《骨灰级颜控之邪魔歪道》 第1页 [仙侠魔幻] 《骨灰级颜控之邪魔歪道》作者:王滚滚【完结】 文案 邪派张十三是个骨灰级的颜控,专门在人多眼杂处绑架美人回山,画得若干美图后又把人送回,所以在采了若干花之后,依旧是个谜一样的男子。 张殇是个酒家之女,常常女扮男装,在某年某月遇到一个带着画笔和布纸来喝酒的男人,被其掳回山寨。 内容标籤: 布衣生活 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十三、张殇、 ┃ 配角:云且歌、张太一 ┃ 其它:纯爱 第1章 黄昏时刻,山寨被笼罩在一片昏黄当中,美的坐上行下。 张殇迷茫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斜歪在老虎皮椅,发披散开来,有一缕还飘在眼前,抬眼就看见一个煞是好看的男人盯着自己,手中还拿着画笔,张殇歪头眯眼,起身走到画前,看见自己闭着眼睛的画像。 “美是美,但灵韵不够,兄台画像不分男女么?”张殇伸手拿了支未沾笔墨的毛笔当髮簪,将一半的发盘在脑后垂落下来。 张十三眼也不抬,伸手就将张殇穴位点住,美人歪头一脸冷傲,发被汉饰的绑在脑后,手还未收回,整个人即懒又硬气,恰是她口中所说的灵韵,“美人就不怕被採花了?”开口声音很女气,却被压得很好听。 “放开我,我为你画一幅以灵韵为主的画,做为花儿,我当然知道采未被采。”张殇低着下巴抬眸看着他,“况且你屋中许多画皆着衣裳,我也穿着,就看出你不是好女色之徒。”张殇顿了顿,“至少不是採花贼,虽然我被你掳来,想来你只是个好仕女图之人。” 张十三看着她目带赞赏,随后却用内力推着桌子远离张殇,面着她又画起美人图。 张殇又站了一个时辰,任谁都僵硬,穴道到一个时辰自动解开,张殇站不住后倒,以为会摔倒,没想到被张十三拦住。 张十三推回桌子接住人,单手拥着问,“这张如何?” “你若一个时辰前问,我定说好!”张殇退开身子,颇为气愤,想和他打起来,但浑身酸软无力,血脉运通又阻。 “我的错,爱画成痴,你别介意。”张十三吹干笔墨,道了歉。 暂为阶下囚,张殇亦不是小气之人,原谅了他。抬眼去瞧画,才发现画中的自己居然上了眼色 张十三给她镜子,“我画的,如何?看过你几回,应该是会比你自己上妆更显七分眼色。” “适才画中为何不上色?”张殇气也没用,干脆不气。 “那张是绘你容颜,这张才是绘你颜色的。”张十三表上画衣,将画挂了起来。 张殇看着他,想着以画为挟能不能让他放了自己,想起他适才的功夫,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顺着他心,让他放松警惕再跑,“那还要谢过公子圣手丹青了。” “你放心,我不图你什么,画到我满意,我自会送你回去。”张十三看透她神色道。 张殇松了口气,自己推测的没错。 “你适才说为我画一幅以灵韵为主的画,我看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来吧。” 张殇活动筋骨,“你说你看过我几回,想画我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你不觉得将你掳回更直接?” “我看你是嫌和姑娘聊天太腻歪。” “怪不得见你和别的姑娘不一样,还知道姑娘们腻歪。” “呵呵。” “哼。” “不觉得,想来你为非作歹惯了。” 杯子摔过张殇耳畔,张殇乖乖闭了嘴,这人明明将人绑票,说他为非作歹却还生气,这屋中的仕女图都是无颜色的,那这上了颜色的又拿到哪里去了? 翌日,天色还没亮,事实上,张殇一夜未睡,食过早点,张十三就拿着上了颜色的画出去了。 屋中很宽,屋子上了锁,很明显自己被关了,屋中没有女装,没有多出一套的用具,看得出是一个人居行,如果他不说谎,自己应该会被送回去,屋中无颜色的仕女图很多,张殇甚至看到一两张来酒庄的面孔。 这人是用什么方法让这些女子不声张的?还是自己不知事呢?在被送回去之前还是不要惹怒他了,上山的路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到这也不知道,昨晚也是自己一个人睡在偏厅,这里一间卧房一间偏厅一间主室还有一间厨房,茅厕在外头。 画都在偏厅和主室中,看得出他的画数一数二,却不知为何不当个画师,反而跑到这山中,这年头山寨很多,杀人越货,拦路打劫,却不想自己不过山不过路的也被掳到这山中,回去定是要报官的。 屋中装扮的极为雅致,张殇没忍住打扫起来,将散落的画挂起,收拾桌椅,以防万一她将画细细瞧着。 张殇做起了饭,没等人,自己先吃了,午时人未回来,张殇想起欠他一幅以灵韵为主的画,就画了一位佳人拿着手帕伸手捞水中月的仕女图,美的晃着眼,张殇执笔一笑,门恰巧开了。 进来两个男人,一个一身白衣张十三,一个一身黑衣张太七,屋中的情形让两个大男人一愣,张十三声音很轻,“你干什么?” “欠……你一幅画,现下画给你,瞧。”张殇放下笔。 第2页 立在一旁的张太七看着她脸瞧,“倒是比画中耐看。” 这人极有魅力,奇怪的是自己毫不动心,视若无睹,张殇微微皱眉,这山中的男子都如此英俊么?这到底是什么山寨,居然如此卧虎藏龙? 张十三侧目看了眼张太七,“这个?” “急什么,再看看。” 张殇瞧见天色已晚,“吃饭吧!” “山寨过午不食。”张太七回道。 “我不是山寨的人,用饭了,不打捞二位。” 张十三一直沉默。 张太七倒是很有兴趣,瞧着他的画,不让她走,“这画不比颜色,倒比三儿的还好。” “张十三。”张十三微微压抑不悦道。 张太七没理会,对外扬声,“把饭端进来。” 张殇用了一口就放下碗筷去用自己做的饭菜,这人盯着自己一定想劫色,既然不为财所动的话。 张十三虽然说过会放自己回去,但节外生枝带来这人,嗯,张殇用不雅的姿势用饭,没有刻意,人一紧张,真的连饭都不会用了。 张太七走过去,拿了筷子给她夹带来的菜,对了,怎么没想到有毒呢?张殇用饭缓慢起来,说饱了又怕肚子叫。 张殇避开他夹的菜,“不用了,不好吃。”说完把饭里的菜挑开。 “用冷的都不用热的,放心,没毒。” “习惯了,小时候顽皮,常常过了饭点,就习惯用冷的了,况且这饭还是温的。” 张太七没太强硬,却给张十三使眼色。 “七,你先回去吧。”张十三对张太七说。 张太七听话的出去了,等人走了,张十三对着张殇比点穴的手势。 “干什么?你明明答应我送我回去的!”张殇一惊丢下碗筷远离他。 “他暂时看中你了,张太七讨厌胸大无脑粗鄙的女子,你和他相处一晚上,把我的玉收在怀中,他就算看中你你也有机会惊叫,我会守你一晚上。” “一晚上!和男子单独相处一晚上!我什么名声都没了!我不干!不干!”张殇炸了毛,手拍着桌子,向他一推。“我也是有武功的人!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会武功就好,如果他真的对你图谋不轨,我和你一起对付他。”张十三很是淡然。 “我说了不干!我凭什么相信你!登徒子!”张殇气得红脸,“你来我酒庄喝过多回酒,只要我家人报官,一定能查到你!我昨日失踪时,店中人不多,你就是最醒目现眼的一个!” “既然如此,你便不要回去了。” “好好!把你玉给我,我信你是正人君子,但不信另一个,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可以。”张十三把玉丢给她,张殇手一伸接住,上面是质地一般的黄玉,一正一反刻制大写的十三两字。 “我是你们口中的邪教,弄玉堂。” “什么!就是传言那个专门捉良家女子去青楼□□的弄玉堂!我不可能信你!” “那你知道我们捉来的女子为什么都不报官吗?” “为什么?” “因为这只是我教散布的谣言,真正的是我教之人都在找心上人,与其共修。” “邪教就是邪教,规矩都不正!有这样找心上人的吗?把女子无缘无故的绑来,看不上的又当做没事的送回去!这简直是赤果果的侮辱!” “我们教规就是如此,但从未侮辱女子,皆是礼待,你不同。” “什么不同?” “张太七瞧上了你。” “这一晚上要干什么?” “用来互生情愫,你不知道我们嗅觉很是灵敏,你是个老处子了。” “滚~姑娘才十九!” “寻常女子十六便嫁了!” “你赢!你想怎样!我不想去。” 张十三沉默了会,自己打不过张太七,送回去也难免被张太七掳来,最好的法子是让张太七厌恶她,或是让自己标记,“不去也得去,收好怀中的玉能救你清白。” “我不想拍晕你,情醒着去比未知情好很多。张太七讨厌粗鄙的女子,你,你未顾形象就是。” “不去,凭什么让我去,让他来!”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法子!”张殇彪了句方言。 张十三微微一笑又温怒,“和我在一起,赢了张太七,但概率很低,我排十三他排第七,中间间隔七名。” 第2章 “没戏,我功夫好,但实战为零,不然早和你打起来了!且我防御性为零。” “那只有让他厌恶你了,我会守着你,打不过,也能搅了局。” “搅局你会没事吗?” “本教皆各凭本事。” “一言为定!” “好。” 张太七坐在屋中,推门声响起,他抬眼看着张殇一身米黄色的衣服皱眉,“去换白色。” “为什么?”张殇提起衣摆,“我喜欢黄色。” 第3页 张太七没作声盯着她瞧,“作画吧。” “呃……好。” 旁边站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张殇寥寥几笔就画好一副鱼戏水图。 “作画造诣极高,听闻你是酒家之女,常常抛头露面。”张太七站在她身边,背手而立,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很是清晰好听。 “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所以在外走动是很正常的事情。”张殇刻意拉长字句,不豪迈,不温婉。 “我教对女子皆是一心一意,我看你也无如意郎君,何不留在山寨小住一段时间。”张太七替她表好画像,动作细緻带风,煞是好看。 张殇一时迷了眼,微微红了脸,“家中定是心急,家里肯定着急,不回不行。” 张太七温文尔雅的笑了笑,“不急,允你回去,今夜且到这吧!我送你回去。” “这么快?”张殇一时间没剎住诧异道。 “张姑娘还想干什么?”张太七停住步子。 “没有!”张殇对他好感一升,对着他一笑。 笑里有星星一样,张太七心中一动,“不如,我带姑娘赏月吧!” “不了,不了,我休息好,明日张公子说送我回去。”张殇走到门口,看着天夜黑风高,“况且,今夜无月可赏。” “姑娘真是多变,还是温婉的你更美。” “哈哈哈。”张殇尴尬到不行,一小半夜就这么过去了。 回到屋中,张殇交代了两个时辰的相处,张十三拿回玉,“看来他对你上了心,就算送你回去,他也会长去叨唠你的。” “没想到你们邪教弄玉堂居然这么客套和礼制彬彬,半点没有传言吓人。” “实情如何,日后你会知晓的。”张十三沉默会道。 “嗯,你说的也是,明日我回去,我先休息了。” “嗯。” 酒庄中,张殇倚在钱柜,人流寥寥,自从张十三送自己回来已经三天了,自己是想报官的,但他又没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武功自己也比不过对方,但保险起见,她在窗口布置了很多铃铛,有人进来马上就能发觉。 那人送自己回来蒙了眼,也不知对方到底生活在哪里,无法根治,张殇头疼的写了转置书,母亲去了有段时间了,这里也不安全。 张殇打算将酒庄转置,回老家苏州寻亲,父亲那边的亲戚,父亲是赶考的书生,母亲只说过他是苏州人士,其它的什么也没说,连名字都没有,好在母亲去时给了她苏州城郊的一处田宅契。 酒庄位置不错,很快转让了出去,将银钱汇入钱庄,张殇带着一名丫头出发。 轿子行了一天一夜,被人拦住,张殇撩开车帘,路中间站着张十三问她,“你去哪里?” 张殇没说话,现下天色暮出,他一身有风尘僕僕之意,“京都寻亲。” “别骗我。”张十三盯着她,“给我个凭据。” 张殇望着他,“如果你是个良家人,我就嫁与你了,可你不是,我只是个平民,卷不进也不想卷进与官对中,惹不起我躲便是。” “你意已决?”张十三问了又问,“不管你去哪里,给我个凭据,我会来寻你,最长不过一年时日。” 张殇看着他,“何不如今和我走?” 张十三低眸笑了笑,“我何不曾想,也不会追来,教中并不平静,门口嵌玉的青楼你都别进,我会毁了你画像。” “你随我走走。”张殇下轿。 轿子缓慢的行在两人后头。 张十三道,“我知道你的身世,若不是节外生枝,我定留你在酒楼,不会打搅到你。” “可你已经打搅到我了,不过也无大碍,我本就不打算长守酒楼,因为父亲的原因,我从小女扮男装,由母亲教养长大,六艺也算精通,我想做个画师,轿子里许多我的画,我给你一副作为凭据,你凭着画印可以来寻我,但我不会告知你我在哪里定居,你我之间全凭缘分。” 张十三苦笑道,“天大地大,我是不会相信所谓缘分,你且走着,我一路随着便是。” 张殇笑了,“为什么画了又毁了我的画像?” “我想从良,在见到你后常常思索,与你守一间画坊,不知你会愿意否。留着你的画像总归不好,弄玉堂也确实多设青楼,你们不同,画你们画像确实为我教一流高手共修,但修习之术不一,有的忠心,有的散修,我也不知道看中你的张太七日后会与你共修还是弃你在青楼。” “原来你们如此习术,真是不堪,被你们欺骗的女子又有多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之言?” “在教中我只负责挑人和画像,其它概不处理,但我自小武艺尚可,便排行十三,我本命姜尚,家中本是官家,十二岁那年家中被按上谋逆罪名被抄,我隐姓埋名后机缘巧合下才藏身弄玉堂,一晃又十二年。” “你放得下家仇守一家画坊?” 张十三没回答,脑子迴荡她说的不堪,“共修很难,也不会不堪,若你有幸见过寨主,在你未定心婚嫁前定会为他赴汤蹈火,他会惑心之术,大多女子却是在清醒时为他沉醉不知归的。” 第4页 张殇皱眉不懂,看着他问,“为什么你声音如此显女色?冒昧了,你可以不答。” “天生如此,但我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什么!张殇惊了,张十三察觉她神情气疯,抓住她的手按在小腹,却迟迟未向下,“你自己来。” “流氓!”张殇闪电般缩回手,“我回去了,你要跟就跟着吧!” 张殇入了轿中,脸红的有些狼狈。 “公子,那人谁呀?”小环带着手帕为张殇擦脸。 “没事,一个好友。” 轿子再行了半日,张十三苦笑的下马敲响轿门,却发现里面的人已睡着,又看了她一回睡颜,十九的年龄闭上眼青涩很多,像个孩子。 “公子,”小环轻声道,“小姐自出行一天一夜回来后就睡不好,这轿行得缓,小姐就睡下了,这是小姐最喜欢的平山水色图,日后啊,公子就凭印章来寻小姐。” “你家小姐到底是上京还是去苏州?” “这,偷偷告诉公子是苏州,小姐父亲是苏州人士。” “就猜到了,好了,这些银两你且替你家小姐收着,我回趟平山,照顾好你家小姐,我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公子,我家小姐不等人,小姐娘亲就没等到人来,这才害的小姐颠沛流离的,银两也不需要,我家小姐不差银两,差一个良人。” “罢了,你下轿来。” 小环牵过马上马,跟在轿子后头。 轿中张十三搂过张殇,陪她睡了一路,直到驿站,张殇才被喊醒,一醒发现自己在别人怀里,张殇惊得坐起。 “醒了。” “你怎么还在?我以为你会回去。” “你家丫头都告诉我了,我且送你出城,地契我也看了,日后我也会来寻你的。” “你也会惑心之术吗?” “会一些。” 张殇危险的仰头,“是不是不看你们眼睛即可防御?” “不止,遇到就会,我们天生好看算蛊惑之一。” “哈哈。”张殇没忍住一笑,“自恋,遇到你们我都要怀疑情投意合了。” 张十三笑着没说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动不起心么?”张殇道。 “为什么?” “因为自小没有父亲,没人教导我该怎么做才会是一个好妻子。” 张十三惊了,“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想和你共度一生吗?” “为什么?” “是你开口说话的时候,给人那么进取和正确,不知不觉就被你吸引。” “真的?没人这么认真的和我说过这些。” “自然当真,自平山到苏州要行七天时日,我想一路陪着你,但教中不允许人凭白失踪七天,我便先送你出城,因为要脱身,不方便安排人保护你,我打探到了,明日午时有官银护送,你随在他们后面就是,路过这一带,你们应该就安全了。” “知道了。” 入了驿站,张十三只要了一间房,张殇和小环一间,他连夜赶回去。 七日就这样慢慢过去,一路平稳安全,张殇带着小环也找到了苏宅,不过内里住着看家的下人,不认田宅契,张殇只好住在客栈报官。 苏宅中僕人一脸阴郁,“小姐,是老身不知公子也有婚配,多年来公子也变老爷了,是老身以为老爷将这院子赐给了我们,因为老爷打从进京后就从不过问这院中之事。” 第3章 张殇皱眉,这下人明显是想占据院子,父亲赶考也未想到过这种事情,自己又不能说没见过父亲,只得将人赶走,还不能通情,“房契赐给你们了吗,不是就不是你们的,你们连我都不认,想来我也使唤不了你们,我还是让官府解决好些。” 不日,官府便清走了僕人,张殇清点家具,却发现被洗劫一空,张殇意思意思报了官,发现就是那些僕人带走的。 翌日,官府又追了回来,到第三日家具送回来时,官府说要关僕人入狱,张殇通情让人回了老家,苏州的事也就安定下来了。 官府较偏,院子就离官府一条街,这也是她能迅速处理僕人占据房屋的原因。 屋中和院子都有些陈旧,张殇还要找人修葺,客栈中,小环累的倒床就睡,张殇也没好多少,院子是四合院,一进一出还算凑合,杂草生了很多,黄黄的一片,僕人也不修理,张殇还得找人除除草。 张十三留下三万两银票,加上张殇的二十二万两,除去这些时日所有开销,还剩二十三万两,开一间画坊绰绰有余,张殇画着画,心中是涌满的思念,她甚至担心那个人会不会来找她。 又一个雨夜,梁灯挂起,屋中点蜡,灯火通明,她初来乍到,画的画灵韵逼人受到诸多喜爱。 官府要画挂画,钦点了她。 她的画大多在夜晚作,便打算在夜里画一个苏州夜雨图和苏州巷图,加上她送一幅衙门石狮图。 苏州巷图要求繁荣,她立马向想到姜尚,但人远在万里之外。 苏州人才济济,她只拿到两幅图的画作,苏州夜雨图和苏州巷图是她自己选的,到时候拿出来一定令人大开眼界,若不是这些时日的对比,她也不知道她的画作数一数二。 第5页 “小姐,画并不着急,你为何还要熬夜?久了身子会吃不消的。”小环关心道。 “夜雨图趁雨夜画好些。” 张殇画画时不吃东西不喜有人在身旁,回到家两个条件都满足着。 来到苏州一个月半了,每日里在画坊与同道中人侵淫,她画画的造诣高了许多,不再单一的灵韵,有些画气势极重,昨夜的石狮图,画得极快而气势磅礴,深蓝的衙门,石白的石狮,相交辉映在画布中,作画时简单的,难在表上画布,极容易表差,张殇又想起姜尚,他的画都表画布,表的极好。这方面比自己高出很多。 平山山寨,张太七站在寨门口等着夜归的张十三,“去哪了?” “我去哪好像不用向你汇报吧。”张十三鬍子就长了一脸,虚疲下服软,“张姑娘走了,没追上,说是去京都了。” “寨中快马都没追上,跑这么快?” “嗯,我困了,睡醒再讲。” “收拾收拾,寨主招见。” 张十三一顿,“好。” “不在寨中招见,在兴乐门。” 张十三困得皱眉,“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张十三将画收好,故意没拿张殇的画像,却没找到上了颜色那张。 兴乐门是平山一家青楼,里面还有赌局,张十三化作个公子哥入了青楼,屋中前半场是圆形,后半场是方形,再后就是他们议事的地方。 张太一低头坐在主位,依次坐着太二到太十,剩下的都站着,张太一是一个枭雄的模样, 很受现在的姑娘们喜爱,抬头间似乎有千军万马唿啸,气势极强,五官冷冽,却带笑唇,就是当朝皇上都不如他好看,但这些都是习修了秘籍的原因。 张太二像个正太,但神色间看得出明显的冷漠。 张太三是男扮女装也是兴乐门的老闆,他姿色上乘,动作间无不蛊惑人心。 太四是杀手,不通人情,却别具了一种单一且强持有的纯色,令当今公主爱慕不已。 太五也是杀手,为人阴肆,偏要和太四争,不管是女人还是名头。 太六是女子,经商手段一流,常常男扮女装迷倒万千少女,通体清远且不慕名利。 张十三一直不明白她为何不脱离弄玉堂,直到了解她是太一的亲妹妹。 太七就是是强盗头子,名义上的寨主,也是个极具魅力的主,每次打劫都只劫财,且带着□□。 太八、太九、太十都是太七手下,单拎出来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十一是太一的随从,十二是太六的随从,十三是画师,十四是酒师,十五琴师,十六之后就不入位了。 现下只有太一、太三、太五、太六、十一和十二不是纯处子,其它的都还是。 “太七,近来可有选侍?”太一问。 “还未,又一个姑娘,姿色上乘,但是个酒家之女,行为颇为粗鄙,且关店远走京都了。”太七有些可惜道。 “我座看中的女子居然还有在逃的,且不妨当作一场男欢女爱的游戏抓回来就是。”太一勾唇笑笑。 “好!”太七爽朗一应。 “什么模样,可有图?”太五有些兴致,问。 “本——”十三想说未有,但太七已经拿出图像,十一拿过去对着太一已经展开了。 张太一看了十三一眼,“你想说什么?” “回座上,未有。”张十三掩饰懊恼道。 张太一瞧着画中那即懒又微微觉得硬气的女子心中一震,“这小姑娘不错,有些太六的神韵。太七好眼光。” 画被依次传下,太二、太三、太四都了无兴趣。就太五和太六端详了会儿。 太五道,“虽然不如公主富丽而艷绝,但看起来极有灵韵,哪里粗鄙了?” 太七不掩可惜,“行动间不雅。” “是个好苗子,可以拿来给我□□一番。”太六很是喜欢这颜。 “嗯,待太七将她抓回就是。”太七道。 张十三心中着急,却无可奈何。 “座上!十七在逃,已经被抓回。”太十道。 “问了原因吗?”太一蹙眉。 “问了,说是不想和当官的作对,也不想当十五门,自诩淡泊,但偷了缺半的秘籍在习。”太十躬身回道。 “把脸毁了,□□割了,再将黑风寨的污名给他背,挑了手脚筋丢给官府,再嫁祸给当朝不干净的大臣,说他们同流合污搜刮民脂民膏。”太一说得风轻云淡。 “是!”太十他们却听得冷汗直冒。 “嗓子毒哑,往下传,私盗秘籍皆如此处罚。”太一风轻云淡的加了一句。 “是!属下遵命!” 张十三一脸冷汗。 “几位没找着侍子的,在二十四前必须要找到,不然反噬起来筋脉逆流,白白修了小半生。”太一道。 “是!”太二、太四、太七、太八、太九、太十、十三、十四、十五应是。 “太二和十三还有三个月就到二十四了,本座给你们安排吧。”太一关照道。 太二点头,“也可。” 第6页 “谢座上,十三有心上人了,就是这个姑娘,属下想和七公子争一争。”张十三躬身道。 “哦?”张太一笑笑看向张太七。 “呵~”张太七不屑。 会散,张太七和张十三都回到寨中。 “为什么和我争?”张太七不悦道。 “喜欢了。”张十三防备着他。 “你地位不如我,挣得也没我多,武功也不如我,甚至样貌声音都不如我,拿什么和我争?”张太七不客气道。 张十三没说话,神色冰冷,负气出手。 “看你能过几招,败了自己退,别女人选择!”张太七单身和他过招。 “她选的才适合她!”张十三愤恨死自己女气的嗓子。 “哼!” 张十三本就未休息,短短十几招内落败,张太七专攻他脸,张十三躲避不及,被揍得鼻青脸肿,短时间内见不了人了。 张太七收手回到屋中就招来太八、太九、“去京都,把画像拿去各个青楼,要客气的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 大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人并没有在京都找到。 “你为何不找?”张太七怀疑起张十三。 “鼻青脸肿怎么找!”张十三呛他。 张太七懒得和他计较。 张十三看着张太七不疑有他,策马出了山寨,来到已经转卖到了自己手中的酒楼,想着张殇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回到客栈却辗转反侧到夜半也睡不着,干脆策马向苏州,刚好在不知不觉中甩了跟踪他的太九。 “公子,这幅茶山图和你风格很像哎。”小环拉着张殇看着图讲。 陈平生抬眼看着她们,没想到自己摆摊能遇到同行。 “着实。”张殇瞧着画像,“嗯~他的画线条走向都太顺直,少些风雨雷动之气。” 陈平生震惊了,“公子的画还有风雨雷动之气?那在贡画中也是上品!” “陈公子也知贡画?”小环瞧着印章。 “有幸目睹过几幅,不知可有机会请公子入寒舍一聚?”陈平生看着气度不凡的张殇邀请。 “也可。”张殇考虑了会。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还未请教公子名号?” “张殇,公子可是唤陈平生?”张殇瞧着印章问。 第4章 “是了,张公子哪里人士?” “苏州,陈公子呢?” “我也是苏州人士,来铺个摊子增加人气。” “增加人气?看来我也要来支个铺子了。” “欢迎。” 陈平生和张殇一见如故,经常往来,这日街市,两人带着书童都在街上铺摊。 策着马过来的张十三看见他们俩有说有笑气红了眼,将手中的剑丢在张殇面前,声音即是女气也刻意压得极为温柔好听,“画!本公子都要了!” 张殇看见他还没看见他鬍子惊奇,“你怎么留鬍子了?好似还伤了?” 张十三没说话,颇为仇视陈平生,“公子,盯着在下作甚?” “这是陈公子,只是同行。”张殇介绍陈平生。 “嗯。”张十三一嗯,声音极为的温柔,声线变得像男声。 “你的脸怎么回事?”张殇拿起他的剑。 “和张太七切磋了下。”张十三接过剑,“过来。” 张殇绕过铺子,和他一道回家,“陈兄,张某先行回去了。” 陈平生点点头,小环留下照看铺子。 张十三拉着张殇手臂,张殇任着他,大街上不少人看着他俩,张十三要说什么也觉得不方便,“去客栈和你讲吧。” “去画坊吧,有客房。你带了不少画吧?”张殇看着马背上的布袋,“我想挂些你的画。现在不少画师带画求挂,我收了不少,你看看水准如何。” “画些给你,我之前的画不方便外挂。” “好。”张殇侧头瞧他,“还要回去吗?” “……”张十三有些担忧,还是说了实话,“要的。” 张十三握紧她手臂侧脸看着她,“我太想,想……”张十三回过脸没再说,觉得自己说想和她一起摆脱弄玉堂不适合。 “想什么?”张殇有些脸红红的,察觉到了便没再说话,张十三也不说话,牵着她回到画坊。 张十三收拾一番,阅览着张殇清雅寡淡的画坊,坊中画还不是很多,但有几幅格外好,像石狮图、夜雨图、苏州巷图,少见人物画,“一月多不见,你画艺进步极大。” “这几幅是官府要的,我觉得色重还不够繁华,有些难办。”张殇指着画。 “已经极好了,无需再添色,初见夜雨图似能听见夜雨声。” “嗯。适才你要说什么,关于你教的。” 张十三有些沉重和脸红,摇头没说话,试着去抱她,见她不抗拒,安了心,“我教你如何调色重比例。” “不急,我风雨雷动之气还未掌握彻底,我慢慢来。” 第7页 “也好。”张十三低头瞧她绯红的脸,脑中是张太七奚落他的话,“为什么你一介平民女子,你娘会教你这么多?”弄得他没有用武之地,画会武会连生意也做的,弄得他自卑,要不是知晓她有转让酒庄的意思,他也不会掳她回山寨。 “娘亲以为我父亲会高中状元回来娶她,便将我往大家闺秀里教。” “那你娘亲为何不让你入宫?” “娘家无权无势,入了宫只怕要泯与众人,还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张殇带笑看着张十三表白,她这一月多来太想他了,她不小了,也不想错过了,寻常女子十五六都嫁了,而她都十九了,却连男孩子手都没牵过,娘亲一去,她看到了更多的尔虞我诈,只是一间酒楼和她自己而以。 “你胆子也太大了。”张十三神采奕奕,“你怎知我与你也是,你在我面前盘发时,我就在想这个人如果是我妻子该多好啊。” “是就是了,瞒不住就干脆些,你可会觉得我和寻常女子不同而嫌弃我?” 张十三低头吻她唇角,“我还以为你会嫌弃我身份和嗓子。” 张殇紧张不已,低头害羞,“你声音很温柔。” “真?” “嗯。” 平山山寨,张太九跟丢了张十三,懊恼的回去復命,“十三儿不知怎么就发觉我了,居然夜半跑了。” “丢了!你居然跟丢十三位!”张太七不可置信。 “对不起!老大!”太九低头道歉。 张太七有些烦躁,自己对这个张殇姑娘并不是太上心,只记得初见到画像时,画中的神韵侵袭了他的心,见到真人却未有多大感觉,和她相处间她也少些书香之气,喜爱的还是他最讨厌的黄色。 张太七揉着额头思索,但十三喜欢,他就想抢来,要怪就怪十三画得太好,真人也比画中耐看,就和十三抢定这个张殇了,记得她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怪好看的,张太七笑笑。 “怎么?想起什么好事了?”太六风姿摇曳的走进来,身穿叠云羽衣,层层叠叠又薄如羽毛,青绿色的美极了。 “上次说的那个姑娘,如果找回来,我想让她跟着你。”张太七伸手示意她请坐。 “和十三儿抢啊,看来你要抱得美人归了。”太六抿两口茶道。 “自修习秘籍,就太吸引目光,惹眼,我都烦了。”张太七和太六闲聊。 “呵呵,身在福中不知福,听闻四公主又来平山了,似乎还想找到太四,说是这回巡游是为了找个驸马。”张太七道。 “哦,太四艷福不浅,可惜是我们对头,皇帝老儿是不会容许我们这样的邪教存在的。”太六吹着茶,“上次泄露的秘籍,皇帝已经知道秘籍会剥舍帝王之气了。” “太一英明神武,暂时是找不到我们的。”张太七很是信任太一能力,“且真的在习真秘籍的也就前十,都是忠心耿耿之人。被处理的十七习得不过残本。” “可就是因十七,秘术在朝堂和江湖越传越玄,说得秘术得天下的都有了。”太六有些担忧,“看来要你出马了,拟一份真假参半,也不行,真正的高手瞒不过去,还是找哥哥商议吧。” “是。”张太七点头。 议会就在山寨中,太一一身深棕绿的长衫,书香之气掩盖了些帝王霸气,看着像救济天下侠客。 太二还是白衣,甚至和上次几乎无二,但衣服纹理更加细緻些。 太三一身女装红衣,额间画着花细,最是朱颜正茂的模样。 太四玄衣一身,正整无比,单一且强持的纯色比上回掩盖不少。 太五招摇不已,身穿鸦羽袍,阴郁又骚包。 太六青绿色的叠云羽衣没变。 太七一袭黑衣,整个人深邃不少,太八、太九、太十都低调,不在意衣着,此次会议只有十二人,包括太十一和太十二。 “这事也算棘手,江湖上那些老狐狸都不是愚蠢之辈,秘籍现下太三、太五、太六第七层。太二、太四第四层,本座第二层,剩下的都在八层,秘术的事我会处理,你们不必担忧。本座已经把泄密者处理成习术不当暴毙而亡了。”张太一挥挥手,众人再商议了会也散去。 式祠寺,灯火兴盛,四公主一行人珠光宝气。 朱禅站在寺中阶梯回头,一袭金缕衣高调不已。 太五摇着羽扇定定的望着四公主,自下而上还有四十个阶梯,太五一步一步踩上,嘴角微微扬起,计算好每一缕髮丝的飘动。 朱禅看得晃神,侍卫带刀拦下太五时,太五离公主只差四个阶梯。 四公主容貌上乘,一举一动都是富丽堂皇,养尊处优让她性子沉稳缓慢,“你是谁?” “奢香阁老闆,式祠寺的香就是在下供应的。”太五轻声开口,语调不轻不缓,听得人很是诧异他不卑不亢。 “大胆!竟敢对公主不敬!”侍卫对着太五拔剑。 太五似是反应过来,对着朱禅躬身作揖,“草民不知是公主,无礼冒犯了,这是西域的迷迭香有增强记忆力的功效,献给公主作为赔礼。” 第8页 “迷迭香,好名字,礼不必了,你且下山去吧,今日寺中只为本宫开放。”朱禅不在意的回头。 太五看着了不在意的公主内心气炸,捏着手中香囊,转身飞身下阶,几下没了踪影。 朱禅再回头时,恰好看见他快速消失的身影,这使她想起上回搭救自己的侠士,那时她遇到一群不怕死的登徒子。 被困时就是那个侠客出手,几下便打伤人,她还未道谢人便不见了,只有几个画面,那人冷硬的脸便刻在她心间,时时想起,到如今有些忧思成疾。 算了,反正密探在查,不至于杳无影响。 太五回到山寨就找到太四打了一通,最后当然以自己失败告终,“凭什么?秘术、武术、甚至女人,我都不如你!” 太四蹦出两个字,“天赋,”利落的收剑,“你心术不正也是其一。” 太五吐出口血,这是这么久太四说的最直戳他心窝的话,“你凭什么说我心术不正!我哪里心术不正?” 太四不再理他,几个跳跃不见踪影。 太六路过听见他吼问,“谁心术不正?” 太五阴沉沉的道,“太四说我心术不正!” “啊哈哈,我们习的就是邪魔外道还谈什么心术不正?呵呵……” 太五又是一口血。 第5章 日子发酵起来,有了爱情就是这样,这日张殇带着张十三去园林交画。 苏州最有名的就是园林,园林集聚最多的就是文人墨客,交画的地点就在第七园中,园子不大但雅致,竹子遍地都是,园中还有簇拥的花丛,陈公子也在应邀的名单上。 “张兄,你来了,快来,这有幅仕女图,颇有涴女图式风貌。”陈平生热情邀约。 “陈兄,这位就是上次遇到的姜公子,今日与我一同前来看看。”张殇给陈平生介绍姜尚。 “陈公子。” “姜公子。” 几人站在一起,容貌个头要数姜尚最好最高。 姜尚并不是很瞧得起这些人,看画的兴致也了了,只是来作陪。 张殇却很有兴致与陈平生一一浏览画作,这月多来,认识张殇的也有不少人,盯着她手中未开的画兴趣颇丰。 “刘大人到!”官府终于来了人。 “拜见刘大人。”众人摆手作揖。 “各位请起,请起,公子们久等了,都展出各位的画吧!”刘大人年过半百,却神采奕奕。 公子们纷纷献出自己的墨宝,佼佼者不过二三,而刘大人却摇头不太满意,直到看到张殇的夜雨图时才眼前一亮,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看画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般,仿佛雨点会润湿画布一样,苏州的房屋就在夜雨中洗刷。 “妙!破画而出笔落天惊,满堂就数张公子夜雨图最佳!”跟在刘大人身边的师爷道。 “师爷眼光甚佳!”刘大人拿过画,“就这幅画了,拿回去挂到衙门去。” “是!大人。”师爷应是。 张殇静笑不语,侧头看向姜尚,姜尚又打开石狮图,色调大胆,笔墨流畅利落体现出石狮的凌厉,大家看着啧啧称赞,最后一幅是苏州巷图,林立的房屋错落,上色繁荣。 姜尚看见自己的作仿张殇苏州巷图的画有些意外,但看着一脸意气风发的张殇不言,处众人中,因为嗓子的原因姜尚本就话少。 “这幅画极好,张殇公子又尝试不同的画风了?”刘大人捋须言。 “我自己只带来了夜雨图和石狮图,这是我身旁的姜尚所作赠予我,姜公子不慕名利,我却不想明珠蒙尘。这画执笔起来需要更大的耐心和技艺,颜料用笔都需细细斟酌,颜色轻了不够,重了力透纸背,极难成此一品。”张殇有些担心姜尚生气,自己还没经过他同意便带画来展了。 大家都在交谈,刘大人听完仔细欣赏起来。 “张兄如此提携新人,真是绝佳之品行。”陈平生道。 “合了眼缘,就当作伴了。”张殇摇摇头。 姜尚被人群挤到一旁,隐隐约约听见‘伴’字,自围着他的人群中转身看着她,张殇用口型说了句等你,姜尚猜出,对着她颔首。 “与张兄交真是陈某之荣幸,适才张兄小女儿姿态煞是可爱,张兄和姜兄嗓子都偏女性,若不是张兄独自操持起一间画坊和看过姜兄受伤的肩膀,我都要怀疑两位是女子了。”陈平生看着他们对口型道。 张殇没太在意自己女孩子的身份,事实上女扮男装久了,有时自己都会混淆自己性别,但她太久没做声,陈平生以为她生了气,忙道,“抱歉,抱歉,是在下唐突。” “陈兄可不要自诩得意啊,论声音我可是听过淳厚如钟之人的。”张殇想起张太七打笑道。 “哈哈。”陈平生见他不气,松了口气。 “怎么?两位今日如此相谈甚欢。”姜尚身带怒气,“殇儿,你知道他们问我最多的是什么吗!” “如何做出此等佳作。”张殇笃定的讲。 陈平生对此摇头,“我猜最多的应该是问姜兄可是女子。” 张殇一愣,脸上没了笑容,“哪几个问的?” 第9页 “什么哪几个,他们是在挤兑我的嗓子。”姜尚尽量让自己的嗓子温柔不刺耳。 “阿尚不会为此颇受打击吧,我觉得你的声音好听着呢,女声开头男声结尾,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张殇真心道。 “唿~”姜尚吐出口浊气,和她在一起真是太好了,解开了自己太多的心结。今日,如若是旁人,自己是定不会开口只会服气而走的。 “阿尚,阿尚,是我的错,下回我不自作主张了!”张殇有些揪心忙道。 姜尚摸她的头,嘆了一口气,“你可以,我很喜欢,不让明珠蒙尘。” “两位也太不拘礼了。”有人出声打断,语气不善。 张殇回过头看见温公子,“原来是温公子,怎么,画入不了刘大人的眼。” “你!别以为你的画画的好!为了此番出头费尽周章了吧!熬了不知几个日夜吧!”温公子语气酸味不小。 姜尚开口,“古今好物者皆多废寝忘食,我还想不出殇儿哪里错了。” “殇儿?两位公子不会有断袖之癖吧!连称唿都如此亲密!”温公子口出恶言。 “哎,莫与技不如人者计较,若与他们计较,人生也就没什么了。”张殇这话狠得没人回。 刘大人见冷场,出来打哈哈,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 张殇拿来的画都被刘大人挑中,怀中是满噹噹的银票。张殇心情很好,自己又可以懒很久了,去钱庄存好了银票,姜尚同他步行回家,一路上聊着天,“殇儿。” “嗯?” “过两天和我回平山一趟,我将你的酒庄买回来了。” 张殇却皱眉,心下却猜测他出不了邪教,“我赎你,赎得动么?” 她的声音很轻,姜尚声音也轻了,“一入邪教误终生。”姜尚站定不前,看着愁苦起来的张殇,“和我入邪教吧!反正这一生总要被耽误,你我不如相误。” “……允了。”张殇苦笑,“别让我和母亲同一模样。” “江湖儿女,刀口舔血,我必定好好珍惜你,与你白首如初。” “好。”张殇这一声好像是费尽了她气力,“我们行轿吧。” “好。”两人进了尾随的轿子。 “弄玉堂与我有再造之恩,我不知道开口提离开会有多难,弄玉堂最不差的就是钱,我觉得只要太一登基就会放我离去。” 张殇咽了口口水,“传言弄玉堂有造反谋逆之心,居然是真的。” “快了,朝中已有不少自己人,太一谋权之心不可逆,且他行事作风狠绝有效,教中对他无不唯首是瞻,我也如是。但我只是画师,应该好功成身退。” “幸好你只是个画师,不然我也不会随你回这一趟,见了真如你所说,我就为你担此风险,如若见后我生异心,你可留得住我?” “殇儿,我还是先回一趟,你的决定很难改,我害怕你对太一上心,你不像池中物,却愿池中游,总有一天你会腻,你已经入了管家的眼,想入翰林院也可的。” 张殇摇头,“我讨厌阿谀奉承是不会入仕。” “你既想……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张殇知道他说的既想,确实,又想得人又想远离邪教是不可能的,“怎么就被你掳了?” “殇儿,若不是你有意转置酒庄,我也不会掳你入山寨,是我不对,我早该想到太七什么都和我争,却没想到连你都是。” “难道当初你不知道我转置酒庄就会不打捞我?” “想过,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想当初,与你相见几面,以为你已有家室,便不曾言语,毕竟来酒庄喝闷酒的大多都是有家室之人。” “原来你总不招待我就是因为这个,害得我总喝闷酒。” 张殇一笑,原来他是因为自己喝的闷酒。 天色渐渐暮黑,在第二日姜尚启程时,张殇还是随他回了平山。 张太七和张太六却在路口劫人。 张殇一撩轿帘便被太六迷了眼,“好风致的姐姐,我张殇生平来头一回见,如风脉脉,细緻入骨。” “有学识的人就是不一样,夸人听的人都觉得自己升华了。”太六打笑道。 张太七蹙起了眉毛,“张姑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又变美了。” “谢谢,张公子也不差,天生一副好嗓子。”张殇道。 “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就叫我本名,云且歌。”张太七报了自己本名。 “云公子,好名字。”张殇下轿,张十三也随后下了轿。 张十三看着太六看好戏的眼,赶在她前面说话,“太六怎么来了。” 张十三声音比从前更显男声,太六一惊,“你不习自升,太一说过等你嗓子渐变男声就适合习术了。” 太六笑了起来,三人一顿惊艷,张殇连被她拉起手来都没太在意。 “太六果然好姿色。”张太七没忍住夸人。 “什么好姿色,都是习术的原因,什么驻颜,那都是小法术,真的大法术会美的风都停住,等你入了我教,这些都可以教你,小殇。” 第10页 张殇眼睛都亮了,声音里满满的惊疑,“这会蛊惑了心智吧,姐姐,像我是男的,只怕早为姐姐鞍前马后不在话下了。” 第6章 “呵呵……看来美人早倾心十三了。”太六见张十三拉着张殇道。 张殇有些脸红低下了头,太七的眼神咻的射过来,张殇抬眼去瞧,却看见姜尚和云且歌两人风轻云淡的脸,要不是姜尚抓紧了自己手掌,张殇都被骗过去了。 感嘆姜尚好演技,张殇咳嗽了一声,唿出口气,以后自己也不用瞒着自己戏精的本质了。 “怎么?不信姐姐说的?”太六又夺回张殇的手道。 “殇儿姑娘今日一袭青绿襦裙比上回好看十倍不止,看来是有意在在下面前扮丑了,难道在当时姑娘就倾心十三儿了吗?在下可记得姑娘那粲然一笑。”张太七道。 “嗯~”张殇拉长语调,“我也记得公子当时风度翩翩,是我初到宝地不通教中人情才藏匿自己,相比公子我确实更熟悉阿尚些。” “那不知本公子还有机会么?”张太七盯着张殇道,很是厌烦她提起张十三的神情。 “没有了。”姜尚冷冷开口。 “哼。”云且歌轻哼不语。 四人回到酒庄,一落马车,四下人群都安静了些,一路无人阻拦,张殇直接去后院挖出地下的美酒,几个人对酒当歌,一夜间好不快活。 各自回房歇息,云且歌趁机摸了一把张殇的脉,张殇没在意,姜尚却看得真切,跑出去催吐了酒。 守到半夜果然看见张太七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张殇房间门口。 “怎么,要做个梁上君子么?”喝了太多酒,姜尚脸色还红红的。 “梁上君子!也不看看谁做的多,让开!你欺瞒我,我还没找你算帐!” “你想趁她醉酒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看看,如果手心发烫,她对你就没机会了。”云且歌烦躁的握着手掌。 可以习术的真正条件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十三是变嗓,自己则是手掌发烫,这些都是太一告诉自己的。 “凭什么?教规里可没有这一条,我的嗓子也可以好。”姜尚道。 “她是爱人,不是药引,不是用来治你的嗓子的!”云且歌冷冷的一瞥姜尚。 姜尚控制不住步子一退。 云且歌就推开了门,里面是穿着寝衣压在被子上睡的香却姿势不雅的张殇。 张殇睡的极香,这么大动静也半点没有要醒的意思。 两人一顿沉默,云且歌默默问,“哪一个才是她?这么多变。” 云且歌移开视线有些尴尬,姜尚脱了外套盖住了某人玲珑的曲线。 “验不下去了,以后看吧。”云且歌扯走了姜尚的外衣和他一起退出了房门。 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竟然只剩两个半月了,和十三争,这女人明显倾向十三了,自己会有把握吗? 他看了太一的安排,明显也不错,只是手掌也还烫不起来,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日起时,张殇还有些迷茫,喝了碗醒酒汤精神好了许多。 下楼时习惯性的双手撑在栏杆上,打量起晨起零零星星的客人。 又回来了,装潢都没换,自己走时轻装上阵,除了几箱子上了年头的酒和画,连埋在地上的那些酒都没动。 昨晚挖出来喝时还是欠点火候的,但胜在兴致,感觉他们也没喝出个三五七八,张殇笑了笑。 有人在楼下对着她举杯相邀,张殇颔首后摇头,颔首算是礼貌,摇头是拒绝。 不知以后会如何,自己的选择会是对的吗? 张殇摇了摇头,不再细思,云且歌和太六陆续出了房门 “张姑娘今日可有要事?”太六问她。 张殇摇头,“还不知呢,阿尚为何还在睡?我去端碗醒酒汤给他喝。” “昨夜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不管他,让他睡吧,十三不胜酒力应该要睡到午后了。”太六拉着张殇下楼。 “不会啊,再说以前和他醉过酒,他酒量比我好很多,我可是开酒坊的不是寻常女子。”张殇被太六拉下楼。 “小殇这就不懂了吧,十三估计昨夜还干了别的事耽搁了。”太六揶揄的看了眼云且歌。 云且歌看着她眼神也就明白昨夜的事可能被发现了。 “就我们三个去逛街吧。”太六拉着张殇,不容她抗拒的拖走了她。 张殇也不好拒绝,带着他们逛了逛自己常去的首饰店和衣品店,其间还有一间成衣坊是太六开的。 太六只笑不语,半点也不得意,张殇却惊了,这家衣品店叫满江衣坊,是平山连锁的成衣店。 也是自己最喜欢来买男装的成衣坊,原先以为弄玉堂只开设青楼,却不想他们还设衣品店,那还会设什么呢? 看来自己低估弄玉堂的存在了,难道他们真的打算造反吗?先前还怀疑他们有没有实力,现在却青楼衣坊山寨都有了。 “来,我带小殇去几家成衣品店,保小殇会喜爱的。”太六拉着张殇,对云且歌挑了挑眉毛,“七儿眼光可不俗啊,我以前还向他问我的服饰如何呢?” 第11页 “是吗?我记得云公子好像讨厌黄色。”张殇不好意思道。 “殇儿姑娘还好意思讲,那日专挑云某不喜的来,云某却拿你毫无办法。”云且歌声音低柔,好听的不行。 张殇低头不好意思的笑。 太六直接将张殇往贡衣坊方向带,里面的衣服都是来自邻国和五湖四海,说是贡衣其实是贡缎由民纺织出来的衣服。 去贡衣坊有一段路程,约摸着回去都要明天了,张殇恰巧知道, “姐姐还是不去了吧,把阿尚一个人晾在酒庄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都是大人了。”太六拉着张殇。 “我还是不去了,我不想让他担心。”张殇拂开太六的手。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太六劝道。 “不了不了,我还想在酒庄用午饭呢,下回我一定和姐姐一起去,姐姐可不要拂了我的意,这回可真是不放心,我初见姐姐就出远门,我胆子可小着呢。”张殇仔细解释道。 “殇儿姑娘莫不是怕我,我不去就是了,你们两个去吧。”云且歌道。 “不是,是我懒得出远门。”张殇解释,还往回走。 “殇儿姑娘可真小心,我们同十三儿一起长大,还能拿你如何?”太六跟上张殇道。 “我只是不想让阿尚担心,扰了大家的兴致了,要不这样姐姐和云公子去逛,我一人先行回去,不过宿醉后实在不宜颠簸,我看大家还是找过时间再一起去一趟吧。”张殇拉着太六道。 云且歌眯着眼睛打量她,“看不出殇儿姑娘巧舌玲珑,条理在在。” “哪里哪里,都是生意上培养来的。” 三个人回了酒庄,姜尚正打算出门。 “怎么就回来了?我还打算去找你们呢。”宿醉又守了半夜,姜尚头有点隐隐作痛。 “不想你担心,我便打算下回和姐姐去逛衣服。”张殇看着姜尚道。 “真的?”姜尚一笑语气间有些傻乎乎的,声音也低沉不少。 “当然。”张殇对着他挑眉。 “看来我有点多余了。”云且歌有些不知所云,对于自己对张殇的感觉不知所云,他已经设有一个模型,虽然对应了张殇的脸蛋,但她的性子有时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多余,不多余。”张殇有个习惯,那就是自己喜爱的人开心了,便会对身边的人和颜悦色,她一和颜悦色极容易对人造成误会。 云且歌就误会了这一回,“我出去一趟。” “早去早回。”姜尚巴不得他不回来,眼下这个酒楼是自己的,他打算将这当成自己的家。 反正殇儿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 “明日午时前回来,竟然殇儿姑娘回来了,等我回来就一起带她去见见太一吧。”云且歌道。 “好。” 午时还有些时候,三人又出去闲逛,这回是逛画坊。 “我有时候真羡慕十三啊,一支笔加些颜料就能挣够普通人一辈子需要的银两,他可能只需要不到一周的时间。”太六看着画感慨。 “太六才是我们艷羡的对象呢,比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太六可是生意上的一把好手,想要什么就能盘活到什么,画自然不在话下,人美音娇又能养活自己和他人,连我这个大男人都汗颜 。”姜尚道。 “呵呵,殇儿姑娘不也是吗,你那副美人捞月图可是哥哥都赏识的作品呢。看来你们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哎,不行,这下七儿可就没机会了。”太六反口道。 “哈哈。”张殇尴尬的笑了笑,“云公子早晚都会找到心上人的,不急于一时。” “哪能不急,找不到半生修为就要废了,想当初我就废了一半的修为,因为没有和心上人心意相通,真气泄了大半,这些年补回不少,不然我可不是现在这模样,而是老朽形态了。”太六感慨不已。 “这么严重?”张殇听得心惊,转头看向姜尚,“阿尚不是说没在习吗?” “我是没习啊。”姜尚不好意思说自己还不够资格。 第7章 “什么没习,每日念的口诀,守好完璧之身,欲而不发,胀而不流时运行的周天就是在习术。”太六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姜尚。 “这么简单,怎么可能?”姜尚傻了眼,那自己岂不是早已入门。 “不是吧。”张殇听得脸红。 “我知道你们有些意外,但七儿不打扰你们,我也就给你们授课,”太六不知道云且歌去干什么误会了他,“先不说守好完璧之身有多难,人到了年纪就会泄精,一习术又会有鬼魂盗精,想要守住一定要心行合一,心念不能邪淫,行为不能造淫方才可以,但人到了青春血气方刚,难免少不了梦境叨唠,一次可能就泄了十之八九,久而久之就丹漏无用了,所以在年纪刚好,遇到一位心意相通又彼此深爱的人有多难,就是可想而知的,再不提遇上我教秘术,想来两位有福了。” “嗯,要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谈论此事?”张殇人生里有太多令她惊艷的事情,作画算一件,遇到姜尚算一件,还有就是这件。 第12页 “我看你是可造之材,你们莫要负了彼此,早晚是要成为夫妻的人的这种事情必不可少。”太六看着没人大刺刺道。 “可……可毕竟是闺房秘事。”张殇用手背抵着鼻子低声道。 “你们啊,还是早点接受,早晚哥哥都会插手。”太六摇摇头道。 张殇眉蹙得不行,看向姜尚,“你不是不想习吗?” “你想吗,殇儿?”姜尚低沉了嗓子也带女气。 “如果你的嗓子能因此好,我是不介意的,为所爱之人解开心结是理所应当的,但我有个条件。”张殇摊摊手。 “什么条件?”话是太六问的。 “他去习术然后来教我,我不想从太多人那里去听这些靡靡之音。”张殇认真。 “好聪颖的女子。”太六对她另眼相待起来。 “好的。”姜尚无奈看她道。 第二日午时,云且歌回来了,手中捧着几盒衣服,太六一惊暗道自己会错了意,没想到太七办事是去给张殇买衣裳。 “哈哈,原来七儿是去给小殇选衣服去了,这特意大老远的跑一趟。”太六说着看向张殇。 张殇对上她眼神歪了歪头,“那谢过云公子了,你等等。” 张殇接过他举着的衣服,回头挑选了两坛酒当做谢礼,只到云且歌收下才心安理得。 “哎,怕是找不到像小殇这么大方得体的姑娘了。”太六看着她半点不羞不怯夸她,“想我十九岁时在对待男女之情上都没小殇成熟。” “我待云公子如友人一般赏识。”张殇笑着。 “哈哈。殇儿的异性友人可不少,不在我眼前就结识了好几位贵公子,是以男装结识,若是知晓是女儿身,只怕又要惹得人心动。”姜尚见她如此大大方方笑看着张殇。 “哪里?都是有家室的人,哪里还能轻易动心。”张殇丝毫不觉。 “是吗,陈平生不就是一个,得亏他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就算知晓也无用了,你是我的。”姜尚微微忧郁道。 “两位可真是浓情蜜意。”云且歌拎着酒罈的手一松,酒罈一碎,酒洒在几人鞋面上,“手滑了。” “那可怎么办一口未喝就浪费了。”姜尚施施然道。 “哼!”云且歌转身就走。 张殇与姜尚相对一眼。 “我去看看他。”太六跟上云且歌。 会见在山寨中,山寨风景极好,四面都是高高大大的青树,山寨就地取材建在其中,河流被引渡围绕山寨,要不是建造的极其险峻,张殇都要以为这是个别院了。 “山寨常年沐风,四季鲜明,近两年也无人敢攻,这都快成为别院了。”姜尚向张殇解说山寨。 张殇听着头大,“你们还真不简单,像个大家族似的,别人有的你们有,别人没有的你们也有。” “要说这两年为何无人敢扰,那多亏了七儿,就是他骁勇善战,才将山寨一一扩大的。”太六说着,让他们三人走在了一起。 张殇走在中间,感觉山寨明显不怎么把姜尚当成一回事儿,但对云且歌都毕恭毕敬的。 “怎么回事?怎么三人行的,老大没有抱得美人归吗?”太九凑上前来,“是不是十三你小子私藏了?” “画都给了,叫什么私藏?”张殇开口,语气有些沖,“我好好的良家女子,初见各位却是被掳来的,我怀疑我是中了什么蛊术,才落的这般地步。” “哈哈!小娘子你就知足,我们哪个单拎出来那都是人中龙凤鹤立鸡群之辈。”太九得意的大笑。 “哼~我也不差。”张殇侧脸一笑,驱逐了不快,“各位着实不差。” “那姑娘是看中了七哥还是十三呢?”太九调笑张殇道。 “这个嘛~想必两人自然都懂,我就不说了,说话追求在下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数,但两位也确实可圈可点不管是品行还是模样或是才华。”张殇说话缓缓。 “我都要羡慕小娘子了,若我是女人,肯定非七哥不嫁!”太九拍拍太七肩膀。 “哈哈,反正你们魔修,是男是女又何妨?”张殇双眼在他们两个身上打转。 “我靠!小娘子说话太超前,我不和你掰了!”太九赶紧跑了。 “你行。”太六瞪圆了眼。 “呵呵。”张殇笑得客气,伸手推了姜尚一把,“走,带路,别不说话。” “我是看你聊得风生水起。”张殇下手没轻没重,姜尚稳住自己身形。 “哼~我倒是想云胡不喜,不过捨不得了。”张殇看着姜尚优雅的步子。 “什么云胡不喜?”太六又问。 “他说要不是我要下落不明,他对我便且听风说雨,不打搅我的生活。”张殇道。 “原来你们早就相识了?”太六一脸原来如此。 “不,是他早就认识我了,我只记得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张殇回答。 “那当时可曾动心?”太六好奇。 张殇没说话,拿过姜尚手中的摺扇合併,对着太六心脏碰了两下。 第13页 太六一头雾水猜了个大概,“这是动了。” “动了。”姜尚回答。 太七抽了抽唇角,“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恶!原来你早就想私藏!” “缘分天註定,争抢无用,太七。”姜尚开解他。 “屁,我只是懒得动阴谋耍手段,不然你早死百八十回了!”云且歌阴测测道。 “多谢抬爱了。”姜尚看了眼云且歌嘲笑道。 “滚!”云且歌拂袖快步。 会见还有些时候,姜尚找到人群中的张殇,“看来这种场面你也适应了。” “有些紧张的,毕竟你们恶名在外,多了解你们一下,我还是想带你走的。” “弄玉堂栽培我过多,他们其实都羡慕我是个画师,不必手沾鲜血。”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绑来那么多女子,生生改变她们的一生,有些改变还不一定是好的,这样的事情又怎么算?” “殇儿,我知道这是错的,可……你要我违抗太一的命令吗?”姜尚低下头,他不敢,太一罚人太毒辣。 “我没经歷过这些,但你绑我时,我也隐隐明白你的无力。”他摔那个杯子时那种无力和气愤她感受得到,“我不会放弃带你离开弄玉堂的。” “你也听过我们的教言,我们不坏,只不过立场不同,绑来的女子也多像你一样清醒,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共修而已,教中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反正人都是要为人效命的,我觉得我们不差。” “这一点你们确实很好,哪位女子不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而你们能做到,就算共修给我的感觉也周正无比。等我见了太一,看他值不值得你为之效命,若值,这一生我便同你如是,若不值,就算万劫不復我也要带走你,哪怕浪迹天涯,身首异处,你可敢?”张殇压低了声音,问得铿锵有力。 “殇儿……”姜尚被她气魄所惊艷,像她一样活的明白又有气魄的女子问世间有谁呢?“好。” “看来十三真的找到心上人了,站在一起明显是一对璧人。”太一入堂,众人都起身低头,“见过太一。” 张殇抬起头,眸中桃花还未散霎那间就对上了太一极带有稳重深邃的双眸,看见他坐下抬头周正满身惊鸿遍泄,张殇呆了,脸色瞬间红了,“你没告诉我你们老大这般霸气好看如上位者啊!” “怎么?殇儿姑娘想改主意对我们老大投怀送抱了吗?”太九瞭然的挑眉。 张殇没忍住身子一前,姜尚心都凉了,但自愧不如松开了手,张殇听见心碎声回神,大方的牵起了姜尚的手摇头晃脑,“太好看了,太好看了,有公子兮,如琢如磨,如切如磋,深邃周正,惊鸿满室,长开了的人不多,人间殊色者不多,你便是其中一个。” “怎么听着像夸女人?”太一不悦道。 满室的人的心跳都跟着紧了一下。 第8章 张殇却摇头,“真正的绝色是不分男女的,真的通透聪明人都亦雄亦雌,就像真正的谋士,守一屋皆可知天下事。” “亦雌亦雄,好一个说法,小姑娘倒是比画中还玲珑入骨,只不过还是免了夸赞张某了,要不是解释的好,我还以为你在污衊我。”太一还是很给她面子。 “阁下居然这么理解,等你遇到比你更惊鸿的人你也会夸得不分男女的,这是艷冠古今的力量,我不可逆的。”张殇咬唇诺诺道。 “哈哈!”太一哈哈一笑,“小姑娘还是不要夸人了。” 张殇没再说话,手指抵着鼻子笑得文雅,脸却飞红霞,真的太好看了,气势如虹,听得见风声般。 “怎么着,看来你是选了十三儿了,听闻姑娘即是酒娘也是画师。”太一想起她的美人捞月图,“画画得不错,你们两个倒是趣味相投了。” “唿~”姜尚松了口气,“殇儿在苏州可谓名声大噪,画都入了官府的眼。” “哦~”太一看向张殇,“那是官家好,还是弄玉堂不差,” 张殇差点笑出声,这人也太爱护自家了,“只通几个照面来看,弄玉堂即雅又邪逍遥快活,官家来得严肃繁琐,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弄玉堂的雅邪。” “雅邪?好词!”太六格外欣赏张殇。 “确实不错,在弄玉堂都是不唤姓名的,你以后便称太十七。” “好的。”张殇鬼使神差一应。 “在这儿都是互称数目名,你以后喊我太一吧。” “是,太一。”张殇觉得自己果然被美色蛊惑了,轻而易举的入教。 “明日打猎,就这样吧。”太一大手一挥,众人松散下来。 翌日清晨,太一一行人就早早到了山脚下。 “哥哥,开始吗?”太六一身虎皮戎装,好不潇洒。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狩猎最多的仍有进一位的机会。”太一环视一圈见人都到齐人道。 “太一威武!”众人笑言。 “现在自愿组队,三到六人一组。”十一招手。 第14页 张殇和姜尚云且歌组了一队,太一拿着箭,一箭就是一只兔子,见猎物被瓜分,大家都分散开来。 太六跟着太一闲聊,“哥哥,我看太七对你安排的杜若姑娘不太上心。” “这我也看出来了,但十三和张殇浓情蜜意,什么都无法阻隔,山寨也提倡自由相恋,这次狩猎也算次机会,就看太七这小子能不能把握机会了。” “你是第一次狩猎吗?”云且歌问身旁的张殇。 “入这么深的山狩猎还是第一回。”张殇拨开身边的杂草。 “怕是十三顾不上你,他想前进一名。”太七拨开她身边的杂草。 “说了,任他去吧,哼、”张殇撇嘴。 姜尚就在她身旁不远处,看见云且歌护在张殇身边跑回来,“怎么了?” 张殇摇头。 “能照顾好自己吗?”姜尚问她。 “这里有大型野兽出现吗?”张殇有些紧张。 “野猪较多,老虎也有,但这么大动静,应该不会出现,你跟紧别落单了。”姜尚砍着杂草为她开路。 “嗯。”张殇紧张的握紧手中的弓箭,“你想进名次吗?” “嗯,狩猎本一年三次,今年刚好最后一次。”姜尚一面放不下张殇,一面又想争名次,看着云且歌护着张殇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你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张殇想着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 但倒霉来得就是那么巧,身边没人,自己追着一只兔子遇到了一头强壮的野猪,射兔子的箭射到了野猪,但箭根本扎不进野猪肉里,只添了皮外伤,更急的是这激怒了野猪。 “呲~”低沉的野兽咆哮声,野猪撒着后蹄子向着张殇。 张殇强装镇定,对着野猪的眼睛射了一箭,箭支很准,但力道不够,野猪勐的冲过来。 “小心。”云且歌从天而降抱着张殇飞到树枝上,声音就在耳边,张殇有些发愣。 云且歌抱着张殇拉弓,野猪刚好抬头长啸,箭没入野猪眼中只剩羽翎在外,云且歌对着野猪心脏部位又是一箭,野猪叫声不绝,奄奄一息后倒地身亡。 云且歌带着张殇飞到地上落在野猪旁边。 赶来的姜尚恰好看见云且歌拥着张殇,他是听见野猪撕嚎声赶过来的,他感觉把张殇拉出云且歌怀中,“你没事吧?有没有内伤?” “我没事,多亏了云公子,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张殇心惊肉跳,也不知道是因为危险还是因为云且歌的拥抱。 姜尚拥着她,“你没事就好。” 张殇抱着姜尚的腰,这才发现自己是抖着的。众人都问声而来,张殇松开了姜尚。 “原来是太七救了小殇一命,小殇可要好好谢谢太七啊!”太六对着太七比了个大拇指,“英雄救美,好!这十三怎么不在身旁,野兽可是知道扑生的。” “野兽还知道闻生,早知道我一刻也不离开殇儿身旁。”姜尚懊悔,“幸好你没事。” “这还要谢谢太七。”张殇安抚姜尚对着一直没说话的云且歌道谢。 “谢过太七了,回去我给杜若姑娘画几幅画,保证你喜欢。”姜尚隐忍不悦,对着云且歌道谢。 “我,我也画,了表在下对恩公的感激之情。”张殇差点举手。 “若真有心,过几天和我同游平山湖水吧。”云且歌背手一言。 “好,一定到。”张殇爽快的答应。 “你独自来。”云且歌低垂眉眼,看了眼张殇又瞥向姜尚。 “好呀!”张殇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 姜尚有些不开心,张殇围在他身边逗他,“问,盆里有五个苹果,分给五个瓜娃子,为什么盆里还剩下一个苹果?” 大家听她说瓜娃子很是搞笑,姜尚却绷着脸色不理她,云且歌拿石子弹了姜尚一下,姜尚一头黑线,“她都第三回和我说这个笑话了,你可以猜猜答案。” “呲~”远处又传来野猪嘶叫,大家边赶路边聊,“猜不出。” “因为最后一个小娃娃没要苹果?” “都不是,因为最后一个小娃娃脸盆端走了。”姜尚揭开了谜底。 “哧哈哈~”大家闹堂而笑。 太六对着射杀了一头野猪的太一挑眉,把笑话对着太一讲了一遍,太一哈哈大笑,“有趣。” 响午一来,日头开始灼人,十几人来到湖边,身后跟着大批搬运猎物的随从,猎物最多的居然是姜尚。 “看来十三有挑战十二的机会了,十二位是太六随从,赢了他跟在太六身边学做生意甚好。”太一道。 “谢太一。” “好了,比吧,你们去弄野味。”太一扬扬手。 姜尚狩猎体能刚好达到最优和久处生意场的十二比,很快就占了上风。 “好!阿尚加油!”张殇举着野味给姜尚加油。 “你倒是像极了江湖儿女。”太一看着张殇道。 “本就少根委婉的筋。”张殇不好意思笑笑,避开太一深邃的眼神,她看了激动。 第15页 “回去就开始习秘术,”太一手指点点她,“经过歷代掌握秘术之人的身教言传,秘术已经很是完善了。” “像太二他不喜欢群体,讨厌肢体接触,是秘术中所述的提纯吗?”张殇问他。 “这个要问太二了,关于术法他和我同龄。”太一欣赏道。 两人相谈甚欢,姜尚差点乱了招式,幸好十二没人战斗的心被他稳回。眼见姜尚赢了,张殇屁颠屁颠将手中的兔腿递给他。 “十三以后就称十二了,以后就跟在太七身边吧,十三位太六你去选出来。”太一欣慰的点头。 “是!太一。”太六一应。 太五看着张殇大口吃肉,“你吃东西太粗鲁了。” “呔!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朋友了。”张殇默默小口。 “你真的太不像一个姑娘了。”太五又道。 “我自小女扮男装,习惯了。”张殇默默边说边远离太五。 张殇回到姜尚身边吐槽太五不会说话,姜尚摸摸她手不言。 “太二你熟悉吗?”张殇好奇。 “只知道孤居大半生了。”姜尚摇头。 “那太一呢?” “他不缺女人。” “太一说太二和他同龄。” 姜尚呛了口兔肉,“真的?” “嗯,太一亲口和我讲的。” “所以你是去问他驻颜术?” “嗯,太香了,我也咬一口。”张殇凑过头咬了口姜尚手中的兔肉。 “给。”姜尚红了脸将肉给了她安慰她,“你吃相不粗鲁,大口大口吃很有食慾。” “那我以后小口小口吃。” “看你心情。” “这个答案我喜欢。” 日暮西山,一行人回了山寨。 式词寺中,四公主跪在圆圃上,手中摇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朱禅求取姻缘一卦,还望赐福。” 签从竹简中掉落,有侍女捡起签去解。 “本公主亲自来。”朱禅拿过签。 “施主求什么?”主持站在双手合十问朱禅。 “姻缘。”朱禅递过木籤。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施主姻缘极好,一馈一赠间相互往来,可喜,可喜。”主持眉慈目秀,笑看着朱禅。 第9章 “那我如何才能再遇到此人呢?”朱禅有些苦恼。 “有缘自会相会。”主持笑道,“不必苦恼。” 太五藏匿在树叶中,看着朱禅眼神熠熠生辉,四公主居然还在式词寺,还求姻缘,看来已经对太四情深意重了。 太五握拳有些气红眼眸,回到山寨中,太五找到太四,太四刚刚完成一项任务,负了伤。 太五推门就进,“你明明听到了沸沸扬扬的流言也不去见一见四公主?” 太四穿起衣服,看了他一眼,“见什么?她是公主,我是杀手阁主。” “身份悬殊你就不该让她对你动情!是你闯入她的心,让别人没人机会。” 太四没再理他,负了伤他需要休息,太五听不到回答,气愤也无法。 太四想了想道,“那个女人,很美。” “一国公主当然差不到哪里去!” “你求风流无暇,我求一世良人,她不适合,你去替我了了。”太四示意他快点走。 “是你讲的,别后悔。”太五刷刷不见了人影。 回皇城的道一路春花,那个男人就那么突兀的出现,朱禅还以为自己等不到他。 “听闻公主早在下,所谓何事?”太五易了容,太四的模样,却是自己初见朱禅的那身鸦羽服。 公主记起,“你和献迷迭香的人什么关系?” 太五没说话。 “你和我赏赏花吧。”朱禅又道。 两个人走在一起,四公主看起来还年长一些,太四的脸很是神奇,极多女子和他走在一起都显得比他年长。 两人走了一段路,四公主先了开口,“那日多亏了公子出手相救。我手中有一份官职,不知公子可有心思。” “在下好田园。”太五看了她一眼道。 “可惜了。”朱禅一嘆气。 “大胆!公主赏赐还有你——”侍卫拔剑相向。 “放肆,退下。”朱禅喝止,“公子可是已有婚配?” “未有。” 朱禅松了口气一笑,“男子汉大丈夫,那个不想谋得一官半职,本宫等你改变主意。” 太五很动心,但她邀得人是太四而不是自己,“公主为何对一面之缘的人如此上心?” “你可是救过我一命的恩人。” “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人多的是,公主何须如此用心。” “你救我时,还不知道我就是当朝公主啊。” 太五有些醒悟,“就算身为公主过的也不安心吗?” “安心,但良缘难得,这是我的信物。” 太五接过,是花枝缠绕的镶金玉佩,“交给在下是?” 第16页 “等你改变主意,我可许你大多数人想要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还有旁人的艷羡,身为男人是无法抵御这些的。” 太五真的很动心,他受够了做杀手的日子,这一路走来,他不通经商,杀人又杀的腻了,如今有机会当官是他想都没想过的日子。 四公主可以看出他的蠢蠢欲动,笑,“我在上京等你好消息。” 太五抬眸看她远去的背影,手抚着云佩淡漠,却可以听见自己心跳,这就是权贵吗?随意就能更改一个人的一生,好似,太五侧目听见隐卫的出动,还拒绝不了。 “殇儿,你怎么跑来看公主啊?”姜尚和张殇伪装成路人看着前面的一队人马。 “能画当朝公主也是不错啊。”张殇仔细瞧着,看见太五回头,“太四怎么这么显少年气,看起来比公主还年少,羡慕。” 姜尚却看见太五那身鸦羽服,太四是绝对不会穿这么鲜艷的衣服的,“那应该是太五。” “啊?” “回去看看,太四明明受了伤。” “好。” 姜尚和张殇带着补品去太四房中,路上遇到太二。 “去看太四?”太二问。 “是。”姜尚答到。 张殇敲门,太四起身去开了门。 “嘻嘻~”张殇将补品塞到太四手中,钻进房门。 “太二,十二。”太四对着太二和姜尚打招唿。 “太四。” 房间装潢是张殇喜欢的伽罗黑,古香古色又大气,太四穿着中衫坐下给他们倒茶。 “太四,我出门看见太五佯装成你的模样收了四公主给的玉佩。”张殇一句话叙述。 “收玉?去找他来。”有下属领命而去。 张殇纠结着眉头道,“太四,公主可是朱颜如玉,你都不动心的?” “太五来烦我,我叫他去了的。”太四一脸冷持。 “什么?你也太伤公主的心了,谁都知道公主此来平山就是来找你的,你不见人家就算了,还任人扮成你的模样去见。”张殇极为不认同。 “怎么了?”太四不明白哪里不对。 “当然是不尊重一位女子的深情啊,楚国有位太子乘船,渔女看中了他,为他歌唱,那位太子还给人家一个拥抱呢,一时就成了传世的佳话。”张殇哼哼。 “你就放过太四吧,他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太二笑到。 “好歹还同意太五去了缘,是太五办事不利,不能怪他。”姜尚也道。 “好吧,你也算你的私事,我不插嘴了。”张殇熄声。 “叩叩。”太五进门。 “给我。”太四道。 太五气得喘气,没道理不给他,但根本不想给他,这关系到他仕途,“我要去上京,不会再用力太四的脸,我有办法留在上京,用我太五的脸。” “我说过任你去了缘,你却给我生事。”太四蹙眉。 “她年芳十八,待字闺中,怎么就不是你的良人了?”太五气愤开口。 张殇、姜尚和太二都燃气八卦之魂,围观他们两个。 “你去上京干什么?”太二问。 “仕途。”太五说起便心生嚮往。 “这事还是让太一处理吧。”太二开口,几瞬之间拿走了太五怀中的玉佩。 弄玉堂装潢精美似是镖局,中间还有擂台。 太一走在院中,太二跟在身边,身后是太四和太五。 “我同意你上京,但用你自己的身份。”太一权衡左右道。 “是。”因为是太一的决定,无人敢有异议。 又是一个晨起,姜尚和太六早早出门,而张殇也去赴云且歌的救命之约。 “怎么着男装?”云且歌负手庭廊。 “习惯了,上回和阿尚出去也着男装啊。”张殇低头看看自己衣着,没毛病。 “回去换女装,不然我们也没必要出去了。”云且歌蹙眉。 “好……吧。”张殇乖乖换回了女装,是云且歌选的衣裳,蓝带绿裳很是鲜艷。 “很好看。”云且歌眼神落在她身上。 “要不要带上杜若?”张殇建议。 “……也好。”云且歌盯着她同意了。 三人走在街上,张殇觉得自己才是焦点,因为他被调戏了。 “哟~那里来得美人,有点脸熟啊!”县令之子刘玉,常来酒楼听书喝酒,和张殇也算脸熟,但此人房室十八,比得过他老子,平常最爱吹嘘他房中的小妾是哪哪的花魁。 倒了个大霉,这人除了爱好美色没其他毛病,功夫不错可能比她还高,打起来免不了被吃豆腐,“咳咳,公子可是认错人了,在下苏州人士,过来玩的。” “在下?姑娘可有趣儿了,不如我带姑娘转转,我可是县令之子,平山熟得很。”刘玉盯着她,眼神都移不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云且歌站到她跟前,“公子自重,内人一直在苏州,公子真认错人了。” “内人啊,可惜了。”刘玉心下一疼。 第17页 云且歌拉着张殇绕过刘玉,刘玉也不拦着人,等人走过街头,又截住三人,“我请各位吃酒。” 张殇低声,“怪你要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现下好了给你解决了。” 云且歌一笑,“在下正要赶回,怕是要拂了县令公子好意了。” “想不想谋个一官半职啊?”刘玉老神在在,并不着急。 “在下自有营生。”云且歌半点都不动心。 “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什么营生?哪有当官好!当官在这世道能横着走!”刘玉嚷嚷道。 “那在下请公子吃酒吧。”云且歌一笑。 “这才上道!走着!”刘玉很是欣喜。 四人到了酒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刘玉还想调戏张殇,被云且歌一一挡回。 云且歌酒量极好,刘玉醉得不省人事,云且歌也还淡定的坐着。 张殇对着他一举酒杯,“多谢解围,我去去就来。” “不用你结帐。”云且歌招手,有小二过来。 云且歌边结帐边看着张殇,“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画像想起什么了吗?” “什么?”张殇疑惑。 “精緻的琉璃梳一把,像这一把。”云且歌拿出怀中的梳子递给她,“像不像你,流光溢彩的。” “我有哪么会发光吗?”张殇揶揄到接过他手中的梳子,梳子有些透明还色彩斑斓,可能是时间够久,还有古老的味道,“真好看,琉璃情梳,一梳白头。我还只在书里见过,这是上至官家下至商贾都在寻的宝贝,你怎么会有?” “这是藏品,不用来梳头,只在大婚时被借来梳新娘子的发,一个朋友哪儿借来的,少不了你要大婚。”云且歌没说梳子是自己打劫来的。 第10章 张殇却摇头,“还是给杜若姑娘适合。” “如今也只能给别人。”云且歌话中有话,“太一说十二的嗓子动情即好,可为何到现在还没好?” “动情即好?怎么可能?”张殇不置一顾,还给他梳子。 “殇儿姑娘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吗?不与官斗,寻一位良人白头。”云且歌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张殇不解。 “自然是十二讲的。”云且歌道。 张殇蹙眉,“数目名低的什么都要和高的讲吗?” “差不多。”云且歌移开对上她的眼神。 “我是有所谓的,但决定了就决定了。”张殇不打算动摇。 “我可以为你辞呈,你愿和我走吗?”云且歌柔声道。 张殇惊了,但不动心,摇头,“人不对,抱歉,多谢抬爱了。” “我不想放过你,张殇,我心中一直有个姑娘,是你的模样,我多希望你为我坚定。”云且歌说得动情。 “我只能拂了你的意,若你当真知道我,就会收回这番话。”张殇认真道。 “那我收回吧。”云且歌转开头。 “公子。”杜若醉酒喃喃自语。 “对啊,不是说内人吗!”刘玉手摸着酒杯又一饮嚷嚷道,说完又敌不过醉意倒下,“回答啊!” “哈哈,你听错了。”张殇尴尬的笑笑。 刘玉的随从扶着刘玉回程,张殇也扶着杜若,和云且歌回了山寨。 “打扮这么好看,去哪儿了?”姜尚也一身酒气,问着晚归的张殇,其实他知道她是和太七出去的。 “和太七出去了。”张殇看着也醉酒的姜尚有些脸红。 “说什么了?”姜尚有些看着张殇有些口干舌燥。 “被刘玉调戏了,就是那个县令之子。”张殇瞟了他一眼。 “什么?吃亏没有?太七没保护好你吗?”姜尚紧张的拉着张殇。 “云公子化解了,没事。”张殇摇摇手,“本来我是男装出门的,云公子非要我女装出门。” “哼、”姜尚一哼,“救命之恩已经还了,他对你有非分之想,你以后离他远点。” 张殇点点头,没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旖旎,张殇赶紧退了出去,“我去找六姐姐。” 姜尚看着她,点了点头。 张殇跑出来冷静了下来,要不是秘术中有驻颜术,她也不至于对弄玉堂这么肝脑涂地,自己也是有目的地的,也不全然清寡。 因为修炼秘术更为重要,姜尚也就有机会陪着张殇,每个夜里都在一起习修穴位和气海的沉浮与走向,多次差点擦枪走火,都因未到大婚时日而按耐住。 “喝~”张殇提了一口气,还是运行不下一周天,每次走穴到一半气息就乱散开,久了鼻腔还胀血,“怎么办?没天赋。” “慢些来,这才几日而已,哪有一息可成的事。”姜尚安慰。 “我穴位都点对了,怎么气息还是稳不住,一团乱麻的感觉。” “会不会太在气息上下功夫了,憋些气走穴试试有什么改变。” 张殇试了许久,周身变暖,气脉开始有序了些,“这可行,我顺着百汇到会阴多试试。” 第18页 姜尚因着情场职场双得意,整个人精进极多,秘术一至十层,他已至八层。 秘术一层者能改变时间亦是交无敌手隐而不觉,二层者美貌无双,三层者延年益寿,四层 者过目不忘,五层者武艺精进,六层者可感邪祟,七层者可窥内丹,八层者洗髓,九层者内视,十层者运行周天。 “七层就到元婴期,照这样看,逆天改命都不是问题。”张殇看着书惊嘆。 “确实,我们可能是处在茫茫人海中最拔尖的一群。”姜尚笑得畅快。 “可惜不能像样的造福一方。”张殇斜视看他一眼。 “这就是太一谋权的原因,但他和我讲过,他说,‘我越发修炼越发觉得人们可能并不需要我们这样的引领。’我问他为什么怎么可能他却摇头没答,殇儿你能猜到为什么吗?” “可能人们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啊。” “能延年益寿的事,怎么可能没人要?周公吐哺的法子不知道多少人效仿。” “那就是他们还没有领悟,或是秘术本身不好示人。” “咳咳、确实不好示人。我们的婚期就在四月二十七。” “恰好是阿尚的生日,我们写喜帖吧,也就一个月多了。” “好。”姜尚写着喜帖,“殇儿,明日我想吃你做的清蒸鱼。” “好啊,明日给你做。” 月光下,天色阑珊,山寨有人巡夜,拖着慵懒的步子渡来渡去。 太阳还未升起,张殇就起床了,拖着巡夜的太九去抓鱼,就在溪水旁,姜尚晚她一步醒去找她,看见他们俩后抱着手臂老神在在的观看,“为什么不喊醒我抓鱼,现在好了,太九肯定要来蹭饭。” “哈哈,小殇手艺不错,不枉费酒馆的招牌。”太九撒网抓上来好多鱼,挑了条最大的,这河里的鱼都是山寨养的,就把小的又放了回去。 “走吧,煮鱼去。”张殇打了个呵欠。 “还困?”姜尚摸摸她头。 太九拿着渔网跟在他们身后一脸不屑。 饭香飘起门外就有人造防,姜尚不开心的去开门,“果然是你们,又来蹭饭来。” 太四和太七手拎好酒,不客气的挤进门,云且歌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撞了姜尚肩膀。 姜尚气得鼻子冒气,又听见张殇言,“民以食为天,让他们进来吧,清粥加清蒸鱼,这么大条鱼够大家一起吃了。” “听说太五已经到上京了,不知道那儿的姑娘美不美?”张殇吃着饭和他们闲聊。 “肯定美!五湖四海的姑娘都往哪儿汇。”太九心生嚮往。 “可惜不能一览芳泽。”太七遗憾的摇头。 “吃最慢的洗碗。”姜尚默默道。 “是。”张殇点了点头。 几人顿时沉默了,太九默默的加快了吃饭的步伐,太七和姜尚同时落筷,张殇吃的本就快,也放下了饭碗,太四太九也同时落筷子。 “好了,你们俩一起收拾吧。”张殇拍拍手出了门。 姜尚要跟着太六出门,话别了张殇,张殇跟着太九到了校场,太四也在,太七去忙了,午饭是在大厨房用的,下午张殇给两人画像。 太七回来了,张殇也就先给他画了。 太七一身白衣拔剑而立,被张殇寥寥几笔勾勒出轮廓,线条简单却极致的传神。 太四一身黑衣,一手腹前一手腰后,侧脸低头侧身而望,张殇画完有些恍惚,太四像极了自己儿时遇到的一位公子,似乎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更适合有情绪的太四,“太四,能讲讲你的过去吗?” “我没什么过去。”太四道。 “哦,好,画完了,来看。”张殇招唿。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空画太九,太九看着画很是惋惜。 两幅画并在一起一白一黑,各有千秋,太七却更喜欢太四那幅画,“太四画得比我好,殇儿偏心,早知道我也要用这个姿势。” 太七说着摆了这个姿势,两人望过去被其惊艷。 “这姿势极显魅力,不行,你要为我重新画一张。”太七不悦道。 “我好累好累啦~”张殇像个小孩子一样讲话,太七太四都歪头看她卖萌。 “那下回,十二要回来了,我们先回去了,免得你们又闹别扭。”太七收了画,太四也收了画,准备带着。 “没关系,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怕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张殇想起他乱吃飞醋仰头无奈。 “殇儿!”姜尚就在她跟后,生了气口气很沖,声音很低沉不显女色,“你在我背后就是这样说我的!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样子!” 张殇被他一吓,差点流泪,口带哭腔,“对不起,但在我眼里你确实有些乱吃飞醋嘛。”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姜尚对着她一吼。 张殇眸光一裂,推开姜尚就沖。 “你去哪里?”姜尚又吼。 “不关你事!”张殇一哼。 “不说你那都别想去!”姜尚拽住她。 “别吵了!”云且歌也生了气,不管他们干什么,他都觉得碍眼。 第19页 张殇嘟着脸不解,“太七,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还不是因为你们在我眼前打情骂俏!我对你比对杜若上心!你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没遇到你之前我何须这样委屈自己?” “你看!你要我怎么放心你和他待在一起!还这么久!”姜尚满脸不爽。 “这不是还有太四太九在吗。”张殇喏喏道。 “你们……”太四无语,不懂安慰,“莫吵。” “再说了,下回我把杜若一块喊上,太七说了对杜若比对我上心少些,这说明太七啊,你左右为难,你会左右为难就是因为你和杜若相处太少不了解她,她比我好多了,”张殇安慰,“比我温柔比我体贴又善琴,你舞剑她弹琴多么不负韶华时光!” “我懂了,你不必在他面前——”太七说不下去,丢了画就走。 第11章 “为什么我们要闹得不欢而散?”张殇抽出姜尚握着自己的手。 姜尚阴测测的开口,女声低沉了许多,“去哪?” “去找太六,今晚不回来了,哼、以后也不回来了!”张殇大刺刺的杨手。 剩下太四和太九略带无奈的看着姜尚,“你们为什么要吵?” “不知道,看着他们待在一块有说有笑就气疯了。”姜尚还是不开心。 “淡然。”太四拍拍姜尚肩膀走了,还带走了画。 姜尚看着他捲起画布,附身去捡地上太七丢下的画,看着张殇对他们两个人都观察入微,才画出这等佳作微微不开心,递给太九,“交给太七吧。” “嗯,张殇很懂应酬,虽然比不得大家闺秀,但性子大方很得人心。”太久接过画,“说好还要给我画的,你不会介意吧?” 姜尚摇头,太九也走了,姜尚站在原地手撑着额头,“还是明日再去找她吧。” 张殇一路伐开心,找到太六。 太六见她红了眼眶问,“怎么哭了?和十二吵架了?” 张殇一脸惊讶,“姐姐怎么知道?” “能把你惹哭的多半是十二了,还跑来找我,说吧,怎么一回事。”太六一脸瞭然。 “我,我在太七面前说他乱吃飞醋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就生气了,重要的是,他居然说再也不要见到我,我想回苏州冷静冷静。”张殇吸吸鼻子。 “小殇啊,回苏州可是不理智的,你也知道他那说得是气话,你呀,先在姐姐这儿住一晚上,和姐姐聊会天,看明天他来不来找你。”太六安抚张殇。 “不了,我也想回苏州一趟,我把小环一个人丢在那儿太久了,刚好回去看看她,来回的路我也熟。” “小殇啊,你回去了十二更生气了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也……也对,可他自己说的再也不想见到我。” “可是他说得是气话啊,你看他多宠你,一有空就往山寨跑,外面世道不好,现在的皇帝收高税都近乎一半了。” “说到这,我在苏州还有间画舫,太六姐姐我还是回去看一趟,我总不能为十二而荒废了生计,这样吧,我回去和姜尚说一下。”张殇说着就起身跑了。 太六看着她步伐轻快好看几下就跑没了人影,抽抽嘴角,也跟上她。 张殇看着看画的姜尚,眯了眯眼,他居然半点不受影响,“你说再也不想看见我,那我先回苏州去了,小环还在等我。” 姜尚又生了气,但没再开口乱吼,“不准,小环做得我都能做,你想她做什么?” “苏州有大订单,我要回去挣银子,人总不能和银子过不去吧。”张殇觉得他应该无法拒绝。 “银子比我重要吗?”姜尚快速的问。 “那自然没有。”张殇一答熄了声,撇开头轻哼。 姜尚听着瞬间开心,走过去握着她双臂,“那就留下,画这儿画也可以,是什么画?” “……风景。”张殇隔了好久才开口。 “那你回去一趟吧,我等你,给你二十天时间,不要和陈平生交涉过多。”姜尚答应她。 “好,晚饭用什么?”张殇瞬间抬起精神。 “我想吃清蒸排骨。” “好。” 太六见他们和好,也没进屋打搅他们,姜尚看见走过去,“太六,殇儿要回苏州一趟,我同意了,大概二十日时日,扰你和太一说一声。” “为什么允她回去,不来了怎么办?”太六这么一问。 “不会的,小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这么久没见,殇儿也念叨,我就允她回去了,况且她太急于练功,就让她先忙别的吧。”姜尚摇头否定。 “你是想等生辰一蹴而就?”太六顿悟,“利用相思之苦连通两人心境。” “也是。”姜尚点头,“我也忙,宁愿她待在苏州,也不愿她整日和太七待在一起。” “你呀,小殇说得也没错,你着实乱吃飞醋。” “我——” “好了,你受得了相思之苦,你就捱着吧。” 第20页 姜尚不解,“太六,我做错了吗?” “要说错也没有,只不过不正确罢了,我也不善处理这种三角关系,你好自为之吧。” “谢太六,送你。” “嗯。” “我想不通哪儿不正确。” “我也说不上来,但十七是个姑娘家,你总该礼让些才是。” “是。” 姜尚送太六出了院子,回了房,张殇还在煮饭。 “殇儿,吼你是我不对。”姜尚看着张殇细微的嘆了口气。 张殇吸吸鼻子,“哼、不枉费我早回来,但我也不对,不该说你坏话。” “你说我我不生气,但我讨厌你在太七面前贬低我,我是气你这个。”姜尚指出她的错误。 “哦,”张殇鼓起腮帮子,“殇儿错了,明白了。” 姜尚看着她孩子似的道歉,笑着原谅她,“你以后不许和太七交往过甚,我就原谅你。” 张殇眯着眼睛,“已经第二个了,陈兄不许,太七不许,还好没有太一、太二、太三、太四、太九不许,可以答应。” “煮饭。”姜尚不好意思缓缓开口,“以后有你好受了。” “为什么?”张殇又顿悟,“有莺莺燕燕围着你了?” “嗯,还不多。” “那你给我个承诺。” “什么承诺?” “自然是只在意我一个。” “看你表现。” “不嘛~不嘛~” 张殇丢下锅铲,跑到他眼前,眨巴着眼睛卖萌,姜尚低腰凑近她,“你我共修,是我要看着你,你何须担心我。” “负心人那么多,保不准以后你会是其中一个。” “那我若真易了心,你又捨得用誓言绑着我?” 张殇沉默些许,看了他一眼低脸道,“捨不得,但若更捨不得你呢?” “那就做怨偶。”姜尚捧着她头。 “我才不要呢,若你当真能当个薄情负心郎,就当我瞎了眼,我放你就是承受不来你的怨。” “可我不放你,你若易了心,我姜尚只怕会用尽一切捆绑你,殇儿吗,我不是一个好人。” “知道了。”张殇踮起脚啄了姜尚唇瓣又立马哒哒跑回灶炉旁顾她的清蒸排骨。 姜尚笑眼看着张殇做饭,能进那家小酒坊真是值了。 晨起,露珠还结在草芽上,姜尚风尘僕僕刚躲过一场追杀,姑娘们也懂得□□了。步入酒馆他抬头就看见晨起慵懒如玉的一张侧脸,只一晃就躲进了柱子间,心和步子都失重一瞬间。 那是张殇为数不多着女装的时候,一身素稿,只斜插了一支髮簪,发半散着,姜尚看见发尾飘动,人便不见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子。 “殇儿,你知道吗,我一直不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那位一身素稿的女子。” “素稿?”张殇想了会儿,“我只在母亲去时穿过女装素稿,你是那时见我第一面的?” “对了,很美。” “我第一眼见你是着男装,你在吃酒,我们对视一眼,我朝你点了点头,你望着我没动,”张殇想起恍惚一瞬,“你知道吗,我见你第一面恍如隔世,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以为我会做梦,却没想到一夜好眠。” 姜尚去抱她,“以后我们别吵了,我都和你好好说。” “嗯。”张殇心间反而过意不去,“对不起,在太七面前说你不是是我的错。” “没事了,我也不该说再也不想见到你,其实我根本捨不得你回苏州。” “答应了不能反悔,我真的要去看看小环了,长这么大,我们头一回分开这么久。” “不反悔,你回吧。” 张殇第二日早上就回去了,一路快马加鞭,伴随的还有不在姜尚身边压制不住的道德约束,沧海一栗怎么板倒诺大的大朱朝呢?只怕自己只捡得到几载寿命。 张殇因着自小没有父亲母亲又去得早就生死看谈,江湖儿女早已如同浮游一般。 张殇摇摇头又加快了脚程,就且他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说是这么说,但张殇还是有些害怕,不在姜尚身边自己想当平民的心无比清楚。 “啊~谁能解我惑?”张殇狂吼一身,四面鸟雀惊飞,无人应答。 苏州画坊,小环忙得团团转,但来的公子就是不买画。 张殇进门就看见几个公子打趣小环,围着她考她画作如何如何。 “几位公子。”张殇出声。 小环像是见到天神下凡,眼都冒金星,“公子,您回来啦!” “哟!正主回来了,张公子可是让小生们好等啊!你可是不知苏州近来描摹你画成痴的不在少数,其中不在你画下的佳品自有的是。”某一公子一言。 “哟~咳咳!居然有此风尚,实在是张某之幸。”太久没有压着嗓子,张殇第一声是妥妥的姑娘的声音。 “听闻张公子一副坏嗓,今日一见,还真是。”又一个公子言。 第21页 “天生如此也无法啊。”张殇不甚在意他来言不善。 “呵呵,在下柳志明,见过张公子了。”柳志明一身青绿衣袍很是有公子哥的气质,对着张殇作揖。 第12章 “在下符欢。”符欢一身黑色脸色线条很是硬朗。 “在下温文献。”温文献就弱了些,一身小受气质。 “柳公子、符公子、温公子见过了,玉趾寒舍,有何贵干?”张殇对着他们点头。 “园林又有画展,题目是花,想问张公子可有兴致?就在明日。”柳志明问。 “画可能没有,但人可以去看看,我这回回省顾看别人的酒楼,没什么时间作画,你们也知,我身份比不得各位贵胃子第,只有这一间画坊。”张殇说别人的酒楼时呲了下牙。 “熟不知这是我们最羡慕张公子的。”符欢道。 “哪里哪里。”张殇客气道。 “我听你家侍女说公子也爱花,现下三月中旬,可是桃花初开的时候,桃花也好画,不如公子就携桃花而来吧。”柳志明说得不带疑问号。 “这,只怕我舟车劳顿,画不出上好的作品。”张殇也确实舟车劳顿。 “哎~张公子那三幅画画起来真是费劲,你就不能画些简单的画像出来吗。”温文献点着画道。 “那好吧,明日在下就携桃画而来。”张殇道。 “这就对吗,那我们也不打扰张公子,张公子舟车劳顿好好休息。”温文献道。 “慢走,小环,送送三位公子。”张殇道。 “是,公子。”小环带着三人出门。 张殇看着他们入轿个个派头都不小,站在原地微带忧郁的笑了,假如自己真是男子就好了,那就是姜尚就自己,而不是自己就姜尚了。 “公子,你可回来了,这段时间他们常来画坊,买走了好多的画呢。符公子更是,这一大片都是被他原价买走了。”小环指着东南角的那片仕女图。 张殇挑了眉毛,“符欢是什么人?” “符公子是苏州巡抚的公子,生平啊最是爱好美人,据说他现在可按着画像在挑选侍女呢,还想着高价来买走小的。”小环一脸怕怕。 “小的什么啊用我,你的卖身契我都给你了,等我有能力,一定给你脱离下人籍。”张殇扶着小环肩膀。 “谢谢公子。”小环不是很感冒,反而对符欢更有兴致,“我告诉他们画都是凭空捏造的。” “什么凭空捏造的,好几幅不都是按你的模样画的吗。”张殇挥挥手。 “对啊,所以这些时日他们就老来打扰我,公子,也不买画了,成天打趣我。”小环一脸苦恼。 “那你心动没?苏州巡抚公子我看不错,你愿意跟他我撮合撮合你俩。”张殇一脸认真。 小环一头黑线,“公子,你能不能先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再来考虑小的?” “我考虑好了,就姜尚了,所以在考虑小环嘛。”张殇一脸意已决。 “真的!那你们何时大婚?”小环兴奋的跳起。 “大婚什么的应该在平山。” “那我也要回去,公子大婚我不能不在。” “好好好,别凑过来,你衣粉味怎么这么重?” “嘻嘻,公子不在,我就选了些别的味道。” “好吧,看起来你顾画坊顾得不错,走,吃顿好的犒劳你一下。” “嗯嗯。” 张殇带着小环上街,挑选了苏州最有名的得月楼,一顿饭两人用得很是尽兴,却不想天字一号楼就是符欢他们。 “张公子,好巧,好巧,带丫头来吃饭呢?”柳志明看起来心情很好。 “是啊,好巧。”张殇道。 “张公子真是大度,居然请自己丫环来吃大酒楼。”符欢略带可惜道。 “哪里哪里。”张殇笑道。 “那看来我向张公子要人是要不来了。”符欢对着小环伸手。 “要得,要得,我正在给小环儿择位佳婿呢,若两位情投意合,我定撮合。”张殇眼神来回在符欢和小环身上转悠。 “哪里。”符欢说话听不出情绪来。 “公子!”小环气得跺脚。 “哈哈,环儿姑娘可是害羞了?”柳志明大笑。 “呵呵,符公子若是有意,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张殇一定不会阻扰,实话不满符公子,我家环儿可是个好姑娘,还清清白白,连手都没给人动一下。”张殇笑道。 “当真?”符欢有些意思。 “自然是真的。”张殇点着头道。 “公子!”小环羞得可劲低头。 “如若张公子所言不虚,那我便纳了环儿做侧室。”符欢伸手摸了摸小环的发顶。 张殇眼睛一亮,“当真,那我可没话说,这还得问过小环的意思,环儿?” “我,我,我,公子,小环先回去了!”小环羞得不行,跺跺脚跑了。 “哎~害羞了,害羞了,那符公子我们先回去了,符公子等我好消息。”张殇伸手一点。 第22页 “没问题,张兄请回。”符欢道。 “不送不送,回见。”张殇摆摆手,追上快步的小环。 “别说,还真是巧,酒楼也是你选的,看来你们命中注定是一对啊。” “我,公子,我以为他会许一个妾室给我,没想到居然许我一个侧室之名,这这,那个下人会不动心呢?”小环一脸幸福。 “也是,往后啊荣华富贵你就享之不尽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会以你是我妹妹的名义将你嫁给符欢,你放心,你跟我十来年,我不会委屈你你。”张殇这样安排 “公子!”小环震惊的看着张殇激动得落泪,“谢公子!” 张殇回去沐浴一番,就动手作画,画得就是园中的一树桃花,枝桠自画布延伸而出,上面四朵花苞,两株微开,枝桠上还含露珠,几息之间,张殇便把花魂勾勒,花枝几枝交错开,枝桠儿花骨朵簇拥起来,明明是桃花,却生生赋予了牡丹的感觉,气势极秒,亮眼舒适的好看。 第二日,不消说,张殇都大放异彩,无人像她一般将花魂花在画布之上。 “张兄真是从不让人失望,好久不见。”陈平生走近。 “别来无恙,陈兄。”张殇仰身回头。 “你这幅桃花色调柔软适嫩,花魂体现在交错的枝桠花骨朵与露珠之上,实在是太妙了。”陈平生指着画道。 “哪里,是家中那树桃花开得好,展会结束在下请符公子赏花,陈兄不妨一起。”张殇相邀。 “好啊,在下也好久没和张兄叙旧了。”陈平生点头答应。 “陈兄的画怎么不拿出来赏?”张殇问道。 “哈哈,在张兄面前,陈某只能称献丑了。”陈平生尬笑一声。 “哪里哪里。”张殇笑到。 符欢、柳志明与温文献入场,看见张殇的画眼前一亮,整个人都舒展开来,“太妙了!张公子果然从不让人失望,一出手便是佳作,我们可有眼福了。” “符公子。”小环娇羞的向符欢行礼。 符欢爽朗一笑,“哈哈,环儿姑娘请起。” “符公子,我昨日便认下了环儿这个妹妹,符公子不知我与环儿自小长大,我从小便只把环儿当成亲妹妹,未有逾越之事,环儿又善打理,像酒楼画坊可没少为我出力,我这一把把她嫁于你,可少不了少个得力助手,画坊都不知该怎么打理了,这你可要向我举荐人才啊。” “张兄放心,人明日便到。”符欢点点头。 “这是喜事啊!”陈平生道。 “恭喜!恭喜!”展会上不少人向他们俩道喜,“恭喜符公子抱得美人归!” “哈哈,定下日子,请大家吃席。”符欢招唿大家。 “也恭喜张兄结得两姓之好,以后仕途又宽广不少!”不少人贺喜。 “不走仕途,在下啊没那么多野心,只想描摹天下之景成为一名风流雅士。”张殇偏仰头笑道。 “张兄可是当真?”符欢问道。 “至少现在没这份心思。”张殇严谨道。 “哈哈哈,哪个男儿不想入仕,陈兄就莫要试探张兄了。” “呵呵。”张殇尬笑,心头思索如何与张殇交代,人却一边信步走神的厉害,眼瞅着就要撞到一家小姐,那小姐不经撞眼看要倒,张殇出手抱住那家小姐,两人在众人面前看起来就是含情脉脉。 “哈哈,看来张兄也好事将近了。”温文献笑道。 “抱歉。”张殇道歉。 “无事,多谢张公子出手相救。” “没事。”张殇扶正那姑娘,瞟了眼出声的温文献,“在下惧内。” “哈哈哈!”众人闹堂而笑。 张殇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怎么了?在座就没有同道中人?” “这可没有,哈哈,在下惧内,看不出张兄有夫人了。”柳志明笑道,“哈哈,环儿姑娘可要好好说说你那位嫂嫂。” 环儿胀红了脸,无从下口。 “哈哈,算了,算了,他啊,是一介江湖儿女。”张殇和他们打着哈哈。 会展下了,符欢、陈平生、柳志明、温文献一同去张殇家中赏桃花。 符欢围在小环身边,张殇等人就站在桃花树旁笑言熠熠的看着。 几人侧站在桃花树边,个个人中龙凤,其中要数柳志明个头最高,张殇容貌最独特,亦男亦女。 张殇看着符欢和小环打趣,感嘆岁月无声的美好。 第13章 张殇修书回去给姜尚的信里说,能不能让他来参加环儿的大婚,五月八号与自己的大婚时日有些相冲。 姜尚拿到信有些五味陈杂,这人一离开自己视线就有要离开自己的感觉,他知道她想要一个良人,也知道除了自己她也有了别的选择,陈平生看她的眼神就过于热切,只要在苏州凭她的才华,是不愁找不出一个良人的,连她的丫环都能当苏州巡抚公子的侧室,她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姜尚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她身边,将她带回来,他们的大婚就在他生辰那天,和小环差了十天。 第23页 姜尚去找太一,太一听闻沉默了一会,“她确实看不出是个女娃娃,如今苏州的仕途也入得。” “是我不该让她独自回去。”姜尚有些颓废,“太一,我想去找她,我害怕她不回来,如果在苏州玩忘了我呢?” “去找吧。”太一看起来还挺开心,眸中闪着光。 “谢太一。”姜尚停下一切事务快马向苏州。 这次同行的还有太七,“你为何还不死心?”姜尚气得眼红。 “我的事。”太七策马跟着他。 “哼!”姜尚格外生气又无力,他根本不会处理这种事情,“你这样把杜若姑娘至于何处?” “她能理解。” “我是你就一心一意。” “好!那我就选张殇!” “你!你该选杜若!殇儿已经是我的了!” “只要你还没大婚,我就有机会。” “你!驾!”姜尚不再理他,快马和他拉开距离。 张殇得知太七也来有些不知所云,且当贵客招待。 环儿感动的泪眼汪汪,听说自己公子大婚比自家大婚才前十天而已,要张罗两个地方的婚礼。 “没事,你顾好自个就好,不要有压力,我会和阿尚先回去大婚,然后一路游玩过来,估计时间刚好,然后在你婚礼前一天到苏州,我给你安置了些嫁妆,你去看看还缺些什么?”张殇笑笑。 这日小环的大婚筹备的差不多,张殇才有时间照顾姜尚的情绪,而云且歌也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出了不少力。 “且歌,你还不打算回平山吗?”张殇问。 “等你一起,大家都是兄弟,一路同行好些。”云且歌笑看着张殇。 “什么兄弟?只怕某人另有所图!哼!”姜尚阴阳怪气,显得嗓子都不好听起来。 张殇微微抽了抽嘴角,“你说他能图什么,阿尚~”张殇开口有撒娇要他息事宁人的意思。 “你问问。”姜尚侧脸。 “好,我问,”张殇拉着姜尚问云且歌,“且歌,你到底图啥跑来苏州?” “我可是来游玩的,能图什么,不就图认识个人方便吗。”云且歌也微带阴阳怪气。 “你!来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姜尚吵起架来像个小孩子似的。 “阿尚吶,且歌不图什么,我和他只是兄弟,也只会是兄弟,你就别在纠结这件事了好吗?”张殇给足他安全感。 姜尚被哄得很开心,得意又带藐视的看了云且歌一眼,云且歌却理也没理会,低头琢磨事情的模样。 “阿殇,你的大婚和环儿姑娘的冲撞了,要不更换个时间,我觉得六月就是个好日子,你觉得呢?”云且歌开口。 “不行!”姜尚一喝,嗓子很正,“四月二十七是我生辰,我们已经定好了,太一已经在张罗我们的婚礼了,不能说改就改!” 张殇确实有些心动,她明显是在苏州待着比较舒适,对于回平山有些乐不思蜀,但姜尚一点也不同意,她也没办法。 “那为什么不按阿殇的生辰行婚,凭什么都就你姜尚,你扣心自问阿殇是否为你做了很多,难道连她妹妹的人生大事和她自己的人生大事都要如此仓促吗?”云且歌句句戳心。 “我说不——”姜尚从高亢变得低柔,“那听殇儿的。” “可以的话。”张殇点着头讲。 姜尚差点落泪,点头回答,“可以。” 张殇忧心了,以为姜尚会坚持,没想到答应了,“我想想还是不行。” 云且歌刚松口气又提起,蹙着眉头,“为什么?” “习术之因,我都忘了,现在才想起来,还是按先前的时间来。”张殇蹙眉道。 姜尚又眼神嘲笑一番云且歌,两人都因张殇变得不似自己,云且歌烦躁的告辞。 张殇看着他背影有些难过,“杜若姑娘怎么还不来苏州啊?” “被他伤了心,怎么来?”姜尚看着张殇烦躁烦躁。 “我再修书一封,毕竟是她自己动了心的人,怎么能轻轻易易就放弃呢。” 杜若收到信,还是动身来了苏州,几日里都放下小女生的矜持主动去找云且歌。 云且歌不动声色,发现自己一边恋慕张殇一边又接受杜若的好。 云且歌已经好几天没怎么讲话,难过也酝在心间,那两人甜甜蜜蜜,云且歌灌了一口酒,杜若坐在他边上。 “且歌,我可以等你断了念。”杜若拉下他灌酒的手,“我为你弹首曲子吧。”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知我者,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云且歌起身舞剑,舞着舞着居然哭了,他觉得委屈,除了不会画,他样样比十二好,谁都说自己能抱得美人归,最后她却选了十二,他做得比十二还多,甚至还救过她一命,她对自己却依旧不动心,真正的做到了情比金坚。 眼下他们大婚在即自己千里迢迢来这,她却把自己当贵客招待,丝毫不生旖旎之心。如若自己真的不收心,只怕又要伤杜若的心,可感情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算呢? 第24页 离大婚还有十日,张殇一行人回了平山,小环留下布置自己的婚礼,本来她想一起回来,但张殇入了弄玉堂的事情瞒了她,她对姜尚的底细也不是全然明白,只知晓他是江湖人士。 四人同行,好不热闹,停停走走只在大婚前一天回到了平山,上午又被云且歌拽去喝酒,几人大醉,搀扶着回了山寨,进入山寨临别。 云且歌叫住张殇,几人心中有事都是醉里带着几分清醒,张殇抬头看着云且歌,“且歌?” “你我之事到此止了,殇儿。”云且歌以为她会不明白,却不想听见她说。 “谢谢且歌公子抬爱,小女子不胜荣幸,奈何家中有夫,心有所属。”张殇神情沉寂。 “呵~哈哈。”云且歌一笑,抬起手中的酒壶,“喝!” 张殇同他一碰,各自喝了个畅快。 太六来接他们,被他们身上的酒香勾起馋虫,拿过张殇手中的酒壶,喝了几口才对下属道,“都扛回去!分开住,两对新人,明日行婚。” “是!大婚咯~” “酒不错,花天酒地也不带上我。”太六看着他们远去,抬头看看自己布置的山寨,红彤彤喜盈盈的,樑上都铺上了红绸缎,地上也铺着,整个山寨都是红色的。 天还没亮,张殇和杜若都被拉起来梳妆,而云且歌和姜尚站在山寨门口迎亲,身边都是自己的兄弟。 太一坐在高堂,太九帮忙记帐,张殇与杜若被接出来,两人都是凤冠霞披,张殇的还要大气一些,因为她没少在自己的婚礼上下钱,所以看起来比杜若的还有精緻一些,。 两人被太六领了出来,“新娘子跨火盆!新娘举步跨火盆,行为端庄人温存;夫唱妇随同心腹,同辈相惜老辈尊。” ” “行礼!一拜天地!二拜尊主!夫妻对拜!”两对新人礼毕,在山寨没有送入洞房,新郎新娘都在敬酒,晌午又同大家吃饭,晌午过后是新郎新娘献艺。 张殇画画,杜若抚琴,云且歌悟剑,姜尚也在画,张殇画杜若和云且歌,姜尚就站在张殇身侧画她侧脸,太一作唱了一首。 “年华迢迢,曲水殇殇,君子求来,神色汤汤,秒秒兮兮,杜若离离,两情昭昭,自有他好,以画为媒,以剑为聘,以身相许,已动深情,年华昭昭,大婚在侧,永结两姓之好。”太一拿着小鼓用手拍节奏。 大家静下来也跟着拍子唱,“年华迢迢,曲水殇殇,君子求来,神色汤汤,秒秒兮兮,杜若离离,两情昭昭,自有他好,以画为媒,以剑为聘,以身相许,已动深情,年华昭昭,大婚在侧,永结两姓之好。” 酒水坐席是按八卦的模样排的,所以上了画中,美成了人间极致的景色,弄玉堂是招收孤儿或与朝廷有恩怨之人,所以并未设高堂,坐席一个围着一个,正上方是太一与太六,杜若在侧,只舞剑着云且歌在中间,张殇在杜若身侧,姜尚在张殇身侧。 “殇儿你不慕强权吧?”姜尚这么问她。 “不慕?”张殇疑惑,“不慕怎么可能,不然我为什么要入苏州名士圈。” 姜尚眸光有些裂开,他爱疯了她的正确和浓烈的清淡,问开却不是那么回事。 “ 第14章 姜尚画中只有张殇三分之二的颜,一身新娘装,坐席围着她,画中的画中,是张殇的画,半圆围席,云且歌舞剑,杜若抚琴。 歌声飘荡,众人且歌且笑中,时光就流转到了晚上,太一不设闹洞房,改成了座谈秘术。 “生殖之器,再生之法,指触走穴,双初精潮,方才有效,则,交颈而卧,津液相交,欲速更迭,静默如迷。你们四个还需自行领悟,这个是大纲,但能说给你们的是温柔和无声,醉在巫山。”太一笑着。 “是!太一。” “告辞吧。” 两对新人,同一个不眠夜。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