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兵王的异能娇妻,一胎三宝》 第1章 我会为你报仇的 “三哥,我没有骗你,陆朝颜真在二哥房里。” 一道兴奋的女声,把沉睡的陆朝颜从梦中喊醒。 睁开朦胧的睡眼,她一个激灵,从硬木板床上坐起,抬首环视一圈。 逼仄灰暗的房子内,一缕阳光从狭小的木头窗户照进来,投射在斑驳的黄泥巴墙体上。 几处残缺的蛛网,在茅草屋顶的角落里晃晃悠悠,坑坑洼洼的泥巴地面上,散落着几件男女衣服。 陆朝颜懵了又懵,她不是在好闺蜜的俱乐部里放松吗? 怎么跑这里来了? 倏尔,一道陌生记忆,在脑海里浮现,她瞪大了眼睛,她穿越了! 不,是穿书了。 前两天,她在基地休息时,无意间翻看了一本娇妻重生的年代文,里面有个反派跟她同名同姓。 她用了两小时,把书从头到尾的过了一遍。 看完后的感觉,就是作者写的太无脑,没有逻辑,也没有三观。 特别是原主她爸,有大病,为了白月光,连儿女的命都可以不要,太恶心了。 唉,真没想到,自己一个末世高阶的木系异能大佬,竟然穿进这样的书里来了。 还把一个炮灰角色给睡了。 她望向身边,被她抓惨的俊俏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羞涩,自己这战斗力还挺强的。 她爬下床,快速穿好衣服,右手掌心溢出点点光晕,覆在男人心口。 她的木系异能虽然跟来了,可惜的是,跌落到了三级。 为了不让人看出她和司正砚发生过什么,她把仅存那点异能输给他大半,让他的皮肤恢复如初。 此时,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除了那女人,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愤怒。 “胡说,朝颜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她向来只喜欢我,和我在一起时,也恪守妇德,怎会爬二哥的床?” “哎呀,这段时间你不在家,她天天来找二哥,在屋里一呆就是半天呢。” “你别胡说了,我相信朝颜!” 俩人的一唱一和,听的陆朝颜冷笑连连。 那男人是原主的未婚夫司正杨,是书中男主,也是床上男人司正砚的双胞胎弟弟,和原主自幼定亲。 这次,司正砚在战场上受重伤昏迷归来,被军中记了大功。 他的母亲在重生女主的怂恿下,找他的领导,给司正杨要了一个军中医科大学的名额。 前天录取通知书下来,今天司家大摆宴席,庆祝司正杨前途无量。 昨天,原主被司家人喊来帮忙,洗洗刷刷忙活大半夜,今天一早又在厨房帮一天忙。 本想着晚上闲了能跟自己的未婚夫说说话,怎知司母递给她一碗加了料的水。 她没有一点防备,喝完水,司母又让她到后院给司正砚捏腿。 原主向来老实,不敢反驳司母,只得应承下来。 谁知,她刚进屋,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她的身体也出现了变化。 懂点医理的她,立马明白自己中药了。 她见逃不出去,身体又不受控制的想做点什么。 于是,在最后一丝理智消失前,撞墙死了,再醒来,就换了芯儿。 陆朝颜摸向那撞墙的地方,释放出异能,血肿瞬间消失。 “傻姑娘,你安心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她刚呢喃完,木门被司正杨的小妹司玉梅一把推开。 “三哥,你看!” 入目,是陆朝颜在给司正砚捏腿,两人衣服整齐,除了屋里有一股子别样的味道,没有半点越矩之举。 司正杨没有看到预想的画面,眼里闪过惋惜,继而故作惊怒的问道:“陆朝颜,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在我二哥屋里?” 陆朝颜望向他,不愧是男主啊。 高大俊俏皮肤白,跟农村的糙汉子比,犹如城里的公子哥。 难怪原主对他痴心一片。 这也成了司家人拿捏她的把柄,人还没有过门,就让她上门来给他们家当奴隶使唤。 司正砚被战友送回来后,司家没人愿意照顾他,便把原主喊来伺候他。 好在原主那个懂事的弟弟,很敬佩司正砚这个英雄,把照顾司正砚的活揽了下来。 今晚,他给司正砚喂完饭,让人骗去陆大姐家了。 可悲的是,他不知那碗饭,被人加了料,会害死自己的三姐和他敬重的英雄,还有他自己。 陆朝颜收回飘远的思绪,满眼嘲弄,“不是你娘让我来给你二哥捏腿吗?怎么,听你娘的话,还有错?” 司正杨见陆朝颜不像以前那般胆怯的解释,外加求原谅,面上凝起寒色。 “陆朝颜,你是我未婚妻,哪怕是我娘让你来的,你也该避嫌啊,一点妇道也没有,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对于陆朝颜这个未婚妻,他是喜欢的。 实在是她长的太漂亮了,大夏天那毒辣辣的太阳,把别人晒成了黑炭,她依旧白如清雪。 水汪汪的大眼睛,秀挺圆润的小鼻子,粉嫩嫩的嘴,聚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比书里描写的仙子还美。 就是太呆板无趣,小手都不给他碰一下。 哪像陶雨薇那个小妖精,私底下要命的很。 “嗤!妇道!” 陆朝颜给他一个不屑的笑,转了转手腕,准备揍人。 “三哥,你跟她废什么话,她就是跟二哥睡了,你守着,我去喊人来。” 司玉梅现在只想坐实陆朝颜跟她二哥的事,说完,跟风火轮似的往外跑。 正要出门时,头发被人薅住。 头皮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传来,她身子连连后退,倒摔在墙上,撞得眼冒金星。 “陆贱人,你敢打我?”司玉梅站起身后,看向司正杨,“三哥,咱们一起上,好好给她一个教训。” 司正杨见妹妹吃亏了,心里也是怒火直冒。 “陆朝颜,现在跪下给玉梅磕头道歉,否则,别怪我们家不讲情面。” “跪你妈!” 陆朝颜走到司正杨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狠狠的摔向司玉梅。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不守妇道,什么是不讲情面。” 司玉梅被撞的脑袋上面好像有一个旋转的光环,胸骨似断掉一样。 司正杨有她垫着,没有伤到什么,只有脑袋疼。 当他俩扶着墙想站起来时,后脚被陆朝颜用力一拉,司正杨重心不稳,抱着妹妹司玉梅,再一次狠狠摔回地上。 陆朝颜抬起一只脚,踩在司正杨的后背,把他刚拱起来的身体又压了回去。 和地上仰躺着的司玉梅严丝合缝的贴着。 “司正杨,咱们玩把大的如何?” 第2章 唉,为什么不直接死了呢? “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司正杨不解陆朝颜话中之意,只听“撕拉”一声,他的裤子破了。 随后,被撕成两半离开了他的身体,下身只剩下一条裤衩子。 他想反抗,可无论怎么扭动身子,就是挣不开陆朝颜踩在他背上的脚。 扯完他的裤子,陆朝颜又去解司玉梅的裤腰带。 “司正杨,那大学老师若是知道你跟妹妹乱伦,你说他们还会不会要你?” “不要,陆朝颜,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躺在地上的司玉梅,被哥哥强壮的身体压着,已经屈辱难当。 听了这话,吓的声音发颤。 她娘应该快带人来了,她和三哥这姿势要被那些人看到,今后也别想活了。 司正杨这会儿也看出陆朝颜的目的了。 他赶紧放低姿态,软着语气哄道:“朝颜,你放过我吧,今天你和二哥的事,我不追究了,你依旧是我未婚妻,我娶你。” 陶雨薇说,等他上了大学,不仅能成为城里人,还能当大官,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他绝不能传出和亲妹妹的闲话,毁了上大学的机会。 “鬼才稀罕嫁给你!” 陆朝颜一把薅住他头发,迫使他扬起脸,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抽,打的司正杨双颊快速肿起来。 床上,得了陆朝颜异能的司正砚,眼皮子动了动。 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明,消失的五感,也慢慢回来了。 他依旧不能动弹,也发不出声音,最后的记忆,是炸毁敌方的碉堡后,那些石头砸向他的脑袋身体,往后的,没了。 他这是死了? 还是被战友救了? 这里是哪里? “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司正杨感觉牙齿要掉了,吐词不清的求饶。 “好,拿一千块钱来,今天事了,不然,我下次打的就不是脸,而是你的老二,打的让它站不起来。” 陆朝颜想说的是,废了他的小弟弟,让他成太监。 床上的老二司正砚,能听到他们说话,也能思考,就是不能睁开眼睛和动弹。 他应该没死,还回到老家了。 不过,老三干了什么? 他的未婚妻为何要找他要钱? 还要打的他站不起来。 不对,她说要打老二。 他又没有招惹陆朝颜,她为何把老三犯的错,安到他头上? 陆朝颜余光往身后瞟一眼,感受到他微乱的气息,浅浅的勾了勾唇。 要不是因为司正砚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她才不会给他输入那么多异能。 “好好好,我答应你,给钱。” 司正杨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逃离这间屋子。 陆朝颜抬脚放开他,把司玉梅拉起,摔到司正砚的床里沿。 警告道:“司玉梅在这里压着,你去拿钱,没有一千块,我就把司玉梅脱光。” “别,不要!”司玉梅吓的眼泪直飙,祈求的看向司正杨,“三哥,你快去找娘拿钱,我不想毁了清白。” “玉梅,别怕,我一会儿就来。” 司正杨话没说完,搂着破裤子跑没影了。 陆朝颜来到司正砚床边,拿起他的手腕诊脉。 实则是用仅存的一点异能探查他的病情,片刻后,她遗憾的摇摇头,他不仅是大脑受损成的植物人。 脊骨也被重物撞击过,这辈子都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她的异能若能恢复到满级状态,倒是可以治好他。 可这里没有丧尸,收集不到木系能量晶核,可以修炼异能的木灵气息,也是微乎其微。 想要再次修炼到满级,没个一年半载,怕是不行。 司正砚感受到手腕上柔软指腹的触感,身心微微颤栗。 此刻,他猜到自己大概是成了还有意识的植物人了。 今后,只能躺在床上依靠别人来伺候。 想到家人曾经对他的态度,只怕他们今后不会管他的。 唉,为什么不直接死了呢? 这时,门外响起一群人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个老妇女污言秽语的辱骂。 “哎呦,造孽啊,陆老大夫死了,陆家家风也丢了,养的孙女不知廉耻呦!” “大队长,陆朝颜那个死丫头和正杨有婚约,竟爬上了正砚的床,你给做主啊。” 她是司正杨的母亲蒋秀芹,来到司正砚住的棚子前,抬脚就要踹门。 “蒋大娘,我朝颜妹妹向来老实乖巧,不会做对不起司三哥的事,你们别冤枉她。” 人群后面,一个身着白底黄花连衣裙,清雅婉约的靓丽女子,快步跑上前,张开双臂拦在木门口。 她说的义正言辞,白皙的脸上却是心虚的样子,给人一种帮人遮掩之色。 她就是书中女主陶雨薇,也是原主继堂姐。 幼时跟着父母下放到原主家乡,得到原主父亲的无限呵护。 她的第一世,跟着知青回城后,不幸嫁个暴躁狂,被虐打死了。 这一世,凭借重生记忆,知道司正杨不是司家亲生孩子,被亲人认回去后,不仅财运亨通,还会踏上仕途,走上高位。 于是勾搭上蒋秀芹和司玉梅,给原主下药,抢走了原主的亲事。 偏生她们太过歹毒,给原主和司正砚下的是烈性牲口配种药。 她要不穿进书里来,原主和床上的兵哥哥一同死了。 下药罪名却安在了原主弟弟陆寒青头上。 理由是,陆寒青为了让自家三姐早点嫁给司正杨才下药的。 只是错把给司正杨的药,端给了司正砚,最后以故意害人罪吃了枪子。 陆朝颜最厌恶这种阴毒的算计。 不管参与下药事件的人都有谁,她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门外,跟着陶雨薇一起来的原主父亲柳之柏,脸寒的如锅底。 “雨薇,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要掺和那死丫头的腌臜事,快让开!” 屋里的陆朝颜闻言,“啧啧”两声。 这就是书中那个让无数读者意难平,敦厚儒雅的重要配角柳之柏啊。 书中说女主的母亲谷素仪,是柳之柏的白月光,因为时代原因不能相恋,被迫娶了原主母亲。 十多年后,他再遇心中白月光,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 他藏住爱意,不分白夜的挣钱,默默的为白月光一家子遮风挡雨。 最可怜的是,他一辈子不能抒发心中爱意,还要忍受妻儿们的无理取闹。 惹的读者们,都跟着心疼他。 可穿过来的陆朝颜,看到事情的另一面后,只想说:草你妈的,有本事你别拿着夫妻共同财产去爱你的白月光啊。 不被你爱的妻子,和她的孩子们又有何错? 凭什么给你白月光一家子当牛做马? 还有此刻,别人来捉你女儿的“奸”,你没一句维护话,连查都不查,就认定原主做了腌臜事。 你配父亲二字吗? 第3章 老宝贝?小情人? “二叔,朝颜妹妹她不在里面。” 门外,陶雨薇被柳之柏凶的瑟缩一下,垂着脑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脚也不自觉的往边上挪。 “雨薇啊,你别好心喂了狗,你再护着陆朝颜,她也不会感激你的。” 着急捉奸的蒋秀芹,一把拉开她,抬起一脚,把门踹开了。 进屋时,不知道被什么绊一脚,摔个狗啃泥。 “呦,未来婆婆,你这是干什么?来见我也不必行此大礼吧。” 陆朝颜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蒋秀芹,满眼戏谑的笑着。 “陆朝颜,你个小贱人,你不要脸,你……” 蒋秀芹抬起头,看到陆朝颜身后的司玉梅,傻眼了,“玉梅,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不是跟她说好了,把她三哥引来这里后,马上离开吗? 司玉梅想去扶起她,又怕陆朝颜不让。 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看人。 随后,外面几人也进来了。 陆朝颜掀起眼皮子看去,是大队长赵春水,原主父亲柳之柏,书中女主陶雨薇。 倒也知道顾脸,没把全村人招来。 至于原主姐弟四人姓陆而不姓柳,是因为原主父亲柳之柏,是原主母亲陆湘的童养夫兼上门女婿。 可惜了,原主外祖父一生悬壶济世的美名,看人走了眼。 招进来的女婿,不仅虐待他唯一的女儿,还用他祖辈传下来的医术和好人脉,养着白月光一家。 “朝颜,你没事吧?司二哥没有欺负你吧?” 陶雨薇快步来到陆朝颜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回去洗洗。” 陆朝颜听着她看似关心,实则处处是坑的话,露出一抹邪气的笑。 “我又不像你,走三步退两步,呼出一口气都能把你吹倒。” 陶雨薇没明白她的意思,讪笑问道:“怎么扯上我了?” “我想说,即便司正砚那个植物人有力气起来睡女人,也是睡你这种跑不掉的,你看我,举手能打死一头牛,怎么会让一个植物人欺负呢。” 为了证明她说的没错,陆朝颜抬手狠狠的扇了陶雨薇两巴掌。 “怎么样?我的力气够大吧,哪怕司正砚没有受伤昏迷,也欺负不了我。” 她打的猝不及防,陶雨薇脸疼的都忘记了哭。 柳之柏见状,心疼的扶住她肩膀,“雨薇,快抬起头让二叔瞧瞧。” 陶雨薇双颊慢慢红肿起来,剧烈的疼从脸上蔓延开,眼泪如决堤的江水,汹涌而出。 她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陆朝颜,贱货,疯子,看我不整死你。 出嘴的话,却是乖巧的很,“二叔,没关系,我不疼,朝颜妹妹心情不好,这两巴掌能让她出气,值得的。” “她能有什么气?又凭啥拿你出气?”柳之柏回过身,怒不可遏的瞪向陆朝颜,抬手就要打过去,“你失心疯了吗?敢对你姐姐动手?” 陆朝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凤眸里噙着幽幽的冷光 “半点血缘都没有,她算什么狗屁姐姐?再说了,我们家养她们一家四口十年,我打她两巴掌咋啦?” “你,你放手,”手腕钻心的疼,让柳之柏都忘了反驳,“松开我!” “哦,不好意思,为了证明我力气大,捏过头了。”陆朝颜狠狠的给他推开。 柳之柏没有站稳,后脑撞到墙上,疼的眼泪直流。 想再反攻,可对上陆朝颜那凌人的目光,又不自觉的怂了。 一直没有吭声的大队长赵春水,总算是看明白了。 蒋秀芹不留下旁人,偏偏拉着他来看望司正砚,原来是想他帮忙“捉奸”。 被人摆一道,赵春水怒火难压,却还是看在司正砚这个保卫家国的英雄份上,没有发作。 “既然是误会,都散了吧。” 为了这出大戏,蒋秀芹费老大劲了,怎么能是误会? 她拦在陆朝颜跟前,“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把我家老二咋了?你们俩是不是睡了?” “呵,”陆朝颜一把揽住司玉梅肩头,“不是我睡的,是你女儿把你二儿子睡了,我亲眼所见。” “陆朝颜,你别胡说!”司玉梅吓的面色惨白,“娘,是我拉朝颜来给二哥捏腿的,他们俩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别冤枉她。” 有了她的作证,蒋秀芹满肚子脏话无处发泄。 只能回头找小儿子的身影。 奈何司正杨被陆朝颜打的根本不敢过来。 陶雨薇黑眸一暗,扶着柳之柏,泪汪汪的说:“二叔,你给朝颜妹妹看看吧,今天要证明不了她的清白,传出去后,让她以后怎么活?” “嘁,”还不等柳之柏回应她,陆朝颜呛声,“学你娘那样活呗,都克死俩男人了,还赖在我家不走,脸皮厚的都能种红薯了。” “住嘴!孽障,你给我住嘴!” 平日里的柳之柏,沉稳内敛,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这会儿,听了陆朝颜的话,终于控制不住的露出他凶狂的样子。 他快步走到陆朝颜跟前,面部有几分狰狞,“把手伸出来。” 不识好歹的东西,干脆就如了司家的意,把你嫁给司正砚,让你受一辈子罪去。 陆朝颜眼里噙着讥嘲,“柳之柏,为了你的小情人这么拼,不怕你的老宝贝知道了吃醋啊?” 她特意压低了声音,眼神却意有所指的瞟着陶雨薇。 柳之柏先是一愣,随后脸涨的通红。 老宝贝?小情人? 这死丫头是知道了什么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传出他和陶雨薇的闲话。 他几经思忖,走到床边,给司正砚诊脉。 吃过那药的人,身体必然空虚,只需探一探他的脉,就能知道他和死丫头有没有干什么。 他诊了很久,越诊越不可思议。 司正砚脉搏跳动平稳,比他回来那会儿还要强劲。 这不像办过事的,反而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不可能啊,从来没有听说植物人还能好的。 是他的身体素质好,还是他吃了什么? 他扭过头,探究的盯着陆朝颜。 难不成是这个死丫头和陆寒青天天给他按摩按好的? 蒋秀芹急忙问,“柳大夫,到底咋样?他们有没有那啥?” 床上的司正砚,终于明白陆朝颜为何那么生气了。 要是他能站起来,定要好好揍司正杨一顿。 他怎么能冤枉自己的未婚妻? 第4章 一千块补偿 柳之柏镇定道:“没有,两人清清白白。” 不管有没有,他也只能说没有。 陶雨薇和蒋秀芹皆是一脸失望。 唯有司玉梅不信,她明明听到那个声音了。 陆朝颜肯定和司正砚那废物睡了。 不能动弹的司正砚,也松开紧绷的心。 傻子都知道他已经成了废人,没了男人的能力,怎么可能和陆朝颜做出出格的事。 赵春水看了眼床上的司正砚,黑着脸就要离去。 “赵叔,请等一下!” 陆朝颜快步走向前,拦住赵春水,“我想请你做个见证人,我要退了和司正杨的亲事。” 退亲? 全场震惊。 全大队人都知道,陆朝颜喜欢司正杨,喜欢到了骨子里。 只要司家人,对她勾勾手指,她都能把命送上。 如今,司正杨要去上大学,他们家的好日子要来了,她怎么舍得退亲? 蒋秀芹搞这么大一出戏,就是为了退掉这门亲,听了陆朝颜的话。 又惊又喜。 不等其他人发出疑惑的声音,率先答道:“我同意退亲!” “朝颜妹妹,你是不是糊涂了?” 陶雨薇心里也高兴的很,可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她神情卑微的拉了拉陆朝颜的袖子,小声说,“你不是非司三哥不嫁嘛,为啥要退亲?你们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有闹别扭啊,”陆朝颜浅笑,“司正杨说,只要我主动退亲,就给我一千块钱做补偿,男人哪有钱好呢。” 陶雨薇微怔,总觉着她话里有话。 难不成她也是重生的? 不可能啊。 上一世,陆朝颜也被蒋秀芹换给司正砚了,在司正杨认亲后没多久,她和司正砚被大火烧死了。 她若是重生的,应该知道司正杨富贵的事,只会扒着司正杨不放才对啊。 “你胡说!” 蒋秀芹吼得嗓子都要撕裂了,“是你要退正杨,他凭什么给你钱?” 司正砚那死废物的一千块营养费,是给她养老的,谁也别想贪。 “凭你们欠我的!”一条命。 陆朝颜目光寒厉,把司玉梅推到蒋秀芹跟前,“告诉你娘,你三哥是不是拿钱去了?” 司玉梅望向母亲,又看看赵春水和柳之柏,心里想着有这些人管着陆朝颜,她应该不敢再脱她裤子了。 当即反水道:“没有,是你要退我三哥的亲,我三哥没说要给你一千块钱。” 她才不要把家里钱给陆朝颜呢。 陆朝颜拍拍司玉梅的脸,笑的邪恶,“既然如此,那亲不退了,等司支书回来,我跟司正杨领证去。” “不行,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的,这亲你不退也得退!” 蒋秀芹语气强硬,扭头望向柳之柏,“柳大夫,我儿子正杨和你三女儿没缘分,这亲事不结了。” “我同意退亲!” 柳之柏恨陆湘,也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他不想陆朝颜嫁给有大好前途的司正杨,应的很干脆。 陆朝颜满眼嫌弃的睨着他,“柳之柏,你骨头里没有陆家天生的清傲,可到底也是我外祖父从小养到大的,耳濡目染也能沾染一点陆家人的骨气吧。 你的女儿被司家污蔑,你没胆子跟他们讨个说法,如今又被退亲,你连一点补偿都不敢要,你就那么怂吗?” 这激将法真的气到柳之柏了。 他可是方圆百里的老神医,比陆云归还厉害。 就是公社干部见到他都给三分薄面。 司家算个什么东西,他会怕司家? 他答应退亲,不过是想恶心陆湘罢了。 既然死丫头坚持要补偿,他求之不得。 正好,陶雨薇在黑市看中一卷古画没钱买,有了这一千块,她能得偿所愿了。 柳之柏望向蒋秀芹,拿出几分做父亲的架势。 愠怒道:“你们毁我女儿名声在前,又无理由的退亲在后,看在司支书和赵大队长的面子上,我柳之柏吃了这哑巴亏,但这门亲是你们司家求的,上下两瓣唇一碰,就想把亲事退了,那说不过去。” 赵春水帮腔,“柳大夫说的没错,这些年,朝颜这孩子没少给你们家干活,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如今你家正杨有了大前途,就想踹了人家,只怕司支书也不同意。” 听到司支书三个字,蒋秀芹老实了,全大队没有她不敢惹的人,唯有司支书,她都不敢和他对视。 她泄了气焰,可依旧不想给钱,“我家没钱了,一分钱也没有,等我有钱了再给。” 陆朝颜漫不经心的嗤笑,“不给就不给吧,我等司支书回来给我做主。” 陶雨薇一听这话,垂下去的眸中全是怒气,这个死老太婆,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她之所以选在今天设计陆朝颜,是司支书这几天不在大队。 要是等他回来知道了司正杨和陆朝颜的事,只怕会拿着木棍,把两人赶去民政局结婚。 不行,今天她必须得把司正杨和陆朝颜的婚事解除了。 她眼珠子一转,拉着蒋秀芹到了一旁,低声说:“蒋大娘,若不能嫁给你儿子,我许你的东西,就不能兑现了。” 蒋秀芹怔住,想到陶雨薇说的那事,只能妥协。 “我没那么多钱,你去跟柳大夫说说,少要点。” 陶雨薇面色微寒,柳之柏要到的钱,回到家,就是她的。 少了怎么行? 但她也知道司家家底,没有司正砚,别说一千块,就是十块,司家都拿不出。 她点点头,“我去跟二叔说。” 她来到柳之柏跟前,搂着他胳膊,嗲着嗓子撒娇。 “二叔,蒋大娘家啥情况,咱们一大队住的都知道,现在她家那点钱是司二哥领导给司二哥的营养费,咱们都要来了也没脸拿去花啊,少一点吧,六百如何?” “六百我也没有,”蒋秀芹吼一嗓子,“三十,爱要不要。” “三十?你打发要饭的啊?”柳之柏斥道,“五百,今天这事算过去了。” 蒋秀芹蛮横劲又上来了,“你做梦吧,我三十都不给了。” 赵春水一言难尽的看着两人讨价还价,又见一旁陆朝颜满眼捡笑话的表情。 终于忍不住出声,“都别吵了,我做主,给三百,蒋秀芹你要不给,我现在就去请司支书来主持公道。” 司正砚那点钱,就算不给陆朝颜,他也花不着。 索性,就当拐着弯给陆寒青的辛苦费吧。 床上的司正砚也是满心凄凉,那是他用命换来的钱啊。 他们没有一个人为他今后的生活考虑。 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想活了,给陆朝颜也好,算是帮司正杨还了债。 赵春水抬出司支书,蒋秀芹再不情愿,也只能回前院拿钱。 不一会儿,拿了一把十元的纸票子来。 陶雨薇笑着走过去,要接钱时,陆朝颜先一步拿走了,“我数数够不够。” 陶雨薇嘴张的大大的,听了她这话,又闭上了。 陆朝颜数完钱,顺势揣进自己口袋里,朝着司正杨的藏身处高喊,“缩头王八,祝你今后得遇绿豆,生一打绿毛龟。” 躲在不远处的司正杨气的直翻白眼。 望着她拿去的钱,一脸不屑。 别人不了解陆朝颜,他最是清楚,等过两天,他说几句软话,她还不是屁颠屁颠的把钱拿给他。 正好,那三百块钱今后只属于他一个人所有了。 陶雨薇见陆朝颜没把钱给柳之柏,急忙拉住她胳膊,柔柔笑着,“朝颜,这么多钱你拿着不安全,给二叔拿着吧。” “怎么不安全了,你是想说咱连山大队的治安不好?”陆朝颜拂开她的手,望向赵春水,“赵叔,这城里来的资本家小姐,嫌弃咱农村呢。” “我,我没有……”陶雨薇眼眶红了,躲到柳之柏身后,“二叔,我就是觉着你是长辈,这钱该你拿着才行啊。” “朝颜,雨薇是为你着想,把钱拿过来,爹给你存着。”柳之柏伸出胳膊道。 “柳大夫,你的吃相真难看啊,连自己女儿的钱都想拿去贴补……你这个小……” “住嘴!”柳之柏急忙打断陆朝颜的话,脸上尽是慌乱,“不知好歹的孽畜,快点滚!” “我又不是你这种怂蛋,去哪都用滚的?” 陆朝颜说着,走进司家鸡棚子,摸出三个鸡蛋。 司家房子前面是青砖灰瓦的大院,后院是三间黄泥巴墙的茅草棚子。 最西边的一间泥巴棚子,是司正砚的卧房,另外两间是鸡窝和猪圈,旁边有一个后门。 陆朝颜拿着鸡蛋,对赵春水摆摆手。 “赵叔,柳之柏教女无方,让你看笑话了,今天我在司家忙一天还没有吃饭,先回家垫一口哈。” 赵春水颔首,“嗯,快回去吧。” “赵叔再见!” 陆朝颜爽朗说完,从后门出去了。 赵春水眸光挪向柳之柏,瞬间换上了鄙夷之色。 “我就没见过亲爹来捉自己女儿的,枉费了陆老大夫对你的教养之恩!” 柳之柏其实和赵春水一样,跟着蒋秀芹到了后院,才知道司家的打算。 他压着满肚子火气, “让你见笑了,还请大队长帮忙遮掩一二。” “真要传出什么闲话,那也是你活该!” 赵春水撂下重话,背起手,大步走了。 柳之柏看向一旁满目无辜的陶雨薇,眼里掠过狐疑。 觉着今天司家这出大戏,跟她脱不了关系。 第5章 陆湘的过去 对上柳之柏探究的眸光,陶雨薇只是烂漫的笑笑,笑的他的心,徜徉在漫天飞舞的桃花里。 也没了问责的心思。 离开后的陆朝颜,顺着司家前面的土路,一直往前走。 走了十多分钟后,过了一座宏伟的老桥,到了一条沿河岸建造的青石板古道。 穿过古道往左三百米,有棵大皂角树,树下是一口百年老井。 树后四排青砖瓦房,是大队部的办事处、集体仓库和知青大院。 在这些房子的左边,有一栋古朴的一进大院子,就是原主的家。 原主外祖陆云归祖上五代都是大夫,门前那座大桥,那条青石板路,那口老井和大队部的几排房子,都是陆家祖上修造的。 只是经过战火年代时,陆家的人,投身爱国事业后,失了音讯,只剩下陆云归和他的小女儿陆湘。 陆湘幼时看到过一场恶人屠杀,落下了心理阴影,胆小自闭。 陆云归见女儿整日不言不语,决定收养一个孩子。 既为了传承陆家医术,也是为了照顾女儿。 寻摸许久,也收养了好几个跟陆湘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可陆湘见到他们,如见鬼魅,又哭又叫的。 直到柳二狗子的出现,陆湘不仅不排斥,还张口说话了。 自此,柳二狗子改名柳之柏,留在陆家,不仅跟着陆云归学医术,还带着陆湘去上学。 陆云归见女儿病好了,对柳之柏非常感激,时常接济他的寡母,大哥,大姐跟小弟。 陆湘中学毕业后,回到家照顾父亲,柳之柏去大城市上大学。 见到外面的繁华和开放,柳之柏迷恋上了大学同学,一个资本家的小姐谷素仪。 谷素仪内心深处,根本就看不起他,面对柳之柏的追求,倨傲的跟孔雀一样。 偏偏就是这种爱而不得,让柳之柏陷的更深。 后来,陆家收入骤减,柳之柏不得不和白月光女神分开,辍学回家娶陆湘。 他把失去爱情的怨恨,记在养育他长大的陆云归身上。 他怨陆云归不让他继续读书,也憎恨挡了他追求真爱的陆湘。 但碍于外人的眼光,他倒也维护了表面亲近。 直到谷素仪一家下放到连山大队,他开始用冷暴力虐待陆湘,直到现在。 陆朝颜没有进屋,而是沿着青石道往前,来到一处台阶,到了河边的洗衣台。 皎洁的月光,落在潺潺流水的河面上,如同撒了一地的碎银子。 落在河边那个洗衣服的纤细瘦弱的女人身上,就是那么的凄凉。 她曾娇美的脸上,如今全是褶子,还蜡黄蜡黄的。 双手的骨节弯曲变形,胳膊上只看到骨头和一层皮。 一头白色短发,混合着汗水,黏腻的粘在头上。 脚边的大木盆里,是堆成小山的衣服,有男人的,有女人的,也有孩子的,唯独没有她和女儿儿子的。 她就是超级恋爱脑陆湘,原主的母亲。 比老黄牛还任劳任怨,柳之柏让她往东,她绝对不往西,要命她都给。 陆朝颜实在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很想把衣服全部倒进河里。 可原主的记忆告诉她,她若是那么做了,陆湘会跳进河里,把衣服全部捞回来。 要是少一件,她都会跪在院子里自省。 这种自我感动式的牺牲,已经深入她的骨髓,轻易掰不过来。 不过,书中所写,原主和弟弟死后,她也自杀了。 她的死还是一个小高潮剧情,连读者们都在评论区高歌庆祝,恶毒反派又少了一个。 还说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原主父亲追求真爱了。 可原主看到的却是他那冷漠的父亲,给别的女人和她的孩子,吃白米,穿细棉衣,还不让她们下地做工。 而她母亲和她们姐妹仨,一年到头,出满三百六十个工不算,吃的是野菜饼子,玉米稀汤。 还得等放工回来,自己做。 陆朝颜暗暗叹口气,坐在石板台阶上,等着。 陆湘的背驼了些许,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抬起头,看到女儿坐在身后,没好气的嗔道:“啥时候来的?吓娘一跳,司家那边咋说的,你和正杨什么时候结婚?” “退了,不结了。” 陆朝颜不是原主,语气里没有半分伤心。 陆湘却急了,“啥,不结了?为啥不结啊?你爹知道吗?” “柳之柏主张退的,你也别生气,司正杨如今看不上我了,我也不想自讨苦吃的缠着他,回头你再给我找个更好的。” 找肯定不会再找,回头找个优质男借个种,养个孩子就够了。 “说什么傻话,好好的亲事怎么能退了?明天我问问你爹再说。” “别问了,我没有骗你,这是司家给的补偿,”陆朝颜拿出那三百块钱,“明天我拿去存了,留着做嫁妆。” 陆湘望着钱,心里堵的慌,她的女儿跟她一样命苦,为所爱的人付出那么多,他们都视而不见。 “钱还是给你爹存着吧。” “不给,这是司正杨给我的,谁也别想拿去。” 陆朝颜把钱装进口袋,端起木盆,气汹汹的往陆家走去。 那表情给陆湘的错觉是,陆朝颜还惦记着司正杨,她想用钱换回司正杨的心。 她便歇了找女儿要钱的心思。 也期望自己的女儿能得偿所愿,和心爱的男人,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陆朝颜见她没再张嘴要钱,几番琢磨,便猜到了她的心思。 她无语的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恋爱脑的思维。 到了陆家大门口,陆朝颜抬脚踢开门,走了进去。 陆家大院,总占地面积有三百多平方,最前面两间是朝着石板路开门的医馆,旁边是进院子的大门。 左右各有两间大厢房。 左边两间分别住着陶雨薇大哥陶瑞一家,柳之柏小弟柳三斗的大儿子柳远航一家。 右边两间,一间曾是陆家饭厅,现在住着柳三斗夫妻俩,另外一间是厨房。 正屋三间,中间客厅,东头住着陆湘和原主,西头住着原主弟弟陆寒青和柳三斗的小儿子柳远征,跟陶雨薇的二哥陶瑾。 后院一连三间,右边一间和左边两间,被一道高墙分开。 右边的用来养猪和鸡,堆柴禾放农具杂物之类。 左边两间,相当于独立的小院子,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还种了花花草草。 是柳之柏为她的白月光女神谷素仪打造的“黄金笼子”。 第6章 半夜喂玉米汤 柳之柏能和谷素仪的缘分续上,还得从十年前谷素仪跟他丈夫带着两儿一女来这里下放说起。 一家五口,到了连山大队没多久,陶雨薇她爸就病死了。 母女四人无依无靠,在柳之柏的建议下,嫁给了因身体原因娶不了妻的柳大伯。 这样,柳之柏就有了照顾白月光的理由。 没过半年,原主外祖父陆云归在行医路上暴毙而亡。 半月后,柳大伯也病死了。 柳之柏打着照顾大哥遗孀的名义,把谷素仪母女四人,接到陆家大院子来住。 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他把他小弟柳三斗一家五口也接到陆家住。 一开始,两家人还顾及脸面,家里活抢着干。 后来,在柳之柏的纵容下,所有人的衣服都是陆湘和三个女儿洗。 所有饭菜都是陆湘母女四人做,所有卫生也是她们打扫,猪和鸡也是她们养着。 只有砍柴这个活,是柳三斗一家人干。 最可怕的是,陆湘干的心甘情愿,那些人也由寄居者,变成了洋洋得意的主人。 使唤原主姐弟四人和陆湘时,没有一点羞耻心。 “盆给我吧。” 陆湘进屋后,接过陆朝颜手里木盆去后院晾衣服。 陆朝颜把钱送进原主睡的屋里,找一件旧衣服裹紧,抛到了房梁上。 接着,去厨房煮鸡蛋。 有原主记忆在,烧土灶并不难。 她添柴生火,刷锅加水,干的十分顺畅。 不一会儿,水开。 她把三个鸡蛋磕进去,搅和搅和,成了鸡蛋汤。 她盛起一碗,递给进来的陆湘,“吃吧。” 陆湘没接,“你哪来的鸡蛋?留给你爹吃吧。” “我从司家拿的,你不吃倒了。” 陆朝颜夺过碗,倒进灶台旁的潲水桶里。 看的陆湘心疼的要死,“你这孩子犯什么傻,那是鸡蛋啊。” 这个时代的农村人基本上没钱,看病大多都用粮食鸡蛋抵,所以陆家是不缺鸡蛋的,只是轮不到陆湘母子五人吃罢了。 看陆湘趴在潲水桶边,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着,陆朝颜又给她盛一碗。 “柳之柏曾经呵护备至的陆湘,是肤色如雪,美丽动人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老又丑,我要是柳之柏,也会嫌弃你。” 陆湘的恋爱脑,源自于柳之柏没有上大学前,对她的关心和爱护。 那时候的柳之柏没有见过外面的繁华,陆湘长的又是方圆百里无人能及的大美人。 他自然喜欢,也愿意呵护着爱着宠着她。 可男人是会变的,只有陆湘傻傻的,还沉浸在过去那段美好时光里。 为了柳之柏还能如过去那般对她,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听了陆朝颜的话,陆湘捧着碗,浑身发抖,眼泪也扑簌簌的落。 她心里堵着千言万语,却无处发泄。 陆朝颜拍拍她的肩头,柔声道:“你想赢回柳之柏的心,我帮你。” “什么?”陆湘抬起头,满是迷茫的眼里,夹着一丝希望。 “没有男人不爱美娇娥,今后,你就别去干活了,在家里躲着太阳把自己的脸养白,这头发用柳之柏卖的乌发膏洗洗,多吃点好的,等你回到曾经漂亮的样子,他自然回心转意。” 恋爱脑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向对方索爱。 若没法治疗,那就帮她换一种索爱方式。 陆湘听完,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实则眼里藏着失望。 “娘都老了,还怎么变回曾经?” “后院的谷素仪比你还大三岁,她怎么就能保持年轻?还不是这些年什么活也不干,只要你能坚持半年不出房门,绝对比她还好看。” 陆湘不是傻子,她看的出柳之柏对谷素仪有不一样的心思。 一开始谷素仪母子四人住进陆家时,她排斥过,也闹过,可她发现,她越闹,柳之柏对她越反感。 于是,就换了卑微讨好的方式,来换取柳之柏能多看她一眼。 她一口气喝完鸡蛋汤,眼里噙着苦笑,“别胡说了,赶紧睡觉,明天还得去摘桑叶。” 队里那么忙,她怎能躲在屋里偷懒? “随便你,反正从明天起,我不去上工了,我要跟柳之柏学医,明早你别喊我起来。” 陆朝颜知道陆湘那畸形的三观,不是她三两句就能掰正的。 她慢悠悠的喝着鸡蛋汤,思索着怎么弄死给原主下药的人。 陶雨薇司正杨,作为女中男女主,自然有天道保护,不太好搞。 先留着慢慢玩。 那就从蒋秀芹开始,不知道她吃了配种药,会不会死? 陆朝颜喝完锅里最后一口鸡蛋汤,舀水洗碗,收拾完厨房才离开。 关上厨房门,她贴近正屋窗户,看到陆湘已经睡着了。 秉着报仇不过夜原则,她从医馆后面的大窗户翻进去。 凭借原主记忆摸索一圈,找到了动物配种的药,一共七包。 她倒出药粉,又在里面包上烟灰,省的柳之柏发现了。 她带着药,从陆家后院小门溜出去,去了司家。 她从司家后门进去的,远远的闻到一股子臭味。 不用想,也知是司正砚拉了。 她本不想理会,可想到司正砚没有欺辱过原主,还是个保家卫国的军人,便有些不忍心。 转身朝司正砚住的棚子去。 司正砚的房门没有关,她进去后,那臭味愈加浓郁。 混过末世的陆朝颜,见过太多恶心的场面。 她没有半分嫌弃,在屋里看一圈,找到陆寒青给司正砚洗澡的盆和桶,又走了。 听到动静的司正砚,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了,可他做不到。 陆朝颜提了两桶水来,还带来两节松油木,用来照明。 屋里亮起来,陆朝颜熟练的脱了司正砚的所有衣服。 给他抱进大木盆里擦洗,换床单,换衣服。 中途没有说过一句话,到底是刚睡过的男人,有点不好意思。 司正砚整个人都在震惊中,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母亲吗? 不可能,他自小都没有得到过母亲的一点怜爱。 记忆里,小时候都是父亲照顾他的。 反正不是三弟司正杨,他一直怨恨他抢了他的父爱。 可他也羡慕三弟有母亲的全部宠爱啊。 难道是大哥司正松? 不,大哥的手没有这么秀气,抱着他的人,像一个孩子。 到底是谁这么细致的照顾他呢? 别来了,别对他好,就让他就这么死了吧。 他不想这么憋屈的活着。 第7章 给蒋秀芹下药 陆朝颜给司正砚拾掇干净,把洗澡水和脏污的东西处理掉,又把他的衣物床单拿出去洗干净,挂在院子里晾晒好,才去了前院。 司家人都睡了,她摸进司家厨房,找到一碗冷掉的玉米汤,又回到后院。 听到照顾自己的人又回来了,司正砚集中注意力去感受她。 陆朝颜依旧没有出声,作为一个医生和异能者,她已经猜到司正砚的意识处于清醒状态。 知道他人不能动,却有清晰的五感。 她不想他有心理负担。 照顾他,只为她心中对军人的一腔敬重和大义。 就像前世她的父母,作为军医,无论多么脏的病人,他们都义无反顾,毫无嫌弃和保留的救人。 她扶起司正砚,让他靠在墙上,用小勺子一点点的喂他。 司正砚不想活了,他用尽力气,想抿着嘴,可做不动,于是控制口舌神经,不吞咽。 陆朝颜见喂进去的玉米汤,顺着他嘴角流出来,她细长的手指,在他喉管上一按。 司正砚的嘴被迫张得大大的,跟索食的小鸟宝宝一样,只能乖乖的吃饭。 陆朝颜勾出一抹笑,好奇他的意识是原本没有消失,还是因为她的异能输入,才清醒的。 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她睡了他的事? 喂完玉米汤,陆朝颜给他擦了脸,还给他腹部按摩一会儿,才灭火离开。 她去了前院,摸到蒋秀芹的卧房。 此刻,蒋秀芹睡的鼾声如雷,还张着嘴,正好喂药。 她把七包混到一起的药粉,全部倒进蒋秀芹嘴里,接着,一手按住她,防止她挣扎吐出药粉,一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碗,往她嘴里灌水。 “唔唔……,小贱人,你干什么?你给我吃了啥?” 蒋秀芹被呛醒,见是陆朝颜,疯狂的扭动挣扎着,奈何一点用也没有。 她就像一条被踩住脊背的鱼,只能无力的摆摆尾巴。 待她嘴里的药全部吞下去,陆朝颜挪开脚,狠狠的甩她一巴掌。 “老贱人,这药比你给我下的量要多三倍,你今晚可以痛痛快快的享受一场了,我是把司正杨抓来陪你,还是把村口那条老黄狗牵来伺候你?” 蒋秀芹一下子滚到床里沿,靠着墙壁,面色狰狞的瞪过来。 “你这个恶毒的东西,你怎么能给我下那种药?” “恶毒吗?跟你比,差远了,”陆朝颜眸中尽是杀气,“走吧,让你的儿女们瞧瞧,他们的母亲是怎么怀上他们的。” “不,不要!” 身体的燥热慢慢涌出,蒋秀芹身子软了,往日粗糙的声音,也裹挟着娇柔媚意。 她现在这样子,要是让儿女看到,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急的爬下床,跪地求饶,“陆朝颜,我不该害你,求你放过我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你欠了我一条命。” 陆朝颜音色清冷,对于弄死一个恶毒的人没有半分负罪感。 蒋秀芹不知道她说的人命是什么意思,药力上涌,迫使她不停的抓挠自己。 “救我,帮帮我。” “好啊,”陆朝颜抓住她的头发,往外拖,“帮你找头大公猪配种咋样?” “不要,陆朝颜,我错了,我让正杨娶你,我把钱都给你,不要让我的孩子看见了。” 蒋秀芹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 她能让孩子见到她任何一面,唯独不能让他们看见她此刻发/情的丑态。 她双手紧紧拽住床沿,不想出去。 可药太烈了,她还是松开手,脱了自己的衣服。 望着她,陆朝颜脑海里浮现出原主中药发作时,那绝望赴死的样子。 她若轻易放过这个狠辣的老婆子,怎么对得起那个可怜的姑娘? 她用蒋秀芹的臭袜子,堵住她的嘴,用裤子包住她的头,又用绳子捆住她的手脚。 任由她躺在地上发狂。 原主死前遭受的一切,她要蒋秀芹百倍承受。 不能叫唤,手脚也不能动弹。 蒋秀芹感觉比死还难受。 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去害人啊? 可她没有机会忏悔,只能承受着强劲药力带来的折磨。 陆朝颜也懒的管她,在屋里找那个让司正杨逆转人生的金锁。 书中说他不是司家儿子,是司父和蒋秀芹在外乞讨时,救了一对被土匪追杀的母子。 当时那女人已经中枪快死了,她把孩子托付给了司父。 正巧蒋秀芹刚生司正砚,于是收养了司正杨,让两人做了双胞胎兄弟。 但司家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司正杨不是他们的儿子。 直到多年后,蒋秀芹在寻亲节目上,看到相同的金锁,才知道有富贵人在找那对母子。 她立马联系了那富贵人,对比过金锁后,富贵人果然是司正杨和他生母的家人。 从此,司家跟着司正杨飞黄腾达了。 当然,这是陶雨薇没有重生前,上一辈子的事儿。 书中剧情,陶雨薇和司正杨在原主死后没多久,就结婚怀孕了。 陶雨薇找蒋秀芹要了金锁,和司正杨一起走向上大学认亲加赚钱的名利双收之路。 可惜,他们害死了原主,要不是她穿进来,司正砚,陆寒青,陆湘,都会因他们的算计而丧命。 所以,她要反了这书中天道,做个大反派,让司正杨没了信物,认不了亲。 让陶雨薇为原主赔命。 作为末世人,找物资是陆朝颜的强项。 她很快在蒋秀芹的床头箱子里,找到一个小红木箱子。 打开锁一看,好家伙,东西还不少。 两捆崭新大团结,应该是司正砚部队领导给他的那一千块营养费。 还有一些零散的票子,加一起,约莫有两百多块。 除了钱,还有全国通用的粮票,肉票,布票,油票,糖票,工业票之类。 钱票下面,有一个小布包,陆朝颜拿起打开,一块巴掌大的金锁映入眼帘。 正是书中所写的认亲信物,司正杨的身世金锁。 她掂起试了试,有两百多克重,样式精美,中间刻着“吉祥如意”。 陆朝颜把金锁包住,放在一旁,看到下面还有一个布包。 打开后,是一对绿油油的帝王绿手镯。 一看就价值不菲。 书中也有提及,是司正杨生母的。 最底下还有一本司正砚领补贴的小册子。 陆朝颜把里面的钱票全部拿出来,用蒋秀芹的衣服包上,准备带走。 小册子丢在蒋秀芹的床头柜上。 金锁和翡翠镯子,她放回了红木箱子里,又在柜子里找出一块崭新的黑灯芯绒布包着木箱。 接着,从晕厥过去的蒋秀芹身上,解下麻绳。 往上空一抛,绳子便挂在房梁上。 她拉住绳头,一个晃荡,人就跃上房梁。 她蹲在房梁上,看一圈,找到一个漆黑的夹角,收起麻绳,把红木箱子紧紧的捆在那夹角处。 一般人不爬上来找,根本发现不了。 之所以不拿走,就是想看看男女主的气运有多大,能不能帮他们找到那金锁。 也能测出她这个反派能否干过书中天道。 她跳下来后,又在屋里寻找一番,看到一篮子鸡蛋,半罐子红糖,一包槽子糕。 她把钱票和红糖放进鸡蛋篮子里一起带走。 司正砚回来半个多月,司家几个人没伺候过他一次,如今她和司正杨退了亲。 陆寒青也不适合来照顾司正砚了。 唯有把这些钱票交给司支书,请他给司正砚找个厚道人照顾着。 也算她睡了他一场的缘分。 离开时,她踢了地上的蒋秀芹一脚,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命了。 回到陆家,陆朝颜从陆家后院小门进去的,正要去前院,一道低不可闻的啜泣声,从隔壁院子传来。 柳之柏怕猪圈里的臭味传到谷素仪的院子,中间一道墙,砌的有两米多高。 还沿着墙搭了草棚子放柴火。 防止有人翻墙偷窥他的白月光。 陆朝颜侧耳听了一会儿,是陶雨薇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 好奇心驱使,她顺着墙角的支撑木梁,上了隔壁院子的屋顶。 拿开一片瓦,里面的景色入眼,她都想吐了。 柳之柏张开大腿坐在椅子上,右手中指在陶雨薇脸上捻着,动作轻柔,眼神缱绻。 陶雨薇双腿并拢,插在他的双腿之间,几乎抵上了他的根。 她上身前倾,脸往前送,方便柳之柏上药。 柳之柏侧着脑袋,唇几乎要吻上陶雨薇白皙的额头。 “二叔,司正杨要去的那个大学,不是普通大学,将来前途无量,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嫁给他?” 陶雨薇嘟着唇,声音娇纵。 “你还小,不宜谈婚论嫁,司正杨他不学无术,配不上你。” 柳之柏捧着陶雨薇的脸,换了一个方向,给她另一边脸上药。 “不嘛,我就要嫁给他,二叔,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嫁给司正杨吧。” 陶雨薇忽的扑进柳之柏怀里,伸长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撒娇。 柳之柏也自然而然的抱住她,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脑袋。 “乖,别闹,二叔给你找一个比司正杨更好的。” 只是温柔的眼神里,藏着一股子怒气和偏执。 草草草! 柳之柏果然是畜生啊! 陆朝颜在心里骂,看书的时候,她就觉着柳之柏把对陶雨薇母亲的爱慕,转移到陶雨薇身上。 所以在司家时,她才会那样威胁他,没想到,她猜对了。 第8章 怀疑是她 陆朝颜往前猫几步,到了谷素仪房间,床上的女人也睡的正香,应该是不知道隔壁屋里的事。 或许是知道,故意任由两人乱搞吧。 这倒是个拿捏柳之柏的好把柄。 她从屋顶跳到猪圈院子,提着鸡蛋篮子,悄悄地回到陆湘住的卧房。 满头白发的陆湘,睡的很沉,并没有发现她溜出去了。 陆朝颜望着她,想到前世自己的父母,末世到来时,他们都为国为民牺牲了。 只有她在尸山血海的残酷末世里,为自己和同伴们闯出一条活路。 就是死的憋屈。 死前,她好闺蜜说她的基地俱乐部来了一批帅哥,邀她去放松放松。 她去后,喝了几杯酒睡着了,再醒来,就莫名其妙的穿到书里。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陆朝颜收回飘远的思绪,把鸡蛋红糖藏进原主的衣柜,钱抛到房梁上。 找出原主衣服,在医馆后面的角棚里,换洗一番,回屋睡觉。 刚刚眯着,大门被人拍拍的砰砰响。 呦,这么快找来了。 她伸个懒腰,准备起身,陆湘也被惊醒了,“是有人求诊吧,快起来给你爹帮忙。” 陆朝颜“嗯”了一声,穿鞋出去了。 和匆忙从后院跑出来柳之柏对个正着。 柳之柏眼里掠过慌色,狠狠的瞪她一眼,“快滚过来帮忙。” 他白天出诊看病,偶尔会把陶雨薇带着。 晚上,不管多晚,外面天气多恶劣,都会让原主姐弟四人给他背药箱子。 一个是舍不得陶雨薇跟着他受夜里的罪,另一个也不会让外人传出什么闲话。 陆朝颜猜到是司家来求医,二话没说的跟着他出了大门。 果然,大门口站着一脸焦灼的司正杨。 他看到陆朝颜,心虚的同时,又满心怨恨。 恨她没能如了他娘的意愿,嫁给司正砚那个废物。 毕竟陆朝颜这么好的颜色,嫁给别人,必然会被糟蹋了,实在可惜。 他剜陆朝颜一眼后,看向柳之柏,“柳大夫,我娘她……” 想到他娘没有穿衣服发狂的样子,他有点难以启齿。 “你娘怎么了?”柳之柏已经打开了医馆的门。 陆朝颜难得乖巧的给他点亮油灯。 司正杨为了他娘的命,只能开口,“我娘她疯了,满身通红发烫,还,还要男人……” 他睡到半夜,猛然听见他娘在院子里大喊大叫,他跑出来一看,吓个半死。 他娘光着身子,往敞开的大门外面跑。 他急忙喊起大哥大嫂和小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发狂的母亲抓回来。 柳之柏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走到药柜那,里面七包配猪药还在。 他瞥向陆朝颜,怀疑是她给蒋秀芹下的药。 又觉着不可能。 从陆朝颜回到家,到现在也就两个多小时。 这深更半夜的,她没时间也没那个胆子去别处买药。 陆朝颜提起药箱,一脸无辜,“瞪我干嘛,走啊。” 家里药没有少,柳之柏也没有证据,只能冷哼一声,从一个上锁的药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 是陆家祖传的银针! 陆朝颜眼睛亮了。 书中说陆家有二宝,一本集古医术之大成的《陆家医谱》,一套能起死回生的七十二枚金针和一百零八枚银针。 金针和银针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同时使用,能和阎王爷抢人。 书中有一段村里老人讲的陆家传说,说陆家的祖上曾用金银针术,把一个埋了七天的死人扎醒救活了。 可惜陆云归死的急,只留下一百零八枚银针,《陆家医谱》和那七十二枚金针,下落不明。 柳之柏一直想找到,曾私底下对陆湘和四个孩子动用私刑,逼问医谱和金针所在。 奈何陆湘和原主姐弟四人根本就不知道。 书中也没有说那本医谱和金针到底在谁手里。 不过,即便没有金针和医谱,凭借陆云归教给柳之柏的那些医术和一百零八枚银针,及陆家的名声,依旧让他过的很滋润。 陆朝颜想到原主弟弟陆寒青最大的愿望,就是从柳之柏那里继承陆家医术。 偏偏柳之柏不愿意把陆家医术传给他。 正好,她可以利用柳之柏的龌龊心思,逼他教陆寒青医术。 时间耽搁不得,柳之柏拿上银针包,带着陆朝颜跟司正杨去了司家。 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几个村民挤在司家大门门缝往里看。 其中一人还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蒋秀芹癫狂的样子。 司正杨脸黑的如锅底,“有什么好看的,快滚开!” 村民们讪笑着退开一些,没有走。 司正杨扬声喊道:“大哥开门,柳大夫来了。” “来了。” 大哥司正松从里面打开门,等柳之柏陆朝颜司正杨进去后,又赶紧关上了。 院中的景象,让陆朝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蒋秀芹被五花大绑的捆着,泡在大水缸里,跟突然落进滚开水里的白青蛙一样,不停的翻腾着。 司玉梅和她大嫂杨杏儿,不停的往缸里倒冷水,累的气喘吁吁。 柳之柏看向司正杨,“你们把你娘的头按住,我来扎针。” “好好,啊!” 司正杨还没有挨上蒋秀芹,就被她咬一口。 疼的他赶忙甩开她,低声抽气。 他大哥司正松常年干农活,有一把子力气。 从蒋秀芹身后一把搂住她,柳之柏趁机拿出一枚银针,刺入蒋秀芹的头顶。 片刻后,蒋秀芹安静下来,人软绵绵的晕过去了。 柳之柏上前给她诊脉,眼里闪过愕然。 谁给她下了这么重的药,再有半天不解,只能收尸了。 “快找块门板来,把人放平,我给她排毒。” 医生救命,不分男女。 司家人也顾不得什么避嫌,找来一块大门板,把蒋秀芹放在上面,大嫂杨杏儿给蒋秀芹解去绳子。 陆朝颜来时,提了豆油灯,根本不够亮。 她猛的拍司玉梅肩膀一下,“快去拿灯来!” “啊!”司玉梅吓的身子一抖。 回过头,对上陆朝颜眼里若有似无的戏谑笑意,顿时毛骨悚然。 总感觉她娘这事,跟陆朝颜有关。 她跑进厨房,拿出两个松油木火把。 院子里亮堂了,柳之柏打开银针包,里面只有三十六枚银针,在火光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从容的把银针一枚枚的刺入蒋秀芹身上的穴道,一共用了二十四枚,他就停下了。 然后,坐在一旁的木椅子上,对杨杏儿道:“去煮碗茶来。” 所谓的茶,就是糖水荷包蛋。 这是他出诊时,病人家属必须准备的,最少得三颗。 若是带了陶雨薇去,得六颗荷包蛋。 司正杨他们忙的晕头转向,忘了他的规矩。 如今,他张嘴提了,杨杏儿反应过来,急忙推推司玉梅,让她到婆婆房里拿鸡蛋出来。 她是不敢进婆婆屋的。 第9章 没钱,他是真不给治啊 陆朝颜勾出一抹轻嘲,每次原主姐弟跟柳之柏出夜诊时,病人家属也会给她们煮一颗荷包蛋。 但柳之柏不准她们吃,说他家孩子不缺鸡蛋,让病人家属把鸡蛋留给病人吃。 那些病人家属便会对柳之柏感恩戴德,更加敬重。 跟他出来的孩子,背着药箱,陪他跑一夜路,却饿得饥肠辘辘,回到家喝凉水充饥。 “哎呀,不好了,娘屋里的鸡蛋没了,钱箱子也没了,只剩下二哥的小本子了。” 司玉梅从蒋秀芹卧房跑出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司正杨司正松对视一眼,飞奔进了屋子。 司正砚那崽子这些年寄回来的钱票全在娘手中的红木箱子里锁着。 要是没了,他们今后日子还怎么过? 兄妹三人,在蒋秀芹屋里一通翻找,没有看到房梁上的木箱子,也没有找到什么值钱东西。 三人低声讨论一番,东西的去向,依旧没有一点头绪。 只能等蒋秀芹醒来。 出来后,司正杨看向柳之柏,有几分讨好。 “柳大夫,鸡蛋没了,诊金等我娘醒了再给你行不?” 柳之柏闻言,脸色顿时凉了几分,快速收了银针。 “你娘吃了太多的药,我这银针只能排除部分的毒,想人彻底醒过来,还需吃三个月的药,本次诊金三块,往后三个月的药,你们准备一百块钱吧。” 其实,再针灸七次,把蒋婆子余毒排尽,她便能醒来。 后面吃些补药调理调理,人就没事了。 可那样,他赚的不多。 像司家这样不缺钱的,他不多要点怎么行? 当然,他还有别的私心。 这些年,他辛辛苦苦把陶雨薇养的和谷素仪年轻时候一样漂亮,绝不能让别人勾了去。 如今蒋秀芹醒不来,他倒要看看,被他娇养出来的陶雨薇,还敢不敢来司家伺候人? 陆朝颜也是顶尖医者,当看到蒋秀芹通红的皮肤,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大汗后,渐渐恢复正常颜色,快速跳动的心,也归于平静。 她不禁感叹,柳之柏是有两把刷子的。 让她一晚上白忙活了。 此刻,看到他收针,蒋秀芹的汗一下子停住。 她又暗暗钦佩柳之柏的“医德”。 没钱,他是真不给治啊。 正合她意,若三个月后,蒋秀芹真能醒来,她不介意再给她下一次药。 “一百块?这么多啊,”司正杨惊讶出声,“我娘醒不过来,我们也不知道她把钱藏在哪里了,能不能先赊着?” 其实他这一个多月跟着陶雨薇做果酱卖,存了点钱。 可那钱是他个人的,他不想拿出来。 “好,我先赊你七天的药,走吧,跟我去拿药。” 柳之柏又是一副温厚模样,收好银针,夹在腋下,朝陆朝颜瞥一眼,示意离开。 陆朝颜背起没有打开过的药箱,故意往后院看去。 “这大半夜的,诊费没有,茶水也没有喝上一口,我都没力气走了,干脆把后院那三只老母鸡抓给我们抵债吧。” 她句话说进柳之柏心坎里,陶雨薇伤了脸,鸡抓回去正好给她补补。 他故意不吱声,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 方圆百里的人,都了解柳之柏的德性。 自从陆老大夫过世后,柳之柏把看诊费和药价是调了又调。 以往,陆老大夫三碗汤药能治好的病,柳之柏要人家喝七碗,多挣了四碗的钱。 虽然也有别的大夫,可都不如柳之柏厉害。 特别是一些慢性病,疑难杂症,和传染病之类的,去医院还不一定治的好。 在柳之柏这里,用银针一扎,再喝上几碗他配的草药汤汁,基本上能治愈。 司正松和司正杨眼神交流一番,对杨杏儿道:“你去把三只母鸡抓来当药费。” “好。”杨杏儿舍不得,也不敢说什么。 给蒋秀芹穿衣服的司玉梅,也不敢反驳。 怕柳之柏不给她娘开好药。 好在她娘那里还有一千多块钱,等人醒了,她们家就有钱了。 杨杏儿很快抓来了鸡,鸡笼子装着,三只老母鸡,快有二十斤了。 她满眼心疼的把鸡递到陆朝颜跟前,陆朝颜没接,而是冷飕飕的望向司正杨,“你不是要去我家拿药嘛,你提着。” 司正杨咬着牙想飙脏话,想到上晚的挨打,又忍了。 他接过鸡笼子,打开大门,对柳之柏抬抬手,“柳大夫请吧。” 柳之柏微微颔首,夹着银针包,出去了。 门外,那几个闲汉见没戏瞧,也跟着散了。 回到陆家,柳之柏给司正杨抓完药,就跟陆朝颜提起钱的事。 “那三百块钱我给你存着,等你出嫁时,我再给你。” “哈哈,三岁小孩都不信这种鬼话。” 陆朝颜话说完,脸上的笑意陡然一收,眸中泛着刺骨的寒厉。 她打开柳之柏还没有收起的银针包,拿出几枚银针,刺入他脸上几个穴位,又快又准。 “柳之柏,你就不好奇,我和司正砚都吃了那药,为什么会没事吗?” 望着她的动作,柳之柏吓的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反应。 忽的,脑海里浮现出陆朝颜小时候的样子。 他的三个女儿,老大虽沉稳,但在学医一事上,缺了天分。 老二跟她娘一样,柔软怯弱,不喜医术,只偏爱女孩子们喜欢的针线活。 唯有老三,自幼聪明伶俐,常常被那个老东西夸,说她有陆家人的习医天赋。 只是可惜,老东西死的早,陆朝颜那时候才七八岁,根本没有学到什么。 现在看来,她不止会针灸,这手法比他还老练,难不成这些年,她一直偷偷在学医? 可自己没有教她,陆湘连脉都不会诊,更教不了她。 那她到底是跟谁学的医呢? 陆朝颜继续把银针刺入柳之柏身上,哪怕隔着衣服,也能准确无误的刺进他身上的穴位。 “怎么样,我这针灸手法还行吧?” 柳之柏直愣愣的盯着她,“你,你到底跟谁学的针灸之术?” 陆朝颜笑意漾在嘴角,却不达眼底,“你觉着我能去哪里习得这么好的针灸术?” 柳之柏闻言,满目惊疑。 这四里八乡的,除了他柳之柏,还真没有哪个大夫有那么好的针灸术。 她总不能是小时候跟老东西学的。 难道……? 柳之柏满目惊喜,难道老东西死前把金针和医谱给了这死丫头? 陆朝颜自然猜到他心里想什么。 故意给他这种假象,就是想试试他是真的没有找到七十二枚金针和医谱,还是贪了不说。 她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向医馆后门,“钱你就别惦记了,也别去找陆湘要,不然下一次,我的针就不会这么善良。” 听着她威胁的话,柳之柏抬起捏紧的拳头,狠狠的捶在桌子上。 她藏的够深啊。 他当初那么吓唬她,她都死咬着说不知道,说没见到过金针和医谱。 没想到她竟偷偷的在私底下自学。 好啊,果真是不会叫的狗,咬人最疼。 可惜,跟他这个老子斗,还是嫩了点。 她若不交出医谱和金针,他就毁了陆湘。 离开的陆朝颜,把三只鸡送去后院安置好,才回房睡去。 次日,陆湘没有喊她起来上工。 她一觉睡到天大亮,刚要起身,院中两道愉悦的交谈声入耳,听的她嫌恶的掏了掏耳朵。 “之柏,上学那会儿,你可是我们班最勤奋的那个,大家私下底说你将来必有大成。” “多美好的时光啊,回不去了。” “是啊,那时候我怕别人说闲话,心里喜欢你也不敢……” 娇娇柔柔的声音,陡然停住。 她的主人,惊恐的望向正屋檐下的陆朝颜,“你怎么没有去上工?” 她便是柳之柏的白月光谷素仪,身形娇小,皮肤白嫩,五官柔美。 一头乌黑长发,用梅花型的木簪子挽着。 一袭白底蓝翠花高束腰长裙,端的是优雅温婉。 她手里拿着一盘子鸡蛋饼从厨房里出来,满脸娇羞笑意僵在脸上,也不影响她的美。 院子中间,坐在四方桌上位的柳之柏,猛然回过身,也是十分的意外。 “你怎么还在屋里?” 陆朝颜抬手掩住嘴,打个哈欠。 书中直到快结束,才爆出谷素仪是柳之柏白月光的事。 现在这个时候,外人虽有些闲话,但没人知道他们婚前就有一腿。 “这是我家啊,我为什么不能在屋里?” 陆朝颜坐在柳之柏对面,看向谷素仪,“大仓媳妇,去给我打洗脸水来。” “放肆!你怎能这样跟你大娘说话?”柳之柏狠狠的拍一下桌子。 陆朝颜一脸无辜,“大娘?哪里来的大娘?” 她指着一旁的谷素仪,“你说她啊,她不是我们家养的玩意吗?给我这个主人打洗脸水,委屈她了?” 谷素仪眼里闪过怒气,瞬间又是泪珠盈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把手中盘子,放到柳之柏跟前,哽咽道:“朝颜,现在人人平等,你那糟践人的话,在屋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出去说,让有心人听见,你爹娘也跟着遭罪。” “人人平等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陆朝颜讥嗤的瞥着她,“人人都下地劳动,那才叫平等,你看你,手嫩的跟豆腐似的,典型的资本家做派,还躲在我家勾引男人,让外人知道,确实够柳之柏喝一壶的。” 柳之柏有种肺要气炸的感觉,再一次拍桌子吼,“陆朝颜,你给我闭嘴!不去上工,在家抽什么疯?” 第10章 他们俩能在地上捡东西吃,为何你的孙女不可以? 谷素仪心里气的翻江倒海,面上还要装大度。 她红着眼睛,柔声劝,“之柏,朝颜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是我不好,你别怪她,你要生气就打我吧。” “噗呲,哈哈!” 陆朝颜望着俩人,猛的笑出声。 “大仓媳妇,你这拱火的手段堪称一绝啊,你是柳之柏上大学时的爱情,他可舍不得打你,要不,我打你?” “你不要胡说!”谷素仪紧张的望向大门,生怕过路人听到,“朝颜,你刚刚听错了,我和你爹没有关系,我们以前不认识,刚刚那话,你千万别出去乱讲啊。” 她和柳之柏之间要是传出以前就认识的闲话,她和三个孩子估计在这大队都待不下去了。 陆朝颜双臂架在胸前,讥诮道:“呦,还知道要脸啊,那大清早的在院子里发什么骚?” “畜生,你给我住嘴!”柳之柏气的把筷子扔向陆朝颜,“以后再要胡说,我抽死你!” “那我们拭目以待。” 陆朝颜蔑笑着躲开,手一伸把柳之柏跟前的鸡蛋饼拿过来,撕成两大块,又撕下指甲盖大的两小块。 对不远处一直盯着柳之柏吃饭的小男孩招招手。 “三姑姑!” 小男孩是柳之柏三弟柳三斗大儿子柳远航的儿子,名叫柳宏,今年四岁,他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妹妹柳瑶。 他牵着妹妹走过来,怯怯的喊了一声。 他们的爷奶父母,每天要出去上工,谷素仪负责在家照顾他们。 陆朝颜把两块大的鸡蛋饼,递给他们,“吃吧。” 两个小孩受宠若惊,脏污的小爪子,接过鸡蛋饼,大口吃起来。 院子里另外两个白嫩肉乎的女孩,也跟了过来。 她们俩是谷素仪大儿子陶瑞的两个女儿。 大的六岁,名叫陶雯雯,小的陶雅雅,四岁。 两人的母亲胡丽,是大队会计胡全的小女儿,平日里不缺吃穿。 又是亲奶奶照顾着长大的,衣服鞋子都比柳宏兄妹的好,白净的手上油冒冒的,一看就吃过鸡蛋饼。 陆朝颜对上两人渴望的眼神,拿起指甲盖大的两小块鸡蛋饼,抛到她们脚前,“吃吧。” 两个小女孩被谷素仪教养的好,并没有捡地上的鸡蛋饼,而是跑到谷素仪腿边。 “奶奶,我要吃饼!” “奶奶,饼脏了。” 谷素仪自然知道陆朝颜是故意羞辱她,她蹲下身子,搂着孙女哭出声。 “朝颜,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羞辱我们?” 陆朝颜轻笑,“你不是常常这样给柳宏柳瑶丢吃的吗?他们俩能在地上捡东西吃,为何你的孙女不可以?” 这事还是原主无意间看到的。 本想发作的柳之柏,闻言,沉沉的看谷素仪一眼。 他也发现了谷素仪对待他三弟的孙子和她孙女不同。 他想着到底不是她的孙子,区别对待也没什么。 可区别对待过了头,就过分了。 谷素仪捕捉到他警告性的目光,瞬间哭的更厉害了。 “我那次是不小心拿掉,让柳瑶捡了去,我都跟你说清楚了,不是故意的,你为啥就不相信呢?” 见到她哭,柳之柏不等陆朝颜反驳,狠狠瞪过来,“好了,别一天到晚的惹事,去上工。” 陆朝颜迎视着他,“不上了,从今天起,我跟你学医。” “跟我学医?你疯了吧,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医,赶紧去上工!” 柳之柏想到昨晚她那精准的针灸手法,莫名的有一种危机感。 他吼完,起身去了前面的医馆。 陆朝颜冲他背影高喊,“这医馆是我陆家的,你一身医术也是陆家的,你若不把它传给我们,那你就做回你的柳二狗子,不要用我陆家医术挣钱。” “孽畜,你个孽畜!” 柳之柏无能狂怒一番,也只能多喝几口茶泄火。 对陆朝颜的威胁,他毫无办法。 这是他曾对那个老东西的承诺。 若是有一天他背叛了陆湘,背叛了陆家,就不能再用陆家医术谋生。 这个死丫头,就是那个老东西留给他的克星啊。 陆朝颜噙着笑,她就喜欢整治这种忘恩负义之人。 见柳宏和柳瑶要去捡那两小块鸡蛋饼。 她先一步捡起,扔到潲水桶里。 并蹲下对俩孩子道:“柳宏,柳瑶,你们给我记着,以后雯雯她奶奶再把东西扔到地上给你们吃,你们就告诉你爷爷奶奶。” “好,我听三姑姑的话。” 柳宏重重的点点头,望着陆朝颜,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溢着亲昵。 三姑姑给他吃鸡蛋饼了哎,他好爱三姑姑啊。 柳瑶也凑过来搂住陆朝颜的腿,咯咯咯的笑着。 陆朝颜摸摸他们脑袋,“乖,去玩吧。” “嗯。”两个孩子开心的跑开了。 陆朝颜起身去角棚里洗脸刷牙,然后,进了厨房。 谷素仪吃了一肚子瘪,默默的收拾碗筷,没有搭理她。 陆朝颜也懒得看她,拿起头上别的黑夹子,插进一个小柜子门上的锁眼里。 “咔嚓”一声,锁开了。 谷素仪回头一看,惊道:“你干什么?那里面放的是你爹的粮食,谁也不能动的,你不知道吗?” “你都说了,这是我爹的,我作为她的女儿,难道不比你这个玩意更有资格吃吗?” 陆朝颜之所以不停的重复玩意两字。 是因为谷素仪内心深处看不起乡下人,更看不起陆湘和原主四姐弟。 私下里,她常常和陶雨薇说,你看她们母女,畏畏缩缩,呆头呆脑,蠢笨如猪的样子。 看她们一眼,都要脏了她这城里人的眼睛。 至于柳三斗一家,她用的词更难听。 粗鄙不堪,卑贱如泥,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让她恶心。 这些倒不是书中所写,而是原主和弟弟小时候亲耳听到的。 谷素仪既然要把自己捧得那么高,那么尊贵。 她就要用她最接受不了的词语,来称呼她。 反正,她是打算当大反派的,不坏一点怎么行? 果然,再一次听到玩意这个词,谷素仪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回自己的院子。 陆朝颜哼着小曲儿,把柜子里的十三枚鸡蛋全部拿出来了。 里面还有一捆挂面,二十斤白面,十斤大米,一碗细白盐,半陶罐花生油,几样佐料。 这些东西,明面上说是柳之柏的专粮,实则是谷素仪和陶雨薇的专粮。 也是谷素仪俩儿子俩孙女的。 当然,只限于早餐。 另外两餐,她们和大家一起吃。 毕竟这个时代,也不允许他们顿顿吃白米白面。 第11章 他曾救过我 陆朝颜把鸡蛋全部煮了,用布袋子装上,边走边吃的出了院子。 柳之柏在医馆里看书,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她过桥。 见她手里提着布包,以为是司家昨天给的那三百块钱。 “死丫头,昨天信誓旦旦说跟司正杨退亲,今天就把钱送回去了,真是下贱啊!” 还有陶雨薇那个贱人,他还没有起来,她就去司家了。 这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么不要脸,上赶着去找男人。 被他骂的陶雨薇,在司家和司正杨司玉梅,把蒋秀芹的房间,里里外外翻找了十遍。 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也没有找到蒋秀芹的木箱子。 她不耐烦的冲着他们吼,“你们再好好想想,蒋大娘是不是把木箱子埋在哪里了?” 司玉梅摇摇头,“不可能啊,大前天我还看到娘从衣柜里拿出来,取钱给三哥办席面啊。” “会不会被人偷了?”司正杨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想到昨晚的古怪。 “偷了?那里面的金锁和翡翠镯子呢?”陶雨薇焦急的问。 司正松闻言,脸上浮出防备,“你咋知道我家有那些东西的?玉梅,是你把这事告诉她的?” “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司玉梅摇摇头,望向司正杨,“三哥,是你说的?” “我有那么傻吗?”司正杨警惕的看着陶雨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要嫁给我,不会是为了我家那宝贝吧?” 重生的陶雨薇,自然比三个年轻人沉稳,她很无语的瞪他们一眼。 “是蒋大娘说的,她还拿给我看了,说结婚后,送给我生的儿子呢。” “不可能!”司玉梅不信,“我娘说那三样东西,我们兄妹三人平分。” 陶雨薇在心里冷笑,你想的美,那对翡翠镯子和金锁全是我和司正杨的,谁也分不走。 她挽住司玉梅胳膊,笑着推推她,“哎呀,小妹,现在大娘还活着呢,不是分东西的时候,还是把东西找出来,别真让人偷去了,谁也落不到好处。” 司正杨赞同的点点头,“雨薇说的对,不止金锁镯子,还有我们家的钱票都要找出来。” 司正松烦躁的瞪向他,“怎么找啊?” “治好娘的病,”司正杨看向陶雨薇,“你跟柳大夫说说好话,再帮我娘扎几针,让她早点醒来。” “好。”陶雨薇想到上辈子没有好好跟柳之柏学医,就后悔莫及。 这一世,她定要学到陆家的金银针灸术。 若能找到那套金针和医谱,就更好了。 此刻,后院。 一个俊俏少年,正卖力的给司正砚擦洗身子。 “正砚哥,今早我给你带了两个鸡蛋,还有馒头呢。” 他就是陆寒青,今年十五岁,初中毕业。 柳之柏说上学没用,让他去蚕场学养蚕,还说等他学成,让陆家二姐陆月丹的丈夫找找关系,把他弄进县里缫丝厂上班。 可他想学医,柳之柏不教他,他只能去了蚕场,每天吃住都在那里。 司正砚被部队送回来后,他每天早晚过来一趟,给他洗澡换衣喂饭。 床上的司正砚,听到陆寒青的声音,心里既感动又悲凉。 他不知道照顾他的少年是谁,但他能肯定他母亲,他大哥,大嫂,三弟,小妹,从未来看过他一眼。 仿佛这个家,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他知道,他们不喜欢他,无论他寄回多少钱给他们,也得不到他们的一分好脸色。 当兵十年,他只回来过三次,不想面对冷冰冰的亲人。 陆寒青给他洗换干净,把人扶起靠着墙,拿起馒头,掰开他的嘴,喂他。 “正砚哥,先吃馒头。” 司正砚真的心如死灰了,家人都不愿意管他。 他又何苦拖累外人? 他任由陆寒青把馒头塞进嘴里,死活不吞咽,想以此来表达他不想活了的心思。 陆寒青见状,有点急,“正砚哥,你怎么不吃啊?” 大前天,他还喂下两个馒头呢。 “他不能吃馒头。” 这时,门口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一个高大身影走进来,是大队支书司七年。 年轻时当过兵,身形高大魁梧,两个眼睛跟铜铃一样炯炯有神,还充满煞气。 他今年六十多岁了,当了十多年的支书,遇到歪斜不正的人,他从来不吼,直接用木棍打,打到对方臣服为止。 陆寒青回头看到是他,吓的手里馒头都掉了,“七,七爷爷,你怎么来了?” 司七年弯腰捡起馒头,擦掉上面的灰,送进自己嘴里,笑着点点头。 “嗯,好吃,孩子,你有心了。” 这段时间,他忙着修水库的事,忽略了司正砚。 今早回来,家也没有回,便过来了。 早前,他就听说司正砚一直是陆寒青在照顾,没想到是真的。 他来到床边坐下,摸摸司正砚瘦削的脸,暗暗叹口气。 “寒青啊,这段时间都是你照顾正砚吗?” “嗯,”陆寒青局促的点点头,“七爷爷,我以后不敢给正砚哥吃馒头了,你别赶我走。” 司七年慈爱的望着他,“别人都不愿意照顾他,你为何愿意?” 陆寒青盯着司正砚纠结了一会儿,“正砚哥救过我。” 司正砚没想到照顾他的是陆朝颜的弟弟。 他对这个孩子都没什么印象。 他何时救过他? 司七年满眼促狭笑意,“哦?你干了什么坏事?” 全大队都不知道司正砚救过陆寒青,想来当时陆寒青干了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才会陷入危险之中,让正砚这孩子救了。 事后,也就没有说出来。 陆寒青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 “三年前,我去水库边玩,差一点……淹死……,是正砚哥救的我。” 司正砚听完他欲言又止的话,想起三年前的夏天,他放假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去水库游泳。 看到水库中央漂着一个孩子,他把人救上来后,抢救好久,才把人救活。 那小孩醒来,哇哇大哭,求他保密,千万不要告诉他爹娘。 他本就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他爹娘,便跟他讲了些溺水自救的技巧,让他回家了。 此后,也就把这事忘了。 没想到陆寒青认识他,还牢牢记着他的救命之恩。 第12章 送上门的搅家精 司七年听完,哈哈大笑,“都说善有善报,寒青你是个好样的,有陆家人的风范。” 他赞赏的看着陆寒青,继续道:“你把正砚照顾的很好,我代表全大队感谢你,今后还由你照顾正砚,你可愿意?” 司正砚今后注定娶不了媳妇,将来也没有孩子。 无论谁来照顾他,时间长了都会生出厌烦。 唯有陆寒青,他是为了报恩的,最起码会比旁人尽心尽力。 “我也不让你白照顾,正砚的补贴你拿着支配,另外,大队每月给你们俩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六十斤红薯,年底分三十斤油,十斤肉,其他东西,我看大队收入,再给你俩补点。” 这待遇相当高了。 陆寒青连连摆手,“不要那么多,我能做工养活正砚哥。” “傻孩子,”司七年拍拍他肩膀,语气更加柔软,“等你娶媳妇的时候,我把正砚接回来,不让你为难。” 那时,他也退休了,正好有时间照顾正砚这孩子。 “我不怕媳妇,正砚哥救我一命,如再造父母,我愿意伺候他一辈子。”陆寒青是赤子之心。 司正砚被他激起了生的希望,暗暗想着,他若能好,定要用命报答这个小弟弟。 “好好好,七爷爷不会亏待你,你去找正砚的小叔,让他带着儿子来把正砚送去大队部,我去拿补贴本子。” 司七年说完起身,在后院捡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一脸寒气的去了司家前院。 司正杨他们还是满屋子找木箱子,看到司七年手里的棍,心虚的不敢看他。 司七年还不知道昨天的事,他瞪向两兄弟,怒斥道:“去把你娘喊回来,我有事说。” 司正松瞥了眼弟弟,两腿打颤,小声说:“我娘,我娘她……” 司正杨不敢让司七年知道他家昨晚的事,赶紧接过话头,“七爷爷,我娘她去我舅舅家了,你找她有啥事?” 司七年沉沉的盯他一眼,“不在家就算了,你们去把正砚的补贴本子拿给我。” “七爷爷,你要那干啥?”司正松紧张起来。 他们家的钱全没了,现在全指望司正砚的补贴了。 司七年大眼睛一瞪,“哪来的废话,快去拿!” “是。” 司正松吓的脖子一缩,不情不愿的进屋拿出册子。 司七年接过打开看了几眼,“今后正砚的补贴,全部由大队支配,你们不许再过问。” “那不行,你要拿走这本子,司正砚我们就不管了。”司正杨拦住司七年,有几分恼火。 司七年冷哼一声,“你们要管过他一次,我今天就不会来了,从今往后,司正砚也不用你们管了,我送去大队让别人来管。” 说着,他警告的看着司正杨,“那一千块钱算正砚给你娘的生养钱,我就不跟你们要了,让你娘安分点,她要敢去大队闹,我打电话给那医科大学,让你上不成。” 司正杨垂头“嗯”了一声。 心里思索着那一千块钱到底在哪儿。 等司七年走远,司正松心里那个恨啊。 他指着司正杨骂,“咱家这场祸事,就是你招惹的,你不把补贴本子拿回来,我们就分家,娘和小妹跟你,我和你嫂子单过。”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分 。” 陶雨薇从大门外进来,手里还拿了几包药,是她求柳之柏开的好药,能让蒋秀芹早点醒过来。 她不仅希望司正杨和司家分开,还最好断绝关系。 这样等司正杨和亲人相认后,就少了一门极品亲戚。 司正松冷笑道:“你还没有进门就想做我们家的主了,真跟你那不要脸的娘一样。” 陶雨薇顿时寒了脸,“大哥,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将来司正杨发达了,我让你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送上门的骚货,搅家精,有什么值得我尊重的。” 司正松肯定不会在没有找到钱之前分家。 说完,气呼呼的去了后院。 正巧遇上司小叔一家子,抬着司正砚离开。 没了补贴本,他更不想管司正砚了。 等他们走出去后,狠狠的摔上了后门。 司小叔一家,抬着司正砚跟着司七年陆寒青去了大队部。 柳之柏远远看到司七年,赶忙跑出医馆,迎过来。 当听到司七年说,今后由陆寒青照顾司正砚,他暗暗的骂了一句蠢货。 面上,他还是笑着,跟他们一起把人抬进大队部后院。 大队部后院有三间空房子,是大队干部临时的住所。 司七年给司正砚安排了一间最宽敞亮堂的屋子。 在屋子门口侧边还有一间小厨房,做饭很方便。 就是没有厕所,要去后面知青院旁边的大公厕。 这对陆寒青来说不算事,准备两个粪桶,洗勤快一点就行了。 新的住处,凉爽又舒适,司正砚心里暖暖的,可也痛苦。 想他一个战场上英勇无畏的兵王,如今活的如此窝囊,真不如死了。 偏偏还死不掉。 司七年安排好这边,独自一人去了医馆。 他比柳之柏大十多岁,对陆家和柳之柏的事,了如指掌。 来了后,很直白的说:“如今寒青十五了,你也该把陆家医术交给他了。” 柳之柏仗着医术在这四里八乡拽的很,可他怕司七年。 垂着眸子说:“我还着急用什么法子把他箍在医馆,如今有了司正砚给他束着,他应该能静下心来跟我学医了。” “哼,你少给你儿子泼脏水,他是不想学吗?是你不教他。” 司七年没给柳之柏好脸,直接拆穿他的话。 “是是是,是我的错,今后只要他好好学,我定会好好教。”柳之柏面色讪讪。 “你也别想敷衍我,陆家的医术,本来就该传给他,每个月底,我来检查成效,你要没教好,我可不饶你。” 撂下狠话,司七年大步走了。 他还忙的很,没时间跟别人瞎扯。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柳之柏的心,憋屈到极点。 仿佛从昨天开始,身边的人和事,都不受他掌控了。 另一边,陆朝颜带着鸡蛋,穿过绿油油的田野,翻过种满红薯的山坡 到了桑树山脚下一片高大的竹顶棚子前。 这里就是连山大队养蚕的地方。 第13章 进入深山 大队的女人孩子们背着篓子,络绎不绝的从山上跑下来,把桑叶过称后,倒进大箩筐里,又快速返回山上。 那些帮不上忙的小孩子们,提着小篮子,摘了满满一篮子桑葚果,往蚕场棚子后面的角落跑去。 陆朝颜微微眯了眯眼,想到书中,说陶雨薇重生归来后,带着司正杨卖桑葚果酱的事。 她用水果糖,跟村里孩子换桑葚果,一个月纯赚三百多。 这么好的事,不能让她独享,等司支书回来,她得跟他说说,咱们大队可以多增加一个副业。 “朝颜,湘姨说你不舒服,你怎么又跑来了?” 进棚子时,陆朝颜遇上一个俊俏小伙,他满眼关切问道。 陆朝颜浅笑,“南星,我娘在吗?我来给她送饭。” 沈南星是大队妇女主任木红英的儿子,和原主青梅竹马,住在陆家后面。 他高中毕业后,在大队做计分员。 司支书有意栽培他做下一任会计,奈何老会计胡全更中意自己的女婿陶瑞接班,根本不诚心教他。 只能在蚕场给大家计分,兼照看蚕场。 沈南星被她笑的晃一下神,红着脸别过头,抬手往茧房的地方指指, “湘姨是不是也不舒服啊?往常她抢着干活,今天非要跟那些孩子去捡蚕茧。” “她腰扭了,今后你就给她安排屋里活做,别让她出去爬山了。” “腰扭了?严不严重?你给她接回去,让你爹瞧瞧。” 沈南星紧张的问。 “没多大事,还能干活,”陆朝颜从口袋里掏出三个鸡蛋塞进他手里,“不许拒绝,也别跟我客气。” 平日里,原主和小弟没少吃沈南星给的东西。 她也算帮原主报恩了。 沈南星拿着鸡蛋,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好,我会看着湘姨,不叫她干重活。” “多谢了。” 陆朝颜道谢完,朝陆湘走过去。 耳边“沙沙沙”的声音,宛若动听的乐曲。 她侧目看去,地上簸箕里白胖软乎的蚕宝宝们,正疯狂的吃桑叶,那可爱的小模样,简直萌翻了。 她美眸带笑,走过养蚕宝宝的区域,到了结茧房。 一群半大孩子,正在把雪白的茧子,捡到大箩筐里。 陆湘在他们中间,尤为明显。 陆朝颜满意的笑笑。 能听进去她的话,就表示她的病,还能治好。 看到她来,陆湘脸上有几分难为情,“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饭,”陆朝颜把她拉到无人角落,掏出两个鸡蛋递过去,“吃吧。” “哪来的?”陆湘拿着没舍得吃。 “小弟从大姐家带回来的。” “我不饿,留着晚上吃。” 陆湘把鸡蛋揣进口袋,打算带回去给柳之柏吃。 陆朝颜睨着她的胸脯,“你看你干瘪的样子,摸着没一点肉,我要是柳之柏都倒胃口。 快吃吧,把你的胸养的跟谷素仪那样鼓囊囊的,他也能多看你一眼。” “胡说什么呢?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陆湘又气又恼。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快点吃,我这里还有。” 陆朝颜又掏出一个鸡蛋剥着吃。 陆湘终于没再拒绝,掏出鸡蛋,剥了送进嘴里。 早上她煮的玉米菜汤,喝了两碗,早饿了。 吃了鸡蛋后,那种饥饿感愈发强烈。 在陆朝颜的威吓诱哄下,她一连吃了五个煮鸡蛋。 饱腹感让她感觉身体也饱满了,莫名的生出几分欢喜。 陆朝颜见她眉眼染笑,带着剩下的三个鸡蛋离开了。 她绕过桑树林,往大山深处走去,约摸走了一个小时,寻到一棵高大的百年老树。 她想在这个世界修炼木系异能,最稳妥快捷的法子,就是跟植物借命。 年岁越长的植物,木之灵气越纯,越有助她修炼。 她右手按在大树身体上,运转体内的异能,快速吸收大树浓郁的植物灵气。 半个小时后,她通身舒畅,柔白的肌肤,越发光艳靓丽,一双凤眸流光潋滟,好似揉进了漫天星辰。 大树却浮现出萎靡之色。 好在,她没贪多,只借了大树五分之一的命,只需一个月,大树就能恢复过来。 陆朝颜继续往深山里进。 原主所住的地方,名叫连山大队,顾名思义,这里的山连着山,仿佛没有尽头。 山的外围,是百姓居住的地方和他们的田地,她现在进入的深山区,除了猎人,普通人是不敢踏足的。 如今是初夏时节,草木茂盛,里面的物产也异常丰富。 五彩斑斓的菌菇,随处可见。 野果鲜花,摇曳枝头。 猛兽的叫唤,络绎不绝。 被她惊到的野鸡和小兔子,“嗖”的一下,跑出老远。 她还顺带捡了几窝野鸡蛋。 作为一个木系异能者,陆朝颜要比一般人更加喜爱大自然。 要不是怕陆湘担心,她都想住在里面,不回去了。 她一边欣赏着这个正常而美好的世界,一边往前走,到了一座山谷,看到一片野桑树林。 树枝上的桑葚果有大拇指般大,紫红紫红的。 看的她口齿生津。 一个跳跃,她上了最大的那棵桑树,捡品相好的桑葚果摘着吃。 吃饱后,她直接坐在树上修炼异能。 下来时,她看到几簇桑黄,瞧那颜色,应该有五六十年了。 不过,这个时代还没人炒作它 ,价格并不高。 她记下位置,等以后有需要的时候来取。 她继续往前走,找大树修炼异能。 一直炼到下午三点多,才在一个背阴的蛇洞里,抓了一条手臂粗的无毒大胖蛇,回家。 “喂,柳大夫,给个价,要合适,就卖你了。” 柳之柏刚送走一个病人,弯腰处理垃圾时,忽的眼前银光一闪。 一条两米多长的大胖蛇,落在他脚边。 “啊,呃!” 他吓的连连后退,撞到身后的看诊台上,腰痛的直不起来。 回头见是陆朝颜,火气直冲天灵盖。 “孽障!畜生!” “老畜生,你要不剥,我就拿给你的老宝贝剥。” 陆朝颜在门外的小水缸里,把手上的脏污洗干净,走进医馆,坐在柳之柏的看诊台后面,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第14章 亲自动手熬龙凤汤 陆家医馆,原本是两大间,后墙上有一个大窗户,还有一扇通往院子的后门。 剩下的墙面上,靠着高高的药柜,有几百种药材。 自从大集体后,陆家资产归公,这间药馆中间夹起一道墙。 大间做了给人看诊治病的药馆,里面除了草药,还有柳之柏从公社医院拿回来的注射药剂和白色西药丸。 他很少给病人用,因为这些药钱,是要上交的,他得不到多少。 他的主要来源是卖草药和针灸治疗。 这一部分钱,他只需交了每年需要医师交的费用,剩下的都是他的。 柳之柏这么做,虽然是为了他的私利,也无形中保护了来找他看病的人。 草药带给人类的危害,到底比那些西药少。 另一小间是柳之柏睡觉加存放他所有钱物,兼做药丸药膏的地方。 里面有一个陆家祖上传下来的炼药大铜炉,他宝贝的很,除了陶雨薇,其他人都碰不得。 柳之柏还没有从蛇的惊吓中缓过劲,又听到她这话,当即吼起来。 “你给我闭嘴,不要再胡说了!” “不说就不说呗,那么凶干什么?” 陆朝颜对着地上的蛇,抬抬下巴,“拿去给你大嫂剥,让她再杀只鸡,和这蛇一起炖着,晚上吃。” 柳之柏恨恨道:“我去剥。” 谷素仪那柔柔弱弱的,怎么敢剥蛇皮。 再说了,这么大的一条蛇,交给她去炖,简直就是糟蹋好东西。 他给陆朝颜一个厌弃的眼神,从医馆后门到了院子。 不一会儿,拿来一个大木盆,一个大碗,一个药罐子。 又从药柜子里找出一把手术刀,提着大蛇去了河边。 陆朝颜拿出纸笔,趴在桌子上快速的画着什么,见他出去,头也没抬的说,“蛇胆三十,别忘了给钱!” 柳之柏一个趔趄,差点摔在路中间。 他咬牙切齿,满心都是无法掌控的无力感。 来到河边,他细致的剥掉蛇皮,取出一个金晃晃的大蛇胆,一罐子蛇血。 满肚子火气,也瞬间去掉不少。 洗干净蛇肉后,他直接端去了后院。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跟谷素仪说了,杀只鸡晚上炖汤。 谷素仪已经处理好了鸡,他端着蛇肉进厨房,亲自动手熬龙凤汤。 中途,还回医馆拿了几样药材添进汤里。 医馆里。 一个衣着破旧的年轻妇人,抱着两岁多的孩子站在看诊桌子前,望着陆朝颜,“陆家妹子,柳大夫在吗?” 她怀里的小孩子肤色发红,额头滚烫,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 陆朝颜没说话,起身走过去,拿起孩子的手,用异能探查一番。 小孩是吃了难以消化的东西,堵在胃里排泄不出去,才会发烧的。 “大嫂,孩子积食了,你把她放平,我给他捏捏。” 妇人没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在她的帮助下,把孩子平趴在桌子上。 陆朝颜从身后柜子上,拿出一盒退热药油,涂在小孩子后背,开始在他的脊骨上捏着。 “大嫂,小孩子脾胃弱,你学着我这样,每天晚上给他捏捏,再揉揉小肚子,他就不会积食了,还有助长个呢。” “好,好啊。” 妇人没有怀疑她的话,毕竟她是大夫的女儿,肯定不会骗她。 另外她家里没钱,孩子还经常生病,有了这个法子,能节省不少钱哩。 陆朝颜见她露出喜色,又一次提醒,“孩子每次发烧的原因是不同的,当孩子不舒服时,你还是要带他来看大夫,不能耽搁了。” “是是是,好好好。”妇人连连点头。 “你别紧张,你来试试,我给他拿药。” 陆朝颜说着从药柜上,拿出一盒白色的消食丸,是柳之柏自己做的。 几味普通的消食草药和面粉一起揉成的小丸子。 她包了六包给妇人,“早晚各一包,再配上我那捏脊手法,后天就能好了,药,你给三毛钱吧。” “啥?以前不是六毛吗?”妇人诧异的望着她,以前她买的都是一毛钱一包。 这时,柳之柏从后门走进来,暗暗的瞪陆朝颜一眼,对妇人道:“她不知道药价,是六毛。” 妇人脸上明显的失落起来,她没有钱,从口袋里掏出十二个鸡蛋。 陆朝颜咬了咬唇,没有出声,把鸡蛋拿了六个还给妇人,“我们家不缺鸡蛋,这给孩子补一补。” 柳之柏怎会听不出她是故意的? 可当他目光落在陆朝颜画的那纸上,顿时寒毛竖起,血液逆流。 画上,是昨晚他捧着陶雨薇的脸,上药的那一瞬。 陆朝颜画的角度,给人的感觉,像是在亲吻。 偏偏两人的脸清晰可见,只要见过他们的,都会看出画中人就是他们。 妇人看他没有说话,拿着鸡蛋,对陆朝颜千恩万谢的走了。 柳之柏还不等人走远,拿起画撕得粉碎。 “刚刚那个女人有没有看到?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毁了这个家?” “别生气啊,跟你谈几个条件。” 陆朝颜坐在椅子里,笑吟吟的仰视着他。 “第一,从明天起,陆寒青来医馆学医术,你得认认真真的把陆家医术传给她。 外祖父那一百零八枚银针,你得分我和陆寒青一份。” “第二呢,”陆朝颜说着停顿一瞬,眼里闪着危险的笑,“给我一千块封口费,不然,我把你们的丑事,画的全天下皆知!” “你做梦,老子哪来那么多钱!” 柳之柏吼完,冷笑的盯着陆朝颜,“我不管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想跟老子斗,你嫩了点。” “真不怕?” 陆朝颜痞笑的站起身,拿起墙角一个搪瓷盆,抽掉门栓子,站在门口“哐哐哐”的敲起来。 还不忘大声喊,“不好了,不好了,柳大夫偷大嫂啦!” 此时,石板路上正巧有几个过路人,是隔壁村子大队的。 瞬间被这么大动静给吸引住了。 纷纷驻足,往医馆门口看过来。 柳之柏双腿一软,差点跪下来。 他忍着想吐血的冲动,飞奔跑出去,“别吼了,我给!” “早说啊,我差点把盆敲破了,”陆朝颜拿着搪瓷盆,笑着进了医馆,对柳之柏住的那屋,抬抬下巴,“去拿钱吧。” 第15章 教小孩子打架 “我没有那么多,先给你一百,剩下的晚点给。” 柳之柏仿佛被陆朝颜抽走五分之一生命的大树,满脸憔悴。 他手里满共才七百多块钱,还是存了给陶雨薇买画的。 陆朝颜没逼着他非拿出来不可,细水长流的慢慢玩,才有趣。 “行,我这第三个条件是,从这个月开始,你每月最后一天,上交五十块钱给我娘,现在,你给我一百五,算这个月的钱你已经交了。” 柳之柏瞪着捏住他命门的陆朝颜。 紧紧咬着牙,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他把钱给了陆湘,她也不敢要,到最后还是他的。 给就给吧。 他走进自己住的那屋,还没有关上门,陆朝颜又道:“三十块蛇胆钱别忘了。” 柳之柏没有搭理她,拿出三十六枚银针和一百八十块钱。 满眼杀气,“拿了钱,就管紧你的嘴,否则,受苦的是你娘。” 对上他冰冷的威胁,原主四姐弟是怕的,可陆朝颜不怕。 她缓缓笑开,“你说,你死了,陆湘会伤心多久?” “你敢!”柳之柏终于变了脸色。 隐隐后悔,不该妥协。 这个死丫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会因为陆湘而屈服了。 “不过是给陆湘换个男人,有什么不敢的?” 陆朝颜满脸痞笑,“还有个事通知你,我明天进城把二姐母女接回来住,你让陶瑞跟胡丽搬走,我要一个单独房间。” 柳之柏脸上顿时堆满嫌弃,“你二姐她正在做月子,接回家多晦气,等以后再说吧。” “柳之柏,这个院子姓陆,住着那么多外人,早已经污秽不堪了,”陆朝颜满目森冷的望着柳之柏,“我二姐她是陆家人,谁都没有资格嫌弃她。” 柳之柏被她看的浑身发毛,有种被恶鬼卡住喉咙的感觉。 “接接接,随你怎么办,陆寒青那屋空出来了,你去捡捡,给你二姐住。” “我说我要陶瑞和胡丽住的那间,他们三天内不搬走,我就去告他们强占我家。” “快滚!”柳之柏怒极。 “我不是吓唬你。” 陆朝颜撂下话,把银针和钱放进捡回来的野鸡蛋袋子里,起身去了后院。 柳之柏瞟一眼,猛然想到,早上他误会她了。 她没有把钱送去司家,而是随身带走了。 她倒是警惕啊。 他心思一转,露出一抹阴狠的笑。 陆朝颜到了院子,没有看到谷素仪身影,只看到她的两个孙女,正按着柳宏柳瑶在地上捶。 柳宏虽然是男孩子,可屋里有谷素仪给陶雯雯和陶雅雅撑腰,他护着身下妹妹,没有反抗。 陆朝颜走过去,一手提起一个女孩,“柳宏,柳瑶,她们怎么打你们的,给我打回去!” “三姑姑。”柳宏把妹妹扶起,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敢。 “坏蛋你放开我!” “臭不要脸的女人,你快放开我!” 陶雯雯和陶雅雅举着双手来掐,握着她们脖子的手。 陆朝颜像耍猴子一样,不让她们挣脱开,也让她们掐不着。 还不忘凶狠的瞪着柳宏,“你是个男人,不可以打女人,但别人无缘无故的欺负你和你妹妹,你不敢还手,就是废物, 快点给我打回去,今后她们俩再打你们,也给我打回去,打不过找我帮你。” 四岁的男孩子,多少懂些事了,又常常在家挨打,怎会没有反抗心思? 如今有人撑腰,他鼓起勇气,对着陶雅雅胳膊打了一下。 陶雅雅和他同龄,养的却很骄横,哪怕被陆朝颜卡住脖子,也很快反击打了回去。 柳宏赶紧后退,没有打着。 他有一丝惊讶和欣喜。 壮着胆子上前,一手抓住陶雅雅胳膊,一手打在她脸上。 陶雅雅立马哭了,“奶,奶,柳宏打我!” 她哭的很大声,陶雯雯也哭了。 柳宏吓的抱住妹妹,往爷奶的卧房门那躲。 陆朝颜没有松开两小姑娘,呵斥柳宏,“怂蛋,没出息,你也有奶奶,你不会告状吗?过来,继续打,谷素仪来了,我挡着。” 柳宏被她吓住了,怯怯的走过,对着陶雅雅的脸,又是一下。 见她没有还手只会哭,连连打了四下。 慢慢的眼睛里的恐惧被高兴取代。 陆朝颜又示意他打陶雯雯,可陶雯雯比他大,比他高。 他不敢。 陆朝颜直接给他一个凶狠的眼神,“你要不打,等谷素仪来了,我不帮你。” “好,我打!”柳宏鼓起勇气,狠狠的揪了陶雯雯一把。 陶雯雯哭的更大声,想引起前面医馆柳之柏的注意。 她奶奶出去了,只有二爷爷能救她。 可她不知道,柳之柏正透过窗户,冷冷的看着院中的一切,并没有出声。 陆朝颜感知到他的目光,把两个孩子转一个方向,让她们看着柳之柏。 “二爷爷,救我!” 陶雯雯刚喊出口,柳之柏就关了窗户,没有应声,也没有去救她。 陆朝颜笑着看向柳宏,“陶雯雯和陶雅雅不过是我们家的寄生虫,就像你们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是坏东西,其实你二爷爷也不喜欢她们,你们不必怕她们,继续打。” 这样的引导对两个无知的小女孩子或许不公平。 可这是她们的奶奶姑姑父母犯下的因果,她们该受。 看到二爷爷真不管陶雯雯姐妹俩,柳宏胆子大了。 抡着拳头,对着陶雯雯身上捶。 两个小姑娘没有了刚刚那激烈的反抗,只是捂着脸,哭着喊爸爸妈妈奶奶姑姑。 见差不多了,陆朝颜放开两人,并揪着她们耳朵警告,“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我把你们吊起来打!” “呜呜呜,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打柳宏和柳瑶了。” “呜呜,三姑姑,我错了,我们不打人了。” “嗯,去玩吧,别再打架了。” 陆朝颜松开俩人,进了她和陆湘睡的东屋,把银针重新换了包装,收进墙壁上的一个隐蔽缝隙。 她看了一圈,从司家拿来的钱,红糖,和那篮子鸡蛋都还在。 便把带回来的野鸡蛋,放在从司家拿回来的那篮子鸡蛋上面,还顺带数数,一共三十七枚,看着很多,可惜个头太小了,跟核桃似的。 不过,也盖住了原有的家养鸡蛋,看上去是满满一篮子野鸡蛋。 那一百八十块钱,她拿出卖蛇胆的三十,放进原主存钱的小铁盒子里。 另外一百五,也抛到了房梁上。 第16章 阳光帅气的弟弟 陆朝颜从卧房出来后,陶雯雯和陶雅雅不在院子,只有柳宏柳瑶坐在地上玩泥巴。 陆朝颜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时候的小孩,没有幼儿园,基本上都是被关在家里,自己跟自己玩。 哪像后世,一个娃娃几个大人围着转,还怕照顾的不周全。 她来到厨房门口,用毛卡子打开锁,里面的香味更加浓厚。 进去一看,陆家多年没用的土炉子上,放着满满一陶釜的鸡蛇汤。 金灿灿的鸡油,飘了厚厚一层。 灶台上的大铁锅里,也炖了满满一大锅蛇汤,里面只有一个鸡头几节鸡脖和两个鸡爪子。 很显然,陶釜里是柳之柏吃的,最后有一大半会进入谷素仪和她孩子的嘴里。 那大铁锅里的蛇汤,是给柳三斗一家和陆湘母子仨吃的。 旁边的陶盆里还醒发了玉米面,晚上应该吃馍馍了。 陆朝颜拿勺子,在陶釜里搅了搅,鸡腿鸡脯子这些好肉都在里面。 她舀出一块鸡肉尝尝,还怪紧实的,咬不动。 “嗨,三姐,你炖鸡汤啦!” 这时,一个清瘦的人影窜进厨房,差点吓掉了陆朝颜手里的鸡肉。 “臭小子,你怎么才回来?” 陆朝颜望着原主弟弟,五官虽青涩,却难掩他的帅气。 一脸阳光的笑意,等长大了绝对能迷倒一大片美女。 不得不说,陆湘的基因是真好,女儿儿子都跟仙人下凡似的,俊美无双。 “我早上就回了,我在大队部收拾屋子来,今后,我去大队部跟正砚哥住。” 陆寒青作为男孩子,父亲不疼,姐姐们疼。 有点好吃的,没亏着他。 特别是大姐,三天两头的喊他去她家吃饭,有时候还送去学校给他吃。 个头比同龄孩子高出很多。 陆朝颜盯着陆寒青,一脸懵,“你刚刚说你和司正砚住?” 难道这傻小子还不知道她和司家闹掰了? “对啊,今后由我全权负责正砚哥的生活,七爷爷把正砚哥的补贴本子给我了,还给我十斤大米十斤面,六十斤红薯,年底还给我三十斤菜油,十斤肉呢。” 小少年很得意。 陆朝颜抬手拍了他一巴掌,“你个老六,他是植物人,一辈子躺在床上,不活不死的,你愿意照顾他,你未来媳妇也能同意?你的大学不上了?医也不学了?” 这个傻东西,人家避之不及的事,他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揽。 陆寒青委屈的揉揉脑袋,“咱们大队几年也没有一个大学名额,即便有了,还不够那些知青的,哪轮的到我? 不过,七爷爷跟咱爹说好了,我一边照顾正砚哥,一边学医。” 陆朝颜闻言,蓦然笑了,“哈!” 难怪柳之柏那么爽快的答应了她的条件,原来他已经答应陆寒青了。 “你快去收拾东西,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陆朝颜正想独吞了这罐子鸡汤,现在不用找地方藏了。 陆寒青“嗯嗯”的点点头,跑回自己睡的那屋。 他捡出自己的所有东西,陆朝颜找来箩筐,把炖鸡汤的陶釜,装了进去。 “三姐,你这是干啥?” “带去给司正砚喝啊。” “这不好吧,”陆寒青往前面医馆看一眼,“爹要骂人的。” 还会打人呢。 “就是他给我拿过去的,不信你问他,”陆朝颜对着站在医馆后窗往她看过来的柳之问,“柳大夫,是不是啊?” 柳之柏压着向上涌的老血,“啪”的关上窗户。 这个死丫头,迟早克死他。 陆寒青一瑟缩,半天没敢动,等了半天,不见父亲来,才敢和三姐抬着鸡汤出大门。 心里不禁疑惑,他爹怎么突然变大方了? 难道司支书跟他说了啥? 到了大队部后院,陆朝颜进司正砚住的那屋,扫视一圈。 确实不错,屋里有六十多平方大,前后墙上的窗户,是两扇对开的,很大也很亮堂。 门前一棵高大的冬青树,遮出很大一块阴凉地,若搬个竹子躺椅睡在树下,得劲的很。 厨房虽然是个偏刷子,也有三十多平方。 厨具柴火齐全,够两个人生活了。 陆朝颜看够了,把鸡汤炖在厨房,见小灶上熬的白米粥。 她从鸡汤里捞出一大勺鸡油汤,倒进白粥里。 又夹出两块鸡脯肉,把上面的肉扒下来切碎,放进白米粥里熬着。 原主记忆里的司正砚,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深邃的眼眸,俊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简直是世间难寻的美。 这本该招小姑娘喜欢的,可他一身孤冷的气势,犹如独自行走的狼王,让多少芳心暗许的姑娘也不敢靠近。 作为一个最好的赚钱工具,蒋秀芹没准备给他说亲。 原主曾听司正杨说,部队领导曾给司正砚说了一门亲,蒋秀芹坚决不同意。 说他这种人生死难料,说媳妇就是害人家姑娘。 因她的反对,司正砚也只能作罢,推了那门亲。 他这次受伤回来,蒋秀芹对他不管不顾,光陆寒青给他的吃食,根本没多少营养。 回来还没有半个月,硬生生的瘦了一圈。 肉粥熬的差不多了,陆朝颜把陆寒青洗好的菜叶和葱切碎,放进去,加了些许盐。 陆寒青的衣服收拾好了,到厨房一看那鸡肉粥,咧开嘴笑,“三姐,你的手艺真好,干脆你来给正砚哥做饭吧。” “行啊,正好我也不想跟他们一起吃,到你这蹭饭还能吃三顿好的。” 陆朝颜想跟陆家院子里的人分开吃,如今有了司正砚这里的厨房。 她既能吃好的,还能把那些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整。 “那你不能吃太多了,七爷爷给的那点粮食,没有余的。”小少年讪讪的说。 陆朝颜已经把粥端进司正砚卧房,听了他这话,哭笑不得。 “你不是拿着他的补贴本子吗?听说每月有二十块钱,还不够你们吃?” 陆寒青正色道:“我听说外国的医术比咱们国家好,我想把正砚哥那补贴存着,把他送去外国治疗。” 陆朝颜甚是诧异陆寒青的话,没想到他对军人的敬意,竟如此崇高,让她莫名的被感染了,决定加紧修炼异能,早点把司正砚治好。 她舀了一勺子粥,送进司正砚嘴里。 “外祖活着时,传了我一套起死回生针法,我一会儿给他扎扎,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醒来了。” 第17章 三姐,这都扎在头上能行吗? 听到外祖父,陆寒青有几分凄苦。 他还没记事,外祖父就去了。 他记不得外祖父的样子,也没有传承到陆家医术。 百年归老,都无颜面对陆家祖宗了。 他喃喃一句,“若是外祖还活着,金针和医谱也没有丢就好了,外祖父的医术那么好,一定能治好正砚哥的。” 此刻,司正砚心跳如鼓。 他知道了眼前喂他饭的人,是陆朝颜。 并且,他还感觉出来了,她好像是给他换衣喂饭的人。 但又不可能。 那个时候,应该是半夜,她大半夜的来伺候他,太不合常理。 并且她还抱起他,脱光他的衣服,洗了他的下身…… 司正砚不敢想象一个小姑娘给他洗澡…… 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还有陆寒青,傻孩子,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快把我送回司家吧。 你好好上学,好好学医,你这么好,将来一定会有远大前程的。 别把时间浪费在我一个废物身上。 我不值得你赔上自己的一生。 他又想到以前为了防止自己伤残,没有生活保障,托好兄弟夫妻帮忙存的一笔钱,也不知道好兄弟有没有把钱送司家来? 希望好兄弟来了,能把钱给陆寒青,不要给司家。 姐弟俩听不到他的心声,继续聊着。 一碗粥也不知不觉的喂完了。 陆朝颜又喂了一碗。 剩下一半,她让陆寒青晚一点再喂给司正砚吃。 两人来到厨房,鸡汤炖好了,一人捞一碗,美美的吃起来。 陆寒青还是有点担心,“三姐,我们把爹的鸡汤喝了,他真的不生气?” “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生气,”陆朝颜舀个大鸡腿给他,“等会放工了,你把娘喊来你这里吃,就说鸡是司支书给的,让她慢慢吃,别急着回家。” “……好。” 陆寒青心里没底,他的母亲,只要得到什么好吃的,都会拿回家给他爹。 谁要不准她给,她也不会吃。 他未必能劝得动她。 陆朝颜吃的很欢,末世的肉食匮乏,能这么美美的吃一顿鸡汤,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连连吃了三大碗,才放下筷子。 陆寒青收拾好厨房,一股子骚味,从司正砚睡的那屋传过来。 他催促陆朝颜赶紧离开,“三姐,你快回去吧。” 陆朝颜蹙着眉,望着陆寒青眼中没有一丝嫌弃。 又看看司正砚,他一个军人,肯定不愿意这样窝囊的活着。 决定走捷径,跟草木借命,早日把异能练到满级,把司正砚治好。 但得有一个正当理由。 她让陆寒青把司正砚清洗干净后,不要穿衣服,她回到陆家找柳之柏要来了陆寒青那三十六枚银针。 陆寒青速度很快,已经收拾干净司正砚,脱了他上身的衣服。 陆朝颜把三十六枚银针,全部扎在司正砚头上,看的陆寒青头皮子发麻 “三姐,这都扎在头上能行吗?” “放心吧,这是外祖父亲传给我的起死回生针,你记着我刚刚下针的位置,每天给他扎一次,一个月后,他一定能醒来。” 一个月,她未必能治好司正砚,让他睁眼,肯定没问题。 到时候,他能表述出自己想排泄,陆寒青也就没那么辛苦了。 陆寒青在学医上,有很大的天赋,一眼就记住了三十六枚银针的位置。 对于外祖亲传的话,他也没有怀疑,“三姐,我记住了,明天我自己给正砚哥施针。” “嗯,柳之柏把这三十六枚银针给你了,你可要收好,别丢了。” “我陆寒青拿命保证,绝对不会少一根。” 陆寒青一脸认真严肃,内心深处却是激动的。 父亲终于把陆家的东西,传给他一样了。 大队部和陆家之间,就隔着一块陆家的自留地,和一条五米宽的土路。 陆朝颜从大队部出来,看到下工的人,陆陆续续的从桥上走过,沿着土路,往后面村落走。 混在人群中的三婶子杨菊花,胳膊上挎着一个大筐,看到陆朝颜,扯着嗓子喊,“朝颜,朝颜!” 陆朝颜瞥了眼,没搭理她,直接去了医馆。 屁股还没有坐下来,后院的骂声,传了过来。 “陆朝颜,你个贱蹄子,你给我出来!” “呜呜呜,三姑姑救我!”是柳宏求救的声音。 陆朝颜从医馆后门走出去,正好看到三婶子杨菊花,提着大筐进院子。 杨菊花看到孙子柳宏,被谷素仪的大儿媳妇胡丽拽着耳朵,赶紧跑过去,“胡丽,你干嘛打我孙子!” 胡丽个子跟男人差不多,长的五大三粗的,大饼脸,小眼睛,皮肤上全是黄褐斑。 当初一眼看中陶雨薇那俊俏的大哥陶瑞,天天缠着他不放。 陶瑞看不上她,可因他们家的成/分问题,哪怕住在陆家,柳之柏也护不住他。 何况胡丽的爹还是大队会计。 他只能妥协,娶了胡丽后,每天阴沉沉的,干活也不积极。 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意。 自从连山大队被分派了修水库的任务,他跟着村里的壮劳力们,住在水库边上干活,很少回家。 胡丽被杨菊花一推,松开了柳宏,火气也冒上来了。 她撸起袖子,朝杨菊花冲来,“老东西,你孙子打我女儿,你打我,你们一家子都想欺负我是吧。” 杨菊花是怵她的,怕她爹在工分上动手脚,也怕她那高大个头。 她打不过胡丽,只得讪笑,“胡丽,你有话好好说嘛,你家雯雯和雅雅比柳宏还大,他怎么打得过她?” “我能冤枉他不成?”胡丽一把拉过大女儿陶雯雯,推到杨菊花跟前,“你说,是不是陆朝颜让柳宏打你?” 小姑娘敢背地告状,可当着大人的面,就怂了。 特别是此时,陆朝颜就站在屋檐下,双臂抱胸的盯着她。 她张着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杨菊花这会儿也看到陆朝颜了,想到刚刚她喊她帮忙提筐,她没有搭理。 火气冲天的朝陆朝颜骂过来,“死丫头,你怎么能唆使柳宏打雯雯,你算什么姑姑?” 陆朝颜给杨菊花一记冷眼,看向柳宏。 “柳宏,告诉你奶奶,我为何让你打陶雯雯和陶雅雅。” 柳宏今早得了陆朝颜给的鸡蛋饼,还得到她的护佑,本能的就亲近她。 他抬头望向杨菊花,“奶,是陶雯雯和陶雅雅打我和妹妹,三姑姑才让我们打回去的。” “这……”杨菊花满脸尴尬,看向胡丽,“这是你女儿欺负人在先,怨不得我家柳宏啊。” 第18章 今晚不许吃饭 胡丽向来蛮横护短,才不管什么原因。 她只知道她孩子被欺负了,她要找回场子。 于是,把矛头指向陆朝颜。 “陆朝颜,你算哪根葱,凭啥欺负我女儿?” 陆朝颜眸光扫一圈,“胡丽,你看清楚了,这里是陆家,我凭的你是外人,请你带着你的孩子从我家搬出去。” “你说啥?要我搬出去?”胡丽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老娘住在这里七年了,这里就是我家,想要我搬走没门!” 住在这里,每天吃好的,穿好的,还有人洗衣做饭,傻子才会走。 陆朝颜没继续搭理胡丽,而是拍拍医馆后窗户。 “柳大夫,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你要做不到,别怪我无情。” 躲在医馆的柳之柏,只能来到后院,瞪陆朝颜一眼,“快去做饭。” “没空!”陆朝颜回瞪他一眼,“我回来前,陶瑞一家没有离开,后果自负!” 说完,她去后院抓走了三只母鸡,从后门出去了。 不知道她抓了鸡的柳之柏,看向杨菊花,“做饭去!” 杨菊花立马不乐意了,“不都是二嫂做嘛。” 上工就够累了,现在还要她做饭,凭啥啊? 柳之柏最不能容忍别人反驳他的话,厉色的睨着杨菊花,“不做饭,你也不用吃饭了,曹兰,你去做饭。” 曹兰是杨菊花的大儿媳妇。 刚进院子,就听到了让她做饭的话。 “二叔,我干一天活也累啊,刚刚我看到朝颜了,让她做吧。” 这么热的天,她才不要做饭呢。 “哼,都不想做饭是吧,那今天都别吃饭了。” 柳之柏怒斥一声,治不住陆朝颜,我还管不住你们了吗? “曹兰,你去把大铁锅里的汤,全部送给你公公男人吃。” 听到汤,曹兰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立马放下背上的篓子,喜滋滋的跑进厨房。 果然看到大铁锅里有大半锅炖好的蛇汤。 杨菊花也进了厨房,看到蛇汤,拿碗就要盛。 站在厨房门口的柳之柏,冷飕飕的来一句,“记不住话吗?今晚,你们不许吃饭,快去送汤。” 杨菊花气的甩自己两巴掌,也只能看着大儿媳妇把锅里的汤全部盛完,一口也没有剩下。 她不敢拦,曹兰也不敢留,用篓子背着蛇汤去了水库那边。 心里想着陆湘和陆朝颜,连汤水都没有看着,至少她们还闻到味了。 等她出了大门,柳之柏望向胡丽,“你跟我来。” 胡丽“哦”了一声,乐呵呵的跟着柳之柏去了谷素仪住的后院。 别人没有汤喝,她肯定有。 院子里,徒留柳宏和柳瑶眼巴巴望着杨菊花。 “奶奶,我们饿。” “饿饿饿,饿死鬼投胎啊,等你二奶奶回来做。” 杨菊花在厨房看一圈,什么也没有了,气哼哼的回了自己住的卧房,倒床就睡。 谷素仪住的后院,有一间小厨房,半罐子蛇汤,正在冒着热气。 旁边还有一篮子蒸好的玉米面馒头。 谷素仪领着孙女,正在清洗那些桑葚果,见到柳之柏来,期期艾艾的红了眼眶。 “你也别怪朝颜,她可能是受人指使罢了,等她明白你的好,也就不闹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气的很,那一大锅鸡汤啊。 她本来打算让人带信把大儿子喊回来的。 现在,啥也没有了。 连鸡蛋都没有了。 柳之柏这次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他纠结着该怎么提出让陶瑞搬走的事。 胡丽等着吃蛇汤,见他坐在那里不出声,急切问,“二叔,你是不是有啥事儿?” 柳之柏从口袋掏出一百块钱,递到谷素仪跟前。 “如今家里人口越来越多,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我想给陶瑞一家子建个院子,这钱要不够,你们再添点。” “二叔,你啥意思?”胡丽慌了,“你想赶我们走?” 其实她也不想住在陆家,人太多,晚上想和陶瑞亲热,他都不愿意。 可她不想搬走,住在陆家,她和陶瑞的工分,不用拿出来,孩子还有人照顾。 最关键的是,她住在这里,陆水芝那个贱人就得躲在婆家,不敢回来勾引陶瑞。 谷素仪望着钱,眼睛更红了,“我知道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这钱你拿回去吧,我们找好房子就搬。” 柳之柏语气顿时温柔了好多,哄道:“素仪,不是让你搬,我是要给陶瑞和胡丽建一个新院子,也不远,就在隔壁的自留地上建个小院子,这样他们小两口能住的舒服,你想过去看看也方便。” “不,我不答应,我不搬走,我哪里也不去。” 胡丽早已经习惯了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娃有人伺候的日子。 她才不会傻得搬走。 谷素仪也不想,在陆家住的虽然挤挤巴巴的。 不费钱也不费力啊。 一旦搬出去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挑水砍柴,哪一样不得自己做? 最最重要的,陆家房子空出来,陆朝颜不跟陆湘睡了,那柳之柏是不是得回去跟陆湘睡? 她绝对不能让两人睡到一起。 “之柏,你怎么忽然想到要我们搬走?” 柳之柏眼底闪过森森恶意,“陆朝颜那个死丫头要把她二姐接回来住,她还要一间单独卧房,我也是没办法。” 谷素仪重重叹口气,“朝颜她中了什么邪?拿走那退亲的三百块钱不给你,还要把月丹接回来,真是越来越叛逆了。” “孩子大了难管教,素仪,胡丽,你们就体谅体谅我吧。” 柳之柏把钱塞进谷素仪手里,也跟着叹口气。 “我住了这么久,这里就是我的家,想要我搬走,门都没有!” 胡丽火冒三丈,甩着大粗胳膊,就往前院跑。 “陆朝颜,你个小贱蹄子,你给我出来!” 杨菊花还没有睡着,闻声跑出来,“那死丫头还没有回来,你找她有事?” 胡丽没出声,脑海里全是婆婆那句陆朝颜有三百块钱,没有交出来的话。 她跑去后面柴火棚子,拿来一把斧子,冲进陆湘和陆朝颜住的东屋门前,一斧子下去,砸掉了锁。 她冲进屋里,一通翻箱倒柜,找到了那满满一篮子野鸡蛋和红糖,转身提去了自己住的那屋。 “哎呦,胡丽啊,你干什么啊?” 杨菊花看到鸡蛋,双眼放光,飞跑进了陆朝颜卧房,找到一个铁盒子。 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卷子钱。 “哎呀,这死丫头还藏了这么多钱。” 她高兴的合不拢嘴,趁胡丽没看到时,塞进自己口袋。 第19章 三姑姑,你快跑吧 离开后的陆朝颜,把三只母鸡送到陆寒青那,然后来到大队部门前的大桥上等着。 远远看到沈南星扶着陆湘从桥上走过来。 她迎过去,“南星,谢谢你送我娘回来,还得麻烦你一个事儿。” 胡丽那个蛮横泼辣的女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搬走,她得让胡全亲自来给她领回去。 “什么事儿啊?”沈南星笑着问。 陆朝颜扶住陆湘胳膊,“司正砚他睡的那床位置不好,想麻烦你给挪挪。” “我还以为多大事呢,走吧,我正想去看看正砚哥。” 沈南星爽朗的跟在陆湘另一侧,一起去了大队部后院。 陆寒青正在围鸡棚子,听到他们的声音,欢快跑出来,“娘,南星哥,你们放工啦。” “对啊,我们过来看看正砚哥。”沈南星扶着陆湘进了屋。 两人来到床边,看着双目闭合的司正砚,皆是一脸忧伤。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遭了这样的罪?”陆湘坐在床边,拿起司正砚手腕,摸向他的脉,惊讶道,“这孩子脉搏这么稳,看来有指望治好了。” 沈南星和陆寒青一样,也喜欢司正砚这个保家卫国的英雄,听了陆湘的话,高兴不已。 “正砚哥吉人天相,一定能醒过来的。” 司正砚听着俩人真挚而温馨的话,心里暖暖的。 原来关爱他的人,还有很多。 陆寒青把吃饭的小桌子,搬到门口大树下,陆朝颜从厨房端出那锅鸡蛇汤,冲屋里俩人喊。 “南星,今天司支书给了一只鸡炖给司正砚吃,我刚好捡了一条蛇,便放在一起炖了,喊你来挪床的那些话,都是借口,请你喝汤才是真的。” 虽然鸡汤被陆朝颜和陆寒青吃了不少,但陶釜里还剩下一半。 在这个只有过年才能吃一顿肉的年代,哪怕沈南星家条件还不错,那也顶多一个月吃上一顿肉。 看着那大半罐子黄澄澄的鸡汤,他忍不住咽口水。 陆湘也口齿生津,想到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转身要走,“我得回去给你爹做饭,南星,你别急,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陆朝颜盛了满满一碗肉,递到她跟前,“柳之柏他不需要老妈子,他希望他的女人美丽妖娆,你要不吃,我就倒了,今后也别在我们面前装可怜,说柳之柏不爱你,我要是男的,我也不喜欢你瘦的皮包骨的样子。” 她没有放低声音,陆寒青和沈南星听的一脸茫然,看看她,又看看陆湘。 不解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两人看到了奇迹,往日无论身边人如何劝解,陆湘就是不听。 现在,她端着碗,大口吃起来,眼里还含着羞涩的笑意。 陆朝颜对两人挑了挑眉,“有句话说得好,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女人唯有自爱,才能得到别人的爱。” 二十岁的沈南星,已经懂得情爱,瞬间明白了陆朝颜的意思,也懂了她刚刚劝说陆湘的话。 他悄悄对陆朝颜竖起大拇指,心领神会的笑笑。 两人饱餐完,陆朝颜又找借口,把陆湘留在陆寒青这,她要先回去瞧瞧胡丽闹了没有。 沈南星陪她一起走的,刚到陆家大门口,柳宏冲出来,抱住陆朝颜大腿,还瑟瑟发抖的说:“三姑姑,你快跑吧,胡丽大娘拿斧头打人。” “拿斧头?”沈南星脸色变了,下意识的把陆朝颜拉向身后,“胡丽她又发什么疯?” 胡丽是胡会计唯一的女儿,上面有七个哥哥宠着,非常的蛮横霸道。 一有不顺她心的,就会闹腾。 好在她听陶瑞的话,也听她爹的话。 在陆家,只有柳之柏谷素仪能镇住她。 在书中,胡丽也是陶雨薇最讨厌的极品之一。 陆朝颜就知道会是这样,她蹲下摸摸柳宏脑袋,“别急,慢慢说。” “我看到胡丽大娘拿斧子把你的床砍了。” 柳宏只能说出他看到的,对于大人的心思,是一点也不明白。 陆朝颜黑眸一沉,猜到胡丽在找那三百块钱,“柳宏,你带着妹妹到你奶奶屋里躲着,不要出来。” “好,姑姑快跑。”柳宏飞快的跑进院子,拉着妹妹进屋了。 沈南星走在陆朝颜前面,要进院子,被陆朝颜拉住了。 “南星,你去胡会计家一趟,告诉他胡丽偷了我家三百块钱,柳之柏要送她去派出所,你把他引来后,你去拦着我娘和寒青,不要让她回来。” 沈南星放心不下,“不行,我留下陪你,让寒青去喊司支书回来。” “不能让寒青和我娘知道,今天我要把陶瑞和胡丽赶出我家,帮我。” 陆朝颜说着请求的话,眼睛里却是命令的意味。 沈南星被她看的心跳加速,红着脸点点头,往胡家跑去。 陆朝颜不紧不慢的进了院子。 陶雯雯站在正屋檐下,看到她来,慌忙跑进屋里,“妈妈,她来了,她回来了。” 胡丽没有找到那三百块钱,满肚子火气,听到陆朝颜回来,提着斧子就出来了。 “小贱人,听说你要赶我走是吧?” “这里是我家,赶你走有错?”陆朝颜走过去反问。 “哼,什么你家,这里早就不是你家了,想赶我走,门都没有。”胡丽说着,伸长胳膊来揪陆朝颜头发。 陆朝颜轻松躲开,“胡丽,你别不要脸,这是我陆家宅子,全县的人都知道,你们鸠占鹊巢这么多年,难不成还想永远霸占下去?” “霸了又如何?不光我们住的这房子,就连你那三百块钱,也给我拿来,”胡丽凭借身体优势,一把薅住陆朝颜胳膊,想把人往地上摔,“快说,那三百块钱在那里?” 陆朝颜柳腰一转,从胡丽腋下躲过去,到了她身后,双拳出击,狠狠的捶在她双肺位置。 她今天练了一天的异能,力量比昨天大多了。 双拳的力量,足以震毁胡丽的肺,却又不会要她的命,最起码现在不会。 胡丽只觉着胸口闷痛,因而心里也更加恼火,提着斧头砍向陆朝颜。 刚刚跟胡丽从陆朝颜睡的东屋跑出来的杨菊花,望着要落到陆朝颜头上的斧子,失声尖叫。 “啊,杀人了!” 第20章 你哪来的三百块钱? “住手!” 沈南星的母亲木红英,仿若火箭一样,飞奔进了院子,一把推开胡丽,拉起陆朝颜,“朝颜你没事吧。” 她下工路上碰到儿子找胡会计,才知道陆家的事,飞速赶来了。 竟没想到,让她看到这么可恶的一幕。 对上她担忧又紧张的眸子,陆朝颜俏皮的眨眨眼,旋即浑身发抖,哭着说:“红英姨,胡丽偷了我三百块钱,还要杀我,呜呜。” 同时在心里暗暗可惜,胡丽的腿保住了。 “什么偷?那明明就是我的。” 胡丽和陶雨薇一个心思,陆家的所有都是柳之柏的。 柳之柏的所有都是谷素仪的,那也自然是谷素仪三个孩子的。 只是胡丽心思没陶雨薇那么深沉,把话放到了明面上。 她刚说完,木红英大喝,“那是司家退亲给朝颜的补偿,怎么就成你的了?” 陆朝颜和司正杨退亲,她也是早上听陆湘说的,其实,她从来就不看好司正杨。 退了正好,她儿子才配朝颜这样的好姑娘。 胡丽蛮横的抬着下巴,“我是长嫂,那就是母亲,她把钱交给我管着,哪里不对吗?” “我呸!你男人既不姓柳,也不姓陆,算哪门子长嫂?还母亲?咋的,你连你二叔公公都要勾引是吧?” 木红英没给胡丽一点脸,继续道,“难怪人家都说你是你娘跟你大伯生的,我看一点不假,不然,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嫂子,怎么想着要做小姑子的母亲,你就不怕你婆婆不同意,跟你争男人?” 无论柳之柏瞒的多好,一些和陆家亲近的人,还是看的出来,他对谷素仪不一般。 作为陆湘最好的闺蜜木红英,自然也是最了解陆家事的。 她这话一出,胡丽懵在当场,啥意思? 她婆婆真跟二叔有一腿? 陆朝颜悄悄的给木红英竖起大拇指,战斗力真强。 她跑进卧房看一圈,出来后,红着眼睛望向胡丽,“胡丽,你一个外人,住我家的吃我家的,如今还偷我家的钱,你老胡家就那么不要脸吗?你快把钱给我交出来!” “交你娘的屁!”胡丽举着斧子,又朝陆朝颜冲来。 “胡丽,你给我住手!” 一道高昂的喊声,从门口传过来。 旁边看戏的杨菊花,看清来人后,面色一慌,赶忙往后院跑去。 “胡会计,你来的正好,”木红英拉着陆朝颜,朝胡全迎过去,“你家女儿胡丽偷了朝颜这孩子的三百块钱,还砸了陆湘和朝颜的卧房,如今又拿着斧子砍人,你要不管,那我们只能把司支书喊回来主持公道了。” “没有,我没有砍人,爹,你别听她们胡说!” 胡丽见到老父亲来,赶紧扔了斧子,嚣张的气焰却没有减少半分。 她拉着胡全胳膊撒娇,“爹,陆朝颜她一个死丫头不把钱交给二叔,我才进屋找的,我根本就没有找到钱。” 胡全得了沈南星的消息,骑着自行车就来了。 进门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陆朝颜那番外人的话,现在木红英又这么说。 他气的脸色铁青,可他不能承认那些骂名。 他狐疑的望向陆朝颜,“你哪来的三百块钱?” 村里人的经济条件,胡全作为大队会计,最是清楚。 陆朝颜不可能有钱,更不可能有三百块。 陆朝颜不卑不亢的回道:“昨天司正杨退了和我的亲事,给我三百块钱作为补偿,我放在衣柜里面还没有来的及存起来,就被胡丽偷去了,我平时卖药材的六十多块钱也没了,还有一篮子野鸡蛋也丢了。” 没提柳之柏给的那一百五,是说了,也没人相信,再让陆湘知道了,还要在她耳边念经,不准她要。 木红英听完她的话,嗤笑着走上前。 “胡会计,你们家七个儿子,在咱大队算是大户,连一个女儿的住处都匀不出来吗? 非挤在陆家占便宜也就算了,如今又偷主家的钱,就不怕传出去,你这个会计脸上没光啊!” 胡全最是好面子,刚进门的那些话,足够让他难堪,此刻,木红英又这么直白的说。 他脸寒的更狠,瞪向陆朝颜,质问,“你有什么证据说胡丽拿了你的钱?” “对啊,陆朝颜,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拿了你的钱啊?” 胡丽跟在她爹话后面问。 陆朝颜镇静的望着俩人,“胡丽,你也不用跟我胡搅蛮缠,你翻了我屋子是事实,我已经让人去派出所报案了,等公安同志来,自有公断。” “报什么案?谁准许你们去报公安的?” 胡全急了,眼神凌厉的瞪向木红英,“你就是没事找事!” 木红英并不怕他,满眼的鄙夷,“胡全,你想包庇女儿,奈何人家把她当棍用,今天不报公安,她得一辈子背着偷窃罪名。” 胡全被木红英这么一点,才冷静的在院子里看一圈,没有看到柳之柏和陆家其他人,略一思索,明白了。 柳之柏想要陆朝颜手上的钱,他不想自己出面要,故意让他这冲动的女儿,去陆朝颜屋里搜。 找到了,他和谷素仪以长辈名义拿去。 这偷拿钱财的坏名声,就落到他女儿胡丽头上了。 哼,柳之柏敢对他女儿用这么阴险的算计,他跟他没完。 胡全越想越生气,一巴掌甩在胡丽脸上,“蠢货,那是陆朝颜的钱,她交不交给她爹,关你什么事?” “爹,咱家的钱不都是你拿着吗?陆朝颜的钱,凭啥要自己拿着?”胡丽委屈的望着父亲,“她还要赶我走,她凭啥赶我走?” “凭你们霸占了我家房子,让我爹不能和我娘同房,影响了他们夫妻生活!” 陆朝颜说的很大声,从后院跑出来的柳之柏和谷素仪杨菊花,跟院子里的胡全胡丽木红英,都被她这句夫妻生活的话,震在当场。 自从谷素仪搬来陆家后,陆家瞬间变的拥挤,柳之柏顺势搬出陆湘的卧房,让陆家三姐妹跟陆湘住,这一住就是十年。 大家都看在眼里,偶尔会有人调侃,但也不会拿到明面上说。 第21章 不如把这十年房租付一下 今天,陆朝颜大喇喇的说出来,众人会尴尬,可也是事实。 陶家一群外人占着陆家房子,害得人家夫妻俩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跟守活寡一样,像话吗? 就连门口围着看热闹的村民,都觉着谷素仪和柳三斗两家人太不识趣了。 陆朝颜望向胡全,“胡会计,柳之柏他的医术人品,全大队都是有目共睹的,没有一个人说他孬话, 当初谷素仪嫁给我大伯,还没有半年,就克死了我大伯,柳之柏他没嫌弃她们母子四人晦气,把她们接来陆家住着,这等大恩,他们不感激,我们家就当养了一群白眼狼吧, 可陶瑞已经成亲生子,还领着媳妇孩子不愿意搬出去,害得柳之柏有卧房不能回,有女人不能睡,你站在一个男人角度来说说,这委不委屈?” 胡全被问的说不出一句话,反正这事搁他,肯定不行,别看他六十多岁了,自从女人死后,他就没有睡过舒服觉。 他意味深长的盯着柳之柏下体,确实委屈了。 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同情的看着柳之柏,看的他气的嘴唇直哆嗦。 陆朝颜矛头一转,望向要反驳的柳之柏,“知道的以为你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偷腥,毕竟后院住的谷素仪和陶雨薇,都是一人一个房间,不像我们前面住的,都是几个人睡一屋。” 说起这事,胡丽就气。 每次她想跟陶瑞亲热,他都以孩子在身边为由,给推拒了。 她只能找婆婆小姑子,想把孩子放在她们屋里睡,她们又不愿意。 照陆朝颜这意思,二叔真跟婆婆有一腿,还和小姑子不清楚? 门口那些吃瓜群众们,更是满眼惊悚,柳大夫跟他大嫂…… 院内院外安静如斯。 陶雨薇在司家找了一天的金锁,也没有找到,背着篓子回到陆家,看到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偏又安静的出奇。 她慌忙挤进院子,见一众人面色古怪,不禁一头雾水。 “咦?胡大伯,木婶娘,你们怎么来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两人没有说话,这让他们怎么答? 说你母亲跟你二叔不清不楚? 已经气到崩溃的柳之柏,知道自己又被陆朝颜斗败了。 他本以为借助胡丽那个蛮妇,把那三百块钱找出来,给陆朝颜一个教训。 没想到让她倒打一耙,还给他冠了一堆罪名,让他无可反驳。 他走到胡全跟前,“胡会计,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你看胡丽和陶瑞的两个孩子都大了,再住在陆家也不方便,我想跟大队申请一块地,给他们建一个独立院子。” “好啊!”胡全这些年因为女儿女婿,可没少听闲话,早就想让女儿女婿搬离陆家了,“我家隔壁那块地不错,位置好,还宽敞,我明天找司支书批给你们。” “不行!”陶雨薇厉声反对。 别人不知道,活了一辈子的她最清楚,胡全对她母亲觊觎已久,一旦搬到他隔壁住,她母亲就是狼入虎口。 “陶雨薇,你啥意思?胡会计就胡丽这么一个女儿,他让自己女儿住的近点,方便照顾他,你有啥权利反对?” 陆朝颜知道书中剧情,自然明白陶雨薇反对的理由。 今天搞这么一大出戏,可不止让陶瑞胡丽搬出陆家这么简单,她要把谷素仪和陶雨薇全部送进胡家。 陶雨薇无法说出原因,“雯雯和雅雅还小,大嫂顾不上她们,搬过去了没人照顾,还是住在这里方便。” “住在这里确实方便,有我们给你们做饭洗衣,连你们的粪桶都是我们倒,我们这样的房东,真是千年难寻,不如把这十年房租付一下。” 陆朝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上面写着谷素仪和柳三斗带孩子住进来的时间,住的房间,租金,还有房子损耗费。 她把写着谷素仪名字的那张纸,拍在陶雨薇手里,“你大嫂刚刚打砸了我的卧房,偷走了司家给我的三百块钱,请一并给我。” “你别冤枉我,我没有找到那钱!” 胡丽依旧蛮横,找到了也不会还她。 陆朝颜给她一个浅浅的笑,“有没有拿,等公安同志来了,自有公断。” 柳之柏也慌了,“你叫了公安?” “对啊,三百块钱哩,总不能就这么丢了吧,”陆朝颜满眼警告,“柳大夫,胡丽进我卧房偷钱,你应该看的一清二楚,等公安来了,你可别再做缩头乌龟,好好给我作证。” 柳之柏想维护胡丽的话都说不出了,他在家看到胡丽砸陆朝颜的卧房不阻拦,就是帮凶。 唯有撇清,说他没有看见才行。 谷素仪更不敢出声,无论有没有看见,公安来了,她都有嫌疑,因为胡丽是她儿媳。 只有说她不知道,没参与,才能自保。 至于杨菊花,躲在卧房连大气都不敢出。 胡丽见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终于怕了,她躲在胡全身后,委屈巴巴的。 “爹,我根本就没有找到钱,我一毛钱也没有看到。” 可陆家只有这么大,还每间屋子都住了人,陆朝颜那三百块钱,只能在她自己屋里。 如今,屋子被胡丽翻找砸烂了,钱就算不是她偷的,也脱不了干系。 胡全气的半死,这柳之柏好歹毒,利用他女儿不算,还把他女儿推出去顶罪。 他看向柳之柏,把女儿拉着在院子中间,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上手搜身,什么也没有。 他面上浮着阴冷,“胡丽从进陆朝颜的屋到现在,没有出大门一步,她身上没有那三百块钱,说明这钱还在这个院子里,那就不算胡丽偷的,你们休想冤枉她。 至于她和陶瑞搬出陆家这事,谁也别想反对,盖房子的地方,只能听我的,你们准备好钱就行了。” 最后一段话,他是看着陶雨薇和谷素仪说的。 说完,他拉着胡丽,大步离开了。 两个外孙女哭着追出去,让他给骂了回来。 两个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围在谷素仪身边,不明白自己的外祖父为什么拉走她们的妈妈。 陆朝颜望向谷素仪,“你儿媳没拿,那就是你拿的,还给我,我就不计较胡丽砸了我床的事了。” “我没有啊,我一直在后院,根本不知道胡丽在前面干了什么?”谷素仪哭着拉住大孙女陶雯雯,“你快说,你妈干了什么?” “呜呜呜,”陶雯雯已经吓坏,“我看到妈妈和三奶奶进三姑姑的屋找钱,三奶奶找到一个铁盒,里面有好多钱。” 卧房里,已经把铁盒子捏变形的杨菊花,听了她的话,飞奔跑出来,把铁盒塞进陆朝颜手里,急忙说:“我就拿了这个,还给你,其他的事都是胡丽做的,跟我无关,你们别想赖我头上。” 第22章 有一个偷女儿钱的父亲,我还能有什么教养? 陆朝颜打开铁盒子,翻开一看。 “哎呀,我这里一共有六十七块九毛八分钱,怎么只剩下三十三块六分了,那三十四块九毛二分钱哪里去了?” 她说着,眼泪汪汪的哭起来,还配合着抖动身子。 让院子里的人,没有谁怀疑她说的有假。 木红英瞪着杨菊花,“杨菊花,你是越老越没脸啊,住在陆家,吃在陆家,还偷人家钱,等公安同志来了,先把你拷走。” “不要,不要抓我,”杨菊花吓坏了,“我没有拿,我真没有拿啊。” “钱盒子是你交出来的,你说你没有拿,谁信?”陶雨薇厉声质问。 现在,她只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杨菊花身上,省得他们追着她母亲不放。 杨菊花哭起来,“我真没有拿,是胡丽,是她先翻出来的,二嫂屋里的钱是她拿走的,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陆朝颜勾唇轻笑,还不算笨,知道推责任,“三婶,你确定是胡丽拿的?” “对,就是她拿的,我亲眼所见。”杨菊花坚定的说。 陆朝颜看向陶雨薇,“胡丽走时,身上没有钱,那只有一个可能,她偷了钱,送去后院给你妈了, 三百块钱不是小数目,你们家只有两个人干活,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要公安同志来搜一搜,真相就大白了。” 陶雨薇一听这话,终于明白陆朝颜是冲她那些钱来的,当即冷笑。 “陆朝颜,我们没钱,不代表我们家那些城里亲戚也没有,还有我二哥,他在城里做工一年多,攒三百块钱不是难事吧。” 你家那些城里亲戚要真管你们,你妈也不会带着你们住在陆家喝柳之柏的血了。 当然这话,陆朝颜没说。 她道:“哦,你的意思是你们家有钱?” 陶雨薇一噎。 承认了,陆朝颜势必让她付租金,说没有,等下公安来了,搜到钱,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掉转头,搂住柳之柏胳膊,委屈的哭起来。 “呜呜,二叔,你给我做主啊,我大嫂和我妈妈根本没有拿她的钱,她在骗人。” “啧啧,”陆朝颜抱臂睨着她,“陶雨薇,难怪柳之柏对你言听计从,你这娇媚无骨的样子,我都受不了。” 木红英闻言,一脸古怪的打量着柳之柏和陶雨薇。 朝颜这话是在暗喻柳之柏和陶雨薇之间不正常?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再看向柳之柏,不仅是厌恶,还有盛怒。 院门口那些看客们,也嘀咕起来。 “哎呦,这城里姑娘就是开放,随便搂男人胳膊,一点也不怕羞。” “别胡说,她就是柳大夫一手养大的,人家叔侄直接亲近点,也没啥。” “你们可别忘了,她和柳大夫没血缘关系。” 木红英的眸光,和众人的议论,吓的柳之柏一把推开陶雨薇,慌乱的想解释,又紧紧闭了嘴。 农人愚昧,他一旦张嘴解释,只会坐实罪名。 平复了好久,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正色道:“那三百块钱是我拿的,我想给朝颜存着做嫁妆,还没来得及说,让你们误会了。” 陆朝颜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柳之柏,你刚刚怎么不说?这让胡会计知道你让他女儿顶罪,只怕我们一家都跟着遭殃。” 柳之柏气的吼,“你给我住嘴,我是你父亲,你一口一个柳之柏,还有没有教养?” “有一个偷女儿钱的父亲,我还能有什么教养?快把钱还我,不然公安来了,我让他们一枪崩了你!”陆朝颜气愤的喊,“胡丽砸毁的东西,算你一百,四百块钱,少一分,我明天就去找胡会计评理!” 她今天本意是要陶雨薇出血的,没想到女主的光环这么强大,一分钱没花,还让柳之柏顶下了所有罪名。 柳之柏气的想杀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去拿钱,可陶雨薇舍不得。 她走过来,拉拉陆朝颜,笑的几分讨好,“朝颜,你别跟二叔置气嘛,钱就放在二叔那里,比你自己拿着安全。” 她故意瞟了杨菊花一眼。 陆朝颜轻笑,“你想说我拿着,回头会被三婶偷去对吧。” “没有,我怎么会怀疑三婶呢?”陶雨薇尴尬笑笑,死贱人,你脑子有病吧,这种话说的那么直白干嘛? “你不怀疑,我怀疑,”陆朝颜望向杨菊花,“三婶,快把那三十四块九毛二分钱拿来,别等公安同志来了请你去喝茶。” 杨菊花悔死了,可她真没有拿钱啊。 都怨陶雨薇那个小贱蹄子,没事提这话干啥? 她不想被公安抓,只能进了自己的屋,拿出她的私房钱。 陆朝颜在她身后喊,“还有我的野鸡蛋,少一个,你赔我十个。” “鸡蛋在胡丽睡的那屋,我只拿了钱,”杨菊花拿出三十四块九毛二分,不情不愿的递过来,“给你。” “三婶这么识趣,等公安同志来了,我就不告发你了。” 陆朝颜把钱放进铁盒,揣到口袋里后,又望向陶雨薇,“是你打开胡丽的房子拿出鸡蛋,还是我打开?” 陶雨薇暗暗瞪她一眼,她大哥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肯定不能让外人进去。 她望向谷素仪,“妈,大嫂也真是小家子气,一点野鸡蛋她也能看的上,你把鸡蛋提出来吧。” 谷素仪嗯一声,打开胡丽住的房间,里面的小方桌上,除了满满一篮子鸡蛋,还有半罐子红糖。 陆朝颜先一步走进去,在屋里扫视一圈,挺大的一间房,有六十多个平方,好好装修一下,足够她住了。 她提走鸡蛋和红糖,看向陶雨薇,用不容反驳的目光说:“明天晚饭前,请把这间屋子给我腾干净。” 陶雨薇暗暗咬碎一口牙,也只能认命,现在她还斗不过胡全,“嗯。” 柳之柏在自己的卧房里,捏着钱手发颤。 下午,他给了陆朝颜一百八,晚上给了谷素仪一百,这又拿出四百,他只剩下六十多块了。 他真舍不得给,可他不给,以死丫头这架势,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他思索着怎么破局,忽的想到了陆湘。 对啊,怎么把她给忘了。 只要她来哭几声,还怕治不住她的孽障女儿? 想通后,柳之柏走出医馆,正好看到杨菊花的大儿媳妇曹兰,送蛇汤回来。 “去大队后院把你二娘喊回来,她要不来,拉也给她拉回来。” 他的声音很小,面色却很严厉,曹兰怕他,连连点头,跑向了大队部。 第23章 陆湘她是拆台专业户 院子里的人,都等着柳之柏拿钱出来,没想到陆湘带着陆寒青来了。 “三姐,你没事吧?” “之柏,朝颜她不懂事,你别怪她。” 曹兰告诉俩人,是陆朝颜做了错事,柳之柏正在罚她,让他们回来救命。 两人跑进来,团团围住陆朝颜,紧张不已。 陆朝颜往院子口瞧去,没有沈南星,暗骂一句不靠谱。 陶雨薇黑眸一闪,笑吟吟的搂住陆湘胳膊。 “二婶,朝颜没事,是我大嫂一时脑热,进了你们睡的那屋,不小心弄破了朝颜的床,她吵着要二叔赔她四百块呢。” 陆湘一听这话,望向陆朝颜,埋怨起来。 “一个床而已,让你爹赔什么钱,明天让你弟弟修修就行了。” “唉,”木红英恨铁不成钢的推开陶雨薇,抓住陆湘胳膊,愤然道, “司家给你女儿的三百块钱,让胡丽拿去了,我们从她身上没有搜到,柳之柏说是他拿的,我们现在在让他还回来,你就别掺和了。” 陆湘一懵,不解的问陆朝颜,“那三百钱你不是拿去给司正杨了吗?” 她话落,众人瞬间呆住。 原来是陆朝颜把钱给了对象,又倒打一耙,想骗陶家的钱啊。 陆朝颜后槽牙咬的咯吱响,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陆湘她就是拆台专业户啊。 陶雨薇蓦然想起白天司正杨跟她哭穷的事,脸色黑沉。 好啊,司正杨,你明明有钱,还骗我说没钱。 木红英亦是满脸狐疑的看向陆朝颜,别人不知道,她最清楚,陆朝颜跟陆湘一样,为了男人那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杨菊花直接跳出来说:“好啊,陆朝颜,你把钱给司正杨了,非说是胡丽拿的,借此赶她走,你就不怕她七个哥哥来拆了咱们家?” 柳之柏也想起早上陆朝颜带着布袋子离开的事。 不过,下午陆朝颜回来时,把钱带回了。 她应该没给司正杨,而是藏在哪里了。 今天这么闹,就是故意在报复他没有赶走胡丽和陶瑞。 他拿起墙角扁担,就朝陆朝颜身上砍,“孽障,你都跟司正杨退亲了,还上赶着给他送钱,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不要打我姐!”陆寒青挡在陆朝颜身前,“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你们先听我三姐解释。” 同一时间,陆湘也挡在陆寒青跟前,“之柏……,啊!” 她劝慰的话,还没有说出,柳之柏那一扁担,狠狠的打在她胸口上,重重的一下,毫不留情。 痛的陆湘嗷一嗓子,弯腰坐在地上。 “娘!娘!” 陆寒青搂住母亲,声音颤抖,随后抬起愤怒的黑眸,瞪着柳之柏。 “她是给你生儿育女的结发妻子,你为什么这么狠毒?你对得起我外祖父对你柳家的恩情吗?” 他不说还好,一提陆云归对柳家的照顾,柳之柏更恨,他扬起手,大巴掌朝陆寒青扇来。 陆朝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发狠的捏着,真想捏断他,可她不能。 柳之柏他是大夫,还是一个医术很好的大夫。 她即便有医术,可在古医造诣上,她不如他。 她不能因为陆湘的愚痴,去废了柳之柏。 陆朝颜一把推开柳之柏,看向被木红英和陆寒青扶着陆湘,质问,“你哪个眼睛看到我把钱给司正杨了?” “我没有看见,我以为你给了。” 陆湘说的有气无力,反正要是她,肯定会把钱还回去,求司正杨原谅。 “所以,你没有看见,你就胡说冤枉我?” 陆朝颜这句话里有一大半怨气。 无论怎样,她现在是陆湘的女儿,她再恋爱脑,也不该对自己的孩子没有一点信任啊。 陆湘回的理直气壮,“我没有冤枉你,昨晚,我让你把钱给你爹,你不愿意,我以为你要还给司正杨。” “听到了吧,她没有看到我把钱给司正杨,那钱就是被你们拿了,”陆朝颜走到陶雨薇和柳之柏跟前,伸出手,“把钱还给我,省的公安来了,把你们都拷了。” “哼,孽畜,我刚刚那也是被你逼的,我根本没有拿你的钱,你也不用狡辩,你的钱就是你给司正杨了。” 柳之柏耍起无赖,还看向痛的直哼哼的陆湘,“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整天就会撒谎污蔑人,现在连自己亲爹都敢污蔑了,还有没有一点人伦?” 陆湘被他一凶,也顾不得胸口疼,扑通跪在柳之柏跟前。 “之柏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是我没教好女儿,我让她给你道歉。” 柳之柏阴森森的吼,“陆湘,想我原谅你,那就把你的女儿教育好,不要再来惹我生气!” “好,好,我让颜儿给你道歉,”陆湘跪着往陆朝颜跟前挪动,“颜儿,快跪下给你爹道歉,说你错了,说你不要钱了,今后你的钱,都给你爹拿着,你不要再忤逆他了。” “娘,你不要这样,这个男人不值得你这样!”陆寒青哭着去拉陆湘,“你快起来,你进屋去躺着,你别跪了。” “孽子,你给我跪下!”陆湘没有被拉起来,反手给了陆寒青一巴掌,“你三姐不听话,你跪,一直跪到你爹原谅她为止!” 陆寒青脸颊火辣辣的疼,依言跪在地上,直挺挺的,嘴里重复着,“爹,我代三姐跪,求你原谅三姐的不懂事,爹,求你原谅……” 木红英别过脸去,眼里尽是无奈和气恼。 谷素仪陶雨薇嘴角翘起,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讥诮和得意。 陆朝颜望着地上俩人,暗暗感叹剧情的强大。 想把作者赋予陆湘的恋爱脑治好,还真不容易。 她一把拉起陆寒青,把那篮子鸡蛋提给他。 “我没有错,不需要你代我下跪,把鸡蛋带去你那边吃,不要再来掺和今晚的事儿,我搞得定!” 望着她黑亮且坚定的眸子,陆寒青看了地上的母亲一眼,提着篮子走了。 陶雨薇瞅着鸡蛋篮子,觉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了。 陆湘又把目光挪向陆朝颜,“颜儿,你快跪下求你爹原谅,说你不是故意惹他生气的,快啊。” 第24章 陆湘,你怎么还跪在地上? “我没错,我不需要他的原谅!” 陆朝颜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陆湘,都说活人斗不过死人,不如,你去死吧,这样柳之柏就会一辈子对你念念不忘了。” “朝颜,胡说什么呢?她是你娘!” 木红英呵斥一声,要去拉陆湘,被她躲开了。 “红英你别劝我,是我没有教好孩子,我活该受罚。” 陆湘说的凄楚可怜,木红英恨不能扇她。 陆朝颜不为所动,望向柳之柏,“给钱吧,今天不把我那四百块钱拿出来,我明天请个说书的,坐在医馆门口把你和谷素仪……” “哼,又来污蔑我对吧?”柳之柏读过大学,又活了五十多年,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经过和陆朝颜你来我往的较量,他已经有了对策。 他冷笑着,继续说:“反正这是你看不惯你大娘和雨薇的惯用手段,看我照顾你大娘,就说我跟她不清不楚,见我教雨薇医术,你没有学医天赋嫉妒她,连她也污蔑,以后是不是连来我医馆看病的所有女人,你都污蔑我跟她们有染啊。” 果然不愧是书中最强配角啊,这脑子不差,一下子就把局破了。 他主动把他和谷素仪陶雨薇的闲话挑明说,今后陆朝颜怎么说,都是在污蔑他们,让她再也没有把柄威胁他了。 那些舍不得离开的看客们,连连点头。 觉着柳之柏说的没错。 “柳之柏,你这张人皮,我迟早给你扯下来,”陆朝颜笑着,“给钱吧。” 柳之柏愣住,“我没拿,你还想怎么冤枉我?” “胡丽翻了我的柜子后,钱丢了,她走时,身上没有,当时院子里只有谷素仪杨菊花和你柳之柏在,而且,杨菊花一口咬定胡丽拿出钱了,所以,你们谁把钱拿去的,谁交出来,别等公安搜出来了,还得坐牢!” 陆朝颜一句话,把所有事情拉回原点。 大家瞬间想起陆朝颜报公安了。 只要公安来查,钱没有出这个院子,肯定要在这个院子搜。 陶雨薇又慌了,她那里有钱,承认了,得交房租,不承认有钱,万一搜到,她就成了偷钱的贼。 看来,她得赶紧离开陆家,嫁给司正杨才行。 到时候不光可以放开手做果酱,还可以去山上摘这里人不认识的木莲果子做凉粉卖,一个夏天,能赚不少呢。 柳之柏不说话,沉思着,是继续吼陆湘,还是不承认拿钱? 杨菊花悄悄拉着人群最后面,一直没有出声的儿媳妇曹兰,躲到屋里,不想惹上一身骚气。 “怎么了?这都杵在院子里干什么?陆湘,你怎么还跪在地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打破一院子沉默,沈南星和陆寒青陪着司七年走进来。 陆朝颜看过去,这是书中为数不多的正常人,没有被作者写的扭曲,在原主记忆里,也是个正派人。 余光里,见陶雨薇要走过去时,陆朝颜率先往司七年走去。 她先把沈南星和陆寒青赶走,才讲起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偏颇自己,而是实事求是的把胡丽砸了她卧房的经过和后来的事,详细的讲一遍。 但也有意无意的透露了柳之柏和谷素仪陶雨薇关系不清楚。 司七年听完,蹙眉问起退亲,“你什么时候退的亲?” 陆朝颜道:“昨天,这事等一下,我单独跟你解释,还请你断一断今天这事。” 司七年打量她几眼,望向柳之柏,“钱你拿了没有?” 无论之前柳之柏多么硬气,这会儿在司七年面前,彻底蔫了。 他要说没拿,那司七年肯定会亲自去派出所喊公安来调查搜找那三百块钱,到时候陶雨薇做果酱的事,就会败露。 他想了又想,还是点头,“她一个孩子拿钱不安全,我就想着给她收着。” 司七年冷笑,“这陆家院子在云归大哥活着时,处处都是清雅药香,从来没有招过贼,自从你招进来一群闲杂人,天天屁事不断。 柳之柏你该反思反思,将来死了,拿什么脸去见你岳父陆云归!” 柳之柏最不想承认的就是陆云归的恩情,那样会让他觉着自己这十年来做的是多么无耻。 他陷入自相矛盾的恨意里,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司七年看的来气,语气陡然抬高,“柳之柏,孩子都成年了,还需要你来管钱吗?快去,把朝颜的钱拿给她。” “是!”柳之柏悻悻的进了医馆。 司七年望向谷素仪,“听说你上过大学,读过很多书?” 谷素仪不懂他为何这么问,难道想让她去大队小学当老师? 她最讨厌小孩,她才不干呢。 “是读过不少,不过,我身体不好,做不了什么重活。” “柳之柏的医术远近闻名,用了十年,还没有把你的病治好,想来也是徒有虚名。” 司七年讽刺完柳之柏,继续道,“你既然读过很多书,那听过树大分枝,儿大分家的道理吧? 你带着孩子寄居在陆家十年,难不成还要你的儿子孙子们继续寄人篱下? 我记得陶瑞他爹来到咱们这里时,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莫非他的儿女都不是他的种,全是依靠别人活的软骨头?” 这不留情面的话,跟大铁扇一样,啪啪啪的打在谷素仪跟陶雨薇脸上。 纵使活了两世的陶雨薇也受不了。 “司支书,我们也正想跟你申请陆家旁边的那块地,建个院子。” 再有俩月,她就要离开了,真不想花钱啊。 可司七年出面了,她不花这个钱也得花。 正好,经过司七年,要来陆家旁边的地,不用去跟胡家做邻居,还能继续从柳之柏这里捞点油水。 陆朝颜哪会如她意? “七爷爷,胡会计给陶瑞和胡丽批了一块好地,就在胡家隔壁,他说方便他女儿胡丽照顾他,也方便他照顾女儿。” “嗯,胡全眼光毒,他家隔壁那块地的面积大,阳光好,能建个很大的院子,陶瑞带着他母亲妹妹过去住,也不显挤,就批那块吧。” 司七年一锤子定音,陶雨薇脸色一暗,心里尽是怒气。 继而想到两个月后就能过上城里人的好日子,心情又舒坦不少。 第25章 收房租 谷素仪垂着目光,她才不会去和胡家做邻居,她就住在陆家,让柳之柏捧着。 说完谷素仪,司七年在院子扯开嗓子喊杨菊花,“你们也准备准备,给远航和远征各建一座院子,老在兄弟家待着,像什么样子!” 杨菊花讪讪的跑出来,“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你去跟三斗说吧。” 她的钱都没有了,离开陆家,怎么活? 司七年冷“哼”一声,“我明天就去说,你们给我准备着,一个月内,必须把陆家房子还给寒青。” “是是是。”杨菊花点头应着。 这时,柳之柏从屋里拿出四百块钱,忍了又忍,才舍得递出去。 陆朝颜就是要他痛苦,笑呵呵的接过钱,“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要点脸吧,别偷了。” 一语双关,听在司七年耳朵里,当即恼了。 他重重的呸一口,“柳之柏,望你好自为之,莫要晚节不保。” 这么直白的话,就是傻子也听得懂。 柳之柏脸青一阵红一阵,好在是夜晚,看不见。 “司支书,你误会了,是陆朝颜污蔑我,不存在你想的那样。” “那最好!”司七年满眼警告,“要是让我发现了什么,我这连山大队,你也别待了。” 说完,他瞪向被木红英扶起坐在一旁的陆湘,“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要再敢伤害朝颜和寒青,我做主,让你和柳之柏离婚,没有商量余地。” 离婚两个字,犹如炮弹,炸的陆湘脑袋嗡嗡的。 “不,我不离,我不离,司支书,我不能离婚,咳咳。” 木红英听到她咳,赶紧劝,“哎呀,你就别哭了,多为孩子想想行吗?” 陆朝颜望向柳之柏,“陆湘是被你打伤的,我就不找你要医药费了,你给她治好吧。” 司七年闻言,一下子跳起来,“什么?柳之柏,你还打她了?” “没,我不小心失手了,”柳之柏吓的赶紧把陆湘扶去了医馆,“我给她治好。” 陆湘好久没有这么近的接触过柳之柏了。 她腿软的走不动路,只能依靠木红英托着腰,还不忘说:“司支书,真不关之柏的事,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是我没有走稳,不怪他。” 陆朝颜正在数钱,听了这话,满眼苦涩笑意,“司支书,你去司正砚那边坐一会儿,我等下过去。” “嗯,钱放好了,别再丢了。”司七年大步离开了。 陆朝颜拿着钱,进了卧房。 她的床被砍成两半,不能睡了,柜里的衣服被子,也全被拉出来扔在地上,踩的全是泥巴。 她捡起来抖抖,扔在破床上。 然后把那四百块钱包起来,往梁上一抛,送到上面,和那三捆钱放在一起。 院子安静了,杨菊花跟曹兰说出自己的钱被陆朝颜拿走的事。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跟胡丽进陆朝颜那屋了。” “我就说把钱攒一块盖房子,你们非不愿意,现在好了,啥也落不着。” 曹兰是最不想住在这个院子的,一年忙到头,没有存到什么钱,也没有归属感。 偏生公公婆婆不让走,说没钱建房子。 现在好了,让陆朝颜拿去那么多,真是活该! 她看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有泪痕,嘴巴时不时砸吧几下,很显然晚上没有吃东西。 气的跑到厨房看一圈,里面什么吃的也没有,幸好她送蛇汤的路上,偷偷吃了几块。 她回到自己卧房,正欲拿衣服洗澡,陆朝颜站在门口,拿给她一张,她手写的房屋租赁合同。 “曹兰,三叔他们没有回来,你签个字吧,以前的十年,我看在血缘关系上,算你们一百,今后每月你们给我两块租房钱,厨房的餐具损耗,一年算你们五块。” “什么意思?这怎么还要收房租钱了?”曹兰认识字,看过后,脑子嗡嗡的。 早知这样,她就不该嫁给柳远航。 现在连个住处都没有。 “字面意思,”陆朝颜望着厨房,“以后我们不在一起吃饭了,你们用过厨房,一定要收拾干净,大热天的别招些苍蝇蚊子的。” 说完,她不给曹兰反驳之力,又去了后院。 谷素仪和陶雨薇在院子中间,用大铁锅熬果酱,旁边桌子上有七玻璃瓶装的深紫色桑葚果酱,还冒着若有若无的热气。 另外,还有十三个空瓶子,和一罐子蜂蜜。 谷素仪防备的望着她,“你来干什么?” 柳之柏有过交代,不许陆家和柳家人到后院打扰她们。 “自然是被这香味吸引来的,”陆朝颜拿起一瓶果酱,闻了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汤勺,舀着吃,“嗯,手艺不错,三块一瓶,倒也值那个价。” 陶雨薇心头一紧,她怎么知道她卖三块钱一瓶? 是司正杨说的? 蠢货,她叮嘱他多次,让他把嘴关紧,就是记不住。 要让外人知道了她们私自生产售卖果酱,是要改造的。 她睨着陆朝颜,“陆朝颜,我和母亲哥嫂若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你了,你大可直说,没必要整我们。” “你想多了,”陆朝颜把桑葚果酱一放,拿出那张租赁合同,“来收租!” 陶雨薇刚才看过,只是垂眸扫一眼后,抬起头,满目鄙夷。 “十年三百块,不贵,只是我现在没钱,等年底,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 到那时,司正杨已经认了亲,凭借那家的实力,弄死陆朝颜,比捏死一个蚂蚁还容易。 望着陶雨薇没了人前的柔弱,还一身冷厉孤高,陆朝颜轻嗤的勾了勾唇,这才是女主的气势嘛。 “不行,先把你们住的这十年的房租给了,不然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 “陆朝颜,这个家是我说的算,轮不到你来做主!” 刚给陆湘上好伤药的柳之柏,听到曹兰说陆朝颜去后院收租了,赶紧来到后院。 他怒斥完,又一把夺过那张纸,撕的粉碎,“当初,她们是我接来的,是我让她们住在这里,我没有发话,谁也没有权利赶她们走。 你再闹,就别想我把医术传给陆寒青。” 陆朝颜没理他,拿起桑葚果酱,又吃了几口,才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定有很多人买吧,不知道被人抓住了,会是什么下场?” 第26章 关于司家的事,她只打算跟司七年一个人说 陶雨薇满眼寒气,她还就不信了,她一个重生的,斗不过陆朝颜这个土生土长的小蹄子。 “我没有钱,不过,我可以带你一起卖果酱,你每卖出去一瓶,我给你一块钱,你卖多少,我给你多少,决不诓你。” “我现在根正苗红的,割尾巴的事,还是你们资本家小姐擅长的,我没兴趣,不干,给钱,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陆朝颜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快把陶雨薇气炸了。 她要不答应,又怕陆朝颜真把她告了,这辈子就完了。 让她拿钱,她一万个舍不得。 她望向柳之柏,泫然欲涕,可怜兮兮。 柳之柏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举手就想扇陆朝颜,“你想毁了这个家,还是想毁了你娘?” “又拿陆湘威胁我?”陆朝颜轻嗤,“你是真不怕,我把谷素仪是你大学同学兼老情人的事说出去,还是认为我不敢把她们在我家后院做果酱的事,告发给大队?” 陶雨薇知道自己母亲和柳之柏的过往,她没有想到陆朝颜也知道了。 若是被抖出来,她们就没脸住在陆家了,那她还如何从柳之柏身上刮出油水? “陆朝颜,你别再用莫须有的罪名威胁我妈妈和二叔,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 陶雨薇进了自己住的那间房,不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百块,“我只有这么多,你要告发,我们一起受罚。” 这里是陆家,真要被查,她可以拉着陆家所有人下水。 “威胁我啊,那你可得让你妈妈看好钱,遭了贼,可没有人为你们买单。” 陆朝颜拿着钱,掂了掂,也是一脸威胁的笑。 谷素仪想到司支书的态度,还真有点担心陆朝颜偷摸来后院,拿走陶雨薇辛苦挣的钱。 她只得进屋拿出柳之柏给她的那一百块建房子的钱,哀求道:“朝颜,大娘就这么多钱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好,看在我那死去的大伯份上,那一百,等一个月后,你们再给我吧。” 陆朝颜说着,拿起她吃的那罐子果酱,还顺手带走了三罐刚做好的,等下送给司支书尝尝。 陶雨薇气的咬牙切齿,明天她就去跟司正杨商量婚事,离开陆家。 陆朝颜回到前院子,拍响了曹兰的门,“后院的租金已经给了,你们也趁早给,别一个院住着闹得难堪。” 曹兰一直在注意后院的动静,看到她真的要到钱了,心慌起来。 柳之柏就是她喊去的,本以为他会护住后院那两位,她也能沾光不用给钱的。 哪知,后院那两位也给了钱。 她和柳远航一共才存了五十多块钱,是用来建房子的。 她舍不得给出去。 “三妹,你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这租金就算了吧。” 陆朝颜挑了挑眉,“你没听过亲兄弟明算账吗?你们和后院的一样,都在我陆家住十年,我收她们三百,只找你们要一百,很照顾了。” “可我们没钱啊。” 曹兰委屈的掉了几滴眼泪,先赖着,等孩子爷爷爸爸回来再说。 “那是你的事,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不给钱,我去派出所告你们强霸我家房子。” 陆朝颜没再给她叫苦的机会,冷冷的撂下话,回了屋里。 她把这二百也抛到了房梁上。 今天一共薅来150+400+200=750,收获颇丰的。 等明天,把二姐陆月丹接回来,再把大姐陆水芝喊回来,把钱分一分。 再把房子修修,她在这个世界,算是安定下来了。 她藏好钱,陆湘还在医馆没回来,她也懒得管她了。 把从司家拿回来的钱票,用大布包装上,又往里面装上三罐子桑葚果酱,带去了大队部。 木红英在跟司七年聊天,见到她,笑着问,“你娘睡了吗?” 刚才在药馆,陆湘一个劲的催她回家,不让她陪着她。 她便来司正砚这,喊儿子回家。 “有柳之柏照顾着,没多大事,”陆朝颜拿出一瓶果酱给她,“红英姨,这个果酱味道不错,你拿回家蘸窝窝头吃。” 木红英第一次听说果酱,接过后,新奇的看着,“这是啥子做的?黑乎乎的,能吃吗?” “桑树上的桑葚,压碎和蜂蜜一起熬的,不是啥值钱玩意。” 陆朝颜又拿出一瓶果酱放在司正砚屋里桌子上,望向司七年,“司支书,咱们去你办公室说。” 关于司家的事,她只打算跟司七年一个人说。 司七年正在给司正砚翻身捏后背,闻声,对沈南星和木红英招招手,“时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行,我们先走了。”木红英带着儿子回家了。 司七年领着陆朝颜到了前面,他休息加办公的地方。 现在天完全黑了,司七年点亮煤油灯,“说吧,怎么退亲了?” “不喜欢司正杨,”陆朝颜把大布包放到桌子上,拿出其中三百,“这是司家补偿给我的钱。” 她又指着剩下的一千二百多块钱和票,“这是我从司家偷来的,这些钱票都是司正砚拿命从战场上换来的,司家不配花。” 司七年望着那些钱,溢出几分讶然的笑。 不过,他还是不相信陆朝颜忽然不喜欢司正杨的事。 “你给我从头到尾,好好说讲一遍。” “行。” 陆朝颜从司正砚回到家开始说起,到司家让她照顾司正砚,接着是司家宴请,给她下药,她退亲要赔偿,再到夜里她给蒋秀芹下药,还偷走钱的事,包括她藏起来的金锁,一个都没有隐瞒的全说了。 司七年听完,没有生气,而是直白的打量着陆朝颜,许久许久。 “丫头,你变了。” 他肯定的语气,让陆朝颜笑出声,“我去阎王殿走一遭,被我外祖父骂一顿,清醒了。” 心里暗暗佩服这个老兵的警觉性。 原主和司七年打的交道不多,他竟能一眼看出她的不同。 陆寒青和陆湘他们似乎,没有看出什么。 柳之柏百分百看出她的不一样,只是被她气的半死,没有往别处想。 第27章 和司七年说出被下药的事 “清醒了好啊,不再走你娘的老路,一生受困于别人啊。” 司七年叹口气,为陆湘的执着而无奈,“你把钱拿给我是什么意思?” 今早,他没有找司正松兄弟要部队给司正砚的一千块钱,就是想帮司正砚跟蒋秀芹做个了断。 以后司正砚是好是坏,都和司家没有任何牵扯了。 “司正砚如今成了植物人,兴许躺个三五年能醒过来,也可能躺一辈子,得有个可靠的人照顾他,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弟弟陆寒青。” 陆朝颜把钱往前一推,“这些钱,我一分没动,你给他存着吧,回头给他寻个更好的人照顾。” 她是打算治好司正砚,但这是她的打算。 对外人是不能说的。 尤其她明目张胆的跟司七年说了她给蒋秀芹下药加拿钱的事,那必然得给自己找一个高大上的名头。 至于半年后,司正砚好了,那也是陆家的医学奇迹,和她翻了蒋秀芹钱盒的事没有任何道德悖论。 司七年很满意陆朝颜的坦诚,对她拿走司家钱的事,也没有觉着她人品有问题。 他目光落在陆朝颜肚子上,想到她说她和司正砚都中药了,那如何解的? “你和正砚……” 他有点难以启齿。 陆朝颜也没有恼,但也不想承认,怕司七年赖上她,让她来照顾司正砚。 她倒不是怕麻烦,而是她不想被男人绑一辈子。 “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用我外祖父教我的针灸解毒术,给我和他解毒了。” 司七年有点失望,虽然他的想法卑鄙,可他还是希望有个女人能给司正砚留个后。 “换人照顾司正砚这事,怕是不行。 现在没有比寒青更合适的人,让他先照顾两年再说吧。 这钱你拿去存着,寒青用的时候你直接取给他。” 陆朝颜笑问,“你老不怕我把钱给了柳之柏?或是贪墨了?” “哈哈,你能把钱给我,就代表了你的品性,我又哪来的脸去怀疑你?” 司七年欣赏的看着陆朝颜,“你外祖父虽然去的早,但他把你们姐弟四个教的很好,比你爹强千倍万倍啊。” “你老可别再夸了,这钱我明天送去县里存着就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如果陆寒青把司正砚照顾好了,他人醒过来,能正常生活了,你能不能把司正杨的大学名额给陆寒青?” 这么做,是为了报复伤害原主的司正杨,也是因为那个医科大学,是真的很好。 陆寒青若能去那里学医,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至于陆家医术,有她在家,可以通过书信教他。 “傻孩子,他要能把正砚照顾醒来,不用我张嘴,那医科大学的校长会亲自上门来请他去上学,”司七年慈爱笑道,“要不这样,我把司正杨的大学名额要来给你,你代替他去上大学。” “不了,我若走了,就没人护得住陆湘和陆寒青了。” 陆朝颜打算过几年,等恢复高考后,再混个大学文凭。 司七年闻言,更加欣慰,“司正杨不是上大学的那块料,去了也是浪费名额,我会给那大学打电话,请他们把名额留着给寒青,等他想去的时候,我亲自送他去。” “那我代他谢谢你了。” “这是寒青那孩子该得的,”司七年笑着拿起那瓶桑葚果酱,“送给我吃的?” “对啊,你尝尝味道如何?”陆朝颜笑。 司七年打开,从身后柜子里翻出一副碗筷,倒了小半碗,大口吃起来。 “谁做的?” “陶雨薇和她妈妈做的,”陆朝颜没有隐瞒,建议道,“现在正是桑葚果成熟的时候,烂在地里怪可惜的,不如,你老招几个手巧的小媳妇,专门做这个拿去县里商店卖?” 现在不许个人经营,集体产业,还是会适当准许。 司七年听了陆朝颜的话,又吃了几口果酱,“这果酱配面包最好,配馒头也好吃,老人小孩都能吃,还明目,你的主意不错,明天我安排赵春水去招人。” “还有一个事麻烦你老,我那床和柜子被胡丽砸的不成样了,你给我批几根木头吧,我想打套柜子和一张床。” 别看大山茂密旺盛,现在个人想砍树做家具,是不允许的。 需得大队写条子,拿去林场买。 “我明早写好条子,让赵春水拿去公社盖章,到时你拿着条子让沈富贵陪你去林场买。” “好嘞,你老早点休息,我走了。” 司七年摆摆手,“走吧走吧。” 陆朝颜提着钱,笑着去了后院。 陆寒青还在给司正砚捏腿,面上不太高兴,“三姐,司正杨真的不要你了?” 他也不喜欢司正杨,内心渴望司正砚做他的姐夫。 可他知道他三姐喜欢司正杨,就跟他娘喜欢他爹一样,爱到了骨子里。 “说什么傻话?是我不要司正杨了,”陆朝颜拍了他一巴掌,“明天,我去鲁家把二姐母女接回来住,你明早把你那屋子收拾干净,给二姐她们娘仨住。” “二姐她现在在坐月子,不能回娘家啊,等她满月了再接吧。” 陆寒青倒不是嫌弃二姐,他是觉着鲁家条件好,二姐坐月子,需要吃好的补一补,回家了,连鸡蛋都吃不着。 陆朝颜摇摇头,“等我把她接回来,你就知道了。” 再不接回来,陆月丹就要失手打死那个欺辱了她的男人,然后被关二十年,出来后,两个女儿死了。 娘家也只有一个大姐还活着,到时候,她会黑化,找女主报仇,成了书里后半段最大的反派。 陆寒青不知道她的意思,看她的脸色和语气都不好,隐隐猜到二姐在鲁家过的不好。 “三姐,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想想有什么要买的,写下来告诉我,我明天给你们带回来。” 说着,她从口袋抓出一把票,“司支书给的,让我们不用省着,没了再找他要。” 她倒不是瞒陆寒青,而是不想陆湘知道她手里有钱。 陆寒青盯着票,惊喜问,“真的啊,那能不能给正砚哥买两裤衩子?” 床上的司正砚,心堵了一瞬,你怎么能让你二姐给我买裤衩子? 怎知,陆朝颜很爽快的答应了。 “可以啊,其他还有什么需要的,你今晚想好写下,我明天一并带回来。” 她嘴上气陆湘,心里受原主情绪影响,还是不受控制的担忧她。 说完,急匆匆的回家了。 刚进院子,就看到陆湘在陶柳两家门口,收拾她们的脏衣服。 第28章 设计自己的卧房 陆朝颜一把拉起她,怒气直冲天灵盖。 “你知道柳之柏最讨厌你什么吗?是你唯唯诺诺,伏低做小,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 这一院子的人,都是寄居在我家的外人,而你是东家,是主人,却活的跟奴仆一样,你这样丢柳之柏的脸,没有一点主母风范,他看着都倒胃口,你明白吗?” 她骂的声音,又大又凶,陆湘傻傻的呆在原地,身子发抖,眼泪直流。 前面住的柳之柏,把陆朝颜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巴不得陆湘多干活,早点累死才好。 还没有睡着的杨菊花和曹兰,悄悄的起来,把属于她们的脏衣服,抱进了屋里。 后院,还在熬果酱的陶雨薇母女,眼里都是鄙夷不屑的笑。 柳之柏可不是嫌弃陆湘没什么主母范,他是讨厌她这个人。 讨厌陆湘带给他的耻辱,陆湘在他面前晃悠,就是在时刻提醒他那不堪的过去。 陆朝颜又岂会不知柳之柏的心思,她不过是想以毒攻毒,逼陆湘做出改变。 她把陆湘拉进卧房,暗暗用异能探查陆湘的伤,还好,没有多大事儿。 “今后,你不用给她们洗衣做饭了,睡觉吧。” 陆湘委屈又迷茫的倒在床上,她感觉自己错了,想改正,可又不受控制的去犯错。 陆朝颜拿着自己的衣服去了角棚子洗漱。 洗好后,陆湘睡着了,她找出纸笔,设计她的卧房。 得有一个宽大舒适的床,衣柜梳妆台必不能少,茶几长椅得来一套,还得一套她用来放贵重物品的储物柜,毕竟来到这个时代,怎么着也得寻几样老物件,留着以后啊。 陶雨薇一直想买的那幅画就不错,再有一个多月,她就买回来了。 她若帮她“保存”着,她一定很“开心”。 陆寒青那屋,比陶瑞胡丽住的那间大出十多个平方,呈竖着放的长方形样式。 里面有一张大人床和一套衣柜,还有一张陆寒青睡的小床,收拾出来,够二姐和她大女儿住。 她那刚出生的小女儿,得做一个婴儿床。 不知道大队能给她批出多少木头。 陆朝颜画好草图,转着铅笔思考片刻,顿时有了主意。 连山水库边上有片竹林,二姐以前的对象鲍爱国,会竹艺编织。 找他编个婴儿床,茶几和长椅他应该也能编的出来。 她赶紧换一张纸,画出她想要的竹床桌椅样式图。 陆家房子都是起脊房,晚上睡觉,往上看去,是黑乎乎的屋顶,她不喜欢。 她打算做一层假顶隔板,这个也可以用竹席代替。 设计完家里的,她给司正砚设计了一张床,臀部位置是活动的。 如今他有了意识,可以训练他定时排泄,陆寒青只需在固定的时间,打开臀部下边的一块木板,用木桶接着排泄物便可。 这样给陆寒青省去不少事儿,还能让司正砚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 忙好之后,月上中天。 这种无法看时间的生活,陆朝颜不太习惯,上床睡了一觉,天还未亮,她又起来了。 进山,带几条蛇跟陶雨薇去黑市卖了,买手表。 进了深山,异能放开,很快寻到了几条无毒大胖蛇的藏身处。 其实打个黑熊抓头老虎,她也不在话下,可她没有空间,不好搬运。 唯有蛇,体积小,还挣钱。 她一共抓了五条无毒可食用的蛇,敲晕了扔在篓子里,一点也不闹腾。 她回到陆家,正巧遇上司正杨骑着自行车,带陶雨薇和桑葚果酱,准备进城。 陆朝颜抬头看天,应该早上三点多,她对俩人招招手,“嗨,等等我。” “陆朝颜,你从哪里来?”司正杨目光落在她身后篓子上,“你那背的是啥?” 陆朝颜把东西往俩人跟前一放,“帮我看一会儿,我们一起进城。” 说完,人跑去后院小门,回到卧房后,她取下司正砚的一千五百块钱,用原主自己缝制的斜挎布包背着,又去了陆寒青那,问了他需要带的东西。 司正杨和陶雨薇在她离开后,来到篓子那里,想看看陆朝颜是不是从山里带回来什么好药草。 翻开盖子一看,双双吓的瘫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 “蛇!救命,好多蛇!” 柳之柏今天也起了大早,手里没钱了,得进山寻点好东西。 听到两人的喊声,跑出去一瞧,先是头皮子一麻,紧接着高兴的问,“这是你们抓的?” 这些蛇比陆朝颜昨天抓回来的大一圈,送去县里,一条六十,有人抢着要呢。 “不,不是,”陶雨薇摇摇头,“是陆朝颜抓的。” 一听陆朝颜,柳之柏没了笑意,背起他的篓子,扛着药锄,狠狠的剜司正杨一眼,走了。 司正杨年轻,能帮陶雨薇太多,即便他心里不舒服,也不能阻拦他帮她卖桑葚果酱。 至于陆朝颜,那就是个煞星,谁碰谁倒霉。 陆朝颜出来后,远远看到柳之柏过桥的背影,忍不住嗤笑。 这老男人为了他那变态的爱情,还真够拼的。 她拢起手掌大喊,“柳之柏,把户口本拿给我,我进城存钱。” 此话一出,陶雨薇司正杨脸色都不好看了,看着她的包,恨不能咬死她。 柳之柏听到了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走。 陆朝颜继续喊,“你不拿,我自己找了。” “你敢!”柳之柏拳头捏紧,愤怒的吼一句,只能掉转头,往回走。 陆朝颜又看向司正杨的自行车,只有一辆,带不走她啊。 “司正杨,咱们仨走不了啊,你去胡会计家借辆自行车来。” 陆家也有一辆自行车,是司支书给柳之柏配的,给他出诊时用的。 除了柳之柏,谁也不能用。 可笑的是,柳之柏只在白天用,夜里几乎不骑车,好像故意折磨原主姐弟四人似的。 司正杨愤怒,“你走不了关我们啥事?我凭啥帮你借车子?” 陆朝颜笑的一脸邪恶,一把掀开自己的篓子,“真不去?” “借,”坐在自行车大杠上的陶雨薇,赶紧溜下来,对司正杨道,“你快去吧,我们等你。” 司正杨不情不愿,还是去了。 陶雨薇等人走远,贴近陆朝颜,“你想跟我们去黑市对吧?” 就愁找不到治她的法子,正好带去黑市好好整整她。 第29章 一百一条,不讲价 陆朝颜一脸玩味,“你想买?” 陶雨薇点头如捣蒜,“对,我给你一百,你把这些蛇全部卖给我。” 陆朝颜举起手,“五百,少一分免谈。” 真当她傻呢,找柳之柏要三十,是她根据原主知道的价,凭着感觉要的。 而柳之柏没有还价,说明她卖亏了。 今天,她还能再亏? 陶雨薇撇撇嘴,“你真是痴心妄想,我给你加三十。” “你也是痴心妄想,不卖!” 陆朝颜给她一个蔑视的眼神,没再搭理她。 这时,柳之柏转回来了,他冷着脸没看俩人,进医馆拿出户口本,从窗户扔出来的。 陆朝颜接过一看,上面只有原主和陆湘陆寒青的名字。 父亲一栏空白。 为了他的白月光,他真的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但愿不会有后悔的那天。 她把户口本揣进布包里,司正杨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他把车子往陆朝颜跟前一架,目光瞟着那一包钱,心里生出几分小心思。 “朝颜啊,你不会骑自行车,我带你吧。” 他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听的陆朝颜想给他一拳。 陶雨薇似也看出他的想法,笑吟吟的,“哎呀,朝颜,你不会骑自行车啊,那让正杨带着你,我自己单独骑一辆车子。” 说完,她推着自行车自顾往前走。 陆朝颜把篓子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皮笑肉不笑的。 “司正杨,以前我坐你的车子,是因为咱俩是对象,现在,我们的亲事解除,还是别那么亲密的好,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跟资本家小姐一样,不守妇道呢。” 她说完冲着陶雨薇挑挑眉,大长腿一撩,蹬着自行车跑远了。 陶雨薇气的直跺脚,坐在司正杨自行车前面大杠上,靠在他怀里,矫揉做作的蹭蹭他胸口。 “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哪能啊,我是想把那三百块钱拿回来。” 司正杨搂着陶雨薇,在她胸前摸一把,趴在她耳边解释。 陶雨薇看上他,也不过是图他将来的家世和富贵,爱肯定是没有的。 便也没有继续故作吃醋的惹人烦。 “正杨,我信你。” “宝贝真好。” 两人调笑间,追上了陆朝颜。 陆朝颜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回忆着书中关于陆二姐的情节。 连山大队,离公社有十多里地,离县城有二十多里,属于相反的方向。 因着县城繁华,平时村里人购物啥的,多会去县城,因此路也平坦,三人骑了不到半小时,就进了城。 陶雨薇和司正杨来黑市卖果酱,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跟里面的小贩子早混熟了。 来了后,轻车熟路的进了暗巷子,也没去管陆朝颜。 陆朝颜本就没打算跟俩人一起,把自行车还给司正杨后,寻一个路边空位,把五条银白色的大蛇往地上一倒,立马引起轰动。 一时间,整个黑市的人,都往她这里聚过来。 很快,一个高大肥胖的中年男人,满眼惊喜的盯着地上的蛇问,“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卖?” “一百一条,不讲价。”陆朝颜伸出一根手指。 中年男人身上有一股子葱姜花的油香味,抬眸望向陆朝颜,眼底闪过惊艳,这种颜色的女孩子,还真是少见。 不过,蛇太贵了,他摇摇头,“高了,六十,这是黑市能给出的最高价。” 他倒没有骗陆朝颜,最大最好的蛇在黑市,也就卖六十。 陆朝颜拿起一条蛇,扯掉缠住它脑袋的藤蔓,蛇瞬间扭动起身子,变的灵活起来。 “这些蛇是我徒手抓的,它们身上没有一丝伤,只要你会宰杀,就不说蛇肉了,光蛇胆蛇血都不止六十,要你一百,不高。” 中年男人显然是个懂行的,他拿过蛇,在蛇肚子上摸了摸,蛇胆还完好无损。 贵一点,也值。 “八十,这五条我全要了。” “加五块!” “做生意要常来常往才赚钱,你别贪心,今后我们做个长久主顾,”中年男人是真想要这五条蛇,压低声音,自报身份,“我是国营饭店的厨师,你今后再有好东西,直接送我那,不亏待你。” 陆朝颜闻言,眉眼弯弯地笑出声,“行,咱们走吧,我给你送去。” “好,跟我来。” 中年男人领着陆朝颜,拐出暗巷,穿过一条大路,又走过三条街,到了国营饭店后面的一栋独立院子,直接把人带到厨房。 “小姑娘,你好胆识啊,一点也不怕我是坏人吗?” 中年男人接过她的篓子,把五条蛇倒进一个大桶里,还顺手给篓子洗了洗。 陆朝颜打量着屋子,比一般的自用厨房大,佐料食材也多,想来不是一个普通的厨房。 “你都不怕我害你性命,我怕啥?” “哈哈,有趣啊,”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张海,是国营饭店的总厨,今后有好东西,直接送来我这里,只要货好,价格不是问题。” 陆朝颜没打算再抓蛇卖,“你所谓的好东西是指哪些?” “兔子野鸡黄鳝泥鳅我们都要,狼麂子野猪熊掌虎鞭黄鹿野山羊,只要你家大人能搞来,价格绝对好商量,”张海以为陆朝颜家里人是猎户,说的也直白,“你们不用怕,出事我担着。” 这个事,自然是指私售,而不是打猎。 说话间,他从屋里拿出四百块钱,“你数数。” 陆朝颜掂了掂,“够数,想麻烦你一个事,能不能搞二十张工业票,我想买块手表。” 张海爽朗一笑,“不麻烦,叔这里就有,你等着。” 说完,张海又跑进屋里,不一会儿拿出一把工业票,里面还有二斤糖票,十尺布票,“家里不缺这个,送你了。” “那可不行,”陆朝颜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抽出三张大团结递过去,“这钱你要不收,票我也不敢拿。” “哈哈,十块就够了,”张海抽走十块钱,催促陆朝颜离开,“你家人还在外面等着吧,赶快回去,别让他们等急了。” 陆朝颜不傻,这么多票,十块钱根本不够,这人是冲着她这抓蛇本事来的。 她把钱票塞进包里,也没再客气,“多谢张叔,告辞。” “别客气,常来啊。” 张海把她送出大门外,还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圈,想看看跟着陆朝颜的家人在哪。 陆朝颜回头摆摆手,背着篓子去了缫丝厂。 第30章 你个骗子 陆朝颜经过一栋独立的二层漂亮小楼大门时,一声高昂的尖叫,从里面传出来。 接着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哭声,“小逸,别丢下妈妈,求求你,别丢下妈妈啊。” 随后,院子里响起老妇人的磕头声和哀求,“老天爷啊,我求求你了,你收走我这老太婆的命吧,请你留下我的小孙子。” 作为医生,陆朝颜几乎没有犹豫,就拍响了这家人的大门。 “谁啊?” 老妇人止住哭求,不一会儿打开大门。 一张枯白的老人脸,进入陆朝颜眼帘。 她温和的问道:“奶奶,你们家孩子怎么了?” 老人名叫周娴,满头白发,额上磕破了皮,还沁出点点血珠。 她见陆朝颜是个陌生人,满眼排斥,良好的修养,还是让她礼貌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陆朝颜正色的看向她,“我会医术,兴许能救你家的孩子。” 周娴脸上浮起不悦,她孙子病了一年多,她家倾尽家财,带孙子去过好多地方看病。 北方的京市,南方的羊城,他们都去过。 找的是全国最顶尖的医生,甚至托关系,问询了外国医生。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无药可医。 他们又在国内各地辗转找老中医医治,最后也是让回家等死。 眼前这个看着没成年的小姑娘连看都没看她孙子一眼,就说此大话。 即便心里愤怒,她面上还是保持着平静,“孩子,你走吧。” 孩子两个字,就表明了她不相信陆朝颜。 陆朝颜笑笑,“反正都治不好了,何不让我一试?” 周娴一听这话,终于绷不住的恼怒,“请你离开!” “怎么了?” 一楼正厅屋里,走出一个儒雅方正的老年男人,也是一头白发,眼睛通红而悲痛。 他看向周娴问完,目光落在陆朝颜身上,以为她是卖山货的。 “小同志,我们不买山货,你拿去你们那里的供销社,或去那边的巷子吧,不过,得注意安全。” 那边巷子自然指的是黑市。 陆朝颜唇角微扬,此时,他们家正处于绝望中,这老爷子还能好心给她一陌生人指路,可见他的品性高洁。 “爷爷你好,我不是卖山货的,我会医术,让我看看你们家的孩子,兴许我能治好他。” “你是大夫?”老人叫秦方铭,是周娴的丈夫,打量着陆朝颜,不太相信。 陆朝颜道:“我没有医师证,但我会医术,你们没有送孩子去医院,应该是得了不治之症,不如让我试试,兴许能治好他。” 只要不是基因病,她基本上都能治好。 只是消耗异能的多少罢了。 秦方铭纠结的拧起眉头,和妻子对视一眼,看向陆朝颜,“好,麻烦你进来给我孙子看看。” 秦家院子收拾的很干净,靠着围墙的花朵繁盛娇艳,和秦家悲哀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陆朝颜放下篓子,巡视一圈,看到角落有一口压井。 她走过去,打水给自己的双手洗干净,还撩水洗了把脸,才跟秦方铭俩夫妻进屋。 两人领着她,到了客厅隔壁的一间大卧房。 里面摆设简洁且温馨。 床上,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搂着一个枯瘦如柴的少年,还在嚎啕大哭,“小逸,我的小逸,不要留下妈妈啊。” 一旁的中年男人,把两人搂在怀里,无声的流着泪。 他是秦方铭的大儿子秦卫城,看到父母领进来的陆朝颜,松开妻儿,从床上下来问,“爸妈,她是?” 这个时代人的称呼,还处在爹娘和爸妈的交替时期。 农村人管父母叫爹娘,城里人大多叫爸妈,慢慢的等到两千年后面,都统一叫爸妈了。 陆朝颜先一步出声,“我是来给你孩子看病的。” 床上抱着孩子的妈妈,忽的癫狂吼道:“不,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这些骗子,我小逸他只是小毛病,你们非说他治不好,你给我走,谁也不要碰我儿子!” 秦卫城只看陆朝颜一眼,就坚定的说:“吴洁,你冷静点,我这就让她走。” 陆朝颜几乎不用运转异能,就能感受到床上少年顶多还有半个月的活头。 她快速来到床边,摸上少年手腕,放出异能,探查到少年的病因。 眉头也不自觉的锁紧,“慢性脊髓炎,以现在的医学水平,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治不好。” 就是未来,也无法治愈,直到末世,人类觉醒了异能。 这些难以治愈的病,在木系异能者和治愈系异能者手里,都不叫病。 屋里四人满眼狐疑和戒备,一个小姑娘,只是摸了一下脉搏,就能诊出这么难治的大病,实在让人匪夷。 陆朝颜继续说:“我外祖父传给我一套针灸术,可以治好他。” 一听针灸,四人再一次陷入绝望。 他们曾请过无数针灸高手,都没有用,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 中年女人名叫吴洁,搂着儿子,再一次嘶声大喊,“你滚,快离开我家。” 陆朝颜也不恼,拿出自己的户口本递到秦方铭手上,“我叫陆朝颜,是从乡下进城来走亲戚的,经过你们家门口,听到你们悲痛大哭,才于心不忍敲了门,给我一次机会,你们或许能收获一个惊喜。” 秦方铭打开一看,向阳公社连山大队陆桥小队,只有母亲和弟弟。 嗯?姓陆?他好像听谁说过? 如今已无路可走,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可。 “陆朝颜同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孙子治病?” “爸爸,你怎么能相信一个乡下丫头?”吴洁阻止。 秦方铭望向她,“你要不想小逸离开我们,就别放过任何一个救他的机会。” 吴洁依旧是满眼抵触的盯着陆朝颜,但也没再反对。 陆朝颜出声,“你们家有银针吗?十八枚就够了。” “有,有,我去拿。”周娴慌忙转身,跑去大厅,拿来一个紫红的木盒子。 秦卫城上前打开,还倒出一碗酒精。 陆朝颜熟练的拿起他用剩下的酒精给自己手消毒,然后把银针放入酒精里泡着。 “你们把孩子衣服脱了,身子清洗干净,让他趴在床上。” 四人看她手法还挺专业,赶紧把床上昏迷的秦逸扒了衣服,用热水洗干净。 陆朝颜把消好毒的银针慢慢刺入秦逸后背脊骨上的穴位,掌心释放出的木系能源也缓缓进入少年身体。 约摸半个小时,她才收手,脸上有一丝疲惫,昨天跟那些大树借的命,又全部消耗掉了。 她收回银针,秦家四人把秦逸反转过来,他已经醒了。 人依旧很虚弱,可他睁眼了,这对秦家人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 因为早前秦逸已经昏迷十天,并且气息一天比一天弱。 今早因他的气息全无,他们才放声痛哭的。 如今,他不仅醒了,气息也稳了,这怎能不让他们一家高兴和震惊? 第31章 我们不论人情恩义,只论金钱吧 “爷爷,奶奶,爸,妈。” 秦逸望着至亲,孱弱的喊一声。 “小逸,我的儿子!”吴洁抱住他,又哭起来。 周娴也上床抚摸着孙子的脑袋。 秦方铭和儿子秦卫城亦是喜极而泣,然后看向陆朝颜,感激不尽。 秦卫城鞠一躬,“陆同志,谢谢你。” 哪怕她治不好,能让儿子多活几天也好。 陆朝颜笑笑,“他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好好照顾着,十天后,我再过来,大概得针灸十次,他就能好了。” 十次就是九十天,秦家人再一次震惊。 秦方铭哪怕心里不敢相信,还是满眼敬意的抬手请陆朝颜到客厅坐。 顺势把她的户口本递给她,“陆朝颜同志,只要你能治好我孙子,我秦家愿意倾尽所有,即便你有其他条件,只要不违背国法道德,我义不容辞。” 陆朝颜接过户口本,并没有坐下,瞥了眼屋里闹钟,七点多了。 “秦爷爷,我不是医师,也没有行医证,不知道该怎么收取诊金,不过,你孙子的病,是不治之症,无论我用什么法子治好他,终究是治好了他的病,对吧。” “那是自然,”秦方铭活了六十多年,瞬间明白她的话外之意,“我们绝不会因为你没有给我孙子吃药,而觉着你没有出力。” 陆朝颜满意道:“老人家是明白人,我们就不论人情恩义,只论金钱吧,一次针灸一千块,病好付钱,你们若不放心,也可以压一半诊费,待一年后再给。” 之所以要的这么高,是她的异能真不便宜,另外,也不想这事传出去后,大家都来找她治病。 秦方铭倒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绷紧的警戒心情陡然松开。 这么大的救命之恩,她要不收点钱,那对他们家来说,才是负担。 他眉眼舒展,“只要我孙子好了,钱一分不压。” “秦爷爷爽快,那我十天后的早上过来,告辞!” 陆朝颜说完,到院子背起她的篓子,离开了。 等秦家人送出来,她已经走没影了。 “哎呀,那孩子应该还没有吃早饭吧,我们也没有给她准备一碗饭吃,真是失礼啊。”周娴满眼愧疚。 秦方铭扶着她进屋,“陆同志眼神清明,坦荡大方,是个好孩子,她不会计较的,下次来,你多准备些好吃的。” “嗯嗯。” 饿肚子的陆朝颜,已经走到一家早食摊位前,买了两个大肉包子,一碗馄饨。 饱餐后,她看到那些工作单位上班了,便去了银行。 把司正砚的一千五百块钱,用她的户口存了,零散的钱和票,回头交给陆寒青。 太阳从东方半空斜斜的射过来,早上八点多了。 这种猜时间的日子,挺要命的。 陆朝颜打算先去买手表。 她到了商场,里面的样子,跟她在一些古老的影像片里看到的差不多。 长长的玻璃柜台里,摆着非常有年代感的百货,百姓所需要的东西,基本上都不缺。 她从头走到底,也没有看到手表,一问没货了。 什么时候有货,还不知道。 陆朝颜郁闷极了,买了两个闹钟。 接着,是司正砚的内裤衣服,陆寒青要的五斤肥肉,二斤白糖,厨房佐料,纸笔香皂,爽身粉,两罐成人奶粉,至于他要的蜂蜜,她没买。 这玩意,昨天她进山看到好多,直接拿桶到悬崖下面去割就行了。 她拿出从蒋秀芹那拿的布票,给自己和陆寒青陆湘各买了两套衣服,两双军绿球鞋和几样洗漱用品。 篓子装的满满的,才花掉她一条大胖蛇的钱,难怪后人都羡慕这个时候的消费喽。 从商场里面出来,大街上的人络绎不绝,空气也变热了。 她瞧见一辆送货牛车,用一元钱雇了下来,让他送完货,去缫丝厂家属院鲁志祥家找她。 交了一毛钱定金,赶车大爷乐呵呵的应下,表示送完货就去。 陆朝颜背着篓子循着原主记忆,去了二姐陆月丹家。 陆月丹的丈夫鲁志祥,是县缫丝厂里师傅级别的工人,他家的房子,是厂里分的,一栋独立的三间平房小院子,还有厨房和杂物间。 在城里,算是顶好的房子。 鲁志祥的爹死了,娘以前做裁缝的,现在在家搞个缝纫机,偷偷给人做衣服挣钱。 一家人的日子是不错的,就是鲁志祥太丑了,还想找漂亮的女人。 一次无意间的逛大街,看中进城买针线的陆二姐,非她不娶,也因此祸害了陆二姐一生。 陆朝颜还没有走到鲁家门口,里面的咒骂声,就源源不断的传出来。 “不会下崽的小贱人,你怎么不去死?我儿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陆朝颜在门口看了一圈,望见一截竹棍,拿起来后,几步来到鲁家大门前。 飞起一脚,就把大门踹开了。 入目,是一个矮胖的丑妇人,骑在二姐陆月丹身上,拿着鞋底子抽打她的后背。 陆月丹只会抱着脑袋哭,她的大女儿,一岁多的鲁圆圆,坐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哭。 屋里还有一阵阵小猫叫似的婴儿哭声。 鲁母被巨大的响声吓的回过头,没有认出陆朝颜,“你谁啊?” 陆朝颜放下篓子,关上大门,一棒子过去,狠狠的抽在她的后背。 疼的鲁母发出震天吼叫,鲁圆圆吓的止住了哭。 “三妹!” 陆月丹抬眸看过来,又惊又喜,又害怕。 陆朝颜扶起她,看向她渗血的后背,眼里闪过怜惜。 陆家三姐妹,全部遗传了陆湘那美若天仙的容貌。 大姐二姐的婚事,在外祖父陆云归活着时,就定下了。 只有原主的亲事,是柳之柏给定的。 陆云归死后没多久,司正杨患了风疹,被柳之柏治好后。 蒋秀芹没钱,就来求亲,柳之柏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原因无非是蒋秀芹是全大队最泼的女人。 将来也定然是最会磋磨儿媳的婆婆。 把原主嫁给司正杨,陆湘就能日日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折磨。 这样也能让他在恨陆湘的道路上,有几分快感。 第32章 暴打二姐婆婆 庆幸的是,大姐陆水芝嫁到了隔壁大队的支书陈青山家里,条件还不错。 他们大队虽然在山里,田地没有多少,但有一个赚钱的副业,养蚕。 他们金蚕大队,比原主所在的连山大队,养的蚕多出十多倍。 因着大山隐蔽,队里养的牲畜也多,鸡鸭鹅放到桑树林子里养,吃虫子山果,也不费粮食。 整个大队的生活,比别的大队好过。 作为支书家的儿媳,陆家大姐过的很滋润。 早些年俩夫妻常常接济母亲和弟弟妹妹。 自从那件流产事件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家。 若家里弄了好吃的,就托人把弟弟妹妹们喊到她家里去吃。 二姐陆月丹就可怜了,原本也有个不错的对象,还是本大队的,住在司支书正在修建的水库边上。 祖上是厨师,也风光过,后来那对象爹娘离世,他领着一双弟妹,日子越过越紧巴。 柳之柏在谷素仪的怂恿下,退了这门亲,把陆月丹嫁给县城缫丝厂后勤主任的小舅子鲁志祥。 为谷素仪的二儿子陶瑾换了一个缫丝厂学徒工的名额。 鲁志祥年纪比陆月丹大一轮不算,还长的矮,一米六都没有。 肥嘟嘟的,牙齿爆出,三瓣嘴,奇丑无比。 陆二姐和他结婚两年多,生了俩女儿。 一开始鲁志祥看在陆二姐的容貌上,还护着她几分,自从生下大女儿后,他就变了。 时常打骂她,还神经兮兮的说她偷人。 直到第二个女儿出现,他的喜爱全没了,开启了惨无人道的家暴。 这事儿,陆湘和原主都不知道,是书中后期黑化的陆二姐的回忆。 陆朝颜之所以这么急着来接她回家,是因为不久后会出现一件毁了陆二姐一辈子的大事。 鲁母听信大女婿的谗言,要把陆二姐送到女婿床上,请他给她儿子传宗接代。 陆二姐被鲁志祥的姐夫欺辱后,一怒之下杀了他,坐了二十年牢。 出来后,除了大姐一家,至亲都死了,她发疯了般的找柳之柏谷素仪一家报仇。 最后落个惨死。 陆朝颜擦掉陆月丹的眼泪,“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 陆月丹苦笑,父亲眼里只有大娘一家人,母亲眼里只有父亲,她回家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会让他们送回来,挨更狠的打。 “小蹄子,你敢打我!” 鲁母从地上爬起,拿起身边的椅子,就朝陆朝颜脑袋砸去。 陆月丹见状,转身把妹妹抱在怀里。 在鲁母砸下来之际,陆朝颜回转身,把二姐拉开,抬起一脚,狠狠的踢在鲁母肚子上,顺势接过椅子,打在鲁母后背。 接着,她把鲁圆圆抱起,送进陆月丹的卧房,一把关上门。 然后,进了鲁家给人做衣服的那间屋子,拿出一块长布条子,把鲁母双手绑住,挂在檐下梁上,塞上嘴巴,打沙包。 拳头重重的一下又一下打在鲁母身上,直到鲁母嘴角溢出血,满目恐惧,无声的求饶:不要打了,求你不要打了。 陆月丹也吓到了,小声劝道:“朝颜快住手,鲁志祥回来会打死我们的。” “别怕,等打死这恶毒的婆子,咱们给她剁吧剁吧,包成肉包子蒸给她儿子吃。” 陆朝颜嘴里说着狠话,手里也没有停,大有真准备把人打死的意思。 鲁母见她发狠的打她,吓的屎尿都出来了。 别打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打你二姐了,求你饶了我吧。 “二姐,你记着,你若是软弱,别人只会欺负你,以后,不管是谁,她打你一下,你就打她十下,绝不能心慈手软。” 陆朝颜又是一拳,狠狠的打在鲁母心脏上面,痛的她直翻白眼。 左右邻居听到她闷哼声,皆是鄙夷的摇摇头。 “这老鲁家又在打儿媳妇了,真是丧良心啊。” “月丹那么乖巧漂亮的姑娘来到他们家,还没有三年,你看给折磨成啥样子了。” 他们也都是缫丝厂工人的家属,即便怜悯陆月丹,可也不想得罪鲁家。 怕他们女婿女儿给他们家人穿小鞋。 见鲁母不行了,陆月丹怕闹出人命,紧紧搂住陆朝颜胳膊哀求。 “三妹,你别打了,打死她,我们会坐牢的,让娘和大姐还有小弟怎么活啊。” “别怕,没事的,公安来了也只会抓她,”陆朝颜把鲁母解下,拉到角落的水缸边,“快点给自己洗干净进来,我有事要说。” 鲁母疼的嘴唇打颤,想逃离根本做不到,只能按照陆朝颜的话,乖乖的清洗自己。 陆朝颜拉着陆月丹进了她住的那屋,里面陆月丹结婚时做的柜子门上面,有好几个凹陷。 木头渣子里还有残留的血渍。 这一看就是鲁志祥打陆二姐时,造成的。 陆朝颜目光发狠,也只能先忍着。 她望向床上刚出生不到二十天的小娃娃,“二姐,我不是跟你说笑的,我来接你回家,快把你的东西捡捡。” “不行,我不能回去。” 陆月丹摇摇头,她现在在坐月子,不能回去污了门楣。 再说,家里根本没有她的住处,还不如在鲁家住着,衣服都少洗几件。 陆朝颜抱起鲁圆圆,小姑娘幸好遗传了母亲的好模样,秀气乖巧。 “我已经把胡丽一家赶出去了,小弟去大队部照顾司正砚,他那间房也腾出来了,现在家里有两间空房,够你住了。 至于女儿不能回娘家坐月子的封建屁话,你更不用担心,是柳之柏同意我来接你的。” “真的?”陆月丹的眸中肉眼可见的亮起来,“爹真的答应了?” “何止答应,还给了我四百块给你养身子呢。”陆朝颜笑。 陆月丹也笑起来,只是眼泪也流的更凶猛,父亲终于想到他还有四个孩子了。 “好,我跟你回去。” 不走,等鲁志祥回来,只怕三妹都要跟着她挨打了。 陆月丹一边抹眼泪,一边从衣柜里拿出自己和孩子的衣服,还从墙角落里翻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藏的私房钱,有十八块五毛和两张布票。 她塞进陆朝颜口袋里,“拿回去给娘买件衣服。” “我买了,”陆朝颜指着大门后面的篓子,“呦,鲁大娘,想出门啊?” 第33章 快把她俩姐妹抓起来 鲁母换好衣服,准备逃出去求救,让陆朝颜看个正着。 她讪笑的回过身,“嘿嘿,我出去买菜,买菜。” “是吗?我一会儿带二姐回家,你家里那个缝纫机不错,送我吧。” “想的美!”鲁母一把拉开门,站在门口大喊,“救命啊,打死人了,儿媳妇和她妹妹要打死我啊。” 她这么一嗓子,把左邻右舍的全招来了。 鲁母把她们领进院子,瞬间开启表演,“你们看啊,她把我身上打的,没一块好肉了。” 众人不信,从来只有鲁婆子欺负儿媳妇的份儿,从来没有她被人欺负的。 “志祥妈,你别胡扯了,你儿媳妇怎么敢打你?” “就是,我们天天只听到你打你儿媳妇。” “我还骗你们不成,就是这个死丫头打的,”鲁母指着房梁,“她就是把她绑在那上面,用拳头打的。” 众人抬头,望向四米高的房梁,一个小姑娘怎么够的着嘛。 鲁母见大家不信,就要脱衣服时,大门外跑进来一个穿制服的公安同志,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瘦削女人。 她指着陆朝颜,“就是她把鲁大娘吊在房檐下打,你快把她俩姐妹抓起来。” 公安同志一脸严肃的走进院子,先是在屋檐下看一圈,而后打量了鲁母几眼,才看向陆月丹,“是你把你婆婆吊在屋檐下面打的?” 陆月丹漂亮的水眸里全是惊恐,这个公安她认识,跟鲁志祥的大姐夫金建民是朋友。 她紧紧捏住拳头,要为妹妹顶下一切,“是……” “没有,我姐没有打她,”陆朝颜走向前,撩起陆月丹的一只袖子,“同志,你来的正好,我要告鲁家虐待我二姐,你看,这就是证据。” 鲁母最爱掐陆月丹胳膊,衣袖撩开,上面青青紫紫全是伤痕。 还有咬痕,是鲁志祥那个丑变态干的。 但他们为了自己脸面,从来不打陆月丹的脸。 公安同志看的面色一寒,他听说过鲁家对儿媳妇不好,没想到他们这么过分。 这陆月丹还没有满月,就一身伤,那平时岂不是打的更过分。 “嘿,你个小蹄子,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打我,”鲁母怒不可遏的来到公安跟前,指着陆朝颜,“同志,就是她把我掉在屋檐下,一拳一拳的打我,打的我都吐血了。” “同志,我能作证,我亲眼看到她打鲁大娘。” 人群中,那个喊公安来的瘦削女人,跑到人群前面,指着陆朝颜信誓旦旦的说。 陆朝颜望着俩人,脸上闪过玩味的冷笑,“我姐姐这一身伤有目共睹,鲁大娘身上的伤了?” 鲁母闻言,想到陆朝颜打在她身上,也不怕丑,直接脱了外衣,只留下背心,让众人看她的后背,“你们看,我身上的伤全是她打的,现在还疼的要死。” 左邻右舍的大妈们,目光齐齐落到她身上,除了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啥也没有。 一人出声,“志祥妈,你身上什么伤也没有,就别冤枉你儿媳妇了。” “不可能!”鲁母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上面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我身上明明还疼的要死,怎么会没有伤了?” 鲁母麻了,把背心翻起找伤痕,依旧没有。 平时一个最讨厌鲁母的大娘,满脸鄙夷,“真不要脸,一点伤没有,还敢污蔑儿媳妇家的妹妹。” 另一个老太太说:“志祥他娘,天天都是你打你儿媳妇,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儿媳敢反抗一下,你莫要颠倒黑白。” 其他人也跟着说起,“志祥妈,你也讲讲良心,你媳妇自从嫁到你家,对你伺候的面面俱到,你不能老这么打她。” “就是,打死了,再想娶个月丹这么好的儿媳妇,做梦去吧。” “我说王寡妇,你天天捧志祥他娘的臭脚,不会是想抢人家男人吧。” 王寡妇就是报案的瘦削妇人,她家住在鲁家对面的楼上,她看的真真切切,就是陆月丹的妹妹打了鲁志祥他娘。 她委屈的要死,指着陆朝颜,“我明明看到,就是她打的鲁大娘。” “王寡妇,我听我二姐说过多回,你唆使鲁志祥和他妈打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惦记上了鲁家这三间大房子,还是惦记上了鲁志祥,无论哪一样,都不该是我二姐挨打的理由,今天,不管是你,还是鲁志祥和他娘,不给我二姐一个说法,这事没完!” 她强硬的态度,让公安同志都不知道该怎么调解了。 他冷肃的望向王寡妇,“你报假案,是要问责的。” “同志,我没有报假案啊,我真的亲眼看见了。”王寡妇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哼,你就不能眼花了吗?快点给人家道歉。”公安同志说完,欲要离去。 陆朝颜看出公安同志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几步上前拦住他,“她没有眼花,她看到的是鲁大娘打我二姐,可她嫉妒我二姐,就故意颠倒黑白,说我们打鲁大娘,公安同志,请你严重处理此事。” 她都这么说了,还有众人看着,公安同志也不好离开了。 他只能正色的望向鲁母,“鲁大娘,你这样打媳妇是不对的,请你以后不要这样做。” 鲁母身上没得伤,也只能认栽,点头哈腰的道歉,“同志对不起啊,我以后不敢了,我会好好对我儿媳妇的,再也不打她了。” 陆月丹躲在妹妹后面哭,婆婆的嘴就是屁眼子,今天放过了,明天就忘了。 并且,那些话一点诚意都没有,不过是敷衍公安同志的。 连那些看客们都不信,“志祥妈,你给写个保证书,不然,我们可不信你。” “好好好,我写个保证书,接受大家监督。” 鲁母嘻嘻哈哈的,只想快点把公安同志送走,好去喊儿子回来惩治陆月丹。 陆朝颜自然不会给她机会,上前一步,“我们不要保证书,我要带我二姐回家看大夫,两个孩子,我也要带走,让鲁大娘拿三百块钱给我姐治病,我便不再追究,要不答应,我带着我二姐和孩子去公安局找局长告你们鲁家,让你们全家去坐牢。” 鲁母炸了,“三百块钱?乡下来的贱骨头,把你们姐妹俩论斤论两卖了,也不值三百,你哪来的脸要?” “我们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是光荣的劳动人民,你却骂我们是乡下了来的贱骨头,你这是资本主义思想,是要被打倒的,公安同志,我举报鲁志祥他娘思想有问题,请你们严查,特别是她女儿女婿,说不定是敌特分子,潜伏在工人阶级中,窃取情报搞破坏的,你要不严查,就是跟他们是一伙的。” 第34章 在鲁家扫荡 陆朝颜把口号喊的震天响,把帽子戴在鲁家所有人头上。 最后,还不忘看向王寡妇,“公安同志,这个女人跟鲁家人走的特别近,说不定她就是他们的信息联络员,你们一定要严查到底。” 王寡妇吓的两腿发软,“没有,我不是联络员,我就是一个寡妇,你们别抓我!” 左邻右舍的人也全没了声音,悄默默的退出门外。 公安同志也被陆朝颜那“一伙的”话,吓的半死,小姑娘,你这信口胡诌的话,会害死人的呀。 鲁母舌头打卷,哆嗦半天,只喃喃的说:“我没有,我们不是,不是……” 陆朝颜厉色大喊,“是不是,得由人家公安同志说的算,我们是伟大的劳动人民,坚决不和你们这些身份不明的人住一起了,快点拿钱,我们要离开!” 一听她要钱,公安同志赶紧推推鲁母,“鲁大娘快去拿钱,让你儿媳妇回娘家吧,真要等她把我们局长招来啊。” “好,好,我去拿钱。” 鲁母从公安同志嘴里听到局长俩字,气焰顿时没了。 她连忙跑进自己卧房,翻出钱盒子,数出三百块大团结。 陆朝颜跟在她身后,直接上手把钱盒端了过来,里面还有两百多块钱和几捆票。 她夺过鲁母手里三百块钱,放进钱盒,盖上盖子,揣进自己的布包里。 “这些都给你两个孙女带上,买奶粉吃。” 接着,她在鲁母屋里到处转悠,看到她柜子上摆的奶粉,麦乳精,黄桃罐头,水果,饼干和大白兔奶糖。 眸光一闪,溢出笑意。 “鲁大娘,我二姐做月子得补补,你把这些营养品和零嘴也给她全部装上。” 说着,陆朝颜打开屋里的衣柜和抽屉。 “呦,这里面还有布啊,这么好的棉布,给你俩孙女做衣服最好,全部装起来!” 鲁家虽然只有鲁志祥一个人上班,但他工资高,鲁母教陆二姐私底下给人做衣服,每月进项一家五口都吃不了。 红糖白糖水果糖虾酥糖随处可见,陆朝颜自己动手,全用网兜装上。 红糖和白糖直接连着罐子装上带走。 厨房柜子里的大米白面小米这些粮食,包括油盐佐料和干货,她也没有放过。 鲁母只想快点把她这个瘟神送走,任由她拿,怕她真带着陆月丹找公安局长评理,那她和女婿一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公安同志看着陆朝颜把鲁家洗劫一空,嘴角直抽。 管还是不管? 算了,管不起。 他怕陆朝颜污蔑他是她的帮凶。 陆朝颜噙着笑,看到门外等待的牛车,从陆月丹屋里搂出被子铺上,“二姐,你抱着小宝先躺上去。” “嗯。”陆月丹感觉今天做了一场神奇又畅快的梦。 搂着小女儿躺好后,陆朝颜把鲁圆圆,塞在她另一侧,她买的那些东西,和从鲁家拿的东西,绑在车尾。 一切弄好,陆朝颜返回屋里,搬走了那辆脚踩缝纫机,还顺手拿走了一个红色方形海上牌钻石闹钟。 可惜了,鲁志祥的自行车不在家。 鲁母心疼的要拦下缝纫机,“小侄女,这个不能搬啊。” “当初说好的,这是你们买给我二姐的,我们要离开了,为什么不能搬走?” 鲁志祥和陆二姐结亲时说,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一样不缺。 他们倒也做到了,可陆二姐没享受到这些东西带给她的任何好处。 反而因为这些丰厚的聘礼,让自己陷入沼泥中无法自拔。 鲁母被说的无言以对,话是那么说,可这缝纫机是她鲁家借着两家结亲,为家里添置的东西,跟陆月丹没半分钱关系啊。 陆朝颜满眼讥嘲,鲁母是这个世界的千千万万婆婆的缩影。 打着给女方的名义,买各种家具,到头来,女方没有半分处置权。 哪怕到了后世,这种思想和陋习,依旧还在精彩上演。 她警告的看着鲁母,“让你儿子准备好户口本,我二姐要跟他这个不明分子离婚!” 鲁母一听离婚,冷笑说:“陆月丹敢离婚,陶瑾也别想在缫丝厂待了。” “哈哈,我巴不得你们早点把他弄死!” 陆朝颜笑着搬走缝纫机,放到牛车尾部固定好,走了。 鲁母怔在原地,她说的弄死而不是弄走,难道陆家发生了什么事儿? 柳之柏已经不把谷素仪当回事儿了? 离开的陆月丹依然感觉在做梦,她真的离开鲁家了,没有挨打,还带走一牛车东西。 路上,陆朝颜又拐去商场,给陆寒青和司正砚买了三十大米,二十斤白面,和十斤小米。 又买了十斤花生油。 用的是鲁母那拿来的粮票。 之所以没用从蒋秀芹那拿来的粮票,是因为那些票都是全国粮票,还没有时间限制,比鲁家的更金贵,留着以后用在重要地方。 东西买齐后,回到家晌午了。 “二姐,三姐!” 陆寒青在大队门口的榆钱树下张望好久。 见到牛车上的俩姐姐,飞奔跑过来,一把接过陆月丹怀里的婴儿,“二姐,我来抱。” 他还不忘摸摸鲁圆圆脑袋,“圆圆长这么大了啊,还记得舅舅吗?” 小姑娘一岁零三个月,才会走路,陆家人不常去鲁家,她哪会认得? 吓的缩在妈妈怀里,满身满眼都是抗拒。 陆月丹搂着女儿,望着弟弟,脸上全是喜悦。 当目光移到医馆,又是拘谨和害怕,“小弟,爹在家吗?” “不在,刚刚出诊去了,走,咱们进去。” 陆寒青是妥妥的阳光暖男,对三个姐姐都好。 他望着二姐清瘦的脸,眸底湿润,终于也明白了三姐的话。 二姐她在鲁家过的并不好,也怨他,不该不常去鲁家瞧瞧。 牛车停在陆家大门口,里面只有柳宏柳瑶在,两个小家伙跑出来,迎向陆朝颜,“三姑姑!” “嗯,乖,”陆朝颜从网兜里拿出一把水果糖递过去,“去玩吧。” “谢谢姑姑。”柳宏拿着糖带着妹妹跑走了。 陆朝颜把陆月丹从牛车上扶下来,送进陆寒青以前住的西屋,里面已经收拾干净。 两张床上,铺着干净的棉布毯子,窗户下的梳妆台上还摆了几支娇艳的荷花。 是陆月丹最爱的花。 “二姐,今后你就在这里住下,想住多久住多久。” 抱着小宝,牵着鲁圆圆进来的陆寒青,眨着明亮的大眼睛, 继续说,“二姐,我已经跟爹学医了,我能养你和孩子一辈子,你就安安心心住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陆月丹听到弟弟的话,感动之余,也惊喜不已,“爹真的教你学医了?” “当然啦,今天早上,我在医馆待了半天,他给我看了好多医书,来了病人,他也讲的细致,还让我做笔记呢。” 陆寒青也很奇怪柳之柏的改变。 或许是被司支书骂的,醒悟了吧。 第35章 红花子蛇有毒 陆朝颜把缝纫机放在梳妆台旁边,听到俩人的话,不赞同的摇摇头。 柳之柏是书中重要配角,怎么可能挣脱书中天道束缚,对自己孩子好? 他只会做对女主好的事。 姐弟俩拿完陆月丹的东西,俩人又让赶车大爷,调转牛车头,去大队部门口停着。 陆寒青看她给司正砚买了那么多东西,心疼的直皱眉,“三姐,你咋买了这么多粮食?” “吃啊,”陆朝颜知道他担心啥,“别怕,有我在,饿不着你们。” 就算不抓山货卖,她随便寻个隐蔽的地方,催生出几百斤水稻麦子,也是分分钟钟的事。 “那两套黑色的衣服是司正砚的,灰蓝色的是你的,你试试合身不?若是大了,正好让二姐给你改一改。” 陆寒青以为那四套衣服都是司正砚的,听她这么一说,高兴之余,又心疼钱。 “三姐,我不缺衣服。” “你那一身破烂,站在医馆里多磕碜啊,”陆朝颜把衣服拿起在他身上比划一下,“相信我,以后咱们一家再也不会饿肚子没衣服穿了。” 陆寒青重重的点点头,“三姐,我信你。” “哈哈,那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姐弟俩搬完所有东西,陆朝颜付了剩下的九毛钱,还顺手给赶车大爷一个苹果。 大爷笑呵呵的走了。 陆朝颜拿出闹钟,已经十点多了,女人做月子饿不得,她从陆寒青这里拿了十个从司家拿来的鸡蛋。 陆寒青惊讶,“三姐,野鸡蛋下面怎么还有家养的鸡蛋?大姐给的?” “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了不得啊。” 陆朝颜笑着把十个鸡蛋放到篓子里,拿出几张肉票和五十块钱给小弟。 “下午,你在村子里转转,跟大家说,陆家天天收鸡蛋,有多少要多少,让他们把鸡蛋送到我跟前当面结算,若给了别人,拿不到钱,我不认账。” “咱们村里没多少鸡蛋,还是去大姐村子收吧,我明早过去跟大姐说,让她给买一筐。” 陆寒青把钱藏好,跟着陆朝颜来到陆家。 陆朝颜不赞同的摇摇头,“等胡丽和陶瑞搬走了,再告诉她。” 一句话,让陆寒青脸色垮了。 心里对父亲生出的几分喜爱,也瞬间没了。 他跟着陆朝颜进厨房后,帮忙煮了六个荷包蛋。 陆寒青端进二姐住的西屋,“二姐,快来吃鸡蛋,这些都是大姐给的,屋里还有不少呢,你别省着。” 陆月丹留着齐耳短发,前面厚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眼泪扑簌簌的落。 她还没有回来,大姐都把鸡蛋送来了,果然,还是姊妹亲情最真心。 鲁家把那些吃的随意丢在那里,不等它变质发霉,是不会给她吃的。 女儿想吃,还得千求万求她的奶奶和父亲,才能吃到一口。 而婆姐家的孩子们,一进屋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哪怕浪费了,也没关系。 若掉在地上,让圆圆捡到了,他们上来就一脚,能把圆圆踢出老远。 “二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太烫了?”陆寒青紧张的端回碗,放在床头柜子上,“手疼不疼?我去拿药给你擦擦。” 陆月丹抹掉眼泪,“小弟,我没事,就是太感动了,我吃不了这么多,你拿个碗来,留一半给娘和爹吃。” “不留了,他们不在家,你赶紧吃,我去看圆圆。” 陆寒青说完就走了,来到院子,见陆朝颜正在喂鲁圆圆吃鸡蛋,跑过去给她帮忙。 “三姐,我来喂……” “柳大夫,柳大夫,救命啊!” 医馆门口一声大喊,姐弟俩急忙跑到窗户那,两个年长的男人,抬着一个壮汉进来,“柳大夫,王庆被红花子咬了!” “我爹不在,我给你们看看吧。” 陆寒青从后门进了医馆,看过王庆伤口,找出涂抹毒蛇咬伤的药膏子。 陆朝颜回到椅子上,继续喂鲁圆圆。 红花子蛇,学名赤链蛇,是一种算不上有毒的蛇类。 被它咬了,只要不是什么特殊体质都没事。 即便她不过去,陆寒青也能处理了。 “陆寒青,红花子咬了,用酒擦擦就可以了,你拿二叔解毒膏子,多贵多浪费啊。” 陶雨薇从医馆外跑进来,一把夺下陆寒青手里的瓷盅。 里面是柳之柏特制的蛇毒药膏,用于毒蛇咬伤的,被花红子咬的,真算不得什么伤。 陆寒青也觉着自己鲁莽了,可他看向王庆的腿,两个小牙洞周围,变黑了,血也是乌紫的,看着不轻啊。 “雨薇姐,你看王庆大叔都要晕了,还是给他用用吧。” “三岁小孩都知道红花子无毒,”陶雨薇把药盅放回货架,拿出消炎水给王庆清洗伤口,“这酒精消炎,也就一毛一次,那解毒膏用一次得五块,你心还挺贪的。” 陶雨薇这话,让王庆和抬着他来的两个汉子,皆是一脸鄙夷的望着陆寒青。 还不分好歹的骂起来。 “柳大夫那么好的人,没想到他儿子竟是个黑心的。” “陆寒青,你好歹姓陆,怎么一点陆家医德都没有,不怕陆老大夫在底下寒心啊。” “心这么黑,怎么能做大夫,你还是别学医了。” “我不是为了钱,那伤口看着很严重,我才拿的解毒膏,王庆叔,你还是抹一下吧。” 陆寒青面红耳赤,他真的觉着王庆被咬的很严重才拿的解毒膏,真不是为了赚钱。 然而,大家常在医馆看到陶雨薇,也更加相信她。 对陆寒青的解释,闭耳不闻。 后院的陆朝颜听到医馆的吵闹声,把鲁圆圆送进陆二姐休息的那屋,去了医馆。 陶雨薇正拿着白布包扎伤口,只是轻轻一瞥,陆朝颜就看出那伤口不是红花子咬一口那么简单。 王庆中毒了,还很严重,若只是消炎,要不了一天,他就蛇毒攻心,难以救活。 “寒青说的没错,咬他的红花子带着毒,不用解毒膏,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陶雨薇包好伤口,站起身,瞪着陆朝颜,“陆朝颜,你想包庇你弟弟,也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我跟着二叔学了十年医,还不如你什么都没有学的吗?” 医馆多个陆寒青在,今后她和二叔还怎么相处? 拿他的钱都不方便了。 第36章 陆月丹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全没了 “你确实不如我。” 陆朝颜扯开她包扎的伤口,被咬的地上黑肿的更厉害了。 她拿起医馆里注射用的皮管子,把王庆大腿紧紧缠住,对抬他来的人说:“你们扶王庆躺好,再不排毒,腿就废了!” 人就去后院拿银针去了。 然而,陶雨薇不想她出这个风头,一把解下王庆腿上的皮管子,“你们要信她,就留下当冤大头吧,信我赶紧包上离开。” “陶同志,你看他这腿都黑了,真没事吗?”王庆的同伴问。 陶雨薇瞥过去,是黑了鸡蛋那么大一块,“没事,是身体排毒的反应,抬回家用手挤挤,把毒血挤出来就没事了。” 三人相互看看,不知如何抉择,最终王庆想到家里根本拿不出看病钱,还是让同伴架着他回家。 陆朝颜从后院拿来银针,看他们走了,立马追出去,“王庆,你若废了腿没了命,可别找我陆家医馆闹,是陶雨薇让你走的,跟陆家无关。” “陆朝颜,你什么意思?我是照二叔教我的那样处理,凭什么为此负责?”陶雨薇活了两世,她才不会傻的摊上人命的事。 她又对王庆三人吼,“快回来吧,让陆朝颜给你们治,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我做这好人干嘛?” 说完,她跑去了后院。 王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柳之柏回来了,三人又回到医馆。 柳之柏一看伤口,赶紧让王庆躺下,拿出银针给王庆排毒,“不是所有的红花子都没毒,一旦被有毒的红花子咬了,小命难保。” 王庆一听,吓出冷汗,“谢谢柳大夫,今天我差一点被你徒弟害死了。” 柳之柏刺银针的手一顿,旋即抬头,怒视陆寒青,“畜生,你又干了什么?” “我,我没有……”陆寒青怕他,不敢反驳。 “柳之柏,陆寒青他是你儿子,你张口就是畜生,是不是在告诉别人,他也是畜生啊,”陆朝颜毫不客气怼他,“是你的好徒弟陶雨薇,跟王庆说没事,让人家回家用手挤挤就行了。” “对对对,寒青和朝颜说我这腿很严重,要排毒用解毒膏,陶雨薇非说没事,让我回去,你要不回来,我就被她害死了。” 王庆为姐弟俩解释时,心里对陶雨薇也生了几分怨气。 这要真听了陶雨薇的,他真如陆朝颜说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的俩同伴也是一阵后怕。 柳之柏语塞,安静的排完毒,拿出解毒膏,给王庆包扎上,“本次排毒四块,解毒膏子六块,一共十块,明后天这时候,你再来上一次药,毒就解完了。” 十块钱,对于一天收入两毛的农村人而言,即便不是巨款,那也是大钱。 王庆一脸艰难的拿出三块钱,“柳大夫,先记着,我明天带过来。” “嗯,明后天的解毒膏收你十块,回去吧。” 柳之柏语气温和,没有生气,也没有逼迫,听着妥妥的大善人态度。 “好,好。”王庆连连点头,心里的难受和懊丧全在脸上。 被蛇咬一口,花掉他二十块钱,真是造孽啊。 陆朝颜面对这种情况,也很无奈,那解蛇毒的药膏子里,有一贵重药材,是柳之柏自己进深山采的,虽然要高了,但也值那个价。 所以,二十块钱不亏,送医院去打血清住院的费用,一定会比这更高。 这都是柳之柏计算好的。 “你们俩说说,同样是红花子,为什么别人咬了没事,他却中毒了?” 等王庆三人走后,柳之柏忽然问道。 陆寒青只知道王庆那伤口很严重,原因他不知道,“还请爹指教。” 陆朝颜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因为咬王庆的那条红花子,在咬他之前,吃了毒蟾蜍,王庆中的是蟾蜍毒。” “还有这样的事?”陆寒青很意外。 柳之柏也很意外,他不知道陆朝颜是不是从陆家医谱上知道的,可现在他必须忍着,先给陆湘和这群孽畜一点甜头,等把她们捏在手心里,再逼陆朝颜交出金针和医谱。 “嗯,说的不错,红花子有毒但不致命,不要去招惹它,它基本上不咬人,但它要刚刚吃了有毒之物后咬人,必叫那人中毒,今后你们再遇上被蛇咬的患者,一定要分辨清楚,不可妄下结论。” “是,爹,我记住了。”陆寒青高兴的眉眼带笑,爹真的在用心教他哎。 陆朝颜撇撇嘴,“你的陶雨薇就妄下结论了,这种学了十年,连个蛇毒都看不准的徒弟,还是早点逐出师门,别坏了陆家门风。” “你给我闭嘴,你二姐呢,带我去看看。” 柳之柏气的吼一声,起身去了后院,陆朝颜跟了过去。 陆月丹一直听着外面动静,看到柳之柏进来,嘴巴一瘪,就哭了,“爹!” “嗯,让我看看孩子,”柳之柏面色噙着几分温和,抱起襁褓中的小宝,眼里却没什么祖辈的慈爱。 “起名字了吗?” 陆月丹闻言,受宠若惊,“还没有,爹,你给取一个吧。” “好,叫紫萱吧,”柳之柏把孩子放回去,又拿起陆月丹的手腕,“身体怪虚的,我给你配几副药吃。” “好,谢谢爹!”陆月丹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全没了。 她抱着小女儿,开心的说:“紫萱,这是外祖父给你起的名字哦,咱们快谢谢他好不好?” 陆朝颜泼冷水,“有什么好谢的,紫萱就是萱草,黄花菜,起的一点诚意也没有,还不如叫婷婷玉立的婷婷,一世悠然的悠悠,比草好听多了。” 她要不刻薄,柳之柏三言两语,就能把陆月丹收服,送她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 包括陆寒青,虽然因她的穿书,改变了被枪决的轨迹,可谁能知道下一个要他命的危险在哪? 柳之柏心中怒极,也只能忍着,敷衍陆月丹几句,出去了。 “三妹,爹变了好多,你就别跟他置气了。” 陆月丹拉住妹妹手劝。 陆朝颜问,“他对你的好,是想把你送回去,继续给鲁志祥打,好保住陶瑾在缫丝厂的工作,你还感觉他好吗?” 陆月丹脸一下子煞白,过去被父亲逼嫁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眼泪陡然落下,恨恨的说:“他真是个好父亲啊。” “别怕,有我呢,”陆朝颜理理她的头发,“你放心住在这里,无论谁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离开,你婆婆给你的钱票,我暂时给你拿着,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去买。” 那一盒子钱票要给了陆月丹,不被柳之柏哄去,也会被陆湘拿去给柳之柏。 “好,你拿着我放心。” 陆月丹知道自己拿着钱,一不留神心软给了母亲,就会被父亲骗去。 还是给现在的厉害的三妹拿着,她才能放心。 第37章 悬崖上的蜂巢 “睡吧,我去大队部那边看看,那些人要来你跟前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只管骂回去,这里是我们的家,他们不过是一群不要脸的外人。” 陆朝颜路上和陆月丹说了自己退亲,还有陆寒青照料司正砚的事,包括她,赶走陶瑞胡丽要回房子的事,也说了。 陆月丹颔首,“别担心我,我已经嫁出去了,谁也指使不了我,小宝就按你说的,叫悠悠,鲁悠悠,一世悠然,无苦无烦。” “挺好啊,悠悠,小悠悠。” 陆朝颜摸着半个多月大的鲁悠悠,悄悄度给她一点异能,让她长的更好。 出来后,院子里,柳宏柳瑶陪着鲁圆圆,坐在地上玩泥巴,三个小娃子,玩的十分融洽。 陆朝颜不忍心破坏他们的快乐,喊一声陆寒青看着,自己去了大队部后院。 司正砚身上又脏了,他真的恨死了自己,每天在继续活和快点死去中挣扎,可他知道,死活都不由己。 陆朝颜来了后,闻到味,赶紧给他换了,没有出声,还如上一次那样。 司正砚一下子提起心,想感受她是谁,但这次陆朝颜速度很快,几分钟就给他换干净了,还擦洗了。 他已经不去羞耻了,只想知道这个照顾他的人是谁? 为什么不说话? 陆朝颜把他的脏衣服拿去大队前面的河里洗干净,晾晒好了,才做饭。 她炼猪油的同时,煮了一罐子白米粥,还剁一大坨肉沫放进去,给她自己和陆月丹陆寒青擀的面条,切的肉丝。 中午,陆湘在蚕场那边搭伙,曹兰和杨菊花也不回来吃,三个大人三个小孩,二斤面足够了。 她吃了自己那一份,给陆月丹和鲁圆圆柳瑶柳宏的那份盛走,锅里还留下不少。 回到陆家,换陆寒青回去大队部吃饭,照顾司正砚。 看到锅里的白面条,陆寒青急了,“三姐她怎么能这么吃?” 跑进司正砚那屋,打开放粮食的柜子一看,装白面的袋子少了一截,他好想哭。 照三姐这么大方吃饭,往后咋过啊。 陆寒青思索着,是早起去山里采草药挣钱贴补一下,还是暂时不学医了,先去大队干活挣工分? “正砚哥,吃饭了,今天我三姐把我二姐接回来了,她的两个女儿也回了,今天王庆被红花子咬了,我爹说不是所有的红花子蛇都无毒……” 陆寒青一边喂饭,一边把今天的事,说给司正砚听,唯独没敢说他三姐快把司正砚的粮食吃完了的事。 偏偏司正砚就是挠心挠肝的想知道,谁给他换的衣服,洗的澡。 他问不出来,陆寒青更是只字不提。 就连今天中午的饭,他也没有说是谁做的。 真是急死他了。 司正砚的灵魂,在他的身体里乱跳。 我想出去,我想醒来,我要醒来,我要看看是谁给我洗澡,还不留名。 陆寒青喂完饭,把厨房和屋里收拾干净,看司正砚身上也是干净,锁上门,去了医馆。 陆朝颜正好给鲁圆圆喂完面条,见到他来,交代一番,挑起一对带盖子的大水桶,去了山里。 这次去山里,她没在拘着百年大树,凡是上三十年的树,她都借了五分之一的命,半天下来,异能再一次恢复到昨天水平。 回去时,太阳将要落山,她来到一处悬崖,往上看去,在三十多米高的地方,有十几块黑黢黢的肥厚大蜂巢,掉在巨石上,犹如巨大的舌头。 陆朝颜扯来一根藤蔓,运转异能,藤蔓无限生长,来到蜂巢前,驱赶走那些蜜蜂,露出里面金灿灿的蜂窝。 她再一次运转异能,驱动两根藤蔓,带着两个木桶,直达大蜂巢下面。 她操控滕蔓,割了三块蜂巢,把两个大水桶,装的满满的。 大桶回到身边,陆朝颜拿起一块色泽金黄饱满的蜂巢,直接丢进嘴里,浓郁的甜味,充满口腔,美味至极。 回去路上,她顺手抓了一只兔子,三只野鸡,野鸡蛋捡了六十三个。 到家时,天黑了, 陆寒青一眼瞅到她,飞跑过来接去担子,“三姐,你不是去蚕场了吗?怎么才回来?这兔子和野鸡哪来的?” “哦,半路上碰到几个猎户,他们进山割蜜,我就跟去买了两桶,他们送我了一只兔子,三只野鸡,咱们明天炖着吃,”陆朝颜打开盖子,拿出一坨饱满的蜂巢,塞进陆寒青嘴里,“你看,全是好蜜。” 少年嚼着蜂巢,眼睛放光,“好甜的蜜啊!” “那可不,我花了好几十块,他们敢卖我差的,我跟他们急。” 姐弟俩,聊着时,过了桥。 陆寒青正欲往陆家医馆走时,让陆朝颜拉住了,“送去司正砚那屋取蜜。” 陆寒青往医馆瞥一眼,没看到柳之柏,头直点,“好。” “你先去,我去拿压蜜桶。” 陆朝颜回到陆家院子,先去看了陆月丹。 西屋里,挺热闹的,杨菊花左手一个大苹果,右手一个鸡蛋糕,口袋里塞满了糖果。 对着陆月丹各种夸赞,“月丹啊,你婆婆比你巧巧姐的婆婆大方多了,你看她给你准备的这些东西,咱活一辈子都没见过。” 柳巧巧是杨菊花的大女儿,连连生了三儿子后,在婆家很是得意嚣张,把婆家人捏的紧紧的。 陆月丹怎会听不出她这看似夸赞的话,实则是炫耀自己的女儿会生儿子。 “三婶子真会说笑,巧巧姐的婆婆,在巧巧姐面前大话都不敢说,我还羡慕她哩。” 不尊敬婆婆也值得炫耀吗? 杨菊花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有些得意,“嘿嘿,这有啥羡慕的,这年头人人平等,婆婆和儿媳妇都是一个级别,有啥好怕的。” “羡慕你不要脸啊。” 陆朝颜走进去,直接从杨菊花口袋里掏走里面的糖和饼干水果,还有一袋子麦乳精。 “朝颜,你这是干啥?这是月丹带回来孝敬我个长辈的,你咋还要回去啊?”杨菊花说着,就要来夺。 “你刚刚还说婆媳平等,何来的长辈?”陆朝颜把东西往柜子一塞,冷冷的看向她,“杨菊花,你给我记住了,这是我二姐坐月子吃的,谁也不许动,还有,以后,你不要进我二姐的屋,不然,我就让司支书把你们赶出去。” 听到司支书,杨菊花想到昨天他对陆朝颜的偏袒,悻悻的出去了。 陆月丹愧疚的望向妹妹,“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第38章 分开吃 “不知道,那就直接拒绝,没必要怕得罪人,杨菊花她们不过是寄居在我家的寄生虫,你不必对她们客气,包括谷素仪她们,也不必给她们好脸。” 陆朝颜收拾好屋子,搂着鲁圆圆出去了,陆湘在厨房做晚饭。 糙米煮的稀粥,还放了不少南瓜,旁边是一盆炒好的豆角,也没有油。 看着一点食欲也没有。 杨菊花拉着俩孩子躲进屋里,从他们口袋里往外面掏红糖,还不忘小声骂陆朝颜小气鬼,没良心。 “颜儿,喊你爹和大娘三婶子吃饭,”陆湘看到院子的陆朝颜唤道,“你曹兰嫂子今晚在蚕场守夜,不回来吃。” 柳之柏不等陆朝颜喊,从医馆后门走出,“今后大嫂和雨薇不跟我们吃了,她们自己单做。” 陆湘面上有几分紧张,心里忐忑又高兴,“那你,你今后在哪里吃?” 柳之柏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进厨房,坐下先吃了。 陆湘见状,笑意渐浓,从锅里盛起一大碗稀饭,往二女儿屋里送。 陆朝颜搂着鲁圆圆在陶瑞胡丽住的那间屋子窗户外看去,里面的东西还在。 看来,胡丽和陶瑞是不打算搬走了。 正好,明天去找人来装修屋子,全部给砸了。 “颜儿,吃饭了。” 陆湘从西屋出来后,欢快的搂走了鲁圆圆,“你先去吃,我来喂圆圆。” 陆朝颜跟着她进厨房,杨菊花领着俩孩子,已经坐下,和柳之柏先吃了。 陆湘坐在桌子下方,那里只有一小碗稀粥,她端起喂鲁圆圆,还不忘指着灶台上的大碗,“给你冷的饭在那里,快吃。” 陆朝颜端起碗,心情难以平静,这就是陆湘,让人恨,又让人心疼。 她对孩子是真的好,豁出命的那种,可她对柳之柏的感情,又凌驾在孩子之上,甚至会为了男人,要孩子牺牲。 这让原主姐弟四人,怨她,也爱她,甚至让她这个外来者,都因为原主对母亲的爱,想去拯救她,而不是放弃不管。 陆朝颜三两口吃完饭,先给陆湘盛一大碗南瓜糙米稀粥,才接过鲁圆圆,“你吃饭吧,我来喂。” 陆湘把碗里饭,倒给鲁圆圆一些,才开始吃,桌子上的菜已经没了,一看,全在杨菊花碗里,她还故意给陆湘一个白眼。 陆朝颜面色一寒,一巴掌拍在杨菊花跟前的桌子上。 “杨菊花,我昨天就说过,从今天开始,我们和你们一家分开吃,你还吃我娘做的饭,那今后,这厨房,你们家别用了,去外面搭个棚子做吧。” “陆朝颜,你怎么能这么绝?” 杨菊花没想到陆朝颜跟她们来真的,她望向柳之柏,“他二叔,三斗和远航他们不在家,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啊,不让做饭,要我们还怎么活?” 陆湘瞬间心软,“颜儿,她是你婶子,我多做一碗饭又累不死,你别这样。” “你还闹个没完了是吧,没你三婶子一家捡柴火,你拿什么烧饭?” 柳之柏总觉着陆朝颜不是冲杨菊花她们,而是冲他和后院的谷素仪母女。 “呦,心疼完你大嫂,又开始心疼弟媳了?她们住下我陆家,还都成大爷了是吧,这么热的天,凭什么让我们做饭给她们吃啊?” 陆朝颜冷着脸质问。 柳之柏愣了愣,摔了筷子,“你就作吧。” 杨菊花终于明白陆朝颜是气她偷懒让陆湘做饭的事。 她立刻站起身,笑呵呵的收拾碗筷,“朝颜,是三婶记性不好,明天,我们绝对不再让你娘烧饭给我们吃了,我做饭给你们吃。” “不必了。” 陆朝颜打开放粮食的柜子,里面只有十多斤糙米,半瓮玉米糁子,几个南瓜,一碗白盐,半罐子花生油。 三天前,原主做饭的时候,里面还有不少掺着麸皮的面粉和小米,兼半罐子猪油。 不用想也知道,好东西被谷素仪拿去后院了。 她打开柳之柏的小柜子,里面啥也没有,应该也被谷素仪提走了。 她把柜里的粮食和油盐,一分为二,把其中一份给了杨菊花,“杨菊花,地窖里的粮食,等下一下开窖时,我们再分,这份是你的,你放好,我们的,我放到我二姐屋里,今后谁也不要动别人的吃食。 院外的自留地,我们也分开种,北边那面墙的地是你们的,南边这片地归我们,至于谷素仪她们,当初并没有分到自留地,就不分给他们了。 后院的柴禾,依旧是你们捡回来,直到你们家把欠我们家的房租交齐为止。” 她说的强势霸道,杨菊花拉着孙子孙女,不敢反驳,只能把分给她的粮食油盐,抱进她睡的那屋。 陆朝颜直接把给柳之柏存粮食的小柜子,扛进西屋,放在门后面的角落里,把粮食油盐放进去。 “二姐,你看着点,不要让娘把粮食偷给别人了。” 给她帮忙的陆湘,没好气的在她后背上拍一下。 “这孩子就知道胡说,你娘我是傻了吗?把粮食偷给别人?” “你以为你不傻?我昨天明明跟你说好的,今后分开吃,你非不听,还去舔着脸去伺候她们,犯贱啊!”陆朝颜给她一个嫌弃眼神,“我去看看小弟,回的晚,你们早点睡,别等我。” 被她骂的陆湘,委屈满满,是之柏喜欢人多热闹的场面,她才不想分开吃的。 “娘,你别生气,小妹是为你好,咱们分开吃,你也不用那么累了,我们给你买点好东西,你也不用别不开脸,全部拿出去了,多好啊!” 陆月丹看她情绪低落,劝她,虽然这些话,她娘压根听不进去,她还是想说。 “我没有气她,我是气自己,什么事儿都做不好,总是惹你爹生气,把一个热热闹闹的家,弄得四分五裂的。”陆湘又陷入想当然的自责中。 陆月丹闻言,搂着小女儿的手一紧,想到三妹告诉她的,只要娘陷入自责中,就跟她说,柳之柏不喜她这个样子。 她赶紧道:“娘,你别这样说,爹未必喜欢人多,你想想,过去只有我们一家七口的时候,他是不是经常笑?” 小时候,外祖父活着时,父亲还是个很好的父亲,对她们好,也爱抱着她们,跟人炫耀,这是我的女儿,为什么现在就变的回不去了呢? 第39章 柳之柏觊觎她割回来的涯蜜 “对啊,”陆湘仿佛被女儿点化了,“自从你大娘和三叔一家搬进来,他没机会单独和我们一起吃饭,就再也没有笑过,原来是他根本不喜欢他们,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啊。” 她兴奋的说完,一脸亢奋,倒水给外孙女洗澡,还不忘说,“我错了,我大错特错。” 陆月丹看的揪心不已,很多时候,她感觉娘的精神出了问题。 陆朝颜那边,正一脸无语的盯着,帮他们压蜂蜜的柳之柏,很想问问,你脑子有病吧? 她跑去跟他拿压蜜桶,他非要跟来,不让来,还耍赖说他是来看司正砚的。 结果,来了以后,对着她那两桶蜜,爱的两眼放精光,还非要给她帮忙,说这么好的蜜,她来压就是暴殄天物。 她就不明白了,他的脸就这么不值钱? “柳之柏,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卖给你一滴蜜的。”陆朝颜抱着胸,语气很不友善。 “你给我住嘴!”柳之柏气的抬起头,“我是你爹,你再敢喊我名字,我,我去告你不尊老。” “切,我怕你不成啊,你去告,你现在就去!” 陆朝颜恨不能一脚给他踢出去。 她想压蜜,不想别人帮忙,尤其是柳之柏。 柳之柏不说话了,继续垂头压蜜,压的极为仔细,生怕浪费一滴子。 扶着压蜜桶的陆寒青,也是满心疑惑柳之柏意图,是贪图蜂蜜,还是真的想做一个好父亲。 “咕咚!”他的肚子响了。 今晚,他只给司正砚炖了鸡蛋,自己没有吃饭,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 “你没有吃饭?”陆朝颜问他。 陆寒青赶紧摇头,“吃了,我吃了三大碗,饱饱的,就是看蜂蜜眼馋了。” “少哄我!”陆朝颜进屋看看闹钟,才九点多。 她打开柜子,里面一包野鸡蛋,陆寒青还没有捡出来,她拿出十个,去厨房直接煮成荷包蛋。 用大盆装出来,舀了一大勺蜂蜜进去,送到陆寒青跟前,“吃。” “姐,我真不饿,”陆寒青偷偷瞧柳之柏一眼,“给爹……”吃吧。 后面俩个字,他还没有说出口,陆朝颜直接把一大碗荷包蛋倒进潲水桶,里面聚了一天的厨房脏水。 荷包蛋倒进去时,翻起一阵水花。 陆寒青愣了许久,才一脸惋惜的跑过去捞鸡蛋,“三姐,你怎么能倒了?” “你不吃,我不倒了,留着放臭吗?”陆朝颜不以为意,“不要去捞,脏死了,你想吃我再去给你煮一碗。” “不了,我不要吃。”陆寒青赶紧直起身子,回头看柳之柏的反应。 见他没有任何波澜,心里才放下心来。 “不要也得要。”陆朝颜又跑进屋里,拿出十个野鸡蛋,重新做了一碗荷包蛋。 这次,陆寒青没敢拒绝,乖乖的躲在厨房吃。 院中压蜜的柳之柏,越压越慢,手上好似没了力气。 桶里的蜜,几乎不往外面出了。 陆朝颜看的嫌弃不已,一把推开他,自己上手,一下子就压出好多蜜。 “柳之柏,你直说吧,你这么假惺惺的来帮忙,到底想要什么?” 柳之柏挺能忍,竟没有生气,还有几分讨好,“这桶里的蜂巢渣子给我吧。” 自从天热后,被毒蛇毒蜂毒虫咬的人越来越多,他准备的解毒膏和解毒丸,都供不应求,蜂蜡不好买,这种上等的涯蜜蜂巢更是可遇不可求。 要不然,他也不会舔着脸,来给这死丫头压蜜糖。 “十块钱,你拿去。” 柳之柏气哼哼的,“回去给你!” 陆朝颜压着嘴角,不叫自己笑的太猖狂。 两桶蜂巢,全部压完,压两罐子蜜,满罐子的有五斤重,另一罐子三斤多。 柳之柏稀罕的看好几眼,他知道陆朝颜不会给他,也没有张嘴要,打算等她带回去后,让陆湘给他偷点出来。 陆朝颜没注意到他一脸心机,让他连着桶一起把蜂巢提走。 柳之柏想让陆寒青送,陆朝颜一个冷眼,他立马怂了,拎着桶踉踉跄跄的走了。 等他走远,陆寒青望着罐子里金黄中还带着红的蜜,口水在舌头上打转。 “三姐,我听说涯蜜比一般蜂蜜贵出三倍,咱拿去卖了,换便宜蜜吃吧。” “傻瓜,你都说了这是好蜜,为啥子拿去卖了,而不是自己吃?”陆朝颜把大罐子五斤蜂蜜放进柜子里,“不要给别人,尤其是柳之柏,你要敢不听话,我揍死你。” “我才不傻,给他就是给大娘一家吃,那我宁愿喂狗,”陆寒青气恼的神情中,夹杂着苦涩,喃喃一句,“爹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们呢?” “陆寒青,你都十五了,再过三年,自己都能当爹了,为啥那么在意柳之柏对你的态度?” 自幼在父母爱护中长大的陆朝颜,又是一个外来者,不明白父母亲情缺失对孩子的伤害。 也无法和陆寒青这种自幼不得父爱,渴望亲情的人共情。 陆寒青强颜欢笑般的用力笑笑,“三姐说的对,等将来我做了父亲,一定会用心爱我的孩子,三姐,你快回去休息,别忘了给二姐做夜食。” “知道了。”陆朝颜装了十个鸡蛋,搂着蜂蜜回了。 还没有走到大门,鲁悠悠咿咿呀呀的哭声,从院子里传出来。 陆朝颜快速跑进大门,看到陆湘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一碗荷包蛋。 陆朝颜跟着她进了西屋,“你哪来的鸡蛋?” “你爹给的,三十个,给你二姐补身子吃,我放柜子里了,他还给你二姐一盒补血丸。” 陆湘把荷包蛋端给二女儿,下巴朝放鸡蛋的地方抬一下。 脸上有着明显的得意和幸福。 陆朝颜拿出那补血丸闻了闻,不是假货。 随即把蜂蜜罐子打开,舀了一大勺蜜糖,放进陆月丹端着的鸡蛋碗里,“这是我花钱买的,二姐,你看紧了,别让娘偷给别人了。” 陆月丹闻言,“噗呲”笑了,“三妹,你别气娘了。” 陆湘也没好气的拧住陆朝颜耳朵,“一天天就会胡说八道,我是你们的娘,得多蠢,会把你们的东西偷给别人?” 第40章 被土狗子咬了 陆朝颜很快挣脱开,“那你发誓,不会把我这蜂蜜偷给柳之柏,我就信你。” “那是你爹,不要直呼他的名字,”陆湘搂着小外孙女哄,“我就算拿了,那也不是偷,那是你孝敬他。” 陆朝颜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给她冲一碗蜂蜜水,接过鲁悠悠轻轻拍着哄,看向陆月丹。 “二姐,我可跟你说了,这是我花大钱买的好蜜,你要看不住,让人偷去了,我跟你急。” “好,二姐知道了,少一两,我赔你十两。” 陆月丹满眼幸福,在鲁家做月子,她从来没有吃过夜食,奶水也少的可怜。 “快给我,你去睡觉。” 陆朝颜把孩子递过去,望向她瘦小的胸脯,“悠悠怎么老哭,是不是奶水不够?” 从她进去鲁家,到现在,一直听到鲁悠悠哼哼唧唧,她用异能试过,孩子没有什么毛病,那就是没吃饱。 “我……”陆月丹犹豫一下,羞涩说,“我奶水不够,几乎没有。” 自从生下孩子,婆婆和鲁志祥就没给她一天好脸色,还逼着她干家务。 身子的血也止不住,整天都没有力气,今天之所以被婆婆骑在身上打。 是她洗碗时晕倒,摔碎一个碗。 陆朝颜蹙起眉,拿过她手腕诊脉,确实虚的厉害,需要好好补补。 “陆朝颜,出诊!” 陆朝颜正欲用异能给陆月丹修补一下身子,柳之柏在院子里扬声怒喊,她只能先出去了。 “骑上车子,赶快走。” 柳之柏站在医馆后窗户那,声音很急,想来求诊的人病的很严重,并且路程远。 因为柳之柏不喜欢骑车出诊,特别是夜里。 陆朝颜赶出自行车到医馆门口,看到一个壮年汉子,他眼里含泪,身子轻颤的望着柳之柏。 她不禁疑惑,问他,“什么病?” “俺儿晚上跟村里孩子去山上抓蝎子,被土狗子咬了,送去县里,没得血清,他们又让俺送去市里,可俺没钱啊,”男人说完哭了起来,“俺们大队的大夫说柳大夫能治。” 陆朝颜听完他的话,面色也凝重起来。 土狗子是这里一种短尾蝮蛇的方言称呼,特别喜欢在炎热的夜里出来寻找食物。 它比五步蛇还毒,能在三十秒内毒死老鼠,难怪柳之柏那么急。 她回过头看向柳之柏,他已经拿上银针包和药箱,在锁门。 还不忘对陆朝颜说:“你带着我。” 九沟子大队,跟连山大队,相距二十多里路,还在山里面,柳之柏让她这个女儿,骑车子带他,着实太自私。 可人命关天,陆朝颜也没时间跟他计较,架好自行车,等他上来,蹬轮子朝九沟子大队去。 今天六月十三了,天上的月光亮白如昼。 陆朝颜骑的飞快,柳之柏被颠的腰疼,坐在后面骂骂咧咧。 一个小时后,俩人到了九沟子大队部,几个年轻人在路口见到他们,迎过来喊,“是柳大夫吗?” 柳之柏应一声,“是我,孩子在哪?” “你这边请!” 其中两个年轻人,接过他的药箱,和陆朝颜推的自行车,其余人簇拥着他们,往大队卫生点去。 刚走到门口,几道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屋里传出来。 “儿啊,你醒醒啊,都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啊!” “老天爷啊,求你放过我的孙子吧,让我代替他去啊。” 帮陆朝颜赶自行车的青年,跑进屋大喊一声,“都别哭了,快让开,柳大夫来了!” 接着,好几个人从屋里跑出来,围住柳之柏,“柳大夫,你快来救救我孩子。” “柳大夫,求你救我孙子啊。” 柳之柏厉斥道:“你们围着我,让我怎么救人?都出去!” 他吼得很大声,几人瞬间止住声音,纷纷不舍的退到门外,伸着脖子往里瞧。 卫生所的空间不大,三面墙都是药柜,大多是注射药和白药丸,也有一些草药,不多。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跟柳之柏打声招呼后,说起孩子目前的状况。 “柳大夫,孩子是晚上七点多咬的,我让他们送去县里医院,怎知县里没有蛇毒血清了,只给孩子吃了一些解毒药,医生让他们送去市里,可夜里没车,他们也没钱,又送来我这里,我便想到了你。” 他是九沟子大队的赤脚大夫,名叫黄文辉,说这话时,面上有几分愧疚。 孩子刚送他这里时,他一看治不了,就让孩子父母把孩子送去县医院,有几个年老的提议送去连山大队找柳之柏。 他知道柳之柏厉害,可能是嫉妒心作祟,还是主张送去医院,毕竟医院里有血清,更安全。 在他描述事情经过时,柳之柏也没有闲着,他检查完小孩子的眼睛心跳和脉搏,打开药箱,拿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喂到小孩子嘴里。 接着给小孩扎针。 陆朝颜站在一旁,看到小孩双目紧闭,被咬的小腿,整个肿胀发黑,人时不时抽搐一下,呼吸微弱。 她摸上小孩子的脉搏,用异能探查,小孩子的肾脏有衰竭之相。 “把小刀拿给我!”柳之柏忽然看向她。 陆朝颜点头,快速从药箱里拿出一把手术刀递过去,猜到他应该是要割掉被咬的那块已经腐掉的肉,顺势拿出纱布酒精棉和解毒膏。 柳之柏拿过刀,确实是要给小孩割掉被蛇毒腐掉的烂肉,好放出毒血。 只是陆朝颜的举动,让他很意外。 以往,他带她出诊,她躲老远,不说帮忙了,连病人的屋里都不愿意进。 现在,就很娴熟,难道她过去是装的? 她那手针灸术,其实是跟他学的? 想到这,柳之柏心里不痛快极了。 这死丫头藏的够深,学了他的手艺,还骗他说有医谱,害他不敢整治她。 收回跑远的思绪,他利索的割掉小孩腿肚子上鸡蛋大的一块乌黑的肉,不一会儿黑色的血从里面涌出,越流越急,直到变成红色。 柳之柏快速拔掉银针,血流变的缓慢。 他拿过陆朝颜递给他的酒精棉,把伤口擦洗干净,用解蛇毒药膏和白棉布包住伤口。 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一层汗,也没有时间擦拭。 第41章 脸没有肚子重要 “快看,狗蛋睁眼了!” 不知道围观的谁叫一声,所有人的目光聚在小孩脸上。 刚刚还灰白的脸,现在渐渐有了血色,睁开的眼睛,还不能聚焦,但人醒了就是希望。 从陆家医馆一路跑回的孩子父亲,听到儿子没事了,对着柳之柏直接跪下,“谢谢柳大夫,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黄文辉悄悄摸了摸孩子的脉,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他也不由得用敬佩的眸光看向柳之柏,“柳大夫,你真不愧是大家夸赞的神医啊,谢谢你救了这孩子。” “不着急谢,”柳之柏坐在椅子上,面色浅浅,没有骄傲也没有什么谦虚,“还需观察一段时间,你们去煮碗茶来。” 晚上只喝了两碗南瓜稀粥,他是真的饿了,陆朝颜也饿,肚子响了一下。 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早知道不糟蹋那十个荷包蛋,自己吃了多好。 黄文辉知道柳之柏的出诊习惯,他赶紧回头,对一个青年人,低声安排几句。 青年得了话,跑去旁边的院子,不多时,端来两大碗挂面,上面飘着葱花和三个水煮荷包蛋。 可见做饭人的真心和实诚。 陆朝颜赶在柳之柏开口前,先端起一碗开吃。 空空的肚子被填饱,她终于理解柳之柏讨茶喝的心情了,脸没有肚子重要。 柳之柏瞪她一眼,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一碗鸡蛋面吃完,他脸色也好了不少,和屋里人说起夏天蛇多,让他们不要让孩子乱跑之类的话。 那小孩子,又睡了过去,不过气息更加平稳了。 柳之柏又给他检查一番,对孩子父亲道:“孩子的余毒还没有清干净,后天早上太阳出来前,你带孩子去我那里,我给他施针清毒。” “是是是,我记下了,”孩子父亲连连点头,有几分为难的说,“柳大夫,药费能不能用孩子捡来的蝎子抵?” 今天去医院,花光了他所有的钱,家里只有孩子这段时间捡的蝎子蜈蚣没有卖掉。 柳之柏闻言,眼底有些不悦,面上还是温和的。 “可以,不过,我们村医给的价没有医药公司给的多,你要卖给我,后天带过去吧,至于今天诊金,针灸排毒三块,解毒药丸五块,药膏子五块,一共十三块钱。” 男人一下子麻了,包括他的家人,也呆在当场,要这么多钱吗? 后天还要去排毒,那岂不是又得十三块? 黄文辉赶忙推了推孩子父亲,“今天没有柳大夫,你儿子命都没了,快回去拿钱,人家柳大夫还等着回去呢。” 听了他这话,孩子家人才回过神,对啊,今天没有柳大夫,孩子必死无疑。 比起在医院花的那些钱,还没有救活孩子,这根本不值一提。 可他们真没有钱了。 一家四口大人从屋里出来,低声交流一番后,跑向了不同地方,借钱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四人回来了,捧给柳之柏一把零散的毛票子。 孩子奶奶提了一篮子鸡蛋,显然钱是不够的。 柳之柏让陆朝颜数,陆朝颜没说什么,接过钱,一张张点起来,十一块七毛,鸡蛋三十个。 按照现在的农村鸡蛋价,五分钱一个,加一起,还多两毛钱。 陆朝颜退回去两毛,“多了,鸡蛋篮子你们后天去我家拿吧。” “好好,多谢你们救了我孙子啊。” 孩子奶奶接过钱,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陆朝颜笑笑,把钱和鸡蛋篮子,给了柳之柏。 诊金拿到手,柳之柏又看了看孩子,确定没有发烧,起身离开。 黄文辉带头,领着一群人把俩人送出老远。 回去路上,陆朝颜心情复杂,站在她的立场,把柳之柏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可他又能给这一方百姓带来生机和希望。 让她想弄死他的心思有了动摇。 回到家,东方泛白,凌晨三点多。 她赶紧洗洗,上床睡觉。 柳之柏放好钱和鸡蛋,换身旧衣服,背上篓子和药锄,去了山里。 陆朝颜一觉睡到太阳出来,被大队长赵春水的声音吵醒的。 “谷同志,我是代表大队来请你去做技术员的。” 谷素仪今天穿的朴素,刚从外面提一篮子桑葚果回来,头上还沾着桑叶子,听了赵春水的话,一头雾水。 “做什么技术员?” “听说你会做桑葚果酱,大队决定以集体名义,搞一个果酱作坊,聘请你做技术员,指导大家做果酱卖,你放心,每月,除了工分,我们还额外补你六块钱。” 谷素仪听了赵春水这话,脑瓜子嗡嗡的,大队干部怎么知道的? 她女儿一天卖好几十块,一月给她六块,傻子才会干。 她礼貌笑笑,“大队长,你误会了,我哪里会做什么果酱,我摘这些就是为了吃。” “不可能啊,”赵春水从口袋里拿出半玻璃罐果酱,“司支书说,是你们亲口说的会做果酱,还答应做技术员带着全大队一起搞这个副业呢。” “不,我们没有。” 谷素仪矢口否认,心里想着,是雨薇说的? 她应该不会那么傻啊。 “赵叔,早啊!” 陆朝颜站在正屋檐下,一脸戏谑笑意,“你来找谷大娘买果酱啊,三块钱一瓶,不便宜呢。” 她这一句话,让谷素仪再也装不下去了,讪讪的只能承认自己会做果酱。 赵春水说:“谷同志,集体财产不容个人侵占,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还请你今后好好教大家,现在跟我走吧。” “是,我听从集体安排。” 谷素仪提着篮子,压着满腔怒意,跟赵春水去了大队后面的知青院子。 连山大队的知青不多,男的六十多人,全部修水库去了,女的只有三十多人,每天跟着村里妇女养蚕。 赵春水从她们中间挑了几个麻利勤快的姑娘,又从大队里挑了几个本地的姑娘,一共十二人,让她们跟着谷素仪学熬果酱。 大锅白糖和玻璃罐都给她们准备好了,谷素仪一看这架势,瞬间明白了。 大队干部早知道她们做果酱卖的事了。 她惊出一身冷汗,只能老老实实的教她们做果酱。 第42章 来到水库边 陆家。 陆朝颜洗漱干净,来到厨房,看到锅里有一碗玉米碜子粥,柳宏进来告诉她,是陆寒青煮的,那碗是留给她吃的。 她揉揉柳宏的脑袋,吃完饭,收拾好厨房,来到医馆。 里面只有陆寒青在给一个磕破脑袋的小孩包扎。 “你爹了?出诊了?”陆朝颜瞄一圈,看到药箱在屋里,没看到柳之柏,“不会还没有起来吧?” “应该出诊去了,医馆门还是我从后门进来打开的,” 陆寒青给孩子处理完伤口,从西药柜子上,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和一杯水递给孩子母亲, “药现在吃,回去后,别沾水,也不能吃腥辣之物,下午抱来给我爹再瞧瞧。” 他懂得不多,特别是他爹配的那些药,他认不出,只有从公社卫生院拿的药,他会用。 抱着孩子的母亲,接过药和水,连连感谢,“好好,我中午吃过饭带孩子过来。” 陆朝颜瞥一眼那白色药丸,是消炎药,便没有阻止。 等到母子俩离开后,她把所有药柜打开,上上下下给陆寒青讲解一遍。 尤其是药丸和药膏子,用了什么药,她一边说,让陆寒青一边记。 陆寒青瞬间化身小迷弟,“三姐,你好厉害啊,我还有好多炮制好的药材跟鲜药材分不清呢。” 父亲上山采药,从来不带他。 书中的草药图片,画的倒是清晰,可没有实物来的更直观。 很多相似又不常见的药,他分辨起来还很迷茫。 陆朝颜闻言,拍拍他脑袋,“等我闲了,我带你去山里采药。” “好啊,那你什么时候去?” “闲了去,胡会计在大队部吗?” “在,我刚刚看到他来了。” “好,我走了。” 陆朝颜去了大队部,不仅胡全在,赵春水也在。 一看到她,胡全大概猜到她的目的了。 “朝颜啊,这几天水库那边忙的很,陶瑞没时间回来搬家,你担待几天哈。” “行,你跟胡丽说一声,我把他们的东西放到后院棚子里,啥时候来拉都可以。”陆朝颜也是一脸爽朗和大方。 胡全脸上僵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哈哈,好,我把话带给她。” “辛苦你老了,”陆朝颜收起浅笑,望向赵春水,“赵叔,司支书给我写的申请木头的条子下来了吗?我着急用。” 赵春水望向胡全,“胡会计,昨天不是你去的公社吗?盖印了没?” 想拿这事卡着陆朝颜的胡全,没有正面回答,“六棵树是不是太多了?” 陆朝颜笑,“床让胡丽砸了,柜子也坏了,我是没办法用了才做新的,要不你老人家代你女儿,赔我一套新的?” 胡全这次真笑不出来了,快速拿出已经盖上大印的条子,“给你。” “多谢!” 陆朝颜接过条子离开后,沿着河边的石板路,一直往南,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正在修的水库边上。 放眼望去,群山之中,一个巨大狭长的湖泊里面,只有很少的一点水。 水周围的沙子,在阳光下,泛着白光。 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把一堆大石块敲打成方正的样子。 另一帮男人用粗大的绳子,把石头抬到湖泊四周岸壁底下。 那些会砌墙的瓦匠们,把石块整整齐齐的码在已经修整好的湖泊岸壁上。 把湖泊修成蓄水水库,是个体力活,不光有连山大队的男人,整个县的男人,差不多都来了。 他们已经完成的工程长度,只有湖泊周长的十分之三,还是修了五年多的成果。 剩下的,估计还得七八年,才能全部完工。 陆朝颜围着湖泊,寻了好久,才看到司支书和连山大队的人。 她走过去和司支书打了声招呼,找到沈南星的父亲沈富贵。 他是连山大队里有名的木匠,三个女婿都是他徒弟,做家具的手艺远近闻名。 沈富贵拿着陆朝颜的图纸,看了一眼,就乐呵呵的说:“朝颜,你啥眼光啊,这床和柜子哪里好看了?” 陆朝颜笑,“富贵叔,这叫简约风,等做出来,你就惊艳了。” 她不太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简洁才是时尚。 沈富贵想到昨晚木红英回去跟他说的那些话,望着陆朝颜眼里尽是慈爱,“好好好,你把图纸拿回去,我明早陪你去林场买树。” “好。” 陆朝颜告别沈富贵,继续在人群中寻找时,一个青年跑过来,“朝颜,你怎么来了?” 青年一米七多,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看人时的目光真诚且憨厚。 他就是陆二姐以前的对象鲍爱国,没和陆家结成亲,依旧把陆家当亲戚走,逢年过节还会来陆家送礼。 在书中后期,他倾尽所有帮陆月丹报仇,且一生未娶。 可谓是痴心又忠心。 陆朝颜对他笑笑,“爱国哥,我来找你的。” 鲍爱国很意外,不好意思的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嗯,你找我有啥事?” “帮我编几个椅子,”陆朝颜看向水库边的一片竹林,拿出五张图纸,“你看看,能不能编出来?” “这是小床?难道,你,你二姐回来了?” 鲍爱国看到婴儿床,一对眸子瞬间温情脉脉,浓郁的情意似要溢出眼眶。 略一思索后,他面色变得担忧起来,“她不是在坐月子吗?怎么回来了?” 陆朝颜不想他跟着担心,“还不是我娘嘛,怕我二姐照顾不好孩子,非要把她接回来,家里没婴儿床,我想着你们村子里的人会竹编手艺,就来麻烦你了。” 鲍爱国听了这话,脸上又扬起笑,“这有啥麻烦的,三天后,我亲自送过去。” 他说着,把五张图纸放回陆朝颜手里,“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几条鱼。” “那多谢啊!”陆朝颜不知道他在哪里拿,眸光跟着他,瞬间哭笑不得。 鲍爱国飞奔跑到水库中间,一头扎进水里,从里面提出三个篓子。 上岸后,他随手捡了一根麻绳,把篓子里的鱼串到一起,除了五条筷子长的鲫鱼,还有两条红鲤鱼。 他没有先把篓子放回水里,而是飞速跑回陆朝颜跟前。 “这些你先拿回去吃,明晚我再逮几条,给你二姐送去。” 第43章 你爹采药还没有回吗? 鲍爱国满眼的赤诚,让陆朝颜也为他和陆二姐遗憾。 她想先把钱给他,发现有很多人看过来,就没拿出来,只给了他图纸,“谢谢爱国哥,我二姐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她。” “好,她过的好就好,你快回家去照顾她。” 鲍爱国笑着说完,转身跑向了干活的地方。 他二弟鲍爱军,急忙拉住他,指着远处,“大哥,那篓子就扔在那不管了?” “啊?”他望过去,憨憨的挠挠头,又跑向水库中间,先把陆朝颜的图纸放好,才提着篓子放回水里。 陆朝颜提着鱼回来后,陆寒青一脸担忧的跑向她,“三姐,爹还没有回来?你买鱼了?” “爱国哥给的。” 陆朝颜看看天上太阳,大概八点半左右,柳之柏要是早起出诊了,走两个多小时了。 “昨晚我跟他去九沟子大队忙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兴许又是大病人,你就别担心了。” 陆寒青闻言,心里还是担心,也只能先等等看,“三姐,你看着医馆,我去看看正砚哥。” “嗯。” 陆朝颜去厨房拿了剪子菜刀盆,提着鱼到医馆前面的石头台阶,下到河边洗菜洗衣服的摆台。 三两下,就把七条鱼处理的干干净净。 其中三条鲫鱼肚子里面还有一大坨鱼籽。 “鲤鱼红烧,鲫鱼炖汤。” 陆朝颜边走边安排七条鱼的吃法,还没有走上河岸,两个女人,背着一个小孩飞跑过来。 “柳大夫,柳大夫,救命啊!” “呜呜,我孙子被马蜂蛰了!” 陆朝颜把洗好的鱼,送去后院,快步折返医馆。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已经背着孩子进了医馆,看到是陆朝颜,瞬间急了,“朝颜啊,你爹采药还没有回吗?” 柳之柏采药去了? 陆朝颜怔一下,“你什么时候看到他上山采药的?” “我今早砍柴看到的,那时候还没有上工,四点多吧。”年轻女人说。 陆朝颜蹙起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看向俩女人,“你们把孩子按紧了,我给他取毒刺。” “呜呜,不要,我不打针!” 孩子的脸被马蜂蛰了好几处,撕心裂肺的哭,看到陆朝颜拿出来的尖针,不停的挣扎着。 他母亲和奶奶根本抓不住,哄也哄不住,急得满头汗。 “朝颜啊,这咋整,按不住啊!” “没事,我给他点个穴。” 陆朝颜抬手在孩子脖子上按一下,小男孩晕过去了。 “嘿,你还真会点穴!”孩子母亲一把抱住儿子,惊讶不已。 “那当然,我这叫葵花点穴手。” 陆朝颜把孩子放在桌子上,垂头给孩子挑毒针,还不忘调侃一下。 刚挑出一根毒针,陆寒青来了。 她便让他上手,陆寒青作为男孩子,最擅长的就是挑毒蜂刺,毕竟小时候,他和小伙伴可没少捣马蜂窝。 被蜂子蛰了,都是他这个大夫的儿子,给伙伴们“治疗”。 挑完刺,用柳之柏做的解毒消肿药油擦三五天,就没啥事了。 不过,一罐子药油不便宜,十块钱一罐,半斤的量,基本上没人买。 大家都是直接在医馆里抹,一毛一次,来抹一次,付一次钱。 孩子妈只付了挑刺和抹药油的三毛钱,后面再抹,再付。 两人走后,陆朝颜去厨房熬汤,没有猪油,她去了后院。 谷素仪不在,陶雨薇也没有回来,她脑洞大开,柳之柏不会跟陶雨薇幽会去了吧。 撬开她们的小厨房,里面琳琅满目的,酱油醋胡椒干辣椒芝麻油花生油猪油,样样不缺,还有八角香叶桂皮这些。 真不愧是女主啊,小日子过得真不赖。 陆朝颜盗亦有道,只端走了谷素仪拿走的猪油,又把她们的小厨房锁好。 回到前面大厨房,拿出最大三条鲫鱼,用猪油煎个两面焦黄。 添水熬煮,十多分钟后,一锅奶白的鱼汤出来了。 她另起一个小锅,煎了六个荷包蛋,切成方块,把鱼汤单独舀出,放进荷包蛋里,煮一分钟,撒上葱花。 一锅给孩子们补钙的鸡蛋鱼汤煮好了,没有鱼刺,还营养十足。 她盛了三小碗,冷在灶台,又盛起一大碗,送给陆月丹,“二姐,吃饭啦!” 陆月丹在喂孩子,望着那一大碗鸡蛋鱼汤,眼睛又湿润了,“闻着就香,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那可不,我是咱姐妹三中,最会做饭的。” 原主确实很会做饭,陆朝颜也是个爱吃会吃的人。 前世忙碌久了,她就会苟在家里,用做饭解压。 陆月丹放下小女儿,端起鱼汤,一脸温柔的看向小妹,“想大姐了,明天你把我那钱拿去买块肉回来,咱们把大姐夫一家喊回来做顿好吃的。” 陆朝颜笑意微收,“等过两天,我把胡丽赶走了再喊她回来住几天。” 听到胡丽,陆月丹不由得浮出怒气,“咱们家招上胡丽,是倒了八百辈子霉!” “好了,别气,我们受过的委屈,我都会一一还给他们。” 陆朝颜知道陆月丹气的是胡丽针对大姐的事,这也是陆大姐不回娘家的第二个原因。 在书中,陆大姐虽然落了一个好结局。 其中也因胡丽和陶瑞,受了无尽委屈。 陆朝颜出来后,把锅里剩下的鱼汤,全部舀给陆寒青,送去给司正砚吃。 给三个小朋友冷的鱼汤也不烫了,她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坐在地上,玩的满身泥巴的三个小娃,看到吃的,飞跑围过来。 陆朝颜舀一盆水,给她们洗干净脸和手,才准喝汤。 鲁圆圆还拿不稳勺子,陆朝颜直接喂她,实在是粮食金贵,浪费不得。 不然,就让她自己嚯嚯去了。 好在小姑娘胃口好,吃嘛嘛香,不像后世的小孩挑食,一碗饭跑半里路也喂不完。 一碗鱼汤加一个切碎的鸡蛋,不过五分钟,鲁圆圆就给吃完了。 锅里三条鱼肉,还保持鱼形,一点也没有碎,陆朝颜舀起两条送给陆月丹,剩下一条给陆寒青。 她虽爱吃鱼,但爱卡嗓子,哪怕她很细致的吃,也总被刺扎。 基本上有刺的鱼,她都不敢吃。 剩下的鱼,她撒上盐,腌制在盆里,留着中午吃。 第44章 逗他 “三姐,三姐!” 陆寒青在前面医馆喊的急切,陆朝颜锁上厨房门,去了医馆。 医馆里来了一位衣着整洁的老太太,陪同她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他们骑着自行车来的。 面相生,应该是远地方来的。 “柳大夫不在吗?”男人看向陆朝颜问。 “你们好,柳大夫出诊去了,你们是看病,还是有别的事?”陆朝颜落落大方的问,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七十多岁的样子,眉眼中覆着浓愁,走路吃力,姿势古怪。 看来不是小病啊。 男人面上浮出几分焦急,“我们找他看病,他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应该快回了。” 陆寒青呢喃一声,眼里的担忧越发明显。 现在九点多了,爹也该回来了啊。 陆朝颜想到那个女人说在山上看到柳之柏的事。 “你们要是不急,可以等一会儿,若是不想等,我也可以给你们先看看。” 男人自然是不相信她,很抗拒的说,“我们等一会儿。” “行,”陆朝颜看向陆寒青,“给他们泡杯茶,我去找找。” “好,你把车子骑上去找。”陆寒青连连应声。 “不用。” 陆朝颜去后院,背上篓子,带上柴刀,往女人说的那个山头去了。 “陆朝颜,我三哥都跟你退亲了,你还来纠缠他,真不要脸!” 陆朝颜刚走到山脚下,迎面遇上司正杨陶雨薇还有司玉梅,三人背着篓子往山下走。 司玉梅看到陆朝颜,快跑几步来到她跟前,继续骂,“我跟你说,我三哥跟雨薇姐好了,你不要来缠着他,不然,我见你一次骂一次。” 陶雨薇是一脸不屑和厌烦,“陆朝颜,做人还是要点脸的好,亲是你自己开口退的,钱也给你了,如今两清,你就别揪着正杨不放了。” 唯有司正杨,眼里噙着得意,毕竟招女人喜欢也是一种魅力嘛。 “把你们三加一起,还不如一条蛇值钱。” 陆朝颜徒手在司玉梅身后一抓,跟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条花红子,“我是来抓蛇的,不是来缠着你那没用的三哥。” “啊,蛇蛇蛇!” 司玉梅嘶声尖叫,往后退时,篓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陆朝颜瞟一眼,竟然是做凉粉的薜荔果,这陶雨薇还真有不少赚钱小妙招啊。 “陆朝颜,你有病啊,玉梅她又没得罪你,你拿蛇吓唬她干嘛?” 司正杨冲过来扶起妹妹,怒不可遏的瞪着陆朝颜。 “我这是帮她捉蛇,”陆朝颜把蛇扔到远处树上,“懒得跟你们废话,耽误我挣钱。” 说完,她绕过两人,继续往山里走。 陶雨薇眼珠一转,想到昨天早上,她本来想利用黑市的人找陆朝颜麻烦。 怎知她还没有卖完果酱,陆朝颜已经卖了蛇离开了。 听旁边人说,她卖了四百,五条蛇比她一个月挣得还多。 要是她跟着她学会抓蛇…… 陶雨薇心里暗自得意,那就发财了。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司正杨,他和陶雨薇眼神交流一番,把篓子里的薜荔果,倒在地上,让司玉梅回家找箩筐来搬。 他们跟着陆朝颜进山抓蛇。 司玉梅不愿意,为了钱,还是答应了。 司正杨和陶雨薇,就那么若隐若现的跟在陆朝颜身后,正想好好整俩人一顿的陆朝颜,故意往偏僻危险的山谷走。 还不忘喊,“柳之柏!” 走了十多分钟,在一处阴沟里,遇上一条山蟒。 陆朝颜用棍一挑,扔到身后俩人跟前,不是想跟她学抓蛇吗? 先克服一下对蛇的恐惧吧。 蛇落下那一刻,两人还以为是树上的枯枝落下。 当看清它蠕动时,直接呆立当场。 下一刻,惊叫着,各自奔逃。 司正杨被藤蔓绊一跤,滑进深深的沟壑里。 陶雨薇直接滚下山坡。 陆朝颜仿佛听不见,继续往前,一路走一路喊,依旧没有找到人。 唉,麻烦。 想到家里还有人等着柳之柏回去治病,她只能继续往前走。 人没有找到,又捡了几窝野鸡蛋和山菇。 “柳之柏!” “柳之柏!” “柳之柏!” 震耳欲聋的喊声,终于传到不远处陷井里的柳之柏耳朵里。 “孽畜,一点教养也没有。” 低声骂完,柳之柏眼角还是忍不住泄出笑意,死丫头,天天跟老子杠,还是知道来寻我。 “陆朝颜,陆朝颜!” 陆朝颜一愣,还真在山里? 她循着声音跑过去,看到一身狼藉的柳之柏,掉在一个废弃的陷井里。 她蓦然笑了,“你怎么掉那里去了?” “死丫头,别笑了,快拉我上去!” 他是看到这陷阱边上有一株重楼,他拔的时候,脚一滑,就掉进去了。 她嫌弃的看他一眼,望向旁边的藤蔓,运转异能,把它催生到手指粗细,往井里扔去,“缠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柳之柏拉着藤蔓没有先缠到自己身上,而是先缠住篓子,“你先把这些药拉上去。” 陆朝颜垂眸一看,里面全是制作解蛇毒的药材,还有几样稀有的治疗湿热痹症的药。 她盯了柳之柏一眼,把药篓子先拉上来。 接着把滕蔓扔下去,“缠紧了。” 柳之柏不信她能拉的动他,可眼前也没有旁人能帮他,只能一试。 他刚缠好,就见陆朝颜双手一用力,他就上去了。 他错愕的看她好久,这死丫头力气这么大吗? “自己拄着棍走!” 陆朝颜提起他的篓子,递给他一截木棍,自己先一步下山走了。 柳之柏拄着棍,看着她的背影,又气的半死。 也不知道扶着他。 “二叔,呜呜,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陶雨薇刚把司正杨从沟里拉出来,就看到柳之柏从山上下来,当即迎过去。 司正杨也顺势讨好,“柳大夫,我们找了你半天,还掉沟去了。” 柳之柏听了陶雨薇的话,感动的湿了眼睛,他没白疼她,“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山上?” 当然是通过陆朝颜满山喊你时猜出来的。 陶雨薇扶住他胳膊,“听山下村子里砍柴的大伯说的,走吧,我扶你。” 柳之柏很受用,“陆朝颜跟你们一起来的?” 第45章 会做饭的弟弟 “她不愿意来,是我逼她来的,她心里不舒坦,还拿蛇吓唬我们,要不然,我早就找到你了。” 陶雨薇颠倒黑白的话,听在陆朝颜耳朵里,只觉女主不愧是女主,这慌说的真好。 她没有解释,而是把柳之柏的篓子往她跟前一扔,背着自己的篓子先下山了。 来到司玉梅摔倒的地方,那里还有一地的薜荔果,她拿出篓子里随身带的麻袋,把地上果子,全部捡进去,带走了。 经过一个河沟子,看到一片野蒜,个头不太大。 她用些异能,稍微催生一下,让它们的蒜头长到核桃大小,才拔起来。 回到家,太阳爬上正空,那两个看病的还在。 陆朝颜没有进去,而是背着薜荔果去了司正砚那边,陆寒青在医馆还没有回来。 她把薜荔果扔到太阳下晒着,去厨房煮上一锅小米粥,煮了三个鸡蛋。 接着去厨房后面的木笼子,抓出昨天逮的兔子和两只野鸡,拿去河边放血剥皮。 清洗干净后,送回到司正砚那边厨房,又来到陆家自留地里拔了一坨子姜一把小葱,和山菇一起拿到河边清洗。 刚好碰到柳之柏自己拄着棍,背着篓子回来了。 她满眼讥诮,“呦,你的小情人没有送你回来?” 柳之柏闻言,气的一个趔趄,他满眼刺的瞪陆朝颜一眼,恨恨的走了。 陆朝颜提着菜篮子,回到司正砚那,小米粥已经熬好。 她把三个煮鸡蛋剥出来,压碎拌进粥里,放上猪油葱花,搁一旁凉着,开始处理兔子和野鸡。 昨天抓的时候,都是捡大的逮的。 两只野鸡去了羽毛和内脏,加一起还有七斤多肉。 兔子六斤多,分别切成块,放姜水里焯一道水,捞起控着。 上次拿到这边来的熬汤陶釜,还没有拿回陆家。 她先给野鸡汤用小火炖上,兔子留着晚上吃。 司正砚一直注意外面人的动静,没有听到说话声,他以为是那个给他洗澡的人,心里浮出几分焦灼,想醒来,想看看帮他的人到底是谁。 这次,陆朝颜没有隐瞒她的声音,把司正砚扶起,一勺勺喂粥,还跟他聊了几句。 “砚哥哥,我听说你们当兵的都是大长腿八块腹肌,腰跟永动机一样是吧。” 她换了一个甜腻腻,娇柔嗲嗲的声音。 什么意思? 司正砚喉咙一哽,饭从他嘴角漏出。 他的那些战友确实是大长腿,满身肌肉,至于永动机一样的腰,他不明白。 不对,她是陆朝颜! 哪怕她掐着嗓子,声音很麻头皮子。 可凭他在军中训练出来的本事,也听得出这是陆朝颜的声音。 没想到啊,陆朝颜竟是这样的女子。 陆朝颜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司正砚认出,用抹布擦掉他嘴角的饭粒,越发肯定他有了意识,能听到外面一切动静。 幸好她没有暴露自己。 她把饭喂完后,撩开他的上衣,继续逗他,“哇,砚哥哥,你的腹肌还在啊,让我摸摸吧。” 司正砚腹部上面的肌肉痕迹还在,她双手由上到下的抚摸揉捏一遍。 倒不是为了占他便宜,而是陆寒青给他捏肌肉时,舍不得用力。 长此以往下去,他的肌肉就要慢慢萎缩,等醒了,要训练好久,才能恢复。 她跟个登徒子一样,捏完胸脯,又开始掐揉大腿,“砚哥哥,你的腿也很长哎。” 困在身体里的司正砚的意识,仿若被丢进滚烫的开水里,慌乱,抗拒,还热的难受。 不要碰我,陆朝颜,你快离开! 但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喊喊。 陆朝颜捏完前面,把他翻过去,捏后背,宽阔修长的背,哪怕瘦掉了不少肉,还是光洁流畅而完美。 她从他的肩膀,捏到腰臀大腿到小腿,没放过一处地方。 唇角还漾着不好言说的餍足的笑。 “砚哥哥,你身体的手感真好,我从来没有摸过这么好身材的男人,你要好好吃饭,好好活着,满足我的小癖好哦。” 不,我想死,现在就死,立刻死。 司正砚在心里哀嚎,心还是忍不住悸动。 他拼了命的想醒过来,想看看这个摸完他全身,还唤他砚哥哥的陆朝颜,是不是假的。 陆朝颜把他身体反转过来,给他穿好衣服,摸了摸他的脸。 司正砚,虽然我们没有相处过,凭直觉,我知道你是个骄傲的人。 整天这样躺着,尤其思维还能感受外界,你一定很痛苦。 今天故意这样逗你,是希望你的心,不要一直陷入求死不得的绝望中。 感受到脸上细腻纤长的手指,司正砚的心怦怦的。 那夜在司家给他换洗的人,和昨天来照顾过他的人,都是陆朝颜。 难怪,他一直感觉不出来,无声照顾他的人和平时跟陆寒青一起照顾他的陆朝颜,是两个人喽。 从始至终,都是她陆朝颜啊。 可是,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呢? “砚哥哥,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好好吃饭,你会醒过来的。” 陆朝颜说完,起身去了厨房煮剩下的两条鲫鱼。 司正砚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并生出一股子强烈要醒来的期盼。 一刻钟后,鱼汤熬好了。 陆朝颜端回家,送进西屋,柳瑶和鲁圆圆,坐在地上的大凉席子上,叽叽哇哇的说着只有她俩才听得懂的话。 两个小家伙看到她端碗来,赶紧围过来,“不不”的唤着。 陆朝颜把鱼汤放在床头柜上,笑着摸摸俩人头顶,“小馋猫,这是鱼,有刺,姑姑一会儿给你们做饼子吃。” 俩个小娃似懂非懂,又跑去席子上坐着玩。 陆月丹一脸满足和感激,“三妹,你不用刻意为我准备吃的,都吃一样的就行。” “坐月子嘛,不吃好点,你身体补不回来,将来一身病,天天吃药就好了吗?” 陆朝颜抱起睡的香甜的鲁悠悠,戳了戳她的小鼻子,“别想那么多,那五百块钱就是要来给你坐月子的,你想吃什么,只管跟我说。” 陆月丹嗔道:“那也不能只给我吃,你们也要吃,不然我下顿不吃了。” 第46章 生了十三个孩子的老太太 “好好好,我们一起吃,我去厨房看看。” 陆朝颜到厨房里一看,竟是陆寒青在做饭,煮的糙米干饭,韭菜鸡蛋,素炒豆角,锅里还有两条红烧鲤鱼。 柳宏坐在灶台后面给他烧火加柴,看到她来,俩人笑吟吟。 “三姐!” “三姑姑!” “嗯,“陆朝颜往医馆那边抬抬下巴,“做这么多,是前面那两位留饭吗?” 一般远来的求医者,会在医馆吃饭,柳之柏会让谷素仪来做饭招待他们,漂亮温雅,能装门面。 今天,谷素仪大概率要忙到天黑才能回家了。 陆寒青颔首,“是啊,正砚哥那边吃饭了吗?” “吃了,身上也没有脏。” 陆朝颜到灶膛后面,把柳宏拉出去,自己烧火。 陆寒青还是担心,把红烧鲤鱼分别盛起,解下围裙,擦掉满头大汗,“三姐,你去医馆给爹送饭,我去看看正砚哥。” “他这会儿应该睡着了,你去看看他的裤子,要没有脏,赶紧过来吃饭。” “好。”陆寒青跑去了大队部。 陆朝颜把做好的饭菜留下一半,用托盘端去医馆,屋里俩人见到她,客气的笑笑。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陆朝颜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也笑笑,“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多多见谅。” “柳大夫,这是你女儿吧,手艺真好,做了这么多菜啊。” 老太太笑着夸道,眉宇间的忧愁,比早上来时更多了。 难道,她的病,柳之柏不能治? 柳之柏很诧异今天还有鱼吃,“上不了台面,两位不嫌弃就好,请坐。” “这么丰盛,我们哪会嫌弃?” 中年男人客气一句,扶着母亲坐下,自己坐在柳之柏对面。 陆朝颜摆好碗筷,拿着托盘去了厨房,陆寒青也跑回来了。 他盛了一大碗饭,夹半条鲤鱼,舀出半碗豆角,半碗炒鸡蛋,送进二姐屋里,领着柳瑶鲁圆圆来到厨房。 陆朝颜已经摆好碗筷,“那俩人什么来头?” “隔壁公社上班的,”陆寒青低声说,“不过,那奶奶的病,爹说得想想办法,怕不好治。” 陆朝颜蹙眉,“有没有说什么病?” 陆寒青有几分羞涩和尴尬,“阴挺,很严重的那种。” “哦!”陆朝颜微微颔首。 子宫脱垂,难怪早上那老太太来时,走路姿势不对喽。 姐弟俩带着三孩子吃完饭,刚把厨房收拾干净,柳之柏去了后院。 他找一圈,没看到陶雨薇,臭着脸,把陆朝颜喊到前面医馆。 原来是老太太不愿意让柳之柏给她检查身体,柳之柏只好找陶雨薇去,怎奈陶雨薇不在,他只能让陆朝颜去。 医馆角落,一个用黑布围出来的小隔间,里面有一张小床,老太太已经躺上去了。 陆朝颜进去后,脱下她的裤子,下体的一幕,看的她眼里浮出怜悯,还真的挺严重。 要不是用药水日日擦洗,估计子宫都烂完了。 “老太太,你生了几个孩子?” “唉,生了十三个,那时候没吃的,饿死六个,流掉了八个,一辈子没少受罪啊。”老太太声音有几分哽咽。 “哦,你别难过,这不是什么大病,我给你扎几针。” 陆朝颜出了小隔间,找来酒精,清洗双手和银针,手法熟练快捷。 柳之柏脸色难看,“我让你看过之后,告诉我,不是让你去治。” “我能治好她,为什么不能治?” 陆朝颜面色冷然的走进黑布小隔间,把银针刺入老太太小腹上的穴位,用酒精清洗脱出的子宫,再徒手送进去。 接着用了些异能在子宫口,促使其收紧。 后期辅以收敛草药,六个疗程下来,基本上能治愈。 整个过程,老太太都没有哼一声,可见以往她吃了很多苦。 陆朝颜出来清洗干净手,才进去收银针,“老太太,好了,我扶你起来。” 老太太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感受到下身没有坠物,眼睛瞬间红了,“陆姑娘,谢谢你啊!” 其实,她的七个孩子都很能干,带着她到处看医生,医生说,除了切除,没有别的办法。 她不想手术,便吃了很多药汤,也针灸过,效果都没有今天的好。 他们也这样把坠物推送进去,但她只要站起身,那东西就会滑落。 她从来没有今天这么舒服过。 “老太太,你回去后,什么也别做,就躺在床上多休息,等药吃完,再修养半年,这病便不会再复发了。” “好好好,我听你的。”老太太看向陆朝颜多了几分喜爱和依赖。 这种眼神,看的柳之柏不爽,他才是大夫好吧。 陆朝颜见他去抓药,故意把他挤开,配了六包草药递给中年男人。 “这药每十个小时喝一次,三天后,你带老太太再来针灸一次,切记,不要让老太太干活,多躺躺。” “好好好,我记住了,”中年男人赞赏的看着陆朝颜,对柳之柏道,“柳大夫,你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你教的好。” 柳之柏勉强的笑着,有种自己要被迫下岗的感觉,“哪里哪里,她还差的远。” “不差,一点也不差!”老太太笑意更浓,“今天太谢谢你们了,不知药费多少?” 柳之柏怕陆朝颜胡要,赶紧出声,“六包药,每包一块,针灸三块,你给九块。” 听着很小的数字,其实不便宜了。 毕竟是草药,一个疗程得二十包,六个疗程就是一百二十块,普通工人俩个月的工资,拿工分的农民,得干一年才能挣到。 这次,陆朝颜没觉着多,她用了异能的。 中年男人和老太太也没有觉着贵,为了看病,他们可没少花钱。 他们直接付了十块钱,说还有饭钱,柳之柏推让两个来回也就收下了。 等人走后,他瞪向陆朝颜,“以后看我脸色行事,不要自作主张!” “哼,你要赚钱,也看看人家病人可不可怜,明明三天能治好的病,你非要拖七天,让人家白白多受四天罪,没有医德。” 陆朝颜怼完,去了后院,和气冲冲的陶雨薇撞个正着。 第47章 野蒜烧兔子 “陆朝颜,是不是你去大队告发,害我妈妈去熬果酱的?” 陶雨薇堵住陆朝颜,眼里喷着火怒问。 “是啊,难不成等你私营的事爆出去,让我们跟你一起倒霉啊?” 陆朝颜没有否认,却堵的陶雨薇哑口无言。 幸好她又找到一个生财的路子,只是陆家不能待了,她得赶紧嫁给司正杨,在司家做凉粉才是最安全的。 “陆朝颜,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狠话,陶雨薇跑去了后院,陆朝颜冲着她背影喊,“我等着你。” 柳之柏从俩人对话里才知道谷素仪去熬果酱了。 他拄着棍气冲冲的跑来院子,对着陆朝颜后背就打。 “你这孽障,你大娘身体那么差,你怎么能害她?” “柳之柏,你还真踏马有病!”陆朝颜一把推开他,“下一次,你死在山里,我都不去找你了。” 说完,她捞起院子里打瞌睡的鲁圆圆,拉着柳瑶进了西屋。 柳宏也跟着跑进去,陆月丹一脸担忧的看过来,“爹他……” “没事,”陆朝颜把鲁圆圆放大床床尾,让柳瑶柳宏睡在小床上,对陆月丹说,“二姐,我下午去上工,有事你喊小弟。” “我都没啥事了,不用你们照顾,你们该忙啥,忙啥去,不用管我。” 陆月丹起身,给三个孩子肚子搭上毯子。 陆朝颜把她按回床上,“你躺着,我给你揉揉肚子。” “好。”陆月丹很感激细心的妹妹,以为她看出她还在流血的事。 躺平后,陆朝颜单手敷在她小肚子上,边揉边把异能输入她的身体。 她输得并不多,陆月丹还是感受到了,有种在冰水里泡了三年,猛然得到了太阳的暴晒,浑身的寒气退去,通体暖洋洋的。 腹部的血,也流的顺畅了。 陆朝颜收回手,“你睡一会儿,我走了。” “嗯,别担心我。”陆月丹笑着点点头。 陆朝颜离开后,去了司正砚那,陆寒青在给司正砚捏腿,她指点了几句。 “等那鸡汤炖好了,你把山菇放进去,给二姐盛一碗。” “好,三姐,你要去哪?”陆寒青感觉她不是去上工。 陆朝颜挑眉,“上工啊,总不能指望娘一个人挣工分吧。” “你别骗我了,你肯定是进山,”陆寒青不信,回头看看司正砚,也不好说他也想去,“你注意安全。” “嗯,走了。” 陆朝颜按照沈富贵说的林场路线,从山林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林场砍伐区。 她观察一会儿,看出他们要砍的树木,悄悄地摸过去,躲在密林之中,吸走了每一棵将要被砍树木的木灵之气。 那些树木内里犹如干枯死掉了一般,可外表又是完好的绿色大树,没有一点损伤。 半天下来,她的木系异能到达了五阶水平,若是全部用在司正砚身上,能让他醒来。 只是得需要一个契机,并且这个契机,还得利用好,不然传出去,只会给柳之柏打了广告。 回来时,院中桌子上放着一簸箕蒸好的二合面馒头和一陶釜鸡汤一大盆炒豆角,陆寒青正在厨房里烧兔子。 小少年手艺不错,大蒜头子烧的兔子,满满的一大锅,颜色鲜亮,还喷香扑鼻。 三个小娃娃趴在锅台前,吸溜吸溜直流口水,连柳之柏都站在窗户那看好几眼。 陆朝颜把野鸡汤直接端进陆月丹的卧房,连着炒豆角和馒头也端进去了。 随后,进厨房把陆寒青烧好的兔子,用大盆盛起,也送进西屋。 “三姐,你这是干啥?”陆寒青追着她问。 “我前天就跟你说过,今后谷素仪和陶雨薇在她们后面的小厨房烧着吃,我们和杨菊花一家分开做饭各吃各的,你们要不听我安排,我以后就不管你们了。” 陆朝颜脸色很不好看,看的陆寒青愧疚的低下头,“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啊。” “陆寒青,如果你喜欢让人奴役,我今后什么也不说,只过好我自己的生活,绝不再管你和陆湘,要是你还有血性,知道反抗那些欺负你的人,你还是我弟弟,我罩着你。” 陆朝颜对陆湘陆月丹和陆寒青好,全在于这个身体跟三人的血缘亲情。 不代表她是闲的没事干,来发善心做圣母,无私奉献的。 她的话犹如尖刺,刺进陆寒青的心脏,他脑海里闪现出父亲的偏心,谷素仪儿女和三叔一家,对他们姐弟四人和母亲的欺辱。 想到大冬天里,他和三姐下河凿冰给一院子人洗衣服的事。 也想到他们陆家房子明明很大,他却要和陶瑾柳远征挤着住一屋。 心里被他藏起来的怨恨,被无限放大,眼神也变的深寒。 “对不起,三姐,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这就对了,你可以有善心,但不能拿去喂狗。” 陆朝颜说完,如她要求的那样,把厨房收拾干净。 陆湘还没有回来,陆寒青跑去大队看司正砚,陆朝颜去了自留地,把那些菜浇一遍水。 “小叔,三姑姑,呜呜!” 她刚浇一半菜地,听到院子里传来柳宏的哭喊声。 侧耳凝神听了几秒,陆家院子里来了很多人。 便挑着木桶,从后院回了家。 看到院中站满了人,其中一人正大力的踢着西屋陆月丹住的房门。 屋里四个孩子,哭的此起彼伏。 还有一人在厨房,把里面的锅碗瓢盆,摔的叮当响。 其他人,把胡丽那屋的东西往外面搬。 陆朝颜看一圈,是陶瑞带着胡全的七个儿子来搬东西。 其中年纪最大的胡老大,指着院子中间站着的柳之柏骂。 “柳大夫,我妹妹嫁到你们家,没吃到好的,没穿到好的,临了,还被你女儿打的下不了床,今天这账不算清楚,我们就住这里了。” 胡老二跟着补充,“还有建房子的钱,最少得五百,少一分我们都不干!” “各位侄儿们,你们先回去吧,钱我改天给,一分也不少的给陶瑞。” 对上胡家的一群泼皮无赖,柳之柏也是头疼的很,现在他手上的钱,连医馆运转都不够,哪有钱给他们? 只能不停的说软话。 可胡全的七个儿子就是想借着胡丽的事儿,来坑柳之柏一把,哪会罢休? 围着他,各种难听的话,层出不穷。 第48章 几个杂碎 陆朝颜走到西屋门口,飞起一脚,踢向砸门的胡家老五。 还顺手锁上门,不让陆月丹出来。 胡家男人都高大壮硕,光着膀子,黝黑的跟牛犊子似的。 然而陆朝颜那一脚,用了大力气。 胡老五宛若大风刮起的树叶,高高飞起,重重落下。 就落在院子中间柳之柏跟前。 随后,她在众人惊愕的眸光里,进屋拿出一张她新写的租房合同。 柳之柏一看她来,气更大,“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你把胡丽打伤,你自己跟他们解释。” 说完,他回了医馆,对院子里的事不管不问了。 躺在地上的胡老五,曾经纠缠过陆大姐,后来娶了老婆,被他虐打死了。 他看到花容月貌的陆朝颜,也顾不得身上疼,一咕噜爬起来,猥琐笑着,“朝颜妹子,几天不见,你越发好看了。” 同一时间,西屋里的陆月丹,听到她的声音,焦急大喊,“三妹,快放我出去,你别跟他们硬来,去找大队长。” 陆朝颜看向西屋方向,扬声高喊,“二姐别担心,几个杂碎,我能搞的定。” 胡家老七听到五哥摔倒,从厨房里跑出来,经过陆朝颜跟前时,就听到了她这句话,瞬间怒不可遏的伸手就要扇陆朝颜的脸。 “臭婊子,你敢骂我们,我撕了你。” 陆朝颜抬手给他一记耳光,另一只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扭,就把他胳膊卸了。 “下次再敢在我面前嘴臭,我割了你舌头。” “嗷嗷,疼,疼死我了,”胡老七搂着胳膊后退,“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你们上啊!” 看见弟弟吃亏,也发现柳之柏不会管自家女儿,刚死了女人没多久的胡五强,生了一个恶毒的心思。 胡丽说陆朝颜跟司家退亲了,要是他今天在陆家把陆朝颜搂了亲了,那岂不是捡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 他对其他哥哥们使个眼色,张开粗壮的双臂,再次猥琐的往陆朝颜走去。 等他走到足够近的时候,陆朝颜又是一脚,把他踢到十米之外的医馆后窗户下的墙上。 吓的正在偷看的柳之柏,连连后退,摔在地上。 死丫头,别怪他无情,这是她害素仪的报应。 陆朝颜这一脚比上一脚踢的结实,胡老五捂着肚子,疼的嗷嗷叫,“哇哇,疼啊,救我,快救我啊。” 胡家其他兄弟没想到陆朝颜脚劲这么大,跑过去扶起胡老五,“五弟,你咋样?哪里疼?” 胡老五摸着小腹,“哎呦,里面的肠子都碎了,快送我去医院,我活不了。” “你说什么傻话,她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力气?”胡老大不信,他抬手拍着医馆后窗户,“柳大夫,你别做缩头乌龟啊,你女儿又把我五弟打坏了,今天没有一千块钱,我拆了你家医馆。” 柳之柏吼一句,“跟我没关系,你们要钱,去找打你的人。” 几人一听这话,皆是阴狠的笑起来,全大队还没有谁敢打他们,除了司支书。 今天,他们就把这死丫头给弄去胡家,到时候玩死她。 看到他们围过来,陆朝颜给他们一个凌厉杀眼,吓的几人顿在原地,不敢上前了。 陆朝颜满目冷凝的走向胡丽住的那屋门口。 里面的陶瑞,身量瘦长,五官俊俏,从来到陆家住,就不怎么爱说话。 唯一能聊上几句的就是陆家大姐陆水芝,可也恰恰是如此,给陆大姐带来了一堆的麻烦。 陶瑞在明知陆水芝有对象的情况下,向柳之柏求亲,遭到拒绝后,他打着自由恋爱的幌子,明目张胆的追求她。 同时对陆水芝有心思的还有胡丽的五哥胡老五,几次都想通过毁了陆水芝的名声,来强迫她嫁给他。 胡丽发现陶瑞喜欢陆水芝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污蔑陆水芝名声。 谷素仪为了讨好胡家,就怂恿柳之柏把陆水芝嫁给胡老五。 好在陆水芝的对象陈上进,一直相信她,并没有答应柳之柏的退亲,并态度强硬的娶走了陆水芝。 这才保护了陆水芝没有落到陆月丹那样悲惨的命运。 后来,胡丽嫁给陶瑞,住到陆家院子,搅的陆水芝有娘家回不得。 她只要看到陆水芝回来,就说她跟陶瑞偷情。 这也是她要赶走胡丽和陶瑞的原因之一。 此刻,在搬东西的陶瑞,一脸阴沉丧气,对院子里的人和事,没有半分反应。 陆朝颜冷冷的望着他,“陶瑞,你的房租没有付,你还不能把东西搬走。” 陶瑞手一顿,同时愣住的还有胡家七兄弟。 他们齐齐看向陆朝颜,其中胡老大说:“陆朝颜,是你赶我妹妹妹夫走,如今又不让搬了,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陶瑞跟他弟弟妹妹母亲,住在我陆家十年,我跟他们收三百块钱的房租,一百块钱的房子损耗,不过分吧。” 陆朝颜拿出她新写的租赁合同抖了抖,又说,“谷素仪和陶雨薇的房租已经给了,她们说陶瑞结婚成家了,让他自己出房租,所以,给钱吧。” 众人如同听了大笑话。 就连陶瑞也满眼怒气,当初是柳之柏接他们来住的,可没有说要房租。 他望向医馆,想寻个答案。 陆朝颜轻嗤一声,“怎么?我陆家饭菜给你的骨头喂软了,连这点小事都要赖掉?还是说,你真把自己当成柳之柏的继子了,忘了你爹姓陶?” 陶瑞十五岁来到农村,在城里做的那么多年的有钱少爷,骨子里是极看不起农村人,自觉高人一等的心气里,怎能听得这样的侮辱? 特别是柳之柏继子这几个字。 这些年住下来,他早已经知道柳之柏收留他们,是跟他妈妈有一腿。 为了摆脱这个耻辱,他才想要娶了陆水芝。 今天,陆朝颜是把他的尊严踩进泥里,还捻上两脚。 他阴冷的笑两声,抬起头一脸倨傲,“不就是两百块钱嘛,我给你。” 说完,他去了后院,找一圈没有看到母亲和妹妹。 他找出备用钥匙,打开母亲的屋子,翻找出钱盒,拿出两百块钱来到前院,“给你,今后,我陶家和你们互不相欠。” 第49章 终于收回一间房 陆朝颜讥嘲般的哼笑一声,盯着陶瑞反问。 “怎会不欠?你们三兄妹是柳之柏养大的,你们欠着他的养育之恩,一辈子都还不完。” 陶瑞那刚刚挺直的脊梁,因这句话,瞬间卸了全身气势,满身颓丧和挫败。 在他身旁的胡家老四,眼疾手快的把钱拿了去,还斥骂一句,“陶瑞,你傻了吧?凭啥给她钱啊?” “就是,你娘在陆家住这么久,就算给钱,也是柳之柏给你钱不是?” “柳大夫,你快出来,你来说说你女儿管陶瑞要钱是个什么意思?” 胡家兄弟们的七嘴八舌,看似帮陶瑞,实则把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挑出来放到明面上说。 门口一群下工的人,围在那里听的两眼放光,“不会吧,柳大夫和胡丽她老婆子真有一腿啊。” “那谁知道,不过,听他们这意思,好像是的哎,要不胡家怎么找柳之柏要钱呢。” 农村人说起男女之事,是没有下限的。 害怕被陆朝颜连累的杨菊花,躲在人群后面,都听的面红耳赤。 我住下陆家都不知道的内幕,你们怎么知道的? 陶瑞听他们越说越下流,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别说了,把钱拿过来!” 院子再一次静下来。 他一把拿过胡老四手里的钱,扔到陆朝颜怀里,“我妈和柳之柏没有关系,我们和陆家柳家没有任何关系,谁再敢胡说,我杀了他!” 陆朝颜拿着钱,逼迫道:“你拿你老婆孩子发毒誓,说你和胡丽今后再敢来我家一次,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就信你!” “好,我陶瑞在此立誓,我和胡丽若再踏进陆家大门一步,天打五雷轰,横死街头,曝尸荒野,来世做畜生!” 陶瑞恶狠狠的说完,望向陆朝颜,“你满意了吧。” “希望你说到做到!” 陆朝颜一脸胜利者的笑意,在陶瑞搬的那些东西里看一圈,指着一个大红木箱子, 又道,“那个红木箱子是我娘的,你们不能搬走,还有那个妆匣子,也是我陆家的。” 她说一样,陶瑞拿出来一样,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然后扔给她,若扔的重了,陆朝颜会笑嘻嘻的提醒,“坏了,要赔钱的。” 胡家七人,气的双目冒火,可陶瑞的态度,让他们有气也只能憋着。 “三姐,这是咋了?” 陆寒青伺候好司正砚,又跑去蚕场接回陆湘。 两人走到门口,看到一群看热闹的人,赶紧挤进院子。 就看到了胡家七兄弟和陶瑞围着陆朝颜,瞬间紧张起来。 陆朝颜把两百块钱和一把钥匙拿给他,“送去二姐那屋,明天我送县里存着,给你娶媳妇用。” “好。”陆寒青看到她没事,拿过钥匙,搂着钱,进了西屋。 陆湘望着满院子狼藉,破天荒的没有出声,而是默默的把红木箱子和妆匣子,拿回她睡的东屋。 陶瑞和胡家兄弟,把属于胡丽陶瑞的东西,全部搬走,还剩下两张红木椅子和一张雕花木床。 是陆家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 放个二十年,能值不少钱。 可陆朝颜嫌弃是别人用过的东西,她是不会用的。 等明天沈富贵来了,抬到陆湘屋里堆着吧。 终于讨回一间屋子,陆朝颜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决定明天进城去买几包水泥和石灰,把屋子粉刷一遍。 “朝颜,陆湘,你们没事吧?” 木红英下工经过陆家,看到胡家七人抬东西走,赶紧拐进来了。 陆朝颜看到她,笑着迎上去,“红英姨,我们没事,南星了?富贵叔有没有回来?” “南星马上回了,你富贵叔应该没有回吧,你们没事我走了哈。” 木红英在院子看一圈,确定陆朝颜她们没啥事,转身往外走。 陆朝颜一把拉住她,“别回了,在我家吃。” 她把人推进西屋,“你去看看我二姐的娃娃,我去找南星。” “好,我进去看看月丹。”木红英笑着进了西屋。 看到那一大桌子菜,转身往外跑,陆月丹一把拉住了她。 陆朝颜出了大院门,往大桥那边走。 正巧遇上沈南星和沈富贵从不同的方向回来了。 陆朝颜拦下两人笑说:“富贵叔,南星,我正找你们了,你们就来了,快去我家,找你们帮个忙。” “要干啥你说,叔绝对不推脱。”沈富贵笑。 “我信你,一言九鼎,不许耍赖。” 陆朝颜领着俩人回到陆家,陆寒青已经把屋里饭菜,端到院子。 如今太阳落山,天渐渐暗了。 那一方桌的饭菜,还是明晃晃的闪入他们的眼帘。 都是明白人,沈富贵转身就走。 陆朝颜一把拉住他,“刚刚还说不耍赖,怎么走了?” 她把人按在上座,又把沈南星拉到桌子边坐下,这时木红英搂着鲁悠悠来到院子。 “富贵,你快瞧瞧,这月丹的孩子长的多好。” 跟着她出来的陆月丹牵着鲁圆圆,柔柔喊一声,“富贵叔,南星。” “哎,月丹啊,你回来啦!”沈富贵笑着颔首。 “是啊,昨天我三妹接我回来的。” 陆月丹笑着说完,看向陆朝颜,满眼都是愧疚。 陆朝颜眨眨眼,扶她坐下,旁边的沈南星起身亲切喊一声,“月丹姐。” 陆月丹对沈南星笑笑,“哎。” 陆湘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相互打了招呼,往医馆走去,“之柏,吃饭了。” “来了。” 柳之柏几乎没有迟疑,就出来了,还笑呵呵的跟沈家三人打招呼。 陆朝颜脸色闪过寒意,刚刚他把她扔在院子,让她一个人应付胡家七人,那一刻,她特别为原主有这样的父亲不值。 她想发作,当着沈家人的面上,还是忍住了。 陆寒青摆好碗筷,等柳之柏过来坐下,两家人把桌子围的满满的。 陆朝颜单独给柳宏和柳瑶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这时,躲在外面的杨菊花进来了,讪笑的走过来,“哎呀,吃上了啊!” 沈富贵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开吃了,瞬间尴尬的看向柳之柏,“这多不好意思,没有等三斗兄弟家的。” “没关系,没事,你们先吃,我去拿碗。” 杨菊花望着桌子上那些荤菜,口水泛滥成灾,转身跑进厨房去拿碗。 第50章 一顿饭,吃的很别扭 陆朝颜起身给沈富贵舀一勺子鸡汤,毫不留情的说, “富贵叔,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分家了,各吃各的,大伯的遗孀和三叔一家子都不跟我们吃了,三婶子她是过来跟你打声招呼的,不跟我们吃。” “哦,我还不知道你们分开吃了,”沈富贵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三斗兄弟家的,那你做饭吧。” 杨菊花拿着碗愣在不远处,讪讪的笑着,满眼尴尬。 她知道,刚刚她不敢进院子的事,陆朝颜全看到了。 见没人再搭理她,她只能拿着碗,回厨房做饭。 这时,曹兰从外面走进来,把婆婆那一幕全看在眼里,脸上闪过难堪。 今天她下工早,特意跑去水库那里,跟公公他们说建房子的事。 刚好司支书也在,让她们回老家原址盖。 那里离陆家有十多里路,还在山里头,她不想回去。 公公和小叔他们也不想走。 尤其是小叔,他快要结婚了,想要陆家西屋做新房,她都没敢跟他说,那屋让陆月丹住了。 曹兰进来后,走过来跟木红英沈富贵打声招呼后,看到那一桌子肉,口水也流了。 当看到两个孩子碗里全是肉,又有几分欣慰。 她进厨房煮了两碗南瓜汤,坐在厨房吃。 杨菊花端着碗在陆朝颜她们桌子旁晃悠,一会儿跟孙子孙女说说话,一会儿逗逗鲁圆圆。 但一桌子人都默契的很,吃自己的饭,谁也不搭理她。 不一会儿,陶雨薇扶着谷素仪回来了,两人今天真真的干了一天活,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谷素仪一进屋,就看向了柳之柏,红着眼睛,期期艾艾的想诉苦。 奈何有外人在,她和陶雨薇礼貌性的打声招呼,去后院。 经过陶瑞和胡丽房间时,看到只剩下一张床和两张椅子,面色顿时变的怨毒。 尤其是陶雨薇,心里全是火。 胡丽和大哥两个蠢货,那床和椅子是最好的大红酸枝木做的,只要好好保存,将来最差也是百万起的价格。 大哥怎么就不知道带走? 陶雨薇眼珠子一转,想找柳之柏把床讨了去。 陆朝颜先一步起身朝俩人走过来。 “大仓媳妇,你儿子陶瑞把房租给我了,另外还给了一百块钱的房屋损耗,今后,你们要是不搬走,就继续住着吧,别忘了给房租就行。” “不可能,我哥他不会给你钱的,一定是你偷了我的钱。” 陶雨薇忍不住爆发了,脸色难看至极。 陆朝颜笑着,“喂,你别冤枉我啊,是他自己去后院拿的。 他还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进陆家院子,柳大夫就在当场听着,咱们屋后的邻居们也全听到了。 啧啧,你没看到你大哥那大义凛然的样子,比你们有骨气多了。” 陶雨薇难以置信,她大哥明明知道她聚钱是为了买那幅古画的。 他怎么就任由陆朝颜摆布? “陆朝颜,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雨薇!” 谷素仪打断她的狠话,望向陆朝颜,柔柔一笑, “我大儿子既然把房租付清,那我们也住的安心了,今后,后院是我们租来的,属于我们独立的空间,还望你们不要随意进入,毕竟那是不合法的。” “那当然,也请你们遵守律法,不要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陆朝颜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谷素仪直起身子,下巴高抬,端出城里人那范儿,“我们自幼学文识礼,断不会违法乱纪。” 说完,拉着女儿骄傲的走了。 “若真识礼,就不该住在这里,靠着我陆家供养十年。” 陆朝颜冲着俩人背影高喊一声,回到桌子旁继续吃饭。 沈家三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都裹着笑意。 陆月丹和陆寒青也是压着嘴角。 唯有陆湘担忧的看着脸色铁青还不能发作的柳之柏。 一顿饭,吃的很别扭。 可菜多,还全是肉,一桌子人吃的还是蛮尽兴。 饭后,沈富贵让陆朝颜明早起早点,跟他去林场买树。 陆朝颜应下,把三人送到大门外,回来后,陆寒青已经把碗筷收拾好了。 陆湘在哄鲁圆圆睡觉,陆月丹看着忙碌的弟弟妹妹还有母亲,愧意更甚。 她看到陆朝颜进来,赶紧道歉:“三妹,我今天不该躲着。” 她说的是胡家七人欺负她三妹的事情。 “嗐,你还想着这事干嘛,是我把你锁住,不让你出来的,再说你要是出来了,我才麻烦哩,他们以你为人质,我还怎么揍人?” 陆朝颜接过她怀里的鲁悠悠,继续说,“我不让你出来帮忙,是有胜算拿下他们,你不必为这种事愧疚,没必要。” 听她这么说,陆月丹心情舒展不少,“那明天让大姐回来吗?” “当然,我托人带信给她。” 两姐妹愉快聊着,陆湘领着鲁圆圆洗漱好,来到屋里,换陆朝颜去洗。 现在天热,大家都用冷水洗澡,不过陆湘还是给陆月丹烧了热水。 这太麻烦了,陆朝颜打算闲了,去买个煤炉子和一车煤块回来。 翌日,五点多。 陆湘起来上工,陆朝颜也跟着起来了,煮了糖水面疙瘩,还窝了七个荷包蛋。 陆月丹三个,陆湘两个,她一个,给还在睡懒觉的鲁圆圆留一碗。 早晚饭,杨菊花和曹兰在家做饭,她是不管柳瑶和柳宏的。 中午那一顿,谷素仪不管了,她肯定不能看着俩孩子饿着。 至于陆寒青,他早饭跟司正砚一起吃,也不用准备他的。 柳之柏起的晚,他的早饭一直是谷素仪给他单做,就连陆湘也不过问。 陆朝颜更不会管他。 吃完早饭,她带上钱票和批条,背着篓子,去了沈富贵家。 他们家三个人挣工分,还有木工手艺。 日子过的不差,木红英早上做的芝麻甜饼,陆朝颜去到时,她欢喜的给陆朝颜包了三个。 陆朝颜只要了一个,“红英姨,我早上吃了面疙瘩,吃不下那么多,你们自己吃吧。” “傻孩子,还跟我客气上了,带着路上吃。” 木红英又包上三个,一共五个,放在了她的篓子里。 沈富贵拿了两个,也背着篓子,“走,趁着太阳没出来,咱们早点去。” “好嘞。” 陆朝颜把糖饼又送了回去,死活也不要,木红英没法,只好让沈富贵带着。 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林场,里面的伐木工人们,已经开工干活了。 第51章 鬼馒头做的好吃食 沈富贵领着陆朝颜,找到里面管事的,买了六棵直径二十多厘米的松树,一共六十块钱,送到家门口,多加五块。 陆朝颜看不上松木,可林场里能卖给普通百姓的木头,只有松树。 她想到了在深山里看到的百年香杉树,或许可以扛两棵回来。 回来时,沈富贵跟着林场送木头的拖拉机一起回的。 陆朝颜拐去县城的水泥厂买了二十包水泥,十包石灰粉,沙子门口河里有,就不用买了。 找牛车拉回来的,还顺道买了二斤肉,五斤猪头,一副猪肝,一斤干海带。 到家后,沈富贵的三个女婿也来了。 沈富贵和木红英,跟陆湘一样,都是三女一儿子,她们的年纪比原主四姐弟大一些。 平时非常照顾原主四姐弟,因而沈家三个女婿来陆家,还带了礼。 老大沈木香的丈夫马勇,带了一篮子桃子。 老二沈丁香的丈夫余大明,带的山梨。 老三沈艾香的丈夫陈军,带了一篮子鸡蛋。 他家是陆大姐那队的,跟陆大姐夫陈上进是本家,她媳妇沈艾香和陆月丹是闺中密友,礼给的也是最重的。 陆朝颜这人不喜欢欠人情,哪怕是至亲好友。 她暗自记下他们的情,打算明天进山,给他们猎几只兔子,作为回礼。 沈富贵和女婿们,开工干活,院子拥挤了,三个小孩子被陆月丹关在屋里玩。 陆朝颜在厨房准备今天中午的菜时,陆寒青告诉她,后院的谷素仪,早早的去了知青院那边熬果酱去了,没有看到陶雨薇出去。 陆朝颜不用猜,也知道陶雨薇又去黑市了。 果酱卖不成了,肯定是去卖凉粉了。 想到大队部后院晒的薜荔果,陆朝颜笑的一脸邪恶。 她把猪骨头交给陆寒青,“你用大锅把骨头炖了,我去司正砚那边做样好吃的,一会儿就回来。” “嗯。”陆寒青做饭手艺也不错,进了厨房,就忙起来。 陆朝颜去了大队部后院,摊在地上晒的薜荔果,已经变黄,她用竹耙子划拉几下子,给它们翻翻身。 在地上挑出晒干的果子,拿到大树下剥开,挤出里面的籽儿。 睡在屋里的司正砚,听到外面动静,通过走路的声音,已经听出是她。 悲凉而烦躁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陆朝颜没时间给他捏肌肉,挤出半斤薜荔果的籽,带回陆家那边。 医馆里有石灰,她拿了三十克,在厨房里忙活一个多小时,做了一大木桶的凉粉。 这玩意,冰冻过才好吃。 她给陆月丹留一碗后,提着木桶,来到大队部门口的皂角树下,用一根细藤蔓,把凉粉桶掉到井里,再搬来一块石头压着井口,省的过路人看到提走了。 回来后,骨头汤已经冒出香味儿了。 她把猪肝洗干净,切了半块,给陆月丹煮一大碗滑嫩的猪肝汤,剩下的,腌在那里,留着中午吃。 接着去自留地,拔了中午吃的蔬菜。 一个小时后,跑去井里,提出凉粉。 这口井修的很深,就是大旱天都没有干涸过,里面的水质甘甜清澈,井水冬暖夏凉。 尤其是夏天,井里面跟冰箱差不多。 桶里的凉粉,摸着已经寒手了。 她提回凉粉,盛到碗里,浇上蜂蜜,那冰爽的滋味,让她都忍不住口齿生津。 “富贵叔,你们快来尝尝我做的凉粉。” 沈富贵和他三个女婿,正在锯木头,闻言望过来,看到碗里亮晶晶的玩意,很是疑惑。 “这是啥啊?” “这是鬼馒头做出来的,叫凉粉,我冰过了,解暑去燥的。” 薜荔果在这里的方言,叫鬼馒头,因它的名字,被这里人认为是不好的东西,避之不及,因而没人知道它还能做出吃食。 一听鬼馒头,几人围在桌子边,有点不敢吃。 陆朝颜笑着端起一碗,用勺子舀着吃,片刻,半碗没了。 “富贵叔,我陆家医书中记载这鬼馒头有清热毒,除暑热烦渴之效,口干口苦小便短黄的人来一碗,不到半天身子就舒畅的,绝对的好东西。” “被你说的这么好,我可得尝尝。” 沈富贵端起一碗,也不用勺子,直接吸溜着吃,凉津津甜丝丝的,浑身的热气,瞬间褪去。 他顾不得说话,一手端碗,一手对陆朝颜竖起大拇指,他的三个女婿见状,也各自端起一碗吃,皆连连称奇。 陆朝颜便把薜荔果做冰粉的方子告诉给他们,四人又是一阵诧异。 原来山上那吓人的鬼馒头,还能做出这么美味的吃食来,都说回头进山摘一些回家做着吃。 四人各吃了三大碗,木桶里还有一小半,她把三个孩子领到厨房,一人分一碗。 三个小娃子吃完了,还想吃,陆朝颜不敢给他们吃太多,怕凉了脾胃。 “三姐,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陆寒青等医馆里没病人后,抽空跑过来了。 陆朝颜给他盛了一大碗,“快点吃。” “不给爹送吗?”陆寒青吸溜一口问。 陆朝颜把木桶一盖,往阴凉处一放,“没了,你吃完,把厨房门关上,我去田里抓几条黄鳝回来。” 说完,她提着篮子,带上一个瓷盆,拿着剪刀走了。 直接从医馆门口对面的河岸台阶,下到河里,趟过河,到了对面的稻田。 异能放开,很快找到几个黄鳝洞,细细的藤蔓,跟钢丝一样,把它们从洞里拉出来。 全是二斤多的大黄鳝,她没有贪多,抓了七条。 回到河边,陆朝颜拿起一条黄鳝,用藤丝固定住黄鳝头尾,再用剪刀划开尾部,取出黄鳝血,接着开肠破肚,清洗干净。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用异能探查了一下它们的身体,是否有寄生虫。 好在七条黄鳝都是健康的。 处理完黄鳝,得到了半盆多的鳝血,这东西有毒,也滋补。 她带去了司正砚那,直接蒸熟,调上佐料,给他喂了下去。 吃完后,给他再一次全身按摩,不过没再出声逗他。 司正砚已经生无可恋,不生气也不羞涩了。 他的身体就是一条任陆朝颜宰割的鱼,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喜欢,拿去蹂躏吧,就当他作为人,为别人尽的最后一丝奉献吧。 第52章 把老物件收好了 想到不会耽误秦逸治疗,陆朝颜把司正砚翻过身,把异能输入他的脊骨,修复上面断裂的伤口。 可惜伤的太狠,还得三次,才能完全治好。 不过,即便如此,司正砚也感觉到了后背的力量。 以前陆寒青给他翻身,他感觉不到后背疼。 现在,他试到身后脊骨隐隐的痛着,陆朝颜对他做了什么? 她的“摸”,其实在给他治伤? 司正砚很惊讶自己的想法,怎么会有这样治病的方式? 陆朝颜没时间留在这边,把他放平后,回了陆家。 司正砚满心失落,跟着闹钟秒针的走动,数着时间,等她再来。 陆湘提前回来了,在厨房淘米。 看到陆朝颜提进来的黄鳝,很惊喜,“在哪儿抓的,个头不小呢。” “田里抓的,我来烧菜吧。” 陆朝颜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手艺,陆湘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这么快就嫌弃娘了?” “没有,怕你热着了,”陆朝颜把她推出去,“你去把你那屋收拾收拾,我们下午把那床抬到你那屋放着。” “一个旧床,你不喜欢,砍了烧火。”陆湘不以为意的说。 陆朝颜闻言,“哼哼”两声,再过个二十年,一百万有人抢着买,“那是陆家祖上传下来的,留着给后人做念想,不能丢。” 要是不值钱玩意,她何苦拦着陶瑞不让他搬走? 没看到陶雨薇眼馋的不得了嘛。 陆湘听到祖上留下来的,有几分伤神,真正的好东西,都被谷素仪从柳之柏那哄去了。 她进屋收拾一番,把陆朝颜那张破床搬出来。 在沈富贵他们的帮助下,把她睡的大床,挪到墙壁靠着,屋里清扫干净。 为了防潮,陆朝颜让陆寒青去屋后找来一捆麦草铺在地上,又撒上一层石灰,再铺上一层麦草,如此重复了三层,最后垫上不能用的麻袋旧衣服之类。 陆湘哭笑不得,“这整得那张床跟多大宝贝似的。” 陆朝颜挑眉睨着她,“不光那床是宝贝,你这床更好,将来留好了,你孙子会感激你的。” 陆湘自然信她,她父亲跟她说过,家里的家具都是好木头做的,让她保管好,值钱着呢。 只是谁会要呢? 很快,午饭好了。 骨头汤里,陆朝颜加了海带,这玩意对这里的人来说是稀罕东西,她也是碰巧买到的。 猪肝用辣椒炒出来的,特别下饭。 黄鳝,一份葱姜蒜爆炒,一份红烧。 素炒豆角,凉拌黄瓜,韭菜炒鸡蛋。 每份菜量都很足,并分成了双份。 开饭时,陆湘喊来柳之柏,陆朝颜面色依旧冷冷的。 不反对,也不欢迎。 她和陆湘领着孩子到西屋陪着陆月丹一起吃,沈富贵柳之柏他们几个男人在堂屋吃的。 饭后,几个大男人一起老木床抬到陆湘那屋,陆朝颜把几张红木椅子,也摞在上面,不准再拿出去用了。 她还再一次警告陆寒青,这些家具别丢了。 沈富贵笑说:“光堆在这里也不行,等入冬闲了,我给布一层腊吧。” “那我提前谢谢富贵叔了。” 陆朝颜感激过后,还不忘给沈富贵他们提个醒, “富贵叔,你们常给别人打家具,遇上老物件,特别是年岁久的东西,收藏起来,将来会有大回报的,百万倍的回报哦。” “哈哈,你还能未卜先知了,”沈富贵不信她的百万倍的回报,更不信她的话, “叔走家串户的干活,还真见过几样好家具,都是你家这样的老红木做的, 那雕花让我爷爷都自愧不如,回头我给你引荐一下,让他们卖给你,我是不稀罕那东西。” 沈家祖辈都是木匠,其中最厉害的就是沈富贵的爷爷,雕花技术在这四里八乡是一绝。 就是死的早,没把雕花绝技传下来,后面子孙只会做家具,那最难也最好赚钱的雕花术失传了。 不过,这不妨碍沈家子孙拿这事炫耀。 至于沈富贵不相信陆朝颜的话,是这个时代的人,没钱也吃不饱,哪有后世人那个闲情,去炒作那些老物件。 并且他们在这大山里生活一辈子,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和对未来的信任,能活好当下,已是知足。 “富贵叔,你可别后悔!” 陆朝颜已经想象到,年逾古稀的沈富贵,对今天的话,后悔的样子。 她继续说,“也不拘着家具,只要是红木的,哪怕一截木头我也买。 花瓶碟子碗铜炉子陶罐子你也帮我看看,上年份的我都要。” 她说的这么认真,沈富贵和三女婿神色也变的严肃起来,“你咋就确定将来那些老玩意就一定值钱?” “因为国家和百姓会越来越有钱,人们过上好日子,就会收藏以前的东西,到时候只要上了年份的,都有人收藏。 你们信我一回吧,哪怕收不到好东西,把小孩子看的连环画,平时寄信用的邮票,你们平时吸烟剩下的盒子,粮票和咱们现在用的钱,在二十年后卖出去,都能得到一万倍的回报。” 她这么一说,就更玄乎了。 沈富贵和女婿们自然不相信,不过心里还是起了变化。 反正她说的这些,他们行走在外时,都能遇上。 存几样在家里,说不定真能发个横财。 陆朝颜也纯粹是因为沈家对原主一家的照顾,才好心说几句,换作无恩情的人,她才懒得费口舌。 下午,陆朝颜没进山,陆湘也没有去上工。 两人从河里挑了六箩筐干河沙,堆在陆家大院门口,用筛子把大石子过滤出来,留下能用的细沙子。 沈富贵和他女婿们,把细沙子跟水泥搅拌一起,用来打地坪。 至于那屋的墙,陶瑞和胡丽结婚时,粉刷过一遍,只是时间久了,脱粉了,再用石灰油滚一遍就行了。 沈家三女婿陈军会粉墙,他把石灰倒进大水缸里泡融化后,用粗木棍不停的搅拌,直到水和石灰充分融合,放在那里澄清一个小时。 上面一层细腻的浆,就是石灰油。 用它刷墙,洁白无瑕,还有种油润的光感,关键是它不掉灰。 第53章 找俩老鹰运木头 下午的温度高,陈军用旧衣服包裹着木头筒子,把四面墙滚刷了三遍,墙光滑的如同后世上了涂料那般亮堂。 地面铺水泥的活,沈富贵自己来弄的。 他干活细致,用木刮板,把水泥浆刮的平平整整,站在门口一看,屋里好似铺了一大块灰色瓷板。 陆朝颜很满意,晚上煮了一大锅南瓜粥,每人摊了三张鸡蛋饼。 次日凌晨一点多,她悄悄去了山里。 找到那片野生的香杉木后,选了两棵最高最直的,五十多年树龄的那种香杉树。 她运转异能,吸收走它们的生命后,用藤蔓把五十多米高的大树皮扒掉,再截成六段,然后在林子里找到两只老鹰。 她度给它们一波汹涌的异能,用两根藤蔓一头系着老鹰的脚,一头系着木头。 她手里还有一根藤丝拽着木头在地上走,跟放风筝似的,让俩老鹰在天上帮她把木头运回陆家院子。 因为剥了皮,香杉木混在松木里,只要不是行家,一般人看不出来。 最后一趟运木头回来,她逮了十只兔子,二十只野鸡,进屋一看,四点多了。 她把鸡和兔子送去司正砚那边厨房后面的笼子里养着。 再次回到陆家,沈富贵带着女婿们来了。 当他们看到那一堆香杉木头,惊的合不拢嘴。 这陆家是闹什么妖了?还是结识了什么人? 陆朝颜悄悄的挨着沈富贵说:“我托朋友弄来的。” “哦。”沈富贵没有追问她那朋友是谁,因为别人不知,他是知道的。 有那么一群人在私售木头。 “你打算用这些木头做什么?” “床,衣柜,还有这一排带锁的柜子。”陆朝颜拿出图纸说。 沈富贵指着松木,“这些木头做啥?” “给司正砚做一张床,再做一套柜子,剩下的做椅子吧,”陆朝颜又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的是一张,屁股下可以打开一个空洞的床,“床就做成这样的。” 沈富贵一看,明白了空洞的用途,他不禁疑惑,“正砚那孩子整天睡着,他还能听寒青的指挥?” “可以训练试试看嘛,要是成了,寒青也不用天天给他洗衣服了。” “行,那我先给他做床。” 沈富贵拿着图纸,给三个女婿讲解一番,让他们去给司正砚做床,他亲自来处理那些香杉木。 陆朝颜进厨房,用陶釜熬了一罐子白米饭,跑去自留地割了一把韭菜,摘了三斤豆角。 回到厨房,曹兰和杨菊花在煮早饭,南瓜稀粥配豆角。 看到陆朝颜,杨菊花笑意里藏着几分讨好,“朝颜啊,你们早上吃啥,我来给你们做。” 陆朝颜挑眉看她,“不必了,你们煮快一点,我等着用锅炒菜。” “好,好,我们马上就好。”杨菊花用力搅了几下锅里的南瓜稀粥。 灶膛后面烧火的曹兰,一言不发,以前一起吃饭,还没有感觉到什么。 现在,谷素仪一家在她们那小院吃饭,二娘一家要单独烧着吃,显得她们这些外人,更像外人了。 婆媳俩烧好饭,麻利的盛起,端到自己屋里吃,还不忘把锅灶收拾干净。 陆朝颜满意的瞥她们一眼,把煮好的白米粥端到一旁冷着,把豆角洗洗,切碎,用盐拌上。 接着,进屋舀出半盆面粉,揉成软面团醒发着,正要出门去井边挑水,陆湘起来了。 她挑起另外一担木桶,跟着陆朝颜一起去了井边。 “你夜里怎么睡没人了?” 陆朝颜蹙眉,陆湘发现她夜里出门的事了? “太热了,我睡不着,去外面走走。” 陆湘不赞同的盯着她,“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的哪能乱跑?熬到入伏,咱们在院子里睡。” 乡下人到了夏天,夜里基本上都是睡在院子里,在虫鸣和青蛙的叫声中,看着漫天星辰,渐渐进入梦乡。 陆朝颜回忆着原主夏天睡在院子里的场景,忍不住翘起嘴角,“好啊。” 不过,睡之前,得把柳三斗一家赶走。 两人挑了四桶水到家,陆湘去洗漱。 陆朝颜拿出十个鸡蛋,炒成鸡蛋花,和韭菜碎拌在一起。 面团子醒发好了,软软的,扯开后薄的透亮,还不会破。 她揪成二十个大剂子,十个小剂子,用手慢慢撑开,包上韭菜鸡蛋,再用铁锅煎个两面金黄,出锅。 三十个韭菜鸡蛋饼烙好,白米粥也晾凉了。 她把腌入味的豆角,放到锅里炒个断生,铲起就能吃了。 “富贵叔,勇哥,大明哥,军哥,吃早饭啦。” 陆朝颜端出二十个韭菜鸡蛋饼和一盆豆角,放在院子里的方桌上,陆湘帮着端出白米粥。 沈富贵望着粘稠的白粥,和比碗口还大的韭菜鸡蛋饼,惊讶之余,又责怪起来,“朝颜啊,下次不许这么做的,煮碗南瓜粥就够了。” “富贵叔,光吃南瓜粥,你还有力气挥斧子吗?”陆朝颜眨着璀璨的星眸,打趣道,“我这给你们吃饱,你们多干点活,不就赶出来了。” “哈哈,对,对啊!”沈富贵爽朗笑开,喝粥吃饼子也不那么局促了。 和三个女婿各吃两碗粥三个大饼子,肚子填的满满的,接下来干活也有劲了。 陆湘等着上工,草草的吃完一碗粥和俩饼子,背着篓子走后,陆朝颜把剩下的白粥和饼子,全部端进西屋。 见陆月丹还睡着,她带上三个大饼子一盆粥去了大队部。 陆寒青正在侍弄那些野鸡和兔子,看到她来,有几分生气,“你怎么又独自进山了?” 陆朝颜矢口否认,“没有啊,我跟那些猎户一起进山的。” 陆寒青又气又想笑,“你少哄我,那些猎户进山打猎带着你,不是给他们找事嘛,你肯定是一个人去的。” “我拜他们为师,他们自然愿意带着我。” 她天天进山抓野货,得有个由头,跟人学打猎是最好的理由。 “三姐,我知道你被司正杨退亲心里难受,可你别去折磨自己的身体,他那个人没有心,不会在乎你的。”陆寒青语重心长。 他以为自家三姐的改变是因为退亲后,太过伤心,才会反常的。 陆朝颜懒得跟他解释,“快吃饭吧,吃完了早点回去给我帮忙。” 第54章 养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猪狗 “嗯。” 陆寒青心疼的望着她的背影,进屋喂饭,还不忘跟司正砚吐槽。 “正砚哥,你要是好好的多好,你娶了我三姐,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现在她还要进山去学打猎,一定是想激起司正杨的愧疚,可司正杨的心是冰坨子做的,我三姐就算豁出命,也捂不热他的心。 他就跟我爹不爱我娘一样,不会爱我三姐的。” 床上的司正砚,满心苦涩,哪怕他好好的也娶不了陆朝颜。 母亲不让他结婚,说他生死难料,会耽误人家女同志一生。 她还真说对了,他要是早前结婚了,现在不就是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嘛。 所以,他好了,也不会结婚的,他只想好好报效国家,报答陆寒青,还有陆朝颜。 只是该怎么报答她呢? 满足她特殊的爱好,带她去军中看他战友们的八块腹肌大长腿和永动机的腰? 不不不,他才不要让她去看别的男人。 他的腰就是最好的腰,给她白夜的看都行,就是不能让她看别人。 司正砚,你想什么呢? 她只是被司正杨伤到了才反常的,捏你的时候,她或许就是在报复司正杨。 唉,真傻,天下好男儿那么多,非要吊死在司正杨那棵树上干嘛? 司正砚的内心,涌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停的否定,又在不停的推翻否定。 离开的陆朝颜,带回三只野鸡,半斤薜荔果。 刚进院子,就听到柳之柏在西屋低声训斥陆月丹。 “你们什么意思?现在连饭都不给我吃了是吧?” 陆月丹一脸懵逼,“爹, 你还没有吃饭吗?” “吃个屁,那个孽女,她现在恨不能我早点死,怎么会给我送饭?” 柳之柏看到油冒冒的饼子,火气更大。 “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吃我的,喝我的,做好饭了,却不给我吃,养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猪狗,过年能吃肉。” 他一通乱骂完,还是舀起一碗粥,拿起两块饼子。 陆朝颜悄无声息的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 “柳大夫,我们吃的是自己的工分换来的,你的钱都给你亲亲大嫂花了,你饿了去找她啊。” 她猛不丁的话,吓的柳之柏掉了手里的碗。 他慌乱的放下饼子,蹲地下去拣碗。 余光瞟到陆朝颜的脚,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他迅捷的站起身,抬手打了过来。 陆朝颜精准的接住他的手腕,一把推开,眼里尽是寒意。 “柳之柏,这一屋子的吃食,不是你掏钱买的,也不是陆湘挣来的,是我的钱买的,没有我的准许,请你要点脸,不要来蹭吃蹭喝。” “三妹,别胡说,他是咱爹。” 陆月丹搂着小女儿,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子枣糕,递到柳之柏跟前。 “爹,三妹跟你说笑的,你别介意,这是我从鲁家带来的,给你吃。” “不能给,”陆朝颜一把夺下,“二姐,这是你夜里加餐的,你要敢拿给他,我明天就去鲁家,跟鲁志祥他娘说,他们给二姐的月子吃食,被柳之柏吃了。” “孽畜,你少败坏我名声,老子饿死也不吃你们的东西。” 柳之柏在屋里气的破口大骂,想到院子里干活的沈富贵他们,又生生的闭了嘴。 他空手回到医馆,用力关上后门。 陆朝颜笑的得意,不这么说,今后他吃着她搞来的好吃食,回头把他挣来的钱,全部给后院那两位。 她真的成了纯种冤大头了。 陆月丹也在笑,她并非真心拿枣糕,不过是配合三妹唱红脸罢了。 昨天,她也气父亲对三妹的不管不顾。 陆朝颜在屋里哄一会儿孩子,等陆月丹吃完饭,两人扒出薜荔果籽,又做了一桶凉粉。 刚端上桌子,鲍爱国来了。 他背来一个婴儿床,还提来两条五斤多的大草鱼,十鱼尾半斤往上的大鲫鱼,六条红鲤鱼,跟一篮子用铁锅烘干的泥鳅。 “朝颜,水库的水越来越少了,里面的鱼好抓的很,这些鲫鱼和鲤鱼,你们不用省着吃,过两天,我再给你送来。” 陆朝颜很感激他,“爱国哥,真的太感谢了,不过,我不能白要你的,这些鱼,我给你十块钱,五斤肉票吧。” 鲍爱国眼睛一直往西屋瞟,想看陆月丹一眼,又怕外人说闲话。 听了陆朝颜这话,急急摆手。 “怎么跟我说这外道话,这些是我送给你们吃的不要钱,那个……” 他忍了一下,朝西屋又看一眼。 “椅子和桌子得十天后才能编好,大席子,我后天送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了。” “不急着用,你们慢慢编,爱国哥,你也别急着回,尝尝我做的凉粉。” 陆朝颜拦下他,把冰好的凉粉舀出一大碗,还放了两勺子蜂蜜。 “爱国哥,这个是鬼馒头籽做的,解暑的很。” “鬼馒头籽还能做这个?” 鲍建国惊讶的接过碗,舀了一勺子吃。 冰冰凉凉,爽滑可口,还真是解暑。 他眸光晶亮,竖起大拇指,“好吃,真好吃,咱家后面的山上有好多鬼馒头,回头我摘来给你。” “不用,我教你做,你回去教给爱娟妹子,做出来了,就在水库边上卖给那些干活的,挣个盐钱。” 鲍爱国今年二十三,有一个二十岁的弟弟鲍爱军,一个十七岁的妹妹鲍爱娟。 他们的父母,在五年前得了重病,柳之柏并没有看在未来亲家份上伸出援手,也没有帮忙治病。 三兄妹只能去县城医院,借了好多钱,也没有治好。 两夫妻死后,三兄妹承担起所有债务,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随后鲍爱国又被柳之柏逼着退了亲,三兄妹成了全大队最可怜的人。 也就这两年,兄弟俩长大,能拿大人工分了,还了欠的账,才过的舒展些。 现在,国家管个人经营大多针对城里私人交易,对民间这种手工制作凉粉的交易,他们也会视情况而定,不会过于苛责。 鲍爱娟若学会了,拿到水库那边去卖,每碗一分钱,一天卖个一两百碗,也能收入两块多钱,这对农村人而言,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屋里,一直躲在窗户边,偷看鲍爱国的陆月丹,眼睛红透了。 曾经,鲍爱国对她细心呵护的画面,涌现眼前,只觉着痛入心扉。 可再美好,也回不去了。 第55章 大姐回家 院子里的鲍爱国,听了陆朝颜的话,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不能学,我让爱娟摘了鬼馒头给你送来,你做了拿去卖吧,你要忙不过来,我让她来帮你。” 吃第一口,他就知道这玩意值钱。 而水库那边,每天少说也有一万多人干活,这要拿去那里卖,能挣不少呢。 陆朝颜又给他添一勺凉粉,“没有时间啊,我娘忙着上工养蚕,寒青要照顾司正砚还要学医,我得做饭照顾我二姐,可没空卖这个。” 鲍爱国想想,觉着也是,陆家几个人根本忙不开,哪有空去水库边上卖凉粉? “那我代爱娟谢谢你了。” “别客气,走,我带你去看看怎么做的。” 陆朝颜从医馆拿一包石灰,带着鲍爱国去了大队部后院,晒干的薜荔果子,就在厨房篓子里。 她边讲解,边做凉粉,两人聊的很融洽。 司正砚凝神倾听,心情莫名的羡慕,也有浓浓的失落。 鲍爱国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只看了一遍就知道怎么做了,陆朝颜让他回去多练习几遍就会了。 临走时,十块钱和粮票,怎么给他,他都不要。 陆朝颜只好送了他一斤石灰,两只兔子,三只野鸡。 送走鲍爱国,她回到陆家,陆月丹在厨房烧开水,还时不时的抹泪。 “别哭啊,对身体不好,”陆朝颜抱抱她,“爱情这种东西,哪有钱来的实际? 你不是会做衣服嘛,等你满月了,你就在家里给人做衣服。 过两年圆圆和悠悠长大了,你开个制衣厂,将来做富婆,要看中了哪个小白脸,咱就甩他一脸钞票,让他来给咱舔脚。” “噗呲!” 陆月丹心中那点遗憾和忧伤,在这些奇怪的言论中,瞬间消失殆尽。 心里对妹妹给她指的一条路,也颇为赞同。 “嫁到鲁家这两年,我跟鲁志祥他娘还真学会了做衣裳,养活圆圆和悠悠不难。 你说的制衣厂就算了,我可没那能耐。” 陆月丹不明白未来发展,自然也不懂陆朝颜的真正意思。 “能耐不是天生的,是需要极强的学习能力,这世上任何事,只要你肯学,一定能学会。” 陆朝颜给她灌心灵鸡汤的同时,杀了三只野鸡,留着中午炖汤。 陆月丹听的浑身充满斗志,可想到鲁家,又不免担忧起来。 “三妹,你说鲁志祥怎么没来找我?” “别去想那垃圾,他敢来,我弄死他。” 陆朝颜也在等鲁志祥来陆家接人。 “二姐,你也别怕他,等你满月后,我教你一套我从师父那学来的功夫,就是我那天打你婆婆的那套功夫,哪怕你给人打死都看不出伤的功夫。” “好,我学,我一定认真学。” 陆月丹目光坚定而决绝。 自从三妹打了她婆婆那一刻开始,她心中就无比畅快。 这几天和三妹的相处,也让她心里有了变化。 为什么挨打的是她,而不是别人? 她凭什么束手就擒,挨鲁家人的拳头? 等她学会了功夫,谁也别想欺负她。 “那你得乖乖的养好身体,我才能教你。” 两姐妹聊话间,把三只野鸡的毛拔完了。 陆朝颜用竹篮子装着,带上鲍爱国拿来的两条草鱼、五条鲫鱼、两条鲤鱼,去了河边。 经过医馆时,看到那个被土狗子蛇咬了的男孩子,被他父亲背来了。 同来的还有他母亲,瘦弱的女人背着半袋子东西,应该是男孩捡来的蝎子。 陆朝颜走过去,跟三人聊了几句,摸了一下孩子的脉搏,确定孩子没事了,她才下到河里。 给野鸡开肠破肚,清洗干净后,处理鱼。 鲫鱼炖汤,鲤鱼红烧,草鱼她打算做鱼丸。 就是炖野鸡汤的配菜没有,还得去趟山寻个野山药啥的才行。 “三妹!” 一道清脆的喊声,从河岸上传来,陆朝颜抬头看去,讶然笑开。 来人是陆家大姐陆水芝,陪她一起来的是大姐夫陈上进。 陆大姐平日里就是在家做饭带孩子,偶尔去蚕场招呼着社员干活。 人没有受累,男人也宠她,五官标致圆润,眼睛大大的,笑起来一口糯米白牙,很漂亮。 一点也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大姐夫陈上进个子很高,身形魁梧,五官疏阔大气,颇有年代文中的糙汉气质。 他很喜欢陆大姐,是那种把老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男人。 陆朝颜站起身,冲他们摆摆手,“大姐,大哥。” 这里的习俗,不把姐夫叫姐夫,而是跟着姐姐的排行喊哥。 “三妹,你放那,我来端,”大姐夫陈上进几个大步到了河底石头摆台那,一手提起一个篮子,“这野鸡买的还是抓的?” “我最近不是跟隔壁村的几个猎户学打猎嘛,他们送我的。”陆朝颜随便扯了个谎。 陆大姐别看面相年轻,性子稳的很,妥妥的长姐如母,尤其是在陆家,父不慈,母又痴于爱情的环境里。 原主和二姐小弟能健康长大,全是陆大姐的功劳。 她一听陆朝颜在学打猎,脸上顿时凝重起来。 “以后别去了,不说山里危险,就是那些猎户也不一定就是好人,他们能给你一只野鸡,也一定想从你身上图谋一样东西,你不要什么人都信。” “别担心啦,那猎户家俩女儿对我很好,不会有坏心思的。” “就算她们是好人,那山里的野猪狼和老虎,也是好的?会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让你们抓它?” “能啊,我每次遇到的猎物,都老实蹲在那里不敢动,等着我抓呢!” 陆朝颜的真话,陆水芝自然是不信的。 嗔她一眼,又点点她额头,“别贫了,你去把娘喊回来,我来做饭。” “嗯,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想的很哩。” 陆朝颜挽着陆水芝胳膊,从陆家医馆门口经过,瞥眼看到柳之柏在给那孩子针灸排毒。 陆寒青站在一旁认真观看的样子,让陆水芝很欣慰。 她这个偏心眼的爹,终于开窍了。 她揪了揪陆朝颜腮帮子,“想我怎么不去我家?是不是舍不得司正杨?” 陆朝颜和司正杨退亲的事,只在连山大队传开,陆水芝还不知道。 第56章 母女之间有根刺 “当然没有啦,我和他退亲了!” 陆朝颜眼里没有一丝伤心,反而很高兴。 “我找他要了三百块钱的补偿,存在银行了。” 陆水芝惊异的停下脚步,“真退了?” “退的好!”身后的陈上进插一句嘴,“司正杨那玩意,除了脸,没有一点能配的上三妹。” “哈哈,还是大哥最有眼光。” 陆朝颜跨进大门时,回头看向跟在她们后面的陈上进。 “大哥,寒青住的那边有兔子,让他逮两只过来剥,咱们中午吃红烧兔肉。” “别剥兔子,我们带了肉。” 陈上进进院子后,把菜篮子送进厨房,就在里面忙活起来。 陆水芝拉着陆朝颜进了西屋,陆月丹正对一堆吃食发愁,“三妹,你看,大姐带了这么多吃的。” “哇,还有咸鸭蛋!” 陆朝颜高兴的望着地上的东西,暗暗为陆大姐点赞。 她带了一筐鲜鸡蛋,一筐子裹着红色泥巴的咸鸭蛋,个数都不少于一百。 旁边桌子上,摆着干山菇,葛根粉,蜂蜜,炮制好的天麻,干红枣,干枸杞。 地上还有一麻袋大米跟一麻袋面粉,五十斤重的那种。 陆月丹说,还有两只老鸭子,三只老母鸡,一只大鹅,被她关在后院。 陆朝颜望向陆水芝打趣,“大姐,你这是把家都搬空了吧。” “二妹回来做月子,我这个做大姐的怎么能亏了她?” 陆水芝把柜子里的东西清理一遍,把她带来的东西,一样样往里塞。 “这些吃的都是我公公婆婆给钱买的,你们可给我看紧了,别进了外人肚子。” 陆朝颜从里面拿出几根天麻,一捧山菇,“放心吧,有我在,柳之柏他都吃不到一个。” 陆水芝手一顿,侧目狐疑的盯着陆朝颜,总觉着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变活泼了,也强势了。 难道是退亲受打击了? “你真退亲了?你真的放下司正杨了?” 对上陆水芝的猜疑眸子,陆朝颜坦荡一笑,随后见大姐的目光变成了心疼的情绪。 她收起笑,认真的说:“大姐,你别担心啦,我现在真的看不上司正杨那个渣渣了,以后,我和二姐开个制衣厂,赚很多很多的钱,养一堆漂亮的小伙子,过过当皇帝的瘾。” “滚滚滚,别胡说八道!”陆水芝揪住她耳朵,“去给你大哥帮忙,我跟你二姐聊聊。” “好嘞。” 陆朝颜笑呵呵的捧着天麻出去了。 厨房里,陈上进已经处理好野鸡,并炖在陶釜里了。 陆朝颜把天麻和干山菇洗干净,用温水泡着,等它们吸足水分,再放入汤中,才能更好的炖出它们的药效。 “哇,大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肉?” 陈上进手里拿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看上去有十多斤,这一顿吃不完,放到明天岂不是要臭了? 陈上进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说:“我有法子让这肉放一个月都坏不了,烧火吧。” “行。” 陆朝颜坐到灶膛后面烧火,陈上进把所有肥肉切出来,放锅里炼油。 等到肥肉变焦黄,把瘦肉粒放进去,炒到肉里没有水分,只剩下油。 把油和肉一同舀进油盆里。 “这些肉就这样用油泡着,吃的时候,用筷子把肉挑出来放菜里,油有了,肉也有了,还放不坏。” “高,实在是高!”陆朝颜竖起大拇指,还可以这么玩啊。 那下回她也多买点肉回来,这样存着,顿顿都能吃上肉。 不一会儿,陆水芝也来了,麻利的分解那两条草鱼,还不忘跟妹妹说, “快去喊娘回来,这厨房里的活,有我和你大哥就行了。” 如今已入头伏,天热的很,在厨房烧饭更热。 陆朝颜知道陆水芝是心疼她,才会催促她离开。 她去院子里捡了几个不要的废木头,塞进灶膛,这样能多烧一会儿。 离开后,她马不停蹄的去了蚕场后面的大桑树山,摘了一篮子桑葚,才返回蚕场喊陆湘。 一听大女儿俩人来了,陆湘真的很意外,她大女儿有五年没回来了。 偶尔在外遇上也是满眼怨恨,让她无所适从。 她跟着陆朝颜回来后,听到厨房里大女儿大女婿的声音,几经犹豫去了西屋。 望见那些鸡蛋和粮食,她眸子一下子湿润了。 大女儿还是那个一心在弟弟妹妹身上的大女儿。 “娘,大姐大哥来了,你快去看看吧。”陆月丹也知道母亲和大姐的那段心结。 可做儿女的没办法记恨父母一辈子。 希望母亲能认错,也希望大姐和大哥也能放下对母亲的怨恨。 陆湘点点头,擦掉眼泪,去了厨房。 望着忙碌的大女婿和大女儿,哽咽的开了口,“芝儿,上进。” 陈上进站在灶台前,在烧鲤鱼,闻声回过头,高兴的走过来,“娘,你回来了。” “哎,回了,你们快出去歇着,我来做饭。” 陆湘要去接女婿手里的锅铲,被陈上进躲了过去,“娘,你去歇着,我来做。” 一旁的陆水芝,垂头打着鱼丸,始终没有出声,陆湘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见她不理人,只能悻悻的走了。 陆朝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 原主记忆里,陆水芝上一次回家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是陆寒青生病了,陆水芝送来一筐鸡蛋,胡丽见到她,非说她回来是勾引陶瑞的。 当时,陆水芝气的要打胡丽,被陆湘拦下来,还把鸡蛋给了怀孕的胡丽吃。 陆水芝没想到母亲不帮自己,还把她的东西给胡丽,一怒之下,把一篮子鸡蛋全部摔了。 六十个鸡蛋,摔了一地蛋黄,看的陆湘气急了。 她抄起木棍,狠狠的抽在陆水芝肩膀,还骂她不识好歹,糟蹋东西,永远别回来了。 那天陈上进没跟着来,陆水芝气急,跑出陆家,回去的路上,摔一跤,流产了。 自此,陆水芝心里插上一根刺,不再管母亲,只对弟弟妹妹们好。 陆湘噙着泪离开后,陆朝颜在厨房做起桑葚果酱,她用的小白瓷盆熬的,量不多,主要是为了教陆水芝。 “大姐,这果酱咱们大队也在做,听说供不应求,你们那边桑果比我们大队多,趁现在热销期,可以赚一把。” 供不应求,是她从书中知道的。 书中描写,陶雨薇光靠卖果酱,就攒了三千多块,跟着司正杨在那个大学里,靠着这些钱,活的如鱼得水。 第57章 陆湘道歉 “你咋想到的?” 陆水芝看的很惊奇,“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过桑葚可以这么吃。” “不是我想的,是陶雨薇和谷素仪在后院做果酱卖,被我发现了。” 一听是谷素仪和陶雨薇,陆水芝悦色的脸,浮起恨意,“那一家的祸精,就是来害我们家的。” “她们也太胆大了,若被发现了,爹娘都跟着遭殃。”陈上进也是愤愤之色。 陆朝颜粲然一笑,“你们都别气,我把这事告诉司支书了,还提议让大队搞一个果酱作坊,请谷素仪去做技术员呢。” “噗呲,哈哈!”陆水芝乐了,“你这鬼丫头,难怪我来半天,都没有看到她们喽。” 这次回来,她发现两个妹妹和小弟都变了好多。 尤其是三妹,不再畏畏缩缩的跟母亲一样,讨好身边所有人。 其实,昨晚富贵叔的小女婿陈军,回村子给她带三妹的话,说胡丽一家被她赶走了,现在陆家所有人,都听她的。 让她放心回来,不用担心任何人给她脸色欺负她。 她哭了好久,把肚中这些年的憋屈,全部哭出来了。 然后,满村子搜罗鸡鸭蛋,希望二妹能坐个好月子。 也希望三妹和小弟,不用顾及东西太少而舍不得吃。 “大姐,别再想着过去那些糟心的事,我们会越过越好,来,我再教你做陶雨薇现在正在卖钱的凉粉。” 熬好果酱,陆朝颜拿出薜荔果籽做凉粉,她要让陶雨薇无钱可赚。 几人忙到十一点多,陈上进把饭菜做好了。 陆朝颜和陆水芝,把饭菜端上堂屋的方桌。 陈上进跑去医馆,一看柳之柏和陆寒青都不在。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老丈人出诊去了,真好。 不然饭桌上,水芝看到他,心情肯定不好。 他回头笑眯眯的请沈富贵四人进屋吃饭,陆水芝端了一大碗鸡汤进西屋给陆月丹。 抱着鲁悠悠的陆湘,垂着头不敢看大女儿。 端着两样炒菜进来的陆朝颜见状,把陆湘从西屋喊出来,悄悄的说: “你要觉着对不起大姐,好好跟她道个歉,以后多弥补她,不用装出这副可怜样,这对她和她那个失去的孩子不公平。” 相比较以前偏执的陆湘,现在的陆湘心态柔和不少。 她会在对待孩子时,自责和愧疚,也会在柳之柏打孩子时,护着他们。 这表示陆湘被作者赋予的痴情怨妇人设,开始松动,以后也就会有崩塌的那一天。 听到那失去的孩子,让慌乱无措的陆湘,更加悲痛。 心里被她藏起来的无尽后悔和自责,仿似一道道冰刺,刺的她遍体生寒,难受的想死。 当初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那么狠了? 帮着别人欺负芝儿,还打她,害她失去第一个孩子。 她哪有一点母亲样子啊。 她捂着心口,进西屋后,一把搂住陆水芝,嚎啕哭泣。 “芝儿对不起,是娘错了,娘不该打你,娘害你失去孩子,娘该死啊!” 陆水芝听到她说孩子,也是心口一痛,只是多年过去了。 那满腔恨意已经消磨光了,只是心口子堵的怨气,难以消散。 她喃喃道:“你要觉着对不起我,今后好好待三妹和小弟,莫要再纵容爹给他们安排一些乱七八糟的亲事。” 给鲁圆圆喂饭的陆朝颜扬声补充,“还有啊,大姐给的那些吃食,都是给二姐做月子吃的,你要拿给柳之柏吃,我就拿钳子拔了他的牙。” 陆月丹给她一个好气又好笑的神情,“我哪能吃的了那么多东西,你们吃点也没啥。” 陆水芝不赞同的望向陆湘,“你们吃可以,但不能给别人吃,那些东西都是上进他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大水淌来的,你要再拿给别人,以后什么吃的我也不往家拿了。” “大姐,你放心,这个家有我在,谁也别想占我们家的便宜,”陆朝颜把吃饱的鲁圆圆放在地上,拉起陆水芝,“走,吃饭去。” 陆水芝出门前,望着一旁抱着鲁悠悠的母亲,终是不忍,接过孩子,“娘,你去吃吧,我来抱。” “都不用抱她,放在婴儿床里,让她自己玩去。” 陆朝颜把孩子放进婴儿竹床,拉着陆湘陆水芝去了堂屋。 里面五个男人坐在桌子上还没有动筷子,看的陆朝颜一懵,“怎么都没吃啊?” “等柳大夫一会儿。”沈富贵笑说。 陆朝颜拉着大姐坐在下方,“不用等他,柳之柏去了隔壁大队,中午不回来吃饭,咱们自己先吃。” 柳之柏在白天从来不带陆寒青出诊,今天带了,那一定是想用陆寒青来威胁她等着他们回来一起吃饭。 可她偏偏不如他的意,这么多好吃的,她要让他一口也吃不着。 听她这么说,众人皆拿起筷子,陆湘望着桌子上的野鸡汤,红烧鲤鱼,红烧肉,辣椒炒肉,还有丝瓜鱼丸汤,肉沫炒豆角,忽的出声, “还是等等吧,你爹知道你大姐大哥来了,肯定回的早。” 别人家没有这么多好吃的。 之柏他肯定往家赶了。 陆水芝因她的话,瞬间变了脸色,沈富贵和女婿们,也尴尬的放了筷子。 陈上进面上喜色也没有了,唯有陆朝颜笑着夹起一块红烧肉。 “娘,你就放心吧,我不给柳大夫留菜,也会给寒青留下一份,少不了他们的。” 陆水芝抿嘴笑着,把每样菜给小弟留了半碗。 陆湘不知道陆朝颜哄骗她,瞬间笑着招呼沈富贵他们吃饭。 几人也没有再矫情,放开肚皮,畅快吃起来。 就在众人吃到末尾时,陆寒青骑着自行车带着柳之柏回来了。 沈富贵和陈上进赶紧走去医馆后窗户,喊两人上桌吃饭。 陆朝颜端着碗,依在窗户边,“富贵叔,大哥,你们就别喊了,看柳大夫肚子,就知道他已经吃过饭了,你们快回去吃饭,这么热的天,剩菜不能放,全吃完,咱晚上做新鲜的。” 陆寒青急忙解释,“三姐,我们没……” “没想吃我们剩下的是吧,”陆朝颜拦下他的话,讥诮道,“你还没学会医术,倒先学了一身的自命清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啊。 现在,给我滚去堂屋,把那些剩菜给我吃完喽,不然,我让你好看。” 第58章 姐妹分钱 “好吧。” 陆寒青委委屈屈的进了堂屋,陆水芝一把把他拉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出一早给他留的饭菜。 医馆里的柳之柏气的发抖,只能勉强的对沈富贵笑笑。 “你们继续吃,我不饿。” 沈富贵和陈上进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吃,又劝了几句,每每让柳之柏有台阶下的时候,都让陆朝颜给怼的他又下不来了。 最后,沈富贵他们回到桌子上继续吃,柳之柏以茶解饿。 唯有陆湘,在听到柳之柏回来那一刻,跑进厨房给柳之柏端菜。 找了一圈,啥也没有,才知道被陆朝颜耍了。 她哀怨的望望陆朝颜,又看看桌子上的吃快完的菜,也没敢去喊柳之柏来吃。 因为她知道,柳之柏从和她结婚后,就变了。 不吃别人动过筷子的饭菜。 这些剩菜,他更不会吃了。 饭后,沈富贵和女婿们回沈家午休,陆寒青陪陈上进收拾厨房。 陆朝颜拿出她收来的房租和从柳之柏那讹的四百块钱,来到西屋后,说三姐妹要聊聊体己话,让陆湘带着柳宏柳瑶去东屋睡觉。 陆湘走后,屋里只剩下三姐妹和两个睡着的小娃。 陆朝颜拿出钱,“这九百五十块钱,是我从柳之柏和谷素仪那要来的房租,咱们四姐弟分分吧。” 陆水芝惊愕的看着那些钱,“你怎么要来的?爹和那个女人怎么会给你?” “自然是胁迫来的。” 陆朝颜一边分钱,一边讲起她和司正杨退亲之后,到今天的事儿。 关于柳之柏和谷素仪陶雨薇那些变态感情,她没有说。 她是一个外来者,对于这种情感,可以用旁观者的心情面对。 可对陆水芝陆月丹而言,柳之柏再不好那也是她们的父亲。 一旦知道了,她们铁定拿菜刀砍死柳之柏,也会让她们和陆寒青无地自容。 两姐妹听完陆朝颜的话,很高兴她要来的房租,但面对这么多钱,却没有一丝心动。 陆水芝道:“这陆家院子是小弟的,这租钱也是他的,三妹你拿去存着,将来带一半走做嫁妆,另一半留给小弟娶媳妇。” 作为长姐,她不能不为还没有成家的弟弟妹妹打算。 何况,她已经嫁出去了,没资格也不会要娘家的钱。 陆月丹也是如此想法,“对,这钱留给三妹买嫁妆和小弟娶媳妇用,我们不要。” “你们想的太远了,小弟的未来,我已经给他筹划好了,这钱你们必须拿着,就当柳之柏补给你们的嫁妆。” 陆朝颜给俩姐妹一人分三百,剩下的三百五,给陆寒青的。 她这个外来者,想要钱,就是分分钟钟的事。 陆水芝和陆月丹还是推托,陆朝颜直言道:“大姐,这些钱放在这个院子不安全。” 陆水芝一下子沉默了。 娘虽然跟她道歉了,可她还是偏向爹,一旦让她发现三妹手里的钱,白夜里都想着偷出来拿去给爹。 这么多钱放在陆家还真不安全。 “好,我拿回去帮你们存着,”陆水芝拿走八百,留下一百五,“司家赔你的钱,你别乱花,留着以后买嫁妆,这一百五你藏好,留着家用。” 陆朝颜收起那一百五,“这事先不告诉小弟,等以后需要钱了,再说吧。” “你把户口本给我,我现在去存。” 陆水芝用布包把钱装好,打算现在就拿小弟的户口去县里存钱。 陆朝颜本意是要把这八百块给她,不再要了,没想到陆水芝这么实诚。 那还不如她自己存了。 不过,她还是把户口本给了陆水芝。 陆水芝拿着户口本,就拉着刚把厨房收拾干净的陈上进走了。 院子安静下来,陆朝颜困意袭来,躺在陆月丹这屋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下午两点多,沈富贵和女婿们来干活了,陆湘也上工走了。 陆朝颜看到院中没有多少事儿,背着篓子去了山里。 她这次从山里拐去农场那边,根据他们要采伐的木林区域,修炼她的异能。 半天下来,异能上了一个台阶,这具身体,也变的更加灵活有力量,尤其是她行走在植物茂盛的地方,不用刻意运转异能。 那些木灵之气,也在缓缓的往她身体里沉淀。 这是个大好事,以后,她不用特意跟植物借命,也能提升异能了。 回来路上,她在一片向阳的栎树林子里,发现一棵栎树根长着几簇血色木耳。 她瞬间笑开,这玩意最适合产妇吃。 她眸光扫一圈,看到不远处几棵栎树上,也有几簇。 “这里地势高却不陡峭,旁边有一条小溪,土质松散湿润,阳光充足,是养殖血耳的极佳之地啊。” 陆朝颜来到溪边,扯来一根细细的藤蔓,用异能催生它。 不过眨眼功夫,细藤犹如一根有了生命的钢丝,穿过二十几棵栎树的枝干,把它们扎的千疮百孔。 她找来一片大树叶子,摘了一捧大血耳放进背篓,把小的血耳放到那些打满洞的栎树杆上,又轻轻点了一下小血耳的脑袋,输入微量异能。 原本一个黄豆大小的血耳,瞬间舒展开,长出一小簇。 陆朝颜满意的点点头,走出栎树林,再一次催生滕蔓,让它围着那二十多棵栎树无限生长,长成一道保护墙,来护着里面的血耳不被野生动物们糟蹋。 回来后,陆月丹在家做饭,煮的南瓜汤,蒸的白面馒头,还摘了一篮子豆角。 陆朝颜进厨房后,接过她手里的活,让她回屋歇着,不准她碰凉水。 陆月丹拗不过她,牵着鲁圆圆和柳瑶回房了,柳宏乖巧的在灶膛后面烧火。 这么热的天,烧柴火真的受罪,陆朝颜打算明早进山,弄样好东西给张海,换俩煤炉子和一车煤炭。 陆朝颜把馒头蒸上,又去自留地摘了黄瓜和辣椒,还拔了一把香葱。 她回到厨房,曹兰跟杨菊花回来了。 两人望见那一盆雪白馒头,口水直流。 陆朝颜拿起竹编罩子,盖住了馒头,不让两人看。 两人讪讪的笑了笑,把背回来的柴送到后院。 第59章 正砚哥他能听得见我们说话? 杨菊花心里不平衡起来。 如今都不在一块儿吃了,她们一家就两个大人两个小孩,根本吃不了多少饭,反观陆朝颜一家子人多不说,还有四个外人。 每天消耗那么多柴火,凭啥还是她们打柴? 她来到厨房,瞄着陆朝颜放进豆角里面的猪油泡肉,心里那个馋啊。 “朝颜,后院的柴火烧的也太快了。” 陆朝颜炒菜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她,“三婶子早点离开,就不用捡柴了啊。” “那,那也不能天天都是我们捡柴吧,”杨菊花终于不再隐忍,“你们每天用的可比我们多的多。” “没办法,这是当初你们住到我陆家,三叔亲口答应的,你们家负责捡柴,如今想反悔,那只能离开。” 陆朝颜利索的炒完今晚的菜,端上桌喊沈富贵他们吃饭。 看到她一块肉也没有留下,杨菊花气的小声骂着,见陆朝颜来洗锅,又满脸堆笑,“朝颜啊,这锅我来洗,我帮你洗啊。” 死丫头,锅里还有那么多油,就这样洗了,多可惜啊。 陆朝颜看她一眼,从柜子里拿出她们一家用的碗筷出去了。 天已经暗了,陆湘还没有回来,陆朝颜没再等,给她留了一份饭菜后,让陆月丹领着孩子出来吃饭。 她拿上俩馒头,去了大队部。 她一走,沈富贵赶紧跑去医馆窗户那喊柳之柏吃饭。 今天中午,他看出来了,陆朝颜故意不给柳之柏饭吃,应该还在生气她爹偷拿她钱的事吧。 柳之柏饿了一天,头都晕了,哪还有傲气,几步来到后院,坐下就狼吞虎咽起来。 杨菊花看到陆朝颜不在,也跑来桌子前转悠,期待沈富贵让她拿个馒头。 可沈富贵不傻,哪怕在他家,他也不会那么大方的请她吃馒头。 杨菊花只能悻悻的回到厨房。 陆朝颜去到大队部后院,陆寒青在给司正砚喂饭,陆朝颜换下他,让他回家吃饭。 “富贵叔给司正砚的床做好了,你们吃完饭后抬过来。” 正欲离开的陆寒青脚一顿,“三姐,你说的靠谱吗?正砚哥他动都不动一下,怎么可能自己排便嘛。” “你问问他不就行了。” 陆朝颜舀起一勺子稀烂的面条,送到司正砚嘴边,看着司正砚那张俊脸问,“司正砚,我给你做了一个方便排泄的床, 屁股那里有一个活动的木板,每到一定时间,寒青把木板打开,你就排便,你若觉着这法子行,不要吞下这勺子饭。” 她说完,把勺子喂进他嘴里,下一刻,陆寒青看到那些烂面条顺着司正砚嘴角流出来了。 他惊喜的笑出声,“正砚哥他能听得见我们说话?” 陆朝颜给司正砚擦掉那些饭,再一次问他,“司正砚如果你能听到我们说话,把这勺子饭吞下去。” 这让司正砚纠结了,他要是承认他能听到,他们以后说话是不是会背着他。 可若是不承认,寒青一定很失望。 他忍了一瞬,还是把面条吞下去了。 陆寒青喜的直跳,“三姐,你教我的起死回生针有效了,正砚哥要醒来了是不是?” “这个难说,但司正砚能听到我们声音这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那起死回生针,也不能用在别人身上,”陆朝颜说完,摆摆手,“快去吃饭吧,我明早进一趟城,你有啥想买的写下来。” “好好,我不和任何人说,我现在什么也不缺,什么都不用买的。”陆寒青欢快的跑走了。 陆朝颜继续喂饭,“司正砚,寒青他对你一片赤诚,时时刻刻都盼你好起来,你莫要辜负他对你的期待,好好吃饭,不要放弃。” 司正砚心态平和不少,听了她的规劝,心里感激之余,也有几分异样情绪。 这么好的姑娘,司正杨那个混蛋真的配不上。 饭喂完了,陆朝颜去厨房看一圈,里面柴火不多了,正好明天进城买个炉子回来,省的陆寒青去捡柴。 她准备回去时,沈富贵和三个女婿抬着木床来了。 一米二宽的床,两侧还有十厘米高的栏杆,床头那里,有个手摇升降杆。 以后,喂饭的时候,不用搬动司正砚的身体,只需摇一摇,就能让人坐起来。 几人把司正砚抬上新床,感叹起陆寒青的大义,说这种伺候人的活,要换别人真做不到。 陆寒青憨笑的挠挠脑袋,说起司正砚救他的事,陆朝颜才知道陆寒青做这一切是为了报恩。 沈富贵他们也连夸陆寒青是个感恩的好孩子,待他们离开时,陆朝颜拿出兔子野鸡。 一人分一只兔子两只野鸡,回去炖一锅,大人小孩都能吃上一大碗。 四人每天在陆家吃的那么好,那好意思要? 架不住陆朝颜会劝,最后还是带走了鸡和兔子。 此刻,陆家,陆湘正在院子里吃饭,陆月丹搂着小女儿坐在一旁,和她轻声的聊着。 “月丹姐,”陶雨薇扶着谷素仪进院子后,笑吟吟的来到陆月丹跟前,望着鲁悠悠,“这孩子长的真好,一点也不像鲁家人,妥妥的遗传了你的好样貌呢。” 陶雨薇来乡下时,十一岁半,那个时候她刚从城里来,心里是满满的优越感。 当来到陆家,看到陆家三姐妹后,优越感荡然无存,只有满心的嫉妒。 明明就是一群土疙瘩里长出来的农村丫头,凭啥比她白,比她好看? 好在柳之柏喜欢她,比喜欢陆家三姐妹多。 陆月丹在城里住了两年多,哪怕天天挨打,也不是曾经那个单纯没心眼的农村妞了。 她一下子就听出陶雨薇的言外之意。 可骨子里还是有长期被人欺负后的软弱,让她忍了许久才还一句嘴,“你长的也不像你爹啊。” “我长的像我妈妈,柔美温婉。”陶雨薇搂着谷素仪胳膊,炫耀般的说。 见陆湘低头吃饭,一副不敢看人的样子,她嗤笑的问,“二婶又犯了什么错吗?怎么缩头缩脑的,跟个贼似的。” “陶雨薇,你别乱说话,”陆月丹能容忍陶雨薇说她的不是,却听不得别人说她母亲,她站起身吼道,“你们没事快点滚回后院,别在这里讨人闲。” 第60章 一头活狼 “陆月丹,你跟着陆朝颜,嘴巴学利索了哈,不过,你也厉害不了几天,今天我在县里遇到鲁志祥了,他说等你满月就来接你回家,好好跟你算算陆朝颜打他妈妈的事儿。” 陶雨薇得意洋洋的望着因她的话,而瑟瑟发抖的陆月丹。 继续说,“你也知道的,他玩的那帮子朋友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陆朝颜她要跟着你一起完蛋喽!” 陆湘猛的抬起头,狠狠的瞪着陶雨薇,满腔的怒火,在对上谷素仪那讥诮的眸光时,瞬间泄了气。 她站起身拉着陆月丹回了西屋,自己一个人默默收拾碗筷。 厨房里吃完晚饭的杨菊花,抿着嘴偷笑,二嫂真是怂,被大嫂一个眼神就吓住了。 陶雨薇如战胜的公鸡,扶着谷素仪来到医馆后窗那,跟里面还没有睡的柳之柏打了招呼,才回去后院。 忽的,角落里的锯末引起她的注意,她想到上一世在木耳养殖场打工的经历。 那些木耳菌包里大部分都是锯末,还有麦麸和豆粉,菌种也好采集。 她或许可以弄来试试,等她和司正杨离开后,还可以留给妈妈和大哥去种植。 她找来筛子,从地上锯末渣子堆里,筛出一木盆的细沫子,端去后院用水泡着。 陆朝颜回来时,陆湘睡了,陆月丹在哄鲁悠悠,她看到妹妹回来,笑意里有一丝忧伤,陆朝颜并没有发现。 她给陆月丹煮了一大碗血耳汤,等她吃完睡着,她才回了陆湘那屋睡下。 翌日三点半,她进了深山。 一边修炼异能,一边寻找值钱的猎物。 在一个茂密繁盛的山谷,她看到一群獐子,刚结束夜间活动,躲在草丛里休息。 这是值钱的玩意哎。 陆朝颜异能运转,操动雄性獐子身边的茅草,悄悄割下它们的麝香。 现在的麝香价还很低,得等到十年以后才值钱。 陆朝颜再一次运转异能,用树叶托着麝香来到身边,一共有七个,每个约核桃大小,带回去存着,留着用来做药。 她用树叶裹紧,不让里面的味露出,才送到身后背篓里,再次放出两根藤蔓,抓住了那群獐子里面最大的两头公獐。 其他的獐子落荒而逃,以后估计再也不敢来这山谷了。 陆朝颜走过去,用麻袋套上它们,扔到背篓里,也没有重量。 她没有回去,继续顺着山脊往县城方向走,又抓了三条无毒大胖蛇,一头想要吃她的孤狼,被她用藤蔓缠着嘴巴,打碎心脏,留着一口气。 到张海家时,早上六点多。 “小姑娘,你来了!” 张海正欲出门上班,看到她身上背个篓子,手里还提俩麻袋,高兴的把人迎进屋里。 他鼻子一嗅,惊的瞪大眼睛,“你这次带了獐子?” “嗯。” 陆朝颜放下麻袋和篓子,她先解开装獐子的麻袋。 两头獐子嘴上的长牙,映入张海眼帘,他失控大笑起来,“好宝贝,好宝贝啊。” 他上手提起俩獐子,转着看一圈,发现麝香丸没了,暗暗可惜。 陆朝颜打开装狼的袋子,提出一头油光水滑的灰色大狼,“张叔,这个才是宝贝。” “哎呀,”张海对上狼眼,吓的退后几步,“这是狼!” “对啊,”陆朝颜把装蛇的袋子往他面前踢了踢,“和上次一样,只大不小,你给它们估个价,合适卖给你了。” 这三样野物,没个真本事,绝对搞不来。 张海对陆朝颜的家人,越发钦佩了。 他还如上次一样没有问陆朝颜姓名和家庭住址。 因为厉害的猎户,都忌讳让别人知道底细,以免惹来麻烦。 他打开蛇袋子,把三条大蛇倒进大桶里,接着提起陆朝颜手里的狼,掂了掂。 “一百三十多斤,公狼,皮子完好,是个好东西,叔不黑你,肉和皮子一起,给你一百五,那三条蛇和上次一样,八十一条。” 张海把狼送进大铁笼子后,望向俩獐子,“它们七十斤不到,我算你七十,肉三块钱一斤,两张皮给你一百,满共七百,我再补你一些票如何?” 原主没有听过獐子的卖价,陆朝颜对这个时代关于獐子的价格,也不清楚。 狼的价格,原主知道,狼肉臊气,卖不上价,但狼皮值钱,送去国营商店,三十一张。 一头活狼,张海能给这么多,很良心价了。 陆朝颜应下了,“行,那头狼凶的很,没杀死之前,千万别拿掉它嘴上的藤蔓。” “你甭担心,我有法子让它老老实实的。” 张海给了那么高的价,就是看在这是头无损伤的活狼份上。 陆朝颜颔首,她在山里就考虑到安全问题,来之前已经把狼心打碎了。 现在,那狼勉强还有口气吊着,即便放了,也伤不了人。 她只是担心,它会在临死前,奋力一搏,咬伤人。 “张叔,跟你打听个事,哪里可以买到煤炉子跟煤块?” “这事你问对人了,”张海拿出钱,又拿出一皮包的票据,他在里面翻搅一下,“想要什么票,你自己挑。”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要是那两个麝香在,我高低给你加八十。” 他的意思,是想告诉陆朝颜,麝香的价很高。 “那么贵啊,下次我绝不送人了,”陆朝颜配合的亮一下眼睛,从皮包里抽出三十张工业品,三十斤油票,五十斤粮票,五十斤肉票,两罐奶粉票,“够了,多谢。” “嘿,你们家猎户不缺肉啊,为何要那么多肉票?”张海望着肉票,有点心疼。 这都是饭店发给他采购食材用的,消耗太多,也不好交代。 陆朝颜拿出五十块钱放进他皮包里,“买肥肉炼油。” 主要是司正砚的饭食里,得添加脂肪和蛋白质,猪油是最好的脂肪来源。 “嘿,你还跟叔客气上了,我叫你拿,就是真心给你,咋还给上钱了?” 张海把钱拿出来还给她,又随手抓了一把糖票和布票给她,“我家没有闺女,这些票用的少,你拿去买糖吃,再买两件好衣服。” 第61章 遇上金建民 “不行,不好老占你便宜。” 陆朝颜不好意思要,把票推了回去。 她怕新衣服在山里被树枝划破了,才穿了满是补疤的破旧衣服。 不是没衣服穿。 张海如此细心,倒让她不好意思了。 张海却硬塞过来,“你这丫头合叔的眼,我说送你,绝对真心实意,快装好,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去买炉子和煤块,价格便宜还包你质量。” “行,以后再猎到好东西,我还送你这里来。” 陆朝颜接下钱票,记下这个情。 张海进屋,用国营饭店专用的纸,给陆朝颜写了一张条子。 “城南边上有家煤场,他们那里卖的有煤炉子,你去了报我名字,就说你是我亲侄女,他们不敢给你孬货。” “多谢,”陆朝颜真诚道谢完,背着篓子走出门,又折返回来,问,“张叔,能不能搞一张自行车票?” 每天出门干个啥,都是俩腿棍子,费脚又费时间。 买辆自行车,来城里买东西也方便些。 张海一愣,“容我想想办法,你三天后过来一趟,我给你话。” “好。” 离开张海家,陆朝颜到卖早餐的铺子,先美美吃一顿。 半路上,租了一辆牛车去商场。 这次手表有货了,最贵的梅花牌手表,319块一个,要二十张工业票。 “真不便宜啊!”陆朝颜感叹一句。 不过,她没有要,她买表只是为了能看时间,不是装叉。 何况这个时候的东西质量都不错。 几十块钱的普通表,也能用上十年。 她要了一块最便宜的表,付了钱票,又买了内衣裤和三套长袖长裤的夏装。 现在的人还都保守的很,衣服简洁大方,实打实的纯棉料子,吸汗又透气。 接着买了一大包头饰,倒不是她多爱打扮。 实在是原主太爱惜自己的头发,两条麻花辫黝黑发亮,垂到了屁股那里,也舍不得剪。 她来了后,剪到了胸口位置,没再编麻花辫,而是挽在头顶,扎个大丸子。 可发质太柔顺了,没有好的皮筋和毛卡子,根本固定不住。 她又买了几样女生卫生用品。 到月底,这个身体的月事要来了。 接着买了四个开水瓶,两个烧开水用的大铝壶,一口大铁锅,一口炒菜小锅,四个大搪瓷盆,十个喝水的大号搪瓷杯子,十个中号的,十个小号的。 还买了三十个大小不一样的精致瓷盘子,六个盛汤的瓷盆,二十个瓷碗。 家里那些共用的盘子盆太旧了,她每次用的时候,都膈应的慌。 又给鲁圆圆和鲁悠悠买了俩奶壶用来喝水。 所有东西用大麻袋装着,送上门外的牛车,让赶车大爷看着,她又返回商场,去了食品区。 先给俩孩子买奶粉鱼肝油麦乳精和几样糕点零食。 接着买盐酱醋胡椒粉桂皮香叶八角之类的佐料。 在肉摊子,要了五斤排骨。 “女婿啊,就是那死丫头打了我,还拿走了咱家的钱,你看,她买了那么多东西,用的都是咱家的钱票。” 人群里,鲁母指着陆朝颜,对身边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说。 那男人就是鲁志祥的大姐夫金建民,缫丝厂的后勤主任,今天来商场给厂里厨房采购,碰上鲁母,两人就一块走了。 他顺着鲁母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呆愣在原地。 猪肉案板前,一个身姿纤长的女子,明明穿着满是补疤的旧衣服,站在人群里,却异常的耀眼。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朝颜那光洁若雪的脸,口水顺着喉咙往肚子里咽。 他推着鲁母,“妈,你先回去,我去治治她。” “好女婿,你快去把咱家的钱要回来,把陆月丹那个贱人也给我带回来,还有咱家的缝纫机,有好几个人催着要衣服哩。” 鲁母被陆朝颜打怕了,说完,提着篮子跑了。 “小姨妹!” 陆朝颜正在付排骨钱时,金建民兴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回头看一眼,从原主记忆里,找到了此人信息。 他就是鲁志祥的大姐夫金建民,害了陆月丹一生的头号罪人。 她蓦然笑开,把钱塞回包里,“大姐夫!” “哎呀,啧啧,小姨妹,我差一点没认出你,来,我帮你提篓子。” 金建民伸手要去拿陆朝颜背后的篓子,实则把手伸向陆朝颜的腰部。 陆朝颜很轻松的躲开了,“大姐夫,我这篓子空的,一点也不重,就不麻烦你了。” 柜台里面卖肉的中年汉子,也一直盯着陆朝颜那张美若天仙的脸瞧。 听了俩人对话,冲着金建民恭维道:“金主任,这是你小姨子啊,长的比电影上主角还漂亮哩,你有福气啊。” 金建民听的洋洋得意,望向汉子手里要递给陆朝颜的肉骨头,“给我小姨妹再来二斤好肉,记我账上。” “不不不,这怎么行,我不能要,”陆朝颜连连摆手,有几分惶恐的说,“大姐夫,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说完,她连骨头都不要了,转身往人群外面挤。 金建民一把拉住她胳膊,“跟姐夫客气什么,你还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陆家和鲁家的亲事,是他一手促成,陆月丹在鲁家受的委屈,他也看在眼里。 他私底下接济陆月丹那个女人,她看着软绵,性子却硬的很,从来不接受他的好处。 没想到她的小妹,比她更漂亮单纯。 嗯,应该好哄。 陆朝颜回眸,望着他那只手,眼里闪过杀意,继而无辜而羞涩的笑着,“这,这怎么好意思。” “妹子,你姐夫可是缫丝厂的后勤主任,给你买二斤肉,还不是轻飘飘的事,说吧,你看上哪一块了,我来割。” 陆朝颜冲他腼腆笑笑,怯怯的看着金建民,“我不要,我,我不……” “小姨子,别跟姐夫客气,我不差钱,”金建民大手一挥,指着最肥的肉,“切五斤,给我小姨子用最好的油纸包上。” “好嘞,”卖肉汉子在金建民指的地方,割了一刀,足有八斤多,他还好心用麻绳子捆紧,“小姨妹,给你。” 陆朝颜没再客气,接过肉,连着她买的那份骨头一起装进篓子,遂指着他身后挂着的半截还没有分解的大猪后臀。 “把那个也给我包上吧,我喜欢吃红烧蹄膀。” 第62章 你这小姨子不简单啊 “啊?” 卖肉汉子傻眼了,刚刚还不敢要,现在口气这么大? 他望向金建民,“金主任,你看这咋整?” 那块后臀还连着半截猪肋条,猪腿和蹄子也没有砍下来,有五十多斤重呢。 金建民也被陆朝颜搞个措手不及,大话说出去了,不买吧,多寒碜人。 特别是他已经说服丈母娘,把陆月丹给他睡几回,这要在陆朝颜面前小气了。 还怎么拿捏陆月丹? 买吧,五十多块钱和肉票都是小事,传出去,那可是麻烦一大堆。 陆朝颜可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在他纠结时,自顾自跑到肉摊子后面,提下那块后臀肉,放进麻袋,还把挂钩上一块没有去掉排骨的肋条肉也提下来了。 也不轻呢,有三十多斤重。 又顺带拿走了案子上的两大块猪板油,一副猪肝,一副猪肚子。 她还回头冲金建民谢道:“大姐夫,谢谢你啊,你付钱,我先走了。” 她的速度很快,在卖肉汉子和金建民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没入人群没影了。 好一会儿后,卖肉汉子骂一句。 “我操,金主任,你这小姨子不简单啊,她拿走了我半片猪,最少也有一百斤,我就照一百斤给你算吧,你看这钱,是现在给,还是我去你们厂里结算?” 金建民一脸吃屎的样子,从口袋掏出钱票,“嘴巴闭紧了,今天这事别到处胡说。” 反正又不是吃他个人的,哄了小娘们开心,把姐妹俩都睡了,值得。 “你放心,我嘴紧着呢。” 卖肉汉子接过钱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还真担心金建民不认账,自己得承担这个责任。 陆朝颜背着肉,出了商场,牛车大爷起身对她憨憨的笑了笑。 她把肉放好,递给大爷两块鸡蛋糕,去了煤场。 里面负责人看到张海的条子,恭敬的接着,给她挑了两个煤炉子和两千块煤球,质量是最好的,价格是最便宜的。 见她一辆牛车拉不走,还好心的给她找了一辆牛车。 这让陆朝颜很疑惑,张海真的只是一个国营饭店总厨的身份吗? 不过,她没兴趣管他是什么人。 回来后,人还没有站稳,陆寒青从医馆门口跑来,“三姐,你咋才回来?王奶奶等你好久了?” “王奶奶是谁啊?” 陆朝颜一脸懵,想了好久,也没有关于“王奶奶”的记忆。 “就是前天来咱家医馆看病的,隔壁大队的,还是你给她扎针的那个奶奶啊。” “哎呀,我忘了!” 陆朝颜拍一下脑门,“你招呼着把货搬去司正砚那屋里,我过去看看。” 说完,陆朝颜跑回院子,让沈富贵四人过去帮忙卸货,她进角棚子换洗一番,才进了医馆。 老太太看到她,笑眯眯的,“陆姑娘,你回了。” 她回去后,子宫一次也没有掉出来过,就连以前的腰疼症也减轻了。 陆家真不愧是四里八乡称赞的神医啊。 “实在对不起,我今天去了一趟城里,耽搁了一会儿,让你们久等了。” 陆朝颜满眼歉意,扶着老太太进了小隔间。 老人家到是不好意了,“是我太执拗,不愿意让你爹给我扎,对不起啊陆姑娘,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也没什么事,你老别多想。” 聊着间,陆朝颜给老太太扎上了银针,同时用了些许异能,修复她的子宫口。 半个小时后,银针收起,老太太坐起身,身体较比刚刚来时,舒坦很多。 对陆朝颜也更加感激和喜爱,“陆姑娘,你有对象吗?” 她家几个孙子都还不错,可以让陆姑娘挑一个。 “有了,过两年结婚。”陆朝颜顺口就来。 这几天,出门遇到好几个大娘大嫂,要给她说亲。 可她对婚姻没有期待啊,只想养个娃,给生活添点乐趣。 老太太满眼可惜,陪她来的中年男人,也觉可惜。 两人走后,陆朝颜匆匆的去了司正砚那边厨房。 沈富贵他们已经卸完所有东西,回到陆家院子了。 陆寒青在整理那些锅碗瓢盆,见她来,气汹汹的问,“三姐,你不会把那三百块钱花完了吧?” 搬了十多趟煤球的他,糊的满脸是黑,陆朝颜抬手给他擦了擦,“小傻瓜,钱就是用来享受生活的,不是用来存的。” “钱花完了,你还怎么买嫁妆?” “不嫁了,你养着我呗,”陆朝颜从篓子里翻出那包麝香,抛到他手里,“晒干了收好,不要让柳之柏知道。” 她还是挺渴望做妈妈的,所以这玩意只能让陆寒青去炮制收藏。 陆寒青下意识的接住绿色小包,打开一看,面色大变。 “三姐,你从哪里弄来的,随身带了多久?” 他紧张的把麝香裹紧,飞奔送去前面司支书单独办公加休息的房间,回来后,满眼埋怨,“你以后千万别碰这些东西了。” “我就拿了半天而已,伤不了身。” 麝香也只对孕妇有危害,她又没怀孕,有什么怕的。 再说了,她有木系异能护体,即便怀孕了,摸麝香也无事。 “那也得小心,”陆寒青不禁好奇,“你从哪弄来的麝香,看着还挺新鲜的,你不会又跟那些猎户进山了吧?” 陆朝颜颔首,“他们今天运气好,猎到一群獐子,我就用十元一个的价,把这麝香买下了,划算吧?” 一听那么便宜,陆寒青欣喜道:“听说国营药店三十块钱一个,你这次还真赚到了。” “那可不,你三姐我是谁啊?砍价小能手。” 姐弟俩一边归置东西,一边聊着。 司正砚听着俩人对话,心情雀跃又温暖,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聊完麝香的话题,姐弟俩开始处理那些肉。 “寒青,你把炉子点着,我来熬猪油,”陆朝颜拿出猪板油清洗,“别再说我乱花钱,今天这肉,我一分钱没花,全是骗来的。” “骗来的?”陆寒青下巴快惊掉了,“什么意思?” 陆朝颜一脸得意的笑,“今天我在商场买排骨时,遇到了金建民,他想占我便宜,没想到让我敲了竹杠子,那些猪肉都是他出的钱,票也是他出的,我一分钱都没花。” 第63章 糖油渣 点炉子的陆寒青,听到金建民,眼里顿时喷火。 “那个混蛋当初领着假的鲁志祥来咱们家骗二姐,如今,他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说起假的鲁志祥,陆朝颜脑海里浮现出金建民第一次来陆家,带了一个俊俏的小伙子,说的模棱两可。 让陆湘以为小伙是鲁志祥,才松口答应了和鲁家的亲事,怎知结婚入洞房的是个丑八怪。 陆朝颜对陆寒青笑笑,“别担心,我知道金建民的真面目,不会上他的当的。 你去把那块猪腿肉,捡最肥的切出二十斤,分七份,给富贵叔和他女婿们各一份,给爱国哥一份,赵队长和胡会计各一份。 再切二十斤送给大姐,剩下的瘦肉,你切成肉沫,咱们用大哥那法子把肉沫炒熟放猪油泡着,留着给司正砚熬粥吃。” “那些肋条咋整?” 陆寒青心里不太愿意给胡全,可刚刚他们往后院搬货的时候,胡全看到了。 他是大队的会计,哪怕他再不喜欢他,也需给他几分脸面。 “切一半给大姐,剩下的肉今晚包饺子吃,排骨炒熟用油泡着,你给司正砚熬粥时,放几块。” 司正砚听到陆朝颜两次提到自己,平静的心湖乱了,冒出一堆粉色泡泡。 不过,他马上又慌了。 他不知道陆朝颜是和陆寒青一样,单纯的是为了他,还是因为想报复司正杨,才故意对他好? 但无论哪一样,对他来说都是恩赐。 他要能醒来,定要好好报答她。 门外,陆朝颜还在给陆寒青安排活,“你去给爱国哥送肉时,跟司支书说一声,让他晚上来这里吃饺子。” 司七年只有一个儿子,在战场上牺牲了,留下一个孙子,跟着母亲,留在部队里,很少回家。 他的老伴前两年也走了,如今家里,就剩司支书一个孤独老人。 “好,”陆寒青颔首,“三叔家喊吗?” “不喊,喂狗都不给他们吃。” 陆朝颜冷冷说完,用猪皮给俩铁锅开锅。 这活是前世学的,用块大猪皮,在烧红的铁锅里来回搓,直到锅面油津津的,以后炒肉煎鱼才不会粘锅。 陆寒青听过肥肉开锅,没见过,觉着好玩,拿起一块肥肉皮,去折腾那小铁锅去了。 陆朝颜开好大锅,舀两葫芦瓢清水倒进去,把切好的猪板油放入水里,又加上葱姜蒜,开始熬猪油。 今天的肉,比昨天陆大姐带来的还要肥腻。 尤其是那卖肉的汉子一开始给她切的那一刀肉,白花花的油脂有十厘米厚,瘦肉也是纯精的,没有一点肥肉筋子。 她把瘦肉片下来,把肥肉和板油一起炼,陆寒青负责把瘦肉切碎。 如今有了煤炉子,不用烧柴火,干活效率也高了。 半个多小时后,猪油炼好,陆朝颜舀起油渣子,陆寒青赶紧拿碗来装了四碗,撒上白糖,拌了又拌。 “三姐快尝尝!” 他往陆朝颜嘴里塞了一块最大的。 “我去,你想烫死我!” 陆朝颜咬开油渣,里面一股子残留的油炸开,和白糖融合,烫的她直哈气,偏又甜香浓烈,让味蕾臣服,舍不得吐掉。 “哈哈,油渣子就是烫嘴的时候才好吃。” 陆寒青用篮子装起四碗白糖拌的油渣子,飞奔跑回了家。 给院里干活的沈富贵四人一碗,柳之柏一碗,陆月丹和三个孩子一碗。 三个小娃烫的直打哆嗦,嘴里没有吞下去,又伸手来拿。 陆月丹哪怕没有学医,基本的医理知识,她还是懂的。 这油渣子好吃,却不宜多吃。 等孩子们过够嘴瘾,便不准她们吃了。 柳之柏盯着碗里油渣没有吃,而是直愣愣的发呆。 陆寒青提着最后一碗,跑去了蚕场,给陆湘和沈南星吃。 等他回到陆朝颜那,把余下的一小碗油渣子,拌上白糖。 他递给陆朝颜一个,陆朝颜张嘴接住后,提醒他,“这玩意偶尔吃吃还行,可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啊,可我好久没吃过油渣了,馋这一口。” 陆寒青一口一个,吃的一脸满足。 陆朝颜猛然想到,这个少年七岁的时候,看到谷素仪给陶雨薇吃糖油渣,馋急了,伸手去要。 陶雨薇不给,还把一个油渣踩在土里捻过后,让他捡起来吃。 当时,他即便知道陶雨薇故意刁难他,可他还是经不住那坨子指甲盖大的油渣子的诱惑,捡起油渣,拿去水里洗了又洗。 正欲吃时,陶雨薇喊来柳之柏,跟他告状,说陆寒青抢了她的油渣子。 柳之柏上去“哐哐”两巴掌,扇的陆寒青嘴角溢出血。 他没有心疼,还骂的极为难听,说陆湘教出来的孩子,全是不要脸的玩意,破烂货,这么小就做土匪,将来是吃枪子的命。 陆湘放工回来后,看到儿子的惨状,不敢为他撑腰,只会搂着他哭,让他以后不要嘴馋,别再惹柳之柏生气。 陆月丹和原主也只会围在母亲弟弟身边怯弱的哭泣。 唯有大姐陆水芝放工回来,看到弟弟红肿的脸,拿着锄头要刨了谷素仪住的后院。 柳之柏气急,拿扁担揍她,是当时追求她的陶瑞劝阻,才躲过一顿打。 陆朝颜收起回忆,抬手揉揉陆寒青他那一头柔顺的短发,“放心,以后你想吃什么,跟三姐说,我给你买。” 陆寒青摇摇头,“不,等我挣钱了,姐姐们想要什么,我给你们买。” “好。”陆朝颜推了他脑袋一下,继续忙活,眼里是柔软而欣慰的笑。 她把沉淀干净的油,舀到大油瓮里,留下底油炒肉沫,直到水分炒干,用大陶盆装着,全部锁进柜子里。 司正砚闻着屋里浓郁的油香味,想象着陆朝颜和陆寒青忙碌的身影。 偏又想象不出俩人的脸。 屋里没啥活了,陆朝颜让陆寒青把肉送去前面,给在大队部里办公的胡全。 顺便借他的自行车去给鲍爱国和陆大姐送肉。 “不借,我不怕累,我地走去。” 陆寒青抗拒的摇摇头,他才不会求人。 陆朝颜揪住他耳朵,“你傻啊,咱们给他一块肉,用一下他的车子咋啦? 陆寒青,做人是得有骨气和自尊,可那是分场合和事的。 你用你以为的骨气,让自己步行在太阳下受罪,无非是让胡全的自行车少了一次磨损的机会罢了。 而他得到一块肉,偷着乐哩。” 第64章 给胡全送肉 执拗的少年,听了这话,想了想,觉着有几分道理。 反正他都付出了肉,借胡全的自行车,也不过是交换,不存在他求他。 于是提着肉,送去了前面大队部。 正好胡全和赵春水都在,望着那么大两块肥肉,两人都乐呵呵的。 胡全问陆寒青,“你家有啥喜事,怎么买了那么多肉?” “不是买的,今早我三姐去鲁家给我二姐拿衣服,金主任家的一个亲戚小伙子给的,还给了两块布料和两罐麦乳精呢。” 这话是陆朝颜教陆寒青说的。 陆湘这几天遇到好多村里大娘大嫂要给陆朝颜说媒,其中纠缠的最厉害的就是胡丽找的人。 她想把陆朝颜说给她五哥胡老五。 陆朝颜虽有一百个法子弄死胡老五和胡丽,可她不可能弄死所有来说媒的人。 这番话的目的,就是在透露,她的亲事金建民帮她说了,还是城里的。 这样传开后,没人会再纠缠陆湘了。 也没人会给陆朝颜说媒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乡下人,哪有资格跟城里人抢媳妇? 果然,听了陆寒青的话,胡全面色僵住了。 胡丽找媒婆给老五跟陆朝颜说媒的事儿,他是默许的。 如今,陆朝颜已经跟城里人相亲了,还接了人家的礼,那他胡家也没那本事,跟金建民抢人不是? 如此想着,胡全眼里溢出几分看好戏的嗤笑。 哼,金建民能给陆朝颜说什么好人家? 不是断腿就是傻子,亦或者跟鲁志祥那样的丑八怪。 赵春水也是如此想法,不过,他是担心陆朝颜跟陆月丹一样,被金建民坑害了。 陆寒青自然听不到他们的心声,冲胡全笑笑,提出借他的自行车去水库,喊司支书晚上来家吃饭。 胡全看在肉的份上,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借车子。 陆寒青骑着自行车去水库,往常要走三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十分钟就到了。 他也终于明白陆朝颜那番话的真正含义。 他到鲍家时,正巧遇上摘鬼馒头回来的鲍爱国。 陆寒青把肉放下,说是二姐家亲戚买的,太多了吃不完,三姐特意让他送来的。 鲍爱国受宠若惊的站在原地傻笑。 月丹给他送肉了,还特意送给他的,还送这么多。 她心里还惦记着他吧。 陆寒青不知道自己的话会让鲍爱国想这么多,他又去了水库那边,找到司支书。 “七爷爷,我三姐今晚包饺子,让你早点回来吃饺子。” 司七年很意外,全大队的人都怕他,从来没有人记着他的好,更没人会做了好吃的喊他。 那个丫头果然和过去不一样了。 “好啊,我天黑了回。” “我们等着你。” 陆寒青笑着跑了,不远处的柳远航,皱起眉。 他对身边一起干活的弟弟柳远征说:“陆寒青他什么意思?家里吃肉饺子不喊我们回去,想吃独食啊。” “走,咱们告诉爹去。” 两人来到在阴凉下偷懒的柳三斗跟前,把陆寒青跟司支书的对话,转述一遍。 柳三斗当即怒了,“陆家还轮不到他做主,敢不给我们吃,等着你二叔的巴掌吧。” “那咱们晚上回去不?”柳远航问。 其实三人已经听说了胡丽和陶瑞被赶出去的事儿。 包括沈富贵给陆朝颜做家具的事,也听说了。 之所以没有回家看,一个是不关他们的事儿。 二个,这对他们来说是大好事。 柳远征和对象的婚期定下来了,他们原来打算把西屋腾出来做婚房。 没想到陆朝颜把陶瑞一家子赶走了,还重新做了家具,那不正好嘛。 他们捡现成的新房用啊。 柳三斗一副无赖泼皮样子的抖抖腿,“那是我柳家的肉,我们为啥不回去吃?” “对,我们不仅要回去,还要回早点,抢在司支书前头,多多的吃,狠狠的吃。” 柳远征一脸兴奋的说完,不停的吞咽口水。 离开的陆寒青,回到大队部,带上肉去了大姐家。 如今正是养蚕的好季节,金蚕大队的人都在村子里采桑叶养蚕。 陆寒青去到陈家,是陆水芝的婆婆在家照看两个孩子。 四岁的老大陈晓斌,两岁的老二陈晓磊,看到舅舅带来的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舅舅,你买肉啦!” “舅舅,肉肉!” 陈婆婆望着那么大的两块肉,高兴的合不拢嘴。 “寒青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肉送来啊,我们不能要,快带回去给你二姐补身子。” 陆寒青把肉提进厨房,“陈大娘,这是我二姐家的亲戚送的,太多了,我们吃不完,如今这天也放不住,三姐让我送来的,你可别嫌弃啊。” “这傻孩子,我们怎么会嫌弃呢。” 陈婆子很感动,对于儿媳妇常常接济娘家兄妹的那点怨气,也在此刻散去了。 陆寒青搂起陈晓磊,捏捏他软糯的小腮帮子,“妈妈了?” “舅舅,妈妈在大队部做甜甜的果酱。”老大陈晓斌出声说。 陆寒青闻言点点头,大姐的速度挺快啊,昨天学的,今天就开工了。 想到家里还有那么多的活,他放下陈晓磊,“陈大娘,家里还有事,我先回了。” “好好,趁着现在日头不热,快回吧,路上别玩水吖。” 陈婆婆把陆寒青送出门外。 陆寒青对着一同送出来的两个外甥摆摆手,笑着骑出老远。 回到大队部,陆朝颜已经把排骨汤炖上了,加海带炖的。 她本来想去地里摘几个嫩玉米棒子。 想想还是算了,如今还都是集体的东西,动不得。 “寒青,猪肝粥熬好了,你给二姐盛一盆送去,司正砚的,我来喂。” “好啊。”陆寒青舀起粥走了。 陆朝颜端着粥,去了司正砚屋里,打算再给他治疗一次。 想着不能暴露了那个调戏司正砚的她,也是自己。 她喂完粥,说了句,“我去河里洗猪肚子。” 她佯装离开后,又返回屋里,给司正砚全身按摩一次,再一次输入异能,修复他的脊骨和断掉的筋脉。 这一次异能输入的比较多,司正砚的手指动了一下,腿也不再是绵软无力的。 “砚哥哥,你要快快醒来哦!” 陆朝颜把他放平,在他脸上摸几下,下一次他应该能睁开眼睛了。 以后不能占便宜喽! 第65章 给沈富贵他们分肉 司正砚脊骨修复好大半,触感神经也变的更加敏锐。 光滑细腻的手指,摸在他脸上,跟带了电流似的,带起浑身颤栗。 他的心更是狂跳不止。 陆朝颜是把他当成司正杨的替代品了。 肯定不是喜欢他。 像他这样的废人,哪配这么好的她喜欢? 如此想着,司正砚莫名伤心起来,他要好好的,她能不能看上他呢? 不,别胡思乱想,司正砚,你不配。 他的心里话,只有他知道,陆朝颜摸够了,去河边洗猪肚子去了。 还带了俩兔子去。 回来的时候,快中午十二点了。 菜自然在司正砚这边厨房烧的,麻辣兔子,红烧鲤鱼,肉末炒豆角,辣椒炒泥鳅。 她还泡了一盆木耳,留着下午来包饺子。 陆寒青用篮子把菜挑回去的,沈富贵看向陆朝颜,“朝颜啊,不必天天弄这么好的菜,钱省着花。” 他大女婿马勇打趣说:“妹子,再这么吃下去,我回家都看不上自家饭菜了。” 二女婿余大明接嘴道:“我昨晚跟你丁香姐说咱们每天吃的啥,她都吓坏了,说你是不是傻了,还让我劝劝你,别把嫁妆钱花完了。” 给他们发碗筷的陆朝颜,爽朗笑着:“这兔子是我抓的,鱼和泥鳅是爱国哥送来的,肉是今天遇到的冤大头给的,蔬菜是地里摘的,根本没有花钱啊。” 几人一听她这么说,也没觉着不好意思了,吃完饭,要离开时,陆朝颜把给他们的肉提出来。 “都别跟我客气,今天这块不要钱的肉,咱们见者有份,你们提回去给孩子们吃。” “不行不行,哪有吃了还拿的道理?” “昨天你给的兔子和野鸡还没有吃完,今天这肉不能再要了。” 沈富贵几人不肯收,陆朝颜直接把肉硬塞给他们。 “你们要这么见外,我就要怀疑你们不给我认真干活了。” “哈哈,你这孩子,”沈富贵笑着提过肉,“好好好,我们收下。” “我这没掏钱的东西,就得分享出去,你们不必有啥心里负担,”陆朝颜又说起晚饭的事,“富贵叔,我晚上包饺子,你让红英姨和南星晚上去大队部司正砚那,我那边买了炉子,做饭方便。” 沈富贵听到她要喊沈南星吃饭,没犹豫就应下了,“好,我跟你红英姨说,让她回早些给你帮忙。” “那可太好了。” 沈富贵他们走后,陆朝颜又安排陆湘,让她下午别去上工,给她帮忙包饺子。 陆湘没有反驳,去自留地拔了一把葱,割了一篮子韭菜,还摘了三个嫩瓠子,拿去了司正砚那边。 医馆里的柳之柏,满心疑惑。 陆朝颜说那肉不是花钱买的,那是从哪来的? 她有话对外人讲,却不搭理他这个老子。 真是孽女,白生养她一场。 “二叔,你吃饭了吗?” 陶雨薇提着篮子,进了医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话间,她还关上医馆后门,拉下后窗竹帘子。 见她神神秘秘的,柳之柏满眼的宠溺笑意,“什么好东西?” “凉粉。” 陶雨薇从篮子里拿出两碗凉粉,一碗是透明色的,上面加了蜂蜜水,一碗是绿色的,上面放了花生碎。 “二叔,你快尝尝,这是我新发明的吃食,要是拿去卖,你说有人买不?” 其实她已经卖了两个早上,非常火爆,就是价格太低了,她一大桶才卖五块钱。 每天,她和司正杨用自行车搬去黑市六桶,顶多赚三十,和桑葚果酱根本没法比。 都怪陆朝颜那个贱人,害得她挣不到钱,还把她妈妈搭进去了。 柳之柏端起绿色的尝了几口,咸味的,他又吃了甜口的。 这两天,他偷偷尝过陆朝颜做的,比陶雨薇做的好吃。 可他不会夸陆朝颜的,她不配跟陶雨薇比,“好吃,你这几天是在做这个?” “嗯,大哥和大嫂离开后,胡会计把他们的工分也划到他们那边去了,我和妈妈要吃饭啊,做不了果酱,只能做这个了。” 陶雨薇嘟着嘴,说的可怜兮兮,看的柳之柏心疼。 他抬手摸摸陶雨薇脑袋,“这到底是不合规定的事,你回医馆吧,你们的吃喝用度我包了。” “二叔,你真好,”陶雨薇笑靥如花,握住柳之柏的手,“二叔,我求你一个事行不?” 面对陶雨薇那娇美容颜,柳之柏总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上大学时的自由时光。 毕竟,他的其他时间,都在讨好陆家。 小时候,为了活下去,他得讨好陆云归那个老东西,还得每天哄着陆湘那个傻子玩。 大学回来后,他放弃爱情,娶了傻子,生了一堆不能跟他姓的孽种。 他明明不喜欢他们,还厌恶至极,可有陆云归逼迫着,他不得不强颜欢笑。 对他的傻子女儿好,还要对那四个给陆家传递香火的东西好。 他这一生,都付给陆家了,最后连一个传承他柳姓的孩子都没有。 他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 幸好老天开眼,陆云归死的早,他终于能把那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在他女儿身上讨回来了。 “二叔,二叔,你怎么不说话啊?” 陶雨薇看他发愣,摇摇他的胳膊。 柳之柏回神,收起一身怨气,“什么事儿?” “二叔,那卖画的人说再给我十天时间,要是拿不来钱,他就把画卖给别人,可我没钱,正杨他一直没有找到他娘藏的那一千多块钱,你就帮帮我,把蒋大娘扎醒好不好?” 陶雨薇红着眼睛,继续哭求, “二叔,那幅画是宫廷出来的名家之作,再过几年,能值好几千万呢,到时候,我卖了画,在大城市买一栋别墅,把你和妈妈接过去住,再也没有人能打扰和欺负我们一家三口了。” 陶雨薇画的大饼,柳之柏最爱吃,他思量片刻,应下了。 “蒋秀芹中毒太深损了心脉,除了扎排毒针,还需吃几天的养心丸才能醒来。” 柳之柏说话间,拿出银针和养心丸,又打开后窗,喊了陆寒青一声。 陆寒青去司正砚那里了,陆朝颜闻声走了过来,一看是陶雨薇,心中有几分疑惑。 “你们要去哪?” “要你管。” 陶雨薇提着药箱,扶着柳之柏走了。 第66章 包饺子 陆朝颜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们过了桥,她讶然笑了,是救蒋秀芹去了。 陶雨薇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给司正杨,那我偏不如你的意。 陆朝颜撑着脑袋,思忖着怎么阻止俩人在一起。 陆寒青满头汗的跑过来,“三姐,三姐,正砚哥他动了,他的手指动了!” 他激动过度,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闭嘴!”陆朝颜拍了他肩膀一巴掌,“这事不能说出去,等他完全好了再告诉别人。” 陆寒青揉着被姐姐打疼的地方,“为什么啊?司支书知道一定高兴坏喽。” “你傻啊,司正砚他是植物人,被你伺候好了,那别人家的植物人,岂不是也要来找你,你愿意伺候人吗?” 说肯定是要说出去,只是不能在现在陆寒青什么都不会的时候。 到时候只会给柳之柏打广告,弄不好还惹来一堆闲事。 陆寒青自然不想去伺候别的植物人,“正砚哥不是被我伺候好的,是咱外祖父那起死回生针扎好的。” “那就更不能说了,”陆朝颜郑重道,“那针是我自创的,根本不是外祖父留下的,真给司正砚扎好,那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别人肯定不管用。” 陆寒青闻言怔住了,旋即有几分生气,“三姐,你怎么能拿人命儿戏?” 陆朝颜逗他,“哼,医学是要实验和摸索的,反正司正砚躺在那里也无用处,我用他练习针灸咋啦?” 少年气鼓鼓的,“不行,你拿别人练习可以,你不能欺负正砚哥。” “他还能比你三姐我重要?” “那不能比,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守护咱们百姓的英雄,你是我亲姐,都是最重要的人,以后,不许你欺负他。” “好好好,以后我不欺负他了,”陆朝颜起身往医馆外走,“你看着,我去包饺子。” 陆寒青不放心的追一截,“你别哄我。” “不哄!” 陆朝颜去了司正砚那。 陆湘已经拌好了饺子馅,一共三种。 韭菜鸡蛋馅,瓠子小葱馅,还有一个木耳馅的。 陆朝颜闻了闻,拌的还挺香。 她把司正砚屋里的大方桌,搬到门口大树下的阴影中,清洗干净,铺上面板子。 随后从柜子里舀了五大碗面粉出来,和面擀皮子。 司正砚的身体又好了不少,听觉也更加灵敏了,听着进进出出的脚步声,他已经能分辨出哪一次进来的人是陆朝颜,哪一个是她母亲陆湘了。 母女俩人忙到三点多的时候,陆朝颜起身煮了一锅瓠子馅的饺子,盛了一盆要送去给陆月丹沈富贵他们吃。 陆湘赶紧接过盆,把锅里饺子,又盛起两碗的量,“我去送吧。” “你是想给柳之柏送吧?” 陆朝颜冷笑,“快去送吧,我不反对你讨好他。 不过,他吃的每一口我做的饭菜,我都给他记着账呢,到月底结算成钱,我要他一分不少的还我。” 这话不是威胁陆湘,她是真的给柳之柏记账了,月底了要他多给五十。 陆湘一言难尽望着她,“你还真没完没了了,他是你爹,这两天改了好多,他会越来越好的,你就别跟他置气作对了。” 陆朝颜没说话,舀了一碗饺子,坐在树下吃着,陆湘见状,也只能悻悻的走了。 她回来时,木红英跟着一起来了。 今天,她提早放工的。 陆朝颜赶紧又煮了一锅饺子。 吃完饺子,木红英大膀子一甩,接过陆朝颜的活,动手擀皮子。 包饺子的陆湘,跟她聊起陆月丹,“月丹回来好几天了,志祥那孩子不来接人,也不来看看,不知道咋想的?” 陆朝颜没好气的怼她,“他一个畜生能咋想?想让咱们把人送回去呗。” 木红英道:“陆湘,月丹这才来几天,你想那些干啥,你们可别把月丹送回去,就是鲁家来人接,你们也要拿几次乔,好好挫挫他们,不然月丹回去了,他们还是照样打她。” “娘,红英姨,我二姐不回去了,我养她们娘仨一辈子。” 陆寒青从外面大步走来,语气坚定,眸光里裹挟着恨。 恨自己弱小无能,撑不起陆家,也护不住姐姐。 “别胡说,月丹户口都转走了,俩孩子也是城里的,难不成你还想把她们转来村里?” 木红英嗔他一眼,“等鲁家来了,咱们好好说说,要他们给个保证,不然,不叫他们接人。” 这把陆寒青说的一愣,如今农村人进城,可是难上难,能有个城里户口,那是光宗耀祖的事。 当初金建民给二姐转进城,惹来多少村里姑娘的羡慕。 他要把她和孩子留在乡下,是害她们一辈子。 可他也绝不能让二姐再回鲁家过挨打的日子。 他看向陆朝颜,希望听听她的意见。 陆朝颜从来没有想过把陆月丹留在农村,不然,还怎么让陆月丹为她自己的上一世报仇? 她要把陆月丹训练好,让她回城去对付害了她一辈子的陶瑾和金建民。 她抬眸对陆寒青笑笑,“先让二姐住一段时间,等鲁家人后悔对她动手了,再说回家的事。” 木红英赞成说:“对,咱们好好晾一晾鲁家。” 这样的答案,让陆寒青无法高兴。 陆朝颜起身拍拍他的肩,“把医术学好,你才有能力护住身边人,快去忙你的。” “嗯。” 陆寒青点点头,进屋关上门,打开木床下面的开关,然后在司正砚耳边说,“正砚哥,你拉吧。” 司正砚早就想拉了,可时间没到,他一直忍着,陆寒青终于来了。 只是外面有那么多人,她们会不会嫌弃他? 不,陆朝颜肯定不嫌弃,她还给他洗过身子。 他终于排出来,身体舒畅多了。 陆寒青也很高兴,正砚哥已经养成排便习惯,他不用给他洗床单裤子了。 他提着粪桶出来后,木红英和陆湘也很惊异司正砚竟有自主意识。 于是几人又围绕司正砚能不能醒来聊开了。 听着她们的谈论,司正砚心情愉悦而满足。 忽的,木红英看向陆朝颜,似开玩笑一般说:“朝颜,你还记得小时候跟南星玩的家家酒不?” “啊?”陆朝颜懵了一下,而后迅速反应过来,“记得啊,咋啦?” 原主比沈南星小两岁,小时候玩游戏,不是扮他妹妹就是扮他的新娘子。 “嗯,那你觉着南星咋样?” 木红英跟陆湘提过,陆湘也很赞成女儿和沈南星的事儿。 可她知道,现在的小女儿并不像过去那般听她的话。 她左右不了她的亲事,所以无论谁跟她提亲,她都推了。 她回来跟朝颜说,她也明确交代她,千万别答应任何人的提亲。 她不想嫁给大字不识的农村汉子。 第67章 喝口饺子水 陆朝颜笑开了,“南星很好啊,是个好哥哥,将来娶媳妇的时候,我这个做妹妹的一定给他送一份大礼。” 这话让木红英尴尬的笑笑,只当是陆朝颜没有听明白她的暗示。 屋里,司正砚莫名的烦躁和着急,在这一刻想醒来的愿望无比的强烈。 外面三人又换了话题聊起来。 下午六点多,所有饺子馅包完,陆朝颜进厨房打开炉子烧水。 “娘,你端一筛子饺子在那边下给二姐吃,顺便告诉富贵叔他们收工过来吃饺子,让他们别磨叽,饺子煮久了不好吃了。” 陆湘没想到陆朝颜主动让她过去那边煮饺子,高兴的起身,端走了最大一筛子饺子。 回到陆家院子,她煮好饺子,沈富贵四人才去司正砚那边吃饺子。 给陆湘帮忙的陆寒青,给二姐盛了一大碗,给柳宏柳瑶也盛了满满一小碗。 两个小家伙,这几天跟着陆朝颜顿顿吃肉,瘦弱的小脸都鼓起来了。 陆湘在厨房拍了三个蒜头子,做了一小碗酱醋调料,连着一大瓷盆饺子送去柳之柏那里。 下午吃过一次饺子的柳之柏,这会儿不饿。 等陆湘放下饺子后,便催促她走,他要把饺子留着给谷素仪和陶雨薇吃。 陆湘恋恋不舍,也只能离开,去大队部那边给陆朝颜帮忙。 曹兰和杨菊花背着柴火,还没有进院子,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味。 两人嗅了一口,眸光大亮,疯跑进院子,看到院中陆月丹陆寒青领着柳瑶柳宏她们在吃饺子,口水泛滥。 杨菊花直接冲进厨房,锅里只有饺子水了。 她拿起碗,盛了一碗饺子水,端到方桌旁,冲着姐弟俩笑笑,“我就喝口水,嘿嘿。” 曹兰也跑进厨房舀出满满一碗饺子水,坐在儿子柳宏旁边。 两人可怜兮兮的模样,终是让姐弟俩不忍心。 陆月丹看向陆寒青,“要不,你再去端一筛子过来吧。” 到底是亲婶子和堂嫂,也不好做的太绝情了。 陆寒青犹豫一下,正欲起身,柳三斗带着俩儿子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 一看到饺子,瞬间乐开花,“呦,今晚还真吃饺子啊!” 柳三斗坐在陆寒青跟前,一把抢过他的碗,垂头吃起来,“去,给我端三碗来。” 他的俩儿子,看到陆月丹杨菊花和曹兰碗里只剩下水了,便抢过柳宏和柳瑶的饺子。 “去去去,一边玩去,让老子先吃。” 原本还想去端饺子的陆寒青,顿时寒了脸,抱起鲁圆圆拉着二姐,把人送进西屋。 只怕三人吃不上饺子,要大闹一场了。 他嘱咐二姐,让她从里面锁上门,看好屋里吃食,不要出来。 他去了大队部,打算搬一筛子饺子回来,平息他们的怒火。 到了地方,看到沈富贵他们吃的欢,他把陆朝颜喊进厨房,“三姐,我们还没有吃饱,我再端一筛子过去吧。” 陆朝颜不知道是柳三斗回来了,猜想陆寒青拿饺子回去给杨菊花她们吃。 立马拒绝了。 “陆寒青,你做人有点骨气行吗?想想以前杨菊花给她儿女买吃的时候,可没有分给我们,哪怕米粒那么大的一块都没有。” “三姐,你就让我拿走一筛子吧。” 陆寒青用撒娇纠缠的方式,想把饺子拿走,不想说是柳三斗带着儿子回来了,怕三姐拒绝给三叔一家饺子吃,伤了亲人间的情分。 而他不知的是,别人根本不跟他讲情分。 在他刚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杨菊花便泪眼花花的跟丈夫和儿子告起状。 “三斗,儿子,你们终于回来了,二哥和二嫂用我们捡来的柴火做饭,做好了却不给我们吃,呜呜呜,她们天天大鱼大肉,我们天天吃米糠啊。” 说着,她把碗往柳三斗跟前一放,“你看,他们吃饺子,给我们喝饺子水啊。” “喝饺子水?你们没有吃到饺子?”老二柳远征一下子怒了。 “没有啊,饺子皮都没有吃着。”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柳远征跑到医馆窗户下,“二叔,你们什么意思啊?我们在外累死累活的挣工分,你们在家虐待我娘和我嫂子侄儿是吧。” 柳之柏冷眼看着他们,“哼,我跟你们一样,在这陆家都是外人,你娘她们没有吃到饺子,我就吃到饺子了? 如今这个家,我也做不了主。” 他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柳远征急了。 “二叔,你是一家之主,怎么就做不了主了?今天不给我们吃上饺子,谁也别想好过。” 前几天司支书跟他爹说,让他们一家搬走的事。 他不以为意,这陆家大院子是他二叔的,就是他柳家的,谁也不能赶他们走。 若是二叔不能当家做主,他的婚房岂不是没戏了。 柳三斗听了柳之柏的话,也和儿子想的一样,要是陆家柳之柏做不了主,那他们还怎么留下? 他愤怒的拿起长条板凳,朝方桌上一砸,上面的碗筷,全部掉到地上,摔碎一地。 “二哥,当初是你接我们来陆家住的,如今想赶我们走,可没这个道理!” 柳远征心中火气无处发泄,忽的想到躲进西屋的陆月丹。 那可是他的房子,陆月丹她一个没有满月的脏女人住在里面,是想让他倒大霉啊。 他怒不可遏的来到西屋门后,使着全身力气,不停的踹着门。 “陆月丹,你个不要脸的脏东西,谁叫你住我的房间,你给我滚出来,敢触老子霉头,我弄死你!” 陆月丹吓的瑟瑟发抖,拼尽全力堵着门,两个女儿哭的背气,她也没有时间管。 曹兰看着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想到陆朝颜,心里隐隐担心,这陆家她们怕是住不下去了。 唯有杨菊花洋洋得意,陆湘那个死女人只有一个儿子,想跟她俩儿子斗,门都没有。 这时,陶雨薇扶着谷素仪进来,见到一地狼藉,两人眼里都是笑。 陶雨薇娇滴滴的说:“哎呀,三叔回来啦,你们是来给陆朝颜送房租的吧,不过,你们把她家的椅子桌子砸了,没有五百块赔她,想搬出陆家,怕是要被她打断腿呦。” “你说啥?房租?谁敢跟我们要房租?”柳三斗来到俩人跟前。 目光放肆的盯在谷素仪脸上,“大嫂,你这脸怎么变黑了?” 谷素仪厌恶的瞪他一眼,“三弟还是快把房租拿出来,别像我们没钱给,差点被陆朝颜打死。” 柳三斗被瞪一下,没有生气,反而满眼的怜香惜玉。 “大嫂,你别难受,老子废了她给你出气。” 第68章 暴打柳三斗 “只怕三叔和俩哥哥一起上,也打不过陆朝颜的,” 陶雨薇讥诮的笑着, “三叔还是老老实实把房租给了吧,别没命出陆家。” “哈哈哈,雨薇,你也小瞧你三叔了,我这拳头,打十个陆朝颜都有多的。” 柳三斗向陶雨薇母女俩,举起拳头,秀着他的肱二头肌。 浓郁的狐臭味,从他胳肢窝溢出来。 陶雨薇忍不住“呕”了一下。 她嫌弃的退后几步,“但愿三叔不是在说大话,我们惹不起陆朝颜,就不帮三叔了。” 话落音,她扶着谷素仪快步回了后院。 柳三斗和俩儿子,在陶雨薇的言语刺激下,怒气值到了顶峰。 柳远征踢开了西屋的门,瞧见一屋子吃食,不自觉的大笑出声。 “臭娘们,难怪你抵着门,原来从婆家带了这么多好东西回来。” 陆月丹自然不能让他碰那些东西,拿起陆朝颜放在她床头的木棍,冲着柳远征拿蛋糕的手臂就打。 胳膊上重重的挨一下,柳远征眸光发狠,把手里的鸡蛋糕塞进嘴里,一把薅住陆月丹头发,把她拉出西屋,狠狠的甩到地上。 还对着陆月丹肚子踢一脚,“贱人,婊子,脏东西,你想让我倒霉,我先用你的血,把我的霉运洗干净!” 杨菊花趁机跑进西屋,打开柜子,两眼放光,“曹兰,曹兰,快来搬啊!” 曹兰不敢动,反而拉着丈夫和俩孩子躲进自己的屋子,她已经预见到了,陆朝颜回来会怎么打柳家一群人。 “啊,别打了,爹,救我啊!” 陆月丹肚子连连挨了几下,疼的她哭着喊柳之柏。 偏偏柳之柏跟聋了一样,面对女儿凄惨又绝望的求救声,没有一丝反应。 柳远征踢得更加起劲,“臭婆娘,脏婊子,谁叫你回来的,还敢睡我的床,去死吧你!” “住手!” 陆朝颜跑进院子,望见蜷缩在地上,任由柳远征打的陆月丹,怒不可遏的大喝一声。 柳三斗看到她,气汹汹的扬起巴掌打过来,“小婆娘,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找我要房租,我先要了你的命!” 陆朝颜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飞起一脚,踹的柳三斗直接撞到医馆后墙上。 接着来到柳远征跟前,一个过肩摔,把他打倒在地,学着他的样子,狠狠的踢着他的肚子。 “陆朝颜,你这贱人,你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柳远征满地打滚的想爬起来,偏偏躲不过陆朝颜的每一脚。 随后跑进来的陆寒青,扶起二姐,使劲甩了自己几巴掌。 他怕三姐不愿意给三叔一家吃饺子,去了后,支支吾吾半天没敢说柳三斗回来了。 没想到这么一耽搁,害了二姐。 “二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怨你,是柳三斗他们太坏了。” 陆月丹在弟弟的搀扶下起身,没再对柳三斗一家有任何怜悯。 陆寒青把她扶进屋里,杨菊花已经拿出里面的奶粉和蜂蜜,口袋里装着糖果。 “杨菊花,你怎么拿的怎么放下!” 陆寒青眸寒如冰刀,看的杨菊花通体生寒,听着小儿子哭嚎声,双手打颤的把所有东西放了回去。 “寒青,月丹,我没拿,我什么也没有拿。” “滚,滚出我们家!”陆寒青决定今晚请司支书做主,把这些人赶出陆家。 杨菊花被他吼的身子一抖,弓着腰缩着脊梁,跑出去了。 院中,柳三斗见小儿子被陆朝颜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拿起锄头,朝陆朝颜后脑打过来。 “去死吧,小骚蹄子。” 陆朝颜侧身躲开,一把夺下锄头,狠狠的砸在柳三斗膝盖上。 “啊,贱货,疼死我了,二哥,我的腿,救我啊!” 柳三斗抱着腿在院子里打滚。 陆朝颜走向前,对着柳三斗的臭嘴,左右挥拳,打的他鼻青脸肿,眼睛睁不开,软塌塌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嘴巴往外面冒着血沫子。 旁边的柳远征趁机起身,拿起一块木板砍过来,“贱货!” 陆朝颜歪着脑袋,冷厉的看着他,等木板砍下来之际,她闪身躲开。 侧躺在地上的柳三斗的胳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把他直接打醒了。 “爹,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是陆朝颜她跑了。”柳远征扔掉木板,去扶柳三斗。 陆朝颜来到他跟前,冲着他的腰,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去,疼的柳远征白眼一翻,人也晕了。 “废物,这么不禁打!” 陆朝颜掐住柳三斗的后脑勺,把人拉到医馆后窗,对着窗户青砖沿,一下又一下的磕着。 不一会儿,柳三斗额头的血,染红了一片墙。 “柳之柏,是不是这几天我对你太仁慈了,你忘了我的手段?” 此刻,柳之柏望着她,双腿发软,嘴里喃喃念道:“孽障,你怎么能对你三叔动手?” 现在,他终于意识到,陆朝颜吃软不吃硬,一旦招惹了她要护着的人,她就会发疯打人。 陆寒青出来了,想到进院子时柳远征踢二姐的那一幕,他愤恨的来到柳远征跟前,对着他胸口一顿踢,直到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柳远征,你给我滚,我们家再也不给你们住了。” 他踢够了,捡起锄头,来到曹兰住的那屋门口,对着里面躲着的曹兰和柳远航大喊,“是你们自己搬走,还是我动手?” 往日里,阳光活泼的大男孩,这一刻跟吃人的恶魔一样,看的曹兰遍体生寒。 她哆嗦着喊道:“我搬,我自己搬。” 柳远航被陆朝颜吓住了,原地打转不知道咋办。 曹兰一把拉住他,冷冷的说:“柳远航,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跟你爹娘回你们柳家洼,孩子跟我回娘家,二,去把你爹娘的钱拿来,你也跟我去我娘家村子,咱们在那建一座属于我们的房子,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 “还是先看看吧,二叔肯定不舍得让我们走的。”柳远航六神无主的说。 曹兰扬起手给他一巴掌,“你给我清醒一点,这个家二叔做不了主了,他还得看陆朝颜脸色过日子,你要不跟我走,咱们就离婚。” “等,先等等,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还有粮食呢。” 柳远航还想再看看情况。 第69章 驱赶柳三斗一家 曹兰想逃离的心,大于粮食,“咱们带走家里的钱,粮食就不要了,当我们给你爹娘尽的孝。” 她拿出毯子,麻利的打包她们一家四口的东西。 陆寒青想到上次三姐从陶瑞手里拦下的家具,于是一把推开曹兰的房门,看着她们打包。 但凡是陆家原有的东西,就不准他们带走。 柳宏和柳瑶坐在床里沿的角落里,眼中盈满泪水,对于大人的矛盾只感觉恐惧,却无法理解。 明明刚刚还给他们吃饺子的小叔,怎么就拿着锄头赶他们走? 还有爷爷和小叔,他们怎么能打二姑姑和三姑姑了? 她们顿顿给他们肉吃,还给糖和蛋糕,爷爷小叔不跟姑姑们说谢谢,还打她们,为什么? 小孩子的心,大人是不懂的,曹兰捡完自己的东西,又跑进公婆的屋里。 借着帮他们收拾的名义,把杨菊花和柳三斗藏的钱,全部找了出来。 还找到柳三斗藏的一支紫铜烟枪,破衣服裹着,藏在床下面的一个木箱子里。 陆寒青一眼看出,那是陆家祖上行医时,患者用来抵药费的东西。 他一把夺过,送进西屋,又跑出来继续监视曹兰,让她快点收拾。 曹兰也想快一点,趁着公婆没时间管她,找到他们的钱,好早点离开陆家,回娘家。 医馆后窗那,杨菊花跪在地上,拉着陆朝颜裤腿,哭着哀求。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求你放过你三叔吧,朝颜,看在你死去的爷爷奶奶的份上,饶了你三叔这回吧。” 陆朝颜冷声道:“杨菊花,我说过一个月后,等你们找好地方再搬,是你们听不懂人话,还动手打我二姐,这份大仇,不是你跪下就能了事。 你们家的房租,跟后面的谷素仪一样,三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另外我三姐医药费一百,少一个子,我今天把柳三斗和柳远征弄死在这院子里。” “可我们没钱啊,一分钱也没有,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现在就回柳家洼,再也不来陆家了。” 杨菊花算是彻底怕了,只能不停的求饶。 陆朝颜把已经磕晕的柳三斗往地上一扔,来到柳远征跟前,抓着他的脖子,把人提起。 望着柳之柏,继续磕他的脑袋,“当你看着我二姐挨打不管,就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他们没钱,你给吧。” “我,我哪来的钱?”柳之柏这几天连本带利,也就存了五十多,根本不够他自己用。 可刚刚陆朝颜发狠的那一幕,真的吓到他了。 他也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家,陆朝颜不能惹。 她护着的人,也不能惹。 陆朝颜往谷素仪的院子瞟去,“你去借,或者我去借。” 说着,她拉着血淋淋的柳远征,往后院走去。 柳之柏吓的赶紧拦下她,“我去,我去借。” 谷素仪和陶雨薇那么胆小柔弱,可见不了血腥场面。 一直听着前院动静的陶雨薇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没出去看戏,也能惹一身骚气。 在柳之柏敲第十次门的时候,她才打开门。 柳之柏开门见山,要借四百块钱,陶雨薇不想借,她的钱是她辛辛苦苦去黑市卖果酱和凉粉赚的。 谁也别想打她钱的主意。 柳之柏低声劝,“你们放心,到年底了,我还你们双倍。” 谷素仪想着今后还指着柳之柏的保护,不然以她和女儿的美貌,在这蛮化不开的农村,都难以活下去。 便进屋拿出四百,只是泪莹莹的,“之柏,我和雨薇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你可不能辜负我们啊。” 柳之柏被她说的心头一软,“素仪,你放心,我宁可跟陆湘离婚,也不负你。” 他把钱交给陆朝颜,恨恨的说:“可以放过你三叔一家了吧。” “签了这个!” 陆朝颜拿过钱,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柳之柏每月上交生活费一百,“早前说你每月给我娘五十的事儿,现在不算数了,你每月给一百五,你的一日三餐,我管了。” “我吃什么了一个月要这么多钱?”柳之柏气的大吼。 一天三顿吃肉,也要不了一百块。 “你也可以不交,去跟谷素仪吃,”陆朝颜举起还染着血的拳头,“要继续蹭我做的饭,就签字吧。” 柳之柏哪怕再想照顾谷素仪母女,也不可能跟她们单独过日子,尤其是现在柳三斗一家还被赶走了。 他更不能明面上跟谷素仪接触过密。 他咬咬牙,还是认命的签了字。 陆朝颜拿过纸条,满意的回过头,对上陆寒青自责的眼睛,抬手给他一巴掌。 厉声警告,“你给我记住这一巴掌,以后再乱发善心,我打的不是脸,而是抽死你。” 为了别人来哄骗她这个姐姐,她真不知道说他善良过了头,还是太愚蠢。 “三姐,我记住了,我再也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陆寒青眼睛通红,声音哽咽,坚定的语气里藏着满满的自责。 要不是他磨磨唧唧不说出三叔一家回来,二姐她不会受伤。 都怨他太仁慈,想着他们是亲人。 可柳三斗从来不把他们姐弟当亲人。 越想越懊悔的陆寒青,又连连甩了自己几巴掌,直到陆月丹出来劝阻,才停下。 陆朝颜把钱送进屋放好,出来后,柳宏和柳瑶跑过来搂住她的腿,呜呜哭着,“三姑姑,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不要离开你。” “姑姑,姑姑。” 陆朝颜冷着脸,垂眸看向他们,“人贵在自立,以后,不要学你的父母爷奶不懂感恩,走吧,今后别来了。” 两个小孩得了她的好,也怕她,松开小胳膊,望向曹兰。 背着两个大包裹的曹兰,见两个孩子也不能说动陆朝颜留下她们,只好牵上她们的手,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如今公公藏的一百多块私房钱,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加上她和柳远航存的钱,拿回娘家,盖个大院子还绰绰有余。 杨菊花趴在医馆后窗哭着求柳之柏救救丈夫儿子。 回头,见大儿子把她们屋里的东西往门外搬,疯一般的跑过来,“你在干啥?不要动我东西!” 第70章 一下子腾出两间房子 柳远航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厉色埋怨。 “娘,你要早点给我们钱建房子,不就没有今天的事了嘛。” “哼,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啊,”杨菊花掐着他胳膊,把人拉到医馆后窗那,“快,求你二叔给你爹和弟弟治治。” 柳远航不情不愿,瓮声瓮气的冲柳之柏喊:“二叔,你就给我爹和二弟看看吧。” 柳之柏望着昏迷的俩人,怕他们被陆朝颜打死了,他第一个逃不脱牵连。 “把人抬进来。” “好好。” 杨菊花高兴的和大儿子把丈夫跟小儿子抬进医馆。 院子里,陆朝颜和陆寒青一起把柳三斗和杨菊花睡的那屋里,曹兰还没有捡完的东西,全部扔到大门外堆着。 一下子腾出两间房,陆朝颜心情不错。 她进屋看过陆月丹的伤,腹部有明显的红肿和淤青。 她悄悄给她输入一波异能,“二姐,对不起,让你受罪了。” 今天也怨她,疏于防守,让柳三斗他们钻了空子。 “我又没事,你和小弟都别自责了,”陆月丹抚摸着三妹的脸,“你把他们打的那么狠,他们会不会去派出所告你?” “这里是我们家,我赶他们走,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陆朝颜敢打他们,就不怕别人来制裁她。 他们强霸陆家房子十多年,全大队人都能给她做主。 至于所谓的租赁合同,十年前可没有签过。 柳之柏给的那四百块钱,她不承认是柳三斗的房租,谁又能奈何她? “娘怎么没有回来?”陆月丹就怕陆湘回来给柳三斗一家道歉。 逼着她们留下柳三斗,还要把钱还回去。 “小弟和我说柳三斗回来了,我就猜到他们要生事,我让她看着司正砚,不等我回去,不能离开,这会儿,她和红英姨她们应该才吃完饺子。” 陆寒青跟她纠缠要饺子时,她以为他是为了杨菊花和曹兰。 最后还是答应了端去两碗。 然,陆寒青要端走一筛子,她立马发现了问题。 在她的逼迫下,陆寒青才说出柳三斗回来了。 “唉,娘要是能跟红英姨那样厉害,我们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今后不会了,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们。” 姐妹俩聊话间,木红英一脸紧张的推门进来了,“出啥子事了?” “柳三斗打了我二姐,我把他们赶出去了,” 陆朝颜起身,“红英姨,你陪我二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她出来后,沈南星和他父亲及三个姐夫,站在曹兰睡的那屋门口,跟清理卫生的陆寒青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儿。 陆寒青也没有隐瞒,直白的讲了今晚发生的事儿。 几人听完,皆愤愤的瞪着医馆里已经被柳之柏扎醒的柳三斗和柳远征。 柳三斗脸肿的跟猪头似的,眯着眼睛,扭头找大儿子,“老大,远航,你在哪?” 柳远征脸上只有几处轻伤,腰和胸口子疼的厉害,瘫在椅子上,话都说不出。 柳远航不想搭理他,只想柳之柏快点说起分粮食。 等他拿到他那一份,就去投靠岳丈家,永远不回来了。 陆朝颜走过去,对沈富贵说:“富贵叔,你们帮我把这间房子也重新装修一下,里面的床就不要了。” 这间屋里的床是香杉木的,多年过去,破损的厉害,加上不是值钱木材,陆朝颜也懒得留着。 沈富贵拧着眉头没有说话,而是摆摆手,让三个女婿先回去,才拉着陆朝颜到厨房说起木头的事儿。 “这木头不好批,先等等吧,等下一个月,我让陈军在他们大队,找你大姐的公公给你批几棵树,咱们再做。” 陆朝颜才买的木头,又要买,人家肯定不批。 哪怕同大队的别人去买,都要卡好久。 除非拿着结婚证去,以此证明是婚房装修。 陆朝颜闻言,只能答应,“那我明天去买石灰和水泥回来,你帮我把两间屋子刮白,先做个圆形餐桌。” “行,做一个餐桌的木头还是有的,你把图纸画给我。” “明早给你。” 两人聊完,天也大黑了。 沈南星帮着陆寒青把两间屋子垃圾清理干净,又把梁上蜘蛛网扫扫,才跟着父母回去。 陆朝颜看看手腕上的表,七点半了,想到司支书应该到了。 她换洗一番去了司正砚那边。 正好遇上司七年回来,她拉着他去了后院,等他吃饱后,才说起她赶走柳三斗一家的事儿。 司七年笑骂,“你这丫头可真绝,这回柳三斗家的两个儿媳都要没了。” “那是他们自找的,但凡不动我二姐,我都放过他们。”陆朝颜道。 在厨房收拾的陆湘,惊愕的跑出来,“你把你三叔一家也赶出去了,你爹他……” 陆朝颜打断她的话,“他还代柳三斗还了我四百房租呢,你现在最好别去找他,省得又挨打。” 司七年也没好脸色的说陆湘,“孩子都大了,你不要管他们怎么做,柳之柏那里,你也别去管他,跟着儿女好好过日子,这一辈子都快完了,再过不清醒,你怎么下去见你爹?” 被他这么一训斥,陆湘又红了眼眶。 回想过去,她带给儿女的委屈,简直数不胜数。 可很多时候,她不想那样伤害他们啊,可偏偏不受控制的去做了。 她又回到厨房,收拾起来,直到陆寒青来,陆朝颜扶着她,陪着司七年去了陆家。 司七年对俩人摆摆手,让她们进去休息,他去应对柳三斗一家子。 刚进医馆,杨菊花哭着扑过来,“司支书你给我做主啊,陆朝颜那个死丫头快把三斗打死了,我家远征的胸骨都被她打断了。” 司七年接过柳之柏递来的茶水,冷声说:“我早告诉过你们,让你们搬走,你们不听,还对月丹一个产妇下毒手,陆朝颜没有打死你们,算你们命大。 我一会儿跟胡会计说,从大队借二百块钱给你们,你们拿回柳家洼,在你们家原来老地基上建两座院子,一儿一座,别再来陆家了。” “不,我们不回去,”柳远征想到他们老家那破地方,忍着胸疼,出声反对,“司支书,你在陆桥小队给我们批一块地吧。” 杨菊花紧跟着说:“我要隔壁那块自留地,等秋收了我们就建房子。” 陆桥小队的名字,来源于大队部前的那座古桥,因桥是陆家祖上修造的,而得名。 以那座桥为圆点,方圆十里地的土地,都属于陆桥小队的范围。 而陆家院子前面是一条宽阔的青石板大路,一头去县城,一头去公社。 又挨着大队部,对于农村人而言,陆家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柳三斗老家在大山里头,出行没有路,就算把房子建的再好,也没有姑娘愿意嫁进去。 他们自然不愿意离开。 “不行,那块自留地太小了,”司七年怎会把他们留在陆家附近膈应陆朝颜,“你们户口在柳家洼,不回去,那就销户做流民,离开我们连山大队。” “好,我们回去,我们今晚就回。” 柳三斗嘴被陆朝颜打的张不开,吐词不清的说。 心里是浓浓的后悔,不该回来吃饺子,不该跟陆朝颜动手啊。 第71章 分粮食 杨菊花依旧不死心,“司支书,你看陆朝颜给他们打的,是不是该赔我们医药费?” “你在人家住了十年,还有脸要医药费?”司七年冷脸质问。 “我们给她房租了,三百房租,一百药费,她打了我丈夫儿子,两个人,是不是也得给我两百药钱?” 杨菊花难得脑子灵光了一次 。 陆朝颜在医馆后窗户外,冷呵呵的笑着。 “杨菊花,那钱是你给的吗?那是柳之柏给的,他拿着我陆家钱给你们交房租,你还有脸跟我讨要药钱? 好啊,正好司支书在这里,给你们家批六百吧,两百建房钱,剩下四百还我,我再赔你们两百如何?” 杨菊花愣在当场,思索着划不划算时,柳之柏一声厉喝,“都别胡扯了,今天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欠谁。” 杨菊花那个蠢妇,一旦应下此事,便宜没占到,他那四百块钱拿不回来,他们还倒贴两百块给陆朝颜。 杨菊花不甘心的闭了嘴,一直没有说话的柳远航,蓦然出声,“地窖里的粮食,我们要分走一半。” 杨菊花跟着说:“对,粮食是我们挣的,我们要分走一半。” 柳三斗望向司七年,“司支书,我们家五个人挣工分,每年分的粮食都交到公中,没道理房子不让我们住了,还扣着我们的粮食。” 柳之柏眸光闪了闪,其实每年,他都私下补给三弟一百块钱,算是买下他们交到公中的粮食。 不说了,陆朝颜这个孽女知道了,又要闹。 “你说的对,粮食肯定要分一分,”司七年抬眸看向陆朝颜,“去喊寒青回来开地窖分粮食。” 陆朝颜去了司正砚那,喊回陆寒青。 陆寒青脸上肿的老高,眼神也少了柔软,多了成年人的凌厉。 从打开地窖,到分完粮食,他都没说什么话。 杨菊花吵着分少了,他也冷言冷语的怼回去,不叫他们占半分便宜。 粮食分好,柳远航又提出分母鸡和任务猪。 原本三只鸡,上次炖蛇吃了一只,两只鸡分给他一只大的。 猪只有一百多斤,没法分,陆朝颜给他们三十块钱,算是买下他们那一份。 柳远航挑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粮食,提着那只鸡,看着父母兄弟,有几分愧疚,但不多。 “爹娘,我们就此分家吧,我跟曹兰去曹家村建房,就不回柳家洼了。” “老大,你啥意思啊?” 柳三斗一瘸一拐的走向大儿子,“刚刚我和你弟挨打的时候,你就躲着,现在还想撇下我们是吧?” “他不仅要撇下你们,还和曹兰拿了你们存的一百多块私房钱,” 陆寒青出声,“柳远航,给你爹娘交代清楚,别等你走了,赖上我们家。” 柳远航本来不想说,可这么多人看着,特别是司支书也在场,他不敢隐瞒。 “对,爹娘的钱我拿走了,就当是他们分给我们的安家费用。” 说完,他没有丝毫顾念的走了。 “老天爷哦,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啊!” 杨菊花气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 司支书厌弃的斥责一声,“别哭了,快去借牛车,趁着现在有月光,赶紧回去。” 杨菊花声音戛然而止,呆愣愣的望着陆家大门。 “我,我不想走,朝颜,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你别赶我走,今后你们家捡柴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的活,我全包了。” “不好意思,我买了煤炉子,不需要别人捡柴,你那么贪嘴,让你来做饭,我还怕我那些鱼啊,肉啊,都进了你肚子呢,至于衣服和卫生,我们自己没有长手吗?” 陆朝颜说完,望向司支书,“七爷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休息了。” 司支书摆摆手,示意她只管关门。 杨菊花望着缓缓关上的陆家大门,终于感受到,她们这是彻彻底底的被赶出陆家了。 只能哭着起身,跑去村里赶牛车的老汉家,用三斤麦子,换老汉送他们回柳家洼。 牛车拉着三人所有家当,渐行渐远,当陆家大院子彻底消失在杨菊花的视线里。 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呜呜呜,柳三斗,你们今晚为什么要回来啊,都怨你们回来,害得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柳三斗踹她一脚,“臭婆娘,还不是你说陆朝颜她们煮饺子不给你们吃,我才动手的。” “娘,你要不挑拨我们动手,会有今晚的事儿吗?我媳妇没了,你赔我。”柳远征也埋怨起来。 他对象是想到陆家来住青砖大瓦房,才答应嫁给他,现在连茅草屋都没有了,肯定不嫁了。 “哼,我也没有让你们对陆月丹动手啊,要不是你们打人,陆朝颜和陆寒青会把我们赶出来吗?” “那你怎么不拦着?” 三人吵了一路,赶车大爷听的烦死,气的半路停了牛车,把他们东西往路边一扔,调转车头,回了。 徒留三人在明亮的月光下,污言秽语的骂着。 陆家院子里,柳之柏等陆朝颜那屋没了动静,端出那盆饺子去了后院。 陶雨薇和谷素仪她们都睡了,闻到饺子香,又都起来了。 两人吃的津津有味,前面没有睡的陆朝颜,听到后院动静,黑眸里尽是寒意。 凌晨一点,陆朝颜收起画了半夜的图纸,没有睡觉,而是进了深山。 这次,换了两只老鹰,帮她运回四棵直溜溜的香杉树,还捡了三斤松茸。 杨菊花睡的那屋,她不仅要做一个吃饭的圆桌,还要做一套储物柜子,用来存放粮食。 厨房那些旧碗柜子,也全部丢掉,换上全新的。 她隔壁那间,等秋收后,好好做一套家具放里面,留着给陆大姐住。 沈富贵和女婿们早上来,瞥了眼那些木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什么,拿过陆朝颜的新图纸,继续干活。 陆朝颜把陆大姐带来的母鸡杀了一只,和松茸一起炖汤,还去稻田抓了七条大黄鳝。 中午,柳之柏没了以往看陆朝颜脸色吃饭的局促感。 反正他是给了钱的,就该光明正大的吃,谁也不能说什么。 陆朝颜哪会放过他,他刚坐下椅子,她当着众人的面说:“柳大夫,你只付了一个人的饭菜钱,你自己吃,我没话说,但你偷着把我包的饺子省下来送给后面那两位,就过分了。” “你你你胡说!” 柳之柏面色涨红,昨晚,他明明等所有人睡着了,才把饺子送去后院的,陆朝颜怎么知道? “你如何证明我是胡说的?” 陆朝颜望着他睡的那间房,“要不,你把你屋里的鸡蛋提给我,来证明你没有把饺子给你的大嫂,如何?” 第72章 讹一筐鸡蛋 “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凭啥证明给你看!” 柳之柏把筷子一摔,就要走人。 陆朝颜睨着他,“你不敢证明你没把饺子给你大嫂吃,那就是给了呗,柳之柏,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是觉着给嫂子吃饺子很光彩是吧。” 一桌子吃饭的人,听了这话,都先是嗔陆朝颜一眼,不该说这么粗俗的话。 然后望向柳之柏,眼里尽是鄙夷。 想接济她们,你就大大方方的给,搞这偷偷摸摸的事,哪能不让人想歪? 陆湘拉拉陆朝颜胳膊,“颜儿,你别跟你爹较劲,他不是那样的人。” “娘,七爷爷都说了,我们长大了,你不要管我们的事。” 陆寒青冷着脸,小声的斥一句。 上一次,胡家来搬东西,爹他看着他们欺负三姐,不吭声,还躲起来了。 昨晚,又看着二姐挨打,拦都不拦一下。 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 陆月丹想到昨天的一幕,对父亲那点尊敬也没了。 “娘,那饺子是你亲手煮给他吃的,你还给他调了酱汁,而他心里只惦记着别人,你还为他说话,值得吗?” 陆湘被说的哑口无言,看着柳之柏,也想问问他,为什么偷偷把饺子端去后院,而不是正大光明的给? 柳之柏被看的难堪至极,可那些鸡蛋,昨晚陶雨薇跟他讨要了,他打算今晚给她的。 “陆朝颜,那些鸡蛋是病人的药费,我要拿去卖了买药的,你别整天没事找事!” 说完,他大步回了医馆。 陆朝颜不依不饶,“你要不给我鸡蛋,我就出去说,你偷饺子给你大嫂吃。” “陆朝颜!” 柳之柏几乎一字一顿的吼出这三个字。 沈富贵见此,连忙打圆场,“柳大夫,家和万事兴,你就给了吧,省的传出不好听的话,你难堪,大仓哥家的嫂子也跟着被人指指点点,多委屈啊。” 柳之柏气的好死,这是来劝他吗?这是帮陆朝颜说话吧。 “你们怎么了?” 场面僵住时,鲍爱国手提一个大布包,肩上挑俩大卷子竹席,他弟弟鲍爱军挑着俩篓子,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鲍爱国看到院中人都不说话,脸色也不好,茫然的问一句。 陆朝颜笑着迎过去,“我们在说柳大夫不舍得吃饺子,省下来给……” “陆朝颜,你别再放屁了!” 柳之柏嘶吼一声,不一会儿从医馆里提出一筐鸡蛋,有一百多个。 “柳之柏,是我冤枉你了,你清白了!” 陆朝颜压着笑意接过鸡蛋筐,柳之柏还真是气急了,一个没留的全给她了。 她把鸡蛋筐递给陆寒青,让他送进西屋,自己拦住要离开的鲍爱国,“爱国哥,都赶上饭点了,哪有让你们走的道理,快进屋坐。” “不了,我们吃过饭来的,真不饿。” 鲍爱国说话间,眸光时不时看向人群后面的陆月丹。 今天之所以赶在饭点过来,倒不是为了蹭饭,而是想着能够见到陆月丹。 现在看见了,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弟弟鲍爱军,把俩篓子里的鱼倒进陆湘找来的大木桶里。 这次,除了鲫鱼鲤鱼草鱼,还有三个大甲鱼。 “哇,老鳖啊!” 陆寒青惊喜的用手戳了戳甲鱼的头,拉住鲍爱军胳膊,硬把人拉进堂屋。 小伙子面红耳赤,转身要往外跑。 门口的沈富贵和三个女婿,直接堵着他,不让他走。 还在院子里的鲍爱国也不好意思走了。 他把布包给陆朝颜,“这是爱娟剥好的鬼馒头籽,特意让我带给你的。” “怎么给了这么多?你们卖的咋样了?”陆朝颜接过后,诧异不已,足足有十斤重,一个夏天都吃不完。 鲍爱国憨憨的笑笑,“原本我们不敢卖的,是司支书知道后,找到公社主任,跟他说了凉粉解暑的事儿。 公社主任说鬼馒头是山里野生的草,不算集体的东西,让爱娟和咱小队的姑娘们,一分钱两碗卖给大家,赚的钱归爱娟。 我小妹才敢带着人放开了做凉粉,今天一上午,卖了三块多钱呢。” “可以啊,”陆朝颜引着鲍爱国进了堂屋,“山里毒蛇毒虫多,让爱娟她们注意安全。” “她们人多没事的。”鲍爱国在大家的注目下,挨着弟弟坐下。 陆月丹也一直在看着他,等他坐下后,端给他一大碗鸡汤。 随后,带着鲁圆圆回了自己住的屋。 鲍爱国不敢抬头,众人知道他们的遗憾,也不敢说什么。 沈富贵拉来气哼哼的柳之柏,说起别的事情,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仿佛刚刚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 饭后,陆朝颜拉着鲍爱国去了曹兰和杨菊花住的屋,让他继续编织竹席,还让他给西屋也编一个大竹顶。 最后,拿出一个小布包给他,“爱国哥,这是五十块钱和票,是你编竹席的工钱,要是不够,你得告诉我,咱们情是情份是份,你若再不要钱,我就不找你给我编席子了,你送来的鱼,我也不要了。” “朝颜妹子,工钱要不了这么多,”鲍爱国激动的摆摆手,拿走二十块钱,“这都有多的,票我不要,我们不买什么。” “那也要给爱娟买衣服鞋子吧,”陆朝颜硬把钱票塞给他,“你要跟我掰扯,我让寒青把鱼给你送回去,席子我找别人编。” “可这真的多了,我怎么能要你这么多钱?” 鲍爱国急得满头汗,不经意抬头,看到了西屋门口正看着他的陆月丹。 陆月丹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我妹妹给你的,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好,我拿着,谢谢,谢谢!” 鲍爱国秒怂,乖乖接过钱票放进口袋,拿起他的扁担红着脸先一步跑了。 鲍爱军回头对院子里的众人笑笑,挑起空篓子,追着大哥而去。 陆朝颜来到西屋门口,把陆月丹扶进屋,一针见血的说: “无论以前怎么喜欢,现在,你还在婚姻之中,不要有别的想法,照顾好自己,养好孩子,才是你该想的。 第73章 陶雨薇,你想要的,我偏不让你如意 见二姐听了她的话,愈加伤心,陆朝颜只好继续劝。 “我找鲍爱国干活,纯粹是想接济他,你要有其他心思,我便不让他来了。” “我都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可能对他有想法?”陆月丹抱起小女儿,掀开衣服喂奶,一脸坚决,“我就算不跟鲁志祥过了,也不会再结婚,更不会去纠缠他,我要当富婆,赚很多很多的钱。” “这才对嘛,女人就应该活出自己的精彩,而不是像陆湘那样,陷在情情爱爱里,苦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陆朝颜擦掉陆月丹眼角的泪,“我后天去一趟县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的?” “有,我下午写给你。” “好。” 陆朝颜下午又进山了。 经过司正杨家时,正巧遇上陶雨薇和司玉梅背着篓子去后山,司正杨则用扁担挑着俩麻袋跟在俩人身后。 等他们走远,陆朝颜从司家后门,进了后院。 司正砚睡的那屋,传来司正松俩孩子的声音,“大哥,别浇了,三叔和陶姑姑看到,会打我们的。” “怕啥,他们又不在家。” 陆朝颜悄悄走过去一瞧,那间屋里的床上,摆着二十几个木耳菌包,有的已经长出小耳朵。 两个熊孩子,捉着自己的小弟弟,往上面浇尿。 听俩人这意思,应该是陶雨薇新搞出来的,她赚钱的花样还挺多啊。 那等她培育出来后,又能给连山大队搞一个新副业了。 陆朝颜去前院,摸进蒋秀芹卧房,一股子恶臭传出,令她嫌恶的蹙起眉。 床上的蒋秀芹,也没有穿衣服,身上布了一层油腻腻的黑灰,双目紧闭,跟死了差不多。 不多,看她心口的跳动,应该要不了多久能醒过来了。 她往梁上看一眼,东西还在那里。 她勾唇一笑,在蒋秀芹脖子上用力一按,毁了她的声带,转身走了。 陶雨薇,你想要的,我偏不让你如意。 出了司家,她顺着陶雨薇她们走的路,也上了山,不一会儿找到了三人身影。 她躲在暗处,观察一会儿,等司玉梅跟陶雨薇和司正杨分开一截后,运转异能把她们中间的茅草催生的浓密高大,将她们越分越远。 她背着篓子,也在摘薜荔果,佯装和司正梅遇上。 “陆朝颜,你怎么在这?你摘鬼馒头干嘛?” “你们摘它干嘛,我就摘它干嘛呗。”陆朝颜两只手摘的飞快,还专门抢司玉梅的。 “陆朝颜,你抢我的干嘛?”司玉梅气的推陆朝颜一把,旋即往身后喊,“三哥,雨薇姐!” “切,喊的真甜,”陆朝颜讥诮的睨着她,“他们俩不过把你当成长工耍,你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呢。” “陆朝颜,别把我看的跟你一样蠢,人家陶雨薇对我和我哥可好了,哪像你,只会给我们家干活,啥钱也没有给我们家挣。” 司玉梅洋洋得意,这段时间,她跟着陶雨薇挣了二十多块呢。 陆朝颜嗤笑,“笑死,给你们家挣钱?司正杨都不是你亲哥,陶雨薇讨好他,是因为他的来历不凡, 讨好你们,是想从你娘那拿到司正杨的身世金锁,好带着司正杨认他的亲生爹娘,享受荣华富贵去, 你还真以为她一个城里小姐,能看上你那无能的废物哥哥啊。” 司玉梅恼了,“你胡说什么啊?我三哥怎么可能不是我亲哥?你一定在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回去问问你娘,再不济问问你大哥,”陆朝颜贴近她几分,“你好好想一想,陶雨薇以前连看都不看你三哥一眼,怎么就忽然爱上他? 因为她是一个月前,发现你三哥的真实身世,其实是京市大官的孩子。 她想借着你三哥离开农村,飞黄腾达呢。” 司玉梅拧着眉头,回想陶雨薇接近她和三哥,好像就是一个多月前,而在这之前,陶雨薇不仅看不起她,也不喜欢她三哥。 “陆朝颜,你怎么知道的?你在哄骗我吧?” “我从陶雨薇的梦话里知道的呗,”陆朝颜说完,哀叹一声,“唉,我福薄啊,早知道司正杨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死活都不退亲。” “哼,我三哥就算是有钱人的孩子,他也不会带你回家,因为你不配!” 司玉梅呸了一口,背着篓子走了。 心里想着,三哥要不是她的亲三哥,那这好日子,凭啥让陶雨薇去享? 她找到司正杨和陶雨薇,看着两人挨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样子。 莫名的觉着碍眼。 盯着司正杨那俊俏白嫩的脸,心绪乱了。 另一边的陆朝颜,哼着小曲,经过深山,一直走到了原始森林。 沿途遇到了两头花豹,一只老虎,还有一群狼。 它们似乎很怕她,还没有等她走近,都飞奔逃走了。 陆朝颜笑笑,她也不是来找它们的,她是来找人参的。 若遇上百年大树,就跟它们借三分之一的命。 半天下来,人参没有找到,倒是遇见不少,在二十年后被人炒出天价的铁皮石斛,天麻,金线莲,兰草,及其他的稀罕草药。 陆朝颜只摘了一把铁皮石斛,回去炖汤喝。 又摘了一篓子灵芝属的菌类,红的黑的紫的都有。 黄色银耳、猴头菇、红椎菌、鸡油菌、奶浆菌、鸡枞菌、牛肝菌之类的菌子,也是数不胜数。 她打算下次带俩箩筐来,把这些菌子摘回去晾晒起来,留着过冬煮火锅吃。 返回路上,经过一处山崖下,遇见一只临产的母老虎。 听着它凄惨的叫唤,陆朝颜不忍心,决定帮一把。 怕母老虎见到人会抗拒,她驱动藤蔓捆住它的四肢,才帮它接生。 母老虎在她碰到它肚子那一刻,面容凶狠而绝望,直到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平安降落,它才卸下一身防备。 陆朝颜见它没了杀气,收起捆绑它的藤蔓,捧着俩虎宝宝,输给它们一些异能,才把它们放在母虎胸口。 这一刻,母老虎眼里闪出感激的泪花,也有恐惧和臣服。 陆朝颜抬手摸摸它脑袋,也给它输入一波能量,修复它的身体,“恭喜你成为妈妈啦,改天来看你哦。” 母老虎很惊愕身体的异样,对陆朝颜生出一股子依赖和亲近。 它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陆朝颜的大腿,以示感谢。 陆朝颜又揉了揉它的头,才离开。 还顺手挖了一麻袋茯苓,一麻袋葛根。 第74章 不要脸的大姑 陆月丹在她异能的滋养下,身体完全好了,除了看孩子,还顺带做些家务。 看到陆朝颜带回来的各式菌菇,欢喜之下,又敲敲她脑门,“大姐都说了,不准你进山,你怎么又去了?” “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的,一大群人,还有两个女猎手,根本没事。” 陆朝颜把菌菇倒在簸箕里,给它们分类。 “二姐,你把灵芝分给富贵叔他们,让他们拿回去泡水喝,那些菇子拿太阳下晒干后,用坛子存起来留着过冬吃。” 在医馆里给一个老大爷扎针的柳之柏,听到陆朝颜要把灵芝送人,脑门上的青筋直跳。 他让陆寒青看着老人,大步到了后院。 一看簸箕里堆着十几朵颜色不同的灵芝,语气急切,“把灵芝卖给我,不亏你!” 陆朝颜拿出四朵最好的灵芝放一旁给沈富贵他们,把剩下都给他了。 “每次卖给你的药材,我都记着账,你敢赖账,我去公安局告你。” 柳之柏咬牙切齿的瞪她一眼,“我月底结算给你。” 见陆朝颜把麻袋里的茯苓倒了出来,他一眼看出是好货。 “这些茯苓也卖给我吧。” 陆朝颜带回的茯苓,有一百多斤,全是她在原始林子里挖的,是绝佳的好茯苓。 是她用来做糕点的。 “不卖!” 柳之柏这次很识趣,没有继续纠缠,小心翼翼的拿着灵芝走了。 那些葛根,陆朝颜扔到后院棚子里面晾着。 等聚多了,拿去城里的磨坊找机器压粉。 翌日早上,陆朝颜在后院,用石磨盘磨茯苓时,医馆里来了一个黑瘦的老婆子。 她看着诊桌后面的柳之柏,神情兴奋又激动。 “二弟,我听说陆朝颜被退亲了?” 她是柳之柏的大姐柳桂花,嫁在柳家原来住的村子柳家洼,生了四个女儿一个儿子。 儿子小时候发烧没有及时医治,人憨憨的,快三十岁了,还数不清手指。 托好多人说媒,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前夜里,杨菊花带着柳三斗和柳远征回去,说了陆朝颜的事。 柳桂花当场乐了,正好她儿子没有娶亲,陆朝颜没人要,嫁给他儿子,这是亲上加上的大好姻缘啊。 柳之柏用膝盖想也知道她的心思,“她看不上你儿子,你提都别提。” “你外甥是老实了点,正好朝颜那孩子也温吞,两人将来在一起过日子,才不会吵嘴嘛。” 柳桂花就想给她那老实儿子挑一个乖巧的,既能伺候他,又能干活的。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没想到陆朝颜被人退亲了。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给牵的红线啊。 没有谁比他儿子更配陆朝颜了。 “她温吞?”柳之柏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 天底下的恶妇加一起,都不如陆朝颜那个孽障来的阴狠可怕。 “她不可能嫁给你儿子,你就别想了,赶紧回吧。” 别被她打了,他又要赔钱。 “二狗子,你啥意思啊?你看不上我儿子是吧?”柳桂花不乐意了,“她一个被退亲的破鞋,我儿子愿意捡,你们偷着乐吧。” 说着,她往医馆后门走去,“陆朝颜,你给我出来,我来给你说婆家了,快给我煮十个鸡蛋来吃。” 沈富贵把她和柳之柏的话都听在耳里,见她来到院子,死死的瞪着她。 陆朝颜是他家预定好的儿媳妇,等家具做好,他们就来提亲,这回谁也别想跟他们家抢。 在后院磨茯苓的陆朝颜没有出来 ,西屋里的陆月丹搂着孩子出来了,淡淡的喊了一声,“大姑来了。” 当初,柳桂花也打过她的主意。 被柳之柏以两人有血缘关系拦下了。 柳桂花一见到她,眼神变的更加凶狠。 “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怎么能跑回娘家坐月子,这不是触你爹的霉头吗? 赶快回城里去,那么好的人家,你不好好过日子,真是个祸害精,幸好我儿子没有娶你。” 陆月丹脸上原本还有几分笑,听了这一连串的屁话,搂着小女儿进了卧房,还狠狠的摔上了门。 柳桂花气的追上去,“陆月丹,你个小贱蹄子,你还给我摆上脸上,你娘就是这么教你对长辈的?” “我娘教育我们见人说人话,看到那贱蹄子狗啊,就得赶紧关门,省得被她咬了得狂犬病。” 陆朝颜从后院端出一盆洗茯苓的脏水,说话间,把水往前一送,全部浇在柳桂花头上。 “喂,落水狗,再不滚,我要拿打狗棒撵喽。” 沈富贵和三女婿看的都忍不住笑起来。 “陆朝颜!”柳桂花浑身湿淋淋的,一字一顿的喊,“你今天不赔我衣裳,我点了你家房子。” “陪你坐一会我还没有时间唻!” 陆朝颜拿起墙角下的木棍,朝着柳桂花打去。 “来之前,你也看看柳三斗的样子,再掂量掂量自己的皮肉够不够厚。 你家那傻儿子,连我一个头发丝都配不上,还想我嫁给他,你家没镜子,难不成还没有尿?” “小贱人……” 柳桂花刚骂出这三个字,陆朝颜扬起棍子,往她身上抽。 “贱你妈个头,快滚,再敢来我家,我打断你的狗腿!” 柳桂花吓的跑出了陆家大院,还边跑边骂。 “陆朝颜,你活该被退亲,你个泼妇,你倒贴一千我们家也不要你。” 陆朝颜追着她喊,“柳桂花,你的老泼妇,你那傻儿子一辈子也娶不上媳妇,你们家要绝后了,你死了也没人给你摔盆!” 柳桂花六十多了,跟她同龄的老人,孙媳妇都有了,只有她的傻儿子,花多少钱,都没有人愿意嫁。 她最怕的就是儿子娶不上媳妇,抱不上孙子。 陆朝颜那些话,跟钢针一样,刺进她的肺管子,气的气差点没接上来。 追出来的陆月丹听三妹骂的那么丝滑,抿着嘴笑,“你怎么会骂人了?” “她先骂我,我自然得还给她了,主打一个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他人!” 陆朝颜笑着回到院子, “遇上这种不要脸的,你就捡着她的短处骂,骂的她七窍生烟,我们身心舒畅,千万不要自怜自艾。” 沈富贵笑着附和,“朝颜说的对,月丹啊,你就是吃亏在嘴上,太老实了。” 他的三个女婿,也笑呵呵的说起。 “你越老实,人家越欺负你,以后啊,你就学学朝颜,动嘴治不住,你就动手。” “不管有理没理,你得在气势上先压住她,她才不敢小瞧你。” 陆月丹笑着应和,内心深处也在自省曾经的自己,确实太软弱了。 第75章 第二次去秦家 下午,陆朝颜又进了原始林子,依旧带回很多菌类,还有一些稀有草药。 让陆寒青在司正砚那边的厨房炮制好了,学着做药丸药膏子之类。 早上她基本都在家里,帮陆月丹看看孩子,再教她几招防身术。 时间一晃,三天后,到了陆朝颜去秦家的日子,这三天的积极修炼,她的异能已经突破到了七阶。 依旧是早上去的,还给他们带了一篓子菌类:灵芝,鸡丝菌,牛肝菌,奶浆菌……,乱七八糟的,足有十斤重。 另外,还给张海带了一篓子,都是她昨天下午在深山里采的。 秦家四个大人都在,早早的准备了一大桌子的早餐。 馄饨,油条,豆浆,白米粥,肉丝面,小笼包子,还有面包和蛋糕,一碗桑葚果酱,几样水果。 陆朝颜把菌菇送进秦家厨房,周娴跟在她后面,连声说谢谢,没怎么在意那堆菌菇里有什么。 她拉着陆朝颜来到客厅的餐桌旁,笑着说:“陆同志,上次我们太唐突,没有给你准备茶水,这些是我们今早特意买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一样买了一份。” “谢谢老夫人,你叫我陆朝颜吧,我喜欢吃馄饨和小笼包子,剩下的你们吃吧。” 陆朝颜也不客气,把一碗馄饨端到自己跟前,又从竹蒸笼里,夹出六个小笼包子,放在碗旁边。 “好,你以后别叫我老夫人,我叫周娴,你就喊我周奶奶,我先生秦方铭,你喊他秦爷爷,我儿子秦卫城,我儿媳吴洁,你就喊他们叔叔阿姨,我孙子秦逸,他今年十六,你喊他小逸吧。” 看着她不卑怯,也不娇纵的样子,周娴很喜欢,便自报了家人的名字。 桌子对面坐着的秦方铭和秦卫城也欣赏的点点头。 其实,对于陆朝颜的底细,他们在上一次陆朝颜离开后,就打听了。 虽然他们从别处听来的陆朝颜,和他们见到的不一样,但她能治好他们的孩子就足够了。 陆朝颜行走在外,也是不拘小节的人。 见他们如此真诚,她笑着应下了,“好。” 饭后,吴洁从儿子卧房出来,身上还有一股子酒精味,是她给儿子清洁身子染上的。 再一次看到陆朝颜,她跟见了自家亲妹子一样,拉着她的手,语气亲昵,眼里全是感激。 “朝颜,小逸他能下地走路了,是你救了他,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陆朝颜落落大方说:“不必谢,你们付了诊费的,我们不存在恩情。” 恩情这东西,用在医生和病人之间,并无不妥,但她是医生,就不想用道德去束缚患者。 吴洁和秦家人还是深深记着这份情,尤其是这几天,秦逸醒来后,濒死的气色退去,人渐渐有了精气神。 让他们对陆朝颜更加感恩。 屋里准备好的秦逸,在陆朝颜进来那一刻,抬眸看过来,微微愣了神。 救他的是仙女姐姐吗,长的好漂亮啊。 陆朝颜来到她跟前,给他诊脉,实则是用异能探查他的病情。 “秦逸,你好,我叫陆朝颜,你可以叫我陆大夫,也可以叫我姐姐。” 秦逸瘦下去的肉还没有长回来,全身的骨头凸出,看上去瘦骨嶙峋的。 不过,他长的俊俏,笑起来甜甜的,“陆姐姐好。” “嗯,趴好了,半个小时就好。” 陆朝颜给双手消毒后,拿起酒精碗里泡着的银针,慢慢刺入秦逸脊骨旁边的穴道,同时掌心的异能能量,缓缓输入少年脊髓里,增强白细胞的杀敌之力,快速消灭炎症。 秦逸趴在床上,几乎是瞬间感受到身体充满力量,好似以前背负了千斤重的担子,被陆朝颜接走了一样。 他的身心都变的轻松舒畅起来。 半个小时的异能输入,陆朝颜有些疲惫,好在她的异能已到七阶,只要在大自然里待着,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她收起银针,吴洁给儿子穿衣服时,都感觉到他强劲的心跳和平稳的呼吸。 她终于忍不住扑进丈夫怀里大哭。 “朝颜她就是咱家大恩人,我们不能忘了她的恩,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她啊。” “好好,我们和小逸都要记着这份恩,好好报答朝颜。”秦卫城红着眼眶说。 秦方铭想到关于陆家医术的那些传闻,对陆朝颜也尽是赞赏。 他对妻子周娴使个眼色,老太太乐呵呵的出去了。 陆朝颜清洁好银针,让他们收好,再一次摸摸秦逸的脉,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吃饭,我十天后过来。” “陆姐姐,谢谢你。”秦逸心中也暗自记下这份救命大恩。 陆朝颜笑:“不用谢的,我走了。” 秦卫城和吴洁跟在她后面出了卧房,周娴提着俩网兜,往她篓子里面放。 里面是几样这里不产的水果,五斤香蕉,六斤苹果,和两个大西瓜。 “朝颜啊,这是我们一点小心意,你莫要嫌弃啊!” “多谢老夫人,那我不客气了。” 陆朝颜没有推脱,带着水果走了。 周娴想到陆朝颜带来的菌菇,便要去整理一下,翻看时,里面十多朵紫红的大灵芝进入眼帘,惊的她张大嘴巴。 “方铭,卫城,你们快来啊!” 换上一身深蓝色工作服,正欲去上班的秦卫城,转身进了厨房,望着那些灵芝,也很意外,“这是陆朝颜送的?” “对啊,我都没有仔细看,她送的竟是灵芝?”周娴满眼愧疚,“下回来,我得给她钱。” 后面进来的秦方铭拿起几朵菌菇,“这些都是深山里才能采到的菌子,拿去卖,也值不少钱哩,这孩子不简单啊。” 周娴越想越不好意思,“下回来了,我要好好谢谢她。” 秦卫城道:“爸妈,你们也别想太多,回头我想想办法,给她在县医院安排个实习医生的工作。” “只怕她不会干的。” 秦方铭摇了摇头,那小姑娘有真本事,也不差钱,要不然也不会大方的送他们灵芝了。 吴洁听了俩人的话,忽的出声。 “一个医生一年也挣不到一千块钱,我要是她,也看不上,要不,我们给她介绍几个难治的病人,让她多赚点钱吧?” 第76章 要一头活狼 秦卫城和秦方铭周娴闻言,先是不可思议的望她一眼,然后一言难尽的走开了。 第一次听说感谢恩人,用这种法子的。 陆朝颜若听到,也好想说:“我谢谢你嘞!” 她去了张海那,上次说好的自行车票,也不知道有着落了没有? 她到时,张海正好送走俩个猎户打扮的人,随后把她领进院子。 地上躺着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旁边还有一个大竹笼子,里面装着十多只活的兔子。 他关上大门,一脸喜色,“丫头,你家人还能打到狼不?要那种全须全尾的年轻公狼,母狼也行,上次伤了心脉的那种狼不要。” “你们要好狼干什么?”陆朝颜警觉起来。 抓一群狼来都不难,关键对方不能拿它们去害人。 “这个……”张海环顾一下,压低声音,面色微赧,“给搜救犬配种的,你放心,叔不搞违法害人的那一套, 上次,你送来的活狼让咱们公安局新上任的局长知道了,他托我找你买一头好狼。” 陆朝颜看着张海,一脸郁闷,想要培育出真正的好狼犬,需要把狼崽子带回来,从小养起。 让它们和警犬崽子一起训练长大,并培养出感情,自然发情配种,才能养育出体格不输给狼的好警犬。 “上次抓那头狼都是运气,还要我抓一头完好的公狼,你自己说说,可能吗?” “呵呵,”张海讪讪笑道,“我认识的猎户没有三十个,也有二十八,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抓一头活狼,你是第一个,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给你那么高的价,抓不到也没有关系,我找找别的猎户。” “他们给了多少报酬?”陆朝颜还是想赚这个钱的。 “一头狼两百,票你随便要,不过,你们要做不到,千万别应承,没必要为这点钱玩命。”张海说的也是真心实意。 陆朝颜道:“我给你们抓两头公狼崽,两头母狼崽来,这比捕狼还要危险,八百块钱的报酬不能少,十匹布票,一张自行车票,粮票油票糖票,每样五十斤,工业票五十张,当然,我也不白要,会额外送一份真正的警犬训练手册给他们。” 张海闻言,兴奋的两眼放光,“褚局长就想要狼崽,他自己进过几次山,连个狼毛都没有摸着,只要你能搞来狼崽,你开的条件,他绝对答应。” 陆朝颜想了想,“我要亲自送狼崽去公安局,确定你不是在骗我。” 毕竟是伤人的东西,她不想赌人性。 “哈哈哈,”张海笑着点点陆朝颜,“你说咋办就咋办。” “十天后的早上,我来找你。” “行,这是你要的自行车票,叔送你了,”张海怕她不接受,搂起她的篓子,把里面的菌子,倒进自己身后的筐里,“算是用这些菌子换……,呵,丫头,灵芝,你这篓子里面有灵芝,你不知道吗?” 张海放下篓子,慌忙去捡菌子里的灵芝,“这一看就是山里的野生紫灵芝啊,拿去医药公司,卖不少钱呢。” “山里多的是,专门送给叔的,就当换这张票了。” 陆朝颜提起篓子,摇摇手里的自行车票,笑着走了。 张海送她到门外,望着那一抹纤细身影,想知道她叫什么。 陆朝颜拿着票去了商场,买了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五卷粗细不一样的松紧带,用掉所有布票,买了六捆颜色不同的布。 现在个人买布都要票,厂里生产出来的布,全部卖给供销社和国营商店。 没有人脉,个人是买不到的。 陆朝颜只能从商场里买,另外还有一张集体采购的条子。 这是她特意找赵春水写的。 以集体名义买,不会受到盘问。 她还买了皮尺,剪刀,和缝纫机用的细线,机油之类。 最后买了几样种子。 杨菊花一家人走了,那块自留地自然成了陆家的,种上几样这里没有的蔬菜,也能改改口味。 接着去了卖石灰的地方,买了三十包水泥,五十包石灰。 回来时,顺道在早餐摊子买了三十根油条。 这个时候的油条,已经用上明矾水了,蓬松焦脆,味道很好,却不宜常吃。 但对农村人而言,那是只有城里人才舍得吃的好油货。 农村人会在女儿坐月子时,买上一捆去赶礼。 陆朝颜回到家,沈富贵他们已经干一早上活了。 陆朝颜把油条分给他们吃完,赶紧把西瓜送去井里冰镇。 沈富贵和女婿们全围着她的自行车转。 “啧啧,这车子看着就带劲,能驮好几百斤重呢。” “哎呀,我这辈子要能买上一辆自行车,就知足了。” 其中最高兴的是陆寒青,“三姐,三姐,以后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我自己不会骑啊?”陆朝颜没好气的嗔他,“别羡慕,十天后,我给你也买一辆。” “你少哄我,自行车票可不是那么好弄的,你那点钱还是细着花吧。” 陆寒青把自行车赶进厨房旁的空屋,用抹布细致的擦洗上面沾染的灰尘。 那认真的样子,让陆朝颜忍不住想笑。 “陆寒青,我就算借钱也不会让你失望的,等着吧。” 随后,把陆月丹的东西送进屋里,她正在哄鲁圆圆。 柳宏和柳瑶走了后,没小朋友跟她玩了,只能缠着妈妈。 陆朝颜把东西放下,搂起鲁圆圆,“三姨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姨姨。”小姑娘搂着陆朝颜的脖子,笑的直打嗝。 陆朝颜带着她来到院子北边的自留地,杨菊花走时把菜地里的菜,全部摘走了,只留了一地的豆角藤子和一片辣椒秧子。 陆朝颜带着鲁圆圆,用一个上午时间,把六十多平方的菜地,全部整理出来,播上种子。 并按照原主记忆,给那些老菜帮子藤蔓杂草堆在一起,撒上松毛干麦草,用泥巴盖住,沤肥。 中午,炖野甲鱼汤,烧黄鳝,豆角炒肉,清炒瓠子,还炖了一盆鸡蛋。 下午,她继续进山,吸收草木灵气修炼异能,捡菌菇,挖葛根茯苓,采草药,顺带抓几只兔子野鸡分给沈富贵他们,再让陈军带几只给陆大姐家。 第77章 你别胡说,我跟月丹清清白白 平淡而忙碌的日子,如流水一般逝去。 十天过去,她睡的那间屋子的储物柜,衣柜,床,书桌书柜,全部做好。 鲍爱国也送来了长方形的竹编茶几和一个两米长的竹编藤椅,样子精美,承重量也大。 陆朝颜很喜欢,送了他两只肥兔子,并邀请他明天来家吃,她搬新屋的乔迁宴。 鲍爱国望向厨房里做饭的陆月丹,羞涩的点点头。 如今,陆月丹已经满月,天天吃好的补着,每夜还煮一碗血耳补身子,又没有出去晒太阳。 人变的丰盈不少,皮肤红润白皙,一头短发,用黑色的毛卡子固定在耳后,娴静又姣美。 可那是别人的妻,他不该惦记。 他很快收回目光,提着兔子走了。 刚出陆家大门,他就红了眼眶,走到大队部前的大树下时,眼泪落了下来。 “鲍爱国,你站住!” 陶雨薇走过桥,正巧和鲍爱国遇上,她拦住他,“你是不是又来找陆月丹,你们在偷情是不是?” 这几天,她真的要气死了。 原本卖得好好的凉粉,忽的冒出一堆人来跟她抢那鬼馒头的籽子。 她一打听才知道,是鲍爱国的妹妹带着人在做凉粉卖给修水库的那些人,还卖的那么便宜。 害得她在城里根本卖不上价。 “你别胡说,我跟月丹清清白白,”鲍爱国恼羞成怒,瞪着眼睛跟小牛犊子似的,“我来给朝颜妹子送竹椅子,不是来找月丹的,你别冤枉人。” “哼,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清楚,” 陶雨薇脸上没了平时的温柔可人,厉言厉色的, “别以为鲁志祥不来接陆月丹,你就能趁虚而入,陆月丹的户口都转走了,她这一辈子都是鲁家人,永远都没有你睡的份。” 一个“睡”字,听的鲍爱国愤怒值爆表。 “陶雨薇你住嘴!不许你这样侮辱月丹!” 他爱的是陆月丹那个人,从来没有亵渎她的心思。 陶雨薇大声嘲讽,“被我说中了是吧,还月丹,叫的可真甜,你就不怕鲁志祥知道了,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住嘴!你再胡说,我揍死你!” 鲍爱国说不过她,举起拳头,威吓道。 不远处跑过来一群人,是胡全的七个儿子和陶瑞,今晚胡家加餐,他们特意回来的。 望见鲍爱国要打陶雨薇,八人疯狂的跑过来,按住鲍爱国,就是一顿捶。 “好了,好了,别打了。” 陶雨薇往医馆看看,怕陆朝颜出来了,又平白讹她一笔。 胡家人放开鼻青脸肿的鲍爱国,还抢去了那两只兔子,胡老五狠狠踹鲍爱国一脚,“以后再敢打我雨薇妹子,我弄死你!” 鲍爱国气的咬碎一口牙,也只能认栽,他打不过他们,扛着扁担跑了。 “哈哈,怂货,”胡老五提着兔子大笑,望向陶雨薇娇嫩的脸,两眼放光,“雨薇妹子,走,去我家吃兔子去。” 陶雨薇眼底闪过厌恶,俏笑的摇摇头。 “算了,这是陆朝颜天天去山里抓的,要是知道被我吃了,又该欺负我和我妈妈了,你们快回去吃饭吧,我先回了。” “陆朝颜她天天进山?” 胡老五抓住重点,心血沸腾起来。 要不是他老子拦着,不准他去陆家提亲,陆朝颜早睡在他被窝里了。 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听说那城里人来陆家提亲,一定是陆朝颜胡说八道,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人家城里人怎么可能看上她? “对啊,她现在可厉害了,每天进山跟人学打猎,挣了好几千呢,自行车都买上了,天天吃肉,她和她二姐都胖了一大圈哩。” 陶雨薇一脸羡慕的说完,背着篓子和大哥陶瑞对视一眼后,走了。 胡家七兄弟,推搡着胡老五,挤眉弄眼,“五哥,明天我帮你请假啊。” “五弟,这一次,你要把握住机会,别再放过那个娘们了。” 胡老五奸笑着,揉揉肚子,那里被陆朝颜踢的,还疼着。 这仇,他要脱光她,好好的报。 陶雨薇回到陆家,看到陆朝颜和陆月丹,在她大哥曾经住的那屋铺床单。 浅蓝色的床单,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清新雅致。 床头柜上,摆着馨香的茉莉,旁边精致的竹编长椅,靠着雪白色的墙。 窗户下超大的写字台和旁边的书柜,还有床对面和上沿那贴墙而立的大柜子,颜色鲜嫩,样式简洁大方,又不失贵气。 这么好的房间,都是她的钱打造出来的,真是可恶。 陶雨薇狠狠的瞪陆朝颜一眼,跑去了后院。 谷素仪已经回来了,连续半个多月的劳作,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优雅。 如今她的脸,和农村大部分妇女一样,皮肤粗糙,眼神黯淡,就连脊背也弯曲了。 她躺在床上,没有多少气力,听到女儿来,喃喃的问一句,“山上还有多少桑果啊?我实在不想熬果酱了。” “再有十多天桑果就没了,到时候你好好歇一歇,” 陶雨薇给她端一碗糖水,“我种的木耳长大了,下个月咱们就有钱了。” “太好了,这次你可要瞒紧了,别被大队的人知道,不然再让你去养木耳,咱们娘俩非累死不可。” 谷素仪这话,让陶雨薇眼神似淬了毒。 果酱和凉粉的仇,胡老五要是不能帮她报,她就去找鲁志祥。 到时候,让他找一帮城里的混混来,非毁了陆朝颜不可。 “妈,你别担心,我有办法对付她。” “好,蒋秀芹咋样了?你非要嫁给司正杨吗?他一个乡下泥腿子,哪里配得上你?” 说起蒋秀芹,陶雨薇又是恼火。 蒋秀芹醒了,可她不能说话,用手比划的意思,她们也看不懂。 问她钱和金锁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还有那个司玉梅,跟有病似的,忽然对她变了态度,还时刻霸占着司正杨,不让她和司正杨接触,防她跟防小三一样。 “妈,你不知道,司正杨将来能把我们带离这里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并且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辈子只能嫁给他。” 第78章 要你哥娶个寡妇干嘛? “糊涂!” 谷素仪瞪着女儿肚子,有种天旋地转之感。 “司正杨一看就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他就算如你说的,能成为人上人,和你也未必能长久。” 陶雨薇知道她妈妈不喜欢司正杨,她也不过是想借助司正杨那对父母的背景,来个阶层跨越罢了。 否则,就算两年后,她能通过高考离开农村,靠着前世记忆挣到很多钱,但走不进那个权利的圈子。 “妈,你相信我,只要司正杨去了那个大学,我们就能离开这里的。” 见女儿如此执着,谷素仪无奈的揉揉太阳穴。 “我不管你们了,你没事多往你二叔那跑跑,不然他挣的钱和鸡蛋啥的,全被陆湘和她的孩子霸去了。” 谷素仪眼里溢出恨意。 这段时间,她不在屋里,柳之柏收的鸡蛋全被陆朝颜那个贱人拿走了。 就连钱她也抠去了,害得她半个月没有闻到肉味。 “我知道了,”陶雨薇眸光微冷,“现在山里到处都是采摘鬼馒头的人,凉粉卖不成了,我也没什么事,今后就在医馆给二叔帮忙。” 谷素仪想起大儿子,眼泪又出来了。 “你大哥的房子建的咋样了?我也没有时间去看看,不知道胡家人有没有欺负他?” “快好了,你别担心他,连一群泥腿子都搞不定,他也不配我喊他大哥,明早我进城去看看二哥,看他有没有搞定吴慧。” “唉,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非要你二哥去娶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干什么?” “妈,吴慧的堂姐是缫丝厂厂长夫人,这关系攀上了,二哥将来富甲天下都不是难事。” 尤其是厂长大姐婆家的背景,是省城数一数二的家族,二哥娶了吴慧,就等于攀附上了那座大靠山。 待她和司正杨回到那个家,和二哥相互成就,彼此成为对方的助力。 钱和权利,尽握手中。 “唉,只要你二哥愿意,我也不反对。” 谷素仪望着一心为哥哥们筹谋的女儿,心里酸涩。 都是她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让他们吃尽苦头。 此刻,前院,陆朝颜已经吃完饭,走进独属于她的房间。 才有种终于在这个世界安家落户的感觉。 整个屋子都是香杉木做的家具,一股子淡雅的草木香飘散开,清逸且安眠。 一觉好梦,第二天三点,她准时醒来。 正巧遇上要出门的陶雨薇,还有进山采药的柳之柏。 这段时间,他从陆朝颜那得到不少好药,可做好的药丸还在手上压着,并没有换成钱,被陆朝颜日日追着要钱。 柳之柏手上连十块钱的周转都没了。 他也只能自己上山采药炮制好,转卖到医药公司。 三人一同走到大桥头那里,司正杨骑着自行车,在等陶雨薇,看到他车后座上绑着布袋子和两个大木桶。 陆朝颜噙着笑。 不用猜,也知道那木桶里装的是凉粉,那布袋子应该是木耳了。 这么快就收获了吗? 那她得寻个时间去瞧瞧。 “你看什么看?”陶雨薇挡在布袋前,吼了陆朝颜一句。 “当然是看你漂亮喽。”陆朝颜痞痞的笑一下,大步走了。 陶雨薇总觉着她不对劲,心里慌得一批,觉着陆朝颜肯定又想对她使坏心眼。 两人去到城里后,找到他们长摆摊的位子。 凉粉原本一角钱一碗,被鲍爱娟一分钱两碗给冲击的。 现在,她只能五分钱一碗卖出去。 七十年代的木耳堪比黄金价,城里的普通人,平时都吃不着,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分到很少的票。 因而价格不便宜。 陶雨薇照着国营商场里的价,多要了一半,十五块钱一斤,外加一斤粮票,一斤起购,不零卖。 大多人看看都走了,买不起。 张海每天早上都要来黑市转一圈,寻找国营商场里买不到的新鲜食材。 来到陶雨薇跟前,一眼相中她那黑木耳,他在布袋里扒拉几下子,没有杂质,又提起掂了掂。 “十块钱一斤,十斤粮票,我全要了。” “十五一斤,一分不能少。” 陶雨薇很坚决,养出这些木耳,她用了不少心思,卖便宜了可不划算。 张海抬眸,沉沉的盯着她,没想到陶雨薇毫不示弱,迎着他的眼睛对视着,寸步不让。 “嘿,有趣,”张海看着硬气的陶雨薇,想到了陆朝颜,那丫头也是胆子大的很,不过比这丫头大气,“给我来一斤。” 他掏出十五块钱和一斤粮票扔过去。 缩在陶雨薇身后的司正杨赶忙捡起,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油纸和短称。 陶雨薇亲自上手称了一斤,笑容清甜的递过去,“我隔三天来卖一次,欢迎你下次光临。” 张海提着木耳,掂了掂,扔进身后篓子,睨她一眼,走了。 陶雨薇拿过司正杨手里的钱票,塞进自己胸前挂的小包里,眼神得意的对司正杨笑道:“做生意,就不能软弱,不然别人只会得寸进尺!” 旁边卖鸡蛋的小哥,伸过头来,低声说:“嘿,你们俩知道那买木耳的是谁吗?不卖给他,你们亏大了。” 陶雨薇笑意僵在脸上,“什么意思?” 难道得罪人了? 小哥回道:“那是国营饭店的厨师长张海,他采购最是阔气,你要刚刚答应他了,今后有多少货,他都吃的下。” 陶雨薇听过张海,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心里暗暗后悔。 她眼珠一转,想到三天后,再来卖木耳时,她再和他谈谈,套套近乎。 只是接下来,木耳一斤也没有卖出去,司正杨面色不好,埋怨起她太贪心。 让她降价卖掉。 陶雨薇不肯,这个时候的人,把木耳捧的老高,当成贵重的营养品来吃,并且人工养殖木耳,才刚刚兴起,技术也不完善,后面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她要趁此机会大赚一笔,绝不会降价。 就在司正杨发火之际,来了一个白发老太太,提着篮子,看过木耳后,张嘴要了两斤。 陶雨薇笑眯眯的把木耳称给她,等人走远,她飞给司正杨一个刀子眼。 “说过多少次了,要稳重,要沉着,才能挣大钱。” 司正杨瞬间一脸讨好的笑,“我错了,我以后全听你的。” 第79章 卖狼崽子 接下来,两人男女主的运气来了,剩下的木耳,不到一个小时,全部卖完了。 司正杨望着陶雨薇手里的一百五十块钱,十斤粮票,欣喜若狂,“媳妇,这木耳太赚钱了。” “那当然喽,你只要听我的,将来成个亿万富翁都没问题,”陶雨薇拿出五十块钱给司正杨,“剩下的我存着买那幅画。” “听媳妇的,走,咱们吃饭去。” 司正杨带着陶雨薇,一路欢喜的离开了巷子。 他到底是没有选错啊,要是陆朝颜那个蠢货,只会苦哈哈的去干活,哪有陶雨薇这一身的本事。 被他拿来比较的陆朝颜,背着四个小狼崽子,也来到了县城。 司正杨眼尖的发现了她。 “你看,那是不是陆朝颜?” 陶雨薇看过去,只瞄到一个背影,“她不是进山了吗?不可能是她。” “我眼花了?” 司正杨不死心的追过去,陆朝颜已经进了张海家里。 他绕一圈没找到人,带着陶雨薇去了缫丝厂。 张海家里。 他看着篓中四个狼崽子,对陆朝颜竖起大拇指。 “了不得啊,叔想跟你交个朋友,方便透个姓名不?” 他常在黑市买东西,为了别人的安全,他从来不去问卖货人的底细。 跟他有过几次交易的,知道他的脾性后,很愿意把货卖给他。 要是他主动问了姓与名,那在他眼里,定然是不一般的人。 陆朝颜诧异,“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想了想,好像是没有说过。 “我告诉你可以,但你不能跟别人说我们之间的交易,怕我家人知道了担心。” 倒也没什么隐瞒的,就是怕陆水芝陆月丹陆寒青知道了,不准她进山。 “啥意思?难道你卖给我的货,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去抓的?”张海眼睛瞪的贼圆。 “当然啦,我会医术,随便配个迷药做个套子,就是抓个黑瞎子都不难。” 陆朝颜俏皮笑着,说的似真似假。 张海自然不信,“你别打趣我了。” 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抓来狼? “不信算了,”陆朝颜眉梢轻挑,“拿钱给我吧,我今天请客,等着回家呢。” “你不是要去公安局吗?怎么又不去了?”张海不解。 陆朝颜把昨晚写的训练警犬手册拿给他,“我跟在你后面听两嗓子,人就不暴露了。” 万一训练不好来找她,那真要麻烦死。 “行,你跟我一起,我就说你是我侄女,半路上遇见的。” 陆朝颜笑,“还是张叔点子多。” “走吧,钱他们给你。” 张海背起篓子,带着陆朝颜去了公安局。 因为事先说好的,公安局的新任局长带着几个年轻同志,等在大门口。 张海带着陆朝颜进了公安局大院,对着年轻冷峻的新局长褚峰介绍起陆朝颜。 “这是我侄女,半道遇上顺路带来了。” 褚峰二十出头的样子,是上面才调来的,五官深邃,气质冷然,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看人的时候凶巴巴的。 他瞥了陆朝颜一眼,眼里闪过惊艳,旋即看向张海胸前抱的篓子,“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张海把篓子递给他,还拿出陆朝颜给的小册子,“这是她免费送的,说是什么训练手册,我也不懂,你们自己看吧。” 褚峰浓眉一拧,拿过册子掀开,上面刚劲飘逸的钢笔字,很有大将之风。 他粗粗翻完册子,心中对写册子的人,钦佩不已,也对能抓来四个狼崽子的人好奇。 他收起册子,亲自搂出四个狼崽子,看它们龇牙咧嘴的样子,满意的勾了勾唇。 陆朝颜在他认真看册子时,也确定了他们买小狼崽子确实是为了训练警犬。 验完货,该付钱了,褚峰对属下招招手。 一位白衣小同志拿来一个深绿色的斜挎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子十元大钞。 张海接过钱掂了掂,递到陆朝颜跟前,“叔走的急没有带包,你给装着。” 陆朝颜打开自己的几种颜色布块缝一起的布包,让他把钱放进去。 褚峰一脸嫌弃,给小同志一个眼神,“包送给她。” “是,”小同志把他手里的军绿斜挎包递到陆朝颜跟前,“这个包送你了,张厨要的票也在里面,你们清点一下,出了门,我们可不认账。” 陆朝颜接过包打开一看,里面一小沓一小沓的票,一共有十个品种,每个有二十张。 其中,她特意要的工业票有五十张,布票一小捆,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陆朝颜把钱塞回绿包,往脖子上一挂,跟着张海走了。 离开公安局的视线范围,张海带着陆朝颜去了一家现做现卖的糕点店,买了六包不同口味的糕点,放进她篓子,又带去一家早餐店,请她吃早餐。 饭后,张海笑呵呵的问她,“下次什么时候来?” “钱花完了来,”陆朝颜拍拍绿包,“放心吧,有好东西,我还送你这,走啦。” 张海笑着去结账,忽的想起,她还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若是他有事找她,该怎么办? 他追出来找一圈,也没有看到人。 陆朝颜去秦家了。 秦逸已经下床到处走动,和没病的时候差不多,看到陆朝颜,欢喜又腼腆的迎过来,“陆姐姐。” “小逸,这十天感觉如何?”陆朝颜拿起他的手诊脉。 “我感觉完全好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等我挣钱了一定要报答你。”少年眸光真挚。 陆朝颜笑着说:“不用,我每给你扎一次针,你爷爷给我一千块钱,咱们之间不存在恩情啥的,你别放在心上。” 秦家四个大人,相互看看,很敬佩陆朝颜的坦荡和细腻。 周娴从厨房端出馄饨和小煎包,陆朝颜赶忙接过,坐在院中石桌上吃的。 兴许是最近太辛苦了,这几天她的胃口特别好,刚吃完饭,又觉着饿了。 吃完馄饨,她把碗送进厨房,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一包打开的木耳。 她瞬间想到陶雨薇,顺口问一句,“周奶奶,你这木耳多少钱一斤买的?” “十五一斤,一斤粮票,我给你装点,”周娴说着,把木耳分出一半,“这黑木耳最养身子,你没事煮着吃,对皮肤最好了。” 第80章 陶瑾和吴慧 “不用不用,我们山里人最不缺这个,下次来,我给你带一斤血耳来,那个才最补身子呢。” 陆朝颜只是想知道陶雨薇卖的价格,没想到她还真厉害。 一斤十五,那要是养的好,一年挣不少呢。 嗯,回去给司支书报告这个好消息。 一听血耳,周娴惊的合不拢嘴,“那是真宝贝啊,你若有多的,卖我二斤,我不亏待你。” “好啊,十天后,我带过来。” 说完木耳,陆朝颜清洗干净手,开始给秦逸施针。 这一次,她用异能治好了秦逸脊髓里大半炎症,自己也亏损的厉害。 虚弱的坐在椅子上,晕了好久。 秦逸肉眼可见的灵活起来,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在院子里跑跑跳跳,浑身充满力量。 陆朝颜歇息片刻,准备离去,吴洁从屋里提出一捆布出来。 一共五个颜色,三种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白底碎花布,另外两种是黑色和蓝色,男女都能做衣服的布料。 “朝颜,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布料是我们从亲戚厂里讨来的,没花多少钱,你要不嫌弃,就拿着。” “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陆朝颜不用掂,也看的出,这一捆布有两匹多。 去商场买,可得不少钱票。 “这孩子还跟我们客气上了,快拿着,要不然,我们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你那些灵芝啊!” 周娴把布匹放进她篓子,“我们很有幸遇见你,这点东西对我们而言不难,你拿回去给家人做衣服。” 这段时间,他们家一直在合计,送点什么东西作为灵芝的回礼。 最后,一致决定送布。 因为农村人最缺这个。 陆朝颜没再拒绝,和秦家人告别后,原路返回,去了山里。 陶雨薇那边,和司正杨吃了一顿丰富早餐后,来到缫丝厂,正巧碰上工人上班。 她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她二哥陶瑾陪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有说有笑的往厂门口来。 “二哥,慧姐!” “小妹。” 陶瑾和他大哥一样,长的高大俊俏,因着在金建民手底下干活,不缺吃喝,皮肤养的很白。 加上他性格开朗,尤其招女人喜欢。 他来到妹妹身边,笑的开怀,“怎么不早点来,我和你嫂子带你们去吃早餐啊。” 被他说成嫂子的吴慧羞涩的推推他,“八字还没一撇,别胡说。” “二嫂,我二哥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你们一定能修成正果,恩爱白头的,”陶雨薇一顿夸后,递上半斤木耳,“这是我和正杨在山里采的,专门送来给你们炖汤喝。” 陶瑾拿过木耳,拍拍司正杨胳膊,“谢谢你照顾我妹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和你嫂子好给你准备结婚礼物。” “这个……”司正杨尴尬的笑笑,婚事他可做不了主,还是等他娘好了再说,“我娘的病还没有好,等她好了,我和雨薇就申请结婚。” “行,你可别辜负我妹妹,不然我跟你嫂子不饶你。” 陶瑾在司正杨胸口捶一拳,拉着陶雨薇到一旁私聊起来。 “我拿到金建民贪/污的证据了,什么时候交给厂长?” “别急,你先让鲁家把陆月丹弄回来,她才是弄死金建民的人,我们等着捡好处。”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陆月丹已经杀了金建民,让吴慧捡漏成了主任。 而后,吴慧把她的新对象推上了会计位子,两人凭借秦家,越混越发达。 这一世,她让她二哥做吴慧的对象,当有钱人。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重生后,掀起了蝴蝶效应。 陆月丹竟让陆朝颜给带回娘家,迟迟没有发生金建民侮辱陆月丹的事。 她得“帮”金建民一把才行。 陶瑾不解为什么是陆月丹会弄死金建民,但他在妹妹的指导下,已经尝到不少甜头。 “正好这段时间,我跟鲁翠萍走的近,我让她去接回陆月丹。” “一定不要留下把柄。” “我不傻!” 陶瑾阴笑说完,回身又变成阳光大男孩,带着吴慧进厂里去了。 陶雨薇来到司正杨跟前,冷冷的盯着他,“你刚刚什么意思?不打算娶我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不娶你,是我娘那个样子,我……” 司正杨也不明白为什么,反正他不是那么想跟陶雨薇结婚。 见他还是推三阻四,陶雨薇趴在他耳边威胁,“司正杨,我告诉你,你要不跟我结婚,我就告你强奸我!”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说不娶了。” 司正杨在这一个多月里,见识过陶雨薇的厉害,知道她是个狠角色。 自己真要不娶她,她真能去告他。 到时候,他小命不保。 “算你识相,等结婚后,我送你一份大礼。” 陶雨薇又是一副甜甜的笑脸,拉着司正杨离开。 还没有走出三百米,遇上了骑着自行车来上班的鲁志祥,“鲁志祥,二姐夫,二姐夫!” 鲁志祥看到她,胖滚滚的身子,从自行车上下来了,笑呵呵的问,“陶妹妹,你来找你二哥?” 以往陶雨薇和陶瑾巴结他,最近陶瑾那小子攀附上了厂长夫人的姨妹吴慧。 他得巴结陶瑾了。 “是啊,我也是来找你的,”陶雨薇看着他那张巨难看的丑脸,眼里闪过嫌弃,“你媳妇不要了?” 提起陆月丹,鲁志祥一脸火气,“那个小贱人打我娘,还把我家的钱和缝纫机都搬跑了,要不是厂里这段时间太忙了,我早带人去找陆月丹了。” “再忙,你也得去把人接回来,不然你这黑发要变绿了。” 陶雨薇说完,掩着唇讥笑。 等鲁志祥带回陆月丹,金建民就活不了了。 他一死,后勤主任的位子腾出来,正好给她二嫂坐。 “你啥意思?”鲁志祥惊怒的问。 陶雨薇唉了一声,“你忘了,陆月丹有个青梅竹马的对象了?人家天天来给她送鱼送虾,还给你女儿送小床,你家女儿都要喊别人爸爸喽。” “贱货,她是皮子痒了,敢回娘家偷人,我撕了她!” 鲁志祥骂完,车头一转,往家里跑去。 第81章 暴打鲁志祥 鲁母看到他回来,十分不解,“怎么回来了?” “妈,陆月丹那个贱人她在娘家偷人!” 鲁志祥跑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我要去陆家把她带回来。” “不能去,你一个人不能去啊,”鲁母紧紧抓住他,“她那个妹子厉害的很,打人不留印,你一个人去,只有吃亏的分。” “你又拦着我,大姐夫也拦着我不去找陆月丹,你们都拦着,是想她跟别人睡觉吗?” 鲁志祥一把推开鲁母,“今天谁也拦不住我,我一定要把她接回来。” “好好好,接接接,你去找你姐夫跟你一块去。” 鲁母想到大女婿金建民说的,让陆月丹在陆家养好身体再接回来,那样才好怀孙子。 鲁志祥顿了一下,还是听从鲁母的话,去找了金建民。 刚采购回来的金建民,算算时间,陆月丹已经满月了,是该接回来了。 他把事情安排一番,从买回来的水果中,装了一网兜苹果和一个西瓜,提了两条白鲢,挂在鲁志祥的车头上。 “走吧。” 两人到时,陆月丹在厨房门口摘菜,鲁圆圆坐在她腿边的小竹凳子上啃青梨。 沈富贵和三个女婿在院子里做厨房和饭厅的柜子和餐桌。 “呦,忙着呢。” 金建民笑着跟沈富贵打了声招呼,看向一脸惊恐的陆月丹,“弟妹,我们来接你回家。” 还是他英明啊,拦着鲁家不来接人,才半月不见,陆月丹已经养的这么白嫩水灵了。 接回去后,他还得想个法子,不让鲁志祥那个蠢货碰她才行。 陆月丹跟被冰冻住了一样,面色惨白的看着金建民和鲁志祥,他们怎么来了? 三妹,你快回来啊,我不要回去,呜呜,我不要回去。 鲁志祥望着陆月丹白嫩姣美的脸,一改往常的凶狠模样,来到吓傻的陆月丹跟前,笑呵呵的抱起鲁圆圆。 “宝贝女儿,有没有想爸爸啊,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不,我们不回去,永远也不回去了。” 陆月丹回过神,一把抢过女儿,躲进了西屋。 沈富贵四人到底是外人,只能拍拍后窗,喊柳之柏过来应对他们。 “爹,我来接月丹回家。” 鲁志祥来到医馆后窗前,冲着医馆里面的柳之柏喊道。 柳之柏内心也不喜欢鲁志祥,淡淡的点点头,从医馆后门来到院子。 金建民冲他礼貌客气的笑道:“柳大夫,月丹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前天我丈母娘摔了一跤,躺在床上不能动,志祥他一个男人也没法照顾,我们来接月丹回去照顾她一段时间,等人好了,她想回来,我们亲自送她来。” 他说的合情合理,柳之柏也什么好反驳的。 他把两人迎进堂屋,还倒了茶,“金主任,这事儿我做不了主,等我三女儿回来了,你们跟她说。” 那个孽女的事,他还是别掺和的好,没钱赔给她了。 两人都知道他说的是陆朝颜。 正好,鲁志祥还有仇跟陆朝颜讨,金建民送出那么多肉,他连小手都没有摸到,怎么想都不甘心。 两人想了想,答应下来,等陆朝颜一会儿。 此刻,陆朝颜正在林场后山修炼异能,这次损耗太多异能,一次修补不回来。 她炼了俩小时,十点多的时候,来到了血耳养殖林子。 原本她只养了二十多棵树的血耳,现在一亩多大的栎林子,全被她用细藤蔓打眼,种上血耳菌种。 随后,她站在栎树林子中间运转异能,被打的千疮百孔的栎树,越长越壮实,它们身上水灵灵的血红色小耳朵,也随之越长越繁盛。 看上去跟一簇簇褐红色的鲜花似的,耀眼夺目。 陆朝颜拿出随身携带的麻袋,把大朵的血耳,全部摘下。 想到晚上要做一顿好吃的招待沈富贵他们,回来路上,她抓了三只兔子,五只野鸡,一头一百多斤的小野猪。 大野猪,她也能拖得回去,就是肉太柴了,没有小猪肉嫩。 回到家,她先去了司正砚住的院子,把血耳用大筛子装着,晒在太阳下面。 这两天天气热的很,暴晒两天,也就成干血耳了。 忙好后,她提着野猪兔子鸡回来了。 屋里,陆寒青正和鲁志祥吵的不可开交。 “今天,就是你十八辈儿祖宗来了,我也不会让我二姐跟你们回去。” “她是我女人,我要她回,她就得回,谁也拦不住!” 鲁志祥暴露了本性,扯着嗓子大吼。 金建民因为一直没有等到陆朝颜,已经先回去了。 沈富贵和三个女婿一边干活,一边盯着鲁志祥,防止他打陆寒青。 陆朝颜进了院子后,把手上野物交给沈富贵,让他们帮忙杀了。 对于她轻飘飘递来的野猪,四人简直惊掉了下巴,这丫头真跟那些猎户学会打猎了? 四人提着野猪兔子野鸡去了后院。 看到柴火棚子里面,晾着二十多张熟好的兔子皮。 无不感叹,陆朝颜学了一门好手艺,不缺肉吃,还不缺钱花。 前院,陆朝颜没有进堂屋,而是去了西屋,放下秦家给的布,看到哭的眼睛红肿的陆月丹,轻笑。 “这送上门的猪,你不去暴打他一顿来检验一下这几天学的功夫,跑这哭什么啊?” 陆月丹僵住,“我……” 对啊,她现在在娘家,有弟弟和妹妹撑腰,还学了功夫,就算爹不帮她,不还有富贵叔他们嘛。 她还能吃亏不成? 如此想着,陆月丹拿起床头藏的木棍冲了出去。 陆朝颜看一眼睡着的两个小娃娃,出来后把西屋锁上了。 堂屋里跟陆寒青争吵的鲁志祥望见陆月丹举着棍跑来,瞬间没了声音,拔腿就往外跑。 陆朝颜在门口,腿一伸,鲁志祥往前扑去,摔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 前面门牙,瞬间掉了两颗,他捂着流血的嘴怒吼。 “陆月丹,你疯了,等你回去了,我要你的命!” 陆月丹拿着棍,在他后背不停的抽,“我不回去,我要住在娘家,永远也不回了,你也别想再打我。” “不要打了,爹,救命啊,你女儿杀人啦!” 鲁志祥太胖了,站不起身,只能艰难的往医馆后窗户那里爬去。 第82章 我可以离婚吗 柳之柏望望陆月丹身后跟俩保护神一样的陆朝颜和陆寒青,哪敢管他? 他躲进自己的卧房,造成自己不在的假象。 “呜呜,我错了,月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 鲁志祥求救无门,在院子里到处爬。 陆月丹一边打一边哭,“你骗人,你们一家都是大骗子,我不相信,我不信你们鲁家人说的每一字,你今后要敢再来,我打断你的腿!” “好好,我不来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鲁志祥对着陆月丹连连磕头,“求你饶了我吧。” 陆朝颜拿过陆月丹手里的棍,对着鲁志祥的后背麻穴抽一棍,并解释说:“二姐,打这里的麻穴,才不会留下伤痕,还有这里和这里,怎么打都看不出来,你来试试。” 她连连打了七八个地方,疼的鲁志祥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缩着身子,望着陆月丹,满眼祈求。 别打了,我快疼死了。 陆月丹没有怜悯他,接过棍,照着陆朝颜教的,继续揍鲁志祥。 直到打痛快了才放手。 陆朝颜蹲在鲁志祥跟前,“还想接我二姐回去吗?” “不,不想了。”鲁志祥拼命摇着头。 陆朝颜拍拍他的脑袋,“她是你媳妇,你不接回去养着,那得给生活费啊,这样吧,每月初一,你送五十块钱来,粮票肉票布票工业票啥的,你有多少送多少来,你若敢不送来,我们去你家揍你。” “好好好,我给,我给。”鲁志祥拼命点头。 “行了,回去吧,”陆朝颜拉起他,带到门外,压低声音说,“还有一个事麻烦你。” “你说,你说,我办不到也给你办到。” “回去查一查金建民跟你妈密谋害我二姐的事,小心别暴露了,到时候,他们把你弄死了,做了鬼可别怨我。” 陆朝颜说完这话,还在抖动的鲁志祥猛然停住,“我姐夫和我妈怎么可能害你二姐?” 他妈是不喜欢陆月丹,可她喜欢陆月丹会伺候人啊。 他姐夫对月丹那么好,更不会害她了。 陆朝颜挥了挥手,“你回去查查吧,什么时候查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我家接我二姐。” “她还能回去?” 鲁志祥哪怕嘴上嫌弃陆月丹,心里还是喜欢她这个漂亮的媳妇。 凭他这个丑样子,再想娶一个跟陆月丹一样漂亮的,根本不可能。 “当然,等你查清了你姐夫和你妈的阴谋,我亲自送我姐回去,”陆朝颜把他推到他的自行车跟前,“自行车就压在我家吧,等下个月初一,你送生活费来时再取。” “好,好,我下个月来取。” 鲁志祥点头哈腰,脸上尽是讨好。 陆朝颜拉住他后衣领,往路上一推,“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别掉河沟子里去了。” 鲁志祥还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逃出来了。 “我走了哈?” “走吧走吧。” 陆朝颜对他摆摆手,又找补一句。 “鲁志祥,你记着,我二姐才是跟你相伴到老的人,你的孩子才是你的全部,别人都是狗屁,别被人花言巧语哄骗了。” 鲁志祥快速跑了。 你才是狗屁,媳妇是来伺候他的,女儿是赔钱货,这世上只有他妈妈和他大姐,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还有大姐夫,对他也很好。 陆朝颜把鲁志祥的自行车推进她新房间的隔壁,和她的那辆自行车一起放着,然后去了西屋。 陆月丹抱着小女儿在发呆,见到妹妹来,眼泪扑簌簌的落。 “三妹,我,我可以离婚吗?” “当然可以,不过,离婚前,咱们得把金建民送进监狱。” “为什么?”陆月丹不解。 陆朝颜理理她的头发,“咱们先等着,鲁志祥会来告诉我们答案的。” 陆月丹更懵了,“为什么是鲁志祥告诉我们?” “因为只有他才能查到答案。” 书中,鲁志祥知道金建民欺负陆月丹的事后,为了保住陆月丹的命,把金建民贪污公款的证据交给了公安局。 才让陆月丹从必死,改成了二十年牢狱。 之后,他浑浑噩噩的,不管孩子,也不赚钱。 鲁圆圆和鲁悠悠病死后没多久,他喝酒喝死了。 所以,陆朝颜今天才说了那样一句妻儿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等他发现鲁母和金建民的阴谋,自有他去对付他们。 至于陆月丹和他的婚姻,必然是离的,那也得是坏人落网之后,拿到应有的补偿。 不然,那些苦岂不是白受了。 陆月丹现在很相信陆朝颜,没再多问。 放下吃饱的孩子,在屋里比划着陆朝颜教给她的那些防身招式。 陆朝颜回到自己屋里,打开用来存钱的柜子,里面摆有一千多块钱和一张存折一本户口本,还有陆月丹的那个从鲁家拿来的钱盒。 里面的钱,她一分没动。 她从绿色包里,拿出四百块钱放进柜子,又顺手拿出户口本,塞进包里。 锁好柜子,出来后,她把包给了陆寒青,“送你的。” “真的?”陆寒青很高兴,这样军绿色的大帆布包,只有军人和他们的家属们才有。 全大队他只看到司正杨和那些知青们背过。 “里面装的啥?”陆寒青打开一看,吓的目瞪口呆,“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今早跟着师父他们打了一个大家伙,分的,里面有一张自行车票,拿去买一辆你喜欢的自行车,多余的钱票,你留着花吧。” “不,我不要,你以后也不许进山了。” 陆寒青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绿包扔给了陆朝颜。 “你的钱,你自己存着,我不要。” “行,那我下午进一趟城,帮你买。”陆朝颜拿着包往自己屋里进。 “别,别,我去,我自己去买。” 陆寒青见识过陆朝颜倒鸡蛋的决绝,知道他阻止不了陆朝颜花钱。 只能把包抢了回去,正好他要买一样东西。 陆朝颜嫌弃的白他一眼,去了后院。 沈富贵他们已经把野猪的皮剥完,柳之柏等在一旁,准备取猪胆。 看到陆朝颜来,马勇笑着说:“朝颜妹子,这野猪皮保暖的很,你给鞣制好了,留着冬天做一间暖夹,穿在袄子里面,抗寒的很。” “我师父也这么说,让我别把野猪皮丢了,”陆朝颜笑着拿起猪皮看了看,“你们的手艺真不孬,剥的这么完整。” 第83章 搬新屋,请客吃饭,发现怀孕 “我也曾学过打猎,后来遇到过几回狼,没敢去了,你倒是胆子大。”马勇笑道。 陆朝颜也笑,“我师父是个打猎的老把式,手艺高的很,要不然哪能天天提兔子回来吃。” 几人聊着时,猪肚子破开,柳之柏望着那金色的猪胆,小心翼翼的用刀子割走了。 陆朝颜看在他今天没有犯糊涂的份上,没有为难他。 她把猪内脏扒出来,用木桶装着,亲自上手分割猪肉。 一百多斤的猪,去掉皮毛脑袋,只有八十多斤肉,陆朝颜切了同等大小的六块肉,每块十斤。 让沈富贵四人各挑一块,剩下两块给陆水芝和鲍爱国。 另外二十斤和内脏,留着晚上吃。 肉分完,五人齐动手,把野鸡兔子,全部清理好,陆月丹过来喊大家吃饭。 中午,她煮的是金建民提来的鱼,用陆朝颜教她的法子,把鱼肉切片裹上粉子,放进酸菜汤里煮。 一屋子人,吃的连连叫好。 下午,陆寒青进城,陆朝颜没再进山,她把处理好的肉和内脏,拿到司正砚那边的厨房,用大铁锅卤上。 野鸡不再炖汤,她打算用葫芦烧。 兔子,做了蜜汁烤兔。 司正砚闻着飘进来的蜜汁味,心情甚好,只是陆寒青今天去哪了? 他到排泄时间了。 不一会儿,陆朝颜进来了,撩开他身上的毯子,脱下他的内裤,打开臀下的圆板,“司正砚,拉吧。” 你先出去吧,我不想让你看着。司正砚在心里说。 陆朝颜也没打算看着,确定粪桶放好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屋里的气味传来,她连连呕了几声, 屋里的司正砚,把她呕吐的声音听个正着,心里的懊丧阴影,层层叠叠,铺满他整个心房。 现在,他不止想死,还想灰飞烟灭。 外面,陆朝颜也很麻。 怎么就想吐了? 难道,有了? 这个想法一出,陆朝颜吓了一跳。 她回想着原主上一次月事,已经过去四十天了。 她睡司正砚的时候,原主月事刚离开十五天。 我去,赶的真巧,排卵期! 她当时刚穿来,为了陆家的事,忙的都没有往这事儿上面想。 竟然把司正砚的种留在肚子里了。 这也真够意外的。 陆朝颜坐在大树下,摸向自己的脉搏,滑而缓和,圆滑有力,似玉珠滚动,妥妥的孕脉啊。 “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们怎么就来了?” 不死心的她,又用异能探查自己的小腹。 一,二,三,三个小肉球,玩剪刀石头布,都不用找外人了。 陆朝颜呆着坐了好久,才想起屋里的司正砚。 进来后,味道更加浓烈,她再一次剧烈呕起来,几分钟前在厨房吃的一块卤猪耳朵,顺着她食道翻滚出来了。 她控制不住的吐在地上,听在司正砚耳里,真的难堪又绝望。 陆朝颜吐完了,赶紧给他擦拭干净,捏着鼻子把粪桶提出去倒掉。 再回来时,已是半个小时候后,还换了一身衣服。 她望着床上孩子的爸,想着该怎么把孩子据为己有。 那天被设计的事儿,司家人和陶雨薇都知道,尤其司玉梅,她是亲耳听到那些事儿。 只要她怀孕的事儿爆出去,她铁定找上门说她和司正砚睡了。 她不怕司家来找她麻烦,而是怕司正砚要对她负责或是抢孩子。 得想个法子,把司正砚支走才行。 “三姐,三姐,我回来了!” 陆寒青一脸兴奋,连跑带跳的进了院子。 腰间的绿包随着他大幅度动作,一抖一抖的。 在院子里烤蜜汁兔子的陆朝颜,抬头看过去,“自行车买了?” “没有,我给正砚哥定了一个轮椅,三天后到货。” 陆寒青从铁锅里舀起一块卤排骨,眉眼间全是笑意,“等轮椅来了,正砚哥就能出来晒晒太阳喽!” 陆朝颜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他腿上,“你个老六,我那是给你买自行车的,你给他买轮椅,真是好出息。” 刚刚她已经想好,这几天加紧修炼异能,把司正砚治好,把人送回部队。 然后再给孩子找个爸结婚,过几个月肚子显怀后,再离婚。 孩子就成了她的,还不用多个男人,妥妥的去父留子,又不用履行婚姻合同,岂不美哉。 “三姐,你自己说的,钱票送我的,那我想怎么花,你不能过问。” 陆寒青耍赖道。 陆朝颜嫌弃的睨着他,“我是觉着没必要花那个钱,算了,不说了,你来看着火,我去煮碗血耳汤。” 既然有了宝宝,她肯定不能亏待自己,要好好补充营养,把他们养的可可爱爱的。 陆朝颜哼着小曲,从簸箕里抓了一大把晒蔫的血耳,来到厨房,清洗干净,放进瓦罐子熬煮。 陆寒青翻着木炭炉子上面的兔子,盯着快乐的三姐,觉着她不对劲。 刚刚火冒三丈,现在又小曲悠扬。 陆朝颜煮好血耳汤,留下两碗给司正砚和陆寒青,剩下的带去了陆月丹那,和她一起分着吃。 往常没有看到她吃血耳汤的陆月丹,也很奇怪她的不寻常。 吃完后,陆朝颜回屋睡觉,沈富贵他们也觉着奇奇怪怪,“朝颜她怎么没出去?” 陆月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陈军说:“肯定是上午打猎累着了,咱们小声点,让她好好休息。” 马勇赞成的点点头,“对,打猎比咱们干活还辛苦,不仅要跑得快,还得反应快,可费体力了。” 于是,院中几人轻手轻脚的干活。 晚上六点多,房门响了,陆水芝在外面喊,“三妹,起来吃饭了,三妹,三妹!” 陆朝颜一猛子醒来,看看床头闹钟,六点十七分,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浑身酸麻酸麻的。 她站起身,拉开房门,溢出笑,“大姐,你几点来的,怎么不喊我起来?” “跟你说了不要进山,你就是不听。” 陆水芝走进妹妹的卧房看一圈,屋里装修的还不错。 她拿起梳子,“坐下,我给你把头发编起来。” “谢谢大姐。” 陆朝颜坐在檐下椅子上,伸手抱住陆水芝的腰,在她胸口蹭蹭,“大姐,你真好。” 陆水芝闻言,满脸老母亲般的宠溺,“坐好了,别乱动。” “嗯。” 陆朝颜调皮的点了点头,把刚扎住的辫子,又扯开了。 陆水芝也不生气,继续给她编麻花辫。 不一会儿,两条粗细匀称的黑辫子垂在胸前,土气且纯真。 “吃饭啦。” 木红英从厨房里端出一盆红烧野鸡,笑着对俩人说。 “好嘞!” 陆朝颜笑着看过去,院中摆了两个大木桌子,上面一道道荤菜,看的她也胃口大开。 陆大姐夫陈上进,陆湘,陆寒青,沈南星,依次从厨房又端出好几道菜。 院中的男人们看的口齿生津,不过,司支书还没有来,大家坐在一旁喝茶,谁也没有上桌子。 陆朝颜起身去了西屋,推开门,三个大小不一样的小豆丁,跑过来搂住她的腿。 “三姨,三姨!” “三姨!” “姨姨!” “晓斌,晓磊,你们来啦!” 陆朝颜蹲下摸摸大姐家的两个儿子,又揉揉鲁圆圆的小脑袋。 “三妹,你今天不舒服吗?怎么睡了那么久?” 在喂鲁悠悠的陆月丹,担忧的问一句。 从她回来,还没有见三妹白天睡一下午的。 陆朝颜还没有打算跟她们说自己怀孕的事,打了个哈欠,“没有,今天起早了,以后不会了。” “你就听大姐的,别进山打猎了,那不是女孩子该干的事儿。” “好,过两天跟我师父说一声,以后不去了。” 有了孩子,她也不想进山打猎了。 不过,还是需要找到一根人参,赚一笔大钱,留着养孩子。 “呦,菜都上桌了,让你们久等了。” 司支书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陆朝颜牵着鲁圆圆和陈晓磊,从西屋出来。 跟司支书一起来的鲍爱军和鲍爱娟,腼腆的笑笑后,来到她跟前,“朝颜姐,我大哥今晚有事,不来了。” “什么事儿啊?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有吗?” 陆朝颜还不知道他被胡老五打的事儿。 鲍爱娟不善撒谎,眼神闪躲,“就是村里的事,他实在走不开,别管他了。” 随后,她看到西屋出来的陆月丹,笑着跑过去,还如过去那般亲昵,“月丹姐。” 陆月丹望着曾经跟在她身后转的小妹妹,眼泪一下子滚出来了,“爱娟!” “月丹姐,你别哭啊,”鲍爱娟紧张的给她擦眼泪,“你才满月,不能哭,会伤身子的。” “月丹啊,这开心的日子哭啥啊,快点过来坐,咱们开饭了。” 木红英拉着她和鲍爱娟,坐在女人那一桌。 带着孩子已经坐在桌子旁的陆朝颜,衣服被人拉了拉。 “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回头一看,是柳之柏。 陆朝颜略微思索,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 她跟着柳之柏到了角落,“说吧。” 柳之柏有几分难堪,“今天,今天是你的乔迁之喜,这么多菜也吃不完,把你大娘和雨薇姐喊来吧。” 今晚的菜,确实不少,卤野猪肉,蜜烤兔子,红烧野鸡,炖鸭汤,辣椒炒泥鳅,葱姜黄鳝,还有肉丝木耳,素炒的几个蔬菜。 每份的量都很足,院中人肯定吃不完。 陆朝颜往谷素仪住的后院瞥去,忍了好久,才点头,“行,一顿饭而已,我请得起,饭后,她们得刷碗。” “好,好。” 柳之柏没想到这次陆朝颜这么好说话,乐呵呵的去了后院。 不一会儿,谷素仪和陶雨薇来了。 众人见到她们,欢笑的脸,顿时凉了。 陆朝颜却起身,给两人放在女人桌的下座位子,还笑着让她们多吃菜。 陶雨薇心里慌慌,总觉着有事要发生。 可除了木耳的事,应该不会有别的事了。 看来司正杨那里是不安全了,她得寻一个安稳的地方养植木耳才行。 饭菜太丰盛了,即便有俩膈应人的东西,众人吃的依旧尽兴。 饭后,在男人桌子最下方坐的陆寒青,忽的望向司七年,“七爷爷,跟咱们讲讲打鬼子的故事吧。” “好啊。” 司七年不喜欢回忆那段艰苦的岁月,可他喜欢讲给孩子们听。 他想让后人记着鬼子的可恶,也希望孩子记着现在的好日子,是千千万万的革命先辈们用命和血换来的。 他讲的很精彩,也很激奋人心。 一院子人坐在原处不动,跟着他的故事红了眼眶,也生出人自强,则国强的认知和理想。 故事讲完了,沈富贵也说起以往的苦日子,陈上进忽的问,“我听我爹说,你们大队胡会计家的祠堂下面有个大地窖是吧?” 司七年颔首,“他们家以前是地主,还没有划成分之前,地窖里面藏了十多万斤粮食,他聪明,捐了,要不然哪有他现在的好日子。” “难怪他非要在那里给他女儿盖房,是想把那地窖和祠堂,归于胡丽家后院啊。” 木红英恍然大悟的说完,瞥了谷素仪母女一眼,又闭了嘴。 “好了好了,不聊了,时候不早了,我回了,”司七年起身,望向哄俩外甥玩的陆朝颜,“丫头,谢谢你今天的款待啊,我走了。” “七爷爷慢走。” 陆朝颜笑着把他送出院子,随后沈富贵一家和三个女婿跟着离开了。 鲍爱军也领着妹妹走了。 陆水芝一家五口,是打算在陆家住一夜,明天早上再回的。 陆朝颜送完客人回来,见柳之柏守在厨房门口,让谷素仪和陶雨薇快点收拾厨房。 她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把两个姐姐拉进西屋,问起金针和医谱。 可惜,陆水芝和陆月丹对金针和医谱都没有任何印象和线索。 陆朝颜望着俩姐姐,“外祖父有没有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或者陆家有什么地窖藏宝洞之类的?” 陆水芝想了想,“外祖父和谁都好,没感觉出来他跟谁的关系特别好,藏粮食的地窖,你是知道的,藏宝洞我没有听说过。” 陆月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陆朝颜满眼遗憾,该从哪里找起呢? 第84章 陶雨薇是个下金蛋的 收拾好厨房的陶雨薇,拉着柳之柏去后院,问起钱的事儿。 “二叔,我大哥那边的房子还差不少砖,你能不能先把钱还给我?” 说起钱,柳之柏眼神就躲,说好的还双倍,现在他手里连十块都没有。 陆朝颜那个死丫头,整天追着他要钱,收点诊金,她马上就要了去。 偏偏他还无法拒绝,因为她每次从山里带回来的都是好药材,他也做出不少好药。 就是遇不上好病患,卖不出钱来。 “雨薇啊,你再缓我两天,下个月,我一定给你。” 柳之柏讨好的望着陶雨薇,希望她不要生气。 “好吧,”陶雨薇也不想逼得太急,“二叔,你不能还我钱,那你把司正杨他娘的病治好吧,我真的很需要那一千块钱去买那幅画。” “好,好,我明天就去治。” 柳之柏这次说的真心实意,不敢再敷衍陶雨薇了。 他离开后院后,陶雨薇躺在床上,思索着刚刚司七年他们说的那个地窖。 要是真的能把地窖圈进大哥家的后院,不仅夏天能养殖木耳,冬天也可以。 等她离开后,大哥好好养木耳,往后十多年哪怕不离开农村,也能成大富翁。 翌日,陆朝颜起来后,陆大姐一家已经回了,她让陆寒青和陆月丹在门口前面的青石板道上,来回跑一千米。 这是陆月丹满月后,每天早上必练的项目之一。 回到家,休息片刻,陆朝颜教俩人练军体拳,用作防身。 两人练了有半个多月了, 身体的力量都增强了不少。 下午,陆朝颜再一次去了林场。 这一次,她要把异能炼到满级,把司正砚送走。 刚走进密林,身后传来一道猥琐的喊声,“朝颜妹子,上山采药啊,五哥陪你啊。” 陆朝颜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等人走近了,她似笑非笑的睨着胡老五,“没有去上工?” “这不是看你孤身一人上山不放心嘛,来,我帮你背篓子。” 胡老五伸手拿篓子,实则摸向了陆朝颜的臀部。 陆朝颜一脸嫌弃,要不是她想在这个世界上做个正常人,胡老五连个渣都不剩。 她身子轻轻一侧,胡老五一把摸上细腰蜂的窝,顿时嗷嗷大叫,原地乱跳。 “陆朝颜,你使坏害我!” 他瞬间面目狰狞,随手扯一把野薄荷,揉碎敷在细腰蜂蛰过的地方后,往陆朝颜扑来。 还不忘淫笑的说着粗话,“臭娘们,当年没有睡到你大姐那个骚逼婆娘,今天我弄死你。” 陆朝颜怀疑是她上次踢的太轻了,他才不长记性的。 她转头就往高处的一片荆棘丛跑去,“胡老五你要敢胡来,司支书可饶不了你。” 她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恐惧和害怕,胡老五听的心情更加亢奋。 “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司支书知道了,你还不是得乖乖的跟我回家。” “你想得美!” 陆朝颜跑到荆棘丛上方,佯装跑不掉了,蹲在地上大喘气。 胡老五笑出一口大黄牙,猛的往前一扑,陆朝颜手里陡然出现一条土狗子蛇。 褐色的蛇,张着小嘴巴,吐着红信子,就差一厘米,就能咬上胡老五的胸口。 胡老五生生愣在原地,吓的满头大汗,嗫嚅着嘴唇。 “陆朝颜,你疯了,那是毒蛇,要是咬到老子,我弄死你。” 陆朝颜一脸坏笑,用带钩子树枝,拉开他的裤腰,“胡老五,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要不说,我把这个土狗子塞你裤裆里。” 胡老五往后退一步,腿被东西刺一下,才发现身后是荆棘丛。 他举手投降,讪笑讨饶,“别,朝颜妹子,别跟我开玩笑,我说,是陶雨薇告诉我你每天这个时候要进山,前天晚上,她还让我们打了鲍爱国一顿呢,她说鲍爱国不要脸来勾引你二姐。” 胡老五战战兢兢的把陶雨薇出卖了。 陆朝颜听完,终于明白鲍爱国为何没有来家里吃饭了。 她在土狗子蛇头上轻轻弹一下,蛇头忽然往前一冲,吓的胡老五往后倒去,摔进身后荆棘丛。 他只穿了一条裤子,上半身是裸着的,掉进刺丛里,扎的嗷嗷大叫。 每当他想站起身,陆朝颜操纵滕蔓,又把他拉了回去,狠狠的摔在刺丛里。 不一会儿,胡老五满身冒着血珠子,跟开出了一片小红花似的。 陆朝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荆棘丛里挣扎。 笑道:“胡老五,你说你爹那么精明的人,你七兄弟怎么都那么蠢,陶雨薇一天能挣三百的金鸡你不要,非来纠缠我,不是自找苦吃嘛。” “啥?她一天挣三百?”胡老五忘了扑腾,双眼放光的问,“她干啥一天挣三百?” “你知道咱大队的桑葚果酱作坊为什么请她妈妈谷素仪去做技术员吗? 那是她们娘儿俩在我家后院做果酱,卖了三千多块钱,让柳之柏发现,报给司支书了。 你们在水库那边吃的凉粉,也是她想出来的。 她在县城卖一毛钱一碗呢。 现在她又想出一个更赚钱的,养殖木耳,就在司正杨家的后院。 她每三天去城里卖五十多斤木耳,一斤十五块,还要一斤粮票,现在她手里没存五万,也有三万了。 你说,这么大一只金鸡,你们胡家不粘紧了,反而便宜了那个司正杨,真是蠢的没有药能救了。” 胡老五简直跟听到神话一般,陶雨薇手里有三五万存款? 她养木耳卖十五一斤? 还一次卖五十斤? 天啊,他都算不出来了,那得多少钱啊? “难怪司正杨不要你,原来陶雨薇带他挣大钱了。” 陆朝颜没想到胡老五憋半天,说出这么一句。 她笑着说:“你们家不是有个地窖吗?正好也能养殖木耳啊,让陶雨薇教你,你也能一天赚好几百呢,顺带培养培养感情,来个亲上加亲,不是挺美的事儿!” “哈哈,那样她的三万块就是我的,木耳今后赚的钱也都是我的。” 胡老五兴奋的原地踏步,忽的又嚎叫一声。 踩到刺了。 “陶雨薇那个人狡猾的很,只怕你没那么容易让她臣服于你的雄风之下。” 陆朝颜笑着再一次提醒,“你还是先悄悄的在司正杨家看看他们是不是养了木耳,再跟着陶雨薇进城看看她是不是卖了钱,这样你去跟她谈,才有底气嘛。” 第85章 给你爹讨一个老娇妻,一举三得 “哼,她敢不从我,她大哥也别想在我胡家好过。” 胡老五愤愤的往荆棘丛外爬。 “不过,我还是听你的,先去打听清楚了,再去找她谈。” “对,你谈的时候,要用你家地窖蛊惑她跟你一起养木耳,到时候钱有了,媳妇也有了,还能顺带给你爹讨一个老娇妻,一举三得。” 陆朝颜俏皮的说完,背着篓子走了。 胡老五现在满脑子都是陶雨薇有三万块钱的事儿,那是他的,木耳也是他的,陶雨薇也是他的。 他爬出来后,飞奔回了村子,悄摸去了司正杨家。 “汪汪!” 谨慎的陶雨薇,在司正杨家后院养了狗,司家大门前也养了一条,后门还被司正杨封锁死了。 没人再能从后院进去。 司家的院墙也高,胡老五在司家前后左右绕了三圈,也想不到溜进去的法子。 忽的,他看到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泡柳树,刺溜刺溜爬了上去。 正好,能看到司正杨家的后院。 简陋的木架子上,摆着小娃娃一样大的布包,上面一簇簇黑色的小耳朵,长的特别喜人。 司玉梅拿着洒水壶,往上面浇水,还哼着歌。 看来,陆朝颜没有骗他啊。 这么好的事,怎么能便宜了司正杨,他得娶到陶雨薇这个金鸡,让她天天给他下金蛋。 陆朝颜那边,绕路去了林场,一直修炼到天黑,带了一篓子鲜枸杞回来。 是在林场边上发现的,还有一群小孩子在那里摘,她五毛钱一斤,把他们摘的枸杞全收购来了。 满满一篓子,有六十多斤,晒干了够吃一个冬天。 往后的几天,她都在关注陶雨薇和司正杨,看到两人自行车后座上的木耳,也一次比一次多。 凉粉,两人已经没有卖了。 那幅古画,也被她买回来了。 钱这么好赚,她得帮他们一把。 三天后,陆朝颜第四次去秦家输完异能后,去了张海那。 正巧碰到张海在泡洗木耳,他腿旁边还有半袋子,十斤的量。 “张叔,你这木耳多少钱一斤买的?” “十三,你要不,装点回去吃。” “不了,这就是我家租客种植的,我们不缺这个。” 张海意外的看着她,“你家租客是叫陶雨薇还是司正杨?” 两人看他是大户,很爽快的自报了姓名。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丫头的名字和底细。 不过,现在知道了,只要跟陶雨薇她们套套话就行了。 但,他不会做,也不屑做。 陆朝颜来找他帮忙的,并无隐瞒,“陶雨薇,司正杨是我未婚夫,被陶雨薇抢去了。” “呦,还有故事啊,”张海一脸八卦,“你今个空手来,绝对不是来看叔的,说说吧,有什么目的?” “想让叔跟陶雨薇定一个三百斤的大货,最好是一天要三百斤的那种。” 陶雨薇那人贪心的狠,如今和张海混熟了。 她肯定越来越胆大。 到时候,她忙不过来,必然要拉胡家人入股。 人一多,就有好戏看喽。 张海蓦然笑开,“这仇还挺大的,行,我帮你,不过,一天三百斤太多了,他们搞不出来,我也销不出去,三天一百斤,他们应该会上钩。” “还是叔英明,这个孝敬你了。” 陆朝颜拿出一包晒干的血耳递过去。 张海定睛一看,一时激动的发不出声音,许久后,才说:“血银耳,这是好东西啊,听说云城那边的黑市,开到了一百的高价都买不着,丫头,你运气好啊。” 陆朝颜把血耳往他怀里一推,“送你了。” “啥?送我?你傻了吧?拿回去自己吃吧,对女人身体最好了。” 张海把干血耳裹紧,不舍得的还了回来。 陆朝颜没要,“山里不缺这个,我都吃腻了,你若不要,拿去换钱吧,反正我是送你了,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哈哈哈,好好好,叔收下,”张海搂着血耳,跑进屋里,抓出一把票,“不花钱的玩意,你别嫌弃。” “这对我们而言,是大宝贝,多谢叔了,十天后见。” 陆朝颜把票塞进包里,打道回府。 另一边,胡老五也在悄摸的跟踪陶雨薇和司正杨,发现陆朝颜说他们每天赚三百块钱,还是说少的。 陶雨薇每三天去一趟县城,去了之后,直接一袋子卖了,回回都数了五百多块钱的。 他猜,陶雨薇手里五万都有了。 特娘了,他一月能赚十块,就觉着自己很厉害了。 他们一月赚五千,这简直不叫人活啊。 不行,他必须抱上陶雨薇这只金鸡,也养木耳卖。 在陶雨薇早起去黑市的一个凌晨,他拦住了她和司正杨。 “雨薇妹子,司家后院太小了,不如到我胡家后院养木耳,我力气大,能帮你啊。” 两人很意外,想不出胡老五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过他们这段时间,是在商量换一个地方养木耳的事儿。 原因是前天,司正松的两个小崽,趁屋里没人,带了一群孩子到后院摘木耳。 浪费了很多木耳不说,还差点暴露了。 他们也在打算,等陶瑞那边房子盖好,再把胡家祠堂的地基和整个地窖,全部圈进陶瑞家的后院,到时候在地窖上面盖上草棚子,一年四季都能养木耳。 只是这样就会让胡家人发现,他们一直犹豫着,让胡家哪个人入伙跟他们一起干? 现在胡老五送上门更好,家里没女人,也就没那么多碎嘴巴的走漏风声。 最关键的是,一旦被发现,能推出去顶罪。 陶雨薇心中全是算计,眸子却娇俏的笑着。 “胡五哥,胡家院子人多嘴杂,钱不好分啊。” 胡老五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想好的一肚子威胁的词,都没有用上。 “那我们单干,不告诉他们。” 陶雨薇收起笑意,一脸凌厉,“你得听我吩咐,我就带你玩。” 胡老五现在只想赚大钱,睡陶雨薇。 “好,雨薇妹子怎么说,我怎么做。” “你先回去等着我,晚上给你安排事情做。” 陶雨薇强势说完,带着司正杨走了。 胡老五有种恍惚感,陶雨薇不会哄他吧? 管他呢,他现在掌握了陶雨薇和司正杨所有的罪证,她要是敢骗他,他就去举报他们。 第86章 司正砚醒来 晚上,陶雨薇司正杨还真找到了他,三人密谋一番,各自满意的回家了。 三天后,陆朝颜得知陶瑞家的新房后面,起了一个超大后院,把胡家老祠堂的原址,全部圈进院内,她笑了。 陶雨薇,谢谢你为连山大队做的贡献。 “三姐,三姐!” 陆朝颜背着篓子,刚走过桥,陆寒青推着司正砚从大队部门口,往她跟前跑。 车上的人,在屋里躺了有三个多月了,皮肤白的发光,因着每天吃的饱,也吃的好。 脸上的肉长回来了,闭着眼睛的样子,宛若绝世睡美男。 “挺好,让他出来晒晒太阳,补钙又健体。” 陆朝颜抬手摸摸司正砚那浓黑的头发,度给他一波异能。 又对陆寒青道,“师父说教我打猎枪,我去他家住几天,你不要告诉二姐,就说我去大姐家了。” 林场那边的木头,被她嚯嚯完了,她决定往北边的原始林子逛一逛,找找人参。 “不行,你不是说你不去打猎了吗?” 陆寒青接过她身后篓子,“你要敢去,我告诉大姐。” 他看的出来,变了性子的三姐,好像很听大姐的话。 “我是去学打猎枪,不是进山打猎,你担心什么,”陆朝颜推着司正砚,往大队部的后院去, “我师父家的女儿从小就会打枪,我缠了师父好久,他才同意教我的,你敢拦我,以后不理你了。 ” 陆寒青依旧不想她去,可又怕她失望,犹豫着。 陆朝颜见此,撒娇似的拉住陆寒青手腕,“拜托了,帮我瞒一下,就这一次。” 陆寒青难以招架,另一只手,要推开三姐的手,正巧摸在她的脉搏上。 怎么回事? 孕脉? 不可能? 三姐没有结婚,怎么能是孕脉? 陆朝颜看到他吃惊的样子,快速收回手。 “发什么愣,快走了,反正我跟你说了,你不准我去,我偷偷的去,谁也拦不住。” 坐在轮椅上的司正砚,一路听着姐弟俩的声音,唇角微微弯着,在心里说:陆朝颜,不要去,等我好了教你啊。 陆寒青甩甩头,肯定是他学艺不精弄错了。 送回司正砚,晾好枸杞,陆朝颜回了家。 自从她发现怀孕后,就没有再抓兔子野鸡回来吃,一家人的生活质量直线下跌。 晚饭,陆月丹做的鸡蛋丝瓜汤,蒸馒头,酸豆角炒肉沫,还有一盘子咸鸭蛋。 沈富贵他们已经做好了厨房的柜子,还剩下饭厅的储物柜和可以转动的圆桌,再有五天,能全部完工了。 吃饭的时候,几人端着碗,都诧异的看着陆朝颜把一盆酸豆角吃了一大半,还吃了五个馒头。 陆湘皱着眉,“你不是不爱吃酸豆角吗?今天怎么吃了那么多?不怕倒牙啊?” 倒牙是这里的方言,就是吃多了酸的,牙齿咬不动东西的意思。 陆朝颜猛的停住,忘了原主喜好了,她吃完馒头和碗里最后一点酸豆角。 “今天跟着师父跑一天山,饿了。” 众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唯有柳之柏盯着她,觉着不对劲。 他想到一个多月前,陆朝颜和司正砚的那场事,虽然瞒的很好,没有传出闲话。 可要是两人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死丫头难保不会有了。 他眸光挪向陆朝颜的肚子,沉沉的打量着。 陆朝颜回敬他一眼,“我那些药钱再不结算给我,我就不给你带药回来了。” “哼,少不了你的。” 柳之柏气哼哼的放了筷子,也没再去疑惑陆朝颜是否怀孕的事。 第二天,陆朝颜去了趟秦家,只用了一点点异能。 这次她要清空了所有异能,治好司正砚再进山。 晚饭后,她来到大队部支走了陆寒青,给司正砚做最后一次治疗。 她先给他全身按摩,让他肌肉和心情都松懈下来,好方便接下来的治疗。 偏偏,司正砚心里酥酥麻麻的,尤其是她摸在他身上的手,那么滑腻柔软。 跟火引子一样,点爆了他火热的身体。 他压不住的起了反应。 心里可耻极了。 他怎么能在她面前失态? 陆朝颜对于他的变化,并无意外,想到那天匆匆结束,还挺遗憾的。 她一边输出异能,修复他的身体,一边揩油,今后没机会摸喽。 “司正砚,我师父儿子打猎的本事老好了,我决定嫁给他,你也早点回部队吧,别忘了寒青对你的照顾,去了那里,你要好好关照他。” 不要嫁给别人,我打枪更厉害,我娶你啊! 司正砚在心里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愣住了。 陆朝颜肯定不愿意嫁他的。 因为司正杨,她恨司家人还来不及,怎会嫁给他? 可在他心里,已经把陆朝颜当成了妻子。 他不要她嫁给别人。 此刻,他想醒来的愿望,强烈到了顶点。 一个小时候后,陆朝颜的最后一点异能能量输送完,司正砚的身体,被完全修复好了。 但陆朝颜还不能让他醒来,这个治好司正砚的机会,得给陆寒青。 她在他睡穴上按一下,等明早陆寒青给他扎完银针,他就能醒来,然后好了。 到时,名声和鲜花,都给陆寒青领吧。 司正砚这次是真的睡过去,意识也睡着的那一种。 陆朝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休息到下半夜。 带上她昨天准备好的大木盒子,麻袋,篓子,干面条,酸豆角,佐料和一个小铁锅,出发了。 她发现这个身体的早孕反应特别严重,只有喝姜茶吃点酸的才能压制住。 进了深山,她没打算再走以前的老路,而是沿着山脉往北走,换一个气候区看看。 一路走,一路寻找老树修炼异能,遇到稀罕的药材采了,好的菌菇,也带上。 饿了,就在小溪边,煮酸豆角菌菇汤配面条吃。 大队部那边。 陆朝颜离开的早上,陆寒青起来后,给司正砚扎完起死回生针,正欲给他洗脸,就对上了司正砚的黑亮眸子。 一双美丽的桃花眼,温情脉脉,看的陆寒青都红了脸颊。 “正砚哥,你醒了?!” “寒青,谢谢你!” 司正砚温和一笑,如春日里,湖上烟雨,朦胧而潋滟。 他试着起身,上半身就坐了起来。 在陆寒青惊愕的眼神里,他下床站起身,在屋里走动着。 “哈哈,正砚哥好了,正砚哥好喽,我去喊人,我喊我三姐来,不,她去她师父家了,我去喊我娘,喊我二姐,喊七爷爷……” 陆寒青高兴的语无伦次,转头往外跑。 司正砚内心也是激动的很,为自己好了而高兴。 他一把拉住陆寒青,“先别告诉任何人,我要进山去找你三姐。” 如今,他好了,他想为自己争取一下,陆朝颜嫁给山里猎户,也只是躲避司正杨。 那不如嫁给他,他带她去部队,那里有很多的大长腿,八块腹肌,还有他永动机的腰。 绝对能让她满意。 陆寒青愣在原地,“你睡着的时候真的能听到我们说的话?那你喜欢我三姐吗?你娶她好不好?” 正砚哥比司正杨长的好看,又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定能让三姐幸福的。 司正砚眼里溢出羞涩,“如果你三姐愿意,我今生只爱她一人。” “你说爱?”陆寒青整个人要红了,“你爱我三姐?太好了,她一定愿意嫁你,我代我三姐答应你,嫁给你,只嫁给你。” 司正砚哭笑不得,这种事你哪能代劳的? “寒青,你去找司支书,把我醒来的事偷偷告诉他,我想跟他借样东西。” 陆朝颜不是想学打枪嘛,正好七爷爷家里有枪,他来教她,她就不用嫁给她师父的儿子了。 “好好,我听你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陆寒青激动的跑了。 司正砚开始打量着自己住的这间屋子,想象着陆朝颜在屋里忙碌的身影。 他打开柜子,看到里面的各样吃食,都是陆朝颜给他准备的。 他来到院子,看到筛子里晾晒的血耳,今后他要陪着她一起去山里采。 厨房里,炉子上熬着排骨粥,那是陆朝颜给他买的排骨,今后,就换他给她做饭吃,挣钱给她花。 司七年来的时候,看到厨房里的高大身影,老泪纵横,湿了衣襟。 “好孩子,你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当初,他从部队回来时,司正砚他爹刚病死没多久。 蒋秀芹和司正松司正杨根本不把司正砚当人待,而是把他当成畜生使唤。 才十岁的他,跟着大人去修水渠,挑塘泥,干最累最苦的活。 回到家,也不能歇息,打柴喂猪挑水洗衣服,样样都干,还不给饭吃。 他管过几回,不顶用。 蒋秀芹用孝道压着司正砚,反抗不了。 并且,他年纪小也无法成家立户,只能依附在那个家里。 见司正砚实在可怜,他便把次年的参军名额给了他。 那时司正砚十三岁,为了不落选,他还找老战友走关系改了年纪。 好在这孩子没有让他失望,在军中的表现非常好,为国为民立了无数功劳。 当得知他成了植物人那一刻,他心疼的要死,如今老天开眼,让他醒了过来,他心里压的石头也落了地。 司正砚也很感激司七年对他的照顾,要不是司七年,也没有他司正砚的未来。 他泪水盈眶,抬手给司七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七爷爷,我让你担心了。” 司七年上手握住他的手,“傻孩子,你好了就好,在家好好养养,等完全康复了,再回部队。” “暂时不走了,我想娶朝颜。”司正砚说着耳朵红了。 “对,正砚哥要做我三哥了,我三姐要嫁给正砚哥了。”陆寒青在一旁雀跃的补充。 司七年意外之余,又觉着俩人很般配。 “朝颜了?她知道你醒来的事吗?” 嘴替陆寒青,先司正砚一步说:“进山去她师父家了,还不知道呢,正砚哥要跟你借枪去找我三姐,俩人回来就结婚。” 司七年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臭小子,八字没一撇的事,你说的那么肯定。 万一你三姐不答应嫁给正砚咋办?” 其实,他也看好司正砚和陆朝颜,只是俩人夹着司正杨,只怕难成。 陆寒青理直气壮,“正砚哥这么好,我三姐一定会答应的。” 他要是女孩子,就一定会答应嫁给正砚哥的。 “傻小子,你三姐要不答应,我打你屁股,走吧,跟我回去拿枪。” 司七年高兴的往外走,“咱们这一片的猎户我都认识,朝颜的师父是谁啊?” 陆寒青茫然的站住,“我不知道啊,三姐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师父是谁。” 他只听到她天天说她师父带她打猎,还有俩师姐,但从未说过她师父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司正砚立在原地,脸上不由得露出担忧。 司七年蹙起眉,“不知道?那怎么找啊?” 司正砚望向陆寒青,“你去问问二姐,陆婶子,我去七爷爷家拿枪。” “好,我现在去。”陆寒青跑了。 司正砚戴上斗笠蓑衣,跟司七年回了家。 之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醒来,是不想蒋秀芹一家子又来找他麻烦。 这次重伤,他算是看清她们的嘴脸,等陆朝颜嫁给他后,两人去了军中,再也不和他们往来纠缠了。 五天后,陆朝颜终于走去了另外一个省的原始林区,这里的植物动物,和连山大队那边的山区,有明显的差别。 同时,她也采到很多更加珍稀的药草,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看到一棵六品叶人参。 她用异能感受一下,参龄三十六。 在旁边还散布三棵小株的,参龄两三年的那种。 陆朝颜把所有东西卸在人参旁边,开始大面积的搜寻人参的踪迹,可惜没有了。 或许,是飞鸟从别处带来的人参种子,落在此处,才有了这么四棵。 陆朝颜用异能把六品叶人参,催生到了七品叶,参体长大一倍,药效在异能的助攻下,增加到了十倍。 同时,她把三棵小的人参,催生到了五品叶,带回去栽在血耳林子旁边。 作为木系异能者,她只需运转一下异能,四棵人参,自己从土里全须全尾的跑出来了。 如今,养娃娃的钱有了,回家躺平去。 “砰砰砰!” 返回路上,一道道枪声,响彻山谷。 第87章 带回人参 陆朝颜惊了一下,这里是原始林子,那打枪的人怎么进来的? 她顺着声音,赶紧跑过去,十多分钟后,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山涧旁,看到了十多头灰白色的狼,在围攻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黑衣,被狼抓的破烂不堪,脸上几条伤口冒着血,遮掩了原来的样子。 后背一支三八式大盖,手里架着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 他脚边躺了七条狼,身后一堆火上,烤着一只肥美的兔子。 旁边的柴刀,泛着幽光。 陆朝颜看着他很熟悉,又朝前走了几步,很快那些狼发现了她。 瞬间作鸟兽散的跑开了。 男人侧头过来,也看见了她,他徐徐笑开,眼里的光,灿烂如锦。 “朝颜,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个老六!” 陆朝颜没想到会是司正砚。 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啊!” 司正砚跑过来,接过她肩上挑的东西,“你师父他们了?” 问完话,他才反应过来,这么危险的林子,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我挖到了好东西,自然要跟他们分开啊。” 陆朝颜打开装人参的木箱子,四株大小不一样的人参,躺在里面,跟一堆黄金一样耀眼。 司正砚心头升起的疑惑,瞬间被担忧代替。 “就算为了人参,你也不能一个人独行,这林子里全是野兽,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半个多月前,我在山里救了一头难产的母老虎,她给山里野兽们打过招呼,它们不会咬我的。” 陆朝颜在林子里走一圈,采了几样止血草药捣碎,望向司正砚。 “坐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两人这算是第一次真正言语上的交谈,竟然没有一点隔阂和别扭。 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们竟跟多年好友一样,相处的那么顺其自然。 司正砚坐在石头上,仰着头,任由陆朝颜上药,并轻描淡写的回道: “你离开的那天早上,我醒后,跟七爷爷借了两把枪,便来找你了。” 当时陆寒青问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陆朝颜跟谁学习打猎。 他不免担心起来,带着枪进山,找了很多猎户,都没有人见过陆朝颜。 他还请他们帮忙找,结果一天下来,也没有找到人。 他只能孤身进深山,好在现在找到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山,根本没必要担心,以后,别来找我了。” 陆朝颜上完药,来到河边洗手,准备做饭。 司正砚接过她手里的锅,“不,我和寒青都担心你,今后,让我陪着你一起进山吧,你想学打枪,我教你。” 高大的男子,身形颀长挺拔,背着光站在眼前,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 他的目光诚恳,嗓音温柔,犹如一阵和煦的春风,带着几分宠溺和缱绻。 陆朝颜迎着他的目光,有些愣神。 司正砚有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看狗都深情的那种眼睛。 深棕色的瞳仁,微微湿润,宛如深邃的湖泊,给人一种纯净而又神秘的质感。 五官不是那种糙汉似的硬挺刚毅,反而精致的无可挑剔,偏又不娘气。 有着北方人的俊朗,南方人的柔美,这要放到后世,能当选世界第一美男了。 陆朝颜莫名的生出想再睡一次的欲望。 司正砚也在打量她,肤色白的透光,鹅蛋型的脸蛋,温婉大气,鼻子秀挺,红唇饱满娇艳。 最美的丹凤眸,看似温柔,实则藏着锐利和睥睨一切的霸气。 都说男人喜欢柔弱娇软需要保护的女孩子,偏偏他司正砚就喜欢慕强,欣赏那些能和他势均力敌的女子。 过去,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折服的女人,因而也没有对谁动过心思。 现在,他的心跳加速,身子发热,渴望和陆朝颜共度一生。 陆朝颜勾起笑,“你如今好了,该回部队了。” “我还有一件大事没解决,不着急回去。” 司正砚笑的羞涩而炙热。 什么大事?陆朝颜疑惑,但没有问。 司正砚见她没有反应,默默的摆开锅碗,把在山里捡来的野鸡蛋,放进陶瓷缸里煮。 接着煮面条,捞起后,拌上佐料,把煮好的野鸡蛋剥开,一分为二的摆在上面。 还烫了一把野菜的嫩叶拌进去。 最后,把他烤的兔子腿,掰下来撕成小块,放在最上面。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细致入微。 陆朝颜坐在一旁,眼含着笑意,“你长的不赖,又这么细心,军中有好多女孩子追求你吧。” 司正砚把面端给她,眼里好似盛了一汪春水。 “不知道,我们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队里领导给我提过一个女同志,见过三次,没感觉,就没有来往了。” “那我怎么听说,是你娘拦着不让你答应,你才没有结婚的。” “正好她的阻拦给我找了好借口,不然,我也遇不到让我情窦初开的女孩。”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裹挟着绵绵爱意,直直的看着陆朝颜,等她反应。 陆朝颜“噗呲”笑开了,“情窦初开?你以为你还是十五六呢,别矫情了,等回到部队,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去吧。” 别回来跟她抢孩子。 “暂时不回去了,我要娶到让我心动的女孩,我要带着她一起回部队。” 司正砚眸光灼热,希望陆朝颜能明白,他想娶的人就是她。 陆朝颜没有上道,垂头吃面,嘟囔一句,“等我结婚时,请你喝喜酒啊。” 司正砚瞬间蔫了,委屈巴巴的坐在一旁,翻着兔子肉。 饱餐后,陆朝颜在司正砚给她铺的临时草铺上,眯了一会儿。 司正砚把那七头狼剥皮,放在树荫下晾着。 狼肉用草药盐水煮熟,做成了肉干。 陆朝颜醒来,看到他晾晒的肉干,微微诧异。 这小伙子还会这个啊! 有了伴,陆朝颜没再那么急着赶路,回到她种植血耳的栎树林,已是五天后。 司正砚望着那么一大片血耳,又是一番震惊。 陆朝颜递给他俩麻袋,让他去把大朵的血耳摘下来。 “摘的时候,一定要留下小的,别全部摘完了。” “是!” 司正砚高喊一声,一副我对你绝对服从的神色。 逗的陆朝颜,讶然失笑。 司正砚去摘血耳,她找了好一圈,在小溪沟的源头,一片茂密的椴树林子,种下了那三棵小人参。 为了它们能活下来,她给它们输了不少异能。 同时也把周围的藤蔓和荆棘催生成一堵绿色的围墙,保护着人参不被野生动物拱了。 至于人,她倒不怕,没人能爬来这么高的山,也没有人能应付那些猛兽。 她离开的这十天,这边下过雨,一亩多地的栎树干身上长满了血耳。 司正砚把她带的麻袋装的满满的,还有五分之三的血耳没采,“朝颜,明天我陪你来摘吧。” “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别人你好了?” “等我追到她吧。” 一但公开他好了,不回部队,势必要去出工干活。 那就没法跟在她身边了。 “祝你好运吧。” 陆朝颜没再多说,下山回到家,刚好太阳落山。 司正砚戴着斗笠,挑着她的东西,直接回大队部。 路上遇到熟人问,陆朝颜就说是她师父家的儿子。 “二妹!” 医馆门口,陆月丹看到陆朝颜回来,焦灼的眸光,瞬间化成惊喜。 她放下怀里的小女儿,又哭又笑的跑过来。 “臭丫头,你不是去大姐家了吗?怎么又进山了?” “二姐,让你们担心了,”陆朝颜抱住她安慰,“师父这次带我们进了一趟深山,没法通知你们,真的很抱歉。” “哼,你知道你快把我们急死了吗?” 陆月丹拿下她的背篓,“你等着吧,大姐来了,有你一顿好打!” “不行,你得护着我!” 陆朝颜撒娇似的搂住二姐胳膊摇了摇,往医馆里面看一眼,没人。 “二姐,柳之柏带寒青出诊去了?” “爹出诊了,小弟他去找你师父去了,还有大姐大哥富贵叔南星他们全找你去了,问了好多猎户,都不认识你,你师父到底姓什么?住在哪里?你要不说清楚,以后也别去了。” 陆月丹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以前她们也问过三妹她师父是谁。 她说的含糊不清,偏又把师父家的人说的那么好,让她们信任她和她的师父。 这一次,三妹走这么久,她们找不到人,真把她们吓坏了。 “二姐,对不起,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陆朝颜笑嘻嘻的抱着她哄。 “哼,你也别想有下一次了,大姐回来一定会打你的,”陆月丹破涕为笑,推开她,“快去洗洗,身上臭死了。” “好,那我进去了。” 陆朝颜提着篓子进了院子。 回到卧房,把人参放好。 刚在角棚里洗漱干净,陆湘和木红英进了院子。 两人围着她,前后左右的看,确定没事,才训起来。 “死丫头,一走这么多天,你要吓死我们吗?” “朝颜啊,这几天可把你娘担心坏了,以后不许这样了。” “娘,红英姨,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敢了。” 陆朝颜挽着俩人胳膊,俏皮讨好的逗她们。 “不敢就对了,脏衣服拿来,我去洗。” 陆湘拿走陆朝颜换下来的脏衣服,去了河边。 第88章 擀面杖接生 木红英点点陆朝颜脑门,“你娘永远是最爱你的人,以后不要做那些让她操心的事儿。” 说起这话,木红英想起柳之柏这几天,一次都没有问起朝颜,当真凉薄的很。 “好,我保证,绝对不会乱跑了。” 两人聊着时,陆水芝跟陈上进来了。 陆水芝还没有走近,手已经揪上了陆朝颜的耳朵。 “这耳朵是摆设是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进山,不准去打猎,你怎么就是不听?” “疼疼疼,大姐,你快松手!” 陆朝颜弓着身子讨饶,“红英姨,大哥,救我啊。” “你啊,活该!” “我也怕你大姐,帮不了你。” 木红英和陈上进在一旁看着,谁也没有上前劝。 陆水芝也舍不得揪的太久,松开陆朝颜,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再有下一次,我打断你的腿!” 陆朝颜揉着揪红的耳朵,很享受被家人关怀和在意的感觉。 “好,我再敢几天不回家,你使劲打,我绝不还手叫疼。” “陆朝颜,我没有时间跟你贫嘴,你也别以为我是吓唬你,你要再敢去打猎,我真揍你。” 陆水芝气愤的说完,跟木红英打声招呼,带着丈夫走了。 实在是家里一大堆活,她没时间留在这里多说一句话。 木红英又训责几句,也回家烧晚饭去了。 陆湘洗好衣服回到家,进厨房做饭,陆朝颜到了前面医馆,柳之柏还没有回来。 一个衣着破旧的青年人火急火燎的跑来了。 “柳大夫在吗?”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儿?” “我媳妇难产,出了一条腿,孩子死活生不下来,她出了好多血,呜呜。” 青年人说的语无伦次,忍不住大哭起来。 “你等着,我去看看。” 陆朝颜跑回自己的卧房拿出银针,又从隔壁屋里推出她的自行车,回到医馆拿了几样消炎止血药和两瓶酒精,望向青年人,“会骑自行车吗?” “会会。” 青年人接过自行车,带着陆朝颜去了他们大庙生产小队。 放眼望去,整个小队只有十多座破旧不堪的茅草房子。 青年人的家,在村子的最后面,两间巴掌大的草屋,也没有院子。 远远的,陆朝颜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她循着血味进了产妇卧房,一间狭小逼仄的屋里,挤了五个年纪不一的女人。 两个年老的瘦弱婆子,拿着擀面棍在产妇肚子上一下又一下的擀着。 两个年轻的女人,染血的双手,正掰着产妇的腿,一个老妇人坐在床尾,一手抓着生出的那条婴儿腿,一手撑开女人下体,试图把婴儿拽出来,带的产妇下体一汩汩的冒血,孩子还是出不来。 而床上的产妇,脸白如纸,没了半分反应。 “快放开她,你们是在杀人!” 陆朝颜上前夺下擀面杖,把两擀肚子的老婆子拉开, “这种土法子根本不能接生,请你们以后不要再用了。” 说着,她又一把拉开拽婴儿的老妇人,“不能拽,你们快出去,我来给她接生!” “喂,你谁啊?” 第89章 接生 “喂,你谁啊?” 其中一个擀肚子的老婆子,不服气的说,“这擀肚子接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就不能用了?” “你一个年轻小姑娘,怎么跑产房来了?” 另一个婆子,一双上挑的倒三角眼,怒视着陆朝颜。 见她拿出的酒精瓶,眼里闪过厉色,直接凶巴巴的跑过来拉扯陆朝颜。 “这里正生着孩子呢,不是小孩子来玩的地方,你快出去!” 陆朝颜一把推开她,倒出酒精,清洗双手,望着产妇下体那一条纤瘦短小的婴儿腿,冷冷的回一句。 “我是陆云归的小孙女,来接生的,请你们出去!” “你是陆神医的孙女?那你爹是柳大夫?” 那个拽婴儿的老妇人惊讶的喊出声,“你会接生?” 陆朝颜拿出银针,给产妇扎针止血,“对,你们出去吧,我需要安静。” 那个三角眼婆子听到陆云归,准备骂陆朝颜的脏话,被堵在嗓子眼。 她对老妇人说:“没听说柳大夫的女儿会接生啊,她不会害死你孙子吧?” “对啊,她都没有生过孩子,怎么会给人接生,还是用擀面杖吧。”另一个婆子说。 老妇人一听这话,也担心起来,便要上前阻止,“陆小大夫,你还是离开吧。” 人命关天,陆朝颜真的不想跟这群愚昧老婆子扯嘴,她指着两个老婆子道: “要不这样吧,今天我把孩子接生出来,保得她们母子平安,这医药费让她们两个出,我要做不到,我赔给你们一千块钱。” 一千块,对于种田的农民来说,那是一辈子也挣不到的。 老妇人两眼放光,“好啊,好啊。” 左右都是她占便宜。 “关我们什么事,凭啥要我们出药费?” 三角眼婆子撂下话,和另一个婆子,飞快跑出去了。 那两个年轻妇人溜的更快,她们是好心来帮忙的,可不想倒贴钱。 没了吵闹的声音,陆朝颜终于能静下心来接生。 她给产妇扎针止血的同时,也在运转异能,修复产妇被撕裂的子宫颈,堵住出血口。 老妇女望见儿媳妇下体没再出血,高兴的双手合一。 “老头子,你一定要保佑咱家的大孙子平平安安的出生啊。” 陆朝颜闻言,抬眸睨她一眼,猛不丁的问一句,“儿媳妇救吗?” 老妇人以为是让她二选一,忙叠声道:“保小,我要孙子,保小的。” 她刚刚拽腿的时候看到了,媳妇肚子里是个男娃娃,她们家的香火有人继承了。 陆朝颜满腔悲凉。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人,几乎都是孙子大于一切。 等到八十年代计划生育开始,女弃婴不是在粪桶里淹死,就是扔在哪个人家门口,或是马路边。 她把孩子腿推进去后,在产妇肚子上,来一个八卦转,胎位不正的孩子,瞬间掉一个方向,头朝下。 她又在产妇头上用了些异能,让她醒来。 女人脸庞秀气青涩,看上去不到二十岁。 她看着陆朝颜,眼泪流个不停,嘴唇嗫嚅着,“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陆朝颜怜悯的看着她,“别害怕,听我的指令使劲,我保你们母子平安。” “嗯,我听话。” 女人嘶哑的嗓子,有气无力的吐出四个字。 这时,阵痛来袭,陆朝颜跪在床尾,分开她的腿,喊一声“使劲!” 女人痛的叫唤一声,肚子里的孩子,一下子冲出来,女人再一次大出血。 陆朝颜来不及用止血针,直接运转异能,止住了流血,虚弱的女人,也恢复了精气神。 接着,陆朝颜给她取出胎盘,那个青年人也端着热水来了。 他站在门口踌躇着不进来,老妇女正欲跑去端盆时,陆朝颜冷冷的看着青年人。 “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你还学封建社会的男人不能进产房那一套,看来得请司支书好好教育教育你才行啊。” “别,陆小大夫,你千万别告诉司支书,”老妇人吓的赶紧把儿子拉进屋里,“你要我儿子做什么,只管吩咐,千万别告发我们啊。” 陆朝颜对产妇抬抬下巴,“用热水给她身体清洗干净,再换身干净衣服,床单也换掉。” “不行,女人刚生孩子不能洗澡!” 门口倏地冒出三角眼婆子,急声阻止,“满月了才能洗,不然落下一身病,后悔都转不回。” 陆朝颜给她一个冷眼,对青年男人说:“我是大夫,听我的,今后,你每天都要用热水给你妻子清洗身子,换衣服,这样才不会留下月子病。” “好好,我记住了。” 男人也是个老实人,本能的相信大夫的话。 陆朝颜又说了几句产妇的日常护理,等男人把产妇换洗干净,她把孩子送到产妇怀里。 “孩子很健康,恭喜你做妈妈了。” 女人闻言,羞涩而感激的笑着,“谢谢你救了我和孩子,没有你,我怕是活不成了。” 她是昨天上午发动的,足足疼了一天,到今天中午才开始生,婆婆找来了全村会接生的婆子,根本就不行。 她听到她们说孩子出来一条腿时,快吓死了。 接着,她们又说她大出血,那一刻她晕眩的厉害。 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随后,她彻底晕死了。 她以为她会死的,没想到老天爷派来一个好大夫救了她。 现在,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起来挑一担麦子都没有问题。 “别客气。” 陆朝颜说着拿出一个小瓶子,和几个酒精棉递过去。 “这里面是酒精,给孩子肚脐消炎的,每三个小时,用酒精棉花擦一次,切不可用什么棉花灰草木灰,那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用的。” 其实刚刚剪脐带的时候,她已经用异能修复过婴儿肚脐上面的伤口。 只要照顾得当,三天后便能脱疤。 “好,我记住了。” 女人很乖巧,拿过酒精跟宝贝似的藏在床里面的小盒子里。 “好好休息,我走了。” 陆朝颜捡走她带来的医疗垃圾,出了屋子。 青年男人和他的老母亲,手里拿着一块钱和十个鸡蛋。 “陆小大夫,这钱要不够,我们先欠着行吗?” 第90章 胡闹!哪有给人接生不收钱的? “针灸止血三块,接生加我用的药,两块钱,一共五块,回家我记在账上。” 这个价不是她乱说的,是柳之柏定的价,她不赞同他的高价行为,也不能破坏,这会扰乱这里整个赤脚医生行业的收入。 说完,她也没拿他们的钱和鸡蛋,骑着车子走了。 回到家,天已经大黑。 陆寒青陆湘陆月丹领着鲁圆圆,站在医馆门口朝她来的方向看着。 他们都知道,她被人喊去接生了,纷纷问道:“孩子咋样了?” 唯有陆寒青气哼哼的盯着她,不说话。 “一切顺利,母子平安!” 陆朝颜说着抬手想揉揉小弟脑袋,又止住了。 她才给人接生完,可不能摸别人脑袋。 “走啦,饭好了,进去换衣服吃饭。” 陆寒青依旧生气,接过她的自行车,先进了院子。 陆朝颜把用剩下的半瓶酒精和药,送进医馆,正欲离开,柳之柏忽的出声,“药钱呢?” “他们没钱,你记个名字吧。” 陆朝颜把青年人的名字告诉柳之柏,“我照着你平常的价,收了五块。” “胡闹!哪有给人接生不收钱的?” 柳之柏起身,站后窗那喊陆寒青,“赶上车子跟我走。” “柳之柏,你他妈的真有病,改天不能去要吗?” 陆朝颜实在不能理解他这种行为和想法。 她这前脚刚回来,他后脚去找人家要钱,这不是没医德,这是连做人的基本道德都没了。 “哼,蠢货,你是去接生,还用了我的药,那是两份钱,你只要了五块,还一分没拿回来,当我这是善堂啊!” 柳之柏火气更大。 陆朝颜也不甘示弱的怼回去,“我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不是见钱眼开的恶鬼,那人家是真有难处,缓一缓又何妨?” “天下穷人千千万,每一家都缓一缓,我们做大夫还要不要吃饭了?” 柳之柏很暴躁的吼完,又说,“你去城里医院问问,给哪一个穷人缓过?你又如何保证那些人是真的山穷水尽拿不出钱来?” 这时,一旁的陆湘也小声说:“颜儿啊,你是去接生的,还是大孙子,他们怎么着也不该让你干着嘴空手回来啊,这家人做事不地道,别怪你爹生气。” 听着他们奇葩的话,陆朝颜也懒得再辩驳了。 反正她去接生只为救人,如今孩子和他母亲平安无事,这五块钱,大不了她先垫上。 “不就是五块钱嘛,我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扔了过去,柳之柏没接,也没有再跟她斗嘴,喊出一脸不情愿去的陆寒青,骑着自行车,去了青年人的家。 陆朝颜望着没入夜色的俩人,真的是一肚子脏话,无处发泄。 她拿起那五块钱,去了后院,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洗干净,陆湘已经把饭菜摆上桌子了。 今晚,兴许是闻了太多血腥味,她胃口不好,吃了一碗白粥就睡去了。 去要钱的柳之柏,到了青年人家里,正碰到老妇人抓着三角眼婆子的头发,不准她离开。 “张婆子,你个老不死的,原来你帮我儿媳妇接生,是为了我孙子的胎盘,你咋这丧良心啊。” “老娘我可不是陆家那个小傻子,在你们家忙半天,连一口红糖水都没有喝着,你不把胎盘送我,我跟你没完!” 青年人不在家,唯有产妇听着外面动静,在屋里低声啜泣,还伴随着孩子“哇哇”的哭声。 “别打了!” 陆寒青跑过去,冲俩老婆子喊一声。 她们抬起头,看到了柳之柏。 作为赤脚大夫,连山大队的没有人不认识他。 两婆子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了。 傻傻的半天不说话。 柳之柏望向青年人的娘,“你们欺我女儿不懂事,药费欠着,这接生钱也欠着,是人办的事吗?” 老妇人闻言,一下子明白了,羞得老脸涨红。 “对不住啊柳大夫,是我们做错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钱。” 那三角眼婆子,捂着肚子,趁机跑路。 “站住!” 柳之柏冲三角眼婆子喊一声,“今天是我女儿帮这家妇女接生的孩子,胎盘你不能拿!” “柳大夫……” 三角眼婆子讪讪的转过身,心不甘情不愿的撩开衣摆,拿出里面藏的血乎乎的胎盘,“给,给你。” 柳之柏没接,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雨布做的布袋子,递给陆寒青,“用袋子装着。” 愤怒的陆寒青,脑壳卡顿了片刻后,终于明白过来。 他爹不是为了药钱,而是为了胎盘来的。 他不愿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要人家胎盘,就是损人家子嗣,这事他干不出来。 那三角眼婆子自己走过来,把胎盘装在了柳之柏的布袋子里。 然后,快跑离开了。 跟谁抢,她也不敢跟柳大夫抢。 拿着一块八毛钱和十二个鸡蛋出来的老妇人,见状,知道这胎盘是要不回来了。 “柳大夫,钱不够,能不能欠着?” 这是家里最后一点钱和鸡蛋了,她真的没有了。 柳之柏提着胎盘,掏出五块零钱递过去,里面还夹了二斤肉票。 “这胎盘卖给我,今晚的诊费免了,我再给你们五块钱,这肉票你拿去买肉给你儿媳妇补补。” 老妇人一听这话,眼里闪过欣喜,随后又苦恼起来。 女人的胎盘只有埋在墙角,才能兴旺下一胎。 这要卖了,不就等于把她下一个孙子卖了吗? 柳之柏知道她的想法,“这胎盘跟下一个孩子无关,只要你儿媳妇身子调理好,她该生的还是会生,和那些迷信的东西没有关系。” 说着,他把五块钱装进口袋,“你要不同意,把诊金药费给我吧。” 陆寒青在一旁看着他,气的浑身发抖,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人是他三姐接生的,明天传出去,就成了她三姐给人接生,要人家用胎盘做诊费,这名声真的是要毁了。 他冲过去拿过老妇人手里的钱,把柳之柏手里的胎盘抢下来递给老妇人,然后拽着柳之柏离开。 “我求你了,不要再逼人家了,我们回家。”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陆寒青脸上,“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说。” 他再一次,冷沉沉的等老妇人做决定。 第91章 胎盘风波 这时,屋里传来产妇的声音,“娘,卖给他吧,我也不想再生了。” 今天差点要了她的命,她真的不想再要孩子了。 老妇人其实也动摇了,听了儿媳妇的话,把胎盘给了柳之柏,拿着他给的钱票,还说了句“谢谢!” 回去路上,陆寒青红着眼眶掉了一路的泪珠,驮着柳之柏,好几次都差点摔了他。 进屋后,他饭也没吃,回了大队部,司正砚正在用铁锅烘那些血耳。 他把两口铁锅交替放到碳火上,双手齐上阵,轻柔翻动的同时,速度还要快,这样血耳不会烘焦,也不会被揉碎。 陆寒青进来后,蹲在灶膛后面,抱着脑袋,大哭一场。 “正砚哥,你说我怎么就有一个柳之柏这样的爹,我外祖父眼睛怎么就那么瞎,给我娘找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司正砚听的一头雾水,却能感同身受,他也是一个不受母亲兄弟待见的孩子,爱他的爹早早的死了。 那种孤立无援的境遇,和无法对血缘亲人憎恨和报复的憋屈感,真的很窒息。 他抬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别哭,时间会带走一切苦难,我们都会走向幸福的。” “对,未来是美好的。” 陆寒青止住哭泣,抬起泪目,“正砚哥,等你跟我三姐生了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爱他们,不要打他们。” “好,”司正砚脸上浮出红云,“只是这个事,还需要你帮忙,我感觉你三姐她似乎看不上我。” “怎么会?你这么好,我三姐肯定喜欢你!” 陆寒青信誓旦旦,“她一定会嫁给你的。” “那你得帮我。” 司正砚眼里闪过温柔的笑,“我暂时还不能恢复正常,你得帮我打掩护。” 他想慢慢的感化陆朝颜,从追求她开始。 “啥意思?你不好的话,怎么娶我三姐?” 陆寒青说着,眼睛由迷茫变的晶亮,“哈哈,我明白了,你怕七爷爷让你去修水库,就看不到我三姐了对吧?” “对,咱们先瞒一段时间。” 他考虑过,若是直接向陆朝颜提亲,要被她拒绝了,那以她的性子,他连追求她的机会都没了, 只有在她的生活中,慢慢感动她。 两人聊着聊着,时间来到了半夜十一点。 在谷素仪住的后院,陶雨薇望着陶釜里炖的东西,连连干呕了几口。 正用当归丹皮黄芪枸杞桂圆炖胎盘的柳之柏,狐疑的盯着她,“你怎么了?” “好难闻,”陶雨薇捂着鼻子,“血味太重了。” “别胡说,这是大补之物,你二叔费了不少力气弄来的,你受不了,去屋里待着,等炖好了,我喊你。” 谷素仪盯着陶釜两眼放光,听说这一次是个男孩,还是头胎,比柳之柏之前给她吃过的那些更好。 陶雨薇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干呕,她没有进屋,而是搂着柳之柏胳膊,笑嘻嘻的坐在他身旁。 “二叔,谢谢你为我妈妈弄来这个给她补身子,等我有钱了,我要带你们去海边买一栋大洋楼,就咱们三个住里面。” 三人行是柳之柏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结果,要能成真,他愿意付出一切。 当即笑着拍拍陶雨薇的脸,“没白疼你。” “必须不白疼啊,我最爱二叔啦,”陶雨薇顺势靠在他肩头,蹭了蹭脑袋,“二叔,你再给正杨他娘治一治吧,只要让她清醒一天也行。” 提起蒋秀芹,陶雨薇就气。 柳之柏给她治好后,她又成哑巴了。 无论怎么交流,她就是说不出是谁害她,也说不出那些东西在哪。 司正杨俩兄弟把她送去医院,诊断是声带毁了,以后说不了话了。 金锁和镯子至今还没有找到,害的她和司正杨无法去认亲。 “我再试一试。” 柳之柏也很困惑,按理来说,只要蒋秀芹解了毒,人就没事了。 可蒋秀芹跟伤了脑子一样混混沌沌的。 偏生陆家医谱有治脑病的记载,他当初没有从陆云归那里学好,只是浅懂,会治,却不精通。 还是得想法子找到金针和医谱才行,不然,他永远治不了大病,挣不了大钱。 睡的迷迷糊糊的陆朝颜,被飘进来的奇怪味道熏醒了,她起身喝水,仔细嗅了嗅,药味中有人血的味道。 她迷蒙的眼睛,一下子清明过来,瞬间变的冷厉。 打开门,走出去,外面的味道更加浓郁,很快她发现味道是从后院飘来。 几乎没有犹豫,她一脚踹开了谷素仪她们的后院门。 依偎在一起的三人,瞬间分开来,柳之柏一看是陆朝颜,下意识的挡住了陶釜。 “孽障,你又在发什么疯?” 陆朝颜几步上前拉开他,就瞧见了陶釜里面跟猪肚子一样的东西,立马明白了。 “你把那孩子的胎盘要来了?” 对于吃胎盘,她不赞成,也不反对。 只是这里的风俗,是要把胎盘埋起来,好兴旺子嗣的。 柳之柏明知道那孩子是她接生的,还去索要胎盘,让外人如何看她? 陆朝颜冷着双眸,盯着陶雨薇,“陶雨薇,你们来这里十年了,不会不知道这里的风俗吧?你唆使柳之柏买胎盘给你吃,就不怕别人知道了,戳你脊梁骨?” “陆朝颜,你不要找事,是我买回来的,跟她们无关。” 柳之柏挡在母女俩跟前,护着她们,继续说,“是她们心甘情愿卖给我的,你就算找来县长,我也有理。” 陆朝颜相信柳之柏给了钱,但不相信那家人心甘情愿。 心里极不舒服柳之柏为了谷素仪和陶雨薇,做这种败俗的事儿。 “我谁都不找,我就以事论事,今天你们不补偿人家一百块钱,我就拿着大锣满大队宣扬陶雨薇一个未结婚的女子,在家里吃胎盘。” 她吼得很大声,前面住的陆湘和陆月丹都惊醒了,跑过来一瞧,也看到了那陶釜里的胎盘。 两人都鄙夷的瞪着她们。 从来在陆湘面前高高在上的谷素仪,今天难得羞愤的垂着脑袋。 柳之柏望见陆湘,立马来劲了。 “陆湘,你还不好好管管这个孽畜,什么事儿都来插一脚,将来到了婆家,等着被男人打死吧。” 第92章 找张海卖人参 “之柏,我家祖上八代人行医,从未跟别人讨要胎盘回来吃的,你这么做不妥。” 陆湘在柳之柏跟前,还是过去那般小心翼翼的,可她不再如过去那样盲从的听柳之柏的话了。 柳之柏没想到陆湘会顶撞他,满眼狠厉的看过来。 “陆湘,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不如你陆家祖宗?” “不,不是……” 陆湘被他一吓,结结巴巴的不敢说话了。 陆朝颜立刻接过话,“难道不是吗?柳之柏,但凡你有陆家人半点风骨,也干不出今天这样的事儿。” “你,你个孽障,我抽死你!” 柳之柏说不过,捡起一截干木柴,就朝陆朝颜打来。 “啪啪啪!”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月丹,对着一旁看戏的陶雨薇,连连甩了三巴掌。 “都是你们嘴馋害我爹,害我妹妹,我打死你!” 打完了,她自己也吓住了。 她是不想让她爹对三妹动手,才出此下策的。 现在心里慌得不行。 爹那么爱陶雨薇,不会打死她吧。 柳之柏举着干柴愣在原地,瞪着陆月丹,跟见了鬼似的。 “孽障,你也想造反?” 陆朝颜对着陆月丹举起大拇指,笑着说:“二姐做得好,以后谁敢欺负咱们,往死里打就对了。” 听了陆朝颜的话,陆月丹赶紧抬头挺胸,气势汹汹的回瞪着柳之柏,“你要再敢打我妹妹,我就再打陶雨薇。” 陶雨薇捂着脸,气的大吼,“陆朝颜,陆月丹,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打她脸的。 陆朝颜轻嗤,对她勾勾手指,“来啊,咱们今晚来个决斗,签个生死状咋样?” 见识过陆朝颜厉害的陶雨薇,哪敢跟她打架,转头扑进谷素仪怀里,嚎啕大哭。 “呜呜呜,二叔,明明不关我的事,我好冤枉啊,我脸好疼啊。” 抱着女儿的谷素仪,亦是满腔委屈。 “朝颜啊,那胎盘是你爹带来的,我们事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打雨薇啊?” “我不管你们知不知道,我只要发现柳之柏为了你们去做不该做的事,我就算在你们头上,你们不给钱,我自己进去找。” 陆朝颜边说边往陶雨薇卧房进,吓的陶雨薇急声喊住了她。 “不要,我给钱!” 这段时间卖木耳,她屋里藏了不少钱,哪能让陆朝颜看到? 她进屋后,拿出三十,“你也别想黑我,三十足够了。” “别人那里三十是足够了,在我这里,少一百免谈。” “陆朝颜,你等着!” 陶雨薇气的要死,还是进屋拿了钱出来。 陆朝颜接过钱带着陆月丹和陆湘走了。 出院子门时,炖胎盘的陶釜骤然炸开,汤洒落一地,炖汤的炉子,冒出滚滚白烟,吓的柳之柏陶雨薇谷素仪各跑各的。 随后,传出阵阵嚎叫,陆月丹拉着陆湘,躲进西屋,把门关的紧紧的。 陆朝颜进了自己卧房,美美的睡去。 如今厨房和饭厅的柜子圆桌都做好了,次日早上没了沈富贵他们锯子斧头的声音,陆朝颜睡到八点多才醒。 今天她要去秦家,急匆匆的换上干净衣服,带上两斤晒好的血耳和人参去了城里。 她先去的秦家。 如今在深山里待了十天,她的木系异能已经到了满级,这次只消耗一半异能,秦逸的脊髓炎就完全康复了。 剩下的三次针灸,也就是用异能帮他养养身子,提高整个身体的免疫力,防止以后遇到诱因,再一次患上脊髓炎。 她收完银针,要离开时,周娴又提出一网兜麦乳精和奶粉给她。 同时拿出了两百块钱,“这是血耳钱,你若再跟我客气,以后你带来的东西,我都不收了。” 陆朝颜上两回给她带了那么多血耳来,死活不要钱。 这次又带了这么多,再不给钱,她真没脸收了。 “盛情难却,我就收你们五十吧。” 陆朝颜拿走五十块钱,塞进自己的布包。 “朝颜啊,血耳在我们这的小县城根本买不着,就是云城那边,都需要关系才能预定到几两,你前前后后给我那么多血耳,只收我五十,你傻不傻啊。” 周娴摸着她的脑袋,把剩下钱也塞进她的包里面。 陆朝颜已经从张海那知道血耳的价了,之所以要这么一点,是秦家人对她太大方了。 她把周娴塞进来的钱掏出来,“周奶奶,你们要这么客气,那你老给的营养品,我就不能拿了。” “我们家不缺那些,不值钱。” “我们山里人也不缺这些山货,你老就别跟我客气了。” 两人一番拉扯,最后陆朝颜还是没要那一百五十块,带走了麦乳精和奶粉。 实在是这个时候的奶粉不好买,她和圆圆悠悠每天又消耗的多。 矫情不了。 她来到张海家,他已经上班了。 她拐去了他上班的国营饭店,此刻十点多,里面已经有客人来了。 张海听到有人找他,从厨房里出来,一看是陆朝颜,笑呵呵的把人带回了家。 “丫头,你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这次还真是好东西。” 陆朝颜拿下自行车后面的一米多长的木盒子,打开,“叔给估个价。” “呀!七品叶!” 张海瞪着盒子里鲜灵灵的,还有一串红色果子的胖人参,想摸一下,又不敢,低头嗅了嗅味道。 “我活了半辈子,听都没听过这么大的人参,这得有一百多年吧。” “不止呢,最低也得有五百年。” 陆朝颜为了多卖钱,自然往高了说,“叔,你帮忙找个买家,我送你十斤血耳。” “你还有血耳?你们在山里自己养了?”张海眸光熠熠。 要是那样,他做个中间人,光通过卖血耳结识的买家资源,就够他享用一辈子了。 陆朝颜浅笑,“量不大。” “一月给我一斤就够了。”张海笑意真诚而讨好。 说完,他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人参。 许久后,才郑重道:“按现在的市场价,他们顶多给一万八,我会帮你争取到两万六,另外,再帮你要一些票。” 第93章 进山给司正砚送饭 “五万,少一分都不卖!” 陆朝颜很严肃的说。 从人参离土的那一刻,她就用异能蕴养着它。 现在,它的药用效果,比一株普通的百年参要强上千倍。 说有起死回生之效都不为过。 卖五万,她都觉着亏,只不过,这个时代受限,卖不上高价。 “太高了,没人买。”张海摇摇头。 陆朝颜想了想,“你屋里有相机吗?把这人参拍几张照,送去大城市,不要盯着咱们县的小人物。” “哈哈,小丫头,鬼主意就是多,你等着,我去拿。” 张海拿出相机,陆朝颜把人参摆成几个好看的姿势,拍了十多张照片。 随后,张海说起跟陶雨薇买木耳的事儿。 “她今天早上说,再过十天,每三天能给我送一百斤木耳来,为了让她放手去做,我直接甩给她一千块定金,看她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大规模种植木耳了。” 说完,张海又补充一句,“她也是胆大包天的厉害人物啊。” “何止厉害,还心狠手辣,谢谢张叔,将来事成,我定好好谢你。” “哎呀,顺手的事儿,值不得谢。”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陆朝颜见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人参买上二斤肉一张大渔网,取出司正砚的钱,回家去了。 院子里热热闹闹的,是后面知青院里的几个女孩子,来找陆月丹做衣服。 所用的布料,有她们带来的,也有从陆月丹这里买的。 陆月丹和陆湘一样,自幼喜欢女红,绣的帕子精美又有创意。 做衣服也是只要看一眼别人身上的款式,她就能做出来。 陆朝颜打算给她买几本关于服装设计的书,让她自学着,待将来定有大用。 她把买回的东西放好,骑着自行车,去了昨天接生的那青年人家里。 去的时候赶巧,那产妇的娘家人来了一大屋人。 陆朝颜先道了歉,然后毫不隐晦的说了柳之柏买胎盘是给谷素仪和陶雨薇吃的。 “你们也知道,她们这些人不跟咱们乡里人一样有那么多忌讳,听说胎盘补身子,就让柳大夫给她们收罗回去煮着吃。” 众人听了这话,明白了。 不是陆老大夫的孙女回家让柳大夫把胎盘买了去。 而是那一对城里来的母女,干这种丧良心的事。 最后,陆朝颜拿出一百块钱,“实在对不起,这是柳之柏赔你们的一百块钱,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们。” 之所以不说自己赔的,是不想最后传成:你没吃,你为什么赔钱? “天啊,赔了这么多。” “陆小大夫,你外祖是个好大夫,你爹也是好大夫,我们不怪你们。” 原本因为胎盘没了,产妇娘家人心里有了不少怨气,现在看到钱,纷纷笑开了。 陆朝颜把钱给了产妇,“钱拿好,别亏了自己。” “嗯嗯!” 产妇眼里蓄满感激的泪水,昨日的遗憾和被逼迫的屈辱,全散尽了。 陆朝颜回到家,看到陆寒青在医馆忙,陆月丹也忙着给人量尺寸,她进厨房做饭。 西红柿炒鸡蛋,干锅包心菜,素炒莴苣,酸辣小白菜,又给鲁圆圆单独炖了一盆鸡蛋。 几样蔬菜是她在北边墙角的自留地种的,还有苋菜空心菜萝卜土豆和西瓜,虽然有些菜不是这个季节该收获的,可她有异能啊。 就是虫子太讨厌,总会吃掉那些绿油油的叶子。 吃饭的时候,陆寒青趴在她肩上,神神秘秘的说,“正砚哥进山给你摘血耳去了,人还没有回来,你去给他送饭吧。” 陆朝颜点点头,饭后,给司正砚做了一份辣椒炒干泥鳅,一份莴笋丝炒鸡蛋。 如今七月末了,田里的稻子渐渐变黄,司七年没有把精力再用在修水库上,大多数时间留在队里准备秋收。 陆朝颜拿着司正砚的那一千五百块钱和全国粮票去了大队部。 蒋秀芹怎么着也是司正砚的老娘,她还没那勇气跟他说,我给你娘下药了。 倒不是怕司正砚怨怪她,而是担心司正砚会去查那天的事,到时候他就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让司七年把钱转交给司正砚,一切都瞒住了。 司七年拿过钱,戏谑中带着试探,“一分钱没用,你想养着正砚啊?” 陆朝颜噗呲笑开了,“七爷爷,你忘了,司正砚对寒青有救命之恩,我这算是报答他,以后互不相欠。” “好,互不相欠,我会帮你瞒着,去忙吧。” 司七年以为她怕司正砚知道她给蒋秀芹下药的事,决定不让司正砚知道那天,在司家发生的事。 这正合陆朝颜的意,离开大队部,她背着渔网和饭菜,进山找司正砚。 他正在山头上晒血耳,看着他破烂的衣服,应该是单独上山时,遇到猛兽了。 不远处还有他自己制作的竹箭打的猎物,三只兔子,五只野鸡。 “下次等我一起来吧。” “好,”司正砚吃着饭,眸光柔柔,“别担心我,我带着枪呢。” 陆朝颜,“呵呵!”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怎么就被他说出暧昧不清的感觉。 等司正砚吃完饭,陆朝颜和他在山顶撑开大渔网,把司正砚上午摘的血耳撒在上面晒着。 再一同进入林子,高处的血耳司正砚摘,矮处的陆朝颜摘。 林中光影斑驳,凉风习习。 司正砚一直弯着嘴角,望着眼前漂亮的姑娘,默默感谢司正杨那个没有眼光的笨蛋,把这么好的女孩子留给他来守护。 如今时节,山里的野果,随处可见。 司正砚离开半个小时,摘来一兜子熟透的野山楂,艳红的覆盆子,黑色的野葡萄,紫红的羊奶果,黑紫的地石榴,毛乎乎的猕猴桃。 他很细心,全部洗干净了,用大树叶子包着,放在树荫下的大石头上,喊来陆朝颜吃。 陆朝颜坐下后,司正砚剥开一个猕猴桃递过来,“有点酸。” 男子坐的地方比她矮,剥开猕猴桃的大手,骨节分明且充满力量,白皙的手背有几处荆棘划出的血痕,有种莫名的破碎感。 陆朝颜垂眸看着他那温柔中含着一丝氤氲朦胧的桃花眼,心头有几分醉。 “谢谢,我吃这个。” 她拿起一串野葡萄,别开脸,没话找话,“听说你十三岁就去了军中,这么多年不在家,还记得哪些山果能吃啊?” 第94章 夜探陶瑞家后院 司正砚浅浅的笑着,把猕猴桃送进自己嘴里,通身弥漫出一股子悲伤和落寞。 “我能活到十三岁,就靠这些野果活下来的。” 他嗓音里染着苦涩,细细的讲述他从记事起到现在的所有故事。 尤其是在司家受到的不公和战场上拼命的情节,讲的尤为凄凉而煽情。 最后,还落了泪,哑了嗓子。 原主记忆里,有司正砚被蒋秀芹虐待的信息,但不多。 等她和司正杨交往的时候,司正砚已经去了军中,两人更不熟了。 如今,陆朝颜听到这些事,心中触动蛮大的。 她抬手揉揉他脑袋,“不好的都过去了,把未来活好,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补偿和奖赏,司正砚,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司正砚仰着脸,红唇轻启的望着她,徐徐绽开笑,“嗯,我们一起幸福。” “呵呵,”陆朝颜蓦然收回手,失误,把他当成陆寒青那样的小孩安慰了,“对,幸福。” 说完,她囫囵吞枣的吃了几个野山楂和覆盆子,赶紧起身去林子干活。 司正砚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弯弯,笑颜明媚而宠溺。 接下来的时光,两人都没有说话,静谧的林子,只有虫鸣和鸟语。 盛夏的阳光,炽热如火,两人衣服都湿透了。 半天忙下来,倒也收获不少。 晚上回去时,血耳已经半干,司正砚挑回他那个院子用筛子继续晾着。 陶雨薇那边,也在胡老五的帮助下,在陶瑞家后院,养了一百多平方地的木耳。 同时,院子下面的地下室,也没有闲着。 胡老五从外头买来不少锯末麸皮和大豆粉,陶雨薇领着司正杨司玉梅还有胡丽,在里面加班加点的做菌包。 规模越来越大。 这段时间,他们除掉开销,每人手里都存了五百多块,陶雨薇手里已经有三千多块了。 夜里,陆朝颜带着司正砚来到陶瑞新家门前,一声犬吠后,又归于平静。 陆朝颜望着不敢出声的几条土狗,勾唇嗤笑,“陶雨薇倒是警觉,养了这么多狗。” 两人绕到房后高大的院墙边,司正砚甩出手中绳子,勾住院墙上的石刺,身子一矮,把陆朝颜背在身上。 扯着绳子,轻轻一跃,上了墙头。 再一跳,到了院子。 双臂抱着他脖子,双腿缠着他腰的陆朝颜,脸上溢出绯色。 好有劲的腰啊! “别怕,我以前背着战友爬悬崖训练,都没有摔着他们。” 司正砚侧过脸,看向身后的人。 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嗓音,撩的陆朝颜心跳乱了。 “我没怕,放我下来吧。” 司正砚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我的腰很好,可以一直背着你。” “啊?” 陆朝颜回神,发现是自己夹着人家腰不放腿。 她松开手腿,滑到地上,还没有站稳,就往前面的两个棚子跑。 “哎呀,他们养了这么多。” 盯着她慌乱的背影,司正砚笑的胸腔都在颤动。 她还真喜欢腰啊,幸好他有。 陆朝颜在两个大草棚子里转一圈,里面十多排粗麻绳上,吊着用粗布做的木耳菌包。 菌包湿润润的,上面黑色的木耳,一簇簇的,非常喜人。 陆朝颜露出满意的笑,看来他们养木耳的手艺已经成熟,有资格做技术员,来指导全大队养殖木耳了。 两人又逛去地下室,里面的长木案子上面,堆满了才做好的木耳菌包。 陆朝颜拿起几个看看,“养的还不错呢。” 司正砚一脸凛然怒气,“她是想害死连山大队的社员,这事绝不能姑息,必须报给七爷爷!” “现在就去。” 出去时,陆朝颜想自己跳出去,怎知司正砚的手臂更快,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拽着绳子,把她带上墙头,抱着跳下院墙。 陆朝颜有种本大佬被轻视了的感觉。 一个破院墙而已,不要绳子,她也来去自如。 司正砚的手从腰上,滑到陆朝颜的手上,“天太黑了,我牵着你。” 背着更带感哎。 陆朝颜在心里说,脸上却是嫌恶,“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走。” 看着前面又跑了的人,司正砚紧跟步伐,护在左右。 两人一起去了司七年家。 司七年听了两人的话,瞬间摔了喝水的碗,“他们好大胆子!” 随便搞搞,挣点小钱,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规模的搞,那是嫌命长了。 气恼过后,司七年想到了一个多月前,在陆家吃饭时,谈论起胡家地下室的事儿。 “小丫头,你在给陶雨薇下套?” “对啊,不然她哪能把木耳养殖技术提升上去?” 陆朝颜笑的狡黠,“你老打算怎么处理?” “我先去看看。” 司七年背上梯子,跟着两人去了胡家。 由于陆朝颜的异能压制,村里的狗,见着她都躲得远远的。 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陶瑞家的后院。 望着那么大规模的木耳养殖棚,司七年血压直飚。 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他这个支书也跟着倒大霉。 三人离开陶瑞家后院,司七年让陆朝颜和司正砚不要再掺和这事,他自己去处理。 陆朝颜目的达到,自然不会继续管了。 回去路上,司正砚没怎么说话,满脑子都是司七年疲惫的眼睛和满头白发。 他打算等秋收时,就不再瞒着自己好了的事,帮帮七爷爷。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陆朝颜去大队部喊司正砚进山,他正在用压蜜桶压蜂蜜。 见到陆朝颜来,他停下手里活,从厨房端出一碗鸡肉菌菇粥,一碗蜂蜜水炖蛋羹。 “我躺着的那段时间,最想做的就是给你和寒青做饭吃,终于有机会了,若是不好吃,你也不能嫌弃哦。” 话都这么说了,陆朝颜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她端起鸡肉粥,浅浅的尝了一口,瞬间亮了眸子。 “呀,你的手艺还真不错哎!” 她也善于做饭,但跟司正砚这手艺比,那真的是差上十万八千里。 同样是粥,他做的就能让人想多吃两口。 司正砚不好意思的弓起右手食指蹭了一下鼻子,“你喜欢吃,明早我还给你做。” “不用,我娘和我二姐每天起的早,煮了早餐,我在家吃就可以了。” “那你少吃点,再来我这里吃。” 司正砚嗓音温柔而富有感情,听在耳里特别舒服,陆朝颜微微沉醉,“算了,太麻烦了。” 为一口早餐,每早往这边跑,她怕是没那情致。 第95章 空间出现 司正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屋里搬出一个陈旧的木箱子。 箱体外面湿湿的,还坑坑洼洼的,跟在泥土里埋了好久似的,外表都腐烂了。 “这是我小时候收集的,当兵时没办法带走,我埋在桑树林后面的山洞,今早刚挖出来的。” 说完,他打开箱子。 里面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却是什么材质都有。 竹蜻蜓,草蚂蚱,木头手枪,连环画书,铜酒杯,瓷哨子,小木雕,拨浪鼓……,全是小朋友喜欢的小玩意。 “小时候家里穷没饭吃,我爹就带着我去要饭,我看到那些城里孩子手里的玩具,就特别羡慕,我爹便给我做了这些,每次拿回家,大哥和司正杨总要抢去,后来,我学聪明了,藏在木箱里埋在外面不拿回来,慢慢的,越聚越多。” 聚的不仅是玩具,也是父亲对他的爱。 其实很多时候,他总觉着自己不是爹娘亲生的,可他爹对他比大哥和三弟好,让他无法怀疑。 陆朝颜自从知道他的过去,对他生出了很多怜悯,现在又听了这些话,更加同情他。 她仰头望着故作坚强的男人,看到他眼里噙着对父亲的思念和感恩,也勾起了她对前世父母的怀念。 “别怕,你还有七爷爷寒青和我啊,我们会把你当成家人,永不言弃。” “嗯,朝颜,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司正砚笑靥绽开,宛若清晨被露水滋润过的娇花,陆朝颜看的直晃神。 他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块太极图形状的青白两色玉牌,油润润的,看上去很有灵气。 他把玉牌放到陆朝颜手里。 “我跟我爹曾在一座破道观借住过半月,里面的独居老道士手脚不便,我帮他捡柴提水做饭,离开时,他拿出这玉牌挂在我脖子上,说等我遇上我想保护的人,把玉牌送给她,可保她一世安好。” 其实那老道士说,这玉牌有灵性,让他常戴在身上,能护佑他今生的安荣。 回到家后,母亲看到玉牌,让他给司正杨戴,他不愿意,便把玉牌藏在他放玩具的木箱子里,埋到土中。 后来去军中,不能戴这个,他也就没有拿出来。 一埋就是这么多年。 如今,他想把这玉牌给陆朝颜,他希望它能保她生生世世,顺遂安康。 他这话越说越撩人,陆朝颜也不是白痴,怎么可能要他的东西? 她把玉牌赶紧往司正砚手里塞,“谢谢,我不信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不,我想送给你。” 司正砚按住她的手,让她收下玉牌,别跟他客气。 怎知两人拉扯间,青白玉牌跟粉饼一样,在陆朝颜手心碎开,玉石渣子刺开她娇嫩的皮肤,左手掌心溢出一颗血珠。 两人愣了一下,脸上皆是大写的尴尬。 “对不起啊司正砚,我赔你一个吧。” 司正砚更加愧疚,“是我对不起你,玉牌放的太久粉化了,你别动,我去拿毛巾来。” 语罢,他赶紧跑进屋里去了。 “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 陆朝颜甩了甩手,手上的玉石渣子跟隐形了一样,忽然消失不见,她左手掌心留下一颗红豆大的痣。 下一刻,她的意识海里,出现了一个没有边界的青白色大平原。 中间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把青白两色分开,一边是光滑如镜的白色平原,仿佛一块巨大的半圆型瓷板。 另一边,是半圆形的青色草地,上面的小草,矮矮小小的,却生机蓬勃。 隔开白平原和青草地的大河,河面宽阔且平静,看不到河的起始和终点。 而整个空间,看上去跟刚刚司正砚给的太极图玉牌一模一样,就是变的无限大了。 陆朝颜麻了,这难道是所有书友最熟悉,但从未见过的储物空间? 这也太玄幻了吧。 原来空间它是真的存在啊。 可,这金手指好是好,就太闹心了。 玉牌不是她的东西,如今又没了,她该怎么把这空间给司正砚? 还是说,昧下不告诉他,算他给三个孩子的礼物? 陆朝颜纠结时,司正砚拿出湿毛巾,望着她红润柔白的手掌心中那颗红痣,有些迷惑。 刚刚明明是一滴血,怎么就变成红痣了? 玉牌碎屑呢? 被朝颜装起来了? 一定是被她装起来了,她应该是想带回去照着样子买一块新的给他。 他把湿手巾递过去,“快擦擦手,不关你的事,是我弄破的,你别放在心上,也不要买新的,买不着的。” 你还真说着了,这带着空间的玉牌,估计真的买不着。 陆朝颜歉意满满,在心里说一句后,拿过毛巾擦了擦手,“谢谢,我没事,对不起啊,真的很抱歉。” 司正砚,没有找不到把空间还给你的法子之前,原谅我不能把空间的事告诉你。 因为一旦传出去,她和身边的人小命难保不说,也会造成整个世界的动荡。 将来要还不了,就补偿他一笔钱吧。 司正砚听了她这话,更加自责,“一个玉牌而已,破了就破了,你别放在心上,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嗯,好。” 陆朝颜浅浅的笑了笑,要是破在你手,空间存在你脑子里也就算了。 现在,我要背负对你的愧疚啊。 司正砚见她笑的勉强,心里后悔不该把木箱子拿出来。 他麻利的把他的宝贝箱子收起,送回屋里。 陆朝颜趁机起身去了厨房,想看看空间怎么用的。 她拿起一个碗,默念着:收进空间。 碗从她手里消失,进入空间里的白色平原上。 再一默念:出来,放在灶台上。 下一秒,碗从空间里的白色平原上消失,到了她指定的位置,灶台上。 她关上门,默念着:进空间。 人就站在了空间里广袤的青草地上,上空还有一轮灿烈的太阳,温度却暖如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里面的空气清新宜人,强大的木灵气息汹涌的往她身体里沉淀。 她高兴的想要跳起来,今后不需要再去山里,也能修炼木系异能了。 她来到中间的河边,水光潋滟的河面,看不出宽度,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着青草地和白平原汇集。 看着对面的白色平原,陆朝颜想靠意念跳过河去到对面,却做不到。 她只能赶紧出了空间,打开厨房门时,司正砚正欲推门,他以为她在里面洗碗。 第96章 空间功能 司正砚收起灶台上的碗,“朝颜,我的病已经好了,以后这些活,我来做。” 陆朝颜心虚的笑笑,“我进来找口水喝。” “开水瓶在我那屋,我给你倒!” 司正砚并没有发现异常,转身进了他的睡房,倒出一杯水,还往里面舀了一大勺子蜂蜜。 接着望向院中方桌上两罐金黄的蜜,“这两罐蜜给你和二姐跟陆婶子吃。” “我那边还有很多蜜,你留着自己吃,拿去换钱也行。” 陆朝颜接过蜂蜜水,往他身后的四个木桶看去,里面还有不少蜂巢。 “你什么时候去山里割的蜜?下次喊我一起,我知道哪里有大蜂巢。” 夏天是野花繁盛时节,多割蜜对蜜蜂的繁殖也有好处。 她本来也打算闲了,去那片悬崖下多割几回蜜巢回来。 如今有了空间,可以多找点蜂巢存着了。 司正砚回道:“是我还没有去部队前,在山里养的,现在成野蜂子了,就在桑树林子东边山谷的石洞。” 他的木箱子也是存在那山洞里面,才保存到现在。 “啊?那里面的蜜蜂是你养的?” 陆朝颜诧异的笑起来,那地方她知道。 一个狭长的山洞,密密麻麻的全是蜂巢。 她看到有人工养殖的痕迹,以为是哪个猎人养的,也就没有生出偷割的心思。 司正砚点点头,“我以前吃不饱饭,进山找野果子时,发现那山洞里有一窝蜜蜂,就偷偷的跑去照顾它们,也得益于它们的蜜,我才没饿死。 后来休假回来,发现它们没有离开,我便把它们的窝重新修整修整,没想到十年过去,它们不但没有离开,还把整个山洞占满了。” “那片山谷野花繁多,旁边有水源,是蜜蜂最好的生存之地,没有离开也不奇怪。” 陆朝颜说完,在四个大木桶里看了看,蜂巢很饱满,蜜糖质量也不错。 比起她割的那些涯蜜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继续压蜜的司正砚仰头看向她,“所以啊,别跟我客气,我不缺蜂蜜。” 陆朝颜搬来椅子,帮他扶着蜜桶,勾唇笑笑,“真不是客气,这东西放久了,会滋生细菌,你吃不完就拿去卖了吧。” “……好。” 司正砚也没有再勉强她,打算把蜂蜜拿去卖给国营药店,换了钱给陆朝颜和陆寒青买衣服。 两人合作,压完所有蜂巢,背着篓子进山摘血耳。 走前,陆朝颜进屋,倒了一碗开水收进空间,想看看它是不是恒温的? 两人到了山里,司正砚拿出枪,教陆朝颜。 为了应付她爱打猎的谎言,陆朝颜只能乖乖的学。 “把枪座抵在我们的肩头,眼睛跟枪口处在一个水平线……” 司正砚侧身环着陆朝颜,拿着她的手,抬着枪,朝远处的树上射去。 “嘭”的一声,树上的一只雉鸡应声掉下来。 陆朝颜为了显示自己不会玩枪,兴奋的拍手转过身,“司正砚,你好厉害哎!” 望着怀里雀跃的女孩,司正砚羞得耳朵通红,又笑的满眼幸福。 “那跟你的师兄比呢?” “啊?”陆朝颜眼神闪躲,“那自然是你啊,他怎么能跟你比。” 司正砚忽的单手扶住陆朝颜的腰,把人拉进怀里,嗓音温柔。 “既然我最厉害,那今后我教你,别再去跟你师兄学打猎了,好不好?” 嘶!怎么这么酸牙? 陆朝颜转身就跑,“不学了,你去摘血耳,我去看看我的人参活了没有,不许跟过来!” 司正砚有些挫败,她就那么难以放下司正杨吗? 他去了血耳林子,陆朝颜去了种植人参的地方。 她从空间里的白色平原上取出那碗白开水,还是滚烫烫的。 基本能确定白色平原的时间是静止的,东西放进去后,再取出来,它依旧保持着放进去的样子,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应该是专门用来储物的,人进不去。 那青色草原是不是可以种植呢? 陆朝颜在树林里找到一棵小兰草,凝神盯着它,默念:种入空间青草地。 下一秒,小兰草原地消失,出现在空间里的青草地上。 细瘦的两片叶子舒展开来,散发着勃勃生机,却没有其他变化。 陆朝颜有点失望,她进入空间,朝小兰草输入异能,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小兰草和它身边方圆百里地的青草陡然长高了一截,还如吸铁石一样,吸走了她大量的异能。 陆朝颜吓的赶紧收了手,也明白了,只能在空间里修炼异能,却不能在里面使用异能催生,否则,异能会被整个青草地反噬吸走。 她赶紧出了空间,意念一动,把小兰草取出,种在原来的位置。 小兰草眨眼间又长高了一截,跟去了仙界镀了金似的,与它周围的邻居野草比,完全高大上了。 陆朝颜大致摸清了空间的脾气,她跑去三棵人参那,收进一棵进入空间,种在河边不远处。 都说有空间,必有灵泉,不知道这条大河是不是灵泉? 她进空间捧了一大捧河水,浇在人参上面,没有任何变化。 就很失望。 出来后,考虑到司正砚知道她在这里种了三棵人参,又把那棵人参取出来,种在原来的地方。 随后运转异能,把三棵人参催熟,收集了一撮人参种子,散在空间里的青草地上。 她回去时,司正砚已经摘了两篓子血耳。 这回有了空间,她一边摘,一边往空间里存。 傍晚回家路上,司正砚眉头一直锁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今天的血耳摘的并不比昨天少,可总量却少了很多。 陆朝颜也看出他的迷惑,到了大队后院,又悄悄的取出一些,让他把血耳晾在院子,她回家做饭去。 实则,又返回山里,割蜂蜜去了。 她带了一对大木桶,先割了六块存在空间,又割了四块蜂巢放木桶里挑回来。 司正砚望着她带回的两大桶金黄色涯蜂蜜巢,欣赏她能力的同时,又有些哀怨。 陆朝颜到底是把他当外人了。 夜里,众人睡下,陆朝颜把屋里那棵人参种在空间的青草地上,上面还有她白天收集的几味草药,都活了,就是没有一点变化。 她估摸着青草地空间的时间流速,和外面正常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 没有让植物速成的功能。 第97章 小姑娘得了脑瘤 此后,白天她和司正砚一起去摘血耳。 晚上,陆朝颜独自进山,把几处悬崖下的崖蜜割回来,放空间里存着。 而司正砚,每天凌晨去山里割他养的蜂蜜,或打几样猎物,让司七年帮忙送去公社卖掉。 最开心的莫过于柳之柏,又收集到了不少蜂蜡,还从陆湘那哄到了一小罐子蜂蜜。 被陆寒青看到告诉给陆朝颜。 又被陆朝颜追着要钱。 现在他是真的没钱了,陆朝颜把目光盯上了他屋里收藏的茶具。 那都是陆家祖上藏起来的宝贝,陆朝颜要让他一样样的全部交出来。 五天后,大血耳没了,陆朝颜开启睡觉模式,兴许是怀孕的缘故,她特别嗜睡。 早上起来吃完饭,躺下睡觉,中午饭后,继续睡,晚上也不会失眠。 主打一个睡睡睡。 “请问,陆朝颜在吗?” 陆家医馆门口,停下一辆小黑车,上面下来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 陆寒青在医馆里聚精会神的盯着医书,闻声抬起头,望着中年男人没有一丝皱褶的衣服和黑亮的小轿车。 有几分紧张的问,“你们找我三姐有事?” “找她看病。” 男人话落,屋里看书的柳之柏,狐疑的望过来,“你们找她看什么病?” 那个死丫头不会打着他的名义,在外面胡来吧。 男人迎上他的目光,“你好,你就是柳大夫吧,我们从市里过来的,专门来找陆朝颜同志看病的。” 他说完,车后座下来两个白头发的老太太,其中一个是周娴。 另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裙的老太太,气质优雅,眉头又全是愁苦。 “你们好,我叫周娴,是秦逸的奶奶,请问陆朝颜在家吗?” 周娴并不知道,陆朝颜从来没有跟家人说过,她给她孙子看病的事儿。 当她报了姓名,陆寒青和柳之柏一头雾水。 “你好,两位请进!” 柳之柏把人请进医馆,心里想这些人真是眼瞎,找陆朝颜那个孽女看病,拿命当儿戏吧。 陆寒青跑去后院喊陆朝颜起床。 周娴温和的笑笑,和青衣老太太从后车座里扶出来一个漂亮精致的女孩。 十二三岁的样子,皮肤很白,穿着花边领的粉色公主裙,洋气又漂亮。 只是她的精神状态不好,看上去傻呆呆的,两个眼珠子位置不对称,也不聚焦。 脑袋比一般少女的脑袋大上一圈。 被周娴和那个老太太扶着进医馆时,走路也僵硬。 柳之柏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这孩子得了脑病?” 那个老太太是小姑娘的外婆,名叫李虹梅,听了他这话,眼里迸射出希望,她一把握住周娴的手。 “他还没有诊断,就看出孩子脑子长了东西,是不是我的娅娅有救了?” “你别急,先让柳大夫看看。” 周娴想着陆朝颜都那么厉害,她父亲更不差。 柳之柏却有那么一丝心虚,陆家医谱上确实有脑病的治疗方法。 可他没有金针和医谱,怕是治不好。 不过,他还是诊了脉,面色越来越失望,这孩子是很严重的脑瘤。 他能用银针控制住它不生长,绝对治不好她。 “你们在别处看过吧?” 李虹梅点点头,“我们去外面医院看过,是脑子里长了东西,说只有切除了才能好,但现在国内还没有能给孩子做开脑手术的医生,我们也找过针灸大夫,效果微乎其微,还请柳大夫救救我外孙女,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外面大医院都治不好的,柳之柏也不想折了名声。 “唉,是个难治的病,你们怎么和陆朝颜认识的?” 李虹梅和周娴并不熟,她是通过周娴的朋友,知道她孙子快死了,又让人治好了。 才托朋友找到周娴请她引荐陆朝颜的。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望向了周娴。 此刻,周娴见柳之柏不知道陆朝颜和她家里的事,就想到儿子派人来打听到的关于陆家的事。 她知道柳之柏是陆家的上门女婿,也知道他医术好,更知道他把大嫂小弟一家全接到陆家住,对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不好。 所以,她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问,“请问陆朝颜在家吗?” “在呢,”陆朝颜从医馆后门走进,望向周娴,“周奶奶,让你久等了。” “朝颜,”周娴起身握住她的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有问过你,就冒昧来打扰,对不起啊。” “没关系,不打扰,你们坐,我来看看。” 陆朝颜扶着俩老太太坐下,来到小女孩的身边。 她先诊脉,然后手贴在女孩脑袋上,用异能探查。 髓母细胞瘤,最初长在小姑娘的小脑上,现在往脑干侵袭。 这种脑瘤最喜欢祸害小孩子,在这个时代,得上了必死无疑。 在她这里,倒算不上什么大病,跟秦逸的脊髓炎比,只能算是小毛病。 就算她没有异能,也能通过手术治好她。 她望向李虹梅,“你外孙女的病和秦逸不一样,每三天来针灸一次,一个月后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了。” “胡闹!”柳之柏斥责道,“她这是严重的脑瘤,你什么针灸,能一个月治好她?” “我外祖父教我的啊,”陆朝颜怼完柳之柏,目光挪向李虹梅,“你要相信我,现在,我就能给你们扎针,当场便能见效果,每次费用和小逸的一样。” “好,好,我信你,多少钱都可以!” 李虹梅已经从无数医生嘴里,听到她外孙女无药可救的话。 哪怕陆朝颜骗她,她也愿意信一次。 陆朝颜扶着小姑娘进了小隔间,点亮里面的油灯,喊来一旁的陆寒青。 “看清楚了,这一次是外祖父留下的脑瘤针灸术,你用心记住,不可传给外姓人。” 陆朝颜说完,拿出十二枚银针,刺入小姑娘头上的几个穴位。 这一次的针法,是上一世,她跟着父母学来的,真正的中医治脑瘤的法子。 陆寒青学会,哪怕没有她的异能辅助,也能在关键时刻救人。 对于上一次,陆朝颜说扎司正砚的起死回生针是假的,陆寒青有点不信她了。 他挨近陆朝颜,“你不会又哄我吧?” 第98章 木耳养殖的事儿暴露 “当然不是,你快记住。” 陆朝颜扎完针,右手扶着小姑娘后脑勺那里。 一株比发丝还细的藤蔓,顺着脑壳缝隙,进入小姑娘的大脑,吸走脑瘤组织,使其慢慢缩小。 同时木系异能能量,激发大脑的各处细胞,增强它们的抗病能力。 半个多小时后,陆朝颜让陆寒青收了针,她也收回了滕蔓丝。 原本呆愣愣的小姑娘,茫然的问一句,“你们是谁?” 外面的李虹梅,听到她的声音,嗓子一下子哑了。 她紧紧握着周娴的手,“我的娅娅说话了,她能说话了。” 随后,陆朝颜扶着小姑娘出来,虽然走路还是不稳,但她的眼睛能看清东西了。 她望着李虹梅,僵硬的笑笑,“外婆,这是哪里啊?” “娅娅,我的小乖乖,你喊外婆了,太好了,你会喊外婆了。” 李虹梅抱着小外孙女哭的难以控制。 等她们情绪平复下来,陆朝颜笑着对周娴道:“周奶奶,你要不嫌弃,中午在我家吃点?” “不了不了,你秦爷爷和叔叔阿姨他们都在忙,只有小逸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照顾他。” 周娴拒绝完,拿起司机放在门口墙壁的六盒礼品。 “这是娅娅的外婆带给你的,你收着补补身子。” “那我不客气了,你们等我一下,”陆朝颜提着礼盒跑去后院,搂出两包东西来,“我的回礼,你们不要嫌弃哦。” 周娴一摸,就知道是血耳,这几天吃血耳,她和吴洁的头晕症都快治好了。 “这太多了,我受不起。” “是我从山里捡来的,不是啥好东西,你们要看得起我,就收下。” 李虹梅并不知道油纸里是血耳,以为是一般的木耳,接过纸包递给司机,又问起下一次治疗的事儿。 “陆大夫,一定要等三天后来吗?早一点晚一点,会不会有影响?” “前后不超过一天吧,回去后好好补充营养,多休息,千万不要感冒发烧,会影响治疗效果。” “好好,我们一定准时过来。” 李虹梅说着对司机招招手。 片刻后,司机从车里拿出一千块钱和二十张全国粮票。 “陆大夫,这是此次诊金。” “不急的,和小逸的一样,病好后给吧。” 陆朝颜没有接,望向李虹梅,“我治病,你们付诊金,咱们不要被救命之恩那一套束缚,不过,你们要是不嫌弃,以后跟周奶奶一样,和我做个朋友也可以的。” 拿着钱,不知所措的司机,头皮子一麻,姑娘,别高攀啊。 李虹梅倒是喜欢她坦荡不矫作的样子。 “嗯,一切等我外孙女好了再说,三天后见。” “慢走。” 陆朝颜把她们送走,在柳之柏怪异的眸光里进了医馆。 觉睡好了,她闲来无事,去后院领来鲁圆圆,坐在医馆里玩。 柳之柏沉沉的看着她,刚刚他看的清清楚楚,也听的明明白白,她那脑瘤针灸术,只要十次,就能治好脑瘤。 她到底是有医谱,还是真的得了陆云归的真传? 一次一千呀,她真敢要啊。 都怨陆云归那个老东西不把医谱传给他,若是他会了脑瘤针灸术,还愁没钱给陶雨薇吗? 陆朝颜知道他在羡慕嫉妒恨,不想鲁圆圆被他吓着,带着她去了屋后邻居家找小朋友玩。 如今,消耗的异能可以通过空间补充回来,不用总是进山补给了。 下午,她在空间里把整个脑瘤的中医治疗过程写下给陆寒青研读。 这段时间,陆寒青从柳之柏那学来的都是平常病的治疗之法。 对于疑难杂症,医馆没有那样的病人来,柳之柏也没有给陆寒青讲解。 陆朝颜只能把她知道的大病治疗术写下来,说是陆云归传下来的,给陆寒青学习。 翌日,她又去了原始林子,如今有了空间,那些菌菇肯定要全部拿下的,遇到的草药也移植了十多株进空间。 神奇的是,同一品种的植物,进入青草地后,会自动栽种在一起,还能和别的品种的植物分开一段距离,各自为家。 她还拿兔子野鸡胖蛇们做了实验。 活的动物待在白色平原空间,静止那里不能动,看上去没有一丝气息,跟挂在墙上的画一样,拿出来又活蹦乱跳的。 死物能随她心意,从白平原飞到青草地,或是直接跟她一起进入青草地空间。 活物到不了青草地空间。 也就是说,青草地空间只能种植植物,不能养动物,不知道除了她以外,还能不能进别的人? 从山里回来时,她从河里抓了两条鲫鱼,收进空间的大河里。 看它们游来游去的欢快样子,可以证明大河是可以养鱼的。 背着篓子经过胡家,她看到司七年赵春水还有大队的民兵队长郑铁山跟木红英他们几个管事的,聚在陶瑞家门口。 他们喊了好久,大门才打开。 司七年他们进去后,又关上大门,里面也没有传出什么声音,陆朝颜大概猜到司七年的打算了。 先抓他们一个现行,然后确定罪名,最后让他们戴罪立功,养出的木耳上交集体。 此刻,陶瑞家的后院。 司正杨司玉梅胡老五胡丽看着司七年他们,吓的裤子都尿了。 他们想不明白,明明做的这么隐蔽,大队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陶雨薇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慌张,也没有惧怕,给人一种我和他们无关的态度。 并且养殖木耳,她没让她大哥陶瑞参与,不怕连带之责。 司七年冷沉沉的盯向她,“要不是柳之柏,你们家还住在牛棚,这才享几天舒服日子,人就不老实了?” “司支书,你说什么啊?” 陶雨薇一脸茫然和无辜,“我们今天是来我大哥家玩的,你该不会以为这些木耳跟我有关吧?” “哦?”司七年盯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大哥这一院的木耳,跟你无关?” “对啊,是司玉梅和胡老五他们两个搞的,还逼我大嫂在这后院子养木耳,我和正杨今天来,也是被他们骗过来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参与。” 陶雨薇说的义正言辞,再有半个月,她就要和司正杨去那个医科大学读书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儿。 被她冤枉的三人,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皆是垂头认错,没有反驳陶雨薇的话。 第99章 陶雨薇怀孕了 司七年闻言,不禁好好打量起陶雨薇,她倒好本事,竟然能让胡老五他们心甘情愿的给她顶罪。 性子急的民兵队长郑铁山怒吼一声,“陶雨薇,你别装了,我们今天能把你们所有人堵在这里,那就不是观察你们一两天的事儿。” 赵春水跟着说:“你们每隔三天去一次黑市,卖给国营饭店的大厨张海是十三块一斤,旁人卖十五,你还真黑啊。” 木红英望向胡老五,“胡老五,你昨天去九沟子大队,买了三百斤锯末,才给了一半钱对吧?” 胡老五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我错了,我不敢了,你们饶了我吧,我把赚的钱都交出来。” 司七年端坐在椅子,睨着他,“莫急啊,等你爹来了,咱们再好好算一算这账。” 话刚落音,沈南星领着胡全来了。 往日走路得意洋洋的会计,今天佝偻着背,满头大汗。 进了院子,看到那些木耳,直接瘫在地上。 凭良心说,他是真不知道。 当初,他选在这里建房子,是怕自家祠堂的老地基被人占了去。 后来,他女儿要把祠堂地基围成她家后院,他乐得其成。 他真不知道,他们是要干犯天条的事儿。 他望向司七年,“司支书,你看着惩罚吧,我没有意见。” “有意见你也不敢说吧,”司七年讥嘲道,“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不想为难你的儿女和女婿,明天我把木耳养殖上报给公社,再申请一个木耳养殖场,今后养木耳的事由你全权负责,你领着你儿子女婿女儿在这院子养木耳,陶雨薇司正杨司玉梅给你当技术员。” 这哪是处罚,这简直就是奖赏啊,胡全和他的儿女都很意外。 唯有陶雨薇眉头能拧死一只苍蝇,她可不想困在这里。 司七年继续道:“你们每天上工时间,和大队社员的一样,工分八个吧,毕竟你们是在屋里,晒不到太阳。” 说着,他想了想,看向胡全,“我找县里的技术人员问过,养殖得当的话,亩产两千斤都不是问题,你把这院子再扩大一圈,咱们就养个一亩地的,你们每月交给大队两千斤干木耳。” “不可能,湿的亩产都达不到两千斤,这完全做不到。” 陶雨薇没想到司七年在这里坑他们。 司七年脸寒的跟敷上了一层冰霜,眸中噙着盛怒。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们商量吗?这是对你们的惩罚,你们做不到,那就去坐牢。” “做得到,我们做得到。” 胡丽和胡老五急忙保证,他们才不要送去劳改。 司七年望向胡全,“这两天你把大队的账拢拢交给南星,以后就在家好好管管你这群不成器的孩子。” 这话的音量不大,侮辱性极强,胡全的脸黑沉的能滴出墨。 他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最后,司七年瞪向躲在最后面的司正杨。 “我已经给你那大学打去电话,说你犯了错,不去上学了,今后你就好好的在家给我养木耳。” 司正杨还没有反应过来,陶雨薇一下子暴起,冲到司七年跟前吼。 “不,这不公平,这是正杨他哥用命换来的名额,不属于集体,你没有权利做这个主!” 马上就开学了,她很快就能摆脱这大山去城里过好生活了,司七年他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 司七年气势比她更足,双目里翻滚着杀气,“那名额是司正砚的命换来的,那就等他醒来,他说给谁,就给谁。” 陶雨薇依旧愤愤不平,“司正砚他醒不来的,他到死也醒不来,你这样做是不公平的,我要举报你以权谋私。” “哈哈,去啊,正好,你先把这木耳的事好好交代交代,”司七年说完,起身把躲在后面的司正杨拉出来,“这个女人可是个祸水,你要娶了他,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我,我……” 司正杨战战兢兢,不敢说出陶雨薇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司支书,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不过,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怀了司正杨的孩子,既然今天你们全都在,那我和司正杨向你们申请结婚。” 陶雨薇得意的抬起肚子,本来她不打算在这里宣扬出去。 想等她和司正杨去了那医科大学,找到司正杨的家人,再说出来的。 可现在不说,以后每天跟老黄牛一样做苦力,她可吃不消。 屋里几人又是一阵错愕,这城里小姑娘就是胆子大啊。 司七年冷沉沉的看着司正杨,“你真的要跟陶雨薇结婚?” “七,七爷爷,雨薇都三个多月了,我不能不为她负责啊。” 司正杨瑟瑟缩缩的回一句。 他刚落音,陶雨薇狠狠的剜他一眼,蠢货,话都说不好,怀孕就怀孕,干嘛非说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不是找骂吗? 司七年想摔死他们的心都有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胆大妄为,太不知廉耻了。 难怪陆朝颜能那么决绝的放下司正杨,这种垃圾,看一眼都嫌脏。 “好,我给你们写介绍信,你们下午就去办证,司正杨,从明天开始,你来这里给我老老实实的养木耳,否则,就以流氓罪论处。” “是。”司正杨胆颤的应一声。 其他人,皆是满眼鄙夷的瞪着他们俩,三个多月了,那就是司正杨还没有跟陆朝颜退亲时,两人就在一起了。 难怪陆朝颜要找司家要三百补偿,原来是两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 但此时,陶雨薇已经不在乎别人看法了。 她可不想来这养一天只有八公分的木耳。 她回到陆家时,神情恍惚,走路摇摇晃晃,犹如一副被抽了魂魄的木偶。 柳之柏见她中午不到就回来了,急忙迎出来,“雨薇,你怎么了?” 陶雨薇哭着扑进他怀里,“二叔,呜呜呜,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了。” 大庭广众之下,柳之柏吓的赶紧推开她,“别哭,先回屋再说。” “呜呜呜。” 陶雨薇在柳之柏的搀扶下,回了后院。 谷素仪不在,两个人进了屋里,柳之柏立马抱住陶雨薇,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 第100章 要不让他来当假爸爸? 哭够了,陶雨薇说起木耳的事,“二叔,我们在大哥那养的木耳让司支书发现了……” 柳之柏听完她的讲述,也恼火起来。 “你们也是胆大,怎么能养了那么多?今后,哪也别去,就老老实实的在医馆待着,我养着你。” “可司支书那里……” 陶雨薇这一哭,就是想利用柳之柏来躲避去养木耳的事儿。 “别怕,我去说,”柳之柏温柔的擦掉她的眼泪,“你看你这段时间不听话,脸都变粗糙了,以后留在医馆,我给你配药,好好抹抹。” 陶雨薇泪眼朦胧的,“那能不能也把司正杨带出来?我不想他去养木耳。” 还有十多天,就到开学的时间,她打算悄悄的去那个医科大学,找到司正杨的亲生姑姑,挑明身份。 “好,我想办法。”柳之柏温和一笑。 只要她乖乖的留在医馆,什么都好说。 现在,蚕场外面。 木红英拉着陆朝颜,正绘声绘色的描述刚刚在陶瑞家的一幕。 说到最后,她愤愤的骂道:“陶雨薇那个小蹄子,跟她娘一样没脸没皮,没结婚就跟男人睡了,还怀了小野种,真是脏了你们陆家的房子。” 陆朝颜蹙着眉,她没想到胡老五和司玉梅没咬陶雨薇一口。 该说她女主气运强,还是她足够有手段呢? 现在陶雨薇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想弄死她给原主报仇的这条路,怕是不能走了。 “红英姨,胡全丢了会计的位子,你说他气不气?” 木红英笑,“那必须的,你没看到,他今天的脸有多难看,我估计现在啊,他肯定在家打他女儿呢。” 陆朝颜眸光闪了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陶雨薇,怎么着也得让她把漂亮的妈妈赔给胡全,才能解恨啊。” “嘶,你个丫头,你想……”木红英惊喜的盯着陆朝颜。 “对,她女儿都要嫁出去了,她一个人住在我们家不合适。” “哈哈,对,她一个寡妇住在小叔子家像什么话,我找人给他们拉个媒,说和说和。” 木红英笑呵呵的走了。 陆朝颜看向蚕场门口,新上任的蚕场管事陆湘。 还不错,做的有模有样,精神抖擞的。 回来路上,陆朝颜摸着快两个月的肚子,想着木红英说陶雨薇的那些鄙夷的话。 心里有几分忧愁。 这里人对未婚先育是无法接受的,那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会遭受白眼。 尤其是爸爸不详的娃。 她一意孤行生下肚中三个孩子,将来他们遭受白眼时,会不会恨她? 陆朝颜在这一刻迷茫了,也发现随意租个男人来给孩子来当爸爸,实在不保险。 万一传出什么闲话,她能扛住压力,那些流言蜚语定会伤到孩子幼小的心。 甚至陆湘陆寒青陆水芝陆月丹她们,都会因为她肚子,而遭受外人的指指点点。 得给孩子找个正经爸爸才行。 嗯,这活谁能干? 沈南星?不行,一个村子住着,等离婚了,有她和仨孩子在,他怕是娶不到好媳妇了。 “三姐,三姐!” 她刚走过桥,陆寒青推着司正砚过来了,“我们来接你。” 司正砚哀哀怨怨的,“咱们不是说好的,一起进山嘛,你怎么没喊我?” “我只是去采草药而已。”陆朝颜盯着司正砚。 要不让他来当“假爸爸”? 就说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让他做一年的爸爸,等孩子生了离婚,反正他要到外面去的。 长的这么帅,也不影响他找对象。 以他的人品,也不会乱说的。 “寒青,你回去,我有事跟司正砚说。” 陆朝颜把药篓子给陆寒青,自己推着司正砚回了大队部。 到了无人能看到的地方,司正砚马上站起,觉着不能再装下去了。 自从他好了,陆朝颜不来他这边了。 他根本接触不到陆朝颜。 还是早点“好”才行。 “朝颜,我不装了。” “司正砚,我怀孕了。” 两人异口同声,司正砚傻眼了。 她说什么? 怀……孕? 怎么会怀孕? 怀了谁的孩子? 司正砚脑中百转千回,思绪拉到了他意识清醒的那一天,难道是他的? 不可能啊,他那个时候应该不行吧? 就在他焦灼想知道答案的时候,陆朝颜继续说: “我怀了司正杨的孩子,陶雨薇也怀了他的孩子,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怀孕的事儿,我想请你做孩子的爸爸,一年时间就够了,到时候我们离婚,孩子归我,你回部队,我不耽误你娶媳妇。 你要同意,我现在就找司支书给我们办个结婚证。” 这个时代,是人不去,别人也能帮忙代办结婚证的。 听到是司正杨的孩子,司正砚心头堆满失落,旋即又怒不可遏。 “司正杨那个混蛋,他怎么能欺负了自己的未婚妻,还和别人生孩子?你等着,我去找他对你负责!” 可他内心深处,还是不太相信陆朝颜的话。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他母亲那么坚定的说她爬了他的床,肯定有内情。 他得好好查一查那天的事儿才行。 “不要,我不要他负责,也不想他知道我怀孕了,我只想给孩子找一个临时爸爸!” 陆朝颜说的满眼落寞和凄凉,为了独享孩子,她只能演啊。 司正砚看着她伤心的脸,满眼疼惜。 “朝颜,你别怕,我愿意给孩子做爸爸,我愿意代替司正杨照顾你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抛弃你和孩子。” “你要这样想,我就不找你帮忙了。” 陆朝颜寒了眸子,“司正砚,我们只做一年夫妻,离婚时,你不能跟我抢孩子,否则,我能治好你,也能让你永远躺着。” 望着他俊俏的脸,她又浅浅一笑,继续道,“你别担心,我们只是假夫妻,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影响你娶媳妇。” 司正砚充满幸福的眸子,一下子失落起来。 陆朝颜,我是真心想娶你啊。 如今这句话,他竟无法告诉她了。 “好,我听你的。” 无论真夫妻,还是假夫妻,亦或是一年后离婚,我都是孩子的爸爸,一生一世,永生永世,我都守着你们。 陆朝颜,你需要,我就在。 第101章 找到陆家的首饰 烦恼的事情,一下子解决了,陆朝颜高兴的站起身。 “明天早上,你再‘醒’来吧,今晚你好好想想,若后悔了,直接拒绝,我不怪你。” 我怎么会后悔呢,我一直在期待着娶你啊。 司正砚暗暗叹口气,“嗯。” 他知道他若再说想跟她过一辈子,她铁定换人不跟他结婚了。 好在一年时间能改变好多事情,他相信自己能打动她。 见他如此乖,陆朝颜满意的回了陆家,陆月丹做好了午饭。 现在陆湘成了蚕场管事,中午只有姐弟仨和柳之柏。 陆月丹煮的鲫鱼汤,是鲍爱国的弟弟鲍爱军送来的鲫鱼,还有辣椒炒泥鳅。 陆朝颜还没有进屋,一股子鱼腥味袭来,她控制不住的想吐。 她只能回了自己的卧房,从柜子里拿出奶粉,泡了一大杯喝。 喝完,趴在窗户上,对外面喊一声。 “二姐,我刚刚在司正砚那边吃过,肚子不饿,我睡一会儿,你们吃饭别喊我了。” “好,你睡吧,”陆月丹并没有发现异常,应一声后,冲医馆喊,“爹,小弟,吃饭了。” 柳之柏听到了陆朝颜不吃饭的话,走进厨房,看到菜还不错,去了后院,喊出陶雨薇。 “呕……” 陶雨薇刚进厨房,被鱼腥味刺激的就趴在潲水桶边,吐的稀里哗啦。 陆寒青从外面挑水进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先是迷惑了三秒,随后瞪大了眼睛。 陶雨薇怀孕了! 陆月丹也惊恐的望着陶雨薇,因为她太熟悉了。 她怀俩女儿的时候,就是这样。 柳之柏死死的盯着陶雨薇,心头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他一把拉住陶雨薇胳膊,使着狠劲,把人拉去了后院。 “孩子是谁的?” 对上他阴狠的眸子,陶雨薇心里发虚,她一直都知道柳之柏不是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的人。 反正已经说出来了,她也不怕更多的人知道。 “司正杨的,司支书已经给我们开了介绍信,我们下午进城领证……” 还不等她说完,柳之柏怒吼,“不行!我不准你嫁给他,他配不上你!” “二叔,我喜欢他,并且我们已经有孩子了,你无权过问。” 陶雨薇不满的揉揉被捏疼的手臂,顶一句嘴。 柳之柏黑眸如墨,没想到他的放纵,会让她这么不知廉耻,想离开,好啊,那就别再享受他给她的优越生活了。 他语气慢慢平稳下来,“你妈妈知道你怀孕吗?” “知道,她支持我嫁给司正杨。” 陶雨薇也趁机娇软下来,拉着柳之柏胳膊,红着眼睛哭求。 “二叔,你是最疼我的,你就成全我和司正杨吧,我会常常回来看你和妈妈的。” 柳之柏抬起手,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大掌摩挲着她的脸颊,往日疼惜和呵护的眸光,变的赤/裸。 “好,我成全你们。” “谢谢二叔!” 陶雨薇破涕为笑,冲进柳之柏怀里。 柳之柏拥紧她柔软的身子,宽厚的大手到处游离。 曾经他视如珍宝洁玉无瑕的娇花,如今被人染指,落进了污泥。 那他何必忍着,再珍惜呢? 陶雨薇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心里生出怪异的可耻感。 她怎么就在二叔跟前失了态? 可柳之柏怒火难抑,不想放过她。 等他出来时,厨房的饭已经吃完了。 柳之柏气的大骂,让陆月丹重新做饭。 这次,陆月丹没有给他好脸,“自己没长手就饿着吧,我可不是回来伺候你们的。” “孽女,你也照着那畜生学是吧,你不给我做饭,那就滚回家去!” 柳之柏从未想过,这个最软弱的女儿,也敢反驳和他对抗了。 “这是陆家,是我外祖父留给我娘、我大姐、我三妹、小弟的家,你没资格赶我走!” 陆月丹大声说完,一把锁上厨房和饭厅的门,回西屋哄女儿去了。 陶雨薇从后院跑出来,把柳之柏又拉了回去,直到医馆来了病人,才出来。 下午,陆朝颜起来,对院中绣花的陆月丹竖起一个大拇指。 随后,拿出一把干的血耳,在厨房里面煮。 两姐妹一人一盆,坐在院中方桌旁吃。 陶雨薇瞥了她们一眼,并没有看出是血耳,背着包,抬着头,骄傲的走了。 “三妹,陶雨薇怀孕了!” 陆月丹一脸八卦的贴近妹妹说。 陆朝颜毫不意外,“我听红英姨说了,有三个多月了,我还没有和司正杨退亲,他们俩就睡了。” “那真够不要脸的!” 陆月丹嫌恶至极,“我一直觉着谷素仪和陶雨薇就是大城市来的大家闺秀,这种未婚先育的事儿,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们身上,没想到她们城里人也不是全要脸的。” 再一次听到身边人对未婚先孕的鄙视,陆朝颜咬着唇,明天司正砚要反悔,她就去外省租一个男人来陪她演一年戏。 “二姐,你还记得外祖父留给我们的东西不?” 陆云归当年名气是真的大,得到的优待也比别人多。 那些年他没有吃到多少苦,陆家东西也没有交出去多少。 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但我敢肯定那些东西都在谷素仪那,连娘的首饰都被爹拿去送给她了。” 陆朝颜闻言,关紧大门,撬了陶雨薇她们住的院子的锁。 她先摸进谷素仪的房间,里面的床,竟然是陆家最值钱的那张花梨木,原本在西屋的,被柳之柏找人搬去后院,给谷素仪睡了。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除了床底下的暗盒,里面有五百多块钱,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哪怕一对银镯子都没有看到。 陆朝颜又去了陶雨薇的屋子找了好久,只看到一百多块零钱,没有那幅画。 难道陶雨薇已经把东西转移去了司正杨家? 陆朝颜百思不解,坐在床上,望着这张红色的雕花床,上面用来支蚊帐的架子都是檀香木所雕刻,精美的不像话。 等她把陶雨薇和谷素仪赶出去后,把这两间屋里中间的木板拆了,好好装修装修,专门用来存放陆家这些老家具。 哎?中间的挡板? 第102章 司正杨,你是狗转世吗? 陆朝颜眸光一闪,望向床后面白色墙壁,谷素仪一家没有来陆家之前,整个后院是陆家用来晒药材的,三间屋子是存储干药材的。 里面只有木架子,没有隔墙。 是柳之柏为了给谷素仪她们一个单独的住处,找人在三间屋中间,做了两道木板墙。 陆朝颜起身,敲了敲木墙,里面是空的。 她蓦然笑开,开始在墙上寻找机关。 很快,在一个木柜子后面,发现了一块方桌面大的木块,和别处不一样。 她摸了几下,就找到了一个凹槽,她一抠,木板掉下来了。 里面十厘米宽的中空空间,堆着大大小小的布包,还有十多个小红木盒子。 陆朝颜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对羊脂玉的镯子,进入眼帘。 她继续打开那些盒子,翡翠镯子,羊脂玉玉牌,金丝绕红翡翠步摇,还有两对红宝石耳坠,三串璎珞,七对金首镯,十六封银元。 这些都是陆家的东西,应该还都是陆湘的。 她之所以肯定是陆家的,是因为陶雨薇他们一家来到连山大队时,被村里那些懒汉们洗劫过几次,什么家当都没了。 接着打开那些布包,鼻烟壶,青铜酒尊,铜钱,瓷碗,盘子,花瓶,成套的邮票…… 应该是陶雨薇在黑市淘来的。 最后,她拿起最下面的长形木匣子,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幅古画。 陆朝颜握着画,用异能去感受它的生命气息,竟然是千年之前的。 难怪,陶雨薇心心念念要买它。 她打开一看,画面是一个普通的山水画,但只是故意做的一张假的敷在上面,为了保护里面的真画。 陆朝颜并没有拿走,所有东西归于原位。 以陶雨薇的谨慎,暂时不会把这些东西搬走,另外,除了陆家,也找不到更加合适存这些东西的地方了。 不过,那幅画,她打算给她做个假的换出来。 书中说那幅画,值好几个亿,必须弄到手才行。 给她把风的陆月丹,看到她两手空空的出来,遗憾的不行。 “什么也没有找到?” “找到了,暂时不宜拿过来,”陆朝颜声音很低,“二姐,你没事多跟娘套套话,看看咱家祖上留下了哪些东西,给我一个准数。” 陆湘现在对她有几分防备,只要她问她什么,她就以为她想坑害柳之柏。 说话的时候,老是防着她。 “好,保证完成任务,”陆月丹点头,“三妹,这马上月底了,你说鲁志祥他会送钱来吗?” 她倒不是惦记鲁志祥,她是怕他憋了坏招。 “别急,他不来,咱们去找他,再揍他一顿。” “行。”陆月丹自从打了陶雨薇后,就放开多了。 总想找人练练手。 晚上,陶雨薇回来,提着红盆红开水瓶红毯子,司正杨跟着一起进来的。 陆朝颜正在院子里给司正砚喂饭,肉粒粥,里面还加了几样菌菇和切碎的蔬菜。 从退亲现在快俩月了,陆朝颜的五官没变,气质变了,肤色白了,眼睛里流光潋滟,璀璨夺目,耀眼极了。 司正砚的肉长回来了,比女人还细嫩的皮肤,配上他绝世容貌,跟陆朝颜面对面坐着,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他是陆朝颜专门推来演戏的,陶雨薇和司正杨领结婚证回来,肯定要来她跟前炫耀一把。 正好,她借此赌气嫁给司正砚,这样等离婚时,也能有理由了。 果然,司正杨帮陶雨薇把所有东西送去后院后,便来到陆朝颜跟前,嘲讽起来。 “你整天伺候这个废物,就不怕你那城里对象知道了不要你?” 怕司正砚忍不住睁开眼睛,陆朝颜抓住他捏成拳头的手,扬起头,笑看着司正杨。 “司正杨,你自己都还在屎缸里扑腾着,还敢管别人闲事,你是狗转世吧。” “你!”司正杨自然明白屎缸是指他和陶雨薇养木耳的事儿。 说不过陆朝颜,他望向司正砚,“哼,那又如何?总比这个废物强。” 闭着眼睛的司正砚,满心悲凉,无论任何时候,那个家里的所有人,都不把他当成家人。 对上司正杨那鄙夷不屑的眼神,陆朝颜抿唇一笑。 “司正杨,司正砚他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躺在这里,也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才导致,我觉着他比你强上千倍万倍,我要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 陆朝颜振振有词的说完,院子里寂静无声。 厨房传来“嘭”的一声,是陆月丹锅铲掉地的声音,刚刚,她三妹是不是嘴瓢了? 在医馆里的柳之柏放下手里的书,他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司正杨先是惊愣几秒,而后大笑起来。 “陆朝颜,你是看我娶陶雨薇了,嫁不成我,把主意打到这个废物身上了吗?正好我和陶雨薇后天办婚礼,带你们来一起啊。” 当初给她下药,不就是要把陆朝颜嫁给司正砚这个废物嘛,如今,兜兜转转,她自己自投罗网了。 今后,废物有人照看了,陆朝颜这个漂亮的女人,又不会被别的男人玷污。 他还能看在过去情分,私下里照顾一二,真好啊。 “一起就一起,谁怕谁啊!” 陆朝颜梗着脖子,一副被司正杨话激的失去理智的表情。 “三妹,你别胡闹!婚姻不是儿戏!” 陆月丹拉着陆朝颜往厨房去,“你就算跟司正杨赌气,也不能嫁给司正砚啊。” 他一个植物人,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一个累赘嘛。 这句心里话,陆月丹只在心里过一遍。 陆朝颜面上浮出回过神来的后悔之色,她懊恼的望着二姐。 “我一时冲动就说了,要不,先结个婚气气司正杨,回头再跟司正砚离婚?” “那你不成二婚了吗?” 陆月丹脱口而出,忽的拍一下自己嘴巴,“哎呀,你就不能和司正砚结婚,反正我不同意,大姐也不会同意的。” “怎么了?陆朝颜你不敢了?” 司正杨来到厨房门口,望着陆朝颜,满眼挑衅的笑。 “刚刚你不是说司正砚是英雄吗?现在又嫌弃他是废物了?” 第103章 你们误会了,不是嫁,我要把司正砚娶进来 “谁说我嫌弃了?我现在就去找司支书给我们办结婚证,我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绝对不会反悔!” 陆朝颜气冲冲的跑进自己睡的那屋,拿出户口本,推着司正砚,望向司正杨,“把你手中的户口本拿来,我现在就去登记。” 司正杨看到陆朝颜这么决绝,心里更加得意。 和陆朝颜处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她不是冲动的性子,今天这么反常,一定是爱惨了他。 今后在司家,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绝不会让陶雨薇欺负她。 “陆朝颜,司正砚他昏迷着,也没法跟你结婚,这样吧,明早我陪你去登记,结婚的时候,我先来接陶雨薇,后来接你如何?” 下午和陶雨薇登记,他手里确实有户口本,但他想单独跟陆朝颜去登记,不带那个废物,也算圆了陆朝颜想嫁给他的梦想吧。 “行啊,就这么说定了。” 陆朝颜依旧是一副斗气的样子和语气。 听着两人对话的司正砚,满心甜蜜和欢喜,无论陆朝颜真心假意。 就她此刻如此坚决要嫁给他的这些话,足以感动他一辈子。 柳之柏乐见其成,陆朝颜要是嫁给司正砚了,就得离开陆家,这样他就不受她的气了。 司正杨得意洋洋的走了。 陆月丹把陆朝颜拉进屋里劝,一直没说话的陆寒青,笑呵呵的推着司正砚跑了。 正砚哥和七爷爷都白担心了,三姐和他一样喜欢正砚哥,怎会不愿意嫁给她? 陆月丹越劝越气,“三妹,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司正砚他不能嫁。” 陆朝颜知道二姐是为了她好,她抱住二姐,笑说, “二姐,相信我吧,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有我的原因,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可那是你的一辈子啊,”陆月丹忧心的望着她,“将来等你们老了,可怎么办?” “你又忘了吗?女人靠的从来不是男人,我们要靠自己活的精彩而幸福,嫁给司正砚只是暂时的,等他好了回部队,我们就离婚。” 陆月丹又迷糊了,“他要真好了,倒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你干嘛又要离了?” 为了去父留子啊。 这话陆朝颜没法说。 她想了想,“嗯,我怕他不喜欢我呗,如果他真心待我,我就不离了。” 陆月丹怔住了,其实司正砚长的挺好看的,又是军人,人品肯定和司家其他人不一样,他若好了,和三妹挺般配的。 “他真的能好吗?” “当然能,说不定明天就醒来了。” “那晚上问问娘和爹的意见?” “他们不会反对的。” 陆朝颜猜的差不多,吃晚饭的时候,陆朝颜提出嫁给司正砚,柳之柏没有反对,还让陆朝颜跟着陶雨薇一同嫁去司家。 陆湘惊愕过后,听到陶雨薇要和司正杨结婚了,霎时明白了女儿是为了司正杨才要嫁给司正砚的。 “我不同意,嫁给司正砚,你会过的很苦。” “柳之柏每天那么虐待你,你都不怕苦,我也不怕。”陆朝颜故意气她。 陆湘抬眸看看柳之柏,见他没有生气,嗔了女儿一眼。 “他是你父亲,不要这样说话,让外人听见像什么样子?结婚这事我不同意,你一定要嫁,先问过你大姐。” “你们误会了,不是嫁,我把司正砚娶进来,明天我找司支书给我批几个树,把我那隔壁房间打一套家具,以后司正砚就住在那屋。” “不行,我不同意!” 柳之柏就盼着把陆朝颜嫁出去,哪能让她把人领进来,“你有弟弟,怎么能招一个女婿进来?” 陆寒青急忙说:“爹,我不在乎,咱家房子多,不差正砚哥一个房间,等他住到咱家,以后家里有啥事还能多一个人帮衬呢!” “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柳之柏把筷子一摔,凶完陆寒青,继续对陆朝颜道,“你嫁去司家我不反对,你要把司正砚招进来,我坚决不同意!” 陆朝颜也把筷子一摔,声音比他摔的还大。 “柳之柏,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不过,有一件事儿你可以管,那就是,你给陶雨薇多少钱做嫁妆,也要给我多少钱,少一分,我就去司家找她要。” “哼,我哪里还有钱?”柳之柏起身走了,不想再被陆朝颜坑钱。 陆月丹和陆寒青各自在心里盘算自己还有多少私房钱,该给三妹/三姐准备多少嫁妆。 唯有陆湘满心自责,她的那些好东西都被柳之柏要去了。 如今女儿结婚,她连一块钱的嫁妆都拿不出来。 陆朝颜盯着她落寞的脸,猜出了她的心思。 伸腿踢踢二姐,给她一个眼色。 陆月丹心领神会,等饭后,把陆湘拉去西屋,以商讨嫁妆的事儿,问起陆家留下的东西。 陆湘没有防备,回忆起过去,把父亲留给她的东西细说一遍。 门外的陆朝颜快速记下。 第二天,陆朝颜还在睡梦中,陆寒青把她的房门,拍的震天响。 “三姐,三姐,你快起来看看,正砚哥他醒了!” 陆朝颜还没有起来,陆月丹和陆湘柳之柏,包括后院的谷素仪跟陶雨薇都被他喊醒了。 众人鞋都没有穿好,来到院子后,看到一身黑衣黑裤的司正砚,眉眼凌厉,眸光清澈,却又噙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柳之柏把手放在司正砚眼前挥了挥,司正砚垂眸往他看看,仿佛在说,我看得见你。 “柳大夫,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闻言,柳之柏惊的退后两步,“司正砚,你真的好了?!” 司正砚微微点头,“对,我好了。” 陆湘和谷素仪也不敢上前,总觉着睁开眼睛的司正砚,跟一头猛虎一样。 明明知道他不伤人,却莫名的让人害怕。 陶雨薇双手指甲刺进掌心,眼里藏着阴狠的敌意,司正砚怎么能醒来了? 他醒来了,她和司正杨还怎么去认亲? 不行,他绝对不能醒来,也不能活着。 感受到她敌视的目光,司正砚敏锐的抬起头,朝陶雨薇看过去。 陶雨薇对上他的寒眸,整个人像被冰剑刺过来似的,吓的大气不敢出,赶紧垂下了头。 第104章 蒋秀芹阻止司正砚结婚 陆寒青在陆朝颜卧房前,还在大力的拍着门。 “三姐,你快点出来,你不是要嫁给正砚哥吗?他醒了,你们快去领证吧!” 在屋里穿衣服的陆朝颜,满头黑线。 陆寒青,你上辈子是月老还是红娘,怎么那么积极? “你去给司支书报喜,正好让他帮忙把结婚证办了。” “好嘞!” 陆寒青骑着自行车笑呵呵的跑了。 陆朝颜从屋里出来,柳之柏正在给司正砚把脉,她来到司正砚跟前椅子坐下,朝他伸出手。 “司正砚,恭喜你醒来!” 司正砚望着她的脸,柔柔笑开,仿若春暖花开,伸出手和陆朝颜握手。 “陆朝颜,谢谢你,我知道,我能醒来,是你和寒青的功劳。” 看着两人的互动,院中几人更加确信司正砚醒了。 柳之柏查完后,满意的点点头,“正砚啊,你恢复的很好,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回部队了。” 等传扬出去,他就是实至名归的柳大神医了。 柳之柏仿佛看到了无数求医者,拿着票子来求他看病。 只有陶雨薇越看脸色越难看。 她扶着谷素仪进了后院,不一会儿背着小包出去了。 她走后不久,陆寒青带着司支书来了。 司七年很意外司正砚的“醒”来,不是说要追媳妇吗? 但还是配合的说了几句高兴的话。 “正砚,这段时间都是寒青和朝颜在照顾你,你要记着这份恩情,好好报答啊。” “我会记着,”司正砚眸光里的爱意难掩,“七爷爷,今天请你来,还有一个事儿,我要娶朝颜,请你帮我们办结婚证。” “这么快?” 司七年惊讶的望着俩人,他还着急该怎么撮合呢,两人竟主动要结婚了。 “朝颜啊,你愿意嫁给正砚吗?” “愿意!” “我们不同意!” 这时,从陆家大门口跑进来一群人,打断陆朝颜的话。 司正杨和司正松扶着蒋秀芹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同来的还有杨杏儿司玉梅和陶雨薇。 再一次见到陆朝颜,蒋秀芹还有些糊涂的脑子,一下子清明了。 她指着陆朝颜,猛的冲过来,“咿咿呀呀”的喊着,吓的院子里的人,全愣在原地。 只是蒋秀芹在离陆朝颜半米外的地方,被司正砚长臂拦住了。 他不明白母亲为何变成了这样,但他知道他不能让母亲伤了陆朝颜。 陆朝颜没有动,而是眉眼弯弯的笑着。 “蒋大娘,你好啦,正好,我要和司正砚成亲了,你记着多准备一份聘礼哦。” 她的声音,让一院子人拉回理智。 陆月丹和陆寒青上前拉开陆朝颜,陆湘挡在三姐弟前面护着儿女,“蒋秀芹,你别动我女儿。” 司正杨和司正松也上前拉住蒋秀芹,唯有陶雨薇看着院中一幕,心里生出一个怀疑。 蒋秀芹是被人下药的,金锁和镯子,还有那一千多块钱和票,也是那晚丢的。 若此事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他为何把司正砚的补贴本子留下? 难道他是一个有底线的小偷? 或者怕取钱时被人顺藤摸瓜的找到? 不对,他给蒋秀芹下了那么重的药,却没有欺负她,只可能是跟蒋秀芹有仇,蓄意报复! 那这个要报复蒋秀芹的人…… 是陆朝颜! 所以蒋秀芹看到她,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陶雨薇震惊的盯着陆朝颜,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是陆朝颜呢。 只有她才会恨蒋秀芹对她下药啊。 那些东西,肯定也是她拿走了。 可恶,真是可恶啊! 她费尽心思的寻找,东西竟然在陆家。 陆朝颜,你好手段,这次,我不弄死你和司正砚,我陶雨薇三个字倒过来写。 被拉住的蒋秀芹,对视上陆朝颜的笑眼,脑海里闪出那一夜被陆朝颜折磨的场景,浑身打颤。 不行,我不能说出她,她是个魔鬼,她会要了我的命。 柳之柏从她脸上,发现了不对劲,他一直怀疑陆朝颜就是给蒋秀芹下药的人。 可惜家里的牲口药,在蒋秀芹中药后的第三天,让人一下子买走了。 如今,也无法辩别是不是陆朝颜在医馆拿药去害得蒋秀芹。 众人各怀心事,陆朝颜依旧笑嘻嘻的,她看向司正杨,“户口本带了吗?” “我娘说你是我曾经的对象,不同意你和司正砚在一起,我也不同意。” 司正杨也惋惜的要死,都怨司正砚那个废人,为何要醒来,害得陆朝颜不能跟他共度一生了。 “你娘不是哑巴了吗?还能管这个事儿?” 陆朝颜来到蒋秀芹跟前,盯着她的眼睛。 “蒋大娘,你不是想要我嫁给你二儿子吗?如今,我愿意嫁了,你为什么不同意?还是觉着病好了,就没事了?” 蒋秀芹眼睛发狠的盯着陆朝颜,知道她是在威胁她,可想到和陶雨薇的交易,她绝对不能让陆朝颜嫁给那个该死的崽子。 这一辈子,她都不会给他娶亲的。 她疯狂的摇着头,表达她不同意俩人。 陆朝颜面色变的冷沉,“蒋大娘,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陶雨薇也听出陆朝颜是在威胁蒋秀芹,当即扶住她,满眼讥诮的笑着。 “陆朝颜,我见过强娶的,还是第一次见过强嫁的,婆婆她看不上你这个祸害人的女人,你上赶着贴,是有病?还是不要脸?” “闭嘴,还没有嫁到司家,就开始张牙舞爪了,这就是你陶家的教养?” 司七年瞪陶雨薇一眼,拉走陆朝颜,“丫头,军婚不是那么容易离的,一旦打了结婚证,你想反悔都不行了。” 他总感觉陆朝颜嫁的不是那么诚恳。 “我知道,我不会后悔的。” 她可以让司正砚后悔提出离婚啊。 司七年来到司正砚跟前,“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办结婚证。” “不行,我反对!” 司正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司正砚娶了陆朝颜,“他们不能在一起。” 陶雨薇上前道:“司支书,自古儿女婚事是父母做主,我婆婆还活着,你无权让司正砚娶陆朝颜。” 司正砚睥睨着她,眼里是森森的寒厉,“现在婚姻自由,我们自己愿意,谁也管不着。” 经历过一次生死,他看清了很多,现在,他只想跟让他心动的陆朝颜在一起,一辈子。 第105章 交出那一千块钱 人群外缩着的司玉梅,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仿佛她来就是一个陪衬。 当听到陆朝颜非要嫁给司正砚的话,想起下药那天。 难道是陆朝颜因为失身,自觉无脸嫁给别人,才要嫁给她二哥的? 那她呢? 被胡老五那个畜生糟蹋了,还怎么嫁给三哥跟他去城里享福? “啊啊啊!” 蒋秀芹跑上前,在司正砚身上拼命的捶打,来表达她不同意的意思。 对上她凶狠癫狂的脸,司正砚绝望而痛苦。 只是,这一次,他不想任由她摆布,等婚后他带着陆朝颜去部队,永远都不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他把蒋秀芹推开,“母亲,这些年,我看在父亲面子上,对你们的所作所为皆忍下了, 如今,我要和朝颜在一起,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娶她。 哪怕千拦万阻,我娶她的心意都不会改变,请你不要再闹了。” 蒋秀芹才不管这些,锋利的爪子挠在司正砚胳膊上,抓出一条条血痕。 陆寒青见状,气的牙齿咯咯响,想去阻止,让陆朝颜拉住了。 司正砚这些年把津贴给蒋秀芹,不止因刻在他骨子里的军规和道德,还有对母爱亲情的渴望。 唯有让他痛到极致,他才能清醒,今后不再傻乎乎的给司家当血包。 “哼,别人都巴不得儿孙满堂,只有你总想祸害死自己的儿子,你的心难不成灌了毒脓?” 司七年上前一把攘开蒋秀芹,“正砚和朝颜的婚事我做主,谁再敢多说一句阻扰的话,我就按照欺辱军人罪,把她交给民兵排去批/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老实了,司正杨乖乖交出了户口本。 陶雨薇见阻止不了,推推杨杏儿,示意她说话。 杨杏儿怯怯的上前,“七爷爷,既然二弟三弟都成亲了,那我回去把东西屋整理出来给他们做新房,以后对婆婆的照顾,也希望二弟妹和三弟妹分担一下。” “对啊,之前都是大嫂伺候婆婆,如今,轮也轮到二嫂了。” 陶雨薇说二嫂时,咬的特别重,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司正砚望着眼前给自己包扎胳膊的陆寒青,想到他曾说部队给了他一千补偿,和一个医科大学的名额。 前天,七爷爷又给了他一千五,说是部队寄来的。 那毫无疑问,早前的一千块钱被母亲拿走了。 难道还不够养她? 他望向司正松 “我被送回家时,部队给了你们一千块钱,拿来,我便履行照顾母亲的责任,你们要占着不给,我和你们司家再无瓜葛。” 闻言,陆朝颜和司七年相互对视,又不好意思的别开头。 这误会没法解开了。 “是陆朝颜……”陶雨薇说了一半,猛然打住,现在还不是说破的时候。 镯子和金锁的事儿一旦爆出来,陆朝颜那贱人肯定要分走一样。 绝不能让她发现金锁和翡翠镯子的秘密。 她要悄悄的从陆朝颜那里找出来。 司正松见她哑火了,开口道:“我没有占你的钱,你的钱都在娘那里,现在找不着了,这段时间娘的医药费都是我出的,娘也是我和你大嫂照顾的,你如今好了,娘也该你管了。” 说完,他拉着杨杏儿就走。 “站住!” 司七年冷着脸喊住他,“司正松,你爹不在了,你就是一家之主,又是大哥,你把你娘弄来这里甩手不管了,像话吗?” 司正松不服气,“我们管了这么久,轮也轮到老二了。” 司七年袒护道:“正砚是有责任,可他和朝颜还没有正式结婚,这责任他不需要承担。” 司正松暴躁的吼起来,“凭什么吗?都是儿子,就因为我是老大,什么事都该我管吗?” “凭你们这么多年靠着正砚流血流汗挣来的钱吃香的喝辣的,在他成了植物人以后,你们却不管不顾!” 司七年满脸愤恨,继续说,“你们不想管你们的娘,可以,就按正砚说的,把那一千块钱交出来,让他们夫妻来管。” “我根本没有看到那钱,从哪找来给你?” 司正松烦躁的吼完,蹲在地上,任凭处置。 陆朝颜望向陶雨薇,勾起一抹深沉的笑。 “既然都有难处,那就把蒋大娘留在陆家,我来照顾吧,等你们什么时候交出那一千块钱,什么时候领回去。” 听着就一本万利的好事儿,那钱他们永远找不到,人就得陆朝颜照顾一辈子。 多美哉的事儿啊。 “好,今后娘就跟你和老二了。” 司正松欣喜的出了陆家院子。 陶雨薇几番思量,觉着不行。 金锁和镯子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在陆朝颜手里,把蒋秀芹放在陆朝颜这。 她若是被陆朝颜害死了,或是蒋秀芹把金锁和镯子的秘密透露出去了。 她的所有筹谋不都白忙活了吗? “算了,婆婆病刚好,不方便在陆家住着,我们还是带回去吧。” 陶雨薇上前,和司正杨一起扶着蒋秀芹要走。 陆朝颜拦住他们,“刚刚说好的,拿一千块钱来,才能把人领走,现在没钱,不能放人。” “陆朝颜,你有病吧,”陶雨薇真的觉着离了个大谱,“你别胡搅蛮缠,人不叫你照顾了,你还跟我们要钱,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陆朝颜拦着不动,“谁知道你明天会不会把人又给我们送来,所以,你给钱,我心安。” 陶雨薇懒得再跟她纠缠,看向司七年,“司支书,你给评评理,我们不让她照顾婆婆了,她反倒不依不饶的找我们要钱,这是什么歪理?” 陆朝颜也看向司七年,“司支书,那请你也给我评评理,司正砚要不醒来,他那一千块补贴就是给他娘养老的,如今司正砚醒来,司正杨和司正松又来占司正砚的便宜,让他来养蒋大娘,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话说到这里,众人算是明白了陆朝颜不放人的真正目的。 让她和司正砚养蒋秀芹,那就把钱还回来。 不给,就不养。 司七年望着蒋秀芹,“司正砚养你的钱已经给了,今后和你们再无瓜葛,不许再来打扰他们夫妻的生活。” 陆朝颜跟着补一句,“司正砚的户口从今天起,从司家村挪出来,落在我陆朝颜的户口本上,咱们是两家人,以后,请你们不要再来纠缠司正砚,否则,别怪我用拳头赶人。” 第106章 今晚跟我睡 陶雨薇那个气啊,又让陆朝颜摆了一道。 可为了金锁,她不得不答应,最后还和司正杨写下保证书,司正砚对蒋秀芹不需要承担养老的责任。 蒋秀芹阴恻恻的盯着司正砚,小野种是她养大的,就得一辈子为她做牛做马,他敢不养她。 她去部队找他领导,毁了他。 司正杨陶雨薇带着蒋秀芹离开后,院子又归于平静,陆湘和陆月丹做好了早饭,鸡蛋面条。 司支书留下一起吃的。 吃饭间,陆朝颜说起,是陆寒青用陆家祖传治脑子的法子给司正砚治好的。 司七年幼时见识过陆家医术,也听过太多陆家治病救人的传奇故事。 听到陆寒青会治脑病,很是欣慰。 “陆家祖上治脑瘤的本事,确实远近闻名,你们能重新把这套医术发扬光大,乃是国家和人民的幸事!” 提到祖上,陆寒青是满腔热血和敬重,“七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学医,把我陆家救死扶伤的精神延续下去。” 司七年颔首道:“好,有志气,司正杨那个医科大学的名额,我已经转给了你,如今,正砚他好了,你想什么时候去那个学校报到,随时都可以过去。” “给我了?”陆寒青惊讶站起,“我不行,我才上过初中。” 陆朝颜看向他,“就算你上完高中,和你去那个学校学医,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知识,到时候还是得重新学,所以啊,趁着年轻去那个医科大学多学习几年,将来的成就也会更高。” 去那里学医,不止是学到更多的医学知识,还能接触更多更复杂的病症。 尤其是外科医术,哪怕她会,也没有办法在家里教他,只能由他在好的医学环境和氛围里学习,才有所成就。 听了姐姐的话,陆寒青内心深处的不自信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向往和坚韧。 “那等正砚哥回部队时,我们一起去行吗?” 司七年笑着揉揉他脑袋,“我跟那个大学的校长通过电话,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陆朝颜望着低头吃饭的司正砚,眸光轻闪。 正好,让司正砚送寒青去学校,两人都留在那边,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寻个感情不和的理由离婚。 到时候,就没人说她和孩子的闲话了。 一早上,发生这么多事,陆湘和陆月丹都还有些恍惚。 饭后,陆湘急急忙忙去了蚕场。 如今正是养秋蚕的时候,马虎不得。 柳之柏以商量婚事为由,把司正砚领去医馆喝茶。 这是个活招牌,往医馆里一放,哪怕一句话不说,全县都知道陆家治好了司正砚这个植物人,不,是他柳之柏治好了司正砚。 陆寒青看着摘桃子的父亲,真想给他两拳头,可又没法阻止。 陆朝颜上午没有出门,坐在医馆里等李虹梅和她外孙女。 时间还早,她拿出纸笔,写了一句话给司正砚看。 今晚跟我睡。 “噗!” 司正砚嘴里的茶喷了,晶莹剔透的皮肤,红的好似烧了起来。 可他的眸子立马又黯淡无光了。 她是为了孩子才这么急的。 他颔首:好,我愿意。 陆朝颜哭笑不得,怎么整得她好像是土匪逼迫良家妇男似的。 “叮叮!” 医馆外,一辆黑色轿车停下,李虹梅牵着外孙女下了车,这次周娴没有来。 两人进医馆后,跟在她们身后的司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 外面的图片上印着蜂王浆、鱼肝油、麦乳精、奶粉、茯苓糕、护肤霜蜜,还有一盒高档茶叶。 司机直接把礼品送到了陆朝颜手里,李虹梅笑着说:“陆大夫,谢谢你送我的血耳,这些礼品不值钱,你莫要嫌弃。” “老夫人太客气了,这么多好东西,让我受宠若惊啊,你请坐。” 陆朝颜把礼盒接过,从医馆后窗,递给了窗外的陆月丹,眨了眨眼,示意她收到屋里去。 陆月丹见陆朝颜的卧房门锁着,只好拿回了自己的西屋,看了一下牌子,全是高端货。 不禁对李虹梅她们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医馆里,陆朝颜带着陆寒青,在小隔间给娅娅扎针,外面的柳之柏聊起司正砚,说他是植物人,今早刚醒来。 李虹梅十分惊讶,“植物人也能醒来?他昏迷了多久?你们又治了多久?” 柳之柏自然要宣扬一番,“正砚从部队回来,我们就一直给他针灸治疗,截止今早醒来,也就两个多月吧。” “陆家医术真了不得啊,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过植物人能醒过来的,我外孙女遇到陆大夫,真是幸运啊。”李虹梅激动的湿了眼眶。 对于陆朝颜能治好她外孙女,也更有信心了。 在治病的陆朝颜,运转异能,用藤蔓丝把娅娅脑中的瘤子一点点的吸出来,半个小时后,收了藤丝。 再用异能修复整个大脑,较之没有治疗前,里面的瘤子缩小了三分之一。 娅娅的眼睛,恢复到正常的位置,整个人也清醒了,看东西也不模糊了。 她自己走出小隔间,扑进外祖母怀里,撒娇,“外祖母,里面的漂亮姐姐和哥哥把我扎好了。” “嗯,我的娅娅好了,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李虹梅喜极而泣,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陆朝颜回屋,又给俩人拿了一斤血耳,“老夫人,这是我从山里捡的,不是稀罕物,你带回去补补身子。” 如今知道里面是血耳,李虹梅不肯收,“陆大夫,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你有多的,卖我点吧?” “行啊,我还有三斤多,全卖给你了。” 陆朝颜回屋,又拿来三斤半血耳,“你给我一百块钱吧。” “胡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一百怎么够?” 李虹梅对司机招招手,“拿五百来。” 司机很快拿来五沓崭新的大团结,李虹梅全部给了陆朝颜。 “你肯卖我这么多,我十分感激,你要再跟我客气,那今后我不敢跟你张口讨要东西了。” “那也不能要这么多,”陆朝颜拿走一百,“我是按药店里的价卖你的,你可没有占到便宜。” “好好好,我不跟你客气了。” 李虹梅没再拉扯,把四百块钱递回司机手里,又说了些感谢的话,才带着血耳离开。 第107章 陆大姐反对婚事 陆寒青望着陆朝颜手里的一百块钱,很是惊喜。 “三姐,你在哪里摘的血耳?带我一起去吧。” 如今正砚哥好了,他可以跟着三姐进山了。 柳之柏也想知道陆朝颜在哪里采到的血耳,还有这个死丫头怎么没把血耳卖给他? 这么好的补品,给雨薇和素仪吃最好了。 他望向陆朝颜,“你还有多少血耳,卖给我。” 陆朝颜给他一个白眼,“你聋了吗?刚刚我不是说了,全卖给她们了,想吃,自己去深山里采。” 说完,她又看向陆寒青,“下午,我带你进山。” “好啊,好啊。” 陆寒青高兴的手舞足蹈。 司正砚望着他,感激又愧疚,幸好他好了。 若他一直不醒,困着这么一个鲜活的少年,他真的会恨死自己。 陆朝颜回到卧房,陆月丹把礼盒提了过来。 陆朝颜留下奶粉,留着肚子饿的时候能垫补一口,其他的让她提回屋吃。 “二姐,这些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你们赶紧吃吃,别放坏了。” “三妹,咱拿去卖了吧,值不少钱呢。” 陆月丹这几天靠给人做衣服,连本带利才挣了十三块,这些营养品最少能卖两百。 “卖它干嘛啊?你缺钱吗?”陆朝颜把手里一百块钱递给她,“拿去花,没了跟我说一声,我再拿给你。” “臭丫头,我自己有钱,干嘛要你的?” 陆月丹嗔她一眼,“我是觉着咱们身体都好好的,没必要吃这些东西。” “那让小弟送去给大姐吃,正好把茶叶送给大哥他爹,让他帮忙批几棵树。” 陆月丹闻言,眸光一闪,“行,我好久没去大姐家了,我去送,你在家看一会儿悠悠,我把圆圆带着。” “去吧去吧,她饿了我给她喂奶粉,你不用急着回来的。” 陆朝颜笑着摆摆手,把钱拿进卧房锁进柜子, 之所以没有放空间,是怕她不在家时,屋里的陆月丹和陆寒青他们遇上大事急用钱。 她从空间里拿出二斤血耳,让陆月丹带去给陆大姐。 然后,准备午饭。 在厨房饭厅看一圈,没有荤食了。 陆朝颜让司正砚去城里买几样肉菜。 “我二姐去我大姐家肯定去说咱俩婚事了,以我大姐那脾气,定要来阻止,你去县里买点肉菜来招待她。” 司正砚望着她递来的钱票,只拿走了票,“我手里有钱。” 那七张狼皮,兼这几天打的野物,七爷爷帮他卖了一千二百多。 七爷爷又给了他一千五,和这几天卖蜜糖的钱加一起,有三千多块。 他打算全部给陆朝颜做聘礼。 至于他存在战友那里的钱,他已经写好信,让他帮忙寄过来。 “这是我家的事,不要你花钱,”陆朝颜把钱塞给他,“买二斤肉,三斤豆腐,一条大草鱼,剩下的你看着买吧。” 回头她再去稻田里挖几条黄鳝,中午晚上都够吃了。 她的话,听的司正砚倍感失落。 他拿着钱票,推着自行车去了大队部,带上他的画稿和一封信去了县城。 他托战友妻子存的那笔钱,除了是出任务时的奖励和他每月留下的一些津贴,还有他在部队的时候,给图书画插画的稿费。 也不多,存有六千多块。 等钱寄来,也全部上交给媳妇。 信和画稿寄出,他去了国营商场,买了陆朝颜要的那些菜,看到了卖羊肉的,他买了一大块羊排。 还有几样干果零食。 待他回来后,陆朝颜已经把黄鳝处理好了,司正砚把干果零食放在院里方桌上。 来到厨房,解下她的围裙,“你去看悠悠,我来做饭。” “行吧,今天你要好好表现,给我大姐留个好印象。” 陆朝颜出来后,一边推着鲁悠悠的小车子哄她睡觉,一边嗑瓜子,眼睛望着厨房里忙碌的小伙,莫名的觉着甜。 “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只要是姓司的,都不行。” 陆水芝来了,那脸上火气比上次还多。 好不容易出了司家火坑,又往里跳,是不是傻啊? 司正砚站在厨房门口,尴尬的望过来,他虽然姓司,可他不会跟司正杨那样不负责的。 “大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若是照顾不好朝颜,任凭你们处置。” 陆水芝回头看过去,狠狠的瞪他一眼。 “司正砚,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无法接受你是司正杨的二哥,请你放过我妹妹,你们不合适。” 不,我合适,只有我娶她,她的孩子才能名正言顺的出生,只要我娶了她,谁也伤不了她。 司正砚在心里反驳后,出口却是,“大姐,我今后是陆家人,绝不沾司家半点恶习,请你放心的把朝颜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真诚,让陆水芝犹豫了。 她不相信司家人的品行,但司正砚是个军人,他一定是个好的,无论长相还是能力,配她三妹都有多的。 可她还是不能接受司正砚是司正杨的二哥。 她望向陆朝颜,“娘说红英姨跟她提过几次,想把你说给南星,你们俩青梅竹马,比跟司正砚强,你别嫁司正砚了。” 她的声音不小,司正砚听到了。 原来还有一个强敌啊。 他赶紧走过来,跟陆水芝说了一堆他的优势和劣势,又客观分析了沈南星的优势和劣势。 两厢对比,他自信,除了司家那个家庭外,其他的,他比沈南星强多了。 陆朝颜咧着嘴,这小子能啊,嘴巴这么厉害,不去当销售可惜了。 等俩人说完,陆朝颜把陆水芝拉进自己卧房,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脉搏上,然后对厨房里做饭的司正砚抬抬下巴。 摸到喜脉的陆水芝呆在原地,见到陆朝颜的暗示,瞬间想到陆朝颜曾说蒋秀芹对她下药的事儿。 当初三妹跟她说,两人没什么,原来是骗她的。 两人不仅发生了,还怀上了。 看着大姐那震惊的眸子,陆朝颜竖起右手食指在嘴唇上,示意暂时不要说。 陆水芝所有的怒火,也只能全部咽下,毕竟三妹怀孕的事儿要说出去,不知道得遭受多少人的闲话。 第108章 我的眼,我的心,只装朝颜一人 陆水芝愤愤的进了厨房,眸光跟利刃似的,沉声问司正砚。 “你为什么娶她?不要说是朝颜照顾了你,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报恩而娶她。” 就像她父亲,为了报陆家的养育之恩,娶了她娘。 两个人一辈子受尽感情的折磨,让她们这些孩子,也跟着受连累,吃尽苦头。 若是司正砚和三妹也是这样,那她宁愿带三妹去打掉孩子。 对于陆家的事,司正砚从陆寒青嘴里多少了解一些。 听了陆大姐的话,也猜出了她问话的目的。 他眼里漾出缱绻柔情。 陆朝颜对于他,就像一道光,让他在黑暗和死不了的绝望中,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也是在她细心的照料里,生了依赖。 尤其是她的触碰,让他心跳加速,想迎合,想和她贴的更近。 睁开眼后,她的那股子特别气质,让他着迷且沉醉,想永远的追随她,保护她,把自己的所有奉献给她。 他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不知道什么叫爱情。 曾经,他看过的书中,说爱的感觉,是见到对方时,会脸红,会心跳加速,会渴望和她时时刻刻在一起,永不分开。 想跟她展示自己的所有,哪怕是自己最糗的事,也想分享给她听。 想把自己的一切,包括身体都交给她。 同时,也希望她对自己也是这种感觉和想法。 这些表现,在他还没有睁开眼时,就有过。 每当陆朝颜接近他,他的心怦怦乱跳,她离开后又怅然若失。 当她好久不来见他,他的心情仿若黑暗里被捆住的狮子,难受的想发疯。 想冲破一切束缚去找她。 若这些都是爱的表现,那他在陆朝颜的照料中,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 他语气坚定而诚挚:“芸芸众生千千万,我的眼,我的心,只装朝颜一人。” 陆水芝麻在原地,看不出来啊,这小子还有这骚文笔。 “司正砚,你别跟我玩花活,今后,你敢欺负我妹妹,负了我妹妹,我刨你司家祖坟!” 司正砚笑了,“我不会给大姐这个机会。” 陆水芝也无话可说了,只能进西屋和二妹说去。 陆朝颜来到厨房,唇角抿着笑,这小子还不错,能拿下立场最坚定的陆大姐,有点脑子。 一个小时后,司正砚做好午饭了。 红烧草鱼块,萝卜炖羊肉,辣椒肉片,爆炒黄鳝,肉沫炖鸡蛋…… 满满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有食欲。 陆水芝对司正砚的认可度又多了几分。 她看向陆朝颜,“婚礼打算怎么办?” “七爷爷已经去县里给我俩办结婚证了,后天不是陶雨薇结婚嘛,柳大夫应该要给她办一场,到时候,咱们一起吃顿酒,算是我和司正砚的婚事也办了吧。” 陆朝颜说完,一桌子人都对他翻白眼。 听过蹭吃蹭喝的,没见过蹭人家婚礼的。 “谁说我要给陶雨薇办婚宴?” 柳之柏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们的事儿,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别来问我。” 他一直不同意陶雨薇和司正杨俩人在一起,对于她怎么结婚,更不想管,再说了,他也没钱办这场婚宴。 陆朝颜无所谓,“那就不办呗,等结婚证拿来了,今晚就入洞房,这婚就算结了。” 陆寒青第一个反对,“不行,结婚是大事,哪有不办婚礼的,咱们找七爷爷给你挑个好日子,热热闹闹的办一场。” 陆湘也慈爱的望着陆朝颜,“女孩子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婚礼肯定得大办,听你弟弟的,咱们多请几桌人,热闹热闹。” 司正砚蹙起眉,朝颜的肚子不能等。 “娘,大姐,二姐,寒青,我想和朝颜先住一起,等你们日子挑好了,再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如何?” “不行,没有婚礼不能在一起!” 陆寒青没想到他最敬重的正砚哥,竟是这样的人。 不给他三姐婚礼,休想入洞房。 陆湘和陆月丹也不赞成。 这次,陆水芝沉默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好日子,先结婚后办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我觉着他们自己愿意,我们别掺和了。” 万一肚子的事让人发现了,三妹定要被外面的唾沫星子淹死。 陆朝颜笑着附和,“后天陶雨薇出嫁,她肯定要在司家办一场酒席的,正好去蹭一顿,向所有人宣布我跟司正砚结婚了,这样省钱又省力的,多好啊。” 早点把肚子里的孩子过到明路,才是正事。 陆水芝放下筷子,“那就这么办吧,今天这顿饭就算你们两个的结婚宴,后天我就不过来了。” 她才没那好心来参加陶雨薇的婚宴,办的再好她都不来。 “还是大姐最英明,”陆朝颜打趣她,“柳大夫又不请酒吃,有啥好来的。” 陆湘碰了碰女儿,示意她少说两句,别再气柳之柏了。 陆朝颜挑了挑眉梢,她就是穿进来气死柳之柏的。 晚上,司七年把结婚证送来,同来的还有两人的户口本。 两人结婚的事,之所以没有经过部队审批,是司正砚当初成植物人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他会醒过来。 因此他被送回来时,方便他后面的生活,户口之类的全部转回连山大队了。 司七年给陆朝颜和司正砚单独办了一份户口本,司正砚是户主,陆朝颜是妻子。 今后两人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陆寒青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好像他娶了心爱的姑娘似的,让陆朝颜看的都有点担心。 一年后她要是提离婚,陆寒青会不会揍她? “司正砚,你回去洗干净,来我房里睡。” 司正砚身心一颤,转身出了陆家大院,在暗夜里,嘴越咧越大。 “三姐,你太急了吧?” 陆寒青有点不愿意,正砚哥跟三姐睡了,那他咋办? 一个人去大队部睡? 不要,他一个人怕,他要回陆家。 可陆家那间空房没有装修好,连床都没有,咋办? “我们领证了,是正式夫妻,怎么就急了?” 陆朝颜放结婚奖状的手一顿,回头问他。 陆寒青无言以对,趴在三姐卧房门口,不情不愿的问一句,“你们要睡几夜?” “傻小弟,你胡说什么呢?” 陆月丹在他背后揪一把,自然是一直睡啊。 第109章 想不想跟我睡? “放心,我不会一直霸着你的正砚哥,等我怀孕了,我就放了他。” 陆朝颜没好气的瞥小弟一眼,对陆湘陆月丹摆摆手,“走吧,走吧,别担心我,我没事。” 陆湘还是红了眼眶,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小女儿嫁了? 还好嫁在自己家里,有啥事她都能帮衬点。 “颜儿,刚刚娘跟你说的那些,你记清楚了,别伤了自己。” “嗯。” 陆朝颜羞涩的不敢看她,刚刚陆湘竟然给她讲了闺房之事。 她以为陆湘这样内敛的人,是忌讳这些东西的。 可她说的还挺细致,就很尴尬。 柳之柏站在医馆那瞧过来,也很恍惚。 那个死丫头就这么嫁了? “娘,咱们回屋吧,省的他们害羞,”陆月丹把母亲和弟弟拉走,对三妹眨了眨眼,“有事喊我哦。” 陆朝颜笑着点点头,在心里吐槽一句:喊你来干嘛?看我和司正砚打架? “朝颜!” 司正砚来了,换了一身得体的白色衬衣黑色裤子,把他挺拔而完美的身形展露无遗。 这几天的锻炼,他的肌肉又长出来了,在半透明的衣服下,若隐若现。 他的皮肤很白,五官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鼻子高挺,厚薄适中的唇,色似绯樱。 望过来的桃花眸中,漾着令人目眩的笑意,真真让人心动啊。 陆朝颜看的挪不开眼,心头还有点热,“关门。” “嗯。” 司正砚回头关上房门,来到床沿边的竹椅子上坐下。 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用红色手绢包的东西,打开后,捧到陆朝颜跟前,“朝颜,这是我的聘礼。” 此刻,身穿背心短裤睡衣,靠在床头坐着的陆朝颜,望着红手绢里的三千块钱,突兀笑了, “大可不必。” “不管什么原因,如今你我在一个户口本上,我的钱就是你的。” 司正砚把钱包起来,放到陆朝颜手里,祈求的眸子里湿漉漉的,“朝颜,别嫌弃我。” 这人是摸清了她的脾气啊,老用卖惨这一套。 陆朝颜怕他下一刻哭出来,捏着红手绢包没敢推回去。 “我帮你存着,需要的时候说一声,我给你寄过去。” “给你和孩子花,等战友寄来那笔钱,也给你,不许给我省着。” 最后几个字,带着几分霸道,他还倾身向前,在陆朝颜鼻梁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嘶,这暧昧动作,是意料之外的意外啊。 陆朝颜被撩的心痒,逗他,“想不想跟我睡?” 面上平静温柔的司正砚,被这句话整得心脏乱跳,整个人跟蒸熟的大虾似的,通身红润,额头也沁出汗。 “我……,我们不是假结婚吗?” 陆朝颜满眼戏谑,“我的意思,你要不想跟我睡床,就去睡竹椅。” “啊?”司正砚为自己的误解而羞愧,“是!” 他就知道陆朝颜把他弄进屋里来,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和他做什么,可他心里还是期待着。 陆朝颜起身把钱放进柜子,拿出一床薄毯子,抛到他身上,“睡吧。” 话落,她躺床上,侧身睡去。 “是!” 司正砚来到长竹椅子上,直挺挺的躺好。 屋里安静下来,香杉木的香味里,裹挟着女子馨香,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的心跳愈加快速,刚刚降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又热起来,他难受的绷直身子,呼吸也不稳了。 司正砚,你疯了,这是朝颜的屋子,你怎么能…… 司正砚在心里怒骂自己一句,用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归于平静。 陆朝颜一个木系异能者,哪会感受不到他的变化,脸也不由的热了。 好在司正砚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欲,不愧是军人,值得人敬仰。 早上八点过,陆朝颜才把司正砚从屋里赶出来,陆月丹陆寒青齐齐盯着俩人,想看出点什么。 却一无所获。 “三妹,三弟,来吃饭。” 陆月丹今早煮的莲子红枣桂圆花生粥,放的蜂蜜,用糯米煮的,甜甜软软的,入口即化。 陆朝颜早上起来反胃厉害,吃了一小碗,剩下的一大盆,都给司正砚吃了。 陆月丹看他爱吃,笑说:“三弟,祝你和三妹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咳……咳咳!”司正砚呛得难受,想到了昨晚的尴尬。 子有了,不用再吃了。 饭后,陆朝颜抛给司正砚一把钥匙,“我那屋最左边下面的那个柜子里有钱和票,需要钱票,你自己拿。” 那是她专门存放一家人零用钱的柜子,陆月丹和陆寒青各有一把钥匙。 若是她不在家,他们可以自行取钱出来用。 “好。”司正砚柔软笑着,这是把他当家人了吧。 又有几天没有进山摘血耳了,陆朝颜把司正砚和陆寒青一起带进了山里。 如今已经八月初九,过了中秋节,要抢收水稻。 村里的汉子们,没再去修水库,全部到田里起水沟放水空田,等田干了,好收割稻谷。 女人们,一半在蚕场养蚕,一半在花生地里起花生,掰玉米,割芝麻。 等到霜降后,起红薯,接着种小麦,挖塘泥,修沟渠,一年到头,几乎不得闲。 陆朝颜领着陆寒青司正砚走过花生地,看到了谷素仪和一群农妇在地里拔花生。 望着悠闲的三人,谷素仪心里那个恨啊。 要不是陆朝颜,她哪需要出来受这罪? 越想越气,谷素仪想到女儿的交代,悄悄的摸向不远处的杨菊花和柳桂花。 中午,陆寒青司正砚各挑两篓子半干的血耳回来。 这段时间天气不冷不热的,血耳长的飞快。 三人把血耳倒在大队部后院晾晒着,下午陆寒青没再进山。 陆朝颜和司正砚又跑一趟山里,第二天又忙一天,才摘完了所有血耳。 司正砚记得上次,他和陆朝颜摘了三天,才摘完。 这一次的血耳明明比上一次多,怎么用的时间比上一次少,摘的也没有以前多了? 其实,是陆朝颜收了几棵大栎树进空间,又买了两张渔网,撑开系在树上。 把收进空间的血耳铺在网上,在空间里的太阳照耀下,挺多一天时间,它就成了干血耳。 第110章 拉肚子的小女孩 那些菌菇也可以通过这个法子晾干,然后存在河那边的白原空间。 最让她开心的是,她收进空间里的那几棵栎树上的血耳,竟然能继续生长。 也就是说,菌菇不能自己在青草地空间里生存,却可以借助大树繁殖生长。 陆朝颜便悄悄的收了一片新的栎树林进空间,在它们身上打孔,种上血耳菌种。 以后,她就不用再去山里养殖血耳了。 长木耳的桑树,银耳的椴木,她也各移植进空间一亩多地的,上次看到的那棵长了桑黄的桑树,也搬进了空间的青草地上。 其他会长菌子的树,也各自移植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会进山摘菌菇的,为了存货,也是为了享受采蘑菇的过程。 第二天,下起了绵绵细雨,温度一下子降了。 这种冷冷的天气,带着淡淡的寒意,是陆朝颜最喜欢的季节。 她把厚被褥铺上,被子也套上她让陆月丹缝的被罩,窝在里面睡一天都不觉着够。 一觉到中午,她摸摸空空的肚子,“哎呀,完了,忘了去司家吃酒席了。” 她拿着洗漱用品出来,司正砚站在门口对她笑,“朝颜,饭好了。” “不去你家吃席了吗?”陆朝颜不解的问。 西屋檐下的陆月丹,噗呲笑开了。 “你起来这么晚,残羹剩水都没有你的,快洗脸,咱中午的饭菜也不差。” “可惜了,”陆朝颜后悔没能去给司正杨添堵,“你们也不喊我,害我错过了大戏。” “反正婚礼也没有办成,你不去才是好事。” 陆月丹说这话时,眼里信息量很大。 陆朝颜亮起了八卦眸子,快速刷完牙洗好脸,来到西屋。 “咋啦?咋啦?发生什么事了?” 陆月丹嘴一抿笑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把司正杨揍成了猪头,他今天根本就没来接亲,是杨杏儿跑来把陶雨薇喊去的,你没看到陶雨薇今天穿的可漂亮了,走到半路,两条腿上全是泥,那边也没有准备酒席,场面可冷清了。” 这些都是邻居家的孩子回来说的,她当时听完,笑的肚子都疼了。 “哈哈哈,这谁干的,大快人心啊!” 陆朝颜笑着抱起鲁悠悠,在她脸上亲一口,“小宝贝,小姨错过了大好戏哩!” “二姐,朝颜,吃饭了。” 司正砚出现在厨房门口,声音温和,听在耳朵里特别舒服。 当然是他干的啊,司正杨欺负了朝颜,还想和别人痛快的结婚,门都没有。 姐妹俩来到厨房,望着桌子上的松茸野鸡汤,麻辣兔子,素炒苋菜,一盆炖鸡蛋,一盘酸辣椒烧泥鳅,皆是眸光一亮。 好小子,几道简单的菜,愣是被他做成了艺术品,赏心悦目的,厉害啊。 “三弟啊,以后我来做饭吧,你画你的画去,这厨房的事,女人来做就好。” 陆月丹有点不好意思,老让一个大男人下厨,传出去不好。 给陆朝颜盛饭的司正砚,满眸温柔。 “二姐不必在意,我给我媳妇做饭,天经地义,你们要是觉着不合口味,我改。” “合口味,合口味,你这手艺比我强多了,你看三妹,吃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陆月丹对着埋头干饭的陆朝颜打趣。 陆朝颜是饿着了,并且司正砚做的饭确实好吃,每道菜都带了酸辣味,很是开胃。 “很棒!” 吃完饭,陆朝颜竖起大拇指,司正砚正欲再给她盛一碗,被她拒绝了,“不吃了,饱了。” 她现在饿的快,吃多了胃撑不住,只能少食多餐才行。 司正砚放下碗,暗暗记着她的饮食规律。 饭后,医馆来了病人,柳之柏和陆寒青都不在,陆朝颜只能过去了。 是个两岁的小女孩,肚子泄。 陆朝颜一番检查后,是吃了寒凉的食物,伤了脾胃,用六副贴肚子的暖腹药泥就好了。 “大夫,我想要白药丸,止泻快的那种,孩子太小了,药贴贴不住。” 孩子妈妈很年轻,说话时眼神怯怯的。 她是隔壁大队嫁来的,她们那里的赤脚大夫用的都是卫生院里拿回来的白药丸。 把药丸化成水,捏住小孩鼻子,往嘴里一灌,就完事了。 病还好得快。 陆朝颜拿药贴的手一顿,望向西药丸的柜子,那边的药确实见效快,但这个时候的药物副作用,可比后世的大。 五脏六腑不好的人吃多了,能造成终身伤害。 她摸了一下小孩的脑门,用异能探查小孩的各个器官,确定都是健康的,才拿出几颗白药丸,用药刀分成小份,包成六包。 “一天两次,一次一包,不可多吃。” “谢谢啊,多少钱?”女人如获至宝的接过白药丸。 “三毛钱,”陆朝颜眉眼弯下,带起浅浅的笑,还是好心的多说两句, “嫂子,站在大夫的角度,我劝你买药贴更划算,同样都是三天的药,药贴在身体外面,不会伤到孩子娇嫩的脏腑,这些白药丸,会进入人的胃肠肾,虽治住了病,也把这些器官伤个遍,不划算。” “不了,我就要这个白药丸。” 女人拿出三毛钱放桌子上,抱着孩子就跑。 哼,一个药贴一毛钱,六个药贴,比白药丸贵出一倍,她才不傻。 陆朝颜无奈的摇摇头,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 一连又接诊了三个小孩两个老人,柳之柏和陆寒青才回来。 别看她天天追着柳之柏要钱,他不在时,她看的病收的钱,都会仔细记下来,交给他。 主打一个公私分明。 交接完,她去了大队部,司正砚用大铁锅在灶台上烘烤血耳,煤炉子搬了一个去陆家厨房,现在这边厨房只有一个煤炉子。 上面煮了肉粒白米粥,还有几样菌子和一小撮酸菜。 是司正砚专门给陆朝颜熬的。 看到陆朝颜来,他给她盛一碗,把一旁冷水盆里的鸡蛋,捞出来两个剥给她吃。 “我没有当过爸爸,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你,你有想吃的,或是不能吃的,一定要告诉我。” “我不挑食,只要不是甜的,我都行。” 陆朝颜端着碗,吃着暖暖的粥,欣赏着美男的脸,心情颇好。 “三姐,你中午没吃饭吗?” 陆寒青从外面跑进来,望着粥,说的小心翼翼。 今天陶雨薇和司正杨结婚,不知道三姐有什么想法? 第111章 劝沈南星准备高考 “吃了啊,为什么不吃?” 陆朝颜望向他,“你们刚刚去哪里出诊了?什么病?” “鹰洼村的一个老太太,快不行了,爹说她熬不到天黑,让她后人准备棺椁,别治了。” 陆寒青说这话时,情绪非常低落,见不得有人过世。 陆朝颜见惯了生死,没什么奇怪的,盛一碗粥递给他。 “大夫不是神仙,能救活的,全力以赴,治不好的,咱也要坦然面对。 切不可因为死亡而生出太多情绪,否则你干不好医生这一行。” 陆寒青端着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陆朝颜继续说:“小弟,你记住,医生一旦因为死亡落下心里阴影,将来行医路上,便会束手束脚,在救人的紧急时刻,就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反而治不好病人。 未来,无论你走到哪一步,都不要让心里负担裹挟住你作为一个医生的敏锐。 只有最冷静灵敏,心无旁骛的医生,才能把医术练到顶峰,救治更多的人。” 陆寒青听完陆朝颜的话,心中那点对挽留不住生命的自责和对死亡的恐惧,渐渐消散。 “三姐,谢谢你。” “谢什么啊,快点回去吧,省的他逮住你二姐一个人骂。” “你怎么知道他在骂人?” “我有顺风耳。” 因为医馆里的开水瓶没水了,以柳之柏那德行,不骂人才怪。 “正砚哥,我走啦!” 陆寒青大口吃完粥,放下碗跑了。 “嘿,我才是你亲姐,怎么不和我说一句?” 陆朝颜气不过,追着后面喊。 “怎么还跟弟弟争啊。” 司正砚赶紧上前,把她拉回来,按坐在椅子里, 垂眸浅笑,“刚吃完饭,不要乱动,消消食,才不会吐。” 陆朝颜讶然,“你怎么知道的?” 司正砚蹲在她跟前,和她平视,“我发现你每次吃完饭,都要坐好一会儿才会起身,我便猜出,饭后你不能乱动。” 陆朝颜越发惊讶,“你是心细如尘,还是在军中特别训练过?” “练过。” 他在军中,并不是普通上战场的兵,自然要比一般兵学的多。 同样是军队里长大的陆朝颜,很快猜出来司正砚在军中干什么的,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在心里惋惜,太极玉牌空间真的很适合司正砚,偏偏被她得到了。 “朝颜,朝颜!” 沈南星这几天因为胡全那些烂账,忙的晕头转向,终于得空,来到后院瞧瞧。 来后院的夹道子,有一个后门,陆朝颜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晾晒的血耳,成天关着门。 不是陆寒青,打不开锁,也进不来。 陆朝颜走过去,把人放进来,“账还没有搞清楚吗?” 沈南星跟在她后面,满脸疲惫。 “别提了,胡全那字写的只有他看的懂,账也做的乱七八糟,难整理的很。” “别急,慢慢来。” 陆朝颜把人领进司正砚那屋,他冲司正砚笑笑,只是眼睛里面尽是自卑和苦涩,“正砚哥。” 难怪朝颜要嫁给司正砚,他长的真好看,让他这个男人看了,都移不开眼。 幸好爹娘没有急着跟陆家提亲,要不然多尴尬啊。 “南星,请喝茶。” 司正砚给他泡一杯茶,见他眼里没有敌意,他的目光也柔和些许。 陆朝颜把屋里晾晒好的血耳,装了一斤给沈南星,“南星,如果国家放开高考,准许上大学了,你想去上大学吗?” “想啊,那是不可能的。”沈南星眼里无光,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 陆朝颜劝解,“后年国家就会放开高考,你要想上大学,现在可以准备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沈南星震惊的看着她。 “当然是听陶雨薇说的啊,她自己就买了好多考大学的书,至于谁告诉她的,我不知道,不过,她说过的很多事都应验了。” 陆朝颜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沈南星半信半疑。 司正砚没信,那个陶雨薇满肚子算计,她的话不可取。 不过,政策松动的事儿,他有耳闻。 陆朝颜继续说:“你信我没错,反正不影响什么,你只需每天用点时间好好学习,还有两年,绝对能考的上。” “行,你也别荒废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考大学。” 沈南星全是一片赤子之心。 “好啊,等我找来考大学的书,咱们一起学。” “嗯,”沈南星兴奋的点点头,抬头就看到司正砚幽幽的眸子,讪笑两声,“我那忙的很,我回去了。” “没事来玩啊!” 陆朝颜把人送走,到厨房和司正砚一起,继续烘烤那些血耳。 她身后的司正砚,忽的抬手握住她的腰,把人搬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这么点活,我来做。” 陆朝颜腰间的肉还有些烫,心也微乱,霸道的小奶狗还挺暖心的。 垂眸干活的司正砚,白皙的耳朵已经红透。 以往都是陆朝颜摸他,今天隔着衣服,摸到她的腰,好软,软到他舍不得放开。 两人之间流淌着异样情绪,谁也没有再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的血耳烘干完成,外面的天越来越暗了。 晚上六点多,两人一起回到陆家,陆月丹正欲做饭,让司正砚接过去了。 擀的面条,放的泡酸菜,特别合陆朝颜胃口。 她吃了三大碗,看的司正砚都忍不住担心她的胃。 饭后,陆寒青咬着筷子可怜兮兮的盯着司正砚,想让他跟自己回大队部睡。 司正砚垂着眸子,佯装看不见。 晚上,就尴尬了。 天冷了,竹椅子不能睡了,陆朝颜也没有多余的被褥,司正砚住的大队部那边,也没有厚被子。 陆家也是一人两床被子,一床垫的,一床盖的,根本匀不出来。 “要不,你去跟寒青挤一挤?” “寒青的床太小,睡不下我们俩,没关系,我不怕冷,你睡吧。” 司正砚拿着毯子,依旧睡在竹椅子上。 这种天气,对他来说,真的不冷。 陆朝颜眉头一挑,好小子,给我上茶了。 可在一个屋里睡,也不好她盖着被子,他裸着身子受冻啊。 “上来吧,在我脚头睡,明天你去买两床新被子回来。” 第112章 齐先生的哮喘 “不了,我去大队部睡。” 司正砚很不想拒绝,但他知道陆朝颜内心是不接受他的,他愿意等。 “别去了,就在这里睡吧,省的我娘我姐误会我们之间是不是闹了矛盾。” “我可以解释的。” 司正砚真不是故意那样说的,他是真想离开,怕自己控制不住,而影响她的睡眠。 陆朝颜坐起身瞪他,“你怕什么?我说了,不会占你便宜,快上来!” “是!” 见她生气,司正砚僵硬的来到床边。 睡在陆朝颜脚头,他做不到。 他太长了,无法用大脚丫子对着陆朝颜的脑袋。 “我们睡一头吧。” “随你,”陆朝颜打个哈欠,掀开被子,“睡吧。” 司正砚受宠若惊,又紧张的躺下,直挺挺的不敢动。 陡然入鼻的男人味道,让面上平静的陆朝颜,心里很疯狂。 思绪回到穿越前的一刻,那一屋子小帅哥啊,貌似一个都没有摸到。 现在眼前有个极品美男,心痒手也痒啊。 算了,为了娃,忍住! 她也直挺挺的不动,两人平躺的样子,就很诡异。 直到翌日天明,司正砚依旧纹丝不动,衣服被揉弄的不像样子。 身上黏腻腻的,全是汗。 他第一次知道,女人做梦很吓人。 为了不会尴尬,他先起来走了。 陆朝颜起来时,脑子里全是梦中的旖旎风光,她脸蛋红扑扑的,幸好是梦。 今天,是娅娅来治脑瘤的日子,陆朝颜上午没有出门,这次李虹梅还带了一个患哮喘的病人。 是她家的邻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穿着考究,很有一股子过去文人气质。 李虹梅让陆朝颜喊他齐先生即可。 陆朝颜问询他的病史后,得出的病症是:慢性肺炎加哮喘,有三十多年的病史。 整个肺部全是沉疴已久的粘痰栓塞,治起来非常麻烦。 陶雨薇今早破天荒的来到医馆。 在一旁听完陆朝颜和齐先生的谈话,想到这些人开车来的,肯定有钱有势,便兴冲冲的插嘴。 “齐先生,哮喘不是大病,我二叔能治,让我二叔治吧。” 她把柳之柏拉到前面,显摆似的继续说,“我二叔是老神医,比陆朝颜这个生瓜蛋子强多了。” 然而,李虹梅不是第一次来,对于柳之柏,她从周娴那听说过,有本事,但跟他的老岳父比,差远了。 陆朝颜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能治好秦逸和她外孙女,他们都百思不解。 可,关键是,她真的把病治好了。 即便要的钱很高,可一条注定了死亡的生命被她救回来,莫说扎一次针一千,就是一万,只要能活,她也愿意掏。 她和齐先生冷冷的看了陶雨薇一眼,没有接话,而是望向陆朝颜,等她说。 陆朝颜也没有打算大病小病都揽着,但这个齐先生已经到无药可救的程度。 不用点异能,根本治不好。 她望向李虹梅,“老夫人,这位齐先生是哮喘性肺炎,有三十年之久,已成顽疾,比娅娅的脑瘤还要麻烦, 我能把他的哮喘治好,后面会不会复发,还要看他的身体素质,我不能保证他今后不犯病。” 齐先生听到她笃定的话,欣喜的站起身。 “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像正常人一样不咳不喘,轻松呼吸一个月,我死也心满意足了。” 陆朝颜望向他,“我每针灸一次一千块,所针灸的次数,根据病情而定,你和娅娅的病不一样,每五天来一次,估计十次后,病能痊愈。” 娅娅是脑瘤,重在去除瘤子,加修复。 齐先生和秦逸一样,都是很严重的炎症导致的。 不过,齐先生的病更麻烦。 需要先清理干净肺部的栓塞,接着消除炎症,再用异能多次修复受损的身体,才能保证他今后不会复发。 因而拉开时间治疗,才是最有效稳妥的。 一千块一次! 陶雨薇眼睛瞪得贼大。 她竟然不知道陆朝颜给人扎针,收费这么高。 她凭什么要那么多钱啊? 不等齐先生出声,陶雨薇急急开口了。 “陆朝颜,你疯了吧,扎一次针要一千块?你知道一千块在这个时代有多值钱吗?你这哪是救人,你这是剥削,吃人肉喝人血,你比万恶的旧社会还可怕。” 一屋人因她的话而安静下来。 陆朝颜没有搭理她,而是凝视着柳之柏,“柳大夫,你说吧,你需要多久能治好这位老先生?费用大概多少?” 柳之柏被问的一愣,这种老顽疾,他并没有十分把握,治好的概率不大。 但经过他的治疗后,病人的病症肯定能减轻很多。 至于时间,最少半年才能看到效果,医药费不少于五百。 此刻,他再和陆朝颜不对付,也不会自砸招牌,毕竟陆朝颜做出了名声,陆家医馆的生意会越来越好。 得到好处的还是他。 “十次针灸,换一个健康的身体,不亏。” 他答得很巧妙,没有承认也不否认陶雨薇的话,无论最后,病治成什么样子。 总归他柳之柏还是这陆家医馆的真正大夫,陆朝颜惹出麻烦,她自己兜底。 她要是治好了,他自然跟着沾光。 治不好,也是陆朝颜自己的事儿。 并且这句话,也让病人心甘情愿掏钱,不会对他和陆朝颜反感,愿意留下治疗。 他千丝百转的心思,陶雨薇看不懂,依旧打着为齐先生好的想法, 继续说:“这两位老人家是一起从市里来的,陆朝颜,你不一起治,反而错开时间,让人家一个个来,这不是折腾人嘛。” 陆朝颜厌烦的睨着她,“我是大夫,该怎么治疗,有我的心得和方法,他们不一样的病,自然治法不一样,你一个连红花子蛇毒都治不好的人,没有资格质疑我。” 陶雨薇被陆朝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落,委屈的红了眼眶。 “什么叫质疑,我是为老人家着想嘛。” 柳之柏也维护道:“陆朝颜,雨薇说的没错……” 还不等柳之柏说完,齐先生急忙出声,“陆大夫,我们相信你,你说怎么治,就怎么治,我们听你安排!” 他跟着李虹梅来,自然是知道陆朝颜的规矩,也是被病困扰了几十年,吃够苦头,才想再赌一次。 这次要还不能治好,他就放弃了。 第113章 他吐出一根人参? 陆朝颜冲齐先生点点头,“好,你等一下,我先给娅娅针灸。” 语罢,她牵着娅娅,领着陆寒青进了小隔间,这一次,是陆寒青给娅娅扎针。 陆朝颜依旧单手摸着娅娅后脑,掌心里藏的藤蔓丝,顺着毛孔的缝隙进入大脑,吸走里面的瘤子组织。 半个小时出来后,娅娅的整个状态,和正常的孩子差不多。 眼神清澈,动作平稳,语言也清晰了。 齐先生也更加相信陆朝颜的本事,他进入小隔间后,陆寒青解开他的上衣,用酒精擦拭他的身体。 陆朝颜顺手带进去一个接脏污的搪瓷盆。 她清洗干净手,在齐先生胸前肺部位置和咽喉处施针。 同时,一根细如发丝的藤蔓,不着痕迹的进了齐先生的嘴里,钻进他的肺,到了肺叶孔里的栓塞中。 在陆朝颜异能的操纵下,藤蔓裹挟住栓塞。 半个小时后,齐先生剧烈的咳嗽起来。 陆朝颜扶起他,“齐先生,你不必忍着,用力咳,把里面的异物咳出来。” 齐先生本就咳的忍不住,听了她的话,拼尽全力的咳起来。 陆朝颜扶在他后背的手,不停的从下往上推送,操控藤蔓,把肺里面的栓塞物往咽喉处推。 忽的,齐先生感觉气管那涌出一坨东西,他难受的张大嘴巴,吐出一大口污物,正好落在瓷盆里。 “人参?三姐,他吐出一根人参?” 陆寒青惊愕的看向地上瓷盆中,那长着很多触须,形状跟人参差不多的黄包绿,绿裹黑的黏腻东西。 “那不是人参,是排不出去的粘痰,在肺中沉定久了,行成了栓塞。” 陆朝颜冷静解释完,继续用异能推送齐先生肺里的栓塞,直到他全部咳出来。 原本整个肺部像被浆糊堵住一样,几乎不通气的齐先生,此刻,大口呼吸着。 新鲜的空气,在他的肺里畅通无阻。 他的心,也跳的更加有活力了。 他抬眸看向陆朝颜,带笑的泪眼里全是感激。 “陆大夫,你让我又找到了活着的感觉,你是我的大恩人啊。” 陆朝颜不想绑架别人感恩他,笑着说:“先生不必客气,你付了药费,我出了力,咱们互不相欠。” “哈哈,你是个通透的好姑娘,不过,我们看似付出很多诊费,但获得了新生,终究是赚了,这恩情还是要记的。” 齐先生出来后,陆寒青体贴的准备了热水给他清洗。 柳之柏满心嫉妒,刚刚死丫头说那玩意是肺里的粘痰。 让他想起小时候,陆云归也曾给患肺病的人弄出来过。 就是没这么大,也没这么多。 可惜那老东西的手法,他没有记住,竟让这死丫头学到了。 陶雨薇瞥见那盆里的脏污,嫌弃的想逃,让陆朝颜一把薅住后脖子。 “刚刚大义凛然的为齐先生着想,现在帮他把这污物端去倒了,不嫌弃吧?” “我,呕……”陶雨薇想到陆朝颜还没有洗手,难受的直干呕。 “你放开我,我,我怀孕了,我难受,呕,呜呜。” 看她哭的稀里哗啦的,齐先生尴尬的要自己去端,让陆朝颜阻止了。 “齐先生,她是我们家花钱请来的帮工,这活就该她去干,你若沾手了,这诊费就得跟她算。” 说完,陆朝颜把陶雨薇往搪瓷盆前一推,随后在她身后一抬脚,把人踢跪在粘痰栓塞跟前。 威胁道:“陶雨薇你要不端,信不信我掀了后院?” 近距离看着那些脏污,陶雨薇终于忍不住吐出来。 吐完后,心里眼里都是压不住的憎恨。 她知道陆朝颜的威胁不止是说说,绝不能让她去翻后院,发现那些东西。 她侧头看向柳之柏,见他背对着她,根本没打算管她。 只好端着盆,去了屋后茅坑。 齐先生清洗干净后,对陆朝颜又是一通感谢,才跟李虹梅她们坐车离去。 一次救治两个人,陆朝颜的异能消耗的有点多。 她去了后院,换洗一番,正欲进空间睡一觉补充异能时,鲁圆圆跑过来拉住她的裤腿,指着厨房,“姨姨!” “圆圆,厨房里有什么啊?” 陆朝颜牵着她来到厨房。 司正砚从炉子上的铁锅里端出一个两层的蒸笼,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里面溢出。 他打开最上面的盖子,里面四个小白瓷碗里,那金黄色的蛋糕溢出来的样子,跟可爱的大蘑菇一样。 看着暖心又暖胃。 他柔柔的看着陆朝颜,“这四碗的糖很少,你尝尝可否合口味。” 陆朝颜粲然一笑,“谢谢你。” “跟我不用客气。” 司正砚暖笑着端下上面的蒸笼,下面四个碗里也是蒸蛋糕。 “这四碗是甜的,给二姐寒青和圆圆吃的。” “啧,你也太细心了。” 陆朝颜赞叹完,端一碗送到西屋,给正在做衣服的陆月丹吃。 她再来到厨房,司正砚端着碗,在喂鲁圆圆。 他细致而有耐心的样子,让陆朝颜更加欣赏。 司正砚或许会是个好爸爸。 她搬个小凳子,坐在两人旁边,端起已经不烫的鸡蛋糕,尝了一口,确实不甜,也不腥气。 “司正砚,你很厉害哎,蛋糕蒸的很好吃。” 陆朝颜举起大拇指。 司正砚眼里掠过羞涩,“刚去部队时太年轻了,老首长把我调到他身边做了三年勤务兵。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跟着他学会了读书画画做饭写文章,我还会雕刻。 是我爹教我的。 他小时候跟富贵叔的爷爷学过徒,还没有学成,富贵叔的爷爷去世了,他就没学了。 我们乞讨路上,他给我雕刻过不少小玩意,我便学会了。 后来,一个老金匠看中我的雕刻手艺,让我跟他做学徒。 母亲非要司正杨去,那老金匠不要他,我也没有学成。” 这次谈论起过去,司正砚心中没了以前期待母爱的心思。 身上没了落寞气息,只有对父亲的感恩和怀念。 陆朝颜并没发现他的变化,侧头看过去,笑着安慰他。 “老天爷给你关上一扇门,肯定会给你开一扇窗,现在,你也挺好的。” “嗯,现在的我很幸福,回过头再去看那些苦难,都微不足道了。” 司正砚说话时,眼里的柔情蜜意毫无掩饰。 陆朝颜,你就是老天给我开的那扇窗呢。 第114章 鲁志祥被她打的改变性子了? 有些直的陆朝颜接不住,她赶紧别过头,转移话题。 “那个金匠还活着吗?我想打一块金包铜的长命锁。” 如今蒋秀芹醒了,以陶雨薇那性子,定然是非要找到金锁不可。 她打算把司家那金锁和翡翠镯子调换下来,哪怕她们找到,也将是个假的。 想认亲,做梦。 司正砚蹙起眉头,以为她给孩子打的。 “这事交给我,我们给孩子打个纯金的,不要铜的。” 陆朝颜朝医馆抬抬下巴,凑近他,“柳之柏给陶雨薇买了一块金锁和一对翡翠镯子,我想给她换下来。” 司正砚脊背直挺,垂眸看着把脑袋贴近自己怀里的妻子,耳朵又红了。 心也跳的乱七八糟的。 他只要微微弯一下脖子,就能吻上她挽起来的黑发球球。 可,他怕唐突她。 陆朝颜说完,直挺身子,等着他回答。 司正砚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好,你把图画给我,我去找老金匠给你打金锁,翡翠镯子可以用便宜的翠石替代,他那里应该有的。” “行,金锁外面包一层薄薄的金箔就行了,别浪费金子,晚上我把图纸拿给你。” 不知不觉间,陆朝颜吃完四碗蒸蛋糕,正欲洗碗,司正砚拉住她,“去睡吧,我来洗。” “嗯。” 中午饭,陆朝颜睡过了头,没赶上。 等她起来后,司正砚在厨房做了一碗面片汤,还煎了荷包蛋。 她洗漱干净来到厨房,他依旧在喂鲁圆圆。 “幸好有你,不然圆圆又要闹腾我二姐了。” 司正砚笑笑,提前练习带娃啊。 陆朝颜吃完面条,背上篓子要去山里,司正砚也想去,被陆朝颜拒绝了。 今天,她要收些药材进空间,不方便带着他。 她刚走出大门,遇到一脸讪笑的鲁志祥。 他提了一块肉,两个网兜,一网兜装着水果和黄纸包的月饼。 另一兜里装着四个罐头,两罐奶粉,上面还放了两块颜色不同的花布,和一块黑布。 看三种布折出来的厚度,能做出三套大人的秋天衣服。 陆朝颜戏谑的打量着他,“呦,带了这么多吃的,不会下毒了吧。” “三妹说笑了,这是我真心实意给你们买的。” 鲁志祥笑着进了院子,往西屋瞧,“你二姐呢?” 陆朝颜把手一伸,“五十块钱带来了吗?” 鲁志祥把两网兜东西和肉放在院中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钱。 “带了,带了,这里有六十七块八毛,全给你。” 听到动静的陆月丹,从西屋出来,厌恨的盯着鲁志祥,走过来看着钱,又满心不解。 以前找他要五分钱,都舍不得给。 现在要五十,他还多给十多块,什么意思? 被她打的改变性子了? “月丹,我,我,对不起,你和孩子还好吗?” 鲁志祥没了往日嚣张气焰,看向媳妇的眼神中,有着祈求和讨好。 说着,他赶忙拿出布递给陆月丹,“这是给你和孩子做衣服的,下个月,我再送棉花过来,给你们做袄子。” 陆月丹搂着布,更加诧异,他说下个月送来,而不是逼着她回家。 难道他就这么让她带着孩子住娘家,不让她回去了? 若是那样,她做梦都要笑醒。 陆朝颜思忖一番,大概猜到鲁志祥发现了他亲亲的娘,想把他媳妇送到他姐夫床上,给他传宗接代的事了。 她拿过钱,“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车子你骑走吧,下个月的钱票,不准再拖延时间,否则,我把二姐和孩子送回去,把你家闹的鸡犬不宁。” 鲁志祥忽的连连摆手。 “别,不要送回去,就让你二姐和孩子住在这里,下月初一,我一定准时送钱来,请你和寒青还有爹娘好好照顾她们。” 说着,他把那一网兜的水果和月饼,送去了医馆后窗,对里面的柳之柏和陆寒青说: “爹,小弟,你们忙着呢,这是给你们买的,今后麻烦你们多多照顾月丹和圆圆跟小宝。” 小女儿他还没有给她起名字,也不知道月丹给她起的什么名儿。 有礼品,柳之柏自然高兴的接着,他提过水果,客气的望着鲁志祥,“怎么不早点来吃午饭?” “厂里忙的很,我是饭后请假来看看孩子,现在得回了。” 说完,鲁志祥返回西屋门口,看向陆月丹,“我,我想看看女儿。” “女儿是我的跟你无关,你走吧。” 陆月丹来到厨房屋檐下,搂走躲在司正砚身后的鲁圆圆,进了西屋后,紧紧的关上门。 肯定是大婆姐鲁翠萍给他出的主意,让他放低姿态,来哄骗她回去的。 她才不会上当。 鲁志祥疑惑的望向司正砚,好奇他是谁时,司正砚眸光如利刃出鞘一般看过来,凌厉的威压,让他不敢对视。 陆朝颜赶出他的自行车,“鲁志祥,走吧,我送送你。” “好好,”鲁志祥出来后,擦掉头上的汗,“厨房门口的人是……” “我男人,司正砚,”陆朝颜领着鲁志祥到了无人的地,“你是不是发现了你妈和你大姐夫的阴谋?”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鲁志祥不想谈陆朝颜的话题。 那对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陆朝颜望着他闪躲的眼神,猜出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不想说就算了,你走吧。” “月丹和孩子辛苦你了。” 鲁志祥撂下话,骑上自行车飞奔跑了。 眼里的苦笑,慢慢变的恨意滔天。 他妈,他大姐,为了巴结金建民,要把他的媳妇送给金建民那个混蛋就算了,还想让金建民给他下种。 这不是给他戴绿帽子,这是蹲在他头上拉屎屙尿。 他绝对不会如他们的意。 “朝颜,又去山里采药啊?” 木红英领着人在地里拔花生,远远看到陆朝颜,手里拿把秧子挥了挥,然后跑了过来。 陆朝颜迎过去,从篓子里拿出一个苹果递过去,“红英姨,花生还有多少没拔啊?” “个个干活都跟三天没吃饭一样,再有半个月也摘不完,”木红英拿过苹果啃一口,贴近陆朝颜,“听说没,司玉梅要嫁给胡老五了。” 陆朝颜下意识的说:“不可能吧,她那么高的心气,怎么会嫁给胡老五?” 第115章 他不是第一次欺负你吧? “那谁知道她的心思啊,上次狗剩媳妇给司玉梅说个对象,是隔壁大队的计分员, 她不愿意,还说她才不做泥腿子的媳妇。 她要嫁的男人,怎么着也得是大官的儿子。 没想到她看上了胡老五,难道是因为胡老五他爹是会计? 那也不是什么大官啊?” “哈哈,会计也是官啊。” 陆朝颜被木红英的话逗笑了。 想到陶雨薇没有重生前,司玉梅虽然也欺负原主,但两人同龄,常常在一起玩,会说些体己话。 司玉梅常常炫耀自己长的漂亮,说将来要让司正砚帮她找一个军官,她要当官太太。 如今看上胡老五那个快能做她爹的家暴男,着实让人意外。 这里面不是有故事,那就是有事故。 木红英哭笑不得,“我还听她们传的,说俩人日子定在八月二十,还要请全村吃酒呢。” 说完,她心里有几分唏嘘,原本想着陆朝颜退亲了,她儿子有机会。 她竟选了司正砚,两人倒是般配,就是可怜了她儿子自幼喜欢陆朝颜的心喽。 “结的这么急啊?” 陆朝颜放眼望去,目光落在司家住的地方。 看来真是有事故了。 “听说的,也不知道真假,朝颜啊,不说了,我去干活了哈。” 木红英啃完苹果,摆摆手走了。 陆朝颜继续上山,到了原始林子,采了好多菌子,放空间渔网上晾晒着。 晚上回来时,特意从胡家后面的山坡下来的。 打算去看看他们的木耳养的咋样了。 “胡老五,你放开我,王八蛋,你再敢碰我一下,我死给你看!” 来到陶瑞家后院,陆朝颜听到里面传来司玉梅的嘶喊,语调里裹着恐惧。 接着响起胡老五的狞笑,“臭婊子,你装什么烈女,都睡过一次了,还怕什么丑?” “你混蛋,你放开我!” 司玉梅的哭骂声变成了哀求,“我肚子疼,我求你放了我吧。” “老子忍了这么久,忍不住了,等我完事了,给你揉揉。” “不,你滚,你快放开我,胡老五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里面的哭声越来越大,胡老五的叫骂声越来越兴奋。 陆朝颜一脚踢开陶瑞家后院新开的后门,循着声音,找去草棚子旁边用来堆锯末的夹角。 胡老五把司玉梅按在麻包上面,扯着她的裤子,陆朝颜拿起一块木板,对着他后背打下去。 “啊!” 胡老五疼的喊一声,身子滚到一旁。 司玉梅正好迎面看到陆朝颜,欣喜的喊,“救我,陆朝颜,救救我!” “臭婊子,是你!” 胡老五抬头看过来,眼里喷着邪火,“正好老子的火大,把你也办了。” 陆朝颜拉起司玉梅,把手里木板,往胡老五跨间一扔,“祝你好运。” “啊!嗷嗷!” 胡老五感觉自己断了,捂着裤裆满地打滚。 陆朝颜带着司玉梅,出了陶家后院,问道:“他不是第一次欺负你吧?” “呜呜呜,陆朝颜,谢谢你救了我,呜呜。” 司玉梅忽的抱住陆朝颜,哭着说,“都怨陶雨薇,是她害我被胡老五玷污了……” 兴许是以往,原主整天给司玉梅做跟班的原主,司玉梅内心深处对陆朝颜有几分依恋。 她一边哭,一边把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全部讲了出来。 自从陆朝颜告诉她,三哥不是她亲哥,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后,她就想挤走陶雨薇,自己嫁给三哥,将来好成为有权势人的媳妇。 怎知陶雨薇看出她的心思,把木耳弄到胡丽家新房养植后,竟然把她灌醉,让胡老五侮辱了。 陶雨薇还借此逼迫胡老五,要是出事了不给她顶罪,就去告胡老五强奸她。 同时也威胁她,要不乖乖嫁给胡老五,就把她失去清白的事,给宣扬出去。 陆朝颜听完,没觉着意外,陶雨薇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她拍拍司玉梅后背,“好了,别哭了,你要不想嫁给胡老五,我可以帮你。” 司玉梅闻言,止住了哭,“怎么帮?” 陆朝颜正色说:“女孩子第一次会出血,是因为身体里有一层膜保护我们的子宫, 当两人发生关系后,膜破了,才会出血。 我们陆家有一秘术,能把那层膜补上,你以后还是完璧之身。 无论是胡老五想欺负你,还是陶雨薇坏你名声,你都可以直接去告他们。” 能摆脱胡老五,对司玉梅来说,就是从火坑里跳出来,她双目充满了新生的希望。 “真的可以补上?和别的男人结婚也看不出来?” “当然,这秘术只针对发生过一次的人,你要再被胡老五欺负了,我就补不上了,所以,手术后,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再让陶雨薇害了。” 提起陶雨薇,司玉梅眼里噙着滔天的仇恨。 “我不会再上她的当,今后,我跟她水火不容,她想嫁我三哥,我毒死她。” 陆朝颜挑眉,“他们已经领证了,你还是别招惹她的好,老老实实的在家守着你娘,她们要是商量害我,别忘了告诉我。” 蒋秀芹明知道是她害的她,却没有再来找她,定然又和陶雨薇憋着什么坏招。 帮了司玉梅,让她和陶雨薇斗,或许能带来意外之喜。 “领了证,也能离婚!” 司玉梅恨恨的,“你放心,她要再想害你,我一定告诉你。” “好,你敢食言,我就解了秘术,”陆朝颜语气里带着威胁,“你在家好好养身子,三天后我给你手术,你没有怀孕吧?” 说着,她拿起她的手诊脉,“怀孕了不能做手术,来月事前的三天,也不能做手术。” “没有,我月事前天走的。”司玉梅羞涩的说了句。 “那就好,三天后,我去你家,你把家里人都支出去,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陆朝颜,你的大恩,我一定报答。” “不需要报答,你拦住陶雨薇,不要让她寻到金锁和翡翠镯子,那可是你三哥证明身份的信物,让她拿去,今后的荣华富贵就是她的了。” “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她拿去的。” 司玉梅说这话时,满眼的狠厉,陶雨薇想跟她抢三哥,门都没有。 第116章 这明晃晃的报仇来了。 两人回去路上,陆朝颜又嘱咐几句。 “你去找司支书请假,直接跟他说胡老五欺负你,还把人领来看看胡老五被你打的惨状,不要说出我,不然,陶雨薇会起疑。” “那要被传出去了咋办?”司玉梅怕别人说她闲话。 “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胡老五欺负你,才能让司支书把你调离木耳养殖场。 至于别人那些闲话,你只需找个有经验的老产婆,就能证明你没有失身,再不行,就去医院开个清白证明书。 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胡老五无法再拿你的清白逼你嫁给他了。 你要是瞒着掖着,他和陶雨薇来威胁你,你就无法自证。 到时候还是会闹到明面上,那时你就处于劣势,而不像现在,你直接找司支书说他欺负,大家只会同情你。” 听了陆朝颜的一番分析,司玉梅茅塞顿开,赶紧跑去找司支书,说胡老五欺负她,还被她打残的事儿。 司七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男人侮辱女人,听了这话,带着司姓族人,来了陶瑞新家后院的木耳养殖场。 胡丽正在埋怨五哥没用,连个女人都拿不下,还被她给打残废了。 胡老五痛的嗷嗷叫,让胡丽快去请柳之柏,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司玉梅和陆朝颜。 这都不需要证据,司七年领着司家村的人进去后,直接把人捆了,要送去公社派出所。 胡老五赶紧狡辩,说俩人在处对象。 “司支书,我和司玉梅八月二十结婚,不是我欺负她,我们只是闹着玩的。” “我从来没有答应嫁给你,一直都是你纠缠我!” 司玉梅躲在司支书后面,“七爷爷,胡老五两个孩子都快有我大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是他一直对我动手动脚纠缠我,今天还扒了我的裤子,求你做主啊。” 司七年听了这话,没有再审问,挥挥手,让民兵队的人把人押着,他亲自领着司玉梅去了派出所。 现在这个时候,对于强暴检查,还没有那么精细,派出所的人,只是看了司玉梅身上的伤痕,就已经确定胡老五做了。 司玉梅说他没有成功,不然,后面的不能自圆其说了。 但多次强奸未遂,其罪名不亚于成功的。 所以,胡老五被关了起来,可能会吃枪子。 这消息,在连山大队炸开了锅。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胡丽,她带着胡老五的俩个十多岁的儿子,来司家闹。 司玉梅谨记陆朝颜的交代,在家躲着不出门。 司家族人多,又是吃了亏的,哪能就这么任由胡家人欺负? 在司七年的授意下,全族人出动,去胡家找胡全好好闹了一场,讨了三百赔偿。 还拆了木耳养殖棚子,把那些养殖的木耳菌包,全部搬到司家村,重新建了一个木耳养殖基地,还不准胡姓的人插手。 胡家赔的彻底,怎会甘心? 兄弟六个加上胡丽,到处闹事。 陆朝颜也在他们的闹剧中,悄悄的给司玉梅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 同时,让司玉梅暗示胡家人,这一切源头都是陶雨薇。 要不是她养殖木耳,胡家不会被拉进这个事儿里面来。 司玉梅经此一事,脑子沉稳了很多。 每次胡丽来逼她,让她为胡老五证明两人是未婚对象关系,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司玉梅就把事扯到陶雨薇头上,胡丽脑子没那么灵活。 便去找陶雨薇,胡全也派人来到医馆,让谷素仪去帮他五儿子照顾孩子。 这明晃晃的报仇来了。 陶雨薇和谷素仪躲在后院,哪里也不敢去,柳之柏为了俩人,伏低做小也平息不了胡家怒火。 最后,谷素仪答应放工后,去她儿子的新房子那里,给胡家所有小孩洗衣做饭,这事才算完。 陶雨薇越想越气,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怎么就越过越糟糕? 她不甘心,又去了城里,让陶瑾快点行动,把陆月丹弄回去,搞死金建民。 这样吴慧早点当上主任,就能把她妈妈从乡下接去城里住着,不用再受胡家鸟气。 陆朝颜这边,去秦家的时间到了。 因为第二天是中秋节,周娴买了好多吃的给她。 陆朝颜没有拒绝,这次,她也带了礼物给秦家和张海。 每家五斤血耳,二斤涯蜜,张海给的礼比秦家细腻。 两大盒女子用的护肤霜,还全是大城市的高端货。 两匹细灯芯绒布料,一黑一粉,特别适合女孩子做秋天的衣服。 “这辈子,我就羡慕人家有女儿,看她们穿的小花裙子,小凉鞋,我也想给我女儿买,可我家那婆娘肚子不争气,连连给我生了五个儿子,气死我了。” 陆朝颜一头黑线,“张叔,你在凡尔赛啊,别人恨不能全生儿子,只有你羡慕女儿。” 张海听不明白凡尔赛啥意思,苦笑说: “有啥好的,我那老婆子从大儿子结婚后,就没有回来过。 老了老了,我和她还过上了牛郎织女的生活。” “为什么啊?” 陆朝颜不解了。 五个儿子不会为了孝敬母亲,把人接去家里住,不让她回来了吧。 张海叹一口气,“大儿子一连生了三个娃,我那老婆娘去给他们带了五年的孩子。 这二儿子的娃快会跑了,二媳妇说好几回,让我那老婆娘去她家住。 意思很明显啊,就是让她去带娃娃的。 总不能管了老大的不管老二的吧。 现在老三也要结婚了,到时候孩子肯定不能不管。 老四老五虽然还没有结婚,将来也得带啊。 等把五个儿子的孩子带完,我和你大婶啊,该到地下再续人间缘喽。” 陆朝颜没想到原因竟是如此,但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个时代,吃穿住用都紧巴巴的,也不兴请保姆啥的。 工作更不能轻易辞掉,照顾孩子的事,可不就落到父母头上了。 “叔啊,熬吧,实在不行,你寻个寡妇给你暖被窝。” “去去去,跟叔开上玩笑了。” 张海从屋里又提出两包月饼,四样糕点,一大袋子牛奶糖。 “别人送的,你拿回去吃,你那个人参有着落了,京市来的, 跟你家是同行,家里也是好几代行医,中秋过了就来咱们县,说要验过货,看看值不值五万。” 第117章 第一次遇到跟老丈人叫板的女婿 陆朝颜也没客气,把张海给的礼品全部收下了。 “没问题,货我存的很好,保证质量。” “那行,人来了我通知你。” 张海是司七年找他谈卖木耳的时候,知道了陆朝颜的底细。 当听到她是陆云归的孙女时,感情又亲了几分。 他爹娘曾经得过重病,是陆云归治好的,这情他一直记着呢。 从城里回来后,陆朝颜把奶糖和奶粉留下。 其他的吃食分成六份,给陆月丹、陆水芝、陆寒青、司正砚各一份。 另外两份给沈富贵和鲍爱国。 至于陆湘,想吃去陆月丹屋里拿。 厨房里,司正砚等陆朝颜忙好,端出一碗肉臊子拌面,上面放了一小撮辣椒和酸豆角。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陆朝颜的早孕反应,越来越强烈。 只有酸的辣的,才能压制一二,饭也不能多吃。 他闲来无事,就在厨房给她做饭吃。 每次量也不多,小小的碗,每次做三碗。 陆朝颜一碗,鲁圆圆一碗,陆家二姐一碗,若是陆湘在家,他也会给她做一碗。 哄住她们,将来陆朝颜提出离婚时,会有很大的阻力。 陆朝颜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里,渐渐生了几分依赖,尤其是胃。 不能多吃,可一会儿又会饿。 司正砚总会在她饿的时候,送上一小碗可口的软食,刚好吃个八分饱,也就不会恶心想吐了。 也是他的这种细心掩护,陆家的人都还没有发现她怀孕了。 吃完饭,陆朝颜趴在桌子边,看司正砚的画稿解闷。 后院,陶雨薇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出过门。 仿佛,她嫁给司正杨是个梦幻。 如今没了大学通知书,司正砚又醒来了。 司正杨认亲路,是难上加难。 她也无需再去讨好司家,连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不想要了。 谷素仪被胡全逼着干完自家儿子的活,还去胡家七个儿子家里干活,她不愿意,喝了农药。 柳之柏快心疼死了,喊来了派出所的人,才把她解救出来。 胡家只能把所有怨气,发泄到陶瑞身上。 原本就颓丧的陶瑞,更加阴郁。 躺在床上休养的谷素仪,望着女儿隆起的肚子,一脸愁。 “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跟过街老鼠一样,天天躲在后院吧?” 陶雨薇目光发狠,这几天她没有出门,就是等待时机,潜进陆朝颜的房间,找金锁和翡翠镯子的下落。 那个鲁圆圆跟鬼魅一样,每当她接近陆朝颜的屋子,她就冒出来喊陆朝颜。 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还有司正砚,她几次想接近他,都被他冷煞的脸,给吓退了。 “妈,杨菊花和鲁翠萍见上了吗?” “见上了,鲁翠萍那边,她们自己谈的,我没有插手。” “好,那等她们动手。” 这一次,她一定要从陆朝颜屋里找到金锁的线索。 第二天,是中秋节,陆朝颜赶早去城里找张海。 搭着他的关系,买了十二只螃蟹,几样海里产的干货,活的鸡鸭鱼肉,还有十斤牛肉和一大包水果糖。 还特意买了两床厚被子。 回到家后,司正砚要下厨,说他在海边住过几年,最擅长烧制海物。 陆朝颜也想看看他还有多少让人意外的本事。 她回屋进空间补觉,陆湘照顾俩小外孙女,陆寒青和陆月丹给司正砚打下手。 到了中午,饭菜上桌,几人才喊陆朝颜起来。 清蒸螃蟹,海鲜煲汤,红烧野鸡块,酱烧鸭子,鱼做成丸子,辣椒酸菜炒肉,素炒苋菜,清炒豆芽。 至于牛肉,司正砚做成了麻辣肉干,给陆朝颜当零食。 出门在外,遇到胃反酸的时候,吃几颗,能压压那股想呕的劲。 柳之柏看到一大桌子菜,又打算喊谷素仪和陶雨薇来,还不等他找陆朝颜商量。 司七年扛着锄头来了,这是陆朝颜一早安排陆寒青喊他来的。 一个老人孤孤单单的过节,挺心酸的。 司七年落座后,柳之柏直接笑着说:“朝颜啊,去后院喊你大娘和雨薇姐出来,这大过节的,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要是没有司七年这个外人在,他还没有这么大的底气说这句话呢。 陆朝颜脸上的笑意凝住,灿亮的丹凤眸黑云翻滚,正欲发火时,司正砚拉住她的胳膊。 “岳父,今天是家宴,外人就不要参加了。” 他的意思简单明了,面上神情温和。 可话中透出来的气场,却无比的霸道,还有不容反驳跟质疑的高冷。 柳之柏愣在座位上,沉沉的盯着司正砚,满腔怒火,想发泄出来,可有外人在,他得忍着。 陆朝颜收起一身寒气,笑意从唇边漾开,这个小子好胆魄啊,敢和老岳父硬刚。 司七年噙着笑,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跟老丈人叫板的女婿。 只有陆湘和陆月丹紧张的望着陆朝颜,怕柳之柏今后为难司正砚。 陆寒青见场面僵冷,笑呵呵的打圆场。 “正砚哥说的没错,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喊外人做什么,都动筷子,开吃吧。” 司正砚垂着眸子,夹了一只酱鸭腿,放进陆朝颜碗里,全然不把柳之柏放在眼里。 今后,谁为难他媳妇,他就为难谁。 司七年拿过一个螃蟹,“这玩意不好买啊,你找张大厨买的吧?” “对啊,这一桌子菜都是他帮忙买的,我们自己去买,根本找不到门路。” 陆朝颜说话间,啃完鸭腿,吃了几块酸菜和辣椒,才敢吃海鲜汤。 两人一来一回的聊天,把刚刚沉闷的气氛化解了。 陆湘陆月丹陆寒青和小圆圆都开心的吃起来。 唯有柳之柏一脸寒气,吃着美味的佳肴,如同嚼蜡。 上午,他让陶雨薇和谷素仪不要买菜做饭,等着陆朝颜去请她们。 没想到让司正砚这个该死的破坏了,她们又该伤心了。 此刻,后院。 等不来陆朝颜请她们去吃饭的陶雨薇,猜到一定是陆朝颜捣鬼了,心中的怨气又多了一层。 但饿了半天的肚子,在咕咕乱叫。 两人只好煮了一锅面疙瘩,连菜都没有。 前院,饭后,陆寒青收拾厨房。 陆朝颜带上几样糕点月饼和水果糖,领着司正砚去了沈家。 路上遇到小朋友,会分给他们几颗糖果。 如今,她和司正砚结婚有几天了,没有办酒,左邻右舍的喜糖,肯定要发一发的。 第118章 你是我娘,不是婆婆,那么急干嘛? 来到沈家,沈富贵望着陆朝颜,也是惋惜的很,不过也感激她。 上次给陆家打家具,他和女婿们赚的钱,赶上以往三年挣的。 他大女婿和二女婿回去后,就起了地基建了新房,以后小夫妻也不用跟公公婆婆兄弟们挤在一起住了。 两人在沈家喝了一杯茶,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回来路上,司正砚一直笑着,这算是陆朝颜对他的认可吧。 下午无事,陆朝颜带着司正砚陆寒青陆月丹一起进了山里,这几天忙着,没有去血耳种植的栎林子。 那些血耳们,又长出一茬,一簇一簇的,在中秋明媚的阳光下,宛若血色翡翠,油润剔透。 不过,跟空间里的那些血耳比,无论品相还是口感,都差了好多。 “三妹,你是怎么养出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 陆月丹高兴的都不知道摘哪一朵好了。 陆朝颜道:“一开始发现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养,还是陶雨薇养殖木耳的法子,给我提供了灵感。 我用钉子把这些树皮刺破,把小血耳揉碎了塞进那些丁孔里,没事就上来给它们浇浇水,然后,它们就长出这么一大片了。” “难怪你要天天进山,以后带上我,咱们四个一起干,不要什么事儿都一个人扛着。” 陆月丹想到每天吃的那些血耳,都是妹妹一个人在深山种出来的,满心愧疚和心疼。 陆朝颜笑,“好啊,这山里狼多,我若不带你们来,你们自己千万不要私底下来。” 陆月丹抬头看了一圈幽深的林子,感觉头皮子发麻。 “没狼我一个人也不敢来,就是放一箱子黄金,我都不敢来拿。” 陆寒青兴奋的接嘴,“三姐,我不怕,以后你别来了,我上来浇水。” 闻言,陆朝颜捡起一个橡果,丢在陆寒青脑门上,冷着脸道: “我不带你来,你要敢自己来,我打断你的腿!” “嘶,疼啊,不来就不来,你打我干嘛?” 陆寒青揉着脑门,躲到了司正砚身后。 默默干活的司正砚,往远处的母老虎和它的俩孩子看一眼。 真是它们震慑住了那些野兽吗? 太阳落山,四人各背一篓子新鲜血耳回来,上面铺着野菊花,走过村子时,有好事的村民瞄一眼,谁也没有看出什么。 挑到大队部后院,把血耳倒在竹席上晾晒开后,回陆家吃饭。 饭后,陆湘拉着陆朝颜进屋,先把司正砚一顿猛夸,“正砚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他。” 陆朝颜不解她为何这么说,难道她对司正砚不好? “他给你灌迷魂汤了?” “说什么胡话呢?”陆湘戳了小女儿脑袋一下。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你们俩一点也不像夫妻,他看你,满眼都是情意,你对他不冷不淡的。 颜儿啊,我知道你因为司正杨和陶雨薇结婚,才赌气嫁给司正砚的, 可你嫁了他,就要担起一个妻子的责任,咱陆家姑娘不能做理亏的事让外人说了闲话。” 陆朝颜听完这话,想了想这些天她跟司正砚的相处,确实少了夫妻间的甜蜜气氛。 只是,她又没打算跟他走下去,投入那么多感情干嘛? “行,我知道了。” “还有啊,你们俩晚上有没有那个?怀上了吗?” 这几晚陆湘偷听了几次,根本没有动静。 陆朝颜哭笑不得,“你是我娘,不是婆婆,那么急干嘛?” 陆湘嗔她,“我是为你们急,早点生孩子,我还能给你们领。” “别急,有你领的,我去睡了。” 陆朝颜想着等三个小家伙出生,陆湘该气她生太多了。 回到卧房,司正砚已经乖乖躺好。 陆朝颜原本的两床被子全铺垫在床上,上面盖的是她新买的被褥。 司正砚单独盖一床被子,侧头望着陆朝颜,脉脉含情的桃花眼,能把人看融化。 陆朝颜心情有几分荡漾,还是忍住了,一旦撩了他,被赖上,就不自由了。 她掀开自己的那一床新被子,侧身看着门躺着。 第二天,陆水芝和陈上进带俩孩子回家,陆朝颜没去山里。 三天后,栎树上的血耳,又长出来了。 陆朝颜和司正砚天不亮就去了山上,一边摘一边晒,中午饭也没有回去吃。 下午,陆家来了一群人。 “到了,这里就是陆家!” “陆月丹,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 “臭婊子,你藏在娘家跟野男人鬼混不回家,还要我们来接,今天我撕了你的皮。” 在医馆里看门的陆寒青,闻声跑出医馆门口。 看到一个瘦削的女人,带着十多个汉子,拿着扁担,气势汹汹的往陆家大门进。 他赶紧跑回医馆,从后门跑去院子,拦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 “你就是陆寒青吧,陆月丹了?让她出来!” 女人是王寡妇,是鲁志祥大姐鲁翠萍让她来的。 说事办成了,给她在缫丝厂里安排一个工作。 她瞪着陆寒青,继续吼,“都说你们陆家家风正,养的儿女规规矩矩,鲁家才来说的亲。 没想到都是胡扯的鬼话,你二姐偷了家里的钱,还把鲁家东西都偷回娘家了,真不要脸。” 屋里的鲁圆圆,因为外面的声响,从午休中醒来,哇哇大哭,带着鲁悠悠也哭起来。 陆月丹没时间安抚她们,拿着床头的棍,跑出来和小弟站到一起。 一见是王寡妇,她惊诧的问,“王寡妇,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当然是接你回去喽!” 王寡妇盯着陆月丹那漂亮的脸,眼里装满了嫉恨。 “你婆婆被你妹妹打的瘫痪了,你躲在娘家跟野男人厮混不回家,真丧良心。” 陆月丹一听这话,心里那个恨啊。 前几天鲁志祥送来吃食布料,她还以为他变好了,原来是想把她哄回去。 目的没达成,又让王寡妇带着人来逼她。 鲁家人的心眼比筛子还多啊。 她寒着眸子反驳,“你别胡说八道,我三妹一个月前还看到婆婆在商场里买东西,怎么就下不床了?” “那你也不能一直不回家,嫁了男人不回家,我看你就是生了二心!” 王寡妇说着,看向一起来的十三个年轻男人,“你们一起上,把陆月丹带回去。” 陆寒青拿过二姐手中木棍,瞪着王寡妇他们。 “今天谁敢动我二姐,我跟他玩命!” 第119章 家里来了一伙贼匪 陆月丹又拿来一个锄头,“你们滚,我不会回去的,你们再敢闹,我喊人了。” “陆月丹,你叫啊,正好把你们村的人喊来评评理,你婆婆在家病的起不来床,你作为儿媳妇不回家伺候着,躲在娘家跟野男人厮混,真不要脸。” 王寡妇的声音极大,说的不过瘾,还跑到大门口,对着过往行人喊。 很快陆家门口,聚了几个看热闹的。 陆月丹气的眼泪都出来了。 “王寡妇你胡说,我才生小的没有三天,鲁志祥他妈就打我, 逼我洗衣做饭还用凉水,我是活不下去了才回娘家的, 婆婆她根本没病,你是想把我骗回去让鲁志祥打,我不会跟你走的。” 陆寒青跟着喊,“我二姐回到娘家,天天在屋里哪也没去,我和我爹也整天在医馆,你们不要乱污蔑我二姐名声。” “哼,你二姐没结婚前的对象,自从你二姐回来后,是不是天天来你家送鱼?” 王寡妇轻蔑的指着陆月丹,“今天想要我相信你和那男人清白,就带上鲁家的钱和缝纫机跟我们回家!” “回家,回家!” “陆月丹回家!” 那些人跟王寡妇一起来的年轻男人,喊的震天响。 陆月丹心生恐惧,捏着锄头的手都在抖。 她不回去,鲁志祥会打死她的。 “滚,你们滚出去,我要和鲁志祥离婚,我不跟他过了,你们别来找我了。” 她拼命的挥舞着锄头,王寡妇的人有几个被打疼后,瞬间怒火中烧。 拿着扁担,反打过来。 陆寒青见状,孤身挡在二姐前面。 然而两个人虽然练了一段时间的功夫,却没有实战演练过,根本不会施展。 加上对方人多,一时间被打的鼻青脸肿。 就在陆月丹被王寡妇捆住,要带走时,民兵队长郑铁山匆匆来了。 他夺下其中一人的扁担,目光沉冷的瞪着那些人。 “你们好大胆子,到人家家里来打人,都给我滚出去!” 王寡妇带来的人,是缫丝厂里,跟在金建民屁股后面转的小痞子。 对上郑铁山凶狠的眼睛,怂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陆寒青趁机把二姐从他们手里拉了回来。 并望向门口熟人喊,“孙大叔,麻烦你去稻田那边喊一声司支书,告诉他,我们家来了抢劫犯。” 那人高声回应一句,“好嘞,我马上去。” 王寡妇听了这话,怕了。 她只答应把陆月丹吓唬回去,没说要真的跟人家干仗。 可不带回去,鲁翠萍许她的缫丝厂食堂摘菜的活,也就没了。 她倏地挡到郑铁山跟前,对那些人吼,“快把陆月丹拉走!” 郑铁山也没有惯着她,一扁担敲在她的膝盖上。 门口的村民,也挥舞他们手中的锄头,把十三个城里痞子打的抱着腿,坐在地上哀嚎。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是鲁家派来接陆月丹的,没有闹事,你们别激动,我们什么也没有干。” “我们马上走,现在就走。” 郑铁山望向受伤的陆月丹,“怎么回事?” 陆月丹红着眼眶,把他们的身份和名字,一一说出来。 “叔,他们没安好心,他们把我带回去就是想打我。” 郑铁山也知道陆月丹在鲁家挨打的事儿,当即怒道: “除非你自己愿意离开,其他人别想把你带走,寒青,带着你二姐去派出所报案,不能饶过这群人。” “没,我们没有动手,别报案。” 王寡妇吓的腿软,其他人也是战战兢兢。 “我们没动手,我们就是想吓吓陆月丹,把她吓回去。” 十三个痞子没想到乡下的泥腿子这么横,敢打他们城里人,还敢抓他们去公安局。 一边求饶一边往门口跑,全逃了。 晚上,陆朝颜回来,听了此事,尤其是那句天天送鱼来,不用猜也知道是陶雨薇在搞鬼。 鲁志祥都不急着接陆二姐回去,陶雨薇这么积极,肯定是别有用心。 陆朝颜回忆起书中关于陶瑾的进阶史。 忽的想到了他的那个大龄老婆,好像在金建民死后,接替了后勤主任一职。 那这一世,陶雨薇重生了,她就更迫切的希望陆二姐早点杀死金建民,好让她的那个大龄二嫂上位。 陶雨薇,你想玩狠的,好啊,那咱就比一比,谁更狠! 翌日,陆朝颜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挽在脑后,背着原主那个用各种颜色的旧布缝的彩色挎包,带着一叠子人像和状纸去了县公安局。 刚走到门口,遇上了上次在鲁家遇到的那个公安,他见到陆朝颜,浑身起鸡皮疙瘩。 “陆同志,你有事吗?” 陆朝颜也认识他,还从陆月丹那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田光伟。 “我家昨天来了一伙贼匪,偷走家中藏的三千块钱,还打伤了我家人,吓的家中孩子出了精神问题,我找褚局长报案。” “啥?贼匪?” 田光伟总觉着陆朝颜口中的贼匪和他理解的意思不一样,“你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陆朝颜晃晃手中画纸,“这是那些人的画像,这是状纸,麻烦你带我去见褚局长。” 说起画像,陆朝颜对司正砚又多了几分钦佩。 昨天晚上,她跟他商量今天来报案后,他通过陆寒青和陆月丹的描述,竟把王寡妇和那十三个痞子画了出来。 看来,他在军中是了不得的存在啊。 听陆朝颜一口一个褚局长,好像认识一样,田光伟问,“你和褚局长以前见过?” 新来的局长,是从京市调过来历练的,不可能和陆月丹的妹子熟啊。 “见过一次。” “哦,走吧。” 田光伟见问不出什么,便带着她进去了。 陆朝颜跟着他直接去了褚峰办公室,“褚局长,我来报案。” 褚峰刚来上班,正在办公室里活动筋骨,见到陆朝颜白皙昳丽的脸,冰冷的眸子亮了几分。 他走过来,接过状纸,和那些人的画像,翻阅完,冷峻的脸上,浮出骇然的怒气。 “竟还有这种胆大妄为之人!” 听着他愤怒的话,田光伟腿肚子打颤。 他刚刚看到那画像上面的第一张是王寡妇,另外十三个人,他也认识,是缫丝厂里的一群混不吝。 看来这事跟金建民和鲁志祥有关了。 第120章 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揍你的! 想到上一次陆朝颜干的那些事,他要不主动交代这些人的底细,只怕她又说他跟他们是一伙的。 “褚局长,他们是我的邻居,都是缫丝厂的人,和陆同志应该有误会,断不会抢劫的。” 他家和金建民家不远,缫丝厂那一片有什么事儿,大家都爱找他解决。 邻里邻居的,他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摊上入民宅抢劫这么大的罪名。 褚峰闻言,微怔一瞬,要是不懂法的农村人,拿棍入室抢劫他信。 这城里工人跑到乡下抢劫,还抢了三千块,哪哪都不合理。 最基本一点,一个农村拿工分的人家,家里怎么可能存放三千块钱? 他抬眸看向田光伟,“你知道事情经过?” “不,我不知道!” 田光伟赶忙否认,只能看向陆朝颜,“陆同志,是不是你姐夫让他们去接你二姐的?” 陆朝颜冷津津的望着褚峰。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我只知道我家来了坏人,他们打伤了我的家人,吓坏了我家的孩子,抢走了我家三千块钱,我来请你们主持公道,我想要一个结果,至于过程,那是你们公安该去调查的。” 两人被说的无言以对。 褚峰问,“你家三千块是怎么得来的?” “褚局长,钱在这件事中是最小的事情,拿着武器入室抢劫杀人,这才是重点,你们要不能给我公道,我会去市里告。” 陆朝颜厉色说完,又补了一句,“我的钱是我给人看病所得,你大可不必怀疑我胡诌。” 褚峰眼里闪过一丝讪色,他还真怕她胡诌。 毕竟三千块不少,一旦罪名成立,那些人不仅丢了缫丝厂的工作,还要坐牢的。 他把图画递给刚刚走进来的助手罗飞。 “去召集一队人,跟田光伟去把这画像上面的人带回来调查。” “是!” 罗飞和田光伟领命离去,褚峰望着陆朝颜,“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把事情经过写的很精彩,前因后果,却是只言片语,这样会影响他们的判断。 陆朝颜凝视着他,看着年轻,倒不是个蠢的。 她从陆月丹被骗嫁鲁家说起,重点讲了陆月丹在鲁家被挨打的事儿。 顺便还提了一嘴金建民用厂里钱物谋私利的事。 褚峰面色难辨,他来到这里虽不久,却已经听闻缫丝厂内确有作风不正的人,正可借此机会查证一番。 “你不是张海侄女吗?怎么姓陆?” 刚刚那份状纸上有陆朝颜的名字,让他忍不住疑惑。 陆朝颜蹙了蹙眉,不喜欢跑偏的话题,“干侄女,没有血缘关系。” 看出她的不耐烦,褚峰溢出一丝笑。 “你回去吧,这件事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我们需要查证,等事情经过核实清楚,我们再做出处理。” “希望我不会等的太久。” 陆朝颜撂下话离开了公安局。 若是正路走不通,那就别怪她释放本色能力了。 她骑着自行车,去了缫丝厂,正好碰上那十三个痞子和王寡妇被公安局的人抓走。 门口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陆朝颜很顺利的找到了鲁志祥。 她从他身后把人揪到了角落。 “热闹好看吗?” “你,你怎么来了?” 鲁志祥对上她兴师问罪的眸子,身子不受控的往角落躲。 陆朝颜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上前就给他两拳,打的他变成了熊猫眼,脑袋晕晕乎乎的站不稳。 “三妹,你别急行吗?等发了工资,我一定一分不留的全部送给你二姐。” “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揍你的!” 陆朝颜又在他身上打了几下,疼的鲁志祥嗷嗷叫。 “鲁志祥,你护不住妻儿,你就离婚,别整天使那些卑鄙手段,我陆家不怕!” “姑奶奶,我又干了啥让你这么生气?”鲁志祥一头雾水。 “你让王寡妇带着你们厂里的混混去我家绑我二姐回来,还打伤了我弟弟,吓坏了圆圆和悠悠,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陆朝颜!” 说罢,陆朝颜又打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鲁志祥抱着头到处躲,“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好啊,那我就好好跟你说。” 陆朝颜把昨天王寡妇带人去的事说完,最后道: “鲁志祥,上次你送东西去我家,我还以为你变好了,打算秋收过后,让我二姐回家的,没想到你还憋着这个毒招。 我告诉你,我二姐这一辈子都不回家了,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逼她回家都没有用。 我不会让她回来的,你把户口本准备好,跟我二姐离婚!” 听完陆朝颜的话,鲁志祥愣在原地。 许久之后,眼里溢出阴翳和怨恨。 她们竟瞒着他,让王寡妇带人绑他媳妇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这个儿子,弟弟,在她们眼里,屁都不是吧。 “鲁志祥你怎么了?咋不说话?”陆朝颜推推他。 鲁志祥抬起头,目光乌沉,“王寡妇的事儿我不知道,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让你二姐放心在家住着,今后无论谁去接她,都别回来。” 陆朝颜故作狐疑的样子,“你什么意思?你查到你妈和你姐夫要害我二姐的事了?王寡妇其实是金建民派去我家的?” 鲁志祥一直不明白陆朝颜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陶雨薇在家跟她妈妈说的,我听到的。” 陆朝颜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来,压低声音,继续说,“吴慧跟陶瑾在处对象是吧?” 鲁志祥点点头,“嗯。” 陆朝颜单手托着下巴,“那就对了,我听她们说,吴慧想把你们厂里的会计和金建民搞掉,她和陶瑾取而代之,只是缺一个契机,至于这契机是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鲁志祥懵了,“你的意思是,我姐夫跟我妈她们都是被陶瑾蛊惑的,才会对月丹有那种想法。” 陆朝颜摇摇头,“不,他们的想法是他们本来就有的,只不过让陶瑾和吴慧知道后,利用了而已,你可以渔翁得利。” 鲁志祥的脑袋不是那么够用,没明白陆朝颜的意思。 “怎么个渔翁得利?” 第121章 我治不了你的肺癌 “简单,你帮陶瑾一把,把金建民搞下来,然后再把陶瑾赶出缫丝厂,你来做后勤主任。” “哎?” 鲁志祥有种拨云见日的通透感,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嘞。 这么多年,金建民让他受无数的气,现在还觊觎他媳妇,凭的不就是后勤主任的位置嘛。 要是他成了后勤主任,看谁还敢觊觎他漂亮的媳妇? “那我该怎么办?” 想象很美好,他不知道怎么实施啊。 陆朝颜拍了他大脑门一巴掌。 “猪脑子,你把吴慧和陶瑾想害金建民的事,告诉金建民,再把金建民的罪证送给陶瑾,让他们斗呗。”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把金建民的罪证送给吴慧。” 鲁志祥兴冲冲的走了。 陆朝颜在他后面又拍一巴掌,“别说是我教你的,你要敢出卖我,我打死你。” “我嘴紧着呢。” 两人分开,陆朝颜买了几样吃食回家了。 “三姑姑!” “姑姑!” 她刚到大队部门口,柳宏柳瑶还有胡丽家的两个女儿跟另外几个同村孩子,跑过来围住了她。 鲁圆圆也颤颤巍巍的跑过来,“姨姨!” “圆圆乖!” 陆朝颜把她抱到自行车前面的大杠上坐着,“你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来玩?” “三姑姑,我们会看着圆圆的,”柳宏忽的拉住她衣摆,“三姑姑,我们能去你家玩吗?我们乖乖的不闹人。” 陆朝颜顿了片刻,点点头,“走吧。” 这几天全大队的人,都忙着割稻子,孩子没人看,活干到哪里,孩子就带到哪里玩。 柳家大人很招人烦,这俩孩子到底没有得罪她,她便把两人带回了陆家。 司正砚今早去大队部忙着秋收去了,不在家。 陆寒青见她回来,从厨房端出一大碗血耳羹,里面还有红枣和花生米。 ““三姐,这是三哥特意交代我给你煮的,你看他那么好,你老这么冷淡他,会伤着他的。” 陆朝颜歪头看向他,恕她不理解,昨晚陆湘说,今天这小子又说。 他们是怎么看出她对司正砚不好的? 陆寒青继续说:“正砚哥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要不抓紧了,被人惦记去,哭都没地方哭。” “有人惦记他?”陆朝颜端着瓷碗,戏谑的问,“大不了离婚!” 陆寒青瞬间炸毛了,他绝对不会同意他们离婚的。 “哼,你想的美!” “傻样,我才是你亲姐!” 陆朝颜慢悠悠的吃着血耳羹,打算等秋收后,让司正砚把陆寒青带走,让他们双宿双栖去。 中午,柳宏看到陆家饭菜上桌,拉着妹妹出去了。 来到大队部门口,等着父母来接他们。 不一会儿,曹兰来了,“吃饭了没?” 两孩子沮丧的摇摇头。 三姑姑和二姑姑好像都不喜欢他们了,以前会给他们甜甜的水喝,软软的鸡蛋糕吃,还给他们吃肉。 现在,什么也不给了。 鲁圆圆饿了,二姑姑把她抱进屋里喝奶粉,也没有喊他们喝。 “真小气,以后你们别喊姑姑了,”曹兰眼里闪过鄙夷,从怀里掏出两个窝窝头,一个鸡蛋,“快点吃,吃完了,还去你二爷家待着。” “哦。” 两个孩子懵懂的点点头。 不明白妈妈明明不喜欢姑姑她们,为啥子又让他们去那里。 下午,一辆轿车从大队部门口玩耍的孩子身边经过,停在陆家医馆门口。 领着鲁圆圆跟小朋友们一起玩的陆朝颜,抬眸看过去。 黑色的轿车里,先下来两个黑裤白衣的男子,随后从后车座里扶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即便离了三百米,陆朝颜还是听到了老人的咳嗽声。 她厌烦的蹙起眉。 那老人是吸烟导致的咳嗽,听着挺严重的。 她牵着鲁圆圆往家走。 柳宏拉着柳瑶,也跟在她们后面,一起回了院子。 陆朝颜刚把鲁圆圆送回西屋给陆月丹,陆寒青跑来了,“三姐,爹让你去看看。” “什么病?”陆朝颜凉着眸子问。 “他说是齐老先生介绍的,也是哮喘,爹诊出来的是吸烟过量导致的肺积。” 竟是肺癌! 陆朝颜不想治,年纪大又是癌症,还是吸烟导致的,没必要浪费她的异能。 “陆朝颜,你快来啊,快过来!” 在她思索着怎么拒绝时,陶雨薇趴在后窗一脸兴奋。 “是葛老先生,他儿子在市里革委会上班呢。” 陆朝颜给她一个刀子眼,进了医馆。 白发老人的肤色也白的渗人。 脸上手臂上散落着老人斑。 身上有一股子难遮掩的体臭。 嘴里咳出的烟臭气息和肺部病变后的腐臭味融在一起,闻的陆朝颜控制不住的干呕几声。 白发葛老头看到陆朝颜漂亮的脸,正色眯眯的想问她姓名时,见她嫌弃的想吐,当即变了脸。 “你,你什么意思?你嫌弃我?” “没什么意思,你的病我们治不了,请回吧!” 陆朝颜冷漠的说完,转身望向柳之柏,“这病不能治,你一定要接手,惹上麻烦,你自己承担。” 除了在陶雨薇和谷素仪的事上犯糊涂,其他事柳之柏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听了陆朝颜的话,他温和有理的望向葛老头。 “老先生,恕我才疏学浅,只会配些不入流的草药,治不了你这大病,还请你莫要耽搁,去大城市找医生。” “二叔,你明明是神医,怎么治不了啦?” 陶雨薇出口就拆了台,“齐先生那么严重的哮喘,陆朝颜都治的了,葛老的怎么就不行了?” 说完,她又来到陆朝颜跟前,“你是不是看人下菜碟,你怕葛老先生不给你钱是吧。” “啪!” 陆朝颜毫不留情的给陶雨薇一个巴掌。 “这位老先生的病很严重,我们治不了,你非要我们治,延误了他的病情,你来承担吗?” “陆朝颜,你凭什么打我?” 陶雨薇捂着脸,怒火冲天,“你就是怕葛老先生不给你钱才不救人的,你太恶毒了。” 葛老是通过跟齐先生两人之间的熟人,得知了陆朝颜能治哮喘的本事。 他这病已经无药可救了,医生说他还有半年好活,让他不用忌口,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可他不想死啊。 全国各地的求医,没有一个医院能治他。 第122章 这老头把她当成说书的了? 他本来也放弃了,听到齐先生的病可以治愈,他就托人打听到陆家医馆,借了车来了。 钱他没有齐先生的多,可他儿子在市里那也是谁见了都要弯腰的人物,谁敢轻瞧了他这个老子? 和葛老同来的年轻人,凶神恶煞的瞪着柳之柏。 “柳大夫,你们只是一个小村医,哪来的资格看人下菜碟?今天,葛老这病,你们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柳之柏看病这么多年,还没有谁这么威胁过他,被他们一凶,不自觉的怂了。 “这……,我们真的治不了啊。” “别人的病,你就治的了,到了我这就不行了,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才不想给我治的?” 葛老浑浊的眼里,满是凌厉的怒气。 柳之柏额头冒冷汗,“我就是一小村医,真的不行,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陶雨薇忽的跑到陆朝颜跟前,“哎呀,你们误会了,是陆朝颜,是她擅长治肺病,你们把她请到家里去,慢慢给你们针灸,很快就能治好的。” “雨薇住嘴!” 一向宠着她的柳之柏忽的发了火。 投向陶雨薇的目光里,含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责怨。 什么叫陆朝颜擅长治肺病? 她只是赶巧会治那个齐先生的哮喘罢了。 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要是被传出去,他这些年辛劳付出而得到的神医名声,不都成了笑话? 陶雨薇撅着嘴,没再说话,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她就是要陆朝颜倒霉,得罪这些人,让他们抓走她,她才好找到金锁。 陆朝颜给她一个杀意凛凛的眼神,不卑不亢的上前。 “葛老先生,你来之前,应该打听过我陆家,我祖辈们确实很厉害, 莫说你这小小的肺积,就是把人埋土里七天,他们都能用金针术给扎活。 可我们陆家子运不昌,我外祖父就生了我娘一个女儿,招一个女婿,一心只想着养大嫂和她的孩子们, 我陆家医术他连一成都没有学到,还不愿意传授给我们姐弟四人,而交给了他大嫂的女儿, 就是这个想延误你病情的陶雨薇。” 陆朝颜指着陶雨薇,继续说,“她和她娘还有俩哥哥,其实是城里来的资本家, 到我们村子后,不安分守己,勾引了我那不能人道的大伯,还不到半年就吸干了我大伯的血和命, 又勾上了我娘的男人,住在我们家十年啊,把我们当牛马使唤。 唉,他们这些资本家的小崽子们,在城里嚯嚯咱们国家就算了,如今来了农村,还要嚯嚯咱穷苦老百姓,不公平啊!” “陆朝颜你别胡说,明明是你欺负我们,你别想冤枉我。” 陶雨薇吓的脸色都白了,这葛老的儿子是革委会的,是她们这种身份的克星。 哪怕还有几年她们就解脱了,可现在人家要整她们,简直易如反掌。 柳之柏也黑了脸,“陆朝颜,你别再那里胡扯,雨薇和你大娘是你大伯的遗孀,身份已经干净了。” 葛老已经沉浸在陆朝颜的故事里,听到俩人吵吵,浑浊的眸子瞪过去。 “哼,等我回去让我儿子好好查查,你们要敢借着嫁给伟大的无产阶级同志逃避惩罚,那是罪加一等!” 吼完,他望向陆朝颜,“你继续说。” 陆朝颜一噎,这老头把她当成说书的了? “葛爷爷啊,我们姐弟四个和我娘老苦了……” 陆朝颜没有家丑不外扬的自觉意识。 添油加醋的把这些年,柳之柏虐待原主四姐弟和陆湘的事,描述的绘声绘色。 葛老头或许是快死了,正义感爆棚,听完后,连连拍桌子,指着柳之柏。 “你这种负心人,就得戴上大帽子,挂上破鞋游街。” “多谢葛爷爷,你是好人啊!” 陆朝颜感激的嗓子都哑了,又语重心长的劝。 “葛爷爷,治齐先生哮喘的法子,也是我幼时在外祖父身边,听过几耳朵记了下来。 能不能治好,还得看齐先生的运气,你这病我真不会治。 你一定要我治,只会耽误你的病情,最后受苦的是你。 我也会为没有治好你而自责和挫败,以后都不敢再救人了。” “唉,我也知道我活不了多久,就不为难你了。” 葛老头认命的对跟着来的人,摆摆手。 两人把他扶上车走了。 陆朝颜等他们走的无影无踪,返回医馆,一把薅住陶雨薇头发,对着她的脸,甩了几巴掌。 “陶雨薇,你该感谢你的肚子,要不然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 “呜呜呜!” 陶雨薇躲到柳之柏身后,“我不是要故意害你们的,我只是觉着老人家可怜,才那样说的。” “你觉着别人可怜,不知道他回去后会不会觉着你可怜,而让他儿子放过你?” 柳之柏破天荒的冷言冷语的质问陶雨薇。 还想装可怜继续做戏的陶雨薇愣住了。 她二叔怎会这样跟她说话? 他不爱她和她妈妈了吗? “二叔,我错了。” 她梨花带雨,可怜巴巴。 柳之柏这次真的生气了,那些开车来的哪一个好惹? 要不是陆朝颜那堆鬼话把那老头安抚住了,这事根本收不了场。 “你去后院养胎,以后别出来了。” “呜呜呜,二叔,你不疼我了。” 陶雨薇哭着跑了。 陆朝颜难得高看了柳之柏一眼。 “以后你能治的病,我不会插手,治不了的病,我会酌情而治,收入对半分,我单独治病的收入,属于我个人,你若能接受,咱们合作。” 柳之柏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我不同意!” 他这段时间挣的钱,都让陆朝颜要去了,谷素仪的四百块钱,到现在还没有还上。 如今,她还要分走一半诊金,美不死她。 再说了,整天把她留在医馆,将来还有他什么事儿? 陆朝颜知道他不会答应,“那以后医馆再有人来求医,不要喊我,你自己治去。” 说完,她去了后院,看时间还早,又去了山里。 三天后的下午,一辆绿色吉普停在陆家医馆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穿制服的同志,是褚峰和他的随行助手罗飞。 随后,秦卫城也从车上下来了。 第123章 三千块补偿 秦卫城手里除了公文包,还有两个礼包,一网兜水果,四罐子奶粉。 他仰头打量着医馆,暗暗感叹,这就是陆朝颜的家啊。 “你好,请问你们是……?” 陆寒青礼貌的问。 “你好,我是缫丝厂的厂长秦卫城,这两位是公安局的同志,我们来找陆朝颜。” 秦卫城说着,进了医馆。 陆寒青道:“我三姐上山采药去了,你们要找她看病,最好上午来,她下午基本上都会去一趟山里。” 柳之柏哪能让这么大的肥肉溜走,看在他们提的那些礼品份上,他也得给人留下。 “三位同志请坐,你们哪一位看病,我可以先给你们把把脉!” 秦卫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柳大夫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 三天前,缫丝厂的十三个工人跟着人来找你二女儿陆月丹,对她和她的孩子,还有你的儿子造成了伤害, 公安同志已经查明原因,对那十四个人做了处置,今天我们是来送处理结果和道歉的。” 他说完,面上有几分赧色。 这段时间,他们一家子都忙着孩子和他升任到云城的事儿,对缫丝厂就没怎么关心。 没想到搞出这么大的事儿出来,还跟陆朝颜家有关。 这下次见面,他都无颜面对陆朝颜了。 柳之柏懵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褚峰进来后,一直高冷的打量着医馆,并未出声,罗飞笑着解释, “是陆朝颜同志去报的案,如今事情已经调查清楚,我们今天过来送结果。” 陆朝颜说的那些事情基本上属实,只有那三千块是假的。 他们为了案件的真实性,在村子里调查过。 他们说那天王寡妇带的人,根本没有占到便宜,就被村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哦,原来如此,其实没有多大事,你们不必如此客气。” 柳之柏面上温厚笑着,心里却把陆朝颜骂的要死,一点小事跑去报公安。 这要是给金建民惹来麻烦,那陶瑾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雨薇和素仪又该伤心了。 陆寒青想到三姐交代的,要是有人来问三天前王寡妇带人来的事,一定要往惨里描述。 他上前给三人递上茶后,说: “谢谢你们帮我们讨回公道,那天他们来时,只有我和二姐在家,他们十多个人,吓的我腿都站不稳了, 我那两个小外甥女,现在只要睡着就惊叫着喊妈妈,老人都说她们被吓掉魂了。” “陆小同志,不可宣扬迷信,”秦卫城赶紧拦住陆寒青的话,“你三姐不在,那你二姐在吗?” “在的,在的,我喊她,”陆寒青趴在后窗户上喊,“二姐,你过来一下,县公安局的人来了。” 西屋里的陆月丹,先是疑惑片刻,才抱着鲁圆圆从后门进了医馆。 “你,你们好,我就是陆月丹。” 窝在妈妈怀里的鲁圆圆,见到陌生人,惊叫哭喊起来。 褚峰望着她,觉着自己对王寡妇和那些小痞子罚的太轻了。 陆寒青赶忙接过鲁圆圆去后院哄。 秦卫城也更加愧疚了。 “你好,陆月丹同志,我是缫丝厂的厂长秦卫城,介于三天前,我厂里的工人上门来威胁你回家一事,向你道歉,这是三千块钱的补偿。” 他从包里拿着三千块,上面还有三沓票,厚厚的,看上去有几十张。 啥?三千块的补偿? 望着从天而降的巨款,陆月丹和柳之柏都傻眼了。 不就是一场小打斗吗? 也没有伤到人,怎么给这么多补偿? 秦卫城解释说:“来你们家闹事的一共十四个人,其中十三人是缫丝厂的工人,每人罚二百,他们的带头人王寡妇罚了四百,这些礼品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陆月丹不敢要,要是让鲁志祥知道,又该打她了。 “请你收下,这是他们犯错误后应该付出的代价,请代我跟朝颜说声对不起,今后,我厂绝不会再出现这种的情况。” 秦卫城的话,说的一屋子人都很糊涂。 尤其是褚峰,难道陆朝颜跟秦家有什么特别关系? “你认识我小女儿?” 柳之柏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陆朝颜跟秦厂长熟识,那陶瑾危险了。 秦卫城上次听母亲周娴说过,陆家人还不知道陆朝颜给秦逸治病的事儿。 但这次事出,他也不打算隐瞒这些关系,不然鲁志祥和金建民还不知道要怎么迫害他的恩人呢。 “朝颜她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秦家的恩人。” “陆朝颜治好了你儿子秦逸?” 褚峰惊讶的望着秦卫城。 他来到这里后,听人说过秦卫城的儿子患了骨髓炎,他还帮忙问过京市那边的熟人,都说骨髓炎无药可救。 秦卫城眸底润润的,“对,朝颜她治好了我儿子。” 陆月丹和窗外的陆寒青,都很好奇秦厂子的儿子到底得了啥病,能让他这么感激她三妹/姐。 柳之柏心里也酸的不行,陆朝颜她就凭陆云归曾经教的几招吗? 肯定不是,她一定有金针和医谱。 “秦厂长,不知小女给令公子医治时,是否用的银针?” “对,是我们家自己准备的银针,她银针术很厉害,我儿子没有吃药,也没有干别的,被她扎几回针后,人就好了,她是有真本事的。” 说起陆朝颜的医术,秦卫城的话不禁多了起来。 柳之柏一听用的是秦家银针,那就是她的针法了得,心里的嫉妒更加一层,也愈加觉着陆朝颜有医谱。 褚峰想到被胃病折磨的父亲,不知道陆朝颜能不能治好他。 几人聊了一会儿,见陆朝颜没有回,留下钱票和礼品,离开了。 柳之柏望着钱,心里那个难受啊,想据为己有,可他不敢,怕陆朝颜揍他。 陆寒青帮着二姐把礼品钱票送回屋里,手都是抖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两人把钱和礼品送去了陆朝颜的屋子里锁着。 晚上,陆朝颜回来听到秦卫城是缫丝厂的厂长,一下子笑出来。 对付陶瑾和金建民的法子有了。 第124章 卖人参 书中说陶瑾那个女朋友,是个单亲妈妈,还是厂长的远房小姨子,名叫吴慧。 那应该是吴洁的堂妹喽,她们老家是云城那边的。 在陆月丹杀了金建民后,她成了新的后勤主任,随后跟陶瑾结婚,把陶瑾送上了会计位子。 开放后,缫丝厂没落,两人接过去开了纺织厂。 在秦家高升后,两人搭着秦家关系,把纺织厂一步步做大,最后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富翁。 可现在,因为她的介入,事情没有按照书中情节发展。 王寡妇和那些痞子应该是陶雨薇在后面挑唆,来陆家逼陆二姐回家,好让金建民顺利死去,吴慧上位的。 想到此处,陆朝颜眼里泄出冷笑,眸光里染着冰冷的杀气。 就算吴慧当了后勤主任,也得看会计脸色。 那她就把陆二姐送上缫丝厂会计的位置,等秦卫城调走,吴慧没了靠山,陶瑾又能算什么。 “二姐,让你去缫丝厂做会计如何?” “你在开什么玩笑?” 陆月丹把小女儿放在床上,跑过来摸摸小妹脑门,“没有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陆朝颜拉住她的手,“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金建民贪污公款,必然是跟缫丝厂里的会计狼狈为奸,只要两人被查处,陶瑾的对象吴慧就会上位成为新的后勤主任。 依着陶瑾的野心,要不了多久,他肯定会成为新的会计或是厂里其他位置的管理者,这么好的事,便宜他们,实在是天理不容。” 关键是陶雨薇想用陆月丹杀金建民这一条路,来给她二哥铺路,这就触了她陆朝颜的逆鳞了。 陆月丹这一生,就是因陶瑾而毁,听了这话,她自然不甘心。 可她初中毕业,以前也没有接触过会计这一行,根本做不了。 “三妹,还是算了,我就算会会计,人家也不可能让我去啊。” 她跟缫丝厂唯一的联系,就是鲁志祥。 可鲁志祥又不是厂长,怎么可能让她去当会计呢。 “这个你就别管了,从明天开始,你跟南星学学怎么做账,回头我再给你买些会计书来看看,这个会计名额,我一定帮你拿到手。” 离开放还有几年,正好让二姐借此机会,去厂里锻炼锻炼,以后开个制衣厂,或是服装商场啥的,必然衣食无忧。 至于怎么进去? 不是有秦卫城嘛。 一万块诊金换一个会计学徒的名额,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陆月丹看陆朝颜那么肯定,也信了几分。 同时也很期待自己能当上会计。 到那时鲁家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她手里,谁也欺负不了她。 第二天,陆月丹起的更加早,跑步练拳,跟沈南星学做账。 司正砚得知陆朝颜的目的后,手写了一本会计手册。 陆朝颜翻看了几页,里面的内容很实用,尤其是陆月丹这样的小白,很容易上手。 沈南星发现后,也跟着陆月丹学起来。 时间一晃,八月完,田里的稻子,基本上收完了。 全村人都聚在大队部后面一里路外的打谷场上。 司正砚也跟着大队社员一起干活。 没时间陪陆朝颜了。 一个人进山,陆朝颜反而觉着很自在。 在原始森林里面,收集了好多药草,放在空间里的渔网上晒干,收到白平原空间里存着。 就是摘血耳太麻烦,得先从树上摘下来,才能往空间里收。 好在空间里的血耳和菌菇们,能用意念,一键收割,不用她动手的。 于是,她把整个栎树林子收进空间,收了它们身上的血耳,又给取出来,种回原地。 节约了大量摘血耳的时间,还能让血耳长的更快更多。 用这法子采摘草药最得劲,不仅收的快,它们得了空间里的灵气,出来后,长的更好了。 九月初,张海找来了,说买人参的人来了。 “京市来的,阔气的很,你是自己出面,还是我帮你?” “麻烦张叔帮我交易,就不暴露我了。” “行,还是老规矩,就说你是我侄女。” 张海领着陆朝颜,带着人参去了一栋幽静的小院子。 迎接他们的却是褚峰。 他打量着陆朝颜,“你怎么来了?” “我侄女听说我帮人卖人参,跟着来看看热闹,,你放心,她嘴巴紧,不会乱说的。” 张海客气说完,也好奇的问一句,“褚局长怎么在这?” “我朋友来买人参,我自然要帮忙把把关。” 褚峰把张海和陆朝颜带进去,院中有四个挺拔严肃的守卫。 陆朝颜瞥他们一眼,跟着褚峰进了正厅。 屋里上座上,一个二十多岁的清冷男子,俊逸清绝的脸上戴着银边框眼镜。 一身白衬衣黑西裤,看着儒雅又矜贵。 他眼前茶几的两旁,坐着四个年岁不等的男人。 其中一个陆朝颜认识,不,是原主认识,是县医院的院长。 院长看到张海,笑着起身迎过来,“张厨,东西带来了?” “来了来了!” 张海笑呵呵的把人参盒子放到他们中间的桌子上。 随后,看向陆朝颜,“这是我侄女,特意来帮咱们开木盒的。” 语罢,他起身,把位子让开。 陆朝颜上前,没有开盒子,而是望向上位的男子,“钱带了吗?” “陆朝颜,我不还在这里吗?”褚峰没好气的睨她一眼,“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担哪门子心?” 张海急忙上前,笑着说:“褚局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肯定要保证托付我们的人,不会吃亏啊。” 上位男子名叫厉清衡,闻声,轻轻瞥了身边的中年男人一眼。 那人微微颔首,起身把一个黑皮包从地上提起来,放在一旁木凳子上面打开。 接着从里面拿出五十沓崭新的大团结,另外是两捆崭新的全国粮票,没有时间限制的那种。 他望向张海,“这粮票一共三百斤,你们可以拿去找人兑换其他票。” “好好!” 张海激动而满意的笑道。 陆朝颜神情淡淡,弯腰拿起几沓子钱,随手看看,没有问题,才打开木盒。 一株鲜灵灵的人参,就出现在几人眼里。 “哇,这么大的人参!” “这最少有一千年的参龄!” “五万块钱值啊!” 第125章 司正砚突然离开 厉清衡也很意外,他站起身来到木盒子跟前,细细观察着人参的每一处。 “你们是怎么保存这么好的?” 如此新鲜,就跟土里才挖出来的一样,完全不合理啊。 张海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看向陆朝颜。 陆朝颜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们并不知道。” 厉清衡抬头,盯着她看了片刻,他的有意试探,竟让她看穿了。 “人参确实不错,我买了。” 他说完,那个中年男人开始把桌子上的钱,往大黑皮包里装。 陆朝颜上前,拦下他,从自己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麻袋,“我来装吧。” 她装完钱票,张海跟屋里人相互客气几句,领着陆朝颜出来了。 等走远了,他才赞赏的对陆朝颜说,“你好胆量啊,一点也不怯场。” “比起山里的老虎饿狼,他们算不得什么。” 陆朝颜心情爽到飞起。 有了这笔钱,今后她能悠哉的养崽崽了。 至于司正砚的空间,等开放后,她挣了大钱再去报答他吧。 她拿出五十斤全国粮票,跟张海换了几样生活中需要的票,买了六罐孕妇奶粉,六罐幼儿奶粉,几样荤菜回去。 回到家,得知了一个让她更高兴的事。 陆月丹说她走后没多久,家里来了一辆军车,把司正砚接走了。 “司正砚真的走了?” “你怎么还笑啊?”陆月丹恼着脸,“你们才结婚一个月,他就离开了,你不该伤心委屈吗?” “为什么啊?” 陆朝颜越笑越开怀,“没有男人的日子不香吗?你看你,比十八岁时还娇艳,不就是离了男人嘛。” “噗呲,你的歪理就是多!” 陆月丹点点她脑袋,“三弟给你写了信,快进去看看吧。” “好。” 陆朝颜进了卧房,看到书桌上有一封信和两千块钱,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子,一个普通的布包。 她先打开了布包,里面是她要的金包铜的金锁和一对普通翠石做的镯子。 接着打开绒布盒子,里面金灿灿的。 最上面是一块巴掌大的纯金金锁,比她做假的金包铜的锁还大一圈。 中间是一对分量很足的金镯子,龙凤呈祥的图案。 她拿起掂了掂,足足有一百克。 下面是一对金戒指,其中一个上面的镂空图案竟是“吾爱·颜”。 另一个是“吾爱·砚”。 陆朝颜先是懵了一圈,然后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眼含泪花的笑了。 这是跟她表白吗? 她打开信后,第一句,就酸到她了。 朝颜,爱妻: 对不起,匆匆离开,实在是有重大任务,望你谅解。 当你看到戒指的时候,你应该明白了,我心动的人就是你。 想共度一生的人,想守护的人,也是你。 之前没说,是怕你不接受我。 如今,我想说:陆朝颜,我爱你! 别提离婚,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告诉娘和二姐,你怀了我的孩子,这样她们会细心照顾你的。 不要太劳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等我回来…… 看到最后,陆朝颜心口竟有些闷闷的,还有些不舍。 自从司正砚醒来到现在,他的无微不至,就像春雨润物,慢慢的渗透她的心房。 她也不是石头人,能感受到他的爱,只是她不想被婚姻束缚。 如果司正砚能接受,只做个床搭子,她或许会考虑长期合作。 但,很显然,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没法接受她这种超前思想。 中午饭,陆月丹做了红烧肉,酸菜炒肉沫,土豆丝,还蒸了鸡蛋。 除了柳之柏和陆朝颜,其他人都没有胃口。 尤其是陆寒青,跟失恋了一样,眼睛都是红红的。 “三姐,三哥走了,你怎么还吃的下去饭?” 陆朝颜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他走了,我的胃又没有走,为什么吃不下?” 陆寒青更加气了,“你一点也不爱三哥!” “嘶,”陆朝颜搓了搓胳膊,“我在吃饭来,别恶心我,爱能有饭香吗?” “哼,不跟你说了。” 陆寒青气跑了,跑到大队部伤感去了。 下午,陆朝颜进山把几个悬崖下挂着的蜂巢,割了存进空间。 如今,已进深秋,不能再割蜜了,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蜜,再割就要等明年春天了。 回来路上,她还顺道把司正砚养的蜜蜂巢也全割了。 夜里,她去了一趟司家。 用点蒙汗药,迷倒蒋秀芹,把房梁上的身世金锁和翡翠镯子替换下来。 至于陶雨薇的那幅画,也被她替换掉,收进空间了。 陆家那些东西,跟陆湘说的物件比,少了一对红玉镯子,和六套瓷器。 瓷器在柳之柏屋里,镯子估计在吴慧那里,得想个办法让陶雨薇给吐出来才行。 次日上午,娅娅来,她留在医馆没有出去。 下午,又进了深山,继续摘草药,捡菌菇,采山果。 野板栗,野猕猴桃,野山楂,野葡萄,野核桃…… 只要能吃的,她几乎一样不落。 还在深山老林的村子里,跟村民们买了好多鸡鸭鹅及禽蛋,还有猪和山羊。 山中的野物,她也收了些存在空间。 “二姑姑,圆圆不见了,我找不到圆圆了。” 大队部办公室里,陆月丹和沈南星在整理大队过往的账目时,柳宏哭着跑进来。 “你说啥?你们刚刚不是在院子里玩吗?” 陆月丹吓的脸色苍白,跑出大队部,冲进那群小孩中间。 到处扒拉,就是没有鲁圆圆。 沈南星屋里屋外找一圈,也没有看到鲁圆圆半个身影。 他抓住柳宏胳膊,“圆圆什么时候不见的?”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找了,找不到。” 柳宏还小,根本说不清楚事情经过。 陆湘抱着鲁悠悠跑回陆家医馆,在家里找一圈,连后院陶雨薇她们住的地方也寻了一遍。 依旧没有看到鲁圆圆。 她吓的六神无主,想到鲍爱国和村里汉子在扛稻包,赶紧跑去了打谷场。 陆寒青和沈南星则从陆家门前的石板道,往两头寻找。 鲍爱国听到圆圆不见了。 赶紧站到高处,对着所有人说:“麻烦大家停下手里活,先帮忙找找孩子,耽误的工分,我个人出钱补给你们。” 一听有钱补,众人来了劲儿。 其中一人问,“给多少啊?” 第126章 圆圆丢了 “一块,只要今天帮忙找孩子的,我都给一块钱,找到孩子的,给十块。” 鲍爱国朗声说完,谷场上的人瞬间散开,到处喊着,“鲁圆圆。” 人安排出去后,鲍爱国陪着陆月丹回到陆家。 “你在家待着看好悠悠,哪里也不要去,我会帮你把圆圆找回来的。” 陆月丹搂着小女儿,满脸泪的点点头。 “好,好,爱国,你快去找,你一定要找到她,呜呜。” “好,你别哭,我现在就去找!” 鲍爱国说完,也不耽搁,加入了找孩子的队伍。 陆月丹哪能在屋里待的住,搂着鲁悠悠也出去找了。 医馆里坐着的柳之柏,拿着医书的手,骨节泛青。 几番犹豫后,他进卧房拿出一块月饼,让村里一个十岁的男孩去蚕场喊陆湘回来。 接着把屋后各处的茅缸用木棍搅了搅,看到里面没有鲁圆圆,拧住的眉眼,才舒展几分。 回到医馆,他又从睡房里拿出一大把水果糖,来到大队部那群玩耍的孩子面前。 “孩子们,跟我讲一讲今天下午你们看到谁来到你们中间?谁和鲁圆圆说话了?说的好的,奖励一颗糖。” 听到有糖吃,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讲起下午他们看到的人。 可他们的年纪太小,根本没法表述清楚,柳之柏没找到一点信息。 有一点可以肯定,孩子们没有听到鲁圆圆的哭声,那带走她的人多半是熟人。 会是谁带走了鲁圆圆呢? 绝对不是陌生人,圆圆被陆朝颜和司正砚教的很警惕,陌生人碰她,她会哭闹。 可今天,他一次都没有听到她的哭声。 百思不解的柳之柏,回到陆家院子,正巧看到陶雨薇拿着铁棒在撬陆朝颜卧房的锁。 “你在干什么?” 陶雨薇面色讪讪,往后院退去,“二叔,我看到一个马蜂落在锁上面,我给它赶走了。” 她就是想趁今天的混乱,摸进陆朝颜睡的屋找金锁和翡翠镯子。 柳之柏觉着她骗人,走过去要问她,鲁圆圆丢失,是不是跟她有关时,陆月丹回来了。 望着站一起的俩人,陆月丹心头全是憎恨。 她父亲的心真真是比寒冰还冷还硬,外孙女丢了,他一点都不急,还和陶雨薇在屋里鬼混。 这时,寻找孩子的村民也回来了,皆是摇摇头,都没有看到鲁圆圆。 陆月丹直接瘫软在地。 “圆圆,你在哪里?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有看好你啊。” “月丹,你别急,你在家看好悠悠,咱们继续找。” 鲍爱国把她扶起来送回屋里,和村民们继续寻找。 陆朝颜背着篓子,还没有过桥,远远的就听到了陆月丹的哭声。 她心里一咯噔,赶忙跑回家,陆月丹见到他,如同见到救星。 “三妹,圆圆丢了,圆圆找不到了,呜呜。” “别急,慢慢说清楚!” 陆朝颜扶着她后背,给她输入一波异能,安抚她情绪。 “下午我在大队部……” 陆月丹强忍着悲痛,把鲁圆圆丢失的事,细致的讲了一遍。 陆朝颜第一直觉,是有人故意抱走了孩子。 因为现在这个时代,人贩子很少,即便拐孩子,也是男孩优先。 大队部门口贴着路边,几乎全大队的小孩都在那里玩,比鲁圆圆大的小的都有,没道理单单把圆圆抱走了。 说不准是有人在报复她,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陶雨薇。 陶雨薇,若是让我查到圆圆的事跟你有关,我会亲手杀了你。 此刻,她眼里噙满杀气,她跑回屋里,取出一千块钱,递给陆月丹。 “把这钱交给七爷爷,让他告诉咱们大队所有的人,只要帮我们找到孩子,这一千块就是他的。 另外再告诉大家,无论是谁抱走孩子,只要把人送回来,我们都当她跟我们开个玩笑,不追究她们的责任,并给一千块钱作为感谢。” 说完,还不等陆月丹有所反应,她赶出自行车去了县城。 过了这么久,公安局里的那四个狼崽应该训练的差不多了。 “你好,我来报案,家里的孩子丢了,想借你们搜救犬一用!” 公安局已经下班了,陆朝颜跟值班人说完,他们蹙起眉头。 “搜救犬是褚局长在养,我们可以帮你找孩子,用搜救犬得请示他。” “那能不能请你们带我去找你们褚局长,我孩子丢有五个多小时了,全大队的人都在找也没有找到,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麻烦你们。” 陆朝颜知道女人示弱,才会更好办事。 她说着,红着眼眶哭起来。 值班同志急了,“你别哭啊,我们马上帮你找孩子!” 说完,他打了一个电话,报告丢孩子的事儿。 陆朝颜眼泪还没有干,褚峰和他的助手罗飞,还有十名公安同志跑来了。 十名公安手里各自牵了一只狗,确切的说,有四人手里牵的是陆朝颜抓的小狼。 它们体型皆长大了五倍,三十多斤的样子,和人类待久了,看上去跟狗一样温顺。 褚峰看到陆朝颜,十分惊讶,“陆朝颜,你二姐的孩子丢了?” 他这话落音,他身后那群感叹陆朝颜容貌的同志们,眼里纷纷露出八卦之色。 咱们的新局长,对这姑娘这么了解啊? 陆朝颜颔首,“对,我大外甥女鲁圆圆丢了……” 她把事情经过和她的猜想,讲了一遍。 褚峰眉头紧拧,“走吧,先去你家看看。” 公安局里有一辆带绿色大棚的警车。 罗飞和十名同志带着狼和狗上了后面的车厢,陆朝颜跟着褚峰坐在前面驾驶室里。 看她上车的干脆利落样子,褚峰很好奇,她是不是长坐车? 但以她的条件,应该接触不到车吧。 陆朝颜没注意到他的打量,目视前方,思索着到底是谁抱走了鲁圆圆。 十分钟后,警车停在陆家大院门口。 “月丹姐,你别哭了,会伤了身子的。” “月丹啊,你先冷静冷静,喂饱悠悠,再出去找。” 院子里,陶雨薇和谷素仪假惺惺劝慰的话,听的陆朝颜火气上涌。 她快速进了院子。 第127章 你是不是想勾引我儿子? 陶雨薇见到她,气汹汹指着她。 “陆朝颜,你还知道回来啊,要不是你把月丹姐带回来,圆圆也不会丢。” “朝颜啊,这一次你真的错了,圆圆在家有奶奶照顾,你偏要带回陆家,又对她们不管不顾,这都丢半天了,要是被拐子搂去,也跑出县喽。” 谷素仪恨铁不成钢的语调里,夹杂着幸灾乐祸。 陆朝颜现在没空应对她们,她拍拍陆月丹后背,“别哭了,公安同志来了。” 她刚说完,褚峰带着同志们牵着狼和狗进来。 望着十二个高大威猛的公安同志和十条大狗。 谷素仪吓的原地打颤,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陆月丹也吓的止住了哭,躲在陆朝颜身后,浑身发抖。 陆朝颜把她送去西屋,“你别怕,那些都是训练过的狗不伤人,你快把圆圆穿过没有洗的鞋子衣服拿出来。” “好,我不怕。” 嘴上说不怕,陆月丹还是拿不住东西,找了好久,才找出鲁圆圆的两双布单鞋。 陆朝颜接过,拿到四头小狼跟前。 她伸手要去摸它们时,褚峰从后把她拉开一截,“你疯了?那是狼!” “没事,我不怕它们。” 陆朝颜揉揉四个狼崽脑袋,度给它们一波异能,给那六条狗也度了异能。 接着把鲁圆圆的鞋子拿到那四头小狼的鼻子前闻了闻,又给另外六条狗闻闻。 褚峰越看越疑惑,她为何不怕狼? 又是如何知道给它们闻鞋子的? 躲在后院口那看着的谷素仪,心里慌的不行。 幸好她做的天衣无缝,哪怕抓到抱走孩子的人,也赖不到她头上。 四头小狼和六条狗闻够了,排队跑出院子,往大队部那边跑去,在孩子们玩耍的地方嗅了嗅。 绕过屋后的一条阴暗的小道,拐一圈上了大路,过了河,往山里跑。 陆朝颜心里担忧微微减少几分,只要不走大路,都还撵得上。 跟在她身侧的褚峰,惊愕的看着她几乎和小狼们寸步不离。 她这体力是怎么练出来的? 让从军中出来的他,也只是堪堪追上。 十多分钟后,小狼和小狗们跑到了柳家洼。 陆朝颜脸上乌云密布,眼里泛着危险的杀气。 到了村子,她都不需要小狼引路,就知道孩子在哪儿了。 狗和小狼们,一直跑到村后一座破茅草院子前,是柳桂花的家。 屋里传出柳三斗逗弄柳桂花傻儿子的声音。 “憨子,给三舅的鞋放在头上顶过来!” “不,舅舅坏,我不顶!” “砰!” 陆朝颜一脚踢开柳家大门,屋里的柳三斗悚然的看过来。 “陆朝颜?你来干什么?” “柳桂花和杨菊花在哪?” 陆朝颜在两间小屋里找一圈,来到躺在床上的柳三斗跟前,“她们把孩子带去哪里了?” 柳三斗望着褚峰十多人的衣服,和那群到处闻的狗和狼,吓的心胆俱裂,还是不敢说。 咬紧牙,不承认,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我不知道啊,你在说什么?” “找死!” 陆朝颜话音落下,墙上一个用来挂东西的木楔子,就出现在她手里,接着刺入柳三斗的左膝盖骨。 褚峰眼疾手快的抓住陆朝颜的手腕,“不可胡来!” 然而陆朝颜满眼戾气,宛若跟他较劲一般,用力往前刺。 就在柳三斗缩腿躲开之际,木楔子还是刺进他膝盖下面的肉里。 疼的他打滚的哭,“她们把孩子送去鲁家了,是陆月丹她婆姐让杨菊花帮她把孩子偷回去的。” 褚峰再一次惊愕陆朝颜的力气,连他都挡不住。 本想斥责陆朝颜不该动用私刑,听了这话,赶紧让罗飞带着属下继续跟着小狼们追踪鲁圆圆的气息。 他带着陆朝颜往回走,到了陆家门口,两人坐上车,往城里赶。 他们先去了鲁家,鲁志祥正在和鲁母吵架。 大概内容是鲁母逼儿子去接儿媳妇回来。 鲁志祥又哭又闹的,说他这一辈都不会接媳妇回家,他要让鲁家断了香火。 陆朝颜踢开鲁家大门,“鲁志祥,带我去你大姐家,他们把圆圆偷回来了。” “偷圆圆?”鲁志祥震惊的望着陆朝颜,“月丹了?她现在怎么样?” 陆朝颜没想到他心里在意老婆比孩子多。 “她在家照顾悠悠,没事,你带我……” 鲁母忽的上前,打断陆朝颜的话,“死丫头,你怎么又来了?你是不是想勾引我儿子?” “你能不能别闹了,你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样子,人家眼瞎了吗,来勾引你儿子?” 鲁志祥吼完,还狠狠的推她一把。 鲁母不可置信的望着儿子,“志祥,我是你妈妈啊,你怎么能推我?你忘了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了?” “别废话了,快点带我去金建民家!” 陆朝颜拉住鲁志祥就走,万一杨菊花他们还没有到,她还要返回去找。 “不准去,圆圆不在你大姐家!” 鲁母拦在门口,不让陆朝颜出去,“孩子在你们家丢的,跟我女儿没关系。” “让开,我们公安在办案!” 褚峰拿出警官证,眼神冷凝,鲁母吓的缩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鲁志祥快步跑出家,跟着陆朝颜和褚峰上了车。 他说了一个位置,褚峰正好知道,三人很快来到了金家。 还没有喊门,就听到了里面鲁圆圆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两个大孩子的叫骂声。 “再哭,把你打死炖汤喝!” “妈,你把这死丫头接到咱家来干什么,吵死了。” “小狐狸妖子,跟你娘一样骚,再不闭嘴,我打死你!” 这个声音是鲁大姐鲁翠萍的。 鲁志祥在门外气的瑟瑟发抖,哪怕他再蠢也知道金建民这是想用圆圆把陆月丹逼回来。 他短胖的身子,狠狠朝大门撞去。 大门撞开后,陆朝颜闪身进屋,一把夺过鲁圆圆。 点了她的昏睡穴,度给她一波异能。 瞪向鲁志祥,“鲁志祥,你们也太卑鄙了,为了逼迫我二姐,把这么小的孩子都算计上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她转向褚峰,“我报案,杨菊花鲁志祥和他姐夫一家,拐卖我外甥女,我不接受和解!” 第128章 难道两个女儿也不是他的? 金家是个一进的院子,外面看着是普通的砖瓦屋,里面房间不少,还带了大后院,室内铺了瓷砖,家具全是好的,电器也一应俱全。 褚峰一进来,就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这可不是一个厂里主任能买的起的。 他和秦卫城本想借王寡妇事件,来查一查金建民,奈何那些人嘴巴很严实,根本没有一个人指证是金建民干的。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他逃脱的机会。 他点点头,“等我回去,立案调查!” 闻言,鲁翠萍慌了。 王寡妇带人去抓陆月丹的事儿,其实是陶瑾给她出的主意。 把鲁圆圆抓回来,再通过孩子把陆月丹逼回来这事,也是陶瑾想的法子。 她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帮助自家弟弟早点有个儿子而已。 她还牺牲了自己的男人,怎么就上升到拐卖小孩了? 她看向鲁志祥,强装镇定。 “老弟,我正打算去找你说我把圆圆带回来的事,你来的正好,我就不去你家了,你明天赶早把月丹接回来,老住她娘家算啥子事?” 鲁志祥眼睛猩红,语气阴沉,“大姐,你把圆圆带回来,和月丹说了吗?” “圆圆是我侄女,我带她回自己家有什么错?” 鲁翠萍的意思是她把鲁圆圆从外婆家带回奶奶这边,又不算犯错。 可这话听在鲁志祥耳朵里,脑子里那根弦断了。 这是金家,怎么就成圆圆自己家了? 难道两个女儿也不是他的? 难怪,他那些兄弟常常开玩笑,说他两个女儿不像他啊。 原来都是金建民那个王八蛋给他戴的绿帽子啊。 陆朝颜很快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劲,冷眸往鲁翠萍身上一扫。 “你当然有错,即便是鲁志祥也没有资格把圆圆从我二姐身边带走,你们凭什么? 还是说,你仗着你男人是缫丝厂后勤主任身份就能为所欲为,欺男霸女,拐卖人家的小孩?” “你是谁啊?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孩子姑姑,我把她带回来怎么了?” 鲁翠萍长的和鲁志祥一样丑,就是没有豁嘴,矮胖短小的身材,皮肤黑黝黝的。 看着陆朝颜的脸,就想到陆月丹,眼里的嫉妒毫不掩饰。 她说着还伸出手来,要抢孩子。 陆朝颜飞起一脚,把她踢出去,对鲁志祥讥讽道:“鲁志祥,你个废物,你长的跟癞蛤蟆一样,就不要惦记我姐了,你现在害了她,还害了孩子,你不如死了算了。” 心里躁郁到极点的鲁志祥,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心头本就压抑着怒火,陆朝颜这些话,宛若往他心里浇了一桶油,让他想爆炸。 鲁翠萍其实是很爱护自己的弟弟的。 见陆朝颜这么说他,又冲陆朝颜跑过来。 “喂,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凭啥骂我弟弟,你把圆圆还给我!” “你和金建民想抓圆圆回来的目的,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一家子龌龊东西,也只有鲁志祥这个没有血性的废物,才会看着自己的妻儿任人欺负,要是我非拿菜刀把你们一家剁成肉酱喂狗不可!” 陆朝颜骂的很凶,情绪很激烈也很暴躁。 褚峰脸色一下子变了,“陆朝颜,你不要乱说,走,我送你回去!” 虽然,他听不明白陆朝颜话中的龌龊是什么,但很显然,她是在挑起鲁志祥的怒火。 万一鲁志祥失控做了偏激的事,就不好收场了。 他拉着陆朝颜胳膊往外走,陆朝颜失望的望着鲁志祥。 “二姐夫,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你保护不了我二姐和俩孩子,请你放过她们,不要再来打扰了。” 鲁志祥呆在原地,没有做出回应,也没有抬头,直到陆朝颜跟着褚峰走远了。 他才一把掐住自己的大姐,满眼怨毒,犹如要吃人的恶鬼。 “陆月丹被金建民睡过几次?” 鲁翠萍吓的身体瘫软在地,“没有,你姐夫从来没有碰过陆月丹。” “那你们打算让金建民睡她几次?” “怀孕了就不睡……”鲁翠萍脱口而出,忽的发现不对,惊恐的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怀孕?哈哈哈,我媳妇要被你男人睡怀孕?哈哈哈,我的亲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鲁志祥手下力道加重,掐的鲁翠萍直翻白眼。 鲁翠萍勉强吐出俩字,“是……妈,妈……” 这时,金家大门响起,屋里俩个吓傻的孩子,跑过去打开大门,鲁母飞奔进来了。 见到客厅里的画面,她嗷一嗓子跑过去,“住手,志祥啊,你快松开你大姐!” “舅舅,你快放了我妈妈,求你快放了我妈妈!” 两个孩子也拉扯着鲁志祥。 最终,他松开了手,一脸杀气的跑出去了。 另一边,陆朝颜跟着褚峰回到家,罗飞他们在小狼们的帮助下,找到了杨菊花和柳桂花。 全大队帮忙找孩子的,也都聚在陆家大门外。 陆朝颜把鲁圆圆送到陆月丹怀里,来到杨菊花柳桂花跟前,连连甩了她们几巴掌。 打的她们嘴角流血。 “说出幕后指使的人,今天我放你们一次,你们要想抗下一切,十年牢狱,你们少坐一天,我陆朝颜从这世上消失!” 旁边压着俩人的罗飞和同事,皆是麻了又麻,这不是大罪,顶多半年就出来了。 杨菊花和柳桂花两人,吓的瑟瑟发抖,却谨记鲁翠萍的话,若是不小心被抓了,千万不要供出她。 因为供出她来,也没有用,她是孩子大姑,不算违法。 到时候,她还可以说是她们偷孩子被她看到了,反咬她们俩一口。 要是不供出来,她会想法子救出她们。 她们真没有觉着这样做是违法,只是帮人家把孩子抱回奶奶家去罢了。 “朝颜啊,我们也是好心嘛,圆圆她在姥姥家住了这么久,想奶奶了,我们把她送回家有啥错啊,你快跟公安同志说说情,别抓我们。” “对啊,我们也是为了月丹好,老在娘家住着,鲁志祥那么有钱,不要她了咋办?” 杨菊花和柳桂花望着陆朝颜,说的言辞恳切,还不觉着自己错了。 第129章 什么狗屁城里户口,咱不要了 陆朝颜冷哼,“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你们怎么和鲁翠萍认识的?” 杨菊花说:“中秋节前她来接月丹,我们正巧碰上,听她说亲家母想孙女了,我们才帮她把圆圆抱回去的。” “你怎么知道她来的?怎么就那么巧碰上?” 陆朝颜听了俩人没有破绽的话,觉着这一切都是有人算计好的。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 “那天在地里干活,我说没有缝衣服的针了,你大娘说她这里有,让我来拿,我就来了,回去路上正好碰上鲁志祥她大姐。” 果然,是跟后院的俩人有关。 陶雨薇一个重生者,最清楚金建民和鲁家德行,也知道陆月丹的未来。 她这么处心积虑,设计鲁圆圆失踪,是为了让陆月丹早点回去杀了金建民,好让她二嫂上位吧。 站在人群后面的谷素仪,怯怯的上前。 “朝颜,我也不知道那天会遇上鲁翠萍啊,这事跟我无关,你不能误会我啊。” “妈,你越是这样解释,她越是怀疑你,咱们清者自清,她想冤枉我们,也得有证据。” 陶雨薇拉住谷素仪,闪到一边,一副凛然之气的看着陆朝颜。 陆朝颜冷呵呵的盯着她,“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是在不打自招吗?” “哼,你少来,你冤枉我们的次数还少啊!” 陶雨薇讥诮说完,扶着谷素仪往后院而去。 “走吧妈,孩子找到了,我们也不用在这受冤枉气,就当咱们帮忙找孩子是假好心了。” 陆朝颜睨着俩人背影,敛住心中愤怒,现在不是跟陶雨薇掰扯的时候。 她目光挪向褚峰。 “还请褚局长好好审一审,这事儿不是杨菊花和柳桂花说的那么简单,一定有人推波助澜!” 说话间,她把手中两颗种子弹进了杨菊花和柳桂花的耳朵。 微微运转异能,种子变成藤丝,进了两人大脑。 等她们去了公安局,就会发疯癫狂,打砸警局。 十年劳改,一天都少不了。 “嗯,你也别生事,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 褚峰总觉着陆朝颜不是面上那么简单。 杨菊花和柳桂花被带上车,心中的恐慌散开,在心里默默念着,鲁翠萍和金主任会救她们的。 她们不会有事的。 陆家门口的人,得了陆家奖励的一块钱,也慢慢散去,只剩下司支书。 陆朝颜跟他说了寻找孩子的前因后果。 老人家一头火气,“等事了,我陪着你们去把这婚离了,把月丹娘仨的户口迁回来,什么狗屁城里户口,咱不要了。” “谢谢七爷爷。” 陆朝颜很庆幸遇到这个随时都能给自己大队社员撑腰的老人。 “别谢了,快点休息去吧,”司七年挥挥满是老茧的手,“正砚不在家,你要不缺钱,就别进山了。” 他还是期待着陆朝颜能怀上司正砚的孩子,这样那孩子哪怕有个好歹,也有个后人。 “好。” 经此一事,陆朝颜打算把所有隐患清除了,再出门。 她进去后,先去看了陆月丹和俩孩子,陆湘和木红英也在里面陪着。 小姑娘被吓着了,躺在母亲怀里抽抽搭搭,还时不时惊叫一声。 陆朝颜走过去,又给她输一波异能,让她睡的安稳。 “娘,从明天起,你别去养蚕了,留在家里照顾圆圆和悠悠吧,养家糊口的事,有我就够了。” “好,好。” 十年前的陆湘,从来没有干过活。 也是陆云归死后,被逼无奈才去下田下地挣工分。 如今女儿有本事挣钱了,她自然愿意待在家里。 这样也能时时刻刻看到她的夫君,细致伺候他了。 看着她欢喜的样子,木红英无语的摇摇头,“时候不早了,我回了。” “红英姨,我送送你。” 陆朝颜把人送到陆家屋后,才回卧房。 胃饿的难受,她从空间取出备用开水和奶粉,泡了一大杯喝。 今晚,从她回来到现在,柳之柏躲在医馆,连个影子都没有冒一下。 当真好毒的心。 “三姐,快起来啊,不好了,二哥家出事了!” 翌日五点多,陆寒青用力砸着陆朝颜的门,听着声音发颤,俨然出了很严重的事儿。 陆朝颜打开门问,“咋了?” “鲁家带信来说,二哥昨晚被金建民打伤,人快不行了,让二姐回去。” 哪怕陆寒青很讨厌鲁志祥,但此刻知道他要死了,也多了几分尊重。 陆朝颜揉了一下鼻子,她只是想刺激鲁志祥一下,让他把金建民挪用公款的罪证递出去,把金建民送进去喝茶。 没让他去杀人啊。 西屋的陆月丹和东屋的陆湘都起来了,两人面色不一样。 “肯定又是换个理由让我回去。” 陆月丹不相信鲁志祥会死。 陆湘则是担忧的看着陆寒青,“谁送来的信?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行了?” “是往咱这送信的邮递员,他说是公安局的让咱们家过去看看,尤其是二姐,让她回去见二哥最后一面。” 陆寒青说完,陆月丹脸色一白,难道那个天天打她的男人,真的要死了? 她顿时六神无主,望向陆朝颜,“三妹,我,我不想回去,他肯定是骗我的。” 那种地狱式的生活,她再也不想过了。 陆朝颜抱抱她,“别怕,孩子留在家里让娘和小弟看着,我陪你回去看看,人要没事,咱们再回来。” “好,我们去看看就回!” 陆月丹颤抖的应下,心里是无尽的恐慌。 进城后,两人去了鲁家,还没有到门口,那些邻居跑过来,说起昨晚的事儿。 金建民和厂里一帮人在工友家喝酒,喝的晕晕乎乎的时候,鲁志祥拿着砖头进来往金建民身上砸。 那几个工友见状,酒醒了大半,纷纷拦住了鲁志祥,他便污言秽语的骂起金建民,两人吵了起来。 随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金建民手里多了一块砖头,一下子拍在鲁志祥头上,就把人砸晕了。 医院抢救一夜,让拉回去准备后事。 现在鲁家没人,鲁月丹望着紧锁的大门,两腿打颤,内心深处,不希望鲁志祥再醒来。 陆朝颜带着她去了县医院,问了病房,很快找到了鲁志祥那屋。 第130章 人是你女婿打死的,凭什么要我陪葬? 里面不止有鲁母,还有鲁家几个亲戚,和田光伟。 “大娘,你把志祥的工作给我儿子,将来让他给你养老!” “给我儿子吧,不光给你养老,你孙女和媳妇我们家都给养了。” “给我给我,我男人最合适!” “还是给我吧!” 陆月丹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话,心口堵的难受。 这就是鲁家亲戚的嘴脸,恶心的让人想吐。 鲁母见到陆月丹,哭嚎着跑过来,就要打人。 “贱人,扫把星,是你害死我儿子的,你赔我志祥的命来!” “别碰我二姐!” 陆朝颜迅速挡在前面,把鲁母推开。 “到底是谁害死你儿子,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光你儿子,就是你女婿,也是被你害死的,你不配做一个母亲!” “你,你,你什么意思?” 鲁母眼神闪躲,担心陆朝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家住的是陶瑾的妈妈和妹妹,我们知道的比你儿子还多,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陆朝颜似是而非的说完,来到床边,用异能感受一下鲁志祥的生命体征。 脑死亡了,内脏也在衰竭,在医学上确实没救了。 陆月丹只是在床头看着,没有多少悲喜。 鲁家和鲁志祥就是她的噩梦,从他走进洞房,玷污她那一刻开始,她就恨不得他快点死去。 如今,马上要实现愿望了,她只想拿炮竹庆祝。 鲁母一听陶瑾,心里明白了,原来她们知道了她和金建民的打算。 难怪陆朝颜会来接走陆月丹,是陶家人说的。 她依旧没觉着自己有错,都是自家姐弟,弟媳让姐夫睡一下,怎么了? 只要不说出去,谁又能知道? “原来是你们告诉志祥的,他要不知道,就不会死,陆月丹你害死了你男人,你这个杀人凶手!” 鲁母没了儿子,又没了有钱的女婿,把满腔怒火恨意朝陆月丹发泄。 然而陆月丹什么都不知道,被鲁母说的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我告诉了鲁志祥什么?” “你你你……” 病房里全是人,鲁母无法说出来。 陆朝颜把二姐护在身后,“你怎么不说了?告诉所有人你和你女婿干了什么啊,正好给他多添一条罪名,这样他就能死的更快!” 她言语中浓浓的威胁,跟一个冰锤似的,狠狠砸在鲁母头上。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儿子没了,还有做主任的女婿,她绝对不能失去女婿了。 鲁母阴狠狠的瞪向陆月丹。 “陆月丹,你男人现在躺在床上,你赶紧从你娘家回来伺候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呵,人是你女婿打死的,凭什么要我陪葬?” 陆月丹也不是过去软弱的她了,冷怒的说完,拉着妹妹就走。 下葬的时候,她会带孩子回来送一程。 全了夫妻一场的情分。 “陆月丹,陆月丹,你给我回来,你不要走!” 鲁母在俩人身后追着,奈何陆月丹速度很快。 她在梯口处拉住了陆朝颜。 “你二姐害死我儿子,她不能再害死我女婿,你快让她去公安局签了谅解书, 还有你,快去跟公安说清楚,我女儿没有拐卖小孩,那是她侄女,怎么能是拐卖小孩?” 昨晚,褚峰送回陆朝颜,返回金家,把鲁翠萍也以偷盗幼儿罪抓了。 现在,她和金建民一起关在公安局里。 陆朝颜推开她,“不可能,我们要为鲁志祥讨回公道。” 这时,田光伟跑过来,低声把鲁母劝回去后,看向陆朝颜。 “我有事和你们说。” 此刻的他,没有穿工作装,信也是他托人带去陆家的。 目的只有一个,让陆月丹来签谅解书,放过金建民。 他说了自己的意思后,最后望着陆朝颜。 “事已至此,就算金建民死了,鲁志祥也回不来,不如放过他,金家会感谢你们的。” 陆朝颜直视着他的眼睛,“放过他,那两个孩子怎么办?你来养还是金建民来养?还是说,你以为签了谅解书,金建民还能回去做他的主任?” 陆月丹也不想原谅,哪怕她很讨厌鲁志祥,也不想他白白死了。 田光伟哑口无言,知道自己不对,可他跟金建民关系不错,才有此一举。 心意尽到,后面会怎样,他就无权干涉了。 走出医院的陆月丹,转头抱住妹妹。 “呜呜呜,我真的真的很憎恨鲁志祥,我想他死,我不想管他,我不要他活过来,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别哭,我看过了,他顶多熬三天,现在,我们去找秦厂长给你要工作。” 陆朝颜拍拍她后背。 她本想等秦逸的病完全好了,再跟秦卫城提工作的事。 没想到鲁志祥死了,那他的工作名额,自然要落到陆二姐头上。 用救秦逸的一万诊费,跟秦卫城换陆二姐去做会计学徒,既不会让他们为难,还给他省了钱。 秦家应该不会拒绝的。 “工作?”陆月丹怔然片刻,瞬间亮了眸子,“你想让我接鲁志祥的班?” 陆朝颜颔首,“当然,屋里那些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们都是冲着鲁志祥工作来的,咱们不早做准备,到时候鲁志祥他妈把工作卖了,你什么也捞不着,还要养她一辈子。” 陆月丹对接鲁志祥工作的事,还有点怵。 听到要养鲁母,她一下子坚定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去!” 此刻,吴慧和陶瑾提着四大网兜高档营养品,敲响了秦家大门。 周娴打开门,一见是他们,面色微寒,眼里藏着嫌弃,尤其是看陶瑾的时候,掩不住的厌恶。 吴慧自当看不见,“周阿姨,打扰了,我姐起来了吗?” “慧慧啊,进来吧,我起来了。” 屋里吴洁听到吴慧的声音,喊一句。 周娴只能打开门,让两人进来了。 秦卫城带着儿子出去锻炼身体了,这是陆朝颜要求的。 每天多锻炼,增强抗病能力。 秦方铭回云城借钱去了,这两年他们秦家为了孙子的病,掏空了家底,根本拿不出陆朝颜要的那一万块诊金。 好在他大女儿家的条件不错,他这次回去,是跟大女儿婆家借钱去了。 第131章 签谅解书?你们想原谅金建民? 吴慧和陶瑾进去后,吴洁望着那些礼品,知道他们来的目的。 金建民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对于后勤主任的位置,她堂妹跟她要过多次。 她也跟秦卫城说过,他不赞同。 如今,金建民进去了,自然该她堂妹去坐那个位置。 她笑着压低声音,“放心吧,那位置除了你,别人也坐不上。” “谢谢姐,我还有一事求你。” 吴慧搂着堂姐胳膊,从口袋掏出一个绒布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对金晃晃的手镯。 “姐,于会计公款私用的事要是查出来了,能不能让陶瑾去接她的班?” “这……,不合规定吧?” 吴洁抽出手臂,也没有要那金镯子。 看在血缘关系上,她同情吴慧带个孩子,才帮她一把。 她还要把她这个小对象也提上来,实在不合厂规。 “姐,姐夫马上走了,以后我和孩子就没了依靠,你就帮帮我吧。” 吴慧说着把金镯子塞进吴洁口袋里,低声啜泣起来。 “慧慧别哭,对眼睛不好,今后我会保护你的,”陶瑾赶忙扶住她后背,望向吴洁,诚恳道,“姐,我对慧慧是真心的,你若不放心,我们现在就申请结婚。”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晚上跟你姐夫说说。” 吴洁拿出手绢,给堂妹擦眼泪。 目光扫着吴慧手臂上的红玉镯子,怪眼热的。 吴慧破涕为笑,不着痕迹的掩住袖口,“谢谢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行了,你们在厂里给我低调点,不要做违法的事,不然我和你姐夫也护不住你。” 吴洁望向陶瑾又说了几句警告的话,“好好对我妹妹,你要敢让她受委屈,我绝不饶你。” “姐,你放心,我不会让慧慧掉一滴泪。” 陶瑾心中狂喜,原本还以为要费一些心思才能把金建民搞死,没想到鲁志祥那个蠢货,一砖头帮他解决了。 说起那个砖头,他眼底的笑意,更加阴狠。 昨晚喝酒的时候,他也在场,那砖头就是他递给金建民的。 两人从吴洁这里得到想要的,没有多逗留,便离开了。 没多时,秦卫城带着秦逸回来了,吴洁拿出秦逸的书包,送他去学校。 周娴跟儿子说起吴慧和陶瑾。 “吴慧刚刚来找你媳妇,要做后勤主任,还要让她那对象做厂里会计,你媳妇好像答应她了。 儿子啊,我觉着吴慧那人不行,她谈的那个小对象,更是贼眉鼠眼的,一看就心术不正。” “她答应了不算!” 提起吴慧,秦卫城满脸厌烦,“要不是吴洁三番五次的说她死了男人可怜,我都想给她开除了。” “唉,你自己看着办吧,咱们走之前,一定得把事都处理妥当了,别让人在后戳脊梁骨。” “妈,你别担心,厂里事没有肃清干净,我不会走的。” 另一边的吴慧和陶瑾,走到缫丝厂的岔路口时,和陆朝颜两人碰上了。 “陆朝颜,陆月丹!” 陶瑾拦住俩人,笑着介绍。 “吴慧,就是她们俩把我大哥嫂子赶出陆家,还讹他们四百块钱,又举报我妹妹卖果酱,如今遭了报应,把自己男人害死了,哈哈。” 他一脸恶劣笑意的指着陆月丹,继续道,“她就是鲁志祥的媳妇,唉,可怜呀,成了寡妇。” “一个垃圾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怜的,让开,我们要去公安局签谅解书。” 陆朝颜冷笑的望着他,余光落在吴慧的手腕处。 她还想着该怎么拿回陆家东西呢,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签谅解书?你们想原谅金建民?” 陶瑾脸上的笑意一收,和吴慧对视一眼,眼里闪出慌乱。 金建民要被谅解了,吴慧的主任位置不就坐不上了嘛。 陆朝颜望着吴慧手腕上的红玉镯子,凝神一动,把镯子悄无声息的收进白原空间。 此刻,吴慧只想着做主任,没发现镯子没了。 陆朝颜勾起一抹笑,“对啊,鲁志祥死了,我二姐和孩子总要过日子,签了谅解书,今后有金家,还怕没饭吃吗?” 闻言,两人更加慌了。 如今没了鲁志祥这个依靠,陆月丹都不需要别人逼迫的,怕是要主动献身给金建民了。 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很快,陶瑾又笑了出来。 “金建民在厂里贪污公款的证据,已经被秦厂长交给公安局了,就算你们原谅他,他也跑不掉。” 说起证据,还得感谢鲁志祥那个蠢货。 他把证据给他和吴慧后,他和吴慧匿名把证据,交给了公安局。 哪怕没有金建民杀鲁志祥的事儿,金建民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陆朝颜幽幽的看着他,陶瑾在陶家三姐弟中,是最活泼开朗的。 面上跟个话痨似的,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他愿意,就没有他搭不上话的人。 在书里也是靠着这张嘴,把事业办的风生水起,一路扶摇直上。 可他的心也狠,为了自己上位,能毫不犹豫的弄死挡他路的人。 他能到缫丝厂都是金建民所运作,今天金建民能倒台,却少不了他的助力。 虽然道不同,但都是谋金建民的命,挺好。 陆月丹听了这么久,也听明白了陶瑾的意思,他是怕她来公安局签谅解书饶了金建民。 在陆朝颜眸光暗示下,当即哭了。 “那我现在就去求秦厂长放过金建民,如今没了男人,我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和婆婆,该怎么活啊。” 陆朝颜揽着她肩膀劝,“二姐,你别哭啊,我不是治好了秦逸的病嘛,我去帮你说,秦厂长一定会答应的。” 原本还得意的陶瑾和吴慧又变了脸色。 暗叫失策,怎么就忘了陆朝颜对秦家有恩呢? 若是她张嘴保金建民,那秦卫城还真有可能放过金建民。 陶瑾脸上掠过厉色,很快笑了起来。 “月丹,你们可能不知道吧,金建民他和鲁志祥是因为你才打架的,金建民他想……” “哇,二姐!” 陆朝颜兴奋的叫一声,“我想到了,别救金建民了,咱们去找秦厂长,让你接金建民的班吧, 鲁志祥和金建民的工作,肯定要给你和金家的,咱们就要金建民那个后勤主任的活。” “陆朝颜,你说什么鬼话?陆月丹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凭什么做后勤主任?” 陶瑾怒不可遏,这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凭金建民杀了鲁志祥,也凭我救了秦逸啊,哦,对了,还凭我和褚峰的关系好啊。” 陆朝颜语气里满是得意。 吴慧自然知道褚峰是谁,至于陆朝颜说她跟褚峰的关系好,她不相信。 她听说,褚峰是京市来历练的公子哥,背景大着呢。 可若是真的,褚峰要出手帮她们,陆月丹还真能坐稳后勤主任的位置。 思及此,吴慧上前拉住陆朝颜的手,眉眼温柔的说, “妹妹,你二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作为嫂子,也很伤心难过, 不过这后勤主任不是谁都能当的,让你二姐接了鲁志祥的工作,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陆朝颜笑着,“嫂子心真好,可我二姐夫死了,我二姐手上一分钱都没有,带着两个孩子也没法上班,肯定得卖了工作,那点钱,也用不了几年,当上主任就不同了。 跟金建民一样,怎么着,每天也能带块肉,带几个鸡蛋回来给孩子补身体吧。” 何止肉蛋啊,钱也花不完啊,吴慧在心里说一句。 “你们想卖了工作?” 陆月丹红着眼眶点点头,“我小女儿还没有半岁,我也没有上过班,我不想接鲁志祥的班,我干不了那活。” 陶瑾闻言,压不住狂喜,“那把工作卖给我吧,我给你六百,这笔钱足够你在娘家把孩子养到成年。” 正好把大哥弄进厂里来,省的他在胡家受那帮人的鸟气。 陆朝颜冷笑,“陶瑾,你说什么屁话,金建民主任那活可是肥差,没有一万,我们绝对不卖。” “啥?你有病啊,谁说要买金建民的工作了,我们是要鲁志祥的工作,你要嫌少,我再给你加一百。” 陶瑾气势盛人。 陆朝颜没再搭理他,拉住陆月丹离开。 “二姐,走,咱们快去找秦厂长,金建民打死鲁志祥,那后勤主任的活就得赔给你,你干不下来,咱们就卖给别人,有的是人抢着要。” 看着她们急匆匆的背影,吴慧拉住陶瑾。 “怎么办,咱们花出那么多钱,不能打水漂啊。” 她堂姐虽答应了,可秦卫城那个人对她一直都不喜。 万一被陆朝颜说动,她真的什么也捞不着了。 陶瑾也没有好法子,“要不咱给她们点钱?” “她要一万块,我哪有啊?” “我去说,让她们少要点,顶多给两千。” 陶瑾追上陆朝颜。 “你们等一下,我给你一千,买下金建民和鲁志祥的工作。” 陆朝颜回头,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陶瑾,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蠢吗?一份工作一万,两份工作两万,爱要不要。” “你才蠢,猪才会花那么多钱买工作,一千块,你们不能再要后勤主任的位置。” “一万,一分不少。” 陆朝颜冷冷撂下话,拉着陆月丹继续走。 “别走,”吴慧跑过来,拦在两人前头,“我没有那么多,只有两千,只要你们答应,将来我每月发工资,给你们五十,直到两个孩子能接班,我把这工作还给你们。” 这听着挺诱惑人的,陆朝颜嗤笑的盯着她。 “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 她把目光挪向陶瑾,“陶雨薇手里不止三万吧,你给我一万,后勤主任的位置,我给你坐。” 陶瑾愣住,其实对于坐上于会计那位置,他并不想,费脑子。 他倒是很想做后勤主任,好处多,还不担责。 吴慧听了这话,也猜出陶瑾心思。 她姐夫一家马上要走了,能不能把陶瑾送上会计位置,还悬得很。 但后勤主任一职,基本上铁板钉钉,这是她和孩子的保障,绝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陶瑾也不行。 她咬咬牙,“三千,你们把后勤主任的位置让给我,每月我给你们一百块,直到俩孩子成年。 你们也知道我是厂长夫人的妹妹,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那倒未必,我要坚持用救命之恩跟吴阿姨换,我想她拒绝不了,不过,看在你许的一百块份上,给我八千,这主任我们就让你了。” “我真没有那么多钱,五千是我的底线了。”吴慧急道。 “不说了,我们走了。” 陆朝颜说着,望向陶瑾,“如果你想要这个位置,让陶雨薇拿一万来找我。” 这次说完,陆朝颜没再逗留,带着陆月丹快速走了。 她要陆月丹做会计,怎么可能会去坑吴洁的妹妹? 拉扯这么久,就是用来算计陶雨薇的。 吴慧望向陶瑾,“你妹妹真有那么多钱?能不能借我们用用?我不会亏待她。” 陶瑾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慧慧,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亏不亏的,我回家跟我妹妹说,我现在就回去,这主任你当定了。” “陶瑾,谢谢你,我一定不负你,我一定让我姐把你扶上会计位置。” 两人各怀心思,面上却都是舍身为对方着想。 陶瑾骑着自行车,飞奔回了连山大队。 他并没有去陆家,而是找个小孩,把谷素仪和陶雨薇喊出来。 他说了陆朝颜要钱的经过后,陶雨薇不赞同。 “陆朝颜那个贱人心眼多的很,你别让她骗了,她们顶多接了鲁志祥的工作,没那个本事要后勤主任的位置。” 陶瑾心里对后勤主任一职,已经生了极大的渴望。 “小妹,她是秦家恩人,和褚峰又认识,如今又赶上金建民杀了鲁志祥,她若非要后勤主任位置,简直轻而易举啊。 小妹,你就帮帮我,钱算我借你的,顶多一年,我就还你!” 提到褚峰,陶雨薇想到昨晚他到陆家来找鲁圆圆时,确实对陆朝颜格外亲近。 并且今早,她听说,昨晚陆朝颜当着褚峰的面,把柳三斗的腿刺了,褚峰都没有责备她。 真是不要脸的骚货,男人刚离开,就在外面乱勾搭。 “二哥,你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第132章 讨要会计一职 陶雨薇上次卖木耳的钱,并没有交出去,有三万多块。 是她全部家当,要拿去认亲用的。 给陶瑾,不可能。 陶瑾见妹妹没有允口,悄悄的给谷素仪一个眼神,先回城了。 他得去找田光伟问问,金建民有没有可能被放出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谷素仪,盯着女儿背影,在衡量着钱和儿子的前途,哪个更重要? 城里,陆朝颜和陆月丹去到秦家时,秦卫城正准备出门。 今天不是针灸的日子,他和周娴看到陆朝颜,很意外。 陆朝颜介绍了陆月丹后,秦卫城明白了她的意图。 “你们去看过鲁志祥了?他现在怎样?” 他已经知道鲁志祥和金建民昨晚的事了,还不知道鲁志祥现在不行的事。 正欲打算去医院看看的。 陆朝颜叹一口气,“顶多熬三天。” “啊?” 秦卫城惊呼后,面上浮起悲色,望向陆月丹。 “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我能帮得上的,绝不推脱。” 陆月丹红着眼眶,擦了擦泪,“谢谢秦厂长,我没什么需要,就是他的工作,我能不能接替?” “可以啊,”秦卫城答的爽快,“你是他的妻子,你们家的孩子还小,这工作当然由你接替。” 周娴安抚般的拍拍陆月丹肩膀,“月丹同志,你别害怕,我儿子卫城会帮你安排好的。” “多谢秦厂长,谢谢你们。” 陆月丹站起身,给秦卫城弯腰感谢,又给周娴鞠一躬。 而后,按照陆朝颜来时交代,去外面等着。 秦卫城见陆朝颜没有动身,就知她还有别的事儿。 周娴坐在她身边,温柔的理了理她的头发。 “朝颜,你要还有别的要求只管说,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陆朝颜冲周娴笑笑,而后看向秦卫城,“秦叔叔,我想用那一万诊金,给我二姐换缫丝厂会计一职。” “你二姐想做会计?” 秦卫城没想到她的要求是这个,“她以前会吗?学历是……?” 陆朝颜摇了摇头,“她初中毕业,没有学过会计,这不是她想要的,是我觉着缫丝厂的活太辛苦,我想让她去学会计,她是个细心且聪明的人,只要教她的人没有私心,我相信她能学的很好。” “这……”秦卫城拧起眉头犹豫着。 自从知道金建民贪污采购款的时候,他就打算换一个会计。 只是陆月丹完全不会会计,把厂里的账目交给她,他实在不放心。 陆朝颜道:“秦叔叔,我知道这很为难,你离任之前,我二姐要是胜任不了会计一职,你让新厂长撤了她,我毫无怨言,要是她能行,请你一定挑一个靠谱的厂长。” “哈哈哈,你是在说我不靠谱吗?” 有几分僵持的气氛,在秦卫城的笑意里化解了。 “好,等你二姐夫事了,让你二姐去厂里找我,我先安排她跟于会计做学徒,三个月为限, 学好了,她就是缫丝厂的新会计,学不会,就去车间干活。” “可以,不过这事还请秦叔叔瞒几天,怕节外生枝。” 书中,吴慧坐上后勤主任没多久,把缫丝厂的会计举报了,把陶瑾推上会计之位。 两人相辅相成,捞到不少钱。 怎么着也得让他们吃到甜头,再跌落云端啊。 秦卫城颔首,“那是自然,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会公布结果的,你们先把家事处理好了,再来厂里找我。” “谢谢秦叔叔,这份情我记着,”陆朝颜真诚谢道,“还有一事,麻烦秦叔叔,能不能让陶瑾当几天后勤主任?” 秦卫城拧起眉峰,“为什么?你们什么关系?” “他和我们家关系很复杂。” 陆朝颜把陶家住到陆家的故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还有陶瑾在鲁翠萍背后,逼迫陆二姐回鲁家的弯弯绕绕,也透露了一二。 最后,她道:“我怀疑金建民杀鲁志祥一事,并不是他本意所为,而是陶瑾的刻意引导和唆使的。 因为金建民死了,最大的受益者看似是吴慧,实则得到真正好处的是陶瑾。 来时路上,我们碰到他了,他说即便我二姐原谅金建民,你手里的证据也能让金建民死。” 秦卫城闻言,冷哼一声。 没想到那个年轻小子的心思如此狠辣和深沉。 那他接近吴慧,只怕不只是为了吃口软饭。 陆朝颜直言不讳,“秦叔叔,吴慧要不是你的小姨子,他只怕看都不会看一眼,你的姐姐要不是嫁在韩家,他更不会对吴慧百般讨好。” 书里对秦家没有多少笔墨,对秦逸大姑的婆家,倒是用了很多文字。 是钱权都有的那种顶级豪门。 周娴听的愤愤然,“真看不出来,他小小年纪,挺会算计,这吴慧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一头饿狼!” 陆朝颜勾起一抹笑,“用后勤主任一职钓出他本来面目,你们也省的成了别人爬上去的垫脚石。” “朝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还想着宁可得罪你吴阿姨,也不让吴慧做后勤主任, 如今有了你的法子,正好让她们自己去看清陶瑾的真面目。” 秦卫城眸光寒如深潭,陶瑾想踩着他秦家上位,做梦。 陆朝颜站起身,“别客气,咱们也都是为了厂子好,秦叔叔,那一万诊金你们别准备了,我不要了。” “胡说,这就是一个顺手的事,跟诊金没关系!” 秦卫城语气严厉。 其实心里还是有几分动容。 别看他和吴洁有小两百的工资,可家里人多,开销大。 一万块钱,得他们家存上好几年。 陆朝颜若真不要了,这对他们家来说又是一个大恩。 陆朝颜有几分不好意思。 “秦叔叔,周奶奶,原本我信誓旦旦的说,咱们之间不论恩情,现在我又来麻烦你们,心里挺过意不去,诊金我真的不要,你们准备了我也不收。” “傻孩子,一个会计得多少年才能挣来一万块钱,哪能这么换的?” 周娴戳戳她脑门,“你对我们秦家是大恩,别跟我们见外。” 陆朝颜倒觉着很划算,缫丝厂最少还能开十年。 陆月丹在里面做十年会计,足够把她磨砺的能独挡一面。 等将来自己开个厂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周奶奶,秦叔叔,你们都说别见外了,那你们就把我当成自家人,别再提钱了。” 陆朝颜俏皮的眨眨眼,“我给自家弟弟治病,哪有提钱的道理?你们要再提,就是不把我当自家人了。” 这话把两人整不会了。 秦卫城想起父亲秦方铭说的,陆朝颜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一旦能力传开,将来身边聚集的人脉,将非常庞大。 他们家和她多亲近亲近,没有坏处。 他笑道:“好好好,小逸一直都想让你做他的亲姐姐,如今你同意了,他要高兴坏了。” 周娴附和,“对,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 “承蒙你们不嫌弃,我就做了小逸亲姐,今后会把他当亲弟弟疼。” 陆朝颜也恭维几句,和他们说完客套话,告辞离去。 离开的陆朝颜,领着陆月丹到了公安局旁边的早餐摊子,买了两碗馄饨。 陆月丹从医院出来,就一直红着眼眶,心里恨鲁志祥,也为他猛然离开而悲伤。 默默吃完饭,一句话也没有说。 陆朝颜一直盯着公安局那边,等看到褚峰的身影,拉着陆月丹过去了。 “二姐,等下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要惊讶,只管配合我演戏就行。” 陆月丹“嗯”了一声,“我们来公安局干什么?” “狐假虎威!” “陆同志!” 罗飞看到她们,喊了一声。 额头上缠的白布,还沾着几点血渍。 陆朝颜惊讶的看着他的头,“呀,你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受伤了?” “嗐,别提了,你家那个三婶和大姑,昨晚见到金建民被抓后,要逃跑,把我们局子都砸了,还打伤我们好几个人,这回真叫你说对了,十年劳改,一天都少不了她们的。” 说起俩人,罗飞就想不明白,两个老女人而已,怎么力气就那么大。 “我昨晚说的是气话哎!” 陆朝颜满眼不可思议,又一脸幸灾乐祸,“我能进去看看笑话吗?” “你你你……”罗飞气的想跺脚。 “罗飞,你先进去!” 褚峰冷冷的说一声,望着陆朝颜,蹙着眉。 “你们回吧,金建民的事,你们管不了,不要插手。”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飞虫进了他的耳朵。 褚峰“嘶”的一声后,赶紧去掏耳朵。 “别掏!” 陆朝颜走上前,“快蹲下,我给你弄出来。” 耳朵里面刺痛的难受,迫使褚峰没有思考,就蹲下了。 陆朝颜拿下头上黑毛卡子,弯腰趴在他耳朵上方,慢慢的取出虫子。 “褚局长,你误会了,我们也巴不得金建民死,今天来,是求你等我二姐离婚后,再说签谅解书无效的那些话。” 此刻,正是上班时间,公安局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陆朝颜亲昵的给褚峰掏耳朵一幕。 映入所有人眼睛里。 田光伟来上班时,望着他们,心里暗暗后怕。 幸好他没有逼迫陆朝颜和陆月丹来签谅解书。 今后,金建民的事,他还是别插手了。 刚回城的陶瑾,和吴慧一起来找田光伟打探消息,远远看见贴近的俩人。 终于信了陆朝颜的话。 第133章 那就让他们求着你离! 褚峰此时,脑子空白。 从陆朝颜嘴里呼出的暖甜气息,在他的脖颈和耳边晕开,撩的他心跳加速,肤色红透。 “好了,虫子出来了。” 陆朝颜把黑色毛卡子连同虫子一起放在褚峰手里。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喽,等事了,我上门道谢。” 说完,她带着陆月丹进了大门,“我去见见我三婶子和大姑。” 望着她的背影,褚峰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 心跳却止不住。 见到被五花大绑的杨菊花和柳桂花,陆朝颜没有一丝怜悯。 她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忍那些祸害小孩的。 陆朝颜取走她们脑子里的藤丝,和陆月丹直接回了家。 陆湘搂着哇哇哭的鲁悠悠,见到她们,赶忙迎过来,“志祥他咋样了?” “就这几天的事吧。” 上一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陆朝颜对死亡没有太大感触。 说完,闻着香味进了厨房。 陆寒青正在喂鲁圆圆吃面条,兴许是和面的时候加了鸡蛋,面条跟泡沫条似的。 面汤里加了酸菜、肉沫、菌子和青菜叶,闻着就香。 陆朝颜进去后,陆寒青打开炉火,从竹篮子端出一盘子擀好的生面条,放进炉上的小瓦罐子里煮。 接着倒一杯水递过来,“先喝杯水。” “司正砚临走交代你的?” 陆朝颜好笑的看着陆寒青,以前可没有这样心细。 “是啊,正砚哥千叮万嘱,说你最近肠胃不好,让我半晌午和下晌给你做一碗吃的,最好放点酸菜。” 陆寒青说着,把面条盛起,又往汤里磕入一个荷包蛋,“二姐要吃吗?” “她应该没有胃口,”陆朝颜把碗挪到自己跟前,慢悠悠的吃着,“都给我吧。” 她的肚子有三个月了,细看腰都粗了一圈,好在她的衣服够宽松,不是明眼人看不出来。 现在胃口也渐渐好了,不那么容易反胃了。 陆寒青把瓦罐里的荷包蛋捞出,放在空气里冷了一会儿,才放到陆朝颜碗里。 “三哥还说,让你吃完饭,去睡一会儿。” “知道啦。” 陆朝颜吃完饭,回屋带着床进空间里,一觉睡到十二点。 中午饭桌子上,柳之柏问了几句关于鲁志祥和金建民的事儿。 陆朝颜知道他是担心陶瑾受影响。 “今早在缫丝厂门口看到陶瑾了,他说等他当上后勤主任,请咱大队的人吃席。” “他当主任?” 柳之柏十分意外,那小子才去厂里一年多,凭什么当主任? 又是哪里来的关系? 看着他茫然的样子,陆朝颜讥诮笑着。 “谷素仪没有告诉你吗?啧啧,原来人家还是把你当外人啊,不知道他当了主任,住上金家那么大的房子,会不会给你准备一间?” “住嘴,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之柏气的摔了筷子,“下午给你二姐的东西收捡收捡,把她们娘仨送回去,莫让人看了笑话。” 这一次,陆朝颜没反驳,陆月丹还真得回去把婚离了,不然后面麻烦一大堆。 陆月丹今天没有吃饭,躲在西屋,思量着以后怎么办。 两个孩子那么小,婆婆又不是个好的,往后怎么相处? 吃完饭,陆朝颜给她端来一碗面条。 “金建民他爹娘肯定会来求你签谅解书,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陆月丹半天才吃了一口,神情恹恹的,“我现在只想摆脱鲁家,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趁机离婚吧,让金建民他爹娘给你办,他们为了儿子不会拒绝的。” “真的?”陆月丹闻言,蓦然笑开,随即又沮丧的摇了摇头,“鲁志祥现在快死了,我要提出离婚,外人肯定会骂我没有良心的。” “那就让他们求着你离!” 另一边的厂里,金建民的主任位置,临时让食堂大厨暂时代替了。 吴慧和陶瑾再一次找到吴洁,来问主任位置的事。 被秦卫城数落过的吴洁,避而不谈。 还把他们早上送的礼品和金镯子还给他们,让他们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来了。 吴慧拿着东西,难受的直落泪。 到嘴的肥鸭子没了,搁谁都心痛的要死。 她把陶瑾臭骂一顿。 “我姐夫马上就要调走了,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今后咱们俩也不用处了,你回连山大队继续种你的田去!” “慧慧,你别急嘛,我再回去劝劝我妹妹,你帮我请假,我现在就回!” 陶瑾回到陆家,正好碰到谷素仪在大队外的岔路上等他。 “我听说你当上主任了?” 陶瑾烦躁的问,“没有啊,谁说的?” 谷素仪很失望,“陆朝颜说的,他还说你要请全大队的人吃饭,你二叔也问我了,我说不知道。” “什么狗屁二叔,他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老公猪,呸!” 陶瑾和陶瑞都知道柳之柏对他妈妈心怀不轨。 所以,他们哪怕吃着柳之柏挣来的饭食长大,也对柳之柏恨之入骨。 “妈,你去把小妹的钱拿一万给我,一年后我绝对还清,我可以写个字据给她,保证不欠她一毛。” 谷素仪为难的摇摇头,“你妹妹知道了要生气的,你和吴慧再想想别的办法。” “妈,吴慧知道小妹有钱,我们要不帮她,等她坐上主任位置,还不得把我踹了? 现在,只有我当上主任,才能把你接到城里享福,吴慧要依靠我活着,就不能给咱们脸色看。 妈 你就帮帮我吧,女儿再好,也比不上你儿子的前途啊!” “这……” 钱太多,谷素仪不敢,可想到儿子,她又动摇了。 “妈,钱是死的,等我当了主任,咱们想要多少有多少。” 陶瑾越说越疯狂,掐住谷素仪胳膊晃。 “要是陆月丹去做了主任,咱们啥也捞不到不说,她还会报复我们的。” “好了好了,你回去再让吴慧找她堂姐想想办法,我今晚再劝劝你妹妹。” 谷素仪被儿子说的,心里乱糟糟的。 她一把推开儿子,快速的往陆家回。 迎头碰上村里的一大嫂,“谷大婶,恭喜啊,听说你儿子要当上主任了,别忘了给咱们发喜糖啊!” “没有没有,你们别胡说,我儿子没有当主任。” 谷素仪连连否认,想不通她是怎么知道的。 旁边又走来一个同村大叔,“你就别瞒了,我们都知道了,你家老二娶了厂长的小姨子,当副厂长都不难,做主任有啥稀奇的。” 谷素仪讪讪的,猜到是陆朝颜说的,但又无可奈何。 事是他儿子那大嘴巴先说出来的,她就是去责问陆朝颜都没有好借口。 往回走的路上,又遇到几个熟人,都是恭喜她。 让她还在游离的心,慢慢坚定起来。 陆朝颜坐在院子,陪着陆圆圆玩,看她进来,笑着说, “我大伯在天有灵啊,大仓媳妇,你这二嫁,真是嫁对人了,三个儿女在我大伯的保佑下,都各有大出息呢。 别忘了给他多烧点纸钱呀。” “陆朝颜,你闭嘴,没有影的事,你别乱传了。”谷素仪气的斥一句。 “啧啧,这是怕我们赖上你儿子,还是怕柳之柏赖上你啊,唉,十年的养育情啊,一文不值哦。” 陆朝颜冲着医馆后窗那里看书的柳之柏,重重的哀叹一声。 谷素仪望过去,落荒而逃。 她知道两个儿子讨厌柳之柏,她也没有办法啊。 谁叫柳之柏贪恋她的美色呢。 翌日一早,陆寒青进城去看了一眼,鲁志祥还在医院没有彻底咽气。 陆月丹心绪难宁,决定把孩子带回去,让她们看一眼爸爸。 下午两点多,陆朝颜找了牛车,正欲收拾孩子衣物去城里时,陆家大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个大嗓门的女人跑进来。 “陆月丹,你给我出来,都怨你这个骚狐狸精,要不是因为你,我弟弟不会死,我男人也不会进去,你快给我去签谅解书,不然,我就死在你家里!” 是鲁翠萍和她公婆来了。 鲁翠萍看到陆朝颜,就伸爪子挠了过来。 “臭不要脸的,让陆月丹出来,我要她给我弟弟偿命!” 对于她能出来,陆朝颜倒不意外。 她男人杀了她弟弟,肯定需要她出来处理一下。 陆朝颜单手按住她脑袋,往后一推,把人摔在地上,颇有深意的说: “你男人和鲁志祥能到今天这一步,不都是你和你妈的错吗?” “你别胡说!” 鲁翠萍听到这话,自然心虚。 她爬起来扯着嗓门喊,“跟我们没有关系,是陆月丹那个贱人害的,要不是她,我弟弟不会死。” 陆月丹要老老实实的让金建民睡几次,也就没有今天的事发生了,都怨她不识抬举。 “鲁翠萍,你们干了龌龊事兜不住底了,现在想把责任推到我二姐身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陆朝颜薅住鲁翠萍粗短的脖子,迫使她抬头望着金建民的父母。 “鲁志祥中秋节前来我家,送来那么多东西,却不提让我二姐回家的话,还让我们照顾好他媳妇。 而你,却让王寡妇带人来接我二姐,事没有办成,你又让杨菊花把圆圆偷回去,桩桩件件都是在逼我二姐回家。 那你告诉你公婆,鲁志祥都不急着接我二姐,你为何这么积极让我二姐回家? 他又为何打你男人?” 第134章 鲁家逼陆月丹离婚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是人精,金家父母很快听出猫腻。 金父怒沉沉的望着儿媳,直到她面色煞白,想要坦白时,上手给她一巴掌。 “跟你婆婆先滚回去!” 鲁翠萍捂着脸不敢哭出声,恨恨的瞪陆朝颜一眼,带着婆婆走了。 金父往陆家正屋看一眼,“陆家姑娘,我能进去喝杯茶吗?” “不能,”陆朝颜直白的拒绝了,“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我二姐夫死的冤,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不和解。” 站在她身后的陆寒青和陆湘,皆是愤然之色。 “我外孙女还那么小,因为你儿子没了爸爸,我们不能原谅。”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有什么脸来我家求我二姐谅解!” 金父见陆湘和陆寒青的情绪很激动,便把目光投向从西屋出来的陆月丹。 “月丹,好孩子,你放了建民一回,今后我们金家给你做牛做马,两个孩子我们金家给你养着。” 陆月丹搂着悠悠,牵着圆圆,一脸悲痛和死气,沉默的走向牛车,没看金父一眼。 鲁志祥这是你欠我的,也欠孩子们的。 如今你走了,我只能利用你从金家捞一笔钱养孩子。 算你作为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吧。 “金先生请回吧,”陆朝颜冲大门抬抬下巴,“我们要去城里看望二姐夫,不招待你了。” 金父并没有走,他听金建民说过,陆家是上门女婿柳之柏说的算。 只要说动他,他儿子就有救了。 他来到医馆,柳之柏刚给一个寒了肚子的小孩拿完止泻药。 等大人孩子走后,金父才弓着腰,讪笑的上前,“柳大夫,方便谈谈吗?” 要是没有陆朝颜昨天中午的那些话,柳之柏肯定会笑脸相迎。 现在,他为了陶瑾坐稳主任位子,肯定不能帮金父把金建民救出来。 “你走吧,我女婿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你想让我原谅,绝无可能!” 面对他如此决绝的态度,金父更加卑微。 “柳大夫,你也是个父亲,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志祥他已经没了,我们也很痛心。 可我们只有建民一个儿子,他还有两个孩子,他的孩子也很可怜,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们愿意补偿,只要你们开口,多少补偿我们都愿意给。” 这个听着怪诱惑人的,他若是要个万儿八千的,金家肯定愿意拿。 柳之柏心里盘算着该要多少时,陆寒青的脸出现在后窗户那。 “金先生找错了人,我二姐陆月丹才是受害者,除了她,谁也决定不了这件事,你若真想救儿子,不如想想她想要什么。” 这话是三姐走时,交代他跟金父说的。 她说此去不只是送鲁志祥,也是帮二姐离婚,但得让鲁家提,才能保住二姐名声。 金父却觉着他的话别有深意。 他也知道陆月丹才是决定他儿子会不会被判刑的关键人物。 他思量着,用什么东西能打动陆月丹,让她原谅他儿子? 被打断的柳之柏,给陆寒青一个厌烦的眼神,看向金父,又是一副凛凛之色。 “你走吧, 我帮不了你。” 有陆朝颜那个孽女在,他怕是在金家捞不到好处。 哪怕捞来了,也保不住钱。 不插手才是正途。 省的把谷素仪和陶雨薇得罪了,又要费心思哄。 话说到这份上,金父也只能离开。 进了城的陆朝颜她们来到鲁家,里面乱哄哄的,来了不少人。 院子中间,两条长板凳上架着一个木色的棺材。 两个穿着麻衣的大汉,提着油漆在给棺材上漆,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院落。 左邻右舍的看到陆月丹回来,纷纷上门来安慰几句,又都走了。 鲁母得到消息,从医院赶回来,同来的还有鲁翠萍和她婆婆。 三人可着嗓子“嗷嗷”大骂,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陆月丹签下谅解书,放过金建民。 陆湘心疼女儿,跟她们吵了起来。 一时间,鲁家外聚满了人。 他们听到鲁母要放过女婿,十分不解。 “这亲儿子比不上女婿吗?” “瞎子都看的出来,鲁婆子待女婿比儿子亲。” “我要是有个那么丑的儿子,我也嫌弃啊!” 听着外人各种难听的话,鲁母愈发癫狂,开始找木棍干架。 金父来到鲁家时,陆朝颜正抓着鲁母手里的棍,冷言讥嘲她。 “疯婆子,你看清楚了,你儿子死了,你女婿也要死了,今后这个家要靠我二姐撑着,你要再闹下去,别说我二姐无情不管你!” 鲁母依旧不依不饶,“不,我女婿死不了,陆月丹,你个贱妇,你快去公安局签了谅解书,把他救回来!” “不可能!” 陆月丹搂着孩子,站在房门口,“只要我还是鲁志祥的妻子一天,我就不会签下谅解书,我要金建民给志祥赔命,我绝不放过他!” 金父听了这话,想起陆寒青那番话,脑子里瞬间有了主意。 陆月丹跟鲁志祥离了,她不就做不了主了嘛。 他来到鲁母跟前,厉色的瞪陆月丹一眼,把鲁母金母和鲁翠萍喊进屋,说起让鲁志祥和陆月丹离婚的事儿。 “离婚后,她跟鲁家没了关系,建民的谅解书,只需要亲家母来签就行了。” 鲁母听了很兴奋,“对,让他们离婚,还能把陆月丹和那两个赔钱货赶出我鲁家!” 鲁翠萍和金母高兴的直点头,觉着这个法子妙。 四人出来后,开门见山的让陆月丹带着孩子离开。 “陆月丹,你把我儿子克死了,我代表他跟你离婚,现在就去民政局,现在就离!” “陆月丹,这鲁家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妈和我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想回来霸占鲁家的一砖一瓦,你识相点,赶紧去把婚离了。” 陆月丹也不甘示弱,“这房子是厂里分给志祥的,这屋里的家具家电,也都是志祥挣钱买的,我是他媳妇,是他孩子的妈,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想我离婚门都没有!” 吼完,她冲进厨房,拿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你们谁再逼我,我就死在这里!” 第135章 金建民要是出不来,她也跟着玩完 陆湘见状,对二女儿摆摆手,哭着哄她,“丹儿啊,你别干傻事儿,你还有孩子,你还有我们啊,” “二姐,我可怜的二姐,你想想俩孩子,快把刀放下啊!” 陆朝颜佯装吓的身子发抖,望向门口那些左邻右舍的看客。 哭着说,“大娘大嫂们,我二姐被鲁家逼的没活路了啊,求你们帮帮忙吧!” 院内凄惨的场景,刺激着所有围观群众,她们个个义愤填膺。 “鲁婆子,你这么狠毒,怎么死的不是你?” “你儿子尸体还没有从医院搬回来,你这边就要赶走儿媳和孙女,不怕遭雷劈啊!” “今天我老婆子就守在鲁家,她们要敢逼走月丹,我跟她们拼命!” “对,这里都是志祥给他俩女儿和他媳妇挣来的,谁也别想占,我们守在这里保护月丹!” 这么一闹,金父和鲁母他们偃旗息鼓了,只能再一次进屋,换个软和的法子。 商量许久,决定给陆月丹一千块钱,求她答应离婚。 他们出来后,语气和脸色都变好了,还演起了苦情戏。 鲁母坐到大门口,跟着那些大娘大嫂们哭诉。 “我也不想我儿子没啊,可他已经走了,我得为孙女打算,只有把女婿救出来,我们两家才有一个主心骨,有人给俩孙女撑腰啊!” 她说的声泪俱下,凄惨可怜,又悲痛欲绝。 众人很快被她的眼泪哭的心软了。 鲁翠萍和她婆婆,也一反常态的扮起可怜,又哭又跪的求陆月丹饶了金建民。 “弟妹啊,我知道你苦,你放了建民,我给你一千块钱。” 金父更是老泪纵横,“月丹啊,伯父求你了,你就饶了建民吧,今后我们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待,我们把志祥的俩女儿,当成自家亲孙女。” 说着,他跪在陆月丹跟前。 这一波道德绑架,很有效。 刚刚说保护陆月丹的大娘大嫂们,开始劝陆月丹。 “月丹,志祥死了,已经无法挽回,你就别计较了。” “到底是一家人,就饶了你姐夫吧。” 陆月丹拿着菜刀,一脸悲痛欲绝的晃着身子。 “志祥,志祥,你在天有灵,就看看这群人吧,她们是你的血亲啊,她们逼着我放了凶手,逼我离开我们的家,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活了,我去陪你吧。” 她把菜刀抹向自己的脖子,“志祥我来了,我也不想活了!” “二姐,不要犯傻!” “丹儿,不要啊!” 陆朝颜和陆湘同时跑向陆月丹,抓住她胳膊,陆朝颜一把夺下菜刀,朝着鲁母和金父砍去。 “你们再逼我姐,我杀了你们!” 鲁母连连后退,裤子一湿,散发出一股子骚气。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了。 看热闹的人,也跑到大门外去了。 “哎呀,金家也确实过分,月丹男人才死,就逼着月丹放过他儿子,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要是我男人死了,我不仅不原谅,我还有他们赔偿我。” 看客们就是这样,跟墙头上的草一样,立场没法坚定。 院中,只有陆月丹伤心大哭的声音。 事情僵持住时,门外来了一人,是缫丝厂的会计于德华。 五十多岁的老女人,瞥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陆月丹,走近金父,两人对视一眼,进了正屋。 “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于德华这次来,也是想看看金父有没有搞定陆月丹。 毕竟金建民要是出不来,她也跟着玩完。 金父把刚刚发生的一切,描述给她听,最后叹口气。 “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愿意,最后还要摸脖子,我实在是没办法。” “刚刚秦厂长找到我,说让陆月丹接替鲁志祥的工作,正好,咱们用这工作逼一逼她。” 于德华眼神发狠,不识抬举的东西,等到了厂里,她有的是法子整她。 “那行,我去喊她进来,你来说,”金父出来,对陆月丹招招手,“过来,于会计有话说。” 陆朝颜大概猜到,她是说工作的事儿,便陪着陆月丹进了屋里。 于德华目光在陆朝颜脸上驻留片刻。 田光伟说她跟褚峰关系不一般,凭的这骚货脸吧。 那也只是图新鲜玩玩而已,褚家大门,她可不配进。 她看向陆月丹,淡淡的说,“你也别太伤心,好好保重身体,家和孩子还得你撑着。” “不,我撑不住了,他们逼我离婚,他们想要我死,我活不下去了。” 陆月丹情绪崩溃的吼完,转身搂着妹妹大哭起来。 陆朝颜拍着她后背,睨着于德华。 “于会计,你来的正好,他们逼着我二姐离婚,想霸占我二姐夫留下的房子钱财,请你给我二姐做主。” 于德华眼里溢出更多讥讽,乡下人就是短浅,眼里只有财,倒也好办了。 “陆月丹,志祥就这么没了,我们也很伤心,是他先动手打的建民,哪怕你不谅解,建民也判不了几年,到时候你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喽。” 陆月丹很配合的抬起头,一脸茫然和恐惧。 “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人人喊打?” 于德华道:“他们会说你不讲人情,害了自家亲姐夫啊,你婆婆怨你,你婆姐恨你,连你外甥都怪你,你想想,你不签谅解书,啥也得不到,只会活在别人的谩骂中,不值得啊!” 一旁的陆朝颜噙着笑,“我们不怕,只要伸张了正义,我们什么都不在乎!” “对,我只想给志祥报仇,让他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陆月丹眼神坚定而决绝。 于德华没想两人这么难缠,面色厉了几分。 “陆月丹,对于鲁志祥的遭遇我很同情,想着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我今天一直在找厂长给你们求情说话, 他才同意你接替鲁志祥的工作,你也别揪着建民不放,一家人根本没那必要,签了谅解书,对大家都好。” 门口听话的鲁母,闻言不乐意了。 “不行,那是我儿子的工作,凭啥给她?” 她已经把工作许给娘家侄儿了,绝不可能给陆月丹。 陆朝颜轻嗤一声,“国家律法规定,丈夫死了,妻子和孩子可继承其工作岗位,旁人无权干涉,我二姐接替鲁志祥的工作合情合法,你们想拿工作来逼迫她,简直可笑。” 第136章 鲁家的那场噩梦,她彻底醒了 于德华盯着她,一个农村贱妇,竟懂这些? 是褚峰告诉她的? 她对金父摆摆手,让他赶走鲁母,不要来插嘴。 她望向陆月丹,语气又温和些许。 “那孩子咋办?她们总要长大啊,你能养的活吗? 只要你答应离婚,我替建民做主,让他爸给你们三千块钱养孩子,加上你的这份工作,以后你们娘儿仨能活的很好。” 这会计的思路真了不得,陆朝颜望着于德华,不禁担心起陆月丹跟她学会计,能不能盘住她。 陆月丹沉思许久,抬起头,“于会计,你说的对,我是得为孩子考虑,所以,除了三千块钱,我的这个家也得归我。” “你想要房子?” 于德华有点为难,吴慧已经找她要这座小院子了,要留给陆月丹,那边收的好处就要退。 “这房子你还是别要了,省的你婆婆三天两头的来找你麻烦,回头,我给你整一套楼上的套间,一家三口住着清净又自在。” 陆月丹一时无法抉择,望向妹妹寻求她的意见。 陆朝颜脱口而出,“没房子,我们要一万块钱,再给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这婚咱们就离!” 于德华冷冷的笑了,“妹子,你好大口气啊,你刨了金家,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啊,这样吧,我帮你们去要,五千。” “七千!” 陆朝颜一脸严肃,“另外,他们得给我二姐写一个字据,保证永远不能来打扰她和孩子。 要是他们敢来纠缠她们娘仨,我们就让俩孩子重新起诉金建民!” 陆朝颜说完,眸子骤然变的锐利,“悠悠和圆圆是鲁志祥的女儿,她们随时都有报仇的权利!” 这话一出,于德华和金父同时愤怒的望着她,这是掐住金建民的咽喉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走出去,在角落里嘀咕一番,最后决定答应陆朝颜和陆月丹的要求。 鲁母和鲁翠萍跟金父各写了一份保证书。 陆朝颜又让他们代替鲁志祥写一份,哪怕他又活了,也不能再来找陆月丹跟孩子。 几人没有犹豫,就应下了。 拿到保证书,下一步是金家拿钱和自行车来,一同去民政局和派出所。 待一切办妥,陆月丹望着手中她和俩孩子单独的户口本跟粮油本子,坐在派出所门口呜呜哭个不停。 自由了,终于自由了,跟鲁家再也没有瓜葛了。 就连俩孩子的姓也改成了她的姓,陆圆圆,陆悠悠。 鲁家的那场噩梦,她彻底醒了。 和金鲁两家人分别时,陆朝颜把金父喊到一旁,悄悄的问了一句。 “听说你儿子杀鲁志祥之前,喝了不少酒,他哪来的力气把鲁志祥打死的?” “你,你什么意思?” 金父眸光如刀,迷惑的语气里藏着震惊。 “我只是不解罢了。” 陆朝颜勾唇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金先生,告辞了,鲁志祥出殡的时候说一声,俩孩子还是得回来拜拜爸爸的。” 金父眼睛发狠,“你,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着不对劲,你不防查查你儿子身边的狐朋狗友,还有你家那蠢笨如牛的儿媳妇,为什么逼我二姐回来的法子层出不穷的。” 说完,陆朝颜没再逗留,走向陆湘陆月丹和俩孩子坐着的牛车,骑着金父赔的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去了医院。 陆圆圆对于爸爸,已经陌生到认不出来了。 陆湘让她摸摸爸爸的脸,她都哭着拒绝。 如今没了瓜葛,陆月丹也不想多待。 搂着孩子,和母亲妹妹,匆匆离开了。 去城里一趟,离了婚,有了工作,还带回七千块钱,一辆自行车。 陆寒青和柳之柏知道后,是震惊了又震惊。 连后院住的陶雨薇,听到前院动静,都嫉妒的要死。 别人是升官发财死老婆,陆月丹这是死男人升官发财。 唯有谷素仪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陆朝颜她凭什么能让鲁家答应离婚,让金家赔那么多钱? 一定是秦卫城和褚峰帮她的。 晚饭,陆寒青烧了一桌子鱼宴,鲍爱国送来的,鲫鱼草鱼甲鱼,跟一对大鲤鱼。 鲁翠萍来陆家那么一闹,鲁志祥死了的事,已经在连山大队传开了。 他得到信的第一刻,就来了陆家。 从陆寒青嘴里得到确定答案后,在水库里忙了一下午,抓了两大篓子鱼,全送来了。 陆月丹喜欢吃鱼,今晚的鱼,是她这辈子吃的最香的一次。 陆朝颜端着碗笑问,“二姐,鲁志祥那工作,你打算给大哥,还是爱国哥啊?” “我不知道,”陆月丹咬着筷子,一脸不安,“三妹,我要是干不好后勤主任,秦厂长会不会生气呀?” “你说什么?” 陆朝颜还没有回答,柳之柏震惊的掉了筷子,“不是陶瑾去做主任吗?” 陆朝颜掀眉嗤笑的瞥着他,“原本是给他的,现在,金家为了救出儿子,把金建民的后勤主任和鲁志祥的工作,都赔给我二姐了,至于陶瑾,要不了多久,就要来你跟前尽孝喽。” “不可能,你以为缫丝厂是你家的啊,那么大一个职位,说赔给你就赔给你了?” 柳之柏完全不信。 陆朝颜笑,“谁叫我是秦家恩人呢,我不要诊费,只要他们一个后勤主任位置,是多大的难事吗?” “……” 柳之柏哑口无言,饭也顾不得吃,跑去了后院。 陆朝颜和陆月丹,相视一笑,等着鱼儿上钩。 陶雨薇听了柳之柏的传话,也慌了。 难道她的一切忙碌,都给陆月丹做了嫁衣裳? 本来挺犹豫的谷素仪,终于下定了决心。 次日,娅娅要来治疗,陆朝颜上午哪里也没有去。 下午陪陆月丹进城买生活用品,过几天要去上班,日子要忙起来了。 回去时,陆朝颜拐去张海那里,跟他借了相机,如今二姐的事了,该跟谷素仪清算圆圆丢失的事了。 三天后,鲁志祥断气。 陆水芝陈上进陆寒青陆湘陪陆月丹和俩孩子去鲁家送他最后一程。 陆朝颜之所以没去,是陆水芝坚决不准。 她说怀孕的人,不能接触枉死的人,省的招了晦气。 金家那边拿着鲁母的谅解书,却没有救出金建民,说是有人匿名递给了公安局一份金建民的贪污罪证。 贪污国家的钱,这可是大罪,谅解书成了一张无用的纸。 第137章 陆云归的患者家属 鲁家后悔莫及,不该答应陆月丹离婚。 金家更是气怒,看到陆月丹回去,所有人矛头都指向了她。 鲁母撒泼打滚不承认离婚的事,要她留下来给她养老,金家更是索要那七千块钱。 临来时,陆朝颜点拨过陆月丹,面对着金鲁两家人,她也没有慌,只说了一句。 “是举报金建民的人害了他,你们有仇有怨,别找错了人,让那得了利益的人,在暗处偷笑。 至于这离婚书,是你们逼着我签的,钱也是你们心甘情愿给的。 你们也签了协议,保证不会后悔,现在想要我再还回来,咱们公安局说理去。” 鲁母听了这话,嚎啕大哭,也只能认栽。 陆水芝望向金父又补了一刀。 “这一切罪魁祸首的源头还是你儿媳妇跟人合伙偷孩子造成的,要不然你儿子也不会失手杀人,我妹夫不会枉死,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别瞎了眼找错仇人。” 自从陆朝颜跟金父说的那几句话后,他这几天就在调查内情,如今听了陆月丹和陆水芝这话,瞬间明白。 是有人惦记上了他儿子后勤主任的位置,做局搞他儿子哩。 陆家,自陆月丹她们走后一会儿,李虹梅带着娅娅来了。 没有陆寒青在家给陆朝颜做帮手,柳之柏很兴奋。 终于有机会看看陆朝颜是怎么治脑瘤了。 没成想司正松的大儿子跑来,说陶雨薇在她们家摔倒,出血了,请他去看看。 陆朝颜戏谑的对他摆摆手,“柳大夫快去吧,我一个人就能搞得定,不需要你帮忙的。” 有李虹梅她们看着,柳之柏也不好拒绝出诊,只能去了司正杨家。 到了后,才发现是陶雨薇骗他来的。 “二叔,我不该骗你,是陆朝颜她太恶毒了!” 陶雨薇自从司正砚醒来后,就算计着怎么弄死他。 奈何司正砚很警惕,她根本接近不了他。 她想带着司正杨直接去那大学,偏生司玉梅那个傻缺,竟然去司七年面前告状,不让他们写介绍信。 她让蒋秀芹司正杨他们画出几张金锁和镯子的图案,好寄去那个大学。 司家一群蠢物,连个大致样式都画不出来。 现在只有把金锁和镯子找出来,才能去认亲了。 好在,她通过画图的方式跟蒋秀芹沟通。 终于确定陆朝颜就是给蒋秀芹下毒的人。 也肯定了金锁和镯子百分百在她手里。 她把司家金锁丢失一事,明明白白的讲给柳之柏听。 一旁的蒋秀芹连连点头,“啊啊啊!” 就是你女儿给我下的药,就是她偷走了我的金锁镯子和钱票。 柳之柏其实也怀疑是陆朝颜给蒋秀芹下的药。 如今听了陶雨薇这么说,心里也肯定了是她。 “你们想让我出面找出金锁?” 陶雨薇眸光晶亮,“二叔,现在只有你才能找到金锁,你就帮帮我婆婆,那是公公祖上传下来的,对他们太重要了。” “哼,”柳之柏嗤笑,“还在哄骗于我,司家什么情况,我能不比你清楚,他们要真有那宝贝,早年就不会去要饭了,那些东西到底哪里来的?” “这……” 陶雨薇肯定不能说实情。 她重生回来时,便打定主意要拿下司正杨。 于是用计从蒋秀芹嘴里诈出了金锁和镯子的秘密,并以此为条件,让蒋秀芹退了陆朝颜的亲。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司玉梅也知道了,还处处排挤她,想取代她。 笑死,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蠢货,还想跟她一个重生的斗,自不量力。 本以为一切顺利,没想到陆朝颜跟疯狗一样,逮着她咬。 还拿走了金锁和镯子,现在唯有跟柳之柏合作,才能找到。 可她不想告诉柳之柏关于司正杨的身世,不然,等将来认了亲,又多出一个想巴结她的穷人。 她把目光移向蒋秀芹,蒋秀芹哑巴了,只能啊啊啊,说不出原因。 最后,陶雨薇编了一个瞎话。 “确实不是司家祖上的,是公公他早年乞讨时,从墓地里捡回来的,婆婆说给我做聘礼, 二叔,你就帮我从陆朝颜那里找找吧,求你了。” 柳之柏最受不了陶雨薇哭泣卖惨,一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就想抱她。 “好了,别哭了,跟我回去,我来想办法。” “谢谢二叔,我们走吧。” 陶雨薇扶着他胳膊,一起离开了。 柳之柏走后半个小时,陆朝颜治好了娅娅,她脑子里的瘤子几乎没有了。 小姑娘从外表看,和正常孩子没什么两样,李虹梅对陆朝颜钦佩的五体投地。 又从陆朝颜这里买走了二斤血耳,陆朝颜见她还想多买点,稍微透露了一下她“师父”那里还有。 李虹梅高兴的要了十斤,钱也提前给了,还给了一些票。 陆朝颜没矫情,收了钱票,刚把钱送回卧房,谷素仪站在后院门口的过道里,提着篮子喊她。 “朝颜,朝颜,你过来一下。” 陆朝颜走过去,“干嘛?” 谷素仪掀开篮子上面的布,露出里面一大捆钱。 “这是一万块钱,求你把后勤主任工作卖给陶瑾吧,我们会记着了你的大恩大德的。” 这几天陶瑾来纠缠过她好几次,说金父在调查是谁在背后整他儿子。 并且鲁志祥的工作,已经被人补上缺了。 陆月丹还没有去上班,只能是去做后勤主任。 到时,吴慧不仅恨陶瑾,金家也会报复他。 唯有她儿子陶瑾当了主任,他才能保命,接她进城享福。 陆朝颜拿起那些钱,前后翻了翻,“你倒是实在,没有一张假的。 你想好了,我收了钱,就不会退了。” “只要让我儿子当上后勤主任,我绝不会后悔,不过,你得给我一个字据,十天之内,我儿子要当不成主任,你得把钱退给我。” 谷素仪厉色说完,拿出纸笔。 陆朝颜笑着接过,按照她的意思,写下一张字据。 今收到谷素仪一万元,十天之内,她儿子陶瑾坐不了主任位置,全数退还。 谷素仪拿着陆朝颜亲手写的字条,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 把钱给了陆朝颜,“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雨薇,要是她知道了找你麻烦,你可别赖我。” 陆朝颜拿着钱笑,“你真是个好母亲,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语罢,她把一万块钱送回卧房。 谷素仪跟在后面喊,“陶瑾的事,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三天之内,包你满意。” 陆朝颜在屋里应一声,把钱送进空间,和陆月丹的那一万块钱放一起。 等事情安定下来,陆月丹的生活走向正轨。 到时候,她帮她把钱存在银行,加上她的会计工作,养两个孩子,绰绰有余。 她锁好房门,刚来到医馆坐下,门口来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同志,你好,这里是陆家医馆吗?” 绿色吉普车窗摇下,身着绿军装的司机,冲陆朝颜问道。 陆朝颜起身来到门口,对他点点头,“对,这里是陆家医馆,我外祖父是陆云归。” 车子后窗打开,一个中年妇女看向她,眼中溢出喜色。 “我们就是来找陆云归老大夫看病的,请问陆老大夫在家吗?” 陆朝颜打量着她的脸,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瘦的只剩下一张皮。 哪怕穿着高档布料的衣服,也掩不住一身将死的病态。 她不知陆外祖父死了十年的事儿,那一定是远道而来,且还是医院都治不好的大病。 不然,以她这坐军车的背景,不至于来这小地方求医。 “我外祖十年前就去世了,你患了什么病?如今多大年龄了?” 女人闻言大失所望,“我四十五岁,不知陆家传人在不在?” 陆朝颜微微颔首,没超过六十岁,可以帮她一把。 “我外祖就我娘一个女儿,医术传给了我和我弟弟,你们既然是来求医,不妨下车进屋让我瞧瞧。” 她这话,让女人失望值跌到了谷底。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年轻男子,“把东西拿下去,算帮你外婆圆了心愿。” 年轻男子点点头,从车上下来后,从后车厢提出六个漂亮纸盒,放到陆朝颜跟前。 “你好,我外婆年轻时,患了很严重的病,是你的外祖父治好了她, 我外婆到死都还惦记着这份恩情。 这些礼物是我妈妈代我外婆感谢你外祖父的,如今他不在了,请你代替他收下吧。” 年轻男子一身白衣黑裤,儒雅俊朗,气质温和,说话的声音,听着有如沐春风之感。 陆朝颜盯着他颀长的身姿,瞬间回到了穿越前的时候。 她也是被帅哥哥迷了眼,多喝几杯,才跑进书里的。 她扫了一眼礼盒,奶粉,麦乳精,茶叶,糕点,红参片,鱼肝油,都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品牌产品。 陆朝颜想着人家是真心实意,又是过世老人的遗愿,便没有拒绝的接过六盒礼品。 “我代外祖父谢谢你们,你的妈妈患了什么病?让我看看吧,兴许能治呢。” 几十年过去了,还能记着这份救治恩情,是个感恩的,那她就把这份恩情续上吧。 男子蹙起眉,“姑娘不要说笑,我妈妈的病很严重,就是你外祖父在,也不一定能治得好。” 说完,他浅浅的笑了笑,转身进了车里。 “别急着走啊,”陆朝颜追到车门下,看着女人,“让我给你把把脉吧,算是感谢你的那些礼物。” 女人想到自己的母亲到死还在赞誉陆老大夫的医术,终是生了一丝期待。 她把手伸出窗外,陆朝颜搭上她手腕那一刻,脸上的浅笑就没了。 “双侧乳腺癌,还是后期,难治啊。” 见她只是诊脉就能说出病症,让女人和她的儿子,都变了脸色。 男子问,“你可有治疗之法?” 陆朝颜放出异能,继续探察女人癌细胞散布的面积,和她身体受损的程度。 “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做手术割了乳房?” 她的答非所问,又让女人诧异,这都能看的出来? 女人问,“你何以肯定我不愿意手术?” 陆朝颜收回手,“你这病是拖出来的,你不该讳疾忌医,要是早点去医院治疗,现在不至于非手术不可。” 女人仿佛被说中了心思,垂下脑袋,满脸自责和懊悔。 若是能重来,她一定不会瞒着丈夫和孩子。 男子听到非手术不可,心中燃起的希望也没有了。 他抱住妈妈肩膀,把人揽进怀里,“妈妈,别伤心,我们回去后,就到京市去做手术。” 女人舍不得离开丈夫孩子,到处找老大夫治疗,就是想通过汤药治好自己。 不想在胸口留下两个大窟窿,现在,也只能认命。 她对陆朝颜笑笑,“我们走了,再见!” 陆朝颜急忙说:“别啊,你不想手术,我可以用针灸给你治好啊,快下来吧,今天先针灸一次,看看效果。” “你能用针灸治好?”女人和男子同时问。 “可以啊,不过,你这个挺严重的,前一个月,要每天来针灸一次,往后一月,每三天一次,在这两个月内,再配合我给你开的汤药,六十天后,便可痊愈。” 她这个乳腺癌,已经到了末期,整个胸脯的损伤很厉害,需要大量的异能治疗。 尤其是现在她怀着身孕,没办法把所有异能都渡给她。 唯有每天输入一波异能,先治好她的乳腺,后面再用异能修复她的身体。 “等治好后,我的身体会有什么变化吗?” 女人很怕没了胸脯,紧张问道。 陆朝颜自信一笑,“待治好之时,和你二十几岁一样。” “好,我治,我愿意让你治。”女人推开门下车。 她的儿子拧起眉头,这姑娘年纪看着就很小,万一是说大话,耽误了他妈妈的病情怎么办? “妈,我们回去跟爸爸商量一下吧。” “不用商量,我相信她。” 女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内心对陆朝颜没有一丝怀疑。 她跟着陆朝颜进了医馆,到了黑布围出的小隔间,缓缓脱下衣服,露出包裹乳房的大布片。 上面斑斑点点的黄色沁出物,散发着恶臭。 第138章 乳腺癌晚期 柳之柏和陶雨薇过桥时,看到医馆门口的绿吉普,对视一眼,惊喜的往家跑。 又来大客了啊。 到了医馆门口,就看到了站在药柜前,气度卓越的男子。 两人进去后,柳之柏挺起腰杆子,一脸敦厚的笑。 “不知同志在我医馆做什么?” 男子讶然,他下意识的往黑布帘那望去,“你是这医馆的主人?” “对啊,鄙人柳之柏,是这家医馆的主人,也是这四里八乡的大夫,不知同志怎么称呼?” 男子并不想说,但别人都问了,他勉强道:“我叫盛浩楠,陪母来找陆老大夫的,刚刚这医馆里的姑娘是你女儿?” 刚刚那姑娘说了,她是陆老大夫的外孙女,还说陆老大夫只有一个女儿。 她姓陆,这人姓柳,现在又不兴请坐诊大夫,那这个人应该是陆家的上门女婿了。 “对,我刚刚出诊了,让我小女儿看了一会儿门,她没有多少教养,让你见……” 柳之柏还没有说完,盯着盛浩楠瞧的陶雨薇忽的惊叫出声。 “盛浩楠?你是从杉城来的吗?你的爸爸是叫盛予达,妈妈叫许婧吗?” 被这样直白的问父母的名字,盛浩楠十分反感。 他疑惑的盯着陶雨薇,难道是父母朋友的孩子? “姑娘认识我父母?” “不,我们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你的父亲,他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盛予达,杉城军区司令员啊,他的儿子将来要娶的就是司正杨那个姑姑的女儿啊。 老天爷,原来她以为快要抓不住的好运,竟然送上门了。 没了大学名额和介绍信又如何,属于她陶雨薇的富贵,虽然迟了,但它终究跑不掉啊。 陶雨薇回想起上一世她从网络上知道的跟司正杨有关的亲属关系网,兴奋的舌头都打卷了。 “哦。” 盛浩楠面上浮起几分浅笑,原来是知道他父亲。 他父亲常常上报纸,国人认识他也正常。 见他没有否认,柳之柏也很惊诧,原来这同志是杉城军区司令的儿子。 他还从报纸上看过他爸爸的照片呢。 隔间里,给许婧针灸的陆朝颜,听了两人的话,想起书里后半截,司正杨和陶雨薇跟司正杨的血缘亲人认亲后,结识了各路大佬。 凭借他们的关系网,跨越了一个阶层又一个阶层的剧情。 这盛家和司正杨的亲姑姑简家结了亲,帮了陶雨薇不少忙呢。 陶雨薇这么高兴,肯定是觉着没了上大学的名额,她正好可以通过盛家的关系,和司正杨回到那个家吧。 可惜啊,没有真正的金锁和镯子,她和司正杨就算去认了亲,也得不到厉慕两家认可。 毕竟书里写了,拿着金锁和镯子去认亲的人不少,都被司正杨的外祖一家给否认了。 直到看见真正的金锁和镯子,才认下司正杨的。 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当柳之柏听到盛浩楠说他母亲得的是乳腺癌,面上现出紧张。 乳腺癌在古医中称乳岩,初期发现的早,针灸加汤药,还能调理一二。 要是中晚期,他们也没招了。 他也不好直问盛浩楠他妈妈的情况,便拐着弯问,“你们是否带了医院的诊断书?” 盛浩楠颔首,对车旁站着的司机招招手,“把我妈妈的病历拿来。” 司机很快拿来了,柳之柏一看,晚期。 他遗憾的摇摇头,“你们还是回杉城大医院治吧,我们治不好。” 陶雨薇闻言,摇摇他胳膊,“二叔,你好好看看嘛。” 你面前站的是杉城司令员的公子啊,治好他母亲,是天大恩情,你怎么能不治呢? 柳之柏是偏袒陶雨薇,可他不傻啊。 这种有头有脸的人,他肯定想治好他们,攀个关系啥的。 可乳腺癌晚期他真治不好,必须说清楚,撇清关系才是正道。 以防这些富贵人出了啥事,赖上他。 盛浩楠望着他,想到陆朝颜说的那些话,“你女儿说她能治好我妈妈的病。” 柳之柏一下子火了,“盛同志,你别听我那孽女胡说,她也就儿时跟着她外祖学过几天医术,治不好乳岩的。” 至于她治好的那三家,跟眼前人的身份比,简直不值得说,所以还是不要沾惹,不得罪为好。 这话让盛浩楠怔在原地,小隔间里,正被陆朝颜针灸的许婧也犹豫了。 她望着陆朝颜白嫩的脸,“陆姑娘,你今年多大?” “夫人想问我是否得了我外祖的真传对吧?” 陆朝颜一边针灸,一边用手指按压脓头,挤出乳房里面的脓血。 许婧疼的龇牙咧嘴,“我没有怀疑你。” “那可不行,并不是每个自称会医的人,都有医德,你怀疑才是对的。” 说话间,陆朝颜用酒精帕子擦掉脓血, “我确实没跟我外祖学过几天医术,但我得了他的真传,一般的病,都是我外祖那个不成器的上门女婿柳之柏治,难治的绝症,我出手治疗。” 她这话一听就是吹牛,许婧对她生起的信任,瞬间崩塌了。 她毕竟还有一条路可走,不值得把未来全赌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柳之柏气的想破口大骂,想想这些人的身份,只得忍住。 于是小声叨叨,“盛同志,这个孽女她真不会治病,你要信她,只会害了你妈妈。” 陶雨薇想攀上盛家,绝不能让他们离开,她黑眼珠一转,心里生出一个毒计。 她拉走柳之柏,去了后院,小声说:“二叔,你不是最讨厌陆朝颜嘛, 就让她去治啊,治好了名声是你的,治不好,陆朝颜自己担责。” 柳之柏不赞同的摇摇头,“不行,盛家身份太贵重,万一出了啥事,我们也遭殃。” 陶雨薇诱哄,“他们都是守纪律讲道理的人家,咱们跟他们说清楚,不会有事的。” 柳之柏怕啊,那是乳腺癌,陆朝颜她哪怕有金针和医谱,也治不好乳腺癌。 陆云归曾经也说过,乳岩晚期是绝症,神仙下凡也治不好。 这浑水他淌不得,陆家所有人也不能去淌,以免给他惹来麻烦。 “不行,这事我们不能沾。” 他说完,进了医馆。 陶雨薇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第139章 好像一直贬斥她,就能抬高自己身份似的 医馆隔间里,陆朝颜把许婧乳房里的脓血全部排干净后,双手从她的腋下,往下按压,利用异能,修复坏死的胸肌,疏通乳腺。 外面,柳之柏继续跟盛浩楠列举陆朝颜的条条罪行,以此证明陆朝颜不会医术,更治不了乳腺癌。 盛浩楠原本就不相信陆朝颜,听了他这话,心里的决心已下。 回去后,就送妈妈去最好的医院做切割手术。 一个多小时候后,陆朝颜从小隔间里端出半盆脏污浓血水。 望向盛浩楠,“去给你妈妈拿一套干净衣服来。” 盛浩楠怔了怔,才点头出去,从车里给母亲拿了衣服,许婧穿好衣服出来后,通体舒畅。 胸口上的两坨子火石头,好似被陆朝颜拿掉了一样,不痛不涨也不发热了。 她很感激的看着陆朝颜,“今天很谢谢你。” “别客气。” 陆朝颜已经看出俩人不打算再让她治疗,她也没有再劝。 “夫人,若是想好做手术,最近十天内去,别等到脓血出来,感染的面积加大,到时候切割的地方更多,你也受更多的罪。” “好,将来去杉城,欢迎你们去我家做客。” 许婧这话是对陆朝颜和柳之柏说的。 柳之柏笑着应道:“夫人客气,今天小女无状冒犯了,请多见谅。” “我哪里无状了?” 陆朝颜瞥视柳之柏怼道,好像一直贬斥她,就能抬高自己身份似的。 “人家夫人来的是陆家医馆,感谢我外祖曾对夫人母亲的救命之恩, 我也不过是顺手用银针给夫人调理一下身体,什么也没有做,何来的冒犯? 再说了,冒犯一词是封建残留,你这样说,是要坏夫人名声吗?” 这话把柳之柏说的面红耳赤,又不敢发怒。 许婧望向柳之柏的目光,也寒了几分。 她拍拍陆朝颜的手,“我走了,我们有缘再见。” “夫人慢走。”陆朝颜把母子俩送出门。 “别走!” 陶雨薇伸开长臂,拦住了许婧和盛浩楠。 “盛夫人,陆朝颜是故意不给你治的,她有陆家传下来的七十二枚金针和陆家医谱, 就是埋了七天的死人,她都能治好,夫人这病,她一定能治。 我没有骗你们,咱们县缫丝厂厂长的儿子得了骨髓炎,她都给治好了。 她男人是植物人,也被她治好了。 还有市里李家的外孙女娅娅,她得了脑瘤,人都痴呆傻了,也是她治好了。 李家的邻居齐先生,三十年的哮喘,陆朝颜也给他拍出来了。 后来有位葛老先生和齐先生一样,肺不好,陆朝颜嫌弃他身上臭,就不给他治。 她就是看人下菜碟,不是真的治不好,你相信我,她真的能治好你。” 听了陶雨薇列举的病例,加上陆朝颜一开始就说了六十天之内,能治好她的那些话。 许婧对陆朝颜的针灸术又生出期待和希望。 她望望儿子,又看向陆朝颜,“陆姑娘……” 陆朝颜自信一笑,“她说的没错,我没有骗你,六十天之内,我保证治好你。 不过,我的费用有点高,每针灸一次,一千块钱。 你这样的病可不便宜,最少得准备五万诊金。 当然,等你的病治好后,你一定不会觉着亏。” 用她的异能蕴养六十天,许婧身体里的所有原始病症都会消失。 今后只要不出意外,轻轻松松活到百岁都不是难事。 五万块钱,把柳之柏所有反对的话,都堵在嗓子眼。 他想让陆朝颜试一试,万一出了问题,也是陆朝颜自己要逞能的,跟他无关。 一旦治好,这么大的关系攀附上了,还有这五万钱,哪怕不进他口袋,他也能从陆湘那得到不少好吃的。 “儿子你看……”许婧心动了,她不想做手术。 望着母亲亮晶晶充满希望的眼睛,盛浩楠也没了主意。 “妈,我们先回城里给爸爸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 “好,先问问你爸爸,”许婧开心的点点头,目光挪向陆朝颜,“你明天什么时候方便?我还想让你给我扎一扎。” 胸前好久没有这么舒坦过,她明天还想来针灸。 不等陆朝颜回答,陶雨薇赶忙说:“我们在家等着你,你随时过来都可以。” “陶雨薇,你再嘴欠我又打你了!” 陆朝颜给她一个凌厉的刀子眼神,回头笑着说,“盛夫人,每天上午来吧,针灸一次一千,药钱另算,病好了付钱,也可以用金子代替哦。” 盛浩楠讶然笑笑,她可真直白。 “好。” 就算治不好,能缓解他母亲的疼痛也好。 “陆姑娘,今天谢谢你,我明早八点半过来,再见。” 许婧笑着说完,转身出了医馆。 她身后的盛浩楠,瞥见医馆门外墙根处的那盆脏污,想着是母亲身体排出来的,有点不好意思,蹲下去要端走。 “那是脓疮毒血,我来处理。” 陆朝颜快步上前端走盆子,等他们的车子启动后,去了屋后一个地窖池子。 那是陆外祖父为了处理病人脏污,特意挖的。 上面有个大石头盖子,一般人搬不动。 陆朝颜轻轻松松的搬开,把脏污倒了进去,还从院子拿出半包石灰倒进去。 回到医馆,陶雨薇在翻看那些礼盒,看到陆朝颜来,瞬间讨好的走过来。 “朝颜妹妹,这回你要发大财了。” 陆朝颜把盆放回墙角,拿出酒精把自己的手,认认真真的清洗一遍,最后坐在椅子上,盯着两人冷笑。 陶雨薇被她看的,身上跟被毛辣子爬了一样难受,觉着陆朝颜肯定要害她。 “你想干什么?” 柳之柏也看出来,陆朝颜又要搞事,“说吧,你又有什么坏心思?” 陆朝颜抱胸望着陶雨薇,真想看看她知道自己亲妈把她钱偷走给她二哥买工作后的暴怒样子。 “我打算把后院腾出来给盛夫人住,这样她每天就不用来回跑。 我们赚钱的同时,还能跟盛夫人多相处相处呢。” “哼,人家城里大人物,稀罕住咱们这破房子?” 柳之柏百分百不同意,“他们有车,来回方便的很,你就不要算计着让雨薇搬走了。” 第140章 陶瑾成了主任 陆朝颜听了柳之柏的话,无所谓的耸耸肩。 “不同意就算了,等盛夫人在城里找好住处,我搬去城里陪着她。” 陶雨薇已经失去一次去医科大学找司正杨姑姑的机会,哪能再失去盛家这个梯子? 她搂住柳之柏的胳膊,哄他。 “二叔,我觉着朝颜妹子的主意不错,盛家人的品性好,不会嫌弃咱们这种小地方的, 我现在就回去把我妈妈住的屋子腾出来给盛夫人住,正好我闲来无事,还能伺候她。” 只要和许婧打好关系,再寻个机会讲出司正杨的身世,到时候她再引导一下,还怕回不到京市那个大家族? 至于她妈妈,可以搬去大哥家住啊。 “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去伺候她,还是她伺候你?” 陆朝颜满眼讥诮,“还是说你想勾引盛浩楠,想跟他睡一屋?” “你隔壁不是还有一间嘛,盛浩楠睡那屋去!” 陶雨薇所有家当都在那屋里,她怎么能离开? “那房子是给我大姐住的,不能住别人,算了,我们也只是在这里自作多情,人家说不定真跟柳大夫说的那样,不稀罕呢。” 陆朝颜说完,提起盛家带的礼品去了后院,回屋进空间,补充消耗的异能。 陶雨薇没有回后院,又去了司正杨家,如今有了盛家,也不一定非要金锁。 只要让蒋秀芹画出金锁图案,托盛浩楠带给厉家,也能认亲。 三天后,鲁家那边,鲁母被于德华赶出那个院子,房子给了吴慧和陶瑾。 同时厂里,陶瑾走马上任,成了新的后勤主任。 这是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事,包括吴慧。 三十多岁的她,带着一个八岁多的女儿,虽不是人老珠黄,和二十出头陶瑾比,那几乎要差一个辈分。 她也知道陶瑾是看中她和秦家的关系,才会捧着她。 如今他成了后勤主任,两人怕是走不远了。 陶瑾知道是他妈妈帮了他。 次日晚上下班后,他带着鱼肉回了连山大队。 还带了很多糖果,见人就撒。 来到陆家,看到陆朝颜领着陆圆圆在门口跟屋后邻居家的小朋友在玩游戏。 他趾高气扬,抓一大把糖冲着陆朝颜和孩子们抛过来。 看似不大的糖果,砸到头上也疼的很。 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捡糖果。 陆朝颜捡起一颗糖,对着陶瑾太阳穴射了过去。 “陶瑾,你有什么好嘚瑟的,要不是我,你能坐上后勤主任?” 被打的陶瑾,脑袋一阵昏昏沉沉的疼。 自然不愿意承认,这后勤主任位置是他妈帮他从陆朝颜手里买来的。 他气急败坏,“死丫头,你闭嘴!” 陆朝颜来到他的自行车边,拿下车把上面挂的糖果,全部分给那群孩子。 “去,回家告诉你们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陶瑾回村要请咱大队所有人吃席面,就在他大哥陶瑞家。” 说完,她又把陶瑾车把上挂的鱼肉给提走了。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报我陆家的恩,下次,多带点来。” “陆朝颜,你给我放下,那东西不是给你的!” 陶瑾跑过来抢,第二天做主任,他还不敢多拿。 就从厂里带了这么点鱼肉,让陆朝颜提去了,他妈妈吃什么。 “滚!” 陆朝颜抬起一脚,把他踢飞撞在自行车上,“嘭”的一声,车子倒了。 脚踏板顶到陶瑾的腰,疼的他倒抽冷气。 “陆朝颜,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就会说大话!” 陆朝颜又是一脚,把地上的石头,踢进他喉咙里,差点憋死。 陶瑾吐出石头,想要再过来打人,见陆朝颜脚下的石头,跟雨点似的往他身上砸。 他只好扶起自行车,骂骂咧咧的跑了。 从陆家医馆走过时,连头都没有侧一下,更别提跟柳之柏打招呼了。 里面坐着的柳之柏,早就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也在医馆等着他进来说几句感谢的话。 没想到,陶瑾连看都不看他,直接去了陶瑞家。 陆朝颜牵着陆圆圆进来,把一捧水果糖放在柳之柏跟前,笑眼里满是奚落。 “柳大夫快尝尝,你的好侄儿给你带回来的,甜的要命呢。” “哼!” 柳之柏把糖从眼前桌子上全部扫到地上,进了他睡的那屋,并狠狠的摔上了门。 昨晚,谷素仪跟他说了搬走的事儿,他没有想到他对她那么好,她要把他踹了。 把他十年的付出当成什么了? 贱人,想离开他,没那么容易。 陆朝颜笑的更加恣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牛奶糖,递给蹲地上捡糖的陆寒青。 “捡它干嘛?来,吃这个。” “这也是钱买来的,里面的糖又没有脏,还能吃。” 陆寒青很珍惜的把糖擦干净,收在药柜里面。 留着给看病的小朋友们吃。 陆朝颜能理解他的举动,毕竟整个大队,除了陆家一日三餐吃大米饭,其他人多是吃两餐,或是喝没有油水的菜粥。 糖更是奢侈品。 她拉着陆圆圆,提着鱼肉去了后院,“二姐,今晚加餐喽!” 另一边,陶瑾去到陶瑞家,胡丽看到他两手空空,顿时寒了脸。 坐院子里指桑骂槐的数落起来。 早就来陶瑞家等陶瑾的谷素仪推推大儿子,“去,让她闭嘴!” 她这么好的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么一个垃圾货色。 陶瑞起身来到院子,脸色冷冷的。 “你去河里抓五条筷子长的大鲫鱼回来,煮给我二弟吃。” 胡丽一看见他,立马老实了,“吃什么鱼啊,我去杀只鸡炖汤吧。” 陶瑞最烦胡丽这副小家子气,又卑微讨好他的样子,轻蔑的笑着。 “识相就好,我二弟今天吃了你的鸡汤,将来你胡家得到的定是千倍万倍的回报。” “好好,二弟记着就好。” 胡丽没那么怕婆婆,就怕这个越来越阴狠的男人。 她跑去隔壁大哥家抓鸡去了。 陶瑞回到屋里,和母亲弟弟商量起搬家的事儿。 正说话间,陶雨薇气冲冲的进来了。 “二哥,妈,你们是不是把我的钱拿给陆朝颜了?” 这几天,她都在忙着教蒋秀芹画画,没想到她的妈妈和哥哥,把她存的钱偷了。 第141章 要搬走那两张床 “小妹,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你放心,一年之内,我一分不少的还你。” 陶瑾讨好的看着妹妹,“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发毒誓。” 谷素仪也过来劝,“雨薇啊,我也不想拿啊,是陆朝颜逼我的,你别怪妈妈。 现在你哥哥当了主任,你跟着我和你二哥一起去城里享福吧。” 陶雨薇黑眸沉沉,她没有想到自己处处为家人着想打算,他们却背着她,偷她的钱。 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一万块钱,你们连说都不说,给我拿走了,今后你们再有困难,可别指望我!” 谷素仪见女儿说话语气这么冲,摆起长辈的谱。 “雨薇,你说什么胡话呀,现在你二哥当了主任,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你这个妹妹不过是出点钱怎么就那么大的怨气?” “一点钱?” 陶雨薇望着妈妈,冷冷的笑了。 “你一天连两毛钱的工分都挣不来,你说一点钱,好啊,以后,我不管你了,看你还觉着那是一点钱不?” “好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伤情分的话干什么?” 陶瑞打断妹妹,看向二弟,“你不声不响的用了小妹一万块钱买个工作,确实不该,今后你多还她一千。” “好,没问题,多还三千都行!” 陶瑾抱住妹妹,笑着说,“小妹,今天你帮了我,将来我绝不会亏待你。 你二嫂把鲁家那院子要来了,你和妈一起跟我进城吧,我养着你们。 等过段时间,我把妹夫也弄进厂里去。” “哼,不稀罕。” 陶雨薇不想和他们多说废话,只想快一点跟司正杨离开,过人上人的生活。 “我不去,你给妈搬家的时候,把我们睡的那两张床搬走,那是上等红木所做,将来能值不少钱。” 陆朝颜,你拿了我一万块,怎么着也得出点血。 陶瑞不想要那床,“那是陆家的,明知道搬不走,何必多惹是非。” 陶雨薇对大哥上次没能搬走的床,就很生气。 “什么是非?那两张红木床将来一个亿都买不着,不搬走,你们只有后悔的份儿。” “可那不是小物件,搬起来极为麻烦,一但被陆朝颜那个贱人发现,去报了公安,咱们等着坐牢吧。” 陶瑞极力反对,最主要是他不想要陆家的一分一毫。 陶雨薇冷酷的哼笑一声。 “他们不敢报公安,当初陆家人还能住在陆家院子,全仰仗陆云归那个老不死的医术, 如今他不在了,那些东西陆朝颜敢认下,就是地主私藏,这帽子盖上,她们就玩完了。” 陆朝颜要敢阻拦她搬床,就别怪她给她扣帽子。 “那要是柳之柏不给呢?” 陶瑞依旧反对,并且非常反感跟陆家揪扯不清。 陶瑾搂住他肩膀,嬉笑。 “大哥,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柳之柏对咱妈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懂,今晚让咱妈回去哄哄他,就是把整个陆家搬空,他也不会阻拦的。” 谷素仪听儿子这么说,嗔他一眼,“行了,你们安排人搬,柳之柏交给我了。” “妈妈最棒啦,”陶瑾搂着谷素仪脖子,“今后妈妈就在城里住着,再也不要跟那群泥婆子一起受罪了。” 谷素仪笑出一脸幸福,“妈妈幸好有你们三个能干的孩子,不然真得累死在这里。” 见劝不动,陶瑞也不再劝。 是柳之柏欠他们妈妈的,搬走两张床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家晚饭,陆月丹做的。 韭菜鸡蛋煎饺,玉米粥,煎鱼块,素炒苋菜,酸辣椒炒肉丝,红烧肉。 柳之柏破天荒的准备了一瓶酒,自饮自乐。 陆朝颜睨着酒,满眼讥嘲。 “柳大夫,被你的那群好大侄儿们抛弃不好受吧,这是想喝点酒,借酒消愁?” 柳之柏瞪她一眼,在心里骂陶家都是一群白眼狼,养他们还不如养畜生。 不知不觉间,把一瓶酒喝完了。 一家人快吃完时,陶雨薇和谷素仪从陶瑞家回来了。 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谷素仪脸上的皱纹都少了。 她站在饭厅门口,柔声细语的。 “之柏,陆湘,这些年没有你们的照顾,我们孤儿寡母也活不到现在,我和孩子真的很感谢你们, 后天瑾儿在他大哥家请客,让你们一定要去,还有朝颜月丹寒青,也一起去吧。” 陶雨薇倚在饭厅门框上,盯着陆朝颜,恨不能把她千刀万剐。 脸上却是甜甜笑着。 “月丹姐,朝颜,寒青,以前咱们年纪小,闹了太多误会,正好借后天的酒宴好好喝几杯,让过去的成为过去,未来我们和和睦睦的做一家人。” 两人的娇音软语,很快让柳之柏忘了下午见到陶瑾时的不愉快,温和笑道:“好。” 陆湘讪讪的,柳之柏都说要去了,她怎么可能反对? 唯有陆朝颜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笑着颔首,“有酒席吃,我们一定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我们一起过去。” 陶雨薇说完陪着母亲走了。 饭后,陆月丹把妹妹拉回西屋,“她们想干什么?” 陆朝颜抱着陆悠悠轻轻晃着,“肯定不是好事,别怕,有我呢。” 肯定是把陆家人支走,要搬走后院的东西呗。 她也需要一个契机,找谷素仪母女报圆圆丢失的仇,后天正好玩把大的。 聊完后,陆朝颜回屋睡觉。 两个小时后,后院的陶雨薇,匆匆跑到医馆。 柳之柏已经睡了,听到是她,打开门把人领了进去。 “二叔,我妈妈心口疼,你快去给她看看吧。” 陶雨薇穿着吊带裙睡衣,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柳之柏盯着她的脖子,眼神热烈,燥热的难受。 “二叔,你怎么了?” 陶雨薇故作天真的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俏皮的眨了眨眼。 “你也不舒服吗?” 倏地酒气入鼻,她才发现柳之柏喝酒了,还醉的不轻,眼里闪过笑。 “二叔,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你心情不好吗?” 柳之柏依旧没有说话,抬起手,摸着她脸,忽的,长臂勾住陶雨薇圆润的腰,把人搂进怀里。 “素仪,我爱你,我想你,可怜可怜我吧。” 他眼神迷离恍惚,嘴里冲出来的酒气,扑在陶雨薇的脖子里,吓的陶雨薇低声惊呼,却挣不开。 第142章 妈,二叔他欺负我 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软了,被柳之柏大手触碰的地方,跟下了药一样,酥酥麻麻的感觉,往四肢百骸扩散开。 她不受控制的,被柳之柏压倒在床上。 一直注意着陶雨薇动静的陆朝颜,听到了细微的声响,起身来到院子。 那些不堪的声音入耳,陆朝颜脸上没有多少意外之色。 柳之柏自从知道陶雨薇怀孕后,看她的眼神都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会对她做出龌龊事,真不稀奇。 毕竟这本书里的人,表面上看着大义凛然,真诚质朴,内里阴暗肮脏的很。 她回屋拿出跟张海借来的相机,刚出门,听到谷素仪从后院出来了。 她还没有拍到证据,肯定不能让她去破坏。 陆朝颜灵机一动,把谷素仪收进白原空间,正好看看把人收进去,会有什么反应。 谷素仪进了白原空间后,也跟那些动物一样,静止那里,像点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 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朝颜赶紧从后门,绕到医馆前面的窗户,拍下她想要的照片后,又回到院子。 意念一动,谷素仪从空间里出来,人没有任何变化。 连一丝茫然无措的波动都没有。 陆朝颜漾出笑,这空间还真是个好东西。 要是在司正砚身上多好,这样打敌人的时候,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也不行,毕竟空间的本事暴露出去,司正砚估计得被整个世界围剿。 大家都差不多,还能和平相处,一旦你太强于别人,莫说敌人,就是至亲好友都容不得你。 她又转去了医馆外面。 谷素仪来到医馆,看到床上纠缠的两人,愤怒的上前,把人拉开。 “柳之柏,陶雨薇,你们在干什么?” “妈,二叔喝酒了,他欺负我,呜呜。” 得救的陶雨薇哭着跑出来,眼里是浓烈的恶心和嫌弃,不停的擦嘴巴,吐出里面的痰液。 柳之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 可她刚刚为什么逃不开了? 尤其是柳之柏的手,还让她很沉醉。 想到此,她身子又酥软起来,见鬼! 谷素仪也没有想到,对陶雨薇爱护的如同亲生女儿一样的柳之柏,竟然会对她下手,她按着床上的柳之柏扭打起来。 为了不被陆湘她们听见,她的声音极低。 “柳之柏,你这个畜生,枉我们这么信任你!” 酒劲上头,意犹未尽的柳之柏,红着脸,迷醉着眼睛,笑呵呵的盯着谷素仪。 “素仪,素仪,我爱你啊,我好难受啊,你可怜可怜我吧。” 说着,他搂住她的腰,手精准的按在几个特殊的穴道上。 很快,气恼的谷素仪声音都变了,两人变的不可描述。 窗外的陆朝颜,恨不能自插双目,恶心的想吐。 同时,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陶雨薇和谷素仪明明很抗拒,却在柳之柏的手敷在她们身上时,就软了。 难道柳之柏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 她细细回想着剧情,好像后来的柳之柏,跟着陶雨薇她们去了大城市,开了一家按摩学院。 教出来的俊男美女,成了陶雨薇手中打倒对手的利器。 是不是跟柳之柏现在那游走在谷素仪身上的手法有关? 没有离开的陶雨薇,听着屋里火热的动静,震惊的难以置信。 她撩起的火,她妈妈帮忙灭吗? 事后,柳之柏清醒了,望着床上披头散发的谷素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开始求饶忏悔。 “素仪,我错了,你打死我吧,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才控制不住的,对不起,你打死我吧!” 陶雨薇并没有离开,听到里面动静,红着眼眶进去后,眼里噙着惊恐万分,浑身散发着信念崩塌的破碎气息。 “二叔,我一直敬你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妈妈?” 她自然不敢提前面柳之柏欺负她的事,传出去她就没法跟司正杨去认亲了。 柳之柏连连扇自己几巴掌,“雨薇,对不起,是我对你妈妈情难自禁,我会补偿你们。” 谷素仪靠在床头,仰着盈盈泪目,“柳之柏,你借我们的钱还没有还,你能用什么补偿我们?” 柳之柏望向她,“素仪,我愿意对你负责,我休了陆湘,我娶你。” “你休想!” 陶雨薇一听这话不愿意了,冷言厉色的。 “二叔,枉我们那么敬重你,你却对我妈妈做下畜生之事,还想娶她,做梦吧,我要把我妈妈去我二哥那。” 柳之柏不敢阻拦,“好好,你们去城里散散心也好,欠你们的钱,等我有了就给你们。” 谷素仪语气缓和几分,“我和雨薇那两张床,我们睡习惯了,让我们带走吧。” 柳之柏一愣,不赞同的摇摇头,“陆朝颜不会答应的。” “只要二叔配合,陆朝颜算不得什么。” 陶雨薇自信满满,她算好了一切,无论什么突发事件,她都有应对之法。 “好。” 身体还遗留着刚刚的舒畅,柳之柏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那后天我们就这样做,你要不乖乖配合,我就报警告你强奸我妈妈。” 陶雨薇威胁完,得意的说起自己的计划,三人探讨到天明才各自散去。 陆朝颜带着相机去了城里,走到半路,她猛然停下。 “嘿,好可怕的柳之柏!” 难怪他能成为书中顶配男二。 他从喝酒的那一刻起,就在算计着睡了谷素仪和陶雨薇。 还让陶雨薇有口难言,不敢说出来。 不行,不行,这样的人,不送进去关着,留在人间就是祸害。 陆朝颜来到张海家,正碰到他要去黑市买东西。 “张叔,这里面的照片,还请你帮我加急洗出来,不过,里面的内容不干净,回头我补偿十斤血耳给你,算洗眼睛的。” 张海哭笑不得,“你拍了什么,值得用十斤血耳来堵我的嘴?” “你洗出来就知道了。” 原本她借相机,也是想着谷素仪离开前,肯定会用身子跟柳之柏做一场交易。 拍下他们的龌龊,以后能随时随地的拿捏柳之柏了。 只是没想到,会有了更劲爆的,挺好。 哪怕陶雨薇真有命跟着司正杨去认了亲,这也将是她跌落地狱的最好把柄。 第143章 墙破出三米宽的豁口 从城里回来后,陆朝颜进空间补了一觉。 八点多,齐先生和李虹梅赶上一块儿,同时来了。 娅娅基本上没事了,齐先生的肺也差不多好了。 每次来,两家人都要给陆朝颜带来各种礼品。 陆朝颜不好意思拒绝,只能送他们血耳菌菇之类的做回礼。 还没有把人送走,许婧和盛浩楠来了。 三家人聊了几句后,竟发现他们相互有认识的熟人,感情一下子拉近了。 通过他们的谈话,陆朝颜也知道了李虹梅的身份。 幸好,现在的陶雨薇不知道。 等李虹梅和齐先生走后,许婧握着陆朝颜的手,“陆姑娘,我相信你能治好好。” 这几天针灸下来,她感觉自己好了很多,也和家人商量好了,让陆朝颜继续给她治疗。 “我也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陆朝颜打趣般的话,逗得许婧和盛浩楠都笑了。 再一次针灸排脓血后,陆朝颜给许婧开了七天的药和一张药膳食谱。 下午,她躲进空间,睡了一下午,实在是一连救治三人,太消耗异能了。 夜里,继续在空间里补充异能,直到天明,才充满电,出空间。 早上十点多,陆朝颜送走许婧和盛浩楠,来到自己睡房檐下看书。 等陶雨薇出后院锁门时,她凝神一动,把陶雨薇收进白原空间。 接着,她进了她们住的院子,用毛卡子轻轻一拨动,谷素仪的卧房门锁就开了。 她的东西已经打包好了,为了不损坏红木床,陶雨薇用旧衣服把床的边边角角全部裹住。 陆朝颜绽出笑,凝神动念间,谷素仪所有的东西,连着红木床一起收进了空间。 她又来到陶雨薇的卧房,陶雨薇还不准备走,只是把床上用品收在一旁,只打包了床。 她存在夹墙里的东西,也没有打包。 陆朝颜眨眨眼,把红木床和屋里所有东西,包括夹墙里陆家的珠宝金银,还有陶雨薇在黑市淘来的老物件,跟那幅她画的赝品,也全部收进了空间。 两间屋子里只剩下四面墙。 出来后,院子里陶雨薇养的兰花,她也没有放过,厨房里的柴米油盐和炉子煤球,全收了。 离开前,她还贴心的把她们的门锁上,窗户堵紧,扔了一把种子在北墙跟下。 她直接从陶雨薇她们住的后院门出来的,然后站在自己睡的那屋檐下,把陶雨薇取出来。 这对陶雨薇来说,没有任何感觉,她锁上门,望向陆朝颜。 “朝颜啊,我二哥准备的酒席快开始了,咱们走吧。” “好啊,正等着你呢。” 陆朝颜把书送进屋里,锁门前,把书桌上的一瓶香水瓶盖子打开了。 陶雨薇又跑去西屋,喊陆湘陆月丹,跟医馆里的陆寒青。 为了事情进行的顺利,她们还请了沈富贵和木红英。 沈南星作为大队新会计,今天跟着司七年赵春水去公社开缴秋粮的会议去了。 两家人带着俩孩子浩浩荡荡的去了胡全家住的生产小队。 走到的时候,快十一点了。 胡家所有人都在,在陶瑞家门前,摆了二十多桌子,和陶家熟的几乎都来了。 陆朝颜她们被陶雨薇安排在陶瑞新家后院的偏房,想跑出去都是难的。 随后,屋里进来了胡全的六个儿媳妇,拉住木红英陆湘陆朝颜陆月丹,东扯西拉的聊着。 主打一个不让人离开,就连陆寒青和沈富贵也被人缠住脱不开身。 陆朝颜怀里抱着陆悠悠,满眼的盈盈笑意,等着好消息到来。 陆家那边,谷素仪带着一群汉子,拉着四辆牛车合并成的两辆牛车,停在陆家门口。 车上是两张普通的床,是陶雨薇昨天在县城买的,替换那两张红木床的。 谷素仪来到医馆门口,对里面坐着的柳之柏娇媚一笑,“之柏。”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细灯芯绒长裙,脸上抹了粉,娇娇嫩嫩的。 柳之柏望见她,脑海里闪现出前夜,身体陡然燥热,心里是一点也不想让谷素仪离开。 他起身来到陆家大门口,打开了高大而厚重的木门,望向门外的一群人。 “进来吧。” 谷素仪扭着腰带着汉子们去了后院。 人群中两个戴草帽的人,却拿着铁锤来到陆朝颜门口。 两锤就敲开了门锁,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皆是奸笑。 陶雨薇说了,陆朝颜屋里的钱全部归他们。 两人进去后,迅速关上门,怎知下一刻,身体瘫软,倒地没了知觉。 去到后院的谷素仪和柳之柏傻眼了。 后院墙被人劈开了三米宽的口子,一院子花花草草,全没有了。 “这怎么回事?” 柳之柏下意识的看向谷素仪,以为是她为了搬走床才破开的墙。 谷素仪一脸懵,“我也不知道啊,我早上离开时还好好的。” 难道是雨薇找人砸的? 她笑笑,“也好,这样搬床的时候,也不用从前院大门走了。” 她看向她雇佣的汉子们,“你们去把牛车拉到这边侧墙来。” 汉子们闻声出去了,柳之柏觉着不对劲,望着紧锁的两间房门。 “快打开看看屋里东西还在不在。” “啊?”谷素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慌忙掏钥匙,往锁孔里插,可怎么也插不进去,好似有东西堵了一样。 “别慌!” 柳之柏烦躁的怒斥一声,来到窗户下,用力一推,也打不开。 里面有窗帘挡着,也看不清屋里的情况。 “怎么办?锁打不开了。” 谷素仪也觉察出不对劲,可就是开不了锁。 “我来!” 柳之柏夺过钥匙,往锁眼里一看,里面有一团绿色的丝,“算了,把锁砸了!” “我们这里带的有锤子!” 那群汉子已经把牛车拉过来了,其中一人把随身带的铁锤递过来,另外的人把两床普通木床搬进院子。 柳之柏拿过锤子,用了全身力气,却没能砸开锁,他又连连砸了十多次,还是不开。 “柳大夫,给我吧,我们常年干活的力气大。” 那汉子接过铁锤,对着锁“哐哐哐”一顿锤,还是砸不开。 第144章 我的钱呢?我的画呢? “邪气儿,”汉子难堪的笑了,“要不把门卸了?” “好,卸门,把门卸了!” 谷素仪也意识到不对劲,急声催促。 她请来的汉子们,便拿出工具,齐心合力把两扇房门给卸掉了。 屋里的景象,让谷素仪傻眼了,除了四面墙,屋里啥也没有。 “我们的东西呢?我的床呢?” 谷素仪惊慌的在屋里乱转,柳之柏一把拉住她,“快去雨薇屋里看看!” 当年谷素仪和陶雨薇在他这里哄走的东西,全是好物件,可别丢了啊。 谷素仪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到了陶雨薇的房间,里面也只剩下墙,中间隔墙上的那块木板也不翼而飞。 两人来到空荡荡的口子那,往里面一看,啥也没有。 “没了,全没了,之柏,怎么办?里面的东西全没了,你给我的东西,雨薇的画,全部没了,怎么办啊?” 谷素仪搂着柳之柏嚎啕大哭,还有雨薇卖木耳的二万三千多块钱,全部没有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柳之柏慌的都忘了推开她,两人拥在一起,让那些汉子们看的目瞪口呆。 也叫那些没有去陶瑞家吃酒的左邻右舍,看的瞠目结舌,眼里全是鄙夷。 “上次陆朝颜说柳大夫跟谷素仪偷情,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哎呦,我早就看出他们两个之间不正常!” “啧啧,柳大夫这是想一肩挑两家啊,就是可惜了陆老大夫对他的养育之恩,招了一个白眼狼啊。” “自从他把大哥和三弟两家人接到陆家,就已经忘恩负义了!” 众人的话说的难堪又难听,柳之柏推开谷素仪,却没有时间跟他们计较。 满脑子都是屋里藏的那些东西哪去了? 人群中,一个少年,观看了一会儿,飞奔跑去了胡家。 他是陶雨薇买通帮忙看着柳之柏的,要是他不同意谷素仪搬走床,就去胡家喊她来。 如今,床没了,陶雨薇她们的东西全没了,他得去告诉她。 陶瑞家,已经开饭,陶雨薇陪着陆朝颜她们在里屋吃的,就是为了阻拦陆朝颜离开。 少年匆匆跑来,把陶雨薇喊出去,说了事情经过,陶雨薇脸色大变,“不可能!” 当即带着二哥大哥骑着自行车走了。 不一会儿,胡家又跑来两个妇女,是木红英的朋友,边跑边喊。 “陆湘不好了,你们家被人拆了,朝颜,寒青,你们家遭贼了。” 本就打算离开的陆朝颜她们,推开阻止她们走的胡家儿媳妇们,出了陶瑞家,跟着木红英一家子往家赶。 来的时候,陆朝颜和陆月丹骑了自行车,陆朝颜拉住陆月丹,让她去公社找司七年。 又让陆寒青去找民兵队长郑铁山。 并让陆湘跟着木红英她们领着孩子慢慢走。 她自己骑着自行车先回了家。 先一步到了陆家的陶雨薇,顾不得自己的大肚子,风一样跑进自己的屋子,来到那块空缺的木板口那,里面啥都没了。 她癫狂的伸手在里面扒拉着,哭着喊,“我的钱呢?我的画呢?我的翡翠镯子呢?” 两张床和那幅古画,还有那些首饰,放到三十年后,十个亿都买不来啊。 怎么没了? 一样也没有了,谁偷去了? 谁拿走了? “噗……” 她急火攻心,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陶瑞陶瑾慌忙扶住她。 “雨薇,雨薇!” “小妹,小妹!” “快,扶到医馆去!” 柳之柏过来要扶陶雨薇,被陶瑾一把推开,“我们自己扶!” 柳之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谷素仪赶紧上前扶住他,怒斥着儿子。 “干什么啊?你二叔也是着急你妹妹。” 兄弟俩眼睛里的恨意藏不住,扶着妹妹刚要走,陆朝颜从后院北墙豁口处进了院子。 “啧啧,这是干什么?在我家住十年还不够,临走前还要拆走我家房子啊。” 接着,目光落到陶瑞身上,“你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你……” 陶瑞这才想起,他着急那些东西,把自己的毒誓都忘了。 柳之柏和谷素仪见到陆朝颜,脸色大变,但想到屋里这些东西都是陶雨薇母女的,她回来了又如何? 柳之柏瞪陆朝颜一眼,“你骑车子去公社把司支书赵队长喊回来,跟他们说我们家遭贼了,你大娘一家的东西都被人偷去了,让他们回来查查。” 他更想报给公安,可那些东西报了公安,只会给她们自己带来麻烦。 尤其是谷素仪和陶家三个孩子的成分还没有完全洗干净,查出了那些东西,不仅要挨批斗,陶瑾的主任也别干了。 现在只能让司支书在村里查查,要找不到自认倒霉。 他的想法,谷素仪和俩儿子也想到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陆朝颜冷笑着,在两个屋里看一圈。 “柳大夫,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贼喊捉贼吗?丢的这么干净,一点也不像来贼了,反而像有预谋的转移啊。” 谷素仪红着眼睛反驳,“陆朝颜,你别胡说,我们自己的东西,想什么时候搬,就什么时候搬,还需要预谋吗?” “你们的东西,是随时都可以搬走,但你砸我家墙干什么?还有我家的床呢?” 陆朝颜说着往门外院子一瞥,“算了,你买了新的,床我就不计较了,这墙你们得赔我钱,三百块,拿来吧。” “我……”谷素仪知道那墙肯定得赔,可女儿藏的钱都没有了,怎么赔? 陆朝颜把目光挪向陶瑾,“大主任,你赔吧,你要不陪,我就去公安局喽。” 陶瑾“哼”一声,“不就是三百块嘛,我赔!” 要是闹去公安局,他这才当上的后勤主任,怕是保不住。 可他身上没钱,只能看向陶瑞。 对上陆朝颜那讥讽的眼神,陶瑞满眼阴沉,却没有说一句话,骑着自行车走了。 没东西可拉,谷素仪让那些拉东西的汉子离开,陆朝颜拿着木棍拦下了他们。 “不能走,等司支书回来调查清楚了,他们才能洗脱嫌疑离开!” 第145章 我们家遭贼了 “嘿,今天这事跟我们可没关系!” “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连山大队,来的时候,柳大夫看着了,我们中途也没有谁离开过,你们东西丢了,别赖上我们。” 汉子们钱没有挣到,还惹上了官司,顿时不乐意了。 “不管有没有关系,你们进了这个院子,那就是涉案人员。” 陆朝颜拦在出口,继续说,“那也有可能是你们昨晚来我家把后墙挖了,把这一院子东西都搬走了。” “陆朝颜,你别胡搅蛮缠,快让开!” 柳之柏看着昏迷的陶雨薇很焦灼,“我能作证,这院子里的东西跟他们没有关系,让人家走!” “对不起,我不相信你,你跟谷素仪是一伙的,你们一定是预谋好了给我们演戏的,今天不把事说清楚,谁都不能走!” 陆朝颜说完,望着堵在破墙口那的邻居们。 “麻烦叔伯婶子帮我看紧了,这些人偷了我家的东西,不给个说法,绝对不能让他们走!” “好嘞,朝颜,你放心, 我们不会让他们走的。” “我们压着他们的牛车了,跑不了。” 看热闹的邻里,一部分堵在后墙豁口那,一部分围住那四辆牛车,还有一群人要上手捆了十二个汉子们。 陆朝颜对他们招招手,“不用捆的,人是缫丝厂主任的母亲找来的,跑得了虾米,跑不了主谋。” 陶瑾听了这话,怒火冲天,可又无能为力,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根本打不过。 那些汉子也是莫名的冤,来拉趟货,怎么就成了偷人家的贼了? 柳之柏知道陆朝颜是在针对他和谷素仪,一时间也想不到法子破局。 只能等司支书回来,才能说得清。 谷素仪气的六神无主,和陶瑾带着晕死的陶雨薇往前院医馆而去,先把女儿弄醒再说。 那些汉子也只好跟着一起来到了前院。 这时,陆月丹带着司七年赵春水沈南星从公社回来了。 陆寒青也找来了民兵队长郑铁山。 陆湘和木红英领着孩子也到家了。 一群人挤进门,齐齐围住陆朝颜,看到她没事,才放下心来。 司七年在那群汉子脸上扫视一圈,最后看向陆朝颜,“怎么回事?” “我们家遭贼了!” “七爷爷好!” 陶瑾走向前想握手,司七年没给他好脸,“别跟我攀关系,叫我司支书!” 陶瑾眼里闪过怨毒,面上讪讪的。 “司支书,是我们家里的东西被人偷了,原本我今天要把我妈妈接去城里,搬东西的时候,院子不知道被谁刨开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 他刚落音,陆朝颜紧跟着说:“七爷爷,他们寄居在我家十年,走的时候把我家院墙扒了不说,还把我家的木床也搬走了,就连木隔墙都不放过,切了好大一块呢。 现在又贼喊捉贼,要放走这些帮凶!” 说话间,她气愤的指着那群拉车汉子,“请你好好审一审他们。” 那群汉子是县城不远的村子里的。 昨天送粮食去粮站,被谷素仪租用来了,真不是什么贼。 他们吓的围住司七年,七嘴八舌的解释。 “司支书,我们就是借大队的牛车挣点小钱,真没有偷东西啊。” “对啊,对啊,我们十二个人相互都不认识,还是来到这里后,才知道来陆家搬家的。” “不对,我们一共来了十四个人。” 其中一人的话,犹如炸弹,让谷素仪魂都快要散开了。 蒋秀芹和司正松两人去撬陆朝颜那屋的锁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金锁离开? 司七年从他们的解释里,找出问题,“你们说有十四个人,另外两人呢?” 十二个汉子相互看看,皆是一脸茫然,谁也没有注意另外俩人在哪。 柳之柏越想越不对劲,猛然一针扎醒陶雨薇,贴近她耳边问。 “你是不是让司正松进了陆朝颜那屋?他走了没有?” 昨晚,陶雨薇说要让司正松跟着一起混来陆家,趁机进陆朝颜的屋里找金锁,他就坚决反对。 那个孽女根本没那么好对付,今天司正松要在陆朝颜屋里,谷素仪就不是自家东西丢了,而是带人来陆家抢劫。 谷素仪也紧张的挨在女儿耳旁,“大队干部都来了,还有好多民兵,怎么办啊?” 陶雨薇清醒后,耳朵传来柳之柏和谷素仪的话,高兴的笑起来。 正好,把事情闹大,看看是谁偷走了床和她的画。 还有那些首饰跟她的钱,她得不到,也不会让那个偷她东西的人好过。 “别慌,我出去应付他们。” 司七年在大院子看一圈,目光落到了陆朝颜那屋,他发现其他房间的门都上了锁,只有那间屋掩着。 其他看热闹的邻里,还有陆家人也都惊疑的到处瞄着。 忽的,陆朝颜屋里传来“噗通”一声,郑铁山快速跑过去一脚踹开门。 屋里的蒋秀芹和司正松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你们怎么在这里?给我出来!” 司七年大喊一声,脸寒的跟敷了一层冰似的。 别的姓犯点小错误,他能忍,自家族里的人犯错,他是铁定不能容忍的。 蒋秀芹和大儿子站起身,十多沓大团结从他们身上落下来,陆月丹大步跑进去,气的大哭。 “你们好歹毒啊,这是我男人留给我们孤儿寡母的,你们丧良心,连这个钱也偷!” 陆寒青跑进屋里把钱捡起来,跟着气怒道:“你们这是当我陆家没人了吗?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去公安局告你们!” 一听公安局,众人的声音都小了。 蒋秀芹和司正松被郑铁山扯到院子,陶雨薇正好也从医馆出来。 司正松见到她,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跑过去。 “陶雨薇,弟妹,你快救救我们啊。” 陶雨薇给他们一个冷漠的眼神,毫无畏惧的高声说: “司支书,我婆婆和大伯哥今天不是故意进陆朝颜的卧房的。 是陆朝颜在三个多月前给我婆婆下药,拿走我婆婆的一千多块钱和祖传的金锁玉镯,他们气不过才会来陆朝颜屋里找。 他们大字不识,也不懂法,只知道陆朝颜拿走他们的东西,他们就要拿回来,虽然做的极端,却也情有可原。 毕竟陆朝颜给我婆婆下药,害她躺了一个多月才醒来。 如今还毁了嗓子,他们不敢去报公安,只好用这种错误的方法找回来。” 第146章 找到身世金锁 陶雨薇说的合情合理,众人看向陆朝颜,眼里都藏着难以置信,她好狠啊。 对自己的婆婆下那么狠的手。 陆朝颜面色自若。 “陶雨薇,张嘴就来的胡话谁都会说,你说我害人,请你拿出证据来。 但今天,你婆婆蒋秀芹和司正松进我屋里偷钱,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想胡搅蛮缠给他们脱罪,不可能。” 她又看向司正松,“上一次缫丝厂的小痞子们来我们家抢劫,到现在,还在农场改造来,司正松,你的罪比他们更大呢。” 司正松想起陶雨薇教他的那些话,辩解道: “我们没有偷钱,我们进屋不是偷钱,我们找金锁,你偷走了我家祖传的金锁,我们是来找我们的东西,不是偷。” 陆朝颜嗤问,“既然是找金锁,为什么手里拿着钱?你们又是如何进了陆家?又如何到了我的屋里?” “是,是……” 司正松看向谷素仪,想到陶雨薇的威胁和好处,没敢继续说。 陆朝颜勾起笑,看向谷素仪,帮他说了出来。 “原来是你指使的,你前晚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你儿子家喝酒,我们还以为你记起了我们陆家十多年来对你们的照顾, 没想到啊,你带着外人进了我家院子,拆了我家的墙,还进我卧房,偷我姐夫留给俩孩子的钱。 看来,前晚到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和你的儿女算计好的吧。” 谷素仪吓的脸色发白,“没,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想搬走我的东西,陆朝颜,你别想冤枉我!” 陆朝颜继续问,“你的意思是,蒋秀芹和司正松自己偷偷进了我卧房,跟你无关喽?” “对,我不知道他们进来,我跟他们不熟,我们不是一伙的。” 谷素仪不想成为主谋,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蒋秀芹撇清关系。 陆朝颜望向蒋秀芹,“蒋秀芹,司正松,被人指使偷窃,只是被迫,罪很轻的,要是你们自主偷窃,那是要吃枪子的。” 司正松急了,“我们没有偷,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犯罪,我们没有犯法!” “放你娘个屁,就算陆朝颜拿了你的东西,你可以报到大队和派出所,怎么能私自进她的屋?” 司七年骂完,上来就给司正松一巴掌,“快说,是谁让你们来陆家偷东西的?” 废物,陆朝颜再给你们开脱,你们都听不懂,接不上话,还在这瞎掰扯,真是蠢死。 司正松怕他,捂着脸看向陶雨薇,见陶雨薇眼里是阴鸷的威胁,哭着说:“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我们找我家的金锁,我们不是偷钱。” 沈南星听不过去了,大声说:“犯法就是犯法,跟你懂不懂法没有关系,你入室偷窃,就是犯了偷窃罪,不是你说没犯就没有犯的。” 他刚说完,陶雨薇上前,“沈会计说的对,犯法就该惩处,现在,请你们先查查陆朝颜下药偷拿金锁一案,才可以定别的案子。” 前夜她都计划好了,无论哪一个环节出问题,都将由这些蠢货们为她顶着。 而她只要拿到金锁,通过盛家,直接认亲,一飞冲天的离开这里,和这群垃圾们再也不见了。 沈南星被怼的也没有话了,他看向司七年。 司七年这人向来对事不对人,但他打心眼里讨厌陶雨薇,尤其在她跟了司正杨后,总觉着她会毁了他。 他抬眸望向郑铁山和赵春水,“把所有涉案人员关在连山大队部,先查找金锁!” 金锁就在蒋秀芹卧房,一旦找出,司正松和蒋秀芹三年劳改是跑不了。 也好,让他们看看陶雨薇是个多大祸害。 赵春水和郑铁山带着人把赶车的汉子,谷素仪和陶家三兄妹,蒋秀芹司正松,包括陆朝颜柳之柏都带去了大队部。 接着司七年跟赵春水带着陆朝颜陶雨薇蒋秀芹司正松一起去了司家。 同去的还有沈南星和几个民兵,跟大队里的几个小队长,算是见证人。 司玉梅和司正杨凭借养殖木耳的技术,成了养殖场的技术员,每天忙的不着屋。 陶雨薇这几天搞的这些事,两人还不知道。 一行人到了司家后,两人也从木耳养殖基地回来了。 司正杨听到司七年亲自带人来帮他们找金锁和镯子, 暗地里偷着笑。 等金锁找到,他就能去大城市找亲生爹娘了。 知道木盒子位置的司七年,在屋里到处看看后,佯装无意间看向屋梁,“那上面找过吗?” “上面?没有,”司正杨茫然的摇摇头,“那么高,怎么上去?” “你不会搬梯子吗?”司七年瞪他。 司正松已经搬来梯子,司正杨爬了上去,在昏暗的拐角看到了那个木盒子。 “找到了,找到了,盒子在上面!” 他兴奋的声音,听在陶雨薇耳朵里,就是天籁之音,悦耳动听到了骨子里。 “司正杨,你先不要动,”司七年吼一声,“看看上面有没有灰尘,别自己把东西藏忘了,又来冤枉别人。” 这话说的蒋秀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司正杨伸出去的手一顿,“上面落了好多灰,应该放了好几个月了。” 说完,他低头看向蒋秀芹,“娘,一定是你放忘了。” “快拿下来!” 陶雨薇等不及,晃了晃梯子,晃的司正杨差点掉下来。 司七年一把按住梯子,给陶雨薇一个锋利的刀子眼,“你想害死他吗?” 陶雨薇咬了咬牙,没敢反驳。 等她成了人上人,非给这个老东西一点颜色瞧瞧。 司正杨搂着盒子下来后,众人都看到了上面落的灰,纷纷相信陆朝颜的清白。 陆朝颜眸光一闪,空间里的一千二百钱和十张粮票进了盒子里。 盒子上面是没有锁的,陶雨薇急不可耐的打开盒子,里面一块金锁熠熠生辉,碧绿的镯子也泛着幽光。 除了这两样,还有钱和票。 她失控的笑起来,终于找到了,她马上就能离开这里,跳上枝头做凤凰了。 司正杨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司家人,而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 现在有了金锁,等他认了亲,一定要回来,让陆朝颜好好看看,她的眼睛有多瞎。 陆朝颜对上他嘚瑟的眼眸,笑的意味深长。 傻缺,陶雨薇不过是把你当垫脚石罢了。 第147章 是谷素仪带人偷窃 “哼,你们自己把东西藏忘了,硬要诬赖陆朝颜,你们都跟我们去大队部。” 司七年拿过木盒子,冷冷的瞪蒋秀芹司正松一眼,带着所有人回大队部。 蒋秀芹脑海里全是金锁和镯子的样子,总觉着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陆朝颜放慢脚步,来到人群最后的司玉梅跟前,压低声音。 “陶雨薇今天指使你娘和你大哥到我那找金锁,是个幌子,她怕她和司正杨去认亲后,你们成了司正杨身上的吸血蚂蟥,只有把你们送去农场劳改,才是最稳妥的。” 垂着头的司玉梅,震惊的望向陆朝颜,“她怎么能这么恶毒,我绝不能让她得逞!” 陆朝颜贴近她,“想保住他们也不难,去跟你大哥和你娘说,今天来我家偷窃的事,都是谷素仪指使的,我便保住他们。” “好,好,谢谢你。” 司玉梅跑到前面,扶住蒋秀芹胳膊,耳语几句。 又跟司正松说了几句悄悄话。 到了大队部,司七年看向陆朝颜,眼里噙着慈爱。 “如今金锁镯子的案子已经查清,你是清白的,现在,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陆朝颜盯着盒子,“七爷爷,这金锁镯子既然是司家祖上传下来的,也有司正砚和我一份,我不要贵重的镯子,你把金锁分给我吧。” 这案子审的好好的,变成分家产,陶雨薇自然不乐意。 “不行,当初你亲口说,司正砚是你娶回陆家,跟司家再无瓜葛,这金锁镯子跟你半分关系都没有。” 金锁是认亲关键,怎么能给陆朝颜? 陆朝颜望着陶雨薇轻笑,“不给也行,把司正砚的钱和票给我,我就不要金锁和镯子了。” 比起金锁,钱算什么,陶雨薇为了摆脱陆朝颜的纠缠,应道,“……” 她话还没有说出口,蒋秀芹跑上去护着木盒子,“啊啊”大叫。 不行,这是她的钱,她的养老钱,谁也别想要。 司正松也过来拦着,钱找到了,再也不能丢了。 陆朝颜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司正松,“把那盒子里属于司正砚的钱票补偿我,我就原谅你们进我房间偷窃的事,不给,现在就去公安局。” “不是我们自己来的,是谷素仪带我们进来的,她说你手里有好多钱,只要我们偷到了,就是我们的。” 司正松这回学聪明了,积极的把事都推到了谷素仪身上。 蒋秀芹此刻,也是连连点头,应和着,“啊啊啊。” 是陶雨薇的主意,她还说要真出了事,就说是她妈妈的搞的这一切,跟她无关。 陆朝颜也就是要两个人指认谷素仪的证据。 “既然跟你们无关,那把钱给我,今天这事,我和你们司家两清了,不想给钱,把金锁给我也可以,祖传的东西,兄弟三个一人分一样,不过分吧。” 一提金锁,陶雨薇就心头蹿火,她一把抓住蒋秀芹胳膊,低声威胁,“给钱!” 胳膊肉被抓的生疼,蒋秀芹冷嘶一声。 和陶雨薇打交道这么久,她太了解她的阴狠,只能点头。 司七年见状,把木盒子里的钱票,拿给了陆朝颜,把盒子还给了蒋秀芹。 “哼,算你们走运,朝颜不追求了,还不快谢谢她!” 对于陆朝颜的大度,他很感激,因为司正砚还在军中,若是他的母亲兄弟要真进去了,对他的前途极不好。 看着递过来的木盒子,沉默的司玉梅,瞅准机会往前跑去。 正欲夺下来时,离蒋秀芹最近的陶雨薇,还是先她一步,从司七年手里拿过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望着里面的金锁和镯子,陶雨薇仿佛看到自己走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 看够了,她抬起头蔑视的望向陆朝颜,心中恨意到了巅峰。 如今,该让她们尝尝她失去十几亿财富的痛苦滋味了。 她来到司七年跟前,厉声高喊。 “司支书,我向你报案,陆家借着给我们修后院时的机会,把陆家私自留下的金银玉器首饰银元古玩字画和两万多块钱,藏在夹墙之中,以此来躲避上交集体。” 她说完,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柳之柏脸黑的如锅底,陶雨薇这个贱人抽什么风? 这话怎么能说出来,想把他害死吗? 陆朝颜捏着她给陆湘写的嫁妆单子,眼里漾着意外之喜。 原本她打算自己提出夹墙里的那些东西,借此把谷素仪和柳之柏一同送去农场搞生产。 没想到陶雨薇这么豁的出去,简直就是她的神助攻啊。 陆湘和陆寒青,吓的脸色发白。 一旦被冠上私藏和地主的帽子,他们一家子就完了。 陆月丹也害怕的抱紧了小女儿,身体紧紧挨着木红英,脑海里闪出那些年见到的恐惧画面,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 三妹明明可以提前拿回那些东西,为何不拿? 现在东西丢了,陶雨薇又提出来,她们陆家岂不是要被戴上帽子? 谷素仪也很不理解女儿,她拉拉陶雨薇的袖子,“雨薇,你在胡说什么?” 那些东西都是陆家私藏下来的没错。 可一旦曝出,会把柳之柏也推进“黑五类”的深渊呀。 那些聚在大队门口看热闹的村民悄悄讨论起,是谁偷了陆家那么多东西。 同时也说起陆家当初和胡全一样,捐了所有家当的事儿。 还说陆云归黑心肝,藏了那么多好东西都不上交。 连以往敬重陆云归为人的老村民,都鄙夷起来。 陶雨薇盯着陆朝颜,眼里尽是疯狂,和胜利的笑。 反正东西没了,她就是要在离开前,把陆家送进深渊。 陆朝颜轻嗤的和她对视着,陶雨薇这是以为马上要富贵了,有得意的资本了? 她目光挪向司七年,“七爷爷,当初我外祖父走的急,家里留下什么,我们四姐弟跟我娘都不知情,只有柳大夫知道, 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把我陆家东西全部给了陶雨薇和谷素仪保管。 更没有想到的是,陶家四口住在我家十年,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还偷走了我家祖传之物和大额钱财,请你做主帮我们找回来。” 第148章 雨薇,你为什么害妈妈啊 谷素仪忍不住脱口而出。 “陆朝颜你疯了,你怎么能承认,就不怕你家被戴上地主的帽子?” “那也得把东西找回才能定这个罪不是?” 陆朝颜冷津津笑着,“所以,请你们把我家东西还回来!” “我们没拿,那些东西被人偷了,你去找那些拿你家东西的人,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谷素仪很慌乱,想不通陶雨薇提那些东西干嘛,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为嘛。 “不可能啊,我上次看到吴慧手腕上戴了一副红玉镯子,还以为是我家的呢。” 陆朝颜笑盈盈的眸子,挪向陶瑾,“陶瑾,要不要我去找秦厂长和吴夫人问问那镯子的事儿?” “你,你别冤枉人,那是吴慧前夫家的,跟你陆家没关系!” 陶瑾眼神闪躲,镯子被吴慧那个蠢货戴不见了,什么时候丢的她都不知道。 陆朝颜别想赖上他。 “哦,前夫,原来你娶了一个寡妇啊,跟我大伯柳大仓一样,小心哦,别早死啊!” 陆朝颜奚落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单子,递给司七年。 “七爷爷,这就是我陆家祖上的东西,全在谷素仪那,烦请你帮忙找一找,找不到,咱们就报公安。” 司七年拿着单子,压着笑,丫头好狠,是想把陶家四个人一网打尽啊。 陶雨薇十分轻蔑的望过来,“陆朝颜,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报公安,正好让那警犬来找,这样就知道被谁偷了。” 她刚刚那样说,就是想看陆家一群废狗惊慌失措,然后否认求饶的样子。 让陆家所有人感受一下她失去所有财富时,那窒息揪心的痛感。 倒是没想到,陆朝颜敢认下那些东西。 正好,她巴不得她去报案,让褚峰带着警犬来把东西给找出来,她也能减少损失。 陆朝颜上前一步,质问,“被人偷了,还是被你和你妈提前转移走了?” 陶雨薇也毫不相让,“陆朝颜,你休想冤枉人,我们有没有转走,你看不见吗?” “我倒是想看见,可柳之柏不让我们去后院,如今,你们把后院山墙挖倒了,把床都给搬跑了,那些物件,估摸着也早偷偷搬去吴慧那里了吧。” 陆朝颜说着又望向陶瑾,“你前脚坐上后勤主任的位置,后脚就把我陆家搬空了,当真贪心不足呀。 明天我要去城里,好好问问秦厂长,像你这样品行的人,怎么能搞得好后勤?” “陆朝颜,你别胡说,我没有拿你陆家东西!” 陶瑾说的急切又慌乱,真的害怕陆朝颜去找秦卫城,让他丢了主任位置。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都鄙夷起来。 “这城里人太不要脸了,住在陆家十年,如今,还把陆家东西都偷走了。” “何止东西,男人也要偷哩,刚刚啊,你没有看见,柳大夫和他大嫂,搂的可紧了。” “你们说,那些东西要没丢,是不是得上交啊?”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一院子人又都望向司七年,等他说话。 陆朝颜勾了勾唇,朗声说:“七爷爷,这上面都是我陆家家传之物,找到以后,全部上交给大队部,成为咱大队的集体财产。” 司七年点点头,不管陆朝颜说的真心还是假意,这些东西一旦找回,都不能归还陆家了。 “你外祖死的早,你们也不知这些东西的存在,并且这些年东西不在你们手里,那就不算你们陆家的,你们不用担心私藏之罪,有罪的也是那些私藏不交的人。” “多谢七爷爷,还请你严惩这些偷了集体财产的人。” 陆朝颜这么一说,让院中吃瓜看戏的人,瞬间恶狠狠的看向谷素仪。 “这城里的资本家来到咱们大队祸害咱们的钱,真是可恶啊!” “朝颜刚刚就说了,她们是偷偷转移走了那些钱,太坏了,她们偷走了我们大队的钱啊。” “不把钱拿出来,咱们就别让她们离开!” 陶瑾和谷素仪躲在陶雨薇背后,心里对陶雨薇刚刚自爆财富,埋怨不已。 司正杨一见这架势,知道帮不上忙,夺过陶雨薇手里的木盒子,拉着妹妹扶着母亲跟大哥悄悄溜了。 司七年抬手压一压,“都别吵了,这教唆人偷窃,还转移我们集体钱物的人,绝不能轻饶,全部送去派出所。” 谷素仪身子一抖,心里冰凉一片。 她不明白,向来聪明的女儿,刚刚犯什么傻,为什么要提那些丢的东西? 她要不说出夹墙里面的东西,她们也就是赔个墙。 现在,可能要赔上她的命啊。 “不要,我不去,我没有偷走那些东西!” 司七年大怒,“你女儿亲口说那些东西在你们手里,如今没了,你就得负责,铁山,带人把她送去派出所!” “不,不要,我不要去派出所,雨薇,雨薇,你为什么害妈妈啊!” 谷素仪惊恐的摇着女儿,气急了,还扇了她两巴掌。 脸上的疼痛袭来,陶雨薇清醒了不少,也懊恼起来。 她只是拿到了金锁,还没有跟司正杨去到那个家,怎么就等不及了? 等她去了京市,认了亲,收拾陆朝颜还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眼下,她还没有认亲,没有庇护神。 她真不该一时冲动,把那些东西说出来啊,现在不只是失去一点财物,还可能害了妈妈。 不,她绝不能搭进自己的妈妈。 眼珠子一转,陶雨薇立马有了主意。 她扑进柳之柏怀里,哭着质问,“二叔,你是不是后悔了?你不想和我妈妈走,故意把那些东西藏起来了对吧?” “之柏,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谷素仪也顾不得礼义廉耻,瞬间跟着女儿一起演上了。 “昨天晚上你还说要跟我一起走,怎么今天就后悔了?你把那些东西都藏哪去了?你快交出来,你不想跟我走了,你不能害我啊,呜呜。” “什,什么?她们刚刚说什么?”陆湘身子摇摇晃晃,怀里抱的陆悠悠差一点掉了。 之柏要跟谷素仪走? 他怎么能跟她们走? 他不要她和孩子了吗? 最难堪的还是陆寒青。 他的好父亲接济谷素仪她们就算了,如今还要跟她们走? 他是一点也不顾及四个孩子的脸面和感受吗? 第149章 谷素仪和柳之柏互撕 陆月丹捂着嘴哭起来,木红英扶着陆湘,恨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柳之柏,你个不要脸的老混蛋,你再没有人性,你也不能做这样毁你儿女的事啊?你让寒青今后在连山大队还怎么立足?” 沈富贵和其他村民,也怒骂起来。 “枉我们还尊敬你是个好大夫,没想到你是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柳之柏,你爹死的时候,是陆老大夫救了你们一家,给你们饭吃给你们衣服穿,教你学医供你读书,你这样对他的女儿,你丧良心啊。” ““柳二狗子,你是不是忘了这才是你的名字?你好毒啊,陆老大夫瞎了眼呀!” “柳之柏,你让你的子孙后代们将来都抬不起头啊。” 众人的骂声,如刺骨的刀,砍在柳之柏身上, 他的血跟冻住了一样,站在那里捏着拳头,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陶雨薇和谷素仪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可前晚陶雨薇说,不帮她们,就是强奸,他被人尊敬一辈子,老了要背上这个污名,还有什么脸继续活? 可他也不想死啊。 几番思量,他看向司七年,“司支书,她们这纯粹是污蔑,我是看在大哥的份上,才会对她们照顾一二,没有别的心思。 那些东西是谷素仪和她的儿女偷偷从后面搬走的,我毫不知情,请你明查。” 就算陶雨薇说出前晚的事儿,他不承认,谁也不能拿她怎样。 “柳之柏,你好狠啊,你占了我便宜,如今还要污蔑我偷你家东西,我跟你拼了!” 谷素仪气的冲过来,要打柳之柏,被陶雨薇拉住。 “二叔,当初你上大学时就纠缠我妈妈,我们一家到了这里后,你更是看着我爸爸病死也不给他治病。 你为了得到我妈妈,在我爸爸死后,你又逼迫我妈妈嫁给你那不能人道的大哥,没过多久,你好好的大哥也死了。 你把我们接到陆家,明面上照顾,暗地里欺辱,如今我们要走了,你怕失去我妈妈,使了这么一个嫁祸手段,你也太卑鄙了。” 如今得到金锁和镯子,陶雨薇已经毫无顾忌,索性跟柳之柏撕破脸皮。 听了她这话,柳之柏也知道陶家这是彻底背弃他了。 “陶雨薇,你不要胡说,这么多年没有我的照顾,你们只怕和你那个早死的爹一起烂在土里了。” 他还未落音,谷素仪先吼道,“柳之柏,你没有资格说我男人,要不是你当初不好好救治,他不会死的。” “草泥马,你是不是为了得到我妈,给我爸爸下毒了?” 陶瑾扑过来,按住柳之柏一顿捶,把这些年受得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等打的差不多了,司七年才叫停,“好了,别打了!” 陆朝颜望着鼻青脸肿的柳之柏,越笑越大声,“柳大夫,你这十年的付出,比笑话还要笑话呢。” 柳之柏没有生气,反而跑到陆湘跟前求饶。 “陆湘,我错了,我眼瞎心盲,今后,我改过自新,以后只对你和四个孩子好,你帮帮我吧。” 他这番话,是陆湘这些年最想要的,当即红了眼眶。 “之柏,我就知道你是被她们骗了,你心里是有我们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抓走你的。” 她说着,一下子跪到司七年跟前,“司支书,求你别抓走之柏,这不关他的事,他是被人骗了。” 司七年简直要气死,柳之柏明显是在利用陆家最后一点名望保住他。 只要陆湘护着他,全大队包括他在内,都要看在陆家对这方圆百里乡亲们付出的份上,给柳之柏一个机会。 陆朝颜黑眸沉沉,一把拉起陆湘,望着柳之柏。 “柳大夫,你能改过自新,我们很高兴,今天,你是唯一的见证人,等一下去了派出所,还请你详细的讲一讲谷素仪和她的三个孩子,是怎么从陆家搬走那些东西的。” 想利用陆家,那就拿出诚意来。 谷素仪听了这话,心急如焚,要是让柳之柏逃脱了,她就完了。 “柳之柏,你别自欺欺人了,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你就纠缠我,你把我弄到你们家,就是在霸占我, 如今,你把那些东西藏起来想污蔑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去了派出所,我要告你强……” “啪!” 后面两个字,被柳之柏一巴掌扇没了。 “刚刚你女儿说是我逼你嫁给我大哥,那你们两个的婚姻不属实,对吗?” 谷素仪不解柳之柏为何这么问,怨毒的瞪着他。 “对,我跟柳家没有任何瓜葛,你贪我美貌,杀死我男人,我要告你,我要你去死!” “好,你去告吧。” 柳之柏头一转,望向所有看热闹的人,“诸位,刚刚谷素仪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她说她跟我大哥柳大仓没有任何关系,若上面有人来调查,请你们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我大哥跟谷素仪之间,没有婚姻关系。 我照顾她们一家四口,也只是看在曾经同学一场,我陆柳两家皆和她们家之间清清白白,没得任何瓜葛。” 一众看客们,没听明白他这番话的目的,只觉着谷素仪和她的孩子们太白眼狼了。 占了柳家和陆家十多年便宜,反而说没有瓜葛,当真无耻。 “柳大夫,我们不会跟别人说你大哥有这样的婆娘跟继子的!” “柳大仓从来没有讨过媳妇!” 陶雨薇跟在柳之柏身边十年,定然是了解他的,很快明白了柳之柏话中含义。 她们家的成/分,是她妈妈嫁给贫农柳大仓后才改变的。 她们要跟柳大仓没了关系,那又是资本家的孩子了。 她二哥根本就没有进厂的资格,更没有资格做后勤主任。 她怕是也不能跟司正杨去认亲了。 陶瑾也品出来柳之柏的目的了,心里慌慌,不自觉的埋怨起妈妈和妹妹。 非要搬那两张破床干什么,现在搞得他这主任都坐不稳了。 只有人群外陶瑞是冷漠的,心里对陶雨薇生出了强烈的敌意。 他发现,自从陶雨薇各种作死找事以后,他们家就没有安宁过。 第150章 陶家带给她们的噩梦,彻底结束了 陶雨薇跑上前,对着所有人大喊。 “不,我们是大仓爸爸的孩子,我妈妈是大仓爸爸的媳妇,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柳之柏,我妈是大仓爸爸接回来的,全大队人都看到了,哪怕没有结婚证,那也是夫妻。 你别想替我大仓爸爸做主,把我们的名分抹掉。” 这话又让看客们觉着有道理,当初柳大仓把谷素仪娶回家,那也是热闹过的。 不等他们发言,陆朝颜走向前,朗声说:“陶雨薇,我大伯已经不在了,你们的名分除了柳大夫,谁也做不了主,我看你们还是去派出所掰扯吧。” “对,全部送去派出所,”司七年对郑铁山招招手,“把他们都押上,交给派出所,我们不管了。” “不,不能去,我不去,我没有拿,我哪里也不去!” 谷素仪哭着到处躲藏,最后来到柳之柏跟前跪了下来。 “之柏,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你救救我吧,今后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 都怨她女儿,她要不那么说,她也不会往柳之柏身上泼脏水,到时候,她就算被抓了,他也能救她。 现在,柳之柏肯定要恨死她了,他以后再也不会管她了。 柳之柏确实恨死了她,心中那点对青春的美好回忆,跟倒进去一担粪水似的,脏污不堪。 圣洁的白月光,也不再是一地洁白的月光,而是成片的蛆虫罢了。 “谢谢你说了实话,为我证了清白。” 柳之柏脊背挺直,冷笑连连,“我看在同学一场,照顾你们母子四人十多年,你们不感恩,却反咬我一口,真真比那土狗子蛇还毒啊, 今后,我们恩断义绝,到了派出所,我会实话实说你是怎么转移集体财物的。” “我我我……” 谷素仪这下子沉入谷底,她是想让他可怜自己,哪里是给他证清白了? 柳之柏真的要放弃她了吗? 不,不行,他不给她顶罪,那她怎么活? “雨薇,雨薇,快救我啊!” 她抓住陶雨薇拼命的摇晃,可此刻的陶雨薇,听到柳之柏那番决绝的话后,便知道这一切只能由她妈妈承担了。 她抱住妈妈,低声说:“妈,为了我和二哥的前途,你忍一下,你先认下所有罪,等一个月后,我跟司正杨就能把你救出来了。” 谷素仪错愕的望着女儿,“你要我去顶罪?”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的,怎么就让我来顶罪了? “妈,你生来不就为了我们活着吗?如今只是牺牲一下,等我们荣华富贵了,我们把你救出来跟我们一起享福啊。” 陶雨薇说完这番话,松开她,看向司七年,“司支书,丢东西这些事都是我妈妈和柳之柏他们的计划,我和大哥二哥都不知情,如今事情明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对,我厂里还有事,先走了!” 陶瑾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陶瑾,我家后墙的钱,你还没有赔,跑那么快干嘛?是要我明天去缫丝厂找你拿吗?” 陆朝颜望着快跑出大门的陶瑾喊道。 她的声音不小,陶瑾生生止住了脚。 眼下,他只想赶快离开,脑袋转一圈,看到搂着布包的陶瑞。 他跑过去把大哥带来的钱交给了陆朝颜后,骑上他的自行车跑了。 今天,他就不该回来请宴。 陶雨薇也跑了,她要去司家看看那金锁和镯子,她要和司正杨商量商量该怎么去认亲的事儿。 最后,只剩下陶瑞苦苦哀求司七年放了他妈妈。 但是柳之柏咬住了他们,坚持要去派出所。 司七年把谷素仪和柳之柏送去了公社派出所。 两人又在公社拉扯一番,还扯出陶雨薇父亲和柳大仓是柳之柏害死的话。 如此扑朔迷离的案子,派出所报给了县公安局。 褚峰一看是陆朝颜家的事,邪魅一笑,要亲自来查。 晚上,陆水芝和陈上进来了。 看到空荡荡的后院,还有那破豁的后院墙,陆水芝破口大骂一通,最后坐在破碎的青砖上,傻呵呵的笑了。 谷素仪那一家子人,终于从她陆家离开了,还和她那个该死的爹闹掰了。 真好啊,陶家带给她们的噩梦,彻底结束了。 晚饭,陆朝颜做的,烧了满满一大桌子,饭桌上,四姐弟都是笑声不断。 偶尔陆湘愁苦的问一声柳之柏什么时候回来? 四姐弟也会哄着她说,等案子查清楚后,他就没事了。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陆寒青领着陈上进去大队部住,陆朝颜拉着陆水芝进了西屋。 三姐妹先聊了明天陆月丹去厂里上班的事儿,而后聊起后院。 陆朝颜望向陆水芝,“大姐,你可愿意接手陆家医馆?” 陆水芝自从出生,就跟在陆云归身边学医采药草,可谓是得到了他所有的传承。 只是缺乏锻炼的机会,还有这十年,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弟弟妹妹和母亲跟她的孩子身上,没时间研究医术,因此也荒废了。 不过,她才二十五岁,从现在开始学习,顶多五年,她的能力绝对不输给柳之柏。 陆水芝听完这话,怔住了,说起医术,她脑海里浮现出跟在外祖父身边的美好时光。 其实,她也很喜欢学医,只是作为长姐,她背负的要更多。 外祖父常夸她稳重,有掌家之能,就是在学医上,太中规中矩,没有三妹灵活。 不过,医馆她肯定不会要,那是小弟的。 “不行,医馆是外祖父传给陆家男子的,我不能要,我家有房子,跑娘家来住着像什么样子。” 陆朝颜握住她的手,“我和小弟的未来都不在这里,你若想接陆家医馆,从现在开始学医,并不晚。” 她也只是觉着传承了八代的陆家医馆,就这么没落了可惜,才会让陆水芝来接手的。 这话倒给陆水芝说住了。 三妹嫁给司正砚,将来要随军的,小弟要去那个大学,毕业了肯定要在城里工作。 二妹要去厂里上班了,等爹死后,这陆家医馆真的就没了。 陆月丹拉着陆水芝另一只胳膊央求着。 “大姐,你就来吧,等小弟上学走了,三妹也去了三妹夫那,就剩我和娘,根本管不住咱爹。” 第151章 你不是那京市厉家的孩子,司正砚才是真的 陆水芝笑着搂住俩妹妹脑袋,“明天我回去和公公婆婆商量商量。” 陆朝颜颔首,“大哥一定不会反对的,我把陶雨薇她们住的那两间后院重新装修一遍,再做一套新柜子,给你和大哥晓斌晓磊住。” 陆水芝不赞同,“还是把中间那道墙拆了,改回药房吧。” 以前,整个后院都是做药房的,她跟外祖父采来的药材,还有乡亲采的药,全部都晒在后院,药香能飘出老远呢。 陆朝颜脸上有几分遗憾。 “那道墙我是打算拆了,只是现在的西药越来越受欢迎,草药只会慢慢淡化,没有人吃,也没有人去采,将来能收到的草药很有限,用一间屋子装药材都有多的, 另外两间装修出来给你和大哥住着,前面的医馆也破旧了,咱们也翻修翻修。 柳之柏住的那间,我打算改成两间针灸房,一间接待男病人,一间接待女病人。 再在南边自留地盖三间偏棚子放柴火养猪养鸡。” 把整个陆家好好翻修一番,看能不能找到陆家医谱和那七十二枚金针。 两姐姐听完她的打算,觉着很好,“就照你的意思来翻修。” “小弟也该去那医科大学了。” 陆朝颜又提起陆寒青上学的事儿,“等大哥闲了送他去。” “不用等了,现在就去。” 陆水芝和陆月丹意见一致的希望陆寒青现在就去学校,怕柳之柏出事,影响了他。 陆朝颜倒不怕,“没事的,柳之柏跟我们不在一个户口上,影响不了小弟。” 听了这话,陆水芝又恨恨的臭骂柳之柏一顿。 陆朝颜拉着她的手,说起别的事,“陶雨薇曾说,过几年政策宽松了,谁都能上大学,你们要想上大学,可以抽空学学高中的知识,咱们一起考大学。” 两姐妹不太信,对于上大学也没有那么多的信心。 但想到她们今后的发展,都答应找书来学学看。 聊完,陆朝颜回到睡房,把书桌纸笔带进空间,设计后院和医馆。 至于她隔壁,她已经设计好了,整体样式,跟她屋子差不多。 就是书桌书柜要多出一倍,不再编织竹椅,她打算买沙发,这样孩子打闹玩耍,不易伤着。 写画完,她把陶雨薇养的那些兰草,全部栽在空间草地上。 都是陶雨薇费尽心思找来的好品种,将来能换不少钱呢。 其他的东西,她没看,扔在那里,等以后分给陆家姐弟。 她这个外人,就不要了。 此刻,司家,蒋秀芹的屋里。 陶雨薇和司正杨,看着蒋秀芹在圈圈上画对号和错号。 这是陶雨薇教她的沟通方式,圈圈代表人,对号和错号,代表好和坏,同意或反对。 陶雨薇跟她说要带着金锁和镯子直接去京市认亲。 蒋秀芹一直摇头反对,还不停的在纸上画代表司正砚的圈圈,在上面画满了叉叉,神情里全是狠毒和暴躁。 “娘,你一直画那个废物干什么?” 司正杨很不耐烦,自从陶雨薇告诉他,他不是司家亲儿子,而是京市权贵家的孩子后,心里就长了草。 恨不得,现在就能离开这里去京市,找亲爹妈。 “啊啊啊” 蒋秀芹忽的一把拉住司正杨,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 你才是我生的,司正砚不是,他没死,你别去认亲啊。 陶雨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蒋秀芹想说司正砚不死,司正杨就不能去认亲。 因为司正砚才是那个孩子。 前世她并不知道这个,还是重生后,她从蒋秀芹嘴里套出来的。 但那时,她知道司正砚会成植物人,想到上一世,司正杨凭借金锁认亲成功了,那这一世也可以。 所以她才想方设法的和司正杨在一起,要大学名额,就是为了能早点离开农村。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司正砚没有死成,还和陆朝颜那个贱人在一起了。 现在,她拿到了金锁,她不想等,也不能等了。 她要在司正砚和陆朝颜察觉前,走进那个圈子。 哪怕司正杨是假的,她自信凭她重生的优势,也能在那个环境混的如鱼得水。 “婆婆,当初司正砚的亲娘是你救的,就算司正杨冒充了他,你还是厉家的恩人,他们不敢也没理责怪你。” 陶雨薇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炸的司正杨脑袋嗡嗡的。 “陶雨薇,你说啥?” 在陶雨薇眼里只是个工具人的司正杨,她哪哪都看不上。 淡淡的挑了挑眉,“说你不是那京市厉家的孩子,司正砚才是真的。” “不,不可能,你骗我!” 司正杨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 前几天告诉他,他是富贵孩子,现在又变成了那个废物司正砚。 不行,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 否则,陆朝颜要笑死他了,她肯定说她选对了,选到了真的皇子,没要他这个假皇子。 “不行,不能是司正砚,我才是那个孩子,我要去做富贵人,司正砚他就是个废物,他就该死无全尸,连个头发丝都找不到。” 听着他狠厉的话,陶雨薇难得的露出几分欣赏。 “你说的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他司正砚是好命,我们就是烂命? 如今,金锁和镯子在我们手里,这王侯将相就该我们来当,我们明天就去找盛家人,认亲!” 蒋秀芹拉着她,不解的“啊”着,你要怎么认?那司正砚怎么办? 陶雨薇邪恶的笑着,趴在蒋秀芹耳朵边。 “我和正杨拿着金锁和镯子去认亲,你在家里等司正砚回来后,毒死他,将来我和正杨发达了,一定好好孝敬你。” 她只需要司正杨这个跳板,让她进入那个圈子,哪怕以后司正杨的假身份拆穿,她已经在那个环境里站住脚跟了。 到时候哭一哭,说是蒋秀芹为了自己儿子,才故意误导她的。 谁又能说她有罪呢? 她这话一出,让司正杨都愣在原地,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渗人的笑意。 无毒不丈夫,司正砚你就不该醒来。 他一把拉住蒋秀芹,“娘,儿子的未来就指望你的,你一定要帮我啊。” 第152章 夫人,求你帮帮我找找亲爹娘吧 蒋秀芹望着儿子,眼中全是怜爱,她点点头,你们放心去认亲,被识破了也没事。 当初的事,除了她,谁也不知道,只要她咬紧嘴巴不说,她就是厉慕两家的大恩人。 她帮他们养大儿子,她的儿子享受他们儿子的福,有错吗? 陶雨薇唇角弯弯,又悄悄的跟两人密谋一番,才跟司正杨回屋睡觉。 两人结婚这么久,睡在一起的时间,还真不多。 折腾一会儿后,陶雨薇趴在司正杨怀里,“你打算怎么认亲?想好了说辞没有?” 司正杨卡壳了,这还真不是他擅长的。 “好媳妇,你教教我吧,我没读过多少书,不会编瞎话。” 陶雨薇笑着揪住他耳朵,“教你可以,以后什么事儿都得听我安排,不能忤逆,不然你被人看穿,拉去毙了,可别怨我。” “好好好,我媳妇最厉害,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绝不乱来。” “这还差不多,睡吧。” 两人呼呼睡去,司正梅从两人窗户下悄悄溜了。 暗暗可惜没有听到他们俩在娘屋里说了什么。 月落天明,新的一天开始了。 陆月丹第一天上班,心里忐忑不安。 秦卫城把她交给于德华,让她好好带时,于德华脸上肉眼可见的变了色。 “厂长,她以前没有干过会计,根本学不会的。” 于德华真没有想到陆月丹进厂是来接替她的。 浓重的危机感和金建民的下场,让她恐慌和害怕,对陆月丹愈加抵触。 秦卫城面色冷沉,带着凌厉,“陆同志很聪明,只要你用心教她,肯定学的会。” 言外之意,她要是学不会,一定是你没有好好教。 于德华敛住眼底的怨恨,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正好有些账需要人顶包,有了这么一个生瓜蛋子,她那些烂账也能有借口处理掉了。 真正开始工作,她不停的使唤陆月丹,却什么有用的也没有教她。 好在从小到大,陆月丹都在一个委屈和受虐的环境里长大,抗压能力很强。 无论于德华怎么折磨她,她都忍着,气的于德华只能干瞪眼。 陆家医馆。 盛浩楠陪着妈妈许婧来第七次针灸了。 他虽然看不到陆朝颜给他妈妈治出来的效果,但他妈妈胃口好了,身体也不会忽然发热了。 他请了别的大夫瞧过,说他妈妈确实在好转。 因而对陆朝颜的感激溢于言表。 “陆姑娘,你父亲不在?” 许婧在医馆看一圈,随口问道。 陆朝颜领着她到隔间时,俏皮的笑笑。 “到公安局喝茶去了。” 这个梗,许婧自然不懂,以为柳之柏跟公安局的人有交情。 便也没有再问。 陆朝颜倒问起她们,“夫人,你们是住在招待所,还是亲戚朋友家?要不嫌弃,可以住在我家里。” 现在谷素仪和陶雨薇都走了,陆家也清净,许婧住在陆家,省得来来回回的跑。 许婧温和道:“我们租房子了,来这里也方便,就不打扰了。” “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好。” 两人聊着聊着,一个小时过去了。 针灸加上推拿,许婧乳房中的毒脓毒血,几乎没了,她的肤色也变的有光泽。 陆朝颜又给她配了十副药。 “药是一天三顿,吃食上,尽量别吃食谱上以外的饭食,坚持一个月就好。” “好,好,我不乱吃东西。” 许婧现在浑身舒坦,连说话的语气都变的轻松有活力了。 告别后,她跟着儿子回城,刚走出陆桥小队,被等在路边的陶雨薇拦住了。 司正杨也在,两人穿的破破烂烂,红着眼眶,望着许婧仿佛在看救世主。 “盛公子,盛夫人,我们有事相求。” 许婧对陶雨薇没有印象,盛浩楠还记得陶雨薇,他俊雅的脸上,溢出几分冷漠。 “你们这样贸然出现,很危险的,还有,请叫我同志。” 明知他的身份,还这么称呼他,不知安的什么心? “对不起,盛同志,我们知道很危险,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求到你们面前的。” 陶雨薇说着,两腮挂泪,好不可怜。 许婧蹙着眉,“快说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难处?” 陶雨薇闻言,破涕为笑,赶紧推推司正杨,“快把东西拿出来啊!” 司正杨惊慌失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手帕,打开后,露出里面的金锁和手镯。 他颤颤巍巍的递到许婧跟前,眼底噙泪。 “夫人,求你帮我找找我的亲生爹娘吧,求求你了 。” “什么意思啊?” 许婧和儿子对视一眼,看向司正杨,“你别哭,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司正杨抬起袖子擦掉眼泪,哑着嗓子,开始讲述, “二十三年前,我爹娘乞讨到北边时,救了一个被土匪追杀的漂亮夫人。 当时那夫人还抱着个刚出生的孩子,可她受伤太重了,我爹娘没有救活她。 她死前把孩子和金锁跟她的镯子一起托付给了我爹娘。 我爹娘当时才生我二哥没多久,正好有奶,就把我带回家了。 让我和我二哥做了一对双胞胎,后来,我二哥长大后,去了部队当兵,我和大哥在家照顾爹娘。 前不久,我二哥从部队回来,跟我娘要金锁和镯子,说要拿去认亲。 我娘就问他认什么亲,他说他不是咱家亲生的,是大城市富贵人家的孩子。 我娘拦着不准,说他不是的,说我才是那个漂亮夫人的孩子。 我二哥说我是废物,认了亲,也是无能的人,他说只有他,才配那样的家庭。 见他如此强硬和霸道,我娘怕有负我亲娘的嘱托,趁我二哥回部队后,就把金锁和镯子拿给我,让我去找我亲爹。 我娘只知道我亲娘的名字叫慕邦宁,根本不认识我亲爹,叫我怎么找嘛,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会陪着你一起找的。” 陶雨薇抱着他,好不深情。 等把司正杨安慰住,她看向许婧,“夫人,你们是大城市来的,一定认识很多人吧,你帮我们问问吧,我实在怕二伯哥回来抢走了我男人的金锁和镯子。” 盛浩楠一直盯着俩人,不怎么相信他们。 因为,他相信一个当兵的人,绝不会干那种抢夺别人身份的事儿。 许婧倒是对俩人同情的很。 “你们还有其他线索吗?光一个名字,怕不好找。” 司正杨故作迷茫的想了想,忽的恍然大悟般的亮了眸子。 “我听我二哥跟我娘吵架时说,他要去京市找厉明修,他还说厉明修能提拔他,让他当很大的官。” 司正杨刚说完,许婧震惊的瞪大眼睛,盛浩楠眼里也是不可置信。 慕邦宁和厉明修! 眼前这个小伙子是他们的孩子? 许靖惊喜的望着司正砚,“你们先上车,跟我们回去再说。” 厉家一直在寻找失踪的二夫人和她的孩子,没想到会在这里让他们碰上了。 “好,好!” 陶雨薇拉着司正杨上了车,两人眼里都藏着狂喜的笑。 为了不让陆朝颜觉察到什么,两人在许婧和盛浩楠车上,一再卖惨哀求,请求他们对此事保密。 许婧自然答应了,保证无论谁问,也不会说出去。 下午,陈上进赶着牛车,把陆水芝和俩儿子,还有三人的生活用品被褥衣服全拉来了。 还逮了六只母鸡,一筐鸡蛋一筐鸭蛋,两瓮咸鸭蛋,两百斤小麦,三百斤水稻来。 “三妹,小弟,娘,今后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上进笑着打完招呼,把车上东西往陆家院子搬。 陆寒青跑去打开地窖,帮着把粮食存进去,又把鸡蛋提进西屋。 “大哥,你今晚不走了吧?” “不走了,我一会儿回去把自行车骑来,今后就住在这边了。” 陈上进爽朗笑着,其实他不怎么想住在岳母家,怕人家笑话他。 可如今岳父在公安局没有回来,小舅子又小,他不过来看着,一屋子女人小孩,万一有个啥事,咋怎? “太好了,我不用一个人住了。” 陆寒青自从司正砚走,他一个人在大队部就没有睡舒坦过。 陈上进宠溺的揉揉他脑袋,“今晚,我住在后院,不跟你去大队睡了。” 三连襟那小床,连翻个身都不行,他是不想再去睡了。 陆寒青脸垮了,陆朝颜见状,笑着说:“一会儿让大哥把你们那边的床和柜子拉过来,今后睡我隔壁,还有炉子煤块,都一并搬过来,那边以后就不去了。” “太好了,你们不知道,我一个人睡在那边多无聊。” 陆寒青笑着跑出去,把牛车往大队部赶去。 望着比自己小十多岁的活泼小舅子,陈上进也喜欢的很。 跟着过去把司正砚那屋里的东西,全部搬来陆家这边。 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的快。 陆月丹骑着自行车回来,家里还没有开始做饭。 她搂着小女儿进屋喂奶,出来后,陆水芝看到她眼睛红红的。 “你咋了?怎么哭了?” “呜呜呜,”陆月丹抱住大姐痛快哭起来,“她们都欺负我,说鲁志祥是被我害死的。” 今天于德华没有教她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挤兑个不完。 中午吃饭的时候,厂里那些女人当着她的面,说着各种难听的话,听的她饭都吃不下去了。 陆水芝气的撸起袖子,“别哭,明天大姐陪着你,谁敢嚼你舌根,我拔了她舌头!” 前面医馆里,陆朝颜在给人看病,听到后面动静,并没有打算找秦厂长给陆二姐出头。 陆月丹太单纯老实了,如今又成了寡妇,就是需要这种环境磨磨她的心性,才能成长起来。 晚饭后,她还是去了西屋,告诉陆月丹一些压制于德华的法子,老是学不到东西也不行。 第二天,许婧一个人来的,陆朝颜有些意外, “盛同志今天怎么没有来啊?” “我儿子有点事,送朋友去京市了,过几天我女儿请假来陪我。” 许婧想着昨日司正杨的央求,淡笑着没有说太多。 “哦。” 陆朝颜一听京市,猜测是送陶雨薇和司正杨了。 她给许婧针灸完,把人送走后没多久,司玉梅进来了。 她欲言又止许久,才道:“我根本斗不过她,她已经和我三哥认亲去了。” “我都斗不过,你这脑子更不行,说说吧,你是不是发现什么破绽了?” 陆朝颜看的出,司玉梅是发现了不能跟别人说的事,才来找她的。 司玉梅想到陶雨薇临走前的警告,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又想到他们去认亲不带她,就恨得慌。 “怎么,被陶雨薇吓的话都不敢说了?” 陆朝颜故意激她。 司玉梅当即恼了脸,“谁说我不敢说了?我三哥说他不会撒谎,陶雨薇说她教三哥,要不听她的,被拆穿了要枪毙,陆朝颜,你说他们到底在撒什么谎?” “他们俩在哪说的?” 陆朝颜心中一直有个猜想,只是觉着不合理,才没有深究。 “床上,我蹲守好久,才听到这些话。” 说起这个,司玉梅脸红了,三哥宁可喜欢那个放荡的,也不亲近她。 陆朝颜听到她语气酸酸的,把屋里的葡萄拿给她一串。 “司玉梅,听说有好多人给你提亲,你都没有答应,是惦记胡老五?” “胡说,我惦记他怎么还不死!” 司玉梅恼了脸,“我是不想嫁给泥腿子,我要做官太太。” “哦,我懂了,那你喜欢你三哥,你想取代陶雨薇,你娘同意吗?” “哼,我娘她何止不同意,见到我挨近我三哥,她就发疯,不准我们俩亲近,昨晚我就说了句等我二哥回来带三哥去认亲,她就打我,打的我脊骨都要断了,后来他们躲在屋里叽叽咕咕说半天,我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司玉梅心里的秘密,只有陆朝颜知道,加上陆朝颜的上次帮忙,她没了以往的戒心。 在陆朝颜言语诱导下,把这段时间他们密谋认亲的全过程,都跟陆朝颜讲了。 听完后,陆朝颜越发肯定了心中的那个猜想。 看来,司正砚才是那个捡来的孩子。 司正杨和陶雨薇已经从蒋秀芹那里知道了,两人想去冒领啊。 这真有好戏看喽。 第153章 猜到司正砚才是那个捡来的孩子 陆朝颜望着司玉梅,满眼戏谑。 “司玉梅,我掐指一算,你没有那个命做你三哥的官太太。 陶雨薇是个狠角色,司正杨也不是好鸟。 我敢打赌,他们去认亲后,不会来感谢你们家,反而会派人来杀你们这群知道他们身世的人,要不信,可以回家问你娘。” “不,不可能,我们对三哥那么好。” 司玉梅完全不信,“你是没能嫁给我三哥后悔了,才这么说的吧, 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就算嫁不成他,也可以通过他嫁到京市去。” “行,祝你好运,早日得偿所愿!” 陆朝颜对她挥挥手,“快回去吧,再有什么好消息,别忘了来告诉我。” “哼,我不来了,省得你嫉妒我!” 司玉梅傲娇的走了。 陆朝颜拿出空间里的金锁,反复观看着。 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蒋秀芹对司正砚不好,是因为他不是亲生的。 可司父为什么又对他那么好? 难道当年不是简单的一场救助,还有什么其他故事? “朝颜啊,不好了,我儿媳妇摔一跤,下面出血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门口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陆朝颜迅速收起金锁。 跟着来人出诊了。 如今没了柳之柏,大家也默认陆朝颜是连山大队的新大夫。 大病小痛的都来找她。 陆朝颜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只要不是该死之人,她都会用些异能救治。 时间一晃,到了最后一次给秦逸扎针的日子。 秦家不止准备了一皮包钱,衣食住行的礼物,也有不少,都被陆朝颜拒绝了。 “相处这么久,你们也了解我的性子,我说了不要,就不会拿,我要拿的,便不会跟你们客气。” 她的话,让秦家人十分不好意思,只能把这份情记在陆月丹身上。 有了秦家特意照顾,陆月丹很快熟悉了会计这个活。 即便于德华给陆月丹使绊子,出了小差错,也让秦卫城给袒护过去了。 陆月丹也从最初的,每天回家愁云惨淡,到眉眼凌厉,一身沉稳。 大队秋收结束后,陈上进闲了。 陆朝颜拿给他三千块钱和一百斤全国粮票,让他把陆寒青送去那个医科大学。 第一次离家,陆湘和陆水芝陆月丹,都舍不得他。 陆寒青自己却高兴的不得了,终于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十天后,陈上进回来说,他们没有看到司正砚,遇到他的战友。 那战友没有透露司正砚的任何情况,倒是热心的帮陆寒青安排好了班级和宿舍。 第二天还带他们在南方城市玩了一圈,第三天才上课。 陆家大姐二姐听到上课二字,高兴不已。 这等于是陆家的后世子孙们,将来要端上国家的铁饭碗了。 五天后,谷素仪和柳之柏的判决下来了,谷素仪下农场干活七年,柳之柏无罪释放。 原本谷素仪咬着柳之柏不放,忽的全部翻供,说她冤枉柳之柏的。 至于那些东西,她依旧是说不知道,但跟柳之柏没有关系。 陶瑾被此事牵连,不仅失去后勤主任一职,还在金父和金建民朋友们的指证下,说那块打死鲁志祥的砖头是他递的。 属于金建民的同犯,判了二十年,去了北方农场。 吴慧也因陶瑾和那红玉镯子丢了工作。 陆朝颜猜谷素仪是看自己的儿女不管她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柳之柏身上,才放过他。 她怎么可能让柳之柏回来打扰陆家现在安稳的好日子。 尤其是陆水芝已经在考医师证,马上就能取代柳之柏了。 他回来可是多余的。 司支书让她去县公安局接人那天,她带上张海给她洗的照片,写了一纸诉状,租了牛车,领着陆湘到了公安局。 寻个借口,让陆湘等着,她单独见了褚峰。 褚峰看着她,眼里含着怜悯和一丝莫名的怒气。 这次柳之柏和谷素仪的案子,他查了近一个月。 把陆朝颜祖宗八代,都了解个透彻。 对她爸妈和谷素仪的爱恨纠缠,也查的清晰明了。 让他怜悯的是,她的未婚夫被她妈妈情敌的女儿抢走了。 她为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竟嫁给未婚夫的哥哥,当真爱的深沉又廉价啊。 不过,让他生气的是,她都结婚了,还来亲近他,咳咳,或许是他想多了…… “我怎么感觉你在同情我?”陆朝颜把状纸放他跟前,又放下一包血耳,“贿赂你的。” “噗!” 旁边的罗飞差点被口水噎住,姑奶奶,咱不胡说行吗? 褚峰也很无语,拿起状纸看完,也“噗”了。 “陆朝颜,这里是公安局,不是戏班子,你张嘴就来,会害死人的。” 陆朝颜写的状纸,跟编的侦探小说一样。 说柳之柏为了霸占谷素仪,先是害死陶雨薇的爸爸,然后害死柳大仓,为了让谷素仪一家能搬进陆家大院,给陆云归下毒。 这简直比鬼故事还要诡异离奇,褚峰觉着陆朝颜是故意编排柳之柏。 “他是你亲生父亲,这种玩笑不好开的。” “你没有去查,怎么知道我说的就不是真的?” 陆朝颜对罗飞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罗飞不服气,看看褚峰,见他点头,才离开,还关上了门。 陆朝颜从口袋掏出她让张海洗的照片,放到状纸上,“这样的父亲不该死吗?” 还没结婚的褚峰,望着那些龌龊画面的照片,耳朵通红。 为了案子,他还是拿起看了一遍,最后吐出俩字,“该死!” 陆朝颜拿回照片,收进自己的包里。 “为了我们姐弟四人名誉,请你保密,至于柳之柏,我希望他不会再出现我们四姐弟的生活中,我娘要来问你,你就说案子调查中,等查清楚了,就放他回来。” “……好。” 褚峰有种听领导安排事的憋屈感,可又不得不应承。 “我想先单独见见柳之柏。” “走吧。” 褚峰把陆朝颜带去了关押柳之柏的屋子。 折腾二十多天,柳之柏再也没了往日的沉稳儒雅。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长出来了。 他看到陆朝颜,挺直了脊背,面上平稳,眼里噙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第154章 逼柳之柏离婚 陆朝颜关上门,回过头时,正好捕捉到他的那一抹笑。 “你在得意你把陶雨薇和谷素仪都睡了,反而还能让她们顶下所有的罪,是吧。” 虽是问话,陆朝颜却是肯定的意思。 哪怕陶雨薇是个重生的,脑子还是不如柳之柏。 便是她,也是事后才看出柳之柏那晚喝酒时,就在算计陶雨薇和谷素仪了。 他知道两人想搬走那些床,还想带走陆家那些珠宝首饰,他想给,又不甘心白白的给了,才借酒行苟且之事。 柳之柏平静的脸,颤抖了一下,很快没了任何波澜。 平静道:“我知道你还在气谷素仪他们搬走的床和东西,她们藏不久,公安同志会找回来的。” 其实,他始终想不通,那些小东西好搬走,那两张床那么大,谷素仪她们什么时候转走的,他怎么一点也没有发现? “不要演戏了,我今天不是来带你回去的,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跟陆湘离婚,将来陆寒青的孩子,会有一个跟你姓柳,等你死了,我们来给你收尸,你要不答应也没关系,陆湘也就是死了丈夫的寡妇而已。” 说完,陆朝颜把那几张照片和状纸,拍在柳之柏跟前的桌子上, 继续说,“别说我冤枉你,太多巧合都是预谋已久,你也别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你的爱情,她们不过是你对我外祖父恩将仇报的借口罢了。” 柳之柏捧着状纸和那些照片,先是惊骇,而后失态般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妖孽,你果然是妖孽,你不是我的女儿陆朝颜,自从那天他们对你下药后,你就不是陆朝颜了对不对?你是什么鬼?你为什么要来祸害我?” 陆朝颜倒不意外被他看出来了,但也不会承认。 “你还真是疯了,连这种鬼话也能想的到。” “是不是鬼话,你心知肚明,你绝对不是我的女儿陆朝颜。” 柳之柏盯着陆朝颜,语气十分坚定。 一开始他就觉着不对劲,只是没有往细处想。 这段时间在公安局,他有时间思考后,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一遍,发现自从那天下药的事发生后,陆朝颜和以往完全不同了。 以前的陆朝颜,他没有过多关心,但她会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的陆朝颜会的,以前那个可都不懂,也不会。 他的女儿一定是被眼前这个妖魔鬼怪附身了。 可惜,现在不准迷信,否则非烧死她不可。 对上他充满杀意的眼睛,陆朝颜笑盈盈的拿回状纸和照片。 “一个姓柳的孙子,换一个离婚证,你要答应,我现在就喊陆湘进来,不答应,也无所谓,我也能花钱找关系给你们办离婚,你知道的,娅娅的外公就能办的到。” 之所以来逼柳之柏,不过是为了让陆湘死心而已。 柳之柏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陆朝颜那有恃无恐的脸,心头翻滚的杀意越加浓烈。 “当初生下她时,真该把她放在粪桶里溺死,也就不会有你这个妖孽出现了!” “柳大夫,这种丧心病狂加迷信的话,还是少说的好,省的罪上加罪,我走了,咱们后会无期。” 陆朝颜起身离开,拉开门的那一刻,柳之柏捶着桌子吼。 “我答应,一个传承我柳之柏香火的孙子,你要食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要失望了,鬼也怕我呢。” 陆朝颜满眼胜利者的笑意,说完后,出去找到陆湘,带她来见了柳之柏最后一面。 “之柏,你没事了,我们来接你回家!” 陆湘见到柳之柏,高兴的冲过去。 正要扶上柳之柏胳膊时,柳之柏扬起巴掌,欲扇来,看到陆朝颜的冷眼,改成了推。 “陆湘,我快要死了,你却说来接我,是在恶心我吗?” 被推开撞在墙上的陆湘,惊恐而迷茫的盯着他。 “怎么会死了?司支书明明让我们来接你啊,不可能的,之柏你是不是搞错了?” 柳之柏看着陆湘,打心眼里弥漫着厌恶。 “陆湘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又傻又蠢,让我多看一眼,都觉着恶心!” “什么?” 陆湘错愕的望着他,一定是她听错了,之柏曾经对她那么好,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他一定是气这几天,她没有来看他,故意说的气话。 她卑微的上前,想拉住柳之柏的手,又不敢。 “之柏,我求求你,跟我回家吧,我爹没了,我只有你和孩子,咱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蠢货,蠢货,蠢货,傻子,傻子,傻子,你为什么就看不明白,听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 我感激你爹对我家的照顾,可他不该逼我娶你啊,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对你好,只是怕你爹生气,怕你爹不给我饭吃,怕他不再接济我娘和兄弟,为了活着,我只能讨好你这个傻子。 我常常问自己,凭什么你一个傻子就决定了我和家人的命运,我好恨啊,恨不得你快点死掉!” 柳之柏一边拍桌子,一边骂,释放着这些年在陆家受的憋屈,还有无法和陆湘沟通的焦躁。 不等陆湘说话,他又继续吼道, “陆湘,我还不到八岁就来到你们陆家,每天做牛做马,照顾老的,还要照顾你这个时常发疯咬人的小傻子,到头来还要我娶你,帮你陆家延续香火。 我们生了四个孩子,哪一个姓柳啊, 陆湘,你跟我说说,凭什么我的孩子就不能留一个跟我柳姓啊?” 他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陆湘傻愣愣的瞪着他,原来在他心里,她一直是个傻子吗? 他对她的好,只是为了迫于她父亲的威严吗? 她走向前,来到柳之柏跟前,“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呵呵呵,陆湘,你会喜欢上你养大的傻子吗?” 柳之柏冷嗤的笑出声,“要不是为了活下去,我怎么可能来到你们家,受你爹的磋磨,哄着傻子玩,蠢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不,不是的,之柏,你在开玩笑的,你对我那么好!” 陆湘眼泪控制不住,流了满脸。 她伸手去拉柳之柏胳膊,卑微道:“你别胡说了,你跟我回家,咱们回家,我求求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第155章 陆湘离婚 “滚开!” 柳之柏眼神冷戾,一把推开陆湘。 “陆湘,我不回去了,我要和你离婚,今后我们婚嫁各不相干,你别再缠着我了,放我自由吧!” “不要,我不要离婚!” 陆湘猛的跪下,拉着柳之柏裤腿,“之柏,不要抛弃我,求你不要抛弃我,求求你了,我不离婚,我死也不离婚!” 柳之柏一把抓住陆湘双肩,疾言厉色的摇晃着她瘦弱的身体。 “离,你必须离,陆湘,素仪她是我上大学时的爱人,要不是你和你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破坏了我们的幸福,你让我们有情人不能相守,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我要跟她一起走,我不跟你过了,今天你要不离,我就去死,我让你这一辈都活在愧疚里。” 身上的疼和心里痛苦交织在一起,陆湘跟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柳之柏晃得没有一点生气。 她喃喃道:“对不起,是我错了,离婚,我答应你离婚!” “哈哈离了,我终于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哈哈。” 这句话柳之柏说的真心实意,陆家对他这些年的压迫,终于没了。 他能过他自己的日子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陆朝颜,听了他这话,拿出纸笔递过去。 “柳大夫,你埋怨我们不姓柳,埋怨我外祖父压迫你,埋怨我娘是傻子,对我们也没有半分情意,那你走之前,写一份离婚证明和一份断亲书吧,今后我们和你再无瓜葛,你也不能再用陆家医术行医,我们陆柳两家从此恩断义绝!” 柳之柏已经无所谓了,他睨着陆朝颜,眸光里藏着阴鸷的恨,“你敢反悔,我不会放过你。” 十多年前的三条人命,怎么可能还查的出来? 几张伤风败俗的照片,又能判他多久? 等我出来,陆朝颜,就是你的死期。 柳之柏快速写下离婚证明和断亲书,把笔一扔,大步离开了。 对于地上哭到晕厥的陆湘,连个余光都没有。 唯有心头莫名的揪痛,曾经,她那么温顺娇丽,他怎会不喜欢了? 陆朝颜扶起陆湘,度给她一波异能,给褚峰一个感谢的眼神,带着人走了。 先去了一趟民政局,把两人离婚证办了,然后带去商场买买买。 沉默而悲伤的陆湘,看着女儿花钱如流水,也顾不得悲痛了,不停的唠叨着,她不该乱花钱。 陆朝颜就是要让她发泄出来,故意作对似的,给她买了一块最贵的梅花手表,六套最贵的冬装,六双皮棉鞋。 “你疯了,咱家有缝纫机,还有那么多布料,你给我买衣服干啥?这鞋我再活一辈子也穿不完。” 陆湘拉着她,不准她付钱。 陆朝颜为了今天,特意跟张海换了不少票。 “庆祝你恢复单身啊,以后找一个宠你入骨的男人,尝尝真正的爱情,别再想柳之柏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 若说陆湘爱柳之柏,不如说她是对他产生了精神依赖,尤其是陆云归死后,柳之柏对她各种精神打压。 让她在恐惧里,更加依赖他了。 提到柳之柏,陆湘又沮丧了,闷闷的不说话。 陆朝颜便拉着她把柜台里糖果一样称了半斤。 “据说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好,这些都是你的,别再伤心了。” “不要乱花钱,咱们回家吧。” 陆湘有气无力,只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陆朝颜拉着她来到买绣花工具和布料的地方,把所有的绣花工具,各买了四套。 绣花布绣花线,买了六十多块钱的。 从商场出来,陆朝颜把东西放在牛车上,领着陆湘去了理发店。 自从她能在空间修炼异能后,就时不时给陆湘输入一些能量。 她身体里的顽疾病痛已经消失了,新长出来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面上也不再干枯蜡黄,就是她不爱打扮,看上去邋里邋遢的。 到了理发馆,陆朝颜让师傅把陆湘的白头发全部剪掉,烫成现在流行的边卷。 等捯饬好,陆湘望着镜子里精致的自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她,柳之柏会喜欢吗? 不,她是傻子,他不会喜欢的。 陆朝颜猛的从后面抱住她脖子,亲昵的蹭蹭她的脸。 “娘,没了柳之柏,你还有我和姐姐跟弟弟,以后,我们会爱你孝敬你的。” 原主啊,原主,为了哄你妈妈,我也是拼了。 你要是占了我的身体,可千万别忘了帮我享受那批帅哥哥啊。 陆湘抬手摸摸女儿的脸,柔柔一笑,“傻孩子。” 心头的痛苦,似乎没那么多了。 回到家,陆水芝望着焕然一新的母亲,实在意外。 她把陆朝颜拉到边上,“爹呢?” 陆朝颜压低声音,“涉嫌杀人,回不来了,娘和他离婚了,你和大哥这几天要没有大事,守着她,别让她做了傻事。” 陆水芝瞪大眼睛,“杀人?他杀了谁?娘怎么舍得离婚的?” “谷素仪说他杀了陶雨薇她爸,我逼柳之柏让他提出离婚的,还签了断亲书,以后,咱们跟他没关系了。” “太好了,娘终于解脱了,我去告诉红英姨,让她来开导开导娘。” 陆水芝咧着嘴,笑呵呵的跑了。 之所以会笑,实在是这些年柳之柏带给她们姐弟四人的伤害太大,大到她对他只有恨,没有爱。 木红英听到这个消息,意外之余,更多的是高兴。 于是,往后的几天,她都抽空来陆家陪着陆湘。 大队里闲了,沈富贵也有空来陆家翻修后院。 陈上进从林场买来木头后,陆朝颜用空间,又从山里搞了十多棵香杉木和椴木。 每晚取出两棵,也没有被发现。 几天后,陆湘发现陆朝颜怀孕了,陆月丹也知道了。 两人埋怨她不该瞒着她们的同时,又小心的呵护着她。 尤其是陆湘,每天在家,除了照看陆月丹的两个女儿和陆水芝的两个儿子,其他时间,全部用在陆朝颜身上。 给她做吃的,给宝宝做小衣服。 陆朝颜哪能让她受累,便教她用缝纫机。 陆湘的眼睛在陆朝颜的异能下,清晰明亮,一点也不模糊了。 学东西也很快,没几天就学会了用缝纫机做衣服。 这样充实而忙碌的生活,让她渐渐的忘了思念柳之柏。 第156章 盛洛思 “嗨,陆朝颜,下午去山里采药吗?我们一起。” 盛洛思从车上跳下来,手里还提了一大块肉,单手扶着许婧进医馆后,人跑去后院,把肉给了摘菜的陆湘。 她是盛浩楠的妹妹,许婧的大女儿盛洛思,二十天前来的。 人长得端丽英气,性格爽朗活泼,陆朝颜很喜欢她,偶尔会带她上山采药捡菌子摘野果。 陆朝颜笑着把柜子里的水果,端出来分给她们吃。 “正好,山里的野葡萄成熟了,咱们多摘点回来做葡萄酒。” “呵,你会的还真不少!” 盛洛思随意的坐在她看诊的桌子那,看到她写的医谱,暗自惊叹。 她比陆朝颜大两岁,整天只会吃饭做文化宣传,跟陆朝颜救死扶伤的医术比,简直差的太多。 陆朝颜领着许婧到小隔间,见她眉头紧蹙,好似藏着忧愁,十分不解。 “夫人,你这病可不能生气伤心哦。” 许婧一听,重重叹口气,正欲说话,外面的盛洛思抢先道: “还不是让你们这里的人给骗了,司正杨和陶雨薇你认识吧,他们找到我妈妈和大哥,说是我妈妈一好友的侄儿,结果我大哥给人送去,假的。” “也不是假的,你厉晴阿姨说,信物的样式和他们说的信息都对得上,只是信物是假的。” 许婧说着,看向陆朝颜,“司家对待司正杨好吗?” 陆朝颜手一顿,眼里噙着笑,“很好,咱们大队,对孩子最好的就是他们家,最不好的,也是他们家。” “这话怎么说?”许婧蹙起眉问。 “司正杨和司正砚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爹娘对他们却很有意思,爹对二儿子司正砚疼的厉害,娘对小儿子司正杨宠的入骨……” 陆朝颜一边给许婧治疗,一边跟她讲司家的故事。 听的许婧对司正杨那些话,又深信不疑了。 司正杨曾告诉她,他的养母因为要饭路上,得到过他亲娘的救济,因而很感恩,对他比亲儿子还要好。 他的父亲则怨恨他这个捡来的,很不喜欢他,只对他的亲儿子司正砚好。 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宠的无法无天。 就连村里支书也对他不好,同样的年纪,他托关系把他二哥送到军中,却从来没有想过他。 要不然,他早和亲人团聚了。 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想隐瞒了。 “我这一趟来,遇到了朋友失散多年的侄儿……” 许婧心头愁苦,把司正杨和陶雨薇的事儿,全部说了。 “嗬,难怪我们好久没有看到他们俩了,原来一步登天了。” 陆朝颜眼里漾着戏谑的笑,不知道踏进天堂后,又跌落下来,陶雨薇受不受得住? “哈哈,你说的还真没错,他们真的是一步登天,只要不摔下来。” 外面的盛洛思想着厉慕两家的显赫,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笑意。 陆朝颜收了银针,许婧感觉更加舒服了,对她赞不绝口。 “你外祖救了我母亲,如今你救了我,陆家就是我们的福星啊。” “是夫人的福运好,才遇上我们,”陆朝颜圆滑的恭维几句,“那他们身份有误,会不会被送回来?” 许婧摇摇头,“厉家那边传来消息,说司正杨不是他们丢失的孩子,但那两件信物和二十三年前的信息又对的上,也不好放走,便把人送去了我那朋友厉晴上班的军医学校读书,说等查清楚了再处置。” “啊?” 陆朝颜怔住,这真是书中天道啊,又把陶雨薇和司正杨送回了原来的轨道,那个医科大学。 陆寒青在那边,两人也去了那里,难免不会欺负他哩。 外面的盛洛思玩着笔,接嘴,“我听说厉家已经派人来查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我亲爱的妈妈,你就别管那些闲事了。” 许婧没好气的嗔她,“好好好,我不管了,咱们中午在朝颜这里吃,等你去山里玩够了,晚上再回去行不?” 盛洛思笑,“行啊,我带肉来,就是为了在这里吃饭。” 两母女已经在陆家吃过好几回饭了。 陆朝颜也没有刻意做什么额外吃食,只是把空间里种的蔬菜,拿几样出来招待她们。 下午,她带着盛洛思在山里转一圈,顺便讲了自己和司正杨陶雨薇的恩恩怨怨。 “陆朝颜,你带我去司正杨家看看吧,我实在好奇他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教出来的儿子,能让你前仆后继的?” “你可真会说话。” 陆朝颜没好气的往她嘴里塞了一个野枣子。 “司正砚与众不同,并且我怀疑他才是厉家的那个孩子,不过,这事你先别说,我需要查证,即便认亲,也得经过司正砚同意。”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盛洛思很警觉,从陆朝颜话里嗅出小阴谋,“难道司正杨已经知道司正砚才是真的?他是纯纯的冒认厉家孙子?” 陆朝颜笑,“暂时不能说,你保密着就行了,我有另外的事麻烦你。” “你说,只要我办的到。” “我小弟陆寒青,顶替了司正杨的那个大学名额,现在就在许姨朋友厉晴的那个医科大学,我想请你们找找熟人,关照关照我小弟,我担心司正杨陶雨薇欺负他。” “依我看,他们不止会报复你弟,最有可能的还是会对你的男人下手,你可得让他小心着。” 盛洛思说着,摘了一朵野花插头上,“这事儿你放心,厉姨的小女儿喜欢我哥,我今晚就给她打电话,让她护着你弟弟。” “好姐妹,将来有需要的地方,招呼一声,我绝不退缩!” 陆朝颜许下一诺,在未来,还真的救了盛家一次。 三天后,李虹梅,拉了满满一大车礼物过来,说是认陆朝颜做干孙女的认亲礼。 高档布料,高端护肤品,高级营养品,精致糕点,还有糖果玩具。 全是她去南方大城市给娅娅检查脑子时,在大商场买的。 搞得这么热情,陆朝颜都不好意思要诊金了。 李虹梅还真没有给她准备诊金,直接给了她两条大黄鱼,七百多克。 第157章 红英姨,别传谣,小心惹祸 照现在的黄金价格,远远超过了她要的诊费。 想到李虹梅一家跟慕家的关系,陆朝颜把礼收了,没要黄金,还回赠了十斤血耳。 齐先生的哮喘也治好了,这都是一连串的熟人,他的诊金,陆朝颜也不好收啊。 齐先生打趣说,“我还年轻,不跟你结干亲,你救了我的命,我送你一套祖上传下来的字画吧。” “好啊!” 陆朝颜想到司正砚喜欢字画,便收下了,也回赠了十斤血耳。 晚上,她打开齐先生给的六幅画作,上面画着随处可见的瓜果蔬菜,当看到落款,她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这真的要发大财了。” 司正砚曾跟她说过这个画家的画和故事。 并且书中后期也有提过这个画家,他的每幅作品都够普通人躺平一辈子。 “朝颜,村里都在传,司正砚才是蒋秀芹捡来的孩子。” 这天晚上,木红英吃过晚饭又来陆家串门,提起她最近听来的八卦。 起始原因,还得从司正杨和陶雨薇离开说起。 两人走时,没有从大队部开证明信,司玉梅也瞒着没说。 知道内情的陆朝颜,也没有说。 等大队部的几个干部发现俩人丢时,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司七年去了蒋秀芹家询问,司正松和杨杏儿只知道俩人去南方读大学了。 司七年不相信,拿起木棍抽了司正松俩棒子,司玉梅才说出司正杨和陶雨薇去京市认亲了。 至于认的谁,她不知道。 这让蒙在鼓里不知道内情的司正松和杨杏儿吓一跳。 同时也窃喜,能攀上这么大的富贵。 司七年想到陶雨薇找金锁后那疯狂的样子,才明白让她耍了。 狗屁的传家宝,原来是他们要去认亲的信物。 他还是觉着扯淡,司正杨和他爹长的那么像,怎么可能是捡来的孩子? 可蒋秀芹说不了话,而那时候的司正松,只有三岁多,根本记不得出门讨饭路上的事儿。 他又找了当年跟着司正杨他爹娘一起讨饭的人,打听当年的事儿。 得到的答案是,蒋秀芹当初因为怀孕,一家三口曾被一户城里人收留过一段时间。 直到司正杨和司正砚一百多天的时候,他们才又遇见他们一家五人。 司七年若有所思,若蒋秀芹家真有一个儿子不是她亲生的,毫无意外是司正砚。 他来找陆朝颜问司正砚可有来信,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能不能电话联系上? 陆朝颜也很迷茫,司正砚自从离开,一次信也没有寄来,更别提电话了。 司七年只能把这事压下,等司正砚回来再说, 他不明说,陆朝颜也装着不知道,没有提司正杨和陶雨薇是通过盛浩楠离开的事儿。 但不久,这事还是在村里传开了。 一开始,大家对司正杨羡慕嫉妒恨,怎么就走了这狗屎运。 后来,阴谋论出来了。 说司正砚才是那京市富贵人的孩子,司正杨是假的。 蒋秀芹为了自己的儿子能享受荣华富贵,故意说司正杨不是她生的。 之所以这么猜测,他们也是有根据的。 因为司正砚他父亲的人品在连山大队是有目共睹的纯善,可惜娶了一个祸妻蒋秀芹。 谁都知道蒋秀芹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她不可能对别人的孩子好,让司正杨冒领认亲的事儿,她绝对做的出来。 陆朝颜听到这些闲话时,怀疑蒋秀芹和司父带着司正松讨饭途中,得到过司正砚至亲的活命之恩,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司正砚的至亲出了意外。 司父才会带回司正砚,细心呵护他,来报答恩人的恩情。 如今,司父死了,知道当初事情始末的只有蒋秀芹。 等司正砚回来,他要想知道当年的事,她就用异能治好蒋秀芹的嗓子。 至于司正砚会不会去认亲,要她来看,悬! 陆朝颜吞下嘴里的饭,笑中含着警告。 “红英姨,这不是好事,最好别传,也别打听掺和,小心惹祸。” 陆湘不解,“这有啥祸的?” 一同在院子里吃饭的陈上进陆水芝陆月丹,也纷纷看着陆朝颜。 端着碗的陆朝颜,扒拉几口饭,继续说:“你们猜陶雨薇和司正杨去之前,蒋秀芹有没有告诉他们,司正砚才是真的?” 几人听了这话,先是怔愣一会儿,很快就恍然大悟。 “你说他们知道自己是假的,故意去冒充的?” 陆朝颜颔首,“只是冒充也就算了,就怕司正杨和陶雨薇小人得志后,会回来杀人灭口啊!” 她故意说的很吓人,倒不是跟他们说笑话,而是觉着不正常。 司正砚是京市人家丢的孩子,几乎没有悬念了。 但这事过了这么久,京市没人来查,他们还把司正杨那个疑似的,丢出老远。 可见他们并不稀罕司正砚这个遗落在外的孩子,说的多了,搞不好小命难保。 木红英呆在原地,陆湘也吓住了,陆水芝和陆月丹讪讪的,陈上进挺直脊背,做出防御姿态。 但心里都生出了防备。 第二天,村里这些闲言碎语就少了,至少没人敢拿到明面上说了。 遇到陌生人打听,也是闭口不谈,怕被人灭了口。 时间一转,十月中旬,后院装修好了。 中间的墙拆了以后,整个后院显得宽敞又明亮,四个小朋友在院子里面玩的不亦乐乎。 猪圈鸡棚子,挪到南墙外面的自留地,重新搭了一个棚子,连着后门那里。 挨着陆水芝住的这边院墙豁口,装了两扇大门,方便他们一家四口进出。 以前陶雨薇她们的小厨房还在,翻新后,两个煤炉子提过去一个,留给陆水芝一家烧开水,做个夜宵啥的。 前院,陆朝颜隔壁那屋也装修好了。 至于医馆,沈富贵说先停一停,怕被人看出端倪。 毕竟木头不好买,陆家却一直在装修,被人举报了,司支书也跟着受过,不值得。 陆朝颜也不急着用,便听了沈富贵的安排。 “陆朝颜,你肚子怎么大了?” 陆朝颜的肚子终于藏不住了,盛洛思发现后,整个炸裂在原地。 “笨蛋,你才看出来啊!” 医馆里,挺着肚子,悠哉悠哉吃葡萄的陆朝颜,白她一眼。 第158章 偷吃了月事带 “陆朝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盛洛思又气又高兴的围着陆朝颜转了三圈。 然后弯腰靠在陆朝颜肚子上,“小宝贝,我做你干妈好不好?我养着你啊。” “不行,我打算认朝颜做干女儿,你啊,做干姑姑。” 许婧没好气的嗔女儿,“我还想做奶奶和姥姥,你们都给我积极点,早点成家,我也不用天天操心你们了。” “我的亲妈,你快住嘴吧!” 盛洛思扶着陆朝颜坐下,“找不到配上我的男人,我是不会结婚的。” “哼,你就挑吧,挑到最后,缺胳膊烂眼的都不要你!” 许婧气哼哼的进了小隔间,儿子不愿意结婚,女儿也结婚,真是操碎了她的心。 盛洛思冲着她的背影吐吐舌头,无声的说:“不结不结,就是不结。” 陆朝颜笑着拧拧她鼻子,带着陆水芝进去,给许婧施针。 针灸完,陆朝颜送走俩人,又从空间里面拿出几个桃子。 这段时间秋果上市,她悄悄的买了不少存储在空间里。 只是她种植的那些果树,长的挺让人着急的。 它们的长速,跟外面自然界差不多。 那些菌类也是,每次成熟时间,和她在山里种植的几乎一样。 要说区别,那就是空间里的品相更好,味道也更加美味,营养度更高,繁殖量更大。 一个多月前,她收进空间的一株山葡萄,是那种酸涩的黑葡萄,果子小小的,农村随处可见,很多孩子都不爱吃。 现在,山葡萄在空间里长势喜人不说,果实的个头,也比在自然界里时大一圈,吃到嘴里,甜的发腻。 她每次拿出来,骗陆大姐说是山里摘的,她都不相信,说山里根本没有这种果子。 空间里的蔬菜长的也好,没有虫害,也不用浇水施肥除草的。 往草地上撒上一把种子,三五天后发芽,二十多天后,就长大了。 翠绿翠绿的,跟点缀在青草地上的翡翠一样,棵棵都是艺术品。 她还种了一些五谷,每样一亩地的,就是想看看空间里产出的粮食,能不能拿出来做种子。 人参种子,一直没有长出来,她便把山里的三棵人参,又催生出一把种子,在外面催生到三品叶的大小,再移植到空间,有一百多棵。 那三棵人参,在她异能的催生下,已经长出十片大叶,也被她移植到了空间。 原地依旧留了三棵小的。 山上那一亩地的血耳,她没再用异能催生,长势慢慢减缓,量也不多了。 如今天冷,也不长了,她没再去摘。 “陆朝颜,你的信!” 门外,一身深绿衣装的邮递员,停下自行车,对着陆朝颜招招手。 陆朝颜笑着从屋里拿出两个桃子,接过信,也把桃子递了过去,“辛苦刘叔了。” “别客气,谢谢啊,走啦。” 邮递员刘叔拿着桃子,乐呵呵的骑上自行车走了。 陆朝颜回屋打开信,竟然是司正砚写的。 说他任务完成,已经回到部队,还去看过陆寒青了。 大概十月末,他回来接她去南方。 他说这里的冬天太冷了,小县城的医疗条件也很差,去那边生孩子,要比家里更安全。 陆朝颜算了一下时间,那时候,许婧的乳腺癌治好了,去富饶的南方生宝宝,肯定要比这里好。 另外,陆寒青来信说,他见到司正杨和陶雨薇了。 两人仗着是厉晴的侄儿侄媳,很是耀武扬威。 这两个打不死的小强,她要不过去一趟,陆寒青铁定被他们吃了。 “陆大夫,陆大夫,你给做主啊,求你给我女儿做主啊!” “有本事,你们打死我,反正我已经吃了,爱咋咋地!” 陆朝颜刚把信收进空间,一个中年妇女拉着一个老婆子的头发,往医馆来。 在她们身后还跟来一群人,脸上溢着怒火。 陆朝颜疑惑的很,这吵嘴打架的事,怎么也找上她了? 中年妇女眼睛已经哭肿了,看到她,哭的更汹涌。 “陆大夫,邱婆子她偷了我女儿的月事带煮水喝了,她害了我女儿一辈子啊。” 陆朝颜听完,先是震惊,而后无语瞪着那邱婆子。 “你也是活够了,要是女子的月事带能治病,我们这些大夫直接卖月事带得了,还上山采什么药?” 在这里流传着一个偏方,说用少女初次的月事带煮水,可治疗女人的妇科病。 但这样会对少女有害处,会影响她将来生孩子。 自然是无稽之谈的鬼话和迷信。 可愚昧无知的农村妇孺,就会相信。 因此家里有姑娘的人家,第一次来月事后,宛若如临大敌。 邱婆子被陆朝颜说的很难堪,“我,我喝完就好了。” “那恭喜你,你病好了,给药钱吧。” 陆朝颜说着,望向中年妇女,“你想要多少补偿,只管开口,她敢不给,把人送去派出所,就说她偷盗。” “陆大夫说的对,送她去派出所!” 陪着一起来的人,很愤怒的喊。 邱婆子梗着脖子冲陆朝颜吼,“不就是一个破月事带吗?人家公安才没有时间管这闲事。” 陆朝颜给她一个嫌弃眼神,望向中年妇女,“你想要多少钱?” 中年妇女也不知道,“五,五……?” “可以,就让她赔五百!” 陆朝颜指着邱婆子,跟中年妇女道,“你去派出所告她偷你家五百块钱,她若不赔钱,就让她劳改去。” 邱婆子麻了,不就是一个月事带嘛,咋还要劳改了? “我错了,我赔钱,别告我,我没有五百,只有一百三十,全给你们!” 她存了好多年给老儿子娶媳妇的钱呦,全没了。 中年妇女听了邱婆子的话,刚刚委屈愤怒的情绪,也卸的差不多了。 她只想要五十的。 她望向身后俩妇女,“大嫂,二嫂,你们跟邱婆子回家拿钱,我还有事跟陆大夫说。” “好,我们押着她去拿钱。” 一群人押着邱婆子又走了。 一个少女从人群中露出来,怯生生的站在中年妇女身后,脸上堆着恐惧还有绝望。 “陆大夫,你给我女儿看看,她还能不能生孩子?” 中年妇女把少女推到陆朝颜跟前说。 第159章 他愿意养两个孩子吗? 陆朝颜蹙了蹙眉,下一刻明白了,“邱婆子偷的月事带是她的?” 说话间,她手搭在少女脉搏上,用异能探查她的子宫和生育附件,都完好无损。 身体里的各个器官也很健康,就是太瘦弱了。 “对,邱婆子她害了我女儿一辈子啊!” 中年妇女说着又哭起来。 陆朝颜揉揉少女的脑袋, “你娘说的都是迷信话,我们女孩子每月来的月经,就是身体里的废料。 排出去后,便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对我们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影响。 邱婆子哪怕喝了你的月经血,她的病也治不好,你也不会有半点事,别想太多了,没事的。” “真的吗?我真的还能当娘吗?” 少女羞涩而高兴的问。 陆朝颜笑着颔首,“当然,一个女人能不能做娘,跟我们的肚子有关,也和你未来的丈夫有关,别信那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传言。” 少女绽出灿烂的笑,重重的点点头。 中年妇女听了陆朝颜的话,心也松快了。 “陆大夫,只要你说没事,我们就放心了,今天谢谢你啊!” “别客气,快回去吧。” 等母女俩走后,陆朝颜思忖好久,决定画一套连环漫画,来跟村里人科普一下女人月经怀孕哺乳期的卫生跟护理,杜绝那些民间迷信带给女人的伤害。 陆水芝出诊回来,听闻后,很赞同她的想法,帮着一起写里面的内容。 两人忙到天黑,陆水芝去井边挑水,远远看到鲍爱国骑着自行车带着陆月丹。 快到大队部时,两人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聊了几句,鲍爱国快速跑开,陆月丹自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如今二妹没了男人,再找一个也可以。 只是鲍爱国还是一个小伙子,他愿意养两个孩子吗? “大姐!” 陆月丹见到大树下提水的陆水芝有几分慌张。 她把自行车一架,赶忙跑过来挑起水桶,“我来挑。” 陆水芝望着身穿灰蓝色西装,干练又洋气的二妹,嫩白的跟十八岁小姑娘一样,哪舍得她受罪。 “算了,我自己挑。” 她挑起水,扭着腰就回了陆家。 陆月丹推着自行车跟着她一起走,“悠悠今天闹人了没?” 陆悠悠五个多月了,白天吃奶粉,晚上吃母乳,怕她吃不饱,陆湘给她添加了两顿米糊。 养的一点也不瘦弱。 “没闹,就是苦了咱娘,你晚上回早点。” 陆水芝淡淡的语气里,有几分责备。 陆月丹面上一红,知道大姐是在敲打她。 “大姐,我,就是,那个,爱国他不放心我,才每晚去接我下班,明天我跟他说,让他别去了。” “反正悠悠她爸才走,你注意点,别叫人说了闲话。” 陆水芝说完,挑着水进了院子,陆月丹推着车子也进来了。 院中,陆湘抱着哭嚎的陆悠悠,看到二女儿回来,赶紧送过来。 “奶瘾上来了,快喂她。” “好,好,”陆月丹接过孩子,望着母亲,心里十分愧疚,“娘,让你受累了。” “说什么呢,家里还有你大姐跟你三妹,我也没有累着。” 陆湘边说边进厨房去烧饭,让陆水芝推了出来。 “娘,你去歇一会儿,我来做饭。” “哎呀,我不累,咱一起做能快一点。” 陆湘进了厨房,帮着烧火。 晚饭煮的小米粥,炒的空心菜,酸辣土豆丝,青豆子肉沫,蒸腊野猪肉,还有鸡蛋饼,和给孩子们吃的蒸鸡蛋。 饭菜端上桌子,陈上进才放工回来。 为了陆水芝,他和孩子的户口,转到了连山大队。 司七年有意培养他接班,每天带在身边忙出忙进。 饭后,陆朝颜进了西屋,大姐和二姐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也知道鲍爱国每天接送陆月丹,往后天越来越冷。 陆月丹一个人早出晚归,确实不大安全,有个人陪着,也挺好。 “二姐,你还想嫁给爱国哥吗?” 给小女儿喂奶的陆月丹,面上慌乱起来,“我一个寡妇,哪配得上他?” “只要他不嫌弃,并爱着你,何须在乎别人怎么看?” 陆朝颜轻轻拍着昏昏欲睡的陆圆圆,“你们自己考虑清楚,只要愿意在一起,我支持你们。” “算了,圆圆他爸才死,我就嫁人了,别人肯定要说我。” 陆月丹心中自然还惦记着鲍爱国。 她也知道鲍爱国心里想着她。 今天,他就说了,只要她不嫌弃他,他会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以后陆月丹不生了,他也不在乎。 可她才死了男人,实在走不出那一步。 陆朝颜望向二姐,“那些都不重要,你要是非爱国哥不嫁的话,我可以找找张叔,看能不能给他找个厨房的学徒工,他们家祖上是厨师,也算子承父业,这样你们俩一起上班一起回来,也好有个伴。” 陆月丹诧喜的抬起头,“张叔真的可以办到吗?” 要是小妹真能把爱国弄去县里做学徒,即便花大钱她也愿意。 “明天我去问问。” 次日凌晨六点多,陆朝颜带了十斤血耳,来到张海家。 “张叔,来求你一个事儿。” “丫头,这么大的手笔,你所求之事儿,不小吧。” 张海翻着血耳,眼里含着慈爱的笑,“说吧,什么事儿?” 陆朝颜道:“想麻烦你给我邻家哥哥找个厨师学徒工的活,要能学到真本事的那种,钱不是问题。” “那你这哥哥不简单啊,什么关系呀?” “我未来二姐夫鲍爱国,他祖上也是厨师,他爹的名字你或许听过,叫鲍满福,要是旁人,我也不好意思来麻烦你啊。” “鲍满福他爹是不是叫鲍银山?” “对,我们那里到现在还流传着他们家曾经开酒楼,赚了一座银山的故事。” “哈哈哈,我爹也曾在他们家酒楼做过厨师,这关系近啊,我也不敢许你,但我给你留意看着,有了消息,我派人告诉你。” “多谢张叔。” 陆朝颜回来后的第三天,张海就来了消息。 县政府的招待所里,有个古怪的老厨师,手艺好,天南地北的菜,他都能烧,还烧的特别好吃。 就是脾气臭,干不好他吩咐的事儿,他直接赶人,谁的面子也不给,一个月能被他骂跑俩徒弟。 第160章 给鲍爱国找了一份工作 陆朝颜不知道他古怪到哪种程度,却是个难得的机会,尤其对农村人来说。 有份城里工作,哪怕是临时工,也可以试一试。 她找到鲍爱国,跟他说了后,鲍爱国眼眶瞬间红了,真的是感激涕零。 “朝颜妹子,我一定好好干,他就是打死我,我也笑着,不还一句嘴。” 陆朝颜收起脸上的浅笑,正色道:“爱国哥,我看的出来,你还喜欢我二姐。 我二姐她也没有忘记你,可她终究嫁过人,生过孩子,这在外人看来,你肯定是吃亏的那一方。 所以,请你慎重考虑。 若你们坚持要在一起,我自然支持,为你寻来这份工作,就是我的态度。 不过,我也有一句丑话。 将来你若后悔了,别去伤害她们母女三人,好好的把人给我送回陆家,我依旧感激你。” “朝颜妹子,我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不会变心,我不跟你说那些赌咒发誓的话,只一句,我若亏欠了月丹,我把命赔给她。” 鲍爱国眼神坚定,面色严肃,三年前,月丹嫁人的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心不再娶妻。 如今老爷天把他心爱的人又送回他身边,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陆朝颜是相信他的,书中后期,鲍爱国成了有钱人后,身边依旧没有一个女人。 等到陆月丹出狱,他倾尽所有,帮她报仇,把她捧在手心,呵护备至,当成珍宝一样宠爱。 “行,我相信你。” 陆朝颜从包里拿出三百块钱和一把票给他。 “算我借你的,等你上班后,去买几样好东西送到我家,把你和二姐的事过到明路。” 鲍爱国拿着钱,对陆朝颜真的是感谢到了骨子里。 要不是陆朝颜这样用劲的帮他,他还真没有胆子和勇气去陆家。 毕竟陆月丹现在是缫丝厂的会计,而他只是一个种田的。 “朝颜妹子,感谢的话我不说了,这份大恩,我记在心里。” “好啊,等你将来发达了,多给你外甥包几个大红包。” 陆朝颜摸着自己的肚子,俏皮的笑说。 “哈哈,那必须的。” “好了,我回啦,那工作你要真干不下来,也别勉强,我再找人给你换一个。” 说完,陆朝颜走了。 鲍爱国哭笑不得,能在城里有份工作,那是祖上积德,哪能想换就换的。 回到家的陆朝颜,坐在医馆里的躺椅上,如今,陆大姐的未来安排好了,陆二姐的未来,也有了着落。 等陆寒青学业有成,她也算对占了原主身体的这份缘分,有所交代了。 余下的时光,就是她陆朝颜和孩子的。 七天后,她画出了一套动漫版的女性卫生科普,让陆水芝在本大队进行讲解。 因为漫画里的故事性强,语言大众化,想表达的意思浅显易懂,很受欢迎。 被公社卫生院发现后,称赞比他们那些专业术语的宣传图报要强的多。 他们就把陆水芝请了去,给全公社所有赤脚大夫们讲解和传授方法。 至此,柳之柏成为陆家医术传承路上的一个小插曲。 慢慢的,十里八乡的小辈们,只知道陆家,再无人记得还有柳之柏这个人。 十月末,许婧好了。 和她刚来时完全是两个样子,肤色柔润白皙,眼神黑湛晶亮,秀发如瀑,宛若三十出头的娇艳少妇。 让盛洛思大呼她妈妈被陆朝颜治的返老还童,得换爸爸了。 来接她们的盛浩楠,简直难以置信,他妈妈变的像妹妹,妹妹变的像姑姑。 实在是盛洛思太不安分,陆朝颜没空陪她上山,她就借了司七年的枪,自己进山打猎。 正好也到了冬猎的时候,司七年和郑铁山带着民兵队的人跟着她,一起猎杀祸害庄稼的野猪。 现在连山大队每家每户都晒了腊肉,尤其是陆家,腊兔子,腊野鸡,腊野猪肉,还有两只腊的野山羊。 这也让盛洛思的皮肤变得黑红,一点姑娘样子都没有了。 为了感谢陆朝颜的救母之恩,盛浩楠送了十根大黄鱼,老式的那种,约摸五斤重。 陆朝颜收了,回敬他们一株十品叶的大人参。 “陆姑娘,这礼太重!” 盛浩楠上次去京市,听说厉家从民间收了一棵七品叶的千年人参,把厉家快要断气的老太爷救活了。 他还听说厉家是花了五万才买到那棵人参的。 并且那人参在京市不止救了厉老爷子,还救了几个重病缠身的老领导。 其中一人,是司正杨的外祖父慕孝恭。 他也是弥留之际,全靠营养液吊着一口气。 吃了一截人参后,脑子第二天就清醒了。 看到司正杨带去的金锁和镯子,十分肯定的说,金锁和镯子,不是他给女儿和外孙的原物。 因此,厉家人才没有认司正杨。 现在,陆朝颜要送一棵这么贵重的人参给他盛家,他根本不好意思收。 陆朝颜一把搂住盛洛思的脖子,“我送给我儿子干妈的,你们是嫌弃礼轻了?” “傻瓜,”盛洛思搂住她,红了眼眶,哽咽道,“你对我们的恩比千金,我们难以报答,怎会嫌弃你?” “那就别跟我客气,”陆朝颜拍拍她后背,“把这株人参带回去后,你们可以用花盆养着,也可以炮制好存起来,不要轻易送人,在关键时刻,它是真的能救命。” 盛洛思哭的更加汹涌,“好,我记着,陆朝颜,今后你就是我盛家亲女儿,你儿子就是我亲儿子,我们做一辈子好姐妹。” 陆朝颜拿出手帕给她擦脸,“行,一辈子的好姐妹,再哭就成花猫啦!” “讨厌!” 盛洛思再一次抱住她,舍不得离开。 望着拥抱的俩人,许婧也舍不得走了。 可丈夫和小女儿还盼着她回去哩。 依依惜别后,许婧一家拿了人参,欢喜的离开了。 陆水芝的医师证也考下来了。 从现在起,她是一名真正的赤脚医生了。 陆朝颜把自己的医学知识,通过文字记录下来,给她研读,这样就算她离开,陆水芝也能独挡一面。 “陆朝颜,不好了,我娘出事了,你快去救救她吧!” 司玉梅哭着跑进医馆,“我娘去山里捡柴,被山里猎户打到了头,快死了,呜呜。” 第161章 蒋秀芹被暗杀 医馆里,陆朝颜和陆水芝正在给一个老婆婆针灸,治疗她腹中的肌瘤。 听了司玉梅的话,陆朝颜从小隔间出来,拿上药箱,递给司玉梅,“拿着。” “凭啥子让我拿啊?” 司玉梅不情不愿,忽的目光落在了陆朝颜肚子上,“你怀了我二哥的孩子?” “要不想你娘死,就别在这浪费时间!” 陆朝颜冷着脸把药箱塞进她怀里,来到医馆门外左侧的墙跟下,打开自行车,“走了!” “要不我来骑吧,”司玉梅望着她的肚子,有点担心,“我带你。” “摔了我,你赔得起吗?”陆朝颜没好气的怼她,“快点上来。” “好,好。” 司玉梅坐上后座,等自行车行到无人的地方,她悄悄的问,“看你肚子这么大,应该是那天在我家跟我二哥怀上的吧?” “司玉梅,你要敢胡说八道,你娘死定了!” 哪怕她会跟司正砚过一辈子,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肚子是婚前怀上的。 “不要跟任何人说那天的事,否则我缝了你的嘴!” 司玉梅连连保证,“好好好,我不说,我谁也不告诉,我二哥问,我也不说!” “嗯,算你聪明,你娘还有气吗?” “呜呜,快没气了。” 提起娘,司玉梅又哭了起来,“陆朝颜,我娘还没有等到三哥来接她去享福呢,你一定要救活她。” “我可不是神仙,能不能治好,得看你娘的命硬不硬。” 要是以前,蒋秀芹这条烂命,她是不会管的。 现在关乎着司正砚的身世,若是能救活,她肯定要救一救的。 去到司家,司七年和司家族里人全在院子里,他们看到她来,让开了一条道。 司七年拦住陆朝颜,摇了摇头,“子弹打偏了,才留了一口气,你要不会取子弹,就别进去了,省的吓着孩子。” 自从司七年发现陆朝颜怀孕以后,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人和事,能比得上她的肚子重要。 陆朝颜摸了摸肚子,“没事的,七爷爷,我进去看看。” 她到了蒋秀芹卧房,看到她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脑袋用旧衣服包着,便用异能感受一下她的气息,还没有死。 陆朝颜清洗双手后,解开旧衣服,把伤口的血渍洗掉,看到了子弹从太阳穴进脑,然后偏移轨道,到了左耳耳蜗。 命保的住,耳朵肯定要毁了。 陆朝颜盯着太阳穴上的伤口,回头和司七年对视一眼,也从他惊疑的眸光中,看出不解。 这么高超的枪法,怎么可能是猎户打的,这分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干的。 几乎不用猜,司七年想到了陶雨薇和司正杨,这是想杀人灭口啊。 他看向陆朝颜,“还能治吗?” “治不好了,就今晚的事儿,准备棺材吧。” 陆朝颜背起药箱,给司七年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同出来了。 司玉梅和司正松傻眼了,治不好了,他们的娘要死了吗? “呜呜呜,娘啊,你还没有等到三哥来,怎么就死了?” “娘,娘,司正杨那个白眼狼,认了亲,当回大少爷,就对咱们不管不顾,呜呜,你不能死啊!” 兄妹俩趴在床上,哭的不能自控。 出来的陆朝颜和司七年,到了无人的僻静之地,说起蒋秀芹的伤。 “丫头,那打蒋秀芹的人,枪法很了得,不是猎户作为,肯定是陶雨薇和司正杨那俩丧良心的派人来干的。” “七爷爷,杀蒋秀芹的人,不一定是司正杨和陶雨薇。” 两人现在在南方学校,没那个能耐派人来杀蒋秀芹。 这话把司七年说的警觉起来,“那会是谁?” 陆朝颜从药箱里拿出真正的金锁。 “司正杨和陶雨薇带去的金锁镯子是假的,那些人发现了,却没有把两人送回来,而是送去了寒青上学的那个医科大学,我听寒青说,两人称厉晴教授为姑姑,也就是说那家人没有认他们,也没有否认他们,更没有派人来调查,反而是蒋秀芹无故被杀了,就很不正常。” “啥?厉晴是司正砚的姑姑?” 司七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那正砚岂不是已经和他外公见过面了,还在他们家住了三年。” “这,故事还挺多啊?” 陆朝颜只听司正砚说过,他当初去当兵,年纪太小,老首长把他留在身边养了三年,才进了部队。 敢情那个老首长就是书中给了司正杨一切的慕孝恭? 还是司七年的老领导? “哎呀,这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司七年把当初他如何把司正砚送去部队的故事讲了一遍。 最后感慨,“真是缘分啊,正砚在他外祖父身边待了三年,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至亲。” “那你知道,司正砚亲生父母的事儿吗?” 书中并没有司正杨,不,是司正砚亲生父母的过多记载。 只说了其母被土匪截杀,恰巧被蒋秀芹和司父救了,她活不下去了,把孩子托付给了他们。 “说起慕家儿女,那个个都是英豪。” 司七年是慕孝恭的兵,但只知道面上的事,他讲出来的故事,也是书中完全没有的。 他说,司正砚父亲的祖上,是京市医药世家,厉家。 曾经,他们家的子嗣繁盛,个个医术了得,靠着药材生意富甲天下。 一切资产归于国家后,依旧在京市享有崇高的待遇。 司正砚的母亲慕邦宁,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跟着父兄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堪称现代版的穆桂英。 和厉父厉明修也是一段浪漫的邂逅。 遗憾的是,两人去往西北路上,遭到反动的敌匪围剿,厉父被救,慕母和孩子没了。 讲到最后,司七年擦掉眼泪,“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正砚会是老领导的外孙,慕师长的儿子,我要去京市找老领导告诉他,他的外孙就是正砚。” 曾经,司正砚的生母,已经是师长。 “七爷爷,慕家所有人和兵,现在在哪里?” 陆朝颜冷静的问出,司七年想了想,道:“慕家除了慕老,其他人和兵都去了西北最艰苦的地方。 现在慕家,除了慕老爷子留在京市养病,没有其他人在京市。” 当初,他也该去西北的,因肺部受伤而留了下来。 竟没有想到能阴差阳错的遇到老领导外孙。 第162章 找到金针和医谱 听完司七年的话,陆朝颜结合书中片段,越发觉着司正砚的母亲遇难,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但这些事也不好跟司七年说,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恐慌。 还是等司正砚回来,听听他的见解。 “七爷爷,如今看来,厉家并不欢迎司正砚回家,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司七年也嗅出几分不正常,目光冷厉道:“不管他们有什么心,我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正砚一毫。” “七爷爷,暂时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得让司正砚平安回来。” 陆朝颜神情冷然,“您老明天召集全大队的人开个会吧,让大家的嘴都闭严实,别成了第二个蒋秀芹。” 只要大家不乱传司正砚是捡来的孩子,在那些人眼里,他们只会以为司正砚不知道。 他暂时就不会有危险。 “好,爷爷懂。” 两人谈完,陆朝颜回去等着,到了下午,她又来到司正杨家,正好遇上他们把蒋秀芹装棺材,准备安葬。 陆朝颜用石头,把蒋秀芹换进空间,夜里给她取出子弹,修复好她的身体后,存在白平原空间里。 十月末,下了一场大雪。 沈富贵带着女婿们来拆医馆,从陆家田地上交以后,陆家医馆就没有再装修过。 陈上进帮着把医馆里的东西全部搬出来。 陆水芝和陆朝颜,一寸一寸的翻找,势要将金针和医谱找出来。 柳之柏走的急,屋里的东西,他没时间藏起来。 两姐妹在撑蚊帐的竹竿里,找到一百多个银元,和三百多块钱跟几样票。 至于他藏的鸡蛋和吃食跟茶具还有炼药炉,一早就让陆朝颜拿出来了。 等把医馆两间房子全部搬空,也没再找到其他值钱的物件。 金针和医谱到底藏哪儿了? 陆朝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整个医馆。 努力的在原主记忆里扒拉着有用的信息。 忽的,她灵光一闪,从空间里取出一把种子,全部催生成藤蔓细丝,扔去地上,让它们钻进土里。 细丝的另一头,在她手里握着,她便能和细丝共情,感受到土里的东西。 细丝在整个医馆的地下,到处游走。 忽的,在放看诊台的地方下面的土里,遇到强劲的阻力。 她蓦然笑了。 原主小时候,陆云归常抱着她和陆寒青坐在看诊台里,脚踏地面的跟他们说,“小颜儿,小青儿,你们记住了,咱们陆家人脚下值千斤。” 那时候,原主八岁,陆寒青五岁,根本听不懂这些话。 旁人听了,也当他是在教育小孩要脚踏实地,谁也想不到东西会在他脚下。 等到晚上,陆家所有人睡去,陆朝颜才把土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一共六个箱子。 她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是一箱子银元,目测有好几万块。 第二箱子是金元宝,她提起试了试,有三百多斤重。 第三个箱子里面是上好的瓷器,年份不同,最漂亮的是一个满天星的瓷碗,看着它,仿佛在仰望璀璨的星空。 第四箱子里,全是珠宝首饰,比藏在谷素仪那后院夹墙里的好上几十倍。 金镶翡翠的手镯,顶级帝王绿的佛珠串,蛋黄那么大一颗的珍珠串,金头花,金梳子,羊脂玉簪,紫玉牌子,血红的玉如意…… 满满一大箱子,看的陆朝颜都吞口水了。 陆云归能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把这些东西全保住了,当真不简单啊。 她合上盖子,打开了最后两个木箱子,里面是一摞摞深蓝色外壳的书籍,让陆朝颜笑开了。 医谱和金针,终于找到了。 她拿起上面的牛皮卷,缓缓打开,正是七十二枚金针。 这套针虽是金色,却不是金子所造,而是一种密度比金子还要高的软金属,自身带着磁性和温度。 仿佛微烫的岩浆制成,却又不是岩浆。 陆朝颜看了好久,也没有看出是什么金属。 下面的医谱,除了陆家人编撰的,还有陆家收集来的古医书。 有独家孤本,也有陆家人手抄来的,可谓是囊括所有古时候的医术,就连少数民族的医术,也有记录。 这真是留给后人的瑰宝啊。 陆朝颜把六个箱子全部收进空间,把那一块的土填平。 现在不管是陆大姐还是陆二姐,都没有能力来保护这笔巨大的财富。 唯有空间里,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医谱,她可以誊写下来,给陆大姐一份,给陆寒青一份。 金针明天藏在房梁上,让他们找到即可。 忙好回到卧房,她立马进了空间,开始翻阅那些医书。 即便前世,她也看过了不少古今中外的医书,这陆家的医谱,还是震撼到她了。 也终于明白,在她那个世界,国家会简化古医谱的原因,实在是里面有些救人的法子,太过惊悚。 用了一夜时间,粗粗翻阅一遍。 第二天,第三天,她哪里也没有去,就躲在空间里,誊写医谱。 捡着陆水芝能用的上的写。 至于那些诡异偏方和禁忌的医术,太惊世骇俗了,她也不想让它们面世。 沈富贵他们在装修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金针,陆水芝捧着金针哭了笑,笑了又哭。 外祖父曾说,陆家金针重现天日时,就是陆家崛起时。 如今,金针出现,陆家不再是蒙尘的鱼目,而是耀眼的明珠。 “三妹,三妹,快出来啊,妹夫回来了!” 三天后,司正砚回来了。 一身军绿戎装,挺拔俊美,带了四个大包裹,跟从批发市场进货回来一样。 陆朝颜在睡晌午觉,听到陆水芝的喊声,走出来,见到的场景,是司正砚在给陆家所有人分发礼物。 孩子们的礼物,是冬天的衣服和玩具,女人们的礼物,是农村人最稀罕的灯芯绒和细呢子布。 男人的礼物,除了布料,他给陈上进和柳之柏各买了一只手表。 对于老丈人,他不喜欢,但,该孝敬的肯定还是得孝敬。 另外,每人一条羊毛围巾,又厚又长的那种,连沈富贵一家三口也各有一条。 这种羊毛围巾,只有外面大城市才能买到。 院中几人围着毛巾,稀罕的不行。 雪花霜蛤蜊油珍珠粉也买了不少,主打一个大手笔。 第163章 分礼物 “朝颜啊,你看这块灯芯绒的料子多好,明天让你二姐带一斤棉花回来,给你做个袄子。” 陆湘搂着酒红色的灯芯绒布,爱不释手。 谷素仪就有一条这个颜色的灯芯绒长裙子,每次穿的时候,柳之柏看的都移不开眼。 陆朝颜一眼看出是陆湘自己喜欢那布料,也知道她这般试探的说话,是被柳之柏常年打压,落下的心理自卑病。 陆朝颜搂住陆湘脖子,亲昵的蹭蹭她。 “娘,正砚他这趟回来接我去南方的,那边冬天的温度跟咱们这边八月差不多,不穿袄子的,你给自己做一身棉衣吧。” 不管曾经的陆湘怎样,现在的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孩子身上。 是值得儿女尊敬的好母亲。 司正砚悄悄来到陆朝颜身侧,柔柔的看她一眼后,望向陆湘。 “娘,等去了南方我给朝颜买新的,这些都是给你们买的。” “这多不好意思,上次朝颜给我买了那么多衣服,你又买了这么多好料子,我这一辈子也穿不完啊!” 陆湘搂着布料,眼眶湿润。 要没有三个懂事的女儿,哪有她现在的福气? 司正砚暖声回应,“娘,朝颜是我的妻子,你们就是我的亲人,给你们买东西,是我这个女婿应该做的。” “好女婿,好女婿啊!” 陆湘眼泪汪汪的,为女儿找到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而高兴。 “三弟,谢谢你啊,不过,下一次不许这样乱花钱了,将来你和我三妹还要养孩子,花钱的地方多,该省的还是得省。” 陆水芝作为大姐,无论何时,都为弟弟妹妹的长远做打算。 她感激司正砚的同时,也为他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而心疼。 司正砚知道她是好心,很欣慰能有这样一个真挚关心他未来的长姐。 “大姐别担心,这次回去,我的职位会有所变动,津贴估计能涨到一百四,养得起朝颜和孩子。” 听到一百多块的津贴,陈上进羡慕的笑了,眼里是尊敬和崇拜。 “三弟好样的,你是我们的英雄!” 司正砚笑着回,“大哥赞誉了。” 陆月丹不在家,陆朝颜把给柳之柏的那块手表,放在了陆月丹的那份衣物中,回头给鲍爱国用。 礼物分完,还有一个包裹没有打开,司正砚送去了陆朝颜卧房。 正想和陆朝颜说两句话,院子里响起陆湘的声音。 “正砚啊,快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陆湘从厨房端出一大碗荷包蛋,还放了血耳和蜂蜜。 盯着媳妇瞧的司正砚,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等他吃完,陈上进陆水芝相互看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提蒋秀芹死的事儿。 无论他是不是蒋秀芹亲生的,他终归喊了二十多年的娘。 得回去磕个头。 最后,还是陆湘说的。 “正砚啊,你娘半个月前被打猎的给打死了,她走的急,我们也不知道你的电话,就没有告诉你,现在,你回去看看吧。” 哪怕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可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司正砚一时间愣在原地,脸上温和的笑也没有了。 许久后,他抬起头望向院中陪着圆圆晓斌晓磊玩玩具的陆朝颜,身上才有些许暖意。 没关系,就算什么都没了,他还有心爱的人啊。 陈上进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三弟,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谢谢大哥,我自己可以,我回去看看,一会儿回来。” 司正砚给几人一个微笑,走出饭厅,进了陆朝颜那屋。 陆水芝来到陆朝颜身边,用眼神示意她进去劝劝。 陆朝颜进去后,还没有出声,身后的门被关上,接着落入一个宽大怀抱。 “朝颜,我只有你和孩子了,别抛弃我好不好?” 司正砚垂头在她耳边祈求,低哑的嗓音染着悲痛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知道陆朝颜最同情弱小,唯有软弱的他,才能得到她的怜悯,也能在她身边留的长久。 他爱她,只想追随她呵护她,不想征服更不想驯服她。 不分手这个话题,陆朝颜还真没法给出承诺。 司正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最合适的结婚对象,也很适合谈恋爱,可她的性格不稳定,也不想被束缚。 尤其是司正砚这种身份,做了他的妻子,很多事情都无法做了。 这对在末世野惯的她,真的受不了。 陆朝颜还是回抱了司正砚,美男垂泪,她陆大佬不安慰一番,都对不起穿越前的自己。 “不止有我和孩子,还有寒青和七爷爷,我娘我姐我姐夫他们,也都是你的亲人,你不必太伤心,快去看看,早点回来,我还有事儿和你说。” 感受到陆朝颜的回应,司正砚幸福的笑了,垂头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好,我看一眼就回来。” “嗯,快去吧。” 如今,司正杨了无音讯,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蒋秀芹又“死”了,司正松见到回来的司正砚,一改往日冷漠的态度。 从司正砚进门的那一刻,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还带着谄媚。 “二弟,如今司家就剩我们兄弟俩了,你也知道大哥蠢笨的很,小妹还没有婆家,这个家还请你多多关照。” 司正砚望着用自己的钱,盖出来的青砖瓦房,却没有一点他住过的痕迹,眼里含着讥讽。 他来到后院他曾睡的屋子,里面堆满杂物。 那晚陆朝颜给他擦洗身子和喂他玉米汤的感觉,瞬间回荡在脑海。 要不是她,他司正砚早烂成白骨了吧。 如今父亲不在了,不爱他的母亲也没了,以后,这个家,和他就再无瓜葛了。 司正松陪着他去蒋秀芹坟前磕个头后,司正砚没在司家多待。 离开时,他给司正松留了一百块钱,算是他和司家最后一点情分吧。 中午,陆湘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还喊来了司支书,一屋人为了照顾司正砚情绪,都没有说笑。 饭后,司七年带着陆朝颜司正砚去了田野。 放眼望去,还未融化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哪怕飞来一个苍蝇,老远都能看的见。 最适合聊机密的事儿。 第164章 司正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司七年细致的看着司正砚的五官,越看越觉着他和老领导像。 以前的他,怎么就这么眼瞎,没有发现呢? “正砚啊,司正杨他不是你外祖慕孝恭的外孙,你才是他的外孙。” 这么直接的话,给司正砚整得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许久后才吐出一句,“七爷爷,你有什么证据?” “傻孩子,我还能拿这事骗你不成?” 司七年慈爱的看着他, “我把曾经跟你爹娘一起去讨饭的人都问过了,他们说当初你爹娘和司正松被好心人收留过一段时间,而那个时候,正是你亲生父母去西北的路上。” 司七年把他调查的结果,一一讲给司正砚听,最后叹口气。 “唉,你陪在你外祖父身边三年,你们却都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亲人,也是造化弄人啊。” 说起老首长,司正砚也沉默了。 他十三岁那年去军中,老首……,不,应该喊外祖父。 外祖父见他单薄瘦弱的可怜,就把他留在他身边,说是勤务兵,实则是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培养和教育。 读书习字绘画兵法外文,只要他会的,他都倾囊相授于他。 要不是发生那些事儿,他应该不会离开他。 前不久,他出任务回来,去看寒青的时候,遇到了司正杨。 当得知他是外祖父遗落在外的外孙时,那种震惊加意外,还有酸涩的感觉,真的难以想象。 没想到,司正杨是假的,他才是真的。 这难道就是血缘亲人之间的缘分? 陆朝颜从口袋拿出金锁,递到司正砚跟前。 “你娘不是被猎人误杀的,而是被人灭口,确切的说,蒋秀芹不是你娘,她很有可能跟你亲生母亲慕邦宁的死有关。” 司正砚接过金锁,眼眶红红的。 对于外祖父一家的事儿,他最了解。 外祖父有一子一女,大舅慕戎安,他的母亲慕邦宁,包括外祖母,都是那个艰苦时代的英雄,他们为国为民,付出生命和血泪。 后来,国家安定后,原本该镇守南方的外祖一家,被调往西北。 外祖父因身体不好,留了下来。 大舅和母亲,先后带兵去建设西北,只是去的路上,怀着他的母亲和他父亲厉明修,因为他将要出生,被耽搁了几个月。 后来,母亲父亲住的地方,遭遇反动敌匪。 父亲侥幸逃脱,母亲和他惨死,成了慕家人一辈子的伤痛。 这些事,他在外祖父身边,常常听到他讲。 却不想,他就是故事中的主角。 司正砚回忆着那三年在外祖父身边的点点滴滴,还有他从外祖父口中听来的关于母亲的传奇。 他心头一痛,笔直的身躯一软,朝着西北方跪拜,连连磕头。 “母亲,母亲,是孩儿对不起你。” 要不是他的到来,母亲应该还活着吧。 司七年背过身,悄悄擦眼泪,陆朝颜眼角也溢出泪珠。 她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温柔。 “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司正杨拿着假的信物去厉家快有俩月了,厉家不承认他,也没有来调查,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你才是真的,可他们不仅不来跟你相认,反而派人来杀了蒋秀芹,那当年的事儿肯定另有隐情,你或许有危险。” “对啊,正砚,厉家那边肯定有鬼,今后你在简庭逊手底下,可得注意着。” 简庭逊是厉晴的丈夫,也是接手了慕孝恭位置的人,司七年怕他会因为厉家,而找司正砚的麻烦。 司正砚站起身,冷冽的桃花眼里,黑沉如深渊,他站在陆朝颜身后,扶着她的腰。 “简庭逊那人是个君子,能对我下手的也只有厉家,你们别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司正砚心里有几分忐忑,这次他是来接媳妇去他那里,如今,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 若带着朝颜去南方,势必也把她卷进那些麻烦里,不带,他又怕她被他牵连,遭遇危险。 司七年慈爱的看着俩人,“那行,家里的事我给你们看着,去到那边,你们自己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去西北找你舅父,他在那边二十多年,根基已稳,能给你们撑腰。” “好。” 司正砚也有此想法,只是往那么远的地方调岗,并非易事。 另外,厉晴怕是舍不得他这个垫脚石。 三人聊完回到家,司正砚把那个包裹打开,拿下给陆朝颜单独买的几样东西,剩下的送去大队部给司七年。 里面是他给七爷爷买的衣服鞋子厚帽子。 老人家高兴的合不拢嘴,称自己比老领导幸运,先享受到他外孙的福了。 两人这边聊着时,陆朝颜在家着手收拾东西。 司正砚请了七天假,来回路上去掉四天,在家待的也就三天。 走之前,她还要去拜会一下朋友,把家里安排妥当。 晚饭,木红英为了感谢司正砚带给他们家的礼物,抓了一只老母鸡来炖,陈上进去县里买了肉和豆腐,鲍家送来了鱼。 满满一屋子人,满满一桌子菜,大家为了照顾司正砚情绪,都很默契的没有怎么嬉笑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 知道蒋秀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后,司正砚心头所有的怨气都没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她不爱也正常。 所以他对蒋秀芹的死,也没有多少悲伤。 心里的痛只为自己的亲生母亲。 饭后,司正砚扶着陆朝颜回了卧房,端水给她洗漱后,自己去了角棚子,从头到脚刷洗的干干净净。 回来后,正欲躺在外侧睡觉,让陆朝颜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隔壁屋里装修好了,里面的床单被褥都是新的,你去那屋睡。” 如今肚子大了,她没法平躺,也没办法侧着睡,夜里总要不停的翻身。 她自己都睡不舒服,就不想身边多一个人。 司正砚立马哀怨起来,他坐在床边,抓着陆朝颜的手。 “媳妇,今天猛然知道那么多事,我的心就像被一把铁手抓住了似的,难受的很,我不想一个人睡,你要嫌弃我吵你,我可以睡竹椅子的。” 他指着不远处的竹子长椅,“只要能看着你和孩子,我的心就安稳了。” 第165章 明明是她在撩他啊 司正砚说的可怜兮兮,陆朝颜想到今天的一切对于司正砚来说,打击确实够大的。 于是,心软了。 “行吧,你去隔壁抱一床被子来。” 她床上的两床被子,她自己盖了一床,另一床被她卷成筒,放身后垫腰了。 司正砚得到她的准许,美滋滋的跑到隔壁,抱来一床被子,睡在她外侧。 刚刚没有细看,挨得近了,陆朝颜才看到他锁骨下面有一处枪伤。 “把衣服脱了。” “嗯?”司正砚懵了,为什么脱衣服? 陆朝颜见他愣愣的,没好气的蹬他一脚,“快啊。” “……好。” 司正砚见她急不可耐,想到自己昏睡时,她摸着他,喊砚哥哥的时候。 吞了吞口水,他抬起胳膊,脱掉了背心,无措的坐在床上。 裤子他没勇气脱。 当然,媳妇要逼他,也不是不可以。 望着他胸前一个枪伤,后背两个,另外还有不少刮伤和刀伤。 陆朝颜眼睛热热的,他走前,被她异能养的,身上白璧无瑕。 现在,他的这些伤口才刚刚愈合,很显然是这次出任务受的伤。 三处枪伤,要再偏移一点,他怕是回不来了。 陆朝颜心疼不已,手敷在他后背的伤口上,运转异能,快速修复它们。 汹涌的木系生机能量入体,司正砚那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一下子就龙精虎猛了。 好像练武的人,丹田内陡然冲进来一股子浑厚的内力,通身有使不完的劲。 身体的变化,司正砚感受到了,他以为是那只游走在他后背的纤细玉手带给他的福利。 他的思绪和呼吸一起乱了,眼睛红红的,氤氲出雾气。 带着桃花眼尾都染上一片粉。 肤色变的滚烫,一种无言的痛苦,想破体而出。 “朝颜……” 他充满情欲的低喃一句,吓的陆朝颜手一抖。 她往前倾身,看到他迷醉的脸,才知道他误会了。 抬起腿,又是一脚,直接把人踢到了地上,“滚出去!” 回过神的司正砚,羞涩的不敢抬起头,又委屈的不行。 明明是她在撩他啊。 出去后,冻了好久,才降温。 再进来时,陆朝颜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司正砚怅然若失,不明白陆朝颜为何这样对他。 难道是意乱情迷后,发现他不是司正杨? 他吹了油灯,侧着身子,脉脉含情的望着她。 陆朝颜的肚子太大了,平躺着,肚子绷的难受,侧着,三个小家伙堆在一起,相互压着,不舒服就要闹腾。 她还没有睡到半个小时,就不得不翻身,调整睡姿。 “朝颜,朝颜,你醒醒,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司正砚见她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赶紧点亮油灯,趴在她耳边喊。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陆朝颜没有睁眼睛,迷迷糊糊间,转个身,被子也掀开了。 她穿的是宽松的直筒睡衣,两条白嫩修长的腿,全露了出来。 司正砚见状,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又燥热起来。 他抬手摸摸她额头,确定没有发烧。 他把被子往上拉拉,盖在她身上,把她额前的头发,撩到耳朵上,十分认真的说: “朝颜,不要一个人撑着,孩子是我们的,让我们共同孕育他,让他感受到我这个爸爸的存在好不好?” 决定了爱她,就接受她的一切,今后,他就是孩子的爸爸,和司正杨再无半点干系。 睡的朦朦胧胧的陆朝颜,听了这话,脑子里“轰”的一下。 她陡然睁开眼睛瞪着他,他怎么知道孩子是他的? 是谁跟他说的? 是司玉梅,还是陆大姐? 亦或者是知道所有的七爷爷? 肯定是陆大姐说的,她曾多次说不要瞒着司正砚,他是爸爸,这么骗他,对他不公平。 “是我大姐跟你说的?” “什么?”司正砚迷茫的蹙起眉头,“大姐咋了?她要跟我说什么吗?” 难道大姐有什么事儿要跟他说? 陆朝颜盯着他的脸,没看出他在撒谎,那就不是陆大姐了。 “是七爷爷告诉你的,还是司玉梅说的?” 要是司玉梅说的,明天非去封了她的嘴不可。 司正砚第一次还可以茫然,这次他立马警觉起来。 媳妇这是有事瞒着他呀。 并且这事陆大姐知道,七爷爷和司玉梅也知道。 会是什么事了? “嗯,今天去司家,玉梅把我喊到后院,悄悄告诉我的。” 他说这话时,湛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一丝心虚。 因而陆朝颜没有看出,司正砚是故意这般想引导她露出破绽的。 她听到司玉梅,咬牙切齿。 “果然是她!我告诉你司正砚,你知道了也没用,孩子是我生的,跟你没关系,你不能跟我抢孩子,一年后,我们离婚,孩子一个都不分给你。” 他就出了肉眼看不到的三颗小种子,凭什么让她辛辛苦苦孕育出来的果实,跟他共享? 司正砚僵住了,脑子嗡嗡的,朝颜肚子里的娃,是他的不是司正杨的? 他立马站起身,往外走,“我去茅房。” 出来后,司正砚好久不能平静,开始回忆起六月十二那天的事。 司玉梅曾非常笃定的说,朝颜跟他睡了。 可两人到底是怎么睡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既然大姐七爷爷和司玉梅都知道这事,那他明天去问问他们吧。 司正砚再回到屋里,看到陆朝颜肚子上搭着薄枕巾,正靠着卷起的被筒,睡的香甜。 望着她的睡姿,他也终于明白,陆朝颜频繁翻身的原因,是孩子闹着她了。 他心疼的把被子盖在她身上,侧身和她面对面躺着。 眼睛盯着她,温柔而缱绻,还舍不得眨。 陆朝颜睡了一个多小时,感受到肚子里三小只又闹腾起来,转过身靠着身后的垫子,继续睡。 猝不及防的美人入怀,司正砚僵硬的不知所措。 陆朝颜觉着不舒服,脑袋往后仰去,枕在他胸脯上,腿搭在里面的被筒上。 身体后面有垫子,腿也抬高了,酸胀的双腿没那么难受了。 她这次舒坦的睡了两个多小时。 司正砚只能闭着眼睛,屏住呼吸,怕吓醒她。 贴着床面的那条胳膊,正好挨到了陆朝颜肚子上。 第166章 他要跟着她一起感受孕期的艰苦 忽的,一个凸起的小包,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惊喜的瞪大眼睛,宝宝会动了? 他垂眸看着陆朝颜的脸,发现她睡得很沉,抬起手指,轻轻的往那包上摸去。 里面的三个宝贝,仿佛感受到了爸爸。 纷纷摩拳擦掌,要和爸爸打招呼。 于是,司正砚又惊悚的发现,陆朝颜肚子上鼓起一片小包包。 这是怀了八爪鱼吗? 欢腾的三个宝宝,很快把陆朝颜吵醒了。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把司正砚当成了垫子,陆朝颜红了脸,“对不起,我睡迷怔了。” 她正欲起身,司正砚却扶住她肩膀,让她不要动。 “朝颜,别跟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是孩子的爸爸,却从来没有感受到你孕育孩子的辛苦,今后,让我为你分担好不好? 你也别再说今后离婚让我再找的话,就算你跟我离婚,带着孩子不要我了,我也只认你一个媳妇,一辈子为你守身如玉。” “噗呲,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赖上我。” 陆朝颜确实睡舒服了,主要是垫子不软不塌,很有支撑力,还有弹性。 她往上挪挪,头枕在他胳膊肌肉上,整个人侧躺着压在他身上。 “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反正你不能管着我,睡吧。” 有力量的肉垫,就是比被子舒服。 司正砚就惨了,根本睡不着。 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心爱之人的嫩白脸庞,心跳开始加速,呼吸又乱了。 他贴着她耳朵问,“你看到我临走时,留给你的信了吗?” 陆朝颜慵懒的睁开眼睛,回他的语气中含着几分戏谑。 “看过,没想到你的文笔这么好,回头教教我。” “好,今后我每天都给你写一封信,朝颜,我爱你!” 司正砚勇敢而又羞涩的在陆朝颜耳垂落下一吻。 “我们不要离婚,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声音总是软软的,带着几分恳求、孤独,和依赖。 这是陆朝颜最难以招架的,可能是跟她的性格有关吧,遇到强者,她更强。 遇到软弱的,她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尤其是和她共枕的美男,就更难以把持。 她转过身来平躺着。 司正砚顺势也平躺着身子,等着她的下文。 只听陆朝颜说:“去我脚头横着睡。” “啊?” 司正砚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朝颜眼睛一瞪,“快去,侧着身子,看墙睡。” “……好。” 司正砚起身到了陆朝颜脚头,横在床上,根本盖不住被子。 两条白嫩劲瘦的大长腿,露在外面。 并且,他这样侧身抬起被子,后背空空的,被窝里凉飕飕的。 他不解陆朝颜想干什么,正要问原因时,一双纤长的腿搭在他的腰臀上。 接着,一句舒坦的话传来,“搭一会儿。” 陆朝颜也不知道别人怀孕是不是也跟她这样,晚上睡觉不把两腿抬高根本睡不着。 反正司正砚已经知道宝宝是他的,他要跟着她一起感受孕期的艰苦。 那就满足他吧。 司正砚穿着背心短裤,两条光滑的腿搭在他身上,哪怕隔着衣服,也撩的他心火全部聚在小腹。 露在外面的腿也不冷了,整个人反而燥热的想发狂。 陆朝颜又舒服的睡了一会儿。 很快,肚子里的三个宝宝,又乱动起来,陆朝颜不舒服的收回腿,侧过身子,嘟囔一句,“过来,让我靠着。” 司正砚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哪还敢去? 可想到她辗转难眠,都是他的错。 心中的邪念也散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钦佩。 他侧身躺到陆朝颜背后,让她舒服的靠着。 “司正砚谢谢你啊!” 司正砚很长,身体硬邦邦的还带着弹性,比软软的被筒靠着得劲,陆朝颜靠着很舒服,很快又睡去了。 望着她甜美的睡颜,司正砚抬手碰了碰她的鼻尖,偷偷的在她耳朵上又吻一下。 见她没醒,大掌落在她隆起的肚皮上,无声的说,“小东西,你要听话,不要闹妈妈,不然,我打你哦。” 三个宝宝有感应一般,手脚乱动的更加厉害,肚皮上又冒出好多小包包。 陆朝颜又醒来了,难受的转过身,一只手攀在司正砚的肩头,同一边的腿搭在司正砚的大腿上。 另一只手,竖直放着,挨着他大腿根。 背对着,还能克制。 现在,面对面贴着,司正砚已经无法思考了。 尤其是陆朝颜的脑袋枕在他胳膊肌肉上,呼吸喷在他脸上。 他紧闭双目,放空冥想,告诉自己现在在战场上,只能赢不许败。 不一会儿,陆朝颜又难受的转过身,离开他,趴在被筒上睡去了。 司正砚赶紧起身,到门外的冷空气里降温。 再进来,陆朝颜双腿夹着被子,又换了一个睡姿。 司正砚见状,心疼的紧,赶紧上床,给她盖被子。 一夜折腾,直到天亮,司正砚也没怎么闭眼。 望着窝在他胸口睡的香甜的脸和殷红的唇,他含笑在她额头碰了碰。 想到她夜里的辗转反侧,他越发心疼,默默告诫自己,媳妇为他付出这么多,他不止要爱她,还要豁出命的宠她。 吃过早饭,陆朝颜去了城里,司正砚要陪她,她没让,自己骑自行车走的。 司正砚只好去了大队部找司七年。 如今,司七年知道司正砚不是蒋秀芹的孩子。 那陆朝颜当初给蒋秀芹下药的事,也不用瞒着司正砚了。 司七年说起当初那一千五百块钱的事儿, “正砚啊,当初我给你的钱,并不是部队寄来的,而是朝颜从蒋秀芹那拿来的,她和寒青照顾你两三个月,从未用过你一分钱,这份情你要记着啊。” 司七年把当初陆朝颜跟他说的那些话,包括陆朝颜和司正砚被蒋秀芹下药的事,全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司正砚愤怒之余,也更加自责,那天的事儿,他还记得一些。 当初蒋秀芹和柳之柏逼迫朝颜的那些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要是他没有醒来,让怀着孕的朝颜该怎么活? “七爷爷,那天的事,一看就是预谋已久,蒋秀芹没有那脑子,给我和朝颜下药的主谋,是不是另有其人?” 他内心是高兴自己跟陆朝颜有了孩子,可他不能容忍别人这样害他和陆朝颜。 第167章 司玉梅说出当初下药的事 司七年面色沉冷,“是陶雨薇那个祸害精搞得鬼,你要想知道具体的,去找司玉梅,她应该最清楚。” 当初他去找过司正杨,他把事都推到哑巴了的蒋秀芹和陶雨薇身上了,说他完全不知道。 他打了司正杨一顿,也没有问出具体的原因。 最后为了陆朝颜名声考虑,就让他们瞒着,别到处胡说。 因而下药这个事,连山大队没有几个人知道。 现在没了柳之柏蒋秀芹和陶雨薇,想来那天的事,最清楚的就是司玉梅了。 至于司正松和杨杏儿两口子,要是知道内情,估计早传开了。 “我现在就去!” 司正砚一刻也不想等,话未落音,人已经走远。 他到司家时,司玉梅在做早饭,如今母亲没了,她要依靠大哥大嫂生活,人也变的本分老实了。 看到司正砚来,她很惊讶,还有几分欢喜。 “二哥,你今天在家吃吗?我去买肉。” 要能哄的二哥开心,让他给自己找一个当兵的丈夫也不错呢。 “不了,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司正砚说完,往门外走。 司玉梅跟着他,来到了村口无人的地方,心里慌乱,不知道司正砚想干什么。 “二,二哥,你想干嘛?” “六月十二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正砚的桃花眼,只在看喜欢的人时才温柔。 此刻看着司玉梅,眸光冰冷而锋利,跟要剜肉的尖刀一样。 司玉梅想到陆朝颜的嘱咐,不敢说,可她又怕司正砚。 “没什么,你们俩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干。” 司正砚通身的气息更加冷寒。 “当初我听的清清楚楚,你亲口说,朝颜跟我睡了,快说,你们是怎么想到给我和朝颜下药的?” “你不是成了植物人吗?还能听到我们说话?” 司玉梅惊愕的瞪着他,想起那天她不小心瞥到陆朝颜坐在二哥腰间的一幕,“那当时,你的身体有啥感觉吗?” 司正砚被她的答非所问,气的不轻。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到要给我们下药的,是你们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哄骗你们做的?” 这回司玉梅理解了他的意思,“是陶雨薇,是她让娘给你下药,这样你就有人照顾了。” “把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 “你还没有回来前,陶雨薇忽的来到我们家,又是送肉又是送吃食,还勾引我三哥,一个月后,你回来了,她已经和三哥勾搭一起了,两个人腻腻歪歪的,一点也不如陆朝颜正经,陆朝颜跟我三哥处那么久,手都不让我三哥碰一下,陶雨薇那个贱人,无人的时候,就跟我三哥亲嘴……” 司玉梅把陶雨薇接近她们家后的所有事,全部讲给了司正砚听。 最后讪讪的笑了笑,“当初陆朝颜喝了娘给她下的药后,是我把她扶到你那屋的,我刚锁好门,就听到咚的一声,我忍不住好奇从窗户往里瞧,看到她坐在你腰上面动,动了好久……” “闭嘴,别说了!” 司正砚面上凶凶的,耳朵脖子已经红透。 “这些事,今后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要是记不住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嗯嗯嗯,我不说,谁也不说,打死我也不说,二哥,你能带我去随军吗?我不想嫁给种田的,我想当官太太。” 司玉梅想到自己这么有诚意,不瞒不掺假的全说了,也算对二哥投诚了吧。 “不行。” 司正砚冷漠的拒绝后,往回走时,开始整理司玉梅的那些话,才发现陶雨薇处处透着古怪。 她接近司正杨,一看就不是为了爱情,而是利益。 能让她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这利益不小,唯有厉慕两家的背景,才值得她这么干。 看来,她很早就知道他的身世秘密,只不过,他成了植物人,她就想找个人代替他。 可她接近司正杨时,他成植物人的事还没有传回来,她又是如何肯定司正杨能代替他? 他百思不解,回到大队部,又跟司七年聊起来。 城里的陆朝颜,先去了秦家。 说了她离开的事儿,并送了三十斤血耳给他们,意思不言而喻。 请他们帮忙照顾陆月丹。 随后去了张海那里,送了一株五品叶人参。 对于张海,她真的很感激他,要不是遇见他,她怕是不能过的这么滋润。 “张叔,这棵人参你就养着吧,等到需要的时候,刨一截须须出来,别炮制,失了药效。” 张海没有过度激动,反而审视着她。 “丫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能否跟叔聊聊?兴许我能帮上忙。” 陆朝颜自然不会说:“张叔只需帮我一样,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人参是我给你的就行了, 至于我二姐夫鲍爱国,还请你看顾着点,等我从南方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你那个姐夫做厨师很有天分,那老头子对他满意的很,你就放心吧。” 张海抱起人参盒子,说起另一件事情,“褚局长前段时间问我,上次那株人参是不是你挖来的,我没有承认,他说既然不是你,以后谁问也不要乱说,更不要攀扯你。” 也是这些话,让他怀疑陆朝颜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陆朝颜拧起眉头,“那张叔可知买人参的人是谁?” “京市厉家的厉清衡,据说是京市最有天赋的外科医生,你们两家应该没有交集吧?”张海小心问道。 “哈哈,没有。”还真是缘分啊,那株人参竟然叫厉家买去了。 张海紧张的眸子,瞬间松快起来,“哦,那就好,去到那边记得给我来信。” “必须的。” 离开张海家,陆朝颜去了一趟公安局,直接去了褚峰办公室。 望着她的大肚子,褚峰神情晦暗不明,还藏着几分担忧。 “今天又报什么案?” “来贿赂你的,”陆朝颜把手中麻袋往桌子上一扔,“我婆婆半个月前被猎户杀了,子弹正中太阳穴。” 当初蒋秀芹被误杀,对方留下一头野猪,八只兔子,一串野鸡,还有一百多块零钱。 因而司正松没有报案,她为了早点把蒋秀芹收进空间,也没有提报案的话。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第168章 蒋秀芹说出当初的事 褚峰闻言,眼里闪过震惊,随后垂下眼帘,“你们当时怎么没有来报案?” “你知道我和她有仇,她亲生儿子都不来报案,我何必多管闲事。” 陆朝颜把血耳往前推了推,“我和司正砚要去南方了,家里人多事也多,还请褚先生多多照顾,尤其是我的家人,一个都不能伤了。” 听着她三分相求七分威胁的话,褚峰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你家保镖。” 陆朝颜眼中噙着警告,“但你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别丢了人性!” 这话让褚峰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陆朝颜,我答应你,祝你一路平安。” 虽然,他知道一切,但有些事,他也无能为力,帮不了他们。 “谢谢,褚先生,今日的相求,算我欠你一个情,将来你可跟我讨。” “现在讨可以吗?” “啊?”陆朝颜讶然的看着他,“你遇到麻烦了?” 褚峰认真道:“我父亲老胃病,吃了好多年的药,都没啥效果,你什么时候有空给他看看。” “褚老先生要没有拖成胃癌,你们什么有时间,就什么时候去南方找我吧,若是很严重,越早去找我越早康复。” 陆朝颜说话间,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纸笔,写下几个养胃药膳,和护胃指南。 “人的胃,能容纳很多东西,却也是最脆弱的,得时时刻刻养着才行。” 褚峰倾身看着她的字,有种熟悉感。 “你写的这些不能吃的,我爸他都爱吃,尤其是滚烫的白粥和茶水,他小时候受过冻,最喜欢热的,吃食是越热越好。” “这肯定不行啦,你让你妈妈管着点,照着我写的要求养上半年,不药而愈也是有可能的。” “我妈妈病逝了,要能早点遇上你多好。” 褚峰喃喃一句后,抬起头,笑意里藏着思念和遗憾,“别忘了写信来,不然,我怎么找你给我爸治病。” 陆朝颜愣了一瞬,歉意道:“对不起啊,到了告诉你地址。” “没关系,我妈妈去世好多年了,我都已经释怀了。” 褚峰垂头写下一串号码递过来,“在那边要有什么难处,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多谢。” 陆朝颜拿着号码,十分感激。 从褚峰那离开后,她拐去了山里,看看虎妈妈和它的宝宝们。 来到它们的洞穴后,她进空间画了一个妆,变成了黑无常。 把蒋秀芹从空间取了出来。 被她治好脑子和嗓子的蒋秀芹,望着眼前昏暗恐怖的一幕,眼白一翻,就要晕厥,被陆朝颜一针扎清醒了。 陆朝颜把她踢跪在虎妈妈跟前,嘶哑着嗓子吼,“蒋秀芹,快快交代你生前的罪孽,好去投胎。” “啊啊,饶命啊,我说,我交代,我,哎,我能说话了。” 听到自己的声音,蒋秀芹摸着脖子,欣喜若狂。 “你死了,灵魂当然能说话了。” 陆朝颜又吼她一声,“快点交代!” “呜呜,我死了,我真的被那人打死了。” 蒋秀芹摸向自己的太阳穴,还真的没有窟窿眼了, “呜呜,我死了,我还没有享到福呢,怎么就死了?” 陆朝颜不耐烦的用银针又扎她一下,“快点交代,不然,把你打入畜生道。” “说,我说,我干的最坏的,就是没嫁给正杨他爸前,跟我表哥睡过,我还毒死了小叔家养的猪,他们家舍不得把猪肉丢掉,分给族里人吃,差点把全族人都毒死了……” 蒋秀芹絮絮叨叨的,把她曾做过的坏事,颠三倒四的说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终于讲到乞讨路上的事儿。 “我真看不惯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大着肚子跑去西北看雪的富奶奶做派,我就答应了她大姑给她下药,让她们把她夫妻俩和孩子带回去,别去西北玩了,谁知道会有土匪来杀她,我真不是故意害死她的,是她不安分乱跑,我不想害死她的。” 蒋秀芹说到此处,忍不住哭起来,“我很感激她救了我们一家子,我也是想让她回南方享福别去西北啊,我是好心呀。” 陆朝颜听的糊涂,慕孝恭还有一个姐姐? 书里好像没有啊? 司正砚和七爷爷也没有说过,难道又是隐藏剧情? “她大姑叫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哪里知道她大姑叫啥?我带着儿子出来溜达遇上她大姑的,她跟我说慕邦宁太不守妇道了,整天勾着自家男人到处跑,也不顾及肚子孩子,把家里老人都气死了。” 蒋秀芹啰啰嗦嗦一大堆,没有几句有用的。 陆朝颜忍着耐性,继续问,“当初,慕邦宁收留你们时,家里有哪些人?他们有没有说自己什么身份?” 蒋秀芹吸吸鼻子,“两个年轻的护卫,一个伺候她的丫头,还有她男人,我听她大姑说她男人家是卖药的,在南方有个大药厂。” “你不知道她男人名字?” “不知道,她们只称呼他先生,没有姓名,我们也跟着他们称先生。” “那下药后的事呢?” “我给他们下药后,她大姑带着人,把她们一家人三口往车上搬时,家里来了一群黑布蒙面的土匪,谁知道慕邦宁药吃的少,人就醒了。 她大姑丢下她和孩子,带着她男人跑了。 她一边骂她大姑忘恩负义,一边抱着孩子跟那群土匪打,身上中了好几枪。 那些土匪还要杀我们,慕邦宁就把孩子托付给我们,让我们带着孩子先逃,她拦着那些人。 我们逃出来后,躲了三天才敢回去。 她和土匪都不见了,院子里只剩她的护卫和丫头的尸体。 我们在那里等了半个多月,也不见她男人回来找孩子,就把孩子带回家了。” 听完蒋秀芹的一大段讲述,陆朝颜只找到一个有用的线索,那就是慕母的这个大姑,跟她们家关系不浅。 是她身边人,就好查了。 “那孩子现在在哪?叫什么名字?” “叫司正砚,在南方当兵,你是不是要勾他的魂,你快勾吧,他是二月初八辰时中刻出生,比我小儿子大七天。” “哼,你作恶多端,要勾也是勾你亲生儿子的魂,继续说你害人的事儿。” “你别勾我儿子,我说,我继续说……” 等蒋秀芹说完,陆朝颜再一次把她收进白原空间。 吓的虎妈妈和俩虎宝瑟瑟发抖。 在山里逛一圈,陆朝颜回到村里,又去警告了司玉梅几句。 接着去了水库旁,找到鲍爱娟。 她拿给她一千块钱,让她来陆家住着,给陆湘和陆水芝帮忙。 小姑娘死活不要钱,说能去陆家住着,是她的福气。 陆朝颜没给出去钱,打算回去后跟陆水芝说说,让她带带她,教她学医。 到家时,司正砚正带着糖果饼干,发给左邻右舍的男女老少,拜托他们帮忙照顾陆家。 陈上进转转自己的拳头,秀秀肱二头肌。 他这么大块头,还保护不了妻儿小姨子跟岳母? 晚上,陆朝颜旁敲侧击的问司正砚,跟慕家有关的人,竟没有半点“大姑”的线索。 至于蒋秀芹的那些话,她没有告诉司正砚,实在是说不清那些话的来源。 只能等去了南方后,找到慕邦宁的“大姑”看情况再说。 时间一晃,一天一夜过去。 陆朝颜把陆二姐的两万存折给她,又给陆大姐留下一万块钱和一些票,把该注意的事项和可能会发生的事,也跟她们细细讲了。 还告诉她们,遇到大难事,可以去找褚峰和李虹梅。 陆湘陆水芝和陆月丹,望着她的肚子,也是忧心忡忡。 舍不得她走,又不能拦着。 最后,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吃食,让俩人带着路上吃。 陈上进亲自驾着牛车,把俩人送到县城汽车站。 两人坐长途汽车,先去市里,再转坐火车去南方。 在火车站旁,司正砚找个招待所,把东西存放好,陪着陆朝颜去了市政府后面的家属院,找李虹梅。 娅娅的外公夏世临,是市里职位最大的领导。 两人报了姓名后,李虹梅亲自出来,欢喜的把人接了进去。 看着陆朝颜的肚子,又看看司正砚,她笑着点头,“你们俩很般配啊。” “谢谢李奶奶,今天来,是路过这里,给你们送一份礼物,另外还有一个闲事请你们帮忙。” 陆朝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我听说你们和西北的慕司令慕戎安是姻亲关系,想托你们带一封信给他。” “你们和慕家也认识?”李虹梅惊讶的问。 陆朝颜道:“关系匪浅,等他见到信,你们就明白了。” “给你们送信不难,只是我需要看看信中内容。” 李虹梅对陆朝颜很喜欢,但她不能拿一家子的未来赌。 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信,那是大罪。 “可以。” 信封本就没有封口,陆朝颜打开递过去,里面有两张照片,是陆朝颜拍的金锁和翡翠镯子的图片。 还有一页简短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若想知道两样物品的主人何在,来连山大队找司七年。 李虹梅看的迷糊,见没有什么问题,把信和照片收了。 “你放心,我让你干爷爷派人把信送去慕司令手里,路上绝不会出差错。” 第169章 请李虹梅送信 “多谢李奶奶,我们这趟去南方,应该要待一段时间,将来我家里若遇上难事,还请你和夏爷爷照拂一二。” 陆朝颜说完,司正砚把手中大盒子送上,并打开。 里面是一株十片大叶的人参,比送给盛家的那株还要好。 鲜灵灵的人参,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李虹梅惊的瞪圆了眼睛,“朝颜,你从哪里得来的?” 陆朝颜眉眼带笑,“是我在深山采药遇上的,送给你和夏爷爷补补身子,不过,此物是个好宝贝,还请你保密,不要说是我送给你们的。” “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我给你钱。” 李虹梅说着,就往里屋进,“我先给你们一部分,剩下的我寄给你们。” 她听说京市厉家买到一株七品叶人参,把大伯哥的亲家公慕老,从弥留之际救了回来,这一株是十品叶的,肯定更好。 “李奶奶,你拿了钱我也不要啊。” 陆朝颜拉住她,“实不相瞒,我和正砚遇到了一些麻烦,那信是求救信,今天把人参送你们,是希望你们一定要把信安全送到慕司令手中,中途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信中的司七年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这么一说,李虹梅紧张起来,把信放到了茶柜之中锁着。 “好,我让你干爷爷派可靠的人去,绝不误了你们的事儿。” “谢谢李奶奶,给你们添麻烦了。” 陆朝颜说着,指着院子里的一个没有了花枝的花盆,让司正砚搬来,把人参种上。 “李奶奶,将来你们需要时,挖出一截新鲜的来用,比炮制好的药效更高。” 司正砚到了院子,搬来小缸大的花盆,倒出里面的土,把人参往里栽时,反应过来的李虹梅赶忙拦住。 “你们确定能栽的活吗?远途运输可以吗?” “你老放心,经我手栽下的人参,你运去南极都没有问题。” 等司正砚栽好,陆朝颜往里洒了些清水,微微运转异能,人参的叶子,就舒展开了。 李虹梅感激的红了眼眶,想着两人要赶火车,从屋里拿出一大把全国粮票,还把家中的好吃食都搜罗出来了。 陆朝颜只要了两罐酸梅果干,回到招待所,离上车的时间还早,俩人休息了一会儿。 中午,李虹梅的丈夫夏世临看着信和照片,锁着眉头想了好久。 猛然,他一拍大腿,“快,打电话让儿子到我们这里来!” “咋啦?咋啦?” 李虹梅在厨房做饭,闻声出来了。 “这是慕老一直在寻找的女儿和外孙的信物啊!” “啥?难道今天那小伙子是慕老的……” 李虹梅努力回忆着司正砚的脸,可惜她注意力全在陆朝颜和人参上,没怎么看司正砚。 “不对,朝颜那孩子说他们遇到麻烦了,你快想想办法帮帮他们。” 夏世临盯着金锁照片,冷静道:“这事不能急,等儿子来了,我们先去一趟连山大队,找到这信上的司七年问清楚,再去西北送信。” “好好好,我知道连山大队在哪,我给你们带路。” “哈哈,你这老婆子,那司机不认路啊?” “死老头子,我这不是急的嘛!” 陆朝颜那边,已经上火车了。 司正砚回来时,托在火车站上班的战友,帮忙买了卧铺。 他们所在的那节车厢,每个卧铺间有四个床铺,进出口还有道可以关上的门,很有隐私性。 “哈哈,好玩,真好玩!” “娘,我喜欢坐火车!” 两人来到属于他们的那卧铺间门前,往里一瞧,双双冷了脸。 里面的地上,洒满了花生壳,臭袜子,还有脏兮兮的草鞋。 最下面两张卧铺上,左边那个,躺着一个吸旱烟袋的白发老太太,右边一个黑瘦的中年妇女,靠在床头嗑瓜子。 上面的两个铺位上,五个从三岁到十二岁不等的孩子,蹦蹦跳跳的,看的人心惊胆战。 “哎呦,同志,你们也睡这屋啊?” 中年女人名叫孙连枝,看到司正砚和陆朝颜,一骨碌爬起,自来熟的打招呼。 司正砚见一屋子脏污,脸色愈加寒冽,“你们也是这间?” “哈哈,嘿嘿,对啊,我们就是这间。” 孙连枝眼神闪躲,明显在撒谎。 司正砚本想为了照顾陆朝颜,买两张下铺,后来怕住在陆朝颜上面的人睡觉不老实,就买了右边的上下铺,现在被老婆子躺着,还全是烟味。 他声音更冷了,“请把你们的票拿出来给我看看。” 为了不在火车上被人道德绑架,陆朝颜没让他穿军装,一身白衬衣黑西裤,看上去尤其的矜贵优雅。 现在变了脸,跟冷酷的阎王一样。 老婆子终于起身,上铺的四男一女五个孩子,也老实的下来了。 孙连枝脸色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她为了省钱,就给婆婆黄有弟买了一张卧铺。 她也不识字,买的时候,没有说明白,竟是个上铺。 本想着婆婆和孩子轮流睡,哪知到了她们的卧铺间,里面三个顶好看的人,把她们赶出来了。 列车员就给他们安排在这里。 老婆子黄有弟盯着陆朝颜和司正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面上浮着蛮横。 “你们别想再赶我们走,我们也是掏钱买了票的。” 两人看清上面的座位,是前面第七个车厢,跟她们相差了四个。 司正砚正欲赶她们走,让陆朝颜按住了手,“你不要掺和,我来处理。” 接着,她望向孙连枝,“你们的票不是这个车厢的,请你们出去。” “我告诉你,我儿子在部队当了大官,我们不怕你们这些有钱的地主资本家,想抢我的位置,没门!” 黄有弟往床上一躺,耍起无赖。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看陆朝颜和司正砚两人的脸太好看了,皮肤又好,肯定是资本家养出来的。 陆朝颜见状,丹凤眸中凝出冷意。 “请你嘴巴放干净,我们带了介绍信和户口本,不是你张口就可以污蔑的,还有你睡的床,是我掏钱买的,请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离开,我便不计较了。” 对上陆朝颜强大的气场,五个孩子紧紧搂着孙连枝,不敢再闹腾了。 孙连枝也是满头汗,“娘,咱走吧,咱找列车员再买一张票,换一个车厢。” “再买一张不是钱啊,”黄有弟起身用袖子把床随意的扫了扫,“不就是一个破床嘛,还给你就是。” 她说着躺到了孙连枝刚刚躺过的床上,继续吸烟。 司正砚终于忍无可忍,“我媳妇怀孕了,请你不要抽烟!” “呸,怀孕就了不起啊,我又没在你家里抽,你凭啥管我?” 黄有弟故意一般,吐出一大口烟雾,还咳了几声,又吐出一口黄痰,“等我找到我当大官的儿子,要你们好看!” 其中最大的男孩,抬头挺胸,骄傲的说:“我告诉你们,我爹在部队可是大大的官,你们敢欺负我们,我让我爹拿枪毙了你们!” 另外几个小的,也跟着说,“毙了你们!” 原本看他们穿的衣服补疤摞着补疤,脚上还是草鞋,陆朝颜不想计较。 没想到她们品质这么低劣。 司正砚气的扶住陆朝颜要走,“走,我们去找列车长。” “不用,治她们小菜一碟!” 陆朝颜说完,站在过道上,拢着手大喊,“不好了,当官的家属欺压百姓啦,这里有人搞官僚主义啦,快来人啊,当官的家属欺负孕妇啦。” 旁边车厢里的旅客早烦透了吵吵闹闹的黄有弟一家子,听到陆朝颜的喊声,都出来看热闹。 “哎呀,两位同志,你们还真倒霉,怎么和她们住在一起啊。” “这一家人的儿子当的什么官啊,那么耀武扬威的。” “快去喊红袖章的过来,好好审审她们。” 孙连枝闻言怕了,拿着她们的东西,带着孩子就往外走。 “娘,咱们走吧,别给孩子他爹添麻烦了。” 黄有弟脸上强忍着镇定,坐起身,还不忘恶狠狠瞪着陆朝颜。 “你别胡说,我们是地地道道的赤农,我儿子没有搞官僚主义,你这个资本家小姐,大大的剥削阶级,就该让你们挑一辈子大粪!” 陆朝颜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在吃瓜群众眼前绕一圈。 “各位,我是地地道道的贫农,不是什么资本家小姐,如今被当官的欺负了,等下列车长来了,请大家给我作证,我们一起打倒这些官僚阶层,让她儿子去农场好好反省反省。” “我要是他儿子,我得哭死,这不是扯后腿嘛。” “嗐,一人成仙,鸡犬升天嘛,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的。” “同志,你放心,等列车长来了,我们给你作证。” 听着他们越说越严重的话,黄有弟终于怕了。 “住嘴,都别说了,你们想搞我儿子没门!” 吼完,她背起两个大布包,往自己的卧铺间跑去。 “对不起同志,我们马上离开。” 孙连枝天天听课,知道陆朝颜说的那些话有多重。 真要把帽子盖严实了,足以毁了她男人。 想着她们也是部队家属,陆朝颜没再继续发难。 “走之前,请你们把里面的卫生打扫干净。” 第170章 为什么欺负老人和孩子? “好好好。” 孙连枝把孩子送到她们的那个卧铺间,跑去厕所那里拿来扫把和簸箕。 还没有开始扫,黄有弟进的那个卧铺间里,骂骂咧咧的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 她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额头上戴着红格布的宽发卡。 女子名叫厉宜欢,踩着高跟鞋,神情甚是倨傲。 她来到陆朝颜跟前,看到她瓷白细腻的肌肤,眼里不受控的冒出敌意。 “你们干什么的?为什么欺负老人和孩子?” 陆朝颜打量着她,“是你把她们赶到我们这间来的?” 厉宜欢轻蔑的笑着,“你在说什么鬼话?她们住在这里,是经过人家主人的同意,你们可没有权利赶人走。” “我就是这个卧铺间的主人,我何时同意了?” 司正砚放好行李出来,睨向厉宜欢质问。 看着他的脸,厉宜欢有些恍惚,这人好像二叔啊。 “你们又没有买四个座位,人家也没有占你们的位置,关你们同不同意。” 厉宜欢嗤笑说完,看向身后的黄有弟,“你们别怕,那两个床铺是方先生的,他现在睡不了了,你们只管睡去,若是他们再敢欺负你们,来找我,我给你们出气。” 陆朝颜站在隔间门口,“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方先生是谁,我没有听到他说让这些人进我睡的卧铺隔间,你就无权利把这些人塞进来。 还有,她们本该住在你那一间,你却把人往外面赶,实在霸道。” 厉宜欢眼中噙着得意,“霸道又如何?我厉家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家族,我二哥刚刚就是去救这车厢里的方先生去了,才取得他们的同意让这些人住在这里,你要再敢阻拦,就是欺辱弱小,霸占别人的位置。” 神医家族?那就是厉家啊,还真是冤家路窄。 司正砚盯着她,眼里尽是戾色。 陆朝颜握住他的手,对他笑笑,然后站在门口依旧不动。 “那等方先生好了,亲口跟我说让她们住,她们再进来吧。” 厉宜欢哪见过这么强势,还不怕她厉家的人,瞬间怒骂起来。 “你太恶毒了,你就不怕报应在你孩子身上,生一个死一个啊!” “啪!” 陆朝颜扬起手,狠狠的打在厉宜欢脸上,冷冷的盯着她,“骂我可以,骂我的孩子,得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你,呜呜,你个贱人,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厉宜欢捂着脸,一边哭,一边骂,“贱人,我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肚子里的孩子死无全尸…” “啪啪啪!” 陆朝颜一把薅住她头发,扇个不停,把左右看热闹的都吓住了。 在里面打扫卫生的孙连枝,本想随便糊弄糊弄,现在也不敢了。 “不许打架!” “你们怎么回事?打什么架?” 从隔壁车厢跑来几个列车员,见陆朝颜挺着大肚子,语气轻缓了几分。 “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里打架?” 脸疼的一时说不出话的厉宜欢,转身就往前面车厢跑,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 陆朝颜指着黄有弟她们,“她们卧铺在七号间,却跑到我们的卧铺间来了,把里面搞得脏兮兮的不算,还在里面抽旱烟,我赶她们走,刚刚那个女的跑来不依不饶,还骂我肚中孩子,我才动手的。” “对,我们能作证,她们带着孩子一直吵,吵的我们都睡不好觉。” “她们还说自己儿子当大官,要把他们毙了。” 左邻右舍卧铺间的看客们,七嘴八舌的把黄有弟一家的事,全抖了出来。 列车员一听这话,要把人带走,黄有弟才怕了。 她跑进自己的卧铺间抵着门,“我错了,你们别抓我,我以后不敢了。” 打扫完卫生的孙连枝,拉着五个孩子,也跟列车员求饶。 “对不起同志,这事真不怪我们,是那屋里的人把我们赶到这边的,我们真不是故意占她们的床。” “那你们也不该在车厢里大声喧哗吸烟啊。”列车员冷着脸训道。 “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请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孙连枝说着,把五个孩子按在地上磕头。 “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 “叔叔,我们不闹人了。” 几个列车员,赶紧把孩子都拉起来,“好了,好了,在你们自己卧铺间里待着,别再影响别人了。” “好好好。” 孙连枝拉着孩子们,进了厉宜欢她们住的卧铺间。 陆朝颜这边,那几个列车员,望着她道:“对于你刚刚打人这事,还需要你跟我过去协调一下。” “可以,”陆朝颜望向把卧铺间又打扫一遍的司正砚,“你看着东西,我去去就来。” “我陪你,”司正砚出来后,看向列车员,“我们这里的四床被褥都脏了,请你们拿干净的来换掉。” 列车员闻言,往四床被褥看去,上面黄一块黑一块,确实脏的厉害。 其中两人进来抱走被褥,另外一人找黄有弟赔偿去了。 陆朝颜和司正砚,跟着另一个列车员到了厉宜欢求救的地方。 是火车上的列车员休息的一个宽敞大车厢。 “二哥,就是她,就是那个臭女人打我!” 厉宜欢看到陆朝颜来,拉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胳膊。 男子厌烦的抬起头,就看到了陆朝颜,冰冷的神情愣一下,“是你?” 随即,目光落在司正砚脸上时,震惊之余,又有几分疑惑。 陆朝颜没想到会是厉清衡,张海口中的医学天才。 她对他颔首后,眸光挪到了床上平躺的老男人脸上。 老男人双目紧闭,五官硬朗立体。 左边脸上,一道手指长的疤痕,给他刚毅的脸,又平添了几分狠厉。 他的肤色潮红,口鼻耳渗出血渍,一看就是脑溢血,还挺严重的。 一个身着蓝色呢子大衣的中年女人,正拿着银针,刺在男人脑袋上。 要是出血量低的脑溢血,用银针扎扎还行。 此刻,老男人脑内出血量过大,不开颅,必死无疑。 不过,用她的藤蔓丝引出血,再用异能修复出血口,也是可以的。 她看向厉清衡,“需要帮忙吗?” 第171章 快把这些无关的人赶走 “嗤,帮忙?你凭什么?” 中年女人名叫林芳柔,抬起头,一张修饰过分的精致脸上,尽是冷傲和讥嘲。 当看到司正砚的脸,她黝黑的眸中,掠过难以置信和疑惑。 “我不管你们是谁,现在,这里人命关天,请你们离开!” 厉宜欢跟着大叫,“芳姨,他们俩欺辱弱小,还打我,你看我的脸,都被她打肿了,不能这么放过她。” 众人闻言,全朝她看过去。 然而她的脸上,除了斑驳的雀斑和脸鼓的跟包子一样外,一丝被打的痕迹都没有。 “厉宜欢,闭嘴!” 厉清衡低低的怒斥一声,对一旁的列车长和青年男人招招手。 “车长,尚秘书,请你们维护秩序,保持安静,我们才好救方先生!” “好好。” 列车长急忙颔首,对其他列车员招招手,让他们弄走陆朝颜和司正砚。 那位被称尚秘书的青年人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中等,跟床上的老男人比,短了一大截。 他带着黑框眼镜,一身深蓝的工作装,瞧着毫不起眼,看过来的眸光,却十分冷肃锐利。 脸上有疤的方先生,还有一个姓尚的秘书? 陆朝颜立马想到书里情节,看向青年男人道:“请问,这位方先生的名讳可是方延璋?你叫尚利军?” 青年男人确实叫尚利军,他眼里闪过警觉,“你怎么知道?” “报纸上看过你们的大名,”陆朝颜把自己的介绍信和户口本给他看,“我是个大夫,若不想方先生死,来你们的卧铺间找我,我们住在你们床铺的对面。” 说完,陆朝颜转过身正欲走时,尚利军喊住她。 “同志,请等一等,你真能救方先生?” 陆朝颜回首,“自然,他现在出血量超过三十毫升,十分钟内,不送去医院做开颅手术,必死无疑。” 听她说的这么笃定,尚利军急了。 “同志,请你出手救救方先生,只要能保住他到下一个站点,条件你只管开!” 厉宜欢炸毛了,“喂,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我芳姨是京市最厉害的脑科医生,我二哥是京市最棒的外科医生,他们都治不好,你指望这个大肚婆,不怕方先生死的更快?” 厉清衡心中,却莫名的信陆朝颜,“宜欢不要胡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能人异士无数,她会治也不足为怪!” “清衡,就算人外有人,难道这世上还有谁的医术比的上厉家?我这些年一直在研究脑病,若我治不好,别人也只是哗众取宠!” 林芳柔说完,斜斜的剜陆朝颜一眼,“不知同志师承何门?师门中又出了什么名师高徒?” 陆朝颜挺着胸脯,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无门无派,家族传承,没什么名师,也没有什么高徒,一定要说成就,那就是救百姓无数,凭经验不凭嘴。” “哼,难怪不知天高地厚,草莽之地的赤脚铃医,惯会吹嘘,也不足为奇!” 林芳柔讥讽完,望向尚利军,“随你吧,你要信她,我便收针,若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可别把怨气算在我厉家头上。” “不,林医生,请你留下,我相信你。” 尚利军心里希望俩人合作来救方先生。 可她们不相容,他肯定相信林芳柔的。 厉宜欢得意的扬起下巴,“听到没有,赤脚铃医,你这种人不配给方先生治病,快滚吧!” “行,等下你们想要来求我治病的话,请你,”陆朝颜指着厉宜欢,“大声说,你将来怀了孩子,怀上一个死一个,出门被车撞,孩子死无全尸!” “你,你恶毒!” 厉宜欢气的抬起手想打人,这个乡下的贱女人,怎么能这么诅咒她? 司正砚往陆朝颜前面一站,“刚刚你就是这样说我妻子和我的孩子,怎么,说你就不行了?还是说这是你们厉家的教养和本性?” 对上他冷峻的脸,厉宜欢咬着唇,不敢继续说了。 厉清衡知道三叔家这个堂妹很任性,竟不知她的心会这么狠辣,用这么恶毒的词去说一个孕妇。 他冷冷的把厉宜欢推到前面,“厉宜欢,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没素质的话,给这位女同志道歉!” “二哥,是他们先欺负我的,”厉宜欢摸着脸 ,委屈的仰起头,“你看我的脸现在还疼着呢。” “住嘴!道歉!”厉清衡声音不大,但很凶。 “好了,宜欢一个小孩子说句错话,怎么呢?” 林芳柔出声打断,看向尚利军,“快把这些无关的人赶走,别吵了方先生,加重病情。” “芳姨,厉家家规,哪怕是女子,也不能破坏,”厉清衡深深的看了林芳柔一眼,捏住厉宜欢肩膀,“给这位女同志道歉!” 他的手跟铁爪子似的,捏的厉宜欢肩膀子疼的厉害,只能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骂你。” “看在你二哥还识趣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今后,嘴巴留点口德。” 陆朝颜说着,望向厉清衡清俊儒雅的脸,“我这个人护短,还睚眦必报,今后,请你厉家人走路看着点,别来招惹我和我身边的人。” 这话外有话的一句话,听的厉清衡茫然的很,她什么意思? 他厉家和她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吧。 怎么就跟结了大仇似的? “对不起,是我管妹不严,你要不嫌弃,我们做个朋友。” “不必了!” 司正砚扶着陆朝颜的腰,冷漠的转身离开。 回到卧铺间,里面还有淡淡的烟味,好在换了新被褥,地上也用拖把擦洗过,看着舒服多了。 司正砚用特意带的旧衣服,把车厢各处重新擦拭一遍,才把陆朝颜扶进去坐在右边下铺。 “朝颜,是我办事不力,让你受委屈了。” 陆朝颜四个多月的肚子,因为有三个宝宝,跟人家六七个月大的一样。 站久了,腿就酸溜溜的难受,身子也懒懒的。 以前,她很羡慕别人做妈妈,感觉她们能创造出一个生命,真的好厉害,现在,感觉她们好伟大,怀孕好辛苦哦。 前世的陆大佬,也控制不住的娇软起来,她往后挪挪,靠在床头,伸长腿。 “司正砚,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我腿酸,你给我捏捏吧。” 第172章 蛇大仙饶命啊 司正砚脑海里,蓦然出现陆朝颜搭在他腰上的那双光白的大长腿,耳朵红红的。 他伸出手,隔着衣服,握住她的小腿,手里的力道不轻不重,捏的恰到好处。 陆朝颜舒服的轻“嗯”一声,迷迷糊糊睡着了。 “啧啧,难怪要把我们赶出来,在这做不要脸的事呢。” 黄有弟又被厉宜欢赶出来了,她没地方去,就在过道里溜达。 听到陆朝颜那卧铺间里的声音,往门缝里瞧,只看到司正砚的背影,当即眼睛放光。 “哎呦,不得了喽,这两个人在火车上干不要脸的事呢,快来看啊。” 她以为她一招呼,会把乏味的旅客们全喊出来,哪知根本没人愿意搭理她。 黄有弟乐的自己看戏,又趴在门缝里往里瞧,嘴里还骂骂咧咧。 “呸,骚货,把老娘赶出来是为了让男人摸啊,肚子那么大了,也不收敛点,不怕弄死孩子!” 怎知下一刻,司正砚和陆朝颜消失不见,地上盘着两条大白蛇,冲她吐出猩红的眸子。 是陆朝颜从原始林子里收的,存在白原空间做药用的。 “鬼,鬼,妖,妖怪,蛇妖,呜呜,饶命,蛇大仙,饶命啊!” 黄有弟吓的口齿不清,浑身颤抖,跪在车厢前,不停的磕头求饶,直到一个列车员经过。 “你又在闹什么?” 列车员实在是气的不行,怎么就遇上这样的奇葩旅客。 小孩子不懂事闹腾,撞了方先生,导致他脑溢血,大人也讲不通道理,没有一点责任心和羞愧感。 “同志,有妖怪,有蛇妖,刚刚那两个人是蛇妖变的,你们快进去抓他们啊。” 黄有弟拉着列车员袖子,腿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司正砚真的是忍无可忍,看到陆朝颜睡着了,冷漠的打开门。 黄有弟盯着他白色的衣服,脑海里全是两条白蛇的模样,头磕的“砰砰砰”响。 “不要过来,不要吃我,蛇大仙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司正砚真不能理解这老婆子的怪异行为,他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列车员看。 “同志,我请求你们严肃处理这件事。” 列车员一看他的军官证和介绍信,眉眼间带着尊敬,“我立马报给列车长。” 黄有弟见列车员走了,连滚带爬的回了她的那个卧铺间。 孙连枝把五个孩子全部放在她买的那个上铺床上躺着,自己坐在门口侧边放着的包裹上,正打鼾时,黄有弟一下子推开门。 “妖怪,蛇妖,他们是蛇妖,他们要吃我!” 她边说边跳上左边下铺,拉起被子捂住自己,在里面瑟瑟发抖。 厉宜欢坐在右边下铺,拿着镜子在研究自己的脸,明明很疼,为什么会没有印记呢? 见黄有弟跳到对面的床,怒火冲天的叫起来。 “你这贱骨头,你给我下来,那是我芳姨的床,你也配睡!” 她边骂边扯被子,“再不下来,我让你儿子当不成官了。” 这话倒不是吓唬人,她姑父是南方的总司令,哪怕这老婆子的儿子当军长,也能给他卸了。 被子被扯走,黄有弟跪在床上,对着厉宜欢磕头。 “蛇大仙,我错了,你别吃我,求求你,你别来找我。” “娘,你别胡说,会挂牌子的。” 孙连枝赶忙去捂她的嘴,这种迷信的话,怎么能说? 黄有弟已经吓傻了,双手挥舞着,“不要过来,蛇妖你不要过来啊!” 看她越闹越激烈,厉宜欢气的摔了被子,往外面走时,和厉清衡撞上了。 “二哥,那个臭婆子上了芳姨的床,还搞迷信,你快把她赶出去!” “别吵了!” 厉清衡给她一个冷眼,脚步匆匆的来到陆朝颜的卧铺间,敲了敲门。 司正砚还在捏腿,起身开门,见是厉清衡,脸色不由的寒了,“什么事?” “方先生快不行了,我想请你们去看看。” 厉清衡说这话时,有几分着急,“即便治不好,我们也不怨怪于你们。” 随后跟来的尚利军,眼神恳求的望向床上的陆朝颜。 “同志,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请你帮帮忙,救救方先生,求求你了。” 陆朝颜扶着床边铁扶手,坐起身,指着对面的下铺,“去把方先生抬回来吧,诊金等他好了再谈。” 如今要和厉家杠上,那救人就不能再谈钱,而是看他们背后的资源了。 唯有把她所救的那些有背景的人,全部放在她的网里,才能保住想护之人的平安。 然而,厉清衡听说要搬动方先生,当即反对。 “不行,方先生的出血量加大,人都失温了,不能再挪动。” “别在这里跟我废话,早一点把人搬来,他就少受一点罪。” 陆朝颜强势惯了,习惯她怎么说,别人就怎么做,不按她的规矩来,那就别来求她。 厉清衡都要怀疑她是骗子了,“方先生身份不一般,你不可任性。” “你刚刚说治不好,也不怪我妻子,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司正砚一把关上卧铺间的门,“治就按我妻子的要求来,不治,请你们离开!” 厉清衡清冷自持的脸上,有几分气急败坏,“请你们不要拿生命儿戏!” “好了,你们别争了,我去把方先生抬过来,出了事,我一人承担!” 尚利军说完转身就往前面车厢跑去。 到了地方,林芳柔一听要挪动方先生,冷嘲道:“我就说那个铃医不行,你们非去找她,现在被人戏弄了,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脑溢血不能搬动,她让你们搬过去,是想让方先生死的更快吧。” “不管怎样,你们治不好方先生是事实,只要那位同志能治好方先生,她说什么我都能答应。” 尚利军说完,招呼两个列车员帮着把人抬走。 林芳柔挡住他们,“尚秘书,我和清衡费尽心力保住方先生的命,你一旦挪动出了事,可不要赖我们厉家。” 尚利军现在只想救活方先生,语气急躁,“林医生,现在不是说责任的时候,请你让开,我们等着救方先生。” 林芳柔捏着拳头,气的哼一声,让开身子。 尚利军招呼列车员,把方先生搬到了陆朝颜住的卧铺间。 第173章 民间医者,都有自己救人的窍门 陆朝颜挥挥手,让他们出去等着,还特别交代司正砚,不准任何人进来。 司正砚把门一关,守在门口,“你放心救人,有我在,谁也进不去。” 陆朝颜相信他,看着面色灰白,已经现了死相的方延璋,她右手按在他脑门上,运转异能,修复他脑内破裂的血管。 然后操纵藤蔓丝从他的耳朵进入大脑,把里面浑浊的血液,从藤蔓中间的空芯,慢慢引出到地上的一只杯子里。 一个小时后,方延璋脑中的血,全部被导出,陆朝颜没再继续输入异能。 刚刚黄有弟才说她是妖怪,她可不能把她的话坐实了。 收了藤蔓后,她拿出银针,扎在方延璋头上,才喊司正砚,“正砚,进来吧。” 等门打开,她装模作样收银针的一幕,落在门外厉清衡和尚利军的眼里,两人满眼期待,都希望她能治好方先生。 陆朝颜望向尚利军,对地上的瓷杯子抬抬下巴。 “我已经用银针把方先生脑中溢出的血取出了,你拿去倒掉,再打盆热水来给方先生擦洗擦洗,明早他就能醒来了。” “那他现在没事了吗?” 尚利军蹲在床边,摸上方延璋的脉搏,跳动有力。 活了,真的救活了。 陆朝颜接过司正砚递来的湿毛巾,“当然啊,我说能治好,自然就不会让你失望,方先生现在没事了。” “同志,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尚利军感激的想握住她的手,来表达他激动的心情,让司正砚挡开了,“尚先生快去打水吧,我和妻子还要去吃饭。”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你们别去买饭了,我去给你们买。”尚利军说完,笑着跑了。 默默的给方延璋检查完身体的厉清衡,直直的望着陆朝颜,很想问问她是怎么救的? 但他没有张嘴,因为他知道民间医者,都有自己救人的窍门,除非自家人或是徒弟,外人他们是不传授的。 “谢谢你愿意出手救方先生,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跟我提。” 陆朝颜从包裹里摸出一个苹果啃,“不必了,这是我和方先生的事,你管好你家的人,别来惹我。” 这明显的敌意,让厉清衡越加迷惑。 “好,你们若需要帮助,可以去七号卧铺间找我。” 语罢,他回到了他住的那间。 黄有弟和儿媳妇一起跪在角落,林芳柔正嫌恶的瞪着她们,让她们交出她的钱。 “你们自己交出来,今天这事了了,若不交,把你们送进公安局!” “我们没有偷你们的钱,真的没有偷啊!” 孙连枝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看的林芳柔和厉宜欢更加嫌恶。 厉清衡蹙着眉,此去南方,也是为了救人,怎知路上遇到这群人,真是让他郁闷极了。 他取下眼镜,揉揉鼻梁根部,“芳姨,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就别为难她们了,把我的床铺给她们,我去补个硬座。” 林芳柔被他说的面色很难看,可厉家以男人为尊,哪怕她是厉老太爷最得意的弟子,也得遵行厉家规矩。 她沉沉的盯着黄有弟和孙连枝许久,才望向厉宜欢,“你去上铺睡,我睡你那床。” “哦。”厉宜欢不情愿,也只能乖乖的上了上铺。 厉清衡拿走自己的箱子,正欲找列车长时,看到司正砚拿着铝盒出门去买饭,脚步一转,去了陆朝颜那卧铺间。 靠在床头吃牛肉干的陆朝颜,和尚利军在聊天,抬眸见他手中提着箱子,马上垂下眼帘,当做没看见。 厉清衡正好看到她的小动作,有几分好笑。 “尚秘书,你去吃饭,我帮你看着方先生。” 尚利军看到他提着箱子,也猜出他是要换一个地方住,讪讪的笑了笑。 “厉医生,谢谢你的好意,司同志帮我打饭去了。” “我是医生,终归懂得比你多,我来照看。” 厉清衡放下箱子,看向陆朝颜,“不知同志贵姓?” “陆朝颜,”陆朝颜也没有隐瞒,吃完牛肉干,站起身,“这空间本就小,有了太多闲杂人,氧气稀薄,不利于方先生养伤。” 这明晃晃的赶人,让厉清衡有一丝难堪,也不好再留下。 他深深的看陆朝颜一眼,对尚利军道:“我在列车员休息室那边,你们有什么事,去那里找我。” “今天辛苦厉医生了。” 尚利军客气的送了几步。 陆朝颜眸色幽沉。 在书中,厉家有三兄弟,厉清衡的父亲是老大,设定是一名战功赫赫的将军。 他的三个儿子除了厉清衡学医,另外两个都在军中。 他们一家子在书里面的作用,就是给厉家提供强大的背景和后盾。 因此出场的剧情很少,是陶雨薇和司正杨被人欺负时,打别人脸的工具人。 老二厉明修是名神医,妻儿死后,终生未娶。 对于找回来的“儿子”司正杨,他也没有多少喜色,心里只有医学。 也是男女主用来打脸的工具人,没多少出场镜头。 老三是厉宜欢的父亲,早期是药厂厂长,开放后,跟陶雨薇一起搞私营药厂,在家族的帮衬下,成了一方富豪。 他们一家子的戏份挺多,一开始他全家排斥司正杨和陶雨薇,后来被陶雨薇收服,成为她和司正杨的助力。 至于那个芳姨,应该是书里后期反派林芳柔了。 在书中,她是厉老爷子的天赋型爱徒,厉家养女。 也是司正杨和陶雨薇回到厉家后,最难搞的反派。 因为她一直爱着厉明修,终身未嫁。 看到厉明修和慕邦宁的孩子,天生就有敌意。 不过,陶雨薇那个人很有手段,不仅把厉家人都哄得服服帖帖的,还把这个女人名声搞臭,赶出了厉家。 这一世,估摸着她会成为自己的对手。 不一会儿,司正砚带了三个饭盒回来。 他和尚利军的是白米饭,白菜烩豆腐,五坨子红烧肉,一个烧鸡腿。 陆朝颜的只有白米饭,尚利军拧起眉,在心里嘀咕:看着挺不错一小伙呀,怎么虐待媳妇? 他正想要跟陆朝颜换一盒饭时,司正砚从上铺的包里,拿出三个玻璃瓶,打开了。 三道不同的香味入鼻,勾的他直吞口水。 第174章 媳妇对他真好 尚利军瞥眼看去,第一个罐子里,是酸菜菌菇炒的牛肉丁。 第二个罐子里,是糯米蒸腊排骨。 第三个是卤肉,切成的小方块,码的整整齐齐。 陆朝颜发现他偷瞄的眸子,把三样肉菜扒拉出一碗,送给他。 “是我娘给我做的,味道还不错,先生尝尝。” “不不不,我这够了,你们自己吃。” 尚利军哪好意思跟一个孕妇争嘴,端着饭盒出去了。 陆朝颜也没有再上赶着给,全部夹到司正砚的饭盒里,把他盒里的蔬菜夹过来吃。 看的司正砚心头热乎乎的,眼里柔成一滩春水。 “谢谢媳妇!” “傻样,快点吃!” 陆朝颜有几分无语,三个玻璃罐,最少塞了五斤肉,还不算包里没拿出来的肉烧饼跟糕点水果茶鸡蛋。 里面没有防腐剂,不快点吃,都要滋生细菌了。 “嗯嗯!” 司正砚塞了满满一嘴,鼓着腮帮子,灼热的桃花眼底,漾着幸福和甜蜜。 媳妇对他真好。 吃完饭,陆朝颜起身拿出一套衣服,“正砚,你休息一会儿,我去趟卫生间。” “我陪你。” 司正砚接过衣服,拿出陆朝颜的毛巾小盆和牙膏牙刷,一起去了卫生间。 陆朝颜进去后,锁紧门,撩起几阵水声,闪身进了空间。 青草地空间里面有一间藤蔓搭成的小屋,屋里放着浴桶,和洗漱用品。 她从白原空间取来热水,美美的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是陆月丹给她做的娃娃领的白衬衣配黑色背带裤,及腰的长发,三七分的披散着。 整个人看上去青春靓丽,又俏皮灵动。 出来后,守在厕所门口的司正砚,正在和等着上厕所的人解释自己的媳妇是孕妇,行动不便,所以慢了点。 厉清衡站在不远处,跟着说:“各位,这位同志说的没错,孕妇蹲身站立都非常困难,我们多体谅体谅。” 陆朝颜看了一下手表,过去半个多小时了,确实耽搁太久。 她歉意的笑笑,“对不起,我肚子不舒服,多蹲了一会儿,耽误大家了。” 好在,大部分人素质都挺好,没有多说什么。 厉清衡走过来,面上浮着浅笑,“陆同志要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检查检查。” “谢谢,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陆朝颜疏离的回一句,跟司正砚回了车厢。 尚利军在给方延璋捏腿,见到俩人回来,起身问道:“怎的去了这么久?哪里不舒服吗?” 陆朝颜微讪,“没事,在里面换了身衣服。” 尚利军这才发现,她头发也是湿的,明白她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顿时有几分不好意思,是他太心粗,该把卧铺间让给陆朝颜,让她在这换洗的。 “陆同志,司同志,天不早了,你们睡一会儿,我来守夜。” “不必,你睡吧,我来守。”司正砚没打算在车上睡觉。 他扶着陆朝颜坐下,用干毛巾给她擦干头发,还顺手给她编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 尚利军见两人那么亲密,拿起自己的毛巾牙膏盆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隔间门。 陆朝颜等他走远,抖了抖胸前麻花辫,戏谑的问司正砚。 “看不出来啊,你还会给女孩子编辫子。” 司正砚怔了怔,瞬间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宠爱的眼神,哀怨起来。 “小时候照顾司玉梅时练出来的,要是扎的不好,蒋秀芹会用竹棍打我。” 他说的委屈凄惨,听的陆朝颜也无心逗他玩了。 想到他悲惨的身世,她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 “司正砚,对不起啊,是我不该让你想起过去,快到上铺休息吧。” 司正砚顺势抱住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别说对不起,自从有了你,过去那些伤痛都慢慢的消散淡化,哪怕想起,也伤不了我了,朝颜,谢谢你肯嫁给我。” 陆朝颜抬眸看着他,想跟他说,司正砚,我只想要个孩子,不想被婚姻束缚哎。 但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知道他现在面上平静,内心是难以安稳的。 厉家,慕家,他的身世,还有那些潜在的威胁,都需要他去应对。 她靠在他胸前,“司正砚,别怕,你还有我,纵使天下人都攻伐你,我也能护住你。” 这话听的司正砚心头更加滚烫,他贪婪的又落下一吻。 “朝颜,谢谢你,我愿用自己的生命为聘,敬你爱你,此生不负,亦无悔。” “嘶~” 陆朝颜身子一抖,吸了一口冷气,“别说了,我牙酸。” 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文艺了。 自从那夜说了句他文采好,他每天晚上都要写一封百字的情书给她。 她不要也不愿意看,他就悄悄的写,存在日记本里,真要命。 司正砚知道她不喜欢,但挡不住他就是想在信里告诉她,他爱她。 尚利军回来时,陆朝颜已经睡了,司正砚还在给她捏脚。 看的他诧异之余,又很钦佩。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看到对媳妇这么贴心的男人。 火车晃晃悠悠,陆朝颜睡的并不安稳,不到两个小时,她醒来了。 司正砚坐在床尾,两条腿伸直,贴着陆朝颜的后背,给她当靠垫。 见她醒来,他站起身,把她扶起坐着,倒了一杯水递过来,“肚子饿不饿?” “不饿,你去躺一会儿,我起来走走。” 陆朝颜接过水喝完,扶着床边把手站起来了。 司正砚哪放心她一个人出去,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卧铺间。 两人在狭窄的过道来回走了三趟,经过厕所门口时,林芳柔从里面出来。 见到两人,她眼里的敌意越加浓烈。 陆朝颜并不奇怪,有些人之间的敌意就是天生的,哪怕无冤无仇。 三人相互都没有说话,各自分开了。 司正砚陪着陆朝颜又溜达一会儿,到了十点多,回卧铺间睡觉。 凌晨三点多,方延璋醒来了,尚利军喜极而泣。 陆朝颜又给他扎了一次针,实际是输入一波异能。 疲惫的方延璋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尚利军对陆朝颜又是一通感谢。 随后跟方延璋说起他昏迷后的事儿。 第175章 她想要他承她的救命之恩 听完秘书的话,方延璋感激的望着陆朝颜。 “这次路上多亏遇上你们,等到了地方,我一定上门拜谢。” 睁开眼睛的方延璋,若不去看他脸上的那道疤,用气宇轩昂来形容都不为过。 通身透着文人雅士和草莽糙汉融合后的雅痞感。 整个人如一坛酝酿千年的顶级美酒,仿佛每一滴里都有故事。 陆朝颜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南方未来发展的掌舵人。 “先生不必客气,你的脑内有两个小血管瘤子,也是导致你脑溢血的原因,想治好它,目前只有两个法子,做开颅手术取出瘤子,另一个就是在我这里针灸十次,今后三十年内,你的大脑不会再生出任何病。” 陆朝颜这次没有提诊费,是想方延璋欠她一个情。 毕竟书里,陶雨薇为了巴结他,使了不少气力。 这么厉害的人,她自然得把他放进她对抗厉家的关系网中。 方延璋也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英雄,身材高大挺拔。 端方肃穆的脸上,一双凌厉的眼睛,看人时深邃幽沉,充满了威严和霸气。 听了陆朝颜的话,一下子就猜出她的意图。 她想要他承她的救命之恩。 他哈哈大笑,“我老了,受不了开脑袋的罪,还请陆大夫赐我三十年的活头啊!” 一句玩笑话,也是一句承诺,同时也是一个要求,你保我三十年好活,我才兑现这份恩。 都是聪明人,陆朝颜秒懂,跟着笑说:“先生敢相信我这个陌生人,我定不能让先生失望。” 说着,她望向司正砚,“把咱们的住址告诉方先生,方便他们找我。” “嗯。” 司正砚面上不显,心里极感动陆朝颜为他做的一切。 他不再如过去,清冷似佛,无欲无求。 不仅跟方延璋说了自己所在的部队住址跟联系电话,还说了现在的级别和曾经在战场上的付出。 同为军中出身的方延璋,听了那些事后,赞赏的点点头。 “司同志,你是好样的。” “谢首长夸奖!” 司正砚站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随后,两人聊起别的,越聊越投机。 陆朝颜拿出奶粉递给尚利军,让他给方延璋冲一碗。 又拿出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卤肉,半碗酸菜菌菇肉丁,半碗糯米蒸排骨给方延璋吃。 吃饱喝足,救命之恩,加上对司正砚这个人的欣赏,方延璋对俩人愈发和蔼。 四人聊了两个多小时,才又上床睡了一觉。 七点多,门外一群孩子的哭闹声,把四人吵醒。 方延璋眉头紧皱,“昨天就是为了避开那群孩子,碰到后脑才出的事,要不是遇上你们啊,我怕是看不到今早的太阳喽。” 门外刚好经过的厉宜欢,不乐意了。 推开门说:“方先生,没有我芳姨和二哥提前给你止血,她未必能治好你。” 尚利军冷着脸回击,“厉同志,我目睹方先生出事全过程,要不是你们驱赶那群孩子,方先生也不会出事,我们没有计较,你倒来抢功,好没道理!” 这话让厉宜欢心里发虚,面上依旧强势。 “我们救了方先生,你们不感恩就罢了,听人挑拨,还想赖我们,哼!” 尚利军也怒了,“我们怎么赖……” “好了,不要和无知的人论短长,损了我们的教养!” 方延璋出声拦住尚利军,活到他们这个年纪,实在是没兴致跟年轻人瞎争论。 “是!” 尚利军狠狠的瞪厉宜欢一眼,拿出洗脸盆去打水。 厉宜欢气的直跺脚,气鼓鼓的回了她们的卧铺间。 司正砚拿出四人饭盒,去打饭,刚走五分钟左右,厉清衡来了。 望着精神抖擞的方延璋,他上前给他检查一番,是实实在在的好了。 不禁对陆朝颜的医术敬佩起来。 “陆同志,要不是有你,方先生这次危矣。” 陆朝颜迎着他赞许的眸光,笑道:“还是要感谢你们对方先生做了那么久的急救,不然他也不会多受那么久的罪。” “噗!” 正喝水的方延璋愣一下,反应过来后,嘴里的白开水喷了出来。 昨天的事,他听尚利军说了。 这会儿听到陆朝颜这么明晃晃的讽刺厉清衡,莫名的感觉解气。 厉清衡的儒雅笑意也僵在脸上,想不通陆朝颜对他哪来那么大敌意? “是我们学艺不精,既然方先生没事了,我就不打扰了。” 语罢,厉清衡对方延璋歉意颔首完,走了。 经过他那个车厢时,孙连枝忽的一把拉住他,“厉医生,求你救救我婆婆吧,她一直醒不来,求你救救她吧。” 昨天,厉清衡离开后,黄有弟睡了林芳柔的床,五个孩子睡在上铺,倒也安静一会儿。 怎知半夜里,黄有弟做起噩梦,大喊大叫的,林芳柔气的半死,给黄有弟扎了几针,才让她安静下来。 可天亮,黄有弟又醒不来了。 孙连枝求林芳柔把她婆婆扎醒,林芳柔嫌她们太吵,不愿意。 厉清衡听完他的话,难以置信的进了卧铺间,来到黄有弟床前,摸了摸她的脉搏,又翻看了她的眼皮。 才望向在描眉的林芳柔,“你怎么能随便给她扎安魂针,万一醒不来了?” 安魂针是厉家用来治疗癫疯之症病人时,让他们安静下来的。 对普通人有一定的伤害,容易损了脑子。 林芳柔并不在意,清洗干净手,拿出银针,对着黄有弟的太阳穴一扎。 “我也是帮她治疯病,倒不来感谢我,反而怪我,当真是狗不识好人心。” 她讥讽说完,收了银针,黄有弟睁开眼睛,迷蒙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她一把拉住孙连枝的手,“蛇妖,那两个妖怪打死了吗?” “娘,你别胡说了,一定是你饿花眼,看错了,你躺着,我去买饭。” 孙连枝把黄有弟扶着躺好,拉着大儿子带着铝盒走了。 黄有弟猛的看向一身白衣的厉清衡,又惊叫起来。 “蛇妖,蛇大仙,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厉清衡也厌烦的拧紧眉头,“老太太,你若不想你儿子的官位保不住,就使劲闹吧。” “不,不,你别害我儿子,求你了,别害我儿子。” 黄有弟头埋在被子里,脑海里那两条蛇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第176章 救小孩 厉清衡终究不忍心,去了列车员休息室那边,找了三包镇定药回来。 吃了药的黄有弟安静多了。 陆朝颜那边,司正砚买的粥和腌制小菜,又从包里拿出一包水煮蛋,四个酸菜腊肉煎饼。 方延璋很意外他们哪来那么多的肉。 “你们那里的生活还不错嘛。” 陆朝颜把煎饼给他们俩各分一个,笑说:“我患者她家女儿陪护期间,实在无聊,就带着我们大队社员一起上山打猎,导致我们那一个月天天分野猪肉兔子野山羊,愣是把全大队的人养胖了一圈。” “哈哈哈,那一定是个有趣的人!” 方延璋拿着煎饼,吃的很是畅快,“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人不懒啊,就没有过不下去的苦日子。” 陆朝颜端着饭盒,不赞同的摇摇头。 “也不尽然,人类之所以会越过越富有,人的体力只占一半功劳。 好的种子和农具,先进的机械和知识,更多的创新和科研,才能让整个社会发展,人才会过上好日子。” 她一番超前的话,震撼了卧铺间里的三个男人。 尤其是司正砚,他一直都知道陆朝颜很博学,没想到她从未出过远门,眼界却很宽阔。 方延璋更是欣赏的望着她,“陆大夫说的很好,让我见识到了年轻一代人的能力,未来可期啊。” 陆朝颜向来明白圆滑世故的含义是什么。 她笑着说:“那也是先生这一代人,抛头颅洒热血,为后辈清除内忧外患,才有新一代年轻人绽放光彩的舞台啊。” 这话说的漂亮,尚利军在心里感叹。 方延璋亦是哈哈大笑,和陆朝颜司正砚俩人的关系拉的更近了。 一顿愉快的早饭结束,陆朝颜又在司正砚的照顾下睡了一觉。 “不好了,不好了,那边有个扒手挟持了一个孩子!” 中午的时候,车厢外面陡然闹腾起来。 准备去打饭的司正砚,对陆朝颜说一句“不要出来”,放下饭盒跑出去了。 陆朝颜不放心,也跟了出去,恰巧遇上厉清衡也往那边跑。 “陆大夫,你怀着身孕,就别过去了。” 尚利军一把拉住陆朝颜,不准她去。 方延璋也起身劝她,“陆大夫,你去了,正砚反而不能安心救人,就留在这里等消息吧。” “嗯。” 陆朝颜想着以司正砚的能力,搞定一个小偷,轻而易举,便点点头,退回卧铺间。 随后,尚利军跟着跑过去打探情况。 司正砚那边,和厉清衡先后到了那个有扒手的车厢,是一节硬座车厢。 里面的人,被列车员分散到隔壁车厢了。 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和一个年轻的妇女。 汉子左手提着一个婴儿,并放到了车窗外,右手拿着一把柴刀,勾在女人脖子上。 他一脸狰狞和癫狂,“你嫁给我了,就是我的女人,想离开,咱们一起去死。” 女人的脖子已经被柴刀割破皮,鲜红的血染满了她胸前的衣服。 她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望着窗外的孩子,只知道流泪,啥也说不出。 窗外跟着火车一起往前的孩子,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消散在风里。 顾及到孩子,列车员和车警也不敢靠近,只能言语劝说。 奈何大汉已经没了理智,只要有旁人说话,他就大喊大叫。 “别说了,我不想听,媳妇都没了,我还要孩子干什么,我们一起死,到阴曹地府再做一家人!” 司正砚只看了三秒,立马有了决断。 他返回两节车厢连接处,跟列车长道:“我从车顶上救孩子,你们负责女同志安全。” 厉清衡望向司正砚,“那人的情绪已经失控,没有安抚好以前,若救孩子,那女同志必会丧命。” 列车长急得满头汗,怎么就遇上这么一群糟心的旅客哦。 他焦灼道:“可我们要先救那个女人,那孩子肯定没救了。” 司正砚神情严肃,“找个应变能力好,还会几手的女同志上前安抚他,到时我们同时出手,争取不要伤到任何人。” 列车长满脸愁色,“我们车上的女列车员都不会功夫,嘴巴也不是多利索,至于女乘客,怕是没人敢去。” 厉清衡想到了林芳柔,她平日里最会哄厉家人开心,想来哄一个农村汉子不难。 “我去找林医生来,她应该可以。” 列车长高兴的直点头,“太好了,我怎么把林医生忘了,她肯定能行。” 厉清衡快速返回车厢,和林芳柔说了情况后,本以为她会正义凛然的去救人。 怎知,林芳柔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厉清衡,我知你自幼心善,可我也是弱女子,你让我去面对那么危险的人,就不怕我出什么意外吗?” “二哥,你就不该来说这事,那些人的命,能抵得过我芳姨吗?” 厉宜欢也觉着自家堂二哥脑子坏掉了。 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让亲人去冒险,傻不傻啊。 “芳姨,那是两条人命啊!” 厉清衡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芳柔,对于她的拒绝,十分不解。 林芳柔态度依旧坚决,“我不善言辞,帮不了你。” 从厕所里出来的陆朝颜,正好听到他们的话,她蹙起眉,回到她那个卧铺间,尚利军也回来了。 “不是扒手,是一山里汉子娶了个女知青,知青带着孩子回家探亲,汉子以为她不要他,便偷偷跟来了,两人在火车上起了争执,怎知那汉子带了把柴刀……” 尚利军绘声绘色讲完,陆朝颜也冷了眉眼,原来是个暴躁男。 略一思索,她便猜到司正砚会爬上车顶,从上面救那小孩。 为了不出意外,她决定去看看。 尚利军不赞同,“陆大夫,你一个孕妇帮不上什么忙,就别去添乱了,厉医生让林医生过去劝了。” “尚先生,不止会用医术救人,还会几招功夫,我去了,司正砚救人的胜算更大。” 陆朝颜神情严肃,“并且,我怀着孕,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不是吗?” 这话让尚利军无可反驳了。 方延璋也起身要去看看,被陆朝颜拦住了。 “方先生,你现在还不能走动,就留在这里吧。” 第177章 两人合作救人 方延璋只能作罢,“好,你注意安全,保护好孩子。”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陆朝颜走了。 方延璋挥挥手,让尚利军赶紧跟着她。 两人一起到了那节车厢,陆朝颜往汉子看过去,发现孩子在窗外摇摇欲坠,很显然是汉子的手臂发麻了。 列车长看见尚利军,急忙说:“这可咋整?司同志已经上了车顶,可没有人敢去劝说啊!” “我去!”陆朝颜出声。 列车长望着她肚子,连声拒绝,“不行,不行,你肚子这么大,万一有个意外,我们还得救你。”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意外。” 陆朝颜一边往汉子那边走去,一边用异能感知司正砚的位置。 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五沓大团结抛到汉子跟前的桌子上。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把这些钱拿去重新娶一个,一个大老爷们为个婆娘要死要活,像什么样子?” 汉子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愣住。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就算他拿了这些钱也带不走。 顿时,情绪更加崩溃。 他把柴刀从女人脖子上移开,指着陆朝颜。 “你别过来,我不想活了,我要带着这个抛家弃夫的臭婆娘一起死,你要过来,我连你一起杀了。” 陆朝颜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从容的继续向前。 “同志,你别再往前了!” “陆大夫,你怀着孩子呢。” 尚利军和列车长急得跑过来,想把她拉回去。 那汉子被两人突然往前的动作一吓,手中的柴刀,又架到女知青的脖子上,顿时血流如瀑。 尚利军和列车长也不敢上前了。 陆朝颜回头小声说:“他胳膊没有多少力气了,孩子随时会掉下去,不能再耽误,现在救人要紧。” 说完,她走到了汉子对面的座位上坐下,还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桌子上,悠哉悠哉的嗑起来。 同时一根藤蔓丝顺着汉子手臂,跑到孩子身上,一头缠住婴儿的腰,一头缠住汉子胳膊。 哪怕他松手,孩子也掉不下去。 她望着汉子,淡然自若的问,“是你们村里人跟你说,你媳妇跑了对吧? 他们说你要不来拦下她,她就带着你的孩子留在城里不回来了,是吧?” 汉子见她离自己这么近,又把柴刀指过来,几乎要指到了她的脸上。 “你,你怎么知道?” 陆朝颜吐出嘴里的瓜子皮,轻笑。 “猜的,你和你媳妇打了结婚证,只要你不离婚,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你媳妇。 她要回了城,你和你孩子也能成为城里人。 你村里那些人,是嫉妒你娶了城里姑娘,将来能进城端国家铁饭碗,才唆使你拦下你媳妇,这样你就会跟他们一样,一辈子在土里刨食了。” 那汉子听了这话,怔愣住了,好像也是哦。 村里那帮人不就天天羡慕他娶了城里婆娘吗? 每次看到他媳妇娘家寄来的布料吃食,都要酸好久哩。 陆朝颜见说动了,继续说:“你看你那一副猪头蠢样,宁可相信你那些黑心邻居,来害跟你同被窝睡觉的媳妇,也不相信你媳妇能把你和你孩子带进城过好日子,真是傻透了。” 这话让汉子生出懊悔,他缓缓的放下柴刀,望向女知青,“媳妇,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女知青脖子伤的太狠,说不出话,望着窗外的孩子,绝望又痛苦,没有半分反应。 此刻,车顶上的司正砚,已经固定好绳子,悄悄的往窗口移动。 没有请来林芳柔的厉清衡,看到陆朝颜坐在汉子对面,并且还激的汉子把柴刀从女知青脖子上挪开。 敬佩她的胆识过人,又担心她的肚子。 他趁着汉子不注意,悄悄摸到汉子身后。 司正砚垂下来的下半身,对着陆朝颜做个手势,以最快的速度,夺过窗外的孩子。 发现孩子没的那一刻,汉子先懵一下,而后身子往前冲,手里的柴刀往陆朝颜砍过来。 “陆大夫!” “陆朝颜,闪开!” 尚利军和厉清衡同时喊出声,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后悔没拦着她。 然而,陆朝颜坐在那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抬起两指,轻轻松松的夹住柴刀,任凭汉子怎么拽,就是拽不动。 这时,厉清衡两个跳跃,落在汉子身后,抓住他肩膀,直接卸掉了。 随后,又卸了另一边手臂,又一拳打在汉子脖颈,让他晕厥没了反抗之力。 他抬起头,望着用两根手指,转着柴刀玩的陆朝颜,震惊她指上功夫。 尚利军除了敬佩陆朝颜的胆魄外,更多的是诧异她的力气。 他一边捡起陆朝颜的钱,一边问,“陆大夫,你练过气功?” 陆朝颜接过他递来的五沓钱,“对啊,我陆家有一套祖传的护身功,练到顶峰时,能飞檐走壁,头顶大石头,嘴巴喷火,肚子上跑火车呢。” 她似真似假的俏皮话,逗得众人笑出声,只当她会江湖人卖艺的魔术。 那个被解救出来的女人,看到司正砚抱来的孩子,瘫软的身子陡然发力,跑向前抢过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呜呜哭起来。 司正砚来到陆朝颜跟前,扶住她的腰,冷冽的眉眼里,是心疼和担忧。 当着外人的面,他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正欲离开时,那女人搂着失而复得的孩子,猛的跪在司正砚跟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同志,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接着看向陆朝颜,“谢谢你,谢谢!” 刚刚她都听到了,没人敢来劝说她男人,只有这个漂亮的女同志来了。 “不用谢,今后睁大眼睛,别再遇上烂人了。” 陆朝颜在孩子额头上摸了摸,输给他一波异能。 “嗯嗯。”女人满脸眼泪,重重的点点头。 此后一生,她也不想再要男人了。 善后的事,就不需要陆朝颜和司正砚了,两人先回了他们住的车厢。 一起回来的尚利军跟方延璋描述了救人过程,最后把陆朝颜一顿猛夸。 方延璋也赞赏的对陆朝颜竖起大拇指,“陆大夫啊,你是好样的。” 第178章 愤怒若有声音,那一定震耳欲聋 “哈哈,举手之劳而已!” 陆朝颜坐在床边,悄悄的捏了捏司正砚的手,对他眨眨眼。 别生气啦,以后不敢了。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才生气的。 难得看到她讨巧的模样,司正砚哪里还有气,红着耳朵,拿起饭盒去打饭。 尚利军也跟着一起去了。 此刻,已经过了饭点,俩人只打到米饭和白菜豆腐,好在陆朝颜的包里还有自己做的酱肉卤菜。 再有两三个小时就要下火车了。 索性全部拿出来,四个人分了。 方延璋很喜欢吃酸菜菌菇炒牛肉丁,里面有辣椒,吃起来特下饭。 陆朝颜也喜欢,这个菜是她怀孕后,陆湘给她做的,说她怀孕初期,就爱吃这个。 还说是陆外祖父教她做的。 四人饱餐后,陆朝颜又给方延璋扎了一次针,输一大波异能。 收针时,方延璋感觉他浑浊的老眼睛,都明亮清澈了。 脑袋更是清明,很多过去的模糊记忆,也清晰起来。 因而对陆家医术,越加钦佩。 下午两点多,火车到了南方的省会火车站,方延璋和厉清衡他们先下去了。 下一站是海边的一小市区,司正砚他们的部队就驻扎在市区郊外。 两人下了火车,正巧孙连枝和黄有弟拉着五个孩子也下了火车。 黄有弟吃了厉清衡给的药,精神好了很多,看到陆朝颜和司正砚,还是不敢太接近。 不一会,两家人就被人流冲散开了。 “司团!” 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子来到司正砚跟前,给他行了一礼。 目光落在陆朝颜脸上时,惊艳中透着惊喜,“这位就是嫂子吧?” 司正砚抬手回了一礼,冷然的眉眼里,藏着炫耀的笑意,“对,她是我的爱人陆朝颜。” 称呼自己的另一半为爱人,在这个时代很常见,可听在陆朝颜耳里,觉着莫名的暧昧。 她耳朵泛红,冲男子笑笑,“你好!” “嫂子好,我叫郭顺平!” 男子笑呵呵的又行了一礼,接过司正砚手里的行李,“走,咱们的车在那边!” 陆朝颜在司正砚的牵扶下,往远处的一辆带有后车厢的绿色吉普车走去。 东西放好,司正砚把陆朝颜扶到副驾驶位置,自己上了驾驶座,正欲走,郭顺平有几分为难的望着司正砚。 “司团,这趟来,我不止接你们,还有铁副团的家属也要顺道带回去。” 司正砚疑惑的蹙起眉,“铁副团?是铁家武吗?” “对啊,铁营长现在是副团了,你是正团,不过……” 郭顺平朝陆朝颜看一眼,欲言又止。 陆朝颜自然知道这些军中之事,不可在外面说,笑看着俩人,“回去再聊。” “好嘞嫂子,我去看看铁副团的家人到了没?” 郭顺平转身跑了。 司正砚眉头越锁越紧,他走时,已经铁板钉钉,简东瀚为新成立的特种作战团团长,他为副团,铁家武是营长,怎么全变了? 他升正团了,那简东瀚去哪了? 在他百思不解时,郭顺平带了一群人回来,是黄有弟和孙连枝,还有她们带的五个孩子。 司正砚和陆朝颜都很意外,难怪她们吵着是大官呢。 孙连枝和黄有弟也很诧异,并且刚刚她们在路上听郭顺平说了,他是来接团长的。 没想到这人的官,比她们的儿子/男人还要大一级。 郭顺平把她们安排在二三排座位上,人太多,他自己只能抱着孙连枝最小的儿子。 一路上,彼此都没有说话。 吉普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片错落有致的新楼区停下。 门口的站岗小战士,行了礼,上前检查问询一番,才让进去。 车子继续行驶,到了高楼区后面一片二层矮楼房前停下。 陆朝颜抬头扫视一圈,从房子外面白色的墙壁和大门前平展的水泥地能看出,这片小楼群是才建起不久的。 司正砚下车后,把陆朝颜扶下车,问一同下车的郭顺平,“她们住在哪里?” “……第,第三家,里面的东西,给你放肖营长家了。” 郭顺平指着不远处的二层小楼,忍了好久才说出来,眼里的不甘和心疼显而易见。 那个院子,是司团的。 整个军属院的人都知道,司团为了分到这里刚建的二层小楼,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可天不遂人愿,在他回家的第二天,简正团操练时出了意外,摔到脑子,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上面领导就把这场事故怨在司团身上,明着提升他为正团,暗地里却把人降去了偏僻的海岛上。 把原本分给司团的房子,给了刚升上来的铁副团了。 司正砚回头看着郭顺平,好看的桃花眼一点点冷却,皙白的皮肤上,也仿佛冻了一层坚冰。 两个拳头捏的咯咯响。 此刻,愤怒若有声音,那一定震耳欲聋。 一路走来的艰辛和不公平,他都忍住了。 只因外公曾说,那些身外之物和天下百姓相比,不算什么。 他一个人,也不在乎多一点少一点的奖励,因而遇到危险,他总是能看淡生死,拼在最前面。 这一次,他有了心爱的人,有了想守护的姑娘,用以往所有的军功,换一座小院子而已,就这么容不下吗? 司正砚艰难的从怀里拿出那新房的钥匙,递到郭顺平手里,牵着陆朝颜,转身往来时路走。 郭顺平把钥匙塞给孙连枝,指着不远处的房子,“嫂子,那第三家就是你们的院子,你们自己过去吧。” “哇,两层楼啊,好漂亮的房子哎!” 孙连枝捧着钥匙,欣喜若狂。 黄有弟也抬头挺胸,“我儿子就是有本事。” “爹好棒啊!” “我们有大房子住喽!” 孩子们也兴奋的直拍手。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往那第三家跑去。 郭顺平追上愤怒离开的司正砚,“司团,首长让你回来了去见他。” 司正砚没有停,被他拉着手腕的陆朝颜,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她反手握住司正砚手臂,给他输入一波异能, “司正砚,别走,我和孩子会陪着你的。” 对上她温柔充满安慰的眸子,司正砚眼眶一下子红了。 站在原地,哑着嗓子,“朝颜,对不起。” 第179章 来到陆寒青的学校 “傻瓜,你刚刚还说我是你爱人,怎么此刻就见外了?” 陆朝颜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这一刻,她心疼极了这个大男孩。 “自从你在原始林子遇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别担心我,什么苦,我都能陪你吃。” 你失去的,我也将帮你拿回来。 司正砚内心汹涌澎湃的怒潮,终于在陆朝颜温柔且坚定的眉眼里平静下来。 他收拾好情绪,看向不远处的郭顺平,整个人透出来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先送我爱人去招待所,等会儿再去首长那。” 郭顺平连连点头,“好好,不急,你先把嫂子安顿好。” 军中招待所,在军属院的东边,是一片独立的高楼院子。 司正砚拿出军官证结婚证介绍信,登记好信息,陆朝颜跟着他到了三楼的一间双人床的房间。 里面的卫生做的还挺到位,洗漱间里也整洁如新。 司正砚买来开水,给陆朝颜兑了洗澡水,等她洗漱干净,他又去买了饭。 这里的伙食还不错,芋头烧鸡块,肉挺多的,虾丸汤里面的虾丸,也是实实在在的虾肉做的。 两人吃完饭,司正砚去见首长,陆朝颜等他走远,锁紧门,进了空间。 一路上没有休息好,又用了不少异能,陆朝颜身体疲倦的很。 进青草地空间后,她取来陶雨薇曾经睡的那张红木床,上面的被褥床单,已经被她换了新的。 她躺在床上,汹涌的木灵气息,疯狂的往她的身体里聚集,消耗的异能,再次慢慢充盈起来。 一个小时后,陆朝颜设定的闹钟响起,她从空间里出来。 刚躺床上没多久,司正砚背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里面是他的家当,原本放在那座二层小楼里,被他的好友帮忙收捡起来了。 他对上陆朝颜灿亮的眸子,萦绕在眉宇间的戾气,瞬间散尽。 他来到床边,理了理她的头发,“怎么还没有睡?” 陆朝颜知道司正砚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比以往温柔软甜。 “没有你,睡不着。” “对不起。” 司正砚握住陆朝颜的手,放在唇边,一股气憋在胸口,难受的他呼吸都是困难的。 “朝颜,我不该带你来的,我明天把你送去方先生那,请他派人把你送回去。”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是颤的。 那里的环境太差,差到淡水都不够吃,他怎么舍得心爱的人跟他去受那个罪? 陆朝颜抬起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 “司正砚,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回去,要是不能跟你一起走,我去寒青那大学住着,等孩子满月了,我再回去。” “不行,在那里我不放心。” 司正砚把她两只手,都包裹在自己手心,语气柔软的哄,“朝颜乖,回家去,有娘大哥大姐二姐和七爷爷他们照顾你,我才放心。” “别再说回家的话,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陆朝颜抽回手,“快去洗澡,好好跟我说说,你被调去哪里了?” 最好是海边,或是岛上,趁着现在海鲜还是干净的海水养出来的,她得多存点在空间,省的往后的日子吃污染鱼虾蟹。 司正砚起身去了洗浴间,直接用凉水洗的。 出来穿着背心短裤,一身还没有晒黑的皮肤,在橘黄的灯光里,泛着皙白的润色。 陆朝颜目光落在他劲瘦的腰肢,心有几分荡漾。 司正砚擦干净头发,侧着躺在陆朝颜身侧。 “南边岛上,曾经出任务时,在那岛上住过一个月,不止荒芜,淡水也匮乏的很,每天要来陆地调水过去。” “那你们出海巡视的时候,能带上我吗?” 陆朝颜侧躺在被子上,和他对视着。 司正砚摇摇头,“休假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坐客船。” “行啦,就这么决定了,我跟你一起上岛,等过了年,我再回家。” “朝颜……” “打住!” 陆朝颜拦住司正砚的话,“你把我带出来,不就是怕厉家会对我动手嘛。 如今,他们对你出手了,就证明他们不仅不想认你,还想把你弄死,那我回去更不安全,反而跟你上岛,在你眼皮底下,谁也伤不了我。” 司正砚无可反驳,这也是他内心纠结的点。 送回媳妇,怕厉家伤她。 带着,怕她在岛上受苦。 “好,我们一起去岛上。” 司正砚最终妥协,把人拥进怀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此生绝不负朝颜。 翌日,陆朝颜醒来时,热水热饭都准备好了。 两人吃完饭,带着所有行李去汽车车站,坐车去省城看陆寒青,然后从那边转车去海岛。 陆朝颜现在除了肚子重以外,其他的都还好,不晕车,也不孕吐了。 一路上遇到好吃的,司正砚都会买上两包给她吃。 陆朝颜也悄悄的买,往空间里存。 陆寒青所在的医科大学,在省城中心,离这里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两人到达时,九点半,正是上课的时候。 司正砚便领着陆朝颜,在学校附近的招待所休息一会儿。 来到这么繁华的地方,陆朝颜哪能安分? “这一去海岛,估计再来看寒青,得到过年放假了,我听大哥说这边有你的战友,你去找找他们,让他们多照顾照顾寒青,我在这里睡会儿。” 陆朝颜说话时,脸上全是困倦,还不忘捏捏腿。 司正砚见状心疼的紧,正好他也打算去联系联系那些战友。 “好,你睡觉前抵好门,我在寒青放学前赶回来。” “别担心,快走啦。” 陆朝颜打个哈欠。 司正砚抬手理理她头发,落下一吻走了。 陆朝颜站在窗户那,等他走远,赶紧进空间,换一身老年人衣服,戴上包头巾,装成中年妇女,留下一张纸条,也出去了。 跟路人询问了售卖旧货的商场地址后,她打车到了地方,捡着有价值的古玩瓷器买了不少。 “妹子,你和前天来的那个姑娘一样,竟挑这些老旧的破玩意,该不会是搞什么事吧?” 卖货的大娘胳膊上带着红袖章,很是警惕的望着陆朝颜。 陆朝颜从她这话中,听出些意思,“你认识我女儿?” “那姑娘是你女儿?你们看着不像啊?” 老大娘不相信,瞅着她的脸,“你没有你女儿白,五官看着比她好看。” “唉,命苦,嫁了个丑丈夫,自然生不出好种,让你见笑了,她随她爸,眼睛大,鼻头宽,嘴唇薄。” 陆朝颜照着陶雨薇的五官说完,老大娘连连点头。 “还真是你女儿哎,那丫头没你实在,每次来买东西,都要还价,还要添头,不是要小印章,就是小酒杯,你说我们这卖的虽是旧货,那也是国家的商场,哪能还价?” “这死丫头真贪心,我回去教训她!” 陆朝颜嘴上怒不可遏,眸中熠熠生辉,得想个办法,给陶雨薇收的那些东西搞来。 “倒也不必,我只是说说,别伤了你们母女情分。” 老大娘也只是吐槽一下,没想真叫人家母女打架。 “放心吧,你别说见过我,她也不知道今天的事啊。” 陆朝颜背着东西,笑呵呵的走了。 回来路上,在空间里换回原貌,又拐去商场,买了洗浴卫生用品和吃食还有种子,票也消耗完了。 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找不到地方换票,便从空间拿出一株五品叶人参,戴上帽子和自制的口罩,来到招待所附近一家很古老的医馆。 现在医馆药店都属于国营,里面的人即便是以前的主人,现在也只是管事的。 她找到看病的老大夫,说肚子不舒服,要单独诊脉。 老大夫领着她到了里间,还喊了女助手。 进去后,陆朝颜望向那女助手。 “我想喝杯热水,麻烦同志帮我倒一杯。” “好。” 女助手笑着颔首,出去了。 陆朝颜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人参,望向老大夫,简单明了的说了自己的要求。 “老先生,我想用这跟你换点钱票。” 快入土的人了,自然是人精,知道陆朝颜想跟他个人做交易,而不是卖给医馆。 他快步走到门口,接过女助手递来的开水,又把人支走了。 回过头低声问陆朝颜,“你想要多少钱?” “二万,外加三千块钱的票,主要粮票油票布票肉票工业票这些,其他的票,也可以。” 等上岛后,就没有地方搞票了。 老大夫拿起人参看了又看,“是好东西,我手里没那么多钱票,能不能用别的换?” “什么东西?” “大黄鱼,我给你三个,票另外的。”老大夫压低声音。 他听说医科大学厉教授的儿子出事了,急需吊命的人参。 有了这棵人参,就能给他下乡做知青的大孙子调回来,进医院上班。 陆朝颜看出老大夫很想要人参,还不缺大黄鱼。 “四个,万一成色不足,量也不够,我岂不是亏死。” 老大夫没有立即答话,思忖一会儿,才咬咬牙,“好,明天晚上六点后,你再过来。” “明早六点,再晚,我就找别人了。” 陆朝颜装起人参,起身走了。 第180章 姐弟俩叙旧 回到招待所,司正砚和陆寒青在门口到处张望着找她。 “三姐,三姐!” 小少年见到她,飞奔跑过来,发现她的肚子后,惊喜的原地转圈。 “你怀孕了?你怀了三哥的孩子!” 陆朝颜望着又长高了一大截的弟弟,虽晒黑不少,但壮实了。 她拍拍他胳膊,“别在这里跳了,找个地方吃饭去。” “我们买饭了,就等你回来吃哩。” 陆寒青笑着上前扶住三姐胳膊,“我扶着你。” “不用的,我只是怀孕,又不是得了大病,扶什么扶,快走吧,我都饿死了。” 陆朝颜笑着拂开他,自己走在前面,到了二楼他们住的房间。 里面的小桌上,摆了六个铝盒,两份碗装肉菜,铝盒里的是陆寒青从学校买出来的饭菜。 碗装菜,是司正砚从饭店买的。 之所以要在屋里吃,是方便姐弟俩聊天。 陆朝颜悄悄的给司正砚一个赞赏的眼光,这小伙子总能精准的猜到她想要的。 饭盒打开,三人围着桌子开吃,陆寒青也说起来到医科大学后的点点滴滴。 最后,他颇为兴奋的说:“三姐,我不想学医了,我想跟姑爷爷他们学做药。 姑奶说,咱们国内的药物跟国外比,落后一大截,尤其是那些传染病的疫苗,外国人把配方藏的紧紧的。 咱们国家买,不仅要花大钱,还要受他们的气,最可恶的,是他们卖给咱们国的都是次品。 我想做药,做全世界最好的药,让所有欺负咱,瞧不起咱的外国人,都无地自容。” 陆朝颜一脸问号,“姑爷爷是谁?姑奶又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忘了跟你说,我在学校遇到咱们外祖父的远房堂妹陆云苓女士,我现在住在她们家,没有住宿舍了。” 陆寒青擦了一把嘴,说起遇到堂姑奶奶一家的事。 半月前的早上,他在学校的训练场上晨跑,遇上一个五十多岁的洋气老太太也在晨跑。 两人聊了几句,竟然都姓陆,说起祖上时,老太太高兴不已。 她竟和陆云归是同宗,不过,她小时候因为战乱,跟着家人一起去了国外。 后来和同去国外躲难的纪家结了亲,生下三儿子,快四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老来女。 两家人都是做医药生意的,去了国外,也依旧往这方面发展。 他们的孩子也都在国外的医学领域成了佼佼者。 这次回国,明面上是归乡,实则想为国内医学做点贡献。 奈何国外不放人,经历了好一番波折,夫妻俩才带着小女儿和孙女回到祖国。 听完小弟的话,陆朝颜回忆起书中情节,好像没有他说的这四个人。 倒是有提过简东瀚带人去外国接医药人才任务失败,造成重大损失的事儿。 陶雨薇凭借上一世记忆,给厉晴提了几个小建议,让简东瀚免了处罚,因而获得了厉晴的认可。 思及此,她看向司正砚,难道他的紧急任务,就是去接这“姑奶”一家? 对上她探究的眸子,司正砚默契的笑笑,承认了自己的突然离开,就是出国去接纪家四人去了。 陆朝颜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目光挪向陆寒青,道:“你可以跟他们学学看,要是学的进去,改学制药也可以,我没有意见。” “小姑也是这么说的,让我先从生物和化学学起,我最近就在看这方面的书。” “好好学,不懂的多问问别人,也别用劲太猛,伤了身体。” “不会啦,姑奶奶对我可照顾啦。” 姐弟俩聊完姑奶家,又聊起家里,接着说到陶雨薇和司正杨头上。 “三姐,陶雨薇的孩子没了,司正杨上了一个多月的学就没上了,听说被他司令员姑父安排进了军营,陶雨薇还在学校,被大家叫校花呢。” 陆寒青说这些话时,语气酸的不行。 想不通,司正杨那么差劲的人,怎么就成了厉家的孩子? 陆朝颜听说陶雨薇的护身符没了,唇角溢出冷飕飕的杀意。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陶雨薇来找过我两次,我也没有惯着她,把她和司正杨未婚先孕的事给捅了出去。 还有她住在我们家的事,我也给她宣扬了,后来,她给我送了一百块钱,让我别再胡说,就不敢来找我麻烦了。” “好小子!” 陆朝颜拍小弟一巴掌,笑道,“咱不惹事,但咱也不怕事,遇到疯狗,你就拿棍子往她脑袋上抡。” 陶雨薇不是怕了过去那些事,她应该是看出厉家不想认他们。 这些关系靠不住了,想蹬了司正杨这个垫脚石,在这里重新找一个。 估计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故意打的。 姐弟俩聊完,下午三点多。 司正砚带着跟战友换的票,领着陆朝颜和陆寒青各处逛逛,买了不少奶粉和零食,顺道在饭店吃个晚饭。 回来后,陆朝颜从包裹里翻出特意从家带来送礼的十斤血耳和一罐子干人参片。 “我们等着去海岛,就不去看望姑奶了,你把这些给姑奶,代我谢谢他们照顾你,等下次来,我们再去拜会。” “嗯。” 陆寒青用网兜把东西装好,陆朝颜又拿出十本她手抄的医书给他。 “即便不当医生,也要学好医术,没事多看看,不懂的,写信问我。” “好,我不会放弃学医的。” 陆寒青搂着书,眼中尽是不舍,“三姐,等放年假了,我不回家,我去看你们。” “到时候再说,快回去吧。” “嗯,三哥,我走啦!” 陆寒青跟司正砚摆摆手,回了学校。 陆朝颜气的哼一声,“臭小子,分不清亲疏远近。” “我是他亲姐夫,怎么就不亲了?” 司正砚不乐意了,给她端来一盆热水,“今天走太多路,泡泡脚。” 陆朝颜坐在床边,任由他脱鞋洗脚,“司正砚,我快被你伺候上瘾了,今后要戒不掉,你就麻烦喽。” “我求之不得,朝颜,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 司正砚的手轻轻揉捏着陆朝颜的白嫩脚背,柔溺的眼神,看的人要融化。 有些困的陆朝颜,垂头学着司正砚,在他额前落下一吻。 没办法,这么好看又体贴的男人,根本把持不住。 司正砚腾的一下热起来,含情的桃花目里,变的危险,充满了欲望。 捏着玉足的手,力道加重,变的黏腻缠绵,不再是单纯的照顾。 好吧,果然是不能撩。 陆朝颜落荒而逃,抽回脚,钻进被窝,呼呼装睡。 司正砚满目哀怨,继续洗冷水澡,回来后,趴在她耳朵边说:“朝颜,明天我们去医院查查肚子吧,看看孩子发育的怎样。” 媳妇肚子上的包包太多了,他怎么想都觉着不正常。 “不用,我自己是大夫,我很清楚他们三个好不好。” “三个?你怀了三个?” 司正砚一下子站起,傻呵呵的越笑越傻,“我们一下子有三个宝宝?” 难怪肚子上会有那么多小包包。 陆朝颜转过身子,换一个睡姿,“别傻乐了,快来睡觉。” 走了一下午,她还真困了。 “好嘞。” 司正砚笑呵呵的上床,把人搂进怀里,心里也更加疼惜媳妇的辛苦。 次日六点多,陆朝颜让司正砚去买几样现做的南方糕点,带着路上吃。 她难得提要求,司正砚高兴的租了一辆自行车,满大街的找卖点心的铺子。 陆朝颜去了那家老医馆,拿到了四根大黄鱼,有两斤多重,和一大布包的票,全部存到空间。 她回到招待所,正好遇上陆寒青来送她,手里还提了四罐奶粉和一网兜水果。 “奶粉和水果是姑爷和姑奶给的,他们说你们遇上啥困难,打上面的电话找他们。” 说罢,他拿出一张纸条递过来。 “替我谢谢他们。” 陆朝颜收了字条,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和几样票给小弟。 “如今大姐考了医师证,接了咱家医馆,二姐也成了正式会计,咱家不缺钱了,你别省着,大大方方的花,莫让人看了笑话。” “我不要,你上次给的二千,我才花了三百,太多了,我根本花不完!” 陆寒青把钱推了回来,在这里上学,除了吃饭,根本不需要花钱的。 “你个傻样,你不会买点这边的特产寄回家给大姐二姐和咱娘吗?一点情商都没有,将来哪有女孩子喜欢你?” 陆朝颜又把钱塞回陆寒青的军绿包里,“放好别丢了,陶雨薇要敢欺负你,你就写信告诉我,我来治她。” “嗯,三姐,你别担心我,照顾好自己。” 小少年终于绷不住,红了眼眶。 “都这么大了还掉眼泪,丑不丑?” 陆朝颜抱住他,“保护好自己,娘还等着你光荣还乡呢。” “放年假了,我回去看她们。” 如今爹没了,娘肯定不好过,他今年得回去看看。 陆朝颜闻言,一脸嫌弃,臭小子,你不是说今年跟我们过嘛。 等司正砚买好糕点回来,陆寒青帮着打包好行李,把俩人送上车,才回学校。 这个时候的公共汽车挤得很,司正砚一路紧张的不行,生怕有谁挤到陆朝颜的肚子。 好在这个时候的人素质挺好,看到陆朝颜的大肚子,抢着给她让位,还拦着旁边人不要碰她。 平安到了汽车站,坐上直达海边的长途汽车,三个多小时后,到了海边港口南站。 第181章 那岛上不适合孕妇啊 负责接司正砚的副团宋明,和司务长老潘,正等在车站口那。 先前三人见过,再一次见面,高兴之余,又满心疑惑。 司正砚的能力,在整个南方军区,都是出了名的。 他就跟古书里面的战神一样,天生的将才。 跑到他们这里来做守门卒,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随后,又都担忧的望着陆朝颜的肚子。 宋明问,“司团,弟妹这是去玩几天,还是常住?” “宋副团,你尽是废话,她这样能去常住?” 潘司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兵,看着陆朝颜的肚子,一直锁着眉头。 这司团长咋想的,把怀孕的媳妇往海岛上带,是不想要孩子了? 他们并不知道,司正砚是临时给指派到他们海岛去的。 司正砚有苦难言,加上陆朝颜坚持要跟他去,也只能淡淡的笑笑。 “我会照顾好我媳妇。” 陆朝颜在一旁打量着俩人,宋明看着三十左右,皮肤是太阳晒出来的古铜色,五官端正,身姿挺拔。 潘司务长也是大高个,国字脸上有不少褶子和晒斑,眼白泛黄,也是太阳晒过度的缘故。 他听了司正砚的话,只得明说。 “司团,这不是你能不能照顾好的事,实在是那岛上不适合孕妇啊。” 陆朝颜上前,展颜笑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是农家出来的,再苦的环境,我都受得了。” “行吧,受不了了,再让司团送你回去。” 潘司务和宋明一起接过司正砚手里的包裹,放到他们的帆布篷车厢里。 陆朝颜跟着司正砚坐在前面二排座,宋明开车,潘司务坐在副驾驶,回过头又说起岛上的境况。 “那岛上不光淡水少,柴火也不多,自己开不了小灶,鱼随便吃,肉只有中午一顿,鸡蛋我尽量争取,让你每天吃上一个。” “那你每天都要来陆地上买食材吗?”陆朝颜问。 潘司务愣了一下,“对,一天来买一次,你若想要我带什么,准备好钱票,提前说。” “哦,”陆朝颜颔首,“我可以跟你一起来陆地上吗?” 潘司务听了她这话,头皮子发麻,“可以,但你这肚子还是别乱跑的好。” “嗯。” 陆朝颜乖顺的点点头,她存在空间里的肉蛋,怎么着也能吃上百天,中途再来补给几次,饿不着她。 话题聊断了,车厢里安静下来。 约摸十多分钟,到了海边。 陆朝颜跟着他们下车,三个男人把后车厢里的粮食蔬菜肉食跟俩人的行李,搬上停靠在码头边的一艘军用运输船上。 上面还堆着三十多个带盖子的大木桶,里面装的应该是淡水。 好久没有看到海了,放眼望去,波澜壮阔的,陆朝颜深深嗅了一口咸咸的海风。 果然,没有被高科技污染的环境,闻着就是舒服。 搬东西的三个男人,见她欣赏着大海,而不是没见过似的惊奇样子,纷纷意外和疑惑。 尤其是司正砚,一路走来,无论是火车还是汽车,亦或是招待所,她都没有任何陌生和排斥感。 仿佛她曾见过用过经历过,熟练到他都不可思议的地步。 第182章 来到海岛上 陆朝颜很快察觉到他们探究的目光,回头粲然笑开。 “哇,这大海真的好美啊!” “呵呵。” 潘司务,我感觉你夸的一点也不走心。 宋明跟司正砚差不多,都属于高冷不爱说笑的那类人,只是浅浅的勾了勾唇。 东西搬完,司正砚把陆朝颜扶上船,给她安置在最平稳的船舱里。 “朝颜,你要晕船的话,告诉我。” 陆朝颜摇头,“我不晕船,我想出去看看行吗?” “不行,太冷了,你就待在里面,等到了海岛,我陪你在沙滩上玩。” 司正砚也不是事事顺着她,会伤到她的,他肯定不同意。 陆朝颜失望的坐在软榻上,打盹。 约摸睡了一个多小时,肚子咕咕叫了,她才醒过来。 已经下午一点了,司正砚端来饭菜,白米饭青菜配虾酱。 陆朝颜不挑嘴,吃完了,船也停了。 岸边的小码头上,站了一大排好身材的小伙,白衣蓝裤,阳光帅气又不失刚毅英伟。 陆朝颜觉着这一趟来的挺值。 “朝颜,我扶你下去。” 司正砚揽着她的腰,走下跳板,途中附耳低语一句,“我穿这一身比他们更好看。” “我相信。” 陆朝颜抬眉瞄他,怎么感觉他在吃醋? 难道看出她好美男? “司团长,真的是你啊!” 几个曾和司正砚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围过来打招呼。 “没想到是你调来给我们做团长,以后我们就惨喽!” “这是你媳妇啊,长的真俊,你好福气呦!” 司正砚听他们夸陆朝颜,笑着介绍,“这是我媳妇陆朝颜,今后请大家多多照顾!” “嫂子这么漂亮,还怀着孩子,我们肯定得照顾啊!” “我们天天抓鱼给嫂子吃。” “我们抓虾。” 陆朝颜听着他们真诚而可爱的话,眉眼带笑的跟他们聊起来。 待船上的物资和水搬完后,一行人往远处的山坡上走,到了一片住房区。 这座海岛并不大,巨石林立,长植物的土地很少,因而没有原住民,只有一个团的人,主要负责海上巡逻。 为了应对台风,房子沿着石崖边而建,一共五排,受地形限制,每排房子数量不等。 最前面是三间平房,带一个大院,门口的木牌上写着食堂。 后面依次是五间房,七间房,十间房,最后一排贴着石崖壁,是两层楼,共有三十间房。 宋明领着司正砚陆朝颜来到第二排五间房的第三间屋子前,递上两把钥匙。 “司团,这是你们的房间,里面我们都收拾干净了,日常用品也给你们备好,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去潘司务那里拿。” 司正砚接过钥匙,“谢谢,你去忙,我先看看!” “是!”宋明抬手行礼,转身离开。 这海岛上一共有一千五百人,分三处住着。 他并不住在这里。 司正砚拿着钥匙打开门,入目是一间二十平方的客厅,前后墙上都有窗户,并且前后排的房子都不高,不遮阴,屋里非常亮堂。 客厅里摆着一套简易的组合茶柜,一张四方桌子四把椅子六个高凳子。 上面千尘不染的,很显然是今天刚打扫过。 靠门口的右边墙上有一扇门,没有锁,陆朝颜走了进去。 里面挺大,目测有五十多个平方,前后墙上,也都有一个大窗户。 中间一张厚重的双人床,床上铺着深蓝色的毯子,上面四套崭新的海军军装,和两床薄被子,叠的跟豆腐块一样,没有一丝褶皱和塌角。 床对面是套一米八高的组合衣柜,贴近门口的窗户下有个老式梳妆台配一张高凳。 上沿后墙窗户下,有一排一米高的矮柜,里面应该用水清洗过,还没有干透,放鞋子跟小物件蛮好的。 窗边角落,有个扇形的小隔间,陆朝颜进去一看,洗浴用的。 司正砚把带来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放进柜子里,至于从家里带来的干货,只能借炊事班的火煮给媳妇吃了。 陆朝颜也没有闲着,抖开被褥床垫,确定干净后,铺上她带来的新毯子和被罩。 两人忙好,下午三点多,司正砚领着她去了一趟公厕。 不远,就在陆朝颜他们住的那排房子的北头。 一间孤零零的女厕,木头围的草棚子,里面也像刚打扫过的,没有一丝臭味。 这就尴尬了,难不成这片住处只有她一个女的? “哎,司团,你来了呀,这是你媳妇吧?” 陆朝颜刚从茅房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挎着篮子,笑呵呵的走过来。 她的身量不高,矮胖矮胖的,圆盘脸,五官看着小,眸光却慈祥的很。 头上包着蓝布巾,望着陆朝颜的肚子,有几分愁。 “余大娘,”司正砚扶着陆朝颜迎过去,“这是我媳妇陆朝颜,“朝颜,这是潘司务长的爱人余大娘。” 陆朝颜笑着说:“余大娘你好,你这是赶海回来啊?” “你好,你好,是啊,今天运气好,捡了不少蛏子,你们先忙,我拿给老潘,晚上炒给你们尝尝。” 余大娘笑呵呵的说完,挎着篮子走了。 心里直嘀咕,司团咋就舍得,把这么漂亮的媳妇,往这里带哦。 陆朝颜跟着司正砚回到屋里,“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会儿,饭好了喊我。” “好。” 司正砚自从到了这里,面上虽笑着,其实心里一直拧巴着。 把陆朝颜安顿床上,便大步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屋里,陆朝颜插好门栓,进了空间。 她拿出纸笔,快速的给家里,褚峰,张海,秦卫城,盛洛思,李虹梅,方先生,各写一封信。 告诉他们,她现在的住处。 写好信,陆朝颜来到血耳林子,这几天忙忙碌碌的,血耳长的满树都是,她意念一动,全部收起,晒在渔网上。 黑木耳和银耳也是一簇簇的,长的特别喜人。 但没有地方晒了,只能收进白原空间,留着明后天再晒。 一亩地的赤松树下,大大小小的松茸,形状漂亮个头大,竹林里的竹荪,也铺满地。 其他菌菇,也长的繁盛。 陆朝颜一边走,一边收,把大个成熟的菌子,全部收到白原空间那边。 第183章 不许叫他们哥哥! 果树林那边,最先移植的野山葡萄,被她摘完后,竟又开花了。 这可是一件神奇的大喜事,空间里的温度一直都是温暖如春的。 太阳高悬在上空,从不落下,没有夜晚,也没有四季。 这些植物们,短期看着没有怎么长,长时间来看,还是比外面长的快。 特别是那些产果子的,收了一季,它自动开启下一季,没有秋收冬藏的休息期。 五谷类的一年生植物,现在刚开始结果,不知道它们的种子有没有繁殖能力。 蔬菜倒是遵循了自然规律,在它们最嫩的时候,不收取,它们就会开花结果,茎叶慢慢变黄,暂时还都没有成熟的种子。 陆朝颜没有管它们,等着它们在青草地空间里完整的走完一生,后面她就知道该怎么种植了。 她把新买的菜种子和粮食种子,全部种下,等开春后,再买些南方果木树苗。 名贵酸枝红木也要种点,待二十年后取出给肚中宝宝做嫁妆。 哈哈,想太远了,捂脸! 肚中宝宝却兴奋起来,三个人十二只手脚,各自挥舞,肚子上全是包。 陆朝颜满眼母爱,撩起衣服,跟玩打地鼠似的,对着那些小包包们,轻轻的点点点。 三小只接受到妈妈跟他们互动,玩的更欢脱了。 陆朝颜难受的躺在草地上,任由他们闹腾。 暖和的太阳晒在身上,她迷迷顿顿又睡着了。 六点闹铃响起,她陡然惊醒,出了空间,后窗被人敲的砰砰响。 “朝颜,朝颜!” 司正砚回来打不开门,连连敲门也没有人应,前窗户也关的紧紧的,他只好跑到后窗户那敲。 “不好意思,我睡忘了!” 陆朝颜站起身,打开卧房门,又开了客厅门。 司正砚已经从后面转过来了,眼里的歉意,越加浓烈,都是他害得媳妇住的这么憋屈。 “潘司务特意给你准备了一桌菜,洪政委和李参谋过来了,说要见见你。” 听他说的小心翼翼,陆朝颜挑唇笑问,“你是不是怕我害羞,不敢去啊?” “不,你若不想去也没有关系。” 司正砚只是不想媳妇受委屈,谁的委屈也不能受。 陆朝颜洗了把脸,“说什么傻话,我是那种拿乔的人吗? 把咱们带来的那些木耳带上,反正也没有地方煮,送给潘司务,煮给兵哥哥们吃。” “不许叫他们哥哥!” 在拿木耳的司正砚,霸道的看过来,只能喊他哥哥,那声砚哥哥,现在想起,还让他心头发颤。 “哈哈,走啦。” 陆朝颜有些迫不及待,这个点,食堂里有很多兵哥哥吧。 两人来到前面的食堂,门口聚满了白衣蓝裤的小伙子。 见到陆朝颜,嘻嘻哈哈的喊着,“嫂子好!” 陆朝颜冲他们挥挥手,一点也不羞怯,可惜啦,现在是冬天。 要是夏天,看着汗珠子从他们胸肌上滚落,真的让人多巴胺爆棚啊。 进了大院,里面端着碗吃饭的兵哥们,也都起哄的喊起来。 陆朝颜大大方方的微笑面对,到了饭厅,余大娘迎过来,“陆同志,你来了,快来坐。” “余大娘,让你们受累了,叫我小陆就行啦。” 陆朝颜跟着她到了角落的一个圆桌子前,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旁边宋明抱着一个三岁男孩跟一个清秀的年轻女人站在一起。 司正砚上前介绍,先是身材中等微胖的洪政委,还有他的爱人范玉芬。 另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是李参谋,跟着宋明的年轻女人,是他的爱人沈凤霞。 他们的儿子今年三岁,名叫宋海军。 她们三个女人加上一个小孩,还有新来的陆朝颜,是这岛上所有的家属了。 其他人的家属,也有来过的,实在是太艰苦,又无事可做,只得回老家了。 陆朝颜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说了几句客套话。 “能来到岛上,见到这么多保卫国家的英雄,我很开心,也很光荣,今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哈哈哈,司团啊,你爱人觉悟很高,很会说话啊!”洪政委先出声夸道。 李参谋跟着应和,“陆同志,大家都说咱们岛上苦,没人愿意来随军,你能主动来,是家属的楷模啊。” 陆朝颜笑意里有几分心虚,哪有什么主动,还不是被迫的嘛。 “我们那里此刻已是漫天飞雪,冻得人不敢出屋,这边暖洋洋的天气,让人舒服极了。 我没有觉着苦,反而觉得处处新奇,我相信以后的时光,我也会过的很快乐。” 这场面话说的,让洪政委偷偷的给司正砚点赞,你这媳妇找的好。 “都快落座吧,菜要凉了。” 潘司务乐呵呵的端来最后一道葱油蛏子。 司正砚扶着陆朝颜坐下,其他人也都坐了下来。 洪政委的爱人范玉芬和余大娘坐在一起,看着陆朝颜,慈爱的笑着,也隐着忧愁。 这么大的肚子,要有个万一咋整哦。 其他人也是满眼忧虑,想不通那么能干的司团怎么调到他们这里来了。 桌上饭菜挺丰富,土豆烧鸡块,萝卜焖肉,辣椒炒鱿鱼,葱姜蛤蜊,清蒸螃蟹,虾丸汤,葱油蛏子,海米炖鸡蛋。 除了螃蟹,陆朝颜每样尝了几口,味道还不错,这趟来,怎么着,也得多弄些海鲜回去。 饭后,洪政委和宋副团每人分走三分之一的木耳后,带着家人回到他们的住处。 李参谋和潘司务余大娘是住在陆朝颜他们所待的这个营地的。 分别在陆朝颜住的那排房子的第一家和第二家。 司正砚把陆朝颜送回屋里,赶紧来食堂打热水,这里的水太金贵,他只提了一小桶来。 根本不够陆朝颜洗头的,好在空间里有水,她把司正砚赶出去,取出空间里存的热水,好好的洗漱一番。 她出来时,司正砚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回来了,见到她拿出来的脏衣服,拿去了屋后悬崖下的人工小池塘。 里面接的雨水是淡水,可以用来洗澡洗衣服之类。 他去的时候,好多小伙子也在打水洗衣,见到陆朝颜的衣服,都哄笑起来。 “团长,你真爱媳妇啊。” “等你们娶了媳妇,比我还爱呢。” 司正砚笑的一脸幸福。 第184章 个人得失在家国面前,都不算什么 见他们盯着他媳妇的衣服看,司正砚立马不乐意了。 “都别磨叽,洗完了快去睡觉。” “好嘞,你也快点洗,嫂子等你暖被窝呢。” 小伙子们嘻嘻哈哈,拿着自己的衣服跑了。 司正砚细致的把陆朝颜和自己的衣服洗干净,放在他们睡的那屋前窗户檐下晾着。 进屋后,陆朝颜在看书。 他拿过书,放在床头柜子,躺在她身侧,拥着她,吻在她耳边。 “朝颜,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好友跟以前的领导,争取明年你生产前,调离这里。” 他语气里的愧疚和低迷情绪交织一起,让陆朝颜担心他心中生出戾气, 她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抬手摸上他的脸。 “司正砚,这只是一时困境,我从未怪你,现在,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个人得失在家国情怀面前,都不算什么,想一想你外公交给你的真正东西是什么。” 即便没有见过司正砚的外祖父,陆朝颜也能从只言片语里,感受到他为国为民的伟大胸怀。 她相信,司正砚待在他身边三年,一定学了慕家将门风骨。 聪明的司正砚,自然明白陆朝颜的言外之意。 这样一个能干,又思想端正的媳妇,让他怎么都爱不够。 他额头贴着陆朝颜的额头,“媳妇,谢谢你,我不会做错事的,我会努力,给你和我们的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信你!” 陆朝颜揪住他鼻子,“快睡,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别给我打饭,也别留饭,我饿了吃糕点,泡奶粉喝。” 她嘴里喷出的甜甜的暖气,萦绕在司正砚鼻翼口舌间,他只觉着热,哪还睡的着。 身子控制不住的贴近几分。 陆朝颜也有些心猿意马,自从那夜在家里把他当靠垫后,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睡到一处。 没有别扭也没有隔阂。 但两人总这样亲近,她受得了 ,司正砚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怕是要憋坏。 反正都是合法的,也睡过了,多睡一次,不犯法吧? 陆朝颜在心里建设着,就当帮他疗心口上的伤吧。 搭在他胳膊上的白嫩玉手,开始游离,滑向胸肌,腰腹,到了臀。 “唔……” 猝不及防的唇,堵住她所有的呼吸。 司正砚心跳如擂鼓,他一遍遍让自己忍住克制,还是失控了。 他柔软的唇,贴着陆朝颜的嘴,堵的她出不了气。 陆朝颜只能把手拿回,抬起他的脸,对上他赤红失控的眸子。 “笨蛋,张嘴。” 说话间,她勾住他脖子,拉向自己,带他品尝什么叫唇上爱。 生涩的男人,很快掌握了技巧,吻得陆朝颜难以招架。 好家伙,前世看小视频上面,这亲嘴挺简单的,怎么实操起来,这么辛苦? 不行,她陆大佬,只能是主动方,即便是司正砚也赢不了她。 陆朝颜如此想着,手开始作乱,惹得司正砚,肌肤滚烫,几乎失控。 最后,就很难以描述。 翌日一早,神采飞扬的司正砚,在酣睡的媳妇唇上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带着陆朝颜写的七封信,和他寄给司七年的信,一同交给潘司务,让他带去陆地,寄出去。 第185章 这个团长太太的眸光,好放肆 陆朝颜从空间里出来,正好赶上午饭,余大娘特意给她做了炒虾仁和肉沫炖鸡蛋,另外俩菜和其他人一样。 至于其他人吃的是萝卜炖肉,木耳炒青菜。 饭后,余大娘要去海边捡海货,陆朝颜换上她一早准备好的靴子,也跟着去了。 为了安全起见,潘司务派了两个炊事员跟着她们一起。 四人背着铁锹,来到松软的海边沙滩上,围着海边转,不一会儿,遇上了范玉芬和沈凤霞。 她们经常赶海,知道哪里有什么,望着陆朝颜的肚子,只敢让她跟着玩,不准她弯腰。 陆朝颜也不用弯腰的,凭借异能的感知,已经收集了不少蛏子和蛤蜊进白原空间了。 围着海岛绕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一处石礁群。 余大娘范玉芬沈凤霞让陆朝颜坐在海边石头上,她们和俩炊事员下水,到石缝里去摸。 陆朝颜为了海鲜而来,哪能坐在那里等? 她站在水边,放开异能,寻找活物。 很快,在礁石下面,感受到了不少大家伙。 但它们不再她的视线内,根本收不进空间,也不方便用藤蔓把它们抓出来。 还是得一个人出来才行。 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一条小鱿鱼,意念一动,收进空间的大河里。 大河中间,瞬间出现一条水浪,把河水分成两半。 小鱿鱼在水浪的东面,她在家里收的淡水鱼,在西面水域。 各自都游得很快活。 这空间真是好宝贝,淡水鱼和海水鱼,在里面都能活。 她在家里收进去的鲫鱼草鱼甲鱼鲤鱼黄鳝泥鳅河虾之类,皆长大了不少。 并各自占一块水域,也不相互串门。 还能清楚的看到它们在水里面的身影,想取哪一条出来吃,只需一个意念就好了。 并且水质也没有污染。 陆朝颜每次取水出来,都要看看,一点杂质和怪味都没有。 余大娘和俩炊事员今天收获颇丰,抓了八个大螃蟹,一斤多海虾,十多斤蛤蜊,六斤多蛏子。 范玉芬和沈凤霞要少的多,不过,她们也都是来陪陆朝颜看海的,不在意收获。 还把她们捡的海货,都给了余大娘,让陆朝颜明天别出来了。 都怕出了啥意外,不能及时救治。 陆朝颜笑着跟她们解释,她自己是大夫,胎位稳的很,不会有事的,让她们不用怕。 可大家望着她的大肚子,还是会担心。 回来路上,范玉芬和沈凤霞,回了她们各自的住处,余大娘领着陆朝颜继续往前。 四人还未到小港口那,一艘远洋围网捕鱼船,停在了小港口。 在它身后五百米开外还有九艘同样大的船,往港口那边驶去。 “余大娘,余大娘!” 船上一个高个小伙子,裸着上半身,甩着手里衣服,跟余大娘打招呼。 “永亮,你们回来了!” 余大娘看到他也很亲切,想跑过去,又怕陆朝颜走的不快,只能压着兴奋,陪着陆朝颜一起走。 陆朝颜悄悄的加快步子,到达小港口时,石永亮提着大渔筐,从船上下来了。 走近余大娘时,看到她身后的陆朝颜,微微愣了神。 海边的姑娘都比较粗糙黝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跟云朵一样白的女同志。 五官长的也好看,比电影里的主角还要闪耀夺目。 他冲陆朝颜抬抬下巴,“余大娘,这是谁啊?” “这是咱们新团长的爱人陆同志。” 余大娘笑着介绍完,又对陆朝颜道,“朝颜啊,石永亮是咱们这片海域最棒的渔郎,每次出海回来,都要给我们送鱼呢。” “你好,最棒的渔郎,很高兴认识你。” 陆朝颜上前,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 四肢肌肉发达健硕,腰身劲瘦挺拔,五官硬朗立体,皮肤跟抹了桐油似的泛光。 挺养眼的。 石永亮被她看的耳朵红红,把绕在手腕上的无袖马甲,穿上了身。 这个团长太太的眸光,好放肆。 “你好,团长太太,我就是一打鱼的,没什么棒不棒的。” 见他并不怯场,反而大方的跟她打招,陆朝颜笑意更深。 “叫我陆同志,或是陆朝颜,小陆也行,陆大姐也可以,太太这个称谓就算了,听着很官僚。” 这可是禁忌词,石永亮倒也没有慌张,笑了笑。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陆同志。” “哈哈,朝颜啊,永亮就是个憨实的小伙子,你别逗他了。” 正和炊事员把渔筐里的鱼,往自己筐里倒的余大娘,听到石永亮的话,忙打圆场。 陆朝颜一点也没有看出石永亮憨,反而觉着他跟一头蛰伏的小豹子一样。 只要给他长大的机会,他就能争霸一方。 陆朝颜没再和石永亮说笑,目光看向渔筐,里面鱼虾蟹贝都有,个头也不小。 “余大娘,我没有逗他,我才十九,听到太太这词,感觉自己老了。” 说话间,陆朝颜蹲了下来,在筐里面挑了一些活的,不着痕迹的收进空间养着。 石永亮看向她的肚子,回转到船上。 “不看你的肚子,光看脸啊,你顶多十六七岁,皮肤那么好,你这胎绝对是个儿子。” 余大娘笑着夸完,又问,“你这几个月了?” 她听说司团长四月份受重伤,成了植物人,八月份才好。 这陆同志的肚子,看着有六七个月,月份对不上啊。 “快四个月了,我怀了三个,肚子看着要比单胎的大很多,好多人都以为我要生了。” 陆朝颜摸着肚子,笑着解释。 “啥?三个?这司团长也太厉害了!” 余大娘震惊完,又更加紧张了,“不行,不行,你明天就在屋里待着,哪里也不许走,老天爷哦,司团他是不是不知道你怀了这么多啊,怎么就把你带来这里受苦呦。” “余大娘你别夸张啊,怀一个和三个没什么区别,我的身体我知道,不会有事的,作为一个大夫,就算有事,我也能处理。” 陆朝颜已经听司正砚说了,这岛上只有一些急救药和李参谋兼职的半吊子医生。 有什么大病须得坐船到陆地上治。 “好好,你要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啊。” 余大娘心疼陆朝颜的懂事,决定晚上多给她煮点好吃的,三个娃娃,营养得多两倍才行。 陆朝颜颔首,“好。” “余大娘,这个给陆同志吃吧。” 从大船上折回的石永亮,把手里的小篓子,往余大娘跟前一放,提着空渔筐跑了。 “哎呦,我娘啊,这傻小子怎么给了这个?” 余大娘望着已经上船的石永亮,也不敢喊。 陆朝颜伸头看一眼,篓子里有三个大海参,半截手臂长,黏腻腻黑乎乎的,看着麻头皮子。 这个时候受政策限制,私下送人海参这事肯定不妥。 好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声张。 回来路上,余大娘说,不光石永亮他们悄悄来送鱼虾,这一片的渔民,只要出海归来,都会送点海货来。 是为了感谢岛上的战士对他们的保护。 陆朝颜闻言很欣慰,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是质朴的。 得寻个机会,跟这些人套套近乎,让他们带她去深海一趟,捞些大家伙存在空间里。 回去后,炊事班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潘司务听说海参是石永亮送给陆朝颜吃的,当即让大厨处理了,用小米炖一只,剩下的留着明后天吃。 司正砚回来的时候,陆朝颜已经吃完晚饭,正和余大娘一起,把那些吃不完的海货,晾晒起来,留着以后吃。 几人忙到八点多,厨房里给陆朝颜熬的海参小米粥也好了。 司正砚一手端着粥,一手提着热水,护着陆朝颜回了住处。 进屋后,陆朝颜先洗澡,司正砚拿着她的衣服去小池塘洗。 陆朝颜今天去看过,不是太干净。 但她也不好阻止司正砚去,只能等明天,取空间里的河水,再洗一遍。 司正砚回来,陆朝颜吃了一半海参粥,靠在床头看书。 “司正砚,我肚子太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司正砚知道她胃不能多吃,端起盆,把剩下的全吃完了,而后刷牙漱嘴,还泡了一杯茶喝。 “这半夜的喝茶,小心睡不着。”陆朝颜蹙眉提醒。 司正砚忽的趴在她嘴边,“没关系,我不想睡。” 语气跟淘气的小孩子似的,意思不言而喻。 陆朝颜冷呵呵的睨着他,“昨天那个吻,不过是为了安慰你那脆弱的心,今天你就别想了。” “媳妇,我这里还难受着。” 司正砚抓住陆朝颜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贴上他光滑的肌肤,陆朝颜才注意到,他只穿了短裤,白背心没了。 老天,这怎么受的住? “我再给你揉揉?” 长夜漫漫,也没有手机可以刷,只能干些快乐的事。 好在司正砚的自制力很好,除了脸和唇,最放肆的也就亲一下脖子跟耳珠,再往下他就不敢了。 反倒是陆朝颜帮了他不少。 次日,陆朝颜再一次睡到中午吃饭,下午继续在海边,跟着余大娘挖蛏子,捡海螺。 遇到渔船,跟上面的渔郎们搭讪聊天。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陆朝颜空间里,只收集到一些小玩意,量也少。 看来还是得找机会到公海上溜达溜达才行。 第186章 这两位来找你给孩子看病的 “朝颜,朝颜!” 早上八点多,前窗户被拍的“哗啦”响,陆朝颜在空间里根本听不着。 余大娘急得满头汗,“这孩子怎么天天早上不起床啊,是不舒服,还是晚上累狠了?” 得让老潘跟司团说说,这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劳累。 “朝颜,朝颜!” 余大娘只能转到后窗户那喊,足有半个小时,也没有喊出结果。 前后窗户堵着紧紧的,还拉上了窗帘,她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只好返回前面食堂,去找丈夫老潘。 “怎么办?根本喊不醒啊。” 和老潘聊天的一对年轻夫妻中的女人,拧着眉头问,“陆大夫平时也这么睡吗?” 余大娘望着他们光鲜干净的衣服,总觉着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两人自称是陆朝颜的朋友介绍来的,来找陆朝颜给他们的孩子看病。 可陆朝颜看着一点也不像大夫啊。 “嗯,来有十天了,上午睡到我们吃午饭时才出门,下午跟我们去海边捡蛏子,吃了晚饭,早早的睡了,安静的很。” 听了余大娘这话,年轻的夫妻俩也生出狐疑。 这怀着孕嗜睡的年轻女大夫,真的是神医吗? 他们是从云城来的,孩子三岁多,和夏家的外孙女一样。 一个月前忽的看不清东西了,去大医院一查,说脑子长了瘤子,还是急性的。 手术成功率几乎为零,他们去了京市军医院,找到厉家最厉害的厉明修和厉清衡看过。 他们说孩子太小,做开颅手术,连一成把握都没有。 厉家最善于治脑病的高徒林芳柔也给孩子看过,也说是绝症治不好。 后来,他们家的一个亲戚,跟韩家人是朋友,他说韩家姻亲秦家人的孙子,得了骨髓炎被一个年轻的女神医治好了。 于是,他们去韩家求证,得知夏家的外孙女跟他们儿子一样,也是脑瘤,被那女神医治好了。 他们又去了夏家,确实如此。 还得知那女神医治好了夏家邻居齐先生三十年的哮喘,和杉城盛家夫人的乳腺癌。 他们满怀期待去了连山大队陆家医馆,里面确实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夫。 当知道他们孩子也是脑瘤后,说只有她三妹能治。 她治不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在当地逗留两天,打听了一下。 得知陆朝颜确实救治过不少人,只要求上门的,她都治,年纪大的重病人除外。 只一点,她一个人经手针灸的,费用很高。 为了孩子的命,再多的钱,他们也愿意。 他们跟陆家医馆里的女大夫,要来了陆神医的随军住址,马不停蹄的从云城赶来南方了。 想到他们是求医,还是重病,耽搁不得。 潘司务喊上俩炊事员,拿着扳手钳子,打算卸了陆朝颜的窗户。 空间里的陆朝颜想上厕所,便从空间出来了,刚出现在床上,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要拆窗户。 她赶紧起身开门。 “朝颜啊,你终于醒了,快吓死大娘了。” 余大娘围着她,前后左右的看,见她没啥事,才放心。 “我怎么喊你,都喊不理,你要再不出来,我们要撬窗户哦。” “不好意思,睡的太沉了,”陆朝颜理理自己乱乱的头发,“你们找我有事吗?” 司正砚跟他们说过她早上不起来吃饭,除非天塌了,否则别来打扰她睡觉。 这么急匆匆的找她,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有事,这两位是云城来的,来找你给孩子看病。” 余大娘热心的介绍起年轻夫妻。 两人也走上前,介绍起自己,男的姓彭,女的姓程,孩子得了脑瘤,从陆大姐那得知陆朝颜的地址的。 听完他们的话,陆朝颜问,“孩子现在在哪?” 彭先生说:“在港口招待所。” 陆朝颜点点头,又想了一会儿,看向余大娘。 “余大娘,你认识的那些渔民家里谁家有空房?能不能租给我住一个月?” “你还真会医术啊,太好了!” 余大娘高兴的拍一下手,“永亮家有多的房子,正好他妈妈病的下不了床,你帮忙治治。” “胡咧咧啥子,陆同志怀着孩子,哪能同时治两个?” 潘司务凶了余大娘一嘴,人家陆同志好歹也是司团长的爱人,又不是赤脚医生,哪能给谁都治的? 再说了,石永亮他妈肚子里长满了瘤子,大医院都不敢给她动刀子,陆同志凭银针就能治好? 余大娘也觉着自己说的太多了,讪讪的笑笑,“我去石家帮你问问,看看他租不租。” 陆朝颜眉眼弯弯,“你们不必如此,把我当自己孩子那样相处,如果石永亮同意,我可以帮他妈妈的病治好。” 潘司务觉着陆朝颜在吹牛,病人都没有看到,就说能治好。 “先别说治,等你见过她再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港口,我让人陪你去。” 治病救人的事儿,自然是越快越好。 “现在吧,我回去拿银针,你叫船手准备。” 说完,她回了屋里,给司正砚留下一封信。 带了四套衣服,准备在石永亮他们渔村找地方住一段时间,等混熟了,跟他们出海。 余大娘也跟着她一起坐船到了港口,彭先生和程女士这趟来,不止带了孩子还有公婆。 他们听夏家说,要针灸十次,得三十天,所以过来也打算常住的。 下船后,陆朝颜跟着他们到了招待所,给孩子检查一番。 还好不是娅娅那么严重的瘤子,并且发现的早,瘤子很小,六次针灸就够了。 就是孩子太小,取瘤子时要得用很长时间。 陆朝颜先给小朋友做了第一次针灸,用了一个半小时,结束后,昏昏沉沉的孩子,眼神清明几分。 立竿见影的效果,让孩子父母爷奶都很高兴。 陆朝颜跟他们说了她的打算,“我去小渔村住着,你们的住处,你们自己看着安排。 你们的孩子脑中瘤子比娅娅的小,针灸六次能治好,隔一天针灸一次。 不过孩子太小,每次针灸前,我会扎他的睡穴,针灸的时间比较长,整个过程,你们不能打扰。” 孩子奶奶望着好转的孙子,自然相信了陆朝颜是有真本事的神医。 “陆大夫,我们都听你的。” 孩子爷爷跟着说:“对,只要能扎好我孙子,我们服从你的安排。” 看着都是很好说话的人,陆朝颜也没有提诊金的事儿。 “那行,后天早上八点我过来。” “好,陆神医,我送送你。” 彭先生高兴的把人送出招待所。 在一旁观看了整个过程的余大娘,真信了她会医术。 哎呀,太好了,永亮他娘有救了。 石永亮他们的村子离港口有五里路远,港口旁有不少拉货的人力三轮车。 余大娘租了一辆,带着陆朝颜去了石永亮他们的村子。 南方沿海地区的住房和北方的完全不同,很少看到陆家那样宽敞的独立院子。 大多房子都是两层楼,没有院子,墙上是灰色大砖块,屋顶是起脊红瓦的。 家家户户的房子,挨的很近,有的直接墙连着墙,前后排房子隔着一米多宽,用石头和贝壳铺就的小径,看上去湿腻腻的,好在地面粗糙,走起来并不滑。 余大娘知道石永亮所在的村子,不知道是哪一家。 找个小朋友问了一下,竟在村子后面的半山腰上。 两人穿过小村道一直往后走,到了半山腰,来到连在一起的三栋二层楼前。 这里的地势蛮好,站在门口,能看到远处的大海,沿着山坡边的一条沙路走个十多分钟,就到海边了。 陆朝颜打量着四周环境,挺喜欢的。 早起去买海货,还是去海边玩,都不错,比住在海岛上自由。 这两天石永亮又出海了,屋里只有他患病的妈妈和十六岁的妹妹石海燕,至于石父,早年出海出意外去世了。 他们家也是两层楼,二楼上还有个突出的走廊阳台,站在上面晒太阳,眺望大海,都是个绝佳的地方。 并且房子前面是石头垫的场子,屋后是一片山坡,上面种满了蔬菜。 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石永亮的妈妈,坐在一楼门口的破旧大木椅子里,皮肤蜡黄中带着灰白。 人很胖,确切的说,是全身浮肿,腹部尤其大,跟大肚子青蛙似的,瘫软在大木椅子里,昏昏沉沉的睡着。 石海燕和四个年轻姑娘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坐在石母身边织鱼网,五个小姑娘娇声细气的聊着什么。 两老人听不见,总是大声问,“你们在说啥?” 见到余大娘,石海燕很惊讶,“余大娘,你怎么来了?” 目光落在陆朝颜脸上时,有几分自卑和羡慕。 “海燕啊,我们有事找你,这是我表姐家的儿媳妇,她男人是我们岛上的海军,她过来随军的。 可海岛上的生活太辛苦了,她挺着大肚子,吃不好,睡不好,也舍不得回去。 我想让她在你家住一段时间,我们付房钱,可以不?” 这是陆朝颜要求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司团长的媳妇,省的别人因为这个身份不接受她。 一听这话,石海燕又惊又喜,这么漂亮的姐姐,要住到她们家,实在门头放光。 可姐姐怀孕了,万一有个啥事怎么办? 第187章 我哥挣的钱都给你 那群织渔网的小姑娘们,也都不赞同的拉了拉石海燕,示意她不要答应。 “余大娘,这……” 石海燕犹豫着,不知道怎么拒绝。 陆朝颜冲她笑笑,来到石母跟前,手搭在她脉搏上,用异能探查她的身体。 是挺严重的,肠子里长满了瘤子,即便放到二十年后,也是难治的绝症。 她来到石海燕身边,“告诉你哥,回来了,去海岛找我,我能治好你妈妈的病。” “真的?” 石海燕惊喜的握住陆朝颜的手,“漂亮姐姐,你真的能治好我妈妈?” 余大娘抢先拦下陆朝颜的话,“朝颜啊,海燕妈不是小病,你别瞎答应啊。” 她跟石永亮认识好多年了,感情上肯定要亲切一些,怕陆朝颜大言不惭,给了石家希望,又让他们陷入绝望。 “余大娘你放心,彭先生一家能带着孩子从云城来找我,必然是知道我的本事不是吹嘘出来的,石婶肚子里的瘤子虽然麻烦,但治起来不难。” 陆朝颜说的非常笃定,听的石海燕又怕她是骗子,又渴望她是神医。 “漂亮姐姐,我哥还有四五天才能回来,你能不能先给我妈治?” 陆朝颜温和一笑,“可以啊,给我在你们家准备一张床铺,后天我就能过来给你妈妈治病了。” “有,我家有床,我现在就给你准备,药钱我家也有,只要你能治好我妈,我哥挣的钱都给你。” 小姑娘越说越兴奋,恨不能把家都给陆朝颜。 陆朝颜抬手,揉揉她脑袋。 “别急,你先跟我去港口边的小镇上,买六副药回来煎给你妈妈吃,等她排干净肠子才能治,切记一点,从现在开始,不要给你妈妈吃任何东西。” “好,好,我听你的。” 小姑娘说完,让那群姐妹陪着她妈妈,她跟着陆朝颜回了港口那。 三人到了药店,陆朝颜自己写了一个方子,让里面的售货同志抓药。 石海燕开心的提回家,照着陆朝颜要求,煮给妈妈喝。 余大娘彻底相信陆朝颜了。 悄悄问,“朝颜啊,你会治腰疼不?你潘大伯这些年腰一直不好,吃了好多药也不见效。” “回去我先给他诊诊脉,看看是什么病,才知道能不能治。” “好,行,大娘先谢谢你了。” 两人聊着时,来到了港口,正好看到几艘渔船回来,他们收获颇丰的。 陆朝颜看的眼馋,却不能买。 得到正规鱼行去买,有的稀罕货,还得票,常见量大的海货,不要票。 两人在人群里晃荡一圈,和潘司务说好的时间到了,来接他们的船上,除了船手,还有司正砚。 望着媳妇,他满目心疼,只能在心里不停的怪自己,要是曾经的自己多争一点,就不会有今日窘境。 “听说是和娅娅一样,也是脑瘤,好治吗?” “比娅娅的瘤子小了三分之二,半个月就能好,司正砚,我打算搬来这边住着,省的来回跑。” 陆朝颜在司正砚的搀扶下上了船,继续道,“你也别担心,余大娘在渔村找了个小姑娘照顾我,我不会有事的。” 听了陆朝颜的话,司正砚更加沉默。 第188章 陆朝颜的神针真厉害,可没想到,这么贵! 他不能拦着陆朝颜去救人,也不能陪着,当真憋屈又满心担忧。 “我每天早上过来看你。” 早练可以让宋明去,他代替潘司务来调水,正好每天过来看看媳妇。 “别啊,我们现在刚来,还是别违反纪律,省的让他们抓了把柄处分你。” 陆朝颜住到石家可不是单纯为了有个住处,而是想法子跟石永亮他们的船出海。 要是让司正砚监视着,她还玩个啥啊。 “无所谓,大不了,我们一起回家。” 若南方是破不了的死局,他会跟陆朝颜离开,去西北找舅父一家。 “傻话,别担心,我真没事。” 陆朝颜没再多说,跟着司正砚回了海岛。 晚饭后,带着银针去了余大娘的屋里,给潘司务一查,是肾不好导致的腰疼。 针灸三次,每次输入一波异能,修复一下受损的肾,就好了。 这种关系,陆朝颜自然没有提诊费。 给潘司务针灸完,她回屋里睡着后,司正砚又敲响了潘司务家的门。 他给余大娘两百块钱,请求她陪着陆朝颜一起去石永亮家住着。 余大娘答应了,却没有要钱。 第三天的凌晨五点多,陆朝颜带着衣物和陪伴她的余大娘,坐船离开岛上,到了石海燕家。 小姑娘已经按照陆朝颜的吩咐,给她妈妈喂了两天排肠子的药。 陆朝颜检查过后,还没有排干净,便给石母按摩一番,悄悄给她吃了一团子绿色的细丝。 用异能操控着它们,排出石母肠胃里所有的垃圾。 上午要给彭家小朋友治脑瘤,石母的治疗安排在了下午。 在石家忙好,七点半。 陆朝颜领着余大娘去了镇上,寻了一家卖海鲜早餐的铺子,买了两碗蟹黄粥,两笼子虾仁鲜饺。 陆朝颜胃口越来越好,一大碗粥和一笼饺子,刚好八分饱,半路上遇到卖墨鱼丸的,她又来了一份。 余大娘看的只龇牙,真怕她撑坏了。 想到她怀了三个,又怕她吃不饱。 “朝颜啊,那边卖得酸辣肠粉也不错呢,你要不要尝尝?” “明天吧,今天饱了,”陆朝颜笑着摸摸肚子,“再吃就撑了。” “哦,呵呵,司团长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余大娘心里为司正砚担心,怕他的津贴不够家里开销。 陆朝颜没多想,以为她只是闲话家常。 “他爹娘都过世了,只有一个大哥和一个妹妹。” “哦。” 余大娘暗暗松一口气,没有公婆管着,用度上也就随心点。 司团那一百多,够他媳妇用了。 她又问,“你家父母都还好吧?” “都好着。” 两人边聊边去了招待所,彭家人已经准备好,等着她了。 陆朝颜轻轻在小朋友脖子上按压一下,他就沉沉睡去。 为了不让他中途醒来,陆朝颜又给他扎了昏睡针。 细到几乎看不见的藤丝进入小朋友脑袋,一点点吞噬掉脑瘤组织。 但藤丝太细,所用的时间就比较长。 一个多小时,才抽掉芝麻大那么一块。 收回藤丝,再用异能修复小朋友的大脑。 小朋友能清晰的看见爸爸妈妈了。 彭家人高兴的直落泪,对陆朝颜也更加感谢。 “陆大夫,这是这两次的诊金,你先拿着。” 彭先生拿出两千块钱,还有三十斤全国统一不限制时间的粮票。 陆朝颜没有收,“等孩子好了,你们把他带去大医院,确定脑中瘤子真的没了,再付诊金吧。” “陆大夫,我们相信你,还请你收下。” 彭先生坚持要给。 陆朝颜依旧拒绝了,“我也相信你们,等病好再给诊费,是我的规矩。” 听闻这话,彭家人对陆朝颜更加钦佩。 回去路上,陆朝颜到医馆买了六瓶酒精五卷纱布三瓶消毒棉两把剪刀,一把小切刀跟一个药箱。 家里面也有一个,只是用来装装样子,她嫌麻烦没有带。 余大娘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前天回去时,陆朝颜给她家老潘诊脉后,说是肾虚导致的腰疼,针灸三次就好了。 当时就扎了一次,第二天早上晚上各扎了两回,也没有收诊费。 昨夜他的腰,跟二十多岁时一样,动的停不下来。 今早也不叫疼了。 她还感叹,陆朝颜的神针真厉害。 可没想到,这么贵! 扎了两次给两千块,那她是不是欠了陆朝颜三千块? 可老潘的钱都给儿子和媳妇养孙子了,俩人手里存的不到两百,根本拿不出三千块哎。 回去石家,两人依旧坐的人力车,到时,差不多中午了。 石海燕做了一大桌子饭菜,全是海鲜。 还有两个年轻姑娘和一个中年妇女给她帮忙,是她的大伯娘和堂姐们。 看着满桌子海货,陆朝颜也没有客气,美美的饱餐一顿。 饿了三天的石母,更加虚弱没有精神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陆朝颜从药箱拿出香皂,让石海燕脱光石母身上的衣服,把她从头到脚的洗干净,再用酒精擦拭干净下体。 石海燕和她大娘堂姐,用热水洗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全身浮肿的跟两百斤大胖子一样的母亲洗干净。 陆朝颜拿出银针,先扎晕石母,接着在她肚子上的几个穴位上刺入二十四枚银针,紧跟着输入一波异能,修复石母受损的身体,才开始手术。 石母的大肠里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瘤子,想全部清理掉,最少得十次手术。 并且手术结束前,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用异能蕴养着。 其实也可以去医院,由她亲自操刀,切开石母肚子,一次性取完所有瘤子,再用大量异能修复石母的伤口。 这对陆朝颜来说,太消耗她的身体。 并且也没有哪个医院,敢让她去做这场手术。 所以,只能在家里慢慢来。 银针扎上后,陆朝颜让石海燕准备一个大盆,接排出来的瘤子。 她也没有避着人,用酒精棉花擦拭石母肛门时,一根细藤丝进了她的肠道。 她嫩白修长的手,在石母肚子上按揉时,实际是操控藤丝,包裹住一个瘤子,从肠壁上连根拔出它们后,赶紧用异能修复那个伤口,遏制住创伤面出血。 随后,操控藤丝,把瘤子从肛门排出来。 第189章 给石母取瘤子 这次的藤蔓丝,陆朝颜用的是鸡血藤的种子。 催生出来的藤蔓,细如发丝,红如鲜血,不会再跟上次治齐先生那样,出现绿色的污物。 扶着母亲大腿的石海燕,望着母亲排出来的鸡蛋大的血肉球,惊恐之余,又泪如雨下。 大哥送妈妈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妈妈肚子里,长满了血球,只有去京市,找一个姓厉的外科神医,才能治的好。 她们家没有那么多的钱,大哥只能天天出海挣钱,攒起来给妈妈看病。 怎知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胖。 当大哥存够钱了,医生又说,她妈妈已经到了晚期,治不好了。 让吃点好的,别走的太遗憾。 可她妈妈,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只能靠稀粥麦乳精肉汤水这些吊着一口气。 因为妈妈,大哥的对象都不要他,嫁给别人了。 现在,这个神医姐姐能治好妈妈,她愿意给她做牛做马,来报答她。 屋里的余大娘和石家大娘跟俩个姐姐,也惊悚的看着那些肉球,感叹陆朝颜是真神医。 医生说必须开刀,才能割除瘤子,现在,她竟然用针扎扎,就把瘤子扎出来了。 陆朝颜还在继续往石母肚子里送入藤丝,拔出瘤子。 太大个的瘤子排不出,藤丝便把它们缠紧成条状,排出来。 如此排了六个,陆朝颜感觉到自己的虚弱,不能再继续了,才停手。 “石婶肚子里的瘤子太多,需要隔一天才能继续下一次手术,海燕,你去找村医,请他来给你妈妈输两瓶葡萄糖,此后二十天,你妈妈什么东西都不能吃,水没有我的准许,也不能喝。” “好好好!” 小姑娘已经把她奉若神明。 等她走后,陆朝颜让石家大娘,把那瘤子送到无人之地,用石灰掩埋起来,自己去了二楼。 石家楼梯,又陡又窄,余大娘跟在她身后,紧张的冒大汗。 陆朝颜倒是灵活的上去了,来到石海燕给她准备的房间。 是石海燕自己的卧房,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余大娘照顾她睡下后,下了楼。 陆朝颜赶紧锁紧门,进空间,补充能量。 今天为了给石母修复那些伤口,她用了太多异能。 由于她提前跟余大娘说了她太累,要睡上四个小时,没事尽量别上楼。 一下午,都没有人上楼来喊她,直到六点她自己醒来。 下来后,昏迷的石母醒来了,看到她,热泪盈眶。 嘴里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陆朝颜笑着摇头,说自己是大夫,救人是天职。 晚上,石海燕做了更丰盛的饭菜。 陆朝颜让她别客气,她要住一个月,天天吃这么好,太耗钱。 小姑娘抿嘴一笑,趴近陆朝颜,“姐姐,这些都是我去港口捡的,没花钱,你别嫌弃才好。” 其实是那些熟识的渔民搬运时,不小心掉给她的。 好吧,陆朝颜心领神会的笑笑。 这海边人吃海货还要钱,就没有天理了。 晚上,余大娘陪陆朝颜睡的,她一夜都没有睡好。 陆朝颜不停的翻身,吓的她不敢闭眼,怕她忽然就生了。 陆朝颜也没有睡好,昨天消耗的异能,还没有补充回来,她赖了半天床。 余大娘也习惯了她早上不起床,坐在楼下帮石海燕织鱼网,还贴心的让大家都别说话。 中午饭,多了一道海参炖排骨,是余大娘掏钱买的,专门给陆朝颜补身子的。 陆朝颜暗暗记下这个情,下午,她用异能,给石母修复昨天手术的伤口后,继续进空间睡觉。 翌日早上,她去给彭家小朋友治脑瘤时,把余大娘支开了,让她去看看潘司务。 余大娘正好也要跟潘司务说说陆朝颜的医术,想着她在招待所里,又伤不着,就去了港口。 陆朝颜今天结束的比昨天早,趁着余大娘没有回来,去了一趟邮局。 给自己寄了五十斤木耳三十斤血耳三十斤银耳,还有一些菌菇,干花生,干红枣,三罐她炮制好的铁皮石斛。 陆朝颜戴了本地人常用的头巾,还把脸抹黑了,穿了一套破旧的黑衣服,跟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一样。 邮递员望着她,很奇怪。 哪有这样寄东西的。 单子填好了,邮票贴了,钱给了,自己把货又提走了。 莫不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老疯婆子? 陆朝颜自然听不到他的心声,到了无人之地,进空间换回原来样子。 又把晒干的菌菇拿出一些,炮制好的能做药膳的草药,也拿出好多。 给岛上的哥哥们补补身体。 她租了一辆大三轮车,带着货,来到海岛,余大娘正要送潘司务离开。 “余大娘,潘司务长,等一下!” “哎呦,朝颜啊,你怎么来了?” 余大娘紧张的迎过来,“你别乱跑,出了事,我咋跟司团交差啊。” “大娘,我都说了,我没事,上回我写信让我大姐给我寄东西过来,今天时间早,我便去邮局看了下,没想到,正好有我的包裹,我就没麻烦人家,自己搬回来了。” 陆朝颜把车上包裹往下拿,潘司务也过来帮忙。 “小陆啊,这都要带回岛上?” “对啊。” 陆朝颜把花生菌子木耳和草药给潘司务。 “这些是我让我大姐寄来,给大家伙吃的,这些药材可以放在粥和汤里煮给大家伙们吃,等晚上我写个药膳表,你老就照着做,对腰最好啦。” 提到腰,潘司务老脸红了,“这孩子说什么呢。” 陆朝颜笑着拿出血耳和银耳跟三罐铁皮石斛。 “这些是给余大娘范阿姨凤霞姐的,你带回去分给她们,余大娘你也再回去一趟,帮我拿两套衣服来,这几天天气不好,衣服晒不干,我都没有衣服换了。” “这,这不行!” 余大娘不敢离开她。 “没事的,今晚石永亮不是回来嘛,有海燕陪着我,不怕的。” 陆朝颜说完,坐上三轮车走了。 余大娘也确实想回岛上,住不惯别人家。 等她跟着潘司务走后,陆朝颜又在镇上鱼行逛一圈,买了些新鲜海货,存到空间里的大河里。 干海货买了五十多斤,直接打包寄回给陆大姐。 第190章 她真的住在我家吗? 陆朝颜正欲回去,看到一群渔船要靠近海湾,她凑了过去。 穿梭在人群里,悄悄收了几样卖不掉的海鱼海虾的幼苗。 “陆同志?!” 石永亮跟着兄弟们,刚把船上海货卸完,就看到了一身白衬衣黑背带裤的陆朝颜。 她扎着丸子头,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在太阳的照耀下,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那些猥琐混子们的目光,放肆的停在她脸上,是那么的让人愤怒。 他黑着脸,大步跑到陆朝颜跟前,“陆同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回来了。” 陆朝颜笑着看向他,“这次收获如何?一路顺利吗?” 这个时候的海上可不太平, 敌国的骚扰,海盗猖獗,渔民每次出海,都要带上很多大家伙。 他们的作战能力,一点都不输给岛上的战士们。 听到她关心的话,石永亮眸光瞬间温柔羞涩。 “我们很好,这里不安全,我送你去找司团。” “不用,我现在住在你家里,你忙好了吗?要不要回去?还有啊,我现在是余大娘的侄媳妇,你别暴露了我的身份。” 说话间,陆朝颜瞄到一筐,渔民不要的鱼苗子中有十几条小黄鱼,她高兴的收进了空间。 石永亮好像听到了神奇的笑话,司团长他脑子不好使吗? 把这么漂亮的媳妇,随便放到别人家? “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住在我家干嘛?” 男人高大威猛,身材劲壮,从头到脚都爆发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眼里含着锐利和审视,盯着陆朝颜,好似在说,我不信你的鬼话。 陆朝颜眸光从混乱的渔场地上,挪向石永亮,很认真的说:“我是个大夫,住到你们家,自然是给你妈妈治病喽。” “给我妈妈治病?” 提到妈妈,石永亮想到了他那个嫌弃他妈妈的对象,莫名的自卑起来。 “你妈妈得了肠瘤,已经被我割了六个,今天下午,应该能割掉十个,走吧,我们回去。” 捡的差不多后,陆朝颜没再逛了。 石永亮还感觉在做梦,跟着陆朝颜走出人潮,往他们村子走去时,他猛然往回跑。 陆朝颜转过头,看着小伙矫健的身影,想着下午该怎么说动他,带她出海呢? 石永亮很快回来了,提了一个大渔篓子,看着沉甸甸的。 他喊了两辆三轮车,和陆朝颜一人一辆,直到车子停在村子口,他才信了几分。 他跟在陆朝颜身后,望着她轻车熟路的去了他家,心跳如擂鼓。 她真的住在我家吗? “大哥,姐姐,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余大娘呢?” 石海燕欢快的跑过来,扶着陆朝颜胳膊问。 陆朝颜笑,“余大娘回岛上了,明天过来,今晚她不跟我抢床了,我一个人能睡个好觉了。” 倒不是真的不喜欢余大娘,毕竟要在这里待的久,天天有人陪着她睡,她就没法进空间。 石海燕听了她的话,暗暗记在心里,等余大娘再来,让她睡到大哥屋里,大哥去大娘家睡。 石永亮把篓子放下后,跑进妈妈屋里,看到没那么胖,还睁着眼睛的妈妈,他惊喜的走到床边。 “妈,你感觉怎样?” 第191章 不能太补,对宝宝不好 石母抬起手,摸着儿子的脸,人虽然还很虚弱,但脑子清明了。 “陆同志她是个好人,她救了我啊。” “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 石永亮看着妈妈腹部,怕在家里养不好伤口。 “没有伤口,我听海燕说,陆同志用银针扎过之后,肠里的瘤子,跟拉便一样,自己出来了。” 石母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石永亮到底不是妹妹那么单纯,听了这话,简直不可思议。 还是掀开了妈妈的衣服,滚圆的肚子上面,什么口子都没有,这让他更加疑惑。 什么银针,能让腹中瘤子自己跑出来的? 他走出妈妈卧房时,听到二楼上,妹妹和陆朝颜在说话。 “姐姐,你睡吧,我饭好了喊你。” “别喊,十二点,我准时下来,记着,千万不要给石婶吃东西,今天下午针灸后,给她打两瓶葡萄糖就行了。” “我知道,我不会让妈妈吃东西的。” 石海燕说完,不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了。 石永亮把她拉到屋后山坡上,问起治病的事。 “她到底怎么给妈治病的?” “用银针啊。” 石海燕把陆朝颜治病的过程,详细的给哥哥讲一遍。 “大哥,你别担心啦,姐姐说,她用银针扎肚子时,就跟我们用手挤脸上的疮一样,把瘤子挤出来,妈妈就不用割开肚子取瘤子啦。” 听完妹妹这么一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了。 两人拔了几样蔬菜,回到家开始准备午饭。 石永亮把篓子里的海货倒出来,里面有两只大海参,一条大鲅鱼,五斤大虾,还有十多个鲍鱼和三只青蟹。 “哇,这么大的青蟹,姐姐最爱吃蟹黄粥了,正好晚上煮给她吃,现在没时间炖海参了,养着明天吃吧。” 石海燕最会做海鲜,叽叽喳喳的,让大哥把鲅鱼处理了,她来剥虾壳。 中午清炒虾仁,烧鲅鱼块,配上她今早买的老母鸡炖的汤,再炒一盘子青菜,一盘酸辣土豆丝,够吃了。 石永亮默不作声,按照妹妹吩咐,把鲅鱼处理干净,把青蟹和海参用水养着。 忙好后,他去了村里赤脚大夫家,问询孕妇不能吃的海鱼和能吃的海鱼有哪些。 回到家,正好十二点,陆朝颜已经下来了。 上午看着就很耀眼的人,睡一觉后,眼睛里仿佛被揉进了星辰,潋滟夺目。 石永亮不敢和她对视,慌乱的移开脸。 饭桌上,陆朝颜并不扭捏客气,喜欢吃什么,畅快的去夹,不会矫揉造作。 见她吃得欢,石海燕很开心,姐姐喜欢她做的饭菜哎。 石永亮也藏着笑,团长太太并不嫌弃他们家。 饭后,石海燕喊来大娘和堂姐,一起给妈妈清洗干净,陆朝颜继续取瘤子,今天补充了异能。 下午一口气取了十个瘤子,端出去血糊糊的大半瓷盆。 望着那些肉球,门外的石永亮彻底相信陆朝颜的本事了,对她也更加感激和尊敬。 忙好后,陆朝颜换洗干净,正欲要洗衣服时,石海燕一把给拿走了。 陆朝颜去追,石永亮拦住她。 “陆同志,你为我妈妈受累了,这点小事,你就别跟海燕争了,我送你去楼上休息。” “好吧,麻烦你们了。” 幸好内衣,她在洗浴间里先洗了,晾晒在空间里来。 石永亮跟在她身后上楼,第一次觉着自家的楼梯做的不好。 上了楼,陆朝颜回身道:“每次针灸都非常消耗体力,我一睡着就喊不醒,到点了我自己会醒过来,你们别喊我,也别吵我。” “好,我会看着,不准任何人上楼。” 石永亮说完,快速离开。 陆朝颜进屋关紧门,进空间,写医案。 晚饭,石海燕不止熬了蟹黄粥,还做了虾仁蒸饺,凉拌海菜,腌制的海鸭蛋,炖了一小砂锅鲍鱼海鲜汤和一盘子切好的苹果。 “姐姐,你喜欢吃什么啊?我明天给你换个口味吧。” 这话是她大哥叫问的。 大哥说姐姐是北方人,未必喜欢天天吃海鱼,而且她是个孕妇,不能老吃这些海货,对身体不好。 “我不挑食,我也没有什么忌口的,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别特意为我准备吃的。” 陆朝颜说完,指着鲍鱼海鲜汤,“这个就不要再做了,太补的食物会让宝宝长的过胖,生不出来。” 一听这话,小姑娘急了,“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不炖这些了。” 陆朝颜满意笑道:“你家那些青菜就很好,我住在岛上,很少吃到菜,快把我馋死了。” “那我明天多炒点。” 小姑娘一脸纯真。 石永亮垂眸睨着傻妹妹,她是故意吓唬你的。 不过,他也从赤脚医生那知道,孕妇确实不能多吃海里的鱼蟹。 正好,这两天他不出海,去山里村子买筐鸡蛋和几只鸡鸭回来。 晚上,陆朝颜一个人睡,全程都在空间里,早上六点出来的。 正要下楼去茅房时,看到了一身白衣黑裤的司正砚,站在石家门前场子边。 男人身姿挺拔俊逸,如同一棵傲立天地间的劲松。 远处刚升起的朝阳,打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光,整个人耀眼又充满安全感。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应该是她的衣物了。 村里早起赶海的小姑娘,提着篮子,特意绕路来石家门口走一圈,羞答答的瞄着他。 不小心对上他孤寒的眉眼,又吓的跑出老远。 陆朝颜此刻看到他,心湖泛起圈圈涟漪,甜蜜而幸福。 司正砚感受到她的目光,回过头,冷冽的眸子绽放出璀璨夺目的笑。 “今天带你出海。” “好啊,等我,马上下来了。” 陆朝颜笑着转回屋,换一身娃娃领灯笼袖的白色纯棉衬衣,配一条粉色细绒背带裤,还是张海给她的料子,陆月丹给她做的,说她穿着特可爱。 临走之前,她嫌弃幼稚没带,谁知道司正砚给带来了。 她下楼后,洗漱干净,和在做早饭的石海燕说一声,就跟司正砚走了。 石海燕一直没敢说话,从那个好看的姐夫来到她家门口,她气都不敢出了。 不过,他和姐姐好般配啊。 第192章 以前不知道肉是香的 司正砚带着陆朝颜到了港口旁的镇子上,吃了早餐,买了往东的客船船票,出发了。 知道她要看海,司正砚特意带了厚实的军大衣和帽子,上了船后,就给她穿上了。 陆朝颜不喜欢穿的臃肿,并且她异能护体,冷热对她都没有多少影响,皮肤能感受到它们,它们却伤不了她。 不过,她还是穿了,不想拂了司正砚的好意。 “听说东海岛那边的海鲜比这边的好吃是吧?” “那边做菜的口味,要比咱们这边的味道重,感觉上要更好吃,其实鱼虾的本味都是差不多的。” 司正砚挨着陆朝颜,扶着她后腰说,“这几晚上,有没有睡好?” 他知道陆朝颜身后没人靠着,肯定睡不踏实。 “还行,就是吵的余大娘睡不好,让她别陪着我了,海燕把我照顾的很好,她伯娘婶子家的人,也对我很照顾,不会有事的。” 陆朝颜趴下船边栏杆,看着海面,感受到可以吃的鱼,连海水一起收进去。 司正砚放在陆朝颜腰上的手,力度加重。 “不叫余大娘陪你,那我每晚过来陪你吧,我们睡招待所,没有你的安慰,我一个人睡不着。” 今早来时,他看到那家的小伙子的身形时,心里酸的不行。 朝颜肯定不是因为帮他母亲治病,才住在那里。 她说过,她喜欢大长腿,肌肉多和永动机的腰。 “噗呲!” 陆朝颜闻言笑出声,“你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夜夜失眠吗?” 她别有深意的话,听的司正砚羞红了耳朵,“以前不知道肉是香的。” 不懂情爱时,他没啥感觉,和媳妇在一起后,他也很克制,可自从上了岛,两人有了亲密接触。 他就觉着难受,身体里有一股子燥火,无处发泄。 总想抱着她,贴着她才能安稳入睡。 陆朝颜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不正经的话,借着大衣服遮掩,手摸在司正砚的腰上,一脸痞痞的笑。 “今晚咱们住招待所吧。” 这么撩拨的话,配上作乱的手,司正砚眼尾微红,紧紧贴着心爱的人,不敢乱动。 船越往北,空气越冷,陆朝颜也收获不少品种的海鱼,大的存着,小的养着。 量不大,也不想搞太多。 还是得跟渔队,出一趟海,最好到公海上,可以不受道德束缚。 两人到达的港口,是一个淡水和海水交汇地的大港口,除了卖海水鱼,还有不少淡水鱼卖,各种干制海货,更是琳琅满目。 陆朝颜捡着不要票的干货,可劲买,直接原地打包,让司正砚送去邮局寄回家。 趁空隙,她又悄悄买了好多存在空间,新鲜的,晒干的,鱼虾贝蟹,只要花钱能买到,陆朝颜都买了些。 特别是以后会消失的鲥鱼,鯮鱼,鳡鱼,她收进空间后,全部养在了空间大河里。 司正砚回来后,两人在各处鱼行又逛了一圈,当着司正砚的面,陆朝颜不好买,只能偷偷收一对雌雄鱼进空间,在人家钱箱子里放上双倍的钱。 逛到最后,陆朝颜竟然看到了一池子白鲟,大大小小加一起有十七条。 唉,现在的人还没有感受到乱捕,会给后世人带来的灾害。 陆朝颜运转异能,感受到它们的性别后,也收了一对进空间。 希望它们能在空间里繁殖长大,将来能让后世子孙有机会一睹它们的风采。 这大港口周边经济,比内地一个省市区还繁华,逛完海货市场,两人去热闹的商场。 买了当地的特产,寄回家给陆家人司七年张海褚峰秦卫城他们。 来之前,司正砚让老潘给换了不少奶粉票,这次直接买了十大罐,还有几样营养品和能存放的水果。 陆朝颜买了植物种子说是带给石海燕的,碰上卖树苗的,每个品种悄悄买了几棵。 逛的差不多了,吃饭,返程。 回来,两人直接在彭家住的那个招待所,要了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 饭后,好一通缠绵后,才睡去。 次日六点多,司正砚跟运水的老潘回去。 余大娘陪着陆朝颜,给小朋友针灸完,两人在镇上早食店,饱餐一顿后,去了石家。 石海燕看到两人,惊讶的问,“我大哥去接你们,没有接着啊。” 余大娘一拍手,遗憾的说:“哎呦,我们还真没有看见,肯定是走岔了,海燕啊,你妈妈咋样了?” “肚子变小了,人也不肿了,我们村医说姐姐是有真本事的人,让我和大哥好好谢谢她呢。” 石海燕叽叽喳喳,对陆朝颜佩服的五体投地。 陆朝颜笑着,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包点心。 “不用谢,这是给你买的,尝尝好不好吃?” 石海燕拿过糕点,越加喜欢陆朝颜了。 “谢谢姐姐,我大哥昨天买了六十个鸡蛋,六十个海鸭蛋回来,还有鸭子跟老母鸡呢,我中午炖给你们吃。” 陆朝颜笑着揉揉小姑娘脑袋,“不必刻意给我准备吃的,我现在不能大补,吃素点好生产。” “我哥问过医院里的产妇医生了,说你只要多走动,不会有事的,我做清爽点,不给你吃肥肉。” 小姑娘笑呵呵的话,让陆朝颜微微诧异,那个小子,还蛮细心。 “那也不能天天吃,多炒点蔬菜,补充维生素。” 对于石家,她没打算收诊金,吃几顿好的,也不过分,但也不会让石家顿顿大鱼大肉的招待她。 “那我中午只炒青菜喽。”石海燕可爱的眨眨眼。 “好啊,我最爱吃青菜。” 陆朝颜说笑间进了石母屋子,在异能的蕴养下,石母确实瘦了,人也精神了。 她看到陆朝颜,感激的话,不绝于耳。 陆朝颜又给她输入一波异能,上楼补充能量去了。 十点多的时候,石永亮回来了,带回七斤牛肉和十斤猪肉二十斤大虾回来。 今早他去接余大娘和陆朝颜时,看到俩人在吃早餐。 他发现陆朝颜很喜欢吃鱼丸虾丸。 正好下午没事,他和妹妹做点存在屋里。 余大娘望见他这么大手笔,却忧愁起来。 一次针灸一千块,石永亮肯定拿不出来,但也不能不给。 要是把钱都用在吃的上面,后面诊金咋整? 第193章 不行就不行,竟然出卖她 余大娘寻了借口,把石永亮喊去无人的地方,问起他手里存了多少钱。 石永亮不解,“余大娘有话不防直说。” “朝颜她给彭家那小孩治脑瘤,针灸一次要一千,她只给你妈妈治病,也没有提钱的事,我怕你到时候拿不出来。” 余大娘怕病治好,陆朝颜开口要那么多钱,到时候石家拿不出来,不好收场。 她的三千块,昨晚上和她家老潘说了。 老潘说不可能,回头他问了司团长再说。 石永亮听完,呆在当场,这几年他是存了点钱,一千多块,准备给妈妈治病的没错。 可陆朝颜一次针灸要一千,实在是匪夷所思。 “余大娘,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也希望听错啊,她三针就给我家老潘的腰痛扎好了,没跟我要诊费,唉,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事了。” 余大娘一脸愁。 石永亮深邃的眸子,望着自己家的二楼,回想着和陆朝颜的几次见面。 她没有提钱,先给他妈妈治病,是医者仁心,还是有所图呢? 两人没有商量出好法子,也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 回到家,石海燕已经做好了午饭,陆朝颜也从空间出来了。 整个人光彩夺目的,看的石海燕都移不开眼。 “姐姐好漂亮,皮肤好白好嫩哦。” 陆朝颜摸上她黑中泛黄的脸,微微用了点异能,让小姑娘的脸上肌肤细胞,加速生长换新。 等过两天,人就白了。 今天中午,石海燕用芋头烧的鸭子,虾丸汤,清蒸大黄鱼,一大盆炒青菜。 陆朝颜见又是这么多菜,认真的看向石永亮, “石永亮,今后别买这么丰盛的菜了,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用刻意准备的。” “你救了我妈妈是大恩,这点吃食不算什么,到时候诊金要是拿不出来,你给宽限几天。” 石永亮试探的看着她。 陆朝颜正用汤勺舀着虾丸往嘴里送,听了这话,笑着抬起头。 “治病前,我没有提诊金,便是不打算要,不过,我有一个事儿麻烦你。” “什么事儿?” 石永亮觉着陆朝颜的事,一定很棘手。 陆朝颜喝一口汤,“等下午给石婶儿针灸完了,我们单独聊。” 石永亮没再说话,而是踢踢妹妹,示意她给陆朝颜夹菜添汤。 饱餐后,石永亮大伯娘和俩堂妹来帮石母洗澡,陆朝颜再一次用藤丝取出她肚中七个小瘤子。 实在是昨天和今天在空间待的太短,消耗掉的异能,没能得到及时补充。 忙好后,她回楼上睡到六点才下来,晚饭依旧丰富,还多了一个酸菜鱼丸汤。 陆朝颜比往常多喝了一碗汤,饭后,带着石永亮去海边沙滩上散步,说了她想跟捕鱼船出海的要求。 “我知道海上危险,我给你写个保证书,出了任何问题,皆和你们无关。” 石永亮真没有想到她竟然想跟他们一起出海,“司团长知道吗?他不可能让你去吧?” “废话,他要同意,我还用跟你商量啊?” 要不是现在水质干净,海货好吃又没有污染,她才懒得费这力气呢。 “我也不同意,诊金我会给你的。” 他石永亮傻透了,也不会带着一个孕妇上船,何况还是团长太太,到时候司团长知道了,还不杀了他。 陆朝颜无语的看着他,就知道这小子难搞。 “不同意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实在不行,她去搞一艘废旧船修一修,自己去海上。 石永亮跟在她身后,眼里噙着几分促狭的笑。 “那我告诉余大娘和司团长。” “怕你了,我不去就是。” 陆朝颜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搞一艘旧船,自己去海上浪。 石永亮十岁起,就跟着父亲和村里渔队赶海打鱼。 遇到的危险数不胜数,身上的弹孔都有七个,算是见多识广的。 陆朝颜这赌气的话,一听就没有诚意。 回来后,他就跟余大娘说了。 吓的余大娘围着陆朝颜,说明天把她带回岛上,让司团长自己管。 陆朝颜真的很想踹石永亮两脚,不行就不行,竟然出卖她。 “余大娘,我逗他玩的,你别信,我这么大的肚子,就算他求着我上船,我也不敢啊。” “这话能说着玩吗?你是想吓死我。” 余大娘拍着胸脯,这陪团长夫人的活,她胜任不了,想回家找老潘。 晚上,陆朝颜洗澡余大娘都要陪着,整的她无语至极。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中午饭菜,鱼丸换成了牛肉丸。 陆朝颜吃完后,继续睡觉。 次日下午,她消耗了几乎一半的异能,从石母肚子里取出八个大肉瘤,七个小的。 石母肚子,肉眼可见的缩回去了。 石海燕高兴的搂着余大娘哭,说她给她家送来了一个神仙姐姐。 石永亮看着陆朝颜,黑眸中不止有感激还有敬重。 对于她想去海上玩一趟的事,有了几分考量。 时间一晃,六天过去,彭家的小朋友彻底好了,夫妻俩带着孩子去省城检查时,正好碰上厉清衡。 他亲自给孩子检查,真的全好了。 当听到治好小朋友的人是陆朝颜时,他震惊后,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他的表弟,在训练途中出意外,成了植物人,在他所学的医学上,是无能为力了。 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芳姨最拿手的厉家祖传针灸上。 但这么久过去,表弟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估计要一辈子躺在床上。 陆朝颜的针灸术那么厉害,若能把她请来,会不会有几分希望呢? 彭家带着小朋友再回到港口招待所,不仅准备了六千钱诊金,还从省城那边带了不少礼品。 陆朝颜摸摸小朋友的脑袋,又给他输入一波异能,拿了诊金,没要礼品。 没什么可回赠的,礼肯定不能要。 然而彭家人,还是坚持把礼物送来了石家。 盛情难却,陆朝颜又去了一趟邮局。 根据他们买礼物用掉的钱数,拿回等量钱数能买到的十斤银耳十斤木耳五斤血耳,作为回礼。 木耳在连山大队,已经卖出名了,陆朝颜会有,并不稀奇。 彭家人拿了东西,带着孩子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第194章 跟钱家人偷摸出海 在这几天里,石母肚子里的瘤子,也取完了。 她能吃些粥类的流食,身上的浮肿消退,能下地走路了。 她病好的事,很快在海边渔村宣扬开,成了一件传奇的事儿。 陆朝颜也不好在石家一直待着,给石母留下一张调理身体的药方后,收拾衣物准备和余大娘回岛。 来调水的潘司务,告诉她,司正砚又接到秘密任务,匆忙离开了。 陆朝颜黑眸冷沉,唇角勾起淡淡的杀意。 用的时候,一个句话,不用的时候,弃之如敝履,这简厉两家当真是够狠。 她决定去一趟省城,见见方先生,会会简家人。 “余大娘,正砚不在岛上,我也挺无聊的,就不跟你们回岛了,我去一趟省城,看我弟弟。 明早,你和潘司务回去,不用担心我,我让我弟弟来接我。” 余大娘不放心,“别让你弟弟来,我送你去。” “不用,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不定在来的路上,你跟着潘司务回去吧。” 陆朝颜拿出纪家的电话号码,表情真挚,没让余大娘看出一点破绽。 余大娘也确实想回岛上,多次嘱咐石海燕照顾好陆朝颜后,次日一早,跟着潘司务回了。 石永亮也要出海了,走之前,还是不放心陆朝颜。 “陆同志,我们吃住都在船上,短则四五天,长的有十多天,你怀着肚子根本受不了,等你孩子出生了,我再带你去海上玩。” 陆朝颜正色说:“你放心出海吧,我已经打消出海的念头,去省城找我弟弟。 等你回来后,别忘了把你妈妈带去省城检查一下,看看腹中瘤子是否排除干净。” 干净肯定是干净了,只是这事不能由她说的算。 听到她要离开,石永亮黑亮的眸子,一下子暗了,很快又恢复正常。 “好,你对我家的大恩,我会铭记在心,诊金我会给你的。” “住在你们家这段时间,你和你妹妹把我照顾的很好,这诊金就免了,等我孩子出生后,你带我出十次海,咱们两清。” 石永亮勾唇笑开,“三十次都可以。” “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石永亮安心出海了,这次估摸着得走十天,临走前,交代妹妹,让她每天三顿,好好照顾陆朝颜,不要怠慢她。 小姑娘早已经把陆朝颜当成了最崇拜的人,自然伺候的尽心尽力。 三天后,陆朝颜准备离开时,岛上又来了求医的。 是石永亮他们隔壁村的,十多岁的少年,得了脑炎,没有及时救治,留下后遗症,成了傻子。 他们没有钱付诊金,可以带她出海。 倒不是难治的病,只需要用异能,把少年受损的脑子修复好就行了。 陆朝颜明面上拒绝了,实际让他们找个年轻人假扮她弟弟,把她从石家接走了。 少年所在的村里人,全都姓钱,村里管事的人,也都是他最亲的族人。 所以才敢应下陆朝颜的要求。 到了钱家村,陆朝颜给孩子检查后,不是很严重的脑炎后遗症,用异能修复五次就好了。 她看向孩子爸爸钱志强,“什么时候能带我出海?” “三天后,我们带你在海上玩一天,晚上回来。” 钱家也不敢拿孕妇开玩笑,决定组织全村的渔队,护送陆朝颜去海上玩一天。 陆朝颜哭笑不得,“我要跟你们出海,纯粹去看你们如何捕鲨鱼的,你们带我去玩一天,能看到什么?” 这回轮到钱家人为难了,这神医好怪的癖好,他们哪敢去捕鲨鱼? “现在海里没鲨鱼,我们带你去捕虾吧。” 陆朝颜主要是想收集一些鲜活的海货养在空间大河里,存货的话,等过几年渔业发达了,直接买也是一样的。 于是同意了,“只要去公海上就行。” 钱家准备了丰富的船上生活用品,三天后,在少年好转后,带着陆朝颜出海了。 钱家村的船,还是那种老式的帆船,行驶途中“昂昂昂”叫,还会冒黑烟。 打鱼的时候,是一船一个拖网,没有石永亮他们的船跑得远,捕捞量上也没法比。 陆朝颜也不嫌弃,只要能出一趟公海就行。 她站在甲板上,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迎风看着无垠的海面,心情舒畅。 陪同照顾她的是少年的二姑,叫钱志艳,三十多岁了,孩子都在上学。 她和村里妇人们,也常常和渔队出海,负责渔郎们的生活和船上卫生。 这次,多了陆朝颜,她那些闲杂活都没有做了,专门保护陆朝颜。 一路上,和陆朝颜讲了好多出海的故事,讲的大多是海盗对渔民的抢夺,还有外敌的骚扰。 陆朝颜知道她说的事都是真的,也知道她故意说来吓唬她,让她知道出海不是件好玩的事儿。 然而陆朝颜并没有惧色,看着深蓝的海面,用异能感受下面的生命。 第一天,并没有收到什么稀罕东西。 等到了公海后,守护在陆朝颜她所待的那个船周围的渔船们,忙碌起来。 一网网肥美的对虾被他们捞上船,看的陆朝颜眼馋。 不过,他们打捞时,她没有用空间收集海货,等到他们停止捕捞后,才用异能和空间,收集一些。 一天下来,也收了两百多斤的对虾。 随后一天,渔队遇上了青鱼群和鲅鱼群,这两种鱼,在这个时候,产量很大,不是值钱玩意儿。 他们捕的兴趣缺缺,陆朝颜倒是趁机收了不少。 往回走的时候,绕道在一片石礁群停留了半天,渔队在此打捞了几百斤青蟹和梭子蟹。 陆朝颜也捡漏收到了不少蟹和贝类,尤其是生蚝和鲍鱼,她操纵藤蔓沿着石礁一直往海底长。 下面一窝一窝的贝类,让陆朝颜全部收了。 回来后,渔队满载而归,陆朝颜通过他们,又私下买了三十多条海参存在空间。 原本觉着她是个累赘,海上五天相处下来,反而让钱家人喜欢起她,原因是陆朝颜一点也没有给他们添麻烦。 白天站在甲板上看他们捕鱼,晚上一个人睡在船仓,不要人陪,也不闹腾人。 钱家人回来后,就准备下一场出海,如此,陆朝颜又在钱家住了三天,少年的脑炎也治愈了。 第195章 跟着石永亮出海 此时,腊月半。 陆朝颜让钱志强去打听打听,司正砚有没有回来,他要是回了,她就不能这么贪玩了。 钱志强还没有出门,石永亮一脸冷怒的来了。 他们的渔队船大人多,也走的远,一艘船的捕获量比钱家的多出十多倍。 因而消息也最灵通,当石永亮上岸后,就有人告诉他,陆朝颜跟着钱家渔队出海了。 来到钱家,他暴揍了钱志强一顿。 “你都看不见她的肚子吗?她要出了事儿,你们等着死吧。” 陆朝颜是团长太太的事儿,只有石永亮知道,其他人都以为她是来投靠余大娘的侄媳妇。 岛上没法住,才暂住到石永亮家,所以钱家才敢带她出去。 要是知道她是团长太太,要命他们也不敢。 钱家人很冤,也很惭愧,“我们看的很好,陆同志一点事也没有。” “把她的东西捡捡,我要带她回去。” 石永亮很凶,吓的钱家人也不敢反驳。 进屋后,看到陆朝颜已经捡好东西了。 跟着石永亮回到石家,把石海燕和石母也吓一跳。 这余大娘的侄媳妇可真胆大,跑到钱家村住着不算,还跟人家出海了。 石海燕哭的眼睛通红,“姐姐你怎么能骗我,你要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陆朝颜笑着抱抱她,“没事啦,我不是回来了嘛,这次,我真的要去省城了,绝不会骗人,你们别告诉余大娘哦。” 路上,石永亮告诉她,司正砚出任务还没有回来,她也懒得回海岛,直接去陆寒青那,找套房子待产。 “我带你出海。” 石永亮不相信她,决定自己带着她去海上。 “真的?” 陆朝颜又心动了。 石永亮他们走的远,能收集到不少稀有的海货。 看她放光的双眸,石永亮咬牙切齿,看吧,他就知道她是骗人的。 依他看,她去了省城也会拐回来的。 “真的。” 说完,他去了渔队领头的家,直到天黑才回来。 陆朝颜又在石家住了三天,跟着石永亮出发了。 十艘远洋捕捞渔船,并排而行,壮观而豪迈。 石永亮是其中一艘主船上的船长,和另外一艘副船相互配合,主船负责拉绳子,副船放网,各拉一头,形成合围。 网下好后,两艘船拽着网,齐头向前,负责看网的渔郎,感受到重量后,给出警示,停船起网收鱼。 和陆朝颜同来的除了石海燕,还有她的两个堂姐,专门来照顾陆朝颜的。 四人都在石永亮他们的那个船上,石海燕在甲板上给陆朝颜准备了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瓜子糕点水果之类的零食。 让她一边欣赏大海,一边吃东西。 陆朝颜哭笑不得,她真不是为了赏景,她是来海上进货的。 她戴着宽沿帽子,穿着厚呢子大衣,趴在船沿边上,凝神看着海水,用异能感受里面的生物。 第一天,石永亮他们就捕到了一万多斤的对虾,陆朝颜捡漏收了五百多斤的。 第二天,他们开始捞大鱼群,陆朝颜也跟着收集了几百斤,幸运的是,捞到了三十多只大龙虾。 第三天,收了一百多条金枪鱼。 大的存白原空间,小的放到空间河里养着。 此次是石永亮他们今年最后一次出海,预定腊二十六返回,因此走的非常远。 一路上,陆朝颜收了不少白带鱼,黄花鱼,马鲛鱼,赤鯮鱼,青鱼,鲅鱼……,全是几百斤的量,虾蟹贝类也不少。 还捡了好多石永亮他们不要的鱼虾蟹贝的小苗儿。 这一趟够本了,下次再来进货,等开放后吧。 一个人驾着船,驰骋大海,那才有征服欲呢。 “不好了,咱们国家的客轮遇上海盗黑雄了!” 返航的第一天夜里七点多,放哨的渔郎发现远处五十艘大型海盗船,追着咱们国家的五艘客运轮船跑。 其中四艘轮船,以保护者的姿态,护着中间那艘船,以飞一般的速度前进。 他的喊声刚落下,所有休息的渔郎们,全部拿出武器涌上甲板,准备战斗。 石永亮心头一惊,召集出自己船上所有渔郎,盯着后方。 又让四个枪法最好,身手最敏捷的,守着陆朝颜她们待的船舱。 他和三个副手们,加大马力,和另外九艘船快速避开,技术员则联系海上救援队。 石海燕和堂姐们听到动静,也都拿出武器,一脸严肃的守在船舱门口,保护着陆朝颜。 陆朝颜很乖,没闹腾要出去看热闹,也没有觉着多害怕,而是拿出望远镜,到了船舱二楼,通过窗户,观察远处的海盗船。 黑色的船身,跟大海上的幽灵一样,身形庞大,比石永亮他们的鱼船还大出一倍。 速度也如魅影,紧紧追着客轮不放。 自家人遭遇外敌,石永亮和另外九船上的人,很快商量出对敌之策,只是他的船里有陆朝颜,不能参与战斗。 于是,九艘船跑在最前面,寻找机会拦截海盗船,石永亮的船在后面静观其变。 渐渐的离的近了,陆朝颜看到海盗的船上,挂着独属于海盗的旗帜。 海盗们的武器是统一的,看造型,在这个时代,属于国际上最先进的。 他们的身体高大威猛,线条流畅,皮肤也是统一的深色。 整体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海盗,反而像经过特别训练的军人。 陆朝颜曾经从钱志艳那里听过不少海上故事,对于黑雄海盗组织,了解一二。 他们就是各国逃亡的大罪犯,什么品种的人都有,躲在公海上,靠着打劫商船为生。 前几年他们经常骚扰我国渔民,有时还猖狂的和咱们国家的海上战士硬碰硬。 最后,被咱们的海上英雄给消灭了,好几年没有他们的消息。 今天陡然出现,倒不像死灰复燃,而是有人冒充。 陆朝颜在思索间,外面的五艘客船,已经发现了石永亮他们的船队,便转了一个弯,跑到了船队后面,继续往前跑。 石永亮他们的渔船也赶紧转弯,跟在客轮后面,以保护者姿态,护送着客轮回家。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很多次。 第196章 和海盗大战 陆朝颜所在的大船,就成了垫底的,跑在了最后。 她往后看去,那五十艘海盗船,越来越近。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去,这些开客轮的够损,把麻烦丢给了渔队。 然而下一刻,只见前面护着中间客轮的四艘客轮,又转了一个弯,跑到她们渔船身后,阻拦住了那些海盗船。 陆朝颜一下子明白了,四艘客轮上的人,是让渔船护送那艘客轮回家。 他们来断后。 石永亮进了舱内,盯着陆朝颜,铜色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眸子却黑沉的可怕。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干不过,他们掩护他,助他跟着那艘客船冲出重围,先回港。 “海燕,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守好她,哪怕丢了你们的命,也要护住她!” 说完,他转身就走。 “石永亮,不可硬拼!” 陆朝颜趴在窗户那,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继续说,“他们的船体用的是硬钢,武器是国外刚出来的最顶尖军用器械,要是开火,我们谁也逃不掉。” 石永亮就是看出她说的这些,才会进来看一眼,听了她的话,心中是一万个后悔。 怎么就把她带出来了? “你好好待着就是,我拼死也会把你送回去。” 他撂下话,出去了。 陆朝颜回头,看向石海燕,“去找一把远程射击枪给我。” “姐姐,你也会打枪?” 石海燕凝重的脸上浮出喜色。 姐姐会用枪,就多一份安全。 陆朝颜笑道:“那不是小意思嘛,我在我们县还评选过神枪手呢,走吧,带我去挑一把。” “嗯。” 石海燕很信任她,领着她到了船底仓库,打开武器箱子。 里面除了枪还有手榴弹,陆朝颜挑了一款最顺手的枪,拿了一大盒子弹。 她架好枪,拿出五十颗子弹,慢慢拆开,往每颗子弹中,都塞了一粒乌藤种子。 乌藤在异能的催生后,跟八爪鱼一样,能生出无数触角,勒死一整艘海盗船的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刚准备好子弹,陆朝颜听到石永亮在说,“抛掉船上所有的货!” 开什么玩笑,不要了,给我啊。 陆朝颜心里话还没有落音,人已经跑到船舱门那。 看到渔郎们,纵使舍不得,还是利索的把一筐筐的鱼虾蟹贝,往海里倒。 只有扔掉这些货物,减轻渔船的重量,才能跑的更快。 陆朝颜意念一动,把他们扔进海里的海货,全部收进空间。 接着望向前面的渔船,等他们抛掉船上的海货时,也全部收了。 不一会儿,白原空间内就堆出上百吨海货,够陆朝颜享用一辈子了。 一个多小时后,漆黑的海盗船,离四艘客轮越来越近。 下一刻,“突突突”声,在广袤的暗夜海面上,骤然响起。 四艘客轮上,一管管枪口架在窗户上,往后面的海盗船射击。 石永亮和兄弟们也不甘示弱,“砰砰砰”,枪口上的火焰,成了海上夜里最耀眼的光芒。 陆朝颜星眸直勾勾的盯着海盗船,等它们靠近。 十多分钟后,一艘海盗船,绕过炮火,准备到前面去拦截。 陆朝颜用望远镜瞄着它,等它到了她的射击范围,她朝海盗船上射出第一枚子弹。 待子弹落到甲板上,被她异能蕴养过度的乌藤种子,从弹壳里长出,乌黑细密的藤丝,铺天盖地的往四周蔓延,缠住船上面所有的活物。 上面的海盗倒下的那一刻,大家也只当自己打中了敌人,直到船要下沉,才觉着不对劲。 然而大家急着逃命,也没有时间多想,在海盗船完全沉没时,陆朝颜空间里多了一艘船。 海盗们没想到自己那么厉害的船,会被对方干沉了,于是散开,从不同方向围堵客轮和渔船。 他们用的武器,也由枪变成了炮。 陆朝颜本还想慢慢搞他们,见他们发狂了,也不等了。 她来到船舱顶层作战口,这里有四个射击口,四把机枪可以同时朝四个方向射击。 里面除了石永亮,还有另外三个小伙子。 陆朝颜看向四人中最弱的一个,“把位子让给我!” 她语气很凶,带着不容反驳的冷厉和霸道。 那小伙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陆朝颜推开。 石永亮余光看到陆朝颜拿着枪跟海盗对干,震怒的吼她,“陆朝颜,你疯了!” “闭嘴!” 陆朝颜冷喝一声,朝着最近的海盗船射去乌藤种子 ,不一会儿,一艘海盗船又沉了。 对于那些打出大炮的,陆朝颜也没给他们得逞的机会。 直接把空间里收的大海鱼抛出去,压住炮弹,在他们自己的船边上爆炸了。 而外人看到的,就是大鱼自己跳起来,把海盗射出的炮给吃了,然后在水里炸开。 石永亮盯着她的射击姿态,标准且老道,忍不住勾出一抹笑,真是个不安分的。 一连干沉没九艘海盗船后,海盗们的速度放慢了,想不通对方凭啥给他们打沉的。 他们的船外壳可是最好的钢板,武器也是最顶级的,为了来追赶那人,出动的全是最好的枪手,怎么就折在这群渔船手里? 其实渔船上的渔郎们也很懵麻,他们何时这么厉害了? 几枪就把对方的海盗船干没了? 最惊讶的还是后面的四艘客轮上的人。 看到海盗船分散开,他们也分散开保护在渔队周围。 陆朝颜所待渔船身侧不远的客轮上,站在主战斗位置的司正砚,从海盗船沉没的位置和方式,得出一个诡异想法。 这些海盗船,不是他们打沉的,而是有别的什么力量造成的。 因为他太了解他们的子弹,和对方的武器比,简直是芝麻碰核桃。 不可能打沉对方的海盗船。 还有那些被鱼群撞落的炮,也太诡异了。 双方在较量的时候,渔船客轮还有海盗的船,都在继续往前跑着。 一点点往自己国家靠近,渔郎们紧绷的心,慢慢放松。 客轮上,司正砚和战友们,却越发凝重。 这次护送回国的人,比上一次的更重要。 要不是遇上渔船,他们这一次怕是难以脱险。 这些海盗船的主人,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弃。 第197章 你咋不说你是仙女下凡呢? 想到此,司正砚心头仿佛被铁爪子揪住了似的,朝颜,他心爱的人,还在海岛上等着他呢。 离开前,他们连面都没有见上,若真回不去,她一定伤心极了。 半个小时后,那些放慢速度的海盗船,聚到一起,组成了三角阵型,如剪头一般,从最后面进攻。 四客轮见状,立马又聚拢在最后,护着渔船队伍。 陆朝颜他们的船,原本在渔船最后,现在已经跑到中间来了。 陆朝颜看到海盗船的队形,展颜笑开。 他们撒开打,她得一个个收拾,现在都躲在一起,干脆一锅端了。 就是距离太远,不知道石永亮愿不愿意赌? 此时,渔船已经停火,陆朝颜把石永亮从顶层带到了船舱。 “那四船上的人,抵不住他们,咱们走慢一点,帮帮他们。” 石永亮岂会看不出来,只是他接到的命令,是保住中间那船上的人,快速回到领海水域。 而他自己要保住陆朝颜,所以,他不会去给四个客轮帮忙。 “陆朝颜,你是妈妈,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也为肚中孩子想想行吗?那些事是男人的事,你别出去掺和了。” 他已经看出,陆朝颜不是个娇弱的人,枪法一流,胆识过人,可她怀着孕,他赌不起。 陆朝颜没有生气,而是客观分析道:“现在不是男人的事,而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 以海盗船集中精力的打法,那四艘客轮顶多熬三个小时。 你们渔船的速度,跟海盗船比,简直就是炮灰,到时候,你护不住我。” “就算你去打,也不过是多一个神枪手,还能改变什么吗?” 石永亮语气里裹挟着烦躁,怕真的不能护送陆朝颜安全返回。 陆朝颜自信一笑,“你都叫我神枪手了,应该知道刚刚那沉下去的九艘船,都是我打沉的,所以只有我才能干掉那些海盗。” 石永亮气笑了,“你咋不说你是仙女下凡呢?” 她再厉害,也不可能打沉九艘大船。 因为他们的子弹,根本没那个能力。 陆朝颜抬起下巴,“难道我不像吗?” “哼哼。” 石永亮转头就走,不想跟她废话。 出来后,他用望远镜往后看去,四艘客轮,又和逼近的海盗们干起来了。 这一次,对方四十一艘船,同时向四客轮集中开火, 没了大鱼跳出来吃炮,其中三艘客轮,有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眼看就顶不住了。 前面渔队总领头,留下六艘渔船和客轮并肩作战,并断后。 让石永亮跟着他们三艘渔船护送那艘客轮先走。 石永亮知道,他们这是要拿命拼,如果没有援军,六渔船的兄弟和客轮上的人,就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但此刻,别无他法。 陆朝颜知道无法说动石永亮留下作战,也懒得费心思,以免让他看出好歹来。 她去了驾驶舱,把里面俩驾驶员打晕,自己上手,把渔船调转方向,直接绕到了海盗船身后。 见船掉了头,石永亮就知道是她在搞事,赶紧跑下驾驶室,看到俩开船兄弟正悠悠转醒。 不等他骂出声,陆朝颜把开船的事交给他,她自己快速到了顶层,拿起枪对着海盗船一阵突突。 就在海盗们懵逼这个孤勇的渔船何以这么胆大时,脚和双腿被诡异的丝状物缠的死死的。 同时懵的还有那六艘掉头的渔船和四客轮上的人。 战斗在即,也容不得他们多想,拿着武器跟着陆朝颜前后包抄一顿干。 被藤丝缠住身体的海盗们,根本站不稳,须臾间全部倒下了。 一刻钟后,挤在一起的四十多艘海盗船上的海盗们,全死了。 陆朝颜也趁乱收了藤丝,同时朝远处抛出空间里那九艘船,船上的枪支弹药和小炮筒子,被她留下了。 还收了些海盗们的红酒面包和各种罐头食物药物跟零散的外国钱。 至于沉的船,为什么会飘出来,留给玄学吧。 海面陡然安静下来,远处的海岸线上,露出一片灰蓝,天快要亮了。 断后的四客轮上的人,从船里面走出来,陆朝颜眼尖的看到了司正砚。 “我去!” 她吓的缩回脖子,赶紧跑回船舱,找一顶渔夫帽戴上,躲在角落里观察外面。 司正砚似有所感,回头看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带着武器和战友们,攀上了海盗船。 如今所有海盗全死了,他们的船和他们的枪支,还有他们船舱里的货物,就是战利品。 石永亮望着海盗船,也雀跃不已,想跟着他们一起攀上了海盗船去瞧瞧。 陆朝颜一把拉住他,“你要不想挨揍,快点带我返航!” 说完,她把望远镜给了石永亮。 他接过,往陆朝颜示意的地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司正砚,当即汗毛竖起。 “陆朝颜,你快点藏好!” 要是让司团长发现他把他媳妇带到海上玩,估计非崩了他不可。 “别慌,我去船舱待着,你让他们准备准备,赶紧返航,那海盗船上除了武器,没什么宝贝。” “我眼馋那船,团长太太回去后,给我搞两艘呗!” 石永亮真的看上那船了。 马力大,吨数大,比他们这渔船得劲十倍不止。 陆朝颜看不上,“哼哼,那破船有什么好的,等你下次再带我出海时,我给你抢二百艘更好的战舰!” “嘶,别乌鸦嘴!” 石永亮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今夜的这种惊心动魄。 两人聊着时,石海燕和俩堂姐,做了一大锅面条,分给渔郎们吃,端了两份进船舱给陆朝颜和自家大哥。 “大哥,他们都上海盗船上寻宝了,你怎么不去啊?” 她听说黑雄他们那群海盗特别有钱,船底下堆满了金币呢。 “屁的宝贝!” 石永亮端起妹妹煮的面条,大口吃起来。 这一趟本来大丰收的,现在啥也没有了。 陆朝颜也饿了,边吃边说:“海燕,你要是喜欢喝红酒,可以去看看,值钱玩意,估计没有。” “我不喜欢喝酒,我想要金币,听说海盗手里的金币能堆成山,我只要一脸盆的,给我哥娶媳妇。” 石海燕说的天真烂漫。 第198章 再遇厉清衡 石永亮抬起头,在她脑门上敲一下。 “你大哥我这辈子,有钱都不娶媳妇,将来给你招个上门女婿,给咱家传宗接代。” 石海燕不乐意了,“尽胡说,现在妈好了,你这么能干又会挣钱,一定不会再有姑娘嫌弃你了。” “呦,还有人嫌弃你啊!” 陆朝颜一脸八卦,“快说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滚滚滚!” 石永亮没搭理陆朝颜,端着碗,凶巴巴的把妹妹赶出船舱,“没事别瞎说,只有我嫌弃别人的份,谁敢嫌弃我?” “略略,”石海燕冲大哥俏皮的吐吐舌头,望向对面的船喊,“阿生哥,我煮了面条,你们要不要吃?” 刚和赶来救援的宋明他们交接完,准备和渔船队一起返回的司正砚,猛然听到这个声音,莫名的觉着熟悉。 望过来一看,是媳妇看病那家的女儿。 不对啊,她妈妈病了,她不该是在家守着,照顾她妈妈和朝颜吗? 难道,朝颜没在石家住了? 司正砚心头疑惑越来越多,他吩咐开客轮的船长,把船往石永亮他们的船靠近。 正好他要问问这船的船长,刚刚为何没有离开,还冒死加入战斗。 哪怕是因为不舍得抛弃同伴,也不该那样鲁莽。 另外,他想不通,刚刚明明已成败局,怎么就在这艘渔船掉头帮他们的时候,结局逆转了? 石永亮看出他想上他们船的意图,亲自跑到驾驶室,开船跑了。 望着越来越远的渔船,司正砚警觉的拧紧眉头,见到他就跑,定有猫腻。 随即,他也让客轮加快马力追着渔船。 外表是普通的客轮,内里是最好的战舰,速度比渔船更胜一筹。 望着快要并驾齐驱的客轮,陆朝颜恨不能踹石永亮两脚,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似要较劲一般,石永亮也没有停,而是往前狂飙,下午一点多,回了港口。 司正砚他们的客轮,最终停在海岛,把他放了下去。 任务完成,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回到岛上,司正砚才知道陆朝颜去省城找陆寒青了。 潘司务长还说了另外两件事。 方先生的秘书尚利军来过三次电话,请陆朝颜年假期间,去给方先生治病。 前天到今天,陆朝颜的弟弟打来七次电话,让陆朝颜去省城一趟,说是姑爷爷出事了。 这话让司正砚惊了。 朝颜她去了寒青那,寒青还往这打电话,那就是没有看到他三姐啊。 难道,朝颜去寒青那只是幌子? 她根本不在省城? 亦或者,朝颜出了啥意外? 司正砚越想越慌,赶紧请假,去了省城。 此刻,石家。 石永亮和石海燕,在陆朝颜的催促下,收拾一番,带着完全康复的石母,也一起去了省城。 四人来到陆寒青学校旁的医院,正好下午四点半。 一行人刚进医院大门,碰上了提着皮箱,准备回京市的厉清衡。 “陆朝颜!” 再次看到陆朝颜,白衣黑裤的厉清衡,清冷俊逸的脸上,浮出惊喜,“你是来找寒青的?” 嗯? 陆朝颜疑惑的看着他,听他这口气,他似乎知道她和寒青的关系? “对啊,我是来看我弟弟,顺便带我的病人过来检查身体。” 语罢,陆朝颜对身后石永亮三人说,“这位厉医生是京市第一的外科医生,正好让他给婶子看看。” “厉医生,麻烦你了。” 石永亮不卑不亢,把病历本递了过去,“半年前,我带我妈妈来这里查过,医院里应该还有记录。” 厉清衡先看了一眼苗条的石母,见她肤色红润,精神抖擞,一点儿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他疑惑的拿过病历,翻看起来,当看到满肚子瘤子的时候,愕然的抬起头。 问陆朝颜,“她腹中瘤子全被你治好了?” 几十个啊,哪怕他亲自手术,都不一定有把握保证病人平安下手术台。 “确切的说,是我用针灸之术把她腹中瘤子给取出来了。” 陆朝颜说完,往医院一楼的大门抬抬下巴,“走吧,先进去查查再聊。” “走,我带你们去检查。” 厉清衡面上平静,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上次在火车上,陆朝颜的医术,就让他刮目相看。 来到这边后,他看过简东瀚的情况,一直在寻找治疗简东瀚的法子。 奈何他和芳姨治了快俩月,没有一点效果。 半个月前,陶雨薇找到他姑母,说陆寒青能治好东瀚。 并举例说了陆寒青的姐夫就是一个植物人,被陆寒青治好的。 他姑母和芳姨似乎知道陆寒青和他姐夫的事儿,坚决不同意陆寒青来给东瀚治病,还是他去找了陆寒青。 结果,陆寒青告诉他,是他三姐陆朝颜治好的,他三姐夫叫司正砚。 那一刻,他诧异的笑了。 陆朝颜他早已经见过两次,司正砚他也见过。 意外的是,司正砚还是那个假冒他二叔儿子的哥哥。 陆寒青还跟他说起秦家的骨髓炎,夏家的脑瘤,齐家的哮喘,盛家的乳腺癌,都是他三姐治好的。 恰恰这四个病人,他都接诊过。 以他的能力,完全没有办法治,就是他二叔,厉家医术最厉害的人,都不行。 陆朝颜凭着祖传针灸,不吃药,不开刀,就给治好了,当真匪夷所思。 收回思绪,厉清衡把行李放在保卫科,亲自领着石母去检查。 最后确定,肠子里一个瘤子也没有,并且,石母现在的身体素质,跟三十岁一样好。 这让厉清衡再一次震撼和高兴,她如此厉害,应该可以治好东瀚表弟的。 最开心的是石永亮和石海燕。 妈妈好了,全是陆朝颜的功劳,这份大恩,他们一定要好好报答。 陆朝颜让他们先回去,她暂时留在这边,住到过完年,陆寒青开学了再走。 石海燕依依不舍,“姐姐,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不用,我弟弟放假了,我先生也快过来了,有他们在,我没事的。” 陆朝颜笑着摆摆手,“快回吧,照顾好你妈妈,等我回去了,去看你们。” “好,姐姐保重。” 石海燕不舍的跟着母亲和大哥走了。 第199章 初见厉晴 一直没有说话的石永亮,心里盘算着,等年后,把妹妹送来陆朝颜身边,专门照顾她和她的三个孩子。 “走吧,带你去见你弟弟,他就在后面住院部。” 厉清衡等石家人走远,抬手住院部方向指引,“我听说你会治疗植物人是吧?” 正欲抬脚的陆朝颜,顿在原地,沉沉的盯着厉清衡。 “你们让我弟弟去照顾简东瀚了?” 望着她似乎要吃人的眼神,厉清衡莫名的心虚。 “只是让他给东瀚针灸,不做别的。” “厉清衡,你忘了火车上我的警告吗?请你们厉家,离我和我的人远点!” 陆朝颜几乎是压抑不住的吼出来。 厉清衡错愕不解,她为什么对厉家人的敌意那么大? 难道就因为宜欢在火车的不当言行? 他忍不住问,“陆大夫,除了厉宜欢的事,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误会?” 陆朝颜狐疑的盯着厉清衡迷茫的眼睛,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真的不知道司正砚跟他的关系? “你们奴役我弟弟多久了?” “啊?” 话题跳跃太快,厉清衡懵了一下,“半个多月了,你放心,我会给他付工钱。” “你等着。” 陆朝颜撂下一句狠话,加快脚步往前。 两人刚来到简东瀚病房门口,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的责骂声。 “陆寒青,你是怎么照顾我表哥的?你看他的脖子都红了。” 是厉宜欢的声音。 她看到简东瀚脖子下面红了一块,冲着陆寒青大声斥责起来。 陆寒青很冤枉,今早他在照顾简东瀚时,被厉清衡医生看见了。 厉医生把专门伺候简东瀚的两护士训责一顿,还说他是来给简东瀚针灸的大夫,不是伺候他的护工。 擦洗身子喂饭排便按摩这些事,都不用他做。 可等厉医生走后,那俩护士阴阳怪气的给他骂一顿。 然后很粗暴的给简东瀚洗澡,红痕就是被她们搓出来的,跟他没有关系。 “这不是我弄的,我来是给简团针灸的,不是来伺候他的。” “哼,你都针灸半个多月了,也没有见你治好我表哥,我看你就是徒有虚名,根本不会治!” 厉宜欢骂完,来到给简东瀚检查的林芳柔和厉晴跟前。 “芳姨,姑母,表哥他怎样?有没有好转?” 林芳柔没理她,而是望向身旁的厉晴。 “厉晴,没有一点效果,这小孩子根本就不会治,别让他浪费时间了。” 厉晴和厉家人一样,天生好容貌,个子高挑,五官精致漂亮,一袭黑色长呢子大衣,把她衬托的高贵又严厉。 听完林芳柔的话,望着床上昏迷的儿子,心如刀割。 为了这个儿子,她真的是倾尽所有,怎么也想到,会出这么个意外。 厉宜欢听了林芳柔的话,望向陆寒青,越发气恼。 “你不会是想巴结简家,故意说会治植物人吧?你们这些泥土里跑出来的贱皮子,真是唯利是图,为了上位,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门口看着她的陆朝颜,冷冷的哼一声。 “厉小姐出生在京市,本该是思想最端正的,没想到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厉家还满脑子的封建毒瘤啊,正好我最擅长治脑瘤,要不给你扎几针?” “陆,陆朝颜!” 厉宜欢转过身,愕然的望过来,还不等她反驳,厉清衡的大巴掌就扇过去了。 “厉宜欢,我三番五次的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不要仗势欺人,你不听是吧,那就去革委会,让那些同志好好教育教育你。” “呜呜!” 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厉宜欢不甘又恐惧,“二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给我滚回去,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再出门!” 厉清衡语气越发强硬,“走之前,先给寒青和陆大夫道歉。” 看到陆朝颜,林芳柔忍不住排斥,便出声维护,“清衡,宜欢知道错了,你还想怎样?” 厉清衡冷漠看过去,“芳姨,我替三叔教训他这不成器的女儿,请你不要插嘴!” “清衡,你不小了,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厉晴走过来,看向陆朝颜,“她是谁?” 陆寒青望见姐姐,欣喜万分,“三姐,你终于来了。” 快两个月不见,小少年清瘦好多,眼下青黑,浑身透着疲惫。 陆朝颜厉色道:“我不是告诉你,咱家密不外传的起死回生针,不可用在跟我们无关的人身上吗?” 陆寒青委屈的看看厉清衡,“是……” “陆大夫,是我让寒青来给东瀚针灸的,你别怪他。” 厉清衡赶忙解释,又对厉晴道,“姑母,这位是陆朝颜陆大夫,也是陆寒青的三姐,她的先生司正砚同志,也曾是一名植物人,是她治好的,我请她来给东瀚看看的。” 听到司正砚,厉晴和林芳柔的脸色都变了,看着陆朝颜,眼底都藏着晦暗的情绪和浓烈的敌意。 厉晴知道司正砚是被家乡的赤脚大夫治好了,倒是不知,是他在乡下娶的村姑治好的。 她倨傲的盯着陆朝颜看了好久,才出声,“司正砚真是你治好的?” 陆朝颜更加傲气的睨着她,书中,简家人的形象,都是正面角色。 厉晴和简庭逊育有一儿一女,大儿子简东瀚,是军中最耀眼的战斗兵王,身手了得,矜贵骄傲。 凭借累累战功,在书中故事结束时的情节里,接替父亲,成了南方军区,新的司令员。 小女儿简西媛,自幼跟着母亲和厉家学医,成为了最厉害的内外科医生,嫁给盛浩楠后,幸福一生。 初来南方的陶雨薇,为了融进他们的圈子,费了不少力气。 直到出谋帮简东瀚解决了任务失败后的麻烦,才得到简家待见。 真正被简家人喜欢的转折点,是陶雨薇用柳之柏教她的针灸,治好了厉家束手无策的简庭逊的头痛症。 自此简家人官运亨通,陶雨薇和司正杨,跟着他们也越发富贵。 不过,书里的简东瀚可没有变成植物人,难道是因为她的穿书,让一些人的命运轨迹改变了? 看来,这书中天道也不是不可破嘛。 第200章 我不会给厉家人治病 陆朝颜好看的唇,勾出淡淡讥讽。 “不是,司正砚为国为民,自有国运保佑,他能醒过来,全是他自己积攒的福运。 至于我和弟弟,不过是凑巧得了这个好名声,我们泥腿子无意巴结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请你今后不要再奴役我弟弟。” 说完,陆朝颜拉起陆寒青,转身就走。 “慢着!” 厉晴高喊一声,“你既然会治疗植物人,请你留下来给我儿子治病,诊费我不少你。” 哪怕她内心很不想求陆朝颜,可为了儿子,她不得不跟这个乡野村妇低头。 陆朝颜要识相,治好她儿子,她可以考虑把司正砚从海岛上调回来,继续留在她儿子身边做个副手。 陆朝颜回头看着她依旧高傲的脸,唇角的笑意慢慢扩大。 “厉教授,你怎么好意思张嘴?是厉家的脸不值钱,还是在简家吃太久了,忘了脸是什么了?莫说我不会治植物人,就是会,我也不会给姓厉的人治病。” “你凭什么不给我们姓厉的治?我们姓厉的招你惹你了?”厉宜欢不服气的问。 陆朝颜笑的更加嘲讽,“凭你们厉家是京市最厉害的神医家族啊,你们的病要让外人来治,还是我一个农村来的山野铃医,不丢人吗?” “是挺丢人的。” 厉宜欢不自觉的点点头,望向厉晴,“姑母,我们还是自己治吧,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会治的,让他们来治表哥就是侮辱厉家。” “闭嘴!”厉晴冷喝一声。 她儿子跟司正砚一样,都是伤了脑子,都是植物人,陆朝颜能把司正砚治好,也一定能治好她儿子。 可,该怎么让她出手呢? 调回司正砚吗? 不行,没有她儿子在,以司正砚的能力,不要一年,绝对能让上面的人发现他的本事。 到那时,就算她儿子好了,没了司正砚这么好用的助手,再想往上走,几乎不可能。 唯有压着司正砚,等她儿子醒来,再让他们相辅相成。 陆朝颜走之前,又送了一句,“厉教授要是敢扯下身上的遮羞布,看在你们对我先生照顾的份上,我或许一帮。” 她特意咬重了“照顾”二字。 厉晴也立马明白,陆朝颜这是怨恨司正砚被她调去海岛的事儿。 可要不这样做,她之前的谋划,不都白费了嘛。 陆朝颜望着她冷沉不语的脸,嗤笑一声,拽着弟弟走了。 “陆大夫,等一等!” 厉清衡正欲追过去时,厉晴喊住他,“清衡,时候不早了,你怎么还不去火车站?” 想着快要到点了,厉清衡只能停下。 他回过头,望向厉晴,劝道,“姑姑,陆大夫的医术非同一般,你就放低姿态,请她来给东瀚看看吧,毕竟你也不想东瀚一直躺着。” 从刚才陆朝颜和姑姑的对话中,他听得出,陆朝颜对他们厉家有很大怨气。 至于是什么怨气,他百思不解。 还有她口中的遮羞布又是什么意思? 算了,等他下一次过来,再好好跟陆朝颜谈谈吧。 厉晴捏着拳头,语气却很平和。 “外面车都准备好了,你快走吧,别赶不上火车。 到家后,好好翻翻我们厉家的那些古籍,看能不能找到治疗东瀚的法子。” “嗯,我走了,纪老的事,你们多上上心。” 厉清衡看了眼手表,大步走了。 屋里的林芳柔和厉晴对视一眼,留下厉宜欢看着简东瀚,她们回了厉晴的办公室。 “怎么办?她要真能治好东瀚,只怕庭逊他会发现司正砚的存在,到那时,我和他真会过不下去了。” 厉晴焦躁的语气里,有些六神无主。 当年慕家被调去西北时,慕老爷子的爱将简庭逊也要去。 是她多处斡旋,才让简庭逊留在安稳富饶的南方,后来接替了慕老的位子。 偏偏她和他生的孩子,是那么的平庸。 她只能另辟蹊径,借助慕老爷子教出来的司正砚帮她儿子铺路。 虽然占了他的功劳,可也没有亏着他,这些年,她儿子升一级,司正砚也跟着升一级。 待遇上,也没有少他一分。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是她的亲侄儿。 林芳柔拍拍她肩膀,“别怕,没有你,司正砚能升的这么快吗? 再说了,他是东瀚的下属,帮东瀚也是帮他自己,他该感谢你。 我倒是担心简庭逊若知道了司正砚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只怕要把东瀚的一切,全部送给他了。” 心里烦的厉晴,听了这话后,整个人瞬间变的暴躁起来。 “不,简庭逊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谁也不能抢走,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司正砚的身份。” “只怕瞒不久,咱厉家也不缺侄儿,你得快刀斩乱麻啊。” 林芳柔说这话时,眼里噙着阴狠,“别到最后,把这些年筹谋的东西,都被简庭逊拱手送了人。” 厉晴坚决的摇摇头,“不行,他到底是我二哥唯一的血脉,我想法子给他调离南方。” “唉,难怪简庭逊这些年对你厌恶至极,对你的孩子也不喜喽,你太优柔寡断了,没有一点慕师长的风采。” 林芳柔奚落完,笑着抱抱厉晴,“好了,我逗你玩的,走,去看看纪老。” 沉浸在自己烦恼里的厉晴,完全没有听出林芳柔的别有深意。 反而在听到慕师长时,眼神变的狠辣与决绝。 “嗯,走吧。” 陆朝颜那边,姐弟俩从简东瀚病房出来后,陆寒青迫不及待的说,“三姐,姑爷爷误食了有毒的食物,危在旦夕,你快去救救他吧。” “他们这种人不都是有专人保护吗?怎么会中毒?” “我也不知道。” 陆寒青眼睛红红的,把姑爷纪允谟出事的经过,和他现在的情况,跟三姐大致说一遍。 陆朝颜听完,眉眼凌厉,整个人进入了防御状态,寒青一个年轻娃子不懂,以为是误食。 她一耳就听出事情不简单,肯定有人阻止他继续研发药品。 “别急,我来了,姑爷不会有事儿的。” 陆朝颜安抚性的拍拍小弟胳膊,“咱们先去你大学门口,等等你姐夫。” 第201章 她理解,便不会怪他。 “三哥没有跟你一起来?” 陆寒青扶着姐姐,“我给你打电话,他们说你来找我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呵呵,”陆朝颜尴尬笑笑,“等下你姐夫来了,就说我来到你这里后,又跑到别的城市玩了,你才给我打电话的。” 怕司正砚知道她跟着石永亮出海,石永亮会挨揍。 陆寒青闻言,十分肯定的盯着她。 “你一定是跟在家里一样,偷偷跑哪危险的地方去玩了吧。” 说完,他想了想,然后瞪大眼睛,“你该不会跟人出海了吧?” 这里没有大山,那只有海上最好玩了。 陆朝颜气笑了,“你个老六,这都能被你猜中,不要跟你姐夫说,他要是生气了,我揍死你。” “嘿嘿,知你莫若我啊,三姐,你这么在乎三哥的感受,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陆寒青满眼八卦的光,他最关心的就是三姐,能不能和他崇拜的正砚哥走下去。 “臭小子,你懂什么是爱吗?” 陆朝颜拧住他耳朵,“我饿了,快去给我买吃的。” “疼疼疼,三姐,我的肉也是肉啊,你下回轻点。” 陆寒青把姐姐扶到医院门口,供人休息的长椅子上坐着。 “你坐在这里别乱跑,我马上回来。” “别废话了,多买点!” 陆朝颜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望着医科大学方向啃。 以她对司正砚的了解,他回去后,听到陆寒青打电话来找她的事,一定会请假来省城找她。 根据时间差来算,要比她和石家人慢一点,这会儿该到了。 果不其然,她刚吃完苹果,司正砚风尘仆仆的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悄然而至的缠绵爱意,从各自的目光里漾出,让西边的艳丽晚霞都失了颜色。 司正砚走向前,看着肚子高高凸起的妻子,眼底氤氲。 “朝颜,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请了七天假,正好把你和寒青送回去。” 此次出任务,要不是石永亮那艘渔船掉头帮忙,他可能回不来了。 并且,他又接到了另一个任务,大概正月完,去西南战场支援,归期不定。 朝颜不能留在南方了。 “我打算跟寒青一起在这边上学,至于生孩子的时候,请两个人帮忙就行啦,你有事,只管忙去,不用担心我。” 她自幼在军中长大,太明白军人的生活,他们无愧国家和人民,对于家人,注定是要辜负的。 她理解,便不会怪他。 “不行,你在这边,我不放心。” 司正砚眼里不自觉的冷了。 厉晴不认他就算了,还一直打压他,要是把朝颜放在她眼皮子底下,难保不出意外。 陆朝颜握住他的手,“不是还有方先生嘛,咱们明天去找他,请他帮忙找个住处。” 司正砚担忧又气恼的抬起手,刮了刮她嫩白的鼻梁。 “余大娘说尚秘书找你三次,寒青给你打了七个电话,你这段时间到底跑哪去了?” 陆朝颜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很认真的说:“我来到这边觉着无聊,去了别的城市玩到昨天才回。” 司正砚不大信,但他肯定猜不到,他媳妇跟人家渔船,跑海上玩去了。 总归媳妇人没事就好,他也不是那种要把妻子困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蛮横男人,便没再深究。 陆朝颜拉住他的手,“纪老被人下毒了,我可能要再这边住一段时间,暂时不跟你回岛上。” “下毒?怎么会被下毒?” 司正砚警觉起来,纪老他们这样的人都有专门的警卫保护着,自己又是医者,不可能被人随便下毒的。 “我也不知道,等会儿去看过再说。” 两人聊着时,陆寒青提着一个大网兜过来,里面有四个铝饭盒,六个油纸包。 见到司正砚,他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三哥!” 司正砚起身接过他的网兜,抬手揉揉他脑袋,“怎么瘦了?还有钱用吗?” “有啊,三姐给了我好多呢,是最近有点事给忙的,没有休息好。” 陆寒青一边说,一边把网兜打开,取出铝饭盒,“三哥,你们先吃着,我再去买点。” 这段时间,他不仅要去照顾简东瀚,还要陪着姑奶去看姑爷爷,几乎没有时间睡觉。 “够了,别买了。” 陆朝颜打开四个盒子一看,皮蛋肉粥,蟹肉粥,八宝粥,白米粥,满满四饭盒。 油纸包里,有包子油条麻圆烤鸡腿卤鸡蛋,味香量足。 司正砚看过后,也劝别去买了,够吃了。 三人坐在椅子上,望着落日,欢快的解决了晚饭。 接着返回医院,一直往后走,到了住院部后面的一栋小住院楼前。 陆寒青跑到警卫那,跟他说了几句话。 警卫点点头,看过司正砚和陆朝颜的身份证件后,便让三人进去了。 来到二楼的一间大病房,门口还有一白衣警卫,再次查了两人的证件,才让他们进去。 “屋里没人?姑奶哪里去了?” 陆寒青看一圈,来到中间的病床,指着上面的昏迷老人。 “三姐,他就是咱们姑爷纪允谟先生。” 老人的五官端方,中毒后,即便人消瘦很多,也能看出他的儒雅帅气。 陆朝颜来到床边,用异能探查一番,是化学毒药造成的器官衰竭,哪怕得到了及时救治,还是把内脏损的七七八八。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治好的概率不大。 不过,用她的异能,连续修复七天,老人就能醒来,想彻底好,得大量的连续输入一个月的能量才行。 她看向司正砚,严肃道:“快把他的衣服脱了,我给他解毒。” 司正砚点点头,掀开了被子,陆寒青高兴的给他帮忙。 “三姐,你真能治好姑爷爷?” “用我们陆家祖传解毒针,一月即可痊愈。” 陆朝颜说话间,已经从包里拿出银针,快速刺入纪老全身大穴。 然后掌心在纪老胸前游走,把异能输进纪老身体,修复着他受损的五脏六腑。 “你们怎么跑到纪老房间来了?” 一道厉喝,在门口响起。 随后,快步进来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其中一人是林芳柔。 另一个是厉晴,当她目光落在司正砚脸上时,有着明显的意外和心虚。 第202章 你爱人?你结婚了? 司正砚望着她,清冷的桃花眼,越发冰冷寒冽。 这就是他血缘上的姑姑厉晴,当年为了外祖父的位置,逼着他陪她大儿子去战场,一路上给她大儿子做垫脚石。 如今明知他的身份,却还要他为她无能的儿子犯的错承担后果。 她依旧如当年那般狠辣。 厉晴面上平静,心里也在翻江倒海。 她真没有想到,当年得慕老精心栽培的孩子,会是她的亲侄儿,慕老的亲外孙。 要是没有当年那些事,她会看在亲人份上,私下关照一二。 现在,他的存在绝不能让简庭逊和慕老曾经的属下知道。 不然,以简庭逊的耿直性格,一定会和她离婚,东瀚再也不可能待在军中了。 幸好,她把司正杨那个替代品,弄去了军中糊弄他们,只要她不说,谁也不知道这个才是真货。 “司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第三个女子,是个二十多岁的高挑女子,五官靓丽,小麦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充满青春活力的气息。 她望见司正砚,快走几步上前,脸上浮出掩饰不住的惊喜。 “你是来看我们的?” 司正砚往后退几步,站到陆朝颜身侧,淡漠道:“不是,我陪我爱人来给纪老治病的。” “你爱人?你结婚了?” 女子惊诧的目光挪向陆朝颜,眼里的欢喜,换上了嫉妒,“她就是你爱人?” “对啊,潇潇姐,这位是我三姐陆朝颜,这位是我三姐夫司正砚。” 陆寒青先一步介绍,“三姐,这位是姑爷爷的孙女纪潇潇女士,跟着姑爷一起回国的,小姑在京市那边,还没有赶回来。” 司正砚乐的没有开口,贴着陆朝颜身后,垂头看着她的肚子,想着他的宝贝,是不是在睡觉。 纪潇潇听了陆寒青的介绍,面上渐渐变的冰冷倨傲。 她身旁的林芳柔,晦暗的眸光从司正砚脸上挪向床边的陆朝颜。 “你怎么能随便给纪老针灸,你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吗?” “这重要吗?能治好不就行了。” 陆朝颜不以为然的话里,有几分挑衅和讥诮,让林芳柔想到了火车上的事儿。 她望向纪潇潇,“潇潇,这个丫头就是乡间游医,只会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法,对你祖父的病,她只怕听都没有听过,让她来治,会害了纪老。” 纪潇潇这段时间从陆寒青嘴里听说过陆家不少事,也知道陆朝颜治好过几例难治的病。 那些病都是身体本身而患病,用药可医,她爷爷是被人下毒,还是国外的化学毒素。 国内医者连毒药的制作原理,都闻所未闻,解毒,是妄想。 她望着陆朝颜,神情更加骄傲。 “我爷爷中的不是你们古医中那些草药毒虫配置出来的毒药,是国外的制药师,通过不同化学药液相互反应得出的毒,针灸解不了。” 林芳柔轻蔑一笑,“潇潇,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她一个乡野村妇能听的懂吗?” 纪潇潇脸上也满是嘲讽,即便她在国外长大,对于那些药物制作的原理,也只是通晓皮毛。 陆朝颜怕是连化学书都没有看过,能懂那些深奥的制药学才怪。 听了她们的话,陆寒青急了,他来到纪潇潇跟前。 “潇潇姐,我三姐虽然不懂外国的药,可她得了我外祖父的真传,她很厉害的,她说能治好姑爷爷,就一定可以,请你给她一个机会。” “陆寒青,你上了这么久的学,该明白,你们国家从古传下的医药和外国的医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不是我给不给机会,是你姐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纪潇潇激动的话还没有落音,陆朝颜蓦然出声,“纪潇潇是吧,你这国话说的挺溜,思想却是很媚外啊,你们国家?怎么?在你心里,这里不是你的国家?” 这一声质问,吓的纪潇潇抿紧嘴巴。 爷爷是最爱国的,要是知道她这么轻贱国家,受罚都是轻的。 她故作听不懂陆朝颜的话,转头看向司正砚。 “司同志,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懂吗?你觉着这村妇的银针,能治好我爷爷吗?” “纪女士,我的爱人名叫陆朝颜,你可以唤她陆同志,请你不要用村妇这样侮辱性的词来称呼她。” 司正砚脸色更加冷然,“你的祖母陆女士和我爱人的外祖父同族,你对陆家医术应该是了解的,我爱人得了陆家医术传承,何不让她一试?” 他相信媳妇的能力,却无法保证媳妇是否能解纪老的毒,所以没把话说死。 陆寒青跟着劝,“潇潇姐,针灸在体外,不伤姑爷爷的身体,也不耽误你们治疗,让我三姐试试吧。” “不行!” 进来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厉晴,望向在纪老身上慢慢推拿的陆朝颜,心里就莫名的生气。 一个乡野村姑,凭什么不给她儿子治病? “纪老不是一般人,我们不能让医院外的人治疗,请你们离开,去该去的地方。” 林芳柔附和,“纪老是我们耗重力从国外请回来的人才,随随便便让身份不明白的人接触,万一再出了事,谁也担当不起。” 在国外出生长大的纪潇潇,心里更加相信那些化学药物,并且对陆朝颜也说不出的排斥。 “司同志,谢谢你来看我爷爷,我更相信医院的能力,请离开吧。” 司正砚想着纪老是他和战友们拼命带回来的制药人才,也和陆寒青一样希望陆朝颜能治好纪老。 他望向纪潇潇,诚恳道:“纪同志,我能保证我爱人身份清清白白,我们今天来,也纯粹是为了纪老,你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不要受别人影响,而让纪老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 “你这什么意思?说我们大医院不如一个山野村医,还是说她刚刚那针灸之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本事?” 林芳柔疾言厉色的来到床前,望着依次收针的陆朝颜, 继续说,“鱼际穴,檀中穴……,我没有念错吧? 你扎在这些穴,不过是在刺激人体机能,促进血液流畅,加快排毒,比起我厉家银针法,算不得什么本事。 我看你是想通过纪老,来给自己营造好名头吧? 可惜你走错了地方,这里是军医院,有着全国最顶尖的医生和医疗器械。 你在这里拿着银针招摇撞骗,是自取其辱!” 第203章 一句话,堵的厉晴心梗 “不许你这样说我三姐,是我让她来给姑爷治疗的。” 陆寒青凶凶的吼一声,拉拉纪潇潇袖子。 “潇潇姐,我们陆家医术肯定和别人家不一样,你就相信我三姐一回,让我三姐治疗七天,看看效果。” “简直荒谬!” 厉晴不等纪潇潇说话,又怒一声,“没有国外的特效药,纪老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你们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来人,把这些闲杂人赶出去,以后不许他们进来!” 厉晴虽然不是陆寒青的老师,可她是学校的教授。 陆寒青被她一吼,不敢说话了。 “厉教授好威风,还是喜欢拿权压人。” 司正砚黑眸冷骇,盯着厉晴问,“我们是来给纪老治病的,你们再三阻拦,莫不是有什么私心?” 和他冰冷带着恨的眼睛对视着,厉晴强势的气场,一点点土崩瓦解。 她冷锐道:“司正砚,你什么意思?这里是医院,你们没有本院的医师证,凭什么在这里行医?还有,你这样擅离职守,是要记大过的。” “厉教授只会记大过吗?” 收完银针,也收了异能治疗的陆朝颜,接过话头,讥诮盯着厉晴。 “那纪老明明都安全回国了,却出了意外,这个大过记在哪里?” 一句话,堵的厉晴心梗。 纪家的安全,是她儿子张罗人来守卫的,怎知他竟派了警卫队里的朋友。 那个蠢货,在纪老出事后,没胆子担责,还把她那成了植物人的儿子,给牵扯出来,害东瀚记了过。 要是当初司正砚不回家接陆朝颜,就不会轮到她儿子安排人,更不会让她儿子在训练中出意外,重伤昏迷。 都怨这个村姑,就是因为她,司正砚才会离开,让她儿子好好的人生和前途,全毁了。 睨着她想吃人的眸子,陆朝颜讥嘲的笑笑。 敷手在纪老头上输入一波汹涌的异能,对纪潇潇道: “纪潇潇女士,我今天来,是看在你祖母跟我姓陆的份上,你要能让我治疗,一个月,纪老必好。 要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已经帮他续了七天的命,在这七天内,你们加紧速度找解毒药,超过七天,纪老必死。” 说完,她身体晃一下,是过多的异能消耗导致的虚弱。 护在她身后的司正砚,双臂紧紧扶住她的身子,“怎么了?” 陆朝颜靠在他身上,“有点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瞧着俩人那么亲密的依在一起,纪潇潇脑海里涌现出,司正砚一路护送她们家回来的英勇场面。 她嫉妒的情绪越发浓烈,直白而冷漠的说:“我不管你这么热衷巴结我纪家,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但请你不要诅咒我爷爷。” 说完,她看向司正砚,眉眼柔和几分。 “司先生,我更相信这里的医生和国外的特效药,请你以后不要带乱七八糟的人来了。” 司正砚冷着眉眼,“好,希望你能为今天的事负责。” 陆寒青忍不住又劝,“潇潇姐,你再考虑考虑,要不和姑奶跟小姑商量一下,我三姐真的能治好姑爷爷,你就让我姐治……” “陆寒青,我在国外自幼学医制药,不比你姐差,她能不能治,我能分辨不出来吗?以后,不准随便带人来看我爷爷,出了事,你负责不起。” 纪潇潇的口气很凶,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不想看到陆朝颜和司正砚。 尤其是他们亲密的样子。 陆寒青气哼哼的,没再说话,和司正砚扶着陆朝颜,大不了回去后,他跟姑奶奶说。 陆朝颜愿意出手救人,是对纪老这种人才的敬重,也是不希望司正砚他们用命从外国救回来的人才,就这么死了。 这不是个人损失,而是国家的损失。 但人家态度很明确,她就算上赶着帮忙救人,她们也不会同意的。 便带着司正砚和陆寒青走了。 厉晴跟在他们身后,追了出去。 林芳柔眼里噙着胜利者的微笑,来到纪潇潇身边,安慰。 “潇潇,你别担心,你小姑不是已经联系国外了嘛,治你祖父的特效药,很快就能拿到了。” “嗯,谢谢你们。” 纪潇潇回到床边看看祖父,一脸愁容,只怕药不是那么好拿的。 林芳柔温柔的理理纪潇潇微乱的头发。 “别客气,都说人心隔肚皮,你们刚回来,以后别再乱认亲戚了,谁知道那些人图什么。” “林医生什么意思?你怀疑给我爷爷下毒的人是陆寒青?” 纪潇潇警觉的抬起头,望着林芳柔。 林芳柔赶紧否认,“我没有说他,我只是觉着你们不要把人想的太好,该有的距离,还是要保持。” 见纪潇潇不说话,她继续道,“你不是说,你奶奶要搬来医院照顾你爷爷嘛,我现在正好没事,跟你一起回去给她帮忙,省得那些人惦记上了她。” 这似是而非的话,让纪潇潇心里更加疑惑。 从她们一家四人回到国内,跟她们接触最多的就是陆寒青,能给她爷爷下毒的也只有陆寒青。 难道他是特务送到她爷爷身边的? “林医生,麻烦你了。” 纪潇潇跟着林芳柔离开后,屋里再一次空无一人。 床上昏睡的老人,虽然闭着眼睛,脑子清晰的很。 刚刚她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那个叫陆朝颜的侄孙女,是有真本事啊。 一次针灸,便把他从阎王殿喊了回来,可惜潇潇不信她。 要是云苓和小女儿在这,她们一定能同意陆朝颜给他治病。 唉,希望寒青能见到云苓和念慈,把这些事告诉她们。 另一边,追着司正砚离开的厉晴,在医院外的小花园追上三人。 “司正砚,你能升到现在的位子,都是我和东瀚的功劳,不要以为他现在躺在床上了,你就能为所欲为。” 这话听着就很气人,司正砚转过身,满眼的讥嘲。 “厉教授,你话说反了,简东瀚他能有现在的级别,是我的功劳。” 厉晴被怼的怒火冲天,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总之,你在海岛那边给我安分点,莫要生事儿。” 第204章 司正砚,你给我安分点 司正砚嗤声质问,“你何时看我生出过事?就算我生了事,又关你何事?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让他不要想着趁简东瀚成了植物人,往上翻腾嘛。 若是以往,他还真不在乎在什么岗位,现在,为了妻儿,该争的,他肯定要争。 厉晴被问的脸色青黑交错,“哼,没有教养,赶紧滚!” “啧啧,听说厉教授出身京市的神医世家,说话这么粗野,看来教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嘛。” 陆朝颜握住司正砚的手,继续说,“厉教授,你是认了司正杨做侄儿,跟我先生司正砚可没有关系,摆谱说教,你没资格!” 厉晴气的眉眼狰狞,“伶牙俐齿,司正砚找了你这么一个乡野蛮人,真是家门不幸!” 陆朝颜也没有惯着她,继续怼她,“何止会家门不幸,他们家的人要敢惹我不爽,灭掉他们也不是难事儿。” “好大口气!” 厉晴嗤笑的瞥陆朝颜一眼,对司正砚道,“看在过去你照顾慕老,帮助东瀚的份上,我帮你升了正团,你在那海岛上好好表现,待将来有机会,我会让人给你换一个舒适的环境,你安分点。” “呵,”司正砚冷笑一声,“简东瀚若是醒不来,你还会给我换吗?” 这话让厉晴破防了,简东瀚是她倾注所有心血的儿子,怎么能醒不过来? “滚,不要提他,你没资格!” 司正砚依旧冷蔑的笑着,也没有再和她争辩,扶着陆朝颜,带着陆寒青走了。 出了医院,天已经大黑,司正砚带着陆朝颜去了医院旁的招待所,陆寒青急匆匆的回了纪家。 等他到时,门口的警卫换人了,还说纪家人发话,不准他再去纪家住。 他只能等在外面,过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姑奶和纪家帮佣吴大姐出来。 他只好又去了医院的住院部,那里的警卫也换了人,也不准他进去。 学校的宿舍,他已经没有住了,没地方去,他想去招待所将就一晚。 可身份证明在纪家没有拿出来,他只好又返回了纪家,坐在墙根边上等着。 陆朝颜和司正砚并不知道他无处可归,两人许久不见,好好的腻歪一番,才睡去。 天亮后,两人携手去了医科大学,找到司正砚的战友,请他帮忙带着去见陆云苓。 等到了纪家,看到陆寒青正背着包裹和一个年轻女子说着什么。 整个人看上去,比昨天还憔悴。 “寒青!”陆朝颜快步走过去,“怎么回事?” “三姐,潇潇姐说为了姑奶的安全,不让我在她们家住了。” 陆寒青看到三姐,嗓音哑哑的,昨晚他等到了半夜,也没有等回姑奶和吴大姐。 他只好求助左右邻居,大家一听是他三姐要给纪老解毒,纷纷劝他别逞能,早点回家去。 最后,是一个好心的老师,收留他一夜。 早上,给厉教授家做饭的佣人香草看到他,把他领进纪家,让他收拾东西,快点滚蛋。 现在放假了,学校空荡荡的,他只能求香草帮忙跟纪潇潇说说,再收留他几天。 香草很讨厌陆寒青,觉着他就是到处巴结人的泥腿子,根本不配来她们南方这种富贵繁华的地方。 如今她成了纪家委托人,对陆寒青的态度非常恶劣。 “陆寒青,潇潇小姐亲口说的,你要敢赖在纪家不滚,让我喊保卫科的把你抓起来!” “香草姐,你别生气了,我走。” 陆寒青拿着自己的行李,委屈的要死。 “算你识相!” 香草狠狠的剜陆寒青一眼,往东头走过三座院子,到了最边上一座院子,开门进去了。 那院子跟纪家院子,包括两家院子同排的所有院子一样,都是两层半的小洋楼。 顶上是起脊的红瓦顶,前面带着围墙花园。 并且院子之间,隔了一米多的石路和花圃,房子没有连在一起,很有隐私性。 内部空间虽然看不到,但从香草进的那个院子外面一圈锦簇花草来看,就知道房子里面更加漂亮。 让陆朝颜,有几分眼馋。 陆朝颜往那抬抬下巴,问陆寒青,“那女的是谁家帮佣?那么拽。” “厉教授家的,”陆寒青满面愁容,“三姐,潇潇姐不让我在姑奶家住了。” “不住就不住了,咱们换一个地方住,走啦。” 陆朝颜拉住陆寒青,发现他感冒了,赶紧输给他一波异能,心里想着房子。 厉晴欠她一座院子,就用她的房子抵吧。 提着礼品的司正砚,和战友聊了几句,赶紧跟上,接过陆寒青的两个包裹。 “三姐,咱们去哪里?”陆寒青手里还有一网兜他的杂物,“我昨晚没有看到姑奶,也没有机会跟她说给姑爷爷治病的事儿,咋办啊?” “没事的,暂时死不了。” 陆朝颜眸光渐沉,“我们今天先去方先生家看看,下午回岛上过年,你还没有看过大海吧?” 昨天的那一波异能,足以保住纪老七天命,只要他们及时找来特效药,人是死不掉的。 想康复,肯定还是得她出手才行。 “三姐,我不想去看大海,我想快点治好姑爷爷。” 陆寒青说着,趴在陆朝颜耳旁,“姑爷爷研究的疫苗,正处在关键时刻,他要是有个好歹,这项研究等于失败,对国家和人民损失非常巨大。” 望着小少年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陆朝颜只好妥协。 “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说动医院准许我去给纪老治疗,我便出手救他。” “真的?”陆寒青高兴的笑了。 走在陆朝颜另一侧的司正砚抬手揉揉他后脑,“你三姐啥时候骗过你,只怕你说不动医院。” 以他对厉晴的了解,陆寒青想说动她,几乎不可能。 “我说不动医院,我可以说服姑奶啊,她肯定相信我和三姐。”陆寒青信心满满。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招待所,把陆寒青东西放下,又给他开了一间房。 陆寒青换洗干净后,又跑去了医院,陆朝颜也没有管他,跟司正砚去找方延璋。 方延璋的住处,在一片警卫森严大院里,两人跟大院门口的警卫说明身份后,警卫打过电话,得到准许,才让他们进去。 第205章 来到方延璋的住处 按照警卫指引的方向,两人来到一栋独立的三层洋楼前。 房子是红砖的,每一层每一个房间都有阳台,房子前后带着花园,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非常大气奢华漂亮了。 初来南方,方延璋和尚利军忙的头晕脑胀,尤其是方延璋,脑疼病又犯了。 看到陆朝颜,如同见到了救星。 四人都熟了,聊了几句分开的事情后,陆朝颜拿出银针,开始给方延璋针灸。 方延璋年纪大了,除了血管瘤,体内还有很多老疾病。 尤其是后腰那里,被刺刀扎破了腰子,当初虽保住命,男性功能丧失了。 估计这也是他一辈子没有娶妻的原因吧。 一个多小时后,陆朝颜收了藤蔓丝和银针,“方先生,你的腰有望治好,可以做爸爸,我帮你一起治了吧。” 五十多岁的方延璋听到陆朝颜的话,老脸羞得通红,端起茶,掩饰尴尬。 “算了,我老了,没别的想法。” 陆朝颜以为他会愿意,很意外的问,“老了咋啦?谁规定鱼水之欢,就该属于年轻人?治好了,你找个老伴,冬天睡觉也暖和些。” “噗!” 她话还没有说完,方延璋嘴里的茶,喷了一茶几。 他赶紧放下茶杯,起身上了二楼,“我有公事要忙,不陪你们了。” 这孩子说话是一点不顾忌啊。 一旁的尚利军哭笑不得的看陆朝颜一眼,追着方延璋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哀怨的司正砚,知道他媳妇虎,没想到这么虎。 过了一会儿,尚利军从二楼下来,偏黑的脸也是涨红一片,扭扭捏捏许久,才说: “陆大夫,方先生这些年为国为民操劳,没有时间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因而患上了不少病,你医术了得,都给他的病治了吧。” 陆朝颜闻言,坏坏的笑了。 古代的男人就是嘴硬,明明想要,又怕丑。 “你还真说对了,方先生身上的病,确实不少。 肾,胃,心脏,脑袋,这些地方都有伤疾,想全部治好,光我的医术肯定不行。 还要搭配药膳和规律的作息,慢慢调理。 我下午给他写个食疗方子,你给他请个好厨娘,细致照顾着。” 这让尚利军为难了,“方先生他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也不喜欢麻烦别人,平时我俩吃饭,都是我来烧的。” 他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做饭手艺不咋地,我媳妇本来说过来,谁知那边又给她升了职,加上孩子老人要照顾,她又不想来了。” “我有个人选,你们要不嫌弃,我介绍个人过来。” 陆朝颜打算让陆寒青过来,他会烧饭,住在方先生家,还能得到庇护。 尚利军道:“女的不行,咱们来时,他们给安排个女人过来,方先生坚决不同意,这屋里除了你,一个女的都没有进来过。” “我小弟,自幼会做饭,还懂医术,在医科大学学医,这几天放假了,没有住处,要不你们收留他几天?”陆朝颜俏皮笑笑。 尚利军一听是陆朝颜的弟弟,当即同意了。 “没问题,让他来,我们房子多,你再来三个弟弟也够住,正好后天过年,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行,年夜饭我包了。” 热热闹闹的聊完,司正砚去找陆寒青,顺便把招待所的房间退了。 陆朝颜进了尚利军给她准备的卧房休息。 里面简易装修过,崭新的蓝色窗帘,粉色的床单,红色的藤编沙发椅,酒红色组合衣柜,非常有年代感。 陆朝颜看一圈边角卫生,干净细致,她很满意。 陆寒青那边,一直没有见到姑奶,倒是碰到纪潇潇了。 她被林芳柔洗脑的,不仅不相信陆朝颜,还怀疑起陆寒青。 言语非常激烈,让陆寒青别再巴结她们家了,还喊出保卫科的人,拦着陆寒青不准他进医院。 陆寒青无计可施,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招待所,正好碰上司正砚。 “三哥,她们都不相信我,还怀疑我,你说她们为什么这样?” “因为她们太自大,太自以为是,走了,你三姐给你找了一个做饭的活干,管吃管住,就是要嘴巴严,无论你在那个家里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往外说。” 司正砚背着三人的所有包裹,说的神神秘秘。 陆寒青紧张了,“那家是干什么的?” “不能问,你就在那里好好做饭,其他事一概不管不问,也不要说自己的事,照顾好你三姐。” 司正砚是担心陆寒青知道了方延璋身份更加紧张,才不告诉他。 听到三姐也会住在那里,陆寒青心安了。 到了方延璋住处,望着比纪家还要豪华的房子,陆寒青微微弯了脊背,有几分胆怯。 进去后,尚利军正好买菜回来,看到和陆朝颜差不多样子的俊俏小伙。 他笑眯眯的,“你就是陆大夫的弟弟吧,你喊我尚叔叔,你姐在我们这里给方先生治病,请你来给我们做饭,你可愿意啊?” “叔叔好,我愿意。”陆寒青连连点头示好。 “真是个好孩子,走,我先带你去卧房。” 尚利军见少年眸光真挚端正,很是喜欢。 带着他和司正砚去了一楼一间稍小的客房。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我说,你也别局促,我和方先生都挺好的。” “谢谢叔叔。” 陆寒青看着宽松明亮的房间,很喜欢,把自己的东西放下后,跟着尚利军又出来了。 三人来到厨房,里面的自来水,柴火灶,煤炉子一应俱全。 快中午了,三人直接在厨房忙开了。 一个多小时后,陆朝颜的房门响了,她打开门,望见了陆寒青不安的笑脸。 “三姐,”小少年挤进三姐卧房,“咱们要在这里住多久啊?” 陆朝颜理理他的衣服,“那就看你的手艺喽,方先生肠胃不好,需要药膳调理,若是他看的上你做的饭食,你就一直住在这里给他做饭,要是不得人家喜欢,开学了,你搬去学校住吧。” 作为一个成年人,陆朝颜自然懂得怎么给身边亲人铺路。 她把陆寒青弄来这里,一半是为了有个免吃住的舒适地方。 另一半就是为了让陆寒青在方延璋面前混个眼熟。 第206章 香菇肉酱 向来良善质朴的陆寒青,只听懂了方先生胃不好这话,立马满心怜悯,表示他会好好的给方先生做饭。 陆朝颜只能感叹,小孩子嘛,没心眼很正常。 出来后,方延璋和尚利军司正砚已经坐在饭桌旁了。 看到陆寒青,温和的笑笑,“你就是寒青吧,就当自己家,别怕啊。” “嗯,好。” 陆寒青还是有几分怯,虽然他不知道方先生的身份,却莫名的怕他。 他坐在司正砚旁边,陆朝颜便到了他对面的位置,挨着尚利军。 今天的菜,是司正砚做的,白菜烩豆腐,虾仁炒冬笋,土豆烧鸡块,素炒青菜,辣椒炒肉丝。 方延璋每样都尝了,味道偏重的土豆烧鸡块和辣椒,他吃的最多。 “这才是菜嘛,吃着下饭,那些淡啦吧唧的,吃了跟没吃一样。” 陆朝颜端着碗笑说:“这就麻烦了,你血压有点高,得吃清爽食物,先忌半年嘴吧,等你身体和胃完全好了,依旧要继续忌口,不然我白忙了。” “我这是招个管家婆回来啊!” 方延璋吃的更欢了,“不能一下子戒掉,每顿你得给我弄个味道重的,不然我吃不下饭。” 陆朝颜在火车上就看出他的饮食喜好。 “行,下午我去菜市场看看,要是有菇子,我买二斤回来,做两罐子香菇肉酱存在那,给你做下饭菜吃。” “好好好,我就爱那味,多兑点红辣椒,少对肉,别给我做这边的虾酱,我受不了那腥味。”方延璋说的口齿生津。 “我也不会做这边的虾酱啊,这菇子肉丁酱菜,还是我娘教我的,不知道能不能做出她那个味呢。” “没关系,味道差不多就行!” 下首默默吃饭的陆寒青,瞄着三姐,打心眼里敬佩她,方先生看着好凶,她怎么就不怕? 饭后,他跟着司正砚把厨房客厅打扫干净后,回到自己卧房收拾衣服书籍。 望见后花园外面,还有警卫巡逻,心又突突的。 下午,没什么事,陆朝颜继续躺被窝里睡觉,司正砚跟着方先生在楼上聊天。 四点多,陆朝颜起来了,她跑到外面逛一圈,从空间取出一篮子蔬菜水果菌菇和三斤肉回来。 陆寒青负责清洗,陆朝颜上手来做。 香菇肉丁酱很好做,香菜葱姜蒜洋葱切片放进油锅里炸出香味,把切好的肥肉丁放进去,炸出油汁,再放瘦肉,炒到变色,加入香菇丁,一直熬到没有水分即可。 陆朝颜装了三玻璃罐,存在碗柜子里,留着夹馒头拌面条吃。 晚饭,她熬了小米粥,炒了五个素菜,炝了蒜泥炒的,味道爽口,配上肉酱馒头,正好。 方延璋吃的很开心,陆朝颜兴趣缺缺,没有肉,她馋。 饭后,司正砚以散步为由,把她带出去,找到专门卖丸子的饭馆,给她来了一大碗牛肉丸。 陆朝颜知道他也没有吃饱,给他要了一碗墨鱼丸一份蒸饺,给陆寒青要了一份虾丸,用铝盒打包带走。 回到家,司正砚跟陆寒青睡一屋,顺便把丸子给他,小伙子吃的眼泪汪汪的。 “三哥,你真好。” 今天他都没有吃饱过,怕方先生嫌弃他吃的太多。 司正砚笑着说:“方先生他虽节俭,却不小气,你该吃就吃,不必局促,不然以后还怎么相处?” 陆寒青想不明白,“可我就是怕啊,你和三姐为什么不怕他,是我太胆小吗?” 司正砚揉揉他脑袋,“你怕的是你心里想象出来的恐惧,怕的不是方先生,等你和方先生相处久了,就没事了。” “希望吧,也不知道小姑什么时候能回来?” 陆寒青情绪又低落了。 “睡吧,没事的。” 司正砚相信陆朝颜不会拿纪老的命开玩笑。 陆朝颜难得的在空间里睡一夜,第二天出来后,整个人精神饱满,璀璨的跟三月天的桃花一样。 今天腊月二十八,尚利军开着车,带着陆寒青和司正砚出门买菜,三人刚要进商场。 陆寒青碰上了给纪家做帮佣的吴大姐,她已经买好菜,准备离开。 看到陆寒青,她非常意外,“寒青,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 “我没有回啊,姑爷爷现在咋样了?解毒药找到了吗?小姑回了吗?” 陆寒青心里一直惦记着姑爷爷。 吴大姐认识陆寒青有三月了,对他很了解,知道纪潇潇是故意在针对他,从平时两人的相处就能看的出来。 只不过,有纪老夫人管着,纪潇潇不敢太过分。 “纪小姐还没有回来,我听老夫人说,特效药没有找到,唉,就怕时间耽搁太久,哪怕找到药,也救不了老先生。”吴大姐也是一脸愁容。 陆寒青一听这话急了,“吴大姐,求你给我姑奶带个话,告诉她们,我三姐能治姑爷爷,这事不要让潇潇姐知道,拜托你了。” “好好,我找机会跟老夫人说。” 吴大姐心里没底,纪潇潇这几天时时刻刻守着老夫人,只怕她没有机会说。 “吴大姐,我现在住在方先生家里,你一定要把话带到啊。” 陆寒青报了方先生的住址,“要是姑奶同意见我了,烦请你来告诉我一声,姑爷的身体耽误不得。” “好好好,我记住了。” 吴大姐急着回去,说完,提着篮子走了。 陆寒青往商场里面看去,瞄了一圈,看到司正砚和尚利军,赶紧追了过去。 留在家里的陆朝颜,在方延璋住的大院子里散步。 遇上热心的奶奶大娘婶子嫂子大姐姐小妹妹们,就聊上几句。 不过半天,她把这一大院人的家底探个七七八八。 如她所猜的那般,能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方延璋的上下级。 待她回到方家,司正砚他们已经回来做好午饭,吃完午饭,她给方延璋针灸治血管瘤。 尚利军他们三个男人,忙着打扫卫生,贴春联,准备春节礼品。 翌日一早,尚利军接到一通电话,是要司正砚回岛的事儿,说是紧急任务。 即便不舍,司正砚也得离开,陆寒青眼泪汪汪的,陆朝颜倒是坦然,嘱咐几句,目送他离开。 只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寒了脸,冷了眸子。 一定是厉晴知道他来了方先生这里,有了危机感。 第207章 只能说你想救人,但能力有限 司正砚离开后,陆寒青恹恹的,跟在尚利军身后,帮着打扫二楼三楼的房间。 陆朝颜带着炒熟的瓜子花生,继续在大院溜达,还悄悄换给她们一些木耳银耳和菌菇。 这些都是稀罕东西,哪怕像大院这些人,比旁人好弄票,也不能常常吃到。 陆朝颜以朋友间的礼物为借口,没要钱只要些许的票,几乎收获了整个大院人的好感。 腊月三十,除夕日,陆寒青和尚利军准备包饺子。 陆朝颜继续给方先生针灸取瘤子。 取针后,方延璋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不似以前那般疲惫不堪了。 因此,对陆朝颜的能力,越发赞赏。 下午,有几个同事过来串门。 他忍不住跟他们炫耀几句,毫无意外的给陆朝颜招来了几个患者。 医学上难以治愈的绝症,需要消耗大量异能的,还是老规矩,针灸一次一千,六十岁以上的,拒绝治疗。 医院能治好的,她基本上不接手,哪怕是方延璋的上级,都请不动她。 这没让人反感,反而搞出了名声,说方家有一神医,专治绝症,就是费用有点贵。 注定要死的病,费用高,大家也愿意啊。 求医者,越来越多。 当然,这是后话。 晚上的年夜饭,是陆朝颜做的,满满一大桌子菜,和两大盆饺子,四人吃的是其乐融融。 饭后,四人坐在一起玩扑克。 方延璋盯着陆朝颜,笑吟吟的,“朝颜啊,今晚你要输点给我,不然我没钱给你医药费呀。” 他一直感觉陆朝颜身上,有一股子傲气,就是那种好像自己很了不起的气焰。 今天,他明白了,一针一千,一个绝症治下来,没有一万根本治不好。 据说,她治好了不少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陆朝颜展颜笑开,“方先生,我以为你要教育教育我,说我不该只救有钱人,不救没钱的人呢。” 方延璋神情认真的看着她。 “你若是把价格定在一百,我绝对相信你是为了敛财,因为这钱大部分人都拿的出来。 而你定在一千,几乎隔绝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来求医,只能说你想救人,但能力有限,便用这种法子保护自己而已。” “啧啧啧,都说姜是老的辣,这话真不假。” 陆朝颜竖起大拇指,“我记得小时候,我外祖父常在我耳边念叨,过慧易夭,福慧难全。 他让我将来多收敛锋芒,不要轻易展示自己的医术,若救了太多弥留之人,会受天罚。 我那时听不太明白意思,怕自己受天罚,就藏起医术,扮愚钝,直到被人害,差点死了,我才醒悟。 要是一直蠢下去,老天爷不罚我,阎王爷都要收我了。 于是,我就不装了。 我决定释放天性,做最真实的自己,可我内心深处还是怕天罚,那只能减少救人喽。 至于怎么救,那就看心情,入我眼,得我喜欢的,我分文不取的救,比如方先生你。 别人嘛,想要我救,那就拿钱来。” 原本还说的正儿八经,到最后就不着调了。 惹的方延璋和尚利军又笑起来。 他们看的出,陆朝颜虽是在打哈哈,实则变相承认了自己确实能力有限。 能救人,但救不了太多的人。 唯有用钱做幌子,拦下来求医的。 至于没钱的,那你只能想出一个让陆朝颜喜欢的地方,否则,就认命。 陆寒青没有笑,并且把三姐的话当了真,默默决定,以后少让三姐出手救人。 玩到九点多,陆朝颜进屋睡觉,三个男人又玩了一会儿。 次日大年初一,方先生给尚利军陆朝颜陆寒青三人准备了红包。 每人六十六块,花了他大半个月的工资。 他的亲人没了,也没有子女,孤家寡人一个,工资也没有存。 留够了生活的,剩下的不是用在国家建设上,就是送去福利院,养育那些孤儿们。 这次的红包钱,还是他年前发的工资,今天散出去,手里又没有多少钱了。 尚利军也给陆朝颜姐弟发了红包,每人十八块八,他有一大家子要养,平常不敢乱花。 陆朝颜给陆寒青包了一百元红包,其实她还给司正砚准备了礼物,没来得及给他。 陆寒青拿着三个红包,满脸的感动和歉意,往三姐后面挪一挪,“三姐,我没有准备红包哎。” “傻孩子,你最小,只收红包,不发红包,”尚利军笑着拍拍他,“今天大街上肯定热闹,我带你们出去玩玩。” 陆朝颜摇着红包,对方延璋尚利军道:“谢谢方先生,谢谢尚秘书,今天大年初一,我给你们也准备了礼物。” 她笑着去屋里拿出一卷画,展开后,是南方城市改造后的彩图,上面的建筑物看上去清晰简洁,又错落有致,非常漂亮。 方延璋就是为了南方城市的改造而来,每天视察开会走访,依然没有多少头绪。 如今看了这幅画,脑子一下子明亮起来。 “丫头,你当真是多才多艺啊。” 陆朝颜笑,“我也是看你为这事忧愁,才想当然的画了一幅,今天拿出来献丑,你老可别嫌弃。” “你帮了我大忙,我怎么会嫌弃?” 方延璋快速卷好画,点点尚利军,“快跟我上来。” “是!” 尚利军快步跟上,又回头没好气的看陆朝颜一眼,傻丫头,改天拿出来不行吗? 难得的假期没了。 陆朝颜冲他眨眨眼,“尚秘书,我跟寒青出去玩啦,中午别给我们留饭,晚上回来哈。” “好,注意安全。” 尚利军更加哀怨的上了楼。 陆朝颜笑意慢慢收起,回屋换身利索衣服,带着陆寒青出去了。 “三姐,咱们要去哪啊?”陆寒青扶着她。 “去找陶雨薇。” “找她干嘛啊?” “叙叙旧。” 陆朝颜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没再出声。 陆寒青带着她往医科大学后面的住宿楼而去,经过纪家时,他勾头看一眼,门还是锁着。 他忍不住失落,不知道小姑回来了没有。 一直走到最后的职工住宿楼,陆寒青才又出声。 “她和司正杨住在三楼七号门,爬楼太辛苦了,我上去喊她下来。” 第208章 我送你一个真豪门咋样? “不用,你在楼下等我,我自己一个人去,不许跟来。” 陆朝颜沉沉的警告一句,扶着楼梯上去了。 陆寒青很想跟上,可他看的出,三哥离开时,三姐就生气了。 这几天她脸上虽笑着,心里一定很难受三哥不能陪她过年吧。 他要不听话,估计会让三姐更加生气。 此时,早上六点多,陶雨薇还没有出门,听到陆朝颜的敲门声,在里面问了句,“谁啊?等等,我马上来了。” 陆朝颜没说话,等了三分钟,门打开了,陶雨薇过分修饰的精致脸庞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 她身上穿着高腰连衣裙,俏丽温婉,亮眼又夺目。 肚中孩子没了,纤纤腰肢,如弱风扶柳,勾人心弦。 此刻望着陆朝颜,震惊的眸子,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猜到陆朝颜来找她的目的,轻蔑笑着,“是陆寒青跟你告状了?” 陆朝颜推开门,进了屋里。 两室一厅,收拾的干净整洁,处处透着温馨和少女感,没有司正杨半分存在过的影子。 她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扔出一张照片,“来跟你谈个条件。” “没……” 陶雨薇目光落到照片上,话音哽住,整个人嗡嗡的。 她抬起头,怒恨的看着陆朝颜,“那些东西在你那?那天是你设的局?”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是柳之柏,照片是他给我的,让我为他找你报仇,东西应该被他藏起来了,我还没有找到。” 陆朝颜又不傻,怎么会承认? 继续说:“帮我做一件事,这照片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什么事,”陶雨薇坐在陆朝颜对面,拿起那照片撕的粉碎,“若是把你男人调回来的事,就别张口了,我做不到。” 陆朝颜无所谓的又拿出一张,“蒋秀芹被人暗杀了,你还不知道吧?” “暗杀?”陶雨薇脸色大变,“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你们通过盛浩楠离开后,村里都在传,司正砚才是厉家丢失的孩子,没多久,蒋秀芹就在山上被猎户误杀了,我看过伤口,打在太阳穴,不是猎枪所致。” 陆朝颜睨着她,“你们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呢。” 陶雨薇打个冷颤,当初去了京市,本以为好日子来了。 结果慕家老爷子看过金锁和镯子,说是假的。 他们就被厉家人赶出来了,就在她和司正杨准备回连山大队时,厉家又把她们送来了南方上学。 没过多久,又说查明白了,司正杨就是厉家丢的孩子,是金锁和手镯被司家人掉包了。 于是,她和司正杨就留在医科大学读书,又过一个多月,厉晴说司正杨不是学医的料,把人弄去当兵了。 一开始俩人还能联系上,后来就没了音讯。 她察觉出不对劲,便把孩子流掉了,六个多月的婴儿,差点要了她的命,生下来时,他都会哭了。 可他到底不是厉家的种,不能为她带来好处,她只能扔了。 思及此,陶雨薇望着陆朝颜的肚子,恨意滚滚。 陆朝颜凭什么就那么好运,嫁给了真正的厉家人。 对上她怨毒的眸光,陆朝颜摸着肚子,“你也别生气,毕竟厉家也没有打算认司正砚不是嘛。” “你,你们知道了?”陶雨薇愕然的站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来时的火车上,刚好碰到了厉清衡,看司正砚和他长的像,我就猜到了呗。” 陆朝颜笑意加深,“你这辛辛苦苦,处心积虑的想做豪门阔太,没成想被我捡漏,很痛苦吧?我送你一个真豪门咋样?” “什么意思?”陶雨薇谨慎的问。 陆朝颜挑了挑眉梢,“嫁给简东瀚。” “不可能!” 陶雨薇说的很大声。 简家是把简东瀚当做简庭逊的继承人培养的,怎么可能要她? 特别是厉晴,她知道她和司正杨的所有事情,并且她“不小心”流掉孩子,也是她这个“姑姑”安排病房和人照顾的。 除非厉晴被鬼上身了,否则不可能要她这样的人,做她家儿媳妇。 “我教你我治好司正砚的那套针灸术,不就有可能嘛。” 陆朝颜意味深长的说。 陶雨薇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听了这话,慢慢笑开。 要是她能治好简东瀚,厉晴没准还真能同意她上门。 “你要什么?” “别急啊,凭你现在还帮不了我什么。” “你别想狮子大开口,我做不到的,就是杀了我也做不到。” “杀你干嘛,对我没有好处,你去跟厉晴说,你曾经跟柳之柏学了一套针法,能救简东瀚。 等你成了简东瀚的陪护,你把我带过去,我看过他的情况后,再教你施针。 至于我要你做的事,对于今后的简家少奶奶来说,并不是难事。” 陆朝颜说完,陶雨薇沉思好久。 司正杨已经没用了,只要她抓住简东瀚这个真少爷,今后就是实打实的豪门少奶奶。 无论陆朝颜想要什么,都值得赌一把。 “好,我答应你。” 两人谈妥,陆朝颜离开了陶雨薇住处。 望见姐姐下来了,陆寒青跑过去,扶住她,“三姐,你跟她聊了什么?” “没什么,走吧,咱们去给娘和大姐二姐她们买些礼物寄回去。” “我没有带票哎。” “我有。” 陆朝颜在方延璋那大院,换了不少票。 空间里的一些票也快过期了,正好花出去。 姐弟俩来到大商场,捡着经济实惠又实用的买了好多寄回家。 逛累了,找个饭店饱餐一顿,继续玩,直到傍晚才回方家。 “朝颜,寒青,你们终于回来了!” 等在大门口的尚利军,看到俩人,大步跑过来,目光落在陆朝颜脸上,有几分嗔怪。 “你呀,调皮,小心先生不帮你了。” 陆朝颜微怔后,笑着问,“纪家来人了?” “你还敢笑?” 尚利军故作凶巴巴的瞪她一眼,“你要没住在这里也就罢了,如今这样做,不是陷先生于不义嘛。” 那纪潇潇厉晴能拦住陆朝颜不给纪老治病,还能拦住方先生不成? 偏偏这丫头住在这里,半字不提她能治好纪老的事。 要被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方先生对纪老的事不上心呢。 第209章 没谈好筹码,她怎么可能去? “没那么严重,腊月二十六晚上,我给纪老治过一次,保了他七天命。 七天过完,他们要没来求我,我自然会找你们明说。 纪老怎么着也是我姑爷爷,又对我弟弟那么照顾,我不会拿他的命开玩笑。” 陆朝颜边说边跟着尚利军,进了院子,等在客厅门口的纪念慈,一脸怒气。 “哼,难得你还记得我们对你弟弟的照顾。” 陆朝颜抬眼望去,想起了那句,北方有佳人,宛若高岭之花,绝世而独立。 眼前的女子,看着比她还高,一米七五往上,身形前凸后翘,穿着单扣黑西装,扎着三七分马尾,利落干练。 标准的鹅蛋脸上,五官比例非常完美,肤色冷白如霜,眉眼清绝孤傲,典型的御姐范。 “小姑!” 护在陆朝颜身后,听了一路哑谜,看到纪念慈那一刻,陆寒青终于明白尚利军话中意思。 方先生可以帮他们见到姑爷和姑奶,三姐为什么不说? 她是因为纪潇潇生气了,不想给姑爷治病吗? 现在,陆寒青看到纪念慈,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了。 “小姑,你找到药了吗?姑爷爷现在如何了?” 对上他通红的眼眶,和晃动的泪珠,纪念慈眼里闪过温柔,旋即又冷漠起来。 “我跟你说过,纪潇潇她不过是我家仆人的孩子,喊我爸爸为爷爷,也不是纪家能做主的人,你怎么就被她吓住了?” 当年纪家祖上出国时,带了几个心腹家仆,到了国外后,都用了纪姓。 其中一人是纪潇潇的爷爷,病死时,他的儿子还小,就记在父亲名下,以至于后来,就当成了养子养,成了一家人。 但,在纪家,他们终究不是真正的纪家人,没有权利来做纪家人的主。 陆寒青住到纪家时,她就跟他说过,在这个家里,他是表少爷,是纪潇潇的主子,无需怕她。 没想到,在她父亲这么大的事上,纪潇潇如此胆大,陆寒青如此胆小。 而陆朝颜,竟然敢利用她父亲的命,当真过分。 “小姑,我,我以为可以跟姑奶说,谁知道潇潇姐会让那些保卫科的拦住我,不让我见姑奶,”陆寒青说的更加委屈了,“姑爷爷好了吗?” “没有找到特效药。” 纪念慈目光落在陆朝颜脸上,下了台阶走过来,并伸出手。 “表侄女你好,我是你小姑纪念慈,有空吗?我们谈谈。” 陆朝颜哭笑不得,一上来就占她便宜,她还不能说什么,“表姑你好!” 她伸手跟她握握,侧头看向陆寒青,“去做饭吧,我跟我表姑进屋聊聊。” “不是先去救姑爷爷吗?”陆寒青急的眉头冒火,“咱们刚吃过,不饿啊。” “傻小子,走啦,”尚利军拉着陆寒青走了,“方先生饿了,快去做饭。” 陆朝颜故意瞒着方先生不给纪老解毒,一看就是有所图,没谈好筹码,她怎么可能去? 跟着陆朝颜进了卧房的纪念慈,看一眼屋里后,在椅子上坐下。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把我引来,是为了你男人?” 她是从吴大姐那里知道陆朝颜来给她父亲针灸的事儿。 一开始,她并不相信陆朝颜能治她父亲,当吴大姐说陆寒青现在住在方先生家,她才觉着不对劲。 随后找到司正砚的战友一查,得知陆朝颜在火车上救过方先生。 如此恩德,加上她父亲的身份,方先生绝对会帮陆朝颜见到她的父母。 可陆朝颜没有让方先生知道她能救她父亲,却又任由陆寒青想法子见她母亲。 这一看就是别有目的。 来之前,她又细细打听过,司正砚去的那个海岛,只是一个巡逻哨所。 以他的能力,去守一个哨所,太不正常了。 她又往深处挖掘,才发现司正砚会去那里,是跟成了植物人的简东瀚有关。 便也明白陆朝颜为何如此了。 陆朝颜讶然笑开,给她倒一杯茶。 “看来,你来之前做过功课啊,厉晴怕司正砚的才华展露人前,以后不能再给她儿子铺路,故意把人放逐岛上。 可她又离不开司正砚的本事,只要有危险任务就把人召回,为国为民,我和司正砚都心甘情愿,可她是存心压榨打压他这个亲侄儿。” “什么意思?司正砚怎么成了厉晴的亲侄儿了?” 纪念慈疑惑的接过茶杯问。 “这事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陆朝颜把司正砚身世和陶雨薇司正杨想替代的事儿,全部跟纪念慈说了。 包括司正砚亲生母亲出事时的事,也说了。 “嗬,竟还有这么多故事,难怪厉晴会阻止你救我父亲,她怕你治出名声,引来更多的人,司正砚的过往便要瞒不住了。” 纪念慈眉眼间染着几分轻嘲,“你想要我做什么?” 陆朝颜肃穆道:“蒋秀芹死前曾跟我说,当初司正砚亲娘慕邦宁的大姑,让她给慕邦宁下毒的,而慕家根本没有这个人,厉家那边也没有什么大姑,可慕邦宁认识她,我想请你帮我查查司正砚母亲当初出事的真相。” 她来到这边,被迫去了小岛上,根本接触不到慕邦宁过去认识的人,现在,只有借助纪念慈的身份,直接去厉家查那个“大姑”,和当年事情的真相。 纪念慈幽幽的盯着陆朝颜,“陆朝颜,你是什么时候把我算计进来的?不会是从寒青给我家带那么贵重的血耳和人参片开始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通透,我本来想着,走感情线的,谁知道哪个心思歹毒的人,送了一条报恩线,反正还是那句话,我能解姑爷爷的毒,要不要救他,看你表现。”陆朝颜一脸有恃无恐的笑。 “你就不怕我出卖你?”纪念慈笑着拿起茶杯,继续喝茶。 “当然不怕,并且这些事也不是秘密,之所以没有爆出来,是厉晴把她儿子的伤算在了司正砚头上,故意瞒着掖着不说出司正砚身世。 我和司正砚不说,纯粹是因为慕老爷子在京市那边过的并不自由,司正砚去了他身边,只会被排挤防备,落得一起禁足,还不如在这里搏一把。” 第210我纪家何时轮到一个仆人做主了? 纪念慈赞同的点点头,“你倒是个心野的,司正砚在这边待了十年,作为简东瀚身边的人,关系网怎么着也不会太差,只要他能利用起来,接手简东瀚的一切,不是难事。” 陆朝颜俏皮的竖起大拇指,“啧啧,小姑,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慧,有我陆家人风范。” 纪念慈嗔她一眼,“哼,我还没有跟你算账,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受罪,冷眼旁观呢。” “怨不了我,是你家那好侄女有眼无珠!” “她是我家仆人。” 两人聊完,纪念慈带着陆寒青一起离开了。 路上,陆寒青又说起那天的事儿,纪念慈听完详细版本的,本就冰冷的脸上,越发冷寒。 两人去到医院,和陆云苓一起给纪老擦洗身体的纪潇潇,看见陆寒青,脸上不由自主的恐慌起来。 她讨好的跑过来,拉住陆寒青的手。 “寒青,你从老家回来了?有没有给我们带家乡特产啊?” “寒青啊,”陆云苓也慈爱的起身迎过来,“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望见她,陆寒青又红了眼眶。 “姑奶,我没有回去,我一直在找你,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见你。” 眼看事情瞒不住了,纪潇潇慌乱的喊道:“陆寒青,你不要胡说,我那也是为了爷爷好,我……” “啪!” 纪念慈一巴掌重重的扇在纪潇潇脸上,“他还没有说,你就急于狡辩,你到底做了什么?” “小姑,我没有狡辩!” 纪潇潇捂着脸,扑通跪下,“我只是觉着他三姐就是一个山野大夫,连化学书都没有看过,怎么可能救爷爷,我拦着他们也是为了爷爷安全着想。” “哼,我纪家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仆人做主了? 你不把此事赶紧报给我和我母亲,还拦着表少爷不让他进门,不准他接触我母亲,你是何居心?” 纪念慈厉色质问完,又补一句,“从今天开始,你唤我父母为老先生老夫人,唤我小姐,唤寒青为表少爷,再敢越矩,我定重罚于你。” 说完纪潇潇,她又对陆寒青道,“寒青,纪潇潇不过是我家的仆人,你是我表侄儿,是她的主子,她再敢对你不敬,告诉我,我来罚她。” 陆寒青自幼听到的就是人人平等,很难接受这种主仆之说,讪讪的没有出声。 陆云苓听的云里雾里,看向女儿,“念慈,这到底怎么回事?潇潇她干了什么?” “妈,让她来说给你听,”纪念慈瞪向还跪在地上的纪潇潇道,“你敢有一字欺瞒,我割了你的舌头。” “是,小姐,我不敢了,我说,我说。” 纪潇潇跪在地上,把那天的事,细细讲了一遍,为了不被惩罚,把林芳柔挑唆她拦住陆寒青和陆朝颜接近纪老的话,也全部交代清楚了。 陆云苓听完,看向陆寒青,“她说的可有差错?” 陆寒青回道:“前面的都对,后面的,我走了,没有听到,但我听我三姐说,她曾在火车上因为救方先生跟林医生和厉医生的妹妹,生过矛盾。” 陆云苓温和的脸上,陡然变得凌厉。 “朝颜那孩子我虽没有见过,我相信她的人品,这个林芳柔倒是歹毒,一身徒有虚名的本事,还阻止别人救人,其心可诛。” 纪念慈扶着母亲坐下,“妈,这笔账,咱们先记着,我去请过朝颜,她明早过来给爸爸看看。” “好,好啊,陆家医术那么好,一定能解了你爸爸的毒。” 陆云苓这几天为了丈夫的毒,也是急白了好几根头发,握着丈夫的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太大把握。 那到底是国外的毒,跟咱们老古医的毒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陆寒青来到床边给纪老捏腿,“姑奶,你别急,我三姐说她能治好姑爷,就一定能做到,你就放心吧。” 陆云苓欣慰的笑笑,“我相信她。” 漫漫长夜过去,翌日八点钟,尚利军从外面买了牛奶面包回来。 方延璋在后院打完军拳,回屋洗澡换好衣服下楼,正好碰到陆朝颜焕然一新的从卧房出来。 “早啊,方先生!” “早!” 方延璋来到饭桌旁,帮陆朝颜拉开椅子,“坐下吃饭。” “谢谢!” 陆朝颜坐下后,方延璋把自己跟前的牛乳推到陆朝颜跟前,“娃子喝的玩意,我喝不惯,你都喝了吧。” “我一杯就够了。” 陆朝颜把牛乳推回去,端起自己那杯喝一口,打趣道,“你要不按我的食谱来,我把你的腰治的半好不好,让你感受一下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你个丫头,整天的口无遮拦,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方延璋面色涨红,“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混到他这位置上,敢跟他开玩笑的寥寥无几,陆朝颜算是例外。 陆朝颜把牛奶又往前送一截,“行行行,我不说了,但你要按照我的食谱吃饭,今后不能挑食,快把牛奶喝了,咱们去医院看纪老。” 提起纪老,方延璋没好气的看过来,“纪老是正砚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从国外把人接回来的,你这般儿戏,会让国外那些能人志士对我们寒心,下不为例,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了。” “我没有儿戏,就是提前跟你们说了,纪念慈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也不会继续治的,所以,何苦让你们为难?” 陆朝颜说完,开始吃面包。 这样的早餐,还是在上一世吃过。 方延璋拿着刀叉切面包,吃的十分优雅。 “纪老虽是国外回来的人才,他在学校有话语权,在军中可没有,你想让纪念慈干什么?” 陆朝颜并没有跟方先生说司正砚的身世,所以他并没有看出她的目的。 以为她想通过纪家,把司正砚从海岛调回来。 “这个暂时不能说,”陆朝颜神秘一笑,“总之此生,我绝不会做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儿。” “好,就要你这句话。” 方延璋早就看出陆朝颜本事非凡,往往这样的人,很容易被坏人惦记。 万一心性不稳,被腐蚀掉了,是很可怕的事情。 第211章 纪潇潇道歉 陆朝颜笑着没再说话,吃完早餐,坐上方延璋的专车,去了医院。 刚下车,守在门口的纪潇潇,弯腰跑过来,满脸谦卑,连连道歉。 “表小姐,对不起,那天是我听信谗言,误会你,耽误了老爷的治疗,请你原谅。” 陆朝颜一看她嘴上这么说,眼里没有多少恭敬,就知道她是被纪念慈安排在这里的。 只怕纪潇潇心里,还很不服气哩。 因此也没有给她好脸,“纪大小姐有何错?我确实如你所说,对国外的毒药一窍不通。” 尚利军望向纪潇潇,面色冷寒的质问。 “就算陆大夫不能治纪老,她也是纪老的侄孙女,你凭什么不让她们去见纪老?” “对不起,方先生,尚秘书,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听信林医生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纪潇潇想到纪念慈对她的要求,拦在陆朝颜跟前,道歉的更加积极了。 “表小姐,对不起,请你原谅。” 陆朝颜垂眸盯着她的脑袋,“你没有对不起我,伤害的也只是你口中的爷爷,请让开,不要再拦着我去看望纪老。” “是,表小姐,你这边请!” 纪潇潇今天穿了一身很正式的家仆装,是纪念慈要求的。 她腰身微弯,抬手指路的姿势,非常标准。 陆朝颜跟着她往前,心道,纪家在国外,混的还不错嘛。 纪潇潇把三人引到楼下,并没有上去,陆朝颜三人刚走完楼梯,遇上了一个穿着优雅的中年女人。 她五官和纪念慈相似,但气质温婉柔和,皮肤白皙。 乌黑的头发,用檀木簪子挽了一个端庄的发髻。 看上去犹如古画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看见方延璋来,她礼貌的打过招呼后,望向陆朝颜,慈爱的问,“你就是寒青的三姐朝颜吧?” 陆朝颜上前,落落大方的说:“姑奶你好,我叫陆朝颜,先前的失礼,请见谅。” “是姑奶管教不严,与你无关,你不要怪罪姑奶才好啊。” 陆云苓说完,牵着陆朝颜,和方延璋尚利军去了纪老病房。 屋里陆寒青和纪念慈在给纪老擦洗身体,见到他们来,起身迎过来。 “方先生,尚叔叔,三姐,你们来了。” “方先生,尚秘书,朝颜,早上好。” 相互打过招呼,都把目光放到陆朝颜身上。 陆朝颜也不含糊,拿出随身带的三十六枚银针,全部扎在纪老身上。 陆云苓是懂陆家医术的,见她针灸的位置,虽是解毒的行血针法,但肯定治不了她丈夫的毒。 她忍不住担心,“孩子,你真的能治好你姑爷爷吗?” “姑奶,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咱陆家医术嘛?” 陆朝颜眉眼间噙着几分俏皮的笑,“一个月之后,姑爷爷一定比三十岁时还迷人。” “妈,用人不疑,我们要相信朝颜。” 纪念慈相信陆寒青再而三的肯定陆朝颜会治,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并且,她已经联系了三个哥哥,让他们赶紧寻找特效药。 只要陆朝颜能让她爸爸坚持半个月,到时候药来,一切都好了。 “好好,我相信她,”陆云苓望着陆朝颜,“好孩子,你姑爷爷交给你了,你有什么需求,跟姑奶说,我一定办到。” “要不你老帮我在你们家旁边租个小院子吧,我这马上要生了,得有个长久住处。” 陆朝颜眨了眨眼,聊话间,手在纪老的穴道上按压时,汹涌的木系能量也渡进了纪老体内,修复他受损的五脏六腑。 听到她想要房子,方延璋出声,“我那里住的不好?” 尚利军跟着说:“先生已经安排我请人陪产,你就放心住在我们那吧。” “总不能一直住,”陆朝颜道,“我打算生了宝宝后,跟寒青在这边上学,还是得有个长久住处才方便。” 这让方延璋无法再挽留,暂时留着她,可以说是陆朝颜给他治病。 但往后要常住在一起,难免会惹来闲话。 他颔首,“房子的事,让尚秘书给你安排。” 陆纪念慈出声,“还是我们去跟学校谈吧,此次因为厉晴的阻拦,耽误我爸爸的治疗,她怎么着也要补偿我们不是。” 听着她要算账的口气,方延璋颔首默许,“嗯,有困难,去找我。” 闲聊的时光,过的最快,一个小时后,陆朝颜收了异能输入,也收了银针。 纪老的身体,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但外人看不出来。 纪老自己,是知道的。 没有针灸前,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埋在沙土里,全身沉重,呼吸困难,现在通体舒畅,似乎下一刻能醒过来。 而今天为了救他,陆朝颜的异能消耗的超纲了。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显出疲惫,一旁没怎么说话的方延璋,看出了端倪。 想到那天和陆朝颜讲的话,看来他猜的没错,她每次救人,都会损耗她的身体。 “朝颜,你怎么了?” 纪念慈也发现了,陆朝颜刚刚来时神采奕奕的,现在跟晒恹的花一样。 “三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寒青也紧张起来,扶着陆朝颜胳膊,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对上他们关切的眼睛,陆朝颜虚弱笑笑,“没事,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朝颜啊,你不要逞强,我看你每次针灸完,都疲惫的要睡一觉,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方延璋直白的问出来,并不想她为救人而伤了自己。 陆朝颜没有隐瞒,“确实有原因,我外祖曾教我一秘术,名叫起死回生针法,每次用它救人,都要用我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否则针法无效。” 几人闻言,难以置信,又都愧疚的看着她。 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哪还有脸让一个孕妇用自己的命救他们? 陆寒青想到陆朝颜以前说的话,“三姐,你又骗人,你明明说起死回生针是你自创的,怎么又变成了外祖教的秘术?” “笨蛋,我跟大家开玩笑的时候,不要拆台。” 陆朝颜绽颜笑开,望向陆云苓和纪念慈,“姑爷爷现在已无大碍,好好照顾他,我明天再过来。” 第212章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 “好,谢谢你,陆朝颜!” 纪念慈感激的点点头,“寒青今后还是住在我家吧,方便他学习。” 陆寒青闻言,赶紧拒绝了。 “小姑,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得住在方先生家陪我三姐。” 姑爷爷有姑奶奶和小姑照顾,多他一个,少他一个都没事。 他三姐怀着肚子,他肯定要陪在她身边的。 纪念慈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歉意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你先跟你三姐回去,我下午把书给你送过去。” “谢谢小姑,我下午自己来拿。” “我有事跟你三姐谈,顺路。” “那麻烦你了。” 离开医院,尚利军开着车,把姐弟俩跟方延璋带回家。 陆朝颜赶紧进空间睡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钟,才从屋里出来。 纪念慈坐在大厅,跟方延璋他们在聊国外的医药发展,一旁听话的陆寒青十分向往。 他一定要努力学医,让咱们国家的医药,也能领先于别人。 见陆朝颜起来,他进厨房端出熬好的虾仁粥,还有包子,是他午饭后包的。 陆朝颜洗漱干净,来到餐桌旁,细嚼慢咽的吃完,准备给方先生针灸。 从她出卧房,方延璋和纪念慈就在观察她,发现她果真是睡一觉,人就精神抖擞,充满了力量。 所以,她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给别人治病,会消耗她的身体。 哪怕睡一觉能恢复过来,可还是很危险。 方延璋阻止了她的治疗,“朝颜啊,我这病不急,你先给纪老治。” 纪念慈也是忧心的望着她,却没有办法不让她给她爸爸治疗。 陆朝颜突兀的笑开了,“你们不会把我的话当真了吧,我那是逗你们玩的,我今早会那么疲惫,是我早上没有吃饱,三个娃的营养跟不上,才会如此的。” “三个娃!” 方延璋和尚利军同时盯着她的肚子。 难怪他们老觉着陆朝颜的肚子大的不寻常,原来里面装了三个。 正砚那小伙子好本事啊。 方延璋眼里闪过羡慕,要不是身体问题,他现在也儿孙满堂了。 纪念慈也很意外,一下子怀三个,不止男人的身体好,还要女人的卵子品质高。 如此完美的一对繁殖体,世间难寻呢。 “对啊,你们要准备三份红包哦!” 陆朝颜笑着拿出消好毒的银针,“方先生,你脱了上衣,躺在沙发上,这次连着腰一起针灸。” “算了,”方先生望着一屋子人,根本不好意思,“先治脑袋。” “你要害羞,咱们去卧房。”陆朝颜对楼上抬抬下巴。 方延璋更不能同意了,端直坐着,“就扎头,其他的不治了。” 纪念慈识趣的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了,方先生,尚秘书,朝颜,你们忙。” 语罢,她就大步出去了,陆寒青跟着送了出去。 “这下好啦,你把美女都吓跑了,”陆朝颜调侃,“这回能脱了吧?”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 方延璋斥责的语气里,充满慈爱。 等陆寒青来了,他才脱下衣服。 身上斑驳的新旧伤痕和弹孔疤,看的人心惊,又充满敬意。 如今陆朝颜不止给方延璋治脑部的血管瘤,还要治腰肾,异能消耗的又有点多。 吃过晚饭,她锁好门,进空间,采采蘑菇,摘摘水果,看看河里的鱼,最后躺在红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天亮。 次日从医院给纪老针灸完回来,又睡了半天。 中午饭桌上,多了一道肉汤,两道她平常爱吃的肉菜。 是方延璋吩咐尚利军买的,陆寒青做的。 客厅桌子上,堆满了孕妇喝的奶粉,是纪念慈送来的。 如此惬意的日子,过了五天,方延璋的血管瘤取完了,脸上的那道疤痕也变浅了。 就连身上的老伤旧疾,也差不多好了。 因此,他和尚利军对陆朝颜的照顾,也更加用心。 这段时间,余大娘打来三次电话,除了问候她的身体,还说起石永亮要把妹妹送来照顾她。 问她住的是否方便。 陆朝颜也正在思考,产后找人照顾自己和孩子的事儿。 如今石母全好了,不需要石海燕守在她身边。 并且石海燕做饭手艺好,性格单纯,品行淳朴,比找别人强。 于是,陆朝颜就答应了,说等房子租好,就让石海燕过来。 纪念慈为了父亲,每天亲自开着车,来接陆朝颜去医院。 这天,两人去病房路上,遇到了陶雨薇。 “朝颜妹妹,我等了你好久,你上次托我买的育儿书,我买到了,放在我宿舍,你啥时候有空去看?” 陆朝颜看她一眼,望向不解的纪念慈,“这是我老乡,早前碰上的,等会儿我给姑爷爷针灸完,就不麻烦你送我了,我们俩出去玩。” 纪念慈不放心她,可人家是老乡,她也不好掺和进去,“你玩到几点回去?” 陆朝颜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十点吧,到家后,我让寒青过来跟你说一声。” 纪念慈瞥了眼手表,那么旧,回头让大哥寄一块好的来送她。 “不必了,十点钟,我打电话过去。” “行,”陆朝颜望向陶雨薇,“你等我一会儿,我一个小时后下来。” 陶雨薇乖巧的点点头,“不急,你先忙,我今个一天都有空。” 陆朝颜对她笑笑,跟着纪念慈上了二楼,去了纪老病房。 这一次给纪老针灸,陆朝颜没再过度消耗异能,因此纪老的身体,好了不少,人依旧没有醒过来。 临走时,她对陆云苓道:“姑奶,姑爷爷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再针灸三次,他就有望醒来,你们细心照顾着,我先回了。” “朝颜,谢谢啊,辛苦你了,让你小姑送你回去。” 陆云苓今天细细看过,陆朝颜针灸后,确实比刚进门那会儿虚弱不少。 也相信了女儿说的,陆朝颜救人时,会伤自己的身体。 “姑奶别客气,不用送我,刚刚在楼下遇到一个朋友,她送我回去。” 陆朝颜摆摆手,纪念慈陪着她到了楼下,看到陶雨薇还在,再一次嘱咐十点钟打电话的事儿。 陆朝颜自然是满口答应,跟着陶雨薇走了。 第213章 你也可以借个种子,母凭子贵。 两人在医院逛一圈,避开人群,来到简东瀚的病房。 今天,陶雨薇一袭粉色公主裙,打扮的娇娇嫩嫩的,跟春天里的樱花一样。 陆朝颜讥嘲的睨着她,“柳之柏看到你这样,又要疯狂了。” 原本还满面春风,跟花孔雀一样,走到哪都要展示自己最美一面的陶雨薇,听了这话,温柔甜蜜的笑,瞬间变的狰狞,很快又恢复正常。 满眼幸灾乐祸道:“你还不知道吧,纪潇潇看上你男人了,天天跟我打听司正砚的事呢。 为了能来医院陪护简东瀚,她这几天缠着厉宜欢,也跟和她玩的纪潇潇混熟了,从她的言语里看出她喜欢司正砚。 要是她能跟陆朝颜杠上,就有好戏看喽。 “看上就看上呗,柳大夫那老干柴都能招惹上你这样美若天仙的小烈火,司正砚那么好看的男人,有女人喜欢不正常嘛。” 陆朝颜不以为意的腔调,把陶雨薇气的说不出话。 她来到床边,看着简东瀚,“别废话了,赶紧教我!” “急什么,就算我教会你了,简东瀚也得睡两个月才能好。” 陆朝颜来到床边,拿出银针,把简东瀚脑袋扎成了刺猬。 “这些穴道你都知道吧,每天扎一个时辰,莫约一个月,他就能醒来,两个月后,他能完全康复,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你没有骗我?” 陶雨薇还是有几分警惕,不太相信陆朝颜就这么容易的把治疗植物人的针法教给她了。 陆朝颜笑着在简东瀚脑袋上用了点异能,“帮我做第一件事,看看简家身边有没有治不好的病人,介绍一个给我。” “你想让简家身边的人帮忙把司正砚从海岛调回来?” 陶雨薇有点不解,等她嫁给简东瀚,直接要挟她帮忙跟简庭逊求情不是更好? “你没资格知道原因,只需按照我的要求做就行了,今天下午你便可以跟厉晴谈条件。” 陆朝颜说着拿出一枚银针,刺在简东瀚下体,又用了点异能。 陶雨薇不解她的意思,见她准备离开,跟着走出病房,“现在看不出一点成效,怎么谈?” “谁说没有成效?” 陆朝颜声音很低,“你可以通过喂水的法子跟他沟通,你也可以借个种子,母凭子贵。” “母凭子贵?” 陶雨薇瞪大了眼睛,她怎么把这事忘了? 当初,她让蒋秀芹给司正砚下药,才有了陆朝颜肚中三个小孽种。 若是她一早想起这茬,哪还用在厉晴面前卑躬屈膝? “对啊,祝你好运。” 陆朝颜一脸坏笑的离开,等到厉晴发现陶雨薇怀了她的孙子,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陶雨薇怔在原地,心跳如鼓,兴奋的想高喊一声。 她没有继续跟着陆朝颜,而是返回简东瀚的房间。 此刻,简东瀚的脑子得到陆朝颜的异能,清醒了过来,只是陷入昏暗里,跟当初的司正砚差不多,可以听见外面的人说话,却睁不开眼睛。 陡然有了清醒的意识,让他茫然无措,又恐惧绝望。 不一会儿,一双纤纤玉手,摸在他的身上,带起阵阵酥麻,身体有了本能反应,下一刻,腰上感受到了重量。 “东瀚哥哥,我是雨薇啊,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上你了。” 陶雨薇的娇言媚语,和身体上的感觉,让简东瀚被困住的灵魂,怒火冲天,恨不能快点醒来,杀了她。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陶雨薇胡作非为。 时间一转,又是三天过去。 陆朝颜每天上午给纪老针灸,下午给方延璋治腰。 其他时间吃饭睡觉,偶尔去商场置办三个孩子的衣服和产后用品。 方延璋的腰好了,身体也更加好了,脸上的疤痕,几乎没了,肤色也嫩滑了。 他去上班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过来看几眼,并悄悄问尚利军,方先生是不是吃了灵丹妙药。 尚利军笑说,方先生请了个神医治脑瘤,病好了,人自然好看了。 众人觉着有道理,以往看着方先生,威风凛凛中,有一丝沉闷之气。 现在,他依旧气势逼人,但多了一份照人的光彩。 也纷纷对陆神医好奇起来。 陆朝颜再一次来到医院给纪老扎针,赶巧碰上了林芳柔和厉晴也往纪老屋里进。 厉晴这几天心情不错,简东瀚在陶雨薇的照顾下,已经有了清醒的意识,能通过他拒绝喝水的法子,跟他沟通了。 陆寒青曾经就说过,司正砚醒来前,他和司正砚就这样交流过,想来,要不了多久,她儿子东瀚也能醒来。 这个女人不愿意救她儿子,可老天爷保佑他,等醒来,他依旧能踩着司正砚一步步高升。 陆朝颜先两人一步进门,和里面的纪念慈陆云苓打过招呼,拿出银针消毒。 林芳柔对她的敌意越来越多,径直来到纪念慈跟前,端起长者架子。 “念慈,如今你不想着找药,把全部心思放在一个村妇身上,这是对你父亲的不负责任!” 纪念慈冷笑一声,她还没来得及去找林芳柔麻烦,她倒好,自己送上门了。 “林医生,这难道不是你们的事吗?怎么,你们这是以为我们回来后,就能任由你们摆布?” 陆朝颜每次针灸完离开,她都会给父亲做全身检查,平和的气息和沉稳的心跳,都预示着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好。 那些毒素,也在没有用药的情况下,慢慢通过代谢排出了体外。 她无法用所学的知识,来解释陆朝颜的医术。 但陆朝颜真的治好了她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林芳柔的心思,她知道。 在火车上,被陆朝颜抢了她神医的风头,她这种人肯定会记恨。 并且,她在京市那边,听说林芳柔为了司正砚的父亲,终身未嫁。 如今知道司正砚的存在,林芳柔能如此排斥陆朝颜,也并不奇怪。 纪念慈这话一出,林芳柔面色涨红。 心里对陆朝颜,无端的生出更多怨恨,又无可反驳。 无论纪允谟还是纪念慈都是国家奉若宝贝的医学人才,她不能惹。 厉晴也被这话打的脸疼,“纪小姐,纪老出这样的事,是我们的疏忽,但我们也不想这种情况发生,还请你赶紧联系家人,莫要耽搁纪老的治疗。” 第214章 纪老醒来 纪念慈也没给她半分脸面,“厉教授眼睛看不到吗?我已经请来神医治疗我的父亲。 要不是你们阻拦神医给我父亲治病,他说不定早已经醒来。 这事,我会跟校长和院长讨要一个说法,今后,请你们不要再过来打扰,更不要掺和我纪家的事。” 陆云苓也很生气,就算纪潇潇不懂事,两人可是成年人。 无论陆朝颜能不能治好她丈夫,她们都不该因为个人恩怨,阻拦陆朝颜和陆寒青来见她。 “厉教授,我和丈夫女儿是国家接回,也只服务于国家,你们何来的权利,阻止我们跟自己的亲人见面? 还是说你们想把我们软禁了,只服务于你厉家? 那要是这样,我可得给还想回国的朋友提个醒喽。” 向来高傲的厉晴,从未这么吃瘪过,尤其当着陆朝颜的面。 她感觉自己的脸面被纪家人踩进了泥巴里,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可纪家代表的是一大群想归国的爱国人士,陆云苓这些话要被传出去,她真要万死难辞其咎。 但,陆朝颜一个陌生人,又没有行医资格,她阻止她在医院给纪老治病,并没有错。 “纪夫人,你误会了,我们当时也是为了纪老安全考虑,并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你的亲人,是我们做的不周到,不过,你也知道医院有规定,没有医师证,又不是医院里的医生,不得在院内治病救人。” “厉教授莫不是忘了,当初求我救你儿子的事?那时怎么没有提医师证?” 给纪老针灸,并输入异能的陆朝颜,抬起星眸,质问。 再次被打脸,厉晴终于绷不住了。 反正陶雨薇能给她儿子治病,她也无需给陆朝颜好脸。 “陆朝颜,你已经来针灸过十次,而纪老并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你这样耽误他治疗,若有个好歹,你一个村妇负得起责任吗?还是说,你以为司正砚能护得住你?” “无需你操心,”陆朝颜挑衅的对上她盛怒的脸,“不过,谢谢你提醒,我没有医师证,确实不能行医,今后再有求医者,我能借着厉教授的话,大大方方的拒绝了。” “哼!” 厉晴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憋屈,望向陆云苓,“纪夫人,你们坚持选择她,而非医院,那今后纪老的病,我们不再管,所造成的后果,也请你们莫要怪责于院方,告辞。” “厉教授,你挂的医校教授名,凭什么代表院方?” 一道沉稳的男人声音,骤然响起,屋里几人纷纷看向说话的人。 只听他继续道,“就算简家也没有那个资格代表学校和医院,还是说,你觉着我们一家好欺负?那我可要为我出的这场事,好好讨个公道。” 纪念慈和陆云苓同时来到男人跟前,泪眼婆娑。 “爸爸,你醒了!” “允谟,你终于醒来了!” 林芳柔和厉晴也是震惊骇然,陆朝颜真的给纪老治好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外国毒素啊,根本不是国内的针灸能治疗的。 她的针灸到底为何如此厉害? 两人贪婪的记着陆朝颜扎针的穴位,竟发现和上一次不一样。 难道,她的排毒针灸术,是要变幻针法吗? 不过,两人不敢再待下去了,趁着几人围在纪老床边说话,灰溜溜的走了。 床上的纪允谟身上还扎着银针,不方便起身,望着妻儿,也是老泪纵横。 “让你们担心了。” 旋即,目光挪向陆朝颜,“孩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年前来救我一命,我怕是白回来一场喽。” 陆朝颜收回输入异能的手,“姑爷爷,你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支持我们的国家,这是大爱,治好你,是我的荣幸,当不得谢。” 纪允谟又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游子在外混的再好,心里始终放不下的是母亲,我能在死前回到我们的祖国,待归于尘土时,也有脸见祖宗啊。” 当初给女儿起名念慈,就是心里惦念祖国的意思,如今归来,哪怕真的死了,那也是无愧于心。 陆朝颜想到未来开放后的经济发展,少不了国外游子们的助力,忍不住多说几句。 “姑爷爷,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强大,将来,和你们一样的游子,都能回到祖国的怀抱,不会徒留遗憾的。” 她这话说进了纪老和陆云苓的心坎,两人又红了眼眶。 纪念慈看出陆朝颜的疲惫,赶紧扶着她下楼,把人送回方家。 如今学校已经开学,陆寒青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方家和学校。 纪念慈又提出让陆寒青住在她那里,让吴大姐过来照顾陆朝颜。 “吴大姐人老实细心,做饭的手艺好,她来照顾你,比寒青强,等房子的事说好了,我再给你请一个人。” 陆朝颜摇摇头,“方先生不喜欢女人住在家里,就不让吴大姐过来了,房子的事,你帮我加紧吧。” “要不干脆搬去我家,我每天送你过来,比你在方家住着方便。” 纪念慈说完,眸光雀跃。 “噗呲,哈哈,我发现你在装高冷!” 陆朝颜揶揄的看着纪念慈,“顶多十天,方先生就好了,搬来搬去的不方便,再说,我还要在方家等司正砚呢。” “行,听你的。” 纪念慈收起笑,又恢复了清冷模样。 两人到达方家所在的大院子门口,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吓的陆朝颜一跳。 “娘,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三妹!” “颜儿!” 两人迎着她跑过来,看着她的大肚子,皆震惊在原地。 陆湘担忧的问,“颜儿啊,你还有五个月才到产期,肚子怎么这么大?” 陆朝颜抬手握住她的手,给她渡入一波异能。 为了不让陆湘她们在家担心,她没有告诉她们,她怀了三个宝宝的事儿。 现在来了,也没有瞒的必要了。 “娘,我在这边医院检查,说怀了三个,我自己感觉也有三个呢。” “三个!” 陆湘瞪大眼睛,“难怪这么大的肚子,你难不难受,胃口好不好?” 一旁的陈上进也诧异的笑出声,“嗬,三弟好本事!” 第215章 陆湘来陪产 “娘,你别担心,我很好。” 陆朝颜安抚完陆湘,不服气的回陈上进,“干嘛都说他有本事,明明是我怀出来的,有本事的人是我。” 陈上进笑,“对对对,三妹最厉害,你大姐说了,等你生的时候来看你,我看你这情形,她现在就得过来。” “不用来,我在这边有人照顾。” 陆朝颜拉住纪念慈胳膊,“娘,这位就是寒青跟你说的姑奶家的女儿纪念慈女士。” “表姐你好,我叫纪念慈,我的妈妈叫陆云苓。” 纪念慈上前伸出手,又报了外祖父和曾外祖父的名字。 陆湘从陆寒青那里已经知道了陆云苓一家的存在,现在看着洋气又漂亮的纪念慈,很自卑。 不过,她还是忍住怯意,跟她握了手。 “你好,你的曾外祖父,是我曾爷爷的堂弟,我听我父亲说,当年他们离开老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今天能见到他的后人,我很高兴。” “我也是,”纪念慈笑着抱了抱陆湘,“等明天,我带妈妈过来看你,你和朝颜聚聚,我先回了。” “好好好,你忙。” 面对落落大方,洋气又漂亮的纪念慈,陆湘越发局促。 直到纪念慈开车离开,她才松懈下来。 陆朝颜跟门口警卫员说了情况后,领着陆湘和陈上进进去了。 路上,她问,“大哥,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根据寒青的寄信地址,他给咱娘写信,说你们住在一个先生家里给先生治病,我们就过来了,来到之后,人家不让我们进去。” 陈上进说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三弟现在在哪?我先把娘送去他那里。” “这……,他出任务去了,不在岛上。” 陆朝颜当初怕陆湘和俩姐姐担心,只说那岛上的环境好,房子宽敞,真没有想到陈上进会把陆湘送来。 她和寒青能借着给方先生看病的名义住在这里,不好还带着妈啊,明天出去找房子吧。 三人到了方延璋家的门口。 陆湘望着高大漂亮的洋楼,情不自禁的缩在陆朝颜身后,“这家人是干嘛的?” “在政府上班,娘,你别怕,他们人很好,我明天去找房子,咱们以后不住在这里。” 陆朝颜对陆湘自然没有对前世父母那么深厚的感情。 但她到底是这个身体的血缘至亲,有些东西,天生就割舍不了。 并且,她能来陪她生产,足以让她感动。 所以,她肯定不会委屈她。 听说不在这里住,陆湘没那么怕了。 陆朝颜拿出钥匙打开院子门,把两人带进去。 望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和洁净的地砖,陈上进也紧张起来。 随后,陆朝颜打开房门,屋里面的装饰,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奢华。 陆湘根本不敢往里进,“颜儿啊,我,我就不进去了。” 陈上进提着从家带来的干货和木耳,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三妹,咱们去住招待所吧。” “行,”陆朝颜看出他们的惧意,“大哥,你把东西放在门口,我去拿套衣服,咱们去招待所住。” 到底不是自己家,她也不能未经方先生准许,就把人留在这里借宿。 “好好,我们等你。” 陈上进和陆湘把他们的行李背在身上,去院子外面等。 陆朝颜快速进了卧房,带上衣服,写张字条放在茶几上,锁了门,领着母亲和大姐夫走了。 去医科大学还有五里路,陆朝颜叫了人力车,到了医科大学外的招待所,定了两间大房。 这么一忙活,陆寒青也放学了,三人等在大门口,正巧看到他骑着自行车往外跑。 当目光扫到陆朝颜三人,他惊愕的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娘,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寒青,儿子!” 陆湘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长高一大截的儿子,“娘过来照顾你三姐的。” 陈上进满眼宠的看着小舅子,“嗯,不错,小半年不见,长高了,人也壮实了。” “大哥,娘!” 看到至亲,陆寒青吸溜吸溜鼻子,哑着嗓音喊一句,不敢再说话。 怕哭出来。 陆朝颜拍拍他胳膊,“走啦,出去吃饭。” “嗯。” 陆寒青转过身抹掉眼泪,跟着三人到了学校不远的国营饭馆。 陆朝颜住在方家这段时间,用空间里的菌子,跟左邻右舍的换了不少票。 到了饭馆后,可着南方特色菜,点了一大桌子。 四人饱餐后,找家茶馆,选个僻静的地儿,聊起家里。 “娘,大哥,晓斌晓磊圆圆和悠悠长高了吗?” “大姐的医术咋样?二姐的工作顺利吗?” 情绪恢复正常的陆寒青,叽叽喳喳,化身话痨,问个不停。 陆湘慈爱的看着他,“你大姐找到咱家祖传的金针了,比你爹当初还受欢迎呢。 你二姐啊,和你爱国哥,准备年底结婚,秦厂长走前,给你二姐分了一套房子,他们一家四口打算婚后搬进城里住。 四个孩子也都乖的很,你红英姨给你南星哥说了好几个媳妇,他都不同意,非说他要考大学。 你七爷爷要把他的位子传给你大哥。 陶瑞被胡家那几个混不吝打断一条腿后,人就失踪了……” 陆湘把信里写不下的家里琐事,一样样说给女儿和儿子听。 当提到柳之柏时,还是有几分失落和感伤,没有执迷不悟的偏执了。 陆朝颜倒不觉着奇怪,柳之柏那番决绝的话和一纸离婚书,如同一把刀,剜掉了陆湘心头上的毒疮。 即便一开始难以承受,时间久了,伤口会愈合,结痂,慢慢淡化,乃至消失不见。 等陆湘说完,陈上进从他的角度,又把家里诸事讲一遍,姐弟俩听完,决定年底回去一趟。 至于他们俩这边的事,不方便在外说,就没有提。 陈上进放不下家里,在火车站买好了返程票,四人聊完,陆寒青回学校,陆朝颜领着陆湘和陈上进去了商场。 钱她不缺,票也不缺,南方的物资又最丰富,她捡着好衣服包包布料护肤品零食玩具可劲的买。 不仅有陆家人的,红英姨家,还有司七年张海鲍爱国他们都有份。 第216章 给陆湘消费 最后,给陆湘买衣服和包包。 被三个女儿娇养半年的陆湘,现在皮肤白嫩,眼睛乌亮,披肩的短发,亮泽如锦缎。 她的身姿依旧纤瘦,脊背挺直了,配上精致柔美的五官,看着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唯一的缺陷就是怯怯弱弱的,跟笼子里刚放出来的小兔子一样,总想躲着陌生人。 陆朝颜给她买了四套南方最时兴的衣服裤子,两套秋冬连衣裙,三双布单鞋,三双款式不一样的皮鞋,三个皮包。 护肤品化妆品之类的,也紧着最贵的买了两套。 头饰发卡买了满满一发妆盒,最后领着她,重新做了一个头发。 这一次没有烫,陆朝颜自己亲自上手,修掉了上一次烫卷的边角,余下的留到耳朵下边,剪了一个十年后流行的波波头造型。 额头上的空气刘海,遮住眼尾纹,远看陆湘的五官,跟个学生妹似的,温婉中透着俏丽。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陆湘羞涩又欢喜,“我都老了,剪这样的孩子发型不好。” “谁说这是孩子发型了?” 陆朝颜拿出新买的黄格子布宽发卡,把陆湘前面刘海往后收起。 “如果你感觉刘海误事,就这样收起来,出去玩的时候,你就戴这个珍珠卡子。” 说话间,陆朝颜拿下发卡,梳理一下刘海后,拿出一对细长的珍珠卡子,别在左右耳朵上方,固定住那些不服帖的头发,给整个人增添了几分优雅感。 “嗯,这样最好看,走啦。” 陆朝颜拉起陆湘边往外面走边说,“这里是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你要是穿的太寒酸,打扮的太土气,会让人笑话的,所以,我给你买的那些饰品,不要藏着不戴,白瞎了我的孝心。” 一旁背着大包小包的陈上进也说:“三妹说的对,娘,咱现在不缺钱,你就别省着。” “好好好,娘听你们的。” 陆湘笑的一脸幸福。 没有女人不爱美,曾经看着柳之柏给谷素仪买各式好看的衣服丝巾,她也羡慕的要死。 可惜,在他心里,她只是一个压迫他的傻子,毁了他一生的疯子。 回到招待所,陆寒青已经等在门口,望着大哥和娘身上的大包小包,他暗暗庆幸明天请了假,不然大哥一个人都搬不到火车站去。 他帮着把东西搬进屋,四人一起去了旁边的饭馆吃了饭,回来后,聊到半夜,才洗漱睡去。 翌日一早,陆寒青送陈上进去火车站,等他回来,陆朝颜带上昨天准备的礼物,和十斤陆湘从老家带来的木耳,三人一起去了纪家,省的纪念慈往方家跑。 正好陆云苓跟吴大姐在家,相互认识后,陆云苓拉着陆湘,说起祖上,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吴大姐烧了一大桌子菜,几人落座时,纪念慈回来了。 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陆朝颜问起房子的事。 “如今我娘来了,再去方先生家不太方便,我打算搬出来,你们这边有没有谁家有闲置的房子?” “房子的事,我已经以补偿的名义,跟学校提出多要一座院子,校方还在商讨中,没有给话。” 纪念慈蹙起眉头,继续说,“先租房子吧,让吴大姐给你问问,方先生那边要实在不方便住,楼上寒青那间房,先让表姐住着。” 纪家楼房只有两层,一楼,客厅,主卧和一个小书房,兼厨房和卫生间。 二楼,三间卧房,陆寒青纪念慈各住一间,吴大姐纪潇潇住一间。 便没有再多的房间了。 陆朝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陆湘带去方先生家暂住几天。 “我中午回去问问,如果方先生同意,我把我娘带过去,要是不行就在你们这里住几天,房子也不拘着校内,我下午去学校旁边转转,外面有合适的,就租个房间多的,估计我生的时候,以我大姐脾气,也会过来一趟。” “不急,慢慢找,难得遇上我老陆家亲人,我可舍不得阿湘离开。” 陆云苓一直拉着陆湘,满眼亲昵。 陆朝颜笑说:“正好,让我娘陪你一起去看姑爷,我和小弟下午去找房子。” 陆湘和陆云苓相处半天,也觉着亲切,“行,你们去忙,我去医院看看姑父。”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五点多回来这里接你。” “我们一起走吧,反正顺路。” 纪念慈拿上吴大姐给纪老准备的午饭,一群人出了纪家院子,去了医院。 刚走进医院大门,就听到最面前一栋门诊楼大厅里,传出很激烈的吵闹声。 几人都不由自主的看过去,陆云苓蹙起眉,“出了什么事?” “是倪院长的女儿们,肯定是为了她们弟弟的事,跟倪院长闹呢。” 吴大姐伸长脖子看一眼,眸中溢出浓烈的怜悯。 陆云苓不解的望向她,“倪院长的女儿不是很文静的小姑娘嘛,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和父亲闹情绪?” 吴大姐闲来无事时,喜欢跟别人家的女佣聊天啥的,消息灵通得很。 对于倪院长家的情况,了解的还挺详细,忙跟几人细细说起来。 那群闹事的人,是倪院长第一个妻子生的五个女儿,她们还有一个同胞弟弟。 自从她们亲妈死后,倪院长又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多年前,倪院长前妻生的小儿子倪一升成年时,刚巧赶上下乡运动,因为家里孩子多,他被迫去了乡下。 还在那边安家落了户,最近两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腹部跟孕妇肚子一样,慢慢鼓起来,越来越大。 在当地吃药打针,都不见好,倪一升便申请从农村调回来治疗。 五个姐姐,见弟弟瘦的没有人样,自然跟父亲闹了起来,当初要不是她们的爸爸跟后妈在一起,又生了孩子。 她们唯一的弟弟,是不会下乡的。 说完倪院长家里的恩怨纠结,吴大姐说起倪一升的病。 “我听说得的囊肿,路都走不稳,被他媳妇背来的。” 陆朝颜听完,觉着不太像囊肿,“检查过吗?” 第217章 虫癌 “前天回来就查了,我听给倪院长家做饭的嫂子说,倪一升整个肚子里全是囊肿,肺管里,肝上面,大大小小的,数都数不过来。 还有心外边一圈也长满了,大的和拳头差不多,小的米粒大小,包在心脏周围,跟一串大葡萄似的……” 吴大姐描述的绘声绘色,听的陆云苓陆湘陆寒青头皮子发麻。 “吴大姐,你是不是听岔了,哪有那么严重的囊肿?” 纪念慈不太信,“不会是肝腹水,或是肝吸虫病吧?” 这样的病症,在国内沿河地区很常见,她在京市那边,主要就是研究治疗这些寄生虫的药物。 吴大姐懵了,“这……,我也不懂,反正她们这样说的,我就这么听的。” 陆朝颜出声问,“倪院长他儿子在哪里下乡?” 吴大姐回,“西部草原,听说在那放牛放羊,他那草原媳妇长的可高大了。” “西部放羊?” 陆朝颜面色微沉,看向陆云苓,“姑奶,你和寒青带我娘先去,我和小姑过去看看。” “嗯。” 陆云苓颔首,领着陆湘她们先走了。 “怎么了?”纪念慈扶着陆朝颜胳膊,“难道是什么传染病?” “虫癌!” 陆朝颜说的非常笃定,那人不是什么内脏囊肿,而是乡下卫生不洁净,染上了包虫病。 这种虫的学名叫棘球蚴病,是棘球绦虫的蚴虫寄生在人畜体内引起的寄生虫病,尤其爱在人畜的肝脏里面做窝。 在这个时代,直接叫虫癌也不为过,一旦患上,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倒难不住她,做手术割掉那些虫囊,再吃吃她配置的驱虫药,后期养上半年,基本上能恢复过来。 虽然也可以用她的滕蔓丝引出体外,但那些虫子长满了倪一升的整个腹腔,虫囊过大,想一点点吸出来,太慢了。 反而不如手术来的快。 “嘶!” 纪念慈吸一口冷气,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 两人来到一楼大厅门口,看到人群中间,有一张病床 。 五个面容相似的妇女,围在床边满脸悲痛,对着疲惫不堪的倪院长,又哭又骂。 床的另一边,一个身形高大壮实,面容立体,穿着草原服饰的女子,牵着俩小女孩,围在床边哭。 不远处,站着一群医生和护士,皆是同情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陆朝颜往人群中看一眼,发现林芳柔也在,她眸光闪了闪,一把拉住纪念慈,到了角落。 “林芳柔身边的女子,是不是厉晴的女儿简西媛?” 纪念慈点点头,“嗯,你想干什么?” “房子有着落了。” “什么意思?” “厉晴不是住在你家不远嘛,叫她搬走给我住。” “呵,你还怪贪心,她凭什么给你?” “不是有你嘛。” 陆朝颜说着,声音压的更低,把她的计划简要说一遍。 纪念慈也是个聪明人,听完,睨着陆朝颜,“幸好,我没有和你为敌。” “快去吧。”陆朝颜推她一下。 纪念慈整整衣服,一脸高冷的走进人群,到了病床边,望向床上的倪一升。 他的肚子高高隆起,四肢瘦的只剩下骨头,眼窝深陷,双目无光,嘴巴跟快要死的鱼一样,张张合合,发不出声音。 她拿出随身带的医生手套,给倪一升检查一番,遗憾的摇摇头。 一脸愁容的倪院长见状,赶紧递上一张黑白胶片图。 “纪教授,你快给看看,这在国外能不能治?” 纪念慈作为国外回来的医生,自然比国内的医生更有话语权,所有的医生都把目光投放到她脸上。 纪念慈细细的看着图片,想到陆朝颜说的那些话,不禁怀疑起她,是不是搞错了。 这上面显示,明明是囊肿图影,怎么就成了寄生虫? 这么多的图影要都是虫子,那倪一升的腹腔内,不就是一个巨大的虫窝吗? 不过,无论是虫子,还是囊肿,这么严重,都无法治疗了。 她没有先说自己的意见,而是问起倪院长,“倪院长,你们是如何判断这是囊肿的?” “难道不是吗?” 倪院长懵了,目光落到林芳柔简西媛还有她们旁边的几个男大夫身上,“你们过来一下。” 几个男大夫都是医院的骨干医生,被倪院长质疑的眸光和纪念慈那冷寒的余光一扫,心里泛起嘀咕。 难道他们诊错了? 几人不由自主的望向林芳柔和简西媛,无论是身份,还是话语权,两人更有分量。 林芳柔为了纪老的事,在纪念慈跟前吃过瘪,对她有几分膈应,故意端着没有说话。 反正,又没有点名叫她。 就是倪院长想点名,也不敢点她的名字。 倒是简西媛,很尊敬纪念慈,原因嘛,无非是她从国外回来,懂得比国内医生多。 她抬步来到纪念慈跟前,“纪教授,怎么了?是哪里判断有错吗?” 纪念慈回到国内,在医科大学住了几天后,就去了京市那边的军医学校,在那里是教授职称。 那时候简东瀚还没有出事,简西媛追着她去了京市,经常来跟她探讨国外医学。 看到她挺好学的,她点播过她几回。 两人的关系,也就不咸不淡的。 她如今知道了厉晴的品行,连带着对简西媛也多了几分疏离。 为了陆朝颜给简西媛准备的戏,她面上温和些许。 “我想听听你们是如何检查的,又是如何断定是囊肿的?” “验血查粪便x光b超,这些都看过了,得出来的结果,符合囊肿特征。” 简西媛有理有据的说着诊断过程。 纪念慈满意的点点头,“你说的很好,也做的很对,将来必然能赶超所有人,成为国内医学界一颗燃起的新星。” “谢谢纪教授的夸赞,我一定付出我的所有,学好医术,做一个最厉害的大夫。” 语罢,简西媛自信一笑,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领奖台上,受万人瞩目的样子。 “好,现在男女平等,我们女子也该有雄心壮志才对。” 纪念慈鼓励的拍拍简西媛肩膀,继续说,“来,谈谈你对这个病的看法。” 第218章 我能治倪一升 简西媛被纪念慈这么一肯定,神情和语气更加自信了。 “根据图影来看,他的五脏六腑里都是囊肿,最少要做十余次手术才能全部割掉。 以国内外科医生的能力,哪怕我表哥厉清衡都做不了这手术。 就算到了国外,请到最尖端的外科医生,也治不好,因为他的肝全部坏掉了。” “简医生不愧是简司令和厉教授的女儿,知识的储存量和见识,果然不一般。” 纪念慈嘴上夸着,心里对简西媛也是赞赏的。 她说的没错,倪一升的腹腔,不光是长满囊肿,内脏也损伤的惨不忍睹。 国外虽然有几例内脏移植手术,但成功的只有肾移植。 像他这个肝坏死的,哪怕有人给他捐肝,也没有人能给他做这个移植手术。 再说,以倪院长的能力,也无法把儿子送出国治病。 两人的谈话,等于给倪一升判了死刑。 倪一升的五个姐姐,也不跟父亲闹了,和弟弟的妻儿们,一起扑在床边嚎啕大哭。 倪院长握着儿子的手,低声哭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儿子,是爸爸害了你啊。” 当初,他也舍不得让前妻唯一的儿子去,可五个女儿都成家了,现在妻子的三个孩子,都还小,只能牺牲大儿子了。 “小姑,我找了你一圈,你怎么在这里?” 陆朝颜突兀的闯进大家的视线,一把拉住纪念慈的胳膊。 “松开!” 纪念慈故作寒着脸,有几分嫌恶的盯着陆朝颜的手。 陆朝颜仿若没有看到她的嫌弃,目光放到了她手里的胶片上。 “这就是国外机器照出来的那个x光片吗?这是得了什么病?这光片怎么看的?” 陆朝颜说话间,拿着图片左右翻转,一副完全看不懂的样子。 正要离开的林芳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发现纪念慈也不是那么喜欢陆朝颜,高兴之余又满眼讥嘲。 旋即,她拍了拍身旁小护士的肩膀,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小护士立马上前,“倪院长,你们先别急着哭啊,这里不是有位神医嘛,她连外国人的毒,都能解的了,肯定可以治我们国内的病。” 她的话,把倪家人从绝望的深渊里拉回来,纷纷问她,“神医在哪儿?” “就是她啊,”小护士指着陆朝颜,“就是她治好的纪老,听说还治好了方先生的脑瘤呢。” 林芳柔踩着高跟鞋,走向前,盯着陆朝颜,一脸挑衅。 “不止这些,我还听说这位陆神医,在海边治好了一个满肚子血瘤的渔妇,那渔妇的肚子,据说比陆神医的肚子还要大呢。” 听到也是大肚子病,倪一升的五个姐姐,仿佛看见了曙光,纷纷来到陆朝颜跟前。 “陆神医,你救救我弟弟吧,让我们干什么都可以。” “陆神医,我们不缺钱,只要你治好我弟弟,要多少钱,我们都给。” “陆神医,我们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倪院长知道陆朝颜,要不是被他儿子回来的事耽搁了,他已经去感谢她救活了纪老。 如今,听了林芳柔的话,心头也升起希望,“陆大夫,请你帮我儿子看看,只要能治好他,条件你提。” 作为前妻唯一的儿子,对他和五个女儿来说,都是不可以失去的,哪怕要了他的老命,他也要治好他。 陆朝颜眸底幽幽,她过来这一趟,可不是单纯的套路简西媛,还为了司正砚和他要去支援的西南战场。 书中有一个简东瀚升职的情节。 说简东瀚带着特战团支援西南战场,在丛林作战时,遭遇了一场森林脑炎的浩劫。 战士们死伤无数,快要失守时,陶雨薇向厉晴进献了一个清热解毒药方,挽救了败局。 简东瀚回来后,直接从团长升职到了师长,而陶雨薇也完全在南方立住脚,一路顺风顺水的发展起来。 这一次,轮到了司正砚去,她自然要帮他一把,还有那些因森林脑炎惨死的战士。 在书里,简东瀚是风光无限的高升了,那些死于森林脑炎的可怜战士们,永远的留在那片丛林。 她既然知道这场劫难,必然不会让他们再如书中那样惨死。 可她想去挽救他们,得有一个正规的途径。 如今这途径,就在倪院长身上。 陆朝颜心里盘算着,面上故作惊讶的问,“你儿子这病,一看就是必死无疑,你为什么会相信她们的话?” 这话问的倪院长愣怔一瞬,很快他沧桑的脸上,浮出惭愧。 “我不是相信她们,我是舍不得儿子,只要有一线希望,只要有人敢来给我儿子治病,我都愿意一试。” 陆朝颜颔首,“倪院长说的好,你儿子的病,交给我了,我保他长命百岁。” “嗤!” 林芳柔轻嗤的笑道,“真当自己是神医了,那你可不能让倪院长失望。” 陆朝颜自然看的出林芳柔推护士出来,又铺垫那么久,就是希望她说这些大话,然后治不好,好得罪倪院长。 于是故意道:“我自然比你和厉晴厉害,年前要不是你们用自己高大的权力拦着我救纪老,说不定纪老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倪院长,你该查查她们,别是特务派来搞破坏的。” 旁边的简西媛,愤怒的小脸通红。 刚刚她才宣布倪一升无药可救,无人能医。 现在,这个大肚婆横跳出来,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存心跟她作对吗? 她怒不可遏,“你竟敢污蔑我妈妈,可知这是犯罪?” “你是谁?你妈妈又是谁?” 陆朝颜睥睨着她,“我说的是医科大学的厉晴厉教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厉晴是我妈妈,我是简司令员的女儿简西媛,你污蔑简司令的妻子是特务,这是诽谤罪。” 简西媛五官和厉晴差不多,娇艳漂亮,肤色白嫩,一头大波浪垂到腰肢,通身透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陆朝颜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那如果你爸爸死了,你们是不是就嚣张不起来了?” “你敢咒我爸爸?” 简西媛气坏了,走过来就要打人,被纪念慈挡住,“陆朝颜是我父亲的诊治大夫,简医生,你最好别碰她。” 第219章 陆朝颜,你在消遣我们,还是在消遣倪院长一家? “她就是陆朝颜?” 简西媛诧异的盯着陆朝颜,“你弟弟是陆寒青?” 表哥厉清衡回到京市后,打来好几个电话,让她去请陆寒青的姐姐陆朝颜来给大哥治病。 可是妈妈和芳姨不准她去,后来陶雨薇把大哥治的脑子清醒,能沟通了。 她也就把陆朝颜这个人忘了,没想到是个这么卑劣的人。 “呵,关你屁事!” 陆朝颜给她一个白眼,对着纪念慈又是讨好的笑着。 “小姑,这人的病,就是个小手术而已,我真的能治哦。” “陆朝颜,你给我住嘴!” 纪念慈又很嫌恶的吼一句,“你连x光片都看不懂,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快回去!” “小姑,我没骗你,我真的能给倪院长儿子治病,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陆朝颜来到病床边,给倪一升诊脉时,输入异能探查。 如她所判断的那般,是包虫病。 整个腹腔里全是,想一次性清除完,最少得三个最厉害的外科医生帮她一起做手术。 另外,由于它们是寄生虫,依附人体而活,虫包没有清除前,她还不能直接用异能修复倪一升的身体。 因为人体得到了异能修复,虫子们也会得到能量的蕴养,变的更加强大,难以对付。 她检查完,抬头看向倪院长,眼神非常坚定。 “你们判断错了,不是囊肿,是包虫病,那些大大小小的囊肿里面全是虫卵。 只要破裂一个,里面的虫卵散开,各自站一块地,又会生出新的卵包,直到把宿主的生命吸食殆尽。 现在除了手术,别无他法,并且要越快手术越好。” 不等一屋人做出反应,陆朝颜来到倪一升的妻儿跟前,拿起她们手腕,一探查,体内也有。 “还好是潜伏期,不严重,喝药就行了,不过要隔离,尤其是粪便,用石灰掩埋起来,切不可流入自然界的水里。” 她这些话把一大厅的人都吓住了。 看热闹的闲人和护士医生,全部往后退了十多步。 倪院长和五个女儿,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倪一升的肚子时,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虫巢。 倪一升的妻儿也被陆朝颜的话,吓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纪念慈亦是满身鸡皮疙瘩,想到陆朝颜交代的,当即把倪一升的病历和胶片,往她胸前一扔。 并凶巴巴的说:“陆朝颜,你看清楚了,粪便检测报告上没有虫卵,他得的是囊肿,不是寄生虫,不懂,就不要瞎说。” 再一次被陆朝颜推翻诊断的简西媛,更加窝火。 她们所有医生,包括国外回来的纪念慈都说是囊肿,这个山野村女凭什么说不是? 倪院长听了这话,也出声问,“陆大夫,你只是诊个脉,何以这么肯定?” “凭经验啊。” 陆朝颜面上故意浮着心虚,“我外祖父曾说这个脉象,就是肚子里长了虫子,只要打开肚子,把虫子全部取出,就能好啦!” “所以,你要给我儿子做手术?” 倪院长面上涌出浓烈的失望,他以为陆朝颜有什么古医秘术。 竟也是做手术。 厉清衡都做不了的手术,她一个赤脚大夫怎么可能做到? 陆朝颜很认真的点点头,“对啊,割开肚子,取出那些虫包,人就没事了。” “噗呲,哈哈。” 林芳柔掩着嘴,也还是没有忍住的笑出声。 “陆朝颜,你一个乡野村妇,连片子都看不懂,现在要给倪院长的儿子开刀,还是全世界都无人敢做的手术,这大话说的有点大啊。” “不是你说我能治嘛,现在,我承认了,你为何又不相信了?” 陆朝颜讥诮的问她。 “陆朝颜,你别闹了,快点回去,你连病症都说不对,更没有学过外科,怎么能给人做手术?” 纪念慈这话,不是陪陆朝颜演戏,而是真心劝她。 刚刚,陆朝颜只说激怒简西媛,跟她打赌,赢来厉晴的那座院子。 可没有说,给倪一升开刀治病。 陆朝颜冲她眨眨眼,“小姑,我没说笑,我真的能治好倪院长的儿子,让我试试吧。” “不行,回去!” 纪念慈变了脸色,拉着她就走。 简西媛挡住她们,“刚才还大言不惭,现在想跑,你在消遣我们,还是在消遣倪院长一家?” “你想怎样?”纪念慈冷着脸问。 简西媛对陆朝颜抬抬下巴,“她不是说倪一升肚子里面全是虫吗?证明给我看看。” 陆朝颜敢对她爸妈不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今后,岂不是谁都能在简家人脸上踩一脚? 陆朝颜冷嗤怼一句,“你算哪根葱,我凭什么证明给你看?” “你不敢,就要对污蔑我妈妈,诅咒我爸爸的事,登报道歉,否则,我就去告你。” 简媛很强势的瞪着陆朝颜。 陆朝颜闹腾这么久,也就是等她入局,勾出一抹轻笑。 “好啊,如果我的判断有误,我跪在你简家门口,磕头道歉,如果,我判断正确,把你妈妈那套医校家属院内的房子,送我如何?” 简西媛更加愤怒,“你好大野心,敢肖想我妈妈的房子,你也配!” “简医生玩不起,就不要学狗挡道。” 陆朝颜一改刚才的弱势,陡然变了脸色,浑身散发出凛然霸气,满眼冷傲蔑视的睨着简西媛。 对上她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的表情,简西媛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瞬间失去理智。 “哼,一座院子而已,我们简家不缺,你要错了,连着你弟弟一起去我家门口跪上十天。” “媛媛不可,让她跪在医院门口就行了。” 林芳柔哪敢让陆朝颜去见简庭逊,到时候她把厉晴干的事抖出来,以前的岂不白忙了? 陆朝颜笑意加深,望向大厅内的所有人,大声说: “诸位刚刚都听到了,这位简医生,是司令简庭逊和厉晴教授的女儿简西媛,她说我只要能证明倪院长儿子腹中是虫子,就把她妈妈在医科大学家属院独占的那座院子送给我,请各位做个见证!” 说完,她目光挪向倪院长,“倪院长,请你也做个证明人吧,别等下简医生不认账,我白忙一场。” 第220章 一白瓷盆的虫卵 倪院长这会儿,有点明白陆朝颜的真正目的了,她不止要房子,还想坏了厉晴和简家的名声。 思量须臾后,觉着不能在人前检查。 “算了,你走吧。” “行,既然倪院长再一次选择放弃大儿子,那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多管闲事。” 说完,陆朝颜没再逗留,跟着纪念慈大步离开。 倪一升的五个姐姐,哪能接受父亲再一次放弃她们的弟弟,齐齐跑过来 “等一下,陆大夫,我们相信你。” “还请陆大夫救救我弟弟。” “我们给你做证明人,她要不给你房子,我把我家房子给你,只要你能治好我弟弟。” 陆朝颜回头往简西媛看去,“你们别求我,你们去找厉教授的女儿,求她写下房子转让书,我现在就给你们弟弟肺里面的虫囊取出来。” “好好。” 倪家五个姐姐,现在只想救弟弟,一窝蜂似的,跑去了简西媛跟前。 “简医生,求你说话算话,把房子给陆大夫。” “简医生,你妈妈一个人住一栋楼,不合规矩啊。” “求你看在我弟弟那么可怜的份上,写下转让书吧。” 原本冷静下来,已经为刚刚那些话后悔的简西媛,被五人这么一纠缠,难堪又无措。 她望向林芳柔,林芳柔垂头当看不见,陆朝颜激怒简西媛那一刻,她就猜到她别有用心。 这样挺好,让她狠狠地得罪厉晴。 简家才能狠下心来除掉司正砚和陆朝颜,这一辈子,谁跟他抢厉明修,谁就得死。 就跟当初,慕邦宁一样,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好了,你们别吵了,不就是一座院子嘛,我既然说了,肯定能做的到,现在,请她来证明吧。” 骄傲的简西媛,也不容自己说出的话不算数,她拿过纪念慈递上来的医院专用信纸和一支钢笔,快速写下转让书。 怒视着陆朝颜,“该你写了。” “不用写,我输不了,去拿显微镜来吧。” 陆朝颜轻嗤的睨她一眼,拿出银针,对倪院长道,“扶起你儿子,脱掉他的上衣。” “好。” 倪院长和五个女儿一起,扶起倪一升,并脱了衣服。 陆朝颜把银针刺入他前胸后背肺部位置的几个穴道,并把一颗白色圆叶植物的种子,不着痕迹的喂到倪一升嘴里,进入他的肺部。 在异能的操纵下,一片片圆圆的白色叶子,从种子里长出来,包裹住肺管里的虫囊,在倪一升的剧烈咳嗽下,断断续续吐了出来。 掉在一早准备好的白色瓷盆里。 离得最近的倪院长和五个女儿,跟倪一升的妻儿,几个医生和简西媛,包括纪念慈在内,都震惊的盯着那一颗颗白色肉瘤,难以言语。 要不是亲眼所见这些玩意从倪一升嘴巴里咳出来的,他们真的无法相信,倪一升肺里藏着这么多囊肿。 更无法相信陆朝颜竟能用银针把它们逼出来。 这简直太可怕了,病可怕,治病的人也可怕。 离得远的,被这一幕吓的,退的更远,唯有原地不动的林芳柔,感觉到浓浓的威胁。 不仅是对于她,还有对厉家的威胁。 这个民间农妇的针灸术太厉害了。 陆朝颜习以为常,用酒精给银针消毒后,放回包里,送进空间,泡在消毒瓶里。 然后,朝护士搬来的显微镜抬抬下巴,对简西媛道,“简医生,你应该不怕虫子吧?” “哼!” 简西媛带上医用手套和口罩,蹲下身子,取了一个白肉瘤,当着所有人的面,检测起来。 当看到显微镜下,那密密麻麻蠕动的白色虫卵,她迅速起身,来到角落的垃圾桶旁,大吐特吐起来。 她实在无法想象,倪一升肚子里的场景。 纪念慈蹙起眉,也来到了显微镜前,看了好久,没有简西媛那么大的反应,但也是浑身起疙瘩。 这样的病,她听说过,见,还是第一次。 随后,倪院长自己也看了好久,站起身后,眼泪扑簌簌的落。 那些虫子把他的儿子当成了孵化的巢穴了呀。 其他医生,也来到显微镜下观看一番,心理承受不住的,都跑去吐了。 简西媛收拾干净走过来,依旧傲娇。 “陆朝颜,我输了,我妈妈的房子,我不能给你,你提个其他要求,比如钱。” 陆朝颜严肃且坚定,“不,我只要房子,你舍不得你妈妈的房子,把你爸爸的房子给我也行。” 林芳柔突兀的喊一句,“你痴人说梦!” 简西媛也愤愤道:“陆朝颜,你该不会不知道司令员是什么职位吧?我爸的房子,岂是你们能住的?” “要不住你爸爸的隔壁,或者隔壁的隔壁?” 陆朝颜讥嘲的目光藏着试探,“我来到南方这么久,还没有住上军属院呢,很羡慕你们这些军属院里的人。” 简西媛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爱人不是团长吗?你们不住军属院,住在哪里?” 陆朝颜眸色一暗,沉沉的盯着简西媛那娇纵又无辜的大小姐表情。 “那就要问你妈妈喽,你妈那座小楼,我非要不可,不给,我拿着你写的这个转让书,好好跟你爸爸谈谈。” “你……,”简西媛又瞬间恼怒起来,“你等着,房子少不了你的。” 望着简西媛那大步走开的背影,陆朝颜喊,“一个星期没有结果,我就去找你爸喽。” 林芳柔掩着阴冷的笑,跟着简西媛一起走了。 “陆神医,还请你给我弟弟再扎几针,把那些虫子都搞出来吧。” 倪大姐来到陆朝颜跟前,很是谦卑的说。 “肺连接着气管,虫卵可以跟痰一样排出,但心脏和肝上面的虫囊,只有手术才能摘除,现在,倪先生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必须尽快做手术。” 说话间,陆朝颜拿出纸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一旁的倪院长。 “我的预产期在下个月中旬,正月完直到四月初这段时间,我不接诊,你要想好了让我治,咱们七天后手术。 我写的这些药,是给你儿媳和孙女吃的,我再你们叮嘱一遍,她们的卫生,你们仔细着点,不然,这包虫病一旦传染开,可是个大麻烦。” 第221章 陆大夫,你娘呢? 如今见识到了陆朝颜的医术,倪院长看向她,满眼的尊敬和佩服。 很认真的点头后,保证道:“这事我亲自监督,关于手术,我跟女儿们先商量一下,今天谢谢你,不止救了我儿子,也救了我。” 要是没有陆朝颜,他或许永远发现不了自己的儿子患的是包虫病,等这个病在这个城市传染开,他万死难辞其咎。 陆朝颜浅笑,“倪院长不必客气,我们先告辞了。” “我送你。” 倪院长把陆朝颜和纪念慈送出厅外,等人走远,才看向五个女儿。 “陆大夫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她说能治一升,但她只是一个地方上的赤脚大夫,没有学过外科医术,你们有什么想法?” 五人面面相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出国治疗的路很渺茫,在国内就等于无治。 不止她们,整个大厅内看热闹的人都沉默着。 好像除了陆朝颜,再无他法了。 这时,床上的倪一升艰难出声,“治,我治……” 他还年轻,他的孩子还小,怎么能死呢。 从回来,他就没有说不过话,如今,能发出声音了,他的妻儿和五个姐姐,纷纷高兴的哭出声。 “弟弟,治,我们治。” “爸,让陆神医给小弟治吧。” “我们相信陆大夫。” 五姐妹,为了弟弟,决定赌一把。 有了她们的话,倪院长,也下定了决心,“好,我们让陆大夫治。” 离开的纪念慈和陆朝颜,聊起包虫病的特效药甲苯达唑。 这个药,在国外才被研发出来,国内还没有,普通人根本吃不上。 若是陆朝颜的草药能治,这对人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朝颜,如今国内不止是包虫病,蛔虫肝吸虫绦虫蛲虫病这些寄生虫也在威胁着国人的身体,我现在在京市那边,主要就是研究这些寄生虫病的药物。 但进展不是很好,我做出来的,和国外生产的,药效上总是差一点,杀不尽虫子,不知道你给倪院长的药方,可否量产?” 陆朝颜正色的摇摇头,“我那个只是排出虫卵,无法杀死它们,还是用甲苯达唑更快捷稳妥,方便透露一下你是怎么研制的吗?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些建议。” 纪念慈诧异,“你还会国外制药?” 陆朝颜眨眨眼,“看过寒青带回来的书,还有你和姑爷爷教给他的那些,我自己又找过这方面的书研究过,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听着就很不靠谱,哪有人能靠着看几本书就会制药的? 但经过这么多事,纪念慈相信她身上有奇迹。 于是讲起她在研制打虫药时,遇到了的难题。 陆朝颜便不着痕迹的指导几句,让纪念慈更加惊叹。 “果真是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还比你努力,朝颜,你啊,注定是做医生的料,干脆你留在我爸爸身边做助手吧。” “好啊。” 陆朝颜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参加高考读四年书,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并且,她也打算借纪老的实验室,做一款治疗森林脑炎的特效药丸和疫苗。 两人聊着间,到了纪老的病房。 老人家人醒着,暂时还起不来床。 陆朝颜走过去,给他推拿一番,又给他输入一波异能,随后留下陆湘,和陆寒青去了方先生那。 两人正要去上班,见姐弟俩回来,都盯着他们身后瞧,空无一人。 尚利军问,“朝颜,你娘呢?” “在纪家呢。” 陆朝颜看着他和方延璋说,“方先生,尚秘书,我想让寒青去学校住一段时间,把他的房间腾出来给我娘,你们放心,我娘很老实人也很安静,做饭比我弟手艺还好,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的。” 她知道方先生不喜女人住进来,本打算将就几天,等找好房子就搬。 现在,有简西媛送的院子,索性在这里将就半个月,等房子搞定再搬过去,省得多搬一次家。 尚利军没有接话,看着方延璋。 两个年轻孩子住在家里又是治病的大夫,也就无所谓了。 现在,弄个孩子妈进来,就很奇怪,尤其对方还是离婚的。 方延璋眉头微皱,思量后,道:“寒青也不用搬走,二楼三楼都有空房,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跟尚秘书说。” “多谢方先生,寒青需要帮着我姑奶照顾姑爷,住在那边更合适,这边就我和我娘,也就住到月底。” “不用客气,就当诊费喽。” 方延璋打趣般的笑笑,带着尚利军走了。 陆寒青也把自己的衣服收捡好,两人返回了纪家,接陆湘过来。 陆云苓很舍不得陆湘这个侄女,可人家妈妈就是来照顾女儿的,若把人家母女分开住,不是那回事儿。 她便安排吴大姐给陆湘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 陆朝颜感谢过后,带着陆湘和陆寒青去招待所拿陆湘的行李,坐车来到方家。 在纪家待半天后,陆湘再看方家的屋子,没那么胆小了。 陆朝颜把她的东西,全部放在陆寒青的屋子,然后领着她,在一楼各处转转。 告诉她,厨房的煤气,洗浴间的水,客厅里的电视收音机,灯泡开关,该怎么用。 最后,嘱咐她,“娘,你别担忧和紧张,方先生和尚先生人很好,只需记着一点,任何时候,别上楼就行了。” 陆湘点头如捣蒜,“好,好,我记着,我就在自己屋里待着,哪儿也不乱跑。” 陆朝颜看陆湘被她说的越发紧张起来,揽住她的肩,哄她。 “娘,你别怕,你女儿是方先生的救命恩人,哪怕你做错了什么,他也不会生气的,咱们将就到月底,等房子弄好,就不住在这里了。” “嗯,娘不怕。” 陆湘笑了,她是来保护女儿的,肯定不能怕啦。 “行,时间还早,我们洗澡换身衣服,睡一觉。” 陆朝颜带着陆湘到厨房烧热水,发现柜子里有几样蔬菜,一只拔好毛的母鸡,一块肉,一条鱼和一篮子鸡蛋。 看着蔬菜和肉的新鲜程度,像是才买不久的。 陆朝颜笑笑,尚秘书不愧是大佬身边的秘书,挺贴心的。 第222章 这是我存的钱,给你和孩子买衣服的 两人烧好热水,陆朝颜陪着陆湘,一起在洗浴间洗的。 望着女儿的大肚子,陆湘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生怕她摔着了。 出来后,她麻利的洗了娘俩的衣服,陆朝颜在厨房,给她和自己煮了一碗血耳鸡蛋羹。 “颜儿啊,你上回带的血耳还没有吃完吗?” 陆湘端着碗,随口一问。 陆朝颜眨眨眼,血耳是她借着家里寄来的名义,拿出来放在方先生这里的。 要说不出一个好理由,很容易就穿帮了。 “娘,是洛思寄给我的,她说她们那边的血耳多的吃不完,可便宜了,你别省着,吃完了,我跟她买。” 陆湘含笑点头,“我曾听你外祖父说,杉城那边到处都是大山,想来比我们老家还产菇子,你呀,别占人家便宜,钱不能少人家的。” 陆朝颜忽的压低声音,“娘,这事,你别跟外人说,方先生身份不一般,让外人知道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吃,会以为是他受贿得来的。” “好好好,我不说,跟你弟弟,我都不说。” 陆湘紧张的说完,跑到卧房,拿出一本存折,“这上面是我存的钱,给你和孩子买衣服的,咱不占方先生的便宜。” “娘,这存折只能在你存钱那个银行取,在这里取不了钱,你自己收好了,我不缺钱。” 陆朝颜翻看一眼,上面存有一千七百多块。 其中一千,应该是她临走时给陆湘的,剩下的是大姐和二姐给的吧。 陆湘懵了,她怕路上被人偷,专门把钱存起来,贴身带来这里,怎么就取不出来呢? “那我以后花钱咋整啊?” 陆朝颜望着呆呆的陆湘,觉着很可爱,揉揉她的波波头,“以后我养你啊。” 说着,她站起身,拉着陆湘进了卧房,拿出昨天买的漂亮黑皮包,把陆湘的身份证件全部装进去。 又往里面放了一千块整钱,零钱放了一百多,各式票,一样放十几张。 “娘,你来给我带孩子,我十分感激,今后除了每月给你一百块的工资,还有你的衣食住行,我全包了,你不用花一分钱。” 陆朝颜说着,把陆湘的存折放进自己的口袋。 “这个我寄回家给大姐和二姐花,回头,我再给你重新办一张存折,给你先存一万吧,往后每年年底,我都给你存一万,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省着。” “胡说,我要那么多钱干嘛,不许给我存钱,也别给什么工资,每月给我五块零花钱就够了。” 她又不干什么,要那么多钱根本没啥用。 “你才胡说,你是我陆神医的娘,一个月五块零花钱,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 “你呀,存着点,三个孩子养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啊,钱放你那存着,才不会被我乱花完了呀。” “那行,我给你存着。” 母女俩,一起靠在床头,聊着聊着睡了一觉。 等到四点钟声响起,一起起来做晚饭。 萝卜炖鸡汤,辣椒肉片炒木耳,菌菇酸菜炒肉丁,红烧鱼。 还有陆朝颜出去逛一圈提回来的二斤大虾跟六个青蟹,八只鲍鱼。 大虾剥出虾仁,炒蒜苗,青蟹炒年糕,蒜蓉粉丝蒸鲍鱼。 她还想给陆湘炖个海参汤,怕方延璋说她奢侈,没敢从空间拿出来。 六点多,天要黑的时候,饭菜全部上桌,陆湘又紧张起来。 陆朝颜望着她眼里聚了泪雾,怕方先生那一身煞气吓坏她,便把所有菜各自装出一碗,跟她先吃饭。 饭后,早早安排她先睡了,今晚,方延璋和尚利军回的也比平常晚很多。 到家时,不着痕迹的在屋里看一圈,只有陆朝颜坐在客厅里看书。 “陆大夫,你娘没来吗?”尚利军问。 “来了,她有些困,先睡了。” 陆朝颜放下书,起身笑着拿开菜盆上面的盖子,“快点来吃饭,昨天落下一次针灸,今天不能再断了,不然前面白忙。” “没关系,你先紧着纪老,我这病以后再说。” 方延璋坐下后,望着丰盛的饭菜,问陆朝颜,“你娘吃了吗?” 陆朝颜颔首,“吃了,我跟我娘都吃了,除了海鲜,剩下的菜都是我娘做的,你和尚秘书尝尝,若不合胃口,要跟我说哦。” 方延璋等到尚利军坐下后,各盘尝了一口,深邃的眸中,闪过满意的光。 “可以,很合胃口。” “呦,好吃好吃,比寒青做的更有味道。” 尚利军觉着陆湘做的饭菜更加精细,特别是各种佐料,放的恰到好处。 “哈哈,我娘听到你们的话,肯定很开心,你们先吃着,我进去看看她。” 陆朝颜笑着进了陆湘住的那屋,果然陆湘没有睡觉,而是在屋里瑟瑟缩缩的,满眼局促。 “颜儿,娘这样躲着,会不会不好?” 陆朝颜拉着她上床,“没关系,你刚来这里不习惯,他们会理解你的,快睡吧,明天,我们去姑奶家玩。” “好好。” 陆湘上床躺平,陆朝颜躺在外侧,继续看书,顺便陪她。 有了女儿的陪伴,半个小时后,陆湘沉沉睡去。 陆朝颜趁机给她睡穴扎了一针,才出来。 方延璋已经吃完饭,脱了上衣趴在沙发上,陆朝颜拿出所有银针给他治腰。 今天,异能消耗的有点多,收了银针,回到陆湘的那屋,带着她一起进了空间。 清晨五点多,她带着陆湘从空间出来,准备早饭时,才看到餐桌上留有纸条和三百块钱,还有一叠子肉粮油糖蛋鱼票。 是尚利军写的,说这几天有点忙,早上中午都不在家吃,晚上回的晚,不必等他们吃饭。 陆朝颜只拿了票,钱放在斗柜最上面的抽屉里,和陆湘吃过早饭,一起逛去了纪家。 为了让纪老快点好,她又给他输入一大波异能,老人家能下地走路了。 这让纪念慈,对陆朝颜佩服的同时,不禁好奇她的针灸为何如此厉害。 陆朝颜肯定不会说我有异能啦,她笑的一脸神秘。 “我外祖父说我是九天玄女中的医仙下凡,只要经我治疗的人,绝对死不了。” 纪念慈自然不信这插科打诨的话,只当陆朝颜独家医术不外传,也没再继续追问。 第223章 正月十五 次日,陆湘没再出门,而是在家里做起小衣服,如今知道有三个外孙。 她从家里带来的小衣服,就不够用了,还要赶制出一批。 陆朝颜空间里已经屯了好多婴儿衣服,根本不用她做的,可拦不住一个外婆爱宝宝的心。 她只能任由她去忙活,她自己从医院回来,又在大院内找熟人聊八卦,顺道用干菌菇和木耳跟她们换票。 为了让陆湘早点融进这边的生活,下午,她带上炒熟的瓜子和花生,还有陆湘,东家串,西家聊。 如此过了三天,到了正月十五。 方延璋的腰也快治好了,脸上的疤只剩下一个印痕,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多岁。 黑黄的皮肤,渐渐变白,浑浊的眼睛跟水洗过一样,湛亮有神,连白头发都没有了。 最让他震撼的,还是下体,他行了! 废了三十多年的身体,好了,能播种了! 这都是陆朝颜的功劳,她哪是神医,她是天神下凡。 虽然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可他相信陆朝颜是上天赐予人间的仙医,来拯救他和那些绝症患者的。 经过这些天的过度,陆湘终于不再害怕一直没有见过面的方先生了。 十五早上,她五点起来,包了汤圆,蒸了红糖发糕,还煮了荷包蛋。 想到小女儿不喜欢甜腻腻的食物,她又煮了肉沫粥,去后花园的菜地里拔了一撮陆朝颜栽的小葱,给她摊鸡蛋饼。 早起锻炼的方延璋带着尚利军,从外面跑完步回来,站在门口,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从陆朝颜的妈妈第一天来,他们就感觉出来,她是个很胆小的人,所以刻意避开,等陆朝颜她们搬走。 但今天过节放假,总不好在外面晃悠一天吧。 “咱进去吧。” 尚利军其实没那么多顾虑了,不过是一个老大姐,有啥避不避嫌的。 方延璋轻蹙眉头,跟着一起进去了。 两人踏进客厅,同时往厨房看去,只见一个身姿纤细,身着雪花呢子外套的短发女子,在厨房忙着。 “这姑娘谁啊?” 方延璋不解的看向尚利军,难道是陆朝颜请来伺候她们的? 尚利军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啊。” “方先生,尚秘书,你们回来的正好,饭好了,快来吃饭吧。” 在客厅摆碗筷的陆朝颜,听到俩人动静,迎出来喊一声。 陆湘闻声,转过头,就和客厅站着的俩人,面对面看个正着。 当对上方延璋那高大威猛的身材,深邃黑沉的眸子,吓的手里的锅铲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同时,水亮的眸子,溢出恐慌和雾气。 整个人就像看到了猎人的小兔子,惴惴不安的。 陆朝颜就知道像陆湘这样柔弱又喜欢依赖人的性子,最怕方延璋这样威慑力强的人。 她赶紧去了厨房,“娘,你没事吧。” 娘? 还在客厅的方延璋和尚利军,相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错愕。 陆朝颜的娘,怎么这么年轻? 难道是后娘? 不可能啊,陆朝颜和陆寒青只说他们的爹治死人,被判了十年刑,没说他们娘死了,更没有说还有个后娘啊? 陆湘到底不是小姑娘,活了五十多岁,也只是小时候被陆云归保护太好,这十年又全心依附柳之柏,才会胆小柔弱些。 她在陆朝颜的安抚下,渐渐平复情绪,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垂头对着客厅方向说, “多谢两位先生对我女儿儿子的照顾,如今叨扰在这里,实在是失礼,等我女儿找好房子,我们立马搬走。” 走上楼梯的方延璋,硬生生的停住脚,望着都没有发现客厅里已经没人的陆湘,再一次蹙紧眉。 这看着三十都没有的女子,真是陆朝颜的娘? 他细细打量着陆湘的侧脸,和陆朝颜有几分像,但脸型更加娇小柔媚。 跟夏天荷塘里,躲在荷叶中间,羞羞答答不敢露头的粉荷一样,耀眼而不自知。 算了,不行,把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放在家里,不是叫人说闲话嘛。 他看尚利军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上楼了。 尚利军来到陆湘跟前,笑眯眯的望着陆湘。 “你就是陆大姐吧,你来了这么久,我们还是第一次见,真不好意思。” 没了方延璋,陆湘放松几分,“你好,是我的失礼,还请你们莫怪。” “不怪不怪,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若不是你女儿,方先生在火车上,难以躲过那场意外,要不是你们家太远,我们都要上门道谢了。” 尚利军说话间,帮着把厨房里的早饭,端上桌。 没看到方延璋下来,就一样分出一份,送上楼,他自己很快下来了,和陆朝颜陆湘一起吃饭。 陆朝颜感激的对他眨眨眼,也明白方先生看出陆湘怕他,故意没有下楼的。 还是得早点搬走才行啊。 “陆大姐,你看着真年轻,一点也不像朝颜的妈妈。” 尚利军吃完一碗汤圆,竖起大拇指夸。 陆湘面对他时,没怎么害怕,害羞的笑笑。 “先生说笑了,我今年五十一了,以前在家干活晒的头发都白了,是我女儿进深山找来的血耳,给我调理后,才养回来的。” “难怪哦,你好福气啊,养了这么能干的好女儿。” “嗯,我家的四个孩子都很好,很懂事,也很能干。” 陆湘自从没了柳之柏的pua后,对四个孩子的母爱,也全释放出来了。 只要提起儿女们,她就难以克制的想炫耀一下。 楼上听着下面动静的方延璋,吃着汤圆和荷包蛋,心里是满满的羡慕。 要不是身体原因,他现在也儿孙满堂了吧。 楼下三人吃完早饭,尚利军开车,带着陆朝颜和陆湘去了商场买菜,顺路接陆寒青过来。 回来半道上,陆朝颜寻个理由进了一趟车站,从里面提出一篓子海鲜,说是海边朋友让她来拿的。 大家都知道她在海边救了两个绝症病人,因此也没有怀疑,回到家,四人一起忙活到中午。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上桌,方延璋下来了。 有了尚利军的缓冲,陆湘没那么怕他了,只是吃饭的时候,没怎么夹菜,也没有抬头说话。 第224章 想认司正砚为义子 倒是陆朝颜一直和方延璋天南地北的聊着,加上尚利军,屋里欢声不断。 陆湘也和当初的陆寒青一样,渐渐卸下心里的惧怕。 下午,方延璋上楼看书,其他人在客厅包饺子。 拌馅是陆湘最擅长的,酸菜牛肉菌菇馅的,韭菜粉条鸡蛋馅的,猪肉白菜豆腐馅的,萝卜木耳猪肉馅的。 每种馅的口味都调的恰到好处,香味扑鼻。 没有方延璋在,话痨陆寒青也放的开了,屋里更加热闹。 陆湘因为能和最小的儿女过节,笑意亦是不断。 吃晚饭时,方延璋下来的比往常早,盯着一屋子欢声笑语的几人,心头更加酸涩。 这次,他很温和的望向陆湘,“陆家妹子,这几天辛苦了,你做饭的手艺很好。” “啊?” 陆湘惊愣一下,而后反应过来,站起身弯腰说,“不辛苦,不辛苦,你客气了。” 见她越发不安,方延璋更加柔和,“你别紧张,快坐下,吃饭,快吃饭吧。” 随后,不敢再多说话,怕吓坏她。 吃完饺子,尚利军说起街市上有灯会,几人步行去了街上。 方延璋大步走在最前面,尚利慢他一步,照顾他的安全同时,兼顾着旁边陆家母子仨。 陆湘和陆寒青护在陆朝颜左右,三人聊个不停,听的方延璋越发羡慕。 心里也升起再找一个的想法,只是他这么大年纪了,再生孩子未免难堪。 即便有人愿意嫁给他,也不可能找年轻的,找个年纪大的,让人家生孩子,他也没有那个脸。 算了,他这辈子注定没有自己的孩子了。 司正砚那孩子人不错,还没有父母,他若收了他做义子,今后节日,也能多一份热闹。 生了此想法后,他越想越觉着可行。 回来后,他在客厅跟陆湘提起此事,“陆家妹子,我想认你女婿正砚为义子,你和朝颜可愿意?” 方延璋说的很诚恳,陆朝颜真没有想到,救人一命,竟给司正砚救出一个爹。 “方先生,其实你现在身体好了,找个伴很容易啊,以你的身体,再生三五个娃也不在话下,你要怕找不到年轻好生养的,老的也行,我帮你们调理。” 多严肃的话题,被她这一通劝慰,方延璋面红耳赤,认亲的事还是算了,这样的儿媳妇,会要他的命。 他陡然收起好脸,“当我没说。” 语罢,起身上楼,留陆朝颜麻在原地。 尚利军点点她,“你说你平时那么机灵,怎么这会儿犯糊涂?” 有多少人求着给方先生做干儿子,他都不愿意,如今主动提出,陆朝颜还能跑偏话题。 陆湘也没好气的拧女儿一下,“以后不许这样跟长辈说话,尤其是刚刚那样的话,不合规矩。” 陆朝颜扶着陆湘进了自己卧房。 “娘,我那样说也是为了方先生好,做他的义子义媳,我和司正砚都非常愿意,可我们俩注定不是安分在家的人,不能给他带来天伦之乐,他要有了自己的妻儿孩子,余生才会快乐幸福嘛。” 这话让陆湘想起柳之柏对她的控诉,顿时有几分萎靡。 “你说的也对,人还是得有跟自己姓的亲生孩子,一生才完整啊。” “哪怕没有孩子,但一定得有个暖被窝可聊天的人,这样长夜漫漫,才不会孤单嘛,娘,你想不想再找一个,我给你物色着。” “臭丫头,你又胡说,好女不嫁二夫,我这辈子只想陪着你们姐弟过完余下的日子。” “行行行,咱们不找了。” 楼下母女俩说笑的声音越来越小,方延璋因陆朝颜那句暖被窝可聊天的话,又有了新想法。 次日,方延璋和尚利军没再避开陆湘,早起吃完她做的早饭,晚上准时回来吃晚饭。 司正砚依旧没有回来,陆朝颜倒不是盼着他回家,而是怕他惦记她生孩子,在任务中出什么意外。 好在,方延璋也没有给她带来坏消息,倒是简西媛找上她了。 简西媛把陆朝颜约去了咖啡馆,还给她点了杯热牛奶,五份小点心。 “你别误会,不是我小气没有给你点咖啡,孕妇不能喝咖啡。” 陆朝颜端着牛奶,细细打量着她,肤白貌美,通身透着富贵人的优越感,而眼神却是清澈的。 “你自幼跟着谁长大的?” 简西媛茫然的眨眨大眼睛,一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的表情。 “我妈忙着教书育人,我爸忙着军中事务,我和芷优自小在慕爷爷身边长大的。 后来,慕爷爷身体不好了,把我和芷优送去了我外祖家跟着我大舅妈长大的。” “难怪呢,”陆朝颜笑意真诚不少,“慕爷爷是慕孝恭吗?他的身体现在可好?” “你认识我慕爷爷?” “嗯,我先生曾在他身边做过勤务员,时常跟我讲他的英雄事迹,说他是个严酷的不近人情的老人。” “胡说,慕爷爷明明是个慈爱的人。” 简西媛生气的放下咖啡杯子,举例说了慕孝恭是如何的宽厚仁爱。 听她打开话匣子,陆朝颜用探知欲的眸光看着她,并不停的套话。 得知了慕邦宁离开南方后那二十多年间,慕孝恭发生的事。 很遗憾,简西媛说的都是生活琐事,陆朝颜想找的“大姑”,依旧没有线索。 厉家那边,虽有姑母,和慕邦宁却是不熟的。 可蒋秀芹说的“大姑”,和慕邦宁似乎很熟的样子。 难道,这个所谓的“大姑”,不是慕厉两家的亲戚? 算了,司正砚还不想回到慕家,更不想让厉明修知道他的存在。 先让纪念慈去京市查吧。 “简西媛,你今天找我干嘛?” “我……” 讲的兴致勃勃的简西媛忽的顿住,她怎么跟她聊起自己,把正事忘了? “我来跟你说房子的事,我妈妈的房子不能给你,我把纪老家隔壁的房子给你住,但这事你对外要说,是你们跟我租的。” 那天她也只是赌气,哪敢把妈妈的房子真的送给陆朝颜? 可她也不能失信于人,只好把自己在医院家属院的房子,跟纪家隔壁房子的主人调换了一下。 她自己搬去和妈妈住,这样,她还能跟陆朝颜和纪念慈做邻居,挺好的。 第225章 给倪一升做手术 陆朝颜望着她傲娇又发虚的眼神,轻笑一下,“说说吧,你是怎么威逼利诱那家人搬走的?” 简西媛倏地恼了,“你别胡说,我用自己的大院子跟他们换一个小院子,是他们占便宜了。” “那就是说,房子是你的,不是我的对吧?” “陆朝颜,你又不是学校的人,怎么给你分房子?你放心吧,房子一直给你住着,除了我,谁也不能赶你走。” “行,看在盛浩楠的份上,你把屋里重新装修装修,嗯,明天我给你一份装修图纸,你按照我的要求来装。” 听到陆朝颜提起盛浩楠,简西媛脸红了。 “谢谢你救了许姨,今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会帮你。” 望着她满身恋爱脑气息,陆朝颜笑意渐浓。 “你也算我未来干嫂子,我就不客气了,哪天你爸若是不行了,招呼一声。” “你又咒我爸爸,”简西媛收起羞答答的笑脸,“我爸有头风症,吃药扎针都不见好,你能治吗?” 陆朝颜颔首,“当然能,只要不是化成灰,我都能治的活,但我不救跟你妈妈有关的人。” “哼,陆朝颜,我告诉你,要不是洛思让我关照你,我才不会搭理你!” 简西媛气到了,“你好像对我爸妈的敌意特别大?他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还真说对了,他们十恶不赦。” “你胡说,他们是那么好的人,一定是你误会什么了。” “不信,你自己去查。” 陆朝颜吃完小点心,招来服务员,买了自己那份单。 “简医生慢慢吃,明天别忘了去纪家拿装修图纸,不要偷工减料,装修不好,我会跟浩楠告状的。” 说完,她没再逗留,起身走了。 简西媛气的直跺脚,又无可奈何。 盛洛思说陆朝颜是盛家的干女儿,她是陆朝颜孩子的干妈,陆朝颜要是有个闪失,她也不用进盛家的门了。 可盛浩楠是她自小就喜欢上的人,付出任何代价,她也要嫁给他。 离开的陆朝颜,叫车回了方家,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很。 “陆大姐,今后我们的衣服,就麻烦你了。” “尚秘书,你太客气了,这缝纫机的钱,我给你们。” “陆大姐,这是方先生特意送你的,说是为了感谢陆大夫给他治病的诊金。” 两人的声音,听在陆朝颜耳里,总觉着别扭。 她进屋后,看到客厅中间,陆湘正坐在一台崭新的缝纫机前调试机子。 她也打算买一台,但不是现在,怎么让方先生给安排上了? “陆大夫,你回来了,快来看看,这缝纫机咋样?” 尚利军有些献宝似的问。 陆朝颜看一圈,“很好,咋想到买这个?” “哦,方先生看到你娘给宝宝做衣服,便安排我买了一台缝纫机,正好还能让你娘给我们做做衣服。” 尚利军又拿出一盒子裁缝用的剪刀尺子之类的,还有四块布,都是给孩子做衣服用的纯棉布。 “这布是先生安排给孩子买的,你看看颜色喜不喜欢?” “谢谢,很好,这缝纫机钱,我来付吧,到时候,我搬走时,不会有心里负担。” 其实陆朝颜并不想麻烦陆湘,即便她现在接受陆湘这个母亲,她依旧不想麻烦她为自己付出。 尤其是马上要面临三个宝宝的照顾问题,这让她很愧疚。 但她知道,除了陆湘,她不放心让别人来照顾三个孩子。 尚利军把布放下,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嗐,说什么钱啊,往后都是一家人,还分那么清干嘛。” 陆朝颜想到方先生要认义子的那些话,只是“呵呵”两声,她没有权利,也并不想做司正砚的主。 就像厉慕两家一样,如果司正砚想认,轻而易举。 但他不想认,她自然尊重他的意思。 有了缝纫机,陆湘是开心的,每天除了帮陆朝颜的三个孩子做衣服,还把方延璋尚利军的衣服缝缝补补。 左邻右舍的邻里,有需要缝制的,她也乐呵呵的无偿帮忙。 因此,结交了不少朋友。 快月底时,倪院长求来了,请陆朝颜给他儿子手术。 但有一个请求,希望厉清衡简西媛和纪念慈,还有医院内两个外科高手和京市过来的几个外科医生,同时给她做副手。 陆朝颜本就想让倪院长找几个有能力的人陪在她身边,这样给她做帮手的同时,她还能传授他们几招。 至于是谁,对她来说,没什么重要的。 因为医术是救人的东西,她不会藏着掖着。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 ,倪院长得答应她的条件。 “倪院长,西南战场的事,你知道吧?” “你怎么知道的?” 院长警觉的盯着她,西南战场是机密之事,难道是方先生跟她说的? “你现在不就说了嘛,”陆朝颜狡黠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害你,并且还能助你高升三步。” 她这不羁的态度,让严肃的倪院长,有一丝愠色。 “陆大夫,我尊敬你的医术,却不会做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儿,你的条件若是过分,我大可不治了。” “倪院长莫气,我也是想看看你的立场是否坚定。” 陆朝颜收起笑,拿出一张纸,递到倪院长跟前,“这是我要你做的事,你答应了,月底手术,不答应,给我十万,我包你儿子,一个月之后,健步如飞。” 倪院长拿起纸,望着上面的几个条件,觉着莫名其妙。 如果他照做了,会有两个结果,一,帮了国家和战士们的大忙,到时候,他的职位毫无疑问,能升三个等级。 二,对国家和他个人没有什么损失,只是给医院增加点负担。 至于十万块钱,他是真的拿不出来,就算他那五个女儿,顶多拿出五千。 “好,我答应你。” “倪院长爽快,这事你知我知,希望不要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若用上,是大功一件,你为何不跟方先生明说,由他出面不是更好?” “因为我不想它用上,所以,这个用不上的后果,由你老担着。” “你说的对,我也不想它用上。” 倪院长带着陆朝颜写的单子走了。 回去后,便找来采购部的人,大力购买陆朝颜要求他准备的药物。 隔日,厉晴又找上了陆朝颜,和她女儿一样,也把陆朝颜约到了咖啡馆。 望着陆朝颜优雅喝牛奶的动作,厉晴越发烦躁。 本以为陆朝颜只是个小村姑,没想到她身后的人脉挺多。 现在,还想搭上倪院长,一但她真的治好倪一升,她也在整个南方出名了。 到那时,司正砚的身份还掩得住吗? “陆朝颜,倪一升的病,不是你能治好的,你放手离开这里,回你老家去,我把司正砚也给你调回去,让他跟着褚峰干两年,到时候,我让褚峰把局长位置让给他。” “哈哈哈,”陆朝颜肆意笑开,“厉教授,司正砚的才华,在你眼皮底下,你都捂不住,你不怕他到了别处,一路飙升到京市去。” 厉晴当然怕,但现在陆朝颜越搞越出名,尤其是她治好方延璋的事,传的玄乎其玄的。 到时候,求医者络绎不绝,影响力也就越来越大。 她再想把她和司正砚赶走,几乎不可能。 她放软语气劝,“正砚也算是我看着他长大的,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但我对他没有坏心思,把他调回去,也是为了你们好,至少你们以后不用分开了,而你一个局长夫人,走到哪都是有面儿的事,不比留在南方差。” 陆朝颜唇角挂着讥诮,“谢谢你的好意,我喜欢南方温暖的天气,你要是能把这天气给搬回我的家乡,我兴许考虑考虑你的建议。” 厉晴被她这话气的,终于露出凌寒之色。 “陆朝颜,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你的家人和肚中孩子想想吗?你的弟弟能来这里上学,可不容易呢。” “那你动一个试试!” 陆朝颜挺直脊背睥睨着她,忽的绽放出一抹邪痞的笑。 “厉晴,咱们玩个游戏,我把你女儿藏起来,你要能在三十天内找到她,我就听你的安排,回老家。” “你敢动我女儿!” 厉晴愤怒的站起,两个拳头抵在桌子上,眼里泄出浓浓杀意。 “陆朝颜,你别以为攀上方延璋就能为所欲为,这南方是我的地方。” “那又如何?你很了不起吗?” 陆朝颜不屑的说完,扶着肚子,慢悠悠的起身走了。 要不是她想做个遵纪守法的人,杀了厉晴也是眨眼间的事儿。 厉晴气的心口疼,脑海里冒出林芳柔给她的建议,悄悄的杀了陆朝颜,干掉司正砚,所有事情,彻底烟消云散。 可她的良知跳出来告诉她,不能动司正砚,他是二哥唯一的骨肉,陆朝颜肚子里是二哥的亲孙子。 伤了他们,她也不配为厉家人,终其一生,都将无颜面对二哥了。 现在,只有指望陶雨薇快点治好她的儿子,只要她儿子好了,她就把司正砚调回她儿子身边。 表兄弟俩,相辅相成,并肩作战,她绝不会让儿子亏了侄儿。 离开的陆朝颜,去了简东瀚的病房,快一个月了,也该再给陶雨薇一点甜头吃。 陶雨薇看到她,把人带去无人角落。 “我正要去找你呢,这都一个月了,人怎么还没有醒?” “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陆朝颜握住陶雨薇手腕,并没有怀孕。 是打胎落下的后遗症,身子亏狠了,导致输卵管粘连,难以受孕。 “怎么了?我是不是怀不上?” 陶雨薇也急,可是肚子毫无动静。 “笨蛋,你不会假孕吗?” 陆朝颜去了简东瀚病床前,亲自给他针灸。 这次,她要让他醒来,娶了陶雨薇,并把陶雨薇带回家去。 但又在简东瀚下体扎了两针,堵住他的输精管,让他无法排精。 陶雨薇却因为她的话,心咚咚的,雀跃欢喜。 对啊,她可以先假孕,让厉晴答应她嫁给简东瀚,只要扯了结婚证,什么都不怕了。 陆朝颜把异能集中用在简东瀚的视觉神经上,但没有让他立马睁眼睛。 两天后,简东瀚醒了,但也只限于醒了,不会说话,也不能动弹。 厉晴喜极而泣,也没有时间来管陆朝颜给倪一升手术的事了。 陶雨薇则寻个机会,让厉晴撞上她和简东瀚的好事,这对厉晴来说,比天塌了还离谱。 可陶雨薇向来会演戏,加上她吃了假孕药,呈现出早孕的脉象。 逼得厉晴,不得不吞下这坨子狗屎。 陆朝颜那边,厉清衡带着五个外科医生从京市赶来时,还有十几个外地的外科医生,也赶了过来。 他们都是听了倪一升的事,纷纷要来看看包虫病手术的过程。 原本定在正月三十的手术,推到了二月初一。 还有一些外地医生要赶过来,可陆朝颜肚子等不得。 再拖下去,只能等她生了小孩后手术。 倪一升也等不了,倪院长和女儿们也不愿意等,手术从二月初一早上六点开始。 手术室里,陆朝颜望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先跟他们讲解了包虫病病因症状诊断和治疗方法跟术后护理,及预防。 众人包括纪念慈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精准而详尽的关于包虫病的医理知识。 听完后,皆是不住的点头,望着陆朝颜,目里噙着赞赏。 科普完,陆朝颜熟练的划开倪一升的肚子,每一步,她都细致入微的讲解做手术应该注意的细节,和突发状况的应对。 打开腹腔,她先从心脏上面剥离上面的虫囊,紧跟着整个肺部外面,接着腹腔内零散的虫囊,最后到了最难搞的肝脏。 上面内外都是虫囊,如简西媛曾说的那样,倪一升的肝脏,全部坏掉,唯有换新的。 陆朝颜是抵触器官移植的,所以手术前,并没有要求倪院长给他儿子捐肝。 她清理完肝脏内所有的虫卵后,用大量的异能修复倪一升的肝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手术,陆朝颜用了十二个小时,直到晚上六点,才结束。 第226章 产前,司正砚回来了 给她帮忙的厉清衡纪念慈,宛若看了一场外科医学界的盛世晚宴。 在陆朝颜对面站立的简西媛,两眼放光,看的尤为投入和痴迷。 其他医者,更是在心里大呼开了眼界,觉着陆朝颜简直不似凡人。 她明明挺着大肚子,身子沉重,处处都不方便,偏偏就原地不动,站了十二个小时,十根葱白的手指,跟各自有了灵魂似的。 非常利落干脆的把倪一升腹中的虫囊,快速的剥离掉,却不损伤一丝筋膜一根血管。 这得剥了多少动物,才能练出这么高超的外科医术啊。 最后的缝合,也是陆朝颜一个人完成的,整个手术过程,大家都在看着。 看完后,众人望着她,已经不是赞叹,而是膜拜。 此刻,在他们眼里心里,陆朝颜再也不是一个乡野间的赤脚大夫。 而是医学界的传奇,未来一定能闪耀全世界。 陆朝颜只是虚弱的笑笑,走出手术室,望见了等待的陆湘和陆寒青,站在一个高大身影跟前,和他聊着什么。 “朝颜!” 高大身影瞧见她,大步跑了过来,欣喜又心疼的喊一声,“朝颜,我回来了!” “司正砚!” 陆朝颜惊讶中,透着欢喜,刚拉住司正砚的胳膊,下体一阵暖流顺着大腿根,往下流。 “不好了,司正砚,我要生了。” 向来坚强的陆朝颜,在这一刻委屈慌乱极了。 “呜呜呜,司正砚,你儿子要出来了。” “朝颜,朝颜,你说什么?” “颜儿,颜儿!” “三姐,三姐!” 陆湘和陆寒青闻言,一起跑过去扶住她的身体,同时出来的纪念慈和厉清衡,也惊吓的左右围着陆朝颜。 她的肚子太大,几个人扶不住她往下滑的身子。 “快,你们快去准备产房,我来抱她!” 司正砚呵斥开所有人,颀长的身子蹲下,双臂穿过陆朝颜后背和腿弯,把她打横抱起。 “朝颜,别怕,我在这里,我回来了,我会陪着你!” 他的声音发颤,心如擂鼓,第一次上战场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身旁的众人,也跟着乱起来 陆湘拍拍陆寒青,“快回去拿衣服包被,我都准备好了,就在你三姐睡的那屋堆着。” “好好好!” 陆寒青紧张的两腿打颤,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往医院大门那跑出去。 纪念慈和厉清衡,同时默契的指着不远处的产房,“产房在那边!” 司正砚紧紧搂着陆朝颜,脚下沉稳的朝着俩人指引的方向,大步走去。 厉清衡跟纪念慈一左一右,护在他们身旁,陆湘简西媛跟在他们身后。 此刻,晚上七点多,陆朝颜被抱进产房后,腰上猛的来了一股子阵痛,她一把抓住了和司正砚对面站立的厉清衡的胳膊。 痛的厉清衡直抽冷气,“陆朝颜,你没事吧?” “没……事!” 陆朝颜五官皱到一起,手里越抓越紧,直到那一股子痛感过去。 厉清衡戴着眼镜,满脸的斯文俊雅,作为医生,他明白生产是有多痛。 被陆朝颜抓的额头上沁出冷汗,也没有哼一声,就那么弯着腰,让她抓着。 给陆朝颜铺产床的纪念慈,瞥见他头上的汗,“噗呲”笑出声。 她严重怀疑陆朝颜是在报复厉家人。 司正砚则是冷冷的睨厉清衡一眼,小心翼翼的把媳妇放在床上,把胳膊往媳妇眼前一放,“媳妇,你抓着我。” “没事了,我不疼了。” 陆朝颜痛感过去,松开了厉清衡,望向司正砚,“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巧?” “任务完成了。” 司正砚垂头,在媳妇额头上,落下一吻,“朝颜,对不起,让你受罪了。” 他这次回来,是方先生帮忙说的情,批了一天假,让他回来看看朝颜,后天早上,就要跟着特战团去西南战场。 可此时,他无法跟朝颜说离开。 屋里的陆湘,厉清衡,和简西媛,被他这么深情的举动,给羞得面红耳赤。 唯有纪念慈,欣赏的望着司正砚,“表侄女婿,我们又见面了。” 司正砚一头黑线,又不得不喊,还给她敬了一礼,“表姑好!” 纪念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不错,我表侄女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她,若敢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我纪陆两家都不饶你。” “表姑放心,此生,天下和朝颜,在我心头一样重。” 司正砚说这话时,脉脉含情的桃花眼,紧紧盯着陆朝颜,一刻也不想离开。 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几人,相互看一眼,悄悄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陆朝颜羞涩的嗔司正砚一眼,“不痛了,扶我起来吧。” “好。” 司正砚问询过女子生产前的注意事项,他知道媳妇才开始发动,阵痛间隔时间比较长。 这期间可以起来走走,吃些能量高的,洗澡洗头,准备好生产时的用品和婴儿衣物。 他扶起媳妇,“朝颜,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急着吃饭,等寒青把衣服拿来了,我先洗澡洗头。” 陆朝颜在司正砚的帮助下,穿好鞋子,“等会儿,你陪我吧。” 实在是怕突然疼起来,陆湘扶不住她。 至于司正砚,两人那么胡闹过,也算坦诚相见了,再遮遮羞羞的,反而矫情。 司正砚耳朵通红,心里没有一丝邪念,“好。” 两人出来后,纪念慈和厉清衡还在门口,简西媛和陆湘没影了。 纪念慈道:“西媛带着表姐去医院饭堂,给你做糖水鸡蛋去了,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没事了,你们去看着倪一升,不用守着我。” 她想完完整整的体验一下做妈妈的感觉,打算自然生产。 现在才开始痛,肯定一时半会儿生不了。 厉清衡望着她,眉头紧锁,他的外科医术虽然厉害,可他是个男人。 不好留在这里陪产,便望向纪念慈。 “纪教授,你在这边陪着,我去倪一升那边看看。” “嗯,你去吧,这边有我。” 纪念慈对厉清衡的印象不错,在学医上,十分有天赋,为人处世也很正派。 他的父母,包括兄弟,都跟厉家其他人不一样。 第227章 吃那么多,你不怕挤着宝宝呀? 厉清衡颔首,浅浅的笑了笑,而后望向司正砚。 “我会剖腹产,陆大夫要受不住,我可以帮你们。” 陆朝颜赶紧摇头拒绝,“我不剖腹产,我要自己生。” 三个孩子的胎位虽然只有一个正的,但只要生产过程中,她是清醒的,她都能调过来。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想法子进空间补充能量。 望着她不再和以前一样,对他是满脸的排斥和嫌弃,厉清衡眼里藏着温柔。 “行,我一会儿过来。” 他走后没多久,陆朝颜扶着司正砚胳膊,望着纪念慈,有几分雀跃。 “小姑,我不疼了,羊水也不流了,会不会是假临产?” 纪念慈蹙起眉,“你真的不疼了?” 陆朝颜眸光熠熠,“对啊,一点也不疼了,我预产期还没有到,估计是今天累着了,虚惊一场,我们先回家吧。” 纪念慈就算不是妇科大夫,也没有生过孩子,但她肯定不会让陆朝颜回家的。 “我带你去查一查。” “不用,我感觉的出来,骨盆没开,今天生不了。” 陆朝颜现在只想回家进空间,实在是今天异能消耗的太多,她的身体太累。 要不能及时补充能量,接下来的生产,怕是扛不住。 “不能回去。” 司正砚不赞成,腰一弯,又抱起她,“就算是假临产,今晚我们也要在医院住一夜,等明天早上再回去。 小姑,麻烦你带路,我们现在去检查。” “表侄女婿说的对,先去检查,明早再回。” 纪念慈带着俩人,到了前面的b超室,亲自给陆朝颜做了检查。 “有生产迹象,但骨盆未开,估计今夜生不了,我给你们安排病房,先住着吧。” “多谢小姑。” 司正砚冷峻的脸上,露出感谢,又要抱起媳妇。 陆朝颜挥手阻止了,“别抱了,让我走走,好生产。” “好,我扶你。” 司正砚揽着她的腰身,慢慢往外走。 刚到大门口,碰到简西媛和陆湘,端着两个大白瓷缸子往她们跟前跑。 “颜儿,你咋样?”陆湘紧张的问。 简西媛也是一脸担忧,“陆朝颜,你不是要生孩子嘛,怎么出来了?” “我也想生呀,他们不愿意出来。” 陆朝颜摸摸肚子,她真的想卸货,一天也不想怀了。 “你别急,我已经把全院妇产科大夫护士,都喊来加班了,一会儿就能生了。” 简西媛傻乎乎的话,和真挚的举动,让纪念慈陆湘她们,对她多了不少喜欢。 陆朝颜亦对她露出几分感动的笑,“不用喊她们,我这估计得到明天才能生出来。” “没关系,就让她们在医院住着,随时待命。” 简西媛傲娇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纯真,让陆朝颜笑意更浓。 她和司正砚对视一眼,没从他的眼里看出敌意。 “颜儿,这是简医生找饭堂帮忙做的红糖鸡蛋,你快点趁热吃。” 陆湘打开白瓷缸子,里面红红的糖水里,堆叠着五六个荷包蛋。 “我这里还有包子。” 简西媛打开自己手里的白瓷缸,里面是两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陆朝颜,你先喝鸡蛋汤,再吃包子,不然生的时候没有力气。” “好,谢谢。” 陆朝颜早就饿了,在司正砚搀扶下,坐在病人休息椅子上,开始吃起来。 糖水里的鸡蛋有八个,她毫不含糊的全部干掉,又把俩大包子吃完了。 看的简西媛,惊愕的盯着她,“你不怕挤着宝宝?” “不……,哎呀!” 话没有说完,阵痛又来了。 陆朝颜双手抓住司正砚胳膊,头抵在他肚子上,奈何今天的异能,在倪一升身上消耗太多,对痛感的承受力减轻了。 往常不觉着的痛,此刻就很难受。 陆湘和简西媛纪念慈,齐齐看着她,也只能是着急和煎熬。 司正砚垂头望着媳妇的脑袋,眼里漾着痛和自责,他怎么就不能让她少怀两个? “三姐,三姐!” 陆寒青来了,同来的还有尚利军和方延璋,三人扛着四个大包裹。 里面是三个孩子的衣服包被,还有陆朝颜的换洗衣服跟卫生用品。 陆朝颜阵痛过去,看见三人,虚弱的笑笑,“麻烦你们了。” 司正砚对方砚延璋和尚利军恭恭敬敬的敬礼,眼里的感激浓烈而诚挚。 方延璋对他点点头,他也没有想到陆朝颜会在今天生产,也为自己无心帮了俩人,而感到幸运和高兴。 只是那件事……,唉,天意吧。 他慈爱的望向陆朝颜,“好孩子,你辛苦了。” 他虽没有做过父亲,可他活了一辈子,看过人间百态。 知道女人生孩子,最是辛苦和危险,幸好,他打电话让正砚回来这一趟,能陪在她身边。 “不辛苦,我现在好的很,谢谢你们来看望我。” 不痛的陆朝颜,和平常一样。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客气话,你感觉如何?” 尚利军手里还提了两个饭盒,“这是先生半路上给你买的虾丸。” 陆朝颜接过去递给了陆湘,并没有发现尚利军眼里的惋惜和遗憾。 “我刚刚吃了鸡蛋,现在吃不下了,等会儿再吃。” 话还没有落音,吴大姐陪着陆云苓和纪老来了。 一群人相互打招呼后,都围着陆朝颜转。 纪允谟问,“颜颜,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小吴给你做。” “谢谢姑爷爷,刚刚吃过鸡蛋,饱得很,你们都回去吧,今晚生不了。” 陆朝颜软软的靠着司正砚,不想再说话。 “你这是头胎,明早要能生下来,就算快的了。” 陆云苓上前,爱怜的理理她头发,“趁着现在还不算很痛,快点去睡一觉,养精蓄锐。” “嗯。” 陆朝颜也是这么打算的,看向方延璋和纪允谟。 “方先生,姑爷爷,你们回去吧,等宝宝生了,我让寒青去给你们报喜。” 方延璋和纪允谟的年纪相仿,被陆朝颜异能蕴养过后,满头乌发,皮肤细嫩,没有褶皱,和四十多岁差不多。 一个冷飒,一个儒雅,此刻,看着陆朝颜,都如慈父,眼里噙着担忧。 为了不让陆朝颜心里有负担,说完鼓励的话,去了医院的会议室等着。 其他人跟着简西媛,到了护士站那里等。 第228章 跟花草树木借命 如今回不了家,陆朝颜喊来陆湘,拿出自己的衣服,去医院的公共澡堂子洗澡。 这里没有男女同时洗的澡堂子,她只能让陆湘陪着。 纪念慈和简西媛不放心,跟着一起进去了。 三个女人,小心呵护着她,从头到脚的给她搓洗干净,正要穿衣服时,腰上再一次痛感来袭。 陆朝颜一把抓住纪念慈的腰,“小姑,又来了。” 这一次的疼痛,比上一次强烈,从一个大夫的角度来判断,她不是假临产,是真的要生了。 纪念慈皮肤本就嫩,被她一抓,腰上红了一大片,也只能忍着,等她那股劲过去。 焦灼的陆湘,紧紧揽住女儿的腰,“咱就住在医院,不管是真的生,还是假的,咱就住几天,不回去了。” “嗯,好。” 疼劲过去,陆朝颜弯曲的脊骨,慢慢直起,松开纪念慈的腰,不好意思的笑笑。 “对不起啊小姑,等我生了,好好补偿你。” 纪念慈只能“哼哼”两声,快速帮她穿好衣服,跟简西媛陆湘一起,把她扶出澡堂子。 司正砚赶紧上前,接替了三个女人的工作,扶住陆朝颜。 门口还站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厉清衡和几个妇产科大夫,准备了担架,一副随时抬人的架势。 望着没事儿人的陆朝颜,他们又麻了,不像要生了啊。 “其实不用这么紧张,今晚真的生不下来。” 陆朝颜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望向半抱着她的司正砚,“我们俩去花园走走吧。” 没办法进空间,只能跟那些花草树木借命了。 “好。” 司正砚扶着她,抬眸望向纪念慈,“小姑,你陪着我娘去休息一会儿,我陪朝颜走走。” “嗯,我们就在护士站。” 纪念慈想着两人有悄悄话说,领着陆湘陆寒青走了。 厉清衡对身后医生招招手,让她们先去休息一会儿,他把简西媛喊去了无人之地。 “你知道司正砚在军中是干什么的吗?” 厉清衡总觉着陆朝颜和他姑姑之间有什么恩怨。 可他想来想去,两人过去从未有过交集,要是有怨,那也是因为司正砚。 火车上见的第一面,或许是司正砚像二叔的缘故,总给他一种亲切感。 那姑姑应该也能看的出司正砚像二叔…… 像二叔?! 思及此,厉清衡脑海里闪过司正杨的脸,难道…… 司正杨不是二叔的儿子,司正砚才是? 不然,为什么是司正砚长的像二叔,而司正杨不像? 厉清衡越想越惊骇,心头的疑团也愈多。 简西媛瞥见他变幻的脸时,清澈的眼里,闪过暗色,旋即茫然的摇摇头。 “不知道哎,我没有问过朝颜,也没有听我妈妈说过,回头我打听打听?” “嗯,你悄悄的打听,不要让姑姑姑父知道。” “好,我瞒着他们。” “司正杨现在在军中表现的如何?” “烂泥扶不上墙,但我爸他们那群人,想把他培养成二舅母那样的人,听说这次,要把他带去西南战场历练历练,挣个军功呢。” “慕家爷爷都不承认,姑姑偏要说他是二叔的孩子,这事很不正常,你也悄悄查查。” “嗯。” 简西媛眨巴眨巴大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医院的花圃里,草地上,大树林子,陆朝颜走过时,运转异能,带走了它们三分之一的命。 别人只看到,她在散步助产,抱着大树,是因为她痛的站不住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满院的植物们,显出枯败之色。 司正砚看着她,心头揪着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陪着。 “司正砚,我想去睡一会儿。” 陆朝颜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趁着现在还能睡的着,她得去睡一觉。 “好,我抱你。” 司正砚眸光温柔,打横抱起媳妇,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对不起,朝颜,是我害了你,以后我们不生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当初是我想要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阵痛又来了,“快,快放我下来!” “不放,我抱着你。” 司正砚双臂肌肉鼓起,紧紧的托举着她,看着她痛的咬紧牙关,头一垂,和她深吻起来,并含糊一声,“咬我吧。” 陆朝颜还没有痛到失去理智,借着阴暗的角落,双手勾着他脖子,和他深深吻在一起。 果然,多巴胺的分泌,是可以减少痛感的。 这一次,痛感时间长了几秒,陆朝颜却没有那么难受了。 两人回到护士站,午夜十二点过了 。 陆朝颜刚落地,倪院长和他五个女儿,欢喜的围住她。 “陆神医,我弟弟醒了,谢谢你救了他啊。” “陆大夫,我们来看看你。” “陆大夫,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几人七嘴八舌的,述说着对陆朝颜的感激之情。 陆朝颜浅浅笑着,“倪一升的肝脏损坏了九成,想彻底好,最少得养上半年才能干重活,那乡下不能再去了。” 如今她要生产了,肯定不能用异能去帮倪一升蕴养身体。 那他的身体能恢复到何种程度,就看倪家人的照顾了。 “好好,我们听你的,我们养着我弟弟,绝对不再让他去下乡。” 五姐妹纷纷保证,倪院长也说起,他已经给儿子办理了提前回城。 刚和他们聊完,又来了一次阵痛,陆朝颜靠在司正砚胸口,紧紧拉着他宽大的手掌,额头沁出细密的汗。 “不行,阵痛时间缩短了,快送我去产房休息。” 陆朝颜一直在计算阵痛的时间,刚开始一个小时,疼两三下。 现在,疼了四五下,痛感加重,时间加长,再不睡觉,生产的时候,就真要没力气了。 司正砚闻言,直接抱起她,往产房跑去。 半路上,陆朝颜就睡了过去,实在是又累又困。 司正砚心疼的要死,也只能紧紧抱着她。 跟着一起进来的陆湘纪念慈陆云苓简西媛她们,各自找个地方坐着等。 “给你!” 一个大白瓷缸子,忽的出现在司正砚跟前,他疑惑的抬起头,竟然是厉清衡给的。 “以陆朝颜的阵痛时间来看,她今夜生不了,你吃口饭才有力气抱她。” 第229章 宫口开了一指 司正砚正要拒绝厉清衡时,陆湘出声。 “正砚啊,你快吃点东西,不然身体扛不住。” 纪念慈也道:“表侄女婿,等朝颜宫口开了,阵痛会一阵接着一阵,到时候,还得你安抚她,你可不能空着肚子。” “我不饿!” 司正砚还是没要,不管厉清衡是否好心,厉家的东西,他不接受。 聪明的陆寒青,看出他在排斥厉清衡,悄悄跑去放行李的地方,拿出从方家带来的香菇肉酱和白馒头。 “这是我三姐做的哦。” “嗯,谢谢。” 这次司正砚吃了,还吃的很愉快,让厉清衡越发肯定他猜的没错,司正砚才是二叔的儿子。 从陆朝颜和司正砚对厉家人排斥的态度来看,他俩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 其他人,除了纪念慈外,也觉着不对劲,目光不自觉的在厉清衡和司正砚脸上来回扫着。 发现他们气质一文一武,完全不同,五官却很相似。 司正砚无视他们探究的眼神,快速吃完馒头,跑出去清洗一番,回来时,看到纪念慈正在按揉陆朝颜的腰。 “小姑,我来吧。” “行。” 纪念慈站起身,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把位置让给司正砚。 司正砚坐在床头,学着纪念慈那样,大掌不停的在陆朝颜的腰上,横着来回搓揉。 让睡的并不安稳的陆朝颜,痛感来袭时,没那么难受了。 如此过了三个钟头,就在一屋子人昏昏欲睡时,睡梦中,陆朝颜的哼唧声,越来越频繁。 她睁开眼睛,痛的龇牙咧嘴,“小姑,宫口开了!” 她这一声喊,把陪着她的人,全部喊醒。 纪念慈安排屋里人全部出去,她给陆朝颜检查宫口。 看过之后,果然开了一指。 “还早着,你饿了没?我安排人给你煮点吃的。” “给我来碗鸡蛋面吧,好消化。” 陆朝颜头发湿了,弱弱的回一声。 门外听着里面声音的陆寒青,大喊一声,“小姑,三姐,我去煮,一会儿就来了。” 昨夜里,吴大姐送来姑奶和姑爷后,返回家炖了鸡汤,提来医院,一直用炉子温着。 面条和鸡蛋,他和尚秘书带的有。 很快,一大白瓷缸子的鸡汤青菜面条煮好了,里面还卧了三个水煮荷包蛋。 端到陆朝颜跟前,已经不那么烫了。 趁着不疼那会儿,陆朝颜快速吃下,刚放掉碗,腰又疼起来。 她强忍着,开始在屋里到处溜达,胎位正的那个孩子,脑袋慢慢的往宫口坠。 她的这三个孩子,是各自一个胎盘。 按照医学角度看,应该是她接受了原主身体后,突然的异能入体,导致一次排出多个卵子,正巧她跟司正砚发生了关系,就这么神奇的怀上了。 孩子的性别,她也感受出来了,这个胎位正,先出来的,是个姐姐,后面那两不省心的横躺竖卧的,是俩弟弟。 “嘶…” 又一阵痛来袭,陆朝颜也没有时间感受三个宝宝现在的境况了。 她趴在司正砚怀里,紧紧搂住他的双臂,咬着牙忍住。 感受到她的难受,司正砚眸光一扫,望向屋里所有人,“你们出去吧,有情况,我喊你们。” “三哥,你又不会接生,还是我们守着三姐安全。” 一直盯着三姐瞧的陆寒青,肯定不愿意走。 纪念慈抬手揪住他耳朵,“走了。” 刚刚她都看到了司正砚是怎么给陆朝颜止痛的,她们留在这里,不是碍事嘛。 厉清衡也看到了,他红着耳朵,拉着简西媛出去了。 其他人没有看见,但也跟着走了。 房门关上,司正砚坐在椅子上,抱着陆朝颜,让她坐在他腿上。 “朝颜,别咬自己,会损了牙齿,你咬我吧。” “别傻了,去给我找块干净毛巾来。” 陆朝颜此时的痛,又加深了很多倍,真要咬在司正砚身上,估计能掉一块肉。 “我不怕疼。” 司正砚捧起她的脸,欲要深吻下来。 可这一次,陆朝颜哪还有那克制力,再一次痛感来袭,她脑袋一歪,一口咬在他肩膀子上,血腥味顿时溢出来。 她也心疼他,松开嘴,胳膊紧紧搂着他脖子,头窝在他肩窝里,捏紧拳头,继续忍着。 汗水已经打湿她的衣服,额头上散落下来的头发,粘在脸颊上,肤色也变的苍白。 给司正砚心疼的恨不能抽死自己。 痛感过去,陆朝颜扶着他身体站起,在屋里到处转,随后拉开门,在院子里走。 走着走着,又痛了起来。 陆寒青和陆湘同时扶住她胳膊,司正砚站在她前面,给她做支撑。 如此,又煎熬了两个小时,宫口开了三指。 此时的阵痛,几乎是三五分钟一次,持续近三四十秒,陆朝颜腿软的快要站不住。 她仰起头靠在陆湘身上,眼里漾着泪,低低的呜咽着。 “娘,娘,我后悔了,我不要做妈妈了,我不想生了。” 她是真的后悔了,虽然她早知道生孩子很痛苦,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磨损人的心智。 “颜儿乖,再熬熬,马上就好了。” “三姐,三姐,你别哭,你要是疼的受不了,你咬我吧。” 陆寒青也红了眼眶,心一横,把胳膊放到了姐姐嘴边。 “不,你的肉留着你媳妇咬。” 熬过一段时间,痛感慢慢散去,陆朝颜身体发软往下滑。 司正砚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见状,长臂一紧,把她抱进怀里,眼里也湿湿的。 “对不起,朝颜,媳妇,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咬我,咬死我都没关系。” “我不想说话了,都别吵我,让我睡吧。” 陆朝颜昏昏沉沉的趴在司正砚怀里,眼睛睁不开,也闭不上,嘴巴张着,喘气时强时弱。 陆云苓纪允谟方延璋和尚利军厉清衡纪念慈他们此刻,都聚在陆朝颜和司正砚的周围,皆是忧心忡忡的盯着陆朝颜。 想到平日子里明媚张扬的女子,现在虚弱的跟风雨拍打后的娇花一样,满身的破碎感。 都跟着心疼起来,也深深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容易。 一直守着,没有半分打盹的厉清衡忽的出声。 “陆朝颜,要不剖腹产吧? 你的胎位不正,执意要顺产,是很危险的事,我和纪教授给你剖腹产,保你不出任何意外。 你也不用担心肚子上的疤,我厉家秘药可以清除。” 第230章 人工开宫 “不!” 陆朝颜的阵痛再一次来了,说了一个字,后面的字,过了好久才吐出来。 “我要顺产!” 都疼到这份上,要前功尽弃,也不是她陆大佬的风格。司正砚也看不得陆朝颜继续疼下去了。 温柔的劝,“朝颜,咱们剖腹产吧,我不去出任务了,我留下来陪你,我哪里也不走了,咱们不自己生了好不好?” 他此刻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今天以后的每一天,都守着她,片刻不离。 “别说胡话,我不要开肚子,我要勇敢的生,我不怕胎位不正,我自己会调。” 艰难的说完,陆朝颜还没有喘口气,下一波阵痛又来了。 她感觉到头朝下的女儿,又往下坠了些许,宫口胀胀的,没法站立了。 “进去,我要躺着,司正砚,呜呜,我好疼!” 陆朝颜终于不再隐忍的喊出来,虽然她内心很不想这么脆弱,可她受不了啊。 司正砚也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掉,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只好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进了产房。 跟着进去的纪念慈,给陆朝颜看过宫口,眼里溢出笑,“快了,开五指了!” “纪教授,陆大夫是头胎,一直等着宫口自己开,要多受一倍的罪,让我们来给她看看吧。” 一直等着的妇产科老医生,走到纪念慈跟前。 她们这些老妇科医生,都有一手开宫的技巧。 纪念慈听她母亲陆云苓说过,但没有见识过,她看向陆朝颜。 “朝颜,你可愿意开宫口?” “对我媳妇有伤害吗?” 司正砚先开口问。 老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接生过无数孩子,也应对过无数女人生产时的突发状况。 听了司正砚的话,她慈祥的摇摇头。 “别担心,我们只是帮她松松宫口,让她好生产,对孩子和母亲都不会有事。” 陆朝颜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矫情,想母子平安,哪怕侧切,她也得接受。 “开吧,我不怕。” “好,你深呼吸,别紧张。” 老医生戴着手套,探向下体。 陆朝颜这个身体,就和司正砚睡过那么一次,紧的很。 老医生一摸,蹙起眉,“产道太窄了,其中两个孩子胎位不正,生的时候非常危险。” “没关系,我能转过来。” 陆朝颜说完,大大的喘一口气,立马又疼的她哼唧起来。 “好,你忍着。” 老医生用手在宫口撑了撑,一股暖流滑出来,宫口开到了七指。 陆朝颜只感觉自己的宫口被人强制掰开,阵痛也陡然变的密集,一波接一波,痛感一层叠一层,越来越痛。 “呜呜呜,小姑,你让我娘进来吧,我害怕,司正砚,呜呜,我后悔上你了。” 几乎失去理智的陆朝颜,开始胡言乱语。 纪念慈不停的在她腰下揉搓着,帮她减轻痛苦。 听了这话,好笑又心疼,她到了门口那,把外面焦灼等待的陆湘喊进来。 “颜儿,再忍忍,马上就好了,你马上就能看到你的孩子了。” 陆湘拿着帕子,帮女儿擦去额头上的汗,眼泪也止不住的掉。 “娘,娘,谢谢你生了我,我今后好好对你,我要好好孝敬你。” 陆朝颜拉着陆湘的手,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内心里喊着前世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我好疼啊,我疼的受不了了。 你们在哪里? 你们过的好不好? 有没有想我? 原谅我前世没有报答你们的养育恩情,再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们。 “傻孩子,娘不图你的回报,娘希望你好好的。” 陆湘趴在女儿头上,用脸蹭着她的额头,“颜儿坚强点,生出来就不痛了。” “呜呜,好,我……,啊!” 陆朝颜还没有说完,一股子强劲的阵痛,从腰到了腹部,她明显感觉到胎儿的头,抵到了宫口。 “太好了,又开一指,正好赶上七点多生个辰时的龙宝宝。” 老医生又捣鼓两下,羊水流的多起来。 阵痛已经不歇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陆朝颜疼的脑袋空白,一手抓着司正砚的手腕,一手被陆湘握在手里。 “娘,娘,小姑,寒青,司正砚,我疼死了,我要死了,呜呜呜。” 司正砚眼睛已经红透,眼泪根本停不住,看着心爱之人痛苦,他却无能为力。 哽咽道:“朝颜,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你咬着我吧。” 他把手掌放到陆朝颜的嘴边,已经疼的失去理智的陆朝颜也顾不得了,一口咬上去,很快见了血。 司正砚连一声闷吭都没有,陆湘心疼女婿,找来一块干净棉布,卷成圆筒状,放到陆朝颜嘴巴边。 “颜儿,咬着布吧,别咬正砚,他都出血了。” “娘,我不疼,我没事,让朝颜咬着,我心里也好受点。” 司正砚觉着心里的痛比手上的痛,要多的多。 恢复些许神智的陆朝颜,松开司正砚的手,陆湘快速的把布筒塞进她嘴里。 “快了,马上就好了,你再忍忍。” “呜呜呜!” 我忍不住了,我想拉屎! 陆朝颜双手紧抓床板两侧,弓起来的腿,不受控制的分开,感觉下面憋的难受,又拉不出来。 老医生一直注意着她的宫口,发现开了九指后,从容的喊来俩助手,一人扶住一条腿,她负责掏小孩。 纪念慈会医术,也懂妇科,接生还是第一次,陆湘想着她是未婚女子,犹豫片刻后,拉着她出去。 纪念慈拒绝了,“表姐,我自幼在国外长大,不信国内那套守旧迂腐的,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朝颜。” 她这么说了,陆湘不好再劝,她也希望有个懂医的熟人在里面。 时间在陆朝颜的痛苦嗷叫中,又过去半个小时,大门外的方延璋纪允谟他们都没有离开。 倪院长儿子那边安稳了,也过来守着。 有了这些人的坐镇,产房外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过来打扰。 远处楼上,厉晴也沉沉的看着这边,想到京市那边打来电话,让陆朝颜去治疗的事儿。 忍不住讥嘲。 真是一个没有福气的,但凡晚几天生。 去帮了那个大人物的忙,今后真的要名满天下了。 第231章 一女两男 产房里,老医生惊喜的喊一声。 “太好了,宫口全开了,陆大夫,你跟着我的指令使劲,快,用点力!” “对,用力,头出来了,我看到宝贝的头发了!” “哎呀,缩回去了,别使劲啦,快换口气歇歇!” “快快快,宫口又松开了,快,快使劲,快用力!” “使劲往下拉!” “不好了,劲没有用对,又缩回去了!” 老医生的话,犹如魔音,陆朝颜脑袋放空,根本听不进去。 她全身都在冒汗,咬着布,两眼涣散,盯着虚空,任由身体本能反应。 痛到麻木后,陆朝颜意识回溯。 她想到了她在老家给别人接生的时候,那时她冷静到可怕,能看到那些女人们的痛苦,却并没有真正的做到感同身受。 果然,什么事儿都得亲身经历,才有实实在在的理解。 在她这一恍惚间,又过了一刻钟,孩子依旧堵在宫口出不来。 陆湘心疼的直接跪在窗口,对着北方磕头。 “爹,你最疼颜儿,你保佑保佑她平安的生下孩子,我回去了给你烧纸啊,陆家的列祖列宗,求你们保佑保佑我的颜儿,让她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司正砚也到了失控边缘,一边擦着陆朝颜脸上的汗,一边趴在她耳边许诺。 “朝颜,我爱你,我们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你要有个不测,我会陪着你一起死。” 同时也在心里,学着陆湘,喊着他的养父亲母,祈求他们保佑媳妇平平安安。 老医生也急了,只能看向情绪还算稳定的纪念慈。 “要了剪了吧,一直生不出来,会憋坏孩子的。” 纪念慈亦是满头大汗,焦灼的心里,也没了主意。 她望向一直说着要殉情的司正砚,“司正砚,朝颜生不下来,我们打算切了下阴,你同意吗?” 司正砚现在只想把媳妇肚子里三个娃,弄进自己腹中,也后悔不该任由陆朝颜顺产。 “现在还能剖腹吗?我不要她生了,我要孩子快点出来,别再折磨她了。” 这话,把纪念慈和三个接生医生,都给问住了。 肯定可以剖腹啊,可前面的罪,不是白受了吗? “可以,只要你和表姐签字,我们立马手术。” 纪念慈也不想再看陆朝颜受折磨了。 思绪渐渐回笼的陆朝颜,眼神清明几分,上一世,她可是末世里没几个人能匹敌的陆大佬。 怎么能被生孩子这点小事打败? 她一边建设心理,一边想着她给人接生时的步骤,同时运转异能,聚在宫口,护着自己和孩子。 “不切,我要自己生,开始吧!” “好,好,陆大夫,你冷静点,按照我的要求来。” 老医生感觉到她宫口再一次打开,让俩帮忙的医生,把陆朝颜的腿掰的更大。 “陆大夫,阵痛来的时候,你就用力啊!” “好,啊!” 陆朝颜艰难的吐完俩个字,强烈的阵痛再一次来袭。 她用前世打怪兽时的狠劲,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用异能感受着胎儿,并用力往下使劲。 就这样拉扯五分钟后,只觉一大股热流冲破阻碍。 堵在宫口的小脑袋,也跟着水流,如箭羽一般射出,下腹一松,肚子缩小几分。 “出来啦,出来啦!” “哈哈,是个姑娘,恭喜啊,陆大夫,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老医生高兴的提起婴儿的两只小脚,对着屁股轻轻一拍。 小女娃嘴里溢出一股子羊水,下一刻,嘹亮的哭声,传到门外。 守在门口的众人,紧绷的脸上,浮出欣喜笑意。 屋里,老医生取出女娃胎盘,连着孩子一起交给纪念慈和陆湘去剪脐带,她继续引导陆朝颜生第二个。 如今宫口虽打开了,两个娃的胎位却不正,其中头朝上的那个孩子的脚,滑到了宫口。 陆朝颜一直运转异能,护着自己的身体,生出第一个后,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了。 她拉着司正砚,“把我上半身扶起,我把胎位调过来。” “好,好。” 司正砚眼底全是血丝,心里只盼着媳妇快点生下另外两个。 他扶起她,陆朝颜靠在他胸膛上,右手摸在隆起的肚皮上,不着痕迹间,一颗种子进了下体,在异能运转下,进了子宫。 它舒展开,变成一片巨大的叶子,包裹住横着的宝宝,把他头朝下的竖起来。 随后叶子松开他,裹住另外一个宝宝,躲在子宫的旁边,给那一个宝宝让路。 第二个生起来,就快的多。 前后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最后一个,在陆朝颜的异能下,也掉转一圈,头朝下,在十五分钟后,滑出产道。 巨大的肚子,瞬间回笼,阵痛也消失了,陆朝颜连连呼出几口浊气,觉着饥饿极了。 司正砚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趴在她脸旁边,不停的给她擦汗水,“媳妇,辛苦了,还痛不痛?” “不痛了,司正砚,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去看看孩子。” 哪怕生的时候,她后悔不该怀上,现在生下来了,她又母爱泛滥了。 司正砚抬头,看一眼纪念慈和陆湘她们正在收拾的孩子,很快收回目光。 “不,我只想陪着你。” “傻瓜!” 陆朝颜笑着摸摸他的脸,“司正砚,他们是我想要的,你不必为此自责,我不怨你。” 司正砚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媳妇,我怨自己,要不是我,你不会受这么大的罪,今后,我绝不辜负于你。” 陆朝颜柔柔笑开,“好。” 望着俩人情深意切的样子,给陆朝颜按揉肚子,排淤血的老医生,笑的满眼怜爱。 “陆大夫,你爱人对你真好,你痛了一夜,他也跟着哭了一夜,我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深情的男人。” “我女婿不仅对我女儿好,对我们家也大方的很呢。” 陆湘抱着最先出生的女孩子,来到两人跟前,“颜儿,正砚,这是老大,是个姐姐!” 帮忙扶腿的女医生,抱来另一个娃。 “这个是老二,和老三一样,都是男娃娃,恭喜你们,儿女双全!” 第232章 产后开奶 纪念慈抱着最小的来了。 “老三在这里,我都检查过,身体非常健康,并且都是一样重,五斤六两,陆朝颜,你厉害哦!” 一般情况下,多胎宝宝都二三斤的样子,陆朝颜的三个宝宝在肚子里才待了八个多月,能养到这个重量,实属罕见。 平躺着的陆朝颜,仰起脖子,望着三个几乎一样的娃娃,心头软成一滩水,眼泪也不自觉的流着。 爸爸妈妈,我也做妈妈了,希望你们也在哪个未知的世界里幸福的活着。 今后,我会在这里,和我的孩子们,和新的亲人们,好好生活。 “哈哈,这是高兴的哭啦!” 纪念慈打趣她,“刚刚疼的死去活来的,后悔怀宝宝,现在不疼了,又爱的不行吧。” “哼,你笑话我,等你生宝宝时,我让你多疼一天。” “我是不婚主义者,对男人不感兴趣!” “只怕情劫来了,你逃不掉。” “好啦,你们别斗嘴啦,肚子淤血清理好了,咱们换去产妇住院部。” 老医生笑着拦下两人斗嘴,望着司正砚,“你力气大,把你媳妇抱起来,我们把这床单换掉。” “好。” 司正砚抱起媳妇,三个医生麻利的换好床单,又给陆朝颜清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用上月事带。 是陆朝颜自己缝制的。 外面一层棉布,里面的芯用的是棉花,空间里产的,吸收力特别好。 她缝的多,用一个,扔一个,没打算清洗。 产房里收拾好,一行人搂着三孩子推着陆朝颜走出门。 清晨,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她们身上,如同镀了一层金辉。 等待的陆寒青方延璋陆云苓纪允谟倪院长他们,看到母子平安出来,都如释重负,欣喜笑开。 外面风冷,老医生领着司正砚纪念慈他们推着陆朝颜,没有逗留,一鼓作气的去了一楼最里面的一间产妇休息房。 是倪院长特意安排的,里面只有一张产妇休息床,一张婴儿床,房子小了点,胜在安静,不会有外人打扰。 陆朝颜被司正砚抱到床上后,肚子愈发饿了,她看向陆寒青,对他招招手。 小少年眼底的红血丝多的吓人,“三姐,你还疼不疼?” “没事啦,我肚子饿,你去给我买一缸子小米粥来。” 陆朝颜现在除了下面木木,麻麻的,和肚子饿之外,其他地方真的没啥感觉。 “吴大姐煨了红枣小米粥,我去端来。” 陆寒青正要去端,吴大姐已经送来了。 陆云苓接过粥,要亲自喂她,让司正砚接了过去。 陆云苓在一旁,满意的笑着,对陆朝颜道:“好孩子,终于熬出来了,吃完饭好好睡一觉,孩子我们看着。” “谢谢姑奶,让你们担心了。” 陆朝颜虽然痛的难受,外面的动静,她都听在耳朵里。 方先生和纪家守在外面一夜,哪怕帮不上忙,也让她感动。 这份情,她会记着。 陆云苓拿干帕子,擦掉陆朝颜额头上的汗。 “咱们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啊,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小吴去买。” “暂时不吃荤食,给我做小米粥面条之类的软食吧。” “嗯,小吴这几天就留在这里给你做饭,你有啥想吃的,需要忌口的,只管跟她说。” “好,谢谢姑奶。” 陆朝颜没有拒绝,实在是三个孩子光陆湘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先让吴大姐帮几天忙,一会儿让司正砚去方先生那给余大娘打个电话,找石海燕过来。 一大瓷缸粥,最少有二斤,不知不觉到了陆朝颜肚子里,她竟没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姑奶,我还饿。” “好,我让小吴准备了一瓦锅,够你吃。” 陆云苓慈爱的说完,吴大姐又端来一盆粥。 陆朝颜自己接过,大口呼噜完,还是半饱,她也不敢再吃了。 往不远处的人堆看去,陆寒青简西媛纪念慈她们,都围着孩子转。 她眨了眨疲乏的眼睛,想要睡觉,陆湘端来一盆热水。 “颜儿,快洗洗身子,让孩子们嗦嗦,好早点开奶。” 产后开奶,是每个新手妈妈,必要面临的第二尴尬场面。 第一,是张开腿生宝宝的那一刻,很庆幸这个时候,都是女医生接生。 陆朝颜望着陆湘,整个人茫然又无语,还尴尬的想逃避。 但她的医学知识告诉她,产后越早开奶越好,作为木系异能者,她肯定要母乳喂养的。 哪怕再尴尬,她还是让羞红耳朵的司正砚,带着陆寒青出去,并关好门。 陆湘帮她解开衣服扣子,拿着热乎乎的毛巾,把她身后黏腻的汗水,全部擦掉,又给她胸前清洗干净。 陆朝颜对她的感激,也越来越多,等身体擦洗干净,陆湘又细致的给她洗脸洗手,教她哺乳前的准备工作。 最后,才把老大抱来,“你这样托着宝宝的头和屁股,侧脸对着你胸脯,只要吸上,她就不松口了。” 陆朝颜照着她说的做,可小家伙跟滑溜的鱼儿似的,就是咬不上钩,陆湘一急,直接上手一捏,往外孙女嘴里塞。 陆朝颜整个麻了,还没有从这尴尬中缓过来,胸口子上一股吸力,牢牢锁紧她的身体,紧接着感受到那稚嫩的小嘴,一动一动的吮着。 老天爷,来道天雷劈死她吧。 这感觉怎么这么要命? 陆朝颜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也无法说出身体的感受,只是小宝贝吮着吮着,松开了嘴,里面没货。 “呜哇呜哇……” 小宝贝不满的抗议着,我要吃饭,我饿啦! 陆湘赶紧抱过来,喊纪念慈,“表妹,快把老二抱过来,吃另一边。” “好嘞。” 纪念慈抱来老二,送到陆朝颜跟前,盯着陆朝颜那白花花的身前,莫名的笑了,“啧啧。” 陆朝颜羞红了脸,接过老二,开始喂另一边。 现在根本没有奶水,小家伙吃了一会儿,也放开了。 临到陆云苓抱来的老三,陆朝颜就很郁闷,该给你吃姐姐剩下的,还是哥哥的呢。 老三上嘴,吃了二哥的,依旧没有吃到。 三个娃,跟开大会似的,比着哭。 第233章 孩子生的时辰好 陆朝颜让陆湘拿出她一早准备好的三个奶瓶和奶粉,先喂两天。 很快,三个宝宝吃饱喝足,满意睡去,陆朝颜也沉沉睡去。 门外,方延璋拉着司正砚到了无人之地,低声谈起认义子的事儿。 司正砚很感激,也没有犹豫,答应了做方延璋的义子。 并说了他此去西南战场后,想把妻儿放在方家。 比起医科大学的家属院,方家所住的大院子,要安全的多。 方延璋认他做义子,也是存了这样的打算。 “朝颜是我儿媳妇,三个孩子是我孙子,当然要住在我那里,你放心,义父会照顾好他们。” “多谢义父,你的大恩,我们夫妻铭记于心,涌泉相报。” “一家人说这些见外了,你在外面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是。” 坐在病房外椅子上的纪老和尚利军,低声的讨论着三个孩子的生辰八字。 “这三个孩子生的时间真好,尤其老二,不偏不倚的辰时中刻,那会儿,天上五彩祥云,正好铺满整个东方,宛若金龙入世啊!” 纪老说的特别兴奋,尚利军也懂这些,只是不好言说,陪着打哈哈。 不远处,和倪院长聊天的厉清衡,见没有什么事了,跟着倪院长去了倪一升那。 到了病房,他给倪一升全身检查一遍,确定人彻底脱离危险后,才放心去自己的休息室睡觉。 陆朝颜一觉醒来,下午两点多,三个小娃娃,在她旁边的小床上,呼呼大睡。 屋里只有陆湘和司正砚在,望见她醒来,司正砚端来热水,满眼心疼和愧疚。 “朝颜,我明早就要离开了,今天让我照顾你吧。” 媳妇坐月子,他不能在身边,实在愧对于她。 睡了一觉,陆朝颜的精神好多了,望见趴在三个宝宝身边打盹的陆湘,她眸光微润。 “好,你在这里陪我,让我娘回去睡一觉。” “我劝过,娘不愿意离开,等寒青来了,再让她回去。” 司正砚声音很低,“你睡着了一直在出汗,我来给你洗洗。” “这……,好吧。” 陆朝颜确实浑身黏腻,垂头解开扣子,露出洁白的上半身。 此时的司正砚,脸红红的,心头没有半分邪念。 温柔又细致的给媳妇擦洗干净,给她穿上衣服,他还要给她洗下身时,让陆朝颜拒绝了。 “背过身去,我自己洗。” “媳妇,我是你爱人。” 司正砚阻止她下床,轻轻的掀开被子,缓缓的脱下她的裤子。 “我跟医生了解过怎么清洗,你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熬了三天两夜的司正砚,嗓音沙哑,温柔中的宠溺,听的耳朵发酥。 尤其那句‘我不会弄疼你’,莫名的暧昧。 陆朝颜脖子都是红的,反正昨天生产的时候,司正砚陪在她身边,也把她看光了,还有啥怕丑的。 她嘟囔一句,“快点,我得捂着,不能见风。” “马上就好。” 司正砚用热水给她的下身一寸寸的洗干净,换上新的月事带和宽松的棉布裤子。 接着,把人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回身把床单也换了新的。 陆朝颜再一次被他抱回床上,浑身舒坦,肚子饿的叫唤一声。 司正砚闻声,漾出笑,宠溺的吻吻她的额头,“吴大姐在护士站那帮忙熬了鱼粥,我去端来。” “嗯。” 陆朝颜靠着床头,目光落在三个宝宝身上舍不得移开。 刚出来时,三人皮肤红红的,现在白了好多,五官小巧玲珑,当真可爱极了。 司正砚出去后,很快回来了,同来的还有陆寒青跟吴大姐。 三人端来的,除了一瓷缸子鱼粥,还有一碗菌菇面条跟六块红枣蒸糕。 孩子睡着了,几人都用眼神交流,谁也没有出声。 陆朝颜把粥面条红枣糕全部吃了,才有饱的感觉,“吴大姐,谢谢你啊!” 说完,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红纸包,是她一早准备好的。 递给吴大姐,“这是喜包,你可不能拒绝哦。” “哎呀,陆大夫,司同志已经给我们发过红包啦,不能再要啦!” 吴大姐没有收,还说起司正砚在她睡着后,给接生的医生护士和纪念慈她们帮忙的都发了红包。 每人二十块辛苦费,另外还让陆寒青煮了红鸡蛋,发给相邻房间里的产妇们。 “他是他的,我是我的,这红包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陆朝颜硬塞给吴大姐。 她的每个红包包了三十六,吴大姐拿在手里,笑的更加灿烂。 “谢谢陆大夫,祝你和司同志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借你吉言,咱们都幸福美满,万事如意。” 陆朝颜和吴大姐聊完,让司正砚喊醒陆湘,把人送回方先生家休息一晚,明早过来陪她。 “你把我娘送回家,再打个电话给余大娘,让海燕过来吧。” 司正砚也在思索着,该让谁来照顾陆朝颜月子,听到石海燕,他放心了。 不说别的,就朝颜治好石母的恩情,他相信石海燕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好她。 “好,我去去就回。” 司正砚带着陆湘回了方家,路上说起他认了方先生为义父的事,还说他明早离开,估计半年都没法回来。 麻烦岳母陪着他媳妇住在方家,等他回来再搬走。 陆湘心里一直着急房子的事。 女儿在纪家隔壁租的房子,还没有装修好。 而女儿现在身子带血,也不好在方家坐月子。 如今有了义子义媳这层关系,也无需担心了。 等司正砚打完电话离开后,她也没有心思休息。 换洗一番,带着钱票,跑到邮局,给大女儿发了电报。 又去商场买老母鸡红糖和鸡蛋,还买了补身子的中药。 回来后,尚利军开着车,也拉回来一车产妇吃食,除了鸡鸭鱼肉,还有婴儿奶粉和产妇营养品,全是友谊商店买出来的。 陆湘高兴的合不拢嘴,拿起围裙,进厨房做晚饭。 她还额外给女儿炖了一锅血耳羹。 饭菜刚做好,方延璋回来了,三人草草吃完饭,一起去了医院。 还没有进屋,里面三个宝宝的哭声,一个比一个大。 第234章 还叫先生啊,现在该叫爹啦 陆湘拔腿跑进去,是纪念慈在给三个小家伙的肚脐眼上药。 陆朝颜搂着白瓷缸子和陆云苓在聊天,看到他们来,扬起笑打招呼,“娘,方先生,尚秘书。” “还叫先生啊,现在该叫爹啦!” 尚利军笑着打趣,没注意方延璋红了脸,还偷偷瞄了陆湘一眼。 陆湘也尴尬的望向他,旋即看向尚利军,“尚秘书,朝颜还是跟着正砚叫义父吧。” 她女儿有爹,柳之柏要是知道女儿生了三个外孙,不知道喜不喜欢? 算了,他恨她和她的孩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 以前,就没有见他喜欢过水芝和月丹的孩子。 肯定也不会喜欢朝颜的娃娃。 只是她的话,让方延璋明亮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陆朝颜没有注意到俩人的神情变化,惊讶的看向司正砚。 见他对自己点头,笑着看向方延璋,“义父,谢谢你的不嫌弃,我们会把你当亲爹一样孝敬。” “你们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我怎会嫌弃你们?” 方延璋从口袋掏出三个同样大的金锁,乐呵呵的挂在三个孩子的脖子上。 “我的三个小孙儿,爷爷祝你们长命百岁,快乐健康,成为国之脊梁。” 陆朝颜哭笑不得,“义父,不带这么玩的,我这么辛辛苦苦生出来,都上交给国家了,我岂不是白忙了。” 方延璋笑,“没关系,等他们大了,你和正砚再生三个。” 陆朝颜吓的收住脸上的笑,“不要,我再也不要生了。” 其他人见状,哈哈大笑,打趣她就应该能者多劳。 看过孩子后,见陆朝颜人恢复的也好,方延璋尚利军和陆云苓先后离开了。 回去路上,开车的尚利军小心翼翼的问,“先生,你说那三颗怪石跟朝颜的孩子,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方延璋神情骤冷,“莫要胡说,外面若有谁传这种迷信之话,给我重罚!” “是!” 尚利军又试探的问,“那位求医的事,要不要跟朝颜说?” 方延璋抬手捏捏鼻根,一脸沉重,但还是摇了摇头。 “私下问问纪老,看看国外有没有能让弥留之人,多活一个月的药。” “是。” 陆朝颜那边,陆湘把陆寒青和司正砚赶出去,继续让陆朝颜开奶,这次过程很顺利。 三个宝宝一口找对地方,吸吮的时间增长,奶汁也出现了。 纪念慈盯着陆朝颜排队喂宝宝,总觉着好怪异。 “你看着没有一点心里负担啊?” 陆朝颜神情坦然道:“我感受了整个生产过程,对孩子有种天然的母爱之情,喂养他们,不但没有羞耻感,我感觉很幸福。” 这三个孩子,本就是她想要的,整个孕期,她给了他们足够的爱。 就如同上一世,她的爸爸妈妈,爱她那样。 细腻的爱,精致的养护,正确的教育,没有缺失一样。 所以,如今有了宝宝,她也会竭尽所能的爱护他们。 “听你这么说,我也想生娃了,可我不想结婚,尤其是不想要男人,你知道吗? 我回到国内,最无法接受的就是那些男人,跟旧时的大爷一样,回到家什么都不做,不是等着妻子做饭,就是等他的母亲或是女儿来做,这种大男子主义,简直太恐怖了。 最可怕的是,那些女人们竟然认为这是对的,她们不但不反对,还乐在其中,我绝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纪念慈越说越恐婚,刚刚燃起生宝宝的心思,也瞬间浇灭了。 “这个没办法,传统思想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你要觉着男人麻烦,那就直接生小孩呗。” 陆朝颜眨眨眼,等司正砚这趟西南之行回来,可以跟他谈谈离婚的事儿了。 倒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她并没有打算在国内一直生活下去。 等开放出行自由后,她打算带着孩子们到国外玩几年。 再在各国置办些产业。 纪念慈怔在当场,“你的意思,学母螳螂交配后,给男人剁了?” 陆朝颜笑喷了,“你个老六,万一没配上怎么办?等怀上了在噶。” 旁边的陆湘,没好气的嗔她们一眼。 “你们俩都别胡说,找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相扶到老不好吗?非要当什么寡妇?” “娘,那是你还没有体验到单身的快乐,回头我给你找几个优质大叔,陪你喝喝咖啡,谈几场轰轰烈烈的黄昏恋,你再也不想结婚了。” 陆朝颜俏皮的话,听的纪念慈眸光熠熠,“英雄所见略同哎!” “哼,又逮着我打趣。” 陆湘也习惯了她们天马行空的话。 陆朝颜依次喂完三个宝宝,说起房子的事。 “小姑,你让姑奶催催那些装修的工人,我出院后,直接搬过去。” 陆湘愣住,“不去方先生那里住了?” “不了,我这是坐月子,跑去别人家终究不好,哪怕现在有了义子义媳的名头,我们一大家子都住在那,外人难免不说闲话。 再说,大姐二姐说不定会过来,咱们住在方先生那里,她们也会住的别别扭扭。” 陆湘赞同道:“我也老觉着不妥,正砚说住在他那里安全,我才没有反对,要是这边房子能在你出院时弄好,我们就不去方先生家了。” “住在我们家隔壁,有吴大姐帮衬着,你们也不用太累,挺好的。” 纪念慈也觉着不去方先生家住更方便,“我回去让他们夜里加班,争取你出院时装修好。” 三人聊完,陆朝颜吃了陆湘带来的血耳羹,肚子依旧空空的,她又喝了一大杯牛奶,才呼呼睡去。 半夜醒来,陆湘和司正砚在给三个孩子喂奶粉。 陆寒青捏着鼻子,端走一盆的尿片子。 他给大姐二姐家的孩子也洗过尿片,那都是一块,现在一次洗三块。 累坏他这个舅舅了。 “朝颜,你又出汗了。” 司正砚把她扶起,望见她头发都是湿漉漉的,赶紧拿来干毛巾,给她擦拭。 陆朝颜接过毛巾,“你去打热水来,我要洗洗。” 陆湘阻止,“不行,坐月子不能洗头。” 正要走的司正砚,立在原地,“我也曾听人说坐月子不能洗头,等你身体好点了,再洗吧。” 第235章 你敢不回来,我给你儿子女儿各找一个爸 “我实在难受,你把我头发洗洗,别洗头皮子就行了。” 陆朝颜忽悠他们,实在是生的时候,毛孔大开,出了好多汗。 她一睡着,那些汗,还是不停的冒,一直不洗,人就要臭死了。 司正砚觉着她说的也有道理,跑去食堂那边,买来了热水,亲自给媳妇洗头,还真的只洗头发。 陆朝颜悄悄拿起湿毛巾,给整个脑袋都洗了。 被骗的司正砚,满眼哀怨,媳妇,你骗我。 陆湘也没好气的看着陆朝颜,“哼,等你老了,天天叫头疼,别怨我们。” “不怨不怨。” 陆朝颜得逞的笑着,任由司正砚给她擦洗身子,换衣服。 再一次,舒服的躺好睡着,她没有睡意,望着明早要离开的人,有了太多不舍。 三个宝宝吃饱睡着了,陆湘见两人目光黏黏腻腻的,悄悄出去了。 还贴心的关上门。 司正砚顺势把媳妇抱进怀里,一遍遍的亲吻着她。 “朝颜,对不起,要是我归不来,不要为我守着,我只要你幸福快乐!” “好,我遵从你的意愿。” 陆朝颜搂着他的脖子,一本正经的说完,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一口。 “你敢不回来,我给你儿子女儿各找一个爸。” “不,我回,你谁也不能找,这辈子,你只能做我的媳妇。” 司正砚紧紧抱着她,恨不能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起带走。 知道他此次是去奔赴战场,陆朝颜定然不会说让他伤心的话。 她也抱着他,娇软的蹭着他的胸口。 “司正砚,你记着,我和女儿儿子们在这里等着你,你一定要完好无缺的回来。” “好,我答应你,哪怕经历千难万险,我也会回到你们身边。” “司正砚,我爱你,只要你回来,我就跟你过一辈子。” 这话唯实掺了水,但陆朝颜知道这样说,会让司正砚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果然,抱着她的司正砚,身体僵住,慢慢松开怀里心爱的人。 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的眼睛,眼泪汪汪的流。 嘴巴张开,嗓音却哽咽在喉咙,一时间说不出话。 许久后,他情绪才恢复过来,“朝颜,你没有骗我?” 其实,他一直觉着他媳妇把他当成陆家人那样保护和照顾。 就跟那些领头的护着属下一样,缺了点男女之间的缠绵爱意。 现在听了这话,他仿佛躺在软绵的云朵上,想要飞起。 “傻瓜!” 陆朝颜温柔的为他擦去泪水,“这么好的你,我怎么能不爱呢。” 司正砚傻乎乎的笑起来,再一次拥着媳妇,感觉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陆朝颜依在他怀里,回忆着书里关于西南战事里的危险。 书里提到,西南水泽丰沛,植物繁盛,毒虫鼠蚁甚多。 战事正好赶在六七月份,闷热的天气和毒虫的肆虐,引发了一场由蜱虫造成的森林脑炎,给军中带来了惨重的损失。 偏偏一直找不到病因,书中女主陶雨薇,说出病因是蜱虫所致,并给厉晴提了一个清热解毒的药方,挽回了不少损失。 也让简东瀚立了大功,回来后,直接升到师长。 从此陶雨薇这个大女主,在南方站稳了脚跟。 这一次,她不仅让倪院长提前准备了应对森林脑炎的药物,还要做出疫苗。 帮助司正砚和那些英雄们,避开这场灾难。 “司正砚,你还记得村里那些狗身上的草扒子吗?” 蜱虫的种类很多,方言名称也各地不相同。 在连山大队那里,统称草扒子,司正砚自然知道。 只是不明白,媳妇此时提这个干嘛? “记得,怎么了?” “你可听过这种虫子会咬死人?” “不可能吧?” 司正砚荡漾的心情,渐渐平复,“我小时候经常被草扒子咬,火一烧,它就从肉里面掉出来了,什么事儿也没有啊。” “我们那里的草扒子,是一种低毒的。” 陆朝颜指着她装衣服的包裹,“把里面的那本红色笔记拿出来。” 是她去年就准备好,给司正砚做新年礼物的。 司正砚照做,拿来笔记本,陆朝颜打开后,指着上面她亲自画出来的几个蜱虫样式。 “这些都是有毒蜱虫,一旦被咬,可诱发脑炎,肺炎,高热,麻痹,瘫痪……” 她把对蜱虫的了解全部写了下来,并附上应对之策,和被咬之后,会出现的症状,如何治疗、用药,还有该用哪些药,写的详详细细,明明白白。 尤其是森林脑炎的治疗,现在的医药匮乏,能治疗的药物有限,她写了几个适合的草药方子。 为了不让司正砚疑惑,她还画了蚊子,隐翅虫,毒蜘蛛,毒蛇,毒蜂,深山蚂蟥等等,一系列原始林子里会出现的毒虫的图片,和应对它们的方法。 同时还写了森林作战的技巧,以供司正砚参考。 等陆朝颜讲解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司正砚很震惊她的见识和本事,也很自豪自己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媳妇。 他出去,喊来陆寒青和陆湘看着,自己又去打来热水,给媳妇清洗一番,让她休息。 怎知三个小娃相继醒了。 陆朝颜依次喂了他们,这次的奶水,多了不少,但还不够他们饱腹。 陆湘又给他们喂了奶粉。 一通忙活下来,天亮了。 司正砚满腔不舍,也得离开。 他深深的吻过媳妇额头,满眼慈爱的摸摸三个孩子的眉眼。 带着陆朝颜写的救命良方,留下一个木盒子,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陆朝颜也满心眷念和担忧,打开盒子,里面有一顶古人结婚时佩戴的金冠。 冠上面镶嵌的红色宝石,璀璨夺目。 她拿起金冠,前面一圈金珠流苏碰击出悦耳的声音,奢华又尊贵。 看做工,和司正砚在家时,给她的那些手镯做工一样。 应该是他去年在家,找他的那位金匠师傅做的。 下面还有一千多块钱和各式票,跟一封信。 上面写着新年礼物和一些缠绵的情话。 真是个细致又暖心的傻瓜。 陆朝颜一脸幸福的盖上盖子,趁着无人发现,悄悄收进空间。 第236章 查清楚了,跟二叔没关系 七点多时,余大娘石母带着石海燕来了。 三人提着鸡鸭鱼肉面条红糖干海鱼,还有鱼油麦乳精奶粉一类的营养品。 余大娘搂着宝宝,说起有些礼是范玉芬沈凤霞她们托她买的。 陆朝颜很感激她们,暗暗记下这份情,留着她满月后再回礼答谢。 此次石海燕来是常住的,带了一个大包裹,陆朝颜也说起工钱的事儿。 “你所有的食宿生活费用,全部我出,另外每月给你三十块工钱,你想回家休假,提前跟我说,不是特殊原因,你回家的时间由我来定。” 因为她也无法确定,她什么时候不忙,什么时候闲着。 所以,她没法给出周末放假的承诺。 石母听到每月三十,吓的直摆手。 “不行,不行,永亮说了,你管吃住就行,工钱是万万不能要的。” “石婶,你不要工钱,那我就没法留下海燕,毕竟我找别人也要给钱,不是特意关照海燕的。” 陆朝颜望着跟在陆湘身边帮忙的小姑娘,决定好好教教她,让她去考大学,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时代。 石母还是拒绝,“不行啊,陆大夫,永亮说了,不能跟你要工钱。” 石海燕也走过来说:“姐姐,你救了我妈,我们无以为报,我是心甘情愿来照顾你和孩子的,真不是为了钱,你要给钱,我大哥肯定要骂死我。” 陆朝颜拉住她的手,郑重道:“海燕,我要你来帮我,不是三五天,也不是三五个月,是三年,你要不收钱,我也没法长久的用你。” 余大娘出声劝,“朝颜说的有理,永亮他娘,海燕,你们就别推了,拿了工钱,好好照顾孩子,也是在报答朝颜啊。” 石母和女儿相互看看,只能听了陆朝颜的安排。 多了石海燕的帮忙,陆湘也能歇歇脚。 晚上上半夜,她和陆寒青休息,纪念慈和石海燕陪守,下半夜,换过来,吴大姐则负责她们的饭食。 翌日,孩子三天,方延璋亲自来接陆朝颜和孩子回方家,被陆朝颜拒绝了。 “义父,我姑奶隔壁那房子再有三天,就能入住了,我就不回你那,先在医院将就几天,到时候直接去学校那边住。” “你这孩子,不是让我失信于正砚吗?” 方延璋也猜出陆朝颜不再去的原因,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她住在他那里,跟大院里的左邻右舍交好,他都知道,也明白她的世故圆滑。 但,他也知道陆朝颜非常有分寸,什么关系需要维护,什么时候该宁折不弯,她掌握的非常好。 这让他很好奇她的外祖父,是如何教出她这样的性格? 陆朝颜笑着说:“他走前,我跟他说了,我要从你家搬出来住,等孩子启蒙时,我们再搬去你那麻烦你和尚秘书,到时,你老可不要嫌弃孩子们烦哦!” “你们让我享受天伦之乐,我求之不得,怎会嫌弃?” 方延璋怀里抱着老二,爱不释手。 “你们不去,我不勉强,有什么困难,打电话给我,寒青也留在你那,屋里没个男人,肯定不行,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吃饭的。” “多谢义父理解,等孩子满月了,我带他们过去看你。” “嗯,出院的时候说一声,我派车过来。” “那我就先谢过了。” 方延璋和尚利军离开不久,厉清衡和简西媛来了,两人提了两个大包裹,全是衣服,整整齐齐叠着,上面还有吊牌。 是外汇商店里买的,布料很好,款式很漂亮,颜色都是一粉两蓝。 和两人,陆朝颜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和交集,对于他们送来的礼物,也着实意外。 “陆朝颜,我本打算还给你买些吃的,我二表哥说你这里吃的太多了,暂时别买。 我们就给你的孩子买了衣服,另外,我二表哥还请我二舅给三个孩子起了名字,你看看,喜不喜欢?” 简西媛说完,递来一张纸,上面三个名字,起的十分清雅大气。 陆朝颜没有接,坐在床上,抬眸盯着厉清衡,眼里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 心里面已经起了波澜,是厉清衡查到了什么? 还是他在试探? 可惜,无论哪一样,对现在的她和司正砚来说,都不重要,也不会承认。 她寒着脸起身,拿起那两包衣服,“拿走吧,我不会要你们的东西。” “陆朝颜,你什么意思啊?我们不是朋友嘛?你为什么嫌弃我们?” 简西媛明明记得陆朝颜生产前,对她还挺好的,怎么现在就变了? “简医生,你误会了,我们永远成不了朋友。” 陆朝颜语气愈发冷寒,“请你们离开,我要休息了。” 厉清衡提着衣服,清俊的脸上,浮着歉意。 他已经打听到司正砚的一切,他原本是简东瀚的助手,简东瀚出事后,他被姑姑给弄去荒凉的海岛上了。 他责问过姑姑,姑姑也承认了是她一时气恼,找人安排的,现在后悔了。 说等司正砚这次平安归来,就给他从海岛调回来。 只是这事,现在还不能说。 另外,他也问了姑姑是否司正砚才是二叔的孩子。 姑姑说不是,也说了司正杨不是,之所以假意认下司正杨,是为了简东瀚。 因而慕老那些老属下被启用后,要简庭逊把位置还给慕老。 不得已,她才抛出司正杨这颗棋子,压一压那些人的情绪。 他怕姑姑骗他,又打电话给褚峰,让他在当地查一查。 得知的结果,司正砚确实是司家亲生,只是跟二叔长的相似,但绝对没有关系。 或许,是他想多了。 “陆大夫,我为我姑姑做的那些事道歉,你放心,她会给你先生一个交代的。” 简西媛也知道司正砚的事,看向陆朝颜,眸光里也满是愧疚。 “陆朝颜,对不起,是我妈妈一时糊涂,跟我爸没有关系,她已经跟我爸爸说了,等司正砚回来,他们会好好补偿你们。” “是吗?我等着,”陆朝颜坐回床上,依旧冷漠,“请你们离开!” 厉清衡忍了忍,终究没再说什么,提着衣服,带着简西媛走了。 第237章 老大叫陆泱泱,老二陆湛,老三陆澄 陆朝颜唇角挂着讥嘲的弧度,简西媛,真的跟你爸爸没有关系? 下午,倪院长的五个女儿,带着礼品一起来了,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陆朝颜没有要她们的礼物,并表示自己收了倪院长的诊费,便不会再收患者的东西。 只是叮嘱她们,一定要照顾好倪一升,还有他的妻儿,打虫药一定得坚持吃。 她现在不能进空间,异能无法补充,也没办法去帮倪一升疗伤。 他能不能熬过术后的危险期,就得看倪家人的照顾了。 倪家五姐妹紧记着她的话,再次感谢后,还是坚持留下了礼品。 陆朝颜只能安排陆寒青去买点别的礼物,和陆湘去倪一升病房那里瞧瞧。 礼尚往来就是这样,你对我好,我肯定也会回敬的。 再没人来打扰,陆朝颜舒舒服服的睡觉,肚子里没货了,平躺着,睡的特舒坦。 再一次醒来,是被痛醒的。 胸前跟注入石膏一样,硬邦邦的,比原来大了一倍,奶来了! 陆湘高兴不已,赶紧把老大抱过来吃奶。 “太好啦,我外孙们的饭饭终于来喽。” 陆朝颜接过老大,苦着脸,“娘,好痛,不会堵成乳腺炎吧?” “没事,没事,吸吸就好了。” 陆湘抱来老二,让他在另一边吃。 石海燕抱着老三,等在一旁,替他委屈,“姐姐,下一次能不能让三宝先吃啊?” 敞开胸怀喂奶的陆朝颜,想到老家水井旁的大树下,躺在地上喂奶的狗妈妈。 她怎么就不能多长一个? “当然,这初乳的营养都在前面,不能让老三一口也喝不着。” 陆湘挨着女儿坐着,想起刚刚厉清衡送名字的事儿。 “颜儿啊,你给孩子取名字了没?” “大名留给正砚起吧,乳名我起好了,老大叫陆泱泱,老二陆湛,老三陆澄。” 陆朝颜抚摸着女儿脸蛋,满眼的母爱,继续说,“泱泱浩海,湛湛青天,澄澈明洁,将来,无论你们成了什么样的人,都要胸怀宽广,顶天立地,如水一般干净无瑕疵。” 听了她后半段的解说以后,陆湘忍不住赞叹。 “陆泱泱,陆湛,陆澄,这名字起的真好,念起来朗朗上口,还寓意深长,你外祖父要活着,定要高兴坏了。” 石海燕在一旁,也附和的夸赞几句。 只是她更着急吃奶的事,怕轮到老三的时候,没有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老大陆泱泱吃睡着了,陆朝颜赶紧清洗后,把老三陆澄抱过来,接着吃。 老二陆湛倒是劲头十足,大有干完的架势。 好在很快,他也睡着了,老三接着吃。 半个小时后,老三也睡了。 陆朝颜前胸软下来,她抬手从腋窝往下推擀搓揉,疏通乳腺,防止里面有硬块沉积,也便于下次的奶水储存。 吴大姐送来一小锅猪脚黄豆汤,里面有两只猪脚,炖出来的汤,奶白奶白的。 陆朝颜一点也不含糊,啃完肉,喝完汤,还加了两个大馒头一盆炒青菜,刷牙睡大觉。 如此吃吃喝喝睡睡的日子,过了五天,她的身体基本上干净了,行动上也没有什么大碍,气色也不错。 刚好,那房子也装修好了。 尚利军亲自来接她和孩子回家,到了纪家门口,一群人迎接在那里。 陆云苓,纪允谟,方延璋,倪院长,陆水芝,陆月丹,鲍爱国,木红英,他们约好了,专门等在这里,给陆朝颜一个惊喜。 陆朝颜笑靥如花,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领着大家进了屋里。 这房子里面的装修,和纪家差不多。 一楼有厨房卫生间洗浴室客厅和大卧房,另一个小间暂时做了卧房,给陆寒青住。 二楼三间全部是卧房,楼梯口位置的十多平方,装上木质栏杆后,给陆湘放缝纫机和绣花工具。 房子内外的墙,全部刷了白石灰,地上铺了新地砖,窗户装上了玻璃。 桌子板凳,床柜子窗帘厨具之类,能搬走的,原先的主人,全都搬走了。 陆朝颜也不喜欢用别人的旧货,通过方延璋那大院的熟人帮忙,也全部买了新的。 还买了一台收音机,听新闻。 陆朝颜带着孩子住进一楼大卧房,里面除了大床,还有一个小床,四周带有围栏,正好给三个宝宝睡。 她一进屋,跟进来的陆水芝抱着她,眼底湿湿的。 “三妹,你辛苦了。” 当知道司正砚天天出任务,根本不着家时,她就后悔答应他,把妹妹嫁给他的事儿。 要是个普通男人,定然能日日陪伴在妹妹身边,尤其是坐月子的时候,身边有孩子爹陪着,总是舒心些。 “大姐,有娘和小弟在,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陆朝颜窝在长姐怀里,无比幸福。 “三妹,这趟来,我们只能待三天,你照顾了我一个月子,我连一个星期都照顾不了你,真是对不起你。” 陆月丹愧疚而怜爱的摸摸妹妹的脸,从口袋掏出三个红布包。 “这是我和你爱国哥给外甥们的,等你满月了给他们买双袜子穿。” 陆朝颜望着厚厚的布包,每个最少有一千块。 她打趣说,“二姐,什么袜子要那么多钱啊?” “你不会买双金袜子啊!” 陆月丹宠溺的瞪她一眼,把红包塞到妹妹口袋里。 陆朝颜也没有拒绝,“谢谢二姐,我带孩子们收下了。” 陆水芝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布包,打开后,是三块黄灿灿的金锁。 “我没钱,给外甥外女打了三个金锁,祝他们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富贵吉祥。” “谢谢大姐。” 陆朝颜也收下了,随后,木红英进来了。 她给了陆朝颜六个红包,其中三个,每个二十块钱,是他们家给陆朝颜的三个孩子准备的。 另外三个,是她三个女儿托她带给陆朝颜的,每家十块钱。 看着不多,但在这个时代,哪怕是大城市,都是邻里之间的重礼了。 木红英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打开后,里面有一个大金锁,六十块钱。 “这个是司支书让我带给你的,是他一早找人打的金锁,他不知道你怀了三个,只打了一个,你别误会啊。” 第238章 老家来客 “我不会误会七爷爷,你带我谢谢他,” 陆朝颜抱着木红英,亲昵的蹭蹭,“谢谢红英姨,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你们真的不用破费的。” 木红英也怜爱的回抱着她。 “比起你给我们买的那些礼物,我这不算啥,姨家里没啥事,我留在这里,等你满月了再回去。” 陆朝颜笑着拒绝了,“不行,家里马上春种,南星和富贵叔都要忙起来了,你不在家,他们饭都吃不到嘴。 我这里请了一个小妹妹帮忙,隔壁是我们陆家同族的姑奶,她家里的吴大姐也能帮忙带带,我们忙的过来。” 听她有这么多人照顾,木红英也没有再坚持。 作为大队妇女主任,她不仅放不下家里,也放不下大队的事儿。 随后,鲍爱国进来,拿了一个大红包给陆朝颜。 “这是张叔让我带给你的,还说谢谢你寄给他的那些礼品。” “张叔也太客气了,你们回去代我谢谢他。” 陆朝颜收下红包,问起鲍爱国厨艺学的咋样。 鲍爱国笑意里藏着炫耀,“师父他人很好,本事大,我现在啊,随便烧三五桌菜没有问题。” “不能只会做大锅饭,要把手艺学精,就跟以前你家开饭馆一样,要做到色香味俱全。” 书里面,鲍爱国是改革开放后,学的厨艺,拼搏二十多年,才成为有钱人。 现在有她的干预,怎么着也得让他少走弯路不是。 “好,我回去好好练。” 鲍爱国很感激陆朝颜为他谋的生路,对她的话,也是愿意听从的。 陆朝颜又让木红英多收集古物的事,万一运气好,收到一样好物件,夫妻俩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红英姨,爱国哥,大姐,二姐,姑奶帮忙在学校食堂定了一桌酒宴,咱们现在过去吧。” 陆寒青送来一大碗鸡汤挂面给陆朝颜,笑着看向木红英她们,继续道,“尚叔叔还买了两瓶喜酒,红英姨,等下你要多喝两杯哦。” “必须的,这大喜事,我肯定要多喝两杯。” 木红英笑哈哈的出了卧房,紧跟着,陆水芝三人也出来了。 在陆寒青陆湘的陪同下,一起去食堂吃饭。 屋里,只留了石海燕陪着陆朝颜。 “姐姐,锅里还煮了鸡蛋,你要不要吃?” “不了,我身体现在恢复了正常,没那么饿了,你吃吧,吃饱了,趁着这会儿屋里没人,赶紧睡一觉,我也睡一会儿。” “姐姐我不困,你睡吧,我来看宝宝。” 石海燕来到小床边,望着三个熟睡的娃娃,脸上的困倦掩饰不住。 陆朝颜哪会看不到她的辛劳? 语重心长道:“海燕,你是来帮我的,不是来我这里受委屈的,在我们家里,你跟我的妹妹一样,不必局促,也不用处处小心。 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钱和票,就放在茶几里面的抽屉里,你需要买什么,只管去拿。 哪怕给你自己买东西也没有关系,我们不会说你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我们当成自家的人。” “姐姐,我,好,我听你的。” 石海燕红了眼眶,感激又感动的点点头,“我们是一家人。” “嗯,乖,快去吃饭睡一觉。” 陆朝颜喝完碗里最后一点鸡汤,又道,“我喜欢锁门睡觉,还是老规矩,没大事别喊我,到点了,我自己出来。” “嗯,好。”小姑娘端过碗走了。 陆朝颜锁上房门和窗户,带着三个娃娃进了空间,澎湃的木灵气息入体,她舒服的喟叹一声。 三个宝宝似有所觉察,相继醒来,不哭不闹的看着这个神奇的世界。 陆朝颜推着他们的小木床,在草地上漫步,来到血耳林子,几天不摘,血耳又长出好多。 意念之间,全部收到白原空间,银耳木耳松茸竹荪等各类菌子,也长出不少,大个的通通摘了。 第一茬的蔬菜全部成熟,陆朝颜把种子收进白原空间后,把老根茎叶收过去,单独堆着。 又拿出一些种子种回原处。 原本一个品种,她种了一亩地的,现在依旧种一亩,多余的种子,打算在外面种试试。 要是能繁殖,并且长势和在空间里一样好的话,她就拿去卖掉。 第一次种的小麦水稻高粱小米黄豆绿豆玉米花生棉花土豆这些农作物也成熟了。 种子收到白原空间那里存着,秸秆和老菜根一起堆着,等以后搞个养殖场喂牛羊。 每样粮食种子,她也和蔬菜一样,又种了一亩地。 等满月了,她打算再去买些粮食种子,每样种个十来亩。 反正不用她手刨播种,也不用她弯腰收割,连脱谷机都用不着,并且草地空间又是无限大,多种点,总是好事。 最值得高兴的是,空间里收获的粮食个头,比她期待的还要大出两倍,产量也比她预期的多出很多。 水稻小麦高粱小米的亩产,目测有三千斤左右。 黄豆绿豆和花生,这三样去了壳后的米粒,亩产各有两二千斤的样子。 玉米的米粒也能在她意识操控下,脱离玉米棒子,估摸着亩产不低于五千斤。 棉花,她已经收过多回,现在还在开花结棉桃。 已经收获的棉花,不少于两千斤,棉籽也单独取出来了。 红薯,她已经收获一次,亩产两万斤,只多不少。 第二次种下的,是第一次的藤子,倒是继续长了。 土豆看着那么一大堆,应该也不少于一万斤。 甘蔗是她来到南方后,在海边找农户买的芽苗,不多,种了百十平方的,看长势和个头,产个一万斤没有问题。 其他的,在这边买的农作物种子,长势也非常喜人。 照空间里的时间来看,一年能收获两次,亩产量能达到外面世界的六倍。 若是这些种子,能再繁殖,今后,她若从书里出去,回到末世,在那个破世界再也不愁吃了。 至于药材,一年生的药材也在成熟中,多年生的,除了繁殖了新芽并长的更加茂盛外,其他的没什么变化。 倒是山果树,有了好多成熟的果子,猕猴桃比她拳头还大。 山楂的个头快赶上鸡蛋了。 青皮梨,拐枣,树莓,羊奶果,枸杞…… 个头大,品相好,味道甜。 通通收到白原空间那边存着。 她买的果树木苗,也都长大了一倍。 第239章 盛洛思来访 一圈逛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陆朝颜赶紧带孩子出来了。 “姐姐,姐姐!” 石海燕正趴在窗户那往屋里瞧,“姐姐,家里来客了。” “哦,好。” 陆朝颜应一声,打开门,入目是盛洛思和简西媛。 两人提了两包衣服,还有奶粉和各式产妇补品。 “陆朝颜,你可真牛,给我生了三个,我那点工资,怕是养不活喽!” 盛洛思一把给陆朝颜搂住,“辛苦了,干妹妹。” “听你这语气,好像是你播的种一样。” 陆朝颜没有气的揪了揪她耳朵,“反正我不管,是你说要养的,今后,我没钱了就打电话找你要。” “没问题,我养不起,还有我爸妈和我大哥小妹,我们一家子都有工资,还怕养不活我的干儿子跟干女儿?” 盛洛思笑着,抱起粉被子包裹的陆泱泱。 “还有我呢,我养一个!” 一旁的简西媛忽的出声,望着陆朝颜和盛洛思,眸光里尽是讨好。 “我一月八十多块,我给你五十,养陆澄吧。” 此刻,陆朝颜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是笑意疏离。 “谢谢,简医生,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不想跟你们简厉两家有瓜葛,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陆朝颜,我知道你怨怪我爸爸妈妈,如果我提前知道那些事,我一定会阻止的,你这样针对我,太不近人情了。” 简西媛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我也不想那样啊,你就算不能原谅我的爸爸妈妈,那能不能别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呢。” 陆朝颜不为所动,“我就是这样,喜欢恩怨分明,我不接受的,你付出再多也没有用,你请离开吧!” 盛洛思拍拍简西媛肩膀,“你回去吧,我闲了去找你。” “嗯,”简西媛委屈的点点头,又祈求的看陆朝颜几眼,“这些东西都是洛思买的,跟我没有关系,你别再退回来了。” 她可怜巴巴的说完,才不舍的离开。 盛洛思放下陆泱泱,抱起老二逗逗他,“其实简西媛还不错,我妈挺喜欢她的。” 都是明白人,陆朝颜一耳朵就听出盛洛思知道,她因为司正砚在针对简家人。 “放心吧,我和她家的事,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不会伤及无辜。” 得到陆朝颜的承诺,盛洛思笑开,“那可不,我永远都是三个宝宝的干妈,这一点永不改变。” “好,一辈子的好朋友,永不改变!” 好姐妹聊完感情,又说起分别后的琐事。 最后,盛洛思拿出三个漂亮的大金锁,亲手戴在三个孩子身上。 “这是干妈的心意,不能拒绝哦!” “这个肯定不能拒绝啦!” 陆朝颜笑着收下后,安排石海燕带她去饭堂吃饭。 “厉阿姨那边准备了饭菜,我得过去坐坐,明天再过来看我干儿子干闺女。” 盛洛思说话时,面上有几分歉意。 陆朝颜揪揪她养白的脸,“咱们各是各,快去吧。” “好,朝颜,我不负你。” 盛洛思真诚的给了一句保证,离开了。 陆朝颜翻开她带来的衣服,不是厉清衡那天提来的,却是同一个地方买的。 里面也没有放别的东西,应该是盛洛思买的。 屋里清静下来,已经下午两点了。 陆朝颜吃了一碗血耳羹,让石海燕也吃了一碗。 这玩意没多少了,看来还得寻个机会借邮局的名义从空间取点回来。 她刚吃完,陆湘木红英陆水芝陆月丹鲍爱国,跟着陆寒青从饭堂回来了。 几人换下石海燕,让她去休息,她们来照顾陆朝颜和孩子。 这会儿,陆朝颜也没有睡意,靠在床上,跟她们聊起家里。 天黑时,陆湘端进来一大碗鲫鱼汤,是尚利军早上送来的。 放通草炖的,特下奶。 陆湘知道陆朝颜吃不了刺多的鱼,特意去了刺,里面只有稀碎的鱼肉和几块水豆腐。 全是下奶的,陆朝颜刚吃完,胸口子就涨了。 好在有三个娃,没有吃不完,也没堵奶的风险。 夜里,陆家俩姐姐留下陆朝颜这里陪夜,三个孩子乖的很,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一点也不闹腾。 翌日,陆朝颜让陆寒青陪着她们在城里转一转,给她们买些礼物。 陆大姐就是来照顾妹妹的,哪里也没有去,留在屋里陪护。 陆朝颜便让陆湘带着石海燕去,顺道给小姑娘买两块布料,给她做两身新衣服。 陆湘从来没有把石海燕当外人看,背着钱包,带着石海燕和陆月丹鲍爱国木红英,跟着陆寒青一起逛街去了。 她们前脚走,盛洛思又来了,陆朝颜正好在吃猪蹄汤,她也跟着吃了一碗,陪聊半天。 中午,留在陆朝颜这里吃的,晚上没有再去厉晴那里,而是陪着陆朝颜睡一夜。 两人聊了好多,包括司正砚跟慕厉两家的关系,盛洛思也看出厉晴是知道司正砚才是她亲侄儿的。 只是两边人都不想认对方罢了。 陆朝颜叫她不要告诉家里这件事。 司正砚和厉晴的事,盛家不好插手。 盛洛思也知道陆朝颜是为了她们家好。 毕竟她盛家和两方人关系都不错,尤其是她妈妈,跟厉晴是闺中姐妹,又认了陆朝颜为干女儿。 要是知道了这些事,以她那爱忧思的性子,只怕天天长吁短叹,乳腺又要堵上了。 她只能愧意的抱抱陆朝颜,次日,便回了杉城。 两天后,陆水芝陆月丹木红英鲍爱国也依依不舍的踏上了回程的火车,纪念慈也一起北上,去了京市。 离开前,她跟陆朝颜讨要她起死回生的针灸术,陆朝颜没法子给她。 只能用异能催生十几样名贵药材,做了一盒子救命丸。 “心凉透之前,坚持每天吃三颗,可保一个月的命。 在这一个月内,找到我去针灸,便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纪念慈拿着药也听的明白,这起死回生针,别人学会了也没有用,非陆朝颜自己施针,否则无效。 她神情古怪,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听说西北那边的风景不错,你满月了,可以带孩子过去看看司正砚的舅父舅母。” 第240章 石永亮送吃的来 从生下宝宝,陆朝颜就在屋里待着,没时间接触外面,也接触不到外人,并没听到什么消息。 对纪念慈的话,感觉到怪异,又不理解,便问她出了什么事儿? 纪念慈只是笑笑,“怕我走了,厉晴欺负你,到西北那边,有司正砚舅父一家护着,我就不提心吊胆了呗。” “那倒不必,一个厉晴而已,我搞得定,我的事,你去了后,多费费心。” “放心吧,一定完成任务。” 纪念慈走了,陆云苓作为医校的外语教授,也忙去了。 纪允谟带着陆寒青,整天在他的实验楼里,有时候中午都不回来吃饭。 屋里安静下来,陆朝颜开启了吃吃睡睡奶娃娃的重复性生活,时光一晃,到了二月下旬。 陆朝颜也在这段时间,进空间补足了能量,体型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身形高挑,腰肢纤细,肤洁如雪,眸光潋滟,加上哺乳期,整个就一勾人心弦的妖精。 石永亮出海归来,在山村里买了十只母鸡,三百个鸡蛋,三十个干海参过来。 刚一踏进院子,围墙角落下山茶的清香扑入鼻中,他扫眼看一圈,这个小院子不大,收拾的倒是雅致。 地上全部铺了地砖,只在院门后面的两个角落种了一簇墨兰,一株山茶。 “大哥,你来了!” 石海燕见到挑着两个大箩筐,还提个鱼篓子的大哥,欣喜的跑过去接过鱼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长着嘴和腿呢,”石永亮宠溺的敲敲妹妹脑门,望向听到动静出来的陆湘,“婶子你好,我是海燕的大哥石永亮。” “你好,你好,我常常听海燕说起你,说你孝顺又能干呢!” 陆湘欢喜的迎过来,看到箩筐里面的东西,惊讶一声。 “哎呀,你怎么带来这么多鸡蛋啊!” “陆大夫救了我母亲,是我家的大恩人,我也没啥大本事,买不到好东西,只能送些不入流的,你们别嫌弃哈。” 石永亮说完把箩筐挑进客厅,又把装鸡的箩筐提出来,把里面的母鸡提出,送到院墙下的鸡棚子里面关着。 一旁的石海燕,把鱼篓里面的大活虾,倒进木盆里养着。 陆朝颜闻言也出来了,看到他送来的东西,笑着打趣他。 “石永亮,你这泼家不顾的买东西给别的女人吃,将来媳妇又得跟人跑喽。” “能跟别人跑的,就不是我的。” 石永亮面上并不羞涩,耳朵还是红了,不敢和她对视。 “你是我家大恩人,这点东西不算什么,等下次出海回来,我给你送海鸭蛋,你大大方方的吃,别省着。” 陆朝颜给他倒一杯茶,真诚劝他,“别送了,好好存点钱,娶个媳妇,别让你妈和你妹妹操心,你要是钱不够,我借你。” 看在他带她出海收了那么多海货的份上,她也要关照关照这小伙。 “你别听海燕胡说,我暂时没打算娶媳妇。” 石永亮抬眼看去,有一瞬间的愣怔,很快又别开脸。 “永亮啊,你们家就你一个儿子,哪能不娶媳妇啊,”陆湘天天听海燕说家里的事,也出言劝他,“你早点娶媳妇,你妈妈也能早点抱孙子啊。” 石海燕抱出陆泱泱,炫耀的说:“陆阿姨说的对,你看姐姐的孩子多漂亮,你也给我生一个漂亮的小侄儿。” 目光落到奶呼呼的小脸蛋上,石永亮勾唇笑起来,“真好看。” 和她妈妈一样漂亮。 “不止泱泱好看,湛湛和澄澄也一样漂亮呢。” 石海燕兴奋的把陆泱泱放进大哥怀里,推出另外两个,“你看,漂亮吧,羡慕吧。” 一旁的陆朝颜,掩着嘴笑,这小姑娘可真会逼婚。 “漂亮,”石永亮把孩子送到陆朝颜怀里,“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下次出海回来,我再过来看你……你们。” “走什么走,在这里吃午饭,下午把海燕带出去玩玩,明天再回。” 陆朝颜拦下他,“正好跟我说说余大娘,还有那些海盗船怎么处理的?” 提起船,石永亮眼里聚起哀怨,“说好的奖励我们十艘,现在还没有落实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船。” “既然说给,肯定不会食言的,再等等吧。” 陆朝颜嘴上劝着,心里想着,等尚秘书来,问问他什么情况。 石永亮颔首,“嗯。” 石海燕见大哥和姐姐聊的很开心,没有走的意思。 把俩娃推到大哥腿边,跑去厨房准备午饭。 陆湘直接抓了一只鸡了炖上,又让石海燕出去买块牛肉回来,中午土豆炖牛肉。 小姑娘从茶几柜子里拿出钱票,提着篮子,骑着自行车乐呵呵的跑了。 石永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感觉陆朝颜没有把他妹妹当外人待。 两人聊了一会儿,三个宝宝哭了,陆朝颜推回屋喂奶,石永亮不好意思在屋里待,跑到院子剥虾仁。 中午下班回来的简西媛,又和往常一样,来陆朝颜这里逛逛,发现了石永亮。 “陆阿姨,你家来客了啊?” 陆湘并不知道司正砚在军中的事儿,对礼貌漂亮的简西媛很喜欢。 “简医生下班啦,这是海燕的大哥,过来看望朝颜的。” “哦。” 简西媛点点头,进了院子,手里还提着一两纸包糕点。 “回来路上,正好遇上余记的红枣糕出炉,给你们带了两包,我拿给朝颜啊。” “好好好,她正在屋里奶孩子,你进去吧。” 陆湘在厨房笑着说完,继续在厨房忙活着。 石永亮垂头剥虾,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脑海里浮现出刚刚瞟的那一眼,觉着简西媛的声音耳熟。 进屋的简西媛,笑兮兮的把红枣糕放下,来到小床边。 “朝颜,泱泱好乖啊,我抱抱她吧。” “别抱,她跟我一样,不喜欢你。” 陆朝颜面色淡淡,挡开简西媛伸向陆泱泱的手。 简西媛鼓鼓腮帮子,委屈的缩回手,坐在床尾。 “朝颜,我跟我妈不一样,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高攀不起,你快走吧。” 第241章 简西媛的真面目 “那我再说一句话就走,我帮你打听了,司正砚已经带着特战团的人去了西南,他现在很好,你别担心他。” 说完话,简西媛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凑近几分。 “以后,我每天都帮你打听司正砚的事好不好?” 抱着老三吃奶的陆朝颜,眸光又疏离几分,“不用!” 简西媛越发委屈,轻轻的碰了碰陆澄的耳朵。 “你能不能跟洛思说说,你没有生我气,让她不要跟浩楠哥哥告状啊。” 陆朝颜挥开她碰孩子的手,“看在这房子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 “多谢啦,你真好,我明天再来看你,走啦。” 简西媛一脸傻呵呵的笑,欢快的跑出陆家,脸上那无害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她回到她妈妈厉晴的院子。 香草做好午饭,看见她回来,怯怯的喊一声,“简医生,厉教授来了,在卧室里等你。” 简西媛冷着脸,没有说话,抬脚去了一楼大卧房,并关上了门。 靠在床头休息的厉晴,一脸疲惫。 见到女儿进来,叹一口气,“你那边怎么样了?她相信你了吗?” “比前一段时间好多了,司正杨那边情况如何?” 简西媛娇美的脸,不再是乖乖柔柔的样子,而是冷漠中裹着凌厉。 无辜清澈的眼睛里,噙着强者的霸气和深沉。 厉晴揉了揉脑袋,恨恨道:“那个废物,天天吵着要回家,连司正砚一个脚指头都不如,一点用也没有。” 简西媛望向她,“那就让司正砚去帮他,等大哥醒来,直接接管他们两个的一切。” “我怀疑司正砚已经猜到他才是你二舅的儿子,他能不自己说破身份,估计是那股子傲气在作祟,怎么可能去帮司正杨?” 厉晴望着女儿,继续说,“他那么像你二舅,那些人要是知道他和司正杨的关系,肯定怀疑的。” “妈,陆朝颜生孩子的那天,北方落下三块妖石,赶巧又碰上那位求医而不得,加上如今的西南之事,这里面能做的文章可多了,司正砚他敢不听话,那就废了他。” 简西媛言语时,眸光中透着邪狞,“我简家的东西,就是亲表哥也不能染指!” 听着女儿那狠厉决绝的话,厉晴心慌,劝道:“他到底是你二舅唯一的孩子,不要做的太绝。” 简西媛轻嗤一声,坐在沙发上,拨弄着自己那尖细的指甲,挑眉望着厉晴。 “难怪外婆说你无用,做事没有脑子,也没有胆子,连芳姨一半都不如。 陆朝颜不是生了三个嘛,等司正砚一死,让外祖父和二舅把她们娘仨认回去。 二舅的血脉得到了传承,厉家有了陆朝颜的加入,神医名声更上一层楼。 到时,大哥醒来,这南方的一切依旧是他的,所以,你还有什么不忍心的?” “可我总觉着陆朝颜很邪门,不是那么好对付,司正砚要真有个什么,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跟你二舅相认。” 厉晴从见到陆朝颜开始,就感觉很多事情无法掌控。 “她的孩子就是她的软肋,她不听话,那就直接抱走她的孩子,到时候还不是受我们摆布?” 简西媛不以为意,“我倒觉着那个陶雨薇不靠谱,你还是让褚峰想办法把陆朝颜的父亲弄来这里,听说她们家有一套金针,也想法子给搞来,大哥必须在西南之事结束前醒来。” “别提那个褚峰了,我跟他提过,让他把陆朝颜的爸送来,他说违反纪律,办不了。 他们褚家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我厉家护佑他们免了一难,如今褚峰他爸官复原职了,就忘了昔日恩情。” 厉晴越说越来气,不光是褚家,还有慕孝恭那个老不死的,明明都要死了,竟然被那棵千年人参给调养好了。 不光他,还有那几位,跟回光返照似的,都好转了不少。 把她经营多年的人脉,全部搞下去了。 简西媛蹙起的眉头里染着不耐烦,“没了褚峰,别人就办不成事了?” “我想想办法。” “时间不等人,你快一点,我先跟着医疗队去一趟西南,大哥要再醒不来,那就别怪我来接手他的一切喽。” 简西媛撂下话,踩着高跟鞋,高傲的出去了。 厉晴望着被她母亲一手教出来的女儿,只觉着比她母亲更可怕。 陆朝颜那边,陆湘熬了鸡汤,土豆焖牛肉,芦笋炒虾仁,肉沫鸡蛋羹,豆芽炒粉丝,素炒青菜和苋菜,一大锅米饭。 刚端上桌子,尚利军和方延璋来了,还带了一份红烧排骨,一份清蒸鲈鱼,是他们从饭堂带出来的。 正好陆寒青和纪允谟也难得的从学校回来吃午饭,今个菜足,纪允谟和陆云苓留下一起吃的。 饭桌上,石永亮没有任何怯弱,遇上听得懂的话题,还能接一两句。 让方延璋他们都忍不住高看他一眼。 陆朝颜见状,跟尚利军说起船的事儿。 听闻石永亮就是那个反回包抄海盗船,转败为胜的小伙子,几人看向石永亮更加赞赏,问起当时他怎么想的。 石永亮瞥了陆朝颜一眼,心虚的说:“我不能丢下我的兄弟。” 方延璋赞赏的拍拍他肩膀,“好小子,你想不想当兵?我感觉你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不,我更喜欢打鱼。” 石永亮回答的很坚决,他要想当兵,早就去了。 “好,工作不分贵贱,你好好干,船的事,马上就落实了,国家不会叫你们这样的无名英雄失望。” 有了方延璋这话,事情算是成了。 陆朝颜暗地里对石永亮眨眨眼,算你今天来对了。 石永亮红了脖子耳尖,忽的脑海里闪出一段话,他猛的睁大眼睛。 他终于想起他见到中午来陆家院子里的那个女人,为何觉着怪异喽。 去年的四月份,他带着妈妈来省城看病,当时无意间,听到一段对话。 其中一个女的说:“一个无用的废物,还留在这里干嘛?把他送回老家,再培养一个就是了。” 另一个女人说:“你说的容易,为了让他乖乖的帮你大哥,我费了多少心血吗?想再培养一个,哪有那么容易?” 第242章 满月酒 “那能怎么办?他的脊梁骨断了,就算人醒来,也是废物,你留着他,想养他一辈子吗?” “听你的,我安排人把他送回他老家。” …… 两人是在屋里说的,他没有看到人,只听到了声音,感觉她们心够狠的。 用完之后,就把人踹了。 没想到一年后,又听到了这个声音。 不过,是不是陆家中午送糕点来的那个女人,他也不是很确定。 饭罢,等方延璋和纪允谟他们离开后,石永亮还是把陆朝颜喊到一旁,说起他曾听到的那些话。 “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她,跟你说,没有挑拨离间之意,是想你注意着点,万一是她,那她必然是个心术不正的。” 陆朝颜几乎不用猜的,就知道是简西媛和厉晴,她们说的是司正砚。 “你说的没错,她们的心术何止不正,简直歹毒至极,谢谢你告诉我,我会注意的。” 书里面的简西媛,就是一个雷厉风行,计谋心极强的女人,把不喜欢官场的盛浩楠送上了政坛高位。 自己为了往上爬,也是一步一个无形的血脚印,怎么可能是乖乖女呢。 “跟我客气什么,我走了,你保重!” 石永亮经过海上一事,知道陆朝颜不是个简单的,便也没有那么担忧她了。 “谢谢,你也注意安全。” 陆朝颜送走石永亮,望着那么多鸡蛋,她也吃不完。 便让陆湘给隔壁纪家送去六十个。 又捡出来六十个,让陆寒青晚上带给方先生。 并让他住在那边,继续给方先生做饭。 晚上,陆寒青提着鸡蛋去了后,尚利军说他们现在不在家做饭,一天三顿吃食堂,不需要鸡蛋。 还让他在家照顾好陆朝颜和三个孩子,不要过来了。 陆寒青也放不下母亲和三姐跟外甥们,可又觉着对不起方先生。 脑子一热,说:“尚叔叔,干脆你和方先生每天去我们那里吃吧,反正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儿。” “这……,会不会不太方便?”尚利军为难的问。 陆寒青眸光湛亮,“没事的,我每天回早点,给我娘帮忙,不会累着她和海燕姐的。” “那行吧,今后你们一家的伙食钱,我们包了。” 尚利军强忍着笑,“这样我就不担心方先生被你三姐治好的胃啊,又坏喽。”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寒青满眼清澈而诚挚,让尚利军不敢对视。 他把陆寒青和鸡蛋送到陆家门口,立马掉头走了。 望着鸡蛋,陆湘很不解,“方先生咋没有要?” “娘,今后方先生来咱家搭伙,不做饭了。” 小少年很兴奋,把鸡蛋送回了屋里。 陆湘一听这话,反而松一口气,住在方家那么久,她一日两餐的照顾着方延璋和尚利军,已经照顾习惯了。 这猛然不去了,她其实挺惦记俩人的。 如今,他们到这里来吃饭,她反而放心了。 屋里的陆朝颜,听到方先生以后来家里吃,老觉着哪里不对劲。 不管她能不能想明白,第二天起,每到中午晚上,尚利军开车带着方先生,准时出现在陆家门口,还带了几样好菜。 对外说,就是来看孙子。 时光流转,到了三月初二,三个宝贝满月了,这自然要大办的。 方延璋派尚利军,把陆朝颜一家子接去他那里,同去的还有纪老一家,另外还有他的朋友同事,热热闹闹的一屋子人。 开席间,他向众人提起,司正砚是他义子,三个孩子是他孙子的事儿。 大家意外之余,又觉着正常。 方先生没有孩子,如今被陆神医治好了病,跟人家丈夫认个干亲,很正常。 要是陆神医愿意,他们也愿意认这个干亲。 今后有病,都不用花钱受罪的,扎扎就能好了,还能变年轻。 热热闹闹的满月酒结束,方延璋把今天收的礼钱,全部给了三个孩子。 让陆朝颜哭笑不得,“你老出钱又出力,好处全让我们占了,哪值得啊?” 方延璋今天喝了不少酒,俊朗的脸上,没了那道疤,还染了红润,显得特别年轻。 “为了我的孙儿们,这点算什么,今后,我的工资全给你们,他们三个想吃什么,咱就买什么,绝不亏着嘴。” 尚利军跟着笑说:“朝颜啊,你看方先生这么爱孙子,你们干脆还搬回来得了,这样先生看孙子也方便啊。” “不了,我明天要去姑爷爷的实验室上班,住在那边更方便。” 现在已经三月初了,她得把森林脑炎的疫苗做出来。 另外,还要买治疗森林脑炎的草药种子,早点在空间里种下,到时候需要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尚利军微微失望,“没关系,我们去你们那边也方便。” “这样吧,周末放假,我带孩子过来陪你们,正好让我娘和海燕喘口气。” “好啊,我们最爱小孩了,天天放在我们这里都可以。” “尚秘书,你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 尚利军乐呵呵的把陆朝颜一家送回家,等她们都下车后,他把陆朝颜单独喊出来。 低声问,“朝颜啊,你那救人的规矩能破例不?” “不能!” 陆朝颜态度很坚决,“我外祖父曾说,六十岁以上的归阎王爷管,我们尽量救治,但别强留,会反噬己身。 并且,我现在还属于月子期间,五月之前不接诊,所以无论谁来,我都不会出手救人。” 哪怕天王老子,她也不可能破例,更不会在月子期间,用自己的身体,换别人活。 除非那人对她有天大恩情,不得不报。 “好,我知道了,今天这话是我问的,跟方先生无关,你也别多想,照顾好孩子,我走了。” 尚利军后悔今天多这么一嘴,让方先生知道又该挨骂了。 只是那人,不停的给方先生施压,让陆朝颜过去给他治病。 方先生也不想陆朝颜过去。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今后那些不想死的,都来麻烦陆朝颜,她十条命,也不够换给他们用的。 陆朝颜并不知道尚利军和方先生的烦恼,下午三点多,她骑着自行车去了倪院长那。 找他写张条子,到草药公司,买了一麻袋的草药种子。 第243章 第一次吃空间里种出来的粮食 经过这一个月的实验,空间里那些粮食蔬菜的种子,是可以繁殖的。 种在自然界里,也会发芽生长,并且比普通的种子长的更好。 等到秋天,看看它们结果率如何,若是产量非常好的话,她就把空间里种植出的种子全部卖出去。 也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一点贡献吧。 回来路上,她寻个无人之地,进空间,把所有药种种下,又把里面的小麦和稻谷,各装出五十斤。 找到磨谷子的地方,脱壳,打成米面,带回家。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空间里种出来的粮食,晚饭她亲自下厨,煮了一锅白米饭,蒸了一锅白馒头。 掀开煮米饭的锅盖,一股子独特的稻香,迎面扑来,醉人心房。 米粒细长圆润饱满,晶莹剔透的跟水晶珠子一样。 果然,空间出品,必非凡物。 她尝一口,松软q弹,清甜的米香,充斥着整个口腔,简直就是味蕾的盛宴。 上一世,那些几百块一斤的顶级高档米,都没有这个米饭好吃。 陆湘陆寒青石海燕她们闻着香味,围在锅边上,纷纷惊异她从哪里买来这么好的米? 陆朝颜含糊说,半道上遇到的陌生人,硬卖给她的。 馒头蒸好后,也弥漫着甜甜的香味,不配菜,都能啃掉八个。 陆朝颜吃的高兴,晚上在空间里,把原计划的每样谷物种十亩,现在种到了百亩。 满月了,能到处跑了。 她给海岛上的余大娘她们,各家寄去几样银耳木耳菌菇红枣花生之类的干货。 给老家司支书陆大姐陆二姐鲍爱国红英姨一家和张海,寄了些家里买不到的南方稀罕玩意。 给盛洛思寄了二十斤血耳去,又从邮局拿回三十斤血耳和三十斤银耳留着自己吃,各样干菌菇拿了十斤。 还有五十斤黄豆三十斤花生米十斤核桃仁十斤黑芝麻十斤杏仁十斤小米,和十斤蜂蜜。 陆湘爱喝黄豆粉冲的面糊,正好空间里的干果不缺,拿回去放石磨里研成粉,给姑爷姑奶方先生他们各分一点。 又把稻谷和小麦各拿出一百斤脱壳和磨粉,分给姑奶和方先生家。 回来后,她没再说盛洛思寄来的,而是推在她那个“猎户师父”头上。 说他知道她生了三个宝宝,他没有时间过来看看,就托人带了些菌子干果粮食来给她。 陆湘看到她拉那么一大车回来,不停的夸她“师父”厚道。 陆朝颜笑而不语,陪着她和石海燕,把这几种干果炒熟,跟邻居借来石磨,全部磨成粉,用玻璃罐装起来。 左邻右舍的一家分一点,就连厉晴家的小帮佣香草,也给了她一小罐。 小姑娘面上嫌弃的不行,手还是诚实的接了。 陆朝颜很满意她不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等人走没了,又给她倒半斤蜂蜜,拿半斤银耳,但血耳没给。 香草心里不大高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血耳,想要,又不好意思张嘴。 陆朝颜自当看不见,拿出五斤血耳,五斤银耳,二斤蜂蜜,其他菌菇,一样拿一斤,用一个大袋子装起来,让石海燕明天送回家,给她妈妈吃。 小姑娘受宠若惊,坚决不要,“姐姐,我妈妈病都好了,不用吃这些贵重补品的。” 对于陆朝颜来说,这些菌类,她空间里多的是,可对其他人而言,这些东西,就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好宝贝。 陆朝颜宠溺的捏捏她脸颊,“都说了,你是我妹妹,你妈妈就是我亲婶子,明天回家陪你妈妈两天,大后天再过来。” 说完,陆朝颜又拿出一把钱票给她,“一会儿让香草陪你去商场给你妈妈买两块好布,两双鞋子,给你大哥也买两双鞋。” “不,真的不用,他们有鞋子。” 石海燕把钱往陆朝颜怀里推,坚决不要。 香草听到陆朝颜的话,笑呵呵的拉住石海燕,“海燕,陆大夫对你好,是你的福气,你快收着,我陪你去买布和鞋。” “好吧,谢谢姐姐。” 石海燕只好收下钱票,换身干净衣服,跟着香草走了。 陆朝颜望着俩人背影,笑意幽幽。 石海燕回来时,太阳落山了。 小姑娘进屋,神秘兮兮的趴在陆朝颜耳边,嘀咕好久,看的陆湘满眼笑。 “这孩子说什么悄悄话,还瞒着我。” 石海燕仰起头笑,“让姐姐告诉你,反正我答应姐姐,不能跟别人说,谁问我,我也不说。” 姐姐让她跟香草交好,探听一下,简西媛在家里的样子。 香草说她冷漠的很,从来不屑于和香草她们这种人说话。 “娘,就是一些闲事,你就别好奇了。” 陆朝颜语罢,摸摸石海燕的小脑袋,“今天表现的不错,明天回去把你上学的课本全部带过来,以后他们仨睡觉的时候,你跟我学习,早上去姑奶家,跟她学外语,做的好,有奖励。” “嗯,姐姐,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石海燕这段时间皮肤白了,脸也吃圆了,乖乖软软的,跟个小包似的。 眨巴大眼睛说话的时候,可爱的紧。 陆朝颜喜欢她的忠诚和伶俐,决定好好培养培养。 翌日,石海燕带着东西离开时,还专门跑去跟香草打了招呼。 望着那么多东西,香草羡慕不已。 厉晴和简西媛可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大方过。 去年,有人给厉晴送了半斤血耳,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就差抱着它睡觉了。 每次都是她自己煮的,放半两的量,恨不能连盅底都舔舔。 石海燕倒是好命,遇上一个大方的东家。 两天后,石海燕从家里过来,带来一篓子腌制好的海鸭蛋,一篓子鲜活的鱼虾蟹贝,都是陆朝颜爱吃的。 还给陆朝颜带来了她大哥感谢的话,鞋子很合脚,他很喜欢。 陆朝颜懵了又懵,“什么鞋子?” 石海燕解释,“你让我给他买的啊。” 陆朝颜讶然笑了,“嗐,那跟我有啥关系,那是你买的,今后别再把功劳算我头上,让你未来大嫂误会了就麻烦喽。” 小姑娘想了想,认真道:“姐姐,你说的对,今后我帮他记着你的恩,不叫他知道了。” “嗯,乖。” 第244章 你公公他失忆了 翌日,陆朝颜把三个孩子放家里,跟着纪允谟陆寒青去了药品研发实验楼。 一栋独立的三层楼,里面有着国外买来的最高端,用来研制药物的机械器皿和各种药剂。 对陆朝颜来说,还是贫乏的很,好在真正的大佬,是不会抱怨环境的。 有了她的加入,纪允谟以前研制疫苗时,遇到的瓶颈,和难以突破的问题,都得到了轻松的解决。 陆朝颜也单独研制出了一款合成的清热解毒的药丸,不仅能作为森林脑炎的特效药,对于其他相似病症也可以治。 这个药,得到纪老的认可和赞赏后,立马报给上面,大力生产,还给陆朝颜申请了专利。 其实,陆朝颜没想靠研制药物谋利。 对她来说,她带着后世的超前医术,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是把多少代先人努力的结果,再反馈给他们。 接下来就是研制森林脑炎的疫苗,这个比较麻烦,她得亲自去一趟西南,抓到带毒的蜱虫,和被蜱虫咬伤的病人,才能提取毒液研究。 三个孩子就成了难题,她明着带不走他们,暗着走,寻不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于是,目光打到了简西媛身上。 “三姐,小姑的电话!” 就在陆朝颜想着用什么法子,让简西媛心甘情愿的去抓蜱虫的时候,陆寒青从纪老办公室兴冲冲的跑过来说。 “知道了。” 陆朝颜去了办公室,拿起电话,“小姑,有消息了?” “没有,你公公他失忆了。” 纪念慈在那边道,“你公公忘了你婆婆,忘了两人曾住在那里生孩子的事,他现在所知道的他和你婆婆的爱情故事,全是别人告诉他的。 他就跟我们看戏一样,知道他们演的什么,也能感受到他们表演的故事中的爱恨情仇,却始终是局外人。” “什么鬼?” 陆朝颜不太相信,“他不会是装的吧?” 纪念慈道:“我不知道,兴许是我们俩的关系,我来到这边俩月了,旁敲侧击的跟不少人打听过,没有一点你说的大姑的信息。 司正砚他外祖慕老,我也去拜访过,他这些年一直和你公公单独住在一起。 不过,他老年痴呆了,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怕是完不成你交代的事儿了。” 陆朝颜眼里闪过遗憾,“没关系,等有机会,我去一趟西北,慕家舅父那边应该有些线索。” “行,我继续探着,你和孩子注意安全。” “为什么这样说?”陆朝颜听出一丝古怪。 “没什么,别多想,总之你让表姐和海燕没事儿别领孩子出学校,我挂了。” 纪念慈在那边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陆朝颜蹙了蹙眉,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 三四月的天,春雨绵绵,温度清冷湿腻,陆朝颜没再频繁的去实验楼,而是在家守着娃娃们。 这天,她撑着雨伞,经过一个暗处时,碰到好久不见的陶雨薇。 她包裹严实,只露了眼睛,把陆朝颜喊到更阴暗的角落。 “陆朝颜,你快给我想想办法,让我怀上孩子。” “先说说简东瀚醒来后的故事吧。” 陆朝颜睨着她笑,这段时间,她听到陶雨薇的不少八卦,是吴大姐从她们小团体里听到的。 她们说陶雨薇不知廉耻,连植物人都不放过。 医院里熟识的医生护士也跟她透露过,说简东瀚一个植物人,竟天天想着那事。 简西媛自己也说了,说她妈妈厉晴气的大病一场,一个多月了,还起不来床。 陆朝颜很好奇陶雨薇到底干了什么,能给厉晴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反正是合作共赢的关系,陶雨薇也不怕陆朝颜笑话,讲起她被厉晴撞见后的事儿。 当时场面非常炸裂,醒来的简东瀚不能说话不能动,可他的眼睛能表达情绪。 对于厉晴暴打陶雨薇,喊人来惩罚她时,他双眼似要吃人般的盯着母亲。 那种无言的愤怒,几乎要撑破眼眶。 陶雨薇见状,出言说简东瀚爱她,离不开她,并且她要有个好歹,简东瀚一辈子也站不起了。 厉晴只能妥协,暂时留下她,继续给简东瀚治疗。 为了儿子安全,厉晴派人守着她,不准她单独和她儿子简东瀚相处,奈何简东瀚想啊。 一个多月的黑暗和绝望,让他渐渐沉迷于陶雨薇带给他的那种欢乐,如今眼睛好了,他依旧不能动弹。 这等于给了他希望,又把他摔进谷底,再一次把他的意志摧毁的七七八八。 无言的痛苦,自然得有发泄口,那毫无意外,就是陶雨薇。 他指定要陶雨薇陪他,厉晴没法子,允了两人在一起,并许诺,只要陶雨薇怀上简东瀚的孩子,就让她和司正杨离婚,娶她进简家。 可一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便去检查一番,是输卵管堵塞了。 她受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才治好了输卵管,怎知又一个月过去,还是没有怀上。 为了能怀上简东瀚的种,她只能来找陆朝颜帮忙了。 听完陶雨薇的一大段故事,陆朝颜拿起她的手腕,片刻后说:“你的身体很好,或许简东瀚只是醒了,却没有生育能力,你不妨另辟蹊径。” “没生育能力?”陶雨薇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要如何另辟蹊径?” “想一想你住在我家时,最擅长什么。” 陆朝颜一脸意有所指的笑笑,推开陶雨薇,大步走了。 陶雨薇想了好久,明白后,咬牙切齿的跺跺脚。 “陆朝颜,你给我等着,等我坐上简家少奶奶的位置,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话还未落音,远远的传来一句,“光用嘴巴说有什么用,快点给我找一个简家病人过来。” “哼,马上就有了。” 几天后,陶雨薇遮掩的更加严实,还是夜里来的。 “你要的病人找到了,简东瀚堂伯家的儿子脑子疼,和简庭逊一样,是头风,你应该能治吧。” “当然能治。” 陆朝颜戏谑的看着她,“不是头风,是脑子神经痛,我把针灸手法交给你,你给他治,搞不定了,再来找我。” 第245章 主打一个,你演我也演 陶雨薇一怔,狐疑的盯着陆朝颜眼睛瞧。 “你真的教我?你不会是又想着法子害我吧?” 陆朝颜鄙夷的望着她。 “陶雨薇,你找一个和简庭逊一样头疼的病人来,不就是想用这个法子,跟我学治简庭逊头风的针法嘛,现在我主动教你,怎么又怕了?” “我没怕,我哪里怕了?” 陶雨薇盯着她,总觉着她不会这么好心,“你既然明白我的目的,为什么还教我?” “自然为了我的那个目的啊,等你当了简家少奶奶,我自然会讨报酬的,加油哦。” 陆朝颜拿出银针,直接在陶雨薇脑袋上扎起来,“记着我下针的顺序,别记差了,隔一天,针灸一次,约摸三个月能好。” “好,我记住了,陆朝颜,等我得偿所愿,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陶雨薇特意咬重“报答”二字。 陆朝颜怎会听不明白“报答”的真正含义,“不必,做好我要求的事就成。” “好,我向来说话算话。” 陶雨薇学会后,回到了简家。 简东瀚堂伯的儿子,三十不到,长的人高马大,面容俊朗,在简家不远的胶鞋厂上班,娶了车间主任的女儿,日子过的还不错。 就是这两年,脑袋时不时的疼。 陶雨薇回去后,便给他扎上针了,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好多了。 他高兴之余,又说起族里堂兄弟也有头风,请陶雨薇治疗。 此时,陶雨薇正是需要练手的时候,没犹豫的就答应了。 一连几天,都在给简家的亲戚们治病,还混出了名声。 这事,陆朝颜从简西媛那知晓的。 她浅浅勾唇,不知道等陶雨薇发现,这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地狱,会不会跟原主死前那样绝望? “陆朝颜,你这几天愁眉苦脸的,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自从陆朝颜跟着纪老来实验楼上班以后,简西媛就成了她的尾巴,整天的人影不离。 并且,她还挺好学,短短的一个月之内,跟着她和纪老,学会了制作疫苗的繁琐过程不算,还能举一反三,能独立研制新的疫苗。 纪老虽然不喜欢她妈妈厉晴,但他们这种人惜才,因而很欣赏简西媛,只要她有不懂的,不会的,纪老都会不遗余力的指导。 陆朝颜铺垫这么久,就是要利用她的关系,收集各地蜱虫过来。 终于等到她问了,便说起她想研究蜱虫病毒疫苗的事儿。 “我听说,这种毒虫的致死率很高,若是能研制出来,一定能轰动全世界,可惜蜱虫的种类太多,也不是每一个都有毒,要找不到最毒的那种,就没办法研制出最好的疫苗了。” “那有什么难的,这事交给我了,我来想办法。” 简西媛拍拍胸脯,一脸傲娇和天真,而后拉着陆朝颜的手,满眼烦恼。 “朝颜,我听说西南那边已经在准备了,上面已经让倪院长组织医护人员赶赴过去,我也想去,可我妈妈不让。” “她为你好,你就听她的呗。” 陆朝颜一身白衣,手里摇着玻璃器皿,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你也知道我大哥那样,陶雨薇又搅得我妈妈神经衰弱,我都不想回家了。” 简西媛漂亮的脸上,再无以前的明媚张扬,而是疲惫不堪和前路茫然的落寞。 “陆朝颜,你能帮我治好我大哥吗?我不要求你原谅我妈妈,她做出那样的事,我也无法原谅她,我只是希望我唯一的哥哥,能好好活着,做个平凡的普通人。” 陆朝颜闻言手一顿,这是简西媛第三次求她治简东瀚了。 她看着她,依旧如过去那般,疏离中透着亲近,主打一个,你演我也演。 “陶雨薇用的针灸之法,就是我治好司正砚的针法,即便我去,还是那么扎,要不信,你大可问寒青,我有没有骗你。” “我没有不信你,我是不信陶雨薇,自从她能治头风以后,我爸爸就把她当成了神医,对她比对我还好,我实在是气的慌。” 简西媛满脸怒气的说着时,眼泪里滚出大颗大颗的泪,可怜极了。 她哽咽着,又道,“你说,我会不会失去爸爸妈妈,变成没人要的小孩啊?” 陆朝颜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好了,别哭了,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大人的事,大人自然有分寸,你这个小孩就别管了。” “嗯,我听你的,好好给自己攒嫁妆,早点嫁给浩楠哥哥,再也不管家里那些破事了。” 简西媛故作坚强的擦掉眼泪,认认真真的调配药水。 陆朝颜唇角撇下,眼里是淡淡的轻嘲。 五月初,简西媛从各地收集来的蜱虫,断断续续到货了,其中三十多个就是西南战场那边送来的。 陆朝颜找来小动物,做了实验,提取野毒株,不断的培养提纯,然后在人体上实验。 这就成了难点,她有异能护体,根本没办法注射。 正好,倪院长已经选好了去支援西南的医护人员,就让他们来做第一批实验员。 而他们的领头人简西媛,主动做第一个实验员。 毫无意外,很成功,注射后,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个星期后,同时被多个品种的毒蜱虫咬,也没有出现森林脑炎的症状。 于是,开始在其他实验员身上大量实验,也都没有任何意外。 这让倪院长和纪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最近西南那边传来消息,说部队里蜱虫越来越多,个别战士没有防守到位,被咬后,出现了高热头疼肌肉疼和四肢乏力,严重的还昏迷抽搐。 急需要更多的输液药物和医生护士的支援。 如今,有了森林脑炎的疫苗,就不用担心战士作战时,一边要防着敌人,一边还要应对蜱虫了。 六月初,第一批疫苗生产出来,简西媛带着医疗队出发,随行的还有纪潇潇。 自从纪老被陆朝颜治好,她就被纪念慈打发,去跟着简西媛做护士,并让她住在医院宿舍里,自力更生,不要再回纪家。 陆朝颜搬到纪家隔壁住以后,几乎就没有再见过她。 这次,是她主动要去西南之地的。 第246章 我只要司正砚,谁敢伤他,我就要谁死 简西媛纪潇潇她们出发的早上,陆朝颜特意把简西媛拉到一旁,悄悄的警告她。 “简西媛,我听说纪潇潇喜欢司正砚,你去了那边给我看着点。 我男人要是被别的女人拐跑了,我找你算账。” 简西媛闻言,娇俏而促狭的笑开了。 “哈哈,你还说我是恋爱脑,你自己不也是醋坛子嘛,放心吧,我帮你看着司正砚,哪个女人敢接近他百米之内,我就揍死她。” “哼,你少跟我贫嘴,如果司正砚没了,我要你简家陪我一个!” 陆朝颜也故作娇纵的抬着下巴。 简西媛晶亮的黑眸微滞,很快恢复纯真无邪的可爱样子,她一把搂住陆朝颜。 “很舍不得你和孩子,陆朝颜,我答应你,如果我把你的亲亲爱人弄丢了,我赔你一个。” 正好,她看的出,厉清衡挺喜欢陆朝颜的,等司正砚死了。 让厉清衡趁虚而入,娶了陆朝颜,弟媳嫁伯哥,厉家的孙子,又回到厉家,多好啊。 陆朝颜也没有吃亏,她也没有对不起陆朝颜。 所以,陆朝颜就没有权利阻止她嫁给盛浩楠喽。 陆朝颜也抱着她,在她耳畔说:“不,我只要司正砚,谁敢伤他,我就要谁死,不止,我要她全家陪葬!” “行,我给你看着,如果有人伤他,我告诉你。” 简西媛松开陆朝颜,依旧笑的明媚清澈。 陆朝颜抬手,摸摸她的脸蛋,“谢谢,一路平安。” “嗯,再见。” 简西媛笑的甜兮兮的,跟着医疗队伍后面跑几步,还不忘回头,冲陆朝颜摆摆手,再转回身,笑意倏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陆朝颜,游戏开始了,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陆朝颜也不舍的摆摆手,等人走远,转过身,也变了脸。 她没有回去,而是拐去了邮局,给褚峰发了一封电报。 又给李虹梅,西北的慕家,和盛洛思,各发了一封。 同时给纪念慈发了一封。 让她和厉明修挑明司正砚的身份,并让厉明修去西南保护司正砚。 如今,不是傲气的时候,她不能去西南陪着司正砚,那就把能利用起来的人,全弄去西南护着他。 “陆朝颜,简家我待不下去了。” 陆朝颜刚回到实验楼,还没走到门口,包裹严实的陶雨薇,猛的窜出,把她拉去了无人的角落。 陆朝颜嫌弃的拂开她,“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吧,厉晴派人去找褚峰,要把柳之柏弄来给简东瀚治病,你快想想办法,让褚峰杀了柳之柏。” 陶雨薇说的急切又慌乱。 陆朝颜蓦然笑了,“你心倒是狠啊,他怎么说也养了你十年,你是一点情分也不念。” 陶雨薇气急败坏,“我念他情分,我就得死,反正,你得想办法,不要让柳之柏来。” “行,我知道了,今后,你自己保重,没事别来找我。”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会有什么危险?” 正要走的陶雨薇,回头看向陆朝颜,总觉着她话里有话。 又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别急,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陆朝颜头也没回的摆摆手,进了实验楼大门。 如今少了简西媛,她能放开手脚,好好做几款实用的好药了。 忙到半晌,奶水涨了,她骑着自行车,回家喂孩子。 “香草,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你这个死丫头,每回来,我们都是好茶好吃的待着你,你怎么能传这样的闲话?”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说了,我以后不敢说了。” 陆朝颜还没有走到家门口,便听到陆湘和石海燕气愤恼怒的声音,和香草求饶的叫唤。 她用力蹬了几下自行车,来到家门口,看到陆湘和石海燕按着香草打,连院子里孩子哭也顾不上管。 旁边几个闲人,在窃窃私语。 “这香草怎么能传孩子的闲话?” “哎呀,这事本来就不正常啊,说不定她说的是真的呢。” “别胡说,陆大夫那么好的人,生出来的孩子只会是福星,怎会是灾星?” “听说那三块石头掉落的时间,正好是陆大夫三个孩子出世的时间,不是灾星,怎么会那么巧?” 陆朝颜把她们的话,全听进了耳朵。 她知道厉晴和简西媛想对付她和司正砚,竟没有想到,两人的手段这么卑劣下作。 这些话真要传开了,往后发生的大灾难,都要算在她的孩子头上。 莫说她在这南方待不住,这个国家她都待不下去了。 好啊,她本想由司正砚慢慢去折腾,她带好孩子就行了。 厉晴她们嫌命长,那她就不再温水煮青蛙了,直接给她来个釜底抽薪,让她玩完。 不过,说起那三颗石头,还真是诡异,偏偏在她生孩子的时候落下。 该不会是因为她穿进书里,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尤其是她那棵卖给厉家的人参,治好了几位大人物的病,导致天道轮回出现了混乱。 这书里天道给她的警告吧。 挺好,她就是来倒反天罡的,反了这书中天道,看它会不会崩? “好了,别打了。” 她停下车子,把陆湘和石海燕拉开,一把薅住香草脖子,把人拉进院子,进了屋里。 陆湘和石海燕跟香草打架时,头发都扯乱了。 见陆朝颜拉走了香草,转头对刚刚说闲话的人,一顿骂。 “你们等着,谁说了我家宝宝的闲话,我都记着呢,我要去找方先生告你们搞迷信,给你们挂牌子!”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枉我们平时对你们那么好,你们竟然乱嚼舌根,以后你们家里人病死烂掉,我女儿都不给你们治!” 看热闹说闲话的人,都是各家请来的保姆或是家里没有上班的老人或妻子,听了方先生三个字,都变了脸色。 她们未必有求到陆朝颜治病的时候,但方先生要整治她们。 只怕她们全家怎么覆灭的都不知道。 那些向着陆朝颜的,也跟着说起那些乱说话的。 “你们这样的人,就不配在我们这院子待。” “对,素质这么差,就该让你们东家给你们辞了!” 这些话听的那些碎嘴子们顿时慌了,对着陆湘连连说“对不起”后,仓惶而逃。 第247章 厉晴她好歹毒! 屋里,陆朝颜先给三个宝宝哺乳,等他们吃饱喝足,酣畅睡去。 才盯向香草,“说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明明没有生气的脸,却散发着凌然霸气,香草吓的缩着身子求饶。 “不关我的事,陆大夫,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只是跟海燕传了一嘴,我没有想咒骂你家宝宝。” “你胡说,明明是你跟别人说,让我听到了!” 石海燕气的眼泪汪汪的,抡起拳头又打了过去。 “海燕,跟我娘做饭去。” 陆朝颜制止住了她。 她抬起凌厉的丹凤眼,盯着香草,仿佛能看透人心。 “厉晴让你搞这么一出戏,到底想要什么?” 香草抖动的身子忽的停住,脸上的惧色也消减几分。 “你怎么猜到的?” 陆朝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能在厉晴身边做三年帮佣,还兼顾简西媛的生活起居,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呢?” 香草被她这么一抬举,眼里噙着得意。 “厉教授说了,她上次给你说的条件不变,只要你乖乖离开,今天这些话,不会再传下去,你要坚持不走,后果自负!” 陆朝颜面色淡然,“嗯,你走吧,我会考虑的。” 自从去年收到李虹梅的信,说慕家舅母生命垂危,慕家表兄们暂时不能过来相见。 她就打算等生了宝宝,去西北一趟,去看看司正砚舅父一家,了解了解当年的事。 正好借此事离开半年,让这些流言蜚语沉寂下去。 当然,走之前,得送厉晴一个大礼。 “十天内,厉教授要听到结果!” 香草见她不说话,撂下话,慌忙跑了。 屋里,听的一知半解的石海燕和陆湘,纷纷坐在陆朝颜两侧。 “姐姐,香草她在说什么?” “颜儿啊,厉教授是要收回房子吗?” “对,简西媛走了,她来要房子。” 陆朝颜抬起头,温和的看向两人,“别担心,等我义父回来,让他跟厉晴谈谈,我们多给点租金就是了。” 陆湘在一个地方住习惯了,就不想挪窝。 应和道:“对,咱们就赖着不搬,等方先生回来,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嗯,听娘的。” 陆朝颜脸上笑的轻松自在,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明明说了不麻烦方先生,现在,又得他来照顾她娘。 算了,再麻烦一回吧,顶多五个月,她就回来了。 喂完宝宝,陆朝颜回了实验室,寻个由头,把陆寒青支开,跟纪允谟说起准备离开的事。 纪允谟自然不准,陆朝颜手里研究的几个药,连外国最顶尖的医药师都做不出来。 只要她完成,就能在世界医学界占有一席之地。 “姑爷爷,有件事我瞒了你。” 陆朝颜把跟纪念慈说的那些,关于司正砚的身世,和盘托出。 听完后,饶是见多识广的纪允谟也顿在当场,许久后,才愤怒的说,“厉晴她好歹毒!” “人性而已,没什么好气的。” 陆朝颜继续说,“姑爷爷,厉晴今天放出那些话,就是想逼我走,正好,司正砚的舅父一家在西北之地,我打算把孩子带过去住一段时间,只是那边生活艰苦,我不想带我娘过去,以后,麻烦你和姑奶多照顾照顾他们。” 纪允谟颔首,“你做的对,流言哪怕是假的,可只要那人和事在跟前,它就能越传越广。 时间久了,便会在人心里留下印痕。 现在你带着孩子避开,她们没了谈论的对象,自然没了可提起的话头。 等再有新鲜事压过这件事,也就被人遗忘了。 你放心带着孩子去西北待一段时间,你娘和你弟弟,我看着。” “嗯,谢谢姑爷爷。” 虽说要走,陆朝颜还是把手里几个快要完成的实验,加班加点的完成了。 并且整理出所有实验数据,由纪老上报,给申请了国际专利,无论是谁也盗不走她的成果。 工作上的事,交托了,陆朝颜找上香草,出手就给了她一斤血耳。 “帮我一个忙,事成功了,我再给你三斤血耳。” 香草这种人,就是个唯利是图的,谁许以利益,谁就能驱使她。 香草震惊的瞪大眼睛,四斤血耳拿去卖掉,能卖好几百呢。 “你要我干什么?” “你去跟厉晴说,你从我这里偷听到的,陶雨薇之所以治不好简东瀚,还差一步绝招,但那绝招,除了我,谁也不会,你怂恿她来求我去治简东瀚,只要她来找我,三斤血耳,立马兑现。” “好好好,我答应你。” 香草笑的合不拢嘴。 陆朝颜又拿出十斤血耳去了倪院长那,请他帮忙做一套假身份和出行的介绍信。 这不合规矩的事,倪院长纠结片刻,还是同意了。 不说陆朝颜救了他儿子,就陆朝颜让他提前准备治疗森林脑炎的药物,便让他得到了不少嘉奖。 这份恩情,只要不让他犯大错,其他的小事,他压根没法拒绝。 从倪家出来,陆朝颜又找了陶雨薇。 光香草一个人肯定不能说服厉晴来找她,加上陶雨薇就不一样了。 陶雨薇并不愿意,治好简东瀚,她就没了价值,到时候被厉晴赶出来了咋办? 陆朝颜拿出照片,“陶雨薇,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犯傻了,简东瀚不好,柳之柏必来,到时候,你的老相好给你的新姘头治病,那可是修罗场哦!” “陆朝颜,你给我闭嘴!” 陶雨薇气急败坏,“我答应你,但你得治好我的肚子,让我怀上孩子。” 陆朝颜眉梢挂着笑,“陶雨薇,别跟我讨价还价,我们和柳之柏断了亲,他来了,伤不了我们半分,倒是你,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却害得他去改造,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你?” “陆朝颜!” 陶雨薇气怒至极,却又无力反驳,“我答应你!” “你那么聪明,留在简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嘛,好好想想,法子多的是。” 陆朝颜把相片放进陶雨薇胸口,笑着走了。 回到家,陆朝颜从空间拿出一棵人参,悄悄催生到七品叶,并时不时用异能蕴养着它。 第248章 慕良枫来了 三天后,李虹梅带来了一个陌生汉子。 他身形伟岸,目光炯炯,疏阔的半边脸,隐藏在浓密的大胡子里。 他跟在李虹梅的身后,对陆朝颜赞赏的笑笑,没有说话。 陆朝颜这段时间,就是在等他来。 她让陆湘带着石海燕出去买几样好菜,多逛一会,别那么早回来。 “朝颜,好孩子,是奶奶有眼无珠,当初没有认出正砚是慕老的外孙,真对不起你们啊。” 李虹梅愧疚的望着陆朝颜,从包里拿出三个红包,三个绒布盒子。 “给我三个干孙孙的,祝他们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谢谢奶奶,让您老破费了。” “嗐,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这外道话。” 李虹梅笑呵呵望向男子,“这位就是正砚舅父的二儿子慕良枫。” 慕良枫扯下胡子,露出一张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硬挺脸庞。 浓眉大眼,鼻若悬胆,通身透着一股子野性,如雪原上弛聘的雪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金锁,一块红色玉牌。 略有歉意的说:“弟妹,我叫慕良枫,来之前,并不知道你生了三个,只准备了一份礼物,下一次,我再补上。” 陆朝颜接过金锁和玉牌,落落大方道:“二表哥你好,我叫陆朝颜,你太客气了!” 慕良枫笑道:“你好,去年接到你的信,赶上我们那边的天气不好,我们没办法出来,没能来跟你相认,实在对不起。” 李虹梅也帮着解释,“这几年,你舅母的身体一直不好,去年,要不是你给的那棵人参,她就走了。” 李虹梅是慕家舅母的娘家小婶子,说起侄女儿的病,眼眶里湿湿的。 慕良枫也十分感激的望着陆朝颜,“弟妹,你能跟我说说表弟这些年的遭遇吗?” “可以,当年他被司家带回来后,做了司正杨的双胞胎哥哥……” 陆朝颜说起司正砚的过往和现在。 也没再隐瞒蒋秀芹的那些话。 借口是她来到这边,从简家熟人那里探听到的。 慕良枫听完,怒不可遏,“当初姑姑竟是被熟人所害!” 陆朝颜正色道,“应该是熟人无疑了,只是不知道那所谓的大姑,你可认识?” “我慕家祖辈都没有亲近的姑表之亲,我亦没有听父母说过家中有唤大姑的亲戚,会不会是她听错了?” 慕良枫疑惑说完,望向陆朝颜,“那简家熟人靠谱吗?她为何能告诉你这些?” “她的话无处求证,我也不知道真假,你们家这边没有,应该是厉家那边的人,当初之事定然是有人提前安排,故意不想让厉明修去西北的。” 她怀疑过林芳柔,可她是厉家收养的孤女。 二十年前,哪怕她有那心机,只怕没那个能耐搞那么一出山匪刺杀的事件。 慕邦宁那场事故里,一定还藏着别的阴谋和幕后指使者。 她怀疑是简庭逊和厉晴,因为他们是慕家人身边最大的获利者。 “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些年也在找姑姑出事时的真相,一致怀疑,是有人故意阻止姑父陪我姑姑去西北。” 慕良枫把他们调查的结果,告诉了陆朝颜。 两人信息一碰撞,彼此的猜想,几乎一样,都认为是厉家人所为。 慕良枫又道:“我祖父那边,你们暂时不要联系,也别去找他,还不安全。” 他说的隐晦,怕陆朝颜听不懂,又补一句,“我祖父不认司正杨,想来也是为了保护他,可惜他被厉晴当了靶子,势要榨干我祖父在南方的最后一点人情。” 陆朝颜笑意深远,“未必不是好事,有他这个靶子在,也能看出谁是人,谁是鬼。” 见她如此通透,慕良枫点点头,对自家表弟娶的这个漂亮媳妇,甚是赞赏。 便说起他们接到陆朝颜电报的事。 “表弟的事,你放心,我大哥已经带了一个团的人去了西南,而我此次,则是隐藏自己的身份,去表弟身边帮他。” “谢谢你们。” 陆朝颜高兴的拿出纸笔,写下几个人的名字,和一段暗语。 其中一人是纪潇潇。 “表哥去了后,可以找她们几个了解情况,但不可全信,尤其要防备简西媛,她是个非常狡猾且狠辣的人。” 说着,又拿出一张司正砚的照片,“这就是司正砚,你们看清楚了,别帮错了人。” “好,哈哈,不会帮错的,表弟好样貌啊!” 慕良枫收起纸条,望着司正砚的照片,有几分他父亲慕戎安的影子。 随后,他聊起西北医药匮乏,各种传染病寄生虫病的肆虐,癌症在百姓之间也是常见的事儿。 尤其是胃癌,他的母亲就是胃癌晚期,已经没几月好活了。 “我听说弟妹是神医,可有什么良方,不求把我妈妈的病治好,缓解一二就行,她发病后的惨状,着实让人心痛。” 陆朝颜对于他说的这些,并不意外。 西北之地条件艰苦,又是动物聚集地,最易滋生人畜共生的传染病。 不洁净的水资源,食物的匮乏,恰好是胃病的制造场。 遗憾的是,她也无能为力,一年能救三十人,已经是她的极限,可天下之大,患绝症者,不计其数。 唯有研制出更好的药物。 “二表哥,你倒是找对了人,我专治癌症,但舅母必须到我跟前,其他的别无他法。” 闻言,慕良枫惊喜问道:“我母亲胃癌,天天痛的吃不下饭,医生说,她的身体顶多再熬半年,这也能治的好?” “当然啦,舅母的病,我百分百能治。” 陆朝颜舒展眉眼,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上次李奶奶信里告诉我舅母病的事儿了,我便在打算,带孩子去一趟西北,看看舅父舅母。” 慕良枫刚毅的脸上浮出一丝凄苦和无奈。 “西北太苦了,交通不便,你孩子这么小,千万别去。 我们也来不了你们这边,你去茏州如何? 我大嫂娘家在那边有亲戚。 我传信回家,让大嫂带着我母亲去茏州,你带着孩子在那里和她们相见。” 茏州在西北和西南的交界地,算得上一个繁华的城市。 第249章 大采购 陆朝颜想了想,点点头,“行,我从这里坐火车直接去茏州,比去西北更方便,咱们就在茏州相聚。” 慕良枫高兴的站起身,“就这么定了,一个月后,我大嫂带着我妈在茏州医院等你。” “嗯。” 陆朝颜也站了起来,“关于寄生虫,我小姑在京城那边研究打虫药,现在已有成效,你可以找她问问。” 她拿出纸,写了纪念慈的联系方式给他。 慕良枫十分感激,看了眼字体,很是欣赏,“好,多谢。” 三人聊罢,已是三个小时之后,李虹梅和慕良枫没有多待,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 三个宝宝醒来,“咿咿呀呀”的哭声,勾的陆朝颜奶水喷涌。 自从满月后,她的奶水越来越足,三个宝宝的脸蛋,肉眼可见的胖起来,小眼睛圆溜溜的,跟黑葡萄似的。 她一手抱一个,两个娃娃一起喂,等三个娃娃吃完,一个小时过去了。 在外面待了好久的陆湘和石海燕,等李虹梅和慕良枫走后,进厨房做了一大碗鸡汤面条,里面还有三颗剥好的白煮蛋。 陆朝颜喂完孩子,陆湘端着碗进来了。 “如今奶孩子,早晚还是得多加一餐,不然奶水不够他们三个吃的。” 陆朝颜接过碗,感激一笑。 “娘,今天来的李奶奶带的那人是从西北来求医的,他妈妈得了胃癌,人快不行了,我打算带着孩子去一趟西北。” 陆湘向来心善,不反对她去救人,但她肯定要跟着。 “行,等会我和海燕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 “不,这次我和孩子一起走,你们留在这里。” 陆湘闻言,愣在原地,“不行,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出门?” “我也想带着啊,对方是干保密工作的,不能见太多外人,要不是李奶奶的熟人,我也没有打算去,你放心,他们来车接,那边也安排了伺候的人。” 保密工作的借口,让陆湘一时间无话可说。 许久之后,才道,“你们走了,我和海燕干啥呢?” “你不是喜欢绣花做衣服嘛,后面住着的马老师他爱人,一直想让你给她女儿绣一床喜被,正好这不就有空了。 海燕嘛,让她跟着姑奶好好学外语,等明年孩子会走了,让她考大学去。” 陆朝颜让陆寒青带不少书给石海燕看,发现她的语言能力挺强,学外语的天赋,比陆寒青高。 于是,就让她跟着陆云苓学习外语,虽只学了三个多月,她的发音却标准的很。 厨房里烧开水的石海燕,进陆朝颜卧房找开水瓶,听到了俩人的对话,瞬间红了眼眶。 “姐姐,我要跟着你,我不留在这里,你带三个孩子根本忙不过来,你带着我吧。” 陆朝颜理了理她额前发丝,“傻丫头,你以为我不想带啊,人家不准啊,别担心,人家条件好的很,请了六个人帮我带孩子呢。” 石海燕有点不相信,因为姐姐曾经骗过她,跑去钱家村出海玩。 这一次,会不会又要带着宝宝去干危险的事儿? 大哥不在这里,方先生和尚先生去京城了,怎么办? 该找谁查证姐姐的话? 陆朝颜看出她在怀疑她,小丫头是被她骗怕了吧。 “别想远了,我没有骗你,就算你不信我,也该相信三个宝宝啊,我一个人带他们出去玩,打死我也做不到。” 石海燕想想,也确实是,“好吧,我相信你。” “嗯,乖,在家帮我多缝几包布尿裤和月事带。” “好,我现在就去缝。” 小姑娘噔噔噔上楼了。 陆湘见说不通陆朝颜带她,也只能帮她多做一些布尿裤。 她上楼后,陆朝颜把三个熟睡的宝宝,放在小床里。 自己来到厨房,大量的烧开水,存进空间。 没有木桶装,就直接存入对面的白原空间,水流静止在那里,不散开也不会冷却,取用随心,很方便。 夜里,她继续在空间里烧水,除了开水,她把里面存的三个煤炉子点着,直接在空间里做饭熬汤。 做好的,存到白原空间那边。 好在空间里面的气息是流通的,肉香味,煤气味啥的,随着温暖的风,飘散的无影无踪,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夜里凌晨一点,她乔装一番,带着那棵七品叶人参,去了这边的黑市,找到管事人,给点抽成,卖了五万。 又跟他们高价买了一堆外汇票和普通票,还有一箱子黄金和几样稀罕的古物。 另外预定了一百斤白糖,一百斤红糖,一百斤白兔奶糖,鸡鸭鹅蛋若干,活的鸡鸭若干。 白天去外汇商店买了三十罐婴儿奶粉,九个奶瓶,一组喝水用的玻璃杯,六个搪瓷盆。 孩子衣物鞋子毛巾玩具之类,紧着最好的买。 还买了一款音质最好的唱片机。 在家具店,买了一张超大的床,床边钉了一圈一米高的雕花栏杆。 三个宝宝待在里面,无论怎么滚,都摔不下来。 接着买了三套大柜子,专门用来存放孩子衣服和尿片的。 还买了三个木头做的婴儿浴盆,三张带轮子的小床,三架婴儿木质座椅。 两个成人用大浴桶,十根木头晾衣棍,一大捆晾衣绳,十张渔网。 最后,定做一辆可以推走三个宝宝的小推车。 她让人力车夫,把这些东西,拉到一个隐蔽巷子口卸下,趁无人之际,收入空间。 又去了几家普通商店,买了五套她能穿的,一模一样的白衬衣黑西裤男装。 还买了用来给孩子做布尿裤的细棉布,卫生用品之类。 洗漱日用品,照明灯和电池,生活工具,荤肉吃食,做饭用的锅碗瓢盆开水壶,茶盐酱醋佐料,煤炉子煤块,木柴和煤油等等,也各买了不少。 各种粮食蔬菜种子,又买了一批,全部撒进空间里种着。 随后,去了一家豆粉厂。 里面的一管事,是方先生大院里一家人的亲戚,陆朝颜曾拿菌子跟她换过两回票。 虽不是多亲近的关系,架不住陆朝颜会处,见上面后,她笑呵呵的喊嫂子。 第250章 继续囤货 那人惊喜的看着她肚子,连连恭喜,当听到陆朝颜说生了三个,又是惊叹夸赞。 俩人聊了几句后,陆朝颜说起想借她们厂加工一千斤黄豆粉的事。 豆子电费机油全部她出,工钱三倍,另外私下给嫂子两百块钱。 这可把嫂子吓一跳,完全违反规定的事,她怎么能干? 陆朝颜又多给十斤银耳,并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嫂子一听,欢喜的找到厂里会计,两人一番合计,觉着可行。 于是,以给某单位食堂加工一批豆粉为由,陆朝颜用人力板车拉来一千斤的黄豆花生核桃黑芝麻黑豆小米和茯苓块。 工人们炒熟混合后磨成粉,用陆朝颜带来的布袋子打包,抬上她的木板床。 她付了加工费后,又明晃晃的拉出去了。 整个过程,没有人发现一丝端倪。 她把豆粉拉到无人的角落,全部收进空间。 接着,找到电磨坊,用同样的方法打了一千大米,一千斤白面,一千斤玉米粉。 剩下的粮食,可以直接煮着吃,她就没再费心去细加工。 接着去油坊,把所有花生芝麻油菜籽榨成油,油渣子收进空间存着。 隔天夜里,跑到屠宰场,借人家地盘,把空间里的野猪杀了两头。 野山羊和兔子大胖蛇,各杀了十只。 在农户家买的家养猪,杀了三头。 鸡鸭鹅宰了十只,全部收拾干净,分成小块存到空间。 清晨,又去黑市采购一趟,主要是棉布,用来做布尿裤和卫生带,还买了三十条便宜的烟和奶粉票。 白天去百货商店,买了三十个煲汤的陶釜,汤盆一百个,大小饭碗各一百个,筷子勺子若干。 外加十口大水缸,用来腌制酸菜。 回来继续让陆湘和石海燕加班缝布尿裤。 她自己领着孩子进空间,把处理好的肉食,加工成熟食。 做好后,一碗碗一盆盆的盛好存在对面。 又把空间里的萝卜黄瓜豇豆辣椒芥菜白菜大头菜和雪里蕻,拿出一部分洗干净,用大水缸腌制起来,放在青草地上。 白原空间那边时间是静止的,放进去一百年也没有变化,只能放在青草地空间腌制好了,再送去对面。 三天后的凌晨,她又去了一趟黑市。 上次卖人参,结识了俩朋友,托他们帮忙买的新鲜鸡鸭蛋,红糖和白糖,白兔奶糖,活鸡鸭,已经到货了。 对方挺实在,鸡蛋给她搞来两千多个。 鸭蛋,新鲜的连着腌制的,一共有三千,鹅蛋六百多。 活鸡三百七十只,活鸭一百五十只,鹅三十七只。 白兔奶糖,一百二十斤,白糖和红糖最近有点紧张,不好弄,两样加一起,才一百斤。 其他糖果,搞来了二百多斤。 又给她弄了三十罐的奶粉票。 陆朝颜没有讨价还价,检查过质量后,钱一分不少的全部给他们了。 对方笑的合不拢嘴,表示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找他们。 陆朝颜只是笑笑,让他们把货送去她一早踩好点的偏僻无人老屋,并送给他们十斤竹荪做辛苦费。 竹荪也是稀罕干货,他们感谢后,趁着天未亮,把货送去了。 陆朝颜等他们走后,把所有货物,全部收进空间。 白天继续囤奶粉。 厉晴那边,有了香草和陶雨薇同时举荐,一个星期后,她找上了门。 冷硬的眸光,落在三个孩子脸上,浮出几分温柔。 不知道冰冷的二哥知道了三个孙儿的存在,会有什么感觉? “陆朝颜,只要你治好我儿子,等西南之事结束,我便把司正砚从海岛调回来,给你们分一个大院子,往后你们安安分分的,我们不会亏待你们。” 在她进门那一刻,陆朝颜已经把陆湘和石海燕支到外头去了。 “不用,你把司正砚调去西北,我们今后跟着慕司令,不回南方,也不去北方了。” 她也不想柳之柏被厉晴弄来南方,打扰她和陆湘的生活。 更不想,那些传言脏了孩子的耳朵,正好借此避开,彻底的解决了厉晴这个臭虫。 “你,你们真的知道了?” 厉晴诧异的盯着陆朝颜,眼里的意外和心虚显而易见。 陆朝颜一脸无辜,“知道什么?” “没,没什么,”厉晴很快冷静下来,“你们怎么想去西北的?” 陆朝颜淡淡一笑,“司正砚一直都想去,他说跟慕家那样的人在一起,才有施展才华的机会,是你非把他强留在这边。 刚好有人请我去西北治病,我先去那边等着他,我娘和我弟没办法走,请你放过他们。” 厉晴这两天听好几个人说,有人从西北那边过来请陆朝颜去治病。 那京城大人物请她去治病,她不去,如今人没了,只怕今后要让人家后人记恨上。 现在,西北那么荒凉,她又要去了,她本怀疑陆朝颜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没想到,她是准备去了不回来的。 倒是个识相的。 厉晴此刻太满意陆朝颜的决定,连倨傲的眉眼,都温和多了。 “只要你们乖乖的留在西北,和南方的一切都切断不再联系,我会让你弟弟顺利毕业,把他安排在你们家乡的市里医院上班。” 到底是二哥的儿孙,她做不到赶尽杀绝。 只要司正砚不跟她的东瀚争,等时机成熟,她会让他认祖归宗,和厉家相认。 陆朝颜勾了勾唇,“多谢,救你儿子,我有三个条件。 一,给我五万块钱,一千斤全国粮票,一百罐奶粉票,你也知道西北的条件差,我的三个孩子这么小,总得有点钱傍身。 第二,把这房子转到我娘名下,帮她和石海燕办个粮油本子,方便她们在这里生活。 第三,每月给我娘我弟和石海燕送一百斤粮票,三十斤肉票,三十斤鸡蛋票,糖票布票工业票之类,也一样给点,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就行。 毕竟,他们过的不好,我在西北也不安心,到时候回来了,又要给你添麻烦。” 听着这妥妥的威胁的话,厉晴气的心梗。 为了早点把这个麻烦送走,她也只能妥协。 “好,你要多久才能治好我儿子?” 第251章 治好简东瀚 “看你喽,钱现在到位,明天就能治好。” “我儿子站起身,我付钱。” “可以啊,我的条件,你要做不到,我能治好他,也能废了他。” “现在就去!” “你准备车吧,我去喂喂孩子。” 陆朝颜对院子外的陆湘石海燕招招手,让俩人进来。 厉晴见她对自己这么轻视,十分不爽。 可想到她的医术,又不得不承认,她有傲气的本钱。 陆朝颜喂完宝宝,厉晴的车子也来了。 她自己开的车,带上陆朝颜马不停蹄的回了家。 陶雨薇正在简家漂亮的院子里,给躺椅里的简东瀚洗头发,看到陆朝颜从车里下来,佯装气愤道:“你来干什么?” “治病啊。”陆朝颜抬步进了院子。 随后下来的厉晴,朝陶雨薇冷冷的呵斥一声,“她是来给东瀚治病的,去准备茶水。” 陶雨薇暗暗的瞪厉晴一眼,压制着满心的愤恨,进了客厅。 自从来到简家,这个死女人就把她当成了全职保姆。 不仅要照顾简东瀚那个废物,还要伺候她和简庭逊,工钱不发,活是一点没有少干。 等她坐稳简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是厉晴的死期。 陆朝颜来到简东瀚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你好啊,我是司正砚的妻子陆朝颜!” 听到司正砚三个字,简东瀚犹如被点着的炮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朝颜,里面喷涌着极致的嫉妒和恨意,还有弑杀的怒火。 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司正砚和眼前这个女人害的,要不是他们,他也不会遭受这么久的痛苦。 他若能站起,第一个杀的就是他俩。 陆朝颜把简东瀚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笑着问他。 “想跟司正砚一样恢复如初吗?我现在就能让你站起。” 她这话,又如炸弹,炸的简东瀚脑袋都嗡嗡的。 他警觉而充满希望的望着陆朝颜,想确定她是否在胡扯? 厉晴抬手摸摸儿子头发,温柔道:“东瀚,她能治好司正砚,也一定能治好你。” 简东瀚眼里怒冲冲的气焰,渐渐消退,好啊,让她治,只有他的病治好了,他才能报仇啊。 陆朝颜拿出银针,扎在他头上,输入些许异能,让简东瀚的运动神经,活跃过来。 不多时,简东瀚的四肢能动弹了。 厉晴喜极而泣,端茶出来的陶雨薇却不开心。 她还没有怀上,也没有和简东瀚领证,现在他好了,那厉晴还能留她? 陆朝颜取针时,简东瀚的嗓子也能发出声音了。 他的伤没有司正砚严重,若是她用尽所有异能,今天就能把他治好。 只是,怎么着,也得从厉晴这里搞点钱票,留给陆湘和寒青还有海燕他们用。 收了针,陆朝颜望向厉晴,“明天见了我要的所有东西,我才会下针,否则,他也就只能这样了。” 厉晴怕陆朝颜诓骗她,“不行,你必须治好他,我才能给你钱!” “随你,接我去西北的人后天到,大不了,我带着我娘和我弟一起走。”陆朝颜卷起银针,起身欲走。 “给,妈,给……她!” 许久不说话,简东瀚嗓音嘶哑,盯着陆朝颜,眼里有一种阴鸷的狠。 厉晴听到他的声音,欣喜代替了计较,忙不迭点头。 “给,我给,只要你好,多少钱,我都给。” “那就说好了,明天见到我要的东西,我再继续治。” 陆朝颜对端出茶水的陶雨薇颇有深意的笑笑。 “厉教授,派人送我回去吧。” 厉晴这会儿心情好,喊来保卫员,让他开车送陆朝颜回家。 陶雨薇趁机追了出来,“陆朝颜,你以前教我的针灸术无用对不对?” 不然,怎么每一次,陆朝颜针灸后,简东瀚就有了变化,而她无论怎么扎,都没有效果? “我当然留了一手,”陆朝颜贴近她几分,“简东瀚好了,肯定要去西南,你可要把握好这最后的时光,别让厉晴把你当废子处理了。” 语罢,她上了车,车子轰隆而去。 陶雨薇立在原地,黑眸一凝,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次日下午,厉晴开着车来接陆朝颜,并拿出了陆朝颜要求的那些钱票和房子过户凭证,跟陆湘石海燕的粮油本子。 有了这些东西,两人哪怕没有工作,只要有钱,在这个城市也能生活。 陆朝颜把粮油本子交给陆湘和石海燕,钱票房子凭证这些先收进自己卧房,在三个宝宝额头上亲了亲,“厉教授,走吧。” 厉晴收回看孩子的目光,踩着高跟鞋,高冷的出了院子。 陆湘和石海燕满头雾水,这什么情况? 厉教授莫不是中了邪,送给她们家那么多钱票干嘛? 陆朝颜跟着厉晴到了简家以后,简东瀚靠在椅子上,坐起了上半身。 能平视陆朝颜了,他乌沉沉的眸眼里,流淌着阴翳的笑。 陆朝颜唇角挂着浅浅的讥嘲。 再一次给他扎脑袋后,他能站起来了,就是身子疲乏,不能久站。 即便这样,也让瘫痪大半年的简东瀚,喜色难压,眼里溢出泪。 看着陆朝颜又恨又感激。 “看在你救我一场的份上,只要你跟司正砚离婚,便不用去西北了。” 他忽的不想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去西北受罪了。 对上他有几分癫狂的侵略眸光,陆朝颜笑意漾开。 “简东瀚,你若能在战场上赢司正砚一次,我就和司正砚离婚,嫁你如何?” 这句话,犹如大锤,敲开了简东瀚不愿意承认的卑劣和无能。 作为简庭逊的儿子,母亲又是神医家族出来的,无论文武,他都应该是最棒的。 偏偏一个大院子住着,他不如跟慕老学三年的小勤务兵。 就连他的父亲,天天都拿他跟司正砚那个死泥腿子作比较,说他不堪大用,不适合当指挥者。 说司正砚得了慕老真传,将来上了战场,一定是将帅之才。 哈哈,那又如何,天时不利他司正砚。 慕老倒了,司正砚成了他简东瀚的狗。 他再有本事,又如何? 所得的一切,还不是他来享用。 第252章 你,还是比过司正砚再说吧 简东瀚盯着陆朝颜,神情变幻,最后得意笑出声。 “好啊,他的终究都是我的,你跑不掉。” “有志气,我在西北等着。” 陆朝颜唇角弯下,满眼的挑衅,收拾好自己的针灸包,潇洒离开。 这次,没让厉晴的人送,回去路上,她把厉晴给的五万块钱存在陆湘名下,又给石海燕办了一张存折,存了三千。 把两张存折放在一个大信封里,又把她一早准备好的信和房屋转让凭据,也塞进去,去了方家。 方延璋和尚利军去京城还没有回来,屋里没人。 陆朝颜有钥匙,打开门,把信封放到二楼方延璋的书房里。 信里,除了拜托方先生帮忙照顾陆湘和石海燕,也把司正砚的身世交代一番,并告诉他,她去西北见慕家人去了,大约得半年后,才能回来。 不带陆湘和石海燕,是那边生活太苦,不想她们受罪。 最主要的还是,带她们出去后,她们会时时刻刻跟着她,她进空间不方便。 西北荒芜,植物稀少,她的木系能量,得不到及时补充,就无法给人治病。 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虽然苦点,但只要不做别的事,她还是能将就的。 从方家离开后,她又去大院晃一圈,换奶粉票买奶粉,到家后,继续加工吃食。 次日下午,再去简家,简东瀚已经能到处走了。 她给他针灸后,简东瀚整个人精神饱满,仿佛曾经躺在床上那几个月,是一场噩梦。 他盯着陆朝颜,跟一头猎食的饿狼,“你不用去西北了,等着我。” “不行!” 厉晴好不容易说动陆朝颜带着司正砚离开南方,怎么可能同意她又留在南方? 陆朝颜轻蔑的睨着简东瀚,“在我们家乡有句话,叫你这种人,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也配我高看你?” 说完,她又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你,还是比过司正砚再说吧。” 遂转身,施施然的离开。 简东瀚半年来的绝望焦躁,和曾经的风光,跟幼时的被比较被贬低的过往,在陆朝颜那赤裸裸嘲讽的话里,碰撞融合。 心里急于表现自己的情绪被拉到顶峰,他腾的站起身,“我要去西南!” 厉晴千盼万盼,就是盼着他早点醒来,去拿回被司正砚抢走的一切。 如今他好了,她肯定巴不得他快过去啊。 “儿子,西南之事结束,我们把司正砚弄去西北,今后,这南方就是你的,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别自己去战场上冒险啊。” “妈,你又来说教,我自己有分寸,不用你教我做事。” 简东瀚睡的这半年,想了太多,也有了无数个计划,这一次,他绝不会再依靠任何人,他要靠自己强大起来。 厉晴想着有女儿在那边看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行,我不管你这些事,那陶雨薇,你打算怎么处理?” 如今,她儿子好了,肯定不能再让陶雨薇那个烂女人缠上。 简东瀚也犹豫了,自从他从医院回来,因为陶雨薇能治他爸爸的头风,他妈妈可没少生气。 等他走后,她们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我把她带走,还给司正杨。” 以前,是为了驱赶那些躁动,现在,他不需要了。 “那也行,正好她会医术,让她去做随军卫生员,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她的命了。” 厉晴冷漠的话,让院外躲着的陶雨薇听个正着。 她沉沉的瞪着厉晴,你想要我死,那你也别想活。 陆朝颜回家后,兑现承诺,给了香草三斤血耳。 给左邻右舍的邻居,每家送了三斤黑木耳,二斤银耳一斤血耳,拜托他们帮忙照顾陆湘。 往日里,陆朝颜就给他们送了不少吃食,平时有什么旧衣服需要缝补,陆湘也是免费帮忙,石海燕也懂事乖巧。 陆寒青又是个淳朴热心的好孩子。 因而整个医校的家属院里的人,除了厉晴,基本上都和陆家四人关系不错。 大家收了东西,感激后,纷纷表示会照顾陆湘陆寒青和石海燕,对于那些闲话,也明确表示,不会让家里人乱传。 陆朝颜自然是感谢的。 她也不准备走太久,顶多三个月,治好慕家舅母,问清司正砚母亲慕邦宁当年的事,她就回来。 次日上午,陆家来了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里面下来一个和慕良枫一样满脸胡子的高大男子和三个年轻和蔼的妇女。 前天,陆湘和石海燕并没有细看慕良枫的脸,所以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不是慕良枫。 于是,陆朝颜带着孩子顺顺利利的跟着黑轿车走了。 陆湘和石海燕眼泪汪汪的追出老远,最后被吴大姐拉了回来。 因为陆朝颜的大方,左右邻居的关系处理的好,大家见陆湘伤心,都跑到陆家屋里,陪陆湘说说话,聊聊天。 晚上,香草背着包裹,来到陆家门外,把石海燕喊出去,眼睛通红的告别。 “海燕,我要回家了,你在陆大夫这里好好干,将来陆大夫还要人帮忙,你记着推荐我啊!” 石海燕诧异问她,“香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厉教授家干的好好的,怎么要走啊?” “呜呜呜,厉教授昨夜从楼上摔下来,她儿媳妇说我照顾不利,把我辞退了。” 昨晚,简东瀚打包要去西南,陶雨薇乐呵呵的跟着要一起走。 厉晴就把她从这里喊回家去,打扫简家,谁知道她刚拖完楼梯,厉教授从上面滚下来,摔得昏迷不醒。 简东瀚急着去西南,就把陶雨薇留下照顾厉教授,等他走后,陶雨薇便把她辞退了。 石海燕想到姐姐交代的,每个月底,记得去找厉教授拿票,那厉教授要是有个好歹,还怎么拿啊? “厉教授没事吧?” “现在在医院,人还没有醒,”香草擦擦眼泪,“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万一厉教授醒不来,她还得赔命。 望着快跑的香草,石海燕更加苦恼了,厉教授该不会接替她儿子,成了新的植物人吧。 算了,姐姐留下那么多钱票,够她和陆阿姨吃好几年的。 第253章 慕镜大师 陆朝颜那边,坐小黑车来到火车站后,付了车费和对方表演的钱。 推着孩子的小车和行李,寻到无人的角落,把三个小宝宝和行李全部送进空间。 随后找到一家不起眼的理发店,把一头齐腰长发,剪成八十年代最流行的二八分男发型,头发多的那一边,正好遮住半边脸。 离开理发店后,她进空间,把剪下来的长发,编成了一顶假发,留着不时之需。 从白原空间,取来浴桶和热水,从头到脚的清洗干净。 裹上她自己缝制的束胸,外穿白衬衣黑西裤,戴上银边眼镜,庄重严肃又禁欲,看不出一丝女气。 她来到买票口,拿出倪院长帮她伪造好的男性身份证明,买张去西边南北交界之地茏州的火车票。 等车的时候,又去旁边邮局,给慕家发一份电报,告诉他们,她已经出发了。 她背着一个黑色帆布大包,上车后,去了自己的卧铺间,这次很幸运,没有遇上什么奇葩。 只是这次的隔间是六个卧铺,门口侧边是钢管梯子,进出口开放式的,没有门的那种。 过道另一边,贴着窗户,还有一个小座位。 陆朝颜买的是第三个隔间,左边最上面的那个铺位。 主要是不想有人睡在她上面,别扭。 另外五个床铺是五个斯文俊俏的年轻男子。 统一穿着白衬衣黑裤子,虽是普通的棉布料子,却干净整洁。 陆朝颜在整个卧铺车厢看一圈,发现一车厢,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统一的穿白衣黑裤的年轻男子。 他们一路上静悄悄的,拿着书,坐在最下铺看。 陆朝颜回到她住的那节车厢,淡淡的朝他们手中的书扫一眼,竟是她给司正砚写的毒虫防治手册。 难道是司正砚把书上交给国家了? 她对五人中,看着年纪最大最沉稳的男子道:“你好,我能看看你们手里的书吗?” 男人闻声抬起头,温和一笑,把书送过来,还把下铺位子,让出一个。 “你好,请坐着看吧,书里面防治毒虫的知识,浅显易懂,还挺好用,同志可以细细看看,今后遇上,也有应对之策。” “谢谢。” 陆朝颜接过书,并没有坐下,靠着床铺侧边,翻看几眼,确实是她写给司正砚的书。 作者竟然是她的名字。 第一页的序章,还有一段“慕镜”的推荐之言。 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不算,还满是倾慕钟爱之意,就很神奇。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认识“慕镜”的? 这慕镜又是何许人也? 陆朝颜忍不住好奇问,“你好,这位慕镜是什么人?这作者和慕镜又是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慕镜大师吗?” 和男子一起看书的一个单眼皮青年,一脸意外。 “他可是最有名的绘画大师,我们平常看的书中插画,还有军旅连环画,儿童课本里的图画,几乎有一大半出自他的手呢。” 他说的洋洋得意,仿佛在说,慕镜大师天下人皆知,你怎么不知道啊? 其他四人,也很同情的看着她,你是哪山沟沟里出来的? 陆朝颜怔了怔,不会是她那个一摸就红眼睛,一吻就跟小狼似的绝美爱人吧。 “他多大年纪?画过什么画?” “啊?你还真不知道啊?” 小眼睛男人有一丝气恼,从包裹里拿出一本书翻开。 “你看,这些画都是慕镜大师最近画的,线条飘逸流畅,画技独树一格,是我最喜欢的画师呢。” 另一个小青年说:“我们也没有见过他,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我猜他一定是位德高望重的绘画界泰斗。” “我去!” 陆朝颜接过书,这不是司正砚在老家那段时间画的画吗?还真的出版了? 她以为他就是一个小画匠,没想到这么出名,还有粉丝追捧啊? 她再一次看序章里的那些话,耳朵红,心也酥了。 难怪呢,他这么有名,出本书不难啊。 借书给她看的男子,听的莫名其妙,问道:“你……去哪?” “茏州。” 陆朝颜随口一回,才反应过来,对方把她的意思理解错了。 她笑了笑,“我去茏州,你们去哪儿啊?” “我们去西南,比你早两个站下车。” 男子浅笑回应,“我叫祁帧,京城来的。” 听到他们去西南,陆朝颜细致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到他们手上。 “你们不会是去支援西南的医疗队吧?” “对啊,我们跟着大师兄去前线支援的。” 祁帧说起这话,有种自豪感。 “你们很勇敢,很了不起,我很钦佩你们!” 陆朝颜也赞赏的点点头,把书还了回去。 祁帧没有接,“这书送给你吧,我们每人一本,相互换着看,够用了。” 陆朝颜塞回他的手里,“谢谢,我过目不忘,已经记住了。” 语罢,她爬上上铺,躺平闭着眼睛,意识进了空间。 三宝陆澄拉了臭臭,在床上“呜哇呜哇”的哭着。 大姐泱泱,二哥陆湛,慢慢蠕动着身体,离他老远。 陆朝颜看着想笑,这么小就会嫌弃人了。 好在空间里的一切,都受她的意志操控。 她把白原空间里的唱片机,取到大床边,放音乐给他们磨耳朵。 空间里没有一丝声响,如果不弄点声音,三个宝宝在里面待久了,听力就会受损。 音乐开启,三宝瞬间止住哭声,和哥哥姐姐们一起舞动着手脚。 陆朝颜又取来一早准备好的洗澡盆洗澡水和洗衣盆,放在床边。 然后,凝神看着陆澄。 他凭空站起,屁股上的加厚布尿裤,就从他身上消失,到了旁边洗衣盆里,他自己慢慢落到澡盆中。 里面的棉布巾跟有了生命一样,把他的白嫩小身子洗的干干净净。 陆朝颜用意识掂着他,在空间里逛一圈,逗得他咯吱笑个不停。 放到她睡的红木床上,白原空间那边的干净布尿裤,自动穿到他的小屁股上。 一套宽松的蓝色和尚服,也自动穿在他身上。 陆朝颜给老大老二也洗个澡,换上干净尿片和衣服,放在老三身边。 把大床上的棉花垫子拿掉,晒在晾衣绳上,毯子扔在洗衣盆旁边。 第254章 被人认出 接着把白原空间存的新棉花垫子,和蓝布印花毯子,取来铺上。 才又把三个宝宝挪回大床,给他们各自一个奶壶,自己喝奶去。 他们的脏衣服,布尿裤,还有毯子,陆朝颜直接取来大河里面的水,用意念操控着,在空间里清洗干净,晾晒在她一早准备好的晒衣用的架子上面。 用脏的水,扔到了火车外面的荒草地里。 在她看来,这个空间最好的不是能种植和储物,而是里面有一轮太阳。 和现实里的太阳一样,有温度,还有暖暖的风,只要不怕寂寞,在里面待一辈子,都可以。 等到三个孩子喝饱奶,再一次睡去。 陆朝颜收回意识,美美的睡觉。 “同志,小同志,吃饭的时间到了,需要我们帮你带饭吗?” 祁帧推推她胳膊,小声唤了几声。 陆朝颜睁开朦胧睡眼,看向说话之人,浅浅的笑笑,“谢谢,我不饿。” 对上她精致慵懒的脸,祁帧有一丝怔愣,旋即眉眼温和道:“已经七点半了,再不去买,就没饭了,你要不方便,我帮你带吧。” “没关系,我不怕饿,你们去吃吧。” “好吧。” 祁帧没再继续劝,带着铝饭盒和两个同行的师弟走了。 陆朝颜也下了床铺,去了卫生间,正好门口没人等。 她进去后,锁紧门,进了空间。 空间里熟睡的三个孩子,相继醒来,咿咿呀呀的闹腾起来。 陆朝颜快速解开衣服,清洗干净喂奶,即便她速度很快,还是用了一个小时才忙好。 出来时,门外聚了八个等着上厕所的人,见她出来,都骂骂咧咧的。 陆朝颜笑嘻嘻的,给男人们,一人一盒金叶烟,女人们,五颗白兔奶糖。 众人瞬间换上乐呵呵的笑脸,并闭了嘴。 回到卧铺间,陆朝颜上了上铺,继续睡觉,实则是意识进入空间,把三个宝宝分别掂起,在空间里各处玩一圈。 等三个宝宝玩累了,睡着了,她收回意识,已经十点多了。 下面五个人还在看书,她肚子“咕噜”一声,要命,饿了。 祁帧和他的同行师弟们,齐刷刷的看向她。 仿佛在说:看吧,帮你带饭,你不愿意,现在饿了吧,可惜,没饭了。 陆朝颜起身想坐起拿俩菜团子吃,奈何床铺空间不给力,根本直不起头。 她只能下来,正要拿背包里去餐食车厢时,一个油纸包递了过来。 “给你吃吧,现在没有卖饭的。”祁帧温和道。 陆朝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油纸袋,“谢谢,我带的有,我去餐食车厢吃。” 祁帧收回手,温润笑笑,“别客气,你去吧,你的东西,我们会帮你看着。” “嗯,多谢!” 陆朝颜拿着油纸包走了。 到了餐食车厢,里面有三个列车员趴在桌子上休息。 陆朝颜取下眼镜,从油纸包里拿出两个菜团子,吃的很小声,之所以吃的这么素,实在是怕奶水泛滥。 “咦,你是那个救了方先生的神医!” 其中一个列车员抬起头,正好看到陆朝颜的脸,他欣喜的走过来。 “方先生现在怎样了?你治好他的脑病了吗?哎呀,你生了呀,你家孩子呢?” 陆朝颜真佩服这大哥的眼力,她肚子平了,头发剪了,完全男人打扮,他竟还能认得出她。 她戴上眼镜,神情淡然,“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你的脸啊!” 列车员很认真盯着她的脸,“没啥变化,就是你啊。” “你认错了。” 陆朝颜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证件,“我叫严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火车,我们怎么会见过?” 越多人知道她,今后就越难解释孩子放哪里的事儿。 “啊?” 列车员拍拍脑门,狐疑的看着陆朝颜,“世上竟有这么相似的人?” “那有什么奇怪?”陆朝颜慢悠悠的吃着菜团子,“你说的那人,是个女的?” “对啊,她长的跟你一样漂亮。” 列车员很兴奋,“去年深秋,我在去南方的火车上遇到她的,她那会儿大着肚子……” 他滔滔不绝,讲了陆朝颜如何救方先生,又如何和司正砚英勇救那对母子的事儿。 陆朝颜附和几句,“难得的好女子,说不定是我前世的姐妹呢,今后有机会,我一定去南方看看我跟她如何相似。” “哎呀,简直一模一样……” 列车员还没有说完,一个粗衣汉子跑进来,“不好了,列车员同志,那边车厢里一小孩的眼珠子扎破了!” “什么?” 列车员吓的腿一抖,另外两个也慌张的站起,一起跟着那汉子跑。 刚跑出十米远,那列车员又转回来了,“严,严朝是吧,你会医术吗?” 虽然她不承认,列车员还是不自觉的把她当成陆朝颜了。 实在是她给他的印象太深刻。 尤其是,她接柴刀的那一幕,一辈子也忘不了。 陆朝颜宁可被人认出,也不可能不去救人。 她跟着列车员,一边快跑,一边吹牛。 “我家祖上八代行医,我话还不会说的时候,就已经能治病了,长大后,跟名师学了外科,如今,我的医术,在这天下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说的那个什么颜,在我面前连个指甲盖都不如!” 列车员:幸好咱这是铁皮火车,不是牛皮,要是被你吹炸了,这一大车人咋办? 他们身后,也跟了五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祁帧。 他和另外三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簇拥着另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急救药箱,紧跟在陆朝颜他们身后。 刚刚,陆朝颜的话,他们五个听个正着,祁帧和三个师弟眼里闪过笑。 纷纷在心里想,这小少年年纪不小,吹嘘功夫,倒是一流。 被他们簇拥的人,陡然停住,冲陆朝颜喊一声,“陆朝颜!” 听着这么兴奋的声音,陆朝颜眼睛一闭,满脸的郁闷。 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厉清衡。 那个列车员回头一看,提醒他,“厉医生,你看错了,这是个男的,他叫严朝。” 陆朝颜回转身子,拿出户口本,警告的看着厉清衡。 “看清楚了,我叫严朝,不是你们口中的陆朝颜。” 第255章 狠毒的奶奶 望着她一身干练的男子打扮,厉清衡眸子湛亮,不明白她为何弄个假身份,还是顺着她的意。 “严朝,你好,我叫厉清衡。” “嗯,你好。” 陆朝颜转过身,甩下厉清衡和列车员,先跑到那车厢里。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震的车厢内所有人,都跟着淌眼泪。 大家难得的自觉,没有乱跑,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因而车厢走廊很顺畅。 陆朝颜跑到哭声那,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儿平躺在茶几上,脸上横放着一根扁担。 鲜红的血,糊满了她整个脸庞。 旁边有三个列车员,一脸揪心,用干毛巾想捂住血,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女孩已经疼晕死过去,哭的是她的母亲,一个年轻的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 瘫软在地上,泼着嗓子吼,“同志,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啊!” 陆朝颜走过去,一掌砍在女人脖子上,车里一下子安静了。 “喂,你干了什么?你把我儿媳妇咋了?” 一个精瘦的老太太,搂着一个白胖的小男孩,厉言厉色的从隔壁座上站起,凶凶的指着陆朝颜。 陆朝颜扫她一眼,“我是医生,她太吵了,影响我救人。” 说完,她来到女孩身边,蹲下查看女孩的脸,发现扁担上面的一个小拇指粗细的铁钉,不偏不倚的扎进了女孩左眼球里。 钉的另一头,还在扁担上面,想救女孩,得先把扁担从钉上取下。 光她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难以完成。 她一边输入异能,一边看向跑来的厉清衡,还没有说话。 祁帧上前一步道:“严同志,我们来自京城厉家,我师兄厉清衡是厉家最厉害的外科医生,让他来吧。” 陆朝颜勾出一抹轻嗤,“你们治不好,我看就不必让了。” “严同志,人命关天的时候,莫要说大话,我师兄治不好,你就更不行!” 祁帧一师弟高傲出声。 “都住嘴!” 厉清衡冷冷的瞥他们一眼,“我二叔天天跟你们说,人外有人,你们就是自以为是听不进去!” 说完,他来到陆朝颜的对面,观察孩子伤口。 “钉子正中眼球,眼睛保不住了,你打算怎么取钉子?” 陆朝颜的手掌,一直附在女孩胸口,给她快要停止的心脏,输入生机。 “连着眼珠子一起剜掉。” “喂,咱们先说好,你们救可以,我们没钱给!” 那个老婆子搂着孙子跑过来,横眉竖眼的说。 闻言,旁边的列车员愤愤不平,“你这老婆子,怎么能这么狠心?她可是你亲孙女。” 旁边座位的一个旅客,忽的出声。 “她何止狠心,那扁担就是她打到她孙女眼睛里去的,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狠毒的奶奶。” 其他人也跟着说起事情经过。 这老婆子带着儿媳和孙子孙女,去外地女儿家,两大人用扁担挑了两麻袋花生,两麻袋稻谷。 上了火车后,四个麻袋,被她们塞到椅子底下 ,两个扁担也塞进去了。 吃过晚饭后,婆媳俩困了,就让九岁的姐姐,照看三岁的弟弟。 小女孩晚上没有吃饱饭,陪弟弟玩的时候,发现他口袋里有个鸡腿骨头。 嘴巴一馋,拿出鸡腿骨头,嗦了几口。 正巧让她奶奶看见了,老婆子抽出扁担,对着小姑娘就打,说她不该抢她大宝贝孙子的东西。 小姑娘一边抬起胳膊护着头,一边仰起脸哭着求饶。 旅客见状,忍不住出声劝了几句,那婆子兴许觉着自己丢了脸面,便下了狠劲。 钉子就打进了孩子眼睛。 她还要去拔出钉子,被其他旅客阻止了。 小女孩哭过一阵后,昏死了。 陆朝颜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残忍的经过, 看着钉子没入的程度,就知道老婆子打的有多狠。 祁帧他们听完,也是满脸错愕,她可是亲奶奶啊。 厉清衡站直身体,冷冷的盯着婆子,“钱我们不要,但谋害之罪,你得承担。” 说完,他望向赶来的列车长,“我控诉她谋杀,请你们在下一站,喊公安来,逮捕她。” “啥?” 老婆子慌了,“我打我孙女有什么错?她那不会下蛋的妈,给我们家生了六个死丫头,我就算打死她,也就少一个赔钱货罢了,你们凭什么告我抓我?” 祁帧愤怒道:“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人身权利,谁也不能伤害,哪怕她的父母也不可以,你更不行。” “那我不治了,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老婆子放下小孙子,走上前,就要去拿出扁担。 等她走近,陆朝颜手里的一颗钉子,狠狠的扎在老婆子手臂上。 不等她哭喊出声,陆朝颜在她喉咙上一戳,让她变成了哑巴。 她的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老婆子痛死也喊不出来,坐在地上,直打滚。 列车长见状,带着几个列车员,赶紧压住她,省的她碰上扁担,给小女孩带来再一次的伤害。 厉清衡望着她,唇角往后勾出一抹赞赏的浅笑。 “严同志,你打算怎么治?” 陆朝颜抬头揶揄道:“你不是闻名天下的厉神医嘛,问这话,不好笑?” 厉清衡清雅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意。 “眼球已破脆没了用处,按你说的,连着钉子一起取出,保住命。” 说完,他望向祁帧,“去取麻药来,就在这里手术。” “嗯。”祁帧快速跑向厉清衡休息的卧铺车厢。 另外三人和列车员疏散旅客,把老婆子和她的孙子往别的车厢带时,让陆朝颜喊住了。 “等一下。” 陆朝颜收了输入异能的手,走过去,在老婆子脖子上也拍了一下,把她拍软了。 老婆子整个人瘫在地上,清醒着,却动不了。 她又拍醒小女孩的妈妈,“不许哭!” 正欲嚎的女人,被她冷厉的眉眼,吓的止住了声音,“我,我,我不哭!” 陆朝颜指着老婆子,“你女儿的眼球已经被她打碎了,我现在把她的眼珠子扣下来,装在你女儿眼里,你可愿意?” 第256章 给小女孩治眼睛 陆朝颜这话,如同魔鬼之音,吓的女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也吓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们倒是常常听说: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却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真有人能把别人的眼珠子挖出,装在另一个人眼睛里的事儿。 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老婆子,下身一湿,屎尿都出来了。 她这是遇上妖魔鬼怪了呀。 正在研究怎么给小女孩动刀子的厉清衡,愕然望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陆朝颜没有理他,拍拍吓傻的女人的脸。 “你女儿眼睛瞎了,这辈子等于毁了一半,你婆婆反正老了,也快死了,留着眼珠子没什么用,正好赔给你女儿。 你也不用怕,我已经毁了她的嗓子,让她说不了话,就算回到家,她也没有办法跟你男人告状。” 怕女人和老婆子一样,也是重男轻女的想法, 陆朝颜继续说:“作为一个母亲,你不为自己,也该为孩子强大起来,莫让别人伤了她们。 二十年后,你儿子未必能给你养老送终,但你的女儿们一定可以。” 女人怕的就是男人,要是婆婆不能告状,那她自然希望,能把婆婆的眼睛赔给她女儿。 “你真的可以给我女儿换眼珠子吗?” “当然。” “求你救我女儿,我答应换眼珠子。” “嗯,好。” 陆朝颜很满意她还有一丝母爱,望向车厢里的其他人。 “你们同意我把这老婆子的眼睛,换给小姑娘吗?” 大家虽然觉着换眼珠子是一件很惊悚的事,但一致赞成把老婆子的眼睛换给小姑娘。 并且他们也想看看,眼睛是怎么换的。 于是纷纷喊道:“同意,我们同意。” 列车员们也没有反对,似乎还很期待。 “呜呜呜。” 老婆子闻声,想拼命的摇头拒绝,身体却软的没有半分力气。 她不要换,她不想把眼睛换给那个赔钱货,她不要成为瞎子。 她的心里话,谁也听不到。 陆朝颜见大家都不反对,站起身,来到小女孩跟前,望向拿来医药和手术刀具的祁帧。 “这种手术,你们做不了,还是我来吧。” 呃……,祁帧懵了。 竟有人敢在厉师兄面前说大话? 他看向厉清衡,“大师兄……” 厉清衡没搭理他,而是崇拜的望着陆朝颜,“我给你帮忙。” 他也很想看看,眼珠子是怎么换的。 “随便,我这个人很大度,不在乎别人偷师。” 陆朝颜拿过他们的消毒液,给自己双手消毒后,戴上无菌手套。 祁帧和师弟们听她这么一说,差一点摔个趔趄。 这小伙是没有听过厉家的大名,还是自信过了头? 陆朝颜无视他们的目光,从容的拿起麻药,给小女孩打上。 拿着手术刀蹲下身子,沿着眼眶一圈,轻轻一划,钉子连着破碎的眼珠子一起,被她剜出来了。 厉清衡十分配合的拿起扁担,小女孩脸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他把扁担交给师弟,正要给小姑娘止血时,陆朝颜冷眸看向他,“不要去动!” 下一秒,她当着一车厢所有人的面,生生剜掉了老婆子的眼珠子,快速的装进小姑娘的眼眶里。 老婆子没有打麻药,脸上撕心裂肺的疼,她却喊不出来。 在地上滚两圈后,直接疼的昏死过去了。 女人被这一幕吓的搂紧儿子,其他人整个魂也在身外飘,没有一个人敢喘气。 厉清衡本想给那婆子用麻药,怎么也没有想到,陆朝颜的手会那么快。 他对祁帧挥挥手,让他给老婆子包扎。 祁帧愣在当场,被见识过陆朝颜双指夹刀的列车员拍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慌忙的蹲下身子,给老婆子包眼睛,弯曲的身体,猛的打个冷颤。 陆朝颜细致而快速的接着眼球一圈的血管和组织,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和看法。 厉清衡很想张嘴说,她们年岁不同,哪怕是血亲,那血管大小也不一样,怎么能接在一起? 可他说不出口,尤其是陆朝颜竟然能在一片血污中,找到那些细如发丝的血管,还能给它们接上,太匪夷所思了。 陆朝颜全神贯注的忙了一个多小时,帮小姑娘装好新眼球,还用异能修复好里面的伤口,只留下眼睛一圈的外伤。 她抬头看向厉清衡,“手术完成了,后续观察的事交给你们了。” “好。” 厉清衡清脆应下,能给陆朝颜打下手,他不丢面儿。 陆朝颜脱下手套,又用酒精洗洗,才返回她休息的车厢。 她径直去了卫生间,进空间,换洗一番,看到三个宝宝还在睡着。 她出来后,回到她的那个卧铺间,里面有两个祁帧的师弟。 他们还不知道陆朝颜给小女孩换眼球的事,看到她回来,礼貌的笑笑。 陆朝颜也应付性的笑笑,爬上上铺,睡觉。 祁帧回来时,已经凌晨一点了,看到她,莫名的怵。 陆朝颜再次醒来,早上八点多,她身上又涨了,真的要命。 她去了卫生间,这次等的有十多人,见到她来,纷纷避开了。 陆朝颜有几分好笑,想来她换眼珠的事,已经传遍了吧。 其实,她也不想那么狠,谁叫那老婆子毒呢。 没人跟她抢,她很快进去了,又是待了一个多小时,这次出来,外面只有一个人,是厉清衡。 他在等她,“你去茏州干什么?没有带孩子出来吗?” “我娘说,出门在外,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陆朝颜撂下话,抬头挺胸的走了。 “啊?” 厉清衡愣怔住了,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陆朝颜回到卧铺间,祁帧和师弟们正在吃早饭。 那个认出她的列车员,端着一份早饭,等在门口,见到她,欣喜的说: “严同志,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说的没错,你比陆大夫厉害,厉害太多了。” 陆朝颜看着托盘里,腌制的菠菜,白米粥,还有发糕和白煮蛋,遗憾的摇摇头。 “谢谢夸奖,这饭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饿。” “你昨晚就吃了俩个菜团子,还不饿啊?” 列车员惊讶的问。 第257章 你们既已知晓,为何不与我们相认? 祁帧已经告诉他的师弟们,陆朝颜剜眼珠的事儿了。 现在他们看见他,膜拜中透着一丝怂。 听到她昨天只吃了俩菜团子,又感觉怪可怜的。 祁帧拿出他们带的肉罐头,“我们这里有肉,给你吃。” “谢谢,我不要。” 陆朝颜如今知道他们是厉明修的人,态度也变疏离了。 又对列车员说:“我娘说,出门在外,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噗!” 祁帧一师弟喷出了嘴里的粥,这是哪座大山里出来的医怪吗? 其他人也憋着笑,望着陆朝颜,不明白她是故意,还是真的单纯? 列车员哭笑不得,“我们是列车员,怎么会害你呢?” “反正,除了我娘准备的食物,其他人给的东西,我不能吃,你端走吧。” 陆朝颜拿出自己包里的菜团子,细嚼慢咽,吃完后,望向祁帧。 “那个小女孩在哪?我去看看。” “在我厉师兄包厢里,我带你去。” 祁帧起身带着陆朝颜到了隔壁的隔壁的车厢,来到第一个隔间前。 里面只有左右两张单人床,没有上铺,床也比她睡的那卧铺宽出一倍。 干净的茶几上面,摆着精致的点心和鲜灵灵的水果,还有溢着清香的茶水。 小女孩在左边床铺上,她的妈妈和弟弟,坐在小女孩床尾。 右边床铺上,坐着厉清衡和两个跟祁帧差不多大的青年男子。 三人都在看书,看到陆朝颜来,皆站了起来,一脸欣赏和钦佩。 厉清衡笑的最灿烂,“你放心,我们照看的很好。” 陆朝颜淡淡的看他们一眼,来到女孩身边,借着检查眼睛的机会,又对她的眼睛用了异能。 促进血管的连接和通畅,也把老婆子上了年纪的眼珠子,修复的更加年轻有活力了。 整个过程,约摸得半个小时,陆朝颜看向厉清衡,“不知厉神医,此次去哪里?” 能在这里见到厉清衡倒不奇怪,是她让褚峰把司正砚身世报给厉清衡的。 并且,她还让纪念慈跟厉明修隐晦的说说司正砚是他儿子的事,只是过去这么久,他也没有去西南。 难道忘记了爱情,就不要儿子了? “去西南。” 厉清衡对祁帧他们摆摆手,几人意会后,带着小女孩的妈妈跟弟弟出去了,还顺手关上门。 厉清衡把里面的小凳子抵在门口,从床头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写上一句话:外面有人不可靠,我们用文字交流。 我去过连山大队,已经查清,司正砚是我二叔的儿子,你们既已知晓,为何不与我们相认? 他回到京城没多久,褚峰打电话给他,含糊的说,让他自己来查司正砚的身世。 他便抽空去了一趟连山大队。 褚峰领着他去找司七年,司七年知道他的身份后,把司正砚的过去全部告诉了他。 并且,他也去拜访了当年和司家一起讨饭的人,确定了,司家遇到的人就是他二叔跟二婶。 只是当初二叔二婶经历的那场土匪事件,他们家至今还没有查到是谁所为。 还有,司正杨亲生母亲蒋秀芹的死,是谁干的? 陆朝颜笑着赞道:“厉家是文明天下的神医,是要多付出点。” 她也在纸上写一句:厉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司正砚,让我们如何认? “比起严同志的医术,我们充其量上了台面而已。” 说起厉晴,厉清衡也很愤怒,写下:我已经把厉晴欺我亲堂弟正砚的事,告知父亲大哥,他们会给你们做主的。 陆朝颜写:那你二叔怎么没来? 厉清衡又写:二叔他失去了记忆,对于他和二婶的过往,一无所知,即便身边人告诉他,他也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现在,他心中除了照顾好慕老,就是安静的做他的医生,从来不操心别的事。 写完,厉清衡脸上满是愧疚,声音很低,“我来了,我一定护住他。” 陆朝颜写:你的亲亲表妹简西媛,让人散播我的三个孩子是灾星,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真能护住没有感情的堂弟? “她怎么能做如此丧德之事?” 厉清衡惊愕过后,眼里翻滚着愤怒。 难怪他让她查司正砚的事,厉晴能用那么合理又完美的答案来糊弄他,原来简西媛一开始就知道。 那祖父和继祖母是不是也已经知道,故意瞒着他们一家和二叔,不想让正砚堂弟回家了? 他写道:我厉清衡以前眼瞎信错了人,但我还是分的清亲疏远近,厉晴和小叔乃我祖父的继室所生,我父亲和我二叔才是亲生兄弟,那我自然也和正砚堂弟更亲,怎会帮着外人伤自家兄弟? 简西媛在我们面前,向来乖巧单纯,继祖母对我父亲和二叔亦极为宽厚,这些年祖父四个孩子生的小辈之间,相处的很和谐,在外人看来,我们跟至亲没有区别。 实际上,我们一家还是明白的很,谁才是我们真正的血缘之亲。 “难怪喽!” 陆朝颜轻声呢喃,书里倒没有讲厉家那位老太太是个继室。 简西媛请她去咖啡馆时,说她自小跟在慕老和厉清衡的母亲身边长大,她就知道她的小心讨好,实则是别有目的。 书里明确说了,简西媛是厉家老太太一手养大,满身大家闺秀的气度和修养。 若简西媛是个心术不正的,那老太太必然是个更可怕的人。 当年慕邦宁的事,会不会是她操纵的? 她写:简东瀚被我治好,去了西南,你一个人能对付了他和简西媛吗?尤其是简西媛,跟着你的继室奶奶长大,比你继室奶奶还会装呢。 厉清衡眸里有几分委屈,写下:我虽学了医,身手不比司正砚差,如今我已知他们的真面目,对付他们不难。 “听说严同志去茏州,不知去干什么?” “西北有客来访,我去一见。” “西北见客?难道是……” 厉清衡后面没有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指的是慕家舅舅。 陆朝颜无声的点点头,决定让厉清衡去查查那个大姑。 她拿过纸笔,把她所知道的关于慕邦宁和厉明修的故事,从头到尾的捋一遍。 第258章 他很幸运,能遇到你。 陆朝颜重点写了慕邦宁和厉明修遇到蒋秀芹时的经过。 想看看厉清衡能不能提供一些“大姑”的线索。 厉清衡一直垂眸看她写,飘逸刚劲的字体,灵动洒脱,光看字就让人羡慕写字人的快活人生。 陆朝颜写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两辈人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连接在一起。 其中的疑点和想知道的事情,也单独标注出来。 厉清衡把自己知道的,也写在了上面,至于“大姑”,他还真不知道,等他回去问过父母,才能知晓。 陆朝颜蹙起眉,那带走厉明修的人肯定没跟蒋秀芹说实话,可慕邦宁当时不会喊错。 难道是蒋秀芹听错了? 最后,她望着厉清衡,指着最下面一行话:厉清衡,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若是司正砚掉了一根毫毛,我会让厉简两家所有人给他陪葬。 厉清衡盯着她的眼睛,和司正砚同款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暗淡过后,又是真诚和欣慰。 “他很幸运,能遇到你。” 他写:你放心,我用命护他周全。 陆朝颜:“谢谢!” “厉师兄,小姑娘妈妈说她们到站了!” 祁帧在外面喊一句。 厉清衡起身开门,小姑娘妈妈从口袋掏出所有的钱,愧疚的看着俩人。 “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儿,这是我所有的钱了。” 厉清衡温和的摇摇头,“我们不为钱,你带着孩子回老家吧,别去你小姑子家了。” “好好好,我也是如此打算,就这样去了小姑子家,我和女儿都没有命回来了。” 女子对俩人弯腰感谢后,来到女儿跟前,轻轻的推推她。 “三妮儿醒醒,快起来,我们回家了。” 小姑娘被陆朝颜按了昏睡穴,肯定醒不来。 陆朝颜上前,给小姑娘扎了一针,人才醒。 小姑娘妈妈抱起她,“快谢谢两位叔叔,是他们救了你。” 暂时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人的小姑娘,怯弱的眼神里,溢着感激,“谢谢叔叔。” “乖,不客气!” 厉清衡笑笑,从他的药箱里,给小姑娘拣了一包消炎止痛的药,又嘱咐几句,把茶几上的糕点水果全部装给她们,还给了她们三十块钱。 女人又是千恩万谢,才带着俩孩子离开。 等她们走远,厉清衡喊来列车员,让他们把女孩睡过的床单换上新的。 然后,对陆朝颜道:“严同志,我们马上下火车了,你要不嫌弃,就睡在这里吧。” “行,多谢。” 陆朝颜也希望有个独立空间,把三个宝宝带出来玩一会儿。 厉清衡听到她答应,笑意更温和,让师弟们拿来新的干净的糕点和水果。 “这些都是我们出发前做的,水果也是最新鲜的,你尝尝。” “谢谢,出门在外,我不吃别人给的东西。” 说完,陆朝颜去了她的车厢,拿来她的背包,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意识进入空间,给三个醒来的娃娃放音乐洗漱喂奶。 厉清衡见状,无声的笑了笑,坐在对面看书。 如此过了三个多小时,厉清衡他们到站了,一群人收拾收拾,准备下车。 厉清衡忍不住问,“严同志,若我们遇上难治之伤,可否能去找你?” “去茏州医院找我吧,别带我不想救的人去,去了我也不会救。” 治简东瀚的时候,她就给他留了隐患。 只要他脑袋再一次受到撞击,或是听到巨大的炮响,都会让他永远的成为植物人。 治好他,纯粹是耍厉晴玩罢了。 厉清衡自然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不想救的,肯定是简家人。 “好。” “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陆朝颜把他们赶出去,利索的关上门。 手中出现两颗种子,瞬间发芽长出细长的藤蔓,把门堵的死死的。 下一刻,她消失不见,进了空间。 洗澡洗头换衣服,给三个宝宝喂完奶,带着他们从空间出来。 “哇呜,噗噗噗!” 老大陆泱泱躺在床上,肉乎乎的小手,抓着自己的小胖脚,笑的眉眼弯弯。 老二陆湛趴在床铺上,奋力抬着脑袋,往前爬。 老三跟黏皮糖一样,一直往陆朝颜胸口前蠕动,“呜呜,哇哇”不停。 好在这个时候的火车声响很大,三人没有哭闹,即便外面有人经过,也不会发现车厢里有三个漂亮的娃娃。 陆朝颜站起身,把黏糊人的老三抱进怀里,逗他玩一会后,放在床上让他自己去爬。 接着抱抱老二和老大。 现在六月末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最大的收获,就是他们了。 玩了一个多小时,三人哼哼唧唧的想要睡觉。 陆朝颜带着他们进空间,再喂一次奶,陪着他们一起睡去。 如今有了独立空间,方便进空间喂奶,陆朝颜醒来没再忌嘴。 从白原空间取来一份白米饭,一份竹荪炖鸭汤,一份素炒小白菜,吃饱喝足,孩子们在空间里睡觉,她写医案。 天黑时,到站了。 她收回藤蔓,背上自己的黑包,潇洒的下车了。 顺着人流,走了一段路,找人问了去茏州医院的路,有十多里地。 刚好,空间里有她去年买的自行车,拿出来,骑着去了茏州医院。 此刻,晚上九点多,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陆朝颜找个无人之地,进空间陪着孩子玩够了,吃饭睡觉。 次日六点多,她换上女子装束,戴上用她自己头发做的假发,又系上头巾,把三个孩子喂饱后,放在她特制的三人小推车里,带出空间。 推着三人到人多的大街上,听听外界的声音,玩了半天,才带三人进空间,换回男子装束。 她去了茏州医院,一打听,慕家舅母还没有来,当初,慕良枫留下了慕家大表嫂亲戚的地址和信息。 她找去后,跟左邻右舍的打听一番,慕家舅母确实还没有来。 她也不想提前去打扰,用回女子身份,在繁华路段旁的招待所,要了一个独立的大房间。 陪孩子在当地各处玩玩,等和招待所的人混熟后,跟他们兑换一些当地的票。 又买了不少吃食和特产存入空间里。 当地特色的种子和果木树,也各买了一些,种在空间里。 第259章 初见慕家舅母 三天后,摸清楚了当地人的风土人情和整个城内的路线。 随后以女子身份,在离医院较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处独栋小院落。 青砖灰瓦高门头的那种小一进院子,很有本地建筑特色。 里面住着一对桂姓老夫妇,带着一个十三岁的孙女桂青青,一个十岁的孙子桂民民。 两孩子的父母病逝了,两人依靠着爷爷奶奶做街道卫生员过活。 房子是他们祖上的,里面有四间可以住的房间,除了他们自己住的正屋,还有两间东厢房空着。 陆朝颜把两间屋子都租下来了。 每月给他们十块钱房租,二十块钱的生活费,一次性给了半年的,两百块钱。 多的,让两位老人对外称,她是来投靠他们家的远房侄女,和夫家人生气,带着孩子偷跑出来的。 人都喜欢弱者,左邻右舍的听到陆朝颜那凄惨的“过去”,“心狠”的夫家,个个义愤填膺。 让她安心在这里住着,等她夫家来接人时,她们帮她出气。 陆朝颜红着眼眶,对她们感谢后,拿出十块钱,让桂家孩子去买一包糖果来分给大家。 得到好处的邻居们,对她更加亲厚了。 帮着桂大娘,把两间房,里里外外清扫干净,铺上陆朝颜带来的新被褥凉席和蚊帐。 陆朝颜在这里晃悠这么多天,是看出这一块儿人的品行不错。 桂家祖孙更是宽厚仁德,才找他们租房的。 和她期待的一样,俩老人厚道和善,两个小孩也乖巧懂事。 如今放暑假了,两人每天收拾好家里,便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拾荒。 此时正是最炎热的时候,陆朝颜看着心疼,就让他们在家帮她照顾孩子,每天一人一块钱。 这么好的待遇,两孩子和他们的爷爷奶奶,高兴的合不拢嘴。 把陆朝颜和三个孩子照顾的妥妥的。 如此安定了一个星期后,医院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慕家大嫂桑雅带着慕家舅母夏茹,住进了茏州医院。 陪同她们来的,还有一对憨厚的中年夫妻,是桑雅表姨家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 两方人相互自我介绍后,桑雅望着陆朝颜,有一丝艳羡。 她今年二十九,和这个漂亮白嫩的表弟媳比,她实在太难看了。 陆朝颜用的男儿打扮去见的她们,并没有提孩子的事儿。 桑雅以为她没有带孩子来,心里愧疚不已。 慕家舅母夏茹,五十多岁,被病痛折磨的,全身瘦的只剩下一张皮,枯黄的皮肤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黑斑。 头发花白,双眼无神,望着陆朝颜,嘴巴瘪着想哭,却哭不出来。 陆朝颜满眼同情,这不仅是病痛的折磨,也是西北贫瘠的环境造成的。 不光是夏茹,她的儿媳妇桑雅,五官长的还不错,皮肤黑黑黄黄的,两腮上全是晒斑,看着比红英姨还老。 她握住夏茹的手,笑着安慰,“舅母别急,等你好了,咱们再好好聊聊。” 随后,她拿住夏茹的手,给她诊脉,癌细胞已经占满她的整个胃,和许婧一样,需要天天输入大量的异能,才能修复好。 她拿出银针给她治疗,并缓缓的输入异能。 如今只救夏茹一人,晚上只要及时补充能量,两个月足够治好她。 约摸一个小时后,陆朝颜收手,略微虚弱的望向桑雅。 “大表嫂,我来时,在医院旁租了一个独立小院子,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就不和你住了,你们照顾好舅母,我每天早上过来。”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们不放心啊,弟妹,你跟我一起在我表姨家住吧。” 桑雅望着她耀眼的脸蛋,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独自住。 “我现在是一个大男人,没人会欺负我的,并且我跟司正砚学过一年功夫,一般人还打不过我呢。” 陆朝颜推推鼻上的眼睛,俏皮的笑笑,继续说,“我一人住着自在,就不麻烦表姨了。” 这意思很明显,我不想去你表姨家住。 桑雅也是聪明人,自然听的懂,觉着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从包里拿出钱票,“弟妹,你是来给我娘治病的,这住房钱和吃饭的钱,我得给你。” “表嫂,都说娘亲舅大,如今你们就是正砚最至亲的人,也是我的亲人,我们之间,说钱就见外了。” 陆朝颜的落落大方,让桑雅更加喜欢她这个表弟媳了,暗暗记下她的情意。 “好,弟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别瞒着。” “行,我先回去了。” 陆朝颜离开医院,逛了一圈,换回女子样子,没再戴假发,把头发随便拨弄几下,别上精致的发卡,少女感十足。 把三个宝宝,连着小车子一起取出空间。 在街上玩一圈,寻个饭馆,点几个特色菜,吃饱喝足,回去。 走出饭馆时,她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看到了对面巷子口有一群孩子,围着桂家的孙子桂民民。 小少年似乎在跟那群孩子们争吵着什么。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霸凌,推着小车过去了。 “臭傻子,老疯子,丑八怪,你快滚啊!” “略略略,丑八怪,我打死你!” “不要打,她很可怜的,求你们不要打她!” 走近了,陆朝颜才看清,是一群小孩子拿着石子往一个疯傻的乞丐身上丢。 桂家的小孙子桂民民,张开双臂护着她,可小孩子太多,还有几个比他大的,他根本护不住。 疯傻乞丐蓬头垢面,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遮住她整个脸庞,裸露出来的皮肤黑黢黢的。 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别人给她的,穿了一层又一层,散发着恶臭。 细看之下,臀部那里还有蛆虫在蠕动。 最可怜的是她的四肢,双臂肱骨,大腿股骨皆从中间断裂,往外折弯。 配上她伸长脑袋往前蠕动的躯干,完全就是乌龟爬行的造型。 手掌和脚板,也比正常人的宽扁,很像被人用大锤砸扁了。 她的右眼,只剩下一个黑洞,左眼还在,但眼神空洞冰冷,没有一丝光泽。 这一看就是遭受了最阴狠恶毒的折磨,才会如此的。 第260章 傻婆子 陆朝颜推着车子,瞪向那些孩子。 “你们好大胆子啊,欺负老人家,要是把她打死了,她天天夜里趴在你们的被子上面,去咬你们的嘴!” 现在虽然不能迷信,其实私底下,人还是相信鬼神的。 听她这么一说,小孩们吓的打个寒颤,飞快跑了。 那女乞丐转动身子,朝陆朝颜看来,油腻腻的头发,分散到脸的两旁。 陆朝颜才看清,她的鼻子耳朵也被人削去了,下巴骨碎裂,连着皮肉坠出老长。 陆朝颜不知道何人如此残忍,把一个女人毁成这样? 这个女人,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换做她,估计宁可饿死,也不愿意这样活着。 桂民民望见她,欢喜的跑过来,“陆姑姑,你们回来啦!” “对啊,给你买的!” 陆朝颜从小车子底下,拿出一个散发着冷气的冰棍,望向继续往前蠕动的女乞丐。 “民民,她是谁啊?怎么成了这样?” “谢谢陆姑姑。” 桂民民开心的接过冰棍,“我不知道她是谁家人,大家都叫她傻婆子,爷爷奶奶说,她被坏人打断了手臂和大腿,还被割了舌头和她的奶子呢。” 小少年说到最后,满眼怜悯。 爷爷奶奶说傻婆子很可怜,让他不要跟别的孩子一起去欺负她。 陆朝颜盯着傻婆子已经挪出去好远的身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你们这里的?” 桂民民垂头舔了一口冰棍,“很多年了,奶奶说,我还没有出生时,她就在这我们这一块讨饭,一开始街道的人,把她安置在孤寡老人院,她不愿意在那里待,非要每天爬去国营饭店讨饭吃,最后大家都不管她了。” 陆朝颜听了这话,蹙起眉。 这个时候的人心,都挺端正的,不管是孤寡老人院,还是孤儿院,生活都不会太差。 她却非要去讨饭,定然不止是为了一口吃的。 莫非为了寻找家人?或者仇人? 陆朝颜目光从那远去的傻婆子身上收回。 “走吧,民民,咱们回家啦!” 留她一只眼睛,让她生,又割掉她的舌头,敲碎她的下巴骨,让她有苦难言,求救无门。 那断裂的四肢,虽没有离开身体,却也拿不起笔,来为自己写下冤屈。 害她的人,好阴毒啊。 也有可能,是她做了错事,别人来寻仇。 算了,出门在外,别多管闲事。 回到桂家,桂青青在做午饭,一大锅绿豆汤,六个芝麻油酥饼,豆角炒肉丝,凉拌黄瓜,素炒空心菜。 陆朝颜不饿,还是跟着喝了一碗绿豆汤,吃了几口蔬菜,回屋进空间睡觉。 因为提前说好了,她带孩子睡觉的时间,不要吵他们,整个下午,院子里都没有声响。 太阳落山后,她带着孩子出来了。 桂青青提来温水,帮着她给三个宝宝洗干净,放在小推车里玩。 然后,一起吃饭。 晚饭白米粥,发了玉米窝窝头,一盘新鲜的丝瓜炒鸡蛋,一盘清炒土豆丝。 还有中午的剩菜,他们没有放到陆朝颜跟前。 因为陆朝颜给生活费的时候,说了她不吃剩菜。 陆朝颜吃完一小碗白粥,吃了几口土豆丝,便洗了自己的碗筷。 “你们不必刻意给我做太多的菜,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如今天气炎热,剩菜放到下一顿就坏了,对你们的身体也不好。” 桂家人有些惶恐,她给了那么多钱,却吃的那么少,就很为难。 “陆姑姑,是我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桂青青紧张的问。 陆朝颜抬手摸摸她的头发。 “当然不是啦,我一顿吃不了太多,饿了嘛,我会去街上买,你们不用管我,也不用刻意等我吃饭。” “陆姑姑经常给我带吃的呢。” 桂民民忽的炫耀般的说。 桂家其他三人看得出陆朝颜很有钱。 她大概是娇养大的,看不上他们家做的饭菜,给钱吃饭,也只是做做样子。 她们也想好好伺候她,可她们做不出饭馆里的味道啊。 陆朝颜并不在意他们怎么想,拿着自己的饭碗回屋后,锁上门,带着孩子和桂民民出去溜达。 刚走到巷子口,碰上那个傻婆子往回爬,陆朝颜看看手表,八点多了。 “民民,她夜里住在哪里?” 桂民民指着他家后面的方向,“孤寡院后面的一个柴火棚子里。” “哦。” 陆朝颜看一眼又爬出一截的傻婆子,推着孩子,往人多的地方,转一圈,回来睡觉。 翌日,她赶早去了医院,从空间拿出几样水果,三罐子麦乳精,五斤蜂蜜和她自己制作的草药养生茶,十斤豆粉。 桑雅看到这些东西,连连感谢。 夏茹气色好多了,能吃些流质的稀粥。 望向陆朝颜,温柔的笑着,暂时还不能说话。 陆朝颜边给她输入异能治疗,边跟桑雅聊起“大姑”。 桑雅听完很愤怒,可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夏茹也是茫然,据她所知,她的婆妹从未喊谁叫大姑啊。 两人的神情,让陆朝颜麻爪了。 难不成蒋秀芹撒谎了? 今天桑雅表姨家没人来,陆朝颜到无人之地,进空间陪了孩子们一会儿。 又从空间里取出两份饭菜,陪桑雅在病房吃完,聊到中午桑雅表姨送饭来,她才回去。 推着孩子到桂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了。 正好又和傻婆子碰上。 今天天阴,没有太阳,陆朝颜好奇,便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到底去哪里。 约摸跟了半里路时,傻婆子慢悠悠的转过身体,朝陆朝颜方向看过来。 好警觉啊! 陆朝颜诧异的眼睛睁大一圈,等傻婆子继续往前,她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 傻婆子没再回头看她,她停在饭店门前路边,趴在地上,拼命地仰起头,看着从饭店走出的人。 兴许是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对于她的举动,熟视无睹。 陆朝颜索性推着孩子,进了饭店,选在门口位置坐下。 这时,里面的一位服务员,从后厨端出一个旧瓷盆,里面是汤水泡的饭。 她来到傻婆子跟前蹲下,用汤勺把饭一口口,喂给她吃。 还轻轻的哀叹一声,“唉,你呀,到底在这里等什么呢?” 第261章 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傻婆子下巴骨碎了,吃的时候很费劲,汤水顺着嘴角,往脖子里流去。 女服务员只能把勺子往她喉咙里送送,才让饭没有流出来。 喂完后,她摇摇头,回了饭店。 不一会儿,女服务员把陆朝颜点的菜,送来了。 看到小车子里三个一样的漂亮娃娃,忍不住赞叹一声。 “这些孩子长的真好看!” “谢谢你夸奖,”陆朝颜笑着说,“大姐,刚刚看你给傻婆子喂饭,你认识她吗?” “她是外头来的,我哪认得她啊,就是觉着她可怜罢了。” 女服务员往门外的傻婆子看去,“她啊,来到我们这里有十多年了, 一到饭点,她就来到饭店门口,趴在那里对着进出的同志瞧。 大家想着她可怜,便把人送去了孤寡老人院,她不愿意在那里住。 爬出来后,就在饭店门口等着,从上午等到下午,直到天黑后,随便找个角落睡着。 热天还行,冷天根本扛不住,大家可怜她,就在孤寡老人院后面的柴火棚子旁,给她做了一个小棚子。 她才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 但她每天还是会爬来饭店门口等着。 大家都说她在等待她的家人,可无论我们怎么跟他沟通,她都表达不清自己的姓名。” 服务员怜悯的说完走了。 这时,小车子里的陆澄哼哼唧唧哭起来。 陆朝颜放下筷子,抱起他,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拍拍他的屁股。 和她面对面相望的傻婆子,那冰冷的左眼里,闪过一丝母性的光。 陆朝颜正好看到,那光里有母爱,有眷念,也有痛苦,和浓浓的恨意。 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她放下陆澄,快速吃完饭,推出孩子,来到傻婆子身边,蹲下身子。 近距离观察,傻婆子脸上的皮肤也被剥掉了,左眼的玻璃体也是破裂的,她能看到的距离,很有限。 陆朝颜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把手敷在傻婆子的脑袋上,用异能感受她的身体。 结果简直令人发指。 她的下体子宫也遭到了惨无人道的破坏,听力极其微弱。 肱骨和股骨不是断成两截,而是从中间敲碎,然后从碎裂处强制掰翻朝外,却又没有弄断血管和筋脉。 只要她一动弹,破碎的骨头,就能戳的她痛死,又死不了。 手掌和脚掌的骨头,全部从关节处断开,被拉伸开后,才会显得宽大扁平。 最可怕的是,她脖子两侧可以扭动脑袋的筋络被割断了。 后颈上连着脑袋和脊背的两条筋被人抽出来,系到一起,打成节,放在脑后。 难怪她会一直伸长脖子往前抬,转头时,要先转动身子。 她是没法子垂头,脑袋也无法左右摆动。 这得多大仇多大怨,才把一个人毁成这样。 为了让傻婆子能听到自己的话,陆朝颜拿出银针,刺在她的耳朵和眼睛周围。 然后用异能修复她的听力和破损的眼球。 约摸半个小时后,傻婆子模糊的眼睛清明几分,耳边混沌的世界也清晰了。 她感觉到陆朝颜在给她治疗,冰冷的神情中溢出一丝感激。 “哇哇,呜呜!” “哇呜,哇哇哇!” “呜哇,呜哇!” 忽的,三个孩子同时哭了,在小车子里舞动着手脚,“呜哇”声越来越大。 原本平静的傻婆子慌乱起来,快速挪动着身子,往小车子靠近。 到底不知道她的底细,陆朝颜发现她的举动后,只能站起身,推着孩子远离她。 傻婆子失望的朝小车子看着。 三个孩子越哭越狠,陆朝颜回头看看,只能带着孩子回了桂家。 桂家四人都不在家,陆朝颜把三个小娃娃带进空间,给他们洗澡换衣,喂奶玩耍。 又是一整个下午没有出门,晚上也没有再出去。 她领着三个宝宝,在桂家院子,跟桂民民桂青青还有邻居家来串门的孩子们,玩了好久,才回屋进空间睡觉。 第二天下雨,陆朝颜不好出门,直到吃过午饭雨停了,她才打着伞推着孩子出去。 走到半道,带着孩子进空间,换一身男子衣服,骑着自行车去的医院。 这次,她在医院一直待到天黑,大雨还在下,她举着伞,经过招待所门口时,又遇上了傻婆子。 她趴在招待所门口的屋檐下,望着进出的人。 她一眼认出男装的陆朝颜,当发现她身边没有小孩时,还茫然的找一圈。 然后,身体往陆朝颜面前,快速挪动,眼里溢着慌张,仿佛在说,你孩子呢? 陆朝颜只能蹲下,撩起她脏兮兮的头发,对着她的眼睛,又用了异能。 “我的族人曾经杀了我的妈妈,我能治好你,条件是,你帮我杀了我全族人,无论老少,全部杀死,这是他们背叛我妈妈的下场!” 陆朝颜说的很气恼,也很决然,通身带着滔天恨意。 她想用此法拉动傻婆子的情绪,让她暴露出心底的仇恨,以此来分辨她到底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此刻,傻婆子能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人,也感受到陆朝颜脸上的愤恨。 她也恨,恨那些害她至此的人,他们为什么这样对她啊? 可她不想害人,她想找到家人,找到她的孩子。 她伸长脖子,抬起头,望着陆朝颜,艰难的晃晃脑袋,左眼里流露出劝慰的情绪。 陆朝颜很意外,现在看来,傻婆子是被人害成这样的无疑了。 毕竟没有哪个人被人摧残至此,还能有怜悯之心的。 这个傻婆子,要不是装出来的,就是真的纯善。 陆朝颜对她的过去实在好奇,决定把她治好,等探寻到她的过去,要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直接杀了她。 要不是,也算积德吧。 “跟我走,我能治好你。” 傻婆子愣愣望着陆朝颜,想着她两针就治好了她的听力和视力。 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 她跟在陆朝颜的自行车后面,往前爬时,如同一只左摇右摆的蜥蜴,速度特别快。 陆朝颜并没有等她,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到了桂家巷子。 把自行车收进空间,把孩子取出来推着。 桂家四人对她早出晚归,也满是不解,可已经把房子租给别人住了,也不好多问。 只祈祷她别是什么坏人特务啥的。 第262章 要收留傻婆子 陆朝颜进屋后,给三个宝宝收拾干净,喊桂民民和桂青青进来,跟三个孩子们玩。 不多时,桂家大门响了。 桂大伯打开院子门,一看是傻婆子,以为她饿了来讨饭的。 他满眼怜悯,对着正屋喊。 “民民她奶,傻婆子来了,你给她拿点吃的。” 桂大娘闻声,从卧房跑出来,又喊孙女。 “青青,来,把傻婆子扶进来!” 桂青青正要跑出去时,陆朝颜拉住了她。 “你帮我看着他们三个,我去扶傻婆子。” 桂青青望着她那干净的衣服,“陆姑姑,还是我去吧。” “她是我请来的客人,今后,就住在我隔壁。” 陆朝颜揉揉小姑娘的脑袋,出去了。 桂大娘和桂大伯已经把傻婆子扶起,靠着大门坐着。 此刻,她的样子,就跟被翻过来的乌龟一样,脖子长长的伸着,四肢往外翻,并且还十分对称。 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是害她的人,故意把她做成乌龟样子的。 桂大娘和桂大娘看着她这样,忍不住掉眼泪,心里恨恨的骂着那些害她的人。 当听到陆朝颜要留下傻婆子,他们知道她是同情她。 其实见过傻婆子的人,几乎都同情她,不然,她也活不到现在。 陆朝颜想着自己没有征得桂家人同意,便自作主张的把傻婆子喊来住,太过失礼。 跟俩老人解释道:“桂大伯,桂大娘,你们放心,我带她回来,不是一时好心,我打算治好她的四肢,让她今后能跟正常人一样,自力更生,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 “朝颜,她这还能治的好?” 桂大娘是个很淳朴的老实人,听到能治好,欣喜的问。 桂大伯不信,“她伤的这么狠,里面的骨头都变形了,咋治啊?” “大伯大娘,我祖上八代行医,我不会说话,就会开药方了……” 陆朝颜把她跟列车员吹嘘的那番话,跟俩老人又吹一遍,听的俩人一愣一愣的。 也就信了她。 陆朝颜又拿出三百块钱,一百斤全国粮票递到桂大娘手里。 “这个是傻婆子住在这里的生活费,和你们照顾她的工钱,半年后,我离开时,无论她是否治好,我带走她,不给你们添麻烦。” “嗐,不麻烦,到时候,你只管走吧,我们来照顾她。” 桂大娘拿着钱票很高兴,“隔壁杨花婶子没有工作,我请她来照顾傻婆子。” “行,你们看着安排,钱不够,跟我说。” 陆朝颜很感激桂家人没有怨她带回傻婆子。 “够了够了,没钱我们也愿意照顾她。” 桂大伯挑着水桶,乐呵呵的走了。 还不忘喊一句,“民民他奶,你去给傻婆子找一套衣服来,我去打水来给她好好洗洗。” 桂大娘一边进屋,一边回应,“你把咱巷子的人都喊上,多挑几担水来,她这一两桶水,根本洗不干净。” “知道了,知道了。” 人就很奇怪,看到不平事,你不管,我也不管。 只要有人出头,其他人都来帮忙。 不一会,桂大伯挑回一担水,身后跟了七八个挑水的汉子,还有五六个拿着毛巾旧衣服和香皂刷子的妇女。 汉子把水放下后,纷纷出去了。 女人们在院子中间,放一张凉席,把傻婆子放在上面,剪掉她身上裹的旧衣服,从头洗起。 陆朝颜让她们把傻婆子的头发,全部刮掉。 身上其他地方的毛发,也全部清除干净。 一群女人,用掉六块香皂,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傻婆子洗干净。 傻婆子常年趴在地上行走,挨着地面的四肢和肚皮上,长了厚厚的茧子。 胸口处凹陷出两个碗状。 背部,太阳能晒到的地方,去除脏污后,皮肤是白净的。 陆朝颜很意外,傻婆子竟是天生晒不黑的皙白雪肌皮。 可悲的是,她无法清洗自己排泄出来的污垢,导致撕裂的下体烂了一大片。 女人们洗的小心翼翼,且眼泪汪汪的。 傻婆子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这么对她啊。 陆朝颜从屋里拿出麻药酒精和手术刀纱布,直接在院子里,把她下体腐肉刮掉。 同为女人,来帮忙的大娘大婶们,最看不得这血肉模糊的画面,纷纷捂着嘴哭。 等陆朝颜给傻婆子包扎好,几人又合力把她抬到陆朝颜隔壁屋里的床上。 陆朝颜感念她们的善良,从自己屋里拿出一大包白兔奶糖,一家分一把,剩下的让桂青青拿去分给那些挑水的汉子。 “今晚辛苦各位大娘婶子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早就想给傻婆子好好洗洗了。” “陆同志,你是好人啊!” “陆同志,谢谢你的糖,让你破费了!” 众人拿着糖,谢过之后,笑着回家了。 桂家大娘端来一碗粥,慢慢的给傻婆子喂下。 “唉,一开始看着她爬来爬去的,我们也想收留她,可那时候,生活是真的苦,自己都过不下去了,哪还有能力管她。” “你们已经很好了,不然她也不能在你们这里活十多年。” 陆朝颜抬手在傻婆子四肢上来回按压,修复她破损的筋脉。 至于碎裂的骨头,用滕蔓丝把它们串在一起,归于原位,再用大量异能蕴养半年。 激发出骨头的活力,让它们重新长在一起,就行了。 “她实在可怜,我们帮不上大忙,只能尽可能的给她一口饭吃,她竟也熬过来了,换我啊,做不到。” 桂大娘喂完饭,用湿毛巾给傻婆子擦擦嘴,端着碗出去了。 陆朝颜给傻婆子刮烂肉时,她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现在,眼底湿了。 是啊,要不是这些人的良善,她哪能活到现在? 她常年趴着,脊骨成了弓形,肚子翻过来往上,并不舒坦,她烦躁的扭动着身体,祈求的望着陆朝颜。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呃呃呃”声。 陆朝颜能看的出她很难受,抬手附在她满是瘢痕的脸上,缓缓输入异能。 “你忍一忍,明早下体的伤好了,我便把你翻过来。” 傻婆子晃晃伸长的脑袋,眸光坚忍,没再要求陆朝颜给她翻身。 陆朝颜收回手,回了自己睡的屋。 第263章 给傻婆子治脖子 三个宝宝,在桂家俩孩子的陪玩下,没有一点睡意。 陆朝颜拿出一串香蕉分给他们俩一人六个。 去年到南方时,她买了不少香蕉树根,自己育芽种植的,如今正好是收获的时候。 两亩地的香蕉树,结了有十万斤的果。 长长的,胖胖的香蕉,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在白原空间里堆出了一座香蕉大山。 第二茬不用砍树的,又在开花中。 两个孩子满脸感激的笑,道谢后,拿着香蕉回屋给爷爷奶奶吃。 如今三个宝宝,快半岁了。 每天除了奶粉和母乳,也添加了鸡蛋肉沫蔬菜水果一类的辅食。 陆朝颜给他们也各喂了半截香蕉,才带进空间睡觉。 一夜的能量补充,陆朝颜早上出来,通身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空间里有备用的手术刀具和麻醉药物,便没有带傻婆子去医院,直接在屋子里给她做的手术。 第一次手术,陆朝颜先接上她脖子间断掉的韧带和筋脉。 这样她就不用时时刻刻伸长脖子,仰着头。 接筋手术,对陆朝颜来说,连刀子都不用开。 直接把滕蔓丝送入肉里,让它们把断裂的经络,连接在一起。 接着把后脖颈上那两根缠绕在一起的筋络解开,检查一番,有坏死的剪掉去除,还能用的,用大量异能激发它们的活性。 再用滕蔓丝,把它们连接到一起,送进肉里,包扎住伤口。 往后,用异能修复一个星期,等它们愈合长好后,取出滕蔓丝。 傻婆子的脖子,便能恢复正常了。 在手术过程中,陆朝颜有了重大发现,折磨傻婆子的人,是个医学高手。 在割断傻婆子筋络时,没有割断一根血管,说明对方的外科医术很高超。 对人体的构造,了解的非常透彻。 手术结束,陆朝颜用白纱布裹紧傻婆子的脖子,防止她乱动,也为了不让桂家发现她压根就没有动手术。 忙好后,八点多,她带着孩子出去了。 如今混熟了,桂青青她们也敢胆大的问她,为什么每天都出去。 陆朝颜倒也不怕她们知道,笑着说,她其实是一名神医,来到这里,为了救一个朋友,但不能让外人知道。 两孩子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还是听了她的话,帮她保密。 其实陆朝颜是怕左邻右舍都来找她治病。 她能同时救慕家舅母和傻婆子,已经是极限,分不出精力帮别人。 今天去医院待了俩小时就回来了,到家正好吃午饭,饭后进空间补充能量。 直到天黑才出来。 吃过晚饭,和桂家四人一起,领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聊天。 傻婆子也被桂大娘和桂青青抬到院子里乘凉。 她仰躺在椅子里,看着被桂青青抱在怀里玩的陆泱泱,满眼温柔。 “傻婆子,我手里是百家姓,你要是看到自己的姓,就眨一眨眼睛。” 从屋里拿出一叠子方块纸的桂民民,忽的举起一张在傻婆子眼前问。 陆朝颜抱着老二陆湛在院子里看星星,闻言看过去,纸上写着一个“赵”字,忍不住讶然失笑。 果然,还是最纯真无邪的新脑子好用。 傻婆子眼睛没有动,直直的看着桂民民等他继续说。 桂民民等了五秒左右,见她没眨眼,拿出下一个,“你姓钱吗?” 又过了五秒,傻婆子没动。 “你姓孙吗?” 傻婆子眼睛依旧不动也不眨。 “你姓李吗?” “你姓周吗?” “……” 桂民民一连问了三十多个,傻婆子都一动不动。 桂大伯摇摇头,“以前也有人拿着字问她,她都没有反应,肯定不认字的。” 搂着老三陆澄的桂大娘道:“她也可能忘了,忘了姓氏,忘了自己是谁了。” 桂民民又连连问了二十个,傻婆子还是没有反应。 陆朝颜怀里的老二困了,老大也睡着了,唯有老三精神挺好。 陆朝颜看看时间,快九点了,带三个孩子,进屋里睡觉。 桂大娘和桂青青,把傻婆子送进屋里,依旧脸朝上的躺着。 她脖子里的经脉接上后,不用一直仰着头,后背可以平躺在床上。 也不再难受的想翻身了。 时光匆匆,一个星期过去,夏茹能吃饭能说话,也能下地走路了 。 搂着陆朝颜哭个不停,“好孩子,谢谢你啊!” 陆朝颜轻轻抚着她瘦骨嶙峋的后背,“舅母别激动,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见外的话。” “好好,咱们慕家记着你的情,子子孙孙都记着。” 夏茹擦擦眼泪,问起司正砚,“可有我外甥的照片?” “有。” 陆朝颜拿出司正砚照片递过去,“舅母能跟我说说当初你们在南方时的人际交往吗?尤其是那些得到过慕家恩惠的人。” 能被慕邦宁喊忘恩负义的人,一定是慕家关照过的,慕家舅母肯定知道一些。 “当初,我和你舅父带着卓桦和良枫走时,阿宁怀孕了,上头原来传来消息,不让他们过去了,谁知半年后,又让阿宁去西北,她只能挺着肚子和厉明修去了,走到半道,遇上大雪封路,才留在那个小县城待产,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儿。” 回忆起过去,夏茹眼泪止不住,一边给陆朝颜写当初在南方跟慕家有关的人,一边继续说, “当初,他们要留在南方,哪会有后面那些事?可惜,至今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派人害了她。” 陆朝颜也很遗憾,本以为这次能找到答案,没想到慕家也不知道。 想来那害慕邦宁的人,势力不小,不然,怎么能做到让慕舅父和厉清衡父母都查不出来的。 她收好夏茹写好的名册,留着给司正砚看。 随后,问起厉清衡的父母人品如何。 夏茹对厉家人了解不多。 “我们没有相处过,倒也没有听到谁说他们不好的,厉明爵和厉明修两人,是厉家老爷子前妻生的,他们的母亲出自旧时的书香名流舒家,她的孩子人品应该不差。” 她这话让陆朝颜想到纪念慈说的,她说厉清衡一家人跟厉家人不同。 并且他们一家五人,住在军区大院里,和厉家老爷子很少来往。 第264章 是厉家老爷子的手笔? 厉明修带着慕老住在医院家属院,也很少回厉家。 难道,当初慕邦宁的事,是慕家老爷子的手笔? 倒也有可能。 那时候,他大儿子从军弃医,小儿子是个医学渣子,女儿和徒弟们,医术虽不错,可终究不是撑起厉家神医门面的人。 唯有学医天才厉明修,能扛起厉家神医的大旗。 他若是跟慕邦宁去了西北不回来,那他厉家门楣算是彻底塌了。 可,这些都是假设,还是需要证据的。 从医院回来,陆朝颜去邮局,给纪允谟打了电话,告诉她,她现在已经到了西北,一切安好。 纪老让她不用担心陆湘,方先生胃病犯了,尚秘书把她接去他们那,给方先生做饭去了。 石海燕跟着陆姑奶奶在学校上课。 他还颇为兴奋的说了厉晴,摔断了尾巴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被陶雨薇伺候的满身恶臭。 陆朝颜笑的灿烂,治好简东瀚的代价,就是逼陶雨薇对厉晴动手,她还真没叫她失望呢。 跟纪允谟挂了电话,她又给陆湘打一个,这个时间,方先生和尚利军在上班,陆湘接的。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担忧的心,放下不少。 千叮万嘱,要她照顾好孩子,还说要给她寄钱来,问她地址。 陆朝颜肯定不会要,让她安安心心的在方先生那住着,等她年底回来,送她回老家。 在南方待了半年多,陆湘渐渐适应了这边的繁华和富饶,她内心深处,不是那么想回了。 “行,咱们年底回去,给你二姐和爱国的婚礼办完后,再一起过来。” “好啊。” 陆朝颜也不想让她待在老家,怕她天天思念柳之柏。 聊完电话,陆朝颜拿出陶雨薇和柳之柏的照片,给陶雨薇寄去一封信,并提了她要她做的事。 回了桂家,休息半天,下午三点多时,给傻婆子的子宫下体做修复手术。 之所以没有先治疗四肢,是傻婆子的四肢伤的太重。 她现在要治疗慕家舅母,没法子分给她太多能量,只能慢慢来。 好在,傻婆子的身体修复能力挺好,她那被剥皮的脸,在这一个星期的异能蕴养下,长出了新的肌肤。 腿脚手臂和肚皮上的硬茧子,也在这几天快速代谢中脱落,长出了娇嫩的新皮肤。 腐烂的臀部,也开始长出了新肉。 被挖掉的胸,也慢慢鼓了。 如此又过了一个星期,到了八月初,夏茹能到处走走了。 桑雅问陆朝颜,她婆母能否出院,去她表姨家养着? 实在是表弟妹每天给她带肉带饭,她不好意思。 陆朝颜不想往她表姨家跑,“还是医院住着吧,每天的营养针不能少。” “好,我们不出院。” 桑雅现在对陆朝颜的话,言听计从。 她送陆朝颜走时,去了交钱的窗口交钱,护士告诉她,钱还没有用完。 她很纳闷,“同志,我从来到现在,就交了三百,怎么还有不少?” 护士笑着回她,“你们来了以后,除了每天六瓶营养针,别的也没有干什么,自然不耗钱啦!” 你家那亲戚,给你们交了一千,不让我们说呢。 桑雅不大相信,她婆婆住的可是单间,除了营养针,还有她的床铺费,和医生护士每天的检查,都不收钱? 她决定回病房问问隔壁的病人,这医院咋收费的。 人还未上楼梯,身后传来一道礼貌的声音,“你好,你们这里有位叫严朝的年轻针灸大夫吗?” “你说的是一个很俊俏戴着眼镜的年轻小伙吧?” “对,就是她。” “认识,认识,他天天早上过来。” 门口护士急忙喊住桑雅,“桑同志,有人找你家亲戚严朝。” 桑雅回过头,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望向她。 “你好,同志,我是严朝的二哥,请问她在这里吗?” 桑雅蹙起眉,陆朝颜对外的假名字是叫严朝没错,可从未说自己有哥哥。 并且,她原来的名字,也只有俩个姐姐一个弟弟,没有二哥啊? “你找她干什么?” 来人正是厉清衡,他带来了一个重伤的英雄。 “我的朋友眼睛受了重伤,急需她帮忙。” 厉清衡满眼急切和疲惫,白褂子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渍,很显然他来的非常匆忙。 原来是求医,桑雅为难的摇摇头,“她只说她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到底住在哪里,我还没有去看过。” 她眸光很诚恳,厉清衡看得出她没有骗他。 他问,“那她下次什么时候来?” 桑雅回她,“明天早上,一般情况下,她每天早上六点来,八点走。” “要这么久!” 厉清衡显然等不及,“你再想一想,她有没有提过住哪?” 桑雅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她只说她在医院附近,要不你去找一找,问一问?” “好,多谢!” 厉清衡跑去一楼急救室那边,安排医院这边给他带来的病人,准备手术室和病房,他去找人。 他冲出大门,上了他开来的军绿吉普车,开始围着医院周围,打听一个叫严朝的。 众人不认识,他又说了陆朝颜的名字,依旧没人知道。 足足找了一个小时,还是没人知道。 他不得不加大范围,挨家挨户的问,终于在一家国营饭店问到了。 陆朝颜带着孩子在这里吃过几次饭,因为长的太出众,所以里面服务员记忆犹新。 当厉清衡听到她带了三个孩子来,懵住了。 她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啊。 难道是她想孩子了,又托方先生把她的孩子跟妈妈送过来了? 可女服务员也不知道陆朝颜在哪住。 能有线索,厉清衡自然不会放弃,继续找,终于找到了桂家住的附近。 一听他找陆朝颜,众人看他的目光很古怪。 “呸,你还有脸来!” “你孩子那么小,你有多大怨气要把她赶出家?” “有你这样做丈夫的吗?你有啥气不能忍一忍,让一让?” 被一群人围着骂,厉清衡一开始没太明白,陆朝颜干了啥? 听到最后,懂了。 陆朝颜跟这些人说,她是跟婆家闹脾气,带着孩子故意躲到这里,等着丈夫寻她。 他苦笑一声,要是真如她说的,他就是那个不懂爱她的男人就好喽。 第265章 简东瀚死了 厉清衡歉意笑笑,想了想,还是解释了。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她丈夫,我是她二哥,请问朝颜她现在住在哪里?” “啊,原来是哥哥啊,哎呀,你家那妹夫真不是人,过去这么久了还不来接人,真没良心。” “走,我带你去,朝颜在桂家呢。” 一个热心大娘,往桂家指去。 一群人跟着她和厉清衡,去了桂家。 然而,陆朝颜根本没回来。 她从医院离开后,从空间取出三个宝宝,换成女人装束,推着他们去了人多的商场玩去了。 在里面买了几样吃食存进空间,又买了两斤肉,五斤豆腐,从空间河里取出两条大草鱼,带回去做鱼丸。 去年放进空间里的鱼,在今年四月份都产卵,孵出了鱼宝宝。 海鱼们,也有一部分在繁殖。 今后,无论淡水鱼还是海水鱼,吃鱼是自由啦。 往回走,经过特产糕点店,和小吃铺子时,捡着刚出炉的新鲜货,又买了几斤存在空间。 桂家,厉清衡跟着热心大娘进了院子。 一眼便看到了屋檐下,光着脑袋的傻婆子。 他惊讶诧异的顿在原地。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 没有耳朵,也没有鼻子,还缺了一只眼睛,下巴跟胡子似的垂坠着。 他忍不住好奇,走近看看,才发现她不是自己长成这样的,她这怪异容貌和四肢是被人伤成这样的。 若是恨她,直接杀了她不行吗? 何必这么残忍的伤害她,折磨她? 他站在傻婆子跟前,满眼怜悯。 “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 桂青青和桂民民见到他盯着傻婆子瞧,齐齐挡在傻婆子跟前。 领路的热心大娘,帮助解释说:“青青,民民,这是朝颜的哥哥,来接她们娘儿四个回家的,朝颜呢?” 听到是陆朝颜的哥哥,桂青青和桂民民眼里的警惕撤去,换上腼腆的笑。 “陆叔叔好!” 厉清衡抬手摸摸桂民民的脑袋,温和说:“我不姓陆,我是朝颜的婆家二堂哥,我叫厉清衡,你们叫我厉叔叔吧。” “哎呀,原来是二伯哥啊,头回听说二伯子找弟媳的,那朝颜她男人怎么没来,让你来啊?” 领路大娘诧异一声,跟她同来的几个年轻女人眼里,溢出一丝异样的笑。 大伯子跟弟媳,小叔子跟嫂子,从古至今都是永恒的八卦话题。 厉清衡自然明白她们在笑什么。 他也没有生气,而是礼貌解释,“你们别误会,我堂弟他是我亲二叔的儿子,朝颜虽是我弟媳,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我堂弟他有工作要忙,暂时来不了。” “呃呃呃!” 被桂家俩孩子挡在身后的傻婆子,忽然低沉的叫几声。 她从椅子上掉下来,趴在地上,跟奔跑的蜥蜴一样,往她睡的那屋里爬。 她的脖子被陆朝颜治好了,不再仰着头,爬到门里,还转动身体,关上门,死死抵着。 厉清衡和一院子女人都懵了。 很快大家觉着,傻婆子是见了这么好看的外人,不适应罢了。 “呵,厉清衡,你这么快找来了!” 陆朝颜带着孩子站在桂家门口,笑着看向厉清衡。 “朝颜!” 厉清衡迎过去,慈爱的望着三个宝宝,“好快啊,他们都长这么大了?” 三个宝宝已经半岁了,双手抓着小车子栏杆站在车厢里,肉乎乎的小腿一颤一颤的。 软糯糯的小脸蛋上,眼睛鼻子精致漂亮,粉嫩嫩的唇,时不时噗出一口唾沫。 见到厉清衡,同时笑起来,还“麻麻,叭叭”的唤着。 “哇,好棒啊,会叫爸爸妈妈了!” 厉清衡看的心都要融化了,可他身上脏,不能碰他们。 “等二伯忙好了,好好抱抱你们。” 如今知道了真相,陆朝颜不再那么排斥他,“你来干什么?” 厉清衡接过她手里的小推车,往外走,“找你救人。” 说起这事,厉清衡面上笑意收起,神情凝重。 “简东瀚没了。” 陆朝颜并不是太意外,毕竟是她送给厉晴的大礼,给她希望,又让她跌落谷底,且再无希望。 当然,她也是为了钱,别人针灸一次才一千,救简东瀚,针灸三次五万,还有粮油本子和那么多的票呢。 怎么想都划算。 但面上还是要表演一下。 她震惊又惋惜的问,“啥?他没了?什么意思?” “他去了后,跟着炮兵团,怎知才开了一炮,就把他吓住了,他孤身一人开着炮弹车往回逃窜时,误入敌人的埋伏,被炸的尸骨无存。” 到底都是厉家的血脉,说起简东瀚的死,厉清衡并没有那么轻松。 但想到他从营地打听到的,简东瀚对于司正砚的那些欺凌,他又觉着简东瀚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尤其是厉晴,她明明知道正砚是二叔唯一的儿子,不但阻止他们相认,还压榨他,恶毒至极。 “所以我就说嘛,无德的人千万别让我救,治好了,老天爷还是会收去的。” 陆朝颜幸灾乐祸的笑笑,“你带来的人,伤的如何?” 厉清衡就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也为自己当初找她救简东瀚而后悔。 “对不起,当初我要知道厉晴和简东瀚那么无耻,我不会让你去救他。” “没关系,人死债消,我不会再计较过去的事了,还是说说你带来的人吧。” “谢谢!” 厉清衡温润一笑,“周森是我京城的朋友,他孤身一人炸敌人碉堡时,有几颗碎石子崩进了他的眼珠里,我们都不敢取,你可以吗?” 陆朝颜停住脚,“眼珠子可否碎裂?” 厉清衡道:“没有,要是眼珠子碎了,我肯定请你过去一趟,给他换一双眼睛。” “那你回去准备吧,我把孩子安顿好,去了医院,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带着孩子来,尤其是慕家舅母和表嫂。” 厉清衡颔首,“我听慕家大表哥说,舅母患了胃癌,你治的怎样了?” “正好你告诉慕卓桦,舅母的病快好了,让他们不必担心,不要跟司正砚说我带孩子来了,省的他挂念。” 说完,陆朝颜推着孩子回了桂家。 第266章 医生救人还要看脸吗? 厉清衡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苦涩,她为了司正砚当真是细致入微。 喊道:“我等你一起吧。” “不了,我把孩子哄睡着了再去,你去准备手术室,午饭后,我才有时间。” 陆朝颜进屋后,把买的肉豆腐和鱼,还有几样蔬菜,送到厨房门口的菜篮子里。 转过身,看一圈,没有看到傻婆子。 问桂青青,“她睡了?” 桂青青懊丧的摇摇头,“没有,她被刚刚那个厉叔叔吓着了,躲进屋里,不愿意出来。” “吓着了?” 陆朝颜蹙眉往傻婆子住的那屋看看。 她都敢趴在饭店和招待所门口,看着过往的人,为何怕厉清衡? “青青啊,我出去了,大概晚上回来,这些荤菜你们自己吃,不用给我留。” “好的,陆姑姑,你会跟着厉叔叔离开吗?” 桂青青趴在小车子边逗陆澄玩,这么久的相处,她挺舍不得三个宝宝的。 “不,等傻婆子好了,我再离开。” 至少,她要搞清楚,傻婆子是善还是恶? 万一,她一时心善,救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岂不是间接成了帮凶? 桂青青一下子开心起来,“你真的能治好她吗?” “我是神医啊,当然能啊,走啦!” 陆朝颜说完,推着孩子又走了。 半道上,给孩子送进空间,换一身男子装束,骑自行车去医院。 前台小护士见她来,飞跑过来,“严同志,厉医生在手术室那边,我带你过去。” “走吧。” 陆朝颜天天来医院,差不多跟医院里的人混熟了,但对她们,陆朝颜依旧用的严朝这个名字。 只有慕家舅母和表嫂,才知道她是女的,名叫陆朝颜。 到了手术室门口,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人,神态倨傲,且不耐烦冲小护士吼,“那个严朝还没有来吗?” “来了,这位就是!” 小护士陪着笑脸,“严同志,厉医生在里面等着你呢,你快进去吧。” 陆朝颜轻轻颔首,抬步往手术室进,却被那女人拦住了。 “你就是严朝?你这么年轻,确定会做手术?” 女人二十多的年纪,肤色偏黄,五官只算得上端正,态度却很嚣张。 看着陆朝颜,虽是怀疑的目光,然而眼里的敌意和嫉妒更多。 陆朝颜朝她看一眼,“与你何干!” “你敢这么和我说……” 女人被怼的面色充血,正欲发怒,厉清衡从手术室走出,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他温和的对陆朝颜道:“严朝,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旋即,看了眼女人,“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何璐何医生。” 他又对女人道:“何璐,这位就是严朝,会换眼睛的神医。” 听他这么一说,何璐脸上敌意消失不少。 “你好,我是何璐,里面的男人是我对象,请你务必治好他。” 厉清衡不爽,“何璐,你也是医生,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救人都是全力以赴,真要做不到的,也请谅解!” “他不是神医吗?既然治不好,我们为何要往这里跑一趟?” 何璐霸道的质问。 厉清衡瞬间冷了脸,“话虽如此,但也不可强求。” 何璐也恼了,“那没有绝对把握……” “别废话了,我时间紧迫,快点开始吧。” 陆朝颜不耐烦的打断两人的争执。 她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何璐,径直进了手术室,把何璐关在外面。 接着,熟练的给自己双手消毒,带上手套,来到手术台前。 手术台上躺的伤者,快赶上两米长的手术台了。 全身只穿了一条短裤,双腿肌肉发达,腰腹劲瘦有力量,胸前就有些惨不忍睹,全是爆炸导致的伤口。 陆朝颜眸光从他的脚扫到他脸上,上面用纱布包裹着,看不到五官。 她上手揭开后,脸上一片血糊糊的,毁容了。 陆朝颜瞥厉清衡一眼问,“他长的好看吗?” 男人也就是厉清衡带来的周团长周森,对于陆朝颜的话,有几分气恼。 他猛然出声,“医生救人还要看脸吗?” 正在用酒精擦拭他脸上血渍的陆朝颜,闻声,讶然失笑,瞪向厉清衡。 “你还没有给他打麻药?” “你不是说三个小时后来嘛,打早了怎么行?” 厉清衡拿来麻药针,给周森注射下去。 昏迷前,周森又说一句,“我很好看。” “噗呲,哈哈,难怪你的女人,对我一个男大夫都会吃醋喽!” 陆朝颜打趣的声音,渐渐从周森耳边消失,他想说,他跟那女人没关系。 厉清衡站在陆朝颜对面,帮着清理掉周森脸上的所有烂肉。 “周森的父亲和方先生是好友,跟我父亲也是朋友,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他人品没得说。” “放心吧,只要是西南来的英雄,我都会出手相救,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陆朝颜用异能感受到了周森眼睛里的石子位置和大小。 还好只有三颗小小的石子。 左眼两颗,右眼一颗。 眼球损的不是太严重,用她的异能养上半月,玻璃体便能恢复正常模样。 “……好。” 厉清衡犹豫须臾,还是转身出去了。 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陆朝颜手里出现一根极细的藤丝,钻进周森眼睛,把里面的石子包裹住,取了出来。 不过时,另外两颗也取出了。 眼睛不同于身体的其他器官,一旦损伤,就无法恢复。 好在陆朝颜的木系异能能量,能让所有活体有再生能力。 哪怕眼珠子这种一次性的玻璃体,只要不是跟小女孩那样碎的补不起来。 她都能把它修复好。 陆朝颜右手掌心贴着周森左眼睛,能量集中用在眼球玻璃体上。 半个小时后,换到了右眼。 异能输入结束时,已经下午一点了。 她走出手术室,浑身疲惫,等着她的厉清衡,想到了纪念慈说的,陆朝颜每一次救人,都会虚弱不堪,是她在用自己的命救人。 他紧张的扶住她,满脸担忧。 “你没事吧?” 陆朝颜推开他,“没事,你去给他包扎吧,一个星期内不能见光,让护士们照顾仔细点。” 第267章 大家都知道司正砚身世了 厉清衡颔首,温柔一笑。 “好,你去舅母房里休息一会儿,我忙好了送你回去。” “行,三楼左边,第六个门。” 陆朝颜去了楼上夏茹的房间,不一会儿,厉清衡来了。 在陆朝颜的介绍下,他们认识后,夏茹望着厉清衡的脸,想到了厉明修,心情复杂。 “你爸爸妈妈还好吗?” “谢谢舅母挂念,他们很好,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厉清衡长的俊美儒雅,说起话来,更是彬彬有礼。 夏茹眼里噙着赞赏,问起小女儿和公公的事儿。 “我父亲的身体咋样了?芷优给你爸爸妈妈添了很多麻烦吧?” 厉清衡温和回答:“舅母放心,慕爷爷和我二叔住在一起,身体比起以往,好了不少,芷优妹妹跟我三弟在空军部队,战斗能力不输给我二婶呢。” 他侃侃而谈的话,听的夏茹眼泪连连。 当初离开后,她回来过三次,却只见过公公和女儿两面,现在女儿长成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了。 “替我谢谢你的母亲,是她代替我照顾了芷优,我真的很感激她,也请你不要告诉芷优我病了的事儿,等我好了,我去帝都看她。” “舅母不必客气,芷优她很懂事,在我们家,我们都把他当成亲妹妹爱护,我母亲常常说要谢谢你呢,是你圆了她的女儿梦。” 两人一来一往,聊完慕芷优和慕老,厉清衡说起他和慕家大哥慕卓桦见过面。 军中人,也都知道了司正砚才是厉明修和慕邦宁的孩子。 他爸爸厉明爵,说等西南事了,让司正砚认祖归宗。 陆朝颜敛着眉眼,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了司正砚的身世,以她对司正砚的了解,他不会回厉家的。 她也不想让厉家来占她神医名头的便宜。 最后,厉清衡跟陆朝颜聊起简西媛。 “自从盛浩楠去后,简西媛大部分时间,除了陪在他身边,便是怂恿他留在南方接手简东瀚的一切。” 陆朝颜托着下巴,一脸都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书中的简西媛,有着女强人的所有特质,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对盛浩楠,爱的深沉又盲目。 当初给盛家发电报,就是让盛浩楠去克制她的。 “你回去让盛浩楠把她看紧了,别给你们添麻烦。” “原来盛浩楠是你喊去的救兵啊,你可真行,我以前眼睛真瞎,竟没有看出简西媛的野心那么大。” 说起简西媛,厉清衡就想抠出自己的眼珠子。 “自从他大哥不在了,她也不隐藏了,各处周旋,心思是一点也不用在救人上。 她还在营地大肆宣扬,那森林疫苗是她为战士们研发出来的,收获了不少人的拥戴。” 陆朝颜无所谓简西媛怎么说,纪老已经帮她申请了专利,谁也盗不走。 “没关系,回头等专利申请登报后,她自有打脸的时候。” “好,时候不早了,周森拜托你了。” 厉清衡温柔的看看陆朝颜,起身跟夏茹和桑雅告辞。 “舅母,表嫂,今后有机会再聊,我先回西南了。” 实在是西南太忙,他根本走不开,要不是怕陆朝颜不认识周森,不愿意给他治,他不会过来。 “好好,你去忙。” 夏茹起身送了一截,对于厉清衡父母照顾她女儿的事,十分感激。 陆朝颜下楼,想到厉清衡没有吃午饭,跑去医院饭堂,拿来六个铝饭盒和一网兜苹果,三十斤豆粉。 都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厉清衡心头只有满腔感激,也没有多想东西的来处,要送她回去。 陆朝颜拒绝了,“你快走吧,我去看看周森,晚点回去。” “好,你们在这边注意安全,我走了。” 厉清衡不舍的离开了。 陆朝颜又悄悄从空间拿出十斤豆粉,两罐麦乳精,两罐成人奶粉,几样水果送回病房给桑雅和夏茹。 随后,下楼到了周森房间。 屋里,何璐正在指挥护士照顾周森,见到陆朝颜来,语气很尖锐。 “你来干什么?” 陆朝颜睨着她,“什么意思?我这个主治医生,不能来看看我的病人?” 何璐轻蔑的哼一声,“你是来做手术的,任务已经完成,后面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好啊,你别后悔!” 陆朝颜溢出嗤笑,语带威胁的说完,转身大步走了。 回去时,提了十大串香蕉。 这边不产香蕉,盛产苹果杏子梨之类的果子。 桂家四人都爱吃香蕉,三个孩子和傻婆子也喜欢吃。 她多拿点说是厉清衡带的,也不会有人怀疑。 左邻右舍的孩子,常来帮她看宝宝,正好也分给她们一点。 “陆姑姑,傻婆子不见了!” 桂民民一个人坐在大门槛上,见她推着孩子回来,红着眼眶跑过来。 陆朝颜蹙起眉,“又去饭店门口了?” “没有,我们去她以前常去的地方找过,没有见到她,孤寡老人院的柴火棚子里,我们也找了,没有。” 十岁的小少年,说着嘴巴一瘪,哭了起来。 陆朝颜抬手摸摸他的头,把香蕉送到院中桌子上,从口袋拿出一把水果糖给他。 “别哭啦,她肯定走不远,我们一起去找找。” “好啊。” 桂民民锁上大门,和陆朝颜一起推着三个宝宝,在屋前屋后的巷子里到处问。 三个可爱的宝宝,如今瞌睡少了,只要一出来,就特别开心。 抓着小车围栏,望着前方,“咯咯咯”的笑着。 陆朝颜和桂民民找了一个多小时,在河边遇上寻找的桂青青。 她和两个差不多大的女孩,拿着长竹竿,一边在水里扒拉着,一边哭着喊,“傻婆子,傻婆子!” 陆朝颜快速走过去,“青青,傻婆子掉水里了?” “陆姑姑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傻婆子。” 桂青青哭的不行,“我们找两个小时了,都没有找到她,我怕她掉河里了。” 这让陆朝颜警觉起来,傻婆子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多年,以往眼睛看不见,她都没有掉水里去。 现在眼睛好了,不可能掉水里。 难道, 遇到什么危险了? “青青,民民,今天可有什么陌生人来?” 第268章 傻婆子就是慕邦宁 桂青青想了想,摇摇头,“没有看到陌生人。” 桂民民大声反驳,“不,有,陆姑姑的二伯哥就是陌生人,傻婆子就是看到他后,才躲到屋里的,等他走后没多久,傻婆子就不见了。” 这话,她们跟陆朝颜说过,当时陆朝颜急着去救人,没有多想,此刻,心头闪过一个诡异的想法。 傻婆子跟厉家有关? 她望向桂民民姐弟,“你们俩好好想一想,厉清衡来到家里后的所言所行,和他的所有表情,一点细节也不能漏掉。” “嗯,我来说。” 桂民民小脑袋瓜子很聪明,把厉清衡跟着领路大娘进院子后,说的话,做的事,全部复述一遍。 陆朝颜听完抓住重点,“傻婆子是在厉清衡说了自己的名字后,才躲进屋里对吧?” 桂民民重重的点点头,“对,一开始我们挡着她,她并没有动,那个厉叔叔说他是你的伯哥,让我们喊他厉叔叔后,傻婆子就掉下椅子,爬进屋里去了。” 陆朝颜神情顿时沉冷,听到厉清衡的名字就躲,那她是知道厉清衡这个人的。 傻婆子在这里待了十多年,那时候的厉清衡才十几岁,还未出名。 即便现在,这茏州城里,也没有几个人听过厉清衡的名字。 傻婆子如果认识他,那一定是她出事之前。 看来她真的跟厉家有关系。 她不跟厉清衡相认,而是躲开,那就不是亲人朋友,而是有冲突的关系。 可她爬到饭店门口,祈求能遇上相识的人,表示她并不怕仇人认出她,为何要躲着厉家人? 难道厉家不是她的仇人,她躲开,只是不想让厉家人知道她的存在? 陆朝颜思忖许久,心头隐隐有个猜测。 “民民,你那天让傻婆子认自己的姓,后来,她有没有认出来?” 桂民民朗声回道:“慕,今天上午,我们拿出纸牌给她看,她对着慕字,不停的眨眼,她应该姓慕,羡慕的慕!” “姓慕!” 陆朝颜震惊的双手一紧,脸上不受控的浮出森森杀气。 蒋秀芹曾说当年慕邦宁被贼匪带走了,他们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那她就有可能还活着。 若傻婆子真的是她,那伤害她的人,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几个孩子都被她陡然的气势,吓的连连后退,三个宝宝也坐在小车子里哭起来。 陆朝颜很快恢复温和情绪,看向桂青青姐弟,“走吧,咱们回去。” 傻婆子一定是以为她也是厉家人,才慌忙躲起来的。 以她的速度,应该还在这个城市里。 要是大张旗鼓的找她,必然吓的她,躲的更紧。 回到桂家,她带着孩子进屋进空间休息,吃晚饭时才出来。 桂大娘桂大伯桂民民和隔壁的杨花婶子,还在外面找寻。 只有桂青青做好晚饭,在等陆朝颜出来。 小姑娘依旧红着眼眶,满脸愧疚。 她们拿了陆姑姑的钱,却没有照顾好傻婆子,实在对不起她们俩。 陆朝颜刚刚在空间里吃了,并不饿。 “青青,让你爷爷奶奶别找了,等傻婆子愿意出来时,自然就出来了。” “好吧。” 桂青青虽然答应了,吃完饭,还是喊上了她的小伙伴,到处找寻傻婆子,直到天黑透才出来。 夜里,凌晨一点,陆朝颜一身黑衣,翻出桂家院子,放开异能,在大街小巷,各处寻找,没有半点线索。 第二天,第三天,她依旧半夜出去,把整个城市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傻婆子。 是离开了这里? 还是被仇人抓走了? 她拿出纸笔,凭着感觉,开始画傻婆子的五官。 夏茹在这里,只要让她辨认一番,便知傻婆子是不是慕邦宁。 次日,她带着画去了医院。 经过这么久的治疗,夏茹气色和正常人差不多。 皮肤上的黑斑,消失不见了,脸上也长出些许的肉。 陆朝颜拿出纸笔,旁敲侧打的问起慕邦宁的外形。 “舅母,你可知道婆婆身上有些什么特征?我想给她画一张画。” 夏茹说起小姑子,特别崇拜。 “你婆母她长的非常漂亮,皮肤无论怎么晒都晒不黑,当初在战场上,那些敌人都不怕她,为此,她还做了一个吓人的面具戴着,哦,她左边眉毛尾里有一颗小痣。” “小痣!” 陆朝颜蓦地捏紧手中笔,傻婆子的面上皮肤被她修复好后,左边眉毛尾处确实有一颗芝麻大的小痣。 慕姓若是巧合,加上眉头小痣,那就百分百是她了。 她快速照着傻婆子的样子,画好手中画,递给夏茹。 “舅母,你看我画的像吗?” “像,太像了,你婆母年轻的时候,就长这样,唉,要是她还在,看到外甥娶了你这么一个好儿媳妇,她定然欣慰极了。” 夏茹拿着画像,满眼都是思念。 陆朝颜面色平静,心里已经滔天怒火。 害慕邦宁成那样的王八蛋们,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舅母,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她得尽快找到她,把她治好,问出凶手。 “好好,你快去忙你的。” “嗯,我明早过来。” 陆朝颜一脸沉重,下楼时,被医院院长拦住了,“严医生,请等一下。” “说吧。” 陆朝颜停下脚步,淡漠的看着他。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讪笑几声。 “请你去看看周团长,他这几天一直高烧不退,胸前脸上的伤口有化脓之势,我们实在没辙了。” 厉清衡走前,严厉警告他们,要照顾好周森。 若是照顾不好,就以谋害军人罪判刑。 可他们已经很用心的照顾了,周团长的伤口,化脓的越来越严重。 陆朝颜望着他的脸,“我那天去看他,他对象何璐说没我什么事了,我以为她能照看好周森,你们想让我去看,可以啊,让何璐亲自来求我。” “严朝,你凭什么让我求你?” 何璐从角落里跑出来,气急败坏,“你知道周森什么身份吗?你不救他,你会倒大霉的。” “是你不准救啊,他要怨恨,也是怨你。” 陆朝颜冷冽说完,抬步要走。 何璐见状,气的一跺脚,“严朝,我求你去看看周森!” 如今这里只有她陪着周森,要是周森有个好歹,她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陆朝颜笑着转身,“好啊,你去跟周森说,是你阻止我救他,他才会成这样的。” “严朝,你别过分。” 何璐哪受过这样的憋屈,说的咬牙切齿。 “随便!” 陆朝颜又要走,何璐看出陆朝颜是在报复她。 只能妥协,“好,只要你治好他,我会跟周森说。” “走吧,现在去说。” 陆朝颜来到周森病房。 他脸上胸上都还裹着纱布,上面沁出淡淡的黄水,散发出一缕臭味。 “以后这些伤口上完药,就不要包扎了,让它们自然晾晒着。” 陆朝颜对一旁的院长说完,拿来剪刀,剪开纱布绑带,只留下周森眼睛上面的纱布没有去掉。 他脸上和胸前被炸烂的伤口,此刻红红的,冒着黄脓水。 很显然是药用的不对,加上照顾不周,导致的严重发炎。 院长想到厉清衡交代他要对严朝尊敬点,连连点头道:“好,好,严医生,我们都听你的。” 陆朝颜拿出银针,扎在周森眼周围和脸上,并输入大量异能。 她瞥向何璐,“说吧。” “说就说!” 何璐很硬气,她刚刚给周森检查过,他现在处于昏迷之中。 她说了,周森也听不到。 至于医院的人,她有的是法子,让他们闭嘴。 “周森,是我阻止严朝来看你的。” 说完,何璐还有几分得意,“周森是我对象,就算我做错了又如何?他还能偏袒你这个外人不成?” “你既然是周团长的对象,为何拦住我来检查他的伤?怕我治好他,救活他?” 陆朝颜面带讥嘲,手在周森脸上轻轻的抚动。 冰凉的肌肤,让发热的周森,脑子愈加清明,也把俩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 “胡说,我是讨厌你,娘里娘气的,看着就不像大夫,还有,你治病就治病,在我对象脸上摸什么摸?” 何璐越说越恼,明明是个男人,凭什么比她还好看? “呵,这周团长也是眼瞎,找了你这样一个对象,连男人都防,干脆你把他藏被窝里,别让他出来见人得了!” 陆朝颜嘲讽完,收了银针,“周团长,你听到了吧,你这几天受的罪,跟我无关哦!” 看在周森是为国为民的英雄份上,她免费治病,可他女人不感恩,还让她受气,那就得让他吃点苦头。 这时,周森冰冷的声音响起,“何医生,我和你无半点瓜葛,你别不要脸的上赶着倒贴,你配不上我。 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照顾我,你赶紧滚回西南,别想着做逃兵,我会举报你的。” 猛然听到他的声音,何璐吓的蹲在床边,慌忙解释,“不,周森,是严朝逼我说的,我是担心你……” “我们不熟,请你唤我周团长,你若再不离开,回去后,我会如实向你的上级举报你做逃兵!” 周森眼睛虽看不见,说话的气势凛然,特别咬重了“做逃兵”三个字。 第269章 我若赢了,你无条件为我做一件事 何璐被他这话,吓的脸色红了黑,黑了白。 指甲死死的掐进肉里,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她要想高攀周家,就不能得罪他。 “好,我回去,周……周团长你别生气,你好好养着。” 说完,她恨恨的瞪陆朝颜一眼,气哼哼的跑了。 陆朝颜冷呵一声,拿起一旁的每日药单,查看一眼,改了三个药,对一旁的院长说,“按照我的药方给他用药。” “好好好,辛苦严医生了。” 院长客气的接过药方走了。 “严医生,请你以后莫要再拿人命儿戏,不是谁的命,都可以拿来跟别人斗气的。” 周森语气里带着责怒和警告。 “那也怨你女人啊!” 陆朝颜取出三枚银针,扎在周森胸口,同时掌心按在胸口处,把余下的木系能量全部输给他,帮助他快一点好起来。 陡然的舒适感,从胸口往身体各处奔腾,周森只觉着诡异,还有一丝酥麻。 这个小医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她不是我的女人,这世间能配得上我周森的女人,还未出现。” 周森口气很狂妄,就何璐那种货色,也想攀附他,不自量力。 “嘁!” 陆朝颜不屑和自大狂斗嘴。 周森亦嫌弃的出声,“别摸了!” 刚刚在他脸上摸,现在又摸他胸,严朝他是个变态吗? “你怎么跟你女人一样有病,我在给你治病。” 陆朝颜翻个白眼,收了银针,也收回异能输入,临走前,还不忘怼一句。 “就你这烂脸,配癞蛤蟆还差不多。” 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周森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句,“严朝,你给我等着。” 陆朝颜回到桂家,立马进空间休息,桂家人见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傻婆子后,慢慢的也没有再找了。 半夜十二点过后,陆朝颜又从桂家院墙角,翻了出去。 一身黑色衣服,隐藏在夜幕里。 直觉告诉她,慕邦宁一定藏在哪个角落里,并未离开。 她一边寻找,一边放开异能,感受着各处的活物,用了半夜时间,又把整个城市找遍,还是没有找到人。 第二天,去一楼周森的单独病房时,里面只有两个老护士在照顾他。 周森眼睛上还包着纱布,再一次感受到陆朝颜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脖子微烫。 “严朝,你扎针就扎针,摸老子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怒,还很烦躁,听起来跟头发火的狼似的。 陆朝颜心里急着找慕邦宁,骂一句“有病”后,匆匆收了异能走了。 夜里,她沿着城市周边继续找,依旧没有半分傻婆子的消息。 往后,又连续找了七天,还找人打听过地下室防空洞的位置,悄悄进去看过,依旧没有。 医院里,夏茹的身体更加好了,周森的脸上和胸前的伤口,在陆朝颜异能的蕴养下,长出了新皮肤。 眼珠子上的裂缝破洞,渐渐愈合,也拆了纱布。 如陆朝颜所想那般,他的眼睛跟他这个人一样,孤傲清高,桀骜不驯。 看过来的眸光里都有字,似在说:敢惹老子,我咬死你! 他的脸,跟他自己说的那样,非常好看。 是一张精雕细琢般的建模脸,健康的麦色肌肤,浓黑的眉如利剑,横卧在深邃且摄人心魄的丹凤眼之上。 他的鼻梁高而俊挺,唇型饱满,下巴坚毅流畅。 满身散发着野性难驯的狼虎霸气。 他伸着大长腿,慵懒的靠在床头,打量着眼前高挑漂亮的陆朝颜,嘴角噙着坏坏的笑。 “难怪何璐会吃你的醋,长的不赖啊!” “救命之恩别忘了,等我需要时,我会找你讨要的。” 陆朝颜一边给他眼睛一圈扎银针,一边输入异能,神情自若。 “哈哈哈,好啊,我周森这辈子什么都欠,就是不欠救命之恩,我在帝都等着你。” 说完,周森抬手,猝不及防的摸上了陆朝颜的腰。 他也不是喜欢男子,就是看着细腰眼馋,想摸。 然而,还不等他感受那份触感,人从床上,被陆朝颜单手过肩摔,甩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周森,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刚刚是被这个小大夫给甩下床了? 我草,帝都谁不认识他周一霸,干架从来没有输过。 怎么就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医生给干到地上去了? 说出去,他还有脸出门吗? 他一下子站起,盯着陆朝颜,森森的笑着,“今天,我不出招,你要能把我打倒在地,我跟你姓!” 陆朝颜神态讥诮,摆出迎战之势。 “你全力以赴吧,三招之内,我不能打趴你,今后任你差遣,我若赢了,你无条件为我做一件事。” “嘿!竟有人敢跟我说这种话。” 周森气笑了,“别废话了,咱们出去打。” 陆朝颜手一抬,“走吧。” 两人来到医院门口前的空地,见有热闹看,围过来一圈闲人。 周森上前一步,抬手请陆朝颜先出招,笑的势在必得。 “严朝,任我差遣哦,你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 陆朝颜一个箭步上前,速度之快,如同幻影,周森躲避不及,被她再一个过肩摔,狠狠的掼在地上。 围观众人:就很突然,不,还有惊愕,呃,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男人一招摆平,好丢人啊。 最麻的是周森,他躺地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不是还没有起床,在做梦? 还是没有吃早饭,身体软了? 草! 他可是整个帝都独一无二的存在,被一个豆芽菜样的小崽子摔趴两次,还活吗? 他越想越恼,从地上站起,如狼一样的双眼,死死盯着陆朝颜。 “再比一次。” “行,我让你三招,”陆朝颜对他勾勾手掌,“你先出招。” 这次,周森没有含糊,先出招,也没敢出全力,怕陆朝颜刚刚用的是巧劲,没有真本事。 他怕用力过猛,会伤了她那一双做手术的好手。 哪知,三招过后,第四招,陆朝颜又把他打趴下了。 实在是陆朝颜手上的力气,十分强悍,四肢的速度,比闪电还快。 周森几乎没有防备之力,更别提反攻了。 这一次,陆朝颜又刷新了看客们的感受:哇!小男人也很厉害噢! 周森一脸痞恶的笑,啥话也没说,再一次对陆朝颜出招。 这一次,他拼尽全力,也拼了他过去所学的所有招式。 陆朝颜也不想他输得太难看,多陪他玩了一会儿,打了三十个来回后,才打趴他。 周森也看出陆朝颜在让他,心里极度不爽,又莫名的心悦诚服。 同时,也暗暗心惊,这个小医生什么来头? 功夫如此了得! “本团长说话算话,一条救命之恩,一个条件,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讨要,违法丧德的事,我不做!” “自然不会让你干坏事,好好休息吧,我回了。” 陆朝颜抬手摆摆,悠然离开。 周森盯着她的背影,回忆着陆朝颜给他治病时的异样触感。 陆朝颜在回家路上,从空间取出孩子,带他们玩一会儿,才回桂家休息。 又是半天没出门,等到半夜出来找慕邦宁。 这一找,到了八月初,仍旧没有半点消息。 就在陆朝颜准备跟夏茹说,让慕家舅父派人过来找时,司正砚给她带来了一个跟他曾经一样,炸损脊梁骨的病人。 是他的兄弟,也是特战团的,这次因为掩护司正砚,被敌人的炸弹炸伤了脊骨。 司正砚自己也满身伤口,好在都是皮外伤,伤口做过简单处理。 陆朝颜便先给他带来的兄弟手术,然后用异能修复脊骨,安排在周森隔壁的房间,而后给司正砚重新包扎。 周森依在手术室门口,透过昏暗的玻璃,看着陆朝颜细致入微的拆掉司正砚身上的那些血污纱布,纤长洁白的手指,拿着手术刀一点点刮掉那些化脓的腐肉。 似乎怕他疼,还上嘴吹了吹。 莫名的觉得碍眼。 可想到陆朝颜也是这么给他包扎处理伤口的,他心里又平衡几分。 严朝是个医生,他对谁都体贴细心,不是因为司正砚的脸好看才这么特别关照的。 遗憾啊,严朝给他包扎的时候,他没有看到。 手术室里,陆朝颜清理好司正砚身上化脓的伤口,拿出自己制作的外伤药一点点涂抹着。 冰凉的手指,游走在身体各处,司正砚耳朵灼热,眼里羞涩而暗潮涌动。 半年多没有见到媳妇,他实在想的紧。 他垂头望着她,眼睛是一刻也移不开。 陆朝颜感受到浓如蜜的缱绻眸光,时不时抬头,和他相视而笑。 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点破关系。 伤口处理好,陆朝颜拿出长长的白纱布,从前到后的把那些伤口裹上,两人也顺势抱在一起。 司正砚垂头,脸贴在媳妇的脸上呢喃,“朝颜……”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外面的周森忍无可忍,一把推开门,“严朝,你不是说伤口包住,不利于愈合吗?你为何要给他包扎?” 抱在一起的人,被他一吓,猛的分开。 司正砚眼里的温柔褪去,换上了强者的冷冽之色。 他挡在陆朝颜跟前,质问,“周团长为何不敲门就进来了?” 第270章 司正砚见夏茹 “要你管!” 周森大步来到陆朝颜跟前,“我眼睛疼,你来给我看看。” 陆朝颜站在司正砚后面,给他身后的纱带打结,头也没抬的回他。 “你先去病房,我给他的伤口包扎好,再过去。” “不行,我要你现在去!” 周森说着,伸出胳膊去抓陆朝颜手腕。 司正砚一把捏住他小臂,狠狠把人推开,眼里噙着警告。 “周团长,请自重,她是大夫,但不是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救治你,是她的医德仁心,你该感激她,尊重她,而不是使唤她。” “呵!” 周森一脸痞笑,盯着司正砚,满眼挑衅,“我使唤他又如何?干司团何事?” 说完,他瞪向陆朝颜,“严朝,跟我走!” “周森,你眼睛已经好了,不用再治,我们之间的医患关系解除。” 陆朝颜瞧着周森,淡定说完,拿起司正砚的军装递给他,“走吧,去看看肖绩。” “嗯。” 司正砚穿好衣服,护在她身侧,一起出了手术室,去了肖绩那。 周森望着俩人几乎贴身而行的背影,咬牙切齿,又觉着自己莫名其妙。 肖绩还没有醒来,陆朝颜嘱咐照顾他的护士一番,带着司正砚去楼上见了夏茹。 望着他那融合了厉明修和慕邦宁容貌的脸,夏茹哭的不能自控。 “孩子,好孩子,你舅父听到你还活着,哭了好几个夜晚,他说要是能见到你,他死也瞑目了。” “舅母快别伤心了,身体要紧,等孩子大些后,我们去西北看望你们。” 司正砚柔声劝解,继续说,“我和两位表兄在西南已经见过,谢谢你们让他们去帮我,事情很顺利,等西南之事结束,我来接你和表嫂去南方玩玩。” “能给你帮上忙就好,我们也是收到朝颜的电报,才让你两位表哥去帮你的,你要好好谢谢朝颜,她是个好媳妇。” 夏茹说着,把两人手放在一起,想到司正砚马上要走,慈爱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事儿,你们俩快去聊聊。” “好,你休息。” 司正砚拉着陆朝颜,出了医院。 坐在大厅等着严朝的周森,正欲追过去时,两人上车走了。 陆朝颜把司正砚带去了招待所,刚进门,司正砚便迫不及待的把她抱进怀里,红着眼眶,久久不语,身体却在颤抖。 “朝颜,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有事跟你说。” 陆朝颜这几天忙着找傻婆子,可没有心思跟他腻歪。 “嗯,你说。” 司正砚没有松开她,抱着人,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唇落在她的脖子上。 陆朝颜回抱着他,在他耳边说,“我有个事麻烦你。” 有些心猿意马的男人抬起头,温柔的望着媳妇眼睛,“什么事?” “我来到这边后,遇到一个女乞丐……” 陆朝颜把她遇到傻婆子的事,从头到现在,一一述说一遍。 却没有说傻婆子可能是慕邦宁的事儿。 怕他承受不住,去战场会分神。 “你给我想想,这个城市,还有哪里可以藏人,能让我找不到的?” 司正砚是这个时代的人,又是特别训练过的人才,自然比她更会找人。 第271章 放了我,我就放了他。 司正砚抬手摸摸媳妇的脸,满身的疲惫,都淹没在缱绻爱意里。 “你再跟我说说,她一开始住在哪里?” “孤寡老人院后面柴火棚子,难道你怀疑她还藏在那里?” “嗯,她受了那么残酷的折磨,一定和伤她的人有巨大仇恨。 她又敢明目张胆的跑去饭店门口,祈求遇到熟人,说明她不怕害她的人找她。 那原因只有一个,她有后路,这后路多半就在她待了十多年的地方。” 司正砚分析完,只觉着心口闷痛的难受,眼泪控制不住的想落,“走,我们现在去看看。” 感受到他情绪变化,陆朝颜不忍心让他看到,几经犹豫,还是带他去了。 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司正砚都顽强的活着,他的心不该是脆弱的。 何苦,慕邦宁的仇,也需要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去厉家讨回不是嘛。 两人开着军绿吉普车,去了桂家不远处的孤寡老人院后面的柴火棚子。 陆朝颜放开异能,还是没有感受到傻婆子的存在。 就在她怀疑司正砚是不是弄错的时候,司正砚走进傻婆子睡的那个小木棚。 在里面细细观察着,随后出来,围着孤寡老人院转一圈。 发现柴火棚子挨着墙的地方,有一处缝隙。 他拿出随身带的军刀,在泥土里,撬几下,发现了一个洞口。 “这里竟有一处地窖!” 陆朝颜放出异能,往洞内感受,竟在老人院的下面,感到了一个活体。 陆朝颜猛的跳下去,“我能感觉到,她就在下面。” “你慢一点,我走前面。” 司正砚也麻利的跳下去了,并抬手,用木柴把洞口掩住。 里面是一个深坑,侧边有一个可供人弯腰走动的洞。 司正砚走在前面,陆朝颜跟在后面,走了五百米,出了洞口后,到了一座墓室前。 陆朝颜望着虚掩的高大的墓室门,有几分好笑。 难怪探不到,她的异能,只能在地表上找活物,地下超过十米,就感受不到了。 她扔出一把石头,把大门打开,看到里面没有任何危险,才举着手电,跟司正砚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里面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司正砚拿出手绢,捂在陆朝颜鼻子上,陆朝颜推开他,“没关系,我受得住。” 且不说她是一个大夫,就她在末世混那么久,还有什么味,是她受不了的? 她往里看去,里面是个四四方方的石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门口左边角落里,新鲜的和陈旧的屎尿堆积一起,动物残骸堆在另一边角落,各种废旧衣物跟发霉食物堆在最上沿。 傻婆子趴在衣服堆里,脸上又是黑黢黢的,看不清五官。 见到陆朝颜来,喉咙处发出警告似的低吼,眼里露出沉冷的防御气势。 司正砚手电照在她身上,蓦然红了眼眶,心痛的仿佛被人揪住,却不明白为什么。 他泪汪汪的望着傻婆子,愣在那里不动弹。 傻婆子借着光,也看到了他,眼里陡然溢出委屈,嘴里“呃呃呃”不停。 陆朝颜眼眶微湿,她果然是慕邦宁,不然看到和厉明修相似的司正砚,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她牵着司正砚的手,不停的给他输入异能,依旧不敢告诉他。 “傻婆子,我说了能治好你,就不会食言,跟我回去吧。” 陆朝颜走过去,蹲在她跟前,温和道。 司正砚也走过去,声音轻缓,“我来背她。” “你抱着她吧。” 陆朝颜接过他的手电,摸摸傻婆子,也给她输入一波能量。 傻婆子眼里委屈过后,闪过滔天怒火,很快又恢复冷漠无神的样子,任由陆朝颜给她收拾,顺从的让司正砚抱起。 三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了墓室,进了洞口。 走在前面的司正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是止不住,滴在傻婆子脸上身上,滚烫烫的。 傻婆子脖子恢复正常了,能左右动弹,她靠在他肩头,痴痴的望着那张她思念了二十多年,也恨了二十多年的脸。 她好想张嘴问问,他可知道,她这一身伤都是他所赐? 看着看着,她发现这个男人不是厉明修,厉明修自幼熟读诗书,一身清冷的书卷气息。 这个人是军人,他跟她的哥哥一样,通身有着浩然正气。 她想到厉清衡说的那话,他是陆朝颜的伯哥,那这个人是厉明修的儿子? 是他跟林芳柔生的,还是跟何蔓茵所生? 当初两人,把她抓回帝都,毁了她的身体,不知有没有为了厉明修,再自相残杀呢? 还有那个,亲手把她的身体摧残成这样的黑衣蒙面人,到底是谁? 忽的,她一口咬在司正砚的动脉血管上。 她的下巴骨被打碎坠着,并不能和上牙齿闭合。 咬在司正砚脖子上的是她的上牙齿,她仿佛练习过很多次,咬的又准又狠。 血腥味弥漫甬长的地洞,司正砚痛的皱起眉头,冷声低吼一声“放开”,他却没有摔出她。 傻婆子依旧死死的咬着,唯一的眼睛盯着跑上前的陆朝颜,里面的威胁味十足。 似乎再说:放了我,我就放了他。 陆朝颜拿出银针,手影一晃,扎在她脑门上,让其晕倒了。 她望向司正砚,心疼的用帕子捂住血洞,“快放下她,我给你止血。” “没关系,我不疼。” 司正砚柔柔的看着妻子,并没有放下傻婆子。 陆朝颜也没有强迫,用异能给他止住血后,俩人带着傻婆子出了地道,去了桂家。 为了孩子不穿帮,她没有让司正砚进去。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把傻婆子安顿好再去找你,一会儿有你累的。” “好。” 司正砚那莫名悲伤的情绪,被这暗示性的话,给冲淡了。 他大步走了,陆朝颜把傻婆子送进屋里,让杨花婶子给她洗洗。 人被她喂了药,没有她的解药,三天内醒不来。 安顿好后,她洗漱干净,换一身漂亮的女装,跟杨花婶子说一声今夜不回来,背着包出门了。 走出桂家熟人范围,赶紧把三个娃娃从空间取出来。 第272章 只怕你无法平静的生活 在招待所门口等的司正砚,看见孩子那一刻,心里升腾的火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绵绵父爱,还有憋火。 他大步跑过来,幸福笑开,“你把孩子带来了,怎么不跟我说?娘也来了吗?” “没有,我一个人带来的,让桂家孩子帮我看着呢。” 说完,陆朝颜摸摸三个宝宝的脑袋,“喊爸爸。” “宝宝!” “爸爸!” “粑粑!” 三个孩子,七个月了,语言能力发育的极好。 看着司正砚,在小车子里,欢呼雀跃。 司正砚再一次红了眼眶,俯身在他们头上亲了亲。 “宝贝,爸爸爱你们。” 说着,他接过陆朝颜手里的车子,往招待所里推。 陆朝颜跟他并肩而行,“等下,你看着他们三个小调皮,我去买饭。” 司正砚知道陆朝颜不想辛苦岳母,因而十分愧疚他不能陪着她,反而麻烦她跑这么远来给他舅母治病。 “朝颜,谢谢你,等南方事了,我们一起回连山大队吧,我不想和你们分开了。” 每每回忆起媳妇生产的那一刻,他都难受自责。 他想舍弃一切,伴妻儿左右,护她们平安健康。 陆朝颜抬手摸摸他脖子上的伤口。 “这可不是我眼里的司正砚,好好表现,我等你给我换更大的家属楼呢。” 傻瓜,你若知道今天抱的傻婆子,就是你亲生母亲,只怕你无法平静的生活。 司正砚很意外媳妇的这番话,在他的认知里,陆朝颜并不是一个贪慕浮世荣华的人。 但媳妇想要,他肯定拼搏啊。 “好,我说过,给你挣来最好的,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我相信你,司正杨在那边怎样了?” “我们并不在一起,听说他吓得营帐都不敢出去。” 司正砚有点吃醋,“别提他,丢人。” “简西媛现在在干什么?” “简东瀚死后,听说厉晴疯了,许婧打来电话,让盛浩楠把她带去杉城,我听厉清衡说,简西媛把厉晴带去了帝都,准备和盛浩楠结婚了。” “一定是许姨强迫的,苦了盛浩楠,一辈子不得安宁。” 陆朝颜想到那么好的盛浩楠,要栽在简西媛手里,实在可惜。 “盛浩楠如今看清了简西媛的为人,还会娶她,那真是自作孽。” 两人聊着到了招待所院内,陆朝颜让司正砚带着孩子上去,她去买饭。 司正砚明白她是希望孩子能和他多相处,才抢着去买饭的,心里更加敬爱她了。 他推着孩子进了房间,把三人各自抱起亲了亲,放在床上,望着他们。 三个孩子,一直母乳配合奶粉喂养。 加上常常在空间里待着,身体素质比普通孩子要强上很多倍。 哪怕从出生到现在,才见父亲两面,他们也不觉着陌生。 到了床上后,各自爬开了。 老大站在床头,晃呀晃。 老三溜下床,往窗户那爬,最不黏人的老二,直冲爸爸爬过来。 司正砚望着跟放出一筐螃蟹似的,各跑各的,他麻爪了。 他吓的赶紧去扶站起身晃床头的大女儿,发现三儿子快要攀上窗户了。 老二搂着他的大腿,跟攀岩似的,拉住他腰上的裤带,往上爬。 黑黝黝的眼珠子,锁住他腰间别的那把军刀。 他只能长臂一揽,把老二抱在怀里,去搂老三,刚把俩娃放到床上,去抱大女儿时,另外两个各自散开,溜下床,往门口爬。 他不敢再放下老大,只能单手抱着,另外一只手,把俩儿子同时抱起,一起圈在怀里,任由他们扭动身子。 这一刻,他才算感受到了媳妇的不容易,甚至对蒋秀芹都没有那么恨了。 陆朝颜提着两个网兜进来,见他把三孩子全抱在怀里,以为他太思念他们,太爱他们,才会这样抱着。 “快放下吧,孩子不能溺爱,长大了没有出息。” “他们太会爬了,我追不上。” 司正砚把他们三个放进小车子里,帮着打开俩网兜,从里面拿出八个带盖子的中号汤盅。 “啊?”陆朝颜诧异的抬起头,“你追不上他们?” “嗯。” 司正砚打开汤盅盖子,很委屈的说,“他们往不同的方向爬,我只能抱着。” “哈哈!” 陆朝颜从包里拿出碗筷勺子,“你是他们的爸爸,你得有威严才行。” 司正砚接过碗筷,望着三个趴在小车子旁,眼巴巴的看着饭桌的三双大眼睛,心软成一团水,哪里舍得责怪? “等以后闲了,我定好好管他们。” “嗯,快吃吧,尝尝这边的饭菜味道如何?” 陆朝颜端起专门给三个孩子炖的肉沫鸡蛋,一人一个勺子,轮流喂。 司正砚看着桌子上的麻辣兔肉,清炖鸭子,蒜苗炒大虾,萝卜炖羊腿,卤牛肉,素炒苋菜,和一大盅晶莹剔透的白米饭。 哪舍得先下筷子。 他接过陆朝颜手里蒸鸡蛋的陶盅,“我们一起喂,喂完了,一起吃。” “行。” 陆朝颜明白他的心意,自然是感动的。 和他并排坐一起,拿着勺子,一只手喂一个宝。 很快,一盅鸡蛋羹没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三样玩具放进小车子,让他们自己玩去。 她和司正砚回到餐桌旁,面对面,大快朵颐,温馨而浪漫。 吃完饭,陆朝颜收拾好碗筷陶盅,让他继续看着孩子,她把“饭店”的锅碗送回去。 回来后,又提了两大网兜水果,橘子香蕉苹果柚子葡萄和山楂。 望着忙进忙出的妻子,司正砚心头暖暖的,期盼着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陆朝颜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两张画纸,一盒水彩笔跟颜料。 “帮个忙,把司大伯和蒋秀芹年轻时候的样子画出来。” “嗯?” 司正砚搂着宝贝女儿的手一顿,“画他们干什么?” “有用。” 陆朝颜把三个宝宝放进小车子,“你慢慢画,我带他们去洗澡,一个小时后回来。” “好。” 司正砚依依不舍,也只能照做。 一个小时后,三个宝宝和陆朝颜自己都换了身干净衣服。 利落的短发,湿哒哒的贴在她皙白的脸上脖子处,莫名的诱人。 第273章 一家人的欢乐时光 司正砚正在给画像上色,眸光从媳妇脸上收回,心跳加速。 陆朝颜把三个娃娃抱上床,陪着他们玩老鹰捉小鸡,这是三个宝宝最喜欢的。 老三坐在老二身后,拉着他的衣服,老二拉着老大,老大坐在最前面,张开手臂,肉嘟嘟的身体,左右摇摆,拦着陆朝颜朝他们扑来的大爪子。 后面俩宝,也跟着大姐,肉乎乎的身体左摇右晃,笑声不断。 司正砚实在没心思继续画了,草草上了色,洗干净手,也过来了。 “我来当老鹰如何?” “不行,你来当鸡妈妈。” 陆朝颜笑着把他按坐在三个宝宝前面。 “泱泱,湛湛,澄澄,坐好喽,妈妈要开始喽!” 说着,她围着床,左转右跑,朝三个宝宝扑。 司正砚撑开双臂,左拦右挡的阻止她的进攻,三个宝宝兴趣缺缺。 爸爸那么高大,挡了他们看见妈妈的视线。 他又那么厉害,妈妈全扑在他怀里去了,一次也抓不到他们,没意思。 玩到最后,成了两个大人在玩,三孩子在安全的后方各玩各的,根本没有参与到游戏里面来。 “不玩了,他们三个不在状态。” 陆朝颜从司正砚怀里站起,从包里拿出小儿书,“泱泱,湛湛,澄澄,坐好了,咱们看书喽!” 准备溜下床的三个小乖乖,瞬间排成排的坐好。 陆朝颜在他们跟前,各放一本书,然后望向司正砚。 “慕镜大师,请给我们讲一讲,这画中故事吧。” “你知道了?” 司正砚惊喜的眼里,还有一丝害羞,“不是大师,都是外面人瞎喊的。” “呦呦呦,还谦虚上了,怕我们丢你的人,沾你的光?” 陆朝颜拉着他坐在孩子对面,她坐在他身侧,脑袋靠在他肩头,“快开始吧,我们洗耳恭听。” 司正砚侧了侧脑袋,在媳妇额头落下一吻。 “不许胡说,你们从来都是我的骄傲,是我沾你的光,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配不上你。” “傻瓜,司正砚你很棒,我和孩子为你骄傲!” 陆朝颜手放在他的后腰上,故意挠了挠他,“快给我们的宝宝讲故事啊!” 被撩的心痒的司正砚,眼尾染出一抹红,开始给孩子们讲起构思绘本时的想法和画中所表达的故事。 三个孩子出奇的乖,听的专注又认真。 陆朝颜怕他们坐累着了,爬到他们身后,则躺着,给他们做人肉垫子。 丰盈曼妙的曲线,看着对面的司正砚,心火根本压不住。 终于,一个多小时过去,三个孩子眼睛眨巴眨巴,昏昏欲睡。 陆朝颜抱起泱泱准备喂奶,“司正砚,你去洗洗,我来哄他们睡觉。” “不急,等他们睡了,我再去洗。” 司正砚搂起老二和老三,“你喂泱泱。” 半年不见,陆朝颜有点别扭,“你出去,我喂好了,你再进来。” “好。” 司正砚也有点不好意思,放下俩儿子,拿着衣服出去了。 等他进来,三个宝宝都睡着了。 气氛微妙,司正砚脱掉衣服裤子,只留背心短裤,来到了陆朝颜跟前。 第274章 周森不想走 “媳妇!” 司正砚的嗓音沙哑,抱起媳妇,坐在窗户边的桌子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吃过肉的人,总是会惦记肉香味,陆朝颜也想他了。 搂住他的脖子,和他放肆缠绵,纵情到快要失控时,陆朝颜推开了他,“孩子还在那呢,睡吧。” 不想未来他为今天的所为,而憎恨他自己,也憎恨她。 毕竟,他前脚把母亲抱出地洞,后脚就跟媳妇亲热。 哪怕现在不知道,等将来他知道了,也会自责恶心。 司正砚舍不得松开,把她紧紧拥进怀里,直到心绪平稳,两人才分开。 他们睡在床的两边,拦着中间的三个宝宝。 五个人睡在并不宽的床上,很挤。 三小只跟在妈妈肚子里一样闹腾,翘起的小短腿,不是搭在兄弟的身上,就是抵着爸爸妈妈的肚皮胸膛。 司正砚侧着身子,看着三个孩子,根本无法安睡,不是给他们盖毯子,就是在盖毯子的路上。 “别管他们,快睡吧。” 陆朝颜奉行野蛮带娃,夜里从来不管他们是否盖被子。 当然,她也是有恃无恐,时常用异能蕴养他们的身体,根本就不会生病。 “朝颜,谢谢你。” 司正砚抬手摸着媳妇的脸,“我可能要忙到明年春天,等肖绩好了,让他送你们回去。” “我暂时没打算走,你那边有什么重伤治不好的战友,只管送过来,我给他们治。” 陆朝颜也摸上他更加刚毅的脸颊,“别担心我啦,我不是脆弱的小花朵,你自己保重身体。” “好,你也别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家的。” 司正砚眸子里含情脉脉,“我的津贴和稿费,在潘司务那,你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过来。” 说起钱,司正砚有一丝愧疚,上次媳妇生产,他临时从几个兄弟手里借的,凑了一千多给媳妇。 因而上半年的津贴都还他们了。 现在只聚了几百,肯定不够媳妇用的。 等他回去,拿回他那四千块钱,再多画些画,绝不叫媳妇和孩子跟着他吃苦。 陆朝颜手摸到他脖子上的伤口,缓缓输入异能。 “你知道的,我不缺钱,就存在那里吧,等你回去了,自己去取。” 她从来没想过去管男人的钱,再说了,她花钱大手大脚,他那点钱根本不够她嚯嚯。 “不,我想给你花,你不好意思说,我给潘司务打电话。” “别,我自己打吧,你快睡。” 陆朝颜手心里突然溢出淡淡的香,飘散在司正砚鼻息之间。 她知道他的心意,可那点钱,对她真没有什么帮助。 “嗯。” 司正砚幸福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陆朝颜抛下两颗种子,催生出藤蔓,把门抵死。 接着把孩子送进空间大床,她带着司正砚进空间,睡在她的红木床上。 相聚的时光,总是很短,眨眼间,到了早上六点。 陆朝颜把他们带出来,修复好司正砚身体里所有的内伤。 再一次睡去。 司正砚醒来,望着床上的妻儿,一遍遍的亲吻着她们的脸,心头万般不舍。 可时间不等人,他没有喊醒陆朝颜,留下身上所有积蓄,带着陆朝颜给他的名册,匆匆去了医院。 他先去楼上看过夏茹,才去看肖绩。 肖绩已经醒来,两人低声交谈一番,司正砚又去找院长,问起周森的眼睛。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周森看他媳妇很不对劲,他不能守着媳妇,便不会给别的男人机会。 一看他的军官证,院长没有隐瞒,说周森的眼睛好了,早就可以出院了。 司正砚让他开个出院单子,然后拿着单子去找周森。 正在吃早饭的周森,见到出院单子,一脸冷嗤。 “还没有人敢管我的闲事,你司正砚是第一个。” “周团长想在这里躲到战事结束?” 司正砚淡淡的睨着他,“那我回去,会如实跟你的父亲汇报。” “好,司正砚你好的很!” 周森咬牙切齿,大口吃完早饭,穿上自己的军服,套上军靴,大步出了病房。 他一鼓作气跑上楼,到了夏茹房间,“严朝呢?” 在医院里,除了夏茹和桑雅,谁也不知道进进出出的白衣少年严朝,是女的。 也得益于夏茹和桑雅瞒的好,对外,她们只说严朝是亲戚介绍的针灸大夫。 两人早听过周森的事,礼貌客气,且茫然的摇摇头。 “不知道啊,她还没有来。” 周森眼里闪过烦躁,又咚咚咚跑下楼,到了医院大门口,左右张望。 司正砚的车,停在他跟前,“走了。” 周森很想吼一句,我不走。 可他的身份告诉他,他的眼睛好了,绝不能继续躲在这里养着。 他愈加烦躁,跑回护士台那里,要来纸笔,写下一处住址和电话号码,还有一句:我等着你来讨恩。 他递给护士,凶巴巴的瞪着她,“请你亲手转交给严朝,要是没有做到,你就完了!” “是是是,好好好,我一定,一定不会弄丢的。” 护士吓的结结巴巴,等他走远,心才敢正常跳动。 陆朝颜今早等司正砚离开后,她带着三个宝宝,又进了空间。 一直睡到了九点多,才去医院。 小护士跑过来,把纸条给她,还恳求她跟周森说一声,她完成任务了。 陆朝颜拿着纸条笑笑,塞进包里,从里面拿出一串葡萄给她。 “谢谢你,他不会来找你麻烦。” 因为,她很快就要找他讨要那个条件。 说完,她去了楼上。 如今,夏茹的胃癌也基本上好了,陆朝颜改成隔一天,来给她输入一次异能。 这样,就能有多余的能量救治肖绩。 肖绩五官俊朗,笑起来很阳光,性格和司正砚相反,很喜欢说话。 他趴在床上,侧着脸望着陆朝颜,笑嘻嘻的。 “嫂子,真对不起,去年你去我们那里,没有招待你,等这次回去,我让我媳妇,买好菜招待你。” 陆朝颜很喜欢这个活泼的帅哥。 “你太客气了,我听正砚说,这次要不是你舍命相救,他都回不来了,等回去,我请你们吃饭。” 肖绩趴在床上,爽朗回应。 “比起砚哥对我们的照顾,我这不算啥,咱们特战团几乎人人都得过咱砚哥的救命之恩,你可千万别把这事记着。” “那也是你们值得啊。” 陆朝颜陪他聊着时,掌心贴在他后背,源源不断的能量,修复着他的脊骨。 约摸半个小时,才收回手。 她心里想着傻婆子,没有多待,跑出去给肖绩拿出两大网兜营养品后,快速回到桂家。 如今开学了,桂青青和桂民民上学去了,杨花婶子每天过来照顾陆朝颜和傻婆子。 她回到家时,杨花婶子在做午饭,她是从农村来的,干活很利索。 蒸了二合面馒头,炒了三个蔬菜,给三个孩子做了一份面皮汤。 面皮切成了小小三角形,绿豆那么大一块,撒进里面的蔬菜,也是小小的,上面还淋了金灿灿的蛋花。 现在孩子还不能吃盐,面汤里只放了些许的油。 三个孩子,至今都没有吃过盐,他们吃起面皮汤,不会觉着难吃。 呼呲呼呲,每人吃了一小碗。 刚吃完,桂青青桂民民和他们的爷爷奶奶回来了。 一起吃过午饭,陆朝颜让杨花婶子下午不用过来,她要休息。 大家都习惯了她下午带孩子睡午觉的事。 杨花婶子让她醒来后,在院子里喊她一声,她就过来。 她走后,桂大娘和大伯又去上班了,随后,桂家俩孩子也上学走了 陆朝颜锁上大门,把三个孩子哄睡着,送进空间,才给傻婆子身上的药解了。 “呃呃呃。” 傻婆子情绪激动而愤怒,仿佛在问你是谁? 那个抱她的男人在哪里?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陆朝颜轻缓而温柔的讲起慕邦宁和厉明修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女将军,她爱上了一个俊美的神医,两人的婚姻,却遭到神医家人的反对,他们去西北路上,遭遇奸徒,神医被带回家族。 女将军把刚出生的孩子,托付给曾经救助的乞丐,自己断后。 那乞丐把女将军的孩子带回家,取名司正砚。 他们把他养大成人,送他去当兵,如今,那孩子和他的母亲一样,成了战神。 还娶了青梅竹马的神医娘子,生了三个漂亮孩子。 我就是那三个孩子的妈妈,司正砚的妻子。” 傻婆子听完故事,惊愣半晌,而后拼尽全身力气,猛的抬起上半身,朝陆朝颜怀里冲。 “呃呃呃。” 你说的女将军是我吗?我的孩子还活着? 傻婆子,也就是慕邦宁,眼眸里是卑微的祈求,也是癫狂的欣喜,只求陆朝颜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陆朝颜从口袋拿出一张图片,上面是司正砚画的司父和蒋秀芹的画像。 随后拿出金锁和翡翠镯子。 “这就是带走女将军孩子的乞丐夫妻,这金锁和镯子,就是女将军给他们的信物。” 画像上的司大伯和蒋秀芹面部轮廓很清晰,慕邦宁一眼认出他们就是她曾好心救助的夫妻俩。 金锁和镯子,也是她当时塞进孩子襁褓里的。 第275章 我是慕邦宁 慕邦宁伸长脖子,盯着画,盯着金锁,眼泪止不住的流,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心里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来。 陆朝颜放下画和金锁镯子,认认真真的望着她。 “你是慕邦宁对吗?你是慕戎安的妹妹,慕孝恭的女儿对不对?” 慕邦宁并没有承认,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有没有骗她,毕竟她跟厉清衡是一伙的。 陆朝颜看她没有反应,继续说:“昨天抱着你的,就是慕邦宁和厉明修的儿子司正砚。 他现在在西南战场上,我昨天不能确定你是否是慕邦宁,没敢告诉他。 等他忙好了,会来接我和孩子回家,如果你是慕邦宁,我安排你们相认。” 听到这些话,慕邦宁心里翻江倒海,难道是她误会了?他是她的儿子? 难怪她会觉着他像大哥呀,她的孩子真的没有死,被那对乞丐夫妻救走养大了? 慕邦宁嗓子里,不停的发出“呃呃呃”的声音,却没有点头承认。 对,我是,我是慕邦宁,那群恶魔把我折磨够了,把我扔到了荒凉的边境,让我自生自灭。 我没有死,我在边境待了五年,又用五年时间爬到这里,我眼睛看不到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在这里苟延残喘着,我等着,等着我的父亲哥哥能找到我,我等到了,等到了儿子和儿媳。 老天爷呀,你到底还有一丝仁心啊。 陆朝颜这一刻也哭了,她伸手抱住慕邦宁,输给她一波异能,安抚她的情绪。 “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我来这里是给舅母夏茹治病的,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带她来见你如何?” 靠在陆朝颜怀里哽咽的慕邦宁,听了这话,身体一僵,震惊的抬起头。 大嫂在这里?大嫂竟然来到了这里? “我是司正砚的妻子,如果,你是他亲娘慕邦宁,我应该跟着他一起唤你娘。” 陆朝颜扶着她肩膀,眸光温柔,“大舅母夏茹,还有她的大儿媳妇桑雅,都在茏州医院,我明天安排你们见一面。” 慕邦宁终于放下戒心,轻轻的点点头,望着陆朝颜,浅浅的笑了。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嫁给我儿子,谢谢你给他生了三个漂亮的孩子。 “娘!” 陆朝颜见她承认,心里一酸,再一次抱住她,“我会帮你把失去的都找回,谁欠的,我让谁赔给你千倍万倍。” 慕邦宁靠在她身上,听着她坚决的话,漂泊了二十多年的身心,一下子有了归属感。 “娘,你还记得司七年吗?他是你儿子司正砚的同族人,如今是我们大队的支书。 当初司大伯和蒋秀芹带回司正砚没几年,司大伯死了,蒋秀芹并未善待正砚。 司七年就给你的父亲慕孝恭打了电话,请求他收留正砚,你一定想不到正砚在外祖父身边做了三年勤务兵吧?” 陆朝颜笑着说完这段话,慕邦宁震惊的抖动着垂坠的下巴,而后眼泪哗哗的流。 母亲啊,是你在天上看到了女儿的苦吗? 是你安排我的孩子去了父亲身边吗? 哭完之后,她继续渴望的望着陆朝颜,期待她往下讲。 陆朝颜也没有隐瞒,把所有事从头到尾的全部讲给慕邦宁听。 讲完之后,陆朝颜抚摸着慕邦宁的脸。 “我从蒋秀芹嘴里得知,害你的人,你喊她大姑,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吗? 舅母说,是一道密令,让原本要留下的你们,去了西北,那给你们下令的人是谁?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慕邦宁眸光一下子充满恨意。 当时,她喊的不是大姑,是妲姑,祁妲。 她是厉明修继母祁诗蕴的陪嫁丫鬟。 厉家小辈唤她妲姑,她嫁给了厉家名下药馆掌柜的儿子。 他们的儿子何荣昌出生后,在厉家做学徒,爱慕厉晴,跟着厉晴来到南方,在军中做军医。 她看在两家人关系上,对何荣昌也颇多照顾。 可他和他的母亲妹妹都是蛇蝎心肠,拦下她和厉明修不算。 还帮着祁诗蕴的养女林芳柔和那个黑衣人,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至于她和厉明修,从来都是厉家求着娶她,根本不是她上嫁。 厉家拦截厉明修,残害她和孩子,都是为了那笔巨额财富。 慕邦宁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看着陆朝颜,满眼慈爱。 孩子,娘的仇,娘自己去报。 陆朝颜从她的眼睛里,猜出她的想法,轻轻的点点头。 “好吧,我先治好你,至于仇,你需要我帮忙,我绝不叫你失望,你不想我参与,我们在暗处保护你。” 等她治好慕邦宁,这个世上,只会多出一个和慕邦宁一样的漂亮女人,但谁也不会相信,是她本人回来复仇了。 慕邦宁欣慰的笑笑,谢谢你。 陆朝颜也笑笑,发现空间里的三个宝宝醒了。 “娘,孩子哭了,我抱过来给你看看。” 说完,她起身去了隔壁房间,取出三个宝宝,用小车子,把他们推到慕邦宁的睡屋。 慕邦宁原本就很喜欢三个孩子,现在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亲孙儿后,更是怜爱有加。 陆朝颜把三个孩子,分别抱进她的怀里,让她用脸去触碰她,感受血脉情缘。 慕邦宁不停的用自己的脸,蹭着三个孩子,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连这些年所受的苦楚,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一家人相认后,婆媳两人的关系也一下子亲昵起来。 陆朝颜把三个孩子推到院子阴凉处,把慕邦宁抱去院子角落里的茅厕。 等她排泄干净,又提来水,给她清洗。 慕邦宁很感动,觉着这个漂亮的儿媳妇,才是母亲派到人间来拯救她和儿子的。 陆朝颜把她抱到院中椅子上坐着,陪在三个孩子身边,她进厨房做饭。 煮的鸡蛋面条,添加了切碎的肉丁,婆婆一大碗,三个宝宝各一小碗。 她先喂的婆婆,望着她的下巴,她决定明天见过慕家舅母后,给她做手术。 用滕蔓丝把碎掉的下巴骨串起来,让它们恢复到原位,再用异能蕴养半年,就能恢复如初了。 一碗面条,相当于直接从慕邦宁的喉咙里灌进去的,她吃的很快,陆朝颜喂的心疼。 慕邦宁却很高兴,一直看着三个孩子笑,她不想耽误孙儿们吃饭。 三个宝宝睡小半天,肚子饿了,一小碗面条,一会儿就吃完了。 饭后,三个宝宝依次拉臭臭,排尿。 望着陆朝颜从容不迫的照顾着三个孩子,慕邦宁为自己的儿子遇到这样的好妻子,而欣慰和感激。 三个宝宝肚子排干净了,陆朝颜又给他们洗澡换上新衣服。 刚忙活完,桂青青和桂民民放学回来了。 如今作业不多,两人快速写完后,抱着三个宝宝在院子里玩。 陆朝颜跑出去转一圈,提回来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 还提了一只拔好毛的老母鸡,一大块五花肉,跟一篮子蔬菜。 两个孩子诧异的望着那些东西,“陆姑姑,你给钱了,不用再买东西的。” 陆朝颜把所有东西提进厨房,“我知道,傻婆子不再离开了,我自然得做一顿好吃的给她。” 桂民民吹捧道:“陆姑姑你是好人,将来湛湛和澄澄一定能当大大的官!” “哈哈,你嘴巴真甜,晚上奖励你一个鸡腿!” 陆朝颜笑着进厨房,给大家做晚餐。 母鸡和山药枸杞一起炖汤。 一块五花肉做了三个菜,莲藕肉丸,红烧肉,干煸包心菜。 再配三个炒素菜,和一锅大米饭,齐活。 单独用鸡汤,给孩子和慕邦宁煮了肉沫菌子面条碎。 饭做好,桂大娘和桂大伯回来了,望着那么丰盛的饭菜,两人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平常他们为了能吃上一顿肉,得老早去排队买,还买不到多少。 这怎么就一下子买这么多回来? 陆朝颜知道他们会疑惑,直接笑嘻嘻的说:“这些不用票啦!” 哪里不用票,毫无意外,黑市啊。 桂大娘和桂大伯闻言,不赞同她去那买东西。 “朝颜啊, 以后那地方少去呀。” 他们这种平凡的人,实在不想沾惹麻烦。 “好,以后不去了。”陆朝颜笑着应下。 决定等他们不在家时,直接从空间里拿做好的吃食出来,给慕邦宁加餐。 翌日,她要去医院带夏茹来,慕邦宁却摇头拒绝了。 她不想和夏茹相认,她要用另一种身份报仇,不想连累任何亲人。 陆朝颜想了想,“你想等我给你治好,再和他们相认?” 慕邦宁摇摇头,也点点头,不止如此,她是怕过早的让林芳柔和那个蒙面人知道她的存在,会给儿子儿媳带来麻烦。 “行,我推你去看看,咱们先不认。” 陆朝颜从邻居家,借来板车,把慕邦宁放在上面盖上毯子,雇来邻居家的大哥拉着,她推着三个孩子,一起去了医院。 正巧遇上桑雅陪着夏茹在楼下花园散步。 陆朝颜让大哥把板车拉到大树下的阴凉处,付了工钱,让他出去玩一个小时,再过来拉人。 第276章 你是阿宁吗? 等大哥走后,陆朝颜望向慕邦宁。 “娘,等一下,我去跟舅母说,让她们帮忙照看你和孩子,你们单独相处一会儿,我去看看正砚的战友。” 昨晚,她跟慕邦宁说了司正砚送战友来的事,听了她的话,慕邦宁柔柔的笑笑,点点头。 只是不放心三个孙儿。 陆朝颜倒不怕单独离开孩子们一会儿。 从病房后窗那能看到外面,要有什么危险情况,她只需要意念一动,把所有人收进空间就行了。 她对远处的夏茹和桑雅摆摆手,“嗨!” “严大夫!” 两人在外不喊她原名,欣喜的走过来,望向孩子和慕邦宁,疑惑过后,亦是怜悯,“她们是谁啊?” “我也不认识,我刚刚进门,碰到一个大哥,让我给他看一会儿,我等了好久,也不见他来,就看到你们了,你们帮我看一会儿,我去看看肖绩。” 陆朝颜说完,往医院一楼大厅走去,三宝陆澄冲着她的背影“麻麻”不停。 妈妈,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们呢? “哎呦,怎么哭啦!” 桑雅有两个儿子,这么久不见,心里想的紧,见三宝陆澄扁着嘴巴,红着眼眶想哭,赶紧抱起他哄。 陆泱泱和陆湛倒是乖,坐回小车子里,各玩各的。 夏茹因为病,怜爱的看着孩子,没有抱他们,而是盯着慕邦宁瞧。 总觉着心里难受,还有一种熟悉感。 她喃喃问出声,“你怎么成了这样?” 慕邦宁也望着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嗓子里咕噜噜的,说不出话。 她的脸在陆朝颜的异能治疗下,生出了新的皮肤,五官缺失,但还是能看出往昔的影子。 夏茹越看越觉着熟悉,尤其是眉尾那颗小痣,她心疼的摸上去,“是谁这么残忍,把你伤成这样?” 望着嫂子,慕邦宁忍不住的想喊出来,可她喊不出,只能看着她流泪。 她的下半身被毯子盖着,鼓出一个四方形,夏茹实在好奇,便掀开了毯子。 当那怪异的四肢入眼,她一下子捂住嘴,悲痛的哭起来。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成了这样?阿宁,你是阿宁吗?” 一旁陪孩子玩的桑雅,也被慕邦宁的样子吓住了,这人的手脚怎么被折断成这样? 看那折断的伤口,应该好多年了吧。 她平常是怎么生活的? 慕邦宁只能跟着哭,嫂子,嫂子,我是阿宁啊。 陆朝颜站在病房窗户那,看着她们,也湿了眼眶。 给肖绩治疗半个小时后,赶紧出来了。 “朝颜,她是谁?你怎么遇上她的?她怎么成这样的?” 夏茹哭着问陆朝颜。 陆朝颜拿出帕子递过去,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舅母莫哭,你身体重要。” 随后,看向桑雅,“护士把营养针准备好了,嫂子,你带舅母上楼输液吧。” “好,”桑雅扶住婆婆,“走吧,娘,咱们上去。” “不,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夏茹拉着板车,望着慕邦宁的脸,不愿意走。 陆朝颜只能看向慕邦宁,让她自己决定。 这一刻的慕邦宁,也很想扑在嫂子怀里大哭一场,可时机未到。 她摇摇头,陆朝颜见状,柔声说:“舅母,我也是刚巧遇上,时间不早了,我陪你们上去吧,护士还在等着呢。” 夏茹总觉着这人是她的小姑子,坚持等接她的人来。 不一会,陆朝颜雇来的大哥来了,按照陆朝颜提前交代的,说了感谢照顾的话后,推着慕邦宁和孩子的车要走。 陆朝颜便提出帮他推孩子,跟着大哥走了。 夏茹想追出去,可人家都说是母亲了,她也不好阻拦,怪自己想多了。 回到桂家,慕邦宁彻底相信了陆朝颜,艰难的用自己的额头,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毛笔。 陆朝颜空间里正好有,拿给她后,还给她端了清水。 慕邦宁用腋窝夹着笔,在院中木桌子上歪歪扭扭的写下:我要报仇! “娘,我知道你要报仇,但我得先把你的身体治好,仇,我和正砚帮你报。” 陆朝颜能理解她,换做是她受了这二十多年的苦,受了这么大的摧残,只要她不死,她都会杀了那些恶人。 慕邦宁又写下:你们不要掺和,我们不相认,我要自己报仇! 她的眸光坚定,充满了杀气。 她的儿子儿媳有大好的前途,她绝不会把他们带进深渊。 她继续写:你给我改头换面,让我回到厉明修身边。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杀死那些害她至此的人。 “好。” 陆朝颜颔首,自己的仇,只有自己报,才痛快。 她相信经历二十多年磨难的慕邦宁,一定不会再如过去那般单纯。 也一定比二十年前聪明且有手段。 下午,陆朝颜带着孩子出去玩,回来时,慕邦宁正艰难的往外爬,无论左右邻居怎么劝,她就是要离开。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她爬去了饭店门口,到夜里,她又爬回孤寡老人院的木棚子。 大家都说傻婆子不识好歹,让陆朝颜不要再做好人,说傻婆子根本在屋里待不住,以后别去管她了。 陆朝颜便在大家的劝慰中,没有再去管慕邦宁,任由她回到了以前那脏污的生活。 夜里,陆朝颜翻出桂家,来到慕邦宁的住处,给她做下巴骨修复手术。 慕邦宁的整个下颌骨碎裂的厉害,牙齿也没有几颗。 陆朝颜用最细的藤丝,把它们串联在一起,拉回到原来位置,使整个脸型,恢复了正常。 吃饭时,下巴会使不上力气,但不会漏饭了。 白天,慕邦宁依旧脏兮兮的爬去饭店门口,完全不在乎自己丑陋的样子暴露在人前。 为了她消失的合情合理,陆朝颜还用糖果诱导不分是非的人,说慕邦宁的丑样子,会吓坏孩子,应该将她赶走。 而后,慕邦宁配合着去吓那些刚放学回来的小孩子,一开始遭到驱赶和唾骂,后来一些暴躁的人,对她动了粗。 夜里,陆朝颜偷偷找过去,用异能给她疗伤。 如此折腾了一个星期后,陆朝颜把她带回来,藏在桂家,给她手臂大腿和手掌脚掌的骨头做复原手术。 第277章 治好慕邦宁的身体 依旧用滕蔓丝把碎骨头圈起来,拉拢到一起,归于原位。 反转的四肢,扁平的手足,终于正常了。 慕邦宁的脸肚皮臀部和子宫下体这些地方,在陆朝颜的异能和好吃好喝的照顾下,全部恢复如初。 皮肤如同十八岁的少女,白如雪。 胸部乳腺也重新长出来,饱满圆润,就连上面的红樱桃也生出新的。 此刻的样子,若让夏茹看到,她一定能一眼认出自家婆妹。 遗憾的是,舌头是连着根割掉了,没办法再生出来。 她的四肢骨头和下颌骨破碎的地方,跟木头人一样,被线串着,还使不上力气。 手足的骨头只是从关节处分开,没有断裂,经过异能蕴养后,已经能抓握纸笔写字了。 上次,司正砚的轮椅,被陆朝颜以卖了为由,收在空间里,正好取出来,给慕邦宁用。 她的假发,也给了慕邦宁戴,遮住了她黑洞一样的眼睛和耳朵。 从背后看,就是一个纤细柔弱的少女,再也没了曾经匍匐在地的丑样子。 身体恢复正常了,就该是鼻子和耳朵。 这段时间,陆朝颜在医院里进进出出,又喜欢对人施以小利,加上她俊逸的脸,收获了不少芳心。 大家对她印象好,就不会有防备,她顺利的在一个刚死的人身上,取走了她耳朵鼻子里的软骨。 给慕邦宁做了新的耳朵和新的鼻头。 然后用大量异能蕴养着,十天后,捂住右眼黑洞,慕邦宁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回到了未嫁时的模样。 眼睛就有点麻烦,必须找到跟慕邦宁血型相合的才行。 牙齿得做一副假牙。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慕邦宁不止感激陆朝颜,还钦佩她的本事。 她让陆朝颜再去那地下墓一趟,记住位置,等将来司正砚有时间,把里面东西取出来,给陆朝颜做聘礼。 陆朝颜很好奇墓室里藏了什么,按照慕邦宁的图纸,她再一次去了那地下墓。 拿开那堆旧衣服,下面有一个凹槽,用力一抠,后面的大石墙挪开,里面却是一个干净的大墓室。 没有棺材,只堆了十口大水缸。 这就是慕邦宁给她的聘礼,古代的缸葬? 难道是让她来拿陪葬品? 陆朝颜头皮子发麻,她走过去,看到那些缸全部用蜡封口,有点不想要了。 放开异能探查,里面没有活物,她才拿出刀用力一划,蜂蜡裂开,露出一道金闪闪的光。 “我去,是金砖!” 饶是陆朝颜空间里已经存了不少黄金,也不得不感叹,这里面的黄金是真耀眼啊。 一水缸啊,如果底下全是金砖,这一缸怎么着也有一千斤吧。 哪怕质量不是最纯的,一缸也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躺平一辈子。 她意念一动,里面的金砖,全部进入空间,目测一千斤不止呢。 她划开剩下的大缸蜂蜡,里面全是满满的金砖,陆朝颜动念之间,全部收了。 又在地下墓里找寻一圈,没发现别的,才离开。 这次出来,堵死了地洞。 回来后,她告诉慕邦宁,“一共十缸金砖,我看过之后,又全部封上了。” 说完,她拿出一块金砖给慕邦宁。 慕邦宁抚摸着金砖满意的笑了。 之所以让她单独去,就是考验她的胆识,很好,这个儿媳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勇猛。 见过泼天财富,还能如此淡定,心性非同一般啊。 时光一晃,到了九月末,夏茹病好了。 在这期间,肖绩也已经治好,那边又送来几个重伤员,陆朝颜也从不管对方是谁,全力救治。 夏茹和桑雅要离开了,两个多月的相处,都有些不舍。 陆朝颜把她们带去饭馆大吃一顿,又送了好些礼品和吃食跟贵重药材。 为了不让夏茹一直惦念慕邦宁,还是悄悄透露了一下,那天回去后,她给那怪人治好了。 夏茹高兴之余,也失落,她以为那怪人会是她小姑子阿宁。 俩人离开后,医院里的重伤员们也好的差不多了。 陆朝颜打算带慕邦宁回到南方,给她找一只新眼睛,再给她弄一个新的身份。 这段时间,慕邦宁手臂不能动,却也能通过写字跟她沟通。 陆朝颜也从她嘴里哄出了当年事情的经过,知道了“大姑”是祁妲。 带人拦截慕邦宁的人是何荣昌,折磨慕邦宁的人是林芳柔和何蔓茵,还有一个黑衣人。 何荣昌,陆朝颜知道,就在南方。 陆朝颜告诉慕邦宁,厉明修失忆了,想接近厉明修,最有效的就是稀奇的古医术。 正好,陆家留下的一些孤本,都是市面上不会出现的禁忌医术。 陆朝颜讲解给慕邦宁听,让她惊叹的是,慕邦宁的脑子真好使。 陆朝颜每读完一本书,她拿着纸笔,都能默写下来。 同时,她也默写出几本市面上买不到的兵法书籍,给司正砚。 陆朝颜忍不住感叹,慕邦宁就是那种全能天才,学什么会什么不算,还能做到巅峰。 慕邦宁也很佩服陆朝颜,不仅医术高,还渊博,似乎没有她不懂不会的。 整天围绕在她们俩人身边的三个孩子,每次听到她们讲医,就眸光熠熠的在一旁听,十分入迷。 时光一转,一个月过去,桂家和左邻右舍,依旧没有发现陆朝颜屋里藏了一个人。 经过这么久的异能蕴养,慕邦宁能站起身走几步,头发也长长了。 陆朝颜决定带她离开这里,回到南方给她找一只眼睛,补好牙齿。 找方先生给她搞一个新身份,再送她去帝都。 冬月初,来给陆朝颜做饭照顾小孩的杨花婶子,跟陆朝颜说起娘家的闲事。 “哎呀,朝颜啊,你说那些知青在农村里待的好好的,咋又让回城了?硬生生的拆散多少家庭呀。” “咋了?婶子昨天回娘家又听到什么故事了?” 陆朝颜在院子里,教三个宝宝走路,随口一问。 “唉,我娘家嫂子娘家的那个村里面的一个女知青,十年前,跟着她爸妈从帝都来的,长的跟荷花苞似的,可漂亮了。 她爸妈病死后,她被村里一户混子占了便宜,被迫嫁给他。 那混子不是个好东西,生了女儿后,天天打那女知青。 前段时间,上面来了文件,说她父母当初是被人冤枉的,指定让她回城。 她男人不让,活活把她给打死了,留下一个三岁不到的女儿,怕也活不久了。” 第278章 借用身份 “什么时候的事?” 陆朝颜直起腰,眸光怜悯。 这才开始啊,后面的悲剧只会越来越多。 “就前天的事,村里瞒着不让外传,要不是我嫂子娘家是那个村子里的,我也不知道。 她男人怕赔命,丢下唯一的女儿,跑到山里去了。 孩子爷奶更不是东西,要把孙女送人,可那丫头有心脏病,没有人愿意领养,真是可怜死了。” 故事听到这里,陆朝颜和躲在屋里的慕邦宁心里都有了同一个想法。 借着女人的身份,回到帝都。 陆朝颜便打听了女知青的情况,杨花婶子也没有设防,把知道的全部说了。 陆朝颜暗暗记下地址,下午,她等慕邦宁睡着后,把她和宝宝带进空间。 她换上大城里男子才穿的起的呢子大衣。 乔装成来收山货的俊俏小伙,到了那个村子。 一把把精美的水果糖,轻轻松松的撬开了妇人和孩子的嘴,把女知青的过往和现在,打听个完完整整。 女知青的名字很好听,叫舒晚凝,正好和慕邦宁的最后一个字同音。 十五岁时,跟着父母下放到这里,已经有十年了,被迫嫁给现在的男人后,生下一个女儿。 她给孩子取了一个字:湉。 平常唤作:小湉儿。 而然母女俩的生活并不甜,月子还没有做完,就让男子强迫了,落下月子病,再也不能怀孕。 男人觉着女知青害他无后,肆无忌惮的打她,也打孩子。 如今,女知青等来回城的通知,本以为能逃出生天,哪知男人根本不让她走,于是,下了狠手,直接把她打死了。 陆朝颜心头的愤怒难以压制,打听到女人的坟,挖出她,已经救不活了。 她把她用白布裹紧,收进空间。 天黑时,她回到城里,取出慕邦宁和孩子,并跟慕邦宁说了女知青和她父母的信息。 慕邦宁为女知青心痛之余,也觉着是老天在帮她。 她告诉陆朝颜,她若猜的没错,舒晚凝很可能是厉明修外祖舒家的同族人,属于舒家大族里的边缘人物。 陆朝颜知道舒家,书里说舒家是真正的书香名流,家族中主力军一分二,一半在国内,一半在国外。 也因这个原因,国内的舒家人,几乎都到了农村。 如今,舒家这些边角人物都被召回去,那就是舒家主力又要兴旺了。 这舒晚凝的身份,更值得借用。 两人商量一番后面的事情怎么操作后,陆朝颜悄咪咪的把慕邦宁迷晕和三个孩子一起再次送进空间。 自己连夜去了那个村子,到的时候,正好晚上九点多。 她刨了女知青父母的坟,和女知青的尸体一起存在白原空间。 等去到帝都,再给他们重新安葬。 接着,就该给女知青报仇了。 她进了村子后山,找那个害死女知青的男人,不过半夜,就在一座山洞里找到了他。 她换上白天从女知青家里顺来的衣服,把自己的脸弄得鼻青脸肿,装作女知青,喊着男人的名字进去了。 见到她,男人吓的屁滚尿流,连连求饶。 “舒晚凝,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好好去投胎,我照顾好女儿,再也不娶婆娘了,你快去投胎吧。” “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 陆朝颜跳到男人身前,一把掐住他脖子,对着他的脸,用力暴击。 打到男子不停的吐血晕死过去,才停手。 随后,她出了山洞,运转异能,催生洞外植物,扒下山洞石头,封了洞口。 毁舒晚凝一生,还害死她,总要赔她一命。 解决完男子,陆朝颜用白布包住右眼,去了女知青家里,找到她的公公婆婆。 把俩人双腿打断,要来女知青的所有身份证明,并带走了三岁的小女孩。 浑身是伤的小姑娘,瘦的还没有陆泱泱重。 陆朝颜缓缓的给她输入一波异能。 探查她的身体,除了打出来的内外伤,她的心房间隔缺损严重,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养好身体做修复手术。 后面再用她的异能养养就行了。 小姑娘跟刚出生的小猫咪一样柔弱,趴在陆朝颜怀里,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不是她妈妈。 “妈妈,我要妈妈。” “乖乖,不哭,你妈妈在医院里,我一会儿带你去找妈妈。”陆朝颜趴在她耳边哄。 小姑娘很懂事,听了陆朝颜安抚的话,乖乖的趴在她肩头。 女知青和她男人,并没有办结婚证,因而小女孩还没有上户口。 陆朝颜搂着她,给她那无德的爷奶喂下一包哑巴药,戳瞎他们的眼睛。 又去找了大队队长。 “你,你是舒晚凝?你怎么活了?” 大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粗壮汉子,村里人说他曾多次欺负那些女知青。 陆朝颜什么话也没有说,拿着门口锄头,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两下子。 又一锄头打在他的裤裆。 今后三条腿,都别想站起来了。 他的父母妻儿,闻声,全部跑出来了。 看到陆朝颜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打人。 以为是舒晚凝复活了。 “舒晚凝,你没死?” “你们这些城里来的资本家小崽子好大胆子,敢对我们动手,一辈子也别想离开了。” 陆朝颜拿出一张用血写的纸,递给他们看。 上面写着:你们这些坏人,打瞎我的眼睛,还把我打成哑巴,我离不开,你们也别想活。 她单手举起锄头,对着他们一顿狂砸。 左邻右舍的人听到动静,跑来一看,全都以为舒晚凝活了。 于是,全都拿着木棍打过来。 可在陆朝颜面前,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好久没有对人动手了,她给小湉儿用了点迷香,让她趴在自己肩头睡着。 一只手,把这些人全部暴打一顿。 最后,断腿的大队长,爬进屋里拿出舒晚凝的回城手续。 “我们不拦着你走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陆朝颜拿过手续,用锄头抵着他脑门。 又拿出一张纸写下:去给我女儿开个身份证明,给我们写回帝都的介绍信。 “好,我写,我现在就去写。” 大队长又爬回屋里,写好小湉儿的身份证明和俩人回城的介绍信后,还自觉的盖了章。 陆朝颜拿过证明和介绍信,温柔的摸摸孩子后脑勺。 等回到帝都,就能给她的户口落在舒晚凝名下了。 第279章 回到南方 为了他们不把气撒在别的知青身上,走之前,陆朝颜给他们全村的水井都下了迷药。 除了那些知青的用水。 迷药不会要命,但能让村里人在一个月之内提不起精神,没力气走出这里。 再也无法阻拦知青们离开。 她又把村里年轻女人的长头发给顺走了,好做假发。 一切忙好,她回到城里,刚好天亮。 她赶去火车站,用严朝和舒晚凝的证件,订了两张去南方省城的卧铺票。 随后,给纪念慈打个电话,让她调查舒晚凝一家在帝都的过去和所有关系网。 她又给方先生打了电话,让他想法子转告司正砚,她已经离开茏州了。 接着,她在火车站附近招待所,定了一间双人房,回了桂家。 如今,慕邦宁能勉强走两步,不用再坐轮椅。 陆朝颜治好自己的脸,把慕邦宁的脸揪成青肿模样,用白纱布包住她的右眼,把舒晚凝旧衣服穿在她身上,装成受伤的舒晚凝,送去了招待所。 招待所里面的人,刚刚就没有看清陆朝颜的样子,现在更看不出又换了一个人。 见同样装束的人牵着同一个孩子出去,又牵进来,也没有盘问。 陆朝颜等慕邦宁顺利进去后,赶紧回到桂家,打包离开。 和桂家相处小半年,陆朝颜和三个孩子,吃过午饭,说起下午离开的事。 桂家都舍不得她,也舍不得三个宝宝。 尤其是看到三个宝宝从满地爬,到现在会走。 他们见证了三个宝宝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时刻,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家孩子。 桂青青和桂民民,一直搂着他们,舍不得放开。 陆朝颜也舍不得他们,给桂家留下五十斤大米五十斤面粉,以前多给的房租饭钱,也不要了。 还给左邻右舍的送去十元红包和十斤黄豆粉,感谢她们这段时间的帮助。 也是感谢她们曾经对慕邦宁的照顾。 大家也喜欢她这个漂亮又大方的远方客,尤其是三孩子,带给她们不少欢乐。 各自拿出家里力所能及的鸡蛋油酥饼果干送给她们路上吃。 陆朝颜感谢她们,但没有要她们的东西。 如来的时候一样,用小木车子,推着孩子离开桂家,去火车站招待所住了一晚。 次日下午,上的火车。 这次,她多花二十多块钱,买了只有两张床铺的豪华卧铺间。 火车上,三个宝宝特别兴奋,在两个床铺上,不停的爬上爬下。 原本怯弱的小湉儿,也慢慢融入他们,忘了失去母亲的伤痛。 慕邦宁骨头还没有完全好,没法跟她多接触。 一路上,陆朝颜一个人照顾四个孩子,虽辛苦点,倒也能应付。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到达了南方省城的火车站。 阔别二十多年,再一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慕邦宁心绪难平。 真是个让人爱,又让人恨的地方。 陆朝颜给她和小湉儿安排在学校附近的招待所,自己带着孩子回了家。 到家时,正好碰到放晚学。 她依旧是白衬衣黑西裤,为了不让别人觉着她冷,外面加了一件黑呢子大衣。 二八分的短发,配上眼镜,高冷又禁欲。 她推着满车子的行李,身侧跟着一模一样,漂亮白嫩的三个娃娃,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三姐!” 陆寒青骑着自行车,走到校门口时,发现大家都往一处瞧,他也看了过去。 望着三个会走的外甥们,他车子都丢了,“泱泱,湛湛,澄澄!” 小半年不见,孩子们还认识他。 听到声音,歪哒歪哒的跟企鹅一样,朝他跑去。 “我的小宝贝,你们终于回来了!” 陆寒青兴奋的坐在地上,把三个孩子全部抱进怀里。 三个孩子在舅舅怀里拱着,“咯咯咯”笑个不停。 陆朝颜嫌弃的看着还跟孩童一样幼稚的弟弟,“快起吧,地上多脏啊。” “三姐,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陆寒青扶起自行车,把三个娃娃全部放到前面大杠上,推着往家走。 “有什么好接的,叫个车不就回来了。” 如今的南方,比起去年她来时更繁华。 租车很方便的。 “可是娘不在家啊,一个月前,我娘脚崴了不能干活,尚叔叔把海燕接去他们那里,让我也住方先生家,咱们这边屋子好久没开火做饭了。” 陆寒青说起这事,就有点郁闷,他娘脚崴了,也不愿意来医院看医生,就让海燕姐照顾着。 这都一个月了,海燕姐学上不成,家也没有时间回,每天还愁眉苦脸的,问他三姐什么时候回来。 “娘的脚好了吗?”陆朝颜步子加快,“算了,我把东西放回去,咱们今晚去衣义父家住。” “行吧,我们先去看看姑奶。” 回到陆纪两家门口,左邻右舍的熟人全部围了过来,纷纷夸三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纪允谟和陆云苓也出来了,把陆朝颜和孩子迎到他们院子,聊起陆朝颜离开的这段时间所有的事儿。 最为乐道的还是简家和厉晴,简东瀚被炮火吓死了。 厉晴本来摔断尾巴骨,不能动弹,成了半身不遂,得到儿子的死讯,疯傻了。 陶雨薇想弄死厉晴,成为简家新女主人,被赶回来的简西媛,用谋害厉晴的罪名,送进去判了二十年。 没了陶雨薇,简庭逊的头风愈加严重,不能工作,提前退休了。 曾经风光无限好的厉晴和简庭逊,彻底成为过去。 简西媛带着母亲回了帝都厉家,听说正逼着盛浩楠娶她。 这话,是纪念慈传回来的。 两位老人说完,看着陆朝颜,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陆朝颜笑而不语,她进书里来也不是跟这些纸片人们斗架的。 只要他们相安无事的别来招惹她,她就不会给他们挖坑设套,毕竟生活是用来享受的嘛。 拿出给纪家带的礼物,陆朝颜和陆寒青领着孩子去了方家。 五人去到的时候,尚利军方延璋陆湘,还有石海燕,正坐在饭桌旁聊天等待陆寒青。 第280章 我想娶你娘! 看到陆朝颜和三个孩子,四人惊喜的站起身,迎过来。 “朝颜,你们回来啦!” “哎呀,我的小孙儿们,回来喽!” “姐姐!” “颜儿!” 四人围着陆朝颜母子四人,热泪盈眶。 陆朝颜灿烂笑开,“娘,义父,尚秘书,海燕,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我天天念着我的泱泱湛湛和澄澄,来,姥姥抱抱。” 陆湘伸手去抱陆泱泱时,让方先生一把拉住,长臂一勾,先一步抱起三个娃。 “哎呀,半年不见,长重了这么多,姥爷都抱不动了。” 陆寒青纠正,“不对啊,方先生,他们叫你爷爷!” 站在方延璋身后的陆湘,闻言,躲得更加厉害,面红耳赤,身子微颤。 “嗐,都是一家人,怎么叫都行,你们快坐下,我出去买几个菜!” 尚利军笑着跑出去了。 唯有石海燕一脸欲言又止,从方先生手里接过澄澄,到了餐桌旁。 陆朝颜也没有多想,跟着落座后,讲起她去茏州的事。 只说了她见到夏茹,还救了几位英雄的事。 如今,都知道司正砚的身份了,方先生看向陆朝颜和孩子,也更加亲昵。 想当初,他也曾和慕家几人打过交道,对他们也是钦佩的很。 不多时,尚利军回来了,一屋子人欢欢喜喜的吃饭。 陆湘坐在陆朝颜身边,吃的小心翼翼,如坐针毡。 “娘,你的脚还没有好吗?” 陆朝颜发现不对劲,摸上她的手腕。 “没事,我什么事儿也没有。” 陆湘吓的缩回手,眼神躲闪。 陆朝颜顿住,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尚利军出声缓解尴尬,“陆大姐,先吃饭,吃饱了,咱们再聊。” “阿湘,你先吃饭,一切有我呢。” 上座的方延璋眸光温柔的对陆湘说完,又对陆朝颜道,“朝颜,你也吃饭,吃罢了,我有件事跟你谈谈。” “好。” 陆朝颜觉着方延璋这事不小。 饭很快吃完了,陆朝颜跟着方延璋上了二楼,进了书房。 方延璋先关上门,还上了锁,随后拿出最好的茶,给陆朝颜泡了一杯。 只是眸光有点飘忽,不太敢和她对视。 颇有楞头小伙,见家长的意味。 陆朝颜慢慢品完一杯茶,还等不到方延璋开口,有点急。 “你老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接受。” “真的?”方延璋一喜。 陆朝颜爽朗笑着,“义父,咱们认识一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算不上见过大世面,遇事不慌,我还是能做到的。” “呼…”方延璋深呼一口气,“我说了哈!” “你说。” 方延璋小心翼翼的望着陆朝颜,“这事全怪我,你要是生气,我负全责,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反对,但责任我付,并且我也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玩弄之心。” 这话怎么听着就怪怪的? 陆朝颜端着茶杯,眉头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娶你娘!” 方延璋豁出去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请你成全!” “噗!” “嘭!” 陆朝颜嘴里的茶水噗了,杯子掉在地上,摔出一声脆响,整个人呆住了。 她这哪是给司正砚救个爹啊,她是给自己救了个爹。 她费心费力的给方延璋治好腰,他倒好,来祸害她娘。 还有陆湘那个老六,她不是最爱柳之柏吗? 她还说好女不嫁二夫,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你不会强迫我娘了吧?” 肯定是这样,陆湘那么胆小,定是被方延璋吓住了,才屈服的。 方延璋被她这话吓的,赶紧起身解释。 “不,你别误会,我们是真心相爱,我很喜欢你娘,她也喜欢我,是水到渠成,绝无强迫之意。” 其实第一眼,他对陆湘就有种别样的感觉,她那怯生生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每每想起,就跟一支羽毛一样在轻刮他的心,撩的他日思夜想。 尤其是正月十五那天,他听到陆朝颜赞成陆湘再找一个,他就没法压抑自己的感情,只是一直没有表达的机会。 主要是怕吓到陆湘。 后来,陆朝颜离开,他便让尚利军把人接来这里,想先处处看。 只是这么单独的一处,他更加的控制不住感情。 便打算在中秋节那天,跟她表白。 怎知那晚,陆湘被尚秘书多灌了几杯酒。 他话还没有来的及说,陆湘醉的不行,又哭又闹的。 当时陆寒青被尚利军带走了,屋里只有他。 他只能安慰她,照顾她。 可她一直抽抽噎噎,说自己是傻子,不配别人喜欢和爱。 她明明很好,贤良淑德,持家有方,温顺美丽,是最好的妻子人选啊。 他拿着面巾给她洗脸,她哭的更加汹涌,搂着他的腰说,柳之柏嫌弃她是傻子疯子,对她好都是假的。 自从她爹死后,他就对她很坏很坏。 她还说她害死了大女儿的孩子,害得二女儿嫁给了一个坏男人,害的小女儿和儿子受尽苦楚。 她说了好多好多,他听的心疼,忍不住抱进怀里安抚。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女人,感觉很奇妙,也让他失控。 他把她抱上了楼,后面,就有点不可描述。 第二天,陆湘羞愤的要离开,他哄了好久,才让她接受自己。 她很好哄,也很依赖人。 慢慢的接受他以后,更加的温柔可人,对他的生活,事无巨细,是个十足的好妻子。 只是没想到,一个月后,陆湘怀孕了。 他真没有想再要孩子的,尤其是陆湘年纪这么大了,生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只想夜里有个能聊天,能在他下班回来,在门口迎接他的贴心女人,并不奢求子嗣。 他要带陆湘去打掉,她却不愿意,她说她想给他生个孩子。 一个真正属于两情相悦,爱情的结晶。 多么浪漫的话,他何尝不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他更在乎陆湘的身体,也怕陆家四个孩子不同意。 陆朝颜沉默了许久,才问,“我娘怀孕了?” 方延璋点头,“嗯,两个月了,我恳请你帮帮我们,如果,你和你的姐姐弟弟不同意你娘要孩子,那也请成全我们,我很喜欢她,我会拼尽全力照顾好她的余生。” 第281章 要不,你给点彩礼? 陆朝颜拿起一个新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新茶水。 “你可知她的过去?并且她那么柔弱,顶多在家给你洗衣做饭带孩子,对你事业可毫无帮助。” 听到她提到孩子,方延璋嘴角弯弯,笑的一脸幸福。 “我这把年纪,根本不在乎什么事业,你娘会的那些,正是我渴望的。” 陆朝颜没再说话,喝着茶,静静思索着。 过了一分钟,才又道:“我娘被她那个渣前夫伤的很深,我不想她再受委屈。 如果你不想要她了,一定要先告诉我,我会带她去幸福的地方疗伤,请你不要暗地里伤害她。” “我方延璋用一生的人格保证,你说的那些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和你娘身上。” “你不需要跟我起誓,我陆朝颜只奉行一点,谁敢伤我要护的人,我要他拿命偿。” “好,我若不爱了,完整归还。” 方延璋郑重一诺,“但,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陆朝颜端起茶杯,做出敬酒的姿势。 “行吧,祝你们幸福。” “你就这么同意了?” 方延璋感觉幸福来的太快,有点不敢相信。 陆朝颜揶揄道:“要不,你给点彩礼?不多,今后每月的工资全部上交我娘,不许藏一分私房钱。” 闻言,方延璋像一个小伙子一样红了脸。 “你忘了,从你生下孩子后,我的工资都悄悄给你娘了,就留了十块钱用来买午饭。” “你们这群老六,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我竟然不知道!” 陆朝颜开始回忆从她娘来了之后的事。 越想越细思极恐,那么多细节,她竟然没有发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知道楼下那傻弟弟,能不能接受? “别这么说,我以后是你爹了。” 方延璋得到认可,就嘚瑟了,“厉晴和简东瀚是你的手笔吧?” “不止,计划从陶雨薇住进他们家就开始了。” 陆朝颜也不瞒了,“厉晴和简西媛不对我孩子动手,我真不想对付一个植物人。” 方延璋怔了怔,神情惊异,“你是冲简庭逊去的?” 陆朝颜唇角勾着笑,“他立场还算坚定,守住了底线,晚节保住了。” “你娘那么单纯,你弟弟也没有心眼,你倒是和他们相反,你外祖父一定是个特别的人。” 方延璋语气里欣赏大于指责。 毕竟没有陆朝颜这样的人,陆湘和陆寒青,还有她家里的那两个姐姐,只怕早就被他们的亲生父亲害死,被那什么同学一家子鸠占鹊巢了。 至于简家,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两人聊完这些,又说起厉家慕家跟西南之事。 最后,说到回老家。 陆朝颜道:“我娘今年就不回去了,让我先回去跟我大姐通了气,不然她能掀了天。 在陆家,我大姐才是做主的那一个,她要是不能接受,我同意也没有用。 所以我得回去帮你们求求情,等明年孩子生了,她也只能认下。” 说起孩子,方延璋又担忧起来,“你真的能保证你娘无事吗?如果对她有伤害,我不要孩子。” “放心的生,大胆的生,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婚礼办吗?” “办!” 方延璋笑的羞涩而幸福,“我们就是等你回来办婚礼,大办!” “等我从老家回来再办吧。” “好,听你的。” 聊完后,陆朝颜起身离开到了楼下,石海燕已经把三个宝宝哄睡着了。 她自从来到这里后,就一直睡在陆朝颜的房间里,看到她下来,眉眼里藏着焦灼。 “姐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急,你先陪孩子睡着,我去看看我娘,一会儿就来。” 陆朝颜笑着摸摸她,去了陆湘住的那屋。 陆湘在自己睡的那屋,等了好久,正坐卧不安时,陆朝颜进来了。 陆朝颜面色非常不好,“是不是方先生逼迫你的?” “不,不是,是娘自己愿意的,跟阿璋没有关系!” 陆湘吓的泪珠儿盈满眼眶,双手慌忙摆着,“颜儿,你别怪他,是我心甘情愿跟着他,阿璋他比柳之柏好,我是真的喜欢他,你别怨他,你要生气,就怪娘吧。” 好吧,恋爱脑这种绝症,哪怕是她陆神医,也治不好。 幸好,方延璋的人品过得去。 这次,陆湘应该会幸福吧。 陆朝颜叹口气,拉着她坐在床上。 “我说过,你要想找一个,我不反对,给我们再生个弟弟妹妹,我也不反对。 但我只有一点要求,你不能再为了男人委屈求全,若是方先生对你不好,告诉我,我给你出气撑腰。” 陆湘羞涩的低下头,“他很好,我喜欢他,只是你弟弟还不知道,你大姐那……”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抬起泪蒙蒙的眼睛,望着小女儿,想求她跟大女儿说说好话,别怪她改嫁。 “他们我去劝,你只管幸福就行啦!” 陆朝颜笑着摸摸陆湘脑袋,拿起她的手腕诊脉,就很炸裂。 她的这个恋爱脑亲娘,竟然怀了双胞胎。 方先生若知道,该乐疯了吧。 见小女儿这么支持自己,陆湘扭扭捏捏的靠进女儿怀里,一脸的娇羞幸福,仿佛是第一次嫁人似的。 陆朝颜只能呵呵,给她输入一波异能,让她的胎位更加稳固。 回到自己房间,她问起石海燕,想要跟她说什么? 小姑娘急声道:“姐姐,陆阿姨怀孕了,是方先生的。” 陆朝颜颔首,“嗯,我知道,他们刚刚跟我说了,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帮我照顾我娘,你上学的事,我让寒青把书本给你带来这里,我教你。” “你不生气吗?你不反对吗?”石海燕惊讶的坐起。 第一次看到有人对自己的妈妈跟别人怀孕了,没有半分反对。 反正她就做不到,要是她妈妈跟别人结婚有了孩子,她一定很痛苦。 陆朝颜讶然失笑,“傻丫头,我娘把我带来这个世上已经很辛苦,我为什么阻止她寻找幸福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对我娘的心意,就像我娘对我一样,我们都希望彼此幸福快乐。 如果,她和方先生在一起是快乐的,我祝福他们,如果不快乐,我也可以帮她重新找一个让她快乐的人。” 第282章 你说的是我婆婆吗?她长这样? “啊?” 石海燕理解不了陆朝颜上赶着给自己找爹的心情。 “好了,睡吧,我打算给他们三个白天的奶断了,这几天要麻烦你哄他们。” “不麻烦,我最喜欢陪他们玩。” “真是个傻丫头!” 次日,陆朝颜把孩子放在方先生这里,自己乔装一番,带着包裹紧实的慕邦宁和小湉儿,去找了倪院长。 她一手抱着睡着的小湉儿,一手扶着慕邦宁,进了倪院长办公室后,把门给锁上了。 “倪院长,今天来找你,是有个难搞的事麻烦你。” 再次见到她,倪院长比起以往更加亲切。 他真没有想到,司正砚会是慕老的外孙,厉家的孩子。 当初,要不是慕老提携,他未必能坐上省城军医院院长的位子。 “什么事?” 倪院长问话的时候,目光落在慕邦宁身上,总觉着熟悉。 陆朝颜把慕邦宁扶在他对面椅子上坐下,拿掉围巾帽子和假发,露出慕邦宁的脸。 “帮我找一只眼睛。” 慕邦宁脸上的青肿已经消退,皮肤白嫩如玉,除了缺失的眼睛,和没有失踪前,一模一样。 倪院长震惊的站起,望着她的脸,舌头打结。 “你,你是……慕,慕师长?!” 不,她不是,慕邦宁要是活着,也该是五十岁的人了,绝不可能这么年轻。 “慕师长?你说的是我婆婆吗?她长这样?” 如今司正砚的身世已经传开,陆朝颜不用猜,也知道倪院长已经听说了。 所以,也没有遮遮掩掩,大方承认了和慕邦宁的关系。 倪院长稳了稳心神,继续打量着慕邦宁,慕邦宁也在看着他。 当年倪天赐是南方的一个小医馆的少爷。 他的父母把钱全部捐给慕家带的军队,打外国侵略者。 她父亲感念他们家的付出,让他进了军医院。 并一路扶持,他才有的今天。 被她沉静的目光看着,倪院长越发觉着她是慕邦宁,也没有心思回答陆朝颜的话。 陆朝颜把舒晚凝的身份信息,递到倪院长跟前,意味深长的笑着。 “你院长,你就别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这是她的身份信息。 她是帝都舒家人,跟着父母去农村十年,遇到了一个恶毒婆家,毁了她的脸,还剜了她的眼睛。 我在火车上遇到她的,发现她孩子有心脏病,就给带回来了。 不过,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跟她的事,还麻烦你,对外称她是你故友的孩子。 她们是主动来投靠你的,你治好了她的眼睛,看到她毁容,于心不忍,给重新修复了一下。” 活了六十年的倪院长,也是人精了。 只是陆朝颜这话,他越听越诡异。 这女子要真是陆朝颜随便救的人,何须他遮掩? 若不是,凭着这张和慕邦宁几乎一样的脸,送去帝都,只怕要在那里掀起滔天浪潮。 毕竟,外面都在传,慕邦宁那场意外不是普通的贼匪所害,而是有人不想厉明修去西北,故意拦截他们,害死慕邦宁的。 若这些传言是真的,那陆朝颜她又想干什么? 想到这,倪院长眼底藏着怵意,倒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陆朝颜的事。 而是他知道厉晴做的那些事,尤其是她对司正砚做的事。 即便大家愤怒,可司正砚到底是一个山里来的穷小子,唯一能依靠的慕老离开了。 为了不被慕老牵连,谁也不想掺和他的事。 甚至于,在他出事后,也是看着厉晴把他打发回老家,没人阻拦。 只是没想到,他能好起来,更没有想到,他带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媳妇,只用一个陶雨薇就把简家给毁了。 见他又不说话,陆朝颜拿出一张纸,放在倪院长跟前。 “倪院长,你就当还恩吧。” 倪院长垂头看去,上面写着:欠慕家恩情名册录。 一排排一行行,有五六十个名字,旁边还有小字注解,欠了慕家什么恩。 倪院长倒不奇怪陆朝颜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去了西北。 他拿起纸,望着慕邦宁,“好,我答应你们,只要不违背良心和原则律法的事,你们尽管提。” 他到底是欠了慕家恩情,好在他没有做过伤害慕家人的事,哪怕司正砚,他也没有伤害过他。 他相信陆朝颜和司正砚不会将他怎样。 “多谢!” 陆朝颜勾唇一笑,“我有三事相求。 第一个,就是刚刚说的,你对外称舒晚凝是你故友之女,摘清她跟我的关系。 二,你帮忙找一个符合她血型的眼珠子,横死二十四小时之内的人,超过时间,就不能用了。 但你不能为此事,刻意去害人。” “陆大夫!” 倪院长没好气的拦住她的话,“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就算我亲娘逼我,我也不会做伤人性命的事。” “哈哈,我信你,这三呢,你给她们安排单独的病房和嘴巴严的人照顾着,另外,你出面找我给舒晚凝和这个孩子治病,我和她们以前不认识。” 倪院长不太明白了,“既然摘清了,又找你治病,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跟她在今天之前认识。” 陆朝颜拿起那张名册录,掏出一千块钱和两张药方, “这是她们住院的费用和要用的药,不够你只管张嘴。” “好,我现在安排她们住院。” 倪院长拿起钱和药方,看到上面不止写了药,还有检查的项目,“三天后,我去方先生那找你。” “多谢,这情我记下了。” 陆朝颜把口罩帽子戴上,用围巾裹紧自己,抱着小湉儿,扶着同样不露脸的慕邦宁,跟着倪院长去了住院部。 倪院长给慕邦宁和小湉儿安排了双人间病房,叫来了最稳妥的三女儿来照顾她们。 陆朝颜离开之前,又嘱咐一番,她没有给慕邦宁的脸做手术前,不能让外人看见。 倪院长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想猜。 只求一切平平顺顺的,不要给他家人惹来麻烦。 三天后,倪院长来到方家,按照陆朝颜说的,请她去医院,救他故友的孩子。 陆朝颜跟着他来到医院后,开出她救人的条件,两方人拉扯一番,才谈妥。 第283章 小湉儿的心脏病好了 陆朝颜先用异能给小湉儿的身体养好,再给她做的心脏修复手术。 手术后,她守在医院,照顾了小湉儿七天,才放心把人交给请来的护工。 在这期间,她给慕邦宁“治”好了脸,新做了一口白瓷牙,等下颌骨完全愈合后,啃骨头都没有问题了。 为了更好的交流,她还教慕邦宁手语。 两人交流简单的,不是秘密的话,直接用手语沟通。 随后,陆朝颜发现小湉儿越来越依赖她,为了不让她认错妈妈。 陆朝颜买来大量的玩具衣服奶粉零食,让慕邦宁一点一点的拿给她。 到底只是三岁的孩子,以前又从来没有吃过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 慢慢的,小湉儿遗忘了过去,接受了慕邦宁做她的新妈妈。 这十多天里,三个宝宝在石海燕的照顾下,也断了白天的母乳,只喝奶粉和辅食。 如今陆湘怀孕,干不了什么活,陆朝颜为了石海燕不那么辛苦,包揽了一日三餐。 下午,跑去各个废品站,给慕邦宁找旧报纸,补充她这二十年来缺失的时政和社会知识。 顺道捡漏几样好东西。 为了方便慕邦宁能顺利接近厉家,她还教她陆家的针灸之法。 时光一晃,到了腊月初,小湉儿的心脏病彻底好了。 倪院长也从别处的医院,给慕邦宁找了一只血型相同的眼珠子。 陆朝颜给她装上后,用异能蕴养七天,又对她的眼睛,重新整形,让两只眼睛看上去一模一样。 如此又过了十天,慕邦宁的四肢骨头和下颌骨,在陆朝颜日日异能的蕴养下,渐渐愈合到一起,恢复如常。 她天生雪肌肤,被陆朝颜异能养了近半年,更加的白皙柔嫩,且充满了弹性。 耳朵鼻子眼睛,虽然是从别人身上借来的,现在也全部和她的身体融合,没有一丝做过手术的痕迹。 慕邦宁的个子有一米七多,骨架均匀修长,身型非常好。 陆朝颜给她买了不少南方年轻人穿的时尚衣物。 整个人看上去和陆朝颜一样年轻漂亮。 五官也和少女时代的慕邦宁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她有五十岁了。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小湉儿彻底接受了她,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纪念慈在那边,也帮陆朝颜收集到了舒晚凝父母的人际关系网,一切准备就绪,慕邦宁该回帝都了。 渴望能再见儿子一面,偏偏司正砚一直没有回来,慕邦宁只能带着小湉儿去了帝都。 陆朝颜也准备回连山大队,一大年没回去,又是去参加陆月丹的婚礼。 陆朝颜又到处换票,买了不少稀罕东西。 市面上买不到的,去黑市找。 出发前,陆湘和方延璋各给她两个大红包,让她带回家给陆大姐和陆二姐。 陆朝颜没客气,大方收下了,和陆寒青一起,带着三个宝宝,坐火车回了连山大队。 这次,陆朝颜依旧买的是两个床铺的卧铺间,三个孩子,越发活泼。 在两个床铺上爬上爬下,一刻也不得闲。 陆朝颜为了不让他们吵到别人,拿出一大盒七彩糖果,让他们按颜色分开。 三个宝宝虽然很活泼好动,但他们很听妈妈的话,小脑袋挨在一起,慢慢分。 谁也没敢拿起一颗吃。 “三姐,娘她明明很怕方先生,怎么会答应嫁给他?你说,会不会是方先生强迫她的?” 一路上陆寒青都不快乐,或者说从半个月前,他知道自家娘要跟方先生结婚开始,他就不开心了。 有种天崩地裂之感。 他娘不仅要嫁人,还要嫁给方先生,并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是一点也不考虑他和三个姐姐的感受和想法吗? 陆朝颜把包里面的坚果,拿出一包分给他吃,并柔声劝解。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咱娘就跟菟丝花一样,年轻的时候,依靠咱们外祖父,后来依靠柳之柏,现在,方先生能带给她安全感,她自然就攀附上去了。 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陪在她身边,如今有方先生宠着她爱着她,也愿意让她依附着,她自己也享受这份爱,我们做子女的何必阻拦,让他们不开心呢?” “不,我不想失去娘。” 陆寒青很委屈,娘如今又有了和别人的孩子,就不会再爱他和姐姐了。 陆朝颜拍他一把,“你个傻小子,你自己都快娶媳妇了,有了自己的小家,怎么还跟没断奶似的。 就算她一辈子守着你,你会一辈子守着她吗? 而方先生可以做的到,能日日夜夜给她最亲密的陪伴。” 这话,让陆寒青无话可说。 将来,他要工作,他会娶妻子,生孩子,能陪在母亲身边的时间很少。 “三姐,也许你说的对,是我太自私了。” 陆朝颜浅笑,“这不是自私,没有一个人能舍得把自己最亲的人,送到别人身边去。 就跟那些挑儿媳妇刺的婆婆,和挑女婿刺的岳父一样,他们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身边多出一个外人。 可他们不知道,只有这个外人才能给他们的孩子,最长久契合的陪伴。” 被她这么一开导,陆寒青慢慢的想通了。 只要娘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火车“哐哧哐哧”一天一夜,终于到站了。 这边下过两场雪,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下车前,陆朝颜在每个宝宝身上输入一波异能,帮他们适应这边的冷空气。 南方天气暖和,在那边,三个宝宝,一直都是棉秋衣外面套一件薄毛衣。 火车上,加了一件夹棉马甲,下车后,这穿搭肯定不行。 陆朝颜从包裹里,翻出陆湘一早给三个宝宝准备好的大红厚袄子厚棉裤虎头棉鞋,戴上红色虎头帽子和手套。 三人比雪还白的脸蛋,在一身红色的映衬下,跟年画娃娃似的惹眼漂亮。 兄妹俩人一个推着行李,一个推着孩子,下火车时,招来不少人的侧目。 到了出站口,大姐夫陈上进和二姐夫鲍爱国,穿着厚厚的绿大衣,欢欢喜喜的跑过来,踩的地上的积雪咯吱作响。 两人接过推车,往后瞧了又瞧,陈上进忍不住问。 “三妹,小弟,咱娘呢?” 第284章 三妹,娘怎么没有回来? 提起娘,陆寒青回到家乡的愉悦之情,顿时没了,眼神闪躲,还有一丝委屈。 好在,陆朝颜在火车上开导了他一路,快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成熟了不少。 他知道,即便不是方先生,换做其他男人,只要对他娘示好,给她关怀和依靠,她也会自己把自己给嫁了。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祝她幸福吧。 看他没有勇气说出来,陆朝颜笑着说:“方先生胃疼,离不了咱娘做的饭菜。” “???” 俩女婿耳朵一下子支棱起来,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但在外面,不好问,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陆朝颜笑笑也没有多说,手敷在三个宝宝的头上,给他们又输入一波异能, 一行人出了火车站的大院子,步行去了夏家。 陆朝颜给李虹梅带了南方特产,顺道把推宝宝的车子,放在她这里寄存着。 半年再见,李虹梅高兴的把他们迎进屋里,准备了最好的茶水点心,还留他们吃了午饭再回家。 陆朝颜正好也想见见夏世临,便留了下来,和陆寒青一起给李虹梅帮忙,做了一大桌子菜。 中午,夏世临回来,抱着三个宝宝,赞不绝口。 听到陆朝颜已经治好了夏茹,更是老泪纵横,对陆朝颜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饭后,他叫来自己的司机,把陆朝颜他们一行人送回了连山大队。 离开一年多,连山大队,陆家医馆,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到底不是陆朝颜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没有太大感触。 陆寒青盯着熟悉的家乡,红了眼眶。 “小弟,咱娘呢?” “三妹,娘怎么没有回来?” 陆大姐和陆二姐都很意母亲竟然没有回来。 陪着她们等的木红英,接过陆朝颜手里的陆泱泱,也急忙问,“你娘咋没回?出啥事了吗?” 她这一问,让陆大姐面色慌乱起来,“你们俩倒是说话啊?娘怎么了?” “大姐,你别急,咱们进屋说。” 陆朝颜扶住她,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手搭在她脉搏上。 七个多月了,生的时候,娘肯定又不能回来了。 “对,大姐,二姐,红英姨,咱们先进屋说吧。” 陆寒青抱着睡着的陆澄,先一步跨进陆家大门。 院子里面的雪清除掉了,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白。 陈晓斌和陈晓磊,陆圆圆和陆悠悠,怯生生的看着小姨和舅舅,认出来了,却不敢喊。 陈上进把怀里的陆湛交给老大陈晓斌,“看好弟弟妹妹们,不许欺负他们!” “爸爸,我是大哥,不会欺负他们的。” 陈晓斌六个年头了,明天该上小学了。 他和父亲一样,非常有大哥风范,牵着陆湛在院子里,小心翼翼的走着。 一岁半的陆悠悠,小时候经常被陆朝颜的异能蕴养,没有遗传鲁家人的矮个头,快有陆圆圆高了。 她牵着陆泱泱的手,“妹妹,妹妹”的唤着。 陈晓磊和陆圆圆围着陆泱泱,盯着她奶呼呼的脸蛋,好奇她是谁。 陆澄还在呼呼大睡,陆朝颜把她送进自己睡的那屋,脱掉他外面的厚衣服,放进被窝里,才进了堂屋和他们叙话。 一屋子人都在等她说陆湘,个个眼巴巴的盯着她。 陆朝颜忍不住笑了。 “你们都别担心,娘没事,她跟大姐一样,怀孕了,是方先生的孩子,如今三个多月,反应大的很,没办法坐车,就没跟我们回来。” “啪!” 正要给妹妹倒杯热水的陆月丹,连着白瓷茶壶,都被摔了。 鲍爱国连忙跑过去,拿起她的手,检查有没有受伤。 陆大姐脸上的神情,从懵逼到难堪,再到愤怒,“你说什么?”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陈上进怕她动了胎气,赶紧扶住她。 陆朝颜也走到她身边,摸着她的后背,输入一波异能。 “大姐,这是我同意的,你要怪就怪我,娘和方先生很幸福,即便未来他们不愿意一起过了,娘的生活,我一力承担。” “三妹!” 陆水芝怒喝一声,“娘她都一把年纪了,她怎么能背着我们跟别人生孩子?这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大姐,我们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陆寒青忽的出声,“难道不该是娘过的幸福,才最重要吗?” 这话,倒是把一屋子人满腔话堵的说不出来。 木红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陆月丹和鲍爱国,他们俩人本就是二婚,能理解二婚人的处境。 只是不太理解陆湘儿女都大了,为什么还要再生孩子? 陆朝颜见他们都不说话,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觉着娘年纪大了,孙辈们都有了,再去嫁人生孩子,是一件很丢人的人。 可无论她有多少孩子和孙辈,她过去都不曾幸福过。 倒是现在,方先生对她无微不至,也没有嫌弃她的过去。 他宠着她护着他,他把咱娘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是娘从未在柳之柏那里得到过的。 现在,咱娘她过的很幸福,也活的像她自己了。 我们是她的亲生孩子,为何要把她困在过去,而不让她开启一段新的快乐人生呢?” 她的这番话,让屋里几人沉默许久。 陈上进扶着妻子,温声劝解,“小弟和三妹说的也没有错,娘她过去确实过的痛苦。 如今,你们姐妹都成家了,小弟也大了,娘能遇到真心相待她的人,晚年便不会孤单寂寞了,我们做子女的应该尊重她。” 鲍爱国附和,“大哥说的有理,方先生看着就是一个很端正很有担当的人,娘跟着他,一定会幸福的。” 木红英急忙说:“对对,我也觉着方先生不错,他长的好看,说话也和气,一看就是个当官的,陆湘她不亏。” 陆朝颜笑,“红英姨,还是你有眼光,方先生家里没有亲人,也没有结过婚,娘是他第一个女人,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不,是俩,娘怀了双胞胎。” 木红英瞪大眼睛,拍手笑起来,“那太好了,双胞胎啊,将来你们又有两个弟弟帮衬,多好啊!” 其他人一听双胞胎,脸上的笑意也多起来。 唯有陆水芝面色不好。 第285章 看望司七年 唯有陆水芝面色不好,“娘都五十多了,还怀了双胎,到时候生产的危险加一倍。” 陆朝颜看大姐松口了,笑着打包票,“没关系,不是有我嘛,我保娘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听说现在难产,就割开肚子生,不会有大危险的。”木红英继续帮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水芝哪怕心里不舒坦,也只能认下。 她摸摸肚子,等娘生的时候,她怕是不能去照顾她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月丹,心里难受的紧。 她和鲍爱国的婚礼订在腊月二十六,就是想等娘和小弟三妹回来。 如今,娘没回,她还要不要嫁? 陆朝颜瞥眼看到她的失落,便猜到她心里所想,笑着说:“都说长姐如母,还有咱红英姨在,二姐,你就开开心心的做新娘子吧。” 木红英笑道:“月丹啊,你娘不在家,我就是你们的娘,你和爱国的婚礼啊,我一定给你们办的漂漂亮亮的。” “谢谢你,红英姨。” 陆月丹走过来,抱着木红英的脖子蹭了蹭,眼眶里湿湿的。 心里还是闷闷的。 说完陆湘的事,陆朝颜把带回来的礼物,给大家分分。 最后提一份,领着三个宝宝和陆寒青,跟着陈上进,去了司七年家。 回来路上,陈上进说老人家去年修水库时,被滚落的石头,砸伤了腿,后期没怎么休养,现在跛了。 她既然回来了,肯定要给他治好的。 乡下的雪路不好走,陈上进用箩筐,把三个宝宝挑着。 陆朝颜和陆寒青各提一个大包裹,一路上吸引不少人来看。 “陆朝颜!” 司玉梅从人群里冲出来,“你终于回来了?我三哥呢?” 自从厉清衡到了这里,算是确定了司正砚才是帝都有钱人的孩子。 可司正杨一直没有回来,大家都说他想鸠占鹊巢,被有钱人家给杀了。 陆朝颜从上到下的打量司玉梅一眼,瘦巴巴的,皮肤干黄干黄的,老了好多。 “他不是去帝都了吗?” “你还装!” 司玉梅望着陆朝颜那精致白嫩的脸,嫉妒的想发狂。 “我二哥才是那家人的孩子,人家都找来了,你们已经相认了吧。” 早知道二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那天就不让陆朝颜睡他,她自己去睡。 现在,享福的就是她,吃香喝辣的也是她。 还有那三个漂亮孩子,也该是她的。 “羡慕吧?这还不得感谢你嘛。” 陆朝颜推开她,“司玉梅,我劝你老老实实的找人嫁了,不然你会有大麻烦的。” 司玉梅被这话吓的一愣,“你什么意思?” “自己猜去。” 陆朝颜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去了村后的司七年家。 老人家一个人在家,听到陆朝颜在院外喊门,大步出来了。 看着三个一样的孩子,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想伸出手抱抱,又怕自己的粗糙老手伤了他们。 “朝颜啊,他们就是正砚的三个孩子?” “对啊,七爷爷,我带他们来看你了,谢谢你给孩子的礼物。” 陆朝颜提着包,笑呵呵的进了院里,“这是我们在南方给你买的衣服鞋子,你来试试。” “哎呀,你和正砚都是好孩子,每一次回来,都要给我一个老头子花钱,以后可别再买了,钱给孩子们存着。” 老人家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不能光想着孩子。” 陆朝颜笑呵呵的把衣服打开,拿给他试穿,把棉鞋也拿出来让他穿上。 尺码很合适,司七年笑的合不拢嘴,搂着三个孩子,赞叹声不断。 陆朝颜带来的不止有衣服,还有吃食。 她知道司七年一个人很孤寂,来了便没有打算马上走。 亲自下厨,烧了一桌子饭菜,陆寒青给她帮忙,陈上进则帮着把屋里屋外收捡收捡。 饭好了,老人家坐在上位,看着排排排坐,认真吃饭的三个娃,又是老泪纵横。 自从他儿子牺牲后,儿媳和孙子几乎没怎么回过,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得亏有了陆家几个孩子常来照顾他。 饭后,几人聊起司正砚的身世,陆朝颜也没有隐瞒。 说起她和慕家舅母见过面了,厉家也知道了司正砚才是厉明修的亲儿子。 私下算是彼此承认了对方的存在,但明面上都没有公开说出来。 司七年听完叹口气,猜出是厉家老爷子不想认。 他摸摸三个孩子脑袋,“那厉家不认咱,咱也不稀罕认他们,咱们就是慕家的好儿郎。” 陆朝颜笑着纠正,“你老可说错了,我们是陆家的好儿郎,他们跟我姓陆,子子孙孙都不会改变。” 当初,她打的就是去父留子的主意,即便现在和司正砚走到这一步,生了感情。 孩子传承她陆朝颜的血脉和姓氏这一点,永不会改变。 “哈哈哈,好好好,你们年轻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不管,正砚养的那蜂割的蜜,去年卖了不少钱,给咱大队添了一台拖拉机。” 司七年聊起司正砚那洞蜂蜜,还说起陆朝颜养的血耳林子,让全大队赚了不少。 听的陆朝颜心惊,养蜂蜜的山洞,倒也安全。 她养殖血耳的地方,真的很危险。 想来没有出事,是那只母老虎的功劳喽。 随后聊到司正杨,老人家气的不想多管,还是让陆朝颜给司正砚带话。 等西南事了,让他把司正杨赶回来。 接着聊起知青回城的事儿,又聊起土地包产到户的事儿。 陆朝颜也稍微暗示一下未来的发展,让村里大力养殖木耳,收入肯定要比养蚕高。 也让陈上进将来可以往草药种植上发展,这里的气候环境好,最易种植草药。 等几年,可以开个私营草药加工厂,既能福泽乡里,也能小赚养家。 话聊的差不多,陆朝颜给司七年的衣服收收,让他跟自己回去,住在陆家,方便她给他治腿。 司七年一个人本就了无牵挂,院门一锁,跟着陆朝颜去了陆家,但他要住在大队部。 到家时,沈富贵沈南星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木红英和陆月丹帮着鲍爱国准备晚饭。 第286章 三姐妹都想赎回老宅 沈南星和沈富贵见到三个孩子,欢喜的抱起来,夸赞一番。 接着,孩子们跟孩子玩,大人们聚在一起聊天晒太阳。 陆朝颜拿出银针给司七年治腿。 半个小时后,收起银针,也收了异能。 司七年感觉自己沉重的身体,舒畅好多。 送银针进屋时,陆朝颜又从屋里拿出一包资料,递给沈南星。 “高考的政策已定,具体在什么时候,还没有下来,从现在开始,你要抓紧,万不可懈怠。” 中途,她也寄过一次资料回来,那都是她买的,这一包资料,是她整理出来的。 只要沈南星吃透了,考大学绝对没有问题。 再次相见,沈南星对陆朝颜,只有尊敬之意,拿着资料,十分感激。 “朝颜,谢谢你,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陆朝颜勾出一抹鼓励的笑,“我们都相信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 聊着间,门外进来一群人,是陆家后面住的邻居。 听到陆朝颜回来,来串门的,关系深厚的,还拿了鸡蛋和农家零食来。 “朝颜,你回来啦,我们来看看孩子。” “恭喜啊,听说你和司正砚生个三个娃。” “这鸡蛋给孩子吃。” “这是我做的红薯糖,给孩子甜甜嘴。” “这是我晒的红薯干。” 陆朝颜笑着收下东西,又进屋拿出坚果和糖果出来,大大方方的一人分两大把。 邻居们高兴的合不拢嘴,吉祥话,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等把他们送走,天也暗了。 厨房里饭做好,陆朝颜扶着司七年,招呼沈家三人,到饭厅入座。 一大屋子人,欢欢喜喜的吃完,陈上进送司七年去大队部休息。 陆月丹扶着陆水芝,来到陆朝颜的屋里。 两人再一次问起母亲,可是被迫,或是被人哄骗。 陆朝颜哭笑不得,“你们就放心吧,有我在呢,没人能欺负咱们的娘。” “哼,娘最喜欢逆来顺受,只怕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陆水芝心里还是不顺畅,“说说你们吧,你们真的不打算去帝都认亲?” “认他们干嘛?去给厉家贴金?” 她陆朝颜一身本事,跑去认厉家,不是自甘堕落嘛。 陆水芝也是随口一问,她也并不想妹妹去那样的人家受委屈。 “行吧,你们的事,我们管不了,你在那边照顾好娘和孩子,家里面有我们看着,你也别惦记。” “嗯,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 陆朝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子红包,她拿出最轻的俩个分别给两位姐姐,“大姐,二姐,这是娘让我带给你们的。 钱是她给人刺绣做衣服赚的,这是她对孩子的爱,你们不许拒绝。” 说着,陆朝颜又拿出两份稍大的,“这是方先生让我带给你们的,一人一千。” 最后俩红包,是她给姐姐的,各包了五千。 “这个是我的,你们别省着,你妹妹我能挣钱。” 陆水芝拿着钱,没好气的把那五千塞了回去。 “你大姐我也能挣钱,够吃够喝还有多余的,要你的钱干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妹夫在干嘛,他挣来的津贴,都是他拿命换的。 你啊,既然嫁给了他,就跟他好好过日子,不要整天贴补娘家。 等他回来,生活上,你给他多补补,没有他们这些拼命的英雄,哪有我们的好日子?” 陆月丹也把陆朝颜给的五千退了回来。 “大姐说的对,这钱你拿回去,等妹夫回来,你给好好改善改善伙食,你上回离开时,给咱们留的钱,都还存着没花,我和大姐都不缺钱,你真不用给我们钱。” “哎呀,姐妹之间,你们就别跟我扯了,这是给你结婚的礼钱。” 陆朝颜把钱放进二姐手里,又递给大姐,“司正砚那个大姑厉晴,你们知道吧? 她儿子是我给治好的,黑了她五万,给娘存着呢。 至于司正砚,他断断续续给我不少,我一分没花,全存了。 小弟那里也不缺钱花。 咱们是亲姐妹,你们也别再跟我扯来扯去,要是花不了,也存着。 等过几年,把咱陆家所有的老宅全部买回来,重新翻修一遍,砌上一圈围墙。 打谷场那边的老祠堂重新盖起来,到时候陆家族人回来,也能有个根,我们也算对得起外祖父了。” 陆家这个小院子,在过去的陆家,充其量只算一个仆人居所。 大队部和它后面的粮库跟知青院,还有打谷场那边推倒的老祠堂,才是陆家人住的房子。 要是全部能买回来,得有六七亩地大,修缮好,陆家漂流在外的子孙,能回来寻根。 还能借此让整个溃散的家族,再一次拧成一股绳,对陆家后世子孙的发展,也是利大于弊。 对族中外嫁女子,也是一个保护。 毕竟,自古以来,娘家人口兴旺,女子在婆家的底气也足一些。 本来还想退钱的陆大姐,听了这话,没再推辞。 “我也一直想赎回咱祖上的老房子,可国家准许吗?” “快了,顶多五年。” “那我们把钱存起来,赎回陆家祖宗基业。” 三姐妹愉快的说定,又聊了些别的,最后说到了柳之柏。 对于陆朝颜来说,柳之柏就是一个无耻的外人。 可对陆大姐,陆二姐,陆小弟而言,柳之柏再差劲,那也是他们的父亲。 今年陆水芝和陈上进去看过一回,送了点东西。 人老了好多,也瘦的没有人形,脑子不灵光,人也傻了。 见到他们,不停的说陆朝颜不是陆朝颜,是鬼上身,是妖邪。 气的他们再也没有去看过。 陆朝颜垂着眸子,可不就是鬼上身嘛。 明天去找褚峰问问,看有啥办法让他闭嘴不。 三姐妹聊到半夜,才各自回屋睡去。 陆朝颜锁上门,带上三个睡着的宝宝,进了空间。 翌日,她还没有起床,鲍爱军和鲍爱娟来了,还带了两坛子筒鲜鱼,两坛子咸鸭蛋,六只活鸭子。 去年陆朝颜走后,鲍爱娟就来了陆家帮忙照顾孩子,跟陆大姐学医术。 小姑娘没有学医天赋,一年多了,连诊脉都没学会。 倒是挺会养动物。 第287章 进城看朋友 陆家后院子的偏棚子里,三头大肥猪,十只母鸡,十只鸭子,还有三头肥羊,都是鲍爱娟一手喂养的。 如今个人养殖管的不严了,上面也不再来检查你养了多少。 胆子大的,好藏匿的村庄,都超纲养殖了。 鲍爱军在家悄悄养了五十多只鸭子,天天去水库里捞野鱼虾给它们吃,今年光卖鸭蛋,就攒够了娶媳妇的钱。 陆朝颜六点出的空间,听到他们的声音,赶紧出来了,“爱军,爱娟!” “朝颜姐!” 鲍爱娟欢喜的跑过来,“孩子呢,我能看看他们吗?” “当然可以,你自己去屋里看吧。” 陆朝颜笑着,又望向鲍爱军,“听说你媳妇说好了?” 鲍爱军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脖子,“还得感谢你对我们家的照顾。” 没有陆朝颜给他大哥安排工作,他们家还是过去那般穷哈哈的,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陆朝颜笑道:“那也得你们自己努力啊,好好干,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的。” “嗯,我一定努力。” 鲍爱军重重的点点头。 陆月丹和鲍爱国从厨房端出两托盘早餐,品种多,样式好看。 小米肉丝粥,蒸饺,小馄饨,千层酥饼,蒸米糕,烫面春卷,小笼包子,摆满了一方桌。 陆朝颜从角棚子里洗漱出来,望着那些早餐,胃口大开,“我来尝尝二哥的手艺。” “你得好好品鉴品鉴。” 鲍爱国为她递上碗筷,“上次听了你的,我这半年专门练味道,大家都说我长进不少,我自己总觉着差了点什么,可又看不出来。” “好,我来看看。” 陆朝颜每样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好,差了点什么呢? 她想了想,眸光一亮。 “昨天你烧的那桌子菜,每样都好吃,吃完之后,却没有回味无穷,再回顾的想法。 这早餐也是如此,当时吃确实不错,只是它仅限好吃,没有特色。 或者说,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 鲍爱国听完,大笑,“对,小妹,你就是我的知音啊,师父老说我少了灵气,这回儿,我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我会再练。” “学艺这东西,贵精不贵多,你选一个你喜欢的菜系,好好研究,尤其是以前那些什么宫廷御方,你练好了,练的独一无二了,保管将来能发大财。” “嗯,我明白了,受教了。” 菜聊完,陆朝颜也吃饱了。 三个宝宝还在睡觉,陆朝颜让陆寒青看着,她骑车子去了城里,给张海送礼品。 都是走到半道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南方的水果,干海货,还有干菌菇和白银耳,足足装了两麻袋去。 张海望见她,笑的合不拢嘴。 “丫头,叔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张叔,盼我回来,莫非是有什么好事?” 陆朝颜还如过去那般随性俏皮。 张海笑着给她倒一杯茶,“没啥事,我听说司团长是厉家流落在外的公子?” “嗯。” 陆朝颜颔首,算是承认了,“不过,我们没不打算相认。” 哪怕和厉清衡挑明了关系,但回厉家,自然是不可能的。 “嗐,认不认,也改变不了司团长的身世啊!” 张海的笑里,又多了一丝恭敬。 陆朝颜也看的明白,“哈哈,张叔说的对,人家都是三十年看父,三十年看子,我们呢,还是希望,厉家匍匐在我们脚下。” “好,有志气!” 张海竖起大拇指,“叔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多谢夸奖。” 陆朝颜笑着站起身,“家里还有三个娃等着我回去,我就不跟叔你多唠了,我去看看褚峰。” “行行行,你去忙,等叔闲了,去看看孩子。” “不用去,我改天把孩子带过来看你,上次你花了那么多钱,我都没有来得及感谢你呢。” “咱们俩就不说外道话了,你能收下,那就是看的起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叔说的,你忙,我走啦!” 说完客气话,陆朝颜没在停留,骑着车子去了褚峰那。 正好赶上他回家过年。 他并不知道陆朝颜回来的事,看着如初见般那么漂亮明媚的人,他冷峻的脸上,漾出灿烂的笑。 “好久不见,都好吗?” “好久不见,一切顺遂,你又帅了啊!” 陆朝颜送给他一颗盒装的干人参,比她卖给厉家的那棵还要大。 褚峰受宠若惊,“一回来就贿赂我,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朋友之间,说求字太难听了,是感谢你这一年对我家人的照顾,嗯,还麻烦你把柳之柏关紧了,千万别放出来。”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不会出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多谢!” 陆朝颜又递给他一罐她自己做的养胃丸,“送给伯父的,早晚一颗,专业养胃。” 褚峰接过去,有几分惭愧,“陆朝颜,对不起,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司正砚才是厉家二叔的儿子,只是我身不由己,不能说。” 陆朝颜毫不在意,“没事,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和厉家相认,是与不是都不重要。” 她还怕厉家黏上她,蹭她的名声呢。 她的话让褚峰意外,厉家到底不是普通的富贵,司正砚真不想回去? “你在家要住多久?” 陆朝颜回,“正月初六,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不回来了。” 褚峰语气里有几分遗憾。 他父亲给他说了一门亲,要是成了,他就不来这边了。 “哦,那我提前祝你步步高升,前途无量。” 她从方先生那,打听过褚峰的父亲,最近职位调动的挺高,褚峰也不用苦哈哈的趴在小县城历练了。 褚峰闻言,眉头微动,知道陆朝颜知道了他的底细。 勾唇笑笑,“谢谢,去帝都时,提前说,我去接你们。” “好,祝你一路顺风!” 朋友拜访完,陆朝颜在县城里逛一圈。 寻个无人之地,从空间拿出半麻袋水果。 又拿了一百斤米,一百斤面粉,十多斤大虾,六只海参,三十只鲍鱼,一网兜青蟹,几个大海鱼。 土豆萝卜葫芦豆角包心菜白菜丝瓜番茄这些蔬菜,拿了满满两篓子出来。 第288章 今后只准生一个娃 回到家,大家以为她是找张海买的,没有多问。 鲍爱娟已经把三个宝宝穿起来,在院子里喂饭。 看到妈妈回来,三个小娃娃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妈妈,妈妈”的唤着。 陆朝颜笑着抱起他们,各自亲一口,把米面搬进饭厅柜子里。 肉食蔬菜送到厨房。 “三妹,过来帮帮忙。” 如今天冷了,小朋友生病的特别多,陆水芝怀孕了,应接不暇,喊陆朝颜过去帮她。 自从有了孩子,陆朝颜就特别心软,见不得孩子哭。 进了医馆后,给每一个孩子用了点异能,帮助他们快一点好起来。 忙到中年,鲍爱娟做好午饭,陈上进从大队部把司七年扶回来了。 两人脸上浮着愁苦,陆水芝问道:“出啥事了?” “政策下来了,今后只准生一个娃。” 这事不是今天才传出,只是大家都不信,如今政策已下,不得不开展起来。 陆水芝摸着肚子,满眼愁,“真的不准生了吗?” “过了年开始执行,还给我们分了任务,做不到,先惩罚村干部。” 陈上进心里后悔接了大队的差事,拦着别人不让生娃,是造孽的事嘛。 司七年很久没有抽过旱烟袋了,如今又拿了出来。 他默默的抽了好久,才看向陈上进。 “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扛几年,回头给你找个别的活吧。” “七爷爷,我……” 陈上进实在接不了这活,他父亲就是支书,肯定也要管这事。 若是他也管,将来父子俩要被四里八乡的人骂死。 司七年摆摆手,“啥也别说了,就这么定了,等我这老骨头扛不动了再说。” 在医馆里写医书的陆朝颜,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事注定改变不了,硬扛着吧。 熬到世界没人了,女人的子宫才会得到解脱。 饭后,陆朝颜给司七年治完腿,去了后院。 宽大的后院里,七个孩子,在鲍爱娟和陆寒青的看护下,玩的满头大汗。 看到她来,全部围过来。 “小姨,小姨!” “妈妈,妈妈!” 个个跟欢脱的小燕子一样,叽叽喳喳的,喊完后,又跑去玩了。 陆朝颜陪他们玩一会儿,又回到了医馆。 陆水芝一脸愁,不停的叹气,“你说这政策就不能晚两年吗?” “大姐,你在担心二姐?” 陆朝颜扶着她胳膊,一语猜中陆大姐心思。 她心里不是弟弟就是妹妹,还想的长远。 陆水芝摸着肚子,语气萎靡,“对啊,她和爱国要是生个儿子还好,要生个女儿,咱们家真对不起鲍家。” 陆朝颜蹙起眉,“大姐,你这封建思想要不得。 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将来女孩子可以考大学去大城市工作,赚钱的本事,也不会输给男孩子,还会比男孩子更体贴孝顺呢。” 陆水芝反驳,“女孩子再能干,她到底还是先顾着婆家啊。 咱农村没有儿子的人家,谁都能踩上一脚,等埋上山,连上坟的人都没有。” 她说着,凑近妹妹压低声音,继续说,“要是你二姐再生的是女儿,鲍爱国自然要疼自己的闺女多一点。 可若是生的男孩,鲍爱国有了香火继承人,对圆圆和悠悠也会多一份喜爱。 我也不是说鲍爱国对圆圆和悠悠不好,只是人嘛,过的是长久的日子,哪能保证不变心的。 你二姐要是生的男娃,那在鲍家地位就高一点,她也就能护住圆圆和悠悠。” “大姐,你想多了,鲍家敢虐待圆圆和悠悠,我也不饶他们。” 陆朝颜能理解陆大姐的心情,她担心的事,肯定不会发生。 若真发生了,大不了,她把俩孩子带去南方。 “哎呀,三妹,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我是怕你二姐无后啊!” 陆水芝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小妹,明明很聪明的人,怎么有时候又很傻。 陆朝颜也是无语,却无法反驳。 现在的人,没有哪个不重男轻女的。 能一碗水端平,对待儿女一视同仁的,就是很好的父母了。 这只准生一胎的政策一旦开始执行,后面将会有无数被溺死或抛弃的女婴。 “二姐什么时候来的月事,我给她调调。” 陆朝颜到底也不希望陆月丹婚后过的不快乐。 一听这话,陆水芝开心了。 “我听外祖父说过,以前的宫里娘娘,就有生男生女的方子,咱家也有那方子?” “没有,我从外面学来的。” 陆家收藏的那些禁忌医书里确实有。 陆朝颜并不打算拿出来,她觉着那里面写的太违反自然规律。 她拿来纸笔写下一个她那个世界的生子药方,又写上调节身体酸碱度的食谱。 “这方子不是百分百的有效,不到迫不得已,不可拿给外人用。” “我又不傻,我只给你二姐用。” 陆水芝拿着方子高兴的去了后院,找鲍爱娟商量以后怎么给陆月丹单独做吃食的事儿。 为了不泄露出去,并没有说可以生儿子的这些话,只说陆家女子结婚前后,要吃素祈福。 鲍爱娟半信半疑,还是照她的话,给陆月丹单独做了饭菜。 陆月丹晚上回来,被大姐拉进房子,一顿嘀咕,出来后,望着陆朝颜,感激涕零。 她也很希望自己和鲍爱国的孩子是儿子。 陆朝颜暗暗叹口气,都帮到这份上了,那就好事做到底。 吃过饭,她进了西屋,用异能探查陆月丹的排卵期,正好赶在除夕夜。 “二姐,你想要几个儿子?” 陆月丹懵住了,“啊?什么意思?现在不是只能生一个吗?” 陆朝颜回她,“那你一次生两个,他们也不能把多的那一个抱走啊。” “你是说还能生双胎,你生三个,就是你自己调的?”陆月丹很兴奋。 “不是,我的自然怀上的,我可以帮你调。” “我想要两个儿子,这样我就不亏欠爱国了。” 陆月丹始终觉着自己用脏身子嫁给鲍爱国,是亏待了他。 要是能给他生俩儿子,心里的愧意也少几分。 “行,你就照着食谱吃。” 陆朝颜拿出一本册子,是她下午画的。 “这上边是快乐指南,越快乐,越容易生儿子,你自己研究吧。” 第289章 送礼的客人们 陆月丹还没有反应过来啥叫“快乐指南”,接过去一看,羞得面红耳赤。 “三妹,谢谢你!” “姐妹之间,客气什么。” 陆朝颜摸摸二姐的后腰,对她的两个卵巢用了点异能,让她多排出一个卵子。 又去了后院存放药材的那屋。 鲍爱国自从跟陆月丹的关系挑明后,就住在里面,每天两人一起上班一起回家。 陆大姐想着两人结婚后,总要有个单独住处,便把药材清理出来,放到陆湘睡的东屋,把药材房装修成了婚房,给二妹一家住。 至于正屋的西房,肯定要给小弟留着。 看到陆朝颜来,鲍爱国很意外,搬出椅子,喊出大姐夫,三人坐在院子里聊。 陆朝颜很满意他想的周全和君子之风。 她拿起他的手腕,打趣道:“我没啥事,就是给你查查身体,别等婚后后悔。” “我很好,我健康的很。” 鲍爱国有点紧张,怕自己有毛病,娶不了心爱的人。 陆朝颜用异能探查一番,身体确实很好,为了二姐的幸福,她还是决定给鲍爱国壮壮腰。 “太虚了,每天晚上下班回来,我给你针灸调调。” 鲍爱国羞愧之余,又感激不尽,“好,行,我听三妹的。” “嗯,你们早点休息吧。” 陆朝颜回了前院,把孩子带进空间,把成熟的粮食收起来,又重新种下一批,如今白原空间里面,堆有百吨粮食了。 次日,她赶早出门,在外面晃一圈回来,提回两篓子碱性蔬果,给陆月丹吃。 晚上,她用异能给陆月丹和鲍爱国调理身体。 还有十天,就是陆月丹的婚礼,为了弥补她过去的委屈,陆水芝要给她办一个隆重的婚礼。 她让陈上进回老家,跟山里人买了七只羊,两头猪,一百只鸡回来。 另外又托人找关系的,买了一头杀好的牛。 鲍爱军送了一百只鸭子两百斤鱼过来。 留下做酒席的荤食,剩下的,连着陆家养的猪和羊,全部宰杀,做成了腊肉腊肠。 陆朝颜也没有闲着,招待客人的糖果糕点和坚果,她在南方就准备齐了,存在空间里。 正好这几天,陆湘不停的从南方寄回来吃的穿的。 陆朝颜从县城里拿回来时,顺道从空间里取出,还拿出不少海货。 十天在一家人的忙碌中,眨眼间结束了。 腊月二十六,鲍爱国和陆月丹结婚的日子,正好是一个大晴天。 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司七年让婚宴在大队部的院子里办的。 陆桥小队的和鲍爱国他们村的,还有陆鲍俩家的熟人亲戚,全来了。 陈上进借来了三十张方桌,还不够坐。 好在食材准备的足,司七年招呼着把客人们分成两批吃。 陆朝颜没时间管他们的忙碌,她在陆家医馆陪秦家人喝茶。 如今,秦卫城调去了云城的纺织厂做厂长,待遇比在这边好多了。 对于陆朝颜的救命之恩,他们一直记着。 秦家五人都来了,除了礼金,还给三个孩子带了贵重的礼品。 周娴拉着陆朝颜的手,慈爱的眼神里又有几分愧意。 “朝颜啊,真对不住你,宝宝出生时,我们不知道,也没有过去看看你,实在对不起你和孩子啊。” 陆朝颜温和道:“周奶奶,我也是生的突然,没来的及告诉你们,后来想着你们刚到云城,肯定忙的很,也就没说,是我做的失礼,你们莫怪才好。” “哎呀,没怪,没怪,咱们两家是亲人,谁也别怪谁。” 周娴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形盒子,“卫城他没有闺女,你是秦逸的姐姐,就是我们的亲孙女,这是我们做长辈的给亲孙女准备的过年小礼物,你可别嫌弃礼物轻哦。” 秦卫城笑着帮腔,“朝颜啊,当初你亲口说认秦逸做弟弟,现在可不能反悔。” “秦叔叔,我巴不得多一个亲人,怎会反悔?” 陆朝颜笑望着他们一家,接过盒子打开,是一对极品帝王绿的翡翠镯子。 她拿出来戴在手中,“真漂亮,谢谢你们。” 秦方铭笑着说:“别客气,咱们是一家人嘛。” “嗯,谢谢秦爷爷。” 陆朝颜收起他们的礼物,喊来陆寒青招呼他们去客厅喝茶。 不一会儿,张海带着妻子来了。 一个矮胖的妇人,面容慈祥,来了后,乐呵呵的拉着陆朝颜夸个不停。 陆朝颜是跟谁都能聊得来,听她说膝盖经常疼。 便给她看看,是太过劳累导致的损伤。 陆朝颜给她用异能治疗后,开了吃的药和贴的药膏。 并要她今后出钱给儿媳妇们找保姆带孩子,别再劳累过度,不然以后走不了路了。 张海被她这一吓,决定回去就跟儿子说,今后只给钱,不出力了。 等他们聊完,陆寒青把两人迎去客厅,和秦卫城他们聊天吃坚果。 不一会儿,医馆门口又来人了,是李虹梅。 她和夏世临带着娅娅,还有齐先生一起来的。 陆朝颜把她们迎进客厅,回自己的屋又拿出不少这个季节买不到的樱桃草莓龙眼荔枝出来,招待他们。 正聊着,陆寒青在医馆里喊她,出来一看,来了一群骑自行车的。 陆朝颜不认识,不过,其中几人穿着工作装。 难道他们家大办宴席,被人举报了? “陆大夫,你好啊!” 一个小瘦子从人群里挤出来,笑着介绍一起来的人,全是县里的几位。 等他介绍完,其他人笑嘻嘻的往屋里进。 陆朝颜拦在门口,神色郑重。 “我和各位并无交集,你们还是请回吧。” 小瘦子望着陆朝颜,一脸谄媚,“陆大夫,我们跟爱国兄弟熟,特意来参加他的婚宴,俗话说上门都是客,你就别嫌弃我们了。” “不让你们进去,是为了你们好。” 陆朝颜说完,对着医馆旁边的小道,抬抬下巴,“你们不会不认识那是谁的车吧,要不要我去跟他说说你们心思不纯?” 众人来时没有看见车,绕过医馆,往后一看,面色变的怯怯。 “陆大夫,我们不打扰了,你忙。” 说完,都灰溜溜的走了。 不一会儿,田光伟和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工作服来了。 两人提了礼,还不少。 第290章 年一过,姐弟俩人准备回南方 陆朝颜依旧挡在门口,“今天,非亲非故的不招待,你们回吧。” “陆大夫,你别误会,我们是褚峰同志派来的。” 田光伟笑着解释,介绍起同来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接替了褚峰同志工作的刘轲同志,是咱们局里的新局长。” 听到是新局长,陆朝颜便明白褚峰不会回来了。 为了家人的安稳,她还是让开,把人请进了医馆,“你们进来坐吧。” “陆大夫,久仰大名,今天一见,实在让我意外,你竟然这么年轻。” 刘轲面相沉稳,眉宇间隐着锐利,一看就是一个能干实在事的人。 “都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人的名声嘛,自然也不是靠年纪,而是靠本事。” 陆朝颜还没跟刘轲和田光伟聊几句,又来了几个人,是县医院的。 领头院长见过陆朝颜卖人参,自然而然的聊起厉清衡。 陆朝颜知道他们都是因为司正砚的身世而来,很不想接待,可陆家大姐二姐还在这一方土地上生活。 她只能让陆寒青去找司七年和陈上进,在自家院子再准备两桌子饭菜。 好在,没再有人来了。 热热闹闹的喜宴过后,一家一个礼盒。 是陆朝颜准备的干果大礼包。 里面是核桃榛子杏仁花生红枣桂圆之类,一共十种,每样半斤。 全是她在南方找坚果厂炒好,自己没事在空间里装的,一共一百份,送到最后,还剩下三十多份。 等所有客人走远,天也黑了。 陆月丹从西屋搬去了后院,留鲍爱娟在西屋照顾圆圆和悠悠。 为了孩子,两人并没有在一起,而是听从陆朝颜的安排,直到腊月二十九,才圆房。 翌日除夕,没有陆湘的年夜饭,陆大姐二姐小弟还有俩女婿都觉着空闹闹的。 好在这段时间司七年都在陆家吃饭,让姐弟三人在感情上,有了依附感。 陆朝颜没那么多情绪,只要三个宝宝在她身边,她就幸福圆满。 年一过,姐弟俩人准备回南方。 陆朝颜从城里带回五板车的稻谷小麦花生芝麻大豆红薯土豆玉米棉花和一些蔬菜种子,交给司七年。 至于来处,她说是她在茏州买的,才托运过来。 产量比咱们这边的高出三倍,先种一年看看,要是好,明年拉一车回来,全大队都种这个。 司七年望着种子的个头比平时种的大而饱满,并未怀疑她的话。 他让赵春水划拉出几块田地专门种陆朝颜买回来的这些种子。 空间里的血耳菌子们又收获不少,陆朝颜给盛洛思和纪念慈各寄一袋子。 然后又跑进大山里,跟深山里的村民们,买了不少鸡鸭鹅存着,又收了一些野猪野兔子在空间。 随后去了养殖血耳的那座山,那三棵人参还活着,旁边长出了几棵小苗。 她救的那个老虎妈妈领着孩子守在那片山脚下的洞里,一直没有离开过。 陆朝颜又给它们输入一波异能,让它们保护好进山来摘血耳的人,也守护好那些人参,别被其他动物祸害了。 回来后,陆水芝和陆月丹正在把去年准备好的腊肉腊肠腊鸡腊鸭子腊鱼,全部打包让他们带去南方。 花生瓜子木耳干菌子也成麻袋的装。 还有陆月丹平常给陆泱泱姐弟三做的衣服,这段时间,她又给陆湘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两大包衣服。 “娘给咱们寄了那么多东西,一定花了不少钱,咱们得表示表示,不叫她在方家受委屈。” 陆水芝挺着大肚子,一边收拣一边唠叨,生怕老娘在别人家受了欺辱。 陆朝颜望着大包小包,头皮子发麻。 这些东西,陆寒青都看到了,她没法收进空间。 这要全部带着,不知道能赶上火车不? “大姐,娘在怀孕,吃这个对身体不好,方先生的胃也不能吃这些,我们不带了,你们自己吃。” “他们不吃,给妹夫吃,给军中那些将士们吃,他们去年辛苦一大年的,你带去部队,给他们吃。” 陆水芝没好气,去年特意做那么多,就是想让三妹带去军中,给大家分分。 她能力有限,帮不上大忙,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大姐,你觉悟还挺高的,行吧,我带着。” 陆朝颜也没有再推脱,正好给余大娘他们送点。 正月初八,姐弟俩出发。 俩姐姐依依不舍,左右拉着她的手,陆朝颜摸着陆月丹的脉搏,已经怀上了,双胎。 这次陈上进和鲍爱国一起送的他们,一直送到火车站,陆朝颜去李虹梅那送上几样年礼,推来她的儿童小车。 李虹梅又给她一包小孩衣服和吃食,半路上被她收进了空间里。 还好,这个车站有司正砚的战友,卧铺票已经买好,依旧是双人卧铺间。 那战友还贴心的帮陆朝颜把包裹送上火车,给她们各买了一份饭。 陆朝颜感激不尽,从大包里随手拿出一小包干木耳送他。 一天一夜后,五人下火车,尚利军来接的他们。 “啧啧啧,你们把家搬来了?” 陆寒青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温润笑笑,“是大姐和二姐准备的,感谢方叔叔对我娘的照顾。” “啊?哈哈,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哈哈!” 尚利军不太习惯他突然的转变,听到东西是陆家俩姐姐准备的,悄悄看陆朝颜一眼。 陆朝颜挑眉笑笑,暗示陆家姐弟们都同意了。 尚利军感激的点点头,这回方先生也该放心了。 一行人回到方家,陆寒青把俩姐姐给母亲和方先生的礼品拿出来,最后拿出给陆湘和孩子的那包衣服。 “娘,这是二姐用最好的布料做的,她们让你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等你生的时候,她们过来看你。” “你大姐真的同意我和你方叔叔的事儿了?” 怀孕后的陆湘更加漂亮了,皮肤白白嫩嫩的,人养胖后,有种雍容感。 就是眸光依旧软软娇娇的,跟朵无骨花一样。 她欣喜又惊怕的望着儿子,生怕自己听错了。 陆寒青温和一笑,“我骗你干嘛,我们只要你幸福快乐,你要是过的不开心,我们接你回家。” 第291章 拿给石永亮一万块钱 方延璋闻言,也感动了湿了眼眶。 他郑重道:“寒青,你们放心,叔叔保证,不会让你们的母亲受一点委屈,我即便年纪大了,我也会为你母亲筹谋一个安稳的未来。” “谢谢方叔叔,我们相信你。” 陆寒青和方延璋相处一年多,知道他是一个有能力和担当的人。 接受了他和自家娘的事,也接受了他这个人。 毕竟,比起柳之柏,他也渴望自己的父亲,是方延璋这样的人。 有了他的这话,陆湘和方延璋,脸上堆满幸福的笑。 拿下给方家的礼物,陆朝颜和陆寒青带着孩子去了纪家。 姑爷和姑奶年纪大了,陆朝颜只给了他们十斤腊肉,各种坚果给了十斤,干菌子各给了十斤。 陆朝颜悄悄拿出十斤蜂蜜,十斤血耳,一罐子人参片添上。 接着,把三个孩子留在两位老人这里,姐弟俩又给左右前后的邻居们送点坚果和干菌子。 关系好,走过礼的,额外送了一块腊肉。 最后,去了倪院长家。 倪院长看到姐弟俩,欢喜的把人接进屋里,让妻儿准备茶水。 陆朝颜带给他家的礼品,和纪家是一样的。 东西用网兜装着,一目了然。 倪院长的妻子,很是欢喜,给姐弟俩泡了茶后,又拿出最好的糖果和巧克力招待他们。 陆朝颜不喜欢吃甜食,陆寒青只是礼貌性的拿了一颗酒心糖尝尝,便没有再碰。 倪院长妻子一直打量着他,眼里噙着满意之色。 陆朝颜跟倪院长聊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倪院长夫妻俩,热情的把她们送出老远。 回到方家,陆朝颜又出去一趟。 她到汽车站找认识的人帮忙,给余大娘带去三十斤腊肉和两麻袋稻谷跟一些干货。 给石永亮家也带了一麻袋稻谷和几样腊货。 开车师傅跟石永亮认识。 晚上九点多,石永亮收到东西,高兴的把妹妹喊起,让她赶紧回城。 石海燕年前回的家,方先生让她初十后过来,如今陆朝颜来了,她也不等了,连夜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天不亮就跟着大哥来了。 方延璋正好想跟石永亮谈谈海上养殖和包产的事。 见到他来,直接把人带上了楼,石海燕领着三个宝宝,在后花园里玩。 陆朝颜把她们带来的海货倒出来,和陆寒青在厨房做了一大桌菜,直到中午方先生和石永亮才下楼。 看着俩人脸上充满斗志的笑,就知道谈的还不错。 这个时候,只要敢放开手脚,发财比捡钱还容易。 尤其是像石永亮这样的人,绝对能在海上闯出一片天。 考虑到他资金上的困难,陆朝颜决定给点投资。 饭后,她把石永亮喊到自己屋里,拿出一万块钱给他。 “不是借,也不是给,是我投资你们的,后面还有四万,我会根据你们的运营情况,慢慢给。 等你们成立公司后,给我的三个孩子,一人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行了。” 依在门口,望着她的石永亮,掩着钦慕的情绪,对于陆朝颜的话,一百分不解。 “我们没有要开公司啊。” 方先生只要他带头养殖海鱼,带动其他渔民的积极性,可没有说让他开公司。 “我知道,现在才开始,你们也开不了公司,但后面做起来后,如果还是一盘散沙的做法,就走不远。” 陆朝颜说着递给他一本公司运营管理的手册,是她在老家写的。 时代的发展在那,公司这种模式,是必然会出现的。 她肯定要提前运作,好跟着风飘上天。 自己去搞嘛,没那精力,也没有那时间。 初见石永亮时,她就知道这个人将来一定是个赚钱的好手。 后面的一切亲近,也都在为今天做铺垫。 石永亮翻着册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上午听了方先生的话后,打算回去和村里人集资,慢慢搞,现在有了陆朝颜的支援,加上国家扶持。 他定然想搞一番大事业。 他拿过钱,终于有勇气抬起头,直视她,“我给你写个字据。” 拥有不了光,那也要站在光不远的地方。 陆朝颜摇摇头,“不用,我相信你,有什么技术问题,随时找我。” 她空间里的鱼苗们,也可以提供出来。 “好。” 石永亮粲然笑开,拿着那一万块钱,仿佛抓住了皎洁的月光。 他离开后,陆朝颜拿出笔记本,看着何荣昌三个字,目露杀气。 该怎么让他说出那个黑衣人呢? “姐姐,你的电话!” 石海燕在门口低低的喊一声,拉回陆朝颜的思绪。 她来到客厅,尚利军拿着电话,捂着话筒,小声道:“特战团的直属领导曲师长。” 陆朝颜颔首,接起电话,淡定道:“你好,我是陆朝颜!” 那头传来一个和蔼的中年大叔声音,“你好,你好,陆同志,我是老曲啊,尚秘书跟你说了吧,正砚他升副师长了。” “我刚从家里过来,还未听说,曲师长,你找我有事吗?” 曲师长笑呵呵的,“陆同志,正砚快回来了,我们这边给你们准备了一座院子,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怎么装修买家具?” 对方的语气很亲切,陆朝颜哪怕因为当初的事,还有几分不舒坦,也不好表现出来。 正好她要去那边会一会何荣昌。 便回道:“多谢曲师长费心,我明天过去看看吧。” “那行,明早九点,我让肖绩和罗司务,在新家属院的东门口等着你。” “好的。” 挂了电话,陆朝颜眉头拧到一坨,她要走,肯定得带着孩子一起走。 那石海燕也得跟她走,陆湘咋办? “怎么接个电话愁眉苦脸的?” 陆湘从卧房里出来,发现女儿情绪不对,关心问道。 “娘,我得去正砚他们驻军的家属院住一段时间,我在想是把海燕留给你,还是另外给你请一个人照顾。” 以前,陆湘怀孕生孩子那会儿,陆云归还活着,一个女儿,千宠万宠的呵护着。 那时候的柳之柏,被陆云归压制着,也不敢欺负陆湘,她倒没在生孩子上受委屈。 如今,她也不好让陆湘受了委屈啊。 第292章 让木红英一家来南方 “我当啥事呢,你把海燕带走吧,我一个能行的。” 陆湘没好气的嗔女儿一眼,“我现在胃口好了,又不干什么活,要人伺候干嘛?” “我不放心啊,我想给你找一个,既能照顾你,还能陪你聊天的人,不然,你一个人在家,还不得无聊呀。” 陆朝颜坐在陆湘身边给她输入一波异能,“娘,要不,我把红英姨接来陪你咋样?” 这想法,她在家里就有了。 分田到户还有几年,红英姨现在过来挣几年钱,正好能给沈南星存个上学费用。 等沈南星毕业,南方也要发展起来了。 到那时,沈富贵带着他的女婿们,在这边开家家具工厂,专门搞室内装潢。 后期做大了,再往房地产方面发展,即便成不了豪门。 过上富足的生活,绝对没有问题。 “好啊。” 陆湘欢喜的喊出声,“可你富贵叔和南星咋办?屋里没个女人,总不是事儿呀。” “让他们都来,你不是说沈家大哥会木匠嘛,我给他安排到家具厂去,他儿子就住在我们这里准备高考。” 从楼上下来的方延璋,来到陆湘身边坐下,眼里尽是温柔的说。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陆朝颜,忍不住“啧啧”两声。 “小心把我娘宠坏了,把咱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全给你弄来,让你安排工作。” “你这孩子,是看不起你爹我的本事吗?只要你娘张嘴让我安排,我不叫她掉面子。” 方延璋揽着陆湘的肩膀,说的十分大气。 陆湘羞涩一笑,“我可不会为了自己的面子,让你做为难的事,只有你顺顺当当的,我才会幸福,除了红英一家,其他人给我万两金,我也不会帮他们张这个嘴。” 陆湘的骨子里,还是以夫为天的。 在她心里,丈夫就是她活着的依托,她不会做任何损害他的事。 恰好,方延璋就喜欢她这种,不是为了外在物质跟他,而是因为纯粹的感情,还全心全意的依赖他。 他眉眼更加温柔宠溺,“能遇到阿湘,是我的福气。” 陆湘白皙的脸上,飞起红云,“不,遇到你是我的福气。” 陆朝颜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赶紧站起身往外走。 “妈妈,妈妈!” “爷爷!” “婆婆!” 在后面花园里玩够的三个孩子,一身泥的跑进来。 跟在后面的石海燕也是满身泥,笑着跟陆朝颜道:“姐姐,他们三个越来越会玩了,在后面捏了一地的小鸭子。” “辛苦你了,快去洗洗换身衣服,我来给他们三个洗澡。” 陆朝颜觉着孩子越小越要放开天性,让他们玩的痛快,才有助于智力开发。 领着三个娃到洗漱间,丢进木盆里,从头到脚丫子的洗换干净,领出来后,方延璋和尚利军把三人带去楼上看书。 楼下,陆朝颜和石海燕到厨房做饭。 陆湘拿出电话本给二女儿打去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正月二十结婚。 问她们来不来。 那头正在上班的陆月丹,沉默好久,才勉强笑笑。 “我回家问问大姐,明天给你答复。” “好好,你们不方便来也没有关系,你问问你红英姨愿不愿意来陪我,包吃包住工钱每月三十。 让她把你富贵叔跟南星都带来,你方叔叔给你富贵叔找了一个家具厂的工作,南星来跟你弟一起上学,这样他们一家就不分开了。” 陆湘说的很欢快,陆月丹心情复杂,别人一家不分开了,我们呢? 你才走一年吧,就把我和大姐遗忘了吗? “我下班回去了跟他们说,后天给你答复。” “好啊,要快喔,不然赶不上我的婚礼啦!” “娘……” 陆月丹忍了忍,后面的话,还是咽下去了,“娘,你要幸福哦。” “嗯,好,娘一定会幸福的,你们在家也要幸福哦。” 陆湘一脸娇羞笑意,跟初次要嫁人的小姑娘一样。 厨房里的饭刚做好,陆寒青回来了。 其实他不怎么想来,怕别人说他贪慕方家富贵,可他娘姐姐外甥都在这,他想来陪他们。 吃饭时,陆朝颜说起要离开的事,陆寒青抬起脸,上面全是不舍。 “三哥什么时候回来?” 陆朝颜一怔,她忘了问曲首长,司正砚具体哪一天回了。 她看向方延璋,他肯定知道的。 方延璋见她望自己,没好气的用筷子点点她,好似在说,你这个妻子当的不够格。 随即,温和的看向陆寒青,“快了,泱泱他们周岁生日时,应该能赶回来。” “还要那么久吗?” 陆湘心疼的皱起眉,“回来了,咱多买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唉,这一年他们确实辛苦了。” 同为军人的方延璋,太明白战场的辛劳,沉吟一句,“愿今后,天下再无硝烟,海晏河清。” 陆寒青端着碗,没有言语,心里盼着三哥快一点回来,他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饭后,陆朝颜和石海燕回屋收拾孩子穿小的旧衣服,全部叠好收起来。 陆寒青收拾完厨房也来了,在一旁哄着三个孩子,欲言又止。 陆朝颜等了好久,见他不开口,只能先出声问。 “这都出来一年多了,怎么还是拧巴性子,你有话不能直说吗?” 陆寒青被说的面色一僵,又憋屈许久,才道:“我想搬回去住,这样能跟姑爷爷多学知识。” 他实在无法坦然的住在这里,尤其是以往不怎么跟他说话的人,一下子跟他热络起来。 让他有种卖母求荣的耻辱感。 他想依靠自己活着。 陆朝颜停了手里的活,抬头看他,“你是想我跟他们说对吗?” “嗯。” 陆寒青重重点头,他怕娘伤心,怕方先生多想,才来找三姐的。 陆朝颜道:“正好,我打算让南星过来这边准备高考的事儿,你们俩一起去那边住也有个伴。” “南星哥要来?” 陆寒青兴奋的两眼放光,“他的外语不行,咱姑奶可以教教他。” “不光他,我想让红英姨过来照顾娘,义父说让富贵叔过来,给他安排一个家具厂的活。” 这个时候,一个工人的含金量还是蛮高的。 等成为正式工,分了房子,落了户口,将来他们就是这大城市的户口,对于后世子孙来说,好处蛮多的。 第293章 去家属院看房子 听完三姐的话,陆寒青心里的那点不舒坦转换成了对方延璋的尊敬和感激。 翌日,尚利军开车送陆朝颜去了特战团所在的那个军区的家属院。 时隔一年多,再次来到这里,陆朝颜脑海里闪出司正砚眸底那抹难以抒发的愤怒。 一年后,他能回到这里,还升了职位,可以想象的到,他付出了何等的艰辛。 “尚秘书,您来了!” 大门警卫室里,走出一个中年人,客气的跟尚利军打招呼。 跟在他后面的肖绩,望见陆朝颜,大步跑过来,帮着打开车门,眼里尽是惊艳。 “嫂子,你来了!” 陆朝颜从去年回了南方后,头发就留起来了。 如今正好长到了肩膀。 今早她去理发,让理发师把她的头发四六分后,直接一刀切掉边边的碎发,用烫发棒做个轻微的内扣,正好垂在耳朵下面。 将一边头发挂在耳后,完美的衬托出了她精致的脸庞。 再搭配她鹅黄色圆领衬衣高腰裤和驼色长风衣,穿着中跟黑皮鞋。 走下车,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利落,又酷又飒。 门口进进出出有不少搬家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看过来,窃窃私语,讨论她是谁。 罗司务跟尚利军打完招呼,看向陆朝颜,也有那么一丝愣怔。 罗竹不是说司正砚的媳妇,是个粗俗不堪的农家丑女人吗? 若这样的女人叫丑,那这世上怕是没有好看的女人了吧。 陆朝颜并不觉着自己有多耀眼,她冲肖绩笑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去年腊月初回来的,砚哥,不,现在是司副师长了,也快回来了。” 肖绩站到了罗司务跟前,介绍道,“这位是罗司务,罗司务,这位就是司副师长的爱人陆朝颜同志。” 罗司务个子跟部队里的战斗兵比,矮胖了些,五官板板正正的,是个大众脸。 他对陆朝颜和尚利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同志你好,我们进去吧。” “你好,罗司务,今天辛苦你了。” 陆朝颜礼貌的应一句,和肖绩尚利军,跟在罗司务身后,进了大院门。 走在干净的水泥地上,能看到不少人在搬家。 罗司务解释道:“除了我们前面这片楼是住宿的,对面那么一大片也是住宿楼。 中间那一片楼区,是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只要属于我们军区的孩子,皆可以在里面入读。 老人休闲,少儿娱乐,商店食堂卫生所也都在学校那一块。 外来客人住的招待所,在大院外的医院旁边。 如今,老家属院那边,陆陆续续搬来了一半人,估计到年底能全部搬完。” 尚利军微微颔首,“战士们保家卫国,流血流汗,我们一定要让他们的家人住的舒适,这样他们出门在外,才能安心。” 陆朝颜听着两人的谈话,想到司正砚曾说,之所以要建新家属楼,是原来的家属院,太过陈旧。 另外军区训练地也要扩大,尤其是特战团的能力越发突出。 国家准备训练出一个特战师,那就得有更大的训练场地。 只能把挨着军区训练地的老旧家属院拆了,换一个地方新建。 才有了这么一大片的新家属大院。 四人边走边聊,走过高楼区,到了司正砚曾得而复失的二层小楼区。 司正砚曾说,能分到这里的,得连级以上的级别。 四人一直走到最后,到了一片比小楼区的院子稍大的二层楼房前。 这里的院子一排只有六座,每个院子中间,隔开了两米的过道,过道中间,还铺了一条石板小径。 放眼望去,都还没有住上人,肖绩偷偷告诉陆朝颜,这些院子得达到师级才能分的到。 陆朝颜是第一个来,罗司务说其他人都还没有过来选,让她挑一座。 陆朝颜原地转圈,扫视了四周的风景后,挑了第二排,第一座院子。 左边挨着宽阔的人行道和路边长方形花坛,进出很方便。 罗司务拿出钥匙打开门,领着三人进了院子。 院中和屋里都是水泥地面,没有地砖,墙体内外,刷了白色的石灰粉,摸一把掉灰的那种。 陆朝颜站在院子里,抬头上下看看,正屋楼上楼下的布局都是中间客厅,两头是卧房。 两间卧房门在客厅门后,面对面开着。 客厅门很大,里面没有后窗户,两间卧房的窗户挺大,遗憾的是木头窗框,很土。 正屋右手侧边是厨房跟洗浴间。 厨房不是朝外,而是占用了正屋右边卧房前的位子,和正屋右卧房之间的过道,有个上二楼的直行楼梯。 二楼的三间屋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边沿是红砖堆叠出来的镂空栏杆,既不实用,又土。 正屋左侧和对面,是两米半高的围墙,墙下搭了一个一米宽五米长的石棉瓦棚子。 整个房子的总占地面积,目测十米乘十米。 设计出来的房屋,既够一大家子人住,又足够宽敞,还不影响晾衣服。 厨房和卫生间有前后窗,后窗户还做了突出的沿,防止雨水飘进来。 设计这屋子的人,挺有脑子。 陆朝颜看完后,还算满意,望向罗司务,“这里准许我按照自己的意愿装修吗?” 罗司务点点头,“可以随你们的心意装修,不过,装修费用得你们自己掏。” “能装修就好。” 陆朝颜拿出纸笔和软尺子,喊来肖绩,“帮我拉着,边角要到位,别有太大误差。” “没问题,一毫米也不会错的。” 肖绩笑呵呵的跟着她,把楼上楼下屋里的尺寸全部量了。 忙好后,中午了。 罗司务要留陆朝颜和尚利军吃饭,被他们拒绝了。 回来的陆朝颜,躲在屋里,开始想着怎么装修最好看。 首先那屋里屋外,楼上楼下,得全部铺上瓷砖,墙内外要用无毒油漆来刷。 厨房和卫生间的地面跟墙上,得全贴瓷砖。 院子的石棉瓦棚子拆掉,做一个紫藤花棚。 闲暇时,坐在里面看书喝茶赏落花,别有一番风趣。 客厅里除了四方饭桌椅子高板凳这些,还得做一张可以转动的圆木盘,客人多的时候用。 上沿得有一排两层的组合柜子,收纳琐碎小物品,放电视收音机啥的。 第294章 让太阳能热水器提前面世 卧房里的床和柜子,也相得益彰,颜色得是浅木色或是白色,绝对不要大红的。 柜子门,要推拉式的,小朋友的屋里,书架书桌这些得提前准备好。 楼梯下的夹角,做成独立空间,堆放工具箱类的生活杂物。 那院子里的厨房不错,有九个平方。 白瓷砖的灶台面,不锈钢的水池子,壁柜,排烟机,电饭煲,研磨机,冰箱,煤气灶,必须安排上。 卫生间太小了,一米宽三米长,只能站着淋浴,那就装上一排小壁柜,放洗浴用品。 刷牙洗脸洗衣服这些事,放到院子里去做。 电的热水器这个时候还没有,听说市面上刚出了煤气热水器,太麻烦了。 陆朝颜想来想去,决定让太阳能热水器提前面世。 还有二楼砖头子栏杆,换上不锈钢的,厨房楼顶一圈,也得装上不锈钢栏杆。 所有的窗户,换成黑金属边框的钢化玻璃窗,才更防噪音。 画完图,她把太阳能热水器的制作方法和工作原理,详细的写下来,又把制作材料也写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防水漆和屋里屋外的墙面漆,陆朝颜不敢用。 她自己写了一个无毒质量优的水漆制作配方,找油漆厂家生产出来。 一切忙好,天黑了,她把写画好的图稿,交给尚利军,麻烦他找人给做出来。 看到那些家具图,尚利军就觉眼前一亮。 当看到太阳能热水器图纸时,他震惊的失声叫起来。 他一口气跑上二楼书房,“方先生,方先生!” “怎么越来越失礼了。” 方延璋拿过陆朝颜那堆稿纸,细细看过之后,也惊喜的站起身,“这个是好东西啊,一经面世,一定能轰动全世界的!” “那咱们怎么办?是先拿出去制作?还是先申请专利?” “肯定先申请专利啊,难不成等着外国人来盗走我们的技术吗?”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申请。” 此后十天,尚利军带着陆朝颜去各个厂家定做她的装修材料,又被各家厂的技术员,缠的脱不开身。 实在是,他们遇到了难解的问题,让陆朝颜几句话化解了。 特别是不锈钢和无毒水漆,国内还没有更完美的制作配方,在国外又买不到最高端的技术。 有了陆朝颜这一指点,他们就能生产出比国外更好的产品了。 太阳能热水器,更是一个超前也独一无二的发明。 玻璃厂得到方延璋的指令,全力配合陆朝颜把太阳能热水器搞出来。 于是,她成了玻璃厂里特约工程师,还给了办公室,发了工资。 陆朝颜只有一点要求,她可以来指导,但她上班时间自由,因为她很忙。 在这个时代,人才是可以优待的,大家自然不会约束她。 随后去家具厂定制家具时,因为她那与众不同的设计,厂里也让她留下做设计师。 陆朝颜没干,看不上那点小钱,等沈富贵来了,她倒是可以画出一本,让他拿去做站稳脚跟的垫脚石。 她这边一忙活,房子那边铺地砖的事,就没有时间去管。 幸好,尚利军给她找了一个瓦匠团队,一切交给他们去做。 陆朝颜还是去看过两回,瓦匠团队挺专业,瓷砖贴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瑕疵。 院中紫藤花木架子装上去以后,她亲自到花卉市场,挑了三株她最喜欢的开蓝紫色花的紫藤花树藤。 她开着尚利军的车,过来栽种时,遇到同排的第三家,也在装修。 指挥装修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深蓝色工作装,齐耳短发,梳的一丝不苟。 严肃的脸上,戴着黑框眼镜,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冷厉威严。 她经过陆朝颜那院子时,看到陆朝颜拿着三根藤蔓,种在院外侧边墙角,还用小钉子把藤蔓固定住,便走了过来。 “你是谁?在干什么?” 陆朝颜站起身,大方回答,“你好,我叫陆朝颜,是司正砚的妻子,请问你是?” “你叫我杜主任吧。” 中年女人上上下下打量陆朝颜后,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排斥,很快消失不见。 她声音冷漠,“你这样奢侈装修的作风是不对的,我念你从农村来,就不追究了,以后,你做人做事低调点,别给司正砚惹麻烦。” 她这话,陆朝颜听着就很别扭。 也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敌意。 初来乍到,她可以给她几分脸,便温和的点点头。 “谢谢杜主任,装修前,我问过罗司务,他说可以随意装修,我当时没有听明白他这个随意的意思,你要不提醒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装的奢侈了,我以后会注意着。” 杜主任听她如此说,满意的点点头。 “作为军人家属,你一定要多为另一半考虑,不要因为个人的不良作风,害了他。” “嗯,记住了。” 陆朝颜态度诚恳,让杜主任后面的话,全没了。 等她离开后,陆朝颜继续固定紫藤花藤,让它攀过围墙,攀爬在花架子上。 为了不让它们的根系损毁房屋,陆朝颜用异能控制它们的根,垂直往地下长。 暂时还没到花期,陆朝颜没让它们长叶开花。 忙好回到方家,天黑了,她拐去了一趟黑市。 找到去年买东西时,遇到的人,拿回一包资料。 这段时间,她没忘收集何荣昌的资料。 慕邦宁和夏茹说他是厉晴身边一只最听话的狗。 因出了医疗事故,被开除军医队伍,做了一个药材管理员。 后来,慕老去了帝都后,他被厉晴弄去了医药公司做厂长。 随便弄死他不难,可就那么死了,肯定便宜了他。 并且当年的事,他只是一个执行者。 她要从他身上找到幕后主使者,还有跟着他一起欺负了慕邦宁的黑衣人们。 她要让他们付出万倍代价。 这些资料,是她让那些人帮她收集的跟何荣昌有关的所有人的信息。 何荣昌的老婆以前是个护士,现在在新家属院不远的医院里做采购,俩人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他的大儿子也在医药公司上班,前面两个老婆死了,如今又娶了一个。 第295章 厉明爵到来 大女儿何琬前年底嫁去了帝都,小女儿何璐,陆朝颜在茏州见过,就是倒追周森的那个女人。 陆朝颜指头叩击着桌面,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让何荣昌交代出当年的事呢? 时间一晃而过,离陆湘和方延璋的婚期,还有三天。 沈富贵沈南星木红英,带着大包小包来了,同来的还有陈上进,他是来参加岳母婚礼的。 陆朝颜把她们安排在了医校那边的小院子里住,并给了每人一千块钱,让他们随意花。 翌日,木红英收拾妥当,背着包裹,来到了方家。 她上次来,并没有来过方家,望着那么漂亮的楼房,为陆湘这个姐妹高兴。 陆湘见到她来,也是喜极而泣。 以前,木红英处处护着她,让她依赖她,把她当成了亲姐姐。 如今她要结婚了,木红英能来陪着她,她很高兴。 陆朝颜把木红英,安排在一楼陆湘曾住的那间小卧房里。 让石海燕领着她熟悉方先生和尚利军的生活喜好。 木红英知道这次来,不是来做客的,学的很认真勤快,有了她,陆朝颜轻松好多。 全身心的去准备陆湘方延璋结婚那天穿的衣服和回礼包,还有酒宴的地方和宾客名单。 眨眼间,到了正月二十,陆湘和方延璋大婚。 昨晚,陆寒青和木红英陪着陆湘回了陆家小院子,纪允谟和陆云苓作为她的娘家人,给陆湘准备了不少嫁妆。 纪念慈从帝都赶来了,同来的还有厉明爵和他的妻子乔尔琴,和慕家舅舅的小女儿慕芷优。 这三人的到来,对陆朝颜来说,真是意外之外的意外。 方先生并没有邀请他们。 客人来了,陆朝颜肯定要接待的。 方延璋也没看出三人来此的目的,让陆朝颜领着他们到楼上书房聊。 到了书房后,在里面看书的三个孩子,快步跑到陆朝颜跟前,抱住了妈妈的大腿。 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等着妈妈介绍。 厉家男人的脸都非常好看,厉名爵快六十了,看着只有五十多岁。 高大的身躯挺拔威严,一身浩然正气,走起路来,虎虎生威。 刚毅的脸上,在瞧见三个孩子时,流出浓浓慈爱。 “好啊,好啊,我那唯一的弟弟,终于有后了!” 旋即,他抬起头赞赏的望着陆朝颜,“好孩子,谢谢你为正砚做的一切,他能娶到你,是我厉家的福气。” 当年之事,虽然还不能确定厉明爵是否真的不知情或是没有参与。 明面上,人家跟你客气了,陆朝颜也不会落他面子。 招呼他们三人坐下后,给他们泡了茶,“厉先生,厉夫人,芷优妹妹,你们好,欢迎来南方做客。” 这泾渭分明的称呼,意思就很明了,我认慕家,不认厉家。 厉明爵和乔尔琴微怔,旋即笑盈盈的,当做没听懂。 他们今天来,是有另一件大事的。 “哎,好,你好!” 乔尔琴是个温雅的妇人,端丽贤淑,满身古时大家小姐的气度。 微胖的身形,让她看上去特别和蔼。 她拉着陆朝颜的手,眉眼间全是喜爱的笑意。 “我们一直想过来看看你和孩子,实在是太忙,我们走不开,你莫要见怪啊。” 陆朝颜任由她拉着手,乖巧的笑着。 “你们能来参加我义父和我娘的婚礼,我们很高兴,自然不见怪。” 这话就有两个意思,我只当你们是方先生的客人。 另一层含义,你们不过是顺道来看她和孩子,别一趟路办两件事,还想要我感恩。 都是人精,厉明爵和乔尔琴一下子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灿烂。 厉家的儿媳妇就得是这样的,有本事也得有脑子。 跟他们同来的慕芷优,一身利落军装,散发着女军人那自信的蓬勃朝气。 她的五官和慕邦宁相似,容貌昳丽,肤白胜雪。 湛亮的眸子,此刻漾着感激和亲近,“表嫂,谢谢你救了我母亲。” 妈妈的病她已经知晓,被朝颜表嫂治好的事,她也知道了。 幸好正砚表哥娶了一个厉害媳妇,不然,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见到母亲了。 陆朝颜笑着说:“别客气,舅母和桑雅表嫂都是很好的人,那三个月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你也不必担心,舅母的身体已经全好,三五十年内都不会再生病。” “嗯,谢谢你,这是我爷爷让我带给你和孩子的见面礼,他说,随时欢迎你回慕家!” 慕芷优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两叠钱和三块大金锁。 两对镶嵌红宝石的金手镯,一对红翡翠镯子,一些红红绿绿的珠串和几样金子做的珠钗首饰。 钱嘛,看着有三千的样子,还有一捆全国粮票。 陆朝颜看了一眼,礼貌的点点头,“谢谢。” “不用客气。” 慕芷优有一丝意外,她以为陆朝颜见到这些东西,会很惊喜的,没想到她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她爷爷最近又开始不清醒了,压根不知道她跟着厉伯父一家来南方的事儿。 她为了感激陆朝颜救了她母亲,拿来了自己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值钱的东西。 表嫂好像看不上。 厉明爵拿出一个更大的木箱子,打开后,上面是一些金锁金镯子玉镯子珠串的饰品。 下面放了一层大黄鱼,旁边放了一万块钱。 “孩子,听说你和正砚结婚很仓促,也没有大办,是我厉家对不起你,这是我们给你的见面礼,等你们回到厉家,我再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 “多谢先生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朝颜把两个木箱子盖上,推到一旁放着,依旧波澜不惊的。 乔尔琴见状,又拉住陆朝颜的手,笑着说:“朝颜啊,如今正砚的身世已经清楚,他是我二弟明修的儿子无疑了,我们想等三个孩子周岁时,把你们接回去认祖归宗。” 一直望着三个宝宝的厉明爵也出声。 “我们厉家的骨肉,万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正好孩子周岁,咱们大摆宴席,给他们上族谱,好好让外面的人瞧一瞧,咱厉家孩子的脸。” 第296章 周仲珵到来 “正砚他不在,我做不了主。” 陆朝颜直白的拒绝后,岔开了话题,“我听说,我婆婆曾给我们留下了她的嫁妆,不知道厉先生和夫人能不能把它们转给我们?” 说起嫁妆,几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慕芷优温和道:“表嫂,当初都交上去了,现在属于国家财产,哪还能要的回来?” “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婆婆留下来的那些嫁妆,能不能转给我?” 陆朝颜眸光微沉,带着几分强势。 慕邦宁去帝都之前说过,当年的那一场意外,不止是林芳柔和何蔓茵对厉明修的爱慕而阻拦截杀他们,也不只是厉晴和简家想要慕家在南方的势力。 是有人惦记上了她和厉明修手里的产业。 这产业包含三个部分,她的嫁妆,她婆婆舒幼珺的巨额嫁妆,还有舒家出国前,分给厉明修厉明爵俩兄弟的六笔财富。 舒家人是几百年的世家,当初离开前没办法带走明面上产业,分给了离不开的族人们管理。 还有一笔巨额财富,在全国六十个地方藏着,那些位置厉明修和厉明爵各知道三处。 是舒家分给他们母亲的一份。 还有五十四处,只有舒家嫡系族人知道。 那墓室里的金子,就是其中一处,是厉明修曾跟慕邦宁说的。 但这一切都是秘密,只有厉明爵和厉明修跟离开的舒家人知道。 她对舒家的东西不感兴趣,对厉家也不感兴趣。 但属于司正砚的那份家产,她肯定要讨要的。 这忽然提要嫁妆,着实让厉明爵和乔尔琴不解。 那都成国家的了,那些房屋租户们根本不给租金,哪怕他们还有地契房契在手,也是废纸一张。 至于值钱玩意,在慕邦宁出事后,他二弟就把慕邦宁的,还有他们母亲的嫁妆,一股脑全部上交了,就留下一座三进的老宅子。 厉明爵道:“你要想要,我们回去找给你,只是一盒子纸,可没有什么用,一分钱都不值。” “到底是我婆婆的东西,我和正砚都想留个念想,麻烦大伯父大伯母回去后,全部整理出来给我吧。” 陆朝颜淡然说完,望向慕芷优,“慕家当年把家产都用来抗敌了,但我听舅母说,还有一部分落到了厉晴手里,如今她在帝都,你记着取回来,咱自家的产业,绝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当初没有想认,她想要那些东西,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该讨的,定然要全部要回来。 慕芷优不是那么在乎身外之物的人,并且一堆无用的废纸,谁也不稀罕。 她听了陆朝颜这话,“行啊,正好你和表哥在这边,我要来了寄给你。” “好,宝宝生辰前寄来吧,正好做生辰礼物。” 陆朝颜笑靥如花,不管将来能不能拿回来,至少得把证据拿在自己手里。 只是她这话,是打定主意不带孩子去帝都认祖归宗了。 厉明爵也只能等司正砚回来再说,他拿出两把钥匙和一张地契,递到乔尔琴手里。 乔尔琴接过,递到陆朝颜跟前,“朝颜啊,这是你公公名下的一座三进院子,当初并没有交上去,我们来之前,你公公说,把这院子送给你们,这样你们来帝都,也有个住处。” 陆朝颜拿起房契一看,地理位置还不错,“多谢了。” 几人又聊了些别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石海燕送来水果,在陆朝颜暗示下,把她喊下去了。 三个宝宝被慕芷优腰间的漂亮军刀吸引,围着她转。 陆朝颜从楼上下来,正好又遇到一波客人来,方延璋给陆朝颜介绍起对方的身份。 其中一人,让陆朝颜多看几眼,他名叫周仲珵,是周森的父亲。 这种走哪都坐上座的大人物,能亲自来参加方延璋的婚礼,想来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周仲珵望着陆朝颜,满意的点点头,跟着方延璋去了二楼书房。 不一会儿,慕芷优扶着乔尔琴下来了,让陆朝颜上去。 陆朝颜上去后,书房里只有方延璋周仲珵和厉明爵,三个孩子坐在方延璋身边喊爷爷。 “哈哈,延璋,还是你幸福啊,这一下子,媳妇孩子女儿孙子孙女都有了,羡煞我啊!” 周仲珵的五官比他儿子周森更加立体,眼神深邃犀利,哪怕笑着时,也给人一种不可仰视之感。 只是头发白了好多,和他儿子一样,天生的麦色皮肤,经过岁月的洗礼,更加暗沉。 眼角的皱纹虽给他添加了成熟的韵味,但跟同龄的方延璋比,老了二十岁不止。 他这话虽是对方延璋的说的,却是对陆朝颜和三个孩子的认可。 方延璋笑的很得意,“让周森那小子给你生啊。” “儿大不由爹,管不了喽!” 周仲珵说话间,抬起头看向陆朝颜,“丫头,谢谢你救了周森,这情我们家记着,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讨,这是我送给三个娃儿的小玩具。” 说完,他的保镖,递过来一个黑木盒子,打开后,是两套文房四宝,一个小女孩玩的镂空金球。 球有柚子大小,上面缀满了金色铃铛,还镶嵌着红色宝石,奢华又耀眼。 两套文房四宝,看着质量,就是顶级好货,尤其是那砚台,一看就是老古董。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陆朝颜把箱子推了回去,“救周森也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都是些便宜玩意,你拿着哄孩子玩,别跟我客气。” 周仲珵又推了过来,“对你而言是举手之劳,对我们来说,是他一辈子的人生,这不是一点财物就能报答的,你要不收下,就是看不上我这小玩意。” “朝颜,这对你周伯伯来说,都是九牛一毛,收着吧,给泱泱玩。” 方延璋合上木盒盖子,往陆朝颜跟前一推,“以后别跟他客气,不管他给什么,你都拿着。” “好,我听义父的。” 陆朝颜把盒子抱到一旁的柜子上,对周仲珵谢道,“多谢周伯伯。” “别客气。” 周仲珵摆摆手,“闲了带孩子去帝都,我让周森给你做保镖。” 第297章 方兄,你能否给个解释? 一旁的厉明爵,听到保镖俩字就很生气,我们厉家的人,轮得到你周家人保护? “行啊,听说帝都的美食最多,让周森请我们吃大餐,一顿不够哦,我要吃三顿。” 陆朝颜没有一点惧色,和平常跟方延璋那样相处的态度。 看的厉明爵暗暗点头,她住在方家,肯定知道周仲珵的身份。 在他面前,能没有一丝胆怯,还能谈笑风生的女子,全国也找不到几个。 周仲珵也是满眼欣赏,“哈哈,好啊,带上这三个宝贝,就在我家住着。” 陆朝颜依旧笑着,“只要您不嫌我们烦,我们可赖着不走了。” “不烦不烦,我稀罕还来不及呢。” 周仲珵抱起老二陆湛,捏捏他的小鼻子,“我家那个混小子,要能给我生三个这样漂亮的孙儿,我做梦都要笑醒。” “那是你没有带过孩子。” 陆朝颜笑着起身,“我去楼下看看,他们三个辛苦周伯伯给看一会儿,让您老感受一下带孙儿的烦恼。” “哈哈,我求之不得,你去忙,我来看着他们。” 周仲珵连着陆澄也抱进了怀里,怜爱不已。 陆朝颜望向厉明爵和方延璋,“厉先生,义父,我先下去招呼着。” 方延璋微笑的点点头,等陆朝颜走远,厉明爵从衣服袋里摸出一张慕邦宁的正脸照片。 冷声问,“方兄,你能否给个解释?” “什么意思?” 方延璋拿起照片,周仲珵歪着身子看过去,等看清照片上的人,眼里溢出浓浓的思念。 “这不是慕师长的照片吗?你随身带着干什么?” 周仲珵睨着厉明爵,语气不善,“她可是你弟媳。”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龌龊啊。” 厉明爵嫌弃的瞪他一眼,“这不是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慕邦宁那样的好女子,就值得别人爱慕,我怎么就龌龊了?” 周仲珵吼完这句话,面色陡然沉冷下来,从方延璋手里夺过照片,“你说什么?她不是阿宁?” 厉明爵讥讽道:“啧啧啧,慕师长,慕邦宁,阿宁,周仲珵,你越喊越亲……” “不对,这就是阿宁?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仲珵死死盯着照片,他这辈子认错任何人都不会认错阿宁。 方延璋和慕邦宁见过几回,不是太熟,端着茶杯,黑眸深邃的盯着厉明爵,“你有话直说吧。” 厉明爵也毫不示弱,语气冷冽的质问,“难道不该是你有话直说吗? 她是被陆朝颜医治成慕邦宁的样子,去了帝都以后,就缠着我二弟,这不是你这个老狐狸的手段吗?你想干什么?” “什么?朝颜给她医治成这样?” 方延璋诧异的放下茶杯,“她从未跟我说过这事。” 见他不像是撒谎,厉明爵不解了。 难道是司正砚和陆朝颜因慕邦宁的事记恨厉家,故意找一个跟慕邦宁相似的女人接近明修? 还是有人想在舒家人回来之前,找到那些财富? 唉,想到舒家财富,厉明爵就忍不住生气。 当初就因为那些钱,害得他二弟妻离子散。 如今,那些人又蠢蠢欲动,卷土重来,当真是贼心不死。 他又问,“老方,你当真不知道?” 方延璋气愤道:“厉明爵,我们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你也不该这么看低我,我当真不知朝颜她造出一个慕邦宁。” 一直捧着照片瞧的周仲珵忽的出声,眸底沁出泪雾,“不,这就是阿宁,是她回来了。” “你看清楚了,这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不是五十岁的慕邦宁,哪怕这世上有返老还童,也不可能返的这么年轻。” 厉明爵没好气的说完,正色的望向方延璋,“我相信跟你无关,还请方兄查查朝颜她和这女子的关系,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方延璋沉思着,他也听说过舒家宝藏的事。 难不成有人利用朝颜的医术,做了一个新的慕邦宁出来,潜伏去厉家找宝藏? “厉兄,请你详细说说,这照片上女子的事情。” “去年年底,这女子带着孩子找我二弟看病,因为她那张脸,林芳柔针对她,还打伤了她的胳膊,就被我二弟带回家了。” 他能明白二弟的心情,毕竟那个叫舒晚凝的女子和慕邦宁年轻时一模一样。 哪怕他二弟冰冷无情,对舒晚凝也是温柔体贴,还为她打了林芳柔一巴掌。 她要真是慕邦宁也就罢了,偏偏她不是,那必然是有心人派来的特务。 这也是他特意来找方延璋的原因,他担心陆朝颜被人利用了。 方延璋听完厉明爵的话后,问道:“说说这个慕邦宁去了你家后,主要伤害了谁?” “林芳柔。” 厉明爵脱口而出,“林芳柔处处针对舒晚凝,她装可怜扮柔弱,让我二弟为她打了林芳柔,所以,你在怀疑什么?” “也许她就是慕邦宁呢。” 方延璋喃喃说出这话,自己都觉着诧异。 消失二十多年的慕邦宁突然回来了,还是以年轻的容貌归来,必然是要讨债的。 那林芳柔一直痴念厉明修,肯定拿她开刀啊。 “不,不可能!” 厉明爵不相信,“慕邦宁她不可能还那么年轻,我派人去茏州查了,人还没有回来,今天来跟你明说,是看在我们那几分交情上,你要不能给个交代,我定不让舒晚凝这个危险人物活着。” “你敢动她一个试试!” 周仲珵把桌子一拍,仿若孤狼一样狠厉吃人的眸子,瞪着厉明爵,“她就是阿宁,你们厉家再敢伤她一次,我让姓厉的在这世上绝种!” 语罢,他腾的站起,把照片揣进口袋,又从口袋掏出一个大红包,扔到方延璋怀里,“兄弟,对不住了,我回帝都。” “你回帝都干嘛?” 厉明爵也站了起来,“我告诉你,周仲珵,不管她是谁,她跟你没关系,你少掺和我厉家的事。” 想当年,这个男人可没少在他二弟和慕邦宁之间添堵,因为慕邦宁失踪,周仲珵差点没把他二弟打死。 也是那次伤好之后,他二弟失忆的。 第298章 丫头,你还跟我演? 周仲珵忽的一把薅住厉明爵衣领,眸色森冷,语气里染着杀意,“我不会再给你厉家伤她的机会。” 说罢,他回头看方延璋一眼,“兄弟,不是我看不起嫂子,而是我要赶回帝都见故人,改天我亲自给嫂子赔不是。” “走吧,走吧,快走吧。” 方延璋嫌弃的摆摆手,他这个老友什么都好,就是有一身倔牛脾气,想要去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 为了慕邦宁,一生未娶。 “方兄,我也对不起你,我跟他一起回了,这舒晚凝还请你费心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明爵说完,追着周仲珵下了楼。 在楼下招待客人的陆朝颜望着匆匆跑下来的俩人,正欲过去打招呼。 周仲珵已经大步出了方家院子,上了门外的车。 厉明爵对乔尔琴和慕芷优招招手,“走了,回帝都!” 随后,不好意思的对陆朝颜道:“朝颜,我们有事先走了,等正砚回来,我让清衡接你们去帝都啊!” “哦。”陆朝颜有点懵,出什么事了? 乔尔琴和慕芷优对陆朝颜歉意笑笑,急匆匆的跟着厉明爵上了车。 陆朝颜转回身,上了二楼。 方延璋正在等着她,“舒晚凝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啊,她就说嘛,厉明爵怎么可能亲自跑来接她和孩子回厉家,是为了慕邦宁啊。 陆朝颜坐在方延璋对面,拿起一块绿豆糕吃下,才道:“我在茏州火车站遇到的,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来了,你老要不信,可以去茏州查。” 方延璋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她成分不好,我怕给你和司正砚惹来麻烦,就让倪院长认下当故人之女,有啥问题吗?还是发生啥事儿了?”” 陆朝颜问的一脸无辜,方延璋探究的盯着她, “她跟你婆婆慕邦宁长的一模一样。” “啊?” 陆朝颜惊讶的站起,“真的假的?哎呀,早知道,我就把她留在这里,让司正砚看看的,可惜了,可惜了,算了,等司正砚回来,我们去一趟帝都,跟她拍一张照片,留着纪念。” “丫头,你还跟我演?她带着孩子缠上厉明修了,不是你的手笔?” 方延璋骤然冷了眉眼,“你给我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朝颜又吃了一块绿豆糕,俏皮的笑笑。 “好吧,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老人家,这事还得从司正砚的养母蒋秀芹说起。 她当初并没有死,被我救活藏起来了。 她告诉我,当初来拦截厉明修和慕邦宁的,是厉家那个继室的丫鬟祁妲。 她带着人接走了厉明修,留下慕邦宁被一帮黑衣人抓走了。 所以,我怀疑当初的事,跟厉老头的继室祁诗蕴有关,或者说跟祁家有关。 司正砚跟在慕老身边那么多年,见过他母亲慕邦宁的照片,他画给我看过。 正巧去年,我在茏州发现了一个和慕邦宁相似的女人。 我就用她女儿的心脏病和她的眼睛做交易,让她混到厉家,帮我查清当初的事儿。” 这一番说词合情合理,方延璋信了大半,“司正砚的养母真是那样说的?” 当年慕邦宁出事时,周仲珵出任务在外,直到事情发生半年后,他才回来。 周仲珵得知慕邦宁的噩耗,拼尽全力寻找,都没有找到慕邦宁。 这二十多年,也一直在调查慕邦宁的事,奈何那些人做的没有一丝痕迹。 周仲珵只查到了迫害慕邦宁的人,跟舒家那笔宝藏有关。 他们劫持慕邦宁,是为了逼迫厉明修交出那笔财富的。 竟真的没有想到,会是厉家继室在搞鬼。 陆朝颜颔首,“当然,要不是因为她那些话,我也不至于搞死厉晴一家子啊。” “厉晴好对付,帝都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你把舒晚凝送去那里,只怕被他们吃的渣都不剩,以后,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不可再鲁莽行事。” “遵命!” 陆朝颜嬉皮笑脸的说,“爹,你跟我讲讲周先生和厉明爵为什么走呗。” “噗,咳咳!” 方延璋被一口茶呛住了,她喊爹喊的可真顺口,不过,蛮顺耳的。 “周仲珵他少年时,对慕邦宁一见钟情,慕邦宁喜欢厉明修,他就死皮赖脸的横在人家中间,做尽丢人现眼的事,还是没能娶得心上人。 慕邦宁出事后,他一直在找她,也没娶妻,过继了他大哥的小儿子,就是你救的那个周森。” 方延璋说的有点嘚瑟,别看他现在才娶媳妇,可他娶的是相爱之人,孩子也是他自己种上的。 周仲珵这辈子是要把光棍做到底,一辈子尝不到做男人的滋味喽。 陆朝颜诧异的张大嘴巴,婆婆她还有一个为她守身如玉的爱慕者啊。 “爹,那你跟我说说,我婆婆还有别的追求者不?” 慕邦宁说那个亲手剜掉她舌头的黑衣人,是一个男人。 会不会是对她爱而不得的人,因情而折磨她? 方延璋在陆朝颜的一声声爹中,晕乎乎的。 继续说:“我是北方人,跟慕家不熟,对慕邦宁的事,所知不多。 不过,我听周仲珵说,他还有一个情敌,是厉明修最好的朋友,只对慕邦宁默默关怀,从未表露出来。” “谁啊?” 陆朝颜心里有个猜测,慕邦宁曾说,厉明修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在帝都最好的朋友。 三个人经常结伴出去玩,还被人开玩笑说,让她两个都娶了。 方先生说的人,莫非是他? “方先生,朝颜,阿湘姐来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下去啊!” 尚利军跑上来,打断俩人的聊天,方延璋腾的站起身,紧绷着身子,往下跑。 陆朝颜郁闷极了,话还没有说完呢。 她牵着三个宝宝,也下了楼,把他们交给石海燕看着。 她跟在方延璋身后,望着从纪念慈车上下来的陆湘,满意的勾起笑。 这几天,她一直用异能养着陆湘的身体,就是让她今天完美亮相。 如她所期盼的,陆湘一身自己绣的大红色嫁衣,本就精致娇美的脸,今天又涂了口红,修了眉毛,擦了淡淡的胭脂,美得如同二十岁的绝色佳人。 第299章 给陆湘一份嫁妆 方延璋站在大门口,望着车里走下来的新娘,有一瞬间的愣怔,这不会搞错了吧? 他要娶的媳妇,这么漂亮吗? 陆湘站在车前,望着高大的方延璋,也是满眼爱慕和羞涩。 “方先生,你快去牵着阿湘姐进来啊!” 尚利军见方延璋发愣,推了推他。 方延璋反应过来,俊朗的脸上,掠过少年人见到心爱姑娘时的那种不好意思的笑。 他深呼一口气,压压狂跳的心。 走过去,一手扶住陆湘胳膊,一手护在她身后,把人圈在安全范围内。 在陆寒青纪念慈纪允谟陆云苓陈上进和木红英一家三口的簇拥下,缓缓走进院子。 一屋子没有见过陆湘的宾客们,皆傻了眼。 “方先生今年都五十多了,竟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娇娘啊。” “这新娘子莫不是看中方先生的身份了吧。” “嗐,方先生那脸也不差啊,听说被一神医治好了脸上的伤,把他人也治年轻了。” “哎呦,哪位神医啊,我也要治治。” 众人又围着神医这个话题讨论起来。 为了大家安全,放开异能,掌控全场的陆朝颜,把他们每个人的话,都听在耳朵里。 穿着一身立领红呢子外套的方延璋,扶着陆湘缓缓往客厅高位走时,听到那些小声的羡慕声,眼里的得意和幸福毫不掩饰。 站在上位给他们做证婚人的方延璋的老领导,羡慕不已。 唉,怎么人家媳妇皮肤就那么白嫩? 那黑眸流转间,仿佛会说话似的,顾盼流波的。 他的老婆子,跟老方这媳妇一比,就是奶奶啊。 “先生,先生!” 尚利军悄悄的推推盯着陆湘瞧的证婚人,“你快开始念吧。” 你再盯下去,咱先生要踹你了。 “哦,好,开始。” 证婚人对上方延璋那发怒的眸子,微微讪笑一下,开始念起证婚词。 念完后,婚礼结束,有几个胆肥想闹一闹新娘子的,被方延璋一个冷眸制止了。 我的漂亮媳妇,岂是你们能闹得? 他亲自把陆湘送到楼上两人的新房。 宾客们在尚利军和陆寒青的带领下去了大院子外不远的国营饭店吃酒席。 只留下陆朝颜和石海燕,还有三个孩子。 屋里清静下来,陆朝颜带着给陆湘的嫁妆,去了楼上。 新房里,石海燕领着三个孩子在陪陆湘说话。 陆朝颜准备的嫁妆,是陆云归埋在医馆地下的那些东西。 她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半又分了六份。 陆水芝陆月丹陆寒青加上陆湘肚子里的俩孩子,和陆湘自己,一共六人,每人一份。 另一半,等他们老了,她再拿出来给他们养老傍身。 至于她和司正砚,还有她的三个孩子,她自会帮他们挣来更好的。 何况还有厉家,她总要去薅一薅的。 她把箱子打开,里面有半箱子黄金,上面铺着珠宝翡翠玉器金镯子之类的饰品。 “娘,这是外祖父留给你的,我去年回家特意挖出来的,如今你结婚了,以后就交给你自己保管。” “怎么会有这么多?不行,你拿着,你藏起来,留着给你弟弟将来结婚用。” 陆湘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着儿子的。 尤其是他也马上要成年了,并且他姓陆,这陆家东西自然也得归他所有。 “外祖父给我们每人都留了一份,这一份是你的,小弟的那一份,等他结婚的时候,我自会给他。 你的这份,你收好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出来卖掉,更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这些东西。” 陆朝颜合上木箱盖子,望着屋里的新家具,最后把箱子放进了最里面一个柜子里。 “我给你放在这里了,记着让义父收起来,别给弄丢了。” 陆湘眼泪汪汪的,别人都是母亲操心女儿,她倒反过来了,让女儿操心她。 “放心,娘不会丢的,等将来,给你们姐弟五人分分。” 陆朝颜笑道:“不是五个,是六个,你怀了双胞胎,以后啊,你上楼下楼,一定要过细点。” “怀了俩?”陆湘惊讶的笑起来。 “对啊,过两天我要离开了,你照顾好自己。” “嗯,娘会的。” “呵呵,我带他们下去吃饭了。” 望着陆湘那如同少女般娇羞幸福的笑脸,陆朝颜觉着她也算还了占原主身体的恩。 石海燕刚刚在陆朝颜拿出箱子时,就已经下了楼,在厨房做了几个菜。 看到陆朝颜牵着孩子下来,甜甜喊道:“姐姐,饭好了,要给陆阿姨送上去吃吗?” “不用,”陆朝颜冲着楼上喊,“娘,下来吃饭啦!” 方延璋送客回来,听到陆朝颜的话,赶紧阻止,“阿湘,你别动,我扶你下来。” 说完,他咚咚咚跑上二楼,须臾后,扶着陆湘下来了。 两人手里捏着五个红包,乐呵呵的来到饭桌旁,给陆朝颜石海燕,还有三个宝宝一人一个。 石海燕接过红包,笑嘻嘻的道谢后,为他们摆好碗筷。 “祝方叔叔和陆阿姨新婚快乐,吉祥如意!” 陆湘闻言,脸红扑扑的,“谢谢小海燕的吉言,快坐下吃饭。” 陆朝颜端起酒杯,也说了几句尬意的吉祥话,才开始动筷子。 不一会儿,陆寒青领着沈家三人和陈上进回来了,方延璋又给他们一人发一个红包。 初回和他相处,沈富贵和沈南星都紧张的手心冒汗。 陈上进如今再进这座楼房,没那么局促了。 哪怕他赞同陆湘和方先生在一起,看着他们穿一身红,还腻腻歪歪的,觉着很别扭。 他已经来了三天,不能再继续住了,和陆湘聊了一会儿,起身去火车站。 陆朝颜知道他火车票买好了,拿着尚利军的车钥匙,亲自送他去的。 去年过年回去时,陆朝颜买了不少东西回去,这一次,陆朝颜给了陈上进一包种子。 让他回家用大花盆,种在后院,一颗种子一盆,要细心养着。 还买了布料,装了两个大麻袋,让他路上一定拿好,别丢了。 陈上进很听话,上了火车,直接放在卧铺里面,抱着它们睡觉。 第300章 这仇你们打算怎么报,算上我一个! 回到家,陈上进打开麻袋,发现布料里面藏了三十块手表,里面还有一封信,写着手表的售卖价。 陆朝颜让他拿去卖掉,要是有销路,可以再过来拿一趟,贴补家用。 陈上进自从来到陆家住,每天跟着司七年,手里就不那么宽裕了。 尤其是鲍爱国成了正式工后,每月好几十块,真的让他眼馋。 这次,陆朝颜让沈富贵一家去南方,他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也想出去闯闯。 可媳妇孩子太小,他走不开。 如今没那么严了,若能从南方拿点货回来卖,倒也不是不行。 陆朝颜这边,等到晚上忙好,所有人睡下,纪念慈开车,带着她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她拿出两瓶饮料,一包五香花生,问道:“舒晚凝是慕邦宁吧?” 陆朝颜抓了几颗花生剥着吃,“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被你治过病的人,都年轻了十多岁,而表姐今天比别人年轻了三十岁,你一定有什么秘方,能让人变年轻。 那慕邦宁若想恢复原来的样子,在你这里,并不难。 我实在好奇,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说完,纪念慈拿出一个卤猪蹄啃,今天忙的她饭都没有吃上,还饿着呢。 陆朝颜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叠子照片,是她还不知道傻婆子是慕邦宁的时候拍的。 她递给纪念慈,“我在茏州城内偶遇上的,一时兴起,接近她,才发现了她的身份。” 纪念慈放下手中吃食,接过照片看后,整个人震惊的说不出话。 许久后,才道:“这是慕邦宁?她怎么搞成这样?” “当年,何荣昌跟他妈祁妲,妹妹何蔓茵,设局拦下了慕邦宁和厉明修,他们把俩人带回帝都,和林芳柔还有另一个黑衣人,把她折磨成这样后,丢去了边境。” 陆朝颜沉静的把慕邦宁的遭遇说完,眼里的杀怒也毫不掩饰。 纪念慈听完,气的目眦欲裂,“他们简直毫无人性,这仇你们打算怎么报,算上我一个!” “你帮我保护好她和小湉儿吧,这仇,她自己会报的。” 陆朝颜拿出一张纸条,是周森写的。 她递给纪念慈,“你们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拿着这个去找周森,就说严朝是你朋友,你帮严朝讨恩的。” “你怎么惹上这个小霸王!” 纪念慈满眼意外,“不过,他倒是一个不错的小子,很讲义气,有他在,你那漂亮的婆婆,谁也欺负不了。” 陆朝颜抬起黑眸,“防着他爸周仲珵,当初慕邦宁出事的时候,他正好出任务在外。” 赶得太巧,都值得怀疑。 纪念慈了然的点点头,“我懂。” 陆朝颜从她手里,拿回照片,“借纪潇潇再给我办一件。” “你要她干什么?” “接近何荣昌,我要从他身上,找出那个黑衣人。” “你直接去找纪潇潇,她不敢不听你的。” “行,跟我讲讲帝都那些人,尤其是跟厉家有利益相关的,越详细越好。” “我知道的不多,跟他们最亲近的就是裴家,裴家主裴怀瑾你知道吧,他和你公公是至交好友,祁家是厉晴的外祖家,如今舒家人回来几个,都在草原上研究那些东西,帝都只有从乡下回来的几个舒家旁支……” 纪念慈讲了好多,陆朝颜用思维导图的方式,把他们的家族和相互之间的关系罗列出来。 可惜,纪念慈讲的,和慕邦宁方延璋告诉她的,差不多。 都是表面关系,根本探知不到深处的利益纠缠。 两人聊到半夜才回去。 第二天,沈富贵跟着尚利军去了家具厂。 他年纪虽大了,可他做活的手艺好,又是尚秘书送去的,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每天吃的饱饱的,天气也不冷,他还挺喜欢南方的。 沈南星和陆寒青住在陆朝颜那医校的小院子,每天跟着陆云苓学英语,十分用劲。 陆朝颜知道沈南星在数学计算方面特别有天赋,便找陆云苓帮忙,从国外给他买跟电脑知识有关的资料,等他考上大学后,可以往网络技术方面探索。 陆云苓家的亲孙女正好在国外研发这些,帮着传来不少资料。 纪潇潇已经从西南回来了,经历了这大半年的战场洗礼,褪去一身傲慢和浮躁,回来后,继续在医院上班。 陆朝颜又找上了她,经历过厉晴和简西媛的事,纪潇潇是怕她的。 两人约在咖啡馆,陆朝颜端着咖啡,姿态优雅,“怎么样?这半年收获不小吧?” “嗯。” 纪潇潇轻轻搅着咖啡里的糖块,由衷赞道,“看到那些战士们的艰辛和英勇无畏,他们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陆朝颜瞧着她,“能否请你再帮一个忙?” 当初纪念慈把她送进医院,就是为了让她混到简西媛身边,好在关键时刻有个大用。 好在,纪潇潇挺忠诚,并没有反抗情绪,还把事情做的很出色。 在西南战地表现的也很好,回来后,得到了不少嘉奖。 如今,想接近何荣昌,陆朝颜的身份肯定不行。 纪潇潇会制药,又是纪老名义上的孙女,去了何荣昌那制药厂,绝对是受欢迎的人才。 如今,只有在何荣昌身边,才能抽丝剥茧的找出他的同谋者。 见识过陆朝颜对付简西媛的手段,纪潇潇防备的盯着她,“干什么?” “我给你一个治疗肾虚的合成药配方,你拿去申请专利,然后卖给何荣昌,到他身边去给我找一样东西。” 纪老他们的医药研究院,经常会有医药公司的技术员来找他们改进药方,或是购买新药生产专利。 何荣昌他们公司的技术员来找过纪老多次,纪潇潇混去何荣昌身边很容易。 纪潇潇不知道陆朝颜跟何荣昌有什么仇,好好的要去整他干什么? “你要我找什么?” 陆朝颜噙着笑,“何荣昌的软肋,或者说能让他死的证据。” 纪潇潇很意外,她跟何荣昌有这么大的仇吗? “想要一个做药的人死还不容易?你说吧,想要我怎么做?” 第301章 营养不良的孩子 陆朝颜端着杯子,露出一抹肃杀的浅笑。 “直接弄死,我就不找你了,猫戏老鼠会吧,把他逼进死胡同,让他跳脚发狂,到处求救,记下那些求救人的名字即可,剩下的我来。” “好,我答应你,事情完成,你不能再让我给你做事,我是纪家人,不是你的。”纪潇潇傲娇的抬抬下巴。 “哈哈,行。” 陆朝颜拿出一张纸,递过去,“纪老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你只需配合就行了。” “嗯。” 纪潇潇拿着纸,看着上面的药方。 暗暗钦佩陆朝颜的本事,她自幼在国外最好的学校学医,竟不如一个山野村医随便学学。 她拿着药方回去后,纪允谟直夸药用的妙,赶紧给纪潇潇申请了专利。 然后联系几个医药公司的技术员,问问他们谁个能做出来。 很快,何荣昌管理的医药公司给了回应,并把纪潇潇请了回去。 家属院那边的房子,陆朝颜又去看过一回,柜子和床装好了,还得到了一个消息。 司正砚接了一个新任务,不能在三个宝贝生日前回来,大家都挺失望的。 陆朝颜倒无所谓,那边的房子怎么着也得空上一段时间,才能住人。 她也不想那么早过去住。 没多久,她的太阳能生产专利下来了,方先生大力扶持她做这个项目。 于是,她从大夫暂时改行,跑到玻璃厂生产太阳能去了。 一套生产真空管的车间搞下来,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三个宝宝的周岁生辰宴,都没有时间办。 只请了最亲近的人,草草的吃了一顿饭。 不过,慕邦宁托纪念慈给三个孩子,送了不少礼物。 还给陆朝颜送来了一个藏宝地址,在杉城辖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里。 让司正砚回来了去取。 陆朝颜决定自己去一趟时,肖绩来了,还带了一个男人来。 是司正砚他们以前连队的战友,不是特战团的,名叫付建伟。 他的孩子五岁多,在医院里检查是双肾里面长了瘤子,没的救了。 孩子妈妈哭的要死要活的,倪院长于心不忍,便给夫妻俩指了一条明路,让他们来找陆朝颜。 司正砚没有回来,付建伟便想到肖绩和司正砚的关系最好,回部队找来肖绩引荐。 自从有了孩子,陆朝颜格外怜悯孩子,听完他们的话,跟着肖绩和付建伟去了医院。 到了孩子病房后,倪院长也在那,看到她,赶紧递上各项检查的资料,然后悲戚的摇摇头。 他让付建伟去找陆朝颜,也只是宽慰自己。 实在是孩子病入膏肓,根本没得救了。 陆朝颜拿过检查资料看一遍,来到病床边,入目一个黑瘦的小男孩。 肚子鼓得高高的,很显然是没有及时发现病因,治疗晚了。 她摸上孩子的肚子,用异能感受瘤子的位置,这一探,让她都替孩子绝望。 是肾母细胞瘤,瘤子已经破裂,长出两肾之外,侵犯了肾周围的器官。 还通过淋巴转移到腹内各处,肺和肝里也有少许。 并伴随着下静脉血管栓塞,输尿管移位变形等恶劣症状。 她抬头看向床边一个瘦小的只有一米五多的妇人,衣服上全是补疤,抓着衣摆的十指骨节变形,皮肤上全是冻疮口子。 她的五官清秀,眼睛却大的很,脸上仿佛上了一层厚厚的黑锈。 嘴唇干燥脱皮,乱糟糟的短发里面,还夹杂着白发。 看着明艳照人的陆朝颜,她胆怯惧怕,又满是卑微祈求。 “医生,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就这一个孩子,我不能失去他啊。” 她的家乡口音很重,陆朝颜连猜带蒙的也听明白了。 她语气温和的宽慰道:“你别急,你儿子这病可以治好,怎么称呼你?” 女人一听这话,高兴的擦掉眼泪。 “我叫余巧英,我儿子叫付超越,我男人叫付建伟。” 陆朝颜又问,“你丈夫一个月给你寄多少钱?” 这孩子不止患了病,还长期营养不良,这女人也是,眼珠子凸出,一看就是严重缺乏蛋白质所致。 按理说,两人就一个孩子,以付建伟的津贴,不至于把妻儿饿成这样啊。 难道家里还有什么吸血鬼父母兄弟或是岳父母小舅子? 这话把女人问的一懵,把付建伟也问了愣一下,而后心虚的别过脸。 肖绩则是悄悄的看他一眼,眼里闪过恼怒和鄙夷。 倪院长以为陆朝颜在谈诊金,他拉拉她胳膊,低声说:“我们这里军人看病是不收费的,他们的家属看病收的也很少,他们的条件不好,给不了你诊金。” 这也是他没有自己去找陆朝颜来的原因,她要的诊金太高,他帮不了。 可他也不能看着孩子死,就告诉了付建伟,陆朝颜是司正砚的媳妇,他能不能请来,就看他的能力了。 一听诊金,余巧英赶忙道:“医生,你放心,只要你治好我的孩子,多少钱我都给,孩子他爹在这边每月存了五十,足够治病了。” 她男人以前每月寄来的钱,都在他父母手里,每月只给她两块。 她亲娘的身体不好,这两块钱,她还要偷偷给她娘一块。 后来她男人每月只寄二十,说剩下的存在这边,公公婆婆一生气,两块钱也不给了。 孩子的病,就这样拖着,直到半月前,县里医生告诉她,南方的大医院给军人的家属治病不要钱,她才带孩子来到了这里。 陆朝颜继续追问,“那你男人每月也能给你寄十块钱吧,你和孩子为何营养不良?他这病是在母胎里就缺乏营养,出生也没有好好养着,才会患上的,你把钱花到哪里去了?” 她倒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看到瘦到脱相的孩子,实在觉着可怜。 一听说缺乏营养,肖绩不解的问余巧英。 “嫂子,据我所知,付营长以前的津贴都寄回去了,现在每月给你二十,应该够你们娘俩吃了。” 余巧英朝男人望去,面色凄苦,干枯的唇瓣嗫嚅半天,才回答。 第302章 诊金一分不能少 “他的钱寄给了他爹娘,他们每月只给我两块钱,我又给了我娘一块,后来他寄二十,他爹娘就不给我钱了。” 她在家里天天种地,村里分到的钱又到不了她手里。 她也无法从别处弄来钱,只能从她和孩子嘴里省了。 她的话简直让人震惊,倪院长和肖绩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付建伟。 他是不知道呢?还是假装不知道? 付建伟垂着头没有说话,陆朝颜的目的也达到了,知道了原因,没再继续问下去。 她望着余巧英说:“我的治病方法是针灸,你儿子这病,每天得针灸一次,一个月可以治好,诊金嘛,也有点高,一次针灸一千块,准备好三万块钱,我随时开始。” 虽然手术会更快,但小朋友的血管里都是瘤子,瘤子不大,细细碎碎的,在肾脏周围,取起来,极为麻烦。 倒不如用藤蔓一点点取出来,对小朋友的身体没有什么损伤。 付建伟惊呼出声,“啥?三万?” 肖绩也瞪大眼睛,“嫂子,你在开玩笑吗?” “呜呜,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啊,我们一次针灸的钱也拿不出,医生,求你救救我儿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求你救救我孩子。” 余巧英忽的跪在地上哀求。 陆朝颜一把拉起她,“你男人一个月存五十,应该存有一千了,你让他去拿来,余下的钱,你们慢慢给。” 她总觉着付建伟的钱不像存着,而是用在了别处。 余巧英一听这话,推着丈夫,“建伟,你快去取钱来救我们儿子啊,快去呀!” 付建伟没有动弹,钱,他拿不出,因为他根本没有存钱,他骗了家里。 肖绩满眼愤怒,冲他肩膀打一拳,然后来到陆朝颜跟前,把人拉到一旁。 “嫂子,我知道你在为巧英嫂子打抱不平,那孩子太可怜了,你先救他,等我们回去后,我找首长批评他。”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故事?” 陆朝颜蹙眉睨着他,果然,她猜的没错,付建伟有问题。 “啊?没,没事,你快给小孩子治吧。” 肖绩眼神闪躲,一副差一点说漏嘴的表情。 陆朝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望向倪院长,“倪院长,你告诉他们,我是不是在说笑。” 倪院长有时候觉着陆朝颜心地善良,有时候觉着她冷酷无情。 他郑重的点点头,“陆大夫针灸收费,一直都是一千块一次,从来没有破例过,你们可以在医院里找人问,大家都知道。” 这回肖绩麻了,嫂子给他针灸了不少于六十次,那他岂不是欠她六万? 付建伟没想到司正砚的媳妇会是这么势利的人,语气甚是愤怒。 “病还没有治,你就提钱,万一治不好,我们不是白花钱还耽误了孩子治疗,我们不麻烦你了。” “不,我要治,医生,求你给我儿子治,求求你了。” 余巧英望着亮丽的陆朝颜,莫名的相信她,她再一次跪着去求她。 陆朝颜再一次把人拉起,“我也是军嫂和妈妈,我既然能治,就不会看着你的孩子死,我会治好他,诊金一分不能少,你们慢慢还我吧。” 说完,陆朝颜把手敷在孩子心窝,给他输入一波能量,又问余巧英,“你们在家属院有房子吗?” “有的有的,就在肖营长那里,跟他隔着两家,第一个房子。” 说起那房子,余巧英有点气。 家属院的黄大娘说那房子是横死的简公子的,他们住在里面,孩子不但好不了,还会被恶鬼缠着,死的更快。 陆朝颜闻言,抬头往肖绩看去,见他眼中愧疚和畅快交织着,便猜到那房子是分给简东瀚的。 “我治病不用打针,也不用吃药,你们一会儿把孩子带回去,我明天早上去家属院给孩子针灸。” “谢谢,医生,太谢谢你了。” 余巧英眼里噙着泪,心里十分感激。 在部队里,有男人陪着,她并不怕,在这里,她不识字,看什么都感觉怕的慌。 看不懂药方,也分不清楼层,老是跑错地方 。 “别客气,你们付钱我治病,不存在什么恩义。” 陆朝颜说完,把肖绩给喊出来,去了倪院长办公室。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肖绩很为难,“呃,嗯,嫂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等砚哥回来跟你说吧。” 陆朝颜抬步就走,“行,我去跟他们说,你说他们没钱,让我别治了。” “嫂子,嫂子,你别害我啊。” 肖绩拉住她,“是这么一回事,邵大哥你听说过吧,他前年,在和砚哥出事时的那趟任务里牺牲了,他的遗孀一个人带着三个娃挺不容易的,兄弟们就各自帮她一点,付建伟那傻子,就帮的有点多……”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完,实在是他也觉着帮的过了头。 “他不会一月帮人家五十吧?” 陆朝颜一言难尽,善良总有个度啊。 “呵呵。” 肖绩假笑两声,不敢说司正砚还有四千在那女人手里拿着呢。 “行了,你也跟着他们回吧,我明早过去。” “好勒,你去了先和孩子在我家住着,等房子装好了,再搬过去,那时候砚哥也回了,你们就可以,嘿嘿。” 肖绩坏笑的说完,先一步跑出去了。 陆朝颜无语的嗔他一眼,看到倪院长进来,又跟他聊了几句,才回去。 次日,她带着石海燕和三个孩子,坐着尚利军的车,去了家属院。 等在大门外的肖绩,拉着一个圆脸大眼的漂亮女孩,看到陆朝颜下车,欢喜的跑过来。 “嫂子,孩子呢?” “睡着了。” 陆朝颜朝后座抬抬下巴,看着女孩,“这位是?” “我媳妇姚雪!” 肖绩把女孩拉到陆朝颜跟前,“快喊嫂子!” 女孩看着十五六岁的样子,细眉大眼的,皮肤白净,身姿圆润。 她穿着长袖灯芯绒的连衣裙,脚上穿着小皮鞋,跟刚出校门的初中生一样。 她冲陆朝颜甜甜一笑,“嫂子好!” 声音也甜甜软软的,眼神清澈。 仿佛肖绩从世外桃源里偷出来的,没有被世俗沾染的桃花仙一样。 第303章 房子太美啦 陆朝颜忍不住问,“你媳妇多大了?” “二十岁,我二十三了,比砚哥小两岁。” 肖绩笑嘻嘻的解释,“我媳妇她小时候脑袋受过伤,看着孩子气,可她人很好,很纯真,很善良。” “嫂子,我很会干活的,我每天没事做,我能帮你带孩子洗衣服做饭,我什么都会做呢。” 姚雪说话时,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生怕陆朝颜会嫌弃她。 “好啊,那我先谢谢你了。” 陆朝颜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异能放开,探查到她的“孩子气”,是脑袋里的神经结节受过损伤,导致她的智商停在十五六岁的阶段。 “不客气,不客气,我来帮你拿啊!” 姚雪跟个可爱的孩子似的,一下子跑到刚下车的石海燕那。 “你好啊,我叫姚雪,我来帮你抱宝宝吧。” 感觉到她不同于常人的天真烂漫,石海燕下意识的望向陆朝颜。 陆朝颜对她点点头,她才敢把陆泱泱交给她,然后抱起陆澄,拉着醒来的陆湛下车。 尚利军把车开进了大院,跟着肖绩,先去了他家,卸下陆朝颜她们的包裹。 陆朝颜她们走过去的,还未到地方,就闻到了淡雅的紫藤花香。 放眼望去,攀附在围墙上的紫藤花藤,姿态优美,上面的几个花穗随风飘摇,跟紫蓝色的铃铛一样。 围墙口一圈,挤挤挨挨的排列着长长的紫蓝色花穗,宛若小姑娘的花裙子,充满了勃勃生机。 来到深红色的大铁门前,打开门,院内芝麻白的大瓷砖,洁白如玉。 厨房对面,那长四米宽三米的三角顶长廊上面,挂满了繁盛的紫藤花。 手臂长的花穗,一串挨着一串,如瀑布,似流苏,微风吹过,紫蓝的花瓣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带着风都是香的。 下面还放了两张两米长的红色藤椅,躺在上面,如同睡在紫色花海里的仙子。 “天啊,太美了!” 姚雪和石海燕小心翼翼的走进花棚子里,看着上面的花海,如同进了仙境。 “哎,朝颜,我一个月前来送衣柜,它们只开了几串,怎么一下子长出这么多?” 尚利军也进了花棚里,上上下下的看,稀罕不已。 “可能是这段时间天气太好了吧。” 陆朝颜也很郁闷,她控制的很好了,它们还是提前开花了。 “也有可能,走,进屋里去看看。” 一行人进了一楼客厅,地上米黄色的大瓷砖无缝衔接一起,墙面刷了白漆,不再掉粉了。 四方桌太师椅高脚方凳,和上沿的双层组合柜,陆朝颜还是尊重了这个时代的特色,用了中规中矩的深红色, 俩卧房里,高大衣柜占据了上沿的整面墙,两米宽的大床上,暂时还没有铺床单被子。 靠窗户的梳妆台和书架,是连在一起的,上面摆着小盆景,娇翠可人。 木框窗户,换成了铝合金框的推拉厚玻璃窗,防噪音效果特别好。 接着上了二楼,厨房顶和二楼的屋顶,全部上了一层防水漆。 厨房顶又铺了一层白瓷砖,边角焊了一米半高的不锈钢栏杆。 太阳能热水器固定在厕所顶上,分出两根管子,一个到厨房,一个到卫生间。 二楼走廊的砖头子栏杆拆了,也换上了手臂粗的不锈钢,无论孩子怎么走,都掉不下来。 楼上三间房,装修的要比楼下更为精致,铺了木质地板。 中间的客厅,只有上沿摆了一排矮柜子,用来给孩子们装玩具。 剩下的地方,全是给他们玩耍的。 两间卧房,装成了一蓝一粉两个色,除了床柜子书桌这些,还放了一个小软塌。 几人从楼上看到楼下,又到了厨房。 里面全照着陆朝颜图纸来做的,地面和四面墙,贴了纯白的亮色瓷砖。 靠墙一圈砌了九十公分高五十公分宽的灶台,下面装了不透光的玻璃柜子。 两边没有窗户的墙上,做了四个壁柜,放厨房的琐碎之物。 陆朝颜没打算用煤球,装了两个煤气灶,买了一大一小两个电饭煲,一个研磨豆粉的机器。 冰箱放在了客厅里。 隔壁厕所,做的蹲便池,喷洒浴头和楼顶上的太阳能热水器连接在一起,随时都可以取用热水。 厕所门口和大院门后的一平方空地,砌了一大一小两个水池,用来洗衣服洗脸刷牙。 水池上方,做了一个造型柜,放置牙刷毛巾肥皂洗衣粉洗发膏之类的洗漱用品。 看完之后,几人眼里的喜欢毫不掩饰。 尚利军最爱的就是太阳能热水器,不费电也不费煤的,只要有太阳就有热水,省时间还省金钱。 这在南方没那么稀罕,要卖到他们北方去,铁定家家户户都想买。 肖绩由衷感叹,“嫂子,这座房子让你装修的,我都不敢下脚了。” 石海燕也是连连赞道:“姐姐,这房子好漂亮,我将来能住上这么好看的房子,这辈子都值得。” 姚雪也是目不暇接,同样是房子,怎么人家的跟仙宫一样,咱的就跟垃圾场似的。 陆朝颜笑道:“等着吧,未来什么都会有的。” 几人看完,准备离开,门口出现了七个年轻女子。 其中一人是何璐,盯着陆朝颜看了好久,感觉好熟悉,又不敢确定。 须臾后,才问,“你是严朝?” 陆朝颜朝她看去,眼里掠过杀意,没有搭理她。 对着准备进来的人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七人中,最年轻的女孩,小跑进了院子,“肖绩哥哥,这是谁家啊?” “向南啊,你们家搬完了?” 肖绩和女孩很熟,热情的说,“你不知道吗?这是砚哥家啊,嫂子给装修的,漂亮吧。” “阿砚哥哥家!” 女孩很兴奋,灿烂的眸中浮出思念,“我听爸爸妈妈说,他跟我大哥快回来了,一年多不见,我都想他们了。” 女孩名叫曲向南,是曲师长和杜主任的女儿。 今年十八岁,在读高中,额前留着厚重的刘海,后面的长发,分成两股扎着,垂在胸前。 一身粉嫩嫩的长裙,配上白色高跟鞋,看上去,乖巧又可人。 第304章 跟你借个生儿子的运气 肖绩拍拍她的头顶,眼里漾着喜爱。 “你啊,就是咱全军区的小公主,等他们回来,一定会给你带礼物的。” 女孩子背着手,一脸的倔强和心疼。 “我才不要礼物,我只要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来,我舍不得花他们一分血汗钱。” 和她同来的其他女子,全部跑到紫藤花棚下,坐在藤椅上,抬头望着花穗,赞叹声不断。 尚利军还要回省城,见状,低声和陆朝颜说几句,先一步离开了。 唯有何璐,一直盯着陆朝颜瞧,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敌意。 “你叫什么名字?” 陆朝颜依旧没有搭理她,发现那几个女子,跑上二楼要进客厅。 冷声喊了一句,“我二楼铺的木地板,别给我踩坏了。” 正常人都听得懂,陆朝颜这是不想有人进二楼屋子。 几个女子红着脸,赶紧下了楼。 和肖绩一直聊着司正砚和自家大哥的曲向南,闻言,抬起无辜又天真的脸。 问陆朝颜,“你怎么能用木头铺地呢?你知道现在木头有多紧缺吗?你知道别人做一套家具,要得等多久才能批到木头吗?” 陆朝颜嗤笑一声,望向肖绩,“她谁啊?看着像读过书的,怎么连未经主人准许,不可进别人家的道理都不懂?” “嫂子,是我迷糊忘了介绍,这是咱军区最可爱的小妹妹曲向南,曲师长家的老来女,就住在你们同排的第三家。” 肖绩扶着曲向南的肩膀,继续说,“我媳妇刚来那一会儿,没地方住,就是曲师长和杜主任收留她的,在他们家住了好久呢。” 在肖绩心里,曲向南就跟自家亲妹妹一样。 跟着石海燕一起照看三个宝宝的姚雪,瞥曲向南和肖绩一眼,里面藏着委屈。 在曲家住的那些年,她比保姆还累,没有工钱,每月还付给杜主任饭钱呢。 “哦。” 陆朝颜晃了晃手中钥匙,“走啦,这边暂时还不能住人,先去你家叨扰几天。” “小事啦。” 肖绩抱起俩孩子,望向曲向南,“有空去我们家玩啊!” “不啦,我要考大学,才不跟你们这群不识字的糙汉子玩!” 曲向南娇俏的冲肖绩做个鬼脸,和那群女子们出去了。 跟着她们的何璐,深深看陆朝颜一眼,总觉着她就是严朝。 她们一群人出去后,远远传来一句。 “阿砚哥哥真可怜,娶了一个乱花钱的村妇,将来有罪受喽。” 刚走出门的肖绩听了这话,尴尬的看着陆朝颜。 “嫂子,向南她小孩子心性,还不懂事,你别生气啊。” “没生气,走吧。” 陆朝颜锁了门,去了前面肖绩家。 肖绩家在前面小楼区第三排的第四座院子。 房子跟陆朝颜那院子的造型一模一样。 就是正屋只有一间客厅一间卧房,好在楼上两间可以用来做孩子卧房。 唯有一点不好的是,一楼卧房和厨房间中间的楼梯,把卧房的窗户遮去一小半。 屋里暗暗的,白天进屋找个东西都要开灯。 肖绩把一楼卧房的东西收捡收捡,准备拿去二楼,让陆朝颜带着孩子和他媳妇一起睡在他们的床上。 陆朝颜不愿意,她更喜欢住在亮堂堂的屋子。 “要是因为我们害你们夫妻俩分居,我还是先去自家住着吧。” “嫂子,我跟你实话实说,我想借你的宝宝运,让我媳妇也怀上一个。” 这到底是迷信的话,肖绩不敢大声说。 他想让陆朝颜和孩子在他媳妇床上睡睡,给他们也带来一个孩子。 陆朝颜哭笑不得,“你们天天喊口号,这根本没有喊进心里去嘛,你们结婚几年了?” 肖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十六岁来当的兵,第三年把媳妇带来部队的。 当初没得房子,姚雪就住在曲师长家里。 后来分了房,我们就结婚了。 在一起三年多,一直没有孩子,去查了,什么病也没有,大家都说我们可能是缺点子运。” 陆朝颜拿住他手腕,用异能一探查,嫌弃的睨着他腹部。 “谁说没病,你精弱,你自己没有发现每次的量都很少嘛?” “什,什么弱?啥少?” 肖绩听的半懂不懂,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精子弱,就是种地的时候,你只知道锄地,不撒种子,怎么可能长出苗?” 陆朝颜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没事,小毛病,我给你扎几针就好了。” 肖绩羞愧难当,又高兴不已,“嫂子,太感谢你了,等我媳妇怀上,我给你煮一筐红鸡蛋。” “行,我等着。” 说完,陆朝颜提着包裹,上了二楼,“海燕,我们住二楼吧,亮堂。” “好啊,我也喜欢二楼。” 石海燕提着衣服被子跟着陆朝颜上了二楼。 上面两个房间都空着,里面除了一张床,啥也没有。 两人麻利的把屋里收拾干净,铺上被子。 石海燕知道陆朝颜每次给人治病后,都要休息很久,便到隔壁屋给自己单独铺了床铺。 三个孩子在下面跟着肖绩玩,姚雪上来帮她们,望着小孩衣服,眼里全是艳羡。 “哎呦,姚雪啊,你们家来客人啦!” 这时,大门外进来一个老妇人,身后跟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正是黄有弟和她的孙子们。 她们一家住在肖绩家隔壁,在自家院子,看到陆朝颜她们上二楼,便跑了过来。 姚雪脸上不受控的流出厌烦,“嫂子,黄大娘和她的孙子真的很讨厌,只要看到谁家来了客人,或是买了吃食,就往别人家里凑。 给一点还嫌少,大人小孩都舔着脸找别人要,要是不给,她就到处说别人小气。” 楼底下的肖绩,见到黄有弟她们,也收起笑。 “黄大娘,你又带着孩子来蹭吃啊。” 他发现这家人就是狗鼻子,他每次偷偷摸摸的给媳妇买回吃的,她们保准能闻着味找来。 “肖营长,你这说的啥话,我不是看到你家来客人了,想给你们帮帮忙嘛。” 黄有弟说着,就上了楼梯。 “黄有弟,你别上去!” 肖绩气的在院子里大喊,反而得到黄有弟小孙子的一个鬼脸。 “略略略,小气鬼!” 第305章 讨厌的黄有弟 今天,陆朝颜穿的是粉色长袖衬衣,搭配高腰黑西裤。 一刀切的中长短发,干练中又不失柔美。 黄有弟没有认出她,带着三个孩子进屋后,就去翻陆朝颜的那些包裹。 她还不忘说:“姚雪啊,这是你家什么亲戚啊?我来帮你们收拾吧,你下去做饭,中午就在你家吃了哈。” “黄大娘,那些是宝宝的衣服,你别乱摸!” 姚雪气鼓鼓的,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包裹。 见她的两个孙儿一个孙女已经翻出陆朝颜带来的奶粉,忍不住大喊。 “你们都给我放下,这些是小婴儿吃的,你们不能吃。” 黄有弟的儿子名叫铁家武,和孙连枝一共生了五个孩子。 跟着黄有弟来的是老三铁柱子,老四铁花花,和老五铁蛋蛋。 他们还和坐火车的时候一样,穿的脏兮兮的,衣服补疤摞着补疤,人也黑瘦黑瘦的。 姚雪吼完,最小的铁蛋蛋,对着姚雪做个鬼脸,“不下蛋的母鸡!” 他三哥跟四姐,已经打开一袋奶粉,乌黑的小手抓着分食。 三人把姚雪气的眼睛通红,又不敢上手打他们。 去年,也有受不了的家属,打了老三铁柱子,他倒地不起,没把那家属吓死。 黄有弟来了后,讹了那家属十块钱才算完。 陆朝颜抱着胳膊,睨着黄有弟。 “一年多未见,这铁团长家的亲娘和儿女的土匪本质,越发凸显了,肖营长,部队里不给这些家属们上政治课吗?” 跟上来的肖绩,正要虎着脸赶人,听了这话,答道:“上啊,每个月末都要上一次课。” 肖绩回答完,黄有弟也从陆朝颜话里反应过来。 她抬头看向陆朝颜,眼里闪过惧色。 “是你!你不是跟你男人去海岛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来这里一年多,她已经把新旧家属院里每个人的老底,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这个女人的男人叫司正砚,成残废后,又好了,不得领导喜欢,被派去守小岛了。 她这个时候回来,不会是她男人要调回来吧? 那她家的房子是不是也得还给她? 她的三孙子铁柱子也认出了陆朝颜。 把奶粉袋子往陆朝颜脚下一扔,掉头就往外跑。 老四铁花花也跟着跑。 奶粉撒了一地,最小的铁蛋蛋扑在地上,用手捧着吃。 陆朝颜手臂一薅,把逃跑的铁柱子和铁花花给拉了回来。 “给我靠墙站好,不赔我奶粉,不准离开!” 在家属院待了一年多的黄有弟,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 大家都说她儿子这次西南任务结束,肯定要升到正团,她已经不怕陆朝颜了。 她护着孙儿们,大吼道:“你想干嘛?你敢欺负我孙子孙女,我去告你!” 陆朝颜勾起一抹冷笑,“好啊,正好我们一起去问问,铁家武纵容老娘和孩子入室抢劫,该给他记什么大过?” 黄有弟不以为然的鄙夷道:“抢什么抢,一袋子奶粉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没见过好东西啊。” “呵,你看看你的孙子!” 石海燕指着还在地上捧奶粉干吃的铁蛋蛋,朝黄有弟质问,“你不稀罕,你孙子怎么趴在地上吃?你觉着我们是大惊小怪,那你赔我们十袋!” “不就是一袋奶粉吗?赔什么赔?” 黄有弟拉起小孙子,就往外走。 铁蛋蛋顺势提起奶粉袋子,一边踉踉跄跄的走,一边舔奶粉袋子内壁。 另外两个也跟在他后面,眼巴巴的盯着弟弟嘴巴一圈淡黄色的粉末。 陆朝颜没有再拦着她们,而是大声说:“肖营长,麻烦你去把给她们上政治课的教员请来。 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育这些家属的。 把我们英雄的孩子母亲都教成土匪了,是因为他自己的思想歪邪,还是这些人劣根难训?” 上了一年多政治课的黄有弟,怎会听不懂? 她站在院子里,回头吼道:“什么土匪,什么歪斜?我看你是恨我们住了你家的房子,心里记恨我! 我告诉你,房子是部队分给我们的,是我们该得的,你要不去,我们也不会给。” 陆朝颜已经跟着她们下了楼,冲着黄有弟嗤笑。 “我以为你来到这里,思想觉悟会上个阶层,没想到嘴巴功夫练出了新高度。” 接着,她对肖绩道,“走吧,咱们去政治部,今天不说清楚这铁家的土匪问题,我绝不善罢甘休!” “好,我们也被铁团的家人搞烦了,我陪你去找杜主任好好说说。” 肖绩气势汹汹的领着陆朝颜先一步出了院子门。 黄有弟见识过陆朝颜的手段,看她真的要往杜主任那里闹,瞬间怂了。 “你们站住,不就是一袋子奶粉吗?我赔你就是。” 陆朝颜回首,浅笑,“好啊,三十块钱,加上一斤奶粉票,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黄有弟炸毛了,“你抢啊?别人的奶粉才三块钱一袋子,你要三十块,你哪里来的脸?” “我不是别人,我买的奶粉就是三十,你不赔我,那我只能去告你入室抢劫,嗯,你还抢了我买的糖果饼干衣服雪花膏,哦,还有钱,我丢了三百块钱,是不是你拿去了?” 陆朝颜大步走向她,一把薅住她小孙子,“哎呀,我丢了这么多东西,咱们还是去主任那聊吧,刚好你孙子嘴上就是证据。” “你你你……” 黄有弟被陆朝颜这番话吓的舌头打卷。 虽然她没有拿,可她进那屋了。 这个女人要是一口咬死她拿了,她好像还真反驳不了。 越想越气的黄有弟,只能跑进隔壁,她家的院子。 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三十块零散的钱。 “我家没得奶粉票,你拿着钱快走,再胡说,我跟你没完!” 说完,把钱塞到陆朝颜手里,把小孙子夺过去,拉进院子,关上了大门。 肖绩崇拜的望着陆朝颜,他们被黄有弟占了一年多的便宜,没想到陆朝颜一招解决了。 陆朝颜没要那钱,给了肖绩。 “意外之财得花掉,拿去买肉,咱们今晚加餐!” “好嘞。” 肖绩乐呵呵的把钱收进口袋。 几人往屋里进时,第一家的门开了。 第306章 给小朋友取瘤子 余巧英从里面出来,小跑到陆朝颜跟前,怯怯弱弱的眼里透着自卑和拘谨。 “陆医生,您来了。” “嗯,孩子睡着了吗?”陆朝颜温和的笑笑。 余巧英点点头,“睡着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我现在过去给你儿子针灸吧。” 陆朝颜说着进了肖绩家的院子,对楼上石海燕喊,“帮我药箱拿下来。” “好的。” 石海燕提着药箱咚咚咚跑下来了。 肖绩接过药箱,陪着陆朝颜一起去了余巧英那座院子。 里面装修的十分精美,洁白的印花地砖,房门是红木雕花的,客厅卧房的家具也非常漂亮。 肖绩看着都眼馋,心里想着付建伟家真是捡了漏。 当初这座院子,厉晴亲自带人来装修的。 没想到,简东瀚还没有住上一个星期,就成植物人了。 “陆大夫,孩子在这屋里。” 余巧英领着陆朝颜进了一楼卧房,里面光线比肖绩那卧房要明亮很多。 付超越躺在宽大的床上,更显得瘦弱。 不过,跟昨天比,气色要好很多。 陆朝颜在屋里看一圈,搬来一把椅子坐下,望向余巧英和肖绩,“你们出去吧。” “这……” 余巧英不太放心,望着陆朝颜清冷且不容置疑的脸,只能出去。 陆朝颜拿出银针,刺入孩子睡穴,为了更快的取出瘤子,她把孩子反转过来趴在床上。 接着,在孩子腰部打上些许麻药,操纵两根注射针管粗的藤蔓丝同时进入他的双肾。 异能探入孩子的身体,他体内的一切,全在陆朝颜感知之下。 藤蔓丝在她的操控中,先来到了血管中,清理掉堵塞血管的瘤子。 一个小时后,陆朝颜取出十七坨芝麻大的瘤子。 收回藤蔓,赶紧用大量异能修复被藤蔓破开的血管和皮肉。 然后,抬手附在付超越胸口,给他整个瘦弱的身体,输入一波异能,并扎醒了他。 小朋友的虚弱,瞬间消散,脸上恢复了血色。 他悠悠醒来,茫然的问,“姐姐,你是谁啊?” “我不是姐姐,我是你的医生,你叫我陆阿姨。” 陆朝颜摸摸他的小脸,往门口看去,“你们进来吧。” “好好。” 余巧英推门进来,看到醒来的儿子,热泪盈眶,“超越,我的儿啊,你醒了?你还疼不疼?” “妈妈,陆阿姨给我治好了,不疼了。” 小朋友只有五岁,人懂事的很。 对妈妈说完,又看向陆朝颜,“谢谢陆阿姨救我。” “别客气。” 陆朝颜拿着本子在写食谱,听到他的话,抬起头笑笑。 对余巧英道,“巧英,今后超越的饮食,你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吃,切不可吃我纸上以外的食物。” “陆,陆医生……” 余巧英一脸羞愧和为难,“我,我不认识字。” 说完,她仿佛做了多大错事一样。 陆朝颜微怔,旋即抱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让我妹妹来教你几天吧,等你熟悉了,你再自己单独做。” “好,好嘞,谢谢你啊,陆医生!”余巧英连连道谢。 陆朝颜合上本子,“别客气,你看着孩子,今天他的饭,等一会儿,我让我妹妹送来。” “那太感谢了,我送送你。” 余巧英把陆朝颜送到门外,等人进了肖绩家,才转回身。 来到儿子床边,抱着他亲了又亲,“超越啊,陆医生是咱家的大恩人,咱们要记着恩啊。” “嗯,我听妈妈的。” 付超越眨巴着大眼睛,神情十分认真。 陆朝颜回到肖绩那,午饭已经做好了,白菜烩豆腐,萝卜炖腊肉,还有炒豆芽。 石海燕给三个小朋友做了白菜粒炒肉沫,鸡蛋碎炒青菜叶,萝卜肉丸子汤。 如今三人的胃口很好,辅食上,除了做的稀碎,调味品用的少以外,基本上和大人吃的差不多。 陆朝颜在厨房亲自做了一碗面条,放了几片菜叶,一点点盐,一勺子猪油。 石海燕送去的,付建伟正好回来了。 他听说儿子已经醒来,面色僵硬的跟石海燕说了几声谢谢,便再无其他表示。 石海燕有种送上门的讨好感,心里不是太爽,等付超越吃完后,拿着空碗回去了。 肖绩那饭菜已经上桌,等她坐下,三人才动筷子。 四个大人,三个孩子,乐呵呵的吃完饭,下午陆朝颜带着孩子进空间写完医案,睡了一会儿。 三点多,三个宝宝午睡醒来,陆朝颜带着他们在空间里玩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刚走出房门,楼下院子里,一群人年纪不同的妇女,齐齐朝她和孩子看过来。 “哎呀,这位就是司副师长的爱人啊,长的真好看。” “老天爷啊,这三个孩子生的粉雕玉琢的,真羡慕人!” “副师长夫人和司副师长两人太般配啦!” 夸赞声一浪高过一浪,听的陆朝颜都不好意思下去了。 她牵着孩子下来后,石海燕也从楼上拿下她们带来的坚果和糖果。 陆朝颜一边给大家分,一边笑着介绍自己。 “你们好,我叫陆朝颜,是司正砚的爱人,这小姑娘是我妹妹石海燕,初来此地,请诸位多多关照。” “你客气啦,今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我们嘞!” “对啊,我们就住在肖营长家后面,我丈夫叫花自强,欢迎你去我家玩啊!” “我男人叫尤建刚,我叫米凤娟,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喊我。” “还有我,我家孩子可以陪着你家宝宝玩。” 女人们是部队里军官和老兵的家属,丈夫的级别比司正砚低一些,今日过来,都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陆朝颜笑盈盈的,亲自上楼提下来一袋子黑木耳,一家装半斤做见面礼。 在商场里买,也得十块钱一斤呢,众人高兴不已,直接用衣摆包着回家了。 剩下的一斤,直接给了姚雪,陆朝颜又上楼拿了一斤银耳,一斤血耳给她。 看着那么珍贵的营养品,姚雪不愿意要,陆朝颜哄她,吃了这些对身体好,才能怀宝宝,她才拿了。 随后,姚雪跟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把全家属院的大小故事,说来给陆朝颜和石海燕听。 第307章 他这样说岂不是陷我姐姐于不义嘛 从姚雪口里,陆朝颜得知老家属院离这边的新大院,有一里多路,里面住着更多的家属们。 三人聊的差不多时,肖绩从外面带回来两条鲫鱼,一条鲤鱼,还有二斤五花肉。 陆朝颜见天快要黑了,让石海燕带着食谱去了余巧英那里,教她做孩子的饭。 石海燕拿着食谱单去了,心里不是太畅快。 她总觉着付建伟对她姐姐不热情,或者说不感恩。 对,就是不感恩。 他儿子都快要死了,姐姐用换命的方式救他儿子,他好像觉着理所当然一样。 晚饭,她教余巧英做的菜粥,味道清淡。 她让余巧英拿来一个鸡蛋,搅成蛋液,淋在粥里面,给孩子补充蛋白质。 余巧英苦着脸,“妹子,我家里没有鸡蛋,我也没有钱没有鸡蛋票,能不能不加?” “我姐姐说了,你家孩子严重营养不良,缺乏蛋白质,必须吃好的补补。” 石海燕很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没钱,问道:“你男人每月津贴那么多,你怎么会没有钱呢?” “我要了,他不给,说留着付陆大夫诊金。” 余巧英昨天跟付建伟回来后,也提了钱的事。 可他说存着取不出来,叫她和孩子坚持几天,等他下个月津贴。 “哼,他这样说岂不是陷我姐姐于不义嘛,你让他拿钱出来,先给孩子吃好喝好,养好身体,至于诊金,我姐姐不会逼你们的。” 别传出去成了她姐姐逼得他们家没饭吃似的。 石海燕气愤说完,回到了肖家院子,陆朝颜正在一楼卧房给肖绩针灸,治疗他的弱精症。 她没有进屋,跑去厨房做饭,越想越气。 晚饭做好,她也没有吃几口,不知道该怎么跟姐姐说。 饭后,陆朝颜带着孩子进空间睡觉,并不知道石海燕的心思。 翌日天亮,陆朝颜去给付超越针灸取瘤子时,看到余巧英给孩子吃的是野菜面糊,忍不住蹙眉。 “你让付建伟跟他战友借钱买点好的给孩子吃,我是让他吃少盐的,没让你给他吃这么素的,营养跟不上,我治好了他的肾脏,他也会被其他病缠上。” “他不给钱,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余巧英一边端着碗喂孩子,一边委屈的抹眼泪。 “妈妈不哭,菜糊糊里面有好多面,很好吃的,我喜欢吃。” 付超越抬起手给母亲擦去眼泪,自己端过碗,舀起一勺面糊,送进嘴里吞下,才对陆朝颜说话。 “陆阿姨,等我病好了,我跟我爸好好锻炼,不会再生病啦。” “好,男子汉就要有一个棒棒的身体。” 陆朝颜笑着刮刮她的小鼻子,“快点吃完,咱们开始针灸。” “嗯。” 付超越大口吃完,余巧英端着碗出去,顺手关上了门,把碗送去厨房,烧了一碗开水。 屋里,陆朝颜把付超越扎晕后,直接在他肚子上施针。 一个小时后,血管里的瘤子,全部取完了。 她用异能,修复好血管和皮肉中的伤口,又敷手在小朋友心窝子,输入异能。 血液通畅,加上异能的作用,付超越的脸,肉眼可见的红晕起来。 出来后,余巧英端来一碗白开水,“陆医生,我家没有茶叶,你喝口热水吧。” “谢谢,我不渴。” 陆朝颜浅浅的笑笑,出门时,肚子咕噜一声,早上吃的白米粥太稀,这会儿饿了。 余巧英讪讪的别过脸,没有搭腔,她也想给陆医生准备一口热饭,可家里实在拿不出像样的吃食。 陆朝颜有几分尴尬,大步离开回肖家时,和要出门的孙连枝碰上了。 她送五个孩子去上学,她还跟火车上一样,穿的破旧,人也瘦的可怜。 她认出了陆朝颜,冲陆朝颜讪讪的笑了笑,拉着孩子快步走了。 陆朝颜回头看她们一眼,实在不懂,以铁副团的津贴,不说能给她们养的多好吧,最少吃的饱吧。 怎么一家人还是如前年见到的那样,跟逃荒的似的? 陆朝颜进了肖绩家的院子,石海燕和姚雪在陪着三个宝宝玩。 她走过去摸摸孩子的小脸蛋后,让石海燕她们看好孩子,她去一趟县城。 这里距离县城有十多里地,家属们平时去购买生活用品,可以骑自行车,也可乘坐部队里专门给她们准备的公共汽车。 得赶早,错过时间点,就只能步行了。 这个点,自然赶不上公共汽车了。 陆朝颜步行走了一截,把空间里的自行车取了出来。 随后,拿出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和一百个鸡蛋,两只母鸡,一块猪腿瘦肉,十斤大虾,蔬菜水果各拿出一篓子。 用来做人情的黑木耳银耳,各拿出五十斤,装了一大麻袋。 回来后,经过余巧英家门口,正好听到黄有弟跟余巧英吵架。 “小余啊,你别不识好人心,那个陆朝颜就是蛇精,她不是在给你儿子治病,她是要吸你儿子的精气,好炼化成妖呢。” “黄大娘,陆医生她是人,你这是搞迷信,你快走吧,别到我家来了。” 余巧英性子懦弱,初来乍到,又不识字,还有浓重的家乡口音,很害怕出门。 自从来到这里,只有黄有弟来串门,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听到她胡言乱语的说陆朝颜,还是气恼的反驳了。 黄有弟叫的更大声,“我亲眼看见,她跟她男人变成了两条大白蛇,他们真是妖精,你不听我的劝,等你儿子被她吃了,你就后悔去吧。” “你走,你快点走!” 余巧英不想再听到黄有弟胡言乱语的话,瘦小的身子,来推黄有弟离开时,反倒被黄有弟一把推开,摔在地上。 “不识好歹的东西,活该你儿子病死!” 说完,黄有弟还啐一口痰在余巧英身上。 余巧英羞愤的趴在地上不敢反抗,她男人不会给她撑腰的。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躺在地上的余巧英抬起泪目,看到陆朝颜对着黄有弟的脸,又是一巴掌。 并听到陆朝颜说:“黄有弟,我要是蛇精,我第一个吃了你家孙子,然后把你剁碎给癞蛤蟆吃。” 第308章 余巧英第一次吃水果 “你,你敢打我!” 黄有弟捂着脸,恼羞成怒,“等我儿子回来,让你好看!” 陆朝颜冷厉的睨着她,“你欺负新来的军嫂,还诅咒人家孩子,宣扬迷信,不知道你儿子这次立的功劳,能不能抵消你这个老娘的罪?” 提起儿子的功劳,黄有弟就蔫了。 她知道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儿子当了官后,才有的。 要是她儿子受了处分,她们一家就得回到山里种田去。 换做别人,是不敢闹去首长那告她状的。 就算告了,她也能糊弄过去。 可她知道,陆朝颜不但敢去告她,还能让她吃大亏。 她愤愤不平,也只能认下这两巴掌。 “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跑了。 余巧英崇拜的看着陆朝颜,“谢谢陆医生,她儿子是副团长,你不怕她吗?” “她儿子又管不着我们,也管不着你和你男人,你大可不必怕她。” 陆朝颜说着,从篮子里提出几样水果和蔬菜给她,“你若没什么事,可以帮我包饺子吗?” 余巧英连连摆手,“不,我不能要,没,我没事,我可以,我包过饺子,我会包,我现在就去帮你包饺子。” 她紧张的说完,跑进屋里,望着床上儿子,“超越乖乖睡着,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吃水果补充维c的,能让孩子的病好的快,我特意从县里给超越买的,你别跟我客气。” 陆朝颜跟了进去,把水果放下,继续说,“你把孩子抱去我们的院子,他不用天天睡在床上。” 余巧英不知道啥叫维c,那些水果,她好多都没有见过,一定很贵吧。 “好好,谢谢,陆医生,谢谢你。” 她感动的眼泪汪汪的,赶紧抱上儿子,跟着陆朝颜出了大门。 看到陆朝颜车上的那些东西,眸里艳羡遮掩不住。 姚雪听到陆朝颜回来,打开门,望见那些东西,很意外。 “嫂子,我家里还有很吃的,你别买了。” “我们住在你家,已经很麻烦,哪好再让你们养着?” 陆朝颜进了院子,让石海燕给付超越搬个小椅子,让他坐着。 姚雪还贴心的在椅子里放了一块毯子,给付超越拿了一个她自己手缝的小玩偶。 余巧英局促不安的放下儿子,就跑去给陆朝颜帮忙。 “陆医生,我来帮你。” “不急,你先坐一会儿吧。” 陆朝颜说完,姚雪给余巧英搬来一把椅子,余巧英连连弯腰道谢,却没有敢坐。 陆朝颜只能把篓子里的蒜苗小葱萝卜白菜和大虾拿出来给她们摘洗。 她在姚雪家厨房卸大米白面的时候,又往里面装了三十多斤,这样煮粥,应该舍得放米了吧。 蔬菜水果,也悄悄多拿出几斤,洗好,放在院子,让三个孩子拿给付超越吃。 陆泱泱拿了一根香蕉过去,从山里来的付超越并没有见过,他拿着香蕉不知所措。 石海燕也给余巧英拿了一个,她惊乱的摆摆手,不敢要。 石海燕硬逼着她收下,“嫂子是不是嫌弃我们的东西啊?” 余巧英一下子红了眼眶,“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你们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我不敢要。” 姚雪纯真的笑脸,最能俘获人心,她拉着余巧英的手。 “嫂子,我们对你好,你以后也对我们好,这样不就可以了嘛。” “好,好,你们和陆医生一样,都是好人,我一定会对你们好的。” 余巧英吸吸鼻子,用袖子擦掉眼泪,拿起香蕉就啃了一口,涩的她直皱鼻子,也没有舍得吐。 陆医生说这里面有维什么,一定是好东西。 “哎呀,嫂子,这个要剥皮吃。” 姚雪一把拿下香蕉,剥开皮,递给她,“吃里面的瓤。” 余巧英接过来,尴尬极了。 “呵呵,我以前没有见过,在医院里倒是见过这东西,没看到他们怎么吃的。” 她儿子付超越,在三个孩子的帮助下,已经剥开香蕉吃到嘴里了。 陆朝颜笑着说:“我们那里也没有香蕉,没来南方前,我也没有吃过香蕉,还有那个荔枝和龙眼,我也是来到这边听说过的,还有山竹,我以为是竹子,来到这里才知道,是一种水果的名字……” 陆朝颜又列举了火龙果,百香果芒果菠萝蜜等等,并说了它们的样子和吃法,还有营养。 听的余巧英满眼崇拜,又感激,以后再遇上,她就不会闹出笑话了。 最后,陆朝颜从篓子底下,提出一对大榴莲。 “今天好运气,遇上一家卖榴莲的,我就买了两个。” 其实是她上一次买紫藤花藤的时候,遇上卖水果树苗的大叔,听到陆朝颜问询榴莲树,就好心的帮她找来一棵苗。 为了尽快吃上榴莲,她把小树苗催生成大果树,直到它结出果子。 很幸运,是一棵还不错的榴莲品种。 她把它移进空间,又用它的枝条,扦插了十亩地的。 还用同样的方法,种植了十亩地的杨梅莲雾果山竹火龙果这些南方才有的果树。 一个金黄色的大刺坨子,看的余巧英和她儿子,满脑门问号。 姚雪认识,没有吃过,石海燕看的只流口水。 “姐姐,这个好吃,我大哥从海上带回来过,我妈妈说臭死了,可我感觉很好吃呢。” “喜欢吃,下回看见了,我还给你们买。” 陆朝颜和三个宝宝,在空间里吃过几回,拿出来,还是第一次, 她从厨房拿出一摞子碗,把榴莲果肉剥出放在里面,被她的异能催生出来的榴莲,自然不是凡品。 一个榴莲剥出了十瓣果肉,每瓣果肉都有一斤多重。 一股子异样的味道,飘散在院子里,余巧英姚雪和付超越都忍不住干呕。 陆泱泱和俩弟弟,欢快跑过来,盯着榴莲,目光如璀璨的星子,小嘴咂吧着,等待妈妈给他们分。 “小馋猫!” 陆朝颜拿出最小的一瓣榴莲,分成三份,放在他们单独用餐的小碗里,一人一把小勺子,自己吃去。 剩下的全部剥出来,招呼姚雪和余巧英她们吃。 “这玩意闻着臭,吃起来可香了,你们的身体都太虚弱了,吃这个大补。” 第309章 你配跟人家一起玩吗? 听到补身子,余巧英和姚雪都过来了。 见那软黄的跟香蕉瓤一样的果肉,禁不住诱惑,端起一碗,送到嘴边,却下不了嘴。 石海燕拿起一块果肉,吃的津津有味,“快吃啊,这个很好吃啦。” 两人强忍着难受,咬了一小口,咽下去,眸光亮了,别去管它的臭,味道还真不错。 陆朝颜拿了半个,掰下一小块喂给付超越,“尝尝吧,不好吃,就吐掉。” 付超越皱着鼻子,张开嘴,还不等果肉进嘴,就呕了,眼泪汪汪的。 “陆阿姨,我不要吃。” 小表情可怜极了。 逗得院中四个女人哈哈大笑。 吃完榴莲,九点半。 陆朝颜让石海燕和姚雪一起摘洗大虾跟葱姜蒜,余巧英和面擀皮子。 她自己剁肉,忙到中午,包了满满两案板饺子,还剩一大盆馅料,留着肖绩晚上回来再包。 陆朝颜单独给四个小朋友,做了虾肉馄饨,用鸡蛋皮子包的。 付超越吃了两大碗,还要,陆朝颜没让他多吃,给了他几棵山楂鲜果。 哄好孩子们的肚子,轮到大人们吃饭了。 余巧英望着饺子,眼睛湿润。 她长这么大,莫说这么白的面包的肉饺子,就是不加菜的面糊糊,她都没喝过几回。 她抱起儿子,悄悄跑了。 等到陆朝颜她们发现,她躲回家去了。 石海燕去喊,她不愿意出来,还是陆朝颜过去吓唬她,说不给她儿子治病了,她才开门,来到姚雪家吃饺子。 石海燕怕她不愿意多吃,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她红着眼眶,谢个不停。 陆朝颜暗暗摇摇头,女人的苦,一半来自外界,另一半来自那些不该遵守的规矩。 父母公婆是该孝顺,对孩子是该爱护,对丈夫也该体贴,但这一切都不能以损了自己的利益为代价,否则就成了别人的傀儡,活着必然痛苦悲催。 吃过饺子,余巧英手脚麻利的抢过石海燕手里的活,把厨房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还要给陆泱泱她们洗脏衣服。 让陆朝颜阻止了,“你带超越回去休息,我自己洗。” “陆医生,让我来吧,你给我那么多水果,又给我吃饺子,不让我干点什么,我心里过意不去。” 余巧英比上午来时,开朗多了,话也说的利索了。 陆朝颜不缺吃食,不觉着请余巧英吃顿饺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你不必放在心上,咱们都是军人家属,应该互帮互助,你快带孩回去睡一觉,对他的病有好处。” 孩子是余巧英的软肋,她感激的点点头,“好,好,我送他回去,你这有啥需要我做的,你去喊我。” “行,你快回吧。” 余巧英走后,陆朝颜给三个宝宝的衣服洗干净,带着他们进了空间。 晚上,肖绩回来时,石海燕和姚雪,把剩下的饺子包完了,如今天气热,肖绩这没有冰箱,饺子放不了。 全部煮了以后,陆朝颜让石海燕给余巧英家送了一盆。 石海燕送去时,正好听到院子里,余巧英在兴奋的跟付建伟说,她今天给陆朝颜包饺子的事。 还说她在她们那里吃了好多饺子和水果。 本以为付建伟听到会感谢,怎知里面传来付建伟的斥责。 “余巧英,你没事安分一点,别没脸没皮的到处去巴结人,丢人现眼。” 余巧英怕他,委屈的回道:“我不是巴结陆大夫,我是感谢她给我们儿子治病……” “你不去上赶着贴人家,她们怎么会给你吃饺子?” 付建伟说完,指着余巧英的脸,“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你再看看人家陆医生,你配跟人家一起玩吗?” “我……” 余巧英被说的哑口无言,比起光鲜漂亮的陆医生,她跟粪坑里的野草一样,确实又丑又上不了台面。 付建伟看她不再反驳自己,转回头,看到气的咬牙切齿的石海燕站在他家门口。 尴尬过后,他僵硬的说道:“你拿回去吧,我们家人不爱吃饺子。” 余巧英也羞愧自卑的望向石海燕,“海燕,对,对不起,你拿回去吧。” 石海燕看出她怕付建伟,气的跑回肖家,忍不住爆发了。 “姐姐,今后别给余巧英送吃的了,她男人根本不懂感恩。” 陆朝颜坐在桌子边,在给三个宝宝,讲餐桌礼仪,闻言,看过去,“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石海燕满脸恼火,“他说巧英嫂子巴结你,还骂她不该巴结你。” 姚雪茫然的挠挠头,“巴结别人不是要送礼品吗?巧英嫂子没有给嫂子送礼品啊?” 石海燕被她这话逗笑了,“姚雪嫂子,他说巧英嫂子给我们包饺子,就是巴结我姐姐,还嫌弃巧英嫂子太丑。” 陆朝颜无所谓的笑笑,她也是看余巧英和孩子可怜的份子,正好她又不缺口吃食,才接济一二。 “别气,他不要咱们多吃点。” 石海燕急着道:“你给他孩子治病,他也没有任何表示,还这样说,真是气死我了。” “我跟他要钱了,针灸一次一千,他不欠我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快点吃饺子,把白天落下的功课补上。” “嗯。” 翌日,陆朝颜去余巧英那,她不敢抬头看陆朝颜,连话也不敢多说了。 陆朝颜本不想去管别人的闲事,可实在看不得矮矮小小的余巧英,那胆小无助的样子。 “巧英,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哪怕你和你公婆父母,还是丈夫孩子,你跟他们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们对你好,你就对他们好,他们要不好,你不必委屈自己,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别给他们留脸面。” 余巧英第一次听到这稀奇的观念,终于抬起头。 “让外人知道了,他们要说我不孝顺,不懂事了。” “别人的话,是能让你和孩子健健康康的?还是能让你们俩吃饱穿暖?你们那里的泼妇会因为别人的看法,活不下去吗?” 陆朝颜这话把余巧英问麻了。 她们那里的泼妇过的可好了。 公公婆婆在她跟前大气都不敢出。 男人挣来的钱和粮食,全部交给她管着。 邻居也不敢欺负她们家。 就连孩子长得都比别家的胖。 第310章 我要做泼妇 陆朝颜见她不说话,继续开解她。 “女人在男人面前,一定不能退让,哪怕离婚,也不能对他妥协,男人的钱,你要全部抓在手里,抓不住,你就一直跟他闹,不然,他就把钱花到别的女人身上去了。” 余巧英胆子小,但她不傻,一下子抓住话中重点。 “陆医生,建伟的钱是不是没有存,给别的女人花了?” 陆朝颜一怔,歉意笑笑,这事她也不好多说。 “你没事多出去走走,和其他家属多沟通沟通,好了,你出去吧,我要开始针灸了。” “嗯,好,你忙,我去给你烧开水喝。” 余巧英跑出去,心里一直觉着,陆医生是在暗示她。 陆朝颜在屋里给付超越针灸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余巧英又给她端来一碗白开水。 陆朝颜没有喝,回到肖家,院中坐着五个妇女,见到陆朝颜,纷纷介绍了自己和家里的男人。 陆朝颜很意外,这些人都是司正砚的平级,她没有去拜访她们,她们倒先来了。 她让石海燕拿出吃食,自己笑着的跟她们聊了一会儿,暗暗记下她们的房牌号。 临走时,一家给了三斤黑木耳,两斤银耳,几斤炒熟的坚果。 五人笑的合不拢嘴,心里夸道,这司副师长的媳妇,挺会做人的。 次日,陆朝颜忙起来了,她天微亮起床,给付超越取瘤子,碰到了付建伟。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来了”,然后阔步走了。 陆朝颜想到前天石海燕那些话,不禁好笑。 就算她说了要钱不记恩的话,但也不至于这么淡漠吧。 一个多小时后,她从付超越房里出来,余巧英给她端了一碗面条,上面还有一个荷包蛋。 她神秘兮兮的说:“陆医生,我昨天跟他闹了,他气的跑出去买回来二斤鸡蛋,五斤面粉,你说的真管用,我要做泼妇。” “我早上吃过饭了,你端去给超越吃。” 陆朝颜没有要她的面条,怕她软弱惯了,今后拿不住付建伟的钱。 又教她,“巧英,这里是部队,你闹的再狠,付建伟顶多骂你几句,绝对不敢动手打人。 今后遇到钱的事,你别再忍让,一鼓作气,干到底,要死死捏住他的钱。” 余巧英感激又崇拜的看着她,“好好,我不退缩,他敢不给我钱,我就一直闹。” “嗯,你没事的时候,去找海燕拿几本幼儿识字的书看看。” “好啊好啊,我想学认字,我一定认真学。” 余巧英特羡慕识字的女人,感觉她们就跟月亮上的仙子一样高贵。 “那走吧,我回去给你找书。” 两人说着出了大门,余巧英手里还端着面条,想送给陆朝颜的孩子们吃。 正巧遇上黄有弟送孩子上学,她看到余巧英谦卑的跟在陆朝颜身后,撇撇嘴。 “啧啧,这么快就巴结上了,想让副师长太太给你男人升团长是吧,我告诉你余巧英,他们男人升职是靠本事的,只有我儿子不凭关系,全靠自己的真本事,才能步步高升。” 陆朝颜这个小白蛇妖精,真是恶人有好命。 男人做了副师长,还分了那么漂亮的房子,老天爷真是没有长眼啊。 余巧英知道巴结不是个好词,尤其对陆医生和司副师长的名声不好,她慌忙解释。 “黄大娘,你别胡说,我没有巴结陆医生,她给我儿子治病,我才给她煮一碗面条,我是感谢她,不是巴结!” 黄有弟白她一眼,“嘁,我都看见了,还不算巴结,难怪你男人要把钱给外面女人花,也不给你儿子治病,真是蠢头蠢脑的。” “黄有弟,你嘴巴不疼了,又想挨揍是吧?” 陆朝颜转了转拳头,“信不信我打的你以后说不了话?” 黄有弟到底是怕陆朝颜的,尤其是她从别人那得知司正砚成了他儿子的顶头上司,看到陆朝颜,就不敢再放肆了。 冷“哼”一声后,拉着孙子们跑了。 端着面条的余巧英,愣在原地,瘦小的身体,跟干巴巴的小学生一样。 脑海里都是黄有弟的那一句“难怪你男人要把钱给外面女人花,也不给你儿子治病,真是蠢头蠢脑的”。 “陆医生,你也知道对吗?” 要不然,为什么那样提醒她呢。 陆朝颜想了想,如果是司正砚干了付建伟那样的事,她希望别人别瞒着她。 于是,她选择告诉余巧英。 “对,我听肖绩说的,付建伟每月根本没有存五十块,他把钱给了老家属院那边的一个战士遗孀。 这事我无法评判他的对错,但如果是我男人,我不能接受他给那么多,毕竟我们自己还要生活。” 余巧英嘴唇不停的嗫嚅着,却发不出声音。 脑海里都是她和儿子喝野菜汤度日的时光。 她的男人不是没钱给她,而是花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呜呜,陆医生,我在老家伺候他父母弟妹,受尽他们的气,也不曾抱怨一句,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余巧英蹲在地上,捂着嘴,不敢哭出声,仿佛所有的懂事和努力都成了笑话。 陆朝颜端过她手里的面条,给她输入一波能量,“我可以帮你讨回那些钱。” 听肖绩那意思,罗竹不仅要了付建伟的钱,还要了别人的接济。 哪怕其他人一人给她一块,加上付建伟的五十,和国家补贴,一个月也有百十块收入。 比司正砚的工资还多呢。 付建伟能帮助罗竹,肯定跟她和邵文军熟,那她应该了解付建伟的家庭情况,却依旧能心安理得的要了付建伟一大半的津贴。 并且,在付建伟的孩子病的这些天,也从未见她来看过一眼,就能断定她人品很差。 所以,要回这个钱,也不是什么丧德的事儿。 “不,我不要了,她也是一个可怜人,我只是没了钱,她没了男人,她比我可怜多了。” 余巧英不想付建伟为难,只要他往后别再送钱去就行了。 “陆医生,我欠你的钱,我今后还不了,我让超越还你。” 陆朝颜本就没打算要这诊金,只是定了规矩不能破坏。 “行,这钱就留着超越还我,不过,你要想付建伟不再拿钱给她,还得用些招数。” 第311章 我怀疑他们的钱来路不正 “什么招数?” 余巧英满眼求告知的表情。 “你今晚跟付建伟挑明,就说你从黄有弟那里知道了他给罗竹钱的事,要是他以后再敢给,你就去找首长,把他给罗竹的钱要回来,他敢不听,你就说你把这事告诉你公公婆婆,他自然不敢再给了。” 无论余巧英的公公婆婆什么人品,她相信,他们都舍不得把钱给了外人。 付建伟应该也知道他父母的品性,才会骗他们说,存起来了。 余巧英听完,破涕为笑,“陆医生,你真厉害,我以后都听你的。” “那倒不必,你得有自己的思想,等你把钱要到手,记着用自己的户口本开个账户存起来,将来用这些钱来改变命运。” “我不要改变命运,我存了给你。” 余巧英端回面条碗,“都坨了,我送回去,重新做一份。” “不用了,你端给超越吃,跟我回去拿书吧。” 陆朝颜等在门口,“以后,你好好学习,咱们女人要靠自己活着。” “嗯,陆医生,我感觉认识你,明白了好多道理。” 余巧英把面条送给儿子后,赶紧出来,跟着陆朝颜去了姚雪的院子。 陆朝颜上楼拿出泱泱他们的启蒙书,上面有图片和对应的字,很容易学。 下来后,她又对院中背外语的石海燕和姚雪道:“以后,巧英跟你们一起读书,你们教她一下,我带泱泱他们去一趟城里。” 两个被点名的人,望着哭红眼睛的余巧英,懵逼的点点头,她是被姐姐逼着来读书的吗? 陆朝颜把三个宝宝喊醒穿起来,抱上自行车,“海燕,我带他们去县里玩,天黑了回。” “好的,姐姐。” 石海燕跟在陆朝颜身边久了,知道陆朝颜有些自己的秘密。 她不打听,也不过问,谨遵她的吩咐做事。 陆朝颜带着孩子去了县城后,连着自行车一起送进空间,她转车去市里,找纪潇潇。 纪潇潇是从国外回来的,在药厂很出名,很容易就把她喊出来了。 两人在一处隐蔽的小茶楼,见了面。 纪潇潇带来了一个遗憾的消息。 “何荣昌死了,前天在家喝酒过度死的,我正打算告诉你了。” 陆朝颜眉头一皱,沉静道:“你有没有去看过尸体?” 看来是有人不想她查呀,不知道是祁诗蕴,还是那个黑衣人。 能这么快察觉她在调查何荣昌,想来这南方还有不少人在默默的关注她吧。 “去了,人现在还在医院,我查过,是酒精过量死亡,不过,我听厂里跟他熟的人说,他从来不喝醉,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家自己给自己喝死了。” 纪潇潇说着,满眼愧意,“我来到这里,没有找不到何荣昌的任何破绽和把柄,你给的那个药,已经投入生产,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陆朝颜拿出两个地址,和一包钱,“这上面是何荣昌他大儿子那两个死去的妻子的娘家地址,你想法子跟他们接触接触,看看他们女儿的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纪潇潇不解的问,“何荣昌已经死了,再查这些,有何用途?” 陆朝颜勾出一抹浅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继续查吧。” “好,钱就算了。” 纪潇潇拿过纸,“我发现何荣昌的大儿子何玮花钱特别大方,他和他新娶的媳妇,穿的戴的,还有家里的电器,都不像国内的,以他们的工资,也买不来那些东西,我怀疑他们的钱来路不正,可我查过,找不到问题。” 陆朝颜微微颔首,没有出声,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买国外货的这个线索倒不难查。 只要司正砚回来,找他那些专门打击倒卖的战友问问,就知道是谁在搞这些。 顺藤摸瓜,便能查出何玮那些钱的来处。 “我想办法去查,这边你再拖延一段时间,继续查何家。” “嗯,那个……” 纪潇潇想问,司正砚有没有回来,想想还是算了。 见她欲言又止,陆朝颜瞬间猜到了。 “你还是别惦记了,他不会喜欢你,你早点换个爱慕对象,省的自讨苦吃。” “我知道,我又没有让他喜欢我!” 纪潇潇傲娇的站起,“谁看到漂亮的东西不心动,也不一定非要拥有,盼着他好不行吗?” 说完,她背着自己的小包走了。 陆朝颜笑着喝了一口茶,当然行,不然怎么能让你帮忙? 回到肖家,已是下午三点,石海燕告诉她,今天又有人来看她,还有人买了水果和糕点,她没有拿。 陆朝颜摸摸她脑袋,“没拿就对了,记住了,以后谁送东西来都不要拿,跟在我身边,就要守好底线。” “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犯错的。”石海燕郑重保证。 “嗯,乖。” 往后的七天,每天都有人来串门,还越来越多。 好在石海燕跟在陆朝颜身边这么久,心思细腻很多。 每次来了谁,她都悄悄记下,说了什么话,也都记着,等陆朝颜回来说给她听。 余巧英这段时间跟着石海燕和姚雪,也认了不少简单的字,说话做事,也不再畏手畏脚了。 陆朝颜依旧早出晚归,纪潇潇终于给她送来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她从何荣昌两个前亲家嘴里得知,何荣昌的大舅子杨鹏和一把子兄弟张彪子,在黑市搞地下赌场,除了倒买倒卖,还给人放高利贷。 这可是犯天条的大罪。 陆朝颜把给付超越一天一次针灸,改成了三天针灸一次。 直接带着孩子住在市里,乔装后,混进了黑市。 查了半个月,发现他们不止是倒卖外来品,还把国内值钱的好玩意,往外面倒腾。 陆朝颜摸清他们所有的窝点和参与人员后,全部整理在册,匿名交给了公安。 以防他们把货物毁掉,她还是好心的把值钱的老古物和金银给“代管”了。 还拿了几样不错的外来品跟一箱子手表。 翌日,肖绩就接到了任务,他走的匆忙,没说去干什么。 但陆朝颜猜到,他抓杨鹏和张彪子去了。 第312章 正砚不是个好的,你要防着他 陆朝颜有点郁闷,她虽然干了一件好事,可她自己的事,却没线索。 于是,她决定借这场混乱,给伤害慕邦宁的人,挖一个大坑。 此后七天,她跑到荒郊野外,收了三具新鲜尸体来到何家。 在何荣昌老婆和儿子儿媳聚在何家单独的院子里吃饭时,陆朝颜把他们迷晕,收进白原空间。 取出那三具尸体,在何家放了一把火,还在墙上留下一句:二十五前的债该清了。 慕邦宁在帝都那搅的人心惶惶。 现在,何家人突然惨死,曾经那些害慕邦宁的人,看到这些字,必然会相互猜忌,是不是指使者怕当年事情败露,要他们闭嘴了? 人一慌,就会有马脚,那躲在最后面的人,还能坐的住? 另外,如此大的人命案子,方先生肯定要过问,到时候让他想法子安排司正砚带着特战团的人介入调查。 她再取出蒋秀芹,抛出慕邦宁当年出事时的真相。 司正砚便能正大光明的为慕邦宁查清当年的事,报仇雪恨了。 为了确保不伤及无辜,陆朝颜还是等在暗处,待大火熄灭才离开。 如她所计划的一般,何荣昌前面才死,后面一家人被大火烧死,公安们很快介入调查。 当看到墙上那些字,何荣昌简单的醉死,也变成了仇杀报复。 经报社一渲染,何荣昌家的事轰动了全国。 陆朝颜拿着报纸,笑意深沉。 水浑了,鱼也该出现了吧。 她这一忙,到了四月发津贴的日子。 陆朝颜想起司正砚曾说,让她找潘司务领回他的津贴。 这么久,津贴加上他的画稿,应该有两千多块了。 只是,想到他还有几天就回来了,陆朝颜并没有去找潘司务,反正司正砚回来,也要和海岛那边的事务交割一下。 让他自己去拿回来吧。 发津贴的第二天早上,陆朝颜还没有去余巧英那,她先来了。 提了一包鸡蛋三斤肉来。 脸上的笑也比以往璀璨了。 “陆大夫,海燕,姚雪,这是我特意买来感谢你们的,你们不能不要哦!” “嫂子,是不是付营长的钱都给你了?” 石海燕和姚雪都知道了付建伟给罗竹钱的事。 皆为余巧英打抱不平。 可那钱是付建伟送给别人的,也没有法子讨回来,实在气人。 余巧英眼里还是有苦涩,她笑着,“我威胁他,不把钱全部给我,我就去找罗竹要他以前给的,还把这事告诉公公婆婆,他就给了。” 说完,她感激的看看陆朝颜,要不是她一步步教她,可能她没有那个胆量要到这些钱。 “那我不客气了,咱们今天中午炖肉吃。” 陆朝颜笑着接下余巧英递来的肉和鸡蛋,放到厨房,跟着她去给付超越针灸。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小朋友的瘤子取完了,剩下的就是用异能调理调理身体。 从余巧英那回来,肖家院子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 见到陆朝颜进来,她面上摆着一副长者姿态。 姚雪介绍,“嫂子,这位是老家属院那边的秋大娘,她们家昨天搬到前面的高楼,今天来我们这串门的。” 陆朝颜看看刚亮起的天,这串门也串的太早了吧。 她望着秋大娘那有几分刻薄的面相,客气道:“秋大娘,你好。” 秋大娘微微颔首,问,“你真是司正砚媳妇?”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陆朝颜有些意外,难道有人冒充她了? “没,没问题,”秋大娘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嗐,我这人憋不住话,我直说吧。” 她嘴上这么说,却坐在那里,皱眉苦脸的,仿佛在思考这话怎么说。 陆朝颜给石海燕一个眼色,小姑娘立马意会,跑上楼,拿出几样糖果和坚果下来,一股脑塞进秋大娘手里。 “大娘,这是我姐姐从家乡带来的,你尝尝。”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太感谢了。” 秋大娘抱着坚果,笑眯眯的望着陆朝颜,“正砚媳妇啊,我儿子和正砚以前是一个连的,俩人关系可好了,后来正砚调到特战团,我儿和正砚还常联系呢。” “哦,原来是正砚好友的母亲,真对不起,大娘,怠慢你了。” 陆朝颜语气热情起来,“我一直想去老家属院拜访拜访你们,可我谁也不认识,反倒叫你先上门了,真对不起啊。” “哎呀,你们年轻人,哪能想的那么周到,我不怪你,我今天来啊,是跟你说一个事儿的。” 秋大娘把椅子往陆朝颜身边挪一挪,才继续说道,“正砚不是个好的,你要防着他。” 啊? 陆朝颜和石海燕对视一眼,什么意思啊? “大娘,一看你就是个好人,比我娘还好,你坐着,我上楼给你拿几样家乡特产。” 陆朝颜上楼,提下两斤银耳,又拿出半血耳给石海燕,“今早我们吃这个。” 单纯的姚雪,张着红润的小嘴,“嫂子,肖绩说这个得好几十块钱一斤呢。” “这血耳是我们老家大山里才有的,女人吃了最补身体,你去跟海燕学学怎么煮的,回头我送你两斤。” 陆朝颜笑着说完,把银耳给了秋大娘,“大娘,我孝敬你的,你跟我说说正砚以前的事呗。” 没有女人不眼馋血耳的,秋大娘接过银耳,眼睛还瞅着厨房。 “正砚他啊,是个好孩子,就是心眼太实诚,他以前和我儿子还有邵文军都是一个连的……” 厨房里血耳慢慢煮着,秋大娘慢慢说着,最后,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正砚媳妇啊,我跟你说,那个罗竹,她可不是个好东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到处勾搭人,她男人死了以后,她哭哭啼啼的把别人家男人的魂全勾去了,他们不是给她送钱就是送吃的,其实她日子过的可好了,衣服鞋子全是最好的,屋里各式各样的雪花膏,都是那贵的吓死人的牌子。” 秋大娘忽的目光里充满怜悯,“你还不知道吧,正砚每月的津贴,都是她在帮你领,我还听说,正砚以前的钱也全存在她手里,你有没有拿回来啊?” 第313章 她比余巧英更加可怜。 “?” 此刻,陆朝颜感觉老天降了一道天雷劈在她的天灵盖,让她神魂分离。 她陆大佬男人的钱,放在别的女人手里,他是活够了,还是中蛊了? 可她很快冷静下来,司正砚不是那样的人。 并且,上一次见面时,他还让她去找潘司务拿他的津贴和稿费。 不过,以前的钱,司正砚倒是没有跟她说。 陆朝颜望向秋大娘,“大娘,正砚他的津贴在海岛上的潘司务那,罗竹她是如何领到的?” “你真不知道啊?” 秋大娘一副果然我猜的没错的表情。 “去年八月份开始,正砚的津贴就从海岛那边转来罗司务这里了,后面都是罗竹在给你领呢,她还说你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老女人,又蠢又丑,连钱都不认识,我这不是传瞎话哈,你去老家属院随便找人问问,大家都知道。” 陆朝颜冷“呵”一声,旋即问秋大娘,“罗司务和罗竹是亲戚吗?” “一个姓的,罗竹是个嘴甜会做人的,常常喊他叔,两人来自不同的地方。” 秋大娘说完,往厨房瞅瞅,“嘿嘿,这血耳还有多久炖好,我这嘴都说干了,得润润。” “好了,好了,秋大娘,你来这边坐。” 石海燕从厨房端出一大碗血耳,放在院中餐桌上,当着秋大娘的面,舀了一大勺红糖放进去。 秋大娘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来到桌子旁,吸溜吸溜吃完,石海燕又给她添了一大碗。 吃饱后,她继续滔滔不绝,把司正砚以往的事,又精细的讲一遍。 陆朝颜也明白了,司正砚刚进部队时,以简东瀚带头的人,常常欺负他,别人也不敢帮他,只有老兵邵文军对他多番照顾。 还曾救过司正砚的命,因而两人关系不错。 后来,邵文军和罗竹结婚后,司正砚跟着简东瀚进了特战团,常常出任务,津贴就让邵文军帮忙领了,留下一半存着,剩下一半帮他寄回家给蒋秀芹。 邵文军也会出任务,后来这津贴,就让他媳妇罗竹代领了。 直到司正砚出事,津贴终止,那以前存的钱,罗竹有没有给司正砚,陆朝颜还真不知道。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难怪陆大姐要训责她,她实在不是一个好妻子。 对自己丈夫的经济状况竟一无所知。 “大娘,你要不来跟我说,只怕我这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等着,我那还有最后一斤血耳,我都孝敬你。” 陆朝颜上楼,又拿出一斤血耳下来,“你拿回去用瓷盅,每次炖上半两,吃上一个月,保管皮肤比豆腐还嫩。” “哎呀,谢谢,谢谢啊,她们都说你是个大方的人,果真不假啊。” 秋大娘高兴的两眼放光,她就知道,她这消息,一定能从副师长太太手里换到更多的好处。 她继续道,“这事,我偷着来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告诉正砚,是我讲的啊。” “我明白,今天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 “行,我走了。” 秋大娘搂着三大包吃食,笑眯眯的出去了。 姚雪一脸纠结,想到肖绩说正砚大哥在罗竹那里还存有四千,让她不要告诉嫂子。 石海燕担忧的看着陆朝颜,“姐姐,姐夫他在外面一直没有回来,肯定不知道这事,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 陆朝颜真的没有生气,认识司正砚这么久,她相信他的为人。 “吃饭吧,等肖绩回来,让他去找罗司务问问,也许是误会呢。” 陆朝颜今天还要去市里黑市一趟,等她找出害慕邦宁的人,她带着孩子去帝都。 司正砚他想接济谁,跟她无关。 陆朝颜心里有点酸,想到自己之前还同情余巧英,没想到,自己跟她同病相怜。 不,比她更加可怜。 晚上,她回来的很晚,肖绩等在大门口,见她骑着自行车带着三个孩子,眼里是浓浓的歉意和讨饶。 “嫂子,这事跟砚哥真没有关系,是我办事不力。” 砚哥在罗竹那存的有六千,前年砚哥从老家来后,找罗竹要过一次钱,直到他出任务回来,罗竹才给了他两千。 后来他去了海岛,让他帮忙催罗竹,她一直哭着说自己孩子生病,把钱花了,暂时没钱给。 再后来,他跟着砚哥出任务,直到年底才回,他又去要过一次,过了年,他去要了三次,自从嫂子来了以后,他隔一天去一次。 罗竹避而不见,还到处说他想逼死她,还说司正砚在,绝不会这样对她。 至于砚哥津贴的事,他真的不知道是罗竹领去了。 见陆朝颜推着车子往前走,不说话,肖绩越发瑟瑟。 “嫂子,我已经找罗司务问了,他说是罗竹说,是砚哥让她帮着领的,他并不知情,今后不会再给罗竹发了。” 陆朝颜猛然站住,回头瞪着肖绩,她不缺钱用,也从未想着管司正砚的钱。 哪怕她知道了这些事,她也只打算等司正砚回来了,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决断。 但这罗司务的话,实在让她不爽。 什么以后不会再发给罗竹了? 那以前发的就算了? 他不管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罗司务的话。” “啊?好,好,他说,是罗竹跟他说,还跟以前一样,砚哥的津贴,由她代领,他才发给她的,今后,他不再发给她了。” 陆朝颜冷着眸子问,“那前面发的钱了?” “我一会儿去找罗竹要,不,我现在就去。”肖绩话未落音,人就跑了。 “站住!” 陆朝颜喊一声,“回家吃饭,明天,我自己去要。” 肖绩跑回来了,抱起陆湛和陆澄,“好,我明天请假陪你去。” “又不是去打架,我一个人够了。” 两人回到肖绩那,屋里饭已经做好,姚雪气呼呼的瞪着肖绩,“你都告诉嫂子了吧?” 肖绩眼神闪躲,那四千块钱的事,他不敢说。 石海燕也没有好脸色,肖绩的命,都是姐姐救的,他和付建伟一样不懂感恩。 第314章 你爹是谁? 陆朝颜本来就住在别人家里,没必要为了外人的问题,搞得肖绩和姚雪不开心。 她来到餐桌旁,望向他们,“快坐下吃饭吧,不要在我的孩子面前吵架。” 姚雪一听这话,脸上的怒火,骤然褪去,来到三个孩子跟前,愧意满满。 肖绩也很委屈,实在是怕嫂子生砚哥的气。 几人各怀心事的吃完饭,回屋睡觉,谁也没有提钱的事儿。 次日,陆朝颜去找了罗司务。 见到她来,罗司务眼神有几分虚。 他想着自己不知情,陆朝颜来了也没有提津贴的事。 他以为是她默许的。 “陆同志,我也不是故意发给罗竹,因为以前司副师长的津贴都是罗竹在领,你来到这边也没有问过津贴的事,我以为你们夫妻商量好的让罗竹代领,所以就发给她了。” 陆朝颜丹凤眸里噙着冷芒,“罗司务,我来这边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从正月开始到现在,足足四个月,你从未跟我说,司正砚的津贴转过来了。 并且,你问都不问我一声,把司正砚的津贴发给了别人,现在跟我说不是故意的,当我就那么好糊弄? “对不起,是我的工作疏忽,我明天去找罗竹,让她把钱送给你,不过,她有没有花掉我就不知道了。” 罗司务一副我也只能帮你问问的态度。 陆朝颜唇角勾着讥诮,“那罗司务方便告诉我,你从去年开始,一共发给了罗竹多少钱吗?” “你稍等,我看一下。” 罗司务从身后柜子里,找出一本写着司正砚名单的笔记本,翻开后,道:“潘司务把他的津贴转过来时,给了我这边283块,其中158块是司副师长的稿费。 在这边,他发了两次正团级津贴,共计294,十月开始到现在,全是副师级工资,共1113,他的画稿钱,断断续续,一共寄来了672块,统共加在一起,扣除9个月餐费135,罗竹一共领走2227元。” 他说的同时,陆朝颜也拿出本子,记下这些账,最后递过去给罗司务。 “麻烦你给签个字盖个章,证明一下这些钱确实是罗竹从你这里领走的。” 罗司务长犹豫一瞬,还是签了,毕竟这是事实。 等他签完字盖上章,陆朝颜没再过多纠缠,而是看着罗司务跟前的电话问,“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你想给谁打电话?”罗司务莫名的心慌。 陆朝颜冷然一笑,“给我爹打个电话,让他找顾政委核实一下这津贴对不对?” 顾政委是省城总军区的,和接替简庭逊的司令员属于平级,跟方延璋有几分交情,也是这里军区首长的上一级。 但这些关系,包括方延璋娶了陆朝颜娘的这些事,这里军区的小人物们,大多是不知道的。 罗司务蹙眉问,“你爹是谁?他跟顾政委是什么关系?” “他跟顾政委是点头之交。” 陆朝颜淡淡说完,拿起电话,正要拨号,被罗司务一把按住。 他不知道这个点头之交的感情有多深,但真要闹到顾政委那,他可以离开这里回老家了。 “别打了,这些津贴费用,我记的明明白白,不会有错的,你先回去,钱我去找罗竹要,一分不少的给你送去。” “那就麻烦你了,还请你带一句话给罗竹,欠我的,请她在一个星期内,一分不少的送来。” 陆朝颜不知道司正砚以前的钱,有没有从罗竹那拿完,这话自然是诈她的。 对上陆朝颜那凌厉的眼神,罗司务终于发觉,陆朝颜不是罗竹说的,一个农村来的妇女那么简单。 陆朝颜回来后,给姚雪继续治疗脑袋,石海燕领着孩子要出去玩,被陆朝颜制止了。 “我在家,你不用看他们的,赶紧上楼去刷题。” “没关系的,我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嘛。” 石海燕压根就没有打算今年去考试,三个宝宝那么小,她要等他们上学了,再考虑自己的事儿。 “傻丫头,你别后悔,你不去上大学,没知识没文化的,将来就不能跟着我混了。”陆朝颜故意吓她。 “不,我去学。”石海燕上了楼,三个小娃娃在院子里盯着姚雪头上的银针,眼睛一眨不眨的。 陆朝颜笑着捏捏他们的软糯小脸蛋,“记住了吗?” 三小娃闻言,皆忙不迭的点头,按照陆朝颜扎针的穴位,在自己的脑袋上同样的穴位点着,还能依次说出来。 陆朝颜早发现他们的与众不同,天天跟着她待在空间里,又有她的异能养着,还会普通,那就怪了。 针灸完,姚雪清澈的眼睛里,愈发清明,有种睡醒的感觉。 其实是陆朝颜给她受损的脑袋修复好了,她的智力在渐渐的恢复。 她抬起头问,“嫂子,我也可以考大学吗?” “当然可以啊,”陆朝颜摸摸她脑袋,“你还这么年轻,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这样漫无目的的活着。” 姚雪委屈的说:“我也觉着这样的生活不好,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海燕那里有书,你跟着她一起学,若是能看的进去,学的进去,你就准备考大学,要是学不进去,可以学着赚钱,总之,不要在屋里待着等肖绩回来,这样会荒废你的人生。” “嗯,以前我就很会读书,脑子坏掉了,才没有上学的。” 姚雪说起自己的过去,眼睛微红。 她和肖绩来自县城里的工人家庭,两人青梅竹马,原本是要下乡的。 肖绩不愿意,跑来当兵,她摔伤了脑子,要被父母送去乡下时,肖绩把她接来了部队,养了她这么多年。 以往没有觉着这种生活不好,只是脑子越来越清明以后,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东西。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考上大学,去吧,跟海燕一起学。” 这个时代,要么好好上学,做第一批中产阶级。 要么好好赚钱,成为第一批富翁,千万别浪费了大好年华。 被陆朝颜这么一肯定,姚雪笑的灿烂如花,跑上了楼。 陆朝颜拉着三个宝宝,在院子里玩数字游戏。 “咚咚咚” 这时,肖家院门响起,陆朝颜一怔,钱这么快要来了? 第315章 你家房子装的真好 陆朝颜起身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手里还提了两盒南方特有的米糕。 望着陆朝颜,她神色诧异,试探的问,“你好,请问司副师长的爱人住在这里吗?” “我就是司正砚的爱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陆朝颜问。 “你就是陆同志啊!” 女同志很意外,“我叫裘月娇,我爱人叫万成轩,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你好,请进。” 陆朝颜并未听过他们,她把人领进来。 姚雪从二楼石海燕的屋里出来,打招呼,“月娇姐,你来啦。” 旋即又跟陆朝颜介绍,“月娇姐的爱人,是宣传部的。” 陆朝颜颔首,表示明白了,裘月娇对姚雪摆手打个招呼。 望向三孩子,夸赞一番,才说起她来的目的。 “陆同志,后面那座墙上爬着花的院子是你家的吧?” “对,紫藤花那座是我的。” 陆朝颜说着进客厅倒了一杯茶出来,“请用茶。” “谢谢,从外面看,就感觉你家的房子特别漂亮,我想到你家屋里看看里面是怎么装修的,方便不?” “可以,我现在没事,带你过去吧。” “好啊,好啊,麻烦你了。”裘月娇高兴不已。 陆朝颜起身拿了一把钥匙,推出三个宝宝的连体小自行车,带着他们和裘月娇去了自家院子那。 推开门,望见里面的紫藤花棚,裘月娇眼里尽是惊艳,“你怎么想到这样养花啊,真的太漂亮了!” “从书上看来的,你家房子分在哪里?”陆朝颜领着她往屋里进,随口一问。 “就在你家后面第七排末尾那座院子,里面跟你家一样大小,现在看了你家的,我也知道怎么装了。” 裘月娇每进一间屋,都要惊叹一下,就连楼梯下的小隔间,都让她夸一句。 到了二楼,望着充满童趣的房间,又是一通夸。 当看到太阳能时,她不明白了。 “陆同志,这是干什么的?” “这叫太阳能热水器,用来烧热水的,冷天洗澡洗碗,不用刻意去烧热水。” 陆朝颜解释完,带她下楼,进了厨房,打开热水给她看,不一会儿,热水就流下来了。 裘月娇惊讶道:“天呀,竟有这么好的东西,哪里卖的,我也买一个。” “这是我自己发明的,现在市面上还没有正式售卖,你先装修吧,等房子装好了,那时候应该有卖的了。” “好好,我晚上把我家那口子喊来,让他把你家这装修画下来,我们照着你这装。” “不用刻意跑来的,我回去给你画一张我家的装修图,你拿回去做参考,比你们自己画的更实用。” “那太感谢你了,我晚上下班了去肖营长家里拿。” 裘月娇没想到,陆朝颜这么好说话,心里感激不尽。 她乐呵呵的离开后,陆朝颜推着孩子,随意的逛了逛,便逛出了大院。 这段时间,付超越的身体差不多好了,余巧英也没有闲在家里,她跑到大院后面一片荔枝林子里开荒种菜去了。 那片土地属于军区的,有很多新搬来的家属闲不住,跑那林子开出一小块地,种上蔬菜。 余巧英知道后,也跑去开了一片,打算种点蔬菜和花生。 陆朝颜去到时,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林子深处的一块石子很多的地上,卖力的刨着。 付超越在她不远处的小凳子,望见陆朝颜推着三个孩子过来,兴奋的喊。 “陆阿姨,泱泱妹妹,湛湛弟弟,澄澄弟弟。” 余巧英闻声,转过头,惊喜的迎过去。 “呀,陆医生,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让海燕给你拿菜了吗?不够吃吗?” 陆朝颜空间里堆的蔬菜,够全国人吃三天了,她都懒得再种植蔬菜了。 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带上一篓子,除了她们自己吃,还分一些给余巧英和常来串门的家属们。 “你帮我太多了,我不能总要你的,我也没有啥事,种一点花生,留着秋天打油吃。” 余巧英说着,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凑近陆朝颜,压低声音道:“陆医生,我听到黄大娘在罗竹那存钱,每月吃利息。” 自从她知道付建伟接济罗竹后,偷偷跑去老家属院看过几次。 罗竹长的很漂亮,脸白白的,头发长长的,穿着白裙子,跟仙女似的。 她没敢过去跟她说话,却总是忍不住去打听罗竹,没想到让她听到了这个事。 陆朝颜脸上倏地变了,她们好大胆子,在家属院搞非法集资! “巧英,你确定没有听错?” “我也不知道,前天,我在这里挖地时,听到两个大娘嘀咕的,她们说黄大娘在罗竹那存了一千多,每月拿五块利息回来。” “走了,这地别种了,你没事带着孩子,往人多的地方去玩,看看有多少人知道这事。” 陆朝颜说完,把三个孩子抱上小推车,快步往回走。 余巧英搂起儿子,提着锄头,追在陆朝颜身后,“陆医生,别人肯定不说啊。” “先打听着,如果属实,咱们得把钱要回来。” 如果罗竹搞得非法集资跟杨鹏张彪子他们有牵扯,要不了多久,就会查过来。 到时东窗事发,所有跟罗竹有经济往来的,都要倒大霉。 “要不来的,我现在钱够花了,以前的算了。” 余巧英知道付建伟脾气,肯定不同意她去要钱的。 陆朝颜回头,“这钱若不要,付建伟回家种田都是轻了,搞不好还要担责任。” 余巧英一下子慌了,“咱也没有要利息啊,连本钱都不要了,跟咱有啥关系?” “如果罗竹一口咬定付建伟给她的钱不是送的,而是存在她那里的,谁能证明他没有吃利息?” 陆朝颜这一声质问,让余巧英彻底怕了。 她慌乱起来,“这咋办?建伟他不能出事,陆医生,你教教我咋办吧,我都听你的。” “先别急,我去查证据,你想法子查清付建伟一共给了罗竹多少钱,到时候,我们去把钱要回来,跟她划清界限,即便出事,也赖不上我们的男人。” “好好,我听你的。” 第316章 去找罗竹要钱 两人回到家,余巧英换洗干净,领着儿子去了游乐场所,找那些老大娘们聊天去了。 陆朝颜又去找了罗司务,问起钱的事。 罗司务也很气,罗竹竟然把钱都给花了,一分钱也没有了。 他愧意满满,“陆同志,这钱我也无能为力,要不等司副师长回来去要?” “哼,等他回来干嘛?我自己去要。” 陆朝颜森森的盯着罗司务,“罗司务,凡事都有代价。” 语罢,陆朝颜没有多逗留,返回了姚雪那。 她提回一块肉,一网兜水果,碰到带孩子回来的孙连枝。 想到司正砚曾说铁家武也是一员有勇有谋的猛将,好好干下去,怎么着也能升到师长位置。 可惜后宅不宁,弄不好一切都白忙了。 下午,陆朝颜没有出门,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给裘月娇画室内图。 同时用异能,听着隔壁的动静。 裘月娇来拿画稿时,又带了一网兜水果。 陆朝颜回赠了她五斤木耳,三斤银耳,跟一些花生红枣。 裘月娇高兴的拿回家,还不忘跟家人猛夸陆朝颜是个实在人。 次日,陆朝颜推着孩子跟踪黄有弟,终于在小孩子玩的游乐场旁边的花草台子旁,看到黄有弟和一个老婆子在那里头对头的聊着什么。 她放出异能,听到黄有弟说:“我跟你说啊,那个蛇妖,她心黑的要命,给余巧英家孩子治病,就那么一扎,要一千呢。” 这话是她站在自家二楼走廊那,看余巧英和付建伟吵架时听来的。 那婆子问,“付建伟的钱都被罗竹哄去了,哪来的钱给她啊?” “不给呗,她一个蛇精救人,肯定是为了积攒功德,余巧英肯把自己的孩子给她积攒功德,陆朝颜那蛇精该给余巧英钱才对。” “老姐姐,这妖精的话,你还是别说的好,小心批斗你。” “嗐,我又没有瞎说,陆朝颜和她男人真的是蛇精,两条大白蛇,凶残的狠呢。” “哎呀,老姐姐,你别瞎说了,你上月放在罗竹那里的钱,挣了多少?” “五块,等今年年底,我在她那存够两千,每月就有十块了。”黄有弟说的洋洋得意。 陆朝颜听到这,也好奇这罗竹是个什么样的胆,敢在军中搞这个。 司正砚啊司正砚,你可千万别有钱在她手里,一旦爆发出来,你这十几年都白费了。 只听老婆子继续问,“罗竹她把钱都给谁了?利息咋这么高?” “你傻啊,这么好的事,她能告诉我们吗?” “那倒也是,我有这好路,我也不告诉别人。” “咱们也得瞒紧了,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我又不是傻子……” 两人下面的话,又扯到别人家的闲事上去了。 陆朝颜满眼厉色,照黄有弟那意思,这事不是一两年,而是很久了。 真要查起来,只怕没几个干净的家属。 不管别人,先把司正砚摘干净。 就在陆朝颜准备带着余巧英去要钱时,那个秋大娘又来串门了。 说起肖绩这段时间,常常去找罗竹,让姚雪防着点。 其实姚雪知道肖绩去干嘛。 她眼神闪躲又愧疚的瞟着陆朝颜,让陆朝颜立马警觉起来。 等秋大娘走后,陆朝颜瞪着姚雪,“你和肖绩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要敢骗我,肖绩和司正砚的好兄弟关系也到头了。” 姚雪依旧躲闪,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怕嫂子知道了,去找罗竹算账,到时候,那些人要骂正砚大哥没良心。 可不说,她觉着对不起朝颜嫂子。 石海燕看她这样,急得跺跺脚,“姚雪嫂子,你快说啊?” 姚雪红了眼眶,“嫂子,正砚大哥在罗竹那放了六千,只拿回了两千,还有四千让肖绩去拿,他拿一年了,也没有要回来。” 陆朝颜听完,脸如冰雪覆盖,冷的吓人,看向石海燕。 “你和姚雪在家看好孩子,我和余巧英去要钱。” “好。”石海燕脸色愤怒的点点头。 姚雪怕了,“嫂子,等肖绩回来了再去行吗?” “不行!” 陆朝颜从门口角落里拿出一根木棍,推出自行车,回头盯着姚雪,“在家里待着,不许出来。” 姚雪吓的不敢动,而后陆朝颜去了余巧英家,把付超越抱来姚雪这,让她看着,一把锁住了大门。 她和余巧英拿着付超越的病历单和检查单,正要离开,付建伟回来了。 他望着她们手里的木棍和冷沉的脸,不解的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去找罗竹那个不要脸的要钱!” 陆朝颜表现的很激动和愤怒。 闻言,付建伟更加激动,他拦在路中间,“你们不能去,钱是我心甘情愿给的,以后我不给就是了!” “建伟,我们也是为了你……” “巧英,别跟你解释!” 陆朝颜拦下余巧英的话,恶狠狠的瞪着他,“滚开,我们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罗竹拿了司正砚津贴的事儿已经传来,付建伟也知道了。 他望向陆朝颜劝,“罗竹同志不是故意的,她一个人带着三孩子不容易,请你们不要无理取闹!” “付建伟,你给我闭嘴,为了外人抛家不顾,那是你的事,我陆朝颜男人的钱,除了我,谁也不能花一分。” 陆朝颜愤怒说完,拉着余巧英就要离开。 付建伟快跑几步,拦住她们,“陆医生,请你做人留一线,别搞得司副师长在这军区混不下去。” 陆朝颜嗤笑,“付建伟,你儿子的病,除了我,这世上再无人能治,如今,我治好他了,你有那时间同情别人,不如把欠我的诊金还了吧。” 如今儿子好了,付建伟对陆朝颜是感激的。 可罗竹到底是可怜人,丈夫牺牲了,自己领着三个孩子不能工作,大家给点帮助,不是理所当然吗? 只是这诊金,委实太多了,他拿不出。 见他哑口无言,陆朝颜用自行车带着余巧英一拐,绕过他,出了院子。 路上,余巧英抓着陆朝颜的衣摆,紧张的问。 “陆医生,咱这样去闹,会不会给司副师长和建伟带来麻烦啊?” 第317章 找罗竹要钱 “顶多说我们泼辣,说他们管妻不严,不会降职挨处分,可罗竹的事要爆出去,凭借他们放在她那里的钱,足够他们去吃花生米了。” 陆朝颜最后一句话,自然是有吓唬的成分。 但以罗竹那种为人,出事后的第一件事,肯定会把司正砚他们这种有官职的人拖下水,给她做垫背。 听到花生米三个字,余巧英吓得身子一抖,紧紧贴着陆朝颜,怯弱的眸光坚毅起来。 “我听你的,你说咋办,我就咋办。” “好,等下我发疯,你装可怜……” 陆朝颜教了余巧英一路,约摸十分钟后,俩人到了老家属院门口。 付建伟也追来了,同来的还有六七个战友。 都一言难尽的看着陆朝颜。 付建伟望着陆朝颜,“陆医生,你明天去找曲师长,让他出面去要,你别去罗竹同志家闹行吗?” “付建伟, 罗竹那个不要脸的臭婆娘,她领我男人的津贴,还欠着我男人以前的钱没有给,今天我不撕了她,我跟你姓!” 陆朝颜吼的很大声,把大院门口的警卫都吓住了。 他跑过来一问,听到是找罗竹要钱的,也觉着陆朝颜太没人情味。 陆朝颜才不管,拿着木棍,带着余巧英进了院子。 余巧英知道罗竹家在哪,她指了一个位置,陆朝颜手里的自行车拐了个弯,就到了罗竹家门口。 付建伟和他同来的几个兄弟,也赶紧追了过去。 这么大的动静,大院的其他人,被吵出来了,纷纷往罗竹门口看去。 陆朝颜停好自行车,拿着棍一个飞奔,冲着罗竹家跑去。 付建伟他们几人以为能拦住陆朝颜,没想到陆朝颜的速度,比他们快出三倍,眨眼间踢开了房门。 屋里,罗竹带着三个孩子,围着一盆萝卜炖鸭子,吃的正欢,被陆朝颜这么一吓,碗筷掉了一地。 余巧英看她吃的那么好,心里难受极了,这花的都是她男人的钱吧。 陆朝颜扫视一眼屋子,里面简简单单的,除了几张破桌椅子,什么也没有。 孩子们,长的白白胖胖的,衣服却是补疤摞着补疤,很凄苦的样子。 罗竹身上穿的非常精致,浅绿色的收腰连衣长裙,把她娇小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 她的脸蛋白皙中透着粉嫩,眼睛很大很妩媚,有几分勾人的本事。 陆朝颜盯着她,眼里喷火,“你就是罗竹吧,我是司正砚的妻子,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吧。” 余巧英强忍着镇定,学着陆朝颜道:“我是付建伟的妻子,我儿子病了,需要钱医治,请你把我家钱还给我。” 罗竹并不把余巧英看在眼里,只是听到司正砚三个字时,面上一片慌乱。 旋即眼里充满嫉妒,当发现付建伟他们时,瞬间梨花带雨的哭起来。 “妹子,我哪里做错了吗?你们要这样的折辱我?” 扑在她怀里的孩子们,也哭着喊。 “爸爸,爸爸,你快回来啊,有坏人欺负我们了。” “呜呜,爸爸,我要爸爸。” “妈妈,我要爸爸,爸爸,呜呜。” 这么凄惨可怜的画面,看在付建伟他们男人眼里,实在是难受极了。 他们望向陆朝颜,都想给她一拳。 “司副师长怎么就娶了一个这样的恶妇?”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来咱们家属院。” “她自己作恶撒泼,还带着别人,将来还不得把我们的家属都带坏了。” 陆朝颜才懒得听他们的话,今天不闹大,不把钱要回来,司正砚就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她冲进屋里,端起那一盆鸭汤,狠狠的摔在门口,付建伟他们的脚跟前。 又一棍子打在木桌子上,怒吼道:“罗竹,你真踏马的不要脸,司正砚都跟我结婚了,你凭什么领他的津贴? 还有他以前存在邵文军手里的四千,赶紧给我交出来,不然,我拆了你家!” 余巧英抖抖手里的病历,按照陆朝颜路上的交代,凄凄惨惨的哭起来。 “我儿子腰里面长了好多瘤子,我带他在家里医院花了好多钱,那都是我从大队和亲戚朋友家借的,罗竹,你日子过的这么好,你一定不缺钱吧,求你把钱还给我,求求你了。” 付建伟给罗竹钱,这老院的很多人都知道,表面上夸他仁义,背地里都骂他傻子。 尤其是那些家里也有男人关照过罗竹的家属们,当听到余巧英的话,看着付建伟,满是鄙夷。 “第一次听到自己孩子病了不管,去养别人孩子的。” “这罗竹也是,自己也是当妈的人,怎么好意思拿别人孩子救命的钱花。” “她就是个老母鸡,咱大院的哪个男人没有给她叼过食去。” 罗竹听着这些话,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是阿砚他让我领的,都是我不好,孩子生病后,我没钱带他们去看病,就挪用了,对不起,等阿砚回来,我亲自给他赔罪,求你们饶了我和孩子吧。” 她又对付建伟哭着说:“付建伟同志,钱是你给我孩子看病的,不是我找你要的啊,你说不用还了,如今为何要这样逼迫我,是想让我死吗?” 付建伟那个傻缺,她只是诉说了自己的苦楚,他就上赶着给,想要回去,门都没有。 “你胡说,司正砚从来没有让你给他领过钱,是你不要脸,偷偷去领的,你现在快把钱还我!” 陆朝颜言语间,用棍子指着她,“别逼我动手!” 今天必须坐实,是罗竹偷领了司正砚的津贴。 余巧英赶紧跟着说,“我家建伟确实每月赠送你五十块钱,可如今我家儿子得了大病,需要很多钱治,罗竹嫂子,咱们都是孩子的娘,求你可怜可怜孩子吧,把钱还给我吧。” 余巧英说完,拿出儿子的病历,指着让罗竹看。 “你看,医生还说我和孩子营养不良,都是饿出来的,我家老老小小,在家还吃着野菜糊,你炖着鸭子吃,你一定不缺钱,求你还给我吧。” 罗竹不想搭理她,就算付建伟张嘴要了,她也不会还的。 第318章 你别胡来! 眼前,她必须糊弄住陆朝颜,等司正砚回来,就凭邵文军过去对司正砚的关照。 她相信,司正砚不会跟她计较这些钱的。 并且有这些钱在,她和司正砚才好多见面,若是她能趁此机会拿下司正砚,今后她就是副师长太太了。 罗竹幻想了好多,压着心里对陆朝颜的羡慕嫉妒恨,委屈的朝陆朝颜哭。 “呜呜,我真没有骗你,我家文军曾经救过阿砚一命,是阿砚为了报答他,才把钱给我们花的,真不是我要领的,我三个孩子自小体质就弱爱生病,阿砚是可怜孩子们,才把钱给我领的,求你放过我吧。” 陆朝颜大怒一句,“你胡扯,司正砚从来没有让你领过津贴,就算是以前的,他也只让邵文军代领,是你不要脸霸占了他的钱,你快点还给我!” “还有我孩子的救命钱,求你给我吧。” 余巧英紧记陆朝颜的话,她说一句,她就在后面述说自己的苦楚,哀求罗竹还钱。 被俩人逼迫的罗竹,只能耍无赖,坐在地上,掩面大哭。 “呜呜呜,我没有骗你们,那些钱都给孩子买药了,我没有钱给啊!” 陆朝颜举着棍,把门敲得啪啪响。 “别跟我们废话,你偷了我们的钱,你快点还给我们,不然,我砸了你家!” 余巧英紧跟着也哭起来,“我婆婆天天打电报来要钱还债,求你还我们钱吧。” “呜呜呜,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文军啊,你快活过来,救救我们啊。” 罗竹凄凄惨惨的哭着,听的围观人都恼怒的看着陆朝颜和余巧英。 付建伟的怒火,也到了极致,“余巧英,你别胡说八道了,我们家根本没有欠钱,你给我出来!” 余巧英吓的一抖,躲在陆朝颜身后,谁也不看。 “你没有回家,怎么知道没有欠钱?付建伟,今天我要拿不回这钱,我就告诉爹娘,你把钱拿出去养女人了!” 她的公公婆婆,可不是个好惹的,要是知道付建伟拿钱给别的女人花,能连夜跑过来撕了罗竹。 很显然,付建伟也知道父母的德性,拳头捏的咯吱响,愧疚的望着罗竹,一时语塞。 动静闹的这么大,老家属院的好多人,都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付建伟他们愤怒的说了陆朝颜是司正砚妻子,又说了她来的目的。 那些人一听,表情怪异,“这司正砚都有女人了,怎么还把钱给别的女人领?” “报恩啊,司正砚欠了邵文军的。” 陆朝颜把屋里一凳子,踢到说报恩的那人跟前。 “你说的对,司正砚是要得感谢邵文军曾经的相救。 但他的牺牲跟司正砚没有关系,并且国家给了邵文军妻儿抚恤金,足够她们生活。 看在过去情分,他的妻儿要遇到过不去的坎,不说司正砚,就是我也会帮她,可罗竹凭啥子要偷偷领我男人的钱?” 余巧英跟着说:“还有我家的钱,是我孩子的救命钱啊,罗竹,你怎么好意思拿啊?” 那人被陆朝颜怼的面红耳赤,想了想,这话也没有错,你有困难,你说。 你偷偷领人家津贴,就说不过去了。 他望向罗竹,“你没钱了跟大伙说啊,干嘛去偷人家的津贴?” “呜呜呜,不是我偷的,是阿砚给的,真的是阿砚给我们的,你要不信,等阿砚回来……” “嘭” 就在罗竹哭哭啼啼狡辩时,陆朝颜一棍子把罗竹家吃饭的桌子,从中间打断。 “臭婆娘,你再敢喊一句阿砚,我撕了你的嘴!” 她这勇猛的一幕,把罗竹和余巧英吓的一愣,也把门外的付建伟他们气的够呛。 其中一人,捏着拳头往屋里冲,要夺下陆朝颜的木棍。 “陆同志,对不住了,你做的实在过分。” “你今天敢过来动我一下,我就捅死她。” 陆朝颜把木棍往余巧英手里一塞,另一只手里忽然冒出一把刀,抵在罗竹脖子上。 吓的那人连连后退,“你别胡来!” 余巧英拿着棍,宛若烫手一般,浑身抖个不停,指着要过来的男人,哆哆嗦嗦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陆朝颜一把薅起罗竹,望着外面的人,“我们只想拿回罗竹偷我们男人,骗我们男人的钱,今天要拿不到钱,我们就去告她偷盗。” “呜呜,妈妈,不要杀我妈妈。” “妈妈,你快去找吴叔叔把钱要回来吧。” 三个孩子中,最大的一个,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罗竹吓的面上一慌,对着他大腿死死掐一把,旋即大声哭起来。 “司副师长,你快回来吧,你媳妇要杀人啊!” “陆朝颜,你住手!” 围观的人群中,跑出来一个人,是杜主任,身后跟着曲向南。 “妈妈,你看阿砚哥哥娶的什么恶妇啊。” 曲向南拉着杜主任,气的直跺脚。 杜主任本就不喜欢陆朝颜那张扬的样子,每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一样,把家里也装修的花里胡哨的,思想不端正。 “你把刀给我放下!” 她的声音和眼神,皆是严厉,陆朝颜并没有拿回刀。 “杜主任,你来的正好,今天罗竹不把钱还我,我就去你家闹。” 言外之意,你这个道德主任没把家属教好。 杜主任哪会听不明白,闻言更加厌恶陆朝颜了。 余巧英趁机扔了棍子,把儿子病历拿过去。 “杜主任,我儿子得了肾母瘤子,医生说是治不好的绝症,我在老家花了好多钱,都是借的,付建伟他在这里把钱都捐赠给罗竹炖鸭子吃了,求你给我做主啊,公公婆婆说家里天天来了一屋子催债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讨要那些钱的,你就可怜可怜我和孩子吧。” 杜主任最烦这些外来的家属惹事,听完余巧英的话,敷衍的安抚道:“同志,你先回家,这事等我们查清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她看向一个年轻同志,让他去喊付建伟的直属上级过来。 接着,她望向陆朝颜,“陆朝颜,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还不知道罗竹领了司正砚钱的事,吼的特别凶。 第319章 钱来了,我立马放了她 陆朝颜淡定回道:“司正砚的津贴,从去年八月份就转到这边来了,截止到现在九个月的津贴,全被罗竹偷领了。 还有以前,司正砚让邵文军同志代领的津贴,罗竹也霸着不还给我,杜主任,我来要这钱,不过分吧?” “她凭什么领司正砚的津贴?” 杜主任很震惊,然后回过头,往人群看去,“去把罗司务找来。” 罗司务就在人群后面,这几天他一直在找罗竹要钱,她不给,他也没辙。 以为耗到司正砚回来,就不用管这事了。 没想到陆朝颜这么泼辣。 他走向前,小声解释,“杜主任,司副师长以前的津贴就是罗竹在领,去年八月发津贴的时候,罗竹来说是司副师长让她来领的,我才发给她的,我真不知道罗竹在骗我。” “这是你的失职,司正砚已经结婚,钱凭什么让她领?你有核实过吗?” 杜主任怒火腾腾,回过头,望向罗竹,“你拿了司正砚多少钱,赶紧还给他媳妇。” “呜呜呜,杜主任,孩子经常生病,我无钱医治,都花了。” 罗竹哭的更加委屈,“你们要不相信,可以进屋里来搜。” 陆朝颜冷笑,“你家孩子得了什么大病,需要那么多钱治?” 语罢,她一把薅住最大的孩子,掐着他脖子,“你来说说,你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的病?花了多少钱?” “呜呜,疼,你放开我。” 七八岁的孩子已经知道眼前的处境,不停的骂着,“坏女人,你快放开我,爸爸,爸爸,你快回来救我们啊!” 另外两个小朋友,也跟着哭起来,衬托的陆朝颜十恶不赦。 也把整个老家属院的人,全部吸引过来了。 男人皆是怒不可遏的瞪着陆朝颜,又怕她手里的刀子,不敢上前。 女人们暗地里爽的不行。 她们的男人也多多少少少的接济过罗竹。 她们心里不舒坦,也只能看着罗竹吃香的喝辣的,穿的美美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背地里骂她一句。 曲向南一脸正义,“陆朝颜你快松手,你不配做阿砚哥哥的媳妇,你这泼妇德行,是要毁了阿砚哥哥的前途吗?” 其他人也劝,“陆同志,请你松开罗同志,不然,我们要对你进行武力解决了。” “她拿了司副师长的钱,固然有错,但你不能拿刀逼迫她啊。” “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怎么配做军人的妻子!” 杜主任亦怒道:“陆朝颜,你这刀要是伤了她,你得付法律责任,到时候,司正砚也要跟着你记大过。” 曲向南冷“哼”一声,“要是我阿砚哥哥在,他绝对不会准许你为了一点钱,拿刀子杀人。” “曲大小姐,你既然说六千多块是一点钱,那你来给我,我相信曲大小姐这么善良觉悟又高的好同志,一定不会看着罗竹被我拿着刀威胁,而无动于衷吧。” 陆朝颜讥嘲的盯着曲向南,继续道,“快点去拿钱,钱来了,我立马放了她。” 余巧英也很聪明的把病历拿到曲向南跟前,“曲大小姐,还有我家的一千二百块,是救我孩子命的钱,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求求你了。” “你们,哼,是罗竹欠钱,关我什么事!” 曲向南气的话都说不出了,她才不会傻得把钱给罗竹还债。 但有人愿意,人群里跑出一个汉子,“好,我们给她还,你放了她!” 罗竹一听这话,绝望的脸上,立马滚出两行泪,喊着那汉子名字,“救我,救救我啊!” 陆朝颜的刀又逼进她脖子几分,“钱拿来我再放!” 余巧英又跑到他面前,“好心人,我和我儿子公公婆婆都会记着你的救命之恩的,我让我公公婆婆亲自来给你道谢。” 原本想上来阻拦她的付建伟,听到“公公婆婆亲自来”这几个字,又生生的停住了脚。 那汉子瞥一眼余巧英,恼恨的看陆朝颜一眼,转过身,望向杜主任,“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我们筹钱吧。” 杜主任家的钱,都用在装修新房子上了,并不想牵头筹钱,便望向罗司务。 “这都是你惹出的祸事,你去筹。” “那么多钱只怕一时半会筹不到,要不跟她说说,让她先回去别闹了?”罗司务愁容满面。 再闹下去,他的工作要丢了。 杜主任给他一个冷眼,“这事是你失职惹出来的,你去劝吧。” “是!” 罗司务懊悔莫及,只能硬着头皮上,“陆……” “我不听!” 陆朝颜把一个凳子踢出,挡在他脚前,“今天这个钱少一分,我就弄死这臭不要脸的婆娘,你们要装英雄,就快一点去,但愿将来不要后悔。” 她搞这么一大出,是想看看,谁给罗竹这么大的胆子。 可惜人群里没有一个人有异样,兴许那人是外面的人,或者住到新家属院去了。 那提出筹钱的男子,走向前,“陆同志,钱我们会凑来还你,今天你伤了罗竹同志的事,我们也要依法追究你的责任。” 陆朝颜睨着他,“我要钱天经地义,你们凭什么追究?” 这话说的不假,换做他们,也难以接受罗竹拿走自家那么多钱去。 众人也只能各自回家拿钱,筹了两三个小时,也只筹到余巧英的一千两百块。 余巧英按照陆朝颜教她的,拿着钱,对罗竹说:“罗竹,今天我为了儿子,找你要回付建伟捐赠给你的钱,今后我们两清了,从此我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以后,莫要再勾搭我男人。” 旋即她又看向付建伟,“这钱,是你捐赠给罗竹的没错吧?” 这话题问的就很怪异,付建伟恼着脸,“当然是我捐赠给她的。” 余巧英眸光挪回罗竹脸上,“罗竹,你承认这钱,是我男人付建伟捐赠给你的吗?不是他借给你的,也不是他存在你这里的对吧?” 罗竹肯定承认啊,她忙不迭的道:“对,是你男人看我们孤儿寡母可怜,自己送给我的,还说不要了,我压根就没有和他要过一分钱。” 余巧英又问,“你们私底下什么瓜葛也没有对不对?” 第320章 互助站 “废话,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只是看她和孩子可怜,才帮一把,余巧英,你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付建伟气怒道。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如今,他给我的钱,也还给你了,今后,请你们离我远远的,你们这种人的帮助,我受不起。” 罗竹最后一句话,说的特别硬气。 让那些出了钱的人,莫名不爽,那钱明明是他们筹给她的。 怎么听着,好像是她自己拿出来的一样。 余巧英回过头,看向杜主任,还有刚赶来的付建伟的直属上级。 “请各位领导给做个见证,付建伟跟罗竹没有关系,他拿钱给她只是同情心,没有别的意思。” 领导们肯定要按照余巧英的说法去说,不然就变成付建伟和罗竹有染,他们也得担责。 “当然了,我们天天看着管着,付建伟就是好心接济战友遗孀,跟罗竹私底下毫无来往和瓜葛,你就放心吧。” “好,谢谢你们,我相信你们。” 余巧英把钱塞进自己的包里,默默退到一旁,等陆朝颜。 陆朝颜还把刀放在罗竹脖子上,新来的几个领导,又上前劝说一番。 陆朝颜只咬定一点,是罗竹偷领司正砚的津贴,还拿着他以前托邵文军保管的钱不给,今天必须还她钱。 让众人觉着陆朝颜过分,可又无法张嘴劝她,对罗竹也同情不起来。 最后,只能继续筹钱,先安抚住陆朝颜,可把整个大院的人都搜刮一遍,还是不够。 陆朝颜依旧不依不饶,坚持要拿到所有的钱。 事情就这样僵住,终于把军区首长给熬来了。 是慕老曾经的部下,也是陆朝颜手里讨恩名册上的人。 姓徐,一个五十多的高壮汉子,面容刚毅,眼里噙着凌厉的威严。 他听了事情经过后,让罗司务从公账里,把钱给补上。 罗竹吓的脸一白,急忙喊出声,“不,别从公账出,我出去借,我出去卖血,卖儿卖女,我也把这钱还上,不让国家为我担责。” 从个人手里哄来的钱,是不用还的。 国家给她承担的,她要不还上,等于是留个过错在那。 以后各项补贴和孩子在部队里的福利都要受到影响。 尤其是现在,别人都拿到了新家属楼的分房名额,而她因为没有工作,至今没有音讯。 “罗竹同志,你是英雄家属,我们理应对你多加关照,这钱军中帮你垫上。” 徐首长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冷硬的目光,显示着他很生气。 不管这一院子围观的人是不是傻子,反正他不傻。 邵文军前年牺牲的,司正砚以前的钱全在邵文军这里,也等于在罗竹手中。 后来司正砚出事后,罗竹没有把钱还回去,这大半年还领了司正砚两千多块。 加上邵文军的补贴和其他战友们的资助,等同于这两年多的时间,她花了一万块。 娘皮子的,整个军区一年的伙食费,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她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天天吃金子吗? 越想越气,他面上却是不显。 看向罗司务道:“去公账取来!” “是!”罗司务走了。 罗竹瘫软在地,也只能暗恨的瞪着陆朝颜背影,打算明天去找吴医生拿回钱,把账补上。 罗司务很快拿来了钱,陆朝颜拿着钱,望着徐首长,郑重道:“徐首长,我知道司正砚欠邵文军一个救命之恩,今天我来要这钱,很过分,但罗竹她侵犯了我的利益,我实在忍无可忍,我在此宣布,从此我们两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请您老做个见证。” 她的声音很大,罗竹门口站的百十号人,都听到了。 纷纷鄙夷不屑,你这么的泼辣无德,人家避开你还来不及呢。 姜到底是老的辣,从她最后一句话里,徐首长听出她闹大半夜,不止是为了钱,而是想让司正砚跟罗竹划清界限。 他笑着说:“听说你天没黑就来了,晚饭没吃吧,去我家,我让老婆子给你煮碗面条。” “谢谢首长关心,不去麻烦阿姨了。” 陆朝颜拿着钱,感激的鞠一躬,“首长,我还有一事。” 徐首长颔首,“请说。” 陆朝颜道:“我建议咱们军中搞一个互助站,专门用来给战士遗孤和条件艰苦的家属们提供帮助。 就比如像罗竹同志这种情况,她总说孩子生病,没有钱治疗,有了互助站以后,她遇上孩子生病没钱治的时候,就可以来互助站寻求帮助。 还比如余巧英同志这样的情况,她的孩子得了重病,没钱医治,也可以来互助站寻求支援。 至于互助站的钱,可以是我们战士和家属的平常资助,也可以是国家给的补助,或是社会上的爱心同志的捐赠。 我们要有一个感恩录,详细的记下每一个捐赠者的名字,并张贴出来,让受恩者常常来瞻仰感恩。 同样,支出去的钱,也要查明详细的用途。 不能像罗竹这样,每月除了领国家补贴,又来偷同志们的津贴,还到处哄骗同志的钱。 一月好几百,自己吃的满嘴油,让我们同志的家属,苦不堪言。 我们要让捐赠者和受捐者的利益,都得到保护,坚决不让捐赠者的钱花的冤枉,还不清不楚。 也不能让应该受到捐赠的人,得不到帮助,痛恨咱们军中没有人情味。” 她这一席话,让刚刚暴怒的兵大哥们,纷纷觉着很有道理。 也让那些因为男人接济罗竹而生气的嫂子大娘们,泪眼花花。 这样才对嘛,她们又不是舍不得帮助别人,只是觉着帮的憋屈。 “徐首长,我们赞同这个提议。” “陆同志,你这个互助站提的非常好。” 刚刚都骂陆朝颜的,现在都夸奖起她,唯有罗竹,气的眼睛通红,想杀人。 徐首长也觉着这个互助站很好。 以后有困难的同志,能得到帮助,对军队名声也好,还能给军中节约很大的经济压力。 他望着陆朝颜,满眼赞赏,“好,好,这个互助站非常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准备互助站一事。” 徐首长说着看向一个青年同志,“这互助站的事,就交给你了。” 第321章 上了光荣榜 “是!” 那男同志名叫万成轩,是裘月娇的丈夫。 他抬手行了一礼,随后看向陆朝颜,又行了一礼。 “感谢陆同志提供的好建议。” 他旁边的裘月娇,冲陆朝颜眨眼笑笑,还竖起大拇指。 陆朝颜微微颔首,“你们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徐首长望向陆朝颜,更加慈爱,“丫头,正砚遇上你这样的好媳妇,是他的福分啊。” “是部队把他教育的好,让我有幸嫁了一个好男人。” 陆朝颜笑着说完,递上手里的六千多块钱。 “徐首长,这是我和司正砚为互助站,捐赠的第一笔钱。” “我的也捐!” 余巧英跑过来,拿出她的一千二百块,双手递过去。 这一幕,又把众人刺激的不轻,看向俩人的目光,都崇敬起来。 那毕竟不是小钱,相当于司正砚这些年的所有津贴了。 换作他们根本做不到。 徐首长看着陆朝颜,已经从简单的赞赏,上升到了尊敬。 他目光挪向余巧英,“你孩子的病正需要钱,你为什么要捐出来?” 余巧英怕的舌头打卷,“陆,陆医生快把我儿子治好了,她说诊金等我儿子长大了再给。 家里欠的钱,建伟已经把他的津贴全部交给我管,以后,我慢慢还。 我想跟陆医生学习,为咱们军区有困难的家属们做点贡献。” “好,好,你们都是好同志。” 徐首长赞赏的点点头,而后望向付建伟,“你也娶了一个好媳妇,这功过相抵,我就不罚你办的糊涂事了。” 这一刻的付建伟,脑子终于清明了。 先前对陆朝颜和余巧英的恼恨,消散的干干净净。 他抬起手,行一礼,“谢谢首长,我回去给我媳妇写检讨,好好反思自己。”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对你媳妇好一点。” 徐首长说完,看向万成轩,“这钱你收下,明天把光荣榜贴出来,在广播站给我好好宣传宣传两人的善举,后面余巧英孩子的病,你也多慰问慰问。” “是!” 万成轩来到陆朝颜面前,接过钱,更加尊敬的行了一礼,“我代表全军区,感谢陆同志和余同志的捐赠。” 随后,所有的男同志们,都抬手敬礼,高喊着,“感谢陆同志和余同志的捐赠。” 这项福利是服务于所有家属的,他们就是受益人,自然是满心感激的。 来之前,余巧英已经准备好了被付建伟打,被其他人骂的准备。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她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躲到了陆朝颜身后。 陆朝颜浅浅笑着,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司正砚的工资是被罗竹冒领,以前存的,也只是他没有结婚前,托邵文军代领的,跟罗竹没有关系。 今后也不会再有关系,一旦事情爆出,罗竹想攀咬他都不行。 付建伟的,也说明自己是捐赠,大家都听到了,只要后面不犯糊涂,不继续和罗竹有牵扯,都能摘干净。 那些稀里糊涂被罗竹骗得人,有了这个互助站以后,想来也不会再跟罗竹有经济来往了。 至于想吃利息的,那只能说她们贪心倒霉,等罗竹的事儿出,被牵连了,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陆朝颜带着余巧英回家,路上,余巧英一直笑个不停。 “陆医生,你太厉害了,我以为明天,我们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没想到成了英雄。” “且看明天吧,保证你更开心。” 如陆朝颜所猜,第二天起,所有人看到她们俩,都要来夸上一句。 第三天,万成轩送来了两张奖状,两朵大红花,还带了相机来,说要把两人的照片贴在互助站的光荣榜上。 用来激励更多的人捐赠,余巧英从未得到过如此厚待,感觉走路时,地上的土是软的。 陆朝颜看她如此紧张,陪着她一起照了相片,没想到三天后,照片登了报纸。 互助站和捐赠一事,被宣扬的天下人都知道了。 于是其他地方的军区,也出现了互助站。 大家帮助战友家人,不再耍个人英雄主义,而是拧成一股绳,细水长流的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 七天后的清晨,石海燕跟阵风似的跑进院子。 “姐姐,我听说姐夫回来了,我们搬回去吗?” 陆朝颜抬手给她擦掉额上的汗,“走吧,咱们现在去把那院子打扫干净,今晚搬过去。” “嫂子,你们别走,我一个人在家怕!” 姚雪可怜兮兮的,她最怕肖绩不在家的时候。 这一次肖绩出任务在外,有陆朝颜和石海燕,还有三个宝宝,她感觉很安全。 陆朝颜抬手捏捏她的脸,“要不,我让海燕留下陪你?” 姚雪开心的拍拍手,“好啊,好啊,海燕和宝宝留在我这里,你和正砚大哥晚上亲热,就没有人听墙角了。” “别胡说!” 陆朝颜一头黑线,“以后不准说这些话。” “哦。” 姚雪乖乖的点点头,嫂子和正砚大哥难道不亲热吗? 原本要跟着陆朝颜过去住的石海燕,因为姚雪的话,也羞红了脸。 是啊,她跟着姐姐过去,不是打扰俩人嘛。 “姐姐,你和姐夫回去住,我在这里陪着姚雪嫂子,孩子留在这里,跟我们俩睡。” “开什么玩笑?” 陆朝颜白她一眼,“孩子我带过去,跟我睡,晚上你来陪姚雪,等肖绩回来,你再搬过去住。” “行,我听你的。” 三人聊完,推着三个孩子,喊上余巧英母子,去了陆朝颜那个院子。 如今紫藤花开的更加繁盛,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院子里,仿佛升腾着一团团紫雾。 这段时间,好多人在装修,都忍不住过来看看,也想装成陆朝颜家这样的。 陆朝颜也不吝啬,夜里在空间里,画了十张针对家属院房型的室内设计图,让他们自己拿回家,喜欢哪种图,就照着那图去装修。 这让本就喜欢她的人,更加欢喜了。 四个大人,四个小孩,进了院子后,姚雪领着四个娃,坐在紫藤花棚里玩。 石海燕和余巧英帮着抹桌子椅子,陆朝颜接水擦洗地板,干到中午,司正砚还没有回来。 第322章 阿砚哥哥的媳妇是个黑心眼的 陆朝颜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做了一大桌子饭菜,依旧不见司正砚回来,几人便先吃了。 饭后,一起坐在紫藤花棚里闲聊,经过的邻居,听到屋里有声音,纷纷进来瞧瞧。 陆朝颜在这边放了不少水果蔬菜,看的顺眼的就送一些。 下午三点,大院东门口。 曲向南和几个年轻女孩,黄有弟领着孙子们,还有其他女人们,看见远处一群身姿挺拔,面容刚毅俊朗的男人们,纷纷迎了过去。 “大哥,阿砚哥哥!” 曲向南跑向司正砚,正要抱他时,司正砚手里的树苗往胸前一挡,眸光冷寒。 “我们不熟,请自重!” 在战场上拼搏一年多的司正砚,俊美的脸上,透着杀伐果断的霸气和冷硬。 曲向南怯弱的退后一步。 他身边一个稍矮的男子,没好气的捶司正砚一下,“干什么啊?吓我妹妹干嘛?” “曲向北,她是你妹妹,跟我无关,请她以后称呼我司副师长,不要喊哥哥,否则,别怪我让她难堪。” 司正砚冷冷的撂下话,大步走了。 砚哥哥,除了他的媳妇,谁也不能喊。 可惜,自从他醒来,她就没有喊过。 这次,他能在家住好久,嗯,晚上让她喊来听听。 想起陆朝颜,司正砚冰川一样的脸上,仿佛春暖花开,漾出幸福的笑。 “大哥,阿砚哥哥他什么意思?他嫌弃我了吗?” 曲向南气的摇着曲向北的胳膊,“我又没有得罪他。” 曲向北揉揉妹妹脑袋,“我的妹妹这么好,谁舍得嫌弃你,阿砚他是急着见媳妇呢。” “哼,阿砚哥哥家的那个媳妇,好可怕哦,她拿着棍子砸了罗竹嫂子家,她还黑心眼呢,给付建伟的儿子治病,扎一次针,收一千块。” 曲向南描述着陆朝颜的各种坏,听的曲向北和一起回来的几个战友,都愤怒的追着司正砚,想看看陆朝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司正砚还不知道,哪一家是自己家,他先去了肖绩家,怎知大门锁着。 他从巷子走出来,正好碰到黄有弟一行人围着铁家武准备进门。 铁家武身形高高壮壮的,五官粗犷,皮肤粗糙,见司正砚没进去门,有几分歉意。 “司副师长,对不起啊,当初并不是我想要住在这里的。” 前年的升职和分房子,都是临时通知他的。 司正砚神色淡淡,“没关系,我知道这事跟你无关。” 他望向一旁的黄有弟,“大娘可知肖绩她媳妇在哪?” 徐首长告诉他,他媳妇和孩子住在肖绩这里。 黄有弟撇撇嘴,阴阳怪气的,“她和你家那两个长工,去给你家新房打扫去了。” 司正砚身后一兵哥,瞪起眼睛,“你别胡说,现在是新国家,人人平等,哪来的长工?” 铁家武也蹙起眉,望向自家老娘,“娘,你好好说话。” 黄有弟冷哼道:“我又没有说错,副师长太太给付建伟的儿子治病,他们家没钱给,付建伟的媳妇,每天都跑去副师长太太身边做工抵债,听说欠了一万五千块,可不就得做一辈子长工还嘛。” 一万五千块钱?! 这简直颠覆了除司正砚外,所有人的耳朵。 他们难以置信的望着司正砚,完全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那么高的诊费。 曲向南仿佛遇到了同盟者,兴奋的两眼放光。 “我刚刚说的没错吧,陆朝颜她心又黑又毒,人家孩子得病就很可怜了,陆朝颜还找人家要那么高的诊费,还不如逼人家去死呢。” 司正砚冷冷的看曲向南一眼,猜到陆朝颜又给人治了大病,要是小病,她不会收那么多的。 他问黄有弟,“付建伟的孩子患了什么病?” 黄有弟对上他的冷眸,老实说道:“我听余巧英说,那孩子腰子里面长了瘤子。” 腰子里面长瘤,那肯定不是好治的病。 司正砚明白了陆朝颜为何要那么多的钱了。 “我媳妇给人治病之前,一定会先说诊金,那付建伟肯定是自己答应了让我媳妇治,她才会给孩子针灸的,要了多少都不是她的错。” 曲向南接嘴,“阿砚哥哥,那也不能要一万五啊。” 黄有弟想起罗竹安排她传的话,“司副师长,这诊费还只是小事,你媳妇拿木棍砸了你的救命恩人邵文军遗孀罗竹的家,把她三个孩子吓的,病到现在也不敢出门。” “她还欺负恩人遗孤?!” 跟着司正砚的八个战友,像球一样的拳头,几乎要捏爆了。 “我说的没错吧!” 曲向南洋洋得意,“陆朝颜就是以前的黑心地主,喝干别人的血不算,还要嚼了别人的骨头。” 曲向北同情的盯着司正砚,阿砚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媳妇? 巨额诊费,欺负恩人遗孀,这样的人,不送去劳改,也该遣送回她老家,别放出来害人了。 “曲向南,你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司正砚冷怒的警告完曲向南,问黄有弟,“那我媳妇给付建伟孩子治好了吗?可有逼着他给钱?” 他相信朝颜不是那种欺负弱小的人。 黄有弟想到那天付建伟拦着陆朝颜时,陆朝颜提起诊金的那些话,便理直气壮的点点头。 “要了,她说他们不给,就跟他们没完。” 终于有人忍不住,怒道:“砚哥,这样的妻子,不要也罢!” “闭嘴,我相信我媳妇是另有原因。” 司正砚吼完那人,又问黄有弟,“我家房子在哪?” “就在后面的大院子,姚雪和余巧英在给你们家打扫呢。” 黄有弟说完,往曲向南看看,她不是知道吗? 曲向南暗暗给她一个刀子眼,真是多嘴。 “谢谢。”司正砚大步往后。 他的战友们,全是一脸愤愤不平。 他们回来这事,三天前就传回来了。 砚哥的媳妇,自己不知道打扫屋子,还欺凌别家的家属给她干活,太过分了。 一行人走过小楼区,望见了路边那座院墙外面的紫藤花。 如今,那些藤蔓被陆朝颜用钉子固定住,爬满了一二楼侧面的整面墙,远远看去,宛若紫色花海。 “哇,那是谁家?好漂亮啊!” 第323章 余巧英,你真不知好歹,我们在帮你 “哇,那是谁家?好漂亮啊!” 曲向北忍不住赞叹,其他战友也惊讶的望着,曲向南咬牙切齿,眼里全是嫌恶。 “那是我家!” 司正砚脸上漾出笃定的笑,拿着一捆树苗,快步往院子跑去。 “我媳妇是全天下最好的媳妇!” 他话说完,人进了院子,紫藤花棚里,余巧英和姚雪石海燕还有付超越,吃着陆朝颜准备的水果。 看到他,姚雪和石海燕同时站起,“正砚大哥,你回来了。” “姐姐,姐夫回来了!” 余巧英悄悄的瞄着司正砚,陆医生的男人真好看。 在厨房里炖排骨汤的陆朝颜,闻声,走了出来。 望着院中高大清瘦的男人,笑颜比紫藤花还要灿烂。 “司正砚,欢迎回家。” “朝颜!” 司正砚放下树苗,跑过去,一把抱住她。 也不管别人在场,在心爱之人的额前落下一吻。 “媳妇,我回了!” “羞不羞?” 陆朝颜羞涩的推开他,“快去洗洗来吃饭。” “那就是砚哥的爱人?太漂亮了。” 随后跑进来的战友,盯着陆朝颜的脸,来之前的所有不好猜想都幻灭了。 他们以为她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皮肤黝黑,露着一嘴大龅牙,张口就是粗俗不堪的骂砚哥怎么才回来。 现在眼前,是一张用尽所有美好的词语,也无法形容的绝美脸庞。 她气质温柔,看着砚哥还满眼爱意,当真羡慕死他们了。 “难怪砚哥天天念叨媳妇,有这样的好媳妇,我也想的紧。” “哼,哪里好了?她前天欺负罗竹同志,现在又欺负余巧英,她这么坏,我看还是早点离开家属院,莫来祸害别人!” 曲向南进来听到他们的夸,愤愤的瞪着陆朝颜, “陆朝颜,你快点滚回你老家去,你配不上阿砚哥哥。” “那你配的上?” 陆朝颜讥嘲的睨着她,“鼻头大,嘴巴宽,牙齿里全是泥垢,男人跟你亲嘴后,都不用再吃饭的。” “噗呲,哈哈哈!” “哈哈哈!” 石海燕姚雪余巧英闻言,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和曲向北一起来的战友,也控制不住的笑出来。 “你你你……” 曲向南再娇纵,也只是一个未婚女子,听了这么侮辱人的话,羞得面红耳赤,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气恼好久,看到了花棚子里的余巧英。 便上前,一把抓起她。 “余巧英,你快说说,陆朝颜是怎么欺负你的,今天我们都给你做主。” “曲同志,你抓疼我了。” 余巧英嫌弃的把她推开,“陆医生是我家的大恩人,她没有欺负我,你别胡说。” “你是不是被她威胁了?” 曲向南放软语气,“你别怕,我阿砚哥哥做人最公正,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出来,他帮理不帮亲。” “陆医生不仅给我儿子治病,还买水果蔬菜跟肉给我们吃,黄有弟她欺负我的时候,陆医生还维护我,别人嫌弃我土气,不会说国语,不跟我玩,陆医生天天把我带在身边,让我跟海燕和姚雪一起学认字,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哪来的冤屈?” 余巧英一大串话,把曲向南问的破防,她眼里流出愤恨的泪意。 “余巧英,你真不知好歹,我们在帮你,你懂不懂?她给你儿子看病,收了你一万五,这就是欺负你。” “可我们没有给啊,陆医生说,等我儿子长大了,挣钱了,再给她,她没有逼着我们要钱啊!” 余巧英实在不解曲向南想干什么,“我们不仅没给陆医生钱,我和孩子的饭菜也都是她出钱买的,还有水果,我们天天吃水果,陆医生从来不叫我们给一分钱。” 这话,把曲向南说的,再一次哑口无言。 可她不想就这么算了。 她跑到司正砚身边,正欲搂他胳膊,见司正砚冷戾的瞪着她,只能放弃这个动作。 “阿砚哥哥,你听到没?她拿着你的钱到处乱花,还天天吃水果,她一个老女人天天在家不挣钱,哪来的脸花你的钱?” 司正砚克制着想杀人的怒火,“我挣钱就是给我媳妇花的,她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关你什么事?” “阿砚哥哥,我是为你好,她配不上你。” 曲向南哭的眼睛通红,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陆朝颜知道曲向南脑子有坑,没想到坑这么大,完全是脑干缺失了。 “曲向南,我家大门后面的水池那有面镜子,你去照照,长的跟一颗大蒜头子似的,我不配你就配了?” 小屁孩,跟我来搞雌竟,我先搞死你。 曲向北听不得别人说他妹妹不好。 “喂,我妹妹不懂事,有点孩子气,你这样说她就不对了。” 曲向南听到有人撑腰,更加口无遮拦。 “陆朝颜,阿砚哥哥娶到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倒霉!” “呦,你倒是跟我说说哪里倒霉了?” 陆朝颜走过去,讥诮的望着她,“说啊,哪里倒霉?” 曲向南梗着脖子,“你,你品德败坏,你欺负罗竹,你找余巧英要那么多诊金,你还资本家做派,把屋子装修的这么奢靡,你不配那么好的阿砚哥哥。” “曲向南,请你脑子清醒一点,罗竹她偷了我男人的津贴,我要回若是错的,那你妈妈没把你的政治教好啊。 还有余巧英的儿子,如果我不救他,他就必死无疑,救之前,我说了诊金,他们同意了,哪怕我要一万一针,他们同意了就得付。 至于我家的院子,我爱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你管不着,还有不要对着别的男人叫哥哥,听着跟老母鸡似的,很恶心。” 陆朝颜的这一通话,听的司正砚皱起浓眉。 “朝颜,发生了什么事?罗竹何时偷了我的津贴?” 陆朝颜看向石海燕,小姑娘很聪慧,拉着姚雪,搬出客厅里的十张高凳子,给司正砚的战友们坐。 唯独没有曲向南的。 接着,拿出陆朝颜搁冰箱里冰镇的两个大西瓜,切成十大块,拿出来招待他们。 西瓜也没有曲向南的。 如今天气正热,司正砚和战友们身上不止疲惫,还满身火气。 现在,吃了冰凉的西瓜后,心情舒爽多了。 陆朝颜才张嘴解释。 第324章 孩子们被她养的好,也教育的好 “你的津贴,从去年八月份就转到了这边 ,罗竹她帮你领的,一直领到上个月被我发现,我气不过去找罗竹要。 她说钱都给孩子看病花了,就连你以前存在邵文军那里的钱,也用掉了,我就闹了一场,徐首长从公账里拿了六千多给我。 至于巧英那,我并没有打算找她要诊金,是她男人付建伟太过分了,我是想给余巧英出口气。” 一旁的余巧英,跟着解释道:“司副师长,我和陆医生从罗竹那要来的钱,没有拿回家,都捐给互助站了,徐首长还给我和陆医生发了奖状和大红花呢,我们还上了报纸。” 余巧英说着,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张磨损的报纸打开,指着她和陆朝颜的照片。 “你们看,国家都表扬了我们的善举呢。” 几个战友都是出任务才回来,根本没有看报纸,也不知道这事。 他们接过报纸,看到最显眼的板块上面,全是表扬互助站的好处,和称颂陆朝颜余巧英两位军嫂的无私捐赠。 还顺道把军中夸了一遍,说他们教育的好。 几个大男人都是年轻人,把里面的内容看完,同时起身,给陆朝颜和余巧英,敬了一礼。 “对不起陆同志,是我们误会你了。” “没关系,你们被小人蒙蔽,情有可原。” 陆朝颜端起茶喝一口,讥笑的望着曲向南。 “曲大小姐,想必你们家没有买瓷砖贴地,也没有买家具吧,不然,怎么说我家是奢靡的资本家呢?” 曲向南嘴硬,“那也不跟你家这样!” 陆朝颜冷笑,“我家怎么了?花了你的钱,还是占了你家地儿? 我告诉你,我家装修一分钱都没有花,我还赚了不少,羡慕嫉妒恨吧?” “哦,我知道了,你拿着阿砚哥哥的副师长名头收礼了,阿砚哥哥,她竟然干这样的事,她是想害死你啊!” “你别冤枉我姐姐!” 石海燕忍不住吼,“我们家的家具,都是我姐姐设计的,人家感谢我姐姐给他们做设计师,奖励的。 那些油漆方子,也是我姐姐给他们的,人家不但不收钱,还奖励我姐姐钱呢。 还有我们家楼顶上的太阳能,那是我姐姐发明的,还申请了专利。 以后你们买太阳能,其中一块钱就是给我姐姐的。 还有不锈钢栏杆,电冰箱,电饭煲,洗衣机,我姐姐都给他们做技术员,人家都要给专利费呢。” 一屋子大男人,被她口中的事,又惊了个呆,砚哥的媳妇,这么厉害吗? 自尊心受到一万暴击的曲向南,瞬间面目狰狞。 “不可能,她不可能会那么多,你是她的丫鬟,自然帮……” “够了,曲向南,滚出去!” 司正砚呵斥住曲向南,望向曲向北,“管好你妹妹,以后别到我家来了。” 陆朝颜抬手摸摸司正砚的脸,得意的笑着。 “曲向南,你看清楚了,司正砚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了,你可以捡,否则,你敢打他的主意,我弄死你。”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曲向南针对她,就是看上司正砚了。 这么霸道的话,听的司正砚眼尾染红,眼里蓄起浓稠的爱意。 “媳妇,你若不要我了,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事,我以死谢罪!” “嘶!” “咦!” “走了,走了。” 司正砚的战友们,感觉身上爬了毛毛虫,纷纷站起身跑了。 曲向北也拉住不想离开的曲向南,一起走了。 余巧英和姚雪对视一眼,拉着石海燕和付超越,跟着跑了。 半道上,石海燕跑回来,笑嘻嘻的,“姐姐,我今晚不过来了哈。” 司正砚眉眼带着满意的笑,都挺识趣的。 他把院门关上,再也不克制,紧紧搂着陆朝颜,低低唤着,“媳妇,我想你了。” “爸爸!” “爸爸!” “爸爸!” 还不等陆朝颜回应,三个在屋里睡觉的宝宝,鞋子都没有穿,欢快的跑出来。 两人瞬间分开,司正砚蹲下身子,把三个宝宝,拥进怀里,怜爱的亲了亲。 “对不起,爸爸没能回来给你们过生辰。” 原计划,是能在二月初二那天赶回来的,后来有个紧急任务,他才没能回来。 平常,陆朝颜会告诉三个孩子,他们的爸爸是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 不能常常陪在他们身边,让他们要自立自强,不要依赖父母。 三个宝宝,本就比普通孩子聪慧,对于陆朝颜的话,也听的懂。 此刻,搂着爸爸的脖子,各自在他脸上碰碰。 “爸爸英雄。” “爸爸棒棒!” “爱爸爸!” “爸爸也爱你们!” 司正砚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心里对陆朝颜充满了敬重。 在军中十多年,他看过太多的家属,因为带孩子,和另一半闹的不可开交。 有的家属把孩子教的仇视父亲,甚至于仇视他们这一行的人。 他很幸运遇到陆朝颜,她从未让他有过后顾之忧,孩子们被她养的好,也教育的好。 哪怕他们从出生到现在,才看过他三面,加在一起的时间,不足三十六个小时。 可三个孩子对他这个父亲,一点也不陌生,说明平时陆朝颜经常给他们讲起自己。 他何其有幸,遇到这么好的妻子。 “好了,快进来洗澡,换身衣服。” 陆朝颜拿着一套崭新的长袖睡衣睡裤,站在浴室门口,“过来,我教你怎么用热水?” “好。” 司正砚把三个宝宝抱到花棚下坐着,才走过去。 洁净的卫生间,里面只有一个水龙头和一个花洒,还有一排小壁柜。 在花洒开关那,写着左冷右热,他想起石海燕说的太阳能热水器。 “太阳能热水器,是聚集太阳的热能烧热水吗?” “对啊。” 陆朝颜眼里漾着赞赏,这段时间,好多人来问她太阳能热水器是怎么烧热水的。 只有司正砚不需要她的解答。 “你快点洗,我去做饭。” “好。” 司正砚洗好澡出来,看到门口的洗衣池,顺手把脏衣服洗了。 拿到二楼走廊上的晾衣绳上晾晒,眺目远望,嘴角上扬。 他终于和陆朝颜有一个独属于他们俩的家了。 他来到厨房楼顶,细细观察太阳能热水器,等看明白它的工作原理后,一脸得意。 谁也比不过他媳妇厉害。 下楼梯时,看到下面还有一个小隔间,打开木门,里面放着斧子锯子钳子电线绳子软梯一类的工具,心情越发舒畅。 来到厨房,看一圈,心里更加熨帖和温馨,有媳妇的感觉真好。 厨房里的俩煤气灶上,炖了一锅排骨玉米汤,另一锅里焖的牛肉。 旁边还有一盘子虾仁炒丝瓜,和三个素菜,一电饭煲的米饭。 热腾腾的饭菜端到院中深红色的饭桌上,三个孩子,乖乖的爬上他们的专属座椅。 司正砚和陆朝颜分坐他们的两侧,开吃。 “呵呵。” 刚吃了两口饭,司正砚红着眼眶,情不自禁的笑出声,实在是这一刻太幸福了。 自幼他就希望有一个属于他的幸福的家,直到现在,他才算拥有了。 陆朝颜抬手给他夹了一块牛肉,“司正砚,以后的每一天,你都是幸福的。” “朝颜,你一点也不怨我吗?” 司正砚望着心爱的人,忍不住惶恐。 别人家的妻子,面对长久不归的丈夫,总要抱怨一通。 可他的妻子,每次都不会跟他吵架,不停的说着鼓励和充满爱意的话。 让他担心这幸福的生活,太过虚幻,怕一切会失去。 在军中长大的陆朝颜,自然听的明白他话中意思,忍不住发笑。 “你喜欢吵架啊?好啊,等孩子睡着了,我们吵一架。” “不,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吵架的。” 他的媳妇那么好,他才不要吵架。 “快吃吧,我还有正事跟你说。” 一家五口,愉快的吃完饭,陆朝颜收拾碗筷,司正砚把院中清扫干净。 等陆朝颜忙好出来,他拿起那捆树苗,“这是我从南地带回来的酸枝木树苗,你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哈哈,你个傻子,还记得啊!” 陆朝颜拿着树苗看了看,一共七棵,除了三棵大红酸枝树苗,还有两棵花枝树苗和两棵白酸枝树苗。 司正砚还在床上躺着没睁眼的时候,她和陆寒青聊过红木品种,还聊过它们的产地。 当时开玩笑说,她打算种上一座山头的红木,等百年之后,做副好棺材。 没想到,司正砚把这话也放在心上了。 “我跟当地人学了怎么压枝扦插,等闲了,我们带回老家去深山里种一片,将来我们睡一起。” 司正砚说的深情款款,毕竟都还年轻,言外之意,他没有说的太明显。 “好,我们睡一起。” 陆朝颜悄悄在他脸上碰了碰,语气暧昧勾人。 司正砚的目光变的黏腻而危险,“媳妇……” 陆朝颜故作没看见,拿起树枝和铲子去了屋外的花圃,“快去哄孩子。” “我们一起种。” 司正砚把三个孩子带出院子,跟着陆朝颜来到大路边的花圃。 他挖坑,陆朝颜修剪七棵树苗的根须枝丫,悄悄收进空间。 第325章 我为了你们,也不会去干蠢事 空间里,她已经种了一千多棵黄花梨,三千棵小叶紫檀,一千多棵大叶紫檀。 都是她在花卉市场,花钱找人买的苗,催生成大树,再用它们的枝条扦插,种植的。 种好树苗,两人带着三个宝宝回去洗漱干净,在卧房里玩。 陆朝颜选了左边,对着花棚的那间西屋,作为她和司正砚的卧房,对面那间东屋,留着嘿嘿。 石海燕来了,睡楼上去。 陆朝颜拿出一叠子,她查出来的跟罗竹有经济牵扯的人。 “今天,还有一件关于罗竹的事儿没说,你看看这个。” 向来情绪稳定的司正砚,看完资料之后也控制不住的暴怒起来。 他寸头两侧下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 “他们怎么敢做这种事?这要毁了多少人的前程?”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来自农村山野,全凭一身本事,闯到现在的地位。 这要是被罗竹攀咬出来,以往的付出全部作废不说,还要担法律责任。 陆朝颜纤长的手指,戳在他脑门,“你还好意思说,竟然敢瞒着我钱的事。” “是我错了。” 司正砚愧疚的抓着媳妇的手,“我当初看在邵大哥和三个孩子面子上,才没有硬逼着她还钱,至于她说的救命之恩,其实,我后来也救过邵大哥多次,要说欠的恩,我早已经还上了。” “好了,我又没有生气,这事你们怎么处理,我就不管了,你看看这个。” 陆朝颜递给司正砚一份文件袋,是关于慕邦宁的。 仇人的命交给慕邦宁自己去取,那这冤屈,自然得司正砚来帮她昭雪了。 司正砚接过袋子,正要打开,陆朝颜按住他的手。 “司正砚,这里面是关于你娘当年的事,真相很不美好,你先答应我,不能犯浑。” 望着她的眼睛,司正砚已经想象到,当年的事,肯定不是普通的土匪所为。 他摸摸腿边三个仰头喊爸爸的孩子们的脑袋。 柔柔一笑,“朝颜,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我为了你们,也不会去干蠢事。” “好,你看吧,有不明白的,我讲给你听。” 陆朝颜说完,牵着三个孩子,来到院子里的花棚下。 她拿出一摞子书,递给三个孩子,竖起右手食指在唇边。 三个小朋友知道这种手势,是妈妈要他们安静下来。 于是,排排坐的靠在藤椅上,拿着书,各看各的。 屋里,司正砚打开资料袋,拿出里面的资料,一页页的翻着。 陆朝颜用写故事的描述方式,把慕厉两家的祖上交代一番,然后细致描绘了慕邦宁自小到失踪那段时间的人生经历。 这些都是慕邦宁说的,司正砚看的时候,跟他从慕老那听来的差不多。 而后厉明修和慕邦宁相遇相知到相爱的过程,除了慕邦宁视角讲的,陆朝颜还补充了别人讲述的。 这些,司正砚也知道一部分,他外祖父慕老曾经讲过。 接下来慕邦宁失踪的事,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当看到以蒋秀芹视角,描述的慕邦宁失踪的经过,他眼里的戾气如翻滚的波涛,汹涌到失控边缘。 后面就是厉晴对他的剥削,还有帝都那边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最后是何荣昌死后,陆朝颜查出来的一系列的事。 他眼睛死死盯着何荣昌的黑白照片。 想到过去他们还把何荣昌的大女儿何琬介绍给他,他就恶心的想吐。 院中,领着孩子玩的陆朝颜,看看手腕上的表,司正砚坐在那里,将近两个小时了,也该消化的差不多了。 她进去后,从后抱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借何荣昌一家的灭门案,光明正大的查。” 司正砚眸光锐利,为人子者,不为枉死的母亲报仇雪恨,他怎配立于这天地间? 陆朝颜也是觉着现在的司正砚,有能力和人脉去查清当年之事,才会把慕邦宁的事告诉他的。 “何荣昌的妻儿被我藏起来了,蒋秀芹当初也没有死成,被我治好藏在山里,等时机成熟,我随时交出他们。” 一听蒋秀芹还在,司正砚回首看去,嗓音哽咽,“朝颜,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蒋秀芹是所有证人中,最重要的一个,只要她不死,那些害他生母之人,皆难逃脱。 “别跟我客气,快去忙吧,我们等你回来吃晚饭。” “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司正砚起身抱抱陆朝颜,收起那些资料,大步走了。 陆朝颜进厨房煮了白米粥,从空间拿出五枚腌制好的海鸭蛋,她自己泡的酸豆角,脆黄瓜,研磨一碗米浆,蒸了两笼桂花米糕。 不用猜,她也知道司正砚今晚的胃口不大,她没有做太多主食,多炒了一盘小青菜心,一盘苋菜。 饭菜端上院中方桌,司正砚回来了。 他从后紧紧抱住妻子,眼泪落在她的脖颈,“朝颜,谢谢你。” 要不是她对母亲当年之事上心,他未必有这些资料来调查母亲的冤屈。 “孩子看着呢。” 陆朝颜望着对面花棚子里,用书挡着脸的三个小朋友,挣脱开司正砚,“先吃饭,晚上再聊吧。” “嗯。” 司正砚松开她,帮着一起端饭菜出来,“傻婆子她现在怎样了?” 虽是一面之缘的人,他每每想起她的四肢,都忍不住挂念。 慕邦宁还不想让司正砚知道她的存在,陆朝颜温柔回他,“她已经找到家人,回家去了。” 听到回家二字,司正砚的心,莫名的安稳。 “阿砚, 阿砚!” 这时,门外传来曲向北的声音,司正砚蹙眉,眼里泄出不悦,还是起身开门出去了。 打开门,曲向北朝院子里看一眼,发现桌子上只有几个咸鸭蛋和素菜,一把拉住司正砚。 “走吧,我家饭好了,去我家吃去。” “不了。” 司正砚嫌恶的把他推开,就要关门。 曲向北一把按住门,“我妈做了红烧肉,炖了老母鸡汤,还烧了鸭子和大虾,我爸爸也想跟你聊聊,快走吧,去我家吃。” “不去。” 司正砚心情非常不好,没给他再废话的机会,“嘭”的关上门。 “喂,阿砚,阿砚!” 曲向北连连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只能回了家。 曲向南没有见到司正砚,撅起小嘴。 “是那个女人不让他来对吧?我就知道,那个泼妇,一定会霸着阿砚哥哥。” “人家夫妻俩这么久没有见面,你们非去打扰干什么?” 曲师长很不解儿女的做法。 杜主任端来最后一个菜,“他们啊,是怕司正砚那个懒媳妇,做不了什么好吃的给他吃。” 曲向南坐在父亲身边,“爸爸,那个女人看个孩子,还请保姆,明明乡里来的土老帽,偏偏学人家资本家小姐做派,恶心死了。” 曲师长冷了脸,“不要胡说,陆同志不是你们眼睛所见的那样,以后你们对她放尊敬点。” “哼,我看不出她哪里值得人尊敬,作为一个医生,没有怜悯之心,同为军嫂,也不多照顾照顾别人,来了这么久,一次政治课都不来上,思想觉悟差的很。” 杜主任揉揉自己的腰,言语里全是陆朝颜的缺点。 她的腰越来越疼了,本想找陆朝颜看看。 可她那吓死人的诊金,她可给不起。 “爸,妈,阿砚今晚吃的是稀粥咸鸭蛋和腌制的咸菜,看着连油都没有。” 坐在她对面的曲向北,想到陆朝颜给司正砚准备的饭菜,也满心嫌弃。 她除了一张脸,实在没有别的优点,真不明白阿砚喜欢她什么? 曲向南一听这话,搂住父亲胳膊,急切的语气里,藏着兴奋。 “爸,我没有说错吧,陆朝颜那个女人,就是个外面光的驴屎蛋子,你快让阿砚哥哥给她赶回老家去。” 曲师长一听女儿让他去拆散人家夫妻,瞬间恼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胡闹,人家夫妻怎么过日子,是人家的事,你们少管!” 曲向南脸上全是不服气的怒火,却也不敢再多言了。 陆朝颜这边吃完饭,给三个孩子洗漱干净,一家五口,再一次躺在床上,没有那么拥挤了。 三个宝宝,满身的活力,从床上溜到地板上玩,玩够了又爬上床,在妈妈怀里拱。 三人的母乳,是在他们周岁时断掉的,但吃母乳的孩子,十分贪恋妈妈的怀抱。 尤其是睡觉前,总要在妈妈身上寻找那份安全感。 陆朝颜没有那种,男孩子不能离妈妈太近,会变娘炮的想法。 反而觉着,孩子幼时,在父母身边,拥有绝对的安全感,对他们未来的成长才有好处。 她从不遏制孩子亲近她。 望着生龙活虎的三个孩子,司正砚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他侧身躺在床边,不是轻轻拍着儿子们的小屁股,就是宠溺的扯扯女儿的小手。 闹腾到夜里九点多,三个宝宝终于睡去。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面对面躺着的司正砚和陆朝颜,四目相望。 看不见的甜腻丝线,在他们目光里交缠。 从睡到一个屋里,到现在,足有二十二个月,始终都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今天,是否可以? 第326章 陆朝颜,我爱你 司正砚心情忐忑,不知道媳妇愿不愿意。 而且,他没有准备计生用品,万一媳妇愿意,又怀上了,就是他的罪过。 他不想媳妇再经历一次生产。 唉,算了,明天去领计生用品,媳妇看见了,应该明白他的心思吧。 司正砚心里各种活动,然而越睡越难受。 他坐起身,脱掉睡衣和长裤,只留下一条短裤和白背心。 他来到床外边,从媳妇身后,抱着她睡。 深情道:“朝颜,我爱你。” 陆朝颜转过身,脱掉他的白背心,摸着他身上那些新旧伤痕。 这才半年多不见,这个傻男人身上,又多出那么多伤口。 最新的伤还在往外渗血,一处枪伤正在心脏上方,再下移一寸,他也许就回不来了。 “这次临时任务干了什么?怎么伤的这么重?” 陆朝颜摸着那些伤口,缓缓输入异能。 异样的酥麻感和舒适感,席卷全身,司正砚皮肤泛红,眼睛也红了。 他垂头吻住她的唇,“已经过去了。” 孩子在身边,陆朝颜实在无法跟他做亲密的事,贴着他耳畔,“去那边屋里吧。” 司正砚心头异样的情绪蠢蠢欲动,听了这话,兴奋的两眼放光。 “会不会怀孕?” 陆朝颜莹白如玉的手,在他胸前滑动,到了劲瘦的腰上徘徊,“不会的,我也不想再生了。” 哪怕不小心怀上,她也能及时处理了。 腰上的手,如同发烫的美玉,灼的司正砚身心轻颤。 他再也压制不住那渴望已久的欲念。 他双臂一用力,抱住陆朝颜站起身,让她双腿勾在自己的腰上。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拉开卧房门,又关上了。 陆朝颜也顺势把孩子送进空间。 两人到了东头那间卧房,陆朝颜按开了橘色的那个微暗的灯。 司正砚把心爱之人压在床上,气息渐渐灼热起来。 “朝颜,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左手勾着他脖子的陆朝颜,右手在他脊背上游走,用异能治疗他身体里的所有内伤,只留下皮肤上的疤痕。 “那今晚,可要好好表现哦。” 本就心火难耐的司正砚,被这话一撩,瞬间失控。 他隐忍又放肆,滚烫的唇,从陆朝颜的唇移到了耳珠,脖子,锁骨。 再往下时,他望着她的眼睛,虔诚如信徒,“我真的可以吗?” “你不想也没关系。” 陆朝颜纤长手指,摸上他的脸,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来到他的耳朵,捻着耳珠。 “我是你的妻子,你可以对我做,丈夫能做的事儿。” 充满了诱惑力的妩媚语调,激的男人皮肤跟蒸了一样红润,眼里氤氲起雾气。 他吻上她的锁骨,一路往下,“陆朝颜,我爱你,如果你不欢喜,我可以停下。” 轻阖眸子,感受着愉悦,陆朝颜身体轻颤。 “傻瓜,我是否欢喜,不是看你的表现吗?”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点爆了司正砚无法克制的欲望。 他如同放出山的猛虎,时而温柔时而凶猛。 曼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人从青涩的探索到最后的如鱼得水。 放纵到精疲力尽,东方泛白,才停歇。 睡了一觉后,天亮了。 第327章 满满一冰箱肉 司正砚要起床端来热水,被陆朝颜阻止了,“一起去浴室洗吧。” “好。”司正砚眼里的温柔能沁出蜜。 他拿起大浴巾,裹着她,抱去了浴室,花洒里的温水落下,两人在雨雾中,再一次缠绵。 一个澡又洗了两小时。 清清爽爽的回到他们的西头卧室,三个孩子还睡着,两人相视一笑,分开躺在他们的身侧,再一次睡去。 一直到三个孩子醒来,才起床。 陆朝颜到厨房做饭,司正砚洗东屋里的床单。 只是嘴角怎么也压不住,反正就是想笑,还有身体也和过去不同了,充实又舒爽。 仿佛一夜过去,他以往所有的伤疾,都消失殆尽,整个人焕然一新了。 陆朝颜从厨房端出九点多的早饭,抬眸看到二楼阳台上晒得床单,皙白的脸,骚红骚红的。 早饭煮的面条,里面放了肉丝,鸡蛋,还有卤牛肉片,三个孩子一人一杯牛奶。 考虑司正砚一个大男人吃不饱,她额外的摊了四张鸡蛋饼,上面撒了火腿肉和虾仁。 “阿砚,阿砚!” 五人美美吃饭时,大门又响了。 司正砚幸福的笑,瞬间褪去,去开门时,拳头捏的咯吱响。 “曲向北,不是说好,我要放三天假吗?” “阿砚,我妈妈中午做了好吃的,我是来请你去我家吃饭的,就在前面,跟你家隔个院子。” 曲向北一脸真诚笑意。 司正砚转回餐桌旁,“不去,我要在家陪我媳妇和孩子。” “就去吃个饭而已。” 曲向北跟了进来,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饭菜,且不说精致吧,反正丰富的很。 巨大的鸡蛋面碗里,三个金灿灿的油煎荷包蛋,还有切成片的卤牛肉,看着有半斤多的量。 餐桌上,一盘子清炒小青菜心,一盘子腌制的小笋,一碟子切成三角形的鸡蛋饼,让他看着都流口水了。 原来,自己昨晚意会错了,陆朝颜她还有点良心,知道疼男人。 陆朝颜讨厌曲向南,也不喜欢曲向北,语气透着厌烦。 “我中午准备了饭菜犒劳我家男人,就不劳你了。” 曲向北受家人影响,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陆朝颜。 “我妈妈今早特意去县城里买了牛肉和猪腿,你们现在才起来,赶去县城,只怕猪毛都看不到了。” “曲向北,请你跟我妻子说话时客气点!” 司正砚冰冷的桃花眸,凝视着曲向北,“我媳妇早就买好了吃的放在冰箱,无需专门提早去买,你走吧,别打扰我们吃早饭。” 三个乖乖吃面条的宝宝,也抬起气呼呼的眼睛,瞪着曲向北。 烦死了,打扰我们和爸爸相聚的时光。 曲向北仿佛看不见一家五人的排斥,听到冰箱,兴奋的笑起来。 “让我看看你家冰箱什么样的,赶明我家也买一台。” 他进了客厅,打开冰箱,里面用玻璃盒装的一份份的肉食,码的整整齐齐。 他诧异的张大嘴巴,牛肉羊排大虾干海参鲍鱼,切好的鸡鸭鹅块,还有切成块的猪五花肉和腊肉。 其他的肉,他不认识,反正全是肉,满满一冰箱,这要放到普通人家,能吃上三年。 他讪笑的走出来,“那冰箱真好,我也想有一台。” 司正砚正在给宝贝女儿擦掉嘴边的菜叶,闻言,斜斜的给他一个刀子眼。 “曲向北,你再敢来我家,打扰我和媳妇孩子团聚,我一定让你躺上半个月!” 曲向北不乐意了,“司正砚,你重色轻友啊,我们好歹才从战场上回来,你这就翻脸不要兄弟了?” 司正砚抬起头,给他一个讥笑,“要不是简东瀚死了,你能把我当兄弟?” 当初简东瀚还在时,特战团能把他当兄弟的,真没有几个。 这话堵的曲向北面色涨红,咬咬牙,走了。 陆朝颜关门时,又补了一刀,“我以为曲向南很差劲了,没想到她哥也不遑多让。” 司正砚在院子里接话,“以后别跟他们客气,来了就赶。” 这话委实像一把尖刀,刺的曲向北难堪至极。 想起过去,他跟着简东瀚欺负司正砚的那些时光,后悔不已 院子里,一家五口,开心的吃完饭,司正砚拉住陆朝颜的手,眸底藏着异样的情绪。 “媳妇,给石海燕放三天假吧,孩子我来带。” “好啊,正好她也好久没有回家了。” 陆朝颜骑着自行车去了姚雪那,余巧英领着儿子,跟俩人正在学拼音。 见到她来,皆是一脸坏笑。 陆朝颜被她们笑的不好意思,“别看了,你们难道就不是这样吗?” “嫂子,你和正砚大哥是哪样啊?” 姚雪很好奇,别人家夫妻,是不是也跟他和肖绩一样,问的特别认真。 “滚!” 陆朝颜没好气的嗔她一眼,拿出一个纸包给石海燕,“海燕,你姐夫放了三天假,孩子他来带,你回家住几天,然后直接去我娘那里吧。” “是陆阿姨要生了吗?”石海燕兴奋的问。 “嗯,我明天过去看看,她怀的双胎,估计会提前发动,多一个人在她身边,省的遇到紧急情况,红英姨一个人应付不来。” “那我回去看过妈妈,直接去陆阿姨那。” 石海燕跑上楼,把她和陆朝颜用过的被褥毯子,全部收下来清洗。 陆朝颜和她一起洗,两人忙到半晌,把楼上两间屋子收拾的比她们住进去时,还要干净。 陆朝颜拿出三百块钱和一些票,递给石海燕。 “这钱你拿着买点东西带给你妈妈,多住几天,不急着回来。” 石海燕只要了票,“姐姐,我身上还有好多钱呢,不能再要了,那我现在就走啦。” “我骑车子送你去县城,顺道买点菜回来。” 陆朝颜又看向余巧英和姚雪,“你们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们带回来?” 余巧英摆摆手,“不要,你昨天给我们的菜,还有好多,不用要了。” 姚雪也摇摇头,“我一个人吃,也不要菜啦。” “行吧,回来给你们带水果,好好学习,走啦。” 陆朝颜摆摆手,带着石海燕,和她的包裹,经过隔壁,和出门的铁家武碰个正着。 第328章 你不配入她的眼 陆朝颜从头到脚的打量他一眼。 还真是一名勇猛的汉子,就这样被黄有弟毁了,挺可惜的。 铁家武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同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跟在他身后的三儿子,说:“爸爸,她就是白蛇妖!” “是不是我昨晚打轻了?” 铁家武铜铃般的大眼瞪向铁柱子,厉吼一声,“再敢说这些迷信的话,我就把你们全部送回老家去。” 又在心里嘀咕一句,她就是司正砚的婆娘啊,长的不赖嘛。 跟在他身后的五个孩子,还有孙连枝被他的话,吓的一哆嗦,紧紧闭了嘴。 铁家武望向孙连枝,“你送孩子去上学,我去师长家坐坐。” 孙连枝怕他,唯唯诺诺的点点头,领着五个孩子走了,她还要去饭堂做临时工。 铁家武一路往后,远远看到那一大片紫蓝色的花海,嫌弃的笑起来。 “这是谁家老娘们搞的,屋里喷喷香的能睡人吗?” 等走到地方,他还是忍不住侧目看了看,经过大门时,听到司正砚在跟孩子们聊天,讶然笑了。 “呵,原来是副师长家。” 是刚刚被儿子叫白蛇妖的女人种的吧。 他又忍不住往那一片花看去,觉着正常了。 只有漂亮的女人,才能配漂亮的花。 想到陆朝颜不在家,他敲响了大铁门。 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男的,司正砚不悦的皱起眉,打开门,见是他,烦中藏着怒。 “进来吧。” 正好他要跟他谈谈黄有弟在罗竹那放钱的事儿。 铁家武进来后,看到那花棚子,牙疼似的吸一口气,然后望着三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怪羡慕的。 难怪都想娶漂亮娘们,这生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他抬手摸摸陆泱泱脑袋,“你家这娃长得真不赖,咱们结个娃娃亲吧。” “你家那几个混球也配!” 司正砚毫不掩饰的讽刺他,拿来毛巾给宝贝女儿头顶擦了又擦,仿佛上面沾了脏东西。 “司正砚,你什么意思?我家那几个娃咋了?你不就是沾了慕家的血,凭啥看不起我?” 铁家武搬来椅子坐下,十分不服气。 司正砚看在两人并肩作战一场,并且,铁家武这人还不错,是个有真本事的,不想他前途毁了。 便提醒道:“回去看看你家的存折上有没有钱?” “你什么意思?”铁家武拧起眉头问。 司正砚还没有查,也没有实质证据,自然不会明说。 “你一个月津贴不少,你媳妇也在挣钱,孩子上学看病不花钱,你娘身体没病,家里应该不缺吃喝,为何你的那些混球们跟逃难的一样?” “什么混球,他们要是混球,那我是什么?” 铁家武望着院中围着司正砚转的三个漂亮娃娃,感觉他家的不是混球,是黑球。 “司正砚,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的。” “话已至此,剩下的你自己去查。” 司正砚说完,打开院子门,“快走吧,我媳妇快回来了。” 铁家武气的站起,“你有病吧,我又不是来跟你偷情的,你媳妇回来怎么啦?我脏了她的眼?” “对,你不配入她的眼,快滚!” 司正砚面色冰冷,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铁家武很无语,抬脚出去了,想着司正砚不会无故提醒他,本想去曲师长家的心思,又打住了。 他回到家,屋里并没有人,便自己在家里到处翻找起来,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连吃的粮食,都是最次等的。 陆朝颜这边,送石海燕坐上了去市里的长途汽车,又嘱咐她到家后,给她发电报来。 回来路上,她把空间里的水果,给余巧英和姚雪,各拿了十多斤。 自己带回家十多斤,荔枝菠萝火龙果龙眼枇杷橙子这些,一样拿了一斤多,又提回一个大西瓜和两个榴莲。 “妈妈,妈妈!” “妈妈!” “妈妈!” 三个孩子的语言能力越来越好,步伐稳当的跑过来。 司正砚先一步,接下篓子,“这些活,该我去做,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去买。” “又不重,我放车座后面就驮回来了,你若有什么事,赶紧去忙,我来看着他们。” 陆朝颜边说边把水果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今天拿出来的全是剥皮的水果。 空间里的都很干净,她也懒得洗,直接拿出切水果的木板和刀具,准备切开。 司正砚接过刀,“你去歇会儿,我来切。” 陆朝颜也没有跟他争,拿起一串枇杷,坐在桌旁,悠闲地吃着。 司正砚垂眸看着她的脸,徐徐笑开,“那些事都不急,这三天,我在家陪着你们,哪里都不去。” 即便暂时不出任务,一旦忙起来,那也只有夜里才能回到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六个小时,甚至更少。 所以,这三天假,比黄金还珍贵。 “嗯。” 陆朝颜到底是凡俗女子,也和大部分女人一样,希望喜欢的人,常在身边陪伴。 “喂,陆朝颜,我阿砚哥哥才回到家,她就让他干活!” 半遮掩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曲向南跑了进来。 她来到司正砚跟前,甜腻腻的喊,“阿砚哥哥,你才回来应该多休息嘛,这些活,我来给你做吧。” “滚出去!” 司正砚把刀往木板上一插,瞪着曲向南,“我不是警告过曲向北吗?不要来打扰我们,你怎么又来了?” “阿砚哥哥,我不是来打扰你,我妈妈今天买了烤鸭,还炖了牛肉汤,你去我家吃吧。” 曲向南对着司正砚俏皮的眨眨眼,“我爸爸想见你呢。” “我在休假期间,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曲师长要有工作上的事谈,等我假期休完再说,请你离开。” 这次,司正砚的怒火更大。 “阿砚哥哥,你就去嘛,求求你了,就去我家一次啦!” 曲向南眼里噙着无辜的泪,想过来拉司正砚又不敢。 “曲向南,你不要在我家恶心我的妻儿孩子,现在给我滚!” 司正砚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杀人犯法,他真想一刀攮死她。 到底是小姑娘,被一个男人这么大声的吼,曲向南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着跑出去了。 第329章 好,你帮我 陆朝颜眸光微沉,得给曲家的小丫头一个教训,不然天天跟跳蚤似的,烦死了。 见她面色不好,关紧大门的司正砚,回头拉住陆朝颜的手。 “媳妇,我和她从未有过交集,你别误会。” 陆朝颜摸摸他的脸,“我知道,不过,你要小心着,她是看上你了,别到时候,她得不到便想毁掉你。” “嗯,我想法子处理她。” 司正砚饱读百书,不是瞎眼的男人,知道曲向南一再接近的意思。 莫说他已经结婚,就是没成婚,他也看不上她。 “我信你,”陆朝颜站起身去了厨房,“你看着他们三个,我来做饭。”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司正砚,一把把人拉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喃。 “你昨晚累着了,你带孩子去床上躺一会儿,我来做饭。” “好啊,好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我给你帮忙吧。” 陆朝颜坏坏的摸上司正砚的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好,你帮我。” 司正砚抬腿一勾,厨房门关上,搂着媳妇又是一通放肆。 “砰砰!” 这时,院子大门,不合时宜的响了。 司正砚抬起头,脸上的情欲褪去,眉宇间隐着杀气。 他松开媳妇,打开厨房门,看到三个宝宝,全站在厨房门口,生气的盯着他。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看向了院门。 陆朝颜出来后,见状,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三个鬼机灵,太懂事了。 这种事,还是等他们睡着了再做。 司正砚把门打开,三个大小不一样的孩子跑进来,身后还跟着罗竹。 她今天穿着粉色高腰长裙,配一双白色高跟皮鞋,五官细致的描绘过,看上去很是俏丽温婉。 三个孩子一男两女,今天穿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 进来后,抱住了司正砚的腿,“司叔叔,你回来啦!” “司叔叔,嘉嘉想你啦!” 司正砚垂眸看一眼,神色淡淡的道:“松开我。” 三个孩子,被他冰冷的眼神一吓,纷纷退后,围着罗竹,眼里挂着泪珠,委屈又卑微。 “阿砚,他们没了爸爸,现在你是他们心目中最亲的人,自从你走后,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罗竹说完望向陆朝颜,眼里闪过敌意,面上全是卑微。 “陆同志,你别见怪啊,阿砚以前经常去我家吃饭,我这三个孩子自小在阿砚怀里长大,见到阿砚,比见到他们的爸爸还亲,你放心,他们不会影响你的孩子在阿砚心里的地位。” 司正砚看在曾经兄弟的份上,不跟孩子计较,不代表,他会给罗竹好脸。 他抱起自己的三个宝宝,来到陆朝颜身后。 “罗竹同志,我曾经也就跟邵大哥去你家吃三次饭,每一次去,我花的钱,不少于十块,够我在国营饭店吃五顿大餐了,至于我的孩子和妻子,在心里,无人可比,也无人能取代。” 罗竹被他这直白的话,说的非常难堪,她垂头给三个孩子一个眼色,抬起头歉意的望着司正砚。 第330章 只有抓住升职的司正砚,才能保住她 “阿砚,我知道,你生气我取了你的津贴,可以前都是我领取的,我真的没有想占你便宜的心思,你别听外人胡说,阿砚,我们都把你当最亲的人,求你别怪我好不好?” 她的三个孩子,也再一次跑过来,想抱司正砚的腿,被他一个冷眼制止住了。 他望向罗竹,“罗竹同志,我和邵大哥的关系,也在你贪图我津贴时结束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再无瓜葛。” 罗竹听了他的话,眼泪直落。 “阿砚,你大哥生前把你当亲弟弟关照,他走了,我们孤儿寡母的也没个依靠,你要不管我们了,我和孩子也活不下去了。” 自从有了互助站,老家属院的人,谁也不管她了。 还有房子的事,也迟迟没有动静。 更可恶的是,她的那些钱,是经过外面医院的吴威介绍,存在杨兰那的。 可自从杨兰被大火烧死后,她的钱也拿不到了。 还有黄有弟她们的,要是拿不出来,只怕她得用命赔。 眼下,只有抓住升职的司正砚,才能保住她。 “罗竹同志,照顾你们是整个部队的责任,并且,还有互助站,你要遇上麻烦,可以去那里求助,我帮不了你。” 当初他一个人,除了寄给司家的和自用的,剩下的全存在邵大哥那里。 是因为邵大哥曾许诺,将来他要发生什么意外。 那笔钱他们会帮着寄给司家,若是他残了,那钱给他防身养老。 否则,他也不可能把钱存在邵大哥手里。 谁曾想,邵大哥牺牲了。 他也很心痛难过,也愿意关照他的遗孀。 可现在,罗竹领了他的津贴不算,竟私下集资搞高利贷,简直无法无天。 感受到他的冷漠,罗竹眼泪流的更加汹涌。 “对不起,阿砚,是我不好,我不该带孩子来打扰你们的生活,我们走。” 说着,她拽着舍不得离开而大哭的三孩子,出了院子。 “呜呜,妈妈,那个大婶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她是不是要抢我们的司叔叔?” “呜呜,我们要司叔叔,司叔叔!” 三个孩子拉着妈妈在大门外哭嚎声不断,罗竹也低声哭着。 试图用她们的凄惨可怜,来勾起司正砚的怜悯。 然而,司正砚没有一丝心软,直接关上了大门。 陆朝颜挑起眉,对司正砚嫌弃的笑笑,“这么茶的女人,你以前没有发现吗?” “朝颜,对不起,以前我和邵大哥关系好,和她相处的并不多,并没有发现她是这样的人,钱的事,我以为我很容易拿回来,便没有跟你说。” 司正砚也很懊恼,要不是媳妇帮他把钱要来,又上交给了互助站。 只怕罗竹的事查出来,他就是罪魁祸首。 “道什么歉,我又没有怪你,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选择继续跟你生活下去,便不会轻易怀疑你什么。 但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司正砚你记着,你要欺瞒我,永远不要来求我原谅。 无论什么原因,我或许不会计较,但我永远不会吃回头草。” “我保证,我永不欺骗陆朝颜。” 司正砚连着媳妇一起抱进怀里。 一家五人挤在一起,就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下午,再没有人来打扰,五人也没有出去,锁紧大门,享受着一家人独自相处的时光。 孩子睡着后,初尝肉味的俩人,终究是把持不住的,去了东屋,又纵情了俩小时。 晚上吃过晚饭,又有人来敲门,司正砚直接关了卧房灯。 管他谁来,也不应声。 九点多,孩子们沉沉睡去。 司正砚伸长胳膊,摸着陆朝颜的腰,“今晚,还可以吗?” “司正砚,多了对身体不好。” 陆朝颜不想了,美妙但累啊。 一听媳妇担心自己,司正砚从床里沿站起身,跑到床外边,抱起媳妇。 “我不怕,媳妇,你知道的,我的身体很好,一点也不累。” 司正砚捞起媳妇,就往外面抱,陆朝颜嗔他一眼,“你先过去,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和孩子睡,她穿的长衣长裤的睡衣,不过,考虑到这次司正砚回来,要发生点什么。 她特意做了几件别样的衣服。 司正砚没有松开她,“我们一起洗。” “你先去,等下有惊喜。” 陆朝颜从他怀里跳下,把人推了出来。 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红色真丝超短小吊带,去了洗浴间。 十分钟后,依在洗衣池边上的司正砚,终于等出来了心爱的媳妇。 灿若星辰的桃花眼,徐徐笑开,“朝颜,你好美!” 喂过宝宝的陆朝颜,依旧有着少女般的灵气,又多了少妇的妩媚。 堪堪遮住臀的小红裙子,把她衬托了如同水中飘出来的红莲妖姬,纯与欲并存,勾人心弦。 被司正砚灼灼看着,陆朝颜雪白的长臂,勾着他的脖子,咬住他耳朵,媚媚的吐出几个字。 “砚哥哥,抱我进去啊。” 司正砚口干舌燥,眼里的情绪如暴雨前翻滚的乌云,遒劲的双臂,拖住她的臀,把人抱去了东屋。 还未到床上,他已经吻上她的唇。 许久后,诱哄道:“乖,再叫一声砚哥哥!” 意乱情迷的陆朝颜,脑袋里好像闪过什么,又被巨浪冲忘了。 配合着唤了几声,“砚哥哥,……” 一夜美妙,直到天明。 最后一天假,两人要去省城看望陆湘和方延璋,司正砚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起来了。 他把热水从洗澡间接来,在东屋里,给媳妇擦洗干净,帮她穿上长袖衣服,抱去西屋,让她继续睡。 他把床单拿出来清洗晾晒,又把屋里屋外的卫生,全部打扫干净。 忙好后,从冰箱拿出一块牛肉和半盒竹荪,给孩子熬肉粥,大门响了。 是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战友。 他们还挺客气,手里提着糖果糕点水果一类的零食,还有俩人提了麦乳精。 曲向南和曲向北也来了,手里提了几样蔬菜,是杜主任在老家属院那边种的。 “砚哥,咱们来跟你聚一聚。” “砚哥,你在做饭啊,嫂子呢,还没有起床吗?” 第331章 我妹妹还是个孩子 司正砚嫌弃的挡着门,“去去去,找别人玩去,我今天要去省城,没空。” “你少忽悠我们了,正北说你在家等着我们来找你玩呢。” 几人都是特战团的,一起用力推开了大门。 “你们给我小声点,别把我媳妇和孩子吵醒了。” 司正砚瞪他们一眼,进了厨房。 几人一听,交换几个眼神,跟去了厨房。 看到他熬的肉粥里面还有虾仁,忍不住流口水。 “都说砚哥会做饭,咱们今天中午有口福了。” “嫂子好福气,太阳晒屁股了,还没有起来。” “嘁,你们这帮笨蛋懂啥,嫂子这叫驭夫有道。” “那砚哥岂不成了妻管严?” 他们嘴上这么调侃的说着,声音却压的极低。 这两天,他们已经从很多人嘴里知道了陆朝颜的本事。 帮装修房子的家属们免费画设计图,送家属们蔬菜水果和菌菇木耳。 她还带那些买不到电器的家属们,去电器厂里买。 每一样都是大好事呢。 至于铁副团的老娘会败坏嫂子名声,是她的品质有问题。 他们打听过,全家属院,就没有几个说她好的。 “闭嘴!” 司正砚冷眼睨过去,“不许说我媳妇坏话,我好歹能给媳妇做饭吃,你们呢,年纪比我大,媳妇在哪?” “咦,你就炫耀吧。” 几个被扎心的男人,都在厨房里杵着,等着饭好。 司正砚没办法,又回客厅,从冰箱里面拿出一大块卤肉,给他们煮面条。 “我今天去省城看岳母,你们吃完了,赶紧给我滚!” “哈哈,那你再多煮点,肚子吃不圆,滚不了啊!” “多放肉,少放面条。” 自己的兵,肯定得宠着,司正砚又拿出两大盒卤好的牛肉,全部倒进面条锅里。 面条煮好后,他拿出碗筷,让他们自己盛着吃。 想到明天要训练了,他打算晚上请他们吃一顿好的。 “今晚上,把他们几个喊上来我家,我从省城买几样好菜带回来。” “好啊,砚哥,给我带个烤鸭。” “我想吃烧鹅!” “我就喜欢吃这卤肉,你晚上卤一盆!” 搂着大碗吃面条的小伙子们,眸光熠熠的报菜名。 这次,曲向南学乖了,没再一惊一乍的,也没有进厨房。 她拿着她带来的蔬菜,跟个贤妻良母似的,在水池里清洗。 “不要在里面洗!” 司正砚出来发现后,低声呵斥住她,“曲向南,你家没有水吗?要跑我家里来洗菜?” “阿砚哥哥……” 曲向南正要解释,司正砚冷怒一声,“住嘴,不要这样喊我,请称我司副师长!” 除了他的媳妇,谁也不能这样喊他。 “阿砚,你怎么回事?向南怎么说也是我妹妹,她来了就给你干活,你老对她凶巴巴的干什么?” 曲向北不管不顾的喊起来,他实在不懂司正砚,怎么就看不惯他妹妹? 其他几个战友,跑到曲向北跟前,捶他一拳。 “小声点,别把嫂子和宝宝吵醒了。” “曲向北,吵了嫂子,别怪我们跟你翻脸。” 曲向南见维护她的人,都不再维护她了,心里气的不行。 面上却跟吓破胆的小猫儿一样,缩在水池旁,委屈的掉着眼泪。 “阿砚哥……,不,司副师长,我就是觉着你从战场上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我反正没事,来帮你做做家务看看孩子。” 司正砚眸色骇人,“我休不休息,关你何事?你又算什么东西,来给我做家务看孩子?曲向南,你再敢踏进我家一步,喊错一句,我一定找曲师长好好谈谈,他是怎么把女儿教育的如此自甘下贱的?” 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这话非常重,曲向北怒不可遏,一拳头就向司正砚打过来。 “司正砚,我妹妹好心来给你家帮忙,你凭什么骂她?” 司正砚轻轻一闪,躲开了,然后一拳对着曲向北打过去。 “我说了,我的三天假,要用来陪妻儿,请你不要来打扰,可是,你们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 曲向北不服气,还了回来,“我们每次来都是喊你去我家吃饭,今天也是兄弟们要来你这里聚聚,怎么就打扰了?” 司正砚抬起一脚,踹了过去,“曲向北,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不想被人打扰,我们家也不缺吃的,带着你的妹妹滚,以后不要再来我家。” 摔在地上的曲向北愤怒的喊,“司正砚,你为了个女人,连我们战友都不要了吗?” 他们跟司正砚天天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的,陆朝颜一个乡下女人,凭什么跟他们抢砚哥? 几个战友听了这话,立马反驳。 “曲向北,你别带着我们,要不是你非要喊我们来,我们不会选在今天来。” “砚哥跟我们一起训练出任务的时间,比跟嫂子和宝宝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哪叫不要我们了?” “嫂子是他一生相伴的爱人,我们是他的战友,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几个战友此刻,真的是后悔莫及。 要不是曲向北在他们跟前说砚哥想喊他们来玩,他们是不会过来的。 正要发怒赶人的司正砚,被刚起床的陆朝颜,抢先一步给制止了。 “司正砚,交给我吧。” 这种做恶人的事,还是她来做最好。 她来到曲向北跟前,质问道:“曲向北,你当真看不出你妹妹在纠缠我男人吗?还是说,你在纵容你妹妹不要脸,往有妻儿的男人跟前凑?你们老曲家的姑娘是癞蛤蟆,找不到男人嫁了?” 这话把一院子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意思? 曲向南那么小,怎么可能对砚哥有想法? “陆朝颜,你在胡说什么?” 曲向北气都喘不了,“我妹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能这样侮辱她?” 陆朝颜冷嗤,“你见过十八岁的孩子吗?就算是孩子,就能纠缠有妇之夫了?” 被陆朝颜点破心思的曲向南,脸上慌乱至极。 “陆朝颜,你污蔑我,阿砚哥哥和我大哥一样,都是我的哥哥,我没有纠缠他!” 第332章 陆朝颜发飙 “没有纠缠?你天天到我家来干嘛?我男人用不用休息,关你什么事?你一天来找我男人八回,你就那么下贱,那么不要脸吗?” 陆朝颜是一点颜面都不打算给曲向南留。 望着说不出话的曲向北,继续嘲讽。 “你们亲兄妹之间,都不用哥哥这样的称呼,你觉着你的妹妹这样喊别人的丈夫用哥哥这个词合适吗? 还是说你妈常常喊隔壁老王哥哥,才会教出你妹妹这样,到处喊男人哥哥的贱女人?” 她的质问,就跟一只四十八码的大鞋底子,狠狠甩在曲向北脸上,也听的几个战友,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老王是谁啊? 杜主任喊他哥哥,两人关系不一般啊! 曲家以前的隔壁住着哪个姓王的啊? 陆朝颜来到曲向南跟前,眸色愈加森寒。 “曲向南,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再敢来招惹我男人,我直接拿双破鞋挂在你脖子上,拉着你在整个家属院游街示众,让你爸爸妈妈好好看看,他们教出来的好女儿,有多下贱!” 曲向南对上陆朝颜那浓浓的警告,舌头打卷 ,再也说不出话。 从司正砚来到她父亲手底下的特战团,她就看上他了。 可那时,她还很小,不能嫁他。 现在,她终于长大了,他却娶了别人,怎能不叫她生气? 再说了,她爸爸是师长,她大哥在军中马上能升到团级,对于阿砚哥哥来说,都是助力。 陆朝颜一个乡里来的,家里也没人,能给阿砚哥哥什么。 她泪蒙蒙的望着司正砚,“阿砚哥哥,你就看着这个泼妇欺负我吗?” “我说过多次,你这样称呼我,真的很恶心。” 司正砚始终站在陆朝颜身后,继续说,“我媳妇在陈述事实,你确实很没有教养,不仅在骚扰我,也在打扰我们一家人生活。 明天,我会跟曲师长和杜主任聊聊这事,我相信他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呜呜,你们欺负我!” 曲向南终于忍不住的跑了。 刚跨过大门口,撞在了一个卫兵身上。 “对不起!” 卫兵侧开身子道歉,见一院子人的目光看向他,赶忙抬手敬礼。 而后望向陆朝颜,“陆同志,大门口有两人来找你看病,你方便见吗?” “有没有说什么病?” 陆朝颜不接医院能治好的病症,浪费她的时间。 “他们说从楼上摔下来了,摔断了胳膊大腿和脊骨,人现在在家属院旁边的医院里,医院里给出的诊断,是终身瘫痪在床,无法治愈。” 卫兵按照求医人的描述,简要的说道。 随后,又补充一句,“他们说,知道你针灸一次一千,只要能治好,他们愿意给。” 这话,把一院子没有离开的战友,说的满眼诧异。 真有人愿意接受陆朝颜一千块一次的针灸疗法啊。 “你让他们等着,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是。” 卫兵离去,陆朝颜跟司正砚的战友们,抱歉的笑笑,“我过去看看,你们再坐一会儿。” “嫂子只管忙去,不用管我们的。” “对,你去忙,有砚哥在呢。” “嗯。” 陆朝颜微笑点点头,望向司正砚,“我在医院那等你。” “我陪你一起去吧。”司正砚不放心她。 “又不是去危险的地方。” 陆朝颜娇娇的嗔他一眼,回屋换上利落的长衣长裤。 背上黑色小皮包,抓了一把青枣子,出去了。 来到东门警卫室,那个卫兵迎过来,带着她去了院外大马路边上,朝对面大树下的中年男人和一年轻男子挥挥手。 “陆同志,就是他们找你求医。” “好,谢谢。” 陆朝颜话刚落音,对面的两人走过来了。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衣服上的字和编号,是家属院旁边医院里的。 陆朝颜并不认识他。 那年轻男子,五官平平,穿的却很洋气,白衬衣黑西装,夹着公文包,梳着二八分。 白大褂医生对陆朝颜礼貌的笑笑。 “陆同志,你好,我叫吴威,是旁边医院的大夫,这位先生的大哥是个老师,在楼顶救小猫时,从楼上摔下来了,我们只能保住他的命,今后再无站起来的可能了。” 那年轻男子等吴威说完,神情悲痛的道:“陆神医你好,我叫张水生,我知道你每针灸一次收费一千,这都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我大哥,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他哭着时,吴威顺势递上检查单子和造影胶片图给陆朝颜。 陆朝颜认真看了看,伤者右边上手臂和右边大腿断裂错开,腰脊椎骨碎了两节,脱断三节。 确实挺严重的,没有她的异能,这辈子只能躺床上,等人伺候了。 她掀起眸子,“你大哥多大?” “二十九,家里三个小孩,两个七十多的老人,媳妇有病,什么活也干不了,他一个顶梁柱,要是有个好歹,他们家也就毁了。”张水生边说边哭。 吴威帮腔,“陆同志,这上有老下有小的,着实可怜,请你帮帮他吧。” 陆朝颜抬眸看向他,“你觉着针灸能治好断骨吗?” 吴威神情一怔,“听说你去西北茏州治好不少骨头受伤的战士,这应该不难吧。” 陆朝颜黑眸深处,涌出杀机,知道她去西北救人的可不多。 当初救的战士,除了肖绩,大家只知道她是个男的,名叫严朝。 他们能轻轻松松说出来,想来把她的底细,摸得很清啊。 他们背后的人,会是谁呢? 陆朝颜把检查单子胶片还给他。 “走吧,我过去看看,要是能治,我不遗余力,不能治,你们赶紧找别人,别再我这里耽搁。” “太好了,你这边请。”张水生很高兴。 陆朝颜抬步跟着他们去了旁边的大医院。 屋里,司正砚的战友们已经离开,顺手把曲向北带来的菜,送去了曲家。 司正砚把屋子收拾干净,带着陆朝颜给的那些资料,脖子上顶一个,怀里抱俩,去了军部的停车场。 一路上,让人羡慕的不行。 职位步步高升,媳妇能干又漂亮,生的三个宝宝,长的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好看。 搁他们也要狠狠的嘚瑟。 第333章 方家小聚 陆朝颜这边,跟着吴威和张水生去了旁边的医院,到了二楼一间六人病房,里面男男女女站了一屋子。 张水生来到最里面的床边,指着上面昏迷的男人。 “陆神医,这就是我大哥张泉。” 随后,跟病床边的几个瘦弱妇人介绍,“大嫂,陆神医很厉害的,她一定能治好大哥。” 妇人眼睛红肿,拉着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哭哭啼啼的就要下跪。 “神医,求你救救我男人,求求你了。” “你们别急,让我看看。” 陆朝颜一把拉住她,唇角弯弯的来到床边,望着左边胳膊和左边腿,缠着厚厚绑带的男人。 要不是那段时间在黑市里,她见过张彪子的儿子张藿。 还真的无法想象,眼前的人就是他。 他们这是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陆朝颜不动声色,上手摸上他的脉,用异能感受一番,和片子上一样。 “张先生,你大哥这伤的太狠了,我无能为力。” 说完,陆朝颜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水生眸光微凛,赶紧追了出来。 “陆神医,你别急着走啊,我们听说你的先生司副师长就是你治好的,你在茏州时救的战士,伤的比这还严重,你都治好了,我大哥这人还清醒着,怎么就治不好?” 陆朝颜冷笑,“呵,了解的挺清楚啊,说吧,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我们先去的省城军医院,那里的倪院长说你能治,我们才来到这里,你要是嫌弃诊金少了,我可以再加。”张水生讨好的解释。 “不必了,我只想听真话。” 陆朝颜脚步很快,出了医院,司正砚带着孩子已经在等着她。 好久没有开军车了,陆朝颜望着司正砚开来的军车,馋的慌。 “你去后面,我来开?” “你学会开车了?”司正砚高兴的问。 陆朝颜把他从驾驶室拉出来,“尚秘书教我的。” “我们的车跟他们那车不一样,我教你吧。” 司正砚不放心,转去了副驾驶座。 陆朝颜嘿嘿笑的上了车,油门启动,“嗖”的一下,冲出去了。 后座三个宝宝,跟汤圆一样,东倒西歪的到处滚。 司正砚一把薅住把手,想哭又想笑,他要相信媳妇。 陆朝颜飚了一个小时,到了方延璋住的大院。 门口警卫员一看是她,笑呵呵的赶紧放行。 “哎呦,小乖乖,你们回来啦!” 木红英正在院子里给陆湘肚子里的宝宝织毛衣,看到车上下来的三个孩子,笑着跑过去。 看着一脸清瘦的司正砚,满是心疼。 “正砚,好孩子,你回来了!” “红英姨,让你们担心了。” 司正砚从车上拿下两大网兜水果,一篓子蔬菜肉食,都是陆朝颜半道上“买”的。 屋里躺客厅沙发上休息的陆湘,闻声,搂着肚子出来了。 “正砚,你终于回来了。” “娘,你走慢点。” 司正砚望着陆湘那鼓起的肚子,作为女婿,他和陈上进他们的心情差不多,祝福但觉着尴尬。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院中桌子上,赶紧去扶她。 “没事,没事。” 陆湘感觉还好,挥挥手,不要他扶,“快进屋里喝口茶,这天太热了,我都受不了了。” 陆朝颜今天穿的白衬衣黑衣裤,短发全部拢起扎了一个小丸子。 先跟木红英打了招呼,来到陆湘身边,一诊脉,两个宝宝,一男一女,发育的很好。 “预产期等不到六月半了,五月下旬,我过来给你剖腹产,爹若想挑个好时辰,提前跟医院那边说好。” “你爹早就跟倪院长说好了,随时去,随时有地方。” 陆湘在女儿的搀扶下进了客厅,三个孩子熟练的跑上二楼,找书看去了。 司正砚提着带来的吃食,跟着木红英在厨房做饭。 正月从老家带来的腊货还有不少。 木红英拿出一坨,用热水融化开,用高压锅压熟,留着切片装盘。 老母鸡鸭子牛肉羊肉这些,冰箱里也有不少,木红英直接拿出来煮就行了。 陆朝颜又开车跑出去,带回来两篓子海鲜。 如今,不喂宝宝了,她再也不受限制,畅快的吃她想吃的任何食物了。 饭菜做好,方延璋和尚利军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沈南星和陆寒青。 两人见到司正砚,亲昵的围着他。 司正砚把两人带到一旁,聊了一会儿。 饭菜上桌,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午饭,方延璋带着陆朝颜和司正砚到书房聊起何家灭门案一事。 司正砚把陆朝颜那些资料递上,方延璋看完,微微惊讶,官方手里都没有这么多证据细节。 陆朝颜眸光熠熠的问,“帝都那边什么反应?” “自然是怀疑二十五年前,策划了你们婆母事件的指使人。 周仲珵和厉明爵全都派了人去正砚出生的那小县城查当年之事,这次应该能给慕师长一个交代了。” 方延璋说到最后,慈爱的望着司正砚。 “我已经跟上面提出,由你亲自带队调查你母亲的事。” “多谢义父!” 司正砚蓦然湿了眼眶,很感激陆朝颜在火车上救了他。 要是没有他一路保驾护航,他和妻儿在南方不可能这么顺利。 方延璋抬手给司正砚倒了一杯茶。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娘虽是女子身,却是铁骨铮铮,英勇无敌,是让我等都钦佩的人物,我也希望她早日沉冤得雪。” “我一定查清当年之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害死我母亲的人。”司正砚眸光冷锐。 “嗯,你虽亲自来查,也不能感情用事,更不可有鲁莽行为,而毁了你自己。” “义父,你放心,我还有朝颜和孩子,我会掌握好分寸。” 说完这些,三人又聊了些别的,最后陆朝颜让方延璋准备着,半月后给陆湘剖腹产。 方延璋非常激动,“他们这么快就要出生了?” “当然啦,你还想让我娘一直受罪啊?” “胡说,我宁愿不要孩子,也舍不得她受罪。” “行,你挑好了日子,给我打电话,我带着孩子过来住一段时间。” 第334章 请客吃饭 听到陆朝颜要回来住,方延璋高兴的不行。 “好好好,风扇电冰箱洗衣机我都买了,你们早点回来。” “知道啦,我下楼去看看。” 陆朝颜起身到了楼下,陆寒青和沈南星已经回了医校小院。 陆朝颜便去了邮局,给陆大姐她们寄了几个包裹。 陆大姐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陈晓鸢。 陆朝颜没有回去看望,只能给他们一些物质上的帮助。 回来时,车里多了两篓子蔬菜水果,还有两箱汽水跟几十斤海鲜,都是她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因为晚上要接待司正砚的战友,一家五口没有多待,四点多回了家里。 刚到家,看到铁家武黑着脸,站在门口,眸光跟吃人似的。 很显然已经知道黄有弟在罗竹那放钱吃利的事了。 铁家武冲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司正砚,“司正砚,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比你早一天,”司正砚把两篓子放下,拿出钥匙开门,神色淡淡,“进来吧,屋里聊。” “早一天?” 铁家武立马明白了,是司正砚这漂亮婆娘一早发现了。 他老娘跟他说司正砚的女人带着付建伟的婆娘去罗竹家撒泼打滚的要钱,丢死人了 现在看来,她们不过是给全军区所有人演了一场戏。 要钱是假,撇清关系才是真。 否则,她们也不会搞什么互助站,又把钱捐了出去。 他把目光挪到陆朝颜身上,敬了一礼,“陆同志,我代我那不懂事的老娘给你赔罪了。” 他家那个蠢婆娘,连付建伟那婆娘一半都不如。 这么聪慧的女人,不去跟她搞好关系,还跟她作对。 一旁牵着三个孩子的陆朝颜,浅浅一笑,“铁团长说笑了,我们不熟,何罪之有?” 铁家武能混到现在位子,也不是一个蠢的。 他知道陆朝颜不想要这份轻飘飘的道歉。 他爽朗笑开,“行行行,算我欠你们俩口子一个人情,今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吱一声。” “那进屋喝杯茶吧。” 陆朝颜对着客厅一抬手。 铁家武大步进去了,“我不但喝茶,今晚,我还不走了,在你家跟副师长喝一杯。” “正好,我买了不少菜,你赶的真是时候。” 陆朝颜把三个孩子放在花棚里玩,带着菜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司正砚要进去帮她,被她嗔一眼,“哪有来了客人不管的,快去给铁团泡茶,你们好好聊聊,我去喊姚雪和巧英来给我帮忙。” “朝颜,谢谢你。” 司正砚知道媳妇的聊聊,不是简单针对罗竹和黄有弟的事儿。 而是要把铁家武拉进来,帮他一起查母亲案子的事。 他心里充满了感激,悄悄抱抱媳妇,“随便做几个菜,别累着自己。” “又看扁我!” 陆朝颜娇嗔一句,推出自行车去了余巧英和姚雪那,两人听到她这里要帮忙,乐呵呵的来了。 铁家武坐在花棚子里和三个孩子玩,见俩人进来,眼里藏着羡慕。 肖绩的婆娘,天生长得好。 这付建伟的女人,他老娘说,来的时候又黑又丑又胆小的。 天天跟在陆朝颜身后,现在人长胖了,皮肤白了,还学了认字,国话也说的顺溜。 因为捐钱的事,得了军区领导们的奖赏,登了报纸,成了家属院的光荣人物,给付建伟那小子长了不少脸。 他家那一群祸害哦,没有一个脑子清醒的,他从去年到今年,用命拼搏一年多的功劳,全瞎忙了。 “走吧,进屋里聊。” 司正砚在洗蔬菜,见陆朝颜她们来,放下篮子,领着铁家武进了客厅喝茶聊天。 为了让四个小朋友乖乖的在院子里玩,不会跑出去,陆朝颜搬个小桌子放在花棚里,给他们拿上几本画书看。 现在,陆泱泱姐弟三个已经养成习惯,妈妈让他们看书,就是没有时间陪伴他们,需要他们自己安静的待一会。 见到书,三人就不会再闹腾了,静静的坐在藤椅里待着,付超越也乖乖的坐在他们身边一起看书。 厨房里,陆朝颜提出一篓子海鲜,让余巧英和姚雪摘洗。 两人这段时间,跟着陆朝颜吃过不少海鲜,也知道怎么处理它们,拿着篮子瓢盆,在院中池子旁清洗它们。 陆朝颜在厨房里,把牛肉羊肉分别洗干净,用两高压锅压个半熟,放进陶锅里炖着。 鸭子用啤酒炖,两只仔鸡用板栗红烧的,还额外炖了一个竹荪鸡汤。 空间里有她平时没事切的肉丝,拿出来炒豆角,辣椒,扁豆,芹菜。 考虑到四个小朋友,又拿出两根嫩玉米,掰下米粒,用来炒鸡脯肉丁。 冰箱里的卤锅端出来,加热后,拿出空间里已经卤好的牛肉猪心猪耳朵腊货放进去,节省了很多时间。 三个女人,忙到七点,太阳落山时,司正砚的战友们来了。 二十多个青年人,有几个人带了礼品,看的铁家武有几分赧色。 他跟着大家一起,把墙角的圆桌搬上大方桌,司正砚领着两个战友来到厨房,把菜端去客厅。 一群年轻人,望着满桌子丰富的菜肴,惊叹声不断。 “嫂子,你的手艺真好,砚哥娶了你,真是好福气!” “嫂子,我干脆把津贴都给你,以后在你家搭伙吧。” “嫂子,像你这样的好媳妇,你们那里还有没有,给我们也介绍一个呗。” “小心把我夸的飘走了,你们砚哥要打光棍哦!” 陆朝颜跟他们说说笑笑间,从冰箱里拿出一箱子冰过的汽水,“今晚尽情的吃,厨房里还有菜哈。” “谢谢嫂子,我们不客气了。” 男人们在客厅里开吃,陆朝颜领着余巧英姚雪和四个孩子,在院子里另开一桌,饭菜和汉子们吃的都是一样的。 高强度工作的年轻汉子们,胃口非常好,陆朝颜做了两电饭煲的米饭都不够他们吃的。 幸好空间里存的有做好的米饭,陆朝颜不停的取出来,给他们端进去。 姚雪和余巧英她们胃口小,很快吃完了饭,陆朝颜给她们各拿一块腊肉几样蔬菜一些水果,让她们先回去了。 随后,她陪着孩子,在院里玩了两个小时,客厅里的男人们才放下碗筷。 第335章 铁家武大义灭亲 他们笑嘻嘻的跟在司正砚后面洗碗擦桌子,清理完厨房和客厅里的卫生,才各自回家。 铁家武最后一个走,他拍拍司正砚肩膀。 “兄弟,这一顿饭吃的舒坦,等我把家里那摊子事解决了,我请你们到我家吃饭。” 司正砚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你家女人烧的饭,我可吃不下,快走吧,我们要睡觉了。” “看你那德性,你也就命好,娶了一个好婆娘。” 铁家武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接受司正砚的嫌弃。 他十个媳妇,也做不出陆朝颜这一桌子菜。 “走啦,晚上别不停的耕,明天还有大事要忙。” 铁家武一脸坏笑的走了,司正砚关上院子,拿出拖把,给屋里屋外,又拖洗一遍。 陆朝颜已经把三个昏昏欲睡的宝宝,洗干净,送到床上。 她拿上长袖睡衣,欲去洗澡间时,司正砚一把夺下。 “我帮你拿。” 陆朝颜回头嗔他一眼,“不要,今天吃的太饱了,不能运动。” 司正砚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真丝吊带,打横抱起她,关紧卧房门,去了洗澡间。 嗓音充满了蛊惑,“我给你揉揉,消化完了,咱们再运动。” 如今,已是初夏,天气热了,两人站在花洒下,凉水如雨如雾,包裹着纠缠在一起的胴体,圣洁而美妙。 次日,劳作一夜的司正砚,在给妻儿做早饭时,大门响了。 司正砚打开,竟然是曲师长。 “阿砚,你出来一下。” 司正砚蹙眉,关上门,跟着他来到路边。 曲师长沉声问他,“陆同志是不是早就知道罗竹拿那些家属的钱在外面放利?” 当初陆朝颜拼了命也要找罗竹要钱,现在她和余巧英倒是脱身了,那些不知情的家属,还有垫了钱的司务处,摊上大事了。 司正砚不想有人责怪陆朝颜,便回答,“我媳妇曾在肖绩家住的那几天,偶尔听到的,并不知道家属院还有别人在罗竹那放钱,我正打算今天跟你们汇报。” “还汇报什么啊,铁家武大义灭亲,已经把他老娘和罗竹交上去了,你赶紧带人去低调的查,不要宣扬出去。” 曲师长也是刚得到消息,气的脑壳痛,一群不省心的东西,这种事也敢参与。 “是!” 司正砚转回卧房,跟陆朝颜说一声,换上军装,跟曲师长走了。 陆朝颜带着孩子,在空间睡到中午十点才起来,实在是司正砚太行了,几乎闹她一夜。 好在空间浓郁的草木灵气,把她酸痛的身体,修复好了,不然今天都下不了床。 想到司正砚走时,跟她说中午不回来吃饭,陆朝颜给三个宝宝,做了樱桃肉,搭配鸡蛋面条,自己煮了一碗卤肉面。 下午,喊来姚雪和余巧英,剁肉包饺子。 陆朝颜从空间里拿出新鲜的牛肉大虾鲅鱼跟猪肉粉条,及一些包饺子用的蔬菜。 姚雪和余巧英都是勤快人,一个帮忙洗菜,一个帮忙和面擀皮子。 陆朝颜一个人剁馅,一共剁了五份馅料。 荠菜猪肉馅的,三鲜馅的,洋葱牛肉馅的,鲜肉配鲅鱼馅,还有一份用来包大饺子的腊肉韭菜粉条馅的。 给小朋友们,做了虾仁馄饨,紫菜肉馅馄饨。 如今,陆朝颜这里有冰箱,不用担心放坏,三个女人放开手脚,包了好多。 “咚咚咚” 忙的热火朝天时,大门响了。 陆朝颜蹙起眉,打开门,又是那个卫兵。 “陆同志,那个求医的人,又来了,他说你想要的可以谈。” “好,我去看看。” 陆朝颜骑着自行车去了东门,这次只有张水生一个人站在对面的大树下。 他手里提着一个木箱子,面上嬉皮笑脸的,“陆神医,咱们聊聊吧。” 陆朝颜走过去,冷着眸子,“你所求,我做不到,请你立马离开,否则,后果,你未必承担的起。” 张水生讨好的哀求道:“陆神医,我实在没辙了,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一定给。” 陆朝颜眸光沉沉的盯了他许久,低声道:“让张彪子来跟我谈。” 张水生脸上闪过惊愕,很快又消失不见,“什么张彪子?我不认识啊。” “行,你走吧,再敢来,我就直接说出那医院里躺着的人是张藿。” 陆朝颜眼里漾着我知道一切的神情。 看的张水生情不自禁的慌起来,原来他们的自作聪明,在这些人眼里,都是跳梁小丑的举动。 若是陆神医昨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医院里肯定有人在监视他们了,想逃走已经晚了。 他想起张彪子的交代,“陆神医,只要你治好我大哥,他便告诉你,司副师长母亲当年出事的经过。” 陆朝颜没有说话,一双丹凤眸盯着张水生,泛着危险气息,吓的张水生浑身寒毛倒竖。 过了好久,陆朝颜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那箱子,“你大哥伤的太重,少了十万,治不好,你回去准备吧。” “行,我这就回去凑。” 张水生提着箱子,高兴的走了。 陆朝颜回来继续包饺子,第一批饺子包好,全部冻起来,第二批饺子包好,天已经黑了。 陆朝颜给姚雪和余巧英先煮一大锅,让她们吃饱,再让她们带一盆回去。 司正砚回来的时候,饺子已经煮好端上了饭桌,他洗手坐下来吃饭,陆朝颜没有说张藿求医的事儿。 只是问起抓捕张彪子的事,“肖绩那里可有什么线索?” “他们查到二十五前,何荣昌和张彪子杨鹏就认识,我怀疑当初何荣昌带人拦截我娘时,两人也有参与。” 司正砚脸色淡然,心里已是怒气难抑制,“我今天已经去见过杨鹏,嘴严的很,还没有问出什么。” 陆朝颜微眯着眸子,若是他们参与了,那张彪子一定藏在很安全的地方,想要他出来,不是容易事,看来只有治好张藿了。 不过,张彪子敢让人把他儿子送来她跟前,一定是那些灭何荣昌的人,也在找他。 他想在她这里赌一把。 赢了,他和儿子一起生。 输了,无非是他被司正砚抓,到时用二十五前的秘密,换他儿子生。 她要执意不救张藿,估计张彪子也不愿意说,到时候让那些人找到他,灭口了,线索又没了。 第336章 抓住张彪子 翌日,陆朝颜把孩子放空间,去了医院,这次病房里,依旧是乱糟糟的,站满了人。 张水生看见她来,笑呵呵的迎过来,“他说,只要我大哥站起来,他亲自来告诉你。” 陆朝颜看他一眼,从包里拿出银针,在张藿脑袋上施针。 “告诉张彪子,我能让他儿子站起来,也能让他倒下,跟我耍滑头,没好结果,另外,诊金一分不少。” “好好,我把话带到。” 张水生站在一旁,谦卑的弯着腰。 约摸一个小时后,快要断气的张藿,脸上有了血色,人悠悠转醒。 他茫然片刻后,警惕的打量着这个屋子,最后,眸光落到隔壁床铺的老太太时,很快收了回来。 陆朝颜浅浅的勾了勾唇,前天来时,她就觉着这一屋子人不正常。 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些都是张彪子的属下扮演的。 张藿那一眼,看到的说不定就是张彪子。 “好好照顾着,我明天过来。” 陆朝颜收起银针包,转身离开时,瞥了隔壁床上的老太太一眼。 乱糟糟的一头白发,把脸遮去大半,眼睛半眯着,仿佛快死了。 脖子里缠着白布巾,看不出男女,但瞒不住陆朝颜,她放开异能,瞬间探查到老太太是个老头子。 还真是张彪子啊,真会躲。 她走后,一屋子人全部围到张藿跟前。 “这神医还真的神,一针下去,人就好了。” “她心也黑,要十万诊金啊,她是不是不知道十万诊金是多少啊?” 隔壁床的老太太坐起身,来到张藿床边,摸摸张藿的脉搏,强劲了不少。 “只要她能救活我儿,十万我也愿意给。” 说完,他看向张水生,“去准备钱。” “张爷,咱还真给啊?”旁边一男人诧异问。 “司正砚那人本事了得,有他出马,我们逃不掉,反正都是交出去,给她,正好拖她下水。” 张彪子铜铃般的大眼里,溢出狠劲。 “去让吴威联系罗竹,告诉她,一旦被抓,咬死司正砚和他女人,就说他们是我们的保护伞。” 张水生附和,“张爷这主意好,司正砚敢抓我们,我们就说这一切都是他和他女人指使的,平常关照我们的就是司正砚。” “嗯,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陆朝颜一把推开门,笑盈盈的盯着他们,“张彪子,我昨天做梦还在想,该怎么找到你呢,没想到,今天梦就实现了。” “你,你没走?不对,我放在外面的人呢?” 张彪子面色巨变,竟然让她察觉了。 “几个亡命之徒,还不好对付吗?” 陆朝颜侧开身子,司正砚和铁家武他们特战团的几人,穿着酷飒的特战服,大步走了进来。 几人话都没有说,张彪子的属下们全部举起手,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 铁家武挑眉赞赏的看陆朝颜一眼,留下张彪子和张藿,把屋里的其他人全部带走了,包括中年大夫吴威。 张彪子知道在劫难逃,慌乱过后,坐在儿子床铺边上,看着陆朝颜和司正砚。 “二十五年前,是何荣昌喊我跟杨鹏,还有另外五个人去大碑县拦截的慕师长,同去的还有十人,我们还有一个领头,你们要想知道领头人是谁,治好我儿子,我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 陆朝颜接着说:“领头的叫祁妲,厉家的老继室祁诗蕴指使祁妲和她儿子何荣昌,带着你们去拦截我婆婆的,当初你们把她和厉明修送去了帝都。” 张彪子脸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你,你们都知道了?” 陆朝颜轻笑,“当然,你的筹码已经无用了,你若能提供更有用的,比如,你们把我婆婆慕邦宁送去帝都后,发生了什么?她现在是生还是死?再比如,除了祁诗蕴,还有谁指使你们抓我婆婆的?” “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儿子吗?他什么也没有干。” 张彪子就张藿一个儿子,他不想绝了后。 司正砚冷着脸,睨着张藿,“你亲口指认祁诗蕴和你同去拦截我母亲的所有凶手,我便放过你儿子。” 张彪子溢出喜色,“你说话算话?” “我司正砚说到做到。” 司正砚眸光清冷,且不容置疑。 张彪子望望儿子,终于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你。 当初除了我们八个,还有十个受过训练的人,他们功夫了得,枪法极好。 我们跟他们不熟,当初就是他们出手,慕师长才被抓住。 我们并没有跟去帝都,何荣昌给我们分了好处后,我们就来了南方。 因为没有正式工作,才成了街溜子,搞起黑市,后来就倒货卖。” 他说的这些,陆朝颜基本上都知道。 “厉晴和简庭逊他们参与劫持我婆婆的哪个环节?” “他们没有,我听何荣昌说,祁诗蕴是一个很在乎儿女的人,她怕慕家算账,没有让儿女参与,不过,这一切都是何荣昌说的,厉晴到底知不知道,我也不敢肯定。” 张彪子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 司正砚看他不像撒谎,问道:“他们把我母亲带去帝都后,又把她怎么了?她现在是否活着?” 直觉里,他感觉母亲没有死,甚至觉着那个傻婆子就是他亲娘。 张彪子苦着脸,“我们也不知道,当初我们来到南方后,报纸上说慕师长被土匪杀了,我们问过何荣昌,他也疑惑慕师长的下落,他说祁诗蕴那个老东西,只让我们拦下厉二公子,把他手里的钱财搞到手,没说要杀慕师长。” 陆朝颜问,“你再好好想一想,那十个擒住我婆婆的人,跟祁妲何荣昌他们熟不熟?” 张彪子很坚定的摇摇头,“不熟,我亲耳听到祁妲问他们是谁派来的,他们领头的说,是祁诗蕴,可当时,祁妲显然不信,她说祁诗蕴很信任她,不可能又找了别人而不告诉她。” “这么说来,除了祁诗蕴,还有一个人想要我婆婆的命?” 陆朝颜拧着眉,装作思考,实则是想变相的告诉司正砚,那个黑衣人的存在。 第337章 你是方延璋方先生的女儿? 司正砚被陆朝颜这么一说,冰冷的桃花眼绽出汹涌的杀怒。 “不管是谁,我都要找出他。” 张彪子也是混了多年的狠人,对上司正砚脸上的冷厉之色,也不禁打个寒颤。 随后,司正砚又问了几个事,才喊来战友,把张彪子带走。 走之前,张彪子一再哀求陆朝颜,保住他儿子的命。 陆朝颜答应让张藿站起来,并不打算保下他。 往后几天,司正砚忙的几乎不落家。 陆朝颜也没有闲着,把孩子送进空间,去医院,治疗张藿脊骨上的几处伤。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下旬,张藿能站起来了。 陆朝颜便收拾孩子衣服,准备回省城,给陆湘做剖腹产手术。 临走前,付建伟和余巧英带着付超越来了。 两人手里提了四罐麦乳精和六罐陆朝颜常买的幼儿奶粉,跟一大篮子鸡蛋。 付建伟神色僵硬,眼里的愧疚显而易见。 “陆医生,对不起,超越的诊金,我一定给你!” 余巧英笑眼里全是感激,“陆医生,是建伟要过来谢谢你的,他说,要不是你带着我把钱要回来,又捐出去,他得回去种田了。” “咱们是朋友,别客气,你们坐,我去倒茶。”陆朝颜笑着进了厨房。 她并不意外付建伟的转变,原本司正砚他们要低调处理罗竹的事。 怎知她狗急跳墙,各种攀咬,只要跟她有金钱往来的,全部沾光。 包括接济过她的,都惹了一身骚。 司正砚和付建伟也不例外,可两人的钱,是大庭广众之下要回的。 当时也说的明明白白,是捐赠不是别的关系。 罗竹完全没有证据证明俩人参与,自然也做不得数。 其他人就惨了,尤其是铁家武,被黄有弟害的升职无望,黄有弟自己被判了三年。 其他参与者,也跟着判刑,她们的男人儿子也跟着降级或退役。 其中最无辜的,就是杜主任。 作为管家属思想工作的人,竟然不知道这事,实在失职。 她失去了所有职位和工作,曲师长也跟着倒霉,记了大过,再无晋升的可能。 罗司务也跟着遭殃,离开部队,返回老家。 还不等陆朝颜从厨房端出茶,付建伟搂着儿子,生硬的说句,“陆医生,我们回去了。” 便拉着余巧英要走,他实在无颜面对陆朝颜。 余巧英也只能对着厨房喊,“陆医生,你忙,等司副师长回来,我们再过来感谢他,我们走了。” “等一下,巧英,把东西拿回去!” 陆朝颜提着礼品追出来,三人已经走远,她只能返回。 “陆朝颜,你是不是很得意?” 曲向南的一声厉吼传入耳膜,陆朝颜转头看过去。 曲向南和曲向北,一脸悲愤的走过来。 两人脸上,再无往日的骄傲,跟落了毛的公鸡一样,灰头土脸的。 陆朝颜扬起眉梢,笑的恣意,“当然得意啊,这次司正砚又立了大功,说不定能再升一级呢。” 她也不是个落井下石的,实在是曲向南挖墙角的目的心太强了。 这话跟木楔子一样,往曲向北心上戳,他瞪着陆朝颜,想恨她,又没有理由。 “你是方延璋方先生的女儿?” 这事是他才听父亲说的,父亲说他们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她和司正砚。 哪怕没有陆朝颜,司正砚也不会看上向南,因为当初,司正砚去岛上,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情。 司正砚调回来,没有计较过去那些事,已经很大度了。 曲向南闻言,难以置信的盯着大哥,“她是方先生的女儿?方先生不是才结婚吗?” “我是他继女,是不是比你更配司正砚?” 言外之意,我就算是方先生的继女,也比你高贵。 听了这话 ,曲向南面色涨红,原来自己的优越感在陆朝颜面前,就跟跳梁小丑一样。 曲向北更加难堪,想到陆朝颜的医术了得,想张嘴让她给他妈妈看看病,也只能作罢。 他付不起陆朝颜要的一千诊金。 见他们无话,陆朝颜提着东西,转回屋里,关上大门,把礼品收进空间,给孩子们的衣服拣拣打包,去了方家。 刚住的第一个晚上,纪念慈给她打来了电话。 “朝颜,林芳柔出车祸死了。” 陆朝颜没有任何意外,“挺好,我就怕他不动手呢。” 那个黑衣人以为杀了所有的知情人,就不会暴露自己了。 却不知这就是她想要的。 司正砚一步步的查,黑衣人就一个个的杀,慕邦宁的大仇得报,司正砚手上一滴血不用沾。 至于黑衣人自己,杀的太多,总有露马脚的时候,不信逮不住他。 “我就知道你会高兴,还有一个事跟你说,阿宁要带着小湉儿出国了。” “啥?” 陆朝颜诧异,声音抬高了几个分贝,“出去干什么?” 纪念慈在那边回,“舒晚凝她外祖父一家,在她母亲还小的时候,去了国外逃难一直没有回来过,如今只剩下一个孤寡的小舅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了舒晚凝的消息,他联系到国家,说想在死前见见唯一的血脉亲人,让阿宁带着小湉儿去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呃??? 陆朝颜有点麻,“他不能回来吗?阿宁肯定没有时间去。” 黑衣人还没有找到,冤屈还没有昭雪,小湉儿还那么小,司正砚还没有跟慕邦宁相认,她这个时候出国,肯定不妥啊。 “产业太大,回不了。” 纪念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藏着羡慕。 “能让我小姑牙酸的,肯定不是小作坊,什么产业啊?”陆朝颜笑着问。 “一个葡萄酒庄园,超乎你想象的大。” 纪念慈和舒晚凝小舅父不在同一个外国,但她听过那个庄园的名字,可谓是享誉全球。 要是真的舒晚凝还活着,根本接不住那么大的产业,慕邦宁不一样。 有脑子,有功夫,也有领导者的能力,受过那么大的罪,抗压力强,心也够硬,应该能镇的住那大场子。 陆朝颜在这边咽了一口口水,当真是天降巨富。 “什么时候去?” 第338章 这仇报了,好像又没有报 纪念慈在那边回道:“还没有确定时间呢。 她让我转告你,走之前会跟你们见一面,但不相认,她说不想家里人天天担忧她。” “行吧,我能理解她。” 陆朝颜挂了电话,面色微苦。 她本打算这次事了,把慕老和慕邦宁小湉儿接来南方,跟她和司正砚一起生活。 这样,司正砚童年的那些悲惨就能被抚慰了。 慕邦宁若离开了,只怕三五年都难以见一面。 他又成了没人要的可怜娃了。 六月初一,省城医院,陆朝颜给陆湘做了剖腹产,搂出两个精致的小娃娃。 方延璋喜极而泣,他真没有想到,他这辈子还能有自己的儿女。 感激陆朝颜的同时,对陆湘也更加爱重。 每天晚上,都要亲自下厨给老妻子做夜食,把陆湘宠的越发娇气和依赖他。 还给两个孩子取了一个简单且有寓意的名字,男孩方一言,女孩方一诺。 意思嘛,很简单,用两个孩子的名字,来表达他对陆湘的承诺,初心不改,始终如一。 顶级恋爱脑的陆湘,就喜欢这样有情爱的生活,每天过的跟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幸福。 陆朝颜为了陆湘早点好起来,时不时用异能给她治疗伤口,不过半月,肚皮上的伤疤,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线。 子宫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 怕陆湘以后不小心怀上孩子,在征询方延璋和陆湘的同意后,陆朝颜给陆湘做了输卵管结扎手术。 办喜宴那天,陈上进来了。 如今天气热,带不来什么吃的,他直接带了钱来。 陆湘收了钱,转头让陆朝颜给他买东西带回去。 其实,陆朝颜早已经给陈上进准备好了。 五十块手表,一麻袋布料,其他的,他也带不走,等以后再说。 上次的手表,陈上进要给她本钱,被陆朝颜拒绝了。 那本就是她接济大姐一家的。 陈上进感激不尽,把这个情记在心上,等以后寻机会报答。 司正砚那边,有了张彪子的指认,案子进展的很快。 陆朝颜出去五天,把蒋秀芹从“老家”带了过来,同来的还有被司正砚托慕良枫藏起来的司正杨。 陆朝颜带着蒋秀芹,去到司正砚他们在省城的办公基地时,司正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经过一场战斗,哪怕司正杨没有上战场,也蜕变了不少。 他俊俏白皙的脸,变的刚毅沉稳,看到陆朝颜,有着显而易见的后悔。 若是当初,他能经得住陶雨薇的诱惑,好好的跟陆朝颜过日子,也不至于如现在这样悲惨。 “陆朝颜,对不起。” 其实,内心深处,他喜欢的还是陆朝颜,那个乖巧懂事又顺从他的陆朝颜。 她事事以他为先,从来不会计较利益得失,可惜,他把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陆朝颜无法原谅他,尤其是蒋秀芹,要不是她亲手下药,原主不会死的。 “你要觉着对不起,那就帮我们给慕邦宁报仇吧。” 司正杨听她这么说,以为得到了原谅,眸光亮了。 “好,我帮你们,我听说我娘来了,她人呢?” “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时间一下子过去两年,为了给蒋秀芹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朝颜在带她“来”的那五天,实则是住在招待所里,对她进行了催眠。 告诉她,她这些年因为被祁妲追杀,一直躲在深山里的老猎户家里。 这两年,蒋秀芹大脑一直处于空白,很容易植入故事,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看到司正杨,哭的稀里哗啦的。 “儿子,对不起啊,是我害了你啊,那富贵人家都是坏人,他们派人追杀我,我躲在山里的猎户家里,才没有被他们杀掉。” 司正杨也后悔跟着陶雨薇去认亲,那些人有钱人根本就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他们认下他,都是别有目的。 两人抱头痛哭够了,配合着司正砚的调查,把慕邦宁当年的事,一步步展露人前。 慕邦宁在帝都的这小半年,也查到不少当年的信息,全部通过纪念慈,转述给陆朝颜听。 陆朝颜又告诉司正砚,因此慕邦宁的案子,进展飞速。 曾经跟着何荣昌一起拦截慕邦宁的七人和张彪子口中经过特训的十人,全被揪出来了,他们的口供也是直指祁诗蕴。 各大报纸,刊登了司正砚查出来的结果。 慕家人,厉明爵,周仲珵,还有那些跟慕家友好的人,纷纷要求严惩祁诗蕴和害慕邦宁的人。 厉家老爷子登报和祁诗蕴离婚,并承认司正砚这个孙儿的存在。 害慕邦宁的帮凶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同时,也肃清了南方的一批害虫。 对方延璋和司正砚未来的发展来说,必将是一片灿烂的坦途。 只是慕邦宁的仇,报了,又好像没报。 祁妲多年前已经病死了。 林芳柔出车祸死了。 何蔓茵跟着她丈夫在慕邦宁出事之后,去了国外。 现在具体在哪,谁也不知晓。 祁诗蕴在厉老爷子提出离婚时,就一病不起,躺在医院里,跟活死人没有区别。 便也没法让她去服刑受罚。 慕邦宁唯一得到的,是一批颂扬且怜悯的悼词。 司正砚得到了厉家送来的所有慕邦宁的嫁妆清单,兼陆朝颜曾经索要的,却一直没有送来的房屋地契。 还有厉老爷子的一些象征性的财物补偿。 陆朝颜和纪念慈对这样的结果都不满意。 可那个黑衣人太有手段,把所有的罪责,让快死的祁诗蕴一人承担了。 让所有人肚子里憋的怨和恨都无处发泄,可又无懈可击。 连司正砚都没有理由,再往下查去。 好胜的陆朝颜,怎么能甘心这样的结果? 尤其是这场大戏,是她为黑衣人安排的,反倒让黑衣人借着她的小聪明,用一个祁诗蕴,给所有人一个完美的交代,把他自己抹擦的一干二净。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找出你。” 陆朝颜决定和司正砚带着孩子去帝都看看慕邦宁,顺便接回慕老。 还未动身,周仲珵死了。 方延璋赶紧放下手头工作,要带陆朝颜和司正砚一起去帝都吊唁。 第339章 母亲为何不和他相认? 正要出发时,周仲珵和慕邦宁,在一个滂沱的下雨夜里,以求医的名义来到了家属院。 尚秘书开车把两人和小湉儿,直接送到陆朝颜院子门口,还左右瞄瞄,生怕被人发现了。 他把三人送进院子,又从车子后备箱里提出四个大木箱子和一小箱子,和陆朝颜司正砚一起搬进堂屋。 望着懵逼的夫妻俩,尚利军小声说:“正砚,朝颜,三天后的晚上十点,我过来接他们离开。” “嗯,你去忙吧。” 陆朝颜把尚利军送走,赶紧关闭大门,回了堂屋。 望着上座的俩人,一个穿着花衬衣,牛仔裤。 一个穿着大红色高领无袖连衣裙。 双双戴着墨镜,和陆朝颜记忆里的周仲珵慕邦宁一点也不一样。 小湉儿也和半年前完全不同了。 个子长高了一大截,胖乎乎的脸蛋上,五官精致,黑溜溜的眼睛,也不胆小怯弱了。 一身天蓝色的小男装,酷帅酷帅的。 周仲珵取下眼镜,打开那四个大箱子,里面是金银玉器和字画还有一些古籍。 他神情微讪,“陆神医,我有一事相求。” 慕邦宁也取下眼镜,直直的看着司正砚,直到眼底泛红,才望向陆朝颜。 她起身打开那个小箱子,里面是满满的外国钱。 她用手势道:朝颜,作为母亲,我陪伴砚儿的时光连一月都没有,实在愧对母亲两字,正砚就麻烦你了,泱泱湛湛和澄澄,亦辛苦你了,这些钱,你们随便花,不用省着,等我到了国外,再给你们寄。 陆朝颜盯着那些外国钱,若兑换成国内钱,怎么着也有二十万。 这辛苦,很值得。 只是她就不明白了,周仲珵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要跟着慕邦宁一起出国? 当着司正砚的面,她也不好问,只能含糊的点点头。 “你们来治什么病? “不急,看诊的事儿,明天再说。” 周仲珵望向一直盯着他们的司正砚,“司副师长,能辛苦你给我们做三碗面吗?我们晚上没有吃饭。” 司正砚没有动,站在背光里,拳头捏出了血。 母亲?! 原来,这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真的还活着? 她为何不和我相认? 是嫌弃我吗? 还有,她和朝颜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又是怎么认识的? 她要去哪个外国? 为什么我不知道? 从东屋卧房拿出客人用的毛巾的陆朝颜,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心里一咯噔。 完犊子了! 司正砚他们经过特殊训练,看得懂哑语。 她把毛巾拿给慕邦宁,指着卫生间,“那里可以洗漱,你们先去洗洗吧。” 语罢,拉着司正砚去了厨房,立马关上门,给他一个安慰的抱抱。 “司正砚,装作不知道,等他们走了,我跟你解释。” “好。” 司正砚抱着媳妇,没关系,他还有亲亲媳妇,永远陪着他的媳妇。 两人在厨房煮了三碗鸡蛋面条,往客厅端时,慕邦宁抱着洗好澡的小湉儿,从洗澡间出来。 司正砚放下碗,赶紧跑过去,接过小湉儿,望着母亲,嗓音哽在喉咙,吐不出来。 慕邦宁也看出他的异样,抬起手,想摸摸他,又没有勇气,怕自己不想走了。 手停在半空许久,又放了下去。 司正砚眼底湿湿的,抱着小湉儿进了堂屋,周仲珵拿着衣服去洗漱,很快出来了。 吃完饭,陆朝颜安排他到楼上睡,让司正砚领着俩儿子睡在东屋。 她陪着慕邦宁带着小湉儿陆泱泱,睡在西屋卧房。 此刻,已经凌晨两点,小湉儿沾床就睡着了。 陆朝颜终于有机会问起,“娘,怎么去的这么急?” 慕邦宁用手语解释:那边催过多次,说舒晚凝的小舅舅已经卧床不起,再不去,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我本无意那些产业,那小舅舅坚持要我带小湉儿过去,他说我若是经营不下去,就把产业卖了,把钱和他的骨灰带回来。 我打算先过去看看情况,要是还能继续经营下去,我帮小湉儿守着。 等她到十八岁,她要能接得住,我便交给她,接不住,我带她回来过安稳日子。 也算全了我跟她母女一场的情分。 慕邦宁打完手语,脑海里都是儿子的模样。 原本她想着,报完仇,带着父亲和小湉儿来南方,跟儿子儿媳陪着三个孙儿,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可她到底不是小湉儿的亲妈,要不去,等将来小湉儿知道,她未经她同意放弃那些财物,她会不会怪? 并且,父亲也逼着她离开帝都。 让她回南方或是出国,总之,不要留在帝都,也不要继续查了。 他说,查到最后,伤害的是阿砚。 陆朝颜颔首,“那个伤你的黑衣人怎么办?” 慕邦宁摇摇头,手语道:朝颜,不查了,你们在南方好好生活,等闲了,去帝都把你外祖父接回来,他想埋在家乡。 慕邦宁倏地红了眼眶,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见父亲一面。 好在,在厉明修身边的这半年,倒是陪伴父亲许久。 至于那个黑衣人,父亲告诉她,如果她还想儿子儿媳和孙子们好,就不要再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可她相信父亲,他说不能查,一定是有天大的原因。 所以,为了儿孙,她也只能停止查找最后的真相。 陆朝颜看的出,慕邦宁肯定瞒了她什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娘,你确定不要和正砚相认吗?他很在乎你。” 慕邦宁沉默不语,而后掩面哭泣,许久才回应:就不让他挂念了。 “好,你们去到后,记得给我来信,等孩子大了,我带他们去看你。” 慕邦宁微笑颔首,继续手语:厉明修给你们的那座三进院子,本就是我的陪嫁。 当年你外祖父给我做的嫁妆都还在。 这半年,我又重新装修过,你们去了那边,可以住在里面。 等将来泱泱大了,那座院子,就给她做嫁妆吧。 “好,我替泱泱谢谢你。” 陆朝颜握住婆婆的手,探查她的身体,一切都好。 次日,司正砚早起在厨房揉面,慕邦宁听到声音,也起来了。 第340章 慕老不准他们继续查 慕邦宁来到厨房,拿出随身带的本子笔,写下:让我来给你们做一顿饭吧。 司正砚眸光一柔,“谢谢,朝颜喜欢吃擀面条。” 不管什么原因,母亲离开,一定有她迫不得已的原因。 慕邦宁洗干净手,接过面团子,在面板子上揉,时不时往旁边洗小青菜的儿子身上看看。 两人都知道对方,却也都为了对方,没有说破。 外面雨声阵阵,屋里母子俩,各自忙着。 忽的,司正砚说起养父。 “小时候,养父待我极好,每次在山里挖了草药卖后,都要给我买一颗糖,后来家乡遭了灾,我们一起要饭,那是我最快乐的事……” 司正砚讲了好多小时候能记起的事,全是快乐的,听的慕邦宁眼泪掉个不停。 她想抬起头,想抱抱唯一的儿子,却没有勇气。 她怕相认了,就舍不得离开。 因为小舅舅那边,不止是葡萄酒庄,还牵扯到石油生意。 去那里也不是单纯的继承家业,而是另一种贡献。 屋里,周仲珵拿出一把古朴的钥匙,用手语道: 丫头,这把钥匙的屋里,锁着我周仲珵所有的家当,用它跟你做个交易。 陆朝颜没有接,用手语回他:周叔叔想要我继续给婆母报仇? 周仲珵点点头,眼里尽是杀怒:我亲自去茏州查过,你曾经在桂家遇到的傻婆子,就是阿宁对吧? 陆朝颜回他:对,还有谁知道这事? 周仲珵手语:厉明爵也去查过,他们不相信傻婆子是你婆母,因为没人相信傻婆子会变成现在的阿宁。 丫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治好她的,这仇,我必须给她报。 原本,我想把这事托付给周森,可他因为我的离开,很生气,不愿意帮我。 而我马上要走了,也没有时间做他的思想工作。 我知道你和阿砚,一定不甘心害阿宁的人,就此逃脱。 你婆母坚持不让我查,又急着离开,我只能把这报仇之事,托付给你。 等我去了国外,我会把自己挣来的钱,全部给你们。 只求你们让那个恶人,得到比阿宁受的罪的千万倍的惩罚。 周仲珵手语到最后,眼里猩红,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 他在桂家住了一个星期,听着那些人,对傻婆子的描述,他实在无法想象,阿宁那二十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要不是她的儿媳妇遇到她,她这一生,只怕就那样过完了。 回来后,他要剁了厉明修,被阿宁和慕老拦住了。 还不让他去找那个伤阿宁的人。 陆朝颜心头也不甘,哪怕慕邦宁不让她继续查,她也想找出那个伤害慕邦宁的人。 她拿过钥匙,问:你的家产有多少啊?周森同意吗?他不会跟我争吧? 周仲珵继续用手语:够你开一座金银玉器楼的。 我跟周森那小子明说了,周家的一切,都是我给阿宁的聘礼,将来司正砚去取,他不能拦着。 他想要的,他自己去争。 陆朝颜扶额,你可真是个好爹啊! 心里说,周仲珵比柳之柏还可怕。 幸好他没有娶妻,要不然又是一个人间悲剧。 周仲珵忽的用手语:丫头,将来你去到帝都,小心裴怀瑾,伤你婆婆的,可能就是他。 二月初三那天,他回到帝都,见到慕邦宁的那一刻,他就肯定是阿宁回来了。 他用尽全力,帮她找二十五年前被人害的证据。 查访中,林芳柔何荣昌祁诗蕴她们接连出事。 他顺着蛛丝马迹继续查,发现裴怀瑾很可疑。 可阿宁不让他查。 她说过去的,都过去了。 她不想再困在过去,她想开启新的生活。 他只能暂停了调查。 陆朝颜用手语问:何以见得? 周仲珵用手语说:我没有实质证据,但林芳柔的死,跟他有很大关联。 我把调查的资料都交给周森了,等你去帝都后,找周森要。 陆朝颜点点头,用手语问:你不会后悔吗?” 她实在不解这种为了爱情,能抛弃一切的人。 就跟她永远不能理解柳之柏为了白月光伤害自己的孩子一样。 情爱真有那么重要? 周仲珵忽的停了手语,斩钉截铁道:“不后悔,二十五年前,我从外面出任务回来,得知阿宁出事的那一刻,我是真的要打死厉明修的,我不怕给他陪命,正好下去陪阿宁。” 说这话时,他眼里噙着狠劲和决然,“要不是厉明爵和裴怀瑾那两个王八羔子拦住我,厉明修那鳖玩意早死了。 丫头,我跟你说,当时,我就发誓,只要再让我见到阿宁,就算舍弃我的命,我化成鬼,我也要跟着她,生死相随,永不言弃。 所以啊,舍了一个名字算什么呢?” “你也是个终极恋爱脑!” 陆朝颜竖起大拇指,声音很小,“其实,我一开始还怀疑,是你对我婆母爱而不得,痛下杀手。” 后来,司正砚查来的证据中,慕邦宁的事和周仲珵确实无关。 他对慕邦宁也的确是真心实意,帮助慕家良多。 甚至在知道司正砚是慕邦宁的儿子后,私底下也颇多关照。 在书里,他对司正杨和陶雨薇,也多有照顾。 “你这孩子,人以类聚,我能和方延璋成为兄弟,品质怎么着也不可能比他差啊。” 周仲珵小得意的挑挑眉,而后有几分伤感,“唉,这辈子,我也有后悔的,就是没搅黄阿宁跟厉明修的事,要不然咱们一家子多幸福啊。” 陆朝颜捂着嘴,俏皮道:“你们要不是出国,我也能帮你治治,让我婆婆给你生一个。” “扯淡!” 周仲珵没好气的笑骂,“你以为我跟你那不要脸的继父一样啊,我告诉你,我爱的是阿宁这个人,她要愿意嫁我,我先结扎,绝不叫她受那罪,搞出一个小东西,影响感情。” 他要是在乎子嗣,也不会一辈子不娶了。 “好男人!” 陆朝颜也是存了几分试探。 毕竟小湉儿现在已经完全把慕邦宁当成自己的亲妈,慕邦宁若再生宝宝,难免忽略了她。 周仲珵笑着摆摆手,“唉,到底是错过了那么多年,你能帮我变年轻点不?我这样子,实在配不上你婆母?” 第341章 永远不会有我周仲珵伤害慕邦宁的那一天 陆朝颜戏谑道:“那不简单,到了国外,就说你们是祖孙三代呗。” “臭丫头,连你公公我都打趣!” 周仲珵没好气的睨着她,“到底行不行?” “行行行!” 陆朝颜说着,忽的正经起来,面色十分严肃的望着他。 “周仲珵,你要是不想要她了,把人完完整整的送回来,不要伤她,我和正砚会感激你的。” 周仲珵望着陆朝颜的眼睛,许久没有出声,最后一个掷地有声的“好”,表达了他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气节。 他举起手,做出发誓的姿势,“永远不会有我周仲珵伤害慕邦宁的那一天。” “我信你。” “周先生,朝颜,面条好了。” 司正砚用托盘端来四碗面条,打断了俩人的低声交谈。 陆朝颜起身,把面条端下,放在方桌上,不一会儿,慕邦宁也进来了。 现在,早上六点,四个孩子都还在睡觉,四人便先吃了。 周仲珵和陆朝颜时不时聊几句,又跟司正砚谈些政事。 都知道对方身份,都不愿意明说,都装作不知道。 司正砚应付的很不走心,觉着在他母亲心里,他还不如周仲珵。 一顿饭吃完,司正砚去了训练场,陆朝颜趁着雨停,骑自行车去了县里“买菜”。 半个小时后,带回一篓子生的荤食,一篓子蔬菜水果。 周仲珵和慕邦宁,正在给四个孩子做早饭,也是面条,要软烂的多。 伺候好四个孩子,陆朝颜让他们在西屋卧房玩,她在东屋给周仲珵针灸。 因为只有三天时间,她便用掉了自己所有的能量,周仲珵一下子年轻了。 陆朝颜跟干皮萝卜一样,吓的慕邦宁再也不准她给周仲珵针灸了。 她比划道:纪教授说你针灸很伤身体,我竟然不知道是这样恐怖,以后不可这样。 为了不让周仲珵为难,陆朝颜扎了周仲珵的昏睡穴,才回道:“娘,你别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周叔叔两个小时后会醒来,你看着孩子,不要上楼,我睡好了,会自己下来,也别告诉周叔叔和正砚。” 慕邦宁心疼的点点头:傻孩子,你快点上去,楼下我看着。 陆朝颜上了楼,进入粉色的房间,关好门窗,进空间,一觉睡到中午。 下来时,司正砚和慕邦宁在做午饭,周仲珵陪着孩子,搁院子里玩。 陆朝颜笑着问,“周先生,你们准备怎么过去?” 周仲珵随口一答,“上面安排正砚他们出国接人,我们正好搭顺风船。” 呃? 他们的顺风船也能搭? 陆朝颜心里生出狐疑,觉着慕邦宁和周仲珵还有事瞒着她。 下午,司正砚没有出门,陆朝颜还要进空间,依旧上楼待了半天。 夜里,为了能继续补充能量,陆朝颜给慕邦宁和小湉儿用了点迷香,带着她们一起进空间。 第二天,司正砚忽然接到了任务,明天夜里出发。 他中午回来吃饭时,望着慕邦宁,依依不舍。 慕邦宁和他对视,总觉着儿子已经知道了。 可她不敢也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一顿饭,吃的鸦雀无声。 下午,司正砚离开,便没有再回来。 晚上,婆媳俩睡在床上,慕邦宁摸着陆泱泱搭在她肚皮上的小脚丫,满心慈爱和眷念。 而后,用手语跟陆朝颜道:朝颜,谢谢你为阿砚做的一切。 阿砚跟我说了你和他的点点滴滴。 他说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那段时间,是你和你弟弟不嫌弃他脏,不嫌弃他是个废物,细心的照顾他,他说这辈子,就算为你付出命都值得。 他很爱你,爱到骨子里,答应娘,以后不要再做损害自己的事,他离不了你。 “我答应你,娘,你去到那边,要是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我们。” 陆朝颜总有些担心慕邦宁的此次外出,绝不是普通的继承家业那么简单。 慕邦宁手语:朝颜,别担心,我们没事的,若是厉明修来找你们,问起我的下落,你就说不知道,没有见到过我。 “他没有看出你吗?”陆朝颜很惊讶。 慕邦宁眸光坚定的摇摇头:他也许从你外祖父的表情里,猜出我是我,但他忘了和我在一起的那六年所有的事儿。 他之所以会对我好,是他觉着他亏欠了我。 你外祖父也说,他是真的忘了那段时光,让我放过他。 朝颜,接回你外祖父,你们就在南方待着,厉家不值得你们相认。 陆朝颜道:“娘,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跟厉家相认。” 案子结束时,厉清衡送来厉家的赔偿,说随时欢迎司正砚和她带着孩子回厉家。 她和司正砚果断拒绝了。 因为,就算厉明修忘了所有,他总有人性,他明知儿子的存在,也没有来见一见。 三个孙子从出生到现在,他也没有来见过,更没有经济上的补偿。 就冲这一点,她和司正砚,都不会和厉家相认。 将来,她要是去了厉家,肯定是去讨债的。 慕邦宁听她这么说,很欣慰。 朝颜,你的本事太过厉害,一旦被有心组织发现,会给你和你身边的人带来不穷尽的麻烦,你要低调点。 “好,我尽量。” 陆朝颜知道自己的本事传开后,必然引来麻烦,她是不怕的,可身边人肯定跟着遭殃。 所以,她也在计划着,过两年,跟司正砚离婚,到国外待几年。 慕邦宁知道陆朝颜是个有主见的,也没再多劝。 拿起床头边上的小本子,写下两个地址,其中一个,她上次告诉过陆朝颜。 她抬起手语:朝颜,这是厉明修的那两处宝藏之地,是我要来的,你和正砚有机会去搬回来,这是厉明修欠我们的。 陆朝颜拿着纸,一处在杉城辖下,另一处,离这里不远。 “好,等正砚回来,我跟他说。” 两人,几乎聊了一夜,才睡去。 次日,陆朝颜又耗尽异能,让周仲珵看上去,只有四十岁,比方延璋还显年轻。 周仲珵没有喜色,反而担忧起来。 “朝颜,帝都有一个神秘的“凌妖”组织,你可听说过?” 第342章 三个宝宝觉醒异能啦 陆朝颜颔首,“正砚跟我讲过。” “凌妖”,是国家组建的专门研究非自然现象的神秘组织。 里面的成员,都是奇能异士,根据他们的本事,被分成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等级。 每个人都有一枚相对应自己等级颜色的玉石印章。 他们的领头人是帝都世家之一的百里家的家主,印章是黑色的。 周仲珵郑重道:“将来你要遇到困难,去“凌妖”寻求庇护,他们会护佑一切非正常的人。” “好,谢谢周叔叔。” 陆朝颜明白他的好意,诚挚感激道。 晚上九点多,方延璋和尚利军一起来了,接走了慕邦宁和周仲珵跟小湉儿。 遗憾的是,司正砚一直没有回来。 此时,到了八月。 陆朝颜决定去把慕邦宁说的两处宝藏收进空间,顺便去帝都住一段时间,把慕老接回来。 家里的电器不宜久放,她把两个电饭煲分给了姚雪和余巧英,洗衣机给了姚雪。 如今,她已经怀孕了,不方便做家务,有了洗衣机也能轻松点。 电冰箱送给了裘月娇,慕邦宁的案子,能顺利的登上报纸,她爱人万成轩帮了不少忙。 研磨豆粉机送给了铁家武家。 这段时间,铁家武也帮了司正砚不少,尤其是调查慕邦宁的案子,他出了大力气。 屋里的床垫被罩衣物之类,陆朝颜全部收进空间,除了木头做的没法收起来,其他的小物件,全收了。 家里钥匙,给了姚雪,让她和余巧英,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别有老鼠咬了柜子。 一切准备就绪,她去了省城。 找关系买了一匹白马存在空间,因为杉城那边交通不是太方便。 为了不让陆湘担心她,她说去帝都,找纪念慈。 又悄悄给纪念慈打电话,说她带孩子去杉城游玩,让她帮忙打掩护。 两头糊弄住后,她带着三个孩子出发了。 先去了最近的那个藏宝地点。 慕邦宁写的清楚,她找起来不难。 宝物藏在一座山水城市,一家破败的祠堂下面的地窖里。 撬开地窖门,里面有三十个大铁木箱子,打开一看,全是成套的古书。 上至开天辟地时的动物壳,下至近代的百科书,应有尽有,非常有考古价值。 等以后寻个机会,上交国家吧。 她连着木箱子一起收进空间。 再一次剪掉长发,打扮成严朝模样,坐火车去了杉城。 她并没有去找盛洛思,而是直接去了那个不起眼的无名小县城。 一路探访打听,找到了城外高山上的一座荒废的古庙。 陆朝颜环顾一周,发现没有人类气息,把三个孩子从空间带了出来,并从空间里取出白马。 她给白马输入一波异能,把三个宝宝抱在马背山,一手牵着马,一手操控着眼前的植物,让它们消失,缩进土里。 三个娃娃,高坐在马背上,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妈妈,楠木!” 坐在最前面的陆泱泱,指着寺庙后面的一片山坡,大眼里漾着兴奋的笑。 中间的老二,一脸波澜不惊,小脑袋左右看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最后面坐着的陆澄,一点也不老实,在马背上转一圈,脸朝后的看着山下。 小手在空中扒拉着往他面前翩翩飞舞的蝴蝶。 陆朝颜早就发现了那片楠木树,可惜还只有成年人的大腿粗,没太大价值。 好在,这对陆朝颜来说,不是难事,用异能催生后,送进空间养着,随用随取。 “泱泱好棒哦,你还认识哪些植物的名字?” “妈妈,沉香树。” 陆湛指着寺庙地基中间的空地,那里有一棵三百多年的沉香树,在一片高大的茅草里,很是突兀。 陆朝颜自然是一早就闻到了沉香木的独特香气。 她运转异能,整个寺庙地基上的茅草们乖乖缩回土里,只留下那棵巨大的沉香树。 树的周围,是一片占地两亩多的寺庙遗址。 陆朝颜牵着白马走过去,把孩子们抱下来,一起来到沉香树跟前。 四人看到在树心位置,有一块香气浓郁的深色木块,就是沉香树分泌出来的自愈液体沉淀而成的沉香。 陆朝颜拿出一颗种子,催生成坚韧的细藤丝,把那一块沉香剜取下来。 随后,在别的地方,又取下几块。 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三十多斤。 为了不让树木死去,陆朝颜又给大树输入一波异能,同时留下几个新的伤口,方便它继续产沉香。 此时入秋,正好是沉香树结果的时候,被异能一催生,果子掉下好多,又在地上发芽长苗了。 陆朝颜给它们用点异能,待树苗长到一米多高时,全部收进空间,种了百十亩地的。 忙好后,陆朝颜抛出两颗种子,催生成藤蔓,让它们进入土里,寻找宝藏的位置。 三个小娃儿们,学着她的样子,凝神静气间,刚刚缩回土里的茅草们,露出一点尖。 “天啦,这是你们谁干的?” 陆朝颜诧异的看着三个孩子,他们竟然也能觉醒木系异能。 这真是比宝藏还让她惊喜。 觉醒了木系异能,对孩子们来说,等于多了一身金钢盔甲,只要不是高级别的对手,孩子们遇到,都能应付。 并且,有了木系异能护体,今后不会生病,还能长命百岁。 等将来,孩子大了,她做自己的事时,也能放心离开他们一段时间。 陆朝颜越想越高兴,她停了找宝藏,取出一把麦子,拿一颗放在老大陆泱泱手心里。 “泱泱,凝神,想着它发芽长大开花结果。” 小姑娘和弟弟们,虽然不到两岁,他们的智力都跟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 不仅能完全理解大人的话,还吐词清晰,思维能力,更是突出。 陆泱泱盯着麦粒,五秒钟后,一个嫩白的小芽苗,从麦粒皮里冒出来,慢慢长成了一棵绿色秧苗,最后成了一棵大秧苗,随后就停止生长了。 “妈妈,长不了。” 陆泱泱漂亮的小脸上,涌出遗憾,还有委屈。 陆朝颜抱住她,亲一口,“你的木系异能已经很棒了,今后妈妈教你们练习。” 她又给了老二陆湛一棵种子,“湛湛试一试。” 陆湛人小小的,平日里,却比姐姐弟弟沉稳。 他盯着掌心的麦粒,不过须臾,麦粒就长大开花,结出了果实,后面没再继续长了。 陆澄玩心太重,看着种子,过了好久,种子才发出嫩芽,长到半臂长,就停止了。 “哇哇,我好棒哦!” 看着被自己催生出来的麦苗,陆澄很兴奋,搂住陆朝颜脖子,“妈妈,你快亲亲我吧。” “好,妈妈亲亲你。” 陆朝颜把他抱进怀里,亲亲额头,又亲亲陆湛,“你们仨一定要记住,不可在人前催生植物,也不可在空间里催生任何东西。” 她已经试过多次,司正砚的这个太极玉空间,能帮助她补充能量,却不能在里面使用异能。 哪怕救人的时候,也必须在空间外面。 在里面只要使用异能,就会被空间自动吸走能量。 “妈妈,记住啦。” “妈妈,我也记住啦!” 陆泱泱和陆澄十分认真的点点头,陆湛则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 如今,他们的异能,才处于觉醒阶段,后期要不停的练习,才能慢慢进阶。 陆朝颜决定在这大荒山里,教三个孩子修炼异能,暂时不离开了。 她带着孩子,来到山坡边,让他们握住茅草杆子,教他们怎么吸收植物的草木灵气为自己所用。 三个孩子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妈妈教的修炼之法。 陆朝颜很满意三个孩子的能力,让他们自己去找树木练习,她在庙下三十米的棺材里,找到一个长方形木盒,依旧是铁木做的。 打开一看,是一幅金银丝线绣的山川河流的走势图。 陆朝颜很迷惑,这也算一样宝贝? 算了,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 陆朝颜带着孩子,到了后山那片楠木林子。 数了数,共有三百多棵,估摸着是舒家祖上种植的,还全是最上品的金丝楠木品种。 陆朝颜把挨的近的楠木,催生成两人合抱的大小,收进空间,种在大河边,又在原来位置,补种上一棵小楠树苗。 她满共收了一百多棵,原地种回一百多棵苗,又在空间里,扦插种植了一万多棵。 这玩意长的慢,哪怕空间时速比外面快一倍,那也得五十年才能长成可用之材。 所以,多种植一些,让它们慢慢长。 为了帮孩子们修炼异能,陆朝颜带着三个娃,往深山里走。 路上,遇到一片正成熟的野香榧林子,陆朝颜把果子全部收进空间 又收了几棵香榧树,利用扦插繁殖,种了一百多棵。 她发现这边大山中的宝贝挺多,便带着孩子们继续往深处走。 抓了不少能吃的野生动物进空间,各种草药也移植了一些。 这里独有的野山菌,能吃的品种,她每样又种植了三亩地。 遇到一片红豆杉林子,陆朝颜又收集了百十棵大树,用种子繁殖了一万多棵。 野果树,独有的柏树和松木,每样也收集了不少。 第343章 第一次出远门救援 四人走走停停,在山里玩了半个月,等三个孩子们完全掌握了木系异能的修炼。 陆朝颜才带着他们返程。 刚走出深山,林中飞鸟忽的全部展翅乱飞。 陆朝颜懵了一瞬,脑海里闪出两个大字:地震! 我的乖! 她不过是在山里借了些植物菌类的种子,又收了些野货而已,山神爷爷要如此惩罚她吗? 很快异象消失,便再无别的非自然现象出现了。 陆朝颜瞬间明白,这不是山神惩罚她,是哪里发了地震,这里的地脉受了影响。 她把孩子送进空间,飞速跑出大山,到了山下最近的县城,一路走去,看到不少捐钱捐粮的据点。 还有一群人拿着喇叭,组织大家去杉城救援。 她心里一咯噔,杉城出现地震了?! 小姑知道她去了杉城,而今出了这样的灾难,她肯定会问盛洛思,到时候发现她和孩子不知所踪,铁定着急。 不行,她得赶紧联系小姑,让她别担心。 陆朝颜大步跑去了不远处的邮局,问里面的工作人员。 “同志,你好,杉城那边什么时候发生的地震?” 工作人员一脸悲痛,“早上五点多,那边情况很不好,同志家里要有富足的,也请出一份力。” “嗯,那是自然,你们这里的电话还可以用吗?” 陆朝颜看了一下表,早晨八点多。 “可以,我们这边的通信来自隔壁邻省,没有受到地震影响。” “谢谢。”陆朝颜拿起电话,就给纪念慈拨了过去。 纪念慈此刻,正在电话旁,以她对陆朝颜的了解,她一定会给她打电话报平安。 她一把拿起电话,听到那头传来“小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死丫头,你去那边干什么?怎么还没有回来?你现在在哪里?” “小姑,别担心啦,我带着孩子已经离开杉城了,估计半个月后,能到帝都,你准备迎接哦!” 听着陆朝颜轻快的声音,纪念慈拧紧的眉头,渐渐松开。 “怎么还要那么久?” “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自然走的慢,放心啦,我没事的,不和你聊了,我给我娘打个电话,你记着别穿帮啊!” “知道了,房子已经给你打扫干净,保姆保镖也找了,暖气通上了,孩子衣服也给你准备好了,你快点来啊。” “好嘞,多谢小姑啦。” 陆朝颜挂了电话,又给陆湘打去一个,屋里只有木红英,陆湘和石海燕去街上捐物资去了。 木红英嘱咐她在帝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并没有怀疑她不在帝都。 挂了电话,陆朝颜付了话费,立马离开了邮局,找个无人的地方,进空间和三孩子交待一番。 “泱泱,湛湛,澄澄,妈妈要去杉城救援,今后几天,你们在空间里待着听录音,等我闲了,进来陪你们。” “妈妈去忙吧,泱泱乖乖的。” “妈妈,我也乖乖。” “妈妈,别担心我们。” 三个孩子非常懂事,知道妈妈去救人。 “真乖!” 陆朝颜亲亲他们的额头,取来食物,和他们一起填饱肚子,才出来。 她跑去汽车站那里,刚巧遇上一支救援医疗队。 陆朝颜拿出倪院长给严朝这个身份办的医师证,请求加入他们。 看她是医生,大家自然是欢迎的,带着她一起上车,往杉城而去。 车上救援医疗队,一共有三十二人,带头的,大家称他李主任。 他们之间都相互认识,看到陆朝颜一个陌生人,还是外地口音,李主任忍不住试探她几句。 从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家里有哪些亲人,都通通问个遍。 陆朝颜自然对答如流。 医疗队里,有几个年轻女孩,对陆朝颜那出众的脸十分喜欢,不停的找她说话。 不过一个小时,陆朝颜把她们整个医疗队的情况,也摸得七七八八。 甚至不设防的女孩们,连家底都透露个干净。 他们是那小县城县医院和各乡镇卫生所抽调来的人, 除了司机和李主任,其中十个中年男人是医生,十三个青年男人属于实习医生,剩下的七个女孩子都是护士。 聊的差不多了,陆朝颜没再多说,靠着座椅背,闭目回忆着书里情节。 书里故事的背景环境,一直在南方,并无发生地震的情节。 并且书里,简西媛嫁给盛浩楠后,他们的故事里,也从没有提过杉城发生地震的事儿。 是她看的太粗心,没有记住? 还是因为她穿书,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让天道不满了? 若是如此,这书中的狗屁天道,还真值得诛灭。 拿活生生的人命,来彰显自己的威风,太过无耻。 此刻,杉城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哀嚎声震天。 盛洛思的父亲盛予达,带着人在市区停机场外面的广场上,设立临时救援点,指挥城内所有医护人员和战士们,快速的救援。 一个单独的医疗帐篷里,许婧,盛洛思,还有盛家小女儿盛洛歆,围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盛浩楠,无声哭着。 不远处一个床铺上,躺着昏迷的厉晴。 今早发地震时,盛家人正好在外面早练,屋里只有瘫痪的厉晴,和在做早饭的简西媛。 紧急时刻,盛浩楠冲进屋里,背上厉晴,拉住简西媛往外跑时,倒塌的屋顶坠下。 他拼尽全力,把厉晴和简西媛推出去,自己被屋顶砸中。 脊骨断了几处,胳膊和腿也砸断好几节。 五脏六腑损的七七八八,原本是要当场死亡的。 盛洛思想到陆朝颜曾寄给她一盒保命丸。 说只要心窝子没凉,每日吃三颗,护住心脉,然后在一个月内找到她,她就能把人救回来。 她从废墟里找出药丸,捏成泥,喂到盛浩楠嘴里,还真留住了他一口气。 她父亲盛予达立马联系了方延璋,请陆朝颜过来,怎知她去了帝都。 再给纪念慈打电话,她说陆朝颜一个小时前,给她打电话,说半个月后回帝都,现在人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再一次陷入绝望,盛予达只能求助厉家,厉明修让他们把人送去帝都。 如今,交通堵塞严重,人根本送不出来。 第344章 陆朝颜,你在哪里? 盛予达考虑再三,又给厉家打电话,请厉明爵的小儿子来送物资时,把盛浩楠空运去帝都。 杉城内的停机场没有受到损坏,救援基地也设在那里,趁着人不注意,把人送上飞机,也不是难事。 只是,这事,不好伸张。 盛家人,只敢默默流泪,不敢哭出声。 简西媛坐在帐篷边角,抱着自己身体,咬着胳膊流泪。 这段时间,她带着她妈妈住在盛家,就是有逼婚的意思。 奈何盛浩楠宁死不从,怎么说就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为了断掉跟她的口头婚约,他把陆朝颜送给盛家的千年人参,都给厉晴吃了。 偏偏许婧念及姐妹情意,暗地里逼盛浩楠认下这门亲。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简西媛知道,她和盛浩楠彻底没有希望了。 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盛浩楠受一丝伤。 可是现在,盛浩楠为了她,死了。 他怎么就那么傻? 用他的命救她,不值得啊! 陆朝颜,你在哪里? 你快出现啊,只要你治好浩楠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陆朝颜,你快点出来啊! 被简西媛声声呼喊的陆朝颜,正在汽车上呼呼大睡。 护士小姐姐们,很诧异陆朝颜的淡定,汽车走了五个小时,她一次也没有醒来过。 “严同志,快醒醒,我们到了。” 陆朝颜轻“哦”一声,悠悠的睁开眼睛,直起身子,透过车头前面的玻璃窗,看到大路的前方,有七辆军绿带棚顶的大卡车。 一群穿着绿衣的战士和一群医护人员,从车里搬下医药用品和生活用品,绑在自己的后背上。 而他们前面的路,被山体崩塌下来的山石泥土掩埋了。 有一群穿着背心的战士带着一群破旧衣着的百姓,拿着铁锹锄头,正在挖土开路。 另一群勇猛的战士跑在最前面,探查前路没有危险后,掩护着医护人员,快速的往前面奔跑。 在他们这些军车后面,还有十几辆跟陆朝颜坐的大汽车一样的医疗救援队。 他们带着自带的物资,等待着前方军中的指挥官,安排他们跟着哪队军人进发。 陆朝颜跟着李主任他们下车后,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军人跑过来,对着众人行礼。 道:“你们好,我是十排的排长胡杰,后面的救援,你们跟我们一队,有什么困难或是要求,直接跟我说。” 李主任忙不迭的说:“你好,你好,我们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听从你们的指挥和安排。” 陆朝颜瞧着胡杰,三十多岁的样子,身形高大,铜色皮肤衬的眼睛炯炯有神。 她走向前问,“胡排长,你们了解杉城那边的情况吗?盛予达司令家的人,都还好吗?” 胡杰很意外她会问起盛家的事。 “我们从隔壁省过来的,听说那边是最严重的地方,至于盛司令家,我不太清楚,没听说他们家人出事。” “哦。” 陆朝颜微微点点头,又问,“胡排长,请问哪些人是去偏远的小城镇救援的?” 大城市伤员多,医疗资源也相对丰富,她去不去,也无大可。 而那些小城镇的人,肯定会因为交通堵塞,得不到及时的援救。 她的能力,应该去更需要大夫的地方。 第345章 山谷里的县城 胡杰又打量了她几眼,“我们就是去北边那一片小县城救援的,你要不方便去,可以给你另做安排。” 陆朝颜摇摇头,“不,我就是想去小地方救援,我跟你们一起走。” “那走吧,去前面领物资。” 胡杰带着陆朝颜和李主任他们一行人,到了前面大绿棚车那里。 给每人发了一包压缩干粮,一包治疗外伤用的纱布消毒棉药物的药包。 又给了一个用麻包袋缝的背包,把发的两个包裹塞进去,还有多的空位。 李主任他们便把从家里带的干粮和医药物资,也塞了进去。 陆朝颜从随身带的医药箱里,拿出一个黑色大背包,装好发给她的物资,跟着胡杰他们出发了。 一群人,随着人群往前面小步奔跑,从头到尾,场面浩浩荡荡,十分壮观。 胡杰他们一共三十人,领着陆朝颜李主任他们三十多人,跑上前面坍塌,走了约莫一里路,又是一截完好的公路。 众人走了十多里,又遇到一段坍塌的道路和十字路口。 大队伍,分成小队伍,朝不同的地方去救援。 胡杰带着陆朝颜李主任他们,走向往北的小土路,继续前进,天黑时,到了一座小镇子。 镇上房子,有三处倒塌,群众们全部都睡在大路中间,没有人员伤亡。 听到他们是救援的,赶紧跑过来。 陆朝颜蹙起眉,该不会是要物资的吧? 这才第一天,他们应该还有吃的啊? 就在她疑惑时,领头人问胡杰他们,是否需要他们的帮忙,要不要吃的? 这一刻,误解他们的陆朝颜,感觉这个时代都在升华。 她看到镇子外损坏的红薯地,悄悄往里面放了够全镇子人,吃三天的红薯。 胡杰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跟他们再三确认不需要帮助后,拿出地图,在一个小区域上,画一个叉叉,留下一人给他们讲地震的预防和震后安置。 其他人,继续往前。 如此一夜,经过了四个小镇,十七个村落,只遇到了八个受伤的人,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处理好了。 陆朝颜空间里的土豆红薯,也送出去好几吨。 翌日三点多,胡杰和他的战友们,卸下身后的大麻袋包,从里面拿出压缩干粮配冷水吃。 胡杰走到李主任跟前,关心道:“李主任,你们还行吧?” “可以可以,我们还能坚持的住。” 李主任是这大山里的人,整日的和山路打交道,并没有多少疲态。 就连他带来的医生护士们,也没有谁喊苦的。 胡杰很高兴,“好,原地休息三十分钟,我们继续赶路。” “是,我们听从组织安排。” 李主任说完,望向身后的人,“如今非常时期,都别讲究了,找个背光的地解决一下,咱们吃完饭,继续赶路。” “好,我们不怕苦。” 几个小姑娘,一起去了茅草丛里。 陆朝颜自己寻了一处地方,进空间,给三个宝宝拿出饭食,让他们自己吃,她立马出来了。 李主任他们拿出来的吃食,是他们从家带来的糙米饼子,配腌制好的辣椒萝卜丁,还有的是窝窝头配辣椒酱。 陆朝颜从包里拿的是白面馒头,配的她腌制的小笋炒腊肉。 空间里的竹林,一开始才一亩多地的竹子,现在发出十多亩了。 为了遏制它们的生长,她把那些还未出土的小笋,全部取出来,洗干净,泡成了酸辣笋。 没事在空间里,就拿出一些酸笋和腊肉一起炒熟,放在白原空间存着,想吃的时候,取出一份,特别下饭。 吃饱饭,陆朝颜取出一瓶橙汁,补充维c。 胡杰和李主任他们也全部吃罢,休息好了。 再一次出来,胡杰他们分出四人走在最后,四人走在队伍中间两侧,剩下的走在最前面,陆朝颜也跟着他们走在最前面。 这个时候的大山,里面猛兽可不少,谁也不知道哪里会冒出一群野猪或是狗熊出来。 并且,地震的余威,也很可怕。 好在,一路安稳,天快要亮时,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底下的小镇子。 放眼望去,山脉绵延不绝,雾气弥漫在参天大树之间,配上晨起的太阳,美得如同仙境。 让众人恍惚觉着,地震的消息,是不是错的。 一群人来到小镇,看着十几处坍塌的房屋,才从美景里,拉回思绪。 胡杰他们很快找到了这里负责人,很庆幸,没有人亡,只有几个受伤的,其中一人重伤。 倒塌的墙,砸到大腿,导致大出血昏迷。 陆朝颜上前医治的,为了确保后面的救治,她只用了一点异能,保住了对方的命。 这里的负责人,跟胡杰说起,在往北走上十里路的县城,因为地势处于低谷,房子塌了不少,路也毁了,想要过去,走山路最安全。 胡杰闻言,刚毅脸上的浓眉,紧紧拧在一起,请他们帮忙找个带路的。 负责人便喊来一个壮年汉子,领着陆朝颜胡杰李主任他们绕山路,往县城而去。 六十多人,在山里绕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县城。 这县城所处的山谷的面积很广阔。 住的人口也多,山体倒塌时,覆盖了谷底一半的面积,造成了几十人的死亡,到处都是绝望的哀嚎声。 胡杰和这个县里的领导人了解情况后,带着战友们进入救援模式。 李主任他们辗转在伤员之间,麻利的包扎治疗。 陆朝颜只救重伤的,依旧是用少量的异能,保住他们的命。 如此,忙碌到天黑,才闲下来。 陆朝颜从包里拿出一个白馒头,还没有送到嘴边,一群小朋友围了过来。 他们瘦巴巴的,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干的白发的唇,不停的舔着。 山体倒塌毁了正要秋收的庄稼和房屋,也掩埋了他们并不多的粮食。 很多人都没有吃的,大人们纷纷跑到县外被压住的田地里,刨那些掩埋的土豆红薯玉米大豆。 孩子们,留在安全的营地等着。 当看到陆朝颜吃东西,自然围了过来。 足足有四五十个,陆朝颜不方便拿出那么多馒头分给他们。 她把馒头塞进包里,飞速去了城外,在那些大人刨粮食的地方,悄悄的取出两吨红薯两吨土豆,放入那些泥土里。 至于怎么出现的? 那谁知道呢! 等那些大人发现后,陆朝颜也跑过去,捡了一麻袋红薯回来。 李主任他们借了锅,正在烧开水,看到她后,快步跑过来,帮着接过去。 “这么多红苕,哪里捡来的?” “城外面,好多人在那捡,我看了一下,土里怎么着也有四五吨的,全是大个的,可喜人了。” 陆朝颜说完,倒出红薯,喊来那群孩子,“拿去吃吧。” 孩子们一窝蜂似的跑过来,一人拿走俩,去了一半。 李主任把剩下的,放进借来的锅里煮后,拿起麻袋道:“严同志,你看着火,我再去捡一袋子来。” “李主任,你找别人看,我去胡排长那边看看。” 说完,陆朝颜大步走了。 李主任也不恼,今天他们可是从陆朝颜身上,学到很多外伤包扎的技能。 他喊来一个小护士看火,飞跑去了城外,打算刨半袋子,给胡排长他们煮一锅热饭吃。 跑到地方时,他看到一大群人,直接拿着麻袋,在土里面捡,他笑出了眼泪,苍天仁慈啊。 陆朝颜那边,并没有直接去找胡杰,而是放开异能,在城里各处绕一圈,寻找地下的活物。 还好,一个也没有找到。 最后,来到胡杰他们那,他们的工作,也进入收尾,准备离开。 一起回到李主任那,红薯已经煮好,大家饿了一天,也顾不得烫不烫,一人拿了一个吃。 陆朝颜要了一个小的,分给旁边眼馋的小姑娘一大半。 “谢谢哥哥!” 小姑娘只有五岁,脏污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漾出清澈的笑意。 陆朝颜揉揉她脑袋,“爸爸妈妈了?” “不知道。” 小姑娘红了眼眶,她找了爸爸妈妈一天了,也没有找到他们。 陆朝颜也心酸,递给她两颗奶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哥哥。” 小姑娘拿着糖,咯咯笑起来,“我留给爸爸妈妈吃。” 陆朝颜闻言,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李主任那边已经吃完,喊她出发了。 陆朝颜再一次揉揉小姑娘脑袋,背起自己的药箱,又给了小姑娘八颗糖。 离开时,胡杰留下两名战士,一个医生,两个学徒,一个护士,用作善后。 这次,走到天亮,经过了十几个小村庄,两个小镇子。 陆朝颜空间里的红薯土豆,也去掉了十多吨。 天亮时,到了一个小市区。 正好碰上一群战士,从废墟里抬出各种受伤的人。 李主任和他带来的医生护士们,面色瞬间变的严肃。 不需要吩咐的,自主的加入救治当中。 胡杰带着人,找到负责这一片救援的人,和他们一起救援。 陆朝颜眼底噙着赞赏的笑。 这个时代的人,虽然艰苦,可他们爱国爱民的心,是真的无私且无瑕。 第346章 救裴沁瑶 陆朝颜跟着人群往前奔跑,寻找伤势最重的人救治。 她救治的手法,如行云流水,又快又有效。 一条断腿,别人十分钟包扎不好,她十秒搞定,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她五指翻飞,眨眼间,就给人家缝好包扎好,还不出血。 被砸掉的四肢或是压坏的器官,只要没有离体,她分分钟钟给人缝上,还没有什么痛苦。 在这里负责救援的曾医生,一直注意着她,发现她的能力后,赶忙把医药物资和最厉害的护士,调来给她用。 有一个这么天才的的医生来帮忙,对他们来说,太难得了。 这时,一个年轻医生跑过来,慌乱的说:“曾医生,不好了,裴医生心脏被刺破了,你快去看看吧。” 曾医生四十多岁,是一个随军多年的老军医。 凌晨三点多时,来到这里,他救一个女孩时,被一块高处滚落的砖块砸伤了胳膊,现在只能指导救治。 听了这话,他眸光落到刚忙完的陆朝颜身上,“小同志,快跟我走!” 陆朝颜也没有含糊,站起身,提着药箱跟着曾医生走了。 两人跑了半里路,来到了一座完好的厂房前,里面躺了十几个重伤员,角落里,还有一堆码的整整齐齐的尸体。 曾医生领着她跑进最里面的木板床前,上面侧躺着个穿白大褂子的纤长女子。 一根比成人大拇指还粗的铁钎子从她的后背刺向胸口,一个年轻男医生正紧张的用剪刀剪开她的衣服。 他听到曾医生来,抬起头,惊讶出声,“严朝!” “祁帧。” 陆朝颜眸光暗了暗,想到那次火车上,厉清衡说外面的人不可信,应该就是祁帧吧。 他可是祁诗蕴的娘家侄孙,外表温厚,不知道内里如何。 祁帧顾不上跟她叙旧,焦灼的看向曾医生,“我师姐快不行了,必须让厉师兄过来。” 曾医生望着那铁钎子,出一身冷汗,“裴医生的心脏有没有刺破?” “就差一厘米!” 祁帧眼里全是愤怒,“要不是那个老太婆非要回家拿她的豆子,师姐也不会出事。” 想起那个死婆子,祁帧心里不自觉的涌出愤恨。 他们带着人在危楼中救出十多个人,正要撤离危险之地时,其中一老太婆,说家里还有一包豆子没有提出来,非要转回去拿。 大家都不让,她竟趁着救援人员不注意,从墙脚下想绕回院子。 他师姐裴沁瑶发现,便强制拉她离开,怎知那面墙倒了。 师姐傻傻的把那老太护在身下,墙里插着的一根铁钎子,从她后背穿过前胸。 几乎要了她的命。 见识过陆朝颜医术的曾医生,摸了摸裴沁瑶的脉,微弱到几乎没有。 厉清衡带着人在东边区域救援,具体位置还不知道,只怕他还没来,裴沁瑶已经没了。 他转过头问陆朝颜,“你能取吗?” “当然,取一根铁棍而已,没什么难度。” 陆朝颜来到床里面,手摸上裴沁瑶的后背。 祁帧见状跑过去,要拉开她,“严朝,你干什么?” “摸摸该从哪里取出铁钎子啊。” 陆朝颜右手心里,源源不断的异能往裴沁瑶体内输入,待祁帧到跟前时,抬起一脚给他踢出去了。 被踢倒在地的祁帧眼底蹿火,恨不得剁了陆朝颜那只手。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碰她!” 陆朝颜轻嗤一声,“刚刚,你不也是在触碰她的身体吗?难道她是你媳妇?你能碰,我就不能碰?” “我……”祁帧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只是偷偷的喜欢裴沁瑶罢了。 可惜,她谁也不喜欢。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曾医生打断两人,“严同志,你准备怎么取出铁钎子?” “独家秘方,不方便说,你安排人把床围起来,我的手艺不外传。” 陆朝颜说时,还专门看祁帧一眼。 一向温和的祁帧,被这话气的失控。 “严朝,你不要说大话,我们要的是保住她的命,请你把手拿开!” 陆朝颜收回手,“祁帧,这个女人不止铁钎子带来的伤害,她的脊骨和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你要在这里跟我多说一分钟的废话,她就多受一分钟的罪。” 曾医生闻言,赶忙劝解道:“祁医生,这位严医生的外科医术很厉害,他一定可以的。” 他之所以这么信任陆朝颜,实在是她刚刚那些救治伤患的手术,太厉害了。 有些人的伤,比裴沁瑶这还要严重,她都给治好了。 以他多年老医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俊俏的小医生说可以,那一定可以。 祁帧曾经就见识过严朝的医术,哪怕厉清衡做不到的事,严朝也可以。 他望着面色惨白的裴沁瑶,终于没再说什么。 曾医生赶紧招呼几个护士过来,拿出蓝色布,围出一个四方格。 “严医生,耽误不得,你快开始吧。” 可祁帧还是不敢赌,他蹙起眉,客观道:“曾医生,严朝太年轻了,万一失手,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要不等厉师兄来了再取。” “祁医生,我知道厉医生的医术很好,可裴医生能等到他来吗?” 曾医生是厉明爵带领的部队里的老军医,上过无数次战场,立下过赫赫功劳。 他的经验告诉他,三个小时内,裴沁瑶体内的铁钎子,还不能取出,里面的破伤风细菌就会感染整个胸腔,到时候,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她。 祁帧再次语塞,他即便医术一般,也看的出裴沁瑶快不行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望着陆朝颜,“请你务必治好他,我们会答谢你的恩情。” “你爹是祁立坤吗?”陆朝颜忽的换了话题。 祁帧防备的盯着她,“你认识我父亲?” “哦,听说过。” 陆朝颜淡淡收回眸子,拿出消毒棉,一边给裴沁瑶止血消毒,一边说,“偷学我医术的,生儿子没有屁眼,都出去吧。” “呵,你这孩子,把我们都看扁了。” 曾医生没好气的说完,拉着黑脸的祁帧出去了。 陆朝颜扶起裴沁瑶,让她侧身靠着自己坐着。 第247章 裴怀瑾的养女 陆朝颜取出一粒种子,催生成巨大的红色叶子,沿着铁钎子一圈,钻进肉里,把整个铁钎子包裹起来,带着钎子慢慢从裴沁瑶后背抽出。 她的右手捂在裴沁瑶前胸伤口上,跟着铁钎子的退后,汹涌的异能,快速的修复着出血口。 她用了一个多小时,耗尽所有异能,才把铁钎子取出。 此刻,裴沁瑶身体内部的伤口,基本上好了,前胸后背的两个血洞,还给她留着。 省的被有经验的医生,发现端倪。 她累到虚脱,低声唤一句,“曾医生,进来。” 一直等在外面的曾医生和祁帧同时拉开蓝布格子,看到裴沁瑶身上的铁钎子已经出来了,都溢出激动的泪水。 曾医生摸上裴沁瑶的脉搏,发现她的心跳恢复了力量,微弱的气息也平稳下来,灰败的脸,渐渐有了血色。 他看向陆朝颜,满眼赞赏,“严同志,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未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医术,你真乃天纵奇才啊。” 祁帧坐在床里面,握着裴沁瑶的另一只手,眼睛通红,嗓音哑哑的。 “师姐,没事了,你没事了。” 随后,望向陆朝颜,亦是感激,“严朝,谢谢你救了她,条件你提,只要我能做到,我绝不食言!” “祁医生大气,待帝都再会时,我定上门去讨要。” 陆朝颜说着,背着自己的医药箱走了。 她绕过人多的地方,到了一处无人敢去的危房,寻个角落进了空间。 三个孩子在里面待了两天了,见到她,开心的围过来。 发现她状态不好,都在一旁乖乖的看书,不吵她睡觉。 陆朝颜亲昵的摸摸他们,很快陷入沉睡,晚上六点的闹钟响起,她才醒来。 陪三个孩子,吃了一顿大餐后,赶紧出来了。 外面的救援还在继续,她跑去了临时医疗救助棚,刚进去,就听到祁帧说:“师姐,你身体才好,回去躺着吧。” “祁帧,你没有看到那么多人等着我救吗?” 裴沁瑶声音很稳,没有生气,也没有故作英勇的矫情。 仿佛她来救人,就只是来履行医生的医德的。 她又道:“祁帧,你也别闲着,快去救人!” 祁帧张了张嘴,没再多说,去一旁给一个断腿的大叔包扎。 陆朝颜知道裴沁瑶的身份,厉明修最好的朋友裴怀瑾的养女。 裴怀瑾和他妻子温妡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温妡就把娘家五岁侄女抱过来抚养。 没想到三年后,她怀上了一个儿子。 裴家对裴沁瑶很是感恩,说这子运,是裴沁瑶带来的。 也因此,裴沁瑶被裴家人送到厉明修身边学徒,和厉清衡一样,算的上是得了厉明修的真传了。 纪念慈说她就如同用古代大家主母的模子刻画出来的一样,非常有长姐风范。 做事不急不躁,对待人,礼貌且诚恳。 完美的几乎找不出缺点。 唯一缺点,就是太沉闷,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活力。 周仲珵走前,曾说裴怀瑾有可能是那个黑衣人,那这个裴沁瑶或许可以做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