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阴录》 第1章 借命之夺阳寿! 如果梦里有人管你借钱,答应我千万别借。因为,你借的可能不是钱,而是命…… 我记得那是 1997 年的大年三十,许是香港要在这一年回归的原因,那一年的春晚很是热闹。 姥姥和二姨坐在炕上忙着包饺子,准备一会接神吃。 我和二姨家的弟弟郑毅,模仿着赵本山小品《红高粱模特队》里的模特步,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走着。 谁承想啊,郑毅不知道怎么自己给自己绊了一跤,一下子就躺地上了,鞋也甩进炕上的馅盆子里。 那年头食物珍贵,二姨当时就不太高兴了,拉着个脸把鞋捡出来往地上一摔。 姥爷倒是抽着个旱烟被郑毅逗得直咳嗽。 二姨举起擀面杖,扯着嗓子骂郑毅。 “兔崽子!跟你说了多少回了,离你姐远点远点,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一盆饺子馅就这么被糟蹋了,还咋吃呀!” 还没等二姨把话说完,姥姥一把夺过二姨手中的擀面杖,瞪着二姨说道:“小孩子磕磕碰碰都正常,谁家孩子还没个磕着碰着的时候!你怎么赖上瑶瑶了。” 姥爷听二姨这么说话,也不高兴了,对着二姨就是一顿数落。 “凤云,不是爹说你,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咋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要是真怕郑毅有点啥闪失,以后就别来看我和你妈了!” 二姨一看自己老爹生气了,瘪瘪嘴不敢吭声了。 这时候我爸骑了个破自行车来了…… “爸,妈……”进院后,他还扒拉了两下车铃,那意思让我们出去接他。 可二姨迎出去一看,我爸大过年的空两手来的,当即二姨就不太高兴了,拉着个脸瞪了我爸一眼。 “空两手还按什么车铃,咋地你腿脚不好还得用人扶你进去啊!” 我爸显得有些尴尬,他也不想空手来啊,可这家里实在是穷啊! 进屋后我爸便说明了来意,他说是我奶病得特别重,临死之前想见见我这个孙女…… 二姨冷着脸白了我爸一眼:“不是我说孟宏伟,你妈不是不认孟瑶这个孙女吗?怎么要死了才想起来见孙女了?” 姥姥瞪了二姨一眼,让她别出声。 我也纳闷,奶奶不是说我是丧门星吗,怎么这会又想见我了! 姥爷咂吧了一口旱烟,缓缓站起身来,板着脸说道。 “宏伟,你妈要是真想孩子,回去看看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瑶瑶这次回去,你们谁敢给孩子脸色看,别说我于国梁跟你们不客气!” 我爸连连摆手:“爸,您看您这话说的,孟瑶那是我亲闺女,我妈的亲孙女,咱疼她还来不及呢,是不瑶瑶!” 说着他还拿手摸了我脸一下,我有些抵触便往后躲。 一家人除了姥姥谁都没给爸爸一个好脸,他也不恼,就厚着个脸皮听我二姨在那一直阴阳他。 碍于情面,姥姥姥爷虽说不太放心让我去奶奶家,可毕竟那也是我爸妈家,天下哪有不让爸妈见自己孩子的道理。 于是不管我怎么哭闹,我还是被我爸带去了奶奶家,临走时,姥姥还给我爸拿了一大堆吃的。 我就这样跟着爸爸回了奶奶家, 当我看见奶奶时,她那模样着实给我吓了个不轻。 她脸上一点血色没有不说,还灰滔滔的泛着青色。就跟香港电影里的僵尸脸色一样! 干巴巴的脸皮松松垮垮地挂在骨架上,就跟骷髅头外面套了一张松垮的人皮似的。 耷拉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一张一合地喘着粗气,还露着里面锈迹斑斑的牙龈。 我听姥姥说过这叫“脱相”,意味着她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可她这副模样好像并不是脱相那么简单啊,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见鬼了! 扭过头不敢再看她,坐得也离她远远的。 谁承想,我爸还以为我是太久没见奶奶与她生疏,拉着我就往奶奶身边凑。 “瑶瑶,这是你奶奶你不用不好意思,以前啊是你奶糊涂,现在你奶想明白了,她还是惦记你这个孙女的!” 说着,我爸居然把我奶的手放在我手背上,虽然爸爸家烧着炕,屋里挺暖和的,可我奶这手就跟冰溜子似的,凉得刺骨…… 我被吓的一个激灵,手快速地往回抽,可奶奶这时候却有了反应,她一把死死拽住我的手,睁着个灰蒙蒙的死鱼眼,对着我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我被她这一出吓得不轻,整个人哆哆嗦嗦地往外拽自己的手,可她那手干巴巴、硬邦邦的,像个铁钳子似的死死拽着我…… 被奶奶这么一吓,我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地躺在炕梢,离奶奶最远的位置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我却又梦见了奶奶…… 我梦见自己走在上学的路上,周围树木被风吹得沙沙直响,奶奶站在路边的一棵柳树下,耷拉着她那张泛青松垮的脸皮对着我招手…… “瑶啊,奶要去镇上赶集,可这兜里忘带钱了,你借奶奶点钱呗!” 我心想这老太太可真是厚脸皮,平时都不待见我还好意思管我借钱? “我一个小孩哪有什么钱,没钱!不借!” 奶奶见我这么说,便收起了笑容,板着张脸目光狠厉地瞪向我。 “你怎么没钱,钱不就在你裤兜里吗!” 伸手往裤兜里一摸,别说还真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心说姥姥平时最多就给我两块钱零花,这一百块钱是哪来的? 还不等我犹豫,奶奶又对着我笑道:“看吧,奶奶没骗你,快把钱借给奶奶,奶奶要去镇上买寿桃吃!” “你都没给我买过一块糖吃,凭啥你吃个桃子要管我借钱!我不借!” 当我好欺负是咋地,姥爷说了,对付她们这种明摆着欺负你的就不能怂。 奶奶见我这么说,她也急了,恶狠狠地对我说道。 “看看你姥姥教出的什么东西,尊重老人懂不懂,我是你奶奶,花你点钱是应该的!回头我去你姥姥村里说去,就说你姥姥无德,把我孙女都带坏了!” “哎,你有事说事,别扯上我姥姥啊!” “怕我说你姥,就赶紧把钱借我!要不我去你村里闹,你姥指定揍你!” 见她这么说,我便有些犹豫了,姥姥的名声可比这一百块钱重要多了,何况姥姥平时也时常帮衬奶奶家,要让她知道我这么顶撞奶奶肯定是会揍我的。 我心一横,把钱递给了奶奶…… 第2章 借命之饺子 突然,我感觉脸上吹来阵阵凉风,还伴随着一股腐臭的怪味。我被这股味道熏得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房间,被院里的灯笼照得红彤彤的。 奶奶正咧着大嘴,露出锈迹斑斑的牙龈,趴在我头顶不停地对着我吹气…… 我被奶奶这副样子吓得魂飞魄散。 “啊!” 我大声尖叫,惊醒了睡在身边的爸爸。 “妈,您这是干啥呀,把孩子都吓到了!” 奶奶发出沙哑的怪笑声。 “呵呵,我就是想看看这丫头。行了,我这也睡了好几天,有点饿了。宏伟啊,家里有饺子吗,妈想吃饺子……” 见奶奶能下地了不说,还张嘴要吃饺子,我爸特别激动地说道。 “有饺子,孩子姥姥给我带回来的!可好吃了,我这就给您热热吃。” 谁曾想奶奶看了看墙上的老挂钟,还有 10 分钟就到午夜 12 点接神了,她便显得有些着急。 “12 点之前,我必须得吃上饺子,听见没有!” 我爸应了一声赶紧去厨房热饺子:“好嘞妈,12 点前肯定让您吃上热乎乎的饺子。” 97 年电视早就普及了,可奶奶家连个黑白电视都没有。 我爸这一出屋,就留下我和奶奶干巴巴地在炕上坐着,她还时不时地对着我嘟囔着什么,把我弄得心里一直毛毛的…… 饺子热好后,我爸搬来炕桌,又叫醒西屋早就睡下的妈妈出来一起吃饺子接神。 我妈挺着个肚子进屋后,先是看见奶奶坐了起来,便满脸喜色地坐在奶奶边上。 “哎呦妈,您还真好了?” 奶奶点点头:“放心吧,妈死不了,妈还等你肚子里的大孙子出世呢,老仙儿说了,我这孙子可是个福星!” 说着,奶奶乐呵呵地摸了摸妈妈的肚子。 我妈也对着奶奶殷勤地笑着:“那是!都指望您老给我这儿子长福呢,等我这孩子一出生,咱家肯定会大富大贵的!” 转回头,我妈拧着眉看向我,没有好气地对着我爸说道。 “你咋大过年的把她带回来了!不嫌晦气吗!” 我爸刚要开口解释,我妈就指着我爸吼了起来。 “赶紧把这丧门星给我送走,咱妈膈应她你也不是不知道,别回头再把咱妈气到了!” 也不用我爸说话,奶奶对着我妈说道:“唉,没事!是我让她来的……” 她话没说完,就给我妈使了个眼神,我妈便明白了奶奶的意思,怒气冲天的脸上,当即就展开了笑容。 “哦~妈还是您厉害,我就仗着您老了!” 奶奶拍拍妈妈的手,笑道。 “好了,还有一分钟就 12 点了,我要在正点和孟瑶一起吃饺子!” 我觉得我奶没安好心,饺子寓意交子,是新旧交替的意思。这个姥爷之前是跟我讲过的,她为什么要在 12 点和我一起吃饺子呢? 想到这,我便有些抗拒桌子上的那盘饺子,我妈却一改常态,夹起饺子喂我。 见我不张嘴,她便拿手往我嗓子眼里塞,奶奶就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嘴边,紧盯着墙上的挂钟,嘴里还一直催促我妈快点,要到时间了! 最终,我还是在墙上挂钟敲响 12 下时,被我妈把饺子硬塞了进嘴里…… 我爸不明白她俩这是干啥,刚一开口就被娘俩一个眼刀子吓得没敢吭声。 他怂,满镇子都知道,他孟宏伟结婚前怕自己老娘,结婚后怕媳妇,是个不折不扣的怂包! 饺子一下肚,我就止不住地哆嗦起来,本来软绵绵的身子居然发起了高烧。 爸爸想给我吃片退烧药,可奶奶说大过年吃药不吉利,小孩体质好睡一觉就好了,没事! 于是我爸就又把我按在炕上让我睡觉。 …… 我在他们的谈话声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我仿佛走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嗓子干得都快冒烟了,口渴得厉害。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我捧起河水就想喝点解渴。 “孟瑶,这水你不能喝,快回去!” 我回头看去,竟然是二姨父。他还穿着那件工作服,站在河的对岸看着我…… 年三十那天^上午,郑毅一直哭个不停。二姨说他大过年的哭是搅灾,拿起笤帚就要打他。 郑毅哭着说:“我爸说过年一定回来的,他答应给我买小霸王学习机,让我留着过年玩的!可他咋还不回来……” 那天不管是谁劝他都不听,二姨打他也不管用,他就是不停地哭。 直到二姨父打来电话,郑毅这才止住了哭声。 电话里传来二姨父那边稀稀落落的鞭炮声…… “咋了儿子?想爸没?爸这就往回走了……” 郑毅抽抽搭搭地问二姨夫:“爸,你给我买小霸王学习机了吗?” 二姨父笑着骂了一句:“臭小子,你这是想我了,还是想学习机了?这新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卖那玩意的啊!” 郑毅一听又要哭了:“你骗人!你说好给我买的……” “唉唉,唉~行了儿子,爸逗你呢!爸来新疆的路上,路过市里就给你买好了!爸还给你买了好多游戏卡呢。等爸回家,你就和你姐一起玩……” 郑毅这才有了笑容,小嘴甜甜地说了句谢谢爸,就把电话给了我。 “二姨父过年好!”我笑在电话里给姨夫拜年. “唉,看咱这大姑娘多懂事,一上来就知道先给姨父拜年。等姨父回去给你包大红包嗷! 瑶瑶啊,姨父一会儿挂了电话就去给你买新疆小姑娘儿穿的那个裙子,还有瓜皮帽!你喜欢啥颜色的啊?蓝色的还是红色的啊?” “姨父,我想要红色的!” “好嘞,等姨父给你买嗷!到时候你得给姨父跳段新疆舞嗷!会跳不?不会跳让你二姨教你,你二姨那新疆舞跳得可带劲了!” 二姨抢过电话:“你咋啥都跟孩子说啊,你那张嘴还有没有个把门的!” “怕啥啊,当初可不就是你那一曲新疆舞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嘛……行了,替我给咱爸妈问个好!我过两天就到家,等我回来!” …… 第3章 借命之"卒" 可眼前的二姨父却是一脸愁容地看着我! “瑶瑶,二姨父回不去了……跟你二姨说,让她来接我回家。” 我很不解:“你咋不自己回家呢?你去新疆那么远,二姨咋去接你?” “二姨父,你还答应给我买裙子呢,买回来了吗?我还等着跟姥姥串门的时候穿呢!” “瑶瑶听话,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告诉你姥姥让她找人,找高人。你奶奶要害你,她要借你的命……” “啥?借啥?” 还没等我弄明白,二姨父纵身一跃越过河水,使劲推了我一把,我这才猛地惊醒过来…… “瑶瑶你醒了?”耳边是姥姥熟悉的声音。 “姥……” 我一把抱住了姥姥,这才发现我竟回到姥姥家了。 “哎呦妈啊,你都昏睡一天了可算醒了!告诉姥爷,去你奶奶家发生啥事了?你咋还病了呢?是他们欺负你了不?告诉姥爷,姥爷非崩了他们不可!” 姥姥在姥爷铮亮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我说你有完没完,成天崩这个崩那个的。你到底是人民志愿军,还是土匪啊!” 姥爷瞪着一双牛眼,扯着嗓门大声喊道:“老子是最可爱的人!” 我看着老爷一脸认真的样子,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心想这老头咋还卖萌呢! “瑶瑶啊,听过《谁是最可爱的人》吗?那写的就是我们这些人民志愿军……” “哎呀,行了你可别讲你那些英雄事迹了,赶紧给孩子冲个鸡蛋喝。” 姥爷还没等讲他那些辉煌的过往,就被姥姥支到了厨房,姥爷情绪明显有些憋闷。 “你姥爷啊,是生错了年代。这和平年代他待不消停,老想找人干仗!” 我和姥姥相视一笑。 “姥,二姨父回来了吗?” “没回来,你二姨带着郑毅去看你二姨父爸妈了。你姨父还得等日子才能回来……” “哦,我还以为二姨父回来了。原来是我做的梦……” 姥姥递给我一个剥好的砂糖橘,问道:“你梦到你姨父了?” 我把橘子放在嘴边,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忙把橘子放在一边。 我没吃,先回了姥姥的话。 “嗯,我梦见二姨父说他回不来家,让我二姨去接他。他还说让你给我找高人,说我奶奶要害我,要借我啥东西……” 这时,姥爷也拿着冲好的鸡蛋走了进来。 “啥?老头子,你听见瑶瑶说啥没?我咋感觉不对劲呢。好端端咱瑶瑶去她奶那一宿,她奶奶就缓过来了,我去接瑶瑶时候,她奶奶正在外屋烧火做饭呢!我感觉这事有点邪性……” 姥爷啧了一声,说道:“你还说我成天不融入和平年代,这破四旧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咋还一天疑神疑鬼的!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瑶瑶,别听你姥姥瞎说,先把鸡蛋喝了……” “老子在战场杀了那么多美国佬,要是真有鬼咋没一个找我报仇的!咱瑶瑶就是被他迷信的老孟家害的,你还整这套,要我看她奶奶就是回光返照,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闻那鸡蛋水是又腥又臭的,就像那晚奶奶对我吐气的味道。还没等喝,“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可我一天没吃饭,哪还有多少东西可吐,胆汁都快被我吐干净了…… 姥姥拿来水,示意让我喝点压压恶心。 结果水刚到嘴里,我就又闻到一股血腥味,哇地一口又吐了出来…… 姥姥急得都快哭了:“这是咋了,老头子不对劲啊!这咋连水都喝不下去。快去找先生给看看吧!” 姥爷怒目圆睁,大声道:“找什么先生!先生都能看病要医院干啥!穿衣服,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对我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后,却啥也没检查出来。 可我那会体温高得吓人,差点把温度计顶爆了。身体还出现了惊厥,整个人神志不清抖个不停。 最后没办法,大夫只能按重度感冒留我住了院。 躺在医院病床上,也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总之,我又做了个梦…… 梦里,我被关在狭长的房子里,周遭黑漆漆的,只有缥缈的白雾在空气中游荡,十分阴森恐怖…… 我想要逃出去,却发现这房门怎么也打不开。 绝望之中,我开始用力地拍打房门,口中呼唤着姥姥。 “姥,我害怕!快放我出去。” 喊了一会,突然听见姥姥的声音轻轻传进屋子。 “瑶瑶别怕,想出来你得回答姥姥三个问题,答对了自然就出来了。” “什么问题?姥你快问,这里真的好吓人,我想回家!” 我止不住地抽泣,可姥姥并没出声安慰我,而是问出第一个问题。 “瑶瑶,你看右边墙上写的什么啊?” “丁卯岁五月初五,阴日稀逢,六十载求难遇。姥,墙上写的是我生日吗?” 虽然我不懂什么意思,但是五月初五不就是我的生日吗? 可姥姥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继续问道。 “瑶瑶,你再看看桌子上写的什么啊?” 我看向身后的桌子,上面有个小木牌。 “姥,上面写着奶奶的名字,刘素云!” 虽然不常和奶奶走动,可二姨经常在家里指名道姓地骂我奶,她的名字我自是认得的。 “怎么会是奶奶的名字呢?旁边有块红布,你把木牌好好擦一擦,再好好看一看……” 我拿起桌角的红布,使劲擦了擦木牌,奶奶的名字果然不见了。 可上面写的字模模糊糊的,我根本看不清。 门外的姥姥焦急地问道:“看见写的是什么了吗?快告诉姥姥,说对了,姥姥就能带你回家了……” “姥,我看不清上面的字!” “你抬头,上面有灯。你把木牌放灯下面就看清了……” 我抬起头,头顶果然有一盏小灯泡,可这灯光昏昏暗暗的,什么也照不亮。 我把小木牌举在头顶,依旧是什么也看不清。 门外姥姥继续催促道:“你离近一点就看清了!把木牌离灯近一点……” 于是,我爬上桌子,把木牌放在灯旁边。这下果然看清了,兴奋地喊道。 “姥,我看清了,看清了!是我的名字,孟瑶!” “姥姥快开门,快带我回家!” 等了片刻姥姥却啧了一声:“不对,那下面还有个字。你念出来,念出来姥姥就能带你回家了!” 我看向木牌的最底部,上面居然写着个“卒”字,这下我吓得不敢念了。 别看我年龄小,但是跟着姥姥红白喜事还是参加了不少,只有死人的名字后面才会写卒,这点常识我是有的…… 门外的姥姥忽然声音变得嘶厉起来,双手还不停地拍打着房门。 “没有时间了,你快念。最后一个字是什么!快念!” “你不是我姥姥……” 第4章 借命之出马仙 我声音颤抖不已,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刹那间,房间的墙壁仿佛活了过来,瞬间涌出数张狰狞的人脸,无数双枯瘦的手臂从墙壁中伸了出来,紧紧缠绕着我,嘴里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咯怪笑。 好多尖锐刺耳的声音,同时向我逼问道:“呵呵……快说,最后一个字念什么……” 我被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瑶瑶,瑶瑶快醒醒,快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姥姥的怀中悠悠醒转。 “姥!有鬼!好多好多的鬼!” 我紧紧抱住姥姥,哽咽个不停,却惊觉周围的环境极其陌生,似乎还是在一个漆黑如墨的房间里…… “姥,这是哪啊?” “这是医院的库房,你刚才说要去上厕所,结果过了好半天都没回来。我出来找你,就发现你躺在这里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上厕所了?难道是自己烧糊涂了? 还没等我完全回过神来,姥姥就急切地问我梦见了什么,能被吓成这样。我便把梦里的恐怖情形一五一十地跟姥姥描述了一遍。 姥姥开口问道:“那最后一个字到底念什么,你看清了吗?” 我用力地点点头:“‘卒’,姥,是只有死人牌位上才有的卒字!” 姥姥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冷笑,她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形,松弛的皮肉从她的脸上缓缓滑落…… “你……你不是我姥……” 我被这一幕惊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从姥姥的怀抱中小心翼翼地挪出身子。 “乖孙女,我是你奶奶啊……” 我被奶奶吓得魂飞魄散,就在奶奶快要把我的魂魄从身体里抽离之时,一股神秘力量稳稳地拖住了我。 周遭的环境也慢慢转亮,而当我看清自己所处之地时,惊恐再次瞬间弥漫全身…… 这哪里是什么医院库房,明明是医院的停尸间啊! 四周昏暗阴冷,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周围摆放着一列列停尸床, 冰冷的金属表面泛着幽幽的寒光。 停尸床上,静静地躺着几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只露出些许轮廓…… 而此时的奶奶被一道金光困住,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束缚她的金光。 还没等我从这极度的恐惧中缓过神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胆妖孽,休得猖狂!” 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大男孩身着白色羽绒服,如神只般降临在我身后。 他凤眼眯起,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高鼻梁下薄唇紧抿,白皙细嫩的面庞在这阴森的环境中仿佛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略显婴儿肥的脸上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灵动。眼眸转动之间,似有光芒闪烁。 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光芒瞬间从他手中射出打在奶奶身上,奶奶呻吟一声后便消失在我眼前。 我被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躲在墙角,怔愣地看着他…… 见我脸色惨白,他冷笑一声问道:“小屁孩,别怕,已经没事了!” 说着他便伸出手一把将我拽了起来。 “我叫白泽,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长呢?为什么有鬼缠着你?” 我微微一怔,白泽?《山海经》里的那个白泽?我姥爷前几天刚跟我讲过呢! 据说他能知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方术,知识无比渊博。 他浑身雪白,有着狮子的身姿,头生两角,山羊胡子,还有着翅膀,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 他不会就是那个神兽吧! 我紧张,又有些兴奋地打量着他,怯怯的回道:“我叫孟瑶……我姥姥在医院陪我……你,你是山海经里的神兽吗?能抓鬼的那个?” 他笑道:“我是人,不是神兽,不过同山海经里的白泽一样,我也能驱鬼!你还没说,那个老太太缠着你多久了?” 我微微摇头:“她是我奶奶,我也不知道她缠我多久了!” 我头晕晕的,有些站不稳,见我这样,他便不再追问我奶奶的事。 看我穿着病号服,他转而问道。 “你是在这里住院吗?住在哪个病房我送你回去。” “嗯,我住在 304……” “好,我送你回去!” …… 我们走到楼梯间准备上楼,我脚底突然一打滑,眼看着就要往楼梯下面滚去。 白泽这家伙反应倒是快,赶紧伸手来拉我。 结果我这一慌,用力过猛,直接把他也给拽倒了。 这下可好,我们俩就跟滚地葫芦似的摔在了楼梯上。 白泽那脸直接就跟楼梯来了个亲密接触。 鼻子重重地磕在了楼梯台阶上,瞬间流出了鼻血。 “对,对不起,你鼻子出血了!” 嗯,此时我能确定,他不是山海经里的神兽了,就是个普通凡人。 他皱着眉坐在地上,用手背擦了下鼻子恼怒地看着我:“真倒霉,我说你好端端的走路怎么也能摔倒啊!” 我垂头,不敢跟他对视。走路摔倒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我每个月都要摔好几回的好吗! “瑶瑶啊,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姥!” 看见姥姥从楼梯口下来后,我委屈得都快哭了。 姥姥见我这副表情,又看了看倒地的白泽,十分担忧地向我问道。 “瑶啊,你,你跟这大哥哥打架了?怎么把人鼻子都打出血了啊!” 我无语,忙和姥姥解释道:“姥,不是的,我刚才撞见奶奶了,是这位大哥哥救了我!” “姥,这位大哥哥叫白泽,山海经里的那个白泽,能驱鬼的!” 姥姥见我语无伦次的样子,又看了看一脸婴儿肥还没退下去的白泽,不免尴尬地对着白泽笑了笑。 “内个小伙子,我家瑶瑶可能是发烧烧糊涂了,你别跟他一样的啊!” “你这鼻子,是不是瑶瑶给你弄的啊?要不要紧?还是找医生帮你处理下吧!” 缓过神的白泽,站起身对姥姥摆摆手:“我没事,不过您这孙女说的却是实话,刚才真有个老太太把你孙女带到了太平间,还想抽她的魂。能和我说说具体原因吗,或许我能帮到她。” 姥姥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惊,转而又仔细看看他那张婴儿肥的脸,还是有些信不过他。 “谢谢你了小白,这孩子就是发烧,烧迷糊了,估计刚才就是梦游了。你看你的鼻子还在流血啊,咱们先去找护士止血吧……” 白泽好像还要说什么,可见姥姥并不愿意多说,他便没有继续追问。 他耸了耸鼻尖,红唇微扬浅笑道。 “没事,您还是先照顾她吧,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处理!” 谢过白泽后,姥姥带我回到了病房。四周无人后,姥姥这才开口问我。 “瑶啊,你跟姥说,到底咋回事?” 我把自己做的噩梦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姥姥…… “姥,她还变成你的样子骗我。还一直说她时间不多了,让我快点念那个‘卒’字” “瑶瑶呀,你说那个五月初五原话是啥你还记得不?” “丁卯岁五月初五,什么阴日,什么六十难求,姥,那是我生日吗?” 姥姥长叹一口气:“唉,你奶奶这是想成精呐!” “啥?姥我害怕,姥爷呢?你快让我姥爷崩了她!” 姥姥说,刚才有个年纪较大的医生来巡查病房,见我打了点滴后却一点也不退烧,便觉得我这病有些古怪。他劝姥爷给我找个先生瞧瞧。 姥爷起初还挺不情愿。那老大夫说,他行医这么多年,有些时候真的不能不信邪。 他说我持续高烧不退,就算烧不死也得烧成傻子。让姥爷找先生试试,万一好了呢…… 姥爷这才勉勉强强、不情不愿地去了下坎村找刘婆子…… 天快黑的时候,姥爷才匆匆赶了回来…… 刘婆子是我们村子赫赫有名的先生,家里供奉着保家仙。她为人正直,心地也很善良。一生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从不计较香火钱和供奉的多少…… 刘婆子要了我的生辰八字,说让她家老仙去地府帮忙跑一趟,查查缘由。 没过一会儿,刘婆子就沉着嗓子嚷着要酒喝,身子还不停地颤抖…… “这阴阳路可不好走,累死本仙家了,快给我拿酒,老仙我要润润嗓子!” 老爷闻声,赶忙把自己带去的一瓶白酒递给刘婆子。 刘婆子毫不含糊,拧开盖子就仰头喝了起来。 五十二度的高度白酒,眨眼间就见了底。 刘婆子却还是意犹未尽地大声喊道:“不够,不够!路不好走,给我拿酒!” 姥爷又打开了一瓶递给刘婆子,那刘婆子喝酒的速度比倒酒还快! 一瓶白酒插进嘴里瞬间就见了底。 这可把姥爷看呆了,可这刘婆子还是没喝够。 眼看姥爷带去的白酒都喝光了,没办法,姥爷又去村头的小卖店买了三瓶白酒回来。 一连五瓶白酒都下了肚,这老刘婆子才沉着嗓子缓缓说道。 “哎,我帮你查到了!你来晚了!你这亲家母可真不是个东西,自己不想死就要借子孙的命,你这小外孙女是被她借命了,你外孙女活不过三天了……” 第5章 借命之护身符 姥爷闻言,吓得脸色煞白,一向刚强的他带着哭腔问道。 “老仙儿,那您看这事该怎么办啊?我这外孙女还这么小,不能就这么没了呀!” 老刘婆子叹了口气。 “我算你小外孙女会有一段机缘,只要在这三天内遇到这个贵人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这样吧,我给你个护身符,你给孩子带上。最起码能保你外孙女在遇到贵人前平安无事……” 姥爷连忙问道:“仙家,您说的贵人在哪啊?如果我家孩子遇不到他怎么办?” 刘婆子冷着脸说了一句:“必死无疑!” 姥爷脑袋“嗡”的一声,身形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我这亲家母是成精了吗?咋还能抢人阳寿呢?” “你这亲家母头些年也是顶香的,不过,她这人心术不正,老仙自然也不愿意再跟着她。” “仙家走后,她却还想吃这碗饭,竟开始修炼起邪术想长生不老……” …… 姥姥听完姥爷的讲述,急得眼泪直掉。 “这要上哪去找那个贵人啊!总不能站大街上挨个打听是不是瑶瑶的贵人吧!” 我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听着二老的谈话,想要起身安慰姥姥几句,无奈身体这会儿是一点儿劲都没有。 我实在不懂奶奶为什么如此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是因为我出生时的那场大火吗? …… 姥姥将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戴在我脖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菩萨保佑,我家瑶瑶一定要平安无事!” 我不想就这样死去,可仔细想想,活着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除了姥姥姥爷,我好像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他们都不再年轻了,或许没有我这个所谓的“丧门星”,他们才能真正地安享晚年,过上平静的生活吧…… 姥爷被姥姥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一把抓起身边的狗皮帽,作势就要往外走。 姥姥赶忙一把拉住了姥爷,她深知自家老头子的火爆脾气,急切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要我说,这纯属多余!我直接一枪崩了她,看她还怎么害人!” 姥姥近乎崩溃地大声喊道。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你这是要把我急出个好歹来啊!刘婆子都给咱指了道,瑶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咱瑶瑶一定会遇到那位贵人的!” 姥爷气得把狗皮帽重重地往地上一摔,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长大后看《亮剑》时,我总在怀疑姥爷是不是和李云龙在一个连队待过。 也许还是同一个政委教出来的,不然怎么都是那般喜欢瞪眼,同样好战,又同样忠诚于他们心中的信仰…… 自从带上刘婆子给的护身符后,当天晚上,我果然没再做那些怪异的梦,而且也不再发烧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破天荒地吃了好多东西。 姥姥、姥爷见我情况有所好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大清早,妈妈居然来到医院看我了。 她还难得地对着我笑…… “瑶瑶啊,妈给你买了罐头,尝尝好不好吃?来,妈喂你……” 姥姥见此情形,很是欣慰。她一直觉得我缺失母爱很是可怜,所以才对我加倍地疼爱。 可姥姥常说,即便她对我再好,也无法弥补我缺失的母爱。 她常感叹命运的不公,我明明有父母,却不能在他们的身边得到他们的疼爱。 但对我而言,姥姥姥爷就是我的爸爸妈妈,谁也无法替代…… 姥爷忍不住又是对妈妈一顿数落。 “我问问你,你这是嫁了个什么人家,居然能狠心到想害自己的亲孙女。” 妈妈回应道:“爸,我这不也是知道情况后心里不放心,才挺着肚子来看瑶瑶的嘛!您就别埋怨我了,瑶瑶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骨肉,我能不惦记吗……” 姥爷冷哼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这孩子可被你婆婆坑惨了!要是瑶瑶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她不得好死!” “是是是,爸您说得对!我也没想到我婆婆会这么心狠手辣地害我闺女!我跟宏伟说了,如果瑶瑶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就不和他过了……” 说着说着,妈妈竟然哭了起来。 “好了,你这还怀着孕呢,可不能动气!你要是早向着自己的闺女,哪能有今天这档子事。” 姥姥递给妈妈一块手绢,让她擦擦眼泪。 “妈,您别说了!我承认我是被我婆婆给洗脑了。我对不起瑶瑶,她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哼,瑶瑶能平安度过这个劫难那自然是好,要是度不过去,你们谁也甭活了!” 姥爷仍旧余怒未消地骂道。 “好了爸,我知道错了!您和我妈这个年都没过安稳,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休息休息,今天我来照顾瑶瑶……” 妈妈说着,就把姥爷的外套递到了姥爷手中。 可姥爷却一脸的不放心:“那怎么行,瑶瑶从小就是跟我们长大的,你哪里懂得照顾!” 姥姥拉了姥爷一把:“让凤秀陪陪瑶瑶也好,毕竟她是瑶瑶的亲妈。你这把老骨头还能陪瑶瑶多少年啊?让她们娘俩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应该的。” 我可不想让她照顾我,也不想和她培养什么感情,连忙叫住姥姥。 “姥姥,你别走!我没有妈妈,我不要她陪我……” 妈妈尴尬地笑了笑…… 姥姥见状怼了我一句。 “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你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她是你妈,你怎么能不认呢?之前都是你奶奶在中间挑唆,让你妈没法陪在你身边,这会儿你奶奶也快不行了,你们娘俩也该相认了……” 小孩子可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明白大人口中的人情世故。我们只相信自己内心的直觉,我只知道和妈妈在一起会让我感到惶恐不安。 第6章 借命之寿衣 于是我放声大哭:“不,我就不!她不是我妈,我没有妈妈!” “你这孩子,越劝你还越来劲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舍不得打你?” 姥姥举起手,作势要打我。 我妈赶紧上前劝道:“唉妈,不怪孩子跟我不亲,确实是我之前做得不好!” 姥爷在一旁冷哼一声:“你现在知道啊,学校里的同学都骂她是野孩子,能怪孩子这么说吗?这孩子这么多年受了多少委屈!” 我妈继续保持着那尴尬的笑容:“是是是,爸您说得对。” 转过头又对我说。 “瑶瑶啊,姥姥姥爷年纪大了,为了照顾你,他们都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你难道不怕把姥姥姥爷累出病来吗?” 我琢磨了一会儿,这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我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二老累出毛病…… 姥姥嘴上虽说想让妈妈陪我,可出病房后却反复折返了三次,详细地交代我妈各种照顾我的细节,这才不放心地跟姥爷下了楼。 妈妈站在窗前,看着二老走远,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妈妈大白天就想哄我睡觉,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可我就是毫无睡意。 “妈,我都睡了好几天了,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困……”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转而对我说道。 “对了瑶瑶,妈妈给你买了新衣服。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拿出来了!快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说着,妈妈在包里掏出一个包装袋,打开后是一套缎面的袄子,上面还绣着精美的花团…… 我其实并不喜欢这身衣服,可碍于姥姥平时教导我的礼数,还是配合妈妈把衣服穿上了。 妈妈又在这身衣服外面,给我套了一件旧衣服,她说是怕我把新衣服弄脏了,让我小心仔细地穿着…… 换衣服的时候,妈妈不小心弄断了我的护身符,她说要去护士站问问有没有红绳帮我换上,便抬腿离开了病房…… …… 说来也怪,妈妈前脚刚离开没多久,姥姥就急匆匆地回来了。她二话不说,拉起我就往外走…… “姥,这是要去哪啊?” “姥带你回家,快走,外面车等着呢!” “啊?我可以出院了吗?” “别问那么多,这里不安全,快跟姥姥走!” 见姥姥神色焦急,我也不敢再多问,双腿紧紧跟着姥姥快步往外走…… 出了医院大门,门口竟然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马路正中间等着我们。 我心里很是纳闷,我们来的时候是坐村里的拖拉机来的,姥姥这小老太太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一辆好车来接我的。 姥姥催得很急,我也没顾得上仔细询问,径直朝着轿车走去。 “喂,小心!” 我被人从身后猛地扑倒在地,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笛鸣声“滴——!” 一辆货车贴着我们身边呼啸而过…… 虽说我被人死死地护在身下,可与货车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把我吓得不轻。 “小屁孩,你不要命啦!” 来人冲着我大声呵斥。 我抬眼望去,竟是白泽。 不过他的鼻子又被我撞流血了…… “你……你鼻子又流血了!” 我尴尬地指了指他的鼻子…… “什么?” 他反应过来,拿手摸了摸鼻子,指尖瞬间被染得通红。 “我去,我说你是不是跟我鼻子八字不合啊!” 他显然有了些经验,仰起头拿起纸巾塞住流血的鼻孔……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哎,算了算了,小屁孩说说吧,为什么总是寻死?” “我没有寻死,是姥姥要带我回家……” 可我四下张望,却不见姥姥的身影,就连刚才那辆轿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赶忙问白泽,有没有看到我姥姥和一辆黑色轿车…… “哪有什么你姥姥啊,我就看到你要往货车身上撞,要不是我身手敏捷,你早就没命了!” 他的眉毛拧在一起,表情狐疑地看向我…… 啧了一声:“难道是鬼遮眼?” 我被他的话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瞳孔微聚看向我。 “你身上有死人的气息……” “死人的气息?” 我彻底慌了神,连忙查看自己身上到底哪里不对劲…… “别动……” 他一把拉开我外衣的拉锁,瞪大眼睛,惊讶地问我。 “你怎么会穿寿衣?这可是死人才会穿的……” …… 我就知道妈妈不会那么好心,亏姥姥还那么信任她。 她竟然哄骗我穿死人的衣服,还故意弄断了我的护身符,让我撞邪…… 白泽弄清缘由后,他决定先带我回家找姥爷姥姥…… 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送我回家,在车上交谈时,我问他是怎么看出我身上穿的是寿衣的。 他说,我身上绣的是菊花,只有死人的衣服才会绣这种花,而且我袄子的扣子是七颗,也只有死人的衣服会用单数的扣子。 寿衣的扣子一般为单数,常见的有三颗、五颗或七颗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单数为阳,象征着吉祥。 同时,寿衣的扣子数量也可能因地域、习俗以及寿衣的款式等因素而有所不同。 然而,我们这里一直都是以七颗设定为寿衣扣子的。 我又问他为什么会来医院,是家里谁生病了吗? 他说是陪他师父去医院见事主,碰巧遇见我两次都在寻死。 他笑道:“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可救了你这小屁孩两次了!” 我淡淡笑了笑,小声呢喃道:“救了也白救,我最多只能再活两天了!” 他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笑了笑。指了指他泛青的鼻梁问道。 “没什么,我还没谢谢你呢,除了鼻子别的地方没伤到吧。” 他显得很自信:“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能看得出他很自信,可他要是知道我这特殊的体质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自信了…… 第7章 我的出生(上) 姥姥、姥爷见我回来先是一愣,知道事情的原委后,自然是一阵后怕。 姥姥气得扒下我身上的寿衣,让姥爷扔到炉子里烧了。 转身就给奶奶家打去电话质问,可电话那头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 姥爷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抓起炕梢的狗皮帽就大步走出屋子。 姥姥在后面喊道:“老头子,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姥爷回了一声:“知道了!”就走出了院子。 我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发沉,靠在姥姥身边问姥姥。 “姥,姥爷是去奶奶家打架去了吗?你怎么不拦着?” 姥姥叹了口气:“唉,人不能总是一味地忍让,这么多年姥姥、姥爷一直挂念着你妈妈才一直忍让到今天。如今你妈干出这种事,这闺女算是我们白生养了!” 白泽见把我安全地送到了家,便和姥姥告了别,转身准备离开。 姥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白泽。 “小伙子,你等等。” “有事?” 姥姥想到刘婆子说的贵人,她觉得白泽救了我两次,说不定就是我的贵人。 “小伙子,别忙着走啊!你看你救了我们瑶瑶两次,怎么着也得留你吃顿饭呀!” 白泽笑了笑:“不必了,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家师还在医院等我回去,我就先告辞了!” 白泽刚要转身,却被姥姥一把拦住了。 “小伙子,这农村可不比你们城里。这天一黑就没有回城的车了。留下来吃个便饭,明早再回去也不迟啊!” 白泽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东北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这个点还真就没有车回市里了。 无奈之下,白泽只能留了下来…… 我强打着精神等到姥姥把饭菜做好,这时候姥爷也气呼呼地走了回来。 “老婆子,给我烫壶酒!” …… 姥爷脱下外套坐在了炕上,他举起酒壶问白泽。 “小伙子,会喝酒吗?咱爷俩喝点?” “成!” 白泽双手举起酒盅,和姥爷碰了一下杯。 随着姥爷斯哈”一声,咽下一口白酒,我这才问出一直担心的问题。 “姥爷,您没受伤吧!” “哼,你奶奶家没人,我扑了个空。估计是跑了……” “啥?跑了?”姥姥难以置信。 姥爷没有理姥姥,而是自顾自的又端起了酒盅:“来,喝酒……” …… 他们跑了也好,至少姥爷没事。我这辈子亏欠二老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可不想再连累姥爷。 晚饭我自然是一口也吃不下,这些平日里我最爱的饭菜如今都变得腥臭无比。 我躺在姥姥腿上,昏昏沉沉地时梦时醒…… “瑶瑶睡了?”姥爷轻声问道。 “睡了,这护身符一没瑶瑶又吃不下东西了。这可咋办?”姥姥有些焦急。 “怪我,年三十晚上就不该让她跟他爸回去。不回去她奶奶也就弄不出这么多幺蛾子!” 说着说着,姥爷竟然带上了哭腔。 “老头子,你别自责,这事不怨你!怪就怪我当初心软不听你话,答应了凤秀这门亲事,摊上这么个亲家。” 姥姥也忍不住抽噎起来。 姥爷轻轻拍拍姥姥的肩膀:“别哭了,这儿还有客人在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小伙子,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着我们这样。我和她姥姥可是一点点把这孩子拉扯大的,整整十年了!我们养了她十年啊!可如今却告诉我们这孩子活不了两天了,我们心里头难受啊!” “老人家,您别太担心。我看这小丫头一脸福相,不像是命薄之人……” “小伙子。你会看相?”姥爷有些激动。 “会一点儿,但我学艺尚浅。” 姥爷又叹了口气:“既然你对这些有所了解,那想必是信这些的。我老头子也就不瞒你了,这孩子命苦啊!刚出生那会儿,差点就被她奶奶扔河里淹死……” …… 奶奶说我是讨债鬼,妈妈骂我是丧门星。 只因为我出生时,家里烟囱蹿出火星,很快就点燃了整个房子。 赶来的村民一同灭火,却发现这火怎么都扑不灭。直到与我家相邻的一排房屋全都被烧毁,这火才缓缓熄灭…… 爸爸跌坐在废墟之中,神情呆滞。由于刚才火势太大,我妈没能逃出来。 看着裸露在外,被烧得黑漆漆的半截梁木还冒着青烟,我爸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这么大的火,妈妈就算不被火烧死,烟也得呛她死了。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残垣断壁之上。 妈妈竟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怀里还抱着我,她的脸上满是烟尘和泪水。 她声音虚弱地喊道:“宏伟,我生了……” “凤秀……” 我爸站起身紧紧抱住我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妈妈的出现,比这场大火更让众人惊讶。毕竟房子都烧没了,我妈却安然无恙,实在是有些奇怪……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说我妈生了个妖怪,说不定这火就是因为我的出生才烧起来的。 …… 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孟宏伟,我们的房子因为你家遭了殃!你得给我们盖新房,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受牵连!” “就是,要不是你家烟囱蹿火,我们能跟着倒霉吗!” 我爸说:“你们就算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你们每家每户盖新房啊!要不你们把我扔河里算了……” 邻居揪住我爸的衣领骂道:“你跟我耍无赖是不是,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爸用手捂住头,生怕对方的拳头落在自己脸上。 这时,我奶在人群中喊了一声:“放开我儿子,我还没死呢,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儿子试试,信不信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见奶奶有些恼怒,村民们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村里人都知道奶奶头些年领过仙,而且很灵验。 只是后来奶奶的性格越来越古怪,阴森森的,自然没人敢去招惹她…… 奶奶让我爸看看,我妈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妈,是个女孩!” 奶奶脸色一沉,指着我妈骂道:“你怎么生了个灾星!这火就是因她而起,往后指不定给我们村子惹出多大的麻烦呢!” 村民们一听都傻了眼,纷纷围着奶奶让她出个主意。 村长说:“哎呦孟大姐,您快给想想办法,这么多村民已经因为你家跟着倒霉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呀!” 第8章 我的出生(下) “对呀大姨,您快给想想办法!” 奶奶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之色。 她沉声说道:“五行相生相克,这孩子是火命,那就把她扔河里,淹死她……” 村民们谁也没想到奶奶会如此狠毒,出的主意竟是要自己亲孙女的命,一时间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奶奶。 “孟大姨,这主意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也不至于要孩子的命吧?” 我奶冷哼:“哼,你们要是心软,那就等着全村都跟着倒霉吧……” 村里人虽然读书不多,但多数还是善良的。 谁也不会忍心,要一个刚出生婴儿的性命。 冷静下来的村民觉得我奶应该是被仙家折磨得,有些不太正常。再加上那天确实风大,火势难以控制也属正常。 自然谁也不会提及那么大的火,为什么我和我妈没被烧死。他们只当我和我妈福大命大。 只是我爸还是因为此事背上了巨额债务,他给被我家牵连的几家挨家挨户打了欠条,承诺日后有了收入慢慢偿还…… 我爸妈也是因为这件事,背负多年的外债一直无法翻身…… 三个月过后…… 村民们忙着重建房屋本就艰难,村子里又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旱灾。 说起这旱灾也是怪异,周围几个村落都安然无恙。可偏偏就我们这个村子,一连三个月一滴雨都没下。 眼看庄稼地都要被旱死了,这下村民们坐不住了,他们想起奶奶当时的话,于是,天天围在我家门前,让我爸给他们一个说法。 这下村民没了往日的淳朴善良,他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爸身上,把他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奶奶在我妈怀里抱过我,走出院子。 我妈知道奶奶想做什么,她没有阻拦奶奶…… 因为她恨我,要不是我,我爸怎么会欠那么多钱。 她又怎么会天天遭受我奶的白眼,还有村民在背地里议论她生了个丧门星,她早就受够了! 她比谁都想早点把我扔河里…… 奶奶带着村民来到村西河,她在我身上绑了一块大石头后,就要把我扔河里。 这时,我姥爷在众人身后,拿着猎枪对着天放了一枪。 “我于国梁的外孙女,我看你们谁敢动!” …… 事发当天,姥爷本是进山打了两只山鸡,想着妈妈身子虚弱,就想给妈妈送去让她补补身子好下奶,结果一进家门就看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爸爸…… 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后,姥爷骂了句:“你个窝囊废!” 扛着猎枪寻到了村西河…… 姥爷年轻时是抗美援朝的志愿军,生死关头,他从未退缩,与那里的村民相比,姥爷可是真刀真枪、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战士,这些村民自然畏惧姥爷的威严。 奶奶向前一步对我姥爷说道。 “亲家,这是我老孟家的事,你别管!” 姥爷冷哼一声:“我说亲家,你是破四旧的时候没被批斗够吗,怎么还在这儿装神弄鬼的。你们不想养那就我养!不过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儿……” 即便姥爷这么说,可奶奶还是不依不饶,非要把我弄死不可。 姥爷怒指着奶奶的鼻子骂道:“我说你这心咋能这么狠呢?你怕招灾,我把孩子抱走还不行?怎么非要把自己的亲孙女往死里弄呢?” 村民们也纷纷附和:“是啊大姨,要不就让于大爷把孩子抱走算了!没必要非弄出人命不可……” 见村民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奶奶这才极不情愿地松了口。 但是她恶狠狠地说以后都不认我这孙女,让我姥爷永远不要带我回去。 结果,到了姥姥家后,奶奶的村子下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大雨,可姥姥的村子却滴雨未下。 好在姥姥村子的村民都十分善良,他们知道老两口带个孩子不容易,也没来找麻烦,而是去找刘婆子帮着看看。 刘婆子看后也没说啥,而是悄悄去了姥姥家,用公鸡血在我身上写了几条符文,又跳了一场大神,这才平息了这场旱灾。 姥姥曾问过刘婆子,我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灾星,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刘婆子笑了笑说,我的命她算不了,但我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的灾星。 …… 说到这,姥爷长叹一口气。 “我家瑶瑶命苦啊,其实她这些年磕磕绊绊总是出事,不是这儿被磕了,就是那儿被碰了。按理说孩子磕磕碰碰也是常有的事儿,可这孩子每次都伤得特别重,每年都得去医院两回……” “唉~孩子心里苦啊!我们当老人的都清楚,自己爸妈不在身边就已经够可怜了。可这村子里和学校的小孩都不敢跟她玩,要是哪个孩子跟她走得近点也会跟着倒霉,走走路都会无缘无故摔掉一颗牙……” 是啊,要说最倒霉的,还得是郑毅。 和我在院里玩摸瞎呼,他能掉到酱缸里差点被淹死。 玩个老鹰抓小鸡,一屁股坐在姥爷养的仙人球上,扎了一屁股刺。 在村头大石头上和我扇个啪叽,他能把旁边寻食的母猪扇急眼了,追着他跑出去二里地…… 那小磕小碰就更别提了。 反正只要他和我在一起,保准是哭哭啼啼的。 可架不住这货就愿意跟我玩啊,撵都撵不走…… 白泽听完姥爷絮絮叨叨说完我的身世后,心中有些动容,他不由得心疼起面前的这老俩口。 白泽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去了院子。 不一会,白泽拿着一部摩托罗拉 startac进了屋子。 这可是世界上第一部有震动功能的手机,当时售价极其昂贵,大概要五六千块。 要知道当时的农村,拼死拼活一年也就千八百块钱的收入。对于这么昂贵的手机,那是见都没见过。 我也不过是在报纸上看过一眼,不过我当时对钱没什么概念,也不觉得有多稀奇。 第9章 白泽大战活尸 可姥姥姥爷觉得一个小孩就能用这么好的手机,那家里一定是非常殷实。 白泽没有在乎姥姥姥爷那诧异的目光,而是开口对姥爷说道。 “老人家,我刚才给我师父打了个电话。我让他过来帮孟瑶看看,明早您跟我去村头接下他们……” “小伙子,你师父是?”姥姥忍不住问道。 “哦,家师是闫琼,绰号闫鬼道。家师虽然无门无派,却道行极高……” 闫鬼道是何人?怎么听着不像好人?我在心里小声嘀咕。 白泽继续说道:“他能召唤天兵天将,也能驱使地府阴兵。不管是降妖除魔,还是洞察天机,都不在话下。有我师父在,孟瑶一定会没事的!” 姥姥听的有些激动,忙对姥爷说:“老头子,刘婆子说咱们瑶瑶会遇到贵人。我就觉得这小伙子救了咱们瑶瑶两次,肯定就是咱们瑶瑶的贵人!咱们瑶瑶有救了……” 姥爷脸上也一展愁容,连声说是…… 我不知道三人聊了多久,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深夜,我被姥姥的一声惊呼猛地唤醒…… “谁呀?谁在门外?” 姥姥迅速拉开了灯绳:“老头子,你院门没关吗?” 姥爷也立刻反应过来:“关了呀,奇怪这人是怎么进院的?我去看看……” 姥爷正要起身查看,却被炕梢的白泽叫住:“别动,那不是人!” “啥?” 姥姥、姥爷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别怕,我在门上贴了符咒,她进不来……” 伴随着那不急不缓却又异常诡异的敲门声,我感觉头也随之慢慢震动起来。 “瑶瑶啊,快出来。屋里的不是你姥,他们都是鬼想害你。快跟姥姥回家!” 我姥的声音在门外缓缓传了进来,我身体猛地一惊,马上钻出被窝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地看着炕上的几人。 他们的面孔此时在我眼前不停地来回跳跃,一会儿是正常情况下狐疑地看着我。 一会儿又阴森森地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 “瑶瑶,你咋了?听见啥了还是看见啥了?” 炕上的姥姥,伸出手要拽我。可她的手在瞬间竟变成了惨白的白骨。 我大叫一声,跳到地上就要往外跑。 姥爷起身试图拦住我:“瑶瑶,别出去!” 我转身看向姥爷,姥爷的眼珠竟然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滴溜溜地乱转。 一双空洞的眼睛还一眨一眨地看向我。 “抓住她,别让她开门!她被蛊惑了!” 白泽说说话,脑袋竟然裂开,无数条小红蛇从里面疯狂地爬了出来。 这画面对于年仅十岁的我而言,实在是太过恐怖了,要知道那个年代的电影都不敢这么演啊。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被吓得尿了裤子,呼吸急促地看着眼前几个人,心都快被活活吓死了! “瑶瑶,快出来!屋里危险!”门外的姥姥又急促而焦急地喊道。 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劲,竟挣脱姥爷的束缚,一把打开了外屋门…… 房门刚一打开,一阵寒冷彻骨的寒风瞬间吹进屋子,竟吹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奶奶那松垮的脸皮出现在眼前,她一把拉住我,张开大口对着我不停地吸气。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快要挣脱肉体,竟被她一点点地吸了出来…… “五蕴洪荒,天地有苍。乾坤自然,破邪斩妄!破~” 白泽狭长的双手在胸前快速翻飞,一声令下,奶奶瞬间被他击飞了出去。 白泽一个闪身站在我面前,姥姥、姥爷也趁机将我紧紧护在怀里。 “王八羔子!老子崩了你!” 说着,姥爷抄起门后的猎枪,对着奶奶就连放了好几枪。 “老头子!”姥姥瞬间慌了神,生怕姥爷真的杀了人。 可子弹打在奶奶身上,就好像打在坚硬的石头上一样,竟然被反弹出去落在地上。 白泽说:“没用的,她已经练成了活尸,子弹是伤不了她的!” 姥爷不服气,又骂了一句:“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 白泽连忙拦住姥爷:“别冲动,让我来!” 说着,白泽拿出一个八卦镜,咬破中指在上面画了一道符,照在奶奶额头。 八卦镜反射出月光,照在奶奶身上,奶奶嚎了一声:“啊~” 白泽趁机闪身跳到奶奶身旁,拿出一根银针扎在奶奶人中穴,奶奶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倒地。 “行了!” “这就行了?”姥爷满脸质疑。 也不怪姥爷不相信,只因刚才奶奶可是连枪都伤不了她的。 就被小小的银针扎一下就完事了? 白泽牵了牵嘴角:“当然,这可不是普通的银针,这是晒天针。阳气很足的,对付这些歪门邪道很灵的。” “而且我扎的可是她的人中穴,人中穴是人体阴阳交汇的地方。如果人昏迷扎这里可以清醒,反之像她这种该死不死的,扎这里自然可以让她上路……总之就是泄了她的阳气,明白了?” 姥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连连拜谢白泽。 晃过神的姥姥这才注意到怀里的我有些不对劲,我身子瘫软无力,像一堆烂泥一样瘫软在姥姥怀里。 “瑶瑶,你怎么了?”姥姥用力摇着我的肩膀。 “瑶瑶,别吓姥姥啊!” “姥我没事!” 我用力喊着,可是姥姥好像听不见似的,急得直掉眼泪。 我想靠近姥姥,告诉她我没事。 这才发现此时的我正在用上帝视角,飘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刚才被奶奶吸出了灵魂,她一定是想把我的灵魂吞下。 结果被白泽一套法诀搅和的没能得逞,致使我灵魂飘在体外。 刚才的打斗太过震惊了,竟使我用飘在半空看着眼前的一切都不自知…… 我慌了,灵体用力的挣扎想飘回我的身体,可是我越是挣扎身体反而飘得越高…… 我看见姥爷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鼻息,神情木讷的说道:“没气了……” 姥爷的身体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犹如丢了魂般木讷呆滞…… 第10章 我死了! 我看见姥姥把我死死地抱在怀里,平日里梳得整齐的发髻此时也已散乱不堪,发丝凌乱地垂落着。 丝丝缕缕的白发在风中胡乱飞舞,显得那样的狼狈与无助。 “姥……”我心抽抽的疼。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那声音犹如杜鹃啼血,仿佛被人活生生剜去心头肉,痛苦而又绝望…… “不~!不!瑶瑶呀……” 随着姥姥一声声哭喊,我眼前出现一道五光十色的光圈,那束光温暖而又祥和。 这束光驱散了我所有的痛苦和悲伤,让我身体的不适感瞬间消失无踪。我沉浸在其中,只感到无尽的快乐、祥和与轻松,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离我而去。 甚至看着脚下哭喊的姥姥,我都感觉不到半点不舍,与心痛。而是沉浸在这束光带给我无尽的快乐之中。 我被这束光轻轻吸了进去,里面仿佛是一个梦幻般的极乐世界。 这里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欢愉和满足。 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芬芳,微风轻拂着我的脸庞,是那样的舒适,美好…… 我想,这里就是大人们说的极乐世界吧…… 我在里面看见了自己人生那短暂十年的所有记忆,无论是曾经的痛苦折磨,还是那少有的快乐瞬间,都如同一部快速放映的电影在我眼前匆匆闪过。 而这一切我都不再留恋,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走出光圈,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花海,美如仙境…… 一朵像须弥山一样巨大的火莲花,在远处的天空摇摇欲坠,它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此刻已略显黯淡,内部的花瓣即将被烧成灰烬,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她仿佛在悲泣地唱颂着什么,声音如歌如泣,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无尽的哀愁。 “前世因存今憾留, 业功未就卒身休。 大千世界虽辽阔, 宏愿难成意未酬。” “你为什么这么悲伤?”我问。 她悲悲戚戚继续唱道。 “我在如来座下求了三千载,只为酬昔日之恩救他出苦海。如今故人就在眼前,我却自身难保。这一别,三千大千世界我又该何处寻他。大业为竟,功德为成,我又如何救他出苦海。眼看故人将魂消魄散,你叫我如何不悲哀!” …… 随着她的唱颂,我仿佛置身到了古代战场,四周金戈铁马,铁蹄铮铮。 一身霜银盔甲手握红缨枪的少年显得格外惹人注目, 他被一群敌方兵马围堵在危崖绝壁处。 少年一人身陷重围,面对一群来势汹汹的敌人,他却毫无惧色,目光坚定而决绝。 只见他双手紧握红缨枪,猛地向前一刺,枪尖瞬间穿透敌人的胸膛,敌人的鲜血溅出,染红了他的脸庞。 紧接着他侧身一闪,同时抬腿一脚,将侧身偷袭之人踹下了悬崖。 即便只要再向后半步他就会坠入悬崖粉身碎骨,他依然毫不退缩。他左挡右劈,红缨枪在他手中如蛟龙出海,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风声。 每一次红缨枪刺下,敌人的鲜血都会飞溅而出,映得他银灰色的盔甲血迹斑斑,却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少年以一挡百,不一会他的脚下便尸骸堆积如山。 敌人们慌了,他们谁也不敢在上前,这时敌方将领却带着几百名弓箭手前来支援。 “潇河,本座看你如何接得住这万箭齐发!还不乖乖受降!” “哼,想抓活的没那么容易!” 言罢,少年丝毫没有犹豫,身体向后直直的仰了下去。 “不要!”我心急想去救他,快速向他飞去…… “孟瑶!”…… 很难想象,我居然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唤拖拽住了身形。 “孟瑶!快回来……” 我被声音拖着向后飞驰,眼前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 直到那朵硕大的火莲花慢慢变小,消失不见…… 我被拽进之前束光圈,眼前出现一个身形虚幻的中年男人。 他的脸上,一脸的疙瘩肉看着十分麻人。眉宇间露出阴鸷狠厉的目光…… 我有些害怕,身体不自觉地向后躲。 “你是谁?”我窃窃地闻道。 “我是闫琼,你姥姥、姥爷让我救你……” 白泽之前提过,闫琼绰号闫鬼道,是白泽的师父。他来救我了! “跟我回去……”闫鬼道转身便向光圈深处走去。 我转身,朝着花海的方向看去。心里竟生出一丝不舍…… 闫鬼道转身问我:“不愿意回去?” 我怯怯地问道。 “我是死了吗?回去后,同学们是不是还是不喜欢我?奶奶和妈妈是不是还想让我死?郑毅和我玩时还会倒霉吗?姥姥、姥爷是不是还会为我担心……” “怎么你怕了?”闫鬼道冷声问着,随之叹了口气。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跟我回去,你的生活只能比之前更糟。你奶奶被人利用了,你的阳寿被人夺走了。” “老夫拼尽全力也只能帮你留住十五年的寿命,也就是说,你活不过二十五岁。而且,你的福报也被人夺走了。” “本来你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不仅自身运势昌盛,还能福泽身边之人。可惜,你的命格在你出生前就被人盯上了。你奶奶听信奸人谗言,不单毁了你的命格,让你霉运缠身。还害得你家人穷困潦倒至极……” “如果说,以前你只是倒霉,连累一些八字不稳的小孩。那么未来的十五年,你就是真正的灾星……” 我只能再活十五年!而且还是灾星!那我还活个屁啊! 我低下头小声说道:“比起活着,我更喜欢这里……” 闫鬼道冷哼一声:“哼,居然是个胆小鬼。也对,像你这样的,活不活没啥用。连累别人,还不如死了算了!老夫也不用白费力气救你!哼!” “你!” 我想回怼他两句,可他却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了,边走边大声说道。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清楚自己走出来。想不清楚就自己死在这吧!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的命三分天定,七分人为。你要是认输就算你姥姥、姥爷这十年白养你了。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11章 小庙 闫鬼道彻底消失在我视线后,我的内心其实是有些纠结的,究竟要不要回去? 三分天定,七分人为,是什么意思?是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改变命运吗? 正在我思绪纷飞之际,一朵火莲花瓣悠悠地飘至我的眼前。 只见它悠悠泛起白光,一幅画面随即呈现于眼前。 深夜的天空中,一轮满月高悬。我奶独自一人在鬼气沉沉的树林中,对着一座小庙虔诚跪拜。 “老仙家保佑,保佑我家媳妇怀得是个孙子,保佑我孙子能荣华富贵。保佑我可以长命百岁,最好能活到我孙子娶妻生子!” 小庙里缓缓传出低沉的声响。 “痴人说梦,你贪财无德,气走了自家的保家仙。还奢望要个孙子荣华富贵,长命百岁?” 奶奶惊恐万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老……老仙儿,您显灵了?” 奶奶缓过神来,不停地对着小庙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咣咣”的声响,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便渗出了殷红的血渍。 “老仙保佑,我知错了!老仙保佑,我知错了!” 奶奶如同机械一般,重复着磕头的动作。任由额头的血渍滑落脸颊…… 小庙里传出阴恻恻的笑声。 “哈哈哈!你心不成!你心不成!” 奶奶磕得愈发卖力,没一会儿,竟然晕死了过去。 “醒来……” 小庙的声音夹中杂着一阵阴风,奶奶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强撑着精神,继续跪在小庙前。 “看你心如此虔诚的份上,本仙家就大发善心。满足你的心愿也未尝不可……” 奶奶听闻此言,激动得连连叩头谢恩…… “你家媳妇怀的是个女孩,而且是个讨债鬼,她是你的冤亲债主,找你报仇来的!她若出世,必定将你害得不得好死,让你家破人亡,人财两散!” “啥?哎呦老仙儿,您得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奶奶闻言,双手在胸前不停作揖,更加拼命地叩拜小庙,苦苦哀求它帮忙破解。 “这破解之法,就是在她出生后,用水淹死她!我会传授你秘法,把灾星的阳寿换成你的阳寿。只要她一死,她的福报自然会累积到你未来孙子身上。如此便可达成你的心愿了……” “仙家如此帮我老太婆,我该如何答谢您?” 小庙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说道:“为表你的诚意,你应以血供养我!” …… 原来,闫鬼道说的都是真的。 奶奶竟是被眼前的小庙所蛊惑…… 闫鬼道曾说我本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不仅自身运势昌盛,还能福泽身边之人。 正是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庙,抢了我的命格,还利用我奶奶夺了我的阳寿! 什么狗屁仙家,简直就是恶鬼,强盗! 我愤怒地攥紧拳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和你今日无冤,往日无仇,为什么害我!为什么!” 那朵火莲花瓣缓缓飘近我,那个女子如泣如诉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 “孟瑶,眼前的重重磨难皆是你历经三千载苦苦求来的!你无畏身形俱灭,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机缘吗?” “我求来的?”我满心困惑…… “你终会明白的,好好活着,追寻本心。大道未成,岂敢入轮回!” 伴随着她的一声怒吼,那朵花瓣猛地击打在我的右臂上,瞬间钻进我的身体。 熊熊燃烧的痛感迅速蔓延至我的右臂,接着席卷我的全身。 我痛苦地长啸一声:“啊!” 我的灵魂仿佛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炙烤着,即将融化消散。 “不~~~~!” 我用尽全身力气挥出右臂,似乎想要将右臂从身体上挣脱出去…… 周围的光晕随之竟然被我打得剧烈摇晃起来…… 待我稍稍缓过神来,那个女子又开口说道:“去吧,去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火莲怎会如此轻易认输!去成就你的大道!” 她的声音愈发激昂亢奋…… “对!都是那个小庙,害得我爹不亲,娘不爱!” “都是那个小庙,害得我霉运缠身!让我姥爷、姥姥整日为我忧心忡忡!” “我要将这个小庙彻底夷为平地,揪出幕后黑手,将他挫骨扬灰!” 一声暴喝,我又猛力一拳砸在光晕上。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划过光晕,光晕剧烈摇晃,几近崩塌…… 我回身对着火莲的方向虔诚拜谢。 “火莲,你的话我记住了。谢谢你,我不会忘的!” 随后,我毅然朝着光晕的出口方向大步走去! 她如歌如诉的唱词在我身后久久回响…… 第12章 我要踏道 我在姥姥哭泣声中醒来…… …… 慢慢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不清,身体的知觉也在慢慢苏醒…… “姥,我想喝水!” 此时,闫鬼道踱步至我身旁,手指轻轻搭在我的手腕处为我把脉。 如今亲眼见到闫鬼道本人,我内心的恐惧愈发强烈! 他的眉眼不算难看,剑眉星目也算英气俊朗。 可他眼神中透出一股说不上来的邪气,再加他那脸上坑坑洼洼的疙瘩肉,让人不禁心生畏惧,不敢久视…… “想清楚了?不死了?”闫鬼道冷冰冰地问我。 我的声音尽管略显虚弱,但眼神却格外坚定地回答他。 “嗯,我不想死了!我要夺回本应属于我的一切,还要将那幕后黑手挫骨扬灰!” “就凭你?”闫鬼道斜睨了我一眼。 “对,就凭我!我要踏上求道之路!我要踏道!” “哼,你懂什么是道?黄口小儿,痴人说梦!” “维护正义,铲除奸恶,声名远扬于世!”我斩钉截铁地回应。 闫鬼道哈哈大笑:“哈哈哈~维护正义,除恶扬善,声名远扬于世?以后少让你姥姥给你看点动画片~可笑!” 我撑起上半身,目光坚毅地直视着他。 “我要踏上求道之途!我要拜您为师!” “我为什么要收你个短命鬼?” “您说我能活十五年,十五年足够我铲除小庙,揪出幕后黑手,将他挫骨扬灰!震您名威!” “哼,我用你替我扬名立威?我的徒弟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八字过硬的!你一个连自己命格都保不住的短命鬼,还想当我徒弟?” “不是您说人的命三分天定,七分人为吗?上天收了我的命格,那我就自己造,即便在活一天我也要揪出幕后黑手,不能在让他坑害别人!” “哐!” 我越说越是气愤,怒而对着炕沿猛挥一拳,土炕瞬间坍塌…… “师父!”白泽反应敏捷,迅速一把拽起坐在炕沿边上的闫鬼道。 姥爷虽已上了年纪,但毕竟是当兵出身,反应亦是极为迅速,一把拉起我身旁的姥姥。 我可就惨了,就这样直直地掉进了炕洞里,浑身沾满了灰土! “瑶瑶!”姥姥、姥爷赶忙将我从炕洞里抱了出来。 “摔到没有,磕哪了?”姥爷连忙查看我的身体,生怕我受伤。 我刚张嘴想要喊疼,谁知一张嘴,却吐出了一口黑烟…… 白泽和闫鬼道对视一眼,强忍着笑意,差点憋出了内伤。 我狠狠瞪了他俩一眼,这师徒俩,没一个好东西!哼! …… 晃过神,姥姥问。 “这好端端的炕怎么塌了!这个年,我们是过不消停了!” 闫鬼道也缓过神,几步走到我跟前,卷起我的衣袖反复查看,看见我的右臂肩膀显现出花瓣形状的红色印记时不禁皱紧眉头。 “哎呀?老头子你快瞧瞧,这孩子好端端的胳膊上怎么会出现这个!” 闫鬼道闭上眼睛,凝神聚气,剑指花瓣开始探寻其中缘由。 没过多久,他开怀大笑道:“哈哈,火莲神力竟被你所得!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啥意思?”姥姥、姥爷一脸茫然。 “火莲,据古书记载,乃是万花之神,本体乃是一朵圣洁的莲花。只因愤怒自身燃起熊熊火焰,差点就落得神魂俱灭的下场。后来机缘巧合在佛主座下修行,凭借业火之力烧尽世间的业力。也算是一位功德无量的花神,看来你与这火莲花神颇具渊源……” “只不过,你当下还无法自如掌控这力量,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愿意传授你自如掌控神力的法门,以防你日后误伤无辜……” 我不禁有些激动:“您愿意收我为徒了吗?” “你说呢?”闫鬼道显得有些不太情愿。 “多谢师父!”我恭恭敬敬地向他磕了个头。 虽说这人嘴巴不饶人,长得像吓人不说,还总是板着个脸。 但念在他救了我,又愿意传授我心法的份上,这个头他受之无愧。 “起来吧!拜师之礼就定在今年的三月初三。届时我会正式收你为徒。在此之前,我会封印你的火莲之力,你可愿意?” “嗯!我愿意!” 我可不想伤害无辜,万一伤到姥姥、姥爷,我定会后悔终生! …… 闫鬼道问我,我说的小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是这朵花瓣让我看到的,我看见我奶奶叩拜他,是他告诉我奶奶夺得阳寿、抢我的福报的……” 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闫鬼道和白泽对视片刻,陷入了沉思。 姥姥和姥爷听闻之后,不住地叹息。 “老人家,你们可曾听闻过那座小庙?”白泽向我姥爷问道。 “没有啊!咱们这十里八村确实有供奉小庙的。但一般都在村口供奉,环境跟瑶瑶所看到的情形完全对不上啊!” “他奶奶家在什么方位?”闫鬼道接着追问。 “他奶奶家离咱们村不远,咱们这儿是下坎村,她奶奶家在上西村。步行不到半小时就能到!”姥姥回答。 闫鬼道轻轻叹了口气:“嗯,孟瑶看到的是深夜他奶奶独自一人拜祭小庙,这说明那小庙离她奶奶家应该不远。周围皆是树木,想必是在山里了……” “白泽,你留下来,帮为师找到那座小庙。” 白泽拱手行礼,爽快的答应了声:“是!” “为师还有其他要事,先回去。找到小庙记得给为师打电话!” 第13章 二姨父回来了? 姥姥赶忙在炕柜里翻找出一个手绢,里面包裹着二老的全部积蓄。 “闫大师,这是我们老两口的一点心意,您千万别嫌弃收下吧。” 闫鬼道看了看姥姥手中的手绢,微微一笑。 “大姐您把钱收回去。你们老两口带着个孩子过日子不容易,我哪能要你们的钱!” 姥爷赶忙凑上前:“孩子的命是您救的!您又愿意收孩子为徒,教她本事,这钱您无论如何都得收下。” “这份心意我领了,但是这钱我真不能要。你们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老哥哥您就别跟我客气啦!” 闫鬼道坚决不肯收钱,姥爷只好去西屋,把去年在山上打来的山货拿给闫鬼道…… “您别嫌弃,这些都不是花钱买的,全是我在山上打的,您拿回去尝尝鲜!这人参您拿回去泡酒可补了!” “多谢老哥的一番心意!那我就不再推辞了!” 见此情形,我才稍稍放下心来,这闫鬼道内心不像他外表那么冰冷,还是很柔软的。这样日后做他的徒弟也会好过些…… 一行人送闫鬼道出了院子,这才发现,院门口聚集了众多村民。 见我们走出院子,这些人才让出一条道。 “呦,于大爷家里来客人啦?” “这是你家啥亲戚啊,这么有钱,开这么好的小轿车?这车得花不少钱吧?” 一众村民身后,一辆奔驰 s500稳稳地停在我家门口。 当时这辆车的价格高达 200多万,外观霸气非凡,气场强大,无疑是那个年代汽车中翘楚。 看到姥爷和白泽手中提着的山货,驾驶室里下来了一位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 他快步跑向白泽,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少爷,我来拿!” 说着,男子接过白泽手中的山货,打开后备箱将其装了进去。 少爷?我和姥姥姥爷不禁满脸惊讶的看向白泽!没看出来啊,这个外表憨憨,极为普通的大男孩,家境居然这么好! 豪门公子不应该都是白马王子吗?让人一见钟情的那种,可他,不算难看,但和好看也绝对不沾边…… 我小声询问白泽:“这车是……?” 白泽小声回答道:“是我爸给我配的,我现在用不着,就先给师父用了……” “你家里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做先生?” 我有些不解,在我的印象里,做先生的大多数都是命运多舛,迫不得已才学了这一行当。 像白泽这样,家境富足还走这条路的并不多见…… 白泽笑了笑:“你可以认为我是为了保命!” “保命?你也和我一样,被夺了阳寿?” 他浅笑:“差不多吧,不过我以后大概是不会做先生的……” 也对,想他家境这么好,毕业以后一定是会继承家业的。 “孟瑶,你愿意陪我去找那个小庙吗?”白泽问道。 “当然,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呀!” “好,那我们明天进山看看!” “好!” 姥姥、姥爷听见我和白泽说要进山,也没有拦着。 毕竟那晚白泽的身手二老是看到的,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更何况只有我亲眼看过小庙周围的环境,跟着去也是正常的。 …… 闫琼走后,姥爷便在东屋修被我一拳捶塌的炕。 白泽便站在姥爷身边打下手…… “哎呦喂,小白,你这豪门贵子哪能干这活啊!快上西屋休息,不用你帮忙!” “什么豪门贵子,我打小在我师父身边啥活都干,这盘炕的活,之前跟我师父干过。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早点干完,咱爷俩再喝点,您的酒特别好喝。” “哎呦小白,没想到你这么接地气!不骄不傲!好啊!难得!一定要保持这种精神知道吗!” 姥爷像个老首长夸奖下属一样,对着白泽一顿猛夸! “我跟你说,我喝的酒都是自己酿的粮食酒!里面还泡了在山上打的好东西,不光好喝,绝对大补,对身体绝对有好处!” 姥姥在西屋听见姥爷的话,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姥爷啊,又开始吹牛了!你信不信,说不了三句话他就得和小白讲他的英勇事迹了!” 我咯咯地笑着。 “姥,找到我爸妈了吗?”我问。 “唉~没找到。那天你出事后,你姥爷就去你奶奶村子打听你爸妈下落了,可都没人知道。” “你姥爷跳进院子,撬开了她们家门,进屋一看,屋里啥都没有了。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这么些年,你爸妈欠了村里不少钱,这么一走算啥事啊!” 跑了?也对,他们欠村子里那么多钱,眼看妈妈肚子里孩子就要出生了。他们也许不想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跟他们一起背负外债。所以跑了吧…… “那奶奶呢?”我又问。 “死了……这人跋扈了一辈子,死了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好在,你奶奶他们村长还讲点良心,接到信后,找了两个后生把你奶奶拉回自己家地里埋了。只是后事就没人替她操办了……” 奶奶这一生真是可笑,天天逼着我妈生儿子,说要是没个儿子,以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她倒是有儿子,可却没能给她送终…… “瑶瑶啊,你真的要当先生吗?当先生会很苦的,姥不想你受苦……” 姥姥看着我,眼眶有些发红。 “姥,我不怕!闫鬼道一定跟你说了,他在那边找到我,可我并不想跟他回来对吧!” “嗯,说了。你都不知道听完给姥姥急成啥样!” “姥,我到了一个非常美好的世界,在那里我感受不到一点痛苦。闫鬼道找到我,说我只能再活十五年,我不想再痛苦地活着……” 姥姥听了眼泪彻底决堤…… “可是后来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觉得即便我在活一天,我都不能认输。就像姥爷说的,他当兵那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也许下一秒就会被炮弹炸飞可他们还是坚定的活着。因为他们心中有信仰,而我现在心中也有信仰,姥爷他们是为了维护和平,那我就是为了维护正义。因为那个小庙今天能害我,明天就能用同样的手法去害别人,我要将他铲除,这样即便我死了,也无憾了……” “瑶瑶你长大了懂事了!”姥姥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姥,我感谢你和姥爷的养育之恩。也许您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我希望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快乐坚定地活着,是你和姥爷教会了我勇敢,我也希望你们能勇敢面对我的生死,可以吗姥姥……” 姥姥有些惊讶:“好,瑶瑶姥姥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姥姥姥爷都会支持你保护你!这十五年是姥姥和姥爷求闫大师为你争取的。姥希望你能完成自己的夙愿!” “姥,闫鬼道说。我会很倒霉,还会给身边人招灾!” “姥姥和姥爷一把年纪了,啥也不怕!姥就希望你能快乐的活着!” “姥……”我哽咽 …… 第二天,我和白泽决定进山找小庙。可一出村门口就犯了难。 我们这里四处都是大山,要去那座山上去找小庙…… 我们俩站在村口四下张望…… “瑶瑶,瑶瑶!” 我循声望去,看见二姨父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焦急地冲我摆着手。 只是他身上的工作服全是泥,破破烂烂得十分狼狈。 “二姨父,你回来了!”我高兴地朝二姨父跑去。 白泽一把拽住我肩膀,脸色阴沉,冷声说道。 “别过去,那不是人……” 第14章 老槐树下的姨父 “你才不是人!那是我二姨父!你放开我!” 二姨父还在原地向我招手,我挣开白泽朝着二姨父奔了过去。 白泽没理我,只见他双手在胸前结印,剑指直向二姨父,高喊一声:“孤魂归位!破~” 二姨父仿佛被威力巨大的榴弹击中,整个身体冒起一阵火光瞬间腾空,如一片飘零的落叶被击飞出去数米之远,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把我二姨父怎么了?你还我二姨父!” 我急红了眼,手脚并用,对着白泽又踢又踹。 要不是闫琼把我右臂神力封印了,我恨不一巴掌拍死他! 白泽拧着眉,没有理我。揪住我的后脖领就往家拽我…… 他那时候个子不算高,但是很膀,还略有些微胖。 我个子更矮,被他像提溜得像小鸡一样往回走,觉得很没面子,很是委屈…… …… “姥姥,二姨父被白泽打跑了!姥姥!” 一进院子,我就拼命哭喊,可悲的是姥姥、姥爷却没一个人出来理我。 我抽抽搭搭进了屋,却看见姥姥正和二姨通着电话…… “凤云,你说啥?你别哭慢慢说!” “啥?你说刚子咋得了?” “刚子没了?” 姥姥脸色苍白,身子猛地踉跄了一下,若不是姥爷眼疾手一把扶住她,恐怕就要摔倒在地。 “老婆子,你别着急,我来接电话!” 姥爷小心翼翼地把姥姥扶到炕上坐稳,转身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喂,凤云,你别着急!天塌了还有爸呢!你别急慢慢说……” 电话那头,是二姨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爸!刚子没了!我们娘俩以后可怎么活啊……” 二姨说,大年三十那天姨父放下电话就要去给我买裙子,他让同为货车司机的老乡在前面的服务站等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很快就回来。 可直到天黑,姨父也没回来…… 老乡察觉到情况不对,开着车去找他。最后发现姨父连人带车滚落到了山下,人早就断了气…… 在我们这,有种说法,就是客死他乡的,必须回乡入土才能让死者安息。 老一辈人说,人死之后是由自己家的先人接引,才能去地府报到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那么多濒死之人,在死前会看到自己已故的亲人。 可是客死他乡的死者,先人是到不了他们咽气的地方接他们的。 因为,每个地方都有当地自己的城隍土地把守,外来鬼是进不来的。 孤零零的一个魂魄,想要翻越一个山包都难!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再也无法投胎。 这些老乡,自然是懂得这些道理的。他们倒也算仗义,他们日夜兼程,把客死他乡的姨父送回了家…… 起初,二姨和郑毅看见货车停在家门口,还以为二姨父回来了。 他们兴冲冲地上前迎接,可万万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姨父冰冷僵硬的尸体。 二姨当场崩溃,瘫倒在地…… “老婆子,你打起精神。咱俩得去帮帮凤云,她孤儿寡母的,咱们得帮她着把刚子后事操办喽!” 姥姥缓缓回过神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成!刚子是个好孩子,咱们老两口送他最后一程!” 姥姥转过身,看向呆立在一旁木讷的我,缓缓说道。 “瑶瑶,你和小白在家等姥姥。姥姥、姥爷去送你姨父。等给你姨父下了葬就回来!” “姥,我姨父没死!我刚才看见她了!他就在村口老槐树下,他还喊我呢!” “瑶瑶啊,你姨父他没了……”姥姥声音哽咽。 “是真的,白泽也看见了!不信你问他!”我自顾自的说着。 姥姥有些担忧看向白泽。 白泽沉声说道:“不过是一缕残魂,放心,已经让我送走了!” “你胡说!你明明打了我姨父一下!他身上都被你打着火了!别听他瞎说,他是坏人!” 我委屈地哭着。对着白泽胸口就是一拳。 白泽也不躲,就直挺挺地让我在他身上招呼。 姥爷赶紧上前拉住我:“瑶瑶,不许没礼貌!” 其实,我知道白泽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我躲在姥姥怀里呜咽起来! 姥姥长叹一声:“瑶瑶啊,你姨父惦记你。他来看看你,看你很好他就放心了。” 我二姨嘴不好,有的时候会阴阳我几句。 可二姨父却对我很好,学校同学笑话我没爸妈,他会给我买当时最顶级的电子宠物,假装是我爸站在校门口等我放学。 同学们看见我手里的电子宠物很是羡慕…… “孟瑶,你的电子宠物是几合一的?” “九合一的!”我答。 “接你的人是谁啊?” 我刚要说是我姨父,姨父却一把将我抱到他的大货车上。 “我是她爸!” 我有些吃惊,看向姨父,姨父却颇有深意的朝我眨眨眼,我瞬间明白了姨父的用意。 “孟瑶,你爸可真厉害,还能给你买到这么好的电子宠物,我们校门口最好的也就二合一,你这居然是九合一啊!你爸在哪给你买的?” “在省城!”二姨父答道。 “省城!我还想让我爸给我买个呢,那么远,我爸肯定不能去给我买!你爸可真好!” “这算啥,我姨……不,我爸开货车全国各地那都走,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 姨父笑了笑:“瑶瑶你的电子宠物要拿给小同学一起玩啊!”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同学们听到后,跟买彩票中了头奖似的,一个个蹦的老高! “谢谢叔叔,谢谢瑶瑶!” 打那天起,我身边总围着几个同学,他们瑶瑶长瑶瑶短,只为了能帮我养养电子宠物里的小牛…… 冷静下来,我对姥姥说:“姥我也想去送姨父,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姥姥看向姥爷,显得有些为难。她怕我身体刚好点,在冲到什么。 毕竟最近家里出的事太多,姥姥担心也是有的。 姥爷长叹一声:“唉,让她跟着去吧。他姨父最疼她,去送她姨父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 白泽身上有些本事,姥爷希望他能跟我们一起去。这样能即便我冲到什么,有白泽在也不用担心。 白泽果断答应了,随后我们去了二姨家。 一进院子,就看到二姨父的尸身静静地躺在门板上,停放在庭院中间,身上覆盖着一块蒙面布。 二姨跌坐在姨父身边,双眼空洞无神,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姨父的尸身。 郑毅跪在一旁,脑袋深埋在二姨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几近窒息…… 第15章 二姨父的后事(一) “凤云……” 姥姥上前唤了二姨半天,可二姨却像听不见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神情木讷地看着二姨父。 姥姥把郑毅抱到怀里,回头问姥爷:“老头子,凤云这是咋了?我咋觉着不对劲呢!” 姥爷也没说话,上前就抽了二姨一个嘴巴,“啪!” “姥爷!别打二姨!” 我急忙跑上前,护住了二姨。 二姨这才如梦初醒,有了些许反应…… “瑶瑶,你来了……你姨父给你买的裙子,可漂亮了!走,跟二姨进屋换上,给你姨父瞅瞅!” 说着,二姨一只手死死地拉住我的手腕,拼命往屋里拽我。 “二姨……” 我声音怯怯,身体向后扭着不想跟她进屋。我觉得现在的二姨有点吓人,神志很不清醒…… “走啊!你姨父大老远给你带回来的,你快穿上给你姨父看看……” “二姨,我不想穿……” 听我这么说,二姨眼珠子瞪得溜圆,恶狠狠地看向我…… “你不想穿?你姨父为了给你买裙子命都没了!你告诉我你不想穿!” “凤云……”姥姥和姥爷齐声喊道。 要是在平时,二姨这么说我,姥姥姥爷早就发火了。 可如今,老两口心里还是心疼这个姑娘的,不忍心再去责怪她…… 二姨嘴角抽动,冷笑了两声。 “呵呵……你奶奶说你是个丧门星,我们还不信!这么多年,我和你姨父对你怎么样?尤其你姨父,对你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可结果呢?居然被你给克死了!” 二姨的如同夜枭的啼叫,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 我泪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姨说得对,姨父要不是为了给我买裙子,怎么会死…… 是我害得她成了寡妇,是我害的郑毅没了爸爸,是我害了姨父丢了命! “凤云,你够了!”姥姥厉声呵斥。 二姨又看向老两口,怒不可遏地说道。 “你们俩,就是两个老糊涂蛋!这么多年,家里怪事不断,郑毅因为她受过多少次伤!你们每次都护着她这个丧门星,这会好了。她把你们二姑爷害死了!我看你们以后还指望谁!指望你们大姑爷吗,哈哈哈哈!” “你说够没有!”白泽上前,一把将我护在身后。 “你只记得她方你儿子,怎么不说她给你爱人带来多少好运!她要真像你说的那么方人,不如把她丢小膏药国,要真把小膏药方亡国了,我师妹那还英雄了!” “你又是谁,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管起闲事来了?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哼,我可不想管什么闲事,只是你欺负我师妹绝对不行。” “师妹?”二姨有点懵,对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姥姥姥爷并没有告诉二姨。 “这与你无关,不过看在你是我师妹家人的份上,我就把话说个清楚。如果你爱人生前要不是真心实意地疼孟瑶,恐怕他在六年前那场车祸就该去世了。又怎么会好端端多活了六年,而且还让你过上小康生活……” 二姨愣了:“你,你怎么知道刚子六年前出过车祸的?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妈跟你说的!” 姥姥摇摇头:“凤云,我没跟小白说过!小白是个先生,他师父是闫大师,是我们家瑶瑶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们师徒俩,我们家瑶瑶今天就不能站在这了!” …… 白泽曾问过闫琼,对方是怎么夺走我命格的。 闫琼说,世间万物都有阴阳。我虽然自身福报很大,但也会有霉运制衡。 想夺走我命格就必须先压制我的福报,福报这玩意就像是护身符,自带霸服。 有它在,对方想拿我命格,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福报自然会护我周全。 所以对方必须在我出生之前,福报还没显露之前,就开始压制我的福报。从而让我的霉运肆意生长。 等到我的福报彻底被压制,霉运旺盛之际,对方就会出手夺走我的命格。 但是我的福报是被压制,不是彻底没了,就像你在个密封盒子装入强光,总有一些光亮会在盖子周围闪出来。 而散出来的这些光亮,也可以照亮身边人。 八字弱的孩子,他们自然无法被我的强光照耀,反而会被我的霉运牵连。 可阳气最旺的成年人则截然不同,尤其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成年人。 对我越好,说明这个人的心底越是清澈,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光照在他们身上还会发射出更强的光亮。 老人因为年岁已大,阳气不足所以没什么吸光的能力了。 但是她们在我身边,被我散发出的光照着身体一般都会很好。 “好了,凤云,你哭也哭了,闹也闹了!爸知道你伤心,也心疼你们娘俩。只是我们得先让刚子入土为安。其他事我们以后再说……” 二姨又哭了,她跌坐在二姨父身边自顾自地嘟囔起来没完。 “刚子没死,他就是太累了睡着了!他还说等过完年,就带我和郑毅去市里买房子呢!他还要送郑毅去市里上学!他从来没诓过我,这次也不会……” “老婆子,凤云这么伤心了。她现在肯定是拿不了主意的。要不,你去给刘婆子打个电话,让她帮忙把刚子的后事操办喽!” “成!” 刘婆子平时也会接一些丧葬的活。 接了电话,刘婆子也没多言语,没多一会就带着人到了二姨家…… 那个时候的农村,家里如果有人没了,就会在自家门口放几声炮竹。这样邻居就会知道是这家有人走了前来帮忙操办后事。 可是二姨父赶巧不巧,正好在年节里走的。那个时候的东北农村,从小年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是鞭炮声不断。 “不能放炮仗就放哀乐,就是这大过年挺喜庆的日子咱们声音放小点。一会再让小辈在门口哭几声,左邻右舍听见了自然就来帮忙了……” “还有,这人死了有些天了,寿衣穿起来可能会费劲。老于大哥,你去烧点水,一会儿给他擦擦身子,把寿衣的给他穿上。要是身上有伤口,还得给他缝合喽!要不然下辈子投胎,他伤口那块保准天生就有毛病!” “唉!好!我先去烧水!”姥爷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烧水。 第16章 二姨父的后事(二) 刘婆子让我姥姥用布将家里所有的玻璃、镜子都蒙上,说是怕冲撞了二姨父的魂魄。 刘婆子转身看到屋门上贴的福字,顿时面露不悦。 “哎呦,这对联和福字怎么还没撕掉啊!这尸身都到家了,魂儿却被这些福字挡在外面不敢进家门!赶快都把这些撕掉,灯笼也都摘掉,再在大门上挂上引魂幡。” 我突然想起早上跟白泽在村口看到姨父的情景,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姨父进不了家门,所以才急得找我去了。 我小声问白泽:“我姨父是因为进不来家门,才去找我的?” 他也不多言,只是“嗯……”了一声。 “那我姨父被你打到哪儿去了?” “你姨父遭遇车祸,三魂七魄都被冲散了。我并没有伤他,只是将那一缕残魂驱赶到别的魂魄里了。” “那他现在魂魄合体了吗?”我追问道。 “并没有,你姨父是横死,又客死他乡,这一路跋山涉水,会有很多山精、小鬼挡路,能跟回来一魂一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那怎么办?师兄,你得帮帮我姨父!” 白泽冷哼:“哼,他是你姨父又不是我姨父,我凭什么帮?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你……哦~我懂了,你是在气我因为姨父捶了你?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我小孩一般见识!真够小心眼的!” 白泽也不拿正眼看我:“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这人怎么如此阴晴不定,不喜欢多管闲事,那当初为何又救我!真是自相矛盾! 我这未来的师父和师哥,真是有些异于常人——都不正常! 我也没跟白泽多费口舌,好在还有刘婆子在。 以她的道行,想必肯定也能帮姨父解决问题。 姥爷烧好了水,就开始准备给姨父穿寿衣。姨父寿衣的面料,和我妈那天给我穿的寿衣面料极为相似。 黑色的缎面上面用金线绣着铜钱。我数了数扣子,果然是七颗。 二姨父的头上有伤口,刘婆子用小针细线一点点地给他缝合好后,又在姨父右手放上打狗棒,左手放了手抓钱,嘴里还放了一个压口钱。 最后,刘婆子还用麻绳绑住了二姨父的双脚。 之前的打狗棒、手抓钱、压口钱,我大概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这用麻绳绑脚,我就不明白了。 转身看向白泽,只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我便白了他一眼。 转而又看向刘婆子:“刘姥姥,为什么要绑我二姨父的脚,这样他会不会不舒服呀?” 刘婆子笑了笑:“这是绊脚绳,为的是防止诈尸……” “诈尸?”我满心不解。 “对啊,你没看香港电影啊,里面的僵尸一蹦一蹦的。其实就是因为脚上绑了绊脚绳。绑上这个他们就不会跑了,只能蹦着走!” “哦……” “还有啊,小孩在学走路的时候,大人都会拿个剪刀,在孩子两脚中间剪啊剪的。 这就是要剪断小孩上一世,绑在脚上的绊脚绳。如此一来,孩子走路才能平稳,不容易摔跟头!” “我记得郑毅小时候刚走路时,姥姥也拿着剪刀剪来着。” “对喽,就是这样的!” 同样是领仙儿的,刘婆子看上去就很和善,而奶奶就跟白雪公主她后妈似的,一副老巫婆的样子。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没过多久,刘婆子带着人就在院子里开始搭建灵棚,并且放起了哀乐。 毕竟是在正月里,怕惹四邻忌讳,所以哀乐的声音放得并不大。 我和郑毅披麻戴孝,站在院门口哭起了丧…… 左右邻居听到哀乐声,一开始都以为是前院老太太没了。 出了院子,看到我和郑毅站在门口哭丧,都有点发懵。 毕竟二姨和二姨父都还那么年轻,任谁也不会想到,身强力壮的二姨父就这么没了。 “郑毅,你家谁没了?”邻居大爷走在人群最前面问道。 郑毅抽抽搭搭地回道:“我爸没了……呜呜呜~” “啥?你爸?哎呦喂!这老天真是不长眼啊,刚子那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邻居们都很吃惊,见我和郑毅哭得如此上气不接下气,也跟着红了眼眶…… “这孩子还这么小,就没了爸,真是可怜!” 邻居大娘走上前,抚摸着郑毅的额头,掉下了眼泪。 “哎,黄泉路上无老少!老少爷们,咱们进屋帮着忙活忙活,让刚子走得能放心些!” 说着,邻居大爷带着几位村里人走进院子。 他们进屋和二姨寒暄一阵后,就去院子里帮忙了。 没一会儿,整个村子都知道二姨父走了,二姨家的小院里挤满了人。 他们也没闲着,有的搭建灵棚,有的帮着张罗做饭,有的帮忙劈柴,还有的挨家挨户去借桌子。 甚至刘婆子还领着几个人,上山去挖墓穴去了…… 在东北农村,一般都是一家有事百家帮。 参加红白喜事可不像现在城里,走个过场扔个红包就行。 还得帮着劈柴做饭、搭灵棚,甚至帮忙抬棺材下葬等等…… 那时候的农村,家家户户关系都处得特别好。 如果谁家在这个村子人缘差到一定程度,那肯定是在这村子待不下去的。 不说别的,家里有人去世,都没人帮你去抬尸体,你就只能等着尸体烂在炕上了! 姥姥让我和郑毅去灵棚里给姨父看着引魂灯,别让它灭了。 走到灵棚跟前,就看见二姨跪在黑漆棺材前,给二姨父烧着冥纸。我心里有些不想进去。 我怕二姨一会儿又发飙骂我,姥姥看出了我的担忧,出声安慰道:“瑶瑶你放心,你二姨不会当着外人面骂你的。” “为什么?”我小声地问道。 “怎么说你也是她娘家人,当着外人面往你头上扣屎盆,那就是打她自己的脸。外人不会说是你克死了你姨父,会说她克夫!” 我点点头,壮着胆子和郑毅走进灵棚…… 第17章 守灵 二姨父此时正躺在灵棚正中间的一口黑漆大棺材里。 前面香案的左边拴着一只红冠黑毛的大公鸡。 这只大公鸡被绑住了双脚,蹲在香案下一动不动。 由于灵棚内过于昏暗,我和郑毅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它。直到我们从它身边经过,那大公鸡冷不丁扑扇了两下翅膀,把我和郑毅吓了一跳。 郑毅连忙跑到二姨身边:“妈,我害怕!” “别怕,那是引魂鸡。你爸下葬时候得用它引魂。来跟妈一起给你爸多烧点纸,别让他在下面缺吃少穿的。” “好!” 郑毅跪在二姨旁边,跟着二姨一起往火盆里添纸。我则拿起油壶往油灯里添了点香油…… 前来吊唁的都会先来灵棚给姨父上炷香,我们则向来人回礼。 二姨虽说没对我发火,但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对我熟视无睹。 天快要擦黑时,刘婆子带来的大厨把饭菜做好了。吊唁的人群纷纷落座用餐。 郑毅闻着饭菜的香味,小声嘟囔道:“妈,我饿……” “走,妈带你去吃饭。” 说完,二姨便带着郑毅出了灵棚,将我独自留在原地。 “二……姨……” 我想叫住二姨,就这么跟姨父尸身单独待在一起,我也有些害怕。 何况,东北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灵棚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泡照明,气氛着实诡异。 无奈,二姨并没有理我。我只能待在灵棚里和那只黑毛大公鸡大眼瞪小眼…… “这饭菜可真难吃,又油又咸……” 我寻声看去,白泽端着个碗站在灵棚门口嘟囔着。 白泽转身看向我,几步走进了灵棚。 “我打完饭菜又不想吃了,你帮我把它吃光!” 说着,白泽把碗筷塞到我手里,扭头就走。 “谁要吃你吃剩下的啊!不爱吃,你就少打点嘛!真是浪费粮食!” 我一天没吃东西,也是有些饿了。低头闻了闻手里的饭菜,这不挺香的嘛!城里来的就是挑剔! 我正大口吃着饭,突然一阵小旋风吹进灵棚。将香案上的丧烛和油灯一下子都吹灭了。 连同棚顶的灯泡都嘶嘶作响,忽明忽暗了两下。 黑毛大公鸡,仿佛受到惊吓,原地扑腾翅膀飞起半米多高,哑着嗓子咯咯叫个不停。 好在,这风就在灵棚里打了个圈便停了。 我赶紧拿起火柴去点油灯。可是一连划了七八根火柴,这灯是咋都点不亮。 我有些慌了,转身便要出去喊大人。 这一回头,正巧与那只黑毛大公鸡对上了眼。 它竟歪着脑袋,瞪着眼睛看着我。那眼神中居然透着阴鸷的审视,分明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恶人,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 我后背瞬间就凉飕飕的,身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见我害怕,它竟微微张开了嘴,身子一抖一抖地咯咯地怪叫。 可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嘲笑我…… 我头皮发麻,拔腿就往外跑:“姥!姥!” 没等跑两步,正好跟白泽撞了个满怀。 “慌慌张张的,你跑什么!”白泽嗔怪道。 吊唁的人群,和姥姥姥爷也都注意到了我。 “瑶瑶,你咋了!” “姥,油灯灭了!大公鸡瞪我,它还对我怪笑!” “啥玩意?”姥姥没太懂我的意思…… 姨父的大哥郑民站起身,嗔怪地说道:“油灯灭了你就麻溜点上呗。嗷叫唤啥呀,我还以为诈尸了呢!” 他媳妇和身边的三妹,对视一眼笑了笑:“是啊,这丫头可真毛楞!” 这三人是姥姥差人送的信。姨父家兄妹三人,老大是郑民,我叫他大舅,老二是我姨父郑刚,老三郑珍,我叫她老姨。 二姨父家里还有个老娘,郑民怕老娘知道信儿了受不了,就没告诉她二儿子的死讯,自个儿带着媳妇和妹子过来了。 没等姥姥姥爷说话,白泽先开口了:“哼,您说得对,只不过我师妹咋说也不是你们郑家的人,这守灵的话最好还是你们本家自己来。” 郑民的脸刷一下白了,刚要说什么,白泽又说道。 “再说,这数九寒冬的,她一个小姑娘跪在灵棚一天了,冻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嗨,怎么说话呢!这谁家孩子,一点教养没有!你家大人就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郑民扯着嗓子喊道。 见状,刘婆子也跟着说道:“他说得对,按理说是要本家人守灵才对。你弟妹伤心过度,体力也不行,估计今晚是守不了灵的。你侄子又太小,今晚就你们本家自己守灵吧!” 舅妈事先不干了,对着郑民说道:“要守你守啊,死冷寒天的,我可守不了。” 郑珍也撅着个嘴看向郑民:“哥,你真是没事找事!” 刘婆子都这么说了,毕竟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碍于面子郑民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这三个人起初一进院子,就雷声大雨点小地干嚎了两声。跟二姨寒暄几句就跟没事人似的站在人群里卖呆。 不相熟的村民都知道帮忙干活,他三人却一直在那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啥。 开席时,又是第一个上桌的。我姥姥姥爷一直忙活帮忙上菜,他三人屁股跟长钉子了似的,坐得那叫一个稳。 白泽早就看他三人不顺眼了,白了郑民一眼拉着我进了屋。 “看看你都冻啥样了,回头要是被冻死了,还得麻烦师父去救你。” 缓了缓神我对白泽说:“师兄,刚才灵棚里刮了阵旋风油灯就灭了,我点了半天咋都点不亮。还有那只大公鸡,我觉得有点古怪。” “哼,没古怪,就便宜郑家那两兄妹了。”白泽冷哼。 “什么意思?”我不解。 “孟瑶,你记住比鬼怪还吓人的,永远是人心!今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也是师兄教你的第一节课……” “啊?” 我一脸懵…… 第18章 刘婆子帮忙 入夜,吊唁的人们纷纷离去,姥姥姥爷坐在屋里炕上和刘婆子喝着茶水…… “来,妹子喝点茶水暖暖身子,今天辛苦你了!” 姥姥把冒着热气的茶缸递给了刘婆子。 “不辛苦,干我们这行的,都是靠仙家赏饭的,你家有事能想到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刘婆子笑呵呵地接过茶缸,滋溜一口茶水,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老姐姐,今天我忙,也没得空问你。这孩子就是你家我大哥,求我家老仙帮查看的那个?” 姥姥点点头转身喊我:“瑶瑶,快来让你刘姥姥给你再瞅瞅……” 我应了一声坐在刘婆子身边,刘婆子点了根烟,吸了两口,眯着眼睛打量我。 “把手伸出来……” 她一改往日笑呵呵的模样,板着个脸表情极其严肃。 她把手搭在我的手心,像老中医给人把脉似的,闭着眼睛眉头紧锁…… 随后,又用大拇指和无名指扣住我的手腕替我量骨。 白泽靠在炕梢,冷眼看着我们…… “嗯!你这小孙女能绝处逢生,想必是遇到老仙家说的贵人了!” 姥爷激动地指着白泽说道。 “可不咋的,这小白就是老仙家说的贵人。救咱瑶瑶三次哩,最后还请他师父闫大师出手了。当时瑶瑶都咽气了,闫大师就上了柱香,原地一打坐说去救孩子,没到一炷香功夫,瑶瑶就醒喽!” “哦?闫大师?”刘婆子看向白泽。 白泽起身说道:“家师闫琼,我是他的第二任徒弟白泽……” “闫琼?”刘婆子若有所思嘟囔着,恍然,她低声问道:“你师父是闫鬼道?” “正是!”白泽答。 “呵呵,不错不错,看来你这外孙女是真有福气,能让闫鬼道那老王八蛋出手相救。” 我姥拧眉:“大妹子,你认识他?” “哈哈哈!认识,我们早年间一起联过手。只是那老王八蛋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家老仙儿看不上他那性格!” 得,对上了!这二五八万不就是闫琼的性格吗。 白泽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 刘婆子又乐呵呵地看向白泽说道:“我说小白啊,跟你师父学本事那是没话说,可别跟你师父学拽不啦叽那劲!成膈应人了!” 说到这她好像又想起啥:“不对啊,那老王八蛋不是说他这辈子只收一个徒弟吗,我记得那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可秀气了!好像还随了你师父姓,叫闫什么……” “师兄名唤闫卓。” 刘婆子一拍大腿:“对对对!那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比小姑娘还水灵那……呵呵呵!” 我还有个大师兄?听刘婆子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好奇了,到底长啥样能让刘婆子这么夸啊! 说着,刘婆子又点了根烟,悄咪眯地端详起白泽。 “小伙子,你过来,让我家老仙瞅瞅!到底是什么命格能让你师父破格收了你!” 白泽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坐到刘婆子身边…… \"唔,你这命格,真是难得一见的大富大贵之相。想必你家中定是财富如山,金银满库吧?难怪那老王八蛋愿意放下身段,收你为徒。他呀,就是个老财迷!哼!” “啧……不过,你这六亲缘浅,杀戮太重……” 刘婆子仿佛看见了什么,脸色一惊。 “小伙子,老仙儿劝你一句,你身上杀气太重,你千万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能违背天道!”!” 我一脸懵,是说白泽小心眼,不大度?不过他好像确实如此! 白泽笑了笑:“家师曾和我提过,仙家看事比我们道家算八字更准。人的命,三分天定,七分人为。道家算命靠八字算三分天定,老仙算命能结合因果算七分人为。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那个,大妹子,老仙儿现在是不是来了?你让老仙儿帮我家瑶瑶仔细看看。那个闫大师说只给我家瑶瑶争取了15年阳寿……我家孩子……” 刘婆子转身又跟姥姥说:“你家孩子的命我早些年前就告诉过你,我不算,也算不准。一切都由她自己造!” 我姥明显有些不死心,张嘴还要再说什么,我赶紧拦下她。 “姥,你就放心吧!刘姥姥都这么说了,就说明我不会有事的,仙家也不是什么都能说的。你就别为难老仙儿了!” “对喽!”刘婆子看着我满脸宠溺地笑着。 “刘姥姥,我还有事求您!” “什么事?” 我把小庙,和拜师闫琼的经过告诉了刘婆子.…… “刘姥姥,您能求老仙儿帮忙查查那个小庙在哪个山头?我和师兄要是一座座去找恐怕要找很久。” 刘婆子闻言,有些气愤:“反了反了!在我家老仙这方圆百里,竟敢有邪祟作孽。你们别急,我请老仙儿去查!” 言罢,刘婆子对着烟蒂猛吸两口。 “老仙儿,给我明查!” 刘婆子闭着眼,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滴里咕噜乱转,像在快速看着什么东西。 “村西二道山,左行半山腰……噗!” 还没等刘婆子把话说完,一口鲜血在刘婆子嘴里喷了出来。 “大妹子!” “刘姥姥!” 我和姥姥赶忙上前搀扶。 “大妹子,你这是咋了?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 第19章 鬼上身 刘婆子缓了缓神,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看来是遇到老仇人了!他们在小庙周围设了阵法。我家老仙儿法力不抵人家,被冲到了。” 白泽赶紧上前,替刘婆子把脉。 “您先别说话,您这任督二脉被冲散了……” 刘婆子叹了口气:“小伙子,告诉你师父,老仇人来了,让他务必要小心形势!” 嗯?难道闫鬼道认识小庙之人?为何之前没听闫鬼道提过? 姥姥姥爷很是过意不去,连忙问刘婆子要不要去医院。 刘婆子连连摆手。 “没事,养几天就好了。只是这几天不能让老仙临身给悟了……” 我有些惊讶,对方到底有多大的道行,能让刘婆子的老仙还没等靠近,就被冲了回来…… 因为明天一早还要有人前来吊唁,我们便早早睡下了。 半夜,我感觉有人拍我的头,睁开眼,发现白泽正站在我头顶。 还没等我开口,他食指放在唇中,比划个噤声的手势。又摆摆手,示意我跟他出去。 “嗯?去哪?”我小声问。 他没理我,而是示意我快点。 我披上棉袄,悄咪咪地跟在他身后出了屋子。 他带我悄悄溜到灵棚身后,在灵棚下面扒开了一个缝隙,示意我往里看…… 只见郑民和郑珍二人双眼无光呆滞,脚步沉重,绕着那口黑的发亮的棺材来回绕圈…… “他们这是怎么了?”我小声问白泽。 “被孤魂野鬼上了身。”白泽答。 “什么?那你还不快出手救他们。” 说着,我便起身想冲进灵棚…… “别冲动!他们想跟你二姨争家产,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他们点教训!” “我二姨死了丈夫,带个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他们怎么还想跟我二姨争家产?” 白泽冷哼:“哼,白天这三个就人鬼鬼祟祟的,一直在那预谋怎么和你二姨争家产呢!” “你是怎么听到的?” 我不解,白泽明明离他们很远,郑民他们小声议论,按理说白泽是听不到的啊。 白泽指了指自己耳朵:“我之前失明过一阵子,是师父治好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我的耳朵听力练得要比常人强一些。” 白泽还有这样的经历,我不免对他产生几分好奇。 不过当下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我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白泽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说道。 “他们这种人,不把他们吓破胆儿,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坟地吗?” “知道,村东头半山腰有个集体墓地。”我答。 “跟在我后面,别出声!” 说着,白泽猫着身子,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灵棚前方。 只见他手掌一翻,从兜里瞬间掏出一根红绳,随后剑指红绳,口中念念有词: “牵魂引路,孤魂怨鬼随我来!” 话音刚落,他身形如电闪进灵棚,身影如风,拿着红线在郑民、郑珍身旁绕了一圈,他们二人的双手就被白泽用红绳牢牢绑住了。 “起!” 白泽剑指红绳,郑民和郑珍二人便如同被施了咒的梦游者,乖乖地跟着白泽向外走去…… 经过我身旁,白泽低声说道:“走,去坟地!” “什么?”我惊了。 “师兄,我不敢去……” 我在心里暗骂:谁家好人大半夜地往坟地跑啊!我现在还没正式拜师呢,哪有那胆量! “怕什么,有我呢!快点!你要不去,我把鬼放出来咬你!” 白泽怒了,瞪着眼看我。 “啊!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这人是怎么了,说生气就生气,脾气真是怪。 我们借着月光朝着坟地走,一路上我怕的要死。 我不是紧紧揪着白泽的衣襟,就是挎着他的胳膊。仿佛只有离他近一些,我才能有些许安全感。 白泽不喜欢我贴他太近,总是不耐烦地将我推开,我又死皮赖脸地贴回去。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搞得白泽很是心烦。 “师兄,你就让我离你近点嘛。我害怕……” 一想到身后跟着的郑民和郑珍身上附着两个鬼,我尿都快被吓出来了…… “那我抱你走好不好?”白泽斜眼看我。 “好啊好啊!”我有些激动。 “想得美,不许挎我胳膊!不然我放鬼出来咬你!” …… 到了坟地,我说啥也不敢往里走。白泽揪着我的衣领往里拽我。 “不想被鬼上身,就跟紧我。” 我快哭了,抱着他胳膊哆哆嗦嗦往里走。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推开我。而是任由我死死地抱着。 在坟地里走了大半圈,白泽选了个坟包站下。又将郑民、郑珍二人手上的红绳解开。 郑民、郑珍二人就又开始木讷地绕着坟包一圈圈地走…… “师兄,咱们回去吧。” 我把脑袋伸进他胳肢窝下面,怯怯地说道。 “走!”白泽一手搂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快步往回走。 出了坟地,我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忍不住问白泽。 “师兄,怎么会有孤魂野鬼上他俩的身?” “你姨父魂魄没回来,尸身就是一个空壳子。附近没有家的孤魂野鬼想抢他尸身,借着你姨父尸身安葬。这样他们以后就不用流浪了。” “只是刘婆子在给你姨父净身时,就发现了你姨父魂魄没回来。她也怕孤魂野鬼占了你姨父身子,就在你姨父身上用白酒画了一道符。” “这两个孤魂怨鬼占你姨父尸身不成,便急得上了郑家兄妹两身子。想找机会,再上你姨父尸身。” “刘婆子在大门上挂了引魂幡,又弄了个 10 年以上的黑毛大公鸡引魂,估计她是想给你姨父一晚上时间,让他自己回来。如果明早,你姨父魂魄还不回来,明晚她就会求老仙帮你姨父招魂了。” “可是刘姥姥受伤了呀,她说最近不能让老仙临身了呀!要怎么替我姨父招魂?”我有些着急。 “师兄,你道法这么厉害,你也会招魂的法术吧!” 我满眼期待地看着白泽,白泽却冷冷地答了我一句。 “会,但是我不会出手……” “为什么?”我不解。 “这是规矩,刘婆子才是你姥姥找来替你姨父办后事的先生,我要是贸然出手帮忙,刘婆子会觉得我在抢她饭碗。即便要出手,也要刘婆子亲自请我才行。” 嘿,这白泽,人不大讲究还挺多,故作老成的派头拿得还挺像样。 “那你今晚还不是出手教训了郑家两兄妹!” 我白了他一眼。 “这不一样,郑家两兄妹与你姨父丧事无关,我只是单纯地看他们不顺眼!” “孟瑶,记住,对这种猪狗不如的人不能心软,否则明天他们能把你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哦……”我怯怯的应道。只觉得白泽说话时的目光有点吓人…… 第20章 赔钱! 我和白泽悄没声儿地摸回二姨家,装得跟啥也没发生似的,上炕就睡。 一夜无书…… 第二天一早,是姥爷先发现郑家兄妹没在灵棚守灵的。 二姨冷哼:“哼,指定是嫌冷,大半夜就跑回家睡热炕头去了。他们老郑家,就没一个靠得住的!” 我心里头有点犯嘀咕,昨晚光顾着害怕了,这天寒地冻地,把郑家兄妹扔在坟地一宿,他们会不会被冻死? 灵棚里好歹还有俩炭盆能取取暖,哪怕让他们围着二姨父棺材溜达一晚上,也比在坟地强得多呀…… 没一会,操办丧事和来吊唁的人陆陆续续地都来了,一直到中午,郑民的老婆领着自己的俩儿子也来了…… “郑江、郑海,赶紧给你们二叔磕头!你们二叔走得那叫一个惨呐!留下你们奶奶可咋活呀!老太太可怜哟,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她老人家一天福都没享着啊……” 郑民老婆扯着嗓子可劲地嚎,嚎到一半还不忘怼自己俩儿子一下。 “来之前咋跟你俩说的,让你俩使点劲哭!” 郑江郑海心领神会,也跟着嗷嗷哭喊道。 “哇~二叔~你让我奶奶可咋活啊!” 吊唁的人都懵了…… “这人谁呀?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 “这是郑刚他大嫂!都说长嫂如母,小叔子是儿,瞅这大嫂,对这小叔子是真上心呐!” 这声大的不用白泽的“千里耳”,我在人群里也听得真真儿的。 嚎了一会儿,郑民媳妇带着两孩子站起来,瞅着二姨问:“弟妹,你大哥和郑珍呢?” 二姨都懒得瞅她,翻了个白眼说道:“昨晚不就回去了嘛!” 郑民媳妇一听急眼了:“啥?他俩啥时候走的?往哪儿走的?” 二姨被她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激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今早上就发现他俩不在灵棚了呀!我还当是昨晚就回家了呢……” 二姨话还没说完,郑民媳妇就一拍大腿:“快派人去找去,你大哥根本没回家!” 听了这话二姨也慌神了,那个年月,每年都有几个在外面冻出好歹的,这兄妹俩就这么没影了,是怪让人揪心。 我悄悄凑到白泽身边问他。 “师兄,要不我们告诉他们吧,别回头出事了!” “放心,他俩死不了!你要现在告诉他们,是你把他俩扔坟地一宿的,他们就更有借口分你二姨家产了。” “……” 一时间,我也不晓得咋办好了。只能在心里头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出事。 老刘婆子走到二姨跟前,路过我和白泽的时候瞅了我俩一眼。 “师兄,刘姥姥会不会知道是咱俩干的,她会不会跟我姥姥告状,姥姥会不会揍我!” 我心里慌得不行…… 白泽被我缠得不耐烦了,甩开我拉着他的手,跟个没事人似的进屋躺着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那干着急。 刘婆子走到二姨身边沉声说:“你们先别急,虽然我老婆子伤了身子,不能让老仙临身了,但是老仙教过我的本事还是在的。” 转身又对这郑民媳妇说道:“你爱人,和你三妹生辰八字有吗?” “有!” …… 刘婆子将二人生辰八字写在一张冥纸上,然后把冥纸在碗里点燃。 冥纸烧尽后,她往碗里倒满了阴阳水,在碗底放进一块小镜子,最后掏出一根做活针扔了进去。 神奇的是,这根针竟然慢慢浮上水面,针尖在碗里转了一阵后,指向一个方向就不动了…… “村东头,派人去找!”刘婆子指着针尖方向说道。 没一会,郑家兄妹二人就被人抬了回来。 确切地说是被绑了回来…… “刘大姨,您快给瞅瞅吧,这兄妹俩好像是中邪了。” “我们在坟地找到他们的,发现他们时,他们正绕着个坟包转圈呢,咋喊他俩也不理人,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人抬回来了……” 郑家兄妹二人,此时的脸色比昨晚还要吓人,铁青的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两眼依旧无光,直勾勾地盯着前面…… 刘婆子叹了一口气:“快,把人抬屋里暖暖身子。” 刘婆子让姥姥找了一根红绳,缠在二人中指关节那儿,又拿出做活针,把指肚扎破了。 郑家兄妹俩顿时嗷嗷叫个不停。 刘婆子可没客气,他俩叫得越凶,刘婆子扎得越狠。 指肚里一下子就涌出黑血来。 郑江郑海看样子年纪比白泽小两岁,也是半大小子了。看着自己老爸和姑姑叫得这么惨,忍不上前。 “快住手,我爸都冻成这样了,你这么扎他,他能受得住吗!” “我这是在给你爸放邪气,你爸被孤魂野鬼上身了,邪气不放干净是要得病的。” 一听这话,郑民媳妇哭着喊道。 “啥孤魂野鬼啊,明明就是老二作践自己哥哥妹妹!我们好心给他守灵,他倒好,这么作践自己大哥和妹妹!我们上哪儿说理去啊!” 二姨听了这话不乐意了:“大嫂,你这话啥意思啊?” “啥意思?你大哥给郑刚守灵才出了这档子事,你得赔钱!” “赔钱?”二姨懵了…… “对,这两天的礼账我都看了,少说你也收了两万块钱,你大哥不能平白无故让郑刚欺负,你最少得赔我们一万块钱。” “啥玩意?给你脸了是吧!”二姨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想要动手。 “干啥?你要打人啊?郑江郑海!” 郑民媳妇话音刚落,郑江郑海就气冲冲地挡在自己老妈身前。 二姨被气笑了:“行啊,仗着你有俩儿子是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 “对,就仗着我俩儿子比你儿子大咋的!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是赔我的损失费,另外你还得拿出十万块钱给你婆婆在市里买楼!” “凭啥?”二姨被气乐了。 “啥凭啥,这么多年你照顾过你婆婆一天吗?逢年过节带着孩子去串个门就算尽孝了?” “再说,今年中秋节,郑刚跟我婆婆说了。他说要拿钱在市里买楼,还要接老太太一起住。现在他人没了,但是市里的楼必须得给老太太买。这是郑刚孝敬自己老妈的,不能便宜了你这个外人!” 二姨很是无语,指着她鼻子问道:“我是外人?要十万块钱买楼是吧?我问问你,这楼是给咱妈买还是给你俩儿子以后娶媳妇用啊?” 我算是听明白了,郑民媳妇这算盘打得精啊! 郑民媳妇眼神明显发虚,但是嘴依旧很硬。 “当然是给咱婆婆买,你不能觉着是我和你大哥算计你这点钱吧!” “那就不劳大嫂您费心了,我自然会替郑刚尽孝。以后我在市里买楼肯定把婆婆接过去一起住。只是这钱一分都不可能给你们,你就别在这跟我说些没用的了!” 郑民媳妇没想到二姨会这么怼她,眼珠子一转又开始撒泼,指着二姨对自己儿子说。 “郑江郑海,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妈让人欺负啊?” 哥俩对视一眼,冲着二姨就走了过去。 “你们干啥?不准欺负我二姨!” 第21章 请仙家 我乍着膀子,挡在二姨身前。 郑江郑海嗤笑一声。 “呦呵,小丫头片子赶紧闪开!” 说着,郑海猛地将我推搡到一旁,我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二姨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揪住郑海的脖领子,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小兔崽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谁让你动手的!这可是我外甥女!” 二姨向来都是这个脾气,她怎么数落我都成,但外人绝对不许欺负我半分。哪怕对方是我爸我妈也绝对不行…… 郑江郑海也毫不含糊,反手就跟二姨撕扯起来。二姨一人对付他俩,眼看着就要落了下风。 我心里那个急呀,寻思着得赶紧去喊姥爷,这会儿他和姥姥还在院子里忙活着呢。我得叫姥爷来帮忙,可不能眼睁睁瞅着二姨吃亏。 还没等我抬脚,刘婆子大声呵斥道。 “够了,都给我住手!” “按理说,你们自家的事,我不该管。但眼下真不是你们闹腾的时候,一切都要以死者为大。” 闻言,郑民媳妇说道:“我们并不是不尊重死者,本来这些事是要等刚子下完葬再跟于凤云掰扯的。谁想到半路郑民郑珍出了这档子事。” 刘姥姥毕竟伤了身子,说起话有些有气无力。 “唉,出了这事儿,我老婆子也就不瞒你们了。这兄妹俩之所以被上身,是因为刚子的魂魄没跟回来。我一早就发现了,在他尸身上画了道符,就是防止孤魂野鬼占他身的。没想到这孤魂野鬼这么执着,居然上了这兄妹俩的身……” 她这话,果然和白泽事先告诉我的一样。忍不住往东屋看了眼白泽,这家伙跟个没事人一样,正靠在东屋炕梢闭目养神呢…… 真是的,他未来师妹刚才被人推摔了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这兄妹二人我已经帮他们祛了邪气,一会儿你们给他们喝点红糖水就会醒了。只是刚子的魂魄今晚必须得招回来,不然你们家将永无宁日啊……” 郑氏媳妇不以为然地冷哼:“说得那么玄乎,你要能把刚子鬼魂招回来,正好问问刚子,他赚的那些钱应不应该留下孝敬他老妈!” 二姨也梗着脖子说道:“对,让刚子都交代清楚了,正好我要问问刚子,我是不是外人。” 刘姥姥咳了两声:“你们说的要求,也不是不行。难就难在我老太婆昨晚伤了身子,这老仙上不了我的身啊。” “你们看看谁能把身子借老仙用,不用怕,我会在旁边给你们当二神的!” 听了这话,大家眼神开始躲闪,不敢看刘姥姥。 “刘姥姥,我愿意借老仙身子,把我姨父魂魄招回来!” 二姨闻言,急忙拦住我:“瑶瑶不行,这老仙上身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会很伤身体的。” “二姨,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让老仙把我姨父找回来,让我姨父收拾这帮白眼狼!” “嘿,小兔崽子,你骂谁白眼狼呢?” 郑民媳妇掐着腰站在郑江郑海身前,跟个大姐大似的。 我冷笑:“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急什么?” “嘿,小兔崽子……” “行了!就这么定了,今晚就让老仙上瑶瑶身子,把刚子找回来,你们也都趁这个机会把话说开咯。” 姥姥姥爷得知我要借身子给仙家用时都很不高兴,埋怨起二姨。 “瑶瑶前几天病倒了,差点都没命了,我们都怕你担心一直没跟你说,她这身子还没养好呢,你就看着她胡闹!” “病了?啥时候!”二姨懵了。 “哎,就是大年三十,他爸把瑶瑶接走以后……” 姥姥絮絮叨叨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二姨说了一遍。 二姨急了:“妈,家里出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和你爸本来合计等刚子回来跟刚子说,你这脾气不好,上来那劲还不够给我们添乱的呢!谁想到,刚子他……” 姥姥红了眼,抽泣起鼻子。 二姨也低头不语,这个年老于家过得简直太热闹了! 对于我,二姨心里还是有恨的,只是她这个人活得很拧巴,不愿让外人看自家人笑话罢了…… 直到听姥姥说,我可能只能再活 15 年,二姨愣了一秒,随后冷笑,说了句:“你姨父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会保佑你的!” …… 我出声安慰姥姥:“姥,我既然选择了以后要踏道,那就要多积累经验。” “刘姥姥刚才和我说,她点香问过仙家是否同意上我身子了,他们同意了!要知道老仙其实是很挑剔的,不会轻易上别人身的!” 姥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摸着我的头苦涩地笑着。 郑家兄妹一直没有醒,郑民媳妇去质问刘姥姥:“不是说喝了红糖水就会醒吗?这人怎么还不行。” 刘姥姥面露不悦:“我只是按照常理推算的,现在仙家不能临身开悟,你问我为何,我也不知道。要么等晚上,老仙上瑶瑶身,你们自己亲自问,要么把人抬走,另请高人!” 说完,刘婆子白了郑民媳妇一眼出了屋子。 郑民媳妇被撅得原地干瞪眼,一时语塞。 郑民媳妇也是真不懂事,求人办事你一分香火钱没给人家,还用质问责怪的口气跟人说话。人家不撅你,撅谁啊! 天很快就黑了,刘婆子让我坐在凳子上,给我头上蒙了块红布,在我面前摆了个香炉碗,里面插了 11 柱香,最后嘱咐我说。 “瑶瑶,一会无论你听见啥看见啥都别害怕。放心,老仙会护着你的!” 我应了一声后,刘婆子便中气十足喊了句:\"请神儿!\" 刘婆子左手拿着文王鼓,右手拿着赶神鞭,咚咚咚有节奏地敲了起来…… 她这开嗓一唱,我双腿就开始抖个不停,身子也跟着鼓点打着摆子。 没一会,我就感觉自己有点意识模糊,身上有点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闭上眼,看见一个穿着黄色毛皮坎肩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斜着眼,看着我。 下意识便知道,这是刘姥姥家的老仙。不过他看我的眼神怎么带着几分怨怼呢! “老仙,您认识我?”我试探性地问道。 来人没开口,声音却悠悠地传了过来。 “哼,终究是肉体凡胎,算了,我不该跟你一般见识!” 嗯?啥意思,我没有听懂。 他也不理我,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接着我的身体就开始不由我控制了…… 我沉着嗓子说道:“准备亡者衣物,置于门前!” 刘姥姥大喜:“老仙来了,快按老仙说的做,把刚子生前常穿的衣物拿出来,挂外面大门上!” 第22章 招魂 我明明头上蒙着红布,却能看清眼前所有情景。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外走,抬眼一望,不大的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亲朋好友。 他们都听说今晚老仙要借我的身子招姨父的魂魄入棺,于是就都留了下来,想凑个热闹。 二姨抱着郑毅站在姥姥姥爷身边,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郑毅,一会你瑶瑶姐就会把你爸爸的魂找回来了。你要跟爸爸说,你会听话,让他安心上路知道不?” 郑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郑民媳妇带着郑江郑海也站在人群里,她眼里满是鄙夷不屑,对着身边的两个儿子冷哼道。 “看他们耍什么花样,甭想装神弄鬼糊弄我。今天不把钱拿出来,门儿都没有!” 放眼这么一扫,唯独不见白泽的影儿。 也不知道这小子又跑哪儿躲清闲去了。 算了,有老仙在旁边护着,估计也不会出啥岔子。 这么一想,我嘴角不自觉地往上一翘。 “哼,算你识相!” 老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有些惊讶。 老仙根本没搭理我的惊讶,威风凛凛地喊了一嗓子。 “北斗七星列阵!引魂幡引魂,公鸡开道!” 一听这话,刘姥姥赶忙冲着大伙说道。 “快去拿七根红蜡烛,老仙要布阵啦……” 好在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些红蜡烛点灯笼。 所以,二姨家也备着红蜡烛的。 刘婆子接过蜡烛,在院子正中间摆出个北斗七星的阵法。 又把那只黑毛大公鸡放在七星阵阵眼的地方,最后把大门上的引魂幡递到我手里。 那黑毛大公鸡就老老实实蹲在阵眼里,一动不动,可听话了,把在场看热闹的人惊得纷纷侧目,一个劲儿地拍手叫好。 我拿起引魂幡,一个纵身就跃上了二姨家的房顶。 这可把姥姥、姥爷吓得直叫唤:“哎呦,瑶瑶你可得小心着点啊!” 刘姥姥见状连忙敲起手里的文王鼓,我跟着鼓点不停地在房顶上蹦跶…… 那种失重的感觉一下子就冲到了我的心口,我想大声叫出来,可根本没办法和身体里那股力量抗衡。 “稳住心神,别给我拖后腿!” 仙家的声音又响起来。 “好!”我在心里默默应道。 他似乎对我的乖巧很满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脸的得意劲儿就那么明晃晃地挂在我脸上 不由我想这老仙得意什么,众人就看我拿着引魂幡在屋顶跳得是越来越高。 我真怕一会老仙把二姨家房顶崩塌喽,再把我摔个好歹就犯不上了。 但是很明显,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无论我跳多高,最后落地时都很轻盈,如同蜻蜓点水,落地无声。 人群发出阵阵惊呼,郑民媳妇张着嘴难以置信地问自己两个儿子。 “她是不是身上绑钢丝绳了?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拽她才跳这么高的?你俩眼神好,快好好瞅瞅,好揭穿她……” “没有啊妈,我们没看见有绳子绑着她啊!” “怎么可能!你俩绕房后面,好好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郑民媳妇依旧不死心,打发两个儿子离开了人群。 “哎呀,老婆子,她这跳得能有三米高了吧!不行,我有点恐高,看着有点头晕!” 姥爷脸色煞白,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我。 姥姥自然也是满脸担忧,她想要让刘姥姥叫我停下来,可动了动唇,想到我说的。 “姥,我要踏道,我不怕吃苦……” 想到这,姥姥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姥姥知道,路是我自己选的,再苦我也会咬牙走下去。 正当我想着这要跳到什么时候时,眼前的景象便开始有了变化…… 我跟着那只黑毛大公鸡穿梭在一条公路上…… 公路夹在群山中间,弯弯曲曲地一直绕着,周围的山比我们村子的山高多了。 还没等我问老仙,我就知道这是二姨父出事的地方——新疆独库公路。 当下了然,我身体应该还在二姨家院子里。 眼前看到的景象不过是借着仙家眼睛看到的情景。 老仙不再与我说话,可他心里想的、眼睛看的我全都知晓。这种感觉很神奇…… 借着老仙的第一视角,看到千里之外的情景,不免有些激动…… 我停止跳跃,开始脚踏七星步,在二姨家屋顶来回踱步,举着引魂幡大喊。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今日招魂,万事皆昌。切以天门敞开,地户急闭,生居宅舍,死居入墓——郑刚听令,随我入棺!” 随后,黑毛大公鸡在老仙身前提鸣两声,绕过公路扑扇着翅膀飞向公路下面山窝里。 黑毛大公鸡在一块土石旁停下脚步,老仙也立定在公鸡身后。 过了一会,见有两个虚影特别淡的姨父躲在石头后面,探出头小心翼翼朝这边看了过来。 “还不速随我归乡入棺。” 老仙话音刚落,姨父的两个虚影便重叠在了一起,我发现两个虚影重叠后,颜色便加重了些,不再是那么虚幻飘无了。 老仙挥动手中的引魂幡,姨父的两个魂魄便依附在引魂幡上,随着老仙继续往前走…… 老仙继续脚踏七星步,跟着黑毛大公鸡继续往前走。 每找到姨父一个魂魄,姨父的魂魄都会与之前的魂魄融合,魂魄的颜色也会比之前重一些。 三魂七魄找到第六魂时,黑毛大公鸡把仙家引到了一个像寺庙一样的门前。 还没等仙家停下站稳脚跟,庙门前边飞出两个手握长柄大刀,身穿盔甲的武将。 “什么人,竟敢擅闯本县城隍!” 来人长刀指向仙家的鼻尖,怒目圆瞪。仙家不惊不孬,拱手施礼。 “小仙黄天佑,今日替缘主家属,前来寻龙山镇郑刚残魂回乡安葬!” 二人闻言,打量了他一眼,收起长柄大刀,对着黄天佑行了个礼。 “原来是天佑老兄,前不久郑刚孤魂被野狗追咬,我二人于心不忍,便将他收留于城隍庙中,让其避难。” “二位仁兄,慈悲心肠,在下替缘主家属谢过二位了。” “哪里,只是天佑老兄可有带通关文表?” “自然……” 黄天佑在空中潇洒地翻了个掌花,手里就出现了一张通关文书…… 来人接过文书,让黄天佑在庙门前等候片刻,他去通报城隍爷。 黄天佑负手,站在门前等了没一会,就看见二姨父被二人带了出来。 这只魂魄由于吸食了庙里香火的原因,明显比之前的魂魄要精神很多。 “多谢仙家接我回乡!您若不来接我,这千山万水我是万万不可能回去的!” 二姨父显得有些激动,带着哭腔说完又对着黄天佑磕了个头。 “起来吧,缘主还在等着你,快随我回乡赶路。” “好!” 二姨父点点头,起身便与之前的魂魄融合到一起,附在了引魂幡上。 现在只剩下一魂一魄没有找到了,黑毛大公鸡带着黄天佑往回走,眼前景色嗖嗖的变化, 我跟坐了火箭似的,看得有点眼晕。眨眼间,我们就回了龙山镇…… 我想起之前白泽在姥姥村门口打飞了二姨父的一缕残魂,想必这个残魂是跟着姨父的尸身回来的。 只是当天二姨家门上挂着对联和福字,他没能进去家门,这才来找的我。 想必他另外的一魂一魄离家应该不远。 想到这,大公鸡带着我们停在上西村的一片荒地的坟包前。 黄天佑纵身一跃,稳稳站在坟包前。 放眼看去,二姨父正把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太太死死压在坟包上。 老太太伸出形如枯枝的手,死死地掐着姨父的脖子。不停地叫嚣着。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二姨父也不含糊,回怼道。“我看你敢动一下试试!” “住手!”黄天佑大喝一声。 二人闻声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黄天佑。 我抬眼看去,看清了老太太的脸——居然是我奶奶。 第23章 黄天佑重伤神秘人 回想起姥姥曾经跟我说过,奶奶是被村长带人埋在自家地里的。 自从奶奶离世后,竟无人为她操持后事。想来,怕是连一张冥纸都未曾有人为她烧过的。 望着她那孤零零躺在数九寒冬荒地里的坟包,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我心里不禁想,她这是咎由自取,落得如此下场简直是便宜她了。 老仙无暇顾及他二人的打斗,一心只想尽快召回我姨父最后一缕魂魄,好早些打道回府。 他的哥哥黄天佐还在等着他去吃酒呢。 “郑刚,还不速速随我回去!” “我不走!这死老太婆要害我外女!我得在这儿盯着她!” 二姨父显得有些执拗,满眼愤恨地瞪着奶奶。 我心中急切,想要劝劝二姨父。无奈二姨父此刻看不到我,在他面前的唯有气宇不凡的黄天佑。 黄天佑面色一沉,转而望向奶奶。 “孟氏,他所言可属实?” “我孙女欠我一条命,她必须得死!” 不等姨父发火,黄天佑手掌再次一番空翻,手中瞬间出现一个挂着红缨的马鞭。 他没跟奶奶多费口舌,尚未等奶奶反应过来,手中的马鞭已狠狠抽打在奶奶身上。 奶奶身上瞬间如同被烧焦一般,冒出阵阵黑烟…… 看着奶奶倒在地上一阵鬼哭狼嚎,我竟有了亲自抽她的痛快之感。 “老仙饶命,老仙饶命!” “哼,你也曾领过香。今日,我便替金花教主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说着,又是一鞭子重重地甩在奶奶身上。 奶奶不停地在地上翻滚,阵阵鬼哭狼嚎,不停地求饶。 “你的账,日后再算。” 黄天佑面色冷峻地看着奶奶,而后又看向姨父。 “行了,你只管放心随本仙回去,本仙自会为你做主。” “多谢老仙替我们瑶瑶做主,多谢老仙!” 二姨父不再执拗,狠狠踹了奶奶一脚,骂道:“你就等着下地狱受苦去吧!” 黄天佑起心动念,在心里对我说道。 “你姨父说得没错,人死后是要去地府报到的。你奶奶显然是无人为其料理后事,才滞留在阳间的。 但阳间也不是能随意停留之所,七七四十九天后,自会有鬼差押着你奶奶前往地府。 这一路上,你奶奶会途经狮驼岭、金鸡山、恶狗岭。 无人为她打理后事,这一路她只能硬扛。想来还未见到阎王,就已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她一生作恶多端,见到阎王必定会被打入地狱,受尽折磨。 如此,能否平息你心中的愤怒?” 或许是我心中对奶奶的怨恨太深,迫使黄天佑不得不安抚我的情绪。 “多谢老仙告知,还望老仙替我做主,千万不能放过她!” “放心,待处理完你姨父之事,本仙亲自跑一趟,请鬼差上来抓她。像她这般冤魂,留在阳间一日便是祸端!” 找到了二姨父这最后一缕魂魄,我和黄天佑都如释重负。黄天佑举着引魂幡刚要转身离开。 他还未踏出七星步,一阵阴风骤然刮起。 我清晰地感觉到黄天佑手中的引魂幡开始随风摇晃,几乎难以握住,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与之争抢。 “这是怎么了?”我心中急切。 黄天佑尚未理清缘由,身后的奶奶便发出诡异的笑声。 “哈哈哈,老仙儿,您终于显灵愿意帮我了!老仙儿,杀了他们!” 黄天佑只觉得这阵阴风中藏着一股神秘力量正朝他逼近,他迅速转身,紧接着便是一掌击向阴风。 阴风瞬间化作一张鬼脸,朝着黄天佑放声嚎叫。 黄天佑并未动怒,冷笑一声。 “老仙?你也配?说,是何方妖孽竟敢在本仙面前放肆!” “呵呵,黄天佑,念你修行不易,今日便放你一马。交出你手中的魂魄,本仙要拿他打打牙祭!” “好大的口气!藏头缩尾的宵小之辈,也敢口出狂言!” 黄天佑一手举着引魂幡,一手握着红缨鞭,朝着鬼脸狠狠抽去。 可红缨鞭落在鬼脸上,犹如抽打在空气中一般,对方身影消散后,又迅速聚拢起来。 黄天佑提高警觉,双目炯炯地盯着眼前的鬼脸。 “老仙,杀了他们,替我夺回阳寿!我不该死的!” 奶奶对着阴风鬼脸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 阳寿?这鬼脸竟是小庙幕后的黑手。想到此处,我心中快速转念,将事情始末告知黄天佑。 好在,只要我心中一动念,黄天佑便能知晓一切。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黄天佑说道。 “哦~原来,你就是袭击黄小跳,致使我报马、弟马皆受伤的恶贼!” “你弟马多管闲事,没要她的命已是便宜她了!” “无需多言,看招!” 说着,黄天佑在掌心放出数道符咒,符咒列阵,如同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朝鬼脸围去。 鬼脸变换身形,企图逃脱,急得四处乱撞。但每次撞上符咒,鬼脸都会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鬼脸也不过如此嘛,我在心中默默为黄天佑加油,只要抓住这鬼脸,我的大仇就能得报,我也无需踏道了! “老仙儿,抓住他,替我讨回命格!” 我在心中拼命呼喊。 鬼脸似乎被逼入绝境,竟在虚幻中缓缓变幻出人形…… 隐约看去,像是个光头男子,他双手快速翻动,口中念念有词…… “噬魂术?大胆妖孽竟敢偷练禁术!看招!” 黄天佑怒喝一声,朝着虚影男子就是一掌。男子惨叫一声,虚影再度变回阴风鬼脸。 “老仙,我来帮您!”奶奶见她的主子有些难以招架,喊了一声,便张牙舞爪地朝黄天佑扑去,一双形如枯枝的手死死掐住黄天佑的脖子。 还没等黄天佑将奶奶一掌击飞,二姨父便如恶狼一般,径直冲向奶奶,奶奶的魂魄被他一下冲出数米远。 “死老太婆,我就不信今天弄不死你!” 二姨父恶狠狠地骂道。 黄天佑分神之际,符咒大网竟出现了一个细微的缝隙,鬼脸趁机化作一阵阴风逃走了。 “他逃了,快去追!”我在心中急切大喊。 “没用的,那并非他的本体,即便抓住也无济于事。” “就这么让他跑了?”我愤愤不平地对黄天佑说道。 “这并非我此次的任务,我此次的任务是带你姨父回去入棺。不过,我刚才伤到了那恶贼的幻身,他的真身也会因此受伤。你大可放心,近期他不会出来闹事了!” 这并非我想要的结果,我想要的是讨回我的命格啊! 黄天佑不再理会我,而是手中幻出一只镇魂钉,狠狠将奶奶钉在了她的坟包上。 奶奶眼珠暴突,口吐鲜血,双手扶着腹部的镇魂钉,不停哀嚎…… “老仙,我不想死!老仙救我!” 哼,她还在痴痴盼着她的老仙能来救她,真是冥顽不灵。 “你给本仙等着,回头再来收拾你。” 黄天佑转身又看向姨父:“你甚是勇猛,回头我跟我家教主说说,你可愿当个清风?” 姨父愣了一下:“清风?鬼仙?” “正是。”黄天佑微微一笑。 “那能保护我的家人吗?”姨父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的光芒。 “这个,你家没有堂口,恐怕不行。” “不过我家金花教主堂口众多,你可以挑选与你有缘的弟马,也能在多个堂口当值,积累功德!” 姨父略显失望:“多谢老仙美意,还是算了。我只想陪着我的家人!若这世与他们缘分已尽,来世当个狗啊猫的,陪在他们身边也好!” 姨父憨笑道:“不瞒您说,我儿子和我外女最喜欢小动物了。我若能做个宠物陪着他们长大,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不禁一阵酸楚,泪水潸然而下。 “姨父,您不怪我吗?若不是为了给我买裙子,您也不会……” 黄天佑受到我心念的影响,也跟着红了眼眶,抽泣起来。 “别哭,给我憋回去!本仙让你别哭!” 他越是这般说,我越是伤心,望着眼前这位比我父亲对我还要好千万倍的姨父,心中满是内疚与不舍…… 不一会儿,黄天佑竟咧着嘴嚎哭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 “啊~呜呜~啊~别哭,本仙让你忍住别哭!” 二姨父愣住了,被黄天佑这一番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老……老仙,小的是不是说错话了!怎会惹得老仙您如此伤心?” 黄天佑没有搭理姨父,而是抽抽搭搭地说道。 “快随我回去吧,赶紧让我交差走人,教主好端端的为何选个孩童做临时弟马啊!竟害得我如此伤心!呜呜!呜呜!好伤心啊!呜呜!” 第24章 我被开了天眼 黑毛大公鸡引我们回二姨家院子时,姨父的魂魄离老远就瞅见我站在二姨家屋顶上踏着七星步…… “孟瑶?天佑老仙,那是瑶瑶不?” 二姨夫激动得不行,赶忙问黄天佑。 黄天佑那声音还呜咽着呢:“你这眼神可真好使,她戴着蒙头布你都能瞧出来!” 姨父憨憨地乐着:“那指定能认出来啊,离老远瞅着那身影我就知道是。真没想到,是我外女跟老仙您一块儿接我回家的!哈哈哈!” 转而二姨父又一脸严肃地说道:“瑶瑶啊,是不是你在哭啊,可别哭了!你瞅瞅给老仙折腾成啥样了!见到姨父激动了是不是!”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心里更不得劲了…… 黄天佑见我又要起劲儿,有点无奈叹了口气,脚下加快七星的步伐,“嗖”的一下子,我就感觉又回到自己身子里了。 一阵眩晕,害得我脚下直打晃,差点就从房顶上掉下来,我赶紧张开胳膊保持平衡。 惊得我下意识大喊:“姥,救命!” 就在我差点掉下屋檐的节骨眼儿上,一屁股坐下去了,来了个臀部急刹车,这才保住我这条小命…… 咦?我又能控制自己的身子了!黄天佑走了吗? 院子里瞧热闹的人都被我这一通操作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呦,这老仙还喊姥姥救命了,呵呵~” 郑民媳妇满脸瞧不起地嘲笑着,那笑声浪得很。 转身,她又对着身后的村民说道。 “乡亲们,我弟妹刚才请大伙看了场杂耍。现在表演结束了,大伙都散了吧!” 村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都犯起了嘀咕,交头接耳,说法各异。 “是啊,哪有老仙喊姥姥救命的!这郑刚媳妇整这一出到底啥意思?” “我看未必,郑民兄妹俩可是从坟地里找回来的,不能不信邪呀!” “哎呀,就说你傻!说不定那兄妹俩是被人下了迷魂药呢!” 二姨见此情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强忍着怒气看向郑民媳妇。 “大嫂,你啥意思?” “啥意思?哼……”郑民媳妇话还没说完,刘姥姥怒了。 “都给我闭嘴,仙家的名誉岂容你们诋毁!我看谁敢再议论老仙一句!” 刘姥姥把腰板挺得笔直,屏着一口气,厉声呵斥郑民媳妇。 见郑民媳妇不再吭声。她又转头问我:“瑶瑶啊!接到你二姨夫没?” “嗯,接到了!” 我一把扯下蒙头布,想把引魂幡递给刘姥姥。 可这么一回头,却看见二姨夫站在我身后,双手紧紧抓着我的后脖领。 原来刚才不是我自己坐下去的,是姨夫在后面拉了我一把。 “姨父……”我愣住了,我以为黄天佑走后,就看不到姨父了。 “瑶瑶,别怕!老仙刚才帮你临时开了天眼,他走得急没跟你说!”姨父赶忙跟我解释道。 难怪刚才我头那么晕,原来是黄天佑在帮我开天眼。 可好好的,他为啥要帮我开天眼? 我还没想明白,姥爷就搬着梯子爬上了屋顶。 “瑶啊!姥爷接你,你别乱动!” “行了,弟妹,我没工夫跟你扯。之前咱们说好的,不把郑刚的魂叫回来说清楚,你就得把钱拿出来。我看你们这戏也唱不下去了,赶紧把钱拿出来吧!”姥爷把我从屋顶抱下,看着一直咄咄逼人的郑民媳妇,表情严肃,脸色阴沉地说道。 “我说大侄儿媳妇,你二弟尸骨未寒,你就在这欺负他孤儿寡母,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们老两口一直没吭声,你是不是觉得凤秀娘家没人了?可以任你随便欺负?” “她娘家有没有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郑刚拿命换回来的钱,不能这么便宜了你们老于家!” 她这话一出,姥姥也不乐意了:“郑民媳妇儿,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了!我和你于大爷身子骨还算硬朗,还不至于花儿女的钱养活自己!” “哼,话是这么说,可谁不知道你老两口带着个孩子啊!明天孩子大了,上个高中啥的,那不用钱啊!就凭你老两口种地能攒几个钱?到时候还不得指望于凤云给你们拿钱!” “再说,这于凤秀这么年轻,还能给郑刚守一辈子寡?明儿个要是再找个人家,这钱不一定便宜哪个野汉子了!” “你胡说,我二姨不是那样的人!”我气得上前要和她理论。 郑民媳妇冷哼道:“哼,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是个小扫把星啊,说不定,你姨夫就是被你害死的!” 她这句话,犹如一颗子弹,直击我的心脏,打得我哑口无言…… “放你娘的狗臭屁!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姥爷的怒气彻底被她点燃,抬手就要给她一个巴掌。 还没等巴掌落下,就见二姨父双眼通红,身形一晃,一下冲进她身边郑江的身子里。 随后,就看见郑江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得双脚离地。 郑江此时太阳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死死瞪着她。 “欺负我媳妇是吧!想要钱是吧!我让你下来陪我!”说着,他握住郑民媳妇的双手又用力了几分。 郑民媳妇被他掐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胀着黑紫的脸不停挣扎。 “哥,你疯了!你掐咱妈干啥,快松手!”郑海不停地拉扯郑江,可怎么也拉不开他掐住自己老娘的手。 眼看自己老妈已经被他掐晕了,郑海急得向周围求救。 “你们快来帮忙啊!” 一位年长的老头看出了门道,怯怯地说道:“郑……郑江,你哥可能是被鬼上身了啊!” 众人一听这话,不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反而都向后退了几步。 郑海急了,冲着屋子里喊道:“爸!爸!你快别装了!我妈快被郑江掐死了!” 啥玩意?郑民是装的? 我反应过来,二姨就气愤的骂道:“好啊!你们哥俩早就醒了,装死就为了讹我钱是不是!” 郑民急匆匆跑了出来:“哎呦!郑江,你疯了?赶紧把你妈给我放下!” 郑民也是急了,过来就对着自己儿子上前就是一拳…… 郑江被打得鼻血直流,松开了掐住自己老妈的手,转而又死死掐住了郑民…… 郑珍这时候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大嫂,被掐脖子的大哥,有些愤恨。 “郑江,你疯了!你连你爸妈都敢打!你要造反啊!” 她一边说,还不忘一边冲着自己大侄儿后背给上两拳。 “你给我闭嘴!从小我就一直让着你们哥俩。初中毕业时,我明明考上了县里高中,就为给大哥盖房娶媳妇省钱,我高中都没念!可你倒好,娶了媳妇天天回来跟我算计钱。我很早就离家闯荡了!大哥你别忘了,我和凤云结婚没花咱妈一分钱!我和凤云这个家是我自己挣来的,和你们没关系! 还有你老三,小时候,咱妈做了茹果留着过年吃,被你偷吃光了,咱妈要揍你,你说是我偷吃的。我怕你挨打,替你扛下罪名,结果大冬天我就穿个线裤,被咱妈罚在院里跪了半宿。第二天咱爹回来带了一盒饼干,你为多拿两块就跟咱爹告状,说我不听话偷吃茹果被咱妈罚了,害得咱爹又打我一顿!老三,这么多年你把我当傻子耍,我都忍了!但今天你要跟他们一起欺负你二嫂,没门!” “二,二哥……” 哥俩傻了,郑珍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些年幼时的过往郑江是不会知道的,那面前的不是自己二哥还会是谁…… 刘姥姥叹了口气上前说道:“郑刚,你快松手,公道自在人心,你既已离世,那阳世间的种种就与你再无瓜葛了!不要一时糊涂,做了傻事,折了你儿子的福报!” 刘姥姥不急不恼地劝说,让姨父愣怔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手里的力道,郑民瘫歪在地上,不断呛咳…… “刚子?是你吗刚子?”二姨早已泪眼婆娑,难以置信地看着郑江。 “二姨,姨夫上了他的身……” “刚子!”二姨的眼泪彻底决堤,呼喊着扑向郑江…… 郑毅似乎感受到自己爸爸的磁场,也抱着郑江哭了起来。 “爸,我以后听话!我会照顾妈妈的!你放心!” “乖儿子,你是男子汉!要保护家人知道吗!” “知道爸,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爸……” …… 刘姥姥说二姨父是横死的,为了消消他心里的怨气,便允许他附在郑江身上一刻钟时间,让他和二姨进屋,说说悄悄话,有啥惦念的,未了的心愿也都一并说了。 我问刘姥姥,姨父就这么占用郑江身子,会不会对郑江不好。 “鬼魂阴气重,比不上仙家,被其上身最少会大病一场,严重的还会倒霉三年。但这也是没办法!你姨父本就是横死,他们又这般欺负你二姨,你姨父怨气不消就会变成厉鬼,届时郑老大他们家定会更倒霉。若如此,会损了你姨父的福报,甚至牵连到郑毅的福报……所以还是让他消了怨气,早日去阴间为好。” 没人知道姨父和二姨在屋里说了什么。 只是在二姨一声哭喊后,被姨父附身的郑江就直挺挺地躺在炕上昏死过去…… “刚子!你别走……啊!不!” 大家都往屋里跑,我跟在身后,却看见姨夫站在自己灵棚前呆呆地看着自己遗像。 “姨父……”我眼泪在眼窝打转…… “瑶瑶,姨父没有挂念了,姨父要走了!记住,你要勇敢……” “好!我会的……” 姨父笑了,身影慢慢在我眼前淡去,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我眼前。 “姨夫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跪在他消失的地方,怯怯地说道。 “起来吧,你姨夫不会怪你!反而他会感激你的!” 我回头望去,白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白泽?你去哪了?” …… 郑家人,回过神后就招呼也没打,灰溜溜地走了。 后来听说郑民媳妇,好似被吓破了胆,醒了之后就一直吵吵有鬼抓她,有些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郑民在家伺候她好几年,后来被折腾得没了耐心,还把他媳妇送精神病院住过两次。 有一次,她媳妇在精神病院闹自杀,被送到市里医院抢救,还被我撞见了。不过那是后话,我们以后再说。 郑江被姨父上身后,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总吵吵身子冷。 就算三伏天他都要盖棉被睡觉,他说总觉得自己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凉得很。 也许是郑江常年怕冷躲在屋子里不出来,索性躲过一劫。 郑海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本来谈了个女朋友。两人在县里溜达,结果迎面走来一群混社会的小流氓,看他对象长得好看,就挤眉弄眼地冲着小姑娘吹流氓哨。 郑海没忍住,骂了小混混几句,就被小混混按在地上一顿打…… 郑海没送进医院,大夫说脾破裂得摘除。摘掉脾后的郑海弱不禁风,常年有病吃药,简直就是个大药罐子。 郑珍,看自己大哥一家,没一个好人,怕受牵连,便跑去省城打工去了,至此以后就算过年她也不会回来…… 第25章 刘姥姥的转告 第二天,姨父的安葬仪式进行得还算顺利。 在安顿好二姨和郑毅后,我们一行人便返回了下坎村。 途中,白泽突然向我发问:“你难道不觉得有些蹊跷?” “哪里蹊跷?” “附身郑家兄妹身上的两个东西,并未被刘婆子赶走,它们一直徘徊在你二姨家门口……”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有些惊讶。 “昨晚,我觉察到你二姨家附近的天色不太对劲,于是出去查看。结果,在离你二姨家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群孤魂野鬼,少说也有上百只,它们就在你二姨家附近蹲守,不知意欲何为!” “我认定此事必然与你姨父脱不了干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就算是企图抢占你姨父的尸身,也绝不应该引来如此众多的孤魂野鬼!你要清楚,孤魂野鬼皆有其所属地盘,通常来讲,他们绝无可能远离自己生前丧命之所太远。更何况,区区一个平淡无奇的村庄,怎会有这般多的野鬼!” 孤魂野鬼,基本上都是死后无人料理后事的冤魂。二姨家所在的村子又都是本分的庄稼人,他们都重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即便家里有人过世,都会找先生为其料理后事,无论如何都不该有这么多孤魂野鬼聚集才对…… 我紧锁眉头,满心担忧:“你这么一说,确实奇怪!说不定是小庙在作祟!” “小庙?”白泽不解地看向我。 “嗯,昨晚天佑老仙儿和小庙身后的神秘人交手了,那人被老仙儿打伤了……” 我絮絮叨叨地向白泽讲述了昨晚的事情…… 白泽思索片刻后,沉声说道。 “那小庙幕后之人现身,想来并非是为帮助你奶奶而来,我感觉他是冲着你姨父来的……” 我回想了一下:“对,他说要拿我姨父魂魄打牙祭……” 白泽冷哼一声:“哼,这就难怪了!你看这个……” 说着,白泽在衣兜里掏出一块刻有红色符文的牌子。 “这是什么?”我接过牌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人的头盖骨……” 还没等白泽把话说完,我吓得将骨牌一下子扔在了白泽身上。 “什么,你从哪找来这东西!哎呀!你还把它揣兜里,不怕晦气吗?” 白泽反应贼快,一下子接住了骨牌。看我吓成那样,他脸上露出一股逗弄的神情。 “呵,不想知道这东西是从哪得到的吗?” “哪啊?”看着他用大拇指捻了捻骨牌上的符文,我没好气地瞪着他问道。 “昨晚在你姨父的墓穴里找到的!” 我大惊,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姨父的死跟小庙有关? 他又为何要害姨父? “师兄,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在姨夫的墓穴里?” 白泽微微摇头:“这个我也没想明白,也不认得上面的符咒。但是我想这东西一定是用来牵制你姨父魂魄的。” “师兄,咱们快去二道山找那小庙吧!找到小庙事情就清楚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早上师父给我来电话嘱咐我尽快找到小庙,他怕时间拖久了徒生变故!” 就在我二人决定要尽快去二道山找小庙时,刘姥姥坐着三蹦子赶了过来。 姥姥见到刘姥姥自是一阵感谢。 二人寒暄一阵后,刘姥姥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瑶啊,昨晚黄家仙给刘姥姥托梦了。黄家仙让我转告你,你奶奶已经被押去地府受审了,她以后不会上来害人了,你不用怕了……” 我有些惊喜:“刘姥姥,是黄天佑让您转告我的吗?” 刘姥姥笑道:“正是!” 没想到,这天佑老仙儿这么讲究,只是与我一面之缘而已,还特意给刘姥姥托梦告诉我。 心里莫名地对天佑老仙儿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谢谢刘姥姥,谢谢天佑老仙儿!刘姥姥,您的伤好些了吗?对不起啊刘姥姥,都是我害得您受伤了……” 刘姥姥满眼宠溺地看着我笑道:“好些了……昨天晚上天佑老仙托梦时给我疗了伤,今早我这一起来胸口就没那么疼了!老仙说他最近几天,每晚都会过来帮我疗伤的……” 刘姥姥帮我正了正我头顶的毛线帽,接着说道。 “瑶啊,你不必自责!刘姥姥既然选了这个行当,就不怕受伤。这点小事都要在乎,那就不用干这行当了,明白了吗瑶瑶……” 刘姥姥的话像是在说自己,也像是在告诫我。 人们常说,出马弟子要经历三灾八难的磨炼,方可踏道。 我虽然日后不是出马弟子,但是,既然选择了踏道想必这一路也必定不会好走。 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是绝对成不了事的。这一点,不用刘姥姥说,我心里很是清楚。 “嗯,刘姥姥我明白了!我和师兄还有事情要做,等我办完这件事,一定跟姥姥带上两瓶好酒去您家给天佑老仙上柱香。 “呵呵,成!刘姥姥在家等你。” …… 拜别了刘姥姥,我和白泽回家填饱肚子后,就往二道山走去。 第26章 二道山 进入二道山这一路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样顺利。 那时候的农村还没有实行山林土地承包政策,即便周围都是山,也都是清一色的天然山林。 这些山林夏天时植被丰茂,山珍众多,榛蘑之类比比皆是,常有雉鸡、野兔等野生动物出没。 冬天,山林白雪皑皑,厚雪直至开春才逐渐消融,化为溪水注入山脚下的河泡。 平日里,附近村民就爱上山采点山货,打个猎啥的,这也是大自然对朴实村民最好的犒赏…… 我和白泽越过两个山丘后,才到达二道山脚下。 看着山上皑皑白雪,我喘着粗气说道。 “看来这二道山很久没人来这打猎了,这雪都没被人踩过呢。” 那时候的东北,每年冬天雪都会下得很大。 但是人们常走的路段就会把雪一层一层地压实。从而压出一条路。 而像二道山这种,很久没人来过的地方,一脚下去雪都能没膝盖。深一点的地方雪能拦腰深也是常有的事…… 白泽白嫩的脸上被凛冽的寒风刮得泛起红晕。 他叹了口气,一阵暖流从他鼻尖升起。 “唉,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点上山。如果天黑前下不了山会很危险。” “好!” 我点点头,紧跟白泽身后往山上爬。 白泽那个时候个子不算高,好在有个好体力,他在前面趟出一条路,我跟在他身后还算容易些。 可即便这样,我的大棉鞋里也早都灌进去了雪,拨得我脚脖子一阵冰冷。 有的时候,一个站不稳,我便会摔到旁边的雪堆里。 厚厚的积雪,几乎会埋掉我整个身子。 好在,他力气足够大,遇到难走的路段能一把将我拉过去。 我们俩就这样不知道在雪地里摸爬滚打了走了多久,白泽突然开口说道:“你看前面!” 我站定脚步,呵哧带喘地向前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处树木特别密集,像个屏风一样挡着它的身后。 然而,这还不是最诡异的。诡异的是,隐隐有一层薄雾,贴着地面的积雪,从密林的缝隙中缓缓渗透出来。 “师兄,那雾气怎么会贴着地面流动。” 白泽眯着眼,阴深深的说道。 “那不是雾气,那是厉鬼所化的怨气……” “什么厉鬼?”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过去看看,你在这等我。记住,若天黑前我没出来,你就独自下山给师父打电话,知道吗?” 说着,白泽将他那部摩托罗拉递到了我的手上,转而又问道。 “会用吗?” 我那见过这玩意啊,但又怕白泽小瞧我,只好强装面子点点头。 “会……不过师兄,我想跟你一起去!” “不行!让你跟我进山只是让你引路。你现在没有道行,贸然带你进去只能给我拖后腿,乖乖站在原地等我。” “可是……” 还没等我反驳,白泽加快脚下步伐往密林里走去。 “唉!师兄!” “师兄……” 眼看白泽身影融入灰暗的雾气中,眨眼便不见了。 密林深处飞出两只老鸹子,哇哇地叫个不停。 随后,一阵阴风吹了过来,卷起地面积雪打在我的脸上,害得我一时睁不开眼。 当阴风停下后,我睁开眼竟发现周遭的天色一下就暗了下来。 我拿出白泽的手机看了看,正午 1点 10分。可天怎么会这么黑…… 我禁不住心生惧意,忍不住带着哭腔冲着密林呼喊。 “师兄,你在哪啊?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我害怕!” 边喊着,我边沿着白泽的脚印往密林深处走去。 “师兄,我进来找你了!师兄……” 明明刚跟白泽分开没多久,可他怎么会一点回应都没有…… 密林里面是刺骨的寒冷,阴风呼呼刮着,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我不知沿着白泽的脚步走了多久,却怎么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又走了没多久,我竟发现白泽脚印旁边有一串小小脚印…… 不对,我回头看向自己走过的路,这小脚印明明就是我自己的! 我忍不住一惊,我竟在原地转圈!难道是遇到鬼打墙了? 可我明明是按着白泽脚印走的,即便是遇到鬼打墙,也应该看白泽才对呀! 我强压心中恐惧,回想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泽说这里的雾气是厉鬼怨念所化,就说明这里肯定有厉鬼。 鬼惯会骗人的,那么我所看到的脚印,极有可能是厉鬼所用的障眼法。 白泽有道行在身,也许他进入密林后也遇到了鬼打墙,但是被他用道法破了。 所以我和白泽有可能现在并不在一个维度空间里,即便我喊破喉咙,白泽也不会听到…… 想到这,我拿出手机,鼓捣了一会打开了白泽的电话簿,找到闫琼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连试了几次,都显示我的手机没有信号无法拨出…… 既然叫不了救兵,就只能靠自己了。即便内心再恐惧,也要咬紧牙关走出去。 我好不容易得来的 15年阳寿,可不能就这样交代在这里…… 抬头看看天,想以天上日月星辰为参照物,走出这片密林。 可这会整片天乌云压顶,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既然师兄的脚印是厉鬼所施的障眼法,那么我就不按脚印走!” 想到这,我手里握着一根折下来的树棍,边走边在雪的地面上划动做出记号,以免自己在再原地转圈。 可即便如此,我也好几次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之前走过的路。 我扔下手里的树棍,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气喘吁吁的说道。 “看来,这鬼打墙没这么容易破啊!” 我喘得跟头老牛似的,心里想起姥姥曾跟我说过,如果遇到鬼打墙用童子尿就能破。 好恨自己是个女孩啊,如果此时郑毅在该有多好。 此时的天也越来越黑了,泛着银光的雪地,加上周遭形如枯爪的枯树枝,心里是越来越怕。 好后悔跟白泽来之前怎么就没跟他学个一两招保命呢! 如果这次能顺利走出二道山,我一定要刻苦学习道法,再也不会让自己像今天这般无助…… 定了定心神,我开始仔细观察整片密林。如果说鬼打墙是个阵,那么破这个迷魂阵的关键就一定是周遭的树木。 这些比平常多出几倍的树木,明显是有意在遮掩什么,不想让人发现里面的秘密。 想到这,我便有了主意,人们常说——站得高望得远。那我就要爬上树,好好看一看它们在搞什么鬼…… 想到这,我便有了主意,人们常说——站得高望得远。那我就要爬上树,好好看一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第27章 鬼打墙 对于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上树掏鸟蛋乃是一项基本技能,我当然也不例外,爬树对我而言不在话下。 我手紧扶树干,脚稳踩树枝,极目眺望整片密林。 只见这片密林的雪地上,四周布满了我杂乱无章的脚印。 然而蹊跷的是,在这些脚印环绕的中央,竟突兀地出现了另一片密林,其中间区域的白雪平整无瑕,丝毫不见脚印的踪迹。 这表明,中间的这片密林我从未走过。 可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片密林并不是很大,此前我明明是上下左右全方向探寻了个遍,可如今站在树梢上却忍不住吃惊,我的脚印竟然全都围绕着中间的这片密林分布,诡异至极。 我有些激动,翻身下树,朝着中间那片密林的方向疾步走去。可无论我如何行进,映入眼帘的始终是自己留下的脚印。 “不对,那片密林明明近在眼前。不行,我得再上树瞅瞅。” 当我再次爬上树放眼望去,原本应在我前方的那片密林,此刻却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意识到这个阵法非同小可后,我开始仔细观察我与密林之间的这段路。 我与密林之间大概隔着二三十棵树。我先凭借树枝、树干的特征记住离我最近的第五棵树。 接着爬上这棵已牢记的树,再记下往下数的第五棵树的特征。 就这般来来回回,我爬了五六趟树,终于发现前方有棵大树甚是奇怪,我的脚印每次绕到这棵树时,脚印都会不自觉地朝其他方向偏移。 其实只要越过这棵树就能抵达那片密林。 我围着这棵大树,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可怎么走都不对。 “难道这就是破阵的关键?” 意识到在地面行走无论如何也绕不过这棵大树,于是我再次爬上这棵略显高大的树,纵身一跃跳了过去。 这一回,果然成功绕过这棵树后,脚下便是那片没有脚印的雪地。 我不禁欣喜若狂:“成功了,我居然进来了……” 可还没等我高兴多久,一阵狂风骤然间席卷密林。吹得我身形摇晃,脚步连连后退…… 风将雪地里的雪卷起,纷纷扬扬地落在我的身上和头上,迷得我难以睁眼,我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般狼狈不堪。 我赶忙紧紧抱住身旁的一棵大树,以防自己被风吹走太远,把脸深深地藏在树干后面。 没过多久,风终于停了。我松开紧抱的树干,摘下手套,掸去头顶和身上被风吹起的积雪。 缓过神后,我抬眼望去,竟发觉原本被我踩出的所有脚印已然被风抹去。 想到自己刚才被风吹的向后移了几步,那么我现在还在不在中间那片密林里呢? 放眼望去,四处皆是毫无二致的雪地。 “什么,都没了?” 一想到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即便现在天已经黑透了,我也不觉得害怕。心中无名火起,我把手套一摘,对着身边的大树就是一拳。 “你们这些阴魂邪祟,敢不敢出来跟我打一架!来啊!” “啊!疼!”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我的拳头竟被小树杈刮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白色雪地,流个不停…… “血!我出血了!啊……师兄,白泽你在哪啊!我出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啊!” 联想到之前和郑毅看过的香港电影,里面有割腕自杀后失血过多而死的桥段,我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刚才的硬气。 我咧着嘴嚎了起来:“师兄……” 我也顾不上哪是哪了,在林子里胡乱跑着,手上的血也跟着我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所经之处风声不断,像鬼哭狼嚎般在我身边萦绕。 我怕急了,加快脚下的步子。这些鬼不会真的出来找我单挑吧! “哎呦!”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脚在雪地上开始打滑,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身子踉踉跄跄在林子里横冲直撞起来。 一个没稳住,一下子摔了下去,刚才跑的可能太快了,身子的惯性还在,就看我整个人趴在雪地上玩起了漂移…… “救命啊!”我扯着嗓子拼命喊着…… 直到一头撞到石头上后,才停了下来。 这一下着实把我摔的不轻。 就我这样还打鬼呢,自己走路都绊蒜。 幸好白泽没看见,要不然他肯定会笑话我——“我看你就甭踏道了,还是学好怎么走路吧!” 想到这,我一头扎进雪堆里,无脸见人...... 还没等我自己消化完,就感觉头顶的石头有点不对劲。 我连忙坐起身子,扒拉开石头上覆盖的积雪。 映入我眼帘的却是一个瓦片屋顶…… 我加快手下动作,清除半数积雪后,便看出这哪里是什么石头,分明就是我苦苦寻找的小庙! 第28章 鬼搭肩 这就是抢我阳寿、夺我福报的小庙? 它害我爹不亲娘不爱,骗我奶奶抢我阳寿,还打伤黄家仙害的刘姥姥受了伤! 我双手忍不住地发抖,入眼,便看到小庙里面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牌位…… 借着微弱的雪光,隐约能看清上面刻着——悲王教主林傲邪之仙家之位。 “我呸!”我一口唾沫就朝牌位吐过去了。 “你这邪祟玩意,还敢说自己是仙家!今儿个,我非弄死你不可!” 说着,我对着这小庙狠狠踹了一脚,然后拿起它的牌位使劲往小庙上砸。 “啪嚓”一声,牌位就断成两截了。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刹那,整个肩膀感觉冰冷异常。 即便我穿着厚厚的棉衣,这寒意还是穿过衣物钻进了我的身体。 顷刻间,我的整个身体都冷得厉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被人这么一拍,我魂都吓没了,紧绷起神经,潜意识告诉我对方绝对不是人…… 姥姥跟我说过,走夜路的时候,要是碰上鬼叫人或者鬼搭肩,千万别搭理。不然就会着了它的道。 看这情况,我这回碰上的就是鬼搭肩了…… “呵呵呵……胆子挺大嘛,敢毁悲王教主的牌位。” 她一开口,那声音就像坏掉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沙哑中带着股要烂掉的味儿,听着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猛的一回头,瞅见那女鬼的脑袋在脖子上耷拉着,就靠那么几丝筋连着,感觉随时都能掉下来似的。 她的脖子上全是烂肉,血丝呼啦的,还往外一个劲地冒着黑血,臭烘烘的。那腐肉上还有蛆在爬,看得我干呕一声,差点就吐了出来。 女鬼用手扶了扶她那卸了顶斑秃一样的长发,故作娇羞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小短命鬼,今天我就要拿你的命向悲王教主讨赏!哈哈哈……” 说着,她张开两只手,那鸡爪一样又臭又脏的手,带着一股子阴寒的风就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连忙往后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女鬼步步紧逼,我慌不择路,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着。“埋汰玩意儿别过来!”我大声尖叫着。 没想到这一挥舞,居然打到了女鬼的胳膊,她疼得“嗷”了一声。 我有些蒙了,这女鬼竟被小树枝给打疼了? 我低头看了看握在手里的树枝,竟发现我的血居然流到了上面。 “血……我懂了!是闫琼的气血震慑了邪祟!” 闫琼为我封印手臂力量时,是用自己血为墨,画了个符在我右臂的花瓣上的。 他当时对我说:“以我的气血为引画符,既能震慑你右臂的神力,又能在邪祟侵害你时救你一命。我的气血可是有驱魔辟邪的作用的……” “难怪,我手流血之后,鬼打墙的阵法就破了!” 我忍不住心里一阵窃喜,可意识到,刚才那一下打到她纯属侥幸后,我转身就跑…… 毕竟我不过是个孩子,论身段,她去了个脑袋还比我高半截呢,再怎么样我也打不过她…… 可女鬼哪肯放过我,在我身后紧追不舍。我绕着小庙跑得气喘吁吁,眼看女鬼就要扑上来了,我赶紧爬上身边一棵树…… 还没等我爬上树梢,女鬼便在树下抓住了我一只脚! “啊!别过来!我死也不死你这个埋汰玩意手里!” 我用另一只脚拼命的朝她脑袋上踹,没两下,她的脑袋竟然被我踹掉了…… 见此情形,我和女鬼都停住了动作,怔愣当场开始怀疑人生…… 缓过神来,女鬼弯腰要去捡她的头,见此情形我翻身下树,抢先一步一脚将她的头踢出老远。 女鬼身子原地转了一圈,确认方向后又奔着自己头快速跑去,不得不说鬼跑的是真快啊! 眼看她就要捡起自己的头了,我心里一阵紧张,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拿到头啊,不然她一定会弄死我的 。 此时我也急眼了,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干脆跟她拼了。 我学着姥爷,瞪大眼睛给自己壮胆:“瘪犊子玩意儿,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说着,我朝着女鬼脑袋又是猛的一脚,她的头竟被我踢飞老远卡在一棵树的树杈上下不来了。 卡在树叉的脑袋还发出一阵惨叫:“啊!我的头呀!” 女鬼身体想往树上爬,可她试了好几回,居然都没爬上去。 “呦,城里来的?居然不会爬树?下辈子记得要好好学爬树呀!” 我阴阳怪气地笑话了她几句。 心想这女鬼也就不过如此嘛!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全靠恶心人活着,也是真没用。 我冷哼一声,有些飘飘然起来。脚踩着林傲邪的牌位大声喊道。 “来啊!我看你们谁还敢来!就你们这帮杂碎,老子今天都给你们收拾喽!” 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朝着我就冲过来了…… 我就跟被 180 迈的车撞了似的,双脚一下子就离地飞出去了。后背重重撞到一棵大树上,顿时觉得胸口一阵憋闷,闷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我耳朵嗡嗡直响,双眼涣散无神,恍惚间我看见好多人影朝我走来…… 第29章 坠崖 我举起那只血迹近乎干涸的右手,有气无力地朝着一群人影挥了挥…… “给我走开!我这右臂有闫鬼道的气血,再不滚开就别怪我动手了……” “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我就又一阵猛咳,嗓子眼一阵发腥发甜,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一个脸被烧得焦黑的女鬼见我这么说,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点本事,对付那个没用的烂僵尸还行,对付我们这群厉鬼,可不管用!” “啥?”我慌了,看了一眼还在拼命往树上蹦跶的无头女鬼,她每往上蹦一下,都能听到她把雪地踩得嘎吱嘎吱直响。 转回头,再瞅了瞅眼前这群人影,他们身形虚晃,走路跟烟似的飘来飘去,路过之地没有一点声响,与那无头女尸果然不同。 东北出马仙把鬼叫做烟魂,其实这个形容十分确切,他们就如同云烟一般,若与他们同频便能看见他们,然而却摸不着、够不着…… “即便你们是鬼又能怎样?闫鬼道的气血可是能斩妖驱魔的!再不滚开我让你们灰飞烟灭!” “呵呵呵……”耳边传来群鬼肆意的嘲笑。 “小短命鬼,你未免把闫鬼道那个老东西想得太强了吧!我们可是厉鬼,别说他的气血了。即便是他本人来了,又能拿我们怎样!哈哈哈……” 打头的女鬼笑着,随后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阵阴风奔着我的面门就扑了过来…… 我打了个激灵,随之一阵寒意顺着我的印堂席卷我的全身。 我惊呼一声,瞬间两眼发直,我整个人完全没了意识。 耳边只能听见女鬼的召唤和群厉鬼的狞笑…… “来呀,快来啊!快来跟我们作伴啊,这样以后就没人会欺负你了……” 女鬼的声音空空荡荡,在我耳边来回萦绕 。 一群厉鬼飘荡在我身边两侧,满眼贪婪地注视着我,催促我快点走…… “快走!快点!快过来!” 女鬼语气越发焦急,伸手便要拉我一把,我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够她……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天灵盖,瞬间,我头顶顿觉一阵暖流缓缓流淌至我的全身。 我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先是急促地猛吸了好几口气,接着晃了晃脑袋,让眼前模糊的事物逐渐聚焦清晰起来,便四下看去…… “别动,危险!” 是白泽的声音,他来救我了! 可还没等我欣喜起来,就发现自己站在山顶悬崖边上,倘若再往前半步,我必定会滚落悬崖,必死无疑。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白泽见我清醒了,随即松开压在我头顶的手,接着大手用力一拉把我拽了过来。 与此同时,那群厉鬼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叫,张牙舞爪地朝着白泽猛扑过去。 只见白泽面无惧色,手持木剑,身姿挺拔如松。 “你们这群邪祟,休要猖狂!” 白泽怒喝一声,手中的桃木剑便随着他的身法移动,左挡时,剑风呼啸,硬生生地挡住厉鬼的猛烈攻击,右劈时,剑影如电,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狠狠斩向厉鬼。 我躲在一棵树后,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打头的女鬼面目开始变得狰狞恐怖,牟足了一口气冲着白泽就冲了过去。 白泽立即将木剑抵挡在胸前,两脚稳稳地踩在雪地上。 可她这一撞,还是让白泽的两脚在雪地上向后滑行了数米。 眼看白泽就要被她撞入悬崖,我吓得大声惊呼! “师兄小心!” 好在,白泽在即将掉下悬崖之际稳住了身形,像一根木桩一样,稳稳地站在了悬崖边上。 我额头被他吓出一层白毛汗,赶紧用手抚了抚自己即将跳出的心脏。 白泽恼羞成怒,暴喝一声:“找死!” 随即他双手开始在胸前快速结印,一道蓝色火焰迅速打在女鬼身上,她的身上犹如被泼了汽油,瞬间窜起蓝色火苗…… 女鬼发出阵阵绝望的哭喊声,我忍不住在树后给白泽拍手叫好。 “好样的师兄!打得好!” 可还没等我高兴太久,剩下的厉鬼跟疯了一样,对白泽的攻击愈发猛烈。 白泽被围在悬崖边上,就这样与群鬼缠斗,看得我心跳再次加快。 等等,这画面……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悬崖边上的小将军! 那个我在弥留之际,在光晕中看见的小将军也是如此被敌军围困在悬崖。 那个小将军最后被敌军将领用万剑齐发逼得跳了崖,生死未卜! 那个情形,与眼前白泽的遭遇如出一辙,一时间我精神紧绷,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是幻境,哪个是现实! 就在这时,这群厉鬼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全都停下进攻动作,周身冒起悠悠鬼火,一起朝着白泽冲了过去。 光晕里小将军坠崖的情形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大喊一声! “不要!”随后想也不想的朝着白泽扑了过去。 我的后背被这群厉鬼狠狠撞了一下,身子瞬间腾空朝着悬崖飞去。 白泽伸手要拉我,可他握住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孟瑶!” 他的喊声在大山里回响,而我却离这呼唤声越来越远…… 我紧闭双眼,极力忍耐因身体失重带来的心脏抽离之感,心想自己就要这样一命呜呼了。 谁知我竟幸运地砸到一棵大树,咔嚓几声,粗壮的树枝被我瞬间砸断。 我的身体失去了最后的支撑,顺着山坡在雪地里咕噜噜地滚落,不知滚了多久,最终被一棵大树挡住。 我强撑最后一口气,声音微弱地喊了声:“救…命!”便晕了过去。 会有人救我吗?这可是东北的冬天啊,如果没人发现我,用不了两个小时,我必定会被冻死…… 梦里,我似乎躺在一个铺着兽皮的石台上 周围仿佛是一个温暖的洞穴,黄色的泥墙粗糙开垦而成,坑坑洼洼的,毫无规整可言。 昏暗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却又足以照亮周遭的一切。 这里天然淳朴,却又隐隐透着华贵的气息。 粗粝的黄土与精美的布置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让人感觉既舒适,又莫名有种安全感…… 黄天佑斜坐在石台边,眉目俊逸,冷冷地看着我,他好像在为我疗伤…… “哼,你是真不长记性啊!还得麻烦我去救你,这次又耗费了我不少力气,记得你和你姥姥来看我时要多带两瓶好酒……” 他朝着我勾起嘴角,浅浅一笑,随后衣袖在我眼前一挥,我便失去了意识…… 第30章 人头盖骨 我压根没意识到是黄天佑救了我这条命,还以为自己一命呜呼之后是黄天佑来接我去地府报到了呢! 结果白泽找到我将我唤醒后,我这脑子就跟短路了一样,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师兄,你怎么也死了?” 白泽对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没死!师父为你争取了十五年阳寿,哪能那么轻易死……” “啥?那我现在岂不是孙悟空在世,怎么作都不会死!” 白泽噗嗤一声被我逗笑了。 “孙悟空!你呀在我们师兄妹里排行老三,连猪八戒都算不上,顶多算个沙和尚!” 我一脸认真地问白泽:“师兄,那谁排行老二呢?” 白泽不加思索,还颇有几分自豪感地回我:“我啊!” 我噗嗤一声笑了:“哦,知道了二师兄!” 白泽扬了扬脖子,一脸得意劲儿,缓过神来气得脸色煞白怒怼道。 “你才是猪八戒呢!我就不该找你,就应该让你冻死在这!” 说着,白泽竟有些赌气抬腿就走,我急了,连忙起身要去追他。 可这一起身,浑身哪哪都疼,脚还崴了。 “唉,师兄!啊~好疼!”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脚踝叫嚷个不停。 白泽这才停住脚步,叹了口气朝我走了过来。 “疼吗?”白泽摆弄着我的脚腕,轻声问我。 “疼疼疼!”我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还好没伤到骨头,上来我背你!” 说着,白泽便蹲下身子,示意我上去。 我有些难为情…… “啊?不,不用了!我能走……” “少废话,上来!”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背了上去,扭头又轻声问我。 “你还认得回家的路吧,帮我指路……” “好!” 从小到大,除了姥姥、姥爷就没人这么背过我。 趴在他宽大温暖的背上,莫名的安心感油然而生。 耳边是他沉稳的脚步声,像是摇篮曲,听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脑袋时不时往下点..... “孟瑶你醒醒,别睡,天这么冷会被冻坏的!” 我懒洋洋地回了句:“好……”眼皮便又开始打架。 见状,白泽开口道:“喂,醒醒,我们说说话,这样你就不困了!” 我闭着眼,应付着:“好呀,师兄,那群厉鬼被你打跑了吗?” “嗯,打跑了!” “哦……” 白泽简单回了我一句,我两人便又都没话了。 他根本不善言谈,想通过谈话不让我犯困,也实属难为他了。 见我又不出声了,白泽抖了抖肩膀,将我晃清醒些问我。 “对了,你是怎么进入密林的!” 我懒洋洋地把我进入密林的经过跟白泽叙述了一遍。 “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幸亏师父的气血救了我一命。师兄,你进入密林后发现什么了吗?” “嗯,我和你一样也遇到了鬼打墙,破了这阵法之后,我便看见有个老头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向我招手……” “老头?他是厉鬼吗?” 听到这,我困意全无,忍不住问他。 “他不是厉鬼,厉鬼是惨死、横死、冤死、屈死之人死后心中怨气聚集加重所化,他们心中没有一丝善念。而我看到的应该只是个惨死鬼,并没有太多怨念……” “我跟着他在林子里绕了一阵,他便把我带到一个坑洞前。那个坑洞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竖着几根铁柱,每根铁柱周围密密麻麻聚集了很多鬼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停地在那里哀嚎,拼命想爬出坑洞。 可他们脚腕好像都被铁链拴在铁柱上,根本没办法挣脱,时不时铁柱上还会飞出雷火,劈得他们满地打滚求饶……” “啥?怎么会这样!那个老头没被铁链锁着吗?” “他脚上没有铁链,但是雷火劈向他们时,那老头用身体护住一个小男孩,那男孩吓得哇哇大哭,老头整个后背都烧着了,还咬着牙在那挺着。” “那男孩一定是那老头的家人,师兄,他们好可怜……” 我忍不住抽泣起来。 “喂,你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他有些嫌弃地警告我,转而叹了口气问我。 “还记得之前我给你看的头盖骨吗?” “画红色符文的那个?”我问。 “对,我跳下坑洞查看了下,发现每个柱子上面都镶嵌了很多那种头骨。我觉得一个头骨,便是那柱子上锁住的一个冤魂……” “雷火烧魂,头盖骨……师兄,袭击我们的那个领头的厉鬼不就是跟烧焦了似的。虽然其他鬼魂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身上也好像都黑黢黢的…… 还有还有,袭击我那个女尸,头就像被人砍过一样!说不定,她的头骨也是要拿来被人画符的!” 白泽停住脚步沉思了一下:“嗯,你说的很有可能。上次我在你二姨家门口发现的那群鬼魂也都是黑黢黢的。但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弄清楚的,还是先告诉师父,让他定夺比较稳妥……” 白泽说的对,这件事明显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本来闫琼就是想让我俩去探探路,看看那小庙有什么蹊跷。没想到这一路居然这么凶险…… 走了一会,我忍不住问白泽林傲邪是什么来头,因为我刚才说道林傲邪牌位之时,白泽表现得过于平淡,好像他事先知道一样…… 白泽也不瞒我,沉声说道:“林傲邪,生前是个邪师。在民国时期就拥有一大批忠实的信徒。相传他生于皇太极改国号为大清那年,也就是 1616 年,却死在了民国元年 1912 年。也就是说他活了整整 296 年……” “什么?276 年?那他不是成老妖怪了!” 我瞪大眼睛,像听神话故事一般,满心都是好奇。 白泽哂笑:“他不老,而且很年轻,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 不过,人怎么可能真的活那么久,尤其是他那种邪师,老天是不可能让他活太久的。他应该在三四十岁时就咽气了。 但是在他临死之前,自己仿佛有了预感,将死后要让信徒为他做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后,才咽了气。 三年之后,他的那些信徒按照他生前的嘱咐打开他的棺椁,没想到,竟然发现他又活了过来……” 我听闻此言,不禁感到十分吃惊。 “死了三年,还能活过来?” 白泽哂笑一声:“活是活了,不过那时候的他便已经不是人,而是修成实体的鬼魂了……” 第31章 闫启睿镇守邪灵 白泽告诉我,林傲邪重生之后,修炼邪术的力度愈发强大。为了对抗天劫,他竟咬断人的脖颈吸干人血,借血提升自身邪术。 事情一直持续到民国 1912 年,闫琼的父亲闫启睿与当时声名赫赫的能人异士携手合作,方才将林傲邪铲除。 当年与闫启睿一同联手的能人异士共有 9 人,最终仅闫启睿一人存活…… 闫启睿将林傲邪的尸骨用术法焚烧后,将其埋在了泰山脚下…… 民间流传泰山石具有驱魔镇宅之效,将骨灰埋在泰山脚下,也是为了压制林傲邪,令其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 最后,闫启睿耗费重金在泰山腰修建了一座庙,庙里并未供奉菩萨、神像等,而是供奉着与他一起联手的八位能人异士的牌位…… 闫启睿旨在借助这八位能人异士的英魂压制林傲邪。而他自己也留在了泰山看守林傲邪的骨灰,这一留便是数十年…… 原本事情就这样平淡地过着,直到 20 多年前,正在外游历的闫琼突然接到庙中管事的来信,信中称林傲邪的骨灰被人偷走了。 年近 90 岁的闫启睿察觉情况不对,前去查看,正巧与偷骨灰的一伙贼人撞个正着。 他以一敌十与贼人缠斗良久,最后却被人在身后打了一记闷棍,就此驾鹤西去…… 闫琼回到庙中,为父亲默默的收拾遗物,父亲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他好恨自己为什么出事时不在父亲身边,让自己的父亲途遭横祸…… 办理好父亲的后事,闫琼带着父亲与那八位能人异士的牌位离开了泰山…… 闫琼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他在临行前卜了一卦,算出林傲邪的骨灰被人偷去了东北,他一路北上,追到了东北…… 在此期间,他所到之处又发生了几起离奇命案,作案手法与当年林傲邪修炼邪术吸干人血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这次对方使用利刃,划断了对方的颈动脉,放干了死者身上的血。 闫琼见状,心中便有了答案,林傲邪并未再次修炼成实体鬼魂,而是有人在帮他完成复活仪式…… 兜兜转转,事情很快传得沸沸扬扬。在东北这片黑土地上,各路仙家也知晓了此事。 他们义愤填膺,与闫琼联手,这其中,就有刘姥姥家的黄家仙。 他们强强联合,追杀林傲邪的亡魂,将其打得灰飞烟灭。 可林傲邪明明已经灰飞烟灭了,那这小庙幕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白泽显然也不知道,看来一切都要等闫琼来做定夺。 看来踏道之路并非是件容易的事啊,闫启睿看守林傲邪的骨灰一辈子,最后却遭惨死。 白泽虽然没说,但是能想象到当年那八位能人异士与林傲邪缠斗,想必也是无比激烈,最后却都战死了…… 死后还要一直看守这林傲邪的阴魂,是多么悲壮啊! 想到这,我忍不住问白泽。 “师兄,你说过你以后不会当先生的,那为何会这么拼命?你不怕死吗?你的家人知道你犯险吗?” 白泽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你为啥这么拼命?” “因为我妹妹……” “你妹妹?”我有些不解,不等他说完就急切追问。 “嗯,我妹妹比你大两岁,被这小庙幕后之人害死了。对方还想害死我,可我福大命大,遇到了师父,他救了我一命,并教我法术让我可以防身自保。” “天哪,那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是可以清楚一点,对方绝对不像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厉鬼那么简单。 所以以后你万不可贸然行事,知道吗?即便有师父为你争取的 15 年阳寿在身,也不能以身犯险!” 我以为白泽是在怪我没听他的话,冒然闯进了密林,忙解释道。 “不是的师兄,你刚一进林子天就黑了,我实在太害怕了,想着在你身边会安全点,所以才……”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不应该替我挡住那一下,跌入悬崖……” 我沉默了,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想也不想地替他挡了那一下。 如果换做平常,我是万万不敢的,除非受险的是姥姥姥爷…… 见我不说话,白泽故作轻松地说道。 “小屁孩,这次算你救了我。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你是要报答我?” “嗯,说吧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我努力想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兄,能给我买个小霸王学习机吗?还有高乐高,摇一摇的那种!” 白泽回头问我:“游戏机?那个很耽误学习的,你姥姥能让你玩吗?” “哎呀不是,我是想送给郑毅的。姨夫出事前答应给郑毅买游戏机来着,他也真买了。可是姨夫出了车祸,游戏机也压坏了。郑毅抱着游戏机哭的可伤心了……高乐高也是他最爱喝的,以前都是姨夫在城里给他买,可今后……” 白泽叹了口气:“好!我帮你买!” “真的?谢谢师兄!师兄你真好!” 白泽岑笑了一声又问我:“你自己就没什么想要的?” “没有,这样就够了!呵呵呵……” 见我傻笑,白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小孩!小屁孩,要活着……知道吗?” 他这话说得很轻很轻,像是对我说,又好像在惋惜他妹妹的离去…… 我们走到村口时,天都快亮了。姥爷就拿着手电筒站在村口的路墩旁静静地等着…… 见到我们,姥爷离老远就开口问道。 “瑶啊?是你吗?小白,是你们吗?” 我趴在白泽背上兴奋地朝着姥爷挥手。 “姥爷!是我们!” 姥爷疾步走了过来,见白泽背着我,满脸担忧。 “哎呦,你们俩干啥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这是咋地了,咋还让小白背你呢!” “没事姥爷,我崴伤了脚,回家养几天就好了。” 白泽与我也算默契,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姥爷。 如果告诉姥爷实情,他会担心的…… 姥爷见白泽背了我一路,便让白泽把我放下,他来背。 “我不累,还是我背她吧。”说着,也不顾姥爷执拗的表情,自顾自地把我背回了家。 第32章 那老头跟我们回了家 白泽背着我走在前面,姥爷拿着手电筒跟在我们身后,给我俩照亮道路。 就在走到家门口时,我回头看了姥爷一眼,就看见姥爷身后跟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 那老头耷拉着个脑袋,一言不发,就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 “师兄……”我小声叫了白泽一声,示意白泽向后看。 “是他……”白泽小声嘟囔了一句,转回头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往院子里走。 “是那个引你去坑洞的老头吗?”我小声问。 “是,他一路跟了回来,估计是有事求我们。先假装没看见,看他想干什么。” “好!”我应道。 我二人的谈话声音很轻很轻,姥爷自然是没听到的。 那个老头跟着我们进了院子,却没跟我们进屋。 姥爷关屋门时,我看见那个老头就站在屋门口,耷拉个脑袋一动不动…… “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和你姥爷都担心死了!” 姥姥迎了出来,见到我和白泽自是一阵担心与埋怨。听说我脚崴了,姥姥马上让白泽把我放到炕上。 然后姥姥去厨房倒了碗姥爷泡的药酒,坐在我身边扒掉我脚上的袜子。 “哎呀姥,疼疼疼!” “忍着点,姥给你搓搓,你这脚都肿成馒头了,不好好搓搓以后会烙病根的!” 说着姥姥划了根火柴扔进碗里,药酒便飘起一层蓝色的火苗。 姥姥徒手沾着烧着的药酒,用力地在我脚踝上搓着。那股热辣辣的感觉,让我忍不住龇牙咧嘴。 “疼疼疼!” “忍着点,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养着,哪都不能去……” “哎呀,瑶瑶我才看到你这是咋整的!你衣襟上怎么全是血啊!” 姥姥停下手上的动作,连忙上前扒我棉大衣…… 见事情瞒不住了,我赶紧握住姥姥慌乱的手。 “姥,没事你别紧张,这血不是我的,是在林子里遇到了个狍子,血是那狍子的,真的!不信你问师兄!” 姥姥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呜咽着说:“我问什么问啊!你当姥姥是小孩啊,还想糊弄姥姥?你这脸上也全是血啊!” 我赶紧抬手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姥,我……” “你这手咋也破了啊!你这是咋了嘛!” 这时,姥爷在外屋端进来两碗热乎乎的红糖姜水递给了我和白泽。 “哭啥啊,孩子不是回来了嘛,她能坐着好好跟你说话就说明没事,你要相信自己孙女!” “放你妈的屁,你看她这一身一脸的血,瑶啊,这踏道要是这么难,咱就不学了行吗!” “那小庙不就抢了你阳寿吗,姥姥去求闫大师,让他把姥姥和姥爷的阳寿都给你!” “算命的说你姥姥命硬且活呢,姥姥这么大岁数了活那么久也没啥意思,姥让给你!” 我鼻子一酸,扑在姥姥怀里。 “姥,你和姥爷得好好活着,我长大会孝敬你和姥爷的!” “瑶啊,姥后悔让你走这条路了啊!” …… 我太累了,和姥姥抱头痛哭了一阵后就倒在姥姥怀里睡着了。 依偎在姥姥怀里,这一觉我睡得很甜很甜…… “小姑娘,小姑娘……” 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唤醒。睁眼一看,正是跟着我们回来的那个老头低着脑袋站在我头顶的位置。 他的上身没穿衣服,裸露在外的身体干瘪无肉,像是古代做苦力的劳工一样,周身黑黢黢的,两侧的肋条骨清晰可见。 两个胳膊上满是伤口,悠悠地往外冒着黑烟。 冷不丁看到这一出,还是把我吓了够呛。 老头见我害怕,脚步往后移了移,与我拉开了一定距离。 “对不起啊小姑娘,打扰你休息了!你别怕,我没有恶意……” 见老头这么说,我壮着胆子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我求你救救我孙子……” “你孙子,是被绑在铁柱上的那个?” “是的!本来我想求那个小伙子帮忙的,可他身上煞气很重,我没办法给他托梦,实在没法子了,只能求你了……” “你一直跟着白泽?” “是,他捡到我头骨后,一直在帮我念超度经文,我身上怨气慢慢散去便恢复了些理智……” “你既然消了怨气,为何不去地府报到。” “我还有牵挂啊!我的小孙子还在被他们锁着呢!我走了他怎么办啊!” 老头和我说,他和他的小孙子身世非常可怜。 老头是个农村人,老伴死的早,他便与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 可他的家乡很穷,辛苦种地一年到头根本没什么收成。 即便这样老头还是节衣缩食给儿子娶了媳妇,媳妇第二年还给他生了个孙子。 原本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可孙子五岁时儿子却查出了绝症。 老头为了给儿子治病,连家里的祖宅都卖了,可儿子病情仍然没有好转。 儿媳见状便执意要去城里打工,老头拦不住,知道她这一去便不会再回来了…… 儿媳走后,生活所有重担都压在老头一个人身上,由于要给儿子赚救命钱,他一边带孩子,一边骑着倒骑驴在市里收起了废品…… 为了省几个钱,他一天只吃一个馒头。饿急眼了就咕噜咕噜地使劲灌凉水。 好在他的孙子小豆子十分听话,无论刮风下雨,小豆子每天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堆满废品的倒骑驴里,玩着捡来的小汽车,从不哭闹,这也是他唯一的玩具…… 小豆子年纪虽小,但知道爷爷车里这些没人要的破烂能换钱,有了钱就能给爸爸治病。于是小豆子也会主动帮捡一些废品给爷爷…… 那是小豆子七岁生日那天,爷孙两人像往常一样把倒骑驴停在市里的一个楼群里叫嚷着。 “收~破烂咧!破烂换钱~” 小豆子眼尖,他离老远就看见小区的路口有件红衣服被人扔在了地上。 “爷爷,你看!” 小豆子乐呵呵地跑去把衣服捡了回来,拿在手里反复摆弄了两下就套在了身上…… “爷爷,是小孩的衣服!我穿上正合适!还是新的呢!” 老头也乐了,因为这么多年,老头没舍得给小豆子买过一件衣服,他身上穿的大多数都是捡来的。 有时也会遇到好心人,见他们爷孙俩可怜,会把家里孩子穿小的衣物给小豆子。 那些衣物毕竟都是别人穿过的,看起来有些旧。 可小豆子今天捡来这件红夹克衫就很新很新。 加上今天又是小豆子生日,这红夹克就好像是老天送给小豆子的生日礼物一样,让人感到意外欣喜。 “嘿,我孙子穿上可真俊,跟大明星似的! 乖孙子今天你过生日,一会爷爷给你买个小蛋糕吃啊? 咱也学城里人插上蜡烛许个愿!爷再给你唱个生日快乐歌!” 好几次老头去蛋糕店收破烂,小豆子都趴在蛋糕柜前,眼巴巴地瞅着生日蛋糕流口水。 老头知道小豆子喜欢蛋糕,他也偷偷问过价钱,可这蛋糕的价格对老头来说贵得实在太过离谱,他哪舍得啊…… 小豆子听说爷爷要给自己买蛋糕很是高兴,絮絮叨叨说自己早就相中了一个全是小熊猫还插着个小雨伞的蛋糕。 “好,咱一会就去买,拿回医院和你爸一起吃。让你爸看看他这儿子多俊儿!” 爷孙俩卖完废品买了蛋糕便往医院赶,就在路过刚刚捡到红夹克的路口时出了事…… \"我年纪大了,车子骑得本来就很慢。路过路口时,我特意看了一眼,确定没车后才放心往前骑。可骑到路中央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辆汽车,把我和小豆子都撞飞出去,我们爷俩就这样没了。” 老头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可怜我那小孙子,被撞飞出去那么远,手里还死死抱着蛋糕。 他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脑袋下面全是血,可他的眼睛就直直地盯着被撞得稀巴烂的蛋糕,到死他都没吃上一口啊!” 第33章 鬼求救 我不禁听得眼泪汪汪,红着眼问老头。 “爷爷,你可是觉得你们出车祸与那件红夹克有关?” “是啊,早年间就听老辈人讲过,路边的衣物可不能随便乱捡,会被人抓去当替身的!说那些都是邪师留在民间的法术!” “可我就是个收破烂的,这么多年我和小豆子的衣物也都是捡来的,所以那天也没多合计……” “我和小豆子无依无靠,出事以后就有人冒领了我和小豆子的尸骨,他们把我们的脑袋砍下来,取下我们的天灵骨做成骨牌镶嵌在那坑洞的铁柱子上。 我们的魂魄就也跟着锁在那铁柱上了!那铁柱上也不知道被他们使了啥妖法,时不时就有雷火冒出来劈我们!” “他们为啥要用雷火劈你们?”我赶忙问道。 小庙的身后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我很想快点弄清楚这一切。 “在那里被锁住的魂魄,皆是命运悲苦、死状凄惨的可怜人,他们身上原本就怨气极重,还天天遭受雷火折磨,致使怨气愈发加重,最终就会变成厉鬼被他人利用!” 老头说,那雷火劈在身上疼得要命,疼得让人恨不得马上就灰飞烟灭,可没办法他们又死不了。 老头为了护着自己孙子,所以遭的雷火比别的鬼魂多好多,正因这样,他很快就快变成厉鬼。 “我那会就想,我老头子一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命咋就这么苦。连死了还要遭这份罪!” “小豆子看我没了理智,还一直叫我清醒点坚持住!可我真是坚持不下去了呀!” 说到这,老头哭得更伤心了,抚了抚情绪老头继续说道。 其实,我没完全失去理智,没有变成真正的厉鬼,每当想起小豆子,我便会保留一丝清醒。 可他们还是把我当做厉鬼给抓走了...... 那天晚上,有人叫我们去郑家门口待命,我就离老远看到黄仙儿上了你的身,你在屋顶又蹦又跳的。 直到你和黄仙儿遇到了你奶奶,又与背后指使我们的人交上手,才有人下令给我们,让我们闯进院子杀你! 可还没等我们进院子,那小伙子便找到了我们与我们交了手…...” 那晚给姨夫招魂,我一直以为那群野鬼是想抢占姨夫的身体,好能不再做个孤魂野鬼那么简单。 可没想到,原来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好在有白泽在啊,不然黄天佑当时已经自顾不暇,万万是救不了我的。 老头说,他被人当作厉鬼带走后,就被带入一个像墓穴样的地方。 墓穴的顶部悬挂着一个刻满符文的八卦镜,每当有厉鬼企图逃走,这八卦镜便会放射出一束束强烈的光芒,照亮墓穴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厉鬼仿佛快要被强光晒化一般,蜷缩着身体,不停地哭喊求饶…… 而当强光停歇之后,想要逃走的厉鬼还会遭到其他满是怨气的厉鬼的撕咬。 久而久之,便没有厉鬼再想着逃跑了。 然而他们也不是完全不能出墓穴的,每当月圆之时,都会有人把他们头盖骨拿出墓穴,晒月光,以提升他们身上的阴气。 老头最后一次出来晒月光时,看守头盖骨的人就忘了把老头头盖骨收回去了。 老头不动声色把自己头盖骨藏在树后,便装成没事人一样排着队回了墓穴。 他知道如果没人帮他,他是跑不远的…… 直到那天,来人让他们就姨夫家门口待命,老头才偷偷把头盖骨藏在了身上…… “小姑娘,算我求求你,把我孙子的头盖骨拿回来!老头子我以后当牛做马也会报您的大恩大德的!” 说着,老头竟然跪在地上冲我磕起了头! 他这一磕头,我才瞧见他的后背。他的后背伤势比两只胳膊还要严重,一处处绽裂的皮肉周边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红色火焰,缓缓灼烧着他的肌肤,缕缕黑烟也从伤口中不断往外渗出…… 鬼是烟魂,他们身上向外冒的黑烟就如同人受伤时向外流的血。人流血会虚弱、鬼其实也一样。 不用说,这些伤都是他为了保护小豆子留下的。 看到这,我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他扶住。 “您先起来,我答应你,一定会把小豆子救出来的!” “真的?”老头声音颤抖,满眼期盼。 “嗯,明天我就让我师兄去找我师父,我师父是闫鬼道,他可厉害了!他一定会把小豆子救出来的!” “好好好!小姑娘,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老头子是遇到贵人了,我老头子一定不会忘……” “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阳宅!” 没等老头把话说完,黄天佑便出现在老头身后,一脸肃穆地看着老头。 老头吓得连忙跪地求饶,黄天佑抬手便要收拾那老头,我急了连忙拉住黄天佑的衣袖。 “不要,天佑老仙他是个好鬼!他没有恶意的!” “好鬼?”黄天佑冷眉看我。 “是是是,他不仅是个好鬼,而且特别可怜。他只是来求我帮他救他孙子的!你千万别伤他呀!” 黄天右后看了老头一眼,放下衣袖冷声说句。 “既然有瑶儿为你做保,本仙家就饶了你一次。记住以后万不可以纠缠生人,你身上的阴气会损了她身上的阳神……” 老头连连告饶,黄天右这才大手一挥让老头退下了。 见老头安全离开,我才长出一口气。 转而问黄天佑:“天佑老仙,你怎么来了?” 黄天右轻轻勾起嘴角浅笑一声:“我刚为弟马疗完伤,顺路过来在帮你看看伤势……” 见状我拍拍胸口:“我没事了,多谢天右老仙惦念!” “没事?你吐了多少血你知道吗?要没本仙家我救你,你早进抢救室了!” “嘿嘿,等我身体好点,一定让姥姥给您带几瓶好酒,在给您带只小凤凰可好!” “好了别贫,赶紧躺好本仙家为你疗伤……” 第34章 偷跑出去! 或许是黄天佑为我疗伤的缘故,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很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快到晌午了。 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脚还有一点点疼之外,其他地方都不疼了,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十分舒适。 心想,这黄天佑道行果真了得,从那么高山上摔下来这么快就好了。还真得好好谢谢他救我。 “醒了?” 睁开眼,就看见白泽坐在我旁边的炕桌上,拿着我的寒假作业看的直皱眉。 “师兄,姥姥姥爷呢?” “他们上山捡柴火去了,晚点就会回来。饿了吗?你姥姥给你准备好了饭菜,要吃点东西吗?” “我不饿,师兄。昨晚那个老头来找我了,他求我帮他救他孙子……” 我把昨晚的事跟白泽讲了一遍,白泽听后表情有些沉重。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妹妹也是被这群人害死的。 说不定他妹妹也与老头和小豆子一样,遭受过同样的罪…… 或许他的妹妹早已变成厉鬼,就被关在老头所说的墓穴里…… 白泽手里紧紧攥着我的作业本,本子的一角竟被他攥得皱在了一起,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师兄,别担心!你妹妹她不会有事的!” 白泽低下头牵起嘴角嗤笑了一声。 “我没事,你说的这些我会告诉师父的。他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了,要不了一会就会到。” 白泽抬起眼,又故作一脸轻松地问我。 “不过,你这数学作业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怎么连求三角形面积的公式都不会!” 说着,他摊开作业本摆在我眼前。 “还有这道题,明明是让你用方程解,你写的是什么?你上学期考试考多少分啊?” 我脸一下就红了,低着脑袋不说话。上学期我总是生病请假,根本就没上几天学,课业属实落下了不少。 “你不会是不及格吧?” 见我不做声,白泽就跟我班主任训我那出一样,一脸对我失望至极地说道。 “小学是最基础的,你不打好基础初中怎么念?” 见我不说话,白泽也不跟我啰嗦,直接命令我。 “赶紧吃饭,吃完饭把这些错题都改了!我都已经给你判好了!” 我翻着白眼看着他,心想这刺儿头今天是犯什么病啊!难不成把我当她妹妹了,拿我过当哥哥瘾呢? 心里不满,也不敢反驳,规规矩矩吃完饭就捧着作业在那改。 白泽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不过他还算有耐心,遇到我不会的他很是认真地教我。 不知不觉姥姥和姥爷就背着柴火回来了。 看我坐在炕上主动学习还都挺吃惊。 “呦,今儿是咋了!咋还主动写上作业了。” 我那眼睛溜溜地看白泽,心想我不想写能行吗,这刺儿头在这拿我过哥哥瘾呢…… “瑶啊,姥看你今天气色不错,你脚还疼吗!” “不疼了姥姥,昨晚天佑老仙来给我疗伤了,我刚才都敢下地了!” “是吗?那还真得去你刘姥姥家好好谢谢人家老仙儿!” “嗯,姥,帮我买几瓶好酒,再买只烧鸡给老仙儿!” “好,姥明个就带你去!你今儿个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 下午临近黄昏时,闫琼坐着那辆奔驰 s500 来了。 几天不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很是憔悴。花白的胡须也都冒出胡茬。 闫琼进屋和姥姥姥爷寒暄了一阵后,便借着由头和白泽一前一后出了院子,钻进小汽车里不知道在说着啥。 我趴在窗户看了半天,见两人老半天都不下来便有点心里起急。 “瑶啊,你师父和小白有话说不想让我们听见,你别跟着裹乱……” 不想让我听见,难道他俩想背着我去二道山? 这个可不行!我答应那老头要亲自救小豆子出来的。 再说,看他俩那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万一真打起来,闫琼一急眼把那些冤死鬼都打得灰飞烟灭了可怎么办! “哎呦,姥我肚子疼要上厕所!” “姥扶你,你这脚刚好点,得慢着点!” “姥,我自己慢慢走没事,再说你陪着我,我也上不出来啊!还是我自己去吧!” “那你慢点听见没,扶着墙根走!” “哦!知道了!” 我跑到房山头厕所。贴着墙根在后院院墙翻了出去。 一路上跛着脚溜到了他们车后面,猫着腰听里面的动静。 好在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他们没有注意到我。 可我躲在后面听了半天啥也没听见…… 过了一会,白泽打开了后座车门。 “嗯,那就今晚八点我带您去!” 白泽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 “好,那丫头心肠软,此事万不可以让那丫头知道。如果局面难以控制,总是有人要做出牺牲的!” 好么,还真让我猜对了! 闫琼的意思我懂,毕竟那里关押着的全是冤死鬼和厉鬼。 倘若收服不了这些鬼魂,让他们逃出来是会扰乱阳间的。 可是小豆子怎么办?而且那老头昨晚和我说了,那些鬼魂也都是一些身世凄惨的可怜人啊,沦为厉鬼他们也不想啊!真正该死的是那些害他们性命的人。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不为所动! 我躲在车后面看着二人进了院子才敢出来。 “哼!还想瞒我!小豆子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姥姥像跟他们串通好了似的,晚上 7 点就开始铺被让我睡觉,连她平时最爱看的电视剧都不看了。 “姥,电视还没演完呢!” “不看了,明天再看,老头子关灯!” 姥爷起身拉了下灯绳,倒头就跟没事人一样极其配合地闭上眼睛。 “今晚你师父和小白睡西屋,他们也挺累的,咱们早点睡别打扰人家休息!” 我趴在炕上听着老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便真的有些犯起困意,揉了揉眼睛,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窗户上的窗帘,生怕自己会睡着了…… 就这样不知熬了多久老座钟敲了一下钟,我知道现在是七点半了,我熬过一半了。 只要我再咬牙坚持半个小时他们就会行动了…… 没多久,姥爷的鼾声传了过来。姥姥也翻了个身沉睡过去。 接着就听见院子里传出汽车的引擎声…… 我起身,蹑手蹑脚地穿上衣裤,悄悄地走出了院子,撒丫子一路跑出村口,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哎!总算是跑出来了!还想瞒我,哼!” 我一脸得意地往前走,可没走多久就后悔了。 那时候农村,天一黑只能借着月光照亮。连个路灯都没有,我出来得又急也没带个手电。 就这样一路摸黑去二道山,我还是真有点怕…… 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壮着胆子往前走。 “怕什么,我是去做好事的!姥爷说了,只要心中有正义在,啥都不用怕!” 第35章 别想丢下我 闫琼和白泽二人是开车去的二道山,虽说车子不能直接到达二道山脚下,但也能为他们节省大部分上山时间。 为了能尽快赶上白泽他们,我只能选择抄小路追赶。 可这小路是会路过奶奶家田地的,奶奶的坟可就在那。 虽说黄天佑托刘姥姥转告过我,奶奶的魂魄已经被压入地府了。 可一想起奶奶那张松垮的脸皮还是让我毛骨悚然。 算了,不想了,既然选择踏道就得胆大些。 要想对付林傲邪,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我仗着胆子,踮着脚一路摸黑跑进奶奶村子,路过奶奶家门口时我还特意往里看了眼。 这才几天功夫啊,奶奶家的房门和窗户就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屋子里黑漆漆的,透着死寂般的阴森,仿佛随时会从里面蹦出什么东西似的。 一院子的杂物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外面。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村民听说我爸妈跑了,砸了门窗进去瞧瞧有什么值钱东西顶账。 可奶奶家穷成那样,哪还有什么值钱玩意。 也不知道他们要是找不到我爸妈会怎样…… …… 路过奶奶家农田时,离得老远就看见奶奶的坟包突兀地立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我本想绕开那坟包离她远点,可好奇黄天佑当时钉在奶奶坟包上的那根定魂钉还在不在,便壮着胆子靠近了坟包…… 可发现越靠近那坟包就越不对劲,坟包的旁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像是个破袋子,被人随意丢在那里。 等我再走近一些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双腿发软,忍不住向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被吓尿了裤子…… 这哪里是什么破布袋子,这是我奶奶!而且是没了头的奶奶! 这画面实在太刺激了,我也顾不上脚还疼不疼了,撒丫子就开始跑。 “ 啊~救命啊!” 我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边跑边扯着嗓子喊。 “佛祖菩萨,姥姥姥爷,师父白泽,黄天佑!你们快来救我啊!” 喊了两声之后,我的身后居然刮起一阵旋风,这风还推着我往前跑,我脚下的速度“嗖”地一下就上去了。 我敢打包票,当时那速度,就算刘翔来了也得在我屁股后面吃灰…… 这风推着我,一路跑到了二道山脚下才停下。 我抱着棵大树累得气喘吁吁直喘粗气,奶奶的头颅怎么会没了! 联想到老头和我说的,难道是那伙人掘了奶奶的坟,砍了她的脑袋? 可她的魂魄不是去地府受审了吗,为什么还要拿走她的头骨? 缓了一会,我就听见在我身后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便看见两个人拿着手电冲我这边走来。 手电光落在我身上时,闫琼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谁在那?” 我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回道:“师父,是我~” “孟瑶?你怎么来了!” “我被风刮来的!”这是实话,可是闫琼和白泽却不信。 白泽冷着脸走到我身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小屁孩,我走之前透过你屋窗户玻璃明明看着你在屋里躺着呢!你怎么会比我们先一步到二道山的?” “我真是被风刮来的……”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他俩听完都不吭声了。 闫琼说我奶奶头骨没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村民泄愤砍了她脑袋喂狗,一种就像我说的被那伙人拿走了……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我们眼下要解决的,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进山去坑洞…… 在进入密林前,闫琼给了我一道符,让我含在嘴里别说话。 他说这样那些脏东西就会看不见我了。 又对我说道:“不让你跟着来,一是怕你心软误了事,二是本身他们就想拘你的魂魄,上次你能死里逃生已然是运气,这次又跟来不是送死吗!” 我嘴里含着符纸呜呜直叫,想问闫琼,他们为什么非得让我死,闫琼却白了我一眼没理我。 “跟紧了!”闫琼沉声说完,就往密林里走。 我害怕再遇到鬼打墙,上前一步抱住白泽胳膊。 白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闫琼一眼,随后便要把我推开。 我却把他抱得更紧了,恨不得一脑袋扎进他怀里。 闫琼回头看了我俩一眼:“你俩磨蹭什么,还不快点跟上!” … … 我以为闫琼进入密林后,会燃个符纸,练套法术啥的破了鬼打墙,谁知他就随意掐了个指诀,对着前面喊了声:“破!”鬼打墙阵法就被他破了。 我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小老头。 …… 路过小庙时,我指着小庙方向呜呜个不停。示意他们跟我来…… 离老远我就看见那个无头女尸还在树下费力地往树上爬呢,树上的脑袋还止不住地一阵呜咽。 “呜呜~我的头呀!死丫头,别让我再看见你,再看见我非把你碎尸万段!” 闫琼和白泽一起看向我:“你干的?”闫琼一脸不可思议。 我谦虚地点点头! “你还真能干啊,呵呵!” 笑罢,闫琼吩咐白泽:“烧了她,再给她烧套往生咒。” 我以为白泽也会像闫琼那样,一个剑指过去,那个女尸就会燃起熊熊大火。 没想到白泽从背包里拿出一弩对准了女鬼。 不过这个弩用的箭似乎与普通的箭不太一样,它的箭头是红色的,应该是涂了朱砂,尾翼上面还画着符文。 白泽将一沓往生咒穿在箭身上,随后又拿出一小瓶汽油倒在往生咒上,最后拿出打火机点燃,对准无头女尸的头就发射过去。 女尸的头瞬间被点燃,连同周围的树枝也被引燃…… 树枝烧断后,女尸的头掉落地上,而她的身子还妄图去救自己的头,整个身子疯狂地扑向头部,双手在火焰里胡乱抓挠,结果身子也跟着燃烧起来。 她不停发出惨叫,却无法摆脱这熊熊烈焰的吞噬。 这一幕把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指着白泽的弩呜呜叫个不停。 白泽将弩在手里耍了个漂亮的弩花,随之背在肩上,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你是想问,为什么不用法术烧她?法术只能伤到鬼魂这种虚无的灵体,伤不了尸体这种实体。这个弩就不一样了,灵体实体都可以。人类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只有好好学习才能跟上时代的脚步,懂了吗小屁孩!”说着白泽还一脸得意地拍拍我的脸。 他这一席话还真让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不会解方程以后想打鬼都不成! 第36章 悠悠球大侠 闫琼盘坐在小庙旁边,闭着眼,好像在感受什么…… 不一会,闫琼开口说道:“这个小庙下面关押了很多厉鬼!” 我和白泽对视一眼,看向闫琼。 “这个小庙供奉的不是林傲邪牌位吗,怎么会关押着厉鬼。” 白泽显得有些着急,他快步走向小庙,想找到洞口把里面的厉鬼放出来。 闫琼不动声色,一把攥住了白泽略微颤抖的手。 “师父,璐璐可能就在下面!” 闫琼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说道:“不可冒然行动!去布阵,为师帮你开这洞门!” 随后转身对我说道:“孟瑶,过来帮忙!” 我连忙上前,把显得有些激动的白泽拉到一边,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示意他别着急。 白泽定了定心神,便在背包里拿出八根蜡烛,插在小庙的八个方位上,又拿出一根红绳,绕着八根蜡烛拉出一条条红线,又在每根红线上挂上符纸。 我跟在白泽身后,帮他打下手。做好这一切后,白泽又拿出一个降魔杵递给了闫琼,他手里则握着个拘魂铃。 我伸出手,示意他也给我个法器帮忙。 白泽可能嫌我碍事,转个头没理我,我执拗地站在他面前,继续伸手。 他被我我墨叽烦了,便在包里翻找了半天,最后递给我一个悠悠球…… “拿着这个,一会要是看见有厉鬼冲过红绳,你就用这个砸它!” 我一脑门黑线,难道这也是高科技? 不等我反对,闫琼在衣袖里抽出三根香,香头在掌心里一翻,随之就被点燃了。 他厉喝一声:“护阵!” 白泽便开始摇动手里的聚魂铃,闫琼两根手指在小庙的地面敲了敲,随后像是扣到了什么机关,手指用力一搬,一块地砖就被他拿了起来。 地砖被拿起的瞬间,便有一股黑烟冒了出来,随后是一群鬼哭狼嚎的声音…… 只见那黑烟中,一个个狰狞的鬼脸若隐若现,伴随着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闫琼手持降魔杵,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将靠近的恶鬼逼退。 白泽摇动拘魂铃的频率越来越快,铃声清脆而急促,形成一道道无形的声波屏障。 那些企图冲破红绳防线的恶鬼,一接触到声波便痛苦地扭曲着身体。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悠悠球,紧张地盯着前方。 突然,一只恶鬼突破了防线,扑了出来。 我来不及多想,举起悠悠球就砸了过去。没想到,这悠悠球竟真的发挥了作用,砸中恶鬼的瞬间,它发出一声惨叫,又退了回去。 我低头看了眼悠悠球,这才发现悠悠球有些不同,正中间画着的卡通小人居然是钟馗,侧面还画着符咒。 嘿,这可真是个宝贝! 这下我来了劲,挥舞着悠悠球,嘴里还念念有词:“厉鬼们,尝尝我的悠悠球大法!” 我这一说话,嘴里的符纸便掉了出来。 这群厉鬼齐齐循着声音看向我:“杀了她,跟主人讨赏!哈哈哈!” 一群厉鬼同时冲了过来,我像个武林高手一样,左甩一下悠悠球,右挥一下悠悠球,打得恶鬼们晕头转向。 每砸中一只恶鬼,悠悠球就会发出一道奇异的光芒,仿佛在给我助威。 这悠悠球在我的手中仿佛变成了无敌神器,越用越顺手。 白泽一边对付恶鬼,一边还不忘调侃我:“没想到这悠悠球在你手里还真管用!” 我得意地回道:“那是,我可是悠悠球大侠!” 随着厉鬼一个个被收服,白泽眼里的光亮越来越暗淡…… “璐璐,你在哪?别怕,哥哥来救你了!” 任凭他怎么呼唤,却始终无人回他…… 闫琼从兜里掏出一个阴阳八卦袋,将洞里的头盖骨一一取出,共计整整 80 个。若再算上老头的那个,便是 81 颗。 闫琼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倘若我所料不错,此地一次关押着 81 个厉鬼。他们被炼化为厉鬼之后,先是替幕后之人去抓捕下一批冤魂。待到下一批冤魂被练成厉鬼之时,这 81 个厉鬼的灵魂便会遭人吞噬!” 闫琼的意思是,璐璐已经被害多年,可能早就被人吞噬了…… “不,绝不可能!璐璐前不久还曾给我托梦!她绝对不会被人吞噬的!师父,您把刚才那群厉鬼放出来,我要再仔细辨认辨认!” 白泽神情几近疯癫,双眼猩红,目光直勾勾地紧盯着眼前的小庙。 我赶忙拉住白泽,宽慰道:“师兄,还有坑洞呢,璐璐肯定特别坚韧顽强,说不定她没有变成厉鬼,还被锁在坑洞里呢!” “对,师父,我快去坑洞看看……” “白泽,为师平日教导你的喜怒不形于色之理,难道你都抛诸脑后了吗?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就连孟瑶都能看出你此刻内心的慌乱。你这样子成何体统?你要知道,你未来要走的路还漫长着呢,这才刚刚开始,你就如此不堪忍受了吗?” 白泽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用手用力搓搓脸。 “师父,徒弟知错!” “以后,你每天早上站桩两小时。好好练练忍劲!” 天色太黑,实在难以看清闫琼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当中能够明显听得出,他对白泽是有些失望的。 与此同时,我不禁心生好奇,白泽不是富二代吗?他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为什么就连担心自己妹妹的这份情感都不能表露出来呢? 真是令人费解,他家那么有钱,学了防身的本领也没必要亲身涉险啊,花钱雇人帮他寻找妹妹的魂魄难道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自己遭受这份罪呢! 虽然心中好奇,但很显然,眼下这个时候是不能问的。 第37章 老不正经是谁 虽说之前我和白泽见过坑洞里的惨状,可再次到坑洞时,里面的凄惨景象还是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闫琼见此情形,却面无波澜,他面对着给我托梦老头的头盖骨,神色庄重肃穆,他双手娴熟地献上一柱香,而后神色郑重地说道。 “寻鬼速速现身,举首共视,俯身同听。上拥六甲之威,下具六丁之勇。若有骚扰为乱,必遭雷霆之怒。太上明令,命吾施行!” 话音刚落,便瞧见那个老头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刚一现身,老头望见白泽和闫琼,显得有些惊恐,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后连连踱步。 “爷爷您别怕,这是我师父和师兄,他们是专程来帮助您的。” 1 闫琼一脸正色说道:“您快快起身,我们行此道本就是为了维护正义、救苦扶难,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您实在不必如此多礼!” “只是老朽想向您打听个人,不知白璐璐您可曾认得?” 老头一边挠头,一边绞尽脑汁认真地回想起来:“白璐璐……这名字怎的如此耳熟啊,璐璐?” 此时,白泽握紧背包带的双手紧张得不停地颤抖,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 想了好一会儿,老头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向闫琼问道:“先生,您问的这个白璐璐大概是多大年纪?” “五岁,走了应该有七年了……” 老头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您说的是个穿蓝色裙子的小姑娘?头发还有些羊毛卷?” 听到他这样的描述,白泽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深处的担忧,急切地上前两步,追问道。 “你见过她!她在什么地方?” “嗨,我跟小豆子来到这里应该将近两年了。您说的那个小女孩,是我们刚被关到这里的时候遇到的…… 我记得那丫头身着一身蓝色的裙子,模样长得特别甜美可爱。可但她的后背却裂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鲜血不停地往外渗,把她的裙子都染红了一大片!那伤口周围的皮肉都翻卷了起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听说雷火已经劈了她好几年,她小小的身躯承受着这般折磨,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就是无法滋生出怨气。那丫头许是太疼了,一直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不停地哭喊着璐璐要妈妈抱!那一声声呼唤让人心酸得很。 我们小豆子的年龄和她差不多大,所以我就对她格外留意了两眼。这女孩在这里遭受的罪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她不光每天要受到雷火的折磨,而且每天都会有人牵两条恶狗来掏她的后背……嗨,那女孩遭的罪简直难以形容! 那些人好像就是想让这女孩告诉他们什么,或者让这女孩帮他们去做一些事情,可那孩子就是不配合。不管遭受怎样的折磨,她始终紧咬牙关,绝不屈服。 最后,那女孩的头骨被人强行带走了,至于带到了哪里,根本没有人知道,也许她的灵魂早就已经被人给吞噬了!” 我不禁听的鼻头有些发酸,转头看向白泽见他低垂着眼眸,轻咬着嘴唇,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线不被愤怒所冲散。 “那,您知道是什么人带走她吗?” 老头摇了摇头:“这些人好像是个邪教组织,他们好像信奉一个叫林傲邪的老悲王……” “你可有亲眼见过林傲邪,或是知道他藏身何处?”闫琼问道。 老头依旧摇头…… 其实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按白泽所说,林傲邪第一次用邪术练成了实体阴灵,在阳间活了两百多年,最后被闫琼的父亲闫启睿杀了实体,并将他的灵魂压在了泰山脚下。 可是数十年后,居然会有一伙贼人企图趁着闫琼游历之际抢走他的骨灰,企图将其复苏。 听白泽说,那是一伙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林傲邪都被压了几十年了,怎么还会有一群年轻人来为他卖命呢? 而且,闫琼不是联合东北五家把林傲邪打得灰飞烟灭,连个渣都不剩了吗?那么这伙人把这些灵魂都献祭给谁吞噬了呢? 我看了闫琼一眼,很明显,这个谜团他也没捋清楚。不过眼下是要救小豆子与其他怨鬼,彻底捣毁这里,还二道山一份清静…… 想到这,我柔声安慰白泽:“师兄,你别担心,至少我们知道璐璐她没变成厉鬼,她挺过来了!那些人既然想利用她为他们办事,那么想必是绝对不会吞噬她的,我们早晚都能找到她……” 白泽看了我一眼,对着我努力牵起嘴角,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这点事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转身又看向闫琼。 “师父,我去救这些冤魂!” 闫琼知道他心里压了一团火,需要发泄一下,便点点头应允了此事。 “好,为师为你护法!” 白泽双手抱拳对着闫琼施了一礼,然后一个前空翻,越进坑洞,这些冤死鬼在坑洞里被雷火劈得鬼哭狼嚎,居然有几个丧失理智的冤死鬼在白泽经过他们身边时伸爪子想要抓白泽。 白泽也不拿个法器,无名指搭在手心,作了个伏鬼手印,对准这些厉鬼的面门就砸了下去。 这个手印伤害力度并不大,但也能很好地将他们打退不敢再靠近。 白泽走到铁柱旁边,看着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头盖骨。 “师父,这头盖骨太多了,我们带不回去!” “就地超度!不能超度的再带回去给老不正经养着!” “好!” …… 老不正经是谁?他还养鬼?还不等我问闫琼,就看闫琼扔了几块镜子给白泽。 “把镜子堵在那几个洞口里!” 我抬头看向柱子顶端的几个洞口,那些雷火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白泽心领神会,双手抱住刻着图案的柱子爬了上去…… 果然,镜子一放在洞口里,雷火就喷不出来了。 第38章 生魂 做完这一切,白泽盘腿坐在一群冤魂中央,为他们念起超度冤魂的经文。 随着他一声声经文响起,便有数只冤魂变成束束光晕拔地而起,飞升入空。 我不禁咋舌,忙问闫琼:“师父,这经文居然这么厉害能超度亡灵!我也想学!” 我本以为只要学会这个经文,以后再遇到冤死鬼,只要念动咒语便能把他们超度,就不用再和他们缠斗了,那得省多少力气啊! 可是闫琼却冷冷地回了我一句:“不是谁念都有用的,需要自身福德特别浓郁才管用,你福德都被人抢走了,你要是念动超度经文只能让他们更暴躁!” 我傻了,看来这踏道原本要比我想的难得多,白泽告诉我要好好学习跟上时代的脚步,才能科技打鬼。 闫琼告诉我没有福德,我连念个超度亡灵的经文都念不了…… 想到自己两次贸然闯入二道山,我有些后怕。福德不够,想必我会常遭祸事。 看来以后还是要稳妥一些才行,别修道没修成先把命丢了,多不划算!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时,听见小豆子爷爷大喊了一声后,朝我扑了过来。 “姑娘小心!” “竟敢通风报信!去死!” “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豆子爷爷胸口好像被人一爪穿透。他的胸口瞬间被抓了个大洞,冒出阵阵黑气。 我回头四下望去,便见一个黑影朝我扑了过来。随后我便被这个黑影抓住衣领,整个身体都被他抓得飞了出去。 “师父救我!” 闫琼对着黑影就是一掌,一道金光冲着黑影就劈了过去,黑影卷着我躲闪到一边。 黑影与闫琼拉开距离后把我提在空中,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闫琼,你挺讲究嘛!居然亲自把这小短命鬼送了过来!” 闫琼收掌,负手站得挺直。他用余光看了眼有些分心的白泽。 “白泽,你稳住心神,这里交给为师!” 听见此话后,白泽皱紧眉头,嘴里念动的经文便加快了速度。 我心想,这黑影要不要这么配合我,刚想到自己福薄容易遭到横事就被他生擒了? 闫琼沉下嗓子低声问道:“生魂?你究竟是何人!” 黑影发出鄙夷的笑声:“呵呵,闫琼,算你有点见识,既然知道我是生魂,就该明白我道行在你之上。看在你我都是道门中人的份上,今天你毁我圣地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留下那些冤灵,滚出二道山!” 闫琼冷哼:“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少废话,过招!” 话音刚落,闫琼便双手在胸前结印,扎了个马步,双脚稳稳扎进地面。随后便是一阵狂风在他周身刮了起来。 我被这风吹得别说睁开眼睛了,就连喘气都显得有些费劲,脸皮都被这风吹得走了形。 黑影毫不示弱,也在周身刮起一阵狂风与闫琼的狂风抗衡…… 我前后被风夹击,腾在半空,窒息感油然而生。 原来高手之间的对决比的是内力,可他俩谁都不让谁,就这么一直吹我也受不了啊。 我攥紧手里的悠悠球,找准时机,对着黑影就砸了过去。 可悠悠球碰到黑影的瞬间一点作用没起,反而被黑影握在了手里,用力一拉,居然线都被他扯断了! 悠悠球的线是红色的,摸上去还有些黏黏的,应该是浸泡过黑狗血、公鸡血、朱砂等辟邪的东西,之前打厉鬼都不在话下,如今对付生魂却一点用都没有。 我心想完了,不会我想啥来啥吧!这踏道拜师都没拜呢就要交代在这了? 我用余光看向闫琼,心想你别再比内力了,赶紧出招弄死他啊!不然我就快被风憋死了! 闫琼眉毛一挑,对着黑影就是一掌,与此同时,黑影也回了闫琼一掌。 两掌相对时,我就感觉像有两颗原子弹在我耳边爆炸了一样,整个人都被震得斜飞了出去。 倒在地上,我感觉我整个头都被震得嗡嗡直响,鼻尖一凉,我居然被震得流了鼻血。 随后听见虚空一阵闷哼。 “唔……闫琼,没想到你们闫家的碎魂掌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们就此别过,他日再见我定要你以命相赔!” 黑影摇身一变走了…… 闫琼走到我身边,伸手拉起我:“你还好吗?” 我用袖子蹭了下鼻子:“我没事!” “小小年纪,胆色不错,既没有求饶,也没有哭鼻子……哇~” 闫琼话还没说完,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 “师父,你受伤了!你怎么样啊?” 闫琼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我没事,他比我吐血吐得快,我比他多撑了一会!哇~” 说着闫琼又呕了口血出来。 “师父,是我害了你!” 我眼睛有些刺痛,为什么我总是不听话,明明自己啥忙也帮不上还非要跟来捣乱。 要不是我被那生魂抓住了,师父怎么会受伤。 我不禁又想起了刘姥姥,还有我姨夫……我真怕闫琼会像我姨夫那样被我克死。 闫琼看着我,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即便没有你,这些冤魂我也要救,林傲邪的事我也要查!” “可是师父,我……” 闫琼摆摆手,示意我别再说了。 “好了,我死不了!不过孟瑶,此事应该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看来这幕后之人是活人,并不是林傲邪!” “活人不比鬼好对付吗?”我问。 “呵,你太小了。不明白这世间的险恶,人乃万物之首,人的欲望远比恶鬼的报复更可怕!” 我不懂,傻傻地看着他。 “这么跟你说,如果林傲邪的魂魄作祟,那么我们可以请阴兵拘了他,或者请一道通天文殊把他打得魂飞魄散,我们不但不会背负因果,还能因为铲除邪祟积累自身功德。 可对方如果是人,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是阳法还是阴律,你杀他只会背负因果!” “那他们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不怕背负因果吗?”我反问。 “都说了他们是邪师,自然会通过邪术化解这些因果缠身,但这种做法当然也是有很大风险的,他们要把自己修到五行外,只有跳脱生死轮回才不用受到因果报应! 当然,这种做法也是违背天道的,所以他们想顺利修成比登天还难。” “那他们为啥还要这么做,既然逃脱不了天道,等业报来了不就完了!” 闫琼看了看天,叹了口气:“因为贪念,让他们拼死一搏!不过孟瑶你记住,邪不压正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幽怨的喘息声,我与闫琼一同望了过去,看见小豆子的爷爷居然蜷缩在雪地里,周身散发着浓浓的黑气…… 第39章 超度亡灵 “师父,他不会是快灰飞烟灭了吧!” 闫琼赶紧几步走向小豆子爷爷,弯下身查看他的伤势。 本来他之前被雷火伤的就很重,整个灵体就很虚弱了。 如今又被那生魂掏空了胸口,他的灵体看起来就像快要消失了般,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浓烈的黑烟在他胸口的大窟窿里往外冒着,小豆子爷爷看起来快要撑不住了。 一想到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刚刚平复下的心情一下子又翻涌起来。 闫琼无奈地叹口气:“看来他撑不了多久了!” 我一听便急了:“师父,您得救他啊,他是好鬼!他已经很可怜了,不能让他灰飞烟灭啊!” 闫琼摇摇头:“他伤得这么重,我也没办法啊!” “您怎会没办法呢,我都咽气了您都能把我救回来,何况他现在还没灰飞烟灭呢!” “你咽气了,还有个灵体可以找回来,他已经是灵体了,你让为师怎么救!” 见我神情慌乱,小豆子爷爷冲我摆摆手。 “小姑娘,您别为难这位先生了。我不怕,就是想在临闭眼之前,看你们把小豆子救出来!” “好!我答应你,我这就去帮你找小豆子,您撑住!” 我扭头便跑到坑洞旁边,顺着土坡就滑了下去。 这坑洞里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像那晚奶奶对我吹的气一样。 我连忙用手捂住鼻子,大声喊道。 “小豆子,你在哪!小豆子你爷爷让我来找你!” 此时的冤魂有的表现得很安静,甚至有些激动,他们双手对着天空,周身散发着金光,等待着白泽将他们送去往生;有的则变得很慌乱,甚至有些抗拒。 好像白泽念动的经文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折磨,他们看见我便往我身上扑,想占我的身体躲过白泽念动的经文。不过还好,显然他们目前没有什么攻击性,就看上去吓人了点。 我在坑洞里一个一个的寻找小豆子的身影,那晚我只是和白泽见过小豆子一次,我记得他留着一个小光头,看起来要比同龄的孩子瘦小的多…… 终于,当我走到一根铁柱子脚下时,看见一个小光头 躲在铁柱后吓得涩涩发抖…… “小豆子!” 他在铁柱后面露出半拉脑袋,怯怯的看着我。 “我……不跟你们走,我……不要当厉鬼!” 他声音颤颤,眼神却显得有些坚毅。 “别怕,我不是坏人,是你爷爷让我们来救你的,快跟姐姐离开这里!” “爷爷?他在哪?”小豆子终于放开了抱着的铁柱,满眼窃喜的问我。 “你爷爷在坑洞上面……” 小豆子跟着我没走几步,却被脚下的铁链牢牢拽住了脚步。 怎么会这样,我四下环绕看去,原来飞升的那些灵体会变成光晕飞走,所以脚下的铁链自然栓不住他们。 可像小豆子这样,有些抗拒超度经文的,还是会被铁链拴住。 我有些起急,对着闫琼喊了声:“师父,小豆子被锁上了,他上不来啊!” 闫琼却不慌不忙说道:“这困魂锁是阴气所化,你对着它吐口唾沫就能打开了!” 唾液,含有人得元气和精神,是人身上阳气最重的地方。不是常听老人说吗,碰到脏东西跟着你时,吐三口唾沫就能化解,就是这样原理。 不过这个方法对付一般的撞客还行,对付怨气稍微大点的鬼怪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 我照着困魂锁吐了三口唾沫,然后两手对着锁头用力一掰果然掰断了。 小豆子看到栓着自己脚腕的锁头断了后也很欣喜,脸上竟露出一抹笑意。 “走!”我拉着小豆子的小手就往坑上面爬…… “爷爷!”小豆子离老远就看见自己爷爷蜷缩在地上,便飞奔了过去。 可到了近前,小豆子看见老头的惨状后,当即就哭了!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豆子,别哭,爷爷没事你别怕,豆子啊,是这三位好心人救你了,你可不能忘,听见没!咱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都得讲良心知道不!” 小豆子哭腔浓郁,可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是啊,他是鬼又怎么会流泪呢! 说罢,老头又看向闫琼:“先生,我求您帮帮这孩子,给他寻个好归属。总不能让他当个孤魂野鬼不是!” “好我答应你!” 见闫琼应允,老头便长长出了口气“豆子,爷爷要走了!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爷爷你别走!爷爷!” 见此情形我有些起急,对着白泽喊道。 “师兄,你先别超度那些怨灵了,小豆子爷爷快撑不住了,你看看能不能帮他超度下!” 闫琼眼睛亮了一下也对着白泽喊道:“对对对,白泽你快来试试。我在帮老先生输送些灵气,让他尽量能多撑一会。” 白泽听闻,便马上起身来到老头身边,一脸正色的念诵起经文。 见状我和小豆子也都跪在老头身边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不一会,白泽和闫琼额头都冒出了细小汗珠。这可是数九寒冬的东北,而且还是深夜的山顶。 喘个气睫毛上都能结冰霜,这两人周身却冒起了气浪。好像他俩盘坐的不是野外,而是暖室内。 又过了一会,小豆子爷爷原本被雷火被劈的黢黑的灵体,也渐渐变得有些光亮,胸口冒出的黑气,也开始散发出点点金色光点飞入虚空…… “爷爷,你别挂念我,放心走吧!” 老头顿感灵体通畅,痛感全无。 他摸了摸小豆子瘦小的脸蛋:“豆子,爷爷走了!” 转而又看向我们三人。 “谢谢各位了,大恩大德老朽铭记于心!” 说完,老头的灵体换成点点金光,照亮整个山顶慢慢消散…… 小豆子哭的撕心裂肺,追赶着正在消散的金光不停的喊着爷爷,我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闫琼看着即将消散的光点惋惜道:“他本是个善人,可惜被人夺了阳寿。如今既已升天也算是圆满!” 白泽显得有些疲惫,沉着声音附和道:“同样都是冤死鬼,功德多的就能升天,功德少的就不行……” 他又转头看向小豆子:“他还是个小鬼,没活几年就去世了,自然没积累到什么功德,我即便在他面前念动超度经文,他也不能与经文同频飞升!” 原来是这样,难怪有些冤死鬼听见经文便现的那么抗拒,原来是他们功德少,当然功德就等同于福报。 一个人有没有福报,要看他积累多少功德。 小豆子年纪那么小,自然是还没来得及积累功德就去世了,所以他在看到白泽念经文时感受不到经文带来的解脱之感,反而会觉得害怕,躲在铁柱后面瑟瑟发抖…… 闫琼看了看坑洞:“看来剩下的都是没福之人啊,拿上他们的头盖骨,回头给老不正经送去,让他先养着!” 白泽笑了:“林老鬼肯定给乐坏了!” 不是这老不正经和林老鬼到底是谁啊? 第40章 看望刘姥姥 二道山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此次之行闫琼是受了伤的,他总会时不时地咳几声,人也没有之前那么精神了。 闫琼说与他交手的生魂,明显不是与黄天佑交手的那股阴风。 之前那股阴风已经被黄天佑伤得那么重了,怎么可能这么快现身…… 所以他觉得林傲邪这件事的背后绝对不是一人所为。 为了避免对方再来报复,他决定带我去他那里避避风头…… 姥姥自然是要跟着去的,本来姥爷也想跟着去。 可姥姥说,二姨夫刚刚去世,她让姥爷去陪陪二姨。 好在数九寒冬家里也没啥农活,我们一行人锁了院门便坐进白泽的小汽车。 他车里的内饰很干净,姥姥姥爷看看自己踩得全是雪的鞋底有些不好意思上车。 “二老不必不好意思,尽管坐便是,不要和我拘谨才好!”白泽对着姥姥姥爷笑着说道。 见白泽这么说,二老才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进车里。 姥姥抱着我和白泽还有姥爷坐在了后排。 闫琼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开车的还是之前那个西装男。 他一脸正色,面无表情,说起话来总是:“是!是!是!”机械般地应着白泽,弄得我姥姥姥爷一愣一愣的! 一上车,姥爷满是老茧的手就在车里摸来摸去:“呦!这座椅还都是真皮的呢!真是高档啊!” 姥姥打了他手背一下:“你那手跟刀子似的,回头别再给人摸坏了……” 白泽笑了:“姥姥没事,就让姥爷稀罕稀罕没事!” “唉,就是!小白都说了摸不坏!” …… 路过村口时我才想起来:“姥姥,我答应黄天佑要去刘姥姥家给他上香的!” 闫琼坐在前排回头说道:“我也好几年没见到刘妹子了,要不咱一起去看看!” 闻言,我有些激动:“好呀!师父你怎么叫刘姥姥妹子呢!您看起来没刘姥姥大呀!” 这话不假,闫琼看起来也就 50 多岁,刘姥姥可是 60 多岁的人了呀。 闫琼听了我这句话,好像吃了补药,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坑坑洼洼的麻子脸竟然泛起了红晕。 “我今年都 70 多了,是长得年轻了点,之前有位事主 40 多岁管我叫老弟,没把我鼻子气歪!我心说我是长得年轻点,但这年龄都跟你爹一样大,怎么能管我叫老弟呢!哈哈哈哈!” 我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啊,没事问这个干嘛啊!看把他得意的,那说的也太邪乎了吧,40 多岁管他叫老弟,内意思他看起来 30 多岁?那也太扯了吧! 这也就是看他是我师父,没办法撅他,要不然我肯定得说一句。 “那是他眼瞎,怎么能管你叫老弟呢,应该管您叫孙子!您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呢!” 我就看不得别人嘚瑟,真想撅他一句,憋得我好难受。 …… 白泽让司机带我们在镇子上买了点水果点心、烧鸡白酒啥的就往刘姥姥家里赶…… 起初,刘姥姥还有些纳闷,怎么有辆小轿车停在他家门口,看见车上下来的是我们后,便乐呵呵地上前迎接…… “哎呦,老不死的,你怎么还没死啊!” 刘姥姥乐呵呵地用拳头锤了闫琼一下。 “阎王爷不收我啊,他说我还得再辛苦几十年!要不让你家老仙儿去地府跑一趟,帮我求求情,让我早点去地府报道,我好能早退休几年,也算是享清福了!哈哈哈!” “你闫鬼道和阎王爷是一家的,那还用咱家老仙儿帮你传话!哈哈哈!” 刘姥姥转头又看向了我和姥姥:“姥姐姐,你们也来了!呦小瑶瑶,之前听天佑老仙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了吗!” “嗯,刘姥姥,我好了,这次来就是特意感谢天佑老仙的!是他救了我,还替我疗伤的。” “好了就行,正好你们今天来,我也有事要与你们商量,走进屋别在院里站着。” 刘姥姥笑呵呵地把我们迎进屋子,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好闻的檀香味迎面扑来。 刘姥姥家里没有过多的摆设,整体看起来很整洁干净。东屋是刘姥姥的起居室,西屋供奉的仙家堂单和佛像。 刘姥姥就自己一个人,她这辈子无儿无女,老伴在她不到三十岁那年就死了。她就这么自己一直单着过日子。 据说她这堂仙儿也是在她老伴去世后她才接的,听说刘姥姥接仙之前得了怪病遭了不少罪。 都上吊自杀过,幸好被邻居发现把她救了下来,这也是她命不该绝吧。 听说那次刘姥姥上吊,昏死了过去。醒了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帮在场救她的几个人算起了命。 起初人家都以为她疯了,没人仔细听她说的是什么,街里街坊的谁不知道谁家有啥事啊,知根知底的那还用她算吗! 直到刘姥姥看向其中一个男人,说出他的隐疾之后,才慢慢让人信服起来…… 起初男人也不信,以为是自家媳妇嘴没个把门,把他尿尿费劲的事说出去了。 刘姥姥身上的仙家看出男人心里不服,便沉声说道:“你不用不信我,我知道你这病是怎么得的!” 男人说:“那你说说看,你说的要是有理俺就信你!” “哼,五天前你去吃喜儿了对吗!” 吃喜儿,指的是谁家中有喜事办酒席招待亲朋好友的意思。 就跟我们所说的升学宴、结婚宴一个道理。 男人白了刘姥姥一眼:“我当你要说啥呢,那王力林家娶媳妇你不也去了吗!” 刘姥姥没搭理他,接着说道:“你那天一直跟东家喝到半夜才走对吗!” “嗨,你越说越没谱了啊!我爱喝酒那谁不知道,再说,王力林家娶媳妇,我这又帮生火又帮做饭的,一直忙到下午才和王力林喝上点酒,咱老哥俩高兴多喝了几杯!这跟我尿尿费劲有啥关系!” “哼,你喝完酒可没往家走,你跑去谁家祖宗坟茔地里浇尿了!说!” 说着,刘姥姥用力拍了下炕桌,瞪着眼看着那个男的。 说来也奇怪,此时的刘姥姥一改往日病病殃殃的病娇样,而是中气十足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男人被她这一嗓子吓得,差点把病治好,险些尿了裤子! 第41章 刘姥姥给人看事儿 听刘姥姥这么说,男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刘姥姥话里的意思,他是喝多了酒,可并没有喝断片。 那天他仗着酒劲,跑去死对头张德海家里的祖坟,对着张德海父亲的墓碑就浇了一泼尿。 “我让你家欺负人,呸!以后老子天天过来给你浇尿!张德海,你就等着倒霉吧!” 男人和张德海家是世仇,属于暗地里较量那种,互相谁都看不上谁,明面上还算过的去。 你要真论起来,其实两家都是农村人,没什么太大的仇怨。 但是互相谁都不服谁,背地里相互埋汰对方,要是看对方家里日子过得不如自己就得意,看见对方家里过好了就眼红。 可他往人家坟茔地里浇尿的事,他可谁都没告诉。 刘姥姥是怎么知道的,此时也轮不到男人心里不信了。 还没等刘姥姥说话,站在一边的张德海先急了。 “好你个王八羔子!你是不是去我爹坟头浇尿了!我说我前两天怎么梦见我爹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还泛着一股骚味,我爹也不说话,就在那使劲擦自己身上的水,可脸皮都蹭破了还是擦不净! 第二天我去我爹坟头一看,就看见那墓碑被人浇了尿,又臭又骚的还泛着一股酒臭味!我 tm 的还以为是哪个酒鬼干的呢,原来是你小子!” 说着张德海就给了男人一拳,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最后还是刘姥姥说和了此事,刘姥姥说虽说男人往人家坟茔地里浇尿不对,但是这尿尿费劲便是张德海父亲给男人打的灾。 她让男人以后每天都要提这清水去给张德海父亲的墓碑擦拭,烧纸磕头求人家原谅。 至于张德海父亲原不原谅他,那她就管不着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一个村住的,能有多大仇怨,把话说开了以后两家就不要再结仇了。” 见刘姥姥这么说,男人便低下了头答应了此事,他也知道自己做的属实有些过分。 而且这些天他这尿尿费劲也是真难受,小肚子憋得鼓疼鼓疼的,可站在那半天尿不出来一滴答,别提多难受了。 男人是真服了,没办法他就按刘姥姥说的,每天提这清水去张德海父亲坟头擦拭墓碑,又烧纸又磕头的。然后,男人还每天殷勤地帮张德海家干农活。 他本来就有隐疾在身,每天还这么辛苦,着实给他折腾得够呛,张德海也是看在了眼里……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能有一个月。张德海那天来找刘姥姥,他说自己老爹托梦给他了,说他原谅男人了。张德海还特别讲究地给刘姥姥拿了 30 个鸡蛋,求刘姥姥帮男人把隐疾治好。 男人知道此事后,都给张德海跪下了,他没想到张德海能不计前嫌帮他说话。他发誓以后张德海就是他大哥,他肯定好好跟张德海处…… 刘姥姥见自己的用意达到了,也就不再拖延。 她在男人拿来的鸡蛋挑了三颗染上红色,又拿出一张黄纸在上面像鬼画符一样勾勾圈圈地写了一堆字,最后连着黄纸和鸡蛋扔在灶坑里烧了半天。 刘姥姥把烧好的鸡蛋拿出来后,让男人吃了两颗,留下一颗在上面扎了一个做活针,针尖很快就被烧红的鸡蛋捂得烫手,刘姥姥就跟不怕烫一样,拔下做活针隔着裤子就扎在男人会阴穴。 男人瞬间感觉一股暖流从会阴席卷到他的腹部…… 刘姥姥拔下针时,针尖带着黑血。男人起身赶紧就往外跑,到了茅厕就开闸放水。 他感觉实在太舒服了,他就跟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通体舒畅。 自此以后,两家化敌为友,和睦相处着。 而刘姥姥会看事,能治邪病的事儿也很快在村里传开了。 第42章 黄家仙堂 刘姥姥带着我去了西屋,然后她对着自家堂单点了个满堂香,接着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而后笑呵呵地说道。 “今儿,小花童带了好多水果点心特意来感谢诸位老仙,感谢仙家慈悲救护……” 说完,刘姥姥转身对我说:“小瑶瑶啊,咱们堂口有规矩,不是本家弟马不能点香。不过你可以给老仙斟酒,来表达对老仙的感谢。” 我应了一声,然后对着供桌上的三个酒杯倒满了三杯白酒,接着跪在蒲团上,对着仙家堂单拜了三拜。 我抬眼,好奇地仔细打量着刘姥姥这一堂人马。 虽然当时我不太懂这些,但现在回想起来,刘姥姥的堂单和大部分出马堂口不太一样。 一般的出马堂口供奉的是狐、黄、长、蟒、鬼,也有供奉狐、黄、白、柳、灰的,这被称为东北五大家。 再不济还有供奉外五行的,但是不管怎么供奉,一般都供奉五家仙,或者比五家仙还多。 很少有像刘姥姥这堂仙家这样,只供奉了黄家,别家仙家一个都没有…… 别看刘姥姥只有一家人马,可这四梁八柱却一个都不少…… 当我的目光锁定在黄天佑的名字时,心里满是敬重,但更多的是觉得亲切,就像看到多年的老友一样…… “天佑老仙,谢谢您出手相救,还帮我疗伤!我现在好多了,并且遵守诺言带了好酒和小凤凰来看您,您要是喜欢,往后我还给您带!” 小凤凰,其实指的就是烧鸡,狐黄两家大多数都喜欢吃烧鸡。 也有少部分仙家皈依佛门后受了五戒,不喝酒吃肉只吃素,这种仙堂的弟马大多也都受老仙约束不能吃肉食。 但那毕竟是少数…… 我刚说完这话,耳边就传来黄天佑爽朗的笑声。 “呵呵呵,看来你还算守信用,嗯~这小凤凰味道着实不错,酒也挺好!” 我定睛一看,只见黄天佑坐在供桌上正捧着烧鸡大快朵颐呢。 “天佑老仙,您显灵了!” 刘姥姥见我这么说,显得很激动,连忙跪在我身边不停地对着堂单磕头。 “瑶瑶啊,你看见天佑老仙了?他在哪儿呢?” 她这么一问,把我给问蒙了,她这个弟马居然看不见自家老仙吗? 我指着供桌对刘姥姥回答道:“就在这坐着喝酒呢,您看不见吗?” 刘姥姥解释说:“平时仙家都是上我的身之后,我才能看见听见的,一般情况下我都是通过观香来了解仙家的意图,不能直接跟他们沟通!” 刘姥姥的意思是,仙家与弟马沟通的方式有很多种。 最低级的是心灵感应,这也是现在大多数出马弟子与仙家沟通的方式。 他们上身后不给弟子传声传像,全靠心灵感应让弟马自己去领悟,这种方式很考验弟马的理解能力。 比如说,如果有人找你看运势,仙家上身后你觉得委屈,仔细想想这种感觉是你被小人陷害时有的,那就说明对方最近要犯小人。 如果仙家一来,你就特别伤心想哭,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想到以前有这种感觉是家里亲人去世,那就说明对方家里可能要有亲人去世。 所以说,出马弟子在出马前要经历三灾八难,是为了积累生活阅历,这样事主找你办事时,你才能感同身受,用同理心去感知对方。 但是现在大部分仙家根本没修炼到时候,或者根本不是出马堂口,没经历三灾八难就出马了。那仙家跟他们心灵感应时,出马弟子根本弄不明白仙家的意思。 顺口胡扯几句,骗点香火钱了事…… 还有一种与弟马沟通的方式是托梦,这个比较直接,但对仙家和弟马双方的要求都很高。 首先弟马心里要平静,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是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欲望还特别大,晚上难免会梦到心里想的,这样就算仙家给你托梦,你都不知道哪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哪个是仙家托的梦。 而且对仙家的道行要求也比较严格,托梦比较耗费灵力,并且你得有能力控制弟马梦境里的场景,别你想告诉弟马明天要发大水,弟马在梦里看见水,一高兴钓起鱼来了就糟糕了。 第二天弟马一回想,梦里又有水又有鱼,还以为自己要发财了呢! 再就是老堂仙常用的方法,捆窍。 这里全窍和半窍的区别就不多说了,想必你们也听腻了。 全窍有多伤弟马身子先不说,光说老堂仙最常用的半窍,其实就是你通过仙家的眼睛、耳朵,看见听见仙家所看到的,但同时还有自己的意识。 这个方法就是黄天佑替我姨夫招魂那天,上我身用的,相对来说仙家比捆全窍省力,弟马也不怎么伤身子。一般弟马睡一觉就能恢复。 你可能要问了,同样是捆窍,为啥半窍不怎么伤弟马身子,全窍就伤身子呢。 那你想想,手术的时候是全麻伤身体,还是局麻伤身体呢,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要是详细讲这个,我能单独给你出本书,这里面甚至和中医理论有关系。在这就不跟大家详细说了。 再有就是观香,这种观香的方法有很多种,别的小说里也有记载,甚至拼夕夕里几块钱就能买到观香香谱。 你要问我他们说得对不对,我只能告诉你半真半假。 其实真正的观香,和仙家给你传递心灵感应差不多,就是你第一眼看到时最真实的感受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承认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得有一定的慧根,也可以说第六感很强的人才能做到。 还有一种,就是像我这样开了天眼天耳的,啥也不用就能看得见听得着。直接跟仙家对话,仙家省事,我也省事…… 虽说我这天眼天耳是黄天佑之前为了给我保命暂时给我开的,可都好几天过去了,这天眼天耳还在,就有点让人费解了。 之前我姥姥也问过闫琼,问我为啥会这样。 闫琼解释的意思说,其实我本来就有天眼天耳,只是时机没到没打开而已。 黄天佑帮我临时开天眼天耳就像碰了机关,他以为是暂时的,其实是激活了,让它们提前打开了…… 正想着呢,刘姥姥笑了:“哎呀,我就说嘛,仙家咋会给我托这个梦,原来是这样……走瑶瑶,跟你师父说说去!” 第43章 刘姥姥想让我接仙 我一脸懵地被刘姥姥带到东屋,她便兴冲冲地对着闫琼说道: “呵呵呵,老哥哥,我有事与你商量,还望您帮拿个主意。” 闫琼见刘姥姥对他如此客气,便有些防备地看着刘姥姥。 刘姥姥见状也不恼,乐呵呵地说道。 “我这不是之前受了点伤吗,咱家老仙在那之后便每晚过来给我疗伤。 前儿个晚上,我梦见天佑老仙儿跟我说,我这堂人马可以传给瑶瑶,说她有慧根,领了我这堂仙儿,往后指定能扬名立万!” 我和闫琼都表现得有些吃惊,虽说我一直觉得和天佑老仙比较亲切,可没想到他居然想让我领堂子呀! 闫琼拧着眉问道:“大妹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掌堂教主不是黄天霸吗,这天佑老仙……” 不等闫琼把话说完,刘姥姥就把话接了过去。 “是是是!天佑老仙是护法堂堂主,他哥哥黄天佐是监堂堂主,顶天梁的确实是黄天霸!” 刘姥姥说的顶天梁,就是堂单正中央的位置写着的名字,也就是一堂人马的总教主。 护法堂,就是仙堂的保卫部门,一般都要很能打才行,结合那天黄天佑与阴风鬼脸大战来看,这个护法堂主他是担得起的。 监法堂,是指仙堂的监察部门,查验自家堂口仙家的作风问题,担任这个职位首先需要自身品德就要非常高尚。 民间传言,黄天佐特别仁义,而且大爱。年幼时黄天佑体弱多病,被他的母亲弃养,是黄天左背着自己弟弟一路求仙问药,为了救黄天佑,他还差点一头撞死在石头上…… 最后感动仙人传他二人道法,这才有了如今的黄家兄弟二人。 这个职位他自然也是担当得起的。 闫琼见刘姥姥这么说,不禁有些不解了。 “不知这意思是天佑老仙自己的,还是教主他老人家的意思呢?” 刘姥姥回道:“天佑老仙能托梦告诉我,那自然是经过教主同意的。你也不用不舍,天佑老仙说了,把堂口传给瑶瑶,不耽误她跟你学道。到时候她有你教的道法在身,又有老仙帮助,想必一定会成就一番作为的。 老哥哥你是知道的,我这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从前硬朗了,偏偏我家老仙又都是脾气烈的。我这现在给人破个灾,驱个鬼啥的,都要休息好几天才能缓得过来。您也知道我这老太婆无儿无女,我要有个三长两短,就没人接我这一堂人马了啊!” 闫琼笑了笑:“大妹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黄家老仙能看上劣徒,是她的荣幸。只不过大妹子,瑶瑶年龄尚小,虽说她三灾八难没少遭,但距离领悟人生还早得很……” “唉,不急不急,我这一时半会也死不了,等瑶瑶过了 25 岁之后再说就行!只要你们答应此事,让我这一堂人马能传下去就行!” 闫琼听他这么说乐了:“呵,可问题就在这啊!孟瑶只有 15 年阳寿,她活不过 25 岁!” 第44章 黄家仙总堂口 姥姥和姥爷起初听见刘姥姥想把自己家堂口传给我时,还很开心。 毕竟我以后肯定是要走踏道这条路的,我也不是为了别的,纯粹是为了保命。 如果我接了刘姥姥这堂人马,就相当于给自己配了个护身符,真要在与那帮恶人打起来,那黄天佑肯定是会护着我的。 可听完二人的谈话,二老便又没那么开心了。 是啊,谁家仙堂会抓个短命鬼做弟马啊! 这就好比你开公司创业,首先得有能确保投资的项目能长期发展才行,不然公司没几天就关门了,还创什么业! 道理都是一样的,老仙抓弟马是要借着弟马人身踏道积累功德的。 那首先就要确保这个弟马有较长的寿命,身体就算不健康那也不能影响给人看事儿,瘸腿瞎眼都没事,但是不能是又聋又哑的,你都不能把仙家意思传递出去,怎么能当弟马呢。 想到这,刘姥姥也收起了笑容:“嗨,看来是天佑老仙着急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闫琼又说道:“她既无福亦无寿,此乃其她今生最大劫难。且即便你我竭尽心力相帮,亦难以助她增添分毫福寿。若想顺利化解劫难,必当由其自身付诸远超常人踏道之努力方可!广施福德以转换阳寿,方能渡此厄难。” 刘姥姥点点头表示认同,又一脸惋惜地看着我:“嗨,我就寻思这孩子天眼天耳都开了,与仙家沟通甚是省力,又与天佑老仙颇有缘分……我这一高兴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不过瑶瑶,如果你可以顺利度过 25 岁,我这堂人马便传给你!不就是十五年吗,刘姥姥等得起!” 我看向师父,我能不能接这堂口,还得师父同意才行。闫琼看着我,点了点头说道。 “你刘姥姥这堂皇家仙道行很高。别的出马堂口也有写着黄家天字辈、霸字辈、万字辈的老仙儿,但他们都只是你刘姥姥这堂人马的分支,坐堂的都是代理仙家,根本不是本尊。你刘姥姥这堂上的才是本尊仙家!你也可以理解成黄家仙总部。” 刘姥姥听师父这么说,谦虚地笑了笑着,摆手:“唉,都一样,代理仙家也都是很认真负责的!” 如果你留心过出马堂单想必就会知道,家家户户的出马堂口上的名字基本都一样。 那个年代消息比较闭塞,不像现在,你想了解点出马知识上网一查全都有,脑子里蹦几个仙家名字就以为自己要点将出马了。 这事怪就怪在,在消息闭塞的年月里,如果有人要出马,弟马点将时报出的名字也都是胡天龙,胡天霸,胡天罡这种的。 可有道行的老仙那么多,怎么可能总是他们抓弟马,也得给别的小仙留活路啊。 于是就有了代理堂口,他们来了也报这些大仙的名号,但其实只是代理仙家,道行远在这些大仙之下。 见刘姥姥这么说, 我便放下心来,对着刘姥姥恭恭敬敬说道:“刘姥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领了你这堂口。” “好好好!”刘姥姥见我这么说很是开心,止不住地摸索着我的头发。 还没等我姥姥姥爷表态呢,白泽先不乐意了,板着个臭脸斜着眼看我。 “出马有什么好的,要经历三灾八难不说,仙家长期上身还会影响身体健康,好好跟师父学道一样可以度过你的劫难!” 我有些不高兴了:“你以为我要领刘姥姥这堂口是想占刘姥姥便宜?我是敬重刘姥姥这堂人马,愿意和他们一起踏道积功护世,师兄你酸什么劲啊!难道是因为你也有天眼天耳,刘姥姥没说把堂子给你,你不乐意了?刘姥姥说了,我跟天佑老仙缘分深!这点,你吃醋也没用,哼!” 白泽见我误解他的意思,脸上更沉了:“不可理喻!”然后转身出了门,去车上坐着了。 …… 黄天佑可能是喝高兴了,打着酒嗝蹿到我身边:“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师父说的对,这事得靠你自己。不过,虽然你现在还不是我堂口弟马,但是老仙我会护着你的……” 我对这黄天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谢谢天佑老仙,我会努力的!” 我这一出整得刘姥姥和我姥姥姥爷一愣,我姥忙问:“瑶啊,天佑老仙来了?” \"嗯,来了!\" 姥姥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你能不能求老仙给你二姨算算,看看她以后能不能再走一家?你的事你不让姥问老仙,姥就不问。可你二姨带着个孩子,姥实在放心不下啊……” 还没等我开口,我姥姥又说道:“最好再让老仙帮着算算你爸妈去哪了,是否安全啊!这背井离乡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属实让人担心啊!” “算他俩干啥,没人性的东西死外面才好呢!还有你女婿尸骨未寒你就让老仙帮算你二闺女能不能再走一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姥爷气鼓鼓地瞪着姥姥。 黄天佑见状摆摆手,醉醺醺地说道:“唉,无妨!告诉你姥姥,本仙家帮她算上一卦便是!” “你二姨这辈子命犯克夫,为人不积口德孤寡命,也只能吃一家井水,如若真要强行给她组成婚姻,那她下任伴侣还是会被她克死!尚有一子但却不能长伴她左右尽孝道!” 一听这话我没太明白,郑毅已经没有爸爸了,就剩下一个二姨一个亲人了,他怎么还会不在二姨身边呢? “你爸妈没走远,会回来的!不过这回来还不如不回来,让老两口别心软,不然就是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了!” 我把黄天佑的话转告给了姥姥,姥姥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说她记下了。 可我太了解她了,我爸妈要真回来她怎么会不帮我爸妈呢,毕竟她那么心善! …… 虽然刘姥姥这堂人马是黄家总部,但是黄家仙并没有胡家那么稳重,他们性格比较张扬,不懂含蓄。 这里没有不尊重黄家老仙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讲事实而已。 这不,黄天佑刚才听了白泽的话便有些不服气,非要上我身展示下他的神通广大。他是想让白泽看看,他黄天佑是有能力护着我,且不会伤我身体的…… 第45章 白泽怒怼黄天佑 见黄天佑醉意甚浓,我有些抗拒。 可黄天佑却摆摆手,醉醺醺地说道:“别怕,本仙家上你身很容易,你天生任督二脉窍门全开,不会有事的! 今儿,定让那个自以为是小仙童看看,什么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他以为他是踏道奇才,我呸!就他那性格,早晚走不了这条路!” 我心说这有啥好嘲笑白泽的,人家本身就说了自己以后不会做先生啊,大家大业的为啥要当先生…… 黄天佑也不管我反抗,迈着醉步就冲进我身体,他一上身我便打了个酒嗝,自报家门起来…… “嗝儿~我是黄家总护法堂主黄天佑,今儿,我便要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掌掌眼,看看我能不能护住这小花童!嗝儿~” 我那年才 10 岁,哪里喝过酒,可他这一上身我便有了醉意。弄的我脑袋晕晕的,很是难受。 见我这样,一众人便有些担心,都一脸不知所以地看向我…… 只见我大步走向院子,来到白泽车身旁边,四位老人也跟着我走出了屋子,站在院门口看着我…… 我心里起急,忙在心里暗示黄天佑别冲动,千万别伤了白泽,他不是坏人。 我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天佑老仙能感觉到的,就像上次我伤心地哭,他也跟着哭一样…… 黄天佑在我身体里冷哼一声,叫我不用担心,他这次会来文斗,不用武斗…… 我心说,难道是要跟白泽比谁解方程解的快?还是比背圆周率啊? 正想着,只见我敲了敲白泽车窗。白泽缓缓降下车窗,一脸不忿地看着我。 “喝得这么醉还上小姑娘身,难道不顾及你仙家颜面吗?” 我却开口说道:“你小子,别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看你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啊!” 白泽白了我一眼:“你说错了,我心中敬重的人很多,不过你这种为一己私欲不顾他人安危的不算。” 他这话说得很轻很轻,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了黄天佑心口一下。 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向来都是别人对他毕恭毕敬惯了,那些与他为敌不尊敬他的,不是被他打残,就是被他打死了啊…… 我心说,白泽你小子是活腻了吗? 踏道有很多种,干嘛对出马仙这么排斥! 又心想天佑老仙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黄天佑在我身体里止不住地喘着粗气,感觉他的火很快就压不住了。 “好!我现在是黄家总护法,我不与你这个凡夫一般见识!不如今天咱们就比试一下,让你以后不敢小瞧孟瑶!” “我没小瞧过她,她很像我妹妹,很勇敢也很坚强。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心说你头半句说的挺好的,为啥非得加后半句,这不明摆着挑事吗! 心里止不住地跟黄天佑说:“老仙您消消气!” 黄天佑肺管子都气炸了,在我身体里紧握双手,周身都冒着怒气…… 这时,虚空中突然传出一个明朗的声音:“天佑,不可胡来!” 黄天佑听闻此音,便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我正纳闷是谁传音,就听闫琼也长舒口气:“还好,幸亏天佐老仙来了!” 黄天佐是黄天佑的哥哥,对他有救命之恩,当初要不是他哥哥,他没满月就挂了,哪里还能有今天。 况且黄天佐现在可是监法堂堂主,他哪里敢不听自己哥哥的话。 憋了半天,就看我对着白泽说道:“咱们就比速度如何?” “比速度?”白泽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对,看你是凡夫,本仙就让你一马,让你开着车和我比。谁能先绕着村子跑一圈谁就赢,如何!” 白泽哂笑,又白了我一眼:“幼稚!” “你就说你敢不敢比,谁输了以后就听命于对方!不过,让你听命于我实属简单,不如就让你以后听命于自己师妹如何?” “老仙儿,您是说让我开车,你骑个短胳膊短腿的瑶瑶跟我比?您这可是喝了酒的,属于酒驾!回头天佐老仙吊销你驾照可咋整!” 我心说,白泽你小子说话也太损了吧,说我短胳膊短腿也就算了,还被天佑老仙骑着,你这不变相说天佑老仙骑个猪吗! “少废话,比还是不比!” 白泽见他咄咄逼人的架势,也有些烦了,心想不就是绕着村子开一圈车吗,全当哄小孩玩了。 早就听说黄家仙性格像孩子顽劣,没想到还真是。 白泽从副驾驶位置下来,一屁股坐进驾驶位。 我迈着小醉步,站在与他车头平齐的位置。 接着,我便对着白泽说道:“我喊 1、2、3 咱俩就开始跑!看谁快!” 白泽应了一声,便把油门踩到了底,随后车子便发出阵阵轰鸣声。 刘姥姥家隔壁邻居听见声音后也都围站在刘姥姥家门口看热闹。 “刘大姐,他们这是干啥呢?” 刘姥姥笑道:“咱家老仙要跟着开着车的小伙子比谁跑的快。” 村民不解:“刘大姐,你家老仙咋上那小姑娘身呢?哎呀,这不是孟瑶吗!咋的了,她撞到啥了?” 刘姥姥嘿嘿地笑了:“没有,这孩子与咱家老仙有缘分,以后大概率是会接我这堂口的!所以老仙才上了她的身子!” 村民有些激动,下坎村本就不大,我们又住在一个村子里,自然知道姥姥姥爷抚养我的辛酸,便忙拱手对着姥姥姥爷说道。 “刘大姐这堂仙家可不简单,瑶瑶要是能接了这堂仙家以后指定老厉害了!” 姥姥姥爷自是满脸喜悦,刘姥姥又谦虚地摆摆手指着身边的闫琼说道。 “这位是闫鬼道,也是道门中人,他虽然不是出马弟子,但却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高人,瑶瑶接不接我这堂口还不一定,但眼下却是闫鬼道的徒弟!” 一个村民一拍大腿:“闫鬼道!哎呀听说过啊!这可是有钱都难得见一面的大先生啊!太有幸了在这遇见您!您这位名师收了瑶瑶,那瑶瑶以后得老厉害了,再加上刘大姐的堂口,那咱村不就出能人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瑶瑶指定能护着我们村子兴旺起来的!” “对啊!那上西村还说瑶瑶是灾星,灾星能拜名师当师父吗?这分明就是福星!咱们下坎村有福气啊!” 姥姥姥爷沉浸在他们一声声的恭维中,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常年佝偻着的脊背此时也挺得笔直! …… 第46章 比试 言罢,一群人又扭头瞅向我和白泽。 只见白泽把油门轰得嗡嗡直响。我也不肯示弱,身子往前一倾,左脚在地上拼命地刨。 我瞅着白泽,屏气凝神,一脸严肃地开始数数:“1、2、3,开始!” 话音刚落,白泽一松油门,车子“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 我这两条小短腿抡得跟风火轮似的,没几步就赶上了白泽。白泽透过车窗撇了我一眼,随后猛踩油门又冲了出去。 我这俩胳膊疯狂摆动,都快出幻影了,紧紧跟在他车旁边,丝毫不服软。 不得不说,黄天佑还算挺讲究,没跟他比道行,一点法力都没用,单纯就是在比速度。 我朝着白泽打了个酒嗝:“嗝儿,今儿个,老仙就让你瞧瞧啥叫风一样的男子!让你见识见识咱黄家的腿脚有多快!” 不管是内五行还是外五行,黄家仙的腿脚那都是最快的。就因为这,大多数黄家年轻的老仙都能当堂口的报马。 这些报马的辈分一般都是小字辈,像啥黄小跳、黄小乐、黄小闹的。 他们的性子跟名字一样,既活泼又讨喜。腿脚也利索,主要负责贴身保护弟马,跑腿传话啥的。 说完,我这两腿几乎都飞起来了,两三下就把白泽甩后面去了,任凭白泽把油门都快踩到油箱里了,也追不上我! 那年月的村子都是土路,下完雨雪后,路面坑坑洼洼的,全是驴车的车辙印。 白泽不管不顾地猛踩油门,路过坑洼的地方,整个车子都被颠起来了,然后再“哐当”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我真怕他没握住方向盘,人掉沟里,或者车给颠散架了可咋办! 有那好事儿的村民,为了看我们这场比试,居然拿个望远镜站在房顶上当起了现场解说。 “哎呦喂!孟瑶居然把那小子甩出能有一百米!” “哎呦喂!那车颠得都飞起来了!哎呀,哎呀!要追上了!” …… 他俩比试倒还好,我可惨了。这醉意本来就让我晕乎乎的,再加上跑得这么快,眼前的景象唰唰地在眼前来回晃,我很快就有了晕车的感觉。 黄天佑可能真是喝多了,窍门没完全捆住,我“哇”地一口就吐了。 就看我连汤带水地往外喷,腿下速度却一点没减慢,那呕吐物划出一条直线,从我嘴角两边飞了出去。 见这情形的村民可激动了:“哎呦喂,老仙显神通了,孟瑶嘴里飞出两条白色的直线!这是不是仙家舍药呢!咱们快去捡啊!” 房顶下的村民也是满脸激动,拍着巴掌满是感激之色:“老仙慈悲,救苦救难!”然后对着刘姥姥家西屋方向不停地作揖。 刘姥姥听他这么一说,有点发蒙,没听说他家老仙舍药是从嘴里往外冒的呀!还是两条直线,那是啥? …… 我心里那叫一个苦呀!赶紧叫黄天佑停下! 黄天佑被我这一出弄得直犯恶心,干呕了两声,冲着我直喊:“你给我憋回去,不许吐!呃……” “我说孟瑶你能不能争点气,别每次我上你身你都稀里哗啦的,上次哭得我鼻涕泡都出来了!这回刚吃的小凤凰也吐出来了!能不能憋回去!” 我委屈得都快哭了,我也不想啊,你酒驾还飙车,我能不吐嘛! 黄天佑被我折腾得实在不想再跟白泽浪费时间,脚下生风,没几下就又跑回了村口。 见白泽被他甩的老远,他便一头让我扎进雪堆里在里面一顿蛄蛹…… 直到我差点被憋死,他才让我从雪里钻出来,然后用手使劲拍我大衣襟上的积雪。 我正纳闷他这又是搞哪出呢,就听他长舒一口气。 “唉,好在你吐的那些恶心玩意儿,都被这雪清理干净了,不然一会儿让村民看见,有损我仙家威风!我说孟瑶,你能不能给我争点气!我帮你立名,你却老在那拖后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在心里不停地撇嘴,我可没想出名!明明是你黄天佑好斗又好胜好吗! 最后,黄天佑又摆出一副特别潇洒轻松的样子,一路慢悠悠地跑回了刘姥姥家门口。 到了刘姥姥家门口,村民们一个个对着我拍手叫好! 我放眼一看,这些村民一个个都挎着个篮子筐啥的,正要去我刚才吐的地方捡仙药呢! 我心想,看这会儿黄天佑你咋整,你不是有偶像包袱吗,等会儿让村民看到一地的呕吐物,看你脸往哪儿放。 黄天佑倒不着急,沉着嗓子闭着眼说道:“刚才我跟那小金童切磋的时候,正好看见村东面有股邪气聚集,我怕它以后成了事祸害村民,就施展仙法顺便把它铲除了!” 原本笑嘻嘻的村民听完这话,都变得一脸紧张,互相七嘴八舌小声嘀咕。 “哎呦,我说我这几天咋老腿疼呢,肯定是那股邪气闹的!” “可不是吗,咱家孩子昨晚一直哭,咋哄都不好!肯定是那股邪气冲到孩子了!” 我傻眼了,心说这也行? 黄天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咳~本仙我虽然把它铲除了,不过,这邪气要在原地晒满 7 天日月之辉才能彻底化解。这期间,千万不能有生人靠近此地,你们可记住了……” 他这话说完,除了闫琼撇撇嘴偷笑外,其他人包括刘姥姥,没一个人怀疑,都对着我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哎呦,我就说以后瑶瑶出道咱村子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看刘大姐这堂仙儿多厉害,跟人比试着呢顺道就把邪祟给清除了!” “可不是!” 我一脸老气横秋地负手站在人群中间,满是自豪的神情。 我在心里默默给黄天佑竖起了大拇指! 不一会儿,白泽气鼓鼓地把车停在了刘姥姥家门口。 他的车窗全花了,很明显是跟在我身后太近,被我吐出来的东西全甩在他车玻璃上了。 被我这么一吐,白泽就看不见路了,他用雨刷刮玻璃,结果越刮越脏不说,还被冻上了一层冰霜! 白泽气鼓鼓地把车钥匙给司机一扔:“把车擦干净!” 好事儿的村民上前看了一眼,便开口问白泽:“你这是咋弄的啊?咋跑一圈就成这样了!哎呀妈呀,咋还一股酒味呢!” 白泽没好气地瞪着我,我心虚地对白泽说道:“唉,小金童,我今天跟你比试,纯粹是本仙家我今天喝多了酒,就想看看我这两条腿能不能跑过你这四个轮子。 咱们这比试也结束了,之前的赌约本仙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谢谢你今天的配合,你的车技挺不错!行了,本仙我这就打道回府了,谢谢各位捧场哈!” 第47章 我与郑毅的约定 黄天佑从我身上下来以后,我就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麻不说,还酸软无力。 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白泽瞟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对我说道:“踏道有很多种,可你偏偏非要跟仙家扯上关系,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有你受的。你好好想想吧,免得以后后悔!”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看着他的背影我也没好气地回怼他:“还不是你不会说话,惹怒了老仙儿!你就服个软能咋地!” 姥爷见我都站不起来,连忙把我背进了屋。 见姥姥姥爷有些担心我,刘姥姥赶忙安慰道:“别担心,没大事。这孩子冷不丁跑的太快,体力一时跟不上而已,回去歇息两天就好啦!往后多和老仙磨合磨合,身子骨都能比别的孩子硬实得多。” 她这话是给白泽听的,毕竟她出马这么多年,也没出啥大问题。 就说上次黄小跳上她身,去二道山那次,她奇经八脉都被冲伤了,正常老人要是这样早就病危了。 可她不仅没啥事,还能帮忙操办二姨夫的后事,足以看出她体格比正常老人硬朗多了。 更何况,事后黄天佑每天都过来给她疗伤,她的身体也很快就恢复了。 事实证明有仙家护着是好事, 你供奉仙家一炷香,仙家便会全力护你周全。 …… 我们一群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白泽的司机便进屋禀告说车子擦干净了。 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便拜别了刘姥姥后,离开了下坎村…… 白泽安排司机先把姥爷送到了二姨家,郑毅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迎接我们,二姨却没有出屋见我和姥姥。 姥姥一见到郑毅,就问二姨这两天咋样。 郑毅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妈最近老是把自己闷在屋里,一句话也不说,还老是坐在炕上掉眼泪。每天除了给我做三顿饭的时候能下下地,其他时间就一直坐在炕上发呆……” 姥姥听闻无奈地叹了口气,联想到黄天佑说二姨是孤寡命,心里便更疼了。 她有心想进屋看看二姨,可一想到二姨见到她肯定又会止不住地掉眼泪,便没再进屋,只是两眼一直朝着二姨家窗户里望着二姨的身影。 她叮嘱姥爷好好照顾二姨他们娘俩,便又坐回了车里。 见姥姥的眼眶有些泛红,郑毅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懂事地安慰起姥姥。 “姥,您别哭啦,我爸说了,我是男子汉,我能照顾好我妈!咱们得开开心心地活着,这样我爸在天之灵才能安心!姥,您得笑一笑,我妈不会有事儿的,我也不会有事儿的!” 听郑毅这么说,姥姥挤出一丝笑容,一把紧紧抱住了他。 “郑毅你乖,姥姥听你的会笑,过些日子姥姥再来看你!你在家可要乖乖听话,别惹你妈生气!” “嗯,我记住了姥!” 我躲在姥姥身后有些不敢看郑毅,二姨夫的离去让他瞬间长大了,也懂事了。 二姨骂我的话他是听见了的,我怕他会记恨我,认为是我害死了二姨夫。 郑毅看向姥姥身后的我,对我说道。 “姐,我爸给我托梦了,他说他阳寿其实早就到了,要不是因为你用福德护着他,他早就出事了! 而且啊,没有你咱家这几年也不可能顺风顺水过这么好。我爸说要让我感激你,他说你不容易,被人夺了福寿以后你的路会难走。 姐,我爸还说是因为你福寿没了,他才出事的! 这事不能怪你,我妈说啥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加油,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眼睛有些刺痛,看向郑毅的双眼开始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我好想二姨夫啊…… “好,姐答应你,我会好好加油!你也要坚强!” 郑毅用袖头擦了下鼻子,稚嫩的脸上却浮现浓浓的坚定。 “嗯,我会的,姐你保重。回头等到了夏天,你还带我去大河里游泳行吗!” “好,姐答应你,再让姥爷给咱俩拿器皿芯儿做水枪,打水仗!” “嗯……” …… 车子开动时,郑毅一直追着车子冲我摆手。 他知道我要去哪,姥爷来二姨家之前是给二姨打过电话的,郑毅就在旁边听着,他嘴上不说,其实什么都懂…… 我透过后车窗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在我眼前渐渐消失…… 再过几天就要立春了,春天要到了,夏天就不远了吧! 其实在来二姨家之前,我真的很怕郑毅会记恨我,毕竟我的童年没有玩伴,除了郑毅根本没人愿意跟我玩,我很怕会失去他这唯一的朋友。 每次郑毅和我玩都会大大小小受些伤不说,事后还会被二姨打一顿, 可不管二姨怎么打他,他就愿意和我玩儿。 二姨其实也是心疼我,不然怎么会每次打完郑毅,下次见郑毅和我玩时又装作没看见呢! …… 这个年过的可真漫长啊!我好像一下子经历了好多事啊! 是啊,不光是郑毅一下子长大了,我也好像一下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是那个成天上树掏鸟蛋的小屁孩了…… 看着车子开的离我的家越来越远,我的心对未知的目的地有了些恐慌,好在有姥姥陪着我,一切都会顺顺利利度过的吧! 白泽见我躲在姥姥怀里不出声,他便开口问姥姥。 “姥,一会我们路过市里,你喜欢吃什么,我买给你。” 姥姥笑了笑:“哎呦,小白,哪能让你破费呢,姥已经很感激你和闫大师父。 说实话,若如孟瑶招惹了要人命的东西,姥姥是万万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厚着脸皮麻烦你们的!我这心里啊,真是过意不去……” 闫琼在前面安慰姥姥:“道门什么事都讲究个缘法,孟瑶既然择日就要拜我为师,就是白泽的师妹,您再这么客气是会让孟瑶与我们生疏的。” 不得不说,闫琼心底真的很善良,毕竟姥姥是要带着我在闫琼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的。 如果姥姥一直这么拘谨,那想必是会上火想家的。 可她肯定会因为我忍住思乡之情,这样一来姥姥肯定会很难受。 闫琼这么一说,就会打消姥姥许多顾虑,让她安心住下才好…… 第48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路过瑾阳市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了。这一路上我们舟车劳顿,大家早就饥肠辘辘。 白泽原本打算带大家在酒店吃点东西再赶路,可闫琼担心吃完饭时间太晚,大半夜赶路会不安全,就让他随意下去买点吃食打包。 白泽让司机把车停在泰安路的步行街旁,然后自己进了一家肯德基店,买了几份打包好准备在路上吃。 我透过车窗,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瞪大眼睛。 霓虹闪耀的大街上,高楼耸立,热闹非凡。路边的橱窗里摆满了精美的商品,璀璨的珠宝、时尚的服饰、新奇的玩具,让我的双眼应接不暇…… “叮铃铃”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双层巴士在我们面前缓缓驶过。 “姥,你快看!那是什么?”我满眼惊奇,指着双层巴士问姥姥。 “那是双层巴士,城里特有的!等有机会姥带你坐!” “好!”我开心地应道。 “姥快看,那楼可真高!” 城市的繁华让我和姥姥暂时忘却了那些伤心与不快,满心新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是啊,这得多少层啊?”姥姥也是满眼惊奇地看着不远处的大楼。 “那是卓远大厦,是瑾阳市的地标性建筑,足足有 42 层高。” 司机一脸骄傲地向我和姥姥介绍着。 “是吗,盖这么高的楼,爬楼梯上去会很累吧?”姥姥一脸认真地问道。 司机和闫琼忍不住噗嗤一笑。 “有电梯的,坐电梯很快就能到楼顶了!”闫琼向姥姥解释着。 “电梯?” 他的这番解释,并未消除我和姥姥心里的疑问,但我们俩也自知不好再问,免得让人觉得我们俩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世面…… 白泽拎着几个肯德基的袋子走了出来,就在他上车并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那是炸鸡腿金黄酥脆的外皮散发的油香,混合着吮指原味鸡的独特香料味,还带着蛋挞刚出炉时的甜香和奶香,直往我鼻子里钻。口水止不住地在嘴里聚集,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连忙用手捂住肚子,尴尬地看了看白泽。 白泽显然是听到了,但估计他没有看我,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如今这年头,不论男女老少,肯德基大多都吃腻了。只有在实在没东西可吃,或者赶时间的情况下,才会偶尔吃上一回。 但是在 97 年,说实话,城里的孩子也没几个吃过肯德基的。 那时候,一碗抻面才 3 块钱,烤个肉串 1 元钱能买 4 个,而且还得是大串的!谁会舍得花钱去吃肯德基呀…… 像我这种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吃个旺旺都得等到过年姨父在市里给买回来,更别提肯德基了,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白泽把肯德基一人分了一份,轮到我时,他依旧别过头,气鼓鼓地不看我,嘴里却嘟囔着。 “给!你这中午吐完,肚子早就空了吧!哼,饿了也不知道吭声,回头饿出毛病,你姥姥又该担心了!”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嘴里还是甜甜地说了句:“谢谢师兄!” 毕竟吃人家的嘴短,为了口吃的,我低头给他个台阶下也不丢人。总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不是! 唉,幸亏姥姥跟我来了,白泽这才看姥姥的面子分了我一份的,不然今晚一定得饿肚子了…… 不过,这大少爷到底要气多久啊! …… 抵达虎跃镇时,已经是夜里 1 点多了,闫琼的住所就在镇上一个二层小洋楼里…… 我和姥姥站在闫琼家的大门前,满眼震撼看着眼前的小楼…… 那大门是由实木制成,朱红色的漆面,散发着醇厚的古朴光泽。门环是一对栩栩如生的铜兽,威严地守护着这座宅院。 步入院子,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平整而雅致,在冬日的清冷中散发着沉稳的气息。 正中间一个由鹅卵石精心铺就的太极八卦图格外引人注目。在月光的映照下,八卦图泛着悠悠光亮,与周围的古朴环境相得益彰。 正中间是一座二层小楼,小楼的外墙是白色的,搭配着深色的木质窗框和栏杆,显得优雅而庄重。屋顶是黛色的瓦片,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小楼的两边各有一趟小平房,同样是古色古香的风格。平房的屋顶也是黛色的瓦片,墙壁是白色的,与小楼相互呼应。 小楼正中间的大厅里摆放着一张古旧的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占卜用的器具,墙壁上还挂着一些山水字画,十分雅致。不用说,正厅应该就是闫琼平日里给人卜卦算命的地方。 …… “闫卓!为师回来了也不知道迎接!闫卓!” 闫琼站在大厅中间,扯着嗓子使劲喊,闫卓,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大师兄吧! 听刘姥姥说,他长得很好看,大眼睛双眼皮,眉清目秀的像个小姑娘! 嗯,能长这么好看的一定是个帅哥,帅哥一定都是温柔体贴的,肯定不会像白泽那样凶巴巴的脾气古怪! 回头一定要跟大师兄搞好关系,白泽要是再敢欺负我,也好有大师兄帮我撑腰! “这小子,看我不在家又跑哪野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闫琼气的干瞪眼,转回头又对着我和姥姥说道: “瑶瑶,你姥姥年纪大了上楼也不方便,你就带你姥在一楼选间房间早点休息吧,有事我们明早再说。” 说完闫琼就去了一楼西边屋子,我和姥姥则选了个东北房间住下了。 白泽带着司机上了二楼房间…… 我和姥姥在一楼的东面房间挨屋看了看,额,这房间没人生火着实有些冷啊。 “姥,一共三个房间,两间是火炕的,一间是木床的,我们选哪个啊!” “唉,这么晚也不能生火烧炕了呀,咱俩今晚就睡木床吧,好在那屋有电褥子能暖和点!” 我和姥姥把电褥子打上高温,可冷不丁一进被窝还是被冻得直打哆嗦…… 姥姥把我抱在怀里,一直安慰我早点睡,可她自己却显得十分精神,没有一丝困意。 我知道,姥姥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远门,而且姥姥睡惯了火炕哪里睡得了这么冰冷的木床。要不是因为我,姥姥怎会遭这份罪啊! 看着屋里陌生的环境,我小声跟姥姥说道:“姥对不起,让你跟我受罪了!” “傻孩子,这算什么啊!姥姥能天天看见你就开心了!” “姥,我有点想家了!想姥爷!” 姥姥吸了吸鼻子,喉咙哽咽了下,拍着我的后背,我们互相谁都不再说话…… 我和姥姥就这么甜甜的睡了过去,夜里却有人偷偷进了我们屋子…… 第49章 白泽疯了(一) “谁!”我抄起地上的棉鞋就朝来人砸了过去。 那人连忙捂住头部,发出一声闷哼!姥姥也被我这一嗓子喊得坐起了身子! “怎么了瑶瑶!”还没等我说话,姥姥也看见了来人,吓得不禁把我往怀里抱。 “妈呀,你谁啊!” “姥姥,我是白泽!” “白泽?” 我和姥姥异口同声地看向他,不明白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咱屋来干啥。 “哦,我怕你们冷,就下来给你们开空调。怕影响你们休息,这才没叫醒你们俩。好了,空调开好了,一会屋子里就暖和了,你们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了!” 我见来人是白泽,便安下心来,倒在床上继续睡觉。至于他说的空调啥的,我没听懂,困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只想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我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仿佛被一团火包裹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嗓子也干涩得厉害…… 揉了揉眼睛,发现被子不知什么时候都被我踹在地上了。 “姥!姥!” 我绕到厨房,正看见姥姥在生火。 “瑶啊,你起来啦!起来就好,现在在你师父家,可不比在自己家里,你可不能睡懒觉,知道不!” “嗯,我知道姥姥!” “还有,一会儿你帮着扫扫地,收拾收拾房间,在人家得有点眼力见,不能招人烦,懂不?” “姥,你放心吧,我懂!我这就去换身衣服帮忙干活!” …… 姥姥的早饭还没做好,我就听到楼上传来一个沉稳醇厚的男人声音:“别闹了,我是你爸!” 这声音有点陌生,我小声问姥姥:“谁在说话?” 姥姥做了个嘘的手势:“你师父刚才特意跟我说了,让咱们不管看到小白啥样,都别表现出惊讶!” “啥意思?”我没明白! “哎呀,小白好像疯了!” “疯了?咋会呢?昨晚还好好的呀!” 我惊讶得刚要大声,就被姥姥一把按住了。 “嘘,你小点声。早上来了个派头很大的男的,说是小白他爸,身边还跟着个打扮时髦的姑娘,说是小白的妈妈。可我怎么看都不像小白他妈啊,说是他姐还差不多!” “然后呢?”我好奇地问。 “然后你师父就出去迎接,一边迎还一边喊白泽,说他爸来了!” “然后呢?” “然后啊,白泽就疯了!不对,应该说是傻了,跑到我厨房找吃的,我说我还没做好呢,他就抱着个荤油坛子一勺一勺挖荤油吃!” “啊?他不觉得恶心吗?” 我听着都想吐! “谁说不是呢,这还没完,他还拿起个生土豆就啃!那眼神直勾勾的,还往外流口水!哎呀,要不是你师父拦着,那生鸡蛋连着壳他就要往嘴里塞啊!见啥吃啥,可吓人了!” 完了完了,白泽不会被我这倒霉体质给克到了吧,难道昨晚一鞋头给他砸傻了? 他爸妈不会找我报仇吧!我有些心虚,强装镇定问姥姥。 “那你没问我师父他这是咋了,是不是冲到啥东西了!还是.......被我克的?我师父咋说?” “哎呀,你跟着添什么乱!跟你没关系,别往自己身上扯。你师父就说,不让咱俩出声,别表现出惊讶!” 这我就搞不懂了,白泽之前说过,他小时候经常撞邪,但是现在他踏道这么多年,按理说邪祟应该近不了他的身啊。 退一步讲,就算他真撞邪了,闫琼也应该马上帮他驱邪才对,为啥跟姥姥说不让出声呢? “不行姥,我得上楼看看,我得救他!” 我是真烦他,但再怎么说也是他救了我,要没有他我早就完了! 嗯,谁让他是刘姥姥说的我的贵人呢!贵人再烦人也得救! 姥姥一把拉住我:“哎呀,有你师父在呢,轮不到你。姥跟你说啊,这事不对劲,咱别跟着捣乱,你要担心上去看看也行,但千万记住你师父说的话,别多嘴!别出声,听见没!” …… 我扶着木质雕花楼梯刚一上楼,就瞅见白泽正抱着一盆吊兰拼命往嘴里塞。 昨晚开车送我们回来的司机,和两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的,使劲往下抢白泽手里的绿萝。 可白泽死命护着怀里的绿萝,大口大口地把绿萝叶子往嘴里塞。 一旁一个穿着貂皮大衣、黑色皮裙的女人,挎着身边一个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一脸焦急地看着白泽。 “白泽,你清醒点,你咋啥都吃啊!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女人也显得特别急躁,忙问闫琼:“闫大师,他这情况咋越来越严重了啊!再这么下去可咋办啊?” 闫琼无奈地摇摇头:“苗家的蛊术太凶险,我虽然能保住他的命,却没法帮他彻底把体内的蛊虫清除。 蛊术的制作特别复杂,要想找到破解的办法,首先得了解制作过程。可这种制作过程只有下蛊的人自己知道,而且每个蛊师,甚至他们每只蛊的制作方式都不一样,要想彻底清除白泽体内的蛊术,就跟大海捞针似的,难如登天! 男人声音颤抖,愤怒地说道:“到底是谁想让我白援朝绝后啊!” 女人娇滴滴地抽泣起来:“老爷,您别这么说,闫大师说了,泽儿命保住了!只是,只是……可不管咋样! 他都是您唯一的儿子!是卓远唯一的继承人。您放心,我肯定会对他视如己出,不管怎样都得辛苦闫大师帮忙破了泽儿身上的蛊,哪怕要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 说着,她还真掉下了两滴眼泪。 卓远?不就是昨晚在瑾宁见到的那个城市地标性建筑吗?难道是白泽家的? 白援朝见她这副娇滴滴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莉莉,幸好有你在,你是真心对白泽好,我知道!” 闫琼在旁边,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转而看向楼梯口的我,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 “瑶啊,去看看你姥姥的饭做好没有,让你姥姥快一点,好让事主白泽能快点吃上东西! 他这话好奇怪,没说白泽是我师兄,而是说事主…… 啥意思啊?师兄被逐出师门了?还是他这出太邪性,师父不想认他了? 第50章 白泽疯了(二) “少爷,咱可不能吃草呀,还是去楼下等着吃饭吧。” “不,我是牛我要吃草,不吃草我会被饿死的!你再抢我草我就顶死你!” 白泽说着,作势要往三名西装男身上顶,那力道大得惊人。 把我吓得紧贴墙壁半点不敢动弹,生怕他一激动把我也撞了…… 见状,昨晚开车带我们回来的司机对白泽说道:“少爷,您现在是皇上,御膳房已备好早膳,正等着您去用膳呢!” 白泽微微一愣,停顿了两秒后,将手中的绿萝往地上一扔,挺直了腰板,腔调十足地问道。 “三德子,今儿都准备了什么饭菜?” 司机毫不犹豫,夹着嗓子回道。 “回皇上,今儿早上御膳房为您准备了珍珠翡翠羹,还有清炒时蔬……” 白泽满脸不悦,瘪了瘪嘴:“听起来怎么这般素气?” “回皇上,法印说今儿是斋日,您得吃素为百姓祈福。” 看着眼前的两人,我是一脑门子黑线啊,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早上起猛了出幻觉了? 原以为白泽是被鬼上身了,可我在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啥东西缠着他啊! 我悄悄瞥了一眼白泽的父母,他们虽然满脸痛心疾首,却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惊奇。 我正胡思乱想这,白泽对着闫琼瞪起眼睛:“法印,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长?难道你要还俗不成!” 闫琼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回皇上,奴才这就去把头剃了。”说完,闫琼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我彻底傻了,闫琼难道也被鬼上身了?他是师父啊,怎么会陪着白泽一起疯? 难道他真要把头发剃了不成?那一张麻子脸全靠头发遮丑呢啊!要是真剃了那得多吓人啊! 还没等我缓过神,白泽颇有威仪地对着我说道:“小桃红,还不过来扶朕去御膳房!” 司机一个劲儿地向我使眼色,我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然后低着头走过去,扶起他的一只胳膊。 这时姥姥饭菜也备好了,我和司机把白泽扶到饭桌前坐下,我们一行人却位列在餐桌两边看着他吃饭! 闻到香气我便有些饿了,想坐下吃饭吧又不敢,毕竟白泽这会儿还疯着呢,他把自己当康熙了。 也不知道他是文疯子,还是武疯子,万一把他惹毛了打我一顿咋办…… 想到这,司机弯着腰,一脸殷勤贱兮兮地给白泽夹了口菜喂白泽,我眼看那嫩豆腐要进他嘴里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内个,且慢!”我伸手挡住司机提起的筷子! 司机皱着眉,还在跟我挤咕眼:“内个小桃红,你去看看法印头发剃咋样了,这里我一个人伺候皇上就行了!” 我一本正经地对司机说:“那怎么行,万岁爷用膳是要有人帮着试菜的!万一哪个不要命的给皇上下毒怎么办?你担当得起吗?来,我先帮皇上试试菜!要是真有人下毒,也是我死在前头!” 说着,我一把抢过司机手里的筷子,把那块嫩豆腐往嘴里一送,满脸满足! 司机都懵了,不知道往下咋演了。 我也不管不顾拿过白泽面前那碗米饭,夹了几口菜拼命往嘴里边扒拉边说。 “嗯,皇上也许他们下的毒量少,我得多吃点,以确保这饭菜确实没毒!” 白泽他那时尚小妈瞧我这般狼吞虎咽模样,也许也被勾起了食欲,竟然咽了两下口水。她一脸诧异看着司机,隐晦地问道。 “三,三德子,这小桃红,这里……没事吧!”她指了指自己脑子。 估计是想,谁好人能和个疯子抢饭吃,我也是没谁了! 司机尴尬地笑了笑:“回皇太后,小桃红可能是长身体呢,饭量大了些也是有的!” 他这话说完,我偷眼瞧了眼白泽,发现他嘴角竟然在偷笑,但只是一瞬,很快就又憋了回去! 他刚才的眼神我太熟悉不过了,分明是之前嘲笑我时有过的,我歪着脑袋看白泽,这家伙到底疯没疯啊? …… 安抚好白泽后,闫琼就把他爸妈叫到书房里叙话,具体谈了什么内容,我没听全。 只是途中,姥姥叫我去书房帮续了次茶水才听到一两句…… “闫大师,照您的意思,只要把他送出国,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疯了?”白泽父亲问闫琼 “嗯,为白泽下蛊之人肯定离他不远,若他能出国就能与下蛊之人拉开距离,他身上的蛊自然不会再受到下蛊之人操纵,起码他在国外会是正常的,不会像现在这么疯癫……” 白泽小妈转了下眼珠,嘴角浅笑着问闫琼:“闫大师,您的意思我们听懂了,但您也知道,白家的产业都在国内啊,白泽以后要继承家产的,他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闫琼眸光坚看着她:“永远不能回来,他若回来必定还会像如今这样,而且时间一长,蛊会在他体内繁殖,从而会要了他的命!” 还不等白泽父亲说话,他小妈先不干了。 “那怎么行!泽儿可是卓远集团未来的希望啊!是我们老爷唯一的孩子啊!我们老爷怎么舍得啊!” 说着话,她又哭了,说实话她的样子本就很妩媚,但是哭起来的样子更是娇媚动人,惹人怜爱。 白泽父亲一颗心都要被她融化了,连忙伸出手搂住她,连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啊!咱们就听闫大师的吧,送出国最起码他能活命,留在身边他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我还年轻,我们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卓远的产业说什么也不能留在外人手里,不行咱俩就在要个孩子,以后让他继承家族产业……” 听了这话,女人哭得更委屈了:“老爷,您不是说,您不会让我生孩子的吗?我们要是有了孩子,泽儿怎么办?不行,这事我不答应,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和泽儿争家产!” “唉!莉莉,有你这份心,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以前是以前,以前白泽他没得这怪病,那卓远的产业肯定是他的,现在不同了啊,他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继承什么产业呢?” “我和你要个孩子,正是为泽儿考虑,你我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如果泽儿一直这么疯下去,我们可以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有血缘关系在,日后也肯定会照顾他的啊! 如果白泽真像闫大师说的,他去了国外便不会发疯,那么我们就给他一笔钱,让他在国外发展。” 第51章 筑基 白泽小妈听的认真,似乎刚要同意,便又开始哭喊起来。 “不行,不行!今天你说出花来我也不同意,要是让泽儿去国外,我便要和他一起去! 即便你休了我,我也要遵守在菩萨面前发过的誓言,我要照顾他一辈子!绝不让人说我这后妈薄情!” “唉,莉莉你别哭了!白泽如果继续留在国内,会影响公司股市的,卓远后继无人,股市会暴跌的!” …… 好吗,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自己! 我没忍住,冷哼了一声,把泡好的茶壶重重往茶几上一摔,吓得他小妈一个激灵。 “哎呀,闫大师,这丫头是你什么人啊?” 小妈瞬间止住了泪水,笑盈盈地看着我。 这女人可真会啊,平时不哭的时候说起话来,那简直就是不笑不说话。一脸的和蔼可亲,颇有公关礼仪风范!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不过还没举行拜师仪式呢!” “是吗,那恭喜闫大师了,收了这么个机灵可爱的女徒弟!想必日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相聚就是有缘,等来日拜师宴上,我和老爷一定会来参加的!”白泽小妈满脸宠溺地看着我。 她可真会演啊,明明刚才在饭桌旁还怀疑我脑子有问题,这会就又觉得我聪明可爱了? 闫琼和白泽小妈客气了两句,闫琼就给我使了个眼神:“瑶瑶,去看看白泽怎么样了,一会他跟他爸妈就走了,你去帮忙看看他东西收好没有!” 什么?白泽一会就要走了? …… 虽然白泽脾气古怪,总是对我没由头地发火,可总体来说我与他相处几日下来还是建立了浓厚的革命友谊的。 他这人,虽说嘴臭了点,脸酸了点。可却有一副古道热肠,帮了我一次又一次,这么快就要和他分开,我还真有些不舍。 而且,今天这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搞明白,他怎么就要走了! 他真的会被送出国吗?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吗?我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吗? 我还没和他好好说声谢谢,怎么可以! 我疾步跑向二楼白泽的房门口,此时两名西装男正一左一右地站在白泽房门前。 门是敞开的,门里姥姥和司机正在帮白泽整理着行李,白泽则站在窗前指点江山…… “白泽,你……” 我刚要开口,却被姥姥一把拉住了我,姥姥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门口有外人,别多话。 我这才硬生生把即将出口的后半句咽了回去。 见我一脸担忧地跑了进来,白泽对着我招了招手:“爱卿,快来看,这里是朕的江山!哈哈哈!” 我嘴唇微微颤抖,红着眼缓缓走到他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出去,冬日的早上,这山区景色真美,可我却满心担忧,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 白泽看向我,眼神一如从前,还是那个轻狂不羁的少年郎。 “爱卿可知,朕即将微服私访,择日便行?” 我点点头,明白他意有所指。 “微臣斗胆,敢问皇上,陛下此次出行可会顺遂?如有用到微臣的地方,还请陛下明言,臣定为陛下分忧!” 白泽神色悠然答道。 “爱卿无需担忧,朕此番微服私访,乃是为了考察敌情,历练自身。那远方之地,虽有险阻,却也是朕成就大业之契机。待朕归来之时,便是江山稳固、疆土尽复之日。” “爱卿,朕此番前去,你当用心向学,苦练道术。且务必坚强,勿惧风雨。待朕归来之时,再与爱卿畅叙君臣之谊、朋友之情。” 我眸光闪动,一向轻浮傲慢的少年,可是连黄家仙都不放在眼里,到底他遇到了什么,让他如今与我告别都要装疯卖傻才行…… 我点点头,一垂眸,大颗大颗眼泪便砸在窗台上…… 临了,感谢与不舍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是因为别的,只怕我演得不好,被人听出端倪再给白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姥姥自然也是满眼的不舍,她同我一样,连声告别都不敢与他说上一句。 只是默默帮白泽往车上装着行李,待他历练归来,总会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跟他道声感谢的吧! 只是不知,这要多久! 白泽走时,我没敢去送他,只是呆呆地站在他房间窗边,偷偷地目送他离开…… 他们走后,偌大的庭院便显得有些空空荡荡,毫无生气。 闫琼并没有跟我和姥姥解释白泽的事情,而是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整天。 我有心想去问闫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姥姥却说:“瑶啊,既然你师父不说,必定有他的用意,咱就别问!你只要清楚,你师父和白泽都是好人这就够了!” 我点点头,心里默默为白泽祈祷 …… 第二日,我早早就起床帮着姥姥干活。 闫琼见我起这么早还有些惊讶,然后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嗯,不错,既然你起这么早,那么从今天起,就开始练功吧!” “好啊!”我有些激动,很期待闫琼能教我几招。这样等开学以后,我能在同学面前秀一下武艺,肯定会提升自己在同学心目中的好感度的。 想着,我脑子里都有画面了……嗯被人羡慕,吹捧的感觉想想都开心! “师父,咱先学什么!” “筑基!”闫琼生硬地回答道。 “啥鸡?捉鸡?这还用学?我 3 岁就会抓鸡了!不信你问我姥姥!” 我心里偷乐,没想到这练功第一步是捉鸡! 3 岁便会的东西,别人却要特意修炼,看来我还是很有天赋踏道的嘛! 闫琼鼻子都差点被我气歪了:“什么捉鸡!是筑基!是练功的基础!就是站桩!” “啊?”这么枯燥乏味的吗,我很失望,满脸不情愿。 “别小瞧这筑基,万丈高楼平地起,首先要保证你的根基得稳,练好筑基才能练别的!来,两腿与肩同宽,脚尖向前!” 闫琼边说动作要领,边冷不防一脚踢在我两膝盖中间用力一扫,双脚瞬间调整到与肩同宽的位置。 我去,用得着这么用力吗?会痛的好吗! 我被他这一脚踢得忍不住撅起屁股,身体前倾,连连叫疼,他却不管不顾照着我屁股就又是一脚。 “腰板挺直,上身不要动!” 还没等我喊疼,门外就走进一位眉心朗目的风骨少年…… “数日未见,师父莫不是又新收了徒儿?”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好奇,语气虽淡,却自有一股清冷之气。 闫琼见来人,便有些不悦。 “你小子又去哪野去了,还知道回来啊?” 难道,他就是大师兄闫卓? 第52章 闫卓回来了 “这是你小师妹,叫孟瑶。瑶啊,这是你大师兄闫卓,也是我的义子。” “你好啊,小师妹……” 闫卓身着一件厚实的浅灰色棉麻夹袄,夹袄的领口宽松,露出他脖间佩戴的一颗狼牙,上面还用红色符文刻着符咒。颈部围着一条深灰色的羊毛围脖,柔软而温暖,将他线条优美、轮廓分明的下巴轻轻包裹。 他眉如远黛,目若朗星,五官清秀中透着精致。白皙的面庞似无暇美玉,鼻梁挺直,嘴唇微抿时带着一抹温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文静儒雅的气息,仿若不沾尘世烟火。 我不禁看得有些失了神,竟忘了和他问好,还是师父拍了我后脑勺一下:“看傻眼了?还不问好?” 我这才从怔愣中缓过神来,红着脸,有些害羞地对闫卓说道:“大,大师兄你好……” 闫卓眼含宠溺地看向我,拍了拍我的头说道:“在和师父学筑基吗?要不要师兄教你!” 大师兄果然是人美心善,让他教,肯定要比师父教我好得多啊,起码大师兄肯定不会踹我! 师父听了大师兄的话,一脸不屑地冷哼道:“这么简单的玩意儿当然是你教了,难道还要我教不成!” “是,师父,我一定会好好教师妹的,您就放心吧!” 师父依旧板着个脸,严厉地看着大师兄。 “你这几日去哪了?是不是帮事主看事去了?说过多少次,今年 6 月 6 之前你不能帮人起卦算命!你怎么就是不听?遇到麻烦了吧!” 大师兄讪笑:“什么都瞒不过师父您……” “前些日子,镇长家里出了点邪事,便前来求您去给他们家帮着看看, 结果您没在,我这一时不好推辞就跟着去了一趟……” “哼,没解决?”闫琼斜睨了他一眼。 “是啊,镇长的女儿应该是让脏东西上了身,闹得很凶,我把您画的符咒都带去了,可是没啥用,能镇住那脏东西一会,可要不了多久便会闹得更凶。” “你没用心法压制吧!”闫琼声音狠厉中透着一股担忧。 “没有,您交代过的,6 月 6 之前我不会使用心法的!” 闫琼这才长长出了口气,神态恢复如平。 “那就好,那就好。你先进屋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等吃了早饭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好!对了师父,师弟昨晚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想求您帮他照顾一个人,我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就擅自做主替您应允了……” “哦?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他给您打过了,可电话一直打不通,情急之下才打给我的。” “白泽说,他家有个保姆,年轻时就一直照顾他母亲。他母亲走后,这保姆年纪渐长,无儿无女,白泽便把保姆接到了自己身边,本是想给他养老送终的,可如今他便要出国,却不能带上保姆一同前去,他便有些放不下心。白泽想把保姆送到这儿来,一来保姆勤快,能帮您操持家务;二来保姆在这也算有个人照应。您看,行吗?” “这有啥不行,我这房间这么多,别说再来个保姆了,就是来个加强连也能住得下!房子太空不好,人多点热闹是好事!” 白泽的妹妹被人害死了,难道他亲生母亲也去世了? “师兄,白泽母亲什么时候走的啊?是怎么走的啊?”我忙问。 “她……” “你小小年纪瞎打听那干嘛,好好站你的桩练你的筑基!” 还不等闫卓开口和我解释,闫琼便开口制止了他。 本来还想问问闫琼,白泽的事,看这情形是问不了。 “闫大师,饭好了,快进屋吃饭吧!” 姥姥站在门口喊我们进屋吃饭。 “好,这就来!” 闫琼应了一声便要往屋里走,我紧跟他身后也要进屋吃饭,却被他瞪了一眼! “你干什么去!站满半小时才能吃饭!” “啊?师父,不吃饱饭没劲站啊!” 我对着闫琼嘟嘴撒娇,为了我的肚子不受罪,偶尔我也能当个软妹子的! “没劲站,就站一个小时就有劲了!” 闫琼态度坚决,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我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姥姥。 “姥姥!” “喊姥姥也没用,是你自己要踏道的,如今这点苦都吃不得了?站不好中午饭你也别吃!” 说完,姥姥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我傻了,姥姥可是从来没对我这么凶过的,今儿是咋了? 不用问,肯定是闫琼事先和姥姥打好招呼了,看来我今天是不站也得站了。 我嘟着嘴不太情愿地站在院中间的八卦图上。 闫卓抿嘴笑了笑:“好了,别担心,师兄陪你一起站。”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忙说道:“不用了师兄,您快进屋吃饭吧,我自己可以的!” “和大师兄不必拘谨,我来陪你,等站完了,我们再一起吃饭……” 我笑了,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师兄,你真好,你比白泽温柔多了!” 闫卓笑了:“哦?他不温柔吗?看来你和我那个师弟相处得并不是很好!” “不,我并不讨厌他,而且反而还很感激他,也很喜欢他!知道他要出国后,我很伤心……” 闫卓笑声更大了:“哈哈哈~还是头一次在女孩嘴里听到有人喜欢他呢,不过可惜,你太小了!可惜了!” 啥意思?喜欢他有啥不对,再咋说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可是我贵人啊,喜欢他没毛病啊! “白泽把你的事在电话里都跟我讲了,放心,即便你二师兄猪无能走了,还有我这个大师兄齐天大圣护着你呢!”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我有些惊讶。 “嗯,他跟我打了两个多小时电话,基本说的都是你的事,今见到你我就确定我想的没错!” 我一脸懵,看着闫卓:“你想啥了?” “你长得真的很像他的妹妹,我见过他妹妹的照片,白泽应该是把你当成他妹妹了!” 原来是这样,我想到了。 “嗯,白泽之前确实说过我像他妹妹!” 闫卓笑了笑,转而问我:“一会,要不要和师父一起去镇长家里看看?” “好啊……” 第53章 闫琼人员不错嘛 饭后,我跟着二人便往镇长家里赶…… 早上那一个小时的站桩,让我的两腿疼得厉害,犹如木桩般沉重。 我拖着步子,磨磨蹭蹭地跟在他们身后。闫琼嫌我走得太慢,一脸嫌弃地对我说: “唉,你要是实在走不动,我就让你大师兄把你送回去吧,走这么慢,是要等天黑才到地方吗?” 我一脸坚定地回答道:“我不回去,我能走!” “那你就快点走,磨蹭什么!” 我咬着牙,忍着两腿的疼痛几步撵上二人。 闫卓俯下身对我说道:“来师兄背你,这样咱们走的能快些!” 我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不,不用了师兄,我自己可以!” “你别硬撑了,我第一次站桩后腿疼了三天才缓过来。你这次比我当初多站了半小时,还能跟我们走这么远,已经很了不起了,别再坚持了!” 说着,他拽过我的手臂,将我轻轻松松背在背上。 “那个师兄,我还是自己走吧!” 闫琼有些不悦,对着闫卓:“你这么惯着她干嘛?” “师父,人家是个小姑娘,而且还是个孩子,您能不能别对她那么严厉啊!” 闫卓即便已经这么说了,可闫琼依旧板着脸,声音狠厉说道。 “她是向我拜师求道的,不是来当公主的!踏道之路本就充满艰难险阻,吃苦受罪哪分什么男女老少!哼……” 说完,闫琼倒也没再阻止闫卓背我,而是大步走在我俩前头。 “师妹,师父他就那样,他心不坏,他只是想让你学有所成……” 我点点头:“嗯,师兄我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你放心我不会记恨师父的!” …… 趴在闫卓的背上,我不禁想起了白泽…… 那晚在二道山我坠崖后,他也是这样背着我回家的。 不过闫卓显然比白泽瘦了许多,也比白泽高了些。 也不知道白泽怎么样了,想必他回家之后依旧会装疯卖傻吧! 唉,人人都希望自己出身豪门,可真正的豪门子弟又有多少能过得称心如意呢?在豪门之中,尔虞我诈、阴谋算计屡见不鲜,光是想想都觉得累人啊! …… 路过虎跃镇中心时,有很多村民都向闫琼主动打着招呼。 “哎呦,闫大师!给您拜个晚年,本来大年初一我带着老婆孩子去您府上拜见您,可您却不在家!您这个徒弟说啥也不收我们带去的礼物,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天在这碰见您,那正好,来,您把这半扇猪肉拿回去,算是我一点心意啊!” 闫琼连连摆手:“大兄弟,您不必跟我如此客气,我这是要去给人看事去,也不方便拿啊!” 卖猪肉的汉子一脸惋惜道:“哎呦,那太不巧了。回头,回头我给您送到府上,您务必得收下啊……” …… “闫大师,吃不吃苹果啊,来拿上一箱!” 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头巾说着便在驴车上卸下一箱苹果往闫琼手里塞…… “闫大师,这是我自己家大鹅下的鹅蛋,您拿回去尝尝。” “闫大师,这是俺刚在水库凿冰捕的鱼,您拿条大的回家炖上,老香了!” 说着,一个汉子提溜了条能有六七斤的大鱼递给闫琼。 “哎呦,谢谢你们了,不过这些东西我闫某人今天不能要,我这要去给人看事,拿这些实在不方便,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卖吧啊!” …… 没想到啊,闫琼在镇上的威望能这么大。 有些惊讶地问闫卓:“师父这么厉害的吗?名气也太大了吧!” 闫卓笑道:“这算什么,你没看过年的时候,大年三十儿白天咱家院子门口就排满了车,全都是要在初一让师父帮算头卦的。” “啊?三十儿白天等到初一?他们不回家吃团圆饭,接神吗?” 以前的年味浓啊,一年到头都要热热闹闹回家和家人吃口团圆饭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围在闫琼家门口等着让他帮算头卦呢,这简直也太离谱了吧。 闫卓解释:“都是市里,省里,甚至还有外省有头有脸的权贵来找师父,他们这些人,无一例外只在乎自己的事业,财运,团圆饭对他们来说算得了什么!” 我点点头…… “那师父岂不是这个年都没过好!” “师父他老人家多精啊,一早他就想到会是这样,年前就跟白泽躲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家看着,与这些事主周旋了整整三天,院门口的人才渐渐散去!我这年过的,比春节联欢晚会总导演都累!” “呵呵……”我笑了。 想着闫卓说的,我脑里便有画面了。 “就说今天吧,如果不是去给人看事,师父是无论如何不会走这条路的,因为那样这些商贩送师父东西,他就不好推辞,师父说他们挣钱不容易,不能平白无故收他们东西!” 与闫卓谈话间,我们便到了赵镇长家门口…… “哎呦,闫大师,你总算来了!快进去看看吧,我那小女儿不知被啥东西磨的,没个人样了都!” “别急,带我进屋看看!” “好好好,快请进……” 赵镇长站在家门口,把我们迎进院子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赵镇长家里的庭院很是简陋,甚至要比周围几户普通村民的房子还要简陋许多…… 一走进院子,入眼便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每逢雨雪天气,便会泥泞不堪。 院墙是用碎砖块和泥土堆的,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缝和倾斜。 整个院子里也没有任何的装饰性物件,只有一个破旧的木棚,用来存放一些简单的农具。 正屋的房门油漆剥落,露出里面陈旧的木头。 窗户上的玻璃有的已经破碎,用塑料布勉强遮挡着寒风,屋内的墙壁上也留有雨水渗漏过的痕迹。 他的小女儿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此时正蓬头散发地坐在炕角,一张一张地数着手里的冥币…… 第54章 让我驱鬼? “哪来的冥纸啊?” 我十分不解地问着赵镇长,谁家好人大白天给自家孩子一堆冥纸,还让孩子在炕上数着玩啊! 赵镇长一张脸都快要皱到一起了,跟个苦瓜似的:“是我早上特意去佛店买的,本打算晚上在路口烧了答对答对她身上的脏东西,可是这孩子看我把冥币拿屋后,就一直吵着要,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拿给了她。” 还没等师父开口,闫卓神情极其严肃地讲道:“赵镇长,您可真是糊涂!茜茜身上的是外鬼,用来对付外鬼的冥纸怎能拿到家里来!” 赵镇长听闻此言,整个人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啊?还有这说法?我不知道啊!这可咋整啊!” 师父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着急。 “莫慌,我先去帮她把脉看看……” 说着,师父几步走到炕边,像个老中医似的帮其诊脉断症…… 把脉断症这一法门,不但能探知事主的身体状况,甚至能够凭借掌心和十指的脉搏跳动,判断对方是否被脏东西附身,以及被附身的时长,是家鬼还是外鬼,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死去多久的鬼魂都能查明。 倘若对方并非人魂,哪怕是山精野怪之类,大致的种类也能通过这一方法查个清楚…… 话说,那个时候我还不会把脉断症这门学问,便有些好奇,凑上前瞧个热闹。 可没想到,当我靠近赵茜茜时,却发现坐在墙角的赵茜茜身后居然有两个影子,而且其中一个影子身后的墙上还冒出星星点点的水珠…… 我悄悄拽了下闫琼衣襟示,意他看下墙角这诡异的一幕。 闫琼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冷笑一声:“呵,够厉害的,大白天就敢现身!我看索性把她身上的脏东西逼出来问个明白,没工夫在这儿跟它瞎磨蹭!” 言罢,闫琼在兜里掏出几张符纸,让闫卓贴在屋内所有门窗玻璃上,他还咬破食指指肚,在每张符纸令头的位置都按了个手印。 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早上闫卓和他说,之前用师父画的符纸只镇住宋茜茜身上的脏东西一会,赵茜茜就又闹得比之前更凶。 闫琼的血是可以镇邪的,这样一来脏东西一会被逼出来后,想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闫卓贴好符纸后,师父又问赵镇长家里有没有红筷子。 赵镇长问闫琼:“过年给祖先上供用的红筷子可以吗?” “嗯,可以!”闫琼点点头。 赵镇长把红筷子递给闫琼后,闫琼却又把筷子递给了我…… “拿着,用筷子使劲夹她右手中指,什么时候墙上的黑影你能看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松手!” “啊?师……师父你让我去把她身上的脏东西给逼出来啊?我能行吗?” 闫琼瞪了我一眼,一嗓子把我吓的一个哆嗦:“怎么不行!啥也不干你跟着过来干啥!我闫某人可不养吃白饭的!” “可是,我不是还啥都不会吗!” “不学怎么会!赶紧的别磨叽!” “哦……” 没办法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爬到炕上,对着神情呆滞认真数冥纸的赵茜茜就伸出了筷子。 赵茜茜被我这么一夹,便有了反应,倒在床上,一个劲地翻滚嗷嗷叫个不停…… 她这一跟我较劲,我手下力道便有些不稳,她的手好悬从两只筷子中间抽了回去。 “两手夹住筷子,使劲夹!别让她躲!” 有闫琼站在炕边给我坐镇,我便也没什么可怕的,两只手用力握住筷子,使劲夹住她的中指…… 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黑影,只见此时的黑影也十分痛苦地扭曲身体,她的脸也在一团烟雾般的影子里痛苦地扭曲,若隐若现…… “师父,是个女人!”我有些激动,对闫琼说道。 闫琼也抬眼看了下墙角,对我说道: “屏气凝神,一鼓作气把她逼出来!” 我两手一个用力,竟真把赵茜茜身上的女鬼给逼出来了! 闫琼手快,对着女鬼就甩出一道镇魂符,那女鬼发出一阵清脆的哀嚎,便被灵符定在墙上…… “师父,解下来怎么办!”我忙问。 “你看着办!”闫琼声音不咸不淡的应道。 “啊?要怎么做啊?”我双眼求助般的看向闫卓。 闫卓刚要开口,却被师父一个眼刀子瞪了回去。 …… 赵镇长虽然看不到女鬼,但也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赵茜茜在女鬼从他身上下来后就昏死了过去。 “那个闫……闫大师。这小姑娘是您徒弟吧,她这么小能行吗?” 赵镇长把我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师父却一脸镇定的回道:“我闫某人的徒弟,就没有不行的,你不用担心,你这小女儿被脏东西磨久了了,阴气太重,快去给她冲完红糖水让她恢复恢复阳气!” 都知道红糖水滋补气血,却很少有人知道它还可以提升阳气。 许多家庭都或多或少的经历过遇到撞客啥的,这里的撞客就是指鬼怪缠身,但这种鬼怪一般没什么实质性伤害,最多就是感冒发烧,做噩梦,人的运气差点。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家里烧点纸答对答对,人就会好,但如果小孩或者年老体弱的遇到这事,即便你烧纸答对完,也会在病个三五日。 其实这个时候烧完纸应该马上给事主喝点红糖水,恢复阳气,并且躲星七天。 躲星,就是指到了晚上不能出去走动,并且把窗帘拉好,屋内不能进星月之光,因为星月之光即为阴。躲七天星月之光也是为了让自身快速恢复阳气。 毕竟我们是阳上人,阴气太重就离死不远了,只有死人才属阴。 这里教大家的小方法也是为了让大家遇到类似的问题少走弯路,平日里注意不要伤阳气,阳气一伤身体就会出现毛病不说,还容易招惹脏东西……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赵镇长去外屋冲红糖水的空隙,我便看着女鬼开口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上这女孩的身!” 这女鬼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穿了件淡蓝色布拉吉裙子,编了两个麻花辫,看起来十分清秀,可是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整个甚至都滴答滴答往下滴水…… 第55章 怨鬼索命 在二道山时,我见过各式各样的鬼魂,不过还是头次见到她长得这么清秀好看的,不禁有些动容…… 唉,可惜了! 女人见我问话,双眼猩红中却透着委屈答道。 “诸位先生,我是拿了地府文书前来报仇的,你们不能拦我!” 说着,女人竟在手里变出一张蓝底白字的锦缎文书,展现在我眼前。 可这文书上写的全是篆体字,我有些看不懂…… “师父,这真是阎王爷写的?” 闫琼点点头。 “落款的印章确实是阎王宝印不会错,写的是,允其以己之法散其怨气,而后再入轮回。 也就是说,她之前是有在阎王面前告过御状的,阎王应允她用其自身的方式散尽怨气,而后再行投胎之事。像她这种的,一般在阎王面前告御状,阎王都会开出一些优越的转生条件,让其消除怨气,再去投胎转生,看来这个女鬼很固执……” 我有些为难地看向师父:“师父,那阎王爷都拿她没办法,我们怎么管!” 闫琼看都不看我一眼,自顾自拉着闫卓坐在一边炕桌上喝起了茶水…… “你脖子上长脑子了吧,用脑子想!想不出来咱们就在这耗着!” 我一脸委屈,打又打不过,劝又劝不了,我有啥招! 我叹了口气,转而问女鬼:“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定要赵茜茜的命?能和我说说吗?” 女鬼见我这一问,竟委屈地哭了起来:“你去问赵镇长,还记不记得张若英!看他怎么和你解释!” 说完,她也不再理我,自顾自地站在墙角不停抽泣…… 此时,赵镇长正好端着碗红糖水走了进来,看他慢慢把水灌进赵茜茜嘴里后,我才试探性地问道。 “赵伯伯,张若英你还记得吗?” 赵镇长听我提到这三个字,整个人比见了鬼还震惊,手里端着的饭碗一下掉在地上。 缓了好一会,赵镇长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我看向墙角的女鬼,女鬼情绪有些激动,哭诉道:“你告诉他,我就是张若英!” “不瞒您说,附在你小女儿身上的是个女鬼,她说她叫张若英!” “不,这绝对不可能!张若英走了有20多年了!她走的时候,我还没结婚呢,她怎么会缠着我女儿呢!要缠也是缠着我啊!” 见他不信,我便说道:“她应该20岁时走的,编着麻花辫,眼角有颗痣!而且身上湿漉漉的,应该是被水淹死的。哦,对了,她还穿着个蓝色的布拉吉,就站在你家炕角看着你哭呢。不信你去看看你炕角的墙上面是不是有层水汽!” 赵镇长看了眼墙角的水汽,不禁脸色一变,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真的是她?” 我点点头,赵镇长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对着墙角不停叩拜! “若英,是我赵陆生对不住你,求你放过我姑娘吧!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了,你不能带走她!” “赵伯伯,张若英是拿了阎王爷的文书批文来讨命的。她为何怨气如此之大?” 赵镇长犹豫片刻,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说起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赵镇长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他在高中时期是在外省读的书,张若英便是他高中时期班主任家的孩子…… 赵镇长是班级里为数不多的农村孩子,那时候赵镇长家里很穷。他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他的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读书的钱也都是哥哥姐姐一点点给他凑出来的。 赵镇长为人低调内敛,学习又非常用功,自然得到他们班主任的认可…… “小赵,你中午怎么不去吃饭?” 班主任张老师,看见大中午赵陆生还在教室里学习,便关心地问道。 赵陆生憨憨地笑道:“张老师,我不饿……” “不吃饭怎么能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学习重要也要注意身体,来,这是你师娘早上给我做的饭,你先吃饱再学习!” 张老师说着把一个铝饭盒塞给了赵陆生,拍了拍他肩膀便走出了教室。 “张老师,你把饭都给我了,你吃啥啊!” “不用管我,你吃你的!” …… 张老师爱才,他知道赵陆生是农村孩子,能来省里读高中很不容易。自此以后他便有意无意地帮着赵陆生。 时常下班后还会把赵陆生带到家里,帮他温习功课…… 师娘也是个热心贤惠的妇人,如果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她会提前告诉张老师,让他下班后把赵陆生带家里打打牙祭…… 一来二去,赵陆生便和正值青春懵懂的张若英互生了情愫…… 那个年代的文学青年十分懂得浪漫,他们互相为彼此写下一首又一首感人的诗句。 彼此许诺,今生会相伴彼此一辈子…… 时间很快,二人同时考上了省里同一所大学,张老师和师娘也都很是高兴,他们知道二人早就情投意合,相互产生了情愫。不但没阻止,还承担了赵陆生大学期间所有的学费。 那个年代的老师被称为臭老九,赚不了多少钱。 张老师的爱人也不过只是纺织厂里的一名普通女工。 为了负担两个孩子的学费,张老师每天下班后,还要去自己爱人厂里打更来补贴家用。 仅仅一个月,张老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一下负担两个孩子的学费,老两口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才算勉强供上两个孩子的学费…… 看在眼里的赵陆生感激涕零,发誓这辈子都会对张若英好,说他会把张老师夫妻二人当做自己亲生父母孝敬! 张若英信了,他的父母也信了。他们计划着等两个孩子毕业后参加工作后,就为他们二人举行婚礼。 张若英沉浸在幸福里,那时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于是在她步入大学以后,她便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给了赵陆生!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即将毕业的那一年,文革浪潮吹到了他们的城市…… 张老师为人正直,眼里容不得一粒沙。面对不公之事,他总是直言不讳,从不会为了迎合他人而违背自己的良知。 然而,也正是这份刚正不阿,让他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很多人。 他的话语如同烈烈罡风,虽能荡涤污浊,却也吹得那些习惯了安逸与虚假的人睁不开眼,心生怨怼。 正因如此,有人便拿着张老师下班后还要去纺织厂打更的事来说事。 在那个极“左”思潮泛滥的年代,张老师便被人扣上了“不良企图”、“不务正业”的帽子,从而把他定性成了“坏分子”。 第56章 瞎了眼 一群人们一路推搡着张老师,将他带到了广场的高台上。 两日后,当张若英与母亲在人群中再次见到他时,他竟然一下瘦了许多不说,还瘸了一跳腿! 他曾经笔直如松的脊梁,此刻因后背上那块沉甸甸的木牌,压得他不得不弯下了身来…… 张老师一生受人尊敬,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仅仅两日未见,父亲居然成了残疾,可即便这样他仍然要站在人群中间,听着众人对他的数落! 张老师试图为自己辩解,可他的话语却如同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瞬间激起人们对他更大的敌意…… 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压的张老师有些喘不过来气,曾经那个刚正不阿、意气风发的张老师,心中的信念瞬间崩塌! 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哀…… 张老师的爱人,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伴被人诬陷,她冲上前,想为张老师说句公道话! 可是这些人哪里肯听…… 推搡中,张若英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跌下两米多的高台,母亲是有旧疾在身的,这些年她的心脏一直不好 这么一摔,张老师的爱人眼看就要不行了…… 看着自己老伴倒在自己面前,张老师放下一直引以为傲的风骨,跪在地上祈求身边众人谁能去救救自己老伴,只要给她一粒护心丹也是好的…… 可却无一人理会…… 张若英见此情形便要上前去救自己母亲时,被人在身后一把拽住。 心急如焚的张若英,回头见来人是赵陆生,立即止住了哭声! “陆生,快,我妈有心脏病,快去救她!” “若英,快和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你放开我!” …… 赵陆生不顾张若英的反抗,把她一路扛到僻静的巷口,这才放下了她…… “赵陆生,我爸是为了给你赚学费才被污蔑的,你为什么不帮他解释清楚!” “若英,你还不懂吗,是有人故意要整张老师,我们解释是没用的!” 张若英清冷的目光微微眯起,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 “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怕了!” “若英……” “你别碰我!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我妈,” “若英,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人不会放过师母的! 不如你跟我回乡下吧!我们镇长已经给我开了介绍信,说我回去后,镇上会给我安排工作,并且我的光荣申请也很快就要批下来了……” 张若英,难以置信地看着赵陆生:“你什么意思啊?我父母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既然要走?你还有良心吗?” “若英,你得为我的前途考虑!此事我们管不了,不如等这段时间过了,再想办法帮张老师平反!” “你放屁!我爸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他一生刚正不阿,如今被人这般羞辱,他怎么会苟活于世!” “若英,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固执!” \"赵陆生,算我老张家瞎了眼,看错了你!你去奔你的前程吧,我老张家的事不麻烦你……” 当张若英穿着母亲前些日子,亲手为她做的布拉吉裙子,返回广场时,看着到的却是母亲冰冷的遗体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她脑子嗡的一下,虽已悲痛欲绝,却丝毫流不出一滴眼泪…… 雨,倾盆而下…… 这雨下得真大啊,它能冲刷掉广场上的泥污,可这世间的丑恶,又岂是一场雨能冲刷掉的呢。 她声音颤抖,缓缓走向母亲的遗体:“妈,我带你回家……” 张若英,强忍泪水背起母亲的尸身,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庞,混合着泪水不断地流淌。 那件母亲亲手做的布拉吉裙子此刻也已湿透,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却让她愈发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妈,没事了!我们回家!回家……” 然而,她还未走出几步,一股殷红的血液便顺着她的双腿缓缓滴落与雨水相融,渐渐地汇聚成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 张若英最终脸色苍白晕倒在地,她被路人送去了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 第57章 活该 在鬼门关里死里逃生躲过一劫的张若英,却没逃过人心的丑恶, “张若英,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说!” 张若英,神情木讷摸了摸自己刚刚流产后的小腹,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张若英,你爸是个坏分子,你妈是个反g命,你又未婚先孕作风不正,道德败坏到极点!说,孩子他爸是谁,我们定要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抓起来一起审!” “对,快说!不说饶不了你!” 张若英长长叹了口气,面无波澜地说道。 “孩子爸爸死了,要审,你们去地狱找他吧!” “张若英,你不但不知悔改,还敢传播封建思想!把她捆上,去她学校问问她相好的是谁!” …… 那时候,他们本就大学毕业之际,还在学校的同学,也不过是在等一张毕业证而已。 张若英和赵陆生在校期间谈恋爱本就人尽皆知,得知事情真相的同学也很快供出了赵陆生。 面对昔日的爱人,刚刚流了自己的孩子后面色如纸般的被绑在自己面前,赵陆生却怂了…… “诸,诸位同志,我承认我确实和张若英谈过恋爱,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发现他们一家思想有问题,便主动和她提出了分手!” “你是说,她肚子里孩子不是你的?让我们怎么信你!” 赵陆生被吓的一脑门的汗,哆哆嗦嗦在衣兜里拿出自己刚刚发下来的光荣证给他们看。 “同志你看,我是好人,您放心,我一定和你们一起抵制这些大坏蛋的!张若英,你罪有应得,不要放过她!” 张若英望着赵陆生那曾经熟悉如今却陌生扭曲的脸,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瞬间消散。她眼神空洞,呆呆地盯着眼前这个虚伪至极的男人。 …… “他们在广场上羞辱我,扯我的裙子,扒我的衣服!赵陆生不但没有阻止,竟然也参与其中!” 我傻了,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不停低着头的赵镇长,我真想上去给他两个嘴巴! 张若英愤恨地说道:“人群散尽之后我跳了河,跳河之前,我是看见赵陆生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我真傻…… 都到那个时候了,还认为他会良心不安去救我!可是,他并没有…… 他只是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着水里的浪花一点点消失!” “你说,像他这种人该不该死!” “所以,你就在阎王面前告他了?可他的女儿是无辜的啊!” “可我的父母就不无辜吗?我胎死腹中的孩子就不无辜吗?我不光要他小女儿的命!他的老婆、儿子的命也都是我要的! 还有,他不是看重他的仕途吗?那我就让他处处破财,家徒四壁,成为别人眼中的乞丐镇长,我要让他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我傻了,求证般地看向赵镇长:“赵伯伯,你爱人和儿子是否已经不在了?” 赵镇长点点头:“前些年娘俩到镇上的河里捞鱼,结果溺水了!两人都没了!” 张若英就是被水淹死的啊,她居然把那对无辜的母子也给淹死了! 闻言,对着赵镇长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的妻儿,都是因你而死!赵伯伯,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虽然你空有镇长的高位,可家里的余粮却不如农民的一半,这么久了你就没怀疑过是为什么?” 我意有所指地看向赵镇长,他颤抖着嘴唇问道:“难道是若英!” 我点点头…… “你不仅不救她,不帮她,还和那些歹人一同参与施暴!要我说,你就活该!” “你不能这么说呀,那个时候谁敢替她们家出头啊!那是同样要被定罪的!我家里供我读书不容易,我不能犯傻啊!” “哦,你家里供你读书不容易,张老师老两口供你上大学就容易?说到底,张老师也是为了给你赚学费才遭尺横祸的,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跟外人一起羞辱他的女儿!何况她还是你曾经的爱人,是你那未成谋面孩子的妈妈!” 第58章 白泽的礼物 赵镇长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竟有些不敢与我对视。 “瑶啊,我看这事咱管不了!回吧!” 闫琼一改之前的坚持,竟站起身来要离开此地。 “好!” 赵镇长急了,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师父的腿:“闫大师,您不能不管我啊!” 闫卓对着他冷哼道:“赵镇长,您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张若英一家三口都是因你才惨遭横祸的,因你而起,三人,三次机会你都没救!我们和你无缘无故凭什么救你?” “就是!”我撅着嘴,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我……” “赵镇长,我这两个徒儿虽然嘴巴毒了点,可说的却并不是没有道理。我这小徒弟今年才10岁,孩子都懂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我看你也不必纠缠于我,正因就在张若英身上,我们帮你找到了正因,就等同帮了你。张若英此刻就在你家里。我们走后,至于你该怎么做,就不必老夫我教你了!” “我们走……” 说完,我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赵镇长家。 走出路口时,我忍不住问师父。 “师父,咱真不管他了吗?” “那女鬼心中有怨气,正结在赵镇长身上,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了……” 我点点头,确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与赵镇长见,只是下次就不是我们去他家了,而是他该登门求我们了!” 闫卓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到家后,一进院门,便看见白泽那辆 s500 停在院落中央。 “白泽来了?白泽!”我欢呼雀跃,一路蹦跳着进了屋子。 可一进屋,却看见一个老妇人,正与姥姥端坐在八仙桌旁聊着闲话。 之前那个司机,也坐在旁边听着二人谈话。 “姥,白泽呢?” 姥姥微微叹气:“瑶啊,小白没来!这是你王姥姥,来叫人!” 我想起早上闫卓对师父说的话,看样子,她就是白泽送来的保姆了。 “王姥姥好!” 我十分乖巧地站在王姥姥身边…… “呦,这丫头长得真俊儿啊!姥姐姐你可真有福气啊!” “呵呵,哪里啊,别看是个丫头其实可淘着呢!闫大师和他大徒弟也回来了,咱们快去门口迎迎吧!” 说着众人便走到院子迎接闫琼…… “闫大师您好,我是王妈,给您添麻烦了,实在过意不去啊!” “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我这虽然不比白泽那里豪华,但也算得上温馨舒适。拿着就当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啊!” “哪里的话,临来时少爷嘱咐我了,到您这是帮您操持家务的。您不嫌弃我愚笨就好!” “唉,一家人互相照应,不要那么拘谨才好!” “是!您一路辛苦了,我去帮您泡杯参茶暖暖身子!” 得,算我师父说半天白说,王姥姥还是改不了伺候人的老毛病…… “孟瑶是吧!” 司机叔叔笑盈盈地看向我,我点点头。对他轻轻说了声:“叔叔你好!” “你好,咱们都见好几次面了,还没跟你做过自我介绍,我叫窦明俊,是我们少爷的司机!你跟我来,少爷让我给你带了很多东西!” “给我的?”我满心疑惑。 窦明俊打开后备箱,里面竟然堆了满满一堆东西。 起初,我以为里面只有一两件是我的,结果窦明俊却直接告诉我这东西都是白泽给我的! “啊?不会吧!这也太多了吧!” 还没等我震惊完,窦明俊又打开了后排车门,座椅上和地上也都堆满了东西! “这些也都是给我的?”我懵了! 窦明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里面有王妈的换洗衣物,其他的就都是你的了!” “啊?”这都什么啊! 窦明俊边往下拿着东西边介绍到:“这是我们少爷给您买的书包,里面还有全套的文具用品。” “这是我们少爷给您买的旺旺大礼包!这是进口饮料,奶糖,还有这一箱,都是进口零食!” “对了,少爷特别交代的这两箱,这一箱是课外读物,这一箱是你小学到高中全部的练习题和复习资料!” “啊?卷纸啊?” 我的脸从满眼期待,转而变成了苦瓜! “还有这一箱,里面有个随身听,还有英文歌磁带,歌词上面少爷都标注了中文。少爷让你没事多听听,能帮你提高英语能力的!” “啥意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窦明俊笑了笑:“呵呵,我们少爷说了,他过段时间会打电话给你,检验你学习进步情况!如果你没进步,他是会生气的!” “啊?窦叔叔,这些东西我能不能不要啊!” 窦明俊负手站直,摆出白泽平日里十分欠揍的表情说了句:“不行!” 我噗嗤一下就笑了。 闫卓见状走上前:“怎么师弟只给师妹带礼物,没给我这个师哥带礼物呢?” 我撅着嘴看闫卓:“大师兄,你好好瞧瞧二师兄送我的东西,全是学习用品,还有试卷和复习书!你要是要我都送给你!我就要那箱吃的就行!” 闫卓笑道:“你啊,别浪费你二师兄的一份苦心!他是真心拿你当妹妹才这样疼你的,别不知道好赖!” “哦……” 第59章 阴阳之道悟道 王姥姥来后,最开心的应该是我姥姥了。 这两日姥姥在这里属实憋闷坏了,王姥姥来了以后,老姊妹两人一起边做家务边聊天,别提多开心了。 看姥姥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我也很开心…… 自从窦明俊来了以后,师父这两日便总是和他在禅房叙话,神神秘秘的,还不许外人进去。 我本以为窦明俊会像王姥姥一样,一直在这里待着,可他却突然说要走…… “白泽那边,你还得多盯着点,记住切莫让他冲动!” 闫琼把窦明俊送到院子后,叮嘱道。 “是,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少爷办事的!” “嗯,辛苦你了!” 听见二人谈话,我问窦明俊:“叔叔,你要走吗?” 窦明俊笑笑:“是的,叔叔是白府的司机,不好一直在这待下去的。” “那你等等,帮我带个东西给白泽……” …… 白泽亲启: 二师兄,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这几日,我每日清晨都要跟着大师兄学习筑基,随后还得去师父的禅室练习打坐。每次依照师父所教的调息法运行几个呼吸,我就会脑袋一耷拉,睡过去了。 师父发现我睡着,揪我耳朵那是免不了的。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大师兄跟师父讲我是女孩,不能打我之后,师父就改成揪耳朵啦!其实我觉得揪耳朵更疼,还不如踹我两下呢! 我真心觉得师父没道理,安排我练功的时间太不合理。每天天不亮就跟师兄学筑基,累得要死,紧接着吃早饭,又累又撑,然后还得打坐,能不犯困嘛! 对啦,我见到师父禅房供奉的九位卫道英灵了! 师父告诉我,咱们这一派虽说无门无派,不入主流道统,无需供奉神佛圣像,但这九位卫道英灵必须供奉。还说他们就是我的祖师爷,得传承下去。 今天上午,我在禅房里打坐时,不出意外我又睡着了,而且这次我还梦见了他们九人。 为首的是师爷闫启睿,他总是对我笑吟吟的,极其慈祥。 虽说他与师父眉眼颇为相似,然而相较之下,他看起来远比师父更显慈祥…… 他特别喜欢我,还请我吃糖。那糖块红彤彤的,甜滋滋的,吃完之后我顿觉浑身有热流滚动,舒适极了。 你给我带的学习资料,我每天晚上都有在看,英文歌曲也有在听。你放心,我会努力学习的! 二师兄,不知你最近可好?是不是很快就要出国了呢? 你要照顾好自己呀,出门在外收敛脾气,毕竟外国人可不知道你是谁,不会惯着你呢。 还有,二师兄,我一直没能好好跟你说声谢谢,心中甚是遗憾。 虽然你脾气大,嘴还毒,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而且是特别特别好的那种。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也不会遇到闫琼这么好的师父。你帮了我这么多,可我却不能为你做点什么…… 算我欠你的吧,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 保重! 我把写好的信纸交给了窦明俊。 “叔叔,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白泽!” “写信啊?你有事可以直接给少爷打电话啊!”窦明俊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 我却十分固执地说道:“写信多好,我喜欢写信。写信可比打电话花费的心思多得多,能更充分地体现我对二师兄的感激之情与尊重!” 人家白泽费劲心思帮我准备了这么多礼物,虽然说有一大半对我来说不是礼物反而是压力吧,但是我也总得正式些,多花点心思道谢吧! “呵呵,小妹妹说得对,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信给少爷带到!那,闫大师,诸位,我就先走了!” “好!” “路上慢点!” “王妈,你多保重,过阵子我再来看你!” 王姥姥抹了抹眼泪:“好,帮我告诉少爷我不能去机场送他了,让他照顾好自己,我等他回来!” 王姥姥这一嗓子,惹得在场众人都有些红了眼眶…… 拜别窦明俊之后,闫琼又把我叫到了书房。 “师父,不去禅房打坐了?”我小声问道。 “怎么,你又困了?还没睡够?”闫琼撇了我一眼,然后自顾自走进书房。 我悄咪咪地跟在他身后,他便在书架上拿出一本《周易》递给了我。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下午都要来这里学习《周易》!” 说着,师父把书翻开。 “给你一星期时间,你要看懂何为阴阳,什么是八卦,与六十四卦。过后,我会考你的!” “怎么又是考试啊,师父我晕考的,能不能别用考这个词啊!” “你晕不晕打呀?” 这老头,跟白泽一样,说说话就瞪眼珠子,真烦人。 唉,好在王姥姥和大师兄都是温柔的! 《周易》相传由周文王姬昌所着。 在商周时期,姬昌被商纣王囚禁于羑里。 困境之中,他没有消沉,而是开始对天地万物和人世变迁进行思索。 他以伏羲八卦为基础,反复推演,将八卦两两相重,形成六十四卦,以此来揭示天地变化规律和指导人们的行为处世。最终着成了这部影响深远的《周易》。 闫琼就坐在我对面,闭着眼听我念诵里面的内容…… “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不懂啊!” 闫琼虽不睁眼,但却没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似乎早就准备好我会问他一样。 “这世间有两种极为重要的力量,一为阴,一为阳。就如同有山便有水,有高便有低,有正便有邪。阴与阳虽各不相同,却又紧密相连,它们相互作用,推动着世间万物不断变化发展,此乃‘一阴一阳之谓道’。” “这道理很简单,但是要把它确切运用在道门,或是医道作用并没那么简单,看见外面的太极八卦图了吗。” “嗯,看见了……”我老实回答。 “你看,那白色即为阳,黑色即为阴,你且看那阳中是否有阴,阴中是否有阳?” 我点点头。 “阳生阴,阴生阳,这个我之前在香港僵尸电影里看过,懂这个道理!” “那我问你,阳中阴里是否还能生阳?阴中阳里是否还能生阴?” “这个,师父我确实不懂!” “是可以生长的,现在你明白了阴阳之道,那么你悟道了什么?” “嗯……我可不可以简单理解成,一件事,如果它是好事,里面肯定也会夹杂着坏处,而这坏处里面,还会藏着一些好处。一个人如果他是坏人,肯定也会有好的一面,而这好的一面里面肯定也暗藏着坏的一面……” 闫琼不说话,眯起眼睛看我。 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师父我懂了,张若英的事我有办法了!” 第60章 张若英打灾 闫琼眸光乍现,透着几分欣喜:“说来听听!” “师父你想啊,张若英心中怨气难消,其根本原因是她本性善良,受此打击之后才心生怨恨的。 如若她天生狠辣阴毒,自然也不会如此怨恨赵镇长。 因为狠辣之人可能会将仇恨迅速转化为行动,她或许会和赵镇长拼命。 或许会拿出有力证据说明他就是孩子父亲举报他强j,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选择轻生,让自己心中的怨气难以消散……” 闫琼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十分欣慰地看着我:“孺子可教!你既已找出症结所在,可有对策?” 师父还头一次夸我,虽然夸得简单了点,但还是让我感到莫大的欣慰。 “有是有,但是我觉得此事不能着急,我们不光要消了张若英心中的怨气,还要让赵镇长真真切切体会到错误。” “哦?”闫琼拧眉。 “师父,你想啊,张若英已经要了赵镇长两位亲人的命了,又害得他处处破财,可这心中怨气却一直不消,你说这是为啥?” 闫琼不说话,继续看我。 “因为赵镇长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啊,所以张若英心中怨气才一直不能平复。说到底,这个人就是太自私了!” 闫琼笑了:“你小小年纪,便能看懂这些也实属不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其实也是这个意思,我们离开他家之前,已经把原因同他讲清楚了。这个人还有没有救,就要看他自己了!” “瑶啊,你记住!我们虽没有严格的戒律规定,但德行有愧之人,我们不说见死不救,也不能盲目地帮助,你帮了他就是害了张若英。这何尝不是一种阴阳平衡之术啊!” “师父我懂了,阴阳之术在于平衡,方可让万物有规律地生长!” 闫琼点点头。 我没想到,师父教我的第一课意义如此之大,这阴阳之术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没那么简单,它难就难在要细微观察世间万物的变化与联系,以悟阴阳之平衡。 …… 又过了一日,赵镇长果然如师兄所说,登门叩求师父救命…… “闫大师,算我求您,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闫琼坐在八仙桌旁,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看着他。 “何事让您赵镇长如此慌张啊?” “哎呀闫大师,自从您那日带着两个徒弟离开后,我女儿便不再疯疯癫癫的了,可是我却一直倒霉不说,还整晚都做怪梦啊!” 见师父都懒得抬眼看他一下,我便替师父问道:“赵伯伯,您梦见什么了!” 赵镇长脸皱成一团,哭诉道:“自从你们走后,我那天晚上就梦见了张若英,她说几位师父说的对,像我这种人即便身边亲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感到一丝丝亏欠。她说她不会要我小女儿的命了,她要要我的命!让我痛苦余生,然后慢慢折磨我致死!” 看来,那天我们说的话张若英是听进去了的!肯放过他的小女儿,说明她的善念正在觉醒。 嗯,如此一来,往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两个神仙打架,不殃及无辜之人是最好的,要不然,她的小女儿岂是跟自己母亲哥哥一样无辜惨死,他们找谁说理去啊? 闫卓给师父倒了一杯茶水后,语气平和说道:“赵镇长,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怎么会引得您如此慌张,您的小女儿如今得以康健您应该高兴才对,不该为了个梦惶恐不安才是!除非……” 闫卓笑了笑,没有说下面的话。 “除非什么?”赵镇长连忙追问道。 “除非您德行有愧,心里有鬼!我大师兄都不好意思说,您还好意思问!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吗?” 我气鼓鼓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赵镇长再怎么说,他也是一镇之长啊,哪里让我这么大的黄毛丫头教训过。一张老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愣了片刻,随后举起巴掌就在自己脸上疯狂甩了几下。 “我混蛋!我不是人!我该死!” “行了赵镇长,我师妹年纪小,说话没有分寸您别和她一般见识。您的事我们管不了,不如您另请他人吧!请!” “哎呦别啊小师父,算我求您,帮我跟您师父说说,让他帮帮我吧!” “不满您说,这些日子我也看了不少先生了,可他们都镇不住张若英不说,有的还为帮我受了伤呢!” “闫大师,您要不帮我,我就真得等死了!不信您看!” 说着,他撩开肚皮,肚脐眼和周围都长出密密麻麻的血泡,就跟拔罐拔出的水泡似的。 只不过,他这个是血泡,破了之后会流出血,血干了之后便又开始溃烂! 我只看了一眼就被麻痒得不行。 张若英居然在他肚脐眼打灾,也是够狠的! 闫琼见状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血泡,又扒开赵镇长的下眼皮查看,结果他的下眼皮里面也都是密密麻麻的血泡,他居然还不知…… 见状,闫琼又让我拿来手电,结果手电一照之下,他的耳道,舌根底部,鼻孔也都全都是。 只不过这些部位的血泡要比肚脐上的小很多,也没有破裂所以赵镇长才没有察觉。 “闫卓,还有一处为师需要你替他检查确认!” 闫卓表情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便爽快地应允下。 “赵镇长,随我上房间里来!” 赵镇长看闫琼有帮自己的意思了,便连连应声,起身跟在闫卓身后进了屋。 我也没多想,也跟在他们身后往屋里走,却被闫琼一嗓子喊住了。 “你干啥去?” “我去帮师兄拿手电照亮啊!” “唉,真是憨货,不用你帮忙,快回来!” 我一脸懵,还有些遗憾,多好的学习机会啊为啥不让我看! 白了闫琼一眼:“师父,您偏心!” 第61章 蚀命疮 没一会儿,闫卓同赵镇长走出屋子。 “师父,检查过了,肛门附近确实是有的……” 闫卓这话其实是贴着师父耳边小声说的,可谁叫我欠啊,非要伸个耳朵使劲听! 我脸一下就红了,与闫琼双眼对视的瞬间,我连忙低下了头,心里默默跟他道歉了一百遍:“我师父真是个好人呐,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闫琼没心思搭理我,白了我一眼,转而看向赵镇长:“你被张若英打了灾,患的是蚀命疮。” “闫师父,什么是蚀命疮啊?”赵镇长忙问。 “这蚀命疮乃是冤魂瘟力所化,此症一旦发作,人的肚脐、眼睛、耳道、舌根,乃至肛门都会长出血泡。 而且这血泡会越长越大,越长越多,等到皮肤被血泡撑破后,伤口便会开始溃烂,从皮肉烂到骨髓,接着侵蚀血液深入五脏,直到身体由外向内烂透了才能死去。然而这个过程又很漫长,一般要一年以上才能彻底烂透!” “这期间,你要承受皮肤溃烂的疼痛,骨头被啃噬的疼痛,五脏被焦灼的疼痛。你的皮肤会一点点溃烂,流脓化水,腥臭无比,接着全身骨头好似风化的朽木,一碰便会粉碎不说,最后连五脏都会因长了血泡开始肿大,从而爆破!” 赵镇长脑门吓出一层冷汗,脸色煞白如纸。 “闫大师,你得救我啊!你得救我啊!我真知道错了啊,只要您救我,让我干什么都行啊!我不想死啊!” “赵伯伯,你说真的?让你干什么都行?” 赵镇长止住了哭声,一脸认真地看向我:“啊,真的!我说话算话!” “那,如若让你放弃您引以为傲的仕途呢?” 他丝毫没有犹豫,爽快地应道:“可以!我这就跟上级请示辞了这份工作。” 说着,他站起身子便往门外走,作势要去请辞。 “等等!” 闫琼叫住了他。 “闫大师,您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现在虽然没钱,但是我发誓,只要您救我,我下半辈子打工赚的钱都孝敬您!” 闫琼仰头大笑:“哈哈!赵镇长,您可切莫把我闫某人看得如此轻浮!我闫某人何时向事主索要过一分钱?给事主看事,向来都是凭大家的心意赏赐!赵镇长,不是谁都同你一样,只认钱!” 赵镇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我说错话了,闫大师您莫怪。” 闫琼看着他认真说道: “只是甚为可惜,您本应是大福大贵、官运亨通的命格。那张若英更是生就了一脸的旺夫相,倘若她未曾离世,您与她结合之后,必然能够平步青云,又怎会这么多年一直担任县长而无法高升啊!” 赵镇长垂下头,心中满是内疚。 “好了,你这事我不能不管,也不能全管,你要清楚一点,张若英可是拿着地府文书向你索命的,人家是合法索命,谁敢阻挠?” “那怎么办?”赵镇长苦瓜脸又皱到了一起。 “赵伯伯,我师父刚才也说了,您这蚀命疮要一年的时间才能真要命,虽然这一年的时间你会很痛不欲生,但同样也能让你有充足的时间转危为安! 明和你说,你这事,谁都救不了你,你只能自己救自己!想要活命,你就得想办法让张若英消了怨气。只有她亲自去阎王面前撤了和你这场官司才算完事,你懂吗?” 赵镇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怨气呢?” “赵伯伯,张若英死后,你可有祭拜过她,可有祭拜过她母亲?还有她的父亲,您的恩师后来怎么样了,你可有打探过?” 赵镇长叹了口气:“唉,我心中有愧,哪里还敢回去。包括大学同学,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联系过!我没脸见他们啊……不过,你说的对,我是该回去看看才对!” 闫琼闻言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我让我这两个徒儿随你去趟省城……” 没等闫琼把话说完,赵镇长忙问道:“闫大师,您不随我们去吗?” “我家中有事走不开,此事我全权交给我两个徒儿,你且放心。当然,遇到麻烦我也会帮着斟酌一二的!” 我一听去省城,不免有些开心。离开家就不用天天早上站桩练筑基了! 转而闫琼又看向我:“瑶啊,你大师兄六月六之前不可动用道术,定不能让你大师兄破了规矩,懂吗!” “啊?” 我心说,师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啥也不会,你让我去和怨鬼周旋不说,还给我配个不能使用道术心法的师兄,你这是叫我送人头去了吗? 闫琼看出我的顾虑笑道:“呵呵,放心!此次前去本就无需使用道术心法压制对方,你只用阴阳之术化解恩怨即可。” 闫卓也笑了:“师妹莫怕,师父是想让你历练一番,我虽不能使用道术心法,但是还是懂很多门道的。还有,师父的故友鬼叔在省城开了家佛教用品店,到时我带你去他店里转转,为你选几个趁手的法器防身!” “真的?”我这才有了些许笑容…… …… 第62章 印堂发黑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一行三人便坐上了前往省城的大客车…… “来,把钱都准备好,准备起票了!”售票员一关车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我头晕乎乎的,挨着大师兄坐在了最前排。赵镇长由于上车前,去小卖部买了点零食给我和大师兄当早饭,结果上来晚了,只能独自一人坐在倒数第二排。 “你俩是一起的不?到哪?” 售票员约莫三十岁上下,略显粗糙的皮肤上,抹了厚厚一层粉底液,不仅没抹匀,还卡粉了,涂着个大红嘴唇,戴着两个塑料大耳环,头帘吹得又高又鼓,身上披着件军大衣。她刚一靠近我和闫卓,我们便能闻到她头上那股浓烈的发胶味! “咳!” 呛得我一阵呛咳!这是喷了多少发胶啊,这幸亏是冬天啊,要是夏天,苍蝇站她头上估计都得被粘住!住! 赵镇长见售票员让我俩买票,忙在后面招手:“同志,他俩的票一会我买!” “哦!等着我一会到你那你再买吧!” 说完售票员便又开始询问我们身后的两人:“你俩是一起的不?到哪?” …… 看售票员离我和师兄拉开了些距离,我才小声问闫卓:“师兄,你看那个售票员阿姨了吗,她脸上抹的啥啊,没抹匀不说,那脑门咋还发黑啊!涂那么多粉都没盖住!” “你也看见了?” “啊!多明显啊!她那是啥啊?胎记吗?” “不是谁都能看见的,我现在不能用心法开天眼,所以看不太清。看来你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啥意思?” “她额头发黑,说明她要倒大霉喽!” “啊?那她脑门那么黑,她自己看不见吗,咋还能把头帘吹起来故意露着脑门,也不知道挡挡!戴个帽子也行啊!” “她自己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只有开了天眼的才能看见。正常人开天眼最快也要十年八年,像我和白泽这种天赋出众的也用了三年,而且天眼是需要心咒加持才能看清楚的。你这还没正式拜师,不用心咒加持天眼也能开得这么好,实属不易。” 我被师兄这么一夸,不免有些飘飘然:“呵呵,我哪有师兄说的那么好,我只是有幸得了天佑老仙帮助,是他帮我开的天眼!” “哦,看来天佑老仙法力真是深不可测啊!” 一提黄天佑,我莫名兴奋:“是啊,他可厉害了!不光帮我开天眼,他还救过我的命呢!” “是吗,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位天佑老仙,幸亏有他帮忙,不然我可就见不到这么可爱的小师妹喽!” 说着,他还在我脸上轻轻掐了一把。 “困了吧,来倒师兄腿上睡一会!” “不用师兄,我不困……” …… 还没等我俩谈话谈完,就听见售票员扯着嗓子喊道:“怎么是三个人呢,明明是四个人!” 接着是赵镇长的声音:“我们确实是三个人啊,就我和前面那两个人!哪有第四个人啊!” “嘿,你身边这个女的说是和你们一起的!你怎么不认账啊!” 赵镇长愣了一会,好像带了哭腔:“我说大妹子,你可别吓我啊!我这身边哪有人啊!” “嘿,你这大早上的跟我逗咳嗽呢是不是,你身边不明明坐个穿蓝裙子的姑娘吗!” 闻言,我和闫卓对视了一眼,急忙站起身来看向赵镇长。 “张若英!”我惊呼…… 第63章 热心肠 “师妹,你能确定是张若英吗?” “嗯,就是她,她居然一直跟着赵镇长!” …… 闫卓虽说看不清张若英的轮廓,但他毕竟有功底在身,也是能看见赵镇长身边有阴气聚集的。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闫卓对着赵镇长说道:“赵伯伯,多起一张票无妨。” “就是,我说你这人是咋想的,想逃票也不想个好点子,居然装看不见!” “还有啊,这是你女儿吧,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让她穿个裙子就出来了,哎呦,这头发还湿着呢!刚洗完头吧!来把我这件大衣披上暖和暖和。” “我说你当爹的可真不称职!” 售票员说着便把身上那件军大衣脱了下来,盖在了张若英的身上。 她这一番操作引得周围乘客都纷纷侧目…… “这人有病吧!” “八成是脑子有问题!” 乘客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售票员,因为在她们眼里,售票员是把衣服盖在了车座上的。 我心说完了,这要收票员较起真来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闻言,售票员果真不乐意了。 “唉~我说你们这帮人怎么说话呢,人家小姑娘就是爱美穿得少了点,怎么就能说人家有病呢!都给我把嘴巴闭上,再说没用的都给我滚下车!” \"哎呦,快别出声了……八成是犯病了!\" “嘘!” …… 好险,幸亏这售票员以为大家是在说张若英,而不是她! 看了这一幕,赵镇长脸一下就白了,惊慌失措地望着我和闫卓。 闫卓看他害怕,便对他说道:“赵伯伯,咱俩换个坐。” 赵镇长连连点头:“好好好!” …… 没开天眼的普通人通常是见不到鬼的,除非她即将命不久矣…… 我仔细打量着坐在车门边上的售票员,只见她不光印堂发黑,眼底更是一片乌青。 想起二姨父,他的三魂七魄归位后面相也是如此,再结合售票员的职业,难道她也会像二姨父那么途遭横祸? 这般想着,我便在兜里摸索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凭借这几日所学的六爻八卦开始反复推算起来。 …… “果然如此!” 我不禁一惊,想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又担心说了之后售票员不信,再把我当成小疯子骂我一顿。 看她刚才把军大衣披在张若英身上,便可看出她是个好人,如果明知她有难而不救,我想我会良心不安! 正在心里研究对策之时,售票员对着司机说道:“听说你昨晚又出去跑活了,几点回的家?” “嗨,别提了,干到半夜 两点才到的家。” “哎呀,那你这也没睡觉啊!今天又跑长途能行吗?” “嗨,我都这么干好几次了,没事!我都开多少年车了,你还不放心我啊!闭眼睛我都能把车开到地方,一会到地方我眯两个点照样能把车开回来!” “那倒是,你都是老司机了,只是要注意身体,这么整身体也不行啊!唉,你那么能赚钱咋不见你娶个媳妇呢!” “没玩够呗,我这赚钱想找谁找谁,玩够了一踹谁也不能把我咋地,没有结婚证约束,老子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司机这么说完,收票阿姨白了他一眼:“哎呦,你得霍霍多少小姑娘,你跟人分手后,人家小姑娘咋办!” “嗨,红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浪子,潇洒着呢!这眼看就要到2000年了,你得跟得上时代!” 售票员撇撇嘴:“啥时代也得本分过日子!” 随后又小声嘟囔了句:“呸,人渣!” 她这么一骂,司机是没听见,坐在我旁边的赵镇长却听个真切,瞬间脸涨得通红,赶紧把脸埋了下去。 开始我还纳闷,人家也没骂你,你难为情个什么劲啊! 缓了会儿才想起来,哦~他曾经也是个人渣! 第64章 第一次帮人起卦 一路上,我眯着眼晃晃悠悠,总算抵达了终点站。 “唉!终点站到了!睡觉的都醒醒!终点了!” 售票员打开车门,随后乘客纷纷下了车。 待乘客和司机都下车后,售票员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对我喊道:“唉~呐小姑娘,磨蹭什么呢!赶紧下车了!” “哦,来啦!” 我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售票员身边。壮着胆子对她说道。 “红姨是吧,我是虎跃镇闫鬼道的徒弟,我叫孟瑶!” 红姨起初怔愣地看着我,随后又惊喜地瞪大了双眼。 “闫鬼道?是虎跃镇的闫大师吗?” “嗯,正是家师。” 好嘛,我赌对了,闫琼的名气果然够大。 “哎呀妈呀,见你师父一面那可老难了,今天居然能见到他的徒弟,也算三生有幸了!你师父可老厉害了,咱车队老板总去你师父那看运势,他算得那都老准了……” “师妹,我们该走了!” 没等红姨把话说完,闫卓站在远处向我招手。 “哦,师兄你等我一会,马上!” “哎呀,那个小帅哥就是闫大师的徒弟吧!我们老板就说他长得老带样了,还真是!呵呵!” 我见红姨兴奋起来没完,便出声说道:“红姨,其实我是有事想和您说。” “呵呵,小师父,你有啥事尽管说!” “红姨,叫我孟瑶,或者瑶瑶就好。” “成,瑶瑶,你说吧!” “嗯,红姨,我瞧您印堂发黑,眼底乌青,在车上时我就帮您算了一卦,推算出您近日或许会有横祸,而且极有可能跟车有关,所以这两天,您最好请假别工作了” 红姨见我这么说,吓得脸色一下就白了,缓了一会她才开口说道:“那个,瑶瑶啊,红姨谢谢您,是不是帮人起卦得要卦金啊,来这是你们刚才四个人的车钱,你拿回去当卦金啊!” 得,她是以为我想打着我师父的名号免费乘车呢。 我急了,连忙把钱推了回去:“哎呀红姨,我不是这个意思!坐车哪能不给钱呢!” “而且红姨,我们是三个人,不是四个人,您看到的穿蓝裙子的女孩,她是鬼不是人!” “啥玩意儿?”红姨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您自己去瞧瞧,刚才乘客下车,您一直在门口守着,看到那女孩下车了吗?” 红姨愣了一下,转而说道:“是没见到……” “那您现在,再去车上看看,可有她身影。” 红姨急步上车惊呼了一声:“哎呀妈呀!” 我都没上车看她,一副早就知晓的表情问红姨:“没看见她人对吧,而且座位上还有水渍!” “对对对!”红姨惊慌失措地跑下车。 “瑶瑶啊,她真是鬼啊?” 我点点头…… “哎呀妈呀,那她为啥缠着我啊!” “红姨,她不是缠着您,她是缠着刚才坐在我身边那位伯伯的,我们此次来省城也是为此事来的。您只是运气不好,所以才看见了她。” 我没敢说只有快死的人才能看见鬼,担心她会过度恐慌。 “哎呀,我说谁家姑娘大冷天就穿个裙子啊,原来是个鬼啊!那她是怎么死的啊?” “淹死的……”我回答道。 “哎呀,我说咋头发湿漉漉的呢!瑶瑶啊,红姨信你了!你说这事得咋整,快帮红姨想个办法!” “红姨,您别害怕,您只要照我说的做,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别出门,等您发觉自己气色好了再去上班就行! “不用你帮我做个法事吗?” 我笑道:“不用!” “那好,姨听你的,我家其实就是省城的,平日就跑虎跃镇到省城这条线,我一会就跟队里说家里有事,请几天假!” “好!”我点点头。 红姨连忙在自己兜里拿出一百块钱,塞在我手里:“瑶啊,姨这上班兜里没带多少钱,这一百块钱是姨自己的,不是乘客票钱,你拿着别嫌少。等这事过了,姨再去你师父府上亲自谢你!” 我连忙摆手:“红姨,我现在还没正式拜师呢,不能收挂金的。况且,您是我第一个帮忙推算的事主,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准不准,不能要您的钱!” “这样啊!”红姨脸色明显轻松几分,转而又笑道:“嗨,没事,闫师父那么厉害你也不能差,不管你准不准,红姨都听你的休息几天再上班!” 见她这么说,我便安心了:“好!那红姨我就先走了!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唉,好!谢谢你了啊瑶瑶,等回头红姨去看你!” “好!” …… 我乐颠颠地跑向大师兄闫卓。 “算出她为何印堂发黑了?”闫卓问道。 “嗯,我让她在家休息几日,避避祸事。” 闫卓神情严肃地对我说道:“师妹,我们踏道之人讲的是个缘法,你可有听说医不叩门这句话。” 我点点头…… “医生所治疗的是实病,而我们所应对的是虚病。你一定要记住,若不是他人主动登门恳请你给予帮助,即便你看出对方问题所在,也切不可轻易帮其破解。否则,你将会为他人平白无故地背负因果。” 我懂师兄说的意思,但却不太认同。踏道不就讲究个问心无愧吗?如果我怕自己担负因果从而见死不救,那还修什么道,我又怎么可能做到问心无愧。 况且,如果真如他所说,当日白泽就不会有如神祗出手相救,还有黄天佑,他修行那么高,也屡次出手帮我,也没见他担心过这些啊! 我虽心里不赞同他的看法,但嘴上却没说,只是应了一句:“知道了!” 于是便不再与他探讨这个问题,只因姥爷曾经对我说过:我不能试图去改变别人的想法,同样,别人也不能轻易磨灭我的信仰。 第65章 张老师家 拜别了红姨,我们一行三人旋即踏上征程。 “赵伯伯,您还记得张老师家住何处吗?” 赵镇长抬起头来,目光扫向瑾阳那一幢幢高耸的大楼,喟然长叹道: “哎,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也仅是开会时来过省城几回,开完会我不敢有丝毫停留,连夜便往返归乡……我这心中有愧呐!” “这么多年,城市变化这么大,张老师家可能早就动迁了,他老人家现在是否在世,我也从来没打听过!” 闻言,闫卓说道:“不如我们先去您就读过的高中打听打听!” “唉,好!” …… 到了瑾阳市第二高中教务处,一位高老师接待了我们。 “高老师您好!我们来自虎跃镇,此次专程前来探望一位姓张的老教师。这位是我们虎跃镇的镇长,他曾经也是张老师的学生。” 高老师的样貌,看起来要比赵镇长年轻许多,闻言,他扶了扶眼镜,看了眼赵镇长:“看样子,您年龄也不小了,不知您要找的张老师是哪一位啊?” “张文彬,张老师,您认识他吗?” “张文彬?没听说过有这人啊!这样吧,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去请我们档案科的老师帮你们查查,看看是否有这位老师的信息!” “哎呦,太谢谢您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闻知我们的来意后,便在档案室的柜子里翻寻起张老师的信息。 “张文彬,找到了!你看看是他吗?” “对,就是他!”赵镇长有些激动应道。 档案老师拿过档案沉思了一会,说道: “这张老师我有些印象,当年我刚调来不久他便申请了病退,好像他家里遭遇变故,人有些精神失常了!” “那档案上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档案老师仔细翻阅了下档案后回道:“没有……” 我们显得有些沮丧,拜别了两位老师后便往校门口走,赵镇长小声喃喃自语道: “张老师怎么会精神失常呢,他妻子没了,女儿也没了,他还瘸了一条腿,这么多年我咋就不知道回来看看他,他这日子可咋过……” 我和闫卓对视一眼,谁都没理他。 这么多年,他的母校也似乎没怎么变样,低矮的小洋楼前围着一圈花坛。里面几颗常青树,覆盖着这一层皑皑白雪,在风中挺立…… “这几棵常青树,还是当年张老师带着我们同学种下的那几棵小树苗,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几棵小树都长这么大了!” 赵镇长擦了擦泛红的眼眶,有些哽咽。 “赵陆生?” 我们转头望向教学楼门口,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捧着一本厚厚的教材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真的是你啊!我刚才上课时就看见好像是你来了,出来一瞧还真是你!” 赵镇长闻言,不由怔愣了好一阵。 “您是?” “你怎么把老同学都忘了?我啊!刘怀远!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哦!怀远!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呢,只是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赵镇长伸出了手,想要与他握手,刘怀远却直接一把将他抱住。 “哎呦老同学,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怎么毕业之后就跟我们谁都不联系了?听说你大学那会是在瑾阳大学毕业的,毕业之后去哪儿了?” 听这老同学的问话,赵镇长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看来他这个老同学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大学毕业后,就回我们镇里工作了,现在是我们虎跃镇的镇长……” “行啊,你小子衣锦还乡,光耀门楣啊!” 赵镇长更尴尬了,笑了两声后问他老同学。 “怀远,你怎么会在这?” “我现在是咱们母校的老师啊!” “真的?那真太好了!” 刘怀远笑得很灿烂,骄傲地说道:“我喜欢我们母校,毕业后我就回来当老师了!唉,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要晚上见见老同学?” “啊,不,不了!呐个,怀远,我这次来省城,其实是想见见张老师的,你知道他现在住哪吗?” 一提到张老师,刘怀远明显有些伤怀起来。 “陆生,你这么多年没回来,可能不知道。张老师他疯了!你要想见他,我正好一会没有课,我陪你去见见他,不过你要有些心理准备,他已经不太认人了,而且还是个武疯子!” 赵镇长声音颤抖应道:“好……” …… 张老师家居住的位置离市中心很远,我们来来回回坐了好几辆公交车才到。 一下车,入目便是一片棚户区平房。刘怀远带着我们在堆满破烂的过道里来回绕了几个弯,随后便推开一间低矮的木门。 “张老师,我来看你了!” 说着,刘怀远把路上买的鸡蛋粮油放在了前厅的桌子上。 “张老师!没在家吗?这老头,肯定又出去捡破烂去了!” 这里不仅黑暗潮湿,还杂乱无章,屋子里到处堆砌着捡来的破烂,但是屋内摆着张若英及其母亲遗像的桌子却上干干净净…… 赵镇环顾四周,当他目光落在两张遗像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哎呦!”他连忙收回目光,身子向后退。 见状,刘怀远忙对他解释道:“哦,陆生我忘记和你说了,张老师的爱人和他的女儿多年前就走了,你不要怕啊!” 照片上,张若英的母亲面容温婉,笑容中透着端庄贤淑。照片中的张若英又是那么的美丽清秀…… 闫卓,缓步走到遗像前,悄声问我:“师妹,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这里阴气很重!”我答道。 闫卓点点头,刘怀远闻言解释道: “张老师常年不让拉开窗帘,屋里常年不见光自然显得就阴森了点!你们别怕啊!” 刘怀远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若英,你回来了!爸爸今天买到了你最爱吃的鱼,爸爸晚上给你做鱼吃!” 第66章 养鬼 刘怀远闻言,急忙走出屋子,我们三人也紧跟其后。 “张老师,您回来了!呦,您这是在哪儿弄的这么大一条大鲤鱼啊。” “怀远来了,正好晚上留着吃鱼!若英最爱吃我炖的鱼了,是吧若英!” 张老师目光落在木门身后,我与闫卓对视一眼,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真看见张若英垂着脑袋站在那里。 “张老师,您又犯糊涂了?您快看看谁来看您了?”说着,刘怀远指了指赵镇长。 张老师一双浑浊的双眼仔细瞧了瞧赵镇长。 看着眼前曾经那个一身风骨温文尔雅的恩师,如今却穿着破衣烂衫不说,还变成又脏又瘦的乞丐模样,就算赵镇长再无情此刻也掉下了眼泪。 他噗通一声跪在张老师面前,哽咽道:“张老师,我对不起您,我来看您了!” 张老师听见他的声音后,脑子里响起一声惊雷,双眼瞪大,声音颤抖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是……你?” “我对不起您,我是王八蛋!老师,我对不起您,您原谅我吧!” 赵镇长使劲抽了自己两个巴掌,张老师瞪大双眼,回身拿起立在门边的木棒就往赵镇长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个王八羔子!我打死你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我打死个兔崽子!” 赵镇长被他打得吃不住疼,起身便往巷口跑…… “唉,张老师,您不能打他啊!他是赵陆生啊!” “别跑!今天我非打死你,给我闺女儿报仇!” 张老师拖着一条残腿,在后面一瘸一拐的撵着赵镇长。 “张老师,您别追了!” 刘怀远追着张老师跑出巷口之时,张若英却一闪身,飘进了屋内。 “师兄,张若英进屋了,我们跟她进去瞧瞧。” “好……” …… 我和闫卓跟着张若英进屋后,本想有很多话问她,可她却好像知道我和闫卓的意图一般,竟然一闪身变成一道青烟钻进了自己的遗像里。 见状,我忙对着她的遗像说道:“若英姐姐,你出来我们谈谈好不好!若英姐!” “别喊了,她知道我们是帮着赵镇长来的,不会想见我们的!” 我显得有些失望…… 屋内只剩下我和闫卓两个人后,我俩这才仔细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我好奇地打量着张若英的遗像,总觉得哪里不对,想着我便拿起遗像仔细看了看。 “这相框怎么这么厚啊?” 我搬开相框往里面一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妈呀,这啥啊?” 相框的两个夹层中间,居然放着一股麻花辫,两段,还系着红头绳…… 见状闫卓说道:“难怪这里阴气这么重,原来张老师是在这里养鬼!” “养鬼?怎么可能?他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养鬼之法呢?” 我满心疑惑的看着闫卓。 “他是不会,可如若张若英托梦教他呢?” 听闻此言,我朝着张若英的遗像大声吼道。 “张若英,你疯了吗?你不知道人鬼殊途吗?你想报仇缠着赵伯伯,我能理解,可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老爸住在一个屋檐下?你身上的阴气会害死他的!难道你真的就不管不顾了吗?” …… 不管我怎么叫喊,张若英就是不肯出来与我谈谈。 “别喊了师妹,没用的!” 第67章 小旅馆里的诡异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张老师见赵镇长反应这么大,估计今天是查不出什么了。不如今晚我们暂时找个地方住下,等到明天我和你再来看看。” 我点点头…… 我们当天在张老师家附近找了家小旅馆就住了进去。 吃晚饭的时候,赵镇长一直扶着自己肚子呲牙咧嘴,还直冒冷汗。 “赵伯伯,您怎么了?”我小声问。 “哎呦,我这肚脐又痒又疼,难受啊!” “把衣服扣子解开我看看。”说着,闫卓撩起赵镇长的衣服,即便我坐在赵镇长的对面,也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我强忍着这难闻的臭味,走近前仔细看了看 ,只见他整个肚脐眼都已经溃烂不堪,上面的血泡不仅全部都破了,还往外流着脓水,甚至有几块皮肉已经开始变得腐烂发黑。 闫卓拿起筷子夹起他肚皮上的一块腐肉,轻轻一拽,那块肉便轻易地脱落下来。 然而,脱落的肉还连着里面的皮肉,竟然还能拉丝! 我看了眼桌子上的那道拔丝地瓜,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吃这道菜了…… 见状闫卓忙问赵镇长:“疼吗?” “不疼啊,怎么会这样啊!” “蚀命疮已经开始发作了,要不了多久就会烂到骨头。”闫卓答道。 “那咋办,你们得想办法救我啊!我不想死啊!”赵镇长标准的苦瓜脸再次上线。 “赵伯伯,明天我和师兄去找张老师,您就在远处看着别让张老师看见您,我们觉得那老头有些古怪,待明天查明缘由后再做打算如何?” “唉,好!全听你们的!” …… 我们住的小旅店,一个房间里上下铺摆放了八张床,男的睡一间,女的睡一间。 也不管你认识不认识都睡在一起……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与不认识的人睡在一个屋子里,晚上不免有些睡不着…… 我睡在靠门口的上铺,下铺睡了一个胖阿姨,她好像是来省城带她儿子看病的。 我刚才听她和隔壁床阿姨说,今晚是她老公在医院守着孩子,她一连在医院熬了三天,实在挺不住了,这才回来睡一晚。 “妹子,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而且好像还瘦了!”隔壁床的阿姨对胖阿姨说关心的说道。 我躺在床上直撇嘴,胖阿姨一翻身我这上铺就跟地震了似的,这还瘦了?那以前得啥样啊? “唉,没办法啊,看孩子在医院里遭罪,我这当妈的心里能不上火吗!” “孩子现在咋样了?” 胖阿姨笑道:“大夫说手术挺成功,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而且今天下午就醒了,看着精神状态都挺不错!” “哎呦,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好啊,你这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那你今晚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呵呵呵,是啊,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 这两人不知道聊了多久,胖阿姨一笑,我上铺就跟坐悠悠车似的,晃悠个不停! 忽忽悠悠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睡了过去…… “吱嘎……” 睡的正香头顶传来一阵刺耳的开门声,随后一股阴气直吹我脑门。 我以为是隔壁床的阿姨上厕所,结果睡眼惺忪地往下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男孩穿着个病号服站在胖阿姨枕边…… (话外,宝子们实在对不住,这几天为爸爸的事情跑医院,导致我今天实在是没心情更新,连夜先更新出来这么多,欠你们的这两日我会多更些。还请大家海涵!) (虽然近日我很崩溃,但仍会坚持把故事写得更生动、更好看。 我是个佛教徒,我相信祝福的力量。我想恳请大家帮个忙,留下“早日康复,百病全消”的语句,为我的父亲祈福,可以吗? 还有还有,宝子们,能不能帮我上个书评啊,就算是在我最近这段黑暗的日子里,为我点亮一盏灯。谢谢!) 第68章 小鬼儿子找妈妈 “妈妈,妈妈!” 男孩声音悠悠传来,可胖阿姨仍然打着鼾声,对男孩的呼唤没有一丝反应。 他看样子和我的年龄相仿,一张惨白的小脸上挂着几滴泪珠。 那个男孩实在是太瘦了,瘦小的身躯套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显得格外晃悠。 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会大半夜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他爸爸呢? 想着,我便出声问道:“喂,你怎么大半夜从医院里出来了?你爸爸呢?” 男孩听见我说话,哭得更伤心了。 “我爸爸还在医院里,好多护士医生围着我的病床,爸爸还一直在那里哭,我怎么和他说话他也不理我。 那些护士阿姨也都不理我……我很害怕,便想着找妈妈,便循着妈妈的气息找到了这里……” 闻言,我顿感不妙。这些时日的经历告诉我,这个男孩应该不是人…… 他定是刚刚咽气不久,还不知道自己死了,一时心急便找到这儿了。 我不免心里一惊,忙对他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男孩皱着眉,带着哭腔问我:“啊?我要去哪啊?” 如果换做现在,我便为他念段引魂咒,或者是往生咒,引领他前往阴司便好。 可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啊,又不敢告诉他实情,怕他一时害怕再吓得魂魄不稳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几日在闫琼书房里看到的《阴司律令》和《度亡经》中所说,人死之后会有几种不同的境遇。 业力小的会如同我之前遭遇那般,直接被光圈,或者神佛接引升入天道。 或者直接化生为天人,享天人之福报。 然而这天道,也分很多种,六界之内的天人,天人寿命尽后一样会入轮回。就像我在光晕中的那朵火莲花,它一旦燃烧殆尽也是要入轮回的。 而天人,大多数由于只知道享乐而不在积累福报。因为他们生活实在太幸福了,想什么便有什么,只要一动念,想要的、想做的事便轻易能做到。 他们多少会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这种天人,天寿散尽之后,后果会很可怕,直接堕入地狱的都比比皆是。 而六界外的,则不用再入轮回。这种也是真正的修行圆满,再不用受轮回之苦。 《度亡经》中云,还有一种是直接投胎的,他们阳寿散尽后,也没阴寿牵绊,便会随着业力牵引,看到一些不同的景象。 比如看见破旧的茅草屋内,有男女欢愉,如果此时你对男人产生了好感,那么你来生便会是女性,对女人产生好感,来生则是男性。 且破旧的茅草屋可能代表着你来生父母家境贫寒,或者你的父母是对家禽,被关在茅草房内等等…… 以此类推,或则你在河边看见有人欢愉,如果你被吸引过去可能来生就是个水产品…… 所以出家师父,或是在家人修行的居士一般都会守一些戒律,其实就是为了磨炼自己的心性,防止他们死后看见这些场景能不为所动,顺利躲避轮回之苦。 然而绝大多数亡者,阳寿虽尽,阴寿却还在,且在世期间,或者累生累世没有修行,或者修行功力不够的,就会被阴差、土地,乃至累生累世的六亲眷属接入地府,业力轻的会受刑,刑满便可在阴间修行,为自己积累福报。 智慧不足,或者福报不够的,则会如同阳间一样,当个普通鬼魂。待阴寿散尽再入轮回。 这么多年来,我遇到过的,或者说我看到过的公案比比皆是,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单独拿出一期与大家探讨,而当时的我看到男孩如此状态,心中不免有些为他着急。 若新亡之魂未能被顺利接引至地府,便会滞留于阳间成为孤魂野鬼。 像他这种,连自身是鬼都不知晓的,定不懂得如何在阳间存身,更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一旦被阳光晒到,其阴气会受损,长此以往便会魂飞魄散。 即便极为幸运未被阳光所伤,也难免会遭其他冤魂厉鬼欺凌,或是被那镇邪之物所伤。 想着,我便急得提高了几分音量,对着男孩喊道:“快回医院等着,会有人去那接你的!” 男孩一脸懵地看着我:“谁会接我?我只想找我妈!” 说着他便扑在自己妈妈身上,呜呜哭个不停。 许是刚才我说话音量太高,对面床上的阿姨揉了揉眼睛问我。 “小姑娘,大半夜的你跟谁说话呢!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说着她还看了眼我下铺的胖阿姨。 “哎呀,大妹子,你这是咋了!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还是咋了,怎么有出气没进气了啊!” 说着,隔壁床阿姨连忙下地打开了灯。 我也赶紧爬下床铺,查看胖阿姨的状况。 她本来就胖,再被自己小鬼儿子这么一压,一口气直接卡在胸脯里上不来,张着个大嘴不说,还翻着白眼身体不停抽搐。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起枕边闫卓给我防身用的小桃木剑的剑柄,打了那男孩后背一下! “起开!你妈妈快被你压死了!” “啊!” 虽然我已经很小心了,也没打算伤他,可他实在是太弱了,被我这一下直接打飞了出去。 男孩坐在地上,委屈地直哭,可我却顾不上他,回忆白泽当日与奶奶活尸大战之时的场景,白泽当时是用晒天针扎在奶奶人中上将其制服的。 我记得白泽说过,昏迷的人扎人中会让其清醒过来,可现在要去哪里找晒天针呢? 想着,我便问隔壁床被吓得惊慌失措的阿姨:“阿姨,你有针吗?” “有,我带针线包了,等着我这就给你拿……” 没有晒天针,做活针估计也能有用吧! 接过阿姨递给我的做活针我也没有犹豫,拿着针尖就刺破了她人中,双手用力一挤,便有一股黑血流了出来,之间不经意间碰到那股黑血,发现这血竟然是凉的…… 嗯,是阴气出来了。 随着这股黑血流出,胖阿姨的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逐渐平稳。随后便是她的一阵呛咳。 “哎呀,醒了醒了,小姑娘你可真厉害!” 第69章 我赚的第一笔钱 我没有理会隔壁床阿姨的夸赞,而是急切地询问胖阿姨感觉怎么样了。 “咳咳咳,我没事,就是刚才做了个怪梦,梦见我儿子躺我身上一直哭,我想起来抱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唉,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的原因吧!” 我心想,这哪里是你没休息好的原因啊,这明明就是鬼压床啊! 想着,我对胖阿姨急切说道:“阿姨,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这大半夜的我怎么去啊,没事,我再睡一会缓过乏就好了!谢谢你了小姑娘,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还懂医术,你家里是中医世家吧?” 得,她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让她回去看看自己儿子,她却以为我是担心她的身体,让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呢…… 看见小男孩起身又想去抱自己老妈,我举起桃木剑对他吼道。 “你别过来,你妈妈身体本就虚弱,你会害她伤了身子的!” 还好,小男孩十分忌惮我手中的桃木剑,并没有冲上前,而是站在原地咧着大嘴一直哭喊。 “妈妈,你怎么也不理我了!你们是不是都不要我了!妈,你别不要我!我害怕!” “小姑娘,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隔壁床阿姨被我这神叨劲整得后背直冒冷汗,胖阿姨也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阿姨,您儿子是不是个头比我高一点点,长得很瘦?他胸口的病号服上还别着个擎天柱机器人的胸针?” 胖阿姨怔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 “是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姨,您别问,听我的赶紧回医院,你儿子现在需要您……” 两位阿姨看了看我手里的桃木剑,又联想到我刚才一系列的操作,似乎心里有了预感。 “你,你是先生?” 我点点头。 胖阿姨一下就哭了,忙不迭地爬下床,起身便往外跑。 “唉妹子,衣服衣服,披上衣服啊!” “好,谢谢大姐!”胖阿姨接过衣服后,又转头看向我。 “那个,小先生,你别走等我回来啊!千万要等我!” 也不等我回答,她便连爬带滚地跑出了旅店。 小男孩见自己妈妈走了,便抬腿要上前追赶,我举起木剑拦住了他。 “记住,千万不能抱你妈妈,你妈妈她身体不好,记住了吗?” “嗯……”男孩抹抹眼泪点点头。 “还有,一会不管谁来接你,你都要乖乖听话和他走,明白吗?不然你爸妈会很伤心的!” 男孩抽了抽鼻子问我:“我是死了吗?所以他们都看不见我?” 我点点头…… “可我不想和妈妈分开,我会想她的!” “可你忍心看你妈因为你生病吗?刚才你也看见了,你只是抱了抱她,她就差点被憋死啊!” 男孩像做了天大的错事般低下了头。 “我懂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连累我爸妈的。” 我把桃木剑放下,叹了口气:“去吧,和你爸妈好好道个别!” “嗯……” …… 男孩走后,隔壁床阿姨披着个棉被哆哆嗦嗦地问我。 “那个,小先生,你是在和她儿子说话吗?” “是,他刚刚咽气不久,还不知道自己死了,一时着急就来找自己妈妈了!” “哎呦,我说这屋子怎么一下子这么冷啊?那他走了吗?” “走了,没事了阿姨,咱们睡觉吧!” “哎呦这是活见鬼啊,我这哪里还敢睡啊!要不小先生,咱俩睡一个床吧,我是最怕鬼的了!” 其实我也怕,但是人家一口一句小先生叫着,咱不能跌份啊! 于是,我挺了挺腰板,装作一副很高深莫测的样子对她说道。 “别怕,今晚有我在定然不会出岔子!” 得,可能是闫琼影响力太大,跟他走的近了,我也开始有些爱装二五八万了。 一夜无书…… 东北的冬天,夜晚很漫长。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师兄便敲门叫我起床。 “师妹,我们该走了!” “哦,来了!” 隔壁床的阿姨见我起身穿衣服,便也跟着坐起身来。 “哎呀这天还没亮你就要走啊,能不能再多待一会?” 我十分抱歉地摇摇头:“不行啊阿姨,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得走了。” “这样啊?”她的表情显得极其不自然。见此情形,我赶忙跑到门外,向师兄要了一张辟邪符纸给她。 “阿姨,这是我师父闫鬼道制作的辟邪符,您把它戴在身上,能护您平安无事。” 见此,她那张拧巴在一起的脸瞬间露出了笑容,接着从挂在墙上的棉袄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我。 “谢谢你了小师父,这是给您的请符钱,别嫌少拿去吃早饭吧。” 我心说这吃啥早饭用这些钱啊,便有些不好意思接她的钱。 她见我这样,便把钱直接塞在我兜里:“拿着,请符咒是要给钱的,不然就不灵了!” 想着,这与我给红姨卜卦有所不同,为红姨补卦是我第一次为人占卜,怕算错了不准,所以才没收她的钱。 可这闫琼的辟邪符纸那是定然灵的,在说,我和姥姥在闫琼这里白吃白喝也过意不去,不如就拿这钱回去买点东西给他,想必他也会开心吧! 于是,我笑道:“那我就不和您客气了,谢谢阿姨!您再睡会,我先走了!” “哎,谢谢你了小师父哈!” “不客气!” …… 出了旅店,我把五十元钱拿给闫卓看,并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帮了别人,别人诚心赏你多少钱,你便收下便是。毕竟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 “那为啥我出事那会,我姥姥给我师父钱,我师父说啥也不要呢!” “哼,你师父精着呢,他呀是捡到宝了,再要你姥姥钱他怕心里有愧!” “捡到宝了?在哪捡到的?我家那可穷了,也没听说有啥值钱玩意啊!” “呵呵呵!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闫卓笑罢,便不再与我解释,害得我一路都在想到底捡到了啥宝,长什么样啊? …… 我们按照原计划,让赵镇长躲在离我们不远的巷口看着 。 我和闫卓便走进张老师家的巷口。 刚一进巷口,便看见张若英扶着自己老爹出了屋子。 “师兄他们要去哪?” “嘘,我们在后面跟着,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名堂!” “好!” 第70章 慌坟 我和闫卓不远不近地跟在张老师身后走了大约能有 20 分钟后,便在一座荒山上看见两座孤坟。 不用问,这两座孤坟应该就是张若英及其母亲的。 只是不知为何,张若英墓碑的顶端像是被泼了厚厚一层东西,黑漆漆的,跟蜡油一样挂在那里。 到了地方之后,张老师拿起手中的锄头有些吃力地在两座孤坟旁边开始挖掘。 张若英则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大师兄,他在干什么?” “在给自己挖坟!” “什么?哪有活人自己给自己挖坟的?”我不禁大为惊讶。 “大概是张老师预感到自己将会命不久矣,无人可依靠就自己动手了,也真够可怜的!” …… 许是这冰天雪地的,地面被冻得异常坚硬,没挖几下,张老师便显得力不从心,只得拄着锄头喘着粗气…… 喘息片刻,他对着若英母亲的坟茔,苦笑着说道。 “老伴啊,你总给我托梦让我劝劝咱闺女,可我连自己都劝不了又如何劝得了咱闺女,你啊,就别再埋怨她了啊!她本身就是自杀身亡的,身上戾气是重了些,但这也不能怪她啊!” “要怪,就怪那个忘恩负义的赵陆生!我不怪他在我被扣帽子时候没帮我说话,可我不能原谅他眼睁睁看着我们女儿被人羞辱!不但不帮她就算了,还参与其中!我更恨他眼睁睁看着若英寻了短见啊!若英是多好的姑娘啊!她还怀了那畜生的孩子!” 张老师的呜咽,如同寒冬中孤狼的哀嚎般悲戚…… “这下好了,赵陆生那个王八蛋,要不了多久就会去地府报道了,阴司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们仇仇怨也终可得报了!” “老伴,这么多年,我拖着条残腿苟延残喘到今日实在是累了,老伴,要不了多久,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言罢,张老师举起匕首在自己掌心划了一下,鲜血瞬间就在他掌心里流了出来,顺着张若英的墓碑往下淌…… 张若英见此状况,一直耷拉着的脑袋犹如被瞬间通电般迅速抬起,随后悬浮于自己坟茔上空,贪婪地吸食着他父亲流出的血气。 “师兄,他们在做什么?张若英怎么在吸他父亲的血气啊!” 闫卓神情极其严肃地回道:“他在用自己的血气,滋养她女儿的阴气!” “什么?禽兽!” 我怒了,张老师为人正直善良,这些年他过得极为不易,晚景如此凄惨,她的女儿不但不心疼他,还要损他的阳寿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简直是禽兽不如! 看到这,我也顾不了许多了,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张老师,对着张若英还在悬在半空的灵魂就吐了口唾沫! “啐,好你个张若英,居然如此自私!为了你一己私利居然想要你父亲的命!” 父女俩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的都有些懵,一时间两人不知所以地看向我。 “你,你是谁?”张老师挣开我拉住他的手臂,警惕地看着我。 “两位小先生,你们和赵陆生一路跟踪我们至此是何意?是想替天行道收了我这个妖孽吗?”张若英面无波澜缓缓问道。 “张若英,你心中有怨恨这我们理解,你要报仇要赵伯伯的命这也没错!可你不能借着报仇的名义伤及无辜!被你害死的那对母子何错之有?你父亲何错之有?你难道为了报仇连自己父亲的性命都不顾及了吗?” “如果你这样,即便赵伯伯被你害死了,你大仇得报,但是在见到阎王你怎么说?那对母子不会在阎王面前告你的状吗?你弑父的罪行阎王不会追究吗?” 张若英神情变得激动对我吼道:“我不是弑父!我是在帮我父亲脱离苦海!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身体又不好,我不想看他在阳间遭罪!与我母亲团聚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这就是你的孝道?你没听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吗?如果死了以后那么舒服,为什么人人不都去死啊!为什么还要留在阳间受苦啊!” “张老师如今心中怨气不比你少,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就等同于自杀!你也是自杀死的应该清楚,阴司那边一定会惩罚他的,你是嫌弃他在阳间的罪遭的还不够多吗?”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张老师不乐意了:“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休要多管闲事!”说着,他还用力推了我一把,随即举起手中的锄头就要砸我…… 幸亏我最近练习扎马步了,底盘稳了不少,不然被他这么一推我肯定得坐地上。 见我被推闫卓不乐意了,上前一把夺过张老师的锄头,随即一个擒拿手按住了张老师:“老先生,我们敬重您才来帮您的,您不要好坏不分!” 张若英见自己老爹被人按着,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怒喝了一声后冲着闫卓就扑了过去! “师兄小心!” 我心说完了,闫卓不能用法术不说,连天眼都不能开全,张若英在他眼里就是隐隐约约一团阴气,这要是被张若英伤了可怎么办? 哎呦,还有他那张美若谪仙的脸啊,可千万不能被张若英抓花咯!不然也太可惜了,那得哭晕多少大姐姐啊! 起心动念间我举起桃木剑就往大师兄身边奔了过去,万千少女的心就由我来守护! 别怕师兄,我来了! “啪!”一张灵符随即打在了张若英身上,大师兄出手那个快啊,张若英被击飞出去的时候都没弄清自己是怎么被打飞的。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师兄虽然不能用法术,但他能用符纸啊!唉,幸亏没事! “女儿!”张老师见状,回头照着师兄手背就咬了一口。 “啊!”师兄一阵刺痛,不得不松开了手。 张老师拖着那条残腿,急切地走到张若英身旁。 我站在师兄身边,指着张若英骂道:“张若英,我师兄只不过是压制你父亲一下,你就想毁他容?那你父亲去了阴司受罚,你怎么办?去和阴差打架吗?你打得过吗?” 见状,闫卓也开口说道:“张姑娘,我师妹的意思是,只有人身才能更好地积累功德,而在积累功德之力的路上方可化解你父亲心中怨气,这样一来,你父亲百年之后便不会再受苦楚。” 张若英苦笑:“活着时候不懂,死了之后怎会不知,六界之内,包括天道,唯有人身能最好地积累功德……就算成佛之路也必需以人身得之。可我父亲如今这样,连生活自理都是问题,如何积累功德!他哪里还有那种福报!” 第71章 破解怨气 躲在术后的赵镇长,一直在悄悄听着我们谈话,此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老师,若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英我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我父亲本是受人敬仰,教书育人的老师,他本可以衣食无忧、安享晚年,如今却落到这番田地。” “我母亲温柔贤惠端庄,当年她被众人推倒在地之时,你不但不去救她,还阻挠我去救她。她心脏不好你不是不知道,你只一心想着带我远走高飞,不顾我父母的死活!” “而我,呵,可怜我那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竟然摊上你这样的父亲,他母亲被人折辱之时,你不但不制止他们,反而还和他们一起羞辱我!眼睁睁地看着我跳河也不救我!” “若英,我不是不想救你,我是不敢啊!我承认我懦弱,我怕我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会因此功亏一篑!这些年,我不是不想来看张老师,我是没脸见他!” “若英,你可以要我的命,我也愿意承担一切苦果,只是你不能犯糊涂带走张老师啊!他已经很苦了!” “若英,让我把张老师接走,我来伺候他。我陪他积累福报,待他百年之后,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行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你如果不解恨可以再往我身上打让我更痛苦的灾,只要留着我一口气在,让我有力气照顾张老师就行!” 张老师一直别着脸,不愿看赵镇长一眼,听见赵镇长说要照顾自己便极力反对道:“我不和你走!我要去找我老伴!” 见状,闫卓出声安慰起张老师:“张老师,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即便您这样走了,也是见不到您老伴的!您女儿虽然大仇得报消了心中怨气,可是她害人性命的业力却会一直跟着她,免不了要去地狱里受苦。” “如今,您是她在世的唯一亲人了,何不长久住世帮您女儿积攒功德,来抵消她犯下的罪业呢!” “如果您就这么走了,您女儿谁来救?都说六扇门里好修行,赵镇长当初确实太过懦弱自私,害了您一家。但是做为镇长来说,他确实是一位为民谋福祉的清官!您跟在他身边也能更好地为您女儿积累福德啊!” “他真是个好官?”张老师浑浊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老师,这么多年因我心中有愧,一直恪守本分为民办事。这些年若英让我时常倒霉破财,有的时候家里甚至连正常温饱都难以维持,可即便这样,我也从未动过一分一毫的民脂民膏!老师,我不求您原谅我!只求您少受些苦难!” 闫卓叹了口气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师父从小就带着我在虎跃镇住下,虎跃镇的百姓无一不感念赵镇长的恩情,如若他不是个好官,又当初犯下如此荒唐的错事,我师父是绝不会派我和师妹来帮他的!” 见张老师和赵若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我便出声道。 “张老师,赵伯伯是您曾经的得力门生,也是您寄以厚望的学生,您定然是把他当自己儿子般疼爱,不然怎么会在您受到众人说您不务正业之时也没把资助赵伯伯上学的事说出来呢?您心里定然也是怕会牵连到他,怕影响他毕业对吗?” 张老师回想当年的事,不免流下一滴伤心泪,他没出声,而是点点头。 “既然您依然把他当成自己孩子,那孩子哪有不犯错的呢?当初害您的人要细说起来也不是他,而是那个记恨您的小人,是他告的您!赵伯伯只是太过懦弱,毕竟当年他还太年轻,一时被那种场面吓傻了啊!” 张若英看着自己抹着眼泪的父亲,不禁说道:“那个小人,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他让我父亲瘸了一条腿,我就毁了他两条腿。他害我们家破人亡,我就让他满门途遭横祸!” 张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若英:“闺女儿,你究竟杀了多少人啊?” “所有该死的人都该杀!” “闺女儿,你糊涂啊!你不能仗着地府一纸文书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啊,赵陆生和那个奸人是该死,可你为何害那么多无辜性命啊!” 闫卓冷哼:“她是怨鬼,您和她说道理是没什么用的,糊涂的不是她,而是您!您想清楚,要不要跟赵镇长回去多活几年给你女儿抵消业障!” “那我女儿她岂不是马上就要去地府受苦?” 闫卓想了下:“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您女儿,我认识一位道友就住在省城,他家供奉个鬼堂,如果您女儿与他有缘,把她暂时收在他堂口里,为人看事驱邪也能积累些福报。” 张老师听说自己女儿可以暂时不用回地府受苦,便神色认真了起来:“鬼堂是什么意思?” “出马仙您听说过吧?”赵镇长点了点头。 “出马堂口一般供奉的是胡黄白柳灰之类的五家仙,其中掌堂教主通常以胡家为首。其中还有悲王教主旗下的鬼家仙。但一般堂口的鬼仙并不多,且多为自家祖先,很少有外鬼能上堂单,主要是怕自家祖先压制不住外鬼,导致被人夺权串位,翻了堂子。 而且,鬼仙无论是清风还是悲王,其人数都不能像其他几家仙家那么多,因为阴气太重,弟马可能会压不住。” “可鬼叔这堂人马却截然不同,他们家的堂口只有鬼仙并没有其他仙家,其数量之多更是难以想象。而能上他们家堂口的,多数也以冤魂、厉鬼居多。据说他们家堂口的悲王教主不但没让弟马身染过多阴气不说,而且堂内还无一人敢闹事翻堂口!这一点就说明他家悲王能力非虚。” 张若英听到这,眸光一亮对自己父亲说道:“父亲,我知道他家那个堂口,是执地藏王菩萨印令的。菩萨见太多冤魂厉鬼怨气不能消除还要在阴间受苦,便准许他家悲王在人间建立堂口,借助人身积累功德,只是我听说,这堂口并不是随意哪个鬼魂都能去的啊!” 师兄听不见张若英谈话,他与张老师交谈,也都是在我们谈话中会意一二才开口的。 见状我对张若英说道:“能不能收你,去了试试便知,如果他们不收你入堂我再想别的办法!万法都讲究个缘法不是……” 赵镇长听后便说:“若英他们要是不收你,我就把你送庙里,让你听经闻法!总之你放心,我再受多大罪我都认,可你和老师不能再受苦了!” …… 父女俩虽然没说话,但也都默然应允了此事。 看来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了,我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可以稍稍落下了。 可我没想到,被师兄说的神乎其神的鬼堂口,那个弟马鬼叔,竟然是那种人! 第72章 鬼叔的店铺 去鬼叔家时,师兄没让赵镇长和张老师跟着我们,一是赵镇长身上的血泡还在,又痛又痒,让他跟着也实在难为他;二是张老师腿脚不好,让他跟着也着实费劲;三是这次主要任务是让鬼叔家的堂口收了张若英,只要她跟着去也就行了。 赵镇长听完大师兄的意思后点了点头:“小闫师父,那麻烦你们了,那我先带着老师去旅店等你们。” “好!” …… 鬼叔的门店位于省中心医院的对面,左边门脸上挂着“殡葬用品一条龙”的招牌. 右面的门店上挂着“佛教用品专卖”的招牌。两个店铺紧挨在一起,一楼中间隔有一堵墙。 二楼则完全贯通,被隔成几个房间,平日里鬼叔就居住在二楼。 闫卓带着我们一行人走近挂着“殡葬用品一条龙”的店铺,入眼便是满地的花圈纸活和各种祭祀用品…… 我跟在闫卓身后路过一群跟我身高差不多的纸人时,我感觉这些纸人都在拿眼睛盯着我笑。 心里毛毛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低着头紧紧贴在大师兄身后,不敢再抬眼去看他们。 穿过这群纸扎活后,迎面便起身站起一个和大师兄年龄相仿的青年,他个子不高,身材中等。 此时,正围在几名顾客中间开展业务呢,听见门口有人进来,他便起身查看,见来人是大师兄后十分熟络地与大师兄打起招呼: “呦,闫兄今儿怎么想起跑这来了?” 师兄笑道:“秦明,鬼叔呢?” 秦明讪讪一笑,用手指了指楼上后,贴在师兄耳边小声说道:“在楼上选妃呢!嘿嘿!” 师兄瞪了他一眼:“别胡说,我师妹还在这呢!” “行,我不说了,你自己上去看吧……” “没正型,你去招呼客人吧,我和我师妹自己上去就行!” 秦明这才看了看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这是你师妹啊!我以为是你事主呢!” 我跟他打了声招呼后,师兄就带着我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就见到一个宽敞的大厅,正中间摆着一套十分气派的实木沙发和茶几,正对面放还着个大背头电视。 一位与闫琼年龄相仿的老者,正面色红润地坐在沙发上,一边悠然地喝着小酒,尝着小菜,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影碟机里播放的《香港小姐选美比赛》。 看着电视机里一个个在他面前走过的美女,老头嘴里嚼着花生米激动得手舞足蹈,拍着巴掌一个劲叫好:“好!这个好!腿长屁股翘,一看就有劲!” 闫卓可能早就习惯他这出了,也没觉得尴尬,站在楼梯口轻咳了一声:“咳,鬼叔,我来了……” 鬼叔都没回头看他,十分自然地说了句:“唉,你要是空着两手就别上来了啊!你鬼叔今天忙着呢,没空搭理你!” 闫卓也不恼,举起手里提的两个袋子笑道:“呦,鬼叔那你先忙,我这两瓶好酒就便宜秦明那臭小子吧!” 鬼叔急了,连忙起身拉住闫卓,一脸贱笑道:“秦明会喝啥酒啊,给他不白瞎了!你说你也是,来就来呗,还给鬼叔拎啥酒啊,下回不许带了嗷!” 说着他还一把将两瓶酒抱在怀里,生怕谁跟他抢似的。 师兄把我介绍给了鬼叔,知道我被闫琼收为徒弟之后,他还一本正经地嘱咐了我几句:“你师父那个人呐,不咋地!人品不行,太能装叉,又死板,还沉闷,不如我心态年轻!你们这帮小年轻围着他转也是难为你们了!” 回头又十分心疼地看着闫卓:“卓啊,苦了你了,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这老顽固还不让你走桃花,你都不懂当男人的快乐,实在可怜!没事就来鬼叔这坐坐,叔改天带你体验把男人的快乐,咱不听你师父的,不泡妞你这大好青春不浪费了!” 闫卓也不说话,也不生气,就坐在那看着他笑。 说实话,这鬼叔的年龄我都能叫他爷爷了,只不过他可能与我师父是哥们,所以论下来我们就得管他叫声叔,可这老头也太没正行了! 正想着呢,里屋推门走出一个模样比我大一点的女孩,气鼓鼓地走到鬼叔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吼道:“喂,老头!你又开始不着调了?再胡说八道小心悲王收拾你!” 鬼叔被她揪得直咧嘴:“唉,好了好了,爷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快松开手,有外人在呢!” “你还知道有外人在啊!” 女孩斜了鬼叔一眼,转而红着脸看向闫卓。 “卓哥,你来了?闫大师最近好吗?” “嗯,他很好,和你介绍下,这是我师父新收的徒弟叫孟瑶,你叫她瑶瑶就行。” “瑶瑶,这是鬼叔的孙女,林雪,你要叫姐姐……” 林雪长得高挑出众,五官也十分甜美端庄。 她身着一件灰色的羊绒开衫大衣,里面搭配着奶白色的小衫,裸露在外的锁骨白皙迷人,极为好看。 她的穿着并非那种追逐潮流的时尚风格,然而却能让人看出这身衣服质地精良,价格高昂。 相比之下,我身上那件印着卡通人物的棉袄,愈发衬托出她的成熟韵味。 “雪姐好!” 我甜甜地叫了声姐姐,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这不差辈了吗?我管她爷叫叔,管她叫姐,难道这是个论个的? 林雪看着我笑了笑:“你好啊小妹妹。” 转头又对着闫卓说道:“卓哥,这趟来是有什么事吗?” 闫卓点点头,说了此次是为张若英前来的目的…… “这样啊,我帮你请香问问咱家教主如何?” “那麻烦你了。” 我小声问师兄:“师兄,不是说只有堂口弟马本人才能点香问事吗,弟马不应该是鬼叔吗?” “你鬼叔只能算是代理弟马,这鬼堂真正的缘分还在你雪姐身上。前些年你鬼叔不知啥原因得了怪病,跑了各大医院也看不好,还查不出什么原因。你鬼叔还整日昏迷奄奄一息……林雪的爸爸是个生意人,家庭殷实,多方打听后找到了师父。” “这才查出来你雪姐身上有着这堂鬼仙的缘分,然而当时你雪姐年纪尚小,这些鬼仙既想尽快出头积累功德,又担忧自身阴气过重损害你雪姐的阳气。于是便先让你鬼叔充当弟马。” “如此一来,仙家既能早些积累功德,又能够让你雪姐早些学到些本事,等你雪姐成年之后,就该轮到她担任弟马了!” 第73章 鬼仙堂口 哦,难怪她身上流露出一股清新脱俗的雅致之息,想必是与闫卓一样,自幼修行方才造就的缘故。 林雪引领着我们走入一间禅房,此间布色大多以素色为主调,正中间的位置赫然矗立着一尊近乎两米高的地藏王法相。 法相周身通体闪耀着金光,脚踩莲花,身披袈裟,头上戴着毗卢冠,一只手执着锡杖,另一只手则握着宝珠,面容慈祥且端庄,令人观之不禁倏然而立,心生敬畏。 香案之上,没有像刘姥姥家一样供奉这堂单,而是仅仅供奉着一个简简单单的木牌,木牌正中间醒目地写着“悲王教主”,两边还都精心地刻着“清风”二字。 后面墙上那幅占据了整面墙的水墨画,宛如一幅神秘的仙境画卷徐徐在我面前展开。 墨色的山水层层叠叠,或雄浑巍峨,或空灵缥缈。远处的山峰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仿佛连接着天外之境。山间飞瀑如银河落九天,水花飞溅而落。 一座座庙宇,古色古香,飞檐斗拱,宁静地坐落在山水之间。庙宇周围,苍松翠柏挺拔而立,似在默默守护着这片神圣之地。 我揉了揉眼睛,竟看见画中有无数的身影若有若无地出现。 他们身着素雅的长袍,或静坐冥想,或轻盈漫步,或在静谧的庭院中参禅悟道。 林雪见我一脸新奇地看着眼前的画,便笑道:“看样子,瑶瑶妹妹是看见我家仙家了?” 我点点头:“雪姐,你家老仙哪里是鬼呀,看样子说是天仙也不为过啊。” 雪姐笑了:“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如若你在这能静坐一会,还会看到不一样的情形……我家堂口很大,什么样的鬼仙都有。道行低些,福报不够的还是很吓人的,不过这些仙家都皈依了佛门,自知自己模样吓人便很少出来走动的!” 雪姐说的意思我懂,毕竟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这些鬼仙肯定也是怎么死的都有,保不齐就有那种死相惨状,又道行不够,不懂变换样貌的鬼仙。如果他们平日出来晃荡,遇到我这种开天眼的,或者运气弱的看见了,免不了要被吓出病来…… 雪姐与我说这话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她先是给地藏王菩萨上了炷香,随后又对着牌位与画卷拜了拜,嘴里嘟囔着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最后说了句。 “请仙家帮忙!” 她话音刚落,我便看见在画里飘出一道青烟,直接落在了雪姐的后背。 雪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接着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瘪瘪嘴,像没几颗牙似的,一脸老态地跟我们说道:“我是她姑奶奶,你们说的这事我知道了。能不能上我家堂口,还得看她跟佛有没有缘分。这样吧,把她叫来,先看看她能不能进得了这屋再说。” 闻言,师兄赶紧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二人赶紧躬身给她道谢:“谢谢姑奶奶帮忙!” 雪姐冲着我们摆了摆手,随后在香桶里抽出一根香,点燃后摆在了门口的位置,对着我和闫卓说道:“你们喊她的名字,让她来吧!” 这种小活,自然没有劳烦师兄的道理,我走到门口朝外面喊道。 “张若英,你快来!老仙要帮你落座了,张若英你快来,张若英……” 喊了三声后,张若英果真出现在门外,她哆哆嗦嗦地往屋里瞧着不敢进。 “若英姐姐,还等什么赶紧进来啊!”我见她这样不免有些替她着急。 “我,我害怕佛光!”张若英涩涩说道。 附在雪姐身上的姑奶奶开口道:“别怕,这是地藏王菩萨,专门救度像你这种冤魂厉鬼的。你若诚心皈依他门下,他老人家自然会让你进来的。” 张若英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站在法相前诚心叩拜起来。 张若英弯腰之际,我明显感觉到地藏王手中的宝珠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即落在张若英的头上。 姑奶奶显然也是看到这一幕的,她笑了笑:“好了,看来你与菩萨是有缘的,快进来吧!” 张若英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吗?我害了那么多人,菩萨也愿意救我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既然有悔过的意图,菩萨就会帮你。” “日后,你便留在我堂内大营之地,勤加修炼,多多研读地藏法旨……” “好,谨遵教诲!”张若英缓步走到地藏王脚下,诚心跪拜长跪不起! 见状我不禁也有些动容,对着地藏法相也拜了拜。 转而问姑奶奶:“老仙,我可否问您一下,若英姐皈依了菩萨门下,是不是日后就不用去阴司受苦了?” 姑奶奶笑了:“信佛要学佛!佛菩萨不是你说信他就能抵消罪业的。佛菩萨是导师,他们留下了很多经典,告诫我们如何修行,如何增福消业,如何修心脱离六道轮回。如果不学,只知盲信,便是迷信!” 姑奶奶告诉我,佛菩萨慈悲为怀,如果她真能救苦救难,世间早就是极乐净土了,正因为我们这个世界受业力牵引太重,即便是佛菩萨也无力改变。 他们能做的就是教你怎么远离苦难,法会就是佛菩萨讲法,听经闻法方能开悟,开悟后方可有机会远离苦难! 若一再迷信,而不修行正法就会感遭邪门歪道所扰。 她这么一说我便懂了,难怪奶奶会变成那样,她就是只信不学,感召来小庙对其利用! …… 我没想到,张若英能这么顺利上堂口,不免真心为她开心。 “若英姐,那你留在这好好修行,放心张老师那边我和师兄会帮你盯着的,赵镇长如果对你父亲不好,我和师兄第一个不让!” 张若英眼泛泪花,连连对着我和闫卓叩谢:“嗯,谢谢你们瑶瑶!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用谢,记得要努力修行哦!”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她嘱咐道。 “好,你也是!”…… 张若英被姑奶奶带到了身后的那幅画卷里,看着她随着姑奶奶慢慢走进一座寺院后我才放下心来。 “师兄,辛苦你了,这件事总算解决了!” 闫卓对着我笑道:“师兄不辛苦,你辛苦了!此次出行你表现得不错,一会让你雪姐带你去你鬼叔的法器库里看看,你挑选几样喜欢的法器,师兄送给你如何?” “真的?” 我不免有些激动,之前白泽送我个溜溜球,让我拿那个打鬼,可没等打几下线就断了。 后来师父又送我个小桃木剑,可那桃木剑好像劈过什么硬东西似的,剑身上豁牙咧嘴不说,也没啥法力,对付一般小鬼还行,真要遇到厉害点的肯定没用。 闫卓笑道:“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别看你鬼叔那样,但是他做法器很厉害,而且他家的法器都是受过佛道两家开光加持的,很厉害!白泽与我大多法器都是在这里请的。” 想来也是,做纸活的嘛,想必做法器也会得心应手的…… 第74章 闫府兵器库 鬼说听说我们要请法器,就乐不颠的陪着我们到了一楼的佛教用品店。 甫一踏入佛教用品店的大门,入目所及之处,一尊尊神佛法相陈列其中,形态各异却皆散发着庄严肃穆。店内,大悲咒的卡带悠悠播放着空灵的旋律,让人在聆听之际,内心渐渐归于宁静…… 林雪和鬼叔引领着我们走进里屋的一间小隔间之中,这个小隔间的屋内面积不大,然而却精心陈列着各种各样来自佛道两家的法器。 入眼乃是一正面墙的桃木剑,与铜钱剑,一列剑身当中,我却一眼看到一把用现代一元硬币镶嵌组装而成的辟邪剑,不禁感到新奇。 “鬼叔,这也是法剑?” 鬼叔拿起法剑颇为自豪的说道:“当然,我新做的,怎么样厉害吧!” 说着鬼叔还把剑递给了我和闫卓,他继续说道:“这剑身中间灌入了黑狗血混合的朱砂不说,我还足足让它晒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阳光,你在看着剑柄那都是用雷击木做的,你看上面我还刻了驱邪符。” 闫卓把剑拿在手里掂了掂,说道:“是不错,怎么样师妹喜欢吗?” 我一听里面有黑狗血,便有些不太满意,大黑狗多可爱啊,怎么能为了降妖驱魔就要了它的命呢。 于是,我对闫卓说道:“师兄,可不可以不要有动物血的呀!” 闫卓看着我笑了笑:“好,那你在看看别的!” 雪姐搂着我的肩膀笑道:“要不,你看看这些,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爷爷给我做的,你现在年龄小用这也正合适。” 说着,她在柜台下面拿出两个大箱子,打开之后我一眼就看见了白泽送我的那种溜溜球。 “这个白泽之前送我一个,不过在二道山被个生魂给弄坏了!” 雪姐笑道:“这我这两年自己做这玩的,上次白泽过来请弩,我就送了他一个。瑶瑶,你看看这个喜欢吗?” 说着,雪姐拿出一个小水枪:“这里面装的是童子尿,对付脏东西可管用了!遇到个鬼打墙啥的也都能破解!” “啊?那这水枪里的水用完了要去哪弄啊?”我懵了。 “谁家附近还没个小男孩啊,管他们要点就行了!”鬼叔答道。 我连忙摆手,那给多味啊! 这两大箱子里几乎都是小孩玩具,什么小弹弓啊,玻璃珠啊,竹蜻蜓啊,反正都跟溜溜球一样,经过特殊处理的,可看着质量咋看都是糊弄小孩的玩具,并没有让我心动。 我的目光落在柜台下面一个十分精致的折叠铜镜之上。这面铜镜的镜盖上方镶嵌着一个降魔杵,做工精细,纹路清晰。镜子底部背面刻有一个太极八卦图。 见此,我好奇地问道: “雪姐,这是什么?” 雪姐将镜子打开后向我仔细介绍却起来:“这个啊,上面是阴阳镜,能够将日月光辉折射到脏东西身上,进而将其降服,还可以让没开天眼的普通人在镜内看见亡魂。下面是个八卦罗盘,可以用于堪舆风水、六爻起卦之时使用,此外,这里还有个暗扣。” 说着,林雪按下了罗盘旁边的按钮,罗盘随即被弹开,里面竟然放着一块血玉。这玉身通体泛白,上面挂着丝丝缕缕的红丝。 林雪随即说道:“这血玉能纳魂,可以将魂魄暂时纳入其中,纳入的魂魄越多,阴气越重,这血玉就会越红!” 我双眼睁大,不禁对这块玉产生好奇:“这也太神奇了吧!” 还没等我惊叹完,林雪又给我看镜盖上面的降魔杵。 “这降魔杵看着虽然小了些,但可是我去年在西藏活佛那里求来的,法力很大,驱邪镇魔不在话下。这镜身底部背面的太极八卦图还能平衡阴阳、调和气场。” 我两眼放光,仔细摆弄着小铜镜。见此,鬼叔乐不颠地笑道。 “唉,这小姑娘真有眼光啊,这法器功能多还实用得很!这么好的东西可不好遇啊,喜欢就赶紧下手,别回头再让别人买走了!” 闫卓笑道:“鬼叔,您这都快赶上我们闫府的兵器库了,除了我们师徒来您这选法器,外人谁能来啊!” 鬼叔被揭了老底,面露不悦:“哼,就你师父那抠搜劲,我东西不好,他能买吗?” 闫卓点点头:“那倒是,您这的东西属实新奇独特,而且还紧跟时代潮流!说您这是法器潮流时尚店也不为过!” “那是,你看看这个!”说着,鬼叔在柜台里拿出一把“biu,biu”。 我呆住了,虽然姥爷有个火铳子,可那都是打猎用的,而且那个时候我们那里的山户也是可以用的,可“biu,biu”可是警察严管的啊! 心想,这老头不会是黑社会吧! 见我二人神色诧异,老头也不犹豫,连忙介绍道。 “别怕,这是仿真玩具。咱不说这东西多仿真吧,就光说这子弹,就有老大学问了!” 说着,鬼叔卸下几颗子弹递给闫卓,随即道。 “这是我用朱砂做的,我还在上面雕刻了符咒,不仅射程远,而且杀伤力也够大!怎么样,厉害吧! 我跟你说,在子弹上雕符咒,全世界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我做这子弹可老费事了!” “嗯,确实不错。” 我不禁愣住,见闫卓将其在手里来回把玩,鬼叔笑呵呵地看着闫卓:“怎么样,算你一折卖给你,留着给你师妹防身。” 闫卓:“哦?鬼叔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折是不包子弹的吧!” “那当然了,都说了子弹做起来费事的嘛!这样,我也不管你多要,二百元一颗子弹怎么样?” 我不禁惊呼:“什么?二百一颗?这降妖除魔的成本也太高了吧!况且我又瞄不准,估计开个七八枪都打不到对方,这一套下来不得小两千块钱啊?师兄还是算了吧!” 第75章 红缨鞭 见我这么说,鬼叔立即辩解:“这做工很费事的嘛,这样吧,算你们一百元一颗怎么样?” 闫卓笑道:“我师妹年龄还小,用这个对她来说实属有些难度,如果鬼叔想要清库存,我收下便是。” “唉,好好好,那你再帮小姑娘选个别的!”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刚才的阴阳罗盘忘问价格了啊! 光说那降魔杵就是林雪在西藏活佛那里请来的,下面那块纳魂玉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会不会很贵啊! 闫卓看出我的担忧,给了我一个让我安心的眼神,便又带着我选法器。 这会我心里有了数,一定要找个结实耐用的,并且还能让我轻松操作的物件。 于是,我的目光开始环顾四周,就在这时,我的视线便一眼停留在了挂在墙角角落里的一个红缨鞭上。 鞭子不大,外部缠着红绳,握柄之处还挂着几颗铃铛。 见我紧盯着这个红缨鞭看,林雪开口道:“瑶瑶,这个鞭子现在没什么法力的,这鞭子的法力并非天生固有,而是要根据主人自身修为来逐步提高的。修为越高深,这鞭子所能发挥出的法力也就越强大。” “这么神奇?”见我好奇,林雪便把鞭子拿给我看。 “嗯,这是西藏的一位朋友送我的,你看这鞭子上面挂的铃铛,你是摇不响的,只有邪祟靠近时铃铛才会发出声响,且对方数量越多,能量越大声音就越响。” 我摇了摇握柄处,铃铛果真没发出声音。 “至于这个鞭子的内部,我就不知道放了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了!” “你没问问你那位朋友吗?”我看向林雪问她。 “没有,西藏大多都是秘法,秘法是不外传的,所以也不能问。就是我平日看他拿这鞭子赶牦牛,便好奇为什么用这么好看的红缨鞭,不浪费吗!他说他每抽打牦牛一下,都会为它们念次心咒,从而消除这些牦牛身上的业力,他的红缨鞭也会提升法力。” “那这个就是他赶牦牛用的?”我追问。 林雪笑道:“当然不是,人家那鞭子用了几十年了,自然积攒了不少功德了,怎么可能轻易给我呢,他给我的是他的压箱底存货,从来没用过的!” “哦!”既然是别人送给林雪的,那我自是不好意思要的,说了声谢谢就还给了林雪。只是这眼睛却一直盯着它不肯移开…… 林雪见状笑道:“瑶,你要是喜欢,雪姐就借花献佛送给你!” “真的吗?”我有些欣喜,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特别喜欢这鞭子。 林雪点点头,把鞭子递给我,可还没等我拿到手呢,却被鬼叔一把夺了回去。 “唉,这可不行啊!只能卖不能送!请法器要花钱才显你心诚的嘛,更何况这是林雪在西藏那么远地方背回来的,且不说这一路多艰苦吧,就说这路程是不是也得给些报酬呢。” 林雪瞪了鬼叔一眼,一把又抢回了红缨鞭直接塞给我了:“那就收一元钱!” “唉,你这丫头……”鬼叔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 “老头,这东西是我的,我说卖多少钱就是多钱!” 鬼叔:“败家子啊!你去西藏一趟,光路费就花了你爸多少钱,你不得要点成本啊!” 见状,我又把鞭子还给了林雪:“雪姐,谢谢你了,这鞭子我还是先不要了,等以后我有钱了我再来请……” 林雪笑了:“瑶瑶,我能感觉到,你和这红缨鞭有缘,放在我这里它派不上用途,也埋没它的能力,你拿回去好好修行,把它的法力发挥到极致就好!” 鬼叔还想说什么,林雪又瞪了他一眼:“老头,你再叽叽歪歪,别怪我跟爸告状了!就说你啊,见谁都让我叫人家奶奶……” 鬼叔脸一下就红了:“唉,你这孩子虎不虎,咋当外人啥都说!行,你厉害,爷不吱声了还不行吗!” 开始我还没懂,像鬼叔这个年龄,身边的朋友肯定也是跟他年龄相仿的啊,见到年纪大的叫奶奶不很正常吗!鬼叔怕啥? 后来闫卓和我说我才明白,鬼叔这个人怎么说呢,以前人家都管他叫臭流氓。 年轻那会就爱撩拨个小姑娘,但他不犯啥实质性错误,也不敢犯,因为林雪的奶奶十分霸道,长得也是膀大腰圆的,那收拾鬼叔跟收拾小鸡子似的。 所以,他那会儿顶多就是过过嘴瘾。 林雪奶奶走后,他也老了,有那心也没那力了,就依旧是用嘴撩拨老太太。 可这会儿,林雪的爸爸是大老板了,鬼叔腰板自然也硬实了,没人敢管他叫臭流氓了,而是改叫他老顽童。 也有那种看中鬼叔家里有钱,主动投怀送抱的老太太,这种老太太一招惹上,那就是没完没了,没事就过来管你要点钱,林雪就得帮他擦屁股,这些年因为这事林雪也是头疼不已! 鬼叔,被林雪掐着把柄,也不敢招惹自己孙女,白了我和闫卓一眼,气鼓鼓地站在了一边…… 法器选完之后,闫卓又在鬼叔这里买了一堆黄纸、朱砂、供香、蜡烛、元宝等日常法师消耗品。 看着林雪拉的清单,我不禁问闫卓:“师兄买这么多,这得用到啥时候啊!” 闫卓笑道:“过了二月二,咱家的门槛就会被事主踏破,这些东西坚持不了多久的!” “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卓哥,算上法器,你一共给我五千块钱就行!” 听林雪说完,鬼叔彻底炸毛了:“五千?一万五也下不来啊!不是我说林雪,这小子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你是要把爷爷气死吗?” “我说五千就五千!要不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就说前天那个堵咱家大门,死活要给我当奶奶的那个老太太……” 鬼叔立马捂住林雪的嘴:“五千,就五千!闫卓,赶紧把钱给她!” 闫卓笑了,显然这种事情闫卓经常经历啊,嗯,我师父真聪明,让大师兄跟我来省城一趟省了多少钱啊!怪不得鬼叔说我师父小气! 事后,林雪见我们东西多,还要用自家的货车帮我们把东西送回去,气的鬼叔当场翻起了白眼,好悬没背过气去。 钱啊,这都是他的血汗钱啊!就被他这个犯花痴的孙女这么败花了…… 第76章 回光返照 就在鬼叔掐人中自救之时,闫卓又对林雪说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事想与你和鬼叔商量。” “什么事?卓哥不妨说来听听。” “前些日子,我师父和白泽在二道山附近收了一批无法消除怨气的冤魂厉鬼,这些魂魄至今还在我师父那儿关押着,我师父想让我问问你们,是否能帮着把这批冤魂厉鬼处理下。” 林雪皱眉:“怨气很大吗?能否收入我堂中修行呢?” 闫卓摇摇头道:“我问过我师父了,恐怕不行,这些冤魂厉鬼受到过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炼化,心中怨念很大,估计是无法上堂口的……” 林雪想了想说道:“那不如我跟你回去一趟,把这些冤魂厉鬼带回来,再把他们送地藏寺里慢慢化解他们心中怨气。如若日后有诚心皈依佛门的,我再将他们接入堂口积累功德如何?” 闫卓点点头:“嗯,是个好主意,那就麻烦你随我们走一趟了!” 鬼叔见状忙说:“唉,小卓,你问没问你师父有多少冤魂厉鬼啊?” “这个,我倒是没问,几百个总是有的吧!” 见闫卓这么说,鬼叔跟打了鸡血似的:“唉,不管多少,一只十块钱总可以吧!送去寺庙也是要费用的,烧香点灯,贡品啥的哪个不要钱啊!寺院的师父们也是要吃饭的嘛!” 闫卓丝毫没有犹豫,爽快的应道:“可以!” 我脑子里开始疯狂计算,一只十元,那天少说也得收了三百多只,那岂不是得用三千多块钱! 闫琼本是帮我才收了这么多冤魂厉鬼的,况且他还没收姥姥的钱,那这笔钱自然得是我出才对,可姥姥哪有这么多钱啊…… 想着,我掏出兜里仅有的五十块钱递给了鬼叔:“鬼叔,这笔钱,您能不向我师父要吗?师父他是为了帮我才收的那些冤魂厉鬼,这笔账您先记着,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还您!喏,这是我赚的五十块钱,您先拿着,我会尽快把剩下的钱还您的!” 见我眼眶发红,林雪一把将钱夺了过去塞在我的兜里,转头对鬼叔吼道:“我说老头,你是要钱孝敬寺院师父,还是孝敬你那帮老太太啊!寺院师父都是凭心赏的,谁能像你这样啊!你看你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鬼叔气的又开始自己给自己掐上人中:“女大不中留啊!你是想把你爷爷气死啊!就你这么弄,咱家铺子早晚倒闭!” 林雪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我把咱家铺子折腾倒闭的,还是你那帮老太太把咱家铺子折腾倒闭的!爷,你要没啥事就上楼继续看你的香港小姐吧,别在这添乱!” 鬼叔看见到手的鸭子飞了,气的一张脸都白了:“好,我不管你了!你爱咋折腾咋折腾吧!但是今晚我要去广场跳舞,你可别拦我!” “我能拦住您吗!锁了大门你都能翻窗户!只是我得告诉您一声,我爸可是在咱家附近安插眼线了,您自己掂量着办吧,我劝您还是老实在家看香港小姐吧!” “你,好啊你们,一个个都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我命苦啊,养了一群逆子!” 鬼叔一边嘟囔,一边走出隔间。 见状,闫卓有些不好意思对林雪说道:“林雪,要不把钱给鬼叔吧!别惹他生气!” 林雪冷哼:“哼,他能生气?你太小看他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他?能黑一分是一分,黑不到就当自己没那个财路,心态好着呢,甭管他!” 我不禁在心里给林雪竖起大拇指,长得好看又仗义,还能压得住自己不着调的爷爷,真是了不起! …… 安排好一切后,我们一行三人便打算去旅店找赵镇长和张老师返乡。 刚出店铺大门,便有人在身后喊我:“小姑娘,小姑娘!” 我不禁回头,竟然是昨晚睡在下铺的胖阿姨…… 仅仅几个小时没见,胖阿姨的模样憔悴了不少,她双眼红肿,看见我后泪水不停地流。 “阿姨,你怎么在这?” 胖阿姨抹了抹眼泪,苦涩地笑了笑:“我儿子就是在省医院住院的,这不刚才我在殡葬一条龙看见你了,一开始还没敢认,等我确认是你后,你已经上楼了。我便一直在门口等你,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昨晚多亏有你在,要不然我这一觉睡到今天中午来医院,就送不了我儿子最后一程了!” 见她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阿姨,您别客气,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听您说您儿子已经好转了吗?怎么会突然间又不行了呢?” 说着话,胖阿姨哭得更伤心了。 “嗨,别提了!我儿子本来得的就是绝症,这两天突然间好转,我还以为孩子是要好了,可大夫却偷偷告诉孩子他爸,说我儿子其实是回光返照,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爱人见我最近熬得没了人样,就合计让我回旅店好好睡一觉,他也是怕我身体承受不住,等孩子走后我再倒下。 他本以为就一个晚上,孩子应该能挺得住,可我前脚刚走,后脚孩子就不行了……呜呜…… 我这身上也没个传呼啥的,我爱人又没法通知我。要不是有你,我可能连孩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啊!” 见她这么伤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便对她说道:“阿姨,您别太伤心了,这样您儿子会走得不安心的。他肯定不愿意看到您这么痛苦,您要慢慢振作起来。” 胖阿姨抹了抹眼泪:“唉,我知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住哪啊?以后我要有事请你帮忙,怎么找你啊?” 见状,我看了看闫卓,毕竟我是借住在师父那里的,过阵子可能要回下坎村了。也不知道我师父给人看事的规矩,我能不能告诉她我师父家的地址。 闫卓看了我一眼,随即对胖阿姨笑道:“我师妹叫孟瑶,住在虎跃镇,您到了以后打听闫鬼道,便知道具体住址了!” 说着闫卓还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胖阿姨:“喏,这里有电话和地址……” 胖阿姨双手接过名片,连连点头:“唉,我知道了,那个孟瑶,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好,阿姨保重身体!” “嗯,谢谢你啊瑶瑶!” …… 第78章 姨父当阴差了? 我们赶回旅店的时候,差点没认出张老师。之前他疯疯癫癫的,穿得破破烂烂,就跟老乞丐似的。可现在,这么一会儿没见,他理了发、洗了澡,还换了身干净衣服。 这一收拾,他身上那股儒雅的气质又回来了,让人不禁想起古时的文人雅士,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知性与睿智。 见我们回来后,张老师忙问我们张若英怎么样了。 闫卓回答道:“您放心吧,您女儿已经皈依在地藏王菩萨门下,而且顺利登入堂口了。喏,这位便是她堂口的弟马,叫林雪。” 张老师双眼泛红,站起身来连连给林雪作揖:“姑娘,谢谢你愿意收留她!谢谢你!” 林雪见状也不免有些动容:“不用谢,您要保重身体啊,这样若英才能安心修行!” “唉,我懂……” 见状,闫卓又带着几分歉意的地看着赵镇长:“赵伯伯,张若英说她不能马上将你身上的蚀命疮消除,她还是有些顾虑的。如若日后你真心对张老师好,您身上的蚀命疮自然会慢慢好转,可如果您在德行有愧,她说她即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赵镇长苦笑:“嗨,小卓啊,这些天我也想通了,这就是我的果报,我认!留着这蚀命疮在身上也好,能时刻提醒我曾经犯下的错!” 来的时候,我们是三个人外加一只鬼,而回去的时候却变成了五个人。 这一趟的瑾阳之行,令我感触颇多。 如今,我对于“踏道”二字有了全新的领悟,人性、因果、责任、担当,似乎阴阳先生所要知晓的并非仅仅是堪舆风水、卜卦算命、驱邪避凶这般简单…… 我依着车窗上厚厚的霜花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梦见了二姨父,不过这次他换下了他出事之时穿的那身工作服,转而穿上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制服,肩膀徽章处赫然写着“冥差”二字。 难道姨父他当阴差了?我有些欣喜,又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站在一条河的对岸,冲着二姨父拼命招手,可他就像听不见一样,丝毫没有理会我。 二姨父似乎很忙,正和几个同样装扮的阴差站在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这时,我像是被一股力量吸住了一般连连倒退,姨父的身影也在我面前越来越远。 我心急,拼命喊他,希望他能回头看看我:“姨父,我在这,你快看看我啊!我是瑶瑶啊!姨父!”我好想姨父啊,真的好想他,不知不觉竟然掉下了两滴眼泪。 “师妹,师妹。” 闫卓见我说起了梦话,便将我唤醒。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梦见什么了?”闫卓搂着我的肩膀,满目温柔地问我。 我摇摇头,吸着鼻子哽咽道:“没,只是梦见我姨夫了!” 闫卓拍了拍我肩膀,笑道:“一个梦而已,竟惹得你如此伤心。想必你和你姨父的感情很好。” 我点点头。 见状他接着说道:“有家人真好啊,能被家人惦记的感觉是什么样呢?” 我不禁怔愣了一下,师父说过闫卓是他收的义子,那想必他是个孤儿,他唯一的亲人可能就是师父了吧!想到这,我靠着他的肩膀说道。 “大师兄,以后你不光有师父一个亲人,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亲人,也会像惦念我家人那样惦念你!” 见我这么说,他笑了…… 到了虎跃镇,我和闫卓、林雪便拜别了张老师和赵镇长。 “回去跟你师父说,等这两日我安排好老师后再去府上登门拜谢,还要好好谢谢你们了!” 我回道:“赵伯伯,您不用谢我们,应该好好谢谢张老师!” “唉,我懂!那我们回头见!” …… 姥姥见我们回来了,立马迎了出来。 “姥!”我一下扑在她的怀里。 “瑶啊,哎呀妈呀,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王姥姥随着姥姥也迎了出来:“担心啥,孩子这不平安回来了吗!” “王姥姥好!” “唉,乖!小卓,你们这一路是不是还没吃饭呢,饿没饿,这上车饺子下车面,王妈给你们下点面条怎么样!” 闫卓笑道:“那辛苦王妈了,我们还真有点饿了!” “好,让你尝尝王妈的手艺!我们少爷那是最爱吃我做的面条了!” 说着,王妈便进了厨房…… “姥,我师父呢?” “在禅房!” 闫卓闻言对林雪说道:“走,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我也想跟着,却被闫卓一双大手将我推了回来。 “瑶瑶,这一路辛苦了,让你姥姥给你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换身干净衣服,别着急凑热闹!” 我站在原地嘟着嘴,我想看看热闹呢,万一这些冤魂起了什么幺蛾子,林雪肯定会请仙家帮忙的,到时候她和师父联手对付冤魂,那场面得多壮观啊! “师兄,那有什么状况你一定要叫我啊!” “知道了,有情况我一定叫你!” ……78 姥姥带着我去了院子厢房里的一间浴室,浴室里烧着暖炉,暖烘烘的,特别舒适。 房梁上挂着的各种中草药药包散发着浓浓的中草药芳香,丝丝缕缕传入我的口鼻,我不由深吸了几口气,顿感心旷神怡,无比舒适。 姥姥摘下一个药包,将其浸泡在浴池里,水也渐渐散发出阵阵草药之气 。 我在水里搅动着池水,忍不住问姥姥:“姥,你说师父为啥建这么大的浴池啊!这都能泡下我们两个人了!” “你师父说了,东北的冬天太过寒冷,人容易得风湿骨病,经常泡澡可以消除体内寒气,而且对于你们修行人来说,泡澡也可以帮助你们更好地调息……” “哦……” 转而我又想到了姥爷,他因为年轻那会去朝鲜支援的原因,腿脚受过很严重的风寒,一到冬天总是会疼。 姥爷要是也能来泡澡驱驱寒气得有多好。 “姥,你最近给二姨家去电话了吗?姥爷怎么样了?二姨怎么样了?” 姥姥笑着应我:“昨天去过电话了,你姥爷在你二姨家挺好的,有你姥爷陪你二姨说说话,你二姨状态也好多了。” “那就好……” 沐浴更衣后,王妈的面条也做好了,我是真佩服王妈的手艺,普通的一碗汤面竟然也做出了五星级酒店那种奢华之感。 王妈对我笑道:“瑶,去叫你师父吃饭。” “好!” 我应了一声后便跑去喊师父吃饭,见了面我先规规矩矩给师父行了个礼。 “师父好,王姥姥饭做好了,叫咱们去吃饭呢!” 闫琼点了点头,对着林雪说道:“好,那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后你再把这些冤魂带走。” 林雪应了一声便起身往外走。待他们都走出房间之后,我却听见有人叫我。 “瑶瑶姐,我是小豆子,我不想和她走!” 第79章 收留小豆子 “小豆子!” 我很惊讶,刚要迈进房门,就见房门“呼”地一声被一阵强风吹关上了。 我不禁有些吃惊,转身看到闫琼站在两米之外,掌心正对着房门。 “好强的内力!”林雪忍不住惊叹。 见此情形,我赶忙对师父说:“师父,是小豆子!他说不想跟雪姐走……” 闫琼脸色清冷,白了我一眼说:“先吃饭,一会儿再处理他!” …… 坐在饭桌前,我不由得担心起小豆子,有点心不在焉。 闫琼见了,用筷子敲了下我的头:“别愣神,赶紧吃!” “哦,好!” 见师父放下筷子回了禅房,我也赶紧捧起饭碗匆匆扒拉了几口。 “姥,我吃完了!”说完我转身追着师父进了禅房,闫卓和林雪见我起身,也跟着放下筷子跟在我身后。 我刚踏进房门,就又听到小豆子的声音在空中传来。 “瑶瑶姐,快救我出去!我不想跟他们在一起!” 我急忙看向师父,显然他也听到了。 “师父……能不能不让小豆子跟他们走啊!” 闫琼叹了口气:“他能去地藏寺修行,是他的福气。哪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小豆子着急地说道:“老先生,求您别让我走,我想留在瑶瑶姐姐身边,这样我还能去看看我爸爸。现在他一个人在医院,也不知道情况咋样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呀!老先生、瑶瑶姐,能不能求你们帮我去看看我父亲,他的医药费估计早就用完了。我想求你们帮帮他,我可以留在这里给你们打工还钱,可以吗?” 闫琼又叹了口气,给闫卓使了个眼色,闫卓应了一声,就在供桌下面拿出一个纳魂袋。 接着,闫琼双手结印剑指纳魂袋,小豆子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眼前。 “瑶瑶姐!” 小豆子一下扑进我怀里,抬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闫琼。 “师父,他很可怜,咱们能不能帮帮他呀!” 闫琼长叹一声:“唉,收了你这个赔钱徒弟还不够,又要收留这个赔钱小鬼,我真是运气不好,流年破产啊!” 见闫琼有收留小豆子的意思,我连忙拉着小豆子一起跪在闫琼面前。 “谢谢师父!以后,我一定努力赚钱报答您!” 说着我掏出兜里的五十块钱递给闫琼:“师父,这是我这次去省城挣的,本来打算买东西孝敬您,可回来太匆忙没买成,您收下徒儿的一点心意!” 闫琼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还不错,是个知道感恩的。行,师父谢谢你,钱我收下了。” 闫琼接过钱揣兜里,又掏出二百元递给我:“喏,这是师父给你的零花钱,女孩子要学会打扮自己,像你林雪姐那样多好。你拿这钱买些头花、衣服啥的,不够再跟师父要,别穿得太寒酸出去给我丢人。” “师父……”我有些感动。 “师父给的,你就拿着!师父,师父既是师也是父,父亲给孩子零花钱不是应该的嘛!” 师父这番话虽说得轻描淡写,却深深触动了我。 长这么大,我父亲一分钱都没给我花过,像父亲一样疼我的二姨父也走了,如今竟又得到师父的关爱,我不禁有些动容。 见我眼眶发红,闫琼说:“好了,快起来吧!小豆子,你爸爸在哪个医院呀?这几天我派人去看看!” 小豆子高兴得哭了:“我爸在省城中心医院,住 607 病房!” 省城中心医院,那不就是鬼叔店铺对面的医院嘛! 林雪听了,没犹豫,说道:“等等,我去打个电话,让秦明去打听打听!” “谢谢姐姐!”小豆子甜甜地道谢。 林雪走出禅房后,闫琼就开始琢磨怎么把小豆子留下来,他现在灵体很虚弱,如果不给他找个好的安身之处,再伤到灵体就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用牌位供着他,不合规矩,他太弱,没能力吸食香火,连依附在木牌上都做不到。 闫琼叹道:“得给他选个阴物,还得能帮他恢复阴气,有助于他修炼才行!” 闫卓对我说:“师妹,快去把鬼叔铺子里请来的阴阳罗盘拿给师父看看!” 对呀,阴阳罗盘里有纳魂玉,玉本来就属阴,还能纳魂,想必阴气很盛。我应道:“好,这就来!” …… 我把阴阳罗盘递给闫琼,闫琼仔细看了看,掌心相对,把阴阳罗盘放在两掌之间,闭着眼感受它的能量。 不一会儿,闫琼睁开眼,点点头:“这纳魂玉,估计是从墓里出来的,阴气确实很浓!” 闫卓小声问:“师父,是古人用的压口玉吗?” 闫琼点点头,接着说:“这镜面和血玉都属阴,下面的罗盘和底部的太极八卦都有助于他恢复阴气、提高修为,只是盖子上的降魔杵,可能会伤到他!好在降魔杵能随意取下。” “瑶啊,你先把降魔杵取下来,让小豆子附在里面恢复阴气,等他灵体稳定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嗯!” 我应了一声,然后打开阴阳罗盘对小豆子说: “豆子,快来试试!” 小豆子点点头,化作一缕青烟钻了进去,我好奇地打量着阴阳罗盘,试探着叫道:“小豆子,小豆子……” 谁知,小豆子笑嘻嘻地在镜面上浮了出来来:“瑶瑶姐,呵呵!” “豆子,你感觉怎么样?”我忙问。 “瑶瑶姐,这里可舒服了!我身上的伤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是吗?那你在里面好好休息,你爸爸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好!”小豆子甜甜地应了一声。 …… 我们师徒三人在屋里等了一会儿,林雪拿着手机回来了…… “打听到了,医院大夫说 607 病房的病人,两年前就没家属管了。医院出于人道主义,还在用基本药物维持他的生命体征,这两年欠了医院大概三万块。就算医院减免大部分费用,也得再拿出一万多。” 师父问林雪:“打听到他父亲得的什么病了吗?” 林雪点点头:“嗯,问到了,小豆子爸爸得的是很严重的肾病,只有换肾才能彻底治好。” “手术费要多少?”闫琼接着问。 “大概得十多万,加上术后恢复得小二十万……” 我一听傻眼了,二十万!那时候谁家能拿出两万块就是富户了,这二十万上哪弄去啊! 闫琼点点头,看了眼闫卓:“你去拿两万块给林雪带回去,先把欠医院的费用还上。林雪,麻烦你回去后亲自去趟医院,让医院尽快帮忙找肾源,可以安排手术!” 第80章 虚病药方 我望着师父身影,心中满是敬仰,我万万没想到,师父能这么痛快答应此事。 这一刻师父的形象,在我心中愈发高大起来,他不仅是我修行路上的指引者,更是我做人的楷模。 那天我发自肺腑地对师父说:“师父,我长大后一定要像您学习,也要帮助他人,以善扬名!” 闫琼却笑了:“别高兴得太早,这个忙是你事先求我,我才帮的,所以自然对你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师父您说!我一定答应!” 闫琼指了指供桌边上的符纸:“看见这些符纸了吗,今天开始你要每天帮我画符……” “好!”我应道。 随后,他又指了指院子里晾晒的草药:“还要每天帮我晾晒草药,研磨成粉,制作成丸,炼制成丹……” 没等他说完,我便应道:“炼药丸吗,好我帮您炼!” 闫琼他斜睨着我,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那笑容看似温和,却暗藏心机与算计。 “还要每天天亮之前,你要去后山采集松针和柏树皮还有柳树霜!” 我不禁咋舌:“啊?师父我自己去吗?摸黑去啊?能不能天亮再去啊,我怕黑!” 闫琼瞪了我一眼:“不行,要天亮之前采集的才灵验!” 我转身又向闫卓投去哀求的目光:“师兄,你要不你陪我去吧!” 闫卓笑道:“师妹,师父让你采集这些灵物回来是有用途的,必需你一个人去,且一路不能开口说话,这采集回来的灵物才有用……” 我快哭了,要不要这么对我啊!我890还是个孩子啊! 见我这副表情,闫琼又补了一句:“别打算偷懒啊,天亮之前你必须回来练站桩!” 一听这话,我脑里瞬间响起一声炸雷,天不亮就爬山,回来还要练站桩!这是活活要把我累死吗? 闫琼刚刚在我心里竖立的伟岸形象,此刻已然在我心里崩塌,转而默默在心里给他竖起一座墓碑…… 没办法,谁叫咱现在没钱没能耐呢,既然有求于人,就得受人摆布才是…… 我带着哭腔对闫琼说了句:“好!师父,您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您总行了吧!” 见我这般神情,闫卓笑着说道:“师妹,你就该知足啦,幸亏当下是冬天,能采集的东西不多。要是在夏天,每天光是采集露水就得采集两大桶呢!” “啥?”我不禁惊了,要那么多露水干嘛,洗澡吗? 林雪见我被吓成这样,不禁笑道:“瑶,别怕,这是闫大师有意栽培你呢,懂吗?”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雪姐,我知道师父的良苦用心。” 转而又对闫琼说道:“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不枉费您对我的栽培。” 闫琼很满意对我点点头:“知道就好,看来你还不是棵朽木!” 话,谁都会往漂亮里说,可一想到大黑天上山,我还是会怕。毕竟二道山那趟给我心里留了不少阴影。 林雪犹豫着要带冤魂厉鬼回城,所以师父便留她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趁着天光大亮才让她返回。 林雪走之前,还特意给我留了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有事可以给她打电话,或者等我下次再去省城可以告诉她,她会带我去玩…… “瑶瑶,那个红缨鞭最好你要经常把它带在身上,这样可以帮它更快地提高法力明白吗。” “嗯,雪姐我明白。” “好,那雪姐走了,我们下次再见喽!” “好!”我应道。 与我们告别之后,林雪又含情脉脉地看了眼大师兄,满眼都是不舍…… “师兄,雪姐舍不得您呢!”我小声站在闫卓身边说道。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别胡说,我看你啊,就是电视看多了!以后不许看电视了!都把你教坏了!” 我连忙捂住嘴,示意他我再也不说了…… 林雪走后,师父就把我叫到禅房里的一间隔间内,学习认识草药与其作用。 禅房内的这个隔间,平日里师父都是上着锁的,因而我来了这么久都未曾进来过。 这第一次进来,不免被两面墙的草药柜所震撼。 一面,是普通的草药柜,修得与顶棚一般高,高的地方取药甚至需要爬梯子才行…… 另一面则是普通的置物架,上面放置了各种用于道教做法的灵物和镇邪之物,诸如安忍水、朱砂、金刚砂、露水、十二精药、水晶、七香药、牛眼泪、仙人余粮等等…… 正中间,摆着一个大导台,上面放着天平、牛皮纸、石臼等工具。 我正四处望着出神,师父突然递给了我一沓纸。 “这是这两天要来取药的事主,你按照我写的方子给事主抓药……” “师父,我都不认识这些药,抓错了怎么办?” “放心,为师在边上看着你,大胆抓药便是!” “哦!” 我心里明白这是师父在教我认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师父想教我什么并不会刻意去给我讲,而是让我马上实践,让我边做边学,这样我印象便会更加深刻…… 每抓好一副药,师父会给我讲这副药主要是治疗病患哪些症状,是虚病还是实病,为什么要用这几副药,及其原理。 听了几个方子后,我便明白了,师父这些方子都不是用来治疗实病的。 有用来治疗驱邪后,身体仍然残留邪气的,有用来治疗被仙家附体后头疼欲裂的,有用来治疗小孩惊吓后总尿裤子的,等等吧。 我不禁问闫琼:“师父,那这么说,赵镇长的蚀命疮您也能治?” 闫琼点点头:“能治是能治,可是如若张若英依旧不肯放过他的话,即便我将其医好后,张若英还会给他打更加严重的灾,所以瑶瑶,我们开方救人之前,要先帮人解决根本问题后才可开方,你明白了吗?” “嗯,师父我明白了!” 正在我和闫琼认真学习之际,姥姥急冲冲跑到门外对我说道:“瑶啊,郑毅来电话了!” 第81章 郑毅来了电话 我乐颠颠地跑去接起郑毅的电话…… “喂,郑毅,我是姐姐!” 电话那边的郑毅听见我的声音别提多高兴了。 “姐,你还好吗?上次我打电话给你,姥姥说你出去给人看事去了,事情处理得顺利吗?” “嗯,事情处理得很顺利,你最近怎么样,二姨和姥爷怎么样?” “我们都挺好的,姐,前几天来了位姓窦的叔叔,他带了很多礼物给我,说是你送的!” “窦明俊?是上次开车送姥爷去你家的那个人吗?” “对,就是他!” 听郑毅这么说,我心里不免泛起嘀咕,我也没让窦明俊帮我给郑毅送礼物啊! 想着,郑毅接着说道:“姐,你让他给我送来的小霸王学习机、高乐高、旺旺、肯德基啥的我都收到了。只是姐,你从哪弄来那么多进口零食和课外书啊!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吧?你哪来那么多钱?姥姥给的吗?” 这礼物怎么和白泽送我的那么像啊!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我那天在二道山的时候,白泽问我想要什么,我就说我没啥想要的,就希望能帮郑毅完成心愿,给他买个小霸王学习机…… 他不是该出国了吗,有那么多事要忙怎么还会记得此事? “郑毅,那些礼物是白泽送你的。” “白泽?是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大哥哥吗?” “是!我之前和他说过,想让他帮你买个学习机,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哦,是这样啊,那回头记得帮我谢谢他,但我还是更要感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我以为爸爸走后,我再也喝不到高乐高了呢!” 我心里发酸,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道:“怎么会喝不到呢,放心,姐以后赚钱了,你想吃啥姐都给你买!” “真的吗!姐,你真好!” 停顿片刻后他又说道:“姐,要开学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等你回来以后我让妈妈带我去看你!” 我笑道:“是啊,快开学了,估计应该快回去了吧!” 电话那边传来姥爷的声音:“郑毅,你跟谁打电话呢?” “瑶瑶姐!” 姥爷听闻是我,便一把夺过电话:“是吗,快把电话给姥爷,姥爷和她说几句……” 接过电话后,姥爷喂了一声:“喂,瑶啊!想姥爷没!” 一听姥爷的声音,我又忍不住鼻子发酸:“姥爷,我可想你了,你最近怎么样,腿疼没疼?” “姥爷挺好的,你别惦记啊,照顾好你姥姥,在那边要听话,知道吗。”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 “瑶啊,前几天小白司机来了,这家伙给郑毅带了一堆东西不说,还给我带了很多礼物,有全是外国字的洋酒,还有燕窝补品啥的带了一大堆,我都不知道咋吃!” 我笑道:“姥爷,那是白泽一片心意,你要真不知道咋吃就问问我二姨!” “唉,别提你二姨了,她把海参当草药给我泡茶喝,差点没给我恶心死!” “呵呵,二姨好些了吗?” “好多了,头阵子她说你姨父给她托梦了,也不知道你姨父跟她说了啥,反正打那以后她人就精神了不少……” “那就好……” 姥姥一直在我耳边凑着耳朵听,她和姥爷结婚这么多年很少分开,如今为了我的事让老两口不能团聚,我心里很是愧疚。 “姥爷,你跟姥姥说会话吧!姥姥都想你了!” “谁想他!”姥姥一脸嫌弃不说,身子还往后挪了挪。 “姥姥,你就别嘴硬了,快跟姥爷说两句……” 我把电话递给姥姥后,我便跑回隔间找师父。 “打完电话了?”师父问我。 “嗯,打完电话了,师父,你有白泽电话吗?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哦?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让窦叔叔给我姥爷和弟弟送了很多礼物,我想谢谢他……” 闫琼闻言放下手里的草药,叹了口气:“瑶瑶,不是师父不让你与你师兄联系,只是你师兄现在身处国外不说,我们贸然和他联系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不联系为好,你懂吗?” 我低着头小声说了句:“知道了,师父……” 我没有问闫琼白泽到底怎么了,闫琼既然不想说,一定关乎白泽的安危,既然这样那我便不问,只求他平安便好…… …… 按照和师父的约定,我在第二天天还没亮之时就要去后山采集松针、白树皮以及柳树霜…… 师父告诉我,这些松针和白树皮是在煎药时能添加进柴火里当柴火用的。 这样能够让药效得到更好的发挥,因为在它们燃烧的过程中,可能会释放出一些特定物质,有助于增强药物的功效。 而柳树霜则是一些特定药方中的药引。 还好这些松针是添加在柴火里烧的,所以一天收集一竹筐就够。要是只烧松针我得采多少才够用啊! 我兜里揣着阴阳罗盘,腰上挂着红缨鞭,拿着手电筒,背着个竹筐走到了后山脚下。 这后山虽说不大,但此刻笼罩在黑暗当中,也让人产生了强烈的压迫感。 刚一进林子,就吹起一阵凉风,小风吹得凉飕飕的,直往我脖子里钻,我吸了口气,借着手电筒那点点光亮往山上走…… 心里想着快点采集完,好早点回去。于是便加快了脚下的动作。 这后山本就长了许多松树,随便找两三棵松树便能采大半筐的松针,只是这柏树皮和柳树霜却极难寻找。 本身天就黑,那时候的手电筒都是用电磁的,所以光亮就不是很亮,自然也照不到太远的地方。加上这两种树木后山本就没长多少,找起来就要花些功夫。 我拿着手电在林子里来回照,却发现不管手电光照到哪儿,好像在手电光亮和黑暗交界的地方都有个东西! 第82章 挂在树上的老头 我也顾不上前面是啥了,拿起腰上挂的红缨鞭对着前面空气就猛抽了两下,鞭子把空气震得啪啪直响。随后风也大了起来,绕着我的周围呼呼刮着…… 我一路采集了不少柏树皮,可这柳树却没见半棵。 我只好继续往山顶走,直至登上山顶才发现一片柳树林。 这些柳树枝条低低地垂落,几乎就要触及地面。茂密的柳条上挂着冰霜,在惨白的月亮映射下,散发着诡异的银光,如同来自幽冥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之前有人说过,柳树、槐树都是极容易招阴的树木,这又是荒郊野林,保不齐这片柳树林里就会有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里的红缨鞭,心脏砰砰直跳,却还是壮着胆子往柳树林里走…… 我拿起竹筐里的瓷坛,将树枝上的冰霜往坛子里放。 这时,好像有人摸我的头顶,我身体一个激灵,忙往后退了两步。 手电筒四下照去,却发现根本没看见半个人影,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直跳,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我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紧张地环顾四周,仔细查看,却依旧什么都没发现。就在我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时,脚步不知不觉地挪回了之前的位置。可就在这时,头顶居然又被人摸了两下! 我举起手电筒迅速向上照去,却发现一双大脚却正贴着我头顶微微晃动!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坛子也滚落老远,竹筐里的松针、树皮也洒落一地。 刚想惊叫出声,却想起闫琼的嘱咐,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颤抖着捡起手电筒,缓缓往树上照去。这一照,差点让我的心脏骤停。只见一个没了半张人皮的老头晃晃悠悠地挂在树上,那裸露在外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我,嘴里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呻吟声。 “小姑娘,你帮帮我吧,挂在这里很难受的……” 我吓得连连后退,手电照在他脖颈的位置,这才发现他脖子上竟然栓了根皮带,都已经嵌在肉里面了…… 我把手电照在他身上,却发现他身后没有影子,没有影子那就应该是鬼,而不是尸。 见我不说话,老头又缓缓说道:“小姑娘啊,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天天挂在这,真的很难受!呜呜呜……” 我依旧忍住没出声,心想,这后山离闫琼家这么近,这里有鬼闫琼怎么会不知道?想着想着,我便明白了。 一定是闫琼故意安排这老头在这里吓我的,就是想让我叫出声来好破功,然后让我辛苦采来的东西回去后用不了,他回头再数落我一顿。 哼,我才不上当呢! 我白了那老头一眼,站起身子,扑了扑身上的积雪,拿起竹筐把散落在地上的松针、树皮往回捡。 老头就一直在我头顶盯着我看,我没搭理他,继续拿起坛子往里装冰霜。 “喂,小姑娘,我知道你看见我了,别不说话啊!帮帮我吧,我真的很难受啊!” 我心里冷哼,没理他。 抬眼却看见老头身旁的柳枝上挂了厚厚一层冰霜,心想把它弄下来,坛子就能装满,我就可以快点下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这老头的身体却把背后那个大冰霜挡得严严实实。我也没犹豫,伸手就扒拉了一下老头的脚。这一下可好,老头的身体在那树上跟荡秋千似的晃悠起来。 见状,我赶忙伸手去够那个冰霜,没等我把冰霜采下来呢,这老头身体又荡回来了。没办法,我只能再扒拉他一下。 这一来二去的,老头受不住了,挂在树上破口大骂。 “唉,你个小犊子,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呢?视而不见就算了,怎么还忍心欺负我呢!” 我一个眼刀子瞪过去,随后举起红缨鞭,作势要抽他! 他被我这一出吓的立马闭上了嘴。 看着采集好的冰霜,我长出一口气,总算完成任务了! 转而又看了眼挂在树上面的老头,被我这么晃悠两下,老头的脖子都快断了。 我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闫琼派来故意吓我的,他这么挂着确实难受,算了,我还是帮帮他吧。 我把采集好的东西搁在一旁,接着便爬上了树。 等我爬上树后,目光落到老头身上,这才发现老头他挂着的那个树杈并不粗壮,要是我冒然爬过去给他解下来,树杈肯定会折断,把我给摔下去的。 可要是不过去呢,又够不到他脖子上的皮带,没法帮他。 正想着呢,那老头又絮絮叨叨地喊道:“还愣什么神啊,快爬过来把我放下来啊!快过来啊!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啊呜呜呜……” 他的声音跟鬼吹命似的呜呜叫个不停,弄的我脑子昏昏涨涨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脚竟随着老头的呼唤不听使唤般地往前迈。 我心想不好,要中计! 于是,使劲咬了自己舌尖一下,让自己迅速清醒几分。接着我对着老头的树枝就猛踹一脚,随后老头连着树枝便重重摔进雪壳子里。 老头猝不及防,发出“哎呦”一声。 我扑了扑手套上的积雪,仰着下巴在心里冷哼一声:“哼,还想整我,门都没有!” 我抱着树干滑下树,背起地上的竹筐头也不回地便要往山下走。 也不理还在雪壳子里苦苦挣扎的小老头。小老头气鼓鼓喊道:“小犊子,你给我等着!” 我冲着老头做了个鬼脸,心想:“等着就等着,再敢惹我,下次就把你挂回树上!” …… 我一路蹦蹦跳跳往回赶,这时躲在阴阳罗盘里的小豆子却怯怯地说道。 “瑶瑶姐,你,你好像惹祸了!” 我一愣,拧着眉看了眼兜里的阴阳罗盘,想问问小豆子我惹什么祸了,可这家伙好像忌惮着什么,却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见他不肯多说,我也没纠结,心里清楚小豆子指的是我不该惹刚才那个小老头。 我也没害怕,不管那老头是什么来历,在龙虎镇谁还不得给我师父闫琼几分薄面,再说他就是我师父派来吓唬我的一个野鬼,能有多大本事!有我师父照着我,我怕啥! 想着,我便又继续蹦蹦跳跳赶回家,趁着天色没亮,我又把采回的东西放在后院不见光亮的库房里。 师父说过的,这些东西采集回来后不能见阳光的,不然就会失效的! 整理好一切,我正打算回屋喝口水暖暖身子,一会天亮后好站桩。 结果一进大厅就听见我师父一声惨叫:“啊!” “师父!”我急忙往师父屋里跑! 第83章 他是你师祖 我急匆匆地跑向师父房门,正欲开门之际,师父恰好走了出来,我俩撞了个满怀。 我忙问师父:“师父,出什么事了?” 师父低着头,捂着一只眼睛,满脸怨气地看着我。接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随我去禅房!” 我心说这老头这是咋了,我明明没有招惹他啊,他怎么又生气了! 我灰溜溜地应了一句:“哦,知道了!”便垂头丧气地跟着他去了禅房。 一进屋,师父便让我跪在蒲团上,随后他拿起三炷香,对着九位殉道英灵拜了拜。 我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叩拜,我偷眼观瞧想看看他又抽什么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我一跳,师父的眼睛好似被谁打了一拳,那眼睛周围又紫又黑,乌青乌青的,还肿得老高,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睁都睁不开。 我吓了一跳,忙问他:“师父你这眼睛是咋了?谁打的啊!” 师父气鼓鼓地看向我,那眼神仿佛都能喷出火来,他怒道:“还能有谁敢打我,还不是你师爷!” 啥?那个每次在我打坐犯困时,满脸堆笑给我糖的那个小老头?我有些惊讶,转头看向闫启睿的牌位,满脸狐疑地问师父:“师爷为何打你啊?”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满脸委屈看向闫琼,委屈巴巴地说道:“师父,我可老乖了,今天天没亮我就把要采集的东西都采集回来了,还都放在后院库房里摆放好了!” 师父强忍心中怒气,问我:“为师问你,今天你去后山可有遇到什么怪事!” 我老实回答:“有个老头挂树上吓我!” “他可有让你救他?” “师父我救他了啊!” “你是如何救的?” 闫琼声音都颤抖了,好像随时都要爆发了似的。见他这样,我也不敢隐瞒,老实说道。 “我把他踹雪壳子里了!” “你,你个逆子!”说着闫琼举起鸡毛掸子就要抽我! 我连声求饶:“唉师父,我错了!你别打我!” 闫琼深呼一口气:“好,你是女孩我不打你!我不打你!我问你,你为何要侮辱他!” “啥?”我懵了,这就算侮辱了? “师父,徒儿冤枉啊,他蒙我心窍跟我用鬼催命那招,想让我掉树下摔死!我一生气就给他踹雪壳子里了!” 闫琼一拍脑门:“他哪里是跟你用的鬼催命啊,明明是想帮你修炼内力,教你轻功,让你能稳稳站在树枝上的!” “啥?” 我脑子疯狂运转,可还是没想明白这件事。 没等我回过神,师父又追问道:“听说,你还一直扒拉他,让他在树上来回荡悠?” “啊,是啊!谁让他挡住冰霜的!师父,这不很正常吗,师爷为何生气?” 闫琼深呼一口气,耐着性子问我:“我问你,要是我挂在树上,你敢扒拉我吗?” 我摇摇头:“不敢!” “为何?” “您是我师父,扒拉您不是大逆不道吗!” 闫琼咬着牙点点头:“好!那我再问你,你敢把我踹雪壳子里吗?” 我疯狂摇头:“那更不敢,我要真那么做不等着天打雷劈吗!” 师父彻底爆发,对着我狂喊,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那你为何对他不敬!” 我拿袖子擦了把脸,一脸郁闷地问他:“师父,他到底是谁啊!怎么让你发这么大火!” “他是谁?呵,他是你师爷的半个师父,是你师祖!” “啥玩意?”我一脸懵,转而又问向83师父。 “不对啊师父,你不说我们这一门无门无派吗?哪里冒出个师祖的?” “无门无派,是指我们非道家正统,但这身本事也是学来的!你是跟我学的,我是跟我爹学的,我爹是跟他师父学的!你以为你师爷是神仙啊,生下来就会!”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师父指了指刘云青的牌位:“喏,这就是你师祖!赶紧给你师祖上炷香,求他老人家原谅你!” “哦!” 点上三根香,我磕头如小鸡啄米,不停对他牌位叩拜。 “师祖,您老消消气!可这事也不能怪我,谁叫您老贪玩挂树上荡秋千吓唬我呢!再说您也没说您是我师祖啊!您要是说了,我也不敢那么对您啊!” 闫琼气得在后面踢了我屁股一下:“还敢胡说八道!” “哎呦!”我被踢得一个踉跄,越想越委屈,转头对着师爷和师祖牌位心里默默说道:“师爷,师祖,您二位帮我评评理,要论起这事对错,还不是都怪我师父!要不是他故意吓我,不和我说实情,哪有这些事!师爷,你打他就对了!他老欺负我!” 闫琼走到我对面,负手立于我面前,声音低沉道:“在那心里嘀咕什么呢!” 我脸色大惊,这老头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连这他都知道啊! “没,没!我没告状!” “你还敢告状!” “哎呦,师父我错了!” “给我滚出去站桩!” “师父,今天扎马步行不行啊!” “还敢讨价还价!信不信……” “我错了!再不敢了!” “还不滚出去!” “这就滚!” …… 打那天以后,我每天上山采集,都会在山顶遇到师祖,不过他的样子没那晚那么吓人了,转而变成儒雅谦和的模样。 起初我还怕他会责怪我,可他却笑嘻嘻地说,他没怪我,是师爷想借机修理师父而已。 我苦笑…… 师祖每天都会在山顶教我采集灵气,修炼内力。 短短几日下来,我觉得我呼吸都通畅了许多,气力也比之前大了许多! 第84章 我怕您殉道 眼看还有十多天就要开学了,我心里盘算着姥姥应该这一两天就该带我回家了。 回家后我一定让姥姥带我去二姨家看看姥爷,顺便跟郑毅好好玩两天。 郑毅这几日又打来了电话,兴奋地跟我说白泽送给他的那些游戏卡带简直好玩极了。其中有个叫《波斯王子》的游戏,据说特别难通关。还有《拳皇》,可以双人对打,可他现在只能和电脑对战,觉得甚是无趣,一直盼着我回去跟他一起对打呢。 而我呢,对他所说的《拳皇》其实并不是特别感兴趣。相比之下,我更钟情于他提到的《魂斗罗》和《越南战役》。这两款游戏可以两个人一起闯关,而且还能捡到各种装备来增强武力值,光是想想就觉得特别有趣。特别想赶紧回去和他玩这俩游戏了! 这天,师父把我叫去书房对我说:“瑶啊,你还有一年半就该上初中了,初中就来虎跃镇读书如何?” 我寻思了一阵回道:“师父,可我姥姥和姥爷怎么办?他们年纪大了,我想留在他们身边!” “留在你姥姥姥爷身边不利于你修行,别忘了,你只有 15 年阳寿,你若不抓紧时间修行,就等着让你姥姥姥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可是……” “可是什么?” 闫琼斜了我一眼,转而叹了口气。 “唉,你的修行是第一位的,其他事情我来想办法解决!” “那姥姥同意吗?”我问。 “嗯,已经跟你姥姥说过了,她是同意的,只是和你惦记他们一样,她也不放心你。” 我低着头,心里满是不舍。闫琼拍了拍我肩膀,语气缓和了许多。 “放心,你考虑的问题,为师也考虑过。如若我贸然让你姥姥姥爷长住在我这,只怕你姥爷会不同意。你姥爷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清楚,他那人要强,又不喜欢叨扰别人,他怎好意思住在这啊!” 我点点头,师父说的对,我姥爷确实如此。 师父又接着说道:“所以,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为师去处理。你回去后要勤加练功,不要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开始偷懒耍滑!” “知道了师父,我会努力的!” “好啦,收拾一下。临走之前,为师带你去省城见个事主。” 师父说完,转头便往外走,我心里却莫名兴奋起来。 闫卓不是说,师父要在二月二之后才给人看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帮人看事了? ^^^嗯,肯定是非常棘手的活,师父不出手不行,所以师父才破了规矩还要亲自上门帮忙吧。 师父说让我收拾一下,意思是让我带上法器?这么棘手我得帮忙多收拾些才行! ^^^于是,我赶紧找了两个编织袋,跑去禅房,就跟个小耗子找食儿似的,把师父禅房里的法器这儿捡一个那儿装一个往编织袋里塞。这一通忙活,可把我累得够呛,累得我直喘粗气。 等装得差不多了,我站那儿又开始东张西望,琢磨着还有啥能装的。这时候,师父那禅房被我整得空空荡荡,就跟遭了贼似的。 我正瞎瞅呢,突然看到师父墙上挂着个钟馗画像。我心里琢磨着,这钟馗是抓鬼镇宅的好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不如把他老人家也装上!俗话说,有备无患嘛!我也没犹豫,踩着供桌就把钟馗老爷的画像给摘了下来,卷吧卷吧就把他塞进了袋子里。 忙活完,我起身时,目光又落在九位殉道英灵的牌位上,心里合计,这屋里的东西我也装得差不多了,也不差他九位了,干脆一起打包带走算了! 想着,我便把这九个牌位,连同香炉碗一起塞进了袋子里。 干完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心里默默给自己竖起了个大拇指:“嗯,孟瑶,你可真能干!师父一会见你这么能干,肯定会夸你两句!嘿嘿!” 心里正美着呢,师父果然来了。 “你磨叽啥呢?等你半天了。” 我应了一声“哦,师父,马上好了。”然后使劲拽着两个大编织袋往外走。 师父看了看我手里拽的两个大编织袋,又看了看空空如野的大房间,一时傻了眼:“你干啥呢?” 我一脸得瑟地回道:“收拾东西啊。” 没想到,师父脸色一变,气的直跺脚:“我让你简单收拾准备一下,谁让你跟搬家似的,还想拆家啊!哎呀妈呀,气死我了,你还把牌位和钟馗老爷也都打包了?” 我心说,把我累成这样,不夸我就算了,怎么又生气了呢? 于是,委屈巴巴回道:“我带点东西,不是有备无患吗?万一你要是打不过,我还可以请我师爷和师祖他们帮忙不是,万一他们也打不过,就请钟馗老爷帮忙。至于生这么大气吗,我还不是怕你殉道找我师爷去……” 师父被我气的直翻白眼,抬手就要打我:“你还敢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我得怂,连忙跪在地上抱他大腿。 “啊,师父我错了,再不说了!” 闫卓听见动静,连忙走了过来忙问:“怎么了?” 师父气的不想理我,见闫卓来了,冷冷地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监督你师妹,把东西给我放回原位,我在外面等你,让她留家里跪香!” 我委屈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见师父走了,闫卓连忙将我扶了起来。 这时,突然听见大门口“滴滴”两声喇叭响,心里清楚,这是接师父的车来了。 一想到刚才师父说让我跪香,不让我跟他去省城见事主了心里就起急。 “师兄,我没淘气,我就是想帮师父多带点东西防身,我怕他殉道死了!” 闫卓吓得连忙捂住我的嘴:“唉,可不敢胡说!来,师兄帮你把东西都放回去,然后再陪你跟师父解释下可好。”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便又把东西往外拿。 心里正寻思着,一会要怎么跟师父求情呢,院里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闫大师,是闫大师吧!哎呦,我们老板派我们俩过来接您的……” 我循声往外望去,居然是红姨,她怎么来了? “红姨!” 我高兴地跑出去迎她,她也看见了我。 “哎呦瑶瑶,你真在这啊!红姨还怕来了之后见不到你呢!” 第85章 红姨来了 我仔细打量了红姨一番,发现她如今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额头上那股黑气已然消失不见,脸上的皮肤也比之前滋润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粗糙。再次见到她,我莫名地感到开心,连忙问道:“红姨,你怎么来了?” 红姨笑着说:“我们老板想请闫大师去趟瑾阳。本来我是不用来的,只需司机过来接闫大师就行。但一听说要来闫大师家,我就赶紧要求跟着来了,主要是想登门好好感谢你!” 师父这会儿还没消气呢,但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发火,依旧板着一张脸问我。 “瑶啊,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没等我说话,红姨先开口了:“何止认识啊,瑶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她,我也得出事!” 师父皱着眉看着她:“哦?怎么回事?” 说到此处,红姨有些激动,脸上明显流露出几分后怕之色。 “哎呀,闫大师,就是前些日子瑶瑶不是去省城了吗?她乘坐的那趟小客车正好是我当售票员的那一趟。这孩子看出我印堂发黑,悄悄为我卜了一卦,下车后她跟我说我可能会遭遇车祸,让我请几天假在家好好休息。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不太相信,但仔细想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就跟车队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 可谁能想到啊,第二天我原本要跟的那趟车竟然出了车祸!我内老搭档司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车开进了沟里。这一车连司机在内总共三十五人,只活下来五人,而且还都是重伤,要是我没请假的话,肯定也会出事!” 闫琼点点头:“你说的这事我知道,此次前往瑾阳也正是为了此事……” 师父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心里便涌起一股强烈的内疚感。整整三十人不幸遇难,还有五人重伤。 为什么我只看出了红姨有难,只帮了红姨,却没能看出其他人有难,没能帮得了这三十五人,尤其是那三十个逝去的生命呢? 难道是我自己本事不济吗?如果我能像师父一样厉害,是不是就能提前预知这场灾难,从而挽救这些无辜的生命呢? 我低着头,回想当日的情节,反思自己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错。 至于红姨和师父说了啥,我都听不进去…… 琢磨了一会儿,我想明白了,但却更加懊悔了…… 明明那日我算出来红姨会遭遇车祸,甚至会危及到她的生命。 明明我都想到了,她平日工作就与车有关。可怎么就只想到她一人啊! 她如果会遭遇车祸,那天开车的司机怎么可能躲得过,车上的乘客怎么会躲得过! 我怎么就没往深里想一下啊! 三十人啊,那背后可是整整三十个家庭,只因我一次疏忽就遭此厄难…… 红姨和师父说了一会儿话,便乐呵呵地在车上往下搬东西。 姥姥和王妈见她这么大阵仗,也都出来帮忙。 我隐约听到她跟姥姥夸我,还说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感谢我的。她跟姥姥说我救了她,姥姥先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接着又满脸骄傲地看着我…… 他们离我很近,可声音却好像离我很远,我耳朵嗡嗡直响,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红姨一直在笑,好像在办喜事一样,可我心里难受得要命,一张脸慢慢变得苍白,仰头看着他们的身影也开始有些虚晃…… 第一个发现我不对劲的,是我师父。 他上前一把拉住了我,满是担忧地问我:“瑶啊,你怎么了?” 我胸口一阵闷热,顶得我鼻子一个劲地发酸。一开口,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师父,对不起,我损了你的威名。我算出红姨有难,帮了红姨一人,却没帮得了余下三十人!都是因为我的疏忽,如果我能再多想一点,就一点,可能那三十人就不会遭此横祸了!” 闫琼拍了拍我的头,满目温柔。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眼神如此柔和,还有些不适应。 “你这孩子,说你啥好呢,得知自己还能再活十五年时没哭,师父平时教训你时,你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地干嚎,几次见鬼你没哭,被人欺负了,你也没掉一滴眼泪。怎么这才帮了别人,反倒伤心地哭成这样呢?” 我呜咽个不停,闫琼却笑了:“好了,师父懂你的感受。瑶啊,你能这么想,为师很欣慰,说明师父没看错人。你虽然平日里有点蔫淘,但师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我继续抽泣:“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你这孩子,心事重了。比起现在的你,我更喜欢口无遮拦、蔫淘的你!瑶啊,你还是个孩子,要保持童心知道吗?生活已经很苦了,干嘛还难为自己!” “再说,我闫鬼道何时收过没用的徒弟?你大师兄闫卓天赋异禀,为人谦卑和善;你二师兄白泽,更是道门奇才,骁勇善战。你,你么……” 闫琼声音明显弱了很多,我止住了哭声,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憋了半天,闫琼脸都憋红了。看我眼睛瞪得老大一直盯着他,他可能也实在没辙了,张口来了句:“你师父是闫鬼道,大师兄是闫卓,二师兄是白泽!怎么样,哪个小孩能和你比得了!” “啥?师父,你是不是说错了?师父,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应该再说点别的?你再好好想想嘛!” 闫琼装作看不见我,对着我姥姥和王妈开始转移话题:“那个,王妈,我们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等我们了啊!” 我不死心,怎么等他好好夸我一句就这么难呢。 “唉,师父,你话还没说完呢!师父……” 他还是装作看不见我:“卓儿,东西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赶紧上车啊,早点去,早点回!” “是,师父!” 见闫卓应他,他假模假式地点点头,转而大步走出院子上了车。 “唉,师父,等等我啊!” 他那速度快得,我在后面撵都撵不上,我都怀疑他刚刚是不是用了凌波微步! “师妹,你别难为师父了,你不了解他,他这人就那样,一当面夸谁就会脸红不好意思。师父今天能和你说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皱眉嘟着嘴问他:“真的?难道他也没当你面夸过你?” 闫卓摇头:“何止没夸过,他还总是嫌我呢!好了,估计师父这会也不生你气了,走,跟师兄上车,咱们一起跟师父去看看。” 第86章 怪事连连 我们上车走了之后,姥姥和王妈整理红姨送的礼物时,竟然在一袋子礼物里面发现一个红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放了一千元现金。 虽然里面放了字条,说这钱是为了感谢我的,可姥姥并没有替我收下,而是压在师父禅房的供桌下面…… 路上,红姨跟师父说起最近他们车队里发生的怪事。 红姨说,自打那辆出事的车拉回站里以后,她们车队就怪事连连。 起初,是一群男女老少一大帮人大半夜地咣咣敲她们车队打更大爷的房门,说要搭车回家。 打更大爷和他们解释说:“这大半夜的车队都下班了,没有车了啊,要不你们明早再来!” 领头一个男的白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给你钱,你给司机打电话,让他通融下送我们回家!我闺女今天结婚,我必须得马上回家!” 说着,男人拿出一捆百元大钞,打更大爷目测,少说也得有一万块钱。 那个年头,在车队里打更一个月才四百块钱,可面对着一万块钱,大爷并没有心动。 毕竟他的职责就是保证晚上站里的安全,要是冒然答应了这些人,大爷也怕担责任不是。 见这些人咋劝都不走,大爷便仗着点酒劲跟这些人吵了起来。 最后大爷气的拿起警棍走出门卫,扬言他们要是再无理取闹他就报警。 可刚出门卫的大爷就傻了眼,因为他借着门卫房沿上的灯一瞅,发现这帮人根本没有影子。这时候打更大爷才回过味来,敢情这帮人是鬼啊! 老头当场被吓的犯了心脏病,半条命差点都没了,至今还在医院里抢救,仍旧没脱离危险。 大爷是在上班时出的事,家属闹到了车队,没办法他们老板只好承担了全部医药费。 这还不算,自大爷出事之后,之前说好私了的三十多位遇难家属也突然改了主意,成天围在他们车队门口不说,还在门口摆了一堆花圈,甚至更有甚者直接在他们车队门口搭建了灵棚,烧起了冥纸。 “何以至此?实乃蛮不讲理之举。贵单位既有律师在侧,此事理应诉诸法律,静候法院判定赔偿事宜即可。为何要围堵他人门口,行此令人心生嫌恶之事呢?” 闫卓满眼不解地问红姨。 “哎呦,要说这事,都怨之前和我同班的那个司机!有人作证,说出事之前我那同班司机好几次都闭着眼睛开车,一直在犯困。 有个乘客提醒他注意安全,他还和人吵起来,最后那个人还被他撵下了车。也正因如此,那人躲过一劫。可事后,这人听说他那天坐的车出了事,便主动跑到派出所里指证,这才引得这些遇难家属不满,说我们车队疏于管理,不愿与我们和解……” 红姨这么一说,我便想起第一次遇到红姨的情形。 那个司机那天就是夜里干了私活,白天继续开车拉人,红姨还问他那么能赚钱,咋不娶媳妇来着,他说他自己没玩够,不想对女人负责,红姨还小声骂了他一句来着。 那要这么说,属实是车队疏于管理在先,也怨不得这些家属不愿意和解。 想到这,我便问红姨:“红姨,那后来呢?又有啥怪事发生了吗?” 红姨叹了口气,说道:“自从那事以后,车队里天天都有人喊说自己撞了鬼。好几个售票员都说收到了冥币。可这些售票员收钱的时候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是真钱,结果晚上往车队交钱的时候,总能在一沓人民币里发现几张冥币。” 我不禁惊讶,这些逝者是有多大的怨气啊,居然闹得这么凶。 还没等我感慨完,红姨又接着说道:“这还没完,最近又有好几个司机每次路过我同班司机出事的那道沟时,总能看见之前和我同班的那个司机在那沟里冲他们招手,像是要拦车似的! 出事之前,到了晚上就打更大爷一个人守夜,也一直相安无事。可这出事之后,我们老板出高价雇了十多个壮小伙守夜,可这些小伙没干两天全都不干了,连工资都不要了!一打听才知道,这站里一到晚上就总能听见有人在哭喊,那鬼哭狼嚎的,老吓人了!” 第87章 车队大门有玄机 听红姨把事情讲完,我小声嘟囔着,不免埋怨起师父:“师父,你看!这群冤魂闹得这么凶,我好心好意帮你带法器,你还不领情。要不咱们调头回去取法器吧,万一你打不过咋办!” 师父拧着眉问我:“你就这么怕我殉道?” 我点点头…… 他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还是很在乎为师的安危嘛,放心,为师死不了!” 我摇摇头,不加思索地和师父解释道:“哎呀,师父不是。你想啊,你要是殉道了,大师兄肯定得帮你报仇啊,可你都打不过的话,那我和大师兄不也得遭殃吗?你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也得为我们考虑吧!” 师父一张脸气得都白了,嘴张得老大,好像要咬人似的,对我喊道:“放心,为师要是真殉道了,也不用你和卓儿帮我报仇总行了吧!” 我小声嘀咕:“不用就不用呗,喊啥啊……” 没等我把话说完,师兄赶忙捂住我的嘴巴:“师妹,别说了,再说师父就要罚你了!” 闫琼一张脸气的红一阵白一阵的,胸口呼呼喘着粗气,气鼓鼓地白了我一眼后就不再看我。 车子一路上开得很快,没多久我们就到了瑾阳市。 “闫大师,我们老板人在酒楼等您,他说你们远道而来,怎么说也先休息休息,吃口便饭再谈正事。”红姨对师父说道。 我心里狂喜,这是要请我们吃饭吗?大老板请客一定是大饭店吧,肯定会有很多好吃的,想着想着我口水差点都流出来。 可还没等我幻想完,师父就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必了,麻烦你告诉杨老板一声,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我斜着眼撅嘴嘴看着师父,那时候年纪小以为是师父余气未消,故意刁难我的肚子。 其实现在回想不难理解师父当时的用意,他只是想趁着天亮阳气旺时,早点去看看车队里状况而已。 红姨听说过闫琼的脾气,决定的事别人谁都劝不了,所以也没再多劝,应了声。 “唉,好,全听您的!” 没多久,车子拐过一道弯后,便来到了车队的大门口。 我坐在车窗前向外望去,只见看门的门卫瞧见我们的车后,急忙拉开大门,让我们的车迅速通过。 也就在这个时候,乌泱泱不知从哪儿涌过来一群人,想要跟着我们的车往里面冲,不过一群保安及时赶到把他们拦在了门外。 我趴在后车窗往后看,瞧见车队大门口果然像红姨说的那样,摆放着灵棚、花圈,还烧着纸钱。有的人举着横幅,怀里抱着逝者遗像大声叫嚷着什么。 风一刮,卷起大片烧纸,纸钱漫天飞舞,场面十分瘆人…… 我赶紧扭过头,转眼看向车队里的情形。 车队院内,一辆辆客车整齐地摆放着,后面的办公大楼大门紧锁,看样子,整个车队除了门口那些保安,再无他人办公的迹象了…… 我们下了车后,红姨把我们带到那辆出事的客车前…… 之前听红姨说车子是掉沟里的,我还以为那个沟不会很深,结果看到这辆出事的客车后我便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因为,这车前脸瘪进去了三分之一,侧面一整面车身也都变了形,由此可见红姨说的沟应该很深才对! 师父没说话,绕着车身走了一圈,我也跟着师父身后仔细查看。 本以为我天眼开着,能看见那些冤魂呢,可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后我却啥都没看见…… 我小声问师父:“师父,咋啥都没有啊?难道这些冤魂进不来?” 师父回头瞅了我一眼,冲着大门努努嘴:“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我挠挠头:“有人想冲进来?” 师父白了我一眼,沉声说道:“我让你看大门,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我仔细看向大门,发现这大门是用铁艺焊接而成的,与普通大门一样,只是焊接了一些图案而已,没什么不同啊…… 不对,这些图案正中间有两个兽首,虽然有些抽象,但看仔细些不难发现这两只兽首应该是狮头,而且还张着大嘴,嘴里还各自含着两颗宝珠。 上下两边的焊接工艺也不是胡乱设计的,而是镇宅纳福的符咒…… 师父见我眼里从困惑不解到眸色顿开,便笑着问我:“怎么样,可有看出什么?” 我点点头:“嗯,看出来了,这大门设计得很有学问,有镇宅纳福功效。” “嗯,很好,那你再看看,这大门现在可有何不妥啊?”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说实话,这些符咒和兽首设计得都太过抽象了,若不是道门中人,很难联想到这来。 闫卓见我寻思半天,对我笑道:“师妹,你看看两只兽首可有何区别?” 我仔细看了半天,这才看明白,其中一只兽首的牙居然掉了一颗! 想到这我忙对师父说道:“师父,左边兽首牙掉了一颗!” 师父点点头,看来我是猜对了。 闫卓说,这大门是师父多年前为杨老板亲自设计的,主要作用就是保站里的车辆安全,招财纳福的同时,还能帮着抵挡煞气。 可是这铁艺门有个弊端,就是年头多了就容易生锈断裂。估计这次麻烦也与此事脱不开干系。 看明白事情原因后,师父对红姨说道:“走吧,带我去见杨老板。” 红姨应了一声后,我们一行人就又上了车。 开始我还纳闷,为啥杨老板不来站里等我师父,可后来才寻思过味来。门口那么多逝者家属守着呢,杨老板要是真来此处,这些人不得把他活剥了吗? 第89章 情劫 车子开到一家高级酒楼后停了下来。见我们车子停稳,就有几个人围着一个大腹便便、梳着地中海发型且脑门锃亮的中年男人朝我们走来。 男人穿着一件貂皮大衣,手上戴着个大金表,叼着根雪茄,操着一口蹩脚的广东话对师父说道:“闫大师,好久不见的了,您还好吗的了?” 师父点点头,和杨老板寒暄了一阵后,就听杨老板说道:“咱们进去慢慢谈的了,您能来我就放心的了。” 杨老板一说话,总是“的了”“的了”的,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只是他这南方口音里咋还夹杂着掩盖不掉的东北味呢? 我有些好奇,小声问闫卓:“师兄,这杨老板是什么地方人啊?” 闫卓见我问,忍不住也笑了,手捂着嘴巴小声对我说道:“广东东北人!” 我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也笑了起来。 那个年代,恰逢香港回归之际,南方在经济发展上势头更为强劲。 许多南方城市尤其是沿海地区,拥有优越的地理位置和政策优势,对外贸易、制造业等产业正是蓬勃发展的时候,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和创业机遇。 东北是个重工业地区,90 年代中期也正是国有企业转私人的时期,曾经父传子业的工人子弟们正面临着下岗浪潮。 正因如此,一些嗅觉灵敏的东北人,为了追求更好的经济收入和发展前景,选择前往南方寻找更多的赚钱机会。 杨老板就是第一批前往南方捞金的东北人,只是他赚了钱之后,又回到瑾阳创业了。 杨老板把我们带到一间布置豪华的包间内,待我们入座之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 待一道道菜上桌之后,直把我看傻了眼…… 那用西瓜雕刻而成的龙船,里面摆满了精心切好的各类水果。 生鱼片巧妙地卷成花朵模样,底部干冰散发着袅袅烟雾,如梦如幻。 还有那以南瓜为盅,内盛五彩时蔬丁,宛如一件艺术品;再有用萝卜雕琢成的仙鹤,旁边摆放着精致的虾球等等…… 我不禁看傻了眼,这些菜肴精美的有些过头,看的我都不忍心下筷子,有在杨老板招呼我们吃饭后,举起筷子却不知从何下手…… 闫卓看出我的窘迫,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夹起一个虾球放在我的盘子里。 “师妹,饿了吧,来多吃点!” ……杨老板看到这一幕对师父笑道:“闫大师,您的儿子很有风度,长得又帅还温柔,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了。不知道闫大师对未来的儿媳妇有什么要求?我身边有很多大老板家的女儿,都希望找贵公子这样出色的男孩子为伴,有机会我帮贵公子介绍一位……” 师父摆摆手,打断了杨老板的话:“卓儿年纪尚小,婚事还不着急。” “诶,在南方像令郎这般年纪的男孩子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爸爸的了,让他早点结婚,你也能早点当爷爷享受天伦之乐的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令郎物色一个好姑娘的了……” 听杨老板这么说,我心里也跟着起急,我大师兄要是结婚,那新娘必须是林雪姐姐才行啊,只有她才配得上我师兄好嘛? 再说,大师兄要跟别人结婚了,那林雪姐得多伤心啊! 想着我便脱口而出:“杨伯伯,我大师兄有女朋友的,长得可漂亮了,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而且我能看出她很喜欢我大师兄!” 杨老板听我说这话乐了,师父的脸色却一沉,黑着一张脸问我。 “瑶啊,你大师兄女朋友她是谁啊?” “林雪姐姐啊!师父你不知道吗,她可喜欢我大师兄了!” 大师兄惊出一身冷汗,赶忙扒拉我一下。 “师妹,你别胡说,哪有的事!” 我咬着筷头,看了眼满脸怒气的师父,又看了眼神色紧张的师兄,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没胡说啊,林雪姐姐就是很喜欢你啊,况且她那么漂亮,和你很登对啊……” 闫卓使劲拽了下我胳膊,目光躲闪着师父不感与其对视,皱着眉看我:“别胡说,我和你林雪姐只是业务往来,连朋友都算不上!” 师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深吸一口气,十分认真地看着我。 “瑶啊,你告诉师父,你是看见什么了还是听见什么了?怎么就能断定林雪是你大师兄的女朋友呢?” 我想了一下认真回道:“嗯……林雪姐一和师兄说话就脸红,她还不敢与师兄对视,总是偷偷地看着师兄愣神。” “哦?那你师兄可有对林雪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你师兄对她可有比对你还要热络?” “嗯,没有,师兄好像都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哦?那你师兄看见她可有脸红?可有偷偷看她?” 我仔细想了下:“嗯,好像也没有……” 师父这才长舒一口气露出点笑意,对着杨老板举起酒杯笑道:“哈哈,童言无忌,来喝酒!” 杨老板举起酒杯并没有喝,而是看着师父,他觉得师父刚才神情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问道。 “闫大师,是不喜欢林雪姑娘?” 师父摆摆手:“不是,不瞒您说杨老板,是卓儿有劫要躲,最近几年他是万万不可动情的,只有躲过此劫他才可以平安无事!” 见师父这么说,我和杨老板都求证般地看向师兄…… 师兄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杨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这情劫要躲多少年啊?” 师父双手食指交叉,比了一个十字,我和杨老板同时惊叹道:“十年?” 师父点点头,我俩又同步转头看向大师兄。 杨老板惊叹道:“真是好可惜的了!大好年华没有女人陪伴,没有滋味的了!” 我也惊叹道:“是可惜,这十年得有多少漂亮大姐姐哭瞎眼睛啊!” 心里又有些为林雪姐姐抱不平,那林雪姐岂不是要等我大师兄十年之后再跟他谈恋爱? 哎呦,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师兄见师父弄明白了他跟林雪的事,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笑道。 “好了,大家就别讨论我了,我本一心求道,本就无心男女之事。师父,这时间也不早了,还是说说杨老板这件事吧……” 师父点点头,看着杨老板认真问道:“杨老板,你最近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第90章 鲁班术 见师父这么问,杨老板想了想,犹豫着回道。 “都是生意上的冲突的了。前些日子,有个老板想跟我合伙承包一条公交线路。你知道我的了,一向不喜欢与人合伙做生意。再说,承包那条线路也用不了几个钱的了。我没有答应他,而是私下里自己签订了承包合同。这个老板多多少少会有些记恨我的了……” 师父听完,鄙夷地笑了笑,问杨老板。 “杨老板,据我所知,干你们这一行的可不是只要有钱就能办成此事吧! 没有人脉的话,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花不出去啊。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应该是那位老板虽然没有多少钱,但却有人脉。你应该先前假意与那位老板合作,通过那位老板结识了你想结识的人脉后,又一脚把那位老板踹出局。怎么样,我算的对吗?” 杨老板听完师父的话,一张脸开始变颜变色的,红一阵白一阵之后,对着师傅尴尬地笑道。 “哈哈,闫大师果然厉害,什么事情都瞒不住闫大师的了。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的了。在大路这块地界,你闫鬼道若称第二,谁人敢称第一!闫大师是神仙在世……” 杨老板对着我师父就是一顿马屁输出,我师父却不领情,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冷哼道。 “杨老板,我不是你们生意场上的人,更不是能助你生意蓬勃发展的领导。您这些话对我没用,我也不爱听。” 瞧,拍马蹄子上了吧! 师父最讨厌这种卸磨杀驴的小人了。再说,师父也是讲原则的好嘛。 他既然都说出症结所在了,杨老板就该主动点承认错误啥的。说不定师父一心软,就会帮他了。 唉,这个杨老板可真是,看得我跟着干着急。 杨老板见师父生气了,赶紧弯下腰,那腰都快弯到桌子下面去了,对着师父一个劲地点头道歉。 “是是是,闫大师说的是,我这惹闫大师不高兴了,我该死,我该死!” 说着,他还假模假式地轻轻拍了自己两个嘴巴。 只是他这巴掌一下去,脸上的肉皮就跟着乱颤,跟桌子上摆在我眼前的扣肉一样,看得我直咧嘴,赶紧把那道扣肉往别处转了转。 师父斜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卓儿,把东西拿出来给杨老板看看。” 大师兄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木盒上面还挂着一些泥土,像是被人刚挖出来似的。 大师兄把木盒往桌子上一放,转而转动桌面,将木盒转到杨老板面前停下后,开声说道。 “杨老板,这个木盒是我方才在您车队站外的院墙角落里挖出来的,您可以打开看看。” 杨老板看着眼前这个用槐木雕刻、上面画着红色符文的小木盒,小心翼翼地抽开顶部的小木方。 他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后,吓得脸色大变,随即将小木盒扔在了桌子上。 见她被吓成这样,我把小木盒转到自己眼前,抬眼往里面看去。 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小草人,头部贴着一张杨老板的一寸黑白照片,草人的身上穿着用纸做成的衣裤。衣裤上面用红色液体写着各种符文,而且这个小木盒的内部全是霉菌,把小草人的整个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有人故意培养过这些霉菌一样。 这小木盒诡异得就像杨老板的棺材一样,难怪杨老板会被吓成这样。 杨老板被吓出一身冷汗,说话都不再像刚才那样拿腔拿调了。 “这是啥玩意儿啊?” 大师兄回道:“只不过是一种很低级的鲁班术,不过也足以让杨老板霉运缠身了。”“你是说,有人故意用这玩意整我?” 闫卓点点头…… 杨老板有些怀疑地问道。 “不对吧,那鲁班不是古人吗?古代哪有照片啊,他咋还能教人往草人上贴照片呢?” 闫卓笑道:“杨老板说得对,传统的鲁班术是需要用被施术者的生辰八字的。可能是杨老板平时注重保护自己的个人信息,并没有向外泄露,所以对方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只能将此法改良,贴上你的照片。 也有可能对方单纯觉得贴你的照片更为逼真,整你的时候更解恨。不过,无论是照片,还是八字,或是你的毛发、指甲、乃至贴身衣物用品之类的,其实都能被有心人拿去利用。 而且这些东西在施法过程中用得越多,能量就越强,效果就越好;反之,效果就会差一些。” 杨老板点了点头。 “你这么说,让我想起来在广东那会别人跟我提过的南洋邪术,他们好像也是用了这种方法去害人的。 他们还说,到了那边还有巫师往你身体里下蛊,蛊虫发作后那眼睛、鼻子、肚子里都会往外爬虫子,送医院大夫根本就看不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些虫子啃得连个骨头渣都不剩啊。闫大师,我是不是中蛊了,会不会也变成那样啊?” 师父摆摆手对杨老板说道。 “你放心,你只是被术法弄的霉运缠身而已,并无生命之危。” “不过你所说的南洋邪术以及蛊术,在我们内地其实也是存在的。天下所有法门看似各异,实则同根同源,皆由同一根本衍生演变而来。无论哪个国家的法门,若追根溯源,其实都相差无几。” “那闫大师,既然令郎刚才说这只是一种很低级的鲁班术,那您肯定能帮我轻松破解对吧?既然如此,就赶快帮我破解可好?您放心,只要您帮我破解此法,钱不是问题,我一定会重金答谢您的。” 师父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左手从兜里抽出一张灵符,右手剑指在空中画了个符咒,随后剑指指向灵符,灵符瞬间被点燃的同时,又迅速被击飞了出去,落在了槐木盒上,槐木盒霎那间犹如被泼了汽油一般冒起火焰。 师父手中动作没停,继续手指槐木盒,口中念念有词…… 槐木盒被点燃的同时,杨老板也开始脸色翻红,额头渐渐流出细密的汗珠。 他脱下外面的貂皮大衣,解开衬衫扣子,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猛喝了两口后,对着门口的手下说道。 “怎么这么热啊,太难受了!快去给我拿冰水,要加冰块的,快!” 一个戴墨镜的男人闻言赶紧起身走出包间,可没等男人回来,杨老板却越发燥热难耐。 他索性把衬衫脱了下来,抓起生鱼片里的干冰就往身上蹭,边蹭还边对其手下嚷道。 “他妈的,你们有没有点眼力见,赶紧帮忙,拿冰往我身上蹭啊!他妈的,热死老子了,热死老子了!” 随着师父嘴唇快速翻飞,杨老板的症状也越发强烈。他如同被煮熟的螃蟹般周身通红,汗如雨下。 即便我坐在他的对面,也能感觉到他身上冒出的那股热流,甚至能清楚地看见他身上冒出层层热浪,正顺着他汗液往外钻。 第91章 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 没一会儿,杨老板的手下就带着一大桶冰水跑进包间。 杨老板一把夺过冰水,举起冰桶就往嘴里灌,然而这冰水似乎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 索性他举起冰桶便往头顶上倒,可这冰水浇在他身上后,他竟如同被泼了热油一般,骤然跳起身子,随后便开始大声哀嚎起来…… “啊!好烫,好烫!闫大师快别念了!我受不了了!快救我……啊!”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就像有火烧他一样,一边滚,一边惨叫…… 杨老板的手下,见此情形也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名手下走到师父面前,弯身说道。 “闫大师,不能再念了,再念我们老板就该不行了!” 师父没理他,继续手指木盒口中念咒。 大师兄见状,赶紧起身挡在男人与师父中间,防止他干扰师父施法。 “我师父正在帮杨老板破解邪术,你放心,杨老板没事的,一会就会好的。” 男人听闫卓这么说,也不好再去阻止我师父,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见状,闫卓又对杨老板说道。 “杨老板,你让我师父帮你破此法容易,只是你会受些罪。不过你放心,没事的,你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哦对了,回头你还得把那个大门修一下,你那个大门上面有一个兽首牙掉了一颗,已经不能起到辟邪作用了,记得修好它。” 杨老板牙关咬得嘎嘎直响,强忍一口气问闫卓:“小师父,你告诉我,这次重大事故,是不是跟这个盒子有关?” 闫卓笑道:“杨老板想多了,这个木盒只能让你霉运缠身而已,并不是此次重大事故的元凶。 说白了,这个盒子只能让你在倒霉的时候更倒霉,霉运不断而已。 不过倘若你监管得当,早些发现你的司机疲劳驾驶,也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就比如,你兴许会崴个脚,到时候你的脚可能会怎么养都养不好,或者你崴脚后走路不稳摔个脑震荡,再严重点摔成植物人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这个木盒只能在你走背字的时候,让你更倒霉,把普通的霉运给你扩大成大霉运而已。” 杨老板止不住地哀嚎,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反正我是听懂了,那要这么说,症结根本不是在小木盒身上啊。 即便师父帮他破了此法,如若有心人日后还想加害杨老板,他也是避无可避啊。 又过了一会儿,师父口中的咒术才慢慢停了下来…… 随着师父口中的咒术缓慢停下,桌上的小木盒也逐渐烧成灰烬,杨老板也渐渐停止了哀嚎。 奇怪的是,木盒烧了这么半天,竟然一点都没有点燃周围其他物品。 就连玻璃桌面上,也只是留下一层灰烬,连个黑印都没烧出来。 没一会,师父便止声收工,他双手在丹田结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杨老板在地上喘了一阵粗气后,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便艰难地爬起身来坐回椅子上。 缓了口气后,他大手朝后一挥,随即一名手下便提着一个密码箱递给了杨老板。 杨老板打开箱子后,在里面拿出两万块钱,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师父。 “谢谢闫大师救命之恩啦,一点小意思的啦,不成敬意啦!” 随后他又拿出两搭钱分别递给我和闫卓:“两位小师父辛苦的了,这里分别是两千元钱,小师父别嫌少的啦,这是我杨某人的一点心意的啦。” 我看了眼大师兄,他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将钱收下后,我才敢把钱放进兜里。 师父既然带着我和闫卓出来,自然没有亲自把桌上的两万块钱放在兜里,而是对着我和闫卓说了声。 “这天色也不早了,事情既然都说清楚了,那我们便打道回府吧。” 待师父起身后,闫卓走到师父身边,很自然地将那两万块钱装进随身背着的挎包里。 杨老板见师父起身后,也强撑着身子送师父。 “闫大师,谢谢您了,是不是破了此法,回头我再把兽首的牙焊上,我那里就不会再闹鬼的啦?” 师父点点头对他说道。 “嗯,只不过杨老板,你我结识这么多年,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你要知道你此次磨难乃是人为并非天灾,我虽然帮了你一次,那下次呢? 我就算次次都愿帮你破解,倘若你运气极差时来不及我出手助你,你就受到生命威胁怎么办?” 杨老板苦道:“难道对方还会对我下手?” 师父没说话,而是点点头。 见此杨老板急道:“那闫大师,你帮我把那人弄死如何,钱不是问题,我愿意把我半数家产都给你。” 见杨老板这么说,师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冷冷地如同刀子般死死地盯着他。 见杨老板这么说,也把我气的强压心中怒火,对杨老板没好气地说道。 “杨伯伯,你这是在羞辱我师父?你是在怀疑我师父的人品吗?我们虽不是正统道门出身,但却也是有严格的师门训诫的,就算抛开这些训诫不谈,我师父踏道是为了积德行善救扶百姓的。你把我师父当成什么了,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他人安危的屠夫吗?” 没等我把话说完,闫卓也开声说道。 “杨老板莫怪,我师妹年纪虽小,但她话也并不无道理。您今天和我师父说出这些话,实属不该。 本身事情就是因你不守信誉在先,引起他人怨恨报复你在后。 杨老板应该懂得生意人要诚实守信的重要性的,退一步说,即便今日我师父拒绝你之后,你再另请一位邪师帮你要了对方性命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您细想一下,那日后您就不会遇到其他生意伙伴了吗? 如果你再不守信誉利用他人,让人心生怨恨怎么办,继续请邪师将其弄死吗?” 师父叹了口气言道:“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杨老板,我这两个徒儿道理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我是个踏道之人,只能帮你破了法术,驱散那些冤魂。 至于症结之处你要如何解,那便是你的事了。杨老板老夫奉劝你一句,如果你依旧不知悔改,那你的事业也就到头了,等待你的只有自己酿下的苦果。” 杨老板见我们这么说,又开始假模假式地拍自己脸蛋。 “我混蛋,我该死,瞧我这张嘴也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闫大师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个臭生意人,没受过啥教育,素质低了些,我一定听您和小师父们的话,回头定改过自新。” 师父摆了摆手:“此话差矣,我接触的生意人很多,像杨老板这样的确实没有。 还有一个人文化和他的人品并没有多大关系,我这小徒弟,今年才上五年级,她都明白的道理,杨老板怎么会不明白,难道你受的教育还没她多? 人心的恶念都因自私自利而产生,杨老板好好参悟吧,话已至此,我们便不再叨扰了,杨老板好自为之!” 师父说完话,一卷身前长袍便抬腿往外走,杨老板紧跟其后躬身相送,同时还不忘回头招呼手下言道。 “闫大师,你等等,我安排司机送你们回去。快去备车!” 师父头都不回,连理都不理他,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走。 闫卓跟在身后对杨老板说道:“不必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自己回去便是,杨老板就不必再送了……” 说着,师兄还不忘回头拉了我一把,牵着我紧跟在师父身后。 杨老板见我们没人愿意搭理他,只能悻悻地停下脚步对着师父喊道。 “闫大师,等我处理完此事再去您府上登门道谢!谢谢您了,您路上回去慢点……” 有个戴墨镜的手下见自家老板这般委屈求全,却一直在热脸贴冷屁股,有些愤愤不平地走到杨老板身边小声说道。 “老板,这老小子谁啊,太能装犊子了,要不哥几个追出去 k 他一顿?” 杨老板气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一把拍在男人后脑勺上。 “k 你妈个头啊!闫大师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你们这几个货捏死,况且,他身边还跟着闫卓,就你们几个货色没等靠近闫大师身呢,就得被他身边这个小子打残废你信不信!” 第92章 红姨的姻缘 闫卓拉着我跟在师父身后,刚要走出酒店大楼时又看到了红姨,她居然一直在门廊里等我。 “瑶啊,和我们老板谈完事了吗?” “红姨?你是在这等我吗?这天多冷啊,为什么不进去等我?” 红姨双手交叉插进袖子里,一张脸冻得通红的,见我问她,她笑着答道: “嗨,在门廊等你一样,这不冷……” “红姨,您是有什么事吗?” 红姨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红姨没啥事。我就寻思你这来一趟省城也不容易,红姨想单独带你在省城里转转。” 不对,红姨这表情明明是有事找我才对,难道是有什么事,不好当着师父和师兄的面说? 想着我便对红姨说道:“那好,红姨你等我下,我去问问师父,看他是否准许。” “唉好,瑶啊你慢点!” 师父站在雨搭上,一直在回头看着我们这边。我几步跑上前对师父说道: “师父,我想跟红姨去逛逛,这马上我就要回家了,我想买些礼物给二姨和姥爷带回去。”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那好,那我和你师兄去你鬼叔那里坐一会,你逛完街去那里找我们便是。” 没想到师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还有些小欣喜。 要知道在家时我只是出门玩一会儿,姥姥姥爷便会追着屁股问我,去哪儿玩?玩多久?跟谁玩?等等一堆问题。 没想到师父居然这么好说话,问都不问我。 “好的师父,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路上注意安全!” …… 拜别师父和大师兄后,红姨就带着我绕了几个巷子后到了步行街上。这步行街两端全是各种专卖店和商场大楼,看得我不禁眼花缭乱。 看我四下张望,红姨笑道:“瑶啊,这里是瑾阳市最繁华的地段,许多高档商场、酒楼等娱乐场所都在这里,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派!” 我点点头,红姨拉着我的手继续说道。 “瑶,你看那儿,看见那个高楼了吗?那是我们省最高的大厦,据说站在那楼上能俯瞰整个瑾阳市,老气派了!” “卓远大厦?”我小声嘟囔着。 “是啊!哎呀,瑶你是不是跟你师父进去过啊?你看我这糊涂劲,你跟在你师父身边肯定见过很多大世面!” 我摇摇头:“我没去过,只是听朋友跟我说过那楼有 42 层高。” “是啊,不瞒你说瑶瑶,红姨好几次都走到卓远大厦门口了却不敢往里进,听说那里面装修都老豪华了,可漂亮了!就是里面消费贼贵,听人说一碗粥都得卖一百多块钱,红姨怕进去消费不起再让人给撵出来,就没敢进去过。” 我笑了笑,看着红姨:“没事红姨,等我赚了钱,我带着您进去看看。” 红姨也笑了:“呵呵,好,红姨等着啊!” …… 红姨带我走进了一家名为“中兴”的商场。我兜里揣着杨老板刚刚给的两千元钱,在商场里分别给师父、姥姥姥爷、二姨还有大师兄和郑毅每人挑选了一件礼物之后,红姨便拉着我来到了一条小吃街。我刚刚在酒楼里吃过饭不久,这会儿并不饿。红姨便随便要了两瓶饮料,外加两碗麻辣烫,然后我二人便坐了下来。 “瑶啊,红姨想问你咱们站里的事,你师父帮着处理好了吗?我要是回去上班能不能有事。” 看吧,我就知道红姨等我肯定有事…… 沉了口气我回道:“嗯,我师父已经帮着处理了,回头杨老板再把你们单位大门修一下,估计那些冤魂就不会再去闹了。” “这样啊……瑶啊,不瞒你说,其实红姨是想让你帮红姨好好看看,看看红姨是回去继续上班好,还是学个美容美发自己开家店好。” 我仔细端详红姨的面相,微微颔首道。 “红姨,我观您这面相,虽非大富大贵之相,但也可保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再看您这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坚毅,此乃劳苦之相,意味着财富需靠辛勤劳动方能获得。在公交车队上班,工资固定,确实难以有大的财富积累。反观您的双手,纤细而灵活,此乃心灵手巧之兆,美容美发一行,正需要这样的特质。” 红姨摸了摸她高高吹起的刘海笑道:“真的吗?红姨干这个能成事?” 见红姨有些不信我,我又仔细看了看她的面相说道。 “红姨,看您面相,您应该之前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但是没等结婚两个人就因外部阻力分开了,且至此之后你一直保持单身对吗?” 红姨显得有些吃惊。 “瑶啊,你真是神了,这你都能看出来?确实如你所说,我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就是车队里的一个调度,我俩谈了两三年,最后他要出国让我跟他一起去,可我爸妈死活不同意,最后也就分开了……” “不瞒你说,自从和他分手,家里面也是经常安排我相亲,可我觉得谁都不如他,与其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不如自己过日子呢。又不是为了给人当老妈子才结婚的,你说对不瑶瑶。 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红姨也就单习惯了,感情方面红姨现在也不考虑了,指望不上男人,我就指望自己呗,红姨不怕吃苦,就合计能多赚点钱以后能给自己养老就行!” 我点点头,很赞同红姨的观点,没等我说话,小豆子躲在我口袋里的阴阳罗盘里悄悄对我说道: “瑶瑶姐,你告诉这位阿姨,让她千万不要找男朋友,她之前的男朋友会在她 40 岁那年回来找她的!” “小豆子?你说的是真的?” 小豆子自从进入阴阳罗盘之后,就跟冬眠了似的,一直没个动静,今天突然开口说话,冷不丁还把我吓了一跳。 “嗯,瑶瑶姐,这几天我躲在这里灵体恢复了不少,就连本能的预知能力也有所提升了……” 没等小豆子把话说完,红姨懵了,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瑶啊,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谁是小豆子啊?” 我笑了笑,连忙安慰起红姨:“红姨,你别怕,小豆子是我的好朋友,他不会害人的。他方才和我说,说你之前的男朋友会在你 40 岁那年回来找你,小豆子让你务必要等他回来……” 第93章 礼物 红姨眼眶泛红,颤抖着声音问我:“真的吗?他真的会回来寻我吗?” 见红姨有些不信,小豆子接着说道:“瑶瑶姐,你问她,她的心上人,是不是留着一头卷发,还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并且经常戴着个棕色眼镜,而且这个人还有些驼背?” 我按照小豆子所说,问完红姨后,红姨整个人都惊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对啊,你说的这个人就是我之前处过的男朋友,他确实是长这样的。 瑶啊,红姨信你了,你连他长啥样都知道,说明你没骗红姨……” 说说话,红姨开始哽咽起来…… 那个年代,人要是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不结婚,就会遭到亲朋好友乃至生身父母的指指点点,更会受到左邻右舍、同事同学们的背后议论。 在那个年代,人们的想法可没有现代人这么开放。 现代人就像滚刀肉似的,当事人会觉着我怎么高兴就怎么活,才不管其他人在背后说什么呢。更不会刻意关注别人过得怎么样,是否结婚生子。 手机里那么多好玩的都关注不过来,谁还有心关注这些平民百姓啊…… 然而,那个年代可不一样,唾沫星子是真的能淹死人,人言可畏绝不是说说而已。 能看得出来,红姨一定是在婚姻之事上受了很多委屈。 唉,结婚有什么好,不爱就不嫁,红姨哪里有错! 我拿起桌上的一张餐巾纸递给了红姨:“红姨,你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红姨点了点头:“嗯,红姨今年都三十五岁了,我二十三岁时和他分的手,我都已经等了他十二年了,红姨不差再等他五年……” “红姨……” 红姨这些话,听的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今年才十岁,红姨居然已经等了十二年,她究竟是有多痴情啊…… 红姨擦了擦眼泪,牵了牵嘴角笑道:“瑶啊,红姨没事!如果真像你说的,他会回来找我,红姨一定好好谢谢你。” 我也笑了:“呵呵,好,到时候你们结婚一定要记得请我去吃席!我最爱吃婚宴上的四喜丸子了!” “呵呵,好!红姨请你吃席!” …… 不知为何,红姨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可能是因为她没结婚生子的缘故,骨子里还透露出一种青春特有的朝气。 她不会像别的阿姨那样见面就问你学习学的咋样,考试考的好不好,老师作业留的多不多之类的。 在那之后,我一直与红姨保持着联系,她也从来不关心我这些问题,反倒是与我经常探讨最近流行哪个偶像剧,或者是最近流行什么款式的衣服,哪儿有出了什么好吃的啥的,到了高中还会与我讨论我们学校男生长得帅,问我有没有喜欢的男孩之类的。 总之和她就像我平辈的闺蜜一样,与她相处让我倍感轻松…… 回去的路上,红姨同我说,她们老板至今还欠着她们员工好几个月的工资。 他们车队里,其实背地里有不少司机和售票员串通一气,私下扣些售票款来贴补家用。 她之前同班的司机也拿话点过红姨几次,也想这么干。 可都被红姨拒绝了,红姨说来路不正的钱她不赚,她说也许正因她一直本分正直老天才让她遇见了我,从而躲过一劫。 “红姨,杨老板那个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的为人,要我看你还是赶紧把他欠你的工资要回来,然后拿着钱去学个美容美发,你看你这双手,一看就是一双巧手,干美容美发这一行准没错!” “真的吗?有你这句话,红姨心里就有底了!不瞒你说,红姨这发型都是自己在家弄的,我平时就喜欢琢磨这些东西。虽说咱谈不上专业吧,但你瞅着红姨这发型和妆面是不是挺时尚的!” 我看了看红姨,时尚是挺时尚,就是这粉擦的有点多,发胶喷的也过猛了一些。 也许每个人对时尚的理解都不同吧,况且我是一个农村丫头,也不懂什么时尚! 于是笑了笑对红姨说道:“嗯,好看!” 见我夸她,她别提多开心了。 到了鬼叔的店铺后,我就与红姨告了别…… 师父和师兄看着我拎着大包小裹进来后,不免问我。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师父白了我一眼,冷哼道:“哼,狗子肚里装不了二两香油,杨老板给你的钱你都花了?” 我点点头,师父理都不理我,转头与鬼叔喝起了茶水。 我悻悻地走到师父面前,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了师父。 “师父,我看您的棉鞋有点旧了,这是我新给您买的二棉鞋,回头天就该暖和了,你正好能用得上。” 说着,我打开包装,拿出里面的皮面棉鞋继续说道。 “师父您穿上试试,看看大小合适吗?” “浪费那钱给我买什么礼物,别人送我的衣服裤子鞋啥的一大堆,我都不爱穿全都送人了,以后不许给我买了!” 师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却笑的一脸灿烂,接过新鞋就往脚上穿,随后站起身来,还在鬼叔面前走了两步,笑着问鬼叔。 “老鬼,看我这小徒弟给我买的鞋咋样?” 鬼叔一脸羡慕嫉妒恨地说道。 “哎呀,还是你这小徒弟知道心疼人,看我那孙女成天就知道败花我钱,啥时候也能像你这小徒弟似的给我买点啥!” “嘿嘿,我闫鬼道有福气吧,你们平日里还总笑我无后,没有后人给我尽孝,你看我这三个徒弟那都是个顶个的孝敬!我闫鬼道这辈子不白活!” 鬼叔白了他一眼撇撇嘴:“那是,谁能跟你闫鬼道比得了!” “嘿嘿……别说,这鞋大小还正合适。瑶啊,这鞋是原皮原毛吧,穿这是真舒服!”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嗯,不过师父,我带的钱不够,这些是打折处理的,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给您买更好的!” 师父瞪了我一眼:“都跟你说了,我这衣服裤子鞋有的是,国外进口的大皮鞋我都懒得穿,你还惦记给我买啥,不许再乱花钱了听见没有,你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养你不容易,你有钱多孝敬孝敬他们!” 第94章 二姨解开心结 我点点头,转而师父又对鬼叔说道。 “老鬼,你别说我抠门,我徒弟给我买新鞋了,那这双旧鞋我就送给你了!这鞋虽然旧了点,但可是国外大牌货,我穿了好多年了,可结实了!” 鬼叔白了师父一眼冷哼道:“我谢谢你啊,这么好的鞋你赶紧拿走,我不要!别回头你在我这儿拿货再跟我讲价,我是给你便宜还是不便宜,你可真是不抠门!” 我笑了笑,又看了眼站在身边的闫卓,随手又拿起一个包装袋递给了他。 “大师兄,我看你戴的这条围巾都有些起球了,这是我给你买的新围巾,你打开看看喜欢吗?售货员阿姨说是纯羊毛的,带上可暖和了……” 闫卓显得有些意外:“我也有礼物?” “你是我大师兄嘛,谢谢大师兄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要是没有你,我指不定被师父欺负成什么样呢!” 师父听完,先是一愣,转而又有些无奈地对我说道。 “瑶啊,你要想背后说为师的坏话能不能离我远些再说,老夫我是年纪大了些,但我不聋!” “师父我错了,但我也没说错什么啊,你怎么又生气了,老生气对身体不好,容易高血压!” 师父气得直运气:“我没生气,我就想试试你新给我买的皮鞋踢你疼不疼!” 说着他就朝我走了过来,我吓得拔腿就往门外跑,边跑还边喊:“师父我错了!” “大孝徒,你给我站住!” 大师兄见师父追着我跑出门后,便与鬼叔道别,提着几个购物袋也跟了出来…… 长话短说,第二天我就和姥姥告别了师父,前往二姨家与姥爷团聚。 几日未见,姥爷依旧那么硬朗,二姨也比之前精神了许多,郑毅看见我别提多高兴了。 “姐,你咋拿这么多东西啊?” “哦,这里有我给你和姥姥姥爷、二姨买的礼物,其他的基本都是白泽送我的学习资料啥的,这我都没往回拿全,只拿了一些马上能用得上的回来!” 郑毅懵了:“啊?小白哥也送你学习资料了啊?他家是不是开书店的啊,咋有这么多书啊。” 我笑了:“呵呵,别废话,赶紧把那几个礼物盒子拿屋去,打开给大家分一下!” “好嘞姐,我这就去……” 二姨见到我后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总是喜欢拿眼睛偷看我,等我和她目光对视后她又立马别过脸去,估计还为之前埋怨我害死了姨夫而自责吧…… “姐,这篮球是你给我买的吗?哇塞,还有球鞋!太好了姐,我之前的球鞋正好小了,我正愁没有新球鞋呢你就给我买了!” 二姨村口有个简易的篮球场,篮球框是二姨夫用破钢筋固定在一面废弃的院墙上做成的。 二姨夫很注重郑毅的生长健康,他说男孩得长得高些才有爷们样,还说打篮球就能长大个。 于是,姨夫在村口一处废弃房屋的地基上为郑毅打造了一个专属篮球场。 虽然略显简陋,但篮球场上该有的设施姨夫一样没落都给做了出来。 天气好的时候,姨夫常带着郑毅在这里打篮球。 其实送郑毅这些,就是想让他不要忘记姨夫对他的期许,姨夫从来都不要求他学习多好,以后能干啥…… 姨夫只是希望他有个好体魄,长大后能去部队磨炼两年,姨夫总说,他这辈子没当兵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他希望郑毅能当兵,保家卫国…… 想着,我对郑毅说道:“郑毅,以后你的球鞋瑶瑶姐承包了……” “真的啊?谢谢瑶瑶姐!” 说着话,郑毅又在袋子里掏出个小包装盒:“咦,这是啥?” “哦,这是我给二姨买的,让二姨看看她喜欢不!” 二姨可能没想到我能给她买礼物,表情显得有些意外,又有些难为情,依着炕沿说道:“咋还给我买礼物了?我就不用了吧!” 姥姥推了她一下:“孩子给你买的你就接着,喜欢不喜欢是孩子一片心意。” 二姨笑容明显有些不自然,把鬓发往耳后掖了掖说道:“我……就算了吧,瑶瑶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东西我就不要了!” 说着话,郑毅已经打开了小盒子看了眼里面东西后,眼睛都放大了,对着二姨说:“哇,妈快看!我姐给你买金豆子了!” 二姨显得有些难以置信,接过盒子往里一看,顿时眼泪就下来了:“瑶,你咋想着给二姨买耳钉了呢?” 我看她哭了,鼻子也有些发酸,吸吸鼻子对二姨说道。 “二姨,我知道姨夫答应过你,他这趟从新疆回来就带你去买大金镯,二姨我这耳钉虽然就两个小金豆,没几个钱,但是二姨你放心,等我以后赚钱了肯定给你买个大金镯……” 没等我把话说完,二姨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呜咽个不停,一个劲的跟我道歉。 其实,我从来没怪过二姨,我知道她就是嘴不好,其实对我很好。 我就笨想也能想明白,如果二姨不疼我,姨夫就算再好怎么可能会疼我…… 我给姥姥姥爷分别买了两件羊毛衫,姥爷穿上之后挺合身,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姥爷很高兴,他说没曾想这么快就能享到外孙女福,一个劲的夸我出息…… 可姥姥的那件毛衫却明显大了许多,我有些心疼地对姥姥说道。 “姥……对不起姥姥,我让你跟我上火了,你看你都瘦了。” 姥姥看我扁嘴,便一把将我抱到了怀里安慰道。 “我瑶长大了,知道心疼姥姥了,瑶啊别难过,姥姥没瘦,可能就是你给姥姥买的衣服版型的关系,姥姥穿上可能就显得宽松了些,瑶不难过嗷!” “姥,我跟你学做饭行吗?我学会做饭了,姥姥就能多休息休息,我想让姥姥变得白白胖胖的。” “呵呵,你的意思是不让姥姥干活,就让姥姥天天等着吃饭?” 我点点头,姥姥笑道:“那姥姥不成老母猪了?一天啥也不干就知道吃!” 见姥姥这么说我也笑了,转而姥姥又对我说道。 “瑶啊,有你这份孝心姥姥就知足了,你回头还得学习,还得天天练习道法,够你忙的了,姥姥哪能还舍得让你给姥姥做饭呢。 你啊,好好学习,以后给姥姥考个大学,再别辜负你师父对你的众望,把道法学扎实了,姥姥比啥都开心知道吗?” 我点点头,应了声:“好,姥姥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第95章 破冰捞宝 当天晚上,我和郑毅打了一会儿游戏后,姥姥和二姨就铺好了被褥让我和郑毅上炕睡觉。 可能因为我们太久没见的缘故,躺在被窝里姥姥便和二姨聊起了家常,我和郑毅挨在一起也听着她们谈话,姥爷则没躺下多久便打起了鼾声…… “妈,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啥事,你说吧。” “妈,我合计等天暖和了,我想进城里打工多赚点钱,好供郑毅和瑶瑶读书……” 姥姥听二姨这么说,便有些担心地说道:“唉,凤云你去城里打工,妈给你看郑毅没问题。只是你一个人去城里妈不放心啊,郑刚活着时没让你赚过一分钱,没让你吃过一天苦,你这冷不丁出去找工作能行吗?” “妈,正因如此我才更要磨炼下自己啊,以前有郑刚可以依靠,我们娘俩也没为钱发过愁,可这郑刚如今不在了,我要不强大起来以后俩孩子怎么办,您和我爸年纪都大了,还能种多少年地。 再说就指望地里那点收成也不够我们全家过活啊,趁着两个孩子年龄小,我出去多赚点钱,以后好供两个孩子上大学啊。” 姥姥叹了口气:“理儿是这个理儿,只是妈还是不放心你……” 我看了眼郑毅,小声问他:“二姨要是真去城里打工了,你会想她吗?你会不会不舍得二姨?” 郑毅小声应道:“会是肯定会的啊,可我知道我不能让妈操心,她也是为了我才选择出去打工的,我爸爸没了,妈妈又要去城里打工,说不伤心是假的,可我转念一想,其实比起瑶瑶姐你,我算是幸福的了,最起码我有爸爸疼过,妈妈也是因为爱我才迫不得已和我分开。况且我妈和我说了,她一有空就会回来看我,不会像我大姨那样把你扔给姥姥就不管不问了……” 郑毅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声音。 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呵,郑毅真是懂事了,你说的对,二姨是好人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二姨已经很苦了,所以郑毅长大后要孝敬二姨知道吗?” 郑毅点了点头,转而我又听见姥姥对二姨说道:“凤云啊,你去城里打工想好干啥活没有,可不能像程老根他媳妇那样啊,进了城啥钱都挣,得了一身脏病回来让全村人都笑话啊。” “哎呀妈,你说啥呢,你闺女我啥人你还不知道啊,你放心吧妈,我这辈子啊不会做对不起郑刚的事的。 再说咱家又没穷到我需要干那事赚钱养家不是,郑刚这几年还是赚了一些钱的。其实我是想出去见见世面,磨炼磨炼自己,如果以后有机会自己干点小买卖也是能掏得起钱的。” 见二姨这么说,姥姥这才放下心来。 二姨又接着说道:“不过妈,前几天我爹怕你家老没人住屋里返潮,我爹就让我回去把炕烧烧,你猜我路过大河时看见啥了?” “这冰天雪地的,大河都冻着呢,能有啥!” “还能有啥!我听村子里人说是有几个外地人去了你们村子,那几个外地人说你们村的大河里有宝贝,让你们村子里的壮劳力帮忙打捞,那大河上围了老多人了,都在那破冰捞宝呢……” 这大河在我们村子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河里出过啥宝贝啊。 倒是听老人说过,我们村那附近的大河里面住着一条大蟒。这条大蟒灵性很大,有它在,我们村子这么多年都没发过大水。 即便遇到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上游和下游的村子都被淹了,可我们村子却总是平安无事。 更别说淹个人了,一到夏天别的村子的家长都千叮咛万嘱咐自家孩子千万别去大河里游泳,因为这上下游的河水都非常湍急,河床又高低不平,也许你前一脚河水还在你脚脖的位置,下一脚下去河水直接能摸过你头顶。所以上下游的河道经常会淹死人…… 可我村的大河,却很通人性,河床不仅不会坑坑洼洼,而且还很平整,就像被人精心修整过一般。 而且每年暑假,大河就好像知道要有小朋友要去避暑一样,水位总是降得很低很低,不管你往里走多远,水位肯定刚好够一个小孩坐里后到胸口的位置。 而且那时候的河水也是最清澈的时期,站在岸边往河里看,河里有啥一眼都能看见,所以我才敢笃定,我们那的大河里面不可能有啥宝贝,要是真有宝贝,早就被我们这些孩子捡走了。 等到立秋以后,水位才会慢慢上涨,到冬天河面封冰厚,水位也是最深的时候,老人们常说,那是大河里的大蟒要冬眠了,所以才把水位涨了起来,以确保自己冬眠不被人打扰…… 想着我便问二姨:“二姨,你看见他们在里面捞出啥东西了吗?” 二姨点点头:“这帮人好像是在里面捞石头。” “石头?什么样的石头?”我不禁有些好奇。 二姨却说:“我听人说,这些外乡人也没说固定要什么样标准的石头,他们就是一个劲让村民在冰面上往外拽石头,然后他们在捞出的石头里面找自己想要的,找到有用的石头就会给打捞石头的人二百块钱,有的人运气好一天就能捞出四五块有用的石头呢,这帮人出手也不含糊,当场就把钱给人结清,这一来二去的,冰面上聚集了可多人了,我看还有不少邻村的也都去咱们村淘宝了!” 我越听越觉得这件事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对姥姥说道。 “姥,我觉得这事不对劲,明早我们就回家吧,我得去刘姥姥家一趟,问问她怎么看待此事……” 姥姥也觉得二姨说的有些玄乎,凭啥一块石头就能卖两百块呢?要是真是什么宝贝,那以后就不用种地了,都捞石头算了。 姥姥应了一声:“好,明个姥姥就带你回家。” 郑毅听我和姥姥说要回家后也赖唧唧地求二姨:“妈,你也带我回姥姥家住几天行吗?我还没和姐姐玩够呢。” 第96章 大河往事(一)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回到了下坎村,刚一进村口便有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地在我们身边驶过。 车辆经过我们身边时,小豆子突然又出声说话了:“瑶瑶姐,我突然感觉有些害怕!” “怎么了小豆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豆子涩涩地说道:“不是的瑶瑶姐,这车里坐着的人不简单,你要小心……” “小豆子,你说车里坐着什么人?你感觉到了什么?” 等了半天,可小豆子却不再给我任何回应。 “小豆子,你还好吗?小豆子!” …… 见小豆子不再理我,我便打量着眼前的两辆车。 这两辆车眼生得很,并不是我们村子里的,看着它们驶去的方向,正是大河那边。 难道这两辆车上坐的就是二姨说的那几个雇人捞石头的外乡人? 想着我便和姥姥说道:“姥,你们先回家吧,我得先去刘姥姥家一趟。” 姥姥寻思了一下回道:“那成,我们先回家生柴火暖房,你刘姥姥家离得也不远,一会姥忙完过去接你。” “嗯,知道了姥姥!” 说完话,我拔腿便要往刘姥姥家跑,二姨却一下喊住了我:“唉,等等。瑶啊,这两瓶酒是你姨父生前在城里买的,你去给你刘姥姥家的老仙拿去尝尝!” “好,谢谢二姨,那我先走了!” 说着我一溜烟往刘姥姥家方向跑去,姥姥却在身后一个劲嘱咐道。 “瑶啊,你慢点跑!” …… 当我来到刘姥姥家大门口时,还未踏入院子,便被门口乍现的两道金光一下打在身上,瞬间我便被这两道金光弹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没等我缓过神,那两道金光光芒乍现,两个身影悄然立于我面前。 他们头戴闪耀金冠,身着灿然甲胄,其中一人手持偃月刀,那刀杆漆黑如墨,刀身宽阔,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冷冽寒光,似能破风裂云。 另一人握着一把长剑,剑柄为银色,雕刻着精致的图案,剑身细长,同样散发着冷冽寒光,气势如渊。 “什么人竟敢携鬼魅擅闯我黄堂总舵!” 说着,二人便将手中的兵刃指向了我,我心下了然,这两位仙家应该是护法堂的仙家,我身上带着小豆子,这才引起了他们警惕。 想着,我便对两位仙家说道:“二位仙家你们误会了,我是孟瑶,和你们护法堂堂主黄天佑是好朋友,这次我来是有事要与刘姥姥商量……” “孟瑶?你就是天佑老仙力推的下一任弟马?” 我点点头,两位仙家这才收了手中的兵刃,对我拱手一礼道:“失礼了,只是不知姑娘身上为何带着个小鬼啊?” 我赶紧对两位仙家解释说道:“两位仙家不要紧张,这小鬼是我暂时收养的,他是个好鬼,不会害人的!” “这……”两位仙家犯了难,对视一眼后,十分歉意地对我说道。 “我们相信姑娘所言属实,只是我黄堂确有规定,外鬼外仙没有教主同意是不能进门的,还请姑娘把小鬼暂留门外,你放心,我二人定会帮姑娘照顾好他的……” 我有些犹豫,小豆子闻言也急了:“瑶瑶姐,我害怕,你别丢下我好吗?” 正在我犯难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刘姥姥家院墙内的树上传了过来。 “无妨,让他们进来吧!” 我循声望去,果真是天佑老仙。 只见他身着一身苍色衣衫,那色泽宛如静谧的夜空,深沉而寂静。 发束半髻,如墨般的发丝随风轻扬,尽显随性洒脱。 其袖口紧扎,不似寻常宽袖那般飘逸,却有着练武之人的干脆利落。 天佑老仙悠然坐于树上,右手执着一古朴酒壶,微微仰头,任美酒入喉,神态逍遥自在,仿若世间纷扰皆与他无关。 微风拂过,苍色衣角飘动,似与天地融为一体,遗世独立…… 天下之人都赞胡家仙妩媚妖娆,可若你见过洒脱不羁的黄天佑后,谁人不能不赞一句俊逸妖娆…… 我有些激动,对着他连连招手:“天佑老仙,见到你太好了!” 他似乎又喝醉了,他的脸红红的,打着酒嗝问我:“小丫头,可有给本仙家带酒来啊?” 我举起手里拎着的两瓶酒,对着他晃了晃:“喏,这是我二姨让我给你带的酒!” 天佑老仙浅笑道:“哼,算你有良心,还知道给我带酒!好了快进来吧!” 我甜甜地应了一声好,便走进院子。随后天佑老仙便一挥衣袖不见了身影。 “谁在门口说话啊?” 刚一进院门,刘姥姥便迎了出来。 “刘姥姥是我!” “哎呀,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姥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刘姥姥,我才回村,姥姥和姥爷回家烧炕暖房了,我是有事急着问您,这才先来了您这。” “瑶啊,你是想问大河的事吧!” 我点点头,刘姥姥叹了口气说道。 “哎,难为你了孩子,有心了。走,进屋再说,外面多冷啊,别再冻坏了。” 刘姥姥把我领进屋,给我冲了一碗红糖姜水后,便给我讲起一段故事。 “瑶啊,不瞒你说,我们这里的大河确实是有些灵性的,我们村的河里啊住着个蟒仙在此修行,要是细说起来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而且啊,这蟒家仙还与我家老仙有些渊源……” 刘姥姥说那是她年轻那会儿刚领堂子的事了。 我们这儿由于地理环境特殊,这条大河也分为上游、中游和下游。 上游是上西村,下游则途经旺东村。 而我们的下坎村恰好位于这条大河的中间,拐弯之处,此处河水独特,上下两段河水皆为直流,唯独这里形成一个拐坝子。 故而这里的河水常年湍急,水位也是常年居高不下,遇到个汛期之类的,上下游的村落全都没事,唯独下坎村肯定会被河水倒灌…… 虽说此处的河水过于凶猛,但有经验的猎户们都深知,越是凶猛的水流之中越是藏有大鱼。 只因这河水汹涌之处,乃是上游河水奔腾而下所致,上游的鱼儿自然也被冲到了这里。 所以那些胆大的猎户就往河里下套子、下网捞鱼。可就因为这样,这河水每年都得淹死几个胆大捞鱼的猎户。 第96章 大河往事(二) 可即便年年淹死几个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依旧有人冒着生死去河里捞鱼。 刘姥姥既然领了黄家仙堂,那这些仙家自然会保佑这一方水土的平安。 于是,一个十五月圆之夜,刘姥姥就跟着自家老仙前往大河查看。 这不去看不要紧,去了之后差点把刘姥姥吓个半死…… 刘姥姥只见湍急的河水里,竟然稳稳地站着一个身着黑衣黑甲的男人。 男人身前竟直直地悬浮着一条巨蟒,他面无表情,从自己的盔甲上拔下一块黑色甲片,一下又一下地在巨蟒身上砍划着。 刹那间,巨蟒身上鲜血喷涌而出,在月光的映照下,犹如一道由鲜血组成的壮丽帘幕,缓缓流入河中。 男人阴恻恻地笑着,双手缓缓抬起,对着月亮开始祭拜。 那场面诡异至极,把刚刚领堂口且尚且年轻的刘姥姥着实吓了不轻。 刘姥姥身上的仙家也不含糊,一道术法打过去,那条被困的大蟒便一下被解了术法,直直地摔进了河里。 刘姥姥说:“那黑甲男人其实就是个黑鲤鱼精。按理说,它应该打不过蟒仙才对,毕竟鲤鱼修行起来可不比胡黄蟐蟒来得快,它们要想修炼,那比登天都难。 可这黑鲤鱼精啊,吃了几次河里的浮尸后便有了灵性,于是就开始害人性命,吸人的魂魄了。这道行自然就在蟒仙之上了。 不有那句话吗,这人一出生就自带五百年修行。你想啊,一个人五百,那么多人得是多少年道行。别说他个鲤鱼了,就是把这些道行给个蚂蚁,蚂蚁也能成事了啊!” 我听的有些害怕,怯怯地问刘姥姥:“刘姥姥,那后来呢?他这样肆无忌惮地害人命,老仙怎么会饶了他呢?” 刘姥姥点点头:“当然不可能放过他啊。后来啊,附在我身上的仙家就和这大鲤鱼打了起来。哎呦,那是我第一次蜻蜓点水,站在水面上和那东西打架,别提多惊心动魄了!” “那他吸了那么多人的魂魄,老仙能打过他吗?”我问。 刘姥姥笑道:“就算他吸再多魂魄也白费,他那是歪门邪道,对付一些不成事的小仙家还行,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我黄堂总舵啊!” 我点点头应道:“也是。” 刘姥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事情也没有那么顺利。这鲤鱼精见打不过我黄家仙,便一溜烟钻进了水底,不再出来了。就如同《西游记》里孙悟空大战流沙河时,那沙和尚躲在水底不出来一样。咱这老仙都是陆地仙,就跟孙悟空似的,都不擅长水战。” “啊?那就让他这么跑了?”我忙问。 “跑是没跑了。他啊,本身就被黄仙给打伤了,钻进水里后,又被那条大蟒蛇给他缠住后拖上了岸,这才被咱家老仙最后给斩杀了……” “刘姥姥,那条大蟒就是后来在河里修行的蟒仙对吗?” 刘姥姥点点头说道:“对,就是他。他为了感激咱家老仙的救命之恩,便自愿留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这里的河道下面有大量玉石,可以助力他疗伤修行;另一方面则是他发愿护着这一方河水太平,以此积功累德。” 我不禁有些意外:“啊?刘姥姥你是说那些外乡人在大河里捞玉石?” 刘姥姥点了点头:“这些外乡人,我怀疑就是民间说的憋宝人,不过我又隐隐觉得这些憋宝人来的有些太过凑巧了!” “怎么凑巧了?”我有些不解。 “咱家老仙告诉我,按理说咱村河里的大蟒今年就该化蛟了。蟒蛇化蛟,也叫走蛟,是很危险的,这对他们其实是一次考验。如果走蛟不成功,那它之前的修行就会前功尽弃不说,还会一命呜呼。 如果玉石没被打捞,定会成为他走蛟时候的一大助力,可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打捞玉石,你说是不是有点太过凑巧了!” 我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刘姥姥:“刘姥姥,那这事你问过老仙了吗?他们怎么说?” “早就问过了,老仙说这事关系到那蟒仙家渡劫的事,他们没办法插手帮忙的,这是天道!” “要是让上方仙家知道,咱家老仙干涉其他仙家渡劫是会被罚天雷的!” 我有些不解问刘姥姥:“为什么啊,那蟒仙是好仙啊,怎么就不能帮了!” 刘姥姥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唉,就这么跟你说吧,就算咱家老仙自己家子女,或是生身父母渡劫之时,咱家老仙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不能帮忙。渡劫是对老仙修行的一种考验,就跟你在学校,每个学期结束后是不是都会考试啊?” 我点点头。 “那你考试时候,你姥姥姥爷,同学老师啥的,能帮你答题吗?” 我摇摇头,认真回答道:“当然不能了,那不是作弊吗,作弊会被取消考试资格,还会被记大过的!” 刘姥姥笑道:“就是的啊,瑶啊,这仙家渡劫其实就跟你在学校考试一样,不能借用仙力帮忙的!” “啊?那就眼瞅着蟒仙遇险啊?” 刘姥姥说道:“也不然,仙家帮不了,那就我们人帮他!” “我们帮他不会被判作弊吗?” “当然不会,我们受过他的庇佑,与他算是有一段善缘,帮他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像黄家仙、胡家仙渡劫之时都要找人类帮忙的,又叫讨口封。” “他们会打扮成人的模样,然后站在路边问你它像什么,如果你说像人,他便会成人身,借着人身继续修行。你若说它像仙,他就直接飞升登天。你若说他就是个狐狸,黄鼠狼,那他修炼就白废了,一身道行全得没有,还得重头开始修炼。” 我点点头,这种故事姥姥也给我讲过。 刘姥姥见我点头,又继续对我说道:“现在这些人随意打捞玉石阻碍他走蛟,咱就想办法帮助他走蛟,他们都不算犯天条,咱们更不能算了!” 我继续点头,对刘姥姥说道:“刘姥姥我懂了,那咱俩现在就去大河看看怎么样。” 刘姥姥却摆摆手对我说道:“瑶啊,刘姥姥是出马弟子,刘姥姥要是去了代表的就是黄家仙总舵,所以刘姥姥不能去。这事还得麻烦瑶瑶你去看看,有啥事回来跟刘姥姥商量,刘姥姥帮你拿主意好吗?” 第97章 村长带头捞玉石 见刘姥姥这么说,我当下了然,刘姥姥是出马弟子,如果此事她出面阻挠,必定会为黄家仙堂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看来此事也只能靠我自己去解决了。 可我当年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人微言轻,要怎么样解决此事一时也犯了难。 刘姥姥看出我面带愁容,于是笑着宽慰我道:“瑶啊,没事,刘姥姥求老仙给你算过了,这事啊你能办好!” 我顿时来了信心:“真的吗?老仙说我能行?” 刘姥姥点了点头,得到刘姥姥的肯定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瞬间来了精神,对刘姥姥说道:“好的刘姥姥,那我现在就去大河那边看看情况!” “瑶啊,这眼看就中午了,要不在刘姥姥家吃完饭再去吧!” 刘姥姥说话间,我已经跑到了大门口,回头对刘姥姥喊道:“不了刘姥姥,我先去了,我姥姥要是来接我,你就让她先回家等我,帮我告诉她我一会就回家。” “唉,好!” …… 我刚一跑到大河边,眼前的景象真是把我震惊了。 只见,十几米宽的河面上密密麻麻站了一堆人,厚厚的河面被人凿出一堆窟窿眼,三两人成群围在各自开凿的窟窿眼前面,正在用特制的鱼网下网打捞着。 一堆刚刚被捞上岸的大鱼在冰面上随意翻滚,这些人也不管这些鱼,任由它们在冰面上乱蹦。 有的鱼蹦着蹦着就又顺着窟窿眼又蹦回水里,这些人也不阻止,看来他们志不在此啊…… 原以为,来捞玉石的,都是各村的壮劳力,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河岸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连姥姥家房后院的陈拐子也跟他两个儿子来了,陈拐子比我姥爷还大一辈不说,他还得了多年的脑血栓,走路都左手六右手七的直画圈,这么大年龄,架着这造型也来捞石头了? 河岸边,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人在那搭起个帐篷,帐篷里还点了暖炉,一个烟筒支出帐外冒着袅袅烟雾。 帐前,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站在前端,正指挥着村民把刚打捞出来的石头放在河岸上。 然后,两个身穿羊毛大衣的男人在村民打捞出来的石头里仔细挑选着,选到玉石后他们就把石头往身后一丢,随即身边跟着的迷彩服男人就会从信封袋里拿出两百元钱给村民。 也不管石头大小,一律两百。 看着男人后面的玉石堆积如山,我心说这得给出去多少钱啊,难怪陈拐子都来跟着凑热闹了! 我正感叹着呢,就见帐前一个头戴礼帽,身穿狐皮大氅的男人,戴着个皮手套拄着个文明杖对河里的村民喊道:“各位乡亲们,钱我有的是!” 说着,他身边的保镖还把一个大皮箱摆在男人面前的桌上打开后让村民们看,里面居然装着整整一皮箱的百元大钞,直接把在场的村民都看傻了眼。 接着男人又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们越往下捞,我要的石头就越多。只要你们足够努力,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能通过这次机会发家致富!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去城里买房子,做生意当大老板,让你们的子女受更高的教育,走出这片大山,摆脱农民阶级,奔上小康生活!” 男人的话,把冰面上的村民听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这些村民一个个热血上涌,眼里都冒出了光。 陈拐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张嘴哈喇子直流,即便这样他还带头喊了声:“好!吴老板,好人呐!” 虽说陈拐子说起话来沾牙倒齿还含糊不清,但却也起到了带头烘托气氛的作用。 村民也齐声跟着喊道:“谢谢吴老板!吴老板好人!” 你别看陈拐子那个德行,他大儿子还是咱们村的村长呢,那年村长爷爷也得有 60 多岁了,连他也带头喊道。 “吴老板,等咱村老少爷们发达了肯定不能忘了您,到时候,我让乡亲们在村子里给您盖间太庙,祖祖辈辈的供奉您!” 我心说这事要不好办,连村长爷爷都这么支持这个吴老板,这事看起来要难办了。 这时一个外村女人喊道:“唉,吴老板话说的是好,可是我咋觉得这石头越往下捞越不好捞呢,我咋觉着这水位好像比昨天高了不少呢!这捞网的绳子眼瞅着不够长了呀!” 她这话说完,接连就有好几个人跟着附和道:“是啊,这水位好像确实涨了啊!” 有人说道:“你可拉倒吧,这大冬天的河面都结冰了,哪有活水往这流啊,怎么可能上涨,我看八成是石头打捞完,这河床就变低了,所以绳子才不够长了!” 见他这么说,立马又有人说道:“你可别扯犊子了,这河面宽十多米呢,咱们就是手动往外捞石头,能捞出来多少,你以为咱是挖掘机呢,一铲子下去那河床就下沉一大块?” 那人的媳妇见自家男人这么说,突然说道:“当家的,你说的对啊,那为啥咱们不等到开春河面破冰之后雇挖掘机来挖呢,那一铲子下去得捞多少石头上来啊!” 女人身边围着的几个大妈,见她这么说,纷纷冲着她连摆手带挤眉弄眼的,小声提醒女人:“别说啊,不能说,快别之声了……” 他家爷们也赶紧怼了她一拳:“败家娘们,你懂个屁,啥忙也帮不上尽跟着捣乱,滚回家给我做饭去!” 随后,一群怨怼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女人,女人被这些村民瞪得有些懵,颤巍巍地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啥?我说错啥了?雇个挖掘机不比这么挖得快啊!” 他家爷们急眼了,对着那女人屁股就是一脚:“滚回家去,让你一天乱说话!” 女人被男人三两脚踹上了岸,随后陈村长讪讪地对吴老板笑道:“吴老板,她就是一个农村老娘们,啥也不懂瞎出主意,那挖掘机怎么跟我们这些人力比得了,一铲子下去那得挖坏多少您要的宝贝啊!您说是吧!” 我懂了,这些村民是怕吴老板合计过味来,不用他们打捞了,改雇挖掘机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就赚不到钱了啊! 第98章 王小强打了董大明 吴老板见村长爷爷这么说,用手摸了摸他那两绺山羊胡道:“呵呵,陈村长请放心,我要的东西必须人力亲自开采才行……” 闻言,陈村长和一众村民这才把刚刚悬着的心放下肚来:“吴老板说的对,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帮您捞石头……” 吴老板摆手打断陈村长的话:“唉,不能说帮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嘛,这些石头对你们来说也没有用,你们付出些辛苦采集上来我还给你们钱,这多好的事啊!要说帮,也是我帮你们!” “吴老板说的对,老少爷们们,我数 1、2、3,咱一起给吴老板鞠个躬!1、2、3!” “谢谢吴老板!” 我心说这吴老板真不地道,这玉石先不论成色怎么样,就这大大小小的一堆那得值多少钱啊,明明是他来我们村里白嫖,还让村民们领他的人情,真是个老狐狸。 不过当下我却没有啥好办法,看村民现在这种痴狂的状态,如果我把实情告诉他们,估计他们就算相信也会被吴老板桌子上的那箱人民币蒙住心窍,怎么可能会听我说的话。 我正想着,身后便有人叫了我一声:“孟瑶,你咋也来了,你也是来捞石头的?” 我一回头,瞬间就看到我们班的王小强站在我的身后,他与我们班的其他几位同学一同扛着一个大渔网,估计也是要去捞玉石的。 “我,我不是来捞石头的!” 王小强见我这么说,还以为我不好意思承认,于是对我说道。 “孟瑶,你是不是没渔网啊?你姥姥是不是不让你来捞石头啊?没事,我有渔网,你跟我们一起捞吧,捞出来换了钱咱们一起平分。” 见王小强这么说,董大明,明显有些不乐意了,怼了王小强一下说道:“王小强你傻啊,你不知道谁跟她走得近谁就倒霉咋地?上次学校大扫除,你非要帮她提水,结果咋的,你牙都摔断了啊!你现在说话都漏风,咋还不长记性呢!” 王小强白了他一眼:“你说的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再说那次就是个意外,怪不得孟瑶!你们以后谁都不许再小瞧孟瑶!” 见王小强这么说,董大明带头起哄道:“呦,咋的,说她你不乐意啥,她是你媳妇啊!” 其他同学也跟着乐了起来。 “董大明!” 我气得上前就要揍他,可还没等我靠近呢,王小强一下搂住了董大明的脖子,随后一个腿绊,直接给董大明撂在地上。 董大明被王小强这一下摔得直发蒙,对着王小强气鼓鼓地说道:“王小强,你行啊,因为个娘们你敢摔我……” “我还打你呢!” 说着,王小强上前就给董大明一个电炮,董大明眼皮瞬间就鼓起老高,一下就被打哭了,咧着大嘴直嚎。 “哇……王小强,我给你告你妈,看你妈不削你的!” 王小强长得那是又黑又壮,膀大腰圆的,跟个大黑熊似的,也是我们学校全年级最高的学生,同学们背后都管他叫王狗熊,但没人敢当面这么叫他,因为他脾气不好,再加上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平日里谁也不敢惹他,连老师他都不怕,可他就怕他妈。 别看他脾气不好总惹祸,却怕他长得又瘦又小的老妈,其实也不能说王小强怕他妈。 主要还是心疼他妈多点,听姥姥说,王小强出生那会儿就九斤二两,现在这个年代生个十多斤的都比比皆是,不叫个事。可八几年生孩子,哪见过这么大的啊,更何况他妈那身高也就一米五,瘦得跟个小鸡子似的,生他的时候着实没少受罪。 姥姥说,王小强的妈妈是全村第一个去市里做剖宫产生孩子的女人,肚子上因此留下一条长长刀疤老吓人了。剖宫产之后本就伤了元气,再加上她妈妈先天体质就弱,这一来二去他妈妈常年就病病殃殃的。 他爸爸为了多赚点钱养活她们娘俩,就在不农忙的时候在工地里给人打工,据说,我爸还和他爸在一个工地里干过一阵。 这么一来,王小强只能在农忙的时候看见他爸几个月,其余时间,有时甚至过年他爸都不能回家。 最近这几年,他爸爸回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连地都雇人去种了,农忙都不回家了。 他在村子里带出去不少壮劳力跟他一起干活,别人都管他叫包工头。 时间一长,村子里有人传言,说王小强爸爸在城里有了女人,说他爸要和他妈离婚,他妈死活不同意还差点上吊自杀,还是王小强那天上学突然间摔了一跤,牙都摔掉了一半后,这才迫不得已和老师请假回了家。 一进家门正好就看见他妈挂在房梁上,王小强踩着凳子托住了她妈的腿,拼命哭喊。等附近村民赶到后这才救下他妈! 嗯……没错,就是董大明说的那次学校大扫除,王小强非要帮我提水,结果好端端的就摔倒了那次…… 别人都说,是我让他倒霉的,可他却在背地里一直很感激我。 他说是我救了他妈妈,如果没有我,他妈妈可能早就死了…… 我却认为,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也许他妈妈本就命不该绝。 可王小强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那天很奇怪,明明他走得好端端的,就觉得我在背后推了他一下,力气很大,他才摔倒的。 起初他还很生气,觉得我这人有病,和我吵了一架,可身边的同学都替我作证,说我并没有推他,他这才肯罢休。 直到回家后,看见了那一幕,他才觉得是我帮了他! 这件事,最开始只有我们村里离王小强家比较近的几家知道,这几家也都是那天去帮忙救王小强妈妈的,其中就有我姥爷。 其他村民和学校同学并不知道此事,因为这事说出去不光彩:王小强他爸逼得王小强他妈上吊自杀,因为王小强他爸外面有女人了! 咱先不说这事张扬开了对王小强他爸有多大影响,吐沫星子淹死人啊,年幼的王小强生活在别人背后议论中该有多受打击! 于是,那天到场救王小强妈妈的几个村民就达成了共识,这事谁也不许往外说,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 可后来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这才传的满村子人尽皆知。 而我知道此事,却不是姥爷告诉我的,而是王小强亲口和我说的。 就这样,我就背负了王小强因为我倒霉,摔断半颗牙的罪名,谁都不敢和我走得太近。 王小强也因此更加自责,他总觉得是欠我的,所以在学校里谁敢说我个不字,他肯定不干,活脱脱就跟我保镖一样。 他的原则就是,你可以不跟孟瑶玩,可以离她远点,但是绝对不许背地里讲究孟瑶! 也正因如此,王小强知道心疼妈妈,他妈一急眼他立马成了蔫茄子。 我本以为,董大明说要去找王小强他妈告状,王小强会怂,没想到他却说道:“你去告我妈也没用!你去告啊!就跟我妈说,你欺负女生,看我妈不把你腿打折!” 第99章 我要保护你! 董大明一抹大鼻涕,哭唧唧地走了…… 其余小伙伴见状,都为王小强捏了一把汗。 “王小强,要不你还是回家吧,要是你妈追过来揍你一顿咋办?” 王小强一脸无所谓地答道:“没事,是他有错在先,我不怕。走,咱们一起下河捞石头去。” 其中有个同学怯怯地说道:“啊?还真带孟瑶一起啊?” “咋滴,你怕啥?” 那个同学看王小强这是铁了心,于是对王小强谎称道。 “我才想起来,我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呢。我妈说今天再写不完就得打我屁股,我回家写作业了,不和你们捞石头了。”说完话,这同学扭头就走。 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谎称自己有事,要先行离开。 “王小强,我作业也没写完,我也回家写作业了……” “我妈说今天要带我去串门,我也得走了!” “咱家狗下崽子了,我得回去给小狗喂奶……” …… 一溜烟的功夫,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我和王小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不一会儿,我先打破了宁静,开声对王小强说到:“王小强,要不你也回家吧……” “我才不走呢,这群没义气的家伙。一会捞出来石头咱俩平分,没有他们更好!” 我叹了口气,对王小强说道:“小强,这石头咱们不能捞!” “咋滴?这么多人都能捞,凭啥咱们不能捞!” 我有些发急,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是好:“哎呀,你别问,总之我说不能捞就不能捞,你信我吗?” 王小强一脸懵,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啥俺都信你。那看来你真不是来捞石头的啊,那你干啥来了?” “王小强,这件事很复杂,我一句话两句话也和你说不清楚,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回头再跟你慢慢解释行吗?” 王小强依旧毫不犹豫地点头:“嗯,你说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俺全听你的!” “好,那咱俩现在假装要捞石头,你陪着我在冰面上走一圈行吗?” “好!都听你的!” 我拉着王小强在冰面上来回走了两圈,不禁感慨,幸亏这冰面够厚啊,要不然被人凿开了这么多窟窿眼,不得裂冰啊! 要真发生了裂冰可不是闹着玩的,岸边的水位线都已经过了五米多了,这河里最深的地方最少也得有十米。刚才那妇人说的对,看来这水位确实是上涨了不少。 难道是河里的大蟒不想让人发现它,故意涨了水位? 想着,我在兜里掏出阴阳罗盘,打开之后,就看见阴阳罗盘上的指针滴溜溜地乱转停不下来。 看来这里的磁场已经出现了紊乱,我一时心急,便唤起小豆子:“小豆子,你在吗?瑶瑶姐想请你帮个忙,你能感应到那条蟒蛇在哪吗?” 小豆子闻言,打了个哈欠,随后一个光溜溜的的小脑瓜就出现在阴阳镜中。 “哈……瑶瑶姐,你要找水里的那条大蟒吗?” 我点点头:“嗯,我想找到他,然后试着和它沟通下,看看如何才能帮到它。” 小豆子闻言,懒洋洋地说道:“我能感觉到那条大蟒残留的气息,可是他现在应该不在这了,估计要到了晚上人都离开之后他才能回来。” “那他现在去哪了,你能感应的到吗?” “应该没走远,就在附近水域里躲着才对。瑶瑶姐,你可以用心法控制罗盘,让它帮你指路去寻找那条大蟒。” 我应了声:“好,那我试试。” 说完,我就盘腿坐在冰面上,准备闭起眼睛用心法感应。 刚要静坐用心法控制罗盘,结果一低头看见王小强两条腿忽然抖如筛糠。 我抬眼看他,他一张脸突然惨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数九寒冬的大冷天,他啥都没干就流了一脑门子汗。 他这样做实让我有些担心,便忙问他:“王小强,你咋的了这是?” 他声音颤抖,颤巍巍地问我:“孟瑶,那镜子里的是谁?是谁在和你说话!” 我不禁一惊,怎么把他给忘了。我当他面和小豆子说话,估计是把他吓坏了吧! 想着,我便忙和他解释道:“王小强,你别害怕,我……”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就一脸惊恐地指着我手里的阴阳罗盘说道:“孟瑶,你告诉我这镜子里的小秃头是谁?他是鬼对吗?” 见他这么问,我叹了口气,安慰起他说道:“王小强,你别怕,他是我最好最好的好朋友,不会害人的!” 见事情瞒不住了,我便把大河的事与王小强说了个大概,关于小豆子的事情也简单和他说了一下。 见王小强依旧面露惊恐,我便对他说道。 “王小强,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家吧,但是你能答应我不把这件事情对外说出去吗?” 王小强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头:“嗯,我答应你,你不让我往外说,我绝对不说。但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保护不了我的,我要做的这件事很危险,你还是先回家去吧!” “既然这么危险,那我就更不能走了,哎呀,你就别想着撵我走了,我不怕!说了要保护你,就一定要保护你!你说吧,接下来咱们咋办,我肯定无条件支持你,绝对不捣乱。” 王小强虽然被吓的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发抖,但是他却一脸坚定地看着我。 见他不走,我也只好答应了他,心想有他在,相互也能有个照应也挺好,于是就没再多想,答应了他的请求。谁曾想也正因我的这个决定,差点害死了王小强…… (话外:嗨宝子们,都听到这里,咱们去本书的封面点亮五星书评至此下本书可以吗? 不让大家白帮忙,我会在日后挑选出几名书评里点赞评论最多的几名宝子,送去我亲手做的擦擦佛牌呦!) 第100章 大蟒发怒 “孟瑶,你是不是要打坐用心法感应大蟒蛇的位置啊?我看电视上打坐都得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才行,况且这里人多,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走,你跟我走,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指定没人。” 说着,王小强就把我拽到一个相对僻静些的冰面上,随后,王小强又对我说道:“我听我妈说,几十年前这块水域经常淹死人,所以这些人都不敢在这里捞石头。正好,你就在这里打坐。不过你放心,我妈说这里的淹死鬼早就被刘奶奶给送走了,不会再出来害人的。你就在这里安心地坐着,我站在你旁边给你当护法怎么样。”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他一点法力都没有,怎么可能给我当护法呢?不过这件事我也不用担心,有小豆子在,如果有什么邪乎东西靠近我,小豆子也能提醒我。 看他兴头正浓,我也不好打击他,于是对他说道:“那行,你就站在我旁边,如果有人来捣乱,你就上前阻止,帮我搪塞过去就行。” “成,这事交给俺,俺一定能办好!”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便将阴阳罗盘放在了冰面上,随后正对着它盘腿坐下,双手于心间结印后,剑指指向罗盘…… 不一会,我便觉得周身暖流涌动。这股暖流在身体里运行一个小周天后,便一点点向我指尖方向窜去。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用心法控制罗盘,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 想着,我便感觉到自己心口同一,不知不觉间念出一段口诀: “灵盘启,指针引,蟒迹寻。心向罗盘,意通玄冥。冰下灵蟒,速速显形。天地有灵,道气指引,罗盘定处,蟒影将临。” 口诀念动之际,我便觉得指尖的那股热流瞬间钻出我的身体,一下打在了面前的罗盘之上。 我趁机赶紧用意念与罗盘相连接,引导指针指向大蟒所在的方向…… “瑶瑶姐,成了!” 小豆子一声呼唤之后,我才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看罗盘上的指针。这指针果然不像之前那般一个劲地乱转了,而是直直地指着我身后的方向。我不禁欣喜若狂,赶紧拿起罗盘招呼王小强道:“小强,快跟我走!” “好!” 这指针一路把我们引到了旺东村附近的水域。这里的水位明显要比我们村上的水位低一些,冰面冻得也没我们村子的冰面厚。 东北的冬天,天黑得特别快。当指针在一个方向原地打转、停滞不前时,太阳已经有了西沉的架势了…… “瑶瑶姐,我能感觉到,那个大蟒蛇就在附近!” 我和王小强听小豆子这么说,都显得有些激动。赶紧趴在冰面上,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把冰面擦得尽量亮一些,往里面看去…… 看了一会,王小强便有些沉不住气了:“孟瑶,你看到啥了吗?我咋啥也都没看到啊!” 我也有些泄气,摇摇头道:“我也没看见啊,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见……” 王小强耐不住性子,双手捂在嘴上对着冰面大喊了一声:“喂,大蟒蛇,你在吗!你快出来啊!我们是来帮你的!” 王小强话音刚落,我眼前原本那团黑气竟然迅速地开始移动了起来,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随后,我手里的阴阳罗盘上的指针也开始一个劲地乱转。 王小强更加激动了,忙拍着我的肩膀问道:“孟瑶,你看见了吗?那么大一块黑黑的东西一下子就不见了!我还以为那个是河底呢!原来是大蟒蛇啊!看见他往哪跑了吗?” 我没空跟他对话,赶紧起身跑向罗盘指针的方向。 王小强可能是太过激动,在原地愣了足足十多秒,才反应过来起身追我。 这大蟒蛇并没有游得太远,见我靠近他之后居然也没躲,而是把自己又宽又长的身体慢慢贴向冰面,好似故意让我能看见他一样。 借着太阳的余晖,我看见了蟒蛇头的位置。它的头在冰面下,如一块巨大的黑曜石般,散发着深沉而内敛的乌光。 蟒蛇见我靠近,便缓缓朝着我的方向吐出蛇信。那信子细长而灵动,似黑色的闪电不时划过幽暗的水域…… 见他这样,我心里莫名地升起一种感动。他就是人们口中说的,默默守护了下坎村这条水域几十年的大蟒! 于是我缓缓伏低身体,将自己身子慢慢贴向冰面,头与大蟒的头慢慢靠近。 大蟒见我这样,不但没有躲,反而慢慢闭起眼睛,一条蛇信也慢慢在冰下来回伸缩着。 我刚要闭上眼睛,去用心法与大蟒建立起联系,就被刚刚跑过来的王小强给打断了。 大蟒见王小强靠近之后,身体迅速往水下一沉,一溜烟后就又跑不见了。 我赶紧拿出阴阳罗盘查看大蟒的方位,只见罗盘指针原地转圈,一个劲地乱转不说,这大蟒的身影也围着我和王小强来回在冰下快速地游着,好似发怒了般还用头一下一下地撞击冰面…… 见状,我对大蟒说道:“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你的!” 随后我又指着王小强说道:“他是我的朋友,他不会害你的!” 无论我怎么说,这大蟒蛇既不停下,也不游走,就是一个劲地往冰面上撞,震得我们脚下的冰都有些乱颤。 我有筑基功底在身,面对蟒蛇的攻击自然还能应付得了。王小强就惨了,重心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便扶住了他…… 此时小豆子也急道:“瑶瑶姐,快让这位哥哥离开,这大蟒蛇信不过这位大哥哥,它只愿意和你一个人沟通。” 我和王小强对视了一眼:“小强,要不你先去旁边站着等我!” 王小强又开始固执上了,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有点认死理,轴得要命:“我不走!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 “你再待在这,它真的会把冰面撞裂的!我俩要是都掉进水里就等着死吧!” 这话我可没和王小强开玩笑,这大蟒蛇明显是故意收着劲呢,只想把王小强吓走而已。如果真要把它惹毛了,我俩肯定都得掉进冰里…… 第101章 蟒蛇乌祈 王小强被我撵上岸后,这条大蟒果然又慢慢平复了情绪。一条蛇信缓缓地在冰下吐着,整个身体也慢慢向我这边游了过来。 我再次慢慢俯下身,趴在冰面上,将头慢慢贴近蟒蛇的头部。它似乎有了感应,居然缓缓地闭起了眼…… 我与它虽相隔一冰面,且不能用语言交流,可神奇的是,当我第一眼看见它时,就无比信任它,好似与它有着莫大的缘分…… 我尽量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让呼吸逐渐平稳。试着用意念尝试与它交流……当我闭上眼的那一刻,眼前蓦地闪过一道白光。 白光乍现之后,一位身着墨苍色锦缎布衣的男子盘膝坐于我面前。 他宛如从古卷中走来的翩翩少年,高高梳起的高马尾尽显洒脱之气。一条墨苍色的发带随意束起部分发丝,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 即使他双目紧闭,也难掩他周身散发出的英气之色。而他眉间那一道如蛇般蜿蜒曲折的藤纹印记,此刻也散发着悠悠寒光…… 他薄薄的唇瓣丝毫未动,然而我的耳边却清楚地传来了他的声音。 “姑娘,可是真心愿助我渡此劫难?” 我点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地应了他一声:“嗯,你放心,我是真心帮你的,绝对不会伤害你。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又该如何帮你呢?” 少年叹了口气:“我叫乌祈,名字是我恩公赐的。恩公曾嘱咐我说,要多多积累福报来转换渡劫之时的功德。看来我的福报还是远远不够,才会遭此险阻……” 乌祈说,他与别的修炼成事的仙家有所不同。大多数仙家修炼,都是祖上有早就成事的仙家教他们怎么修炼。 或者是像黄天佑、黄天佐那般,遇到个仙人拜师学道。 可他祖上根本就没有开了灵智懂得修炼的长辈,根本不懂得如何修行。 而他能有幸打开灵智懂得修行,也是因为他三百多年前,遇到个恩公救了他一命…… 那年初雪下落,他也即将进入冬眠期。于是他便误闯到一个村落,生吞了一家农户的一头羊来储存冬眠时所需的能量。 谁知,因为他吃得太饱,又恰逢初雪,吞了那羊后,他便昏昏沉沉地在羊圈里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被一群村民悬挂在两棵大树之间。他们一群人围着他,正准备拿刀划开他的肚皮,把他肚里还未消化殆尽的羊儿给刨出来,再将他的肉也一并分割了。 相传,这蟒蛇肉可是个好东西,既能强健筋骨,又能驱寒保暖。 村民心想,割上几块蟒蛇肉拿回去泡酒,这个冬天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乌祈当时心里害怕极了,他拼命挣扎,却发现他这身上束缚却是越勒越紧。 一个村民即将匕首扎在他胸膛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且慢,留它一命……” 乌祈说,因为时间太久,且当时灵智还未全开,甚至都不记得救他的恩公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当年是如何说服这些村民愿意放过他的了。 他只记得,他的恩公当年给了这些村民很多的钱,然后雇了辆马车把他送到了一间庙里。 庙里的大和尚给他做了三皈依,他便整日盘卧在大殿之上,昏昏欲睡。 有时也会被和尚们的念经声吵醒,醒来之后,他便躲到供桌下面,然后继续倒头大睡…… 直至第二年春暖花开,他记得他的恩公用甘露水给他擦洗全身,然后他便慢慢从冬眠的状态里转醒过来。 醒来之后的他,竟然发现他似乎开了灵智,有了思维和情感。 这种体验他之前从未有过,不免有些欣喜。 他的恩公对他说的话,和尚们念的经,慢慢的他也逐渐可以理解了。 这一年,他像个懵懂的孩子,开始慢慢参悟理解他们说的话。 又是一年冬至,大雪飘落,即将再次冬眠的他等来恩公与他的别离。 恩公说他要云游四海,望乌祈日后能修成正果,善待世人,广积福报来为他日后渡劫奠定基础。 恩公还说,乌祈会在五百岁之时渡劫成蛟,一千岁时渡劫成龙。 而当时的乌祈已然将近两百岁了,而今年也正好恰逢他五百岁渡劫之时…… 这些年来,他始终谨遵恩师嘱托,早早戒了荤腥与杀戒。自此,他凭借天地之灵气,转化为自身所需。 且他修炼之后,乌祈便领悟了控水之术。自此,他凭借自身所长,无论行至何处,都全力护佑这一方水土的安宁。 几十年前,他感知到下坎村附近的河流里有许多玉石。 乌祈说,这条玉石带脉原本是深埋在地下的,且因几百年前一次地震,把原本深埋在地下的一整块玉石挤压破裂后,断裂形成大小不一的碎石。 也正因如此,我们下坎村被挤压在上西村和旺东村之间,形成了地势比较低洼且河水湍急的局面。 乌祈知道这些玉石能帮助他快速积累大量的灵力,玉石能帮助提升灵力的公案从古至今也比比皆是。 最着名的就是昆仑山脉,自远古时期,那里便传说成是修仙圣地。 盘古在此开天辟地,伏羲与此登天,女娲此补天,西王母在此掌管蟠桃盛宴、赐长生不老药,英招在此助大禹消灭九头恶怪相柳等。 其根本原因则是那里的山脉属于玉石山脉,内含大量的玉石。 玉石的灵气是能帮助修仙者快速积累灵气的。 虽说下坎村河里的玉石带与昆仑山的灵力不能相比,可对于乌祈来说也实属难能可贵了。 再加上,这里地势低洼,经常发涝洪水,且他又懂得控水之术,来这里修行既能积攒福报积累功德,又能借助玉石提高自身灵气,在他看来实乃难得的机缘。 可没成想他刚来此不久,便遇到了黑鲤鱼精。这鲤鱼精修炼邪法,竟害人性命,吸人魂魄来提高自己的修为。 乌祈当年虽明知对方道行在自己之上,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他的,可还是毫无畏惧地与其拼杀。他本想能与其同归于尽也算是为正法殉道了,没什么遗憾的。 可是,大战了几个回合后,他居然被鲤鱼精生擒了,差点就将他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内丹给夺走。 好在,后面有黄家仙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他也自此留在了下坎村修炼,来等待他再次渡劫…… 第102章 灵丹 乌祈还对我说,这些外乡人来到此地并非仅仅是雇人捞玉石那么简单。 他们用术法封住了上西村和旺东村河道里的河脉,将乌祈困在其中,使其只能在此处活动,无法逃脱。 这样一来,他渡劫之时就不能顺着河流前往海域走蛟,也就没办法顺利渡劫了。 再者,乌祈本就属蟒蛇之类的动物,这类动物天生属阴,他修习的水系法术原本也属阴性,可这些人却故意拿钱引诱众多村民聚集在冰面之上,目的就是为了聚集此处的阳气。 如此一来,就会与乌祈属阴的性质相克,乌祈的灵力就会逐渐减弱。 听到这里,我不免有些紧张,忙问乌祈。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乌祈答言:“我觉得他们是冲着我的内丹而来,他们想活捉我,从而抢走我的内丹。” 闻言,我又继续问他:“他们要你的内丹有什么用?” 我曾在师父的书房里看过一本关于动物修炼的书籍。 书中说,动物修炼其实就是修炼自己的内丹,内丹越是强大,其本身灵力就越是高强。 然而,每种动物修行内丹的方式各有不同。 例如胡黄两家修行内丹,主要靠拜月法。 因为胡黄两家家学渊博,所以此修炼方法也广受其他带毛仙家的追捧,也是正统的修炼之法。 月光皎洁无瑕,可以清除他们身上的晦气,是极大的天地能量。 月初之时,阴阳交替,带毛仙家可以潜心跪拜在月光之下。 他们前爪作揖,后爪腾立,吸月之精华,呼兽之浊气,修炼拜月这种独特的呼吸法门。 不过,对于修炼此方法的仙家来说,也是需要一定门槛的。 且首先必须是十年以上的带毛之身,经过持之以恒的修炼才能有所成就。 还有就是寻药炼丹的。 动物与人类不同,他们生于自然,所以也就更贴近自然。凡是具有灵气的动物,都是寻找灵药的高手。 在这一点上,就算修炼多年的老道爷也未必比他们更擅长。 因此,对于我们看来无比珍贵的灵药,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一日三餐而已。 他们借助这些药性来排除自己体内的浊气和自身业障,从而将其炼制成自己的内丹。 此时的仙家便已初通人性,不再盲目地吞噬灵药,而是将重心放在内丹的打磨和修炼之上。 然而,惯用此方修行内丹的,正是蟐蟒两家。一个能给人看病的仙堂,除了胡黄两家之外,最常见的就是蟐蟒两家。 他们不仅擅武,且通晓药理,为人看病抓药也不在话下。 更有仙堂借助自家蟐蟒仙家身上的内丹给人驱病的。 虽然大多数人看不见那些弟马手里拿着内丹,看起来就好似这些弟马在用气功为你治病似的,其实在他们的手里却拿着仙家的内丹帮你驱病。 再有,就像乌祈这种,虽吞噬了很多灵药,却依旧不懂得如何修炼的。机缘巧合之下,在寺院里听经闻法感悟大道。虽然懵懂无知,无法理解大道的奥秘,但却在常年的耳濡目染之下慢慢也能悟出一二,从而懂得如何修行…… 总而言之,动物修炼要比人类困难得多,且即便你修炼小有所成之后,还要经历一道道天劫的考验。 如果闯不过天劫,即便你道法再高,灵气再大,也最终化成一堆焦炭。 想到蟐蟒两家内丹的作用后,不用乌祈回答我,我便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想要得到乌祈的内丹。 他们是想借助乌祈的内丹给人驱病,或者用来延年益寿,总之肯定和人的身体健康方面有关才对。 而这些人偏偏要在乌祈渡劫之时来加害他,这件事也不难理解。仙家渡劫之时也正是他们下手的最佳时机,因为此时的仙家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此时想夺走他的内丹已不是难事。 我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乌祈,乌祈点点头,认同我的说法。转而他又缓缓地对我说道。 “若姑娘真心祝我渡此劫难,就请姑娘帮我解了这河道的封印,让我在后天正午之时可以顺利入海化蛟。若乌祈可以顺利渡此劫难,定不忘姑娘大恩大德!” 乌祈说完话之后,我眼前便又浮现一道白光,他的身影也随之褪去,我也慢慢恢复了身体的知觉,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阳光的最后一抹残阳正打在我和乌祈身上,照出长长的一道余晖。 我用手摸了摸冰面,乌祈头部的位置,轻声对他说道:“乌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乌祈在冰下轻轻点了两下头,随之硕大的身体慢慢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岸上的王小强见我站直身子后,便冲我招手问道:“孟瑶,怎么样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点点头,随后朝他走了过去。 我把刚刚的事情与王小强讲了一遍,王小强便挠了挠自己头顶的毛线帽子问我:“孟瑶,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要不咱们去找刘奶奶吧,让她出个主意。” 我摇摇头对他说道:“不行,这件事不能让刘奶奶牵涉太多,如果牵连到她家老仙就不好了。” 王小强一时没了主意,有些焦急地继续问我:“那你说要怎么办啊,后天那大蟒蛇就要渡劫了。我们能帮到他吗?就不说别的,你知道那些人怎么封住的河道吗?你要如何解开这河道的封印?” 我摇摇头,的确如王小强所说,我并不懂得该如何解决。 见我摇头,王小强更急了:“看吧,你又不懂。况且那帮外乡人肯定是有备而来的,那个领头的身边还围着一群打手,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要破坏他们的计划肯定不会饶了你的!” 王小强在我边上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我没细听他都说了什么,而是在心里盘算着对策。 只恨我近些日子在师父那里学的东西太少了啊,并不懂得如何破了河道封印之法。 对啊,我不懂,不代表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懂啊,我可以给师父打电话问啊! 第103章 久违的温馨 想着,我便好似看到了希望,不免面露喜色对王小强说道。 “王小强,你别担心,我不会但我师父肯定会。我这就回家给我师父打电话问问方法,你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赶紧回家吃饭去吧,一会儿这天就要黑了!我先走了!” 说完,我便扭头就往家跑。 王小强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忙对我喊道:“孟瑶,那你打完电话记得来我家找我。无论你要干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你别看王小强长得挺爷们的,但是说实话,我挺烦他这个絮絮叨叨的劲儿的,跟个娘们似的,磨叽起来没完没了。 我心说,就你除了长得比我高了点,能帮我啥?对付对付学校里的小同学还行,要真跟这些外乡人起了冲突,肯定啥忙也帮不上。 带着他反倒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还不如我自己呢。 想着,我便下定决心,这件事往后不能再找王小强了。他妈可就他这一个宝贝儿子,他要出点啥事,他妈肯定就没法活了。 …… 我刚跑到村口时,就看见姥爷领着郑毅站在道边冲着我一个劲儿地挥手。 郑毅看见我后,便朝着我跑了过来:“姐,你去哪儿了?我和姥爷找你一圈了,咋都不见你人影呢!” 没等我答话,姥爷便也追问我道:“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我和郑毅去你刘姥姥家接你,你刘姥姥说你去大河了。我俩在大河溜达了一圈也没见你人影,好一顿找你。你怎么去哪儿都不知道和家里说一声呢?你是要吓死姥爷吗?姥爷还以为你掉冰窟窿里了呢!你是不是想急死姥爷啊!” 郑毅看姥爷对我一直发火,忙拉了拉姥爷的手安慰起姥爷:“姥爷,你别担心了,姐姐不是没事吗!姐,姥爷就是太担心你了,他都带着我绕着村子转了好几圈了,都不敢领我回家,怕姥姥担心……” 姥爷虽然脾气不好,但这么多年,姥爷却很少对我发火。他一直特别宠着我,见他这次真生气了,我也明白姥爷是被我吓坏了。 于是,我忙上前一把抱住姥爷,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撒娇般地说道:“姥爷,我向你保证,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先告诉你一声行吗?您就别生气了!姥爷,你看郑毅都饿了,咱们还是回家吃饭吧,姥姥和二姨肯定早就把饭做好了吧!” 姥爷冷哼一声:“哼,我看是你跑了一天跑饿了吧,馋丫头还往你弟弟身上赖!瑶啊,仅此一次,下次可不许跑哪儿去都不告诉家里一声了,听见没?你看都把姥爷急成啥样了!你要有点啥事,还让姥姥姥爷活不活!” 见姥爷有些消气,我便继续和姥爷撒娇道:“姥爷说的都对,我肯定下不为例。只是姥爷,咱们一会儿回家,你可千万别跟姥姥说这事啊,姥姥要是知道了肯定还得跟着着急。” “你还知道心疼你姥啊!” 姥爷一手领着我,一手牵着郑毅,我们祖孙三人便回了家。 到了家之后,姥姥早就把饭做好了…… 那时候的东北农村一到了冬天根本就没啥吃的,除了秋天存的大白菜,就是大萝卜、土豆,再就是大缸里腌的酸菜,可这酸菜我却咋吃都吃不够。 大锅里炖的酸菜,配上过年杀的年猪肉,再配上点自家灌的血肠,外加两块脊骨一起炖。出锅时,那香味能飘出十里地。那酸菜汤泡上一碗白米饭,再吃上两块沾上蒜泥的汆白肉,别提多香了。 这不,还没等我进院,就闻到了姥姥炖酸菜的味道飘了出来。闻得我顿时口水直流…… 在师父家这段时间,虽说王妈的厨艺绝对没的说,她做的菜绝对能算得上星级标准,不仅好吃还很好看。 但王妈做饭基本都是用小煤气灶做的,因为她常年和白泽生活在市里,也不会生火做大锅菜。 姥姥觉得自己手艺跟王妈没法比,毕竟自己一个农村老太太,除了会熬个豆角、烀个茄子啥的,跟王妈那种专业的厨艺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所以在师父家时,姥姥就是给王妈搭个下手。 可在师父家山珍海味吃多了,我还真有点想姥姥炖的大锅菜了。毕竟这用柴火做出的大锅饭菜,也是那燃气小灶所不能比拟的啊…… 一进屋,我便跑进了厨房,伸手拿起姥姥刚刚盛出来的脊骨就啃了起来。 “姥,这骨头你炖得可真香,都脱骨了!” 姥姥伸手打了我手背一下:“在外面疯了一天,回来手都不洗就吃,赶紧去洗手!” 我应了一声,便拉着郑毅去洗手了。 二姨还在厨房扯着嗓子问我和郑毅:“两个小毛孩子,要不要吃酸菜汤泡饭啊!” “要!”我俩一起应道。 “好,二姨给你们盛……” 看着厨房冒出的热气,我不禁有些感慨。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姥姥家好像好久没有这样热气腾腾的感觉了。 这屋子里的热气好似又把我们拉回了从前,拉回了我没出事、二姨夫也还在的日子里…… 以往这个时候,二姨夫肯定会拿出他在城里带回的两瓶白酒递给姥爷,和姥爷讨论今晚先喝哪一瓶。 可是如今,这屋里的温度没变,姥姥锅里的饭香味没变,大家脸上的笑容没变,却偏偏少了二姨夫。 如果二姨夫此刻还在,肯定会拉着我和郑毅去小卖铺买上两瓶汽水,外加几块皮糖和一袋瓜子,留着我和郑毅饭后看电视剧的时候吃。 可如今…… 我真的好想二姨夫啊,自从那晚梦见他身穿冥府官服,好像很忙之后,就再也没梦见过他。 想着,我便在心里下定了一个决心,我要尽快学会过阴。这样等我再想念姨夫的时候,就可以下去见他了。 我承认,过阴这门道术是我踏道以来最想尽快学会的一门道法。原因无他,只因我太过想念二姨夫,我想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罪,可越是想尽快学会这门道法,就越是难以学不会…… 第104章 二姨夫当了阴差 吃饭时,二姨问我去大河看出啥门道没,刘姥姥是咋跟我说的。 我摇摇头,对二姨说道:“没啥事,就是一群外地的傻老帽,非说河里有啥宝贝!” 二姨继续问我:“瑶啊,那你告诉二姨,咱这河道里到底有没有宝贝?” “哪有啥宝贝,就是一堆破石头呗。”我应道。 二姨满脸疑惑:“不能吧,那帮外乡人莫不是傻子,花那么多钱买一堆破石头有啥用!瑶啊,你是不是没弄明白这件事是咋回事吧!” 没等我回话,姥姥却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 “凤云,你没在她师父家待过你就不懂,这孩子是跟你打马虎眼呢。他们道门里的事说法多,这孩子明显没和你说实话。你啊就别问了……” 哟,还真没想到,姥姥跟我在师父家里住了一阵后,这觉悟还提高了呢。知道有些事我不说就不能问了。 不过其实这件事要是和他们说实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担心他们知道后会担心我的安危,阻止我去帮乌祈,所以才选择先瞒着他们。 见姥姥这么说,二姨好奇心更强了,她强压自己心里的好奇心,小声问我:“瑶,那你告诉二姨,咱这河里是不是有啥说法?你告诉二姨,二姨指定不往外说!” 我点点头,见我点头,二姨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嘛,要不你姨父昨晚不能给我托这个梦!” 我一听姨夫居然给二姨托梦了,不免眼睛一亮,挺直身体问二姨:“二姨,我姨夫给你托梦说啥了?” 不光我显得有些激动,姥姥姥爷此刻也都竖起耳朵往二姨身边挪了挪。 二姨放下手里的筷子,对着我们神秘兮兮地说道:“告诉你们吧,其实啊,刚子走了以后总来给我托梦。起初啊,他是劝我要想开些,说他的死不能怪瑶瑶啥的。后期啊,他就跟我说,他说他在地府当了阴差,干的就是拿人魂魄的活计……” 没等二姨把话说完,姥爷就打岔道:“难不成,刚子是当了勾死鬼了?” 姥姥瞬间打了姥爷一下:“阴差!阴差!什么勾死鬼!怎么话让你说出来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我觉得也是,本来听说二姨夫当了阴差是件挺神武的事,让姥爷一说怎么就觉得那么跌份呢。 二姨也白了姥爷一眼:“哎呀爸,你看你说啥呢,那勾死鬼是找替身的冤死鬼,咱郑刚可是有冥界正式编制的!他可是依法拿人魂魄的,跟勾死鬼能一样吗!” “就是,你就喝你的酒得了,别说话!” 说着,姥姥往姥爷嘴里塞了一大把花生米,直接把姥爷噎个够呛,害得他一阵呛咳…… “二姨,那后来呢?”我耐不住性子继续追问道。 “后来啊,你二姨夫见我心情好些了,就不每天都给我托梦了。再者,你姨夫也说他老来看我,怕是对我身体不好,所以也就不怎么来了。可是昨天晚上,我又梦见你姨夫了,你姨夫告诉我,咱这边的大河要出事,说这大河最近要淹死不少人呢,他还嘱咐我,没事千万别带郑毅往河那边去!” 我一听更着急了,忙问二姨:“那姨夫说大河啥时候会出事了吗?是后天中午吗?” 二姨摇摇头:“这个,你姨夫没说!总之他就是嘱咐我,无论大河那边有啥热闹都别去看,别去凑。” 我脸色一变,忙放下筷子对姥姥说道:“姥,我要去西屋给我师父打电话,你们不许偷听!” 姥姥见我脸色难看,再加上二姨刚才说大河会淹死很多人,便也明白事情的紧要性,忙应了我一声:“唉,瑶啊,你放心,姥姥绝不偷听。只是瑶啊,你要是用得着姥姥和姥爷的地方得跟我们说啊!我们一把老骨头了啥都不怕,知道吗!” 瞧瞧,姥姥现在的觉悟多高,对我那是无条件的信任啊!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实情也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啊。 毕竟这热气腾腾的屋子里,余下的四个人是我要用毕生之力、用命去保护的人,我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他们的痛苦…… 当我拨通师父的电话之时,话筒里刚刚响起一声忙音,师父便接起了电话。 我还没说话,师父就张口喊出了我的名字,就好似他事先知道我要给他打电话,刻意在等着我一般。 “喂,瑶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等着为师为你答疑啊!” 我应了一声,快速向师父讲述了大河之事,以及我姨夫给二姨托梦的事。 听闻之后,师父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说我这耳朵怎么一直发热呢,掐指一算就是你有事要找为师,是不是一直念叨着为师来着?”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是啊,师父我答应乌祈一定要帮他,可是我并不懂得如何才能破除那河道的封穴啊!” 师父笑了:“呵呵,这有何难?如果为师没有算错的话,你只要拔掉河岸上的四个封印就能化解此事。” “师父,那是哪四个封印呢?我又该如何辨认它们呢?” 师父叹了一口气,颇为耐心地为我讲道:“瑶啊,为师先问你,看过中医给人针灸治病吗?” 我点点头:“看过。” “那你说,这中医大夫的针灸是扎在人体什么地方的?” 我想都没想直接答道:“当然是穴位了!” 没等师父答话,我一下就想明白了师父话里的的意思了,忙问师父:“师父,你是说,这河道的封穴也跟人的身体一样,被人拿针封住了?” 师父见我这么说,继续笑道:“呵呵呵,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这人的身体其实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宇宙,且内部已有江河湖海、山川大地。人尚有穴位可以施针,用气血运行调理各个脏腑,那么这河道怎么就不能用穴位控制水位的深浅呢?不过你说的对也不对,针怎么可能封住那么大的河道呢?” “那难不成是用的钉子?我之前见过黄天佑用过钉魂钉,封住了我奶奶的魂魄,是不是这大河也被钉魂钉给封住了?” “呵呵,瑶啊,你还记得二道山那里的锁魂柱吗?其原理就是将锁魂柱钉在了整个山脉阴气最盛的地方,从而来达到聚集阴气、增加那些怨鬼怨气的作用。也就是说,这困河之术用的可能是四根柱子,也可能是四根旗杆,亦或者是四根电线杆,总之必定是四根足够长的物件,且能深扎地下的东西,这下你懂了吗?” 第105章 相信科学 听师父这么说,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可是师父,上西村到旺东村的河道那么长,我要怎么找到那封穴呢?” 师父讲了半天道理,虽然讲的很明白,但最关键的还是没说啊! 见我这么问,师父有些没了耐心:“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懂?” “我……” “唉,为师现在不在你身边,你们那的河道具体啥样我也没看过。” “为师问你,你今天从你们村子一路走到旺东村之后,可有察觉这河道有啥不同?” 我想了想,老实回答:“嗯……旺东村的河水水位明显没有我们村子的水位深。” 师父接着问我:“那你说,这大蟒如若想顺利入海化蛟,需要借助什么?” “当然是得借助水啊!”我回道。 “那你说,这些人是用什么办法让乌祈不能入海的呢?” “师父你的意思是,这旺东村下面的河道已经干涸了,没有水了?所以乌祈就没办法入海化蛟了?” 我一拍脑门,明明师父刚才说过的啊,人的身体与大自然相对应,中医既然可以用针灸控制气血运行,那么他们怎么就不能用封柱调节河道水位深浅呢! 师父长呼一口气,似乎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非要为师费这么多口舌你才能听懂?你平时学东西挺快的呀!瑶啊,你的悟性还有待提高……” 师父说过,道门学问不比在学校里学习课本知识容易,一般都是师父点到为止,其余要靠自己去参透领悟。今天师父说了这么多我才想明白,完全是脑子里固有印象影响了我的判断。 想到这,我对师父说道:“呵呵,师父,我本来以为这河道里面会像电影里那样,被人用道法设了结界啥的,所以乌祈才没办法通过入海嘛……” 师父冷笑:“呵,还结界?且不说这道法有几个人会用,咱就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那么麻烦吗?直接在河里扔两个电网岂不是更痛快!” “你要明白,无论多么强大的道法,都是借助阴阳五行自然之气而成。这道法并非魔术,再厉害的道法也都是遵循天地阴阳锤炼而成的。所以,你以后再遇到问题的时候,思维首先要遵循阴阳的自然规律展开查疑,要相信科学,懂了吗!” “好了,这天也不早了,为师要去打坐练功了,你也早点休息!哦对了,瑶啊,以后你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静心打坐一个时辰,届时,你要在自己面前放一碗清水,水里再放上一面小镜子,镜面朝上,为师届时会为你传道感应……” 我甜甜的应了一声好,谢过师父后便撂下电话。 事情终于有些眉目了,心里盘算着明天一早,我早些出去绕着河道多走几圈一定可以找到那四处封穴! 正想着呢,院门口突然传来了王小强的声音:“孟瑶,你在家吗?” 二姨推开屋门走了出来:“这么晚了,谁来了?瑶啊,是你小同学吗?”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嗯,二姨你回屋吧,我同学可能是找我有事,我去看看……” “那行,记得把你小同学送走后,把大门锁好啊!” “好……” 说着,我一溜烟跑到院门口见到了王小强,可他这身装扮着实是把我震惊到了。 咱就说他这脑袋吧,居然戴了两层帽子,里面是一层毛线帽,能包住脸蛋的那种,外面又套了一个狗皮帽,而且他还戴了两条围巾,一条围巾紧贴着内衣系着,只露出一点护住了下巴,另一条大围巾在他外套外面系着,把他的衣领扎得那是严严实实,身上穿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少说也得穿了七八层,把他包裹得跟个大粽子似的,两个胳膊架着都放不下去。 他手里拿了个大手电,身上挎着个保温壶,背后还背了个大书包,看起来就跟要逃难似的…… 见他这样,我忙问他:“小强,你这是要出远门啊?你妈咋不趁着天亮带你走呢,这黑灯瞎火的也不安全啊!” 王小强摇摇头:“哎呀不是,咱俩不是说好了吃完晚饭就去大河救那大蟒蛇吗?” 不等我说话王小强又追问我:“你给你师父打电话了吗?你师父告诉你方法了吗?” 我点点头:“嗯,我师父告诉我了……” “那你还不赶紧进屋多穿两件衣服,咱们好赶紧去大河啊!” 我这才明白王小强为啥这副模样,忙对他说道:“要不咱俩明天白天再去吧,这黑灯瞎火的也不安全啊,再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妈该着急了!” 王小强一摆手对我说道:“哎呀没事,我妈最近在镇子上的厂里上班,今天她正好晚班,我是等她上班走了之后才来找你的,她不会知道我出来的……” “再说,那白天河道上都是人,多不方便啊,我看趁着黑灯瞎火去河道挺好,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呢!” 我想了一下,觉得王小强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白天的时候那些身穿迷彩服的人围在河岸上,属实也不太好查封穴的事。 想着,我便对王小强点了点头说道:“那行,你等我一会,我进屋和我姥姥说一声咱俩再去。” 王小强点了点头应了我一声:“成,我在门口等你!” …… 我和姥姥姥爷没说实话,而是随便扯了个谎,说要在村里找个僻静点的地方练习一下道法啥的,一会就回来肯定不走远后,二老才允许我出来。 我知道撒谎不对,可是我又不能和他们讲实情,主要还是怕他们担心…… …… “小强,我和姥姥打完招呼了,咱俩走吧!”说完我抬腿就要跑。 “喂,你等等,你就穿这点衣服不冷吗?那大河边上晚上特别冷,你还是进屋多穿两件衣服吧,别回头再给你冻坏了!” 我摇摇头:“我没事,我有功法在身,不觉得冷的,哎呀你快别磨蹭了,咱们赶紧走吧!” 这一点我并没有胡扯,自从练习筑基之术后再加上打坐练习呼吸法门,我身体里总是觉得热热的,好像总有股暖流似的。 师父说,这是因为我打通了小周天的脉络,气血在身体里运行通畅了,才会感觉身上有暖意流动。 师父还说,如果我日后能打通大周天,就会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从而百病不生。 关于大小周天的修炼方法和原理,如果宝子们感兴趣,日后找个机会我再为你们详细介绍一下。 当下我还是尽快把大河后续的事情与大家说个清楚…… 第106章 河岸有人 我一路连跑带颠,像只脱缰的野马似的冲在王小强前头。再看王小强,那家伙,穿得跟个北极熊似的,厚得离谱,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活脱脱一个大笨熊瞎子,那叫一个又笨又慢。 “王小强,你倒是快点啊!照你这速度,咱就算走到明年也到不了地方啊!” 王小强喘着粗气,扯着嗓子应了我一声:“唉,来啦!” 他猛跑两步,好不容易撵上了我。接着,他跟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两张煎饼,还特殷勤地递给我一张。 “孟瑶,走这么远的路,饿坏了吧?来,吃口煎饼补充下体力!” 看着他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我真是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你不是刚吃完晚饭才出来的吗?咋这一会儿功夫就饿成这样了?你是属猪的啊?” 他狠狠啃了一口那干巴巴的煎饼,回道:“也不是很饿,主要我不是怕一会儿有场恶战嘛!吃饱点好有力气……” 我叹了口气,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王小强在我身后边啃着煎饼,边一路小跑地撵着我:“孟瑶,你是不是不爱吃煎饼啊?那我这包里还有馒头和芋窝头呢,要不你吃这个!”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忙问他:“王小强,你这包里不会装的全是吃的吧!” 王小强嘿嘿傻笑了两声,那模样就跟个害羞的大姑娘似的:“呵呵,我也没带啥好吃的……” 说着,他把包往我面前一敞,好家伙,里面除了刚才他说的那几样东西之外,还有两穗苞米,几个烤土豆和烤地瓜,甚至还有几个烤鸡蛋,一袋蒜蓉辣酱,和几段大葱,外加一袋椒盐花生米和半袋瓜子…… 看着他那包,我感觉我的血气“蹭”地一下就往脑门上冲,深吸了几口气,压了压心头的火,故作一脸关心地问他:“王小强,你这包里装了这么多东西,背着不累吗?你是骆驼转世啊?” 他还是那副憨憨的傻笑,好像在等着我夸他能干似的:“我不累,主要我怕你饿。这荒郊野外的,多带点东西好有备无患嘛,你不用感激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电,将手电光照在自己下巴上,好让他能看清我的表情,随即扯出一抹假笑挂在脸上。王小强却被我这副模样吓了个哆嗦:“哎呦,孟瑶你这是干啥?要扮鬼吓唬我啊?” “我小强,我谢谢你……不过你是不是有啥误会啊,咱们这是去救大蟒的,不是去郊游的!你怎么连瓜子都带了?难不成是等着一会儿我给你表演个二人转呢?” 王小强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我不合计你们道门中的法术我也不懂,到时候也不一定能帮上你啥忙,干等着也怪没意思的,正好嗑两把瓜子打发下时间嘛!” 好么,这小子是打算拿我当电影看了! 我实在是不想再搭理他,冲他喊道:“赶紧把你这堆东西给我收好,别在我眼前瞎晃悠!” 说完,我也不再理他,扭头就往河边跑! 王小强生怕我把他丢下,连忙背起背包在后面紧紧追着我:“孟瑶,你慢点,前面路黑,我得给你照亮……你可别把我给丢了,不然我这一堆好吃的可咋办啊!” …… 我们一路追追赶赶总算来到河边…… 我和王小强躲在一个土堆后,看着河岸上此时依然架起两个堆篝火,几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正围在火边取暖…… 见状,王小强这个二货,小声对我说道:“孟瑶,你看见了吗,是那些外乡人!” 说完,他还作死似的似的,拿着手电朝着几人晃了晃。 我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个够呛,连忙一手躲过手电,随后将他一把拉回土坡后面。 “你傻啊,怕他们看不见咱俩咋地?”我压低声音怒吼道。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听河岸边有人喊了一声:“什么人!”紧接着,几声令人胆寒的狗叫随即响了起来。 王小强吓的脸都白了,忙问我:“完了,孟瑶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了?会不会放狗咬我俩啊!我最怕狗了!” 我赶紧“嘘”了一声,几道强光瞬间朝我们这边照过来。我俩躲在土坡后,大气都不敢出。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让人胆战心惊。 过了好久,强光终于移开,狗叫声也停了,可我们还是不敢动…… 我努力让自己心跳逐渐恢复平稳,随即一点点爬出土堆偷眼看了看河岸边,见这些人又恢复如常放松了戒备后,我才对着王小强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去别处看看!” 说着,我和王小强猫着腰,顺着河道往上西村方向走去。等走出那些人的监视范围后,王小强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哎呀妈呀,孟瑶,这群人咋大半夜还不撤呢?他们在那儿干啥玩意儿呢?” “还能干啥?肯定是看着白天村民们打捞上来的石头呗。要是晚上不派人看着,这些石头不得让人给偷走喽?” 王小强挠挠头,应了一声:“嗯,你说得对,那咱俩现在去哪儿啊?” 我想了想,回道:“去上西村,看看那儿是不是像我师父说的那样,河道都已经干涸了。” 王小强经过刚才那档子事儿后,此刻也是热血沸腾,好像身上的斗志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似的:“行,那咱赶紧走!” 说着,他“嗖”的一下就蹿到了我前面,那腿脚麻溜得简直跟刚才判若两人。 第107章 帐篷里的男人是谁 我和王小强一路顺着河道步入上西村,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敢用手电,而是借助天上的月光一路摸索前行。 起初,没有手电筒的光亮,周围一片漆黑,走起路颇为费劲。好在那晚的月光比较亮,没过多久,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月光,也能勉强看清前方的道路了。 …… 这一路行来,河岸上边的水位明显越走越低。等到了快要出上西村的边境时,河水竟然开始出现干涸的迹象,河床下面的石头已然完全裸露在外。 见此情形,我果断拉着王小强往回走,想弄清楚这河水究竟是在何处开始断流的。 往回走没多远,我便发现河床上有一处与别处大不相同。那个地方的河床明显地势稍高一些,宛如一条不太显眼的小垄包。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定睛一瞧,这个垄包就如同树根深埋地下后把地给拱起来似的。从这边河岸一直延伸到那边河岸,贯穿了整个河道。 而河水正是从这里开始被彻底隔绝,从而渐渐干涸…… 我顺着这条垄包往河岸上张望了许久,却一无所获。可直觉告诉我,此处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封穴。然而,河岸上除了树,啥都没有。对方究竟是用什么扎住封穴的呢? 想着,我对王小强说道:“小强,看见这河道里的垄包了吗?” 王小强用力点点头:“嗯,看到了!” “咱俩以它为直线,在河岸上找找,看有啥异常情况……” 我向王小强大概解释了一下如何辨别封穴后,我们二人便沿着这条垄包在河岸上仔细寻找封穴。 过了好一会儿,王小强疑惑地问我:“孟瑶,你会不会是辨别错了啊?这地方压根也没啥柱子类的东西啊。要不咱俩还是去别处在找找吧!”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找封穴,本来就没啥信心。听王小强这么一说,我也对自己产生了几分怀疑。 “嗯,那好吧,那咱俩再去别处看看……” 我俩刚要迈步往回走,就看见远处有人拿着手电顺着河岸缓缓走来。 我心头一紧,赶紧一把将王小强拉到一棵大树后面。随即,我们降低身体,趴在树下,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那两个来人手里提着一桶什么东西,拿着手电一直往河床上照。当走到小垄包的地段后,他们停了下来。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后,沿着小垄包垂直的方向径直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王小强瞬间变得紧张无比,他微微挪动身体,将我紧紧护在了怀里,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你别怕,有我呢。一会我要是和他们打起来,你不用管我,赶紧跑知道吗!” 我皱了皱眉,说实话,王小强这个二货,是真的实在。他这个举动还真有点把我感动了。 想着,我也小声对他说道:“你别冲动,一切听我指挥……” 王小强用力点了点头。眼看着两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赶紧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这两人会发现我们。 好在,最后这两人在距离我们还有两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随即,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将铁桶里面的东西浇在了一棵细长的树杆上…… “二哥,你说这活咱还得干几天啊?” “嗨,谁知道呢。干一天活吴老板给一天钱,咋地?你还嫌钱赚的多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不觉得这趟活有点奇怪吗?” 那个叫二哥的人对年纪稍微轻的男人嘘了一声后,紧张地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对他说道:“我跟你说啊,这话,你跟我叨咕叨咕得了,可别跟别人说啊。我啊,早就发现那吴老板有些不对劲了。你没发现这吴老板只有每天上午过来吗?一过了中午他就着急往回走。前两天可能是有事耽搁了,那吴老板比平时晚走了半个小时,他就突然间咳个不停,脸白得跟个鬼似的,那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而且啊还浑身没劲,站都站不起来。最后啊,还是一直坐帐篷里的那位给他扶上车的……” 年纪轻的男人闻言,显得有些激动:“对对对,我知道那事。帐篷里的那位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过,一连几天都没见过他吃东西,就那么一直盘腿坐着。也就吴老板突然犯病那天,他才出来送吴老板上了车,之后就又回里面坐着不出来了!” 二人此时已经停了手里的活计,明显已经浇完这棵树了。他们把桶往地上一放,打了个哆嗦继续说道:“嚯,真冷啊!说来也怪,我一浇完树就感觉身上冷得要命!” 那个叫二哥的递给年轻男人一棵烟说道:“来,抽根烟,驱驱身上邪气。别说你感觉冷了,我这每次浇完树身上也冷得要命。这种冷跟冻的冷不一样,是从骨子缝往外冒的冷,这鸡皮疙瘩都一身一身的起啊!” “二哥,这抽烟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这是我老爹教我的。如果感觉自己身上有啥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你就抽根烟,也就没事了!” 说着,二人各自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后,年轻的男人又继续说道:“二哥,不瞒你说,我这有点不想干了。我打算明天就跟吴老板说一声,然后回家算了。这活我越合计越邪门,你说帐篷里那位,天天啥也不干就在守在帐篷里面熬这桶东西。一到晚上就点名要咱俩出来浇树。你说这桶里到底熬的是啥啊!” 二哥叹了口气:“还能是啥,是血,你没闻到里面有股腥臭味吗!” “啊?那是啥血能这么黑,这么粘啊?” “啥血我不知道,但是前几天小生子帮吴老板往帐篷里抬东西时,其中有一个桶盖子没太盖严实,就往外蹦出几滴血水,他看的真真的……” “至于你说为啥会这么粘,肯定是血里面又加别的东西了呗……” 年轻人点点头:“哎呀,这事越合计越不对,我明天肯定不干了!” 二哥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老弟,你想的太简单了。吴老板不会放你走的,我劝你啊还是再坚持坚持,别给自己惹麻烦才好啊!” “二哥,你是说那吴老板会跟我来硬的?” 二哥点点头,男人惊道:“不至于吧,这营地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啊!” 二哥冷哼一声:“老弟,你还是太年轻。这营地里人是不少,但附和帐篷里那位要求的就只有你和我啊,谁叫咱俩都属鸡呢!” 话外:宝子们,真心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关注。既然已经看到这本书的这里了,那就麻烦大家给我一个五星书评吧。点击本书封面,找到书评处,点亮五星即可。我绝不会让大家的帮忙白费,本月月底,我会从书评下面点赞评论最多的几位读者大大,以及礼物榜单前几名的大大中抽取几位幸运读者,送上我亲手制作的绿度母擦擦佛佛牌。 绿度母有着所求如愿的神奇力量,借此祝福大家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愿这份来自绿度母的祝福,如同璀璨的星光,照亮你们前行的道路;如同和煦的春风,温暖你们的心灵。让我们一起在这份祝福中,迎接更加美好的未来。 第108章 王小强中毒 年轻的男人见那个叫二哥的这么说显得有些沮丧,把烟头往地上一扔随即狠狠的踩了一脚骂道。 “他妈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算了,想开点,在坚持几天看看,说不定这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 年轻的男人叹了口气,二哥随即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走吧,咱俩还得去河对岸继续浇树呢。” 年轻的男人把地上的水桶拎起来后,二人就又往河对岸走去。 见二人走远后,我和王小强人才起身体,扑了扑身上沾着的积雪后长出一口气。 “唉,好险,幸亏他们没发现咱俩啊,要不肯定是一场恶战,孟瑶你说我要真跟两那个老爷们打起来谁能赢?” “那两个老爷们对你王小强来算个啥啊,就算再来十个老爷们也是不是你王小强的对手啊!” 王小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脸傻笑:“孟瑶……你真是这么想我的啊?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吗?” 随即他双手捂脸,一脸扭捏的问我:“那个,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嗯……是不是盖世大英雄啊!” “噗!”我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喘个气,差点把自己呛死是啥感觉…… “咳咳咳……” “哎呀,孟瑶你咋还咳嗽了呢,是不是感冒了啊!就说让你多穿点你不听,冻感冒了吧!来把我这外套给你穿上!” 说这王小强边要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我突然想起电视里的情节,男主角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女主角穿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于是我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拒绝。 “唉,你赶紧把衣服穿好!我不穿你衣服!” 王小强见我表情有些激动,一脸懵的问我:“咋滴了,我这衣服不埋汰,我妈都给我洗过的!” “哎呀,不是,你赶紧穿好,说了不穿你衣服就是不穿你衣服!” 好在这天是足够黑啊,王小强看不见我脸红的表情,要不然他还得以为我发烧了呢。 嗯,好吧我承认,成长的道路上女孩子在这方面属实要比男孩更早熟一些,看王小强一脸懵逼的状态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 我走向刚才那两个男人往上浇东西的那棵树干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树干。 这树杆底部的土被一层厚厚的树叶覆盖着,捡了一根树枝往地上搓了搓,这土明显是松动的,东北的冬天,土都冻的硬硬的,树枝是根本挫不进土里的,只有是新培的土才能被树枝挫穿。 王小强见状忙问我:“孟瑶,这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封穴啊?”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嗯,师父说了,这封穴只要是长柱形,且能深扎底下的就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树就是封住河道穴位的关键,其底部一定是没有树根的木桩,这样才能扎穿河道穴位。” “那咱俩还在这等什么,赶紧把这棵树挖出来啊!” 说着,王小强“噗通”一下就蹲在地上,直接上手去挖那树下的土。 那土刚刚被浇了东西后,黏糊糊的跟沥青似的,一下子就沾了王小强一手。 我心里那个急呀,心说你好歹找个东西挖呀,咋就这么虎呢,直接上手了。 我这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呢,王小强就“嗷”一嗓子怪叫起来:“哇!疼死我啦!” 王小强举着自己的双手声音颤抖的对我说道:“孟瑶,这土里是不是有硫酸啊,我咋感觉我的手被烧的火辣辣的疼啊!” 见状,我赶紧打开手电照在王小强的手上。 就这一会的功夫,王小强的两个手心一下子就红肿了起来,肿的跟两个大馒头似的。 我用指尖轻轻挫了挫他的指肚问他:“疼吗?” “啊!疼疼疼!孟瑶我这手会不会烂掉啊!怎么办啊!” 王小强疼的龇牙咧嘴,我便拿起树枝挫了一块地上的土,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那土是又腥又臭,而且还伴着一股难闻的苦酸味,一时也不清楚这些人到底往树下浇了什么…… 我想到在师父的书房里看过一本道医方面的书籍,书上说童子尿可以解毒,就建议王小强试试。 于是我有些难为情的对王小强说道:“王小强你这手估计是中毒了,要不,你去树后面撒泼尿,拿尿洗洗手试试……” 王小强苦着一张脸问我:“啊?那我这手还能要了吗?多恶心啊!” “哎呀,不是!童子尿可以解毒的,你还想不想要你这双手了?” 王小强几乎都快哭了:“真的吗?孟瑶你可不能耍我啊,我已经很可怜了!” 我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对他说道:“你赶紧去吧,要是在晚点就来不及了!整不好你就得截肢,你想想你要是残疾了,你妈咋办!” 王小强听我这么说,才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那成,我去尿!不过孟瑶,你不许跟别人说,我拿尿洗过手!事情如果传出去了,我长大就娶不到媳妇了,那我妈就抱不到孙子了,如果那样的话,你得补偿我,给我当媳妇,再给我妈生个大胖孙子!” 我举起拳头冲着他:“你要在废话,信不信我让你妈立马没儿子!” 王小强抽抽搭搭的看着我:“行,那我不说了,我去尿还不行吗,你不许告诉别人听见没有……” 我懒得搭理他,赶紧扭过头背对着他,王小强脚步声往远处移了移之后便停住了脚步,不一会他又开始抽搭起来了。 我不耐烦的问他:“又怎么了?不就让你尿个尿吗,你哭什么哭啊?” “我,我手上沾都是那玩意儿,也没办法用手扶着我的小丁丁尿啊,可不扶着我咋尿啊!不得尿我一裤子啊!” 我简直无语,被他哭唧唧的动静整的着实有点闹心,这王小强平时看起来那么爷们,这怎么接触起来又觉得他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 于是,我没好气的对他说道:“大哥,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你不会找个树杈架着?在不行你就蹲着,总之你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吗!” 王小强可能是被我一语点醒,愣了一下后对我说道:“好,那我试试!” 等了老半天,我身后才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又等了一会王小强举着双手冲着我走了过来。 王小强低着头,表情有些委屈。 “小强,你的手好点了吗?” 王小强点点头:“嗯,不那么疼了……” “那成,要不咱俩还是先回去吧,明天搞清楚情况再来挖这树也不迟……” 王小强点点头,随后我俩又趁着夜色往家走…… 第109章 家门口的老头 我和王小强走到村子里的一个岔路后,便准备和他分开。 于是,我对王小强说道:“拜拜,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家就行。” 可王小强却站在那儿扭扭捏捏,似乎有话想说又难以启齿似的。 我问他:“你又咋的了?有话痛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他嗫嚅着看着我:“梦瑶,我有点害怕,你能送我回家吗?” 我真是无语,原本还担心他送我回家被姥爷看到会引起怀疑,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小强竟如此胆小,简直就是个纸老虎。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点了点头。 快到他家门口时,我对他说道:“王小强,要不,你明天就别陪我了,我自己也能行……” “那怎么行,我是个爷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涉险而坐视不理呢!说了要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 得,又来了!我心说就你这小胆,这就被吓的不敢回家了,要是真有点啥事不得吓尿裤子啊! “我不用你帮我,你还是老实在家养伤吧,哦对了,回头你还得用尿好好洗洗你的手,别回头再残疾了,我可赔不起!” 王小强那个二货也听不出好赖话啊,见我这么说他居然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呵呵,孟瑶你是不是担心我……” “我担心你个锤子!好了,这到你家门口了,我走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撒丫子就往家跑。 王小强在我身后,扯着嗓子冲我直喊:“孟瑶你慢点……明一早我就去你家门口找你!” 他这一嗓子没换来我的回应,却引来了村子里的狗叫声。 只听王小强被这突如其来的狗叫声吓得“妈呀”一声,赶紧躲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呵呵,真是个二货!”我笑着说道。 我独自借着月色往家走,此时已经很晚了,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睡觉了。整个村子漆黑一片,毫无生气,宛如一座鬼城。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发怵。 我双手大拇指按住无名指指根,其他四指包住大拇指根,结了个手印。 这个手印在佛教中叫“金刚拳手印”,道教中又称“握固”。 中医理论中也有对此手印的记载,据说能让人百邪不侵。佛教和道教所说的邪,指的是冤亲债主、孤魂野鬼;中医认为的邪则是风、寒、暑、湿、燥、火,即“六淫邪气”。 说到这里,不妨再多说一句。中医理论中讲:心藏神,肝藏魂,肺藏魄。 这个手印就具有固魂的作用,所以,如果有神仙上身,占的是心窍;如果被鬼魂上身,占的是肝窍,而肝主要主情志。 因此,那些抑郁症患者和经常爱发脾气的人,大多是肝气郁结。好好的怎么就郁结了呢? 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所以,这个时候要经常练习此掌法。 好了,言归正传,稍后我会把此掌法的详细图解放在“有话说”里。如果还是不会,就看看新生儿是怎么握拳的,那就是金刚拳印。 结了手印后,我心里踏实了一些。快到家门口时,我突然看见道边站着一个老头,弯着腰站在那。 借着月光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姥爷呢。 我连忙招招手,喊了一声:“姥爷!”没等那人回应,我就朝老头跑了过去。 可越跑越近,我就越觉得不对劲,这人根本不是姥爷,姥爷明明要比他高多了。 那老头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模样。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想不会吧,我都结了金刚手印了,怎么还能撞见鬼呢? 等我靠近一看,才发现这老头不是鬼,竟然是村长的老爹陈拐子。 我赶紧问道:“太姥爷,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站着啊?” 陈拐子本来就嘴歪眼斜,见我问他,还笑了起来。 他一笑,嘴歪向一边,眼睛斜吊着,模样十分诡异。 “呵呵,太姥爷年纪大了,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小瑶瑶啊,你这是去哪儿了?是不是去大河了?” 我心里纳闷,这老头怎么知道我大半夜去了大河呢? 还没等我回答,姥爷从家门口走了出来。 “瑶啊,是你回来了吗?” “姥爷!”我急忙跑向姥爷,也不管神情怪异的陈拐子是否还在等我的回答。 姥爷见到陈拐子,打了个招呼:“呦,陈叔,您老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陈拐子点点头,对姥爷说道:“嗯,我不困!小于啊,看好你家丫头,别让她乱跑,小心惹祸上身……” 姥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唉,陈叔放心吧,我会看着她的。您老没啥事就早点回去歇着吧,我们先进屋了。” 陈拐子点了点头,姥爷便带我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姥爷,太姥爷大半夜不回家,在咱家门口站着干啥呢?” “谁知道呢,估计是老糊涂了,大半夜睡不着就出来瞎转悠呗……没吓到你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 “快进屋洗洗脸上炕睡觉吧,你这孩子,都半夜了才回家,这黑灯瞎火的,让姥爷担心死了。” “哎呀姥爷,我这是在忙正事呢!” “哼,啥正事?你就糊弄你姥姥行,姥爷还不知道你?尽忙些没用的!你要是学习也这么上心就好了。” 第110章 黄天佑纵火 我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今晚在河边听到的那两个男人的谈话…… 帐篷里的人究竟是谁呢?为何那吴老板一到下午就病恹恹的? 思索片刻,我心中便有了些头绪。他们想要乌祈的内丹,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延年益寿嘛! 吴老板虽身体不佳,但财大气粗的,于是雇了帐篷里的那位高人,设下此局,目的便是夺取乌祈的内丹,为自己延年益寿…… 可如若我明天解了河道封穴,河水水位必将快速上涨,这势必会引起帐篷里那位高人的注意。 他定会想出对策对付我,可我如今这点道行,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而乌祈后天才能正式渡劫,如此一来,若我没有应对之策,不就又耽误了乌祈渡劫吗? 我心说不行,怎么也要等到后天正午解了河道封穴才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就算有对策也没时间应对。 只要时间一到,河水水位一上涨,乌祈能顺着水流游走,这事也就算解决了。 想到这,我才稍稍把心放下肚来,翻了个身准备养精蓄锐好好睡觉。 可刚闭眼,又想起一事把我给难住了! 河道上那些打捞石头的村民该怎么办呢? 倘若水位快速上涨,冰面必定会被冲开,一旦水流变得湍急,那些村民肯定会被河水冲走。 我要如何才能劝走那些村民呢?他们又怎么会听我的呢! 哎呀,想的我一时头都大了,躺在炕上来来回回地翻身…… “瑶啊,你这是咋的了?是不是你姥爷把炕烧得太热了,烫到你了?” “姥,我没事,你睡吧,我这就睡了!” 姥姥打了个哈欠:“唉,好,早点睡嗷!” …… 嗨,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不想了,睡觉! 刚闭上眼没一会儿,我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黄天佑身着今日白天那身锦衣,洒脱不羁地坐在一棵高高的大树之上。 树下,则是一堆柴火。他手持酒壶,微微醺然,一边畅饮,一边吟诵着:“酒入愁肠醉意浓,逍遥自在笑清风。” 说完,他便将酒壶中的美酒往草垛上一倒,草垛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见状,他又念一句:“烈火焚心何惧哉,狂放不羁任我来。” 火势愈发凶猛,此时,火光冲天,照亮了河岸。远远地,我听见河岸上有人大喊道:“着火了!” 我的目光望去,只见许多村民提着水桶匆匆赶来救火。 然而,那火却怎么也扑不灭,急得众人直跺脚,纷纷呼喊:“快叫人来救火呀!” 人越来越多,都围在草垛周围。而黄天佑却在树上哈哈大笑,那笑声中满是狂放与不羁。 我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心急如焚。本想去和村民们一起救火,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开腿。 想出声呼喊黄天佑快从树上下来,可眼瞅着火焰都快烧到他的衣襟了,他却还坐在树上,醉意浓浓地喝着酒。 我心中焦急万分,想喊他赶紧下来躲避火势,可越是着急,嘴巴却越张不开,发不出一点声音,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心中默念:“老仙,你可不能有事啊!” 就在这时,黄天佑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对我嘿嘿一笑,随后火光在我眼前乍现,变成了一团烟花,晃得我双眼都有些睁不开了。 只是这烟花,瞅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愣了一秒我便认出了这团烟花,这不是我在光晕中看见的那朵火莲吗! 不知为何,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 看着身边熟睡的姥姥,我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那只是一场梦。 还好那只是个梦,天佑老仙没事,我是真怕他会变成烤田鼠啊! 不过转念一想,刚才那会不会是天佑老仙给我托的梦呢? 可好端端的,他给我托这个梦是啥意思呢? 算了,不想了,继续睡觉吧! 可刚一闭上眼睛,突然间我就想明白了天佑老仙为何给我托这个梦了! 心里默默对天佑老仙道了声感谢,这下,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我便在院子里按照师傅的嘱咐开始练筑基。师傅曾说,百日筑基是入道门的基础功底,必须练得扎实。我才练了没多久,身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在周身游走,顿时神清气爽,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尽情地呼吸着清晨的清新空气。 这时,姥姥也早早起床生火做饭了…… “瑶啊,累了吧!进屋换身衣服准备吃饭吧!” 姥姥见我有了收工的架势,便递给我一条毛巾让我擦擦脸。 我应了一声后,便进屋换下了练功服,洗了洗手准备吃饭。 …… 饭桌前,郑毅问我:“姐,你一会是不是还要出去啊?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在家待着没意思。” 我拿起一个馒头,对他说道:“你太小,姐不能带你去。你听话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了再陪你玩行吗?” “为啥不能带俺去?我怎么就是小孩了,明明你也没比我大两岁啊!” 见郑毅开始犯轴,二姨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比你大一天也是你姐,小毛孩子瞎打听什么?没看你妈我都不问你姐了吗?你姐是有正事要办的,再跟着裹乱别说我揍你啊!” 郑毅瘪瘪嘴,作势要哭。姥姥见状瞪了二姨一眼:“凤云,我说你那脾气能不能改改?跟你那虎爹一个脾气!都属驴的!来郑毅,咱不搭理她,好好吃饭!大早上的就惹孩子不高兴!没事,等一会吃完饭,跟姥姥把菜院子里的土翻翻,这眼看天就要暖和了,姥姥该准备种菜了!” 郑毅一听姥姥要带他去菜地,便也不觉得难过了,甜甜的应了声好。就也随手拿起个馒头啃了起来。 姥爷表情很无辜,白了姥姥一眼:“我说老伴,你哄孩子就哄孩子呗,你骂我干啥啊!” 姥姥回瞪了姥爷一眼,随即还在酸菜汤里捡来块排骨扔在姥爷碗里。 “我骂你咋地,骂你,你也得给我受着!别废话,把排骨啃了,一会好有劲跟我下地干活!” 姥爷被姥姥这出整得是哭笑不得,姥姥对姥爷永远都是这样,说着最狠的话,却办着最关心他的事。 有的时候我在想,姥姥总说二姨脾气随我姥爷,可她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劲我咋总感觉是在我姥姥身上学来的呢。 区别就在于,二姨对谁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姥姥却对谁都很好,只对姥爷一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也许这就是他们老一辈的爱情吧,小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们老两口。 不管家里出啥大事,他们二老总能站在一条线上想问题,有事两口子一起上。谁也不埋怨谁,谁也不打退堂鼓。 姥爷说,这叫默契。是几十年的生活琐事,鸡毛蒜皮积累出来的默契。 两口子拧成一股绳,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叫个事…… 吃完饭后,我打算再去大河边上瞧瞧。 主要是想找机会看看帐篷里的那位究竟是谁,长什么模样。 同时,我还想看看今天上午吴老板会不会去。我想仔细观察一下吴老板的气色,确认他是否真的病入膏肓。 第111章 陈拐子想干啥 吃完早饭后,我便准备出门,打算再去大河看看…… 可刚一出门没走多远,就又碰见了陈拐子,他还如昨晚一样,拄着个拐杖站在道边,离老远就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暗自嘀咕,这老头不会昨晚一宿没回家吧,难不成是在这站了一宿? 我心说这陈村长心也是够大的了,自己老爹白天晚上就这么在道边站着,也不知道出来找找? 见陈拐子一直拿眼睛盯着我,我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只好上前和他打了声招呼。 “太姥爷早上好!” “嗯,你也好啊,小瑶瑶啊,你这是要去哪啊?是不是要去大河啊?” 我摇摇头,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我去找我同学玩!” 陈拐子好像依旧不死心似的,继续问我:“去找小同学啊,那你们是不是约好了一起去大河玩啊?” 他从昨晚到现在,已经问我三次是不是要去大河了,我去不去大河他就这么关心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可是陈拐子带头给吴老板叫好的,显然他是十分支持大河捞石头的事,那他这么关心我去不去大河,莫非是知道我要破坏吴老板的计划,是想拦着我? 在结合陈拐子大儿子的身份,也不难想通,吴老板在咱们村里能搞出这么大阵仗,肯定是和陈村长事先打好招呼的,如果村长不支持,那村民谁敢响应吴老板的号召呢…… 想到这,我故意装着没听懂那陈拐子的问话,扭脸就反问他:“太姥爷,您今儿个还去大河捞石头不?是不是您想去,可村长爷爷不让啊!” \"我……\" 这陈拐子刚要张嘴,我一下又把话抢过来:“太姥爷,您甭担心!村长爷爷不送您去大河捞石头,我送!您不就是想给家里多挣俩钱嘛,这能有啥错?村长爷爷咋就不满足您这心愿呢!” 我一把薅住他手里的拐杖,满脸殷勤地说道:“您别怕,我拉着您跑,保准一会儿就到地儿。” 这陈拐子当年少说也有九十来岁了,又是脑血栓又是面瘫的。他走路都左脚绊右脚,哪里还能跑啊!见我这么说,陈拐子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我也不管那些,一把拽着拐杖那头,陈拐子抓着拐杖这头。 我一加速,作势要跑,可把这陈拐子吓得够呛,俩眼瞪得跟铜铃似的,那多年的面瘫都被我这一出吓好了。 他死死拽着拐杖,生怕自己摔喽,又被我拖着不得不赶紧往前倒腾几步,嘴里带着哭腔喊道:“别别别……” “别松手是吗?放心我肯定不松手!” 陈拐子脸色惨白,魂都快被我吓掉了。呼吸变得急促,好悬被我送走…… 心里一起急,他又喊道:“松手,快松手!” 我脚步立马停住,“哦”了一声,随即松开了手,陈拐子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幸亏我早有准备,稳稳的扶住了他…… 陈拐子双手拄着拐杖,身子止不住的打着摆子,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太姥爷,您不去大河了?” 陈拐子也不说话,低着脑袋一个劲的跟我摆手,见状我笑道:“那成,那太姥爷我就先走了!您一会回家路上慢着点!” 说完话,我也不理一脸不甘心的陈拐子是否还有事想要问我,撒腿就跑,不给他一点机会。 陈拐子苦着一张脸,气的重重敲了两下手里的拐杖,我心里暗笑,心说就这腿脚还想拦我,真是太小瞧我了! 又往前跑了没多远,就又碰到了王小强,他骑着自行车,车座后面还绑了个铁锹,骑到我身边时,他还故意按了两下车铃,随后又一摆大手故作一副十分帅气的样子对我说道:“来孟瑶,上车,我驼你!”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有车不坐白不坐,能省点力气也挺好,也没扭捏,一下便坐到了他车座后面。 “我说你慢着点,别把我摔了!” 王小强十分骄傲的对我说道:“放心吧,我骑车这技术绝对没问题。咱们男生比赛骑自行车,他们谁都比不过我,每次我都是第一名!” 我翻了白眼,心说这有啥好骄傲的,也不是考试得了第一,比这玩意有啥用啊?蹬自行车是能发电还是咋地?难不成还想以后给人蹬倒骑驴拉脚啊! “王小强,你拿铁锹是要去挖树吗?” “啊,要不然呢?” “今天不到时辰,不能挖……” 我把心中的顾虑和他说了一遍,王小强听了之后“哦”了一声,随即又问我:“那明天时间紧任务重,我俩咋能再那么短的时间内挖出四棵树呢,不得挖到半路就得让人给咱俩抓住啊!” “也是……”我小声嘟囔着,心里盘算着对策。 “诶孟瑶,我有办法,你不用愁!” “啥办法?”我忙问。 “一会我去找董大明他们,我带着他们在河道上走一圈,告诉他们都要挖哪四棵树,在和他们定好时间,等时间一到大家一起挖,不就成了!” 我心说,这的确也是个好办法,不过董大明能帮忙吗? “小强,你昨天刚和董大明打完架,他能帮你吗?在说,其他同学也都挺怕我的,要是知道是来帮我的,他们能来吗?” 王小强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呵呵,这你就不董了吧,男孩子之间打个架那是常有的事,咱班男生谁没被我揍过啊,过后该咋好还咋好。这就是我们男生和你们女生的区别,过去事就拉倒,没人会往心里记!” “这件事,你就交给我,一会我骑车带你在河边走一圈,你告诉我要挖哪四棵树,其他的事你就甭管了!”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毕竟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与王小强找到封住河道四个封穴的树后,又一同商量了明天的计划。随后,我让王小强先去找董大明他们做准备,并叮嘱他一定要嘱咐好这些同学,千万不能泄露此事。 “成,你放心!这事交给我!” 我和王小强分开后,我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河边玩,偷眼瞧着陆陆续续赶到河边打捞石头的村民,和岸边搭着的那个帐篷…… 没一会儿,吴老板的车也来到了河边…… 第112章 摔死你个老王八蛋 吴老板站在河岸边,看着村民们在冰面上认真打捞石头的模样,不禁豪气十足地大手一挥,高声说道。 “各位乡亲们辛苦了!为表达对大家的感激之情,从今日起,无论是否打捞到石头,只要在场的各位叫来一人帮忙打捞石头,我就给 200 元,多多益善,上不封顶。 无论男女老少,亲朋好友,谁来都行。而且,你们叫来的人若再叫来人,我同样给他们 200 元,同时你们还能额外多得 100 元。” 村民们听完吴老板的一番话后,皆面露喜色,纷纷开始小声交谈,讨论着各自能叫自家的谁来帮忙。 这时,一个村妇满脸喜悦地向吴老板问道:“吴老板,您说的可是真的?那我把我那还不满一岁的小外孙抱来,您也给钱吗?” 吴老板说道:“当然,大丈夫一诺千金,只要你把孩子抱来,我就给你 200 块钱。” 村民们听完吴老板的这番话,显得更高兴了。 吴老板接着又说:“大家快别干等着了,快去找人帮忙吧!” 村民们应了一声“好”,于是就一个个喜滋滋地散开了。 待村民们都走远后,吴老板的脸上露出一抹居心叵测的笑意,那笑容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心怀不轨…… “老板,看来这事要成了!还是您办法多啊!”吴老板身后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对他说道。 吴老板转身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哼,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是我吴某想办成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 “老板,可是咱能用的现金不多了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只要这些人能来就行,反正这些人最后都要死,给他们钱又有什么用?” 男人又问:“您是说,大师要用他们……” 吴老板点了点头,转身要往帐篷里走,男人在原地愣了一秒后,随即脸一下就白了。 我心中暗道不好,吴老板找这么多人来帮忙,其目的就是为了增加河道的阳气,从而顺利捉住乌祈。 可吴老板为啥又说这些人最后都得死呢?我想起姨夫给二姨托的梦,心中隐隐感觉不安。 如今,我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王小强和董大明身上了。 可倘若这些同学抵抗不住家里的胁迫,也跑大河老捞石头,那我的计划便无人实施,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呢? 而且方才我仔细端详了吴老板的面相,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病入膏肓的迹象啊,反倒觉得他面色红润,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的,十分有力,全然不似患病之人。 这不禁让我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我不过在师傅那里学了几日道法,就幻想着能够拯救全人类了,我是不是太过自不量力了呢? 想到此处,我站在原地,怔怔发愣。就在这时,吴老板撩起帐篷的门帘,正准备走进帐篷,不经意间抬眼,便一眼就瞧见了我,我俩四目相对。我赶忙慌乱地低下头,转身便要往回走。 “喂,那小孩!干什么的!”吴老板身边跟着的那个男人出声喊住了我。 我心里一阵慌乱,忙转过头。 “叔叔,你是在叫我吗?” 吴老板此刻也斜着眼,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见我转头,那男人继续问我。 “对,就是你,在这干什么呢?” 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在这能干什么啊,当然是来捞石头喽!” 吴老板哂笑:“捞石头,你空两手来捞石头吗?你是哪个村子的?你家大人呢?” “我是和同学约好了一起来捞石头的,我家里不让我来大河玩,所以我没带捞石头的工具!” “那你同学人呢?” “他还在家里写作业呢,他妈让他把作业写完了再出来,他让我先来河边等他,他一会就过来!” “那你在河边等他,这是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叫其他同学一起来帮忙了,您刚才不是说了吗,叫来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少您都给 200 块钱,这么省事我还捞什么石头啊!我们班有 30 几名同学呢,一会我就把他们全叫来!” 听我这么说,吴老板居然笑了:“哈哈,好,你要是能叫来 30 个同学,叔叔就给你 6000 元钱,这可要比你家里种地,几年收成都要多!” 我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笑着问他:“真的吗?那我这就去叫我同学来,您到时候可不能反悔!” 吴老板摆摆手:“去吧,快去快回!” 我应了一声“好”,转身就往回跑,可没等我跑两步呢,陈拐子就拄着拐杖,紧着步伐往我们这边来。 我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就听陈拐子扯着嗓子对吴老板说道:“吴老板,快,快抓,抓住她!她要搞破坏!” 吴老板脸色一变,看了身边男人一眼,那男人便对着营地其他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喊道:“快,抓住她,别让那小丫头跑了!” 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被鬼追的经历我有,可被一群老爷们在身后这么追着有生以来还真是头一遭。 我心说,还不如被鬼追呢,鬼我能拿红缨鞭抽打几下,可这群大老爷们我也打不过啊! 心里起急,便大喊了一声:“师父,黄天佑,白泽,大师兄,二姨夫,你们谁显显灵来救我啊!” 我以为我喊完这句话,会像上次那样,天佑老仙会在我身后掀起一阵风,这阵风会推着我快速向前跑,让我顺利躲过他们的追击。 可这次却是什么也没发生,我心说这天佑老仙是不是昨天喝得太多,今个还没醒酒啊,怎么都不来帮我? 都怪那个陈拐子!要不是他,我刚才早就成功躲过吴老板的审问啦!吴老板都已经对我没怀疑了,而且还放我走了呢。 哼!我顺势跑到陈拐子身边,猛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拐杖。这陈拐子还想拽住我,我胳膊一甩,直接给他来了个大趔趄。“噗通”一声,陈拐子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仰八叉,那模样就跟翻了盖的老王八似的,四肢在那一个劲地扑腾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看着他那副惨样,我心里那叫一个解气,心说:让你通风报信害我,早就该摔死你个老王八蛋! 第113章 我被生擒了 我玩儿了命地往前跑,感觉肺都要炸了,心脏在嗓子眼里“咚咚”的直跳,可到底还是跑不过这群身穿迷彩服的男人…… 他们把我围在中间,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微笑,仿佛我是他们手中待宰的羔羊,可以认他们肆意玩弄。而我就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小兽,在他们的包围圈里横冲直撞,显然,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这时,其中一个男人露出一脸坏笑,对我挑衅道:“小丫头,你不是挺能跑吗?你跑啊!看你还往哪跑!” 眼看这群人就要把我抓住了,我一着急就想往树上爬,也不知道小时候啥时候落下的这个毛病,一着急就想往树上跑,可是这群人明显要比二道山那个无头女鬼聪明得多,上树这招对付他们根本不管用。 我刚往上爬了一点,就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拽了下来,我心里一阵绝望,心想这下完犊子了! “放开我,我姥爷要是看我没回家,肯定会过来找你们要人的!我姥爷手里可有火铳子,他要是急眼肯定打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任凭我如何喊叫,这群人也不理我,把我五花大绑后就给我扔进了帐篷里,同时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也在我身边萦绕,是他们昨晚浇树的那股味道。 我躺在地上,脸冲着门口,虽然看不见身后的情形,可突然间我后背就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是邪师!是帐篷里的那个神秘男人!我能感觉到,此刻他正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身上自带的气场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这种感觉,让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能生吞了我一样! 离我身子不太远的地方架着一个地炉,炉子上坐着一口大锅,那味道就是从这锅里飘散出来的。 此时,陈拐子被人搀扶着与吴老板也一同进了帐篷。 吴老板让人拿了一把椅子给陈拐子坐下,随后冲我一笑:“小丫头,你刚才说你姥爷很厉害是吗?”随后又转头问陈拐子。 “叔,这丫头姥爷是干什么的啊?” 陈拐子冷哼:“哼,厉害个屁,就是个普通农民,年轻那会当过兵,支援过朝鲜,回来后就娶了媳妇,在咱村安家落户了!跟我儿子那可没法比,我儿子可是村长,比他威风得多……” 吴老板浅笑,连连点头:“那是,谁有您老有福气啊,摊上个光宗耀祖的好儿子啊,最重要的,我大哥他还知道孝敬您,我这计划要是成了,以后你们家就是百万富翁,到时候别说村长了,乡长跟您家也比不了啊!” 陈拐子连连点头:“呵呵呵,要我说,您吴老板就是我们家的贵人啊,不光让我们家变得富有起来,您还承诺我让这位高人帮我续命,让我还能再多活几十年,享受这儿孙之福啊!” 吴老板也跟着笑道:“呵呵呵,应该的应该的,陈村长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点小事不就是我应该做的嘛!” 哦……原来这两人心里打的是这个算盘啊!我看了眼陈拐子,张口问他。 “太姥爷,你可真是老糊涂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事是你瞒着村长爷爷私下和吴老板商量的吧!您一定是当着村长爷爷的面又闹了一通,村长爷爷孝顺,迫不得已才同意吴老板在咱村捞石头的!对吗?” 咱们村子一向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一直太平无事,这一切的确离不开陈村长的带领。可他偏偏摊上个糊涂老爹,隔三差五就闹一通,搅得两个儿子和儿媳都不得安生。而他这两个儿子偏偏又都是孝顺的主,只要自己老爹高兴,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其实陈村长的本意是想给大家带个好头,他总说百姓孝为先,让村民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孝顺自家的老人。他也立志将村子打造成以孝扬名的大善之村。 可是姥爷却总说:“你陈村长爷爷那是愚孝,还大善之村呢。就看他老爹那么能作的劲,早晚陈村长得栽在他老爹手里。” 没想到,姥爷的话居然这么灵验,竟一语成谶了! 见我这么说,陈拐子扭曲着一张脸,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下一杵,狠狠瞪了我一眼。 “小丫头片子,你还有脸说话!于国梁不好好教育你,今儿我替他教!” 说着,陈拐子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举起手里的拐杖就往我身上抽,边抽还边骂道:“死丫头,让你作弄我!让你抢我拐杖!让你使劲拽我!” 他一生气,一边脸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似的,另一边脸皱成一团,扭曲得不成样子,边骂我还边往外流着口水,那模样可恶至极! 我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说实话,长这么大姥姥姥爷没打过我一次,可今天我却让个外人拿着棍子打我,还说是替姥爷教育我,心里说不出的委屈。我知道他想看我哭,他想看我求饶,可我偏不! 虽说平日里我总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怂的时候咱得认,可那也得分什么事情,跟谁。面对这屋子里的一群老王八蛋,我绝不求饶。 这棍子落在我身上说不出是疼还是麻,我感觉我腿都快被他敲断了,我死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瞪着他。 “老王八蛋,放在过去,你就是走狗汉奸,卖国贼!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学人家一夜暴富,还认贼作父,只是你还不知道吧,你面前的这位财神爷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空壳子,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钱了,摆出的样子都是糊弄你们的……” 没等我把话说完,吴老板眉毛一挑,恶狠狠地看着我:“把她嘴给我堵上!” 话音一落,便有人往我嘴里塞了一块抹布,随后用胶带把我嘴缠了个严严实实。 这抹布之前也不知道擦过什么东西,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汽油味,刺鼻的味道呛得我一阵呛咳,可我的嘴被这抹布堵得严严实实,根本就咳不出来。 这时,陈拐子手里的拐杖正好打在我后背上,我控制不住自己用力一咳,气流便往肺里倒灌,整个肺一阵闷痛,我瞬间脸色一阵苍白,根本上不来气。 我想用力呼吸,吐出这口浊气,可这汽油味又顺着刚才那股气流继续往我嗓子眼里钻,那味道直冲我的天灵盖,根本没办法吐出胸口憋闷的那口气…… 第114章 身处险境 我被憋得身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由白转红。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我心说,难不成我就这样被憋死了?那岂不是便宜这群人了,不行,死我也要再做点什么。 想着,我抬眼隐约能望见那口大锅的方向。 于是,我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来,接着身子猛地朝那大锅撞了去。 大锅到底是大锅,被这么一撞,瞬间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而我也因用力过猛再次倒在地上,这么一摔,反倒把刚才憋在胸口里的那口浊气又给摔了出来,瞬间感觉我又能呼吸了。我用力吸着空气,眼睛却看着对面被我撞翻了的那口大锅。 只见,锅里面那黑漆漆、臭烘烘还热乎乎的东西,伴随着腾腾热气,“哗”地一下扬了满地。 吴老板及其手下见状连忙躲闪,然而,陈拐子或许是年岁太大,反应不及,那满满一锅的东西有一大半结结实实地浇在了他的腿上。那锅里的东西也不知熬的什么,昨天王小强碰了一点,两只手就红肿成那样。 现在这锅里的东西还夹杂着热气呢,毒性更大,就看陈拐子脸上一阵扭曲,张着大嘴怪叫了一声,随后瞬间倒地,不停打滚。 可地上也全是那些东西,他这一打滚,脸上、手上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沾上了,到处都是。 这东西又极为黏稠,他整个人就像粘在了老鼠板上似的,根本无法逃脱。 他越是挣扎,那黏腻的东西往他身上沾得就越多。与此同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迅速开始变得肿胀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就起了一层层的水泡。那些水泡外面裹着这些黑乎乎的东西,乍看上去就跟一个个的葡萄粒似的,密密麻麻、疙疙瘩瘩的十分麻人。 那些水泡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膨胀,越涨越大。最后,陈拐子身上就跟放了小鞭一样“砰砰砰”几声连响,那些水泡撑破皮肤竟然爆了。 陈拐子当时叫得嗷嗷的,农村过年杀年猪都没有他叫得惨。 “啊!救我!快救我!” 他双手朝吴老板方向抓挠着,可吴老板看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往外渗出浓血,哪里敢靠近他啊,连忙把脚步往身后挪了挪,随即问我身后那个神秘男人:“阿赞,这可咋办啊……” 男人操着一口浓浓的异国腔调,每个字都带着生硬的棱角:“没救了,这药也不能用了!” 闻言,吴老板脸色大变,哆哆嗦嗦地问那个男人:“阿赞,可还有备用材料,能不能再重新熬一锅?” “来不及了!” 那个邪师阿赞的话音刚落,陈拐子就\"咯喽\"一声咽了气. 吴老板见此气得浑身颤抖,对其手下说了一声:\"把这老头的尸体处理了,注意别让人发现了!\" \"是!\" 随后又怒不可遏地看向我:\"死丫头,坏我大事,还给我添没必要的麻烦!\" 说着,他朝着倒在地上的我冲了上来,狠狠地对着我踹出一脚,那一脚直接踹在了我的心口窝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身子猛地向后滑去,瞬间滑出一米多远。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神秘男人身上,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还没等我缓过劲来,那个男人便迅速伸出手抓住我的头,将我的头用力向后扯,我的头瞬间仰了过去,此时他正好也低着头,与我四目相对,我终于看清了那邪师的模样。 他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身,眼神阴鸷,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他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脖子上挂着一串骨头项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周身散发着寒意…… 他就这样随意地坐在地上,身边摆着几根白蜡还有一颗写着黑色符文的骷髅头。 这时,男人的五个手指一齐在我头顶用力,长长的指尖缓缓陷进我的头皮。我顿时感觉整个脑子都要炸裂开来,仿佛脑浆随时都会迸出。 惊恐之中,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此时,他双眼也同样瞪得极大,与我四目相对。 我望向他的眼睛,只觉那双眼仿佛有着魔力一般,我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是要被他眼睛里的瞳孔吸了进去似的。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被他抽离,灵魂在身体里也慢慢晃动起来,魂魄变得不安定,似乎马上就要被他完全抽离出去。 我心中其急,慌乱之际,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之前打坐时师爷教我的定魂诀。 那定魂诀乃是师爷特意传授于我的,只因师爷曾言我八字不稳,极容易被邪祟脏物盯上,此诀可在关键时刻护我周全。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赶忙在心中默念起来:“三清护我,神定魂安。道气长存,邪祟退散。心归正一,守灵本源。意凝紫府,魄固丹田!” 此诀言毕,忽然间,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好似射出两团火莲。那两团火莲打着转,直直射进邪师阿赞的眼里,火光强烈得让人无法直视。 那邪师阿赞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击中,刺得眼睛一阵剧痛。他一下子松开了抓着我头顶的手,赶紧闭上了眼睛,显然他被这意外的反击弄得措手不及。 吴老板见阿赞双手捂着眼睛,还发出一声惨叫,忙问:“阿赞,您这是怎么了!” 那个阿赞没有理他,而是赶紧拿起他身边的骷髅头,将其放在自己的印堂之上,嘴里嘀里咕噜地念着什么。 吴老板见状,忙命人将我按住。 “把她给我打死,省得她再用邪术害人!” “是!” 吴老板身边两个随从,应了一声后,便掏出一把匕首慢慢向我靠近。 我被吓得身体在地上止不住地向后挪,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眼看那两个男人就要走到我跟前了,那个阿赞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且慢!” 说着,他又一把抓住了我的头顶,虽然我听不懂他嘀里咕噜的嘴里念着什么,但却能感觉到他好似在探寻我体内的灵力…… “吴老板,这个女孩有些灵力,是制作阴牌的上等材料。我要暂且留她性命,活着将她的皮肉炼制成尸油,骨头则炼成阴牌。我要将她活活折磨至死,让她惧怕我、臣服于我,使她的灵魂为我服务。” 吴老板浅笑:“呵呵呵,阿赞,您制作阴牌的手艺我是领教过的,如若没有您的阴牌加持,哪里有我今日如日中天的事业,只不过上次那个阴牌已经失效了,这才害得我如今落到这般下场,不知阿赞,这次炼成的阴牌可否再匀给我一块啊?” 阿赞点点头应道:“当然……” 第115章 王小强别来找我 “阿赞师父,不知这药引被毁,您可有何对策啊?毕竟明日就是那大蟒渡劫之日了,少了这药引的加持,是否会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影响啊?” 南洋邪师点点头,随即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掐住我的脖子说道:“那我们就用这女孩的血来做药引,她的血,不仅可以抑制河床的水位,而且还能让那条大蟒失去理智,从而变得疯癫,一条没有理智的蟒仙与畜生又有何区别!” 他依旧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我的呼吸被他瞬间截断,两眼也因极度缺氧而憋得通红,眼球仿佛要爆裂开来。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意识开始模糊,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意识消失前,我听见吴老板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呵呵呵,一切都听阿赞师父的安排!” 然而,话未说完,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那咳嗽声一阵紧似一阵,他就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似的。与此同时,吴老板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跟哮喘发作了似的。 跟在他身边的男人,赶忙在兜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了他,他把药瓶放在嘴边猛吸两口后,这才似有好转。 “老板,这眼看就要到下午了,要不咱还是早点回吧!” 吴老板点点头,对着南洋邪师深施一礼道:“那阿赞师父,我就先回去了,这里就辛苦你了!” 随着吴老板撩起门帘走出去的同时,我两眼一抹黑,也随即昏死了过去…… 我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姥姥带着我在赶过年时的大集,大集上到处都是人,人声鼎沸,热闹得不行…… 然而,我和姥姥被人群冲散,可姥姥却没有察觉,仍继续往前走。我心里着急,不停的呼唤着姥姥。可声音却被这嘈杂的人声给压了下去…… “姥!你等等我!姥姥,等等我!” 我拼命喊,拼命喊,可姥姥就是听不见!我心里一急便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我依旧还在那个帐篷里,可无数人喧闹的声音依旧围绕在帐外,我知道,这是村民们各自叫来的亲朋好友们来了! 这时,一个男人拿着扩音喇叭对这些人们说道:“喂喂喂,请大家放心,吴老板答应给你们的报酬会一分不差地在明天下午给大家分发,现在请大家先完成自己的工作!” 我嘴巴干得要命,口渴得难受,想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嘴巴依旧被人用胶带封着。 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被架在两根木桩上,双手反绑在身后,身下还发出嘀嗒嘀嗒,类似于水滴的声音…… 我试图扭动身体,让自己从木桩上下来,可这一用力,绑在右手手腕上的麻绳却将我手腕勒得一阵刺痛。我用左手大拇指轻轻碰了下疼得厉害的手腕,结果却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我听见的滴答声,竟然是右手手腕流出来的血水…… 我有些惊恐地看着身边坐在一堆白蜡中间的南洋邪师,嘴里还发出了“呜呜”的叫声。 南洋邪师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对我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的!不过,你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感觉到疲惫和头晕,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必担心……” 随后,他又闭起眼睛,继续嘀嘀咕咕念着什么。 而我,的确也如他说的那样,只是用了一点力气挣扎,身体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疲惫,两个眼皮也跟着发沉,还没等我想出对策就又昏昏沉沉地昏死过去…… 又不知睡了多久,我听见王小强在帐篷附近喊我的名字:“孟瑶!孟瑶!” 随后是董大明的声音:“小强,孟瑶会不会是回家了?咱们这都找一圈了也没看见他人影啊!” “不能啊,这时间还早,他应该不会这么早回家啊!” “要不咱去他家找找吧!” “不行,孟瑶没和她家里人说实话,如果冒然和他家里人说她丢了,她家人肯定不会再让他出来的!要不咱们还是再去别处找找吧!” 王小强话音刚落,就听帐篷门口有人对着王小强和董大明他们说道:“喂,你们几个小孩离帐篷远点!” …… 听见王小强带着董大明他们来找我,我心里既欣喜,又担心。 欣喜的是看到了被救的希望,担心的是,我怕他们会因我而涉险。 很明显,吴老板和这个南洋邪师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他们想让三个村子的人都死,如果王小强暴露自己,只会死得更早一些而已。 我心里一阵发酸,这么一来,我还是更希望王小强能以大局为重,别再找我,只要按照我和他商定的计划行事,救下乌祈和这些村民才是要紧的啊…… 我嘛,如果能像师爷和太祖师爷那样殉道,也算死得其所了。只是我听那南洋邪师的意思,就算我死了,我的灵魂也要任他摆布,为他效力,这怎么行!这不是打我师父的脸吗!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想着对策,可头晕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这一觉,我连在梦里都能感觉到身体的不适…… 梦里,我梦见自己十分虚弱,姥姥和姥爷背着我去医院检查身体,一进医院的走廊,我却看见了白泽…… 他与我迎面走来,却好像不认识我一样,不看我一眼。 “白泽,白泽……” 我试图喊他的名字,可他就像看不见我一样,依旧自顾自地走着。 姥爷背着我上楼梯扶手时,姨夫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姨夫!”我眼泪在眼圈打转,看到姨父后,心里的委屈就一下子涌了出来。 “瑶啊!快醒醒!坚持住!快醒醒!” 我猛的惊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时帐篷里一片昏暗,只有围着那南洋邪师的那几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亮。 我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我依旧被绑在两个木桩之间,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可最要命的,要数左手的小拇指…… 我身下放了一根蜡烛,其余手指和手背都被包裹上厚厚一层湿毛巾,只有这小拇指赤裸裸地裸露在外,任由身下的蜡烛慢慢烤着。 也不知道烤了多久,那小拇指火辣辣的疼,胀痛的感觉如潮水般袭击着我,仿佛一直被热油浇着,疼得我钻心刺骨,那疼痛不断蔓延,从指尖直到我心里。 第116章 小豆子有危险 我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痛得我恨不得想死! 那邪师见我醒了,一张布满纹身的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放心,我只是用你的小拇指来炼尸油,我会一点一点让你的小拇指烧焦,从而流出油体,再一点点让它烧成灰烬。” 那邪师见我眼里满是惊恐,不免露出得意之色。 “你或许会感觉到很疼,但是请你放心,你暂时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我会将你的十个手指全部烧没,然后是你的脚趾,接着是你的四肢躯干,最后才是你的头颅!我会用你的天灵骨和心脏里的血液做成阴牌!你能有幸被我阚沾利用,是你的福气,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这个南洋邪师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不是他满脸纹身的外貌,也不是他那阴恻恻的气质,更不是他那让人压抑得透不过气的气场。真正让人胆寒的,是他每次跟我说话时,看似平静的语境中,却在细致地描述着即将迫害我的过程…… 在他的言语间,生命如同草芥,仿佛折磨一条人命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让人不寒而栗,我仿佛如同待宰的羔羊,难以逃脱他布下的深渊…… 我本能地想大声呼喊,可那声音却只能在口腔里来回荡。我拼命地挣扎着,试图冲破这束缚,让痛苦的呼喊释放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那憋闷在嘴里的呼喊,仿佛要将我的喉咙撕裂,却又无法冲破这沉闷的禁锢,只能在我的口腔中不断冲撞,让我的痛苦和恐惧愈发强烈。 我身体止不住的摇晃,把架着我的两个木桩晃的发出“吱嘎嘎”刺耳声响,可能是我的身体晃动得太过激烈,以至于我兜里面的阴阳八卦罗盘不小心掉在地上摔了开来。 只听小豆子懒洋洋地打了一声哈欠问我:“啊!瑶瑶姐,这里是哪啊?怎么这么黑啊!” 我心说不好,这阴阳罗盘不仅能给小豆子补充阴气,还能阻挡小豆子的阴气不外漏。若不是本身就是灵体,比如刘姥姥家的黄家仙,即便修为再高的凡人也绝对不会感知到我身边带着个小鬼的。 果然,那南洋邪师听见小豆子的声音后,脸色一变,冷着一张脸紧紧盯着那阴阳罗盘。 我想让小豆子快跑,嘴里却依旧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豆子见我这样,不免心里起急,身形一晃,便从罗盘里钻了出来! “瑶瑶姐,你怎么了!” 小豆子神情担忧,直奔我就跑了过来,我拼命地瞪向他身后,示意他有危险,可小豆子年龄太小,又是个灵力不足的小鬼,哪里懂得我的意思。 还没等小豆子靠近我,那南洋邪师就一伸手,对着他隔空一抓,小豆子身体就迅速向后移,一下子被南洋邪师抓住了头顶…… “啊!”小豆子发出一声惨叫,周身布满黑气萦绕。 见状,我更加着急,拼命地挣扎,想解开这束缚去救下小豆子。 南洋邪师却笑得更肆意了:“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居然还送我个惊喜,这礼物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的灵力太弱了,和你的灵力着实没法比!” “不过也还不错,加以淬炼的话倒也能做成阴牌,为我所用!” 说着话,那南洋邪师手掌一翻,一把将小豆子的魂魄丢进了他面前的骷髅头里,随即拿起那头骨在烛火上来回画着圈,嘴里嘀嘀咕咕地又念起了咒语…… “放我出去,好烫!瑶瑶姐救我,这里好烫!好多火!” 小豆子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哭泣,我拼命喊叫,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那南洋邪师见我发出哭声,竟显得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向我。 我几乎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见状,他嘴角浅笑,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这小丫头,骨头有多硬,也就不过如此,怎么这就想向我求饶了!” 我连连向他点头,示意他放了小豆子。 我仅仅被这蜡烛烤着一根手指,就疼得我痛不欲生,小豆子可是周身都在被火烤啊,那得多疼啊! 他已经很可怜了,他的爷爷为了救他灵体几乎差点消散,他的爸爸还在医院里等着救助呢,我答应过小豆子会让他看到他的爸爸好转起来的,我不能食言…… 南洋邪师见我这样,起身走向我,一把扯下我嘴上的胶带,摘下我嘴里的抹布,我来不及吸两口这难得的新鲜空气,而是急着对他说道。 “我求你放了小豆子,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他只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小鬼,帮你做不了什么的,你用我的灵魂,用我的!我肯定比他有用得多!” “瑶瑶姐,不要!”小豆子见我这么说,哭的声音更大了。 南洋邪师冷哼:“你是在求我?” 我连连点头:“对,我祈求您,放过小豆子!” 他看向我的眼睛冷哼道:“哼,你不是真心求我,在你的眼里,我看出了你对我的憎恨,而不是惧怕!我要让你怕我,现在还远远不够!” 说着,他又一把捏住我的嘴巴,又把那抹布往我嘴里用力一塞,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 转而,他又对我说道:“别企图想逃走,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南洋邪师见我不是真心求饶,显得有些恼怒,话音刚落,他便猛地用肘部狠狠撞击我的右侧肋骨。 这一肘带来的疼痛,比陈拐子用拐杖打我的所有次数加起来还要疼得多。我顿时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觉得肋骨处发出一声脆响。我心想,完了,这肋骨铁定是骨折了…… 那一晚,对我来说如同进入了地狱般受尽折磨,他以各种方式折磨着我,我恨不得他哪一下能失手将我打死,从而给我个解脱,可他偏偏每一下都恰到好处,留着我一口气,就是不让我把这口气咽下! 我一次次地昏死,又一次次地在小豆子哭喊中醒来…… “瑶瑶姐,你醒醒!瑶瑶姐!” 可那南洋邪师却依旧没在我眼里看到我对他的惧怕,而是我对他更大的憎恨,他不禁咬牙:“你们中国有句古语,叫来日方长,对付你这种人,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 不知道是第几次醒来后,我发现帐外有淡淡的曙光透过门帘钻进帐内。 就是今天了,要不了几个时辰就是乌祈渡劫的时候了,我心中默默祈祷:王小强,你一定会成功的…… 第117章 鲁士灌顶 吴老板的车子刚一到营地,村民们就把吴老板围了起来…… 我听见帐外有村民对吴老板说道:“吴老板,我们这按您的吩咐都叫了各家的亲戚来帮忙,您答应给我们的报酬还算不算数。” 吴老板笑道:“当然算数,您是不相信我吴某人的为人吗?今天下午,我会一分不差地把答应给你们的报酬都给你们结清,不过你们也要尽心尽力为我做事才行啊!” 那个村民听吴老板这么说,对着其他村民说道:“看吧,我都跟你们说了吴老板这人不差事。咱们都在这捞了好几天的石头了,每次吴老板都把钱给我们结清了,你们就放宽心,好好帮吴老板干活就行。” “昨天我们来时候不是没见到老板吗,今天这见到了也就放心了!行了,那咱们赶紧去捞石头吧!” 与此同时,我还听见了几个稚嫩孩童的声音:“哦!走了,去冰面上玩去喽!” “唉,二肥,你慢着点,别跟小朋友打架知道吗!” “知道了妈!” 甚至我还听见了婴儿绵软的哭声…… “唉,旭东他妈,你这抱着孩子不好干活,来,我帮你把孩子背身后去,这样你也能多捞点石头,万一捞到了不还能多赚两个钱!” “谢谢王嫂子!” …… 虽然我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是也能感觉得到,此时的外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都围在冰面上。 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等到了今天下午,他们就会拿到丰厚的报酬,全然不知危险就在脚下。 又过了一会,我又听见陈村长的声音,他声音显得有些焦急:“吴老板,我想问您,看见我爹了吗?我这找他一天了,咋都找不见他。有村民跟我说昨天看见我爹往大河这边来了。” 吴老板显得有些意外,忙问陈村长:“陈叔昨天的确有来过啊,不过我看见他被一个小姑娘给带走了啊!怎么陈叔一直没回家吗?” “小姑娘?什么样的小姑娘?大概多大年龄?” “嗯……大概十岁左右,个子不高,扎着两个马尾辫,头发挺长,大眼睛,小圆脸,穿了一身红夹袄。” 我心里咯噔一声,他这说的不就是我吗?如果陈村长信了他的话,就会带人去我家找我。我本来昨晚一宿没回家,姥姥姥爷肯定得急的不行,他再这么一去,姥姥姥爷肯定得更着急啊! 这时,我又听见了陈村长媳妇的声音:“老伴,我咋听着说的像是老于的外孙女孟瑶呢,咱爹会不会去老于家了?” 陈村长咦了一声:“不能啊,老于家就住咱家前院,要是去那了老于应该能和我说一声啊……” “大哥,是不是的,咱去瞅瞅不就知道了吗!”陈村长的弟弟也跟着说道。 陈村长叹了口气:“走吧,去老于家问问!” …… 吴老板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不是不懂。毕竟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的家人怎么可能不像陈村长一家那样到处找我呢! 出来找,就指定没心思来大河捞石头凑这个热闹。那么一会裂冰,陈村长和我家人必定会躲过这场劫难,他们会活下来,他们会到处打听我俩的下落。 既然有人看见陈拐子来了大河,那么我来大河也有可能被人看见。 吴老板是想让我们两家狗咬狗,互相埋怨,怎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他的算盘打得精啊! 我不免担心起姥姥姥爷来,我要是从此以后杳无音讯,他们得多着急啊! 姥姥一定会自责支持我选择踏道这条路吧…… 陈村长一家人走后,吴老板便走进帐篷。他十分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我,而是十分虔诚地跪在了南洋邪师面前。 “阚沾阿赞,那大蟒几时会渡劫,我们还要准备些什么?” 阚沾微微睁眼,看向他说道:“那条大蟒会在今天正午 12 点渡劫。在此之前,我需要为你做一场法事,驱散你体内的业力与污浊之气,以便你在接下来能够更好地与大蟒的灵丹相融合。” 吴老板对阚沾深施一礼:“有劳阿赞师父了!” …… 他二人盘膝相对,坐在一圈白蜡中间。阚沾一手搭在吴老板的头顶百会穴的位置,一手拿着那个骷髅头,闭起眼睛念起了咒语。 没一会,吴老板脸上泛红,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十分痛苦,咳嗽声音也慢慢强烈起来。咳了很久,吴老板噗的一声,竟然咳出一口黑血。可是他并没有因此显得虚弱,反而咳出这口血后,他显得轻松了许多,喘气声音也跟着通畅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他身上又开始冒出一个个的红疹子。吴老板实在忍不住,用手使劲挠着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脖子两侧甚至都被他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他身上的汗水也随着他不断的抓挠哗哗地往外流。 “快过来帮我抓后背!快点!” 吴老板睁眼,对着身边的手下喊道。两个男人闻言紧忙上前帮他在身上抓挠起来。 “使劲,他妈的你们没吃饭吗!刺挠死我了!快点!使劲啊!” …… 随着阚沾嘴里的咒语缓慢下来,吴老板身上的汗水也渐渐减弱,他也似乎看起来没那么痒了。 此时的吴老板,似乎显得要比刚才状态还要好了很多…… 后来我才知道,这南洋邪师为吴老板做的这种法事叫鲁士灌顶,也是南洋特有的一种法术。这种法事可以让信众身上的业力快速显现后立刻清除,不过每个人身上的业力不同,显现出来的表现也大不相同。 吴老板平日里一到下午就咳嗽的要命,想必是病的很重。说不定之前这南洋邪师就给他做了什么法事,让他每天能在上午的时候保持精神抖擞,到了下午就又恢复了原样。 我这种猜测在后文中也得到了证实,不过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这里就先不给大家透露过多了。 就这样,吴老板和南洋邪师阚沾一上午都待在帐篷里没有出去,直到一阵嘈杂的喧闹过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失算了…… 第118章 绝处逢生 “着火了!着火了!下坎村着火了!” “着火了!着火了!上西村着火了!” “着火了!着火了!旺东村着火了!” 我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是我班上男同学们的声音,是小强!他果然没辜负我对他的嘱托…… “着火了!大家快别捞石头了!火都快烧到你们家了!” “啥?好端端的咋会着火呢?这帮孩子骗人的吧!” “哎呀,你看那边真有烟冒出来啊!” “上西村也有浓烟!” “下坎村也有!” “难不成是真着火了!” “还在这杵着干什么啊,乡亲们,咱们快回村子里帮忙啊!” “快走!” “喂,你们不能走,你们答应给吴老板干活的!” “滚开,这家都要烧没了,还干个屁活啊!乡亲们,大家快点上岸!” …… 随后,我听见同学们一起吹响了哨笛。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是在告诉埋伏在穴位上的同学,河床上的人都上岸了,他们可以拔阵眼了!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生怕被吴老板他们看出我内心的激动。 与此同时,门外有人跑了进来:“老板,这群村民都上岸了!” “什么!快拦住他们!” 此时,这南洋邪师的法术已进入收尾工作,他早就听见外面的嘈杂声,从而加快了口中咒语念动的速度…… 来人苦着一张脸对吴老板说道:“我们拦了,可是拦不住啊!” 吴老板见南洋阚沾把手从自己头顶拿开,便立刻起身,走到来人身边,狠狠对他踹了一脚:“他妈的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抓也要把人给我抓回来!” “是!” 男人应了一声后,吴老板就跟在来人身后走出帐篷。可还没等吴老板踏出帐门,就听见两声巨响。 先是“轰隆”一声,原本万籁俱寂的天空此时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夹杂着闪电直往冰面上撞,震得大地都跟着剧烈摇晃了几下。 接着,“嘭嘭嘭”几声巨响,冰面碎裂,随后便是洪水滚滚,似猛兽咆哮! 我睁开眼,长舒一口气……成了,王小强他们成功了! 阚沾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快速走出帐外。只听吴老板绝望地对他咆哮着:“阿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说过的,此法万无一失,那大蟒绝对不会逃走的!” 阚沾显然还没搞清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没有回答吴老板。 此时,一个男人对吴老板说道:“老板,是大蟒!好大的蟒啊!” “快抓住他!阚沾!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给我抓住!上次的阴牌,你已经食言了,我这才遭到如此反噬。这一次你不能再出差错,否则我……” “否则你什么?你想把我阚沾怎么样!” 吴老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不满:“我不跟你说这些,总之,你不想名声变臭,就必须把那蟒仙内丹拿给我!” 阚沾没有说话,而是进屋拿起地上的骷髅头走出屋子,我知道,他是去阻拦乌祈入海了…… 帐外的雷声还在轰轰作响,闪电还在噼里啪啦地往河水里砸。 这闪电是冲着乌祈去的,他要挺过天雷的攻击,这便是他的天劫。只有挺过天雷后入海才能化蛟。 此时阚沾又去抓他了,他能顺利度过此劫吗?我显得有些焦急,身子一个劲地在两个柱子中间使劲晃,我要去帮乌祈…… 这时,我又听见一个男人对吴老板说道:“老板,这河水马上就要冲上来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吧!”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 “老板,不行啊,这水流太急了,会把我们冲走的!” 随后是吴老板十分不情愿地说了声:“走,派人盯着阚沾,别让他跑了!” “是!老板,那帐篷里的小姑娘怎么办!” “她知道的太多了,就把她留在这里,让洪水把她淹死!” 吴老板话音刚落,帐篷里就快速涌进河水。我吓得拼命摇晃身体,使劲呼喊,好恨自己为啥不会游泳。一会水位上来了,我铁定得被淹死啊! …… 没一会,水位就已经涨到了我身下。我嘴被堵着,可依旧嗷嗷叫个不停。 “孟瑶……你在哪啊?” “孟瑶!” 是王小强和董大明的声音。听见他们来,我叫得更大声了。 这时,帐帘被人撩开,随即我便看见了王小强的身影。 他冲着门外对董大明喊了一声:“孟瑶在这,快来帮忙!” 之后是董大明的呼喊:“小强,河水太急了,你快回来!” “别废话,赶紧过来救人!” 刺骨的河水把王小强的嘴唇冻得青紫一片。他嘴唇颤抖,打着牙颤,可还是毫不犹豫地冲我走了过来。 王小强一把扯下我嘴里的抹布,安慰我道:“孟瑶,你别怕,我来救你了!我说了要保护你,就一定做到!” 说着,他便解我身上的绳子…… 水位这时候已经到我身上了,我用力仰着头,让自己可以顺利呼吸。 王小强越是紧张就越解不开我身上的麻绳,急得他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董大明,你他妈的快点来帮忙啊!孟瑶快被淹死了!” 见状,我对王小强说道:“小强,你快走吧,别管我!” 王小强却显得有些固执,眼神坚定的看向我:“不行!你快别说话了!我很快就解开了!我能解开的!” “谁他妈的把你打成这样啊!孟瑶,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时,董大明跟着两个小伙伴也蹚着河水走进了帐篷。此时的河水已经到我脖子了,我马上就快被淹死了。 “小强,给你这个!” 说着,董大明递给王小强一个匕首。王小强接过匕首后,没几下就割断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他们扶着我站了起来。 这几个男生个子都不算矮,河水此时已经到了他们胸口的位置,可我这么一站起来,河水却已经到了我肩膀。 双脚一落地,便一脚踩到了阴阳罗盘上。我示意王小强帮我捡起阴阳罗盘后,我们便往外走。 我当时腿骨、肋骨尽断,连腰都直不起来。王小强和董大明见我这样,便一把我架了起来。此时的帐篷也开始摇晃。 “快走,帐篷要被河水冲塌了!” 我们前脚刚出帐篷,后脚帐篷就被河水冲走了。我们几个人紧紧挨在一起,拽着身边的树杆爬上了岸…… 第119章 这是我的劫难? 冷风呼呼地刮着,我们五个人躺在岸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没多久,身上的衣服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捂着肋骨,仰着头看着天上的乌云。 此时,乌云压顶,两团乌云相互较劲,打着旋儿碰撞着,一道道炸雷直劈水面。 我强撑着身体,慢慢站了起来。 “孟瑶,你要去哪儿?你姥姥姥爷还在家等你呢,我们送你回家吧!” 我声音冰冷,双眼暗淡无光:“小强,你去过我们家了?我姥姥姥爷知道我遇险了对吗?” 王小强点点头:“嗯,他们很着急,担心了你一夜未睡。他们本是想来救你的,却被刘奶奶拦住了。刘奶奶说这是那蟒仙的劫,也是你的劫,是天道在考验你踏道的决心。只要你能挺过来,往后就可以四海扬名了!” 怪不得我一晚上没回家,姥姥姥爷都没到大河边来找我。他们肯定很纠结,毕竟我本来早就该死了。师父给我续了 15 年阳寿,这 15 年可不是白给的。要是我没决心踏道,天道凭啥让我白活 15 年呢! 王小强虽然没把刘姥姥的话说完,但我却能想明白。既然天道要考验我,那我就要证明给它看,我孟瑶,不是怂蛋! 想着,我顺手拿起一根木棍拄在手里,对他们说道:“王小强,董大明,王志胜,许东博,我谢谢你们四个救了我。还有,如果我以后再见不到其他同学们了,也请你们帮我好好谢谢今天其他来帮忙的同学……” 董大明皱着眉看向我:“孟瑶,你这说的什么话,要谢你自己当面去谢,我们不帮你!” 王小强也急了:“孟瑶,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再见不到其他同学了?你要干啥?” “小强,刘姥姥说了这是我的劫,我得去应!” “可是你不是已经死里逃生了吗,这还不算渡劫吗?再说,你已经帮乌祈够多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造化了啊!” 许东博闻言也说道:“就是,你总不能全都帮他吧!差不多就行了。再说你也不光帮了那大蟒,你不还救了这么多人吗!要是没有你,这些村民全都得被水淹死!” 我浅笑:“救他们的是你们,不是我。力是你们出的,这功劳应该是你们的!”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不光要去帮乌祈,我还要去救小豆子。小豆子被那南洋邪师给抓走了!” 王小强闻言大惊:“什么?你说镜子里的那个小鬼,被抓了?” 我点点头接着对王小强说道:“小强,就像你答应我要保护我一样,我也答应过小豆子会保护他的!我不能食言,所以我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小强,董大明,你们带着同学回去吧!接下来就靠我自己了……” 其实我还想说,如果我回不去了,记得帮我和姥姥姥爷说声对不起。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王小强见拦不住我,便要跟着我一起去。我跟他说,那南洋邪师法术很厉害,他不懂道法,去了只能白白送死。可他却依旧固执,说什么多个人多份力。见我说不通他,也没再跟他废话。我给董大明递了一个眼神,董大明随即了然,拿起地上的木棍就砸了王小强后脑一下。 本以为,王小强会因为挨了这一闷棍昏死过去。结果他却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揉了揉后脑勺,回过头十分生气地看着董大明。 “董大明,你打我干啥!咱俩不是说好了和好了吗?你咋还打我,是不是不服,还想挨打!找死是不!” 说着,王小强一把揪住董大明的衣领,举起拳头就要还手。董大明吓的双手捂脸:“小强,误会!” 还没等王小强的拳头落下,王志胜举起棒子对着王小强后脑又猛砸了一下,王小强身子一软直接躺在了地上。 王志胜吓得哆哆嗦嗦,一把将棒子扔在了地上:“我,我会不会失手把他打死了啊?他是不是死了啊!” 我上前,摸了摸王小强的颈动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说道:“没事,他只是晕过去了。要不你们还是尽快把他抬家去吧,这冰天雪地的,别再给他冻坏了!” 三人见我这么说连连点头,一人抬着王小强两个胳膊,两个人抬着他的腿就要往王小强家走。我也拄着木棍拖着一条腿顺着大河往下游走。走了没两步,董大明突然出声喊住了我。 “唉,孟瑶!” 我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董大明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那个,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你是扫把星!你别往心里去!”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了…… 这么多年,同学们背地里骂我,当面讥讽我,看见我就跟看见瘟疫似的。遇到点事情都会往我身上怪,说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可董大明这一句对不起,我的心瞬间就敞亮了,压在心尖上的那块石头,一下子好像就没了。 我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孟瑶,你要活着回来!我们一会儿就去你家,陪你姥姥姥爷一起等你回家!” 我不想哭,努力向上仰着头,只回了他一句:“好!告诉我姥姥,让她给我蒸包子,我想吃包子了!” “好!早点回家!” 我点了点头,就不敢再看他们,拖着一条瘸腿继续往下游走去…… 走了没多久,我就看见那南洋邪师盘腿坐在岸边。说是岸边,其实河水此时已经没过他腰部了。湍急的河水不断地往他身上涌,可他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可见他功力着实深厚。 他面前不远的地方,乌祈在河面上不停地翻滚着,原地转着圈。一道道天雷像雨滴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他身上砸着。乌祈跌跌撞撞,想要冲过这段水域,却被那南洋邪师手里拿着的骷髅头射出的几道黑气死死地拴在了那里,根本游不出去。 见状,我拿起腰上系着的红缨鞭对着那南洋邪师的后背就猛抽了过去…… 第120章 看咱俩谁怕谁 那南洋邪师本就穿得单薄,这么冷的天,他仅仅穿了一件黑色的棉麻长褂,还光着脚在这冰天雪地中行走,可见其内力不容小觑。 我这一鞭下去后,他后背的衣服被我抽出长长的一道口子,随后背部的皮肤也瞬间起了一道红印,还鼓起老高。 南洋邪师一阵刺痛,随即转过头看我:“你居然没死?很好!正好用你的血来压制这畜生!” 说着,那南洋邪师伸手冲着我隔空一抓,我顿感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掐住了脖子。他手臂向后一用力,我的身体便腾空向他飞去,颈部直直地撞进他的手里。他一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一手依旧举着那个骷髅头束缚着水中的乌祈。 那讨厌的窒息感再次席卷我的全身。他瞳孔放大,直盯着我的眼睛,显然他又想吸我的魂魄。不过这次他明显做好了准备,如果我贸然再次使用定魂诀,说不定会被其反噬。想着,我举起两根手指猛戳他的眼睛。 那南洋邪师明显被我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弄得有点懵,紧紧闭了下眼睛后,满眼疑惑地看着我。 我二话不说,直接转戳为抠。他一阵刺痛又闭起了眼,我却没因他闭起眼睛而松手,两手使劲往他眼皮里面抠,两个大拇指顺势搭在他鼻孔的位置,我又把两个大拇指插进他的两个鼻孔后用力地向外掰着。 反正他现在两只手都忙着呢,也没法还手,我才不怕他会还手打我呢,有能耐他举起脚丫子挠我啊! 那南洋邪师被我抠得嗷嗷直叫,掐着我脖子的力道也明显松了几分。 “啊!你不配修习法术,我们修法中人羞于用法术之外的手段伤人,有本事我们用法术比试!” 见他这么说,我紧着嗓子回道:“你一个邪师,我跟你讲什么道理!再说,谁告诉你我会法术的!我才刚刚拜师,哪里有什么法术!不想瞎眼就赶紧把小豆子还给我!” 南洋邪师依旧不肯松手,头使劲往后仰,来躲避我的攻击。 “不可能,我在你体内探到了很强的灵力!我们来场真正的比试怎么样?” “那是你法术不精,探错了!我连百日筑基都没修完,有个屁的灵力!把小豆子还给我!不然我咬死你!” 说着,我右手一把抓住他头顶的头发,往我面前用力一扯,他那大鼻子一下就到了我面前,我一闭眼照着他的鼻子就狠狠咬了下去,直接咬下了一块肉。 那南洋邪师疼得嗷嗷直叫,一用力,抓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按在了水里。我在水里一连呛了好几口水,呛得我后脑勺一阵发酸,那酸爽的感觉直冲我天灵盖。 就在我以为我快被呛死的时候,那南洋邪师又把我一把揪出了水面。肿着一双眼十分怨怼地看向我。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我会慢慢把你折磨死……” 我看着他被我咬掉一大块的鼻尖,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我咋就咬他鼻子了呢,咬他耳朵不行吗?这血刺呼啦的也太恶心人了…… 喘了几口气,我不服气地对他说道:“哼,你还说用术法决斗,昨晚你打了我一宿,有几下你用的是术法?好意思说自己是修法之人,邪师就是邪师!” 他皱着直挺的鼻子,可他这么一皱鼻子,看起来更恶心了,那鼻毛被血水染得一撮一撮的。咦……看得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是黑衣阿赞,是修黑法的!不是邪师!” 我冷哼:“穿黑衣就黑衣阿赞了?你以为自己是变色龙啊?穿啥色衣服就啥阿赞!呸,就是邪师!” “你,信不信我下蛊让你痛不欲生!” “来啊!怕你啊!怕我就不来了!你下啊!” 说着,他把牵着乌祈的骷髅头往我面前移了移,接着他嘴里嘀嘀咕咕又不知道开始念着什么,一双红肿的眼睛又试图开始蛊惑我…… 以前吧,看他的眼睛确实有点吓人,但这会儿他这两眼都肿成这个熊样了,还试图深情地看着我,就感觉有点好笑。 “噗!”我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管我笑什么!” 说着,我趁其不备,把红缨鞭一子下套在了他脖子上,随手两手交叉使劲用力。他眼里懵逼的神情瞬间闪现后,随即也死命地掐住我的脖子。 这时,乌祈也在水下用力,那南洋邪师拿着骷髅头的那只手一下子被乌祈拽得伸出去老远,身子也往乌祈的方向倾斜起来! 我心说,这南洋邪师也就不过如此。一施法就得用那骷髅头,不用那骷髅头就死命掐人脖子,要不就整个蜡烛烤我手指头。这他娘的叫哪门子术法啊,跟我师父简直没法比。 我们三个相互较着劲,谁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那南洋邪师见状,又一把将我按在了水里。这次我有了经验,入水的前一秒我憋住了一口气。 我在水下,假装扑腾了两下,随即睁开眼睛看向乌祈的方向。这一看才发现,乌祈的身上已经被雷劈得皮开肉绽!那黑墨般的皮肉零零碎碎地挂在他身上,露出体内血红的嫩肉。我不禁心里大惊,再这么耗下去,乌祈快要撑不住了。我得夺了他手中的骷髅头,这样才能救下乌祈和小豆子! 正想着呢,阚沾又一把将我拽出水面,随后他左手抓着我的头顶,右手把骷髅头往我头顶一放,闭起眼睛念起咒语。 我瞬间感觉心口像被百万只蚂蚁啃咬般,又痛又痒,难受得要命。 我使劲用手捶打着胸口,可依旧没有缓解半分疼痛,这种感觉仿佛随着我心脏的血液渐渐游走我的全身。 “呵呵呵!呵呵呵!怎么样,这蛊术的感觉好受吧!” “小姑娘,我有一百种让你中蛊的方式。今天你能有幸尝到这万蚁穿心的感觉是你的福气!你敢毁我的容,就该付出代价!哈哈哈!我要让你惧怕我!” 我心说,闫琼不比你吓人啊,我都不怕,我怕你个满脸纹身的干啥! 咋地,你露个纹身就想吓唬小孩啊?跟我整社会那套没用,我不怕! 想着,我忍着这万蚁穿心之痛,对他冷哼道:“怕你?看咱俩到最后谁怕谁!” 说着,我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骷髅头,随即身体向后一仰,直直地摔进了河里,湍急的河水一下就把我淹没了,冲着我往下游流去…… 第121章 勇斗邪师 我抱着骷髅头被河水卷走的一瞬间,压顶的两团乌云“咔嚓”一声巨响,随后那天好像被闪电撕出一道口子似的,一条如巨蟒般的闪电,顺着那道口子直击水面。随后,倾盆大雨如泼般一泻而下…… 这雨仿佛憋闷了良久,这一下就跟装了高压泵似的哗哗地往下砸。虽然此刻我在水里挣扎着,却也能感觉到这雨水冲击河面的震撼。 那条炸雷袭击水面时,我感觉我身边有一条长长的光亮一闪而过,往下游方向冲了过去。 我知道那是乌祈,他冲破了束缚,终于可以入海了…… 我被河水冲得晕头转向,突然后背狠狠撞在河里的一块石头上。这一撞,胸口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就吐了出来。接着,河水“呼呼”地往我嘴里倒灌,我被呛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往外吐泡泡。 身体也开始往下沉,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淹死了。我心说就这么被淹死了也挺好,起码乌祈总算是得救了,村民们也都没事。 这么死了,也算是和我师爷他们一样,算是殉道了吧…… 我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向河底沉去。 就当我以为我会这么死了的时候,这时身下却被一股力量拼命地往上拖,一瞬间,我竟露出了水面。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缓过神来这才发现,把我拖起来的竟然是乌祈。此时他身上的黑皮已尽数褪去,鲜红的嫩肉露在外。我能感觉到,河水每次冲击他的身体,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犹如千刀万剐般让他痛不欲生。 他所经过之处,流下一道淡淡的血水。乌祈身体紧绷,身上的肌肉紧缩在一起,仰着头带着我慢慢往岸边游。 “乌祈,你别管我!快去入海,不然你快撑不住了!” 乌祈没有理我,而是低着头继续往岸边游,直至把我安全地送上了岸…… 我摸了摸乌祈硕大的头顶:“乌祈,快走吧,错过吉时,你就没办法渡劫了!” 乌祈对着我的身体吐了几下蛇信,我顿感周身就没那么疼了。 “谢谢!” 我向乌祈道了声谢后,乌祈一扭头刚要游走,却突然一下子对着我立起了上半身,一张大嘴张得老大,不停地对着我哈气。 我声音涩涩,颤巍巍地问他:“乌祈,你怎么了?是我的血让你神志不清了?” 之前勘沾对吴老板说过,他要用我的血来做药引,从而达到让乌祈神志不清的目的。难不成,这药效发作了?乌祈不会想吞了我吧! 我脚步慢慢向后移,乌祈却对着我哈气声音更大了。 那大嘴一张比我人都高,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我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要往后跑。这一扭头却看见了那南洋邪师就站在我身后,他伸手就要抓我。此时乌祈也吐出蛇信将我身体用力一卷,拽到了他身下。 他挺直身体,与那南洋邪师直面相对,却用尾巴慢慢的把我护在身体中间。 “乌祈,你别管我,快走!不然一会就来不及了!” 乌祈不理我,对着南洋邪师使劲哈气,试图把他逼退。 “想走?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把我的法器还给我!” 我把手里抱着的骷髅头往后背一放,梗着脖子对他说道:“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啊!” “别逼我杀你!” “来啊来啊!” 说着他双脚踏地,奔着我就扑了过来!乌祈见状立即用头去撞他,结果勘沾双手变幻不知摆出一道什么掌法重重地劈了乌祈脑袋一下,乌祈顿时周身一颤发出一声哀嚎! 他又趁着乌祈不备,隔空伸出手要抓我,我身形晃动感觉自己又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了衣领…… 我心说怎么会这样?没有骷髅头,他应该没有法术了才对啊,难不成是离骷髅头太近也不行? 想着就在我被他抓得飞在半空之际,对着乌祈大喊了一声:“乌祈,接住!” 随后我把手里的骷髅头往他面前一丢,乌祈缓过神来张开大口就一下把那骷髅头咽下了肚。 “乌祈快跑!” 乌祈见我被他死死抓着,却又想往前冲。那邪师见状嘴唇翻飞刚念动一下咒语,乌祈就身体扭曲,发出痛苦的嚎叫。 我见状连忙用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乌祈,你别逞强,快带着骷髅头入海,那是他的法器,只要他离那骷髅头足够远,他就使不出法术对付我!快走!” 乌祈犹豫了一下,一头扎进水里顺着河流慢慢游走了。 那南洋邪师见状,气的一把将我举过头顶说了句:“那是我师父的头骨,你居然让那条畜牲把他吞了!” 随后,他重重地把我摔在地上,这下我好像周身都被她摔得散了架,吐出一口黑血,支着胳膊肘想站起身体却发现怎么都撑不起身体。 阚沾慢慢向我逼近,在我胸口又猛踩了几脚,边踹还边恶狠狠地骂我:“我要榨干你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油,我要把你炼成阴牌!” 他每踩我一脚,就把积压在我胸口的血水往外涌出一点。那血水喷了他一脚,他却依旧没有住手的意识。 我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两个胳膊,就只有脑袋能动。见状我一把抱住他踹我的那只腿,拼命地扬起头照着他的小腿就咬了下去。 他一阵刺痛,拼命地照着我的后背、侧脸一下下的砸去。我却如疯狗般晃着脑袋死命地咬着他,直到生生撕下他小腿的一块肉后,才有了松嘴的意识。 姥爷教过我,和别人打架永远都不能怂,打的就是一个气势。记不清那天是被我们村子里的哪个小孩,用气弹枪打了几下屁股,痛得呜呜直哭,跑回家告状。姥爷安慰了我一番后对我说道。 “瑶啊,你记着,别人不欺负你,你也不能欺负别人,但谁要是主动欺负你,你也不能认怂。地上有砖头,你就捡砖头砸他;有木棍你就用木棍削他;啥也没有,你就攥紧拳头轮他。实在打不过,你就抠他眼珠子,再不行你就上嘴咬他,咬上就别松嘴,啥时候把他肉咬下来啥时候完事!” 姥姥还在一边嗔怪他:“你个老糊涂,哪有教孩子这些的!瑶啊,别听你姥爷的!你姥爷啊幸亏是参军了,不然啊肯定就是个土匪!” 姥爷却说:“我教的咋不对了,咱瑶瑶学着厉害点,以后走哪最起码没人敢欺负她,瑶啊,你记着面对坏人,你哭鼻子求饶是没用的,只会让他们更加倍地伤害你,只有你反击,他们才不敢轻易地欺负你懂吗?” 第122章 黄天佑领兵出征 阚沾看我松了口,两手揪着我的后背再次把我举过头顶,又想把我往地上摔。我心想,再这么摔我一下我肯定得咽气啊。我拼命挣扎试图逃脱,然而他抓着我的两只手却更用力了。我感觉他周身都在运着气,试图用最大的力气将我摔下去。 此时,天边的雨渐渐停了,乌云慢慢散去,有阳光透过云层洒了下来。我鼻尖发酸,明白这是乌祈入海了!他闯过了天劫,真好! 显然,阚沾也看懂了这天象的变化,他更愤怒了,不甘心地大喊了一声便要把我往地上摔。 此时原本逐渐转晴的天空,却突然晴天劈下一道炸雷,直击阚沾的脚下。不过这道雷,怎么看都与刚才的天雷有所不同。 我和阚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点懵,一起抬头看向天空。 此时的天边早已一片晴朗,却唯独有一块乌云盘旋在我们头顶,压得极低。 阚沾冲着那乌云大喝一声:“既然来了就显出真身,何必藏头露尾,畏畏缩缩!” 随着他声音落下,那团乌云竟然慢慢散开。等我看清乌云后的景象时,脑子里瞬间响起了《西游记》里插曲《大圣歌》的 bgm。 接着,我激动地喊道:“是黄家仙!是黄堂兵马!” 当我看清站在最前面的老仙时,情绪更加激动了,“是天佑,是天佑老仙,是黄天佑!” 众仙家身着金色盔甲,手握兵刃,刃口处寒光闪烁,怒立云端。 黄天佑傲然挺立站在最前,他的盔甲甲片层层叠叠,除金色之外更显霸气,长枪在手。他面色冷峻,眼神如电,愤怒的气息在他身上弥漫开来。身后,一道道炸雷不断闪现,轰鸣声仿佛在为他的威严奏响战歌。他就那样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 看见他的那一刻,所有委屈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天佑老仙,快救我!” 他没有醉酒,没有不管我,他只是佯装醉酒给我托梦,教我如何救下村民后,就一直带着重兵隐藏在云层里,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乌祈顺利渡劫的时机。 只要乌祈顺利渡劫之后,他才能出手助我。 “敢在我们的地盘,伤我堂口接班弟马,看我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来人啊,给我拿下!” 黄天佑两眼猩红,咬着牙说出的这段话每个字都显得很重。 他话音刚落,众仙家便闪过一道道金光直接冲入阚沾的体内。阚沾顿时双眼暴凸,吐出一口鲜血。他一松手我便往地上掉,黄天佑见状立即在我身下掀起一阵狂风,这阵风拖着我,慢慢落在地上。 随后,黄天佑身形一晃,立刻将我护在了身后,手中长枪往我面前一挡,直挺挺地站在了我面前。 那南洋邪师见状,立即将套在脖子上的骨头项链摘了下来,套在双手中间,暴怒一声:“今日我阚沾到要看看,你们东北出马仙,能否与我这南洋大灵相对抗!” 大灵,其实说的就是成年人的鬼魂。他脖子上套着的骨头项链其实就是用人的怨骨炼化的。 后来,师父对我说,这南洋术法,分为正法和阴法两个部分。正法里面又分寺庙正规修行的僧人,和居家修法者。 寺庙修行的僧人,大家都叫他们龙婆,就跟我们这边称呼僧人为和尚差不多。不过我们国家修习的佛法是大成佛法,这种修法修行起来很难,但却更容易修成大成的境界。 而泰国,虽然全民信佛,可他们修行的法门却是小成佛教,这种佛法修行起来及容易显现神通,但修成正果却相当不容易。 再就是在家修正法的修行人,这里又分黑衣阿赞和白衣阿赞。白衣阿赞主要靠给人做法事,取出身上的业力,为信众们增人缘,增福德,招财等来提高自己的修行。 这些龙婆和白衣阿赞所用的法器,和制作的佛牌、古曼童等,也都是正气十足的用料,比如建庙土、鲜花等,再注入自身的功德之力做以加持。 而黑衣阿赞,就是在家修习黑法的修行人,他们专门以给人下降头,制作阴牌,炼制尸油、婴胎、大灵等为修法目的。 他们会收集冤死人的尸骨,从而炼化。等骨头烧到最后,有一块骨头怎么烧都烧不化时,他们就会把这块骨头收集起来,再加入别的阴料,例如坟场土、棺材钉等来做成阴牌。 而阚沾脖子上这串骨头项链,就是用各种各样人的怨骨炼制而成的。 他话音落后,我便见他周身缓缓闪过一团团的阴气。这些阴气绕着周围转了两圈后,便露出身形。 有大着肚子的孕妇,有脑袋上插着一把钢刀的男人,有周身冒着火焰的老太太,有身体七扭八歪的老头,肚子裂开肠子挂在脖子上的女人,饿的皮包骨的男人等等。这些人一个个死状凄惨,怨气冲天。 仙家们见此情形,紧忙从阚沾身体里钻了出来,他们神色凝重,围作一团,瞬间摆开阵势。 黄天佑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率先冲向那些厉鬼。那孕妇发出凄厉的叫声,随后在她肚子里飞出一个婴孩,张牙舞爪地向着黄天佑扑了过来。黄天佑侧身一闪,长枪猛地刺出直击那婴儿的面部。 女鬼大叫一声,冲着黄天佑就扑了过来,黄天佑伸手一挡,随即与那女鬼正面交锋。 钢刀男趁机从侧面袭来,其他仙家迅速出手,一道光芒射出,将其击退。 火焰老太太喷出熊熊烈火,仙家们灵活躲避,同时施展出法术,水幕升起,将火焰扑灭。 其余大灵也迅速与这些仙家斗起了法。可他们哪里是这些老仙的对手,根本没费吹灰之力就将其一一降服了。 黄天佑冷哼一声:“把这些厉鬼都压入地府,让阴司审判他们。” 黄天佑话音刚落,我就看见我姨夫带着一群人身形一晃站在了我面前。 “姨夫!”见到姨夫后,我哭的更大声了。 姨夫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转过头对黄天佑拱手说道:“天佑老仙,还是别麻烦仙家们跑这一趟了,交给我们压去地府吧……” 黄天佑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有劳了!” 第123章 与姨夫的阴阳重逢 姨夫浅笑:“哪的话啊,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天佑老仙,我还得好好谢谢您。要是没您照拂,我哪能有这么好的差事啊!赶明儿我不当值,去您府上请您喝酒!” 黄天佑哂笑:“还是算了吧,你们阴间的酒,淡如白水,哪有这阳间的酒好喝啊!你这外女儿已经请我喝过了,你就不必破费了。” 二姨夫用余光看了我一眼,仅一眼就赶紧扭回了头:“是是是,还请天佑老仙多多照拂我家孟瑶。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有啥没做到的您老多担当。您老大恩大德,我吴刚跪谢了!” 说着,二姨夫竟然弯下膝盖作势要跪,黄天佑连忙一把扶住他。 “放心,你不必如此。她是我堂口接班弟马,我黄家兵马不会让她有事的。” 我躺在地上一个劲地喊着姨夫,哭得那声音都没好动静了,可姨夫就是时不时地拿眼瞟瞟我,就是不跟我说话。 见状,黄天佑浅笑,拍了拍二姨夫的肩膀说道:“去跟她说两句话吧,没事!” 二姨夫好像在忌惮着什么,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同僚们。 那些阴差见此也都纷纷摆手,示意姨夫可以过来跟我说话。 “嗨,老大放心去吧,这不叫个事。放心,我们不会告发你的!” “那多谢诸位同僚照拂了!” “快去吧老大,再说,你这外女儿也不是外人,日后也是黄堂总舵的弟马,免不了日后与我们经常打交道。您就过去跟孩子说两句话吧!” 姨夫眼里闪着泪花,应了一声:“好。”随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后,才强挤出一丝笑容冲着我走了过来。 “姨夫!我好想你,你过得好不好?在那边有没有受罪?” 姨夫声音哽咽,蹲下身子伸手想摸摸我的脸,却又担心自己身上的阴气会伤到我,只能隔着空气假装抚摸着我。 “唉,瑶啊,姨夫在那面过得很好。有你福气照拂着,姨夫这辈子也没造过什么大业,到了下面啊,也没遭什么罪。” 我连连点头,示意他,这我就放心了。 可看我伤成这样,姨夫好不容易挤出的一点笑容一下子又没了,嘴唇颤抖着又流下了眼泪。 “瑶啊,你受苦了。不过没事,挺过去往后你就好了。这咋伤成这样啊!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狠的手啊!” 平时,二姨骂我一句,姨夫都得心疼我半天。摔一跤,那磕破点皮啥的,姨夫那都老心疼了。 记得那次,明明是我手划破了,到医院缝了两针。这下可好,姨夫心疼得,都不让我下地走路。要去哪儿他都是抱着我走。把二姨气得直骂他:“她是手破了,又不是脚崴了,咋连下地走两步都不能走了啊!” 她爱咋骂咋骂,姨夫就是不把我放下。他说走路震动会震到我伤口,我会疼,不利于伤口愈合。 到了医院拆线时,他更是一个劲地跟大夫说轻点,轻点。大夫一拽我伤口上的线头他就一哎呀,一拽他就一哎呀,给大夫弄得一激灵一激灵的,气了个半死,也没法跟他发火。只能打趣地讽刺他。 “呦,你这当爹的可真是个女儿奴啊,这还没咋地呢你就这样了。以后你姑娘嫁人,你不得老舍不得了,心疼死啊!” 我想跟那大夫阿姨解释,他是我姨夫不是我爸爸。可二姨夫却抢着对那大夫说道:“我为啥要让我姑娘嫁人啊?不会招个上门女婿啊?咱家钱以后都给我姑娘留着,招个上门女婿省得嫁人家受欺负。” 那大夫打趣地问他:“你们家,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吧!” 二姨夫傻笑道:“不是,她还有个弟弟。” “呦,你这儿女双全倒是有福气。只不过你把钱都给姑娘了,那儿子娶媳妇咋办?” 二姨夫瞪起眼,认真地说道:“让他自己赚呗,秃小子就得自己出去闯,闯啥样是啥样,不能指望爹妈。女孩不行,你得宠着……” 如今,见我伤这么重,姨夫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呢。 对我家人来说,最心疼的就是明知道我在受罪,我在受苦,却不能出手救我。对他们来说这得有多难! 我摇摇头笑着看向姨夫:“姨夫,我没事,不疼!你看我多勇猛,我是不是很勇敢!” “嗯,我瑶最棒了!瑶啊,以后要保护好自己,可不能再受伤了知道吗?” 我点点头。还没等我俩说几句话,他的同僚就出声喊住了他:“老大,不能再说了。与生魂过多交涉会被阴司发现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复命吧!” 二姨夫点点头,应了一声后随即对我说道:“瑶啊,姨夫走了。你要好好努力,多积累福报,早日接下这黄堂仙。这样姨夫就能时常来看你了!知道吗?” 虽然心中百般不舍,却不能出言留下姨夫。我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故而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和姨夫应了一声好。即使内心有百般的不舍也没表露出半分。 看着姨夫押着一群人背向我走远即将消失前,我才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姨夫!照顾好自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哭得不能自已,黄天佑见状蹲下身来问我:“委屈了?” 见我不做声,他又接着问道:“是不是见没人来帮你有些伤心了?” 我摇摇头,依旧呜咽着。 “没办法啊,虽说我们是踏道济世的仙家,可却不能什么事都出手相助。如果此次劫难我出手帮你度过,往后你便有更大的劫难等着你。这就像医者帮人拔毒疗伤一样,身体的毒素往外出的时候也许你会感觉很痛苦,也许会让你痛不欲生,但这个过程你只能自己咬牙挺过去。毒素出了身体后,医者才能帮你做下一步的治疗。我这么说,你懂吗?” 我哽咽着点了点头,抽抽搭搭地对黄天佑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保护着我,只是不能出手助我而已。我哭不是我感觉到了无助,不是感觉到了委屈,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害得你们大家都跟着我担心。如果我能强大一点,我能好好保护好自己,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而且,也只有我自己强大起来,不依靠外力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第124章 黄家仙睚眦必报 黄天佑可能没想到我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他愣了一下后,不禁牵起嘴角笑了笑。 “呵,你还是一点没变……你说的对,不过这次劫难你还是挺过来了不是嘛!日后你加以修行,再也不会有人伤得了你,若有人胆敢伤你,我黄天佑第一个不答应!” 他笑着笑着,眼里就露出了凶狠的目光,那目光如冷冷的刀子,回头狠狠瞪了阚沾一眼。 随后又问身边其他仙家:“派人给弟马报信了吗?” 那仙家一拱手言道:“已经派人去请弟马往这边来了,估计马上人就到了!” “好,押着那邪师的生魂去见教主,让教主他老人家亲自定夺此人。” “是!” 几位仙家一起应声之后,便走到阚沾的面前,打头的仙家对阚沾施了个聚魂术,那阚沾的灵魂便从体内游了出来,其余仙家见状,剑指在阚沾面前转了个花指,便有一条聚魂锁链套在了阚沾身上。 阚沾的生魂出体后,他的肉体就直直地躺在了地上,依旧喘着均匀的呼吸,就如同睡着了一样。 可他的生魂却依旧不服,拼命地叫嚷着:“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有悖天道,放开我,你们堂堂正统仙家怎能以强欺弱,欺负我一个凡人!” 黄天佑双眼猩红,咬着后槽牙一下闪现到了阚沾面前,一只手死死地捏着阚沾脖颈。 “哼,以强欺弱?你欺负我弟马之时,可有想过你在以大欺小?我黄堂仙家有堂规,不能对凡人肉体施以暴行,即便是刚才,我堂口仙家钻进你体内也不过是断了你修法的灵脉,让你道行尽毁,仅此而已。不过,如今你是个生魂,跟肉体就没什么关系了,我想怎么收拾你都成!” 只听黄天佑怒喝一声,紧接着对着阚沾的腿骨狠狠踹了下去。那一脚势大力沉,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阚沾小腿的迎面骨竟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叠起来。 阚沾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哀嚎,直直地冲着我的方向来了单膝跪地。 黄天佑见状,眼中怒火更盛,厉声说道:“你伤我弟马一条腿,我便让你四肢尽断!” 说罢,黄天佑猛地扭住阚沾的两个胳膊,用力向后一掰,那胳膊发出断裂声后瞬间断成几截,就跟两根枣肠似的,晃晃悠悠地挂在两个肩膀上。 随后,黄天佑抬起脚,又狠狠踹向阚沾另一条腿的迎面骨。又是“咔嚓”一声,那条腿的迎面骨也弯折起来,阚沾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 我看的直咧嘴,用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眼瞧着眼前这残忍的一幕…… 我以为这就完了,可黄天佑依旧觉得不解气,一把将阚沾的脑袋按在了地上,那姿势,就跟过年我给姥姥姥爷磕头似的。 这家伙此时正对着我,脑瓜子杵在地上,害得我两手又赶忙捂住裤兜的口袋。生怕阚沾跟我来上一句过年好,再管我要红包可咋整!我这兜里可就揣了五块钱,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给他! 此时的阚沾完全没了刚才的硬气,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哀嚎。 黄天佑按着他的脑袋一下一下地往地上砸,怒道:“你不说让我弟马怕你吗,让他跟你求饶吗?我问问你现在你怕不怕,怕不怕,求不求饶,求不求饶?” “我怕!我怕!我求饶,我求饶!” 黄天佑见他这么轻易便求饶,一把揪起他的脑袋,十分鄙视地看着他:“这么快就求饶了?真没劲!不过忘了告诉你,你求饶也没用,我黄家仙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有恩要报,有仇更要报,你是如何折磨我弟马的,我会千百倍地还给你。 你烤我弟马手指是不是?那我就让你下油锅,炸得你外焦里嫩,香酥可口。你说要一根根烧掉我弟马的手指,接着是四肢躯干,最后是头颅是不是? 那我就用你的手指脚趾下酒,接着是你的四肢躯干,最后是你的头颅。我会把你的头颅放在餐桌上,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是怎么一点点把你吃掉的!” 阚沾大惊失色,连连求饶:“不要,不要!我的修法还没完成,这样死去我会灰飞烟灭的!” 黄天佑冷笑:“呵,你修的是邪法,没修成的情况下无辜横死确实会灰飞烟灭,不过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地解脱,你折磨了我弟马一天一宿,我就要折磨你一百年。我们仙家就是活的久了点,你也应该清楚,人活久了的确无趣,不过往后的一百年里能日日夜夜地折磨你也是一桩乐趣,不是吗?” 我听的心里一颤一颤的,心说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这黄天佑,阚沾已经够变态了,可这黄天佑狠起来可比他变态多了。 见我双手又捂住了脸,黄天佑还以为我又哭了,一把将阚沾的脑袋又按在了地上怒斥道:“跟我弟马道歉!道歉!” 阚沾抖如筛糠,连声道歉:“对不起,小姑娘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黄天佑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掏出一块绢帕十分嫌弃的擦了擦手,随后大手一挥对其他仙家说道:“把他带走!” 众仙家应了一声:“是”后,便压着阚沾身形一晃走了。 “孟瑶……” “孟瑶!” 此时远处,有人喊着我的名字,我仔细听了一阵后,便再次情绪激动起来,是姥姥、姥爷还有刘姥姥的声音! “姥,我在这!姥!” 黄天佑看了看来人方向,转身对我说道:“看来有人来救你了,那本仙家就先走了!你的伤势本仙家自会为你处理,你先好好回去休息,本仙家晚一点再来看你!” 黄天佑也不等我回话,长枪在手中翻了个花枪立于身后后,便身形一闪也走了。 不知为何,他这么一走之后,我周身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了,连刚才喊人的力气都没了。 我双眼发沉,呼吸微弱,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我强撑着眼皮看着前面,直到看见刘姥姥带着姥姥冲在最前面发现我时,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这乌泱泱的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二姨领着郑毅,陈村长带着一众村民,还有董大明带着一群小同学,怎么师父和着大师兄也来了?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想着,我两眼一摸黑就晕死了过去…… 第125章 劫后与生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躺在自家的炕上,入眼依旧看到好多人。 姥姥拉着我的手,抹着眼泪。仅仅两天,姥姥一下子憔悴了好多:“瑶啊,你醒了?快告诉姥姥感觉哪里难受……” 我声音微弱,每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一阵疼痛:“姥,我渴……” “老头子,快拿水!” “唉!”姥爷应了一声,连忙递给姥姥一碗红糖水。我依在姥爷的怀里,喝着姥姥递过来的红糖水,头顶却被姥爷细密的胡茬扎得一阵刺痛。 “姥爷……”我抬眼看向姥爷,姥爷的脸上挂满了胡须,两个眼睛也布满了血丝,脸色蜡黄,尽显疲惫与沧桑。 见我喊他,姥爷应了一声,对我说道:“唉,姥爷在呢,姥爷在啊,瑶啊,没事了,没事了……” 姥爷嘴里说着没事,可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睛却先红了起来。见他红了眼眶,我心里一阵发酸,连声对姥爷说着对不起,我害他们担心了。 刘姥姥拍了拍姥爷肩膀:“别当孩子面这样,她这身上还有伤呢,不能激动……” “唉,瑶啊,姥爷不怪你,你别哭,咱这不挺过来了吗?你师父和你刘姥姥都和姥姥姥爷说了,这个劫你躲不掉的,闯过来了也就没事了……” “师父……姥爷我师父来了吗?” 我四下张望,在一屋子人里找着师父的身影。 “闫大师来了,这会在院子里跟你大师兄给你熬药呢,你等着,姥姥这就给你叫去。” 姥姥前脚一出屋,后脚郑毅和二姨就围了上来。郑毅还好,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显得很坚强,二姨却早就哭成了泪人。 “瑶瑶姐,你真勇敢,一个人就对付了邪师,还救了那么多人,姐你是英雄,我真为你骄傲!” 二姨却打了他脑袋一下骂道:“你骄傲个屁啊!你看你姐都被人伤成啥样了,要我说,我宁愿你姐胆子小一点,这不是虎吗?一个女孩子跟一群成年人斗智斗勇,这不侵等着吃亏吗!这次是你姐命大又有仙家护着才没事,哪下次呢?下下次呢?要是哪次没这么走运出点啥事可咋整!” 二姨说着说着哭的声音更大了,郑毅见状对二姨说道:“妈,大师都说了,我姐不会有事的,你应该为她感到骄傲,她是我的榜样!” “这榜样爱谁当谁当,反正再让瑶瑶踏道这事我不同意。再说了,咱村子这么多人,咋就非得让一个孩子冒这个头!” 二姨有些嗔怪地看了刘姥姥和陈村长一眼,刘姥姥一时语塞,也不知该怎么和二姨解释,陈村长却一直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王小强见二姨这么说,站在门口上前一步道:“这小弟弟说的对,孟瑶就是我们的榜样,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勇敢,难道不值得我们敬佩吗?” “对!孟瑶好样的!” “就是!” 董大明和其他同学也附和道。我看向他们笑了笑:“你们也很棒,如果没有你们,我早就被淹死了,是你们救了乌祈和村民……” 没等我把话说完,董大明对我说道:“孟瑶,咱不说那些,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不打不相识。等你好了,哥几个就跟你结拜。往后在学校,谁再敢欺负你,不用王小强出声,我董大明第一个不乐意。” 我笑了笑应了一声好。董大明他妈抬腿上前就给了他一脚:“小小年纪竟整没用的,你要跟我演《水许传》啊,还结拜!” 董大明一脸嫌弃地白了他老妈一眼:“哎呀妈,那是《水浒》,不是《谁许》!” 他老妈照着他屁股又是一脚:“用你说,我还不知道是《水浒》?我都这么叫了几十年了,你爹都不敢吱声,你吱啥声!别废话 ,赶紧跟我回家!” 说着董大明他妈揪着他耳朵就往外走。 “哎呦,妈你轻点!疼!” “你还知道疼?我看你烧咱家柴火垛时候不挺能耐的吗!” 这娘俩这么一闹,顿时把屋子里压抑的气氛改善了不少,见他娘俩走后,大家都止不住地偷笑。 村民们笑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董大明他老妈个子很高,长得那是又黑又壮,五大三粗的,还带着一脸凶相,性格也十分凶悍,村里人都给她起外号,背地里叫她李逵。 董大明他爸却长得十分秀气。之前还好,近几年他爸说起话来总是慢声细语,夹声夹气的,性格嘛,我只能说挺温柔。村里人都背地里管他爸叫潘金莲。 最主要的是他爸貌似还有点女装癖,外加间歇性失忆症。 原因是好几次董大明他妈下地务农回家后都撞见他爸在家偷穿自己的裙子,还化妆。他妈气得追着他爸满村子打,他爸脚踩女人瓢,身穿碎花裙,一脸娇羞地在前面跑,边跑还边喊:“死鬼,来抓我啊,来嘛!” 等他妈抓到他时,肯定免不了给他一顿毒打。可每次打完他爸都会晕倒,第二天醒了以后又不记得头天发生过什么,甚至不记得自己穿过女人衣服。 可在我的记忆里,董大明他妈先前也不长这样,个子虽说高了点,但也不胖,五官挺立体的,还算俊秀。 他爸之前虽说长得瘦了点,说话文质彬彬了些,但看起来也都挺正常,也不像现在这样一说话就夹了夹了的,我总觉得他爸他妈近几年的变化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董大明和他妈前脚刚走,我师父和大师兄后脚就跟进了屋子。看见他俩,我眼圈一下子又红了。 “师父……大师兄……” “先别说话,卓儿,你把药趁热给你师妹喂下!” “是。”说着,大师兄侧身坐在我对面,拿起药碗将手里的汤药一点点地给我喂下。我却一直看着师父,我有很多话想问他,生怕他会趁我不注意不声不响地走了。 见我这样,大师兄对我说道:“师妹,有我和师父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安心养病,剩下的就交给我和师父!” 师父冲着我点点头:“你师兄说的对,有师父在,你啥都不用怕。” 刘姥姥见状也跟着说道:“对,还有刘姥姥呢,刘姥姥也不走!瑶啊,你放心,刘姥姥家的黄堂兵马也会护着你的,你就安心养病吧啊!” 我点点头,现在的自己也着实虚弱,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也的确累得不行。喝完药后,师兄就扶着我又躺了下去。 见我躺好后,我师父对着一众村民深施一礼道:“我闫某人替我这劣徒谢过诸位担忧了,如今我这徒儿也转危为安,还需静养几日,还请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咱们日后再说。” 第126章 陈村长难辞其咎 这些村民问我师父还能不能找到吴老板。他们说不是非得管吴老板要钱,主要是差点被吴老板给坑的连命都没了,心里觉得憋屈想要个说法。 他们当中有的人为了多挣点钱,全家好几口人都跑去大河那儿了。要不是王小强他们点着了各村草垛,他们赶回去救火,现在全家老小可能都被淹死了。所以他们就想找吴老板出出气。 师父对他们说道:“诸位放心,像吴老板这种心术不正之人,不用你们向他讨要说法,天道自然会收拾他。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吴老板已经大限将至,估计没几天可活了。如果你们再见到他想必也是他的尸骨了……” 一个村民叹了口气:“唉,当初就不该相信那吴老板,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这被人耍了一通没赚到钱是小,这要是我们把命搭进去了找谁说理去!” “是啊,我闺女才三岁,我都领她去了大河,你说这要出点啥事可咋整!我这当妈的真是不称职!为了两个钱差点把闺女搭进去!真是想想都后怕啊!” “唉,庆嫂,这事也不能怪你,如果没有人牵头,我们能信这事吗?” 说着,这位村民意有所指地看了陈村长一眼。 其他村民也跟着嚷道:“就是,我看这事就算那吴老板死了也应该有人站出来给我们个说法,当初是谁号召我们去大河的!本来我就觉得这事有蹊跷,可要不是看在某人的份上我怎么可能相信!” “说的是啊,要我说这件事就应该报警,让警察来好好查查,说不定啊我们这里就有内鬼,跟那吴老板早就串通一气了,背地里坑我们呢!” “可不,谁知道他背后拿了多少好处,要不怎么可能不顾我们的安危,反正啊,要说他没拿好处我是不信!应该让他把钱吐出来,给我们做补偿!” “对!不行就报警!这跟图财害命有什么区别!” 一群人指桑骂槐地数落着陈村长,陈村长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连为自己辩解一句都不敢。 见这些村民越说越来劲,二姨不乐意了,掐着腰站在地上指着这些村民骂道。 “唉唉唉,我说你们这些人是没长耳朵是咋滴?没听闫大师说我们瑶瑶需要静养吗?你们让谁骗了,信了谁的鬼话这我们不管!我们家又不是衙门,你们要告谁就赶紧去告,别在我家呜嗷喊叫的,让不让人休息!咋滴,我们瑶瑶救你们一命还救出错了?大呼小叫的干啥呢!去去去,都给我滚出去,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见二姨怒了,这些村民这才缓和了下情绪。 “凤云,我们这不是冲你们家,我们也是心里憋屈才发发牢骚,你别往心里去,瑶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谢还谢不过来呢!” “去去去,我们家瑶瑶不用你们谢,你们能让她安静会我就阿弥陀佛了!” “你说的对,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这是我家大鹅下的鹅蛋,凤云你别嫌弃留下给孩子补补身体,那我就先走了!” 见状,其他村民也都放下自己手里带的礼物后离开了我家院子。 见村民走后,陈村长他媳妇站在他身后直拿胳膊肘怼他:“这人都走了,你有啥话想问孩子的你就问啊,还等啥呢!” 陈村长一梗脖子,对他媳妇吼道:“你还让我问啥,没听刚才那些村民说吗!这事都怪咱爹,要不是他逼我同意,我能带着人去捞石头吗?现在弄的我里外不是人,我看我这村长也当到头了!” 见陈村长这么说,他弟弟急得站在门口直跺脚:“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啊,咱爹是不对,但是他这都失踪几天了,到底咋回事咱得问问孩子吧!” 二姨眉毛一立,对着陈村长弟弟吼道:“我说陈立兴你啥意思?我骂他们没骂你是不?没看见我们家瑶瑶伤成啥样了吗?你要问她啥?前后院住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老爹啥样人?就因为那吴老板一句话,他失踪了你就问我家瑶瑶?” 陈村长弟媳见状忙上前解释:“哎呀大侄女,你别误会啊,你叔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想问问瑶瑶,看没看见我公公,多个消息我们也多个方向找他是不!” 刘姥姥依着炕沿叹了口气:“不用找了,你们老爹人已经没了!” 陈村长哥俩一听当时就急了:“啥!妹子,那你之前咋不跟我们说那?” 刘姥姥冷哼:“跟你们说,你们能信吗?再说,我家老仙还生着气呢,要没你们老爹,瑶瑶能伤成这样吗!还不都怪他!” “大妹子,你这话啥意思啊?” “哼,啥意思?难道你们就真的那么相信那吴老板那么好心?会用白花花的银子换咱村几块破石头?那吴老板答应过你们什么,答应过你们老爹什么,你们比我心里清楚。我就不用把话说得太明了吧!” 陈村长闻言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大妹子,你说的对!这事都怨我一时糊涂。” “可是我答应那吴老板真不是为了那几个钱啊,是那吴老板答应给我爹续命,我这才动心的!” 刘姥姥冷哼:“哼,续命?你家老头子都九十多了吧,那么大岁数还没活够?实话告诉你们吧,如果没有你答应吴老板,你爹再活个五七八年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你们糊涂啊,被人利用还损了阴德,你爹这才丢的命!所以说,这事你们谁也怪不到,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 我虽然闭着眼,却也听出了刘姥姥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在为我开脱,毕竟当天要细说起来是我害死的陈拐子,如果真追究起来我肯定是有责任的。 陈村长闻言又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怪我,是我糊涂啊!明明知道这事有蹊跷咋就答应吴老板了呢?” 说着说着,他抱着脑袋呜呜哭了起来,见状陈村长弟弟、弟媳还有陈村长媳妇也都掉下了眼泪…… 第127章 坦白风波 他们这一哭,我心里更不好受了,我张张嘴想告诉陈村长实情,却被二姨一下打断了。 “唉唉唉,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要哭回你们家哭去,别在我们家哭丧!膈不膈应人!” 陈村长闻言哽咽着说道:“大侄女,我再问刘大妹子一句我们就走行吗?” 虽然他见我二姨对着他直翻白眼,但陈村长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那句话:“刘大妹子,我想请你帮着算一算,算算我姥爹他现在尸骨在哪?不管怎么说,我也得把他安葬了不是……” 刘姥姥叹了口气,语气冰冷的说道:“陈大哥,不是我刘婆子不帮你,只是我家老仙儿这还生着气呢,实在不能管你们家这档子事……” “这……”陈村长看了看刘姥姥,又看了看双眼紧闭的我,随后又看了看坐在炕梢一言不发的姥姥姥爷,一着急竟直直的向我姥姥姥爷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 “于老弟,算我求你,你帮我劝劝瑶瑶,让孩子跟我说句实话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我们前后院住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帮我这一次行吗!” 姥姥姥爷见状,连忙上前想把他扶起来。 “陈村长,你这是干啥!有话咱慢慢说,你先起来。” “我不起!算我求你们了行吗?我妈死的早,我爹把我们哥俩拉扯大不容易,虽然他这些年一直闹腾,搅得我们都不得安生,可他是我爹啊,我不能不管啊!” 姥姥姥爷一时犯了难,想必之前刘姥姥肯定是跟他们特意交代过的,不然二姨几次出口相撞,姥姥姥爷怎么会不出言制止呢。 想着,我声音虚弱地对陈村长说道:“陈爷爷,太爷爷的确是没了,他的尸体被吴老板叫人抬走了,扔在哪里了我也不清楚……” 听我这么说,陈立兴上前一步质问我:“你说吴老板叫人把他尸体抬走的?你的意思是吴老板害死的我爹?这怎么可能,我们家帮他这么大的忙,他不说谢我们,也不应该害死我爹啊!不行,小孟瑶,这是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陈立兴你啥意思,孩子不说你们让他说,孩子说了你们又不信!你们想咋滴?还逼我们家瑶瑶给你们个说法,没听刘大姨说吗,没你们老爹,瑶瑶也不能伤成这样!我们没找你们要说法就不错了,在说出这么大事,你们给村民一个说法了吗?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滚!” 二姨气的,两步走到陈立兴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 陈立兴梗着脖子回怼二姨:“这孩子明显没说实话,我们要个说法咋了!我就不问他别的,就问她我爹是咋没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咱们谁都别想好!” 我师父一直坐在我身边的炕桌前喝着茶水一直没出声,见他这么说,师父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后一个眼刀子瞪向了陈立兴,语气生冷的说道。 “瑶啊,还有力气吗?” 我点点头,师父接着又对我说道:“那你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清楚,我倒要看看今天谁别想好!卓儿,扶你师妹起来!” “是,师父!” …… 我被扶起后,身体依旧十分虚弱,对着陈村长一家人说道。 “出事那天,我本来是去大河查看情况想办法的,没想到却引起了吴老板的怀疑。我跟吴老板解释了一番后,他本来都让我走了,可我还没走两步呢,太爷爷却一路跟踪我到了大河。太爷爷跟吴老板说我会坏他的好事,让吴老板千万别放我走。吴老板一气之下,命人把我捆了起来。后来,我确实和太爷爷发生了口角。太爷爷气不过,就拿拐杖打我。我以为太爷爷会把我打死,情急之下,我撞翻了那南洋邪师炼制的毒药。那毒药是破坏河道水位的关键,我本意是就算我要死了,也应该做点什么。谁知那锅毒药撒地的时候,太爷爷躲闪不及,竟被毒药泼在了身上,就这样没了……” “是你害死的我爹!你是杀人凶手!”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陈立兴上前就要抓我,姥姥姥爷立即拦住了他。 “陈老二你想干啥!别逼我跟你动手嗷!”姥爷瞪着眼珠子,指着他脑门警告他。 陈立兴的老婆也紧忙上前拉住他让他别冲动,可他根本就不听,还想往我身边冲。 “这孩子就是杀人凶手,就这还值得大家吹捧吗?简直可笑!还有你于国梁,别看你当过兵,看着挺像个人似的,其实咱屯子谁不知道你啊?你就是个土匪,天天仗着你有个火铳子成天扬言要嘣这个嘣那个的,你带出来的孩子跟你也一个德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姥爷没说话,上去就给了他一拳,打的陈立兴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陈家两个儿媳赶忙上前拉着,可姥爷却气得直哆嗦。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教出来的孩子咋了,我教出来的孩子跟我一样勇敢,不畏惧!不像你爹!他不讲理,教出你这个畜生也不讲理!还他娘的你要个说法!要是你娘给你生了耳朵,你就应该能听见,是你爹先去告发孟瑶的!是你爹拿棍子打我孙女的!我孙女是想破坏那南洋邪师的术法这才推翻那锅毒药的!你爹被泼纯属活该!咋地,难不成被你爹打死咱也不能反抗呗!” 陈立兴被我姥爷打了一拳依旧不服,即便有人拉着他,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说那些都没用,人反正就是你们家孟瑶给弄死的,杀人就得偿命!” 不等姥爷说话,师父却冷哼道:“偿命?你们都把他给我松开,我这劣徒就在这坐着,她这条命就在这摆着,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 “臭算命的,别仗着你在城里认识几个人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你就是个神棍,在这吓唬谁呢?” “哼,我是没什么本事,休要多言!都别拦他,让他来拿便是!” 见我师父这么说,我不禁有些好奇,偷偷瞧了师父一眼。只见他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茶杯里蘸了一点茶水,接着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随后,微微弯曲两根手指,稍稍用力搭在桌面上,接着定住两根手指。 神奇的是,陈立兴此时刚往前走了一步,就再也迈不开步子了,两条腿仿佛被人钉在地上一般,任他怎么使劲也动不了。 第128章 三约落定 陈立兴活了大半辈子,哪遇到过这事啊!一张脸顿时吓得一阵惨白。想跟我师父求饶吧,又觉得拉不下面子;不求饶吧,又实在是害怕得不行。于是,他只能无助地看向自己大哥陈村长。 “大哥,你快帮我啊!这死算命的竟敢使用妖法害人,你快去报警抓他!” 陈村长见此情形,立马站起身来,对着陈立兴大喊一声:“老二,你快给我闭嘴!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时能不能动动脑子,别总是口无遮拦的行不行!” 随后,陈村长又对着我师父一个劲地作揖。 “闫大师,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放过他吧!” 师父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言语。见我师父不说话,陈村长心里也明白,这是自己话没说到点子上,我师父这是懒得理他。于是,他清清嗓子又重新说道。 “在座的诸位,我代表我们一家子向你们表个态。这件事确实一开始是我爹逼着我同意的,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这事有蹊跷,可他那股作劲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实在被他逼得没办法了啊! 但是我陈立军向天发誓,我是真不知道那吴老板要害人性命啊!如果我知道,我是说啥也不会同意的啊!如今我是真没脸继续当这个村长了,我有愧大家啊!” 陈村长说着说着,就用拳头使劲捶了自己胸脯两下,一脸懊悔。接着他又说道:“我爹这事,我们谁都不怪,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糊涂。我们哥俩也没别的意思,就想让大家帮帮忙,让我把我姥爹的尸骨找回来把他安葬喽。唉,再咋说他也是我爹啊……” 他这一番话说完,其实在场的每一位心里都不好受。抛开他老爹不说,陈村长还是为村民办了不少实事的。可如今姥姥、姥爷和二姨心里都明白,这事最后怎么处理还得听刘姥姥和我师父的。他们俩不发话,那他们也绝对不会再多说什么。 陈村长见没人理他,又转头对我说道:“小瑶瑶啊,我替你太爷爷跟你赔不是了。你帮陈爷爷说句话,帮帮陈爷爷行吗?让你师父收了这法术,饶了你二爷爷行吗?” 我看了眼师父,师父见此也没再为难他们。搭在桌子上的两根手指又往反方向画了一个圈,随后重重地敲了两下桌面,这法术就算解了。陈立兴的两只脚立马可以随意移动了。 陈立兴心有余悸,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随后师父叹了口气,对陈村长说道:“陈村长,我看你面相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如今这一时糊涂险些酿成大错也的确是实属有因。既然如此,我闫某人不妨告诉你一句实话,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爹的尸骨应该是被人埋在河道边上了。不过这河水水位上涨,水势又过于湍急,估计这会他的尸骨早就被河水冲走了。” 闻言,陈村长又紧忙问道:“那闫大师,可有办法能帮我找到我爹的尸骨?” “这个……”师父搓搓牙花,掐指算了算,点了点头:“寻是能寻到,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您说!” “第一,我要你和你弟弟余生都护着这条大河,不允许任何人再来此打捞任何一块石头。” “第二,我要你在这河边建一座小庙,祖祖辈辈都供奉一个名叫乌祈的仙家。” “第三,我要你将全家十年内地里一半粮食的收入拿出来,资助你们村或相邻村子里的困难户。你能做到吗?” 陈村长闻言连连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可他的弟媳却脸上挂了几分不情不愿,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他弟媳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吝啬,一分钱都能掰成两半花,让她家每年掏出一半收入去资助别人,对她来说确实有点难。 师父看了他弟媳一眼,警告陈村长:“你可想好了再答应我。我提的条件,如果你们有一样做不到的话必定会遭报应的。到时候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们。要不你们先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陈村长着急寻自己父亲的尸骨,也顾不上许多,一拍大腿说道:“唉,闫大师啥也别说了,您别说是三个条件,就算三百个条件我也答应!不用和他们商量,这事我做主了!” 我师父点点头,转而告诉他们,明个一早他会带大师兄一起去他们家,让他们提前准备好一只黑毛大公鸡,再准备好一口棺材,再叫上几个壮劳力就行。 陈村长连连答应后,便跟我姥姥姥爷告了别,回去准备去了。 他们走后,我彻底一点力气都没了,躺在炕上呼呼地睡了起来。睡到半道,二姨把我叫醒,给我喂了点疙瘩汤。随后,姥姥又往我身上受伤的地方敷了一层中药膏,边涂边对我说道。 “这是你师父特意给你熬的跌打损伤药膏,他说涂上后很快你就会好了。” “姥,我还能去上学吗?” “瑶啊,姥等你 学校开学,姥就去你学校帮你请假,你得在家把伤养好了在去上学,这伤筋动骨得养一百天,你这伤的这么重就别惦记回去上学了,好好在家养伤知道吗?” 我点点头,转头,姥姥又问我还觉得哪特别难受。我说觉得左手小手指特别疼。 那根小手指被勘沾用蜡烛烤了那么久,不用姥姥说,我心里多少也明白,这小手指八成是够呛能保的住了。 于是我张口问姥姥:“姥,我的小手指是不是长不好了?” “呸呸呸,别胡说,你师父求人给你寻药去了,等药到了,你这小手指就没事了。” 我抬起左手看了眼小手指,师父在我这小手指上涂了厚厚一层药膏,已经看不出它本来的样貌了。 二姨见我有些沮丧宽慰我道:“瑶啊,那闫大师说了,只要你还能感觉到它疼,就说明它还能长好,别灰心,要有信心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随后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这一觉我睡的很沉很沉,等再睁开眼,是被一阵刺耳的唢呐声给吵醒的。 我缓缓睁开眼,想问问姥姥怎么这么吵,入眼却一眼看见了黄天佑盘膝坐在我身边…… 第129章 尸体找到了 黄天佑闭着眼,一只手搭在我左手受伤的小手指上,正在为我疗伤。见我醒了,他便问我:“本仙家为你疗伤,你可有何感觉?” 我摇摇头回答道:“没啥感觉,就是觉得特别疼。” 他搓着牙花,皱起眉头:“啧……这就不好办了,按理说你应该能感觉到清凉之气才对啊!” “天佑老仙,我这小手指还能保得住吗?” 他叹了口气:“我再想想办法,你也别灰心。” 我点点头。这时我姥姥和二姨进了屋子,见我醒了,姥姥连忙问我:“瑶啊,是不是外面太闹腾把你吵醒了。” 我点点头,问姥姥外面为啥这么吵。姥姥说,是我师父把陈拐子的尸骨找到了,陈家兄弟俩在自家院子里搭起了灵棚,请了古乐班子给他姥爹操办后事呢。 二姨冷哼:“要我说,他家就多余这么做,悄咪咪地把人埋了不就得了吗?这连吹带唱的也没有人去吊唁,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搅得四邻也都不得安生。他爹活着的时候就闹腾人,死了还不让人消停。咱家瑶瑶身上伤还没好呢,这么大动静还怎么静养啊。” 姥姥却说:“死者为大,他再闹腾也就还能闹腾这一回了,咱们忍忍也就过去了。” 我问姥姥:“姥,陈爷爷请刘姥姥去帮忙了吗?” 我们这相邻的几个村子办白事都是要请刘姥姥去帮忙的。 我以为是刘姥姥在陈爷爷家帮忙,所以黄天佑才顺路来给我疗伤的。谁知我话刚说完,黄天佑小脸一沉,冷哼了一声。 随后姥姥对我说:“他们确实是想请你刘姥姥帮着操办丧事的,可你刘姥姥说她家老仙发话了,以后他家的事你刘姥姥不管。没办法,他家只能去别的村请了其他先生过来帮忙。” 姥姥和二姨自然是看不到黄天佑的。我看了黄天佑一眼,觉得他是真替我出头,心里说不上来的感激。 姥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抚了抚我的额头,一脸紧张地对我说道. “对了,瑶啊,你刘姥姥说了,那陈拐子是横死之人,怨气挺大的。她家老仙怕陈拐子找你报仇,虽说有你师父和你大师兄在咱家,出不了啥事,可是你刘姥姥家的老仙儿还是不放心。于是就派了她家几位老仙在咱家房前屋后把守着。你刘姥姥让我们放心,有你师父和老仙在肯定出不了乱子。只是她说你有天眼,万一看见她家老仙了也别害怕,这都是来保护你的。” 我看着黄天佑,嘿嘿地笑了笑:“姥,你放心吧,我不会害怕的!” 你还别说,如果我一睁眼看见的是我不认识仙家在我身边坐着,指定得把我吓一跳。 按理说,天佑老仙怎么说也是护法堂堂主,这种小事是不用他亲自来的,估计天佑老仙也是怕我令补丁的看到别的仙家在害怕,所以才亲自坐镇的吧。 想着,我便给黄天佑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黄天佑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算你还算有点良心,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谁叫你是我日后黄堂总舵的弟马呢!” 我没有告诉姥姥和二姨黄天佑现在就坐在炕上。因为经历得多了,我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是我的家人,却也只是普通人,有些事不能和他们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与恐慌。 他们最好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黄天佑此刻就在这炕上坐着,先不说别的,姥姥和二姨肯定会先紧张起来,之后做什么事都会小心翼翼、紧张兮兮的,那得多不自然啊。 …… 我问二姨郑毅去哪了? 二姨说郑毅和我师父、大师兄还有姥爷去大河了。 “大河的水位已经下去了,但是河水还是比较湍急,还没结冰。闫大师说要趁着河面没结冰时把岸上的那些石头再放回河里,顺便重新修整下河堤。闫大师说那南洋邪师在大河动了很多手脚,如不重新修整的话,怕是会破了咱们这的风水,以后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 往后的一连几日,黄天佑天天在我身边守着,顺便为我疗伤。我伤势虽说有些好转,但也未曾像之前那样好得那么快。 黄天佑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身上的伤并非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而是阚沾在我身上用邪法,导致我体内被阴气所伤,所以才难以恢复。 师父自然是能看见黄天佑的,他见有黄家仙日夜守护着我,便也能放下心来处理大河的事。 我后来问我师父,是什么时候感知我有危险赶来这里的。 可还没等我师父回答,姥姥就先回答了我的问题。 “在龙虎镇姥姥打算带你回家的前两天,闫大师就跟姥姥说了。闫大师说你此次回来会有一场劫难,他叫姥姥不要阻挠你去做任何事。你师父说,只要你渡过去了,以后就可以安心踏道了,这是老天对你的考验。姥姥回来后也跟你姥爷说了这件事。瑶啊,姥姥虽然很担心你,但也相信你会闯过去的,只是没想到你能伤得这么重。” 姥姥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的左手小拇指。 虽然每次姥姥给我换药都不让我去看自己的小手指,但我知道那根小手指早就被烤焦了。如果想让它再长出新肉,简直比登天还难。 见状我赶紧安慰姥姥:“姥,我没事,如果用一根手指来换取我踏道的机会,我觉得我还是赚了的。” 姥姥有些哽咽,说着说着她又红了眼眶。 我师父听我这么说,却十分赞赏地对我说道。 “瑶啊,为师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瑶啊,你切莫在心里埋怨这天道不公。毕竟你现在是个福薄之人,按理说,你是没资格踏道的。因为这条路能很快培养你的福报。更何况一个无福之人想学我闫某人身上的本事,这天道怎会不出题考验你的人品。 如若你只是为了给自己延寿,心无善念,贪生怕死,向歪门邪道低头,那么天道不但不会同意你踏道,还会收了你这十五年的阳寿,让你早日去阴司报道。 不过,这场考核你做的很好,不但得到了天道的认同,还救了那么多的人和那蟒仙。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在短时间内积累了很多福报。瑶啊,为师希望你再接再厉,永不畏惧邪门歪道,你能做到吗?” 第130章 阚沾丢了 我连连点头,向师父表达我的决心。 师父笑了笑,对我说道:“很好,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三月三拜师的正日子了。本来我原打算让你在我那里为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拜师宴的,不过如今看来,你的伤势还需静养,那这拜师仪式我们就尽量从简,一切以你的伤势为主。” …… 开学后第二天的下午,董大明和王小强放学后给我带来了新课本。 “孟瑶,这是这学期的新书,你在家躺腻歪了就看看。” “对了,孟瑶,这是我在课堂上帮你抄写的笔记,你有啥不懂的尽管问我。” 董大明看着王小强拿出两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像献宝似的递到了我面前,不禁鄙夷地说道。 “王小强,你可拉倒吧,就你这字写得跟鬼画符似的,孟瑶能看懂吗?” 说着,他一把抢过王小强手里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说道。 “你看看你写的,这谁能看懂啊,喏,这字照黑板抄你都抄错了,你让孟瑶咋看?来,孟瑶,这是我抄的笔记,你看我的!” 王小强红着一张脸,一把抢过他的笔记本,又把董大明的笔记本塞回董大明的书包,梗着脖子说道。 “显你能啊?我这字是写得不咋地,但却是我特意为孟瑶抄的,字不好看下次我注意点不就行了。把你那玩意儿收起来,就像你学习比我好多少似的!孟瑶,你不用搭理他,往后我天天来给你补课,保准让你的成绩不落下。” 董大明,白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你可是咱班五年连冠倒数第一,你给孟瑶补课那孟瑶不得比你成绩还差啊?要我说你就没安好心,是不是想考个倒数第二让你妈夸你有进步啊?孟瑶,别听他的,以后放学我来给你补课,再咋说我也比他强。” “你是比我强,上学期期末考试比我多考 5 分,还是选择题比我多蒙对了两道,我是五年连冠倒数第一,可你不也是千年老二吗?还笑话上我了!” “王小强!” “咋的,董大明你是不是不服啊!” “对啊,我就是不服,有能耐你这次单元考试就考过我啊,哼,比你多一分也是比你强!” “你……” “咋地,还想打我啊?来啊!” 他俩一进屋就吵得我脑仁疼。说着说着,两人又要动上手了,这把我气得对着他俩大吼了一声。 “我说你俩幼不幼稚,因为这点小事就又要动手了?又不是好哥们儿了?” 他俩被我说得讪讪地低下了头,两个人谁都不理谁,背对着背坐在我身边,就跟某运动品牌logo似的,看的我不禁笑道。 “我说你俩,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好的时候是真好,但每次都因为屁大点小事闹别扭,转头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你说你俩图啥呢。好了,快别不高兴了,你俩不是还要等我好了之后跟我结拜呢吗?怎么,不结拜了吗?” 见我这么说,两人立马又转过头,一脸认真地对我说道:“结啊,当然要结!孟瑶,你这么厉害,以后跟你成为好哥们那咱俩多有面子啊!” “是啊,以后跟别人说,我哥们儿是大先生,多威风。” 见他俩又重归于好,我不禁笑了笑。 王小强告诉我,说今天放学后,他特意跟董大明去了大河,正看见陈家兄弟两人在河边建小庙呢。 董大明也跟着说道:“我听我妈说,闫大师帮忙算过了,要在三月三那天正式供奉那蟒仙,没想到这陈村长一家还挺积极,这么早就建上小庙了。” 王小强一撇嘴:“还叫他啥村长啊,你没听人说吗,他已经申请辞职了,只是下一任村长人选还没选出来,选出来后他就不是村长了。” 我忙问:“那你们知道这下任村长候选人是谁吗?” 他俩一起摇头:“不知道,但听说,村支书想选个年轻一点的,估计王会计有戏。” 这时姥姥正好进屋,洗了两个苹果递给王小强和董大明,见我们聊村长的事,姥姥不禁笑道:“呦,小小的人儿,还关心起村子里的大事了?呵呵,好啊!你们都是有心的孩子啊,小强,大明,你俩好好学习,以后也当个官啥的,于奶奶也跟着你们沾沾光!” 他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头董大明又问我:“孟瑶,你知道那个南洋邪师丢了的事吗?” 我一直病着,还真没人跟我提过这件事。那天他的生魂被拘走后,他的肉体就跟睡着了似的一直昏迷着。后来怎么处理他的肉身,我还真忘了问我师父了。 这些天师父和闫卓一直忙大河风水的事,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也不好问师父。想着我便问他俩。 “那南洋邪师在哪丢的?怎么丢的?” “在咱镇子上的医院丢的,他晕倒后便有人报了警,咱村村民跟警察说他是吴老板的合作伙伴,他们一起合伙骗大家帮他们捞石头,可后来不知道咋地河水水位上涨,吴老板就带人跑了,就把他自己扔那儿了。警察在他身上没找到什么证件,只能把他先送去医院了,不过他脖子上戴着的那个项链经过法医鉴定说是人的骨头,所以他就被列入重点怀疑对象,即便在医院昏迷着也被几个警察轮流看守着。那几个村民还拜托警察帮他们找吴老板,他们跟警察说吴老板是诈骗犯,骗他们帮忙干活后还不给钱,人就这么跑了。警察还真去找吴老板了,只是找到的时候吴老板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事村民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闻言,连忙问姥姥:“姥,你知道这事吗?那南洋邪师怎么会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丢了呢?” 姥姥皱皱眉,一脸不知情地摇摇头:“姥姥不知道啊,你师父这些天忙得紧,他也没和我们说这件事啊!” 姥姥看我一脸紧张的神情,不禁又对我说道:“瑶啊,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你师父没说,估计这事就不打紧,别瞎想了,还是养病要紧,知道吗?” 我对姥姥嘴上应了一声好,但是心里却泛起了合计,看了一眼一直闭着眼盘膝坐在我身边的黄天佑,心里盘算着一会问问他看看。 黄天佑却好像会读心术一样,突然睁开眼,白了我一眼,那意思让我没事别老瞎打听,不该我知道的别问。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啊。 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的,想必对方来头不小,要不就是收买了警员后把人带走的,要么就是对方也是懂得术法的高人,利用术法迷惑了警察,从而把人带走的。 可不管是哪一种,对方为什么要带走阚沾呢?阚沾和对方又是什么关系?如今勘沾的生魂还在黄家仙堂压着呢,他们会不会来抢他的生魂呢? 第131章 陈拐子找来了 自从那天以后,王小强和董大明果真如他们所说,每天晚上都来我家帮我补习功课。 说是帮我补习功课,不过倒像是他俩在我家写作业、复习功课。 说实话,我真没学会多少,原因有二。其一,自己当时只能躺着,根本没多少力气拿书本,因为胳膊举一会儿就会疼得直抽筋,没办法,他俩只能给我读课本上的内容,可他俩一读就老读串行,磕磕巴巴的,我实在也听不进去。 其二,这两人还在互相较劲,教着教着两人就得吵上几句,我的心思都用在拉架上面了,更没心思听他俩讲的是啥了。 可这两人却更较劲了,遇到不会做的题,他俩还得一顿争辩个不停,那真是不弄明白不罢休啊,特别认真。 几天后的单月测试成绩发放时,他俩一人手里拿着两张测试卷,胸前还都别了一朵用皱纹纸做的小红花跑到我家。 俩人还没等进屋,离老远我就听见他俩的呼喊声。 “孟瑶,成绩下来了!你猜我俩考多少分?” 我看着他俩胸前每人一朵的小红花,当下了然,他俩肯定是有进步的,因为在我们班上,只有考试成绩进步明显的学生,老师才会给其戴上这种小红花。 我心说他俩以前每次考试连 60 分及格线都过不去,难不成这次是过及格线了?于是我想了想回答道:“嗯……60 分!” 他二人表情明显有些失望,董大明斜了我一眼问我:“切!孟瑶,我俩在你心里就这么弱吗?这么努力就只能考过及格线?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俩了吧!” 王小强也哼了一声,随后把手里的两张卷子摆在我面前说道:“哼,就是!孟瑶,你应该为有我俩这么出色的兄弟感到骄傲!睁大眼睛看好喽,我这次数学成绩考了 78 分,语文考了 81 分!足足进步了十名!” 董大明随后也把卷子放在我眼前,有些故意显摆地对我说道。 “我数学考了 80 分,语文考了 79 分!咱俩这次总分成绩是一样的!喏,看见老师给我俩写的评语了吗?进步很大,再接再厉,加油!今天放学前,老师还特意让我俩站上讲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了我俩,还奖励我俩每人一夺小红花!这是多么光荣的瞬间啊!这要是回家告诉我妈,我妈肯定明天能给我炖个肘子肉吃!” 王小强一撇嘴:“你那算啥?我妈要是知道我考这么好,指不定一高兴就给我买个四驱车呢!” 董大明一拍大腿也跟着说道:“对啊!回头我妈要是问我想要啥,我也管我妈要个四驱车!小强,明天正好礼拜六,要不咱俩回家跟咱两妈说,让她俩明天一早一起去镇上给咱俩买四驱车怎么样?” “行啊!那咱俩就这么说定了,明个儿一起去。” 那时候正是动画片《四驱小子》热播的时代,随之大火的就是风靡一时的四驱车。这种玩具吸引人的玩法主要在于可以动手随意组装自己的赛车。 什么马达、轮胎、齿轮、龙头凤尾的车身啦,都可以随意搭配。 就跟女孩子玩芭比娃娃似的,可以随意搭配衣裙发型是一个道理。 它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和喜好给自己的爱车进行改装,然后在赛道里和其他小伙伴的车辆一起比赛,还真挺紧张刺激的。 郑毅就有一整套的四驱装备。他有个四驱车工具箱,手提的那种,一打开里面都是各种组装车的工具和各种零件,当时也算得上顶级装备了。 他每次拿出去和别的小朋友比赛时,一打开他的小箱子都特别拉风,其他小男孩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虽然是个女孩吧,但当时也挺喜欢玩这种玩具的,我觉得比娃娃好玩多了,所以也总跟郑毅一起玩。 不过后来郑毅有点玩腻了,又改玩电子游戏了,我也就不再玩了。 我看他俩这次考试考得这么好,就也想答一遍卷子试试自己能考多少分,便让他俩给我读题,我说答案,最后对着正确答案看看我能考多少分。 可没想到累了半天,我最后的成绩居然是语文 55 分,数学 43 分。我想过自己会考不好,却没想过自己会考这么不好啊! 心里叹了口气,这才第一单元我就考这么差,要是我一直不能回学校上课,那以后得考啥样啊! 我是万万没想到啊,这哥俩说是给我补课,可最后我却啥都不会,他俩进步却挺快。 心里暗自下决心,自己赶紧得快点好起来,起码得能坐着看书不费劲才行,要不这么拖下去我不得考大零蛋啊! …… 当天晚上睡到半夜,我就听见窗外好像一直有人叫我的名字。 “孟瑶……我死得好惨啊,快来陪我啊!” “孟瑶……我是被你害死的,你得给我偿命啊!” 我被吵得睁开了眼睛,入眼却只看见了黄天佑和院外的一阵嘈杂声,于是我小声问黄天佑。 “天佑老仙,你听见了吗?好像有人叫我!” 黄天佑依旧闭着眼,不动声色地说了句:“不用怕,是那陈拐子的魂魄找来了。” 接着他又冷哼了一声:“哼,等了这么久他终于自己送上门了,真是找死。你不用管,继续睡觉,这里有我们呢。” 说实话,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毕竟此时我师父和大师兄就在西屋住着呢,房前屋后又都是黄家老仙守着,身边又坐着个黄天佑,那真是安全感满满的。 于是,我对着黄天佑笑了笑,微微往黄天佑那边侧了侧身,又把头往他腿边拱了拱,轻声对他道了声谢。 “那有劳天佑老仙了,我就先睡了,晚安!” 说着话,我打了个哈欠就又睡着了。 黄天佑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呵,你还真是心大,这么快就睡着了!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没心没肺的不要长大……” 第132章 拜师宴 一个月后,阳历 4 月 9 日,阴历 3 月初 3 当天,我家门前鞭炮声连连不断,那鞭炮噼里啪啦地就一直没停过,炸得那天空都一直硝烟弥漫,久久都不愿散去。 宽敞的院内热热闹闹地摆着几桌流水席。做菜的厨师是我师父特意从省城五星级酒店请来的一个厨师班。听说那家五星级酒店为此还特意关门放了一天假,原因就是厨师都被我师父借走了,他们也只能关门歇业了。 靠着我家院墙的位置,原本自留地那里搭起了一个大舞台。舞台两侧是我大师兄为本次拜师宴特意写的一副对联,上面写着“瑶台仙子求师艺,闫府恩师授道心”。 虽然当年我看不懂书法,但却也在一众围观群众的赞叹声中惊叹大师兄才情卓越。 那字体笔走龙蛇,气势磅礴,每一笔都似有千钧之力,刚劲中透着灵动,洒脱中蕴含着严谨。 一个一身艺术气息、满脸白胡子的老头举着一个放大镜仔细看着这对联上的每一个字,不禁赞叹道:“嗯……写的好啊!这字体刚劲有力,其笔画粗细有致,墨色浓淡相宜,转折之处干净利落,颇有几分你师父书法的韵味啊。” 大师兄挠头笑道:“哪里,我这只是照葫芦画瓢,临摹我师父的字体学来的,跟我师父的书法功底那还差得远着呢。” 舞台上面还架起了各种各样的舞台灯,两名摄影师对着舞台架起了录像机。师父请的演员上台表演的节目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什么歌舞、相声、小品、二人转、杂技绝活全都有,热闹程度不比春晚差。 最让人惊讶的是,我师父还请来了当地几个小有名气的明星过来走穴。他们一出场,台下观众的尖叫声就没停止过。 而且那天又正好是星期三,正好赶上学校上半天课。因为当时我记得好像是每个星期三下午老师都要去教育局备课,所以我们小学基本星期三都是半天。 学校里的学生不管认不认识我,是不是我们村子的,一听说我家有热闹看,还请了明星助阵,那真是乌泱泱地来了两百多号人。他们就趴在我家墙头,有的还上了隔壁家的屋顶往我家院子里瞧热闹。 虽说这些同学是来看热闹的吧,但姥姥依旧时不时拿点吃食挨个给他们递过去,招待得也算体面。 我家门前的车子早就停不下了,城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车子一路排到了村口。那车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村子开车展了呢。 我问师父怎么会来这么多人?他之前不是说要一切从简吗? 师父却说:“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拜师宴了。为师其实只叫了他们其中几个有些交情的来赴宴,谁知道他们自己在私下把事情传开了,这才来了这么多的人。 不过,这场面和我原计划还是相差甚远。没办法啊,如今你刚能下地简单走动走动,咱还是一切从简吧。等以后你结婚,师父嫁徒儿的时候,为师定为你补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订婚宴怎么样?” 我撇撇嘴,仰着头问他:“师父,我这还没拜师呢,你就惦记把我嫁出去了?知道你烦我,但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没进门就想把我赶出门,可惜了我年龄太小,估计你想把我赶出门怎么也得等二十年后!” 转而,我拍拍师父肩膀继续笑道:“唉,师父,我没找老公嫁人前就得辛苦您老人家了,一定要照顾好我啊,不然我长大要是嫁不出去就得一直赖在你身边,你烦我也没用!” “你……”师父气得直想拍我,我连忙向后一步对他说道:“唉,闫大师,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呢,我这拜师茶还没敬呢,你就想打我,让人看去了多不好!你闫大师的面子往哪放!” “瑶瑶,快来!该给你换礼服了!” “哦,来了!” 我对师父做了个鬼脸,随即跟着雪姐进了屋子。鬼叔站在我师父身边,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戏谑道。 “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之前你还嘲笑我,说我孙女就是我的克星,是专门收拾我老鬼头的。怎么样,你就说怎么样,你以为你无儿无女就没人是你的克星了?我看啊,这丫头就是专门收拾你闫鬼道来的!你啊,顺从的话听多了,身边放个敢跟你顶嘴气你的也挺好!” 师父苦笑,摇了摇头。 我家房前屋后、屋里屋外摆满了流水席。以前觉得我家院子挺大的,可结果这祝贺的人群一来,咱家这点地方简直不够看的。没办法,只能在我家相邻的几家邻居家院内也摆满了酒席。 师父还特意吩咐我二姨在西面院墙的墙角处要单独留出两桌,不能坐人。 他说这两桌是单独给刘姥姥家的黄家仙和鬼叔家的鬼仙准备的。 二姨听后也不敢怠慢,摆了两大桌的好酒好肉后,我师父又让大师兄在两桌正中间放置两个香炉碗,分别插上三根清香来恭请两家仙家。 香烟袅袅入空后没多久,两家仙家就纷纷落座,把酒言欢了。 师父告诉二姨,每两个小时就要换一遍这两桌桌子上的酒肉,因为这两桌仙家也是来吃流水席的,不能把之前仙家吃过的残羹剩饭来招待下一批仙家,所以两小时要换一次。 换下来的酒肉师父让二姨扔在后院空地上,用来招待这附近的孤魂野鬼,也让他们知道这里有人拜师踏道了,让他们以后也都安生点,别没事出来祸害人。 第133章 歃血为盟 雪姐把我拉进屋后,递给我一件藕粉色礼服让我换上。 “小瑶瑶,这是雪姐知道闫大师要为你举办拜师宴后,特意为你定做的礼服,你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喜不喜欢。” 礼服上身是纯色暗花面料,简约大方,领口和袖口都采用了中式盘扣的设计,盘扣上都镶嵌着小巧玲珑的珍珠,传统韵味十足。 而裙摆处却采用了现代流行的百褶裙的设计,上面还绣着一片片零散荷花花瓣。这些花瓣并非整朵荷花,而是如天女散花般错落有致地散落在礼服之上。这些花瓣粉白相间,娇嫩欲滴,更显得这件礼服颜色更加淡雅如诗。 我正看得入神,雪姐又递给我一件同色系的夹棉大衣和一双米白色的帆布短靴。我不禁眼睛瞪得更大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衣服换上!” 我这才缓过神,连连跟雪姐道谢。 换好衣服后,雪姐把我拉到镜子旁,她说最近我皮肤比之前白嫩了许多,就不给我打粉底和口红了,只为我在脸上淡淡地扫了一点腮红,随后又帮我把头发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后,又帮我戴上一个小巧的水晶发饰。 “当当当当当!怎么样?雪姐的眼光不错吧,看这身打扮把你显得多漂亮,粉嘟嘟的,满满的少女气息啊!”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你还别说,在家静养了一个月,皮肤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天天被我师父各种补药灌着,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这身藕粉色的礼服穿在我身上确实显得我亭亭玉立,颇有些大家闺秀的感觉。 这时,王小强和董大明带着几个同学冲进了屋子。 “孟瑶,你在这吗?孟瑶,我们来参加你的拜师宴了。” “唉,我在西屋呢!”我连忙冲着门外应了一声。 “哎呀别挤,别挤!” 哐当一声,还没等雪姐去给他们几个臭小子开门,门锁就被他们几个人推推搡搡地给挤坏了。 王小强和董大明被身后的几人推搡着死死地压在地上,卡在门口露出两个脑袋冲着我直喊妈! “哎呦我的妈呀,压死我了,你们快扶我起来!” “妈呀,妈呀,压我麻筋儿了!腿麻了腿麻了!” 缓过神看了我一眼后,那两“嘚喝儿”兄弟又一下子红了脸,冲着我两眼泛光,激动个不行。 “小强你快看啊!这还是孟瑶吗?” 王小强回过神也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哇……孟,孟瑶你今天也太好看了吧!像是像是……” 王小强躺在地上挠着脑袋努力想着措辞。我还以为他会说我长得像哪个电影明星,或者动画片里的谁,结果他憋了半天来了句:“像是大水蜜桃,粉嘟嘟的,一看就好吃!” “噗!”我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双眼往天花板上一翻,使劲掐自己人中,真怕自己会被他一句话给气断气喽啊! 董大明像看傻子似的看这他:“王小强,要不你就别说话了,啥玩意你就水蜜桃啊,你哪怕说她是桃花仙子也比大水蜜桃强啊!咋地你是孙悟空啊?来赴蟠桃盛宴来了?还整个一看就好吃,那叫一见就惹人爱!没文化就别硬整词,跟你当哥们我也真是够够的了!” 王小强一反常态地没和董大明拌嘴,而是继续红着大脸对着我止不住地傻笑。 我看了他俩一眼,叹了口气:“你们是特意来参加我拜师宴的吧,走去院里我让姥姥给你们单独摆一桌。” “唉,孟瑶我们可不是专门来混饭吃的,我和小强是来和你结拜的,其他同学们是跟着看热闹的!” 董大明一脸认真地对我说道。 “啥?大明,我今天拜师茶还没敬呢,改天我们再结拜行吗!” 王小强见我这么说,依旧冲着我嘿嘿地傻笑,边笑还边对我说:“呵呵,行!你说啥时候结拜就啥时候结拜,孟瑶你说的算。” 董大明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使劲拉了王小强一把:“你个大傻子,怎么一看见孟瑶就跟脑袋缺弦似的,你老傻笑个啥啊!来前咱们怎么说的!你能不能别老整的跟智障儿童欢乐多似的!除了傻笑你还会不会别的!” “嘿嘿嘿,谁叫我看见孟瑶就高兴,嘿嘿嘿,你才是大傻子呢!”说着王小强一脸扭捏地捶了董大明胸口一下。 “噗!” “哕!” 这会轮到这群男生们掐人中、犯恶心了。 一个男孩手扶着门口,一个劲地摩挲着自己胸口,指着王小强说道:“小强,我觉得大明说的对,要不你让你妈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脑袋把,你这还真是智障儿童欢乐多的表现啊!” 董大明掐着自己人中跟我说道:“孟瑶,你这事办得不讲究,再咋说哥几个认识了这么多年,咋说也比你认识你师父时间早吧!我不管那么多,都说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我今天必须得在你敬拜师茶之前和你结拜,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我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俩过来吧,咱三人请在座的诸位同学当个见证,我们三人在此皆为异姓兄弟!” 我话还没说完,便有个同学问道:“那你们谁是大哥,谁是二弟?谁是老三?” 我心说,让你当见证你就老实看着得了,哪那么多问题呢?结果这两“嘚喝儿”兄弟又因争抢大哥的位置吵起来了! “我是大哥!我生日比你大!” “我是大哥,我比你高!” “不要吵了!咱三个抓阄,谁抓到的稻草长谁就是大哥,最短的就是三弟,怎么样?这样公平吧!” 他俩连声应好,于是,咱三个开始抽签。结果董大明抽到了最长的那根,他是大哥,王小强是二哥,我则抽到了最短的那根,只能甘愿当个三弟。 王小强抱怨:“哼,考试你每次在我前头也就算了,怎么结个拜也在我前头。” 董大明嘿嘿地笑个不停,这会变成他是智障儿童欢乐多了:“嘿嘿嘿,没办法啊,也许这就是天意,我永远都得压你前面,你说这可咋整。” 我也郁闷啊,拜师排行老三也就算了,最起码我大师兄和二师兄那都是有真本事的厉害人物啊! 怎么结个拜还排行老三?而且还得让我管这“嘚喝儿”兄弟俩叫大哥二哥,实在是别扭。 到这,这兄弟俩还不算完,居然想偷酒跟我歃血为盟。我也没犹豫,打开炕琴柜拿出一瓶老白干就倒了三杯。 随后我们三人跪在地上,我拿起姥姥炕梢缝衣服用的做活针,一咬牙照着食指就扎了下去,一下就涌出血来,看的跪在中间的王小强直咧嘴,斯哈个不停。 我赶紧把血往自己酒杯里滴了两滴,然后大方地把受伤的手指往董大明面前一递,十分豪爽地问他:“你来点不?” 董大明满脸感激:“多谢三弟好意,那大哥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大手一挥:“嗨,没事,跟三弟不必见外,不用客气,拿去!” “好好好!”董大名接过手指,使劲在自己酒杯里滴了两滴。 王小强苦着一张脸,左看看我,右看看董大明,好像我俩冷落了他,他十分委屈似的。 董大明见状倒颇有几分大哥的风度,连忙把手指挪到了王小强酒杯跟前,一脸关心地安慰着他。 “二弟,别着急,大哥滴完了就给你滴!放心,宁落一圈也不能落一人,这道理大哥懂!哎,怎么没血了,三弟你把针给我拿来,我再给二弟多挤点!” “哦!”我坦然自若地把针递给了董大明,心说我们哥仨可真和谐,看给小强感动的都哭了。 董大明接过针,也没犹豫,又换了根手指使劲往上一戳,咬着牙使劲挤了几滴血水。 我扭过头,感觉这针好像扎在我心尖上那般疼。 王小强感动得眼泪直流,见状我连忙安慰他:“小强,快别感动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快咱仨个把这杯酒喝了,往后就是兄弟了。” 王小强抽抽搭搭地看着我:“我感动个屁,你俩他妈的扎的是我的手指!我感动个屁!” 第134章 拜师宴(上) 吉时一到,主持人便将我师父请上了台。师父甫一登台,台下便响起了掌声。主持人将话筒递给师父,师父接过话筒,神色欣慰,缓缓而言。 “我闫某,感谢诸位的光临,能在百忙之中远道而来,只为参加我闫某人的收徒大典。再次我谢过诸位的捧场,望大家可以吃好玩好,感受下我徒儿家乡的风土人情!” 说着,师父对着台下一众观礼人群深鞠一礼,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师父举起话筒又继续说道。 “熟悉闫某的老友都应知晓,闫某曾言此生不收女弟子为徒。原因有三,其一,当闫某之弟子,不但常需与鬼魅魍魉多争斗,更要与邪师、恶势力抗衡,此等危险之事,闫某以为女孩难以胜任。 其二,女子多柔弱,缺乏坚定毅力。修行途中,面对艰难易生退意,易为挫折所困,难以持之以恒追求道法。 其三,女子心思细腻,易为琐事牵绊,恐于修行路上分神。 然,闫某未料到,有幸在暮年之际,遇到孟瑶愿做我的徒弟,实乃闫某此生之荣幸。闫某必将倾囊相授,把毕生所学尽传于她。 也望我的徒儿能坚定踏道之决心,不忘当初立下之誓言,在道法之路上砥砺前行。最后,闫某再次感谢诸位,望以后对我的徒儿多多照拂。” 说着,师父对着台下观众又深鞠一礼,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接着,师父把话筒递给主持人,主持人接过话筒后对着台下观众说道。 “好的,现在有请闫大师入座。” 随后,主持人将师父引到台上的一把太师椅旁,师父正襟危坐,气场全开。此时的师父仿佛立身于尘世之外,那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非凡气场把台下的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正在我愣神之际,主持人对着台下我的方向喊了一句:“现在有请闫大师的爱徒梦瑶闪亮登场。” 主持人话刚说完,我心里一下就紧张得不行。长这么大,我从未登过舞台,就连学校的联欢晚会我都从未参加过表演。 如今,我变成了主角,要登上这么大的舞台,面对台下那么多的观众,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我紧张的心脏怦怦直跳,手心里全是汗水。 此时,脑子里顿时想起了无数个问题,上台我要说啥?刚才我师父说的那么好,他又把我夸得那么好,再咋说我上台也得讲两句吧! 可这我也没准备啊?师父咋不事先跟我说还有这么个环节呢,提前告诉我下我好做准备啊! 我两腿有些发抖,求助般地看了师父一眼,结果他却对着我露出一种得意的笑容。那表情仿佛在说:哼,你也有今天! 我顿时懵了,这闫鬼道莫不是故意整我吧? 仔细一分析,他肯定早就知道有这个环节,却故意不告诉我,让我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言归正传,师父也真是的,再怎么说今天也是他收我为徒的日子,我要是表现得磕磕巴巴,丢人的不也是他吗? 这老头还真是跟我杠上了,宁可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他也不管不顾。 雪姐和大师兄见我有些胆怯,便站在我身边一起对着我鼓掌,雪姐轻声说道:“加油梦瑶,别怕,快去!” 我被大师兄和学姐推上了舞台。我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台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紧张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果然,我刚一站稳,主持人就把话筒递给了我,随后三位漂亮的礼仪姐姐端上三杯茶水站在我师父身边。 我回头看了眼师父,对他皱了皱鼻子,悄咪咪地做了个鬼脸。 哼,想难为我,门都没有! 随后,我转过头对着台下观众拿起话筒学着师父的样子,对着台下观众先感谢道。 “谢谢诸位叔叔阿姨、婶子大娘、爷爷奶奶们不远万里来参加我的拜师宴。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敞开了玩,千万别跟我师父客气啊!反正这次宴会的费用都是我师父出的,千万别错过这次机会,大家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一会宴会结束,大家看看有啥能打包带走的都别浪费,都给他拿走,我师父好不容易出一次血,大家可千万别客气哈!” “哈哈哈!” “说的好!” “平日都是你师父吃我们的,吃他一会确实不容易啊!” “好!说的好!” 我话音刚落,台下便笑得前仰后合,看来,我这席话是说到他们心坎里了。一众人群中听的最解气的当属鬼叔,此时的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鬼叔用手点着我师父笑道。 “哈哈,我说啥来的,闫鬼道,你好日子到头了!这丫头果然是来收拾你的!你活该呀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此时他的脸黑得跟个煤球似的,坐在太师椅上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我心里暗爽,看来这一回合我又赢了。 我对着师父吐了吐舌头,转回头再看台下的观众全然没有了紧张的感觉。 我深呼了一口气,接着对台下观众继续说道。 第135章 拜师宴(下) “在座的诸位,可能有人不知道,我这条命是我师父帮我抢回来的。虽然我与师父相识时间并不长,但是最近这些时日以来我却得到了他很多的帮助。不过,在我感谢我师父之前,我要先感谢以下几个人。他们和我师父一样,在我成长的道路上给了我无私的帮助。这里我首先最先感谢的就是我的姥姥姥爷……” 我话还没说完,姥姥姥爷就早已泣不成声。 姥爷连忙打断我:“瑶啊,今天是你的拜师宴,不用感谢我们!快别说了!” “不!我要说!我们当地的村民应该都知道,我自幼便被我奶奶视为不祥,因此被爸妈抛弃,差点将刚出生不久的我,溺死在大河里。是我姥爷举着火铳子把我抢了回来。你们都说我姥爷脾气不好,都怕他!可他可有真的难为过你们谁?可有仗着自己上过前线欺负过你们谁?” “没有!相反,村子里每次有事,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我姥爷。大家忌讳的事情我姥爷也都毫无畏惧首冲在前,这就是你们口中那个暴戾乖张的老于头。他强势也只因为我,他不想我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不想别人背地里说我为不祥,仅此而已啊!” 我话音停顿,台下的本村村民,和门外上西村前来看热闹的村民,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这丫头说的对啊,老冯家那老太太瘫痪床上好几年,死的时候身上都长蛆了,没人愿意帮老太太入殓。是于大爷给老冯太太换的衣服装的棺材。” “是啊,于大爷平时真没少帮忙,其实咱村人都念他好,就上西村的老在背地里讲究他!” “是啊,这次孟瑶救了上西村不少人,估计以后没人再说她家啥了!” “人心难测,他爸妈毕竟还欠上西村那么多村户钱呢!” “他爸妈都不认她,这钱咋也要不到老于家吧!” …… 我喉头有些哽咽,举起话筒继续说道:“再有,我想说,我很幸运能有一位如此善良的姥姥。如果说姥爷教会我勇敢坚强,那么姥姥则教会我大度善良。如果没有我的姥姥,我想我的心理必定是扭曲的、抱怨的。正因姥姥给了我母亲般的关爱,让我在成长的道路中从未感觉到孤单,才有了现在的我。所以,请允许我当着众多观礼群众的面,给我姥姥姥爷叩头跪谢!你们的养育之恩,孟瑶三生不敢忘怀,我今生别无他求,只求我姥姥姥爷能长命百岁,健康喜乐。” 说着,我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对着台下的姥姥姥爷连磕三个响头。 姥姥姥爷连忙上前把我扶起,此刻的台下鸦雀无声,大家都被我的真情感动,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汉子也都红了眼眶。 见我姥姥姥爷把我一把搂在怀里,众人这才响起掌声。 “这丫头不白疼啊,有良心!” “是啊,闫大师果然没收错徒弟。” “那是,闫大师是什么人,人品不行怎么可能收入座下。” “我看这丫头以后肯定不会错!” …… 我把姥姥姥爷扶回座位后,又对着二姨和郑毅说道:“接下来,我要感谢我二姨一家三口……” “瑶啊!二姨求你别说了,二姨受不了!” “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郑毅,其实说心里话,姐姐很羡慕你。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姨夫有一次逗我,让我喊他爸爸,你听见后哭闹个不停,说我要和你抢爸爸,说姨夫偏心只疼我。说句真心话,我那天真的好想喊他一声爸,可我怕你吃醋,久久没敢喊他一句……” 话没说完,我已经哭成了泪人,二姨抱着郑毅也哭个不停。 擦了擦眼泪我继续说道:“郑毅,姐应该跟你道个歉,以前你确实没少因为姐受委屈。好几次你都放狠话说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怕你会真的不理我,毕竟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小朋友愿意跟我玩了。你是我的弟弟,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姐……” “二姨,你总是嘴上对我说着最狠的话,却给了我很多超出二姨这个身份该给我的关爱。不说别的,从小到大,我小到内衣内裤,大到棉衣棉鞋,每年换季的衣服都是你给我买的。你嘴上抱怨说我像个小子一样总上树把衣服刮坏,可每次第二天你都给我买回新的,你还说是姨夫让你去买的。可谁不知道姨夫是怕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姨夫怎么可能说的动你……” “瑶啊……”也许二姨都从未认识过自己的本心,今日被我说穿了以后,她好似委屈了许久的孩子一样哭的不能自已。 “还有,就是我的姨夫……” 提起姨夫,我完全不能再继续讲话,话筒往身后移了移,背对着观众止不住的抽泣。 这时,师父看着我轻声安慰道:“瑶啊,坚强些!” 我对着师父点了点头,平复下心情转回头,对着二姨深鞠一礼。 站起身,我又对着台下继续说道:“其次,我还要感谢刘姥姥,以及刘姥姥背后的仙家……” 说着,我笑着看向角落里的黄家仙,这些仙家见我目光所至,纷纷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我干了杯中酒。 我目光在一众仙家身上扫了一圈,却没看见黄天佑的影子,不免心中有些起急。 自从黄家仙收拾了陈拐子的魂魄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黄天佑, 按理说他是最好酒的,今天摆了这么多好酒,又是我拜师的大日子,他怎么会不来呢? 心里有些失望,毕竟我最想感谢的仙家就是他啊! 即便如此,我还是把话筒往旁边移了移,小声地对着黄家仙的方向说道:“诸位仙家辛苦了,替我转达天佑老仙,孟瑶在此拜谢了!” 这些仙家本来是笑着看我的,可当我提到天佑老仙时,他们脸上的笑容明显顿了下,随后互相对视,皱起了眉。 这些黄家仙明显是有事瞒我啊,难道天佑老仙出事了吗?不应该啊,他本事那么大能出什么事呢? 我强忍心中担忧,转而对刘姥姥笑了笑:“刘姥姥,多谢您的照拂,您老大恩,孟瑶没齿难忘。” 刘姥姥早就在我感谢姥姥姥爷之时就红了眼眶,此时我一提到她和她的黄家仙,她更是哽咽个不停。 “唉!好孩子!好孩子!瑶啊,要好好努力知道吗?刘姥姥等着把这堂仙家传给你那!” 我点点头:“刘姥姥放心,我定不负您老所望!” 接着我又对着大师兄深鞠一礼,感谢他在师父家时对我的照顾。其实我还想感谢白泽,可惜他不在。刘姥姥说白泽是我的贵人,如果没有他我肯定早就被我奶奶借命了,又怎么会认识我师父呢。 谢过一圈后,我转向师父,拿起礼仪小姐递过的一杯茶后对着师父双膝跪地道。 “师父,这拜师茶有三杯,大师兄方才同我说,这第一杯是让徒儿要尊师重道。可徒儿却还想借着第一杯茶拜谢师父当日救命之恩,是您老重新给了我生的机会,我定不负您老厚望。” 说着,我恭恭敬敬把第一杯茶敬向师父,师父点点头接过我手里的茶盏后,我对着他磕了一个响头。接着我又接过第二杯茶,双手奉在师父面前。 “师父这第二杯茶师兄说是让徒儿虚心求学,徒儿却还想借着第二杯茶感谢您老护佑之恩,感谢您老为我遮风挡雨,护我周全!” 说着,我又一响头落地。接着,我又接过第三杯茶。 “师父,师兄说这第三杯茶寓意让徒儿感恩传承,徒儿想借这最后一杯茶感谢您老传道之恩,徒儿定不负您老期望,修身立世,将您所传之道发扬光大。” 师父接过这最后一杯茶,抿了一口后对着我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之色。随后在衣兜里拿出一个大红包缓缓对我言道。 “瑶啊,今日你行此拜师之礼,为师甚感欣慰。既入我门,当知踏道之路漫漫,需心坚志强,不可有半分懈怠。此红包乃为师之期许,望你在今后的修行中,秉持正道,不忘初心。为师愿你能以善为本,以道为基,用吾所传之法,助苍生解困,为世间添福。莫忘今日之誓,努力精进,方不负为师之期望。” 我再次叩头,口中应道:“定不负师父之恩!” 第136章 意外来宾 师父三杯茶水落肚,寓意我正式成为闫鬼道的弟子。在一群人的祝贺声中,院门口又响起了喧闹的礼花声,师父宠溺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把我领下了台。 “闫大师,好福气啊!居然能收到这么重情重义的丫头为徒,我看这丫头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来来来,我敬您一杯。” 来人端起酒杯,欲敬师父一杯。闫卓立在我与师父身侧,即刻上前一步,拦下了来人手中的酒杯,说道:“不好意思,家师近日不能饮酒。” 来人愣怔片刻,疑惑道:“呀,闫大师,我记得您以前是可以饮酒的,怎么如今不能喝了?闫大师这是?” 师父微微一笑,道:“无妨。今日高兴,破例喝一回,也无大碍。” 我心中暗自嘀咕,记得上次与师父一起时,师父明明是饮酒的,怎的这些日子就不能喝了呢? 师父饮下这第一杯酒后,其他人也纷纷向师父敬酒。师父格外高兴,来者不拒,无论谁敬酒都一饮而尽。师父带着我一桌一桌地敬酒,我则紧随师父身旁。每敬完一桌,对方都会递给我一个大红包,以示祝贺。 没一会儿,红包多得兜里都快装不下了,急得我团团转。越是着急把红包往兜里塞,红包就是越往地上掉。 大师兄站在我身边,看到我这副慌乱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他帮我捡起地上的红包后,小声对我说:“别慌,师兄帮你,放心。” 接着,大师兄把他身上背着的一个帆布背包取下来挂在我身上:“来,把红包都装在这里。瞧你忙成这样,别着急。” 趁着师父正与别人寒暄,我小声问大师兄:“大师兄,当初你拜师父入门时也收了这么多红包吗?” “比你这多得多呢。毕竟你现在伤势还未痊愈,师傅为你一切从简举办的这场拜师宴。我当时是师傅收入的第一个弟子,排场比你现在热闹得多,来的人也更多,收的红包自然也比你多很多。” 我不禁有些咋舌,想来大师兄当初拜入师傅门下时,应是许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师傅就如此有名气了吗? 接着我又问道:“师兄,那你收了这么多红包,后来都怎么处理的呢?” 大师兄回道:“师傅给我办了一张存折,把钱都存了进去,让我自由分配。不过我们踏道之人,清心寡欲,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所以那些钱至今我一分都未动过。想着日后若学有所成,能自己开一家店做些生意,或者把钱用来帮助一些有缘之人也是好的。” 我点了点头,觉得大师兄的这个办法确实很不错。随后,我悄悄斜睨了一眼师傅,见他还在与他人敬酒。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悄咪咪地打开一个红包,想数数里面有多少钱。 可能是我太过紧张,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才确定,这个红包里大概有一千块钱。不禁有些惊讶,那个年代,我们当地农村红白喜事宴请时,礼账最多也不超过 200 块钱,甚至有的一家好几口人来吃席,礼账上只挂个二三十块钱的也是常有的事,一般来往的都是挂个五十、一百的礼账。直接给一千的还真没有见过。 我又摸了摸其他红包,有的比它厚些,有的比它薄些,但总体来说都差不多。我心里盘算着自己大概能收了多少钱,当下便有了一些该如何分配这些钱的想法。 不过,最后关于这些钱该如何分配,我自然还要询问师傅,听听他的意见。 毕竟我们村子里来看热闹的村民并没有给我准备红包,而我收下的这些红包都是师父请来的人给的,他们也都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才如此,所以这件事我必须得问过师父才行。 想着,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闫大师,近来可好啊?” 我们闻声回头,来人竟是白泽的父亲白援朝和他的小妈莉莉。 师父看见他们二人,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露出随和的笑容,连忙跟他们打招呼:“哎呦,白总、白夫人,你们怎么也来了?这大老远的折腾你们辛苦跑这一趟,我闫某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白援朝沉声说道:“闫大师,您还说呢,近日想与您叙叙旧,您总推托白某,如今这么重大的收徒仪式,也不通知我们一声。还是通过别人知道的,这才匆忙赶来。幸好这拜师宴还没结束,要不闫大师岂陷我援朝于不义啊,哈哈哈!” 师傅脸色有片刻的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与白援朝二人一起笑了起来。 “哈哈,辛苦二位了,既然来了就在这好好玩玩,请!” 师父把他二人引到舞台中央主桌的位置,方便他们看台上表演的节目,随后又叫人搬来两把椅子,请他二人入坐。 “唉,快看卓远集团的白总带着夫人来了!” “我去,这闫大师真有本事,白总都亲自来给他捧场了!” “那是,听说白总生意如今做的顺风顺水的离不开闫大师的指点!” “唉,咱们要不要过去敬白总一杯酒啊!”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啦,走走走!” …… 自从白援朝进院以后,原本热闹的院子一下子似乎都安静了不少。他两人一进门,众来宾都纷纷起立,对着他二人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 直至白援朝入座前,对着一众来宾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这些来宾才敢陆续坐下。那派头大的,就跟古代的皇帝上朝似的。他就差喊一句:“众爱卿平身!” 白泽他小妈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笑就不说话。可我咋总觉得她的笑特别假呢? 就跟刚才我敬茶的时候那几个漂亮礼仪大姐姐的笑的一个样,好像专门训练过似的。之前我就觉得她笑起来假,这回看到那些礼仪姐姐,我就更确定了。难道她以前也受过训练?哪有人能一直笑,都没别的表情呢? 再说说她的穿着,真搞不清她到底是冷还是热。东北四月的天,说冷不算冷,说热也不热。可那个年代没人会像她这样穿,里面是一件薄薄的黑色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五彩斑斓的“鸡毛大衣”,看着就跟个鸡毛掸子似的。 我不禁好奇,小声问师兄:“师兄,她怎么穿个鸡毛掸子就出来了?” 师兄压低声音回我:“别乱说话,她穿的是鸵鸟毛大衣,不是鸡毛。” 我有些诧异,心想:鸵鸟和鸡不都属于鸟类动物嘛。就是鸵鸟比鸡大一些呗,那说到底,她穿的顶天算个大鸡毛掸子呗! 第137章 莲花吊坠 白泽的父亲和他小妈入座之后,只见不少人纷纷端着酒杯走上前来,满脸恭敬地向他们敬酒。一番寒暄过后,那些人总会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张名片,放在白泽父亲面前的餐桌上。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妇人主动上前与白泽的小妈攀谈。他小妈一只手轻轻扶嘴,与那些妇人们交谈甚欢。 交谈过后,有些妇人想要白泽小妈的联系方式。然而,观察一会儿便会发现,白泽的小妈并非对所有人都给予联系方式。那些穿着打扮格外贵气、气质非凡的人,与白泽小妈互相拿出电话,彼此加上了电话号码。 而对于一般的人,虽然白泽小妈没有让对方加自己的电话号码,但她也会很有礼貌地笑着与对方结束交谈。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女人假得不能再假了,白泽他爸到底看上了她什么?自己枕边睡了这么一个女人,难道他就不觉得害怕吗? 这时,白泽小妈忽然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随即冲着我摆摆手,示意我上前。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过去会一会这个女人,毕竟如果没有她,白泽也不会被逼去国外。 我笑呵呵地走上前,对着他们二人深鞠一躬:“白叔叔好,白夫人好!” “唉,好好好!小姑娘,我记得你叫孟瑶是吧?” 我点点头,对白泽小妈应道:“嗯,您记得没错。看来白夫人仅仅见过我一次就记住了我的名字,白夫人确实年轻记性好,您说我说得对吧,白叔叔?” 我这句话说完之后,白泽小妈的脸色明显有了一丝尴尬,白援朝更是被我这番话呛得一阵咳嗽。我见状便继续装傻,连忙一边帮白援朝摩挲着后背,一边故作担心地问他。 “哎呀呀,白叔叔,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上了年纪,吹不得风了?这东北的春天风确实硬了一些。叔叔您若是怕风的话,不如上屋里暖和暖和……” “咳咳咳……” 我话还没说完,白援朝咳得更厉害了。 同桌的其他来宾,听我说完这番话也都忍不住在私底下偷笑。 我心里暗爽,让你们欺负我二师兄,我定要帮他出了这口恶气。 白泽小妈赶紧倒了杯茶水递给白援朝,一脸担心,娇滴滴地说道:“哎呦,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快喝口水压压咳嗽!” 看着白援朝把水慢慢喝下后,她又跟个哈巴狗一样,对着白援朝又是抹前胸又是捶后背的,一脸焦急地看着白援朝,一直到白援朝把气喘匀,她这才一脸后怕地一把搂住白援朝的脖子,红着眼撒娇起来。 “嗯,亲爱的,你可吓坏我了,以后能不能小心点,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莉莉我可就不活了!” 咦……她边说边扭动,那小动静给人整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我站在旁边止不住的直打冷战。 同桌的其他宾客看到这副场景也都显得有些尴尬。近几年,网络上流行一句热梗,叫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每次听见这句话我总能想到白泽她小妈。这个女人真是把这句话很好地诠释了一遍。 白援朝见自己的小娇妻泪眼汪汪,便有些心疼起来,也不顾自己商业巨头的身份,当着众人面就给了他小妈一个香吻。她小妈故作娇羞,笑着捶了白援朝一下。 “莉莉别担心,下次我注意些便是了。” “死鬼,这么多人看着呢,再说还有孩子呢。” 咦……鸡皮疙瘩没起完,我又有了想吐的感觉。 白援朝十分豪横地看着她说道:“怕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我又没偷没抢!” “呵呵,亲爱的你说的对。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说着话,两人居然抱在一起啃上了!把我惊得眼珠子差点都掉了出来。 不是,这白援朝咋当上的商业巨头的?我咋看他都不像个巨头的样啊! 在场的人,没有不觉得害臊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可能啃够了,这才想起了我。 “亲爱的,快别闹了,赶紧把东西给孩子拿出来吧!” 白援朝这才恢复了些理智,一拍脑门自嘲道:“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都忘了,难怪这孩子笑我年纪大了,看来我的确是老了!哈哈哈……”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放着一个通体透亮的红宝石项链坠。这项链坠呈现出莲花形状,由几颗红宝石包金镶嵌而成,金质部位还镶嵌了许多细小的碎钻,堪称上品。 我脑子嗡了一下,这红彤彤的莲花坠怎么那么像我在光晕中看见的火莲花呢! 正在我愣神之际,便有同桌宾客一眼就认出了这项链坠的材质:“白总,这莫不是鸽子血-红宝石?这宝石可价值不菲啊!” 白援朝呵呵一笑:“正是,这是我儿白泽早些年自己无意间画出来的一朵莲花,他那时年龄尚小,便吵着让我去帮他找这朵莲花。 逼得我没办法,只好请人做了这朵莲花吊坠给他。可这孩子又说这朵花不属于他,说要把这花送给妹妹,还说他妹妹最喜欢莲花了。可那时白泽的母亲并未孕育我那小女儿,哪有什么妹妹。我们也只当他闹小孩脾气并没在意。 说来也巧,当年,白泽母亲便再次怀孕,还真给我生了个女儿。我就寻思等我女儿大了再把这莲花送给她,可结果,那孩子五岁便走了……” 白泽设计的莲花?是要送给他妹妹的? 白援朝平复下心情继续对我说道:“如今,你拜了闫大师为师,便也算是白泽的师妹,叔叔就想着,不如把这朵莲花送给你,你师兄白泽他情况特殊,还希望你能日后对他多加照拂。” “我没听错吧,这么值钱的东西白总说送就送了!” “人家有的是钱,还能在乎这点东西?” “是啊,大老板就是不一样,咱们跟人家是比不了!” “是啊!” …… 我在众人七嘴八舌中缓过神,连连摆手:“白叔叔,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孟瑶在此谢过您了!” 说着,我扭头便往师父方向跑去。 白援朝在后面急得直叫我:“唉,小姑娘你别跑啊!” 第138章 展示实力 “唉,小姑娘你跑什么啊,我是要送你礼物,又不是要抢你东西。” 我一路跑到师父身边,师父看见白援朝一直在后面追我,便皱着眉问我:“瑶啊,你闯什么祸了?” 我摇摇头。白援朝抢先说道:“唉不是,是我想送这孩子一个项链坠当礼物,可她说啥都不要,还一个劲往你这跑。闫大师,这可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让我把这项链坠原封不动地拿回去,我这面子往哪儿放啊!再说,这项链坠是你师兄白泽的,你师兄又不是外人,给你就拿这呗。” 师父也没打开盒子看里面的项链坠,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对我说道:“瑶啊,既然是你二师兄的,那你先帮你二师兄收下便是,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你二师兄。” “师父,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唉,师父又不是让你真的收下这个礼物,不过是替你二师兄暂时保管,你怕什么。” “哦……” 无奈我只能接过那个檀木盒,然后对着白援朝深鞠一躬说道:“谢谢白叔叔,那礼物我就暂且收下了。” 白援朝这才露出点笑模样。随后,我没想到的是,一众宾客突然一起拍手叫起好来。 “好啊,不愧是白总啊,出手这么大方,这么稀缺的鸽子血说送人就送人,真是豪气。” “白总可真有实力!” “白总家大业大,这点东西对人家来说根本不叫个事。” “以后有机会啊,一定要跟白总合作,绝对不会错。” “就冲白总这豪爽劲,以后有啥事咱都得全力支持。” “白总,就冲您今天这举动,以后您用的到我们的地,您一句话,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脑子里一顿问号,这都哪跟哪啊,白援朝是鸽子血,又不是送他们,他们在这激动什么啊? 还没等我晃过神,就见白援朝对着一众宾客纷纷摆手示意。随后,他小妈扭着胯一路小跑,跑到白援朝身边,挎住白援朝的胳膊一脸娇羞的说道。 “我替我家老白谢谢你们在座各位了,谢谢大家捧场,大家吃好、玩好,别客气啊!” 她这话说完,掌声更热烈了,真是把我搞得一头雾水,更懵了。 不是,这不是我的拜师宴吗?怎么搞得像他俩结婚宴似的呢? “谢谢白夫人。” “白夫人可真漂亮,看着多年轻,和白总真是郎才女貌啊!” “是啊,俊男靓女真是登对啊!” “白夫人一看就和善,卓远集团有这么一位夫人坐镇,真是大家的福气啊!” “是啊是啊!” …… 我彻底傻了。这都哪跟哪啊! 白援朝挎着小娇妻,跟电影明星走红毯似的,一路对着两边宾客好一顿摆手示意,老半天才走回自己位置坐好。 就这期间,台上的演员都暂停了表演,等他夫妇二人坐好后才敢继续表演。 我看了看师父,问他:“师父,你说实话,这拜师宴是不是白总出资赞助的?” 师父皱着眉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要不他俩怎么反客为主了呢!” 师父大笑:“哈哈哈,你是觉得这夫妻二人抢了你的风头不高兴了?” 我摇头:“那倒也没有,就是想不明白大家为啥会这样,他又为啥非得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知道这里面的事是超出我这个年龄该理解的。本以为师父会说我小小年纪瞎想什么之类的把我打发了,可没想到,师父沉思了一下,却一脸认真的问道:“嗯……瑶,你看这夫妻二人再次落座后,与之前有啥不一样。” 我想了下,回道:“嗯……向他两敬酒的人更多了,大家好像跟他夫妻二人交谈得更欢了。 嗯……再有就是之前人们虽说也是对他夫妻二人毕恭毕敬吧,但却隐隐透着对一种畏惧的感觉。 现在……大家虽然依旧对他二人毕恭毕敬,但是却好像比刚才热情了不少!师父,我说的对吗?” 师父笑了笑:“瑶啊,你说得很对。为师不妨坦言告诉你一个真相:我闫某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堪舆术士罢了。在多数人心里,只有当他们遇到不顺心之事时才会想起我们,一旦顺风顺水,谁还会记得我们呢? 普通百姓或许还好,你若帮过他们,他们可能会记你一辈子的好。但对于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言,我们仅仅是他们保驾护航的工具罢了。只有当我们本事过硬时,他们才会高看一眼,可倘若日后出现个刘大师、孙大师之类的,只要别人比为师本事强大,这些人便会立马抛弃我们,绝对不会再提起为师半句,这便是人性。 就拿今日的拜师宴来说,其实为师亲自邀请来的人都不足十人。那你说说,为何会来这么多人呢?他们真的甘愿在百忙之中抽身,驱车几个小时来到这穷山沟里,就只是为了参加这个拜师宴吗? 并非如此。他们不是来参加拜师宴的,他们是来借助你师父我的人脉的。为师闫鬼道踏道几十年,名声在外,官场和名利场上的大人物没少得到我的帮助。他们知道我平日里都与哪些人打交道,在他们眼里,这拜师宴不过是一个扩展自己人脉的社交平台罢了。” 我有些不解,继续追问师父:“师父,那白叔叔为什么也会来呢?他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还需要攀附别人借助人脉吗?” “当然!虽然他不用攀附比他财富更大的商人,但却也想结交一些有实力、有头脑的商人。 比如,谁有好的创业想法,但却苦于资金不足,这时候,白总便可以与其合作投资这个项目,赚到钱大家再各获其利。” 我点点头,这下便明白他为啥追着我屁股非要送我这个项链坠了。 他是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开盒子的,好让在场的宾客都看见他出手阔绰,来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 看来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他了,这白援朝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嘛,不过就是有点恋爱脑。把自己亲儿子都逼去国外了,成天抱着个狐狸精腻歪个不停,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139章 意外来电 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名利场真的很复杂。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目的和心思来参加这场拜师宴。白援朝的一掷千金,其他宾客们的阿谀奉承,小妈的左右逢源,都让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充满利益纠葛和人情世故的迷宫。 我开始明白,这个世界远非我曾经想象的那般单纯,在繁华与热闹的背后,隐藏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利益驱使的规则。我站在那里,有些迷茫,也有些感慨,不知道自己未来是否也会卷入这样复杂的世界中,又该如何在这复杂之中坚守自己的本心。 师父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块有些老旧的海鸥手表,转而对我说道:“瑶啊,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累了半天了,快进屋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有事为师再去叫你。” 我点了点头,看着有些醉意的师父小声嘱咐他:“师父,那你少喝点酒,酒喝多了不好,很伤身体的。” 师父笑了:“我爹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嘱咐我,说我这辈子都要离女人远点,千万别和女人沾染上任何关系,不然我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没想到啊,我闫鬼道孑然一身一辈子了,老了老了却遇到了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这才刚拜师就要管起师父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师爷那是怕你伤心,故意骗你的。” “哦?你师爷为何骗我啊?” “因为你长的丑啊,没有人愿意嫁给你,师爷说是怕你伤自尊心,所以才这么说的!哈哈!” 话没说完,我抬腿便往屋里跑,边跑边回头冲着师父做起鬼脸。 师父气得酒醒了大半,抬腿就要追着我打:“你这丫头……” 我赶紧把门关上插好门栓,气的师父站在门口一边跳脚,一边猛拍我房门:“你把门给我开开!你刚才敬茶时候说的尊师重道呢?屁大点功夫你就忘了?再说我丑吗?你知道为师年轻那会多少人爱慕我!我本一心向道,无心其他!怎么到你嘴里就是我丑了!” 我趴在窗户上对着师父喊道:“我师爷跟我说的,不服你找我师爷去啊!” 师父见我在窗户里露出个脑袋,气鼓鼓地又走到窗户边,用手指着我鼻子骂道:“还真是你师爷跟你说我长得丑,怕没有女人愿意跟我成婚的?” 我梗着脖子看着他:“对啊,咋了!” “你师爷哪来的底气说我啊,他长的比我丑多了,个子还矮,他都能讨到老婆娶妻生子,我怎么就不行!” 师父越说话,调门越高,我心说这老头是喝假酒了咋地,一句玩笑话他咋还当真了。 就当我还想再和他互怼几个回合时,鬼叔声音却从门外传了进来。 “我说,你闫鬼道在这呜嗷喊叫个啥呢,谁比你丑了?赶紧过来,这都等着你喝酒呢!” 师父叹了口气,随后身影就在窗前消失了,估计是被鬼叔拉去喝酒了。 我长呼一口气,这老头可算走了。我平复下心情,便推门走进东屋,打算上炕小眯一会。 结果这一进屋却看见了林雪和我大师兄两人站得很近,林雪甚至还哭了。 见我进屋,林雪显得有些尴尬,马上把步子往旁边移了移,随后把头低得很低,快速擦着眼角的泪水。 大师兄见到我表情也很尴尬,红着一张脸问我:“师妹,你怎么进屋了。” 我假装啥也没看见忙说:“师父让我进屋休息会,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去西屋休息。” 说着我便要往西屋走,大师兄却出声喊住了我:“唉,师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师兄,我懂!放心我不会去师父那告发你的!好了,你们慢慢聊。” “师妹你等等,这忙了一天了,你手指的药还没换吧,进屋等着,师兄帮你换药。” “师兄,药我自己能换,你就别担心我了,还是先把雪姐哄好吧,别让她再哭了!” 说着,我把房门关上,扭头进了西屋,拿出师父帮我配置好的药膏,坐在炕上。我摘掉了左手的纱布,看着自己发黑的小手指不禁叹了口气。 这都不知道是师父为我调配的第几种药了。为了我的手,师父求了很多人,寻了很多名贵药材,各种方子都试过了,可就是不见什么效果。师父说过,只要我还能感觉到手指疼,就说明还有希望。 可最近几天,我这根手指的皮肉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可我却没敢和大家讲实话,我怕他们会伤心。毕竟最近几日大家一直帮我忙活着拜师宴,都挺高兴的,我不想扫大家的兴。毕竟我们家好像好久没有什么喜事了。 如今这拜师宴也要结束了,我想也该是时候跟他们讲实话了。 我用两个指甲盖,轻轻掐了下被药泡的发软稀松的皮肉,轻轻往下一扯便掉下一小块肉,露出一个大洞,里面瞬间涌出难闻的腐水。 我赶紧用药棉把血水擦净,再去看洞里的情形,这才发现,里面的肌肉筋膜早就烂掉了,化成腐臭难闻的黑水,轻轻一碰旁边,便还会有浓黑色的血液往外涌。 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的骨头,而这骨头也已经千疮百孔,变成了黑绿色,似乎随意拿个东西抠一下,它便会立即碎裂。 我苦笑,没有了小手指,那我以后还能掐指诀吗?阚沾是真狠心啊,如果我当初哪怕再怯懦一点,也许我现在已经被他活活炼成尸油了吧。 正想着呢,大师兄却突然推开了西屋房门,我赶紧拿起纱布胡乱地在手上缠了两圈,来掩盖自己的伤势。 “师妹,白泽来电话了,你要不要接?” 说着,师兄把自己手里的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表情有些惊讶,一脸难以置信地问大师兄:“白泽?是二师兄吗?” 大师兄有些奇怪,笑着问我:“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表达的有什么问题?” “哦,不不不!我接!” 说着我接起电话,冲着话筒里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喂,白泽是你吗?” 电话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嗔怪道:“怎么,几天不见,便不记得我了?” 第140章 白泽被训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后,我这才敢确认果然是他,笑着回道:“当然不是,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嘛,白泽你最近还好吗?” 他打了个哈欠:“嗯……一切都还好,小屁孩儿,你伤好些了吗?还疼吗?” 我有些奇怪,忙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白泽笑着打趣道:“我什么不知道啊,我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不过你的成绩怎么会那么差啊,怎么连你班最差的两名学生都比不过?你到底有没有用功在家温习功课啊?” 我斜了一眼大师兄,没好气地问他:“你的眼线就是大师兄闫卓吧,大师兄也真是的,这也要和你说。前段时间我不是起不来炕吗,实在没有力气温习功课这才这样的。最近我感觉好多了,也有在努力追赶功课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学校了。” 白泽抬高了声音问我:“伤得很重?有多重?怎么能炕都起不来呢?不是说只是摔了一跤崴了脚吗?” 我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师兄,白泽的音量很大,大师兄是听见了的,大师兄叹了口气,一个劲地跟我挤眉弄眼,我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晃过神,我有些心虚地对白泽说道:“哦……对啊,我确实是不小心崴了脚,但后来又有点感冒发烧,这才起不来炕的。不过现在都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 “骗你干嘛?你看我现在跟你说话这语气,像是有事的样吗?再说,我有这么多人护着我能有什么事,你说对吧?” 白泽嗤笑了一声:“呵,也是!今天是你拜师入门的好日子,我是特意打电话来祝福你的。怎么样,拜师宴热闹吧,开心吗?” “嗯,很热闹,我挺开心的。哦,对了白泽,你父亲带着那个女的也来了,他还送了我一样挺贵重的礼物,不过我没真的收下这礼物,只是答应你父亲暂时替你保管,等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你。” “哦?什么礼物?” “是红宝石莲花坠。” “我父亲给你的?” “嗯……他说这项链坠是你无意间画的图纸,本是想送给你妹妹的。” 白泽半晌没说话,我还以为电话掉线了呢,对着话筒连喂了好几声:“喂喂喂,白泽,你还在吗?” 白泽还是没说话,等了一会,话筒里传出一声幽怨的叹息。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白泽,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又叹了口气:“没有,不过这项链坠既然我父亲把它送给了你,那你就收下便是,就当是我送你的拜师礼了,哈——” 说着话,他又打了个哈欠,我忙问他:“白泽,这才下午三点多,你就困成这样了?难道昨晚没睡觉?” “呵,小屁孩,你真是不学无术啊,我现在是在美国东部的纽约,我这里现在已经快到午夜三点了。” “啊?那么晚了?那你是一宿没睡还是刚睡醒啊?” “刚刚忙了些事情,才忙完不久,这才抽空给你打的电话。” “师兄,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我们道门中人最讲究阴阳平衡了,你总这样下去可不行,会熬坏身体的。” 白泽哂笑:“小屁孩,这正式入门了就是不一样,入门第一天就开始教育起师兄来了?” “哎呀,你认真点,我没和你开玩笑,以后能不能改了这熬夜的毛病!” “呵呵呵,好好好,我尽量!谁?进!”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老板,这是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您看看。这是给您的咖啡,您先喝点提提神……” 还不等话筒里的女人把话说完,我便冲着话筒喊道:“这都几点了还喝咖啡啊,不许喝!赶紧给我去洗漱休息!还看什么资料啊!你就不能睡醒了再看嘛!” 话筒那边愣了一下,随后白泽轻咳了一声,对那个女人说道:“咖啡我就不喝了,叫他们也都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我们之后再谈。” “啊?老板,大家都忙一晚上了,这时候让大家回去,会不会不好啊?” 白泽有些不耐烦,继续对女人说道:“按我说的做,你先出去。” “是!” 一阵关门声传来后,白泽这才开口问我:“小屁孩,这下你满意了?和你挂了电话我就去睡觉可以吗?” “嗯,这还差不多,那我们就先不聊了,你快去睡觉吧,拜拜!” “唉……”他好像还有话要说,我却没理他,回手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把电话还给了大师兄。 “谢谢你大师兄,电话打完了。雪姐好些了吗?还在哭吗?” 大师兄笑了笑:“已经不哭了。” “师兄,你和雪姐说了你有十年情劫要躲的事了吗?她愿意等你吗?” 师兄叹了口气,笑的有些无奈:“一切随缘吧,一个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我怎忍心让她浪费所有青春只为等我一人呢,那岂不是太自私了。师妹,我和你雪姐的事,师兄还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师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不等师兄把话说完,我连连点头:“我懂,师兄你放心,不该我说的我绝对一个字也不会多说。师兄,雪姐真的是个好女孩,你可千万别辜负她啊。” “嗯,放心师妹,师兄不会的。” …… 转眼,夜幕降临,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启程离开了我家。几户村民和姥姥姥爷还有二姨在院外忙活着收拾这残羹剩饭,郑毅也像个小大人似的围在二姨身边帮忙。 鬼叔被我师父灌醉了,雪姐把他扶上了车,与我们道别。 “你别扶我,我自己能走,闫鬼道咱俩再喝两杯怎么样。我就不信今天我喝不趴下你……” 师父冷笑:“哼,就算再喝一百杯,你也喝不趴下我,倒是你,酒量不行就别学人家逞能。” 鬼叔打了个酒嗝:“嗝,我怎么逞能了,我酒量好着呢!不服咱俩继续喝!” 鬼叔喝得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嘴里却依然还在叫嚣着。我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师父,他今天是主角,向他敬酒的宾客就一直没断过,师父不但要与其他宾客相互饮酒,还要与鬼叔推杯换盏。按理来说,师父喝的酒肯定要比鬼叔多啊,那怎么师父看起来只是稍微有些微醺的感觉并无大碍,鬼叔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呢? 雪姐没了耐心,一把将鬼叔塞进车里,随后自己坐在了驾驶位置:“闫大师,闫卓,瑶瑶,那我带我爷就先回去了,打扰了。” 说着话,她还时不时地用眼睛看了看大师兄。 师父点点头:“好,路上慢点,到家记得给我来个电话。” “好……” 她又看了眼大师兄,大师兄却站在我和师父身后假装没看见,一句话都没说。 林雪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雪姐,路上慢点,有空常来玩!” “好的瑶瑶,姐姐有空就会经常来看你。” 直至林雪把车子开远,我和师父都扭头要进屋了,大师兄却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师父见状回过身,叹了口气,喊了他一句:“卓儿,跟为师进屋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去大河,今晚务必也要把那蟒仙在请回来。” 我大惊,忙问师父:“师父你说的可是乌祈?” 师父点点头,我又问他:“师父,那你能带我去吗?我也想见见乌祈。” 师父寻思了一下,对我说道:“好吧,你进屋换身衣服,也许有你在,事情办起来会更容易些。” 第141章 雷法之悟 当晚,天彻底黑透了以后,陈家兄弟二人带着一些贡品到了我家院子。 师父看了看他们手里拿的贡品,对他二人说道:“烧鸡就算了,那蟒仙早已戒了荤腥,实际上平日里他只吸食一些灵药来维持本体正常机能,不会食用这些贡品的。但为表达诚意,还是要准备一些水果和糕点上供的。记住,日后你们给蟒仙上供时也切不可供奉荤腥之物。” 陈村长闻言,立即把烧鸡单独拿了出来,连声应道:“唉,闫大师,我们记住了,那你们等我一会,我先把这烧鸡给孟瑶姥爷拿屋去,让他留着下酒吃。” …… 其实这些日子,一直有件事让我日夜牵挂着,那就是小豆子。 当日小豆子被阚沾封进了那骷髅头里,那骷髅头最后又被乌祈吞进了肚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小豆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之前有和师父提起过此事,想让师父帮我去救救小豆子,可师父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小豆子会回来的,就不再理我了。 还有,今天白天林雪帮我换礼服时,我问过林雪,小豆子父亲怎么样了。林雪说治疗还算顺利,小豆子爸爸的肾源已经匹配成功了,前些天已经安排他做了一系列的术前检查,就等着检查结果出来后,做移植手术了。如果小豆子当时也在场,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路上,我问师父,问他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却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鬼叔,没喝多少就醉成那样了呢?难道师父是天生的酒量好? 师父微微一笑,答道:“瑶啊,你鬼叔怎能与为师相比呢?他完全是靠着他那堂子鬼仙给人看事儿的,自身可是一点道行都没有。为师自幼研习道法,早已将这身体内外修炼得通透无比。即便喝再多的酒,为师也不会醉倒。” 原来是这样! 我又问师父,把身体内外都修炼通透到底有啥用,难道只是为了强身健骨?我们平日用的道法不就是画画符咒,念念口诀,再就掐掐指诀吗?用得着非得把自己经脉都修习通透吗? 师父哈哈大笑:“哈哈哈,道法如果这么简单,那么人人都能成闫鬼道了。瑶啊,你记住,一个人道行深不深,首先要看他内外经脉是否全部贯通。只有身体全部贯通的人才能催动最厉害的法诀。你在为师书房里看过一本名曰《五雷天心正法》的书吧!” 见师父问话,我赶紧答言:“看是看过,不过我看不懂。” 师父继续对我说道:“瑶啊,这五雷其实说的就是五炁,五炁相合为五雷,行云布雨,都离不开雷法。雷其实就是阴阳之枢机,阴阳激荡才生雷,你看《百字碑》里头,解释这个雷是说,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所以雷主爷的全称就叫——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他其实也是原始天尊的分身化现,所以也叫应元。” “天地万物之间,雷是干嘛用的呢?雷是生发一切的,其实说白了就也就是玄关一窍。为师同你说过,人的自身就是个小宇宙,这天地有玄关,人也有玄关。” “你只要真意居于玄关,这里边就成了雷主的玉府,雷主居于其中,风雨雷电居于四角,这就是五城,然后你的腹部就是八卦宫,胸腔是十二重楼,居十二真人,周身有一万三千神将,全在你自己身上,招神遣将是要拿你自身的神去感召的。 当然为师说的神降自然是天兵神将。等你日后练到一定程度,丹田一发热气,眼睛一生金光的时候云就来了。耳朵一生风的时候,风就来了。腹部一震动,雷就有了,身体一出汗,大雨小雨随着而来。雷法能够祈雨,就是靠内炼功法感召来的。所以说师父让你练好百日筑基,就是为了让你日后把身体内外修通做准备,这下你可懂了?” 我瞪大了眼睛:“这么复杂?我还以为催动口诀,只要靠心神合一便可以了呢!” “哪有那么容易,一般简单道法确实不用太多的内力便可以催动,但像一些高深的道法,修习起来就没那么容易喽!” 我恍然大悟,连连对师父点头。 说着话的工夫,我们就来到了大河边。离得老远,陈立新便把手电筒对准了一个用砖头搭建的小庙上。 “到了,这就是前些日子我和我大哥给那蟒仙搭建的小庙。” 师傅点点头,走上前去,也用自己手里的手电筒凑近小庙仔细瞧了瞧。 这个小庙不大,大概有半人高,是用普通的红砖砌成的。庙顶铺着一些青瓦片,虽然简陋,但也能看得出陈家兄弟俩是用心的。小庙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供台和一个香炉碗。 庙门敞开,上方悬挂着一条由红绸布扎制而成的披红。庙内放置着一个牌位,牌位之上书写着“蟒仙乌祈之灵位”几个大字。 两侧的对联为:“仙家护佑千家乐,福祉降临万户安。” 师父点点头:“嗯,建的不错。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把贡品摆上,再点上三根香,今晚能不能再次把蟒仙请回来,就看你兄弟二人是否有诚意了。” 陈村长闻言,立即照办。 陈立兴却挠挠脑袋问我师父:“闫大师,如果请不回来那蟒仙会怎么样?” 师父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你们这为什么叫下坎村吗?” 陈立兴摇摇头,自从我师父帮他把他老爹尸骨找回来以后,我发现他对我师父以及我和我的家人在内都客气了不少。估计是被我师父的本事所震慑住了,不敢再造次了。 师父说:“因为你们村子夹在上西村和旺东村之间,这里不仅地势低洼,而且河水湍急,如果真要遇到个洪涝天气这里必定会遭河水倒灌,到时候别说你们的庄稼收成会怎么样,这里的村民人生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按理说,那蟒仙是讲良心的,如果没有吴老板这档子事,那蟒仙渡劫成功后,肯定会再次回到这片河水,护这一方水土安全的,毕竟他是在此地成的道,自然是会护着这里的。 可如今出了这么档子事,这蟒仙是否还愿回来,就真要看你兄弟二人的诚意了。也因事情因你们而起,所以我才让你兄弟二人看守这小庙,其本意也是让你二人有机会赎罪,毕竟这种业报不是你二人能承受得起的,倘若你二人日后不按当日之约行事,果报显前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兄弟二人闻言,表情变得很复杂,有害怕,更多的还是自责,陈村长叹了口气。 “闫大师,你说我们当初是真没想到这些啊,如果知道这事情这么严重,当初打死我也不能同意吴老板的要求啊。” “算了,事都已经过去了,还是先想办法把那蟒仙请回来吧。” 第142章 抉择 陈村长正在敬香之时,师父从兜里取出一张黄裱纸,借着小庙门前点燃的蜡烛,将其引燃。 随后,师父神色肃然,声如洪钟般念道:“今日恭请蟒仙乌祈,速速降临此地,落座安身,护佑一方安宁。保太平盛世,显神威浩荡,佑苍生福祉。” 师父话音刚落,黄裱纸已燃至根部。接着,他两指一松,那黄裱纸便带着一团火焰缓缓升空。之后,师父掐出一个请神诀,最后剑指立于眉心,微微闭起双眼。 陈家两兄弟抬头望着还在继续升空的黄裱纸,不禁惊叹道:“闫大师好神通啊!这黄纸不往地上落,反而是一直往天上飞去!” “是啊,着实令人惊奇!” 我悄悄问大师兄:“师兄,这裱文有何用处?为何能一直往天上飞呢?” “呵,这文书裱文,乃是与另一个世界沟通的书信。师父这封信是写给上方仙的,自然会往天上飞去。” “为何要给上方仙家写信呢?不应该给乌祈写信吗?”我满心疑惑。 “给乌祈的信自然也要传递,但在这之前,师父需先请示上面,询问他们是否同意让乌祈在此地修行。若上面应允,此地往后便会成为乌祈的封地,他也将名列在册,成为正式的地仙,不再是野仙,修行起来自然比之前容易许多。” 我有些激动:“若上面同意,那对乌祈来说可是好事一桩啊!” 闫卓哼笑一声:“话虽如此,即便上面同意了,也得乌祈本人心甘情愿才行。此前吴老板和陈家一同害乌祈,差点让他一身道行毁于一旦。如今阚沾肉身又莫名消失,若是你,你会不会担心还有人要害你呢?还会敢回此地修行吗?” 我认真思索一番,随即点点头。大师兄说得没错,阚沾之事尚未完全解决。 自古人心难测,此次风波乌祈定然受到不小的惊吓,再想请他回来护佑这一方水土,确实不易。 就在这时,我们头顶突然有三颗流星齐齐划破天空。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流星,还是三颗并排滑落,心中不免激动,指着流星大喊道。 “师父你快看,是流星!流星!” 陈家兄弟二人也跟着感慨:“这是咋回事?怎会有如此大的流星?” 师父睁开眼,与我们一同抬头望向天空:“嗯,三颗流星齐现,此乃吉兆,看来上方已然应允此事。接下来就看那蟒仙是否愿意回来了。” 说着,师父转而看向我:“瑶啊,这里还有一个裱文,你替为师去河边焚烧可好?想必那乌祈与你曾有过一段交情,若你亲自去请他,或许会容易一些。” “是!”我应了一声,随后接过裱文。 师兄对我说:“一会儿你把裱文点燃后,就把它扔在河里,河水会把裱文带给乌祈的。” 我按照大师兄的吩咐点燃裱文后将其扔在河里,这裱文入水后竟未熄灭,而是飘在水面之上,快速地往下游飘去。 看到此般情景,我与陈家兄弟三人再度被深深震撼。 方才裱文升空,或许还能从空气学角度解释,然而此刻,这水火不相容的两样物体碰撞在一起,却呈现出超出常理之象,又怎能不让我们再次感到无比震撼呢? “大哥,你快看,这,这不合常理啊!这火焰竟然飘在水面没有熄灭!” “是啊……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情形啊!哎呦喂,这可由不得我们不信啊!” 陈家兄弟二人站在我身后,好一顿感慨。 我这时蹲在河边,小声对着远处的河水说道:“乌祈,我师父想把你请回来护佑一方水土,他还为你在上方讨了名分。若你愿意回来,此地日后便是你的封地,你也不用再当个闲散野仙,可以光明正大地受百姓香火了。” “不过,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会有些顾虑,怕回来之后会再次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你也不用为难,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我也不会怪你。” “唉,小丫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陈立兴见我这么说,立马急了。 “难道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吗?村里如果真出个洪涝灾害啥的,你就不怕殃及到你们家吗?你应该劝那蟒仙回来护着我们,怎么能和他说不想回来也没事呢?” 我回头,斜了他一眼:“难道我让他回来,他就能回来吗?我说话要是真那么管用,当初乌祈就不会受此劫难了。求他回来的不应该是你们吗?是谁害的乌祈?” “唉,你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那时候不也被人利用了吗?难道我们就真想让村子出事吗?” 我站起身,郑重地面对着他说道:“二爷爷,说到底,不管是先前,还是现在,你只考虑了自己的个人利益,并没有为他人着想过。” “我怎么没为别人想了?如果不是为了全村百姓着想,会答应闫大师的三个条件吗?瑶瑶,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 我冷哼一声:“二爷爷,我斗胆问您一句,如果您不是下坎村的村民,如果你们家没有我师父所说的业力果报,你还会答应我师父的三个要求吗?您会甘愿守着小庙吗?您会甘愿拿出收入去帮助他人吗?” 陈立兴被我问得怔愣了一下,想要开口辩解,却又说不出话来。 见状,我继续冷哼道:“哼,显然你们是不会的。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是常态。只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利益将会受损,就去让别人冒着风险为你扛下所有!陈爷爷,乌祈如果回来,他是要承担风险的。如果他日那南洋邪师同伙再次出现来找乌祈的麻烦,那我请问你,你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我这话,把陈家兄弟二人说得一愣一愣的,显然他们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见状我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尊重乌祈的选择,无论他是否还愿意再回到这里,我们都应该感激他。毕竟他护了这里几十年,我们村里的每个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这份恩情我们不该忘。” 师父和师兄站在陈家兄弟二人身后,一脸看好戏似的看着我训斥这二人,时不时,师父还点点头,那表情好像还挺骄傲。 “那个,瑶啊,你别跟二爷爷一般见识,你说的对,二爷爷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些。不过你放心,如果那蟒仙真的愿意再回来护着咱们村子,日后如果真有人再来捣乱,我拼了这把老命也要护着他。” 陈村长也跟着说道:“是啊,瑶啊,你放心,我们不会再为难那蟒仙了。他若真不愿再回来,我们也不怪他。” 第143章 小豆子回来了 我看着陈家兄弟二人,心中微微一暖。他们能有这样的觉悟,也不枉费我师父的一番苦心。 等了好半天,河面未见任何动静。就在我们有些灰心,转身要走这时,河中央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们紧张地注视着河面。突然,一道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水柱中,一个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陈家兄弟二人见此情景有些害怕,连连后退,躲在树后,偷眼瞧着眼前的情形。 “闫大师,这……这是啥东西啊!”陈村长声音颤抖地问我师父。 师父没有理他,而是脚步朝水柱的方向又移了移。我和大师兄也紧跟在师父身后。大师兄挺身挡在师父前面,面色凝重地说道:“师父小心。” “唉,无妨。瑶啊,你见过乌祈真身,如今你可认得它可是乌祈?” 我仔细看了看水柱里的身影,只见它通体暗红,头部似龙非龙,口牙如剑,眼露寒光。我不禁有些咋舌,虽说眼神和乌祈初次见我时很像,但没记错的话乌祈周身是黑绿色的,怎么会变成暗红色了呢。 随着水柱渐渐落下,这条巨兽也缓缓下落,横卧于水面。这时,突然有个小光头从水里爬到了那巨兽的头顶,笑着对我打起招呼。 “呵呵,瑶瑶姐!” “小豆子?”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嗯,是我,瑶瑶姐,我回来了!” “师父,是小豆子,你快看啊,是小豆子!” 我使劲摇着师父的胳膊,一个劲地又蹦又跳。幸亏大师兄拉了我一把,要不我真想立马冲进河里给小豆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唉,瑶瑶姐,你别动,我去岸上找你。” …… 小豆子飘上岸后,我立马问他:“豆子,你还好吗?有没有受苦?” 小豆子摇摇头:“我没事,瑶瑶姐。乌祈渡劫成功后,便提升了道行,他把那骷髅头给毁了,这才把我放了出来。” “乌祈?他是乌祈?” “对啊?怎么瑶瑶姐你不认识他了吗?” “可是,我明明记得乌祈是黑绿色的啊,这怎么变成暗红色的了?” 师父在一边笑道:“呵呵,这有何不解,他是要蜕皮的嘛。蛇蟒在开灵智之前,一般数月就会蜕一次皮,可当他们开了灵智懂得修炼之后,只有每次道行提升时才会蜕皮。这乌祈如今已经化蛟,自然还是要蜕一次皮的。” 我恍然大悟,记得乌祈那日躲避天雷时,身上的皮肉全都绽开了,露出来的就是猩红的血肉,难不成,那就是他即将新长出的皮肉? 师父看我似乎还有些不解,接着又对我说道:“不过,这化蛟前的这层皮需经过无数次天雷锤炼,方能蜕下。倘若没有历经天雷的锤炼,这层皮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蜕落。所以,莽仙若欲化蛟,就必须经受得住雷劫的考验。唯有挺过雷劫,之前的那层皮才可脱落,进而化蛟成功。若经受不住,那无论如何也化不成蛟,此乃天道使然。” 我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水中的乌祈,不禁为他感到骄傲。 此时的他,是那么的威严霸气,然而这一切得来的却又是如此来之不易。 “乌祈,你好样的!” 乌祈抬头,低吼了一声,那声音低沉、空荡,恰似洪钟闷响,威震八方。 我心的中满是感慨,也让我第一次对天道的威严产生了敬畏。此时,我已隐约明白在这天地之间,一切皆有其法则,无人能够轻易违背。 而乌祈的勇气与坚韧,也让我备受鼓舞…… “闫大师,这……这是不是那蟒仙啊?”陈立兴依旧躲得老远,探出个脑袋问我师父。 “嗯,是他。看来你兄弟二人运气不错,遇到个大度的仙家,非但不计前嫌,还愿再次回来护佑这里一方水土平安。还不快过来拜谢仙家。” “唉,是!” 陈家兄弟二人应了一声后,便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地跪在河岸边,一个劲地磕头。 “蟒仙儿,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记恨我们兄弟二人啊,我们也是无心之举,当日是真不知道那吴老板打的是您的主意啊。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哥俩在这给您叩头了。” “是啊!蟒仙儿,日后我们哥俩必定全心全意地伺候您老,您老可千万别生气。我们是真知道错了。” 乌祈把头高高立在水面之上,冷眼瞧了他兄弟二人一眼之后,又冲着天空低吼了一声,随后整个身体快速地沉入水底不见了。 见此情形,陈家兄弟二人慌了:“闫大师,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走了?” “无妨,想必他已经原谅了你们,现在已经打道回府了。” 陈家兄弟二人,听师父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 闻言,我有些好奇,忙问小豆子:“豆子,你去没去过乌祈的洞府?长什么样?好看吗?” 小豆子摇摇头:“这些日子,他一直带着我在海底来着,也没来得及带我回他洞府啊。” “可惜了啊,不知道这上面批下来的府邸长什么样,气不气派。和黄天佑的洞府相比谁的洞府会更好一些呢!” 我正在那搓着下巴感慨,陈家兄弟二人脸上却满是惊愕的看着我,忙问我师父:“闫,闫大师,这孟瑶在和谁说话呢?谁是小豆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坏了!他们虽然能看见乌祈,但却看不见小豆子啊,因为乌祈是本体嘛,小豆子却是灵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师父却淡然一笑,说道:“不必惊慌。我这徒儿天眼已然全开,能看见一些你们看不见的,也实属正常。如今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闻言,陈家兄弟二人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诧异。他们心里肯定在嘀咕,和我前后院住了这么多年,咋以前就没发现我有这特异功能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闫大师,今晚多亏您了。您辛苦了,这是我们哥俩的一点小意思,请您别嫌弃。” 说着陈村长在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弯腰递向师父。 师父负手,低头看了眼红包,随即点点头:“有心了,那就谢谢你们兄弟二人了。” 随即,师兄上前一步对着陈村长道了声谢后替师父把红包收下,我们这才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144章 断指 至此,大河的事也暂时告一段落。半个月后,小豆子爸爸的移植手术得以进行,过程很顺利。他爸爸成功挺过了排异反应,又经过两个月的治疗后,顺利出院。 小豆子很高兴,在他爸爸术后排异期间,多次给他爸爸托梦,鼓励他一定要坚强。也正因如此,小豆子的爸爸察觉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小豆子已经去世的事实。 或许是小豆子在梦里跟他说了些什么,又或许是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所以他爸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当我们再次见到他时,他一个劲地向我们道谢。只是对于小豆子和其爷爷遭遇的离奇车祸,他仍有些愤愤不平,恳求我们帮忙查出真相。师父应允了此事。 小豆子爸爸还表示,等他身体稍微恢复些,他会努力赚钱偿还看病期间所花费的费用。我们嘴上笑着说好,其实心里压根没打算让他真的还这笔钱,只是希望他能有些动力好好活着。 小豆子父亲这次移植手术加上后期治疗总共花了二十三万。我拜师宴收了大概十二万红包,都交给了师父,让他转交给小豆子爸爸治病。 师父问我:“这么多钱,不打算留些给姥姥姥爷?” 我摇摇头:“姥姥姥爷身体还行,以后我努力赚钱孝敬他们。现在先救小豆子爸爸要紧。” 师父没再多说,只夸我心中有大爱,懂得为他人付出。 我知道,就算我一分钱不出,师父也会全力救小豆子的爸爸。但现在我有能力了,既然选择了踏道,就该像师父一样学会为别人慷慨解囊。 我的手指在大河事件后的第二天彻底断了。那两天我坚持每天自己换药,就是怕他们看出我手指的严重程度。可当我第二天再次换药时,我打开纱布一看,那根手指竟然完全化成一滩脓血,连个骨头渣都不剩。 可能是我当时年龄太小,事情没有考虑周全,只一心担心大家如果知道了真相会为我难过,所以,我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后,就找了一个彩笔帽套在我的小拇指根部,以此来充当我断掉的手指,最后再缠上一圈纱布,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西屋。 可能有之前乌祈蜕皮化蛟的鼓舞在前,所以当我看见自己手指彻底没了的时候,并没有太过伤心,反倒是更加精进地修行。 以前我只是在早饭前进行筑基,晚上临睡前练习打坐。但自从手指断了之后,我每天早上四点就起床练习筑基,一直持续到中午饭后。接着,我会进行一个小时的打坐,权当休息一会儿。 之后便接着练习画符、背诵六爻八卦。晚饭后,我又开始学习文化课,一直到晚上九点。然后再打坐半个小时,这才上床睡觉。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有一天下午打坐时,我突然发起了高烧。不知为什么,早已断掉的那根手指忽然有了知觉,开始疼了起来。 我心里一喜,难道手指又长出来了?我赶紧拆开纱布查看,可当我把纱布揭开的那一刻不禁又开始失望起来。 哪里有什么手指啊,明明是这笔帽不透气把底下的伤口弄感染了。 我身体冷得止不住地打着哆嗦,拿出姥爷喝的白酒就往伤口上倒想消消炎。结果这钻心的痛感让我再也无法忍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啊!” 姥姥闻声赶紧跑来西屋查看,入眼却见我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右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左手,躺在炕上不停地打着滚。 “瑶啊,你这是咋了?快告诉姥姥你哪儿难受?” 姥姥见我不说话,只是止不住地哀嚎,又冲着门外喊道:“凤云,凤云,快去找你爹和闫大师,瑶瑶出事了!” 我记得那天,师父是带着大师兄跟姥爷上山去看风水去了。 等二姨把他们找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姥姥在炕上抱着我止不住地哭,而我却特别安静地躺在姥姥怀里闭着眼睛,大家当时都傻了眼。 “老婆子,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你哭什么啊?” 姥姥没说话,而是把我的左手拿了出来给姥爷看。 “啊?怎么会这样啊?这孩子手指呢?” “没了,早就断了!这孩子怕我们担心,弄个笔帽套在伤口上糊弄我们,今天是伤口感染得厉害了,这孩子挺不住就用白酒消毒,结果却疼晕过去了!” 这些事,还是多年以后,大师兄无意间的一次醉酒提起的,可他当时也只和我说了这些,至于大家知道事情真相后多么震惊,多么自责,大师兄便一个字也不愿提起。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被手指的疼痛疼醒的,睁开眼我竟躺在医院里,手上还扎着点滴。 我对姥姥说我手指很疼,像被火烧了一样的疼。姥姥替我叫来了大夫,并满是期望地看着大夫。 “大夫,这孩子手指都没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疼呢?有没有可能她还能长出新的手指啊。” 那大夫哼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会长出新手指,她这是幻肢痛,很多截肢后的患者仍然会感觉到自己没了的肢体疼痛……” 大夫走后,姥姥对我说,已经为我做过手术了,感染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只要在医院再打几天消炎药就能回家了。 第二天,师父和大师兄也来医院看望我,师父问我:“瑶啊,师父没能保住你这根手指,你会怨恨师父吗?” 我摇摇头:“师父,你说过这天道是公平的,它已经多给了我十五年的阳寿,那么收回去我一根手指也不算什么。只是我担心日后掐指诀会不会就不灵验了。” 师父让我不用多想,他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老天爷同意让我踏道了,那这些就不是问题。只是我能看的出,他的眼里仍然满是自责。 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在这天道面前,即便是师父,有时也会感觉到无能为力。 此事之后,姥姥姥爷更不同意我那么快回学校上学了,于是我整个五年级的下半学期都是在家里度过的。 日子过得很快,6 月份的时候,二姨就把郑毅留给了姥姥,自己便去城里打工了。 二姨走后,郑毅变得特别爱粘着我,每天放学回来都围着我屁股后面转,我学习他也学习,我打坐,他就在我旁边守着。 姥姥说我打坐需要安静,让他别在我身边捣乱,他却说:“姥,我不吱声,我就在旁边安静地看书。我得看着点我姐,不然她要再背着我们出点啥事可咋整。” 那天郑毅突然问我:“姐,你发现没,自打过完年以后,我这都好几个月没受过伤了。” “是啊,你是没受伤,可我这半年却一直没好过。” “不是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现在天天和你在一起,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我想了一下,还真是,难不成是我踏道的原因?可郑毅却不这么认为。 “姐,你这真正拜师踏道是 4 月份的事,可我觉得,我好像是在我爸没了以后,再和你在一起玩就没事了的。而那段期间不光是我爸走了,而且你奶奶也是在那个时候咽气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会不会跟你奶奶有关?” 我愣了一下,你还别说,郑毅分析得确实还挺有道理。不光是郑毅,这段期间王小强和董大明他俩也老来找我,他俩也都没事儿。难不成,还真是我奶奶以前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一说到我奶奶,我便又想起了我爸妈,按日子算,我妈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出生了吧。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一个电话都没给我姥姥来过,也不知道对我姥姥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无论他们是死是活,我只希望他们二人不要牵连到我的姥姥姥爷就行。 二姨走之前,把我姥姥姥爷家的地,还有二姨家自己家的地都转租了出去。 往年农忙,都有我姨夫帮忙,今年姨夫不在了,二姨还要出去打工,家里留下两个老人种地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还不如转租给别人省心。 忙惯了的姥爷突然一闲下来,便有些不适应。于是,他在镇上找了份打工的活。白天不用上班,晚上在门卫看着大门,确保无人进出厂区即可。 那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姥爷每天看看报纸,听听广播。而且,他们一个班有两个人。同班的是个年轻后生,说话有点大舌头,但人还算本分。他和姥爷一起上班,姥爷看前半夜,他看后半夜,两个人还能轮流睡觉。每月能拿到 400 元的收入,姥爷还挺满意。 而在这期间,师兄和师父也来看望我好几次,每次我都和师父说:“师父,我这都挺好的,这么老远你不用特意来看我的。” 师父却总是说,他只是替缘主办事时路过姥姥家,这才来看我的。 我心说,能找师父办事的,不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吗,这些人不应该都在城里吗?怎么会路过我们家呢!看来这老头撒谎也不会撒。 而此时的师兄也能单独出去给人看事了,他和师父两个人都特别忙,有时候我打电话想请教师父和大师兄一些问题,电话那边总是无人接听,不用问肯定是在帮事主处理一些问题,每次都要等好久,师父和大师兄得空了才会给我回电话。 这样的日子,一直平平淡淡过了几个月,直到暑假末的最后几天,董大明他爸又穿着女人裙子被他妈追得满村长跑后才被打破。 第145章 看牌风波 那天中午,我如往常一样在自家院子里练功,王小强却突然满头大汗地跑进我家院子,对我大喊道。 “三弟不好了,不好了!董大明他爸妈又打起来了!你快跟我去村东头小卖铺瞅瞅吧,董大明哭的可伤心了!” 闻声,我把手里的红缨鞭往回一收,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问道:“董大明他爸妈因为啥事打起来了?没有人拦着吗?” “我听说,是因为他爸穿女装去小卖铺和几男的的看纸牌,输了牌还不给钱,说啥要陪人睡一宿当赌债,人家不愿意他还不干,抱着其中一个男的胳膊死活不撒手,给那人气的没了办法,这才叫人去找的董大明他妈。 他妈那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地方二话不说抡起胳膊就打他爸,小卖铺的凳子桌子都让他妈给砸了,谁拦都拦不住,董大明吓的一个劲地哭,特别可怜,你快别问了,快跟我去看看吧!” 说着,王小强上前就薅我的胳膊,把我往出拽。 路上,我问王小强,他爸挺大的人,怎么还要陪别人睡觉呢?难道他爸母性泛滥,怕那几个老爷们儿半夜害怕? 王小强挠挠脑袋也是一副搞不清楚的样子:“谁知道呢,但我觉得他爸妈好像不正常,她妈那下巴壳好像都长胡子了,汗毛特别重,他爸却越来越像个娘们。董大明昨个儿还跟我说,他爸妈最近老是打架,弄的董大明每天天黑了都不敢回家,就怕一回家,他爸妈又在打架。” “啊?这么严重吗?那他们再咋打架他也得回家啊,咱们这一到晚上连个路灯都没有,天那么黑,他自己在外面也不安全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劝他的,昨天天一擦黑我就把他送家去了。可是刚到他家门口,你猜我看见啥了?” 我忙问:“看见啥了?” “他妈居然在站着撒尿!” 我大惊,忙对他说:“你别胡说,是不是你看错了呀,女人怎么能站着尿尿呢?” “我敢肯定我绝对没看错!董大明他家的茅房就在院门口,茅房的门又漏着上半截。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他妈就跟个爷们似的,背对着我们,露着个脑袋在那站着尿尿,那尿尿声儿我都听的真真的。撒完,她还打了个激灵。 董大明也看见了,质问她妈干啥呢!他妈回头就给董大明一顿臭骂,说:‘我在茅房能干啥,难道还能是吃席啊!’董大明特别尴尬,和我道了声别后就气鼓鼓的进屋了。” 听王小强这么说完,我还挺好奇女人是咋站着撒尿的,那不得尿自己一裤子啊!幸亏我那时候已经快上六年级了,明白点好歹了。 如果这事儿要在早两年前让我知道的话,我肯定得亲自实践一下,看看这站着到底怎么能尿尿。 说着话,我俩就到了村东头小卖铺,离老远就看见一群人推推搡搡地拉着一个身材魁梧,梳着个大油头的男人。 我忙问:“小强,那男的是谁啊?和董大明他妈长得有点像,是董大明的舅舅吗?” “啥舅舅啊,那是董大明他妈,她头发前些日子就剪短了,你这些日子不出屋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起来特爷们儿!” 我傻了!这是他妈?剃个寸头也就算了,这穿的也太爷们点了吧! 。。他妈上身穿了件立领汗衫,下身穿了条西装裤,鳄鱼头的腰带还露在外面,脚下穿了双男士皮鞋蹭的的铮亮。咯吱窝底下还夹了个黑色皮包,嘴里叼了个烟头儿,。这身装扮妥妥城里社会男士精英装扮啊,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个农村妇女啊! 再看董大明他爸,身材瘦的跟个纸片人似的,头发可能是之前被董大明他妈薅过,乱凿凿的披散在肩膀。身上穿的碎花连衣裙肩带也断了一根,里面居然还隐约露出只有女人才会穿的独有红色内衣。 此时他爸鼻子流着血,手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妩媚动人。 时不时还有几个村里的老光棍上前拍拍他爸肩膀,安抚他。 董大明站在旁边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拿着个大柳树枝指着那老头:“你把手给我拿开!往哪儿摸呢!信不信我抽你!” 第146章 阴阳颠倒 董大明气红了眼,抬手就要抽那老头,见状我赶紧上前,将董大明拉到一边。 “董大明,你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咋冷静?我爸妈不嫌丢人,我还嫌呢!孟瑶,不瞒你说,我现在死的心都有!这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啊!” 董大明这么一说,我和王小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王小强一拍胸脯对他说道:“大明别怕,我看谁敢笑话你,我王小强第一个不答应。别忘了,我们是兄弟,有我和你三弟在,你怕啥?” 董大明可能是被王小强这番话感动了,泪水愈发汹涌,哭得更加伤心了。 …… 我们这边安慰着董大明,他爸妈却依然不依不饶地互相对骂着。 他妈被好几个人拽着,却依然用手指着他爸骂道:“呔,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偷人偷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都不背人了?你对得起我吗?” 董大明他爸虽说瘦弱了些,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爷们,一双手又粗又糙不说,还翘着兰花指,不停地擦着眼泪。 “嘤嘤嘤,你我之间,爱本无存。为何你偏偏不肯放过奴家?奴家欲求真正的幸福,何错之有?大人,求您放过奴家,与我和离,放我离去。” “大人,奴家不过是你欲之所器,你何曾有爱于我呀?” “哇哈哈……和离?哼!休想,本君不妨对你直言,你生亦是我之人,此生此世,你休想逃离本君之掌控。” “大人,你除了对奴家拳脚相向,还知晓何事?你可曾真正在乎过我之所求?可曾真正关心过奴家?嘤嘤嘤……” “大人,奴家不过是你欲之所器,你何曾有爱于我呀?” …… 我看看董大明,问他:“你爸妈是不是平时喜欢听戏曲啊?” 董大明直摇头:“没有啊!” 王小强接着问道:“大明,你是不是不了解你爸妈啊,他俩平时肯定爱听戏曲,你看吵个架都跟唱戏似的。” 董大明直挠头:“我也不知道他俩这是咋地了,平时说话还都挺正常,但每次吵架的时候都是这样。咬文嚼字的,我也听不明白他俩说的是啥意思。”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谁家好人吵架这么吵啊!听他俩吵架我都想给他们俩打鼓点,心里的 bgm 就一直没停过。 王小强一拍脑门:“哦,我懂了!董大明,你爸妈这是在排练呢,他俩肯定是要参加那个电视台节目,在这演习呢!这种表演形式叫啥来的……反串,对是反串!你懂吗?你爸妈这是要去电视台表演反串?” 董大明抽抽搭搭地看着王小强:“二弟,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我爸脸都被我妈打破了啊!演戏也不能真动手啊!”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真实感,你爸妈就是太投入了!演得可真好啊!” 说着,王小强还拍起了巴掌。一群人转头一起看向他,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接着对我和董大明说道:“哦对了,你俩站着别动啊,等我!” 我忙问:“小强你干啥去?” “哎呀,你别问!这位置好,看得真亮,千万别让别人把位置抢了,等我!马上回来。” 说完话,王小强一扭脸,一下钻进了小卖铺。一会儿的功夫,王小强拿了三袋刨冰,外加一袋毛嗑儿跑出小铺。 “来,咱仨一人一袋刨冰,先喝点解解渴。” 他把刨冰和毛嗑儿往我手里一放,转头又跑进了小卖铺。 一会儿的功夫,王小强又拿了三个小马扎出来。 “来,坐!” 说着,他自己先坐了下去,随手掏出一把毛嗑儿嘎吱嘎吱地嗑了起来。 董大明抽抽搭搭的,从我手里拿起一袋刨冰叼在嘴里后,也一屁股坐到了王小强身边。 “大明,你看你爸那劲学得多像!嘿,你看那兰花指拿的,哎呦喂,真是出神入化!” 王小强正说着呢,只见董大明他妈上前就给了董大明他爸一脚,正踹在了他爸胸口窝的位置,董大明他爸人立马就被踹得折叠了起来。 王小强见状立马拍手:“好!好!演得可真好啊!大明,你还愣着干啥,赶紧给你爸妈拍手叫好啊!” 董大明愣了一下,应了一声后,居然也跟着王小强拍起手跟着一起叫好。 我傻了,心说我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当初怎么就和他俩结拜了呢。 一群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俩,他俩却还美滋滋的,一个劲地跟人点头示意。 我赶紧把脚步往别处移去,生怕别人把我和他俩联系到一起。 哎,看来:“智障儿童欢乐多”乃是千古名言啊! 这两个傻叉可能看只有他俩鼓掌不过瘾,便想回头拉着我一起鼓掌,结果一回头却没看见我。 “三弟,咱们一起鼓掌,给我爸妈加个油!唉,人呢?” 我站在他俩对面,躲在人群身后,偷眼瞧着他俩。不免长出一口气,幸好我躲得及时啊! 此时我来到董大明爸妈身后,无意中低头,发现他们的影子似乎和什么重叠在了一起,模模糊糊的,乍看是一个影子,可若细瞧,却是两个不同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有了重影的感觉。 第147章 白毛耗子精 我心里不禁大惊,董大明他爸妈难不成是被附身了? 难怪之前我就觉得他俩怎么看都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想着,我赶紧又跑回董大明和王小强身边,对他二人说道:“小强,大明,你俩赶紧去找刘姥姥!快去!” 王小强吸溜着手里的刨冰,一脸不解地问我:“找刘姥姥干啥?难不成她也爱看戏?三弟,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俩咋都看不见你人影呢?” 我急得直跳脚,压低声音对他说道:“看什么戏看戏!董大明他爸妈这是被脏东西给缠上了!” “啊?不能吧!三弟,你可别吓我!”董大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哎呀,你俩别磨叽,赶紧去找刘姥姥,快去!” 他俩见我一脸认真的样不像在撒谎,这才晃过神来,应了我一声后,撒丫子似的跑远了。 我长出一口气,赶紧掏出阴阳八卦罗盘,趁着众人不注意,悄咪咪地照了一下董大明他爸妈的脸。这不照不要紧,这么一照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赶紧把阴阳八卦罗盘合上了。 镜子里哪是董大明他爸妈的脸啊,明明是两个大白毛耗子的脑袋在里面浮现了出来! 我心里咚咚咚地乱跳,心说,这大耗子怎么能上他俩的身呢?又是为何让这夫妻二人变得如此不正常呢? 我正想着,远处就又看见王小强和董大明跑了回来。我赶紧离开人群朝着他俩迎了上去。 “怎么样?刘姥姥来了吗?” 董大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道:“刘姥姥家没人!” “啥?咋会没人呢?” 王小强回道:“确实没人。刘姥姥家隔壁的邻居说她昨个一早就被人请去别村主办白事去了,按时间算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啊?这可咋办啊?” “啥咋办,三弟你不也会这些东西吗?你大哥我如今有难,你难道能坐视不管?” “可我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啊,万一我失手了咋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董大明一拍我肩膀:“嗨,没事!大哥相信你,要不你就先试试呗。” 要是在从前,我肯定愿意尝试,可如今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还真有点打怵。 就拿那次,我非要跟着我师父和白泽去二道山来说,明明自己啥也不会,却非要跟去。结果自己被一个光头生魂抓住,还害的我师父受了伤。 如果我这次再不知天高地厚乱出手,会不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呢? 王小强见我有些犹豫,对我说道:“三弟,你就别想了,刘姥姥又不在,咱们村里懂这些门道的就剩你了!你快别犹豫了,救人要紧啊!” 我叹了口气:“行吧,那我试试,不过你俩得给我帮忙!” 他俩见我答应,显得很是高兴,连声问我:“成,没问题,你说吧,让咱俩现在干啥!” 我搓着下巴想了一下,和他俩说道:“你俩先去接两瓶童子尿,然后趁董大明他爸妈不注意,浇他们身上!” 王小强轻车熟路,没废话,应了一声后便要拉着董大明走。 董大明一脸诧异:“啊?往我爸妈身上浇尿,那多脏啊,我爸妈不得削咱俩啊!” 还没等我说话,王小强抢着说道:“你懂啥,童子尿辟邪,这事之前三弟让我干过!” 董大明追问:“啥时候?你之前帮三弟驱邪去了?你俩真不够意思啊,这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心说,那是什么驱邪啊,明明是王小强手中毒了,他拿自己的童子尿解毒来的。想着,我尴尬地笑了笑,下意识地看了看王小强的手。 王小强红了张脸,对他说道:“哎呀,你别问那么多了,现在是救你爸妈,你到底救不救!” “救,当然要救了!” “那你还墨迹什么?还不赶紧的!” 不一会,董大明和王小强就拎了两个汽水瓶子走了过来…… “三弟,你看这么多够吗?” 我仔细看了看两个瓶子,点了点头,问他俩:“确定里面没掺杂别的东西吧?” 王小强一脸肯定地说道:“我能肯定我的没有,董大明的我就不敢肯定了,咱俩是分开撒的。” 董大明皱着眉看着他:“我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再说我没事往里面能装啥?” 王小强一脸耿耿于怀,指着他的瓶子问他:“那你的这瓶怎么这么黄,跟橘子汁似的,你确定你没往里面兑饮料?” “我没事往里面兑饮料干啥,真有果汁我还不喝了它,能往里面浇尿?我那是上火了,所以颜色就深了些,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啊!” 王小强一挠脑袋,这才有了点笑模样:“哦,是上火了啊,我还合计你背着我买饮料喝不给我呢!” 我和董大明一起无语,白了他一眼。 “好了,你俩别呛呛了,趁着这会太阳大好驱邪,一会再晚点阴气一上来就更不好办了!你俩赶紧把这两瓶尿都浇他两个脸上去。” “大明,我浇你爸,你浇你妈行不?你妈太凶了,我怕我一会跑的慢再被她打一顿。” “行,就按你说的来,一会咱俩浇完就跑!” 哥俩一拍即合,小声喊了句加油后就往董大明他爸妈身边走去。 王小强站在董大明他爸身后,趁其不注意,把一瓶子尿直接浇在了他爸脑袋上,那真是一点都没浪费,最后剩下两滴他还抖了两下瓶口。 董大明他爸顿时倒在地上,吱哇乱叫,就跟泼他身上硫酸了似的。 围观村民见状,吓得连连后退,一脸惊恐地问王小强:“哎呀,小强,你是干啥呢?你这瓶子里装的是啥东西,怎么能害人呢?不怕你妈晚上回来收拾你啊!” 王小强见他爸只是躺在地上一个劲地叫唤,便也没想着跑。笑着对那村民说道:“这叫醍醐灌顶!不用怕,一会他就好了!” 董大明他妈见王小强他爸这样,一开始愣在了原地,随后,又十分警惕地用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看着王小强,时不时还跟个狗似的伸着个脑袋,抽动着鼻尖往前使劲闻了闻。 最后,他妈瞪大了眼睛,跟要吃人似的对着王小强大喊:“你敢往他脑袋上浇尿!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说着,董大明他妈就冲着王小强扑了过来。王小强大惊,喊了一声:“哎呀妈呀,大明你还傻愣着干啥呢!赶紧的啊!” 董大明迟迟没出手,想必也是真怕他妈,不过现在看自己好哥们涉险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抬起手里的瓶子照着他妈脸上就泼了过去。 泼得他妈连连后退,随后也跟他爸似的吱哇乱叫起来。 董大明红着眼对他妈吼道:“脏东西,赶紧从我妈身上给我下来!赶紧滚开!” 见状,我急忙掏出阴阳罗盘,朝着前方围观的人群大声喊道:“大家快让开!赶紧让开!” 众人散开后,我借着正午的阳光,折射到阴阳镜上后,照在他爸妈的脸上。 他爸妈赶紧用手挡住强光,怪叫了两声后,两人纷纷躺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我们三人见状,长出一口气。 还没等我晃过神来,便有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起来:“哎呀,这不是孟瑶吗?她不是拜闫大师踏道了吗?她怎么出手了?难不成,这夫妻俩这是有啥说道了?” “我看八成是沾染什么脏东西了,不然好端端的孟瑶能出手吗!” 老村长陈立军此时也站在人群里面,虽然那时他已经不是村长了,但村民们见到他还是愿意称呼他一声老村长,说到底,村子里有太多人都受过老村长恩惠了。 他出声对众人说道:“瑶啊?这到底是咋回事,你给大伙说说呗!” 第148章 灰家仙本领逆天 “陈爷爷,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能确定的是,他们两人刚才确实是被两只白毛耗子附身了。”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不免显得都有些惊慌,他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哎呀,我就说这两口子有点不对劲啊!好端端的怎么能变成这样!” “是啊,不过好端端的怎么能被耗子附身呢。” “我觉得这事不对,要说是狐狸、黄鼠狼啥的我还信,可这耗子能附身确实有些说不通啊!” “是啊,看来孟瑶还是年龄小,虽然拜了闫大师为师,但是这道行还是浅了点!” “是啊,是啊!” 见众人有些不信,我便出声说道:“耗子怎么就不能附身了?要知道,这动物修行只要超过十年以上的就有机会开灵智、懂得修行。除我们熟知的东北五大仙家之外,还有许多外五行仙家。 而这老鼠就是外五行的灰家仙,其本领绝不在内五行仙家之下,甚至要远高于他们。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逆天改命,他们可以窥探天机、观测未来、布阵圈财,并且他们天生就很懂风水,帮人选个阴阳宅地也绝不在话下,甚至他们还会可以搬山填海之术。” 我这套说词,让在场诸位都傻了眼,他们可能没想到,这平日里人人喊打的老鼠居然能这么厉害。 尽管我说得已经很详细了,可依旧有人觉得我在胡说。 这时有人问我:“孟瑶,小小年纪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那耗子要是这么厉害,怎么没见几家堂口有供奉的?照你这么说,咱们不如把土地庙拆了,直接供它得了。都能逆天改命、搬山填海了,那我们日后不都有好日子过了吗?” “是啊!” 我笑着对他们摇了摇头,看来这些人说到底还是有些不信任我。不过也没关系,那我今天就好好给他们上上课。 “你们的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们。首先,灰家仙本事逆天,能有灰家仙缘分的堂口自然也是凤毛麟角,其主要原因离不开天道的制衡之术。你们都能想到的问题,老天爷会想不到吗?会任由你们胡闹吗? 其二,灰家仙有两个禁忌。第一,灰家仙十分爱干净,堂口上必须一尘不染。这第二个禁忌,其实也是因为天道的制衡之术而定的。求灰家仙办事,必须是等价交换才行。 凡是灰仙帮助给予的,必须付出同等交换,比如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甚至你向他求财,他保你一世昌盛,却要用你几代后人财运来偿还。如若不然,灰家仙是要遭受天罚的。 所以,即便是上了堂口的灰家仙轻易也不会随便出手帮人,因为每次帮助别人,他们就会和你结上因果。有了这因果,你往后的命数他就算不准了。就如你想用你三代后人的福报,来填补自己的福报,可你现在后人现在还没出事。 如果这时候灰仙帮你改命了,那往后的命数就都会因此而改变。也许到了你儿子那一代就不再有后人了,到时候你拿什么去还呢? 这时候天道必定会失衡,那怎么办?那只能用灰仙自己的福报去帮你偿还。 可即便他们已经修成地仙果位,但福报还是不能和人相比的。所以他们可能会因此丧命,或者“祸及全族。所以他们轻易是不敢去展示自己的本领的。” 众人见我说得头头是道,便也开始对我信服起来。 其实这些道理早在我与黄天佑结缘不久后,师父就同我讲过。师父说这灰家仙讲究的是制衡之术,我们讲的是阴阳平衡,而佛家讲的是因果报应轮回。其实说的都是一个道理,只是叫法不同,但实际说的理论却都相同。 其实不懂修行的在家人也都适应此说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喝拉撒、喜怒哀乐哪一样离不开这阴阳平衡之说。 如果一个人长期阴阳颠倒,那其身体必定要出大问题。这个时候你就要引起注意,在积极正确地治疗疾病的同时也要改变自己错误的生活习惯。如若不然,即便医生此时帮你治好了疾病,要不了多久必定还会复发,甚至要比之前更严重。 好了,言归正传,我们接着往下讲。 见众人对我的说词有了几分信任后,我便求村里的几个大爷帮董大明把他父母抬回家。 到了家之后,我对董大明说道:“大明,你得给你家亲戚谁打个电话,你爸妈现在这样,家里得有个大人帮着照看和出出主意才行。” 董大明想了想对我说道:“那我给我大爷和我大娘打个电话吧,我大爷和大娘能主事,咱家大事小事都是我大爷帮着拿主意的。” 我点点头:“成,那你现在就去打吧!” “好,我这就去。” 趁着董大明打电话的功夫,我又对董大明他家邻居李婶子道:“婶子,我能求你回家给我做 18 个红鸡蛋吗?要用红纸泡水染过的就行。” 李婶没犹豫,连声应道:“唉,好,我这就回去给你弄去!” 李婶是个麻溜人,说着便抬腿往外走,见状我连声感谢:“谢谢婶子。” “嗨,不用谢,乡里乡亲的,这都是应该的!” 李婶走后,王小强问我:“三弟,那你看我能干点啥?” 我对他笑了笑说道:“你老来董大明家玩,肯定知道他家烧火棍在哪吧?去帮我把烧火棍取来,再帮我拿根洋蜡和做一个活针。” 王小强见自己有了差事很是高兴,应了一声后就往外屋地跑,见状我又赶紧喊住他。 “哦,对了,再帮我冲两碗红糖水,回头我要用。” 王小强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好。 “谢谢你了,王小强,辛苦了!” “嗨,不用谢,咱们哥们谁跟谁啊,再说这不都是为了董大明吗!” …… 没一会儿,董大明撂下电话对我说道:“我把前因后果都跟我大爷说完了,我大爷他这就骑车驮我大娘往这边赶,大概 40 分钟左右就能到。” “好,在你大爷和你大娘来之前,我得想办法让你爸妈先醒过来,你家里有酒吗?给我倒一碗来。” 第149章 祛煞气 没一会儿,王小强拎着个烧火棍进了屋:“三弟,你要用烧火棍干啥?” 我对王小强说道:“我们这儿的烧火棍多数都是用桃木做的,桃木本身就可以辟邪,而且火本身又是纯阳之物,这桃木经历了无数次热火的淬炼之后,辟邪功力自然大大提升。 我现在虽懂得一些画符之术,但是实话实说,我画的符基本没什么驱邪能力,倒不如用这烧火棍辟邪来的方便。” 王小强点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我:“三弟,你懂的真多,那回头晚上睡觉我就把咱家烧火棍放炕边辟邪。” 我笑了,心说他阳气旺的很,八字又硬的要命。天生的驱邪体质,不然那日乌祈见了他便怎么那躁动呢。哪有鬼祟会想不开缠着他去啊! 不过我也没和他多说什么,他高兴就好,只要他愿意晚上搂着个烧火棍睡也没人干涉。于是笑着对他说道:“好了,快去帮我把其他几样东西拿来吧!” 王小强应了一声,便又走出屋子。 此时的屋里,不光是王小强比较震惊,其他看热闹的村民也都比较震惊。不过人群里有一些老人是听说过烧火棍可以辟邪的。 那老头对其他村民说道:“咱家大小子小的时候晚上睡觉就老被魇到,那时候就有老人跟我说,让我晚上睡觉时把烧火棍放孩子枕头边上。结果自从那以后咱家大小子就真的没事了。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啥原理,今天这丫头一说完我才明白啊!” “真的啊?看来孟瑶还真挺有两下子的,懂得还挺多!” “是啊!” 我对这些围观村民笑了笑说道:“各位叔叔大爷、婶子大娘,谢谢你们的帮忙。不过一会我要帮董叔和董婶把身体里煞气放出去,还请你们先行离开。毕竟被这煞气沾染到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好就会大病一场,或是倒霉几日。” 众人听我这么说,都显得有些忌讳,但是看热闹八卦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们还是有些不想走,不过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好奇心,纷纷跟我和董大明道了别后离开了董大明家。 众人走后,我在王小强和董大明手腕上各系一根红绳,并告诉他们俩:“这根红绳是帮你们俩挡煞气用的,你们俩要佩戴七天,这七天之内这根红绳不能断,不能丢。如果断了、丢了会对你们俩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这七天你们俩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能把红绳弄断了,知道吗?” 他们俩齐声应了我一声:“知道了!” 接着我便用手指掐了掐董大明父亲双手中指的关节处的脉搏。 人中指最底部的关节位置也叫鬼脉,那个关节跳动,说明有鬼仙附体,再根据左右手,以及跳动的方向是朝里还是朝外能分辨出是家鬼还是外鬼,是男还是女。 而中指的第二个关节也叫仙脉或者精脉,这里跳动一般就是山精野怪、地仙、仙家显现附体的脉象,其原理判断男女,与是家仙还是外来仙家与上述判断方法一样。 再往上第一个关节就是神脉,也是天脉,这里跳动就是上方仙家的脉象。 不过实话实说,踏道这么多年,我见过这最上面关节能跳动的确只有寥寥几人。 其最多脉象跳动的就是最下面的关节,也就是鬼脉跳动的人最多,没办法,特殊时期,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一些说自己是什么什么仙人转世,什么什么天仙下凡的,如果你会掐脉,掐的中指关节,就不难发现其实都是鬼脉在跳。 也会有少数仙脉跳动的,这种人身上的仙家多数也都是刚刚有点道行就迫不及待出来看事的小仙家。这种仙家爱说大话,什么事都敢大包大揽,报起名号也竟往大了报。 如果你不拦着他,他一个人能给你报出一个堂口的名号,其实整个堂口就他一个人,在那摇大旗空吹嘘。 遇到这种人,咱们一定要有智慧,尽量远离,不然你沾染上他的磁场,破财事小,害得你家破人亡、霉运连连也都是常有的事。 这董叔的脉象确实也是在第二个关节跳动的,仙脉没错,而且看脉还是个女仙,并且是外来仙家,并不是祖上供奉过的。 我又掐了掐董婶的脉象,也是第二个关节,看脉象却是个男仙,也是个外来仙家。 我这就有些好奇了,这两个灰仙是咋想的,为啥要反着来呢?女仙上了男人身,男仙却又上了女人身。 看懂大明他爸妈这变化也不难看出,这两灰仙已经缠着他爸妈有些年头了,搞得他俩现在都阴阳颠倒、乾坤倒转,男不像个男,女不像个女,这多累啊! 我之所以说这两位仙家这样会累,其实是有原因的,根据他两脉搏跳动的强度不难看出,这两人基本可以判断是同时被附身的。 如果是这样,那最省力的方法自然是男人上男人身,女人上女人身比较省力啊,不然你以为把这两人搞得不男不女不费力气吗?也是很费灵力的好吗! 不过眼下也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还是先把他两体内的煞气放出来要紧。 我拿起一个做活针,穿上一根红线,针头在点着的洋蜡里燎了燎。然后回手扎在了董叔中指关节跳动的位置上,随后使劲一挤便有黑血流了出来。 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扎了董婶,董婶的指关节也流出了许多黑血。 我师父跟我说过,如果这个时候我好奇去摸摸那黑血,就会发现那血会是凉的。不过师父也跟我讲过,轻易不要去碰那黑血,因为那血里就有煞气,正确的处理方法是要用红布把血擦干净,然后再给伤口的位置上扎上一根红布,一是防止伤口感染,二是防止邪祟再次附身。 至于防不防得住,就全看附身灵体本身的道行深浅了。 而至于我刚才用针在火里燎了两下,外行看来是在消毒,其实你要是听明白了我前面说的烧火棍原理就会明白,我其实是在借用火的阳气来逼出他两身体里的煞气。 随后,我又用针尖对着二人的人中扎了一下,我以为他俩会立马醒过来,结果却没有。 我皱了皱眉,心说不应该啊,白泽之前就是这么教我的啊。 想着,我又把针尖在火里使劲燎了几下,随后再扎他俩的人中,这二人才悠悠转醒。 心说这做活针的功力确实少了些,看来回头我得赶紧晒几根天针留着备用了。 第150章 董大娘欲请高人 “爸、妈你们醒了,感觉身子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董大明见自己爹妈醒了过来,便立马上前查问。 董婶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茫然地问董大明:“大明啊,刚才我不是和你爸在小卖铺门口打架来的吗?怎么这会就躺家里炕上了?是你爸拿啥东西给我打晕了不?我咋啥都记不起来了呢。” 董大明他爸一听这话,立马出声:“你别胡说,要打也是你把我打晕了,我哪敢动手打你啊!” 随后他爸坐起身子,可能是内衣勒得他有些不舒服,他在衣领的位置一把将内衣拽了出来,随即将其胡乱地扔在地上。嘴里还有些烦躁地说道:“哎呀,我真是没事闲的,好端端的穿着这玩意干啥,勒死我了!” 此时的董大明爸妈,虽说在外表看来还如之前一样,阴阳颠倒,倒翻天罡的。但是两个人说话的腔调明显要比之前好了许多,他爸说话不那么夹着嗓子了,他妈也不故意粗着嗓子说话了。 看来我之前的操作还是有些用处的。想着,我又让董大明赶紧把两碗红糖水给他二人灌了进去,以提升自身的阳气,驱散体内的阴气。 董婶还算听话,接过红糖水咕噜咕噜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董叔却看着那碗红糖水心里直犯膈应:“哎呀,我不喝,这红糖水都是女人喝的东西,我一个大老爷们喝这玩意干啥。” 好嘛,还知道自己是大老爷们呢,估计他这会还处于断片的状态,如果一会想起来自己刚才坐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错,对于刚才的记忆他们是知道的。那两个灰家上身并没有困他们的全窍,而是把他们俩的心窍困得很死,导致让董叔和董婶二人把灰家仙的意思误以为是自己本心所想,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这时候,董大明的大爷大娘也进了院子。董叔看自己老哥来了,立马对董大明和董婶说道:“我大哥怎么来了?你俩快去院子里把他拦住,不能让我大哥看见我这幅样子,快去!” 说着他便一把拽住董婶,把她往外面推。他是怕自己的大哥大嫂看见他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会生气,所以让她们娘俩在外面替他挡一下,他自己好赶紧把裙子换下来。 此时的董婶也一改之前的跋扈形象,十分听话地应了一声,随后拉着董大明就往院子里走。 我见董叔是想换衣服,自然也不好再在屋子里呆着,便拉着王小强也出了屋子。 “呦,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董婶热情地上前,与这二人打着招呼。虽说董大明先前在电话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已经和自己大爷和大娘讲过一遍了,但当董大爷自己亲眼看见自己弟媳如今这幅装扮后不免还是愣了一下,脸也一下子跟着黑了起来。 不过,见出来迎自己的是弟妹,便也不好意思对其发难,只是黑着一张脸问董婶:“董志斌他人呢?” “哦……志斌他在呢,在屋里……唉,大哥,你现在不能进去,等会!” 还不等董婶把话说完,董大爷就气鼓鼓地往屋里冲,见自己弟媳一直拉着自己胳膊,回头便给了她一记眼刀子:“等什么等?家里出这大事也不知道和我说,还嫌不够丢人啊!” 说完,董大爷也不顾董婶有多尴尬,自顾自地进了屋子。 董大娘见状赶紧一把拉过董婶,一脸无奈地对她说道:“弟妹,不是嫂子说你,你说你这身打扮怪你大哥跟你生气吗?听嫂子的,赶紧进屋把衣服换下来。你说你俩以前多恩爱啊,怎么好端端的最近总是打架。 唉,这事也不能赖你俩,说到底都是被那两只耗子闹的。听话,等这事处理完,你俩可得好好过日子,可不能总打架了知道吗?你是个女人,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不为别的,为了孩子你也得好好过日子不是?” 董婶一脸茫然,连忙问自己嫂子:“嫂子,你这话是啥意思?什么是被那两只耗子闹的?” “呀?你怎么还不知道吗?你和董志斌被两只耗子附身了,不然你俩能这样吗?弄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前阵子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劝你找个先生看看你还不信,这下可好,你俩这么一闹丢人都丢大发了,能怪你大哥跟你俩生气吗? 早就劝你俩,那两只耗子不能吃,可你俩就是不听。今天大明一打电话来,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两只耗子闹的幺蛾子!” “啥?大嫂,你说的是那两只白毛耗子?” “是不是那两只白毛耗子,这事还得问帮你看事的先生,我也只是怀疑。唉,对了,给你看事的先生呢?” 董大明一拍我肩膀,对董大娘说道:“大娘,她就是帮我爸妈看事的先生,她叫孟瑶,也是我的结拜哥们,她可厉害了。前阵子咱们这大河闹得特别凶,就是孟瑶帮着解决的此事。” 董大娘有点吃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是吗?那大河的事真是你解决的?这年龄这么小就这么能耐了?看着也不像啊!” 见状我连忙应道:“董大娘,那大河的事也不光是我一个人解决的,董大明和王小强也出了不少的力,我师父后来也出手帮忙了。” 董大娘眼神里的光芒一下子就暗淡了许多:“哦,是这样啊!我说嘛,一个孩子哪能有那么大本事。” 转头董大娘又对董婶说道:“弟妹啊,要我说你也别不信邪,这事咱还得找个高人给好好看看,这驱邪可不是闹着玩的,处理不好说不定要比之前闹得还凶。” 王小强一梗脖子:“大娘,您这话的意思是信不过我三弟了?董婶和董叔现在能恢复些理智那可都是我三弟的功劳,您怎么还能不相信人呢?” “三弟?哪个是你三弟?他也会驱邪吗?他现在人在哪啊?” 董大明见董大娘这么问,便赶紧出言道:“大娘,孟瑶就是我俩的三弟,我们三人是结拜兄弟,关系好着呢,我信得着我三弟!” 董大娘一拍巴掌:“这不是胡闹吗?行了,你三个要没事就出去玩去吧啊,这事啊就不用你们三人操心了,回头我让你大爷去请先生来,咱们屯子也有算命先生,那都老厉害了,让他来这事保准能办明白!” 第151章 偏见 见董大娘这么说,王小强和董大明两个立马不乐意了。 “大娘,我三弟可厉害了,您就让她帮我爸妈把这事办了吧。” “是啊,我三弟的师父可是闫大师,闫大师那名气可大了,我三弟也指定错不了。” 董大娘一撇嘴:“什么闫大师,王大师的,我们压根儿没听过。我们农村人遇到点邪乎事就知道要找先生帮着看看,从来没听人说找什么大师的。那闫大师是在省城里来的吧!” 董大明立马点头应了一声:“的确是城里来的,我三弟拜师宴当天,省城还来了好多人,都是特意来我们村子给我三弟祝贺的,而且,还都是省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呢,那排场弄得可大了。” 不等董大明把话说完,我立马拉了他一把:“大明,你别说这些啊!” 董大娘却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挤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呵呵呵,大明,你还小,这大人世界里的弯弯绕你也不明白。大娘就这么跟你说吧,城里有许多大师专门帮这些做生意或者当官的人看运势。 可你想想啊,那些大老板和官老爷能有今天这个局面,哪个运势能差啊!人家运势本来就旺,这些大师啊啥的,只要随便编一套油嘴滑舌的说辞,把这些人哄高兴了就行,再随口预言两句,多久能谈成个大生意,多久能升官啥的就行了。等到这些人真的升官发财了,就会回头重金感谢他们。这下你懂了吧!” 董大明挠挠脑袋问他大娘:“那如果大老板要是破产了呢?当官的要是没升官呢?” “破产就破产呗,对那些大师又没啥影响,毕竟人家基数大啊,十个里头有两个升官发财的,就够他们吃上几年了。 就算那些走背运破产或是降职的人去找这些大师去要说法,他们会再找套说辞,说他们没积阴德,最近杀气太重了,或是自家先人亡魂闹腾需要得破破啥的。反正到最后,你还得给那些所谓的大师掏一笔钱,这帮人赚钱那才黑着呢!” 我一直隐忍不发没说话,见她说起来没完没了,还把我师父说成了骗人钱财的神棍,我这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瞪了那董大娘一眼,声音不卑不亢,厉声对她说道:“董大娘说的现象确实存在,不过,你不要给我师父乱扣帽子。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在我们村子里打听打听,看他可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神棍? 当初我们这的大河风水被人动了手脚,是我师父带着我大师兄帮着修复的。那时候天还没暖和,我师父和我大师兄在大河一待就是一天不说,甚至有时还要顶着寒气去河里修护。我师父手脚都被冻伤了,满是冻疮,可他都没向百姓要过一分钱,完全是自愿帮忙的。董大娘,你又没见过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董婶有些尴尬,一举手也跟着说道:“这事我能作证,当时乡里乡亲都是知道的!闫大师确实是个好人啊!” 董大娘一撇嘴:“好?弟妹,你就是一点脑袋都不长,要不你能被那白毛耗子盯上?他那都是做样子,在大河瞎忙活几天,让你们村民都认为他很厉害,然后就会有人找他看事了!我说的对吧!” 你还别说,这董大娘说的还的确是。大河的事处理完之后,我师父便还真在我们家住了几日。那些天,师父一方面是每天坚持给我熬药治疗伤势,另一方面也会时不时地被人请去各家看看事。 “大娘,您话不能这么说啊!闫大师给村民看事,那钱都是村民自愿给的。那有的村民家里不富裕,闫大师不但没收卦金,还借给村民一笔钱让他们开春种地买种子化肥用呢!” 我见董大明还想跟那董大娘掰扯几句,我便立马出声制止:“大明你别说了,你大娘又没见过我师父,她爱咋说就咋说吧!只要你大娘能请先生来,帮你父母把这事处理明白了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了,她凭啥看不起你,又凭啥那么说你师父。”王小强又来劲了。 “好了,看事是要讲缘分的,也许我和董叔和董婶没这个缘分,董大娘,要是真能找个高人来也是件好事。” 董大娘见我这么说,不免笑了:“哎呀,瞧见没,这是你师父教你的吧,这说话多圆滑啊。听着就让人心里舒坦,就你这张嘴啊肯定不白长,日后去了城里肯定能混不少饭吃。行了,你们赶紧去外面玩去吧,别跟着捣乱。” 见状,我也不想在和他多掰扯,一只手拉住王小强,另一只手拉住董大明就往院外走:“哎呀走吧,只要董叔和董婶没事就行,你俩就别在这杵着了!” 董大娘见我们三个往院外走去,便拉着董婶往屋里走,边走她还边说:“现在的孩子啊,本来就跟个人精似的,再拜了那种人为师以后长大了那不得成诈骗犯啊!弟妹回头你得跟大明说说,别让他跟这种孩子玩。” “嫂子,孟瑶那孩子本分着呢,不是你说的那样。” 王小强回头大喝一声:“你说谁呢!有种你再说一次!” 我脚步一顿,本来之前她说我师父,我就一直在心里压着火,可眼下董大明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即便我再不愿意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她发火。 本想着,等董叔董婶好了,我再找她算账。没想到,这董大娘个子不高,调门却挺高,故意扯个嗓子拉个长音儿说那些话,目的就是让门口的我们能听见。 她不光是在羞辱我,她更是在侮辱我的师父。 “小强!回来!” “大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得向我三弟道歉!” “唉,小兔崽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给我回来,一会先生来了,也得让先生好好给你看看,是不是你也被东西附身了,里外不分了你!” “道歉!”这哥俩一起站在我身前,对董大娘喊道,就跟两个海尔兄弟似的,你还别说,看这他俩的背影,我还愣把他俩看顺眼了,还是挺有小爷们样的,有点小帅。 我往他俩中间一挤,冷冷地对董大娘说道:“你给我记住了,你今天辱我师门,污蔑我师父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等董叔和董婶的事处理完,我会回来找你要个说法的!” 第152章 与灰家仙结怨 我拽着董大明和王小强到了我家。一进屋,郑毅就屁颠屁颠地端出一盘子西瓜放在我们面前。 “姐,你去哪了?怎么中午饭都没吃就走了?饿了吗?先吃点西瓜解解渴。厨房有姥姥给你留的饭菜,一会你吃点。” “成,郑毅你别忙活了,一会吃完西瓜,姐自己去厨房端饭菜就行。唉?姥姥呢?” “姥姥去隔壁王奶奶家穿门帘子去了,姥爷在西屋睡觉呢。他说昨晚没休息好,今天白天得好好睡一觉。” “哦,行,姐知道了。郑毅,给你,你也吃一块。大明、小强,你俩也过来吃点西瓜凉快凉快。” 我招呼董大明和王小强一起吃西瓜。这天实在是太热了,闷得厉害。我们三人走了一路,也确实渴得要命。 不得不说,这两半大小子吃东西是真快啊!我一块西瓜没吃完,他俩一人都吃三块了。见状,我连忙问他俩:“你俩是不是也饿了?要不中午就在我家吃一口吧,我姥姥做饭可香了。” 他俩也没跟我见外,放下西瓜就跟我去厨房拿饭菜去了。 中午姥姥下的过水面条,炸的鸡蛋酱。配菜是黄瓜丝、香菜末。姥姥还拌了一盘西红柿拌白糖,外加一盘酸甜可口的五彩大拉皮。总之都是一些解暑下饭的家常菜。 我由于每天练功,饭量要比之前大很多,一人就吃了两盘子面条。董大明和王小强也每人吃了两大盘。我们三人吃完饭,我便问董大明。 “大明,你大娘说的你爸妈吃过白毛耗子是咋回事?这事你清楚吗?” 王小强也跟着问道:“是啊,刚才你大娘一说把我吓一大跳,那耗子咋还能吃呢!你爸妈没事吃那玩意干啥?” 郑毅一听有故事听,连忙把塑料凉鞋一脱,跑到炕里坐在我身边,伸着脖子就听起来。 我一见他那样,就出声对他说道:“哎呀,郑毅你还小,别听这些,要不回头你晚上该害怕了!” 郑毅一梗脖对我说道:“姐,我不小了,我要听!” “好吧好吧,回头吓破胆我可不管你啊!” “放心吧,不会的!” 董大明见我们三个都伸着脖子等着听原因,董大明叹了口气,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对我们说道:“好吧,这事我可以跟你们说,但是你们得向我保证,不能跟外人说。我爸妈说不让我跟外人讲的!” 王小强说道:“哎呀,我们向你保证,不跟别人说。再说我和孟瑶还是外人啊?咱们不都是哥们吗?郑毅是你三弟的弟弟,那也是我两弟弟,哪有啥外人啊!” 董大明又叹了口气,这才说出事情的经过:“唉,那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我记得那会应该是二年级的一个暑假,我爸妈那几天在地里除草,却发现我家种的大豆和花生被耗子祸害了不少。于是我爸就在集上买了不少的老鼠夹,还有老鼠药啥的,准备把这祸害人的耗子给抓住。 结果一连几天过去了,这耗子就跟成了精似的,我爸妈连根耗子毛都没抓住,地里的大豆和花生却又被耗子祸害不少! 眼看收成减少,我爸妈也是真急了。把我送到我大爷家后,便每天白天晚上蹲守在地里,打算活捉那祸害人的玩意。 起初几天,我爸还下了套子,往里面放了点好吃的打算引诱那耗子入套。结果那耗子半夜趁我爸妈不注意,竟然在侧面把那套子的铁丝网给咬开了,把里面的吃的全都叼走了。 我爸不死心,又拿厚铁板做个套子,心想只要这耗子赶来,这回绝对没活路。结果你们猜怎么的?” 王小强问他:“这回能把它抓住了吧?” 董大明摇头,见状郑毅问他:“那就是没抓住?” 董大明一拍大腿,气愤地说道:“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我爸被它骗了,那耗子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往那套子里扔了块石头,那套子的门就合上了。我爸第二天一去看,见套子门是关着的,还以为抓住那耗子了呢,一高兴得立马上前查看。结果没走两步,我爸就觉得自己脚下一空,一条腿就掉进一个洞里。那一脚给我爸摔得着实不轻,足足在家躺了半个月才好!” “啊?这么邪乎啊!”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王小强问董大明:“你是说,是那耗子故意挖了个洞,又在上面做了掩饰,故意让你爸掉进去的?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那耗子也看反间计?会不会有人故意害你爸啊!” “嗨,要是有人故意害我爸,那就没后面这些事了!我爸能确定是那耗子害他,是因为他在掉进洞里的时候,看见有两只大白毛耗子站在地头冲着他笑!而且那两只大耗子,目测体型如同我们这儿半大的土狗一般大小,足足得有半米多长!” “啥玩意?那么大的耗子,居然还会笑?会不会是你爸摔晕了,产生的幻觉啊?”郑毅忙问。 董大明显得有些焦急,忙说:“哎呀不是,我爸只是摔了腿,脑子又没磕到,怎么会摔晕呐。那两只耗子真的在笑,发出类似人的嘿嘿声,只是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吱吱声。它们甚至是站直了上身看着我爸的,两个前爪还捂着肚子,脑袋还一颤一颤的。” 听到这,郑毅便有些害怕,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后,连忙把脑袋贴在我的肩膀上。 我一边拍着郑毅肩膀,一边问董大明:“只有你爸爸看见那两只耗子了吗?你妈妈看见了吗?” 董大明一点头:“嗯,我妈也看见了。我爸摔倒后就动不了了,我爸怕那两只耗子会过来咬他,便一个劲的喊我妈过去。结果我妈赶过去的时候也看见了那两只耗子在笑。他们见我妈过来也不怕人,还故意挑衅我妈让我妈撵他们。” 不等董大明把话说完,我立刻出声说道:“不能撵!” 董大明点点头:“确实,我爸也这么和我妈说的。那两只耗子邪门得很,说不定就是故意引我妈跟他们跑,然后再让我妈中计呢!” 第153章 三只耗子打架 王小强和郑毅听他这么说,都不禁有些害怕。谁能想到,平常随处可见的耗子竟然这么厉害,还玩起了“碟中谍,计中计”那一套。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有点瘆人。 王小强又问董大明:“我的妈呀,这耗子肯定是成精了吧,比人都聪明啊!那既然这耗子这么厉害,你爸妈后来是怎么把它们吃了的?” 董大明说道:“我爸腿受伤后在家躺了半个多月,心里一直憋着气,天天琢磨着怎么找那两只白毛耗子报仇。 后来他腿脚好得差不多了,有天晚上他就悄悄摸回到咱家地里。结果就看到三只耗子在咱家地头上打起来了。 一只白毛耗子把一只挺也大个的灰毛耗子按在地上咬,另一只白毛耗子在旁边急得直打转,嘴里吱哇乱叫,像是在劝架,可又不敢上前似的。 而被咬的那只灰毛耗子根本不是白毛耗子的对手,躺在地上一个劲地乱扭,叫唤得都不是好动静了,脖梗子上面还全是血。最后,那脑袋都被那白毛耗子给咬下来了。 我爸说,那白毛耗子就跟疯了一样。咬死那只大灰耗子后,又回头要咬另外一只白毛耗子。那只白毛耗子吓的腿都麻了,夹着尾巴蹲在地上,连逃都不会逃了。 我爸见那两只白毛耗子最后又轱辘到一块去了,就觉得这是个机会啊。他就拧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汽油桶,趁着那两只耗子不注意,就一股脑地把汽油全都浇在了它们身上。 那两只耗子缓过神刚想跑,我爸就冲着它们扔了一个打火机。结果那两只耗子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 王小强问他:“啊?那大白毛耗子是不是疯了啊?怎么能咬同类呢?” “谁知道呢。反正我爸把它们烧死之后,就把它们带回了家。他还给我大爷大娘打电话,想让他们来咱家一起把那两只耗子吃了……” 听到这,我胃里一阵恶心,干呕了两声,差点把中午吃的那两盘子过水面条呕了出来。 “大明,你爸咋想的啊?那耗子能吃吗?不怕感染鼠疫啊?再说他不嫌恶心啊?” 董大明苦着一张脸,表情也很忌讳,接着说道。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可我爸跟我说,他们小的时候,赶上过闹饥荒,那真是啥都吃不到啊,肚子里真是一点油水都没有。后来他们饿的实在没招了,我大爷就带着我爸抓耗子烤着吃。 我爸说,其实他想叫我大爷来咱家吃那两只耗子,主要也是想和我大爷回忆回忆他们小时候。” 王小强一咧嘴:“啊?那你大爷和你大娘来你家跟你爸一起吃了吗?” 董大明摇摇头:“没有。我大爷说那都是饿肚子时候实在没招了才吃是东西,现在条件都好了,谁还吃那玩意啊!而且我爸把那两只耗子的事跟我大爷说了,我大爷和我大娘都觉得那两只耗子有点邪性,还嘱咐我爸千万别吃,赶紧把它们埋了。 可我爸不信邪,见我大爷不来吃,他就硬拉着我妈一起吃。 我爸还跟我妈说,他俩不但要吃,还要坐地头上吃,让附近的耗子以后都不敢来咱家地里祸害人。 我妈可能也是真恨那两只耗子,就硬着头皮答应了我爸。然后那天晚上,我妈和我爸就坐地头上生起了火,喝着小酒把那两只耗子给吃了。 我爸还挺向着我妈,他说那只大一点的耗子肉肥,就留给了我妈,小一点的他自己吃了。” 我点点头,这就能说的通了。那只大耗子肯定是个公的,公的被董婶吃了,那他就会缠着董婶。而那小一点的肯定就是个母的,而这母的又被董叔吃了,那她肯定是要缠着董叔的啊。 至于为啥这两只耗子上身后,董叔和董婶总是打架,我估摸就是这两只耗子临死之前还在打架,心中怨气没消,导致附体人身后也是总打架。 不过这一切也都是我的猜想,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依据。 弄清了事情是咋回事,我这好奇心也就放下了。我们四个围坐在炕上,又聊了一会有的没的。没一会,我姥姥就捧着一大捆门帘进了屋子。 “呦,小强和大明来了!” “于奶奶好!” “唉,好好好!瑶啊,正好你王奶奶刚才给姥姥拿了点香瓜,你去把这几个香瓜洗洗,给大明和小强吃啊!” “好!” 我应了一声刚要下地,董大明就一把拽住了我。 “于奶奶,我俩就不吃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俩就先回去了。” “你俩急啥啊?在这吃完饭再走呗!晚上奶奶给你俩做点好吃的! 这平时啊,你这小哥俩没少帮助我家孟瑶,奶奶这心里头都有数这呢!一会,你俩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家里一声,今晚儿就在奶奶家吃饭!奶奶给你们杀个鸡吃。” 王小强咽了口唾沫,故作淡定地说道:“不了于奶奶,我妈要是知道我觍着脸在你家吃饭,回去肯定得骂我一顿。您别忙活了,我俩真得走了!” 见他两说啥也不肯留下,姥姥也不好强留,一人给他两拿了两个大香瓜后便把他两送出了院门。 …… 王小强和董大明走后,姥姥就开始忙活做晚饭了。姥爷这时候也睡醒了,来到了东屋。 我问姥爷:“姥爷,你怎么才醒啊?这个点去上班还能赶趟吗?” 姥爷打了个哈欠,说道:“其实我刚才就醒了,但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自己身子乏得要命,我就又睡了一会。没想到,这一觉就睡过头了。你俩也是,就顾着和小同学玩,也不知道叫姥爷起床。” 我一听姥爷不舒服,便有些紧张起来:“姥爷,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姥爷摇摇头:“没有,就是昨天晚上,咱们厂子老板大半夜的又回来了一趟。 他怀里抱了个盒子,说要回办公室送点东西便进了厂房。那老板也不知道大半夜在办公室里鼓秋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出来。 出来后,他又硬拉着我和我的同事李波,说他今天心情好,想和我们俩喝点酒。 那老板想和我们俩喝酒,我们能拒绝吗?于是就和他喝了起来。没想到这老板越喝越有精神,越喝越高兴,一直和我们喝到下半夜才离开。 咱俩一看那时间,天都快亮了,也没法休息,于是就硬熬到了天亮交班。 可能是熬了一夜有点累的,就觉得身子骨乏得很。瑶啊,你别担心,姥爷一会给厂里打个电话,今天姥爷就不去上班了。晚上吃完饭,姥爷好好睡一觉明个就好了。” 我点点头:“嗯,姥爷不行你就多请两天假。你那老板也真是的,怎么能大半夜拉着你俩喝酒呢,这不是助长歪风邪气吗!” “谁说不是呢!之前,厂里三令五申开会,明令禁止工作期间不许喝酒,还特意强调我们安保部门晚上更不可以喝酒。结果,咱们底下人没人破这规矩,老板自己带头把这规矩给破了。” 姥爷厂里不让喝酒这事,我之前是听姥爷说过的。姥爷习惯了晚上睡觉前得喝两口,当时厂里下发这个文件时,姥爷还挺生气。没想到,这老板居然主动拉姥爷一起喝酒,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 晚饭后,我像往常一样在西屋打坐,突然眼前一亮,竟看见了一个人…… 第154章 董大明被附身 我心里一惊,立马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还坐在西屋的炕上。郑毅正捧着一本漫画书趴在我身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手里的漫画。 见我脸色不对,郑毅出声问我:“姐,你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对他说道:“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这时间也不早了,姐再坐一会咱俩就回东屋睡觉吧。” 郑毅点点头:“唉,行!” 说完,我又长呼一口气,调整了呼吸后再次闭起了眼。 可没过多久,眼前又再次浮现出那个人影。 那人身穿一件皮毛大衣,可他身上的大衣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破破烂烂、黑乎乎的,头上还戴顶破斗笠,帽子压得很低很低,根本看不见他的模样。我心里虽说有些害怕,但却稳住了心神,死死地盯着他。 不一会儿,那人肩膀竟一抖一抖的,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多管闲事,你去死吧!” 说着,那人影快速转回头,对着我张开了大嘴,露出一嘴的尖牙,冲着我的面门就扑了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人啊,分明就是只大白毛耗子。 我被吓的大叫了一声,赶紧收回了神,立马睁开了眼睛,手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姐,你这是咋了?怎么好端端的吓成这样?” 我对郑毅摇了摇头:“姐没事。不过,那只公耗子找来了!” 郑毅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我:“啥玩意?姐,你说的是那个大白毛耗子吗?” 我点点头。 “他找你干啥?大明哥他家亲戚不是说找先生来给看这事了吗?那先生都请来了,那大耗子咋还能出来害人呢?” 我没说话,心里琢磨的其实和郑毅想的一样。 按理说,请来先生帮看完这事之后,那大耗子就不应该再来找我了啊!难不成,先生没请来? 正想着呢,咱家院门却被人敲响了,随后,是姥爷推门的声音。 “姐,这么晚了谁能来啊?” 我心里莫名其妙地打起了鼓,赶紧下地穿上鞋就往院子里跑。郑毅见状也跟在我身后出了屋门。 刚一进院,就听姥爷问门外的人:“您找谁啊?” “老先生您好,这是孟瑶家吗?” “是啊?这么晚了,您找咱家瑶瑶啥事啊?咋了?咱家瑶瑶白天是不是跟小朋友打架了?不能啊,咱家瑶瑶可听话了,也不能跟小朋友打架啊,是不是这里有啥误会啊?” “哎呀,大爷你误会了,我是董大明他大娘,我家大明他撞邪了,我是专门来请小先生去帮忙的!” 我一听就急了,立马跑下台阶往门口跑去。 “大明咋的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撞邪呢?” 董大娘见到我之后,显得有些激动,急得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一把拽住我的手,带着哭腔说道。 “哎,小先生,你在家呢!你赶紧跟我去看看吧,大明他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正在家里作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董大娘,您白天不是说要请先生的吗?现在呢?没请来吗?” 见我这么问,董大娘耷拉着个眼皮,立马不好意思了:“嗨,杜先生来了,可他被董大明给打伤了!人现在是一下都动不了了,正等着您去救他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 “不瞒你说啊小先生,大明下午回家时就不对劲,跟我们那是又哭又闹的,说要让他爸妈偿命啥的。那声音都是一会儿粗一会儿细的,弄的可瘆人了。 可是一开始,我们并没有相信他是真被东西缠上了,全当他是在因为你的事和我们闹脾气呢。故意装神弄鬼吓我们呢! 毕竟那时候杜先生刚给大明他父母驱完邪,刚说完这事解决了,大明就进屋开始闹上了,我们是真没相信。 可杜先生却说大明不是装的,是真被东西缠上了,于是他让我们都躲屋子里别出去,他则自己拿了张符纸单独在院子里给大明做起了驱邪法式。 可没过多久,俺们就听见杜先生在院子里叫唤的都不是好动静了,等我们去院里查看时,正看见大明压在杜先生身上,嘴里死死地咬着杜先生的脸呢!那半张脸被咬得血刺呼啦的,都给咬烂糊了啊! ,咱们几个人连拽带扯半天都拉不开大明啊!最后,还是大明的妈妈急忙进屋,拿起之前你让他们放在炕边的烧火棍,冲出来后狠狠地朝大明后背打了一下,这下大明才终于消停了。 小先生啊,不瞒您说,是杜先生让我来请你去帮忙的!那个,白天都是大娘的错,,您可千万别记恨大娘啊,求您跟我去看看吧行吗?” 联想到刚才打坐时,那大耗子也是冲着我面目扑过来的,我当下就明白了,看来这上大明身的不是别人,肯定还是之前那只大白毛耗子。 董大明白天跟我们说过,那白毛耗子之前咬死的灰耗子也是咬的脑袋,刚才我打坐的时候,它又想来咬我的脑袋。就连杜先生的脸也被它咬烂了。不用说,咬人的脑袋很可能就是这白毛耗子修炼的功法。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有些不明白,便问董大娘。 “是您请的那位先生让您来请我的?他怎么知道我的?” 董大娘急得直跺脚:“我也不清楚啊,那杜先生是个领仙儿的,在我们那儿块也挺有名气的。可他方才却说,这事他现在看不了了,必需请你去才行。” 我也没犹豫,对她说了声:“成,那我进屋去拿东西,咱这就走!” 说完,我掉头就往屋里跑,姥爷赶忙招呼我:“瑶啊,你等会姥爷,姥爷跟你一起去。” 我本来不想让姥爷跟着去的,但是姥爷一听杜先生都被那东西咬成了那样,不让他去他又不放心,没办法也只好答应了。 郑毅说:“姐,她白天那么说你和闫大师,你就这么轻易答应她了?” “郑毅,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毕竟现在出事的是大明,无论怎么样姐不能不管大明啊!” 郑毅点点头,帮着我把我要带的东西装进袋子里之后,我和姥爷跟着董大娘就到了董大明他们家。 第155章 天佐老仙相助 路上路过刘姥姥家门口时,我还特意往她家院子里看了一眼,见她家大门紧闭,屋子里也没亮灯便知道刘姥姥这是还没回来啊! 心说,刘姥姥要是回来了就好了,这事如果黄家仙出手肯定能办利索了。 正想着呢,刘姥姥家院里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呼呼地朝我们这边刮过来。我被这风一吹,有些睁不开眼,身上立马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接着又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奇怪的是,这喷嚏一打完,我身上顿时又觉得热乎了起来,额头都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姥爷和董大娘也跟着打了一个哆嗦。 姥爷看了看天,皱起了眉:“这天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变天了啊?瑶啊,是不是冷了啊?要不姥爷回家给你取件衣服吧!” 我摇头:“没事姥爷,我不冷,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 走了没多远,我们便到了董大明他们家门口,离老远就看见董大明他们家门口围了不少人。 还没等我们进院子,就听见院子里一群人呜嗷喊叫的声音。 “大明,你赶紧给我下来!” “大明,你快下来啊!别吓唬妈妈啊!” 我们一进院子,只见董大明站在房沿边上,脚尖轻轻踮起,来回踏着小碎步。原本敦实憨厚的他,此刻却意外地呈现出摇曳之态,勾起的兰花指,在轻轻扭动的腰身两侧轻柔地翻转着,尽显妩媚之姿。 他踩着脚下的瓦片,轻盈地转了个身,随后竟开嗓唱了起来:“哎呀呀……红颜命薄似飞花,青春未尽情先寡。尘世修行皆成梦,心有不甘意难达。命运弄人何残酷,哀怨声声向天涯。此生空把修行误,泪落千行恨如麻。” 我见状,眉毛一竖,顺手从包里抽出红缨鞭。也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我猛地一个助跑,脚踩着墙面,“腾腾”两下便跃上了房顶。 姥爷见状吓得妈呀一声:“妈呀,瑶啊,你当心别摔了,慢着点啊!” 董家众人,和围观的村民也被我这番操作惊掉了下巴。 董大娘说:“妈呀,这小丫头真有两下子啊!” 董婶说:“嫂子,您得叫人家先生,早就跟你说过了,孟瑶是有真本事的,你还不信!” “是是是,我之前眼拙,这嘴说话也没个把门的,等着事完事了,我肯定好好给小先生道歉!” “这小先生幸好不是个记仇的,不然今晚这事还真就不好办了,不是我说你老婆子,你以后说话嘴能不能给自己留个后路,这多得罪人啊!”董大爷说着,白了董大娘一眼。 站在房顶上的我却傻了,我啥时候这么厉害了?这么轻松就上房了?难不成我无意间觉醒了什么武林神功?自己莫不是会飞檐走壁了? 如果要是这样,那简直太好了。以后咱家电视天线在没信号,我就不用求姥爷去修天线了,他还得搬梯子多费劲啊!我腾腾两下就能上房顶多方便啊! 正想着呢,我却突然开口说道:“大胆妖孽,见到本仙家还不赶紧叩拜!” 董大明见我这么说,立马跪了下去。 一只手半遮面部,羞答答的低着头,偷眼看我小声说道:“奴家灰云娘,在此拜见天佐老仙儿。” 天佐?难不成我是被黄天佐上身了?难怪刚才走到刘姥姥家门口时会无缘无故刮起阵旋风呢。原来是天佐老仙一路跟来了! 这下我心里可有了底,不过心里也不却产生了一个疑问,天佑老仙儿怎么没来,平时不都是他护着我的吗。 不过,我还是赶忙在心里跟天佐老仙问了声好:“天佐老仙好,多谢您出手相助。” 天佐老仙微微点头,并没有回我,而是出声对着附在董大明身上的灰云娘说道:“既然知晓本仙家的名号,就该知道我的手段,不过,我也不想让世人说我以强欺弱,你有什么冤屈就尽管跟本仙家道来,看看本仙家是否能帮你解决。” 灰云娘闻声倒地大拜,并哭了起来:“多谢天佐老仙帮奴家主持公道,奴家死的冤啊!” 黄天佐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感,而且他上身的感觉要比黄天佑上身的感觉好了很多,其根本原因就在于黄天佑每次上身基本都是带着点微醺的感觉的,而这种感觉总是让我感觉头有些疼,晕晕呼呼的总像是晕车了似的。 而黄天佐身上却带着一种清新草药特有的木质香气,他上身之后我不但感觉不到晕晕的感觉,反倒感觉头脑特别清楚,周身血脉也都跟着微微发烫。 黄天佐对着灰云娘严说道:“有何冤屈,尽管说来。” 灰云娘又对着他叩了一个头:“是,天佐老仙儿,我原本与我的夫君灰云郎是一对道侣,我二人原本在二道山上修行了数十年,虽说,我二人修行并无成就,但我们却早已子孙满堂,恩爱有加。也是一对人人称羡的道侣仙缘。 然而几年前,二道山突然来了一伙人,他们挖掘开采我们的洞府,还诱杀了我族无数后人。我与夫君拼死守护数日,一日夫君为护我性命,被人用铲锹斩伤了一条腿。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弃府而逃,一路逃到下坎村避难。为了弄到一口吃食给夫君养病,我只能冒险每日穿梭在农田里寻找食物。 没想到,有一次我外出寻食时,遇到了一个灰家仙。他本无名号,也非正统修行仙家,却竟敢自称是本地霸主,以‘本君’自称。 我见他道行在我之下,便没多防备。其实我是怕他误会我是来抢占他地盘的,于是,我把自己的遭遇跟他说了一遍,并告诉他,等我夫君养好了伤,我们就会离开这里,不会在此逗留太久。 那灰仙起初几日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还十分善心,每日帮我往我和夫君临时的洞府搬运吃食。 只是那几日,他总是向我打听我之前洞府的位置,还向我打听是什么样的人去我洞府挖掘。 我真是一点都没防备,便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他。后来一连数月,我都未曾再见到他。可数月后,当我再次见到他时,他却道行大增,变成了一身白毛!” 第156章 天佐老仙主持公道 灰云娘接着说道:“他告知我们,他已然找到了那些人在二道山开采的秘密之处,并且还寻得了那伙人在二道山掩藏的灵药。他声称自己吃下那些灵药后,道行骤增,法力大涨。他还提议让我与我夫君一同随他再去二道山,并且承诺会助力我们寻得灵药,待帮我们增长道行后,再一同返回我们的修行宝地。 我和夫君二人听闻后满心欢喜,并未过多怀疑,便跟着他回到了二道山。进山之后,他安排我在原地放哨,而他则与我夫君去盗取灵药。 我们听从了他的安排,然而,他与夫君离开许久后,迟迟未归。等到再次出现时,却只有他一人带着一块骨头归来。 我询问他夫君在哪里?他却对我说,夫君因腿脚不便,被那伙贼人发现后惨遭杀害,尸骨无存。 我轻信了他的话,悲痛欲绝,哭得死去活来。他劝慰我想开些,并将那块骨头递给我,告诉我这是我夫君用命为我换来的,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夫君的一片心意,务必将其吞下。 我含泪吞下了那片碎骨,果然在短短几日之内,道行大增,身上也变成了一身白毛。 见此情形,他十分高兴,并向我求娶,说他会像我夫君一样疼爱我、照顾我,愿与我成为一对恩爱有加的神仙道侣。或许是感激之情在作祟,我同意了他的请求。 他仗着自己法力高强,在大婚当日邀请了附近方圆百里之内众多灰家后代参加我们的婚礼。并在大婚当日高调宣布,从此他便是这一代的灰大王,我便是他的娘子。他还对灰家后人说,以后这一代的良田都归他所有,不许别人来抢夺。 起初,我是反对的,毕竟我与云郎苦修数十载,从未祸害过人类的庄稼,即使后来避难时躲进良田,也只是捡一些散落的粮食果腹而已。 可灰大王却不这么想,他说我是妇人之见,并对我说这里本就是我们的天地,是人类抢了我们的地盘,并非我们抢他们的。无奈之下,我也只好妥协。 婚后不久,他便本性暴露,时常打骂我、摧残我。直到前不久,云郎突然找到了我,他对我说,其实他并没有死。当日,是灰大王在身后突然袭击了他,云郎拼死挣扎良久后,被撞击到山下晕死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却得知我已改嫁他人的噩耗。云郎本想带我远走高飞,不料还未逃出田地就被灰大王撞了个正着。后面的事,你们便也都清楚了……” 她的话,把在场的众人听的都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灰云娘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遭遇。 天佐老仙听后,也随之叹了口气,对云娘说道。 “我已知晓你心中不平之因,但即便如此,你也该放下这恩怨。你已在这尘世受尽苦难,如今既已离世,就莫要再被仇恨束缚。你的怨念只会让你在这阴阳两界徘徊不得解脱。 放下吧,让自己的灵魂得以安息,去寻找那属于你的宁静之所,莫要再执着于过往的痛苦与仇恨。 那灰大王虽作恶多端,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若一直执着于仇恨,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也可能会牵连更多无辜之人。 如你愿意放下前程往事,我愿送你与灰云郎去地藏王菩萨坐下听经闻法。灰云娘,你且想想,这仇恨已然让你在尘世饱尝痛苦,如今你已为兽魂,若再不放下,又如何能寻得真正的安宁?地藏王菩萨大慈大悲,在其坐下听经闻法,可助你洗净心灵的尘埃,忘却过往的伤痛。在那神圣之地,你与灰云郎或许能寻得新的救赎。” 云娘眼神一亮,忙问:“真的吗?天佐老仙真愿助我和云郎与佛结缘?” 天佐老仙儿微微点点头:“正是!” 云娘又接着问道:“那灰大王怎么办?难道就让他这么逍遥法外吗?” 天佐老仙儿笑道:“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我们黄家仙儿既然插手了此事,自然会管到底。灰大王作恶多端,阴险狡诈至极。他自然是要受到相对惩罚才能彰显天道的公正。” 云娘眼含热泪,再次叩头:“求老仙成全,云娘想亲自看见那灰大王被捕,否则云娘实不甘心!” 天佐老仙毫不犹豫,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在胸前迅速结印,接着三指直指向天空,怒吼道:“吾乃黄家仙监法堂堂主黄天佐,在此传唤黄家兵马,速速布下天罗地网,务必将灰大王捉捕归案!” 随后,黄天佐老仙话音刚落,天空便骤然响起一阵惊雷,那雷声滚滚而来,那沉闷的轰鸣声,仿佛千军万马在齐声应和一般。 而此情形也正是围观众人眼中的情形,可是在我眼中看到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黄天佐三指指向天空,实乃代表三根请兵香。须臾,那轰鸣之声过后,竟真有千军万马的铁骑身着金色玄甲,手持寒光兵刃,从云层中一闪而下。他们有的手持令旗,迅速往四面八方追寻而去。 转眼间,不过片刻工夫,一群灰家仙就将灰大王押解至众人面前。此时的灰大王已然毫无反抗之力,他衣衫褴褛,身上冒着缕缕黑烟,仿佛刚刚遭受了雷霆的重击。 看到灰大王这般模样,灰云娘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她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被灰大王欺骗,失去了夫君又被迫委身于他,如今终于看到他被擒,心中的委屈、痛苦和悔恨一齐涌上心头。 黄天佐一挥手,对着众仙家说道:“把他押解下去。”众仙家应了一声“是”后,便带着灰大王一闪身消失不见。 随后,黄天佐将目光投向董大明的父母,缓缓说道:“此事,虽说他们二人先前祸害了你们的庄稼,又捉弄你们,但你们自身也存在一定责任。 若想顺利解决此事,你二人必须发愿抄写《地藏菩萨本愿经》十遍,如此方能顺利度过此劫。否则,即便此事得以解决,业力也会如影随形般缠着你们。你们家必定还会遭遇横祸。” 董大明夫妇闻声连声应道:“老仙儿,您别说十遍了,就是一百遍我们也愿意抄写啊!只要我儿子大明没事,让我们干啥都行!” 黄天佐闻言点了点头,对着董大明挥动了一下后,灰云娘和他便一起消失不见了。 董大明随之身形摇晃一下,差点在屋檐上滚了下去。吓的在场众人都不禁大呼起来。 “哎呀妈呀,当心啊!” 见状,我立马上前一把扶住了董大明:“大明,你还好吗?” 董大明眼神游离,跟刚睡醒似的。对我笑着说道:“嘿嘿嘿,三弟,我渴了会自己尿,不用你给我倒。我要学历有履历,要谈吐会吐痰,吐的还又圆又粘,你不用担心!” “儿子,你说啥呢?” “妈,雨伞在我括约肌里撑开,在把手纸从我大爷耳朵眼里抠出来,这样会让引力变得更合理!你没看见我肚子变大吗?你把茅房给我叫过来,让它给我好好安排一下引力定律。” 董大明她妈带着哭腔问我:“唉呀妈呀,小先生啊,咱家大明这是咋地了?不是说好了这事解决了吗?这大明咋还倒严重了呢?” 第157章 董大明神经失常 董婶正问我呢,还没等我说话,董大明就站在我身边放了一个闷屁,那味道臭的跟谁家茅坑几百年没掏,在他肚子里爆炸了似的,熏的我一阵恶心,赶紧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使劲在面前挥动起来。 不是我嫌弃他啊,是他这毒气弹实在是威力甚大,都辣眼睛啊! “董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明应该是想上厕所!你们赶紧搬梯子,把他整下去。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啊?好好好,大哥来搭把手!” …… 没一会,董大明就被一群人架到了厕所,随后是董大明他爸在厕所里的大呼小叫。 “哎呀妈呀,瘪犊子玩意你咋还拉裤兜子了呢,孩子他妈,你赶紧整条新裤子来,给孩子换上。” 董婶马上应了一声,“哦哦哦,马上,马上啊!”随后,就见董婶穿着双大皮鞋往屋里跑了进去。 围观的村民一听这话,全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大明都多大了啊,咋还能拉裤兜子呢!” “是啊,这孩子刚才说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孩子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我看八成就是呀,这肯定是他爸妈吃了有灵性的动物着报应了!” “是啊,是啊!” 董大娘和董大爷见状,便有些挂不住脸,于是董大娘对着众多村民没好气的说道:“你家孩子脑子才傻了呢!去去去,没事别老在这围着,看热闹看不够是咋滴。”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这乡里乡亲的,难不成还能看你们家笑话是咋地,我们还不是想着来看看有啥能帮忙的才过来的啊,你这人咋不知道好赖呢!” “用你帮忙,显着你了!” 董大爷拉了下董大娘的胳膊,对着众多围观村民说道:“哎,大家别跟我家内口子一般见识,他嘴不好,好得罪人。我是董大明的大爷,我在这谢过诸位乡亲们的关心了!” 说着,董大爷对着一众村民深鞠一礼。这些村民见此这才肯罢休。随即白了董大娘一眼。 “这话说的还差不多!” 董大爷接着说道:“不过,这天色也不早了,还请诸位先行回去休息吧。我大侄子可能就是刚才被那东西伤了身后伤了身子,这才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不过有先生在,我想此时也会很快得以解决。大家就不必担心了啊!” 众人叹了口气:“那好吧,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走吧走吧!” 这些村民走之前还不忘嘱咐我:“瑶啊,那这边就麻烦你了啊!大明可是个好孩子,拜托你务必得把他看好了啊!” “是啊!瑶瑶辛苦你了啊!” 我笑了笑:“没事不辛苦,大家回去路上慢点。” …… 这些人走了之后,董叔可能是在茅房里被熏得没了耐心,便出声问董大明:“你小子拉完没啊!你这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啊,怎么拉的这么臭啊!” 董叔话音刚落,董大明的叫喊声又在茅房里传了出来:“爸,串稀的人是不会守口如瓶的!小肠的末梢味蕾会对肛门发出呐喊,气体是对肛门最后的温柔,你一个连括约肌都没安装的低级人,管我那么多干嘛?” “你他娘的好好跟我说话,这他娘的谁能听懂你说的是啥意思!” 见状,我连忙冲着茅房里面喊了一声:“董叔,大明的意思可能是他还没拉完,要不,你在等等。” 董叔无奈:“你小子,没拉完就说没拉完。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 这时,董婶也抱着条裤子,站在茅房门口急的来回跺脚:“小先生啊,你说大明这是咋地了?咋好端端的就不好好说话了呢?” 姥爷也说:“是啊。瑶啊,这是咋回事?” 我叹了口气:“董婶,大明应该没啥大事,天佐老仙走之前不是和你们说了吗,让你们抄写经书十遍,不然家里可能还会有祸事临门。我估计这就是老仙儿口中说的祸事。不过就是老仙儿没把这事说透而已。” “是这样啊!那我和他爸是不是抄够十遍经书之后大明就能好了” 我点点头,董婶又接着问我:“那他这拉肚子是咋回事啊?” 我想了一下回道:“嗯,应该是大明本身火力旺盛,不过却又被那灰云娘强行上身后,身上便沾染了她的阴气。就跟一个人喝完热水,又喝生水似的。阴阳两气在体内打架,阴气没能打过体内的阳气,就只能以这种方式排除体外了。这都没事,肚子拉干净了就好了,回头您给他熬点小米粥,再卧个鸡蛋给他补补就没事了。” 董婶见我这么一说,这才缓和了下心情连声说道:“好好好!一会我就去给他去弄。” 姥爷却在旁边有些不解的问我:“瑶啊,如果真像你说的,大明阳气旺,那按理说脏东西是伤不了他身才对啊,这怎么还被伤身了呢?” 我搓搓牙花子,问董婶:“董婶,大明是在我家回来之后就这样的吗?他回来之后有没有说他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或者捡到了什么东西?” 董婶一拍脑门:“还真有,小先生,您在这等我一会啊!我这就去屋里去取。” 第158章 消业的阻碍. 董婶在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了我。 “喏,就这些,他说是在路上捡到的。里面有包香烟、一瓶白酒,还有几个苹果,外加几个苹果。” 我看了看这些东西不免心里一紧,忙对董婶说道:“婶子,你怎么能让他把这些东西带回来呢!” 董婶皱眉问我:“咋了,这不就是谁买完东西落道上的吗。” “婶子,你们糊涂啊,谁能把这么多东西平白无故的落道上啊!这是给死人上供的贡品。” “不能吧?”董婶虽然在嘴上有些不信,但还是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怎么不能啊婶子,这眼瞅着就要到鬼节了,这家家户户免不了要在路口烧纸祭拜祖先的,这些东西又是大明在路上捡的,不是祭拜死人用的贡品还能是啥。大明这是拿了死人的东西,这才沾染上了阴气,要不那灰云娘怎么能上的了他身呢。” 董大爷问我:“小先生,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 我说:“董大爷,你现在去小卖铺买两捆烧纸,拿着这些东西到路口一起烧了,然后念叨念叨,就说大明不是故意抢他东西的,让他别怪罪就行了。” 董大爷点点头,拎着东西就出了院子。见董大爷出了院,我又对着他们说道。 “那成,没什么事我就和我姥爷先回去了,董婶,董叔,你俩可千万别忘记抄写经书,这大明能不能快点恢复正常就全看你俩抄写的速度了。” “唉,放心吧,我明个去刘大姨请两本经书回来就抄写。” “好,那我和姥爷就先走了!” “小先生,你等会。” 说着,董婶在她的皮包里掏出了一百块钱后,便往我手里塞。 “小先生,一点心意别嫌少啊,这钱你务必收下,说啥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不是。” 我笑了笑,也没和她推辞,想着大不了明天买点水果鸡蛋啥的给大明送来也就行了。 毕竟董大明怎么说也是我结拜大哥,我怎么能要他的钱呢。 “谢谢董婶了,那我就不和您客气了。不过董婶,您还是叫我孟瑶,或是瑶瑶吧,咱这乡里乡亲的住着,我又和你家大明是好哥们,您总一口一句小先生的叫我,怪见外的不是。” “唉,说的是,那婶子以后还叫你瑶瑶,瑶瑶啊,今天多亏了你了,你都不知道刚才大明作的有多厉害啊,你大娘请来的那个杜先生脸都被大明给咬破了,血刺呼啦的可吓人了。 那杜先生见治不了他,留下一句话让你大娘去请你来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哎,明天我还得抽空去他家去看看他,咋说也是因为我们家才伤成那样的啊!” 我点点头,觉得确实应该去看看那个杜先生,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呢?难道我的名号已经这么大了吗?外乡人都知道我的名号了? 我和姥爷往回家走的路上,我还是有很多事情想不太明白,比如,咬伤杜先生的是灰云娘还是灰大王? 毕竟灰云娘一直都是以受害者的样貌视人的,如果咬伤杜先生的是她,那她就是在和我们演戏。 还有,灰云娘上董叔身时的一系列操作,也并未看出她是纯良之人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每次附在董婶身上的灰大王发怒,都是因为灰云娘借着董叔的身子勾人男人,这才惹怒了灰大王。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隐情,毕竟今日只听了灰云娘一面之词而已啊。 看来此事还要告诉黄家仙严查才是。还有,黄天佑到底去哪里了?当日他带兵护着我,不让陈拐子伤我来着。为何自那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呢? 刘姥姥是在第二天下午才赶回来的,我和王小强看望了董大明之后就到了刘姥姥家里。 刘姥姥说,我心中的猜忌其实很对,她说黄天佐其实当日也看出了事情的异样,既然灰云娘卖惨求帮助,天佐老仙就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刘姥姥说其实灰云娘和灰大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可怜其实是灰云郎。 刘姥姥话说得很隐晦,她说我还小不适合过早了解这些,只是叫我放心,她说恶人最终都会遭到应有的报应的。 我问刘姥姥黄天佑的下落,刘姥姥说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她也有些时日没见到天佑老仙了。 在那之后,董叔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董婶也换下极具男性特征的一身衣服,转而换上了女人的衣服。 地藏经分为上、中、下三部分,共计一十三品,全文共计约 2 万字。董家全家总动员,用了一个星期左右才抄写完十遍经文。 或许你会问 2 万字,全家抄写十遍,不也就 20 万字左右吗?用得上一个星期吗? 宝子们,地藏经可是一本可以消业增福报的经书,此经书威力甚大,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试着读一遍,不跟音频完全自己朗读的那种,你可以试试你能不能顺利读完。 大多数人,刚读诵此经典时,连三品都很难顺利读完。读着读着就会哈气连天,心烦意乱,抓心挠肝的闹心,心里憋闷,委屈,愤怒,那都是常有的事。 甚至有些人读着读着就会高烧,咳嗽,打喷嚏,流眼泪,打嗝,抽筋。这也都是正常现象。 因为之前和大家说过了,此经书是一本能消业障的经书,你业障都消了,那你累生累世的跟着你讨债的冤亲债主可怎么办呢?你还欠他们账没还就想跟佛结缘,逃脱苦海了,他们怎么会同意呢,于是就会出来干扰你的修行,不让你顺利消业。 其实越是违缘显前,阻碍你修行,越是要坚持。这说明这部经典对你很有用,这些冤亲债主都害怕,他们怕你跑了,所以才这样啊。 这个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想,继续念诵,能念多少念多少,结束念诵时候把诵经功德回向给这些冤亲债主,让他们都先脱离苦海,不再干扰你的修行,也就是消除了你身上的业障。等他们远离了恶道转生善道时,这些往昔的仇人,就会变成你的护法,护佑着你,保护着你。此时也是你增长福报的开始。 偷偷告诉你们,地藏经还能助财运哦。尤其是自己做生意的宝子,你们可以试着念念,我身边很多做生意的缘主原本生意都快经营不下去了,但自从我推荐他们念诵地藏经后,生意都得到了很好的回转。 此外,不要听信网上有些人说地藏经晚上不能念,容易招鬼啥的。都是在那放屁,他们根本连地藏经的讲义都没弄清楚,就出来胡说八道了。 你看看经书上的原文是怎么说的,有人念诵经典时,是不是周天护法,天龙八部,鬼王等菩萨都来护着你。 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念诵。人家白天工作就晚上有空,怎么就不可以读书!说这种话的人是在断人慧根,比杀人罪过还大,不懂千万不能乱说。 宝子们地藏经还有很多不可思议大神通威力,书中佛说的很清楚。想了解的宝子们可以去看看原文,或是在网上找找讲义。明白全文大概说什么内容后在读诵感觉会更不一样。 第159章 懂大明搬家了 董大明恢复正常之后,董家就更加相信地藏经的大神通威力了。他们全家在那之后依旧坚持抄写念诵此经典。 就连董大明平日里连一篇课文都念诵不下来的主,也在他爸妈的威逼利诱下每天坚持念诵一点。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小学六年级,这一年,董家把自己的地像我家那样转租给了别人,董叔和董婶则带着董大明在城里做起了小买卖。 董叔每天早上凌晨就要去菜地里拉菜,天没亮时再去早市叫卖。中午董婶再去接替董叔的班,带着这剩下的菜去市场门口摆地摊。 日子过的很辛苦,可出了那样的事之后,他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不好意思在留在村里继续生活了。 董家搬家那天,我和王小强去送他,我们都哭了。好不容易刚建立的友谊就这么被分开,心里真的很难过。 王小强哭着问董大明:“大明,那你上初中以后还会回我们这上学吗?是不是等上初中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董大明也红着眼摇头:“小强,我妈说初中就让我在城里念书了,我不能回来了。” “啊?那以后不就剩下我和三弟两个人了吗?那你以后要给我俩写信,咱们的友谊不能断,等我们长大了还要在一起玩!” 董大明点头:“嗯,等我入学以后我就给你两写信。你两可一定要给我回啊!” 那时候的我们,可能还没意识到,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个叫 qq 的东西出现,代替我们的书信。可在那之前,我们确实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书信来往。 见状,我有些难为情的对王小强说:“小强,我初中可能也得去城里念书,我师父让我留在他身边……” “啥?连你也要走?那我们三兄弟,不就剩下我一个了?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故意把我撇下!” 我摇头:“小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啊?你俩这么干有意思吗?我知道你俩都嫌弃我,嫌我笨!不想跟我做兄弟也不用演这么一出戏给我看吧!你们都有能耐,都能去城里,就我去不了!行,你们都走吧,最好现在就都走!” “小强!” 我和大明无论怎么喊他,他就是不理我俩,一扭头,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大明,差不多咱们得走了啊!”董婶站在一辆箱货旁边喊着董大明。 董大明叹了口气:“三弟,我得走了。你帮我去哄哄小强,别让他难过了。说实话,我还没见过他哭成这样呢,看来他是真不舍得我们啊!” 我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成,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回头我跟他解释就行。你快走吧,到城里要好好学习知道吗,别给咱下坎村丢人。” 董大明笑了笑:“唉,知道了三弟,抽空我会让我爸妈带我回来看你们的,那我就走了,你也回吧。我不想让你看着我走。” 六年级了,董大明和王小强都到了生长发育旺盛期,他俩也越来越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不愿意在我面前丢人是他俩最后的倔强吧。 我对着他笑了笑,不过这笑要比哭还难看:“好,那我就不送你了,一路顺风。大明我走了!” “唉!” 我转头的一瞬间,泪水喷涌而出。 这一年,大明和小强给了我太多帮助,刚恢复身体回学校上课那会,我总会因为断了根手指怕同学笑话我而自卑。 那时,也的确有些不明真相的同学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他们编瞎话,说我肯定是在外面赌博抽老千被人把手指砍掉的。 还有人说我是家里穷,偷了别人家东西被人抓住后为了惩罚我把我手指砍掉的。 总之说什么都有,平白无故地我竟被扣了许多子虚乌有的罪名。 那段期间,我还挺理解张老师被人诬陷后,被人乱扣帽子那种委屈的感觉的。 不过,这些人最后无一例外都被王小强和董大明教训了一顿。为此他俩还被校方点名批评,记了大过。 而且他俩帮我出头这件事,还都是背着我偷偷做的。直到他俩在某个星期一的早上升完国旗后,被教务部主任拉到讲台上向全校通报他俩“罪行”时,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此董家和王家还赔了那些学生家长一笔钱,可即便如此,学校老师和家长们追问他俩为啥打人时,他俩却只有一句话:“看他们不顺眼,咋了!” 最后还是那些被打的学生道出了实情:“你俩装什么英雄好汉,你以为你俩是什么护花使者啊!不就是因为我们背地里说了孟瑶少根手指头你俩才打我们的吗!” 王姨和董叔董婶一听这话,三人都愣了一下。 董婶事先对其他家长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要是这么说,我看你们也确实该打!” “唉,你这是什么话!啥意思啊!你家孩子都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了,你说该打?”其中一个家长拉过自己孩子鼻青脸肿的脸给她看。 董婶却白了那孩子一眼,刚要说话,王姨却开口拦住了她:“说那些都没用,我也觉得咱家孩子做的没错,你们学校爱咋批评咋批评,反正九年义务教育,你还敢给我儿子开除啊!” 王姨一把搂过王小强说道:“儿子好样的,妈今晚回家给你做红烧肉。男子汉就得这样,得知道保护女同学才是男子汉知道吗。别跟某些孩子似的,年纪不大就学会嚼老婆舌了。我看这教育真是世况愈下了,既然好坏不分了!” 王姨的话彻底惹怒了众人,他们一个个搂着自家孩子的肩膀与王姨据理力争着。 “甭废话,你两家得赔我们医药费。” 董叔上前一步,把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护在了身后:“好,你们把医院单据拿出来,不就是要钱吗,我赔你们就是了,喊什么喊!不过你们回去也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们孩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们要不知道孟瑶那孩子是怎么断的一根手指,好信的,你们可以去下村打听打听。看看那孩子是不是普通人,我可告诉你们这是大明和小强教训你们,如果在敢胡说八道,保不齐你们全家都得遭殃!” 第160章 友谊破碎 这些人被董叔的样子着实给镇住了。你还别说,还真有好事的家长去咱村打听了。去了之后他们这才了解了实情,从那之后还真就没人敢在背后议论我了。 董叔和董婶本想赔付全部费用,他们说我对他们董家有恩,这钱理应他们出。 但王姨却不同意,她说:“孟瑶对全村都有恩,这钱怎么能让你们一家拿呢?再说咱家那口子在城里赚钱也容易,要我说,这事咱两家也别争执了,一家一半,就当还孟瑶那孩子恩情了。你们看咋样!”董叔和董婶点头。 其实事后第二天,姥姥和姥爷也都知道了此事,他们趁着我上学的时候,拿这钱挨家送了一遍,姥姥和姥爷认为大明和小强是因为我才受了这么大委屈的,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不能再让他们两家出钱了。 姥爷原话是说:“这学校不分青红皂白已经批评两个孩子,咱不能让英雄流血还流泪不是,这钱理应我们老两口出了。” 可董家和王家谁都不要这钱,硬是把钱又给姥姥姥爷甩了回去。 董大明走后,王小强一连好几天都没理我,不管我怎么献殷勤,他就是假装看不见。 那天放学,我一路小跑追着他出了教学楼,说是教学楼其实就是二层小楼。 “小强,你等会我!哎呀小强,你别走那么快啊!” 我上前一把拉住了王小强的胳膊。王小强一回头,十分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你干啥,我和你不熟,别跟我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肚子一直丝丝拉拉地疼得特别厉害,心里还有些烦躁不安的。 其实当时他和我说这些话时,我挺生气的,差点就怼了他几句。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于是就认了下来。 “小强,你别生气了,今天放学早,咱俩去大河捞鱼啊?这天都暖和了,好多同学都去大河捞鱼了,咱俩也去吧。顺便去给乌祈上柱香,让他保佑大明在城里一切顺利怎么样。” 王小强嘴里叼了根树杈,满不在乎地说道:“没时间,今天我爸回来,我妈让我早点回家跟我爸一起吃饭。” “那明天呢?明天放假我俩再去大河怎么样?” “明天不行,明天我爸要带我去我奶家,没有空。” “那后天呢?后天星期天,正好明天我和郑毅在家写完作业,后天我和郑毅一起去找你,我们好好玩一天总行了吧!” “后天我得在家写作业,出不来!” “王小强!你是存心的吧!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都说了转学这事我俩也不想啊,还不是没有办法吗!” “孟瑶,我也再告诉你一遍,你俩爱转学不转学,跟我没关系!我们三个的友谊就跟我这校服一样!” 说着,王小强用力扯了一下自己校服上衣。随后,便是“嘶啦”一声,校服竟被他生生扯出一道口子。 “王小强,你这是干嘛?” “干什么,割袍断义你没听过吗,咱们三个人从今以后就不是兄弟了!我和你俩从此以后形同陌路!你要转学就赶紧转,别总在我眼前晃悠碍眼!” 说着,他竟把撕下来的衣服往我脸上一扔,随即转头就往教学楼外走!我气急了,跺着脚叫他。 “王小强,你给我站住!” 见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的架势,我便又追上前一把拉住了他。他却一抬胳膊用力推了我一把。 “你给我滚开!” “哎呀!” 被他这么一推,我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么一摔,我感觉我的下面一下就湿了,跟尿裤子了似的。 我手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一下就起不来了。见状,路过的同学也都停下了脚步。 “妈呀,这是咋了,王小强打女同学了!” “不能吧,他俩以前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他和董大明还因为孟瑶出头记大过了呢,这么快就闹掰了。” 我疼得脸色煞白,额头都冒出了细汗,王小强脚步顿了顿,可还是没回头,又抬起腿往外走。 我声音弱弱地喊了他一句:“小强,你等等!我,我肚子疼!你快来帮帮我!” 王小强这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脸色太不好看把他吓到了,他两步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一把扶住了我。 “孟瑶你这是咋了?怎么好端端的肚子疼啊?是不是我推的太用力了把你伤到了!不应该啊,你不是天天扎马步吗,怎么还能被我推摔了呢!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送你去医务室好不好!你别吓我啊!” “不是你推的,是我肚子今天一直疼!你快让他们别围在这了,让他们先走!” “哦,那你坚持一会啊!” 说着,王小强一起身对着周围围观的同学吼了一声:“看什么看,都赶紧给我滚远点,不想挨打就赶紧给我滚!” “哎呀,他怎么脾气这么大啊!” “别理他,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回头真让他打一顿犯不上!” “走走走!” 王小强像哄小鸡似的撵着围观同学:“赶紧走,听见没有!别逼我动手啊!” 六年级时候,王小强和董大明两人的身高目测都得有一米七往上了,个子真不是比一般同学高出一星半点,外加上平时他俩就爱打架斗殴,他这么一瞪眼,那同学谁能不怕啊。一个个紧着步子就赶紧走了。 这些同学走了之后,王小强这才又蹲到了我身边。 “孟瑶,用不用我去帮你叫医务室老师来啊,你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去医务处看看啊!” 我有些难为情:“不用,小强,你不会笑话我吧,我刚才这么一摔可能是尿裤子了……” 王小强表情很尴尬,问我:“你是不是最后一节课没上厕所啊,那放学了你有尿咋不去厕所啊,就顾着追我了啊?” 我红着脸:“哎呀不是,我也没感觉有尿啊,谁知道怎么回事,这么一摔就尿了……” 王小强挠挠头:“嗨,没事,我还用尿洗过手呢,你不也没笑话我吗,放心,我不能笑话你,那你现在还能起来吗?” 我点点头,随即王小强拉了我一把我便站起身来。 “小强,那咱俩回家吧。” “你等等!”王小强脱下自己的校服上衣递给了我。 “你把这衣服系腰上,省着一会出校门让别人看见了再笑话你。” 我十分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谢谢你啊!” 说着,我便要把衣服往腰上系,可我这么一扭身的功夫,王小强看了我后面一眼便大叫了起来。 “哎呀妈呀,孟瑶你后面不是尿,是血啊!” “啊?”我心里一惊,赶紧扭头往身后看。 这么一看,确实看见了校服裙子上全是血,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啊!”我几乎带着哭腔看着王小强:“小强,我可能要死了,看来天道要收回我十五年的阳寿了!” 第161章 师父让我考重点初中 王小强皱着眉,像看傻叉似的看着我:“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你成年了!” “啊?啥成年?我不刚过完六一儿童节吗?咋就成年了!” 王小强红着一张大脸,低着头不再看我,小声嘟囔道:“哎呀,就是你成真正的女人了,你来事了!例假你总听说过吧!” 我一脸懵地看着他。听是听过,不过我不知道啥意思啊。 王小强无奈,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还记得头一阵,董大明翻咱班班长书包,在她书包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随后他把那东西贴黑板上了吗?” 我点点头,老师还骂董大明是臭流氓来着,咱班班长还因为这事哭了。事后一群同学给班长起外号管她叫大邦迪。 想着,我抽抽搭搭地对王小强说道:“我记得,起因就是因为董大明自习课上说话,班长把他名记黑板上被老师说了嘛,然后董大明就趁着中午休息,把那个叫什么邦迪的贴黑板上了。” “哎呀,那个不叫邦迪,那个是卫生巾,是所有女人都会用的。你书包里有吗?” 我摇摇头。 “你先把我衣服系上,去厕所等我,我去帮你买一包。” “好……” 见王小强说所有女人都会用,我就没那么害怕了。乖乖地进了女厕所等了他一会。 不一会,董大明呼哧带喘的声音就在厕所外面传了进来。 “孟瑶,东西给你买回来了,你出来取一下。” “好!” …… 我把卫生巾换好之后,便低着头跟着王小强往家走,一路上我俩谁都没有说话。 王小强也低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想想还觉得挺好笑,没想到王小强会是我生理健康方面的启蒙老师。 或许这方面,男孩总是要比女孩早熟一些。也有可能是妈妈不在我身边的原因,我身边又没个女生朋友,姥姥又疏忽这方面对我的教育,才迫使得王小强不得不充当我这方面的启蒙老师吧。 现在想想,还真挺难为他的,估计他那会一路低头不说话,肯定是在为去小卖店帮我买卫生巾而觉得别扭吧。 如今想来,我还挺心疼他的。 …… “小强,你别送我了,我到家门口了!” “哦,那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会进屋,你让你姥姥给你冲点红糖水,我妈说喝完那个肚子就不疼了。还有这几天你不能碰凉水,我妈一到这时候洗碗都是要用热水的。所以这星期你就别惦记去大河了知道吗。”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小强,你不生气了吧?以后我们还是兄弟吧!” 王小强尴尬地笑了笑:“嗯,不生气了。我爸今天回来肯定能给我带不少好吃的,明天我把好吃的都带你们家来,咱俩和郑毅一块吃!” “行!那我明天在家等你!还有你这衣服让我弄脏了,回头我让姥姥给你洗洗!还有你这衣服都破了,要是这么给你还回去,你妈不得抽你一顿啊,我还是让我姥姥帮你缝好了吧!” “嗨,没事不打紧。我妈现在已经打不动我了,顶多她就是骂我几句,我都习惯了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啊!” “好!” 尽管王小强这么说,我还是让姥姥把他衣服修补好了之后还给了他…… 谁能想到啊,我们三个的友谊是在我大姨妈的加持下修复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之后每次来大姨妈我都显得有些兴奋,就跟有啥好事要发生似的,估计就跟这事有直接关系。 …… 六年级的整个学业都很紧张,因为师父说要送我去他们虎跃镇上的一家私立学校念书,别看是私立学校,其实人家也是要看分数的。 师父说,这家私立学校是刚刚创建不久的,别看位置不咋地,来报名面试的孩子可都是省城里学习顶尖的孩子。 之所以把学校建在虎跃镇,完全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在鸟语花香的大自然中学习更有助于同学们陶冶情操。 所以,我能不能被这家学校录取,还要看我是否足够努力。为了能离师父近一点,我也真是拼了命地学。 师父打来电话说:“瑶啊,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这一个月你就好好复习功课,不用每天早上练功了,但是每天晚上睡觉前打坐还是要继续坚持,最少每天半个小时,这可以缓解你用脑疲劳,对你学习有帮助。” “好师父,我知道了。” “瑶啊,如果你在学习上需要什么帮助就尽管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我就帮你请个家教去你家教你。” “不用吧师父,那多费钱啊,您让我读的本来就是私立学校,已经很费钱了,再请家教那不更浪费吗!” “钱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你大师兄读书那会儿,因为我业务太忙就没顾得上他,结果他就混个高中毕业。 你二师兄现在人在国外,读个什么洋大学,听着名声是挺好,但毕竟是洋人教出来的玩意,少了我泱泱大国五千年的底蕴也实属可惜。 所以,师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虽然你以后不用靠文凭吃饭,但是必须要受高等教育才行。” 我发现师父最近越来越爱唠叨了,这些话,师父都不知道打电话来和我说过多少遍了。害的我原本一点不紧张的心情搞得现在老紧张了,明明就是个小升初,结果让他整得比高考都紧张。 不过从侧面也能看的出来,师父是真的疼我,还是把我当女儿那样的疼。 想着,我对电话那头的师父说道:“好了师父,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努力的。小小育松初中,我肯定给你拿下!” 见我这么说,师父这才肯罢休。 不过没想到的是,师父打完电话之后,第二天放学时白泽居然在校门口等着我,最重要的是我居然一点都没认出来他…… 第162章 帮我看下面相如何 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五,中午吃完午饭休息时,我正在座位上复习功课。几个女同学一脸兴奋地突然跑进教室,对着其他几个女同学说道:“哇,咱学校门口突然来了个韩国欧巴,长得老帅了,跟韩国明星似的!” 那几个女生一听,立即站起身:“真的吗?现在还在吗?” “在,就在校门口那站着呢,好像是在等人。” 咱班英语课代表张萌萌一脸娇羞地说道:“哇塞,会不会是文熙俊欧巴来找我的,莫不是我的白马王子来接我了!哈哈哈!快带我去看看!” 这群女孩不知怎么,突然变得更兴奋了,一个个手舞足蹈、连蹦带跳地出了教室。 我叹了口气,小声说了句:“花痴!”就继续看手里的复习资料了。 听同学们说,张萌萌父母在国外打工,她和我一样是留在农村姥姥家长大的。可能是她父母常年在国外打工的原因,家里比较注重她英语方面的培养,早早就给她请了英语家教,所以她英语很好。 张萌萌家庭条件很好,人也显得很自信。家里给她的零花钱很多,她穿的用的也大多都是她父母在国外给她寄回来的。她的父母每年还会给她姥姥一笔钱,作为老人带孩子的辛苦钱。 张萌萌的姥姥拿了这笔钱,就更宠着她了,拿她当宝贝一样疼着,说她是被她姥姥娇生惯养带大的都一点不为过。 我们班级早在四年级的时候就兴起了追星潮,他们追过的明星有很多,什么香港的、台湾的,男的女的都有。不过在六年级的时候,这帮人突然就喜欢上了韩国一个叫 h.o.t 的组合。至此,在我班便引起了一波不小的韩流浪潮。 为此,张萌萌还特意在城里买了大水桶裤,裤裆特别大的那种,裤子上还缝了好几个裤兜,他们管这种裤子叫什么哈韩裤。张萌萌的裤子上还印着个“h.o.t”的字样,咱班女生都挺羡慕她的。王小强他们男生也有类似的裤子,上面也都印着什么“h.o.t”啊,或者 h.o.t 公仔玩偶形象的小人。 那时候他们还会在腰上系上一种布艺腰带,像是用呢绒绳编的那种,腰带末端还要故意留在外面,耷拉得特别特别长,再挎个斜挎包,有点浪荡不羁的感觉,他们却觉得那样很帅。 其实现在看来,这可能就是非主流的鼻祖。初中那会,男生又都开始留起了大头帘,遮住半张脸的那种,就跟 h.o.t 里那个小子打扮一样一样的。 可能是我会给人看面相的原因,总觉得这些人把额头挡那么严实是在挡运气,有些不好。 不过后来 h.o.t 确实是在最火的时候突然宣布解散了,不知道这和他们的发型是否有关系。 而那些上学时总爱留大头帘挡半边脸的男同学,也大多数在初二都分流了,他们中间大多数都是去了技术学校混日子,毕业后直接进入工厂打工的确实也不在少数。 所以宝子们,平常没事真的不要用头帘挡额头,如果你最近运气不好,更要把额头露出来,再拿盐水洗洗额头和眉心,坚持几日,也许你会回来感谢我。 这帮女生出了教室以后,学校的喇叭里突然广播说让我们全校师生在下午举办大扫除。而且扫除结束、检查合格后就可以提前放学回家了。 同学们听完广播后,都显得特别兴奋,一个个都欢呼雀跃起来。这么一来,今天下午就不用上文化课,而且只要自己的分担区检查合格后就可以提前放学回家。 这对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确实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也不考虑干活的辛苦了,一个个都激情满满。没等午休结束,就开始一个个往各自负责的分担区冲去。 每个同学负责哪里的卫生,都是在新学期开学时就分配好了的。只要学校大喇叭一说大扫除,也不用老师张罗,我们自己就能很好地完成任务。 要不说我们八零年代的人是最苦逼的一代呢,上学时要自己负责大扫除,如今又要负责子女学校里的大扫除。社会好像事事都在针对我们,什么事都可着我们这一代人折腾一样。 最关键的是我们真傻啊,老师随便给个甜枣,说一声扫除结束后提前放学,我们一个个就干劲十足,一点怨言都没有。估计这招要是对付如今这些孩子,肯定是不管用的。 “孟瑶,你玻璃擦完了吗?”王小强满头大汗,校服衣襟上还全是水,站在窗户旁边问我。 “哦,马上了,我拿报纸再擦一遍就干净了。你水房卫生弄好了吗?”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学校那也能叫个水房?不就是在操场墙角按了几个水龙头吗。连个遮阳的棚子都没有,有啥可打扫的!” 说着,王小强揪了揪自己湿哒哒的衣襟继续说道:“我刚才和王志胜他们在水房那玩了会打水仗。他们说一会要去大河烤苞米,你去不?” 我揪了一块报纸,对着打湿的玻璃擦了起来。 “我,我还是别去了,一会我得早点回家学习。我师父昨天刚给我打完电话,我不能和你们去玩了。要王小强显得有些不高兴:“哎呀,你就跟我们去吧,王志胜他们还在那等咱俩呢!再说今天不是放学早吗,咱们就玩一会没事的。你要是跟我去,我回家给你拿几个鸡蛋烤着吃。我妈在小院子里种的地瓜和土豆也都长好了,到时候我再挖两个给你一起烤着吃。” 我一听烤鸡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刚烤好的鸡蛋配上烤土豆确实香啊。可是,昨天刚跟师父说好要好好学习,为了这次考试师父连练功都给我免了,我就这么和他们去玩了那能行吗? 王小强见我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于是他大手一挥替我做主了。 “行了,你也别犹豫了,最多两小时,咱们吃完就回家,指定不耽误你学习这总行了吧!” 我一想也是,反正今天放学早,不差这一会功夫。 “行,那你们等我一会,我擦完玻璃咱就走。” 王小强却上前一把拉住了我,把我往窗台下面拽。 “唉,王小强你干啥。” 他不理我,反倒是将我手中的抹布,径直扔到隔壁窗户前正在擦窗户的女同学面前,随后用冷冰冰的语气对她说道:“一会儿你把孟瑶这扇窗户擦完,不准告诉老师,听到没有! 那女生被他的样子吓了个哆嗦,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王小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拉着我出了教室。路过我的座位时,他还不忘帮我拿起书包。 “小强,你这样不好,怎么能让别的同学替我干活呢!” “你不是想早点回家学习吗,这样你不就能早回家了吗?再说,老师都说同学们要互帮互助,你现在是个残疾人,让她帮你擦个玻璃咋了。” “你才是残疾人呢!” ....“好好好,你手残疾,我脑袋残疾总行了吧!你不总说我和大明是智障儿童欢乐多嘛,脑袋残也是残,咱三个是天残组合,天下无敌!” 说着,他还摆了个造型。 我一脑门子黑线看着他。 “喂,王小强,你在那跳啥舞呢?怎么还摆上造型了,赶紧走吧,一会老师万一要是找我们,我们就走不了了!”王志胜站在不远处冲着我们俩招手。 “来啦!” …… 我们几人说说笑笑要出校门时,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我们学校门口。旁边还围着一群女生,张萌萌和我班几个女同学也在里面。 时间过得太久,记不清那车是什么牌子了,只记得当时他们几个男生离老远就简单讨论了那辆车两句,说什么这么好的车怎么停在我们学校门口了? 不过也就是感慨两句就拉倒了,毕竟当时我们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会烤什么吃,也都没太在意此事。 王志胜问董大明:“唉,大明,你吃过烤蚂蛉没,那玩意烤完可香了,你敢吃不?” 王小强嗤笑一声:“那玩意咋没吃过,你别说烤着吃了,生吃我也敢吃啊!” 几个同学撇撇嘴:“你真能吹牛,我们可不信你敢吃生的。” 王小强也不反驳,淡淡地对他们说了句:“看着啊!” 然后回头就在校门口的花坛里抓了只蜻蜓。随后,他对着那蜻蜓的脑袋使出一击大力神指,那蜻蜓的脑袋竟然就这么被他给弹掉了。然后再揪下蜻蜓的尾巴和翅膀,就只留下身体中间的那块肉。 王小强一点都没犹豫,直接把那块肉放嘴里吃了,边吃还边吧唧嘴。 “哇,厉害啊!小强,你真爷们啊!真敢生吃啊!” 王志胜带头,对着小强鼓起了掌,这群男生纷纷对他送去了敬佩的眼神。 王小强很享受这种感觉,对着他们说道:“这算啥,一会我给你们找点大绿虫子烤着吃,那东西一烤比茧蛹都香。” 我一听,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有点后悔决定跟他们去了。我对王小强吼道:“王小强,你要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不跟你去了!” 说着话的时候,我们这一行人缓缓路过了那辆黑色轿车。我不经意地斜着眼睛瞥了一眼站在轿车旁边的高个子男人。那人目测身高起码在一米八五往上,脸上戴着一副大太阳镜。他的穿着虽说有着明星的风范,但与我印象中的 h.o.t 组合成员相比,差距极大。 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他身着剪裁精致的高级定制服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霸气,不似明星那般耀眼却带着距离感,倒像是韩国电影里面那些不可一世的财阀。 男人瞧见我路过,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那群女生见他有了动作,顿时更加兴奋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期待与羞涩的神色。 “萌萌,他动了!动了!是不是看到他要找的人了呀?” “哇,萌萌,他是不是在看向我们这边啊!他在看谁呢?我好紧张啊!” 张萌萌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可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呢,他要看肯定也是在看我呀!难不成还能看你们几个?” 我见人多,也没好意思在她们面前和王小强起争执,等王小强追上我时,我便一把拉过王小强往人群外面穿。 不过那人很怪,看见我拉起王小强胳膊时,却突然摘掉了眼镜,直勾勾地瞪了我两眼,那眼神好像我跟他有仇似的。 不过,他这么一摘掉眼镜,围观的女同学更兴奋了,一个个跟见鬼了似的,大呼小叫起来。 “哇塞,丹凤眼,好帅哦!” “你看他眉毛,多好看啊!还有鼻梁,鼻梁也高!哇塞,皮肤真好啊!” “那都不算什么,主要你看他身材,大长腿,你再仔细看他胳膊,有肌肉的,难不成是模特?这比 h.o.t 还养眼多了!怎么会这么帅啊!我好想让他给我个签名啊!” 我承认,他长的是挺帅的,不过你帅就能瞪我啊!我脚步一停,回瞪了他一眼,小声地骂了句:“有病!”随后又拉着王小强往人群外面走。 “孟瑶!” 男人突然大声喊了我一句,我停下脚步回头仔细打量了他两眼,不禁心里产生疑问,这人谁啊,难道他认识我? 光听声音确实是有些耳熟,但是一时半会我也想不起他是谁。 王小强站在我旁边,也一脸狐疑地看着那人:“三弟,你认识他啊?” 见我摇头,王小强又说:“三弟,你名声不会这么大了吧?难道他是城里来找你算命的?” 张萌萌见那人是奔我来的,不禁显得有些生气,撅起了嘴巴一脸怨怼地看着我:“怎么是找她的啊?真是气人!” 这一年,确实时不时就有隔壁村的人来找我看事,但并不多,毕竟我还是个小学生,要以学习为主。一些简单的活计我都把他们转介绍给了刘姥姥。 想着,我对那人说道:“你是来找我看事的吗?不过我今天没空,你可以去下坎村找刘婆子帮你看,她看事也很准的。” 男人轻笑了一声,冲着我直直地走了过来:“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不如你就现在简单帮我看看面相如何?嗯?” 说着话的当口,那男人竟出人意料地弯下了腰。一张冷峻的面庞陡然凑近,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愈发显得清晰起来。 第163章 说!这是怎么弄的!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我承认,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或许你会说,你才六年级,就懂这些是不是太早熟了些。 然而,我想说的是,那个时候的我们这些女生其实什么都不懂,仅仅是处于少女怀春的懵懂状态罢了。 毕竟那个时候,一到暑假,《还珠格格》中小燕子和五阿哥的爱情故事就整天在电视上播放。早几年的时候,《楚留香》《小李飞刀》《戏说乾隆》和《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爱情故事也不断轮播。还有香港的诸多电视剧也在热播,就连《西游记》里面都有妖精在勾引唐僧。在这样的影视氛围下,若说我们看了这些还不懂点男女之间心动的感觉,那除非我们是傻子。 都在那个年纪过来的,我也并不觉得这种懵懂的感觉有什么羞耻,反倒很怀念那段天真烂漫的时光。 男人见我脸红,还以为我是紧张,他站起身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蔑地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怎么?难不成你是看不出来?” 他这么一笑,我的心猛地一紧,那熟悉的轻蔑笑容如同烙印一般迅速席卷我的记忆,还有那熟悉的不可一世的声音,带着强大的气场,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声音颤抖,看着他的双眼轻轻的唤了声:“师兄?二师兄?白泽?白泽是你吗?” “怎么,认出我了?不觉得我是有病?” 我声音哽咽,却仍在极力微笑:“师兄你耳力怎么还这么好啊,我刚才那么小声说你,你都能听得见啊!” 白泽见我流泪,他也有些动容,他伸出纤长的手指擦了擦我眼角的泪水说道:“我还真想耳背点,这样就不用眼巴巴地在这等你半天,见面却听你骂了我句有病,你这小屁孩还真挺会让人伤心的。” “我,我不知道是你嘛!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师父也真是的,昨天跟我通话都没跟我说你要回来。师父和大师兄呢?在姥姥家吗?” 白泽摇摇头:“没有,他们不知道我回来,我是自己来的。” “没告诉师父?为什么?” 白泽叹了口气:“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走,我们先回家再说。” “好!” 说着白泽便把我往车里塞。王小强可能也是被白泽的气场给震慑到了,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了。 “孟,孟瑶,你,你不跟我们去大河了吗?” 我看了看白泽,又看了看王小强,对他十分抱歉地说了声:“小强,我师兄在国外回来一次不容易,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今天我就不和你们去大河了,下次,下次我再和你们玩!” 王小强表情很失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啊?那一会我们烤完苞米我给你留两穗,给你送你家去。” 王小强说这话时,白泽已经发动了引擎。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啊!” “好!” …… 白泽调转车头,按了两声喇叭后就径直开了出去。 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一直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时不时转头看我两眼。 “笑什么呢?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摇摇头,不理他,只是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以前,我一直觉得大师兄是这世界上最帅的男人,然而今日见到白泽,不得不承认,这白泽竟然比大师兄帅的不是一星半点。 说实话,单论五官,白泽的每一个五官单独拿出来确实没有大师兄的五官长得好看。就说这眼睛,大师兄那是双眼大爆皮,长得朗眉星目的,活脱脱一双能迷死万千少女心的桃花眼,顾盼之间,魅力十足。 而白泽的眼睛却不似大师兄那般大,是细长微挑的丹凤眼,可他眉骨略高,透着一种冷峻而深邃的气息。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再看其他五官,大师兄的鼻子高挺,给人一种英气勃发之感;白泽的鼻子则更为精致,线条流畅,增添了几分清冷。大师兄的嘴唇稍厚,笑起来阳光灿烂;白泽的嘴唇薄而有型,不笑时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而且,如今的白泽长高了许多,身形也瘦了不少,之前的婴儿肥全然褪去,脸上全是棱角分明的轮廓,更显成熟与稳重。相比之下,大师兄的帅气多了几分阳光与洒脱,而白泽则是清冷与漠然交织,帅得冷峻而独特,在气质上更胜一筹。 白泽见我一直傻笑,不禁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小屁孩,你莫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我笑道:“我觉得你变帅了嘛,多看你两眼又看不坏?怕啥?” 白泽嗤笑了一声,随后又一脸严肃地问我:“小屁孩,你不会这么早熟吧!对了,刚才你拉着的那个男同学是谁?那个叫小强的,他是你同学吗?你俩什么关系?” 我一脸懵地看着他:“师兄,你都说他是我同学了,那还能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见我说得这么敷衍,表情就更严肃了:“什么同学关系需要你拉着他胳膊一起走路啊,小屁孩我可警告你,你现在年龄还小,别给我想那么有的没的,一切要以学业为重知道吗?” 他爱啥表情严肃啥表情严肃,我继续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软软地应了声:“哦,知道了二师兄。” 白泽无奈,对着我摇了摇头,随后他把视线落在了我的左手上,眉毛短暂地皱了皱,便一脚踩下了刹车。 “哎呦!”我坐在前排,还没系安全带,他这一脚急刹车直接把我人摔到了前方挡风玻璃上,一张脸和挡风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差点就把拍成了肉饼子脸。 幸好这两年我一直有在勤奋练功,反应还算快,两手直直撑住了玻璃,不然我肯定要被甩到车外面去。 白泽完全没在乎我这脸撞在玻璃上有多疼,一把揪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座位上用力一拉,随后一把拽住我的左手,举了起来。 他双眼猩红:“怎么弄的?” “我……” 我被他的眼神吓坏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什么时候弄成这样的!说!谁干的!” 第164章 去他娘的天道 我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他一双大手跟个铁钳子似的死死抓住我的左手,捏得我的骨节生疼。 我怯怯地说了声:“白泽你松手,你捏疼我了!” 他这才恢复了些理智,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松开了我的手。 他平复了下心情,转而对我放轻音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跟你通了这么久的电话你都没告诉我此事?你受伤时师父在你身边吗?闫卓怎么都不告诉我?那个说要护着你的黄家仙呢?他不说会护着你吗?你出事时他在哪儿?难道他们都不管吗?” 白泽连环炮似的问题问得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想了一下,我故作轻松地对他说道:“白泽,你别担心,这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事怨不了旁人的,他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是我自己命里该有此劫。师父已经帮我争取了十五年阳寿,如今我只是少了根手指,这算不了什么的!” 白泽眼神再次冷峻起来:“什么叫已经过去了很久?是多久?是你帮那蟒蛇化蛟时被那黑衣阿赞伤的对不对?师父算出来那是你的劫,你要去应。所以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涉险没有出手帮你是不是?” “白泽,这事真不怨他们啊,我想踏道就得拿出诚意!不然老天凭什么给我十五年的阳寿,还能让我这种无福之人踏道呢。” “去他娘的天道,这天道何时真正公平过!孟瑶,你给我记住,人定胜天,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要去相信什么所谓的天道。如果这天道真正公平,天下就不会有这么多不公之事!” 白泽说着话,一双狭长的凤眼里,竟然闪过一丝黑气。 那黑气闪得很快很快,只有短短的一瞬,但确实是被我看见了的。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他:“白泽,你怎么了?” 白泽可能感觉出我察觉出了什么,赶紧闭上双眼,一副很疲惫的样子把头靠在了后座椅上。 我记得他之前脾气就有些古怪,总是喜怒无常地爱生闷气,但那也只是生生闷气而已,何时像今天这般竟然这么疯癫,居然说出天道不公这种话来。 我小心翼翼地拉起他一只手掌,偷眼看着他掌心的纹路,他却一把甩开了我的手,随即把双手攥得死死的。 他叹了口气,转而对我说道:“我没事,可能是今早刚下飞机,还没倒过来时差,感觉有点累。休息会就没事了。” 我知道他倔,他要不想说,我是问不出什么的。其实刚和他见面我就感觉到他身上磁场不对,站在他身边总是让人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王小强和董大明是出了名的天生阳气旺盛,一般情况下,王小强不会这么快感觉到害怕的。可即便是这样,刚才王小强站在他身边都有些心生怯意,可见白泽身上的磁场不是一般的不对劲。 。。。。。而刚才从上了车之后,我一直盯着他看,其实并不是真的在犯花痴,我是在看他的面相。他面相中显现着他这人其实很重感情,可是却偏偏家庭缘分薄弱。父母宫处也能看得出他母亲早亡,即便他母亲在世时他父母的感情也不会很好。 而且在他面相中还能看出,他兄弟姊妹无依靠,祖上基业雄厚却借不到什么力,虽说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却很辛苦,凡事都要靠自己努力创造才行。 而且,白泽虽说重情重义,但他其实报复心理也很强,眉宇间有愁容浮现,说明近期他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 而且我怀疑,他此次回来就是因为这事回来的。不过之前我没明白,为什么他回来不告诉师父,但刚才我看见他瞳孔闪过的那丝黑气便一下明白了。 白泽肯定是背着师父修炼禁术或者邪术了,所以他不敢和师父见面。 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师父,车外便传来了一群男孩子的嬉闹声。 “郑毅,你快看啊,那车里坐着的是不是你姐。” 循声,我往窗外看去,我们的车窗并没有关,离老远便一眼看见了郑毅,此时,他正和几个孩子往我们这边走。 “郑毅!”我冲着郑毅摆摆手。 “哇噻,郑毅真是你姐!你姐怎么能坐这么好的车啊!” “那有啥,我妈说郑毅姐姐是咱们这有名的先生,求她办事的人可多了,坐个好车有啥稀奇的,对吧郑毅!” 郑毅没理他们,而是喊了我一声后,背着个大书包就往我们这边跑:“姐!” 见郑毅跑了过来,我连忙招呼他喊白泽:“郑毅,你还认识他吗?他是姐姐的二师兄,白泽,你还记得吗?” 白泽睁开了一双猩红的眼睛,对着郑毅喊了声:“郑毅,你还好吗?游戏机还在玩吗?” 白泽虽然是在笑着,可神态和语气中却略显疲惫。 郑毅盯着白泽看了一会:“白泽?哦!小白哥!真的是你吗小白哥?” 白泽点点头。郑毅见他点头,竟原地跳了起来:“哇噻,小白哥你居然变得这么帅了?我都没敢认你!小白哥,我得好好跟你说声谢谢,送了我那么多礼物。我真的特别感谢你!” 白泽牵起嘴角,笑了笑:“不用谢,快上车吧,我们回家!” “好!” 郑毅应了一声后,便打开车门往车上坐。刚要关车门时,郑毅的小伙伴都围了上来,一把抓住车门对郑毅说道。 “郑毅,这叔叔是你家亲戚吗?你是要坐车回家吗?能不能带上我们啊!我们也想坐车。” 郑毅有些无奈:“什么叔叔,他是我哥!我哥车很贵的,你们赶紧松手,别回头把他车弄坏了!” 白泽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尴尬,被一群小屁孩叫叔叔,估计他心里很别扭吧,不过也不能怪这些小孩啊,谁叫他打扮的那么成熟呢。 随后,白泽又转回头对着几个小同学说道:“没事,上车吧,哥哥送你们几个回家!” 几个小孩一听白泽要送他们回家,别提多高兴了,一个个跳着脚开心地直叫:“太好了!能坐车喽!大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大哥哥!” “不谢,快上车吧!” 这群孩子算上郑毅,一共有六个人。幸亏他们长得都不算高,落成两排,后面坐了三个,前面抱着两个,车门旁边还蹲了一个,挤挤压压的也都坐进了后座。 “哎呀,你别挤!” “你们别闹,别把小白哥的车弄坏了!” “哎呀,你别使劲拽我!” 我和白泽对视了一眼,随即我俩都笑了起来。白泽回头对着几个小屁孩说了句:“好了,抓稳喽,我们开车喽!” 第165章 请我帮忙 几个小屁孩兴高采烈下了车后,白泽便把车开到了姥姥家门口。 “姥姥,姥爷,你们快看谁来了!”郑毅下了车便兴冲冲地跑进院子,姥姥姥爷也闻声赶了出来。 “呦,郑毅你这是坐谁车回来的?”姥姥看了眼门口停着的小汽车便问郑毅。 “是小白哥,小白哥来了。” “郑毅,你说的是小白吗?他不是在国外吗?”姥爷脸上挂着几分不可思议。 他们说话间,我和白泽也下了车。 白泽阔步走到姥姥姥爷面前:“二老,近来你们可好啊?” 姥姥姥爷互相对看了一眼,随即皱起了眉又看向了白泽。如今白泽个子长高了不少,姥爷看向白泽时都需要微微仰头了。 “这位小伙子是?” 别说姥姥姥爷一下没认出白泽,就连我一开始不也没认出来他吗。 “姥爷,他是白泽啊!”见状我忙帮忙解释。 姥爷有些难以置信,定睛仔细看了看白泽才惊呼道:“哎呀,还真是小白啊!哎呦,你这孩子变化也太大了,害的我老头子竟然一下没认出你啊!” 姥姥也笑道:“小白啊,这一路过来累坏了吧!快进屋坐,姥姥一会给你做点好吃的,有啥想吃的没,告诉姥姥,姥姥给你做。” 白泽也不客气,挠了挠脑袋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姥姥,在国外这两年我还真挺想你做的小鸡炖蘑菇的,还有你炖的鲤鱼炖粉条,都挺香的。” “成,姥姥这就给你做。”姥姥转头又对姥爷说道:“老头子,要不今晚你就别去上班了,请个假陪小白晚上喝点。” 姥爷笑的跟朵花似的,眼角的皱纹都能皱到了一起:“成,我这就给单位打电话!小白啊,想姥爷泡的药酒没?今晚你就在这住下,晚上咱爷俩好好喝点!” “好,那辛苦二老了!” “唉,到姥爷家还客气啥,这就跟你自己家一样,你可是我们家贵人啊!姥姥姥爷不跟你客气,你也不许跟我们客气,听见没有!” “好,都听姥爷的。” …… 进屋前,白泽又从后背箱里拿出一个大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他在国外带回来的礼品。姥姥姥爷就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村人,白泽给二老带的礼物也并没有太过贵重,无非是一些保健产品、几条香烟和几瓶化妆品。 姥爷拿起一条香烟笑着说道:“呦,这烟我知道,我们老板之前也抽过这烟,他说是他国外朋友送的。他还给了我一根让我尝尝来着。”说着姥爷抽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嗯,这烟味是挺不错!明个我带单位两盒,也给单位同事每人发两根,让他们也都尝尝!” 白泽笑道:“姥爷要是喜欢这烟,以后我让人给你带。” 姥爷忙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抽个新鲜就行!” 白泽拿出一套护肤品递给姥姥:“姥姥,之前冬天我看您手指都冻裂口子了,这套化妆品您留着用,能缓解您皮肤干裂。” 姥姥有些难为情,忙把护肤品推回给白泽:“小白啊,姥姥谢谢你啦啊,只是姥姥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些东西,有些不习惯啊!” “不习惯也要用,姥姥您长期干农活,风吹日晒的皮肤本就粗糙,冬天这风一吹皮肤就容易裂口,这护肤品就是解决您这些问题的。” 白泽说话神情满是关心,姥姥也不好再拒绝,笑着接过礼品说道:“成,小白有心了啊!姥姥谢谢你了啊!” 姥爷却笑道:“你姥姥这真给你面子啊,早几年我给她买的大友谊她都不用!还有那蛤蜊油,我也给她买了,可人家就是不给用啊!” 姥姥笑道:“我不是不习惯吗,年轻那会都不用,没想到这老了老了还有机会臭美了,哈哈!” 郑毅的礼品是一整套限定版的变形金刚,他拿到礼物后特别高兴,拿起一整套的大礼品盒就往外跑,说要找他的同学去显摆显摆。 姥姥抻着脖子对他喊道:“郑毅,玩一会就回来吃饭啊!” “好知道了!” 而我收到的礼物是一只钢笔和一个被下满英文歌曲的 mp3。 那只钢笔很沉,粉色的外壳上镶满了亮晶晶粉色石头,笔帽上还用这些石头镶嵌出一个 hollo kitty 的形象。笔环上写着 parker 的 logo。 我坐在炕上,拿起钢笔在手指中间转了转,笔身很沉,转动起来手感不错。 不过转了没两下,钢笔就掉在了炕上发出“啪嗒”一声。 姥爷脸色一沉,表情有些肉疼地看着我,嗔怪道:“瑶啊,你师兄送你的可是派克钢笔,这东西贵重的很,你就这么糟蹋?” 我一脸无辜:“不就是一只钢笔吗?摔一下没事的!” “这钢笔你得爱惜,你要把笔尖摔坏了咋整?” 白泽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姥爷,没事,只要她高兴怎么都成!” 我对着姥爷做了个鬼脸,随即拿起钢笔又在手里转了两下。 姥爷白了我一眼:“你就仗着小白护着你,一点不知道珍惜东西。” …… 那天我们晚饭吃的特别早,白泽也着实和姥爷喝了不少的酒。 席间姥爷问白泽:“小白啊,这次回来就不走啦吧?” 白泽脸色微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回答姥爷:“姥爷,我这次回来是办点事情,事情处理后我还得回去。” 姥爷又问:“那你这两年在国外过的可还顺心?” 白泽笑道:“还行,学业大部分都提前修完了,而且这两年我在国外还做了一家公司,目前发展还不错。” 姥爷点点头:“好啊,年轻有为啊!姥爷真为你高兴,来喝酒!” 白泽和姥爷碰了杯之后,他对姥爷又继续说道:“姥爷,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让孟瑶帮我个忙!” “哦?什么忙?说什么请不请的,你有啥能用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白泽低着头,叹了口气道:“姥爷,不瞒您说,我姥爷最近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估计撑不了太久了,他现在人已经糊涂了,却整天吵着想见我母亲和我妹妹。可她俩其实早就不在了。”姥姥见白泽有些伤心,便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表示心疼。 白泽长出一口气,缓和下心情继续说道:“我姥爷其实特别疼我母亲和我妹妹,我是想让孟瑶假扮成我妹妹陪我回去看看我姥爷,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 没等白泽把话说完,姥爷大手一挥替我应下此事:“应该的,应该的,明天孟瑶正好放假!让她陪你回去看看你姥爷,也让老人走的能安心点。” 第166章 卓远集团的由来 饭后,白泽说要去外面走走,醒醒酒。姥爷见状,忙让我跟上。 “瑶啊,你去跟着点小白,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别回头出点啥事!” “哦!”我应了一声,随即拿起手电筒,急忙跟在白泽身后出了院子。 我俩一路无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大河边。 他在河边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随即躺了下去,仰望星空,深深地呼吸着。 见状,我便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生怕自己动作太重打断了他的思绪。 见他一直不说话,我便开口问他:“在想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回道:“在想我姥爷,他是个商人,要强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却无一人真心待他。” 我问:“那你呢?你对姥爷可是真心?” 他冷笑:“是又有何用?在我姥爷眼里,我是个外人,我姓白,是白援朝的儿子,并不是卓家后人。他看我就跟看见仇人一样。” “卓家?卓远集团?难道卓远大厦跟你姥爷有什么渊源?”我忙问。 白泽点点头,并没有瞒我的意思:“嗯,卓远集团是我姥爷一手创办的,卓远大厦也是我姥爷一手修建的,至于我爹白援朝,不过是坐享其成的登徒子而已。” 白泽的话语间,带着几分怨怼。 我又问:“你是说,你爸抢了卓家的产业?” 白泽继续点头:“是,我姥爷膝下二儿一女,我母亲排行老二,她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大舅早年间随我姥爷打拼事业,得罪了一些人,被人害死了。 老舅天生一身反骨,整日游手好闲,只会伸手向家里要钱。无奈之下,姥爷觉得偌大的家业无人可继,就培养我母亲经商。 我母亲性格内敛,胆大心细,也的确是经商的一把好手,那几年,卓远集团也确实得到了蓬勃发展。我姥爷很欣慰,便决定帮我妈招个上门女婿,帮她一起打点家业。而我爸,那时也不过只是我母亲的司机而已。 也不知道他给我妈下了什么迷魂汤,知道我姥爷在招上门女婿后,他便对我妈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一来二去,我母亲竟然真的被他打动。不顾我姥爷的反对,也要和他私定终身。甚至为了逼姥爷同意这门婚事,他俩竟然未婚先孕,怀上了我。 我姥爷很伤心,但在我妈以死相逼之下,姥爷最终还是成全了他们。婚后,或许是姥爷过于自信了,他可能觉得我爸一个开车的出身弄不出什么幺蛾子。不成想,弄到最后,我母亲过世,姥爷又丢了实权,整个卓远集团都成了我爸的了!姥爷一时急火攻心便中风倒下了。” 我听后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心里明白,今晚,白泽是真的喝多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和我说这些的。 想着,我便出声问白泽:“白泽,你觉不觉得你那小妈不一般?” 他冷笑一声,回道:“连你也看出来了?确实,不瞒你说,我怀疑我母亲的死与她有直接关系。” 我忙追问:“你可找到了什么证据?” 他摇摇头:“还不能确定,但据我了解的线索来看,那女人早在我母亲没出事之前就和我爸搞在了一起。她原本是爸负责部门的一个前台小姐,在我母亲出事前,她便主动辞职了,可我母亲出事后的第二年她又跟我爸公开了恋情。种种迹象表明,我爸肯定早就背叛了我妈!” 前台小姐,难怪她笑的总跟训练过似的. 我又问:“所以你怀疑这女人是为了上位害死了你母亲,所以你觉得这女人也想害你,所以你才和师父演了一场戏,让他们误以为你精神出了问题,躲到了国外对吗?” “不,也许师父是想让我暂时躲避灾祸,待我羽翼丰满之时再回来与我父亲抗衡,可我,却有自己的目的。” 白泽说着话,语气越发冰冷。见状,我忙问:“你的目的是什么?又有什么打算?” 他叹了口气,两只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搓了搓,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转而对我笑道:“小屁孩,两年没见,你长进了不少啊!没想到如今说起话来竟然像个大人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好心帮你还用拳头捶我的小屁孩了。” 我用拳头使劲捶了他胸口一下,捶得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闷哼一声:“谁说我长大了就不能捶你,看你不顺眼我照样捶!” “哇,你的力气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大了!这幸亏你二师兄我功底不错,不然被你这么一捶肯定是要被你捶断气了不可!小屁孩,师父有让你练武吧,不如我们现在就切磋一下怎么样?让师兄检验下你练功的成果。” 我不满地嘟囔道:“我才不和你比试呢,你当我傻啊!师父都说你功夫比大师兄还好,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和你切磋不就等着挨打吗?” 他笑道:“我让你一个胳膊,如何?” “不行,要不,你再让我两条腿!” “让你两条腿那我不就站在原地让你打了吗?那怎么行呢?一条腿总行了吧,最起码你得让我能动啊!” 我正思索着如何回应他,突然灵机一动,趁着他不注意,趁着他还在等我回话的功夫,迅速在腰间抽出红缨鞭,回头冲着他打了过去。白泽虽有些猝不及防,但反应极快,迅速接住了我的红缨鞭。 “好啊,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偷袭我。”白泽嘴上虽这么说,眼神中却满是笑意。我也不甘示弱,挥舞着红缨鞭再次向他攻去。白泽一边轻松地抵挡着我的攻击,一边笑着调侃:“就你这招式,还得多练练啊。” 我被他这话一激,更加用力地挥舞着鞭子。红缨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发出“呼呼”的声响。白泽则灵活地躲避着我的攻击,偶尔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开我的鞭子。我们从岸边打到了河水里,河水浸湿了我们的裤脚,但我们却全然不顾。 在河水中,我的行动稍微有些受限,但我依旧不放弃,继续向白泽进攻。白泽则始终保持着冷静,他的步伐稳健,在河水中如履平地。他时而侧身躲避,时而伸手抓住我的鞭子,然后轻轻一拉,试图让我失去平衡。我紧紧握住鞭子,努力稳住身形,然后再次发起攻击。 我们在河水中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河水在我们的打斗中泛起阵阵涟漪,月光洒在河面上,映照出我们激烈的身影。 我虽然知道自己打不过白泽,但我就是不服输,还使劲跟他对抗着。 第167章 辉盛商场 第二天一早,我和白泽便驱车开往省城。 路上我问白泽:“我真的和你妹妹长得很像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妹妹应该是羊毛卷吧,我这头发这么直,你姥爷能信吗?” 白泽说:“这个不难,一会儿我们去理发店,给你做个一次性的卷发就行。还有,我妹妹喜欢穿蓝色的裙子,一会儿路过商场再给你挑选一套裙子换上,我姥爷应该就会相信你就是璐璐了。” 我弱弱地问了句:“能不能不穿裙子啊?” 白泽冷冷地回了句:“不能。穿裙子怎么了?你不会是没穿过裙子吧?” 我脸红着摇摇头:“穿是穿过,可是……”后话我没说出口。可是我今天早上来了大姨妈,昨晚为了让白泽醒酒又和他在大河里泡了半天,现在肚子拧着劲地疼,再让我穿裙子我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可是什么?”白泽问道。 我摇摇头:“没,没什么……” 还是算了,白泽帮过我那么多,如今只是让我穿个裙子而已,我没理由推辞。 车子停在了卓远大厦的旁边,我原本以为他会带我去卓远大厦里面挑选裙子,然而,他却把我带进了离卓远大厦很近的一家新建不久的名叫辉盛的商场里。 上次我跟红姨逛街时,这家辉盛商场还在打地基,处于建设中,如今看样子,这家商场已经经营有一段时间了。 我看了一眼商场的门脸,又抬眼望向它正对的卓远大厦,心中不由一阵惊呼。这商场的建筑设计,显然是风水大师的手笔啊。 从外形上看,这新建的商场高度虽略逊于卓远大厦,但它的顶部呈尖锥形,如同一把锐利的长枪直刺苍穹。在风水学中,尖锐之物有破煞聚气之效。这尖锥形的顶部正对着卓远大厦,仿佛能刺破卓远大厦周围的气场,将财气聚拢过来。 辉盛商场的主体建筑线条硬朗,棱角分明。与卓远大厦的圆润风格形成鲜明对比。在风水理论里,刚硬的线条能阻挡负面能量,引导正面的气场流动。商场的这些棱角就像是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将卓远大厦散发出来的财气反射回来,为自己所用。 商场的大门宽敞而气派,且位置正对着卓远大厦的一个侧门。风水学认为,门为气口,大门越大,吸纳的财气就越多。而商场大门与卓远大厦侧门相对,就如同一个强大的磁场,将卓远大厦那边的财气源源不断地吸引过来。 再看商场周围的景观布置,几棵高大的绿树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树木在风水学中属木,有生长、繁荣之意。这些绿树仿佛是商场的守护者,稳固着商场的气场,同时也助力商场更好地吸纳卓远大厦的财气。 总之,从各个方面来看,这座商场的建筑设计都巧妙地运用了风水原理,对卓远大厦形成了一种克制,从而能够吸纳其财气。 “在看什么?”白泽问我。 “师兄,你不觉得这商场是针对你家商场开的吗?这建筑布局处处都在针对卓远大厦,你不觉得有些奇怪?” 白泽浅笑:“你还挺有长进的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喂,你还能笑得出啊,据我所知,这卓远大厦可不单单是个商场那么简单吧,卓远集团其他产业办公也都在这大厦里呢。这卓远大厦就是你们卓远集团的根基啊,你们老窝都快被人端了,你咋还笑得出来呢?” 我话刚说完,白泽笑的声音更大了:“卓远集团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赶紧选两套裙子,我帮你预约了发型师,一会儿我们还得去做发型。” 说着,他便把我拽进了商场。到了少女服饰区,我挑了一套蓝白相间的裙子,那裙子就跟公主裙似的,可甜美可爱了。领口是白色的,有那种抽拉褶皱,下面的裙摆是宽松的褶皱裙样式。接着白泽又给我选了一双皮鞋和一个包包。这买东西的速度可真快,随便搭配一下感觉还成。我瞅了一眼价钱,觉得有点贵,就想再逛逛。可白泽却说不用逛了,直接就把款给付了。 顺手他又随便那么一指,几套裙子就被他选中了。他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跟服务员说:“这几套也都要了。” 我心说,这买东西都不看价格的吗?就算不看价格,你好歹也让我试试吧,万一穿上不合适多浪费啊。 随后,他又把我拉到一家发廊,造型师用云板帮我压出一头卷发,随后,又有人帮我化了个淡妆。 我站在镜子前,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原本普普通通的我,此刻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那一头卷发自然地垂落在腰间,白色的抽拉褶皱领口,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我的脖颈线条,显得优雅而俏皮。 宽松的褶皱裙摆随着我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梦幻中的云朵。搭配上精致的皮鞋和小巧的包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甜美可爱又不失优雅的气质。 我缓缓转身,白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他微微扬起嘴角,轻声说道:“不错,很适合你。”我不禁红了脸,有些难为情起来。 第168章 白泽黑化了 做好了准备后,白泽再次驱车,载着我驶向瑾阳市开发区附近的一片别墅区。 一进大门,管家曹伯便带着几个佣人迎了出来。 “少爷,您来了!” 白泽点点头,曹伯看向我的那一刻不免怔愣了一下,脸一下就白了:“呦,这!这!” 白泽忙对他解释道:“曹伯,你别紧张,这是我师妹孟瑶,我让她帮我假扮成璐璐,好完成我外公想见璐璐的心愿。” 曹伯点点头,看着我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转而对白泽毕恭毕敬地说道:“少爷,难为您了,您有心了。” 接着又对我说道:“有劳小姐了,您大恩大德我曹德胜先谢谢您了。” 我说:“曹伯您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您不必如此客气。” “唉,好好好,快请进!” 这别墅庭院本就已经非常大气了,没想到内部更是恢宏,一水的红木家具既典雅又大气。 “请随我来,老爷在二楼。” “少爷,白总刚才来过电话,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应该今天下午也会过来。” 白泽问:“你跟他提我了吗?” 曹伯回:“您特意交代过的,我便没有多言。” 白泽点点头:“嗯,我和我师妹今日来过这事,你也不要向他提起。” “是,全听少爷您安排。” 说着话,我们便到了一间卧室门口,还没等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喊声:“哎呦我的亲爸爸喂,您倒是睁开眼说句话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您到底给我留了多少财产您得告诉我一声啊!” 我看了眼白泽,见他此时脸色极为难看,能看得出,他在极力压制内心的火气。 他侧身立于门口,缓缓伸手推开房门,而后对着里面正歇斯底里的男人冷冷地说道:“舅舅,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姥爷现今需要静养,你这般大声喧哗,莫不是觉得他躺在那儿太过无聊,在给他唱戏解闷不成?” 之前白泽同我说过,想必眼前这个样貌与白泽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便是白泽的小舅,也是白泽姥爷在世的唯一一个子女了。 男人见白泽,有些不悦:“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你爸夺了我们卓氏集团那么多的家产,如今老头子眼看就要不行了,我总得问问他到底还给我剩下多少家产吧!” “我姥爷早就请了律师写好了遗嘱,想知道给你留了多少财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急于这一时吗?” “我信不过律师,万一要是你爸在背后搞什么动作,收买了律师怎么办,遗嘱是假的怎么办?” 白泽径直走进房间:“小舅,但凡你是个男人,但凡你有点用,卓远集团都不会让爸抢走。如今,你只能跳着脚站在自己老爹病床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大呼小叫,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没用吗?” “嘿,兔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爸姓白,你不姓白是咋地?你爸争走的产业以后还不都是你的!” “呵,你说的没错,卓远集团是我妈和我外公一手打拼出来的,这产业本就是我外公留给我的。只不过是你太没用,在我年幼的时候你不但帮不了我,还蠢得跟猪一样,不顾自己中风的老爹,还到处惹是生非,眼睁睁地看着卓远集团被我爸一点点夺走。” “嘿,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啊!” “来啊!” 正说着,白泽一只手直接掐在了卓远山的脖子上,语气虽淡淡,但眼神却冷得像刀子。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舅舅,我告诉你,别仗着你学了几天功夫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小舅舅既然知道我学了几天功夫,就该知道我拜的谁为师,学的又是什么功夫,我奉劝你一声,别惹我不高兴,不然信不信我让鬼天天晚上来缠着你啊!” “你别吓唬我啊,我又不是被你吓大的。什么鬼啊神啊的,全都是江湖骗术,我才不信呢!”我大声说道。 “是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 白泽说着,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卓远山的面门,然后将他死死地按在墙角。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别胡来啊。” 许是白泽自身磁场太过强大,卓远山此时说起话来竟然有些瑟缩。白泽脸色一沉,周身冒出森森寒意。我心道不好,急忙喊了他一句:“师兄,不可!” 此时,他正好回头看向我。这一回头可把我吓了一跳,他竟然双眼猩红,瞳孔还笼罩着一层黑气。 “师兄!”我刚要进门阻止,房门却被一股大力的阴风吹得关上了。 我大惊失色,用力拍着房门:“白泽,你快开门啊!你不可以这样啊!” 房间应该做过隔音处理,可即便如此,屋内还是传出卓远山鬼哭狼嚎的哭喊声。 “曹伯,有没有备用钥匙啊!快找人把房门打开!” “有的!”曹伯应了我一声后,便慌忙下了楼。 我继续喊着:“白泽,快开门啊!” 我脑子嗡嗡作响,怎么会这样?我实在不愿相信白泽黑化的事实。即便从一开始就有迹象可寻,我还是难以接受。不一会儿,曹伯带着几个佣人,拿着一大串钥匙又回到房门前。 就在曹伯即将把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卓远山却自己打开了房门,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有鬼,有鬼!鬼啊!有鬼!” 见卓远山有些神志不清,我便吩咐曹伯:“曹伯,快叫人跟着他,别让他出事了。” “好!”转头,我看了眼站在飘窗前的白泽,安然无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又对曹伯说道:“你们别进来,我去跟我师兄单独谈谈。” 曹伯应了一声:“小姐,我们就在门口,有事您喊我们便是!” “好!”我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此时的我,心情无比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泽,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轻轻走到白泽身后,只见此时的他掌心摊放在窗台上,正在微微颤抖着,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他的掌心有丝丝黑气萦绕,那黑烟般的气息缓缓飘动。而当他感觉到我走到他身后时,迅速将掌心收了起来。 见此,我出声问他:“师兄,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他声音冷冷:“没什么,只是让他见鬼而已!” 我冷笑:“大白天的,哪来的鬼?难道你在修炼驭鬼术?” 白泽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继续冷笑:“白泽,我不是你口中的小屁孩了!你为什么回来不敢告诉师父,却敢见我!你是觉得我小好糊弄是不是?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为什么要修炼邪术!” “所以,你会跟师父告发我吗?” 他语气似在询问,实际却更像是在警告。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好陌生,他到底是不是白泽?我竟然突然间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第169章 嘱托 “璐璐,是你吗?” 正在我惊愕之时,一个老者含糊不清的声音悠悠传来。我转头望去,只见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形容枯槁,显然已处于病入膏肓之际。 他多年饱受脑血栓的折磨,瘫痪在床。然而,即便如此,从他身上却看不出丝毫邋遢。 佣人的伺候极为用心,老人身上没有异味,床铺也整洁干净。但他的面相却尽显油尽灯枯之态,那灰蒙蒙的眼睛,犹如当年我奶奶临终之前一般,瞳孔的颜色已然褪去。 白泽听到声音赶紧回过神来,随即面色变得平和起来。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老人床前,对老人说:“外公,璐璐来看你了。” 老人显得十分激动,满脸不可思议。他颤抖着双手向我伸过来,我虽然有些胆怯,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将手伸了出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外公……” “唉,好好好,璐璐回来了就好!璐璐啊,你妈妈昨晚来看我了,她说正在帮我办理手续,还告诉我今天晚上手续就能办好,办好之后啊,你妈妈就要把我接到她那里一起生活了。” 我脸色一沉,望向白泽。 白泽见状,忙问卓老:“外公,您说我妈昨晚来看过您?她有没有和你说些别的?” 卓老摇摇头:“没说别的,就说你姥姥和你大舅都在家等我呢,今天晚上啊他们要一起来接我。 我就要看见我老伴了,她最爱干净了,泽儿啊,你让小曹他们给我洗洗澡,再给我换身干净的衣服。别回头看见你姥姥,她再嫌弃我邋遢。” 卓老虽然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显得有些吃力。可一说到即将见到自己老伴时,却显得十分高兴。 白泽强牵笑意:“好,外公,我这就去吩咐他们。” “唉,记得给我换套新衣服,你姥姥最爱看我穿中山装了。” “好,我知道了。”白泽应着,便走出房门。 他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卓老便拉着我的手问道:“姑娘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道:“外公,我是您外孙女啊,我是白璐璐啊!” 卓老浅笑:“呵呵,你们还真把我当成老糊涂了不成,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孙女璐璐,我的孙女璐璐被人扣下了,回不来了。 你是泽儿请来故意哄我开心的,如果这样能让他减轻些失去亲人的痛苦,那我愿意配合你演下去。怎么样,小姑娘还不愿说实话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卓老拆穿了,看来自己白忙一场。 想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卓老,不好意思啊,我其实叫孟瑶,是白泽的师妹。师兄他叫我来其实是……” 卓老一拜手,打断我的话,脸色却依旧笑着:“我知道,难为泽儿这个孩子了,他有心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他很严格,我以为他会恨我,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居然这么重感情。不但没有恨我,反而一直在关心我,除了他,我真的其实谁都不信了。 不过,遗憾的是老朽我却没能帮到他什么。他是无辜的,其实我有意疏远他就是为了防着他爹,对他其实我还是很心疼的。” “这孩子命苦啊,早早就没了妈,他那混账爹又被狐狸精勾了魂,害的自己儿子这些年吃尽了苦头。害的他有家不能回,有业不能创,在国外凡事还要靠他自己打拼,不容易啊!” 看来,卓老虽然瘫痪多年,但实际上心里跟明镜似的,暗地里其实一直在关注着白泽。 “瑶瑶啊,能答应老夫一件事吗?” “什么事,您说便是。” 卓老点点头:“帮我看着你师兄,我走后,别让他办傻事。让他千万不要冲动才是啊。他是我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了啊!” 我点点头:“好,您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卓老见我点头答应,显得很开心,转而他又对我说道:“还有璐璐,我已经派人查出,她被人扣在大杨岭一带。 只是白泽啊,每逢涉及他母亲和妹妹的事情,他就容易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我实在不敢把这事告诉他,一直瞒着他。小姑娘,算我最后求你一次,你回头告诉你师父,一定要把璐璐救出来,可以吗?”卓老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点点头:“好,我答应您。” 见我应下,卓老笑的很开心:“呵呵呵,你答应就好!答应就好!”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卓老正说着话,白泽这时却进了屋子。 见状,我忙解释道:“没什么,外公让我答应他好好学习。” 白泽丝毫没有怀疑:“哦,外公,你这躺了一天了,有什么想吃的没,我让人给你做。” 卓老摇摇头:“我想吃的东西,你们现在弄不到。我现在胃里着火热的很,就想吃一口早年间在农村吃的冻秋梨。那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滋味,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梨汁,别提多爽口了。” 你还别说,那冻秋梨确实是冬天的产物,如今这夏日炎炎,想在这时吃一口冻秋梨确实是做不到的。 即便是现在把梨放在冷库,没个三两天,那梨也是冻不成的。不过,也不是没办法代替。 想着,我问卓老:“外公,我用山楂和梨给你熬冷饮怎么样,一样也是酸酸甜甜的,很爽口。” 卓老大喜:“好啊,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您等下,我马上就来。” 说着话,我便往门外走,白泽却一把拉住了我:“喂,你等等。” 转而,白泽小声问我:“你在家你姥姥都不让你干活,你能弄好吗?” 我笑道:“我是没做过饭,不过我经常看我姥姥给我熬甜水,很简单的,应该可以!” “真的?你确定?” 我点点头:“哎呀,这个简单得很,我这么聪明,一学就会。” 白泽说:“还是让曹伯派人给你帮忙吧,你先去厨房,我一会帮姥爷沐浴完就去找你。” 此时,曹伯带人推了个大洗澡桶进了屋子。 我应了一声:“好!那我先和曹伯下楼了。” 随着曹伯步入一楼,我这才发现,此时的一楼和院内聚集了很多穿着黑色衣服干活的人,他们一趟一趟地从门口的车上往下抬东西。 见状,我问曹伯:“曹伯,这些人是在准备卓老的后事?” 曹伯双眼泛红,明显是刚才哭过。 “是的,我们老爷的后事是白总请人操办的。” “白总?白援朝?”我问。 曹伯点头:“是的,就是我们少爷的父亲,白援朝。” 我有些不解,忙问:“卓家办白事,为什么要让他来操办啊?白泽能同意吗?” 曹伯说:“嗨,我们老爷身边也没啥亲人了,就算白总如今另娶,可不管咋说,他也还算上门女婿,俗话说一个姑爷半个儿,现在能帮忙操办老爷后事的也只有他和少爷了。 原本,我以为少爷会不同意他父亲请外人帮忙操办此事,毕竟他拜闫大师这么多年,按理来说,他应该找闫大师来帮忙操办此事更为稳妥,可少爷这次却没拦着白总,还让他负责此事。” 第170章 搬救兵 闻言,我问曹伯:“曹伯,有电话吗?能否借我电话用一下。” “有的,小姐请随我来。” …… 曹伯把我引进一间相对僻静一些的房间内,把我带到座机电话前对我说道:“小姐您请自便。” 随后,曹伯便退出屋子。 我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便给闫卓拨了过去,话筒里传出两声忙音后,大师兄接起了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大师兄是我!” “孟瑶?你这是在哪里,怎么没用你姥姥家电话给我打电话呢?” 我语气焦急:“师兄,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解释太多,你现在是否和师父在一起?” 大师兄回我:“没有,师父他前些天去外省帮人看风水去了,估计还要等两日才能回来。” “那正好,师兄,你现在赶紧来卓老别墅一趟,记得先不要将此事告诉师父。” “卓老?白泽外公家里吗?” “对!” 闫卓不解,忙问我:“你怎么会在他那里?” “白泽回来了,是他带我来的,卓老现在情况很危险,估计撑不过今晚了。师兄你赶紧赶过来,还有,过来之前,记得把我师爷牌位拿来。” “要你师爷牌位干嘛?” “师兄,你先别问太多,电话里我没办法和解释,等你来了就知道了。” 闫卓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嘱咐他道:“大师兄,白泽回来的事切记千万不可先与师父说明。” 闫卓虽说满心疑虑,但却也没追问我缘由:“好,我记住了。你在那等我,我这就过去。” “好!” …… 撂了电话,我便又跟着曹伯进了厨房。厨房很大,几个厨师正在处理一堆生鲜和蔬菜。一些刚刚清理好的食材摆在厨房正中间的一个大导台上。 见状,我便问曹伯:\"“曹伯,今晚会来很多人吗?怎么准备了这么多食材。” 曹伯说:“这些食材也不全是为今晚准备的。少爷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老爷今晚就很有可能驾鹤西游。我家老爷之前说过,他希望他百年之后能按农村习俗在自家院子里搭建灵棚。这么一来,丧宴也要在家里做。这些厨师便是白总提前请来做丧宴的。” 我点点头。这两年为了积累经验,我偶尔也会跟刘姥姥跑一些白事,了解一下民间习俗和一些当地的讲究和避讳。 不过那也仅仅局限于我们下坎村那一带罢了。刘姥姥曾对我说过,婚丧嫁娶讲究个百里不同俗,千里不同风,也就是说,每个地方的习俗都存在着各自不太相同的地方。 白援朝请来主持此次丧事之人想必大有来头。我很想看看,他请来的人与刘姥姥主持的丧事有何不同。 我把切好的山楂梨水里面放了几块黄冰糖,随后接满一锅水后就端上灶台开始熬煮。 做这种甜水,没啥技巧,只要火候掌握好了,小火慢炖,把糖水炖粘稠了就行。 点好火后,我对曹伯说道:“好了,估计炖上一个小时就能喝了。曹伯帮我准备点冰块,熬好后用冰块镇一下就行。” 曹伯问:“不再放点别的了?” “不用,这样就行,卓老就想吃口酸甜可口的,这样便可以。” 曹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能是看我忙活了半天,他有些不好意思出言提醒我,可想了一下,他还是说道:“小姐,冰糖是不是放太早了啊,炖一个小时的话,水是不是应该多放点?” 我一拍脑门:“哎呀,不好意思,冰糖确实是应该晚点放的。水也确实是少了点。” 说着话,我赶紧打开锅盖往外捞锅里的山楂和雪梨块。 曹伯笑道:“小姐,别着急,这里还有一些发好的燕窝,要不咱再熬一锅,把燕窝也给老爷放里。老爷平日里最喜欢吃燕窝了。” 我更尴尬了,这东西,我没弄过啊。 曹伯看出我的尴尬,转而又对我笑道:“小姐别急,我来帮你。” 说着话,曹伯便动作娴熟地重新操作起来。 许是曹伯跟了卓老多年的原因,知道卓老的喜好。当卓老喝了一口甜水后,便就知晓,这甜水是曹伯熬的。 “小曹啊,这甜水是你熬煮的吧!” 卓老沐浴更衣后,显得格外精神,刚才还灰蒙蒙的眼睛,此时也变得特别有神。 曹伯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看着自己追随了一辈子的老爷变成了这样,他感觉他的天都要塌了。 他眼中泛着泪花,但却依旧努力微笑着:“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爷。不过,熬这甜水小姐是主力,我不过在旁边帮忙说了下老爷您的喜好。” 卓老点点头:“很好喝,辛苦你们了!小曹啊,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我,照顾我,我很感激你。你放心,我走后你就继续留在我这别墅里生活。我让泽儿给你养老。” 曹伯哽咽:“老爷,你胡说什么,你忘了前些年有个算命先生给你算命,说你长寿着呢!能活 120 岁!您且有几十年好日子可活呢,别总说这丧气的话。” 能看得出,卓老不想看大家伤心,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对曹伯说道。 “记得,我还有好多日子可活呢,我是说以后。你忘了那个算命先生也帮你算了一卦,他说你得死我后头,得把我送走后,过几年清闲日子后才能走。所以,我这是未雨绸缪,趁着现在泽儿在,正好我把你托付给他。” “老爷……”曹伯话还没说完,卓老一摆手,他便立马止住声音。 见状,卓老又对着白泽说道:“泽儿,小曹年纪大了,你不要让他做些烦劳的工作,让他做些简单轻松的即可,这老家伙伺候我伺候习惯了,你要是突然让他闲下来,我怕他会不习惯。记住,一定要善待你曹伯。” 白泽点点头,对卓老说:“外公,你放心,我会好好给曹伯养老的。” 得,卓老之前还跟我说白泽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感情这重情重义是随了他老人家啊,临终前能想着给自己管家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估计这世上也没几个人。 再有,这些年我也多多少少见过一些临终之人。他们大多数要么一直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昏迷不醒且不与人交谈;要么神志清醒却哭天喊地,吵嚷着自己哪里难受;还有的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哭求子女救救自己。 像卓老这般神情自若地与人交谈的交代后事的,确实从未见过。卓老这份处变不惊的气魄着实令人惊叹。 难怪他会创下一个商业传奇。 第171章 白泽小妈喜提一子 当天傍晚,白援朝带着一帮人乌泱泱地赶到卓老的别墅。白援朝和白泽这父子俩虽说好久没见了,可再次碰面的时候也没显得多亲密。 白援朝拍了拍白泽的肩膀,有些嗔怪道:“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你回国了怎么也不先来跟我打个招呼呢?回来都不知道先看看你老爹。” 白泽回道:“外公身体抱恙,所以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 白援朝点点头:“好吧,俗话说关心则乱,不过下次你万不可像今日这般轻易回国。凡事要以大局为重,知道吗?” 我心里有些腹诽,这老狐狸这是想把自己儿子软禁在国外啊! 正寻思着,白援朝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不免显得有些惊愕:“这是?” 不用说,他一定是被我的打扮吓到了,毕竟我这身打扮可是按照他死去的女儿白璐璐的样貌打扮的。 “白叔叔好,我是孟瑶,您不记得我了吗?” 白援朝见我这么说这才缓过神:“呦,原来是泽儿的师妹,瑶瑶啊!不过,你这身装扮的确把我震惊住了。” “只是震惊吗?”白泽冷声问道。 白援朝脸色不太好看,瞪了一眼白泽:“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比较好奇,父亲见到和自己女儿打扮如此相像之人,就只是震惊吗?没有别的吗?” 白援朝虽说眼神有些躲闪白泽咄咄逼人的目光,但却依旧嘴硬道:“不然,还会有什么?” “愧疚,父亲难道不该感到愧疚吗?” “你什么意思?” 眼看父子俩就要吵起来了,我忙出声阻拦:“白叔叔,要不您还是进屋去看看卓老吧。他这会精神状态还好,你父子二人应该趁着现在多去陪陪他才是啊。” 白援朝叹了口气:“好,那我先进屋看看你外公。” 说着,白援朝便阔步往屋里走。我和白泽见状,也紧跟其后。 进屋前,我小声问白泽:“你那小妈莉莉最近怎么样?你爸来这处理前老丈人的丧事,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白泽冷哼:“她那个人多圆滑,她不但不会阻止此事,估计还会很支持我爸过来帮忙呢。毕竟她是最在乎名声的人了。” 白泽说的确实是实话,他小妈那人也的确如此,心机重得很。 或许我俩的谈话声大了些,被走在前面的白援朝不小心听见了。 他转头,对着白泽面露不悦道:“泽儿,我知道你对莉莉有偏见,可她这么多年对这个家是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在背后议论她的是非。” 说着话,他还白了我一眼。 白泽哂笑:“莉莉对这个家有功?是啊,她前不久刚为您生了个大胖儿子,您老来得子,后继有人,她的确功不可没。不知咱家的大功臣现在人在哪啊?怎么没来陪您尽孝。” “哼,你以为莉莉没来吗?她现在人就在门口车里在为你外公念经祈福,希望你外公走的时候能少受点罪,多善良的人啊!可你就是不待见她!” 我不禁咋舌,这莉莉这么快就生孩子了?还有她脸皮到底有多厚啊,居然好意思来这里。来了又不下车,这不就是做戏给白援朝看吗。 这么拙劣的演技,连我个毛孩子都看得明白,这莉莉到底给白援朝下了什么迷魂汤,他居然看不出来吗? 白泽冷笑:“呵,那她还真是有心了,既然来了,那就让她好好在车里给自己念念经忏悔吧,也许菩萨慈悲,能消消她身上的罪业。” “你!泽儿,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你外公入殓以后,你赶紧给我回美国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国!” 我向前一步,站在白泽身前对白援朝说道:“白叔叔,你莫不是把自己当皇上了吧,怎么还搞上流放皇子那一套了!我师兄他已经成年了,他愿意在哪你管不着。”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别仗着你师父有点能耐你就能目无尊长了!你听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吗?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 “惹急了你怎么样啊?”白泽语气淡淡,却无比冰冷。 白泽又说:“我师父帮过你不少的忙,不求您对他感恩戴德吧,却也不该出此言论。” “你师父也就那点能耐,这些年我求他好多事情,他都帮我办不成。我也寻思了,往后你也不必与他接触了,在国外好好发展也一样会大有前途。” “你,无耻!” 我大怒,第一次有了想骂娘的冲动,心里想着,这家伙德不配位,早晚得出事。 “唉,小野丫头,越说你还越来劲是吧!” 我梗着脖子,想上前跟他理论,白泽却一把将我护在了身后:“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啊?我现在没心思和你争论这些,一切都等处理完我外公丧事再议。” “哼!” 白援朝白了我俩一眼,转而进了房间。我实在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而对白泽说道:“师兄,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白泽拍拍我的肩膀:“甭理他说什么,在我心里,师父永远都是我师父。我不会忘了他的。” 我点点头:“好了,快进去吧,多陪陪你姥爷,我去外面走走。” “好,那你别走太远。” 我应了一声后,便走了出去来到了大门口。 此时,门口停了一排排的车子,我一眼就看到白泽小妈坐在一辆商务车里。商务车车门大敞着,车窗也都摇了下来。白泽小妈坐在副驾驶位置,几个佣人围着她,有人拿着扇子给她扇风,有人给她递水。她戴着大墨镜,穿着性感连衣裙,手里拿着化妆镜正在补妆,派头着实大得惊人。 一边补妆她一边说:“这天热死了,也不知道那个死老头子什么时候能咽气?我还得在这等多久啊?” 一个妇人对她说道:“夫人,这天这么热,要不咱还是别等了,让白总一个人处理那老头子后事得了。”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让援朝一个人在这呢,毕竟白泽那小兔崽子回来了,万一他要跟援朝说些有的没的我怎么办,还是在这等等吧。” “可是夫人,咱这要在这等到什么时候啊,您这晚饭还没吃呢。” 可能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莉莉显得有些不耐烦,说起话来也完全没有往日那种温柔可人的样子了:“哎呀快了快了,易真师父说了,这老头天黑就能咽气,咱再等等……” 第172章 亏心了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几声汽车喇叭声。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大师兄开着那辆前不久买的二手五菱宏光面包车赶来了。 师兄一脚刹车,正好把车停在了白泽小妈车前面。车子一刹车,尾部突突两声,冒出两股黑烟,直接喷了白泽小妈一身。白泽小妈一阵呛咳,怒喝一声:“谁呀?瞎了吗?” 白泽小妈身边几个随从也阴阳怪气道:“这怎么谁开拖拉机来了吗?这人也真是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小区,好意思开个破车来?” 师兄探出头来,一看自己闯祸了,赶忙下车。一关车门,车门和车骨架哗啦啦地跟着烂响,这二手车,本来就不结实。我真害怕这车一下子就被他干散架了。 其实说起这辆面包车,当初买的时候师父是想让师兄买一辆好一点的商用车的。可师兄不干,说他开车只是为了帮师父拉拉货啥的,师父去哪干活也都有人接送,他说什么也不肯多花冤枉钱买个好点的车。 有一次,师父在事主家里看完事,师兄正好在鬼叔家里进完货路过师父那里,就寻思着接师父一起回家。 结果师父离老远就看着师兄开着这辆破面包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开了没两步还总熄火,一打火后面还直冒黑烟。 师父实在是没眼看,扭头就往回走。师兄却不明所以地站在身后喊他:“师父,师父,过来帮我推两把,打不着火了啊!” 师父当时那脸别提有多黑了,恨不得立马给师兄办理销户。他闫琼可是要面子的好吗! 师父瞪了师兄一眼之后,说了一句:“你自己想办法,我先走了。”然后一溜烟上了大道,打了辆出租车就回家了。 别说车了,其实师兄这些年帮人看事是赚了不少钱的,可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舍得给自己买,与其说是不舍得,我觉得说他不屑于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更合适,衣服有件能穿的就行,车子有个能拉货的就可以。 师兄笑嘻嘻地对白泽小妈说:“白夫人,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您在这。” 白泽小妈斜睨了大师兄一眼,说:“哟,原来是小闫师父啊,怪我没看出来。你怎么也来这了?你师父来了吗?” 大师兄笑着回道,语气谦和:“没有,家师人在外地。我是接到师妹电话后才赶来的。” 白泽小妈有些疑惑,嘟囔了一声:“你师妹,孟瑶她也来了?她人在哪啊?” 闻言,我赶紧从一辆车身后走了出来,对她招了招手:“我在这。” 没想到白泽小妈看见我之后,跟看见了鬼一样,脸色瞬间煞白,瞪着眼睛,张着大嘴,连气都喘不上来,指着我喊:“你你你,鬼啊!” 一众随从赶紧上前,对着白泽小妈又是抹前胸又是摸后背的。 我与大师兄对视了一眼,我问大师兄:“我这身打扮,真的和她很像吗?” 大师兄不解地问我:“像谁?” 我回:“白璐璐啊,你没见过白璐璐吗?” 大师兄摇摇头:“你二师兄入门时,白璐璐已经走了两年了,我怎么会见过白璐璐呢。” 我心中不解,我记得我第一次和大师兄见面时,他明明说过我很像白泽的妹妹,怎么这会又说,他没见过白泽妹妹呢,既然没见过他怎么那么确定我和她很像呢? 不过,白泽的小妈见到我吓成这般模样,着实有些夸张。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她定是把我当成了白璐璐,才会如此惊恐。不用问,她肯定是亏了心了。 想着,我几步走到白泽小妈身边,只见一群随从围着她,我奋力挤进人群,只露出一个脑袋,一脸关心地问白泽小妈:“白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白泽小妈见在人群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我,吓得更加惊慌失措,身子止不住地往后躲,语无伦次地说道:“你别过来,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害你的,你别过来。” 可她越是往后躲,我越是伸手拽她,时不时还故意偷摸扮个鬼脸吓她:“白夫人,你别怕啊,你别躲啊!是我啊,你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谁!” 白泽小妈对着随从喊道:“白璐璐,白璐璐来了!快去找白总,白璐璐回来找我报仇了。” 这些随从,都是白泽小妈嫁到白家后雇的人手,他们自然是没见过白璐璐的,自然也不知道,白泽小妈口里说的白璐璐其实就是我。 这群随从听他小妈说让去请白总,便应了一声后跑进院子。 师兄见状,赶紧一把将我拉了回来:“瑶瑶,你把她吓到了,别闹了,这样你二师兄会很难做的。” 我依旧不死心:“师兄,你别管,我再吓吓她或许她就能说出白璐璐的下落了。” 说着,我便又要挤进人群,可这一会他小妈被我吓的可能哮喘病犯了,几个人正拿个小药瓶让她小妈往嘴里吸。我挤了半天硬是没挤进去不说,还被一个胖阿姨一把胳膊给我拱出去老远。 “谁家孩子啊?家大人怎么都不知道管管,瞎凑什么热闹!去去去,一边玩去!” 嘿!我还真就不死心!也不理那胖女人,身子往前一倾继续想往里拱。 可还没等我拱进去呢,身后便传来了白援朝焦急的声音。 “莉莉,莉莉你怎么了!” 白援朝几步来到白泽小妈身边。我回头望去,见白泽也跟了出来。 白泽见大师兄来了,还很诧异,小声问了大师兄一句:“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大师兄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几年没见,你竟然长的比我都高了!” 白泽浅笑:“师父来了吗?他知道我回来了?” 大师兄摇摇头:“没有,师父现在人在外地,他还不知道你回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白泽小妈娇滴滴的躺在白援朝怀里小声说道:“援朝,我看见璐璐了,我看见璐璐了!这孩子找我索命来了,她恨我!” 白援朝瞪了我一眼,转而对她柔声说道:“别胡说,那不是璐璐,她是白泽的师妹孟瑶,你们之前见过的!” 第173章 四大消散 白泽小妈紧紧地盯着我看了一眼,随后才缓缓回过神来。她的语气中带着责怪,对我怒道:“你为何这般打扮?你究竟怀着什么心思?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不等我开口,白泽冷声说道:“是我让她这样打扮的,有什么问题吗?不过我确实好奇,你为什么看见她这样打扮会吓成这样?怎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白泽小妈脸色一凝,看了眼白援朝后便又娇滴滴地哭了起来:“援朝,你看泽儿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这个后妈不跟我问声好也就算了,如今又这么出言顶撞我,这是要把他妹妹的死怪在我头上吗?天地良心啊,都说后妈不好当,可这么多年,我为了泽儿那是尽心尽力啊,可这孩子怎么就容不下我呢!呜呜!” 白援朝脸色一凝:“泽儿,快给你母亲道歉!” “母亲?哼,我妈早就死了,要道歉也是你该向她道歉才是!” …… 就在父子二人又要吵起来之时,曹伯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白总,少爷,你们俩别吵了,姥爷现在状态开始不好了!已经开始倒尸汗了。” 白泽问:“可有大解?” 曹伯点点头:“有的,大小解排过之后就开始倒尸汗,现在抬头纹也都全开了。” 白泽面色一凝,转而问白援朝:“你找的主持丧事的人什么时候到?” 白援朝看向自己的小娇妻问道:“莉莉,易真师父往这边来了吗?” 白泽小妈回道:“易真师父已经往这边赶了,估计马上就要到了,我再打个电话催催他们。” “好,还有,各位亲朋好友你也挨个通知一下,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和泽儿先进去看看老爷子怎么样了。” “唉,你放心,我这就去办。” 我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本来这事让白援朝操办已经很说不过去了,可白援朝偏偏又把这事交给了他小妈这个戏精,这要不出岔子都怪了。 …… 我们赶到卓老房间时,此时的卓老全然没了刚才与我谈话的神采,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他躺在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罩,嘴巴里却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白色针织睡衣已经被汗水浸得透透的,眼睛半睁不睁地盯着前面,额头上的抬头纹确实如曹伯说的那样已经全开了。 曹伯问:“少爷,现在要不要先给老爷把装老衣服换好啊,我怕一会老爷咽气了不好穿啊。” 白泽刚要点头同意,大师兄却说道:“最好先不要给卓老穿衣服,他现在尸汗还没排干净,换上装老衣服后衣服会被弄湿,卓老如果穿着湿衣服去下面会很冷的。” 大师兄说的确实如此,装老衣服要穿干干净净的才行,衣服上如果沾染上了水渍,亡人到了下面就会感觉衣服特别沉,而且下面本身就很阴冷,穿了这种衣服下去,亡者也的确会感到冰冷。 而且刘姥姥和我说过,如果一个老人咽气之前排泄大小解和排汗,那就说明老人死后身体会特别干净。 而且,这些大小解和汗液,都属于阳间的污秽之物,民间传言,如果老人咽气前排干净了身体的污秽之物,这样的老人下葬后其后人的运势会有所提升。 其实,在佛法中认为,一个人如果在断气前出现排大小解的现象,说明人的灵魂是往下走的,就是说他的灵魂随着他身体排泄用力,往下道去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你有幸见过得道高人往生前,你便会发现,这些高人在临终前几日便开始有了感应,知道自己这一世的路程即将完结,便开始拒绝摄入一切食物和水源。 而且他们还会在这些时日里,尽量想办法把自己体内的大小解排泄干净,其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在弥留之际意识随着污秽之物往下走。 这里,再教大家一个佛教常用方法,就是在人马上咽气时,你用手指轻轻拽亡者头顶百会穴的头发,并告诫他,让他顺着你拽的力量往上走,这样他身体意识向上使劲,不管在上三道哪一道出离意识,都好过在下三道出离意识。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一定要轻轻拽亡者头发,因为人在意识离体前会经历一段特别难熬的时间。你一旦用力大了,亡者就会感觉特别疼,难以忍受的疼。 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疼呢?这就要说到我们人体的四大了…… 佛教认为,我们这个身体是由物质造成的地火水风,又称为四大,人们常说四大皆空,说的就是这四大。就是说,人死之后你的肉体不再属于你的意识。 而这里的“大”,指的也是基本的意思。你看我们身上的钙和铁等元素可以让我们更坚硬,就像大地一样,而这些物质都属于地大。 而我们身上的血液、汗液、尿液、唾液等又都属水,是水大。 火大,指的就是我们身上的阳气,你的体温。 众所周知,如果一个人身上体温没了,那么这个人就死透了。也只有死人才会身上没阳气,没体温。 风大,自然指的就是人体内的气体以及呼吸。俗话说,生命有多长,不过一呼一吸间,一口气上不来,那我们的小命也就没了。 而这四大,就是维持我们身体正常生命体征的基本元素。 有这四大俱全,我们才叫活人,如果这四大散去,我们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当一个人咽气前,头一个分解消散的就是地大,这个时候我们会感到非常痛苦,全身都疼,而且很疼很疼。 第二个就是水大分解,于是鼻涕眼泪、大便小便、汗液等都会排出体外。 之后便是风大分离,呼吸停止,这个时候你会感觉自己耳朵里有呼呼的风声,声音很大很大,其实就是你体内的气体在顺着你的七窍往外跑。 姥姥曾跟我说过,早年间,家里如果有人去世,儿女如果不想让老人走,便会用棉花等物品堵住老人的七窍,这样人便真的可以再多活些时日。其实原理就是堵住了老人体内的风大,气往外散的慢了些,人自然会多停留阳间一些时间。 不过我很不赞同这种做法,这种做法不但打乱了亡者的死亡时辰,还会让他多停留阳间活受罪。 因为刚才说过了,第一个地大消失前,亡者身体就会特别疼,有多疼?这么和你说,你轻轻抚摸他汗毛一下他都会感觉你像在拿刀刮他一样。 如果这个时候你抱着他胳膊哭天喊地,眼泪掉在他身上,那你的眼泪对他来说就和热油泼在他身上一样烫。 而这火大,则是最后消散的。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判断亡者死后去了哪条道的方法,就是等人慢慢凉下来之后,你去轻轻抚摸他身体的温度。 如果亡者其他地方都已经凉了,就头顶百会穴附近还有些温度,那么恭喜你,这说明亡者已经跳出六道轮回,往后都不会再受苦了。 如果额头最后热,说明此人去了天道,但天福享尽后还会堕入轮回。 如果两边凉,中间肚子胸口附近热,则代表的是人道。如果这个人最后是腰以下热,别的地方都凉,那么恐怕此人已经堕入了三恶道去了。 就比如我二姨夫,别看他现在在阴间当了鬼差,其实说到底,他也是往生到了恶道去了。 或许你会说,在阴间当个阴差不也很好吗?不比阳间好? 宝子们,起初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等后来我可以随意过阴时,亲眼看见了下面景象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 怎么和你们形容呢?我认为,宁愿在阳间当个乞丐都好过在阴间当个皇上。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宝子们,你们要明白一点,环境问题,哪里可是阴间。 就算你在下面再有权有势,而阴间也只是阴间。 这就好比把你扔进臭水沟,让你整天在臭水沟里当大王,给你权利,给你钱财,但是你整天都得泡在里面,你会不会想往上爬? 或许我这个比喻你不理解,我只能说,阴间真的没有阳间好,不然鬼叔家的那些鬼仙也不会整日为了积累功德只为了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了。 而我在明白这一切后,也潜心为我姨夫超度,发愿让他早日脱离恶道。 第174章 陀罗尼经被 一想到这些我便问白泽:“白泽,可有给卓老准备陀罗尼经被?” 白泽见我问他,便看向曹伯,曹伯答道:“丧事都是交给白总处理的,我们并没有额外准备这些。” 闫卓说:“我看卓老这样子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不如现在派人出去请一条回来。” 白泽点点头,给了曹伯一个眼神后,曹伯便退出屋子,吩咐人去请陀罗尼经被了。 白援朝可能觉得我和闫卓有点多事,语气不太高兴地说道:“不是说好了丧事交给我来办吗?那风俗习惯就应该以我这边为主。我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易真大师去处理了。你们这么喧宾夺主,可能会和易真大师办理丧事的步骤起冲突,我看还是别叫人去请什么经被了。” 见状,闫卓说道:“白总,陀罗经被又名往生被,也叫陀罗尼衾,上面是由梵文或藏文书写的诸佛菩萨真言密咒及诸佛菩萨、金刚力士的功德名号,任何人都能使用。 在佛教看来,陀罗尼往生被有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威德加持力。无论男女,在寿终之时,将此被覆盖在遗体上,都能够让亡者罪业消除、福泽降临,免除过去在世间所遭遇的一切冤家魔障之难,使亡者身心安宁快乐,得阿弥陀佛接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陀罗尼往生被的使用对象没有限制,不管是信奉佛教,还是不信奉佛教的男女老少,在临终之际都可以使用。 即使生前不信佛教,甚至诋毁三宝、否定因果、福分浅薄德行不足的人,也能通过使用此经被消除罪业,与三宝结缘。民间传说,亡人披上陀罗尼经被到了阴间后,阎王见了都会起身,对其恭敬三分。” “所以白总尽管放心,这陀罗尼经被是万不会与您请的大师主持的丧事引起冲突的。” 白援朝说:“这家里办事情,讲究的就是个顺当,这易真师父现在人还没来,你们就开始挑事,这丧事还能办好吗?” 白泽说:“我大师兄这些年大小丧事也主持了不少,况且我是他的师弟,他说要准备的,就一定不会错。” 白援朝被自己儿子揶揄得有些语塞:“你!唉,行吧!但是你要管好你的师兄和你师妹,一会易真师父来了,你们得全力配合人家,别这事那事的找人家麻烦。我还是那句话,这办白事讲究的是个顺当。你们听明白了吗?” 我是听明白了,白援朝的意思就是嫌我和我大师兄多事了呗。可这要换个别人我俩也就不吭声了,可现在要咽气的可是白泽的外公啊,咱俩怎能坐视不理呢? 白泽冷哼:“哼,只要你请的人能来就行!” 白援朝不解:“为什么不能来?这两年易真大师帮了我多少忙,不说别的,就今年南城开发区的那块地,都是易真大师在背后帮我,我才能有幸中标的!多少大老板都盯着那块地呢,可就偏偏我中标了,你说他神不神!一会你见到易真大师,对人家得客气点,他可是我们家的恩人知道吗!” 白泽语气不冷不淡地应了句:“知道了……” 我总觉得,白泽其实是信不过那个什么易真师父的,可他为什么又偏偏把卓老的丧事交给他去处理呢? 想着我便喊了闫卓一声:“大师兄,你随我出来一下。” 大师兄随我出了卓老卧室后,便顺手关上了房门:“瑶啊,怎么了?你有事与我说吗?” 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嘘,走,咱俩出去说。” 白泽的耳朵尖得很,我可不能让他听见。于是我便把大师兄带到了别墅院内。 “师兄,我让你带的师爷牌位,你带了吗?” “我不光把你师爷牌位带了,九位殉道英灵的牌位我都带了,现在就在我车里。不过瑶啊,你好端端让我带师爷牌位来干嘛?” 一听大师兄把九位殉道英灵牌位都带来了,我不免显得有些欣喜,不过转念一想到白泽后,我还是有些惆怅道:“师兄,不瞒你说,我觉得白泽这次回来有些怪怪的,他方才还用驭鬼术吓走了他小舅。而且,白泽为什么要让白援朝找什么易真大师主办他外公的丧事,你不觉得奇怪吗?白泽明显是信不过他们的啊!” 师兄冷眉:“你说什么?白泽修炼了驭魂术?怎么会这样,他想干什么?” “是,而且在这之前,我还看到他眼里有黑气飘过,我怀疑他不光修炼了驭魂术,肯定还修炼了某种黑法,所以这事我们得弄个明白。” 大师兄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我这师弟到底是想干什么啊!他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想着我又问大师兄:“大师兄,你可知道那个易真大师是什么来头?你和师父可有见过他?” 大师兄回道:“嗯,早年间那个易真确实来过虎跃镇拜见我们师父。不过,在他来之前师父算了一卦,之后根本就没见他,只是让我出去跟他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把他打发走了。” 第175章 望路 天刚擦黑时,卓老突然坐起身子,对着卧室房门不停地点头,那动作就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他在回应一样。整个屋子在卓老坐起的瞬间变得阴森起来。 白援朝问道:“岳丈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坐起来了?” 我顺着卓老视线方向看了眼房门口,却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影,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来了一群人。 我看了眼大师兄和白泽,示意他们往门口看。 大师兄说:“卓老家族的亲人来接他了,他现在是在望路了。” 转头大师兄又问曹伯:“陀罗尼经被请来了吗?最好让他们动作快点,卓老在断气前要盖上陀罗尼经被的。” 曹伯说:“我这就去打电话催催。” 见曹伯出了屋,大师兄对白泽又说道:“家里有没有油灯或者蜡烛?现在最好帮卓老点上七盏灯,帮他照亮下阴阳路,以防卓老断气时走错路。” 白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心急没想起来。大师兄提醒后,白泽便立刻命人在卓老床边点燃七盏酥油灯。 至于为什么是七盏,自然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布阵排列演变而来,北斗七星有指明方向的作用,这七盏引魂灯也能起到引路作用。 做好这一切后,陀罗尼经被也被曹伯带进屋子。 说来也怪,自从把陀罗尼经被披到卓老身上后,他便不再那么烦躁不安,身上的汗液也不像之前那样呼呼冒个不停了。 整个人就像疲惫的孩子闭起眼睛,呼吸也由刚才的喘息逐渐恢复平稳。 这时,白援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喂,莉莉,易真大师来了?好好好,快请他进来。” 白援朝边说着话,边举着电话往外走。见状我们师兄妹三人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离老远,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人,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院子。 白援朝赶紧上前迎接:“哎呀,易真大师,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么远还请您跑一趟,您一路辛苦,快请进!” 易真大师笑得很随和,缓缓说道:“不麻烦,不麻烦,白总能把家里人的后事交给我来处理,说明白总您看得起我,我还该感激你才是啊!” 白泽小妈说:“师父,您说的是哪里话,我是您的弟子,我们有事您能来,是您看得起我们才是啊!我跟援朝真该好好感谢您。” 弟子?我心里不禁产生疑问,这易真大师虽说是光头,但看样子不像是和尚啊,怎么还收弟子呢?他是哪门哪派啊? 总不能,白泽他小妈也跟我们师兄弟三人一样吧,拜高人为师,踏道了?不像啊! 见状我小声问白泽:“这易真大师到底什么来头,他是和尚吗?你小妈难不成也踏道了?” 白泽冷哼:“她说的是弟子,不是徒弟,不一样的。而且那易真大师也不是和尚,如果是和尚就该称呼他为师傅了,或是法师。” “弟子和徒弟有什么不同,不都是拜人为师吗?”我不解道。 白泽说:“弟子所指范围比较广泛,虽说都是拜师,但意义绝对不同,他们之间的关系离不开利益二字。这易真又怎么可能会教她本事,有事帮她摆平罢了,一个出钱,一个出力,跟踏道绝无半点关系。” 闫卓点点头:“你二师兄说的对,他们之间只有利益瓜葛。” 我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见那易真大师看向我们这边,白援朝对易真介绍道:“易真师父,左边这位,是我的长子白泽。他听说他外公快不行了,便从国外回来送送外公。” “中间这位,是他的师妹孟瑶,右边这位是白泽的大师兄闫卓。” 易真大师看向闫卓点了点头:“闫卓,闫鬼道的义子,我们之前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大师兄一拱手笑道:“自然记得,易真大师多年未变,还是那般神采奕奕。” 易真大师一摆手:“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是见老了。这你们师兄妹都来齐了,不知你们师父可有来啊?” 大师兄回道:“家师在外地帮人堪舆风水,不在本地。” 易真笑道:“哦?他闫鬼道号称天下第一神算,怎么如今自家徒弟家里有事他都不成算到?怎么还能在外地帮人堪舆风水,这闫大师如今莫不是改做风水先生了,不在帮人卜卦问事了不成!哈哈哈!” 他笑也就算了,白援朝和他那小娇妻也跟着捂嘴偷笑,一副小人嘴脸。 “你……”我实在看不下去,气鼓鼓地上前想要与他理论,却被白泽一把拽了回来。 白泽开口对易真说道:“家师没来,是我没请他来,毕竟这种小事我们师兄妹三人在此也就够了,杀鸡焉用牛刀,你说对吧,易真大师?” 易真大师脸上一凝,立马止住了笑意,斜着眼瞪了白泽一眼,嘴角气的都有些抽动了。 他愤愤地说道:“话虽如此,可这毕竟是你外公,你又是他的徒弟,如果他没算出来你家里有事也就算了,顶多说明他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并非天下第一神算。 可白公子若是说他知晓你家里有事,却故意不来,那就说明他这人自私寡淡,连自己徒儿家里有事都不管不顾,还算哪门子的大师!” 哎呦喂,我是真给他点脸了,竟敢这么说我师父。他这两句话算是杵到我肺管子了,我决定不再惯着他,于是对他怒道。 “我师父是不是天下第一神算,用不到您来评论吧,毕竟世人都知道我师父闫鬼道,却没人知道你啊!哦对了,老没毛,你叫啥针来的?一针是吧?为啥叫这名啊,你弟弟是不是叫两针?你二弟是不是叫三针啊?你妈以前是给人纳鞋底的吗?怎么起名字都这么幽默!” 易真大师脸色一沉,看着我的眼里都冒出了火,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了一样。 第176章 原来如此 “小短命鬼,你不想活了!” 说话之际,他周身涌起一阵阴风,直扑我面门而来。闫卓和白泽见状,立刻挡在我身前。白泽更是隔空挥出一掌,将那股阴风挡了回去。 白援朝对着白泽怒喝道:“泽儿,快让这小丫头给易真大师道歉。不然我可对她不客气了。” 不等白泽回应,大师兄说道:“即便我师妹有过错,也轮不到你们在此指指点点。回去后,自有我师父处置她。” 易真冷冷地看着我,说了句:“小短命鬼,真不明白,闫鬼道为何会收你这个短命鬼为徒。看来,他是想把你炼成女大灵啊!你被人算计了还浑然不知,真是可怜。” 白泽不耐烦地问白援朝:“这就是你请来的人吗?他到底是来主持丧事的,还是来找麻烦的?如果是来找麻烦的,那我随时奉陪。如果是来主持丧事的,那就赶紧去做该做的事。 白援朝,你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我外公的前姑爷。若我不同意,你根本没机会以我的名义为我外公举办丧事。 所以,这个机会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话,就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有我们师兄妹三人在,一样能把外公的后事办得妥妥当当!记住,这个机会是你求我才得来的,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白援朝被自己儿子当众数落一番,脸色立刻变得严厉起来。刚要对白泽发火,白泽的小妈却在旁边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动怒。 随后,白泽小妈又对易真说道:“大师,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几个毛孩子一般见识,别耽误了正事,您说对吧!” 说着,白泽小妈递给易真一个大信封,目测里面至少有一万块。 易真接过信封,在手里掂了掂。白泽小妈接着说道:“这是请大师您的喝茶钱,等事情办好后,少不了您的。” 易真笑道:“呵呵呵,还是莉莉你最虔诚。你放心,教主仙家自会保佑你。” 白援朝也笑道:“呵呵呵,易真大师请放心,只要教主他老人家愿意庇护我们,我肯定虔诚。” “好!” “大师请!” “白总请!白夫人请!” “请!” …… 他们两人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相互谦让着来到卓老的房间。 在进入别墅前,白泽喊了易真一声。 “易真大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易真脸色一沉,有些心虚地笑道:“没,没有啊!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呢!” 白泽点点头,也没有再与他过多纠缠。 不过,白泽这么一问,我的心里也猛地一震。看着他们走远后,我悄悄问白泽:“二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光头很像在二道山与我们交手的那个生魂?” 怕他想不起来,我又补充道:“就是打伤我们师父的那个生魂,师父与他比拼内力结果震伤了胸膜,害得师父咳嗽了好几个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生魂不就是个秃头吗!” 白泽冷哼一声:“哼,不是像,他就是!” 闫卓问道:“师弟,你为何如此肯定?莫非你暗中调查过他?” 白泽点点头:“没错,只是之前我还不能确定。但刚才看到他的内力后,我就可以确定是他了。” 见白泽没有隐瞒我们的意思,我又赶紧追问白泽:“二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你是故意让他来的吗?” 大师兄在我身后悄悄拉了我一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了。这么问白泽,他怎么可能会跟我说实话呢。 果然,白泽回过神来后,对我说:“没什么,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把外公的后事安排好,再谈其他的也不迟。” 大师兄应道:“好,师弟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卓老的后事肯定不会出问题,我会在暗中协助卓老的。” 白泽感激地看着闫卓,说了声:“谢谢你,师兄。” “跟师兄还客气?走吧,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上去送卓老最后一程,让他安心上路。” 说着,我们又回到了卓老的房间。 进屋一看,卓老还没断气呢,易真就吩咐自己的两个手下准备给卓老换衣服。 见状,白泽立刻制止道:“现在不能换衣服,要等老人彻底断气了才行。你们现在这么折腾他,他会很不舒服的。” 易真说:“我们这边都是趁着老人没断气前把衣服穿好的,这样穿起来比较省力。不然等老人身体僵硬了就不好穿了。” 白泽说:“好不好穿是你们的事,让不让穿是我们的事。别忘了,我才是你们真正的东家。 如果想把这件事办得漂亮,就听我的。如果我不愿意,你们根本没机会给我外公穿衣服!明白吗?” 易真有些恍惚,看了一眼白援朝。白援朝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白泽说的都对。 他真正的东家其实是白泽,易真这才不情愿地吩咐自己的两个手下道:“都听白少爷的。接下来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都要先和白少爷沟通,得到他的同意后我们再做。” 两个手下应了一声:“是!”然后乖乖地站在旁边,等着卓老断气。 我这才恍然大悟。一开始还不明白,也搞不懂白泽为什么会同意让白援朝找人举办这次丧事。毕竟他只是个前姑爷,白泽和他关系又不好,怎么会放心把外公的丧事交给他办呢? 原来,白泽心里有数。毕竟他才是卓老名义上真正的亲人。如果白泽不同意,白援朝确实没机会帮忙举办这次丧事。 可白泽为什么不给他实权呢?毕竟那是自己的外公,他对白援朝肯定不放心。 那白泽为什么又会让他去办呢?难道他们私下里达成了某种交易? 而白援朝,肯定也不是闲来无事,非要跑到自己前岳丈家尽什么孝道。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这肯定和利益脱不了关系。 毕竟,卓远以前是卓老的。他从自己儿子那里求来一个帮卓老举办丧事的美名,无非是想让大家知道,卓老其实是认可他的,他的卓远也不是抢来的,而是因为他人好,卓老心甘情愿给他的。 第177章 停灵第一天 卓老是当天晚上 9 点多钟咽气的。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只要人在当天晚上 12 点前咽气,就算一天。 第二天停灵一天,第三天入殓安葬。 卓老咽气后,易真就带着几个徒弟给卓穿上寿衣后,就把他的遗体抬进了一口纸质棺材里。又由四个男人把卓老遗体抬到了院内刚刚搭建好的灵棚里。 可做完这些后,易真似乎不打算再做其他的了。他只在供桌前对着遗像拜了三拜,就对白援朝说道:“好了,白总。可以让前来吊唁的人过来给卓老上香了。还有,一会我会让我徒弟统计下,看看前来吊唁的人有谁想请花圈,我这边记一下。这个花圈价格不等,最便宜三百元,最贵的一千,这个钱由他们自己出。统计好后,明天一早我再派人送来。” 白援朝说了声:“好,那我先帮您引荐下,一会再来给我岳丈尽香。” 易真喜笑颜开地应了声好后,便带着自己几个徒弟挨个打听吊唁的人们谁要请花圈去了。白援朝也紧跟其后,挨个与前来吊唁的人们打着招呼。 我看了眼大师兄,心说,这啥花圈要一千块钱啊?我记得我大师兄主持丧事时,最贵的花圈也就百十来块钱。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前来吊唁的人就来了几十号人。这还不是明天、后天的正日子,到了明后天,少说也得来几百号人。一千块钱一个花圈,就算有十个人请的就是一万;三百块钱的花圈,就算有一百个请那就是三万。 光这花圈钱,易真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也许你会说,这花圈难道没有本钱吗?除去成本,易真也赚不了多少钱吧。其实这个纸活的成本价格我之前还真问过大师兄,毕竟林雪姐家里就是干这个的,所以我还真知道这东西的成本。真的用不了几个钱,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大师兄给了我一个眼神说道:“瑶啊,咱别断人财路。他爱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赚死人钱如果黑了心是会招报应的!” 我点点头,心里虽说有些愤愤不平,但却也没多说什么。不过,易真处理的丧事是不是有点太过简单了?打狗棒、干粮都没给卓老准备,他一会过金鸡岭和恶狗岭的时候要怎么过去啊。 显然,白泽也看出了不妥,他面色凝重地看了眼大师兄:“大师兄,看来,还得看你的了。” 大师兄说:“别慌,我最近常帮人料理白事,车里的东西也都还算齐全。一会你派几个人帮我把东西搬下来,我来帮卓老处理后事。” 白泽眼里满是感激,立即吩咐曹伯派人跟大师兄去搬东西。东西搬来后,大师兄对着我和白泽说道:“师弟师妹,你们都曾随我去处理过白事,一些流程自然你们二人也是清楚的。一会我按提示,你二人帮我打个下手。我们争取让卓老走得顺顺当当的。” “好!” 我二人齐声应了一声好后,大师兄便立于香案之前,悠悠唱道:“洗脸净身穿寿衣,头枕脚垫要配齐,手脚缠上红丝带,嘴中含上压口金,干粮放在左手里,打狗棒子右手拎,一张黄纸脸上放,身上铺金上盖银,睡头纸盒灵宝翻,零钱贡品要摆齐。一盏头灯上面放,牛油大蜡立两边,三杯美酒不能忘,清香缭绕通天门,聚宝金盆脚下放,里边装的金和银,晚辈身上带好孝,报上别进外家门。” 其实我知道,大师兄上面这些唱词其实是给我听的。他唱的这些便是亡者死后第一天要做的事情,唱给我无非就是想给我补补课。毕竟我们是同门师兄妹,保不住以后我们也会接一些白事啥的。记住这套唱词,以后我处理白事时最起码就不会出错。 接着,大师兄给了我一个眼神后,接着他又走到卓老身边,唱起洗脸咒:“老亡人,你要听真,给你洗脸水上温,梳头洗脸净了面,西方大道不脏身,魂归极乐仙班入,留下真身旺子孙。” 大师兄边唱边拿着一条净面毛巾帮卓老擦着面部,我则端着一个装满温水的铜盆,站在他旁边。 接着大师兄又给卓老口里放了一块压口钱,手脚用红丝带绑好后,又在其面部盖了一块黄纸,把卓老的遗体摆放好之后,大师兄又念起了停尸咒:“房大好出丧,门大好碾殃,百年死一口,永不出少亡。” 可能是大师兄的嗓音太过吸引人,他这么一唱,院内所有前来吊唁的人们纷纷把目光落在了我们这边。 “呦,这小伙子是谁啊?这唱词唱得可真好听啊!” “是啊,易真大师,那是您的徒弟吗?” 易真尴尬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 不等他回答,有人便抢着说道:“唉,我怎么看那小伙子像是闫大师的徒弟呢?” “呦,可不是吗?这不就是小闫师父吗?白总,原来您还请了闫大师来帮您岳丈主持丧事啊?唉,闫大师他人在那呢?能不能带我和他见一面,我正好有事想请教他呢!” 易真一张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也难怪这些人不认识他,实在是他们根本就没听过他这号人。大家有事都是想找闫鬼道,谁认识易真是谁啊。 白援朝见状忙解释道:“这个,闫大师他人在外地没来。不过你们有什么事找易真大师也是可以的。易真大师本事很大的,我前阵子投标中的那块地皮,就是易真大师帮我才得到的。不仅是这样,就连我的小儿子都是易真大师帮我求来的。不怕你们笑话我,不然我都这把岁数了,怎么可能还老来得子呢。这易真大师本事不在闫大师之下,你们有啥不明白的尽管问他。” 白援朝的一席话,让易真很是受用。刚才黑得跟锅似的脸,此时也是满脸得意自大的笑。 “真的吗?那易真大师,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不方便,能否帮我算算……” 易真笑道:“既然相遇就是缘分,既然你们如此信我,那我就为您算上一算。今来你家中幼子是否经常夜里啼哭,夜不能安呢?” 那人面色一惊:“哎呀,易真大师您真是神了,我这啥都没说呢,您怎么就知道我是为这事发愁啊!” 众人见那人这么说,便也都投去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易真。 易真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进里屋去谈。” 转头他他又问白援朝:“白总,不知可否借我一间屋子一用。” “自然,您自便,请!” 第178章 吊唁 见一群人围着易真大师进了屋子,易真的两个徒弟站在灵棚门口,冷冷地对着大师兄哼了一声。 “哼,做这么些有个屁用啊,人还不都是跟着我师父进屋去了!” 另一个男人说道:“是啊,我们师父来的时候都跟我们说了,这办白事就是讲究个顺当。你们做了这么多,也不见得把所有讲究都做齐了。 我师父法力高得很,他动动意念就能把人送到该去的地方去,根本用不上弄这些花架势。你们这些都是给活人看的,其实根本帮不到亡者。” 白泽没说话,一直跪在香案下,给卓老烧着冥纸。可能是他太过安静,这两个人刚才嘲笑我们之时都没有留意到他。 白泽只是看了那两个男人一眼,那两个男人就跟见了鬼一样,立即止住了声音,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进屋内找他们师父去了。 大师兄上前拍了拍白泽的肩膀说道:“师弟,卓老在那边还没安顿好,你现在给他送那么多钱他带不走的。眼下比较着急的是谁来给卓老指冥路。你那个舅舅……” 白泽声音低沉地说道:“我那个舅舅指望不上了,不如就我来吧!” 大师兄说:“可你是外孙,如果是长孙也不是不可以!” 正说着呢,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一个憨憨的声音道:“我来!我来给爷爷指路!” 我们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高大概有一米八的男人,挺了个将军肚,穿了个背带裤,顶着个锅盖头便挤出人群。他这么一挤,他胸前斜挎的玩具小鸭子还发出一声“吱嘎”一声清脆的叫声。别看这男人穿衣打扮的十分幼稚,但实际上看样子最少得有三十多岁。 白泽看了一眼,皱眉唤了声来人:“大哥?卓鹏飞?” 卓鹏飞双眼猩红,明显是哭过,他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弟弟,几年不见,我还担心你不认识我了呢,还好,你还记得我!太好了!” 白泽赶紧起身,上前迎接:“大哥,这么多年你还好吗?大舅妈她人还好吗?” 白泽话音刚落,人群里便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泽儿,舅妈在这。” 白泽见到此妇人后,声音便开始有些哽咽起来:“大舅妈,您怎么也来了!” 妇人有些嗔怪道:“你这孩子,还好意思问你舅妈!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派人通知舅妈一声。你舅舅虽说已经死了多年,但是你舅妈这么多年也没改嫁,仍然是卓家的大儿媳妇。舅妈虽然老了,但家里有什么事,舅妈还是能帮你的!” “有心了舅妈,我知道您身体近年来一直不太舒爽,所以这才没派人告知您外公病逝的消息,我是怕您……” “怕什么,我这身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病了,再怎么舅妈也要过来帮你的。” “是啊弟弟,我和妈妈是来帮你的,也是来送爷爷最后一程的。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弟弟你尽管告诉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白泽笑道:“好,那大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一会你和舅妈给外公上完香后,再让我师兄教你怎么给外公引冥路。” 可能是鹏飞说话太慢,舅妈有些着急,也有可能是照顾自己傻儿子多年,太了解自己儿子想说什么,于是她对白泽强者的说道。 “好,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你尽管开口便是。哦对了泽儿,快去给我拿两套孝服来,我和你大哥也得换上。” 闻言,我赶紧在地上的角落里找到两身孝服递给了舅妈。 “你好啊舅妈,我是白泽的师妹,我叫孟瑶,这是我们的大师兄闫卓。” 舅妈看着我和闫卓点点头,小声问我俩:“你俩也是过来给泽儿帮忙的吧,有心了,我替泽儿谢谢你们了啊!” 我摇摇头对她说道:“不客气,舅妈可会穿着孝服?需不需要我帮您。” 舅妈笑道:“我还真不会穿这东西,听说这衣服穿起来很讲究,就连这腰带扎个长短都有说法。” 我说:“确实有这种说法,不过舅妈别担心,我帮您穿好!” “唉,好!” …… 母子俩换好孝服后,便跪在香案前给卓老上了两柱香。神奇的是,鹏飞上完香磕头时,随着他磕头的动作,香炉碗里的香火,突然啪啪啪连响三下,冒了三次火星子。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顶在鹏飞磕头,头触地面的时候,就跟有人高兴在鼓掌似的。 舅妈显得有些担忧,看着我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师兄说:“舅妈不用担心,这是说明卓老见自己长孙来看他,他很高兴啊!” 舅妈闻言,这才舒展了紧皱的眉头:“是这样啊,老爷子高兴就好!” 上香后,大师兄便让鹏飞手里拿了一个扁担,扁担一头吊上一串纸钱后,便又让他站在了凳子上,面向西南方向。 鹏飞挺直了身子,神情肃穆,大声连喊三声:“爷爷,西南大路你往前走,光明大路你别回头,三条大路你走中间!” 鹏飞声音刚落,院内便刮起一阵旋风,刮起火盆里的纸灰向大门方向飘去。我心里一紧,卓老这是要上路了。 视线不由自主地往门口看去,却又看见一群黑影,黑压压的一群,裹挟着院内吹出去的那股阴风一下子不见了。 只是,这群黑影和阴风消失后,我总觉得在大门口的角落里似乎还站着一个人,虽然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我能确定那是个女人。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出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大师兄对我说:“瑶啊,准备下倒头饭!” “好!”我赶紧收回神来,帮大师兄准备好高粱干和棉花球。 倒头饭,两碗饭要扣在一起,上面插了三根高粱干,高粱干上又用棉花缠好棉花球。倒头饭有几个特点,第一必需是白米饭,第二是要把饭反过来扣在一起,这样就能高于容器。第三,就是必需是半生半熟的米饭。 第179章 变故 卓鹏飞虽在智力方面存在缺陷,然而他毕竟姓卓。除了卓老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之外,他也是卓老遗产的潜在继承人。 起初,人们以为卓老的大儿媳在这个时候带着自己有些傻气的儿子来参加葬礼,目的是为了争夺卓老的遗产。 但经过接触后便会发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卓老大儿媳着实古道热肠,她是真心来送卓老最后一程的,对于卓老是否给卓鹏飞留下遗产,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当天夜里,白泽没有让我和大师兄一同守灵。他安排曹伯为我们准备了一间客房,让我和大师兄先去休息。白泽的舅妈由于多年来心肺功能欠佳,自然无法熬夜守灵。白泽担心她的身体,便让她随我早早回到客房休息。而白泽自己则带着卓鹏飞为卓老守了整整一夜的灵。 在前往客房的途中,曹伯略带歉意地对舅妈说道:“二位,实在不好意思,今晚前来吊唁的人比较多,客房基本都住满了。您二位看看能否委屈一下,在一个房间里住一宿呢?” 舅妈回应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虽说我公公在世的时候对我们母子二人很是照顾,我早年间被吓过一次,这心里啊一直有阴影,估计白泽没通知我公公去世的消息,也和我那次被吓到有关系,他肯定是怕我在被吓到,这才没敢告诉我公公去世的消息。 不满你们说,我这一想到我公公的遗体就在院子里,我心里就直发毛。如果孟瑶不嫌弃我,我很愿意晚上和她住在一起。这样既有个伴陪我说话,我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我笑着对曹伯说:“曹伯,我在姥姥家的时候都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个屋里,习惯了的。自己一个人住我反而不习惯,正好可以和舅妈做个伴。” 曹伯说道:“那好,二位请随我来!” 曹伯把我们领到一楼的一个房间。可轮到大师兄的时候,却怎么也挤不出一间客房了。没办法,只好让大师兄在大厅的沙发上委屈一宿。 为此,曹伯十分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向大师兄道歉:“小闫师父,实在不好意思,不是我们有意怠慢您,实在是挤不出地方了,只能委屈您在这凑合一夜了。” 大师兄说:“无妨,这里有个沙发已经很好了。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只要给我一张凳子让我可以闭目养神就行。” 实际上,二楼还可以挤出一间客房的。但二楼却被易真和他的几个徒弟给占满了。易真自己占了一个大房间,他的几个徒弟也各自占了一个房间。 曹伯上楼与易真的几个弟子交谈,询问他们是否可以腾出一间房间给大师兄休息,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 大师兄为人随和,不想让曹伯为难,便主动要求睡沙发。虽然我知道大师兄即便一夜不睡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看到易真那几个徒弟仗势欺人的样子,我心里还是很生气,真想上去用红缨鞭抽他们几下才能解气。 …… 我和舅妈进房间休息之前,特意嘱咐大师兄:“师兄,你在客厅休息离外面近些,如果夜里有什么事,记得叫醒我!” 见大师兄点头答应后,我这才安心地与舅妈一起进房间休息了。 我们二人洗漱完毕后,便躺在各自的床上聊起天来。舅妈问我是怎么成为白泽师妹的。 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被奶奶夺了阳寿的实情,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她:“机缘巧合,拜了闫大师为师,也就自然成了白泽师妹。” 舅妈没有听出我是在搪塞她,反而一骨碌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一脸好奇地问我:“呦,你年纪轻轻就拜在了闫大师门下,肯定也是天生阴阳眼,从小就第六感超强的那种孩子吧,不然闫大师怎么可能会收你为徒呢!” 我笑着说:“嗯,确实是能看见一些东西,不过我也没觉得自己第六感有多强。” 舅妈一拍大腿说道:“唉,这就对了。踏道这条路不是谁都能走的,肯定要有些天生过人的本事在身上才行,要是天资平平怎么可能走得了这条路呢。” 见舅妈越说越激动,我便笑着对她说:“看来舅妈很信这些,对我们这一行当还是很了解的啊。” 舅妈说:“唉,不信不行啊!瑶啊,舅妈不瞒你说,看见我那个傻儿子,也就是你那个大哥哥了吗?” 我点点头对于卓鹏飞,我确实很是好奇,可又不好主动去问舅妈,见舅妈主动于我说起鹏飞哥我便赶紧应道:“啊,鹏飞哥怎么了?” 舅妈叹了口气:“唉,你鹏飞哥其实小时候不傻,反而非常聪明。那古诗三百首我教了他半年,他四岁的时候便可以倒背如流,背个三字经、千字文啥的也是张口就来。不能说他是神童吧,但他的智商确实在众多同龄孩子之上。我公公那时别提多疼他了,可是后来……” 舅妈说着说着,眼里的光便慢慢暗了下去。缓了口气,她继续说道 “变故,是从鹏飞他爸走的那年发生的。那时候的鹏飞才刚刚上小学一年级,卓家当年刚有起色,却还没有发达。白泽的父母也还未成婚,我们一家三口,加上我公公、小姑子以及小叔子,一大家子人都挤在我公公家的老宅中共同生活。 而鹏飞他爸就是那个时候被人害死的。我记得那是他爸头七回魂的那天晚上,我们在老房子里给鹏飞他爸摆了供桌,供桌前还摆了鹏飞他爸早年间的一张黑白照片。 当天晚上,我们按照老辈人的说法,把家中的镜子、窗户都用白布盖好,又给鹏飞他爸摆了几样他生前爱吃的饭菜,便早早关了灯,各自回屋睡觉了。 可我心里有事,想着鹏飞他爸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鹏飞在我怀里睡得香甜,我心里更是难受。我就流着眼泪躲在被窝里哭了很久。 可能是在被窝里闷缺氧了,也可能是哭累了,不知不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睡了过去。 可睡着睡着,半夜我就听见门外有动静。我还以为是我公公在外面,也就没在意。 可伸手一摸却发现鹏飞不在我身边,我这才有些慌了神,赶紧起身去外面查看。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吓了我一跳,你猜我看见啥了?” “看见啥了?”我忙问。 第180章 舅妈的艰辛 “我瞧见鹏飞竟然就在他爸的供桌跟前,一声不响地吃着供桌上的贡品! 周围漆黑一片,连灯都没点,他也不拿筷子,直接用手在那抓着供桌上的饭菜就往嘴里塞。 要知道,那些贡品可都是给死人准备的呀!老辈人讲过,给死人做的饭菜不能全熟,得是半生不熟的那种。所以,我们给他爸供的鱼、肉、鸡啥的全都是半生不熟的。 鹏飞那时还没供桌高呢,却站在那儿捧着一条半生不熟的鲤鱼就猛啃,也不知道往外吐刺。 那模样,可把我吓得不轻。我急得冲上前去喊他,告诉他这东西他不能吃,让他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可他呢,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爸的遗像,嘴里还不停地往下撕咬着鲤鱼。 无论我怎么喊他、晃他,他都毫无反应,就像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一样。” 听到这段话,我瞬间瞪大了双眼,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了上来。 吃鲤鱼不吐刺,已经够吓人的了,他还吃的是半生不熟的,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当时那种场景,忍不住又打了个冷战,问舅妈。 “确实是有些邪门,那你们当时可有请先生给鹏飞哥看过?” 舅妈说:“当时是有请先生帮忙看过的。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公公就赶紧请人到家里给鹏飞瞧了瞧。 那先生说是鹏飞半夜起来尿尿,不小心撞到他爸了,所以才变成那样。他还叫我们别担心,他帮着收收魂就没事了。 可那先生走后,鹏飞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依旧是两眼无神,神情呆滞,也不说话。偶尔还会突然抓狂,说不定哪句话刺激到他了,他就用脑袋一下一下地往墙上撞。眼看着那脑袋上磕得全是包,他也不停下来,依旧继续往墙上撞。 我公公见先生没治好他,便拉着我和鹏飞去医院看医生。医院的医生说鹏飞是自闭症,说是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就让我们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 一开始一切还算好,最起码在药物的治疗下,鹏飞开始慢慢有了好转,不再那么暴躁了。 可没过几天,鹏飞又开始变得异常暴躁。不光撞自己的脑袋,还咬人,谁靠近都咬,连我也咬。 没办法,医院大夫不仅给他绑了束缚带,还给他打了镇静剂。 可这镇静剂打进他身体里连五分钟都没到,鹏飞变得更加暴躁了,而且力气大得惊人,束缚带都被他挣脱了。 医院实在拿他没办法,大夫说他们也没遇到过这样的病人。他们怕鹏飞留在医院会伤到别人,便把我们劝回了家。 那段日子啊,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自己的爱人刚去世不久,唯一的儿子又得了这怪病。鹏飞不分白天黑夜地闹腾,我的身体没撑多久,便被查出了心脏病。 我那个小叔子,嫌我娘俩继续留在卓家是个累赘,便天天闹腾我公公,让我公公把我们赶出去。我公公和白泽他妈,也就是我那短命的小姑子都不同意让我娘俩单独出去住,便整日跟我小叔子吵个不停。 我那小叔子是个火爆脾气,上来那劲他把家都砸了,眼看我公公和我小姑子被他闹腾的不行,我便主动提出,带这孩子出去单过。 我公公那时候上了些年纪,接二连三的打击,他也做实是累了,被逼无奈他便帮我们娘两找了住处,让我们娘俩暂时安顿了下来……” 缓了口气,舅妈继续说道。 “那段日子啊,我的生活仿佛被诅咒了一般。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心力交瘁,疲惫到了极点。丧夫之痛与儿子的怪病如同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天天都过得黑咕隆咚的,看不到一点儿光亮,找不到一丝希望。 生活的重压使得我的身体越发虚弱,我就像掉进泥潭里的蚂蚱,咋扑腾都出不来这个倒霉的困境。” 舅妈说着说着,便又流出了眼泪,见状我忙上前安慰:“舅妈,你别太难过了,好在日子还是熬过来了不是吗?我看鹏飞哥现在也挺好的,日子总要往前看,过去的是您就别伤心了。” 被我这么一劝,舅妈这才释然的笑了笑:“是啊,人得往前看,好在,最难的时候我也算挺过来了。” 见状我又问舅妈:“舅妈,那鹏飞哥后来是怎么恢复成这样的?” 舅妈说:“是白泽的妈妈后来帮我请了很多次先生,鹏飞才恢复成现在这样的。 细说来,这都得归功于闫大师…… 我记得鹏飞那年正好十二岁,白泽不过两三岁。 那天,白泽妈妈抱着白泽,带着闫大师来看我们娘俩,说是特意为鹏飞请了高人来治病。 其实那时鹏飞已被怪病折磨了五年,这五年里,我们不知跑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医院,找了多少先生,我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实在是折腾怕了。 看着小姑子满脸关切,我也不好拒绝,便答应让闫大师帮忙看看。 结果闫大师只看了鹏飞一眼,就断定鹏飞的魂丢了,还被脏东西附了身。 闫大师说他有信心去除鹏飞体内的脏东西,但鹏飞的魂丢的时间太长,不一定能全部找回来。 他还说,即便不能找回全部魂魄,但只要把体内的脏东西去除后,鹏飞就不会像以前那么狂躁了。 而且,他说鹏飞的魂魄被人伤到过,如果找不回全部魂魄,他的魂魄就不能像常人一样随时间长大,他的智商会永远停留在七岁那年,闫大师问我能否接受这个事实。 说实话,这么多年,请的先生大多都说鹏飞是吓掉了魂,也有说他身上有脏东西缠着的。 这些先生也都为鹏飞做过法事,可每次法事做完,鹏飞不是大病一场,就是又要狂躁几日。 我真的被折腾怕了,听闫大师的说法和之前那些人没太大差别后,我心里其实是非常抗拒的。” 第181章 夜话 听舅妈说了这么多,我心里其实特别理解她。毕竟鹏飞被这怪病折腾了五年,再坚强的人也会被磨得没了意志吧。 不过很明显,舅妈最后还是同意师父给鹏飞治疗了,不然鹏飞哥也不会恢复成现在这样。 想着我便问舅妈:“舅妈,我师父说没说,鹏飞哥最后有几魂几魄没找回来?” 舅妈说:“闫大师说了,你鹏飞哥最后有一魂一魄怎么都找不回来了。闫大师说像是被人扣下了,暂时他也没办法找回来,但闫大师也说了,他还会尽力去找,让我别担心。 自从闫大师帮鹏飞找回其他魂魄后,你鹏飞哥就能和人正常交流了,也不再动不动就拿脑袋撞墙了,只是智力方面确实像你师父说的那样,永远停留在七岁,心性也一直是个孩子。 还好,你鹏飞哥很乖巧懂事听话,所以这些年我带着他也没以前那么累了。 至于鹏飞那最后一魂一魄,闫大师能不能找回来,说实话,我也不是很在意了。你鹏飞哥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人得知道知足啊!” 我听的忍不住心里发酸,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鹏飞哥得了这么严重的怪病,闹腾了舅妈五年,舅妈都没说不管他,把他丢下啥的。 可我妈呢,呵呵……只是别人说她生了个丧门星,她就忍心让我奶把我扔大河里淹死。 不过鹏飞哥一魂一魄没找回来的话,应该也不只是影响智力那么简单,丢了魂魄的人最爱招阴才对,想着我便问舅妈。 “舅妈,鹏飞哥魂魄丢后,你有没有发现他容易招阴啊?” 舅妈说:“确实,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你鹏飞哥不但容易招阴,而且还有阴阳眼,总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好在当年闫大师给他封了窍门,所以他只是能够看见那些东西,却不会被那些东西缠上身,那些东西伤不了他。不然的话,我也不敢让他跟着白泽去给他爷爷守灵。” 我点点头,这确实也是我最为担心的事情。如果窍门没封,鹏飞的确容易被脏东西缠住,那样可就麻烦了。 舅妈还说,因为鹏飞有阴阳眼的原因,他还帮他家附近的邻居看过几次事儿,基本上都是家里老人去世后,又来亲近自家孩子之类的。 鹏飞不但能看见亡者的样貌,还能帮着亡者传话。一时间,鹏飞在他们当地那一片还挺小有名气的。 一些遇到点怪事的街坊邻居,就请鹏飞帮着看看。 然而,鹏飞也不是每次都能帮人解决这些问题。有的时候,即便鹏飞看见了亡者,也是送不走他们的。 毕竟他不是专业人士,也不懂得这里面的门道。 只有那些跟事主说明亡者长相后,事主知道是家里的哪位亡人,去路口烧点纸钱念叨念叨就能被送走的情况才有用。 像那种怨气重的,即便鹏飞看见了,与其交流对方也不愿意和鹏飞说话,他就没办法帮着送走对方了。而且有时候鹏飞驱赶他们走,反而会引来更大的反噬。 所以舅妈后期也就不让他帮别人看这些事情了。我问舅妈有没有想过让鹏飞拜师学习一下简单的驱邪法术之类的。 舅妈说她之前确实有想过,不过鹏飞的智力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如果以后让他走这条路谋生的话,舅妈其实还是很心疼的。 所以这些年舅妈对鹏飞的态度一直都是顺其自然,一切都以他开心高兴为主,并没有真正为鹏飞规划过以后的生活。 “舅妈你这么想就对了,鹏飞哥有你这么一位母亲真让人羡慕。” 舅妈笑道:“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没有父母不疼儿女的。” 我表情尴尬的笑了笑,话虽说如此没错,不过凡事也都有个例外吧,而我可能恰巧就是那个例外。 舅妈可能和我说了很多话,有些累了。她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后,打了个哈欠说道:“瑶啊,这时间也不早了,咱娘俩早点睡吧,明个一早还得早点起呢。” 我点点头,整理了下被子后便钻进被窝:“好,那舅妈你也早点睡。” “唉,舅妈谢谢你啊,今晚陪我说了这么多的话,我这心里啊,舒坦多了。” 我对舅妈说:“舅妈平时可以多和人唠唠嗑,我姥姥说了,心里有啥郁结多和别人说说,心里就敞亮了。舅妈的心脏也就不会总是难受了。” 舅妈叹了口气说道:“那有那么容易啊,瑶啊,舅妈倒是想和别人聊天,但谁愿意和我聊啊,身边带个傻儿子,还那么老大个儿!谁见了我们娘俩都躲着走,舅妈哪有什么朋友可以聊天啊!” 确实,鹏飞的样子的确挺惹眼的,一般人看见了的确是得绕路走的。 想着我对舅妈说道:“没事舅妈,明个我把我姥姥家电话给你,你以后有啥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很愿意和舅妈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舅妈特别亲切,也许我们的缘分很深吧。” 舅妈笑道:“唉,好孩子,谢谢你了瑶瑶,不过,你真的不怕你鹏飞哥吗?像你这么大的女孩,那看见鹏飞那都躲着走,你不用可怜我为难自己哈。” “舅妈我真不怕鹏飞哥,反而觉得他很可爱的。你放心吧舅妈,咱们以后常来常往,有啥需要我帮忙的您说一声就行。” “好,那舅妈先谢谢你了!” 第182章 夜梦惊魂 当天夜里,我做了个怪梦。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被人拘了魂魄更为贴切。 梦里,我看见易真突然站在我的床边,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并扬言要杀了我…… “小短命鬼,竟敢口出狂言,嘲笑于我,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能弄死你。”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声音嘶哑地问他:“你是不是二道山的那个生魂?是你打伤我师父的!” 易真冷笑:“哼,既然知道是我,就该知道我的厉害。当年,就是你把闫鬼道引到二道山去的。 你们当年毁我教主法地,抢走我教众多头骨,释放了那么多的冤魂亡灵,这笔账我早就该和你算清楚了。 如今,冤家就在眼前,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说的教主是林傲邪?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在密谋复活林傲邪?我奶奶信奉的大仙是不是你们教主?” “小丫头片子,死到临头了,问题还挺多!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下去问教主大人本尊去吧!” 说着话,他手里继续用力,依旧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我心里发急,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连意念都动不了,根本没办法反抗。 我心说这下完了,看来我的小命真要交代在他手里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楼上响起一声爆破声响,那声音响得把我房间的玻璃都震碎了。 易真与此同时也发出一声嚎叫后,身影一下子虚晃起来,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哪儿来的响声?” 舅妈被这一声爆破声响震得坐起身子,手捂着胸口止不住地问我。 我也睁开眼睛躺在被窝里止不住地大口呼吸,满身汗水,脸色发青。 舅妈见状赶紧上前查看我问道:“瑶啊,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被这声音给吓到了?来,舅妈这有救心丸,你赶紧含两粒缓缓。” 说着,舅妈倒出两粒救心丸就放进了我嘴里。丹药入喉,我这才慢慢缓过来这口气。 就在这时,大师兄敲响了我房门。 “师妹,你还好吗?快开门!师妹!” 舅妈应了声:“唉,来了来了!”便给大师兄打开了房门。 大师兄进门后,见我脸色不对连忙问我:“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摇摇头:“师兄,我没事。刚才易真来了,他差点掐死我。” 大师兄神色一宁,淡淡的说了声:“果然是他!” 舅妈被我俩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发蒙,连忙追问:“谁是易真?他啥时候来的?我咋没看见呢?” 我忙解释:“是他的魂,他的生魂闯进我们房间了,他想弄死我!大师兄,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声?外面出什么事了。” 大师兄说:“我刚才在客厅,看见易真的生魂溜出了院子,我怕他图谋不轨,便跟着他追了出去。 可出了院后没走多久,我就发现易真他不见了。我怕有诈,便又折返了回来。 可刚进院门就听到一声巨响。我怕你有事,就赶紧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我心说不好,赶紧起身下床,对大师兄说道:“大师兄,看见白泽了吗?” 大师兄摇摇头:“没,没注意他啊!” 我这么一说,大师兄也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便往外走:“瑶,你在屋里待着,我去看看。”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舅妈见我二人往外走,这才想起来鹏飞。刚才响动声音太大了,鹏飞的心性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这么大的动静,鹏飞肯定是要害怕的。 她也赶紧起身往外走去找鹏飞。 刚才屋内拉着窗帘,我竟然没发现,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随着大师兄上了二楼,此时的大厅里乱成一团。 曹伯正吩咐几个人把易真的几名徒弟往外抬,这几个人一个个七窍流血,看样子是咽气了。 曹伯吩咐道:“快,把人都送去医院,快点。” 白援曹站在一楼楼梯拐角的地方也是一脸焦急。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搞成这样?快把人送医院,医药费我全包。” 其余昨晚留宿在这里前来为卓老吊唁的亲朋也都吓傻了,他们问白援朝。 “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这刚才那声响是什么声音啊?是不是煤气爆炸了啊!” 另一个人说:“哪里还用得上咱们报警,这么大动静小区物业肯定是听见响动的,要不了一会儿警察便会过来。” 白援朝看了眼自己手下说:“你们两个,快去把消息封锁一下,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千万不能惊动警方。” 那两个人,应该是白援朝的心腹,他们应了一声后,便往外走。 我和大师兄没心情理会这些,我俩继续往楼上走去查看易真的房间。 一到房间门口,满墙满地都是血,不用问,肯定是他那几个徒弟的。 他房门大开着,屋内却不见易真的身影。 我和师兄对视一眼,赶紧又往外走,这时舅妈却哭喊着跑进前厅。 “鹏飞啊!鹏飞你在哪儿啊!快出来啊!” 见状我紧跑两步,赶紧上前:“舅妈,你别急,鹏飞哥他怎么了?” “你鹏飞哥不见了,我屋里屋外都找过了,就是不见鹏飞啊!” “什么?那您问过曹伯了吗?他们有没有看见鹏飞啊?” “问过了,都说没注意到他啊!瑶瑶啊,你看见白泽没有,快帮舅妈问问白泽,鹏飞是跟他在一起的,他这是上哪儿去了?” 我眉头一紧,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却强撑镇定问舅妈:“舅妈,你身上可有带着鹏飞哥穿戴的物品,可否借我一用。” “嗯,有的,我怕这天早晚温差大,是有给鹏飞带了两件外套的,昨晚给他穿了一件,我那包里还有一件,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我跟您去。” 说着,我和大师兄又跟着舅妈进了屋子,舅妈在包里翻出一件外套后递给了我。 大师兄掏出随身带的匕首,对着鹏飞的外套就扯下来一块衣角,并递给我。 随后,他还在他的斜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和朱砂笔也一并递给了我。 我看了眼大师兄的斜挎包,这个破帆布包大师兄不知道背了多少年了,早就旧得不行了。 可他的包里总像是哆啦 a 梦的百宝袋一样,里面什么都有。 不像我,一出门兜里只揣个阴阳八卦镜和红缨鞭,其他的啥都没有,看来回头我也得整一个包,里面也得装点东西,省得一到用时就束手无策了。 以物寻人这种符咒,我之前试过很多次了,甚至还用这种方法和王小强和董大明玩躲猫猫时做过弊。 可能是玩的时候胜负心太大的原因,致使我把这门本领练得炉火纯青,没有半点差错。 我熟练地在黄纸上画一道符咒,然后将其点燃,用符咒点燃从鹏飞衣服上撕下来的一角。 再掏出我的阴阳八卦镜,对着火光左绕三圈,右绕三圈后口中念道。 “天地玄黄道韵藏,阴阳罗盘测八方。三清护持乾坤定,四象围绕瑞气扬,五行流转显锋芒。心通圣道观诸象,意合真元辨八方。罗盘作媒通玄妙,灵辉指引现真章。卓鹏飞去向何处?罗盘一测现其详。破!” 话音落下,罗盘指针一阵乱转后,径直指向大门方向。见状,我赶紧和大师兄朝那个方向寻了过去。 第183章 纸活大乱斗 我们三人顺着指针方向,出院门找了老半天,可那罗盘指针就跟定在了西北方向似的,还在往远处指着,结果,我们连鹏飞的影儿都没瞅见。不但鹏飞没找到,白泽这会也不知去向了。 于是,大师兄提议他回去取车:“师妹,咱们这么找不是个办法,我回去取车,咱们再去远点的地方继续找。” “好,也只能如此了。”说着,我便跟大师兄往他车的方向走去。 舅妈见状,在后面紧跑几步追上我们:“唉,小闫师父,瑶瑶,你俩等等我,舅妈跟你们一起去。” 见舅妈寻子心切,我和大师兄也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上车的时候,大师兄让舅妈坐在副驾驶位,我就只能悲催地和大师兄车里那堆纸活挤在后车厢。 大师兄和舅妈上车后,我便拉开了后车厢的车门,车门一开,里面的纸扎用品就叽里咕噜地往外掉。 没办法,我只能把掉在地上的纸扎捡起来,又使劲往里面塞了塞,嘴里埋怨着大师兄。 “大师兄,你车里干嘛装这么多纸活啊?你就不能把车里收拾收拾吗?” 大师兄满脸歉意地回头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啊瑶瑶,我这都是每次帮人办完白事后剩下的纸活。师父说剩下的纸扎不能拿回家,那样不吉利。他让我在路口烧掉,可我又舍不得,就都装车里了,时间长了堆的东西就有些多了。” “那你以后先问好事主都用什么再进货不行吗?天天拉着一堆纸活到处走,你也不怕把人吓到。” “有时候事主家里老人走得急,也没办法和我事先沟通,只能是我车里有什么,他们用什么。反正我就是干这个的,这些东西早晚也都能用上。” 说话间,我好不容易收拾出来一小块空地,一手撑着里面的纸活便往里挤,好不容易坐好之后我便赶紧关上车门。师兄与此同时也发动了车子。 …… “别挤,你往那边点!” “启睿,你把脚给我拿开,你的脚都要伸进我嘴里了!” “王麻子,我也不想啊,我腿被那纸牛卡住了,你倒是帮我一下啊!” 车子刚一发动,我便听见车厢后面有人吵了起来,我脸上一沉,赶紧回头查看。可这后面依旧是被纸活堵得严严实实的,啥也看不见。 “师兄停车,后面有动静。” 师兄一脚刹车,后面便传出一声声哀嚎:“哎呀妈呀!” “喂喂喂,你屁股坐我脸上了!” “我的老腰啊,疼死我了!” “能不能让他慢点开,我晕车啊,我要吐了!” “这俩瘪犊子玩意,回头我定饶不了他俩,活着都没受这么大罪,死了死了还遭这洋罪!” 很明显,大师兄此时也听见了动静,他赶紧下车,走到后备箱的位置打开车门。 我也赶紧把挡在后面的两大包烧纸往前面挪,可这么一挪,差点没把我魂吓掉了。 我大叫了一声:“妈呀,什么玩意!”抬手就照着眼前的大长脸给了一拳。 舅妈见我吓成这样,很是担心地问我:“咋的了瑶啊,你这是看见啥了?” 于此同时,眼前的大长脸也发出一声怪叫:“哎呦!兔崽子!你竟敢以下犯上,还敢打我!” 我定睛一瞧,瞬间傻了眼,声音颤抖地唤了声:“师,师祖,怎么是您啊?” 师祖沉着脸不理我,师爷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唉,师父啊,瑶瑶她又不是故意的,您老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再说,谁叫您非得坐我们身上呢,这冷不丁谁回头看见您那张脸拉拉那么老长,不都得害怕啊。您老消消气,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启睿,你是怪为师长相吓人,吓到你的徒孙了?” “师父,我没那个意思,您老别不讲理啊!” “我不讲理?哼!” “师爷?”听见师爷的声音后,我赶紧拉开车门下车往后备箱方向走。 大师兄打开后备箱的一瞬间就懵了,只见九位殉道英灵,七扭八歪地跟这一堆纸活挤在了一起,身子都要扭成麻花了不说,还像叠罗汉一样落在一起。 挤在最上面的就是我师祖,此时他正背对着我俩,想回身看我俩一眼都难。 见状,我和大师兄赶紧跪在地上给九位殉道英灵磕头:“九位殉道英灵在上,弟子在此叩拜。” 师爷一条腿在纸牛肚子下面卡着,脑袋在张道人的屁股底下压着,见我二人跪地不起,他用手推了推张道人的屁股挤出半张脸对我二人说道。 “乖徒孙,快起来,赶紧把我们放出来啊!我再让张道人压一会儿我的脸就该瘪了!” 王麻子也带着哭腔说道:“是啊,是啊!你师爷那可是出了名的千年大汗脚。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洗脚,非要练什么‘纯阳脚气镇邪大法’。那些孤魂野鬼离得老远,一闻到他那脚丫子的纯阳之气,就都躲得远远的。 苍蝇蚊子在他脚面上飞一圈,都得口吐白沫。我现在也不过是一缕残魂,虚弱得很,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纯阳之气啊!算我求你们了,快把我放出来吧!再熏一会儿,我就要灰飞烟灭了!” 师爷扭着半张脸,用余光看了眼王麻子,气鼓鼓地吼道。 “王麻子,你个天桥算命说书的,嘴就是损啊!平常埋汰我也就算了,干啥当着我徒孙的面埋汰我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大师兄见状赶忙劝解:“二位别吵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九位英灵牌位胡乱扔在后备箱里,让诸位受苦了!” 说着,我俩赶紧起身,把后备箱里的纸活往外拿,好让九位英灵赶紧能缓缓身。 舅妈见状也赶紧下车帮忙:“瑶啊,你俩刚才那是跟谁说话呢?是看见啥了咋滴?” 我点点头,对舅妈说:“是我师爷,师祖他们来了。他们一共九个人,现在就在车上呢。” “啊?这么多人?那他们是不是鬼啊?”舅妈声音涩涩,有些紧张地问我。 我笑了笑:“舅妈你别害怕,我师爷师祖都很厉害的,有他们在,鹏飞和白泽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唉好,瑶啊,这事就拜托你们了,舅妈懂规矩,肯定不多说话。有啥能用舅妈帮忙的,你就跟舅妈说啊!麻烦你们了!” 第184章 担忧 没一会儿,我们就把师兄车上的纸活卸在了路边。 这时,一个晨练的大爷路过我们身边,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卖烧纸的吗?这啥日子啊?咋一大早就来卖烧纸呢?这元宝多少钱一袋?我买两袋晚上给我爹妈烧点。” 大师兄笑着说:“我们可不是卖烧纸的,这些东西我们现在用不着了,您要是不嫌弃,就随便拿点回去,给家里去世的人烧吧。” 大爷一脸茫然:“不要钱?” 大师兄点了点头。可大爷一见大师兄点头,连忙摆手说道:“不要钱我可不敢要,这东西哪能白拿人家的,多不吉利啊!算了算了,真是晦气!”说完,大爷就像躲瘟疫似的,赶紧抬腿走了。 大师兄却还不死心,在后面大声喊他:“唉,大爷,节俭是一种美德,可以培养福报的!” 我真是严重怀疑大师兄小时候跟师父肯定饿过肚子,不然咋这么抠门会过呢?明明现在收入也不少,却还是这么仔细地过日子。 自己仔细也就算了,他还让别人都跟他一样会过,连死人他都不想放过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对大师兄说:“大师兄算了吧,你都把人吓到了。就把东西放这吧,如果有人不嫌弃,就让他们捡回去用,你就当施舍了。如果没人捡,咱们忙完回来你在装车上。” 大师兄点了点头,对我和舅妈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咱们走吧上车。” 舅妈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就要往上坐,我赶紧一把拉住了她。此时副驾驶的位子哪里还有空坐啊,师祖他老人家正黑着一张脸坐在上面。 师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还算好的,王麻子居然坐在了驾驶室的位置。师爷坐在驾驶室后面,张道人坐在副驾驶后面,最后面一排还挤了四位英灵。 张道人的徒弟,宇辰小道长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他都被这几位英灵挤在后备箱里了,正闷闷不乐的看着坐在最前面的师父。 “师父,我也想上前面坐!” “你年龄小,坐后面委屈一会便是!” “哦……” 舅妈见我拦她,便小心翼翼的问我:“咋了瑶,咱不上车了吗?” 我看了看师祖,尴尬的对舅妈笑着说道:“呵呵,上车,可这会车里没地方了!” “咋会没地方了呢?”舅妈不解。 “被别人占了……” “啥?” …… 大师兄见状也对这坐在驾驶室里的王麻子说道:“王大仙,您看要不要换个位置坐啊!我得坐这里开车啊。” 王麻子一撇嘴:“我就坐这,咱俩挤一挤,你让我坐一次驾驶位吧!” “啊?”大师兄内心是不愿意的,可谁叫他师爷刚才差点给人熏吐了那,没着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好,好吧!但是我开车时,您老可千万别乱动方向盘啊!” 王麻子很开心,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座位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快上车,咱们还得抓紧去救人呢!” 见大师兄和王麻子坐在了一起,我便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师爷。 师爷让众人腾出位置,点了顾满仓去后面,理由是他曾以盗墓为生,常爬狗洞憋屈惯了。 顾满仓不服,硬要拉上叶澜庆一起去后面,理由是叶澜庆活着时是街头卖艺变魔术的,大变活人常常躲在箱子里,也是憋屈惯了的。 可叶澜庆却坚称自己那是真法术的,只是为了生计不得不现世街头,无非也就是为了糊口饭吃而已。 为此,他二人还拌了几句嘴。 叶澜庆说:“你可别小瞧我这变魔术的。我那可不是普通的魔术,那都是真法术。我在街头卖艺那也是无奈之举,为了生活罢了。我这法术,关键时刻能降妖除魔,岂是你那盗墓的小手段能比的?” 顾满仓也不甘示弱,反驳道:“哼,你懂什么?盗墓这行也不是谁都能干的,那也是需要本事和胆量的。我在墓穴中遭遇的那些邪门事儿,没有点道行能应付得来?我看你那法术也就唬唬普通人。” 听着他们吵起来没完,最喜清静的师祖忍不住呵斥他们:“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一天天听你们闹哄哄的,吵的我脑仁都疼。 我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死了死了还要跟你们这帮糟心玩意天天在一起。赶紧都上车,办正事要紧!” 师祖话音一落,大家便都不说话了,我和舅妈上车坐好后,大师兄便立即开车。 我看着手里的罗盘,坐在后面给大师兄指着路。时不时还与前面的师爷聊上几句。 “师爷,方才易真亲口向我承认了,他就是在二道山打伤我师父的那个生魂。而且他还尊称林傲邪那个大魔头为教主,如此看来,这定是个魔教。那他们会不会有很多魔子魔孙?信奉他们的魔众弟子会不会数量众多?” 师爷微微点头,对我说道:“林傲邪的魔众弟子这些年一直隐匿在暗处,企图扩大他们的势力。这么多年过去了,信奉他们的人确实不在少数。 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易真那个家伙竟然如此自信,竟敢明目张胆地向你暴露他的身份。 看来,他在和你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打算让你活下来,他一定出手伤你了吧,当时你一定害怕急了吧?别担心,有我们几位在,他是不可能再伤到你的。” 我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白泽!白泽早就知道易真的真实身份了,我怀疑他此次从国外回来,不单单是为了卓老丧事,我觉得他是回来报仇的。” “报仇?报啥仇?他连真正的幕后黑手都没找到,报啥仇。白泽没那么傻,我看他只是想利用易真找他妹妹魂魄而已。” 师爷说得在理。可是,好好的白泽为什么要修炼黑法呢? 不过显然,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问师爷,毕竟如果查出白泽真的修炼黑法,或者私自修炼邪术禁术,那是要受罚的。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是不可能出卖他的。现在只希望我能早点找到他,阻止悲剧的发生。 第185章 车内惊魂 车子开到城边一处山脚下时,阴阳罗盘的指针便开始叽里咕噜地乱转个不停。 “师兄,这阴阳罗盘失灵了,咱们现在该往哪儿走?” 大师兄看了看眼前的荒山说道:“这么远的路,他们肯定也是开车来的。师祖,可否劳烦您几位下车找找,看看能否发现白泽他们的踪迹。” 师祖他老人家依旧是人狠话不多,也没说同意不同意,变了个身形,人一下子就消失了。 王麻子见状不情不愿地说了句:“有车干嘛要我们飞着找啊,多累啊。我不管,反正我今儿就坐这驾驶室了,你们爱谁去谁去,反] 正我不去。” 宇晨小道长在我身后喊着自己师父:“师父,要不咱俩下去找找吧,我实在不想再后面坐着了,都晕车了!” 张道长沉吟道:“唉,好吧,那为师就陪你下去透透气。” 师爷带着其他几位殉道英灵也下了车。他们几人下车后,舅妈忍不住说了一句:“哎呦,这怎么进了山区,这车里反倒突然暖和过来了呢?这一路我总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特别冷啊。” 我心说,能不冷吗?九位英灵一起挤在车里,那阴气得多重啊。 不过这九位殉道英灵也真是,早就应该下车帮忙去找白泽才对啊,毕竟他们飞起来意念所及的地方那不是刹那就到吗?为啥非得挤在车里呢,尤其是后备箱那几位,明显在后面晃悠得都晕车了也不下车。 难道就是为了过一把坐车的瘾?看来过几天我得拿自己的零花钱,去鬼叔那给他几位扎一辆小轿车了。毕竟我还打了师祖一拳呢,他那人小心眼儿,别回头再给我穿小鞋啥的犯不上,希望他看在小轿车的份上能饶我一命。 几位英灵下车后,师兄便开着车绕着山体继续走。没走多远,王麻子就指着前面说道:“往左边开,左边左边,顺着坡道下去!” 大师兄诧然道:“王半仙,这下面没路啊,开下去会掉沟里的!” 我伸出头往左边车窗外看了看,确实,那沟还挺深,目测少说也得有两米深。这么开下去,大师兄这辆破面包肯定得干零碎不说,咱三个大活人肯定也得受重伤,不死也得干残废不可。 王麻子不耐烦地说:“哎呀,年纪轻轻的你咋那么磨叽呢?我让你往下开,你就开!磨叽什么!”说着,王麻子还上手抢大师兄的方向盘。 大师兄脸一下就白了,一边手里往回夺着方向盘,一边跟王麻子较着劲。心里那个后悔啊,好端端的,他咋就同意让王麻子这个老疯子坐驾驶位了呢?这老家伙不是见车起义,想图车害命吧。 “王半仙儿,您别这样,很危险的!快停下来,停下来!” 大师兄叫嚷的瞬间,车头已经往沟里栽了。 见状我赶紧喊舅妈一声:“舅妈,赶紧扶住!弯下身子!” 同时我还不忘喊师爷救命:“师爷,快来救我啊,王麻子嫌你脚臭,要杀你徒孙报仇了!师爷,下辈子你一定要勤洗脚……啊……救命啊!” 等我最后一句话喊完,车子一下子就栽坑里了。不过神奇的是,车子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一下子掉下去,而是跟坐过山车似的,往下滑行。 这还不算,更神奇的是,车子滑到谷底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麻子把着方向盘,车子在谷底来了个漂移后,便又冲着一处野草堆一头扎了进去。 随后整个车子再次腾空,掉进一个大天坑里。不过,这次掉进天坑里可不是滑行下来的,而是直直地摔下来的。 车子落地的一瞬间,我们三人全都被弹了起来,脑瓜子咣咣往车顶棚上撞,好悬没把脖子撞没了。 我们三人忍不住嚎叫,那叫唤的都不是好动静了,但叫唤的内容也都算正常。 “哎呦!” “救命啊!” “妈呀!” 唯独王麻子,不合时宜地来了句:“刺……激”。 听到王麻子喊了一声“刺激”后,我差点都崩溃了。心里那个气呀,这老鬼魂,都啥时候了还这么不着调。我暗暗想道:等会儿要是能活着出去,我非得把他的牌位挂在风筝上,他不是喜欢刺激吗,那就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刺激。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害人。 车子落地后,发出一声巨响。好在车子是直直落下来的,并没有翻滚啥的。只是随着那声巨响后,大师兄的三个车门全部被震了出来,晃晃悠悠嘎吱嘎吱响了两声后便彻底散了架子掉了下去。 大师兄苦着一张脸,赶紧下车查看他的宝贝爱车,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 不过看到只是车门掉下来后,他还有些窃喜道:“没事没事,好在只是车门掉下来而已,回头安上还能接着开。” 说着他举起车门试图往回安,可刚费劲全力搬起车门时,谁知道车的前保险杠又突然自己弹开了,随后里面便丝丝拉拉地冒着白烟。 舅妈见状也顾不上自己刚才闪到的老腰,赶紧拽着我往远处躲。 “哎呀妈呀,瑶瑶快躲远点,这车是不是要爆炸啊!” 我俩也顾不上害怕了,顺着黑暗往里跑,跑到一处拐角处,我又喊后面的师兄:“师兄,你快过来!别一会爆炸了嘣了你!” 师兄依旧不死心:“没事,不能爆炸,就是发动机摔走形了,我捶打捶打就能好!” 大师兄正说着呢,手里的锤子可没闲着,对着机器盖里的零件就是一顿猛敲。 谁能想到,他这一用力,车子的四个轱辘就跟约好了似的,“噗通噗通”全掉了下来。 接着“轰隆”一声巨响,这面包车瞬间散了架,那零件撒得满地都是,就像被熊孩子拆散了的玩具。车身倒下的时候,那灰尘扬得跟放了个烟雾弹似的。 大师兄站在那儿,嘴巴张得老大,一脸懵圈。看着这堆“破烂”,大师兄心疼得直跺脚,心里估计在想:完了,这下得换新车了,他的钱包又要瘪喽! 第186章 天坑 大师兄满脸怨愤地瞪着王麻子,王麻子则悠然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神色郑重地说道。 “小卓啊,方才半仙我,为你卜了一卦,卦象分明显示你今日会遭一劫难,需以破财之法方能消灾。半仙我,这可是特意为你排忧解难,你无需言谢于我。” 大师兄恨得后槽牙都要咬断了,嘴扁得跟个老太太似的,对王麻子说道:“王半仙真是费心了,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啊。” “应该的应该的,不用谢不用谢。”王麻子就跟听不出好赖话一样,还没脸没皮地在那笑呢。 …… “王麻子,你指路就指路,干嘛把车都开下来了,万一伤到我徒孙,我非让琼儿把你骨灰扔粪坑里去。” 话音刚落,师爷和师祖带着几位英灵也现身进了坑洞。见状我赶紧又拉着舅妈往回跑。 “师爷,你们怎么也来了。” “白泽的车就在这天坑外面,如果我们几个没算错的话,此时白泽应该就在这坑洞里面,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进去看看。” 白泽的车就在外面吗?刚才掉进来的速度太快了,导致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大师兄在他的帆布包里掏出来一个聚光手电筒,往前面一照,前面那原本黑压压的路程瞬间就变得清晰起来。 不过在刚刚手电照亮的一瞬间,黑白相交的地方我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 “什么人!”我大喊一声,随后便往黑影方向奔去。 “瑶瑶,你等等我们。” 大师兄说话之际,我便感觉从我身后飞过一个身影直冲那黑影而去。随后便是一声惨叫,又见那身影抓着一个黑衣人往回飞。 到我们身边后,那身影把黑衣人往我们面前一丢,我这才看清楚,刚才在我头顶飞过去的竟然是师祖。 师祖负手立于我们面前,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 师爷见状赶紧上前,一脚踩在那黑衣人的脸上,厉声质问他:“小鬼,为何在此鬼鬼祟祟,看见我的二徒孙没有!” 我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黑衣人啊,明明是周身散发鬼气的孤魂野鬼。 那鬼魂似受了重伤,语气弱弱地说道:“求几位仙家饶我一命,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帮易真在此把风的,你们要找的人现在就在里面,求几位大仙放我一命。” 师爷抬起脚,暴怒一声:“快滚!” 那小鬼起身后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我们继续往里走,可越往里走,感觉越是阴森。 四周弥漫着尸体腐臭与潮湿的气息,让人呼吸都变得压抑。 粗糙的石壁上,隐隐约约总像是有一张张人脸在看着我们,让人心里直发毛。 天坑深处时不时还会传来若有若无的风声,似哀怨的哭泣,听得人脊背发凉。 就连脚下的石路也不是坚硬平坦的,这岩石路面居然有的地方会塌方,一脚下去便会现出一个大坑,那大坑里更是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 舅妈见状,声音颤抖地问我:“瑶啊,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吓人啊!” 我摇摇头:“这里离卓老居住的地方并不太远,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能肯定的是白泽和鹏飞此时应该就在里面。” “这叫什么事啊,好端端的他们怎么来这了,肯定是你说的那个易真把他们拐来的,那个易真是不是想绑架他们啊,实在不行咱们还是报警吧!” 说着舅妈便往外掏电话,见状我连忙制止:“舅妈,你现在报警没用,且不说你这会儿手机有没有信号,就算你报警成功了,要怎么跟警察说我们现在的具体位置呢?等他们找到这,黄瓜菜都凉了。你别担心,有我师爷师祖他们在,肯定不会有事的。” “唉,行吧,那就听你们的!菩萨保佑啊,保佑泽儿和鹏飞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舅妈话音刚落,便又有一群蝙蝠在我们头顶飞过。 “小心!” 大师兄赶紧把我和舅妈护在了身后,与此同时,他还挥舞着手里的桃木剑驱逐眼前的这些蝙蝠。 我和舅妈吓得脑袋一缩,抱在了一起,大声惨叫。我不怕小鸟,也不怕耗子,但我就是怕会飞的耗子——蝙蝠。 也不知道为啥,我打从心底里就害怕这玩意儿。总觉得它们身上带了很多病菌,在你头顶一飞,那病菌全都得落你身上。如果要是不小心让它咬一口或抓伤啥的,肯定会得鼠疫。 我可不想得鼠疫,可现在这一大群蝙蝠朝我们飞过来,真是让我避无可避,差点把我半条命都吓没了。 “有冤魂附在他们身上!”张道人怒目圆睁,手中浮尘如银蛇狂舞,奋力抽打着汹涌而来的蝙蝠。 “别让他们跑了!布阵!”师祖一声断喝,手中长剑猛地往地上一戳,铿锵之声在天坑中回荡。 只见师祖神色肃穆,双唇快速张合,念念有词,咒语之声犹如滚滚闷雷,在空气中激荡。其余几位英灵闻令而动,身形如电,迅速各就各位。 随着阵法启动,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整个天坑。光芒交织成网,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向着那些被冤魂附身的蝙蝠笼罩而去,将这些冤魂压在网下,一网打尽。 随后,师爷喊了我一声:“瑶啊,快把你那阴阳罗盘拿来,把这些冤魂都装里面带回去,回头再处置他们。” “啊?他们都上蝙蝠身了,会有鼠疫啊,我嫌他们埋汰,能不能不用我的阴阳罗盘收他们啊!” 此时地上的蝙蝠都快堆成小山了,要把这些蝙蝠身上的冤魂都关进我的阴阳罗盘里,我着实不愿意。 师祖见我耍起小孩子脾气,一个眼刀子就瞪向了我,那眼神好像在说,再废话他就把我关阴阳罗盘里。 他都不用出声,一个眼神我一下就秒怂。只好不情不愿地掏出阴阳罗盘,对里面的小豆子说道:“豆子,一会里面可能会有点挤,你找个宽敞地方躲躲,别回头身上沾上鼠疫啥的,实在不行,你就出来待会!” 也不知道小豆子听没听见,在师祖的眼神威逼之下,我赶紧左手拿着阴阳罗盘,右手单手掐了个指诀,对着一地的冤魂就念起了拘魂咒。 “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弟子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五鬼听吾号令,收摄天坑冤魂,速速入盘,不得违抗。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第187章 顾满仓寻龙走穴 收拾完这些冤魂后,我们便继续顺着坑洞往里走。可走了没多远,前方便出现了许多洞道,一个洞道连着一个洞道,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一时间我们竟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才是对的。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们走到此处后就感觉不到白泽和鹏飞的气息了,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此设下障眼法迷惑我们一样。 见此情形,师爷对顾满仓说道:“满仓,你是摸金老手,赶紧用你的分金定穴本事,找找出路。这地方阴阳不定,邪气重得很。我们几个给你当护法,你就发挥你的能耐,看能不能找出龙气走向,辨明方位。不过,你得当心点,可别瞎整,小心有机关埋伏。咱得赶紧破了这局,不然麻烦大了。” 顾满仓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洞道,皱起了眉头。他虽为鬼身,但那摸金的本事可没丢。 我再次掏出阴阳罗盘,问他:“顾先生,要不要用罗盘辨别方位啊?” 顾满仓瞟了一眼我手里的罗盘,一脸嫌弃地说道:“此处磁场已经被人为破坏,你这罗盘在这里没用。” “那你怎么辨别方向呢?”我追问。 “这工具失灵了也无妨,毕竟咱活着的时候摸过那么多大墓,这点小把戏不算什么。”顾满仓说着,便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流。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心说这家伙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别回头给我们带沟里可就完了。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指向一条洞道:“走这条。”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狐疑。那条洞道看上去十分狭小,人甚至都不能站着走过去,而且感觉里面阴气特别重,这也不像是生路啊! 师爷忍不住问他:“满仓,你确定?这狗洞不像有出路啊。” 顾满仓哼了一声:“信我就走,咱摸金的人,对这些洞道有直觉。这地方邪气虽重,但这条通道的气流有点不一样。” 见顾满仓这么说,一直没说话的刘大壮突然开口了。 “我说满仓,就算你说的都对,可你指的这条路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通道这么窄,我又这么胖,怎么能过得去啊。” 这刘大壮也是九位殉道英灵里面的一员,活着的时候是个杀猪的,长得那是人高马大,一脸凶相。 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不过他不爱说话和祖师爷那种不爱说话略有不同。 祖师爷不说话纯粹是为了彰显他的威严,说白了就是装酷。 刘大壮不爱说话,我总觉得他好像有心事,每次见到他,他都愁眉不展的,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众人听刘大壮说自己过不去这通道,不免都笑了起来。 你还别说,让他过去他肯定得卡那儿啊。 不过,他是个鬼啊,难道忘了他可以穿墙的吗? 潘栓子笑道:“我说刘大壮,你一天到晚闷不吭声的,脑子里想什么呢?你不会忘了你是只鬼吧,你会穿墙的好吗?满仓指的路那都是给徒孙们准备的,难不成你还想跟他们一起钻过去?” 潘栓子是九位殉道英灵里面唯一一个有正式编制的人。他活着的时候是个邮差。 不过与其他普通邮差略有不同的是,他不仅给活人邮寄信件,还为阴阳两界传递书信。 本来他殉道后,阎王爷见他活着的时候为阴阳两界传递书信着实有功,便为他在阴间寻了一门差事,让他在地府供品调配署当值。 这里的主要工作性质和他在阳间的时候基本差不多,都是给阴阳两界通传东西。 只是,地府供品调配署,主要负责的是阳上人给阴间已故亲人送的冥币和一些纸活物资之类的分发。 你像我们阳上人给亡者送点元宝啊,棉衣棉裤啊,供品啊,房子车子啊,就都归这个部门管。 这个部门把阳间寄来的物资整理分类后,再挨个送到各个亡灵手上。 之前我还有些好奇,问过潘栓子,如果阳间给亡者送去的物资后,发现那亡人已经转世投胎了咋整,那没人认领的物资是不是就被他们给占用了,或者充公。 潘栓子说,其实这种情况常有发生,有些亡者阴寿短,到了地府没几天就又要重新转世投胎。 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物资并不会被充公或者被人认领,而是会被暂时保管到仓库里面,等这个人再次寿终之后再把物资给他们。 潘栓子之所以现在能和那八位殉道英灵在一起,其实是因为他的一次工作失误。 具体怎么工作失误的,潘栓子并不愿与我多讲,估计阴间是有规定不让他向外透露的。 总之,那次工作失误后,他便被免了职。而且潘栓子还求我师父替他交了一大笔罚款后这事才算完。 刘大壮见大家都笑他,他也不吱声,一扭头率先穿过了那个坑洞。 其余几位英灵见状也纷纷穿了过去,没办法,见此情形我也赶紧跟在大师兄身后往那洞道里爬。 我年龄小、腿脚灵活,个子还矮,爬起那坑洞也没费多大力气,可是舅妈腿脚本就不灵,又有点中年发福,爬起那坑洞就显得有些费劲了。 “舅妈你没事吧,别着急,要不咱们休息一会。” 坑洞里氧气稀薄,她本就心脏不好,这会脸都被憋红了。那汗珠就跟焊在她脸上了似的,密密麻麻地挂了她满脸。 可即便这样,舅妈依旧是救子心切,不愿停留半分。 她喘着粗气对我说道:“瑶瑶,我没事,咱赶紧往外爬,泽儿和鹏飞等不了!” 见她如此固执,我很是心疼,知道我是劝不了她的,也只好作罢,只好回头拽着她赶紧往外爬。 本来我们只有一个手电筒,而且此时就在爬在我前面的大师兄手上。 可是就在我回头拽舅妈的一瞬间,我突然看见舅妈的身后居然冒出一道刺眼的强光…… 第188章 洞道惊魂 “别动,舅妈你身后有人!” “啊?谁啊,谁在我身后。” 刚才没回头也没注意,一直以为眼前这光亮是大师兄手里的手电照亮的,这么一回头我才发现不对,不免紧张起来。 舅妈听我这么一说,差点被吓掉了魂,仿佛身后有鬼在撵她似的,四肢慌乱地倒腾着,几步就爬到了我身后。 大师兄闻声也赶紧调转方向,拿着手里的手电就往对面的方向照了过去。 可大师兄手里的手电筒就跟照在了镜子上一样,一道强光又折返了回来。 我见情况不对,赶紧让大师兄把手电关了。 “师兄,快把手电关掉。” 可就在大师兄关掉手电筒的一瞬间,对面的光亮也随之消失了。 周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黑压压的一片,十分吓人。 晃了一会儿,大师兄悄声问我:“瑶啊,你看清对面是什么人了吗?” “没有看清楚,只看清是一道强光,很刺眼,就像有人拿探照灯在照我们一样。不过能确定的对方应该是人,如果是邪祟我镇魂便上的铃铛会响的。” 闻言,大师兄再次打开手电筒,与此同时对面也瞬间亮起了强光。 那强光太过刺眼,晃得我们有些眼疼,我们三人赶紧用手挡住了眼睛。 大师兄趁其不备,再次关掉手电筒,对面的强光也随即消失。 就这样,大师兄反复试验了数次,对面每次都和他同频开关灯光,根本看不见对面是谁。 见状大师兄把手电递给了我,对我和舅妈说道:“瑶,你拿着手电带着舅妈赶紧往外爬,去和师爷他们会合。我跟在你们身后为你们断后。” 说着,他抄起桃木剑紧紧地握在了手里,神情紧张地盯着对面的强光。 “师兄,我留下陪你。” “你放心,我会在后面跟着你们的,快走,快!” 见大师兄这么说,我也只好拿着手电赶紧往外爬,爬了几步我还不忘回头看看大师兄是否跟上了我们。 可就在我回头看大师兄,又转回头之时,手电的强光下陡然出现一张小孩的人脸,与此同时,我红缨鞭上铃铛也发出一阵急促的响声。 “啊!” 我被吓得大叫一声,拿起手电筒就往那小孩的脑袋上砸。 那小孩长着一口尖锐的獠牙,赤裸的身体倒挂在洞壁上,两对蝙蝠翅膀微微颤动。一对黑幽幽的眼睛犹如两个巨大的玻璃珠般突兀地挂在脸上,更离谱的是,它还长着一副猪鼻子。 这副长相哪里是什么小孩啊,明明就是一只成了精的蝙蝠啊。 见我砸他,那蝙蝠精发出一声怪叫,扑扇着翅膀便往我身上扑。 “瑶瑶!”舅妈喊我的动静,叫唤得都不是好声了。 虽然她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却还是奋不顾身,不加思索地扑到我的身上,把我死死地护在了下面。 那蝙蝠精就跟疯了一般,张着血盆大口直扑舅妈的脖子。危急时刻,我从舅妈身下艰难地抽出拿着手电的胳膊,再次猛力朝蝙蝠精的脑袋砸去。 蝙蝠精被我这一击打得身形一歪,那咬向舅妈的尖牙便偏移了方向,虽然没咬到舅妈的脖子,却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舅妈,你快躲开!”我焦急地大喊一声。 “啊!”舅妈惨叫一声,被蝙蝠精咬伤胳膊后,疼得她浑身剧烈颤抖,可她却更加拼命地把我护在身下,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大师兄见我们这边情形不对,也连忙紧爬几步爬到我们身边,随后他举起桃木剑就往蝙蝠精身上刺。 可洞道太窄,我们三人连同那个蝙蝠精此刻都挤在了一起,他根本就施展不开剑法。 见状,我也顾不上心里有多膈应蝙蝠这种生物了,推开舅妈后就上前帮大师兄,继续拿手里的手电筒往他头上砸。 “瑶,快把我包里镇邪符拿出来。” 见大师兄用桃木剑把那大蝙蝠精抵在了洞壁上,我赶紧在他挎包里往外掏东西。 可这包里的东西也太多了,装了一些道门必备的一些用品也就算了,毛巾、牙刷、香皂、他的剃须刀居然也有,这些还不算完,他包里居然还装了一瓶祛痘膏,和一包去油纸,甚至我姥爷剪鼻毛的那种小剪子他包里也有。 我心里顿时腹诽,大师兄这也太精致了吧,难怪能迷倒万千少女呢,光看他包里的装备就能看出他是个精致的美男子啊。 找了半天,终于在他挎包的最底下翻出一堆画好符咒的黄纸。 我刚拿在手里准备逐张看看哪一张是镇邪咒时,大师兄却看都不看随手就抽了一张符咒贴在了那蝙蝠精的脑门上。 那蝙蝠精顿时就跟触了电一样,嘴里发出怪叫,周身还抽搐个不停。 大师兄趁机举起手里的桃木剑,一剑戳穿了他的心脏。 蝙蝠精这才彻底没了生机。 可还没等我们喘口气呢,身后的光亮里便传来一声阴鸷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呵……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我要吸干你们的血!” “快走!”大师兄又把我推在了最前面,让我在前面打头往外爬。 舅妈的胳膊还在往下流血,我赶紧拽着舅妈往外爬。 师兄拿出一张符咒朝着对面就甩了出去,厉声喝道:“诛邪!” 话音一落,我们身后便燃起熊熊火光,而那道强光也随之消失在了火海之中。 不知爬了多久,我们终于爬出了那个坑洞。 我们赶紧呼吸几口腐臭的空气,刚才在坑洞里好悬没被大师兄摔出的那团火焰给熏死,这会再次呼吸到腐臭的空气都不觉得这空气难闻了。 “大师兄,师爷他们人呢?” 大师兄四处看了看:“许是嫌我们动作慢他们先走了吧,没事,这里只有一个洞道,我们沿着洞道往里走便是。” 我点点头,转而看向还在呛咳的舅妈,连忙上前帮她拍拍后背:“舅妈,你还好吗?胳膊上的伤要不要紧?” 舅妈一边呛咳,一边冲着我摆摆手:“咳咳咳……没事,只是破了块肉,不打紧的。不过刚才攻击我们的是什么东西,是个婴灵吗?” 大师兄解释道:“那个不是婴灵,婴灵属于鬼魂类的虚体,而刚才攻击我们的明显是个实体,看它的样子倒像是个蝙蝠精。” 舅妈有些惊讶地感慨道:“这蝙蝠居然也能成精啊,这也太吓人了吧!” 大师兄说:“确实,这种动物若想修炼成精的确很难,而且此地戾气颇重,就算在此地修炼成事后那也是个祸害。” 就在我们说话之际,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特别阴冷,舅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这怎么突然间这么冷啊。” 我和大师兄没顾得上回答舅妈的问话,而是拧眉观察这周围的洞壁。 只见,这洞壁上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结冰,随后,黑压压的一大片阴气便往我们这里涌了过来,而我红缨鞭上的铃铛也发出强烈的声响…… 第189章 驭鬼术 “小心!”大师兄再次把我和舅妈护在了身后。眼看一大片阴气朝着我们的方向压了过来,我们三人惊讶得都瞪大了眼睛。刹那之间,阴气所及之处,洞壁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舅妈声音颤抖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啊?这是怎么了?” 大师兄答:“是阴魂,是地府的阴魂。他们数量太多,导致这里阴气瞬间飙升,所以洞壁才会被冻住。” “师兄,怎么会有这么多阴魂?难不成地府鬼门被闯开了?” 阴气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时,我甚至能看见这些阴魂里面居然还有穿着古装的阴将和阴兵。 阴将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长枪,周身黑气萦绕,肃杀之气笼罩他们周身。他们嘴里叫嚷着:“杀!”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直冲人的灵魂。身后跟着的众多阴兵便冲进前方。 我本以为这些阴魂是冲着我们来的,可这些阴魂路过我们身边时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我便更慌了。 这些阴兵难不成是白泽诏出来的? 阴魂冲进前方洞不久,便又有一些冤魂厉鬼惨叫着逃命似的跑了出来。 很明显,这些冤魂厉鬼是被刚才那些阴魂给打出来的。 我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当年,二道山就被困了众多冤魂厉鬼,如今这里又有这么多冤魂厉鬼,难道这里是他们新的法场?莫不是白泽这才次又把人家老巢给端了? “师兄,我们快走!我怀疑这些阴魂是白泽利用驭鬼术召出来的。” “什么?怎么可能!驭鬼术可是禁术,这小子到底要干嘛啊!可不能让他犯糊涂啊!” 我们一路小跑着往里跑。我和师兄心里都明白,如果白泽私自修炼驭鬼术那还算好的,如果他要是再炼点别的他不该炼的,那就更麻烦了。 想着,我和师兄不由自主地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疾行了没几步后,不远处,一个庞大的洞厅映入眼帘。洞厅之中,众多阴魂与冤魂厉鬼厮杀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它们相互厮杀,战况激烈,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大师兄掏出一张符纸递给了舅妈:“舅妈,你站在这里别动,此符咒可保你一时平安。我和瑶瑶找到鹏飞就回来接你。” “唉,好好好!你们当心啊!” 我心里着急,立刻抽出腰里别着的红缨鞭,死死攥在手中。 一边往里面跑,一边朝着扑过来的冤魂厉鬼狠狠抽打,手中单手掐诀,奋力与这些厉鬼拼杀着,一路向着洞坑深处冲去,只为找到白泽和鹏飞。 大师兄紧跟在我身后,掏出驱邪火符就往这些冤魂厉鬼身上砸。所砸之处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洞厅。 “白泽,鹏飞!你们在哪里啊!” “白泽,鹏飞!” “卓儿,瑶瑶!你们别过来!” 我俩寻声望去,发现喊话的居然是我师爷。此时师爷正和几位英灵站在顶部洞厅里,与一众恶鬼生魂厮杀着。 这些恶鬼要比冤魂厉鬼厉害得多,不过如果单论起来,也并不是九位殉道英灵的对手,可是架不住他们数量多啊…… 大师兄见几位英灵在上面与恶鬼打得不可开交,想上去帮忙。 他腾空一跃,抓住一个洞顶悬挂下来的钟乳岩后,便往洞壁上攀爬。 可还没等他爬两步,本在师兄下方用红缨鞭与冤魂厉鬼厮打的我,便突然感觉迎面有一股强风袭来。随后,我竟被人掐着脖子提在了半空。 我心中暗道:“是生魂。” “呵呵呵,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去死吧!” “瑶瑶!”众人齐声唤我。 大师兄见此情形,双脚猛力一蹬墙面,手中桃木剑如闪电般朝着腾在半空的生魂刺去。只见大师兄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敏捷的转身,随后稳稳落地。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凌厉的一剑却丝毫没有伤到生魂半分。 生魂的身形只是微微虚晃了一下,便如烟雾般散开,紧接着又迅速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祖师爷和师爷见此情形,也纷纷挥剑刺向那生魂。然而,令人沮丧的是,他们的攻击依旧未能伤到那生魂分毫。 “怎么会这样?”大师兄忍不住问。 那生魂却笑得更加猖狂:“哈哈哈,我早已炼成灵魂出窍这一法门。如今我乃生魂之态,既不属于阴,亦不属于阳。就凭你们这点本事,又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去死!”白泽不知在何地突然冒了出来。他双瞳满是黑气,身形跃下,掐着一个抓魂手就直奔扼制我的生魂而来。 可还没等他触碰到抓着我的那个生魂,一个身影便又冲着他冲了过来,随即此人对着他的胸口,重重地给了他一掌。 白泽瞬间被此人掀翻在地。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后,手捂胸口呛咳两声,便强撑起身。 大师兄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起他。 “师弟,你没事吧!” “没事……” 我腾在半空,仔细看了眼冲向白泽的男人。只见他穿了一身运动服,年龄虽然与白泽不相上下,却戴着眼镜,一脸的学生气。 那男人见我看他,还不慌不忙地抚了抚自己的眼镜,语气淡淡地对我说道:“不用看了,我是人,不是鬼。” 说着,他还拍了拍他衣襟上的灰尘。 我心说我用你告诉我你是人吗?我又不瞎,咋说我也是闫鬼道的徒弟啊,是人是鬼我还看不出来吗。 无奈这会被人掐着脖子我也说不来话,只能用眼神瞪了他一眼。 “呵呵呵,白泽,怎么样,我的义子功夫还不错吧!” 我寻声望去,居然是易真! 此时他正抓着鹏飞的肩膀站在了顶部洞厅的悬崖上。而且他的身边还围着几个神情看起来有些呆滞、脸色煞白的男人。 这些人很明显是被鬼魂上了身,此时正在保护易真的安危。 舅妈看见鹏飞被人挟持,急得便要往里冲。 “鹏飞!” “妈,妈!妈妈我害怕!妈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他们都是坏人,我怕!” 鹏飞见自己妈妈就在下面,急得直跳脚,真像个孩子似的开始哭闹起来。 “鹏飞别怕啊,妈妈来救你,妈妈救你!妈妈来了!”舅妈一边安抚着鹏飞,一边就要往顶部洞厅上面爬。 大师兄赶紧拦住了她:“舅妈你别着急,我们会想办法救他的。” 易真却冷哼一声:“白泽,你看看如今一个是你的哥哥,一个是你的师妹,这两个人的灵魂其实早就应该献祭给我们教主的。 都怪你师父多事救了他们,让他们又多活了几年。但是今天,我便要收回他俩的命,我倒要看看,你能救得了谁!” 第190章 必将遭受天谴 易真话音刚落,那生魂便猛地收紧手里的力道,更加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我顿时呼吸困难,眼前开始发黑。 白泽见状,怒火彻底被点燃。他挣扎着想要冲过来救我,却被那戴眼镜的男人死死拦了下来。二人顿时又扭打在一起。 大师兄和九位英灵也是心急如焚,可却对那生魂无可奈何。 这生魂现在杀伤力不知如何,但他抗打啊!管你阴的阳的,什么法术道法就是伤不了他,你说气人不气人。 舅妈虽说手里拿着大师兄给的镇邪符,可如今她为了救鹏飞冲进洞道后也是危机四伏。 见状,师爷冲着王麻子大喊一声:“麻子,快去保护那个女事主。” 王麻子也不含糊,手里举着卦帆冲着厉鬼一顿横扫。“启睿,你放心,这里交给我。” 说话间,王麻子直冲舅妈身体冲去。舅妈低着头打了个冷战后,便与厉鬼厮打起来。 此时,洞厅中的阴魂与恶鬼也依旧在激烈厮杀中,火光中,场面一片混乱。 易真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他手上微微用力,鹏飞便发出痛苦的叫声。 “白泽,选一个吧,你只能救一个。时间不多了,否则他们两个都得死。” 接着,易真又冷冷说道:“你不是私自修炼了碎魂掌了吗?想要杀我和我的教友,你也只能用这碎魂掌了。 不过,方才你在你外公别墅里已经用过一次。 据我所知,这碎魂法一年内最多可以用过一次。所以,想救他们其中一个,你只能再用一次。 呵呵呵,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用两次碎魂法,你肯定也会命丧于此。 所以,你们三个人只能活一人,这选择权如今我交给你了,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白泽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看我,又看看鹏飞,眼中满是绝望。他的拳头紧紧握住,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我心里一颤,白泽果然私自修炼了碎魂掌。这掌法虽说不是完全被禁忌的,但是想要修炼此掌法必须得有师父授业才行,且要焚书上报给上方,只有拿到天庭认可后方可修炼此掌法。如若不然,就属盗学。 可盗学是一定会被反噬的啊…… 而且此掌法每次使用前都要以炁为咒,请示上方可否动用此掌法镇邪除祟。 上方接到请示后会告诉你能不能用,能用的话,又能用几层力道去震慑对方。 而且当年师父在二道山打易真那一掌也不过用了五成掌法。如果当年师父向上方请示下来七成掌法的话,那么易真如今也不可能有机会在这里说话了。 “易真,你别逼我!” 易真继续冷笑:“我逼你又如何?你师父当年用五成掌法也不过是把我打伤而已。你这盗学的本事又能炼到几成掌法? 哎呀,我看你就对付对付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还行。你那点本事,连你面前的齐然,我的义子半分都顶不上,还妄想在我手里救出你的妹妹,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师兄闻言也是急了,一个闪身跃到白泽面前为他解围,与那学生模样的齐然缠斗在了一起。 “师弟,快想办法救下他们,这里交给我!” “好,师兄小心。” 与此同时,无数厉鬼阴魂冲向白泽。白泽化炁为符逼至掌心,对着这些阴魂厉鬼连劈数掌,试图冲出重围。 “哈哈哈,闫卓,你真是不自量力!白泽都奈何不了齐然,你又能奈他如何! 不过也好,当年你义父闫鬼道瞧不起我,如今就让他的义子与我的义子一较高下,看看我与闫鬼道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大师兄原本粉雕玉琢的脸上,此刻却黑得吓人。见易真把问题升级到自己师父颜面问题上了,他也是真怒了。 掏出一张灵符贴在剑身之上,手中掐了个指诀后剑指划过剑身。 大师兄手里的木剑陡然冒出金光,然后他朝着齐然就猛的刺了出去。 齐然完全招架不住,凌冽的剑风逼得他连连后退。 …… 此时,白泽脚踏洞壁,腾空跃起,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胳膊。他试图把我从那生魂手里抢下来,可就当他带着我往下落时,原本松手的生魂又猛地冲着我飞了过来,一下子又抓住了我另一只胳膊。 白泽落在地面抓着我的一只胳膊,那生魂飞在半空抓着我的另一只胳膊。 他们互相较着劲谁都不肯松手,我被他们互相拉扯,感觉都快把我撕成两半了。 刘大壮见状赶紧赶来帮忙,他们一起用力把我往下拽,可那生魂拽着我的力道却丝毫不见减弱。 “疼!白泽,别拽了!我胳膊快断了,快松手!” 白泽见我喊疼,便松下几分力道,可手却依旧死死地拉着我不肯松手。 他眸光阴冷地看着那个生魂:“你找死!” 说话间,他眸光中又冒出丝丝缕缕的阴炁,随即他举起右手,慢慢把阴炁聚集在手中…… “碎魂掌,白泽,你冷静点!碎魂掌你万万不可再用了!” 我语气近乎哀求,可白泽就跟听不见一样,依旧凝集手中的阴炁。 此掌以炁为媒,炁行周天,凝聚掌心。炁者,无形而有质,如浩渺之烟,神秘莫测。 掌出之际,似有巨力汹涌,如原子爆破,威势震天。炁之所至,威力无穷。 当掌风祭出,似山崩地裂,以摧枯拉朽之势击向对手。其威可震碎敌者三魂七魄,令敌者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此掌法极难修炼,需修行者有深厚的道家功底和强大的精神定力,并以炁为基础修炼。 师父的碎魂掌,乃是得到上方首肯之后,借助天地之炁精心修炼而成。 然而,白泽却盗学碎魂掌之法。可他又哪有什么灵气可供修炼啊! 于是,白泽私自修习驭鬼之术,企图以此达到诏阴的目的。 他利用这些阴魂浊炁来辅助自己练就碎魂掌。如此行径,实乃邪道所为。 白泽妄图以邪法成就碎魂掌的威力,却不知此举已背离正道,必将遭受天谴。 而师父凭借天地之炁修炼的碎魂掌,才是真正的道家正统之术,威力宏大且正气凛然。 第191章 并肩作战 白泽手中的阴炁越聚越多,我绝望地看着他,却又无力。 “瑶瑶姐,快用阴阳罗盘收了那生魂!” 就在我绝望之际,小豆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虽然术法伤不了这不阴不阳的生魂,但是它是魂啊,是魂我的阴阳罗盘就能收了它啊! 我心中大喜连忙唤了一声白泽:“白泽,快松手!” 他一松手,我立马在兜里掏出阴阳罗盘,那生魂与此同时也拽着我的胳膊往远处飘。 我把阴阳罗盘往他的方向砸出去的同时,单手快速掐诀,随后大喊一声:“五鬼听吾号令,收魂入盘!破!” 只见阴阳罗盘在空中飞速旋转后灵光乍现。 那生魂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但五鬼之力强大无比,岂是他想逃就逃脱的了的? 罗盘的灵光越来越亮,逐渐将那生魂笼罩其中…… “成了!白泽我成了!”我大喜,冲着白泽就奔了过去。 白泽见我顺利脱险,也舒缓了眉头。 这实在是太好了,这么一来,白泽就不用再使用碎魂掌了,他也能少遭些反噬了。 附在舅妈身上的王麻子喊了我一声。 “瑶瑶,你那阴阳罗盘还能装多少魂魄?要不把这些冤魂厉鬼都装进去吧?” 闻言,我打开阴阳罗盘看了看罗盘底部的纳魂玉,此时这玉的颜色已经红的发黑了。 林雪姐曾告诉过我,这纳魂玉每次纳入魂魄后,颜色就会比之前更红一些。纳入的魂魄越多,阴气也就越重,纳魂玉便会越发红艳。 而一旦纳魂玉红到发黑的程度时,就不能再继续收入魂魄了。 倘若强行继续收纳魂魄,这玉很快就会彻底变黑。 可纳魂玉一旦完全变黑,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被阴气撑碎。 一旦纳魂玉破碎,之前所拘禁在里面的魂魄便会纷纷逃出…… 没办法,我只好对着舅妈身上的王麻子说道。 “王半仙,纳魂玉已经到了极限没办法再收入灵魂了!” 王麻子叹了口气:“唉,这冤魂厉鬼数量如此之多,我们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她祖师爷,不如您老辛苦下,卖点力气把这些冤魂厉鬼都清了得了!” 祖师爷没说话,我师爷先不乐意了。 “王麻子,你他娘的是嫌我师父阴德多是啥咋地,这么多魂魄,要都清干净,我师父得有多少阴德够抵消的! 要想把他们打的灰飞烟灭还用我师父吗?你的功力也足够了!” 王麻子噘着嘴嘟囔道:“我不是没你师父阴德那么多吗!” 确实啊,这九位英灵与这些冤魂厉鬼打斗时他们都是手下留情了的,基本都是本着把对方制服为准,并没有真的把他们打的魂飞魄散不可。 毕竟这些冤魂厉鬼都是被人为折磨出来的,他们又不是真的坏,被有心之人利用,不能去地府报道投胎转世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在把他们打的魂飞魄散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当下之急是要制服易真,只有把他降服了,其他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白泽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猛地转头,与紧紧靠在他背后的我沉声道:“瑶,当下要紧之事,乃是制服易真,务必将其活擒!” “好!我帮你断后!” 说着,我俩便向易真的方向逼近,白泽不是不敢杀了易真,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易真大卸八块! 可是这会他不能,因此时他还不知道他妹妹的下落,只有活捉易真才有可能知道他妹妹的下落,所以这会易真还不能死。 白泽双目如电,随着一声低喝,他猛地推出双掌,强大的掌风如汹涌的波涛般冲向那些张牙舞爪的冤魂厉鬼。 我则紧紧握住手中的红缨鞭,鞭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红缨鞭握柄处的铃铛,在靠近邪祟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周围冤魂厉鬼的增多,那铃声越发细密而响亮。当阴气较重的厉鬼靠近时,铃声更是震耳欲聋。 白泽的掌风与我的红缨鞭相互配合,默契无比。 当白泽的掌风将一群冤魂厉鬼逼退时,我趁机挥舞红缨鞭,精准地抽打在那些想要逃窜的厉鬼身上。红缨鞭上的力量仿佛带着一股炽热的火焰,让厉鬼们痛苦地哀嚎。 而每当有强大的厉鬼试图冲破白泽的防线时,我手中的红缨鞭便会如灵蛇般迅速出击,铃铛的响声如同战斗的号角,提醒着白泽注意危险的方向。 白泽则会立刻调整掌风的方向,将那厉鬼再次击退。 我们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打的着实过瘾。 洞厅中,掌风呼啸,鞭影闪烁,铃铛声此起彼伏 我们不断地向前推进,朝着一真的方向奋勇前行。 易真眼见我二人来到近前,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安。 他微微侧目,看向身旁那几个被厉鬼附身的男人。就在这时,那几个男人竟从二楼洞厅猛地一跃而下。 他们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随着几声沉闷的声响,他们重重地落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猛烈撞击,发出清脆的骨折之声。 然而,这些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如行尸走肉般迅速起身,疯狂地朝着我们冲来。 他们的眼神中空洞一片,没有半点生气,其中一人挥舞着粗壮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直逼白泽的面门。 白泽眼神一凛,侧身一闪,敏捷地避开了这凶猛的攻击。 另一人则张开双臂,如同老鹰扑食一般,朝着白泽猛扑过来。他的手指弯曲成爪,指尖闪烁着寒光,似乎想要将白泽撕碎。 白泽不慌不忙,抬起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那人的攻击,同时顺势一推,将那人击退几步。 见状,我赶紧在阴阳罗盘上拿下降魔杵。 “白泽,接住!” 白泽一手高举,身体冲着降魔杵的方向跃了过去。 白泽稳稳接住降魔杵,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 只见他身形如电,瞬间来到一个被附身的男人身前,举起降魔杵猛地向其胸口扎去。降魔杵刚一触及那人的胸口,那人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身体也开始不停地抽搐,眼中的诡异死气也渐渐褪去。那附身的厉鬼感受到了降魔杵的威力,立即闪身,退出被附身之人的身体。 而失去了厉鬼控制的男人则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白泽,干的漂亮!” 我满脸欣喜地看着白泽,眼神中满是赞赏。他也转头看着我,就在我们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的神色骤然一变,眉头紧紧皱起,大声冲我喊道。 “孟瑶,小心!” 第192章 碎魂掌 白泽话音方才落下,一个匕首便抵住了我的脖子。 “别动!我手中这匕首可是不长眼睛的。” 易真狞笑,对着挟持我的齐然笑道。 “哈哈哈,好儿子,乖听话,快把她杀了,用他的血来祭奠教主大人,回头为父我在教主大人面前帮你美言几句,定能帮你提升些品阶。” 齐然嘴角抽搐,阴沉沉的应了一声:“好”。 齐然虽说长了一张学生脸,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他的脸色却白的吓人,嘴唇也异常鲜红,周身阴气缭绕,眼神里满是阴鸷。 他的动作极为果决,他甚至没有片刻犹豫,握着匕首的手便更用力的往我的脖颈地抵了抵。 瞬间,我的脖子上便流出了鲜血。 “瑶瑶!”众人神情紧张,冲着我大喊。 齐然低着头,嘴唇贴着我的耳根,阴恻恻地轻声说道:“哼,小姑娘,你被人利用了,却还不自知……” 随后,他又冷笑着,掏出手电在我眼前亮了两下。 我心中一颤,原来,他就在洞道里用手电照我们的人!不过,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可不等我问,他却用手指蘸了一下我脖颈处流出的鲜血,随后竟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沾血的手指,还咂了咂嘴,一脸享受的样子。 “啧啧啧,你的血味道果然与众不同,丝丝甜甜,入口绵密丝滑,实乃人间极品,如果祭奠教主实在可惜,不如就先孝敬孝敬我吧!” 说话间,他竟猛地把头埋进我的脖颈处,贪婪地吮吸着我脖颈上的鲜血,那模样如同饥饿的野兽,让人毛骨悚然。 我表情痛苦,发出一声哀嚎。 “啊!” 白泽双眼阴气再次聚集,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露出了杀意。 他死死地盯着齐然,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去将他撕成碎片。 他身体微微颤抖,拳头紧紧握着,指节发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白泽一边将阴气往手心上凝聚,一边对齐然冷声说道:“放了她……” 齐然满脸不屑地对着白泽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 “你那碎魂掌不过就是听起来唬人了些,我才不信你能不顾自己性命安危,敢出掌伤我。 像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有大把的时光等着挥霍呢,最是怕死之人……” 说着,他又把头埋进我的脖颈,嘴里依旧贪婪地吸食着我脖颈的鲜血。 “我叫你放了她!” 我暗道一声不好,冲着白泽连连摇头,急得我都快哭了。 “白泽,你冷静点,不要冲动啊!” “白泽,不可胡来!”祖师爷见情形不对,立即冲着白泽扑了过来。 可白泽就跟听不见我们和他说话一样,他暴怒着又对齐然喊了一声。 “我叫你放了她!” 随后,白泽对准齐然就是一掌。 接着,整个洞厅“轰隆”一声巨响,就跟地震了一样,整个山体都随之摇晃起来。 齐然被这一掌击中后,口中鲜血狂喷而出。 他的身体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一般,猛地向后飞去,瞬间飞出数米之远,而后重重地撞在山顶的钟乳石上。 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钟乳石瞬间落下。那尖锐的石柱直直地朝着齐然胸口插去。 齐然瞪大了双眼,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啊!” 可他却对即将发生的命运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乳石朝自己胸口袭来,却无力躲避。 钟乳石插入地面的瞬间,石下瞬间鲜红一片。 九位英灵连同大师兄也同样被这一掌震得乱了阵脚。 他们赶紧用手中法器抵挡在身前,抵挡着白泽用十层功力发出的碎魂掌的余威。 幸亏这一掌不是冲着他们打过去的啊,如果是冲着他们打过去的,就算法力高强的祖师爷估计也是招架不住这一掌的。 与此同时,这碎魂掌的余威如汹涌的波涛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洞厅内,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冤魂厉鬼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下,竟瞬间灰飞烟灭。 仿佛一阵狂风扫过,不留一丝痕迹。 整个洞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尚未消散的余波在空气中震颤。 而我,因为距离齐然太近,同样被这碎魂掌的余威震慑得飞了出去,同时胸口一阵闷痛,一口鲜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孟瑶!” 白泽双脚踏地,腾空一跃将我死死拦在怀里。 他浑身寒到极点,脸色煞白,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虚汗,眼神中依旧有残留的阴气在流动。 我二人旋转落地之时,四目相望,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对对方的担忧。 白泽肯定是疯了,怎么能为了救我使用碎魂掌呢! 他用的可是碎魂掌啊,就算得到上方认可的碎魂掌都不能频繁使用的,可他这盗学来的碎魂掌却在短短的一天内连用了二次,这么重的反噬他如何能招架得住啊! 易真这个狗东西,明显是知道他义子有嗜血这种变态癖好的,他故意利用齐然惹怒白泽,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白泽自乱阵脚,再次使用碎魂掌,这样他便可渔翁得利,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让白泽自取灭亡。 “咳咳咳咳咳……” 白泽带着我落地后,他蹲坐在地上一阵呛咳,我贴在他的怀里突然听见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是肋骨,他的肋骨断了,他的反噬开始了。 可如若只是断了肋骨那还算好的啊,就怕他伤到五脏那就麻烦了。 正想着呢,白泽突然闷哼一声。 “噗!” 随后他便呕出一口鲜血。我心里一凉,完了,这定然是伤到五脏六腑了。 “白泽,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啊!璐璐的下落你还没有查出,这样做你值得吗?我只是长的像你妹妹而已啊,这么做你值得吗?” 我几乎快崩溃了,我好害怕,好怕他有事。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出事的那个人是我,我已经欠他太多了,不能再欠他了啊! 白泽对着我强牵了下嘴角,用他满是鲜血的手,擦了下我眼角的泪,声音嘶哑地对我说道。 “小屁孩别哭……你,我要救,我妹妹,我也要救……” 说着话他便手捂胸口,佝偻着背,强撑身体站起身,我赶紧扶着他,冲着易真方向走了过去…… 第193章 我不走 “师弟、师妹,这洞道即将坍塌,我们必须尽快出去!” 此时的大师兄一手扶着舅妈一手扶着鹏飞便要往外走。 白泽这一掌直接把顶部洞厅震了下来,致使易真连同鹏飞也一并掉了下来。 当鹏飞掉下来的时候,附在舅妈身上的王麻子反应极为迅速,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接他。 鹏飞本就长得又高又壮,而且,舅妈毕竟只是个女人,即便王麻子再有能耐,也无法完全接住鹏飞。 因此,鹏飞落地的瞬间还是受了一些伤,不过好在有了一定的缓冲,所以并无大碍。 可易真便没那么幸运了,他直直地坠落下来,没有任何缓冲。 落地的瞬间,他的腰部又重重的撞在了一块钟乳石上,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 见大师兄唤我二人,白泽眼中决绝:“孟瑶,你快随师兄一起离开。” 我吸了吸鼻子,语气倔强的对他说道:“要走一起走,反正我只能再活十来年,你个阔少都不怕死,我怕什么啊!” 转头,我又对大师兄说:“大师兄,你先带着舅妈和鹏飞出去,我们随后跟上!” 大师兄神情焦急:“师弟师妹,你两个别犯浑,赶紧出来,听见没有!” 九位殉道英灵见此情形也是很着急,师爷对大师兄说:“卓儿,你先带两位事主出去,这里交给我们,我们定把他俩安然无恙的带出去。” 大师兄满眼担忧,却也别无他法。 他看了看我和白泽,又瞧了瞧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舅妈和鹏飞。没办法,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他一咬牙,也只能先带着舅妈和鹏飞先出去再说了。 师爷让顾满仓跟着大师兄他们,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半昏迷的人,必须找条近路出去才行。 顾满仓应了一声后,便带着大师兄往外走。 见他们走后,白泽声音虚弱,看着我的眼里神情复杂难辨。 “你何必如此,孟瑶,我活不成了,你别犯傻,快随师兄出去……” 我心里针扎似的疼,原本一直强忍的泪水,瞬间飙出。 死死攥着红缨鞭,几步走到倒在地上,像条死狗的易真面前,上前就重重甩了他一鞭子。 “啪!”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剧烈摇晃的洞厅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说!白璐璐在何处!” “啪!” 话音刚落,又是重重的一鞭子甩在他身上。 易真原本穿着亚麻的衣衫上瞬间出现两条血痕,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同时皮开肉绽。 易真连声惨叫,他想滚动身体躲避,却无奈自己腰椎受了伤根本就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一鞭接一鞭的往他身上抽。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我像发了疯似的抽着他,其实那会的心里可能也并不在乎易真会不会说出白璐璐的下落。 而是单纯的用他发泄心中的难过而已,白泽的那句,他活不成了,不知为何让我心里抽抽的疼。 此时,白泽被师爷和祖师爷们围在中间,他们正在试图为他止住五脏破裂流出的鲜血。 缓了一会,白泽再次强撑起身。 祖师爷用命令的口吻,严肃的看着白泽:“泽儿,你坐下!” “咳咳咳咳,噗!” 他这么一起身,又吐了口血。 他惨白惨白的脸上,露出了无力的笑容:“祖师爷,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活不成的!” “泽儿!” 祖师爷依旧不死心,想用术法把他困住,可白泽不知哪来了一股劲,双臂一震,便破了祖师爷的术法。 “祖师爷,您老就发发慈悲,如果活着时我不能救出我妹妹,那我将会死不瞑目!” 白泽一边说着,一边脚步沉重的往易真方向走。 易真看着眼前的白泽,忍不住双肩颤抖,笑得肆意。 “哈哈哈,白泽,你这个蠢货,我不过是随便激将你一下,你就自燃了,哈哈哈! 你师父闫鬼道,逢人就夸说你什么道门奇才,更是练武的一把好手,我呸!再厉害有什么用,不过是个莽夫!没脑子的莽夫!” 白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死死的瞪着他:“我并非你口中莽夫,我只是不愿看见我在乎的人涉险而已。” 易真就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不禁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谁是你在乎的人?你那个脑残哥哥,还是她这个跟你没半点血缘的小短命鬼啊!为了这两个废物,你一个豪门阔少把命都搭里面了,值得吗?” “值不值得,跟你这种没心没肺的狗东西说不着。别废话,告诉我,我妹妹灵魂到底在哪里!” “呵呵呵,想知道吗?跪下来求我啊!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一会这天坑一塌我们都得死,等到那时候,我在告诉你也不迟啊! 哈哈哈哈!教主,我易真死后也要追随着您!” “啪!” “啊!” 这一鞭我甩在了他脑袋上,其目的就是想让这二货好好清醒清醒。 “追随你奶个腿啊,林傲邪早就被我师爷他们打的魂飞魄散了,你所追随的邪教,只是有心之人打着林傲邪的名义,为自己谋利而已。 这么简单的骗局,你居然都没看出来,还敢说白泽是蠢货,我看你才是蠢货。” 易真怒目圆瞪,面目狰狞的看着我,几近癫狂。 “你胡说,教主大人不可能魂飞魄散的,他神通广大定有一缕残魂尚在人间,只要有一缕残魂尚在他便会再次复活! 只有他复活才能给人类带来永生!也只有信奉他的人才能得到永生!” “啪!”看他几近癫狂的样子我实在恨得牙痒痒,没忍住又是一鞭子甩在他身上。 随即他又是一声惨叫。 “永你娘个头啊!你现在就要死了,你信奉的教主在哪啊,叫他出来啊!出来救你啊! 还有,你们教门中人是不是人人都要修炼灵魂出窍啊,然后你们在利用此项神通出窍后胡作非为!不然你们好端端的练这神通干嘛! 没啥能耐,还敢跟我师父相提并论,与他相较,谁给你的脸!” “啪!”又是一鞭。 易真惨叫连连嘴里却依旧不服:“谁说我不能与你师父相较高下的!当年在二道山,我灵魂出窍与你师父相较内力,你师父那个老杂毛是有被我打伤的!” “你放屁,我师父那是慈悲,他与你相较内力也就用了五层功力,你他娘的把吃奶力气都用出来了吧!” 没等我把话说完,站在旁边一直暗中给白泽输送灵力的师爷突然缓过味来,不乐意了。 撸胳膊挽袖子上前就要踹他。 “嘿,你个王八羔子,骂谁老杂毛呢!那是我儿子!你骂他老杂毛,那我是啥!” 众英灵,除了祖师爷外,都赶紧上前拉架。 师爷被几个人架着胳膊拽着,可依旧怒气冲天。 “我冷静不了!我砸死他这个王八蛋!” 见几个人架着自己,师爷双腿离地,冲着易真连踢数脚,却一下都没碰到他。师爷彻底怒了。 他脱了鞋,把鞋丢向易真的一瞬间,众英灵都傻了。 一个个脸上瞬间流出了眼泪,那表情比死了亲妈都难过。 他们松开架着师爷的胳膊,转而满脸怒气的看着易真。 王麻子带头喊了声:“给我打死他这个王八蛋!” 随后,一众英灵一跃而上,用最粗辱的方式对易真进行了群殴! …… 好吧,我承认他们群殴易真的原因只因为我师爷脱了鞋! 他们刚才拦着师爷,也是担心我师爷踹他会把鞋甩飞。 他们哭的比死了亲妈还伤心,也完全只是被我师爷纯阳大汗脚熏哭的…… 第194章 易真妥协 这些英灵真是粗鲁啊,那宇辰小道长可能是群殴挤不进去,他就跑到易真的脚底下使劲掰他的腿,竟然把他的腿硬生生地掰断了。 我看的直咧嘴,忍不住回头,不忍再看。 可回头的一瞬间却与祖师爷四目相对,我讪讪地笑了笑,走到祖师爷身边一脸恭维地说。 “祖师爷,还是您老人家淡定啊,众人都受不了我师爷的脚臭味,就您泰然自若,一看就定力非凡! 祖师爷,我这马上也要被埋在这山洞里面了,一会我要是死了,能不能也算个殉道英灵啊?以后我就跟您混了怎么样?再算上个白泽!行吗?” 祖师爷像看傻子似的白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鼻炎,闻不到!” 我大惊,这道门中人不是最注重呼吸之法了吗,他怎么可能得鼻炎呢? 想着,我气鼓鼓地对他吼道:“你唬谁呢,虽然我踏道日子不多,但连我每天都要练习呼吸之法,你功力那么深厚怎么可能得鼻炎! 你不想让我跟你混就直说呗,你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你呢!天天装酷,装高深,你累不累啊你! 我看我师父那套装二五八万的劲就是跟你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不起好作用!” 祖师爷被我气的胡子翘起来老高! “你,你,反了你了!你找死!” 我不服:“我反正就要死了,死了以后咱俩都是鬼。我怕你啊! 没听过一句老话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都要死了还不能说句实话吗? 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你总是一天板着个臭脸给谁看呢,每次咱俩之间有矛盾不都是你引起的! 可反过头每次都要我向你道歉也就算了,关键我道歉了你还记仇!挺大岁数了还小心眼!哼!” “我今天,非要用师门戒律罚你不可!” 我一脸无所谓,晃着脑袋继续气他:“罚就罚呗,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罚我了,翻来覆去就那几招,切!” …… “白泽!你不能再冲动了!” “泽儿!” 我与祖师爷拌嘴之际,白泽那边却又发生了变故,只见白泽再次以炁为媒,炁行周天,凝聚掌心…… 我面色一凝,赶紧拉着祖师爷几步走向前。 “二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孟瑶,你快走!别在这里陪我送死。反正我已经是必死之人了,这碎魂掌多用一次便是赚到。” 说着,他结满阴气的手一把掐住已经奄奄一息的易真脖子。 “说,我妹妹在哪?说!” 易真气若游丝地问他:“你是不是疯了,这碎魂掌一天连用三次,那便不仅仅是要你命的问题了,你若再用它,那你死后到了下面,也会受到惩罚的。” 白泽冷笑:“惩罚而已,又不是魂飞魄散,你认为我会怕吗? 别忘了,我若打你一掌,你便会像你那个易子一样魂飞魄散了! 而我,就像你说的,也不过是接受惩罚而已,你知道的,我家世代都是生意人,这笔账我算得清楚,这买卖我不亏啊……”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易真嘴上逞强,眼神却露出了惊恐之色。 “疯没疯,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还能不能使得出碎魂掌,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当年就是你害死的我妹妹。你若不说出我妹妹的下落,那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不要!” 说着白泽作势就要挥掌劈向易真。 “我说,我说,我求你别让我灰飞烟灭,算我求你!” 易真的态度一下就软了下来,看向白泽的眼里满是恐惧。 白泽脸上不露半点喜色,依旧冷冷地看着他:“说!” “好!我说,我说!你妹妹白璐璐是副教主唐辉选中的,副教主说你妹妹天生福资深厚,值得利用,便命我把她拐走后害死她。想用她的命格复活教主林傲邪。 而且,一旦她若能炼成厉鬼,那怨气定然冲天,定能为我教出力。 可你妹妹是个挺有毅力的小女孩,被关在二道山几年后,身上却未沾染半分怨气,无奈,教主只能又命我把她关押在……在……” “在哪,你快说!” “我说我说!哎呀,教主命我把她关押在了明珠夜总会的 312 房间的沙发里了。” 白泽满脸怒意,冷冷地看着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这次再敢胡说八道,我定让你灰飞烟灭。” 易真急了,笃定发誓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发誓,如果我有半句骗你,就让我的家人不得好死!这总行了吧!” 白泽见他不像是在说谎,这才转移了话题,又问了他一个问题:“那么你告诉我,唐辉是谁,他长什么样?” “唐辉是我们的副教主,掌管教中一切大小事宜。可他却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根本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而且他行动诡异,变幻莫测,他若不主动出现,我们也不知他平日在哪!” 第195章 最后一击 白泽继续追问易真:“你们教会一共有多少人,教会总部在什么地方,唐辉又是怎么与你们联系的。” 见白泽连连追问,易真神情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声音虚弱,悠悠地对白泽说道:“我快撑不住了,你离近点,好听得真切。” 白泽丝毫没有犹豫,双手撑地,把头往他耳边挪了挪。 “我们教会总部在……在……” “在哪,你快说……” “在……” “呃……噗!” 没等易真说出真相,白泽突然闷哼一声,随即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白泽!”我赶紧上前扶他,这才发现,易真那个老家伙,居然把一把匕首插进了白泽的肋部。 几位英灵见状,赶紧上前护住白泽,并用灵力为他止血。 “白泽!易真你个王八蛋!”我上前对着易真就是一脚。 易真双肩耸动,笑得他眼泪直流:“哈哈哈,白泽,你想让我出卖我的教主?门都没有,我要用你的血,用你的命去向教主邀功,即便我死了,我也会追随教主当一个真正的神仙。” “那你就魂飞魄散后,再去见你的教主吧!” 白泽怒喝一声,又朝易真打出一记碎魂掌。 易真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身体就飞速撞向洞壁岩石。他双眼圆睁,吐出一大口血,然后直挺挺地摔在地上,身体抽搐两下后,便一动不动了。 而白泽,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泽儿!” “白泽!” “轰隆!” 与此同时,整个洞厅也比之前摇晃得更加厉害,一块块巨石从顶部迅速滚落,支撑洞厅的洞壁也急速坍塌。 祖师爷见状,双手掐诀掌心立于头顶。 “启睿,快带泽儿他们出去,我来撑住这洞厅!” 我跪在白泽身边,哭得不能自已。 师爷没有犹豫,喊了刘大壮一声:“大壮,带泽儿出去!” “好!” 刘大壮应了一声后,就躺在了白泽身下,随后,白泽就跟被鬼上身了一般踮着脚尖站了起来。 我们一路朝着来时的路向外狂奔,祖师爷见我们出了洞厅之后,也急速闪身退了出来。 他一撤力,整个洞厅轰隆一声便彻底坍塌。 好在,顾满仓带着闫卓他们出去时,一路是有留下记号的,我们循着他们留的记号一路往外走。 就当眼前出现光亮快要出天坑之时,我却在远处的光亮下看见了白泽,他正和之前一直徘徊在卓老别墅门前的黑影站在一起,慢慢的朝着光亮往外走。 光亮下,我看清了黑影的轮廓,那个黑影极有可能就是白泽的妈妈。 几位英灵显然也是看到了此情形的,他们脚步一顿,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发了疯似的喊他:“白泽,你快回来!不要跟她走!快回来啊!” 白泽慢慢转回头,对着我笑了笑,随即挎着他母亲的胳膊,又转回头继续朝着光亮处走远…… “白泽!”我喊得撕心裂肺,可却未能让他的脚步停留半分。 他的身影最后在光亮下彻底消失…… “不!白泽!” …… 我扶着白泽即将冷却的身体出来时,阳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他就像睡着了一般,神情是那么的安然。 我神情呆滞,直勾勾地盯着白泽带血的嘴角,冷冷地问师爷:“师爷,您为何不拦住他的魂魄。” 师爷无奈摇了摇头:“瑶啊,他这偷学来的碎魂掌,本就犯了大忌,他又连用三次,三次啊!就算神仙来了也是救不了他的!” 我形如机器,没有半点神情地说:“所以,几位英灵也是觉得他该死吗!” “不是他该死 ,是没办法救他啊!” 我突然回头,态度坚决说道:“没办法救也要救,劳烦师爷带我去地府走一趟。我要去阎王面前告御状,白泽是为了铲除邪祟迫不得已才盗学的碎魂掌。 用我姥爷的话说,他就是个英雄,姥爷说了不能让英雄流血还流泪,他是个好人!不该是这样的结果!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说着说着,我眼泪再次飘落下来,师爷见状连忙安慰我:“瑶啊,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那阎王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不让见也要见,实在不行我就闯!孙悟空能大闹天宫,我孟瑶也能勇闯地府!” “胡闹!” …… 师爷斥责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大师兄的声音:“她在那!快!师妹!师妹!” 我回头,一排车队朝着我们缓缓开来。 此时,大师兄正坐在打头的一辆车里,而开车的正是秦明。 车子停稳后,大师兄率先下车,随后他打开后车门,师父竟然在后座上下了车。 “师父……”我声音淡淡,可眼泪早已决堤。 师父用询问的目光望着我…… 他垂于身体两侧的双手微微发抖,师父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慢慢攥紧拳头,与自己那颤抖不停的双手暗暗较劲。 我不敢看师父的眼睛,慢慢地低下头,然后对着他慢慢摇摇头,我没勇气亲口告诉师父白泽没了的事实,就如师父没勇气问我一样。 他是那么的偏爱白泽,在师父心中白泽一直都是修道奇才,他逢人就夸,夸他天资聪慧,胆量过人,武艺超群。 一些难学的道门秘法,白泽一学就会,师父说,白泽道门的提升速度,甚至比他当年还要快。 他一直是师父的骄傲啊,师父一直是以他为荣的啊! 师父把他毕生所学,几乎倾囊相授,能教他的,他都教给了白泽。 可唯独,这碎魂掌师父从未对他提起过半分。 可白泽却偏偏就偷学了碎魂掌。 白泽明明知道,他一旦用了这碎魂掌他将必死无疑,可他还是用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我就应该在察觉他状态不对的时候极力阻止他,或者给师父打电话啊! 只是怕他被师父罚,被师父骂,我就替他隐瞒,进而害他丢了性命,我真该死…… 我不知道师父见我摇头后,会是怎么样的神情。 只听大师兄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师父!” 随后,便是师父因一时站立不稳,身体向后时,鞋底摩挲碎草的声音,好半天,空气好像静止了一样。 缓了好一会,秦明率先打破了宁静,他撕心裂肺大喊一声:“小白总!” 第196章 遗书 白援朝也来了,当他看见自己的儿子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躺在血泊里时,几乎都快崩溃了。 他认得那把匕首,那把匕首是他花重金特意找人打造的,而后被他悬挂在办公室的墙上当作装饰之用。 可是后来,易真有一次去白援朝的办公室帮着看风水,一眼便相中了挂在墙上的匕首。 白援朝很是阔绰,丝毫没有犹豫就把这个匕首送给了易真。 可让白援朝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匕首如今却插在自己儿子胸口上…… 白援朝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生生挤出几个字:“易真!是他害死了我儿!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虽然,白泽母亲去世后,他父子二人一直不和,但是白泽毕竟是白援朝的长子,白援朝又怎会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呢。 白援朝只是被猪油蒙了心窍,一时忽略了白泽而已。 …… 一排车队里面,还有两辆救护车,白泽被一群医护人员抬上了其中一辆救护车。 而我也在众人的护送下上了另一辆救护车。 坐在车内,在车门关闭前,我又望向白泽,此时,几个人正抬着担架将他往救护车上送。 车门关上一瞬间,我的心中涌起无尽的不舍与担忧。 此前,医护人员在把他送上救护车之前,为他做了简单的心肺复苏并检查了生命特征,结果显示他已确认死亡。 然而,白援朝却不死心,执意让医护人员将他送往自家的私人医院继续抢救。我的心紧紧揪着,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场梦。 梦醒以后,白泽他人仍在国外,时不时会打电话来,询问我的课业,在与我英语对话几句后,嘲笑我的发音不准。 可是这一场梦我还能醒来吗? 大师兄红着眼,坐在我身边,他双臂抱着我,替我紧了紧披在肩上的毛巾被。 “瑶瑶,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要想开些。” 听见大师兄温柔的声音,我许久没说出来一句话,过了一会我低声问他。 “大师兄,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我把他害死了!如果,我说如果,当时我没替他隐瞒,发现他情形不对,就给师父打电话的话,白泽是不是就不会死!” “瑶瑶,没有如果,白泽的死也不能怪你!即便你当时给师父去了电话,师父也没办法接听的。” “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询问原因。 大师兄叹了口气说道:“白泽给师父做了个局,他故意找人以看风水的名义把师父骗到了外地,他们还故意劝师父喝酒,并在酒里下了安魂药。师父在那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啊! 醒来后他便察觉白泽有难,这才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而我也是在出洞后,架着舅妈和鹏飞往回走,站在路边拦车时才与他们相遇的…… 瑶瑶,你是知道的,自从你拜师宴后,师父就不在饮酒了,他一饮酒便会没了灵力,也就没了感应。 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徒弟知道,师父也并为对外人提起过。 白泽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师父来拦他,毕竟他修炼的可是碎魂掌啊,能拦住他不使用此掌的也只有师父。” 大师兄长吸一口气,转而又缓缓说道:“白泽,他是一心求死啊……” 我嘴角抽搐,把头埋在大师兄的怀里,闷闷的哭着,他怎么那么傻啊,为何非要如此…… …… 我和白泽都被送进了白援朝投资的私立医院。 经过检查,我只是有些轻微擦伤,以及肺部挫伤。 伤势并无大碍,住几天院调养下也就没事了。 鹏飞和舅妈也被送进了这家医院,舅妈肩膀的伤口需要消炎缝针,并且还要打上几针狂犬疫苗。 鹏飞也只是胳膊有些骨折,打了石膏,养上几日也没什么大碍。 而白泽不仅多处器官破损,内脏大量出血,他的肋骨也多处骨折。几乎体无完肤。 手术室门口,白泽的主任医师小心翼翼的对白援朝说:“白总,少爷他,他……” “有什么话你快说!” “是!少爷他,他已经没有希望了……” “没希望也要救,你们救不活就请中外着名专家一起来会诊,我白援朝有的是钱,我就不相信救不活我儿子!” 转头,白援朝又对自己的助理命令道:“去启用我的私人飞机,把能看泽儿病的中外专家都给我接来! 我不管你是用钱砸,还是绑!反正人一定都要给我请来!听见没有!还有,把血库给我准备充足……他的血止不住,就给我一直往里输,市里血库没了,就去省里调,省里不够就把全国的血库都给我搬来! 总之,要保证泽儿的血量!” “是,白总,我这就去。” 白泽的主任医师见白援朝无法接受白泽已故的事实,没有多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又回到了手术室。 …… 白泽小妈,一脸娇羞,故意把她身上那件鸡毛掸子外套往下移了移,露出香肩对着白援朝,脸上还挂着难以掩饰的笑,对白援朝说道: “援朝,你想开些,人死不能复生。你担心自己身体啊!” 白援曹突然狂怒,一胳膊把她抡的老远:“滚开!” “啊!” “你个贱人,就是你师父害死的泽儿,你还有脸在这跟我说风凉话!” 白泽小妈,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援朝,眼里蓄着委屈的眼泪。 “援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打我骂我,拿我出气,这我都不怪你!泽儿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日子还是继续要过不是吗? 援朝,你不为我想,也该想我们的儿子啊!他还那么小,你得振作起来,面对现实啊!” “不许你提死字,你个贱人,还敢拿孩子要挟我!”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莉莉的脸上。 莉莉瞪大双眼,更加难以置信的瞪着白援朝:“你,你打我……” 白援朝牵起嘴角,冷笑一声:“怎么,很意外是不是?你是不是认为我会对你钟情致死啊!” 不得不说他这笑容竟与白泽极其相似,毕竟是父子啊…… “我……”莉莉不懂白援朝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白援朝不慌不忙,在自己包里掏出一张文件纸甩在了莉莉的脸上:“看看这个吧!这是秦明给我的白泽的遗书,其中这页就是关于你的!” 第197章 话外-10月25日从新更新本章 (本期章节10月25日会删除,修改成正文,到期可重新阅读。) 臭宝们!我是瑶瑶哦。 最近这几章的内容是不是感觉有些过于沉重啦? 有没有让你们也跟着潸然泪下呢? 我一直有个事儿特别想问大家,在我的众多亲朋好友当中,你们最喜欢谁呢? 是冷面坚毅的白泽?是嘚喝兄弟二人组王小强,董大明?还是帅气逼人的的大师兄? 又或者是神秘莫测的黄天佑?是脚臭的师爷?是爱装二五八万的师父?还是那个一直黑着脸去的祖师爷呢? 我知道你们一直关心剧情 的发展,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你们期待的剧情,后续都会一一揭晓。 写这篇文章完全就是想臭不要脸跟你们要个书评。 咱们能不能把这本你们追了这么久的书努努力上个80分啊! 没帮我点亮五星的,帮忙点亮下五星好不好,我们把本书书评冲到80分好吗? 点击本书目录页——顶部书名厨——中间书评处——点亮五星。 还有我这现在招募书圈运营官,真爱粉可以踊跃报名。 臭宝们!真的特别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你们的每一次阅读、每一个评论都给了我巨大的动力。 其实在创作这本书的过程中,我也常常陷入纠结和思考。我想把每一个人物都刻画得更加生动,每一个情节都设计得更加精彩。我希望能带给你们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故事。 就像我在文中提到的这些亲朋好友们,他们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和魅力。白泽的冷面坚毅,让人在敬佩的同时也为他心疼;王小强和董大明的嘚喝组合,总是能带来一些欢乐和轻松;大师兄的帅气逼人和温柔体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黄天佑的神秘莫测,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师爷的脚臭虽然有点小“特别”,但他的智慧和经验也让人折服;师父的装二五八万,其实背后也有着他的坚持和信念;祖师爷的黑脸,更是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我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最喜欢的角色,这也正是这本书的魅力所在。它不仅仅是一个故事,更是我们一起经历的一段旅程。在这个旅程中,我们一起笑过、哭过、感动过。 现在,让我们一起为这本书努力吧!点亮五星,把书评冲到 80 分。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精彩的故事,让更多的人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实现这个目标。 臭宝们,再次感谢你们!期待你们的书评和五星,让我们一起创造这本书的辉煌。 (白泽他为了找妹妹,简直拼了老命。明知道用碎魂掌会有大麻烦,可他一点都不退缩。我看着他那样,心里又佩服又心疼。我自己呢,也为了白泽啥都敢干。他有难的时候,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我甚至想勇闯地府去给他讨个公道,就因为我觉得他是个英雄,不能就这么被冤枉了。 白援朝这个人物也很有意思。一开始吧,他有点糊涂,被一些人蒙了心。但儿子出事的时候,他那父爱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看到他为白泽着急的样子,我也能感受到他其实还是很爱自己儿子的。 还有师爷、大师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师爷有时候很无奈,大师兄就特别温柔,还很理解我。 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真的是投入了很多感情。从神秘的山洞到激烈的战斗,每一个情节都是我精心设计的。我就是想让大家感受到那种紧张刺激的氛围,还有人物之间复杂的感情。我也希望大家能从这个故事里领悟到一些道理,比如勇敢和执着的重要性,友谊的珍贵。 臭宝们,你们要是还没看过这本书,那可一定要去看看。这可是我用心写出来的故事,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的。最后,大家帮我个忙呗,给这本书点个五星,让更多的人看到它。咱们一起把这本书的评分冲高 80 分,让它火起来!谢谢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