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开局打猎养家,我把妻女宠上天》 1、重生 躺在vvip病房内的赵振国,已经做过了两次手术,两枚蛋蛋都摘除了,变成了太监,但还是保不住命,癌细胞还是扩散了。 闭上双眼那一刻,他苍老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悔恨的泪水。 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老婆跟孩子。 貌美如花的老婆,要不是被自己设计,怎么可能在十八岁时就嫁给了一贫如洗的自己。 他设计让媳妇掉进了水库里,然后潜下去救了她,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衣衫不整,被他救了的样子。 她是为了名声,被迫嫁给他的。 媳妇自打从进了自家的家,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 在生下女儿的第四个月,她无法忍受被自己酒醉拳打脚踢,加之饥饿导致无法产出奶水,孩子因此饿得日日啼哭不止。 最终,在绝望之中,她怀抱孩子,选择了跳水库自尽。 家里的大哥二哥还有三姐,因为自己逼死妻子,都跟自己断绝了来往。 村里的人避自己如蛇蝎,在埋葬妻女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小山村。 来到市里,一点点累积,在赶上经济大改革的潮流,一步步发家致富,中年间,已经做到了上市公司的老总,富甲一方。 即便是腰缠万贯,但却终身未再娶妻! 其实不是他不娶,而是自从妻子死的那天开始,他就不行了。 吃了很多药、看了很多医生,科学的,不科学的方法都试了,都不行。 直到睾丸癌病死,病床前守着的,也只有助理以及自己的私人律师。 赵振国觉得,自己断子绝孙,死于睾丸癌,真是活该,这就是报应啊。 他临死的时候,紧紧地攥着老婆的平安符,那是老婆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了。 再次睁开眼,脑袋阵阵作疼,使得赵振国发出一阵低吟,漆黑的眸子灼灼,盯着上方黑不拉几、破旧不堪的屋顶,愣了许久。 自己不是死在了医院吗?这怎么那么像自己以前的老房子? 带着疑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映入眼帘就是卷缩在床尾,一丝不挂宋婉清。 她鹅白漂亮的小脸,带着灰败,眼睛里透着死寂。 原本白皙无暇的身上,带着纵横交错的青紫。 赵振国顿时眼眶红了,揉了揉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禁不住脱口而出喊道。 “媳妇儿。”声音透着嘶哑。 扑身想要抱她时,见她瞬间激烈的叫嚷了起来,手脚扑腾的厉害。 “滚啊,别碰我。”声音中透着凄厉。 看到她这样,赵振国停下了动作,看着她浑身颤抖不止的样子,脑子迅速的运转着,终于想起来了。 老婆这是拿着从娘家借来的钱,准备给孩子买米糊糊。 却被赌到输急眼的自己知道后,抢来拿去买酒喝。 更是喝醉回家后,在床上粗暴的折磨了她,还动手打了她,各种脏话都用在了她身上。 想到如此,暗骂自己是畜生,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子,黑俊的脸颊,很快红肿了起来,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宋婉清眼角挂着泪痕,静静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讽刺一笑。 已经记不起来,他这是第多少回了! 酒醒后,回回都会下跪,痛哭流涕保证自己会改,耳光也没少朝自己脸上招呼,可从来没见他改过! 她可以屈辱的忍受他在床上折磨自己,谩骂自己,但却忍受不了娃儿饿的没东西吃,饿的天天哭闹不止。 可是她没奶水啊... 娃娃嗷一声啼哭,引得宋婉清漂亮的凤眸中有了一丝生机。 她慌乱的披上衣服,简单的遮住了身体,下床抱起破旧小床上的女儿。 吸不出奶水的小家伙,又嗷嗷大哭了起来。 坐在床上的赵振国,炯炯有神的眸子,看着自己老婆跟孩子,如此鲜活,还是觉得不真实。 难道是那块护身符? 他死之前,恍惚中觉得那东西好像亮了。 上一辈子,他孤单了一辈子,此刻眼睛都不敢眨眼下,贪婪的盯着眼前的一幕,生怕一眨眼就不复存在。 孩子再次放声啼哭,赵振国再也不敢就这么干瞪眼的看着了,立即迈腿下了吱哇乱叫的床。 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穿在身上,哄着默默掉眼泪的老婆: “清清你等着,我这就去给咱妞弄点米糊糊。” 说着弯腰撩开布帘,走出破旧的卧室。 迈着大长腿,健步如飞的去往村头唯一的一家小卖铺。 重活一世,感叹年轻的身体就是好,走路虎虎生风,也不会感觉身体各个关节难受不适。 膀胱癌两次手术加上化疗,把他的身体折磨的不成样子。 说起来也是报应。 小卖部的老黄头,看到来人后,一连褶子的脸上漏出笑容道。 “又买酒?这次要啥酒?” 上辈子,身为大老板的赵振国,身价早过了几十亿,早早实现了金钱自由。 别说买米糊了,一句话,能买一个奶粉厂。 可此刻的他,囊中羞涩到连给孩子买米糊糊的几块钱,都拿不出来。 只能羞愧的开口赊账。 “二...二叔,我想赊账给孩子买点米糊糊,钱明天就给你。” 老黄头听他又要赊账,焦黄浑浊的眼睛睁大了,盯着他脸上红肿的巴掌印。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旁人都近不了他的身,这脸不晓得是不是在家酒后犯浑,自己抽的。 这小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他这样硬朗结实的后生。 只是太不是个东西了,常年净不干人事,要不是他姐姐换婚,就凭那点救命之恩,能得了这么一个高学历的俏媳妇? 想到他家里那对可怜的母女。 什么话也没说,从货架上,给他拿了袋米糊糊。 拿到米糊糊的赵振国,感激的道了谢,片刻都不敢耽误,匆匆又回了家。 还没走进土堆垒砌来的院子,就听到屋内传来孩子猫叫似的哭声,透着有气无力。 快步走了进去,来到屋内。 见到自己老婆,还是出门时那样,赤裸着身体,双腿间青痕交错。 自己真是个禽兽啊,喝醉酒就打老婆,难怪上辈子老婆被欺负的投河自尽。 她浑身上下,仅披了一件自己破旧的外衫。 看来她从城里带来的那几件好衣服,也被自己拿去换酒喝了。 看到这里,心再次忍不住一阵绞痛,哑着嗓音说:“那个,米糊糊买回来了。” 听到他话,宋婉清瞧见他手里果然拿着一袋米糊糊,顿时警惕了起来,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苍白的小脸带着惊恐。 “我警告你赵振国,不准卖我女儿,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我诅咒你赵家断子绝孙。”声音中透着绝望的歇斯底里。 赵振国僵愣在原地,依稀似乎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想把女儿卖给镇里一家四十好几不会生的夫妇,好换钱买酒喝。 想到这里,感觉此刻心都在滴血。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混蛋事!死不足惜! 难怪会死于睾丸癌,真是活该啊! 弯下腰,将手里的米糊糊放在破旧的小床上,那床缺了一条腿,是拿石头垫着的。 红着眼眶,带着一丝哽咽道: “之前是我混蛋,我不是人,你相信我,我不会卖咱妞的,明天我就出门去镇上找活干。”说完转身撩开黑乎乎的布帘子,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狠狠的又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抽的血顺着脸往下流。 扭头看着还是茅草屋的厨房,里面黑黢黢的,连个正儿八经的锅碗瓢盆都没有。 如果没记错,上辈子,老婆就是在这个月末,带着女儿,绝望的跳了水库,身上还绑了几块石头,拒绝了任何生还的可能。 想到这里,浑身发麻,来不及悲悯,眼看天都要黑了,家里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了。 再次匆匆出了门,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途中还顺了个网兜还有一条裤衩子,引起一阵犬吠。 经过二十分钟的脚步路程,他到了后山的山脚下,脱掉身上的衣服,漏出古铜色健硕的好身材。 2、想法子吃饭 他抽出顺来的裤衩子上的松紧带,捡了根树杈子,做了个弹弓。 啪! 赵镇国打出一颗石子。 扑棱棱。 一只斑鸠煽动翅膀飞起来。 打了个寂寞。 上辈子他发达之后,就爱上了射击这项运动,也玩过一段时间的弹弓,回到年轻时候,拿弹弓打斑鸠,开始找不到准头,打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感觉。 蹲在草地里小半天,总算是拿网兜罩了只山鸡,又用弹弓打了几只斑鸠。 斑鸠很小,四五只加起来也不过一两斤,倒是那只山鸡,有四五斤那么肥。 一身腱子肉的他,毫不费力地把这些东西拿藤条绑起来,挂在树枝上,准备挑着回家。 却突然发现背后一轻,东西不见了,顿时吓出一身绿毛汗,这是碰见鬼了?还是? 他看见胸口媳妇儿的平安符有隐隐的光闪过。 那是媳妇一直贴身带着的东西,不是玉石也不是塑料,直到她跳河自杀,才摘下来扔在了水库边上。 等赵镇国仔细看,护身符又不见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他进入了一个空间,这是一个27立方米的小空间,如果只看面积的话,还没有他的病房大呢。 反复几次后明白了,捏着护身符就能进去,脑子里想出去就能出去了。 这可真是令他欣喜若狂,这便是所谓的空间吧?但也能装很多东西了,而且这是可以升级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个憋屈样子。 回去的时候还把网兜还了回去,附赠了几把小蘑菇。 自家破旧的窗户内,映出豆大点儿的亮光。 看到那么点儿的亮光,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上辈子,再多金钱,也没给自己带来过的这种满足归宿感。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被阉割的太监对自己失去的东西念念不忘了。 万家灯火,只有这一盏,与自己有关。 刚回来的途中发现,很多人家,都用上了电。 自己家还点着洋油灯,自然灾害最苦那几年都过去了,自己家居然还能吃了上顿没下顿。 拎着东西,直接进了厨房,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钱,拿着刀,熟练的把斑鸠宰杀后,点火起了灶。 烟火袅袅,厨房内传出斑鸠香味。 在天完全黑下来后,赵振国端着一大海碗的斑鸠汤进了堂屋,开口喊道:“清清,吃饭了,斑鸠汤,给你下奶。” 这日子过的,大海碗上好几个豁口,他刚才还试着磨一磨,怕割着媳妇的嘴。 好一会儿,宋婉清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桌上海碗里的斑鸠汤以及满满的斑鸠肉时,并未立即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带着恨意,警惕的盯着赵振国。 赵振国看着自己老婆,穿着一身带着补丁,破旧不合身的衣服,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她相貌可谓是极好的,皮肤更是嫩到能掐出水来!宛如一颗珍贵的明珠,落入凡尘。 天生丽质,身材也好,可自己就是个混球。 设计人家,把人家搞到手,又不珍惜,非打即骂... 上辈子清心寡欲了几十年,想到老婆的身材,就一股燥热涌入小腹。 眼下,见她满是警惕,虽然很想跟她坐下来一起吃,但很清楚,自己在,她肯定不会吃的。 “你吃吧,厨房还有很多,我去厨房吃,不够你再添。”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宋婉清僵硬着身体,看着还冒着热气,那装着满满一海碗的斑鸠肉汤,有种不真实感,自己这是在做梦吧,还是说这是断头饭? 以往家里任何吃的,他都紧着自己吃饱,自己只能吃他的剩饭,喝点刷锅水。 此刻,虽然很饿,但又怕他憋着什么坏,不敢贸然吃。 迈步走了出去,见他光着膀子,赤着脚,脚上更是还带着泥,蹲在窗户下,借着屋内微弱的光,捧着海碗,吸溜吸溜埋头在喝,但看着没什么稠东西,只有汤 厨房门口上,还挂着一只大野鸡。 这是上山打野货去了?可他怎么打的?没听过他家做过猎户啊?他天天瞎胡混,还会这?看到这里,这才掉头回了堂屋,端起碗,吃了起来。 很久很久没吃肉了,她不小心吃撑了,打了个饱嗝。 等吃完饭后,赵振国又在自己老婆警惕、防备、古怪的目光下,主动包揽了碗筷清洗工作。 自己之前是个懒汉,四体不勤,这可能是在这个家,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干家务。 弄完这些后,想到白天自己干的混蛋事,又去挑了两桶水,烧了一锅水,打了满满一盆热水送进去。 “清清,这个给你擦擦身子。” 放下盆子,片刻不停地又走了出来。 坐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听着屋内传来细微的哗哗水声,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思索着明天得找个挣钱的门路,尽快改善一下家里的这种状况。 现在已经入秋,这里的冬天快零下二十度,滴水成冰! 老婆跟孩子都需要添置棉衣,家里的被子太薄了,新婚的时候打的五斤新被子,被自己掏了一半棉花出去换酒喝了。 自己一个大男人,勉勉强强抗的住冻,老婆还有小棉袄可不耐冻! 听到里面没有水声后,赵振国才起身迈步走进去。 见他突然进来,吓得来不及穿好衣服的宋婉清,一手护着私密地方,一手捂着胸,弓着伤痕累累,雪白曼妙的身体,侧身连连往后躲 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你...你别过来...” 老婆的一举动,引得赵振国暗骂自己之前太畜生了,清楚她的心结一时半会也解不了! 发誓保证自己不再犯,这话早都说烂了,以后还是用行动说话。 往后的日子,尽量用最好的,来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 他尽量用着自己觉得最温和的语气,提醒着: “媳妇儿,我只是进来端水出去倒了,我保证啥也不干,你别躲了,当心摔着。”说着弯腰端起地上的水盆往外走去。 宋婉清也不理他,见他一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外面的赵振国,用老婆擦身子剩下的热水,简单的站在院子内,借着月色,脱掉衣服,冲洗了一下自己出了一身汗的身体。 为了打那几只斑鸠,他在草丛中趴了很久。 洗完后,又穿回那件破衣服,并没有再立即回屋,在门口坐了下来。 回想着上一世的经历,有一年的时间里,几个外地人,时不时想进山。 山深茂密,他们怕迷路,找到了当时无所事事的自己,他一听光带路啥也不干都有钱拿,还有这种大好事?于是就屁颠屁颠的帮人在山里带路。 那些人在深山里,频频挖到东西。 当时的自己,压根不知道那些草下面的东西,挖出来能干嘛,全当这几个城里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无知到可怕! 虽然不清楚,这一世那些人为什么还没出现。 但正好,自己可以去挖来售卖。 见多了他们的操作,知道怎么挖那些野石斛,瞬间来了精神,绑了个火把,准备好了一些不算专业的工具,小铲子、小锄头。 不顾夜晚山里的危险,站在卧室的窗户前,用着她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清清,你栓好门,我出去一趟。” 他这一出去,就是一宿,估摸着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才回到家。 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将下山时,一脚踩空滚下去,居然发现了一个狐狸窝,掏出了几只还没睁眼的小果子狸,他利索的抹脖子,扒了皮。 铺上草,装入驮筐,顺带留了一只放在厨房。 忙完这一切,才有功夫,喝了口凉水解渴充饥,片刻没多做停留,趁着夜色又出了门。 等他挑着箩筐走了六十里山路来到镇上,天已经大亮。 镇上逢单日子的集市上人来人往,他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给旁边摆摊的大爷说了两句好话,蹭在边上蹲下 把果子狸肉,果子狸皮,从箩筐里取出来,分开售卖。 “呦,小伙子,山货不错啊...”老头吧咋着嘴说。 赵振国原以为会无人问津,都想好了,如果卖不完,就拿回去一锅炖了,给大哥二哥三姐家分开送一些。 刚摆好东西没多久,就有人上来询问果子狸肉的价格。 老头和老太太见他一个大小伙儿,晒得黑黢黢的,裤腿上还带着斑斑泥点子,一看就是山里来的。 加上价格实惠,果子狸也够大够肥,也没还价,一口气要了两只。 这年代吃肉还要凭票,就这种山货可以买了回去给小孙子打打牙祭。 临走老太太还揪着老头衣服,示意他顺带包下了所有果子狸皮,说是给家里的小孙子做手套,耳暖用。 不到俩小时的时间,赵振国的果子狸已经全部卖了出去。 他收摊走人,临走还给大爷一毛钱,把大爷乐的直露牙花子。 他拿着卖果子狸得来的十二块钱,带着昨天挖的大货,去到镇上最大一间老字号药房。 他拿出东西那一刻,顶着厚重玻璃片的老头眼睛都看直了。 小心翼翼的接过大货,迎着太阳仔细的端详一番,断了两根须,收起眼底的喜欢,带着老谋深算的笑容,伸出手开了个价格。 “小兄弟,这个价。” 赵振国看到他开的价格,眉头不可察觉的微微一皱,跟自己心里价位相差太远,这人把自己当山里的乡巴佬坑。 别看这老头现在躲在这小镇上开药铺,以后可不是一般人,上辈子放开了,没那么抵制中医后,大家才知道他祖上是御医,本人也是一方有名的大国手。 赵振国看他不实诚,伸手就准备收回自己的东西。 老头年纪大,反应倒是很快,伸手按住他手,摸着山羊胡子安抚道: “小兄弟,别着急,价钱不满意,咱可以再商量商量么!年轻人脾气,不要那么急么!”说话间,观察着赵振国的神色。 瞧着他年纪轻轻,但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着本不该这个年纪应有的睿智,沉稳和精明瞅着不像是山里没见过世面的后生仔。 只能心一狠,一咬牙,开了个令他肉疼的价格。 此等好东西,可遇不可求,他干了一辈子药铺,也没见过几个品相如此好的东西。 3、巨款 “小老弟,6张大团结,不能再高了。” 赵振国知道,这个大货虽然被自己挖断了,但也远不止这个价,但谁让自己着急用钱,只能凭借记忆,在离家最近的山上挖到它,贱卖! 这里距离县城还有80公里,自己赶到镇上的时候,当天去往县城的班车已经走了,可不能再等明天了?时间太久了把媳妇和娃饿成营养不良了咋办? 自己的空间貌似能保鲜,可这东西真这么放着会出什么变故,自己也说不好。 思及此,赵振国决定,卖。在一个普通工薪人员才三十块钱的年代,这笔钱也算是巨款了。 他拿到钱,怕被有心人盯上,直接放进了空间中,只在身上留了些碎钱,并没着急回家。 而是先去买了一些面票,油票,肉票。 这些都是在投机倒把的人哪里买的,还没放开,票比钱金贵。 然后去购买了肉,油,面,又跑了三家公销社,才买到这个年代,还十分稀罕昂贵的奶粉,还添置了孩子的衣物。 临回去的时候,想到了老婆昨天身上那套不合身,还打着补丁的旧衣服。 走进镇上,唯一一家小型国营商场,在中年售货员目光上下打量中。 一眼就挑选了一件当下最流行的格子面料的外套,还有一件裤子。 老婆皮肤白皙,长得水灵俊俏,身上温婉独特的气质,这个穿在身上,绝对时髦好看。 然而,中年售货员,并没有立即取下他挑中的衣服,态度不是很好的先报了价格: “同志,这一套加起来十一块八毛。" 赵振国似乎看不到她瞧不起的目光,兜里掏出买东西剩下的零钱递给了她。 点好钱的柜员,把衣服用油纸给他包好。 “拿好、同志。” 赵振国,将买好的东西,放在驮筐里,零零散散又添置了一堆家用品。 想到家里那床破旧的被子,又买了条新棉花弹的被子,五尺长、五尺宽,足足有七斤那么重。 他本想趁机会买两条的。 可想到媳妇对自己的厌烦冷淡态度,怕多一床被子就要跟自己分被窝。 若是那样,岂不是没什么亲热的机会了…… 觉得购置两条新棉被的想法得搁置一下,至少现在不行。 又买了些零嘴,直到驮筐放不下,才挑着两个满满当当的箩筐徒步几十里地往家赶。 到了没人的地方,一挥手,连箩筐都扔进了空间里。 回去的路上,他拐了个弯,去找了个七十多岁的老猎户,给了人家一堆吃的,把老猎户金贵到不行的猎枪给换走了。 这年代吃肉要票,要实现吃肉自由,还是需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快到家时,看到拿布交叉,背着孩子,在地里给大哥家帮忙干活的老婆,在阳光照耀下,白嫩的脸蛋晒的红彤彤的。 即便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服,也难掩她玲珑曲线的身姿。 明明才生了孩子没多久,可身材一个月内就恢复如初了,完全看不出像是生过孩子。 正在地理埋头苦干的赵振兴,放下锄头,拿起背上斜跨的水壶,正准备喝水时。 一抬眼,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走了过来,顿时就火冒三丈,中气十足的吼道。 “你又死哪儿去了?去哪里鬼混到现在?让你婆娘自己下地干活?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看着眼前的大哥,赵振国眼眶微热,鼻头一酸,差点儿没崩住。 清了清嗓子说道。 “哥,我去镇上干活了,顺带买了点肉还有面回来,我先回去做饭,晚上你带嫂子跟孩子来家里吃饭。” 听到他说去干活去了,大哥用着怀疑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瞧着裤腿子上的泥点子,又看了看驮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满当当的。 确定不是出去赌了,脸色这才稍微有了缓和,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能卖的都让他拿去卖了,拿到的钱不是喝酒,就是去赌。 自己这个弟弟人模狗样的,就是不干人事儿,白瞎了他那张脸。 赵振兴轻叹了口气,没直接拂了弟弟面子,委婉说: “恁嫂子中午才蒸了一锅玉米面儿馒头,待会儿让恁媳妇拿回去几个,我们就不过去吃了,往后好好对弟妹,别再犯浑了。弟啊,戏文里天天唱,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老丈人,宋涛要不是犯了事,也不至于从城里躲到乡下,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跟着招了大罪! 结果弟弟这个混不吝,救了人家家女儿,肤白貌美的高中生宋婉清,可问题是衣冠不整的样子被全村人都看到了。 为了宋婉清的名声和清白,只能嫁给自家的懒汉兄弟。 可宋家也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于是提出让自家小妹嫁到宋家,两家亲上加亲。 背着劳改犯的头衔,宋家儿子婚事一拖再拖,不好说媳妇,没人愿意嫁给他们家。 赵振兴开始是不愿意的,耐不住自家兄弟一直磨他,最终同意了。 赵振兴可是听自家兄弟喝醉了吹嘘,说要不是他把宋婉清推进水库里,救了她,她怎么可能愿意嫁给自己。 自家这弟弟,真的是满肚子坏水,这要是走漏了消息,一个流氓罪都跑不了,他倒还洋洋得意起来。 赵振国看着大哥审视的目光,知道自己在家人眼里,是个什么德行的缺德玩意儿,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背着东西回了家。 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屋内,一头扎进厨房,忙碌了起来。 要想哄好媳妇,要先哄好她的胃。 这可是他两辈子唯一一个女人,不哄着怎么行? 等天快黑的时候,宋婉清背着女儿,怀里揣着几个金黄的玉米面儿馒头回了家。 刚走进院子,就闻到厨房的肉香味。 肉? 又是肉? 她来到厨房门口,冷眼看着,打从昨天酒醒后,就跟中了邪似的赵振国。 让她觉得有些渗的慌的赵振国, 此刻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在狭小的厨房灶台前忙着。 茅草土房子,厨房不过两米来高,房梁上还吊着些干货,他忙活的时候,头还时不时撞到那些东西。 见有肉吃,加上他心情颇好的样子,不确定是不是赌钱赢了。 以往他要是赢了块儿八毛的,也是跟现在一样,高兴的跟吃屁了似的。 赌输了呢,就会喝酒,喝醉了呢,就会在床上狠狠地欺负她...打她...把自己当出气包... 宋婉清忙了一天,不仅疲惫,现在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双腿都在打颤。 懒得猜测他为什么会这样,掉头进了屋,把玉米面儿馒头放好。 进了卧室,解开背上背着的女儿,将熟睡中的娃放在小床上。 一扭头看到破旧不堪的桌上,放着一罐奶粉。 顿时血液涌上了大脑,跑着出了卧室进了厨房。 扬手就给了赵振国一个巴掌。 啪!!! 端着刚爆炒好果子狸肉的赵振国,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她怎么了,就看到媳妇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转身,连忙将手里端着的果子狸肉放在灶台上,想伸手去帮她擦掉眼泪。 可手举到半空中,在她后退了两步,厌恶的目光下,只能收回,不知所措地问: "媳妇儿,你怎么了?我是哪里做的好,你跟我说,我改还不成么?你还在哺乳期,千万别气到自己个儿...我听人家说,生气可伤身了..." 宋婉清红润的朱唇轻颤,带着绝望的委屈质问道: “你是不是又跑去我家,威胁我妈给你钱了?你怎么那么混账”声音中透着悲哀、愤怒和歇斯底里。 赵振国哑然失声了好一会儿,两辈子叠加,几十年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一时间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他这算是灵魂穿到了自己二十来岁,有些混账事儿,真记不清了。 被媳妇突然提起后,他恍然才渐渐想起,自己这个混球之前确实干过,拿刀威胁丈母娘给自己钱的事。 他立刻明白了她此刻为什么情绪如此激动,连忙开口否认道:"我真没有。” 宋婉清雅压根儿不信,怒目而视质问他: “你没有?你哪儿来钱买的奶粉?你当我不知道奶粉有多稀罕么?” 赵振国连忙开口解释:“那是我挣的钱。”说着生怕她不信似的。 连忙将手伸向裤裆。 宋婉清看他这反应,更是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件事情,上前又给了赵振国一个大嘴巴子。 把赵振国打的是苦笑不得,他猜到媳妇是误会了,赶忙说,“媳妇,我不是干那事,我是掏东西呢...” 裤裆里贴身放的5张大团结,被他掏了出来。 4、媳妇你信我一次 看到被硬塞到手里的那几张带着汗臭味的大团结,宋婉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踉跄了下。 看着媳妇要摔跤,赵振国伸手要扶,结果却被媳妇儿狠狠地打掉了。 她怎么也不相信,赵振国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一天能挣这么多钱。 这可是一些工薪家庭,省吃俭用好几年,才能存省下来的积蓄。 他这一宿没回来,回来后就多出这么多钱,还撒谎是挣的。 自己压根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坏事。 在此之前,看透了他本质的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指望他能挣钱顾家,只希望他守住底线,不要犯触碰底线原则的错误。 哪怕他次次伸手问自己要钱,拿去喝酒,赌。 自己也从未像现在如此无力绝望! 他要是因偷钱进去了,以后女儿就要背着劳改犯的孩子头衔,被其她孩子孤立辱骂,自己经历过的这些,不想让自己女儿再经历一次。 怎么办,自己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不想活了...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压根不相信自己的话,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没有光,绝望无助的样子,就差给她跪下来了。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刻在自己媳妇面前,腰杆都直不起来了,手无所措解释道: “我...我昨天夜里,去山上挖了野石斛,又刚好碰见了一个果子狸窝,一早天不亮就去镇上,拿去卖钱了,这些都是卖石斛挣的钱,总共6张大团结,我用了一张买粮油票,现在还剩下这些。” 没敢说自己是差点坠崖才发现的果子狸窝,不过说了,估计现在的老婆也不会心疼自己。 说着又从裤子口袋里、上衣口袋里、厨房墙缝里把一堆零散的钱掏了出来,往媳妇手里塞。 听到他说野石斛,宋婉清的目光才渐渐有了焦距。 石斛? 北人参、南石斛。 石斛那东西药用价值很高,是可以卖钱,但那东西都长在深山,野石斛还长在悬崖峭壁上,不仅难找,一般人更是不知道怎么挖,更何况还是在深不见五指的夜里。 村里的后山,还有听说有野兽还有野人,平时也就几个有经验的猎人会上山,其他人都是在山脚下打转,也就那几个混不吝不惜命的混混,会到处瞎转悠。 可细想起,早晨起来,确实在水井旁边,看到没清晰干净的血渍,还有现在锅里炖的果子狸肉。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 可他,怎么会认识石斛呢? 在自己老婆目光审视下,赵振国举起右手发誓,一再保证,“我真没干什么坏事,否则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我赵振国断子绝孙。” 这个誓发的狠毒,宋婉清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漆黑的瞳孔炯炯有神,目光坦坦荡荡,不像是撒谎。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呼吸没那么急促了,眼神也没那么凶狠了,情绪稳定后,才暗暗松了口气,顶着左右对称的巴掌印说: “媳妇儿,你赶紧把钱收好,分开藏着,我去把锅里那些肉给大哥家送去一些,打打牙祭。” 虽然空间藏钱更安全,但是给老婆交钱,那意味着管家权的移交,这个钱,必须要给媳妇。 端起一盘炒好的爆炒果子狸肉,还有炖的鲫鱼豆腐汤,端到堂屋桌上放好。 接着又回厨房,把锅里的肉,盛满一碗,端起迈着大步出了院子,朝着大哥家的方向走去。 期间还把昨天赊老黄头的米糊钱还有之前欠的酒钱给结清了,兜里还留了几十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看着手里那些大团结,紧紧攥好,匆匆回了屋。 她拴上门,反复看着那5张大团结、 嫁过来两年多的时间里,向来都是赵振国从自己这里各种收刮钱财,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交钱给自己。 一次性还这么多,这要是精打细算用,加上自己时不时干些零工挣的钱,近期两三年生活都不成问题。 在破旧的卧室四处看了看,最终将手里的钱拆了5份,分别藏了起来。 弄好这些后,听到外面传来稳重的脚步声,知道赵振国送东西回来了。 这才从卧室走了出来,打开拴起来的门,也不搭理他。 径直走了出去,洗干净了手,这才又回了屋。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一菜一汤,飘着诱人的香气,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 宋婉清刚在洗完手,又去厨房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面缸多了大半缸细白面,油罐子也填满了油,房梁上还挂着一条十几斤重的五花肉。 十几斤肉?谁家吃肉这么吃啊?都是搞个一斤,一点点吃。 他真的改了吗?宋婉清不敢确定,这人所谓的痛改前非,能坚持多久,自己不清楚,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赵振国在自己老婆坐下后,往她碗里夹了只山鸡腿说道: “待会儿吃完饭,媳妇儿,你先睡,我明天一早还要上山。” 趁着冬天还没到来,土地还是松软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记得那些能挖到石斛的地方,全部挖一趟。 不然等来年开春,自己挖石斛卖钱的事情,一经传开,到时候会掀起挖石斛风潮! 到那时候,再靠挖石斛挣钱就难了,自己要在这段时间,到知道有石斛的地方,把石斛挖出来。 目前这才是来钱最快的办法,等累积一些钱财。 等全国大放开的时候,好拿着手上的钱,进行下一步的投资。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先是愣了一下,明白他要做什么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昨天夜里就算他不知道怎么走了运,挖了一颗石斛卖,但是哪能次次都那么好运,书上说石斛根属于须根系,气生根,附着在石头表面和树干上,又不是遍地都是。 宋婉清本想提醒他,如果真想挣钱,可以找份工作,一天虽然只有几毛,但却胜过没收入。 可再一想他那性子,只要他不跑出去烂赌,喝酒,也就随着他去了。 她拿着筷子,准备把碗里的山鸡腿夹回去。 赵振国见她如此,连忙搬出孩子,当做借口制止道: “媳妇儿,你太瘦了,多吃点,不然孩子都没奶水喝,奶粉再好,也抵不上母乳。而且奶粉又贵又不好买。” 说着,赵振国又把炖的乳白色鲫鱼豆腐汤往她那边推了推。 “这个叫鲫鱼豆腐汤,喝了产奶。” 他的话,惹来宋婉清一记怒瞪,握着筷子的手,骨节泛白,却也没再拒绝,慢条斯理的啃着山鸡腿。 折腾了一天一夜的赵振国,这会儿又困又累,总算是解决了家里的生计问题,就着山鸡肉,足足啃了4个吃着剌喉咙的玉米面馒头。 这才将将填饱肚子。 他冲着细嚼慢咽的媳妇说: “媳妇,我先睡了,碗筷你放在那里,明早上我收拾。”说着起身,撩开帘子弯腰进了里屋。 脱掉身上的衣服,健硕的身上,只留了个大裤衩子,倒头就沉睡了过去。 等宋婉清洗完碗筷回屋,看到地上的狼藉,弯腰捡起地上他的衣服。 拿着走了出去,趁着月色,给他把衣服洗了。 又回到厨房,关上门,在里面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穿好衣服。 忙完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栓好门,回了卧室。 脚上一个没注意,踢到驮筐。 里面的东西随之滚落了出来。 宋婉清看着地上的两包油纸包裹的东西,拾起来拆开看到,一套女人崭新的衣服,是自己的尺码。 另外一个小一点的拆开,竟然是三套婴儿穿的小衣服。 她的目光落到床上沉睡的男人身上,盯着睡着的人,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人,她有点看不懂了。 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她把嫁过来时,一件红色袄子的线拆了下来,团成一坨,放在桌上。 吹掉洋油灯,摸黑上了床。 5、打算 赵振国这一觉睡的是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连带夜里女儿醒来两次,大声哭闹,也没把他吵醒。 直到清晨,天刚灰蒙蒙亮,才在生物钟的影响下,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躺了好几年的豪华病房,而是几十年前那破旧不堪、满是虫洞的黑黢黢房梁。 他这才汇过来神,自己身在何处。 转过身,看着倦缩着身体,面朝墙壁,背对着自己老婆。 在四尺半,不算太大的床上,跟自己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明晃晃的楚河汉界。 瞧着她白皙单薄的身上,只穿了件破旧的小背心,漏出大片细腻的肌肤,水嫩嫩的泛着粉。 看的只冒吐沫星子,毕竟上辈子打她离开后,自己再未找过女人。 自己不行了,所以被迫清心寡欲了几十年。 这会儿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婆,竟然有了反应。 天知道有多少年了,赵振国都没这种久违的感觉了。 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人揽入怀中,温热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真的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 这一切仿佛跟做美梦似的,那么不真实。 重生,难道跟媳妇儿的平安符有关系? 是给了自己这个混球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么? 他还想低头亲一口时,感觉到怀里的肢体,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媳妇的这种反应,显然是抗拒自己的触碰,知道自己把人给弄醒了。 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强忍着欲望,翻身下了床。 他穿着大裤衩子,赤裸着精悍的胸膛,迈着大长腿,来到外面旱厕,一股刺鼻的味道席卷而来。 赵振国禁不住感叹,果然还是年轻的身体好。 都多少年了,也没见他如此精神过。 心中暗想,这段时间只能先委屈一下它了。 等老婆没那么反感自己的时候,再好好补偿一下它。 从凉衣绳上,取下洗干净的衣服,嗅了嗅上面还带着干净清爽的皂香味。 也顾不得衣服还带着潮湿,利索的套在了身上。 蹑手蹑脚的再次进了里屋,将驮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时床上的宋婉清从床上坐了起来,冷脸冲着赵振国说道: “你要是真的想改,就找个活干吧,只要肯出力,一天几毛钱,一个月也有十几块了。咱家开销也不大,日子能过得去。” 虽然比不上普通工人三十几块一月的工资,但在乡下够生活了。 听到老婆主动跟自己说话,赵振国欣喜万分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知道她想自己脚踏实地做事,可上天给自己一个重活一世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他可不想媳妇儿跟着自己吃玉米面馒头,他要带着娘俩吃香的,喝辣的,上辈子他吃过的所有美食,不管海内外的,什么国宴大厨、什么米其林餐厅,他要让媳妇儿吃个够,吃到撑。 但是这些也不能跟她说。 自己必须得在全面放开的时候,有一定的启动资金,转入另外一个阶层。 眼下的一两年是关键期。 上一世的自己,在她们母女离开后,宛如丧家犬似的,在外面浑浑噩噩游荡了一些日子。 因为遇见了贵人,才有机会在国营饭店大堂做服务生,因为嘴甜会说话,渐渐被提拔做了经理。 也正因此,自己才有机会接触平时接触不到的一些大人物。 这辈子,不会按照上一世的生活规律发展,自己也需要靠着双手,尽快储存到第一桶金。 所以打猎、挖石斛是自己的最快挣钱方式。 自己不像一个瞎子在深山老林乱串,找石斛全凭运气,毕竟那玩意儿,稀少的可怜,几个人十天半个月都不见的能碰上一株。 自己现在可是拥有上辈子的记忆,深知哪些地方有石斛。 这无疑于开了外挂,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只是怎么跟自己媳妇解释,自己坚持上山挖石斛。 宋婉清见他迟迟不吭声,知道这人驴脾气上来了,根本说不动,索性拉起被子又躺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多嘴说这么一句,没好气道: “厨房灶台的锅里还有给你留的玉米面馒头。” 听到她的话,赵振国剑眉如峰,英俊帅气的脸上,扬起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几步跨到床前,弯腰在媳妇白嫩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隔着被子,赵振国紧紧把她拥入怀中,菱角分明好看的下颚,垫在她脖颈间,喷洒着干净热燥的气息说: “媳妇儿,我昨天跟咱大哥说了,媳妇你今天不用过去给他们帮忙了,厨房的猪肉,有空就给你娘家送去一半。” 在男性荷尔蒙气息靠近那一刻,宋婉清紧张害怕的厉害,心脏跟着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以为他个不要脸的东西,嫌自己多嘴,恼羞成怒,又要动手打自己,欺负自己。 她正满脑子都在懊悔,自己干嘛要多嘴说那么一句。 可当那湿热柔软的两瓣唇,轻轻落在脸颊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压根都没听清楚,他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也没注意到,他走之前,也亲了女儿一下。 宋婉清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等反应过来后,那人早离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就剩下自己跟睡在小床上的女儿。 现在这年月哪家哪户不是缝缝补补又三年,他居然舍得给孩子买新衣服,甚至还有多余衣裳换洗! 虽然时间还早,可她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愣是在床上躺到了天大亮,才不紧不慢的起了床,还没收拾好,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门。 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瞧见站在外面的人,开口问道: “二嫂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刘桂华眼珠子,滴溜溜的往厨房内打转,笑的十分市侩, “老四媳妇儿,我听大嫂说,昨天你家吃肉了?你们家老四是不是赢大钱回来了?赢了多少?竟然舍得买肉吃?” 说着也不等她回话,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 刘桂华一探头,就瞧见厨房梁上挂着好大一块肉,足足得十几斤。 看的她两个眼珠子都发直。 这老四该不会去偷去抢了吧?弄这么大块肉,这得花多少肉票?多少钱? 自己家可是有小半年都没见过浑腥味了,孩子闹了几天,家里掌柜的都舍不得动半斤肉票。 咽了一口又一口吐沫星子,她盯着肥美的五花肉,哑然了半天。 这才不舍得收回目光,可又瞟到黑漆漆的墙上,竟然还挂着半只山鸡,顿时不淡定了。 她转身掀开面缸盖子,里面竟然有半缸细面。 白乎乎的细面! 油罐子也都是满当当的油。 还有一碗白花花的猪油! 这还是分家后穷的揭不开锅,连碗都是裂口的老四家吗? 城里的富贵人家过的恐怕也不过如此。 看到这些东西,刘桂华羡慕的厉害,扯着大嗓门,尖酸刻薄嚷嚷着: “哟,老四家的,你可得看好你家男人,赌博、喝酒虽然是陋习,不会被抓,可要是偷东西、抢劫,这些可是要被抓的呀,这可是原则问题。” 宋婉清听到她的这番话,脸色也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二嫂,你说这是什么话。” 刘桂华一扭头,瞧见宋婉清脸色难看,一脸假笑地解释:“弟妹,你知道二嫂我是个直人,不喜欢绕弯子、心直口快,我这不担心老四犯错误嘛!” 说着时不时瞟向房梁上挂着的肉,吞吞口水。 宋婉清虽然没少受赵振国的气,但在外人面前,她却不想怯场。 瞧着面前的二嫂一副尖酸刻薄,算盘珠子打的劈里啪啦,不明所以就往赵振国头上扣屎盆子的样子,怒上心头。 虽然赵振国在家里不是个东西,可他对他大哥二哥却好的没话说,只要有活帮忙,绝不回绝。 二哥人还好,就是看不惯他媳妇这张嘴脸,忍不住开口就怼了回去。 “他要是犯法,自然有公安逮他,不用二嫂操这闲心。” 听到她这话,刘桂华还想再说什么,可眼骨碌骨碌转了转,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笑的十分殷勤说道: “你也别恼二嫂,我这不也是担心咱家老四么!我家那口子跟他可是亲兄弟...可不是外人。”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瞧着老四媳妇儿不打算问,所幸赔笑说道: “我家小宝闹着想吃肉,都馋哭了,你看能不能先借5斤肉给我,回头我让你二哥给你们钱。” 6、借肉 这两年多的相处下来,宋婉清自然清楚这个二嫂是个什么人物。 什么东西进了她家,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二嫂张嘴借东西,她觉得是嫂子,就借了。可借的一把米、一勺油、一个鸡蛋,借了就没下文了。 等她生下女儿,有个男娃的二嫂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更是拿鼻孔看她,动不动就是我家小宝,我家小宝,显摆她会生男娃。 她这一张口,就是五斤肉,别说自己不敢做主借她五斤肉,就算是有当家权,也不可能借她五斤肉。 那可是五斤肉,平常人家一年也没有五斤肉。 “这么大事,我当不了家儿,做不了主儿,二嫂你等老四回来,你们跟他说吧!”说着走过去,把厨房门直接栓了起来。 刘桂华见她这样,心里十分不舒坦,这婆娘肚子不管用,还敢给自己脸看? 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行,等老四回来,你记得跟他说,把肉帮我送家里。” 转身离开时,刘桂华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她宋婉清得意个什么劲,等老四打牌回来,知道自己来借过肉,还不是得乖乖奉上五斤肉。 城里长大的人又怎么样?还不得捏着鼻子嫁给了赵振国,还生个赔钱货,神气什么。 虽然老四不是个东西了点,但耐不住相貌好,那玩意儿也出奇的大,走路时来回晃来晃去,想不注意都难,看的多少女人眼馋。 也不知道被他那家伙捅,会不会爽翻天。 比起家里的自己男人,同样一个妈生的,相貌,身材,跟老四比起来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说。 那家伙事也不行,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次! 即便是弄一次,还没爽到,他就不行了,想想都觉得晦气。 这边山上,临近中午,赵振国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却还是花费了一番时间、才找到那株野石斛。 他顾不得休息,争分夺秒,小心翼翼的清除掉周围的杂草。 有了昨天夜里的实践经验,现在又是大白天,不用打手电筒,视线没有任何受阻,挖起来倒也顺畅多了。 即便是如此,等石斛漏出大半个根系时,也已经到了到了下午。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挖的很谨慎,小根须也尽量不挖断,都能卖钱。 这颗比第一颗,卖相上有过而不及。 这次一定要买个好价钱,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更别说驮筐里的玉米面馒头,愣是没碰一口。 全神贯注的用骨头签字,小心翼翼的扒石斛须。 生怕再像昨晚,不小心再剜断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天擦黑时,才将根部,小心翼翼的完全弄了出来。 用事先准备好的布,将石斛包起来,迈着大步,哼着小调,准备下山回家。 转身却撞见了一只梅花鹿,看样子是来啃石斛的。 赵振国屏息凝神,枪口对准不远处的梅花鹿,不过一息,枪声在林间炸响,惊的鸟群四散逃离。 这年代猎枪管的还不太严,他上次从老猎户手里买的土猎枪,这东西可比弹弓好使多了。 一只百十来斤的梅花鹿,鹿肉可以吃,鹿血可以给媳妇补身体,还有鹿茸和鹿鞭,这次进山真是收获颇丰。 赵振国收起枪,开始打扫“战场”,趁着天色尚早,把东西处理了。 做好饭的宋婉清,给女儿烫好奶粉,喂她吃饱后,迟迟还不见那人回来。 她就知道,石斛哪有那么好找的,又不是什么野草,到处都是。 趁着机会,给他长长记性也好,别好高骛远,踏实的找个活干,学个手艺,不愁吃喝,比什么都强。 这个时候,赵振国迈着稳重矫健的步伐,走进了院子。 屋内听到有动静的宋婉清,抱着女儿走了出来。 瞧见他放下的驮筐,里面装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杂草,收回视线,冲他说道。 “洗手吃饭吧。”说完抱着女儿又进了屋。 赵振国不是没注意到,自家媳妇往筐里瞟的目光,但却没戳破。 洗完手,进了屋。 赵振国瞧见桌上摆着的冒着热气的饭菜,眼眶一热,恨不得回到上辈子,抽死自己,这么漂亮又贤惠的媳妇,自己怎么就没好好珍惜呢! 哺乳期还家暴她,逼得她没了生路,自己真心畜生啊! 他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大口吞着饭菜: “媳妇儿,待会儿我去村长家一趟,这几天,把咱家里的电线扯上。” 听到他的话,正拍着孩子的宋婉清,身体微微一僵,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通了电,那可是以后每月都要交电费的。”说完,非常小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生怕他怪自己多嘴,恼羞成怒,掀桌子。 家里可就只剩这一张好桌子了。 上次赵振国喝醉了犯浑,直接一锤把实木小方桌砸了个碗口大的洞。 其实,宋婉清又何尝不想家里通电,特别是夜里,起来给女儿喂奶、换尿布就方便很多了。 洋油灯太暗,土胚房子窗户小,光线差,好几次,起夜的宋婉清都差点儿被坑洼不平的地面给绊倒。 可要是真通了电,每月都要交电费。 村里通了电的人家,婆娘也是纺纱做针线活,熬到眼花了才舍得拉灯泡绳,主要是心疼电钱。 前几天,他还喝酒,赌博,家里被他败的家徒四壁,一点余粮都没有。 连带她回娘家借的给孩子买米糊的钱,他都抢走买酒喝了。 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相信他!怎么敢相信他? 赵振国敏锐的捕捉到,说这番话时,媳妇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自己似的。 他放下筷子,转身走到门口,把箩筐提进屋。 那里面其实不是宋婉清认为的杂草,而是赵振国顺路挖的其他药材,比如说天麻、黄精之类的,虽没有石斛那么值钱,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中药材。 他上辈子没少看中医,久病成医,也认识了很多中药材。 接着关上房门,弯腰从箩筐的杂草里,掏出一个东西。 他捧着东西来到自己媳妇面前,打开布说道: “媳妇儿,这个是我今天挖的,改天去城里药店卖了,这种品相,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宋婉清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巴掌长,约莫1寸粗的野石斛,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上山时,自己就没报什么希望。 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又挖到了。 她抬起眼帘望着他,带着不确定询问道: “真的是你挖的?”语气中带着质疑。 嫁给他之前,压根没听说过,他这混子还有这种本事傍身。 更不清楚,他竟然还懂得这东西有药用价值,能卖钱! 赵振国瞧着自己媳妇那惶惶不安的样子,开口解释道: “媳妇儿,我发誓,我真的没偷没抢,这真的是你男人,辛辛苦苦一天时间在山里挖的。" 宋婉清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心虚,这才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赵振国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咬了一大口杂粮馒头,含糊不清说: “这个你收好,我明天还要上山。” 又听他还要上山,宋婉清看着怀里孩子,有些走神儿的点了点头。 吃着杂粮馒头的赵振国,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总归过了几十年的富贵生活。 眼下觉得这玩意儿。吃着喇嗓子眼儿。 目光看向自家白嫩的俏媳妇说道: “媳妇,能不能蒸点白面馒头,白面不够吃的话,我再去镇上想办法。” 宋婉清听到他要吃白面馒头,感觉肉疼,但转念一想他拿回来的钱,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想到白天的事情,开口跟他说道: “白天时,二嫂过来了,她...她要借5斤猪肉。” 赵振国在听到媳妇说二嫂来过后,下意识抬起目光看向她。 注意到她拉着脸,明显是不开心。 估计是自己不在家时,二嫂给她气受了。 上辈子,自己不疼她,二嫂也拿捏磋磨她,她读过书,爱面子,斗不过泼妇一般的二嫂,受了很多委屈。 对于这些,之前的自己,一直都视而不见。 重活一世,必然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在她身上。 往后,自己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自己媳妇儿,凭啥受别人的鸟气? 赵振国放下筷子,注视着她,郑重说道: "媳妇儿,这个家以后你做主,钱啊东西啊都归你管,这些事你不用问我,你不想借,咱就不借。" 宋婉清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他脑子那天喝酒,喝傻了?还是喝出良心来了? 可这身皮,还是赵振国啊? 7、痛心疾首 宋婉清不清楚,为什么同样的相貌,却总感觉赵振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犹豫再三,底气不足地说: “我...我不想借,二嫂她嘴上说借,但肯定不会还回来...她也不是第一回借咱家东西不还了...” “她...她借了咱家好多东西了...” 听到自己媳妇的话,赵振国脸上漏出开心的笑容,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中带着宠溺说道: “不想借不借。赶明儿你把她借的东西列个单子,我去给你要回来...咱不受她的气...” 他这一笑,看得宋婉清愣了神,嫁过来这么久,即便是新婚那天,也没见他这样对自己笑过。 如果他不能一直这样好下去,就不要给自己希望。 给了希望,到时候又幻灭了,那样动心的自己只会变得更加可悲! 她抱起女儿,起身去了里屋。 赵振国目送着自己媳妇进卧室的背影,收回视线,风卷残云,填饱了肚子。 收拾好碗筷,打开门,来到厨房。 将碗筷洗干净后,割了约莫半斤肉,用草绳系起来后,墨黑出了门。 看是赵振国来了,村长王拴柱黝黑的老脸一愣,再看到赵振国递过来肉,满脸褶子笑盈盈地把人迎了进来。 “振国,这么晚,赵叔有事?”王拴柱接过肉,递了一根卷烟给他。 赵振国接过烟,在破旧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拴柱叔,我想家里搞个电灯,你有空帮忙安排一下。” 王拴柱看着那块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么肥的一条五花... 那年月吃得不好,没有三高这玩意儿,大家普遍喜欢吃肥肉,因为肥肉解馋。赵振国有心跟村长搞好关系,专门切了最肥的一块下来。 “成,振国你放心,赶明儿我就给你安排这个事儿。”他爽快地应了下来。 赵振国一听他这话,也没多坐,起身道了谢,就离开了。 大步流星地往家赶,走到厨房时,看到自己媳妇在黑黢黢的厨房里,不知道忙活什么。 接着月光看见看清楚,她正低着头,啃自己吃剩下的那些肉骨头。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双眼,他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心也跟着,一阵阵在抽痛。 他攥着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发出的声音嘶哑带着哽咽。 听到他声音的宋婉清,吓得一哆嗦,到嘴边的骨头也跟着掉在地上。 她僵硬着身体,浑身发抖,用恐惧的目光看向院子里的赵振国。 害怕的同时,还在开口解释: "别打我...别打我...我没偷吃,真没偷吃,这些都是你啃剩下的,我只是觉得,丢了可惜了。” 这一刻,赵振国只感觉五雷轰顶,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 回到家,自己只顾着吃,也没问一下媳妇有没有吃饭,潜意识里默认她吃过了。 可忘了,自己没吃饭前,她怎么敢先吃饭? 之前有一次他在外面赌,回来晚了,她实在饿得受不了,先吃了,被他扇肿了脸。 赵振国挪动着僵硬的步伐,走进厨房,笔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变得有些佝偻。 他来到自己媳妇面前,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她面前。 宋婉清吓得失声尖叫起来,赵振国这个混球又想干嘛? 没给她躲开的机会,赵振国双臂紧紧环着媳妇纤细的腰肢,脸埋在她胸口,哽咽中哑着嗓子: “媳妇,之前是我浑蛋,我不是人,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再这样委屈自己了好不好?”声音中带着轻颤的祈求。 宋婉清眼帘微垂,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直到感觉胸前被湿热侵染。 他,竟然哭了。 自己封闭起来的心,好像有了一丝松动。 挤压许久的委屈,隐忍,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下子跟决堤了似的。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她被打,被欺负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要离婚,可都被母亲劝住了,说这年代离婚二嫁的女人太难了,她爸又是劳改犯。 再说了男人打女人太正常了,正常到她也试图说服自己,但她读过书,知道不是这样了。 小拳头一下一下落在赵振国身上,哭嚷着说: “赵振国你个混蛋,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欺负我就算了,连带我十月怀胎给你生的女儿,你都想拿去卖了换酒钱。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哪怕是个女的,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这个禽兽、禽兽啊。” 声音中透着凄苦,委屈。 她虽然当了妈,但最终,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孩子。 没嫁人之前,在家也是备受父母疼爱长大的,因着家里生了变故,才迫不得已,一点点长大。 她的拳头,落在赵振国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可即便如此,赵振国感觉到心被一刀刀生剜了似的,疼得厉害。 自己配当个男人么?媳妇居然吃自己的残渣剩饭都吓成这样。 这一幕仿佛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捅进他心窝里。 此时此刻,真的恨不得抽出皮带,活活抽死之前的自己。 过了不知道多久,媳妇的眼泪不再滴到他背上,小拳拳也收了回去。 赵振国知道媳妇宣泄完了情绪,才松开她纤细的腰肢。 从地上站起身,耷拉着脑袋,热燥宽厚的掌心,捧着媳妇白皙的双颊。 低头吻去眼角的泪珠,语气温柔说道: “媳妇儿,你去堂屋等着,待会儿饭菜好了,我端进去。你可不能饿着,你是我的大恩人。” 宋婉清没听懂这句话,迷茫地看着他。 上辈子他不行了之后,也不是没试过科学的方法,但他子子孙孙的活性为零,哪怕是试管,也造不出自己的孩子。 宋婉清哪被他这样温柔地对待过,即便是两人干那档子事,也没被亲过... 他动作粗鲁,所以她很讨厌被他弄... 可此刻,单单一个亲吻,就让她白皙的双颊,染上红晕,羞得跟有鬼追似的,小跑出了厨房。 来到里屋,宋婉清双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就被那混球给迷惑了! 这家伙怎么跟课本里写的那种男人一样? 她的心跳也变得不规律起来,跟生病似的,不受控制,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在厨房忙碌的赵振国,没多大会儿功夫,一盘小炒肉片出了锅。 自己觉得喇嗓子眼儿的杂粮馒头,媳妇竟然一口都舍不得吃! 平复完心情后,赵振国端着小炒肉和杂粮馒头进了屋,放在桌上。 “媳妇,出来吃饭。”说着弯腰撩开帘子。 刚走进里屋,就看一副雪白的美背,映入眼帘。 一瞬间,血液顿时涌入腹部,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几步上前,从身后一把将人揽入怀里。 喘着粗重的气息,咽着吐沫星子,弓着腰身,把脸埋在媳妇光滑的脖颈间。 "媳妇,你好香啊。” 宋婉清胸口衣服被他哭湿润了,粘着身子难受,本想换个衣服,没成想这人突然就进来了。 被他这样突然从身后抱着,周边都是他男性荷尔蒙气息,宋婉清觉得不自在极了。 8、偷窥 “媳妇,我的好媳妇,好清清,不要再离开我了。” 轻喃间,跟个头猛烈的豹子似的。 沉沦间,宋婉清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做这种事,是这么舒服愉悦的一件事。 白皙的双臂,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赵振国的脖子。 这个年代的农村,没什么娱乐节目,每家每户几乎都是早早闭门关灯,做这档子事情当娱乐项目。 所以这个年代,每家每户的孩子也特别多,几乎每家都是三四个。 此刻左等右等,眼看都这么晚了,刘桂华还等不来老四家给自己送猪肉。 最终不顾自己老公阻拦,抹黑穿过半个村子,来到这头的老四家。 进了院子,瞧见堂屋跟里屋都亮着油灯。 堂屋的门更是半虚掩着,看着样子还没休息。 来老四家,只要门没关,她就从没叫门的习惯,直接就走了进去。 刚到堂屋,就听到里屋传来异样的声音... 身为过来人的她,自然知道里面在做那档子事。 怕撞破这种事引来尴尬,掉头就想离开,奈何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脚居然不听使唤的来到里屋门口,自己跟自家男人,已经半个月没干这档子事了。 年纪轻轻的她,自然有需求,奈何自家男人不中用。 侧着身子,猫着腰,撩开布帘,朝里望去。 映入眼帘的情景,让她脚上跟生了根似的。 只见老四媳妇,一双腿悬在空中,缠绕在老四的腰上。 此刻的老四,高大精悍健硕的身子,正压在老四媳妇身上... 看到这一幕,让她感觉浑身血液沸腾了一般,盯得两眼发直,不知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之前还笑话老四媳妇,跟着人模狗样的老四挨打受苦,过的不是人的苦日子。 可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 她晚上过得比村里任何一个女人都幸福,有个这么能干的男人,何愁空虚寂寞。 赵振国压根没发现多了看客。 宋婉清被亲得有些红肿的朱唇,发狠的咬住赵振国结实的臂膀。 赵振国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大半个健硕的身体,几乎把身下的媳妇,遮挡得严实。 ... 看到这一刻,刘桂华才丢了魂似的,步伐慌乱,匆匆离开了。 坐在屋内的赵振中,正头也不抬,嘴里叼着焊烟,手灵活地编织着藤条筐。 回到家的刘桂华,站在门口,定眼看着自己男人,身材没有老四高就算了,长得也非常平庸。 刚才在老四家看的,让她身体难受得厉害。 她走上前,一把将自己男人手里,编到半成型藤筐,抢过来扔了。 伸手就去解他裤腰带,动作娴熟,语气透着急迫。 “老赵,我想要,快。” 赵振中看着自己媳妇,一副急不可耐,发浪的样子,依然提不起什么兴趣。 看男人没有反应的样子,刘桂华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男人裤子脱了, 双手还胡乱扒拉着赵振中上衣,期间开口道: “老四,快来。”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而十分清醒的老二,在听到自己媳妇嘴里叫着老四干她时。 愤怒地起身,把身上的人推倒在地,瞳孔欲裂,怒不可遏骂:“你个不要脸的搔货,你刚叫谁?"声音中透着愤怒。 摔在地上的刘桂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潜意识脱口而出,叫了老四。 可看得到自己男人,面孔狰狞,拿起地上的竹条,就朝着自己身上招呼。 吓得吱哇乱叫,顾不得衣衫不整,到处乱躲。 即便是如此,身上还是挨了不少打。 她家动静太大了,鸡飞狗跳,闹得隔壁邻居都听到了声响。 原本睡着的小宝也被吓醒了,吓懵了,只会站在那里嚎啕大哭。 过了许久,打累了的赵振中,扔掉手里的,藤条撂下狠话: “贱婆娘,以后再让我看见你私下去老四家,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说着也不顾她伤痕累。 拽着她头发,拖进屋。 也不顾正在看着这一幕的孩子,狠狠骂道: "让你发骚,弄死你个贱货。" 四岁的儿子,压根不知道父母在做什么。 在看到爸爸不打妈妈后,带着泪痕,就爬回自己的小床上接着睡了。 然而,赵振国没几下,就不行了,转身提上裤子出了屋。 刘桂华还没来得及体会快乐,自己男人就结束了! 自己还这么年轻,往后几十年他若一直这样,自己跟守活寡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自己生了小宝,真怀疑他是不是不行。 想到这些,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蹲在院子里,隐藏在黑暗中,听着老婆的话,赵振中又抽起了自己的烟袋锅子。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这是他男人的尊严。 连带现在的儿子,都是灌醉媳妇后,跟别人借的种。 眼睁睁地看着,他和自己二十出头媳妇睡了。 那晚,足足在屋里折腾了半宿,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像根刺似的。 插在自己心头肉,日积月累,早血痕累累。 而每次,自己跟媳妇办事时,她体会不到快乐,从来没那么叫过。 所以在刚才她抱着自己,潜意识叫老四时,深深刺痛了自己敏感的神经。 明知道是自己不中用,对不起媳妇,可却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 次日,累极了的宋婉清,是在赵振国的臂弯醒来的。 这还是除了新婚后,两人如此如胶似漆地睡在一起。 想到昨天夜里的情景,脸颊感觉一阵发烫。 这时赵振国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媳妇俏红的小脸。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埋在她柔软的胸前蹭了蹭。 宋婉清白嫩的小脸红得能滴血。 推着压在身上,盘若如石的肩膀,娇羞说道。 “别闹了。” 侧过脸在看到小床上的孩子时,吓得脸色煞白。 昨天夜里,似乎一宿没听到女儿哭闹。 以往她夜里都要哭闹几次。 "起来,赶紧看看孩子。"声音中带着恐惧的轻颤。 9、牲口 赵振国不明白媳妇突然是怎么了,见她脸色苍白无色,目光紧紧盯着女儿的方向。 “你等着,别动,我过去抱过来给你。” 迈腿下了床,几步来到女儿的小床前,瞧见女儿这时已经醒了。 见到自己后,立马挥动着两只小胳膊要抱抱。 看到女儿,赵振国感觉心都要化了,弯腰把她捞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迈步来到床前,把孩子交给自己媳妇。 接过孩子的宋婉清,见她没什么事还咧着嘴笑后,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 眼眶随之都跟着红了起来,懊恼自己昨天夜里怎么能睡那么沉。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万一有个什么事,自己要怎么办! 赵振国压根不明白,媳妇这是怎么了,瞧着她一副大悲大喜,心情起伏不定的模样。 赵振国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柔声说: “好了,媳妇儿你再陪妞妞躺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饭。”说着捞起扔在地上的裤衩子。 抖了抖灰,直接套在了身上。 媳妇直接累睡着了在自己怀里,连口饭都没顾得吃上。 给她清理时,暗骂自己不是东西,怎么就不知道节制! 宋婉清查看闺女屁股下垫着的尿布,遮挡得虽然不规整,但却是干净的。 难怪昨天夜里没听到女儿哭闹。 原来是那混球起来照顾的女儿,这还是生了孩子后,他第一次主动照顾孩子。 若是之前,夜里女儿但凡啼哭把他吵醒,他不仅不帮忙,还会一顿谩骂,嫌弃孩子吵他睡觉。 他之前不喜欢女儿,嫌弃她是个赔钱货,嫌弃自己怀孕了不能弄... 所以,他是真的变了吗?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吗? 想到昨晚上的情景,脸感觉一阵发烫,腰间的酸痛, 可昨天晚上,明明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被他呵护的滋味,难以用言语形容。 赵振国熟练的在厨房忙活着,等媳妇起来,抱着孩子出来,饭菜也做好了,豆腐小青菜、玉米面糊糊外加杂粮馒头。 光着膀子,从她怀里接过孩子。 "你先去洗漱。" 宋婉清有些不放心,可看着他那么大个人,笨拙的抱着一点点孩子,小心翼翼的同时,全身都在使力,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宋婉清没忍住,被赵振国笨拙的模样惹的笑出了声,手把手教他抱孩子的姿势。 “你放松点,这是你亲闺女,她又不会咬你。” 赵振国全神贯注的都在自己女儿身上,压根没听到媳妇在调侃自己。 他依然僵硬着身子,生怕粗手粗脚的自己,不小心弄疼怀里的孩子。 这可是自己的娃,两辈子第一个娃。 带着不确定,赵振国抬起头看向自己媳妇问道: “这样真的行吗?”语气中带着不确定,连忙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 看到怀里的女儿,挥动着小手咧嘴笑的时候,赵振国总算是放心了,低头做着鬼脸逗着她玩了起来。 宋婉清看着这一幕,唇角翘的一直下不来,转身去刷牙洗脸。 吃饭时,赵振国表示不饿,先让媳妇先吃。 宋婉清也算是看出来了,他嘴上不说,明显是怕自己抱着孩子吃不好饭。 自己也确实饿的厉害,加上昨夜折腾那么久,浑身酸的厉害。 宋婉清把菜从吃饭端到院里的桌子上,坐下来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这时村长王拴柱带着电工,扛着梯子来了。 刚走进院子,就瞧见振国媳妇坐在院子的桌子边上吃饭。 赵振国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溜达。 感叹他年轻身体好,自己穿个外套都觉得冷得慌。 瞧见他臂膀内侧,有一圈工整的牙印,笑的意味深长。 “振国,这还没吃完饭呐?”说着撇了一眼桌上的菜。 满满一盘子小炒肉,油光铮亮的,真舍得放油,看的人直冒吐沫星子,馋的厉害。 昨天赵振国给他的肉,王拴柱压根不舍得吃,不过年也不过节,也没有红白喜事,谁家舍得吃口肉?能吃口白面就不错了 他没舍不得吃,让老婆子给自己儿子家拎了过去。 赵振国没想到王拴柱这么早就把人找来了。 因着媳妇还在吃饭,怕有外男在,她不自在,吃不好。 于是带着村长还有电工,来到院子外的门口,扯闲天。 注意到媳妇吃完饭回屋后,这才把孩子交给她。 从宽松的裤衩子口袋中,摸出一包大前门,一人给他们分了根,自己又划拉了跟火柴,点了根。 村长看着手里那根香烟,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没舍得抽,夹在了耳朵上,咧着一嘴大黄牙笑着说: “你臭小子有出息了,这玩意儿,一包都要四毛呢,闻着就是不一样,你倒也舍得。” 一旁的电工笑的更憨厚了,把烟卡在耳朵上,扛着梯子,拎着一卷线,就绕去了屋后。 这趟工出的划算,四毛一包的烟,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抽,这家人倒是大方,不过看这破茅草房子... 赵振国站在那里,在跟村长闲聊时,电工利索的就把线扯好了,家里堂屋三间,包括西厢房厨房,都通了电。 送走他们二人,赵振国就回了屋。 刚走进去,一件衣服迎面飞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媳妇说。 "赶紧把衣服穿上,光着膀子像什么样子。” 赵振国不明所以,把衣服套在了身上,他哪里知道。 此刻他肌肉线条分明的后背,多了几道抓痕,那是昨夜媳妇留下的。 村长和电工都看见了,但是都没说破,只是嘿嘿笑,感叹他身体好、耐冻。 10、离婚吧 然而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光着膀子,到处晃荡。 这使得宋婉清羞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外人在场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他。 穿好衣服的赵振国,本想拿着自己家伙事准备上山。 可看着背对着自己自己的媳妇,正低头收拾这床。 一头乌黑的秀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漏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脖颈,低头时,漏出若隐若现的吻痕,看着这一幕,心痒痒的厉害。 几步走上前,从身后搂住她,这才发现,媳妇白净的脸颊红彤彤的。 “媳妇,你脸怎么红了?”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宋婉清干净的耳廓。 单是一个动作,宋婉清身子就软了,微微扭动着身体,拨着他手。 “你别闹,大白天的。”声音带羞怒的娇嗔。 赵振国脸皮厚得跟铜墙铁壁似的,加上上辈子多活几十年,什么事情没见过。 并不觉得在家里跟媳妇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的。 带着粗重的热气,逗着怀里的媳妇说道: “我亲自己媳妇怎么了,又不犯法。” 宋婉清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她被这个姿势,羞得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 "媳妇,晚上我们试试别的怎么样?” 此刻的宋婉清,生怕谁来家里,被撞到这一幕,一个劲地催促到。 “赵振国,你快放我下来。” 听到媳妇提名道姓喊自己,赵振国不敢再闹了,把怀里的媳妇放在床上,放轻语气安抚道。 “好了,不闹你了。我去山上了,你记得把厨房的肉,给我丈母娘送去点。” 他离开后,宋婉清捂着发烫的脸颊,缓了好一会儿。 这才接着把床褥子拆下来清洗。 把孩子的小床上搬到院子里,把她放在上面。 在盆子里倒满水,准备床褥时。 宋母挎着一篮子,里面装着鸡蛋,还有一小块肉就来了。 宋婉清看到母亲来了,连忙擦着手起身。 “妈,你咋来了?” 宋母把手里的篮子拎进厨房,目光在自己女儿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瞧着她那破旧不合身的衣服,眼眶一阵发酸,赶紧别开目光,抱起小床上的外孙女说道: “家里刚忙完,我过来看看你。”说着目光环顾着破旧的三间土坯茅草房。 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懊悔,不该同意这门亲事的,自己害惨了女儿。 当初瞧着赵振国,人五人六,还救了女儿,想着他家里穷点无所谓,两人年轻,只要肯干,好日子都在后头。 可没想到赵振国那么不是东西,喝酒,烂赌,整天不干人事。 宋母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 “清清,妈想过了,之前是妈的错,拦着你不离婚,你要是跟他真过不下去,就离了吧,你还年轻,日子还长,不能毁在他手里一辈子。” 宋婉清听到亲妈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坐在凳子上好一会儿也没吭声。 那天,赵振国抢走自己从娘家借来给女儿买迷糊的钱去买酒,真的感觉很绝望,感觉跟他在一起,压根都看不到任何希望,连死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当时就想抱着女儿跳进水库。 可赵振国酒醒后,先是自己悔恨地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子。 而后又慌里慌张,出门给孩子买米糊。 这几天下来,观察发现,他似乎真的像是变了个人,没再出去鬼混,不再喝酒,也不再赌了。 宋母看着女儿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孩子,开口说道: “你要是想带着孩子,妈以后可以帮衬着你一起带。”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就是以后你要是再嫁,带个孩子可不好嫁。” 这个年代,离婚的少之又少,日子再苦再累,女人都咬着牙在过。 听到亲妈连离婚以后,再嫁人的事情都替自己想好了。 宋婉清起身从亲妈怀里接过自己孩子,语气中带着坚决。 “妈,我现在没想离婚,他现在好像也在慢慢地改。” 说着拉了拉孩子身上崭新的小衣服,“这是他挣钱给孩子买的衣服,也给我买了一套。” 宋母见自己女儿,白净稚嫩的脸上,带着许久没见的羞涩,眼睛里似乎再次有了光,看得愣怔了一下。 明明昨天无意间听见,隔壁的二麻子,说赵振国欠了另外一人五十块钱。 这么大笔钱,他又不做事,可要怎么还? 也正因此,这才不放心,一大早拎着东西过来看一下。 可看自己女儿的表情,并不似作假。 若是赵振国真的改邪归正了,那这笔钱,自己会想办法,砸锅卖铁,也要给他还上。 想到这里,并没有把自己听到的告诉自己女儿。 怕她因为这事再跟赵振国闹。 收拢思绪,红着眼眶,欣慰的点了点头。 “好,好,他要是能改就好,妈也就放心了。”说着抬手摸去眼角流出来的泪。 这会儿刚上山的赵振国,嘴里叼杂粮馒头,计算着现在,盖间二层楼大概需要多少钱。 按照现在,自己能挖到的石斛价计算,盖了房子,还能有一笔在这个年代,算得上很可观的存款。 毕竟,在这个时候,万元户都不多。 想着近两年,肯定还要呆在村里生活,先把住宿条件提上去。 家里现在住的三间破土坯房,进屋后,自己这个身高,感觉腰都直不起来。 屋内更是灰尘大得厉害,实在不是人住的地儿。 这会儿的他,压根不知道,此刻他丈母娘,正询问着他媳妇,要不要离婚的事情! 这要是让赵振国知道了,估计最近都没心思上山挖石斛了。 毕竟重活一世,他眼里,搞钱很重要,但什么却不及老婆跟孩子重要。 他掌握着上一世的财富信息,自然也不急着一时半会。 临近中午,宋母饭也没吃,就要回去,怕自己多吃一口,闺女就少吃一口饭。 宋婉清阻拦不住亲妈要回去,解下厨房挂着的肉,切了一大半,拎着就追上去。 “妈,这个你拿回去跟我弟我弟媳妇儿他们吃。” 宋母一看这么大块肉,说什么也不肯要,怕赵振国知道了再打她,更怕自己女儿没得吃,受委屈。 “你们留着吃,家里不缺吃的,还有,你看看你瘦的,多补补,不然孩子哪里有奶水吃。” 最终宋母最终也没要肉,挎着筐子又步行离开了。 宋婉清站在门口,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拎着肉,转身回了厨房。 隔壁的邻居,张桂兰跟宋婉清差不多大,但却比她早两年嫁过来,皮肤黝黑的她,手里啃着生萝卜,趴在墙头。 “妹子,你也不出门,外面都传开了,你二嫂被你二哥昨晚给收拾了,哭叫声,几家子都听见了。” 从厨房走出来的宋婉清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洗着床单,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一声张桂兰。 “我跟你说,外面都在传,你二哥家的大宝,不是你二哥的...” 听到她这话,宋婉清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张慧兰。 “是你大哥的种。” 张桂兰像是看出她眼里的困惑,把啃剩下的萝卜收起来装进口袋里,一脸八卦的小声在她耳边嘀咕。 宋婉清在听到她的那些话后,整个震惊到了。 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事,本来还挺尊敬这个大哥,觉得他忠厚老实,做事不偏不倚,很有大哥风范,可听了这件事,多少有些膈应的慌。 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 张桂兰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拍了拍这个城里来的小媳妇。 “好了,我要回家给俺们当家的做饭了,就不跟你聊了。” 当天晚上,赵振国回来得很晚。 这次回来,他老远就看到家里亮着的灯光,心里禁不住感叹,果然比洋油灯那玩意儿好。 见他回来,宋婉清把热在锅里的菜,白面馒头端了出来,随口问了句。 “今天怎么这么晚?” 注意到他身上沾了些泥土。 放下菜,上手给他拍着身上的泥。 赵振国制止住媳妇的动作,转身把堂屋的门栓上后,从驮筐的草堆里翻出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挖了石斛回来途中,碰见了个意外收获。” 他没告诉自己媳妇,自己是因脚上一个打滑,摔下去时,才碰到这个。 爬上来时费了点时间,这才回来这么晚! 现在这玩意儿,价格不比石斛低,都是按克数买的,也算是得了意外小财了。 赵振国盘算着,今晚陪媳妇好好亲热一番,明天不去山上了,先去把手上的货处理掉。 宋婉清看着他放在桌上的那块黑棕色,形状有点像是生姜一样的东西。 这好像在书上见过,带着不确定问道:"这是,何首乌?”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11、又变了? 赵振国没想到自己媳妇见识够渊博,这玩意大部分农村人,现在还不知道它的珍贵。 不然山上那么多好货,早被人搜刮一空了! 石斛,何首乌,还能值钱个十几年,再往后,种植业发达了,这些都是可以靠人工种植的,市面上这些东西就比较常见了。 可即便如此,野生的价格依然居高不下,因为野生的几乎买不到。 咧着一嘴大白牙,伸手把娇俏的媳妇揽入怀中,低头在她白嫩的脸蛋啃了一口,迎上她亮晶晶漂亮的眸子说道: “对,就是何首乌,明天带你跟孩子去城里转转,顺便把这些货卖给药房。” 一听他说要带着孩子出门,宋婉清身体猛然一僵,想起之前他说要卖孩子给一家不能生的城里人,到现在都还有心里阴影。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带着防备警惕拒绝: “孩子还小,我跟孩子就不去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赵振国敏锐的捕捉到,自己媳妇的异样,本想带着她出去逛逛,顺便再给她添置些冬天的衣服。 可瞧着她又变得警惕了起来,显然是怕自己又打孩子的注意,自己干的种种混蛋事,也不是一下子能让她放得下心结的!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脱掉身上带着泥点子的衬衫,穿着小白背心,裸露着一身腱子肉,打开门走了出去,简单的洗了把脸。 回到屋,坐下后,这才注意到桌上的饭菜,一盘金黄的炒鸡蛋,还有一小盘早晨没吃完的小炒肉,她中午难道都没吃? 她要是这样一直省吃俭用,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养胖。 看来要尽快多挣点钱,给她足够安全感才行。 “媳妇,哪儿来的鸡蛋?” 宋婉清低头给他打了一晚面糊汤。 “你出门没多久后,我妈来过一趟,她送来的。” 闭口不谈亲妈过来说离婚的事。 赵振国一听丈母娘过来拿的,想到之前问她要钱喝酒的事情,内心生起一阵羞愧,没脸见她。 也没问丈母娘过来是什么事,心中暗自盘算着,等明天把手上的东西卖出去后,把之前丈母娘那里拿来的钱给还上。 他伸手拉过自己媳妇,让她坐了下来。 “快吃饭。”说着拿了一个杂面馒头给她。 媳妇儿还是没舍得蒸白面馒头,蒸了放了一半白面的杂面馒头。 自己则是拿起玉米面馒头,大口炫了起来。 宋婉清咬了一小口杂面馒头,掀起眼帘,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他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只是不知道他这份热度能坚持多久。 正在俩人吃饭时,外面响起叫门声。 “四哥、我二溜子,出来啊,哥几个等你喝酒玩牌呢。” 听到这个声音的宋婉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目光直勾勾盯着赵振国,怕他又像之前那样,跟着他们出去喝酒去赌。 赵振国听到这个声音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对方是谁了。 放下筷子,一抬头,对视上自己媳妇惨白的小脸,立即起身把人抱进怀里。 “媳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语气中透着担心的紧张。 被他抱进怀里的宋婉清,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赵振国胸口的小背心,朱唇微颤。 “你又要跟他们去喝酒玩牌?” 听到她这话,赵振国终于知道媳妇为什么会这样了,感情是怕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了! 下颚垫在她发顶,紧了紧搂着她的力道。 怀里的身体单薄的厉害,嫁给自己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天天更是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即便这样,她竟然还对自己抱有希望,想要踏实的跟自己过日子。 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眶的酸热,带着低沉暗哑的嗓音,开口安抚: “没有,我不去,我这就把他们赶走,以后都不跟他们玩了。” 侧坐在她怀里的宋婉清,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仰脸带着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赵振国质问道。 “真的不去?” 赵振国底下眼帘,催着眼眸,对视上媳妇那不安审视的目光,真想把心掏给她看看,自己真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混蛋了。 忍不住又在她挺翘的鼻尖落了个吻,喷洒着干净热燥的气息保证道: “真的不去,放心吧,我这就去让他们离开。” 随后把怀里的她放回到凳子上。 “好了,你先接着吃,我马上就回来。” 直起腰身时,发现胸口的小背心,还被媳妇紧紧拽在手里。 若不是了解外面那三个不是什么好货色,就带着她一起出去,看着自己拒绝他们!好给她个定心丸。 安抚似的,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 粗粝热燥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在她渐渐松手后,胸口的小背心,已经被抓的褶皱变了形。 直起腰身,迈着矫健的大长腿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打开院子的木门。 门口的几人,见到他出来,叫二溜子的男人,一米七的个头,笑的流里流气,开着黄腔说道: “四哥,你这可不厚道啊,嫂子刚出月子没多久,你就下不来床啦?这都几天了,都不来找哥几个喝酒。” 听到他的话,赵振国凌厉的眉峰透着戾气、沉声道。 “往后说话给我注意点,不会说话,就闭上臭嘴。” 其他两人本来正跟着乐,瞧着赵振国脸色不对劲儿,连忙收起笑容,开口打圆场道:“四哥,他这人就是嘴贱,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走,我们喝酒去。”说着伸手就准备勾赵振国的脖子。 在他手伸过来时,赵振国抬手拍开了他伸过来的胳膊,余光瞟了一眼其他两人。 “若是喝酒,打牌,往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三人见他这样,跟见了鬼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叫二溜子的男人,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不怕死的继续调侃:“四哥,是不是被小嫂子缠着下不来床了?既然她都出月子了,也让我们哥几个也试” 他话还没说完,赵振国抬起腿,朝着他胸口就是狠狠一脚,直接把人踹倒在了地上。 12、真改了 跨步上前,抬脚踩在他两腿间,弯下腰,漆黑的眸子透着狠厉,直视着地上的人。 “下次再敢满嘴喷粪,老子把你上下两张嘴都给缝上,再把你第三条腿打折。”说着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躺在地上的二溜子,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双手抬着他踩在自己跨间的大脚,扯着嗓子嚷嚷。 “疼,疼,四哥,我错了,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其他两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半天没找回自己声音。 眼看着赵振国周身散发着戾气,在夜色下,更加显得十分骇人,愣是没人敢上前劝他。 打小他们就怕这货, 恶的怕楞的,楞得怕不要命的。 而这家伙打起架来不要命,只是还是头一次,见他只是动起怒来,就跟头吃人老虎似的,令人脊背发凉。 赵振国怕他干嚎引来媳妇,不想她看到自己暴力的一面,免得再吓到她,就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媳妇现在给自己触碰了,万一因为这点事,让她再害怕自己,就麻烦了! 赵振国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收回脚。 “滚。” 其他两人架起地上的二溜子,冲着赵振国说了声。 “先走了,四哥,” 在他们离开后,赵振国收起戾气,迈步进了院子,插上门栓。 坐在屋内的宋婉清,打从赵振国出去,就坐立难安,每一分每秒都觉得十分难熬。 看着他久久没回来,心都凉了一大截。 自己明明还饿着肚子,可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他不在,自己一口都吃不下。 短短的几天,看着他的转变,不知不觉,对他还抱有希望! 不祈求跟着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能安分地过日子就行。 可若是他再次喝酒,赌钱,自己要怎么办?孩子还这么小,压根没办法带着她出去做事。 难道真的要离婚么? 正在她走神儿之际,听到稳重的步伐声,目光下意识地朝着声音来源看去,看到他高大的身影,从月色中走了进来。 这一刻,死寂沉沉的眸子,瞬间有了色彩。 他竟然真的没跟着那几个坏种,出去鬼混。 在她发呆之际,赵振国已经来到她身后,弯腰将人蜷在宽阔的怀里,低头,在自己媳妇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喷洒着干净热燥的气息问: “怎么了?你男人我就出去一会儿,回来就不认识了?”说话间,给她把筷子送到手里。 然后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自己啃了一半的玉米面馒头,大口继续吃了起来。 宋婉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知觉问了出口。 “真的以后不再跟他们鬼混了?” 听到媳妇问得,赵振国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 “报告媳妇儿大人,以后都不跟他们玩了,赶紧吃,晚上还有体力活。” 宋婉清选择性,只听到前面的,以后都不跟他们玩了,压根没仔细听他后面说的话。 点了点头,这才开始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期间频频带着审视的目光,观察着自己男人。 见他吃得很快,但吃相却一点也不粗俗,配上他那出众的长相,反而还多了些赏心悦目。 当初之所以同意嫁给他,除了救命之恩,其实有一部分,也是看上了他长相。 他不仅长得好,又肩宽腿长,往人群里一站,鹤立鸡群。 当时就是被他外表迷了心,同意嫁给了一贫如洗的他。 婚后的两年多里,他的种种行为,也渐渐磨灭了自己对他的所有好感,期望。 赵振国见媳妇盯着自己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往她馒头上夹了块金灿灿的鸡蛋,扬起唇角,冲着走神儿的自己媳妇调侃说道。 “媳妇儿快点吃,待会儿床上让你看个够。” 他的话,使得宋婉清回过神来,瞧着他痞里痞气的样子,剜了他一眼后,垂下头,涨红着脸,埋头吃了起来。 吃饱的赵振国,也不着急起身离开,身高腿长的他,继续窝在蹩脚的凳子上,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媳妇。 真是越看越喜欢,明明生长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可这肌肤依然是溜光水滑的。比上辈子好多明星都漂亮。 在注意到她握着筷子的手骨节通红时,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 想到外面晾晒的床单,决定明天把手上的货出售后,要想办法从投机倒把那里搞来一张洗衣机的票。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还不知道这玩意,更不舍得花大价钱买一台洗衣机。 有了洗衣机,以后媳妇就不用再用手洗衣服了! 宋婉清抽回自己的手,被他盯得实在是臊得慌,找了个借口支开他。 “吃饱的话,去烧水把身上洗洗,浑身都是泥。”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二话没说,起身在媳妇脸上亲了一口,就去厨房烧水去了。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放下筷子,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这人打从昨天夜里后,就喜欢对自己搂搂抱抱,还亲来亲去的,每次他靠近,都能闻到他身上充满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使得自己心脏不受控制,一阵乱跳,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吃完饭,赵振国拉着宋婉清,说要带她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儿。 “……”宋婉清心里有很多话,想了想又压下了。 回去的路上,赵振国没再往家走,带宋婉清转了个方向。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振国?” “嘘!”赵振国让她别说话,一路蛇形走位,避着人去了牛棚。 宋婉清眼睛都瞪圆了,振国带她来这干嘛?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别说话。” 赵振国带她绕到后面,让她只看别吭声。 牛棚前边养牛,后面住了三户人家,赵振国带宋婉清来的是最后排一家,一间破落的泥土房,外面搭个简易土灶,现在日头西坠,天色也要暗下来,屋里的女人捂着胸口不停咳嗽,抓出一小把玉米糁,兑了水放进缺角的陶瓷罐里,只是这么几步路,她脸上就泛起白,大颗的汗水从额头滚落。 宋婉清想问这是谁啊?又想起振国让她别说话。 正揪心,一个半头白发的男人从不远处大步走过来,他皱着眉接过水瓢,让她回屋好好躺着,自己来做饭。 女人看向他,男人把换来的半张饼递过去,“今天运气不错,换了一张饼,我吃了一半,剩下的带回来了。你快吃,吃了病才好得快。” “你吃过了?” “嗯,”男人没一点迟疑,往罐子里添了把米,蹲下开始烧火,“吃过了。” 女人眼里闪过水光,手里的饼子怎么也下不去口,她想想自己的身子,把饼子递过去,“我不饿,你都吃了吧,躺半天了就想喝点稀的。” 男人闷头填火,“叫你吃就吃,不吃东西病咋好。” “我这病……”火光下,女人看清他胳膊上的伤,知道这是他冒险上山找东西弄的,但去了大半天找来的东西也只换回半张饼子。她看着暖黄的灶火,映出他眉间的沟壑,叹息说,“把换来的米都煮了吧,今天我们吃顿饱的。” 男人低着头,眼眶发酸,今天吃饱了明天吃啥,她的身子不顾了?就那一点米,还是他求了好几家村民换来的。 她心疼他忙活一天没吃饭,他就不心疼她跟他下乡受罪?死心眼的婆娘,都说了让她登报跟他脱离关系,瞧那几个小兔崽子多精,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跟他划清界限,现在不都过得挺好,偏她倔,十头牛都拉不回。 “死老头子……”女人摸着他被剃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男人瓮声瓮气,“你个女人懂个啥,让你吃就吃,老爷们的话都不听了?我还养不起自己婆娘了?” 他攥住她的手,“别想那么多,安心养病,明个我就去给你找药,一定能治好。”他还指望跟她过一辈子的,谁都不能掉队。 —— 宋婉清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回去的路上问赵振国那两位老人的情况。 赵振国有些沉默,他该怎么说,说那个男人他也不熟悉,但上辈子在电视上见过? 老人商场纵横多年,离世后将全部身家都捐了出去,以他爱人的名义成立了医疗救治公益基金会。 一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保护好爱妻,亲眼看着她受病痛折磨离世。 赵振国照着回忆猜测,致使他夫人身故的应该就是这场病了。 不过他估摸着应夫人的病主要是因为营养不足导致的,想想看,他们在四面漏风的牛棚,每天又都清汤寡水,再小的病也能拖成恶疾。 赵振国想,人这一辈子还是要做些有意义、无愧于心的事,不然老来大概只能嗟叹。 本来下定决心后,他设想了几种方案,但现在…… 他准备让媳妇儿这个高中生把药、吃得还有钱拿去投资这位未来大佬,最起码恢复高考前的辅导老师有了,至于更多的……勉强算正无穷吧。 这么一看,他都觉得自己替宋婉清选了一条阳光大道,只要小心一些,别被人发现,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他真是天使投资中的“天使”了。 13、不要离开我 烧完水的赵振国,并没有先洗,而是把水打在洗脸盆中,端到屋内、放在水盆架子上。 抢过媳妇手里正收拾的碗筷。 “你先擦擦,剩下的交给我。”说着端着碗筷,出了屋子。 宋婉清看着冒着热气的水,以往都是自己烧水给他洗,现在反过来后,多少觉得有些不真实。 厨房内的赵振国,把碗筷洗干净后,关上厨房的灯,进了堂屋。 栓好门,撩开帘子进了里屋。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凹凸有致,莹白如玉的身子,目光不受控制,紧紧盯着自己媳妇,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呼吸跟着都变得有些急促粗重了起来。 利索的将身上的小背心脱掉,迈着钢筋有力的大长腿,几步来到她跟前,展开双臂,将人揽入怀中。 “媳妇,我帮你擦。”浑厚的声音,带着低沉的嘶哑。 跌入他结实的胸膛,宋婉清眼帘微垂,有些不知所措,任他搂在怀里,鼻息间,尽是他干净炽热的气息。 ... 精致漂亮的五官,早染上一层薄红,细长好看的眼尾角,带着微潮,朱唇更是红的鲜艳欲滴。咬着薄唇,生怕控制不住,吵醒了还在睡的孩子。 平躺在床上的宋婉清,哪里受得了被赵振国这样直勾勾的看。 羞的无处躲藏,只能抬起手背,遮住眼睛说:“别看了。” 赵振国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又纯又欲的媳妇,带着隐忍暗哑的嗓音说:“媳妇,你真的是太美了。” 若不是白天孩子没怎么睡,这会儿俩人的动静,早把孩子给吵醒了。 期间目光观察着平躺在床上的媳妇,把她羞涩克制隐忍的表情,如数纳入眼底, 孩子都生过了,做这种事,她竟然还这么青涩,跟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样。 栖身压下,吻上她红润的朱唇。 原来,做这档子事,是令人这么身心愉悦。 松开媳妇的小嘴,赵振国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带着干净热燥的气息,在媳妇白净的耳侧边说:“媳妇,我太爱你了。”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脸臊红的能滴出血来,紧紧勾着他脖子,将脸埋在他脖颈间,颤栗着白皙的身子,“你...闭嘴。”语气中带着娇嗔。 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被他一碰,身体就跟脱了力似的,浑身使不上劲儿。 这会儿的赵振国,赤裸着上半身,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膛。 下身穿着宽松的裤子,弓着高大的身躯,把脸埋在媳妇的脖颈间。 “媳妇,为什么你身上总是这么香?光是闻着香味,我都...了。” 说话间,柔软干燥的嘴唇,在那白皙的肩上,落下一串串亲吻。 粗粝的大手,从媳妇手中拿过湿漉漉的毛巾,吞咽了一下口水。 目光灼灼,如狼似虎的盯着媳妇无暇曼妙的娇躯。 在昏黄的灯泡照耀下,找不到任何一丝儿瑕疵。 吞咽了一下口水,拿着毛巾,做势就要帮她擦身子。 下一秒,宋婉清就伸手阻止,她双颊早已经绯红,目光压根就不敢与赵振国对视。 俩人虽然夫妻两年多,可之前他跟自己办事,每次都好疼,让她一点也不怎么喜欢这种事。 力气又出奇大,事后每次身上都被他弄的青一块,紫一块! 村里女人们闲聊的时候,说起做那事儿很得劲儿,她一直不理解... 可现在,他看起来很想要,又在隐忍着…… 从没有像这样被他这样盯着擦身子。 臊的实在是厉害。 “你走开,我自己来。” 伸手就要夺毛巾。 赵振国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滚动了下喉结。 "别动,让我来。”说着躲开她身过来的手。 宋婉清此刻羞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她哪里受得了赵振国这样盯着。 明知道这人哪里是要帮自己擦身子,他就是在.......耍流氓。 可为什么,现在一点也不讨厌他这么做,就是觉得臊的厉害,实在是磨人。 听到头顶传来媳妇的催促,赵振国目光灼灼,好想尝尝是什么味。 她那双藕白纤细的手臂,紧紧盘在麦色宽厚的臂膀,上面留下几道清晰的抓痕。 此刻的赵振国,早打算好了,明天不上山,想着长夜慢慢,并不打算速战速决。 媳妇年轻稚嫩的身体,完美无暇,皮肤白皙细腻,带着诱人的香气。 虽瘦了点,但却凹凸有致,前凸后翘。 跟个鸵鸟似的,只能把脸埋在枕头里,双手紧紧拽着荷叶边的枕头罩。 细长漂亮的眼尾角,带着湿润,凤眸中更是透着未散的扑朔迷离。 灯泡下,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莹白的身子上。 赵振国低头看着身下的媳妇, 绑起的乌黑秀发,微微松散,碎发黏在微汗湿的绯红双颊,雪白的脖颈也粘着屡屡发丝。 “媳妇,我还想。”说话的热气,喷洒在那雪白细腻的肌肤上。 这会儿的宋婉清,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都不知道他怎么还这么精神。 昨天夜里明明都要了几次,今晚明明刚弄完一次。 懒洋洋的别过脸,冲着身后的人说道。 “累,不要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累成这样。 比干了一天的活儿还累。 赵振国好似没听见似的,干燥柔软的唇,一寸寸落在雪白细腻的肩颈。 "可我想要,你看。" 他赵振国上辈子,腰缠万贯却无人分享,对于各种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媳妇带着孩子离开的事情,对他打击非常大! 从身体到精神上的打击,让他一直都活在悔恨中,所以才拼了命的工作,让自己不要停下来,怕只要一停下来,就会疯狂想念媳妇和孩子。 重活一世,看着活生生的媳妇,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对她的欲望。 想到孤独临死的那一刻,眼眶没由一热,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滴在那雪白光滑细腻的后背。 感受到一滴温热滴在后背的宋婉清,娇躯微微一僵,正想扭头看时,双眼被粗粝热燥的大手给捂住了。 赵振国如若珍宝,亲吻着雪白漂亮的脊背,轻声低喃:“媳妇,老婆,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的。” 再次听到他说这种话的宋婉清,心底升起一丝抓不住异样,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昨天夜里他也说过相同的话。 压在她身上的赵振国,身材修长健硕挺拔,健康麦色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充满了爆发力。 过大的力道,导致床发出规律的嘎吱嘎吱声,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了似的。 “媳妇,媳妇,不要离开我,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宋婉清压根儿就没留意到,压在身上的男人嘴里嘟囔的什么。 14、卖东西 翌日清晨,天不亮赵振国就醒了。 蹑手蹑脚抽回枕在媳妇身下的手臂,下了床。 将小床上的女儿,小心翼翼抱起,放在媳妇身边,盖好小被子。 这才穿上洗得干净的破旧衣服,撩开帘子出了里屋,打开门栓,来到院子的旱厕放了水。 上辈子过了几十年的锦衣玉食,实在受不了旱厕的味道,熏得他头晕眼花。 决定今天外出回来,要改造一下这个旱厕。 随便刷了个牙,用冷水洗了把脸。 进了厨房,生火做了个简单的早饭,稠米汤配咸萝卜干。 弄好一切后,天才灰蒙蒙的。 怕耽误事,蹑手蹑脚把东西收拾好,看着床上还在睡的一大一小,走上前透过昏暗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来回亲了一口。 拿着东西,嘴里叼着一个粗粮馒头,从外面关上门,就出了家门。 今天有集,虽然时间还早,可路上行人已经多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农村谁家有个二八大杠自行车,算是条件非常硬的了,所以大部分人出门,都是靠双腿走的。 离得近的,就挑个扁担,挂上箩筐,需要拉货的话,就是架子车,人工拉车。 他手长脚长,年轻力壮,走起路来也快。 本就打算,尽快办完事,还要置办些东西,所以片刻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镇上,坐上了最早一班去县城里的车。 那时候交通工具不方便,很多人一辈子也没出过镇子。 望着沿途的风景,他思索着近两年能以最快速度赚到的钱,确保两年后自己能有足够的启动资金。 不知不觉中,在车子摇摇晃晃的路途中,已经抵达到了县城。 此刻的县城,已经有机动三轮车,以及现在还非常稀有的四轮小汽车。 凭借着上辈子记忆,很快来到一家规模较大的中药铺子。 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在看到赵振国拿出来的东西后,审视了他一番后,端起石斛细细检查了起来。 发现手上这是株老野石斛,非常漂亮,每根须都保留得十分完美,多少有些惊讶错愕,不确定他这新鲜的大货哪来的。 小心地将东西放在柜台,负责人试探地询问赵振国想要个什么价。 他想看看面前这位,身材修长挺拔的年轻人,对这个野石斛价值了解多少。 负责人目光与他对视时,觉得他有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沉稳睿智。 浑身上下穿着破旧,打了很多补丁,但却透着成熟的底蕴,猜出这人不是什么愚昧无知的农民,可能是个懂行的知青? 赵振国听负责人让自己开价,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报了价,知道他不会给,肯定会跟自己讨价还价一番。 果然,药房负责人听到他要的价格后,心里也有了底,知道糊弄不过去了,瞄了一眼他的驮筐,把人请去后院。 经过快一个小时的唇枪舌战,赵振国把手头上的两株石斛,一颗何首乌还有鹿茸、鹿鞭都卖给了他。 得亏有空间的存在,东西扔进去也不用炮制,要不然这几天下来,鹿鞭怕是都臭了。 两人也因此结了缘,张辉是这家药房的老板,他人脉广,经常有些县城的大人物,来他这里买好货。 私底下相信中医的很多,而这些,都是名贵的中药材。 尤其是那鹿茸和鹿鞭,真心是好东西。 所以一口气拿下了赵振国的五个大货,自然也有充足的现款给付给他。 这在一般小药房,一下绝对拿不出这么大笔钱,想必这小伙子也清楚,所以他一开始,只拿了一株石斛出来。 自己这也是刚好,准备要进新药材,才准备了这么大笔钱。 没想到,今天用在购买的五件大货上, 不过这样也好,希望以后,他有货,直接来自己店里售卖,自己客源广泛,不愁出售,到手一卖,还能大赚一笔。 赵振国对于今天的价格也还算是满意,揣好三十张大团结,离开了药房。 有了钱后的他,去了国营商场,看了一下陈列的稀有洗衣机,询问了一下价格。 眼下缺的不是钱,而是购买洗衣机的票。 这玩意儿太稀罕了,一般投机倒把那里不会有,只有少数职工领导,才会有机会拿到票。 因为价格昂贵,一般职工领导,也不见得会拿票,购买洗衣机。 一般人家根本用不上这东西,村里的女人洗衣服都是用的棒槌。 抱着试试的心态,询问了几个投机倒把的人,都没有洗衣机的票。 倒是意外弄来一张冰箱的票,想也没想,就买了冰箱的票,又购置了一些油,肉,面票。 投机倒把的人,见碰到了一个大顾客,对他十分殷勤。 得知他今天就要买个冰箱的大件儿,就帮忙叫了个有拖拉机的熟人。 以五块钱的价格,帮他拉到村里,送到家门口。 赵振国想也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在国营商场给媳妇购置了时兴的大红毛衣,裤子,皮鞋。 又给孩子添置了几套崭新的小衣服,棉袜。 还购置了几床新棉被,把能想到的,都购置了,足足装了小半车。 把拖拉机的师傅,看傻了眼,不敢相信穿着破旧衣服的小伙子,这么有钱。 一口气,买下这么些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 本来还担心,他掏不出五块钱,还思索着要他先给钱,现在看来,自己白担心了! 等赵振国添置完所有东西,已经是下午了。 他坐在拖拉机上,路不平稳,车一直颠簸,他得一直扶着冰箱。 此刻在家里的宋婉清,从早上醒来,发现孩子睡在自己身边,赵振国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昨天夜里,她被折腾累睡着后,夜里听到女儿的哭声,想起身时,却被身边的大手按住。 赵振国不让自己起来,利索地下了床。 她看着打开灯,几步走到女儿的小床前。 静静地看着赵振国粗手粗脚地检查孩子的尿布,笨拙中带着小心翼翼,直到孩子的哭声制住后,不知不觉,又昏昏沉沉睡着了过去。 以至于早晨起来,天已经大亮,她拖着酸痛的身子,起了床。 发现那人离开时,已经做好了饭菜。 宋婉清看着桌上金黄的鸡蛋,还有煎的肉块,要说内心一点没被触动,那是假的。 洗漱完,喂了孩子吃完奶。 这才闲下有空吃饭,瞧着油光铮亮的煎肉块,就一阵肉疼。 他这人怎么这么败家,谁家不过年,会这么舍得吃油!肉都被油浸透了。 她爸没犯事儿的时候,在城里也没见谁家这么吃。 按这个败家法,迟早要把家吃垮。 宋婉清啃了小半块粗粮,吃了两口鸡蛋,肉一口也没舍得动,想着等那人回来吃! 他饭量大,这几天又从早忙到晚,上山挖石斛,应该补补。 赵振国:不用给我留,媳妇儿,那是专门给你留的鹿肉,给你补身子的。 晌午时分,王栓柱带着一个年轻女孩子来到了家里。 “老四媳妇,这是城里下乡的知青,李甜甜,往后就住你家了,你跟老四说说,给她安排个房间。” 宋婉清一时间有些茫然,突然给家里安排了这么个年轻女人,就这么巴掌大的三间小土坯房。 一间自己住,堂屋吃饭用的,另外一间放着杂物,哪里有给她住的地儿? “村长,他人不在家,我做不了主。” 王拴柱笑得一脸褶子,冲着宋婉清摆了摆手,不理会她的话,冲着身边知青,交代了几句,转身就离开了。 要不是看在赵振国,送自己那块肉的份上,怎么可能往他家送个黄花大姑娘。 这批下来的知青,笼统加起来二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年轻小伙子,就这么一个水灵的小姑娘,就让自己给安排在了这里。 他小两口住,送来一个小姑娘过来住,好过一个小伙子! 毕竟晚上办事,小姑娘比小伙子方便多了,没啥好忌讳的,更不担心年轻漂亮的媳妇被人惦记。 被撇下的李甜甜,拎着两个帆布包,目光环视着破旧的三间瓦房,很难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要比其她下乡的知青,都要艰苦。 红梅被分配的那家,家里条件看上去很不错,那家是对中年夫妻,还有三个孩子,都穿着光鲜。 来的路上,听他们说,自己分配的这家,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喝酒,赌博,还打老婆、 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没过来之前,还觉得对方说得有些夸张,可现在来看! 对方绝对没夸张,只是面前的女主人,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服,长得倒是颇为水嫩漂亮,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压根不像是农村人。 15、震惊 宋婉清注意到对方,正在用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在打量自己。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脚上破旧的布鞋,再看光鲜亮丽的对方,穿着时髦的地确良裙子,白袜子配搭着小皮鞋。 忽略掉对方审视的目光,冲她说道:“你先坐吧,那屋子全是杂物,要等我家里那口子回来,才能帮你腾地方。” 转身回了屋子,从里面拿出暖水瓶,给她倒了杯水。 李甜甜有些拘束的点了点头,在院子内的板凳上坐了下来,勉强冲宋婉清挤出一个微笑。 心中暗暗希望,要想尽办法,尽快拿到回城工作的通知。 这个破地方,一天都呆不下去,尤其还是在这种有个无赖地痞的家里。 往后必须得小心着点,免得被这家的地痞无赖占了便宜。 宋婉清本来打算中午,随便对付一口,现在新来了个知青,没办法,只能挽起袖子,做起了饭。 李甜甜想到接下来都要住在这里,不可能白吃白住,洗了手,进厨房就要帮忙。 “嫂子,要不我来烧火吧。” 看着破旧的厨房,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房梁上还挂着一大块肉,有些错愕。 不是说这家穷得都揭不开锅了?怎么还吃得上肉?还这么大块! 低头正在和面的宋婉清,冲着走进来的李甜甜道:“不用麻烦你了,如果可以,帮我在院里看着孩子就行了。” 听到宋婉清这么说,李甜甜点点头就走了出来,来到小床前。 看着躺在上面白净,瓷娃娃般漂亮的孩子,模样十分讨人喜欢,就是太瘦了点。 她弯腰逗着孩子,纳闷,这个女主人,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长得又出奇的白净漂亮,怎么会这么早就嫁了人,连孩子都有了。 最重要的是,以她相貌,绝不至于嫁个这么不堪的男人,还是个地痞无赖。 难道是被无赖强迫后,没办法才嫁给他的? 想到这里,李甜甜一阵头皮发麻。 越想越害怕,更加不想在这个家里住下。 思索着要不要去村长家里,请他帮忙帮自己换一户人家,再穷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对方家男主人本性良善。 厨房忙碌着做饭的宋婉清,不知道外面的知青心里上演了斗争大戏。 在她心不在焉时,宋婉清做了一碗面条,端着走了出来。 “女同志,先吃饭吧。” 李甜甜回过神来,看着桌上海碗里飘着油花的面条,愣了。 “我叫李甜甜,木子李,嫂子你以后你可以叫我甜甜就行了。” 宋婉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打心底里,她不想家里再多这么一个人,房子空间太小,压根没有什么私密空间可言。 思索着等赵振国回来了,让他找村长说说。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 拖拉机腾腾地进了村,在赵振国的指引下,来到了自家门口。 在院子里剥玉米的宋婉清,听到声响,放下手上的事情。 起身来到门口,刚好瞧见赵振国从车上迈腿跳了下来,纳闷他怎么会坐着拖拉机回来。 还没等她开口道出心中疑惑,就听拖拉机的车主问道:“小伙子,这么些东西,你家放得下吗?”说话间,已经从前面来到车后面。 站在上面,吃力地把冰箱,一点点挪到边沿。 赵振国上前就把冰箱,从上面扛了下来,冲着拖拉机师傅扬起笑容说道:“以后多的是地方。” 站在一旁的宋婉清,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愣在原地问:“这都是你买的?”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 这么些东西,还加上一个冰箱,这得花多少钱? 赵振国见媳妇白净漂亮的脸上,呆滞的目光,迈步上前,摸了摸她白嫩脸颊,知道她这是在心疼钱。 可这些小钱,压根不算什么,只想老婆往后跟着自己,吃好的,穿好的,他不想她再受一丁点苦。 自己上辈子享受过的,要让老婆全部来一套。 再说冰箱真的是需要,有了冰箱,空间就能腾出来了。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机械地挪到一旁,看着从上面卸下来的一件件物品,愣是堆成了一个小山。 她心中懊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抱着孩子,跟着他一起进城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他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光是这台冰箱,他又哪来的票? 一般家庭,谁用得起,光是电费都不得了! 真败家啊! 这会儿站在一旁角落的李甜甜,怀里抱着小婴儿,目光直勾勾看着,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腿长的年轻男人。 他就是这家的地痞?村民口中的懒汉? 想过他丑陋,粗鄙不堪,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五官深邃立体,相貌英朗英俊的男人。 长这么大,她还极少看到过,品相这么好的男人。 看得她心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李甜甜总算是明白,宋婉清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怎么会早早嫁到这么一个,一贫如洗的家里。 感情这男人,浓眉大眼,长得这么英俊好看! 比电影里的明星都好看…… 卸完东西后,赵振国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了拖拉机师傅,冲他道了谢。 拖拉机师傅,拿到钱也是爽快的收了起来,挥手开着拖拉机,离开了。 赵振国又开始往院子里搬东西,期间阻止了要帮忙的媳妇,让她坐在那里歇着,压根没发现家里还多了个陌生女人。 闻到风声的赵振兴赶了过来,看到自己兄弟门口,堆了那么大堆东西,都给震惊了。 这懒汉哪来这么多钱,购置这么些东西? 他那个一贫如洗的家里,压根没什么东西可给他卖的,除非是卖了孩子。 想到这里,赵振兴不禁加快脚步来到门口,瞧见女知青怀里抱着的小侄女,这才松了口气。 16、盖房 赵振兴什么话也没问,帮着把东西搬进院子。 瞧着半人高,沉甸甸的铁盒子,通上电,里面带着丝丝凉气从里面冒出。 好奇的来回看着,就是没好意思上手摸,听说挺贵的,比电视机都贵。 这竟然就是城里人口中说的冰箱,没想到,自家兄弟竟然弄了一台。 全村独他一个,连东头最有钱的开杂货店的那家里,都没这玩意儿。 帮着弄完所有东西后,赵振兴把自己兄弟,叫到院门口,询问他哪儿来这么多钱,买这么些东西。 赵振国不紧不慢,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倒出一根递给了自己大哥,接着又倒了一根,塞到嘴里。 摸出火柴,先给大哥点上后,又给自己点燃。 咬着烟屁股,狠狠抽了一大口,吐出烟雾,在大哥目光注视下。 含糊保证,自己没偷没抢,更没再烂赌,这些都是自己辛苦挣的。 赵振国并没把自己上山挖石斛的事情告诉自己大哥,这件事,他暂时除了媳妇,谁也不想说!包括自己亲大哥。 因为即便告诉了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说漏嘴了出去,就等于断了自己财路! 目前,光是凭借自己记忆,还有很多处地方能挖到石斛。 如果运气好,还能找找到何首乌,还有山里的那些野味,光是这些,就足够让自己存下一笔钱。 等来年开春,打算带大哥二哥上山挖石斛,告诉他们技巧,往后能不能挖到,就看他们运气了。 赵振兴看着亲兄弟,他目光灼灼,透着之前没见过的睿智深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让自己这个亲大哥看着都觉得陌生。 见赵振国不想说,赵振兴也没再刨根问底的,只要他不犯错误就好。 两兄弟一阵无言,好一会儿。 赵振国想着趁着大哥今天过来了,就把自己想建房子的事情告诉了他,打算请他帮忙监工,每天给他按照一块工资算薪水。 听到他的话,赵振兴嗯灭了吸到烟屁股的烟。 “一天一块,一个月三十块了,国营普通工人,一天也才一块钱!” “都是自家兄弟,给你白干都成,不要你什么工钱,只是,你知道建房子要多少钱吗?这可不是小钱…” 赵振国点了点头,丢掉烟,菜灭后说道。 “知道的,钱我有,工钱我会照算,还得麻烦大哥,你帮我找个好点的工队,还有材料也要麻烦大哥帮我一起弄,我想在入冬前,住进新房。” 赵振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以为自家兄弟,只想翻修一下三间草房。 压根不知道他要盖个小楼的事情。 而赵振国之所以把这些,全权交给自家大哥,主要是,他自己没空。 他想赶在入冬前,把石斛全部挖了,顺便看看还有没有运气,碰上何首乌,一起卖。 要是再碰上点梅花鹿,搞点鹿茸、鹿鞭之类的,那就赚大发了。 至于自己突然暴富建房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自己是个烂赌的,随便他们猜测是不是自己烂赌赢了大钱、 只想顾着当下,珍惜与媳妇的每一天,尽可能给她目前最好的生活。 眼看时间还早,两兄弟就直接去了附近的砖厂,先把砖给订了。 赵振兴在听到自家兄弟,订了那么多砖后,这才知道,他是打算盖小洋楼。 眼看着赵振国将两张大团结,眼也不眨一下,就交给了砖厂老板,心疼得厉害哦…… 再听到他说剩下的,等砖全部拉来家里后,再全部结清。 赵振兴目瞪口呆的同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厚厚一沓大团结,得多少钱?就被他这么装在口袋里! 这么大笔钱,他也不怕丢了。 等回过神来,赵振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不成气候的四弟。 现在外人面前派头十足,比那个砖厂老板,还像老板,往那儿一站,不怒自威。 若换上一套体面的衣服,说他是城里来的大老板,都没人不相信, 举手投足,都透着老练自信,若不是他耳下那颗独有的小痣,他都怀疑自家四弟让人给调包了。 回去的路上,赵振兴还是觉得跟做梦似的,不可思议,有些不适应现在这个四弟。 在他面前,莫名总觉得有些压力,矮他一头。 到了家门口时,赵振国从口袋里掏出五张大团结。 “大哥,那明天开始,就麻烦你帮忙开始购买材料了。” 赵振兴长这么大,一下子还没摸过这么多钱,看了好一会儿,才把钱接了过来。 小心地放在口袋里,手捂着口袋,生怕弄丢了。 赵振兴抬起头,看着自家兄弟,一脸诚恳的说道:“你既然信得过大哥,大哥一定给你把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赵振国点了点头,他自然信得过大哥为人,不然也不可能把这事交给他办。 这会儿的宋婉清,坐在堂屋,已经把赵振国买回来的东西,全部归置好。 将一些新鲜肉,放进冰箱,又找出一条方巾,搭在冰箱上,怕落灰,弄脏了冰箱。 整理剩下的生活用品的过程中,发现有好几套女款毛衣,裤子,皮鞋,还有几套孩子的棉衣,棉袜,摸着布料手感,都是极好的。 宋婉清抱起几床崭新的棉被,放在了床尾的柜子上。 又看了看崭新的女士毛衣,上次赵振国去镇上买的格子外套都还没穿,这次进城,又给自己买了这么多套衣服。 自己整天呆在村里,哪里用得着那么好的衣服! 虽然这么想,心中却甜滋滋的。 这人,购置这么多东西里,都是自己跟孩子的,还有家用的,他都没给自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鞋子! 在她归置东西时,抱着孩子的李甜甜,站在一旁,默默看得十分艳羡。 那几件女士毛衣,都是城里最新颖的款式、 下乡时,自己想买,但一件都得十几块,家里压根不同意,花这么多钱,只为了买件毛衣。 看着自己想买,舍不得买的衣服都在这里,突然有些羡慕。 她男人不仅长得好,还这么舍得为她花钱,而且还会心疼人,刚搬东西时,压根舍不得宋婉清动手帮忙。 这跟村民口中描述的嗜赌懒汉,完全不符。 赵振国迈着大长腿,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才发现抱着女儿的是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看着自己媳妇问道:“你朋友?” 17、这人谁啊? 李甜甜在察觉他视线后,眼帘微垂,不敢与他对视。 李家两个儿子,小女儿算是掌上明珠,两个哥哥都爱妹如命,所以才把李甜甜脾气养得大得不得了,喜欢拿鼻孔看人。 李甜甜下乡这档子事,最难受的其实是李二哥。 当时下乡的名单里填的明明是李田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小妹李甜甜的名字。 李甜甜从小过得好,养得娇气,生得貌美,一颦一笑都牵动周围青年们的心。 但打从这家男人坐拖拉机回来,自己虽然一直就在旁边,他眼里只有小嫂子,自己这么大个人站在那里,他自始至终都没发现。 正忙着手头上事情的宋婉清,听到赵振国问得,这才想起家里多出的人。 女知青一直不说话,自己又只顾着整理赵振国买回来的东西,压根忘了她的存在。 孩子被她一直抱着,竟然也不哭不闹。 宋婉清带着歉意,从李甜甜怀里接过孩子,冲着赵振国说道:“这是村长带来的下乡知青,说暂时要借住在咱家,你看,要不把西屋收拾出来?”语气中带着征求,赵振国说让她当家,但她还是不敢擅自做主。 赵振国一听外人要住家里,眉头不可察觉皱了一下,他可不想陌生人闯入自己跟媳妇的私人空间。 在对视上媳妇的目光后,到了嘴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怕她以为自己驳了她的意思。 赵振国并没有应声,反而是先把媳妇带到里屋,脱掉身上的外衫,将卖石斛剩下的钱,从暗兜里拿给了她。 接着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将自己打算新建房子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 从他手里接过钱的宋婉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的一张张大团结,购置了那么多东西,还剩下这么些钱? 两颗石斛、一颗何首乌还有那什么鹿茸、鹿鞭,值这么多钱? 当听到赵振国说想盖房子时,宋婉清收起钱,在赵振国目光注视下,把钱藏好,陷入短暂沉默。 若是不盖房子,光是这两回的钱,足够三口人丰衣足食,安安稳稳过上好几年。 可要是盖了房,这些钱,可能不仅不够用,还得欠外债,娘家弟弟那边,这两年多的时间,也没少接济自己家。 现在他们也有了孩子要养,自己更不好意思再开口问弟弟开口借钱。 在宋婉清沉思中,赵振国似乎看透了媳妇的心思,在她白嫩脸颊亲了一口。 “好了,媳妇儿,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呢!你在家别累着...” “干啥呢,外面还有人呢!” 赵振国脸皮厚得宛如铜墙铁壁,他才不管这些,上辈子的他,身价不菲,什么场合没去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他没见过?有一次别人邀请他去邮轮上参加活动,船驶入公海,那才是群魔乱舞... 私下在屋里,亲亲自家媳妇的小脸又怎么了? 这可是领过证的,正经媳妇。 接着俯身,低头又在宋婉清红润饱满的朱唇轻啃了一口。 瞧着媳妇白嫩透着粉红的面颊,赵振国的心都跟着融化了,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青涩呢。 没继续逗她,转回正题说道。 “明天大哥会订购材料回来,万一他钱不够,问你拿的时候,你记得给他。” 宋婉清默默地点了点头,想到隔壁邻居说大哥跟二嫂的事情,再看到大哥,心里有些膈应! 赵振国敏锐捕捉到自己媳妇脸色有异。 凑近宋婉清,弓下腰身,贴在她白嫩的脸颊问:“怎么了?” 宋婉清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赵振国见宋婉清不想说,将这事放在心里,当下没再追问。 原本坐在堂屋的李甜甜,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宋婉清提醒说外面还有人时,觉得脸颊臊得慌。 放轻步伐,来到院子,呼吸着新鲜空气,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找村长,换其他户人家的脚步。 这家男主人,好像也没有外面村民传的那么差劲。 刚才小嫂子整理东西时,自己抱着孩子,就站在那里,看得分明。 里面大部分是家用,还有孩子跟小嫂子的衣物,唯独没有男人用的任何东西。 李甜甜心中的男神是何文坤。 同何文坤比,村里的乡下男人,过于粗野,其他知青男人,又过于平凡。 何文坤是高中毕业,很有文化。平日里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起话来斯文得很。 旁人都说他俩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般配得很。 可惜自己下乡了,要不然就可以跟何大哥成婚了。 这个男人,虽然没有自己的何大哥温文尔雅,但一个男人能对媳妇好到这种地步,实属难得。 放眼望去,哪个男人进城后,会想着给媳妇孩子买衣服,都是紧着自己,先好吃好喝。 在李甜甜站在院子发呆时。 屋内赵振国怀里晃着的女儿,已经睡着了。 精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恬静。 他转身,把睡着的小公主,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拉上被子盖好,弄完这些,伸手把正在整理衣服的媳妇揽入怀中,弓着高大的腰身,下颚垫在宋婉清肩膀。 热燥粗粝的大手,摁在纤细的腰肢上,问:“衣服怎么不穿?是不喜欢么?还是尺码不合身?如果不喜欢,改天我再带你去买新的,你自己挑着买,我也不太懂这个。” 赵振国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样的,只能按照当下最流行的款式给她挑的。 媳妇长得本来就好看,皮肤又白,穿什么都很好看。 宋婉清后背抵在赵振国结实宽厚的胸膛,鼻息间缠绕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脸红不止。 赵振国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宋婉清耳边,弄得宋婉清痒痒的,微缩着脖子,带着一丝羞涩说:“喜欢啊,咋会不喜欢呢?只是以后别再给我买了,我整天都在屋里,哪里穿得上那么多好衣服。”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拦腰把人抱起,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随着赵振国突然的动作,宋婉清吓得惊呼了出声,在被抱着坐下后,气恼地扬起拳头,在赵振国胸口捶了两下。 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刚自己叫那么大声,外面的人肯定听见了。 “别闹了,家里还有外人呢,快放我下来!” 说话间,宋婉清挣脱着想从赵振国怀里下来。 赵振国紧了紧手臂上的力道,嬉皮笑脸那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道:“好了,媳妇儿,我错了,妞哄睡了,你让我抱一会儿。” 声音落下的同时,带着干净热燥的气息,朝着那红润饱满的朱唇就吻了上去。 湿漉漉的舌头,敲开宋婉清口腔,在里面一阵吸允捣鼓,不安分的大手,越过衣服,来到里面,摸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呼吸禁不住都加重了几份。 宋婉清考虑到家里还有个人,紧绷着身体,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动静,完全没办法投入,但又不想拒绝赵振国的亲热,免得惹得他不高兴。 察觉到怀中人的分心,赵振国轻咬了一下对方的朱唇,带着粗重气息说道:“好了,不闹你了。”说着脸埋在宋婉清胸前,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过了好一会儿,宋婉清双颊微红,从屋内走了出来,冲李甜甜说道:“今晚要委屈你先将就一下,西屋的东西有些多,你大哥,可能没办法一下子清理完。” 听到宋婉清的话,李甜甜扭头朝她看了过去,见她脸颊红扑扑的,联想到,刚在里面听到夫妻俩屋内的对话,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她视线。 “不委屈,那麻烦你跟大哥了。” 宋婉清冲着李甜甜笑着摇了下头说道:“不麻烦,你不嫌弃我家穷就好。” 说着弯腰把女儿的小木床,搬入自己的东屋,赵振国看她搬床,赶紧冲上来帮忙,“媳妇我来,你小心闪着腰。” 宋婉清笑了笑转身去了西屋,也帮忙收拾。 光着膀子干活的赵振国,在媳妇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套上了个白色背心,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臂膀在外面。 遮住了宽阔后背,深浅不一的抓痕。 不知这些的赵振国,扛起几个农作物的篱笆,准备弄到院子。 瞧见自己媳妇挽着袖子走进来,连忙开口阻止: “媳妇儿,这里不用你帮忙,灰尘大,你出去院里呆着。” 说着见她不听劝,放下手里的东西把人推了出去,这里灰尘这么大,怎么舍得她进来帮忙。 要不是考虑到,接下来建房子,一群大老爷们在家里胡乱窜,绝不会留下这个女知青住在家。 想着她在,自己上山打猎挖石斛,她能陪着自己媳妇说话解闷,这才决定将人留了下来。 李甜甜瞧见男人把小嫂子推了出来,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嫂子,大哥可真疼你。”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有些羞涩笑了一下,没应声,这人确实变化好大,只要他在家,什么都不让自己干! 连晚上擦身子的热水,他都烧好端到屋内给自己。 这些天,确实有种被小心呵护的感觉,就是太好了,以至于过得都有些不真实…… 甚至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他新鲜劲过了,又变回从前,搞得每天都心揪着,过得患得患失! 18、媳妇吓哭了? 宋婉清的精神现在每天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下,贪婪的希望这种好能维持久一点。 所以说话做事都非常小心翼翼,不敢违抗赵振国,生怕惹来他的厌烦。 吃饭时看着他把白面馒头给自己吃,他却大口的啃着粗粮馒头。 明明他嫌粗粮馒头不好吃,让自己做些白面馒头。 可做好了,他却一口不吃,都让自己吃, 其实,自己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能踏实过日子,不再出去鬼混就好。 宋婉清至今也没弄明白,赵振国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这么大。 之前也不是没喝醉后做了混事,酒醒后抱着跟自己道歉,跪在地上发毒誓的时候。 可每次发完酒疯后,确实会收敛一些,但也仅仅只维持两三天,就又打回原形,继续出去鬼混。 从来没有像这些天,对自己这么好过,做饭,烧水,还会哄孩子,给孩子洗尿布换尿布,给孩子买衣服鞋子。 所以,这些天她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着清醒,让自己不要沉沦在这个虚伪的假象里,怕以后梦醒了,会接受不了事实! 然而媳妇担心的这些,赵振国浑然不知。 …… 临近傍晚,西屋才算是被赵振国收拾出来。 因为是土瓦房,一直还堆杂物没住人,糊在墙壁上的报纸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虽然打扫过,可里面还是很大灰尘,眼见天都要黑了,赵振国以最快的速度用木板,支起来一个小床。 不管睡在上面的人会不会不舒服,只要这玩意儿不会散架就行,他确认完结实度,完成媳妇交代的任务,交了差。 宋婉清见他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拿起毛巾递了过去给他说道:“先擦一下,待会就能吃饭了。” 赵振国没伸手接,修长挺拔的身体,微弯下腰,把一张放大硬朗英俊的脸,凑到自己媳妇面前,喷洒着鼻息的热气说道:“你帮我擦么...”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拎着东西进屋的李甜甜,在她进去后,踮起脚,抬手给赵振国擦着额头上的汗,嘱咐说:“家里有外人,你以后早上起来上厕所,别再光着膀子了,穿个大裤衩子了,免得让人小姑娘看见了不好意思。” 赵振国漆黑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紧盯着近在迟尺的媳妇,瞧着她给自己擦的认真,还不忘嘱咐这些细致入微的小事。 虽然觉得在自己家,还不能光膀子有些麻烦,但看着媳妇嘱咐的一脸认真的模样,又不得不听。 扬起唇角,在她红润的朱唇上轻轻点水亲了一下,带着浑厚磁性的嗓音,爽快的应了下来。 “知道了,听你的。” 宋婉清被他这些时不时的亲昵小动作,弄得一阵脸红心跳,就自己跟他在家也就算了,现在家里还多了个未婚的大姑娘,真是不知羞。 她涨红着脸,冲他说道:“别磨蹭了,快去洗手,” 转身就去了厨房。 赵振国看着媳妇落荒而逃的背影,咧嘴笑了起来,英朗英俊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走到井旁边,打了一通冷水上来。 简单的洗了把脸,因出了汗,觉得身上黏腻的厉害。 周围看了一下,院子里就自己一个,媳妇又在厨房,那个女知青在屋内应该没那么快出来。 想到这里,把小背心脱了,将桶里的冷水,直接从头浇了下来。 从屋里出来的李甜甜,刚好看到这一幕,瞧着光着臂膀的男人,背对着自己,漏出健硕的好身材,肌肉匀称,线条分明,上面带着好几些抓痕,看的脸颊一热,羞的转身又进了屋。 就这土坯房,不隔音,黑黢黢还到处都是灰,李甜甜是一天都住不下了,她想回城,非常想。 听到水声的宋婉清,端着菜走了出来,果然瞧见赵振国光着膀子,身上湿漉漉的,顿时有些恼火。 立即将菜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上前拉着人,就朝屋内走去,期间没忍住埋怨:“这么冷的天,生病了怎么办?” 赵振国任媳妇拉入屋内,在她埋怨下,感觉她在真真切切的担心自己,唇角含笑,露出一嘴大白牙。 回到里屋的宋婉清,拿着一条孩子盖的小毯子,踮起脚尖,正专心致志的给他擦拭着脑袋上的水。 期间冲他没好气的说道:“低头。” 压根没注意到,赵振国正笑的一脸不值钱的盯着自己看。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叉开长腿,乖乖底下脑袋。 开心扬起嘴角,几乎都裂到了后脑勺去了。 此刻,他真的很想伸手把媳妇捞入怀中,奈何身上都是水,凉气也重,这才强压下心中的冲动。 嗅着媳妇身上淡淡似有似无的香气,目光盯着媳妇白皙的脖颈,领口随着她动作,时不时能看到领口下,青紫交错的吻痕。 看的双眼发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干涩喉结,带着发哑的嗓音说:“媳妇,明天换上新衣服吧,我想看。” 他的话,使得宋婉清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也没吭声,见头发擦拭的差不多了,绕过他身后,将后背上的水渍也一寸寸擦拭干净。 瞧着他后背上的痕迹,脸没由一烫,自己明明之前都不这样的,最近这两次,弄得忍不住老抓他后背,受不了时,更是咬他臂膀。 想到这些,心跳变得有些不规律了起来,把小毯子扔到他怀里说:“前面自己擦,擦干净后,换好裤子出来吃饭。”说完撩开布帘走了出来。 迎面正巧碰上从西屋出来的李甜甜,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都没说话, 三间泥瓦屋,就那么大点儿,俩人在东屋说的话,西屋的李甜甜听得清清楚楚, 搞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闯入了别人私人领地,十分拘束不自在,这还是傍晚,要是晚上可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跟火上烤似的! 过了几分钟,赵振国换了裤子,上身套上了一件灰色衬衫,迈着大长腿走了出来。 径直来到媳妇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瞧见石桌上早晨炒的鸡蛋几乎都原封不动,还有肉,总共就八块,一块也没少。 看到这里,赵振国目光看向自己媳妇, “早上没吃饭?”心疼她的同时,没察觉到自己语气非常冷硬。 然而刚拿起筷子的宋婉清,听到他话,抬起目光,朝他看了过去,当看见他黑着脸,皱着眉的那一刻,心里猛烈抽痛了一下。 拿着筷子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一瞬间仿佛被击垮了似的,不愿相信,他这么快就漏出原形了? 还以为这次,他会坚持的久一点! 没想到梦这么快就醒了,放下手中的另一根筷子,避开他视线,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吃了半个馒头,跟两块鸡蛋。”声音虽然平静,但白皙的双手,紧紧拽着破旧外衫,颤抖的身体都出卖了她此刻紧张害怕的心情。 赵振国察觉到媳妇的异样,仔细一瞧,媳妇眼眶红了,眼睛湿漉漉的。 看到这里,赵振国瞬间慌了神,自己就是担心她不舍得吃,全部留给自己,心疼她不该这么委曲自己。 刚一时情急,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口气太凶,吓到她了。 伸手就想把媳妇抱入怀里安慰一番,可刚伸出去手,就被她给避开了。 这下就更慌了,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蹲在自己媳妇面前,满脸惊慌的盯着自己媳妇解释道:“媳妇儿,我刚就是有些急,没有要凶你的意思。” 他语气一软,宋婉清彻底没崩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刚她真的被吓到了,还以为他又恢复成那个脾气暴戾辱骂殴打自己的人,心里滋生出的绝望,让她有些崩溃。 看到媳妇哭了,赵振国心疼的厉害,沉着脸,拦腰把人抱了起来,迈着稳重的步伐进了东屋。 坐在石凳上的李甜甜有些凌乱,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院子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再瞧桌上的炒鸡蛋,肉,捋了捋思绪。 所以,刚才是大哥心疼小嫂子没吃这些,说话语气重了点,小嫂子被吓哭了? 屋内的赵振国,心疼的看着怀里的老婆,瞧着她白皙漂亮的双眼周围都哭红了,精巧的鼻头也微微泛着红。 看到这里,低头在她眼皮上亲了亲,柔声解释道:“媳妇,我真的错了,我就是担心你不舍得吃,一着急才凶了你。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又不能时刻盯着你吃饭,一时心急,语气就重了。” 听到他解释,宋婉清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感觉自己最近在他呵护下,变得有些娇气。 现在话被他说开后,更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白皙的手指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衬衣,眼帘微垂,遮住眼下思绪,贝齿咬着下唇,没开口说话。 然而这时,赵振国毫无征兆的来了句。 “媳妇,你这两边湿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宋婉清这才注意到,自己应该是溢奶了。 还没等她回话,赵振国想到最近给她熬的鲫鱼豆腐汤还有鹿肉,接着又问道:“你奶水是不是比之前充足了?咱娃够吃不够?” 刷一下,宋婉清白嫩的脸颊充血一般,变得红彤彤的,从他怀里起来,背对着他说:“你...你先给我出去。” 19、媳妇儿你怎么了? 声音中透着轻颤。 这些天,每天都喝了鲫鱼汤,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用,这两天,孩子都吃的母乳,没再喝奶粉。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很多奶水,白天时奶胀得都有些疼。 昨天晚上还被这个没脸皮的,吃了些,今天白天,这才没那么难受,可竟然还是溢奶了! 涨红着脸,走神儿地低着头解着扣子。 压根没注意到,赵振国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动作,眼巴巴望眼欲穿地看着。 等她刚褪去外衫,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没脸没皮的男人,正盯着自己胸看,羞恼地冲他说道。 “你做什么?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然而赵振国压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脑袋反而凑近了几份,喷洒着热气说道。 “媳妇,孩子睡了,你这样涨的难受,我来吧。”说完,压根就没给她何反应机会。 ......................................................................................................................................................................................................................................................... 然而这会儿的李甜甜,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单手托腮,眼看天都黑了,星星月亮都要跑出来了。 好想自己的何哥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们夫妻俩都还没从屋内走出来,也不知道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更不敢贸然进去看。 只能坐在外面先等着,过了许久,才听到动静。 顺着声音看去,见他俩从屋内走了出来。 瞧见小嫂子眼尾角湿润,双颊绯红,嘴唇更是红的鲜艳欲滴,这……...是被哄好了吧。 宋婉清看到李甜甜盯着自己,想到刚里面跟这个没脸没皮地做的事情,脸烫得厉害,坐下来后,拿起筷子递给了她说道。 “吃饭吧。”说着又拿起一双筷子,递给了身边的男人。 赵振国落座后,全程连个余光都没分给李甜甜,拿起一个细面馒头,放到自己媳妇手中。 接着自己拿了一个粗粮馒头,大口啃了起来。 思索着抽空去一趟水库,弄几条鲫鱼好好再给媳妇补补,媳妇奶水多,孩子不用吃奶粉,自己也跟着沾了便宜、 宋婉清哪知道自己男人这会儿想什么,她担心李甜甜初来家里,怕她不自在,递了个细面馒头给她说道:“吃吧,别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李甜甜接过她递过来的馒头,咬了一小口,真的搞不懂这个家到底是穷,还是富裕。 你说它穷吧,吃的是细面馒头,再不济的也是粗面馒头,菜是炒鸡蛋跟肉、 吃的这种条件,放在城里也都是不逊色的, 早晨到了村长家,他吃的还是黑黢黢的窝窝头,配一点点腌配萝卜干就着吃,这才是真正农村人的家庭条件。 而这个大哥家,你说他富裕吧,家里住的是三间土坯房,除了今天才买回来的一个电冰箱,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连自己睡的那张床,都是几块木板随便搭起来的,她刚去铺床都怕夜里翻个身儿,床塌了... 哦,想起来了,白天听他跟拖拉机师傅说,要建房子。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老房子岂不是要拆了,到时候岂不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那他为什么还要留下自己,看得出来,这个大哥眼里除了小嫂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明显感觉到他不是很喜欢自己住在这里。 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拒绝自己住下。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声。 下一秒,赵振国就起身,让自己媳妇接着吃,自己迈着大步就进了屋,打开灯。 抱起小床上醒来的女儿,先是摸了摸尿布,确定没拉没尿,这才抱着走了出来。 宋婉清放下筷子,馒头,伸手就要接过去,却被赵振国给避开了,他冲自己媳妇说道。 “你先吃,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吃、”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自然知道他想先让自己吃,才说不饿,从外面回来,又忙着清理西屋的杂物,怎么可能不饿。 但却没戳穿他,拿起筷子馒头,又吃了起来。 李甜甜垂着眼眸,小口啃着手里的馒头,余光偷偷打量着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 不自觉跟家里的情况对比了一下。 自己上面也有两个哥,可他们上工回到家,几乎不碰孩子。 更别提吃饭的时候,孩子哭闹,第一时间放下手去查看孩子情况,次次都是大嫂二嫂先哄孩子再吃饭,或者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艰难地吃着饭。 眼下看着这位大哥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哄着怀里孩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宋婉清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从自己男人怀里接过孩子,抱着孩子就回了屋。 她一离开,李甜甜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年轻男人, 只见他大口地啃着馒头,时不时夹块鸡蛋吃着,英朗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透着冷漠疏离感。 这跟小嫂子在的时候,完全是两副面孔……..看得有些瘆得慌,实在是坐立难安,磕磕绊绊的说道。 “大…哥,我吃饱了。”说着将面前的碗筷收拾了。 她在城里有家里人宠着,有点骄横,可现在寄人篱下,该有的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端着进了厨房,挽起袖子,利索地洗完后,就进屋,回到自己住的西屋,没再敢出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只有赵振国独自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吃掉了剩下的四个拳头大的粗粮馒头,又将面汤全部喝完,这才算是吃饱。 把自己的碗筷拿进厨房,洗干净后,刷了牙,又烧了锅热水。 这才端着水盆回了屋,打着哈欠说道。 “媳妇,我先睡了,你记得擦擦身子、”说着把水盆放在支架上。 几步来到床前,脱掉身上的衣服,浑身上下,只留下一个大裤衩,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一大半的位子, 坐在小床边凳子上的宋婉清,轻轻给孩子拍着奶嗝,余光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见他像是睡着了。 昨天夜里折腾到那么晚,夜里又起来三次照顾孩子,早上天不亮又出去了,回来后又忙了那么久,他是一时一刻都没闲着过。 抱着走过去,把孩子放在他身旁,给大地盖上后,又给小的盖了条小薄被子盖上。 站在床前,看着睡着的男人,俊朗的脸上,带着疲倦,想着近段时间,他早出晚归忙着挖石斛,售卖。 然后回来,又把钱拿给了自己,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尝试再相信他一次。 掀开布帘,去了西屋,见李甜甜的床已经铺好了,两个帆布包堆在木板床尾上,看着屋内的情况,跟她简单地聊了一会儿。 这才回了自己屋,脱掉身上的衣服,拿着毛巾,沾着热水擦拭着自己身体。 翌日清晨 天不亮,赵振国就挑着驮筐,带了三个馒头,背了一壶水,朝着山上走去。 按照记忆路线,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就非常顺利地找到了石斛,掏出工具,就开始忙了起来。 临到中午,他就已经把石斛挖了出来。 坐在原地,将自己带来的馒头吃完后,喝了半壶水、 眼看时间还早,并未立即下山,而是在周围寻找一些枯木,想碰碰运气。 果然,还真让他发现了大货。 看到东西后,迅速地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这才发现,不止一个,旁边还有四个形状大小不一样的何首乌。 顿时觉得今天这趟山来得值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深山遍地是宝。 放下驮筐,折了些带叶子的草,铺好驮筐,拿出锋利的刀刃,将何首乌割了下来,放在铺好的驮筐里面。 弄好这些后,再上面铺了厚厚一层草。 这才掉头下山。 而这会儿他家里,一些村民知道了他买了冰箱,好奇地纷纷上门,想看看城里人说的冰箱长什么样。 就这样,一天下来,他家里都热闹非凡,人流是来一波,走一波。 期间有些村民,看到赵振兴让人送来一堆建房子的材料,询问他得知赵振国要建房子后,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什么的都有。 都觉得赵振国这个房子盖不起来,觉得他没那么多钱! 更是背后偷偷议论他不会过日子,花那么多钱买个铁盒子没啥用,浪费钱不说,更浪费电! 这一天,宋婉清光是应付来家里看冰箱的村民,就累得够呛,她觉得今天的家里,比结婚的时候都热闹。 刚准备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就看到赵振国挑着驮筐回来了。 眼里顿时有了光,抱着孩子就朝他迎了过去、 “今天怎么这么早。”说话间,看到他竹篓里,塞着草叶子。 这几次下来,光是看着他竹篓里装的草,就猜到里面有东西、 多少有些纳闷,他运气怎么会这么好,野生石斛这种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他次次上山回来,都会带来货。 宋婉清穿着崭新红毛衣,衬托的皮肤更加细致白嫩。 一度让他看幌了眼,在她来到自己跟前后,弯腰低头就想要朝她脸颊去亲,可被她涨红着脸躲开了。 宋婉清觉这人没个正形,大白天动不动都要亲自己,开口提醒道。 “甜甜...跟大嫂都在呢!”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几个村民,疑惑地看向自己媳妇。 宋婉清看出他的疑问,开口解释说道。 “乡亲都想看看冰箱长啥样,好在大嫂过来了,帮着应付。” 赵振国点了点头,想接过她怀里的孩子时,低头看到自己衣服有些脏,就把驮筐拎进厨房。 冲着跟进来的媳妇,弯腰在她耳侧小声嘱咐了几句。 宋婉清看了一下驮筐,点了头道。 “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他弄了多少东西回来,竟然明天一早还要去城里,但也没多做过问。 20、极度不安 想想现在家里多了个人,他担心上山打猎挖宝被传出去,也正常。 抬眼看着近在迟尺的男人,这段时间下来,似乎又黑了点,但眉骨生的好,体格有高大,倒是显得更加英俊了。 赵振国察觉到自己媳妇的视线后,咧嘴一笑,漏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乐呵呵的在自己媳妇白嫩的脸颊啃了一口。 “媳妇儿,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说话间,粗粝热燥的大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媳妇儿,我不在家监督你,你也要好好吃饭,养胖点,你太瘦了!” 随着他举动,抱着孩子的宋婉清身体猛然一僵,家里还这么多人呢,刚想发作,就听到大嫂的声音。 “老四回来了啊,那你帮着你媳妇招呼着,我该回去了,家里的几个兔崽子该放学了。” 说话间,将暖水瓶放在灶台,低头解着腰间的围裙。 宋婉清见大嫂要走,连忙说道。 “大嫂,你等一下。”说着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身边的赵振国。 然后出了厨房,快速的进了屋,没多大会儿功夫出来,手里拎着一小袋冰糖,余光瞟了一眼赵振国,生怕他不高兴似的。 见他只顾低头逗着怀里的孩子,压根没留意自己这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没跟他商量,就把他买给自己的冰糖送给大嫂家孩子,害怕他不高兴。 虽然自己也舍不得吃,但嫁过来之后,大嫂家没少帮衬着自己过日子。 今天也是,知道这边来了很多村民看冰箱。 她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过来帮忙照看着,自己这才没那么手忙脚乱,有空照顾孩子。 之前家里确实没什么拿得出的,只能帮衬着她们干点活,现在稍微有了点,也想回馈一下她。 把手里的冰糖递给她道。 “大嫂,这个是振国买的,你拿回去给大娃、二娃他们吃。” 老大媳妇看着手里被她塞的小半斤冰糖,瞪大了双眼,太贵了,说什么都不肯要。 这年代糖水是招待尊贵的客人的,一般人家哪儿喝得起这个。 在宋婉清的坚持下,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东西离开。 等她离开后,宋婉清小心翼翼的又看了一眼赵振国脸色,开口解释道:“今天咱大嫂在家里帮着忙了一天,多亏了她,我才有空照顾孩子,不至于饿肚子。” 听到自家媳妇,低眉顺眼的跟自己解释,赵振国的心就一阵揪疼,这些天下来,媳妇在自己面前,还是这么小心谨慎,跟只小绵羊一样,似乎生怕自己生气动怒。 她现在这样,极度没有任何安全感的表现,都是自己造成的! 宋婉清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有些紧张了起来,手误所措的同时,不自觉拽着自己崭新的毛衣。 “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做了。” 看着面前的媳妇,赵振国知道她又误会自己了,一包冰糖而已,自己怎么会舍得对她生气。 她今天就算是把全部家当连带冰箱都送给大哥大嫂,自己都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若不是怀里抱着孩子,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教育”她开导一番、 不行,这件事不能再拖着了,一定要把话给她掰开了说才行,不然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样子,早晚都要被她心疼死。 对视上媳妇惶恐不安的眼神,开口冲她柔声说: “咱家,你当家做主,你想干嘛都成,不用在乎我,明天回来,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不像是跟自己赌气,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赵振国没错过媳妇的没一个细微表情,决定今晚躺在床上,不能再倒头就睡了,要好好给她说道说道才行! 暗下决心的同时,瞧着天儿还早,她现在还不愿意跟着自己去城里逛。 抱着怀里的孩子凑近她几分,试探问道:“媳妇,要不要跟我去山脚下溜溜,我打鹌鹑给你吃。”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也有些心动,倒不会真的搀吃鹌鹑,就是这段时间,他哪里也不让自己去,自己就只能呆在家里专心照顾孩子。 在家也憋得慌,也想跟他出去走走,透透气。 可看了一眼屋内还有几个村民,家里还藏了那么多钱,压根不放心就这么跟他出去。 赵振国顺着自己媳妇目光看了过去,开口冲她说:“等着。” 说完抱着怀里的孩子进了屋。 没多大会儿功夫,几妇女走了出来,纷纷跨站赵振国能干,是个能挣大钱的,夸赞宋婉清有福气,以后跟着赵振国,就等着享福。 李甜甜跟在赵振国身后,把门上了锁。 虽然也很想跟着一起去山上看看,但总觉得自己不该跟在夫妻两人身边,索性找了个借口,就去了一同下乡的知青那里。 去往山脚的路上,宋婉清走在赵振国身侧,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男人,最终没忍住问出口。 “振国...明天,你要是去城里,我能不能回娘家一趟?” 结婚这么久,现在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再喝酒,烂赌了,挣了钱还给自己跟孩子都购置了新衣服,更是添置了很多家用。 想告诉妈,让她不要再担心自己了,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然而抱着孩子的赵振国,听到自己媳妇想回一趟娘家,扭过脸看向她说:“明天等我回来,跟你一起去,我会办完事早点赶回来。” 之前一直说要把从丈母娘那里骗来的钱还上,最近一直忙,没抽出空来。 正好明天去把手上的石斛、何首乌还有一些鹿肉给卖了,顺便给丈母娘买点东西孝敬一下。 宋婉清听到身边的男人,要跟自己一起回娘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随后收回视线,唇角微微上扬,漏出好看的浅笑。 “好。” 到了山脚下,赵振国脱了身上的衬衫,垫在草上面,让媳妇抱着孩子坐在上面等。 他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一头扎进了丛林中。 坐在草地上的宋婉清,怀里抱着孩子,目光看着远处树丛中的男人,时不时冒出脑袋,趴在地上小心移动着。 他在地上匍匐的时候,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这么深的草,会不会有蛇,万一他被蛇咬了怎么办? 越想越有些后悔,等待的时间变得更加觉得漫长,随之跟着也焦虑了起来。 在他冒头时,冲着树丛里的人焦急说道。 “你快上来,我不吃鹌鹑了。” 因为距离有些远,赵振国压根没听到自己媳妇的声音,又一头扎入树丛中。 这下看的宋婉清更加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抱着孩子,弯腰捡起地上赵振国的衬衣,拽在手里。 站在山脚下紧紧盯着远处。 因为带着媳妇儿上山,且只是山脚下,所以赵振国没用空间里那杆猎枪,而是用的弹弓。 这把弹弓,可非寻常之物。它的骨架是由精选的钢筋茬子弯曲而成,经过赵振国无数次的打磨与调试,既保持了弹弓应有的韧性,又不失美观。 弓弦则是用上等的牛皮筋特制,紧绷时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每一次拉伸都预示着即将释放的惊人威力。 握在手中,沉甸甸的质感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信赖感。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不断地在天空中搜寻着目标。终于,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中,一只大雁缓缓飞入了他的视线,它似乎正急着归巢,翅膀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赵振国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缓缓举起手中的弹弓。 嗖、嗖、嗖 他起手一个三连射,第一颗石头飞向空中,第二颗紧随其后,撞上第二颗鹅卵石,第三颗立刻撞上前两颗。 带着破空之声,直追那即将消失在天际的身影。 赵振国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他紧握着弹弓,目光紧紧跟随着大雁的下落,直到它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等他拎着大雁向下走的时候,瞧见媳妇抱着孩子匆匆往山上走。 看到这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山路非常滑,连忙开口制止道。 “危险,别往上走。” 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宋婉清止住了脚步,她声音带着轻颤冲着赵振国说道。 “你快下来,我不吃鹌鹑了,再也不吃了,你赶紧下来。” 说道后面,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 她守在草丛中,看着山上许久都没动静,天知道她那一刻,有多害怕。 怕这人在山里有个什么意外,自己可怎么办,压根不敢想象! 赵振国也察觉到媳妇的不对劲儿,哪里还有心情再打猎,连忙应声道。 “好,好,我这就出来,你站在哪里别动。”说着下到山脚。 拎着大雁翅膀,阔步来到媳妇面前,盯着她通红的眼眶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冷?走回家。” 宋婉清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抱着孩子走在前面,不安害怕的心,久久无法平复。 21、冻死算了 赵振国压根不清楚,媳妇这是突然生气了,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打个鸟的功夫,人就这样了! 几度开口想找她说话,要回自己的外衫,跟裤子,可看着媳妇拉这个脸,抱着孩子连个余光都不分给自己。 没辙,只能赤裸着上半身,穿着大裤衩子,拎着大雁,跟在媳妇身后。 路过李老汉家门口时,他正蹲在自家门口抽旱烟。 瞧着赵老四媳妇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手里还拽着老四衣服,再看跟在她身后的老四,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低眉顺眼,蔫儿了吧唧跟在他媳妇身后。 以前怎么没发现,外面横着走跟螃蟹一样的赵老四,在媳妇面前竟然是这么一个软货! 在小夫妻俩走到跟前时,忍不住调侃:“哟,老四这是咋了?挨媳妇训啦?” 听到他的话,赵振国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自己媳妇,没看到她脸色,只看到漏出的一节白皙的脖颈,收回视线,冲着李老汉笑了笑,愣是没敢吱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门口, 赵振国把手上的大雁扔在地上,率先一步走到前面。 把院子门打开,推开门后,懂事地站到一旁,等媳妇进去后,这才弯腰捡起地上的大雁,跟着走了进去。 宋婉清抱着孩子,在院子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才注意到,手里还拎着这人的衬衣跟裤子,他就穿着个大裤衩子,一路就这样跟着自己走了回来。 恍然想起,刚李老汉调侃赵振国的话,刚怎么就跟他使起性子了呢!连带衣服都忘记给他了。 偷偷看了一眼那人,见他也没有生气,正默默在打水,起身冲他说道。。 “别用冷水洗,我给你烧点热水。”说着单手抱着孩子,吃力的开着门,想把孩子放在屋内的小床上。 听到媳妇主动跟自己说话,赵振国瞬间来了精神。 扭头看到媳妇正抱着孩子,吃力的开着锁,放下手中的水盆,几步上前。 来到她身后,拿过她手中的钥匙,插入锁中,熟练的开着门锁,低头看着怀中的媳妇说道:“你看着女儿,我冲一下就给你做饭。”说话的热气,由下喷洒在宋婉清的发顶。 她白皙的脖颈,在大红色的毛衣衬托下,微泛着粉嫩。 宋婉清没吱声,在门打开后,抱着孩子进了屋,将睡着的孩子放在屋内的小床上,给她盖好小被子。 撩开帘子就走了出来,看到那人赤裸着上半身,正用冷水洗着身子,看到这里,顿时什么脾气也没了!冻死他算了! 拿起凳子上的他的衬衣,坐在哪里,等他冲洗完身体进了屋。 这才拿着他衣服,来到水井旁边,打了一桶水上来,给他洗着衣服,裤子。 思索着,明天进城时,要不要带着女儿先去镇上,帮他挑两件衣服。 现在都入秋了,天气都凉了,他每天都还是穿着薄衬衫,天不亮就去了山里,清晨的山里露水重,温度低。 每天回来,他裤子上都是泥点子,连带衬衣都是沾了泥,估计是趴在地上,用骨签一点点的扒。 简单用水冲洗了一下的赵振国,高大健硕的身上湿哒哒的,带着寒气,迈着大长腿,弯腰进了屋。 拿起媳妇用的毛巾,就在身上擦拭着水渍。 等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再出来,发现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已经被媳妇洗好了。 看到这里,心里暖洋洋的,有人给自己洗衣服的感觉真的很好。 将地上刚抓上来的大雁,开膛破肚,处理着内脏,决定一半用来炒,一半用来给媳妇炖汤。 李甜甜回来时,正巧看上赵哥正在处理一只鸟,小嫂子正在晾晒大哥的衣服裤子。 这一幕,再次刷新了她对赵哥的认识……. 晚饭刚吃完,东边的张婶子就来了,她家女儿要出嫁,需要个知识分子看礼单,就过来喊了宋婉清过去。 李甜甜不想独自跟一个成年男性呆在一个屋檐下,怕惹闲话,也一起跟着过去帮忙了。 快八点的时候,赵振国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锁上门,抱着孩子,穿过大半个村子,来到张婶子家。 看到他抱着孩子过来,宋婉清还以为有什么事,放下手头上的事情。 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孩子问道。 “怎么了?” 赵振国看着媳妇说了句。 “没事。过来看看。”说着在一个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心思细腻的张婶子,笑的一脸灿烂,冲着宋婉清说道:“你家老四这是担心你走夜路,害怕,不放心,来接你呢。” 听到张婶子的话,宋婉清看了一眼坐了下来的男人,真的是这样吗? 算了,张婶子调侃自己的话,怎么能当真,再说,即便他知道自己怕黑,甜甜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他也没必要专门跑一趟。 想到这里,冲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说到。 “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了。”说着又回到桌前,低头忙了起来。 赵振国应了声、 “好。”说话间,目光追随着自己媳妇的倩影,直勾勾盯着她一举一动。 这时,张铁军啃着窝窝头,拉了个凳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四哥,我觉得嫂子真的挺好的,比慧姐又漂亮,还学问高,有涵养。” 听到张铁军的话,赵振国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一号人物,不明白他突然提起张慧慧做什么。 然而张铁军见他不吱声,还以为四哥,到现在还惦记着张慧慧。 若是那样,真的就替嫂子不值了,她对振国哥多好啊,家里都穷成那样了,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过日子。 想到这里,开口劝说道:“你也别惦记她了,好好跟我嫂子过日子吧,我可是听我妈说,慧姐在城里交了个男朋友,还是什么的,说是在国营饭店后厨工作,现在每次回来,都不拿正眼瞧人。”说这番话时,语气带着不满。 作为男人,打心底他还真瞧不上张慧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了。 说话时,从来不拿正眼瞧人。 若说相貌,那哪里比得过四哥现在的媳妇。 做梦都羡慕四哥,能娶个这么肤白貌美的媳妇,她那身段儿,哪里看得出来像是生过孩子,依然嫩的能掐出水来。 赵振国.......tm的,到底是那个不要脸的传自己看上张慧慧的?她那种货色也配? 妈的,给老子提鞋子的资格都不够。 不管前世还是这辈子,从来都没注意过那玩意儿,不知道这种不着边的话,怎么就传出来了。 只是这话听到自己媳妇耳朵里,不误会才怪,可刚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媳妇,见她自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 这么近的距离,就不信她没听见! 这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郁结,冲着张铁军也没了好脸色。 “我什么时候惦记她了?你那只眼睛看我惦记她了?” 张铁军见他这样,瞬间怂得跟个孙子似的,堆起笑容说道:“我就随便说说,四哥你咋还急眼了呢!” 打心底里,还是非常怵赵振国的,他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流氓,狗看了他都得夹着尾巴绕道走。 要不是救了嫂子,他哪里娶得上嫂子这样的好女人! 赵振国看着他一副龟孙样,明显就是不信,懒得跟他解释,没好气道:“滚、蛋、” 张铁军拎着凳子,麻溜地跑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宋婉清听了去,她紧握着笔的收骨节都泛着清白。 难怪他最近变化那么大,感情是心里藏着的人,有新欢了,这才打算想要好好跟自己过日子。 心底升起一股悲凉,难受的厉害。 回去路上,赵振国怀里抱着孩子,也不管身边还跟着个电灯泡,眼巴巴地跟在媳妇身边解释道。 “媳妇,你可别听张铁军的臭嘴胡说,我跟那个张慧慧毛的关系都没有,老子才看不上她那种货色,我心底只有你一个。”语气诚恳,就差发毒誓了。 跟在他们几步之遥的李甜甜,好奇地竖起耳朵吃着瓜。 目光看着赵哥高大的身躯,走在小嫂子身边,腰板都挺不直了!这是得多担心嫂子误会他。 这算不算妻管严? 22、贵人 赵振国见媳妇也不搭理自己,拿捏不准她是什么态度,只能耷拉着脑袋,默默跟着她回了家。 把睡着的孩子,放在小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又去厨房烧了水。 高大的身体,蹲在灶台的火炉口,棍子戳着火堆,心中暗骂,要是让自己知道是哪个嘴臭的,在背后造谣,一定打得他亲妈都不认识。 闲着没事干说闲话,给自己添堵。 这会儿的宋婉清,坐在东屋的凳子上,正给孩子缝制着冬天穿的棉袄。 没多大会儿功夫,赵振国来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走了进来。 将水盆弯腰放在媳妇的脚旁边,随后蹲下来,大手握着那纤细的脚踝,另一只手作势就要脱她鞋子。 这个动作,引得宋婉清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目光看向蹲在面前的男人问道。 “你干嘛?”说着想抽回自己被他握着的脚踝。 奈何他手上的力气颇大,压根都挣脱不开。 粗粝热燥的掌心,摩擦着脚踝上的皮肤,弄得有些痒痒的,这人,怎么……,以前还能摸透他脾性,现在反而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低着头的赵振国,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媳妇脚上的布鞋脱了下来,闷声道:“媳妇儿你累了一天了,给你泡泡脚,缓解一下疲劳。” 见挣脱不开,宋婉清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眼眸微垂,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任他脱掉脚上的鞋子。 在双脚被按入适中温度的热水盆后,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这些天,赵振国的变化太大了,一度让自己有些适应不过来,尤其是现在,他竟然还会主动帮自己洗脚。 若是放在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所以每天都过得患得患失,生怕他又恢复成以前那种德行。 自己怀孕听着大肚子那么不方便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 即便是如此,心里也滋生出了贪念,沉溺在他带给自己的这些温柔,呵护。 想到这些,无声地叹了口气。 冲着蹲在面前,正给自己洗脚的男人说:“振国,我没生你气,只要你以后不再鬼混,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皙的手指插入他短发中,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 听到她的话,赵振国并没吱声,默默地搓着媳妇一双白嫩的双脚,在洗得差不多时,感觉水温不怎么热了后。 将她双脚拿出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将湿漉漉的脚塞入衣服下,随后伸手拿下搭在肩膀上,自己的擦脸毛巾。 掏出塞在衣服里的脚,把上面的水渍擦干。 随后,弯腰把椅子上的人,拦腰抱起,迈步放到床上。 “很晚了,别忙了,小心眼睛。”说着自己也跟着迈腿上了床,利索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 不等她反应,就把人拉入怀中,倒在床上,盖上被子,对着怀中挣扎的媳妇闷声沉沉道:“媳妇儿,别动。” 这是他买给自己的新毛衣,本想放着等走亲戚或者过年再穿,平时在家压根不舍得穿这么好,可昨天这人说想看,今天就穿上了。 结婚两年多,这人别说给自己送东西了,只差没把这个家败光。 最近只要他出门,回来准给自己带东西回来,不是衣服鞋子,就是一些糖果零食。 赵振国心里这会儿跟塞了棉花似的,只觉得堵得慌,下颚垫在媳妇的发顶,压根不知媳妇担心新毛衣被滚坏了,自顾自地说:“媳妇,我知道之前是我浑蛋,对你做了许多错事,我也不祈求你立马原谅我,但你得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这番话,使得宋婉清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鼻息间尽是他身上散发着的热源,带着干净的荷尔蒙气息,让自己感到莫名的安心。 抬起手臂,缓缓搭在他腰间,脸往他胸口又埋了埋,过了许久,轻不可闻地应了声,“知道了。” 声音虽然很小,但赵振国听见了,他紧了紧臂弯的力道,恨不得把怀里的人,融入自己体内。 干燥柔软的唇,在她发顶落了个吻。 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让媳妇跟着自己受一丁点委屈。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清晨一大早,天不亮赵振国就起身出发去了镇上,赶上了最早一班车,去了城里。 这次,他没将石斛、何首乌这些卖给上次去的药房。 太过频繁去同一家药房售卖,怕被有心人盯上,而是选择去了另外一家药房。 药房负责人在看到他要售卖的东西后,可以确定,他就是最近出手过大货的年轻人,笑脸相迎地把人领进去了一个单间。 仔细瞧了一番他带来的东西,没什么问题,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频频有货源,但听说过他,所以并没有压价。 赵振国也没想到药房会这么爽快,点过厚厚一沓的大团结,确认金额无误后。 将其揣好,就去了国营商场。 进去准备给丈母娘挑选了一些补品,却意外碰见了上辈子人生中的一个大贵人王书记,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县城。 看着还非常年轻的他,勾起了上辈子的一些往事。 用不了十年,这人就会进入s市,被提拔起做了一把手。 本想上去打招呼,可这一世,两人彼此都不认识,直接上去打招呼显得很奇怪。 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如果有机会,跟他在s市还会再见的。 毕竟往后发展,自己还会选择s市,那里是自己,上辈子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买好东西,拎着准备离开时,听到他那边方向一直在吵,周围也围了一圈的人在看热闹。 顿住脚步,调转方向,朝着他那边走了过去。 柜台的女服务员,拽着穿黄褂子的王新军袖子,大声嚷嚷着:“嘿,我说你这人咋这样?弄坏了东西照价赔偿,不赔就想走。” 王新军是个读书斯文人,看着柜台的服务员如此蛮横的架势,涨红着脸解释:“同志,你误会了,我身上的钱不够,车就在外面,待会儿给你送过来,这是我工作证件,可以压在这里。” 柜台服务员接过他证件看了一眼,笑得一脸鄙夷。 “你弄个假证件在这里糊弄谁呢?走出这个大门,你跑了,我找谁去?”说着把证件随手扔在地上。 赵振国弯腰捡起地上的工作证,交给了王新军,目光看向女柜员问道:“多少钱,我帮他给。” 女柜员上下打量了一番赵振国,笑得轻蔑。 “一共壹佰二十七块五毛,拿钱吧。”说着伸出手。 听到她说的,赵振国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大团结,递给女柜员。 “找钱吧。” 看着手里的钱,女柜员带着惊讶错愕,反复数了数,点了点头说:“好的,同事你稍等。”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发出一阵嘘声,轰然散了。 王新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五官深邃,立体挺拔。 刚那么多人围观,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说句话。 他却一声不吭,帮自己解了围,看他穿着,也不像是个有钱的,这笔钱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心中对他不胜感激。 “刚真的谢谢你帮我解围,我车上有钱,车就停在外面,麻烦你跟我一起去取吧。” 赵振国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了出来,果然看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 这个年代,就开上小轿车了,看来之前传他背景深厚是真的了! 王新军打开车门,从车上拿出包,数出钱递给赵振国道:“小兄弟,再次谢谢你,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接过他递过来的钱,赵振国点也没点,直接随手塞入口袋里,想着身上还装着这么多钱,坐班车确实没坐他车来得安全,倒也没跟他客气,“那就麻烦你了。” 接着把自己家地址报给了他,然后坐上了副驾驶。 途中,两个平日里完全没有交集的人聊着天,完全没有任何话不投机,相反像是个多年不见的老熟人似的,聊得非常投缘。 王新军原本还以为,身边副驾驶坐着的这个叫赵振国的年轻人,只是个简单的乡下人。 可聊天中,发现,压根不是那会儿事,这人看起来深不可测,拥有者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沉稳。 总觉得,他并非自己表面看到的那样,或许,他日后会大有作为! 车子在开到一个土院子门口,被赵振国喊了停, 挺稳后,赵振国探身,从车里迈腿下了车,接着将自己给丈母娘买的补品从后备箱拿了下来。 弯腰冲着车内的王新军道了谢。 王新军扬起笑容应声:“没事,兄弟我们有缘再见。”说着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破院子,然后掉了个头,驱车又离开了。 赵振国拎着东西进了屋,一眼就瞧见媳妇手里,正拿着一件男人的外套。 23、拿回的钱一次比一次多 走上前,把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看着自己媳妇想将衣服往身后藏。 快她一步,拿过她手里的蓝褂子,咧嘴笑着问: “媳妇儿,这给我买的?”说着从媳妇手里接过外套,穿在身上。 宋婉清见他把外套穿在身上,领子没弄好,下意识走上前踮起脚尖,抬起胳膊,伸手给他理了理领子。 整理好后,后退了几步,打量了一番发现,肩宽大小,都十分合适,简直跟量身订制似的。 本来还担心不合身,出门时特意用手丈量了一下他衬衣尺码,特意比衬衣买大了一点,就怕尺码小了,没想到,如此板正。 犹豫了一下,开口解释道:“我看天凉了,就带着闺女,去镇上给你买了个褂子。” 赵振国听到媳妇的话,见她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闪躲,知道她不自信的担心什么。 天知道,自己有多开心她能帮自己主动买衣服,跨步上前。 伸手把她人带入怀中,捏住她下颚,低头躬身吻了上去。 舌头撬开她贝齿,在口腔内一阵乱舔,最后勾着粉舌,交缠了好一会儿。 直到感觉怀中人,气息不稳,这才松开她朱唇,舌头舔去她唇角溢出的透明液体。 把下颚垫在她发顶说道:“谢谢你媳妇,衣服我很喜欢...”说话间,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个电灯泡。 李甜甜怀里抱着孩子,双眸瞪得跟铜铃似的,瞧着赵哥亲小嫂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自己这么大个人,就站在屋内,赵哥该不会又没看见吧? 眼下自己刚看了不该看的,会不会长针眼??? 自己啥时候能回城亲自己的情哥哥? 走神儿时,涨红着脸,挤出一抹假笑,抱着孩子,匆匆进了自己住的西屋。 宋婉清被他亲的气息不稳,软绵绵的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开口软软问了句。 “吃饭没?饿不饿,我给你做。” 赵振国揽着媳妇进了睡觉的东屋,随后把他按坐在凳子上,将贴身放着的布袋拿了出来。 “这个你收起来,放好。” 宋婉清抬眼看了一眼男人,收回视线,打开还带着温度的布袋子,当看到里面装的都是大团结后。 连忙捂住布袋子,慌忙看了一眼门口,确定布帘门外没人,这才起身压低音量问道:“怎么这么多?”声音中带着一丝害怕。 他拿回来的钱,一次比一次多,开心的同时,还有些害怕,真怕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赵振国被自己媳妇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这才到哪到哪儿,以后的钱只会比这更多。 轻叹了口气,现在的幸福,感觉像是做梦一下,蹲在媳妇面前,与她四目相对。 “好了,媳妇,你要是不放心,下次我进城,你跟我一起好不好??你看看我钱哪儿来的不就行了?”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目光直勾勾盯着面前自己男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赵振国见她如此,忍不住凑上去,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说道。 “好了,你收拾一下,给我留二百块钱,我去借辆自行车,待会儿,带你回娘家。”说着转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宋婉清看了看手里厚厚的一沓大团结。 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起,总觉得放哪里心里都不安全,心里也不踏实。 一个人躲在屋内,找个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安全。 又检查了一下,之前藏钱的地方,点了点金额,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又发起愁来。 不确定到底要把这笔钱,藏在什么地方才安全。 没借来自行车的赵振国,回到院子,一屁股坐在石墩儿上,兜里摸出烟。 划拉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烟,抽了一大口,缓缓吐出烟。 带着老婆孩子出门,才发现没个交通工具压根不行! 自己靠着两条腿走再多路都没关系,不能让老婆孩子跟着自己吃苦。 本想借个自行车,带着她们回娘家,可忘记了,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有多金贵! 自家平时都不舍得骑,怎么可能借给外人骑。 只想着建房子,改善住宿条件,压根忘记了重要的出门交通工具。 藏好钱,从屋内走出来的宋婉清,看到他坐在院子里抽烟,没看到自行车,知道应该是没借来,开口说:“我们走路回去就行,之前也都是走路回去的。” 赵振国点了点头,闷声应道:“好。” 下定决心,要尽快多弄点钱才行,家里需要购置的东西太多了! 下午快两点的时候,宋母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隔壁邻居走进来兴奋嚷嚷着:“婶子,快别洗,我瞧见你家闺女女婿回来了。” 大半个村子,都清楚她女儿嫁了个什么货色,男方长得虽然人五人六。但却是个懒汉,爱喝酒爱打牌,动不动就跑来借钱,闹得人尽皆知。 听到邻居的话,宋母连忙起身,用腰间围裙擦了擦手,慌忙走了出去,不知道这次又怎么了。 来打秋风么? 来到门口,看到朝着自家这边走来的闺女,女婿。 不晓得这两人,今天怎么会一起来了,瞧着女婿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 惴惴不安迎了上去,先是打量了一番自己女儿,见她一身新衣服,稚嫩白净的脸上,带着笑容。 不再是之前的愁眉不展,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注意到女婿手里拎着麦乳精、水果罐头,还有一大块肉,鸡蛋,一看就得花不少钱,知道他家条件,忍不住埋怨着:“回自个儿家,你们俩来就来,带这么东西做什么?”说话间,接过女儿怀里的孩子。 宋婉清脸上挂着浅笑,没吭声,之前每次来,都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这还是结婚以来,第一次往娘家带东西,一路下来,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赵振国看着面前的丈母娘,开口喊了声。 “妈。” 宋母被他这声妈喊得毛骨悚然,不自然地挤出笑容应了一声,然后就招呼他们进家。 一旁围观的邻居,也有些愕然,瞧着他们小夫妻俩的变化,一时间都有些不敢认。 夫妻两人相貌都不俗,现在配上这身行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俩有钱的城里人,下乡走亲戚来了。 可作为他们邻居,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他们家里穷得叮叮地响。 宋母带着女婿女儿进了屋,刚她可没错过邻居的惊讶表情,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打从女儿出嫁过得不好,没少被人看笑话。 看着现在女儿的穿着,不再是破旧不合身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是崭新的衣服,橡胶底儿鞋子,一看都是高档货。 再瞧女婿,不再急颜吝,举手投足都透着稳重,跟变了个人似的,有些不敢认! 难怪女儿说他变了,看样子是真的变好了。 宋婉清坐下后问道“妈,我弟呢?” 宋母低头给怀里的孩子,整理了一下小衣服应着:“带孩子去镇上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宋明亮就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路上他听到村民说,自家姐姐带着孩子来了,不清楚是不是赵振国又犯浑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姐姐也不见得会嫁给救命恩人,一贫如洗的赵振国。 放好二八大杠自行车,进屋看到赵振国也在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宋母看到自己儿子脸色不对劲,连忙开口打圆场道:“儿啊,振国买了一堆东西过来看我。” 24、变化太大不敢信 宋明亮瞥了桌上的一大堆东西,冷哼了一声。 拉了个板凳,一屁股坐了下来,闷声不吭,觉得憋屈,却无处发泄。 赵振国清楚因为之前的混账事情,这位小舅子对自己意见颇大,来之前也没指望他能给自己好脸色。 所以他这样,自己一点也不意外。 这时抱着孩子的赵小燕走了进来,在看到自己弟弟时,眼里带着一丝愁容,但还是喊了声。 “弟...” 不清楚弟弟这次过来,是不是又要钱花! 他每次来,家里都要被他搅得气氛非常凝重,搞得自己在婆家都抬不起头做人。 虽然自己男人,从来没有因为弟弟的事情,跟自己闹过别扭,也正因如此,才更觉得丢人,但又不敢对弟弟有任何苛责。 赵振国自然看到三姐眼里的哀怨,心里一阵难受。 想必这两年多,因为自己的原因,她在婆家过得也不好。 上一世,媳妇带着女儿跳河后,家里所有人都跟自己断绝了关系。 唯独三姐,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偷偷塞给了自己二十块钱,还有几个熟鸡蛋。 所以在自己发达后,怕她因为自己的关系夹在婆家两难,不敢与她联系,只能私下偷偷地接济三姐一家... 在他们想做小吃生意时,把他们看好的门面购买下来,以极低的价格转租给他们。 一时间,屋内陷入沉默。 宋婉清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这两年多下来,确实靠着娘家接济不少,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票,本来还不知道赵振国让自己拿两张大票做什么。 来的路上,他说这是要还给丈母娘的钱。 宋母多少有些意外,毕竟女婿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了! 也没指望他把之前借的钱还上。 “妈,这是振国让拿给你的。”说着把钱塞到她口袋里。 宋母一看这么多钱,顿时有些慌了,腾出抱孩子的手,把钱又塞回给了自己女儿,她家里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赶紧收起来,拿这么多钱在身上做什么,丢了怎么办?”语气中带着呵斥。 赵振国没想到丈母娘反应这么大,开口解释道:"妈,这钱您一定要拿着,之前是我不懂事,往后我会带着清清好好过日子的,这钱您要是不收,我心里会不安的!" 听他这番话,宋母瞳孔微震了一下,不清楚到底经历了什么,短短时间内,能让浪子回头。 目光看向自己女儿,见她含笑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这才惴惴不安地把钱收了起来。 “那这钱,先放在我这里给你们存着,如果你们需要用,随时跟我拿就行了。” 宋明亮也被赵振国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再瞧自己亲姐姐,一身光鲜亮丽,眼睛也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闪着光芒。 那就按姐的意思,姑且再相信他一次吧!目光看向自己媳妇吩咐道: “燕儿,帮我们准备点下酒菜。” 宋婉清一听弟弟要跟赵振国喝酒,顿时有些着急了。 “幺弟,待会儿我们还要回去。” 家里放了那么多钱,长时间没人在家,心里十分不踏实。最重要的是,很担心赵振国喝多了,再发酒疯就麻烦了! 宋明亮冲着自家姐姐说道:“没事,我俩少喝点,不耽误你们回家。” 宋婉清见跟弟弟说没用,目光看向赵振国,希望他能开口回绝。 接收到自己媳妇目光的赵振国,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冲着自己媳妇安抚说:“媳妇儿别担心,我喝酒有数。”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有些生气,剜了他一眼后,接过嫂子怀里的侄子,赌气似的,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再说。 赵小燕起身去厨房弄了个炒鸡蛋,又用油崩了一小捧花生米。 然后在院子给他们支起桌子,把自己男人私藏的酒拎了出来。 两男人谁都没有说一句废话,倒上酒,拿着碗,碰了一下,闷声就干了。 坐在堂屋的宋婉清,抱着小侄子,心不在焉,不放心地时不时看向外面看,瞧着弟弟跟赵振国那种喝法,她有些坐不住。 宋母把自己女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她对赵振国这么上心,看来,这些天小两口处得是不错。 见她这样,自己也就真正的放心了。 院子里的两个大男人,在一碗酒下肚后,才渐渐开始了对话。 宋明亮重重地呼出一口酒气,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目光有些涣散,抬起胳膊搭在赵振国肩膀上说道。 “姐夫,今儿,我看在我姐的份上,才愿意坐在这里跟你喝这个酒,之前的不愉快我就不提了,我只希望,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待我姐姐。要不然,我豁出这条命,也饶不了你。” 宋家姐弟关系不错,上辈子宋婉清跳河后,宋明亮把他打了个半死,要不是宋母拦着,怕儿子蹲大牢,小舅子能把赵振国给活活打死了为他姐报仇。 赵振国点了点头没吱声,拿起碗,仰头把里面的二两烧刀子一口气闷了。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食道,烧得胃部火辣辣的。 这时坐不住的宋婉清,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冲着赵振国说道:“嘿,你还要不要回家?”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放下酒碗,眉骨深邃,英俊的脸上扬起笑容道:“不喝了。” 这点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不知是不是太开心了,还是后劲儿太大,有些上头。 回去的路上,赵振国大脑感觉颇为亢奋,弓着高大的身体,下巴垫在媳妇的肩膀上,嘴里时不时重复喊着:“媳妇,媳妇。” 索性路上没什么行人,宋婉清才不至于觉得臊得慌,不知道这人怎么又开始耍酒疯了。 以前喝醉后,他戾气大得很,但凡稍微有点不顺他心,就要折腾自己。 可现在贴在自己身后跟着的人,显得十分粘人,时不时地拉着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说话,喷洒出来的酒气,弄得脖颈痒痒的。 临近村子时,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赵振国你给我站好,好好走路。”说着把怀里的女儿调整了一下姿势。 一路上抱着走回来,胳膊确实累得有些酸痛。 这人一直想抱,可他喝了酒,哪里敢给他抱,虽然走路十分稳,但黑乎乎的不敢冒那个险。 被媳妇训斥的赵振国,直起腰身,乖乖跟在媳妇身后,回了家。 打开门后,宋婉清刚把睡着的孩子放下,身体就被男人从身后给拥抱在怀里。 紧接着,脖颈传来干燥柔软的触感,歪着脑袋,冲身后的人说道:“振国,别闹,待会儿甜甜回来看得到了就不好了。” 25、白日里就... 赵振国跟进来的时候,已经把门从里面拴上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压根不担心有人床起来打扰自己跟媳妇亲热。 面对媳妇儿的催促,赵振国:“媳妇,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 宋婉清想开口否认,可一张口声音就变了调。 大白天的从娘家回来,就跟他做这档子事,这使得宋婉清羞得无地自容。 赵振国喷洒着热气,凑到媳妇耳边,带着诱哄。 “媳妇,你来叫声老公听一下。” 前世加上这辈子,都没听到她叫过一声自己老公。 “老,公”。 ”大声点...“ 听不到媳妇的声音,抬手掰过她埋在手背间的脸。 看得出来,媳妇现在也爽到了,只是碍于世俗的保守,让她不敢放肆地叫出来。 房间内,夕阳西下,金灿灿的光线折射到屋内。 女儿睡着小床上。 正在两人沉溺时,外面响起李甜甜的声音。 “小嫂子,大哥,你们回来了吗?” 这一声,吓得被赵振国抱在怀里的宋婉清... 赵振国察觉到怀里的媳妇,此时此刻,因为外面的人,似乎变得更加亢奋。 “她回来就回来呗,我在家里和自己媳妇,还要管她回不回来?” 听到他的荤话,思想传统保守的宋婉清,哪里受得了被人看到做这档子事。 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快到门口时,她崩不住,压低音量催促着身后的赵振国。 “别,不要了...弄了...” 赵振国不紧不慢,带着坏笑,垂眸看着怀里的媳妇,挺着腰身,喷洒着热气说道:“她一个女的,看到了又怎么样,反正以后她也要经历这种事,提早让她学点东西,好过以后结婚什么都不懂。” 听到他这番话,宋婉清颤栗莹白的身体,带着羞愤说道:“赵振国,你.....浑蛋。” 此刻的她,因知道外面有人,又生怕她推门进来。 自己住的东屋,连门都没有,只装了个布帘遮挡,只要推门进来,就能察觉到屋内在做什么。 本就羞得厉害,要是再被外人知道了,真没脸见人了。 奈何身后的人,没脸没皮,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又拿他没办法,急得眼眶都跟着红了。 赵振国看到怀里的媳妇,眼眶红了,知道玩大了,连忙开口安抚道:“媳妇儿,别怕,我逗你呢,房门我从里面插起来了,她进不来的。”说话间,抱着怀里的媳妇,迈着稳重步伐,来到床前。 把媳妇放在床上,面朝自己,低头在她红红的眼眶亲了亲,柔声安抚道:“宝贝,我错了,不该吓你的,我怎么舍得别人看你呢?女人也不行!” 宋婉清脸埋在他脖颈间,张嘴咬住他脖子,在上面留下一串牙印。 刚真的要被他给吓死了........ 然而门外的李甜甜,发现门在里面被插上了,意识到了什么。涨红着脸,小跑又离开了。 屋内的宋婉清,听到远去的步伐,松了口气。 然而与此同时,宋婉清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扣着赵振国臂膀,带着哭腔轻颤。 “闭上眼,别看。" 赵振国,还是敏锐捕捉到身下媳妇的异常,还没来得及抽身询问原因。 他总算明白媳妇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柔软干燥的唇,在她脸颊亲了亲,放轻语气,尽量用着自己觉得最柔的语气,冲着怀中人安抚到。 “乖,没关系的,这很正常,跟男人那个一样正常。” 然而宋婉清却不管,胳膊紧紧圈着他脖颈,真的不敢让这人看,强装镇定冲他要求。 “别说话,闭眼。”声音中带着的轻颤。 出卖了她此刻害怕的心情。 赵振国感觉到身下媳妇的紧张,不安,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看来,想让她彻底放下心结,彻底把心交给自己,还需要点时间。 将人迎面拖抱了起来。 自己这样一个烂人,有什么资格嫌弃这么好的媳妇。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脸颊未退去的红晕,又多了一层羞愤,手指紧紧抓着他衣服。 早晚都会被这个没脸没皮的人羞愤死。 “你闭嘴。” 不明白他脸皮怎么这么厚,什么羞人的话,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对于这些话,赵振国是张口就来,上辈子久经商场的他,什么事没见过。 只是对于前赴后继的那些女人压根儿提不起兴趣。 眼下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媳妇,他自然是完全放飞了自我。 此刻像是哄孩子似的,抱着挂在身上的媳妇,顺手似的,轻轻哄着。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不说了还不成。”语调带着笑意。 贝齿咬着朱唇的宋婉清,没再吭声,脸埋在男人的脖颈间。 过了好一会儿,赵振国感觉到怀里媳妇情绪平复下来后,把还挂着空挡的她,放在床上。 拉上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说道:“好了,你躺着等我一会儿,我烧盆热水过来。” 宋婉清见他就这样出去,涨红着脸冲他喊:“赵振国,你...你给我回来。”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转身正要问什么事时,迎面飞来一个大裤衩子。 眼疾手快的他,伸手接住。 宋婉清背对着他躺了下来说道:“把裤子换了再出去。” 赵振国低头看了看自己,本觉得没什么,可随后一想,家里现在还多了个女的。 换上媳妇扔给自己的大裤衩子,这还不如穿个裤子呢!但他哪敢在这个时候违逆媳妇。 打开门走了出去,来到厨房,轻车熟路地生火烧水。 屋内床上的宋婉清蒙着头,藏在被里。 仿佛在提醒自己,青天白日就干这档子羞人的事! 等赵振国端着热水喷进来时,就看到躲在被子下鼓起的一小坨。 26、画个草图 赵振国将水盆放在一边,阔步来到床前。 “媳妇,水烧好了,你洗洗吧。” 伸手就要扯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躲在被子下的宋婉清,紧紧拽着被子,闷声道。 “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再出来洗。” 听到媳妇的话,再看她现在跟个鸵鸟似的,知道想帮她擦身子是不能了,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着屋内只剩下自己跟女儿。 这才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 而来到外面的赵振国,也没闲着,关好门。 穿着大裤衩子,去村头的小卖部,买了一张草纸,还有铅笔,尺子,拿着回了家。 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趁着未完全落下的夕阳光线,低头忙了起来。 等到宋婉清擦了身子,换好衣服出来倒水。 看到赵振国正坐在石凳上,埋头不知道在纸上忙着什么。 她将水盆里的水倒掉,洗干净水盆放好,来到赵振国身后,低头看到草纸上,用铅笔画出的规整,房屋结构图。 虽然只画了个大概轮廓,但宋婉清还是看出来了,他画的是一个十分标准的房屋设计图。 宋家没没落的时候,宋婉清见过宋父带回来的厂区扩建图纸,那可是找专业设计院画的。 赵振国这水平,完全不亚于专业设计师了。 看到这些的她,震惊在原地,不明白赵振国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怎么能熟练的画出如此专业的草图。 嫁给了这人两年多,这段时间她感觉,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一瞬间有些恍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明明前些日子,他还喜欢喝酒,赌牌,连自己亲女儿,都想卖了换钱。 可他最近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不再出去鬼混,对自己也是呵护有加,每天不是上山打猎挖草药,就是出去售卖。 短短时间,拿回来给自己保管的钱,很快就赶超村里最有钱的开小卖部的老黄家。 然而,这些若是全归功他运气好,每次上山都能不空手而归。 可现在,看着如此专业的房屋草稿图!又怎么解释? 他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目光从草稿图纸移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现在的他,仿佛像是个宝藏似的,永远都不知道到后面藏着怎样的惊喜。 这样的他,自己真的可以一直拥有吗? 在她走神儿之际,赵振国放下手中的尺子和铅笔,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 这一转身,才发现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自己背后。 刚忙起来,太投入,压根没注意到媳妇。 见她呆呆盯着自己,伸手摸着她白嫩脸颊,咧嘴笑着问道。 “媳妇儿,怎么了?” 宋婉清回过神来,刚想询问他为什么会这些,就被突然过来的大哥给打断了。 收回思绪,掉头进了厨房。 赵振国看着媳妇的背影,觉得她刚才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收回目光,冲着走过来的赵振兴喊了句。 “大哥。” 赵振兴点了点头,在院子里蹲了下来,拿着烟枪在布鞋上磕了磕。 随即口袋里摸出布袋,低头装着烟草絮叨说着: “施工队找到了,就是人工有些贵,你干啥非要找城里那些盖小洋楼的人,村里随便找十几个人壮汉,也能砌墙盖房,何必花那冤枉钱!” “你这房子,竟然还带地下?要不是施工队队长是个退伍的工兵,你这活都没人接...” 听到大哥这些话,赵振国自然清楚,大哥是替自己心疼钱。 将石桌上的草稿纸收了起来,给大哥递了根烟说,“没事大哥,钱我有,我只想盖个喜欢的房子,让清清和妞住得舒服一点...” 赵振兴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看向自己四弟,还想再劝他,可看见他一脸坚定的模样。 把那句就是个丫头片子,也能宠成这样咽了下去,叹了口气提醒:“你确定要沿着老房子屋后面起屋?这要盖下来,可要花不少钱!”说着,滑拉了一下火柴,点了根自家卷的烟叶子。 那根烟他没舍得抽,夹在耳朵上了。 赵振国把自己的打算如实告诉了大哥。 “是啊,大哥,这样老房子也不用拆,我们一家三口还能接着住,等新房建好了,再把老房子拆了,院子内全铺上水泥。 听到他这么败家的想法,赵建祥差点气厥过去。 这下来得花多少钱?闷声抽着烟,怎么也想不通,老四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突然有了钱,还一下子戒掉了所有坏习惯。 这些都是好的,他能踏实下来过日子,自己比任何人都开心。 可他这样花钱大手大脚,不懂得过日子,再有钱,也有败光的一天。 闷声抽着烟,好一会儿,吐出口中的烟雾,才语重心长道:“振国,你年纪也不小了,大哥希望你能踏实跟弟妹过日子,至于材料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大哥会给你办好的!”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赵振国直接去了厨房,把正洗干豆角的媳妇赶了出来。 “媳妇儿,你去外面等着,无聊的话,出去串串门,吃饭我再叫你。”说着解下她腰间的围裙,扎在自己身上。 这些天下来,宋婉清渐渐已经习惯了他这样。 只要是他在家,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动手做饭,索性也没坚持,直接就出来了。 并未向他说的那样,出去串门。 他在家里做饭,自己怎么可能出去串门。 想到刚在厨房他跟大哥的对话,原本以为,他只是像老黄头那样,盖个三间砖瓦房。 没想到,他竟然是要盖小洋楼。 所以他画的草稿图,就是要盖的房子原形? 那都是城里很有钱人才住的房子,他竟然想建个那样的!被他想法有些吓到了。 带着深究的目光,不知不觉再次看向厨房内,忙碌的高大身影。 记得嫁过来之前,大嫂说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备受公婆宠爱,所以压根不会做饭,之前没结婚时的衣服,都是大嫂帮忙洗的。 可他现在,仿佛一夜间就会做饭了一样,而且炒出来的菜,味道十分的好,不像是第一次做。 就这样,她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坐在院子里,静静看着厨房内的男人忙碌的身影,陷入沉思。 直到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宋婉清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过身,面朝男人这边,单手枕着脑袋,试探询问道。 “振国,你怎么会画图纸的?”连带上面的数据都标识得非常清楚。 听到媳妇突然发问,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赵振国,身体猛然一僵,随后又放松了下来,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让她脑袋枕在自己臂弯中,下颚垫在她发顶。 眸光沉沉,毫无焦距地看着某个地方,不紧不慢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紧了紧怀里的人。 27、意外发现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说到这里,赵振国顿了一下,紧了紧怀里的人。 鼻息间缠绕着媳妇身上,淡淡好闻的香味,让自己内心变得十分平静,踏实。 这是上辈子,赚再多钱都没有过的感觉。 “媳妇儿,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会用往后的余生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自己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即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讲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所说的,深知会被误以为精神出了问题。可能会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虽然某猫、某茄上重生、魂穿比比皆是。 可现实中,这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闲暇时期,自己也会产生自我怀疑,自己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才导致的。 所以,自己的情况更不能剥开了告诉媳妇,还没完全开放的年代,本就是最忌讳鬼神之说, 若是传出去,搞不好自己还会被抓走,进行批斗,游街。 没看村里的神婆都不画符改画年画了么? 若是这个帽子扣下来,短期自己想发展,就困难了,连带老婆孩子都要跟着招人白眼。 所以,自己重生的事情,压根都不知道怎么跟自己媳妇说,也没打算告诉她,省得她再胡思乱想! 想到这里,无声的叹了口气,还好,还好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自己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来弥补对老婆孩子的所有亏欠! “媳妇,你只需要呆在我身边就好,什么都不用做,我会为你铺好前面的所有道路。对了,媳妇儿你闲了可以看看书,还有牛棚那俩人,他们也怪不容易的。” 被他拥在怀里的宋婉清,双手抵在那结实坚硬的胸膛,鼻息间缠绕着他男性干净的荷尔蒙气息。 不知觉想起下午跟他回来后的荒唐事,压根没听进去,他都说了什么。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他身下放荡的样子,就觉得浑身烫的慌。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手指扣着他胸口的小背心,生怕他看出自己异样,闷声回了句。 “关灯,睡吧。” 抱着她的赵振国,此时此刻,但凡低头看一眼,就能察觉到自己媳妇脸已经红到耳根子了! 只是他在听到媳妇要自己关灯的时候,老实的伸手拉灭床头灯泡的绳子。 这一夜,俩人相拥而眠。 清晨天不亮,赵振国一如既往,做好饭后,把小炒肉热在地锅里,然后带着几个馒头装在驮筐里,挑着去了山上。 这段时间下来,加上凭借上一世的记忆,他已熟悉从哪个地方,能最快的上山。 可这次要挖石斛的地方,没办法走捷径,他只能绕到了另外一个草丛茂密的地方,朝着目的地走去。 这一路上,因为路边杂草太多,影响他脚程,走了将近两个小时,都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程。 索性就停下来歇歇脚,顺便看看能不能打点吃的。 然而一阵搜索,却一无所获。 他继续走向深处,爬到树上,观察周围。 几次换位置之后,还是没有发现。 于是,只好拿出火折子,点起一小堆火焰,在上面烤着馒头。 香气、在寂寥的树林中更加诱人。 赵振国把烤好的地瓜,捏成碎末,随风撒出去。 “咯咯咯咯......” 过了一会,熟悉的鸡叫传来。 赵振国没用枪,随手赏它一颗石子,力道恰到好处,石子崩在野鸡脖子上,将其打晕过去。 一下午,收获野鸡三只,野兔一对。还有20来只红嘴雀。 自己有空间,要不然这么多还真不好悄无声息地带下山。 踏、踏。 什么在靠近,仿佛是察觉到没有危险,它冲到熄灭的火堆边,大口吃起地上的馒头渣。 “一个狍子?” 啪、啪! 两发石子,将狍子打得跪倒在地。 都跪下了,它才反应过来,白尾巴砰地炸开,然后一动不动,连挣扎逃跑都没有。 “傻狍子,傻狍子,还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啊。” 收拾好猎物,赵振国正准备爬到树上观察情况。 忽然,后面树林里传来一阵响动。 远远地,赵振国看到一个黑影跑来,他举起望远镜。 一头足有一米高的野猪,出现在视线中。 “好家伙,它得有500斤吧?” 赵振国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然而下一秒: 踏踏踏踏踏...... 大地震动,树枝上树叶,扑梭梭落下。 一头野猪、两头野猪......野猪群! 野猪们身后,还有其它动物,兔子,马鹿,獾...... 它们四蹄狂奔,扬起土和草叶子,像是在逃命! “卧槽!” 没有犹豫,不敢好奇发生了什么,赵振国转身就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 他不惜体力,大步奔跑在山里,右手握着自己的那把猎枪。 “嗷呜!” 一声从未听过的兽吼。 嗡! 赵振国只觉头昏脑胀,双腿一个打绊,整个人扑倒在地。 然而正当他继续往下跑的时候,被脚下的东西绊的一个踉跄。 本能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些什么,但四周除了滑落的泥土和碎石,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 滚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幸运的是,山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陡峭。 不断地试图调整自己的姿势,以减少受伤的可能性。身体在岩石和树丛间弹跳,撞得他七荤八素,天旋地转。 经过一段似乎漫长的下坠,失重感消失了,赵振国无比后悔,自己不该操之过急,这么频繁上山,以至于把命搭了上去, 睁开眼,不是阎王殿,而是落在了一片较为平坦的地面上。 躺在那里,喘着粗气,缓了大半天,才挣扎着坐了起来,检查自己的四肢,虽然有几处擦伤和淤青,但幸运的是,没有骨折。 自己好像落在了一个山谷中,四周是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挣扎着站起了走了两步,却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下,差点摔倒个狗吃屎。 余光瞥了一眼脚下,原本以为是块石头,可那东西一半藏在土里,一半冒在外面,上面裹着一层泥。 刚踢到的地方,上面的泥土掉了,漏出一块金黄。 28、启动资金有了 看到这里,他蹲身子,用拇指蹭掉上面的泥土,金灿灿颜色映入眼帘。 定神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刚绊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不是石头,而是一柄大约三寸宽的金如意。 漏在外面的是如意的头,不确定埋在地下面有多长,尝试用手想拔出来,奈何纹丝不动。 左右观望了一下,周围除了茂密的草丛,就只有自己。 在这个茂密的山谷里,一片寂静,只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他从空间里取出了驮筐,将里面的刀拿了出来,又将水壶里的水,浇在金如意上,确定周围的土湿润后,开始刨土,轻松地把埋在土里的金子挖了出来。 转身坐在地上,抱着一根三十多公分的金如意,愣怔了许久。 有些难以置信,在这座广茂的大山里,竟然能让自己碰上它? 仔细回想着上一世的经历,好像也是挖这颗石斛的时候,那些人也是最后一次让自己跟着上山。 下了山就给了自己五块钱,告诉自己,往后就不用跟着他们再去山上了。 当时也没多想,以为他们熟悉了山里的地形,就不用自己了,收起五块钱,就乐的很屁花子一样,约着狐朋狗友去喝酒了。 现在想想,原来有可能,他们也是因为发现了一些东西,所以才支开了自己。 垂眸看着怀里沉甸甸的金如意,还以为靠着售卖野味、石斛、何首乌这些积攒一些钱财,距离自己目标,还需要些时间。 眼下有了这个,自己要省去很多时间。 虽然最近售卖山货有了一笔小钱,可这跟自己要的目标相差甚远,所以每天都在想如何能更快,赚到一笔不菲的钱财。 奈何现在很多都还受到管制,在没完全开放之前,是无法通过做生意来谋取钱财。 只能在改革开放后,才能赶上浪潮,赚取一波快钱。 所以眼下,正是需要积累一些启动资金的时候。 没想到瞌睡了,就来枕头,有了这个,接下来就不用再每天赶着上山打猎、挖石斛了,可以每隔两天上山一次,也有空余时间,来忙些其它事情了! 粗略计算了一下这个东西的价值,用于以后的启动资金,绰绰有余。 近期打猎和挖石斛的钱,可以拿来建房,做家用开支。 想到这些,将怀里的金如意收进了空间。 也不着急找路爬上去了,继续朝着目的地赶去,而是时刻留意地面,或是周围是否有枯木。 既然下来了,只想带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回去。 就这样,他大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左右,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才找到上去的路,可却再也没捡到金子。 摸摸脑门觉得自己好像贪心了。 又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那株石斛。 直接在坐在地上,啃了个干馒头,虽然噎得慌,但耐不住肚子饿的厉害,就这水啃了俩大馒头、这才开始动手忙了起来。 而家里这边,附近的砖厂,已经用动用了十二辆拖拉机,把砖全部运到了赵振国家里。 周围村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阵仗,纷纷跑来赵振国家门口,看热闹,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在这些还需要靠工分,才能挣到钱的村民眼里。 赵振国的做法,无疑是朝着平静的湖水扔了一颗大石头,掀起巨大声响。 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 毕竟在此之前,赵振国家里还是一贫如洗,连温饱都成问题。 现在突然就有钱了,才买了冰箱,现在又要建房子。 光是这些砖,都得花不少钱、 有的村民,好奇心重的很,竟然透过卸砖的工人哪里打听到,光是这些砖,都需要十二张大团结,这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年轻力壮的青年,干一天,也才挣9个工分。 落差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纷纷议论赵振国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有钱了起来。 这时的宋婉清,怀里抱着孩子,手里拿着钱走了出来。 正好听到村民的议论声,顿时气的血液上升。 赵振国以前,确实算不上什么本分的好人,口碑是差了点,但也仅限喝酒,赌牌,从来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 然而打从前段时间酒醒来后,他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起早摸黑的去山上,不是打猎就是挖草药卖货。 都是靠他双手挣得辛苦钱,可这些又不能告诉村民,但也受不了自家男人被人说闲话,冲着几个长舌妇说道:“振国他虽然喜欢喝酒,赌牌,但却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谁再敢乱嚼舌头根子,我撕烂你们的嘴。”说话间,扫视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村民。 这番话,不仅是冲着那几个最长的妇女说的,更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所有村民,听得一清二楚。 一众人也没料到,这个城里来的小媳妇,看着平时跟在赵振国身边,温温柔柔的,说话轻声细语的,压根不像农村的这些女人,各个都是大嗓门。 只是没想到,生气起来,还挺凶悍。 刚说话的几个村妇,被宋婉清弄得有些尴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毕竟她们都知道赵振国是个什么货色。 村里人压根没人敢招惹他,平时见了都绕道走。 说赵振国来了,村里的小孩都不敢哭了。 其中一个人,怕自己嚼舌根得罪赵振国的事情,闹到自家男人耳朵了,如果是那样,绝对会挨他一顿揍。 “大妹子,我们不是哪个意思,你别急眼啊。” 宋婉清没再理会她,掉头朝着砖厂老板走了过去,将手里的十张大团结递给他。 “你点点。” 老板笑着过了一下手,确认没问题后,道了谢就先走了。 抱着孩子的宋婉清,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把砖全部卸完后,这才进了院子、 在邻居家口中得知老四家的事情后,刘桂花照着镜子,见脸上的青痕淡下去不少后。 匆匆出了门,还没到老四家没口,老早就看到她们周围堆起的砖。 才多久没出来,老四家不仅要建新房子,还买了冰箱? 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推门进了院子。 轻车熟路的撩开布帘,进了堂屋。 刚进去,就看到坐在的凳子上的老四媳妇,崭新的红毛衣,深蓝色的裤子,脚上还穿着城里人才穿的小皮鞋。 正给孩子喂奶的宋婉清,听到动静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进来的人是二嫂后, 松了口气,扯了扯自己毛衣问道:“二嫂有事?” 刘桂华盯着老四媳妇好一会儿,心中的嫉妒溢于言表。 没吱声,走到冰箱前,来回看了看,却不知道怎么打开冰箱门。 原先老四家里连电都用不起,现在不仅通了电,还买了冰箱,更是还要建房子。 想想自家男人,跟老四样样没得比,这让向来喜欢争强好胜的刘桂花,哪里接受的了。 29、惊到媳妇儿了 刘桂花转身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看着抱着孩子的老四媳妇,阴阳怪气着。 “你说说恁们,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了,还非要睁眼瞎考状元,还借钱买冰箱?不是穷大发是啥?” 低着头看着怀里孩子的宋婉清,并没有吱声,她很清楚二嫂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跟她在口舌上挣个高低。 见孩子吃饱了后,拉上自己衣服,抱着孩子换了个姿势,轻轻给她拍着奶嗝。 刘桂华见老四媳妇不说话,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就知道,老四家穷得叮当叮当响,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有钱了,又是冰箱,又是建房的、感情真的是借的,怕不是高利贷吧。 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冰箱,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家具了,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只是瞧着老四媳妇,穿得光鲜亮丽的,不再是那身破旧不合身的衣服,脚上也不是那双破旧缝补的千层底儿布鞋,连怀里的孩子,都穿着崭新的衣服。 想到自家宝贝儿子,这都快一年没买过新衣服了,每次跟老二提起,他都敷衍了事,说孩子长身体比较快,买了新衣服都是浪费。 “我家大宝再过两年就能读书了,你也抓紧再要个,生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有什么用,早晚都要嫁人的,也难怪老四整天对你没个好脸色。”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 听到她这番话,宋婉清脸色也不好了起来,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千金,怎么就成了便宜货。 “二嫂,没事的话,你回吧,省得二哥待会儿找不到你,又要跟你闹。” 刘桂华怎么听不出她话中意思,顿时脸色气成了猪肝色,那天晚上自己挨打的事情,想必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试问整个村子,哪个女人在家不挨自己男人的打。 可自己情况不同,老二因为那方面不行,所以他在自己面前也不敢说硬话,家里向来是自己说了算。 可那天晚上不知道老二抽什么风,竟然敢动手打自己。 表面的这一层遮羞布被人撤掉后,刘桂华气得牙痒痒。 奈何又跳不出她错处,赶明儿,一定要找老四挫挫她锐气才行。 宋婉清看着带着气儿离开的二嫂,突然有些后悔拿话噎她了,依照她性格,肯定又要找赵振国告状了。 赵振国那人,最是向着他两个哥了!听说公公婆婆去世后,全靠两哥照应着,赵振国才能顺顺利利长这么大。 傍晚,宋婉清趁着孩子睡了,剁了点肉馅,包了饺子,想着家里还有个李甜甜干活还没回来,就给她也包了分。 等赵振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披星戴月了。 累了一天的他,老远就看到家里亮着的灯光,觉得身上的疲惫都跟着消失了。 伸长了脖子等他回来的宋婉清,在瞧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后,快速地迎了上去。 “回来了?”说着伸手就要接他的扁担。 赵振国清楚驮筐有多沉,哪里肯舍得让她接,咧嘴露出白牙,凑过去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道:“媳妇儿别动,沉。” 宋婉清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有些脸颊发烫,这人现在怎么这样!动不动就要亲自己,关上门就自己跟他也就算了,这还是站在外面呢。 “那你放好东西,快洗一洗,我给你下饺子吃。” 赵振国拽着准备要去厨房的媳妇,在她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时,给她了一个眼神。 然后握着那纤细白皙的手腕,拎着一个箩筐,带着人进了堂屋。 撩开布帘,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他们住的东屋。 赵振国将驮筐放下,拿出上面厚厚的一堆草。 将里面今天挖的石斛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站在一旁的宋婉清静静地看着,不明白他这是要干啥,可当看到他拿出石斛后,还继续往外拿干草。 直到见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这是?”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出来。 这东西她只在博物馆见过,这是? 赵振国看着呆愣的媳妇,忍俊不禁的笑了,她能这样,自己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刚挖出这东西时。 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这已经完全不能用运气好来形容了!一切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在发展。 给自己今后的事业道路,添砖加瓦、完全不用再发愁启动资金的事情了!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 听到声音的宋婉清,率先回过神来,催促赵振国说道:“我出去,你赶紧收拾一下。” 说着掀开布帘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的宋婉清,看到是李甜甜回来了,刚在屋内看到的东西,使得她现在心脏还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 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运气好到每天能挖到石斛,今天又弄回来这么大块金子。 这件事,但凡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了,这东西不仅要上交,自己男人也逃不掉进去劳改的命运。 不敢想他要是进去了,自己带着孩子可怎么活! 在赵振国那人,还没从屋内出来前,得想办法让甜甜先不能进屋。 挤出一抹笑容,努力的让自己看着神情自然一点,冲着李甜甜说道。 “干了一天活了,累了吧,你先洗洗,我包了些饺子,待会儿煮好就能吃了。” 在地里忙了一天的李甜甜,加上院子内视线太暗,压根没发现宋婉清紧张的异样。 听到她关心的话,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有些热。 “好的,小嫂子。” 弯腰从水缸里,打了几瓢水在水盆,弯腰开始洗手,洗脸,弄完这些后。 一抬头,她就见小嫂子还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带着疑惑问道:“怎么了嫂子?” 宋婉清连忙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 “没事、就是看你忙了一天了,还习惯农村的生活吗?” 她不问这个还好,这一问,李甜甜有些绷不住了、一天到晚累得要死不说,感觉这里的人心都好冷漠。 今儿白天干活的时候,听到跟她一起下乡的素芬说,那家的男主人,经常对她动手动脚,十分不老实。 这种事,她一个姑娘家,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即便说出来了,也没人能帮她,所以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 最令她气愤的是,哪家的女主人,明里暗里,骂她是个sao货。 搞得素芬最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完全没了往日的光彩。 得知她情况,同情她的遭遇,也自私地暗自庆幸,村长给自己找了户好人家! 在这家吃的不仅比自己家还好,最重要的是,赵哥虽然对自己很冷漠,可他作为男人,也知道避嫌,没让自己难堪过。 30、吃饺子 深呼吸了一口气,李甜甜调整好自己情绪对宋婉清说道:“嗯,除了累了点,其它都挺好的。” 宋婉清一心都在想着屋内的赵振国,也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好没,又不能进去看看! 此刻东屋内的赵振国,在媳妇匆匆出去后,就把这金如意放进了空间里。 但他想了想,又趴在地上,吃力地钻到床底下。 先开底下的几块砖,把东西放了进去,又把砖铺上去,完美契合在一起。 弄好后,从床底下退了出来,起身拍了拍小背心上的土,把地上的草,重新塞到驮筐里。 接着,迈着大长腿,拎着驮筐走了出来。 宋婉清见他出来,余光瞥了一眼他单手拎着的驮筐,微松了口气,稳住心神说道:“好了,我去给你们下饺子吃。”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赵振国把手里的驮筐,随手放在门口的屋檐下,迈步跟着进了厨房。 站在自家媳妇身后,伸手圈住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弓着高大的腰身,下巴垫在她肩膀。 打出来,就看出她的不安,清楚她在担心什么,喷洒着干燥的热气,在她耳边,用着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媳妇,放宽心,没事的,有我在,绝不会让你跟孩子再受任何一丁点苦。” 心神不宁的宋婉清,这会儿也忘记了家里还有个外人,更忘记推开从身后搂着自己的赵振国, 在听到他的话,也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没吭声,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的沉默,不安,都被赵振国看在眼里,这种好事,本想让她开心一下,没想到她会被吓到。 不过想来也是,在这个年代,挖到的这种值钱东西,必须得上交,否者被发现了,就要被关押,吃上好几年的劳改饭! 想到这里,怕她再因为这件事,忧思过度,岔开话题。 “媳妇,明天我们去城里吧,把石斛还有今天的猎物卖了,咱们也买辆自行车,以后你回娘家也方便。” 宋婉清侧过脸,看向面前的男人,目光与他四目相对的同时,这才察觉,自己正被他从身后搂着。 想到李甜甜还在,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他肚子,收回视线,低头整理着饺子说:“赵振国,你给我起开,家里还有人呢!” 赵振国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他才不在乎, “又没做什么,就让我抱会儿,今天太累了!” 听到他说累,宋婉清身体猛然一僵,想到这些天,在他照顾下,自己过得非常舒心,夜里孩子哭闹,都是这人起来哄的孩子。 甚至都学会了,单手抱孩子,冲奶粉。 哄睡着孩子后,清晨天不亮,又起床做好早饭去山上。 想想自己应该在他没起床的时候,给他准备好一切吃的喝的,不该让这么辛苦的他,还要自己动手准备这些! 赵振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是自己媳妇能说出来的话? 舔着脸凑上去问道:“你说啥媳妇?” 宋婉清以为他故意闹自己,羞红着脸,抬手推开他靠近脸。 “你走开。” 瞧见媳妇恼羞的样子,赵振国瞬间乐了起来,原来不是自己听错了,咧嘴笑了起来,在那白皙红润的脸颊亲了一口说,“我来烧火,” 松开怀里的人,来到灶台前,高大挺拔的身躯,坐在小板凳上,升起了灶火。 宋婉清也没再赶人出去,低头垂眸,用瓢往锅内添了水,盖上锅盖,弄完这些后,探头看了一眼外面。 想问问他把东西藏好没有,可到了嘴边,又把话咽了下去,想着等吃完饭,睡觉时,再问问他。 那东西一定得藏好才行,家里放着那么大块值钱的东西,心里总归是害怕,不踏实。 赵振国见媳妇又在走神儿,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饺子出锅后,宋婉清拿了两幅碗筷,每碗都盛的满满的。 站在一旁的赵振国,看着媳妇叫来那个女人,端出去一碗,灶台上还剩下一碗。 准备要刷锅的宋婉清见,他站在哪里不动,催促道:“快端出去吃啊,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振国伸手拿过媳妇手里刷锅的丝瓜瓤,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媳妇问道:“只有这么多?” 宋婉清一抬眼,瞧见赵振国脸色有些严肃,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误以为包少了,他不够吃,连忙说道:“振国,你要是不够吃的话,那我明天再多包点...” 赵振国看着媳妇这样,又想起来那天她啃自己剩下的骨头,这还是自己看到的,没被看到的时候,她又受了多少委屈! 回想到上一世,自己从结过婚后,从来没去挣过工分,也就没收入来源。 家里粮食在交完公粮后,也只剩下微薄的一点口粮,还都让自己拿去买了还钱喝酒,赌牌了。 也从未问过,家里有没有吃的,只要外面回来,没饭吃,就会冲她发火。 而且每次做好饭,她都没跟自己坐在一起吃过,现在想想,肯定是只够一人份吃的。 想到这里,心脏就一阵发疼,堵得发慌,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可又怕自己现在表情太过僵硬,吓到她,只能耐着性子问道:“我是说,你的饺子呢?” 听到他问的,宋婉清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带着闪躲说道:“你们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吃过了,这是你们俩的,快端出去吃吧。”说着就想催他赶紧出去吃。 本来包就没包自己那份儿,整天呆在家里,也没去地里干活,没必要吃这么好。 她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没逃得过赵振国的眼睛,他拽了拽拳头,挤出笑容,柔声道:“媳妇儿你吃过了,也再陪我吃点。”说完转身,重新新拿了个碗、 将自己碗里的饺子拨到另外一个碗里,端起碗塞到自己媳妇手里说道:“吃。” 宋婉清看着手里的大半碗饺子,还想再说什么时,对视上赵振国黑漆漆的眸子。 知道自己撒谎被他发现了,怕惹他生气,开口应了声。 “好、” 坐在院子石桌上的李甜甜,听到厨房夫妻俩的对话,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外人对自己的关心。 饺子,肉馅的饺子。 31、我不该骗你的 听到夫妻俩出来,李甜甜连忙用袖子蹭掉眼泪,生怕他们看出自己哭了。 赵振国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媳妇,压根没注意到别人的异常,甚至连个余光都没给她。在他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他老婆跟孩子,所以更不会考虑任何人的心情,更何况还是个外人。 眼下媳妇竟然把自己那份都不舍的吃的口粮,给了一个陌生人,心中对这个李甜甜,多了一份厌恶。 上辈子,身居高位几十年的他,常年又单身,更是连个亲人都没有,早变成了铁石心肠,甚至有人背后叫自己冷血机器。 细心的宋婉清发现,李甜甜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以为她是想家了,毕竟无亲无故,又大老远从城里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正常。 吃饭的时候,找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甜甜聊着天。 全程赵振国都没吱一声,闷声吃着碗里的荠菜肉饺子,却食不知味,胡乱扒拉完饺子就进了屋。 回到东屋后的他,因为不在媳妇的眼皮子底下,卸下伪装,变得十分、非常沮丧。 原本还以为媳妇在慢慢转变,尝试着愿意相信自己,没想到,她只是隐藏得更深了。 也能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怕自己新鲜感的热度过后,再恢复成以前那般不堪。 她之所以这样,都是这两年多,对自己积攒了太多的失望,才导致她对自己缺乏信任,没有安全感。 饭后,李甜甜抢着收拾洗碗块,宋婉清打从赵振国吃完饭,放下碗直接进了屋,心就有些不安了起来。 吃饭时,虽然跟李甜甜在聊天,可时不时会偷偷观察自己男人,明显感觉他在隐忍着情绪。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今天的做法,惹得他不开心了。 因藏着事情,也没跟李甜甜客气,卸下围裙,就先进了屋。 刚进屋,还没来得及看怎么回事,她整个人就被拉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身体被紧紧禁锢着,被迫仰着脸,垫着脚,下颚抵在男人宽厚结实的肩膀,明显感觉到他似乎情绪很低落。 抬起胳膊,尝试回抱着他,像是给女儿拍奶嗝似的,带着安抚似的,轻轻拍打着他后背问道:“振国,怎么了?”说着感觉他高大的身体,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单薄的身体受不住他的重量,踉跄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又被赵振国带回到了怀里。 站稳后的宋婉清,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是自己今天的行为,惹得他心寒了。 最近的他,起早贪黑,极力的在维持着这个家,“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的,以后不会了。” 听到自己媳妇的话,赵振国紧了紧搂着她腰的力道,闷声哼了一声,脸在她光滑的脖颈蹭了蹭。 “媳妇儿,以后我会好好挣钱的,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我给你钱,你想怎么花都行。 “我就想你吃好,睡好...” 宋婉清轻轻拍着他后背,漂亮的眸子里带着笑意的光芒,低声应了声。 “嗯,知道了。” 此刻的赵振国,没了先前的挫败感,原来男人撒娇也是有用的,嘴角都裂到了后脑勺了。 察觉到他动作的宋婉清,按住他手说道。 “别,等一下。”说着从他怀里出来。 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李甜甜还没进来,又折了回来,拉着赵振国走到床前,小声询问道:“藏好了吗?” 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惹得赵振国稀罕得紧。 重新把人拉入怀中,低下头,低头吻了上去。 热燥的大手,钻入毛衣下,摸着软滑细腻的肌肤。 仰着头的宋婉清,张着嘴,笨拙地迎合着他的吻。 在感觉到媳妇的回应后,赵振国的吻变得凶猛如潮水。 察觉到他手向下移动的时候,腹部一阵热流席卷而来,差点儿忘了,自己来那事了,抓住他粗壮有力的手腕,气息不稳的说道。 “别,我来那事了。”声音细小如蚊。 赵振国听到媳妇说的,停止了下移的手,压根不清楚,媳妇来那事的时候,用的是什么。 对视上她带着水雾潮湿的漂亮眼眸,在那红润的朱唇上啄了啄,鼻息喷洒着热气,看着自家媳妇问道:“你下面垫的是什么?” 这一动作,使得宋婉清下意识的推着他,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警惕地防备问道:“你一个大男人,问这做什么?” 见媳妇这个反应,赵振国知道她是误会了,他上辈子好像确实很禽兽,媳妇来那个的时候,他也不放过她。 低头在自己媳妇光洁额头上亲了亲说,“明天去城里,我想让你买点这方面的用品。” 他压根不知道,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这些女人每月的那几天,是怎么过的。 忍受不舒服也就算了,若是再没有这方面的用品,那真的是太悲哀了! 听说,女人痛经的时候,十分的难受,身为男人,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上辈子,自己一个女秘书,脸色发白,走路都走不稳。 询问才得知,是来月经痛经导致的,因为家里的男人好吃懒做,她一年到头,只能像头牛似的拼命地工作,养活一家子老小。 秘书的话,禁不住让自己想到自己去世的媳妇……. 所以他公司的女员工,每个人每月都有一周的特殊假期。 在他陷入走神之际,宋婉清对他的话,明显有些错愣,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眼里带着一种自己看不懂的哀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神情。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关心女人这种事,难道别人家的男人,也会关心自己媳妇这方面的事情? 自己用的是在没出嫁时,购置的一些碎布料,缝制的布兜,装的草木灰,来回清洗着使用。 现在用的那个其实早该换了,可嫁给他后,连糊口都难,更别说买碎布缝制些新的,所以还是用之前那些,洗得像筛子一样,草木灰都顺着腿往下掉。 赵振国见媳妇敛着眼眸没说话,什么都明白了,惭愧地不敢再聊下去,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明天缺什么,咱都一起采购回来。”说着从她身上起来。 拉起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说道。 “你先躺会儿,我去烧盆热水过来。”说完起身迈步走了出去。 望着他消失在视线的背影,宋婉清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来到小床前,看着还在睡的女儿,给她整理了一下盖在身上的小被子。 然后拿起纸布萝,放在腿上,理了理团起的尼龙线球,开始动手,织毛衣起了线衣。 这还是上次去镇上,给他买外套的时候,看到有卖尼龙线的,就称了点,缠着自己的旧毛衣,准备给他织个线衣。 烧好热水的赵振国,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媳妇坐在板凳上,低头织着线衣,看颜色,还有腰圈,明显是织给自己的。 这一幕,烧得他心里暖烘烘的,烫得眼都有些发酸。 上辈子的自己,太畜生了,活该会孤独一生,深呼吸了一口气,缓解好此刻的心情,将水盆放在支架上。 “媳妇,这是给我的吗?” 宋婉清抬起头,瞧着凑近的那张俊脸,往后仰了一下身体,稍微与他拉开了点距离。 “天儿马上就冷了,看你之前的线衣穿得都破洞了。”说着又垂下眼眸,继续这手上的动作。 熟练灵活的针,线,在她手中,编制出漂亮的花纹。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原来这就是被媳妇关心的感觉,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32、狐朋狗友 次日,清晨。 耀眼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帘,折射进光线。 床上的赵振国,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因为不用赶着上山,所以这会儿正舒服的躺在床上,抱着还在睡的媳妇。 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媳妇儿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稚嫩。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年纪的她,大学还没毕业。 可偏偏生在了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又经历了家庭重大变故,再遭遇自己这样的烂人,她上辈子的人生才会那样的悲惨。 她带着孩子走上绝路,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但凡自己承担起男人的责任,顾家一点,她都不至于带着孩子跳进水库。 每每想到这里,心都一阵阵抽痛。 拇指轻轻摩擦着那白嫩的脸颊,思索着,往后的余生,自己会拼尽全力,让她不再遭受任何一丁点委屈了。 正在看得入神时,注意到她细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暗叫不好,媳妇儿被自己弄醒了,连忙闭上眼装睡。 宋婉清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赵振国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一直都知道这人皮相生得好,只是,嫁给他这两年多下来,日子过的鸡飞狗跳,从来没这样认真看过他。 闭着眼装睡的赵振国,这会儿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懊恼自己,干嘛没事要装睡。 好难受,怎么办?突然想尿尿又是怎么回事……? 难得有个机会,跟媳妇这样躺在一起,真想抽自己一个大逼斗,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 宋婉清发现他眼皮子微微动着,原来这人早就醒了,也没戳穿他,从他臂弯中,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拿起衣服套在身上,掀开被子下了床。 来到小床边,看着已经醒来的女儿,瞧见自己后,正挥动着两只小手,咧嘴笑着,弯腰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迈步撩开布帘,走了出去。 床上的赵振国,竖起耳朵,听到媳妇出去后,瞬间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光着膀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短发,懊恼自己刚怎么那么没出息, 这会儿尿憋的实在是难受,掀开被子下了床,穿着大裤衩子,迈着大步出了屋,直奔家里的土茅坑。 盖房子是不容缓,每次上厕所,小号还好点,大号能把自己憋过气去,太味儿了。 来到媳妇身边,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说道:“我来抱着她,你先洗洗,待会吃完饭,咱就去城里。” 宋婉清没说什么,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他,见他光着膀子,这么冷的天,他也都不嫌冷! 既然决定今天跟他一起进城,肯定也要给他添置一下衣服才行! 赵振国压根不知道自己媳妇的想法,在她洗脸的时候,抱着自家闺女,打开院子的小木门,来到外面。 看着堆在外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砖,主要材料既然到了,那自己图纸就得在这两天弄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四哥。” 听到声音的赵振国,顺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见来人后,眼里滑过一丝不悦之色,随后很快消失不见。 媳妇最讨厌的人里,就有狗剩,要是让她看到自己跟这人在一起,指不定又要乱想,看着走近的人,沉声问道:“你有事?” 狗剩笑得一脸殷勤,目光看了一眼他怀里白嫩精雕玉琢的小娃娃,贼眉鼠眼地朝着院子里看去。 赵振国察觉到他视线后,单手托抱着怀里的女儿,另外一只手擒住狗剩下巴,带着戾气,冲他说道: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还有,管好你这双招子...” 狗剩疼得倒抽了口冷气,感觉下巴都要被他卸下来了。因为身高,力气悬殊比较大,他压根就没有任何挣脱的余力,带着求饶,嘴巴合不拢说道:“四哥,四哥,你松开,我错了,我不该瞎瞅。“ 狗剩疼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 察觉到他嘴角流出来的口水,赵振国带着嫌恶,松开了牵制着他下巴的手,虽然没粘上口水,但也觉得恶心。 把捏过他下巴的手,在狗剩裤衩子上来回蹭了蹭,拧眉带着不悦冲他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狗剩捂着脸,强忍着疼痛,目光没再胡乱往院子里瞟了,垂着眼帘,遮住眼下闪过的阴毒,微微诺诺开口道:“四哥,最近我手头紧,上次您跟我那儿拿的50能不能还我了?”说着偷偷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瞧见他拧着眉头,似乎不记得这件事了,赔笑着解释道。 “就是上次你跟耗子他们几个,玩牌的时候,因为没玩尽兴,就跟我借了五十,这可是背着我爹偷拿的,他现在要用钱,得知我把钱借给您了,说要打断我的狗腿。”说着又低下了头。 几十年前的事了,赵振国压根不记得这些无关要紧的事情,可看着他唯唯诺诺的德行。 “等着。”说完迈步进了院子、 刚回到屋,迎面就看到媳妇,正一脸不高兴地盯着自己。 还没等自己开口解释,她就一声不吭地走上前,从怀里抱走了孩子,转身扭头就进了屋、 看她这样,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低声下气解释道:“媳妇,我改邪归正了,真没再跟他玩了,他今天来找我,是因为我之前跟他借了点钱。”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跟进来的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孩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藏钱的地方你也知道,要多少,自己拿吧。” 赵振国有些紧张地走上前,柔声道:“不用动咱家的小金库,没多少钱,我口袋里就有,我马上拿给他,就让他离开。” 拿起自己的长裤,从里面掏出一堆零散的钱,从里面拿出一整张50元面值的钱,迈着大长腿,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魂不守舍地坐在凳子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勾起一些之前不好的事情。 真的非常怕,他再次跟着出去赌牌! 不知不觉中,抱着孩子的掌心冒出一层细汗。 赵振国怕媳妇多想,甩给狗剩五十块后,匆匆就回了屋,看到媳妇面色苍白,抱着孩子坐在凳子上没落的样子。 快步上前,蹲在她面前,刚想伸手捧着她脸颊,让她看向自己,可想到刚手摸过那个狗东西,不敢碰她。 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 “媳妇,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宋婉清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视线对视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真的还了钱就回来了? 抿了一下干涩的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想喝面疙瘩。”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应声道, “好。”说着起身,弯腰在她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等着。” 在他出去后,宋婉清不放心地又跟着走了出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似哄孩子,目光时不时偷偷飘向厨房里的忙碌的男人。 33、不会过日子 厨房内的赵振国,专心忙着煮面疙瘩汤,在汤里不仅放了点香油,还放了肉片儿,又打了三个鸡蛋进去。 这种面汤,放在二十一世纪,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佐料更是简单有限。 但这东西,放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般家庭,压根不舍得这么吃。 更何况,现在的大部分人,都是以玉米面为主,白面都是逢年过节,或是家里来亲戚了,才舍得吃一次。 在他做饭的期间,宋婉清不知道往厨房内看了多少次,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在矮小的厨房忙碌着,心境不知不觉一点点地发生着改变。 没多大会儿功夫,一盆金灿灿,冒着热气的面疙瘩,被赵振国端了出来,放在院子的石桌上。 宋婉清看着盆里的疙瘩汤,压根不知道,面疙瘩还能这样做。 赵振国在自己媳妇目光注视下,笑着盛了整整一大碗疙瘩汤,放在媳妇面前,弯腰接过她怀里的女儿说道:“媳妇儿,你先吃,我抱着她玩会儿。”说着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满心期待媳妇试试自己这个咸口的疙瘩汤。 宋婉清拿起勺子,试了试温度,然后吃了一小口,发现味道出奇的不错,连带肉都非常嫩滑。 赵振国的这个面疙瘩汤,借鉴了西湖牛肉羹的做法,发了一点点胡椒提鲜。 这时东边邻居,张桂兰趴在墙头,伸长了脖子问道:“大妹子,吃啥呢?这么香,隔着墙我都闻见味了。” 这几天,她地里干活回到家里,时常能闻到从赵老四家飘出的肉香味,纳了闷了,他们家之前穷的都揭不开锅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说富就富起来了,又是冰箱,又是建房的,连带吃的都一跃飞升。 宋婉清朝着她看了过去,知道张桂兰是个直肠子,没什么坏心思,冲她微微一笑,简单的回了句。 “熬了点面疙瘩汤、” 张桂兰啃了一口手里的干萝卜叶窝窝头,眼珠子一直盯着宋婉清的碗,她眼尖地发现,那可是白面,汤浓稠,还飘着鸡蛋花,还有肉片,冒着油花。 看到这里,咽了一口吐沫腥子,带着一脸羡慕,冲宋婉清说道:“大妹子,你这苦日子算是熬出头了。” 听到她这番话,宋婉清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抱着孩子的赵振国,收回视线,笑了笑,没再说话,闷头用勺子喝着面汤。 两人吃过早饭,收拾完出门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碍于走路去镇上搭车,还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赵振国怕自己媳妇走太累,花了五毛钱外加一根烟,借来了一辆自行车。 他迈开大长腿,上了自行车,傲人的双腿,撑在地上,侧过脸,看着媳妇说道:“媳妇儿你慢点坐。” 宋婉清用布兜抱着女儿,系在胸前,扶着赵振国斜坐在后车座上,单手拽着赵振国腰间的衣服说道:“好了,走吧。” 察觉到媳妇举动的赵振国,伸手将她手拉到自己腹部说道:“媳妇儿你搂好我,路上颠的很。” 宋婉清也没矫情,毕竟怀里还抱着孩子,紧紧搂着他腰,另外一只手,拖着系在身上布兜里的孩子。 一路上,赵振国骑得都很慢,怕坐在后面的媳妇颠得难受,压根不敢骑太快。 坐在后车座上的宋婉清,看着男人宽厚的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等到达镇上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将车子存放起来后,买了票,上了车。 乘务员看到宋婉清怀里抱着孩子,冲着车内吆喝到。 “哪个男同志,给抱孩子的女同志让个座。” 听到乘务员的声音,一个男人起了身,让了个座,赵振国冲人道了谢,让媳妇抱着孩子坐了下来,自己则是站在她身边护着。 因为他知道,这一路上,坐车去往城里的人会越来越多。 用高大的身体,挡在媳妇身侧,不让过往的人碰到她跟女儿。 摇摇晃晃,一个小时的车程,总算抵达到了县里。 赵振国看了一眼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间,中午了,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媳妇,女儿给我抱会儿,你歇歇胳膊,咱们先找个地方,吃口饭。”说着伸手从布兜里抱过孩子。 宋婉清正想说自己不累,可女儿已经被他熟练地抱进了怀中,这人骑了那么久的自行车,又站了一路,现在又抢着抱孩子。 见他低头逗着怀里的女儿,索性也没再说什么,伸手拽着他外套的衣角,紧跟在他身侧,串流在人流鼎沸的街道。 赵振国察觉到媳妇的这一举动后,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丝幅度,带着媳妇来到一家面馆,叫了两份面。 正是吃饭点,小餐馆内几乎坐满了人。 但吃饭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再加上宋婉清年轻漂亮,身段又好,所以打从赵振国带着媳妇进来,就引起在场的男人频频看了过来。 赵振国察觉到一些看向自家媳妇的视线,心里有些不舒坦了起来。 细心的宋婉清察觉到他的情绪,扯了扯他衣角,让他不要太在意这些。 然后找了个话题,跟他聊了起来。 吃完饭后,赵振国带着自己媳妇,去了上次的那家大药房。 老板他来了,顿时眼睛都亮了,热情地把抱着女儿的他,人引进了后院。 招呼着给他们小夫妻倒了茶水。 在看到赵振国掏出东西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打开布,拿起石斛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笑得更加灿烂,伸手报了个数。 这么多次经验下来,赵振国也知道他报的价格,也没有还价的必要了,点了下头。 见他同意,老板进屋给他取了钱。 全程默不吭声的宋婉清,亲眼见证了他售卖石斛的全过程,彻底打消了内心的不安和疑虑。 一直都知道石斛值钱,只是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挖石斛更是一门技术活儿,一般人即便运气好,碰上了,也不见得能挖到手。 只是,身边这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次次都能挖到石斛回来! 在她走神儿之际,老板拿着钱走了出来,笑容可掬的递给赵振国。 “来,这个你点点,总共十张大团结。” 抱着孩子的赵振国,并没身上去接,看着老板说道。 “给我家当家的吧。” 听到他在外面这么称呼自己,宋婉清脸瞬间染上一层好看的红润。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钱,点了点头,确定金额没问题后,这才收了起来。 两人出了药房,赵振国扭脸看着身边的媳妇问道: “怎么样?媳妇儿,以后总算是放心了吧!” 宋婉清眉眼含笑,点了一下头,一手扯着他衣角,一手捂着自己裤子口袋,跟着他身边,并没吭声。 身上踹了这么多张大团结在身上,她心里十分不踏实,怕丢了,怕被偷了....... 一路上,注意力都在自己装钱的口袋。 赵振国被自己媳妇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带着她进了一家国营商店。 “媳妇,扯点布,做点你跟孩子冬天的棉衣。” 然而赵振国这次并没听她的,开口坚决说道:“就在这里买。”语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宋婉清看他坚持,也没再说什么,摸了几款比较素净的料子,手感也非常不错,问了一下价格,顿时就不想买了。 这不是贵了一星半点,简直就太贵了,比镇上贵了一倍!扭头仰脸看向身边的男人。 赵振国这次压根就没依着自己媳妇,冲着柜台里面的女售货员说道。 “这几款料子,都帮我各裁三米二的布。”说着,单手从口袋里掏出布票。 这还是上次买冰箱时,从投机倒把那里,买了些布票,本来就是计划带着媳妇买些她喜欢的料子,缝制棉衣。 宋婉清一听,有些急了,伸手率先拿过赵振国手里的一沓布票,嫌他不会过日子。 拽在手里,冲着售货员说道。 “我再看看。”说话间,认真地又重新挑选了一下。 最终选了两种暗系色男士的布料,又挑了两种鲜亮素净的布料。 借用了一下柜台的木尺,丈量了一下赵振国的肩宽,腰身尺寸,计算了一下大概用的布料,这才让售货员拆切布料。 售货员收了布票,算了一下,总共十八块三毛,说话间,目光在他们小夫妻俩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肩宽腿长的年轻男人身上。 赵振国单手抱女儿,制止住准备掏钱的媳妇。 她口袋里装了那么多钱,掏出那么多钱,容易被人盯上。 从自己口袋摸出一堆零钱递给自己媳妇。 宋婉清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刚差点就将口袋里的一包钱掏了出来。 接过他递过来的零钱,数够钱,递给了售货员,将多余的零钱,又塞进他裤子口袋里。 售货员点好钱,放在抽屉,对着柜台上的尺子,利索地扯好她要的尺寸,包好拿给她。 宋婉清接过油纸包好的布料、心里一阵肉疼,这几块料子,竟然花了十八块! 这要是在镇上买,至少能省下一半,只是料子可能没这么好。 但成天都呆在乡下,还有干不完的活儿,压根用不了这么好的料子。 越好的料子反而越金贵,越不耐穿,宋婉清越想越觉得钱花的不值,冲着东张西望的赵振国说道:“回家。” 34、媳妇裤子什么时候被划烂了? 才刚到,赵振国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肯回去,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媳妇,刚想开口说还要买其它东西时,可看到媳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宋婉清也没理他,率先走在前面。 抱着孩子,低眉顺眼地跟在自己媳妇身后,朝着出口走去。 直到上了车,宋婉清坐到靠窗边的座位上,才从赵振国怀里的孩子。 赵振国只能老实巴交地拎着买的一点布料,啥话也不敢再说了,默默坐在媳妇旁边的位置。 本来还想着,趁着机会,弄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回去,现在看来也没戏了。 路上,宋婉清怀里的女儿突然哭了起来,她摸了摸尿布干爽的,也没尿,那就是饿了。 到了镇上时,找个没人地方,用赵振国的外套遮住,给她喂过一次奶。 这会儿估计是又饿了,但现在还在车上,全是人,宋婉清有点不好意思掀起衣服喂奶,只能先哄着怀里大哭的女儿。 一旁的赵振国看着女儿嗷嗷大哭,从媳妇怀里接了过来,轻轻抖着胳膊,哄着怀里的女儿。 然而这并没什么用,女儿依然扯着嗓子哭。 看得赵振国心疼得厉害,扭头看向身边的媳妇说道:“要不,我们先下车,待会儿再坐下一辆?”说着,见媳妇毫不犹豫地点头。 开口冲着售票员说道:“麻烦停一下车。” 售票员站起来往后看了一眼,冲着司机喊了声有客下。 车子停稳后,赵振国抱着孩子下了车,宋婉清跟在身后一起下了车。 因车上人多,加上一心系在女儿身上,在下车的时候,被人碰了一下,也没在意。 下了车,从赵振国怀里接过自己女儿,看着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坑坑洼洼不平的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找个石墩坐了下来,接过赵振国递过来的外套,盖在女儿身上,遮住自己胸前,撩起毛衣。 此刻的她,压根没注意到,裤子口袋,被割开了个口子…… 在媳妇奶孩子的时候,赵振国摸出口袋里的大前门,划开火柴,点了一根。 走到一旁,高大挺拔的身躯,懒散地侧靠在树上,微眯着狭长的眼眸,吐出口中的烟雾。 目光从头到尾,都盯着给孩子喂奶的媳妇。 期间,还是会时刻保持警惕,留意周围,是否有人路过,或是躲在远处窥探。 即便此刻媳妇给孩子喂奶,遮挡的掩饰,但也不允许任何男人窥探这种事。 有些男的,就专盯着喂奶的女人,往人家胸脯上看。 索性这个地方够偏,周围更是连个村庄都没有,除了路过的车,几乎看不到人的影子。 很快嘴里的烟吸完了,他吐掉吸完的烟屁股,用脚撵了撵,确定没火星之后,这才挪开脚。 低着头的宋婉清,目光专注在怀里的女儿身上,生怕外套捂得太严实,闷着里面吃奶的女儿。 时不时掀开一点点缝隙,看看里面,啄着奶的女儿。 见她吃饱了,伸手拉下毛衣,整理好衣服,掀开盖在身上的外套。 赵振国见此,几步走上前,接过媳妇递过来的外套,利索地套在身上。 这时看见媳妇黑色裤子,开了个口子,漏出皙白的嫩肉,看到这里,拧眉脱下外套,压根没注意,她裤子什么时候划烂的。 刚想开口问,猛然想起,这不是她放钱的裤袋? 明显里面的钱没了。 在国营商场的时候,她钱还在,去坐车的时候,自己一路都跟在她身边,别人压根没人有机会接触她。 那唯一离开自己视线外的就是,刚下班车时,自己抱着女儿走在前面,媳妇跟在后面。 当时车上人多,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她钱被偷的。 这笔钱放在这个年代,算是很大一笔钱了。 可对于自己来说,算不上什么,丢了就丢了,只是担心媳妇,刚就买了那么点儿布料,花了不到二十块钱,她都心疼得不得了,非要拉着自己回镇上。 一点小钱都精打细算,这要是发现丢了笔大的,真怕她会难受自责到不行! 她还在哺乳期,为了这点儿小钱伤了身子,就不值当了,以后再多钱,也很难养回来! 一想起布料,这才发现手里空荡荡的,腹诽地骂两句,艹,布料在从媳妇怀里接过孩子的时候,就放在座位中间了。 下车时,一心都在女儿身上,根本就不记得拿了! 算了,几块布而已,下次再买,眼下得想办法,先转移媳妇注意力才行,不能让她发现钱丢了!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女儿分散她注意力,想到这里,脱掉外套刚穿上的外套。 “媳妇,我热。”说着弯下腰,把外套系在她腰间。 宽大的外套,完美地遮住她被划破的裤子,遮住了漏在外面一小块白嫩的肉。 抱着女儿,拍奶嗝的宋婉清,对他奇怪的举动也没多想,只当他真的热,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个天气,大早上的时候,他还喜欢光着膀子到处在院子里乱窜!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没起疑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女儿就是她的心头肉,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女儿在,她注意力永远就会在女儿身上。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老远看到一辆班车驶来。 赵振国来到路边,冲着公交车招手。 等缓缓停稳后,赵振国跟在媳妇身后,小心护着抱着孩子的她。 乘务员接过车票钱,起身大声说道。 “哪位男同志,给咱们抱孩子的女同志,让个位置坐。” 车内大部分都是老爷们,随着乘务员的一声吆喝,好几个起身让位置。 赵振国护着媳妇,走到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冲着让位置的人道了谢,随后站在媳妇身边守着。 这一路下来,宋婉清因抱着孩子,加上孩子吃饱了,也没睡,睁着乌溜溜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她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压根也忘了口袋里装着钱的事。 35、发现钱丢了 直到下了班车,来到镇上。 赵振国让媳妇抱着孩子在外面等着,他独自走了进去,交了两分的看自行车钱,取回借的自行车。 然而这个时候,等在外面的宋婉清,套上布兜,正准备把孩子放在胸前的布兜里时,猛然想起来,身上还装着一笔巨款,下意识腾出手,去摸裤子口袋。 伸进去口袋后,这才发现,裤子口袋空空,手指都伸到了外面。 刹那间,惊出一身冷汗,血液冲上大脑,低头撩开腰间系着的外套,发现裤子口袋,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了个口子。 整个人站不稳的踉跄了一下,怀里的女儿,似乎感应到了不安,哇一声哭了出来。 此刻,宋婉清整人处于呆滞状态,双眼空洞无神,连女儿的哭声,都听不见。 她压根不知道,钱是什么时候丢的。 那么大笔钱,怎么就丢了呢?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人陷入懊恼,自责当中,抱着女儿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等赵振国骑着自行车出来的时候,他老远就看到媳妇脸色煞白,无措地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地面,像是在寻找什么。 瞬间明白,她这是发现钱丢了! 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扎好自行车,将她怀里的女儿接了过来。 单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将媳妇带入怀里,下颚垫在她发顶,柔声安抚道: “怎么了媳妇儿,你可别吓我啊。” 听到他声音的宋婉清,漂亮的凤眸,渐渐有了焦距,手紧紧拽着他腰间的衬衣,仰脸看向他说道:“怎么办?钱丢了,我裤子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 她声音都带颤抖夹杂着恐慌不安。 见媳妇这样,赵振国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所以才不敢让她知道钱被偷的事情。 本想着等回了家,找个借口,就说钱自己拿去准备购买建房材料,先糊弄过去。 毕竟若是说自己拿了,她指定不会说什么! 可没想到,这还没到家,她就发现钱不见了! 无声地轻叹了口气,在她发顶落了个吻,柔声说道:“好了,媳妇儿,钱没丢,你刚给我了,你忘了么?”说着从空间里摸出一叠钱,他倒不是藏私房钱,只是觉得狡兔三窟,备用而已,看,这不派上用场了? 说话间,感觉到胸口的衬衣被温热侵入湿了一片。 cao,妈的,也不知道那个狗东西,竟然手那么长。 一点小钱丢就丢了,最主要是,惹得媳妇如此伤心难过。 可媳妇儿接了钱,仔细看了看,还是继续哭,“赵振国,这根本不是我丢的钱...我丢的钱上面的数字根本不是这个...你哄我...” 媳妇儿太细心了,连钱上编号都记住了,这下糊弄不过去了。看着怀里,无声抽泣着,身体都跟着微微颤抖的媳妇,这一刻,赵振国的心都要被她给哭碎了! 剁了偷钱的那个人的心思都有了! 心都要被媳妇哭碎了,低声下气祈求到:“媳妇,你别哭了成不,你这样哭,比割我肉还疼,那点钱不算什么,真的,我还会挣,只要你不哭,以后你要我怎么都成。” 只要媳妇这会儿能不哭,不再因为丢钱的事情伤心,让他赵振国脱光了裸奔,都不带一丝儿的犹豫~ 两人站在街上,抱在一起,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对他们两人的行为,指指点点、说什么伤风败俗,行为不检的。 每当有人要上前说什么的时候,都被赵振国凌厉森冷的目光给吓退了。 赵振国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或是怎么嚼舌根,只是怕媳妇这件事过了,以后不好意思出门。 自己虽然名声在外,但容不得外人说媳妇的一星半点不好。 然而宋婉清因为丢了钱,自责难受的厉害,怨自己疏忽,丢了钱都不知道。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压根注意不到外界的目光,和路人的指指点点。 打心底,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弄丢了那么大笔钱! 那种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赵振国垂眸看着靠在臂弯里的媳妇,这会儿被她隐忍压抑的抽泣声,哭得心都碎了,肝脾肺肾都跟着抽痛。 可无论自己说什么,媳妇仿佛就是听不见似的! 这样一直让她站在这里哭也不是个事。 只能先取下媳妇身上的布兜,单手挂在自己胸前,把女儿放进布兜里。 腾出双手后,抱起媳妇,放在车后座。 “媳妇,别哭了,咱先回家。”说着蹬掉自行车的支撑,朝着家的方向骑去。 侧身坐在后座的宋婉清,脸埋在赵振国的后背,胳膊搂着他腰,低声抽泣着。 等回到家,他后背前胸,都湿了一片。 打开门,将女儿放在小床上,又将媳妇带进屋,横抱起她,让她侧身坐在自己怀里。 心肝宝贝的一顿乱叫着,轻轻用袖子给她擦掉眼角不停往外流的眼泪。 带着安抚,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媳妇,这事不怪你的,怪我没保护好你,丢了就丢了,你别哭了成不?这点儿钱,不算什么的。” 这事要怪,其实也怪自己!是自己疏忽了,没看好她,才让人钻了空子。想着让媳妇儿当家作主,才把钱给了她,是自己没保护好她。 可媳妇明显把责任都拦到她自己身上了,在让她这样哭下去,伤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遏制住她下颚,对视上她那双哭红肿的眼睛,故作严肃说道:“别哭了,再哭,我要生气了。”说话间,故意压低了音量,显得自己要生气。 随着他话一出口,侧坐在他怀里的宋婉清,身子猛然一僵,漂亮的眸子里,还沁着要掉不掉的眼泪。 带着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赵振国。 虽然没再抽泣,可眼泪还是不停地从她眼睛滑落出来。 但明显是被他话吓住了,打心底,还是怕赵振国生气。 她这样,看得赵振国,心都揪揪着痛,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转移媳妇的注意力。 无声地轻叹了口气,放轻了语气,在那微红的鼻头落了个吻,开口冲她说道:“媳妇,你知道破财消灾吗?”说着见媳妇有在听自己说话。 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出事了,一辆大卡车从我身上压了过去,我身子断成了两截,血流得到处都是,你吓得一直在哭,早上醒来,我也没就把这事放在心上,今天你钱就丢了,可我人却好好地跟你回了家,所以,我觉得钱丢了,是帮我挡灾了。” 他说得一脸认真,见媳妇眼泪没再往外流,更加笃定她听进去了,加了把火候质问道。 “难道,你想看到我受伤?觉得钱比你男人重要?” 听到他这番话,宋婉清连忙摇了摇头,带着哭哑的嗓子说道:“不要你受伤。” 见媳妇这样,赵振国松了口气,硬着头皮撒了个谎,没想到竟然管用。 看来这段时间,没白疼媳妇,在她眼里,自己还是比钱重要的! “既然不想我受伤,那这不就好了,破财消灾。” 这番话一出口,见媳妇无声地点了点头,更加笃定了她信了自己的话。 这下好了,媳妇终于不哭了,再让她这样哭下去,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宋婉清,一脸认真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抬手摸着他脸颊嘱咐道。 "最近,哪里都不要去了,尤其是山上。”语气难得跟他这么强硬。 比起钱,她更怕面前的男人出个什么意外。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下来。 “好,都听你的。”说着他用袖子,轻轻擦掉媳妇脸颊残留的泪痕。 赵振国万万没想到,丢了这么点钱,还能有个意外收获。 36、发生了大事,她怎么这么自私 宋婉清听到他答应自己,最近哪都不去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最近要把他看紧点才行。 怕他早晨趁自己没醒,偷偷跑去山上。 赵振国自然不清楚自己媳妇,这会儿在想什么。他眼下只要媳妇不再因为丢钱的事情自责,难受,让他怎么着都成。 垂眸看着怀里的媳妇,逐渐平静下来了,也不再默默地掉眼泪了。 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伤风败俗的大事。 这批下乡的一名女知青,跟住家的男主人,在麦秸垛中,干那档子事,被村民发现了。 当时路过的村民,看到两人脱光了,抱在一起,那东西都还插在女人的身体里。 事情被撞破后,女的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男的提起裤子就想跑,被另外一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给抓住了。 在这个年代,不是合法夫妻,干这种事被发现,是要进行批斗游街的,往后不论男女,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两人还在屋内,就听见外面传来李甜甜便跑便喊的声音。 “赵哥,赵哥,麻烦你快出来一下。” 此刻的李甜甜,得知事情后,就从地里跑过来,整个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额头浸满了汗。 但她顾不得累,只想尽快找人帮忙,去村长家里求求情,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弄大。 听到她声音的宋婉清,这才发现,自己正被自己男人抱在怀里。 瞬间开始不好意思起来,避开他视线,推了推结实的胸膛说道。 “你松开,放我下来。” 这会儿的赵振国,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耍赖皮的话跟事都不敢干。 虽然不舍的放下怀里的媳妇,可还是乖乖把她放了下来。 被放下来的宋婉清,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撩开布帘,走了出来。 看着李甜甜着急忙慌的样子,额头还带着汗,嘴唇干得都起了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这是??”说着准备帮她倒杯水。 李甜甜一心都在自己同学身上,压根也没注意到宋婉清红肿的眼睛,目光朝着她们住的东屋内看去。 隔着布帘缝隙,看到男人的一双大脚。 确定赵哥在家后,收回视线,眼神中带着着急不安说道:“嫂子,我赵哥呢?我有事请他帮忙。”说着上前拉住她白皙的手腕。 “嫂子,我不渴,我真的有急事,需要赵哥出面帮忙,我知道赵哥肯定有办法、”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放下手上的暖水瓶。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打从赵振国说了他做的那个噩梦开始,打心底里不想让赵振国出门。 这种东西,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她不敢做任何冒险的事情,以防万一,目光看向李甜甜问:“你赵哥身体不对劲,在屋里休息,什么事?让你着急成这样?” 听到她问得,李甜甜本不想说,可对视上小嫂子的目光后,想着她对自己的照顾,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我一起下乡的同学,在村子外的麦秸垛中,跟大毛家他爸干那事,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了。”说到后面,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毕竟她虽然经了人事,但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对这种事,还是羞于说出口的。 垂下头,紧张地拽着衣服接着说道:“她现在被民兵抓起来,准备要进行游街,批斗。” 她的话,听得宋婉清更加糊涂了,对方跟人干那种事丑事被发现了,又被人发现了,现在连她都知道了,想必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不明白她此刻找自家男人做什么? 但感觉告诉自己,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带着警惕,绣眉微拧,看着面前的李甜甜说道:“这种事,你找你赵哥做什么?他又能帮上什么忙??” 宋婉清现在算是听出来了,在她眼里,自己男人就是个连民兵都不想招惹的地痞无赖。 脸色跟着也难看了起来,虽然不想否认什么,但凭什么她就认为,遇到这种丑事,自家男人会替她趟这趟浑水? 自认为,这些日子,待她也不薄,吃住,从来没亏待过她,她良心被狗吃了? 竟然想着,让赵振国帮她干这种事? 重重的将茶缸放在桌上,冷脸到。 “这种事,他帮忙不上什么忙,你找其他人问问,看有没有人愿意帮你。” 李甜甜不傻,看到小嫂子这样,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帮帮同学,不清楚哪里惹恼了她。 可眼下除了能找赵哥解决这事,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嫂子,我求求你了,我同学还未婚,她要是被游街批斗,以后再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你就让赵哥帮帮忙吧。” 听到她厚颜无耻的话,宋婉清也没再跟她客气。 “你不用求了,我是不会让他去的,还有,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晚上你记得收拾一下,明天我会跟村长说,家里住不下,让他从新帮你安排一户人家。” 这话一出口,李甜甜都傻眼了。 怎么事情弄成了这样?自己只不过是想请赵哥帮个忙而已,事情怎么会引火上身了呢! 宋婉清没再搭理她,撩开布帘进了屋。 瞥了一眼床上的男人,见他没有因为自己的擅自决定生气。 收回视线,生气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框子,织起了毛衣。 此刻的赵振国,正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走进来的媳妇、带着生气的模样,非常招人稀罕。 刚外面俩人的对话,他可是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媳妇护着自己,心里美滋滋的,跟吃了屁似的,眉眼间带着明晃晃的笑容,嘴角都裂到了后脑勺。 宋婉清垂眸,灵活地织着毛衣,心里憋着一口气,懊恼自己,不该对一个外人,掏心掏肺的好。 到头来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就算是心地善良也该有个度,也不看看她同学犯的是什么事? 站在堂屋的李甜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想到自己要被赶出去后,把要替同学求情的事情,抛掷脑后。 这个村子背靠着大山,很偏僻,村民多数大字都不识一个,那些男人,更是粗鄙不堪,完全没办法沟通,女人也是蛮不讲理,在外面喂奶都不遮掩一番。 不敢想,万一搬到其他家,自己会不会像另外一个女知青那样,被男主人sao扰摸大腿。 想到这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宋婉清压根就不想再搭理李甜甜,头也不抬一下,冲着站在门口的人说道。 “有这个时间,你赶紧想想,怎么救你同学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的一番话透着决绝,让李甜甜心生凉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明白,她同为女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37、挑衅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在还没结婚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拉去游行,接受众人批判。 李甜甜怒目圆睁地瞪着坐在凳子上,无动于衷的小嫂子,咬着嘴唇,又看了一眼侧歪在床上的男人。 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犹豫再三后,还是义正言辞说道:“您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不该这么冷血无情。”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不紧不慢抬起头来,停下了手上织毛衣的动作,神情淡泊,冲着李甜甜反问道:“如果现在的情况,是你男人跟别的女人做这档子事,被人公然抓包,你要怎么做?” “你同学被逮到的时候,可是你情我愿...” 李甜甜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哑口无言,憋得满脸通红,却再难反驳出一句话。 见她这样,宋婉清没再说话,收回视线,继续织起线衣、人就是这样,不伤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 李甜甜站在原地久久不语,思索了许久,既然他们不愿意帮自己同学,那自己总能留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吧! “那行,这件事你们不愿意帮忙也行,我不想搬到其它老乡家。” 这些天下来,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漂亮温柔的女人,竟然还有如此果断的一面。 在此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可现在来看,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女人。 听说,她也是城里来的,因家里有人犯了事,进去劳改了,她们一家子在城里过不下去了,这才搬到了乡下。 对于她提出还要继续住在这里的事情,宋婉清并未再开口理会她,懒得跟她磨嘴皮子! 让她搬出去,是在通知她,而不是在跟她商量。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敲锣声。 这是在召集所有村民。 李甜甜放下手里的布帘,掉头跑了出去。 宋婉清放下手中的框子,将毛线团放在框子内,冲着床上的赵振国说道:“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哪儿都不许乱跑。”说着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他给自己新买的裤子,换了上去。 整理好衣服,弯腰抱起小床上的女儿。 现在下午了,天气比中午那会儿凉,又给她裹了个毯子,抱在怀里,往外走。 跟在她身后的赵振国,屁颠屁颠地负责锁上门,随后几步跟上媳妇。 “女儿给我。”说着从她怀里,接过自己女儿。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村子的聚集地走去。 路上碰见另外一个村民,东叔他拿着烟枪,跟在赵振国身边说道: “早看陈老四跟那个女知青眼神不对了,果然出事了!听说,陈老四媳妇知道这事后,把那个女知青脸都抓花了。” 赵振国对于这种事,说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若是有这个时间,他宁愿呆在家里,跟媳妇过一下二人世界。 对于他说的这番话,赵振国也只是象征性的应了一声。 期间腾出手,给怀里的女儿整理了一下毯子,又跟东叔拉开距离,生怕东叔的吐沫星子飞过来。 东叔就一个大老粗,加上早年丧妻,家境贫寒的他,也就没再娶到媳妇,所以就成了村子上的老光棍之一。 他粗鄙不堪的形容着。 “那女知青,长得也就比陈老四媳妇白了点儿,晚上灯一关,床上那种事还不是照样干,有啥区别。” 听到他话,赵振国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媳妇,怕这种污言秽语落在她耳朵里。岔开话题道: “你是村里能说的话的长辈,赶紧过去吧,省的大家等你。” 东叔听不得恭维的话,尤其这话还是出至赵老四的嘴,他赵老四在村子上可是个人物,没人敢得罪他,几个村子上,他都是个横着走的人物。 满脸褶子的脸上,露出笑容,扯出一嘴大黄牙说道: “得勒,老四你跟你媳妇快点哈,我这就赶紧去看看。” 在他前脚匆匆刚离开,赵振国就几步上前跟上自己媳妇,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到了集合的地方。 这会儿大槐树下,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赵振国自然地脱了自己的布鞋,垫在土墩上,让媳妇坐了下来,随后把怀里的女儿,交给她,自己光着大脚。 来到摆好的木桌前,倒了一根烟,递给了村长。 村长一见是他,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带着殷勤说道:“老四啊,你小子最近是有出息了,以后有啥好事,也带带我家小子。” 赵振国低头给自己点了个根烟,抽了一口,吐出嘴里的烟雾,不紧不慢说道:“正好,我家最近要建房,他要是有时间,可以过来帮忙监工,一天给他开八毛钱,您看成吗?” 村长一听,还有这好事,顿时拍腿应了下来, “成啊,那感情好。”说完愣了一下,眼珠子提溜了一圈,笑眯眯问道:“你小子,恁好说话,是找我有事?” 赵振国跟他说了,想让村里把家里女知青安排走的事情。 这种事情,对村长来说是个小事,想他肯定会爽快应下的。 果然,村长一听就这事,立即拍着胸脯保证,说会尽快处理,绝不会让他难做。 然而这一幕落在李甜甜眼里,误以为赵哥在帮自己同学周旋,欣喜万分的同时,不忘冲宋婉清漏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宋婉清不偏不倚,正好撞上李甜甜挑衅的笑容,在与她目光交汇时,她视线很快又不自然地避开了。 朝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见自己男人正跟村长站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 看样子,两人似乎聊得都非常开心,尤其是村长,黝黑的脸上,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顿时明白了,李甜甜那个饱含挑衅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刚只顾着跟身边的老嫂子聊天,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男人去做什么了。 倒是不担心他会跑去帮李甜甜同学求情,这些天下来,看得出来,自己男人,似乎有些讨厌家里多出来的女知青。 这时,旁边穿着朴素的老嫂子,冲着宋婉清小声提醒道。 “你瞧瞧跪在地上那的那个小sao货,都被捆起来,也在脖子上挂了破鞋,她还一副不知羞地在四处张望,你也看好你家老四,你家住的那个女知青,她俩玩得很好,别都是一路货色就麻烦了~” 听到身边老嫂子的提醒,宋婉清冲她和善地笑了一下,并没吱声。 没多大会儿功夫,集合的地方就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男女都是分开坐的。 村子里的妇女,大多数,几乎都没怎么读过书,思想更是相当封建,保守。 对于这种不齿的行为,反应都非常大,好像是自家男人在外面乱搞似的,情绪非常激动。 议论谩骂骂声,源源不断,大多数都是在骂女人。 没有一个骂同样犯错的男人。 依稀还能听见,后排的两个老婶子,把两人办事的情景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都亲眼看见过似的。 此刻,谁也没注意到,躲在角落陈老四的媳妇,眼神空洞无神,脸颊被打得肿得老高,头发也被抓得凌乱不堪,衣服扣子,都被撤掉了两颗,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仿佛她才是那个犯了错的女人。 他旁边的大毛,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穿着破旧打着补丁的衣服,小脸带着高原红,乖巧地坐在陈老四媳妇身边,啃着手里的窝窝头。 看着这一幕,宋婉清心情多少有些心酸,复杂。 谈完事情的赵振国,不顾众人目光,大摇大摆走到媳妇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这边坐的几乎都是女人,没有男人乐意往女人堆里扎。 宋婉清瞥了一眼坐下的男人,他不坐对面男人堆里,怎么坐到自己这边了? 鼻息间隐约闻道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倒是不觉得有多难闻,因为他不经常抽,偶尔应酬才抽一次,并没有难闻的气味。 听到她这番话,赵振国利索地起了身,对着身边媳妇说道:“有事喊我。” 一旁的老婶子看到这一幕,错愕地瞪大了双眼,带着一副见鬼的表情问道: “呦,你家老四,什么时候改性了?还是说有什么把柄落你手里了?” 38、举报换调回城里工作机会 这话一出口,坐在宋婉清身边的几个妇女,也都甚是好奇,伸长了脖子,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竟然能让赵振国这个无赖转行了,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谁信啊~ 宋婉清并不怎么想谈及自家的事情,正准备岔开话题的时候,响起铜锣声。 在场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民卫兵压着场中间的一男一女,让他们跪好。 男的陈老四,被捆得五花大绑,女的同样如此,只是脖子上还被挂上了一对破鞋。 这个时候村长站了起来,理了理帽檐大声说道: “今天接到二队的人举报,抓到陈老四,跟下乡的知青王素芬,在麦秸垛里行苟且之事,介于他们被当众抓了先行,事态影响恶劣。” “今天会在村子上进行批判游街,明天一早,再由民兵压去镇上,进行流氓罪处理。” 听到流氓罪的时候,陈老四顿时吓傻了,这不仅仅是劳改几年的事情了,弄不好要被打靶子的。 不管不顾,大声喊道:“叔,我冤枉的啊,是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是她在我的饭里下了羊藿,可不能把我送到镇上,按流氓罪处理啊。” 村长才不管是谁勾引谁,事情被人当场逮个正着,谁也保不了他。 陈老四见他无动于衷,目光慌不得扫视着在场的一众男人。 “你们都是男人,这种事如果女人不主动,我能把她怎样?你们说是不是?” 对于他的话,一群老少爷们,没有一个人吱声的。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哄老娘说,能帮我回城,老娘才捏着鼻子认了...你个软脚虾...” 狗咬狗,一嘴毛。 坐在人堆儿里的赵振国,觉得无聊,本想摸根烟解解乏,可想到媳妇嫌弃自己烟味,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目光朝着媳妇的方向看去,见她低着头,逗着怀里的孩子。 因为陈老四跟下乡女知青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也没花多少时间,事情就结束了。 等明天一早,两人就要被送往镇上接受游街,判罪。 作为旁观者的李甜甜,才觉得自己天真了,赵哥那样一个听媳妇话的人,没小嫂子开口。 他怎么会主动去帮自己同学脱困,眼睁睁看着兰兰被五花大绑地带走,却什么也做不了。 正准备要离开时,听到村长叫自己。 “小李同志啊,你等我一下。” 李甜甜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村长问道。 “叔,找我有事?” “哎呦,是这样的,赵老四家最近不是建房子么,事情也多,我怕他们怠慢你,就另外帮你安排了一户人家,条件比老四家强太多了。” 听到他的话,李甜甜身形一震,难道今天赵哥找村长,就是为了赶自己离开? “叔,我在赵哥家住得挺好的,我不想搬。” 她的话使得村长老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僵,随后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还小,有些人情世故你不懂,就这么跟你说好了,明天你早点收拾好东西,省得耽误地里的农活儿。”说完也不等李甜甜回话,背着手,掉头就走了。 留下站在原地的李甜甜,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思绪,不明白小嫂子为什么要做这么绝,非要把自己赶走。 如果是这样,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依照他家情况,天天能吃到白面馒头。 没猫腻肯定是不可能的,根据这些天自己的观察,他们肯定有什么事。 只要随便一封举报信,就能把赵哥抓进去,不过几年,他绝对出不来。 自己也可以通过这次机会,立功,提前拿到返城的工作。 想到这些,心里滋生出无限个恶念,看向宋婉清的眼神带着怨恨和狠毒。 是他们先对自己不仁的,也别怪自己不义,正好自己可以借用这个机会,逃离这个贫瘠的小山村。 回到城里,有了体面的工作,嫁给自己的对象,自己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好。 而她们,一反正这辈子也只能在这个贫瘠的小山村,就算是诬陷他们又如何,上面没有人,他同样出不来,即便出来,也非被扒成皮不可。 调整好自己情绪后,快速地追上宋婉清,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带着天真散漫,笑盈盈说道: “嫂子,你抱了孩子那么久,累了吧,给我抱会儿。”说话间,伸长了脑袋,看了一眼宋婉清另外一侧的赵振国。 打心底,看着他还是有些心底犯怵的,总觉得他身上带着看不到,摸不着的戾气,令人心生畏惧。 宋婉清不着痕迹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转手交给了另外一边的赵振国,冲着李甜甜客气中带着疏离说道:“没事,让你赵哥抱吧,时间还早,待会儿我帮你收拾东西。”说话间,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好奇她到底有几副面孔。 同时,也后悔,竟然把这样一个人留在家里,好在家里打猎、挖石斛的事情,瞒着没让她知道,加上家里还藏着那么大个金如意。 留这么一个人在家里,始终是个隐患,当初就不该留下她的。 觉得真心能换来真心,到头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李甜甜听到她再次开口催自己离开,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挂不住了,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带着哽咽解释道:“小嫂子,我不知道事态会这么严重,要知道这种事会被定流氓罪,我说什么也不会为难赵哥,去救我同学。” 听到她说的,宋婉清鹅白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扭脸看着身侧的李甜甜,没想到她眼泪说来就来。 就是不清楚,这眼泪里面,到底有没有包含着真心愧疚。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这人绝对不能再留在家里,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好了,这件事不怪你,我也很想你留下,但是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跟你赵哥,生活方面上,实在是诸多不方便。” 李甜甜听见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舔着脸留下来,也不太可能了! 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给你跟赵哥添麻烦了,这些日子,你们对我的好,我都会铭记在心的。” 很快,她们就到了家。 赵振国没进屋,抱着女儿在院子溜达。 黑黢黢深邃的眸子,带着森冷。 他上辈子在商场上,摸打滚爬大半辈子,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人到底什么样,不说一看一个准,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心思正不正,一眼就能辨别得出,想玩阴的,也要看看她够不够资格。 屋内的宋婉清,帮李甜甜整理着东西,因为刚住进来也没多久,加上她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一直没说话的李甜甜,拉住宋婉清手腕说道: “嫂子,我是真想感谢你这些天对我关照,今天的晚饭,就让我做吧。” 听完她说的,宋婉清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没多想,就由着她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屋内走了出来。 李甜甜洗了手,直接进了厨房,因着夫妻俩都在外面,她并没有四处翻看,只是用目光偷偷打量着简陋的厨房。 简单这么看上去,啥门道也看不出来。 可当打开油罐子,还有面缸的时候,被里面满当当的食物给吓到了。 这下更加笃定,他们家绝对有猫腻,这封检举信自己写定了。 39、窥探,陷害 恨不得立马现在就写检举信出去,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这个破地方了! 冷静下来后,她仔细想想,这件事,绝不能操之过急~ 更不能让赵哥发现自己的异常,他不比小嫂子好糊弄,若是搞不好,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自己想提前返城,拿到分配工作的机会也就泡汤了,想到这些,内心反复地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决不能漏出马脚。 宋婉清不知道她恶毒心思,见她站在厨房观望,无从下手的样子,只当她不知道东西在哪里,索性走了进来,告诉她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 李甜甜侧身站在一旁,笑着说道:“好的,嫂子,我知道了,我看白面挺多的,今晚我擀面条给你跟大哥吃吧。”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的赵建国,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透过她的举动,也猜出接下来她要做些什么了。 低头,含笑逗弄着怀里的孩子,见她冲自己咧嘴笑,顿时心都感觉融化了。 “爸爸的小宝贝。”说着在她白白嫩嫩的脸颊亲了一下。 宋婉清从厨房出来后,正好瞧见这一幕,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笑容。 只是想到白天自己弄丢的那些钱,心还是一阵阵抽痛,那么多钱啊,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那人这些日子,为了这个家,起早贪黑的挣钱,自己却一下子丢了那么多…….. 虽然不清楚那人,到底是真的做了噩梦,还是找了个借口,只为了宽慰自己。 可不管哪个是真的,但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人真是的变了! 他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关怀,那不是能装得出来的,每个眼神都透着之前从未见过的极致温柔。 就连丢钱后,他都不曾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反过来一直在安慰自己。 虽然对丢钱的事情感到内疚心痛,但他的做法,却让自己非常感动。 想到这些,收回思绪,见他们都有事情可以做,就自己闲着,索性掉头进了屋,拿着竹筐走了出来,坐在外面石凳上,趁着天还大亮,织起了线衣。 厨房内的李甜甜,掌握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没再闲着,利索地和面擀面条,半个小时左右,热腾腾的芝麻叶面条出了锅。 “嫂子,面条好了。” 一手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将两碗面条分别放在石桌上,笑盈盈地说道:“嫂子,你快试试我的手艺。” 宋婉清在她期待下,拿起筷子,端起碗吃了一口热腾腾的面条,若是真说起味道,她做的还真没有赵建国做的好吃,目光看向李甜甜说道:“挺好的,你也赶紧坐下来吃吧。” 听到她的话,李甜甜转身进厨房,端出自己的面条,坐下吃了起来。 吃饭时,余光瞟了一眼抱着孩子的赵哥,见他站在院子门口,跟人聊天,收回视线,冲着宋婉清试探性询问道:“嫂子,赵哥都不去地里干活,挣工分的吗?” 她的话,使得宋婉清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不明白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却没直接回她,而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这些天,你还适应吗?” 李甜甜见她不答反问道,明显在回避自己的问题,套不出自己想要的,有些不甘心,还想再追问时,瞧见赵哥抱着孩子走进院子,立马识趣地闭了嘴。 总觉得,自己在这个赵哥面前,被他看透透的,仿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那双眼睛,让人无处遁形。 也正因如此,那种对他的畏惧,是由心而发。 宋婉清见他抱着孩子回来,放下筷子,伸手就要接,却被他给避开了。 抱着孩子坐下的赵建国,冲自己媳妇说道。 “吃完了再给你。”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收回手,拿起筷子接着吃了起来,期间忍不住问道。 “二哥来了,怎么不进来说话?” 刚一直留意听他们两兄弟在门外说话,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加上李甜甜一直在跟自己说话,听得不真切,两兄弟在外面说什么。 赵建国余光瞥了一眼李甜甜,见她眼神飘忽不定,心不在焉地吃着面条,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媳妇说道。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建房子时,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宋婉清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寻思着赶紧吃完,好把孩子抱过来,让他吃饭。 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 李甜甜感觉差不多了,觉得东屋的两人应该睡着了,都没听到那边传来任何动静。 这才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西屋,撩开帘子,来到东屋。 第一次做这些事情的她,不免紧张的厉害,心脏扑通扑通跳地厉害,让她紧张到手心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虽然怕得不得了,可想到很快就能回城工作了,必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把口袋里的下乡证件,掏出来,摸索着放在了柜子下面。 然后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住的西屋后,整个人都卸了力气,瘫软在了地上,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爬上床,想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打她摸黑进去那一刻,赵建国就静静的注视着一切,即便是屋内非常黑暗,可她一举一动,还是没逃过那双犀利的眸子。 次日一大早,熬了一宿没睡着的李甜甜,拎着昨天收拾好的东西,刚走出西屋,迎面就撞上掀开帘子,从东屋出来的赵建国。 做了亏心事的李甜甜,看到他那一刻,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帆布包都滑落到地上。 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后,李甜甜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挤出一抹笑容打招呼道。 “早…赵哥。” 弯腰捡起地上的包,不等他应声,打开门,匆匆走了出去,连早饭都不打算在他家吃了,直接去了村长家,等他给自己从新安排住处。 赵建国看着她一副被鬼追的架势,漆黑的眸子里透着渗人的寒意,迈着懒散的步伐,去了厕所。 从旱厕出来,打了一桶井水,洗了把冷水脸。 趁着媳妇这会儿给孩子喂奶的功夫,生火做了个鸡蛋糕(水蒸蛋),热了四个馒头,弄好这些后,挑着扁担,挂着箩筐,嘴里叼着一个大白馒头,就准备就去山上。 这个时候,宋婉清抱着孩子,从屋内走了出来,目光看向要出门的赵建国问道:“干嘛去?” 听到媳妇的声音,赵建国脚上的步伐一顿,扭头见她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朝她走了过去,拿下嘴里的馒头,咧嘴笑着冲她说道、 “我,去挖点野菜。”说着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见她也不说话,直勾勾盯着自己, 被她这样盯得心虚的厉害,只能老实交代说道。 “媳妇,放心吧,这山上我来回走了多少次了,没事的。” 宋婉清看着面前的男人,腾出一只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昨天说的做噩梦,破财消灾什么的,看来都是拿来宽慰自己的!哪有那么邪乎的事情,当时的自己,还真的就信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看清了,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哭坏了身体。 想到弄丢的那么大笔钱,心里就一阵揪疼,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他说道、 “等着。”说着把他嘴里叼着的馒头拿了下来。 这才发现,他啃的竟然是冷馒头。 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将锅内他热好的馒头掰开,又罐子里的咸菜加进去,连着弄了将4个白面馒头,分别都放了咸菜后,给他用干净的白布包裹好。 把还没熄的锅又添了把柴火,拿了4个鸡蛋放进去煮、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宋婉清拎着走了出来,给他放在箩筐里。 “路上小心点,挖不到也没关系,早点回来。”说着把孩子,从他怀里抱了过来。 40、金矿? 看着媳妇如此体贴入微的模样,赵建国心里别提有美了。 咧嘴笑了起来,忍不住低头又在她白嫩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走了,媳妇。”说着拎上背篓,朝着院子外大步走去。 被他亲的宋婉清,脸颊涨红,带着羞涩,眼帘微垂,跟着他走了出去。 到了大门口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这才抱着孩子,转身回了家。 他一出门,就感觉这个家空荡荡的! 明明之前他也经常不在家,可那时候,觉得他不在家,自己也落个清闲自在,并不用担心他挑剔。 可现在,总觉得,他在身边就感觉无比的踏实,心安。 而这会儿,老早来到村长家的李甜甜,坐在小板凳上,面带焦急不安。 “叔,村头那个茅草屋,压根就不能住人了,您不能把我一个姑娘家安排在那里。” 抽着焊烟的村长,听到李甜甜的话,掀起眼帘撇了她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昨天发生那档子事,现在没人家愿意让你去住,我这不也没办法,你先暂时在那边住两天,等过段时间,我再帮你想办法。” 听到他这番话,李甜甜脑袋嗡嗡作响。 那个茅草屋即便能住人?可晚上自己一个人也不安全啊! 万一有人趁机会,黑灯瞎火,对自己耍流氓可怎么办? 那周围连个住户都没有,到那时候,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不行,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折了。 再看村长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起身走上前,拉住他粗粝干巴巴的老手,带着祈求说道: “叔,我求求你,再帮我想想办法行不行?一个人住在那边,我真的怕...” 村长一大把年纪了,看着手被面前的小姑娘拽着,心头跟鹅毛拂过似的,痒痒的,嘴一瓢说:“行,东西先放在我家,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浑浊的目光,对视上李甜甜满眼期待的眼神、 瞧着小模样,长得还挺俊,不愧是城里来的,皮肤就是比乡下娃长得白。 不知觉地吞了一些口水,在她目光注视下说道:“实在不行,你先在我家住下也可以。” 听到他这番话,李甜甜松了一大口气,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带着感激说道:“谢谢你叔。”说着立即收回了手。 在王拴柱看不到的地方,带着厌恶,蹭了蹭自己手。 晌午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漂泊大雨,这场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还在山上的赵建国,因四周都是灌木丛林,压根没地方及时躲雨,被淋了个透心凉。 因下了雨的缘故,土壤更松软,这颗石斛他挖得非常轻松,早早就收了工。 但他却没及时下山,记得小时候在附近捡到过石头,无聊到从高处往下抛石头。 记得有些石头,摔烂后,里面呈现的是黄色的,当时小,不懂得那是什么,以为只是带颜色的石头。 现在回头想想,当时那块拳头大的石头,其实是金矿石。 上辈子赵振国的一个工地就曾挖出过金矿石,可惜直接就... 为了验证自己猜测,徒步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刚下过雨的原因,周围溪流比之前大了许多,脱掉脚上带着泥巴的布鞋,踩在光滑的石头上,寻找着目标。 没寻找到自己想要的,只能下水,沿着河道边走边看。 期间拿起不少石头观摩,又扔回到了水里,就这样,反复的捡来看,看了又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他才总算挑中了一个,形状比较规整,表皮呈现豆黄的石头。 想确定自己判断是不是对的,找了一个外型有棱角的石头,对着夕阳观看起来。 石头里的片状物在夕阳的反射下,显示出闪亮的光泽。 虽然没有专业的鉴定,但也可以断定,捡到的这块是个好货。 又捡了几块拳头大小,相同皮色的石头。 这里居然可能有一个金矿...自己的老家果然是太偏僻了,连这种好东西,村里的人都不认识,也不懂它的价值。 天,这可是黄金。 将几块拳头大的石头,一起放进了空间。 将湿漉漉的衬衣,把石斛包裹好,放在箩筐里,用扁担挑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的宋婉清,把孩子哄睡着后,早早做好饭,又熬了姜汤,担心那人淋了雨,寒气重,怕他生病。 站在院子门口,等了又等,眼看天都要黑了,都还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心里不免担心了起来,怕下了雨,山路滑,他不好走,天要是黑了,视线受阻,路更难走,担心他还没回来可怎么办? 后悔今天就不该让他上山的!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二哥,让他去山上找找的时候。 看到远处走来的高大挺拔的身影,顿时眼眶一热,什么也顾不上了,朝着那人小跑奔了过去。 赵建国看到媳妇朝着自己跑了过来,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家里是出了什么事? 不自觉加快了脚上的步伐,两步并成一步,来到她面前后,目光紧张地将她问道。 “怎么了媳妇?发生什么事了?” 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察觉到他目光的宋婉清,脸颊一烫,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刚就是看到他回来,一时间太激动了,就跑了过来。 在听到他问的话后,摇头说道。 “没事,就是出来看看”说话间,伸手就想接他肩上的扁担。 这时才注意到,这人光着膀子,下身的裤子也挽到了膝盖处,上面带着斑斑泥点子,明显今天没少遭罪。 赵建国拉住媳妇伸过来的手,咧嘴笑得十分开心,刚看到媳妇朝自己跑过来那一刻,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感情这是担心自己,特意守在外面等自己呢。 握着她纤细的手紧了又紧。 “走,回家。” 被他牵着手的宋婉清,眼帘微垂下,白嫩的耳根透着粉,却没挣脱开他粗粝温热的大手。 两人手牵手,并肩回了家、 到了院子后的赵建国,卸了肩上的扁担,将箩筐里面的石头拿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水缸旁边。 看到他掏出那么大块石头,宋婉清递上熬好的姜汤说道。 “这么远挑这么个块大石头,你也不嫌沉。” 听到自己媳妇的话,赵建国笑而不语,接过她递过来的姜汤,一口气喝了个见底,余光还不忘瞟了一眼地上的石头。 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如果可以,想等待开放的时候,承包下游的那片地,进行开采。 41、作妖 那地方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石料,人工花不了多少钱,最主要的是机械。 在他发呆之际,宋婉清从他手里接过碗,瞧出他对那些石头的喜欢,愣是看不出这些石头有什么特别的,这跟河道里的石头,没什么不一样的。 拿着碗进了屋,将灶台的火重新升起,烧了一锅热水,等他吃完饭就能洗个热水澡。 端着饭菜出来时,瞧见他还蹲在那里,拿着那几块石头,反复研究地看着,都不知道,那几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下游河道有些石头,比他捡回来的石头外观漂亮多了! “洗手先吃饭。” 听到媳妇的话,赵建国这才放下石头,起身准备洗手,听见院子外有人喊门,迈步走了过去。 来人是村长的儿子王胜利,他手里拎着一条鲤鱼,笑得一脸憨厚说道: “四哥,俺爹说让我往后来你这边帮忙,一天说给俺八毛钱。”说完把手里的鲤鱼送到赵建国手里。 “这个是俺爹让拿给你的,恁收着,以后四哥多照顾照顾俺了。” 赵建国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鲤鱼,又还给了他,这小子比他爹实诚多了,自己家也不缺他这口鱼。 这年代,谁家都舍不得吃口好的,最主要是也没有!有也是紧着孩子吃。 “你拿回去给孩子炖着吃吧,等开工的时候,你就过来帮忙就行了。”说着拍了拍他肩膀。 听到他的话,王胜利笑得更加开心了。 “谢谢四哥,那我先走了。”说完,拎着鱼又走了。 赵建国这才注意到,砖旁边,堆起了瓦片,看样子是今天白天卸的,转身回了院子。 “媳妇,大哥今天都买了什么材料回来?家里的钱还够不够?” 宋婉清在石墩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递到他手里说道。 “瓦片,还有沙子,大哥说钢筋买不到,去哪里购买,都要批条子,钱还有的。” 听到媳妇的话,赵建国点了点头,咬了一大口馒头,下筷子时,看到碟中的菜问道:“这是你出门买的?” 宋婉清将盆里的鸡腿夹起来,放在他碗里说道:“不是,妈把家里的下蛋老母鸡宰了,下午的时候送来的。” 赵建国愣了一下神,目光看着面前的媳妇,是啊,怎么就忘了,她才出月子也就一个多月,之前自己浑蛋,家里任何吃的都先紧着自己,压根轮不到她。 可想而知,连温饱都是问题,更别说坐好月子了! 丈母娘这是心疼闺女,这才杀了下蛋鸡,来给她补身体。 最近挖的石斛,都让自己拿去卖了,压根忘记给媳妇带来补补身子了。石斛可是滋阴润燥的好东西。 突然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只顾着赚钱,压根就没想着帮媳妇调理一下身子。 看着面前碗里的大鸡腿,心里五味杂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边在村长家住下的李甜甜,瞧着桌上的窝窝头,和一小碟咸菜疙瘩,顿时没了胃口。 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儿,这会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之前在小嫂子家的时候,回来都有热腾腾饭菜,馒头是白面馒头,菜更是带着油花的炒鸡蛋,连小炒肉都吃过。 在她家吃的可谓是非常好,可再瞧瞧村长家的这饭菜,窝窝头是硬,咸菜疙瘩更不用说了….. 光是看着,就没有一点胃口。 耐不住饿得厉害,刚要咬了一口,在老嫂子刀子一般的目光下,随便吃了几口就进了屋。 这里还不如小嫂子家干净,屋内更是散发着一股子尿sao味,难闻的厉害。 包里掏出纸和笔,趴在凳子上写了起来。 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纸,描述着赵建国同志家,整天如何大鱼大肉,怀疑他有作风不正嫌疑。 针对这部分,有向赵建国同志提出过疑问,却反过来被赵建国同志以此要挟,更是没经过自己同意,还擅自收走了自己的下乡证。 反复知检查了几遍,确定无误后,小心翼翼折好举报信,塞到上衣口袋里。 打算找机会,去镇上时,把举报信交上去。 弄好这些后,累了一天,感觉浑身又酸又痛,脱掉衣服裤子,只留下白色小背心,跟短裤。 准备上床休息时,一转身,看到纸糊的窗户外,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仔细一看,指头大得破洞,有只眼睛正往里面看。 看到这一幕,浑身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捂着胸口,上了床。 躲在难闻的被子里,浑身吓得直发抖,不用说,也猜到外面偷看的男人是王拴住。 不敢相信,身为一村之长的他,竟然做出如此作风不正的事情。 即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他在村子里口碑似乎还很不错。 可自己受了这种委屈,又没地方诉苦,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委屈的同时,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掉,真的希望尽快能离开这个地方,真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想想在小嫂子家,吃得好,被褥也是干干净净,更不会担心被人偷看。 每天从牧场回来,就直接能吃上热乎饭。 外面的王拴住见屋内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后,转身就要离开,迎面碰上黑着脸的自家老娘们。 干了亏心事,被她这么一弄,吓了一大跳。 碍于被里面人发现,只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屋。 这会儿,洗完热水澡的赵建国,觉得浑身热烘烘的,清爽无比。 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家里只剩下老婆跟孩子,没外人在,他也没了任何顾忌。 迈着懒散的步伐,进了屋,拴上门后,撩开帘子进了卧室问道。 “媳妇,家里还有多少钱,全部拿过来给我。” 听到他话的宋婉清,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进来的赵建国,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却是什么都没问。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放下手中正织着的毛衣,起身把藏起来的钱,全部都拿了出来。 接过媳妇递过来的一兜钱,赵建国也没数。 在媳妇的注视下,吃力地钻到床底下,拿开两块砖,将钱布兜放到下面,又将砖放回原处。 本想告诉媳妇,这几天若是自己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 可若是现在就提醒她,依照她性子,肯定会整天惶恐不安,索性干脆还是不告诉她了,省得她过早整天担心。 从床底下退出来后,拿起自己的衬衣,擦了擦身上的灰。 一抬头,见媳妇默不吭声地又在织毛衣,看到这里,走过去,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 宋婉清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扬起拳头,锤了一下他结实炽热的胸膛,涨红着脸道。 “你干嘛!” 她的一拳,对赵建国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紧了紧搂在怀里的媳妇,嗅着她身上淡淡好闻的气息说道。 “媳妇儿,金子没在那里面,钱放在那里,最近暂时先别动了,大哥那边用钱的时候,我给他想办法。” 听到他这番话,宋婉清满眼担心,一脸正色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没说,她也就没问,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 最近不应该穿新衣服出去的,建房子的事情,更是弄得整个村子都知道,连家里添了冰箱,都来了那么多人观看。 家里突然富了起来,指定会惹人猜忌的! 可眼下这男人什么都没说,自己只能无条件地相信他,不能给他添乱。 42、女儿这个小棉袄漏风... 在她走神时,赵建国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怀里白嫩软香的媳妇,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憋太久了,这辈子尤其旺盛。 ............................................................................................................................................................... 宋婉清听到他露骨的话,还是觉得臊得慌,虽然这种事,没少跟他,但还是听不得这种话。 这个赵振国,不赌了,知道赚钱养家了,也知道疼自己和女儿了,自己都以为他改好了,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满嘴荤话,那个一身匪气,人嫌狗不待见的样子又回来了。 ................................................. 宋婉清完全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涨红着脸,目光压根不敢与压在身上的男人对视, 上辈子,赵振国成功以后,亲眼见惯了各种奢靡,滥交的场景,看着派对上的那些长相妖艳,或是清纯的女人,表情各种夸张。 不仅没勾起欲望,内心还滋生出厌恶感。 从此以后,除非是必要场合,自己再未出席过商圈里的这种邀约。 眼下看着媳妇这样单纯,不谙世事的模样。 ................................................................................................................................................... 正在她看得入神时,不远处小床上的孩子,晃动着小手,咿呀呀了起来。 这下宋婉清回过神来,涨红着脸提醒道:“你起来,女儿醒了。”声音透着一丝焦急。 听到媳妇的催促,赵建国心里觉得苦闷啊,憋屈啊, 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小宝贝,自己先玩一会儿,千万别哭闹,先把这发弄出来也行。 然而下一秒孩子,就传来女儿的啼哭声, 在女儿哭出声的那一秒,赵建国按住准备要起身的媳妇说道:“你躺着别动了,我来。”说着迈腿下了床。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他这不是情人,是情敌还差不多。 你爸就是欠你的,赵振国嘴里嘀咕着。 宋婉清看见赵振国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去洗脸盆的架子旁边洗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振国洗干净了手,这才小床前,弯腰抱起床上哭闹的女儿、晃动着胳膊哄着哭闹的她。 期间腾出手,摸了摸尿布,确定是没拉没尿,迈步来到床前,将怀里的孩子放到宋婉清身边说道: “她应该是饿了,你等会儿,我拿个毛巾过来给你擦擦。”说话间,迈步出了东屋。 宋婉清看了一眼男人走出去的背影,他现在真的是把自己跟孩子放在第一位,但凡夜里孩子一哭,他会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忙这忙那。 村里人说她生了个赔钱货,被赵振国听见了,他把那家女人给说哭了。 这段时间,夜里除了给孩子喂奶,自己就没再起来过,都是他起来照顾的孩子。 垂眸轻轻哄着身边的孩子。 “乖~别哭了,马上就能吃了...” 赵建国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将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在毛巾上,打湿后,确定温度没那么烫手后。 拿着回了屋、来到床前,躲开媳妇伸过来的手说道,“我来。”说着弄出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把两边都仔细地轻轻擦拭了一遍, 宋婉清被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弄得有些脸颊发烫,这才送到孩子嘴里。 吃到奶的孩子,顿时止住了哭声,猛烈地吃着。 赵建国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觉得异常的踏实,满足,翻身上了床,抱着侧身,给孩子喂奶的媳妇,脸埋在白皙的脖颈间。 “媳妇,要不等孩子吃饱后,你用手...” 背对着他的宋婉清,垂眸看着怀里的孩子,听到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 “等孩子睡着了!” 听到媳妇愿意,开心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然而,没等来孩子睡着,他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过去。 宋婉清见怀里的孩子吃饱后,拿开另外一边的大手,抱着女儿,转过头,才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 腾出一只手,拉上被子,给他盖在身上,这么冷的天,他都不知道冷! 给他拉上被子后,收回手,轻轻拍打着孩子后背,看着睡着的人,眼下带着熬夜后的乌青。 这人,这些日子起早贪黑,夜里又要起来照顾孩子。 刚还央求着让自己用手帮他弄,这会儿倒头就睡了过去,看来是真的累得不轻。 赵建国这一觉睡到大天亮,等他睁开眼睛后,身边哪里还有媳妇的影子,压根不记得昨天晚上怎么就睡着了过去。 夜里也没听到女儿的哭闹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安静得厉害,似乎啥也听不见。 掏耳朵时,这才发现两边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两个棉花团……. 43、难以启齿 垂眸看着掌心里的两个小小一团棉花,唇角微微上扬,心里滋生出无限的暖意。 难怪一觉睡到大天亮,感情因为这个! 看来这些日子下来,媳妇真没白疼,都知道反过来心疼自己男人了,她可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膀子,穿着宽松的大裤衩子,迈步就走了出去, 刚走出屋,就瞧见自己媳妇,正坐在水井旁边,给自己洗昨天的脏衣服。 女儿被她用布兜,背在身后,看着这一幕,眼眶一阵发热,迈步上前,顿了下来说道:“我来。媳妇儿你刚出月子,尽量少碰冷水。” 赵振国公司有个保洁阿姨,一到冬天手上就贴着好多膏药,听说是月子里被婆婆赶去洗尿布,风湿了... 宋婉清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目光瞧着睡醒的男人,看他这架势,明显是要自己洗,哪有男人洗衣服的,让人瞧见了还不得笑话他。 “你先去洗脸吃饭,锅里还给你留了馒头,鸡蛋。”说着见他还想身上夺衣服。 把衣服按入水盆中,与他四目相对,接着说道。 “早上刚村长来过,说让你去他家一趟,看样子,像是有什么事,你赶紧吃了过去一趟。” 听到媳妇的话,赵建国这才作罢。 但并没有立即洗漱,而是连着打了十几桶水,把水缸填满,他这才洗漱完,去了进了厨房、 进去还没一分钟,嘴里叼着个馒头,就走了出来,含糊不清说道。 “媳妇,那我先出去了。” 宋婉清抬起头,叫住他道。 “你把衣服给我穿上。”声音带着些无奈。 赵振国低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膀子,穿这个大裤衩子。 冲着媳妇笑了笑,转身又进了屋,换上了衣服,这才又叼着馒头,出了门。 等他到了王栓柱家时,发现他家里还有一堆老爷们,蹲着地,随地儿找了个地方坐下着的,堆得满院子都是人,连大哥二哥也在。 二哥一如既往都是,走到哪里,都离不开编织藤条筐的活儿。 瞧着架势,明显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王栓柱见赵振国来了,老脸上立马堆积起了笑容,殷勤地招呼着他说道。 “老四,你来这边坐,叔有事找你商量。” 赵振国见着老家伙笑得如此市侩,吃定他准没憋什么好屁。 迈着懒散的大长腿,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空出来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大口啃着白面馒头。 目光扫视了几个村子里的民兵,见他们几个这会儿,没了平时的嚣张气焰,脸上都还带着伤。 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身为一村之长的王拴柱,被大家尊敬惯了,可面对着赵建国这种派头,他也摆不起谱了。 更何况眼下还有事有求于他,更加不敢在他面前摆谱了。 "四儿,你不经常下地,你可能也不晓得情况,咱村子上,最近被隔壁村子的人,欺负惨了!”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他脸色,接着补充道。 “事情是这样,生产队里的两头牛跑出去了,不凑巧,跑到隔壁村里庄稼地了,被隔壁村的民兵给扣了,你说咱队里的牛,都是有数的,少一头都不粘,他们还一下子扣了两头。”说完这番话,紧锁眉头的王拴住,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瞧瞧那几个兔崽子,让他们去领牛回来,被打成那个熊样子!” 一副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 生产队的牛少一头,自己这个村长都要担责任的。 他可赔不起这么大一头牛! 眼看身边的赵振国馒头吃了一大半了,还不见他发话,只能哀求道: “老四,叔知道你人脉广,对方那边的民兵队长,还是你小弟,你过去帮忙把牛要回来吧~” 赵振国不急不躁地把最后一口馒头送入口中,目光对视上王拴住那双浑浊迫切的目光,本不想掺和这种破事,可想了想,过几天说不定还要用上这个老家伙办事。 购买钢筋,需要批条子盖章,这事还必须得他跑一趟才行! 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根,递给了身边的王栓住,接着又抽了一根,放入自己口中。 装好烟,划拉开一根火柴,点燃烟,眯着眼睛,深深抽了一大口,缓缓吐出烟雾。 在王栓柱眼巴巴的注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我试试。” 听到他松口,王拴住激动得厉害,只要他愿意去出面处理,羊绝对能要得回来,他在几个村子都是出了名的恶,压根没人不敢不买他账。 这下心可总算是放在了肚子里,那可是两只成年牛啊,是犁地的主要工具,把自己卖了,也没那么多钱赔! 冲着赵振国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道。 “你办事,叔叔放心了。”说着目光看向民兵队长,立即就变了脸色。 “你带着他们几个,跟着老四去打个下手,别整天只知道在村子里耀武扬威的!真正用得着你们的时候,顶个屁用。” 王大海灰头土脸地点头应声道。 “知道了,叔。” 赵振国见事谈完了,想着尽早办完事,不耽误回家给媳妇做午饭,从凳子上起来说道。 “走吧。”说着率先迈步朝着院子外走去。 商量了快一早上没结果的事情,老四来了后,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就解决了王拴住的一个大难题。 这让他顿时觉得,村子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也不错! 临近中午到的时候,王大海牵着两头牛回了生产队交差。 赵振国则是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迈着阔步回了家。 正挽着袖子准备做饭的宋婉清,瞧见自己男人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回来,走上前问道。 “这你那弄来的。”说着见他掀开竹笼,把两只母鸡扔了进去。 听到媳妇问得,赵振国笑得一脸开心,这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买到的两只老母鸡,想着拿回来给媳妇用石斛补一补。 怕媳妇心疼钱,索性也没告诉她是买的。 “别人送的。”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压根不信,估摸着他肯定是高价买的。 长到能下蛋的老母鸡,一般不出高价,农户家都不愿意售卖的,平时这些鸡,都拿来下鸡蛋,留给孩子吃,好长身体。 本来四五月时,正是孵小鸡的时候,那会儿本来自己也计划买几只小鸡来养,母鸡长大后下蛋,正好可以供孩子以后吃鸡蛋羹。 可当时刚生了孩子,家里连几毛钱都拿不出来,更没有多余时间料理小鸡,这才没买。 眼下他花高价买了两只毛母鸡回来也行,反正下了鸡蛋,能留着吃。 洗完手的赵振国,上前搂住自己媳妇,见她盯着两老母鸡不说话,弓着腰身,下颚垫在她肩膀说道。 “过几天,房子就要动工了,家里可能有点吵,你没事可以去大哥家坐坐。” 宋婉清侧过脸,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收回视线,隐晦地问了句。 “大哥跟二嫂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到媳妇的话,赵建国愣了一下,大哥跟二嫂什么事?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宋婉清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后,见他一脸坦然,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这种事,谁敢在他面前嚼舌头根。 依照赵振国性子,听到有人敢在他面前编排他大哥跟二嫂,不把人打残都是好的了! 犹豫了片刻,冲他说道:“她们说大宝是二嫂跟大哥的...所以,我不怎么想去大哥家。”说完这番话,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带着些紧张,生怕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听到媳妇的这番话,赵振国也被震惊到了,这确实是头一次听说。 这么一仔细想,二哥确实对大宝不冷不热,反倒是大哥,经常会给大宝买糖吃,之前还纳闷,大哥家三个孩子,也没见他对那个上心过。 之前压根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被媳妇这么一说。 总算是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儿了! 收回心神,看着面前的媳妇说道:“行,不想去就不去,以后我尽量不去山上了。” 44、借肉的二嫂被打了 确实没料到大哥,二哥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看来这件事,整个村子估计早就传得人人皆知了,恐怕也就自己跟大嫂蒙在鼓里,或许二嫂也不知道。 不然,依照她不安分的性子,估计早背着二哥偷人了! 难怪最近每次提到大哥,都感觉媳妇表情怪怪的,像是很抗拒,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好了,你去看看孩子,我去做饭。”说着伸手解开她腰间的围裙。 宋婉清见他迈着两只大长腿,弯腰进了厨房,这人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自己说的,似乎更没质疑自己说的是否真实。 他就不怕自己恶意的造谣他大哥?还有,刚还说什么,以后尽量不去山上了吗?他这是担心,自己一个女人呆在家里不安吗? 想到这些,来到厨房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忙碌的高大身影说道。 “我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没事的。”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人,咧嘴冲她笑着说道。 “最近天冷了,我也不想山上跑了,正好借着建房子的事情,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果然,这话刚一出口,就见媳妇脸上露出难得见的笑容,那笑容干净纯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天啊,如果没记错,第一次见到媳妇这样笑,还是结婚那天,跟她在院子里拜完天地,她带着羞涩开心的笑容,偷偷望了眼自己。 那会儿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嫁给什么样的一个男人,所以才会带着开心和憧憬。 可等婚后,她发现自己嫁给了什么样的一个人,已经没了回旋余地,她认命地每天尽量过好日子,照顾好这个家。 因为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大着肚子的她,只能去地里干活,挣工分,赚些微薄的粮票。 想到这些,心里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得难受。 带着湿漉漉的手,来到门口,弯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说道。 “好了,去歇会儿,待会儿饭好了叫你。” 这一幕,不偏不倚,正巧落入刘桂华眼里,她扯着大嗓门嚷嚷到。 “哎呦喂,青天白日的,可臊死我了。”说着来到他们夫妻二人身边。 心里酸到不行,只要看到老四,就能想到那晚偷窥的一幕... 不是滋味地上下打量着宋婉清,瞧着她身上的新衣服,纳闷,赵振国到底给她买了多少套新衣服。 在这山洼里,穿这么好的新衣服做什么?给谁看呢! 赵振国看着面前的刘桂华不善的目光,在媳妇身上来回打量,脸色沉了下来,这一年来,清楚她可没少挤兑自家媳妇! 之前自己浑蛋,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二嫂有事?” 听到他的话,刘桂华收起打量着宋婉清的目光,看向赵振国,故作愁眉苦脸说道。 “四儿,你大侄子最近长身体,加上家里太久没吃过肉了,他吵着闹着想吃肉面条,你看能不能借给二嫂一点肉跟白面?” 赵振国高大的身躯,慵懒地依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目光直勾勾盯着刘桂华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说道。 “我记得之前你还在我家这里拿过一斤肉票,二两油吧?先把那些还了吧!” 刘桂华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压根没想到赵振国张嘴会让自己还东西。 “四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头根子了?离间咱们两家关系?”说话间,狠狠瞪了一眼宋婉清。 宋婉清自然听出二嫂的话,是在说自己,懒得跟她扯,看着自己男人说了句。 “我先进屋了。”说着转身去了堂屋。 刘桂华有些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她进屋了,难道是老四在厨房做饭? 一时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一扫眼,就飘到院子里竹笼里的两只肥硕的老母鸡。 瞬间又打起了老母鸡的注意。 “这鸡能下蛋了吧?”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忍不住走了出来,怕赵振国忍不住再给她东西,冲着刘桂华说道。 “二嫂,你就别惦记我家这点儿东西了!” 话音刚落,赵二哥拎着一个棍子,黑着走了进来。 刘桂华看到后,吓得脸色瞬间就白了,连忙解释道。 “老二,你听我说,是大宝,大宝想吃肉,我就是过来借点肉。”说着吓得立马想往赵振国身后躲。 赵振国避开她的触碰,走上前喊了声。 “二哥。”说着看了一眼他握着棍子的手,青筋都爆了起来。 赵二哥脸色铁青,目光死死盯着刘桂华,冲着自家兄弟说道。 “四儿,你让开,我要打死这个偷人的货。” 听到偷人二字时,赵振国松开了握着二哥的手腕,侧过身体,看向吓破胆子的刘桂华。 刘桂华看着赵二哥越走越近,吓得浑身直发抖,激动地大声嚷嚷道。 “老二,我错了,别打我。”说着冲出厨房。 直接躲到宋婉清身后,拽着她衣服说道。 “老四媳妇,你快劝劝你二哥,别让他打我啊,会打死人的。”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被刘桂华跩得一个踉跄,快步上前,把她拉入自己怀中护着。 另外,把刘桂华推到自己大哥身边。 “二哥,有什么事,你们回家,关上门再说。” 无处可以逃的刘桂华,被赵二哥拽着衣服领子,一路上朝着自家方向走去,途中,也不管邻里街坊伸长了脖子看笑话。 他赵二哥,这几年下来,就已经是个笑话了! 做了几年的乌龟王八蛋,现在又顶着一个绿帽子,在同村的男人面前,压根已经抬不起头了。 这一路下来,刘桂华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可没有一个街坊愿意出来为她说句话,直到被赵二哥拉回家,她绝望地跪在地上。 抱着赵二哥的腿,哭着哀求到:“我真跟别人没什么,都是外面人乱说的啊,你怎么能相信外面的传言?不相信我说的呢?” 赵老二紧紧拽着手里的棍子,气得浑身直发抖。 自家这个娘们是个什么货色,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况且,二麻子连媳妇屁股上有颗黑痣都说上来了,她还敢狡辩说是外面人乱说。 扬起的棍子,久久没打得下去手。 自家媳妇让外面的男人睡了,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窝囊的打媳妇....... 气的把棍子扔在地上,走到一旁蹲下抽起了焊烟。 刘桂华见自己男人这样,横了他一眼后,继续哭着,这会儿不是怕的哭,而是真真切切哭自己可怜,悲哀,嫁个没用的男人。 连最基本的哪方面都不行,自己这辈子可怎么活啊! 东头的老光棍虽说年纪大了点,可人家哪方面都比自家男人厉害! 在他家里,足足被他弄了三次,真真正在体验过当女人的快乐,是这么美妙,与其同时,羡慕老四媳妇,天天都能和赵振国... 晚上。 昏黄的灯光,照在赵振国健硕修长的身上。 此刻的他,光着膀子,漏出完美匀称的肌肉线条。 被他压在身下的宋婉清,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鹅白精致的脸蛋,泛着微红,细长漂亮的眼尾角,染上淡淡的潮湿。 她藕白纤细的胳膊,抱着赵振国脑袋说道。 “睡吧。”声音透着微颤的软糯。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媳妇潮红的双颊。 45、被举报,被抓走了 赵振国鼻息间,尽是媳妇身上淡淡的香味,可是她现在身体不方便, 然而此刻的宋婉清,实在受不了这人,这样亲个不停。 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很享受这一刻,被他如若珍宝似的, 赵振国感受到媳妇身体微微战栗着,抬起眼帘,朝着媳妇看去。 瞧着她此刻双颊潮红,贝齿咬着朱唇,隐忍克制的模样,别提有多诱人了! ...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宋婉清自然知道这人要做些什么。 随着媳妇的举动,赵振国仰起头,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呼~” 不得不说,媳妇的肌肤真的是柔软到吹弹可破, 漆黑的眼眸,看着身下的媳妇,闭着眼睛,睫毛微颤, 俯下身体,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了个吻,带着浑厚暗哑的嗓音说道。 “媳妇,睁开眼,看看我。”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缓慢地睁开了漂亮的眸子,目光与他四目相对,随即下一秒,立即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紧张的手,扣着被单。 觉得这样,实在是太磨人了,希望他尽快!好结束现在这样的局面。 很想很想... 可媳妇现在还在月经期间,自己又能怎么办,只能隐忍克制着体内沸腾的血液。 宋婉清,在听到自己男人的话后,愣了一下,目光不受控制看向他。 然而,赵振国没给她机会,开口继续诱哄到。 “媳妇,快。”说着凑近她耳边。 喷洒着热气,在她耳廓边接着说道。 “不要害怕,你应该很喜欢才对。” 听到他话,宋婉清羞得厉害,不明白这人一天,哪来这么多下流话,涨红着脸冲他说道。 “你给我闭嘴。” 赵振国感觉要被媳妇可爱的模样笑死,可这会儿,也不敢再调戏她,生怕把她惹急眼了,不给自己弄都是小事。 不搭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媳妇就这样...” 果然把媳妇哄好了,比什么都强, 赵振国瞧着媳妇如此,低头在她白皙的肩膀上,落下几个湿漉漉的吻,没再折腾她、 此刻满脑子都是幻想... 结束后,已经很晚了。 次日天不亮,就听到外面吵吵的喊门声。 早醒了的赵振国,听见外面的声音,小心翼翼抽出媳妇脖颈下枕着的手臂。 起身穿上自己的大裤衩子,捞起小背心套在身上,下床走了出去。 打开门,来到院子外,透过还没一人高的矮墙,瞧见站着一群人。 走过去,打开院子门。 看着村长,带着村子里的几个民兵站在外面,还有几个穿着正装的陌生面孔,再瞧躲在人后面,畏手畏脚的李甜甜。 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傻子了! 只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余光在人群里瞟了一眼,视线最终落在王拴柱身上问道。 “一大早,干啥的?” 王拴柱一脸为难的看着赵振国,这小子昨天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眼下弄这么一出,自己也挺难为情。 奈何这小李同志,不知道怎么的,昨天就趁乱,偷偷一个人跑去了城里,把赵振国给举报了! 这一大早,乌泱的人就来到自己家里,给自己还吓了一大跳! 瞧着都是城里来的大官,都还开着四轮的车子。 在简单得知情况后,就把他们带了过来。 事到如今,只能面带为难说道:“老四,你先进去穿好衣服,这几个同志有些事情需要你跟他们走一趟。” 乡下人起得都早,这会儿一些人都还没去地里干活。 听到动静,都纷纷走出来,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热闹。 耳尖地听到村长的话,也猜出是城里下乡的知青把赵振国给举报了。 毕竟赵四家之前什么情况,他们一个村子的人谁不知道,现在突然就富了,又是冰箱,又是建房子的,连带家里的漂亮小媳妇,都衣着光鲜亮丽的,成为村子里的一道亮丽风景。 要说没什么猫腻,说出去,谁信啊,可怀疑归怀疑,愣是没人敢去举报他。 所以要不还是说,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真有种! 大家开始扎堆,小声探讨了起来。 纷纷表示,赵振国这次可能要被关进去劳改几年。 这会儿,躲在人群后面的李甜甜,心虚害怕的厉害,全程压根不敢抬头。 毕竟在他家住的时间里,吃住方面,小嫂子从来没亏待过自己。 只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想帮自己一起下乡的同学摆脱游行,他们不帮也就算了,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撵出来! 所以,不能怪自己心狠,实在没办法在这个穷地方待下去了,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艰苦了! 赵振国回屋换衣服的时候,王栓柱冲着几名身穿正装的人赔笑说道。 "各位先等等,他换好衣服就出来了。" 几人只是看了一眼王栓柱,并没有理会他的话。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周围堆起的砖发问道。 “这是他家的砖?盖三间瓦房,用得着这么多的砖?这得够盖四个三间瓦房了吧?” 王栓柱压根没敢吱声,因为他知道,赵振国那里是盖三间瓦房,听说是要盖城里有钱人住的小洋楼。 但这些,哪能跟这些城里来的大官说,只能笑着打哈哈! 回到屋的赵振国,见床上的媳妇,披上衣服,要起来。 走过去,把小床上的孩子抱了起来,迈步来到床边,放在她身边说道。 “还早,外面凉气重,再休息一会儿。” 被他按着再次躺下的宋婉清,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冲他问道: “这么早,谁来了?” 赵振国找到自己干净的衣服,边穿边说。 “村长来找我,没什么事,待会儿我出去一下,可能要晚点回来。” 怕她担心,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被举报的事。 46、知道了,霸气护夫了 早在李甜甜起了歪心思时,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这件事,反正估摸着晚上自己就能回来,索性也就不告诉她算了,省得她在家担心。 听到他说是村长,宋婉清也就没多做过问,只是开口嘱咐着他说道。 “冰箱里的馒头,你拿出来热热再吃,别啃冷馒头了。” 穿好衣服的赵振国,来到床边,弯腰在自己媳妇脸上琢了一口。 “我先出去了,没事就呆在家里,等我回来。”说完直起腰身,迈着一大步,就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瞧见闻风赶来的大哥二哥,手里拎着锄头,一副要随时干架的模式。 走上前,开口冲他们说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晚点就回来了。” 身穿正服的中年男人,听到赵振国的话,轻笑了声。 目光瞧着面前体态板正,修长挺拔的小同志。 这模样长得够周正,往这儿一站,派头还挺足,气势都压得人矮一头。 要不是知道,他是这村子上土生土长的人,会误以为,他是哪家高官家的公子哥!下乡当知青做支教! “小同志,我看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这个情况,没个几年,我看你别想出来了。” 这下老大老二都傻眼了,不清楚自家小弟,到底在外面犯了什么事,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带走,什么事都做不了。 中午时,宋婉清正背着孩子在做饭,刘桂华笑的花枝招展的来到厨房门口,身子歪在门框上说道。 “哟,要不我说,还得是你城里来的,见过大世面,老四都这样了,你都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依靠在门框上的人,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桂华瞧着她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她这该不会还被蒙在鼓里吧? 想到这里,对视上她困惑的眼神,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拍腿笑了出来。 见她这幅嘴里,不知为什么,宋婉清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对她也没了好脸色。 “二嫂突然过来,没头没尾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桂华简直是快笑叉过去了,想到自己被老二抓回去的狼狈模样,他们小夫妻,愣是没人帮自己说话。 真的是报应来得也太快了,想想都觉得解气。 笑得肚子都发疼,腰都直不起来,愣是过了许久,才止住笑容,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一抬眼就对视上老四媳妇的目光,见她带着怒意,直勾勾盯着自己,忍不住又想笑! 最后还是强压了下去笑意,这一刻,确实是打心底羡慕,嫉妒她。 很明显,老四不告诉她,估计是怕她担心,所以竟然什么都没跟她说! 可怎么办,自己就是不想她心里舒坦。 同为女人,凭什么她要过得比自己好?对视上她视线,开口说道。 “你家老四被城里来的那个小知青举报了,他人一大早就被拉走了。” 听到她说的,宋婉清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早上赵振国说要出去,说晚点就回来的。 一定是二嫂故意气自己的,自我安慰地这么想着,可腿仿佛不听使唤似的,踉跄了一下,扶着灶台,才站稳身体。 刘桂华见她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虽然觉得很解气,但又怕她有个好歹,老四回来找自己麻烦。 可随后想到,他们都在说,老四没个几年,压根就出不来,顿时又把心放进了肚子,开口冲她挑衅到。 “哟,你还不知道呐!天啊,这可咋办,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说着故作一副很担心的模样。 表情十分浮夸,做作。 看到老四媳妇这样,她心里得意极了,凭什么啥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全了,也该轮到她哭的时候了! 她倒要看看,没了老四庇佑,她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赔钱货,怎么过日子! 缓了好一会儿,宋婉清才渐渐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目光对视上看笑话的二嫂,冲她说道。 “二嫂没事的话,先回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说着解下腰间的围裙。 把靠在门框上的她推开,接着锁上厨房,又把堂屋门上了锁,背着孩子去了大嫂家。 确认了赵振国被带走的事情后,把女儿交给大嫂照看。 独自去了生产队的地里,找到李甜甜后,走上前二话不说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 李甜甜被突来的两巴掌直接就给打蒙了,捂住脸,眼里噙着泪,看着面前打了自己的小嫂子,梗着脖子质问道。 “小嫂子,你这是做什么?” 宋婉清此刻胸口都快要气炸了,瞧着李甜甜这副委屈怯懦的模样,扬手又打了她一巴掌,怒声质问道。 “我还要问你做什么?我们家哪点亏待你了?你竟然跑去举报我男人。” 李甜甜目光带着委屈,看向周围的人,见他们只是站在一旁看,没有一个愿意上来帮自己说话。 收回视线,耿着脖子,不甘的说道。 “我是举报了,他要是没问什么问题,自然会被放出来,你也没必要拿我撒气。”语气中透着不服气。 看到她这副狼心狗肺的嘴脸,宋婉清气得浑身直发抖,恨不得也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一开始就不该被她留在家里,弄得现在害了赵振国被抓走调查! 李甜甜见她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嚣张道。 “你不该一意孤行赶我出来的,现在你男人被抓走调查,你能奈我何?”说着冲她漏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听到她话,宋婉清气血上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抓着她头发,与她撕扯了起来。 俩人扭打在一起,众人站在一旁围观,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生产队长得到消息,匆匆赶了来,看到这个情况,吓了一跳。 一个是赵振国媳妇,一个是城里下乡的知青,俩都不能在自己这里出什么问题。 连忙招呼两个女同志,把她们二人拉开。 被强制拉开的俩人,此刻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挂彩。 李甜甜在被拉开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冲着在场的人说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她男人现在都被抓起来了,你们还怕什么?” 村子里几个清理牛粪的青年,听到李甜甜的话,其中一个年轻气盛,没忍住接了声。 “她男人是被抓起来了,又不是被拉去打靶了!” 这话说众人心窝子里去了,谁也不敢站在下乡的知青这边说话。 得罪了赵振国,那跟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轻者伤筋动骨,重者要命的! 她一个外来的下乡知青,呆段时间拍拍屁股走了,他们这些村民都是一个村子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孰轻孰重,这个还是拎得清的。 听到这番话的李甜甜,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个个都冷眼旁观。 她心里滋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万一这几天拿不到回城工作的条子,自己接下来在这里的日子,可能会很不好过! 在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这些人只会对自己落井下石,绝不会帮自己的。 就算他们平时对赵振国再不满,也卑微得敢怒不敢言。 李甜甜来的时候,赵振国已经改邪归正了,她是真没见过赵振国有多浑,有多狠。 宋婉清拢了拢被抓乱的头发,目光盯着李甜甜坚定说道:“我男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因为他没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甜甜听到她的话,佯装镇定地理了理自己衣服,亏得自己还留了一手。 即便查不到什么,自己的下乡证还在他家里,只要到时候上门搜查,就能翻出来。 到那个时候,只要自己咬死,赵振国威胁自己,就算他们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从生产队回来的宋婉清,并没有立即去接自己女儿回来,外面看似坚强的她,在回到家那一刻,卸下所有的伪装,抱着赵振国外套,失声痛哭了起来。 懊恼后悔自己愚蠢的行为,害了他被抓起来。 而此刻原本被带走调查的赵振国,正坐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喝茶。 王新军批完文件,开口冲着赵振国说道:“我下个月就要调回京市了。”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 “上面有风声下来了,用不了两年,就会全面大放开,我看你谈吐不凡,也不像是会甘愿留在那个小沟里过活的人,如果放开后,来了京市发展,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47、一天就被放回来了? 赵振国没想到他不但帮了自己,还跟自己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放下手中的茶杯应声道:“好,等放开后,我去了京市一定找你。” 王新军也算是从他话中,听出来了,这人是一直在等机会。 所以,他是在没得到任何风声,就凭感觉,看出目前的走势?确定近期形势会有大动作? 如果是那样,这人就有点可怕了,日后若从商,定会大有作为! 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自家京市的详细地址,还有座机号码也写在了上面。 撕下纸,递给了赵振国说道:“这是我家地址,还有电话。” 接过他递过来的纸,赵振国看着上面的地址,折起来收入口袋,即便他不写给自己,自己也知道他京市家的详细地址。 原本计划的就是,等开放后,拿着钱在京市,趁着价格非常低廉,先购置一套四合院。 首选位置就是他家附近,这是位于日后的二环绝佳位置。 等千禧年后,这些四合院就会疯狂飙升,到后面,以至于这些地段的价格,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只是没想到,这次与他的相遇竟然提前了,还因此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想到他身后的那个高官的父亲,应该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因突发疾病没救治过来,就没了。 如果他老人家还在,他也不至于到后面才发力,做到那个位置。 收回思绪,顿了片刻,开口委婉提醒道:“回去后,先带令父令母做个健康检查吧。” 听到他说的,王新军愣神了片刻,觉得他的话,巧合到有些诡异到发指,目光怔怔地看着赵振国说道。 “最近我爱人来打电话提过,我父亲身体似乎不太好,可他倔,总觉得身子骨硬朗得很,没必要去医院,整天在大院下棋,就是不愿去医院检查。” 经他这么一说,决定这次调回去后,说什么也要带自己父亲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屋内一阵寂静,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各怀心事。 赵老大的媳妇,不放心宋婉清,问了一圈子人,最后得知她回了家,抱着孩子来到她家里。 推开门进了屋,听到屋里传来抽泣的呜咽声。 腾出手,撩开布帘走了进去,看着趴在床上哭的人,走上前安抚道: “老四他媳妇,你别哭坏了身子,改明儿,让你大哥进城打听一下老四的情况,先看看怎么样了。” 听到她声音的宋婉清,因为哭得太伤心,压根就没留意到大嫂进来了,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抹去眼泪。 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带着嘶哑的声音说道: “他说晚点会回来的,他不会骗我的。” 赵老大的媳妇,看到她脸上挂了彩,眼睛也哭得红肿,这副模样,让老四看了,还不得心疼死。 自己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方便做饭,待会儿去我家吃。” 宋婉清摇了摇头拒绝了,她要在家守着,等赵振国回来。 傍晚时分,一辆轿车驶入贫瘠的小山村。 这会儿干活的都从地里回来了,男人们都聚在大槐树下,抽着旱烟聊天。 瞧见四个轱辘从远处开过来时,一群老少爷们都纳了闷儿了,哪来的这种稀罕物,这个时间还进村子? 各个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瞧着车子由远到近,眼尖地发现,车子跟早上带走赵振国那辆一模一样。 乡下人,本来就没什么娱乐,白天忙了一天,难得闲暇的时间,坐在一起,就是东家长,李家短的,找些闲话来打发时间。 正在一堆人纳闷儿时,一个小年轻开口嚷嚷到。 “我看到四哥坐在小汽车里。” 听到他的话,众人纷纷仔细一瞧,果然看到赵振国坐在车内。 这一大早才把人带走,怎么晚上还给送回来了呢?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压根不清楚怎么回事。 眼看着车子呼啸而过,朝着赵振国家的方向驶去。 一堆人炸开了锅,纷纷讨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要是没犯事,也完全用不着亲自再送回来。 这边,车子停稳后。 赵振国推门下了车,开车的中年男人也跟着下了车,一脸赔笑说道。 “小赵同志,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是我们没搞清楚事情原因,就带了你回去调查,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不用再麻烦主任了。” 听到他说的,赵振国从口袋里摸出烟,递了一根给他,又往嘴里塞了一根。 两人站在门口,吞云吐雾地聊了起来。 李博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年轻,竟然认识京市来的主任,而且像是很熟似的。 他在王主任面前,不卑不亢的样子,禁不住让人高看一眼! 听到汽车声的宋婉清,匆匆出了屋子,瞧见站在院子外的男人,立即冲了出去。 赵振国看到媳妇跑了出来,扔掉烟,用脚扑灭,垂眸看着冲进怀里的人问道。 “怎么了这是?”说话间,看着她眼睛红肿,脸颊还带着两道抓痕。 在那白嫩的脸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捏着她下巴,左右看了看,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愠怒。 “谁弄的?” 宋婉清红着眼眶,没吱声,压根也没注意到,还有个人在,胳膊紧紧搂着他腰,生怕他又不见了似的。 见她这样,赵振国也没了跟李博聊下去的心思了,冲他说道:“抱歉,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 李博心瞧见他怀里漂亮的小媳妇,哭得眼睛红肿,看来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得不轻,叼着烟点了一下头,探身上了车,启动了车子就离开了。 赵振国把媳妇领回家,来回瞧了瞧她脸上的抓痕,胸口烧着一团怒火,自己才出去了一天时间,她脸就让人抓成这样。 不知道大哥二哥在搞什么,难道就看着她被人欺负? 宋婉清察觉到面前的男人生气了,仰起头,双手拽着他腰间的衣服问道。 “是不是没事了?不会再被抓去调查了吧?” 听到媳妇问得,目光对视上她惶惶不安的眼神,看得赵振国心头一阵难受,不告诉她,就是怕她担心。 可还是被她知道了,无声的叹了口气,理了理她脸颊的发丝,给她卡在耳后说道:“早上离开时,不是告诉你了,晚点就回来了!” 48、你要是管不好,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管管 听到他说的,宋婉清紧绷了一天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激动开心的同时,眼眶不知怎么的,又热了起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里打转。 怕他看见自己这样,直接就将脸埋在他胸膛,手紧紧拽着他腰间的衣服,带着极力克制的哽咽说道。 “我有呆在家里等你回来。” 打从生产队回来,就一直呆在家里,哪都不敢去,就是为了等着他回来。 可在家哪里坐得住,总想做点事分散注意力,可做什么事都惶惶不安,连家里的暖水瓶都让自己给打碎了。 好在女儿很乖,今一天都没怎么哭闹,这才让自己没那么崩溃。 现在好了,都好了,他果然真没骗自己,回来了! 赵振国敛着漆黑的眼眸,把颤抖着肩膀的媳妇抱了起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带着低沉的嗓音说道: “对不起,媳妇儿,我的错,不该回来这么晚,让你担心了。” 都不知道,她这一天,到底经历过什么,脸都被什么人抓伤成这样。 看她现在这样,清楚肯定也问不出什么,只能静静地抱着她,让她慢慢调整好自己情绪。 此刻这会儿,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赵振国被亲自送回来了。 端着饭碗,扎堆讨论得热火朝天,说什么的都有,就是不清楚,赵振国怎么那么大本事,还能让那些城里大官,亲自开小轿车,再送回来。 其中不乏一些看热闹的人,嘴上说替举报赵振国那个下乡女知青,捏把冷汗,可看笑话的意味十分明显。 把人举报了不说,还在牧场,跟赵振国家的小媳妇干了一仗,这种做法太不厚道了! 而呆在村长家的李甜甜,在听到村民议论,赵振国被送回来这件事时候。 整个人都吓傻了,压根不相信他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觉得肯定是哪里有问题。 当初之所以跑到县城举报他腐败,就是担心镇上有他熟人,会帮他遮掩。 可他一个地痞无赖,怎么可能连县里都有熟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身为村长的王栓柱,瞧着李甜甜吓傻的模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知道害怕,还敢举报? 饭都没顾得上吃,撂下筷子,来到了赵振国家,站在院子门口喊道。 “振国。” 过了好一会儿,赵振国安抚好屋内的媳妇,才迈着懒散的步伐,从屋内走了出来。 王拴住见他出来,虽然听说他已经回来了,可看到他真正的站在自己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纳闷儿了,即便是误会弄清了,那些县里的大官,也不可能再亲自把他送回来。 想着就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怎么回事,县里的大官送你回来的?” 赵振国这会儿因为媳妇被人欺负,心里十分不舒坦,沉着脸,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说道。 “事情查清了,自然就回来了。” 声音落下的同时,瞥见一前一后走进来的大哥二哥,开口冲他们质问道。 “我媳妇的脸是怎么回事?” 赵大哥听到他问得,目光带着不自然,避开了赵振国的视线,找个地方,蹲了下来,闷声不吭地卷了跟烟叶子抽了起来。 今天老四媳妇去生产队地里跟人知青打架这事,自己也是后面从自家老娘们那边听说的,老四媳妇儿脸都让人抓破了。 碍于自己现在名声不怎么好,也不好单独再来老四家询问情况。 赵老二走上前,有些手无所措地解释道:“这事赖你二嫂,是她嘴贱,特意跑来跟你媳妇说,你被人带走了。“说到这里带着羞愧低下头。 ”你媳妇知道后,就跑去找了举报你的那个知青,在地里跟她打了一架。” 听到这里,赵振国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目光直视着自己二哥说道: “你要是管不好二嫂,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管教一番。” 他之前就不在乎什么名声,重活一世更不在乎这些虚名,打就打了。 赵老二听到自己兄弟的话后,羞愧得无地自容,清楚自家媳妇是个什么烂货色,嘴贱得狠。 可她要是真被自己四弟收拾,这不是在明晃晃打自己脸面嘛! 但仔细一想,自己都成了公认的绿头王八,还要什么脸面,垂着头说道。 “这件事,我会给你跟弟妹一个交代。”说着转身出了院子。 赵振国瞥了一眼自己大哥,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知道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村长王拴住,看出了气氛不对劲儿,夹着尾巴,匆匆也跟着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人、 赵振国一屁股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傲人的双腿外敞,痞里痞气地叼着烟,后背慵懒的抵在石桌上,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蹲在那里,抽旱烟的大哥。 实在憋不住的赵大哥,吞吞吐吐问道:“大宝的事情,你应该有听说吧?”说到这里,偷偷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四弟。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他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看得令人犯怵!特别是他盯着人审视,不说话的时候,仿佛什么都要被他看穿了似的。 见他久久不接话,就知道,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道:“你二嫂也是活得憋屈,你也别怨她。” 听到大哥这番话,赵振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语气听不出喜怒说道:“她憋屈,就能找我媳妇撒气?” 他的这番话,噎得赵大哥半天没再憋出一个字来,只能闷头抽着旱烟,一句话也没再说。 兄弟二人,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赵振国将嘴里的烟吐到地上,用脚撵灭烟头,下了逐客令。 “大哥早点回去吧,大嫂跟孩子还在家等着你。” 简单的一番话,使得赵大哥黝黑的脸上,染上一层无地自容的羞愧,他怎么会听不出,四弟的提醒跟暗示。 只是,自己确实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 王拴住回到家,就让自己老娘们,让家里的知青收拾东西,让她去村头的茅草屋居住,不敢再把她留在家里了。 赵振国连他二嫂都不想放过,更别说举报他的知青了,哪里还敢让这个祸害,留在自己家里,省得被她牵连。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一个她惹不起的人。 在屋内的李甜甜,得知让自己搬去村头的茅草屋时,整个人都快急哭了。 双手紧紧拽着老婶子粗糙皱巴巴的手,眼里沁泪,面带哀求。 “婶子,您不能把我赶出去啊!我一个大姑娘,住在那么个偏僻地方…..”说到这里,她不敢再说下去。 想想都觉得害怕,压根不敢一个人去茅草屋居住。 老婶子怎么可能不明白她担心害怕什么,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现在一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她得罪了赵振国! 49、原来大家都那么怕他 老婶子拉着脸,冲她说道:“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举报他?赵老四虽不是个好东西,但他那个媳妇,确确实实是念过高中的人,按理说,在她家,她绝对不会亏待你。” 听到她的话,李甜甜带着不甘,愤怒反驳到: “她读过高中,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同为女性的我同学,被拉去游行?我只不过是想让她男人帮忙求求情,她不帮就算了,还把我撵了出来。” 老婶子被她这副嘴脸给恶心到了,震惊得半天没找回自己声音。 年纪轻轻,不知廉耻也就算了,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她那个所谓知青同学,跟别人家男人干那种事,被人撞了个正着,她还恬不知耻地找人求情? 通奸,往前多少年那是要浸猪笼的! 这么大的事情,谁沾上都能被吐沫星子给淹死,她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出这种话,难怪会被撵出来! 看着她这副不要脸的样子,觉得老四媳妇今天打她都是轻的,也再懒得跟她废话,语气不耐催促着: “你赶紧收拾吧,趁着天没黑透,到那边茅草屋还能拾到一下,不然,今晚你连睡的地儿都没有。”’ 李甜甜见他们铁了心的要赶走自己,知道再哀求也没有用了,认命的收拾好东西。 拎着简单的帆布包,跟着老婶子去了村头的茅草屋。 推开木门的那一刻,还能听见里面传来老鼠唧唧的窜动声。 透过夕阳的光线,绝望地看着屋内脏乱的环境,压根都不能住人,祈求的目光再次看向老婶子。 老婶子可是一路吃苦走过来的女人,什么苦没吃过,她压根就没理会李甜甜可怜兮兮的目光。 “你拾到一下吧,我先回了。”说着也不等她回话,迈步就离开了。 周围连个农户都没有,四周都是庄稼地。 在她离开后,李甜甜利不甘心的把脏乱的屋子随便收拾了一下,想着今晚先对付一晚,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赶去镇上搭车,去县里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赵振国那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并且还是被送回来的! 他放回来,自己调回城里的条子,还能批得下来吗? 如果近期回不去的话,很难想象接下来自己在这里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晚上,吃完饭,洗漱后。 躺在床上的赵振国,垂着眼眸,看着靠在怀里的媳妇。 不敢相信她竟然会为了自己,跑去跟人打了一架!脸还被人抓成这样。 捏着她下颚,抬起她脸,看着脸上的抓痕说道: “明儿跟我去一趟卫生所,把脸上的伤,上点药。” 宋婉清拍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往他臂弯里靠了靠,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默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他腰间的裤衩子的边儿。 现在冷静下来后,才渐渐发现,这些日子下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非常依赖这人了! 所以在得知他被李甜甜举报抓走后,气得恨不得撕了她,想着也那么干了! 只是,从没跟人打过架的自己,第一次跟人打起架,会这么彪悍! 就算脸被抓伤了,可她一点也不后悔跟李甜甜打的这一架。 只是,经历过这么一次后,已经看清了自己,完全离不开这无赖了! 他的转变,自己都看在眼里,那种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无不让自己深陷其中。 单手枕在脑后的赵振国,垂眸看着枕靠在臂弯中的媳妇,压根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她乌黑的秀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媳妇此刻的想法,估计能让他乐得几天合不拢嘴。 夜深时,在媳妇睡着后,赵振国摸黑,小心翼翼抽回媳妇枕在脖颈下的手臂,蹑手蹑脚地坐了起来。 手深入被子中,刚拿下媳妇搭在自己跨间的小腿。 就听到媳妇带着睡意惺忪地问道。 “干嘛去?” 赵振国被问得打了个机灵,心虚的厉害,压根没想到这么小心了,还是把她给弄醒了,连忙脱口而出到。 “厕所,我要撒泡尿。”说着俯身在她脸颊落了个吻。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 “冷,你快点。” 这番话,仿佛触动了赵振国最深处的一根敏感神经,毫不犹豫,翻身又进了被窝,从身后紧紧将媳妇拥入怀中,脸埋在她后颈。 “好了,不冷了,睡吧。” 黑暗中,宋婉清睁开了睡意惺忪的眸子,侧着脸问了句。 “你不是要上厕所?” 赵振国红着眼眶,闷声说了句。 “睡吧,不去了。”说着又紧了紧搂在媳妇腰间的力道。 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媳妇被捞起来的情景,深秋的她,身上穿的非常单薄,破旧的裤子膝盖部位,还打着两块大补丁,脚上的鞋子都少了一只。 每每想到这些,心口就撕裂般的疼痛。 上辈子,有多少个无数的深夜,都是梦到相同的情景醒来,再也无法进入睡眠,只能靠着酒精麻痹自己,想借此减轻一点罪恶的痛苦。 宋婉清似乎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奈何腰被身后的人,搂的太紧了,压根没办法转过身,看看他是怎么了。 只能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有力的手臂。 次日,等宋婉清醒来,身边早没了那人的温度、 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瞧见女儿似乎醒了,躺在小床上正在挥动着两只小手。 穿好衣服下了床,抱着女儿来到外面,没看到那人的身影,厨房锅台冒着烟,似乎做好了饭,纳闷儿,难道他又去山上了? 刚从厨房走出来,刘桂华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了进来。 宋婉清看着她鼻青脸肿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是怎么了,就听到她开口道歉。 刘桂华眼神中带着哀怨,不甘,目光盯着宋婉清说道: “老四媳妇,以前是我不对,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确定她这样,是不是二哥打的,犹豫了片刻说道: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刘桂华像是完成任务似的,狠狠剜了一眼宋婉清,转身就走了。 50、看好你男人,城里人崇尚什么恋爱自由 宋婉清跟着来到院子门口,目送着二嫂走远的背影,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昨天也没听他说今天早上要上山! 这时还没下地干活的邻居张桂兰,瞧见宋婉清抱着孩子东张西望,笑盈盈的朝她走了过来说道:“妹子,你这日子,过的算是女人中的楷模了!”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这些日子,天不亮,就越过墙头,看见赵振国起来生火做饭。 同为女人,自己男人那次不是做好饭,喊着起来,他才磨磨唧唧啃爬起来! 结婚这么久,家里的爷们儿,从来没下过厨房,帮自己洗个碗筷! 再瞧瞧人家老四,虽然外头名声不好,但耐不住最近人家转性了,对家里的媳妇好到那是没话说。 别人不知道,身为他们邻居的自己,可是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宋婉清听到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岔开话题问道。 “嫂子,看见我家振国没?” 张桂兰丝毫没察觉被她转移了话题,开口应了声。 “哟,那还真没看见。”说着像是恍然想起什么来了。 “我跟你说,哪个举报你家老四的知青,已经被村长赶去了村头哪个茅草屋去住了,原本给她安排在生产队轻松的活儿,也给换了,让她去下地了。” 听到这些,宋婉清并没有太大感触,一开始自己就不该同意留下她的,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男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亏得他没事,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桂兰见她敛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此近距离,瞧着她白嫩脸蛋上的抓痕,忍不住啧啧了几声,唏嘘说道。 “说不定你家男人,是去镇上给你买药去了,瞧瞧这脸蛋,要是留疤了可咋办。”说道这里轻叹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道。 “你啊,注意点,你男人现在不比以前了,又长得好,还有本事,可别让外面的狐狸精给迷了眼,尤其是那些城里下乡的知青,各个都崇尚着什么恋爱自由。” 她这么一说,宋婉清警惕的看向了张桂兰,目光与她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慎重的点了点头。 以前确实,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只是现在他确实不比从前了,不得不防着点外面的那些女人。 跟张桂兰聊完天,宋婉清一直心不在焉,早饭都没怎么吃,只喝了点清淡的小米粥。 从镇上回来的赵振国,拿着卫生所买来的药膏回了家。 宋婉清见他回来,抱着孩子迎了上去问道。 “一大早你去哪儿了?”说话间,目光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 身高腿长,虽穿着破旧的衣衫,但却难掩他那副好皮相。 也难怪桂兰嫂子提醒自己,确实该留意着点心才行。 赵振国不明白媳妇为什么上下打量自己,低头看了一下穿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说道。 “媳妇我买了药,把你脸上的伤口涂一下。” 宋婉清看着桌上的药膏,以为是桂兰嫂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还真是一大早就跑去镇上给自己买药膏了。 自己脸上的这点儿抓痕,又没破皮,过两天就会自动好了,压根没必要浪费钱再买一罐儿药膏。 抱着孩子的赵振国,见媳妇迟迟没动静,开口问道: “要我帮你擦吗?”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回过神来,“不用,我自己来。” 出去洗了个手,回来拿着药膏进了屋、 赵振国在媳妇摸药膏的功夫,抱着孩子去了一趟自己大哥家,让他明天就让人过来动工。 途中,看到狗剩,本不想理会,只是觉得他身边的那些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顿住脚步仔细一瞧,确定那几个人,正是上辈子自己带着上山挖参的人。 看到这里,心下了然,这些人还是来了,只是来得比上辈子晚一些而已,停下脚步,喊了声。 “狗剩。” 正在那群人旁边狗剩,听见有人叫自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见是赵振国,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目光看了一眼赵振国怀里抱着的白嫩瓷娃娃,想伸手摸摸她小脸,可在赵振国的目光注视下,怯怯地又收回了手,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说道。 “四哥,您闺女真可爱,跟个瓷娃娃似的。” 赵振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闺女,这还用得着他说,懒得跟他废话,递了个眼神给他,注释着远处那群人问道、 “那些人做什么的?” “四哥,那些城里人,说要上山,想看看风景啥的,让我帮忙带路,承诺每天给我五毛钱呢!下了山就立即给。” 赵振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紧紧不远处的几个人,见他们手上拿着地图,在那上面指指点点。 想想上辈子,他们计划就是要去青峰山,是自己主动说要带他们上云岩山,若这辈子,让他们去满是石头堆起的青峰山。 是不是过几天,什么都找不到后,他们就自然而然地离开了? 青峰山周围虽然都是灌木丛林,但却不比云岩山,那里山上很是奇怪,几乎都不生长花草,所以,更不可能有药材。 想到这里,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狗剩说道: “既然这样,带他们去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青峰山,那里没那么多草丛,路又好走,省得你一天累得跟牛似的。” 狗剩一听确实如此,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说道: “还是四哥恁厉害啊,他们本来就是想去青峰山,我还想着那里有啥好看的,光秃秃的,计划准备带他们去云岩山看看,您这么一说,有道理,我就带他们去青峰山的了。” 赵振国被他话说的愣怔了一下,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可以过去了,目光注视着他们一群人走远的背影,这才迈步去了大哥家。 让他通知工人,明天就可以过来开工了,随后片刻没多做停留,又回了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还是再去一趟山上才行。 趁着动工前,再弄点东西下来! 回到家,把孩子交给自己媳妇,嘱咐了她两句,拎着自己的吃饭家伙事,就去了山上。 51、那帮人的真正意图是? 宋婉清抱着孩子,带着担心,望着他走远的高大挺拔背影,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要上山,还带了火把,说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一个人在山上过夜,也不安全,现在家里的钱,即便是建了新房也是够用的,打心底不想他这么拼! 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可面对他的坚持,只能压下心头的担心,选择妥协,相信他。 这边的赵振国,离家后,片刻没停,一口气上了山,凭借着记忆,找到了最深处的那颗石斛,掏出水壶,喝了几大口水。 稍作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专注地忙了起来。 他这一忙,就是到了下午夕阳落下时,费了很大番功夫,才把那颗石斛带着须根挖了出来。 望着完整的粗壮根系,觉得这几个小时总算是没白忙活! 收拾好东西,扔进空间,并没有下山,而是沿着杂草丛林,去了另外一个方向,期间,留意观察着周围,是否有枯木。 这个山上,就像是个从未被人发现的宝藏似的,总能给自己不同的惊喜。 拿着棍子,拨动着杂草,走了没多远,见左前方有几颗硕大的枯木,朝着走了过去。 四处观望了一下,果然,在其中一颗枯木上面,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抽出腰间锋利的刀,走上前,把灵芝沿着根部,割了下来。 原本还以为就一个,收起灵芝装入箩筐时,弯腰看到下方,还有三个海碗大小的灵芝,看到这里,感叹自己运气真的是好到爆棚。 割下灵芝,一层层铺好草,装入箩筐,检查了四周,确定没有遗漏后,这才把东西扔进空间,朝着另外一个目的地走去。 要是给那群人上山,这些个东西,早晚都会被他们搜刮完,连渣都不剩。 只是,重活一世,看着他们那些人的行头,总觉得不像是行走的贩卖药材商人,倒像是挖斗盗墓的地老鼠。 若真是这样,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周围有大墓?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京市确实热门了一段时间文物古迹,只是当时政策还没有那么完善,让不少人钻了空子,倒卖了一批古玩出售贩卖到国外。 至于这些东西的来源,那自然是放不到台面,所以,今天那些人,或许志不在草药也有可能。 边走边思索,天擦黑时,找到了另外一个好东西。 卸下背篓,摸出口袋里的火柴,点燃了火把,插在地上。 拿出自己的家伙事,开始又忙了起来。 家里这边,因为赵振国交代过,今天晚上不回来。 宋婉清老早插上院子的门,早早吃了饭,就拴上了堂屋的房门,抱着孩子在屋内逗她玩。 临近睡觉时,听到院子外面闹哄哄的,有男人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 因太晚,加上自己男人也不在家,她压根不敢出去开门查看情况。 熄了灯,站在窗户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确定没人偷摸翻入院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也没想着再睡觉了,把小床上的孩子,抱到大床上躺着。 这一宿,因为自己男人没在,她一个女人在家,也没敢再睡觉,只是稍微眯了一会儿,夜里女儿醒来闹,灯都没敢开,摸黑点了煤油灯,给女儿换尿布,喂奶。 这段时间,这些事情都是赵振国在做,夜里但凡女儿刚一哭,他就利索地翻身下了床,从来都不带任何迟疑的!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赵振国才回来。 家里的院墙,对他的身高来说,就是摆设,利索地翻进院子。 从空间里掏了块鹿肉放进厨房,等天亮了给媳妇补补身子。 担心媳妇还没醒,怕吵到她,进来后,也没敢叫门,蹑手蹑脚地打了桶井水,先洗了把冷水脸。 夜里山上露水重,衣服潮湿地黏在身上,有些难受。 接着又把身上的灰色衬衫脱了,扔在石桌上,露出匀称肌rou线条分明的臂膀,拿湿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体,这才褪去身上的粘腻感。 屋内的宋婉清,因着一宿没睡,眼看天快亮了,她才敢放心睡下,但也只是浅眠。 当听见院子里传来细微动静,立即就惊醒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随手拿起赵振国的宽大的外套,披在身上,来到窗户边,撩开一点点窗帘,朝着外面看去。 因天还没亮,视线受阻,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了光着膀子的高大背影。 只是通过背影,宋婉清就判断出是赵振国回来了,顿时欣喜万分,连忙撩开帘子出了屋。 打开门栓,走了出来。 听见开门声,赵振国扭头看了过去,见媳妇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仅披着件外套就出来了,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毛巾扔入水盆,朝她迎了过去到。 抬手掌心抚摸上她脸颊,透过昏暗微弱的光线,看着近在咫尺的媳妇,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熬夜后的红丝。 明显是没休息好,拢了拢她身上披着的外套,碍于另外一边手上还带着水渍,怕身上太多凉气过给她,只能单手将她抗在肩上,迈步进了屋。 来到房间,将她放在床上,随后拉开屋内的灯问道。 “怎么回事?昨晚没睡?”说着给她拉上被子盖身上。 被放在床上的宋婉清,后背靠在床头,目光对视上自己男人视线,开口说道:“昨晚上,门口外面有吵闹声。” 听到媳妇的这番话,赵振国瞬间明白了,媳妇因为害怕,所以一宿也没睡,心疼地把人搂在怀里,确实忽略了这点。 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说道:“好了,以后晚上我再也不出去了,都在家陪你跟孩子。” 宋婉清脸颊贴在那炽热结实的胸膛,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此时此刻,心里异常的安心。 随后反应过来,这人在山上忙了一宿,从他怀里抬起头,仰脸看向他好看的下颚问道:“你要不要躺下来睡会儿?”说着松开搂着他的腰。 身体往床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子。 本来就没打算休息的赵振国,看到媳妇这一举动,瞬间觉得,不能浪费媳妇的一番好意。 脱掉裤子,迈腿上了床。 躺下后,伸手直接把媳妇带入怀中,下颚垫在她发顶,闭上疲倦的眼眸,带着低沉暗哑的嗓音说道:“好了,你也再睡一会儿。” 被他搂在怀里的宋婉清,因着一宿没睡,此时此刻靠在那炽热的怀里,困意像潮水般袭来,很快陷入了沉睡。 原本闭着眼眸的赵振国,听着媳妇细吐气如兰,细微的均匀呼吸声,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微微后仰了一下脖颈,看着把脸埋在自己怀里的媳妇,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 低头轻轻在她发顶落了个吻,小心翼翼抽出她脖颈下枕着的手臂,撵好被子,又看了看睡在最里面的孩子,这才下了床。 来到院子外面,透过一人高的院墙,看到隔壁张桂兰已经在打扫院子了,来到墙边,看着正打扫院子的人询问道。 “昨天谁在我家门口闹事?” 正扫地的张桂兰,冷不丁听到他磁性没有温度的声音,吓了一跳,直起腰身看向赵振国。 “听着像是那个举报你的知青,至于男人的声音听不真切、“说着低眉顺眼地看了一眼赵振国脸色,试探性地说道。 ”有点….像是狗剩他们的声音。” 清楚狗剩他们几个,对赵振国马首是瞻,昨晚出了那种事,难道不是他吩咐的?就算不是他吩咐的,那几个地痞,敢这么嚣张,也有他老四的原因。 想想昨晚动静闹得那么大,愣是没有一家敢开门! 估计那个知青也是知道,没人敢帮她,这才跑到了赵振国家门口。 最后还是被狗剩他们几个拉走了…… 赵振国大致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起来早饭。 张桂兰踮起脚,趴在墙头,朝着赵振国家厨房看着。 瞧着赵振国身高腿长的,裸着一身腱子rou,禁不住感叹,同为男人,怎么就差距那么大! 宋婉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床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孩子也没在身边了。 找到衣服就赶紧穿在了身上,收拾好后,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看到院子里有几个陌生男人的面孔。 顿时想起来,今天家里新房动工。 人群中看到自己男人,单手抱着孩子,正跟人聊着什么,这人怎么也不叫自己,害自己睡到现在。 迈步朝他走了过去说道。 “给我吧。”说着伸手就想接过孩子。 单手抱着孩子的赵振国,伸手握住媳妇伸过来的手,掌心包裹着她的手,目光注视着她白净漂亮的脸说道。 “厨房锅里有玉米糊糊还有小炒肉,你先去吃饭!” 52、一下子拿出二十斤肉出来 被他握住手的宋婉清,瞧见周围还有一些村子上的人过来帮忙干活,虽然大家这会儿都在低头忙着手头上的事。 可想到自己睡到这个时候,脸颊不免一热,多少觉得有些难为情。 赵振国看出媳妇的不好意思,为了转移她注意力,弯腰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到自己男人说的,宋婉清抬眼看向他,又看了看装鸡的笼子,这人真的把鸡杀了?拿来用石斛熬了鸡汤? 那可都是会下蛋的老母鸡啊!还有那颗石斛,他挖的那么辛苦,用来换钱的,都让自己吃了,岂不是都打水漂了! 可一想到他说厨房里的东西,要让自己收起来,迟疑了片刻,见周围都是帮忙的村民,没跟他掰扯。 决定晚上再跟他好好说说才行,想到这里,转身进了厨房,没多大会儿功夫,拎着箩筐进了屋。 进屋后,还不忘拴上房门。 看到媳妇的这一举动,赵振国忍不住乐了,估摸着是上次钱被偷,有了心理阴影! 这个时候,王拴住来了。 看着赵振国家的热闹景象,不得不说,这赵老四是有本事傍身的! 瞧瞧这群人,地里的工分都不争了,都跑来这里给赵老四帮忙!这景象还真是不多见。 目光寻找到人群中,干活的自家傻儿子,收回视线,对着赵振国说道。 “老四,今晚上来我家喝一口,叔给你备了点下酒菜。” 昨天一宿没合眼的赵振国,晚上只想搂着媳妇早点睡,哪里有闲情去那他喝酒,想也不想开口回绝到。 “改天吧,房子建好后,我请村里的老少爷们一起喝一杯。” 王拴住一想也是,他家建房子,往后肯定会很忙,索性也就没坚持,见周围人都在忙,把他叫到一旁,冲他挤眉弄眼含糊其辞说道。 “李甜甜那个小同志,你放心,包在叔身上,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偷偷跑出去告你状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闹那么大动静,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清楚怎么一回事了! 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戳破这层窗户纸。 她一个下乡的小姑娘,还没嫁人,就被人破了身子,这可是天大的丑事,吃定了她绝对不敢说出去,这才睁只眼,闭只眼,当着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此刻茅草屋这边,李甜甜衣服下面,早已经是伤痕累累,昨晚的遭遇对她来说,简直是场噩梦。 下体的疼痛感,让她无时无刻不想起昨晚羞耻遭遇。 原本以为昨天夜里是最难熬的,可到了地里,面对着那些男人赤裸裸审视的目光,以及他们讨论的荤话,足够让她崩溃。 原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 不是没想过跟一同下乡的知青诉苦,可她们却避自己如蛇蝎,仿佛跟自己说句话,都能染上传染病似的。 她们这一举动,像是无形告诉自己,今后自己在村子里的日子,必定很难熬。 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了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在自己举报了赵振国腐败后,他被抓去调查,自己因此可以拿到回城的条子,有个体面的工作,然后嫁人生子。 可现在一切都不是按照自己所想发展,一切都在背道而驰,心中的愤恨不甘,像是一团火焰燃烧着,绝不能就这样烂在这里。 此刻的赵振兴,拎着老四给的二十斤肉,直流哈喇子。 想到这么多肉,一下子分给帮忙的人吃了,心里就一阵肉疼。 不逢年过节,谁家也沾不到半点儿肉腥。 他倒好,一下子拿出二十斤肉出来,全部让给炖了,其实炖个五斤肉都十分难得了! 村子里在赵老四家帮忙的人,看到赵大哥拎出来这么大块肉,眼睛都看直了,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起来。 因着帮忙的人比较多,当天就挖好了地基。 傍晚,几个中年妇女,分工合作,在外面临时支起来一个灶台,熬了一大锅乱炖,快熟的时候,锅里飘着浓浓的肉香味。 这让许久没开过荤的村民,都禁不住吞咽涂沫星子,明着不说,但都觉得今天过来给赵老四帮忙,帮的值了! 等菜炖好后,帮忙的人,都从自家里带了碗,每家都分到了一大碗肉菜,开开心心地端回了自家吃。 这些带荤腥的肉菜,一般大人都舍不得吃,都会紧着家里的孩子优先吃。 等大家都散了后,赵大哥抽着旱烟,坐在院子石墩上,冲着赵振国说教道: “有了钱,你就省着点花吧!你这才一个娃娃,往后再要几个,养娃用钱的地方多着咧!”说着又用烟枪指了指院子外临时的灶台。 “光是今天的肉,够几户人家一年的肉票了!”语气中无不透着心疼。 赵振国自然看得出来,大哥是真真切切的心疼那些肉,今天确实没料到会有这么多村民过来帮忙! 他们放下地里的工分都不争了,跑来给自己帮忙,管顿饭是应该的。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还打算再给帮忙的每家,开五毛钱工资的话,那他岂不是更得心疼死! 索性这件事还是不跟他说了,明天若是再有人过来帮忙打杂时,就不打算管饭了,直接给他们开工资! 也不能让大家白帮忙! “没事大哥,今天的肉是我打的野味儿,没用肉票。” 赵大哥哼了下,没再吱声。 赵二哥看了一眼嘴角叼着烟的老四,透过烟雾,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只能打圆场说道。 “大哥,别说老四了,这是他面子大,你瞧瞧咱村上的老黄家,建新房子时,也没几个人过去帮忙。”说着拿了双筷子,递给大哥跟老四。 听到老二的话,赵大哥也没再说什么,也确实是这样! 三个男人在外面院子的石桌上吃饭。 几个女人还有孩子,就在屋内的桌上吃。 刘桂华看着桌上的肉菜,还有框里的大白馒头,心里嫉妒的泛酸水,拿了一个大白馒头递给自己儿子说道。 “乖儿子,快吃,再不吃就被抢光了。”说着又夹了一大块肉,放在他馒头上 老大媳妇虽然没啥文化,但也看出了老二媳妇阴阳怪气,招呼着自家孩子吃饭的同时,不忘说道: “老四媳妇,孩子放床上,你也过来吃点。” 正哄着怀里孩子的宋婉清,听到大嫂叫自己,抬起头说道。 “没事大嫂,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听到她说不饿,刘桂华顿时就来气了,夹枪带棍说道: “当然不饿了,我们都忙了一天了,有人什么事都不用干,还下午时,还偷偷喝了一大碗鸡汤,哪像我们这些人,干了一天活儿的人,连个鸡汤味都闻不见。” 今天她可是亲眼看见,老四端了一大碗鸡汤还带个大鸡腿,亲自端到屋内,给老四媳妇喝。 她这都出月子这么久了,老四竟然还这么宠着她! 连带老母鸡都给宰了,拿去给她炖鸡汤喝! 想想都生气,自己可是生的带把的,还不是生了儿子第二天就下了床,不仅要洗衣服做饭,家务活还全包了! 哪来像她那么矜贵,还坐月子?啊呸,什么玩意儿。 听到她的话,宋婉清低着头,逗着怀里的孩子,没吱声。 今天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自己本想帮忙的,奈何赵振国啥也不让自己干! 至于鸡汤,也确实被他关在屋内,背着人,偷偷喝了一大碗石斛鸡汤。 53、生个丫头片子,他还对她那么好? 老大媳妇看不惯老二媳妇的泼辣性子,瞧着她脸上被老二打的,还没完全消肿! 她怎么还不涨一点记性?人家两口子过日子,老四想给他媳妇吃什么,就吃什么,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 她没事老盯着老四媳妇做什么!真是被老二打得还不够,开口替老四媳妇解围道: “老四媳妇,刚出月子没多久,家里有这个条件,好好补补也是应该的。” 刘桂华一听不乐意了,张口刚想说宋婉清生了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补的。 可随后一想,老四还有自家男人,都在外面,万一给他们听到了,老四一生气,指不定回去又要挨揍。 想到这些,愣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夹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什么也不再说了。 宋婉清打心底非常感谢大嫂,见她也不吃菜,只是默默的啃着白面馒头,开口说道: “大嫂,菜还很多呢,你也一起吃啊。” 听到她的话,老大媳妇笑得一脸淳朴。 “没事,这个白面馒头香着呢!不用吃菜的,让娃们吃吧。” 宋婉清知道大嫂想把菜留着,让孩子们多吃点,索性也没再说什么,想着等会儿,大嫂回去时,再送一盆炖菜给她! 晚饭结束后,已经九点多了。 赵振国用媳妇擦完身子的热水,端到室外,简单地冲洗了个澡。 随便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身子,穿着大裤衩子,拴上房门,迈着两条大长腿,就要上床。 宋婉清见他头发还在滴水,开口制止住了他。 下床拿了个毛巾,踮起脚,让他蹲下点,就给他擦起了头。 赵振国完全没想到,有天还能享受到这种服务待遇,心里美滋滋的, 弓着腰身,也不顾媳妇正给他擦着头,干脆把脸埋在那白皙的脖颈间嗅着,带着粗重暗哑的嗓音问道: “媳妇,刚你擦身子时,我看到你那个过了是不是?” 宋婉清被他弄得身子发软,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修长白皙的手指,插入他潮湿的短发中,随着他举动,拽着他短发,软绵绵。 “嗯~”了一声。 听到媳妇的回应,赵振国鼻息间的呼吸都跟着加重了几分。 憋了几天的他,哪里还忍得了, 鼻息间缠绕着淡淡的奶香味,滚动了一下干涩喉结。 他修长健硕的身体,肌肉线条完美分明,透着一股生猛的爆发力。 可此刻即便是如此,赵振国也并不着急。 宋婉清一头乌靓丽的秀发,随意散落在床上,鹅白精致的脸上,带着俏红,细长漂亮的眼尾角微微湿润。 纤细柔软的指腹,紧紧扣着赵振国头皮, 她的这一举动,在赵振国这里成了致命挑衅。 抬起眸子,看向动了情的媳妇说道:“媳妇,我想你了。”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刷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 手指拽着他短发,感受着他不老实的手指在作怪,涨红着脸,娇嗔道:“闭嘴,别乱说。”声音中透着一丝轻颤。 她实在受不了,赵振国那些露骨的话,实在太羞人了! 然而赵振国,没错过媳妇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瞧着她青涩娇俏的模样。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媳妇这个年龄阶段,算是发育的算是很好了。 皮肤细腻溜光水滑的,力气稍微大点儿,就能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串印子。 看着媳妇的模样,内心深处,跟猫爪似的,痒痒的,说不出的那种满足。 从小所受到教育,让她在这方面也十分传统,保守。 对她来说,这种地方,平时只有洗澡才会清洗触碰。 结婚后也才知道,原来男人跟女人是干那档子事儿。 之前与他,像是在完成夫妻之间的任务, 也就在他改变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夫妻间做羞人的事,也是一件这么令人心生愉悦的啥事情。 感觉媳妇此刻像是在勾引自己,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盯着身下的她,看了好一会儿,可以很确定的是,媳妇就是在勾引。 得到确定后,呼吸变得更加粗重,滚动了一下喉结。 听到媳妇今晚的第二次催促。 赵振国这一刻觉得要幸福的飞起了,幸福来的太快,让他跟做梦似的。 此刻赵振国立体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一脸不值钱的笑容, 此刻的赵振国,黑漆漆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下的媳妇。 鹅白精致的脸上,带着红潮,贝齿咬着手背,别提有多勾人,光是看着,都... 赵振国滚动了一下干涩喉结,带着浑厚低沉嗓音说道: “媳妇,抱着我。” 松开嘴里咬着的手背,抬起藕白纤细的胳膊, 张开红润的朱唇,贝齿咬上那结实的肩膀。 嘴贱的赵振国,喘着粗重的气息,挺着腰身问道: “媳妇,开心不?”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感觉到肩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知道媳妇这是被问恼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啊,贱兮兮的又补刀... 54、你放过我家婉清吧!孩子你想要归你 赵振国浑厚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即便不问,也清楚媳妇得有多舒服, 垂眸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媳妇,虽然此刻看不清楚她脸上表情。 但也能想象出她隐忍克制的模样,别提有多勾人了! 因此,才忍不住总想逗逗她,喜欢她又羞又恼的样子,由心而发说道。 “媳妇你真美,尤其是现在,隐忍又克制的样子~~” 然而脸埋在他脖颈间的宋婉清,思想传统保守的她,哪里受得了赵振国这种不要脸的sao话。 即使都被他说中了,可这种事,哪好意思开口承认。 羞都羞死了,更别说亲口承认了。 可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精力! 昨天夜里在山上熬了一宿,白天又忙了一天,到了晚上,竟然还有精力弄这些。 侧着脸,余光朝着身后瞟了一眼,怕他身体吃不消,带着软糯的语气说道。 “别弄了,早点休息吧。” 随着声音落下,与他连着一起的同时,整个身体被抱着翻了面儿,等她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平躺在床上。 目光不期而遇,撞上赵振国那双漆黑的眸子。 余光瞟见他肩膀上的齿痕,脸颊感觉隐约发烫,羞的避开了他视线。 憋了几天的赵振国,一次哪里肯够,俯身吻上媳妇软绵湿润的红唇,舌头撬开贝齿,钻入口腔,勾着湿漉漉的粉舌头,一阵吸允。 ... 这一宿,宋婉清被赵振国,翻来覆去,不知疲惫地折腾到了后半夜。 最后整个人累到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餍足了的赵振国,丝毫没有因为是出力方,而感觉精疲力尽,反而透着精神抖擞。 完全看不出,像是一天一夜没休息的人。 迈腿下了床,弯腰伸手拿起自己的裤衩子,利索地穿在身上。 因家里暖水瓶坏了,还没买新的,所以连点热水都没有。 只能三更半夜的又烧了锅热水,给媳妇擦了擦身子,弄完所有,这才搂着媳妇,倒头就睡。 次日,他又起了个大早。 看着臂弯中还在睡的媳妇,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 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抽出枕在她脖子下的胳膊,抽身下了床。 习惯性的光着膀子,迈腿来到小床前,瞧着女儿今天这会儿还没醒。 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打开门栓,来到外面,去了旱厕,放了一炮水。 这才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一如往常一样,打了桶井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开始做起了早饭。 然而在他还没做好时,听见外面有人叫门。 听着声音,有点像是自己丈母娘! 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觉得又不大可能。 塞了一把柴火,这才起身来到外面。 打开院子的木门,果然看到了拎着篮子的丈母娘,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宋母本想说家里建房子,过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可当目光瞧见赵振国肩膀上两边的牙印子时,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不确定,他是不是又犯浑,这才惹得自己婉清咬他。 想到那天在家,婉清说赵振国变了,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对孩子也很好。 儿子和周振国喝酒还打了一架,还跟她说是误会, 如今想来,什么误会,婉清是说那些话宽自己的心! 当时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就真信了! 怎么就忘了,赵振国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赵振国不明白,丈母娘脸色怎么说变就变了,看自己的目光,都跟刀子似的,带着一头雾水,把丈母娘领进了院子。 想着媳妇跟孩子都还没醒,也没招呼她进屋坐,开口说道: “妈,您先在院子里坐会儿,休息一下,早饭马上就好了。”说着弯腰探身进来厨房。 宋母拉着个脸,把装着鸡蛋的篮子,放在石桌上。 目光看向厨房,没瞧见自己女儿的影子,里面只有赵振国一个人在忙着切肉。 看不到自己女儿,心里更加有些不安了起来。 不确定是不是赵振国这个混球,动手打自己女儿了,依照他身型,力气,要是动起手来,婉清岂不是......想到这里,就一阵心惊肉跳。 哪里坐得住,来到厨房门口,开口问道。 “婉清呢?” 听到丈母娘问的,赵振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丈母娘不算太好看的脸色。 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开门看到她的时候,还一脸慈眉善目! 转眼间,她看自己,就跟看仇人似的,一时间也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见丈母娘要找自己媳妇,眼下媳妇还在屋里睡。 昨天晚上把她折腾狠了,不想她起这么早,可这种夫妻间的私密事,也不好跟丈母娘说,面带一丝为难说道:“妈,您要不坐会儿,她身子不利索,可能要晚点才能起来。" 宋母一听他说身体不利索,更加验证了自己猜测,觉得赵振国肯定对自己女儿动手了! 一时间气得厉害,后悔没让自己儿子跟着了,应该让他来的! 虽然觉得他打不过赵振国,但至少闹一闹,让他不敢再这样放肆地磋磨婉清! 原本还想着,他变了,现在都有钱翻新房子了,婉清跟着他,日后跟着也不会再吃苦了,为此还欣慰的不得了。 天不亮,拎着攒好的鸡蛋,就出了门,紧赶慢赶,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这里。 早知道这样,上次就该坚持让她们离婚的! 哪怕日后婉清带着孩子,嫁不出去,也好过被他这样磋磨! 好一会儿,厨房没了动静。 赵振国,端着稀饭,还有一盘蒜苗炒肉走了出来,放在石桌上。 瞧见丈母娘眼眶红红的,带着担心问道。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宋母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目光看向赵振国说道: “你放过我家婉清吧!孩子你要想要,可以留给你,你不要我就带走,但婉清不能再跟你过下去了。”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的这番话,听得赵振国云里雾里,不明白好好的,丈母娘一大早跑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立体棱角分明的轮廓,没了和颜悦色,透着一丝攻击性。 重活一世,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十分珍贵,来之不易。 压根听不得,任何这种让媳妇离开自己之类的话,即便这人是自己丈母娘,那也不行! 此刻面前这人若不是他丈母娘,他赵振国早就跟人翻脸动手了! 宋母看着面前的女婿,眼神冰凉,眸光中透着渗人的戾气,看得都觉得害怕! 很难想象,女儿跟着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更加坚定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离婚,不能再让婉清跟着他受罪了! 55、跟亲妈解释那种事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 赵振国紧了紧拳头,几次想摸出烟抽根,可想到待会女儿醒了,怕抽了烟味道太大,熏到她。 最终又忍了下来,自我调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妈,您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我可以改,我是不会跟婉清离婚的!”语气平和却透着坚定。 听到他的话,宋母脸色不仅没缓和,反而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怒目圆睁的瞪着赵振国质问道。 “改?你自己说,这都多少次了?你真的改了吗?”音调都跟着拔高了许多。 这个时候,赵大哥背着手,走进院子,在看到宋母后,扬起笑容打招呼道: “她婶子,你来啦。”说着走上前。 看了两人一眼,感觉气氛不对劲儿,不清楚这有点早的是怎么了! 宋母看了一眼赵大哥,连着也没给他个好脸色,打心底认定,他们姓赵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进了屋。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赵大哥,在另外一边马扎上坐了下来,带着一脸茫然,看着自家兄弟问道: “你丈母娘这是怎么了?一大早怎么气性这么大!” 赵振国沉着张脸,什么也没说,他也想知道,丈母娘这是怎么了呢! 撩开布帘进屋后的宋母,来到床前,见自家闺女还在睡觉,裸露在外的一截白皙的脖颈上,带着几个深浅不一的痕迹。 心疼的眼眶顿时都红了,不敢想象自己女儿都遭遇了什么。 颤抖着手,轻轻往下拉了拉被子,看到掩着脖子一下,也有青紫痕,看到这里,差点儿没蹦住,失声痛哭出来。 刻板保守的她,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夫妻那档子事,都是规规矩矩,根本不清楚,夫妻床上之间,也能弄出来这种东西。 睡梦中的宋婉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转醒,睁开眼就看到亲妈坐在床边,偷偷摸着眼泪。 看到这里,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撑着酸痛的身体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拉了拉被子,遮住身子,靠在床头问道。 “妈,你怎么来了?” 宋母用手背抹去眼泪,红着眼眶看着自己女儿说道。 “妈知道你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你竟然过得这么辛苦,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这门婚事的。” 听到亲妈的话,宋婉清一头雾水,不清楚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也没多想,开口解释道: “妈,我现在过得真的很好。” 宋母此刻压根什么都不信,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说: “你就别瞒我了,刚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你们离婚。” 宋婉清一听整个人都蒙了,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事?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问道: “他同意了?” 宋母带着不满,冷哼了一声。 “没同意,但这次由不得他。”语气透着坚定,目光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痕迹,“他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宋婉清恍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目光闪躲,焦急解释说道: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打我,这不是他打出来的!” 宋母错愣的看着自己女儿,见她一脸小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哪里像是是受了委屈? 刚只顾着看她脖子上,还有身上的痕迹,压根没留意到,她现在气色红润,脸颊似乎也丰盈了一点。 连带眼里也带着光,压根不像是备受煎熬磋磨过的样子! 所以,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 “那你告诉妈,你脖子上,还有胸口的青紫痕是怎么回事?” “昨晚,他亲的。”声音小的轻不可闻。 宋母愣怔了一下,也就一瞬间的时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当时看到赵振国肩膀上的牙印时,下意识就认为是他犯浑,婉清才咬了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根本不明白,他们小年轻,竟然能这么折腾! 一大早弄了这么大个乌龙,还扬言让他们离婚,这弄得叫一个什么事啊!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一颗揪着的心,也算是踏实了下来。 这才发现,她们床上的被褥,不再是破旧不堪的旧被褥,都是崭新的棉花褥子,十分松软舒服! 看到这些,内心十分欣慰,她们的小日子,看来是真的越过越好! 隔着被子,拍了拍女儿的腿说道: “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起来吧!”说着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站在堂屋,看着外面,板凳上坐着的赵振国! 由于他背对着自己这边,压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他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这一大早,就起来就做早饭,实在是难得,看来他是真的改变了! 没瞧见赵大哥,估摸着是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来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振国,妈刚误会你了,不该没弄清楚,就说那些话,你可别往心里去。”说着对视上他困惑的眼神,犹豫了片刻,指了指他肩膀上的牙印,解释道: “我以为是你犯浑打了婉清,她才咬了你。” 赵振国顺着丈母娘指的地方,侧脸垂眸看向肩膀,看到上面的齿痕……,难怪之前在家,媳妇也要求自己穿上外衫,感情因为这些! 现在误会弄清了,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刚丈母娘进屋的那段时间,坐在这里想了很多,甚至做了最坏打算!所以离婚绝对不可能的! 平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妈,往后有什么事还是剥开了说吧,我听不得这话!” 听到他的话,宋母更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连忙应了声。 “诶,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宋婉清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赵振国起身迎了上去,伸手要接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宋婉清瞥见他结实的肩膀,带着齿痕,跟抓痕清,立即明白亲妈为什么会误会,涨红着脸,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催促说道: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56、想不想立大功? 他这人,什么时候,能改了不爱穿上衣服的坏毛病。 现在都入秋这么久了,穿着毛衣都觉得冷飕飕的,他竟然还光着膀子到处晃荡,也不怕冷。 不过他身体,确实跟个大暖炉似的,晚上睡在他怀里,暖烘烘的。 赵振国弯腰低头,凑过去,在女儿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说道。 “这就穿。”说着目光看向自己媳妇提醒道。 “水盆里我烧了热水,天凉,别用冷水洗脸。”说着迈步进了屋。 宋婉清应了声,把怀里的孩子交给自己亲妈抱着,自己则是去刷牙洗脸去了。 接过孩子的宋母,静静地看着两人相处模式,吃惊的同时,倍感欣慰,压根没想到赵振国会变化这么大,竟然还懂得心疼人了! 想想以前他干的浑蛋事,若不是亲眼看见,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目光看向正在刷牙的女儿,瞧着她身上穿的,是崭新的毛衣,裤子,鞋子,不再是那破旧打着补丁的裤子,跟鞋子,单薄的身子,看起来似乎也微微丰盈了些。 看到这里,眼眶感觉一阵发热!这一年多下来,总觉得亏欠她,所以每次来看望她,瞧见她挺着大着肚子,还要去地里干活挣工分时,心里别提有多心酸,难受。 在她走神儿的时候,换好衣服出来的赵振国,拿了个棉垫子放在石凳上,接着伸手从丈母娘怀里接过孩子说道。 “妈,你们先吃,我带着孩子出去溜达一圈。” 宋母看着他熟练的抱着孩子,出了院子,愣怔地看向自己女儿问道。 “他还帮着照看孩子?”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刷完牙洗完脸的宋婉清,在带有棉垫子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递给亲妈,应声说道。 “这些日子,夜里孩子都是他在照顾,吃饭时只要孩子醒着,都是他抱着孩子,让我先吃,他后面再吃。” 听到这些话的宋母,多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看着赵振国抱孩子熟练的动作,压根是装不来的! 收回思绪,看着框里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叠小炒rou跟炒鸡蛋,这些都是赵振国做的。 婉清起床到现在,连她洗脸的热水,都是赵振国准备好的,更是担心石凳凉,还又给她拿了个棉垫,垫在石凳上。 这些细致入微的小事,看得自己这个亲妈都自叹不如。 收回思绪,目光看着自己女儿提醒道。 “他变化这么大,你也要留着点心,别骄纵,身为女人,该做的还是得做,省得他日后有二心!” 宋婉清刚拿起馒头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目光看向亲妈,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听到这种话了,点了一下头,应了声。 “好,我知道了。”说着把白面馒头递给了她。 宋母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前段时间家里还穷得都揭不开锅,日子突然就好了,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忍不住又掏心窝子似的,啰嗦到。 “你可看着他点儿,千万别让他犯错!” 宋婉清自然清楚妈口中的犯错是指什么,开口解释道。 “妈,放心吧,他没做什么坏事。” 听到自己女儿说的,宋母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只要这个女婿勤快肯干,她两人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行,有你这句话妈也就放心了,不过,这日子还长着呢,这些细白面,就省着点吃,多存点没坏处。” 宋婉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目光时不时瞟向院子外,不清楚那人,一大早的抱着孩子去了哪里! 平时他都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转悠,今天却抱着孩子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妈说的那些话,让他伤心了,他才不愿意呆在家里! 此刻街头这边。 狗剩冷的哈着气,跺着脚,伸长了脖子朝着赵振国怀里看去,瞧着他怀里抱着的小女娃,白净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眼巴巴看了几眼后,收回视线说道。 “四哥你让我留意那些人,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他们确实都带着奇怪的工具,这两天到处敲敲打打,感觉不像是单纯的看风景!” 听到狗剩的话,赵振国可以完全确定,那些人就是盗墓的地老鼠,如果事情是这样就好办了。 山上的石斛,灵芝不担心被他们搜刮,还能一举把那些盗墓的人全部送进去劳改几年。 目光看向面前的狗剩,看着他身上带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裤子,挑眉问道。 “想不想立大功?” 狗剩一听立大功,顿时眼睛都亮了,谁不想立大功? 特别像是自己这种条件的,若是能立大功,那就能受表彰。 因着自己家里条件不好,长得又没面前的四哥好看,所以二十好几了,还没人说媳妇。 到现在都还打着光棍,这两天尝到女人的滋味后,更加着急想要娶个媳妇回家。 搓着手,一脸殷勤问道。 “哥,您说,怎么样才能立大功?让我干什么都成!” 赵振国余光瞟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什么人贴墙根后,压低音量,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告诉他怎么做。 狗剩脑子也灵活,一点就通,在听完他的话后,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干嘛的,但坚信四哥应该不会坑自己,一脸诚恳说道。 “四哥,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件事成了后,以后您就是我亲哥!” 按年龄,他年纪比赵振国还大几岁,可见了赵振国,张口闭口就是四哥的叫着,压根不敢叫他全名! 赵振国见事情也办完了,示意他可以走了,抱着孩子,迈着大长腿,朝着自己家走去。 因赵振国不在家,宋婉清这顿饭吃的也是心不在焉,随便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见他迟迟不回来,就准备去找他,刚走出院子大门口,见他抱着孩子回来了。 快步走上前,见他把孩子藏在衣服外套下,似乎怕孩子吹到冷风。 瞧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小脸红扑扑的,正咧嘴笑着。 看到这里,伸手把孩子从他怀里接了过来,偷偷看了他几眼说道。 “妈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担心我,才情急之下说了那些话!” 赵振国压根没想到媳妇,会特意解释一下,咧嘴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屁颠屁颠地跟着媳妇进了院子。 在他还在吃饭的时候,村里过来帮忙的村民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宋母从屋后看完地基回来,把自己女儿拉进屋,询问了一番才得知,这个女婿要盖城里的那种小洋楼! 粗略算了一下,盖个小洋楼要花的钱,倍感震惊! 女婿有本事是好事,她打心底是高兴的,可这突然发大财,让她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若是赵振国真犯了错,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索性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 一连几天,赵振国也没再上山,都呆在家里,因着村里帮忙的人也多,加上请的工人都比较专业。 看着房子建起来的进度,觉得比预期的可能还要快住进新房。 正在他这边房子盖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庄子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57、被表彰了? 狗剩胸口别着一朵大红花,敲锣打鼓地被送了回来。 村子里的人,打从知道赵振国家帮忙,一天会给五毛钱后,年轻力壮的人,大部分都在赵振国家帮忙,少部分年纪大的,就是在地里忙着做工分,村子里没啥人来看热闹。 狗剩挺了挺胸口的大红花,长这么大,今天第一次如此体面,很想往人墩儿里扎!当个显眼豹。 对着身后敲锣打鼓的人吆喝道,让跟他走。 一路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赵振国家门口。 这会儿,正在赵振国家帮忙干活的人,正忙着得热火朝天,为了那一天五毛钱,这些人都不敢偷懒,都玩命地干。 在地里干一天,才挣个八个工分,折扣出来也就八分钱。 在他赵振国这里,就搬砖和泥,一天下来,就能挣个五毛钱,一天挣得,抵上地里干几天,这让他们都干得非常来劲! 可当听见敲锣打鼓声后,有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站的高的人,老远就瞧见狗剩,阔步走在队伍前,那神气劲儿,一眼就看出,是立了大功,才有的排面儿。 刚把孩子哄睡着的宋婉清,听见敲敲打打声,从屋内走了出来查看情况。 赵振国见媳妇出来,看着她问道。 “睡着了?”说着见媳妇点头,目光看向吹打声的方向。 赵振国顺着自己媳妇目光看了过去,瞬间明白她出来的原因,开口对她说道。 “好了,你进去吧,我去看看。” 阔步朝着狗剩走了过去,示意他身后的队伍停止敲打,接着收回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狗剩的行头问道。 “成了?” 狗剩兴奋的点了点头,搓着手,示意他走到一旁讲话。 俩人来都没人的地方,狗剩开口说道: “四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我按照你吩咐,找了村子里的民兵,在去山上的路口蹲了几个晚上、“说道这里吞了一下吐沫星子,带着一脸兴奋。 “真等到了那几个人,悄悄地跟着他们上了山,那几个傻缺,真的在晚上打起了盗洞,被我们几个抓了个正着,一大早就送去镇上,经过审问,他们全部交代了,原来那不是个山,是个大墓,所以我得了个三等大功,你瞧。”说着挺了挺胸脯的大红花。 今儿可是他狗剩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有排面。 镇上的领导,亲自开了表彰大会,不仅奖励了自己一台二八大杠自行车,还发了表彰胸牌,更是奖励了五十块钱。 赵振国知道他把这件事办妥当后,心里也踏实了,盘算着等房子建好后,抽空再去山上。 这段期间,要在家看着建房子。 不管如何,他也算是帮忙解决了一件大事,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行了,知道了,去别处溜达,我家孩子刚睡着,把她吵醒了,又得一阵哭闹。” 狗剩虽然很想再往前走走,毕竟大部分的村民,都在他家帮忙,但见赵振国都发话了,也不敢违逆他的话,笑着点了点头道。 “好的四哥,明儿有空我过来给你帮忙。”说着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掉头离开了。 走回到院子的赵振国,见自己媳妇还站在门口,上前问道:“怎么了?” 见媳妇没吱声,转身进了屋。 赵振国顿感不妙,阔步立即跟着进了屋,期间不忘用脚勾上房门,把人捞入怀中问道。 “怎么了媳妇,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说话间,目光紧紧盯着怀里的人,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宋婉清,抬起眼眸,与他四目相对,抿了一下殷红的朱唇,犹豫了片刻,才缓缓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这个给你。”说着猪到他怀里,避开他视线,赌气似的,不再看他。 赵振国带着疑惑,拿过信,又看了看自己媳妇,不解问道。 “这是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看到媳妇眼眶瞬时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 这下给赵振国吓得有些手无所措了起来,也不管手里的信了。 直接扔在了地上,想用袖子给她擦,可发现袖子因为早上干活,沾上了泥点子,又看了看手,也不干净,压根不敢往她白嫩的脸上招呼。 眼睁睁见她无声的掉着眼泪,着急地询问道、 “媳妇,你到底怎么了?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嘛?” 其实前天,他就发现了媳妇的异常,虽然媳妇极力掩饰,表示没什么,见她不愿说,自己也就没逼问她,想着等她愿意说了,就会自然地告诉自己。 看着此刻她这样,感觉心都被揉碎了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着男人着急的声音,宋婉清看着地上被他扔掉的信,觉得自己此刻有些矫情过了头! 可想到亲妈,还有桂兰嫂,都提醒过自己,看好赵振国,怕有人勾搭他! 所以也没给他再添置任何新衣服,让他穿的都是之前那几件破衣服,反倒是自己,天天穿的都是他买的各种新款毛衣,皮鞋! 穿这么好,与贫瘠的村子显得非常不违和,但就是想着穿给他看。 他模样长得本来就出众,真怕给他再穿好点的衣服,被人惦记上就晚了。 可没想到这么快,他还是被人惦记上了!竟然公然写信给他。 打那天,二嫂把这封信交给自己的时候,就知道是谁托她交给赵振国的,虽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把这封信拿给了自己。 但似乎吃定了,自己不会偷偷把信烧掉。 犹豫挣扎了几天,决定还是把信交给赵振国自己处理。 期间有好几次,都差点扔到火炉里给她烧了,可怕赵振国知道这件事后,会埋怨自己擅作主张,眼眸微垂,不敢与他视线相对,低声说道。 “你还是先打开看看吧、” 赵振国听到媳妇的话,瞥了一眼地上的信,不知道里面装的啥玩意儿,能让媳妇反常了几天,今天才忍不住拿了出来。 弯腰捡起地上的信,撕开,随便瞟了几眼内容,接着看了一眼落款人,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能让她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 也不管手脏不脏了,双手捧起她白嫩的脸颊,目光与她四目相对,面带严肃说道。 “媳妇,你往后记住,你跟女儿就是我赵振国的命根子,我这辈子要是做了对不起你跟孩子的事情,天打雷” 他还没说完,宋婉清吓得立即捂住了他嘴,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不许乱说。” 58、掉进水库 视线对他坚定的眼神,看着那面带严肃的表情,宋婉清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最近几天的胡思乱想,对他的猜忌有多可笑。 家里现在盖房这么忙,自己只负责带一下孩子,不仅给他帮不上什么忙,还净给他添乱。 想到这些,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躲避开他目光,强压着胸口不规律的心跳,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子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大家都在外面忙呢~” 赵振国目光直勾勾盯着媳妇粉嫩的耳垂,还有她闪躲的视线,所以,这些天,她反常的行为,是因为这封信,在吃醋? 想到这里,禁不住乐了,棱角分明的轮廓,没了刚才的严肃,扬起灿烂的笑容问道。 “媳妇,你是不是在吃醋?”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瞬间跟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炸毛的反驳到。 “吃什么醋?你快出去。”说着就想把他往外推。 奈何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压根就推不动他,反而再次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鼻息间冲刺着他身上干净热燥的气息,青天白日的,加上屋后还有很多人在建房子,自己跟他在屋里搂在一起,难为情的同时,觉得臊得慌。 额头低在他胸口,轻轻推了推他结实的手臂说道。 “好了,你快出去。” 赵振国知道媳妇脸皮薄,经不起逗,况且还是白天,怕真把人再弄急眼了,也就没再继续逗她。 松开怀里的软香玉,弯腰低头,在她白嫩脸颊亲了一口道。 “好了,有事叫我。” 宋婉清望着他走出去的高大背影,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走到一旁,拿起织了一大半的线衣,继续垂头忙了起来。 从屋内出来的赵振国,心情大好,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八毛一包的香烟,掏出一根,塞在嘴里。 划拉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烟。 薄而有型的唇角,叼着烟屁股,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微仰着头,在阳光的照耀下,眯着狭长的眼眸,拿下嘴角的烟,对着天空,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这些日子下来,让他感觉生活原来是这么的美好。 上辈子,几十年锦衣玉食的生活,抵不上这些日子的充实,美满, 条件虽然艰苦,但有了奔头,想着给老婆孩子提供最好的生活,就会充满无限的动力。 闲暇时,会忍不住盘算着,等大开放后,条件逐渐步入正轨后,再跟媳妇要个孩子! 就在他忙里偷闲,惬意地吞云吐雾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喊尖叫声。 此刻的刘桂华,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边哭边大声叫着。 “救命啊,快救人啊,谁帮我救救儿子啊,他掉进水库了。”声音透着凄惨。 听到这个声音的赵振国,本不想理会,可当听到后面说是大宝落水了,暗骂了句cao,吐掉嘴里的烟,出了院子。 刘桂华看到赵振国出来后,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哭嚷着说大宝掉进水库了! 赵振国没理会她,片刻不敢耽误,朝着水库奔去。 正在帮忙建房子的人,听到刘桂华凄厉的哭喊声,也停下手上的事情,一群人小跑跟着去水库了。 村子里的男人们,大部分都是会游泳的,见到情况,在赵振国跳下去后,一个个都挨着跳了进去,帮着救孩子。 女人们站在岸上,紧张的观望着水里的情况,各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祈祷着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有的眼尖的发现,刘桂华衣衫不整,那样子,像是刚干完那档子事。 可只要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今儿有大集,她男人,每逢大集天不亮,就去镇上,售卖他编制的箩筐,一般天黑才回来。 所以,她这样,多少不免让人朝着歪处想,毕竟最近有关她的不好传闻,太多了~ 这会儿的刘桂华,瘫软坐在岸边,凄厉的哭喊着:“大宝,妈错了。” 此刻屋内正在织毛衣的宋婉清,压根没听见外面的动静,直到赵大哥媳妇,冲了进来说道。 “老四媳妇,你快去看看吧,大宝掉水库了,老四去帮忙救孩子了,这么冷的天,可别让老四有个什么事才好。” 她的话,使得宋婉清听得心里一阵心惊肉跳,水库的水又那么深,那么冷…… 放下手里织了一半的线衣,又不放心睡着的孩子,一个人在家,抱起孩子,锁上房门,匆匆赶去水库。 还没等她到水库,老远看到水库周边站的都是人。 把孩子救上来的赵振国,正给大宝做着急救措施。 好一会儿,面色苍白的大宝,才咳出一口水出来,脸上的血色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一众人,也算是松了口气。 刘桂华见此情况,喜极而泣的想要上前去抱大宝,不停的念叨着。 “大宝,你可要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让我怎么活啊。” 走上前的宋婉清,抱着孩子,垂着眼眸,看着大宝的嘴唇乌青,身体冻得直发抖,忍不住提醒说道: “别哭了,快带孩子回去洗个热水澡吧!” 听到她的话,刘桂华想抱起大宝,奈何她早被吓得虚脱了,这会儿哪里有力气,压根抱不起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这时赵大哥,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拨开人群走了上前,弯腰从刘桂华怀里抱过孩子,迈步往回走,刘桂华坚持紧随其后。 跟着过来的赵大哥媳妇,看到这一幕,站在哪里,紧拽拳头,愣神了许久。 宋婉清一心都挂在自己男人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赵大哥媳妇的异样,抱着孩子,催促着赵振国说道。 “赶紧先回家。” 担心他冻生病了!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想着快点回去,给他烧点热水洗洗寒气。 赵振国没想到媳妇会抱着孩子跟着过来,穿着湿哒哒的衣服,跟她往家走。 此刻镇上的赵老二,打从早上出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更别说吃饭了! 他蹲在地上,招呼着上来询问箩筐的人,想尽快把这几天编制的箩筐都卖出去,省的再往家里背,压根不清楚,家里发生的事情。 更不知道,在他出去后,他媳妇就跑出去,背着他偷人去了! 回到家的宋婉清,把孩子放回到屋内床上,出来就进了厨房,开始烧热水。 西屋内的赵振国,把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全脱了,赤裸着精悍的身躯,跟个大爷似的,放松的靠坐在椅子上。 这会儿的他,很想来根烟抽一口,奈何孩子还睡在床上,烟在裤子口袋里也泡坏了。 想到刚才的情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件事早晚二哥也会知道,估摸着大哥二哥闹掰,也是迟早的事情! 上一世,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离开了村子,后面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一无所知! 59、龌龊事差点闹出人命 上辈子打从离开后,因为通信不方便,一个亲人也没再联系过赵振国,更不确定有没有人寻找过自己! 估摸着现在他们两家情况,跟上辈子也差不了多少,两家闹掰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感觉脑袋隐隐作痛,也懒得想之前那些陈年旧事,思索着抽空的把前几天,山上挖的石斛、灵芝还有前段时间打的猎物拿去售卖掉才行。 空间里的肉,除了给媳妇儿吃的那些,他都没卖,入了冬,肉才更值钱... 这时宋婉清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走了进来,瞧见他赤身裸体,大大咧咧地歪坐在椅子上,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是平时,她看到这种情景,指定要闹个大红脸,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在担心赵振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来到他身边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着抬手摸上他额头,想摸摸他是不是发烧了。 仰着脑袋,闭着眼睛的赵振国,感受着媳妇柔软温热的掌心,覆盖在额头,抬手握住那纤细的手腕,睁开眼睛,对视上她担心的目光。 拉着她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带着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道。 “乖,没事,就是有点累。”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抿唇没说话,这些日子,这人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还弄丢了那么大笔钱! 自责的同时,开口催促道。 “赶紧洗一下,洗好了就去床上睡一觉,今天不许再忙了,外面我盯着就行。” 赵振国刚想反驳,可在媳妇眼神注视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咧嘴笑了起来,习惯性伸手想抱她、 可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有些湿,停下了手上动作,改口说道。 “好,听你的。” 在宋婉清的监督下,赵振国洗完澡老老实实的上了床,裹在被子里,强制被要求闭眼睡觉。 本来不困的他,可不知道怎么的,脑袋昏昏沉沉就睡着了过去。 在他睡着过去后,宋婉清不放心地又摸了摸他脑袋,确定没发烧后,这才放心地收回了手。 让一大一小在屋内睡觉,她罕见地来到后院盯着建房子的进度。 这几天下来,大家都看在眼里,赵振国把他媳妇宝贝成什么样,整天除了带一下孩子,啥事也不让她干,连带做饭都不让她动手。 所以她能来后院监督进度,这让一众人有些惊讶。 需要帮忙拿一下东西的时候,压根也没人敢使唤她帮忙。 在这里帮忙干活的几个女人,打心底里羡慕她宋婉清命好,觉得赵振国舍得给他媳妇花钱。 瞧着肤白貌美的宋婉清,浑身上下,都是崭新时髦的衣服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城里来的富家女,跟村子里,皮肤黝黑的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觉,赵振国睡到了晚上,但他睡的并不安稳。 在宋婉清做好饭进来,叫他吃饭时,发现赵振国眼角带着泪痕,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 凑上前想听他在说什么,下一秒,整个人被他带上了床,紧紧被他扣在怀里,动弹不了。 仰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明白他做了什么梦,竟然能让他这样。 抬起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痕说道:“别睡了,起来吃饭。” 听到她的话,赵振国猛然睁开眼睛,在看到怀里的媳妇后,如释重负,粗重不稳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了下来。 只是搂着她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 赵振国目光灼灼盯着怀里的人,像是在确定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确定此刻不是在做梦,如释重负。 余光瞥了一眼窗外,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现在。 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媳妇,与她视线对视上后,看了好一会儿,修长健硕的身体往下缩了缩,将脸埋在她胸口,胳膊紧了紧纤细腰肢上的力道,带着低沉略带暗哑的嗓音问道。 “媳妇,老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宋婉清垂眸看着埋在怀里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竟然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焦虑,不安。 抬起胳膊,抱着埋在胸前的脑袋,白皙修长的手指,插入短发中,带着安抚似的轻轻摸着说道。 “不离开,你做噩梦了!” 随着话音落下,宋婉清明显感觉抱着自己那个高大的身躯猛然一僵,不确定他到底做了什么噩梦,竟然让他这样。 赵振国紧紧搂着怀里的媳妇,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体内。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再次做了那个噩梦…….后怕地让他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肌rou线条分明的脊背,带着一层汗渍,让他久久无法抽离出那种恐惧。 很清楚,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 可他不能把这些告诉媳妇,不敢让她知道这些…… 这段时间的充实幸福感,让他沉沦无可自拔,再也经受不住梦里失去媳妇跟孩子的那种痛~ 宋婉清感受着怀里人的异样,即便被他嘞得有些喘不过气,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一遍遍安抚孩子似的,轻轻抚摸着他脑袋。 夕阳的余光,透过破旧的玻璃窗,折射进屋内。 床上的两人相拥在一起,显得分外温馨。 过了许久,屋内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宋婉清感觉到怀里的人,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知道这人应该是从噩梦中缓过来了,垂眸看着怀里不安分的人说道。 “好了,该起来吃饭了。”说话间,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忍不住惊呼了声,开口阻止到,“别闹。” 连忙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涨红着脸,觉得这人整天没个正经的,让他逮住机会,就要胡闹。 没得逞的赵振国,脑袋在那柔软的胸前蹭了蹭,带着低沉暗哑的嗓音说道:“媳妇,吃饭前我们先做点别的吧!”说话间还想再做点什么。 可外面传来王拴住焦急的喊门声。 “老四,你快出来,出事了!” 听到叫喊声的宋婉清,推了推腻在怀里的人说道。 “好了,快去看看是什么事。”说着抬手拉好被他撩起来的毛衣。 然而赵振国依然搂着媳妇不肯松手,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所以压根也不想理会,脸埋在媳妇柔软的胸前,来回蹭着说道:“别搭理他,咱俩再躺会儿。” 宋婉清哪里肯,可见怀里的人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就是撒手,又拿他没辙,听着外面王拴住的叫喊声,有些着急说道。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还准备耍赖皮的赵振国,听到媳妇这番话,立即仰起头,看向自己媳妇,见她这会儿板着脸,也不敢再闹下去。 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怀里的人说道。 “我起还不成嘛!” 被松开的宋婉清,下了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一抬头,发现这人竟然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就下了床。 看到他这样,涨红着脸,连忙给他找了套干净的衣服说道,压低音量冲他说道。 “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等在院子外的王拴住,急得来回在门口走动。 时不时踮起脚,往院子内望去,就是看不到屋内有人出来! 忍不住再次喊门时,瞧见赵振国从屋内,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看他这样就更着急了,他二哥都急红眼了,手里都拿上刀了,一副要跟赵大哥拼命的架势,愣是没人敢上前拉架,这才急急忙忙跑来找他。 赵振国驱使着大长腿,迈着懒散的步伐,来到门口,打开院子的房门,瞧见王栓柱着急地迎了上来说道。 “老四,快去你大哥家一趟吧,你二哥要找你大哥拼命!” 宋婉清这个时候抱着孩子,来到了门口,刚好听到王栓住的话。 知道了二嫂跟大哥的龌龊事,听到这些话后,并不感到太惊讶,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男人的神色。 见他面色如常,只是黑漆漆的眸子里,带着令人看不透的思绪。 赵振国察觉到媳妇的目光后,扭脸看向她,现在天都黑了,怕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害怕,从她怀里接过孩子问道。 “媳妇,你要跟我一起去?” 王栓柱急得都快冒烟了,看着赵振国还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还在询问他媳妇要不要一起……! 这又不是看大戏,有啥好征求意见的! 忍不住着急催促道:“哎呦喂,赵老四,快走吧!可别弄出事了。” 60、离婚后,去城里看好了病,我出钱 宋婉清见村长额头上都急出了汗,可见事情的严重性,轻轻推了推男人腰,冲着他催促说道: “你先过去,我锁上门就来。” 听到媳妇发话,赵振国抱着孩子,跟着王拴住朝着大哥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王拴住把情况大致跟赵振国说了一遍,让他好好安抚一下赵老二,让他别做傻事,年纪轻轻,不然一辈子就要毁了! 赵振国啥也没说,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两人还没到院子,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声,夹带着孩子的哭嚷声。 村子里的人,这会儿都吃饱了,闲着没事干,都趴在墙头看热闹。 此刻的赵老二,双眼赤红,手里紧紧握着菜刀,怒目圆睁地瞪着赵大哥,扯着嗓子,怒吼道。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大哥?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甘心?” 理亏的赵大哥,低着头,压根不敢看怒不可遏的老二,想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确实该死,窥窃自己亲兄弟的媳妇,还背着他干了那种龌龊事! 可他自己不中用,即使这个人不是自己,也会是其他男人,与其这样,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可这种事,又怎么能当着外人面,说出来! 刘桂华看着赵大哥那副窝囊样,知道指望不上,他俩个都是怂包,没有一个像老四那样的血腥,有担当。 眼见外面那么多人看热闹,吃定老二不敢打自己,撒泼坐在地上,指着赵老二鼻子骂道。 “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不活了,让我死了算了!”说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儿起来。 早气红眼的赵老二,见她这副德行,一刀披在石桌上,力气大到石桌都劈开了口子,铁刀震的他虎口都渗出了血。 他赤红着双眼,恶狠狠盯着地上的刘桂华怒骂道。 “你她娘的sao货,再敢给我哭闹,老子砍死你个贱货。” 刘桂华被他吓得都忘记了哭闹,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呆滞地盯着石桌上的刀,她清晰地能感觉到,自己若是再敢撒泼,这刀肯定会劈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被吓得也不敢再撒泼哭闹。 比起刘桂华的泼妇形象,反倒老大媳妇,没读过几天书的她,是地地道道的憨厚农村妇女,老实本分,面对着发生的一切荒唐事、 她异常的冷静,似乎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个时候,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见到村长把赵振国找来了。 立马躲开腾出了道儿,等他进去后,又围了上去。 赵振国目光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情景,目光扫了一眼墙头上看热闹的人,语气不咸不淡,透着威慑力说了句。 “都散了。” 随着他的话一出口,原本看热闹的人,纷纷离开回了自己家! 一时间,院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坐在地上的刘桂华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在赵振国目光看过来时,吓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躲在了赵大哥身后。 赵振国抱着孩子坐了下来,把刘桂华的举动纳入眼底,这个女人若是在继续留下来,只会搅合的两家都不得安宁。 目光看向自己二哥,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菜刀,收回视线,整理了一下怀里孩子的小衣服,不咸不淡说道。 “都这样了,离了吧!” 一听老四让离婚,赵老二扔下手里的菜刀,蹲了下来,双手抱头,苦恼的抓着头发,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不想打光棍一辈子!” 刘桂华一听顿时来了底气,站在老大身后,得意到不行! 要不是此刻老四在,这会儿她指定得好好奚落老二一番。 赵振国目光看向蹲在地上,窝囊的到不行的二哥,知道他心病无非就是下面的东西不行,开口霸气说道:“谁说让你打光棍了?等离婚后,去城里看好了病,我出钱,给你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 刘桂华一听急了,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怎么行?自己名声都坏了,被离婚谁还肯要自己! 娘家那边是指定回不去了,大哥,小弟指定容不下自己! 当初他们甚至还想把自己嫁给一个,年纪半百的瘸子,想想都毛骨悚然。 再看老大窝囊的熊样,肯定也不可能跟他婆娘离婚,那到头来,只有自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笑话,这怎么成。 突然从赵大哥身后冒出来,跪在地上,抱着赵老二大腿,委屈大哭起来道: “老二,你可不能抛弃我啊,我可没干对不起你的事情,大宝也不能没有娘啊。” 赵老二没看到她一眼,目光盯着老四,见他不像是跟自己开玩笑,若是他能借钱给自己去看病,也不用活得这么窝囊。 心一狠,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刘桂华,这女人已经把自己人都丢光了,这日子,过是肯定过不下去了。 抬起腿,粗暴地把她一脚踹开。 “老子看到你都恶心,明天就去镇上给老子办手续。” 被踹开的刘桂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过去,又继续死死抱着赵老二的腿,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这一刻,她真的是后悔了,也是真的怕了! 离开了赵老二,她是真的没地方可去,更不清楚,原来那根不管用的东西,还能治好! 而老四这是存了心要报复的心思,他怎么能撺掇老二跟自己离婚呢! 这时看到宋婉清走了进来,看见她,跟见了救星似的,连忙扑上去抱着她小腿,哭着哀求道。 “老四媳妇,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你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宋婉清,被突然扑过来,抱着自己腿的二嫂吓了一跳。 想抽回自己的腿,奈何被她死死抱着。 “二嫂,有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 刘桂华死死抱着她腿不肯撒手,哭得稀里哗啦的说道: “之前是二嫂不对,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快跟老四说说,别让你二哥跟我离婚。” 听到这里,宋婉清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赵振国单手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勾上媳妇的腰,垂眸看着地上的刘桂华,沉声说道。 “松开。” 哭得稀里哗啦的刘桂华,抬起头看向赵振国,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被他凌厉冷漠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一点点松开抓着宋婉清的裤腿,目光无助地在院子里扫荡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说话,绝望的瘫在地上,默默地掉着眼泪。 赵振国是懒得再呆下去,看着自己媳妇说道: “走,媳妇儿,回家吃饭去。” 刚来的宋婉清,就这样又被赵振国带着回了家。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赵老二看着老实本分的大嫂,打从她嫁给大哥后,一直都勤勤恳恳,对自己跟老四都没的说! 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女人,今天发生这档子事,也是气红了眼,才拎刀上门闹。 现在缓过来后,心平气和说道:“大嫂,今儿若是因为我,吓到你跟几个娃娃的话,我跟您陪个不是,往后再见了,您还是我大嫂,但我往后就没大哥了!有些狗东西,他不配。”说完拎着菜刀,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赵大哥媳妇,全程啥也没说,一直在弹棉花。 这时已经十二岁的狗蛋,忍不住问道。 “妈,大宝真的是爸跟二婶子的娃?” 随着狗蛋的话问出口。 赵大哥瞬间脸色涨红,一晚上没开口说句话的他,破口大骂:“狗东西,胡说什么呢!” 赵大哥媳妇见他骂孩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抄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赵大哥脑门子上砸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赵大哥,被砸了个正着,疼得倒抽了口冷气,捂着被砸的脑袋,感觉又温热粘腻流了出来。 赵大哥媳妇,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语气平和,冲着自己儿子说道。 “进屋写作业去。”说完继续弹棉花。 被忽略的刘桂华,错愣的坐在地上,刚自己听到了什么?大宝是自己跟大哥的孩子? 那晚睡了自己的真是赵大哥?如果是这样,老二不要自己的话,自己还能黏上老大。 61、出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刘桂华连忙爬起来,来到赵大哥跟前儿,拽着他打着补丁的衣服说道: “老大,大宝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要是敢不关我事,我闹得你们老赵家不得安宁。”说这番话时,她脸上带着狰狞的迫切。 正捂着额头冒血的赵大哥,听到刘桂华的话,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时间如鲠在喉,目光看向自家婆娘那边。 见她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一直忙着弹棉花!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哭不闹,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知道她是个软性子,这十几年任自己拿捏,倒不怕她说什么! 看到这里收回视线,目光看向一脸狰狞的刘桂华,清楚她可不像自家婆娘好说话,缓了好一会儿,才蹦住一句。 “我会再找老二谈谈。” 他内心此刻慌得厉害,压根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连带老四都站在老二那一边。 没了老四撑腰,心里始终不踏实,老二这两年,顶着个绿帽子,在村子里的男人堆里,头都抬不起来了,这些自己都看在眼里。 可自己藏着私心,对这些视而不见,不仅不帮忙,还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现在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刘桂花见赵大哥一副失了魂的鬼德行,知道他也慌了神,慌了才好,慌了自己才有机会,没了老二,还有老大。 虽然这么做,到时候会被村子里的吐沫星子淹死,但也好过自己无家可归! 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开口说道。 “我今晚要住在这里。”说着不管不顾,进了屋。 听到她说要公开住在这里,赵大哥目光偷偷瞟了一眼自己婆娘,就三间瓦房,两间屋子,一间是自己跟婆娘住的,一间给三个孩子住的,压根没她住的地方。 可若她真的要住在这里,自己也不能赶她出去。 “孩儿她娘,你收拾一下,今晚先跟孩子住一晚。” 赵大哥媳妇,正弹着棉花的手一顿,抬起头目光看向自己男人,暗淡无光的眼神透着恨,跟他窝囊的生活了十年,没想到他一点情分都不念,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赵大哥被自家婆娘看得心虚得厉害,但又不甘心被她拿捏,故作硬气说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房间收拾一下。”说完,心虚的转身进了屋。 在他进屋后,赵大哥媳妇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小声的哭了起来,此刻的她,压根不知道改怎么办!· 两个人都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真的感觉日子过不下去了,可想到家里还有三个娃要养,压根离不开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进了屋的赵大哥,看到刘桂华正低头解着扣子,看到这里,咽了一下吐沫星子,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道。 “今晚你就跟我住着屋吧!” 听到他话的刘桂华,抬头看了一眼屋外,收回视线,一屁股坐在床上,啥也没说,给赵大哥使了个眼神,两人门也没关,就滚到了床上。 晚上,吃晚饭洗漱完的赵振国,穿着大裤衩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问道。 “媳妇,你还要多久?” 正在西屋擦身子的宋婉清,听到他在那边屋内嚷嚷,快速的收拾好,穿上衣服就回了屋。 瞧见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挥动着小脚乱蹬。 赵振国侧着身体,正单手拖着脑袋,逗着孩子玩。 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去,见媳妇已经洗好了,穿着短袖短裤走了过来,连忙起身说道。 “来媳妇,快点,我给你暖好被窝了。”说着翻身躺到了床外边。 来到床前的宋婉清,上了床,越过他躺到了里面,被他躺过的地方,果然暖烘烘的! 伸手给他把枕头往那边挪了挪,然后看了一眼躺在中间的孩子,摸了摸她尿布,确定干净的,这才躺好问道。 “就这么回来了,大嫂那边没事吧?”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犹豫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我总觉得,大哥跟二嫂可能会做过分的事情。” 赵振国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目光看着自己媳妇说道。 “明儿早上我再去看看,今天太晚了。”说着不安分的大手,朝着自家媳妇的酥胸袭去。 宋婉清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别闹,女儿还在呢。” 赵振国有些傻眼了,白天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倍精神儿,不让他干点有益身心的运动,那不他命! 而这边的赵大哥家,两人不知廉耻地滚在一起,也不顾几个孩子还在另外一个屋内,光着屁股的两个人,闹腾的动静分外大。 刘桂华抱着赵大哥,黏在他身上,毫无顾忌,叫得那叫一个sao。 年过中旬的赵大哥,身体还挺好。 而刘桂华虽然生过孩子,但胜在年轻,这让赵大哥欲罢不能,毕竟这具身体,是他生了三个孩子婆娘不能比的! 赵大哥媳妇,忍受不了孩子这么小,就听这种肮脏的东西。 从外面打了一桶井水,端着一盆冷水进了屋,朝着床上,脱光粘在一起的两人,泼了上去。 随着一桶水浇下,正办事的两人,发出不同程度的叫声。 被打扰了好事的赵大哥,瞬间蔫儿了,但手始终不肯撒开刘桂华,紧紧把她身子抱在怀里,目光恶狠狠盯着自家婆娘骂道: “你她娘的干啥?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老大媳妇扔下手里的木水盆,目光看着床上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唾了一口涂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怒骂道。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脏东西,要是不怕我把街坊邻居都叫来,你俩可以继续,老娘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脸皮有多厚。” 撂下狠话后,转身出了屋,来到隔壁屋,招呼着床上的几个孩子,催促道。 “赶紧睡,明天还要上学。”说着给他们挨着撵好被子。 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拉了灯,眼泪啪嗒啪嗒地又掉了下来。 黑暗中的她,双手隐隐发抖,无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次日一大早,一宿没睡着的赵振国,穿着大裤衩子,来到厕所放了水,哀怨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兄弟! 正准备进屋时,隐约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人。 掉头来到院子门口,打开门,看着二哥站在外面,看他样子,估计也是一宿没睡着! 打了个哈欠,让他在院子先坐会儿,自己则是进了屋。 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弯腰俯身,在媳妇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媳妇,我要跟二哥进城一趟,晚点才回来。” 身边没了热源的宋婉清,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在听到他的话后,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带着软绵绵的语气说道: “那你早点回来。” 听到媳妇说的,赵振国应了声,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才拿起衣服穿在身上,拎着箩筐出了屋子。 来到冰箱,打开冰箱门,里面拿出四个白面馒头,来到外面。 赵老二见他出来,起身迎了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振国见二哥这样,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开口说道。 “知道了,先跟我走吧。”说着,掏出一个馒头递给他。 接着自己又拿出一个,边走边大口啃着。 赵老二接过馒头,什么也再没问,知道老四向来有主见,听他的准没错。 昨晚都没吃饭的他,这会儿也大口地啃着馒头。 俩人步行他来到镇上,又搭车去了城里。 赵老二跟着赵振国来到一家药店,他见老四似乎跟店里的老板认识,看着俩人相谈甚欢,搭不上话的自己,只能默默跟着来到了后院。 瞧着老四从箩筐里挑出几样东西,在老板欣喜若狂下,俩人还说了许久,自己都没听懂。 直到最后,见药店老板,拿出厚厚一沓大团结,交给了老四。 整个人都震惊了,难以置信,那几个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出了药店,他都还没缓过神来,时不时盯着老四口袋里的那厚厚一沓大团结,长这么大以来,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平时忙一天,才编织几个竹楼,也就卖个两三毛钱! 那么多钱,自己得编织多少竹楼?买多少年,才能攒够这么多钱? 62、带二哥看病、找工作 赵振国瞥见身旁走神儿的二哥,并未多说什么,清楚他一时间也很难消化掉看到的一幕!· 等赵二哥回过神来,发现被老四带到了另一家中药铺的门口。 “咱们先看看中医,中西医结合,一定能治好的。” 赵振国找的是他第一次卖药材的那个店,里面那位掌柜,可是名隐姓埋名的大国手,尤其擅长治疗男性不孕不育。 上辈子大国手出山后就很少替人看病,赵振国辗转多人求到他面前,可对方说,治不了,因为他的问题,不光是身体有问题...赵振国也觉得自己欠媳妇儿和女儿两条命,后来也没少烧香拜佛... 把了脉,老者的意思是开几副方子先吃个试试,赵振国私下问了,对方说的是不好治,但不是不难治。赵振国不吝啬钱,这可是他二哥一辈子的幸福,索性大手一挥,甭管多贵的药材,有效果就用,他不差钱。 看完病,赵振国拉着二哥到了商场门口,可二哥抬头看了看招牌,不肯进,停下脚步说道: “小四儿,你进去吧!二哥搁外头等着你。”说完走到一旁门口,揣手蹲了下来。 打心底自卑的他,压根不敢来这么好的地方。 这种国营大商场,都是有钱人才来的地方,自己一个乡下人,身上又没什么钱,压根没底气也挺不直腰板来这种地方。 即便是什么都不卖,光看看,都怕城里人瞧不起的目光~ 见他这样,赵振国有些来气,沉着脸严肃道: “跟我一起进去。” 赵二哥扬起脸,看向赵振国,见他生气了,顿时怂了,不得不起身,跟着他进了商场。 走进去后,仰着头,四处看着高大光鲜亮丽的室内,倍感新鲜!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若放在平时,压根都不敢进来,顶多站在外面偷偷往里看几眼。 小跑几步,跟上赵振国,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小四,你要买啥?” 听到他问得,赵振国并没吱声,在柜台买了两瓶高档货的酒,又买了一条烟。 正在这时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哟,小赵,在买东西呐。” 赵振国付了钱,看向声音来源,没想到就这么巧,扬起干净利索的笑容道: “李科长啊,这么巧,我还说正要去你单位呢!” 李博走上前,笑眯眯地拍了拍赵振国的肩膀! 打上次知道他跟领导有交情后,就对他另眼相看,交谈之后,更是发现这个后生不得了! 年纪轻轻透着一股沉稳干劲,永远都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神秘感,也难怪领导能折腰与他这个乡下人结交,带着欣赏冲他笑着说道。 “好,去我家里坐坐,正好认认门。” 赵振国跟着李博上了他车,车子一路开到了家属大楼。 李博的媳妇,见自己男人带了人回来,瞧着跟在他身边的年轻男人,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深邃凌厉,长相非常周正,身高腿长的,忍不住多让人多瞧几眼的那种。 只是另外一个,就一般般了,扔在人堆儿里找不到的那种~ 瞧见年轻人手里拎着的高档酒水还有箩筐里两只肥大的野鸡和一大块肉,后来才知道是鹿肉。 心里禁不住纳闷,这小伙子什么来头? 这堪比自家男人两月的工资了。 穿得普普通通,出手竟然这么阔绰,笑盈盈地把人迎了进去,接着就给他们备了酒菜。 酒过三巡后,李博双颊带着醉酒的红晕,拍着胸脯说道: “振国兄弟,你放心,咱哥的工作,我来安排,虽然只是个看大门的,但我会让他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语气中透着信誓旦旦。 一顿饭下来,赵振国给自己二哥,在城里谋了个工作! 虽然只是看大门的,但在这个年头,看大门的都算是十分体面的正经工作! 他两兄弟被车子送回到村子里时,已经是下午了。 没喝酒的赵二哥,坐在小轿车内,不敢乱动,生怕弄脏了别人的车子。 这一路下来,他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心里早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敢相信,老四竟然在城里给自己谋了份体面工作! 有了这个工作,以后谁还敢瞧不起他?再加上那药,即便离婚了,他身体没问题,再找一个也不难,娶个城里媳妇都不是问题,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瞧见进了村子,很想伸出脑袋,让村子里的人瞧瞧,自己是坐四个轮子的小轿车回来的! 当天晚上,赵老四给赵二哥在城里找了个体面工作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不知道艳羡了多少人,就连村长王栓柱,都拎了八个鸡蛋,去了赵二哥家,与他寒暄了好半天,确认到老四确实给他在城里谋了份工作后,才堪堪回家。 刘桂华得知这件事后,舔着脸哭着闹着,死活不肯离婚。 有了体面工作的赵二哥,压根不愿意再跟刘桂华过下去,更何况,她让自己丢了脸面,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怎么可能还愿意跟她过下去。 想到她晚上留宿在大哥家的事情,不仅把她暴打了一顿,最后更是拽去了镇上,硬生生离了婚。 成功离婚后的赵二哥,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带着老四给他的三张大团结就去了城里工作。看大门这工作太好了,连住的地方都有了。 赵大哥跟老二媳妇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村子里的人思想颇为保守封建,哪里接受得了他们两个的龌龊事!明里暗里,没少戳他们两人的脊梁骨。 次日,吃完饭,赵振国上了山。 野外树林深处。 赵振国从怀里掏出麻布袋,里面装着烤熟的白面馒头地瓜,香味扑鼻,但他没有拿来吃,而是奢侈地把馒头掰成小块,细细地洒在地上。 东撒一处,西撒一处。毫不吝啬,直到把一整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都洒了出去。 他这行为,要是村里吃不饱饭的人家看到了,怕是要骂他败家,过来舔地皮的。 快入冬了,这味道太诱人了, “咯咯咯咯……” 赵振国很快就听见野鸡的叫声响起。 只见一对野鸡,落在洒满馒头沫的地面上,吃的不亦乐乎。 嗖嗖嗖嗖! 他瞄准,拉弓,一连串的飞石打出。 两只野鸡被砸倒在地,浑身抽搐。 赵振国拎起它们,扔进空间。 “哼哼哼、哼哼哼” 什么动静? 他从空间里取出猎枪,伏在树林间。 “哼哧、哼哧...” 一头黑猪拱地拱的正欢,尾巴一甩一甩,吃得十分开心的样子。 野猪! 这烤馒头效果真好啊,这头野猪,怕不得有百来斤肉? 赵振国右手紧紧握住枪,准备出手,但下一秒又松开。 不行,不能莽撞,这头成年野猪皮糙肉厚,土猎枪杀伤力有限,一枪杀不死再让这畜生给跑了。 它跑的又快,来不及补枪怎么办? 赵振国可不觉得自己两条腿,能跑过它的四条腿。 嗯,除非,让它朝自己冲过来! 这有点险,猎人口中一向有“一熊二猪三老虎”的说法。 野猪可不是人畜无害的动物,眼前这头长着獠牙的公野猪,冲撞起来,肯定能伤人! 所以,要杀,但不能蛮干。 想了想,赵振国猫着身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摸出数颗石子,直接用弹弓打向面前三个不同的方向。 啪、啪、啪! 石子砸在树上,发出一声声爆响。 哼哼哼! 野猪受惊,不知道自己前面有什么东西!掉头就朝着身后赵振国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63、李甜甜把赵振国卖了 噗嗤! 一枪直中野猪左眼!鲜血飚出。 一击命中。 “嗷嗷嗷!” 野猪没有倒下,嘶吼着朝赵振国冲来。 噗嗤! 又是一枪,血花四溅。 野猪右眼也瞎了。 “嗷!” 砰! 冲锋的野猪一头撞在赵振国身前的树上,大树轻轻一晃,野猪四蹄一软,翻倒在地。 赵振国害怕它没死,握住刀两步绕过去,一刀砍在野猪脖子上! 鲜血如泉水喷洒,落在地面,染出一片酱红,野猪抽搐几下,很快没了动静。 大丰收啊! 赵振国也不想浪费猪血,从空间里找了个盆接了一部分血。 等猪血流干,赵振国拎起猪耳朵,想把它扔进空间里。 他那俩箩筐,可装不下这头野猪。 山路陡峭,要不是有空间,他怕是一趟都带不回去。 为了掩人耳目,他用绳子捆些树枝,放进箩筐中。 大路上人来人往。看到中午时分往家赶的赵振国,有人跟他扯闲:“四哥上山就砍了这么点树枝回来?” “这挑的都是细柴,细柴不禁烧,木头还是粗的好。” “四哥下次需要打柴了喊兄弟医生,兄弟帮你打!” “……” 赵振国理也不理,埋头走路。 啪啪啪,一阵打门声。 “谁呀?”宋婉清警惕的声音传来。 “是我。” “不是中午不回来了吗?”正洗衣服的宋婉清,甩甩手,打开门闩。 赵振国弯着腰走进院子。 宋婉清伸头往门外看了看,转身插上门,拿手去接赵振国的箩筐。 “小心沉!” “嚯!”宋婉清一惊,下意识压低声音:“什么东西,这么沉?” “野猪。” “啊?”解开绳子,看到猪头,宋婉清不由瞪大了眼。 但成年野猪腥臊味极大,为了好好炖这只野猪,赵振国到杂货铺买了半斤青花椒,半斤红辣椒,还有半斤地瓜烧。 宋婉清开始还以为他是又开始喝酒了,没想到他是要炖肉。 夜里,北风呼啸。 赵振国早早地就把野猪剥了皮,剁好了肉,整整炖了一下午。 赵振国忙活的时候,宋婉清还在一边嘟囔:“加什么辣椒和酒?太浪费了,太浪费了,肉腥一些怎么了?以前半年才吃一回的时候,你连没收拾干净的猪大肠和带毛的猪皮都吃,现在倒挑起来了……” 赵振国:……不是我,别瞎说!我没吃过毛的猪皮!他其实也记不清自己吃没吃过了。 等第一锅十几斤肋排炖好。 赵振国腹中饥饿肠鸣,如同打鼓。 他撕下两条肋排递给宋婉清,让宋婉清先吃。 等把女儿哄睡着之后,才抱起剩下的排骨,埋头大啃起来。 “嘶,呼,好烫,好烫!” “真香,又麻又辣!”宋婉清小口吃着,细细品尝,大眼睛眯成一双月牙。 一扇肋排,就着几个大馒头,可让赵振国吃舒服了。 “水,水水!”吃得太快被噎住。 “诺,喝吧。”宋婉清给他倒了半茶缸热水,递给他。 咕咚咚…… 吃饱了,赵振国让媳妇儿慢慢吃,他去给大嫂还有牛棚里那两人送碗肉吃。 厨房里灶火旁的宋婉清,则用馒头蘸着肉汤,撕着排骨,慢条斯理地吃着。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几十米外的房顶上,有一个黑影,手里拿着一个竹筒似的玩意儿,正借助星光盯着她看。 “肉!那个姓李的妞果然没骗我们,这家这小女人在吃肉?” “他奶奶的!老子都没吃过那么那么好的肉!” “那是排骨吧?嘶溜!” “妈的!真想下去抢过来!那一锅都是肉,都是肉啊!现在就去!” 黑影往屋子下面爬去,爬到一半,又折回来。 “不对,这么好的肉,不是一个女人能弄到的,她家里肯定还有什么人。咱们搞清楚了再说…不能全信那个姓李的婊子…” 清冷的星光照出这人的脸,鹰钩鼻、三角眼,一脸凶相很有辨识度。 这是一伙流窜犯,进村的时候就摸到了知青李甜甜所在的茅草屋。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还想杀人灭口,但李甜甜这个女人太上道了,不仅主动伺候他们,还再三哀求他们留自己一命,她保证自己不会去报警或者警示村里人,她会告诉他们村里哪一家最有钱,比较好抢。 李甜甜觉得,用赵振国家的命换自己的命,再划算不过了。赵振国对自己见死不救,被抢了,或者不小心被这帮凶徒杀了,活该。 留了几个人看着李甜甜,其余的人在鹰钩鼻的带领下按着李甜甜的话,摸到了赵振国家。 幸好鹰钩鼻做事比较谨慎,没有冲进去,要不然赵振国不在家,后果不堪设想。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赵振国缓缓醒来。 处理完生理问题,来到院子里伸着懒腰。 宋婉清正在院子里处理猪皮。 不远处的房顶,昨天的人仍在盯着院子。 “嘿!还真就只有两个人!和小五打听到的一样!” 鹰钩鼻兴奋起来,三角眼放出精光。 “老大,我听说这男的是远近有名的混混,招惹不得...” “呸,他再厉害,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把男的弄死,他的钱、他的肉、还有屋子那个女人,还不都是咱们的!” “别说,这个女人可比昨天那个,强多了。” 吃完早饭,赵振国背着背篓,出门采药打猎。 鹰钩鼻顶着偌大的黑眼圈,远远看到,激动不已:“小杂种,终于出门了。看老子怎么安排你……” 三角眼中露出狰狞的兴奋光芒,远远跟上赵振国。 “嗯?怎么回事?” 野外树林里,赵振国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偶尔还回头看一眼。 “今天,怎么老有一种忐忑的感觉?”他心生狐疑。 “杀了那个二十多岁的小子,他家不仅有钱,还有漂亮媳妇儿和肉,兄弟们说干不干?” 他没准备自己动手,因为那人看起来和自己身高差不多。 8对1,还能输? 至于他自己,当然不会去拼命。 64、被围攻了 树林深处。 洒下烤馒头做诱饵的赵振国, 忽然,一只鸟飞过。 赵振国瞬间拔刀。 匕首若箭矢一般飞出,啪地一下,把路过的大山雀钉死在树上。 匕首刺入木头十公分有余。 若目标是人,这一刀下去,已经死了。 “嗯?” 不对! 他想起不久前,心中突然出现的忐忑感觉, 所以,那不安的感觉,难道是一种预警? 听起来有些扯,但重生的赵振国宁可信其有! 家里暂时不缺肉食,不缺粮食,打猎不急。 想到这儿,赵振国找到一颗粗壮的大树下,手脚并用,几下爬了上去。 树林里,视线受阻,即便站在树上,他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作为不要紧,他有的是耐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头顶太阳逐渐升高。 忽然,赵振国听到一阵脚步声。 他藏好身体,悄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队衣衫褴褛的人,手持两米多长的尖锐木棍,摸进树林中。 一共八个人,为首的比较壮实,手里拿的是刀,其余七人每人握着一根削尖的胳膊粗细的树枝! 他们中,有人四处打量,有人盯着地上的脚步。 “是这个方向吗?不会弄错了吧?” “管他错没错,到中午找不到,我就回去” “这林子那么大,谁知道人在哪儿?” “……” 赵振国放缓呼吸,眼中尽是狐疑:这群陌生人,是在找人?难道是冲他来的? 这时,手里拿着长刀的人开口道:“都给老子小点声!必须把人找到。分开找,两人一队,找到人,就大声喊!” “好!” 声音稀稀拉拉的答应,队伍立刻就要两两散开。 “别慌,再跟你们说一遍,人长什么样。是个大概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浓眉大眼,身上套着穿着蓝褂子黑裤子,挑着两萝筐……” 赵振国警惕心一下拉满:一米八,大小伙子、蓝褂子、两萝筐,这特么不就是自己吗? 难道那么巧还有一个装扮一模一样的人,在这片树林里? 不可能! 还真让他等着了,真有人要害他? …… 赵振国既庆幸又后怕,脑子还有点乱。 怎么办? 他们有八个人? 逃? 反正他们也没发现他! 不! 不行! 他们明显是受雇于人,特意来找他的。 不搞清楚,以后他夜里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可是,是谁呢? 他得罪谁了? 谁要杀他?居然敢对他动手? 他妈的! 什么世道! 赵振国蹲在树上,把穿越来之后,所有事儿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必须得搞清楚!”他心头烦躁火起。 一会的功夫,这群人两两散开。 弹弓、刀、枪,赵振国检查了身上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决定先不动枪。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正在附近的一个两人组。 既然躲不开,那就面对! 避开两人的视线,他从树的另一侧,轻轻溜下去,快步摸向两人的后方。 “谁?”一个人回头。 啪! 入眼一枚鹌鹑蛋大小的石子,带着劲风砸了下来。 回头的人吭也没吭,直接捂着脑袋软倒在地。 “别动,不想死就别吭声!”刀一转,架在另一人脖子上:“喊一声,你就得死!” “不喊,俺不喊。” 他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同伴,咽了口吐沫,双腿发软。 “你们找的是我?” “是、是您。” “为什么找我?你确定是找我?” “我们老大让我们来找您,说杀了您,您家的钱、肉和女人,都是俺们的了。” 听到这,赵振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还有老大? “你见过我?” “没、没有。” “那怎么确定找的是我?” “老大说,他看到您一个人进了这片林子。” “那要是还有其他人呢?” “那就、都、都杀了……” 噗通! 这人说完,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赵振国冷笑:“说说找你们的人,长什么样,现在在哪儿!” “就在树林边的小路上等着,等我们,等……” 赵振国明白了:“等你们带着我的人头回去?” “尸体,是尸体。” “艹!还挺专业......”赵振国骂了一句。 “人在这儿,救我!”地上的人忽然大喊,伸手去抱赵振国的腿,想把他摔倒在地。 可是他太慢了,力气也不足,赵振国顺势用刀背在他脖子上打了一下。 噗通!那人也软倒在地。 没有感慨的时间,远处有人发现了赵振国。 几个人大喊着,朝他冲过来。 赵振国也加速朝他们冲了过去。 很快,距离够近了! 嗖、嗖、嗖...... 石头连续打出,直奔这几人的眼睛和咽喉。 “啊” “啊,啊” 赵振国现在的准头,连灵活的大山雀都躲不开,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人了! 冲过来的四人,纷纷倒地,幸运的两个,还能捂着眼睛打滚。 其余两人,直接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不远处,领头的人,带着一个手下,嗷嗷叫着地冲过来。 冲了一会,眼前一花,下一刻,看到四个同伴同时失去战斗力,他们嘴里不再叫唤,脚下一个急刹! 两人对视一眼,活见鬼似的,掉头就跑。 赵振国:…… 把地上的几个人绑了起来,赵振国才从容不迫地追上去。 刚才那两人,虽然跑得快,但这丛林之中,不熟悉路根本快不起来。 而赵振国的速度,可比他俩快多了。 奔跑起来,如一头矫健的猎豹,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就进入了射程范围! 嗖、嗖。 “啊!” 石子打出,正中腿弯。 两人腿一软,“扑通通”摔在地上,翻着跟头滚出老远。 “谁让你们来送死的?带我去找他!” 赵振国话音未落,拿刀的人突然暴起,一刀把身边手下砍死了。 赵振国:这什么cao作? 不等他说什么,这人转身、跪地,双手把刀平举起来,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大人饶命!我愿意带你去找他!” 赵振国面无表情,心里腹诽:你这动作挺熟练啊。没少杀人吧? “把刀插在地上!” “好、好。” 赵振国走过去,拿出绳子,将他双手反绑起来。 “前面带路。” “好、好,不过,大人,我们不能走原路。” “为什么?他身边还有人,还是有武器?你最好老实点!我保证遇到意外,先死的一定是你!” “不敢,不敢,主要是我们老大有一个千里镜,能看到很远的位置。如果我们就这么出去,恐怕那人会逃……” “千里镜?好,听你的。” 这人本以为还要解释一番千里镜。 没想到赵振国直接信了,他张张嘴,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 什么千里镜,不就是望远镜么?说得神叨叨的。 “走快点!” 两人在树林里绕了大半个圈,等到靠近目标,时间已过中午。 “就是他。” 这特么是谁? 赵振国看着坐在路边的背影,完全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么一号人物。 伸手把带路人的双腿也绑上,又割下一片他的衣服,把嘴堵上。 一切做完,赵振国慢慢靠近目标。 砰! 刀背砸在对方脖子上,对方晃了一下,软倒在地。 嗯,这一次应该没用力过度。 这张脸? 不认识。 赵振国将他绑起来,直接又拎近了山里。 …… 哗啦! 一碗水泼在鹰钩鼻脸上,他缓缓醒来,脖子后面生疼,像是快断了一样。 伸手想摸脖子,却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救命啊,救命......是、是你?!” 他看到赵振国,发现对方是自己找人去收拾的小崽子!更加大声地喊救命。 赵振国并没有制止,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任由他喊叫。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丛林深处,标准的喊破喉咙也没人应。 “误会,绝对有误会!肯定是那帮畜生在冤枉我。” “呵!我还没问呢,你就全招了?” 鹰钩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恶狠狠地瞪了赵振国一眼,光棍地把眼一闭,一言不发。 实际上,他心里急切思索着对策,想骗过赵振国。 “大人,把我解开,让我来问他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鹰钩鼻睁开眼,果然,就是自己派去收拾赵振国的人。 “你们敢!”他眼珠一转,突然心生一计:“我表哥是县里的副局长,那可是大官,你们敢对我动手,回头他饶不了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 他大声说着,越说越有信心:这两人,一个小崽子,一个是小跟班,什么也不懂,我一定能糊弄住他们! “啪!” “啊!” 刀背拍在他嘴上,他的话变成惨叫。 “你...啊!啊、啊、啊......” 等他叫完,赵振国说:“你觉得我是蠢货!还是你是蠢货,你表哥那么厉害,你还用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 赵振国不信。 鹰钩鼻无话可说,咬牙闭上了眼。 赵振国也不废话,直接用匕首,从他衣服上,割下一块布来,用水打湿,蒙住他的口鼻。 鹰钩鼻冷哼道:“别想让老子说一句话。” 哗哗哗…… 水连绵不绝浇在湿布上,旁边还放着好几个水壶。 “唔、唔!” 不过一分钟,被绑在树上的鹰钩鼻勾起身子,努力张大嘴,却呼吸不到一丝新鲜空气。 窒息的感觉,难受又恐慌! 又过了半分钟,赵振国停下。 鹰钩鼻却感觉过了半年那么久,他急促喘息着,看着眼前脸色平静的年轻人,眼中满是恐惧:我为什么要惹他!我杀谁不好!惹他干什么? “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 赵振国平静道: “这才刚刚开始,你今天不说没关系,我可以把你的手脚砍断,把你藏在洞里,每天来折磨你一次。不要觉得刚刚是酷刑,喏,你看,这里有很多蚂蚁、有很多老鼠,我会在你身上抹上糖,让你看着,让它们一点一点把你吃了……” 鹰钩鼻满脸惊恐! 赵振国那平静的眼神,刚刚随随便便就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神秘手段,让他相信,对方真的干得出来! “如果你说了,我会废了你,但我不会杀你。” “真的?” “废了你,你还能威胁到我不成?” “不能,不能,我现在也威胁不到你!我没有厉害的表哥,我好吃懒做,一直以来,我都是靠和那些人合作杀人......” 赵振国认真地盯着他的表情,听着他每一句话。 如他所说,他盯上一个人,然后和手下们一起谋财害命,是一贯的cao作。 不过,谋财害命的机会,并不多。 在平时,他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等待偷鸡摸狗的机会。 前天晚上,他和同伙们进村,睡了个女人,然后听那个女人说,赵振国家有钱,吃得起肉,婆娘也长得好看。 他在几十米外的屋顶用望远镜,看到了在院子里吃肉的宋婉清。 所以,就盯上了赵振国家。 “就这么简单?因为一点肉。” “就、就,这样。”怕赵振国不信,他连忙补充道:“有一回,我看到别人在院子里吃米饭,我只能喝汤,就盯上了他......” 面对这么荒唐的答案,赵振国一时竟然无语,但他没有怀疑。 直觉告诉他,这人说的,恐怕是真的。 赵振国不想再聊下去,径直迈步走入树林。 被绑着手的人,一瘸一拐地跟上:“大人,就这么放过他?万一他逃出去,一定会报复您的。” 赵振国瞟他一眼:“我说我不杀他,没说我放过他。” 赵振国确实想过,把人一杀往空间一扔,一了百了... 这要是上辈子的赵振国,搞不好真能下个黑手,但现在的赵振国想给自己,给媳妇积点德。 65、特别的奖品 赵振国下山走到民兵队长王大海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王大海才不想连夜上山,所以...那帮人还是在山上待一宿吧。 第二天,王大海带着几个民兵上了山,那九个人全都是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 赵振国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可没打他们,只是怕他们饿着,给他们一人几块糖...” 一晚上,蚂蚁、蜈蚣、山老鼠,都没断过... 民兵赶着牛车把这帮人送到了镇上。 村里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议论纷纷。 听说这九个人都是被赵振国抓到的,连讨论声都没了,这小子下手这么狠,要是得罪了他,指不定被怎么报复呢。 宋婉清一阵后怕,把赵振国埋怨到不行,1对9,他怎么想的?万幸是没有出什么事情,真出了事,她跟女儿怎么办? 再三保证以后不会莽撞,宋婉清才消了气。 赵振国这次立了件大功劳,县里的领导坐着四轮小轿车想来给他开表彰大会。 他开始是婉拒的,谁知道这帮人有没有同伙,会不会打击报复自己。 结果县里告诉他,这九个人跨省作案十几起,回回都是在交通不便的山区,等到有人报了公安,人早跑没了,这次全被抓了,都是要吃花生米的。 最后也没开表彰大会,只是收了证书、奖金还有一件特别的奖品。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赵振国的新房也已经建成,二层的小洋楼别致,带着院子,与贫瘠的小山村,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刻他们一家三口,也搬入新房住进去一个多月了,现在正是寒冬时期。 新房里设计的壁炉正好派上了用场。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宽敞亮堂堂的屋内,因着有壁炉烧着,分外暖和,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到院子里的雪,只有半揸厚。 赵振国松了口气,不顾宋婉清的劝阻,一大早出门了,这天挖草药不行,但是打猎还是可以的。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若是等雪化了,天气真的冷下来,搞不好会有野兽来到村子找东西吃。 那时候,出门打猎才是真的危险! 下雪了,出门的人很少。 穷人们都知道,下雪少活动,因为天冷容易饿,容易被冻伤。 加上雪把地皮一盖,啥东西也别想找到,出门纯粹瞎耽误功夫。 赵振国孤零零走出大门,快步走入树林深处,今天他准备晚点回家,尽量多弄点猎物。 水潭边,一片凌乱的动物脚印,他弯下腰观察着。 地面上有着几行还算清晰两瓣半月形状的蹄印。 没有犹豫,沿着脚印一路追寻,直到一处凹地。 这里是个避风的好地方,赵振国推测,目标就躲在这儿。 他爬上树,拿出望远镜往下看。县里本来也想奖励他一辆二八大杠,但他给拒了,提出想要鹰钩鼻的那个千里镜。 其实公安局长并不想给,这东西稀罕着呢,奈何领导发话了,说振国同志这次很不错,就给他了。 凹地一片雪白,啥也没有。 “没有?这不科学!” 调转方向,他沿着脚印的痕迹,一路向下看去。 嗯? 脚印的尽头,雪地上的颜色,有一点点黄啊。 双手拉开望远镜,视野更加清晰。 一对弯弯的角,若隐若现。 “这是?羊、黄羊?1、2、3......” 从空间里拿出准备好的白布披在身上,赵振国猫着腰靠近黄羊。 五十米、三十米...... “咩!” 一头公羊忽然叫出声,赵振国掀开白布,暴起发难,飞刀直插公羊咽喉。 “咩!” 惨叫过后,公羊鲜血狂喷,软倒在地。 赵振国看也不看,直接扑向另外几头羊。 手上石子如雨爆发,精准地击打在羊腿关节上。 另一个方向上的半大公羊,躲过一劫,朝着赵振国冲过来,眼看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赵振国脚下一滑,侧身躲开,伸手一捞死死勒住它的脖子! “给我倒下!”噗通一声,公羊被撂翻在地。 两头公羊一个死,一个被抓。 其余五头,母羊、半大羊羔,羊腿被赵振国用石头打伤,跑也跑不快。 一番忙活,七头黄羊,一头也没跑掉。 但是,这么多黄羊肯定不能一次性带回家。 那也太惹眼了! 大雪沙沙而下,赵振国站在寂静的树林中,皱眉思索。 空间是不能装活物的,所以他留下了一只母羊和一公一母两只小羊羔,宰了一只母羊和一只小羊羔。 活着的母羊拴住脖子,绑起嘴,连打带赶着,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那只母羊可以给女儿喝羊奶。 一路上,赵振国始终保持着警惕,一直走到天黑,他才看到自家的房子。 天空中,飘起鹅毛大雪。 身上出汗,浑身湿冷的赵振国,很想立刻回到家里,躺在暖和的炕上。 家门口,宋婉清扶着门口的墙,小心往外看…… 当然,她此时也不打算出去,外面白茫茫一片,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她知道,赵振国很厉害,一定能回来的…… 她站在门口等就好。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振国!” 宋婉清跳起来举起手挥舞着,然后她看到了对面人举手回应。 再三确认没认错之后。 她一下子冲出门去。 “怎么出来了?在门口就好。” “嘿嘿......箩筐给我。” 赵振国两个箩筐里各有一只小羊羔。 “很沉的,还是我来。” 几分钟后,夫妻俩一起进到屋内。 赵振国放下箩筐,解开白布。 “羊?它们的毛怎么是黄的?” 宋婉清又惊喜又新奇。 赵振国没有回答,指指外面:“外面树林里还有一只,你在这儿看看,我去牵回来。” “嗯、嗯,好,小心点。” 雪下得越来越大,回到家没一会,他的脚印,全被大雪盖住。 “呼!” 躺在炕上,赵振国彻底放松下来。头发上的汗水结了冰茬,被屋里热气一暖,化成水滴答滴答往下流。 “快洗洗!” 宋婉清端来一盆热水,递给他一条毛巾。 见弟弟没动弹,她连声催着:“快洗!千万不敢生病!” 听到这话,赵振国一愣,连忙炕上爬起来。 对啊,这年代缺医少药,病了要跑几十里路才能到镇医院,可不像后世楼下就有诊所和药店,还能送货上门。 很多人生了病怕花钱,只能硬抗。扛过去就扛过去了,抗不过去,村里的人就会说:这是命。 “媳妇儿,我去做饭,你待会也洗洗。” “不用了,我做好了。”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赵振国简单剥掉羊皮,分割好羊肉,拿到院子里冻着。 一通忙活,直到夜深,两人吃上了一锅香喷喷的羊肉炖萝卜,女儿喝上了香喷喷的热羊奶。 饭后,宋婉清满足地摸着肚子不想动弹。 赵振国也摸摸肚子,嗯,有腹肌了。 屋外,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这种天气,还有什么比吃完羊肉,睡在暖烘烘的炕上更舒服的事了? 宋婉清看看赵振国,觉得日子好得不真实。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反正缺衣少粮,活不过这个冬天,与其和女儿冻死在这个冬天,不如早早去死。 “振国。” “嗯?” 宋婉清露出个笑脸:“快睡觉。” 赵振国:“干点开心的事情再睡觉...” 宋婉清没说话,却把脑袋扎进了赵振国的怀里。 ... 一觉醒来,窗外依旧阴沉。 一开门,北风如刀,夹着雪花扑面而来。 赵振国打个哆嗦,院子里的雪,足足有一尺厚了! 这种天气,是没办法出门打猎的。 66、看个电影 。赵振国倒是很乐意跟媳妇儿腻歪在一起,不过相比较于闹媳妇儿,他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媳妇儿有没有好好学习。 转过这个年头,就是1977年了,满打满算,距离恢复高考也不足一年时间了。 为此,他特意和媳妇儿带着书去找了应教授和应夫人,两人给他们划了重点,还预测了可能出的范围,并且极为严肃地问他消息从哪儿得的,来源是否可靠。 想来以应教授的敏锐,也知道如果能恢复高考,有一天,他们大概也能恢复“无罪之身”。 赵振国什么也没有说,只说想让自家媳妇儿学着,万一呢? 应教授的政治敏感性很高,看他不回应,也不再多问。 有应教授画的重点,赵振国收集的资料,再有计划的、废寝忘食的提前学习半年以上,如果这样都考不上b市大学,赵振国不信自己媳妇儿有这么笨。 虽然b市大学是宋婉清曾经的目标,但她开始并没有准备去考这个学习,她嫌离家太远了。是赵振国再三保证,如果她考上了会拖家带口陪她去读书,她才又坚定了自己的方向。 宋婉清想拉着赵振国一起学习,却遭到了他的拒绝,上学对赵振国的意义不大,他要做的,是在b市买一处四合院,陪媳妇儿上学的同时,开始绘制自己的商业版图。 但赵振国也没有跟宋婉清说实话,只说自己不是学习那块料。 雪下了两天才停,宋婉清沉迷学习,赵振国就在家里做饭、哄女儿。 —— 赵振国拿着尺子进屋看到的就是自己小媳妇儿摊躺在床上,他将尺子往边上一放,也顾不得量尺寸给媳妇儿做个梳妆台了。 猛虎扑食一样往宋婉清娇软的身体上一撞,两人都是惊呼,宋婉清是真的被吓到了,赵振国是恶作剧地边笑边叫,啊呜啊呜地往宋婉清雪白的脖颈上亲咬。 两人正闹着,大门口又是一声响。 张桂兰吓了一跳,随即大嗓门喊道:“姐!在家么!我来看看你啊!” 赵振国被宋婉清一把推开,她顺顺头发,瞧着便宜老公一副气闷的样子,忍不住上去亲了两口,小声道:“你去多打些水,晚上我们一起泡个澡。” 这句话说完,赵振国眼睛一亮,抓起一旁的衣衫,脚步不停地往后院走去。 宋婉清走到前院,张桂兰胳膊上挎着一个大箩筐,上面还盖着一块大红布,见宋婉清从屋里走出来,她忙将大箩筐放到院子里的石墩子上,红布一掀开,正是颗颗饱满的大花生。 宋婉清不解其意,正要问呢,张桂兰倒是难得小了嗓门道:“姐,这是我娘家送来的花生,不少咧,我想着今儿晚上去董家村看电影,弄些盐水花生去……去……卖……” 说到“卖”字,声音已经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宋婉清还是没说话。 村上看电影那来的人十里八乡的可多了,要是去卖肯定能卖不少钱呢。 “好,你这个主意很好,我这也有花生。”宋婉清警惕道,“电影院那能卖吗?” “唉,你忘了上次咱们这放电影,董家村里的人可带了不少吃的来,也不算卖,都是乡里乡亲的,那是钱票换着来的。” 张桂兰可记得上次董家村还有人弄了碗甜糖来吹糖人呢,可厉害了,别说小孩了,知青大人们都忍不住掏钱买。 宋婉清听了这话,放心了,于是道:“要是这样,那董家村煮盐水花生的人也多,咱们得弄点新鲜玩意儿。” 这样说着,转身去了屋子里。 她招手让张桂兰过来,把腊肉取了出来道:“你还是做盐水花生,等煮好了把壳一拔,放些肥腊肉进去炒一炒,上次振国给我做过,可香了。” 张桂兰摸着那腊肉,口水差点没流出来,夸赞道:“这腊肉真实在,肥瘦相间咧,跟水晶肉似的,风干得正好。” 宋婉清听出来了,张桂兰是来借厨房的。 她做饭不是好手,把厨房借给张桂兰,告诉她上次赵振国的做法后,就撒手不管了,逗女儿玩去了。 到底是宋婉清出地方出食材来让张桂兰赚钱,张桂兰也知道宋婉清不缺这三瓜两枣的,她自个儿去整了。 赵振国打完水回来了。 一回来,先是给自己媳妇儿一个满怀抱。 提起那两桶额外打回来的水道:“我去厨房先烧水。” 烧好水就可以和媳妇儿共沐鸳鸯浴了。 赵振国心里高兴,没想到厨房里早就有人鸠占鹊巢了,张桂兰忙得很,又是看火又是煮盐水花生的,等花生煮好,又要切薄片儿腊肉,正是炒腊肉花生的时候,赵振国来了。 天色儿已经开始有点儿暗下来了,赵振国和张桂兰大眼儿瞪小眼儿,宋婉清才不紧不慢道:“一会儿去董家村看电影,我和桂兰弄点儿花生带去吃。” 看电影?赵振国不太想去,他只想看媳妇儿。 张桂兰沉不住气,大嗓门道,“听说可有趣儿了。” 难得宋婉清想去,那就去呗。 怕回来太晚影响女儿,两人将女儿托给大嫂,这才匆匆出了门。要是她再大一点,赵振国会把她扛在肩头,一家三口去看电影。 想想那场景,赵振国心里就美滋滋的。 难得的一轮弯月挂高空,雪化了天晴了。 入了冬也没什么农活,大家伙儿都往董家村赶,看场电影消遣,难得舒服。 董家村,村如其名,村子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董。 而且董家村有大会堂,放电影是在大会堂,看着不冷。 四周村子里的人,有驾着牛车来的,有驾着驴车来的,那都是老人家带着孩子;骑自行车来的最显眼,都是些小年轻,打情骂俏的,后座载着新媳妇;还有些徒步来的,手上提着板凳,一边走一边和朋友说笑。 张桂兰挑着两个红布盖好的箩筐和两条长板凳。 赵振国同宋婉清手牵着手,从田埂上慢慢往过走。 夜里寂静,人声就更鼎沸,宋婉清往前走,看到自己和赵振国的影子在侧边跟着走,突然觉得这一切幸福的不真实。 “走来!”有人在前面打着招呼,有人在后面应着。 “小豆子!跟着奶走!不要乱跑啦!”张婶子中气十足地大喊。 “这场电影听说好看咧!里面女同志可漂亮了!”几个男的聊起来,“讲的是厂里的事咧!我哥哥在城里就是棉织厂的!不知道他晓不晓得这些事哦!” “有多漂亮,有宋婉清漂亮哦?” “那是肯定比她漂亮!” 宋婉清在十里八乡那都是出名的漂亮,平常不少人说起来亲事都是姑娘家有宋婉清漂亮,或是姑娘家没得宋婉清漂亮,拿她当标杆呢,传着传着好些人没见过宋婉清,也知道有个漂亮的媳妇儿名叫宋婉清。 宋婉清身体一僵,将赵振国的手握得更紧。 赵振国大胳膊一揽,直接将宋婉清揽到怀里,几个闲聊的男人也注意到这边肤白貌美的小媳妇,其中一个不由地道:“肯定像她这样漂亮!” 说着努努嘴巴,眨眨眼睛,让自己几个朋友也看赵振国怀里的宋婉清。 那几个男人都是临镇的单身汉,一看宋婉清那样貌真是眼睛都亮了,心里怪可惜挺漂亮一朵花怎么被个大傻高个儿给摘走了。 先来后到,大家伙儿先坐下来的都在聊天。 礼堂门口的大喇叭放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几个坐在前排的男女青年们顿时手舞足蹈,拍着掌唱了起来,气氛极其热闹。 小孩子扶着长条板凳在人群里穿梭,跑得脑袋冒热气,哈哈的笑声不绝于耳。 张桂兰把盖着红布的箩筐放到凳子上,自己在一旁看着。 宋婉清还没发现张桂兰呢,张桂兰就先发现她了,忙招手扯着嗓子喊道:“姐!这边!往这边!” 67、上厕所遇到奇怪的声音 人群攒动,宋婉清也摆摆手示意自己看到了。 七大姑八大姨靠着腿脚走路来得晚了些的,只能坐在后排。 有几个老人家提着小板凳硬往前挤,周边都是认识的乡里乡亲,一瞧着是自己个人出了五服的亲戚老人,那也只能抱怨着给挪了点儿空地让老人坐下。 大喇叭的歌声总算停了下来,电影放起了字幕,正是要开场的时候,挤到前面的几个老人开始大声吆喝了起来,宝儿、俊俊儿、狗蛋儿的小名此起彼伏,好几个小孩子扯着嗓子回应,然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青春似火》四个大字飘了出来,男女声合唱响了起来,众人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钢铁厂的样貌一展现出来,常年在地里刨食儿的村民们登时瞪大了眼睛,好几个在窃窃私语,说到以前村里公社大炼钢铁,和这电影里一比,差了去了。 有那眼比天高的年纪小的知青听到几句,连忙转过身去和自己的同伴说起了笑话,说以前那老农想皇帝怎么过日子,皇帝肯定有金锄头,每天白面馍馍吃不完,说着说着又唱了两句《下陈州》,山东话一出来“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几个知青顿时笑倒在一起。 憨厚老实的村民没听出来是在嘲笑他们,反而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家种了晒好的地瓜干,给周围孩子分着吃,还拿了几片给那几个年纪小的知青,起头嘲笑老农的小知青一下脸红了,没好意思去接,没成想人家硬塞给他,还来一句:“唱得好听咧小子!” 小知青的脸红透了。 这边分着地瓜干,那边也分起了葱油饼,几个大姨合起来弄得白面和炸猪油做的葱油饼,卖相好,吃起来也好。这年头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儿,葱油饼那点儿油味儿勾得人心痒痒,知青们先是按捺不住,有家庭条件好的,家里常寄来毛票的,先赶着掏钱买了两片儿葱油饼,吃到嘴里,香得舌头都差点咬掉,唇上全是油脂,晶晶亮,诱人极了。 旁边几对别村赶来看电影的新婚夫妻,也忍不住掏出毛票子去换葱油饼。 小豆子闻到香味,拉着张婶子非要去买,一问价钱,张婶子扭头就走,小豆子不干了,坐到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嗨你这小子,家里饭都吃好了才来!”张婶子不住口地责怪小豆子。 这时候,宋婉清把红布一掀开,醉人的肉香味飘了出去,她把带来的报纸卷好,抓了一小把放进去,然后递给地上撒泼打滚的小豆子道:“吃吃盐水花生!” 张婶子正要推脱,小豆子却是眼疾手快,忙一抓那报纸包着的盐水花生,小脏手往里一怼,先捡了两片薄薄的腊肉,放到嘴里打着哭嗝吃了起来,一边嚼一边惊喜地喊道:“奶!有肉咧!有肉在里有咧!” 他这一声不大不小,周围些人都听到了,大人还没什么动作,小孩子却是一股脑儿的挤了过来。 吃肉在这个时期那就是过年,平常连油水都吃不了多少的,更别提肉了。 一群小孩子眼巴巴地看过来,张婶子人聪明伶俐,连忙开口问道:“唉,这一把子我给你多少嘛!不能白白吃的么!” “本来是自己带来吃的,也没想着……”宋婉清话还没说完,素芬嫂子立刻接过去。 “不行不行!这都是好肉咧!”张婶子从口袋里往外掏出一块包裹得紧紧的手帕,一层一层打开来是一点儿毛票子。 可不就是好肉么?上次赵振国打的那只大野猪做成的腊肉。赵振国觉得腥,但对于缺肉吃的人来说,腥就等于香。 本来计划是让张桂兰接宋婉清的话,顺理成章去卖,没想到张婶子这么上道,一来一回得有几个孩子赶紧先跑回去找父母了。 生意就这么开张了。 盐水花生是看电影时常有的,和地瓜干一样儿的大都是自己带来吃的,偶尔分给旁人,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这次宋婉清的盐水花生那可是有肉的,自己家带的盐水花生一下子就没了味道,不管大人小孩子都忍不住去看宋婉清那一箩筐的腊肉炒花生。 月上中天,电影也放到剧情稍微缓下来的时候。 大家伙儿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那一箩筐的花生也差不多快卖完了。 赵振国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没想到自己小媳妇儿居然卖起了花生,会做生意了,看宋婉清收毛票子时候那小财迷的样儿,又觉得挺可爱的。 宋婉清把红布一盖,转过头来对着赵振国小声道:“我想去厕所。” 村上的厕所都是旱厕,之前就有老婶子掉下去差点淹死,宋婉清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所以一定要人陪才行。 张桂兰得在这看着生意,她只能求助自己的男人了。 赵振国跟着她,从人群中走过去,几个坐在后面的不免抱怨了起来,这个男同志怎么这么高,站起来都快顶天了似的! 大礼堂到底是几个村子一起掏钱修的,又是公家派人来设计的,厕所比村上的旱厕要好多了,分隔间的大厕所,一溜儿看过去,用水泥墙分得一格一格的,干净多了。 宋婉清走了几步,选了个最干净的隔间,进去上厕所。 她正上着厕所,就听到呜呜的声音从厕所最里面传过来。 附近靠山,常有迷了路的动物跑下山,野鹿野兔啥的还行,最怕遇到凶猛的野猪,或是豺狼类的食肉动物,曾经就有村上的小婴孩被野豺叼去吃了。 想到这里,宋婉清一阵后怕,忙收拾好自己准备往外走。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一声不轻不重地愤怒呜呜声。 好像在喊“臭流氓!”。 宋婉清不确定自己听没听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想回去喊赵振国,但是这种事情,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要是被人一围观,这么个好姑娘的名声就没了。 她提心吊胆的,觉得自己没听错,一下大迈步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看四周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厕所坐北朝南,建得特别宽大,宋婉清越往里走,心里越怕,眼瞧见墙角的粪舀子,忙抓住那木杆,壮着胆儿喊了一声:“谁啊!” 呜呜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 随即又是几声闷响,宋婉清抓紧木杆,再往里走。 厕所最里面居然是一块儿大空地,用围墙围起来,种着不少蔬菜瓜果,还有一爬藤的葡萄的架子,架子底下是个被压倒在地上的女青年,几个男人扯着她的头发,其中一个正要去扒女青年的裤子。 宋婉清吓得大叫,手上的粪舀子也朝那几个男人砸去。 臭气熏天的粪舀子砸了过去,几个男人都赶忙往边上跑着让开,压着女青年要扒她裤子的男人,自己裤子都来不及提起来,连滚带爬地往边上让。 女青年的嘴被用布块堵住了,双手双脚也被绑起来了,头发乱糟糟地满脸泪水,呜呜地叫着。 宋婉清用的力气大了些,粪舀子直接砸到了一个男人的脚上,疼得他大叫。 “你别怕!”宋婉清不知道是在安慰女青年,还是在安慰自己,她上手先去扯那布块,再去解绑手脚上的绳子。 布块一扯下来,那女孩的嘴巴都合不拢,勉强说了句:“你!你别喊人!” 宋婉清没听她说话,等把她脚上的绳子先解开后,那几个男的凑过来了。 “嗨来了个更漂亮的!”其中一个男的猥琐道。 另一个男的却觉得情况不对,道:“这个女的好像带自家男人来的,人不会在门口等着吧?” 猥琐男道:“你怕啥,怕她喊?她敢喊吗?”,这样说着,他就上手来抓宋婉清,谁知道宋婉清站起来一脚踢向他命根子。 正中靶心,疼得猥琐男蹲下身子直叫唤。 68、有惊无险 猥琐男疼得冷汗直流,对着旁边被吓到的几个男人道:“看什么看!还不去抓住她!” 那几个男人才如梦方醒一般,往宋婉清的方向扑来。 宋婉清踢完猥琐男命根子,拉起女青年就往外跑,谁知道那女人的双腿被绑了太紧,一下子解了绑却是脚上没力气,这次是跑得太着急直接真的崴了腿。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摔倒,居然还压倒在宋婉清下半身上。 几个男人yin笑着往过来,宋婉清死命一喊道:“赵振国!” 薄薄的雾笼罩着弯弯的月,电影也差不多快到了结尾,小孩子们又开始满场乱窜,几个毛头小子追着打着嘻嘻哈哈地乱跑,大人们忙着回家赶去抓小孩,刚刚好听得到一阵兵荒马乱的打斗声。 听着像是厕所那边的声音咧! 张婶子拿着汗巾在小豆子脸上擦了两把,然后系到腰带上,抓住小豆子的后襟道:“虎子媳妇儿?咱去看看么?” 几个女的都好奇,半大的毛小子也好奇,跟着来抓孙子的大爷一抽旱烟道:“去看看么!俺抄条板凳!怕啥子哦!” 说着,他就真拿出了一条窄窄的板凳。 毛小子们也个个斗志昂扬,凌乱无序地喊着:“去么!看看么!” 一群老的少的,呼啦地往厕所里前冲后涌。 等到了后面那块儿厕所自留地,才看到被打得人仰马翻的一群闲散青年。 赵振国站在中间,全身上下哪哪都是血迹,看上去怪唬人的,其实都不是他自己的血。敢动手欺负他媳妇儿,剁了他丫的。 虎子媳妇儿先挤到前面,一眼看到这场面,吓得哇哇大叫。 张婶子倒是稳得住,没大叫,连忙喊道:“哎哟哟!不好啦!打架啦!来个人回去喊人呐!” 小豆子从自己奶奶手下转了个身,鬼头鬼脑地扯开奶奶挂在后衣襟上的手,一溜烟儿地往外跑,边跑边喊道:“俺去喊!俺去喊!” 一旁的宋婉清胳膊上也是挂了彩,身后还半坐着个扎两条长辫子的女孩。 跟过来有徐家村的嫂子,一看到忙喊:“哟,这不是高知青吗?这是怎么了呀!” 高素珍有苦说不出,这个年代女人被污了名节,那真是比死了还惨! 一旁被打伤的猥琐男嘿嘿地笑着,正要张口说脏话,宋婉清却突然怒斥道:“臭流氓!还好高知青眼睛尖!一眼抓住你们这群下水道里的老鼠!居然敢来女厕所偷看!” 几句话轻轻松松地把事情说清楚了。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一片了然,抽着旱烟的大爷恨铁不成钢地对其中一人道:“狗蛋子!嫩咋这样子!嫩要气死嫩婶儿啊!” 狗蛋子心虚地低头。 咳出血气喘道:“谁偷看你上厕所了!我们是...” “对!你们是品质恶劣!道德败坏!搞流氓活动!败坏公社风气!危害社会治安!” 赵振国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先把罪名给他们安好,然后又对着高素珍道,“高知青受到你们这群害虫的惊吓,还能勇于提醒我媳妇儿,我才能打得你们这群害虫落荒而逃!” 明明是赵振国打的这几个人受伤在地,他可真能胡编编。 场上众人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带偏了,无人注意发抖的高素珍,反而都在看那几个闲散青年,半大的毛头小子最是天不怕地不怕,上去就抓住那个咳血的猥琐男,怒骂道:“臭流氓!” “福娃儿!慢些嚯!”大爷去拦其中一个小子,道,“狗蛋子是嫩远家亲!” “大爷!别拦俺!”半大的毛小子手一推,继续抓那受伤的狗蛋子,义正严辞道。 “将革命进行到底!”边上有毛小子跟着帮腔。 几个小小孩话还说不明白,却也跟着奶声奶气道:“讲哥命进腥到地!” 那咳血的猥琐男被几个半大的毛小子围着打,周围的人想上去拦却也不敢去。 那边打得火热,赵振国却是轻伤下火线,走到宋婉清那边,先去检查她的胳膊了。 方才喊出“赵振国”三个大字,宋婉清就直接被猥琐男踹了一脚胳膊,赵振国一冲进来就看到那猥琐男还要再去踹自己媳妇儿,他当即上前一拳先打开那猥琐男,随即几个男人也围攻上来,高素珍吓得哇哇大叫。 赵振国下脚特别狠,这边踢两下,那边踹两下,每次都是正中靶心,专治男人命根子,见效奇快。 几个大男人不由得都捂住裆,痛得脸色苍白,打的那几个人是哭爹喊娘,这时候人民群众才闻声而来。 赵振国心疼得都不敢去摸宋婉清的胳膊。 倒是高素珍一直藏在后面,全身上下除了刚开始被那几个男人绑的地方,再也没受伤了。 高素珍低着个头,看人家夫妻情深,忍不住道:“大哥……” 赵振国没理她,高素珍自觉失言,忙换了称呼道:“同志,这位女同志胳膊上的伤还是要去医院看看有没有骨折,刚才那一下,那一下踹得挺狠的。” 宋婉清活动了一下胳膊,看着踹得狠,其实没多大事,骨折肯定没有,淤青那是少不了了。 “没事儿,看着害怕,其实没多疼。”宋婉清甩了两下胳膊,然后又伸直,不由得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振国心疼得很,闷声道:“我背你去医院。” 高素珍看着宋婉清硬撑,也忍不住劝道:“还是要去医院的,要是你觉得太晚了不方便,我帮你先处理一下好吗?” 宋婉清回过头意外地看她。 高素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同志。” 她又不傻,宋婉清帮她瞒话,她也是领情的。 “不好了!不好了!”小孩子的声音尖细得很。 抽着旱烟的大爷也在喊:“别打了别打了!”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虎子媳妇儿看着地上那一滩血,尖叫了出来。 这时候,小豆子也带了董家村的民兵队长董坚强来了。 几个毛头小子一看真的打死人了,均吓得六神无主。 民兵们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地上一大滩的血,猥琐男已经没了气息,旁边的狗蛋子也够呛,大气喘不了两声的,像是条离了水的鱼。 “这是谁家的流氓分子?”董建强的人问道,还朝赵振国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福娃子奋勇争先,指着狗蛋子道:“俺认识他!他家是刘家沟村上咧!” “带去批斗!”董建强下指示,“先在董家村批斗!再带回刘家沟村批斗!” 小子们抬着那群死的死,伤的伤的臭流氓,往外走去。 这会儿电影已经放完了,村民们收拾得快的都准备回去了,有那爱看热闹的倒是还留在这,眼瞧着半大小子们抬着几个人出来,均是伸长了脖子去看。 村上宣传部的人正在收拾放电影的东西,空出了台子方便那几个小子把人放过去。 ... 69、吃蛋糕 夜里风大,高素珍把布围巾取了下来给宋婉清一圈一圈地绑好胳膊,突然大叫一声,吓了宋婉清一大跳。 “我!”高素珍立刻站起来左顾右盼,大叫道,“刚才有个青年过来!帮我!结果被打了一顿!” 她被吓得不轻,脑子里一团浆糊,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说什么?”宋婉清帮助她组织语言道,“刚才有个青年来帮你,被这群人打了一顿?扔到哪了?” 高素珍死命点着头,手指着后面那堵围墙的狗洞。 狗洞被不知道多少小孩大人钻过,破败的口子越来越大,宋婉清的身高刚好能走进去,赵振国就得弯着腰了。 等三人从那狗洞里走出去,外面是一个大斜坡,往下看能看到斜坡灌木丛里还挂着一副金丝眼镜。 高素珍“呀”地叫了一声,忙喊道:“同志!同志!你还在吗同志!” 中气十足,冲破云霄。 底下没人回应,宋婉清和赵振国两两相望,赵振国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上面不要乱动。” 冬天里草木皆肃,踩下去吱呀乱叫,斜坡又是近似于九十度的危险地带,宋婉清在上面看得心惊胆战的。 不多时,赵振国就背着个人上来了。 高素珍忙上前查看,人一放到地上,还是个熟人,高素珍拍拍他的脸喊道:“王涛!同志!” 这个名字对于宋婉清十分熟悉,她想了半天想不到自己从哪儿听到这个名字,只得专注于眼下,道:“不行!他好像是昏迷了!我们要赶紧把他送去医院!” 围墙里钻出来的大爷看着热闹,一听这话,忙道:“俺带了牛车,俺来送!” 这个夜里,注定是乱糟糟的。 乱到,宋婉清都后悔去看电影了。 因为回家她就被“打了”,小屁股挨了十来下,赵振国怪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没有第一时间叫他。 宋婉清被打得哼哼唧唧,也不敢反驳。被赵振国一教育,她也觉得有些后怕,明明他就在身边,自己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叫他,而是冲了上去? ... 第二天,赵振国去赶集,他想买点生活用品。 他害怕媳妇儿怀孕了,所以最近都是弄在外面,可这样也是有风险的,他又怕万一媳妇儿怀孕了,要挺着大肚子去考试,太受罪了,所以就想去镇上医院,看看有没有那个东西卖。 赵振国走后,宋婉清在家里洗洗涮涮,重的累的赵振国都抢着干了,她也就干点小杂活。 宋婉清晾好衣服,坐到一旁的摇椅子上,晃着女儿的小床,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想赵振国了。 明明他才刚走没半晌。 她心中一慌乱,门口就出现了她既想见的人了。 赵振国连棉衣都没穿,穿着衬衫加一件褂子,一身的腱子肉就藏在那薄薄的衣衫下。 他把门打开,又关好,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一个搪瓷缸。 宋婉清在上面看得发笑,心情极好地往楼下走。 “媳妇儿!”赵振国进了里屋喊道。 赵振国伸手刮了一下宋婉清的鼻子道:“媳妇儿,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陶瓷缸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奶油香气,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赵振国居然给她带回来了一块儿奶油蛋糕。 宋婉清的眼睛都亮了,她抱起搪瓷缸,忙连声道:“振国...你真是我的好同志...” 赵振国看宋婉清这么开心,也忍不住跟着笑道:“你也是我的好同志,不过光口头感谢可不够!” “那你要怎么样?” 赵振国指指自己的脸,宋婉清扑过去亲了那半张脸,赵振国再指指自己的额头,宋婉清亲了亲那额头。 赵振国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宋婉清扑上去正要亲,赵振国突然站了起来。 宋婉清亲不到,赵振国顺手拿走搪瓷缸道:“你得感谢完毕,才能吃这蛋糕。” 宋婉清一转身,装作生气的样子往卧室走,赵振国忙跟了上去,他把搪瓷缸子递到宋婉清面前,连声道:“快吃吧媳妇儿,我刚才逗你玩儿呢。” 宋婉清没理他,径直往床边走。 赵振国大步一迈,挡到宋婉清面前。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伸出手,先是一推,然后整个人往宋婉清身上压,把她压倒在了床上,上去对着那张秀脸就是一顿乱亲,亲得宋婉清眼睛都睁不开。 搪瓷缸子还被赵振国握在手里,稳稳地悬在空中。 赵振国趴在她身上哈哈大笑,宋婉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个人就这样乱亲着傻笑着。 也亏得女儿睡得熟,这么闹都没醒。 赵振国太喜欢这样的媳妇儿了... “好了媳妇儿,快起来吃奶油蛋糕吧。”等了一会儿,赵振国才恋恋不舍道。 他喜欢和宋婉清打闹,喜欢听宋婉清的笑声,最喜欢宋婉清幸福满足的样子。 宋婉清接过赵振国从厨房拿来的小瓷勺子,挖了一小勺先要喂给赵振国。 赵振国偏头,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宋婉清。 宋婉清直接喂到了赵振国嘴里,本该是奶油甜腻的味道,却有点发酸,等到了舌根简直就是在发苦了。他实在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他面色微变,略带怒气道:“明明说了是新鲜的。” 宋婉清伸手去抚他的背道:“奶油蛋糕本来就不容易储存,你别生气。” 赵振国跟个爆竹筒子似的,一点就着,宋婉清还真有点儿怕他生起气来,追过去打人家。 她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握住赵振国的手,却被赵振国反客为主,翻过去握住,翻来覆去地捏着玩。 玩了一会儿,赵振国也不怎么气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道:“我们去城里好不好?”赵振国眉开眼笑,“我们自己去买!” 宋婉清看看外面的天气,真不是打击他,眼看着乌云密布的样子。她张了张嘴,看赵振国开心的样子,本来要拒绝的话到嘴边变成了:“好,你想去我们就去。” 70、一场说走就走的出行 把女儿托给赵大嫂,赵振国骑车新买来的二八大杠带着宋婉清出发了。 等到了镇里,两人在车站等了好一会儿,开往市里的班车破破烂烂的,一路上颠簸得宋婉清吐了好几回。 这会儿赵振国倒是反应过来不该带媳妇儿瞎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地护着宋婉清。 一旁的大姐心地善良,不光把新痰盂借给小夫妻用来吐,还从编织袋子里掏出一颗圆滚滚的橘子,让赵振国剥开了皮给宋婉清闻。 就这么折腾着,总算是到了市里。 车站那挤满了人,有要走的在等车,有来接人的在四处张望。 地上是破烂的石子路,却也比农村里的土路好多了。 大姐背着编织袋子,提着编织袋子,怀里还夹着一只臊眉耷眼的鸡,一路上是过五关斩六将,吆喝着往外挤。 赵振国帮着大姐扛着一大袋子土豆红薯,沉默地跟在身后,一只手护着宋婉清。 还没走几步,就有个男人过来差点撞上宋婉清,赵振国眼疾手快,伸出脚一踹,嗓子一拉道:“兄弟,看清道儿了么!你故意往我媳妇儿身上走?小心你那对招子...” 男人被劈头盖脸地骂,本想回嘴,但看着高大壮实的赵振国,什么也没说,嬉皮笑脸地连声道歉,拐着弯儿走了。 赵振国和宋婉清走在路上,一个肤白貌美,一个人高马大,鹤立鸡群似的惹得众人不停地看。 市里的天气还好,暖阳照在身上热乎着,赵振国牵着宋婉清前面走,等宋婉清回过神来,已经不知不觉跟着赵振国走到了电影院。 赵振国伸手摸她的头道:“上次看《青春如火》,你都没有看完结尾,我们今天先把结尾看完,再带你去吃蛋糕好不好?” 两个人正要往电影院里走,一旁横插出来个穿着打扮时髦的青年,他叼着根烟问道:“看电影?看什么电影?” “青春如火。”赵振国回答道。 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支要递给赵振国。 烟递了过来,赵振国没接,反而不耐烦地看了对方一眼。 青年嘿嘿一笑,也不多话直接道:“走,哥带你们去看电影,私人录像厅,价格便宜一半儿呢。” 赵振国没理他,转身就要往电影院去,青年忙跟着献殷勤道:“哎哎哎,哥第一天开业,给你再便宜点儿,白搭两电影免费看行不?” 拉拉扯扯的,赵振国明显有些烦躁了,“你录像厅在哪啊?” 便宜一半的钱,还能多白看两电影儿,挺划算。 青年一看有戏,对着赵振国笑道:“嗨!前面拐角就是,多不过一分钟的路。” 他搂过赵振国的肩膀,带着赵振国往前走,宋婉清只能不情愿地也被牵着走。 青年头上的摩丝亮得闪瞎眼,赵振国听他一张嘴停不下来叨叨,忍不住提意见道:“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拦不来顾客了。” “为啥呀?”青年虚心求教。 “上来就哥啊,哥啊,人一听谁愿意白认一哥啊!”赵振国分析道,“而且你这么便宜,价格已经很有优势了,再白搭电影看听起来就有猫腻,你还一路不停地给我叨叨风土人情,怎么听起来像是钓鱼的,要不就是搞花花肠子的。” 最后,赵振国总结道:“油嘴滑舌,不真诚。” 青年苦着一张脸道:“我这还不真诚啊,便宜一半儿白搭你两电影看,还要哥……还要我怎么样啊?” 赵振国伸出手比出一根食指道:“多不过一分钟的路可是你的原话啊,这都走多久了?” 青年尴尬一笑道:“哎,快到了快到了,说远了怕你们不来啊……” “你价格这么便宜,自然有人愿意多走路贪你这便宜。”赵振国再给他分析,“你的位置偏远不是大问题,问题是……” 赵振国故弄玄虚,话就停那不说了。 “问题是什么啊?”果不其然青年上钩了。 “问题是客人听你说不远,又愿意跟着来的,半路是不是都跑了?”赵振国断定道。 “你怎么知道?”青年一脸惊讶。 “知道为什么吗?”赵振国一脸神气。 “为什么呀?”青年捧哏。 “因为你这个白认的哥啊,带着客人在小巷子里乱跑,客人还以为你要把他们卖了呢。” 宋婉清跟着走了这大半晌,虽然有青年插科打诨地叨叨,但要不是因为赵振国跟着走,她也早就半路寻个空跑了。 “嗨!”青年一甩头,正要说话,就被赵振国打断了。 “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个问题,不然你不会一路上使劲儿说话分散我们注意力。”赵振国接着道,“其实这个问题好解决得很,你找个小姑娘来营销不就行了。” 青年一愣,笑道:“营销?你这个家伙懂得还挺多,我哪儿找个小姑娘去?” 赵振国伸手指向前面拐角的白底红字门头道:“老地方录像厅?” 门面不大,一户门一扇窗,厚重的棕色门帘子垂下来,窗户上还交错贴着几张老式电影画报。 “就这了。”青年熟门熟路地去揭帘子,边让路给小夫妻边道,“哥你说话挺有意思,今儿再白搭你们开个私人间。” “你这老板会做生意,将来红红火火日进斗金。”赵振国吉祥话说得顺溜。 “嗨,以后常来玩儿,都给你们开私人间算公共间的钱。”青年听得高兴,“就当交你们这个朋友了啊!” 青年想要拍拍赵振国的肩膀,没够着,就拍到人家的背。 一进门就是一股儿烟味儿,几个大汉正坐在长椅子上,炯炯有神地看着面前的幕布。 青年带着路,两个人从走廊间往里走,一直走到快到尽头。 青年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儿,打开了房门,进去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整套沙发。 赵振国都看呆了,这个年代,这么一整套连体的沙发,真是大手笔啊! 青年似乎很满意她吃惊的表情,笑道:“好朋友待遇那肯定不一样,这间房还没开过呢!你们慢慢看慢慢玩!” 71、私人录像厅 其实房间里除了这一套连体沙发,再有个桌子放录像机录像带,也没什么大件了。 等青年摆弄好录像机,赵振国从怀里掏出毛票子,点出五毛钱递给青年。青年接过毛票子,点出两毛钱,把剩下的递还给赵振国道:“友情价!不多收你。” 说完这句话,他又凑近赵振国,悄声道:“刚才放带子你看到怎么弄了吧?一会儿你自己换带子,我还得去外面揽客呢!” 赵振国点点头,青年把钱往口袋里一揣道:“哥走了。” 他潇洒离去,赵振国忍不住摇摇头,这人完全不听劝啊! 没想到关了门的青年去而复返,打开房门道:“我叫谢新阳,年纪嘛二十有八,肯定比你俩小孩年纪大,叫声哥亏不了你俩。” 赵振国笑了,这人真有意思,夫妻俩也自报家门,谢新阳才满意地走了。 等他走了,赵振国才发现那两毛钱被谢新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了录像带旁。 两人坐到连体沙发上,那青春似火四个大字飘了出来,前半部分的剧情都看过。 赵振国的心思不免就乱飘了起来,想到高考,虽然这年代的题目没那么难,但也得提前复习,才有信心能考大学。虽说有应教授画的重点,但还得找到复习资料,这年头复习资料可不好找。 赵振国放空脑袋胡思乱想给媳妇儿找复习材料,又觉得可能时间还早,到七八月份老师们才会出教辅材料。又想等媳妇儿考到b市,去也模仿这个谢新阳搞搞录像厅,他记得到了八九十年代,录像厅那是遍地开花,可赚钱了。 不过谢新阳这个人感觉有点能量... 等他这么放松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青春似火都快结尾了。 边上的媳妇儿看得津津有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再次错过了青春似火的剧情。 录像机一黑屏,赵振国自觉地就去换录像带子,他方才看谢新阳鼓捣那两下,其实没怎么看太明白,但他天性好强,拿着那录像带试了好几下,居然还给他弄成了。 赵振国坐回到沙发上,胳膊一展揽住宋婉清的身体,宋婉清也顺势倒到赵振国肩膀上。 先是一阵雪花,然后又是黑屏,赵振国还以为自己把录像机弄坏了,正要起身去查看的时候,录像机又亮了起来,先是一堆字母招牌,然后是人群走动,再是汽车在街道上行驶。 闪烁的霓虹灯,字母招牌惹眼,半张侧脸出现居然是面部立体的外国男人。 宋婉清看得稀奇,赵振国早在那字母招牌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外国片子了。 没想到这个年代在这种录像厅里还有外国片子,真是难得,谢新阳路子挺广啊。 画片一样的分屏海报出现,裸体的男女,交错的位置。 赵振国身体一僵,傻眼了。 滴滴的汽车声停止,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宽大的床,女性享受的表情,以及抚摸男人头发的样子,情色无比。 宋婉清完全被震撼住了,震懵了,和这个动起来的活色生香的黄片比起来,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theopeningofmistybeethoven的电影名字呈现出来,画面交错在那张大床上的情爱和外面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群。 赵振国是应该去暂停那部录像带的,但是他动不了,那电影仿佛有魔力一般将他死死地摁在了座位上。 英文声响起,宋婉清根本听不懂。 宋婉清却听懂了,那二人只是前菜,电影里真正的女主这才开口说话,以“五是我的幸运数字”和男主搭上了话,甚至还拉起了生意,五块钱就能给男主做手活儿。 女主的俏皮话儿一出,另一个穿着打扮真像拿破仑的老男人正襟危坐等着女主来帮他的时候,赵振国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婉清被震惊得魂飞天外,都没注意到赵振国在笑。 简直是情色版的窈窕淑女,赵振国观影完毕心内吐槽。 为了制造气氛,录像厅里灯光总是十分昏暗,尤其是这走廊尽头的私人间,简直和天要黑了没什么区别。录像机也黑屏了,在这样昏暗的坏境中,宋婉清听得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然后自己就被推倒了。 ............................................................................................ 录像机突然花白,响了一下,随即一阵欢快的爵士乐响起。 画面里的动作随着乐曲变得激烈,爵士乐里掺杂着男女的声音,声音低沉模糊,却又挥之不去,冲击着耳膜。 荧幕光线照在小夫妻二人身上,宋婉清的脸在光和阴影交界处忽明忽暗,满是迷情,赵振国看得心醉神迷。 —— 外面是艳阳高照的,和录像厅的昏暗形成鲜明对比。 宋婉清被赵振国拉着手在街道上走,她整个人松软的,脚步虚浮着,懒洋洋地四处看。 七零年代的市区还没规划好,到处都是土建工程,正楷字招牌也是高饱和的五颜六色,人们大多穿着格子衫,棉布裤,有怕冷的早早套上了棉袄,各个正襟模样很是肃穆。 顺着那七弯八绕的羊肠小道往外走,走了出来就是刚才要去的和平电影院。 前身是工人文化戏剧大会堂,后来市政府搬迁到天行区,这个大会堂也跟着搬过去了,空下来的地儿就被地方政府承包了开了一家电影院,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爱来这看电影,一下场人头攒动的,热闹非凡。 电影院门口围聚着不少人,有些穿着打扮明显洋气些,有些则十分朴实无华。 听得那边人声鼎沸,宋婉清下意识去看,穿着老布旧衣的大娘从背着的挎包里掏出来油纸包好的糖葫芦,眼疾手快地拿票给货,男人接过那糖葫芦递给身旁站着的女孩。 女孩一拉开油纸,舌尖就忍不住舔了上去。 “别在这吃,别在这吃。”大娘压低了声音劝告。 单眼皮瓜子脸的女孩面露不悦,高素珍接过王涛递来的另一根糖葫芦,也跟着劝告道:“咱们去那边。” 赵振国看她一直盯着那边看,以为她想吃糖葫芦,于是牵着宋婉清的手就往过走。 宋婉清可不想和这些人打照面,虽说都是她的高中同学,但她家没落后,除了刘晓平时也没什么交际,真是尴尬。 72、偶遇同学起纷争 赵振国也不勉强拉她,见宋婉清不愿意动弹,以为刚才弄得她累了,走了过去,声音低沉道:“要一根。” 他长得人高马大,十分显眼好认。 刘晓(狗剩)第一个喊了出来道:“四哥!你咋也来这了?” 赵振国掏着毛票子,递给那大娘,拿起糖葫芦,闷声道:“看电影。” “四哥是谁啊?”圆眼睛圆鼻头的女孩嘻嘻笑着看过去,嚯真高!真……俊!那双眼睛真是迷人,女孩打量着赵振国。 高素珍也凑过来,伸手去拦赵振国递钱的动作,忙道:“我来付我来付!宋同志也在吧?大娘来两根!” 这样说着,她把毛票子往大娘口袋里一塞,抬头张望去找宋婉清。 文气女孩也跟着四处张望,她眼睛尖,一下看到宋婉清忙招手道:“宋同志!” 这下逃不掉了,宋婉清只能往过走,一边走一边想这个文气女孩的名字叫徐翠什么来着,她使劲儿的想,总算是在快走到人面前的时候想了起来。 “徐翠华同志,你好。”宋婉清笑眯眯打招呼。 文气女孩羞涩一笑,道:“宋同志,你叫我翠翠就好,我和文同志都很感谢你的帮助的。” 她帮助这两人啥了?宋婉清一头雾水。 王涛也好长时间没见到宋婉清了,看她的样子又变了些,身材更丰满了,神采飞扬的一看就是被精心滋养过。 “婉清。”王涛死性不改,赵振国一记眼刀子飞过去。这家伙他记得好像是自己媳妇儿的娃娃亲,宋家没落了,躲得比兔子还快,还敢出现。 圆眼睛圆鼻头的女孩抢话道:“宋婉清,你怎么长胖了,下乡还吃得好了?要你去接受改造可不是要你去享福的,你这样对得起人民吗?” 宋婉清有点不记得这人是谁了。 “好了,你胡说什么呢?”高素珍圆场道,“什么改造,我们是自愿到条件艰苦的农村去锻炼自己,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哼,就她毛病儿多,就该好好改造,改造不彻底等于彻底不改造!”圆眼睛圆鼻头的女孩子理直气壮。 宋婉清脑内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名字,带着强烈的厌恶感,她道:“朱文红?!” “朱文红是你叫的吗?!”圆鼻头圆眼睛的女孩子横眉瞪眼,“我叫朱文静!你爸是我舅舅,你应该喊我姐姐!我算年龄还比你大一年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王涛做和事佬道,“文静的名字早改了,不叫文红了,婉清你不要……” 赵振国牵着宋婉清的手就要走。 高素珍劝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一会儿要去公园那玩,还想着去爬山,看看风景,听说那儿梅花开了,好看极了,你们一起去吗?” 刘晓也跟着劝道:“四哥,一起去嘛!” 徐翠华看情形不对,知道这个不好惹的朱文静似乎是宋婉清的对头,于是聪明的不多说话,只沉默地看着。 “不去了。”赵振国声音低沉,“你们好好玩,再见。” “行了行了,真以为她宋婉清是王母娘娘了,各路神仙都急着请她去做法呢?” 朱文静嘴皮子上下一碰,又是冷嘲热讽,“喂!宋婉清,听说你嫁给一个小混混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在这儿勾勾搭搭别的男人,你乡下那男人知道了还不得炮打你家?” 她嘻嘻哈哈地笑着,完全没注意到赵振国的脸越来越黑。 “别说了!”高素珍简直是从嗓子眼里飞速挤出来这三个字。 人家男人就在你跟前站着呢,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 朱文静听别人说过一嘴儿关于宋婉清在乡下被人救了差点被看光的事情,但话传话的,朱文静可着这件事儿笑了好几天,逢人就传,说宋婉清在乡下被一个丑八怪男人糟蹋了,说得多了,她自己也相信宋婉清是被一个丑八怪给强了,所以才被迫嫁给一个村里人。 “文静!”王涛呵斥道,“你说话过分了!请给宋同志沈同志道歉!” 刘晓也面带怒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朱文静正想着再说些更难听的话,张着嘴巴还没反应过来,赵振国“啪”就给了她一嘴巴子。 卖糖葫芦的大娘连忙脚底抹油一样跑了,本来悄摸着看戏的人有被吓到的也赶紧跑了,几个颇有些江湖义气地则走上前来,喊道:“干啥呢干啥呢!咋打女人呢!” 赵振国毫不畏惧地喊回去:“滚!谁来管闲事儿我一块儿打!” 几个男人被这语气激得撸起了袖子,就要上前,徐翠华忙去劝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都认识都认识,小女孩子嘴巴贱,大哥教训着呢!有分寸有分寸!” 朱文静被这一嘴巴子打得眼泪直流,吓得都不敢多说话,听到徐翠华骂自己“嘴巴贱”,不敢对着赵振国撒出来的怒气,冲着挡路人的徐翠华倾泻了过去,她抓住徐翠华的袖子,去扯她头发骂道:“贱婊子!你骂谁嘴巴贱呢!你个贱婊子!”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女人们打架,男人们不好去拉,高素珍忙去拽朱文静,宋婉清也帮着徐翠华脱身。 赵振国伸出长腿,一脚直接踹开死死拉住徐翠华裤子的朱文静。 徐翠华被吓得不轻,绑好的两条辫子已经被抓散了,她六神无主地摸着自己右侧发缕,哭道:“好疼么!好疼么!呜呜呜!”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高素珍一边压着朱文静,一边道。 朱文静被那一脚踹懵了,也不挣扎了,高素珍给王涛使了个眼色,让他来牵制住朱文静,自己则走过去查看徐翠华的右侧脑袋,头皮上血淋淋的,是被朱文静尖利的指甲抓下来的,她的头发还被朱文静抓在手里。 “没事……”高素珍简直没法看那头皮,血呼啦的,不知道那片以后还能不能长出头发来。 “咋个没事!我疼死了我都!”徐翠华也难得地发起了怒,她瞪着地上的朱文静。 朱文静除了被打了一嘴巴,被踹了一脚,其实没啥外伤,她主要是气得内伤,顿时也哭天喊地起来,惨叫声比徐翠华的哭声都大,听得人耳朵发麻。 73、搭便车 这一下弄得大家出来玩的心思全没有了。 朱文静嚎丧着,徐翠华哭叫着,电影院里看场子的人都出来了,眼看着事情就要越闹越大,赵振国忙上前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悄悄塞给徐翠华道:“徐同志,先赶快让狗...刘晓带你去医院看看伤口,女孩子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徐翠华眼泪哗哗地流,根本没心思去接钱。 倒是刘晓,眼疾手快接过钱来道:“刚才过路来的时候,我看到一家医院,我先带徐同志去医院!” 说完,也不管在场众人,只将哭得昏天黑地的徐翠华一下子背了起来就往医院的方向跑。 这两人一走,朱文静没了对手来吵闹,嚎丧的劲儿也没了,满脸鼻涕泪水的,听了宋婉清的话反而冒着鼻涕泡儿笑了出来,对着跑得越来越远的两人嘲讽道:“徐翠华那乡下样子,还需要疤痕来装点门面呢!再丑也丑不过她本来就长得俗气!” 好在刘晓跑得快,徐翠华应当没听到,不然更是要哭天抢地。刘晓怕是要撕烂她的嘴。狗剩在赵振国的提醒下,得了个三等功,这才刚谈上对象。 “朱文静,你这个嘴巴子,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王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做事能不能有点章法!我表姑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教育出你这么个——” “我这么个什么?!”朱文静眼睛瞪着,喊了回去。 王涛没说话了,只气得摇头。 “你这么个没教养的泼妇!”赵振国语气十分淡定地为王涛补充完毕。 朱文静扭头,眼睛里的愤恨只差把赵振国生吞活剥了。可她不敢对赵振国怎么样,毕竟才被打了一顿,赵振国可不是怜香惜玉的。 她刚又想嘴皮子一碰继续犯贱辱骂宋婉清,脑子里那根弦突然绷了起来,在脏话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及时停了下来,警惕地看了一眼宋婉清身边的赵振国,这人跟条恶狗似的护主,她还真不敢胡说八道。 朱文静想了想到最后满腔愤怒化作了一句:“好啊宋婉清,你攀上高枝了,都敢随意欺凌打骂你表姐了,你看我回去怎么跟我妈说!” 她冷哼哼的,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有道理,又恶狠狠地加了一句:“看我妈怎么跟你妈说!” 赵振国看她像个小孩子似的,要找家长告状,心里简直都快笑死了,面上也忍不住笑道:“好啊,你去说啊,七大姑八大姨你都去说说,最好弄个广播昭告天下,你朱文静半点本事没有,嘴巴里却是十分下流,尤其恶人先告状是——第一流!” 朱文静气得两眼发黑,她还没见过赵振国这种男人,一点也不绅士。 瞧着又要闹起来,高素珍打圆场道:“赵同志你别生气,朱同志年纪还小,不太懂事,我们今天出来也是想好好玩一玩的,本来难得有空闲……” 高素珍说着就开始转移话题。 她心里也烦躁生气,本来就是出来玩的,怎么闹成这样了,这个朱文静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要不是王涛的表妹,她才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 王涛长叹一口气道:“对不起,婉清。” 赵振国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要去爬山!”朱文静被带偏了话题,站起身来上上下下自己给自己掸灰道,“怎么就不去呢?这么多长时间都没见到你,表哥你都不心疼我,你都不想陪陪我!” 其实朱文静这个人有时候讲起来又聪明又傻的,每天跟个神经病似的,是真正的随心所欲而活着。 这会儿想起爬山了,竟像个没事人似的,开始对着王涛撒娇了。 高素珍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天下来也算是看够了表哥表妹的亲热戏码,好在只是表妹剃头挑子一头热,表哥没多大表示,不然高素珍早就被膈应得自己先回去了。 五个人出来游玩,徐翠华和刘晓是一对,自己和王涛…… 高素珍脸微微发红,自从那次被王涛“英雄救美”——虽然英雄被踹下了山,但是美人高素珍心里对英雄王涛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本来约着王涛来三沟山爬山看枫林,其实就是准备找个机会暗示他。徐翠华和刘晓都是障眼法,本来也该是来帮她的,没想到到了约定地点见面多了个表妹,高素珍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宋婉清赵振国的突然出现,算是把这个表妹泼妇本色全都激发出来了。 这样想着,高素珍还有点感谢宋婉清赵振国,不由自主地向两人望了过去。 赵振国健壮,站在珠圆玉润的宋婉清身后,颇有点法相庄严的样子,正不耐烦地打量着朱文静,像是随时准备一巴掌扇上去。 “婉清……”王涛还想说点什么,宋婉清及时制止他的话头。 “天色也不早了,我和我爱人还要赶车回村里呢,你们爬山的路上也注意安全。”宋婉清把话给王涛堵死,牵着赵振国的大掌,转身就走。 赵振国忍不住勾唇笑,爱人,自己是宋婉清的爱人。 王涛什么的只是同学,连朋友都算不上。 天色昏昏暗暗的,从市区里往回的车子没赶上,倒是搭上了一辆要去旁边海泉市的私人金鹿轿车。 轿车头身笨重,车标却十分精巧,一头昂首飞奔的鹿活灵活现。 三排座的轿车,司机戴着白手套开车,二排坐着宋婉清赵振国夫妇,最后一排则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宋婉清如坐针毡,总觉得背后的视线如影随形的,让人发慌。 本来夫妇二人都准备从车站再回去找个旅馆住下了,但是这个年代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两人只是来市区吃蛋糕,都没想那么多,谁能知道会偶遇恶人闹剧,被耽搁了下来赶不上车。 赵振国想着住一晚跟媳妇儿浪漫下也可以,谁曾想因为没有介绍信差点就被旅馆老板举报成流氓罪,不等旅馆赶人,赵振国赶紧带着宋婉清出去。两人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又买了些吃食,没成想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谢新阳一听这事儿,给了两个解决法案。 一个是直接住在他私人影院,凑活一晚上,另一个则是搭车,不过就是得多掏点儿钱。 一比对,那还是要早点儿回去比较安心,毕竟女儿还在大嫂家呢。 谢新阳路子活泛,不多时就从小办公室里拿出一份介绍信递给夫妇二人,嘱咐着上了车也别多话,能顺路带到附近镇子上,剩下点儿路就得自己慢慢走了。 74、救了个奇怪的女人 离车来还有些时候,谢新阳弄了个拉货的小架子,帮着把吃食装在了一起。 谢新阳是个爱称兄道弟的,更是个话唠,人也不是坏人,与赵振国你十句他半句地聊了起来,竟也聊得挺欢。 小拖车载得满满的,除了夫妇二人自己掏钱买的东西,还有谢新阳非得给他们装上的礼物,搞的神神秘秘的,还不准两人提前打开看。 开车的司机手稳,一路上没什么大颠簸,宋婉清没坐大车那么难受,但也还是有点儿想吐。 她犹豫着小声对赵振国讲了自己想开窗的想法,没想到后排的年轻男子倒是直接开了口道:“没关系,你开窗户吧,还没三九,天气还没有那么冷。” 司机倒是颇有怨言道:“这会儿开窗户要冷死谁哦!” 年轻男人咳嗽一声,继续道:“侧边上有个摇手,摇一摇就能打开窗户了。” 赵振国懵了一下,现代人思维了,还以为是司机主控锁窗呢,这会儿还是手摇式车窗。 风一灌进来,不多时后排的年轻男子咳嗽的频率就忍不住加快了。 司机在前面唉声叹气道:“祝老师,你何苦呢,你这感冒还没好!真是方便他人辛苦自己,学雷锋也不是你这么学的!” 赵振国默默把窗户摇上去。 年轻男人在后面看到,忍不住笑了,又咳嗽两声道:“晕车是常有的事,我以前也晕车,都能理解。你把窗户打开,我不会怪你灌冷风进来,但是你要是吐在了车里,那是一定要赔钱清理的。” 赵振国再次默默把窗户摇下来。 等到了临镇上,司机瞧着个宽大的路口就要放人下车,谁知道年轻男子还非得再往前多送了送,直到送到了一处狭小的窄路口,笨重的轿车勉强能转个弯的地方儿,才让两人下了车。 司机免不得又是几声抱怨,赵振国双手合十感谢连连,年轻男人也不多说话就看着他笑。 无风无雨的,豆大点儿的雨滴子打了下来。 赵振国在车上坐得也不自在,总觉得那个年轻男人看自己老婆的眼神不对劲,但是年轻男人又没说错做错什么,让他一口气梗在心头。 赵振国下了车算是舒了口气,雨水打在身上也不觉得烦躁。 再去镇子上骑自行车绕路了,索性从这里直接回村,他解开自己的外套,罩到宋婉清头顶让她顶着挡雨,自己则拉起了小推车。 好在今夜里村上无大风,两个人漫步在田埂上还挺有点儿小资情调的。 到处雾蒙蒙的,空气清新,景色宜人,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是心上的人。 两人牵着手沉默地往前走,肌肤的温度从手掌心传到各自交错的手指上,再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加静谧温馨,仿佛两人已经共度了一生风雨路,此时无声胜有声。 田埂外却传来一声牛哞,两人对看一眼,那牛哞声却是一声高似一声,催命铃似的停不下来。 这处是个新庄子,新开的河道选了旧村子的址,全村只能往前搬了,有家里人多的已经把砖房子搭好了,不过大多数还都是半砖半土的茅草盖顶屋子,村上人忙得累,休息得早,更是睡得熟,谁家的牛跑出来都不知道。 听着像是出事了的样子,宋婉清顶着赵振国的外套就要上前去查看,赵振国倒是拉着小车大长腿一迈,几步路就挡到宋婉清前面,先去查看了。 牛脖子上拴着草编的绳子,牛嘴上那一截草绳已经深深地陷入了皮肉里,看着是要出血的样子,赵振国顺着绳子往下看,是个斜滚坡,再下面就是新开的河道了。 新河道里还没引水,但是聚了不少这段时候下的雨水,浅浅的几大汪脏泥水,草绳的尽头就是一截枯老的手臂,缠得死死的,也是要见血的样子。 手臂的主人都不怎么扑腾了,面朝上躺在水汪里,雨水打在脸上,她呆滞地看着天。 宋婉清从后面凑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我把牛绳解开,咱们把人拉上来。” 赵振国观测了一下河道的深浅,摇摇头道:“距离太远了,绳子缠得又紧,拉上来手臂肯定保不住。我去下面把她救上来,你在上面看好这头牛,别靠得太近,小心这头牛疯了乱跑。” 其实下去救人也不安全,泥土湿滑,很容易陷进去,宋婉清心惊胆战地看着赵振国下去,自己则不断跟牛说话,一是为了转移牛的注意力,二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盯着赵振国下去,嘴巴里却对牛道:“不怕不怕,草绳子拉上来,你就不疼了。” 牛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宋婉清说一句话,它就哞一声。 亏得赵振国身高腿长,也因着干过工程知道河道边上哪处是工人下脚踩得坚实的地方,就这样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河道底下,先赶忙扯开了草绳,又立刻将女人从泥水里拉了出来。 草绳一松,岸上面的牛哞哞叫了好几声,直接撂蹄子横冲直撞地跑了。 宋婉清被吓了一跳,忙对着底下的赵振国喊道:“人没事吧?” “没事!”赵振国中气十足地喊了回去。 女人傻兮兮的,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对着赵振国不断地小声嘀咕。 赵振国听不太清,也没心情听,他将女人背到背上,顺着来时路往回走。 等走到了岸上,赵振国才把女人放下来,宋婉清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句话,谁知道女人竟然一瘸一拐地跑了,她跑得踉跄,与刚才牛跑差不多,无头苍蝇似的胡跑,但因着体力不济,跑了没多远就一头栽倒下来,掉到田埂里的水渠子里去了。 宋婉清无语。 赵振国忙跟着上去再去救人。 女人被赵振国拉起来,坐在田埂上竟然小声地啜泣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赵振国突然想到这个女人不会是要自杀吧? 农村里自杀的人远比想象中的多,尤其是女人,永远是食物链的底端。一辈子都是在为他人当牛做马,等到了老了做不 动了就被抛弃了,自己生活也没办法自理,吃饭起居都成问题。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很多农村老年人会选择自杀。 药儿子(喝农药)、绳儿子(上吊)、水儿子(投水),这叁个儿子最可靠。 这句话赵振国当年在网上看到的时候就振聋发聩,这会儿亲眼见到了更是震撼不已。 这女人看起来十分苍老,满头的银灰发全是头皮屑和跳蚤类的赃物,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好皮,像是常年生活在猪圈里似的,散发着一股难以描述的sao臭味,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不停地流泪,风干橘子皮似的嘴唇蠕动着嘀咕着,一双枯枝断木般的手瘦骨嶙峋地合握在一起,置于胸前。 宋婉清强忍着不适的味道,上前对女人道:“奶奶您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她刚想问“您家在哪儿啊”,就意识到这是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正想着怎么措辞才能不冒犯了人家,谁知道女人一把拉住她的手,嘀嘀咕咕的,语气十分真诚。 “maygodblessyou,sweetheart,youwillgetwhateveryouwantandyouwillhaveaverynicelife,thankyou,sweetheart……” 75、救人救到底 赵振国害怕女人像刚才的牛一样发疯,忙上前要扯开那女人。 女人一把抓住赵振国的手,继续嘀咕:“maythelordblessyouandprotectyou.maythelordsmileonyouandbegracioustoyou.maythelordshowyouhisfavorandgiveyouhispeace.” (愿上帝保佑你,保护你。愿上帝对你微笑,并对你仁慈。愿耶和华施恩给你,赐你平安。) 赵振国却对着女人道:“whatbringsyouhere?”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女人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赵振国。 宋婉清更是莫名其妙,看着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她啥也听不懂的话,但是她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在谢新阳处看的录像带,觉得这两人嘀嘀咕咕的话挺像那里面的话。 这个年代,英语对于普罗大众是不好学的。77年冬天恢复高考的时候,大多数考生在英语那都交了白卷,没有老师怎么学英语,故此英语老师在恢复高考后都成了香饽饽。 小拉车的架子上多了快要瘦成人干的女人,赵振国干惯了农活力气大,拉起来也没觉得加了多重,加之宋婉清也在后面帮忙推着,两人冒着风雨紧赶慢赶在夜里彻底黑成一片的时候回了家。 夫妻二人从后院门进来,多拉个女人进来都没人知道。 宋婉清拉着赵振国到了厨房,两人给那女人烧水洗澡,顺便再煮了些吃食。 宋婉清满腔的疑问,却在赵振国说了一句,“媳妇儿你相信我吗?她可以教你补习英文”之后压了回去,只要是自己男人想做的,那就做,他总不会害自己。 赵振国刚才救她的时候,确实是为了让她给媳妇儿补习英文,但是他刚才想起了这人是谁了,她的父亲是香港的一名爱国富商,丈夫是一名外交官...本人是一名英文学者...有欧洲血统。 女人战战兢兢地坐在堂屋的地上,累得实在受不了又不敢睡下,整个人神叨叨的。 宋婉清先让赵振国把热水倒到了木头澡盆里,熏得后院小房间热腾腾的,然后才把女人搀扶进来,帮着给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女人身上的伤口太多,新伤迭旧伤,被热水一激,本该疼痛难忍,谁知道女人竟像个木头人似的,完全不觉疼痛。 等喂好了女人汤食,给她弄好了床铺,也折腾到了后半夜。 夫妻二人草草互相冲了个澡,连拉车架子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整理,就累得赶快先睡了。 —— 第二天一早,宋婉清才把女儿接了回来。好在女儿很乖巧,大嫂说特别好带。 里屋亮堂堂的,满桌子全是油纸包扎好的物什,宋婉清坐到桌边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拆开,糖果瓜子,酥饼红枣…… 拆开又一个油纸包,居然是一件剪裁良好的高腰牛仔喇叭裤,在这个人人都穿着土蓝灰绿劳动布的时代,赵振国从哪儿找来的这件这么大胆设计的衣服? 连忙继续拆,公主裙,波点裙,的确良白衬衫,灯芯绒外套——还是加厚保暖款的。 都是宋婉清在电影里也没见过的款式。 是赵振国托谢新阳给媳妇儿买的。 宋婉清拎着衣服打量来打量去,都觉得在家里穿这么好,糟蹋了这些新衣服。 —— 这边,赵振国在和她救回来的那个女人聊天。 赵振国见女人吃完早饭后,神色稍显安定,便决定与她深入交谈。 他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女人对面,“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我知道你可能有很多故事,但请先相信,我们夫妻俩是真心想帮你。” 女人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回答:“谢谢你们,我真的没想到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会遇到这样的好心人。” 赵振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说:“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考虑?” 女人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妻子,宋婉清,她一直很想学习英语,但苦于没有合适的老师。我看你不仅英语好,而且似乎对教育也很在行。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做她的英语老师,当然,我们会支付你应得的报酬。对外,我们就说你是赵家的远房亲戚,来帮忙照看孩子的,这样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女人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这个提议。 “先生,你的英文听起来也很不错,你为什么不直接教您的妻子呢?” 赵振国:... “女士,我只是略懂,能跟你交流而已,教人实在是不在行...我只会听,不会写...” 赵振国的英文,是他为了做进出口贸易,赶鸭子上架逼出来的。会说英文已经没办法跟媳妇儿解释了,流利到能教媳妇儿,才是不可思议,跟媳妇儿无法解释的东西太多了。 女人苦笑着说:“先生,不是我要拒绝你,而是我自己是个大麻烦,你不怕...” 赵振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如果能瞒到明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所以他再次向女人发出了邀请。 最终,她轻轻一笑,说:“赵先生,你的提议很周到,也让我感到温暖。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不仅仅是为了报酬,至于我的过去,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赵振国闻言,心中大石落地,“那就这么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赵家的一份子了……嗯,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女人微笑着回答:“我叫林婉仪,你们可以叫我林阿姨。” “好,林阿姨,你去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我们就正式上课了。” 76、采冬菇遇野猪 有人帮忙带孩子,还有老师教,宋婉清开始发奋图强,一连好几天都没出门。 虽然早已将书本丢在一旁,但心中的那份不甘与梦想却从未真正熄灭。 如今难得赵振国还支持她学习,索性重新拾起那些被尘封的知识,为自己的未来再搏一次。 每日清晨至黄昏,宋婉清的房间总会被温暖的阳光和翻动的书页声填满。 这日,正当宋婉清沉浸在数学的逻辑之美中时,门外传来了张桂兰爽朗的声音。 “姐啊,听说山脚下的冬菇长得正旺,咱们去采些回来炖汤,改善改善伙食怎么样?” 张桂兰边说边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个小篮子,一脸期待。 宋婉清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赵振国不在家,她不是很想出门。 但耐不住门外还有几个婶子纷纷开口劝说,甚至还有人开口跟林老师打招呼,盘问起她的来历,于是索性同意了。 村里这些婶子开口可真的是荤素不忌,宋婉清听得不禁脸红耳燥。 她拉了张桂兰一下,脚步也慢下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和几个婶子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山上蘑菇多,在山脚下她们就采了小半篓,宋婉清体力跟不上,速度也慢下来。 宋婉清有点后悔了,好像今天就不该上山。 正懊恼,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 有人狂奔大喊,“野猪,野猪下山了!” “啊啊!快跑快跑……” 两头成年野猪,浑身黢黑,毛发锃亮,一对獠牙凶悍狰狞,泛着寒光。可想而知被他顶上一记,小命都堪忧。 恐慌在人群蔓延,一群人无头苍蝇似的乱跑起来。 宋婉清也慌得不行,脚都有些软,眼瞅着一只野猪朝她们这边跑过来,她深吸口气喊桂兰,后者已经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就要跑。 宋婉清不再看了,和张桂兰一起夺命狂奔。 看来今天真的不宜出门,不该上山。 她体力不行,跑了一段就跑不动了,但野猪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舍了那几个婶子朝她们奔过来,这样下去不行,被追上两人就都完了。 “会爬树吗?”张桂兰边跑边急声问。 宋婉清摇头,本来就没学过,现在树上又湿,情急之下肯定爬不上去的。 张桂兰也要跑不动了,眼神四下扫视,终于看到一个歪脖子树,歪脖子树不可靠,但幸运的是那棵树跟一个大树的枝干连着,她艰难吞咽两下,“别怕,我架着你上这棵树,你尽快爬到大树上去。” 宋婉清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野猪,“那你呢?” “来的路上我看到还有一颗,再绕回去就是了,别磨蹭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宋婉清也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不然两人都危险,她还会拖桂兰后腿,于是等到了歪脖子树的时候,张桂兰蹲下,她便踩上她肩膀,迅速爬上歪脖树,然后把手递给张桂兰。 张桂兰没接,让她快点往大树上爬,转身就跑了。 她不能上歪脖树,不然发狂的野猪一撞,两人都得完。 她脚程快一些,现在生死时刻爆发力更强,野猪撞歪脖树的时候,她快速跑远,一个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面,然后迅速观察,找到一棵还算干爽的野核桃树,爬了上去。 离得老远,还能听到野猪的嘶叫声、撞树声,没一会儿,就听到咔嚓一声响,应该是那条歪脖树被撞断了。 万幸,没听到宋婉清的惨叫,应该是逃过一劫。 那颗大树挺粗壮的,应该撞不倒,野猪大概是放弃了,调转头又去追其他人,没一会儿,山林里的叫声更惨烈了,好像又有人被野猪缠上了。 叫声还在林间回荡,雨点又噼里啪啦砸下来。 张桂兰大声喊宋婉清,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心里募得一沉。 这要是因为自己,宋婉清出点什么事情,赵振国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雨一直下,张桂兰心里也越发焦急,过了好一阵子,判断野猪大概离开了,她想了想还是慢慢从树上下来,一直待树上也不安全,万一再打雷。 正想着,一道闪电划过,随后是震耳的雷声。 张桂兰再不抱侥幸心理了,捡起背篓顶头上,照原路走去找宋婉清。 “婉清姐!” 赶到歪脖树那才发现,原来树是擦着宋婉清的方向倒的,把人砸晕了,她连喊好一会儿宋婉清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但大树太高,下了雨树身又湿得厉害,她不敢跳,下不来。 张桂兰也没辙了,树身滑,她也爬不上去,让宋婉清往下跳她接着更是妄谈,就她这百十来斤的体重非得交代在这。 但一直在树上也不安全。 心里焦躁,张桂兰还是决定下山去喊人,她知道山下的人听到有野猪下山肯定会过来的,就算别人不来,赵振国也一定会来,她必须过去找他,给他们带路。 张桂兰把她的想法说了,宋婉清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点头说好。她也坚信,赵振国一定会来的,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张桂兰用蘑菇沿途做标记,往山下跑,没到半路,雨势便越来越大,瓢泼似的,打得人睁不开眼。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努力记着路线,一路上跌跌撞撞,被绊倒好几次。 走到半路,果然遇上好几个披着蓑衣的人,她大声呼喊,赵振国大步走了过来,抓住她手臂,“婉清呢?她怎么样了?” 张桂兰让他别急,她胳膊都被他攥疼了,赵振国连忙松开她,张桂兰喘口气道,“婉清没事,在树上,就是太高了下不来,你们去接一下。” 赵振国眉头紧锁,跟着她往山上赶,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这真是的,许久没出现野猪下山的事了,也很久没有突然下这么大暴雨,没想到今天全赶一块。 他们赶到的时候宋婉清浑身已经湿透了,小脸也冻的发白,看到他后眼眶忍不住发红,泪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赵振国被她哭的心都揪一块,引导她慢慢往下滑,然后跳下来。宋婉清心里还是怕的,但因为下面是他,她闭上眼就跳了。 没有任何意外,被他稳稳地接住了。 有人递上蓑衣,赵振国给她披上了,一把将她抱起来,见张桂兰走路都有些踉跄,就指了旁边的人背着她。 杨晨自然没问题,上前一步就要蹲下,张桂兰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 杨晨挠挠头,不知道为啥,也不好问,赵振国心里倒是明白,也没勉强,让杨晨在旁边看着她点,搭把手。 他们一块上来的有七八个人,有些人是因为家里人还没下山才跟着一块上来的,但赵振国没办法跟他们一块找下去了。 张桂兰看出他的焦虑,便说自己没事,让杨晨跟他们一块先找人好了,她们先下山。 这样安排是最好的,赵振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雨势越来越大,等他们到山脚,雨点大到在地面一砸一个水坑,小溪里的溪水都变浑浊了。 山路难走,他的手臂却更坚固。 赵振国抱着她大步冲进家,没敢耽搁,让她赶紧换掉湿衣服,炉子上有热水,先喝点水暖暖身子。他则去厨房烧姜茶,一会儿就能好。 炕上暖和和的,宋婉清换了衣服赶紧钻进被窝,等身子渐渐回暖才裹着被子、抱着搪瓷杯喝热水,慢慢平复刚刚的惊慌和心悸。 真的太危险了,谁能想到野猪会突然下山,又突然下这么大雨,要不是赵振国他们去得及时,光是淋冬雨都能把她们淋坏。 宋婉清眼睛还红着,为刚刚的惊吓... “哎,媳妇儿,别哭啊。” 赵振国转头一看,宋婉清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 “怎么了?” 赵振国心都颤了一下,他这人不怕人家跟他耍横,就怕香香软软的小媳妇儿在他面前哭,他以为她还在后怕,隔着被子把人抱住了,拍着安慰道,“没事了,不怕不怕昂,咱都回家了,野猪再敢来就是送菜,到时候一天三顿吃猪肉,红烧爆炒再来个卤猪头……” 赵振国端着姜茶抱着媳妇儿,听到她的哭声,眼里的情绪不断汇聚,浓郁的像化不开的墨。 77、被打了 大雨倾盆,雨水噼里啪啦砸到屋顶,顺着房檐奔涌直下,连成水柱。 赵振国正抱着宋婉清安慰,转头就看到怀里人泪眼朦胧。 赵振国一边哄她,一边把姜茶递了过去。 宋婉清皱了皱小鼻子,低头也慢慢喝着,她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一双眼像被水洗过,干净又委屈。 宋婉清突然想起一件事,“赵振国应该不会打自己吧?” 好像... 会。 宋婉清扁了扁嘴,赵振国打人可疼了,上次看电影那回,就把她的屁股打得通红,第二天还有点肿。 “不过,他会不会打桂兰啊?可这也不是桂兰的错...”宋婉清默默地想。 想了会儿,眨着眼睛又落几颗泪。 这梨花带雨的可怜小模样,赵振国都抬不起手。 赵振国本来是想教育下小媳妇儿,没事往山上跑什么跑?冬天没吃的,野猪可不是要下山觅食么? 宋婉清抽噎一下,眼眶又红了红。 “哎哎,别哭啊……”赵振国帮她抹泪,语重心长,“没事儿别去山上,在家里待着。” 宋婉清哭的这么他见犹怜的,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雨势一直不见小,赵振国又哄了宋婉清一会儿,去准备晚饭。 晚饭桌上,三人都有些沉默,宋婉清心里没着落,老想看看他,但每次刚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心里就开始发颤。 她有点害怕现在的赵振国,不想让林老师走了。 可等吃过晚饭后,雨势稍稍小点,林老师就回后院小屋了。 她一走,房间的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这买的什么?哎呦,还有这么多煤!” 宋婉清这才看到他今天带回的东西,大半车煤球,新的暖水瓶,还有一个系得严严实实的袋子,瞧着里面东西还不轻。 赵振国道,“天冷了,买点煤。这些先用着,等天再冷还去拉。” 那感情好!现在煤票多难得啊,城里人不像村里还能靠柴火取暖,他们那边大多烧炉子,烧炉子就离不了煤,谁家的煤票不是攥得紧紧的,赵振国能带回这么多,已经是他道路粗了。 赵振国起身把东西收去厨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煤灰,烧了热水,去澡房冲澡,换了身衣服才去敲门。 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动静,她低着头打开门。 宋婉清看见他冷峻的眉眼,无端打了个寒战。 赵振国看着她发顶,轻声说,“买了绿豆糕和红豆糕,还有水果罐头,麦乳精不爱喝多买了两袋奶糖,去得有些晚了,江米条没了,下次……” “我不饿,你吃吧。” 她声音有些不对,听着像刚哭过。 赵振国眉头紧锁,让她抬头,宋婉清没动,说自己累了,要休息,说着还要关门。他上前一步挡住,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果然哭过,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脸上也有泪痕。 她偏过头,想躲开他的手,赵振国捏得更紧了,皱眉问,“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装糊涂。 她眼睛一红,泪水又要往外涌,“...” 赵振国这才明白,媳妇儿是怕自己怨她... 胸膛起伏,弯腰将她扛到肩上。 “放我下来……”她头朝下,觉得四周天旋地转,拍着他的背不停挣动。 赵振国没理,啪的一声打在她臀上。 他又打她屁股…… 宋婉清哭得更大声了,她不就是去采个冬菇么、又不是她想遇到野猪的,做什么又打她。 “不要,疼……”被丢到床上的时候,宋婉清下意识往前爬,结果被他扯着脚踝又拉回去,牢牢禁锢在他腿上。 巴掌声一道接一道,宋婉清的哭声也越来越响,她委屈坏了,三分痛都化作七分痛。哭叫声让赵振国都疑惑了,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控制住力道。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他沉声问。 宋婉清眼里含着泪,倔强地不吭声,屁股上火辣辣的,不用看都知道一定肿了,打得那么重,分明就是看她不顺眼了,不疼她了。 呜呜呜,宋婉清被自己的想象气哭了,眼泪根本止不住,一串串往下落。 赵振国被她哭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心也像被人揪了一把。 “别哭了。” 他无声叹气,把人拉进怀里擦泪。 宋婉清哪里听得了这个,又打她,还管她哭不哭干嘛?呜呜呜。 啪—— 他又掴一记,她眼睫颤了颤,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潸然滑落,他又打她…… 赵振国让她不许哭,先把话说清楚,“你给我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的安全最重要,懂么?那可是野猪!一帮人撺掇你,你就跟着去了?” 她红着眼睛,扁了扁嘴,眼泪说掉就掉。 赵振国见状故意绷着脸冷道,“不许哭了,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么?” 宋婉清哼了哼,抬手推他,钻进被窝悄悄哭。 赵振国真是败给她了,把人捞出来,低头认错,问她到底怎样才能不哭。 “你又打我……”她声音闷闷的,上次电影院,她救人,他就打她了,把她的屁股打得又红又肿。 赵振国想起刚刚答应的不动手,哑声道,“给你揉。” 宋婉清声音更闷了,恨不得把自己埋被子里,“谁要你揉了……” “我打的当然我揉。”他三两下扒下她的裤子,露出红彤彤的嫩臀,果然是肿了,怪不得哭成这样。 这么娇气,还这么不听话... 她夜里做了个噩梦,梦到一个身段妖娆前凸后翘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赵振国抱着女儿走上前,亲了亲那个女人的额头。 宋婉清到处找不到自己,在梦里都在委屈,她想看看那个女人是谁,长什么样,是不是那个什么桃花,但她根本看不到,两人一看就特别恩爱。 她心里难受,梦醒了又哭一阵。 让赵振国心疼不已,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可要是不教育,又感觉媳妇儿安全意识太差了。 思来想去,也睡不着了,半夜里爬起来扛着枪,去找那两只把媳妇儿吓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78、不速之客 村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谢新阳。 他是坐着小轿车来的,半个村子都惊动了,人群从村头跟到赵振国家。 “这是给弟妹的。”谢新阳喊宋婉清。 他拿出妻子特意给meimei准备的礼物递过去,其实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妻子特意交代不让他看,估摸着是什么小女孩的私密物件。她信誓旦旦,meimei肯定会喜欢。 除了礼物,他还带了许多年货。 搞得宋婉清莫名其妙,谢新阳什么时候和自家这么熟悉了? 寒暄完,谢新阳忍不住笑了笑,跟赵振国“私聊”去了。 “哪儿的风把你给吹来了?” 谢新阳道,“不来不行,那边都供不上了,等米下锅呢。” 他说的“米”是指赵振国这边供的酒。上次赵振国进城,给他带了一小瓶鹿鞭酒。他没舍得喝,孝敬了岳父。 自打他给岳父送了一瓶鹿鞭酒,他在岳家的地位直线上升,比那几个连襟都要得“器重”。这酒不常得,他也是老弟长,老弟短的从赵振国那里抠出来的。 但赵振国能提供的可不止鹿鞭酒,好些补身子的药材对男性那方面也都有奇效,靠着这个,再加上岳父保驾护航,他才能在省城混得风生水起,跟一些领导都能称兄道弟两句。 可惜赵振国不愿透露来源,不然他那边使使劲,肯定有人愿意出个好数目。 不过对他来说,这样也挺稳固,方子真要到了他手里,可能还要起波澜。 其实赵振国也不知道这酒怎么回事,他只是无意间把空间里的地瓜烧和鹿鞭放在了一起,谁知道居然就成了谢新阳嘴里的绝世好药酒。后来他又尝试了石斛药酒,灵芝药酒... 赵振国也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走出了条新的赚钱路子。 “我已经在准备了,年前肯定能出几瓶,你那边安排人接收就行。” 谢新阳闻言笑,“成,这边确定了日子,我就给那边发车,人手都是用熟的,不会出啥问题。” 赵振国点点头,对谢新阳在这方面的谨慎也很满意。 “弟,或许用不了多久……”谢新阳斟酌用词,“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严了。” 赵振国看过去,后者笑笑。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尤其是谢新阳这种前期开录像店,后期游走在各企业间的人来说,看到的东西比一般人多得多,市场的水也会“活”起来,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大干一场,不用像现在这样顾前顾后,生怕有一丝疏漏。 赵振国挑挑眉,倒也没过于诧异,以谢新阳的敏锐,能透过现象勘破一些真相并不奇怪。 要不了多久…… 是,这一天不会太远。 他俩谈完正事,赵振国留谢新阳吃饭。 晚饭弄得特别丰盛。 油爆大虾,红烧鱼,铁锅炖大鹅,醋溜白菜,海带豆腐汤,杂烩凉拌菜,还有拔丝地瓜和凉粉炒鸡蛋。 个个分量十足,色香味俱全。 谢新阳见赵振国忙里忙外做了这么多菜,心里也很满意,只是嘴上不免念叨两句。 “又没有外人,随便吃点得了。” 赵振国正在盛汤,闻言笑了笑,“是没有外人,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不想着做点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 谢新阳笑笑,没再说。 因为赵振国要陪谢新阳喝点酒,所以宋婉清带着孩子和林老师在后院吃。 晚餐美味丰盛,大家都吃的心满意足,谢新阳连开两瓶酒才打住,喝的面红耳赤。 饭后,赵振国拿出瓜子、糖果、炒好的核桃榛子栗子,几个人吃着聊着,唠到月上柳梢头,天空又飘起雪花。 “又下了……” 赵振国瞧着洋洋洒洒的雪花,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劝谢新阳别走了,路上不安全。 谢新阳说明天有事,坚持要走,而且自己带的有司机,没事。 临走的时候,谢新阳趴在赵振国耳边说,“哥劝你,把那个谁藏好了...” 赵振国心里咯噔,面上不显,点头称是。 —— 送走谢新阳,泡了脚,宋婉清开始拆他妻子给自己准备的礼物,拆开后小脸募得一红。 嫂子送她的竟然是……一套内衣。 赵振国倒水回来,也看到了,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抱着人往炕上带,“试试?” ……试什么?她耳朵红的厉害。 “我想看……” 他声音已经有些哑。 ... —— 临近年关,赵大嫂就决定把赵振国带来的肉和买的油都用上,置办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首先,就是再多炸点年货。 家里热热闹闹,一大家子都忙不停,一个锅炼油,炸干果、钢蹦、菜丸子、麻花、豆泡,另一个也没闲着,炖rou、煮猪皮做皮冻,烀猪蹄…… 都忙着,赵振国带宋婉清去了镇上。 癞子托人捎来口信,说房子找到了,让他过去看看满意不。 赵振国想着带她也去,要不喜欢可以再换。宋婉清也有些意动。 两人都没坐车,他骑着自行车载着她一溜烟就去了镇上,竟比赶车还要快许多。 癞子见了宋婉清愣了片刻,“这是…小嫂子?” 一句“小嫂子”给宋婉清闹了个大红脸,但她不知道癞子是谁,就没开口反驳,想看看他会怎么说。 赵振国淡淡的瞧了癞子一眼,问起房子的事。 后者嘿嘿笑,挠了挠头,带两人过去看,他得了赵振国的信就一直在找房子,打听两天才找到这处样样都好的地方,这地方靠近政府,治安好得不得了,最主要房子宽敞,还带院子,不是那种筒子楼,很符合赵振国的要求。 癞子领着两人过去,介绍道,“这地方也不偏,离主道隔了两个巷子,我打听过了,邻里风气还挺不错,主要独门独院,隐私性很好……” 他开了门,三人进了院子,房子不算特别大,加上厨房一共四间,但院子面积不小,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葡萄架,房子主人说每年都结着果子呢,院子里接了自来水管,不过最近天太冷冻住了,之前是能用的,附近接水的地方也不远。 几个屋子里都有火炕,一应家具也俱全。 “这房子是个领导买给自家爹娘的,所以收拾得很规整,现在领导调任,想带着父母一块过去,才说把房子出租,如果想买下来也能商量。” 赵振国看了她一眼,宋婉清又去房间瞅了瞅,把他拉到一旁道,“租就行,没必要买。” 虽然他说还有其他进项,但以后进了城要花钱的地方就多了,能省一点还是省一点,最主要,以后她去了京市就用不到了,买了也浪费。 赵振国笑笑,捏了捏她的脸,“真贤惠。” “……”她脸一红,小小娇嗔了下。 最近家里多了林老师,她害羞,一点不敢造次,更不敢跟他亲近。 所以现在只是捏捏脸,她都特别害羞。 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癞子的目光若有似无瞟向他们,她抿了抿唇,恍然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刚刚实在有些亲密了。 这就是赵振国让他们暂时搬出来的原因,为了备考,还有,林老师。 赵振国捏了捏她手心,出了门就跟癞子说定这个了,家具什么都很新,到时候再添置一些,好好打扫一番就行。 “是这个理儿。”癞子也笑笑,拍胸脯道,“这事儿交给我,哥你就放心吧。我们在收购站那边也有路子,这些家具可以以旧换新,指定给你们换一水的新货。” “那辛苦你了。” “哥说的哪里话,要不是有你照顾也没有我今天。”癞子笑着,“那哥、嫂子你们先看着,我去国营饭店订桌菜。” 啊…宋婉清还是不太习惯这人的热情,正要说不用了,赵振国先开口婉拒,让他不用忙,下次他们过来请他,“房子的事辛苦你多cao心。” 离开的时候,宋婉清走在前面,赵振国特意落后几步跟癞子交代几句,让他以后在人前不要说这家房子租给谁住了。 癞子没太明白,但不重要,哥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成了。 既然来了县里,两人也没空手回去,又买了一些年货,和吃、用的东西。车把和横梁上挂的满满的,宋婉清手里也拎了一大包。 79、欢聚新年,选专业,取经 年底时间过得快,一眨眼到了除夕这天,每家每户都把家里打扫好几遍,新桃换旧符,洋溢着喜庆。 今年光景还不错,交了公粮后分的粮食也够各家吃饱,不会再饿肚子,这就很好了,老百姓忙活一年图的就是个吃饱穿暖,只希望年年风调雨顺,大家都能安居乐业。 清早熬了浆糊,赵振国一大早开始张贴春联,现在不能祭祖,这一项就省略了。 宋婉清哄着女儿,跟赵振国说歪了歪了,这边点这边点。 怀里的小家伙眼睛黑亮黑亮的,特别乖,乖萌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正抱着,安安似乎是有些饿了,挥舞着小手,朝她胸前拱了拱,张嘴要吃奶。 宋婉清小脸腾地一下红了。 赵振国见她面红耳赤,目光落到她高耸的胸脯上,这么一瞧,媳妇儿还真有“份量”。 年夜饭十足的丰盛,不仅有鸡有鱼,赵振国还特意杀了大鹅,炖了豆泡排骨,再加上其他凉菜热菜,两桌都险些摆不下。 吃着吃着,外面又下起雪,雪花飘飘洒洒,鞭炮声连绵不绝。 新的一年在欢声笑语中到来。 —— 天一早,宋婉清又被身下的濡湿闹醒了,她懊恼的撅撅唇,连忙起身收拾。 因为一直调理着身子,她月经正常量还多,尤其头两天,月事带都有些不档事了,幸好昨晚睡前她特意在身下垫了个小毯子,不然估计连被褥都要弄脏了。 早饭依旧是在家里吃的,吃了饭宋婉清就去喂灰灰和小白,这两只兔子是赵振国送她的,她一直养的很好,前些天他们生了二胎,又产了四只崽崽,家里已经快养不下了,大宝这两天有事没事就溜达过来,看灰灰和小白的眼睛都冒光。 跟赵振国当初说“麻辣”时一样。 她不愿意,就没主动提,全当没看到。 不过她知道,最多到她们搬家,这些兔子就... 不知道下次回来还能不能再看到它们。 赵振国见她拿着菜叶抿着小嘴,好似猜到她在想什么,“舍不得就带上,在那边也能养。” “可以吗?”她眼睛亮了亮。 不过随即又想更多,那边没地窖,喂兔子都成问题,而且...她在家学习,能照顾好它们吗? “可以。吃的东西不用担心,萝卜菜叶都行,至于其他,现在天冷,在屋里给它们搭个窝,等天暖和了就移到院子里,也不费事儿。” 真的吗真的吗?! 那就太好了! “不过只能带它们俩,其他的要留家里,以后再有小崽也要抱回来。” “好!”她道。 这两个是他送给她的,意义总归不一样。 宋婉清递给赵振国个胡萝卜,让他一起喂兔子。 赵振国默了默,接住朝兔子递过去,不过比起喂兔子他更想“做”兔子,麻辣五香蒸煮卤,一个兔子盛一盘,完美。 不过想起这小姑娘的小模样,赵振国还是忍下了cao刀的欲望,暂且再养养,养肥了口感更好。 他把胡萝卜又往小兔子那儿送了送。 宋婉清余光看了看她,暗暗松了口气,今天赵振国的眼里没有“杀气”,兔子们应该是安全了,她就说,自己亲手喂的还是有感情的,来弟自己喂过肯定就不舍得吃它们了。 她眼睛弯了弯,给自己的机智打一百分。 回屋后赵振国献宝似的拿出谢新阳给寄的书和试卷,这些都是谢新阳在省城搜罗的,他们这里都找不到。 他大致翻了翻,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谢新阳用心了,找的资料很全,这么一套复习下来,估计宋婉清冲击一下清北不成问题。 “你以后想做什么?”他道。 宋婉清沉默片刻,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确实,考大学总要选个专业,但她之前还从来没想过,只想着先好好学习了。 是啊,以后做什么呢? 冷不丁地,宋婉清也迷茫了。 赵振国提示道,“先按兴趣来,想想自己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学科或行业。” ……好像没有。 “那就按实用性来,经济学类?以后国家可能大力发展经济,这个专业未来几十年都有优势,至于其他……” 赵振国瞅了瞅漂漂亮亮、眉眼如画的小姑娘,从政?京大、清大出来从政确实是条好路子,但宋婉清…怕不是会被那些老狐狸坑得渣都不剩,从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再清楚不过,这个也pass,那…走艺术路线呢? “你喜欢画画不?” 画画?宋婉清眨了眨眼睛,上学时倒是听老师讲过一些,但从来没学过,更没画过。 “不打紧。” 赵振国说,“应夫人的丹青是一绝,改天可以向她讨教讨教,先学一段时间,如果感兴趣可以报考美术类相关,不感兴趣就再议,回头列个专业类目,商量商量,对比着选。” “赵振国,你好厉害!!!”宋婉清星星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赵振国的话都好有道理,让人忍不住信服。 专业的事自然要听专业人士的意见,他决定这两天再去牛棚一趟,找应教授和应夫人取取经。 80、谈心,恢复高考 到了二月,搬了家,赵振国托谢新阳的关系开了介绍信,去b市考察了一个月。 傍晚,赵振国回来了,将提着的东西放到厨房,去屋里看她们,两人果然在学习,宋婉清按照复习计划已经将基础知识过了两遍,现在在看微积分。 应教授说数学可能有附加题,学会微积分更有优势。 这些她不太懂,但胜在听话,应教授给做好计划她会认真完成。 “买了份红烧rou和糖醋排骨,要了米饭,先出来吃饭,待会儿再看。” “好啊好啊!” 宋婉清眼睛弯了弯,她超喜欢国营饭店做的糖醋排骨,特别好吃!嗯,就比赵振国做的差了那么一点点点点。 因为学习任务重,平时宋婉清吃饭都尽量做家常菜了,像这种耗时耗力的菜,要赵振国心情好才有兴致来两道。 林老师没眼看小夫妻俩,吃完饭匆匆回了自己房间,再然后,不可避免地听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 又来? 她没猜错的话,两人昨天就闹得挺晚吧?不然宋婉清不会快中午才醒,昨天算他们“小别胜新婚”,今天呢?咋还日常快活呢! 林老师默默翻个白眼,觉得自己像个爱情“卫士”,实则苦逼单身狗。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三天,接下来整整三天,那两人每天晚上都没个消停。 够了。 她说够了。 知道你们恩爱,也没必要夜夜笙歌? 果然是春天到了吗?林老师发出单身狗的嘶鸣,自己的丈夫又在那里呢? * 赵振国仔细分析过,自己不太适合从政,约束太多,还是老老实实报经济学,等以后去商业领域搞搞事。 改革开放后先做个体户积累原始资本,过个几年股市重开了买股票,然后八十年代搞收藏、买地皮,九十年代国企改革可以捡漏,九十年代末进军互联网,二十一世纪囤地建房。 中间再搞点天使投资,挥着钞票资助几个未来大佬,搞点原始股,后半辈子还不美美哒。 当总裁太累了,这辈子说什么他也不当了,他要当资本! 这样才会有钱有闲,能有更多时间跟老婆一起。 赵振国给自己制定了未来三十年的六个五年计划,仔细推演,尽量完善不留大的时间漏洞,至于钱,钱是赚不完的,金钱积累到一定程度真的只是一堆数字,他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不同于他们山区小县城里的闭塞,京市的消息传播更快,风气也更轻松,赵振国去b市那么久除了考察市场,结交王家,还特别留意了高考相关的事情。 回来后便让刘晓通知徐翠华陆续停了手头的事情,都过来小院这边学习,全力备战高考。 也是这个时候,刘晓才知道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是什么,徐翠华太耀眼了,整个人都在发光,这样优秀的她,如今的他是远配不上的。 刘晓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迷茫,心里的烦闷无法排解,便来向赵振国求教。 他不想和她就这么算了,在日后平淡或热烈的岁月里慢慢走散,直到和她再没有交集。尽管听上去有些飘渺,但他就是觉得她像一阵风,一只鸟,生来属于天空的,不该由人束缚住。 “四哥,她很好,好的觉得留她是困住她了。”好到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他现在能给她的,不用多久她自己就能创造,甚至拥有更多,他能给的最珍贵的东西好像只有一颗真心。 可真心谁都有,凭什么他的就格外珍贵? 她也不是有情饮水饱的人。 赵振国看出他心里的沉闷。 可如今,他明显没想开,也想强求一求。 赵振国想,他当初又何尝不是这种心境,总觉得她值得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人,可心里还是会酸会疼,会想为什么不能是他? “那就不困住。”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刘晓垂眸,心甘情愿吗? 她现在是对他有些兴趣,可这兴趣能持续多久,会不会被她转移到别人身上,他都不确定的,也没有丝毫把握。 这种感觉太无力,常常压的人喘不过气。 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每次看到她那双星星似的眼睛,想起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颗心就活蹦乱跳,难以克制的心动。更别说,两人已经那样亲密过。 在他心里已经把她当作妻子,更不可能放手。 赵振国拍了拍他的肩,和他谈了很多很多,这次他去b市见到的人,遇到的事也在时刻提醒他,他此刻力量的薄弱。 好在如今辰光尚早,一切都还来得及。 没有根基,便创造根基,自己扎根,有些事他们不做,就要留待后人,那为什么不拼搏一回,为子孙后代留下参天大树,以待余荫。 事情做了和没做千差万别,不努力就放弃,日后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 * 时间一晃到了1977年八月,刚刚复出的邓同志主持召开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邀请了三十多位著名科学家和教育工作者参加,作出恢复高考的决定。 同年10月21号,各大媒体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并透露本年度的高考将于一个月后在全国范围内进行。 消息一出,举国沸腾。 无数人欢呼雀跃,无数人失声痛哭,但更多的是看到了希望,燃起昂扬斗志。 于是,十年中积压下来的570多万的青壮年男女,无论是在车间、农田,还是军营……都毅然决然拿起书本,决定参加这场足以改变命运的考试。 八月份会议内容一出,消息灵通的人便开始搜寻、抢购《数理化自学丛书》,为了能早日得到这套书,新华书店门口甚至出现全家出动、连夜排队抢购的壮观场面。 各地印刷厂日夜赶印,仍供不应求。 81、人心思浮,备战高考 八月中旬,大队。 王拴柱也看出知青们心思浮动,虽然生产工作不能落下,但他也不想当阻碍人前程的恶人,便开会说明此事,只要完成个人任务,时间并不限定,甚至确定参加高考的人可以适当减免劳动,当然,公分也要相应减少。 这话一出,知青们喜笑颜开,但欢喜过后又不免忧愁,尤其是老知青,他们下乡多年,知识已经忘的差不多,如今各种小道消息不断,甚至有的称不到年底就会考试。 复习时间如此之短,又连资料和课本都没有,真正愁煞人。 “课本的话,大队这边有几套。”王拴柱敲敲烟杆道。 众人闻言,目光火热的看过去。 几套? “书本有,但肯定不够人手一套,大队决定办个学习班,有意愿的可以每天下工过去听课,” 王拴柱继续道,“不仅有书,也有部分整理好的笔记,这个份数更少,需要的人要报名,统一安排人手抄录。” 人群再次沸腾。 下乡这么久,第一次有心脏被击中的酸涩感。 再没人比他们懂得,这种时候,这种话的份量,不夸张的说,现在多的是人不希望别人考得好,这样自己或自己的家人就能又少一个竞争对手。 王拴柱这话一出,大家很容易想到他家里有个高中生儿子,所以有书、有笔记都不奇怪,难得的是,他能在这种时候分享出来,说一句大公无私都不为过! “报名,我我!!”有人第一个举手。 大家争前恐后喊报名,生怕晚了一步就落下自己,再次失去宝贵机会。 不过有了书和笔记还不够,肯定要有相应的资料和试题,题从哪来? 又会考什么内容,出什么程度的题? 甚至于老师哪里来?公社那边的老师大多自己也要准备考试,至于那些不准备考的,要么水平实在有限,要么本身成分问题太严重。 王拴柱再次提出建议,“改造改造,给国家培养人才怎么不算改造他们的思想?思想还升华了。至于要不要让他们发挥余热,为大队做贡献,由大家投票决定。” “……对,对”有人附和,“就该让他们发挥余热,为国家做贡献!我同意!!” “同意!” …… 经过全大队投票,应教授等人被从牛棚接出来,住进临时修缮的闲置房里,熟悉教材,准备稍后给大家讲课。 不过,这些人虽然大多是高级知识分子,但很少有专业当老师的,更没人参加过高考阅卷工作,也没人能说清刚恢复考试,考试内容、难易程度如何,一切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应教授等人商量过,决定按着以前高考的难易程度先出一套卷子测试大家的水平。 政治、语文、数学、理化、史地、英语…… 每门一张,社员和知青们考得两眼发直,有些人心理承受能力弱,甚至当场哭了出来。 这几年的劳动生活消磨了大部分人的学习记忆和热情,能够坚持看书学习的几乎凤毛麟角,更不用说因为大环境问题很多知青在上山下乡前,也没学到多少东西,卷子上的内容简直犹如天书。 摸底之后,大家危机感更重,对新上任的老师们也心悦诚服。 日子一天天过去,学习班里到了夜晚依旧灯火通明,随着报纸上主流风向的引导和讨论,所有人都有了一种紧迫感,开始没日没夜地复习,通宵达旦做题。 有人甚至晚上做梦都在背书,如饥似渴地弥补着失去的岁月。 九月底,有家在京市的知青,通过各种渠道,陆续收到了要恢复高考的消息,学习班的气氛更是浓厚热烈。 如果说之前大家还有些迷茫,不确定,从接到一个又一个“内部”消息后,心里便只有一个念头了——高考,上大学,回城! 知青们疯了一般拼命学习,通宵熬夜努力追赶,课上课后围着老师们问疑难问题。 面对这样火一般的学习激情,应教授等人也不遗余力地为大家解疑答惑。 相较其他人,宋婉清就从容许多,毕竟她复习的时间长,在数学上又有优势,不用花费太多时间,现在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到英语科目的复盘和背诵上。 众人正如饥似渴的汲取知识,高素珍找了过来。 看到徐翠华和宋婉清也在,她心里已经有猜测,“做活儿”估计是由头,赵振国可能提前猜到要恢复高考,带宋婉清来镇上复习。 她这次过来,是希望宋婉清看在往日相熟的情分上,带自己一起复习。 高素珍挠挠头,“但学的东西都还老师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考上。” 她上学成绩就一般,考也不一定考得上,复读的话估计也得废老鼻子劲,而且她也不是傻的,经常在外面逛,也看出现在环境宽松不少。 高考都放开了,其他的事估计也会越来越有搞头,她学习不成其实没必要死磕,不如出去闯闯,打拼一番事业。 但不成,家里人不同意。 赵振国看出高素珍的用意,却没说接受不接受。 再说,如今时局尚未明朗,他更不会把底牌暴露给不相干的人,就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功败垂成从来都是大忌。 高素珍看出他的顾忌,倒也说不上失望不失望,反正今天的首要目标达成了,她终于加入到她们的学习队伍。 —— 九月十月的主旋律就是学习,高素珍交了钱票粮食包了大家的零食,也在小院扎根了,当然,晚间就回她租的院子。 至于她,真的是学习困难户了,本来就忘的差不多,复习时间又紧。 好在是和大家一起学习,再加上应教授给划得重点实在精炼靠谱,宋婉清又分享一套她自己做的笔记,已经事半功好几倍。 …… 都挺好的,除了宋婉清日常郁闷,本来她还能时不时和赵振国有点“夜间活动”,现在和徐翠华住一起,再加上白天疯狂学习,一到晚上就困得不行,好久没和赵振国亲热过了。 她眼巴巴地看过去,目光从赵振国的肩背看到窄腰,等他转过身,又不受控制地看向他胯间。 又好久没有过了。 有点想。 赵振国注意到她火热的视线,目光也有晦涩,但她最近学习太累了,他也不好再闹她。 偶尔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亲一亲、摸一摸已经是福利。不仅她想,他也克制很久。 但现在还不成,还要再忍忍,最起码要等考了试。 时间到了十一月,预考开始,因为预考就考语文数学两门,大家都通过了,就连大队上的知青和其他队员也通过大半。 紧张的备考、考试中,赵振国又去了趟b市,这次是为着房子的事,先前他托王新军帮他留意京大附近产权清晰的房子,不拘四合院平房都行,最近终于给回了消息。 如今家里人多,宋婉清也有人陪,他就能放心出发,争取在考试结果下来之前解决房子的事,等收到通知书,就带着她去京市。 除了房子,也要计划出货的事了,都要提前准备起来,不能事到临头再想对策。 幸好她最近全部心神都在学习上,有大家陪着也不至于害怕寂寞,不然留她家里自己出门办事也不放心。 82、考试,踩缝纫机 要不是怕别人以为自己是变态,拉去游街,赵振国真想也给参加高考的媳妇儿来个旗开得胜套餐,穿着旗袍送考... 考完试,赵振国留刘晓、徐桂华吃了午饭,下午将人送上回村里的牛车。 王拴柱等干部开会商量后决定安部电话,以后通讯什么更方便,昨天考完试赵振国就往大队去了电话,跟老吴叔约了时间,让他下午来接。 绷了大半年的弦终于松了,前段时间家里人太多,两人都没怎么亲热过了,昨晚他怜惜她累了两天,也只小小要了一次,就那一次还是她磨来的,他本来不想给,说到家再做。 现在到家了……还只有两人。 刚关上院子门他就把她抱起来,边走边亲,一刻不想浪费。 宋婉清心里砰砰跳着,热烈回应了他的吻,等被他抱进屋里、放到床上,她小脸一红,按住他解她扣子的手。 怎么?赵振国抬头看过去,仿佛在说昨儿要缓一天给都不行,现在怎么又不让。 没不让……她小小抿了抿唇,搂住他的脖子轻轻晃了下,“你也觉得我粘人吗?” 他明白过来,啄了啄她的唇,“没觉得,你粘不粘人我才有发言权,别人说了不算。” 她弯了弯眼睛,主动亲上去,在他耳边轻声道,“过几天再回去好不好?” 他眼里含笑,故意问,“几天?” “……三天?”她眨了眨眼睛。 他笑意更浓,吻下来,把她亲得雾眼朦胧,揶揄道,“老婆,你不如换算成次数,让我知道一天要交几次公粮。” 她耳根控制不住红了,“不要算了。” 不要?他动作快速地把人剥光,吻遍全身。 怎么会不要,从前求之不得,如今甘之如饴。 两人在家闹了三天,才收拾东西回村里。 刘桂华见他们终于回来,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宋婉清,结果越瞧心里越臊。 后者身段丰腴窈窕,小脸白里透红,摘了围巾后脖子上隐隐露出脂粉都遮不住的红痕,比新婚的小媳妇儿还要娇艳三分。 就算早知道两人能闹腾,但三天… 赵振国微讪,只能当做没看懂,目光和宋婉清对上后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去找王拴柱了。 中午是在老宅吃的,饭后说了会儿话两人就回去收拾卫生,家里的东西大多还在,打扫打扫又能住。 这几个月的赵振国,因着入冬,上山打猎少了,可这些日子下来,他也没闲着。 购置了十几台缝纫机,买了一批便宜的布料回来。 入冬后乡下的女人都没事可干,得知赵振国买了十几台缝纫机,在家踩缝纫机做衣服,每月还给钱,纷纷找上门,想他给分工作。 赵振国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等分数等到焦虑无比的媳妇,让她先教大家如何使用缝纫机,然后使用便宜的布料练手,从中挑选一些做工细致,手速又快的。 眼下就要看看家里那些人,学习缝纫机的进度了。 赵振国可是记得,再过一年就放开了,老家这块阵地,可不能丢了。 屋内,正抱着女儿的宋婉清,见赵振国从外面回来,走上前迎了过去,单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给他拍着肩膀上的雪问道。 “吃饭了吗?厨房我给你还留了饭菜。”。 赵振国扯掉脖子上的围巾,弯腰凑过在媳妇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 “还没吃呢!”说着侧身往西屋看了一眼,里面传来哗啦啦踩缝纫机的声音。 十几个年龄不相同的妇女,包括赵大哥媳妇,分别坐在缝纫机前,低头盯着穿洞的针线,脚踩着踏板,一手推着布料,一手拨动着轮箍,娴熟的cao作着缝纫机。 看到这里,赵振国开口冲她们说道。 “各位,今天就先到这里。” 听到他说的,屋内哗啦啦的声音停了下来,目光纷纷看向门口的赵振国。 各个笑盈盈的冲他打招呼,比起她们那个破小的屋子。 她们更喜欢这里,屋内不仅宽敞,明亮,最主要是还干净暖和,在这里不仅舒坦,还能挣钱。 每天坐在这里,就动动手,动动脚,每月就能拿25块钱! 现在回到家里,跟自家老爷们说话都硬气了起来! 眼看外面的天都黑了,纷纷穿上棉服,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她们离开后,宋婉清放下怀里睡着的孩子,把装好的白面馒头,塞给还在收拾东西的大嫂,让她带回去,给孩子吃现成的。 送走她,家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宋婉清去厨房,把给赵振国留的菜端了出来。 此刻的赵振国,高大的身躯,慵懒的靠坐在弹簧沙发上,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揉着发胀的额头角。 思索着目前楼下的西屋,暂时用来当生产车间,东屋用来当储存的仓库。 虽然不算太宽敞,但根据目前人数,也足够用了! 只是往后订单量上来后,肯定不能在家里生产了! 前段时间,王新军得知自己买了十几台缝纫机后,觉得赵振国脑瓜子太活了。 二话没说,帮他组了个饭局,他也顺利的拿下了第一个订单,外包,帮国营制衣厂做招待所的工作制服。 男女全部加起来,有二百八十套。 按照他给的一套衣服指标金额,粗略计算了一下,这两百八十套做下来,除掉成本人工所有费用,、大概一次能赚一千块! 虽然不算多,但这个只是个开头,只要这批货做的好,款式够新颖,市场就能打开,往后不愁没订单。 正在他走神儿时,摆好饭菜的宋婉清,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走了过来,瞧着面前的男人似乎都瘦了,原本深邃棱角分明的轮廓,变得更加凌厉了几分! “别太着急,这两天先在家休息一下,设计师慢慢找。”说着帮他擦拭着被雪打湿的头发。 随着她的动作,赵振国睁开狭长的眸子,眸光看着温柔贤惠的媳妇,抬手抓住藕白纤细的手腕,把人带入怀中。 让她侧坐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额头落了个吻,喷洒着热气说到。 “设计师找到了,这两天不出去了,等她草稿图画出来,就要开始采购材料试样了!” 听到他说找到设计师了,宋婉清仰起脸,俩人目光四目相对的同时问到。 “真的??”说着见赵振国点头,心里禁不住有些吃味了起来。 收回视线,脑袋枕在那强而有力的臂弯中,白皙的手指,扣着赵振国胸间的衬衣扣子。 眼帘微垂,淡淡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第一次见这人,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倒是有些好奇,那个女设计师有多厉害,能让这人三番两次找她! 赵振国察觉到媳妇的小动作,扬起唇角,紧了紧怀里软香的娇躯,毫不吝啬说道: “你跟孩子永远都是我最爱,最重要的宝贝,你是大宝贝,女儿是小宝贝~”说着扣上她下颚,低头吻上那红润的朱唇。 枕在他臂弯中的宋婉清,抬起胳膊,勾上赵振国的脖子,张着嘴,伸着粉舌,迎合着他炽热的吻。 比起晚饭,这个时候的赵振国,更想吃了软香的媳妇。 83、设计师... 想着他也这么干了,松开含着媳妇粉嫩软香的小嘴。 抱起她,一手拖着屁股,一手护在她腰间,起身迈着稳重的步伐上了二楼。 面对面挂在赵振国身上的宋婉清,修长的双腿,盘在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间,双手紧紧环抱着他脖颈,白皙的双颊泛着微红,埋在他后颈。 来到二楼的赵振国,并没有进卧室,而是把怀里的媳妇,栖身压在客厅的弹簧沙发上。 粗粝热燥的大手,来到毛衣下方,摸着莹白细腻的肌肤, 喘着粗重气息,喷洒着热气,在她耳侧说道。 “媳妇,今天我想在这里。”说着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含住粉嫩的耳垂在口中,轻轻允舔着。 这些日子下来,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人在床上,各种羞人的sao话! 越是不让他说,他反而越是要说! 摸透了他这点儿脾性,就放任他,随便他说各种羞人的sao话! 攀着他肩膀上的手,紧紧抠着。 二楼客厅打从建好房子,崭新家具装好,打扫完卫生后,再没外人上来过,这里成了夫妻俩的私人空间! 虽然会觉得不好意思,但不想拒绝这人! 外面大雪纷飞。 室内因为烧着壁炉,异常的暖和、 赵振国见身下的媳妇没反对,三下五除二,熟练的把她衣服脱了个干净,接着利索的把自己衣服脱掉,扔在地上。 赤裸着精悍的身躯,垂着眼帘,看着那洁白如玉的身子,泛着淡淡的粉。 外面黑漆漆一片,寒冷的天空飘着鹅毛大雪 亮堂温暖的屋内二楼,客厅沙发上。 两具身体交缠紧密结合在一起,平躺在沙发上的女人,乌发红唇,五官精致漂亮。 因着明天不出门,赵振国毫无顾忌,抱着媳妇从客厅又辗转到卧室。 足足到了后半夜,才肯放过自己媳妇。 餍足后的他,拿着热毛巾,给折腾累睡着过去的媳妇,轻轻擦了身子。 刚收拾完,孩子又醒了,熟练的给女儿换尿布,冲奶粉,一气呵成,等把女儿再次哄睡后,又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连着两天他呆在家里,哪里也没去,呆在家里,抽空还不忘背着人,腻歪亲亲媳妇。 直到第三天,才出门去了城里设计师的家。 见他来,赵柯曼侧身把他迎了进去,随后把自己的设计稿,拿给他看。 原本来时,赵振国还有些担心,怕天冷,她没画好,白跑一趟。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赵柯曼效率会这么高! 接过设计稿后,看到图纸上的款式,愣了一下。 随后抬起头又看了看赵柯曼,好一会儿,放下图纸,拍板说道。 “就这个了。” 停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接着补充道。 “你今天方便跟我回去吗?我想今天就让她们开始做,可能需要你现场指点。” 家里的几个踩缝纫机的,压根没有任何制作衣服的经验。 所以还得她这个设计师在场,手把手指导。 拿起热水壶的赵柯曼,在听到赵振国的话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这一刻,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答应做他公司的设计师了,虽然他是表哥谢新阳介绍的,还说要给她提成,但这... 面前这个长出众的男人,或许确实有着令人难以想象,深不可测的智慧,但他对服装这方面是个外行! 冲了一杯麦乳精,端起来,递给了赵振国。 虽然很开心,对方会这么爽快认可自己的设计,但带着质疑提出疑问。 “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吗?” “不需要甲方那边看看样式?” “还有,我这次可以过去帮你们现场指导,但长久没有剪切模版的师傅,也是不行的。” 听到她提出的专业疑问点,赵振国转手将她递过来的水杯,放在桌上。 目前,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套款式的衣服,后面将会风靡一时。 所以在看到这个草稿图时,有点一点震惊,觉得自己现在临时在家办的这个制衣厂,到时可能会忙不过来。 只要这套服装问世,很快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找上门,所以家里那点儿地方,压根不够! 背靠座椅,目光看向赵柯曼一一解答到。 “你画的这套衣服,很好,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修改,至于你说给甲方看,我想做出样品,让人穿在身上,是对产品的最好展示,至于裁剪师傅,可能还要等几天。” 他的话另赵柯曼陷入短暂的沉思,好一会儿,她起身拿起外套,穿在身上,没再说一句废话;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装在包内说道。 “走吧,去你工厂!” 俩人在回去前,去了一趟商场,购买好材料,这才乘坐公交车,辗转到镇上。 此刻的赵柯曼已经累到不行,她穿的是带根的皮鞋,昨晚刚下了一场大雪,这让她一路走的颇为艰辛! 眼看到了破旧的村庄,再次让她心凉了半截! 这么破旧的小村庄,怎么可能有工厂,担心自己会被骗! 越想越害怕,盯着面前高大挺拔的背影,起了防备的心思。 直到被他带到一栋别墅门口时。 她被面前新颖的别墅给震惊到了,完全没想到,破旧的村庄,竟然还有这种风格的别墅,一度怀疑,赵振国是否也出国留学过。 带着困惑,跟着来到宽敞亮堂的室内,被室内暖和的温度再次震惊到! 目光寻找到温度来源处,竟然是设计美观的壁炉,因为挡板隔着,屋内没有一点柴火的烟味! 84、打听赵振国,她看上他了? 回国也快又半年时间,已经也算是很了解了国内此刻的情况,恢复高考了,很多东西在慢慢解禁中,但还有很多东西受到了限制。 所以在国内,目前还没看到过,这种风格的房屋设计,和室内装修! 赵振国没有给她过多,走神儿的机会,把人引进西屋的临时缝纫机车间,冲她介绍到。 “这里就是车间,目前她们只会简单的踩缝纫机,模板裁剪这块,还得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 赵柯曼看着屋内的情况,顿时感觉一阵头疼,这些人,明显都是村子里的村民,压根不确定她们做出来的东西,能否合格。 即便是要培训,也需要花时间! 赵振国似乎看出赵柯曼的疑虑,走到其中一台缝纫机前,把她们做的袖套拿了两个,递给赵柯曼看。 接过他递过来袖套,赵柯曼看了看手工,针脚细腻,规整,这种标准完全没什么问题,看来是已经先练习过了,抬眼看向赵振国,忠心地说了句。 “还真不错。” 听到她说的,赵振国拍了拍手,屋内瞬间安静下来,他这才向所有人介绍到。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服装设计师,赵柯曼同志。” 赵柯曼上前一步,站在中间,面带微笑,冲着大家,做了个简单自我介绍。 屋内的一众妇女,不懂啥叫设计师,只知道老四带了个年轻时髦的小姑娘回来,忍不住替老四媳妇捏把汗! 这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可别让外面的狐狸精给搅和了! 赵振国示意大家继续忙,带着赵柯曼走了出来,然后单独把大嫂带了出来,在客厅安置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冲着赵柯曼说道。 “这段时间先麻烦你在这里办公,还有这是我大嫂,你叫她蔡大姐就好,她在裁缝店做过学徒,有点这方面的经验,这段时间就帮你打下手。” 赵柯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屋内暖烘烘的,让她感觉有些热,脱下身上厚重的棉服,和围巾,放到座椅上。 只是屋内的设计环境,还有些让她缓不过来。 在二楼给孩子喂羊奶的宋婉清,隐约听到赵振国的声音,喂好女儿,抱着孩子走了下来。 说起来为了让她安心备考,女儿的奶都断了,别人家有的都能喂到两岁。 瞧见他果然提早回来了,只是客厅还多了一个年轻时髦的女人,有了一瞬间的愣怔,不确定她是不是就是自家男人口中提到的设计师。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下来,几步上前,接过她怀里的孩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习惯性搂上她腰肢说道。 “这是我跟你说的设计师,赵柯曼。”说着目光看向赵柯曼介绍到,“这是我妻子,现在负责家里工人开支,和管理。” 赵柯曼看着面前乌发红唇的年轻漂亮女人,被她出众漂亮的相貌有所惊艳到,不敢相信,在这个破落的村子里,还能看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 打量她的同时,注意到,她穿着进口的羊毛衫和呢绒裤,她一身昂贵行头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再瞧赵振国一身普通的穿着,只能说得体,跟他这个年轻娇俏的老婆,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以,赵振国是攀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这才鱼跃龙门,得了女方家的帮助,创办了个体户? 被赵振国单手搂着腰的宋婉清,在人前的她,这次并没有不好意思,回避与他的亲热,自然落落大方的冲赵柯曼说道。 “我听振国提起过你,以后要麻烦你了!” 赵柯曼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并没有与她过多寒暄,而是拿出材料,低头开始忙了起来。 赵振国垂眸看着身侧的媳妇,见她脸颊异常的红润,拧眉问道:“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说着也不管客厅还有其她人,低头贴上她额头。 宋婉清压根儿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涨红着脸,瞥了大嫂跟赵柯曼一眼,见她们俩低头忙着,似乎也没注意到自己这里。 这才压低音量,拽着赵振国腰间的毛衣说道。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凉了,感觉有些头昏脑涨,以前再冷也没这样生过病,现在被他照顾得这么好,反而身体变得娇气了起来。 通过额头触碰感知,赵振国确定媳妇这是发烧了,没再顾得上其她人,抱着孩子,带着她人就上了楼。 懊恼自责,最近在家闲着没事干,天天晚上就知道折腾她! 媳妇现在,已经温顺得跟个小绵羊似的,即便有时候扭捏不好意思,但也从来不会拒绝自己! 把女儿安顿到婴儿床上,盯着媳妇上床休息。 找来温度计,给她夹在腋下,坐在床头,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带着担心说道。 “不舒服要跟我说,不要自己扛着,明白吗?” 天气这么冷,村子里的卫生所药品医疗非常也有限,如果难受,必须得提早带她去镇上卫生所! 靠在床头的宋婉清,目光与他四目相对,其实除了脑袋有些发胀难受之外,倒没有觉得其它地方不舒服,只是身子这些日子下来,被他养得太娇气了! 哪怕是全力备考,身上都涨了很多rou! 拉下他放在脸颊的手,柔声说道:“好了,我没关系的,你快下去吧,都在楼下呢!” 坐在床边的赵振国,并没有着急下去,而是等拿出温度计,看了看上面的温度,确实发烧了,蹙眉问道。 “要不要去镇上卫生所?” 见他如此紧张的样子,宋婉清带着无奈的笑容说道:“真没事,睡一下就好了,你快下去忙吧!”说着躺了下来,闭眼准备睡觉。 清楚他这两天应该很忙,不然也不可能把设计师都带回到家里了! 自己帮不上他什么忙,总不能再给他添乱! 楼下的赵柯曼,在她们小夫妻俩上楼后,就忍不住,开始跟蔡惠芬打听赵振国。 蔡惠芬心思单纯质朴,在听到这个时髦的城里人,打听老四的事情后,难得起了防备的心思。 怕她看上老四了,毕竟老四相貌周正,有能力,会挣钱,这让之前那些,嫌他穷的那些姑娘,后悔当初没嫁给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只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城里姑娘,是不是对小四也有其它想法,带着防备说道。 “小四是我看着长大的,没去过大地方,以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户。” 拿着粉笔的赵柯曼,听到蔡惠芬的话,抬起眼看了她一下,这一刻,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事。 她们这些妇女,似乎还挺守规矩。 赵振国虽然是很出众,耀眼,但自己一个归国大好青年,还不至于龌龊到惦记别人的男人,笑着开口解释道: “蔡大姐你别误会,我没其它想法,就是好奇他这个房子盖得比较特别而已,在想他是不是出国留洋过,所以才会盖这么特别的洋房。” 听到她的解释,蔡惠芬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若不是老四跟他媳妇帮衬,自己恐怕带着孩子都过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虽然现在跟董老大离婚了,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虽然难,但在她们两口子的帮衬下,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因着老四在村子里的名声,也没人敢为难自己! 加上现在又多了份稳定收入,还有老四媳妇时不时的接济,自己跟三个娃的日子,过得并不艰辛! 相反,少了个照顾的对象,只要顾着三个娃吃喝就行,还轻松了许多! 只要咬咬牙,再坚持几年,等自家老大成年后,自己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头了! 被赶下楼的赵振国,来到客厅,看到大嫂跟赵柯曼配合得还挺好,布料形状,竟然已经裁切出来了! 见这里也压根用不上自己一个男人,索性转身去了厨房,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决定晚上多做点,让大家都带些回去吃! 然而正在他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喊门。 停下手上的事情,出了厨房,示意她们接着忙,自己则是出门查看情况。 打开大铁门,看到王栓柱,还有其它在这里做工的各家老爷们,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个个揣着手,跺着脚。 只是每个人的眼神,似乎都在逃避着些什么!压根不敢与自己对视。 看到这里,赵振国心下了然,并没有带他们一群男人进别墅,而是进了别墅旁边的小平房的储物间。 几个男人,进去后,都纷纷找地方蹲了下来,抽着旱烟闷不吭声。 王拴柱面带为难,率先开了腔表态到。 “振国,叔今天来呢,也是作为调解,说的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介意。”说着瞪了一眼屋内的其他怂包。 85、上门找茬的来了 赵老四有本事,搞了那么多缝纫机,还给村里的妇女钱。 这些人不珍惜也就算了,还嫌弃家里没人照顾孩子,没人做饭,让再涨点钱,才肯让自家婆娘在这里踩缝纫机。 赵振国修长挺拔的身体,侧身靠在门框上,单手插在兜。 嘴角叼着烟,棱角分明的轮廓面无表情,抬了一下下颚,示意王栓柱接着说。 见他这样,王拴柱就把大家的诉求说了出来。 “他们觉得,自家婆娘一天到晚都在你这里踩缝纫机,家里没人做家务,没人做饭,他们很不方便,让你再加点钱,不然就不让他们家这些婆娘在你这里踩缝纫机了!” 他的话说完,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群人,有些忍不住,偷偷打量起赵振国的脸色,吃不准他是什么态度。 慵懒地靠在门上的赵振国,早猜到了这个结果,多活了几十年的他,在商界纵横几十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人心的贪婪。 眯着狭长的眼眸,拿下嘴角叼着的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幽深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早不提出来,晚不提出来的,等她们都能熟练的踩缝纫机了,觉得有了谈条件的资本了? 加不加工资,也要看自己心情,而不是被他们这样,捏着命脉威胁被迫加! 若是这次妥协了,下次指不定还闹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禁不住冷哼了一声。 听到他的冷哼,屋内的人,各个垂着脑袋,心虚到压根就不敢再偷看赵振国的脸色,都清楚赵老四是个什么难缠的货色,所以来的时候,也没报啥希望。 腊月寒冬,庄稼人,除了歇着,本来就没事可做,现在能有个稳定收入,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更何况,赵老四开的工资很高,堪比城里的工人薪水了! 别说二十几块钱了,一个月十块钱,都挤破了脑袋,想来干。 当初自家婆娘选上的时候,他们都非常高兴,家里往后也有稳定收入了,过年还能吃上rou! 可渐渐他们发现,家里离开了婆娘,事情没人干了! 直到赖皮找上门,鼓动大家,让老四加钱,当初他们也都不愿意,怕惹恼了老四,不让自家婆娘在他哪里踩缝纫机。 可一个个抵不住赖皮蛊惑,都觉得要是能再加点钱更好了。 但他们都不敢来找老四提这事,只能聚到一起商量了一番,跑到村长家,让他帮着说一下! 赵振国迟迟没说话,这让屋内的一众老少爷们,感觉分外压抑难熬,有些甚至后悔,跟着参合着闹涨工资的事情。 好一会儿,赵振国吐掉嘴里的烟,用皮鞋撵灭烟头,不咸不淡问了句。 “谁带头提的这件事?”说话间,目光扫视着屋内的人。 一群人,虽然没有人吱声,但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角落里的刘赖皮。 刘赖皮见自己被其他人出卖了,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双手揣在破旧的袄子里,低着头说道。 “俺也是没辙了,家里两娃没人管,婆娘回来也不做饭了,俺也不会做饭,你要让婆娘在你这里踩缝纫机,俺也没意见,不加工资也没关系,以后俺们这些人的饭,你管才行!”说着目光看向大家,想他们一起跟赵老四闹。 可其他人面对赵振国时,压根儿屁都不敢放一个!闷头不吭声。 王拴柱听着赖皮过分的要求,重重地在桌上磕了磕烟头,示意他过了! 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娃复习的教材,还是赵振国帮忙给凑的,但这村里的老少爷们找到他,也不能不管。 刘赖皮别开脸,不去看村长的暗示。 他可听自家婆娘说,老四家顿顿有rou吃,以后若是他们家能管饭,那不加钱也可以! 能天天在他家吃饭也行,反正今天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来闹,大家都在,还不信,他能把所有人都赶走,反正不加钱,就得管饭! 赵振国看着刘赖皮这副贪得无厌的嘴脸,知道若是把他媳妇留在这里,今天即便是妥协了,日后也会有其他问题出来。 从口袋里摸出烟,不急不躁的塞到嘴里一根,拿出火柴,划拉开,点燃烟。 深深的抽了一大口,吐出烟雾,眸光透着寒意盯着刘赖皮说道。 “人你现在你就可以领回去了,以后不用在我这里踩缝纫机了,让她在家天天给你洗衣服做饭就行了。”说着目光环顾了一下屋内其他人。 “你们也是,家里若是不方便的话,今天随时可以把人领走。” 听到他的话,原本闷不吭声的众人顿时着急了,纷纷开口表示说道。 家里没有不方便,很放心媳妇在他这里踩缝纫机。 屋内一瞬间,七嘴八舌,都表示不用加钱,不用管饭! 刘赖皮这会儿傻眼了,他没想到赵老四会这么硬气,再看其他人,瞬间都倒戈了,压根没人再提让加钱,或是管饭的事了! 村长见屋子里吵闹得厉害,看了一眼赵振国的脸色,使劲儿地拿着烟枪,敲了敲桌子。 老眼浑浊的目光,看着屋内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来时就给他们做过思想工作,不让他们闹,就怕惹恼了老四,他们得不偿失,现在好了,不让她们干,又着急了起来! 屋内安静了下来,王拴柱好气的瞪了众人一眼,开口说道。 “刚你们四哥,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谁家不想让自家婆娘在这里踩缝纫机的,现在就能把人领走了!” 听到村长的话,一众人默契的齐刷刷摇头。 王拴柱见此,带着赔笑冲着赵振国说道。 “振国,这事今天是他们办的不地道,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人还留在你这里继续干活成不?” 赵振国没搭腔,开口道。 “刘晓,你把屋里的人,全都叫出来。” 刘晓起身应了声。 “诶。”说着出了杂物房。 没多大会儿,屋内一群女人就来到杂物房。 不明所以的她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感觉气氛不对劲儿,隐隐都猜出了点什么来。 这个时候赵振国,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开口发话道。 “赖皮家媳妇,你家男人说家里离不开女人,往后你就不用在我这里踩缝纫机了、” 刘赖皮家媳妇一听,差点儿哭出来,好不容易得了个这么舒服的工作,腊月寒冬的室内,暖烘烘的,穿着单薄的衣服,不冻手不冻脚,又能轻轻松松赚到钱! 还想着等拿到钱,过年就有钱给俩孩子添置新衣服,新鞋子了! 撇开这些,老四偶尔还会多做一些荤菜,让她们这些人带回家吃。 这让他们这些常年沾不到荤菜的家里,正好可以打打牙祭。 气愤的走到自己男人面前,拉着他棉衣,扬起拳头,狠狠捶打了他几下,接着看向老四祈求到。 “老四,你不要听他胡说,家里没什么事可忙的,我想在你这里踩缝纫机挣钱。” 赵振国看到这些,并不为所动,之所以让屋里的人出来,就是让她们看看,再闹是什么下场。 “不用了,你跟你男人回去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数好五块钱,递给她说道。 “这是你这几天的工钱。” 86、轻松搞定赖皮 赖皮家媳妇眼眶瞬间红了,并没有伸手去接,有些不知所措,继续哀求说道: “老四,你就让我在你这里做事吧!我现在缝纫机踩得很好,你媳妇都夸我速度快,做工细致。” 面对她的哀求,赵振国冷眼瞥了一眼垂着脑袋,闷声不吭的刘赖皮。 媳妇确实提过,赖皮媳妇做工跟速度,是她们中最好的一个,只是谁让他男人作,整这么一出! 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女人说道。 “这件事,要怪就怪你家男人,他不该鼓动所有人来我这里闹涨工资,要求管饭,所以,我这里,不能留你了!” 他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赖皮媳妇也清楚,自己想在这里做事,是不可能了! 怒红着双眼,转过头,盯着自家没出息的男人。 想到这些天晚上,他没事就跟自己打听,踩缝纫机的一些事情,当时不知道他问这做什么,也就没瞒着他。 原来是打算过来闹,想到这里,火气顿时就点燃了。 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份好营生,没想到竟然让他这么给作没了,冲上去跟他撕扯了起来。 赖皮这会儿,也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想再捞点儿,没想到啥也没捞着,还把媳妇工作正没了,任自家媳妇抓着打骂,也不敢还嘴。 屋内的其她女人看到这里,都觉得羞愧的慌,在这里做事,老四家媳妇对她们这些人,分外照顾。 偶尔还拿些稀罕的糖果,分给她们这些人吃,所以在这里做事,不知道有多轻松自在。 生怕落得跟赖皮家媳妇一样,被赶走,不能再继续踩缝纫机。 王拴住看着这一幕,也不好舔着脸再跟赵振国求情,知道这事是赖皮做的太不厚道,贪心过了头! 给了高工资还不知道满足,竟然还想着再捞点什么好处! 他都不知道,村子里多少女人,艳羡期待能有这么一份工作。 赵振国担心她们在这里闹,吵到楼上正休息的媳妇,蹙眉说道: “要闹回家闹去,不要在我这里吵吵,想留下来的就进去工作,不想留下的跟我吭一声,可以立马结钱,给你们回家。” 听到他的话,除了赖皮家媳妇,其她人纷纷匆匆回了别墅的西屋,更加卖力的踩着缝纫机,做着袖套。 剩余的男人,面对赵振国时,头都抬不起来了,赔笑道歉后,夹着尾巴纷纷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闹,剩余留在这里踩缝纫机的女人们,做起事来,不仅比之前更加卖力,反而变得也更加听话,生怕像是赖皮家媳妇那样,被赶走! 解决完闹剧的赵振国,进到别墅厨房,看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堆食材,原本还想着今天做个大杂烩,放点野猪肉在里面炖,让她们都带点回家吃!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人心是填不满的! 把准备好的食材,又收起装入冰箱。 决定明天开始,要再招十个人,先养几个月也没问题,让她们先进行练习踩缝纫机。 等后面订单多了,直接就能上手投入正是生产了! 若是这样,就只能把东屋准备作为仓库的房间给腾出来,安置另外一波人。 当天晚饭后,洗完热燥的赵振国,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怀里搂着软香的媳妇。 单手枕在脑后,就把再准备购置十台缝纫机,和再招十个人的事情,告诉她。 而侧身枕在他臂弯的宋婉清,听完他的话,并没说什么,她相信自家男人有长远打算,所以他做什么决定都好,自己都会支持他。 也没多做过问,只是询问道。 “那是准备把东屋仓库腾出来吗?”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笑着轻轻在她发顶落个吻。 “是,布料那些,我准备把院子里的杂物间,专门用来放布料。” 此刻多少有些庆幸,当初多盖了一个二十几平的杂物间,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用来放布料最好不过。 这时宋婉清扬起脸,白皙的纤纤玉指,覆在那结实坚硬的胸膛,下颚垫在手背上,一双灵动清楚的凤眸,看向自家男人问道。 “对了,赖皮媳妇,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干了?前些天她还说,挣了钱,过年给俩孩子添置新衣服。” 赵振国视线,对视上自家媳妇好奇的目光,伸手给她理了理脸颊略显凌乱的发丝。 余光瞟见她宽松的衣领,滑落到肩膀,漏出白皙圆润的肩, 看到这里,一阵口干舌燥,滚动了一下干涩喉结,伸出手,给她拉好被子,遮住身体。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再兽性大发,对生病的媳妇做点什么! 强行收回视线,开口说道: “赖皮白天带着所有人过来闹涨工资,不涨工资就得给他们管饭,我就让她走了!”说道这里顿了一下。 “你要是可怜她,想让她继续来这里工作也行,我有的是办法收拾赖皮,不担心他上门闹事。” 在楼上睡了一下午的宋婉清,压根儿不清楚白天还发生了这种事。 在听到自家男人说的这些话后,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起来。 虽然同情可怜赖皮家媳妇,她的情况,跟当初的自己太像了,男人什么事都不做,她一个女人,跟头牛似的,忙里忙外。 但就冲他男人,拉拢其他人上门找事,自己做不到宽宏大度,再让她回来,省的日后他男人再找其它麻烦,给自家男人添堵。 带着坚定,看着自己男人周正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说道:“不用,那是她男人自找的。” 见媳妇站在自己这边,赵振国咧嘴笑了起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强而有力的臂力,紧紧搂着那纤细柔软的腰肢。 被他压在身下的宋婉清,在被亲上那一刻,整个身体软成了一滩水似的,闭上细长漂亮的凤眸,双手交叉,勾上赵振国脖颈,张着嘴,回应着他。 鼻息间,尽是他男性干净热燥气息。 亮堂的室内,因壁炉烧着,屋内分外暖和。 结实崭新的红木双人大床上,被褥下的两人,上下交叠, 被赵振国压在身下的宋婉清,莹白曼妙的身上,穿着花背心的短袖,宽松的领口滑落至肩膀,漏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一双藕白纤细的手臂,交叉换在赵振国的脖颈,仰着漂亮的天鹅颈,伸出粉舌,回应着身上的人。 压在她身上的赵振国,修长矫健的身上,只穿了个裤衩子。 在把身下人,吻的快喘不过气的时候,赵振国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那软甜的小嘴。 好一会儿,等不来他下一步动作的宋婉清,睁开一双水雾漂亮的凤眸,气息略显不稳,带着疑惑盯着身上的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停下来。 以前从没有这样,只是亲亲后就没了下文。 还是说,他已经腻了自己?不想再跟自己做这种事? 87、试探赵振国 想到这里,宋婉清目光带着审视,在那周正的脸上来回看了又看,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对视上媳妇水汪汪的目光,赵振国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无奈又开心,低头在那略显红肿的朱唇上轻轻又落了个吻说道。 “你还在发烧,不适合做这些事,等你好了再说。”说话间,粗粝热燥的大手,在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摩擦。 天知道自己这会儿半路刹车,忍得有多辛苦。 听到他的解释,宋婉清脸红到了脖子根,没想到自己想什么都被他看透了! 刚竟然还怀疑他是不是厌倦自己了,要是让他知道了,岂不是要难为情死…… “沉,你起开~”说着推了推坚硬结实的胸膛、” 压在她身上纹丝不动的赵振国,带着嬉戏盯着身下软香的媳妇,瞧着她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嘴贱说道。 “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趴在你身上,平时怎么也没见你喊沉!” 宋婉清涨红着脸,娇嗔说道。 “你不要脸。” 赵振国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晚上没啥乐趣,唯一的乐趣就是躺在床上,折腾自家媳妇。 但凡说一些sao话,都能惹得她面红耳赤! “媳妇,我只对你不要脸。” 宋婉清垂着眼眸,羞红着脸也没说什么,任他闹着~ 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床上时,跟个粘人精似的,连带睡着后,他那手都不老实。 “媳妇,等过几年,你毕业了,棠棠也大了,咱们再要一个孩子行不行?”语气中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确定媳妇还愿不愿意再帮自己添个孩子! 之前都听说,女人十月怀胎很辛苦,在生产时,更是经历生死一遭的大罪! 所以想等棠棠大点儿,以后医疗条件更完善,家里条件更好,方便她产前产后得到更好的照顾。 当然,若是媳妇不愿意,自己也没关系,只有棠棠一个女儿就行。 可如果媳妇愿意,自己真的很想再要一个,跟棠棠有个伴儿,日后年纪大了,就算自己没了,她也好有个照应。 宋婉清垂着眼眸,看着趴在胸前的男人,虽然看不到衣服下面,他说这番话的表情,但能从他话语中,感觉得出来,他确实真的想再要个孩子、 其实,打心底真的感觉很欣慰。 他并没有因为棠棠是个女孩子,而像其它男人那样,重男轻女,觉得女孩子就是个赔钱货,因此就不善待孩子! 相反,他对孩子异常的宝贝,崭新的衣服鞋子从没间断过,只要是孩子用的东西,他都买最好的。 连带自己这个当妈的看了,有时都觉得自叹不如! 更别说一些同龄的妇人,都带有封建思想,觉得女孩子是要嫁出去的赔钱货,以后是别人家的人! 所以对待闺女跟儿子,有天差地别的待遇,家里但凡有好吃的,都紧着男娃娃。 她们根本无法理解,赵振国对棠棠过分疼爱的行为,认为对女娃娃太好,压根都不值得! 收回思绪,抬手胳膊,隔着衣服,手摸上他脑袋,难怪他最近都戴着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原来是打算几年后,等自己毕业了再要,他就那么笃定自己能考上?他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么? 不过这样也好,就有更多时间陪伴照顾棠棠。 前几天妈过来,还侧方面暗示过,让自己尽快再跟赵振国要个孩子,争取第二胎,给赵振国生个儿子! 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这方面,只是棠棠还太小,她还想上学,压根就没打算这么快再要个。 今天他正好也提起这件事,自己心里也有了底,隐晦地开口试探性询问道: “如果下一胎,还是女儿怎么办?”语气中透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安。 然而心思细腻的赵振国,却敏锐地捕捉到媳妇话中的谨慎不安,从衣服下面钻了出来,带着认真和严肃说道。 “不管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你生的我都喜欢...谢谢媳妇儿愿意帮我生...” 听到他的这番话,宋婉清静静地盯着身上的人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哄自己后,嫣然一笑,如坐春风似的应了声,“知道了。” 看着媳妇这样,勾的赵振国心里跟猫爪似的,说不上啥感觉,就是分外开心和满足,紧紧将身下人禁锢在怀里,带着郑重的语气说道。 “媳妇,你放心,我这辈子要是做了任何对不起你跟孩子的事情,就天打雷劈。” 他的行为,弄得宋婉清臊的慌,鹅白精致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红晕。 次日,村子里的人,得知赵振国还有再招十个踩缝纫机的。 几乎一个村子的女人都来了,连带哺乳期的女人都撇下孩子过来了,都想在他这里做事。 以至于,别墅院子里站满了人,等着被挑选。 赵振国去城里了,家里这边,招人的事情,就落在了宋婉清的身上。 身为设计师的赵柯曼,被这阵仗给吓到了! 再瞧着宋婉清这个老板娘,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人,一个个让她们试用缝纫机,通过她们理解能力跟灵活度判断,是否能胜任工作。 昨天晚上在他家住下。 亲眼看着赵老板,把他这个小媳妇照顾面面俱到,一副什么事都不能自理的样子,连做饭洗碗的工作,都一手包揽了! 没想到,赵老板不在,她处理事情起来,这么有条不紊,干净利落。 果然是资本家养出来的小姐,果然就是不一样! 感叹之余,同时盯着六台缝纫机,看着衣服的进度,时不时检查一下针脚走线是否合格。 原本是没抱太大希望,六件样品,能做出一件合格的就行了! 可依照现在情况来看,这几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妇女,初步缝制,做的进度虽然不算太快,但基本上都挑不出太大问题,完全可以达到合格验收标准。 看的出来,她们一个个都很下功夫。 一天下来,宋婉清初步筛选出来二十个人,对她们交代说道,明天正式过来。 接下来一周内,再从她们这些人当中,挑选十个人出来。 当然接下来,只要过来,每天都会每人给五毛钱,当做工资,调不上也会给一块钱作为补偿。 这让她们二十几人,各个都非常开心,暗暗决定,要争取留下来,能长期踩缝纫机,赚取工资。 88、新订单 下午,赵振国乘坐拖拉机回到家里。 村子里的闲人,看到赵振国又拉这么多台缝纫机回来,纷纷走上前,主动帮忙卸货搬入他家。 很快,缝纫机就全部整整齐齐,摆好放在一楼别墅的东屋。 赵柯曼把做好的一件成品套装,拿给赵振国看,告诉他这是六件里面挑出来最好的一件,其它成品也都达到了合格。 唯独手上这件,是最好的,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 赵振国看着手里的套装,翻来覆去检查看了一遍,非常满意,当即决定,今天给她们每人加一块钱作为奖金。 目前为止,这些人的表现,都是让自己非常满意的! 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况,她们能维持多久,更何况,往后投入批量后,只会越来越忙! 为了让她们保持状态,决定要给她们做一个规章制度。 拟定上下班时间,加班支付加班费,做得好就奖金,做不好,也要扣罚工资! 人在有规章制度的情况下,才能严格要求自己,不断提高自我。 她们得知赵振国要给她们奖励一块钱的时候,都开心激动坏了! 各个拍着胸脯保证,后面会好好干,绝不迟到,不犯错。 今天她们也亲眼看到,整个村子的妇女几乎都来了,很清楚,大家都很想得到这份工作。 所以,她们看着外面那些村子里的人,眼巴巴地等着试踩缝纫机,让已经得到这份工作的她们,分外感到自豪! 毕竟,刚开始时,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这份工作,对她们来说,十分珍贵,生怕做的不好,被其她人顶替了~ 次日,一早。 赵振国就踩着厚厚的雪,去往镇上,乘坐公交车到了城里的招待所。 招待所的服务员,见到赵振国来找负责人,热情地把他带去了办公室。 负责人李解放瞧见赵振国拿出来的服务员的套装,接过来打开看,被板正标准配色的款式给吸引住了! 这比另外一家提供的款式,好看太多了,抬起眼看向赵振国询问道! “赵老板,你确定后面的都能做得这么好?而且,每件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谈的价格12.5毛哦。”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的。 原本对他们村子上做的衣服没报啥希望,没想到他不仅做出来了,这标准完全不亚于国营的大制衣厂! 听到他的话,赵振国知道这事是成了,跟预想的也差不多。 “李经理放心,我可以保证,后面交付的几十套衣服,都可以是这种标准,不仅如此,我还会赠送三套给你们作为备品!” 李解放一听,觉得赵振国这个年轻人,确实不简单,不仅有做生意头脑,还有格局! 也难怪,他人脉那么广,连带李科长都能亲自下来,给他组局扩展人脉! 正好,他做出来的衣服也非常符合要求,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当即拍板,决定给他签下订购合同,支付了十张大团结。 更是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座机电话,拨给了熟悉的国营餐饮负责人那边。 高考都恢复了,他们都听到了一些风声... 正好让他们都找赵振国这边,自己也趁此卖给他一个人情。 觉得他这年轻人,以后前途不可估量! 以后发达了,估计也不是自己这种凡人可以高攀得起的! 不如趁着现在,与他结交好关系。 赵振国没想到今天还有个意外收获,拿下这笔订单本来就在意料之内,只是没想到还又接了个国营饭店的订单。 这批订单还没开始做,下个订单就来了,这正是自己要的效果,后续东屋那边完全可以开展起来了,完全不愁工人没事做! 等他坐着拖拉机,回到家后。 一屋子的女人,听到别墅门口,有拖拉机停下的声音。 全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等了一天的她们,一窝蜂冲出屋子,来到别墅大门口。 看着拖拉机上的布料,都分外开心,知道这是她们做的样品,成功拿下了订单。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帮忙把一条条布料抱起,放入院子内的平房内的仓库。 这意味着,往后,她们有更加稳定的收入了! 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的宋婉清,脸上挂着笑意,目光从未在赵振国身上移开过。 她很清楚自家男人的实力,所以并不怎么担心,即便他拿不下这次的订单,日后开展很制衣厂很辛苦,也做好了与他共进退的准备。 站在一旁的设计师赵柯曼,看到这一幕,跟着不自觉的也笑了起来,感觉付出的成果得到了回报。 当在得知赵振国,这次出去,不仅拿下了招待所的订单,还又接了国营饭店的订单后,多少还觉得有些虚幻,不可思议。 回国这段时间,也摸清了一些东西,有些订单,并不是那么容易拿的下来,除非他有背景关系过硬! 所以,自己跟的这个老板,或许,看来并非自己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赵振国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数了三张大团结递给赵柯曼,告诉她往后就是每月固定五号发工资。 看着他递过来的三张大团结,说是工资跟提成后,赵柯曼带着一丝惊讶接了过来。 这可是回国后,第一份正式收入,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 一群没读过什么书的妇女,看着年轻的设计师小姑娘,竟然一次性能拿这么多钱,纷纷感到不可思议。 原来读书这么有用的吗?随便画画衣服样式,就能赚这么多! 连着半个月,赵振国家的早八点到晚六点,家里的缝纫机都没闲着过,一直哗啦啦地响。 好在房间内,他做了隔音处理,就怕以后忙起来,吵到家里孩子跟媳妇。 经过大半个月的时间,二十五个人的共同努力下,招待所的工作服,也完美的做了出来。 送到城里招待所的时候,李解放都震惊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交货了,比他预想的时间,足足快了十几天! 怕他质量不合格,偷偷告诉下面的人,让点数时,抽十几套检查一下质量。 然而下面的人检查后告诉自己,每一件做得都非常精细,连根线头都找不出来,并且还多了五套,这才放心。 89、录取、通知书 赵振国最近也没闲着,组了局饭酒局,认识不少人。 并且一口气拿下几个大订单,不免庆幸,当初第一个跟他合作的。 把自己知道的内幕小道消息,告诉了他,让他去新成立的招商局那边碰碰运气,只要搞定那边,往后他能拿到不少正规单位的服装订单。 听到李解放的提醒,赵振国感激地拍了拍他肩膀。 当初之所以选择做服装,就是记起来,明年开始,国内逐渐对外放开,会有大批国际友人进入国内,去往各个城市旅游考察。 所以很多单位,为了提高当地容貌形象,都要统一着装,订单需求自然也就很大,足够轻轻松松吃到饱! 这才选择入冬后,先投入一小部分缝纫机,试试效果。 没想到村子里的女人,个个还挺能干,在没有一点经验的情况下,竟然学习能力这么强! 不仅以最短的时间学会了踩缝纫机,还在设计师的教导下,学会了好几样花式走线。 短期内赶出了第一批订单,因为后面除了国营饭店的订单,经过这段时间,频繁走动,结交了不少人脉,还拿到两个商场的大单以及另外两家招待所的工作服订单。 根据目前情况,要加班加点,忙到过年。 为了方便通讯,还在村子里拉了第一条电话线,家里接通了电话,又添置了一辆摩托车。 现在有了摩托车,往返镇上方便了很多! 跑了几家布料厂,固定了两家长期合作商,需要的时候,给他们打电话,就会送货上门! 再也不用自己跑着挑选采购布料了!节省了许多时间。 至于现在最麻烦的就是国营厂商生产出来的纽扣,太过单一,款式反反复复就是哪几种。 决定再招一个人,跑外寻找合适的纽扣厂商,顺便在不忙的时候,帮忙给女人们打打杂。 现在家里的女工是二十五人,两名男性作为仓库打包管理。 这天,赵老大揣着手,来到别墅大门口叫门。 在看到赵振国出来后,面带为难说道。 “四儿,家里还缺不缺人手?我想过来帮忙。” 打从跟媳妇离婚后,想着跟刘桂华能好好过日子,可不成想,她见老四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一天晚上,卷走家里的所有钱,连夜跑了。 留下大宝给自己照顾,自己一个男人,虽然有三个孩子,但之前都是自己媳妇照顾他们,自己压根儿不懂得照顾孩子! 现在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大宝也不听话,天天哭着闹着要找妈! 不明白,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后悔当初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赵振国看着大哥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两百块,并没有让他留下来做事。 大嫂在这里工作,若是大哥来了,大嫂肯定会不自在。 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自然不想她作难! 老大也明白了老四的用意,拿着钱,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日子一天天往前走,很快到了年底,隔壁大队有人收到市里来的录取通知书,炸响了隆冬第一声惊雷。 等成绩的日子十分煎熬。 但忙起来的宋婉清也顾不上煎熬了。 现在录取通知书一来,更是把所有人的神经都挑逗起来。王拴柱自从得知应长征给几人估的分,心里也开始打起鼓,不出意外、不出意外……他们村要出三个大学生了。 要是没希望就算了,现在希望很大又没出最终结果,心里才真是揪着,寝食难安。 进了二月中旬,邮递员忙了起来,带着一封封通知书喜气洋洋下大队投递。 来到大队时,邮递员的笑容更真挚了,也注意到大家都目光灼灼看着他的挎包。 小伙儿先是道了喜,然后郑重地取出一叠通知书,让大队长通知人亲自过来领。 一叠…… 人群更加沸腾。 等知道村里真的一下子出了三个大学生,别说外人了,王拴柱自己都懵了一瞬,拿着烟杆的手微微颤抖。 大学生……他们村的三个大学生…… 王拴柱眼睛瞬间湿润,想起早逝的爹,如今儿子有了出息,百年之后他也有脸下去见他老人家了。 不止王拴柱,围观群众也热血沸腾,他们可出了十来个大学生!知青也有不少考上的,这可是顶涨脸面的事儿。 “大队长,他们都考的什么学校。” 他们大多数人连市里都没去过,好些老人更是大字不识一个,大学生……在他们看来跟从前的状元差不多,要不是现在形势不允许,可是要开祠堂祭告祖宗的。 王拴柱揉了揉发红的眼,接过宋婉清、王胜利、张桂兰三人的通知书,待看到几个叔爷被人搀着颤颤巍巍走过来,他连忙将东西递过去,让几位老人家也看一看。 宋婉清被清美录取了,当然现在还不叫这个,叫中央工业美术学院,还没并到清大。 她喜欢设计,应教授结合她的成绩分析后给推荐的学校,所幸考上了。 张桂兰考上了北师大的中文系,而王胜利考上了市里的师范学校。 “好!好!!!”几个叔爷伯爷笑着笑着流出泪,子孙出息,子孙出息啊!他们几个老家伙儿就是现在入土也能闭眼了。 如果说其他人还有点征兆,那张桂兰考上北师大就妥妥是大新闻了。 张老蔫常年弯着的腰都直了起来,人也多了几分精气神儿,别人问起就说他三闺女从小聪明,去镇上做工时陪着宋婉清一块学,结果脑子太好使,也考上了。 不止是村里人,知青点也有好几人如愿,一直负责管理知青点的朱知青考回了老家z城,徐翠华也如愿考回京市,另外还有两个姑娘,也考到市里。 王胜利他娘一想起来脸上就要笑开花,要不是被王栓柱拦下,早就张罗要放鞭炮了。 “老四家考到京市都没放,咱家放了像什么话?!” 老婶子撇撇嘴,这要不是她男人,她高低骂上两句,她儿子考上市里的大学了,她高兴高兴怎么了? 就是…这个什么师范大学,以后出来是当老师?老婶子不懂什么大环境啥的,但只看眼前心里也有些发怵,牛棚里面可待着个老师呢,听说还是京大的…… 王胜利让他娘别担心,国家既然招收师范生,肯定不会再出现之前那种情况。 老婶子压下心里的担忧,高高兴兴裁布去了。 开学咋也得让她儿子穿上新衣服! 通知书下来,几家欢喜几家忧,落榜的知青自然是心生落寞,继续埋头苦读,但也有些人钻牛角尖,走不出来。 没两天,大队人都听到钱家传来的吵闹声,李甜甜当初是大着肚子去考的试,现在落榜了,看着一个个的都收到通知书,在家抹了好几回泪,动了胎气。 钱金宝急急忙忙又去请老酒伯套车,带她去镇上医院。 钱家的事宋婉清一开始不知道,是桂兰过来时跟她说了一嘴,虽然不喜欢李甜甜,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瞧着钱金宝对她也有几分真心,起码没说不让她考试。” 宋婉清颔首,这点上钱金宝倒还像个爷们儿。 钱金宝是村里的老光棍,四十多岁了还讨不到老婆,是李甜甜主动找上门的。 两人正聊着,赵振国过来了,将王新军发来的电报递给宋婉清,上面有王新军给打听的几处房子,虽然因为产权问题不能过户,但也可以选选好的地段。 他打算过了元宵节就启程。 90、启程,火车上奇怪的人 赵振国打算过了元宵节就启程。 宋婉清看了看,做到心里大致有数,听到赵振国问她跟不跟他们一起过去,笑着说当然去。 既然她这么说了,赵振国也没多纠结,在家热热闹闹过了元宵,二月中旬,带着她们出发去首都。 这个时间,正是出行高峰期,赵振国费了很大功夫才买到五张卧铺票,也是他们县里成绩亮眼,光京市的大学生就好些个,县里领导特事特批,允许准大学生凭录取通知书无条件购买硬卧。 至于赵振国自己,则是托谢新阳给开了介绍信,以调查公干的名义才能购硬卧票。 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踏上京市之旅。 谢新阳也考回京市了,人大。 ———— 七八年的火车站,人像沙丁鱼一样密集。 宋婉清还没出过远门,更没坐过火车,乍一看到这么多人新奇中还有点害怕。 真的好多人啊,幸好赵振国就在身边。 赵振国察觉到她的不安,让她跟紧他,现在不仅坐车的人多,小偷小摸和人贩子也不少,他更不敢让她离了视线。 他们带的行李不少,但比他们行李多的更不在少数,好不容易挤上车,大冬天都冒了汗。 赵振国买票的时候已经尽量连着,但几人还是分散开,好在有三张是一起的,宋婉清、徐桂华和张桂兰三人可以睡上下铺。 至于赵振国和刘晓,离得也不远,就在他们隔壁,有事喊一嗓子就听得到。 分配位置时也没有什么分歧,就是宋婉清有点恐高,睡不了上铺,两个人都很贴心地把下铺留给她。 赵振国放了东西就过来看她,见她们有说有笑,问她们渴不渴,喝不喝水,他之前坐过火车,知道刚上车时的热水最好打,再过一会儿又要排队。 宋婉清真有点渴了,问了其她两人后点点头,见他上衣有些皱了,估计是刚才上车被人挤的,就顺手帮他理了理。 “咳……”张桂兰故意咳了咳。 这都不避人了?她一个大活人在这儿看不见?夫妻俩也不能这样吧? 宋婉清脸一红,把手收回来,催他快去。 她怎么忘了不是在家里……幸好她动作快,徐桂华又在中铺整理东西,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很羞人…… 正说着话,一个簪着发髻穿着改良长衫的少女走到她们对面床铺,将大件行李放到脚下,小件行李放到中铺床尾。 这打扮……好... 宋婉清的目光在女孩的“丸子头”上停留几秒,对方察觉到了,一双清目看了过来,似乎疑惑她看她做什么。 宋婉清笑了笑,“你头发盘的很漂亮。” 女孩弯唇,一副她真有眼光的模样,“好看吧?这叫混元髻,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张桂兰也加入话题,“簪子也好看!” 确实好看,虽然只是简单的桃木,但雕刻的人很用心,木簪戴久了也留下温润痕迹,女孩眼睛更亮了,还微微抬了抬下巴,好像在感慨终于有人一眼看出她高超的手艺了。 女孩笑笑,“你是第一个夸我问道簪的,咱俩有缘,这个给你。” 她拿出一个木簪递过去。 宋婉清眨了眨眼,不知道该不该收了,虽然是木簪,但听女孩的意思应该是她亲手做的,这就很珍贵了…… 但是,真的好好看啊。 她弯唇道谢,双手接了过来,拿出来炒好的山核桃、榛子请女孩吃,“簪子很漂亮,谢谢你,我叫宋婉清,你叫什么名字啊?” “冬生。” ?好…直白的名字。 宋婉清:“冬天出生的?” 冬生笑,“真聪明,咱俩有缘,也给你一个。” 她说着又掏出一根,然后看了看徐桂华,觉得落她一个不好?也递给她一个,“相逢即是有缘。” “……” 三人下意识看向她挎着的小包,十分怀疑里面放的都是簪子。 赵振国打了水回来,就见三人和一个簪发少女聊了起来,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夸她们带的核桃好吃,至于宋婉清她们,手里统一拿着一根木簪,样式虽然简单,却十分古朴大气。 赵振国端着两搪瓷杯水给她们分了分,见几人聊的热乎,也给女孩分了一些,后者笑笑,捧着自己的杯子接了点,回身就要掏包,“大哥心善,看来你我有缘。” “……”三人。 要不是她们手里都握着簪子,就要相信这话了!! 好在女孩掏了半天,大概觉得送男人簪子不太好,换了个其他的,一个木雕的无事牌。 “……”这是跟木雕杠上了? 赵振国婉拒后对方还坚持送,“这个很有用的,你随身带着,无事韫体,有事挡灾。”要不是簪子不合适,她还不会这么痛快送呢。 赵振国沉默片刻,见只是块木牌也就收下了。 车窗边一个抱着孩子的老奶奶凑趣儿,“丫头,你看我们有缘吗?” 冬生扫了她一眼,清声道,“有点。” 但不多。 “咱俩有缘,我有簪子吗?” 冬生从包里掏出一个胖胖的小桃木剑,递给她怀里的小孩,“奶奶,我和你的缘分还不到木簪,这个小桃木剑可以串了绳给弟弟戴,能……”她想到师傅说的,在外面不能提挡灾之类的话,于是改口,“能保平安。” “哎,那感情好,借冬生吉言了,”老太太乐呵呵的,“小宝,快谢谢冬生jiejie。” “谢谢冬生jiejie!”小男孩奶声奶气道谢。 冬生点头,“不客气。” “jiejie你真好,窝长大要娶你当媳妇儿。” “……” 倒也不必。 冬生一言难尽,看了看自己的胖木剑,她磨好久呢,要不是送出去了不好反悔,都想要回来了。 小男孩似乎察觉到她的“企图”,把小木剑护得紧紧的,“jiejie给我了。” 一幅生怕她抢的模样。 冬生轻咳,“嗯,给你了。” “谢谢jiejie!你好漂亮!!” 鬼机灵。冬生轻笑,“嘴这么甜,我们有缘啊,记得听奶奶的话,少玩水,别往河边去。” “好哒。” 两人一大一小,竟也十分聊得来,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笑了笑。 路途漫长寂寞,但也有这种可爱瞬间。 宋婉清也被逗笑,想到了自己的女儿,递给小孩两颗糖。 赵振国送她上学,因为房子还没安置住,就把女儿托付给赵大嫂了,虽说过段时间就能见到了,但还是挺想她的。 91、“大小姐”,微妙敌意 老人家抱着孩子道了谢,问她们是哪儿的人,准备去哪儿,等知道几人都是准大学生,眼睛倏然一亮,夸她们有出息。 这年头大学生多金贵啊,更别说还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这会儿卧铺离得都不远,老太太声音又大,很快就引起一阵小小的sao乱,大家都想看看大学生长什么样儿。 等看到几人容貌也这么出色,一些单身男青年眼睛都更亮了,借着打水的由头也要从这边过一趟,搭个话。 几人跟动物园的猴子似的,被人围观。 “……” 赵振国不乐意了,那是自家媳妇儿,名花有主的好么?坐不住了,戳在车厢中间。 话里话外宣示了下自己的身份。 赵振国睨过去,张桂兰都没敢吭声。 她哪知道老奶奶声音那么大了呜呜,那…老人家问话,她不回是不是也不好…… 张桂兰也知道自己小小闯了祸,接下来就安静不少。 临近中午,火车靠站停了会儿,众人也开始准备吃午饭,因为车程将近一天,他们准备了不少干粮,赵振国包了大包子,烙了馅饼,还给带上新炸的面果和丸子,还有自制的肉干,一吃一嘴香。 冬生小小动了下鼻子,打开自己的饭盒,几个灰扑扑的菜团子露出真容,她捏起一块小口吃着,动作虽然秀气,但速度却不算慢的。 宋婉清看了眼手里的包子和带有余温的馅饼,笑着递过去,“你的团子看着好好吃,能跟你换两个吗?我也想尝尝。” 赵振国看了眼冬生的饭,媳妇儿明明是想让小姑娘吃好点,还非要找借口,罢了罢了,反正带的东西多,随她去吧。 跟她换?冬生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到馅饼上,好香……虽然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在吃饭,但她们带的东西好像格外香。 她稍稍沉吟,想着自己送了三个簪子呢,吃她们个包子和馅饼也没事的吧?师傅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她的。 见他们在吃饭,男人回身道,“我给战哥打了电话,说了车次,到站后他会安排人去接你们。收拾收拾好好休息,到家来个电话。” 他说罢,其中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冷哼了声,将脸撇到一侧不理他。 男人微顿,但大庭广众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火车马上要开了,他也该回到工作岗位。 “思柔,”男人看向另一个齐耳短发、温温柔柔的女生,“瑶瑶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短发女孩温柔一笑,“远征哥放心,而且瑶瑶很好的,我们一直互相照顾,”顿了顿,她又道,“你一个人在这边也照顾好自己。” 男人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瑶瑶”一眼,转身离去。 他走后,高马尾女孩用力踢了一下床脚。 冬生正吃着馅饼,手微抖,饼子掉了一小块。 她还没说话,马尾女孩就气冲冲道,“你哪个床铺的?怎么坐我位上!” 现在的床铺分上中下三层,绿色铁架做支撑,虽说确实是个人占个人位,但出门在外哪能事事都分那么清楚,再说现在是午饭时间,车厢里多的是坐在下铺搭边吃饭的人,一般情况下大家也都互相理解,不会说什么。 但马尾女孩这会儿显然心情不好,有迁怒之嫌,冬生皱了皱眉,看过去,好吧,孽缘。 她深吸口气,起身了。师傅说出门在外以和为贵,能忍则忍,她从小听话,忍不了之前都听师傅的。 马尾女孩哼了一声,踩着小皮鞋走到床边,看看不知道多少人坐过睡过的床铺,眉头一下皱起来,满脸不悦。 叫思柔的女孩从包里取出新床单手脚麻利地铺上,轻声安抚,“先凑合一天,回去就好了。床单是远征哥特意准备的,花色也是你喜欢的,别生气了……” 林玉瑶冷哼,“别跟我提他!他是打小报告做贼心虚!不帮就不帮,我受了一路罪过来,他竟然跟我哥打小报告?你别帮他说话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宋婉清几人见状对视一眼,让冬生去那儿坐会儿。 林玉瑶这才注意到几人,闲闲地将目光投过去,不看不知道,她们虽然衣着朴素,但也整洁干净,跟一般的泥腿子可不像,当然,硬卧这边纯农民也少,一般都是单位上出来出差的人。 徐桂华和张桂兰甚至冬生,三人长相都不错,徐桂华温婉,张桂兰明艳,冬生清秀,但当林玉瑶看到宋婉清时,瞳孔忍不住缩了缩,目光不善地盯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宋婉清反应过来她是问自己,不禁有些奇怪,两人不认识吧,她也没坐过她的床位,这么问什么意思? “问你话呢,”林玉瑶皱眉,“你家h省的?” “……?” 坐在过道里的赵振国觉得这女人有病,想出口呛她,宋婉清给他使了个眼色,出门在外,算了。 对方见宋婉清不搭理自己,似乎有些失望,但目光还是几度在她脸上流连,让人摸不着头脑。 赵振国却有点琢磨开,也看过去,倒不是看林玉瑶,而是看那个叫“思柔”的,没记错的话,应教授有个孙女,叫应思柔。 之所以记忆犹新,是因为前世应长征离世后将全副身家都捐了出去,应思柔作为应老的后人接受采访,说自己和丈夫都很佩服也尊重爷爷的决定,借机给自己丈夫刷了一波声望。 吃得好一手人血馒头。 应思柔察觉到有人看她,也望过来。 赵振国收回目光,只做无事发生。 见冬生小仓鼠一样吃着奶糖,问她是不是也去b市上学。 冬生点头,“京大历史系。” “你们也是大学生?”她们声音不大不小,林玉瑶插话进来,看着宋婉清问,“哪个学校的?” 宋婉清已经察觉到,这位不知道什么来历但身份肯定不一般的“大小姐”对自己有微妙的敌意,不过,两人确实不认识啊,她怎么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哑巴了?”林玉瑶皱眉。 张桂兰无语,“哪个学校跟你有关系?”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 “你…”林玉瑶没想到会被个村姑呛,倏然起身,“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92、校友,土包子? “你——”林玉瑶气的胸脯起伏。 她从来、从来没遇到在她面前这么嚣张的人,还是个一只脚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泥腿子! 赵振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都担心她撅过去,虽然一幅皇太女的做派,但这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行啊,也是,跟后世那些皇太女比,这个时代的二代三代确实不够打。 毕竟刚拨乱反正,社会秩序尚未恢复,现在但凡有点远见的家族都在韬光养晦,绝不会放任子女在外招惹是非。 这位估计是在京里压抑坏了吧,出来就飞扬跋扈,也是看中他们农村人没有根基,才这么无所顾忌。 这种人赵振国上辈子见得不要太多,合作伙伴那些三四五六生的孩子和他们的狐朋狗友大多这幅德行,那些人在他面前自然是不敢,但在外面可没少作威作福。 本质上来说,还是一群熊孩子,但被这种人缠上最招烦,因为他们有一定的资源和能量,也因为他们…足够闲。 闲到能因为看一个人不顺眼就花费精力去捉弄别人,达到满足自己浅薄娱乐欲望的目的。 跟这种人对上,要是比其高出几个阶级还好说,对方尽管不甘不愿也只能收手,要是地位不如他们,这些人就容易越作越来劲,没完没了。 但让他认怂也不可能,欺负谁都行,不能欺负自己的媳妇。 宋婉清看着对面气哼哼的某人,淡声道,“没事儿,这位同志忘了自己是谁,等她想着呢。” 这话也挺“嚣张”,起码林玉瑶就当做是挑衅了,她冷哼了声,眼里闪过愤恨之意。 一群泥腿子,给她等着吧! 看能嚣张到几时!!! 宋婉清被她着重盯着,下意识朝赵振国身边靠去。林玉瑶目光一闪,也看过去,却被赵振国眼里的凶性震慑住、仓皇避开了。竟有种被家里长辈训诫注视的紧张感。 怎么可能? 对方不过是个泥腿子! 但这里毕竟不是京市,她身边也只有应思柔一个,对面却人多势众还有两个成年男性…… 林玉瑶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但要她为刚才的事道歉也是不可能的。 气氛一度僵滞。 应思柔适时出来解围,“不好意思,我朋友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也是刚参加完考试的学生,刚刚听你们说大学,所以才想问问,说不定大家还是校友。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应思柔,京大中文系的,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说话温温柔柔,倒和那个大小姐完全不一样。 赵振国挑挑眉,没想到真的这么巧,出门就遇到白眼狼的宝贝亲闺女。 这辈子应夫人身体健康,应教授不知道是继续任教还是准备下海经商,不过不管哪一样,只要他回到首都,那两家子大概又要重新贴上来。 宋婉清在她目光扫过来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赵振国对她的情绪再敏感不过,见状将她护在身后,挡住对方不甚友善的注视。 应思柔察觉到气氛沉闷,解释道,“玉瑶刚刚不是有意的,是家里长辈身体不适,她心里挂念,说话不免着急了些……” …… 应思柔再看不出对方的不热络就奇怪了,但她只是笑笑,像根本没听出,拜托她们帮忙看一下行李,就挽着林玉瑶的手臂先离开了。 宋婉清想来想去都不记得自己以前有见过林玉瑶,所以对方的针对在她看来实在莫名其妙。 赵振国见她微蹙着眉,让她别多想,正要再安抚几句,突然听到一道粗犷熟悉的声音。 “赵振国兄弟!” 赵振国回头,看到上次谢新阳介绍认识的、有过一面之缘的胡尚,对方是首钢的中层领导,家里也有人在京市运输队任职。 “胡兄,什么时候来的?” 胡尚一言难尽,解释自己是工作调动,随领导出差,正说着,胡尚看到一旁的叶远征,想起过来这边是有正事,才歇了叙旧的心思。 等林玉瑶和应思柔回来,胡尚简直像看到救星,三言两语解释了原由,说明需要两位高材生帮忙做个临时翻译。 林玉瑶后背挺得直直的,像颗高傲挺拔的小白杨,抬着下巴看了宋婉清一眼。 她英语不错,叶远征是知道的,所以胡尚来请她帮忙去做翻译也不奇怪,要只看叶远征,她是一点不会考虑的!但现在被人求着,又有宋婉清在一旁,她就勉为其难点了头。 某些现在还在喊爹的土包子,虽然考上大学了,英语也就只会二十六个字母吧? 不由分说就被放到“敌对”位,宋婉清还是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林玉瑶的攻击性由何而来。 她英语好就好呗,那么看她做什么?她也没打算跟她比这个啊。 赵振国也看向林玉瑶,若有所思。 这边,胡尚跟赵振国点点头,约好到了京市一起吃饭,便带着林玉瑶和应思柔离开了。 没一会儿,就有消息灵通的人小声议论开,好像是前面车厢抓到一个人贩子,对方挟持了一个小孩。 人贩子?!人群一下炸开锅。 要知道人贩子可最招恨,尤其是在h省,家里孩子普遍看的很紧,要是大街上谁嚎一嗓子抓到人贩子,人民群众得群起而攻之。 “好像说是还牵扯到外宾,那洋人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说的啥,孩子家长正闹着。” 众人议论纷纷,车窗边的老太太将孙子抱得更紧了,万万没想到有人竟敢公然挟持孩子。 宋婉清等人也听了一耳朵,在老奶奶的好意安抚声中温声道了谢,赵振国看出她心情有些不好,就让刘晓回去看着行李,在她床边坐下了,准备陪陪她。 众目睽睽,两人也做不了什么,连拥抱都不成,但只要他在身边,宋婉清就安心许多。 93、以后到哪儿都带着她,出手帮忙 “振国,刚刚那个是谁啊?” 胡尚有事在身,和赵振国没聊太久,但还是能看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确实不一般,对方的小舅子在京市运输队任职,对捎货带货一事也经营良久,只是如今时局尚未明朗,赵振国又比较谨慎,对对方抛来的橄榄枝并没立即接受,双方尚在试探之中。 赵振国第二次进京带了些酒水样品,没多久京市就发来电报催他再次上京洽谈,所以胡尚看到他才那般激动,当场约好吃饭时间。 原本赵振国已经决定考察清楚情况就陆续铺货,但现在看时机还尚未成熟,京市水深,胡家的情况也复杂,一切还得徐徐图之。 不过这些事就不用说来让她烦心。 赵振国揉了揉她的发,“第一次出远门,感觉怎么样?” 还挺好的,宋婉清微微笑着,想到冬生,老太太和她小孙子,还有之前借着打水由头来看她们的人,大家相对都挺友善的,当然,也有不太好相处的人,比如林玉瑶,还有一些坏人——没谋面的所谓人贩子。 但有他和桂兰在身边,已经算很顺坦的经历了,如果是她自己,大概又是另一番迹象。 “你以后出门也带着我好不好?”她也想多出去走走、看看。 赵振国想捏捏她的脸但克制住了,也没办法应允,他以后要去很多地方,可能会有未知的风险,哪能都带着她,但说却不能这般说,故意揶揄道,“还要上学呢,怎么老想跟着我。” 宋婉清耳根发红,羞得不行,这话就差明说她黏人了,可她就是这么想的啊,恨不得他走哪儿都带着她。 “等你毕业了……” 他握住她柔软的手,“想去哪儿都成。” 到时候天高海阔,去哪儿他们都一起,再也不分离。 宋婉清眼睛弯了弯,要不是顾忌着周围人太多,特别想投到他怀里,抱着他亲一亲。 “咳——”张桂兰又故意咳了咳。 宋婉清收回被他卡着视角握住的手,俏脸一下红透。 张桂兰则十分无语,对这两人的黏糊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真就一天都忍不了? 还有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她一直没问宋婉清,两人的避孕措施是什么?依她观察他们可能闹腾得很,有时候一晚上都…好几次,这么频繁,没点措施说不过去吧,宋婉清身体一直挺好,赵振国…也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 气氛陡然有点微妙,连冬生都察觉到了,好奇地看过来,想不通宋婉清脸上怎么这么红。 “……有点热。”宋婉清干巴巴解释。 赵振国弯了弯唇,就要起身离开,结果胡尚又领着林玉瑶和应思柔回来了,林玉瑶面色不佳,看到她们有说有笑脸色更难看几分,倒是应思柔,跟胡尚说了几句周旋话,没想到那个洋人的英语也不太好,没帮到什么忙。 胡尚能说什么,总不能人家没帮上忙就过河拆桥,何况还是两个小姑娘,那太不厚道。 再说林家的大小姐他也招惹不起。 这次叶远征没跟着一起来,胡尚把人送到就打算回去的,不过看到赵振国不免又问候几句,他小舅子在家催了他好几回了,希望他尽快跟赵振国搭上线。 两人隐晦地交流几句,胡尚也看到宋婉清等人,这次是出来出差,他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见面礼只能到京补上。 等听到宋婉清几个也是高材生,他眼睛亮了亮,想让她们也过去试试。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差点被拐的是他厂子的大客户家的孩子,那边涉案的是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外国人,两边针锋相对,都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他领导被缠磨得脸都绿了,他心里也一片焦灼,有点希望就不想放弃。 赵振国刚想拒绝,就想起宋婉清,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趟这趟水。 首钢,赵振国做生意可能需要点这方面的人脉,顺手帮个忙卖点好以后也方便搭线合作。 毕竟是国营大企业,就算改开初期会遭受一定冲击,也还是正统“嫡系”,后续可是有许多政策为其保驾护航。 民营企业的崛起顺应时代潮流,势不可挡,但“前辈”也有“前辈”的优势,和诸多可学习的地方。 宋婉清倒是无所谓,就是林玉瑶看好戏的轻蔑架势太明显,让人心里怪不爽… 接收到赵振国的暗示,宋婉清便点点头,和他们一起过去了。 一到地方就看到两拨人剑拔弩张,还有个四五岁的孩子在嚎啕大哭。 胡尚来的路上已经跟赵振国确认过,几人中确实有外语还不错的,所以到了地方就跟领导请示了,后者听说几位都是大学生,点头让她们试一试。 那个“洋人”年龄不大,二十左右的样子,头发有些凌乱,胸前的衣服也皱皱巴巴,可能是发生一些肢体冲突,或者单纯因为坐车疲倦。 另一边是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妇,女人脸上满是泪痕,情绪激动,说靠站就要下车报公安,把人贩子抓起来。 洋人大概听懂了,急了,连说带比划,表示自己的无辜。 赵振国听了一耳朵,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围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了,这说的哪是英语,分明是德语混着零星英语单词,时不时还蹦出几句意大利语,而胡尚找的人大多熟悉英语和俄语,难怪双方沟通有壁垒。 赵振国凑到宋婉清耳边,跟她说了下自己的猜测,宋婉清面上不显,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宋婉清走上前,做出一幅听得艰难的模样,用不太标准的英语口音,让对方慢点说,不要急。 男人念了句上帝,似乎快崩溃,最后一次做尝试。 他说自己叫约纳斯,是德国人,记者,这次来中国是来看望他父母。 父母?宋婉清用最简单易懂的英语询问他父母的职业。 约纳斯说他父母是高级工程顾问,在华任职数年,今年毕业就过来看望他们,结果因为消息滞后,他刚到h省父母又去了沪市,不日要回京市,两人电话里叮嘱他直接回京市等着即可。 没想到他候车的时候发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内里衣服讲究又昏昏欲睡的孩童,职业直觉让他察觉有些不对,跟了上去,也和身边的翻译走散,后来被人群推挤着上了车,又看到女人和人秘密接头。 他找到列车员说明情况,但因为语言不通翻译没办法与之交流,又担心孩子安全,只能先跟上去,后来女人见他执意纠缠担心被列车上的工作人员识破,匆匆丢下孩子逃了。 他没办法,只能抱着孩子去找工作人员,没想到撞上孩子父母,上来就哭天抢地要抱孩子,他以为对方是人贩子的同伙自然不肯将孩子交出去,双方就发生了争执,都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破案了,误会一场。 胡尚看了眼领导的眼色,暗暗给赵振国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要不是他们,今天这关还真不好过,孩子父母坚持到下一站报案,如果真报了就闹了笑话,说不定还要牵扯到他们首钢。 再说,这洋人的父母职位也挺重要,要是知道儿子做好事还被误解遭了罪,谁知道会不会引发一些不可控的矛盾。 总之万幸矛盾没有进一步激化。 94、 胡尚的领导显然也很庆幸,越看赵振国和宋婉清他们越满意,赵振国和他推拉几句,全当结个善缘。 这边宋婉清已经问出人贩子的特征,跟叶远征等人复述出来,让他们安排人去找,只要人贩子还在车上,就有找到的希望。 叶远征深深看了她一眼,刚才他全程看着,她虽然用的大多是简短且发音并不太标准的英语,而约纳斯也用了大量肢体语言,但还是看得出她是能听懂对方话的,甚至……他有种直觉,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引导话题。 一个偏远地区长大的女孩不仅考上京市还听得懂德语?叶远征暗暗记下几人的信息,准备回头上报安排人核查。 如今特务活动仍层出不穷,不能不防。 但现在却是要先稳住对方。 宋婉清也看出叶远征眼里一闪而过的戒备,却没放在心上,她的身份又不是伪造的、经得起审查,大队的人都能证明她的生活经历,至于懂点英语,她聪明呗,自学成材,不聪明怎么考到京市? 反正人贩子特征问出来了,接下来就是火车站这边和公安机关的事了,她们只是热心市民,剩下的就不掺合了。 约纳斯却提出新要求,希望能和她们同行,因为翻译不在身边,特别不方便,和宋婉清等人同行,起码有人能猜到他说的什么。 叶远征却坚定拒绝了,先不说宋婉清的翻译准不准,就算是真的,也要在下一站联系人核实,绝不可能让他们直接接触。 行吧,约纳斯耸了耸肩,坐回位置上,似乎精疲力尽一句话不想再说了。 事情明晰,胡尚陪同赵振国他们回去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赵振国兄弟,这次多谢你们了,到了京市一定给我个薄面,好好款待你们一番。” “胡兄太客气了。” “哈哈哈,不是客气,这次小友真的帮了大忙,刚才也请了几个外文老师,大家都听不懂那洋人说的啥子话,没想到这位小友倒是天资独具。” 他说着看了看宋婉清,显然心里也是惊讶的。 宋婉清笑笑,瞟了眼好奇望过来的林玉瑶,清声道,“运气罢了,主要还是猜的,也比划了好久。” “哎,不能这么说,厉害就是厉害。”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胡尚离开后,老大娘一群人就围上来,问她们那边车厢发生的事,赵振国三言两语简单解释清楚,大家都一阵唏嘘。 一下午周围人都在关注这件事的进展,晚饭时终于传来消息,说人贩子抓到了! 车站领导亲自过来感谢宋婉清等人,还说后续会写信到学校说明情况督促表扬。 一时间,宋婉清一行人成了整节车厢的焦点,直到夜幕降临,走道上来围观赞扬的人才散尽。 林玉瑶冷眼瞧着,银牙都快咬碎。 赵振国等人的晚饭是在餐厅吃的,车站那边安排人亲自来请,餐食准备的十分丰盛。 就餐的时候胡尚又找到赵振国,两人推杯交盏,称兄道弟,喝到各自脸上都泛起红。 宋婉清不想赵振国喝那么多,但这种场合又不好直接打断,就在他看过去时微微抿了抿唇,盯着他手里的杯子,赵振国接收到信号,果然克制许多。 餐后,那两人已经俨然亲兄弟一般,胡尚更是亲自将他们送回车厢。 一夜安睡,第二天清晨众人早早醒了,火车哐当哐当响个不停,四周又各种声音混杂,再睡得下去也奇怪。 宋婉清简单收拾了下,就要去找赵振国,没想到迎面撞上端着洗漱用品回来的林玉瑶,后者的目光再度在她红润的小脸上探究打量。 宋婉清眨了眨眼,想问她看什么,林玉瑶居高临下又瞥她一眼,挤开她回到位上,闲闲地跟身后的应思柔道,“不出门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多人跟土包子一样,土死了。” 土…… 宋婉清抿了抿唇,眼睫轻颤。 冬生洗漱回来,问她站那儿干嘛,宋婉清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林玉瑶哼了声,从包里拿出面霜质地的护肤品涂抹起来,冬生没见过,多看了两眼,无差别的得到一句土包子。 冬生无语,移开目光,开始收拾行李。坐了一天多的火车,人都快散架了。 早饭依旧是菜团子,东西已经邦硬,她就小口啃着,竟也吃下不少。 宋婉清几人还是去餐厅吃的,回来给冬生带了热腾腾的包子,后者看了眼,婉拒了,宋婉清让她别客气,还拿出簪子晃了晃,表示自己特别喜欢。 冬生也笑笑,没再推辞。 临近中午,终于到了京市站,赵振国和刘晓拎着包裹过来找她们,准备一起下车。 人群熙熙攘攘,他们被裹挟着到了站内,又被京市站的“豪华”震撼到,不同于县里简陋的火车站,京市站的配置就算放到二三十年后也不过时,在这会儿更是高端的代名词了。 宋婉清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气派的建筑,第一次见到手扶电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原来这就是京市吗? 相较其他人,赵振国要淡定得多,不过也不得不感慨劳动人民的智慧,这个火车站是五九年建成通车的,到现在已经快十九年,在当时可以说是举全国之力打造的,上面的三个大字,还是主席亲笔题的。 因为一开始的定位就是要建一个国际性的交通运输枢纽,所以各种设施都很完备,就是放到今天也十分震撼人心。 宋婉清稀罕过,不由看向冬生,问她要往哪儿去。 冬生紧了紧背上的包裹,随口道,“去拜访一位我师傅的故人。” 哦。那就要就此别过了。 好在冬生是京大的,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你们呢?”冬生看过去。 宋婉清笑,“我们也是,先去拜访振国的朋友,然后去找住的地方。” 冬生点点头,没再多问,先一步离开。 有缘自会再会。 赵振国提着最重的包裹,让她们跟在他身后,出了火车站到广场边等公交。 红蓝相间的“大面包”式公交车从面前一辆辆驶过,确定过路线,他们将东西放下在路边等车。 没一会儿,林玉瑶和应思柔就拎着轻便的行李从站内走了出来,去到不远处的轿车旁。 车门打开,一个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的男人走了下来。 林玉瑶在男人面前别扭地哼了声,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朝她们那边看了过去,傲娇地抬抬下巴。 在男人拉开车门后公主似的上了车。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注意到气质出众的几人,目光一一滑过,很快定格到宋婉清身上。 …… 车里,林玉瑶等林战坐上驾驶座,先是抱怨了句怎么是他来接然后忍不住道,“哥,很像对不对?” 林战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没回答,兀自思索开。 这边,宋婉清也注意到刚刚林战的目光,虽然离得有点远,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是在看她,林家的人…都这样奇怪吗? 赵振国也看了眼驶去的车子,目露沉思。 95、中官村不是好地方? 公交车很快过来,几人上了车,从长安街途径王府井,窗外风景在眼前一一掠过,和几十年后的盛况自然没得比,但比起她们的小镇已经“繁华”太多。 谢新阳久等不到消息,打算亲自去车站一趟,结果出门就看到赵振国等人。 他笑着迎过去,“赵兄弟,好久不见。” 赵振国也笑,寒暄几句,就给他们互相介绍。 谢新阳见张桂兰呆呆的看着他,不由好笑,问她是不是赵振国信中说的“令仪”,张桂兰回过神,连连点头, 谢新阳被她亮晶晶的目光看得越发好笑,不过她的视线虽然炙热却没有任何暧昧之意,更像是小辈的孺慕,倒也十分有趣。 “大家舟车劳顿,先进屋喝杯茶,房子的事不急,已经跟对方说好了,随时能过去看。” 赵振国点头道谢。 谢新阳一笑,带着众人往家去,穿过垂花门,四合院的全貌一览无余。 和赵振国预估的大差不差,四院住满了人,乱糟糟的,院子里搭着刚洗不久的湿衣裳,偶尔还能闻到不知道哪儿传来的轻微怪味儿,跟几十年后的素雅清静相去甚远。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各家各户都敞着门,见谢新阳领人进来,各房的人都伸出看过来,目光一直追随他们进正房。 “乡下来的亲戚?” 以前怎么从没见过? “谁知道呢。”只要不是跟她们争房子住的就成。 …… 到了屋里,赵振国见到谢新阳的父亲! 老爷子已经六十多,身子还健朗得很,就是不大爱管事了,整天喂喂鸟看看报。 谢正廷目光矍铄,自一行人身上扫过,见赵振国目光清朗,几个小辈也知礼守礼,不由暗暗点头。 谢新阳给众人做了介绍,亲自去泡茶。 “听说你现在在运输队任职?” 闲话几句,谢正廷问起赵振国的职业。 这算是赵振国搭上谢新阳后,为了方便药酒的运输,搞得身份,毕竟现在还没有开放,不流行搞个体户那一套,他走南闯北,需要一个正规的身份。 这个人不仅提前预判到高考要恢复、将消息共享给他们家,新阳因为他的药酒,打通了一条路子,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是谢家的恩人。 既是恩人,有些事就要提点两句,京市不比县里,在这里一点小事都可能被放大,更当谨慎。 谢正廷倒没对他们可能捎货带货的行为多评价什么,这种事总归是有市场才有投机,他只是说了说京市运输队的情况,哪些人和谢家关系尚可。 赵振国认真听着,十分恭谨。谢家在京经营多年,这些都是经验之谈,谢老爷子能说这么多,不仅是良言爱护还有指路之意,他自然是承情的。 他的坦率谦逊又让谢正廷高看一眼。 “听说你们还打算在中官村找房子?” “嗯,那儿挺好的。”赵振国赶紧应声,那里以后可是中国硅谷。 谢新阳啧了声,“好什么好,中官中官,从前埋太监的地方,多不吉利。” “那都老黄历了,以后绝对风水宝地。”赵振国笑得狡黠,“要不咱哥俩打个赌,要不了几年,那地儿绝对热闹起来。” “怎么个热闹法儿?” “嗨,您不是不信?”赵振国笑。 谢新阳被噎了句,哼道,“甭管我信不信,你先说说自己的依据。” “没啥依据,”赵振国根本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吧。 索性耍起赖,“我猜的。” 嘿!这振国兄弟,竟然逗他玩! 在谢家坐了会儿,赵振国便带着宋婉清等人随谢新阳去看房子。 谢新阳带着赵振国一行人来到工美附近,他也没把中官村当首选。 赵振国也没多说,毕竟买房子的事确实不急,现在主要任务是找个合适的地方住。 谢新阳的人脉广,找的三个房子都十分合适,离学校近不说,最主要干净整洁,相对也宽敞。 赵振国来京市两次,自己也过来附近看过,知道如今租房的难处。 三个房子,前两个都是在狭窄的胡同里,不算小,但也不太宽敞,房间甚至有些紧张了。 虽然张桂兰会住校,租房的只有赵振国和宋婉清,但房子能大点就不想太局促。 第三家相对大一些,就是房主有要求,要租就要整租,而且押金不能少,租住期间对房子也要格外爱护,如果有肆意损坏等情况要翻倍赔偿,要求倒是合理的,就是房主态度不太好。 “喜欢哪个?” 赵振国低头询问宋婉清的意见。 和工美的距离都差不多,但第三个居住面积明显大不少,房间也多,房主在厨房、浴室和卫生间上做了一些改造,用着也便利。 当然,前两个房子也各有各的好,比如第一家私密性好点,邻居还是两个学者,第二家房主态度很好,家里也最规整。 宋婉清综合考量了,有点小纠结,她挺喜欢第一家的,户型好,还有两对温和的教师夫妇做邻居第三家也不错,地方够大。 正纠结,突然跑来个人,凑到中人耳边低语几句。 介绍房子的中人皱皱眉,跟谢新阳道了句失礼,要去前边处理一下纠纷。 纠纷? 中人看看谢新阳,又瞧瞧赵振国一行人,看得出这几位是真心想看房的,他心里转了个弯,既如此,不如让他们也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甩了一块烫手山芋。 “前头有个房子,格局不错,是前清部院侍郎的私宅,虽是一进院,但户型方正,有十来个房间呢,建国后分配给一位科研人员,后来老先生在运动中受牵连下放,房子就到了他侄子侄女子手里,兄弟姐妹六七个,为了房子闹了好些年,如今各自的孩子都长大,家里实在住不下,分又分不均,就张罗要卖了。” 中人边带路,边将情况讲清楚,那处房子户型好,地理位置不错,离主道也近,就是有一条,被糟践的太厉害,真要买下住得重新修缮一番。 他们到的时候,那头已经打将起来,嫡亲的兄弟姊妹斗得乌眼青,又拍又打,把看房子的老夫妻都吓到了。 两位老人是沪市来的,因为闺女远嫁京市,如今孕期反应太大,当母亲的放心不下,就收拾了包袱准备过来照顾孩子。 女儿婆家住房也不宽裕,他们就想着自己买个宅子,记到闺女名下,以后小两口搬过来一起住也成。 哪成想这头的情况这么复杂。 两位老人被这阵仗吓到,萌生了退意。 那头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熄火了,大概也觉得买卖还没做成,现在吵分钱没有意义。 几人中领头的“大姐”上前道,“大爷大娘,这房子宽敞又明亮,格局好的没话说,要不说家里孩子大了要办事,这么好的房子咋也不能就卖七千,这都是看在您二位年纪大了,给的赔本买卖价,后边还有好几户等着看房的,瞅您二位面善,我们也不想再折腾了,要喜欢咱就尽快去房管局过户怎么样?” 她越“急切”,两人老人越是犹豫,女人后面的几个青年眉头皱得高高的,看着还挺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