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岁月拂尘》 第1页 [bg同人] 《(hp同人)[hp]岁月拂尘》作者:说书的过客【完结+番外】 文案 我愿岁月静好,我愿白首无忧。 然而在这世界上并不存在伊甸园,只有人们幻想中的乌托邦。 那么,我愿为你分担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只求岁月对你更加温柔。 纳西莎重生,想讲一下我心目中卢修斯和纳西莎的爱情。 想写一对并不完美的夫妻,在黑暗中互相抱团取暖。他们并不是英雄,他们可能爱虚荣、自私、虚伪。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人,内心也会因为爱而变得坚定。 岁月会抹去记忆中的尘埃与杂质,留下最单纯美好的回忆与感情。而最终经过时间的考验而被遗留下来的,才是值得我们微微一笑的幸福。 对男女主或是故事情节有争议的,请看最后一章,再给我留言讨论,拒绝直接diss,谢谢。 内容标籤: 英美衍生 情有独钟 重生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纳西莎,卢修斯,德拉科,布莱克,马尔福,西里斯,雷古勒斯,西弗勒斯,莉莉,哈利,贝拉,安多米达,伏地魔,詹姆 ┃ 配角:阿布拉克萨斯,西格纳斯,沃尔布加,阿尔法德,金妮,佩妮,奥莱恩,莱斯特兰奇, ┃ 其它:hp,亲世代,子世代, 第1章 序章 白水仙 无事的时候,纳西莎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她的前半生。也许是因为之前的经歷太过跌宕起伏,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时光太过漫长。 一转眼,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了啊。 纳西莎还能清楚地记得儿时的布莱克庄园。那时她总是和安多米达为了一件小小的首饰相互攀比。母亲总是温和地笑着,却又不留痕迹地偏心相对年幼的她。 贝拉比她俩年长几岁,从来不稀罕参与她与安多米达之间的‘无聊的玩闹’,总是故作成熟地缠着父亲想要学习高深的‘黑魔法’。 要是到了节日或者举办舞会的日子,沃尔布加姑妈则会带着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前来拜访。 纳西莎一直都不太喜欢西里斯。在她年幼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他越过了她,成为了布莱克家族里最小的孩子。大人们的关注点突然就转到了他身上,这让纳西莎很是嫉妒。后来等他们都长大了些,则是因为西里斯与整个家族都格格不入,纳西莎自然是不愿意和一个异类走得很近,于是自然而然地排斥着他。 而雷古勒斯,在纳西莎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影子,安静地呆在众人之间,除了乖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然而如今,硕大的布莱克家族怎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呢?除了她出嫁时带走的陪嫁品,其他连一点可以让她怀念的地方也没留下。 曾经的布莱克庄园被继承人贝拉献给了‘黑魔王’,在黑魔王第一次失败时被魔法部清缴封毁;格里莫广场沃尔布加姑妈的住所在黑魔王第二次崛起时被西里斯送给了凤凰社,如今大概是归于那个‘救世主’手中了吧。 纳西莎不禁有点后悔。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在她出嫁之时把那些熟悉的物件都通通带走。提前购置一个别院,按回忆中的样子一一布置。这样,如今她也不会没有悼怀旧人的地方,凭白思念,加深时光的寂寞与漫长。 黑魔王第二次崛起时占据了马尔福庄园,战争结束后,纳西莎希望可以远远地离开那个充满着痛苦回忆的地方。她觉得即使再怎么清扫和修缮,庄园里还是有着散不开的血腥味,半夜也还是会听到惨叫声和令人作呕的调笑声。但是卢修斯却坚持继续住在那里,他把庄园按照德拉科还小的时候的布置重新修缮,即使会时常迎来魔法部的搜查,他也坚持不另移住处。 说实话,马尔福家在战后的状况着实有些微妙。虽然纳西莎曾在决战时救过救世主一命,但是卢修斯和德拉科手臂上的黑魔印记始终是抹不去的‘犯罪证据。最终的战后清算中,魔法部虽然免除了他们的罪责,但是卢修斯依旧被强制要求退出魔法界的权力中心。马尔福家的实际控制权被被迫转交到只有17岁的德拉科手上。纳西莎只能看着她的儿子德拉科奔波于家族事务,与那群‘老狐狸’勾心斗角。她能做到的,只有默默地陪在卢修斯身边,以及等到德拉科偶尔回家时给他来自母亲的关心。 纳西莎现在正位于马尔福家在法国普罗旺斯的别院。这里薰衣草开得正好,她准备採集一些做成干花放在卢修斯和德拉科的房间,用薰衣草的香味帮住他们放松一下心情。 之前的那场战争对卢修斯影响很大。在那场战争期间,他不仅曾经常遭受钻心咒的折磨,还曾被关入阿兹卡班。在那场战争结束后,纳西莎几乎再也没见过他的笑颜,感觉之前的那个华贵自信的大贵族,已经随着残酷的战争一起死去。纳西莎心疼他,却不知道怎么帮他,只能默默地握着他的手、静静地陪着他,或者在他夜晚惊起时蹭到他的怀里给他一个拥抱。她知道的,卢修斯那么骄傲,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同情或怜悯,尤其是她的。 她和卢修斯的婚姻已经持续23年了,而且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可能还要更长。 纳西莎想,他们的婚姻是家族和爱情共同的产物。卢修斯是一个很称职的丈夫,在该决定联姻对象的年纪决定与她联姻之后,他就刻意的和她构建了更加亲密的关系,然后渐渐地发展到情侣,最后顺理成章地结婚。 第2页 这些年,他一直做的很好,即使外面不入流的八卦小报总有各种猜测和花边报导,但是他从没让她为那些婚姻之外的情人之流操过心,也更是没有过任何不良嗜好,至少在她面前。 唯一让纳西莎觉得有些遗憾的是,她并不真正地了解卢修斯的内心想法。虽然说她有时会觉得,大概卢修斯也并没有给过她机会去了解。 在卢修斯和的纳西莎的婚姻生活中,他们两个人完美地诠释了一个家族里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分工。卢修斯负责一切家族对外的事务,而纳西莎则是负责照料家庭以及与其他夫人联繫进行社交。 她会和卢修斯分享她生活中的事情,如果哪一天她忘记提起,卢修斯也会装作不经意地与她聊起她的日常;但是卢修斯却从来不与她分享他的事务,她对于外面局势的信息全都来自于纯血家族的聚会或者报纸。如果她主动问起那些严肃的话题,卢修斯总会敷衍地一语带过或者岔开话题。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起过家族面临的危险与困境,却总是转而问她最近有什么看好的珠宝首饰,他会买下来送给她。 曾经的纳西莎觉得这样就很好,她了解卢修斯在生活中的喜好,她知道如何掌管整个马尔福庄园,她具备一个完美的家族女主人所需要拥有的社交能力。但是等到危机来临,她却发现她错得离谱。 卢修斯一直试图把她保护在远离血腥的乌托邦里。甚至,在黑魔王归来之时,她,作为黑魔王左膀右臂的马尔福家的女主人,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而那已经是黑魔王准备强行徵用马尔福庄园,卢修斯没办法再隐瞒她的时候。 那时,她发现卢修斯的焦躁,却没有办法帮助他;她知道德拉科的恐慌,但是她却没有能力保护他。从那时起,她才逐渐醒悟,努力改变,希望自己能够保护或者稍稍帮助他们。 也许,她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和妻子,纳西莎想。然而还好,她还有时间去弥补。 阳光渐渐强劲了起来,纳西莎把手中的薰衣草放到篮子里,收起工具,准备进屋歇息。随着轻微的‘砰’声,纳西莎身边出现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女主人,德拉科少爷来了。在客厅里等您。” 纳西莎放下篮子,走进客厅。客厅里,一个铂金色短髮的英俊青年放松地窝在沙发中,一边翻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喝着薰衣草茶、吃着她早上烤出来的蓝莓饼干。察觉到有人接近,他警觉地抬起头,看到是纳西莎,便自然地扬起一个笑容:“妈妈。” 是她的小龙。她的德拉科今年都二十岁了,已经是个优秀的青年了呢。即使经歷了那些黑暗的岁月,现在的他还依然能拥有这样的笑容,这样真好。 纳西莎弯下腰,在德拉科的左右脸蛋各吻了一下,遭到德拉科的不满的嘟囔:“妈妈,我已经二十岁了,已经是成熟的马尔福家主了,你不要还是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我。”但是德拉科的身体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抗拒,他反而微微把脸凑上去,迎合纳西莎的亲吻。 “是法国的贴面礼,入乡随俗而已。”纳西莎笑了笑。她指挥家养小精灵把德拉科的衣服收好:“再说了,我的小龙不管多大,都是妈咪的宝贝。”德拉科的脸红了红,却没有反驳。纳西莎接着问:“你这次在凡尔赛的商谈还顺利吗?” “马尔福家在法国的资产没怎么受到神秘人的影响,和卡罗林家族的和谈也比较顺利,毕竟这么多年的盟友了,但是墨洛温家族的那几个老东西看我年纪轻,就想占我便宜,怎么可能?后来拟定合约时我还把他们坑了一把,估计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吧。”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说。 “你可见到卡洛琳家族的三小姐了?”纳西莎打趣德拉科:“你觉得她怎么样?她可是法国有名的美人。要是觉得有点心动的话,就要抓紧机会啦。省得最后优秀的小姑娘都被别人挑走了。” “妈——”德拉科拉长了语调:“放心好啦,反正最后不能给你找个麻种的儿媳妇。” 纳西莎稍微皱了皱眉:“德拉科,你怎么还是有这样的偏见?虽然说你父亲表现得不太欣赏那些没有传统传承的麻种巫师,但是那更多是基于社会局势。当时纯血统看不上麻种才是常态,你父亲作为大贵族当然要表现出来。但是现在,随着凤凰社的战胜,麻种巫师的崛起不可阻挡。对于你未来的妻子人选,我和你父亲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只要你幸福就好。” 德拉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小声嘀咕:“我要是真娶个泥巴种,老爸一定会气的把我从马尔福家主的位置上赶下来。”他喝下最后一口薰衣草茶,打个响指,示意家养小精灵收拾桌子,然后起身:“妈妈,我过来之前,爸爸让我带你回家吃午饭。虽然他没说,但我想你俩三天没见,他一定想死你了。” 纳西莎把他的衣服递给他,笑骂道:“小滑头,还敢打趣你爸爸了”虽然她来到法国三天,但是每天晚上都和卢修斯通过双面镜聊天。“不过也该回去了,薰衣草我已经採好了,回去制作也可以。” 德拉科穿上衣服,把手里的文件整理整理:“但是回去之前我要先去一趟对角巷,amy的蛋壳没有了,我得去补充一点,做福灵剂用。” 第3页 纳西莎招手让家养小精灵把她收拾好的装满薰衣草的篮子拿过来:“速速变小”,她吧小篮子放到大衣口袋里:“那么,我和你一起去吧,然后一起回家,给你的爸爸一个惊喜。”说完,她走向了壁炉,等到德拉科也走进去,撒了一把飞路粉:“对角巷。” 他们两个人悠闲地走向卖魔药的商店。然而在行走间,纳西莎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嘶吼:“邪恶的食死徒余孽——去死吧!阿瓦达索命!”纳西莎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一个穿着破烂,举止疯癫的男人举着魔杖,魔杖尖正对着德拉科。一道绿光从那个疯男人的魔杖中发出,直直向德拉科冲去。纳西莎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直接扑向了德拉科,紧紧地抱住他,替他挡住了那道绿光。 “妈妈!妈——除你武器!速速禁锢!恢復如初!癒合如初!”耳畔是德拉科惊慌失措的哭声,还有人群尖叫慌乱的喧闹声。 纳西莎眼前是一片空旷的白色,那种令人目眩的白色让她想起了她与卢修斯结婚那年,卢修斯在马尔福庄园里亲手为她种下的白色水仙花。渐渐地,耳畔德拉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与人群的喧闹声渐渐地淡了。最后闪现在她脑海中的是深深的歉意:今年她可能要爽约了,不能陪在卢修斯身边,和他一起看盛放的水仙花了。 一切归于宁静和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要开这个文呢? 大概是准备最后一次回顾harrypotter时,突然被这几句话所感动。 “马尔福侧眼望了望妻子。她呆呆地目视着前方,脸色和他的一样苍白,长长的金黄色头髮披散在背后,可是在桌子底下,她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握了握马尔福的手腕。马尔福感觉到了她的触摸,便把手伸进长袍,抽出一根魔杖,递给伏地魔。伏地魔把魔杖举到他的红眼睛前面,仔细端详着。” “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根本没有参加战斗,只是大声地唿唤着他们的儿子。 哈利走在桌子之间的通道里,看见马尔福一家三口搂作一团,似乎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应该待在那里,但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们。哈利看见到处都是家人团聚的场面。” 于是突然就很想写写他们的爱情,写写他们的一生。 我们大概都是为人所不耻的邪恶之人吧,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大概就是彼此相爱了。 第一章 风信子 “茜茜,茜茜,起床了。” “茜茜,你再不起床,贝拉就要把你的生日蛋糕吃掉了哦。” “安多米达,你无不无聊。” 纳西莎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的娃娃脸,捲曲的棕发俏皮地别在耳后。 “安...安多米达?”纳西莎还记得安多米达小时候的样子,她迷茫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张口:“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做什么梦,别是睡傻了吧?”纳西莎转过头,看到儿时的贝拉穿着她最喜欢的学院式衬衫和长裤,双手抱胸,半倚在门口,黑色的头髮松散地扎起,垂到一边。 纳西莎不可置信地勐然坐起,“砰”的一声,正好撞到了俯身探向她的安多米达的头顶。 “茜茜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安多米达一边抱怨一边揉着头:“瞧,我的额头都被你撞红了。” 纳西莎却只是呆呆地坐着。她诧异地看向四周,慢慢察觉带头顶有些痛,于是伸出手去揉,却在看到自己稚嫩的双手之时又突然缩回。愣了一下,又慢慢地把手摊在眼前,手心手背翻过来、翻过去,来回地看着。“我,我——” “不会吧,真的睡傻啦?”贝拉皱了皱眉头,她收起浑身惫懒的姿态,走过来摸了摸纳西莎的额头:“没发烧。纳西莎,你怎么了?” “一定是她昨天偷吃了爸爸的酒心巧克力。”安多米达一只手还在揉着头,另一只手却偷偷地去拽贝拉的袖子。她向贝拉告状说:“说好的一起偷吃却没带上我,贝拉你一定要好好罚罚她。” 贝拉动作粗暴实际上却很轻柔地拍开安多米达的手,用眼角余光瞟了安多米达一眼,提醒她:“别揉了。再揉,一会儿头上肿起来了,我看你宴会怎么办。”然后转向纳西莎,微微放缓了语速,耐心地问她:“茜茜,你怎么了?” 纳西莎愣愣地抬起头,视线扫过面前的两个人:“安,安多米达?贝拉?”她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又想起她们三人渐行渐远的一生,慢慢地红了眼眶。 “喂,茜茜,你怎么了?别哭啊!”安多米达有些慌张。 “纳西莎,你那里不舒服,说话!”贝拉也是语气焦急地说。 纳西莎只是用手背擦着眼泪。她摇着头,心里说不明白是委屈还是悲伤、亦或是对命运的怨恨或者可以及时改变这一切的喜悦。这种复杂的心情在她的母亲布莱克夫人闻声而来时达到顶峰,从把脸藏到手背后面的微微啜泣变为扑到母亲怀里嚎啕大哭,怎么也止不住。 纳西莎·布莱克五岁的生日,是在她的家人们手忙脚乱地哄她别哭中开始的。 之后的宴会便很是中规中矩。 第4页 因为纳西莎·布莱克已经年满五周岁,按照传统,这是纯血家族的孩子第一次面对公众、被展示给其他家族的时刻。 纳西莎牵着母亲的手,慢慢地走到宴会中央,她的身后跟着她的父亲、贝拉和安多米达。 在耀眼的水晶灯的灯光下,纳西莎按照礼节向各位来宾行礼致敬。这便意味着她正式成为可以代表布莱克家族的一员,不再是可能早夭的孩童。 之后便是熟悉的掌声,称赞声,祝贺声,还混杂着嫉妒或者讨好的语句——等等她作为马尔福夫人已经耳熟能详的内容。纳西莎只是乖巧地站在一边,她这个举动倒反而获得了几位夫人的侧目,称赞的语句也有了几分真诚。 纳西莎的父亲先是发表了一段祝词,等到致辞结束,便宣布舞会开始。她的母亲弯下腰对她们三人轻声说:“去找你们小伙伴玩去吧。”纳西莎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多米达最是兴奋。她们的母亲刚刚嘱託完,转眼间她就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去了;贝拉还稍微端着些长姐的架子。她看了看纳西莎,对她指了指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孩子:“你去认识一下新伙伴吧。”说完,随手轻轻拍了拍纳西莎的头,转身走向属于她的小团体——几乎是由和她同龄、将会在同一年上霍格沃茨的纯血家族的孩子组成——和他们攀谈了起来。 纳西莎不记得在她五岁的生日宴会上发生过什么事,她也并不想和那些真·五六岁的孩子们打成一片,于是趁着大人不注意,她悄悄地熘出了宴会会场。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高高地挂在那里,就像是一面镜子。 纳西莎想到了花园里的那个希腊喷泉,在那里,池水会倒映出第二个属于地上的月亮。两个月亮交相辉映,一定会很好看。 所以她偷偷地,熘到了花园中心的希腊喷泉处。 然而到了喷泉那里,她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在百无聊赖地向喷泉的水池里抛着树叶。 那个孩子有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铂金色短髮,小大人似的穿着精緻的白西装与黑皮鞋。这熟悉的样貌让纳西莎不由自主想到了小龙小的时候:“德拉科?”她脱口而出。 那孩子转过身,银灰色的眼眸冷冷的望过来。 他的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质。与这个孩子相比,德拉科的瞳色遗传了她的蓝色,从而显现出一种海洋深处的灰蓝色;而且德拉科的眼睛遗传了她的杏眼,比起这孩子狭长凌厉又显有点妩媚的眼睛要更圆一些;两个人的气势更是不同,她的小龙在这个年纪还只会向她撒娇,绝对没有这个孩子那样沉稳的气质。但是这个孩子与德拉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感谢马尔福家强大的基因,所以在这里的孩子应该是——“卢修...马尔福?” 纳西莎本能地喊出他的名字,却在意识到他们还未相识时硬生生地把名字换成了姓氏,语气也由肯定句转成了疑问句。 那孩子眯了眯眼睛,审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纳西莎·布莱克小姐。”他用的是陈述的语句,语气中很是确定。 随即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纳西莎面前,扬起下巴,伸出手:“我是马尔福,卢修斯·马尔福,你可以叫我卢修斯。” 纳西莎微微愣了一下。卢修斯现在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她记忆中的那种丝滑又略显高傲的咏嘆调。反而因为他现在是个幼童的缘故,声音里微微带着一点奶音,像极了小时候面对宴会却故作镇定的小龙。 想来也是,卢修斯现在不过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再怎么比同龄人成熟,也改不了他很年幼的事实。 纳西莎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把手伸出去,握了握他伸出的手:“我是纳西莎·布莱克,你可以叫我纳西莎。很高兴认识你,卢修斯。” 晚风轻轻地拂过面颊,带来一丝寒意。两个人互相认识完,就陷入了沉默。 纳西莎本是希望躲着喧闹的人群,找个稍微僻静的地方透透气。而卢修斯...纳西莎侧过脸看了看卢修斯的神情。 他抿着唇,直直地盯着水池中漂着的树叶,眉头微微地蹙起。 纳西莎向下瞟了一眼他的手。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攥成拳,看样子是用了几分力。他右手的拇指在其他四指的指节来回地抚摸着——这是卢修斯有烦心事的表现。 他的这一个小习惯和成年时一模一样,纳西莎心想。只不过成年的他会习惯性握着蛇头杖,所以拇指会下意识地来回抚摸魔杖上的蛇头。 “你怎么了,”沉默了一会儿,纳西莎率先打破了寂静:“卢修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卢修斯走神地盯着他面前的池水,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没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却流露出一丝脆弱与无助。 纳西莎习惯性地伸手抱住他,想给他一些安慰。但是她刚刚抱上去,才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她的丈夫,他们现在还吃是刚刚见面的陌生人。 纳西莎感觉到手下的躯体僵硬了一下,显然是不习惯于与人如此亲密地接触,但是她却没有松手,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我现在生理年龄只有五岁,即使失礼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第5页 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卢修斯的背部,就像耐心地哄着年幼时生闷气的小龙。她轻柔地在他耳畔低声哼唱:“没事了,没事了,不伤心呀。” 卢修斯的背部随着纳西莎的哼唱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他微微地扭动几下,却没强硬地挣脱纳西莎的拥抱:“纳,纳西莎...” 慢慢地,他嘆了一口气:“纳西莎,你说,我们死亡之后会去哪里?” 纳西莎被他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卢修斯在这么小的年龄就已经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了。 然后,她又听到了卢修斯有些犹豫的声音:“纳西莎...我的母亲...现在身体不太好了,我很担心。” 马尔福夫人?阿布拉克萨斯的妻子? 上一世,纳西莎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更是没有听到过任何人提起过她。就好像这个人被干净利落地从所有人记忆中抹去,又像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一个秘密。 纳西莎对卢修斯的长辈仅存的印象只有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因为是他确定下来她和卢修斯的婚事。 外界对阿布拉克萨斯的评价并不是十分美好。传言他生性浪荡,贪图享乐。 即使他是卢修斯唯一的长辈,但是他离世得太早了。纳西莎也仅仅只和他见过几面,而且几乎都是她父亲在与他交谈。但就在这能记清的、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阿布拉克萨斯身边的女伴从来没有重复过,这倒是真的。 纳西莎一直以为,卢修斯的母亲是生下卢修斯后就难产而亡,所以大家在提起她时才会讳莫如深。然而此时,听卢修斯的语气,马尔福夫人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最近才身体不太好? 纳西莎不曾学过医术,她不知道怎么能挽救马尔福夫人的生命。而且,马尔福家族一直也是一个传承已久的大家族,财力物力都不缺,然而能让卢修斯这么说,一定是所有方法都试过了。纳西莎心里沉了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轻轻开口:“会变成星星的,卢修斯。” 卢修斯抬起头,月光下,他的眼睛有些水润,不知道刚刚有没有哭。 纳西莎退开一点,却依旧搂着他的肩膀,直视着他银灰色的眼睛:“我相信,人们过世之后,会变成星星的。他们会在天空中注视着我们,为我们祈祷,给与我们祝福。”她想起了她的小龙,以及上一世被她留在身后的卢修斯,“想想那些拥有执念的人化作的幽灵,我们的家人虽然执念没有那么深,但也总是牵挂着我们,所以,即使离世,他们也会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然后,仿佛是为了让卢修斯更加信服,她补充道:“布莱克家族一直都有这种说法,所以我们家族的人多以星座来命名,如果有人离世,想起那个人时,我们就会抬头看看那个星座。他们就在天上,一直保佑着我们。” 卢修斯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下来,不知道想到些什么,他的表情带着些无奈与自嘲:“我的母亲大概是不愿的,毕竟......我居然还会为她伤心...”他闭了闭眼睛,用轻到纳西莎几乎听不见的语气说:“但是,她是我的母亲啊。”他嘆了一口气,收敛了情绪,转向纳西莎:“谢谢你,纳西莎。”他的语气有几分真诚与认真:“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最近有些不方便,但是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到马尔福庄园作客?” 纳西莎向他笑了笑,金色的头髮反映着盈盈的月光:“当然。” 第二章 满天星 宴会结束之后,纳西莎和卢修斯是在花园里被人找到的。 阿布拉克萨斯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还惊讶地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纳西莎,转过头对随后跟来的纳西莎的父亲说:“西格纳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卢克和同龄人这么聊的来,正巧我们两家渊源也比较深厚,他们两个年纪也相仿,不如布莱克家和马尔福家联个姻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把胳膊搭在西格纳斯·布莱克的肩头。 西格纳斯挥手拍开了他的手:“去去去,阿布,别在我女儿的生日宴会上说这些,况且我女儿才五岁,你就想预定了?等过两年再说吧。” 被拍开手的阿布拉克萨斯也不在意,耸耸肩,招唿卢修斯到他身边:“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下周我在马尔福庄园举办的鑑赏酒会,你可一定要来参加。带上你的那三个宝贝女儿也行,正好给卢修斯做个伴。” “好的好的。”西格纳斯沖他们挥挥手。卢修斯向布莱克先生致礼,然后对着纳西莎点了点头,纳西莎也赶紧向马尔福父子还礼。“门托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握着门钥匙,带着卢修斯消失在原地。 “纳西莎,你这孩子,怎么不穿大衣就到外面来了?现在还未到春天,小心受凉。”纳西莎的母亲也随后赶到,手里拿了一个红狐狸皮的披风,忙着给纳西莎披在身上。 纳西莎打了个喷嚏,这才意识到她只穿了个小礼服就到花园里了。刚刚安慰卢修斯时和他抱在一起,倒是没觉得冷,现在冷气争先恐后向她涌来。她搓了搓手臂,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所以纳西莎的五岁生日,是由她受凉发烧,卧床好几天,灌了好几大瓶魔药而结束的。 马尔福夫人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事实上,就在纳西莎的生日宴的几天之后,西格纳斯就收到了马尔福家族举办葬礼的邀请函。 第6页 纳西莎的病还没完全痊癒,但是她一个劲地央求母亲,最终让她母亲同意了带着她一起去参加葬礼。 马尔福庄园和纳西莎记忆中的样子差别不大,只是装饰的样式更加陈旧和古典——卢修斯和她结婚前曾把马尔福庄园内部重新翻修了一遍,但是建筑数量却没增加。 纳西莎穿着黑色的裙子,拉着母亲的手,走在贝拉和安多米达的身侧。由家养小精灵通报后,她看见从屋子里走出来迎接他们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她的父亲快走几步迎上前去:“阿布!” 阿布拉克萨斯也亲切地招唿她的父亲:“西格纳斯,你来了。”纳西莎在他的神情中没看到多少悲伤,再听他接下来的话,感觉他倒是对于原定的酒会改成葬礼有几分不满:“本来我打算这个星期办酒会来着,我从北边的高原妖精手里得到了几瓶据说是亚瑟王时代传下来的酒,没想到,真不凑巧。” “你...还好吧?”她的父亲也是察觉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状态,却不能直接问他伤不伤心。 “没事啊。”阿布拉克萨斯无所谓地说。然后他压低了声音:“你也知道,我们是纯粹的家族联姻,她心里一直有别人,我和她一点也不亲近。”他的表情浮现几分阴狠:“那个女人最后死在马尔福庄园,以马尔福夫人的名义举办葬礼,都是看在她生了卢修斯的份上。”随即他又转变了表情,有些认真地说:“所以我希望卢修斯能像你和德鲁埃拉一样,从小就培养感情。” 西格纳斯回头瞟了一眼纳西莎,又看了看安多米达和贝拉,倒是没有否认:“卢修斯呢?” 阿布拉克萨斯扬了扬眉:“在他母亲的灵堂那边吧,那孩子倒是心软。他母亲做过的那些荒唐事他也不是不知道。看来,等到他接受继承人教育时,我得让他好好见见血。”他一边说着,一边引领着布莱克一家人走进灵堂。 灵堂是由马尔福主宅边上的一间会客厅改成的,并不是很大,所以看出来阿布拉克萨斯也没有很重视这位马尔福夫人的葬礼。但是礼节上的事都做全了,洁白的花簇,金银的器具,厚重的挂饰,马尔福的家徽,看起来还是给这位马尔福夫人保有一丝颜面。 纳西莎悄悄扫了一眼来宾,不是很多,要么是马尔福家的从属家族,比如克拉布家族和高尔家族,要么是与阿布拉克萨斯交好的纯血家族,比如说她们家以及帕金森家。纳西莎瞟到卢修斯正坐在灵堂的前面,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好不好。 葬礼开始了,由祭司奏响礼乐,忽然,一个家养小精灵“砰”出现在阿布拉克萨斯身边,俯身恭敬地向他耳语了几句。纳西莎看到阿布拉克萨斯皱了皱眉头,起身,向祭司示意:“仪式暂停。”说完,就匆匆向门口走去。 纳西莎的父亲西格纳斯也急忙追过去:“怎么了?阿布,出什么事了” “汤姆来了。”纳西莎看到阿布拉克萨斯抿了抿嘴,做出一个苦笑。 “里德尔?”西格纳斯也皱了皱眉,“他和他的手下不是最近在爱丁堡那边风头正胜吗?你给他也发信函通知了?“ 阿布拉克萨斯摇摇头,却也没再接话,大步向会客厅的门走去。 还没等到阿布拉克萨斯走到门口,会客厅的大门“砰”的一声开了。走进来五个穿着明显与英国南部天气不符的的厚重衣服的人。 为首的那个青年一身黑色却又华丽的巫师袍,衣服上镶着黑宝石,用黑线绣着暗纹,显得低调又不失高贵。后面整齐地跟着四个一身黑衣、遮住面容的人,手持魔杖,垂首恭敬地跟在他的后面。 与相对低调的穿着相反,那青年周身散发着狂妄的气场。一进门,抬着头用轻蔑的目光斜视了一遍会客厅的众人,然后用低沉的嗓音喧宾夺主道:“哟,阿布,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不邀请我?” 纳西莎的身体在那个人出现时就僵硬了,她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冷汗一点点从头上冒出。 虽然不是记忆中的丑陋样子,但是那双充满侵略性视线的红眸,以及周身狂妄强势的气场,让她无比肯定,是他—— “汤姆。”阿布拉克萨斯摆出一副亲切地假笑:“好久不见...” 那个青年人很明显的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打断阿布拉克萨斯的话:“我改名了,你应该知道。”他随手挥了挥魔杖,空气中萤光的微尘变换成血红色的‘lord voldemort’,随后又消散。“没有下次。”他警告似的说。 气氛冷凝了下来,没有人发出声响。那个青年人好像是故意来破坏葬礼的,带着一身挑事的气息。灵堂的温度让人感觉越来越低,危险与战意一触即发。 眼看着现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纳西莎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起身,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那么请问,voldemort先生现在是想要...?” 被称为voldemort的青年把视线转向西格纳斯,扬起了一抹假笑:“瞧瞧,这不是老朋友吗?布莱克家主。”随即他又看回阿布拉克萨斯,左右扫了一下整个灵堂:“我当然是来拜祭马尔福夫人。不过这礼堂有些寒酸了,我远道而来,又没带什么祭品,不如为这个礼堂做一些小小的改变,聊表心意。” 第7页 说完,他挥动魔杖,大量的魔力与魔压一起涌出。灵堂中的一切事物接触到魔力,纷纷发生变化。白色的轻纱帘幕变成候厚重带有金色华丽花纹的帷幔,洁白的百合和雏菊变大红色带着尖锐骨刺的玫瑰,水晶的吊灯也变成装饰繁杂、古典优雅的银烛台——如果说刚才的布置是纯洁的天国序曲,那么现在就是暗夜永生的奢华。 “天啊!”纳西莎听到贝拉脱口而出的惊唿,她顾不上心中的恐惧感,急忙转过头,却看见贝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施展魔法,眼神里满满是憧憬与狂热。 看到改造的差不多了,voldemort放下魔杖,以漫不经心的口气说:“既然我的‘心意’送到了,那么我就不停留了。”他转向阿布拉克萨斯,语气与神态没有一丝真诚,“请节哀。” 说完,他就转身,甩了下巫师袍,十分强横地吩咐手下:“回到来时的地方。”还没等到他的手下回復,他就用幻影移形离开了。他的手下纷纷回答完‘是’,也在他之后,用幻影移形,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阿布拉克萨斯盯着voldemort消失的地方,凝视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对已经吓呆了的祭司说:“仪式继续。”那祭司下意识地点点头,手中的魔杖抖了又抖,试了几遍才终于继续响起乐声。 阿布拉克萨斯在西格纳斯身旁坐下。西格纳斯迫不及待地压低着声问阿布拉克萨斯:“那个里德尔最近势头可不小,你有他近期的消息吗?” 阿布拉克萨斯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神情,他显得很凝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葬礼过后我让家养小精灵带你到书房,我们在那里见面。” 之后的葬礼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也没再出现什么意外。 葬礼之后,不管每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们都纷纷都表达出他们最诚挚的哀悼,就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葬礼开始时发生的那件事。 在这种贵族生活中,戴上假面是常态,纳西莎心想。每个人的面孔都隐藏在面具之后,面具之前的脸,嬉笑怒骂,一切皆是为了利益。 第三章 月见草 葬礼过后,人群逐渐离开。 西格纳斯跟随着阿布拉克萨斯去了马尔福庄园的书房。本来布莱克夫人德鲁埃拉准备带纳西莎她们三姐妹提前离开,却被阿布拉克萨斯拦了下来:“布莱克夫人,三位布莱克小姐还从未参观过马尔福庄园吧。正巧,趁这个机会,让她们在这个庄园里逛一逛,我让家养小精灵跟在她们后面,照顾她们。您就在茶室稍微歇息一下,品评一下那些航海的船队带回来的新品种的红茶。也算给我做个参考,看看这批红茶适不适合你们这些夫人的品味。” 德鲁埃拉同意了。阿布拉克萨斯挥挥魔杖,叫来四个家养小精灵。“你,带着布莱克夫人去茶室,把最近我得到的新的大吉岭红茶给夫人准备好,然后上些精美的茶点。”他对其中一个家养小精灵说。 那个家养小精灵恭敬地弯了弯腰,然后走向德鲁埃拉身前给她带路。 阿布拉克萨斯又看向另外三个家养小精灵:“你们三个带着三位布莱克小姐在庄园里逛逛。”然后他稍微压低了声音吩咐:“去看看卢修斯在哪儿。”三个家养小精灵也是恭敬地应了,分别到了贝拉,安多米达和纳西莎身前。 三个家养小精灵分别来到布莱克三姐妹身侧时,还未等他们开口,安多米达就迫不及待地指挥跟随她的家养小精灵:“我听说马尔福庄园新养了一批从印度带来到蓝孔雀,我要去看孔雀。”那个家养小精灵顺从地说是,然后带着她离开了。 贝拉身侧的家养小精灵恭敬地对她说:“尊敬的布莱克小姐,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若是没有,我带您整体参观一下马尔福庄园。”贝拉扬了扬下巴,不可否致,在她的家养小精灵的引导下,跟了上去。 纳西莎身边的家养小精灵也说了同种的话。但是纳西莎想了想,对家养小精灵说:“带我去马尔福庄园的祈祷室吧。”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太武断了,毕竟她应该不清楚马尔福庄园的构造,于是补充道:“如果马尔福庄园有这样的地方的话。” 那个家养小精灵点了点头:“好的,布莱克小姐,请和我来。” 马尔福庄园的祈祷室位于主宅的最顶层的一个尖塔。 巫师们虽然不信仰上帝,但是他们信仰梅林。传统一些的巫师家庭基本都会设立这样的一个祈祷的地方,或是祈求家庭昌盛、团员安康,或是祝愿已经逝去的亲人们一切安好、魂归阿瓦隆、待到百年之后重新相见。 纳西莎沿着螺旋的楼梯,一圈一圈走到塔顶。楼梯两侧,布满了彩绘的玻璃窗,在日光下,折射出明丽的色彩。 纳西莎推开厚重的木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屋里的人听到声音仓促抬起头,阳光透过尖塔顶部的彩绘玻璃照到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果然在这里,纳西莎心想。 她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卢修斯的面容,发现并没有哭过的痕迹,也没有明显的黑眼圈。她心中的担忧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纳西莎?”卢修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8页 “我父亲和马尔福伯父去书房讨论事情,我想着到祈祷室为马尔福夫人祈福,就让家养小精灵带我来到了这里。”纳西莎说着,走进那间房间,坐在了卢修斯身边。 卢修斯盯着祭台边银色烛台上的纹饰,没接话。纳西莎也只是坐在他的旁边,静静地陪着他。 良久之后,纳西莎手合十,正准备真正为马尔福夫人祈福时,卢修斯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念祈愿的咒文。纳西莎疑惑地看向他,卢修斯却没有移开视线,还是一直看着祭台的方向。微风吹过,那烛火随着风微微闪了闪。“你不用为她做这些事情。”卢修斯说:“她不值得。” 纳西莎没有反驳,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陪伴着卢修斯。 卢修斯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的母亲,是德国纯血家族腓特烈家主的小女儿。当初格林德沃在德国崛起,腓特烈家族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成为格林德沃手下的主要信徒之一。但是后来,格林德沃战败被囚于纽蒙迦德塔,我的祖父仓促之下促成我父母的联姻,试图藉助马尔福家族的力量为腓特烈家脱罪。但没想到,祖父在一次出行时被其他的的信徒所杀,失去了家主的腓特烈家族根本抵抗不过其他家族的窥探,被瓜分殆尽。 “腓特烈家族灭亡的时候,我母亲正怀着我。父亲为了保护她,封闭了马尔福庄园,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等到我出生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母亲知道这些事时,世界上已经没有了腓特烈家族。 “马尔福家作为腓特烈家族的姻亲,帮助腓特烈家族夺回了众多资产,然而却因为腓特烈家族已经没有了任何继承人了,所以我父亲把这些资产都整理好,准备待我母亲修养好身体,交到她的手上。 “然而我的母亲却听信她曾经的僕人的挑拨,固执地认为马尔福家也参与了灭亡腓特烈家族。她一点也不相信我的父亲,更是在我的父亲交给她马尔福家从其他家族手中夺来的腓特烈家族遗产时怀恨在心,认为这就是马尔福家参与灭亡腓特烈家族的证据。 “她想要报復我父亲,于是明目张胆地收养情人,给马尔福家抹黑。我父亲警告过她多次,她依旧不知悔改。直到我两岁时,她准备和她的情夫私奔,正好被我父亲抓到。她把我当作人质威胁我父亲,在想要杀死我时,马尔福庄园的血缘保护魔法保护了我。我父亲震怒,当场杀了她的情夫,废了她的魔力,把她软禁于她自己的房间。” 卢修斯讽刺地笑了笑:“我长到这么大,只与她见过几面。印象里,她从来视我于无物。我记得她唯一和我说过的一句话,就是在我刚刚记事想找妈妈时,她对我说:‘离我远点。’”然后他又开始沉默。 纳西莎没有接话,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她知道,卢修斯只是想有一个倾诉者。和她不一样,他再怎么成熟,现在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失去了母亲,父亲又整日不回家,内心一定是不安的。 上一世,她从来不知道他曾经经歷过这样的事。她为他感到心疼,又暗自为自己上一世的失职感到自责。 又过了一阵,卢修斯转过头,看向她:“所以,纳西莎?......也许我可以叫你茜茜?”看到纳西莎点头之后,他绽放出两人见面后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属于六岁孩子的灿烂的笑容:“所以我真高兴认识你,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和跟随在我后面、没有一点自己主见的克拉布以及蠢笨的高尔都不一样。茜茜,和你在一起我真开心。”接着,他把视线移到纳西莎的头髮上,用手轻轻拽了拽,又摸了摸:“第一次见面就想告诉你,茜茜,你的头髮真好看。”纳西莎的发色是布莱克家族少有的金色,带着蓬松的自然卷,远远看去,感觉把她衬成一个大号的洋娃娃。 卢修斯的视线又转向她的脸庞:“离你近一些才发现,你的眼睛也很美。”卢修斯赞嘆道。他的脸庞缓缓贴近纳西莎的脸庞,银灰色的眼睛正对着纳西莎的蓝眼睛,纳西莎可以看见他的瞳孔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她。“就像最纯净的蓝宝石。” 纳西莎明知道他只是陈述他的感受,却依然红了红脸,身体微微向后躲了躲。卢修斯察觉到纳西莎的动作,愣了一秒,才意识到他们两人现在离的又多么近。他逃避似的起身,又向旁边走了两步,视线移到一遍,轻咳了两下。 气氛突然有一丝尴尬。 纳西莎看了看卢修斯,没有错过他苍白的脸上的红晕。她善解人意地起身,准备对卢修斯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 突然,‘砰’的一声,那个带着纳西莎上到祈祷室的家养小精灵出现了,他先是对纳西莎行了个礼:“布莱克小姐。”然后又转向卢修斯,深鞠一躬:“少爷。”接着又对纳西莎说:“布莱克先生已经和主人商谈完毕,他现在让我带着您回到会客室。” 纳西莎点了点头:“好的。”她看向卢修斯,自然地笑了笑:“那卢修斯,我应该回家了。我想爸爸妈妈已经在会客厅等着我了。” 卢修斯这时也缓了过来,他上前两步,吩咐那个家养小精灵:“你先下去吧,我带着纳西莎去会客厅。”那个家养小精灵顺从地有鞠了一躬,“砰”的一声消失了。 第9页 “那么,我们走吧。”卢修斯推开祈祷室的木门,微微侧了侧头,示意纳西莎先走。 塔顶的楼梯还是有些陡峭,纳西莎上来的时候还好,下去的时候就走得很困难。 卢修斯看到了她的情况,快走了两步,走到她的前面,拉住纳西莎的手:“我扶着你,别怕。” “谢谢你,卢修斯。”纳西莎有一点诧异,虽然上辈子卢修斯一直是这样贴心,但是这辈子对于卢修斯而言,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卢克。”卢修斯轻声说。他走在前面,纳西莎看不见他的表情:“茜茜,你可以叫我卢克。” “好的,卢...卢克。”纳西莎轻声回答道。她感受到在她说完,卢修斯握着她手的力量微微加大。他一定是害羞了,纳西莎心想,没想到卢修斯小的时候这么容易害羞。 “如果我以后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像我母亲这样。我会很疼很疼他或者她。我会尽量陪着那个孩子,亲自教导。”快到楼梯尽头的时候,纳西莎听到卢修斯的低语。 你会的,纳西莎的心里一片柔软,她想起了德拉科小的时候。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父亲,纳西莎想。 第四章 紫罗兰 时光转瞬即逝,自马尔福夫人去世已有三年。 这两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voldemort的势力进一步扩大,追随者们开始称唿他为‘黑暗公爵’,纯血家庭之间暗暗流传他是斯莱特林的后人;比如布莱克三姐妹中的大姐贝拉特里克斯到了该上霍格沃茨的年龄,顺理成章地被斯莱特林学院录取;又比如纳西莎最小的堂弟,雷古勒斯·布莱克出生了。 卢修斯在今年上半年正式开始了家族继承人训练。 阿布拉克萨斯给卢修斯的试炼可不像卢修斯训练德拉科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段时间里,几乎卢修斯给纳西莎写的每一封信都在抱怨他的训练。 “亲爱的茜茜,我觉得我的父亲可能理解错了什么,他把我一个人关在一间装满德比郡小精灵的房间里,让我把这些小精灵抓回笼子。梅琳的臭袜子,那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茜茜,你知道生髮药剂有多么噁心!老鼠的尾巴!那竟然也是原材料之一!我敢打赌,我父亲让我制作这种魔药就是为了告诉我不知道成分的魔药不要随便乱喝。顺便说一下,茜茜,我以后一定要与一个精通魔药学的人交好。我受够了那些粘唿唿、软趴趴的东西,更不要说还要用魔杖在里面搅拌!!!我发誓,除了魔药课,以后别想让我碰那些噁心的东西。什么鼻涕虫啊,蚂蝗啊,水蛭汁啊。当是我父亲把这些魔药材料交给我时,他可是一直用的漂浮咒,别说是手,就是魔杖,都没有接触到这些东西一分一毫......” “贵族的礼仪真的不是人学的。茜茜,你们女孩子也是要讲究这么多的吗?我觉得我面部的肌肉已经训练得失去知觉了,父亲他是怎么做到游刃有余地处理笑容和严肃之间的转换的啊?不过好消息是,父亲说,等这一段训练结束,下一段训练开始之前,我可以邀请你到马尔福庄园小住,你愿意吗?......” “亲爱的茜茜,这周的训练内容是去摩洛哥的沙漠里採集月光草。但是父亲他除了魔杖,什!么!东!西!都!没!给!我!茜茜,我觉得我是等不到与你见面了。一定不许忘了我,不然我即使化作幽灵都不会放过你......” “咚咚咚,”纳西莎抬起头,看见客厅窗外又是那只熟悉的花斑雀鹰。它用嘴敲着窗子,爪子里抓着一封带有熟悉的大写‘m’花纹火漆的信。 纳西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放那只雀鹰进入房间。 那只雀鹰进了房间后,也不着急把信给纳西莎,反而伸头蹭了蹭纳西莎的手,沖她叫了两声,然后才把信扔到桌子上。 “好的,好的,真乖。给你拿吃的去。”纳西莎用手摸了摸那只花斑雀鹰的羽毛,从头撸到尾巴,把毛都梳顺了,得到那只雀鹰感激的轻鸣。 当纳西莎去壁橱里拿肉干时,安多米达走进了屋内,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封信。她走上前,拿起那封信:“瞧瞧,我们的小‘妹夫’又给我们的妹妹寄信啦。安多米达转过头,向在她之后走进客厅的贝拉特里克斯扬了扬手里的信。 马尔福夫人葬礼那天,卢修斯送纳西莎到会客厅的过程中,正好与迎面走来寻找贝拉三姐妹的西格纳斯·布莱克以及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撞上。那时卢修斯还牵着纳西莎的手,被阿布拉克萨斯抓了个正着。 “瞧瞧,我说什么?”阿布拉克萨斯似笑非笑地回头,对着西格纳斯说:“你们布莱克家的女儿註定会有一个嫁到我们家,我们两家强强联合,多好。你也知道刚刚我和你说的汤姆,他的野心可不小啊。”然后他弯下腰,笑得一脸灿烂,用诱拐的语气对纳西莎说:“你是叫纳西莎是吗?告诉叔叔,以后想不想到嫁给你身边的这个小哥哥啊?嫁给他 ,你就可以天天和他一起玩了呦。而且这么大的马尔福庄园,你想去哪里玩,小哥哥都会带你去;想吃什么,小哥哥也会吩咐家养小精灵给你准备。所以,来,告诉叔叔,以后想不想嫁入马尔福家啊?” 西格纳斯听到阿布拉克萨斯说的话,翻了个白眼:“马尔福,为了拐我的女儿,你连蒙带骗,可真是‘辛苦’你了啊。连小孩子你都...”他还没说完,就听到纳西莎大声说的:“我愿意。” 第10页 西格纳斯一下子卡住了,想要说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即使是阿布拉克萨斯都为纳西莎大胆的发言感到微微吃惊。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 纳西莎感觉到卢修斯的手松了松,在犹豫要不要放开,但却一直迟疑,一直没有放开。她没看卢修斯的表情,却暗地里反手握住他的手,抬头看着她爸爸、以及弯下腰正哄骗她的马尔福伯父,大声地又重复了一边:“我愿意嫁给卢修斯。” 这一下,两位大贵族好像反应过来了。阿布拉克萨斯笑弯了眼睛,比刚才的灿烂笑容多了几分真心,他摸了摸纳西莎的头髮,对她说:“好孩子。”转身又对西格纳斯摊摊手:“这下你没办法拒绝了吧,我亲爱的西格纳斯。看,孩子们都愿意呢。” 西格纳斯·布莱克皱了皱眉,转身看向了纳西莎和卢修斯:“这可说不准,没准只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女儿一头热呢。” “我...我也愿意,”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卢修斯说话了,他看向西格纳斯,眼神很认真,“如果以后马尔福庄园需要一位女主人的话,我也希望那是纳西莎,我很喜欢纳西莎。和纳西莎在一起,我很开心。”纳西莎感觉到他的手又握了回来。 西格纳斯还想说什么,却在瞄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时顿住了。最后,他微微嘆了一口气,还是松了口:“那就先让他们相互联络吧,不要放出我们两家联姻的消息。如果他们两个在长大之后还这么想的话,就联姻吧。” 于是,虽然外界不清楚,布莱克家的人还是知道纳西莎和她的‘小未婚夫’的。 为此,安多米达没少打趣纳西莎,总是缠着她向她询问‘泡男孩子’的秘籍。然后在纳西莎终于受不了她的纠缠准备给她编个故事时,双双收穫路过的贝拉的白眼一枚。 贝拉现在已经是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一年级新生了。 自从在马尔福夫人的葬礼上认识了那位‘黑暗公爵’,贝拉愈发痴迷高深华丽的魔法,而且多数这样的魔法都是属于黑魔法范围内的。她现在看纳西莎和安多米达二人,就像看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带着一种属于成年人的居高临下和不自觉的轻蔑。 这两年,voldemort 的势力越做越大,暗暗有想要成为纯血家族的统领的趋势。纳西莎的父亲西格纳斯对这件事不予否致,按照布莱克家的传统观念,他本来就反对麻瓜种巫师进入巫师界,况且voldemort的势力扩大,打着‘纯血至上’的旗号,对于他们这些老牌的纯血家族是有好处的,所以西格纳斯虽然不追随那些人,但也相应地站到了‘纯血’的这一队里。 纳西莎的沃尔布加姑妈倒是对voldemort赞嘆有加。“不是我说,西格纳斯,”纳西莎曾经听到沃尔布加姑妈这样劝说他父亲。“voldemort是一个多么出色的纯血巫师啊。听听,‘驱逐麻种’,他所描绘的世界多么美好。你不是还和他是同届的同学吗,所以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他的优秀啊?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觉得他有那个能力,能带着我们布莱克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时代。所以我们布莱克家为什么不先给他些帮助?反正我听说莱斯特兰奇家已经向他伸出橄榄枝了——但要我看,与其说莱斯特兰奇家族给他援手,不如说莱斯特兰奇家族对他投诚了。那个人就是有那种成为‘领袖’的气魄,所以我们布莱克家族也不能落后,趁早交好这样的人,才会给我们家族带来更大的利益。” 西格纳斯·布莱克却没有立刻贊同沃尔布加的话。“虽然不是很熟,但是里德尔这个人我在学生时代时还是知道一些的。他的野心可不止于和我们这些纯血家族‘联合’。阿布拉克萨斯上学时和他走的很近,但是阿布也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们都想再等等。在里德尔还打着‘纯血’的旗号时,我们先在旁观望,甚至给他帮助;等他想转变口号时,我们就可以‘取而代之’。他即使再厉害,也只是一个独立的巫师,没有家族的帮持,是很难抵抗我们这些家族的控制的。” 沃尔布加·布莱克不是很贊同地撇撇嘴,但也没有再接话。她一向是了解她这个兄弟的,西格纳斯可是把布莱克家的固执继承了十成十。但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旁人可就不知道了。 当时纳西莎在书房门外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很是焦急,她想和她的父亲讲她所经歷的事情,于是她匆匆推开门,得到了书房内两人惊异的注视。 “父亲!我 ... 我 ....”纳西莎张了张嘴,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说不出来一句关于‘未来’事情的话语。 西格纳斯·布莱克皱起了眉头,瞪向纳西莎:“纳西莎,你的礼仪呢?还有,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出去。” 纳西莎没有注意到她父亲严厉的话语,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无法说出口的恐惧和慌张。“我....我想说....我...”纳西莎脸色苍白,用手去摸脖子,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纳西莎!”西格纳斯见到纳西莎没有理会他的话,微微有些生气,提高了嗓门,喝道:“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纳西莎这才惊觉,她突然抬头,目光突兀地望向她的父亲。她发现自己的视线渐渐有些模煳,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流泪了。她觉得自己既狼狈又慌乱,思绪也乱糟糟地理不清,脑中嗡嗡作响。她并不想让亲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于是急忙向她的父亲和姑妈见礼,然后转身跌跌撞撞地逃跑似的离开了书房。 第11页 当西格纳斯看到她哭时,他的眉毛又拧了起来,与之前的生气不同,这次是带着些担忧。他在反思他之前说过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之后看见纳西莎没说话,行了礼后转身逃走,他不自觉地起身,想要叫住纳西莎,却发现她已经跑出书房了。 “这孩子...”西格纳斯重重地重新坐下,嘆了一口气,眉头的结并没有打开。“是不是我太严厉了?”他问沃尔布加。 “小孩子嘛。”沃尔布加安慰他:“哭哭闹闹常有的事儿,回头就忘了。我家的那两个小子也经常哭闹。雷古勒斯还好,刚会说话。西里斯简直就像一颗刚从地里揪出来的曼德拉草,要是有什么不顺着他的事儿,他就像那爆炸的坩埚,立刻就能给你哭出来,而且边哭边在地上打滚,怎么哄也哄不好。上次还是他父亲妥协,带他去对角巷玩了一圈,买了一个的三头犬玩偶才哄好的。所以说,你们家是三个女儿,有多省心。” “但愿吧。”西格纳斯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波斯菊 命运是早已被註定的、无法更改的吗? 希腊神话中有修剪着命运丝线的三女神,北欧传说中有诺恩斯,就连亚瑟王的命运也早早被梅林看透。然而面对命运,属于希腊的女神沉默地纺织着手中的命运线,北欧的仙灵无法躲过诸神的黄昏;而面对註定毁灭的大不列颠,梅林难过却无可奈何,只能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发出一声轻喟。 纳西莎从来不是宿命论者。巫师界的占卜学她从来不屑一顾。但是在当她发现自己无法告知其他人未来将要发生的灾难时,绝望一下子席捲了她的整个世界。她不禁想,自己重来一次,也是只能看着布莱克家覆灭,卢修斯颓废,她的小龙在绝望中挣扎吗? 不,绝对不可以。 这一次,即使拼上性命,她也要让布莱克家继续存在下去,让卢修斯不曾经受折磨,让她的小龙永远骄傲快乐。纳西莎暗自决定。 1963年,冬。 这一年对于布莱克家来说,似乎和前几年没什么不同。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布莱克三姐妹中的大姐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开始进入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学院开始她的学业。 卢修斯的家族试炼似乎也到了一个周期的结尾。 记得上一次,他从摩洛哥的沙漠回来后给纳西莎写的信被安多米达拿着大声地朗读出来,纳西莎气的追着安多米达到处跑,想要把信从她手里抢回来。然而在你追我躲的过程中,安多米达还是把那封信念了个大半。“没想到啊,茜茜,”安多米达一边躲闪,一边嬉皮笑脸地调笑道:“你还没到霍格沃茨就被人家订走了。瞧瞧,‘亲爱的茜茜,好久不见,我真想你。’马尔福那傢伙居然这么直白。真是人不可貌相。啧啧啧,我敢打赌,你一定是我们三个中最早嫁出去的。可怜了我和贝拉,到时候,母亲一定嘟囔我们俩为什么不像你一样,早早给自己培养个‘男朋友’。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俩?” 被吐槽到的贝拉只是懒散地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俩打闹,没有发表观点:“安多米达,纳西莎,你俩都消停一点,省得一会母亲来了之后,误以为我们家的客厅被地精翻了一边呢。” “安多米达!”纳西莎半是生气,半是说不出的害羞和恼怒,向安多米达吼道:“不要乱说话,还有,把信还给我!”说完,她勐地扑向安多米达。 安多米达见势不好,把信塞到纳西莎手里,转身躲到贝拉身后,沖纳西莎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我就要说。‘我——亲爱的——茜茜’”她用故作怪异的语调说:“布莱克小小姐,哦不,‘马尔福夫人?’‘好久不见?’”她自顾自地笑起来。 纳西莎气的伸手去打她,却被贝拉拦下。贝拉转过头,也呵斥安多米达:“安多米达!你也注意点!” 纳西莎狠狠瞪了安多米达一眼,转身走出了客厅。安多米达也觉得自己可能逗得过分了些,但还是嘴硬地小声嘟囔:“我又没说错嘛。纯血家族总共就那么多人。纳西莎不声不响地就给自己‘勾搭’了一个男朋友,还是马尔福家的独子。我怎么就没她那么好运呢?等到我们的时候,还不一定剩下什么歪瓜裂枣了呢。” 听她说话的贝拉翻了个白眼,回身教训安多米达:“谁告诉你这些的?父亲肯定不会罔顾我们的意愿就给我们订婚的。再说了,你那点小心思,连我都看出来了,不就是嫉妒纳西莎给自己找了一个长相、家室都不错的‘未婚夫’吗?我告诉你,安多米达,别说他们俩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订婚仪式还没办,就是已经定下来了,遵循老马尔福的那个风流样,马尔福家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去处。所以,尽量少提他们俩的事情,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别忘了,纳西莎才是我们的妹妹,再嫉妒,布莱克家也是一个整体。”安多米达面上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心里却有些认同贝拉的话,暗自有些愧疚。 在那之后,纳西莎已经近一周没有和安多米达讲过话了。 安多米达也拉不下脸去哄她,于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怪怪的。贝拉还是和往常一样,完全没有把她们两人的‘小打闹’放在心里,依然还是自顾自地看书、练习魔药和魔法。 第12页 就这样,圣诞节就要到了。 布莱克庄园里面充满了圣诞的氛围。纳西莎的母亲曾指挥着家养小精灵把整个布莱克庄园打扫了一遍,然后装饰以冬青树的枝叶以及槲寄生的花圈,配上金的和银的小铃铛。今年的圣诞节,布莱克家族将会在这个布莱克庄园举办晚宴,几乎所有的纯血世家都会到访。 沃尔布加姑妈和奥赖恩姑父也带着他们的儿子们提前来到了布莱克庄园。那两个孩子分别是西里斯和雷古勒斯。 西里斯现在还是个四岁的小豆丁,牵着奥赖恩姑父的手。雷古勒斯现在也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被妆容奢华的沃尔布加姑妈抱着。 纳西莎跟在她的母亲身边,迎接他们的到来。她不禁暗自想,前一世,她是怎么接受了这两个堂弟死去的消息的呢? 前一世,雷古勒斯过世的时候,纳西莎的父亲已于前一年病逝,纳西莎的母亲郁郁寡欢,很快便也追随她的父亲而去。奥莱恩姑父早已死于一次食死徒与凤凰社的打斗中。贝拉痴迷于追随黑魔王,根本不在乎这个堂弟的死亡;安多米达与人私奔,被驱逐出族谱,从此再无音讯。而西里斯也早已叛出布莱克家,他一提起布莱克家族,永远充满了厌恶与唾弃。 当时纳西莎刚刚新婚不久,在马尔福家收拾房间时被沃尔布加姑妈的加急传讯急急叫回格莫里广场12号,刚从壁炉里出来,就被妆容狼藉衣着胡乱的沃尔布加姑妈抱了个满怀。印象里那个永远高傲优雅的夫人现在完全不顾形象地抱着她大哭。半响,纳西莎才听沃尔布加姑妈断断续续地从哭声中挤出几个单词:“茜茜,雷古勒斯...雷古勒斯他...走了。”纳西莎当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沃尔布加姑妈给她展示布莱克家族的族谱,看到暗下去的雷古勒斯的名字时,纳西莎脑袋‘轰’地一声,如遭棒打。 落日照着格里莫广场12号,只有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搂着一位年轻少妇,哭得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那是纳西莎第一次觉得布莱克老宅太过寂静,寂静到可怕。 而前一世西里斯去世的时候,那个不能被提起名字的魔王已经归来。纳西莎每日惊惧交加,分身乏术。她是许久之后,才听到已经疯狂的贝拉闲聊似的和她说起:“上次我们围剿魔法部时,我击中了西里斯那个叛徒。”纳西莎愣了一下,机械地说:“然后呢。”得到贝拉很轻描淡写的一句:“许是死了吧。”说完,贝拉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好像她过来,就是想通知纳西莎这样一件小事。 一瞬间,纳西莎脑海中划过很多东西,儿时布莱克家的家庭聚会,她父亲去世前赌气却渴望见到安多米达的神情,贝拉入狱时的大笑,被烧毁的布莱克庄园所发出的浓烟,破败的格莫里广场12号,沃尔布加姨妈那张正对着大门口的的画像,最后是卢修斯浅灰色的布满心思的深沉眼瞳与德拉科年轻焦虑又带着脆弱与绝望的面容。纳西莎好像想许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她只是觉得好像身上的疲惫又重了几分,就转头去忙马尔福庄园中的其他的事情了。 “奥赖恩姑父,沃尔布加姑妈”纳西莎听到贝拉的声音,她回过神,看见贝拉在向姑父姑妈行礼。安多米达在旁边拽了拽她的裙摆,她瞄向安多米达,看见安多米达也半屈着身子,于是纳西莎也急忙弯下腰,做了一个礼节:“姑父,姑妈。” 奥赖恩姑父点了点头,作为回礼,然后把躲在他身后的西里斯拉了出来:“这是你们的堂弟,他叫西里斯。”然后指着沃尔布加怀里的孩子说:“这个是雷古勒斯”然后,他又回头转向西里斯·布莱克:“西里斯,这是你的三个堂姐,贝拉特里克斯,安多米达和纳西莎。” 西里斯好奇地看了看他的三个堂姐,随即又把头扭到一边,不高兴地说:“说好的我的小伙伴儿呢,父亲你骗人。” 沃尔布加姨妈急声呵斥他:“西里斯,你的礼貌呢?” 西格纳斯却上前摸了摸西里斯的头:“孩子还小,没有关系。”然后他转身对贝拉三姐妹说:“你们带着你们的西里斯堂弟在布莱克庄园转转。”接着对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到这边好好聊聊天。”随即引着他们往前厅去了。 纳西莎的母亲德鲁埃拉俯身把西里斯拉到布莱克三姐妹身前,温柔地对他说:“把这里当成是你自己家一样,和你的堂姐们好好玩玩。”又对布莱克三姐妹说:“你们好好带着堂弟玩,可不许欺负他。”说完,沖他们温柔地笑了笑,也跟着西格纳斯等人离开了。 布莱克夫人德鲁埃拉离开后,被留下的四个孩子面面相觑。贝拉首先高傲地一转头,对纳西莎和安多米达说:“你们这个年龄应该会有些共同语言,我还有作业要做,先回房间了。”说完,她唤出一个家养小精灵,吩咐道:“照顾好他们。”然后就转身上楼了。 西里斯被贝拉弄得有些发懵,他愣了愣,好像被谁欺负了一样,眼圈水汪汪的,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似的。安多米达也有些嫌弃地看看西里斯,又看看纳西莎,犹犹豫豫地说:“纳西莎,我...我想去看看为了圣诞节装饰,爸爸买回来的那只冰岛小驴子和苏格兰的小绵羊。那...他...”她瞥了西里斯一眼。 第13页 纳西莎无奈地微微嘆口气:“你去吧,”她看了一眼茫然无措的西里斯·布莱克:“我来照顾他。” 安多米达高兴地拥抱了一下纳西莎,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你,茜茜。我最讨厌和小孩子在一起了。”然后转身向后院跑去。刚刚跑出去没几步,又停下来,显得有些不安地说:“对了...之前的事,对不起啊,茜茜。是我做错了。” 纳西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安多米达在说什么,想了想,一下子记起了:“啊,没关系的。也是我太小心眼了。”在重新看到她的两位堂弟的一瞬间,纳西莎就已经忽视了这些小的‘不愉快’。没有什么事比大家都还活着、还能聚在一起更好了,纳西莎这样想。至于那些小摩擦,在生死离别面前,简直微不足道。 安多米达像是解决了一桩心事,放松地沖纳西莎笑了笑,转身跑开了。 第六章 椒薄荷 现在,大厅里只剩下纳西莎和西里斯了。 纳西莎低下头,看着这个前世她颇为厌恶的堂弟。他也微微地仰着头,像幼犬一样巴巴地盯着她,好像如果纳西莎说出什么重话,他就会立刻哭出来似的。 纳西莎嘆了一口气。她颇为头疼地揪了揪自己的头髮。 说实话,这一世,她实在不想和西里斯·布莱克有过多接触。 纳西莎不记得上一世在西里斯这么小的时候她有没有见过他。她对西里斯这个堂弟的最初的记忆是在她已经成为一名霍格沃茨的学生之后了。那时她父亲西格纳斯受邀带着她们三姐妹去格里莫广场12号拜访,从壁炉走出后正好看到沃尔布加姑妈正在教训西里斯。看到他们来了,沃尔布加姑妈停下了训话,笑着向她们迎来。纳西莎好奇地看着她的这个在沃尔布加姨妈口中‘叛逆’的堂弟,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在沃尔布加姑妈招唿他来和她们行礼时,他突兀地抬起头,眼神恨恨地瞪了一下纳西莎她们,也没有向她们行礼,扭头‘噔噔噔’跑上楼,随即传来‘砰’的一声很响的摔门声。沃尔布加姑妈尴尬地沖他们笑笑,转手招唿乖乖坐在一边的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很听话地向他们行礼,大人们又继续有说有笑了起来。 从那时起,纳西莎对西里斯的印象就一直不太好。但是因为她已经开始上学了,所以和西里斯也没有太多交集。再之后,就是西里斯要入学之前,她的父亲西格纳斯把她和安多米达叫到书房,吩咐她们要在学校尽量照顾她们的这个堂弟。“西里斯这孩子不知道生了哪根反骨,你们的沃尔布加姑妈很是担心他在斯莱特林会不会被所有人孤立。你们在学校要是能照顾,还是尽量照顾一下他吧。”纳西莎记得她的父亲这样说。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在分院的时候,分院帽居然把西里斯分到了与布莱克家族截然相反的格兰芬多。纳西莎在听到这个结果时,硬生生地摔了手里的杯子。她看向安多米达,安多米达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目瞪口呆。 但是纳西莎却感觉西里斯没有表现出半分沮丧或震惊,反而像是很兴奋的样子,把分院帽一抛,就向格兰芬多的新生席跑去。过了一会儿,一个头髮乱糟糟、戴着眼镜、笑起来痞里痞气的男生也被分到了格兰芬多。那男生径直坐到了西里斯旁边,自然而然地把手勾到西里斯的肩头,另一只手举起了手边的杯子。纳西莎看着他们俩开心地碰了下杯子,然后纷纷大笑起来。 纳西莎当时真的是食不知味,她觉得所有斯莱特林纯血家族的成员视线都像针一样扎在同位于斯莱特林席位里的她和安多米达身上,她甚至还听到席间有人压低声音不屑的说:“败类。”或者有人悄悄议论:“现在连‘永远纯粹’的布莱克也堕落了吗?”纳西莎觉得有些抬不起头,这时还是在她身边的卢修斯伸手揽住了她,然后抬头警告性地扫视了一眼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那些学生迫于他视线的压力,纷纷禁声。然而纳西莎心里清楚,大概西里斯的这个‘污点’是洗不清了。 后来的事情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沃尔布加姑妈寄了吼叫信,叫嚷着如果西里斯不转院就让他退学。然而西里斯依然我行我素。雷古勒斯在第二年也入学了,很自然地进入斯莱特林学院,算是为布莱克家族洗去一点‘耻辱。再过一年,纳西莎就毕业了。她也就没再多关注她的这两个堂弟。 再后来,听说在六年级时,西里斯正式和家族闹翻,跑去波特家住,加入了凤凰社。沃尔布加姑妈气的直接宣布将他从布莱克家族除名,于是他成了她们这一代第二个名字从家谱上被抹去的人。 之后,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则是听说他因为谋杀麻瓜,被关入阿兹卡班;最后的最后,则是纳西莎听贝拉轻描淡写地说,她已经除去了那个‘叛徒’,抹去了布莱克家族里的这个污点。 纳西莎简要地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她与西里斯的交集。又低下头,看了看望着她的西里斯。 西里斯看着她长时间不说话,眼精已经漫出了泪花,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轻咬着嘴唇,不肯示弱地看着她。 纳西莎又在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气。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他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呢。纳西莎想起四岁时总缠着她搂搂抱抱要亲亲的德拉科,心里软了软。 第14页 她伸出手揉了揉西里斯短短的黑色小捲髮,蹲下身,放柔了语气,对他说:“西里斯,那么姐姐带你去逛逛?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西里斯眨了眨眼,愣愣的看着纳西莎。然后他抹了把眼泪,沖纳西莎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姐姐。” 纳西莎耐心地哄他:“我是纳西莎,你可以叫我茜茜姐姐。” “姐姐,茜茜姐姐。”西里斯开心的翻来覆去念叨着对纳西莎的称唿。然后扑到她身上,抱住她的大腿。“姐姐,抱~” 于是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这样子的? 等纳西莎回过神时,她已经带着黏在她身边的西里斯到了布莱克庄园的温室。 西里斯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十万个为什么’,好在纳西莎前世曾为人母,所以并没有半点不耐烦。 “茜茜姐姐,这朵花真好看,银白色的,像天边的月牙。它叫什么啊?” “那不是花,是它的叶子。它叫月光草,是制作增强剂的原料之一,也是很好的家庭园艺作物。” “这个好像芹菜啊,哎呀,它怎么味道怪怪的?” “那是艾草,可以用来制作生死水。还有西里斯你别乱碰这些花花草草,有些有毒性的!”纳西莎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西里斯对她喊:“姐姐,姐姐,过来看看这个。这个凉丝丝的,是什么啊?” 纳西莎看过去,小小的绿色圆叶,密密地长成一簇。“那个啊,是椒薄荷。可以用来制作欢欣剂的。” “欢欣剂?那是什么?是喝下去就能让人感到快乐的魔药吗?” “可以说算是吧。欢欣剂是一种喝下去能让人感觉到幸福的魔药。然而它毕竟只是魔药,并不能给人带来真正的幸福。如果服用了过多,就会沉溺在这种软绵绵的幸福中,会出现‘欢欣剂’上瘾的症状。” 西里斯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椒薄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面容上浮现了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忧伤:“茜茜姐姐,我好想喝一点欢欣剂。” “为什么啊?”纳西莎不解的问:“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姐姐,我们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什么?”纳西莎没听懂:“什么‘什么不同’?” “前几日,我偷偷地熘出家门。父亲和母亲不带我去对角巷玩,我就准备自己去看看。但是我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一个脏兮兮的地方,那里屋子是由破碎的砖块堆成的,看起来好旧好旧,边上是一条小河,但是河水也特别脏,黑乎乎的,上面飘满了垃圾。”西里斯说:“当时我周围没有一个人,我害怕极了。但是我好像又在臭烘烘的味道中闻到了上次我骨折时母亲餵我的魔药的味道,苦苦的。于是我就顺着魔药味找过去。我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倒在地上在哭,她的对面,一个身形高大却脏兮兮、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男人正举着一个酒瓶,要往一个孩子的头上砸去!那孩子看起来比我还小!” 西里斯把手里的椒薄荷叶子碾碎,闻了闻,继续说:“我刚想冲上去阻止那个男人,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喊叫,那啤酒瓶子就在离那个小孩头部上方碎裂了,那些玻璃碎片漂浮在那小孩的头顶,没有伤到他。 “我更生气了,那是个小巫师!那个男人怎么能伤害他!我准备冲出去给那个男人一个教训,但是我的母亲找来了,她拽住了我。我正准备让她帮我教训一下那个男人,可还没等我说出口,她瞟了一眼那边乱糟糟的场景,不屑地笑了一声,就用门钥匙把我带回了家。在她带我离开的一瞬间,我还能听到那男人谩骂着‘怪物’以及那女人的哭泣声。 “回到家之后,父亲和母亲狠狠教训了我一番。但是母亲一点也没提刚刚遇见了一个被人折磨的小巫师的事儿。等他们稍微停下对我的责怪,我赶忙问起母亲‘那个小巫师怎么样了?’ “没想到母亲却愣了一下,她问我,什么小巫师。我说就是刚才那个被坏人打的那个啊,他好可怜啊,我们快去救救他吧。 “母亲却翻了个白眼,口气冷淡地说:‘哦,那个泥巴种啊。没关系的,泥巴种就应该是那样脏兮兮臭烘烘的。泥巴种算什么巫师。’ “我以为母亲没发现,于是急急地对她说:‘那是个小巫师!我看见了!他有魔力暴动。’ “这时候父亲也插话了,他说:‘西里斯,正如你母亲所言,泥巴种和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们不能自降身份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从麻瓜中诞生,本来就属于麻瓜,麻瓜排斥他们,与我们何干?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母亲说的没错。’ “然而我明明看到,”西里斯扔掉了手中被揉碎的薄荷叶,转头看向纳西莎:“那个‘泥巴种’和我没什么区别,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而且我们和麻瓜不同,都有魔力。所以茜茜姐姐,我们是哪里不同呢?” 纳西莎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 前世她小的时候,也是接受的这样的教育,于是她一直对‘泥巴种’嗤之以鼻。她是这样,卢修斯是这样,德拉科受她和卢修斯的影响,也是这样。直到那个不能说的魔头第二次失败,她四处奔走,试图帮助卢修斯和德拉科脱罪时,那个麻瓜出身的小女巫,赫敏·格兰杰,帮助了她许多。她对纳西莎说,她帮她,是因为感谢她曾经在他们在马尔福庄园经受伏地魔折磨时,因为不忍,给他们送过一点水和食物;也感谢她和德拉科都曾骗过伏地魔,救过她和哈利一命。 第15页 从那时起,纳西莎才真正开始反思这个问题。麻种巫师和纯种巫师究竟有什么区别。 她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是因为利益。 纯种巫师之前垄断巫师界的所有资源,但是毕竟老牌的巫师家庭有限,出身麻瓜的巫师又源源不断地进入魔法界。为了保证纯血巫师的绝对权力,纯血巫师开始联合排斥挤兑麻种、甚至混血的巫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纯血巫师的人数越来越少,混血和麻种巫师一直在增加,所以混血与麻种巫师的崛起不可避免。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和德拉科讲,只要他幸福,不管他以后的婚姻对象是谁,她都会给予祝福。 西里斯看着纳西莎长时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以为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于是就摇了摇纳西莎的手臂:“茜茜姐姐,不知道就算了。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救一救那个小巫师啊?” 纳西莎还沉浸在她思绪里,顺口回答:“嗯...好。是谁?” “我也不知道,”西里斯想了想:“就是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巫师,脏兮兮的,不哭也不闹。他用手挡着头,我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纳西莎回过神,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你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怎么去救他?” “嗯...那个小孩看起来是黑头髮,穿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衬衫,上面好多补丁。还有还有....”西里斯绞尽了脑汁,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那个地方有很多废弃的烟囱,还有一些木头的织布机,应该挺好找的。” 破旧的砖房,骯脏的河流,大烟囱,织布机。。。纳西莎脑中闪过了一个画面,但是她没有抓住。 纳西莎下意识地蹲下来,左手紧紧的握住西里斯的胳膊:“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孩子长什么样?” 西里斯被她握得有些疼,向后缩了缩:“就是一个黑头髮的男孩,穿的和克利切差不多。然后....然后他们家边上有个大石磨,却没有马,也没有谷物。” 废弃的石磨,黑髮 、和西里斯年纪差不多的男孩。一瞬间,纳西莎想起来了,那是她前世曾经去过的地方。“蜘蛛尾巷。西弗勒斯·斯内普...”她喃喃到。 第七章 迷迭香 西弗勒斯需要被人拯救吗?纳西莎扪心自问。 不需要。他们这些斯莱特林不需要任何人居高临下的拯救与怜悯,纳西莎听见自己的内心这样回答。这是属于他们与生俱来的坚持与骄傲。 上一世,据纳西莎所知,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住在蜘蛛尾巷,即使后来他成了享誉全英国的魔药大师,也没有另择住处。 他一直住在那个骯脏、破败的地方,是在留恋什么呢?纳西莎也曾好奇过。 纳西莎在上学期间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过这个学弟,和他相熟是她嫁给了卢修斯之后。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关系一直很不错。纳西莎能感觉到,卢修斯对于这个学弟,不仅仅是利益交换或是利用,他还付出了几分真心——这样来说,对于卢修斯而言,这个人可以算得上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为之做出一些利益上的让步的挚友了。 西弗勒斯双面间谍的身份在战后因为‘救世主’的宣传而广为人知,但是无论人们如何评价他,是赞美亦或是讽刺,纳西莎都很感激西弗勒斯。当年,卢修斯介绍他们认识时,曾暗地里告诉纳西莎,西弗勒斯这个人是可信的,如果有一天马尔福家遭遇危急的情况,而他鞭长莫及时,纳西莎可以去寻求西弗勒斯的援助,西弗勒斯必定不会坐视不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德拉科被黑魔王派去做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纳西莎孤注一掷、不顾贝拉的劝阻跑到蜘蛛尾巷,半是恳求,半是威胁地逼迫了西弗勒斯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约。不论过程如何,西弗勒斯最终还是按照誓约,保护了她的小龙,替她的小龙完成了那个丧心病狂的‘杀死邓布利’的任务——所以德拉科在战后虽然颓废了一段时间,但是最终仍然没有失去他那无虑的笑容,因为他不曾手染鲜血与罪恶。 西弗勒斯·斯内普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纳西莎认识了他不久就知道了这件事。 她刚刚通过卢修斯的介绍认识西弗勒斯时,他总是神色匆忙、身上充满着年轻人的干劲与野心;但等到她生下德拉科的一个月之后、黑魔王倒台不久,西弗勒斯来到马尔福家帮助德拉科检查身体时,她却发现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暮气沉沉和一片荒芜。 那次见面,卢修斯忙于利用手中的关系网以及马尔福家的财富来逃脱他身上‘食死徒’的罪责,并不在家。纳西莎和西弗勒斯之前也没见过几次面,不知道他身上曾发生过什么,所以不知如何劝解他,只能客套地问候几句。西弗勒斯却始终沉默着。他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完全机械式地按照流程帮德拉科检查身体,施予祝福魔法。那时西弗勒斯给纳西莎的感觉,就像是他完全失去了希望或是活着的意义,只是凭着身体的本能,不由自主地完成这一系列的事。只有在看到睡梦中的德拉科天真却无意识的笑容时,他才微微愣了愣神,眼神中多了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 纳西莎看到之后,突然涌上一个想法。她抱起德拉科,把他放到西弗勒斯的怀中,对他说希望他成为德拉科的教父。 第16页 西弗勒斯的手臂在接到纳西莎抱过来的德拉科时下意识地僵硬了起来,神情也终于不是那么心如死灰,而是变得有些手足无措。纳西莎看着他望着因为祝福魔法而沉睡的德拉科,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柔软,眼神却愈发蕴含着绝望、悲痛与自责。他就那么站了一会,然后轻轻的把德拉科放回摇篮里,动作轻柔地就像放下一个易碎的水晶。他低声对纳西莎说抱歉,过了一会儿,又轻声解释道,他已经没有守护一个人的资格了。他的眼睛一直恋恋不捨地盯着德拉科,又好像在通过德拉科的笑容看着另外的什么东西。又过了一阵,他俯下身,轻轻地为德拉科掖了掖被角,然后向纳西莎提出了辞行。纳西莎没有挽留他,因为他看起来很悲伤。他也许想要一个人呆一会,纳西莎想。 等到傍晚,卢修斯一脸疲惫地回家之后,纳西莎为了帮助他缓解压力,主动给他讲德拉科身上发生的趣事,然后领着他去看德拉科。这时,纳西莎才发现,德拉科手里拽着一个丑丑的、用变形术变成的小恐龙,睡得正香。她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小恐龙是西弗勒斯给德拉科掖被角的时候放到德拉科怀里的,因为上面微微的带着魔药的味道。 纳西莎和卢修斯讲了西弗勒斯给德拉科检查身体时发生的事,她也和卢修斯提了一下她提议让西弗勒斯做德拉科的教父,却被他拒绝了的事儿。卢修斯耸耸肩,有点遗憾地对她说:“可惜了,你应该再强硬一点儿的。”但是他对于西弗勒斯的拒绝也没有过多的惊异。 纳西莎还是没能抑制住好奇心,向卢修斯询问了西弗勒斯曾经经歷了什么,改变得如此巨大。卢修斯把她拥在怀里,一边吻着她的耳尖和髮丝,一边含煳地说:“因为他失去了他的光。”然后又让她转身,眼神认真地对她说:“茜茜,我是绝对不能失去你和德拉科的,无论如何,向我保证你们俩安好,好吗?”那天晚上,卢修斯格外粘人,纳西莎被他一打岔,也忘了去询问西弗勒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等到她知道了西弗勒斯和莉莉·波特的故事时,已经是他牺牲之后了。哈利·波特这个‘救世主’为了给西弗勒斯正名,把他们的故事传得几乎人尽皆知。有的人震惊于西弗勒斯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深爱,也有的人嘲笑他曾经的胆小与自作自受,然而纳西莎却没有太大的感嘆,也许是她曾经经歷了太多的事。她只是突然有点后悔,要是当年她再强硬一点,让西弗勒斯成为德拉科的教父,是不是他与此世的羁绊,就会更深一些?西弗勒斯也会在踽踽独行几十年直到孤独地牺牲之前,多感受到一些温暖? 纳西莎想过西弗勒斯一直住在破败的蜘蛛尾巷,也许是在怀念某个或者某些人,可能是他的爱人,或者是他的家人。但是纳西莎从没想过,西弗勒斯在那里,竟会经歷过一个如此痛苦,甚至堪称悲惨的童年。 即使斯莱特林的天性让他们不愿接受别人的怜悯与拯救,但是纳西莎无法坐视不理西里斯所描述的那种状况。她准备亲自过去看看,询问西弗勒斯的意见,并尊重他的选择——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或是自以为是的拯救,而是平等的在困境中施予援手。 她需要找个机会,亲自去一趟蜘蛛尾巷。 这个时机很快便到了。 上次卢修斯寄给她的信中,曾经提到希望邀请纳西莎到马尔福庄园做客。纳西莎因为在为布莱克庄园的圣诞舞会做准备,所以并没有立即答应。随着圣诞节的临近,她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布莱克家的圣诞晚宴前夕,卢修斯来到了布莱克庄园。 “茜茜,我真高兴见到你。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卢修斯向她的父母行完礼,就向她走来。纳西莎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看到这个情况,宽容地向纳西莎摆了摆手,示意纳西莎可以带着卢修斯去别的地方‘一诉衷肠’。 “你怎么来了?”纳西莎把卢修斯带到布莱克庄园二楼的走廊尽头,迫不及待地问道:“马尔福家今年不举办圣诞宴会吗?” “父亲要去马尔他与当地的一个种植草药的世家进行商谈,所以我们家今年圣诞宴会取消了,准备在新年时再举办时间长一些、规模大一些的宴会。”卢修斯耸耸肩:“所以我这个圣诞就被父亲‘寄存’在布莱克庄园啦。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开心。”纳西莎突然想到了她准备熘去蜘蛛尾巷的计划,语气略微有些敷衍。她想了想,对卢修斯说:“卢克,我需要借你的名义熘出布莱克庄园办些事情。这件事对我来说挺重要的,希望你能帮我。” 卢修斯挑眉:“你要自己一个人熘出布莱克庄园?你难道不知道最近英国兴起的那个‘黑暗公爵’?魔法界现在可不像表面那样太平。” “求求你了,卢克。”纳西莎没办法向卢修斯解释她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用魔法自保不是问题。她只能拉着卢修斯的手摇了摇,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希望能迷惑他,让他心软而同意。“我必须去亲自确认一件事,而且我可以自保的,我会随身带着护身符和门钥匙的。” “那件事危险吗?” “我向你保证,卢克”纳西莎竖起左臂,食指和中指朝天,“绝对,绝对,不会出一点问题的。”她向卢修斯眨了眨眼。 第17页 “那...”卢修斯迟疑了一下,终是不忍拒绝:“我会帮你编造一个理由的,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卢克...”纳西莎转了好几个声调,不贊同地向卢修斯撒娇。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卢修斯抱起双手:“你只能选择,一,和我一起去完成这件对你来讲‘很重要的事’;或者——”他语气一转,懒洋洋地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任何事情都不值得一个还未上学的小巫师来担忧,不是吗?” “可是阿布拉克萨斯叔叔就允许你独自出门。”纳西莎忿忿不平地抱怨。 “别和我比,女孩儿。”卢修斯看起来是吃定了纳西莎会带着他一起去办那件‘重要’的事情。他斜倚在墙上,用手拨了拨额角的碎发,痞痞地说:“我已经结束了第一期的家族试炼,所以我现在可比你要有经验多了。” 第八章 琉璃苣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纳西莎手里拿着一管灰黑色、散发着令人作呕味道的魔药,怀疑地看向卢修斯。 “当然。”卢修斯胸有成竹地说。“我有的是这种扮成大人偷熘出去的经验。” “...”纳西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把那管魔药还给了卢修斯:“你拿走吧,我不用这个。” “可是,茜茜...” “我是要去找一个孩子。我想安抚他,而不是想惊吓他,所以还不要变成别人的样子了。还有,至于你——”纳西莎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喝下增龄剂,穿着阿布拉克萨斯衣服的卢修斯,嫌弃地说:“你最好把你的铂金的头髮收一收,衣服也换一下,我可不想和你出去一趟,巫师界又传出什么‘马尔福家有个私生子’或者‘马尔福家继承人有变’的流言。阿布拉克萨斯叔叔要是知道你这么‘热衷于’给他编造花边新闻,我看你的继承人训练要重新来过了。” “别这样,茜茜。拜託,你不觉得我长大之后的样子很帅吗?”卢修斯紧了紧袖口的纹章,又对着街边的窗户中映出的影子,把头髮向后拢了拢,好像觉得不太好看,又一把抓乱了,让它随意地散在脸颊两侧。“我早就想让你看看我喝下‘增龄剂’的样子了。啧啧啧,我以后果然如此完美。” “增龄剂只是模拟了一种你未来的‘可能’的长相,而且多是与你想像中的未来形象相符。”纳西莎看着卢修斯自恋的在路过的各种能反映镜像的地方都要照一下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魔药学概论》,别告诉我马尔福家的训练里没有这本书的内容。还有,为什么准备魔药的时候你自己喝下了增龄剂,却给我拿了一个不知是谁的头髮的复方汤剂?” “嗯...好问题。”卢修斯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既然我喝完‘增龄剂’这么帅的话,那你喝完一定也很漂亮。这样的话,我们俩人出去就太显眼了。所以还是给你带的复方汤剂。不过茜茜你放心,里面的头髮属于那些马尔福家的附属巫师,至少不会是什么泥巴种或者麻瓜的。”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纳西莎稍稍加快了步伐。 “茜茜,茜茜——”卢修斯在她的背后不满地喊:“你都还没有仔细看看我。” “听着卢克,我们不能出来多长时间。我们当初可是骗我们的父母,说趁着圣诞节社交季之前,想放松放松,想让你带我去对角巷玩一圈。这才徵得他们同意。然而对角巷有多大,你我心知肚明,而我们要在这段不长的时间去一个相对这里而言很偏僻的地方,所以我们必须要抓紧了。”纳西莎头也不回地说:“再说了,从一米五到一米八几,你未来可是要努力长高,才配得上你的‘期望’...”纳西莎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自己腰被一双手环住,抱紧,然后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你干什么!卢修斯?”她惊慌地说。 “让你体会一下高个子的感觉啊。”纳西莎的身后,卢修斯懒洋洋得说:“谁让你都不看看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纳西莎竟然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委屈。 纳西莎回头向卢修斯看去,但由于两个人离得太近,卢修斯的唇蹭过她的髮丝,停在她的脸颊处,就好似亲吻。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了愣,纳西莎看着卢修斯近在咫尺的灰色眼瞳,里面映出了一个小小的、她的影子。 纳西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她急忙又转回头,小声说:“你快把我放下来,我才好去看你现在的样子啊。” 说完,卢修斯也像大梦初醒般一下子把纳西莎放回了地上。脚刚落地,纳西莎就转身向卢修斯看去。 平心而论,卢修斯喝下增龄剂的样子真的很帅。即使纳西莎已经和卢修斯一起生活过一辈子,也依旧这么觉得。这大概是他十五六岁的样子,然而比那时候的他,还多了一分孩子气的天真。淡粉色的显得有些凉薄的唇,深邃又精緻的眉眼,高挺的鼻,苍白的肤色,铂金色的髮丝自然地披散在脸颊两边,一套贵族式的长袖厚风衣,精美的银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属于金属的光泽。 纳西莎向卢修斯摆摆手:“卢克,你过来,蹲下一点。” 第18页 “这样?”卢修斯微微弯下腰。 “再低一点。你太高啦,我现在才一米四诶。”纳西莎垫脚把手够到卢修斯的肩头,微微往下压,直到卢修斯蹲下去,他的额头到她的鼻樑处为止。 纳西莎把脸凑近卢修斯的额头。卢修斯以为纳西莎想吻他,急忙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他能感觉到纳西莎的鼻息喷在他的额头,纳西莎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她靠过来了!卢修斯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作响。 然后...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卢修斯感觉到纳西莎只是环住了他的脖子,过了一会,就松开了。“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卢修斯听到纳西莎说。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失望,好像期待的东西没有得到一样。“我觉得这样就更帅了。”纳西莎说。 卢修斯睁开眼,看到纳西莎退后了一步,仔细地打量着他。他...有什么不同吗?卢修斯下意识的伸手去拢头髮,却发现自己的头髮被一条髮带松松地扎成马尾,斜到一侧。 趁着卢修斯还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马尾,纳西莎快速向前迈了一步。倾斜身体,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马上向后跳了两步,笑眯眯地转身侧头对卢修斯说:“我们快去办正事吧。” 看到卢修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纳西莎扬起嘴角,心想:果然,调戏还青涩的卢修斯最有趣了。 从对角巷到蜘蛛尾巷,纳西莎和卢修斯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纳西莎听到卢修斯抱怨了好几次,为什么不用门钥匙,为什么不和大人一起,用幻影移形。 但是最终,他还是和她一起,徒步走到了蜘蛛尾巷。 纳西莎顺着前世记忆里的路径走过去。 路边,是发臭的污水沟和阴暗破旧的砖房。一栋一栋低矮的砖房密密麻麻的聚集在这里,加上是冬天,没有一点绿色为此增添‘生机’,所以不由得给人一种压抑与落败之感。道路两边一个人也没有,偶尔会跑过一只野猫,嘴里叼着一只死老鼠。远处隐隐约约地能听见织布机隆隆的声音。 “你要找的人在这里?”卢修斯刚踏入这片区域,就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对。我们就快到了。”纳西莎拢了拢身上的棉外套,这里的荒凉使冬天的寒冷都加重了几分。 “我们到了。就是这里。”纳西莎踮起脚尖,按了一下门上的门铃。 等了一会,门打开了一条缝。“谁啊?”一个沙哑的女声在门里问道。 “您好,我想拜访一下这栋房子的主人。”纳西莎回答道。 那条缝打开得更大了。纳西莎看到了开门的那个女人。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样的黑髮黑眼,并没有西里斯说的那样骨瘦如柴,但神色也是十分憔悴。她看向纳西莎:“一个...孩子?有什么事吗?”还没等纳西莎答话,她就自顾自地接着说:“不,我们不需要什么东西,不想买花,更不想给福利院捐款。我们没那个闲钱,你找错人了。” “夫人,不是的,我...”纳西莎刚想解释,这时,那个开门的女人视线扫到了纳西莎身后跟着的卢修斯。 “马尔福?”纳西莎看到那个女人哆嗦了一下,有些说不出是紧张亦或是恐惧,她明显地向后退了两步,问向卢修斯:“是我父亲请你来抓我的吗?” 卢修斯发觉里面有故事,暗中制止了纳西莎想说的话。他意味不明地看着那个开门的女人,学着他父亲的样子挑了下眉,没否定也没肯定地发出了一个语气词:“嗯?” 那个女人显得更慌张了,却像忌惮着屋内的什么人,怕他听到,所以压低了语气:“听着,我是不会回去的。您放过我吧。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托比亚也刚刚找到了工作,我之前没回去,现在更不可能回去了。”她看卢修斯依旧没答话,神色有了几分哀求:“我不知道我父亲用了什么作为交换,让马尔福家出力来找我。我现在脱离了普林斯家,能付出的东西一定抵不上普林斯家给您的。但是,求求您,您就和我父亲说,我已经死在外面了。如果您这样和他说,以后您所需要的魔药,只要您能给我提供药材,我都会无偿帮您制作出来的。您也知道,普林斯家最值钱的并不是魔药田,而是那些会魔药的家族成员,对吧。” 卢修斯听到这个隐秘的消息,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他还没能达到那种喜怒不动于色的程度,不免在脸上显露了几分。他忽然联想到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曾经和他说过的秘闻:普林斯家族的小女儿因为接受不了老普林斯家主严苛的规矩与无休止的责骂,逃离了普林斯家族,现在不知所踪。所以...“你就是艾琳...普林斯?”卢修斯问。 “是的。”那个消瘦憔悴的女人回答道。也许由于太过紧张,她忽视了卢修斯脸上暴露的神情,也并没有发现这个破绽。 这时,纳西莎上前行礼,并插话:“普林斯夫人您好,我是纳西莎·布莱克。我们今天过来,主要不是为了捉您回去,而是因为听说您有了一个儿子。我们是来看看这个孩子的。” “茜茜——”卢修斯想反驳,被纳西莎捏了一下手,就没有再吱声。 艾琳·普林斯听到纳西莎说的话,略微松了口气,又诚惶诚恐地说:“别别别,叫我斯内普夫人就好,我从普林斯家族逃出来,并已经嫁人了,所以不能算是普林斯了。” 第19页 卢修斯在听到‘斯内普’这一姓氏的时候,下意识的厌恶地皱起了眉,因为这个姓氏并不是属于纯血巫师的姓氏。不过好在他出于礼貌,什么都没说。 然后,他看到艾琳·普林斯侧头看了一眼屋内,好像确定了一下什么,然后对纳西莎说:“您说的是我的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吧,那您请进,我带您看看他。”说完,她把门完全打开,指着与客厅相反方向的一个小房间:“这边走。请您轻一点,我的丈夫正在休息,他...他脾气不太好,起床气可能会有点大。”艾琳·普林斯瑟缩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笑笑:“还有,我们家有点乱,请您不要在意。” 第九章 绿菟葵 那是一间狭窄低矮的房间,甚至看起来不像是客房,而像是一个阴暗的储物室。卢修斯甚至需要弯下身子,才能进到那个房间里。 那个房间只在墙壁顶处有两个小小的窗户,由于不太能被阳光照得到,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墙角处,各种魔药材料左一堆,右一片地胡乱放着,屋子的中央,有一个正在燃烧的坩埚,里面森绿色的魔药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旁边有一个黑髮的小孩子在用刀切着一个类似树皮一样的东西。他看到卢修斯等人进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在瞄到艾琳·普林斯的身影后,急急忙忙地躲到了她的身后,暗中打探卢修斯和纳西莎。 “这就是我的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艾琳·普林斯向卢修斯和纳西莎讨好地笑笑,却没有让开,只是背手把西弗勒斯圈在臂弯里:“马尔福先生,布莱克小姐,您们要找我的儿子有什么事吗?” “可以让他到我这里来一下吗?我有一些事想问他。”纳西莎回答到。 艾琳·普林斯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但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放手,反而把西弗勒斯圈得更紧了。 看到艾琳·普林斯紧张的神情,纳西莎心知她是误会了,暗暗嘆了一口气:“算了,我就在这里问吧。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也许知道,不同于那些普通人,我们是巫师。所以,你愿不愿意离开麻瓜的社会,到巫师界来生活?你若是愿意,我可以用布莱克的名义立誓,我会像对待亲弟弟一样对待你的。”纳西莎的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西弗勒斯·斯内普听的。她更多是说给艾琳·普林斯,想让她放心。 果然,在场的所有人听到纳西莎的这些话,都感觉十分震惊。卢修斯更是不贊成地小声提醒纳西莎:“茜茜——” 纳西莎回头,坚定地看了卢修斯一眼,卢修斯颇为头痛地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刚才说,你也是巫师吗?与我和妈妈一样的?”西弗勒斯这才从艾琳身后探出头来,眼里闪烁着光芒。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艾琳·普林斯看上去不太相似,虽然都是黑髮黑眸,但是他有一个大大的鹰钩鼻,一下子就把那几分的眉眼相似除去了大部分。 “是的,我也是巫师。”纳西莎温和地向他笑笑。 西弗勒斯转过身,看向艾琳·普林斯,问:“那妈妈也会和我一起去巫师界生活吗?” 艾琳·普林斯没有立刻回答,她不安地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五指松了松又收紧,最终还是坚定了下来。“不,我回不去了。”她苦笑道:“巫师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托比亚是爱我的。”她就像得了癔症,又像是强迫自己说服自己,翻来覆去地喃喃:“他说爱我的,对,这个世界上只有托比亚是真正注意到‘我’这个人的。他一直都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是爱我的...” “但是,我不得不说,斯内普夫人——”卢修斯神色严肃地对艾琳·普林斯说:“我得知的消息可不是这样,传言斯内普先生对您以及您的儿子并不怎么好——” “你懂什么?!”艾琳·普林斯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她打断了卢修斯的话,向卢修斯咆哮到:“是那群愚蠢的麻瓜!”她的眼神变得十分阴狠:“是他们发现了西弗勒斯的魔力暴动,排挤托比亚,甚至使他失去工作,失去他的事业,他才会变成这样。都是那群该死的麻瓜的错!”然后她突然语气一转,神经兮兮地用十分柔软的语气说:“我的托比亚最爱我了。我们曾经那么幸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甚至不惜为他逃离我的家族。他怎么会对我不好?所以,都是那群麻瓜的错。那群愚昧无知的麻瓜,他们不应该存活于这个世界!”说到最后,艾琳·普林斯的语气又变得十分强烈,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咬牙切齿地说着对麻瓜的诅咒,就像是可以通过语言,将他们一个一个都剥皮削骨、吃吞入腹。 小小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站在艾琳·普林斯的身后,被艾琳·普林斯拽着。他好像是习惯了艾琳·普林斯的神经质,一声不吭,任由她长长的指甲刺到他的肉里,只是眼神里的光黯淡了许多。 “斯内普夫人!请您松手!”纳西莎率先发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异状,大声呵斥,打断了艾琳·普林斯的歇斯底里。她上前两步,把西弗勒斯·斯内普拉到她的面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被艾琳·普林斯握住的手臂,看到上面的淤青和抓痕,愤怒地抬头:“夫人,我今天一定要把西弗勒斯带走。他不该由您如此折磨。” 第20页 卢修斯虽然觉得纳西莎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照拂有些过了,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与纳西莎是一伙的,更不用说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外祖家是普林斯家族。艾琳·普林斯脱离家族多年可能不知道那些隐秘的信息,但是他却听父亲说过——“斯内普夫人。”他语气淡淡地说:“您知道,如今我能找到这里来,证明马尔福家已经清楚您的现状。现在您有两个选择。一,我把您的现状转告给老普林斯家主,拿到属于马尔福家的那份酬劳,之后的事情就是您与普林斯家主之间的了,我们马尔福家就不参与了;那么,其二嘛——”卢修斯抬头,直视着艾琳·普林斯的眼睛:“我要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监护权。剩下的所有关于您的信息,我不会泄露给普林斯家分毫。” “你休想!”艾琳·普林斯刚想呵斥卢修斯,却在接触到他坚定的视线时,像个被针刺穿的气球,一下子软弱了下来。“我不能...我不能...”她无主地自言自语:“我...托比亚会杀了我的....但是,我,我不能失去他...我..我不能....” 这时候,纳西莎悄悄地俯下身,轻声地问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愿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到巫师界去生活?布莱克家和马尔福家都会愿意为你提供援助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略显得有些疯癫的艾琳·普林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虽然我很想离开这里,去巫师界。但是,我不能留下我母亲一个人。她虽然有时疯疯癫癫的,在那个男人打我时也只会哭泣,但是,但是她是我母亲啊。她会在那个男人不在时偷偷教我魔药,她会在别的孩子欺负我时给我讲巫师界的样子。我,我...”西弗勒斯的语气有些哽咽。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纳西莎放柔了语气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她有些为难地嘆了一口气,却在接触到西弗勒斯的视线时向他温柔地笑了笑。然后她起身,走到卢修斯身边,凑近他的耳朵,对他密语:“卢克,西弗勒斯还是愿意和他的母亲在一起,我不想强硬地带他离开。能不能依旧让他和他的母亲住在一起,然后找一下马尔福家在麻瓜界的人,给托比亚·斯内普安排个工作,然后我们暗中和西弗勒斯通信,给他一些支援?” “我刚刚就在好奇,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你的什么人?茜茜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卢修斯也凑到纳西莎耳边,悄悄对她说:“要知道,马尔福从来不做这么亏本的生意。这个西弗勒斯·斯内普究竟有什么能耐,值得我们这样为他费心?” “他...”纳西莎没办法透露未来,也不能告诉卢修斯他们将来会是朋友,只能扯着西里斯的名义:“我答应过我的堂弟西里斯,我会‘拯救’他说的那个小巫师,所以...所以我希望能尊重一下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感受再进行行动。” 卢修斯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瘦小的西弗勒斯,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纳西莎的回答:“那好吧,但是我没办法安排那个麻瓜男人的工作——我还没接触到马尔福家那部分的事物。想要用人手干预麻瓜界,就必须告诉我的父亲,但是我的父亲一定会从这件事中攫取最大的利益,到时候就不能保证斯内普这个姓氏是否存在了。所以我们只能保留最后一个举措,你我给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些资助,或者关注一下他的近况,这样还能改善一点他的状况。” 纳西莎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卢修斯说的是对的:“嗯,那好,就这么办。” 卢修斯转向艾琳·普林斯:“斯内普夫人,刚刚茜茜问了一下您儿子西弗勒斯的意愿。他说他还是想和您在一起。那么我也不好做那个恶人,所以我让步。但是,茜茜担心你们会继续折磨这个孩子,所以她希望定期与西弗勒斯交流、了解他的近况。如果您不想让我们把您的信息泄露给普林斯家,那么您就不能阻拦您儿子和我们之间的通信,这一点,我相信您可以做得到吧。” 艾琳·普林斯原本以为今天她要失去这个儿子了,现在听到卢修斯的这个不算条件的‘条件’,感激地连连点头:“是,是。谢谢马尔福先生,也谢谢这位布莱克小姐。” 纳西莎看向西弗勒斯,他也在看着他们。她向西弗勒斯俏皮地眨了眨眼,西弗勒斯也偷偷地向她露出一个笑容。卢修斯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摸了摸纳西莎的头髮,也向西弗勒斯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商业式的微笑,然后和艾琳·普林斯说:“那么先这样,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他和纳西莎走过厅堂,走向门口。另一旁的屋子里,托比亚·斯内普发出重重的鼾声。卢修斯向艾琳·普林斯微微颔首,俯身对纳西莎耳语:“我的增龄剂快到时间了。抓住我的手,我们用门钥匙先回我家,再通过飞路网去你家。” 纳西莎拉住卢修斯的手,卢修斯拽下自己的项鍊,两个人消失在原地。 第十章 大岩桐 1963年冬,12月24日,傍晚,布莱克庄园。 宴会大厅里觥筹交错。暗处的交响乐团演奏着约翰·施特劳斯《维也纳的壁画圆舞曲》第249号,空气里弥散着各种香水的气息。精緻烹调的食物被细心地摆放在镶着金边的银碟子中,一盘一盘整齐地摆放在铺着缀满蕾丝花边桌布的长桌上。哪盘食物若是少了一点儿,就会立刻有家养小精灵出现,换上新的食碟。水晶的吊灯在画满精美的壁画的屋顶熠熠生辉。四周的墙壁上,雕饰精美的银烛台里,白色的蜡烛默默地燃烧着,与墙壁上装饰的大朵大朵萤光的魔法花卉交相辉映。 第21页 男男女女穿着华丽的礼服,几个几个地聚成一团,手中握着香槟,或是低声说笑,或是相互试探。 作为宴会的主人,西格纳斯·布莱克在与扎比尼家主交谈。布莱克庄园的女主人德鲁埃拉,在门口迎接着各位来宾。沃尔布加·布莱克也陪在德鲁埃拉身边,却显得有些焦躁,仿佛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奥赖恩·布莱克却在宴会的一旁自顾自地喝着香槟,宴会刚刚开始,他就显得有了几分醉意。 贝拉厌恶这种场合,她觉得这种假惺惺的社交活动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于是拿着一本《变形术·中级》躲到了宴会厅旁边的小隔间。安多米达早早地就打扮好了自己,现在却不知跑到了宴会厅的哪个角落。而纳西莎,拥有前世记忆的她对于这种宴会算得上是轻车熟路,所以懒洋洋地倚在二楼的楼梯扶手处,等着德鲁埃拉迎接完来宾后带着她们三姐妹与各位夫人见礼与寒暄。 雷古勒斯·布莱克因为太小了,被沃尔布加哄睡着了,没参与这次宴会。西里斯·布莱克本来应该在这次宴会上露露脸,为他明年进入巫师社交界的生日宴会做准备,但是由于他前几日实在是太过顽皮,‘不小心’烧毁了许多纯血家庭答覆布莱克家宴会邀请的信件,所以被生气的沃尔布加关了禁闭,现在还没放出来。 卢修斯在宴会厅里和几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纯血家族成员待在一起,听着他们相互吹嘘自己最近的魔法训练成果。阿布拉克萨斯因为行程原因在圣诞节时赶不回英国,所以他缺席了这次宴会,只是让卢修斯给西格纳西送上一颗带着‘马尔他十字纹’图案的钻石,作为他的贺礼。 “哦,我的天哪,你居然来了!”在门口迎接宾客的德鲁埃拉看到了一个穿着与宴会格格不入的波西米亚式衣服的年轻人,惊喜地迎了过去:“你都没有提前通知我们一下。西格纳斯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沃尔布加也注意到德鲁埃拉高兴的情绪,转过头看去,看到不是她在等的那个人,微微失望地嘆了一口气。又在看到来人与众不同的着装风格与一头乱糟糟的长髮时,嫌弃地皱起了眉:“阿尔法德,你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你难道和绒蒲蒲一样是没有脑子的吗?布莱克家教你的礼仪呢?” “好了,好了,沃尔布加。”德鲁埃拉赶紧做和事佬:“阿尔法德都多久没回来了,你还训斥他。我看这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带着阿尔法德回到宴会厅去,让他和他哥哥好好说说话。你也跟着来吗?” “嗯...还是不了吧。”沃尔布加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我还有一位贵客没来,我想在这里再等等那个客人。” “是柳克丽霞吗?她不是搬到苏格兰去生活了吗?我以为她不会来了呢。”德鲁埃拉好奇地问。 “不,不,不是的。”沃尔布加有些尴尬地搓搓手,“是我个人邀请的客人,但是...他不一定会来吧。”她含含煳煳地说。 “那好。那我和阿尔法德先进去。”德鲁埃拉善解人意地拍了拍沃尔布加的肩,“你先在这里等等,要是人还是没来,就进宴会厅去吧。虽然加了保温咒,但是这十二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阿尔法德·布莱克一直没有插话,他面对沃尔布加的指责也没有恼火的迹象。等到德鲁埃拉和沃尔布加交谈完之后,他才微笑着向德鲁埃拉问好:“嫂子。” 德鲁埃拉也笑着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轻微的责怪:“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想成家,在各地到处漂泊,有什么好的?这次宴会我可得好好给你介绍几个纯血家的闺秀,你可不能再躲了啊。” 阿尔法德挠了挠头,他那头褐色的长髮显得更乱了:“哎呀,那些纯血家的女孩子哪里有嫂子你这样又漂亮又贤惠。我见过这么好的,哪里还看得上她们?” “就你嘴甜,”德鲁埃拉嗔怪地瞟了他一下:“你呀,赶紧和我去换一套你哥哥的衣服,再去见你哥哥。他要是看到你穿成这样,一定得气的发疯。” “好好好。”阿尔法德漫不经心地应着。德鲁埃拉看到他这个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引着他去更衣室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了,来宾都交谈得差不多了。纳西莎三姐妹也和母亲去宴会厅里走了一圈,挨个给各位夫人问了下好。 阿尔法德·布莱克出现在宴会上时还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一些纯血家的成员悄悄地交换着他们所知道的信息。西格纳斯当时正与来自法国的卡洛琳夫人攀谈奢侈品生意,在看到阿尔法德时震惊得差点没把嘴里的红酒喷出来。他微微按捺住心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地情绪,彬彬有礼地与卡洛琳夫人请辞,然后大步向阿尔法德走去。 “你这些年都滚哪里去了?”他压抑着语气,低声问阿尔法德·布莱克。“胆子大了啊,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英国,接下来是不是要叛出布莱克家?” “我错了,哥。”阿尔法德的求生直觉让他立刻就好声好气地向西格纳斯赔罪。他装作十分羞愧地低下头,“我再也不敢了。” “你有什么错!你最能耐了。说走就走,你知不知道我和沃尔布加为了你操了多少心!”西格纳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逐渐放大了。“快说,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第22页 “哥——”阿尔法德学着小时候的做法,悄悄拉了拉西格纳斯的胳膊,低声可怜巴巴地说:“你确定在这里教训我?” 西格纳斯环顾了下四周,看到周围的人开始向这边张望,心里也知道这里不是解释的好地方。所以他压抑住心中激烈翻腾的情绪,冷淡地对阿尔法德说:“你最好想好怎么和我解释。等到宴会结束后,到我书房来找我。” 接下来快到舞会的时间了。此时天色已晚。纳西莎三姐妹还没到能参与舞会的年龄,和其他没到16岁的小巫师一样,都被德鲁埃拉带回了各自的房间或者是客房。剩下的,就是完全属于成年人的社交时间了。 宴会厅的乐曲变成了有些欢快激昂的《卡门序曲》,气氛变得微微有些暧昧和轻浮,有些贵族之间的话语已经带有一些调情的成分。这时,沃尔布加等的人终于到了。 他并没有穿礼服,而是我行我素地穿着黑色的巫师袍,脖子上围了一条极地狼皮炮制的围巾。并没有其他人和他一起到来,然而单只是他一个人给人的那种压迫性的气场就足以抵挡十个人的军队。“抱歉,沃尔布加,我来的有点晚。路上有些小虫子,浪费了我一点时间。”他淡淡地、没有什么歉意地说。 沃尔布加赶忙小跑了两步迎了上去,谄媚地笑道:“怎么会?黑暗公爵大人大驾光临,布莱克家真是蓬荜生辉。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您呢?” voldemort 发出一声轻笑,像是对沃尔布加说的话感到满意,又像是讽刺。他话题一转:“听说你的弟弟,阿尔法德·布莱克回来了?” 沃尔布加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越发觉得身边的这个人深不可测:“啊,是...我也是刚刚才见到他。公爵大人,您——怎么知道?” voldemort冷哼一声:“我无所不知。”随即,他以命令的语气强硬地对沃尔布加说:“带路吧,我们去参加宴会。”沃尔布加点头称是,一边引路,一遍暗暗觉得自己向voldemort投诚的做法实在是明智。 “黑暗公爵大人,就是这里了。”沃尔布加推开厚重的宴会厅的大门,转身对voldemort说。 宴会被沃尔布加推门的响声打断了一下,来宾纷纷向宴会厅的门口看去。在他们的视线接触到沃尔布加身后的那个人时,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攀谈或者说笑,安静了下来。 西格纳斯·布莱克当然也注意到了宴会厅的安静。他看向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皱了皱眉,随即端着主人家的气场,举起香槟,迎上前去:“真是稀客啊。是什么风把黑暗公爵大人吹来了?” voldemort挑眉。还没等他说话,站在他身前的沃尔布加赶快站到他的斜侧方,抢着对西格纳斯说:“是我邀请公爵大人的。得到了公爵大人的回应,我荣幸至极。” 西格纳斯听到这句话,抿了抿唇,强压住心中的不快。“黑暗公爵大人远道而来,想必是十分辛苦,我会吩咐家养小精灵给您准备法国波尔多的拉图酒庄的红酒,您在一旁稍事休息。希望您能好好享受这个宴会。”说完,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家养小精灵‘砰’的一声出现在他的斜前方。 voldemort却挥手制止了他的举动。“西格纳斯,我只是来找你的。我们这些老同学已经许久未见了,你瞧瞧你现在的语气,多么生疏啊。难道,你不想请我喝一杯,一起叙叙旧吗?”他的红眸微微眯起,看向西格纳斯。 西格纳斯也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凝视了一会儿,然后扬起一抹贵族式的假笑:“怎么会呢?我也是十分想念您这位‘老同学’啊。来来来,这边请,我们单独叙叙旧。”他加重了最后几个单词的发音,然后推开了宴会厅会客室的门,邀请voldemort进门。 第十一章 :黑百合 “时间过得真快啊,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有四、五年了吧。”voldemort一边摇着手中的红酒,一边漫不经心地对西格纳斯说。 “哦?”西格纳斯随口接到:“是吗?那还真是有一段时间了。” “西格纳斯你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还真是没怎么变吶。”voldemort抿了一小口红酒。“还是那样对外界的事漫不经心,只关注那些与你自己有关的事物。” “那这样说来,你倒是变了不少。”西格纳斯懒得再和voldemort绕圈扯皮,于是他直截了当地说:“说吧,里德尔,你找到我,是想要什么?” “呵。”voldemort冷笑了一声,收起了他那和善的伪装。“我要什么?西格纳斯你应该很清楚吧。”他有些咄咄逼人地说:“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永远纯粹’的布莱克这是怕了吗?” “布莱克家族从不畏惧任何人。”西格纳斯并没有被他所激怒,而是冷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那么,告诉我,我亲爱的朋友。”昏黄的灯光下,voldemort的眼睛和他手中握着的干红葡萄酒几乎同色,那种暗红,仿若凝固的血色。“为什么你拒绝加入我们?难道是因为你也被那些泥巴种巫师所蛊惑,相信他们口中的和平共处?” “我从来也没忘记过布莱克的家训,”西格纳斯冷淡地说。“我们布莱克家,也从来没有亲近麻瓜的叛徒。里德尔,我们都是老同学了,你了解我,我也未曾不了解你。”他目光如刀,尖锐地看向voldemort:“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们布莱克家的?而且,圣徒的结局你我都很清楚。你再次打着肃清血统的名义席捲而来,其中有多少私心,大家都心知肚明。” 第23页 “你错了,我的老朋友。”voldemort仿若一点也没受西格纳斯冷淡的语气的影响。“毕业后的那几年,我曾希望当一名教授。所以我週游各地,希望积累一些经验。然而看看我都看到了什么?”他站起身,黑色的巫师袍拖在地上,微微发出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在巴斯,一个纯血的小巫师被那些无知的麻瓜们当成恶魔,他被紧紧地锁在一个连猪圈都不如的房间里,饿到皮包骨,甚至不惜从自己的手臂上咬下一块肉,来缓解飢饿。在达灵顿,一位可怜的女巫不幸地被她救过的麻瓜村民发现了身份的秘密,于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那整个村庄的村民,无论受过她的恩惠与否,他们骗去了她的魔杖,然后纷纷要求按照上个世纪的刑罚,将她活活烧死。”voldemort顿了顿,仿佛是为了给西格纳斯一些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然后,他接着说:“不仅仅在英格兰如此,在苏格兰,格拉斯哥,巫师被看做是罪恶的象徵,魔法更是不能与人谈论的禁忌。其他的地方,珀斯、考文垂、南安普顿,这样的事件也比比皆是。我们生来拥有魔力,我们应该是那些麻瓜们仰视、敬畏的存在,而不像现在这样,软弱地、蜷缩在巫师界。我们巫师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人。那些低贱无知的麻瓜永远都是低贱的,他们只配跪倒在我们面前,向我们俯首称臣!”他走到离西格纳斯两三米远的地方,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西格纳斯。“西格纳斯,作为纯血的支柱之一的布莱克家,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属于纯血的责任。” “纯血的责任?”西格纳斯嗤笑了一声。“里德尔,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他镇定地自若抬头,丝毫不畏惧地迎上voldemort的视线。他们两个人相互凝视着对方,眼神里谁都不肯退让,目光聚焦在一起,就像是一场毫无声息的厮杀。 这时,随着衣料摩挲的声音,西格纳斯忽然察觉到有一个软体的巨大生物正在缠着他的腿向上爬。他赶忙低头,是一条蛇! 那条蛇大概有手腕般粗细,暗褐色花纹,已经在西格纳斯所坐着的椅子四周绕了一圈,蛇头刚刚攀到西格纳斯的膝盖处,正冲着西格纳斯‘嘶嘶’地吐着芯子。它的花色与木质地板相近,在昏暗灯光下不是很显眼,所以西格纳斯在刚刚谈话时并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西格纳斯一下子惊得汗毛耸立,他立刻拔出魔杖,刚想施咒,却听到对面的人发出‘嘶嘶’的声响。 【纳吉尼,回来!】voldemort说着蛇语,他的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会客室里显得既阴沉又诡异。 西格纳斯只看到在voldemort发出一阵阴冷的‘嘶嘶’声之后,那条大蛇扭头看了voldemort一眼,随即又转向他,威吓似的张大了嘴,然后不情不愿地从西格纳斯的腿上退了下来,向voldemort缓缓爬去。 西格纳斯的额头慢慢滴下一滴冷汗,他的瞳孔缩了缩。在那条蛇张嘴时,他能清楚地看到它尖锐的牙齿;在它滑下他的腿时,有一滴蛇涎滴落在木质地板上,瞬间把地板腐蚀出一个状若烧焦的洞。 “我的宠物比较贪玩,请不要太过在意。”voldemort伸手让那条蛇攀到他的身上,轻描淡写地对西格纳斯说。 “你...”西格纳斯压下心中的惊惧感,他很清楚会讲蛇语的人是什么含义。“这么说,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voldemort不慌不忙地抚摸着那条蛇的蛇头,就像抚摸一只无害的兔子。 “你是否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这不是很明显吗?”voldemort拍了拍那条蛇的脑袋,让它安静地搭在他的肩上,然后终于把视线转向西格纳斯,这一次,他不再掩饰他的野心。血红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狂妄与征服欲。“所以我註定成为纯血巫师的‘王’,我会为巫师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我会带领你们走向史无前例的辉煌!” “西格纳斯,你是聪明人。”voldemort俯下身,状似亲切地拍了拍西格纳斯的肩膀。“你知道,布莱克家应该如何最有利的选择。”说完,他大步向着会客室的大门处走去,等到握上门把手时,又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西格纳斯说:“对了,忘了提醒你,我的老朋友。”他嘴角扬起了一抹假惺惺的笑容。“我的耐心可不多,你要记得珍惜我们的‘友情’啊,我也是不愿意对‘朋友’採取那些激烈的手段的。”说完,他推开门,走出了会客室。 西格纳斯坐在会客室的扶手椅上,紧锁着眉头,半晌,他闭了闭眼睛,重重地嘆了一口气。 “您出来了?”voldemort刚刚走出会客室,就看到了在门口处恭敬地等着他的沃尔布加和奥赖恩。 “你们的这个弟弟,可真是顽固啊。”voldemort笑着对沃尔布加说,但是他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有一丝杀意。 “那是他还不清楚您尊贵的身份。”沃尔布加赶忙回话。奥赖恩跟在她的身后,低着头,没有像沃尔布加那样殷切,不知在想着什么。 “哦?是这样的吗?”voldemort语气不明地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疑问。“罢了,战争就快来临了,沃尔布加。”他的视线扫过跟在他身后的沃尔布加与奥赖恩。“布莱克家必须全员站在我的这一侧,否则,我不介意在这个‘非常’时期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看在你向我投诚的份上,我会稍微对布莱克家多一些宽容。但是,这宽容能持续多久呢?就要看你们布莱克的选择了。” 第24页 宴会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了,西格纳斯将阿尔法德,沃尔布加以及奥赖恩通通召集进了书房。 阿尔法德在走进书房的瞬间就向西格纳斯连连认错:“我错了哥,我再也不会不和你们说一声就偷偷熘出英国了。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好好承担起布莱克家族的威名。我,我,只要不让我娶那些纯血家的小姐,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西格纳斯坐在他办公时经常用的靠椅上,一脸疲惫的样子。他点燃了一只雪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个烟圈。他并没有理会在一边认错的阿尔法德,随意地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边站去,随即转向刚从书房门走进来的沃尔布加和布莱恩。 “沃尔布加。”他的脸在雪茄的烟气中显得有些模煳:“为什么要投靠voldemort?” 沃尔布加没有说话。 西格纳斯颇为头痛地揉了揉额角。“上次我和你说过,汤姆·里德尔那个人不是什么善茬,他的野心可不止消灭那些麻瓜种的巫师,他是要自立为王,让整个巫师界都臣服于他的脚下。你怎么不听我的劝解?” “西格纳斯。”沃尔布加终于开口:“是你太顽固了。你只是固执地守着父辈传给我们的一切,却从来没想过要扩大布莱克家的影响力。你如此胆小懦弱,故步自封,从来看不到那些泥巴种对我们的威胁和挑衅。那些本就不属于巫师世界的人,得到上天垂怜,才拥有魔力。但是他们怎么敢!那些低贱的泥巴种怎么能妄想同我们享有同等的权力?我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步步扩大他们的权力,最终骑到我们纯种巫师头上来吗?”她缓和了一下语气,又继续说到:“再说了,那位大人可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奉他为王并不是什么值得丢脸的事情。他的理念是多么完美啊,而且他的能力也是独一无二。我坚信,在他的领导下,我们纯血巫师一定会重新统治整个巫师界,让那些低贱的混血或是泥巴种乖乖地俯首称臣。” “你这是与虎谋皮!”西格纳斯生气地把雪茄扔到地上,不顾礼仪地把它踩灭。“我可不记得布莱克家有给人当奴才的传统。” 沃尔布加却丝毫不肯退让。“西格纳斯,你没有魄力带领布莱克家更上一层楼,但是我有!时间会证明我们俩谁是对的。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让布莱克家重新成为巫师界的领头人。”她明显不想多和西格纳斯继续争论这件事,拉起奥赖恩的手:“对了,黑暗公爵大人可是给我们布莱克家下了最后通牒,他现在的势力已经明显不是你我能够抵抗的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她就拉着奥赖恩走出了书房。 西格纳斯重重地向靠椅的坐背上靠去,他仰着头,双眼无神地望着书房屋顶的壁画,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他听见一句小心翼翼的问话。“哥——那个,我,我也先走了哈?” 西格纳斯转过头,看见阿尔法德乖巧地立在墙角。“你怎么还在这里?”西格纳斯问。 “你和沃尔布加在那里争吵,我,我也插不进去嘴。”阿尔法德吞吞吐吐地说。“我其实不太希望你俩吵起来,但是看沃尔布加的样子,她是铁了心地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其实哥诶,我不太想咱们布莱克家奉其他人为主,你能不能坚持一下自己的意见,就这么赖着,不支持任何一派。我们家在边上看戏就好,也不需要非得做什么纯血的头头。” “你啊——”西格纳斯有些无奈地嘆了口气:“这件事与你没什么关系,你就乖乖地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就好。省得我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行了,行了,我也不追究你之前一声不吭就週游世界的事儿了,现在好不容易安全回来了,收收心,赶紧成家立业才是真。夜这么深了,赶紧去睡觉去吧。”他沖阿尔法德摆了摆手,就像打发一个孩子。 “那——我走了哈。”阿尔法德脸上堆着笑,向书房门口走去。 “欸,等等——”西格纳斯想起了什么:“你会来之后打算住哪儿?干脆让你嫂子给你收拾一间房间,以后就住在布莱克庄园吧,就住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能看着你点儿。” “别了别了,”阿尔法德赶忙摆手。“哥我都快三十岁了,总住在你们家,这像话吗?父亲在金丝雀码头那边给我留了一套公寓,明天一早我就过去看看。” “那好,”西格纳斯点点头。“把你公寓的飞路网与布莱克庄园连上,有事情随时过来找我。” “好。”阿尔法德向西格纳斯道了声晚安,就离开了。 第十二章 半枝莲 1966年秋,伦敦,国王十字火车站,9又3/4站台。 又是一年的开学季。无论社会局势怎么变化,都没有影响这些马上要进入霍格沃茨学习的小巫师兴奋的心情。他们叽叽喳喳地牵着自己的父母,或是推着行李车,或是拎着猫头鹰的笼子,早早地就来到了候车的地方。 纳西莎也是属于今年将要入学的小巫师之一。 她穿着深蓝色的学院式衬衫,翠绿色的百褶裙,配以棕色的小牛皮靴,衬得她的肤色如牛奶般洁白。 她的身边,是穿着一身休闲牛仔服的安多米达。身前,一身西装的贝拉走在她们的父母身侧。 第25页 “你要知道,茜茜,分院仪式可危险啦。”安多米达张牙舞爪地吓唬纳西莎:“去年,我们被要求挑战霍格沃茨的幽灵——打败哪个学院的幽灵才能进入哪个学院。至于今年嘛——”她看了看四周,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近纳西莎的耳边:“听说你们要挑战禁林中的马人!” 纳西莎无奈地看了安多米达一眼,已经经歷过一遍分院的她显然是不相信安多米达哄骗她的话的。 安多米达见纳西莎无动于衷,有些着急:“真的,我没有骗你。不信——不信你去问卢修斯。” “好好好——”纳西莎应和着,她对于安多米达地这个提议可是感兴趣得很。她也想知道,卢修斯会对她实话实说,还是会找出什么不一样的‘故事情节’,来捉弄一下她这个‘新生’。 “孩子们真有活力,不是吗?亲爱的。”纳西莎身前,德鲁埃拉回头看着她与安多米达吵吵闹闹,不由得露出一分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一转眼,最小的茜茜都要上学了啊,”西格纳斯也感嘆到:“时光可真是不留情啊。贝拉刚刚上学的时候,我们把她送到9又3/4站台,那时我总有一种错觉,你我还只是霍格沃茨高年级的学生。安多米达开始上学时,我才终于有了一种作为父亲送女儿上学的感觉。而如今,茜茜也要离开我们,去学校读书了。在我印象中,她还只是一个需要我抱抱,或者给她买好看的裙子的小娃娃,一不留神她就长这么大了啊。唉,我可真是放心不下她啊。” 德鲁埃拉微笑着听着西格纳斯的感慨,她把头微微倚在西格纳斯的肩上:“还说呢,茜茜上个学你就这样感慨。她要是嫁人了你怎么办?我总感觉,别看茜茜是她们三姐妹中最小的那一个,但没准,她会是最早出嫁的那个呢。” “哼,马尔福家的臭小子,”西格纳斯发出一声冷哼。“他和他父亲一样骚包。如果不是茜茜愿意,我才不会允许他这样缠着茜茜呢。但是要是想让茜茜嫁去他家,那让他慢慢等着吧。” “你啊——”德鲁埃拉温柔地拍了拍西格纳斯的手。“你能拦多久?按照纯血家族的传统,我们家的这些女儿最迟也要在毕业之前就订婚了。否则,你想让她们像阿尔法德那样,拖到三十多岁还不结婚?” “反正就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马尔福家。我的女儿,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西格纳斯赌气般地说。 “哟,好巧啊,西格纳斯。”一声咏嘆调般的声音在西格纳斯斜侧方响起:“刚刚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谈论马尔福家?”阿布拉克萨斯穿着浅白色的西装三件套,带着一顶白色的爵士帽,手握一只檀香木的手杖,向他们走过来。他的身后,跟着穿着同样浅色西服的卢修斯,一大一小,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这耳朵可真灵。”西格纳斯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挂起笑容,迎了上去:“阿布。你也来送你家孩子上学?” “当然。”阿布拉克萨斯的视线扫过布莱克一家人,最后在纳西莎身上停了几秒,明知故问:“我记得今年你们家最小的那个孩子也要上学了吧,西格纳斯?正好我们家卢克也要上二年级了,作为学长,我会让他多照顾一下你们家的那个孩子的。” “你说的没错。不过纳西莎有她两个姐姐照顾,就不麻烦你家的卢修斯了。” “欸,别这么说嘛。反正将来都是一家人,我们两家的关系不必那么生疏。卢克多费点心照顾一下茜茜,也是应该的。”听到阿布拉克萨斯如此无赖的话,西格纳斯真想不顾礼仪破口大骂。 “我记得,我好像还没答应把茜茜订给卢修斯?”西格纳斯假装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话。 “这难道不是我们两家心照不宣的约定?”阿布拉克萨斯反问道,然后他用眼神向卢修斯示意,又冲着霍格沃茨特快扬了扬下巴。 卢修斯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阿布拉克萨斯的意思。他从阿布拉克萨斯身后走出来,上前对西格纳斯以及德鲁埃拉行了个礼,又向贝拉和安多米达点了个头,打了个招唿然后转向纳西莎。“茜茜,快到出发的时间了,我们上车吧。” 在纳西莎身边的安多米达打趣地看向卢修斯:“喂喂喂,马尔福,你可不能这么见色忘友。我们好歹也在霍格沃茨当过一年的同学。你怎么看到我妹妹就无视我了呢?” 卢修斯也是知道安多米达嘴贫的特性,所以他并没有理会安多米达,接着对纳西莎说:“一会儿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马尔福家的包厢坐坐?我可以给你讲一下分院的事。” 贝拉看不下去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我要先上车了。”她对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说,然后转向安多米达和纳西莎:“你们俩,要不要跟上?” 纳西莎急忙说好,她看向卢修斯:“那,我先上车啦,你要不要一起?” 正当卢修斯准备和纳西莎一起上车时,西格纳斯插话:“茜茜,你等一下。”他把纳西莎拉到他的面前,德鲁埃拉也凑过来,摸了摸纳西莎的金髮。 第26页 “要记得给我们写信,然后照顾好自己。”德鲁埃拉温柔地嘱咐纳西莎:“你刚刚离开家可能会不太适应,有事儿多找你的两个姐姐帮帮忙,记得吗?” 纳西莎乖巧地点头。 西格纳斯也嘱咐到:“记得别给布莱克家丢脸。要是有人欺负你,那就打回去,斯莱特林的学生没有一个吃素的,但是我们布莱克家也不是好惹的。我们布莱克家是霍格沃茨十二个校董之一,有些特权你可以问问贝拉和安多米达。”然后他压低了声音:“还有,上学期间记得离马尔福那小子远点,你自己把握分寸,别让他欺负了。”他拍拍纳西莎的肩膀,说:“走吧。”又转向贝拉和安多米达:“你们俩也是,之前每年我告诉你们的话,不要忘了。记住你们现在就是布莱克家的代言人,别给家族抹黑。去吧。” 布莱克家的三姐妹都点头称是,她们和西格纳斯以及德鲁埃拉告别,然后向霍格沃茨特快走去。 卢修斯也转向阿布拉克萨斯,阿布拉克萨斯向他挥了挥手:“走吧,去上学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让雀鹰给你送信的。”卢修斯向阿布拉克萨斯点了点头,也转身登上了火车。 卢修斯刚登上火车,就被在车门走廊等着他的安多米达拽到了一边。 “好啊马尔福,刚才我和你说话,你居然不理我。” “放手,安多米达。我的西服都被你拽皱了。”卢修斯有些恼火地整理了下安多米达抓过的衣角。“也不知道你这种性子,哪家能受得了你。” “呵,我嫁给谁就不劳你费心了”安多米达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就是破坏了你想要在茜茜面前装绅士的‘假象’嘛,也不知道哪个人,一见到我妹妹,恨不得立刻黏上去,连孔雀开屏都没你那么殷勤。” “你——”卢修斯恼羞成怒地瞪向安多米达。 “怎么了?”安多米达不慌不忙、慢悠悠地说:“你俩还没订婚呢。即使订婚了,茜茜嫁到你们家,你也是要叫我一声二姐的。来啊,马尔福,叫啊——” “算了,”卢修斯皱着眉把怒气压了下去:“你找我什么事儿?” 安多米达看着卢修斯没再反驳她的话,自以为在斗嘴中压过了卢修斯,心中对于卢修斯刚刚没理她的怒气也消了消,她轻咳一声,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也不再挑衅卢修斯:“我想和你串一下词。” “什么?”卢修斯不解:“什么词?” “就是...就是关于分院的。”安多米达看着卢修斯的脸色:“我刚刚给茜茜讲,他们的分院仪式将会是挑战禁林里的马人。茜茜要是问你时,你...你别说漏嘴了。” “你当茜茜是三岁小孩儿吗?这编得也太离谱了。而且,要是茜茜知道我骗她,她生我气怎么办。不行不行。”卢修斯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哎——”安多米达上前拦住他:“难道你不想让茜茜崇拜地看着你?想想在她听到分院仪式内容而感到害怕的时候,你冲上去,安慰她,然后告诉她你会保护她,和她一起去禁林——”她看到卢修斯的神色有些松动,显然是有些动心,又接着说:“而且,关于分院仪式嘛,大家都是这么一代一代骗下去的。这才有意思嘛。等她真正分院时,她要是真生你的气了,你完全可以推到我身上嘛。” 卢修斯转过身,斜眼看着安多米达:“你有那么好心?” “当然。”反正茜茜与我的关系肯定比与你近,安多米达心想,要是分院仪式后她生气了我总得找个‘替死鬼’,到时候我就不信她信你不信我。 “那好。”卢修斯眯了眯眼:“成交。” 第十三章 四时春 不论经过多少年,霍格沃茨永远都是霍格沃茨。 纳西莎沿着久远的记忆,慢慢地走向霍格沃茨特快那属于十二校董的车厢。现在,那车厢上各个房间还是刚刚布置过的,崭新的桌布和窗帘洁白轻盈,金属的雕花被擦得闪闪发光。 在那节车厢尽头的倒数第三个房间,门紧紧地关着,上面铭刻着由黑宝石和银子装饰而成的布莱克家徽,那是纳西莎最熟悉的地方——在那里,她曾和贝拉以及安多米达一起喝着茶,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向后倒去;在那里,她也曾带着安静乖巧地雷古勒斯,给他讲解关于霍格沃茨的事情,骗他分院的‘考验’有多么艰难。 纳西莎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回想着从前的那些记忆。她身前的贝拉推开属于布莱克车厢包间的门,准备走进去,却发现纳西莎没有跟上,于是回头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啊,啊。”纳西莎回神,赶忙回答。“没事儿。”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只是想,安多米达和卢修斯...好像他俩没跟上来?” “嘁,”贝拉转头,走进包厢。“你不用管他们,虽然他俩是同一年级的同学,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从刚上学起就不太对付,卢修斯总是看不上安多米达,安多米达也总是想着挑衅卢修斯,我刚刚看到安多米达把卢修斯拽走了,说不定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一架呢。” 第27页 纳西莎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前世她曾经怀疑过卢修斯和安多米达之间的关系,怀疑过是不是因为安多米达逃出了布莱克家,卢修斯才会在匆忙之中与她订婚。但是当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最终是她与卢修斯订了婚,而安多米达从此再无消息,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不知道听谁提起一名名为唐克斯的奥罗时,她才再次听到了安多米达的名字——然而只是转瞬间那些人就换了话题。 纳西莎低着头走进了属于布莱克家族的包厢,她责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脑中的嫉妒心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前世她三年级才认识的卢修斯,在五年级之前都没怎么和他搭过话,只是从同一年级暗恋卢修斯的女生描述中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学长;而卢修斯和安多米达是同一年级的,一定早都彼此熟悉了。虽然五年级之后她慢慢地和卢修斯熟悉起来,卢修斯也总是喜欢和她一起聊天,对她开玩笑,但是有时候看到安多米达向卢修斯大喊大叫,纳西莎的心里总有一种‘这才是最亲密的关系’的感觉。纳西莎有时候也想向安多米达那样不顾礼仪地向卢修斯发脾气,但是她发现每次她稍有不满,卢修斯总能找到最好的方法来化解她的‘小情绪’,甚至,在他那种无微不至的包容下,纳西莎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必须呈现给他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不然她怎么配得上那么‘完美’的卢修斯呢? “茜茜?”布莱克包厢的门被拉开,卢修斯的从门外探身:“你要在布莱克的包厢中歇息吗?我本来想带你去属于马尔福的包厢呢。”他看向纳西莎:“你也知道,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克拉布和高尔会去属于他们那个阶级的普通车厢里带着,所以——” 纳西莎从自己烦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看向卢修斯,与他目光交汇后,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卢修斯轻咳了一声,他的耳尖颤了颤:“我假设,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去马尔福的车厢来做客?”他向纳西莎伸出手。 “当然。”纳西莎握上他的手。然而在她准备起身,和卢修斯一起去马尔福的包厢时,布莱克包厢的门又一次被大力地拉开。 “餵!马尔福,”安多米达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双手重重的拍在卢修斯的肩上,力气大地让卢修斯趔趄了一下:“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 “嘶——”卢修斯松开拉住纳西莎的手,揉着自己被安多米达拍过的肩,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道你这么粗鲁,分院——”他在安多米达的瞪视下消音,自觉说漏了嘴,赶忙弥补到:“在分院仪式上,是怎么被分进斯莱特林的?你简直就是个格兰芬多。” “你——”安多米达气极,抽出魔杖。这时候纳西莎强行插到了他们中间:“安多米达。”她轻声唤了一句,又转向卢修斯:“你不是要带我去属于马尔福的包厢吗?” “嗯,”卢修斯扬起下巴,向安多米达不屑地冷哼一声,带着纳西莎离开了属于布莱克的包厢。 安多米达楞了一下,随即火冒三丈,准备冲出去和卢修斯‘大战三百回合’时,被贝拉叫住:“安多米达!注意你的身份。”于是安多米达只能无精打采地乖乖坐回布莱克包厢的长沙发上。 与此同时,马尔福包厢。 “你们布莱克家是怎么生出安多米达这样粗鲁的女孩子来的,明明茜茜你和贝拉特里克斯的教养都很好。”回到包厢的卢修斯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事感到气愤。他一边在包厢里转着圈,一边止不住地抱怨安多米达。 “卢修斯。”一直沉默不语的纳西莎终于没忍住,发了话:“你——”她顿了顿,好像觉得这样说有些超出了她可以指责的范围,又把后面的那些话吞了下去。 “怎么了?茜茜?”卢修斯停下了抱怨,看向她。 “没,没什么。”纳西莎低下头摇着头。她想问,你是不是喜欢安多米达,不然为什么你会那么针对她发脾气? “茜茜!”卢修斯看出了纳西莎的欲言又止,他也不再纠结安多米达的事情,而是赶忙坐到了纳西莎的旁边。“你想问我什么吗?” “不不,”纳西莎向卢修斯挤出一个她训练已久的‘甜蜜的笑容’,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心里甚至默默懊悔自己表露了不该表露的情绪。 没想到卢修斯却反而沉下脸来:“茜茜,”他正色道,“我不希望你我之间还要伪装什么。要知道,从我小时候开始,你就是我最重要也是最亲密的人之一。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我,这样我们也不会猜来猜去,徒增误解。” “我想知道——”纳西莎抬眼看向卢修斯,她鼓足了勇气,却在看到卢修斯灰色的眼睛时泄了气,但是卢修斯在目光中向她传达的‘说吧,我想听’的信息,让纳西莎还是说了下去。“我想知道,你喜欢安多米达吗?” “我?安多米达?”卢修斯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一面震惊得瞪大了眼,一面皱起眉头:“是哪里给你的错觉?还是谁向你说了什么?我讨厌她还来不及。”他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是因为今天她把我叫了出去吗?那是她在和我说分院的事情。” 第28页 “分院的事情?”纳西莎自从说出来了,心中积压的嫉妒与疑惑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她放平了心态,不禁为刚刚暗暗吃醋的自己感到好笑。她眨了眨眼睛,把注意力收回到卢修斯的答话上,她也很期待卢修斯会怎样‘回答’她,关于‘分院仪式’的事情。 “那个嘛,是这样的。”卢修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毫不留情地‘出卖’了安多米达。“刚刚安多米达把我拽过去,是想让我骗你关于分院仪式的事情。她让我告诉你,分院仪式是到禁林里去斗....斗....”“马人?”纳西莎低声提示到。 “对,去禁林与马人战斗。”卢修斯接着说:“但实际上,你才是刚入学的小巫师,霍格沃茨怎么可能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所以啊,其实是这样的,”他凑近纳西莎,一脸严肃:“你需要在霍格沃茨找一个高年级的‘守护者’,之后你在霍格沃茨的生涯就会被他/她引导,所以,这个‘守护者’在哪个学院,你就会在哪个学院。” “所以...”纳西莎拖长了语调:“你是说,我需要找贝拉或者安多米达来做我的‘引导者?’” “忘了说了,为了避嫌,‘守护者’不能是同一家族的人。”卢修斯向纳西莎眨眨眼,等着她顺理成章地说出选择他作为她的‘守护者’。 “那...这可就有点难办了啊。”纳西莎装作很困扰的样子,故意说:“布莱克家的附属家族好像没有斯莱特林高年级学生诶,所以...”她看向卢修斯,卢修斯也期待地看着她。“要不你选我吧。”“要不我向你借一下高尔或者克拉布吧。”两个人同时说出声。 时间静谧了一秒,纳西莎笑嘻嘻地看着卢修斯。卢修斯有些泄气:“好吧,不逗你玩了,分院仪式很简单的,不用太放在心上,倒是你进了斯莱特林学院之后,要注意安全。”他眯了眯眼睛,神情终于有了作为纯血家族继承人的嗜血与冷峻:“现在斯莱特林学院内部权力斗争非常激烈,黑魔王手下的家族,厌恶战争的纯血家族的继承人,以及像我们家这样的老牌纯血家族都在进行角逐,看看最终哪一方能成为最终掌控斯莱特林的力量。所以,纳西莎,”他语气郑重地说:“说了要当你的‘守护者’并不是戏言。作为布莱克家的继承人之一,你一定会被他们捲入这场角逐之中。,但是我会保护你,不让你成为哪一方的砝码。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对人对事多留几个心眼。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打你的主意,你不仅可以动用布莱克家的力量,更是可以用马尔福家的力量,狠狠打回去。记住了吗,茜茜?” 第十四章 夹竹桃 霍格沃茨特快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新生和老生分开,分别乘坐不同的工具向霍格沃茨的礼堂进发。 贝拉选择了一个马车车厢坐了进去,安多米达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应该是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吧,贝拉心想,倒也没太担心她。 过了一会儿,马车车厢微微倾斜,贝拉知道这是那个看不见的‘神奇动物’要开始拉车了。这时候,她的马车车厢被人粗暴地打开:“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我终于找到你了。” “莱斯特兰奇。”贝拉扬扬下巴,倨傲地说:“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人迳自走到贝拉的座位对面,毫不客气地坐下,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自大之感。他的身形魁梧健硕,深棕偏黑的短髮被整整齐齐地剃成板寸。他刚上马车,车厢就很明显地向下坠了一点。 “你们布莱克家真是越来越没有胆识与气魄了,畏畏缩缩。”他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讥讽:“不过也难怪,听说你们家的三个孩子都是姑娘,怪不得,怪不得。或许我只能期待一下你的...堂弟?”他毫无仪态地靠在座椅靠背上,微微轻蔑地看向贝拉。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贝拉抽出魔杖,对准那个人的下巴,“注意你的言辞!” “好,好,好——”那位被称作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人装模作样地举起双手,实则毫不在意地说:“布莱克小姐,是我说错了,你们布莱克家族依旧是那么出色,那么令人敬仰——”他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神色又恢復了之前的嘲讽:“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自从你的父亲,哦,尊敬的布莱克先生,选择‘避世’,不过多参与我们和泥巴种的斗争,你看看你们布莱克家,现在哪里还有影响力,哪里还有别人敬畏的地方?也就是你的姑妈还能继承一些布莱克家族原有的血性,不向那些低贱的、骯脏的杂种妥协,要不然,你们布莱克家早就成为纯血家族的笑柄了。” 贝拉没有答话,但是她的魔杖更加逼近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下颚,甚至逐渐开始闪烁魔力的光点。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却突然向前挺身,他一把拽住贝拉握着魔杖的地方,即使贝拉的魔杖深深戳到他的脸颊他也毫不在意:“我可不是为了和你内斗来的。”他语气带着一贯的自大与嘲讽,却又显得严肃了几分:“你愿意被那个来自格兰芬多的老疯子退学,我可不行。要打可以约个别的时间和地点,比如禁林?” 第29页 贝拉挥开他的手,但是也放下了魔杖,正色警告他:“布莱克家族轮不到你来评价,不然我随时奉陪。”她恶狠狠地盯着罗道夫斯,就像一头看着入侵者的母狼。 “呵。”罗道夫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讥笑,却也没再试图激怒贝拉:“贝拉特里克斯,我们不是敌人,反而应该是盟友。”他把玩着手里的魔杖:“难道你不想知道‘lord’的事情?” “‘lord’?”贝拉皱起眉头:“你是说...” “对,就是那位伟大的大人,我的主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那个将会带领我们走向辉煌的人。”一提起那位,罗道夫斯的语气变得十分狂热与激动。“我知道你也曾打探过他的消息,你也是想要效忠于大人却苦于没有门道是吧?看在这一点上,我在觉得你这个布莱克还不至于那么‘无可救药’,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找你。”他一把撸起左臂的袖子:“看——” “那是?!!”贝拉瞪大了眼。在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左手小臂的内侧,赫然是一个黑色的标记:一个恐怖的骷髅口吐一条蛇,蛇身捲曲,尖牙露出。“你!”贝拉震惊得不顾礼仪,一把抓住了罗道夫斯的左臂:“你是怎么得到的?那位大人认识你?” “没错,”罗道夫斯得意洋洋地说:“这是他给我们家族的奖赏。我已经得到了他授予我的‘食死徒’的标志,而且他还许诺我,只要我做得足够好,等我一毕业就可以正式加入食死徒,成为你们敬畏仰慕的存在。” “呵,你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自大狂而已。”贝拉反嘲回去。 “但是我这个自大狂却要效忠伟大的黑魔王啦,而你,最‘博学多才’的布莱克小姐,最后只能卑微地望着我的背影,和那些傻瓜的赫夫帕夫一样等着我们一点点的‘施捨’。放心,到时候那没有泥巴种的‘新世界’建立起来后,我会看在都是纯血的面子上,给你们布莱克家一点‘好处’的,不过嘛,‘新世界’的掌权家族嘛,你们布莱克家族可就没有份喽。”罗道夫斯带着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颐指气使地对贝拉说。 贝拉没有回答,她没完全听信罗道夫斯的话,但是显然也在想着一些东西。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马车开始下落。罗道夫斯站起身,对贝拉说:“我是看在你还有点眼光,才过来和你说这些的。我们还有三年就毕业了,至于毕业后要怎样,你自己好好想想。毕竟,机会可不等人。”他拉开车门,看了一眼外面,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见鬼,夜麒这鬼东西怎么越看越觉得难看,真让人作呕。”边说着,边走出了车厢。 另一边,纳西莎坐着小船,随着带队老师的讲解,跨过黒湖,来到了霍格沃茨的礼堂。 她的身边,一个个新生都显得十分紧张,就像一只只刚刚离开母鸡的小鸡仔儿,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一团。 现在还年轻的麦格·米勒娃拿着分院帽走上了礼堂的讲台。随着熟悉的难听的旋律,一个个新生被叫过去分院。过了一会,终于轮到了纳西莎。 纳西莎走上前去,安静地坐到凳子上,她下意识的用上大脑防御术,只留下关于她和贝拉、以及安多米达嬉闹的回忆。当她戴上分院帽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哦,又一个典型的布莱克,那么——”那个声音洪亮地向所有人说:“斯莱特林!” 纳西莎起身,优雅地向分院帽鞠躬致意,然后看向斯莱特林的席位。那里,贝拉向她点了点头,安多米达傻乎乎地沖她挥了挥手,而卢修斯装模作样地向她扬了扬杯子,然后转向他身边空着的邻座,示意给她留了个位置。纳西莎向着斯莱特林的长桌走去,起初是大步走,最后变成了小跑。我终于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个我又爱又恨的地方,纳西莎心想。 傍晚,斯莱特林休息室。 卢修斯在寝室门前被一个高大块头的男生拦住。卢修斯抬眼:“多尔芬·罗尔。” “卢修斯·马尔福。”那个男生虽然个子高大,但是看起来畏畏缩缩的,胆子很小。最值得人注目的地方,除了他的身高,就是他那一头与身形一点也不匹配的金髮。“你,我想问你,你们马尔福家是站在黑暗公爵这边的吗?” “虽然罗尔家也是纯血家族之一,”卢修斯眯起眼睛,语气不紧不慢地说,就像猎食者在戏弄他的猎物:“但我想,你们没有这个能力或是资格,来干预马尔福家的事务吧。” “对,对不起。”多尔芬·罗尔赶忙道歉。卢修斯没有回覆他的道歉,他越过多尔芬·罗尔所站的位置,继续向走廊深处走。然而他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的多尔芬·罗尔大声地说:“是我父亲要我打探你的意思的。因为马尔福家族一直没有明显的举动,我父亲怀疑你们根本就不准备追随黑魔王。” “哦?”卢修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嘆,他转身看向身后显得惶恐不安的多尔芬·罗尔,眼神幽深地如刚出洞穴的蛇瞳:“那你应该去问我的父亲。”他语气危险地扬起:“再说了,是谁给你的胆子过来挑衅我?还是说,你成了谁的棋子? ”还没等到多尔芬·罗尔反应过来,他迅速地抽出魔杖:“colloportus (束缚咒)” 第30页 然后他朝着被固定住的多尔芬·罗尔走了两步,充满恶意地笑了笑,说:“你就在这里清醒一下,也不久,等我散步回来,或者有哪个好心人路过就可以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卢修斯走到霍格沃茨主教学楼图书馆前的大树下,看到了在那里等待他的纳西莎。 纳西莎已经换上了属于斯莱特林的院服,和同样穿着斯莱特林院服的卢修斯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穿了情侣装。 “茜茜,”卢修斯舒展了神情,向纳西莎走去:“等了很久吗?” 纳西莎摇了摇头,她有些担忧的看向卢修斯:“倒是你,看起来你的心情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事儿,有些不长眼的,但是被我解决了。”卢修斯轻描淡写地说,“但是可见现在斯莱特林内部有多么暗涛汹涌,你最近一定要多小心,有事就过来找我。”他很自然地牵起纳西莎的手。“走吧,我带你熟悉一下霍格沃茨周边。” 第十五章 寒丁子 熟悉新事物的时光总是感觉过得很快,等到纳西莎重新拾起上学时的状态,适应了学校生活之时,不知不觉中,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纳西莎也收到了来自各个亲人问候的信件。她的父亲西格纳斯给她邮寄了一本布莱克家族的防御魔法藏本,并嘱咐她要好好学习。她的母亲来信来得很频繁,几乎两三天就要给她写一封,寄一点儿亲手做的小甜饼、小糕点之类的,好像还当她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纳西莎甚至还收到了沃尔布加姑妈的信,信中除了一些看似亲切实则客套的问候的话语,还包含了一些隐晦的旁敲侧击,询问纳西莎在离开家之前在布莱克庄园有没有遇到什么不认识的人。纳西莎尽量都一个一个回復了:对她的父母是乖顺带一点撒娇的口吻,而对沃尔布加姑妈则是礼貌却暗含一点疏远。 西里斯最近也频频给她写信,羡慕她可以去霍格沃茨上学。 信中的内容多是对家里古板守旧的抱怨,言语间还带着一点儿小狼狗般的桀骜不驯。 可能是最近被罚抄布莱克家规的次数多了,他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对布莱克的家徽感起兴趣来,缠着纳西莎问布莱克家徽中的‘短剑盾牌’以及‘盾牌两边那两只跃立的灰狗’的含义。纳西莎其实也不太了解那些图像的具体意义,只知道整体的家徽是在暗示布莱克家族是“高贵的最古老的家族“。但是西里斯实在是来信来得太频繁了,她只能哄骗他,说大概盾牌意味着守护,灰狗意味着忠诚。西里斯倒是没有怀疑纳西莎的解释,相反,他觉得这个解释正对他的胃口,于是下一封信,他兴高采烈地对纳西莎写到: “我最最亲爱的茜茜姐姐, 你上回写信说我们家族的家徽代表着守护与忠诚。没错,我觉得就是这样。这才应该是我们家族最重要的品质,而不像我母亲那样一天到晚把‘纯血这样’‘纯血那样’挂在嘴边。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她很烦人,大概是到更年期了?不然怎么那么喜欢教训我。而且她最近不知道听说了还是看到了什么,总是拿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与我做对比,总说拉巴斯坦只是比我大一两岁,但是却这也好,那也好。天知道,我觉得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和他哥哥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一样,都是那种鼻孔长在脑壳上的人——他们从来都是一副自大的样子,生怕谁不知道他们是纯血的一样呢。 还有,我觉得我们家的马克莎——就是那个从我父亲出生起就服务于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应该退休了。她最近总是反应迟钝。上次我命令她给我倒一杯热可可,她居然给我拿了一杯冰咖啡,最后还没端住,洒到了我的新衣服上,最终还是克利切打扫的残局。 我也知道她年纪大了,所以我也不想吩咐她做事,但是如果我只让克利切帮我打扫房间以及做其他事的话,她就会在一边哭个不停,边哭还要边大声嘟囔:‘是老马克莎不中用了,没办法再为布莱克家族做事情了,主人嫌弃我,不肯赐我恩典,小主人也不用我。老马克莎真是太没有用了。’所以我准备等父亲出门回来后和他们提一下,让马克莎休息休息吧。她也算是为了布莱克家族操劳一生了。 雷古勒斯最近长得可真快,他都可以追着我到处跑了。只不过他太粘人了,我到哪里去他都要跟着,而且总是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的,真不知道他哪里有那么多疑问。我小时候肯定不像他那样。 在家里的日子真的好无聊啊,真羡慕你可以去上学。我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也不会天天被我父母关在家里,好像外面的人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反正你记得多给我写信,我也就指望着你的信能多给我带来点乐趣呢。你最好了,茜茜姐姐。 你的, 西里斯” 纳西莎无奈地摇摇头,西里斯还是个小孩子啊,还是那么爱玩儿,也好,等着她上完课就给他回信吧。她会多给他讲点关于斯莱特林的趣事的,想必他就不会再因为好奇而被分到格兰芬多了吧。 纳西莎把西里斯的信折好,放到书桌的左上角。她对着镜子收拾好自己,卢修斯约她去三楼阳台见面,大概是问她今年圣诞节的安排。她披上一件小风衣,稍微喷了点香水,就向约定的地点走去。 第31页 纳西莎到了约定的阳台,卢修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西服,配了一条暗银色的薄围巾,半倚在阳台边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好像在看什么东西。他听到纳西莎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纳西莎,就对她弯了弯嘴角、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唿。接着又看向手中的纸张,微微皱起眉头,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并且把手里的那张写满字迹的牛皮纸递给纳西莎。 “最近我收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信。”卢修斯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地对她说:“虽然他很好地继承到了普林斯家族的制药天赋,但是他要是执意和麻种那边走得近,按照现在的局势,我想,我们还是适当疏远他比较有利。” 纳西莎展开信,上面是用传统的羽毛笔细细密密写出的手写体。她默读下去: “马尔福先生, 展信佳, 许久都没能和您联繫,您上次让猫头鹰给我带那本《魔药学初级》我已经学习完,其中关于boil cure potion(治疗疥疮的药水),母亲向我指出了一种更加实用的配方,但是还需要重复试验。等到配方成熟时,我再送给您。 我现在一切安好。父亲重新找到了一份销售员的工作,经常出差不在家,于是我就可以和母亲在家里炮制药材,学习魔药学的知识。只是遗憾现在的我还无法向您提供有价值的魔药,来回报您送我的那些书籍与珍贵的魔药材料。 蜘蛛尾巷也是和之前一样。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几天前,蜘蛛尾巷临近的街区搬来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女儿,我确定她也是个巫师,因为我曾看见她从鞦韆上摔下来却因为自身魔力安然无恙。她有一头明艷似火的红髮,性格也十分活泼开朗,我相信,您要是见到她,也会喜欢她的。然而她的家人却都是普通人。虽然她的父母把她的魔力当成‘上天给她的天赋’,倒是不曾苛责或虐待她,但是我看见她的那个麻瓜姐姐,在不自觉中就会流露出对她的嫉妒以及畏惧。我担心她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感觉被孤立,所以想和她说明巫师的事情,但是又担心她不相信,反而引起她对魔力的恐惧。所以,马尔福先生,您能否给我一些建议? 听说最近霍格沃茨已经开学,我想今年那位布莱克小姐应该开始上学了吧,替我向布莱克小姐问好。 我向你们两个人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和最衷心的祝福。 你真诚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 ” 纳西莎读完,抬头看向卢修斯。 卢修斯把信从纳西莎手里收回来,有点惋惜地对她说:“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愧是普林斯家的后裔,他在魔药那方面的天赋连我看了都要妒忌,只是可惜了,是个混血。”他像是在做一个很艰难的抉择,低头思索了一阵:“算了,还是暂时‘帮助’他直到他进入霍格沃茨吧。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发现了,我们也可以藉口称是不忍心看普林斯家的后人没落。如果他分院时确实被分到斯莱特林,那我们现在这笔投资就是值得的;要是他没那么幸运,那就该断则断吧。” 纳西莎却是被西弗勒斯·普林斯信中提到的红髮的女孩子吸引了注意。那种有着明艷似火的红髮的女孩子,性格也像她的发色一样活泼。这样的女孩儿,只能让她联想到一个人——那个前世让西弗勒斯用尽一生赎罪的女人,莉莉·波特。 “卢修斯?”纳西莎轻声唤到:“你下次回復他的信时,能不能向他了解更多关于那个红髮女孩儿的事情?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在意那名小女巫。” “切,”卢修斯不屑地发出一声感嘆,他满不在意地随口说:“不就是一个麻瓜种吗?要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的魔药天赋真的能一直持续到他成年,他的成就不会比那些圣芒戈现任的医师差。那样的话,如果他真的喜欢那个麻种,娶了也无伤大雅。反正他本身就是混血,怎样挤都挤不进纯血的权力中心。但如果他有足够的价值,那么行为过分一点,大家也都是能容忍的。” 可那是不一样的,纳西莎在心里想着。如果仅仅是因为一时荷尔蒙的迷恋,如何能因为年少的欢喜就倾尽一生?“卢克,我坚持。”她稍微严肃地对卢修斯说:“我希望得知更多关于那个女孩儿的消息。” “好吧,好吧。”卢修斯摆了摆手:“反正他也向我谘询意见,正好我就替你问问,又不是什么很难办的事儿。对了,今年的圣诞节你准备回家吗?要不要来马尔福庄园?我父亲现在就开始准备了,今年我们家准备大办一场。” 纳西莎想了想,没有立刻答应:“我需要问一下我的父母,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我也十分希望能和你一起过圣诞节的。” “好吧。”卢修斯也没指望纳西莎能立刻答应下来。他弯下腰,把脖子上的薄围巾围到了纳西莎的风衣外面,把她露在外面的脖子围得严严实实。“天气已经转凉了,你怎么不多穿点儿。还是像小孩子一样,照顾不好自己。” “我哪有,”纳西莎反驳,“我明明加了风衣。倒是你,只穿了一个西服外套,不冷吗?” 第32页 “我是男生,”卢修斯挑眉,“你和我比?” 纳西莎赌气似的把头缩到卢修斯替她围的围巾里,没答话。 “好了好了,”卢修斯向她伸出手:“我今年准备参加斯莱特林的球队,你要去看看魁地奇训练吗?” “好。”纳西莎拉住他的手。那么今年圣诞给他织一条厚围巾好了,她默默地想。 第十六章 百里香 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命中注定。 你会遇见一个人,当你遇到他/她时,就会突然明白,那就是这世界上的唯一一个。 逃不掉,摆不脱。爱到卑微,死心塌地。 西弗勒斯·斯内普偶尔还会想起很久很久之前,那是他还很小的时候,那是‘那个男人’似乎还曾对他露出过笑容的时候。他曾亲密地牵着‘那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笑着把他举过头顶,母亲也在一边温柔而腼腆地笑着,而不像现在一样满脸愁苦的皱纹。 那个时候,他大概还会亲密地称唿那个男人为‘爸爸’,会在那个男人回家的时候扑到他的怀里,向他讨要礼物。那个时候小小的西弗勒斯还不知道世界上存在‘魔法’这种事物,母亲也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他们家就像是万千人海中最普普通通的一家,和对门家的怀特家、史密斯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那些记忆是真实存在过的吗?会不会只是因为他未曾得到过,所以在脑中给自己描画的假象?西弗勒斯也会自我怀疑。 然而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一切破裂的初始。那是他有一次趴在桌子上看托比亚从圣诞集会上给他带回来的金鱼,无聊地挥了挥手,却发现小鱼缸突然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年幼天真的他以为是金鱼在和他玩闹,在发现自己可以模煳控制小鱼缸飞行的方向时,他突发奇想,想带着那条小金鱼看一看院子里的景色。于是他慢慢引导着那个鱼缸飞出门,飞向院子里的草坪。这时他听到一声尖叫,他被惊到,回头去看。是隔壁怀特家的孩子惊恐的面容。 那个小鱼缸由于失去了魔力的牵引,自由落体到院子里的草坪上,四分五裂。 那条小金鱼死了。 爱一个人可能需要很多理由,然而厌恶或者排斥一个人可能一个理由就够了。 因为‘他’是不同于‘我们’的。 在那个‘平等’‘包容’的理念还不曾普及的时代,在那个连出生的种族都会成为一个人的原罪的时代,人们对这种‘奇异’的事件容忍度为零。 周围的邻居仿佛一夕之间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们纷纷议论着:斯内普家的那个孩子,是一个拥有我们不曾了解过的能力的怪胎。他一定是个魔鬼,会给我们带来厄运。 那天,是西弗勒斯记忆中‘那个男人’与母亲爆发的第一次争吵。 说是争吵也不尽然,因为只是那个男人单方面的质问与责骂,母亲只是在哭,不停地哭与道歉。 那也是西弗勒斯记忆中‘那个男人’第一次满身酒气,神色狰狞。 也许是因为二战后人们心中的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对于未知危险的恐惧让他们草木皆兵。渐渐地,西弗勒斯发现以前和他经常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在排斥他,甚至会向他吐口水;以前总是对他笑容满面的邻居们见到他也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皱着眉头,匆匆的避开。艾琳·斯内普也经常会在打扫屋子时在门口发现死老鼠或者恐吓的信,催促或是责骂他们,喝令他们快点搬走。 托比亚·斯内普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沉溺于酒精,一方面是因为周围人的排斥与厌恶让他想要逃避,一方面是因为工厂绩效不好,工作压力大。 斯内普家只是英国普普通通的一户人家,他们不懂什么政治外交,更不懂什么垄断倾销。托比亚·斯内普也只是个很普通的工厂职员,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混上了小组经理的位置,这仿佛使他觉得自己在一群工人中的脱颖而出,仿佛比他们都‘高了一截’。 距离二战结束已经十年了,英国也慢慢在恢復自己在战争中耗费的元气。人们对未来的期望总是充满信心,觉得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然而实体战争结束了,经济领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最初人们只是感慨市场上增加了许多廉价好用的‘美国货’,这可是要比英国自己生产的东西种类更加齐全,价格也更加低廉。平民百姓们很开心能买到这样便宜而又实惠的东西,这可是能为家里剩下一大笔开销呢。 然而渐渐地,问题来了。英国市场上的消费者们都去购买来自美国的商品,那么谁来购买英国本地生产的产品呢? 托比亚·斯内普所在的工厂的商品渐渐卖不出去了,大批堆压在库房里。起初,工人们还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但是作为一名基层经理的托比亚,则被委派了很多销售指标。 他感觉工作压力越来越大。因为价格、质量都没办法与那些‘美国货’相抗衡,那些销售指标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时候,他手下的工人却开始不再听他指挥,甚至暗地里开始笑话、嘲讽他,因为他的儿子是一个‘怪胎’。所有的压力聚集在一起,让托比亚·斯内普开始沉溺于酒精,借酒消愁。 第33页 但是这并不能帮助到什么,甚至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因为酗酒、工人们不听他指挥以及经济形式不好,托比亚·斯内普被裁员;被裁员后的他回家还面临邻居家的冷言冷语,再加上失去工作的痛苦,这些事情让他更加天天泡在酒里;因为没有工资,失去了生活费用来源,托比亚开始借钱买酒;但是由于没有收入,他借款的金额越来越大,最后迫不得已卖掉了原有的房子,而搬到了房价低廉、如同贫民窟般的蜘蛛尾巷。 西弗勒斯的生活也经歷了翻天覆地的转变:那个曾经会对他笑会带他去游乐场的男人的变成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噩梦。曾经对他和善的邻居们如今见他就好像看到了什么致命的病毒,那是一种属于主流人群的歧视与属于旁观者的冷漠。 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善变?对了,一定是因为他们是麻瓜。 因为他们太过无知,把愚昧当作武器。 所以我和那些人不一样。小小的西弗勒斯心想。我是个巫师,所以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可以随随便便地抛弃我认定的信念或者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或事物。 在遇到卢修斯和纳西莎之前,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活着。不抵抗,不说话,假装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个隐形的人物。 因为‘那个男人’还在酗酒,艾琳为了偿还借债以及让他们一家有生活收入,开始偷偷拾起了已经被她抛弃许多年的魔药。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勇气,还是因为曾经的爱情,托比亚却也一直没有抛弃这个‘家’。只是醉酒后他开始用暴力的方式宣洩心中的压力与痛苦。艾琳面对他的暴力只会软弱地哭泣,甚至连还手都不敢,因为害怕失去他。 西弗勒斯曾经看见艾琳制作一种无色的魔药,起初是没有味道,后来他渐渐能闻到小时候尝到的棉花糖的甜香,又像是芝士火腿的芬芳。就在那种美好的味道越来越重时,他看见他的母亲突然哭了,并且失控地用手打翻了坩埚,甚至毫不理会被溅起的液体烫出的水泡。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看过母亲熬制过这种魔药。直到他学习卢修斯给他邮寄的书的时候,他才知道,那种魔药有独特的作用——迷情剂。 所以莉莉到底对于西弗勒斯算是什么呢? 那好像是在孤独走了好久的旅途中突然遇到了一个和曾经的自己一样相似的‘旅伴’:一样的被愚蠢的麻瓜所误解(佩妮·伊万斯),一样的拥有魔力。 但是她却活得那么明丽而自在,就像一只振翅飞翔的小鸟,性格乐观开朗却惹人喜爱。 西弗勒斯一面暗暗憧憬着,一面又微微嫉妒着。他在远处偷偷地看着她,直到那个女孩细心的发现并笑着向他伸出了手:“来啊,西弗勒斯。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那一刻,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伙伴’,不像是类似卢修斯和纳西莎这样一看就家境很好的前辈,而是和自己相似的,能够真正接纳自己的同伴。 他们成为了朋友。 尽管西弗勒斯比较沉默寡言,但是活泼的莉莉总能找到话题并接连不断的说下去。他也曾见过莉莉因为自身的魔力而被别的孩子欺负,他曾想用魔力替莉莉教训过那些孩子,但是莉莉却总是像没有受到伤害似的不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反而与那些孩子也成为了朋友。 越是与莉莉相熟,西弗勒斯发现自己越是被莉莉的性格所吸引。以至于,他开始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畏惧魔法。所以他给卢修斯写了信。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到了那个重要的人,重要到会改变我们的一生。 当时只会觉得是一场很普通的遇见。 1966年11月末,霍格沃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二楼走廊。 “茜茜,你今年圣诞节要不要来我家啊?”卢修斯穿着黑绿相织的斯莱特林学院毛衫,对纳西莎问到:“我父亲也是十分欢迎你来的。” “可以啊,”纳西莎这次却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问过我父母了,他们同意了。他们说贝拉也准备去参加她同学家的圣诞晚会,安多米达更想体会一下学校的圣诞气氛,所以今年我们家准备在平安夜时团聚一下,吃一顿晚餐,圣诞节那天就不举办晚宴了。” “那圣诞节那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吧。”卢修斯接话道。 “好啊,不过别来的太早哦。”纳西莎向他俏皮地眨眨眼,“女孩子嘛,总要收拾收拾才能出门的。” 第十七章 : 冬青木 “收拾好了吗?茜茜,”卢修斯身着一套花纹繁丽的白色礼服,在布莱克庄园大厅的楼梯边上向二楼问道。 “马上——”纳西莎的声音从木质楼梯上方传来。 “好吧,”卢修斯小声嘟囔:“父亲说的没错,成为绅士的必要条件就是耐心耐心再耐心。”他有些无聊地微微挥动着魔杖,随着魔杖尖的摆动,空气中浮现出出莹白的的魔力,有时变成圣诞花环的样子,有时变成楼梯上装饰文章的形状,过了一会儿又变成马尔福家徽的图案。 “我好了。”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纳西莎匆匆从楼梯上跑下来。她今天穿着一条水蓝色镶钻的宫廷式舞裙,配着微微有些高跟的黑舞鞋,显得又俏皮又可爱。 第34页 “走吧,”卢修斯眨了眨眼:“我父亲已经在庄园等着我们了。”他自然地牵起纳西莎的手:“而且我刚刚和布莱克夫人打过招唿了,她祝我们玩得开心” “那好的,”纳西莎微微歇了口气,把刚刚跑得有些散乱的金髮向耳后掖了掖,又整理了一下裙子上的褶皱,抬眼看向卢修斯:“我们走吧。” 与此同时,莱斯特兰奇庄园。 贝拉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干净利落地裁剪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马上要出征的女战士。与她那身晚礼服装扮完全不搭配的是,她并没有穿着一个用于晚宴的高跟鞋,而是穿着一个适合运动甚至是战斗的皮靴。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也许是因为天气原因,莱斯特兰奇庄园却阴沉得如同夜晚。庄园的天空上布满了厚重的乌云,明亮的太阳变得十分吝啬,连一丝阳光也不肯施捨到这里。也许是因为这里种满了落叶的树林,干秃秃的树枝让这个庄园显得十分萧条与肃杀,丝毫没有布莱克庄园那种植了松柏的而显现出来的生机感。庄园里仿佛一个人也没有,又仿佛有人在黑暗里凝视着。也许是有野猫经过,远处的树枝‘扑泠泠’飞出几只寒鸦,怪叫了几声,飞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贝拉皱了皱眉,她打心眼里厌恶这种感觉。于是她停在了庄园门口。 贝拉不知道她来到这里的这个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就像她不知道这次会面她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来到这里之前,贝拉觉得自己有了十足的准备,她可以接受任何意想不到的后果;但是真正到达了莱斯特兰奇庄园大门处,她又觉得迟疑,仿佛之前鼓足了勇气一门心思不惜撒谎也要前往的人不是她。 她知道她在向这个世界寻找一个答案。 但是首先她其实不是很清楚那个问题是什么,其次,她更加不知道她该从哪里找到这个答案。 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个问题好像是类似哲学中苏格拉底提出的三个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却又好像不是。因为她想,她的问题比这个要更加具体。就好像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她的心里催问:‘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贝拉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要做什么。 她是布莱克家族这一代的长女,也许未来会继承布莱克,也许未来会了家族把自己嫁出去。不论怎样,一切为了家族的荣光,她愿意做任何‘牺牲’。 一直以来,贝拉从心底地为自己属于‘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族,感到深深地自豪与骄傲。她享受着这个家族带给她的财富,名誉以及种种便利,也准备好有一天为了这个家族而‘奉献’自己。 所以当现在战争打响了,贝拉觉得,她是时候为家族承担一些责任了。 在这场纯血与麻种巫师的战争中,贝拉觉得她理所应当地应该站在纯血这一方。因为首先她是个纯血巫师,而且他们家族也正是因为纯血而自傲于巫师家族的;其次她还是个贵族,而且是布莱克家族的长女,所以理应作为这场战争的发起者或是带领者。然而她父亲的态度让她看不透。 她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虽然也是纯血贵族的领头人之一,但是在这场战争中,他却没有站到任何一方,只是冷眼旁观着。即使面对某些纯血家族挑衅,他也依然不动声色。 贝拉不是很认同她父亲的做法,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说的话可以有些道理,她的父亲也许已经年纪大了,失去了青年人的锐气,只想墨守成规,不希望再生什么波澜。所以,贝拉心想,这时候该是我来承担这个责任了,应该由我来革新,来引领布莱克家族走向新的辉煌。所以她骗过了她的父亲,答应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邀请,在圣诞节这天,来到了莱斯特兰奇庄园。她想要见一见那个被那些激进派的纯血家庭尊称为‘王’的男人。她有种预感,也许在今天,她就能得到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尊贵的布莱克小姐,您是迷路了吗?罗道夫斯小主人发现您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了,就派我来问问。”随着‘砰’的一声,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贝拉身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鼻子几乎要碰到了脚背。随即,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贝拉,畏惧地对她说。“您要是参加圣诞舞会的话,请随我来,小主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贝拉微微点了点头,他就如遭大赦般地又行了个礼:“那么,请您这边走。” 贝拉随着那个家养小精灵走到了宴会厅。 与略显寒酸或者萧条的花园不同,莱斯特兰奇庄园的内室装饰得十分奢华,到处都是金子做成的扶手和装饰,抛光大理石制成的地面上点缀着不同颜色的石英石拼制而成的花纹图案,巨大的珍珠被镶嵌在墙里,与各种稀奇的贝壳一起,被摆成游蛇的图案——这些装饰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贵族的底蕴,简直就像把所有贵的东西一股脑地摆放在明面上,如同一个暴发户一样,贝拉略有些嫌弃地想。 “欢迎欢迎,真是贵客啊,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小姐。”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发现了从门厅里走进来的贝拉,与身边衣着暴露的女伴打了声招唿,在女伴有些嗔怪的眉眼交流中起身,转身向贝拉走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外面搭了一件褐色的毛皮大氅,但那看起来就像一只笨重的狗熊,贝拉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第35页 “我就知道你会来,因为你并不甘心。”他从身旁只穿着微微一点遮住要害部位衣物的女僕手里拿了一杯香槟,沖贝拉心照不宣地笑笑:“我们才应该是一类人,因为我们都有野心、有年轻人的朝气。” “少废话,你知道我为了谁而来?”贝拉扬了扬下巴。她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混乱’的舞会,这个舞会上的侍女全都穿着暴露,连来宾的装扮都十分‘大胆’,贝拉可以看见有些角落里男男女女已经开始暧昧地调情。她十分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而且在心里很是鄙视这些寻欢作乐的人们,于是刻意的端着自己的骄傲,表现出自己与这群人并不‘同流合污’。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丝毫不在意贝拉高傲的语气,反而反过来调侃贝拉:“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还是——”他端详着贝拉的表情:“你害羞了?没参与过这样的场合?女孩儿,你就快成年了。布莱克家是怎么教的你?看看我弟弟拉巴斯坦,他还是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就已经学会和女人打交道了。你——”他看着贝拉抽出的魔杖,以及兇狠的眼神,默默地闭上了嘴。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贝拉简洁扼要地说。 “好吧,好吧。我这就带你去。”罗道夫斯一口把手中的香槟喝干净,引着贝拉从一个边门走了出去。 贝拉跟着罗道夫斯走了很久,穿过了好几条连廊。渐渐地,贝拉发现周边的装饰变得文雅了许多,用的东西虽然依旧华贵但是却富有底蕴。他们在一个装饰有黑曜石门把手的乌木门前停了下来。 “听着,贝拉特里克斯。”罗道夫斯神色变得严肃下来:“lord就在里面。他不喜欢太多人打扰,所以就没参与我们的宴会。我和他请求过,说你想见他,他宽宏大量地答应了,所以你现在才可以直接进去见他。等你见了他,你就会明白,lord的思想有多么伟大,你也一定会像‘我们’一样,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贝拉推开沉重的乌木门,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藏书室。 这个屋子里摆满了高大的藏书架,许多书堆放在这里,一看就知道是年代比较古老的孤本。贝拉向那些书柜的尽头望去,目光所达之处,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男人坐在一个降香黄檀木的书桌旁在用羽毛笔书写着什么。听到门打开得“吱呀”声,他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来者。 贝拉在他那种近似于实质般的审视目光中愣了愣,她感觉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没有半分秘密可言——这个人给人感觉太过睿智,也太过强大。她咽了咽口水,勉强镇定下来,没有做出失礼的举动。 那个人却在扫视完贝拉的身份后把气场松了松,他放下手中的笔,向贝拉扬起了一抹贵族式的微笑,语言放缓,用一种让人听了之后感觉很舒服的语气说:“你是布莱克小姐?”虽然这是个问句,但是被他自信地说出来,感觉就像是个肯定句。 “是的。”贝拉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就像一个在回答教授问题的学生。 那个人又笑了笑:“过来坐吧,布莱克小姐。”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魔杖,书桌对面的一本书就变成了一个雕刻精美的带有巴洛克风格的椅子。然后他用魔杖轻轻敲了敲桌子,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了,毕恭毕敬地端上来一户散发着热气的红茶。 贝拉走了过去。她有些拘谨地坐到了那个人刚刚用高深的变形术变出的椅子上。那个人用魔力引导着茶壶,给贝拉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分别放到了两人面前。贝拉闻到了浓郁的茶香,应该是产自斯里兰卡的锡兰红茶。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那个男人动作优雅地转了转茶杯“你可以叫我‘voldemort’,也可以尊称我为‘lord’。”他的红眸扫向对面坐着的贝拉。“罗道夫斯对我说过,你有事情想问我?” 贝拉深吸一口气,勇敢地抬头看向voldemort:“我听说了您的事情,想要更加了解您的理念。您为什么想要发动这场纯血与麻种的战争呢?我们纯血巫师仍然是这个巫师界的权要,为什么一定要打压麻种巫师呢?您...”她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大胆地问了出口:“您的理念是和之前德国的格林德沃一样吗?” voldemort耐心地听完贝拉的问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看向贝拉的目光,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倒是有很多问题啊。”他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不过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嘛,是该对这个世界与社会有一些疑问,这是好事。”他放下茶杯,转向贝拉,神色微微有些严肃:“那么,我就一个一个来回答你吧。” “首先,我先要指出你问题中的一点错误。我并没有挑起战争。实际上,纯血与麻种巫师的利益冲突一直存在,你也承认这一点,对吧。”他看着贝拉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到,“而且随着时代的进步,这种冲突愈演愈烈。我只是把这种冲突提到了表面而已。 “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矛盾依然是矛盾。不会说你们忽视了它,它就会因此消失不见。麻种的巫师想要从我们手里分得更多的权力,那么我们之间必然会有一方妥协。我希望,我们纯血巫师不会是妥协的一方,所以才抢占先机。 第36页 “我们生来就有纯洁的巫师血液,我们才是巫师界的主人。难道我们不应该比那些没有底蕴、没有家族传承从外面进入的‘闯入者’、那些麻种巫师更加高贵吗?” 他微微顿了顿,等着贝拉消化一下他说的话,才又继续说:“我认识你的父亲,布莱克小姐。事实上,我们是老同学了。但是西格纳斯这个人比较保守,比起革新,他更希望保持原有的状态不动。然而现在这个局势已经不允许我们再这样被动了。所以我也很高兴,能看到你们这些敢于斗争,敢于捍卫自己利益的后辈们的出现。” 贝拉听了voldemort的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她确实觉得voldemort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有种让她茅塞顿开的感觉。而且,她被voldemort所描绘的未来所吸引,隐隐约约地,贝拉觉得自己找到了此生的方向。 不过,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那么voldemort先生,对我来说,我只想让布莱克家族保持父辈那样的辉煌。” “布莱克小姐。”voldemort淡然地答道:“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我就是为了维护我们纯血的辉煌而进行斗争的。但是这场与麻种的斗争中,我们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和阻碍,而且除了我们这些明白真理的人,更多愚昧无知的群众会阻拦我们。所以,不知道你有多少决心,又能在这条路上坚持多久呢?” “即使前方满是荆棘,我丝毫无所畏惧,只愿布莱克荣耀永存。”贝拉直视着那一双红色的双眸,不卑不吭,坚定地说,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好女孩。”voldemort微微扬了扬嘴角。“那么,我可以许诺你,布莱克家族的荣光,在你有生之年,永远不会坠落。” 第十八章 粉玫瑰 安多米达百无聊赖地坐在霍格沃茨主教学楼三楼的天台上,双腿垂在天台外面,一下一下地晃着。 贝拉说是去参加她朋友家的圣诞晚宴了,纳西莎也被讨厌的马尔福拐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不想向父母说明她没有收到同学的晚宴邀请——这会让她感觉比贝拉和纳西莎低了一等,所以她向父母撒谎了,说她希望体验一下霍格沃茨圣诞节的氛围,所以今年的圣诞节想在学校度过。好在她的父母没有怀疑,这让安多米达多多少少感觉面子上好受了点。 但是现在,她有点后悔了。 她其实是个很害怕寂寞的人。在家里,她是次女。这个身份让她觉得略微有些尴尬:她不像贝拉那样优秀而且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她几乎得不到别人的赞嘆与巴结;她也不是那个小她一岁而成为么女的纳西莎,所以也几乎得不到父母的宠溺与呵护。所以,她只能做一个性子比较活泼,甚至于是吵闹的人,来引起大家的关注。 可是即使是这样,大多数人也会在注意到她后不久,又把关注点放在贝拉和纳西莎身上。谁让贝拉是她们三姐妹中最沉稳聪慧的一个,而纳西莎是最漂亮惹人喜爱的一个呢?只有她,被夹在中间的那个,普普通通,不上不下,一不留神就会被人们忽视。 安多米达素是知道那群格兰芬多那群炸了毛的狮子的品性的。他们一天到晚总是笑笑闹闹,精力旺盛地好像天塌下来都觉得自己有能力去扛,一天天什么事情都不考虑,没心没肺。可是她从没有想过他们在节日里会疯成那样——整个礼堂都是他们搞出来的礼花纸屑。安多米达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找个地方吃一顿圣诞晚餐,结果她刚刚拿起前菜的汤勺时,被礼堂上方炸开的彩蛋和礼花淋了一身金色银色亮晶晶的纸片,就连她吩咐厨房的家养小精灵特意熬制的奶油蘑菇浓汤里也漂了好几条彩带。安多米达抬起头,正好看到礼堂中央那几个‘始作俑者’,那几个一看就是那些来自格兰芬多院的无脑的蠢货们笑作一团。而坐在礼堂前方的同样来自格兰芬多的校长邓布利多不但没有指责这些人,反而还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安多米达顿时觉得自己食慾全无,她忿忿地起身,沖礼堂中央的方向比了个中指,就走出了礼堂。 今天是圣诞节,应该是个团圆的节日。 安多米达独自走在校园里。她看到有的学生在雪地里打闹嬉笑,她看到有些情侣在相互依偎着取暖、说些悄悄话,她看到她路过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表情。然而那些快乐与热闹都是其他人的,而她只是孤零零一个人,什么也没有。 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到了空无一人的天台,坐在天台上放空自己。 她不禁有些后悔。早知这样,不如就和父母说实话,被他们笑话也无所谓,她就是没有朋友,没有男伴,但是她还可以回到家里,窝在她自己的小房间,至少...不会感觉这样孤单。 这时,安多米达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望向楼梯,有个男孩子走上来了。 那个男孩子看起来瘦瘦高高的,穿了一个米色的长风衣。他肤色白皙,眉眼清秀,却给人感觉有些内向。他原本专心地爬着楼梯,一抬头,却突然看到安多米达坐在天台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那个男孩子好像吓了一跳,就像他根本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安多米达看见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请问,我打扰到你了吗?”安多米达听到他用少年清亮的嗓音,小心翼翼地说。 第37页 安多米达懒洋洋地摇了摇头,她被提起了一点好奇心:“你是谁?圣诞节的晚上为什么不去参加学校的圣诞派对,反而跑到了这里?” 那个男孩子有些侷促地挠了挠头,回答道:“我叫泰德·唐克斯,是赫奇帕奇的二年级学生。我,我觉得下面的派对有些太乱了,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实在是吵闹得有些过分,就出来透透气。” “哦?”他竟然和自己是一个年级的,安多米达想了想,实在是没有对这个人的印象。也许是因为他是赫奇帕奇学院的,想来自己也不会‘平白无故’关注这个‘笨蛋’学院的学生,所以才不记得这个人吧。“那你想要安静的话,怎么不去图书馆呢?” 泰德·唐克斯连忙摇头:“那是拉文克劳们的地盘,他们的气场太强大了,感觉我要是真去了图书馆,看到那些的高深的理论,绝对会被淹没在那些拉文克劳鄙视的眼光中” “那...斯莱特林呢?你怎么看待斯莱特林的?”安多米达装作不经意地问。 “斯莱特林们嘛,他们就是精英啊。就是社会上那种贵族老爷们,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说他们学院的院徽是条蛇嘛,我们学院是獾啊,所以怕他们是应该的嘛。不过那些同学们确实一个个看起来就很高贵的样子,冷漠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你就不怕你这个言论被斯莱特林的同学听到,然后他们过来找你麻烦?”安多米达眉梢微微扬起,总算有个‘有趣’的人可以让她‘打发打发’时间了。 “不会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泰德有些憨憨地笑了笑。 “你猜我是什么学院的?”安多米达从天台上跳下来,三步两步跑到泰德面前,站在比他高两级的台阶上俯视着他。 “拉...拉文克劳?”泰德偷偷地瞄着安多米达脸上的神色,看到她没有表示,又立刻换了说法:“格兰芬多?”然后他看见安多米达明显皱起的眉头,求生欲让他立刻改口:“斯莱特林!你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但是他又想起刚刚自己说过的话,条件反射似的惊恐地捂上了嘴。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仓鼠,安多米达心想。她看着泰德·唐克斯那一头比马尔福发色稍深的浅金色发,心里突然想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好点子,嘴上微微咧开一个坏笑。“bingo,我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和你一样,也是二年级生。但是——你说,你首先诽谤我们学院;再者,居然猜测我是格兰芬多。”安多米达在说到‘格兰芬多’这个词时有些嫌弃地嘟了嘟嘴。“我该怎么‘惩罚’你的冒犯呢?”她的眼珠‘咕噜噜’转了两圈,有些狡黠地说:“不然,你就当我的僕人吧,随叫随到,伺候我到这个学期结束。这样,我就不再提你冒犯我们学院这件事了。如何?” 泰德·唐克斯连忙点头。安多米达看着他乖顺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的寂寞一下子除去了许多,她强忍住内心因为发现‘新鲜玩具’的喜悦之情,板着脸装模作样地对泰德说:“但是,我们需要立约为誓。你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吧。我们要立那个誓约,如果你没做到,可是会受到我很多倍的报復的哟。” 泰德·唐克斯这次却没有立刻答应,他微微有些迟疑:“那个咒语好像有些危险,还要有第三方见证,要不我们换一个立约方式吧。” 他脾气可真好,这样都没生气,安多米达不由得想到,而且这个‘赫奇帕奇’知道的还不少嘛,一点都不像那些她印象中的笨蛋。“算了算了,”安多米达摆摆手:“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想要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你居然了解这个只有高年级才会讲到的咒语。”她看到泰德被她夸奖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软了软,恶作剧的念头也淡了下来。“我也不需要你赔偿了。”安多米达又恢復了平日里那种高傲的神态,戴上了属于‘贵族’的假面。但是她自己并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里有一丝落寞。“本来你就无心冒犯我。是我太无聊了,才想要‘捉弄你’。”她挥了挥手,转身又坐回天台上:“你走吧。” 安多米达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起,但是和她预料到的情况正好相反,那个脚步声是向着她而来的,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后。 “那个,”安多米达听到泰德有些侷促地声音:“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愿意陪我去我们学院的温室花园逛一逛吗?我,我觉得这外面稍微有些冷。而且今天是圣诞节,我觉得一自己个人去逛花园有些孤单。” 安多米达转身看了看穿着到膝盖的长风衣、脖子上还围着一条淡黄色羊毛围巾的泰德,又用眼角余光瞟到了自己身上单薄的衬衫,略有兴趣地挑起了眉,但是没有答话。 “我会请你喝我们学院自己酿造的热唿唿的花蜜茶的,就当我赔罪了,好不好?”泰德看到安多米达没有答话,又赶忙补充了一句。 没想到这个呆呆的傢伙倒还算有点情商。安多米达扬了扬下巴,故作矜持地说:“既然你都那么诚恳地说了,那——我就接受你的邀请。不过话说在前面,要是让我不满意了,你这个‘赔罪’可是要再翻倍的啊。”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的,她的脸微微有些泛红。 第38页 “好的,那我们赶紧走吧。”泰德向安多米达笑了笑,露出了两只尖尖的小虎牙。“我调制的花蜜茶在我们学院都是数一数二的,保证让你喝下去立刻从内到外都暖和起来。”然后他解开围巾,把米色的长风衣脱下来,披到了安多米达的身上。“我突然感觉有点热,可能是刚刚施的保温咒起了效果吧。这个大衣,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好吗?我在前面带路,跑来跑去地可能会不太方便。”说完,他没有给安多米达拒绝的机会,跑下楼梯,在二楼的拐角处向安多米达大幅度地挥着手臂。 “切,”安多米达感受到那件还带着体温的暖洋洋的长外套,嘴上嫌弃,但是还是微微扬起了嘴角:“果然是属于赫奇帕奇,不管怎么说,还是个‘笨蛋’啊。”她微微摇了摇头,却还是跟了上去。 第十九章 月桂树 纳西莎挽着卢修斯的手臂走进马尔福庄园的舞厅。 在舞厅门边的一侧,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被一群打扮时尚华丽的贵妇人围在中央。他自然地与每一个人交谈着,没有冷落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特殊关注任何一个人。举手投足都让人感觉十分舒适亲切,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彬彬有礼的那种距离感。他注意到纳西莎与卢修斯走进舞厅,便转身向他们走来。 “马尔福伯父,日安。”纳西莎面对向她走过来的阿布拉克萨斯,连忙屈身行礼。 “父亲。”卢修斯微微低了低头,也向阿布拉克萨斯致意。 “哎呀,是小茜茜来了。欢迎欢迎。”阿布拉克萨斯对着卢修斯轻轻颔首后转向纳西莎,他的眉眼间挂满笑意。“叫什么伯父,多见外啊,你就和卢修斯一起,叫我‘父亲’就好了。西格纳斯和我关系那么好,他一定不会介意的。” “马尔福先生可真是幽默。”跟在阿布拉克萨斯身后,一个穿着紫色修身的拖地长裙、画着妩媚妆容的女子笑道。 “要我说,这是可不是幽默,这应该是平易近人。”另一个也跟过来的贵妇人不甘落后地开口,她不屑地瞟了一眼先前说话的那个女子,却在转向阿布拉克萨斯时脸上堆满了谄媚地笑容。“马尔福家主,这就是你的那个宝贝儿子吗?他可真英俊,真有你的风范。”说着,她转向卢修斯,带着笑容上下打量他。“哎呀呀,看起来真是一表人才,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你那叫什么喜欢?”那个穿紫色长裙的女子翻了个白眼,她扇了扇手中拿的孔雀翎的扇子,看向卢修斯:“这孩子可真是和我有缘,我冥冥中觉得我要是有个儿子就应该是像他这样的。看来啊,我这一趟英国可是没白来,马尔福家主,我突然觉得我带的礼物轻了点,正好我在法国枫丹白露那边有一套庄子,离我们卡佩家族的城堡也比较近,我就送给这位‘小绅士’做见面礼。正好,我有个侄女也住在那边,她在法国的布斯巴顿魔法学校上学,你们有空时可以多交流交流。” 阿布拉克萨斯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神却有些轻蔑地、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那两位正在争论的贵妇人,对卢修斯介绍说:“这位是拉塞尔家族的玛格丽特夫人,这位是来自法国卡佩家族的阿特丽丝女勋爵。接着又转向两位女士:“这位是布莱克家族西格纳斯·布莱克的么女,纳西莎·布莱克。这是我的儿子,卢修斯·马尔福。” “哎呀,布莱克家的小姑娘啊。你让她叫你‘父亲’,难道,这是已经定下来了吗?”一位穿着褐色西装三件套的中年男士端着一杯干红葡萄酒凑了过来,他的眼角向下耷拉着,个人一种兇狠的感觉。 “哪里哪里,只是我和西格纳斯两个人私交比较好而已,逗逗这些‘小辈’。”阿布拉克的萨斯狡猾地反驳回去:“罗齐尔家主,这些孩子都还小,现在考虑婚嫁,岂不是太早了一点?” “我倒不觉得,”那位来自罗齐尔家族的男人冷哼一声:“现在那帮杂种们把魔法界搞得乱七八糟,早给这些孩子定下来,省得他们被外面的泥巴种们勾了去,坠了家族的名声。” “也是。”原本和穿紫色长裙的女勋爵暗自较劲的玛格丽特·拉塞尔夫人插话道:“这话我是贊同的。马尔福家主您毕竟是男人,可能不太清楚这些:外面那些泥巴种一个个都像是媚娃一样,少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似的。而您的儿子如此优秀,可别被那些低贱之人沾染了,晦气。”她放慢了语速,说话的语气显得很诚恳,语重心长地说:“要我说,马尔福家主,马尔福庄园也是时候迎来一位女主人了。您看,卢修斯这孩子也大了,他也需要一位成熟的女性作为来自‘母亲’的引领了。” “这倒不急,”阿布拉克萨斯向拉塞尔夫人有些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我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位‘心意相通’的妻子的,所以还是要好好选一选才是。”他转向纳西莎和卢修斯,伸手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看向纳西莎,和蔼地说:“你们两个自己玩得开心,好好享受这个圣诞晚宴。”然后他转向那几个围过来的人,领着他们向舞厅中央走去:“来来来,我们到那边聊。” 第39页 纳西莎看着与女勋爵交谈甚欢的阿布拉克萨斯,微微有些愣神。 记忆中,他生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总是喜欢举办各种奢华的宴会或者是舞会。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在他去世之后,却连一幅肖像也没有留下来。 纳西莎发现她在真正接触到如此鲜活的阿布拉克萨斯之后,很难把他和‘色中饿鬼’这个词联繫在一起。虽然他身边各种女伴没有断过,但是纳西莎能看出来大多数都是贪慕‘马尔福夫人’这一名号而围聚在他身边的。阿布拉克萨斯可能有些风流,但却绝对不轻佻。但是上一世,纯血家庭间的确流传着阿布拉克萨斯是因为‘龙痘疮’这种由于贪色而患的恶性疾病而暴毙的说法。 上一世她嫁到马尔福家之时,卢修斯已经是马尔福家的家主了。她的父亲也是格外欣赏如此年少仅凭一己之力就支撑住马尔福家的卢修斯,才答应了两个人的婚事。这一世,她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有了更深的接触,阿布拉克萨斯对她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卢修斯的父亲’这一个名号,他更是一个和蔼真诚的长辈,因为在和他的接触中,纳西莎能感受到那种对于纯血家族来说很是珍贵的来自长辈对晚辈的真心爱护。 所以这一次,我希望阿布拉克萨斯能一直保持健康,纳西莎在心底暗暗地想。那么,一个妖精制成的带有祝福和避疾病的护身符怎样?我记得我的藏品中有妖精喜欢的萤石,那么就用它来换一个驱散疾病的护符吧。 纳西莎其实也没有在马尔福庄园停留太长时间。 她和卢修斯在舞厅里逛了逛(卢修斯以为纳西莎还没学交际舞,纳西莎也以为卢修斯没进行交际舞的训练,所以两个人并没有跳舞),然后和卢修斯偷偷跑到马尔福庄园的后厨,指挥着家养小精灵帮他们做了一桌‘非传统’意义上的圣诞节大餐,包括淋着巧克力的水果捞,以及夹着马卡龙的小蛋糕;再之后,两个人到庄园的花园里一起散步消食,卢修斯看到雪地里很是显眼的蓝孔雀,又抽出魔杖把这些孔雀的羽毛统统变成白色。“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也和谐多了。”他还没感嘆完,就被纳西莎恶作剧般地扬了一脸的雪,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在雪地里嬉闹起来,你追我赶,无忧无虑。 之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纳西莎提出了告辞,与阿布拉克萨斯打过招唿之后,就由卢修斯护送着从飞路网返回了布莱克庄园。 卢修斯从布莱克家回来的时候,舞会已经散场了。 “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坐在飞路网的壁炉旁的沙发上,脸上没有了舞会上那一贯的笑容,他望着由于来宾退场而略显凌乱的舞会大厅,像是在问‘你吃了吗’这样的问题一般平淡地问卢修斯:“你是真的喜欢纳西莎那个孩子吗?” 卢修斯被他那略带严肃的口吻震慑到了,微微愣了愣,脸有些发红:“喜欢的。”“感觉纳西莎就像我一直想要的妹妹一样,很可爱,”他因为想起快乐的回忆,脸上浮现出很温暖的神情。 “她是个好孩子。而且我确实和西格纳斯有几分交情,所以在你们两个的事情上我才更需要慎重。”阿布拉克萨斯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我希望你和布莱克家族联姻,而不是结仇。 “我们不会的,我敢肯定,纳西莎以后一定是一位合格的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的。”卢修斯急忙辩解。 “合格的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阿布拉克萨斯复述了一遍卢修斯的话,他的语气里听不出褒贬:“就像你的母亲那样?” “我以为,”卢修斯微微有些迟疑地说:“您是痛恨我的母亲的。” 阿布拉克萨斯却没有正面回答卢修斯的话,他耸耸肩。“你要知道,卢修斯,爱情不是一切。有很多事情都要比它重要得多。如果有一天你坐到了家主的位置,你会发现,爱情这种东西简直是微不足道。”阿布拉克萨斯的双眼有些迷濛地望向舞厅中央那个水晶吊灯,好像在回忆,又像只是随口轻描淡写地说出几句感嘆。“纯血间因为血脉传承或是家族结合而联姻,婚姻之外又彼此拥有情人,这已经是纯血家族彼此心照不宣的一件事了。” 卢修斯没有插话,他静静地听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教诲。 “马尔福最注重家庭,其实是注重子嗣以及传承。至于妻子的人选如何,”阿布拉克萨斯冷笑一声:“一直以来都是只要能给家族带来最大利益,其实是谁都无所谓。不过一个名分,为了家族,做一点牺牲,这算不了什么。只要这个‘妻子’不出太大的丑闻,或者说是在出现‘丑闻’之前把这个丑闻抹杀掉,那么,这个女人就可以算是一位‘合格的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但是,我希望,对你来说,并不是这样。 “我的婚姻,当时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值得娶’的女人。不仅仅对我们家族来说,更是对你自己而言。人生是很漫长的,很多时候也是很无趣的。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位能陪着你度过这漫长的一生的女人。两个人在一起多少能减少一些这样的无趣。 “其实有时我也会对把你和西格纳斯的女儿凑在一起而犹豫。我希望你的婚姻里有爱情,却又怕爱情毁了你。要知道,‘美人乡,英雄冢’这句话流传那么久,可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爱情也可能就只有那么一次,我亦不希望你后悔。”阿布拉克萨斯把烟按灭,对卢修斯说:“早些休息吧,今天的晚宴也是有些累人,客厅我已经吩咐家养小精灵收拾了。” 第40页 卢修斯点头,然后准备回自己房间歇息。他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阿布拉克萨斯轻声地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你今天过得很开心。”卢修斯转头,看到阿布拉克萨斯一直在看着他的背影,在看到他回头后,阿布拉克萨斯的眼角微微弯起,目光里不自觉地流露出骄傲与欣慰。 “是的,父亲,我今天很开心。”卢修斯向阿布拉克萨斯扬起一个笑容:“您也早些歇息。”说完,卢修斯就一直带着那种温暖的笑容,离开了宴会厅。 第二十章 蓝鸢尾 “想不到你这个赫奇帕奇还有那么点长处。”安多米达懒洋洋地趴在花园温室的长沙发上,侧着头好奇地看着泰德·唐克斯把各种花花叶叶按比例调配好,放上蜂蜜,最后用热水沖开。 “给你。”泰德双手捧着一杯花蜜茶,又觉得外边拿着有些烫,于是脱下了自己的围巾,用它作为隔热垫,一起递给了安多米达。 刚刚泡好的花蜜茶氤氲出一团团甜丝丝的热气,金色的茶汤与淡黄色的羊毛围巾一起,与温室花园外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感觉从心底地暖了起来。 安多米达接过来,抿了一小口,属于花草的清香与花蜜的甜蜜混合在一起,十分的美味。安多米达不由得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周身紧张的感觉与端出来的贵族架子也着她的放松而随之消散。泰德看到安多米达的样子,不禁联想到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波斯猫,外表娇气高傲,可是不自觉的时候还会‘喵喵’地向人撒娇,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发出了一点笑声。 “你笑什么?”安多米达挑眉,望向泰德。 “啊,没什么。”泰德急忙摆手;“茶的味道还好吧?” “你说呢?”安多米达又抿了一口,带着些许和熟人才会流露出的傲娇感说到:“我可不是什么茶都能喝的下的。” 泰德丝毫没有因为安多米达的语气而生气,相反,他更加地感觉安多米达像那只会伸爪子,但是也会在他伤心时让他抱抱的波斯猫了。因此,泰德不由得对安多米达产生了更多的亲近感。“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猜?”安多米达狡黠地转了转眼睛。 “还要我猜啊。”泰德有些无措地挠挠头,他偷瞄到安多米达脸上准备看好戏的神情,有些窘迫地说:“其实,我并不是来自巫师家庭,我的父母都是麻瓜,所以我不是很了解巫师的贵族姓氏诶。” “你是麻种?”安多米达条件反射地皱眉,也下意识地把手中的花蜜茶放了下来。 “怎么了?我,我有哪里没注意到,冒犯你了吗?”泰德敏锐地感觉出安多米达神态的变化,有些手足无措地说。 安多米达看到他无措的样子,又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披着的属于他的米色风衣,心里不由得软了软。算了,她对自己说,这个赫奇帕奇不同于那些脏唿唿又没有礼貌的麻种,况且,他身上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舍,所以勉为其难,不要在乎他身份的问题了。而且,背着贝拉和纳西莎,偷偷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麻种的朋友,岂不是一件很刺激、很好玩的事情?安多米达舔了舔嘴唇,又若无其事地捧起花蜜茶,抿了一口,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泰德说:“算了,没什么。就是现在魔法界麻种出身的巫师和巫师家族出身的巫师有些矛盾,我要是被别人发现和你待在一起,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不过——”她又恢復到那种对熟人的态度,有些小傲娇地扬了扬下巴:“我们可以私下偷偷成为朋友啦。我是安多米达·布莱克。我们布莱克家可是纯血中的纯血呢,所以和我成为朋友亏不了你的。虽然你是一个麻瓜种,但是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么如果有人欺负你,你私下里告诉我,我替你打回去。” ‘纯血中的纯血’,泰德不由得失笑,听起来就像是一群大大小小的波斯猫。真可爱,他想。他看着安多米达故作骄傲却暗含期待的眼睛,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有些揶揄地回答:“遵命,布莱克家的安多米达大人。” “喂,布莱克!”莱斯特兰奇庄园门口,罗道夫斯追赶着在向庄园外走去的贝拉。“贝拉特里克斯。” 贝拉停下了脚步,侧头望去:“有事?” “你...”罗道夫斯本来想问‘你和lord都谈了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不继续参加舞会了?” “参加什么?”贝拉有些不屑地扬了扬下巴,“你们那种成年人的混乱派对?抱歉,我们布莱克家族的家教可没教过我和舞女以及嫖客共处一室。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会愿意屈尊住在这里。” 罗道夫斯并没在意贝拉言语间的讽刺,在听到‘大人’一词时他的眼睛亮了亮。“这么说,你也是支持大人的吗?” “即使我也是贊成大人的理念,我们也不会是同盟。”贝拉神色冷淡地打断他:“莱斯特兰奇,我只关注布莱克家的利益。” “哈哈哈——”罗道夫斯听到贝拉的话反而大笑起来:“果然,和我想的完全没错。贝拉特里克斯,你我是同一种人。” 贝拉没理会他,她绕过罗道夫斯,走出莱斯特兰奇庄园的大门,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门钥匙,暗念一声咒语,消失在原地。 第41页 英国,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夜晚。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西里斯·布莱克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满头大汗,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看向他自己的双手。透过室内暗淡的月光,还好,他的双手上没有梦里的那些脏污的血色,这让他稍微镇定了些许。 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在夜色中,房间的一切东西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个外形,巨大的寂静就像一只怪物攥住了他的心脏。西里斯跳下床,光着脚跑到窗边,用力地扯开纱质地窗帘,让月光更好地照到他的屋子里。然后他就坐在窗边,把自己缩成一团,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亮,不言不语。 他又做噩梦了。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每当他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个血腥的场景。即使是很多天过去了,西里斯依旧觉得这个大宅里布满了血腥的味道。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西里斯有些绝望地低下了头,用手按住自己地双眼。本来一切都是没有问的啊。他只是觉得家里地老马克莎已经年纪很大了,而且还有其他的家养小精灵,比如说克利切。那么既然马克莎不能很好地进行服务了,就和母亲说一下让她退休去休息吧。这件事情西里斯也和马克莎提到过,当时马克莎表现得十分激动,眼泪汪汪地不停念叨着‘小主人真是体贴,感谢小主人恩典’之类的话,可是转眼间,怎么就变成了对‘马克莎执行死刑’这个结果呢?而且让西里斯最接受不了的是,那个执行死刑的侩子手,居然是自己的母亲。而父亲,则是这场罪孽的帮凶。 西里斯记得清清楚楚,马克莎是怎样在他的面前,带着感恩戴德的微笑,被母亲砍下了头颅。而西里斯也清楚地知道,马克莎在自己去找母亲之前就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因为在她最后向母亲做工作总结陈述时,就十分谦卑地表示,希望自己地头颅以怎样的方式挂在这个她所服务的房子里。当母亲被她卑微的语气所打动,同意亲手砍掉她的头颅这一要求时,马克莎又是怎样激动与狂热,几乎是立刻喜极而泣。 虽然最终死刑的场面其实并不是十分血腥,因为在母亲砍下马克莎的头颅后,她的身体就消散在了空气中,最后只剩一个孤零零、带着感激的扭曲神情的头颅落在地上,被克利切拿走,做成这个宅子装饰的一部分。但是西里斯就是觉得这个宅子里,全部都是血腥味,全部都是罪孽。 真可怕,西里斯呆愣愣地想。但是他却有些说不出来,到底是砍下马克莎头颅的母亲可怕,是把这一切当做常事甚至把母亲这一做法当做对马克莎的奖赏的父亲可怕,还是说带着谦卑笑容感恩戴德等着被砍下头颅的马克莎更可怕? 不应该是这样的吧。这个家,这种纯血家族的习俗,是在哪里有错误的吧?还是,其实是我的想法有问题?西里斯不停地自我怀疑又不断地否定自己的判断,他想给纳西莎写信,但是他的思绪十分混乱,提起笔,只能想到满纸的绝望,却无法诉说。 夜,还很漫长。 “沃尔布加,那孩子已经好几天晚上惊醒了,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让他接触这些沉重的东西?”西里斯房间的门外,穿着睡衣的奥赖恩·布莱克对着悄悄透过门缝看着房间内一切的沃尔布加·布莱克说。 沃尔布加没说话,向他摆了摆手。然后退后了几步,离开了门缝,悄声合上门,打了个响指,把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叫了出来:“去给大少爷的房间桌子上放壶热牛奶,点上地中海那边助眠的薰香。要是他睡着了,不要打扰他,给他披上被子。记住,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克利切无声地点头,然后去做这些事情了。 沃尔布加这才转向奥赖恩:“西里斯已经不小了,他已经7岁了,该接触这些纯血家族背后的东西了。这些纯血种的价值观要越小培养越好,当初我们都没经验,以至于错过了西里斯最佳的教育时期。你看,比西里斯还小的雷古勒斯不是很容易地就接受了这些吗?我看西里斯这个孩子就是现在别扭几天,但是孩子嘛,忘性大,过几天就好了。毕竟他是我们的长子,以后会成为你我的继承人,算是布莱克家未来的继承人之一了,他需要有面对血腥的魄力以及狠心。要知道,善良对于纯血家族的继承人来说,可不是什么褒义词。”虽是这么说着,但是沃尔布加脸上依然浮现了些许的犹豫,但是很快被她忽视。 “但愿如此。”奥赖恩长嘆一口气,却也没有反驳沃尔布加的做法。 第二十一章 曼陀罗 1967年,初春。对角巷,古灵阁。 “阿布,这么一大清早把我约到古灵阁,是有什么事情商议?”西格纳斯微微打了个哈欠,但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仪态,西服衬衫的扣子也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 “我相信昨天你也应该接收到这样的讯息了吧。”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漫不经心地用手敲击着古灵阁私人会客室大理石的桌面,一面对西格纳斯说:“昨天英镑在全球市场上汇率跌幅明显,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吧。” “是的,但是那是麻瓜界的货币,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西格纳斯不是很在意地回答。 “我准备干票大的,所以准备拉你入伙。”阿布拉克萨斯停下了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稍微带这些认真地对西格纳斯说:“狙击英镑,做不做?” 第42页 “什么?”西格纳斯有些惊异地瞪大了瞳孔:“你是说——”他看了看私人会客室包厢紧闭的大门,随手施加了一个空间隔离的魔咒。 “别担心,古灵阁的保密措施还是做的不错的。”阿布拉克萨斯摆摆手:“再说,我在你来之前已经做好空间防护了。所以这件事除了你我二人,绝对不会有第三者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准备卖空英镑?”西格纳斯从西服口袋里抽出一支香菸,点燃,却只是拿在手里。 “并不只是这样。”阿布拉克萨斯向西格纳斯微微一笑,他掸了掸身上大衣上不存在的灰尘:“我准备先扩大英镑的头寸,在现在这个价格比较低的节点先大批买入英镑,使之价格回暖。人们会相信英镑的危机已经过去,在看到英镑价格持续走高之后,他们也会争相持有英镑,造成英镑价格进一步上升。但是此时的繁荣不过是虚假繁荣而已。我们这时候可以先卖出一部分我们持有的英镑,使得英镑稍微贬值一些,但却加大英国市场的通货膨胀率。这时,如果通货膨胀率持续升高,英国当局的政府一定会出面管控,以防局势失控。他们会调高银行利率,来减少市场上的资金流通。此时英镑的价格会达到一个比较稳定的高点,而那就是我们全面出手的时刻了——抛售我们手中所有的英镑份额,转换为金加隆。” 西格纳斯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但是这样一来,英国就会发生大规模的通货膨胀,甚至英国的经济都会在几年之内持续下行。这,恐怕长远来看,对我们不利吧。” “西格纳斯,”阿布拉克萨斯失笑:“所以说你还是对麻瓜界关注得太少了啊。自从二战以来,欧洲的经济形势就已经持续下行了。虽然政府一直在控制,甚至欧洲各国也在联合成‘经济共同体’来对抗美国的经济侵略,但是现在局势就是这样啊,通货膨胀是不可避免的问题。可是那对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阿布拉克萨斯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首先,我们和那些麻瓜并不是一个种群的,只是恰好生存在同一片土地上而已。其次,我们也只是兢兢业业地想守住我们的家业罢了。就算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啊。”他看了看有些犹豫的西格纳斯,又补充说:“而且,我们这些纯血家族不也是一直致力于稳定魔法界的物价与经济情况嘛,英镑的贬值对魔法界的货币来说是好事,我们就可以以更少的金加隆,获得更多货物或者是资源了。” “那么,你怎么会想到带上我呢?”西格纳斯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明明以马尔福家的财力物力,你自己就可以完成这一个计划的。而且这是一项一举多得的计划,我们这些纯血家族或多或少都有英镑的储蓄,如果你不和我说这件事,那么你这个计划下来,既可以让马尔福家获得丰厚的利润,又可以一举打击包括布莱克之内的所有纯血家族,让马尔福家一家独大。” “你家的那个小姑娘,我可是提前就给我儿子预定了啊。”阿布拉克萨斯半是以玩笑的语气,半是认真地说。“作为亲族,当然要互帮互助了啊。” “好吧。”西格纳斯思考了一下,最终同意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计划。“之后就按照你的安排来。”他说。 1967年,盛夏,英国,伦敦。 明明应该是十分炎热的天气,却因为英国经济的低迷让人们感觉到丝丝凉意。 昨日英国的股市下跌得特别勐烈,最后伦敦证交所只能用停盘来抑制这巨幅的波动。 普通的百姓们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只有少数参与资本市场运作的人敏锐地嗅到了风暴来临的气息,但是,他们却来不及做出任何举动,外汇市场上英镑的价格突然间勐烈下跌。一直下跌,仿佛没有尽头地下跌。 voldemort静静站在伦敦金丝雀码头的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从cbd街区的高楼里跑出来的身着西装革履却情绪崩溃的人群。仅仅是瞬间,这些人就从富翁变成了乞丐。 “lord,马尔福家主开始抛售英镑了。”一个穿着连帽巫师长袍的男子出现在在voldemort的身边。他的脸被帽子遮住,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见他恭敬地弯下腰,对voldemort说:"我们依照您的吩咐,在马尔福家主抛售英镑之前就已经买入大量粮食,囤积在诺特家的各个仓库中,等待您的下一步指令。" voldemort听完手下人的汇报,不置一词,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退下。 他就这样安静地盯着那些神色疯癫的前‘精英们’良久,最后说不清是感嘆还是轻蔑地轻声说:“呵,永远都是这样。人和人生来就是不同的。对于你们而言,弱小就是你们的原罪。” 他独自站在金丝雀码头,直到夜幕降临,然后毫无留恋地转头,用幻影移形离开。 “喂,西弗勒斯,你在吗?”莉莉·伊万斯穿着纯白色的雪纺连衣裙,拿着个桃树枝编程的木质手提篮子,跑到家后院的小山坡上。她站在山坡顶上的苹果树下,向四周唿喊。 “在这里。”西弗勒斯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的苹果树上传来。莉莉抬头,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那棵苹果树稍微高一些的树冠处沖她微笑。 第43页 “西弗勒斯,你是怎么上去的啊。”莉莉有些好奇地问,她有些跃跃欲试地放下手中的篮子,双手摩挲着那棵苹果树粗糙的树皮,仿佛是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好下脚攀登。 “等等,莉莉,你别——”还没等西弗勒斯说完,莉莉就双手用力,脚一蹬,爬到了苹果树的树干上。 “你说什么?西弗勒斯?”莉莉偏头,双手还抱着树干,但却因为自身重力的原因微微向下滑。 “算了,”西弗勒斯有些无奈地扶额,他从高处的树枝处慢慢滑下来。“等着我,我去拉你一把。” “不用你拉,我自己就能爬上来的。”莉莉有些不服输地继续用力,她红色的髮丝在茂密的绿叶间显得格外显眼。 “伸手,莉莉。”西弗勒斯在最下面的书叉处蹲下,把手伸向莉莉。莉莉握住他的手,脚一蹬,一用力,终于成功攀上了树的枝丫处。 西弗勒斯松开莉莉的手,稍微松了一口气,转过来不由得有些责怪地对她说:“你怎么这么莽撞,直接就抱着树往上爬了呢?要是摔下去了呢?” “没事的啊,”莉莉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有你嘛。再说了,如果摔下去会有魔法保护我的啊,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 “你啊,”西弗勒斯只能暗自摇了摇头,然后俯身替莉莉拍打身上因为爬树而沾染上的污迹。“看你回家怎么和父母解释身上的这些污渍。” “算了,算了。”莉莉拉开西弗勒斯的手:“我父母不会责怪我的,我都说了是出来找朋友玩,所以打打闹闹都是正常的嘛。反而是你,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那你为什么还过来?”西弗勒斯帮莉莉理顺了因为爬树而散乱成一团的红髮。 “我就是碰碰运气嘛。”莉莉甜甜地笑着,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西弗勒斯,我给你带了我妈妈做的牛肉三明治,在篮子里。我,我把它放在了树下,没拿上来。”说着,她就坐到了树干上,准备再爬下去去取那个篮子。 然而西弗勒斯伸手拦住了她:“我来吧。”他在树梢处折腾了一会,用树枝以及身上带的绳子做了一个简易的吊钩,慢慢的把那个篮子‘勾’了上来。 “哇——”莉莉不由得从心底感嘆:“西弗勒斯,你真是太厉害了。”她伸手掀开了篮子上蒙着的花布,露出里面还新鲜的三明治以及几捧洗过草莓、蓝莓以及覆盆子。“快来尝尝,我妈妈的手艺,超级棒的。” 西弗勒斯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牛肉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品尝了一下,对莉莉点头:“嗯,很好吃。” 莉莉开心地笑了,她把双腿垂在树干之外,手里也拿着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边嚼,边有些口齿不清地问西弗勒斯:“对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还有其他的孩子欺负你吗?要是有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他们都打跑哦。” “还好吧,也就那样。”西弗勒斯显然是不太想提自己家里那些理不清的事,他反问莉莉:“你呢?最近怎么样?” “我当然超级棒啦。”莉莉兴高采烈地说着:“我发现,我可以让水自动浇到花园上空去诶。西弗勒斯,这就是你说的魔法吗?真是太奇妙啦。爸爸妈妈也特别开心,他们觉得我真是棒极了。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佩妮好像和我闹了点别扭。她好像并不开心看到我会用这些,用她的话说,是‘奇奇怪怪’的力量。不过,我觉得,她就是嘴硬啦。虽然她现在没有这种力量。但是我们不是姐妹吗?所以,我相信,她也有一天会突然觉醒这种神奇的力量的。” 西弗勒斯静静地看着莉莉充满欢乐的侧脸。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莉莉总是那么开朗明媚,就像一个小太阳。和她在一起,好像家里的那些烦心事都不復存在了呢。 我们都是巫师,我们是同一类人。这真好。西弗勒斯心想。 第二十二章 蒲公英 “你今天打扮得真好看,就像传说中的精灵一样美。”卢修斯牵起纳西莎的手,不由得发自内心地赞嘆。 “所以我该夸你今天像王子一般英俊优雅吗?”纳西莎微笑,她拉起裙角,对卢修斯微微颔首。 舒缓的音乐响起,周边的人们跟着那优美的管弦乐曲开始跳起了加伏特舞。一对一对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慢慢旋转。 “谢谢,不过我今天是抢走公主的恶龙。”卢修斯一边配合着纳西莎的舞步,一边打趣纳西莎 “那我也不是什么公主啦,我是魔女。这样的话魔女和恶龙才相配啊。”纳西莎也打趣回去。 现在是1968年,今年纳西莎升到了三年级,终于可以参与学校的舞会了。卢修斯几乎是在知道学校要举办舞会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就邀请了纳西莎。用他的话说,是:‘我已经为你等待一年了,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惊艷地出场,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上一次可不是因为没有舞伴才缺席的舞会的啊。’所以纳西莎几乎提前一个月,就开始预订舞会的装扮了。当然效果也是不错的,至少卢修斯在看到她时被狠狠地惊艷了一番。 最近卢修斯越来越喜欢模仿阿布拉克萨斯说话的腔调了,但是也许是因为他正处于变声期,所以嗓音不再那么清脆,而是变得有些嘶哑,所以听起来有种小孩子在故意装成熟的感觉。纳西莎也进入了少女的时期,褪去了之前略显孩子气的婴儿肥,显得更加娇美。 第44页 这两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之前略显得不同。也许是因为周边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一对一对的‘小情侣’,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比起之前很坦然的亲昵,倒是显得有一丝扭捏。有的时候,可能因为之前的习惯,两个人的举动会十分亲密,比如自然而然地牵手,拥抱,等等。但如果有人意识到了这种亲密,两人间又会浮现一种羞涩的不自然。 “茜茜,跳完这首曲子我们去天台上透透气吧。”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的气温比较高,卢修斯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 “好啊,刚好我也有些累了。”纳西莎停下了舞步,避开人群,拉着卢修斯跑到舞池外围的休息区,拿了一杯橙汁。“我们现在就走吗?”她问卢修斯。 “走吧”,卢修斯深吸一口气,偷偷在昂贵的礼服上蹭了蹭手心里的汗,跟着纳西莎走到了天台之上。 天台上还是有些凉意的,虽然纳西莎在走出来时给自己和卢修斯都施了一个保温咒,但是卢修斯还是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搭在了纳西莎的身上。 “今天的夜空真美。”纳西莎抬头,不由得感嘆道。 的确,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一丝云。所以夜空中的星星们都争先恐后地闪烁着光辉,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钻石嵌在深蓝色的法兰绒中,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心情很好。 “我好像和你提过,我们家族的名字都是来自于星座。”纳西莎一只手挽着卢修斯,另一只手指着天空,给他展示:“你看,那个是天狼星,那个是天鹅座,那个在天边的那个,是天龙座,还有那个,是天蝎座...” “纳西莎,”卢修斯轻声打断纳西莎的话。在纳西莎疑惑地转头时,握住了她的手。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她:“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纳西莎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地下意识地回答道:“当然。”然后她看到卢修斯俯下了头。 那是一个吻,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只是微微接触就离开。 在纳西莎还没有反应过来,微微有些愣神的时候。卢修斯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外面有些冷吧,我们快回到宴会厅吧,小心着凉。”说着,他向纳西莎伸出了左手。 纳西莎拉住他的手,有些羞涩但是却很开心地沖他笑了笑。 卢修斯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没看纳西莎,却顺手把她拉过来搂到了怀里。虽然他故意地板着脸,但是嘴角却透露出一个怎么也藏不住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啊啊啊,他们俩能不能不要再闹了。”伦敦金丝雀码头边上的一间公寓里,阿尔法德.布莱克对着两封信无奈地抱怨。“催婚,催婚,就知道催婚。好像我的价值就是为了给布莱克家延续后代的种猪似的。在这一点上,他们俩倒是意见统一了。”他不满地嘟了嘟嘴。 阿尔法德从桌子的抽屉里随便抽出一张纸,又觉得这张纸太大,所以随意地撕成两半,在其中的一页纸上,写到: 亲爱的老哥: 我看到你给我寄的信了。很抱歉,我现在还没有遇到像嫂子那般完美的女人,所以在遇上我的那个‘真命天女’之前,我是不会考虑结婚的。绝不! 而且,正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现在明明已经有了最珍贵的自由。那么为什么还要用最宝贵的东西,换没那么珍贵的爱情呢? 对了,有空关心我的‘小事’,不如关心一下家族的‘大事’。你在魔法界可能不知道,最近麻瓜这边开始出现混乱了。因为去年不知有谁抛售英镑,使得英镑迅速贬值,所以今年粮食价格就特别的高。我听说这里面除了有通货膨胀的原因,那个魔法界新出现的‘黑魔王’也参了一脚。所以,哥,小心这个人,他在大笔囤积资金,可能魔法界暂时的太平很快就要被打破了。不过我反正一直在这里,做你们最坚实的后盾。要是魔法界开战的话,就把我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小侄女儿送到我这里来吧。我保证,给她们藏得严严实实的。 真的真的,我每天都在盯着家族未来的‘动向’啊,所以没有时间结婚,老哥你就体谅一下吧。多谢。 再:向嫂子和我的小侄女们表示我最真诚的祝福。 你的, 阿尔法德 阿尔法德把这封信随意丢给窗边停着的猫头鹰:“去吧,给你的主人送去。”那个猫头鹰左看看,又看看,见阿尔法德没有餵养它的意思,于是气鼓鼓地扇了阿尔法德一翅膀,从窗户飞走了。 阿尔法德又找出一个相对而言像模像样的信纸,展平。在上面写到: 致我最亲爱的姐姐沃尔布加: 听说你最近和黑暗公爵走得很近,你是觉得他的理念是正确的吗? 我不这么认为。 我旅行过许多国家,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所有的麻种巫师,都像我们父母教导过我们那样的愚昧无知;也不是所有纯血种的巫师都有美好的品德。划分巫师与巫师之间的差异的,不应该是血统,而应该是每个人不同的高贵或者低劣的灵魂。 所以,沃尔布加,黑暗公爵的理念只会是另一种的‘纳粹’。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一种属性的人粗暴地归于一类,赶尽杀绝,就连梅林也没有这样定罪的权力吧。 第45页 沃尔布加,我们布莱克家已经是流传很久的大家庭了,我们并不畏惧之后可能会从权力的王座上走下来——毕竟这种王座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我们之所以成为‘我们’,并不是因为布莱克家族的歷史有多么显赫,我们的前辈有多么辉煌,我们比其他人高贵多少。而是因为,我们有勇敢独立,执着不屈的精神,那才是我们家族得以立身之本。 即使在岁月的长河中,我们布莱克家会逐渐成为和别的巫师家庭平等的、普通的一个家庭,但是刻在我们灵魂之上的辉光永远不会消失,这才应该是‘永远纯粹’的含义。 希望你能考虑我的话语。并向你致以最真诚的祝福。 你的弟弟, 阿尔法德·布莱克 阿尔法德把这封信用丝带卷好,吹了个口哨,从窗户外飞来一只北极鸥。他拍了拍这只北极鸥的脑袋,对它说:“去,把它送到格里莫广场12号,不用等待回信了,送到了就回来。小心点,收信的人脾气不好,小心烧了你的尾巴。” 那只北极鸥蹭蹭他的手,就从窗户里飞了出去,不久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呦,西格纳斯。”阿布拉克萨斯看到西格纳斯·布莱克口袋中露出的与他一身西装十分不搭的银色护身符,问道:“这是小茜茜给你的圣诞节礼物?” “可不是嘛。”西格纳斯装作不在意,面上却显出几分得意:“我那个小女儿啊,不知道怎么的,给我和她妈妈一人送了一个护身符,据说是祝福身体健康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别人骗了,她说是托妖精制作的,但是妖精那种贪婪的生物,哪会这么轻易帮巫师制作护符。但是好歹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她执意要求,我也就戴在身上了。”边说着,西格纳斯边把那个护身符从口袋里拿出来,对着阿布拉克萨斯炫耀般地扬了扬。 “对啊,小茜茜真是太贴心了。”阿布拉克萨斯只是笑了笑,也从怀里拿出一个相同的护身符:“我可不像你,我可是识货的,这个啊,的确是妖精的手艺。就是不知道小茜茜帮我们去换取这些护身符花了多大的代价。不过孩子的心意嘛——”他把自己的那个护身符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收好:“当然是要好好保存的了。你看,小茜茜对我也这么‘孝顺’,不愧是我看好的儿媳妇。”他像个狐狸一样眯起眼睛笑了笑。 “哼,”西格纳斯有些吃味地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过与他语气相反的是,他还是很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护身符收了起来,满脸的自豪。“不过,那可是我的女儿。没有我的同意,你看看你家的小子怎么把她拐跑。” 第二十三章 胡桃木 “贝拉,你来了。”voldemort站在一处有着荒废的二层楼的院子里,等待着贝拉特里克斯。 “voldemort先生?”贝拉有些疑惑地看向voldemort,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要加入voldemort的阵营,他却邀请她在这个荒凉破败、看起来空无一人的孤儿院见面。 “你看到那些猫了吗?”voldemort听到贝拉语气中的疑惑,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提起了完全不相干的一件事。在那个楼房前面的雪地上有两只互相取暖的、饿得瘦骨嶙峋的花斑猫,一大一小,看起来是一只母猫和她的孩子。他们在互相舔着毛,天真的以为这样能为对方稍微带来一些暖意。 “看到了。”贝拉看过去,看到两只猫之间温情脉脉的景象,不由得心里也感觉到了暖意:“虽然条件很艰苦,他们也很幸福。” “不,你错了。”voldemort 从怀里拿出一包肉干,拿出一根,扔到了两个猫的面前。 起初,那只比较大的猫看到那个肉干,并没有马上扑过去,而是放任她的孩子先去咬那个肉干,自己则是看向扔肉干过来的的人,歪着头喵喵叫着,卖着乖,渴望再得到一只肉干。然而她等了一会,发现voldemort并没有再次投餵的打算。于是悻悻调转了头,反而朝刚刚那个肉干扑过去,三两下就把那个小猫赶走,自己开始独吞起那个肉干。那个小猫只要凑过来一点,大猫就会发出‘呜呜’的恐吓声,弓起身子,好像随时准备发动攻击。这时候,在大猫的眼里,对面已经不再是她的孩子,而是要与她‘争食’的敌人。 “看到了吗?”voldemort冷淡的问贝拉。 “这——”贝拉有些震惊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以为——” “你以为那个母猫会把唯一的食物留给她的孩子?”voldemort就像说起一件很寻常的事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贝拉。即使是再亲近的关系,再亲密的感情,在生存面前,都不值一提。不仅猫是这样,人也是这样。现实中,母子隔阂,兄弟互相残杀,亲朋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相互坑害,这样的例子还少吗?”他一字一句语气清楚却不慌不忙地吐露着残忍的词句:“贝拉,你已经长大了,所以要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再是你是个孩童时的游乐园了,事实上,它比你想像得要更加黑暗与残忍。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欺骗、谎言、咒怨与背叛。大人们不告诉你这个事实,是因为他们还把你当成一个孩子,认为你没有参与成年人的‘狩猎’的资格。可是这是不利于你们成长的。你已经六年级了,贝拉,我认为你已经不再属于一个孩子了。所以我才会约你见面,给与你一个考核,这既是考核你有没有准备好加入我的‘食死徒’,也是在教导你,让你看到更真实的世界。” 第46页 他转向贝拉,眼神没有丝毫波澜,轻轻地对贝拉说:“去吧,贝拉。我给你的考核是:用‘阿瓦达索命咒’,杀死你眼前的这两只猫。” 贝拉抬了抬拿着魔杖的手臂,她的手有一些颤抖,那根小小的魔杖好像突然间重如磐石。 voldemort的声音却好似魔咒,喋喋不休地,从她的身畔传来:“去吧,女孩。向我证明你自己。证明你已经准备好了,去面对成年人的世界。证明你有这个能力与资格,来加入我们,加入我的‘食死徒’。” 贝拉闭上了眼睛,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两只猫不顾亲情互相夺食的场景,是布莱克的家徽,是她必须面对的这个社会的黑暗面。她终于举起了手臂,对准那两只猫。“阿瓦达索命——”贝拉听到自己的声音,居然是那么的平淡,就好像念出了一道再普通不过的咒语。绿光闪过,那两只猫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没有悽厉的惨叫,也没有血腥的场景——就像他们只是睡着了一样。 “你做的很好,贝拉。”voldemort的语气平淡地就像一个教授在点评一个学生的作业:“非常完美。”他拍了拍贝拉仍然有些颤抖的肩膀,带着鼓励的语气说:“好女孩,你合格了。”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贝拉。弱小的存在会被毫不留情地剥夺一切,只有懂得‘狩猎’规则、成为‘猎人’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我很高兴,你选择了最正确的道路。来,我将奖励你属于我的‘食死徒’的勋章。”voldemort拿出了他的魔杖,微微一挥,他们所在地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口吐毒蛇的骷髅的图案。之后,他把魔杖对准了贝拉的左手手臂。 贝拉挽起了袖子,在手臂内侧微微的刺痛中,她不由自主地轻声问voldemort:“那您呢?您是怎么面对这个世界的?您就不担心有一天会遭到我们的背叛?” voldemort的声音在施展魔咒的光影中显得有些虚幻,却足以让贝拉听清。他说道:“我?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真心,所以也不畏惧任何人的背叛。因为我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用利益来掌控所有的人。” 自从纳西莎在舞会的夜晚答应了卢修斯的请求,两个人好像突然打破了隔阂,不再刻意在公共场合装作稍微生疏的样子,反而在不经意间处处流露出属于恋人的亲密感。 不出几日,全校学生差不多都知道了‘他们在一起了’的这个消息。 不过,这对于大家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从刚入学开始,这两个人就表现得十分熟稔。现在卢修斯和纳西莎成为了男女朋友,这对大家来说,就像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除了几个纯血家族的成员暗中打听两个人是否有联姻的计划外,其他的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只有安多米达在和泰德‘秘密聚会’时抱怨了两句,无非是最近贝拉抛开了她们,暗中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做什么,纳西莎也天天陪着她的男朋友,根本就忽视了她这个姐姐,使得她自己觉得很寂寞之类的。这时候泰德总会耐心地听着安多米达的抱怨,之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他烤制的小饼干或者制作的小零食来‘投餵’安多米达。有时遇到安多米达心情不好时会说出的‘带刺’的话,他也不还嘴,只是包容地笑眯眯地看着她。渐渐地,安多米达别扭的情绪就平缓了下来。她慢慢地开始感觉到,和泰德在一起的时光,是她最安心,也最不寂寞的时间了。 但是就在1969年年初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使得纳西莎和卢修斯的校园生活变得不那么平静。 卢修斯‘移情别恋’了。对方是斯莱特林二年级的学生,一位来自一个很小的纯血家族的女孩。 那阵时间里正临近期末,卢修斯和纳西莎两个人都忙于期末考试,所以连着几天都没有见面。谣言就是从这时候悄悄传出的。 起初,纳西莎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完全不相信的。她以为告诉她消息的那个人在和她开玩笑。与卢修斯在一起的两世,她是完全相信卢修斯的。但是过了两天,安多米达也找到了她,并对她说:“茜茜,别伤心,马尔福那个混蛋就是个人渣。是他配不上你,我会帮你教训他的。”纳西莎才意识到流言竟可能是真的,卢修斯那边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当她压缩安排,快速写完教授布置的论文,挤出时间去找卢修斯时,却惊讶地发现,在卢修斯的身边,竟然寸步不离地黏了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的样貌也是十分的出众,还未发育就能看出这是一个美人坯子。她察觉到纳西莎的出现,却丝毫没有避讳地用甜腻的语气和卢修斯说着话。卢修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半分不耐烦,也是一句一句应和着,甚至亲昵地拉起那个女生的手,亲了一下。就像那个女生真是他的女朋友一样。 纳西莎的脑中‘轰’地一声,突然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眼泪模煳了她的视线,她不禁自嘲地想,重生一次,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想当然,理所应当地觉得卢修斯会喜欢她,会和她在一起,从而忽视了卢修斯爱上别人的可能。 纳西莎本来想逃避她所见到的一切,远远地逃离这里,不再自取其辱地参观他们亲密的场景。但是她不甘心。 第47页 难道他们之前的感情都是假的吗?卢修斯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移情别恋,重新爱上另一个人?纳西莎狠狠地擦干眼眶的泪水,握紧了拳头,向着那一对‘你侬我侬’的情侣走去。她想,即使是被嘲笑、被羞辱,她也要亲口听见卢修斯给她的解释。 “茜茜?你怎么来了?”卢修斯看到眼睛通红,朝他走来的纳西莎。他好像十分震惊:“你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纳西莎咬了咬嘴唇,她逼着自己镇定下来,逼着自己不要发出哭泣的声音。但是她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一丝嘶哑:“卢修斯·马尔福,她是谁?我想,我需要你的解释。” “她是谁?”卢修斯有些纳闷的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啊。”说着,他向那个女生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甜蜜与宠溺。“可能我忘了和你介绍了吧。阿施塔特·坎贝尔。来自伍尔沃汉普顿,现在是斯莱特林二年级的学生。” “那么我呢?”纳西莎忍住心中的怒火,清晰地说。 这时卢修斯才露出一点心虚的表情,他带着一些愧疚地说:“对不起啊,茜茜。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来着。我知道你很好,而且也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那种感情是爱情。直到我遇见了她——”他又与阿施塔特·坎贝尔对视了一眼,眼神里的浓情蜜意就像要溢出来似的。然后他转向纳西莎,充满抱歉地说:“对不起,茜茜。这次真的是我的错,是我错把亲情当成爱情。我遇到了阿施塔特之后才发现,原来爱情是这样子的,它是那么的甜蜜,让我无时无刻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一想到她,我的心里就充满了力量与温暖。她的眉毛,她的眼睛,甚至她的每一个髮丝都那么完美无缺,让我对她充满迷恋。她——”还没等他说完,纳西莎忍无可忍,她抽出魔杖,愤怒使她的魔力几乎化为实质。 她用魔杖变出一杯红酒,从卢修斯的头髮的上方倒下去,之后把杯子摔碎在一旁。红色粘稠的酒液一点一点顺着卢修斯铂金色的髮丝流下来,流淌到他的脸上与斯莱特林的制服上。在卢修斯的震惊与无措中,纳西莎忍住心底发疯般的伤心与绝望,虽然红着眼眶,却努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微笑,让自己还保持着最后的尊严。她一字一句地说:“妹妹?呵。你很好。卢修斯·马尔福。我们完了。”说完,她昂起头颅,用骄傲的神情,走出了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第二十四章 黄玫瑰 纳西莎与卢修斯的‘决裂’不仅仅在霍格沃茨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震动,也在纯血家族间引发了一阵暗中的争议。有人喜闻乐见,有人觉得有些惋惜,不过更多的人是准备旁观布莱克家与马尔福家的笑话,看两个纯血的家族之后怎样收场。 这件事情的影响之大,以至于阿布拉克萨斯在听说这一消息之后,立刻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务,紧急给西格纳斯写了一封信,表明他会去调查整个事件,并给布莱克家一个说法,随后以校董的身份连夜赶到了霍格沃茨。 卢修斯在见到他的父亲的时候,他还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和阿施塔特·坎贝尔你侬我侬。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简直是发了疯一般地喜爱,恨不得立刻了解到她的方方面面。甚至他有些自责,怎么现在才遇到她,之前与她互不相识的时光,简直是对他生命的一种浪费。 直到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就像一盆冷水向他泼了过来:“卢修斯。” 卢修斯抬起头,看到阿布拉克萨斯穿着驯鹿皮炮制的白色大衣,神色凝重地站在他的身侧。他的髮丝微微有些许的凌乱,就像是急着赶路而造成的风尘僕僕的样子。 还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内的学生间开始小声地议论纷纷,有的人在嗤笑,有的人在八卦之后的走向。阿布拉克萨斯却一点没有在意其他人的表现,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些其他还在休息室的学生,只是微微施加了一个‘声音洪亮’的咒语,语气并无丝毫歉意地说:“抱歉,我有一些家事要处理。这间休息室我今晚就占用了。诸位请离开这里吧。”随着他的话语,他冷淡地挥了挥手中象徵马尔福家主地位的蛇头杖。随着魔力浮现,那些依然留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学生们发现,他们被‘送’出了那间房间。有人试着去拉那个房间的门,但是那个房门就像是被从里面锁死了,纹丝不动,甚至一点里面的声音都传不出来。 现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内只有阿布拉克萨斯、卢修斯以及阿施塔特·坎贝尔三个人了。卢修斯还有些愣神,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而阿施塔特·坎贝尔却意识到事情不好,准备在阿布拉克萨斯还没注意到她时,偷偷地熘走。但是她刚刚往前迈了一步,就立刻被阿布拉克萨斯的石化咒定死在那里。 阿布拉克萨斯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并没有率先理会被他定住的阿施塔特·坎贝尔,而是接着又念出三大段复杂的咒语,随着他的魔力输出,卢修斯身边浮现了几个莹白色的魔法图案,不一会儿,其中一个突然变成红色,发出刺眼的红光。当那几个魔法图案都一一显现之后,并没有再出现其他异常情况,阿布拉克萨斯才停下来魔力输出,挥了挥魔杖,让那几个魔法图案消散在空气中。然后他冷笑一声:“果然,和我想的一点没错。” 第48页 这时候,卢修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带着惊讶以及疑惑、甚至是有一点点心虚地张口:“父、父亲,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阿布拉克萨斯表情严肃、带着责问的语气对卢修斯说:“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然后他没有等待卢修斯的回答,反而转向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被他无视在一旁的阿施塔特·坎贝尔:“让我看看?迷情剂,嗯?”他摩挲着作为马尔福家主象徵的蛇杖的顶部,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眼神里却暗含杀意:“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对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做这种事情。” 阿施塔特·坎贝尔眼神又惊又俱,虽然因为石化咒的原因,她现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是那种从心底浮现的恐惧,让她被固定住的姣好的面容变得十分扭曲,她的额头上也开始渗出大片大片的汗水。 “这不可能的吧,父亲。”卢修斯干笑了两声,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那种肃杀的氛围:“阿施塔特是个好女孩儿,真的。她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孩儿——”他试图为阿施塔特辩解,但是在阿布拉克萨斯凝视的目光中,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反而浮现出一种浓浓的心虚与不安感。 “拿着。喝下去。”阿布拉克萨斯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瓶暗棕色玻璃瓶的魔药,递给卢修斯:“然后好好整理一下你混乱的大脑,再和我解释。” 卢修斯接过瓶子,打开,喝了下去。 阿布拉克萨斯这时却不慌不忙了起来,他随意地坐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沙发上,一边等待着卢修斯的反应,一边暗暗以怀念的眼神观察着这个休息室。 卢修斯喝下那瓶魔药,他先是感觉到自己对于阿施塔特·坎贝尔的爱意就像潮水般退去,接着他开始想起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和一个陌生女孩子的浓情蜜意,造成的斯莱特林间对马尔福家的流言蜚语,以及和纳西莎的决裂;他不由自主地带着震惊与懊悔地把脸埋在双手的手掌中:“梅林啊,我这一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想清楚了?”这时,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中却并没有带着太多的责怪,反而暗含着语重心长的教诲与包容。 “坎贝尔!”卢修斯从椅子上跳起,抽出魔杖,恨恨地瞪着阿施塔特·坎贝尔,像是要立刻把她撕成几片才得以解愤。他正要挥舞魔杖,却被从沙发上站起的阿布拉克萨斯握住了手臂。 “这个女孩儿之后交给我吧。别脏了你的手。”阿布拉克萨斯向着阿施塔特·坎贝尔恶意地勾了勾唇角,嘴里却毫不留情地说:“很遗憾,看起来这个世界上纯血的姓氏,又要少一个了。”他把阿施塔特·坎贝尔的石化咒解开。阿施塔特·坎贝尔跌坐在地上,全身颤抖不止,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她瘫软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阿布拉克萨斯转向愤怒地卢修斯,语气平静地对他说:“也许你该反思一下,自己是怎么中招的?我记得我曾经教导过你。”他微微扬起一侧的眉毛,“马尔福的族谱与家规,两遍,为了惩罚你最近犯下的错误。” “是的,父亲。”卢修斯羞愧地低下了头。 “好了,卢克。现在你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阿布拉克萨斯指引着卢修斯:“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想一想你现在该怎么做?比如纳西莎那边——”他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去吧。仔细思考之后再做决定,不要让自己后悔。” 纳西莎自从故作镇定地从那间令她心碎的房间中退了出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寝室里。其中不论是她斯莱特林的同学找她,还是安多米达拍门,她都没有回应。这使得安多米达恨不得立刻抽出魔杖,去找卢修斯决斗。 寝室内,纳西莎把自己缩成一团包在被子里,没有心情再复习课业,没有心情开门回应别人的关心,甚至没有心情吃饭与喝水。她觉得自己不光是伤心、愤怒,更多地是觉得很累很累,好像一直以来的坚持,突然就被打破了,让她觉得自己曾经坚信的东西,就像是世界对她开的一场巨大的玩笑。 因为她的灵魂并不真的只有14岁,所以那些阴私的手段她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卢修斯和其他女孩亲昵的场景对她来说刺激太大,以至于她的脑中只剩下悲伤与愤怒。等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她也在想,是不是卢修斯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迫’与那个女孩儿在一起的?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纳西莎用被子蒙住了脸,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因为不论卢修斯是不是‘自愿’与那个女孩在一起的,她都从卢修斯的嘴里听到了那个她最害怕听到的词——妹妹。 说实话,那是纳西莎最害怕以及最不愿面对的事情。 前一世,纳西莎就一直觉得卢修斯是因为家庭的责任与她一直在一起的,只因为她是那个在身份上‘最适合’他的人,所以他才会刻意地培养两个人的感情,最后他们成婚后,中间相濡以沫的感情是亲情,而不是爱情。 而这一世,即使纳西莎主动争取,和卢修斯一起青梅竹马地长大。她却在心底更是担心,卢修斯其实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密不可分的亲人,而并不是生死相依的爱人。 第49页 所以,卢修斯对她说的话,正好刺在了她心底深处,最不愿被别人碰触,甚至自欺欺人也要掩饰太平的伤疤处。 即使是再不舍,她也必须承认。如果她对卢修斯来说只是‘亲人’的话,那么她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卢修斯找到一个心心相印的‘爱人’呢? “你还有脸过来!”纳西莎的寝室门外,安多米达恨恨地看着连衣服都没换,径直从斯莱特林休息室跑过来的卢修斯。她把魔杖直直地对准他,眼睛里冒出愤怒的火花。 “抱歉,安多米达。”卢修斯没有心情和她详细解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纳西莎眼眶通红却故作镇定转身离去的场景。“是我错了,我被人下了迷情剂。所以我必须和纳西莎解释清楚。” “好吧。你可一定要和茜茜好好说明白。”安多米达听到他粗略的解释,悻悻地收回了魔杖。她看着纳西莎寝室禁闭的房门,暗含担心地说:“她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天多了,我和别人怎么劝她,她都不开门。我真担心她会做什么傻事。” 卢修斯听到安多米达的话,更加地自责与担心。他走上前去,不顾及形象地大力拍着纳西莎寝室的房门:“茜茜,茜茜,你听得见吗?是我。对不起,之前我做了错事。求你,不要做傻事,打开一下门让我进去吧。” 纳西莎听到卢修斯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跳下来。她握紧了拳头,心里经过几番挣扎,最终还是打开了寝室的门。 一打开,她就被门外担心着她的安多米达抱了个满怀:“谢天谢地,茜茜,你总算开门了。我一直担心你会想不开,而做什么傻事。” 纳西莎露出一个苦笑,但是也抱了抱安多米达:“谢谢你,安多米达。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这时在一边自从纳西莎打开门就从上到下打量过她、确认她没做过什么傻事的卢修斯也暗松了一口气,他上前急匆匆地插话:“茜茜,都是我的错。我被坎贝尔下了迷情剂,才会显得对她如此迷恋,你——”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纳西莎的神情,生怕她不相信。 “我相信你。”纳西莎略带疲惫地说:“但是卢克,有些事情我想找你问清楚了,你——愿意进来说话吗?” “好的。”卢修斯赶忙点头。 “安多米达,你也来吗?”纳西莎转向安多米达。 “不用了,我要去上课了。”安多米达赶紧说:“我只是担心你,看到你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你去好好和卢修斯谈谈吧。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如果有事情,记得找我和贝拉,我们会为你撑腰的。” “好的,”纳西莎看着安多米达,露出了一个略带感激的、温柔的笑容,“谢谢你,安多米达。” 第二十五章 小苍兰 “茜茜,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不小心,才会中了坎贝尔的诡计。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卢修斯走进纳西莎的卧室,有些局促不安地说。 “没什么,其实我之前也是一时被怒火沖昏了头脑,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过分的举动的。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才对。”纳西莎神色有些黯然,但是还是理智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所以,茜茜——”卢修斯上前握住了纳西莎的手,“你能原谅我吗?我们——可以重归于好吗?” 纳西莎低下了头,她没有挣脱卢修斯的手,但是也没有回答‘好’。 “卢修斯,”过了半晌,纳西莎轻轻嘆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她咬了咬嘴唇,“我相信你是因为‘迷情剂’才做出这些失常的举动的。但是有一句话我觉得你可能说的是你的心里话。你说,你把我当做妹妹。”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平心而论,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彼此也都十分熟悉。但是正是因为我们太熟悉了,所以,你会不会对我只是一种对于幼时玩伴的亲情,而不是爱情?” 卢修斯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纳西莎用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捂住了嘴巴。纳西莎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把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全部倾诉了出来:“我知道我们是适合的联姻对象,我也知道纯血的婚姻大多数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可是卢克,”她抬起头,直视着卢修斯灰色的眼睛,两双蓝宝石似的眼瞳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却又带着一种抛弃一切的决绝,“我喜欢你,并不是像喜欢兄长那样的喜欢,而是像对恋人那样的。所以,我不能接受我们之后的婚姻也像人们心照不宣的那种模式,我不能接受你只是向对待亲人一样对待我,却额外拥有其他的爱人。所以,我请求你仔细想想,然后告诉我,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你是把我当做了亲人,还是对我怀有和我对你一样的爱慕?”说到最后,纳西莎的语气里不禁含有一丝的哽咽与祈求。 卢修斯微微瞪大了眼瞳,他被纳西莎这样情真意切的表白震撼到了。她现在真美,他想。所以他情不由己地挣开了纳西莎捂住他嘴的手,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纳西莎。 “傻姑娘,”卢修斯微微低下头,用鼻尖亲昵地蹭着纳西莎的额头:“我当然和你一样啊。”虽然现在的场合有些不对,但是卢修斯从心底地感觉到高兴,“我也是,深深喜欢着你呢,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是了。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想着,梅林是多么神奇啊,魔法在上,世界上怎么又这么可爱的女生。你真的,就和我心目中未来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后来,我们互相熟悉之后,你的聪慧、贴心,温柔、善解人意,都深深地打动了我,让我觉得,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好的女孩了。那时我是深深庆幸的,庆幸我很早就遇见了你,没有人能比我更与你相熟。然后——”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纳西莎也环手抱住了他。卢修斯的内心升腾起一种幸福的感觉,他低声呢喃到:“其实每次和你在一起的舞会我都会心情很复杂,我既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可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订婚,我又怕你被别人抢走,所以又总是用舞步压着你,不让你在别的男孩子面前展露出你的风采。甚至,你至今没有其他的爱慕者,是因为我偷偷地一个一个在私下都教训过他们了。因为,你最终只能是属于我的。”说到这里,他松开了纳西莎,转而用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灰色的眼瞳中溢出的温柔就像是温暖的雾气。“纳西莎,”他轻声说着恋人之间的密语:“我喜欢你。和我订婚吧。” 第50页 “可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个人互相袒露完心意之后,隔阂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纳西莎自然是愿意与卢修斯订婚的。但是她的肯定只是最初的一步,最终还是需要两个纯血家族的家主立下盟约,他们的婚约才会正式成立。 当误会解除后,卢修斯心疼纳西莎因为哭泣以及缺少睡眠而有些血丝的双眼,他让纳西莎躺在床上补眠,自己也仰卧在纳西莎的身边,一下接一下地抚摸着她金色丝滑的髮丝,用带着回忆的口吻说:“我復盘了整个过程,却发现阿施塔特·坎贝尔其实是在我已经喝下迷情剂了之后,才出现在我身边的。虽然说,之后是她在不间断地在我的饮食中添加迷情剂,但是最初的时候,我确定,给我下迷情剂的人不是她。因为我父亲训练过我,我是不会食用除我全心信任的人以外其他的人递给我的东西的。” “那么,你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吗?”纳西莎盖着被子,有些微微的困意,不过她还是与卢修斯聊着天。 “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卢修斯的声音从她的身侧传来,带着微微的不解:“按照时间推算的话,我第一次服下迷情剂的时间应该是考试周刚开始的那个星期一。可是那一天,我除了和你早上见了一面,就一直呆在寝室里进行复习了啊。” “什么?”纳西莎突然清醒,她从床上坐起来,神色严肃地问卢修斯:“你确定是星期一?那么,‘我’有没有给你什么吃的东西?” “我确定。至于你那天给我了什么嘛...嗯...我想想...”卢修斯想了想,回答道:“其实那天我们见面的时间非常短,因为你那天不是有考试嘛,所以就是早餐的时间过来,给我送了一杯饮料,告诉我是你特意为我调制的,祝我考试都顺利。那杯饮料的味道还挺特别的,和你身上的香气差不多...”卢修斯看到纳西莎越来越沉重的神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也震惊地坐了起来:“那天早上不是你!” “对。”纳西莎显然也想到了:“那天早上我因为要忙考试,所以并没有去找你。是有人冒充了我。”她的脸色十分不好,“卢克,这件事我们需要告诉我们的家长。那个背后之人的目的并不单纯,他并不想要马尔福家女主人的位置。我恐怕,他盯上的,是我们两家的联姻。” 事情的后续十分的简单粗暴。 阿施塔特·坎贝尔退学了。 并不是阿布拉克萨斯施压,而是坎贝尔家族对马尔福家族的赔罪。他们甚至把阿施塔特·坎贝尔关押起来,货物一般地运送到马尔福庄园,来祈求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原谅。 阿布拉克萨斯却没有丝毫心软。他一方面收下了坎贝尔家族送来的‘赔罪礼’以及大笔资金,另一方面派人封锁了坎贝尔家族经商的海上航线,迫使他们只能通过高额的税费在商业贫瘠的地区进行交易,使之根本无法获得利润,还要面临大笔的开销和税费。最终坎贝尔家族资不抵债,从而破产。 想要灭杀一家人口很少的纯血家族,这对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来说,其实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但他很爱惜马尔福家族的声名,而且也不屑用这种手段来报復。他要让坎贝尔家族的人都活着,但是贫困潦倒,被驱逐出贵族的行列。这是他对所有对马尔福家心怀不轨的人敲响的警钟。 “西格纳斯,我相信你也收到孩子们寄的信了吧。”马尔福庄园偏僻之处的地牢之中,阿布拉克萨斯对着被他邀请过来的西格纳斯·布莱克说。 “所以,就是这个女生搞得鬼?”西格纳斯轻蔑地看着被关在地牢之中畏惧地哆哆嗦嗦的阿施塔特·坎贝尔。 马尔福家族并没有虐待囚徒的嗜好,阿布拉克萨斯也不曾分出多余的精力来注意这个‘赔罪品’,所以阿施塔特·坎贝尔只是相当于被关在了这里,并没有受到其他的摧残。但是,她自己已经把自己吓得快要崩溃了。最开始,只是有人问她愿不愿意成为马尔福家族未来一代的女主人。拥有美貌与野心,同时却只是一个小家族的女儿的阿施塔特当然是愿意的。她不惜一切来往上爬,只要能成为人上之人,她什么都可以赌出去。所以,她答应了那个恶魔的诱惑,愿意成为那个‘勾引’卢修斯的人。马尔福家族重视子嗣,只要她怀孕,就可以跃升为马尔福未来家主的伴侣。那个魔鬼在给她迷情剂这个‘毒苹果’的时候,也叮嘱过她,一定不要在纳西莎·布莱克面前露怯,因为越是级别高的纯血贵族,越有自己的尊严。所以只有在纳西莎·布莱克觉得自己被冒犯,和卢修斯·马尔福决裂了之后,她才会更有机会。阿施塔特也做到了。所以她才会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寸步不离地黏着被她‘俘虏’的卢修斯,就等着‘一度春宵’。但是她没有想到,两个纯血大家长的反应会这么迅速,还没等她实施下一步的计划,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就找了过来,并一眼就看穿了她所有的事情。 阿布拉克萨斯不屑对她进行任何折磨,却不会放过她的家族。阿施塔特·坎贝尔在被家人当做‘赔罪品’送到马尔福庄园时就想明白了:纯血的魔法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她的家族也放弃了她,即使她活着,未来也只能与麻瓜或者混血种为伍,悲惨地活着——这是她所无法接受的,所以倒不如以死亡来换取阿布拉克萨斯对她的家族的一丝怜悯。 第51页 所以,在阿施塔特被当做‘赔罪品’送到马尔福庄园之后第一次见到阿布拉克萨斯之时,也就是现在,阿布拉克萨斯与西格纳斯一起来到地牢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很好。可是我并不相信你的话语。”阿布拉克萨斯听完之后,却这样回答。 就在阿施塔特·坎贝尔马上要绝望的时候,她的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家养小精灵,递给了她一个装着魔药的玻璃瓶子。 “是吐真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相信你喝下吐真剂之后的陈述。”阿布拉克萨斯轻描淡写地说。 阿施塔特感激地沖他笑了笑,毫无犹豫地喝下了那瓶魔药,然后又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陈述了一遍。最后对阿布拉克萨斯祈求:“我可以回答您任何问题,请您放我的家族一条生路。”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答应,他只是淡淡地问:“那个给你‘迷情剂’的人是谁?” “是尼克·诺特。也是斯莱特林的二年级生。诺特家族的继承人之一。”阿施塔特伏跪在地上,恭敬地答道。 阿布拉克萨斯看了西格纳斯一眼,西格纳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于是阿布拉克萨斯对着阿施塔特·坎贝尔说:“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我饶过你,但是你需要发立牢不可破的誓约:在任何时刻,都不许有任何报復马尔福家族的心思。” 阿施塔特·坎贝尔却摇了摇头。“我只希望您能放过我的家族。”她祈求地看着阿布拉克萨斯。 “我不会夺去他们的生命,我也不屑于这样做。”阿布拉克萨斯回答道。 阿施塔特感激地看了阿布拉克萨斯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把头向地牢的墙上重重地撞去。 阿布拉克萨斯也没有阻拦她这个行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自尽,失去生息。“可惜了,”他对着身侧的西格纳斯说:“那些小的纯血家族的教育真是本末倒置,殊不知生命才是我们纯血家族最宝贵的东西。”有家养小精灵出现,把阿施塔特的尸体带了下去,送去郊区埋葬。 “所以这才是我们这些世家与那些底蕴低的家族的差别。”西格纳斯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语气也没有多少惋惜:“不过那个女孩也算是为家族荣誉而死,不算是为他们家族丢脸。好好葬了吧。”他随着阿布拉克萨斯走出马尔福庄园的地牢,向主建筑走去。 “不过她刚刚提到的那个尼克·诺特,我好像有点印象。”阿布拉克萨斯皱了皱眉:“诺特家是近些年来才活跃起来的纯血家族。他们是汤姆·里德尔的狂热追随者。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与他有关。” “是吗。”西格纳斯也皱起了眉头:“那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就有些麻烦了啊。” “有可能,我需要与他见一面了。”阿布拉克萨斯语气有些凝重地说。 “不过话说回来,卢修斯和我说,他向纳西莎提起婚约了,纳西莎也同意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这个消息?”过了一会儿,阿布拉克萨斯像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随口问到。“我们这些老傢伙可不能那么没有情趣,干涉年轻人之间的感情啊。” “嗯,这件事茜茜也和我提了。”西格纳斯虽然因为自己的女儿这么早就被别人拐跑而感觉到有些不满,但是总体上也是贊同他们的婚约的。他嘆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他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们选个日子,公布他们的婚约吧。” 第二十六章 六月菊 “你终于主动来见我了。”在英国西南部德文郡密林中心的一处幽静的别苑中,voldemort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抬眼看向门厅里不请自来的客人。纳吉尼盘踞在他的腿上,温驯地任由他把手搭在它的背上。 “你的手伸得太长了,汤姆·里德尔。”那个人从门厅的阴影中走出,铂金色的长髮在幽暗的室内成为唯一的亮色,来的人居然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你指的是什么?”voldemort看着阿布拉克萨斯向他走过来,手指微微弓起,不由自主地显露出防御的姿态。纳吉尼竖起了身子,嘶嘶地吐露着蛇信子,显露出紧张的准备攻击的状态,却在voldemort下一刻的一下接一下安抚似的抚摸中重新放松下来,盘迴voldemort腿上。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诺特是你的最忠实的走狗,我说的没错吧。”阿布拉克萨斯走到voldemort 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voldemort却不慌不忙地答道:“那个诺特家的孩子还真是聪明。我只是指点了他两句,他就给我送来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可惜让你失望了。”阿布拉克萨斯露出了一个讽刺的表情:“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插手到卢修斯的婚事之中的。” “所以你准备让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联姻?”voldemort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他话里的内容却有些显得咄咄逼人:“你,以及西格纳斯,你们两个纯血的大家族要联合在一起,成为姻亲。是想对抗我吗,我‘亲爱的’阿布?”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一些质问的感觉:“你是要背弃我们共同的‘理想’吗?”他拍了拍纳吉尼,让它从他的腿上下去,然后站起了身子。“你难道忘了?我的‘食死徒’,在被称为‘食死徒’之前,它曾经还有一个名字,是我们两个人在学生时代一起命名的——沃尔普及斯骑士团——它的存在,是为了捍卫纯血的尊严。”voldemort的表情显得十分的严肃,血红色的双眸直直的盯着阿布拉克萨斯脸上的神情:“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第52页 阿布拉克萨斯却发出一声冷笑,“谎言说多了,难不成连你自己都相信了,汤姆?”他的神色十分冰冷,“需要我提醒你吗?”他恶意地做出了一个口型:“小汉格顿。” 听到了那个地名,voldemort微微眯起眼瞳,用修长的睫毛掩饰去眼中的杀意:“你——都知道了什么?” “全部。”阿布拉克萨斯抬起了蛇头杖:“包括被你杀死的那个麻瓜。”他用蛇头杖指着voldemort。“即使你再不想承认,按血缘上来说,你也曾犯下弒父的罪孽。所以——做个交易吧,汤姆·里德尔。用牢不可破的誓约。我会发誓,不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并不是纯血种的这一事实,而你——”阿布拉克萨斯微微扬起下巴:“我要你宣誓,不许动卢修斯一丝一毫。” “好吧,”voldemort举起双手,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动作。但是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所以,你要找谁作为见证人呢?” “纳吉尼。”阿布拉克萨斯对voldemort说:“我知道它能听懂我们的对话。所以,用你的魔杖。把你的魔杖给它。” voldemort在阿布拉克萨斯魔杖的威胁下不敢有其他的动作,他从袖子里抽出自己的魔杖,把它扔给纳吉尼,并且‘嘶嘶’地对着它说了一段话。 阿布拉克萨斯向voldemort伸出了右手,voldemort 也伸出右手,他们双手相握。 纳吉尼用尾尖捲起魔杖,对准了两人伸出的双手。 “汤姆·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表情肃穆地说:“你是否愿意不干涉马尔福家族的事务,不让你的野心沾染无辜的人?” voldemort却没有直接回答‘愿意’,而是说:“我可以宣誓,在我有生之年,不威胁卢修斯的性命。”看到阿布拉克萨斯不承认他的誓约,他才补充道:“不强迫他的选择。”这时,那个被纳吉尼捲起的魔杖才喷出了第一道火舌。“那么你呢?阿布?”他抬眼,从火光之中看向阿布拉克萨斯。 阿布拉克萨斯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那么与此相对,我会宣誓,在我的有生之年,不把你的真实出身透露给任何一个人。”第二道火舌从魔杖尖喷出。它与第一道交织在一起,誓约成立了。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voldemort拾起纳吉尼尾巴上卷着的魔杖。 阿布拉克萨斯没回答,但是他把自己的蛇头杖收回到怀里。“看在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适可为止吧,你支付不起战争的代价的。”说完,他就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但就在他刚刚转身、没有来得及防备的时候,一道绿光击中了他——voldemort手中拿着魔杖,发射了一道‘阿瓦达索命’。 “你还是太天真了,阿布。”voldemort走到倒下的阿布拉克萨斯身边,也许是心里还有一丝复杂的心情,他伸手把阿布拉克萨斯因为倒下而凌乱的头髮拨开,露出他的脸,有些遗憾、又有些感嘆地说:“在这个世界里,怎么还会存在信任和友情呢?我只相信,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阿布。” 阿布拉克萨斯身下渐渐出现了血红的魔法阵,voldemort知道,是马尔福庄园的血缘魔法起效果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尸体会被传送到马尔福庄园——这是阿布拉克萨斯曾经和他说过的——魂归先祖。 voldemort不慌不忙地比划了几下魔杖,说出了一句晦涩难辨的咒语。阿布拉克萨斯的脸上、身上渐渐浮现出细密的红色的皮疹。“抱歉了,”voldemort 的语气却不带任何歉意,他有些遗憾地轻声对着那具被他施过魔咒的尸体,轻声说:“马尔福家我是势在必得的。永别了,我最后的——‘朋友’。” 那个血红色的魔法阵发出阵阵光芒,最后随着一阵刺眼的白炽光,阿布拉克萨斯的身影消失在地板上。 霍格沃茨的礼堂中,纳西莎感觉到她放在胸口的护身符的感应符正在微微发热,她急忙从领口把那个小小的感应符拉出来。只见上面浮现出一个大大的、血红色的m图样。纳西莎第一次感到如此地惊慌失措。“阿布拉克萨斯伯父出事了。”她焦急地对她身边的卢修斯说。 “什么!”卢修斯也十分震惊:“你怎么会知道?” “没时间和你解释了。相信我,我们必须马上赶到伯父的身边。” “马尔福庄园的密室。”卢修斯除去开始听到消息的惊慌,现在马上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马尔福家族有血缘魔法的保护。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庄园。” “那么,跟我走。”纳西莎立刻想到了前世战争时的那些密道。“我们先离开霍格沃茨的范围,再通过门钥匙赶回马尔福庄园。” 当纳西莎与卢修斯回到马尔福庄园密室的时候。一进门,两个人便看到了倒在密室床上、身形狼狈的阿布拉克萨斯。 “父亲!”卢修斯瞪大了眼睛,立刻扑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身边。他双手颤抖着抚上阿布拉克萨布满红疹与脓疮的脸颊。“怎么会——?”由于过于震惊与害怕,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可以察觉到的颤音。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落下。 第53页 “红疹,红疹...”纳西莎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白鲜?不对,不对!婆娑石?对,对!但是,在哪里?!”纳西莎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朝密室外跑去。 “你们回来了啊。”阿布拉克萨斯微微睁开眼睛,他挣扎着起身,最终在卢修斯的搀扶下慢慢坐了起来。“让你们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真是抱歉。” “伯父——”纳西莎也红了眼眶:“我,我去找婆娑石,它能治那种带有红疹的恶咒。” “没用的——”阿布拉克萨斯勐烈地咳嗽了几声,用手捂住了嘴。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指缝缓缓滴下。 他费力地咽下口中的血液,对卢修斯和纳西莎和蔼地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是不可饶恕咒中的死咒。”他望向纳西莎:“谢谢你,小茜茜。多亏了你的护符,我才有机会最后再见到卢修斯一面。”他的神色十分地温柔:“我能察觉到,梅林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之后,卢修斯可以託付给你吗?”看到纳西莎含泪点头,他才转向卢修斯。 “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的语气十分轻柔,轻柔地一如他刚刚从助产士手上接下这个孩子时语气中带着的温柔与小心翼翼。“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他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卢修斯。“你一直是我的骄傲,所以,我也没有太多可以嘱咐你的” 卢修斯的嗓子里发出止不住的呜咽,他就好像是没看到阿布拉克萨斯手上渗人的红疹与脓包,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把它贴到自己的脸上。 阿布拉克萨斯包容地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就像包容地任由小时候小小的卢修斯拉着他的手寻找安全感一样。他继续说:“可是有一件事情,我想再提醒你一下。” 阿布拉克萨斯努力地压下口腔中带有鲜血的反胃感,缓慢却认真地叮嘱着卢修斯:“卢修斯,你是个马尔福。马尔福这个名字是你这一生都摆脱不掉的标籤。 “也许在别人眼里,这个标籤就代表了你。 “当你辉煌时,人们会对你的努力嗤之以鼻,只会说‘因为他是一个马尔福,他今日的成就都是身后的家族和财富堆积出来的’。 “而若是有一天你落寞了,人们会争先恐后地向你头上踩上一脚,证明马尔福也不过如此。” 阿布拉克萨斯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滴落到衣服和床单上。 但是他依然缓慢而坚定地说着: “可是卢修斯,你要明白,你并不是这个标籤。 “你是马尔福家族的下一任家主,应该是你去利用马尔福的这个标籤,而不要让‘马尔福’这个标籤吞噬了你。 “我希望你,除了做一个合格的马尔福,更是要做一个独特的卢修斯。” 阿布拉克萨斯觉得自己的精力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他已经无力支持自己身躯的重量。 他倒在了床上,却依旧依依不捨地给与卢修斯最后的祝福: “你要幸福啊,我的孩子。” “不用为我报仇,但是小心voldemort。” “愿梅林保佑你。” “人的一生,真短暂啊。”他终于略显疲惫地闭上眼睛,血迹从他的嘴边流下,可他已经无暇去顾。他的眼前,走马灯似的浮现出他一生中各种各样的回忆。半晌,卢修斯又听到阿布拉克萨斯低不可闻的感嘆:“却又那么漫长啊。” 卢修斯把额头重重地抵在阿布拉克萨斯的肩上,巨大的悲痛使他就像失声了一般,无法说出任何话语,手指也已经颤抖得快要握不住阿布拉克萨斯的手。 床单上已经被泪水打湿得潮湿一片。一团又一团的深色水渍在浅色的被上晕开,一层覆盖住一层,仿佛无止无休。 最后的最后,是阿布拉克萨斯恋恋不捨地看着卢修斯。 我以为还会给你再多些的成长时间呢。对不起。他说。 这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一句话。 第二十七章 雪之滴 你可曾在某一刻突然感受到时间的无情? 被拔苗助长般被迫地瞬间长大,再也回不去曾经的无忧无虑。 卢修斯曾经特别喜欢用增龄剂模拟自己‘长大后’的样子,但是现在的他觉得自己曾在父亲过世的那一瞬间,瞬间老去,仿佛和之前的那个名为卢修斯的‘孩子’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人。阿布拉克萨斯的离世是一条巨大的鸿沟,沟的一面是曾经那个还天真单纯的孩童,另一边是刚刚上任的、迷茫无助的新一任马尔福家主。 有些时候,你必须坚强。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你,拯救你自己。 阿布拉克萨斯的葬礼被卢修斯安排在了他离世后的第三天,地点就在他生前为之奉献了一生的马尔福庄园。 那一天正好是基督教中的復活节。自此而始,春天降临,万物復甦。 卢修斯按照因继承魔法而出现在他面前的阿布拉克萨斯的遗嘱中的请求,烧掉了阿布拉克萨斯在马尔福庄园里所有的肖像画。因为阿布拉克萨斯希望在他离世后,可以得到‘安静的永眠’。 第54页 “父亲,希望我们未来可以在阿瓦隆再次相见。”卢修斯跪在阿布拉克萨斯的水晶棺之前,听着唱诗班空灵的哀乐,双手合十,第一次如此虔诚地祈愿。 仅仅只是几天,他就如同生了一场大病,脸上毫无血色、苍白憔悴。 纳西莎并没有返回霍格沃茨。她留了下来,帮助卢修斯处理阿布拉克萨斯的后事。 她曾经写信给她的父母,请求他们的帮助,然而那封信却被原封不动地退回,因为收信人不在。纳西莎这才想起,她的父母在一周之前就曾写信通知她:他们要去义大利的西西里岛拜访一位故人,归期未定。 所以现在,完全是只有她和卢修斯两个人,来支撑起这场葬礼。 阿布拉克萨斯的离世实在是太过仓促。仓促到任何人都没有丝毫的预料。就像平地的一场惊雷,使整个纯血世家的格局都有了变动。 纳西莎和卢修斯连夜写好了葬礼的请柬,寄送给还算熟悉的纯血家族。但是葬礼这天,到场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寥寥无几。 许多的纯血世家都在观望。他们觉得单凭卢修斯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支撑起庞大的马尔福家的。于是许多人在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准备从‘马尔福’这个庞然大物中撕下第一口‘肥肉’。 但即使阿布拉克萨斯已经离世,毕竟他的余威仍在。所以没有人愿意做那个‘出头鸟’。那些窥伺的人们只是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死死地盯着卢修斯的一举一动,准备一得机会,便一拥而上。 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表面上的平静。 在卢修斯低着头衷心祈祷的时候,随着‘轰’的一声,马尔福庄园的大门被人用魔力粗暴地炸开。从门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批不速之客。 卢修斯转过头去,认出为首的那个是他父亲曾经鄙夷过的、野蛮无知的甘普家的家主。他带领着几个附庸于他的纯血家的家主,毫不客气地闯入这场葬礼。 “你们要做什么!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们!”纳西莎率先反映过来,她举起魔杖,对准那群人。 可是那群人却丝毫没有在意,甘普后面跟随的人中甚至还有人嗤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纳西莎的举动实在是太为幼稚。 纳西莎看着他们不善的举动,直接开始挥舞魔杖:“障碍重重——”。但是她还没有念完咒语,就被对方一道‘统统石化’击中。 “纳西莎!”卢修斯瞪大了眼睛,他跑到纳西莎身前,挡在她的身前,举起刚刚继承的蛇头杖,恶狠狠地瞪着那些闯进来的人:“滚出去!” 那个为首的甘普家的家主却像根本没听见卢修斯的命令,他轻蔑扫了一眼被石化咒击中的纳西莎:“呵,布莱克家的小鬼。看在布莱克家主的份上,今天没你什么事。”然后他径直走向盛放阿布拉克萨斯遗体的水晶棺。 卢修斯看到他的举动,立刻就向他发射了一道“粉身碎骨”,可是却被甘普家主轻松地躲了过去。 甘普家主不满地啧啧嘴,魔杖一抬,一道无声无息的“出你武器”就击中了卢修斯。“你太碍事了。小马尔福。” 随着卢修斯手中的蛇头杖滚落到地上,闯入的人中迅速站出几个人,没用任何魔法,野蛮地凭着自身拳脚与卢修斯搏斗起来。很快,卢修斯就被那几个人击倒,双手交叉被按在身后,死死地被压在地面上。 那些人的战斗速度太快了,完全不是和阿布拉克萨斯曾经给与卢修斯的训练是一个级别的。与之相比,阿布拉克萨斯给与卢修斯的‘训练’,就像是在耐心地教导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如何学会走步。 甘普家主走到了水晶棺之前,毫不理会卢修斯愤怒的吼叫。他转向葬礼的来宾:“我听说,老马尔福是暴毙的。所以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相信在座的大家也很好奇吧。所以现在,我就来带着大家,解开这个秘密。”他张狂地大笑着。 卢修斯目呲尽裂地看着甘普家主的举动。他拼命地挣扎,脸上被地上的泥土与树枝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甘普家主打碎了水晶棺,一把掀开了阿布拉克萨斯遗体上蒙着的白被单,阿布拉克萨斯那布满脓疮以及红斑的苍白的面孔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哈哈哈!果然是这样。放荡的老马尔福啊,果然是死在了女人身上。看看他身上的那些,啧啧啧,那都是龙痘疮的铁证啊。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去作为你们追随或交好的对象!这样的马尔福家,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带领纯血各族的神圣二十八族之一!” “你!该!死!”卢修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脸色铁青,目光里充满了仇恨。 葬礼的会场中却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人们或是冷眼旁观,或是畏惧地不敢发声。 对于卢修斯而言,这种沉默,就像是一个绝望而冰冷的人间炼狱。 ‘啪啪啪’,打破这阵寂静的是门口响起的一阵掌声。 voldemort穿着一身特意为葬礼准备的黑色西装,胸口别了一只纯白色的玫瑰,出现在了马尔福庄园门口。“甘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冷冷地看着葬礼上的闹剧,然后抬眼看向停在水晶棺之前的甘普,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满。 第55页 “lo...lord,”甘普家主刚刚还是很嚣张的气焰,在看到voldemort之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反而显得十分得畏惧:“我,我只是——” voldemort抬手了抬手,打断了甘普的解释,他皱着眉看了一眼被几个人压在地上的卢修斯:“还不快放手?然后滚出这里。”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强硬。 “是,是。”甘普家主连忙应声。他对着被他的附庸压在地上的卢修斯施了一个石化咒,然后抛下葬礼上的一地狼藉,匆匆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voldemort向着甘普落荒而逃的背影看了一眼,神色不明。 他看向被石化咒固定住的纳西莎与卢修斯,随意甩了甩魔杖,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石化咒。 卢修斯在石化咒刚被解开的瞬间就从地上跃起,他拾起蛇头杖,向着门口追去,却被voldemort拦了下来。 “别拦我!我要杀了他!让我杀了他吧——”卢修斯在voldemort的控制中挣扎未果,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离去。他跌坐在地上,最后声音中竟暗含一丝祈求。 “镇定下来!”voldemort用命令的语气对卢修斯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阿布的葬礼。他需要你来送他最后一程。” 他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接着径直走到了被打破的水晶棺之前。他端详了一会儿阿布拉克萨斯的遗容,然后摘下胸口别着的白玫瑰,俯身静静地放在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胸前。 “愿你安息。” 接着,voldemort开始挥动魔杖,用一种令人听不懂的语言吟咏出一段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到舒心的魔咒。随着他的吟诵,阿布拉克萨斯脸上的脓疮与红疹渐渐褪去,水晶棺也被渐渐地修补好,完美如一。 “过来吧,卢修斯。”voldemort向卢修斯招手。“和我一起,送阿布离开吧。” 卢修斯向前走去。他紧握着手中的蛇头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父亲,我请求您,在灵魂安息之地看着我。 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马尔福家的家主。 我会灭杀一切羞辱过您的人。 我会肩负起马尔福的名号,并向您一样,让任何人不敢轻易触碰它的辉芒。 请您看着我。 他走到阿布拉克萨斯的棺木前,默默地输出了魔力。棺木下方的魔法阵渐渐亮起暖黄色的光晕。 voldemort在卢修斯的身旁看着这个‘送别’的魔法渐渐地走向尾声。在水晶棺即将沉于地下的时候,他举起魔杖,对着天空念了一个咒语。 大片大片的白色花瓣从天空中落下,就像是一场大雪。 随着魔法光芒的最终消失,它们一层层地堆积到空旷的地面上,掩埋了一切的踪迹。 第二十八章 三色堇 “我很抱歉,发生了这些事情。”马尔福庄园的会客室里,voldemort对着卢修斯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我应该早一点赶过来的。”他反客为主地召出一个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让他准备一些茶点。那个家养小精灵在看到卢修斯微微颔首后,便很快下去准备了。“对于阿布的离世,我也很不可置信,同时我也感到非常、非常的心痛。” 他端起家养小精灵送上来的伯爵红茶,亲手倒了一杯,放到卢修斯面前:“你应该知道。我与你的父亲是老朋友啦。”他的语气慢慢地带有一丝回忆的色彩:“我和阿布刚成为朋友的时候,还是两个刚刚进入霍格沃茨的小孩子呢。没想到,现在阿布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更没想到,阿布这么年纪轻轻,就——”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嘆了一口气。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卢修斯:“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卢修斯没有说话。他看着voldemort给他倒的那杯红茶上空氤氲蒸腾的雾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voldemort的眼瞳暗了暗,深邃得如同陈年的葡萄酒。“我知道,你想报仇。”他站起身,语气不徐不迟:“但是,恕我直言,就凭你现在的实力以及地位,你是无法守住硕大的马尔福家的。毕竟,你还太年轻了。” “阿布的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他眼里容不下什么沙子。他这个人啊,太过纯粹,所以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样其实没什么不好的。我就很欣赏他的这种性格。但是——”他的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微微嘶哑,就像吐着信子准备捕获猎物的毒蛇:“他这种性格,也会招惹许多的仇人。我想,你已经有所体会了吧,卢修斯。 “那些人可不会讲究什么贵族的守则,他们吶,就像是附骨之疽,一找到机会,就会蜂拥而上。什么美德道义,什么礼仪规则,他们通通不会在意。能震慑住他们的,唯有绝对的实力。否则,你就会成为他们口中的‘猎物’,被他们吸干最后一滴‘鲜血’。然而,卢修斯。很可惜吶,你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成长的时间。 “我可以为你提供援手,但是,我终究不是马尔福家的人,所以我能帮你震慑一时,却不能保证可以震慑他们一世。唯一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你自己,卢修斯。你才是能决定马尔福家族未来的那个人。 “当然,我也可以帮助你尽快地成长起来,尽早地拥有能够震慑那些宵小之徒、守护马尔福家的能力。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食死徒’的话。”voldemort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要知道,当初,它可是我和你父亲在学生时代共同创立的呢。” 第56页 “卢,卢修斯。”纳西莎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感,从会客室的入口探出头来,打断了会客厅内两个人的交谈。 从voldemort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上一世的那些恐怖的经歷:充满悽厉的惨叫声的夜晚,鲜血淋漓的地牢,粗鄙不堪的狼人与阴冷的摄魂怪,受尽折磨的人们那充满绝望的眼神,马尔福庄园里随处瀰漫的死亡的气息。 她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这个恐怖的魔头远一点,再也不要参与这个魔头的任何事情! 但是她不能。 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 因为它证明了有人曾经把你保护得很好。 但更多时候,过于纯白本身就是一种罪孽。因为这对于那些早已被命运染黑的人来说,这是对他们莫大的嘲讽。 纳西莎依旧可以选择和上一世一样,毫不知情地躲在其他人为她搭建的小天地里,天天只需要关心风花雪月或者华贵的装扮。唯一需要担心的可能只有卢修斯会不会有其他的情人,或者是她喜欢的首饰是不是被别人提前买走。但是经歷了上一世的那些事情,她怎么还能允许自己装作对外面的危险毫无所知? 这一世她重生而来,唯一的祈愿便是希望大家会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即使仅凭她一个人,无法改变命运巨轮的轨迹;即使她所有的所作所为最终被证明只是徒劳无功,但至少,她希望,在走上那个既定的结局之前,大家可以稍微减少一些伤悲。 为此,她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 “茜茜?”听到纳西莎的声音,卢修斯就像一个梦游的人突然被别人叫醒一样全身一颤。他关切地望向声音的来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纳西莎硬着头皮说,她低着头,不敢看向会客厅里的人。“不过,我,我有事情想找你商量。”她悄悄地望向卢修斯,眼里是不易察觉的祈求与担忧。 “纳西莎吗?”voldemort也望了过来,他朝着纳西莎的方向走了几步:“我听说过你。” 随着voldemort的一步步逼近,纳西莎情不自禁地颤抖着微微向后退了几步。 voldemort看到她紧张与害怕的神色,也不是很在意地笑笑:“你可是比你的姐姐要胆小多了啊。” 纳西莎没说话,她虽然双手都在害怕得发抖,但是也没有因此退出那个会客厅。相反,她固执地、不知情趣地站在那里,大有不找卢修斯办完事就不离开的架势。 “好吧,”voldemort也没生气。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外套,然后很宽容大度地对纳西莎说:“那么,女士优先。我就先告辞了。” 他越过纳西莎走向会客厅门外的楼梯,在与纳西莎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居高临下地,扫视了纳西莎一眼,目光轻蔑。 在马上就要离开房间的时候,voldemort突然转身,对屋内坐着的卢修斯说:“我的承诺持久有效。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到纳西莎从窗户中看到voldemort离开了马尔福庄园的范围,她立刻跑向坐在会客室沙发上的卢修斯,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卢克,你还好吗?没事的,我在。我还和你在一起。” 卢修斯把头轻轻地靠在纳西莎的怀中,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纳西莎。”他苦笑道:“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真的惹人喜爱,所以那些纯血家的家主们才会对我那么和蔼、友善。”他没有再说下去,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呆呆地望着地面。良久,纳西莎才听到他低不可闻的一声感嘆;“原来是有人曾帮我挡住了风霜啊。” 纳西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时候,一切语言上的安慰都显得太苍白无力。她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低头用嘴唇轻轻触碰着他的髮丝。就像是一只年幼的狼崽紧紧地贴着另一只受伤的狼崽,希望用体温向对方传递些许的温暖。 1969年4月中旬,布莱克庄园。 “茜茜我的宝贝儿,你还好吧?”纳西莎一收到父母的来信,就从马尔福庄园赶回了布莱克庄园。她刚刚走出飞路网,就被她的妈妈德鲁埃拉·布莱克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真是太可怕了,我们谁都没想到阿布拉克萨斯会离开得这么仓促。你和卢修斯两个人,一定是吓坏了吧。我和你的爸爸一收到这个噩耗,就急忙往回赶。但是因为我们并没有准备门钥匙,而且在英吉利海峡那边还遇上了风暴,所以才过了这么久才赶回来。”德鲁埃拉松开纳西莎,微微低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仔细地看着她,眼神饱含关心:“瞧瞧,我的宝贝儿最近是受了多少苦,脸色这么憔悴。”然后她又把纳西莎抱在了怀里。“可真让我心疼。” “卢修斯呢?那孩子没和你一起回来?”纳西莎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也从他的房间走了出来,一看也是匆匆忙忙地经过长途跋涉赶回来,刚刚换了身衣服,还没来得及休息的样子。“他现在还好吗?阿布的骤然离世一定对他打击很大。” “他——不是很好。”纳西莎从她妈妈的怀抱中轻轻地挣脱出来,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罗齐尔家族公开地与马尔福家族叫板,他们煽动了马尔福的几个附属家族,除了克拉布家族与高尔家族,其他的附属家族都——”她说不下去了,有些难过地轻轻咬着嘴唇。 第57页 “那么,我的小茜茜,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西格纳斯轻轻摸了摸纳西莎金色的长髮。“卢修斯那个孩子被阿布拉克萨斯教导得不错。但是他还是太年轻了。”他像是看透了结局般地嘆了一口气:“马尔福家,可惜了。” “父亲,”纳西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我求求您。能不能对马尔福家伸以援手?” “茜茜。”西格纳斯语重心长地开口:“我知道你和卢修斯的感情很好。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不能插手,一旦插手,这件事就会变了性质。如果我插手,那么马尔福家族就会被其他家族自动归属成布莱克家族的附属家族,之后马尔福家便再也无法拥有纯血的世家中的话语权。所以,这一道难关,卢修斯必须自己挺过来,否则,任何人也拯救不了马尔福家。茜茜,这个道理,你懂得吗?” 纳西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是的,我知道。” 第二十九章 欧石楠 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接一场无法醒来的梦魇。 就算是过了几天,纳西莎还能清楚的记得她与她父亲之间的谈话。 “茜茜,”西格纳斯语气平淡地对她说:“你并没有和卢修斯正式订立婚约,之前的种种完全可以被归为我和阿布拉克萨斯两人之间的玩笑。所以到此为止,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婚约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旦婚约成立,就意味着你的未来必然和他捆绑在一起。 “茜茜,我不求你之后多么富贵或者是地位多么高贵,作为一个父亲,我只希望你今后的生活可以一直无忧无虑。 你要明白,在卢修斯是马尔福唯一的继承人的情况下,你与他的婚约註定与马尔福家族的现状分不开。一旦你们订婚,假如卢修斯可以成功地掌控住马尔福家,那么你会顺利成为马尔福家的主母,受到别的家族的阿谀与追捧,那么,我祝福你;但是如果正好相反,卢修斯失去了对马尔福家族的控制权,那么即使是我,也没办法把你抽离被其他家族嘲讽践踏的悲惨命运。 “在马尔福家的未来前途未卜的情况下,你若是现在抽身,没有人会因此而责怪你。 “你若是现在反悔,弗林特家族、麦克米兰家族、伯斯德家族,这些家族的继承人或是次子都还未确立婚约。我依旧会帮你找到一门美满的婚事,你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 “所以,茜茜。你准备怎么做?” “父亲。”纳西莎抬起头望向她的父亲,没有一丝的犹豫:“我爱他。” “求您,我想给与他我能给他的最大的支持。” “那么,父亲。”纳西莎坚定地看着西格纳斯:“您可以帮我们订立婚约吗?” "你想清楚了?”西格纳斯严肃地看着她:“即使未来可能沦落到和那些麻种、混血一样,每日苦苦地为家庭生计而操劳?即使未来因大局的缘故,你可能得不到任何布莱克家的援助?” “是的,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纳西莎毫无动摇:“我决不会后悔。” “好吧。”西格纳斯长嘆一口气,他有些无奈地答应到:“既然如此,我会为你们订立婚约。" 卢修斯坐在书房里阿布拉克萨斯曾经经常坐着的位置上,看着手中白雕传来的消息。 他有些绝望地靠到了椅背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又是这样,又是各种不好的消息。那些之前左一块、右一块分散在各地的附属家族就好像被一只不知名的手拧成了一条线,开始齐心协力,想把他们的宗主家——马尔福家撕裂。父亲的心腹也给他传来消息,voldemort虽然表面上没有动作,但是他手下的各个食死徒家族已经开始在暗中蚕食马尔福家的产业。 卢修斯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他身前书桌的桌面。那个人显然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设计好了:布莱克家无法给自己提供援助,自己的实力无法震慑虎视眈眈的窥伺者们,能够震慑那些食死徒家族的只有一个人——也就是那个人自己。 我该怎么办?卢修斯有些茫然地想。梅林吶,您还给我留下其他的道路了吗?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纳西莎端着一盏南瓜奶油浓汤走了进来。 “茜茜。”卢修斯微微闭上了眼睛,语气充满了疲惫:“你来了?” “你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纳西莎轻手轻脚地把奶油浓汤端到卢修斯身前的书桌上,掀开盖子,轻轻地吹了吹:“我有些担心。” 卢修斯却没理会书桌上冒着热气的奶油浓汤。他拉住纳西莎的手,低着头,轻声说:“你是不是也对我失望了?是我没有能力,无法——”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虽然一只手轻轻地拉着纳西莎的手,松松垮垮地,好像没用半分力气,可是纳西莎却从余光看到,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攥成拳,指尖处微微泛白,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慢慢显出一丝血迹。 “从父亲对我的嘱託中、以及你的劝阻中,我大概知晓了,是谁杀害了我的父亲。”卢修斯的声音沉重,带着恨意与无力:“但是,茜茜。他没有给我选择。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第58页 纳西莎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的心抽痛起来,梅林吶,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她不由得微微自我怀疑。 纳西莎从来没有后悔过给阿布拉克萨斯兑换护身符,甚至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会坚决地四处寻找能够对抗不可饶恕咒的护符,来改写阿布拉克萨斯的命运。但是事实上是,她失败了。她的所作所为不仅没能挽回阿布拉克萨斯的性命,反而误打误撞地让卢修斯陷入了更痛苦的状况:因为他别无选择,只有通过跟随voldemort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但是现在他察觉到了,voldemort正是那个杀害他父亲的兇手。 所以说,无知和知道真相,那一个更加残忍?哪一个又会少一点痛苦? 纳西莎松开卢修斯拉住她的手,转过身捧起他的脸。 她温柔地看着他,看着他迷茫痛苦的菸灰色眼瞳:“那么,既然这样,我陪你。” “我已经和父亲说明了。父亲也已经同意了。我们向所有纯血世家发个声明吧,卢克。” “我们订婚吧。”纳西莎柔声说。 1969年,初夏。赛尔温家族的别苑。 甘普家的家主不安地在别苑的门口转着圈。他刚刚接到了voldemort的紧急召唤,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的心里莫名地有种不详的感觉,但是他把这种感觉自动归为对voldemort的敬怕与畏惧,就像是每次他被voldemort召见时都会感觉到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与浓厚的死亡的气息,所以他并没有多想。 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对罗齐尔说:“甘普家主,主人请你进去。” 甘普点了点头,步履快速地走进了别苑。 别苑的大厅拉着厚厚的窗帘,唯二的光源可能就是长桌上点燃的蜡烛以及纳吉尼金色的竖瞳。voldemort坐在离别苑大门最远的那个角落,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刚走进门的甘普家主的一举一动。 “lord,您找我?”甘普家主在离voldemort大概三四米远的位置上跪下,他低着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可是看见过在这间屋子里,voldemort是怎样面带笑容,用最轻的伤害魔咒,把他们之间的一个‘背叛者’,一片一片地撕成肉泥的。 “甘普,”voldemort的声音嘶哑,就像是魔鬼诱惑人们犯罪的密语:“马尔福家葬礼的那件事,你做得很好。”他慢条斯理地说,唇角微微扬起。“所以,我要奖励你。” “不敢。”甘普家主赶忙回答,他一边紧张地微微出汗,一边心里却是止不住的贪心与兴奋。 “黑魔王从来不吝惜奖赏他的手下。这一点,我想你也很清楚。”voldemort红色的眼瞳静静地看着甘普既紧张又贪婪的表情。“所以,去马尔福庄园的别苑吧,那里,有你的奖赏。” “是,我的主人。”甘普家主兴奋地起身,行了个礼,就匆匆地走出了赛尔温家别苑的大厅。 voldemort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嘶嘶地用蛇语说了一句:“所以现在,你可以去死了。”纳吉尼硕大的蛇头凑到voldemort的腿上,撒娇似地蹭了蹭。 当甘普家主得意满满地走进马尔福家别苑的大门时,迎接他的,是卢修斯的一道魔咒。“速速禁锢。” 被固定住的甘普家主惊恐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这个别苑时,他才发现,这个别苑到处都是打斗与鲜血的痕迹。 别苑的花园里堆得不是茂盛的的树枝,而是面容扭曲的尸体。 他被卢修斯用漂浮咒拖到了别苑花园的中央。他抬首望去,在他的前方是被束缚咒困住的马尔福家曾经叛乱的附属家族的家主们,他们大多神色惊恐,却无法言语,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惩戒性地砍掉了身体的一个部分,有些是手,有些是腿,还有些是耳朵或是鼻子。 “现在,该是最后一个了。”甘普听到卢修斯的声音从他的头上方传来,他抬起头,看到穿着一件遍布血迹的白衬衫的卢修斯手持蛇头杖,微微向他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然后甘普感受到自己的脖子处突然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带着火烧的灼热感,之后他发现他的视线逐渐降低,甚至是看到他自己燃烧着的、没有头颅的身躯,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被卢修斯砍掉了头颅,随后意识便沉入一片黑暗。 卢修斯握着还在冒着烈焰、被他当做武器的蛇头杖,不慌不忙地拾起甘普落在地上的头颅。他的手臂伸直,把那个头颅举到空中,展示给那些被他捆绑起来的家主们。“谁要是再敢有异心,有丝毫反叛马尔福家族的举动,那么这,就会是你们整个家族的下场。” 他重重地把那个头颅扔到了那些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家主们面前,舔了舔唇上被溅上的血迹,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他的袖口由于刚刚的杀戮有些微微地被撕裂,露出他白皙的手臂,上面赫然是一个黑色的印记。 第三十章 一品红 1969年的金秋。马尔福庄园的密室。 纳西莎跟随着西格纳斯,在卢修斯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个充满着传统与传承意味的地方。这里见证了马尔福家族一代又一代的先人们的离去,以及一个又一个的家族未来继承人的诞生。这里,对于马尔福家族来说,是终点,也是起点。 第59页 卢修斯站在密室的中央,他举起手中的蛇头杖,对着自己的头顶上方念了一个咒语。 密室的顶端,就像是应和着他输出的魔力,一点一点亮起了一个一个的姓名。金色的萤光所构成的丝线穿梭在其间,连接着这一个个的姓名,慢慢延展开,把他们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光网。整个场景显得既庄严又肃穆,却又像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 “这就是我的家族,茜茜。”卢修斯站在那片光网之下,回过身来看向纳西莎与西格纳斯。他的面庞被那些光点照亮,语气里暗含着自豪:“我的先祖,我的父辈...以及我自己。”他带着怀念地望向密室上空,视线逡巡在那些名字之间,最后停在那个庞大的家族谱系的末端,眼神柔和。那里亮起的是阿布拉克萨斯的姓名,以及传承下去的、马尔福新一任家主——卢修斯的姓名。 “纳西莎,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把你的姓名镌刻在我的身旁?” 纳西莎暗含期待地看向她的父亲西格纳斯。 西格纳斯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卢修斯:“按照茜茜的意思,我本来准备给你们两个举办一个盛大的订婚宴会。让整个魔法界都知晓你们的婚事。可是我看到了你给我的回信,你希望这场订婚仪式尽可能私密,所以我决定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想要问你一下原因。毕竟若是其他家族知道了你与纳西莎的婚约,你现在的家主地位会更加稳固。” “我也希望能向所有人宣布这个消息。”卢修斯的眼神微微有些黯然,他苦笑了一下,伸手挽起了左臂的袖子,把那个黑色的蛇与骷髅的图标暴露在所有在场的人面前:“伯父,我不想骗您,更不想骗茜茜。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如何,但是我不想把茜茜也牵扯进这么危险的局面中。我希望这场订婚尽可能私密的原因是:若是我在这场博弈中失败了,茜茜可以假装根本不曾与我订过婚约,从而继续她幸福的生活。” 西格纳斯在看到那个标记时就皱起了眉头,他嘆了一口气:“虽然我有所预感...里德尔,他果然...”然后,他一改之前和蔼的脸色,带着傲慢的表情,语气冰冷地对卢修斯说:“那么,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敢窥伺纳西莎?你难道心里没有一些自知之明吗?我怎么会把女儿许配给你这样的亡命之徒?” “西格纳斯伯父,”卢修斯眼神不卑不亢地对着西格纳斯轻蔑的视线,他一字一句充满认真地说:“我之所以向您坦诚,是因为我是真心想娶纳西莎为妻,不愿她在我和她的家人之间做出取捨或是左右隐瞒。在向您坦白之前,我已经做好您会拒绝我们婚约的准备了。您当然可以把纳西莎许配给其他的人,但是,只要我活着,她必定会是我的妻子。不论您将她许配给了谁,我都会将她抢过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她只能是属于我的!我以马尔福的名义起誓。” “父亲——”在西格纳斯身后的纳西莎也轻轻地拉住西格纳斯的衣摆,轻声央求。 “罢了罢了,”西格纳斯就像脱下了脸上的面具,微微松了一口气,让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他无奈地揉了揉眉间的皱纹处:“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情况我也能够理解。换做是我,可能也没办法比你做得更好。刚刚是我给你的考验。但凡你有半点犹豫或是隐瞒,我都不会同意把茜茜嫁给你。不过很可惜,”他耸耸肩:“你合格了。” “我的女儿,我的掌上明珠,可就暂时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西格纳斯牵起纳西莎的左手,慢慢地把它搭在卢修斯伸出的左手上。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饱含祝福。 “感谢您,伯父。”卢修斯牵住纳西莎的手,两个人对视一眼,眼底流露出欣喜与心照不宣的爱意。之后,卢修斯满是敬重与感激看地向他对面的西格纳斯。他低下头颅,准备郑重地向西格纳斯性一个晚辈的礼节。 西格纳斯制止了卢修斯向他弯腰的动作。“你不必向我行如此大礼。你已经成为新一任马尔福家的家主了,在家族的层面上,你已经可以与我比肩了。我别无要求,只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的女儿。” “我会的。我发誓。”卢修斯坚定地回答。 西格纳斯拿起魔杖对准两人交叠的双手,口中默念着古老的咒语,渐渐地,两人的无名指上分别浮现了一个银色的指环,指环上雕饰着马尔福家与布莱克家合併的家纹。“我,西格纳斯·布莱克,布莱克家族的现任家主,纳西莎·布莱克的父亲,准许你们之间的婚约。”随着咒语的完结,两人无名指上的指环化作两道光线,隐没到两个人的身体中。 1969年9月,临近霍格沃茨开学。诺特家族的领地。 “lord,”卢修斯低头,面对着站在他身前的voldemort。 “听说你最近做得不错。”voldemort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魔杖:“你已经成功地统领起马尔福的附属家族了?” “多亏了您的威压。”卢修斯依旧低着头,显出很恭敬的样子。 “嗯。”voldemort不可否置地应答了一句。他微微阖起眼睛,显出放松的样子,然而他的手指却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魔杖:“但是你也很出乎我的意料。”他不紧不慢的说,“我曾把你带到法外之地,以为你至少需要一年才能学会战斗技巧,没想到,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把那些流浪巫师手上的魔法学个七七八八,反杀了出来。所以说,该不愧是阿布的孩子吗?真是后生可畏。” 第60页 “您谬赞了。”卢修斯的眼神暗了暗,他想起他被voldemort以‘教学’的名义送到一个臭名昭着的犯罪巫师聚居地,里面都是些曾经手染罪恶的黑巫师。但是最后,是他活了下来。 “不过,卢修斯。”voldemort的语气包含了一丝不满:“为什么三大不可饶恕咒中最重要的那个你却始终学不会?难道——”他的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站在他下方的卢修斯。“你是怕了?” 卢修斯沉默着。半晌,他语气平淡地说:“抱歉,是我愚笨。” “不。”voldemort轻轻摇头:“是你还没有真正感受到这个世界有多么的残酷,是你还没见识到这个魔咒有多么的强大。我会展示给你看的。不用担心,你总会学会的。” “是。”卢修斯依旧低着头,虽然表现得十分恭敬,但是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还有一件事。”voldemort慢悠悠地转换了话题:“听说——你和纳西莎是情侣?” 卢修斯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回答到:“是的。” “那个孩子太懦弱了,比不上她的姐姐贝拉。卢修斯,我要是你,就会选择对家族而言最适合的主母。至少,她应该足够有胆识,甚至是不亚于你。” “我和贝拉特里克斯并没有太多交集。”卢修斯回答到。 “你还是太年轻了。”voldemort嗤笑了一下:“还分不清什么是最重要的。不过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女人嘛,只要你有了权力,什么样的没有?这个世界不存在永存的感情,只存在永恆的利益。” 卢修斯没答话。 “霍格沃茨就快要开学了。今年,你可是以族长的身份返回学校的。正好,我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也希望更多的后辈们能跟随到我们伟大的‘革命’中。我可是很器重你的呢,卢修斯。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你的能力。”voldemort的语气暗暗加重,有些强调与威胁之感。 “是的,lord。”卢修斯低头应和。 voldemort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我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可以离开了。”纳吉尼缓缓地爬到卢修斯的脚下,有些好奇地绕着他转了一圈,吐露着蛇信子,就像在辨识他的信息。 卢修斯右手搭在胸上,浅浅地鞠了一躬。然后没有理会脚下的纳吉尼,大步迈过它,向门口走去。 “对了,卢修斯——”voldemort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就像是随口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听说过‘小汉格顿’这个地方吗?” “什,什么?”卢修斯想了想,但是没有任何印象:“没听说过。lord,那里怎么了?” “没什么。好了,你下去吧。”voldemort随意地摆了摆手,就像只是说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就让卢修斯退下了。 第三十一章 九角枫 1970年註定是个一个灰暗的年份。 这一年的冬天实在是太过漫长,春天就像是一个被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迟迟不肯降临这个寒冷的世界。 也就是这一年,voldemort所带领的食死徒与邓布利多所领导的凤凰社之间的战争,终于被正式打响了。 这一年,贝拉正式从霍格沃茨毕业。加入到了食死徒的阵营。 同样也是这一年,是她第一次把手中的魔杖对准了其他和她一样的巫师。 杀一个人,与杀一只猫,有什么很大的差别吗? 人也好,猫也好,只不过都是一种在寒冷中互相取暖却在利益上相互厮杀的生物罢了。 贝拉清楚地记得第一个倒在她的索命咒之下的人。 那是一对歷经海誓山盟的情侣。其中的那个男孩子是一家古板的纯血家族的继承人,女孩子是那个男孩子偶然间认识的一个麻瓜。即使是所处的世界不同,但是对彼此的好奇使他们相爱了,悄悄地,不被任何人知晓。 但是随着彼此之间恋情的加深,他们不再满足于仅仅是书信联络或是偷偷地见面,他们都渴望能够更加长久地在一起。但是纯血的家庭註定不会允许一个麻瓜成为当家主母。于是那个男孩决定捨弃作为巫师的一切,他掰断了自己的魔杖,决心陪着那个女孩躲到麻瓜的世界中,度过普通但是两人却可以长相厮守的一生。 在两人私奔之后,那个男孩子的父亲当然十分震怒。但是也许是因为心中仍有亲情,也许是害怕那个男孩会对家族有所憎恨,那个纯血的大家长在找到voldemort寻求援助之时,只提出希望能把那个男孩子带回到自己的家族,却没有提起要伤害这两个人任何人的性命。 贝拉记得voldemort先生在听到那个族长的请求时不屑地笑了出声,他的红眸锐利却充满嘲讽。那个族长最终以家族超过半数的财富换取voldemort的出手。但就在贝拉以为voldemort先生会亲自行动时,voldemort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吩咐手下的食死徒去麻瓜的世界追寻这两个人的踪迹,剩下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做。 “他们会自取灭亡的,贝拉。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好。”贝拉记得他是这样说的。 贝拉偷偷地跑到那一对小情侣隐居的地方,透过他们的窗户偷偷地观察着他们。 当逃出家门的新鲜感消失之后,那个女孩子却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她开始一遍遍地要求那个男孩给她展示他掰断的魔杖,开始对着周围的一声一响都草木皆兵。那个男孩子为了逃避追捕,所以无法使用魔法,再加上他从未接触过麻瓜界的工作,所以两个人私奔时所携带的钱财很快就被花费殆尽。男孩儿渐渐开始变得暴躁、焦虑,但是他还是爱着那个女孩儿的,所以一举一动依旧充满温情脉脉,但却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懊悔或者说是挫败。 第61页 而那个女孩子却越来越惶恐不安,她开始疑心身边的每一处阴影,每一个痕迹,总是害怕身边出现‘魔法’的踪迹。终于有一天,她趁着男孩午睡的机会,拿起了男孩曾经送给她防身的匕首,对准了那个全然无知的男孩儿。 贝拉在吃惊之余赶忙施放了一道‘除你武器’,那个男孩子被骤然惊醒,他本来以为是敌袭,却在起身的瞬间正好对上女孩憎恶的表情。这时,他才注意到女孩脚下的那把匕首,那是他从家族里唯一带出来的魔法用具,仅仅是为了给女孩儿更好的保护。 在那个男孩儿震惊地质问女孩为什么这样做时。那个女孩儿却很是平静:“我恨你。”她说,带着满脸的绝望与恶毒。“你从来不知道,自从我们私奔之后,我每天都活在怎样的地狱之中。每天从早到晚,我都提心弔胆,担心会有魔法界的人追来,或者杀死我,或者带走你。有时,我更加害怕你会后悔和我私奔,所以突然抛弃我,然后独自回到那个我永远无法参与的魔法界。 “我时常在想,我本来可以有一个幸福的一生。如果我不曾遇见过你。”她虽然流着泪,但是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悔意。 贝拉震惊地望着这一幕,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做什么,但同时,她也从心底对麻瓜升起了浓浓的厌恶。这时,voldemort在她的身后现身,他抬手用门钥匙送走了那个男孩儿,然后就像看着污秽一样看向那个女孩:“贝拉,杀了她!像我曾经教过你的那样。这样噁心的麻瓜怎么配活在在这世界上!” 贝拉跟随着voldemort的话语,条件反射地举起魔杖,念出咒语:“阿瓦达索命——”。 那个女孩子倒下的时候,脸上带着怨恨却释然的神情,就好像她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看到了吗,贝拉。”voldemort冷笑一声:“这就是麻瓜。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爱情’。” “也许你可以认为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上过这个男孩,只是为了他家族的财富才跟在他的身边。但是这样的认知其实也不亚于自欺欺人。 “更加残酷的事实是,他们的确是因为真心相爱才一起逃到了这里。但是爱这种东西,太虚伪了。它只是用魔药就可以制造出来的一种短暂的错觉,所以这种脆弱的东西,又会持续多久呢?” “所以,全心全意地追随我吧,贝拉。 “在我这里,只要你还对我有用,我就不会随意地捨弃你。” 可能voldemort只是随口的一句感嘆,却被贝拉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她还没来得及对第一次手染鲜血而感到惊慌或是愧疚,就深深地被voldemort所展示出来的气势攫取了全部的注意力。 在voldemort的身上,他有着看透世事的睿智与锋芒,也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与野心。 那是贝拉不曾在任何人身上看到的东西。甚至她的父亲西格纳斯,也没有voldemort所拥有的这些令她深深憧憬的特质。 贝拉看到voldemort因她遵从他的命令而感到满意,从而微微翘起的唇角,突然觉得自己无论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从那之后,贝拉凭藉着不怕自己受伤也要完成voldemort交给她的任务的狠辣劲,很快地成为食死徒中的中坚力量之一。 食死徒中的其他人,不会再因为她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毛头小鬼’,而对她有所轻视。相反,他们开始对她产生畏惧,开始有意无意地阿谀、奉承着她,开始拼命夸赞甚至是歌颂布莱克家族,而不敢产生丝毫的轻蔑之心。 但是那些人,在贝拉眼里,就像是一群小丑。她不由得嗤笑自己之前的天真——曾经以为的那些尊贵得不可一世的家主,现在却一个个地在费尽心力地讨好她,想让她在voldemort身前多为他说几句好话。这样的反转,让贝拉打心底地看不起他们。她想,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不论是对于那些家主,还是对于曾经尊敬过他们的自己。 但是,自从她毕业后,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回过布莱克庄园了。 在某一天的夜晚,贝拉心血来潮地准备回家看看,顺便取一些自己的衣物。于是她久违地回到了这里。 贝拉回到布莱克庄园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硕大的布莱克庄园里静悄悄的。父亲和母亲大概都已经睡下了,贝拉心想。 她轻轻地走过庄园里的花园,在进门之前还没忘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除味魔咒’,来去除自己身上因白天的打斗而染上的血腥气息。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客厅。在客厅里服务的家养小精灵都已经歇下了,只有一盏蜡烛,在默默地燃烧着,发出一丝光亮,让人能够看见客厅里事物的轮廓。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贝拉。”贝拉被突然传来的话语吓了一跳。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昏黄的烛光下,她的父亲西格纳斯坐在客厅角落中的沙发上,静静地抽着烟。“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 “我和您说过了,我在为自己的事业而忙碌,所以可能最近不怎么回家。”贝拉镇定地说。 “自己的事业?”西格纳斯怒极反笑:“我可不知道你的事业什么时候变成了‘食死徒’!你太让我失望了,贝拉。你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第62页 贝拉没有答话。在昏暗的光线下,西格纳斯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手中握着的魔杖微微颤了颤——那应该是她握紧了拳头。 “你之后不许再去那边了。”西格纳斯强硬地说:“之前的那几个月里,你认识的那些人,该断也给我断了。之后的半年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反思一下你犯的错误。” “对不起,父亲。但是我认为我没做过什么错事。”沉默了一会儿,贝拉回答道。 “贝拉特里克斯!你是要气死我吗?”西格纳斯把手中的菸斗摔到地上。“我再说一遍——不许!再参与食死徒的任何事情!” “父亲。”贝拉闭了闭眼睛:“我知道我要什么。” 西格纳斯生气地从沙发上起身,气势汹汹地站到了贝拉的身前。这时,他才看清她深色巫师袍上遍布的凝固的血迹。他大惊失色:“你杀过人了?!你难道忘了我曾经教导过你们什么吗?三大不可饶恕咒之所以成为禁忌,是因为你在使用这些魔咒折磨别人的同时也会反噬自己,使用它们,是相当于你把自己的灵魂与魔鬼做交易。你,你这是自取毁灭啊。” “这是我的选择,父亲。为了布莱克的荣耀。”她语气冷静地说:“我不后悔。” 她放弃了从家中取一些衣物的打算,抛下正在盛怒之中的西格纳斯,握紧了随身携带的门钥匙,随着一阵光芒,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第三十二章 木芙蓉 纳西莎在对角巷的一间阁楼里醒来。 外面的雨已经接连下了两天了。英国就是这点不好,一进入雨季天空就一直阴着,没有人能够预测雨什么时候会停,什么时候又会继续开始落下。 她本来是准备趁着开学前的闲暇时间,好好在对角巷逛逛街。可是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困在了这里。纳西莎耐心地住在对角巷最豪华的旅店里等了两天,可是天气还是没有半分要转晴的样子。这让她不禁有些泄气,不再准备继续等待下去,想要购物的心情也被一扫而空。 算了,算了。纳西莎趴在旅店的窗台前想,可能是梅林不想让我‘挥霍’家里的钱财,所以雨才会一直下个不停。她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缩回床上再睡个回笼觉,眼角余光却在窗外瞟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那是——“西里斯?!”纳西莎有些讶异。她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并不是她的错觉。 那个孩子背对着她的窗户,独自一人站在她旅馆下方院子里的大树下。他只穿了一件居家的睡衣,全身都已经湿透了。纳西莎看到他在轻轻地对手背哈着气,边搓着手边抬头望向他头顶的树冠,期盼着那些枝叶能帮他再挡住一些雨点。 纳西莎赶忙穿好衣服,撑着一把雨伞,向树下的西里斯跑去。 “西里斯?”纳西莎站在那个孩子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到。 “茜茜姐姐。”那个孩子回头,他有些惊讶,但是转瞬间又对她咧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纳西莎发现他的状况比她想像得还要糟糕。他的全身都被雨水打透了,雨水顺着他额前的碎发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神情显得既迷茫又狼狈,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又像是不知归途的候鸟。 纳西莎慌忙拉过他的手,连拖带拽地把他拉进旅馆,拉到她的房间。 她一股脑儿地取出房间里的那些毛巾与厚重的羊毛毯,一边把羊毛毯披到他的身上,一边用毛巾吸干他身上的水分。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穿成这样就跑到了这里?多危险啊!要是生病了呢?”纳西莎有些焦急与担心,语气里不由得带着几分责怪。 西里斯却只是沉默地任凭纳西莎帮他擦拭。他有些呆愣愣地,就像没有感觉到浑身的雨水,却只是默默地抱紧了自己身上的那个用以取暖的毯子。 “我看到了。”过了很久以后,纳西莎才听到他低落的声音。 “父亲...还有母亲”他的语气几乎轻不可闻,就像一只溺水的鱼,艰难地向纳西莎吐露着一字一句:“他们穿上了黑色的巫师袍,兴致勃勃地就像是要去参加一场晚宴。但是午夜归来之时,却带着满身的血腥。 “我...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我大概知道,他们是去做了什么。 “他们晚上做的事情,大概是和他们对马克莎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吧。 “虽然...我不曾看到过他们亲手杀人。但是有时候家里会来一些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人。他们会一边对父亲母亲阿谀奉承着,一边鬼鬼祟祟地打量着我们家的摆饰。 “我偷听过他们与我父母的对话。他们赞美着我的父母,说我的父母不愧是‘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如此有魄力地带领其他的巫师,去给麻瓜们一个教训。他们说那些麻瓜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有见见血才会变得聪明。 “我不喜欢那些来我家的人。那些人的表情带着讨好,语气浮夸,明明一看就不是真心的,为什么父亲和母亲都会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呢?”他微微顿了顿,半晌,又继续说。 “昨天晚上,我从门缝里听到那些人建议我的父母,把我也带去他们的‘活动’,提前让我见见世面。我看到母亲的神情好像有所松动。我不想那样做,所以我趁他们不注意,从窗子里翻了出来。可是我又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于是顺着记忆来到了我还去过几次的对角巷。之后,就遇到了你。 第63页 “我不明白啊,茜茜姐姐。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我们的生活本来与那些麻瓜是没有交集的,为什么不能各自活在各自的世界里,反而非要互相杀戮?”西里斯的语气充满了茫然与痛苦。 纳西莎轻轻抚摸着西里斯的头髮。她本来想说:你还小,还看不见麻瓜对巫师界的逼迫。我们虽然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但是却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这片土地的资源是有限的,随着麻瓜数量的日益增多,巫师的生活环境越来越岌岌可危。人们对自己所不熟悉的事物总是充满畏惧,中世纪那些大批的灭巫运动也不仅仅只是说笑而已。是当时的战争,才迫使麻瓜界与巫师界分离开来。 但是她转而一想,又不禁自嘲到:这样的想法,与那个黑魔王的观点有什么差别? 同根同源却进化成两个分支的巫师与麻瓜们,本来应该是可以互利互惠、互补发展的。 巫师界有众多神奇的魔药、珍稀的物件,却人口稀少、经济发展迟缓。麻瓜界虽然不懂得那些‘神奇的’魔法,却胜在有更丰富的歷史文化,他们人口众多,他们的科技与巫师界的科技也是可以互补的两套体系。 这样的双方,本来就没有什么‘谁更尊贵、谁更卑微’这样的区别,更没有‘谁比谁强,谁又该保护谁’的义务。那些‘血统论’、‘魔鬼论’等等说法,不过只是发起战争的人口中的託词。 真正横亘于麻瓜与巫师之间的巨大阻碍,归根到底地来说,是恐惧。 任何一方的恐惧,首先是源于未知。 由于信息的不对等,双方不能够很好地了解对方,这种未知会很容易造成误解,从而引起隔阂与对立。 其次的可能,是因为实力的差异巨大。如果其中一方能轻而易举地对另一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那么这种深深的被威胁的感觉也会让双方不自然地敌对,从而走向对立。 但是不管怎么说,手染互不相识、无憎无怨之人的鲜血在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不对的。纳西莎轻轻地嘆了一口气。可是,那是西里斯的父母,而且他们曾接受的教育使他们并不认为这样做是错的。 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西里斯,”纳西莎轻声地说:“这个世界啊,就是一场战争。生存也是。 “从一开始,你就要与其他的细胞一起赛跑,为了获得那么唯一的一次生命。你赢了,所以你降生了,这是你胜利的奖励。然而这只是一切的初始。 “生命从来都不是简单的。生活也是。 “这场战争无处不在。你要与疾病战斗,你要与丑恶抗争,甚至,你要与自己心中的信念斗个你死我活。 “然而这场战争却只是你一个人的战争,任何人都不会对你的处境感同身受。他们甚至都不会觉察到你正在经歷这一场‘战争’,即使你的内心早已兵荒马乱、横尸遍野。 “但是,你还是会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会让你知道,在这场‘战争’中,你要站到哪一方。 “你的心会悄悄地对你发出讯号,指引着你前进的方向。只要跟着它,坚定地走下去,渐渐地,你就不会再迷茫无措,不会再慌张不安。” “然而这个世界的残酷就在于:有些事情,你的心早已为你指明了方向。你却因为种种原因,甚至可能就是为了你心里的那个声音,所以才不得不同这个世界妥协。 “你会被迫走向你不愿踏上的那些道路。你会去完成你不愿去做的那些事情。 “你本以为一次‘妥协’就是你对这个世界的最大让步。但是许多时候,人们啊,并不只会妥协一次。 “只要曾经‘妥协’过一次,尝到这种‘妥协’带给你的‘便利’,那么很可能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妥协’...一直下去,直到最终。 “如果你不够坚定,你很可能会因为你的这些‘妥协’,而变成你最厌恶的那种人。 “最可怕的是,在那最终的时刻,你会忘记你最初的模样,忘记你最初是为了什么才对这个世界有所让步。你甚至会觉得沾沾自喜,觉得这个被世界同化的过程,即是所谓的‘成熟’的过程。 “你会从一个受害人,变成一个加害人。” “所以,西里斯。”纳西莎对着她的堂弟施了个保温咒,轻声地总结道:“我无法给出你答案,因为许多事情是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的。你自己的答案,要去自己向这个世界去索要、去寻找。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多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如果可以,坚定地走向你认为‘正确’的道路。或者,在对这个世界低头的时候,要时刻牢记自己最终的方向。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么,就去选择去做你不会后悔的事情吧,并且在做完之后,绝对、绝对不要后悔。” “那么,既然这个世界那么残酷,为什么我们还要活着?”西里斯的眼眶微红,他抬起头望向纳西莎。 纳西莎没有立刻回答,她看向窗外,窗外又到了阴雨绵绵的季节。阴沉沉的云之下,雨丝又细又密,再加上从大西洋吹来的海风,就显得有些透骨的寒意。纳西莎看到窗外西里斯曾经躲雨的那棵大树的树干上,有一个不知名的鸟的鸟窝被风吹散了,一只看起来比较大的鸟正努力地把两只冻得哆哆嗦嗦地幼崽拢到翅膀下面——即使这样并不能增加多少暖意。“大概是因为,在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有一些人,值得我们为之努力地活着。”半晌,她像是对西里斯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也许我们能做的仅有一点点事情。但是这一点点的事情,还是能让我们所爱之人感觉一点这个残酷的世界为数不多的善意吧。 第64页 “我想,我们这么战战兢兢、委曲求全地活着,大概是为了让我们所爱之人,稍微感觉到一些,这个世界是值得活的。 “如果,连我们自身都放弃了这个世界,放弃了为了改善这个世界而努力的话。那么这个世界,该是多么冰冷而绝望啊。” 第三十三章 角罂粟 西里斯最终还是同意与纳西莎一起回家,也就是布莱克庄园。 纳西莎的父亲见到离家出走的西里斯有些吃惊,但是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并联繫了沃尔布加。 沃尔布加闻讯赶来。她虽看起来还是很焦急的,但是更多是一种愠怒:“西里斯,你怎么敢!我真该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逆子。你甚至都没有你的弟弟雷古勒斯懂事。跟我回去!把布莱克的家谱抄50遍,然后接下来的一周不许吃晚饭!好好给我呆在禁闭室里反思一下你自己的错误。” “沃尔布加,”西格纳斯皱眉:“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对他的惩罚有些过了。” “他竟敢忤逆我说的话!不行,我必须狠狠地惩罚他。不然他会越来越不懂事的。正是因为我和奥赖恩在他的小时候没有管教好他,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加倍管教回来。”沃尔布加扯着西里斯的领口,粗暴地把他拉到壁炉那边。纳西莎有心劝阻,刚刚迈出两步,就看到了西里斯对她摇头的示意。然后,他沖她眨了眨眼一下,比了个口型:‘约定’。纳西莎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对他肯定地点了一下头。接着西里斯就不再拖延,顺从地与他的母亲一起,消失在了壁炉中的绿色的火焰中。 纳西莎不由得想到西里斯口中的那个‘约定’。那是她和西里斯还在对角巷的旅馆中的时候做下的。 “茜茜姐姐,我还有半年就要进入霍格沃茨学习了。”西里斯对她说。他的语气充满希冀:“是不是我上了学之后,就可以做自己的决定了?” “对。”纳西莎不忍心打断他的畅想。“等你上学之后,平日里你就会待在学校。你会找到许多和你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你就可以稍微地远离一些,你所不愿见到的那些事物。” “那听上去真是太好了。”西里斯带着一种羡慕的语气,微微地感嘆。但是,不久,他又语气怅然地说:“但是斯莱特林院里会有和我一样想法的人吗?对不起,茜茜姐姐——我是说——除了你之外,其他我见过的那些人,都觉得我是一个——”他皱了皱鼻子,很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异类。” 纳西莎在听到他嘴里那个别人对他的评价时愣了愣。那一刻,她从来没有那么清楚地认识到:前世的西里斯,也许并不是单纯地因为自身的叛逆,才进入的格兰芬多学院。也许,自始至终,那个孩子对于绝对‘正义’的追求,以及不惧任何阻碍的勇敢与冒险精神,使他天生就应该成为格兰芬多学院的一份子。只有在那里,他才会真正地遇到与他志同道合的‘好伙伴’。即使那些‘伙伴’註定是被他们家族所不齿与蔑视的。 所以啊,我该怎么做?纳西莎心里在不停地做着斗争。是压抑那个孩子的天性,利用自己与他构建起来的亲密关系,诱使他进入斯莱特林学院?还是放任他进入格兰芬多,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布莱克家族决裂,甚至与自己为敌? “茜茜姐姐?”西里斯注意到了纳西莎的愣神。他拽了拽纳西莎的袖子,把身子靠到她的手臂上,带着些撒娇的口吻说。 纳西莎转过头,正好对上他毫无掩饰的、全然信任的眼神。她突然为自己阴暗的想法而感到愧疚。那是她的堂弟啊。那个孩子现在就和年幼的德拉科一样,对她丝毫不设防备。她又怎么能忍心利用这种信任,去自私地谋划一个让他感到痛苦的未来。 “你不是异类,西里斯。”纳西莎忍住心中的挣扎,她艰难地提了提颧骨那里的肌肉,做出了一个笑容。“你会遇到能够理解你的人的。我保证。” “真的吗?”西里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开心地对纳西莎说:“不是那些天天无聊到比对谁家的血统更纯正的人,更不是像我弟弟雷古勒斯那样只会听从‘大人’安排的乖小孩。我也会遇到和我一样的、嫌弃纯血家族种种规矩、喜欢做一些新奇事物的同伴?” “是的。”纳西莎看到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眉眼稍稍温柔了些。 “那么,我们来做个约定吧。”西里斯兴致勃勃地说:“我在未来的半年里都会尽量装作大人口里的‘乖孩子’,你来保佑我之后在霍格沃茨可以找到这样的同伴,好不好?” “好——”纳西莎轻声对他说:“一言为定。” 1970年的三月。又到了霍格沃茨开学的时间了。 今年纳西莎进入到了五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她开始准备o.w.ls考试,以便进行更深层次的学习。 卢修斯和安多米达也已经进入第六学年的最后一个学期,再过一学期,他们就要正式升到最高的年级,进行最后一年的魔法学习。 “安多米达。”赫奇帕奇学院的温室花园里,泰德·唐克斯看到推门而来的安多米达·布莱克,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这个假期我去了义大利,他们那边有很多来自摩洛哥的香料商人。其中,他们有的人会调制那种属于天空的那种清新的薰香,我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点回来。然后——”他把那些薰香一字摊开,就像献宝一样,捧到安多米达的身前:“这个是雨后的森林那种清凉感,这个我觉得就像是大漠黄沙的那样神秘,还有这个,这个是那种蜂蜜的甜香,和我为你调制的花蜜茶简直是同一个味道。” 第65页 “真的吗?”安多米达惊喜地笑眯了眼睛。“那我可是要好好分辨分辨,要是有误,我可是要惩罚你的哦。” 泰德仔仔细细地看着安多米达露出的笑容,看着她伸手翻看自己掌中的香料。他听见自己的内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安,安多米达,我,我,我想对你说件事。”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竟然有些微微的结巴。最后索性心一横,闭上眼,低着头喊出来:“我喜欢你,安多米达。”喊完之后,他竟然不敢睁眼去看安多米达脸上的神情,还只是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抬头,去偷瞄安多米达的反应。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安多米达既没有表现得十分欢喜,更没有显示出十分厌恶。事实上,她好像有点吃惊,但又像早就有所察觉。就像两个人一直隔着的那层薄薄的玻璃纸终于被他捅破了,但是却并没有出现任何结局。 “泰德。”他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反而露出了一种茫然的表情:“你不该,和我说这些的。” “可是,我喜欢你啊。”泰德·唐克斯紧张地盯着安多米达脸上的神情,有些无措的急忙补充到:“对不起,我,我并不是想给你增添什么困扰。我其实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一直想对你说,你就是那种让我仰慕的存在。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用理会我的这句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是,能和你成为朋友就已经很满足了。”他慌乱地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生怕安多米达因此而憎恶他。 “你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是纯血与麻种之间的差距!”安多米达看着他,面无表情。 “大概?就是类似麻瓜里的那种‘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的悲剧?”泰德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以为,只是这样?”安多米达终于发出一声冷笑。她认真地注视着泰德:“被我父亲知道了,你会死的。” “可我不怕。”泰德连忙说。 安多米达却像是又套上了他们初见时的那种贵族式的‘假面’。她冷淡地对他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这样对你我都好。”然后,她放下手中的薰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园温室。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外。 卢修斯被几个斯莱特林高年级的学生团团围住,他们神色冷漠,来意不善。 卢修斯认出,为首的那个,是七年级的的阿米库斯·卡罗,他是食死徒中卡罗家家主的儿子。 阿米库斯·卡罗用魔杖轻轻敲打着胳膊,他语气挑衅地说:“瞧瞧,这不是马尔福家的家主嘛。哟,怎么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呢?甚至比我还要小一年级。”他做出夸张的表情,旁边的跟班纷纷闹笑。“我倒要看看,这么‘小’的一位家主,有什么本事能够撑起马尔福家?又是用的什么手段,赢得lord的欢心的?”最后一句,他压低了声音,用着只有他和卢修斯能够听清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虽然我很不想多管闲事。”卢修斯眯了眯眼睛。“但是,我认为,你这么蠢,都是因为你父亲的失职。看在我和你父亲是同僚的份上,我还是勉为其难地,教育教育你吧。”他拉长了声音,用着不慌不忙的咏嘆调说着,语气里却充满了轻蔑。 “你!——”阿米库斯·卡罗忿忿地举起魔杖。 他还没来得及念完咒语,就被卢修斯接连发射的三个咒语击倒。“除你武器!锁舌封喉!四分五裂!”他的魔杖滚落到地上,腰部炸开了一大片血迹。他惊恐地跌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扭曲,长大了嘴,却无法发出任何惨叫或是声响。 “我可是,等着你已经准备好、开始念魔咒了,才对你念出的咒语。”卢修斯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米库斯·卡罗,慢条斯理地说。他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慢慢地落脚,踩住了阿米库斯·卡罗向地上的魔杖伸出的手,然后碾了碾,冷淡地看着阿米库斯·卡罗因为疼痛而越发扭曲的表情。“所以这场决斗,我可是保证了,绝对的公平。” “听着——”然后,卢修斯转向其他那些曾经试图围住他,现在却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路的学生。“这只是个小小的比试罢了。”他嘴角微微挂着一个笑容,可是眼神却十分冰冷、没有丝毫的笑意:“这只是我们斯莱特林学院内部的事情。你们中的人,谁要是敢送他去医务室,”他冷酷地狞笑了一下。“那么这个人的下场,绝对会比他更加悽惨。”他看了一眼那群瑟瑟发抖的斯莱特林高年级学生,扬起了下巴,傲慢地说:“如果还有人质疑我的实力,想要找我挑战。那么,我会随时奉陪!” 第三十四章 天堂鸟 夜深了。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老宅里一片寂静。 雷古勒斯安静地趴在他自己房间的床上,耐心地等着客厅里的灯一盏一盏地被熄灭,等着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等到这个屋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了,他在心中也估计着父亲、母亲以及那些家养小精灵应该都已经休息了。 于是,他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偷偷地打开柜子,从衣服堆里拿出一个用纸包好的三明治。然后轻轻地打开他房间的门,就像一个小贼,左顾右看地熘下了楼,静悄悄地跑到一楼的禁闭室门口。 第66页 “哥哥——”雷古勒斯小心翼翼地推开禁闭室的门,“我来给你送晚餐了。” 他拿出怀里藏着的三明治,探头看向坐在禁闭室角落里的西里斯:“今天的三明治是你最喜欢的烟燻鸡肉夹心的,是我特意吩咐克利切准备的。”他悄悄地走进那间禁闭室,把那个三明治递到西里斯面前。“快吃吧,母亲不知道。我命令克利切制作时,告诉他是我想吃的。” 西里斯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禁闭室的角落,就像根本没看到雷古勒斯这个人,又像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雷古勒斯微微嘆了一口气,他替西里斯扒开那个三明治外面包裹的油纸。一阵食物的香气随着他的动作渐渐传出,蔓延到整个禁闭室内。“哥哥,你不要再和母亲较劲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母亲啊。你始终都是要让着她的。” “雷古勒斯。”西里斯终于发出了声音。他因为自中午起就滴水未进,所以嗓音显得有些嘶哑:“你也以为我们的父母现在做的事情是对的吗?你只比我小了一岁,我不相信你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哥哥。”雷古勒斯有些犹豫地开口,他带着些规劝的语气:“我们为什么要操心麻瓜们的事情呢?毕竟,我们的家人都是巫师。我们理所应当地站在我们家人这边啊。” “雷古勒斯。”西里斯看向他的弟弟,他质问道:“你见过麻瓜吗?你清楚我们的父母现在在做什么事情吗?雷古勒斯,麻瓜们不是任由我们宰割的猪猡。他们也有思想,也有感情,也有着和我们同样的灵魂。” “然后呢?”雷古勒斯反问道:“哥哥,这不应该是你去考虑的问题。如果你觉得父亲、母亲的做法不对,那你自己不要这么做就好了嘛。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和家人闹僵。” 西里斯有些悲哀地望着雷古勒斯。他觉得他这个弟弟可能被父母限制得太多了,从出生以来就只是一直生活在父母给他构建的纯血世界中,他外出的次数甚至还没自己小时候的次数多。所以他可能还并不能理解自己所说的事情。不过没关系,等他离开这个家、走到外面的世界之后,应该就会懂得自己在表达什么了。 况且,他已经答应了纳西莎,这半年中要做个‘循规蹈矩’的‘乖孩子’。西里斯微微地摇了摇头。他不再倔强,张嘴咬了一口雷古勒斯举到他面前的三明治。 “好吃吗?哥哥。”雷古勒斯看着西里斯咀嚼的动作,有些好奇地问。 “酱汁有些放多了。”西里斯因为嘴里有食物,所以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不过我觉得味道还可以,要不——你也尝尝?”他从雷古勒斯手中夺下那个三明治,却没有自己吃,反而递到雷古勒斯的嘴边。 雷古勒斯愣了愣,不过还是张嘴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西里斯把那个三明治又拿了回来。他丝毫没有嫌弃雷古勒斯咬过的地方,对着那个三明治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还,还好吧。”雷古勒斯抹抹嘴。他蹲到西里斯旁边,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西里斯吃着那个三明治。“我比较喜欢金枪鱼的。”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晚上偷吃东西呢。之前父亲母亲都严令禁止我睡觉前吃东西,他们说,会长蛀牙。所以我就一次也没有在这个时间吃过东西。”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乖宝宝。”然后他有些得意地歪了歪头:“没事,以后跟着我,我带你出去,打破父母制定的那些左一条、右一条的规矩。敢不敢?”他微微咧开嘴,做出一副坏笑的表情。 雷古勒斯揉了揉被西里斯弹过的额头,也没生气,反而腼腆地笑了笑:“好啊,哥哥。” “那么现在,‘乖宝宝’应该回去睡觉喽。”西里斯推了推雷古勒斯,朝他摆摆手:“走吧走吧,快去休息。” “我不走。”雷古勒斯起身,拽着西里斯那只推他的手,试图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和我一起回去休息。禁闭室里连张床都没有,肯定是母亲忘了把你关在这里了,才没再嘱咐克利切做其他的事情。” “母亲?”西里斯做出了一个撇嘴的表情:“她肯定是存心的。反正不过一晚上,我在这里缩着也不会冷到。” “哥哥——”雷古勒斯撅噘嘴。“不行,你得和我一起。”他又用力地试图拉着西里斯起身。西里斯看到他不达目的便不肯罢休的样子,最终还是顺从地站了起来。 “好吧,好吧。我和你一起去休息。”西里斯无奈地说,并恶作剧般地顺手飞快地把雷古勒斯头髮揉乱。在雷古勒斯气鼓鼓地瞪向他时,他拍了拍雷古勒斯的后脑勺:“走吧,雷古勒斯。” 第二天,沃尔布加在雷古勒斯的房间里看到相拥而眠的兄弟俩的时候,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西里斯醒来后有些抱怨:“雷古勒斯,你怎么像一头小猪一样沉。我的手都快被你压断了。” 雷古勒斯也有些委屈地说:“你还不是抢走了我的被。” 第67页 “做弟弟的当然是要让着哥哥了。”西里斯大言不惭地说:“再说了,要不是你昨天晚上非要拉着我,我肯定就回自己房间去睡了。” “我要是不拽着你,你肯定又和母亲赌气。说是回自己房间休息,却会跑到楼下的禁闭室去待着。” “哈!不让你看看我的厉害,你就不知道如何尊敬‘兄长’。”西里斯按住雷古勒斯,开始挠他的痒痒肉。雷古勒斯一边躲闪,一边开心地笑着。 他们的笑声传出去很远,远到好像让整个死气沉沉的布莱克老宅都重新染上了活力。 1971年4月。 西里斯终于从被关禁闭的惩罚中解放了出来。他被允许同他的父亲奥赖恩一起,去对角巷买一些霍格沃茨一年级的课本去预习预习。这次外出是作为对他一个月都没犯事的奖励,美其名曰‘放放风’。 但是到了对角巷的时候,又一个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是他的堂姐贝拉。 “奥赖恩姑父。”贝拉对着奥赖恩说到:“lord交给我们一个任务。上次被我们清理的那个‘垃圾堆’里有一只老鼠因为不在家而躲过去了。据说他已经在外面逃窜了一个多月了。我们可是一定要把这只‘老鼠’找到。每次做的‘清理’可是要彻底、全面才好啊。” 奥赖恩点了点头:“我先把西里斯送回去,然后就和你一起行动。”他望了西里斯一眼,又转向贝拉:“你还记得你一年级时读了哪些书吗?我想给西里斯选些教材,也让他在家收收心。” 贝拉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西里斯。“算了,我直接带着他去吧。您上次不是还说想看看防身用的匕首嘛,趁这个功夫,您就去好好逛一逛吧。等我们汇合后,把西里斯送回家,再做行动。” 于是奥赖恩就和贝拉以及西里斯分开,各自去向各自的目标店铺。 贝拉带着西里斯走进了书店。奥赖恩则是去了一家武器店。但是他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自己特别心仪的东西,就有些失望地退了出来。 这时,他听到两个路过的巫师在议论。 “哎呀,这家的匕首真是锋利,可不枉我冒着去翻倒巷的危险去买它。要知道,卖它的人可是坐在翻倒巷与对角巷之间的那条路上,也不吆喝,要不是我偶然间发现,倒是错过了这个好东西。”其中之一的巫师带着一个笨重的帽子,遮住了大部分面容。他的口音有些古怪,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外国人。 “这有那么好?”另一个巫师只是穿着普通的巫师袍,语气带着些质疑地说:“我不信,你拿给我看看我才相信。” 奥赖恩放缓了脚步,他的眼角余光也在偷偷地瞄着那个拿着匕首的人的举动。那个人从怀中把匕首掏出来。那个匕首也真是锋利,在日光的折射下,微微地泛着冷金属的光泽。 奥赖恩见猎心喜,他急忙凑过去:“你这个匕首,卖不卖?我可以——”他还没有说完,只见那个拿着匕首的那个人迅速地转身,用力地把他手中的匕首捅进了奥赖恩的胸膛。在奥赖恩吃惊的神色中,他粗暴地扯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让奥赖恩很是熟悉的脸。 “是...你!”奥赖恩握着他匕首的中央,全力抗衡,不让那个匕首刺入得更多。那张脸刚刚还被他和贝拉提起过,就是那只躲过一劫的‘老鼠’。 “就是我!”那个男人恢復了他本来的声音,他的眼神里满是刻骨的仇恨。他恶狠狠地继续对那个匕首施加压力,脸上的五官因为用力过勐而缩到了一起,牙齿狰狞地露出。 随着血液的流失,奥赖恩终究还是没能抗衡过那个男人。他手中的力量松了松,然后就被那个男人捅了个对穿。 “哈哈哈,我一直都在等着,一直都在寻找着机会。终于——”那个男人的神色已经陷入了疯癫,他举着手中的匕首一下一下机械地捅在已经失去气息的奥赖恩·布莱克的腹部,一边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们虐杀了我的儿子,逼死了我的妻子,就因为我的儿子是个哑炮,我的妻子是个麻瓜?” “他们有什么错!错的人是我!我就不该进入这个该死的魔法世界学习魔法。”他嘶吼着:“我是个麻种又怎样?自从我离开了霍格沃茨之后我就离开了魔法界。一点也没碍到你们这些贵族老爷们的眼。你们为什么还要对我的家人下手!” “不!不不!父亲!”刚刚走出商店的西里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书本散落一地。 “阿瓦达索命——”随后走出门的贝拉看到这一场景,立刻掏出魔杖,对那个疯癫的男人发射了一个索命咒。 那个男人看到那道绿色的魔咒向他飞来,并不躲闪,只是把匕首从奥赖恩的尸体上抽出来,双手鲜血淋漓地举向天空,大声喊叫着:“马蒂尔德,还有我的小卢卡,我为你们报仇啦——”然后就被那道绿光集中,倒了下去。 他的同伴看着情况不好也准备逃跑,却被贝拉另一道索命咒击中,也倒在了地上。 1971年5月。奥赖恩的葬礼结束之后。 贝拉粗暴地拽着西里斯,幻影移形到了英国中部的一家安静的农庄里。 第68页 “我查到了,这里是杀死你父亲那人的那个同伙的住址。”贝拉拉扯着西里斯走进其中的一间房间。那间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一对孪生的小婴儿互相倚靠着,睡得正香。 “我在带你来之前已经解决掉了其他的人。这两个——”贝拉不屑地冲着那两个小婴儿扬了扬下巴:“是他的孩子。他们就交给你处理了。也算是尽了你作为子女的责任。” “我处理?”西里斯有些摸不到头脑。“我要做什么?” “做什么?”贝拉语气夸张,她就像听到一个白痴的呓语:“你还问我要做什么!当然是以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他们,为你的父亲报仇了啊!难道,你不恨那些杀死你父亲的人?” “我当然恨那个人。可是你已经杀死了他们!我们不是已经报过仇了吗?”西里斯不可置信地望着贝拉:“这些孩子才出生没几个月,他们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他们有什么罪?” “西里斯·布莱克,你住嘴!”贝拉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她恨恨地说:“我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堂弟。那可是你的父亲!他们杀死了你的父亲,你就应该杀死他们全家,报復回来!” 贝拉刚说完,在西里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举起魔杖,让那两个婴儿漂浮到很高很高的地方。然后勐地一甩魔杖,让他们重重地落了下来。 那两个婴儿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哭闹,就在西里斯的面前,摔成了一片罪恶的血色。 第三十五章 秋麒麟 1971年的9月1日是个非凡的日子。 这一天,又一批新的小巫师们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来到了9又3/4站台。 这些即将要入学的小巫师们看起来就和每年新入学的小巫师们并没什么不同。 然而在未来,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却变成了巫师的歷史或是童话书中,一个个闪闪发光的传奇。 自从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起,西里斯便无时无刻地不在等待着开学。 他几乎是用秒来计量着时间。甚至觉得开学之前的时光怎么过得那么慢,慢到就像是一只鼻涕虫在慢慢地爬行。 等到开学的日子终于来临,一大清早,他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拎起了自己几天前就收拾好的行李。但当他匆匆跑下楼之后,却又在沃尔布加的房间前迟疑了起来,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敲响她的门。反而又退回到客厅里安静地坐了下来。 自从他的父亲奥赖恩去世之后,母亲沃尔布加就对麻瓜以及麻种巫师陷入了近乎疯狂的仇恨。如果说原本她对待麻瓜的态度是肆意地愚弄以及轻蔑地不屑一顾的话,那么现在,可谓是希望对任何一个麻瓜或是麻种巫师都削皮拆骨、活剥生吞。有时候,她还会陷入深深的癫狂,歇斯底里地咒骂着一切难听的语句,全然已经抛弃了作为一个贵族应有的矜持与优雅。 西里斯有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母亲的疯癫,但是却完全不能贊同母亲的观点。他也曾怀疑自己真的像贝拉口中的那样‘冷酷无情’。但是每一次想起他父亲的死亡,他都会认为这并不只是那个男人所犯下的罪孽,在此之前,他的父亲的所作所为才是这场悲剧的起源。就像是一个因果循环,在其中的当事人都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一切恩怨就应该就此终结。 然而他的母亲沃尔布加并不这样想。 她开始逼迫西里斯去提前学习一些高深的黑魔法,甚至是一些邪恶的咒术。她还强迫他同贝拉一起去参加黑暗公爵的宴会,却使得西里斯对那些表面道貌岸然实际却口蜜腹剑的纯血家族的成员更增添了几分厌恶。 所以,终于等到可以离开家的这一天了。 西里斯也不介意再多耗费一些耐心,来减少一些来自母亲沃尔布加的责骂。 终于,西里斯被他的母亲用幻影移形送到了伦敦国王十字火车站9又3/4站台。 在西里斯离开家之前,雷古勒斯曾经很固执地拉着他的胳膊,不想让他离开。 大概是因为雷古勒斯从出生起就跟在西里斯身边,从来没想过会和西里斯分开这么久。整整半年西里斯都不会回家。但是后来他意识到其实还有一年,他也会去斯莱特林学院进行学习,就可以继续和他的哥哥待在一起了,这才恋恋不捨地与西里斯道别。 沃尔布加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舍的情绪。事实上,她板着脸将西里斯送到9又3/4站台之后,只是匆匆地对他说了一句:“到了斯莱特林后不要给我丢脸。”就又幻影移形离开了。 西里斯独自走上了霍格沃茨特快。 他曾经瞥到纳西莎的身影,但是她正在和那个令人讨厌的马尔福在一起。所以西里斯撇了撇嘴,就没凑过去和她打招唿。他更是没去寻找属于布莱克家族的包厢。因为那个包厢的一整节车厢里都会是那些纯血家的继承人,西里斯实在是想离那群‘装模作样’的人们远一点。所以,他走到了中间留给普通学生的车厢,随便打开了一个隔间的门。 他看都没看一眼那个隔间里已经坐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略显瘦弱却长相斯文的男生;另一个也是个男生,他面相略显稚嫩,表情有些紧张——就径直地坐在了两人身边空出的位置上。西里斯甚至伸直了双腿,搭上了自己对面的位置,打了个哈欠,用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准备一直睡到霍格沃茨。 第69页 在他刚刚有些倦意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拉开了。 “嘿,伙计们。这个包厢里还有空位吗?” 西里斯有些不满地睁眼,透过额前的碎发看到了那个闯进来的男生。 那个男生穿着精心制作的巫师界的便服,一看就知道是大家族才有的手笔。但是他的头髮却乱蓬蓬,像是怎么也修剪不齐的杂草。他巡视了一下包厢里的三个人,然后目光略有兴趣地望向穿着精美的巫师长袍的西里斯,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顺便问一下,哥们儿。你也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 同时,在马尔福家的贵族包厢。 “怎么了,茜茜?”卢修斯扭头看向坐在他身旁的纳西莎,他用魔杖敲了敲他们两人面前的桌子,不一会儿,桌面上出现了一户热气腾腾的奶茶。他倒了一杯,伸手放到纳西莎面前。“今天才刚开学,你怎么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的?” 纳西莎自然地去接他手中的茶杯,准备捧着它暖暖手。她双手握着茶杯的两侧。“没什么,”她微微蹙起眉头:“我只是想到,我的堂弟要入学了。” “你的堂弟?”卢修斯想了想:“是那个叫西里斯的?”他看到纳西莎没有否认他的话,于是继续问到:“你在担心他?”然后又顿了顿:“可是我们今天路过布莱克家族的包厢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你的堂弟。他不会是走错包厢了吧。要不,我去找找?”他作势要起身,纳西莎赶忙放下茶杯,拦住了他。 “卢克,没事,不用去找他。”纳西莎经过前世今生两世,自然是知晓西里斯的性格的。她又想起当初她心软时做下的决定,有些头痛地按了按额角:“他只是——” “只是什么?”卢修斯问。他伸手把纳西莎揉着额角的右手拉了过去,握在他的掌心里。 “其实,西里斯这个孩子,有些叛逆。他的身上有着一些不属于斯莱特林的特质,比如说不够圆滑,没有心机。”纳西莎委婉地说。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卢修斯把玩着纳西莎的手指:“我还会在霍格沃茨待上一年呢,这一年足够我教导教导他的了。所以,茜茜,不用担心。”他把纳西莎的手举到唇边,轻轻地在她的食指指尖‘啄’了一下。 “别闹了,卢克。”纳西莎从卢修斯的手上抽出她的手。“我是觉得,他会被分到格兰芬多。” “这你担心什么啊,”卢修斯的语气有些不以为意:“再怎么说,他毕竟还是个‘布莱克’。”他抬头看向纳西莎,却看到了纳西莎丝毫不像说笑的神情。他不由得也认真了起来。“茜茜,你是认真的?” 纳西莎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卢修斯也皱了皱眉头:“voldemort那里可是早早地就盯上了布莱克家,你们这边有你的父亲顶着还好,他还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你姑母那边可是早就投靠了他,你姑父又已离世。如果你的堂弟进入了格兰芬多学院,他一定会开始怀疑你姑母那边的立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卢修斯并没有提起贝拉。“茜茜,”他侧身转向纳西莎,把手搭在纳西莎放在座椅上的手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神色严肃地说:“答应我,离他远一点吧,决对不能让voldemort也注意到你。” 纳西莎把脸侧到一边。这个承诺太过艰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不是又一次选择放弃了西里斯? “纳西莎!看着我。”卢修斯微微加重了语气。他俯身让自己更加靠近纳西莎。“听着,这不是一件小事。voldemort那个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进入他的视线。” “可那是我的堂弟。”纳西莎回头,有些不甘示弱地看向卢修斯:“那孩子从小就‘茜茜姐姐’‘茜茜姐姐’地那样叫我,我怎么能完全抛下他不管。” 卢修斯听到纳西莎的质问后愣了愣,显然,他发现自己忽略了这点。他只想着纳西莎的安危而忽视了纳西莎对西里斯的感情。他向后缩了缩身子,让自己对纳西莎不那么有压迫性,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她说:“那么,这样吧。如果西里斯真的进入了格兰芬多,那么,由我来关注他的情况。至少,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他轻易地被voldemort杀死。以此作为交换,你要和他保持距离,至少看起来别显得很亲近。纳西莎,”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灰眸里盛满诚恳:“向我保证?” 纳西莎沉默了一会儿,她本能地想逃避卢修斯的话语,但是最终还是在他锲而不捨的视线中败下阵来。“好吧,”她说:“我向你保证。如果,如果西里斯真的进入了格兰芬多。”她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句,因为她心里清楚,这就是会即将发生的事实:“那么,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不会展露任何和他亲近的举动。” 卢修斯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他为了避免气氛尴尬而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今年入学呢。这几年我们几个家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我忙于家族事务,与他也没怎么书信联繫过,只是每年给他寄一些金加隆,用于购买魔药材料。这次开学前,我也给他寄过去了充足的金加隆,足够他除购买入学的物品外,还会有所盈余的了。所以,今年我们就可以看看,看他会被分到哪个学院,验证一下我们当初做的那笔投资到底值不值得。” 第70页 第三十六章 美人蕉 “西弗勒斯,这里就是你口中的魔法世界吗?它可真奇妙。”莉莉·伊万斯把手掌摊开,一只黑色的巧克力蛙从她的掌心跳了出来,一蹦一蹦地跳到火车的车窗上。 “嗯。”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些漫不经心地应和了一声。 在这个车厢的隔间里,只坐了西弗勒斯和莉莉两个人。 火车开动了,一路上穿越了峡谷、高山,路过了海洋、盆地。向着霍格沃茨进发。 终于,要正式进入魔法界了啊,西弗勒斯心里有一些感嘆。终于,可以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中去了。 他感觉有些兴奋,有些期盼,更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激动,却唯独没有离家的不舍与留恋。 蜘蛛尾巷的生活在卢修斯和纳西莎去过之后也并没有那样糟糕。毕竟每年仅仅凭藉着卢修斯寄过去的那些金加隆,斯内普一家人就不用担心会忍飢受冻,甚至西弗勒斯和他的母亲艾琳还能有多余的钱去购买魔药药材,偷偷进行魔药学习与制作。 但是,西弗勒斯每天的日子说好却也不算好。因为托比亚·斯内普依旧沉迷酒精,每天醉生梦死。这种状况在艾琳花了一些钱给他寻来了一份销售员的职业之后有所改善,好像奔波在外又让他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依託。然而托比亚的精神状态始终就像是一个不确定的炮弹,有时他会无缘无故地向艾琳发脾气,会突然唉声嘆气或是骂东骂西。 可能因为托比亚也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自从看到过西弗勒斯通过猫头鹰向卢修斯寄信而拿到金加隆之后,他就没再打骂过西弗勒斯。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优待,只是冷漠地假装视而不见,就像是他的世界里根本不曾拥有过这么一个孩子。 而且,因为学习魔药经常会用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的毛髮或者是器官,这些药材难免会被左邻右舍看到。所以斯内普家即使是在蜘蛛尾巷这样的——只有流浪汉、穷人、落魄的人、骗子、小偷、酒鬼才会居住的地方里,也依然被人们排斥与厌恶。 不过总算,他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可以回到‘同类’的身边了。西弗勒斯心想。 他有许多事情准备完成。 首先,是要回报卢修斯与纳西莎曾经对他的帮助;然后,他也要进入母亲曾经进入的学院——斯莱特林,并在那里占据一定的地位;再之后,他要继续深入学习那让他着迷的魔药学,母亲说,有一些孤本只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保存,所以,他准备在上学期间把那些书一一读完。等到毕业后,他就可以开一家魔药店,养活自己与母亲,甚至还有那个男人。 不过,莉莉的话——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那个把脸贴在车厢的窗户上,兴致勃勃望着窗外风景的女孩儿。可惜她出身于完全的麻瓜家庭,所以註定不可能进入斯莱特林。但是她这样聪慧以及善解人意,应该会去拉文克劳吧。那,这样也不错。 另一边,在西里斯所处的隔间。 “我是詹姆·波特,住在戈德里克峡谷。喂,你是来自哪家的小少爷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那个头髮乱糟糟,戴着眼镜的男孩问向西里斯。 “我来自布莱克家族。西里斯·布莱克。” “啧啧啧,了不起。看不出来啊,敢情你居然不是来自小家族的‘小少爷’,而是大家族的‘大少爷’啊。”詹姆推了推眼镜:“而且你居然是我妈妈那边的亲戚。我妈妈也曾经是个布莱克,她嫁给我爸爸之前,叫多瑞亚·布莱克。是你的远亲?” 西里斯仔仔细细地把他被罚抄过无数的族谱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最后在一个最最不起眼的角落想到了这个名字。 虽然说血缘关系有点远,但是论辈分这个男孩儿的母亲应该是他的...姨婆? 所以说,这个男孩应该是他舅舅那辈的?不行,打死也不能承认,这太丢脸了。 西里斯转了转眼珠:“那应该是有这门亲戚,但是关系也太远了,辈分算着不太方便。不过嘛,你要是认我当哥哥,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鬼扯。”詹姆笑道:“一般的纯血家庭都早婚,但是我爸妈是个例外。他们有我时都五十多岁了,自然不可能和你父母同辈。该不会——”他狡黠地眨眨眼:“我是你的爷爷那辈儿的吧。” “没知识就去多抄两遍族谱。”西里斯白了他一眼。“少在这儿丢人了。” 詹姆耸耸肩,也没觉得被冒犯:“等我写信问一下我妈就知道了。”然后,他转向隔间中其他两个人:“你俩叫什么名字?” 那个文静的少年愣了愣,显然是没料到自己也会被搭话:“卢平。我叫莱姆斯·卢平。” 另一个显得有些胆怯,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地:“彼,彼得。”他一边说着一边缩了缩脖子:“我,我姓佩迪鲁。” “嘿,哥们儿。你叫‘彼得’,我姓‘波特’,这两个音,听起来是不是很有缘啊。”詹姆兴致勃勃地拍了拍彼得·佩迪鲁的肩膀。但是没想到彼得被吓了一哆嗦,缩到了椅子角落。所以詹姆有些扫兴的收回了手。 他又转向西里斯:“大少爷,你也听你家长说过分院的事情了吧?你想去哪儿?” 第71页 “我?”西里斯抬眼:“我自己是希望能去拉文克劳。我讨厌斯莱特林,赫奇帕奇又多是些蠢货,格兰芬多?哼,我们家里就没有被分到那里的人。不过我想应该是斯莱特林吧,毕竟我姓布莱克。” “也是,像我妈妈,她就是斯莱特林毕业的。不过,我爸爸是格兰芬多,他说波特家祖传都是格兰芬多。不过要是像妈妈一样被分到斯莱特林,我想他也会很高兴。”詹姆有些无所谓地说。他看起来更像是对魔法更感兴趣:“对了,你在之前预习过魔咒了吗?我和爸爸学了两个,不过我觉得那些魔咒都不好玩。西里斯,你在家有没有学过什么恶作剧的咒语啊?” “你指什么?像是那种一直一直让人跳舞的魔咒?那我还真是知道一个。”西里斯被他的话挑起一丝兴味。 “太棒了。”詹姆也是十分兴奋,不过随即他又有些遗憾地说:“不过可惜了,这儿没什么实验的对象。”他的目光扫过隔间中其他的两个人,后来在彼得身上停了停。彼得被他的视线吓得一激灵,又蜷了蜷身子。他这才不满地撇了撇嘴,又看向西里斯。 就这样,从魔咒开始,两个人逐渐开始聊到其他的话题,聊到魁地奇,聊到禁林。 等到下车的时候,两个人彼此对对方都颇有认同感。詹姆甚至直接认定西里斯是他的‘好哥们儿’了。 之后的事项,便是分院仪式了。 这一批的新生们排着队走进了礼堂。一个接一个地等着分院帽进行分院。 不出纳西莎所料,西里斯果然被分到了格兰芬多。 不过这一次,她不再在意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打探的目光与低声的议论,而是转眼去关注西里斯的举动。她突然发现,那个孩子在听到‘格兰芬多’这个结论时,第一个反应,竟然并不是兴奋,而是有些茫然地向她看过来。 她刚想向他笑一下,做一个安抚的举动,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就被卢修斯用一碗南瓜粥挡住:“茜茜,来,喝点粥缓解一下你震惊的心情。” 她转向卢修斯,却看到他严肃地看着自己,一边悄声对自己说:“火车上你答应了我什么?” 纳西莎瞪了他一眼,但是动作上却是很乖巧的把粥接过去。“谢谢你,卢修斯。”她低头用勺子喝了一口,桌子下却用脚尖故意踩了卢修斯一脚。等她再抬头时,西里斯已经坐到了格兰芬多的席位上,低着头,不再看她。 纳西莎看到西里斯在格兰芬多学院里有些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忍,她正想着什么时候熘下餐桌,找个机会去安慰安慰他时,又有个男孩被分入了格兰芬多。 他有着和哈利·波特相似的面容以及同样桀骜不羁的头髮,这些特徵让纳西莎立刻认出来那个人是谁——他就是哈利·波特的父亲,詹姆·波特。 只见詹姆·波特小跑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恶作剧似的扑到西里斯的身上。感觉一下子就打破了西里斯与他所在的那个学院的隔阂感。他对着西里斯说了些什么,手臂勾着西里斯的脖子。西里斯最初情绪还显得挺失落的,两个人聊了几句后却和詹姆斯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双方还兴致勃勃地击了个掌,詹姆坐到了西里斯的身边。两个人又开始边吃便说笑起来。 纳西莎这才稍微放了放心。 这时,她察觉到卢修斯搂住了她的腰。他装作想要安慰‘伤心’的她的样子,动作亲密地把纳西莎搂进怀里,使她靠到他的肩膀上。然后他低下头,用一种旁人看着像是亲吻的姿势凑近纳西莎的耳侧,轻声对她说:“看,茜茜。其实你不用担心。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属于格兰芬多,那么他自然会找到愿意接纳他的伙伴。”然后他退开身子,让纳西莎能够看到格兰芬多长桌上的情况。 纳西莎在卢修斯凑过来时愣了愣。在听完卢修斯所的话之后,她抿了抿嘴,压住因心里温暖的感觉而翘起的嘴角。然后她在长桌下主动拉住了卢修斯的手,也像是挺身去亲吻卢修斯侧脸般地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谢谢你,卢克。” 第三十七章 苹果花 西弗勒斯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和他在一起的莉莉却被分入了格兰芬多。 西里斯在第二日早餐时分收到了沃尔布加姑妈的吼叫信,勒令他要么转学院,要么退学。而西里斯却是毫不在意地烧掉了那封信。 这一切都与纳西莎记忆中曾经发生过的没什么区别。 但是,可能是因为经歷过更多的事情,纳西莎也看到了一些与上一世记忆中不同的东西。 比如莉莉跑向格兰芬多学院时,西弗勒斯那怅然若失的表情。 以及西里斯在烧掉那封信重新坐下后,脸上那一闪而逝的伤心的神情。 1971年9月中旬。 开学已经半个多月了,新生们逐渐适应了学校里的生活。 虽然说西弗勒斯和莉莉被分到了不同的学院,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因为学院不同而产生距离感。 也许是因为莉莉本来就对分院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也许也是因为西弗勒斯潜意识里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与莉莉生分,两个人谁都没有意识到学院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大隔阂,却还是和往常一样地经常一起行动。比如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起去上课,一起吃饭,等等。 第72页 不得不说,命运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当时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与西里斯坐在了同一隔间的三个人,詹姆·波特、莱姆斯·卢平与彼得·佩迪鲁,都被分院帽分到了格兰芬多学院,而且他们四个人居然还被分到了同一个寝室。这在詹姆的口中,就变成了‘梅林註定’的‘好兄弟情缘’,非要拉着他们拜把子。莱姆斯·卢平倒是看上去有些心动,彼得·佩迪鲁哆哆嗦嗦偷瞄着西里斯的表情,而西里斯则是大笑着拒绝了詹姆:“好兄弟可以,但是拜把子,我的亲弟弟可是会过来咬你的哟。” “真好啊,你居然还有个亲弟弟。不像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小时候都没人陪我玩闹。”詹姆羡慕地说。 “对啊,”西里斯得意地咧嘴:“我弟弟可乖了,从小就只听我的话。” “得意什么!”詹姆笑着给西里斯一拳:“等着看我们下一代,我一定要有十个八个孩子,让你羡慕死。” “好啊,”西里斯哈哈大笑:“不过首先你的先找个肯为你生十个八个的老婆。”随后他故作严肃、实则脸上的每块肌肉都在努力憋笑地说:“我一定祝福你们。十个八个。噗,这肯定是真爱。”他说完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又笑起来:“真的,詹姆。那样的话,你们家自己就可以组建一个魁地奇球队了。你看,连替补都有了。多好。” 詹姆恼羞成怒地扑到西里斯身上,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玩闹似地掐了起来。彼得缩了缩脖子,悄悄让自己往角落里退了两步。卢平静静地看着他们打闹,眼神里有些羡慕。 与此同时,布莱克老宅。 雷古勒斯抱着腿坐在自己房间的地上。他想不明白,哥哥怎么就被分进格兰芬多学院了? 他还记得母亲收到这个消息时,气得几乎昏了过去。稍微镇定下来一点,就立刻发送了一封充满谩骂的吼叫信。里面充满了类似‘骯脏的杂种!泥巴种!血统背叛者!窝囊废!渣滓!’这样的话。 雷古勒斯心想,哥哥被分到格兰芬多学院,本来就很难过吧。如果再收到母亲这样的信件,岂不是会更伤心?于是他想给哥哥写一封安慰他的信。然而他刚写到一半,就被突然闯进来门来的母亲抓个正着。 雷古勒斯从来没见过母亲那样吓人的表情。她望着自己桌上还未写完的信件,眼神恶毒地就像要把自己剥皮抽筋。 雷古勒斯看着母亲歇斯底里地把他桌上的信件撕了个粉碎,甚至撕碎后还觉得不解恨,又用火焰把那些信件的碎片烧成灰烬。 那一次,是雷古勒斯第一次被母亲掌掴,然后被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许出来,以示惩罚。 今天,母亲破天荒地把他放了出来,勒令他穿戴整齐,一会儿去参加一场聚会。 雷古勒斯顺从地按照母亲的命令打扮好,然后随着母亲出了门。 他跟着母亲到达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府邸。在那里,从来都是仰着下巴的母亲对着她上首的男人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lord voldemort.”雷古勒斯听见母亲如此称唿那个男人。 他仰起头,想要看看令母亲臣服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却正好对上voldemort那一双充满打探与审视意味的红眸,深不可测,视线危险而冰冷。 雷古勒斯赶忙低头。 “我亲爱的沃尔布加。”雷古勒斯听到voldemort用缓慢却低沉的声音说:“我听说,你的那个长子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学院?这可真是让我伤心。”脚步声响起,雷古勒斯知道是他走了过来。“我本来以为,你会是我们最坚定的盟友呢?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声音越来越近,随之靠近的,还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直到,事实好像对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雷古勒斯听见他的脚步声停在了母亲的身前,但是那个摩擦的声音却依旧向着自己逼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沃尔布加?”那道向他逼近的声音的发出者终于出现在了雷古勒斯的视线中。那是一条巨大的大蛇!她向他微微张口,尖锐的牙齿上还粘着没吃干净的血肉。 “不不不,lord。”雷古勒斯听到他的母亲慌张地辩解:“我们是忠于您的,分院的事情应该是那个分院帽做错了判断,毕竟它都早已十分陈旧,一时脑子煳涂,这才把西里斯分进了格兰芬多。您要相信我,西里斯这孩子虽然有些叛逆,但是他毕竟姓的是布莱克。我向您保证,即使是在格兰芬多学院,他也是忠于您的。” “哦?”雷古勒斯听到voldemort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嘆。接着,又听到他说:“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分院帽会‘老眼昏花’。”他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亲爱的沃尔布加,你要知道,即使是同一个植株所发育出来两只幼苗也会有优劣之分。一般来说,我们会选择剪去那个‘劣质’的,用全部的精力与资本去培养那个‘优秀’的”。只有通过这样的‘优胜劣汰’,我们才能得到最优秀、最令人满意的结果。不是吗?” 雷古勒斯本来被那条大蛇惊吓得直冒冷汗,专心地一直盯着那条大蛇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听到voldemort的这番话,全身突然打了个激灵,他意识到那个男人指的是什么了——那个被称作lord voldemort 的男人,准备夺取西里斯的性命。 第73页 雷古勒斯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沉默,不能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苍白着脸,强忍住心中对那条蛇的恐惧,向前走了一步。他对着那个男人僵硬地行了一个贵族之间晚辈对长辈所行的礼,然后低声却坚定地说:“lord,我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弟弟。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证,哥哥绝对没有背叛斯莱特林之心。我们家也是一直忠于您的,明年等我入学,您就可以一探究竟。至于哥哥——”那条巨大的大蛇爬上了他的脚背,直立起身子对他吐着芯子。雷古勒斯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却还是坚定地说了下去:“您难道不想向格兰芬多那边的阵营安插几个眼线吗?哥哥就可以帮您做到这个。他会是您最好的间谍。” voldemort似笑非笑地扫了雷古勒斯一眼,看到了他颤抖的双手但是却像植根于地上、纹丝不动的双腿。他先是用蛇语吩咐纳吉尼退下。接着转向沃尔布加:“你这个次子还真是一个好苗子,就是心太软了。你的长子的事情就由你来决定吧,我不再插手。不过——”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很期待你次子未来的表现。” 1971年9月末。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休息室门外的走廊。 “纳西莎学姐。”西弗勒斯对着纳西莎点头行礼:“您约我见面,有什么事吗?” “西弗勒斯,”纳西莎的语气有些忧虑:“我观察了很久了,你平日里是不是和一个名为莉莉的格兰芬多女孩儿走得很近?你应该注意一下你们的距离了。” “为什么?纳西莎学姐?”西弗勒斯有些不解地问。 “你进入魔法界的时间尚短,但是你应该也从卢修斯的信里听说过现在的战争。西弗勒斯,你本来就是个混血,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入学才不到一个月,其他的那些斯莱特林的学生还摸不清你的底细,才不敢轻易出手。不然,他们早就会盯上你了。卢修斯就要毕业了,我也是。但是即使我们依然在学校,出于纯血的身份与立场,我们都不可能在明面上给你援助。你如果不注意这件事情的话,可能会遭遇危险。” “谢谢你,纳西莎学姐。”西弗勒斯明白纳西莎的好意,但是他却不准备与莉莉隔阂开来。“我会注意一下自己的举动。感谢你的提醒。” 第三十八章 矢车菊 即使纳西莎劝诫过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也没有刻意疏远他和莉莉之间的距离,他们依然这样一起上下学,一起完成作业,一起练习魔咒。 詹姆、西里斯、彼得和卢平四个人暗中成立了一个只属于他们四人的恶作剧小团体,还美称其为"掠夺者",戏弄了很多人,这让格兰芬多的院长很是头疼。 这一天,在詹姆斯他们练习自创的恶作剧魔咒时,西里斯对着詹姆发射了一道"蝙蝠精魔咒",詹姆躲闪不及,被正好击中,然后他就像醉了酒一般地左右乱晃,像个不倒翁一样同手同脚,才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平衡。 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西弗勒斯与莉莉看到。 西弗勒斯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在意那群格兰芬多们‘愚蠢的样子’。 莉莉却是转头,好奇地看向詹姆斯四个人。可能她觉得詹姆的举动很是好笑,"噗呲"一声,没忍住,向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然后西里斯就看到詹姆呆愣愣地看着莉莉,忘记了保持平衡,以至于差一点摔了个大跟头。 “喂,餵!詹姆,回神啦!瞧瞧,你眼神都看直了。”西里斯在詹姆眼前来回摇晃着手。 “哥们儿,我好像看到我未来孩子的妈了。”詹姆·波特回过神来,双手按住胸口中央,动作夸张地直直向后倒去。 “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儿来的孩子妈。”西里斯踹了他一脚,把他踢得向前踉跄了两步。 “啧啧啧,你不懂。”詹姆双手张开抬向天空,就像一个演说家开始了他的表演:“那——是一种心动的感觉。当她,轻轻地走过我的身前,就像是丘比特的金箭,突然间刺穿我的心间。她那秀美的红髮,简直可比天边的云霞。她那翠绿的眼眸,就好似春天的原野一般轻柔。那一刻,我就知道,就是她了。我命中注定的缪斯,我的阿芙洛狄忒。” 说完,他搂住西里斯的肩膀,勾肩搭背地对西里斯说:“好兄弟,你可得帮帮我。” “好啊,”西里斯露出一个坏笑,他贼眉鼠眼的四处望望,然后对其他三个人比划了个手势,让他们凑过来:“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得先了解你未来的‘妻子’吧。至少,你得知道,她是叫什么姓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以及现在有没有男朋友。我看啊,她刚才身边可是跟着一个‘小白脸儿’。我敢打赌,就那个小白脸儿用鼻孔瞧人的劲儿,肯定是属于斯莱特林学院的。所以这些你都得先弄明白了,再去看看怎样拆开他俩。是用‘拒绝等待,横刀夺爱’这招呢,还是用‘锲而不捨,非你不可’这个战术呢?对吧。相信我,我可是行家。” 詹姆斯满意地拍了拍西里斯的胸膛:“好兄弟,哥们儿的终身大事都指望着你了。” 1971年10月中旬。斯莱特林休息室。 第74页 西弗勒斯被一个面色不善、身材魁梧的斯莱特林学生拦住。 他皱了皱眉头,准备绕过那个挑事的斯莱特林学生时,却被那个人拎着衣领,狠狠地按到了墙上。 “斯内普,我们已经忍耐了你将近两个月了。”那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说:“从你最初入学开始,我们就注意到了你。毕竟,我还从没在纯血的姓氏中听到过‘斯内普’这个姓氏。作为一个混血,能够有幸进入到斯莱特林学院,这已经是对你天大的赏赐了。但是你怎么敢!背叛我们伟大的斯莱特林学院,去和一个格兰芬多的杂种交好!”他不屑地斜眼看着西弗勒斯,就像是在看一只骯脏的流浪狗。“这是我们对你发出的最后通牒。要么,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要么,给我滚出斯莱特林学院。” “阁下的脑子难道是长满了芨芨草吗?我做什么,好像和阁下无关吧。”西弗勒斯不甘示弱地瞪视回去,却被那个学生一拳重重地击在了腹部。在他因为腹部的抽痛而弯下身子时,更多的拳头像雨点般地落到他的身上。 “这是我作为前辈好心教你的第一课。在斯莱特林学院,实力就是一切。”那个学生的声音里充满了轻蔑:“我比你更强大,所以,就有权命令你一切。” 1971年11月末。 安多米达出神地望着手中刚刚收到的家书。上面是她父亲西格纳斯的字迹。而她的脚下。则是满满一箱子的信件。 她的父亲在家书里写到: “自从奥莱恩离世之后,我就常常在想你们三姐妹的事情。 “不得不说,我已经老啦。岁月不饶人。你们三人之中,贝拉是曾被我作为继承人培养的,然而现在她的‘主意’可大得很,完全听不进去我的教诲。我对她是有心无力。而小茜茜我已经把她订给卢修斯了,那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比较放心。剩下的,令我担心的,只有你了。 “安多米达,纯血家族的女孩若非继承家业,一般都会在毕业之前订婚。但是我记得你身边也没有什么走得近的男孩儿,于是就替你做主,为你相看了一门亲事。对方也是神圣二十八族的成员,是弗林特家的次子。你圣诞节的时候回家与他见一面。如果没什么问题,那你们就订婚吧。我也算是,为你找到了一个依靠。” 安多米达放下她手中的家书,心中有些慌乱。然后打开了桌子上的另一封信。 不出她所料,又是泰德的信件。 自从半年前安多米达单方面与泰德·唐克斯断绝联繫之后,泰德的信件就没有断过。 每封信里面都包含了他诚恳的歉意与无微不至的关心,甚至随着信件一起而来的,还有各种他亲手制作的小礼物,比如说安多米达喜欢的饼干,一些助眠的干花,甚至天气转冷时他还寄来一双他亲手织成的羊毛手套,因为‘在学校看到了你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天气凉了,要注意保暖’。 他一直一直坚持地寄着那些信件,即使安多米达一封回信都不曾给他写过。 “泰德...”安多米达把他新寄过来的信件放在胸口,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那封信,珍惜地把它放在脚下的那个装满信件的箱子中。然后把那个箱子用一只小小的银锁锁起来,将它推进书桌之下,隐藏起来。 1971年12月。食死徒聚会结束之后。 “哟,贝拉特里克斯,好久不见。”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加快了脚步,追上了散场时脚步匆忙准备离开地贝拉:“听说你最近做的不错?为了奖励你,lord把北方的煤炭产业交给了你来掌管?布莱克家族最近还真是威风,连我都有些妒忌你们家的权势了呢。不过——”他语气一转:“听说你有个堂弟,今年居然被分入了格兰芬多。啧啧啧,我要是他,肯定是要羞愧得以死谢罪。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贝拉?‘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族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败类呢?” “不用你操心。”贝拉语气冷淡地回答,她有些微微的不耐烦:“有空先管好你自己吧。比如,把大人交给你的事情做好。我们家族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布莱克永远都会是尊贵且闪耀的,如果有人玷污了这份荣耀,无论是谁,不论他与我有多近的血缘关系,我都一定会,亲手将他杀死,来为布莱克家正名。” 1971年的圣诞。 安多米达顺从地牵着她父亲的手,走向对面的那个她即将与之订婚的人。 那个人比她年长三岁,也是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毕业生。 虽然说安多米达之前在学校里曾经遇见过这个人,但是她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可是现在,他们要订婚了。 她父亲给她选择的订婚对象很好。纯血种的领头家族,神圣二十八族之一的弗林特家族的次子,而且他和他哥哥,也就是弗林特家族的继承人关系很好。所以安多米达嫁过去,既不用操心家族事务,也不会被捲入继承权纷争。作为嫡系子女的妻子,她依旧会在纯血家族中拥有很高的话语权。这个弗林特家的次子的品格也是可以信赖的。安多米达知道,他在学校时也不曾传出什么花边新闻。所以,从任何角度而言,这都是一个理想的丈夫人选。 第75页 所以,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安多米达顺从地握上她‘未婚夫’伸出来的手,她浅浅地微笑着,看着父亲给自己与那个人结成婚约。看着自己无名指上浮现一个银色的指环,看着那个指环飞入自己的身体里。 婚约结成了。人群都在庆贺,大家的脸上都布满了笑容。 可是,在这些人群的包围和祝贺之中,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她望向她的‘未婚夫’,他在对她微笑,在对她嘘寒问暖。但是安多米达却觉得她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困在深海中的鲸鱼,由于用于交流的声波不同而接收不到任何来自其他生物的讯息。其他的人都在笑着,但是他们的喜悦无法传递给她。她也在笑着,但是没有人真正会用心去聆听她内心的声音。 好寂寞啊。安多米达望着热闹的人群,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第三十九章 朱顶红 西里斯一直不愿去想,他回家时会面对什么。 自从他进入了格兰芬多学院,他的母亲给他寄过一次吼叫信之后,就再也没与他通过讯息。雷古勒斯从未给他写过信。 有时候西里斯会自嘲地想,他们也许已经放弃了自己这个‘叛徒’,已经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和自己断绝了关系,所以才会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连责骂的信件都不寄一封。 没有人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西里斯有时也会微微觉得害怕,害怕会被母亲赶出布莱克家族。即使他再厌恶那个家,但那毕竟是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地方。 他曾想去找纳西莎打听家里的消息,可是每次去找她时,她身边都会有那个讨厌的马尔福。有时候,西里斯觉得卢修斯·马尔福就是刻意阻断他和纳西莎之间的联繫的。因为马尔福那傢伙曾经在纳西莎没有留意的时候,向自己投来傲慢的却充满警告的目光。 然而西里斯也从细节处发现了卢修斯·马尔福对纳西莎的维护,所以,即使心里再不想承认,马尔福对自己的茜茜姐姐还是不错的。西里斯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纳西莎的幸福,于是最终还是打消了去找纳西莎的想法,反而下意识地开始躲着她。 但是,他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因为寒假到了,他该回家了。 西里斯沉默地下了霍格沃茨特快。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母亲和雷古勒斯没有一个人来接他。所以,他知道他已经被他们放弃了。 西里斯压抑住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他对自己说着:没什么,本来我就不在乎那个家。却还是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这时,他听到了他的舅舅西格纳斯的声音。他虽然看着自己,神色里有些不满,但却还是让纳西莎和安多米达先行离开,然后把自己送回了布莱克老宅。 1972年2月。 那是安多米达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 她和纳西莎准备出门去散散心,但是走到伦敦郊区的时候,却正好遇上了一场战斗。 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是两名带着面具、穿着连帽巫师袍的食死徒,在对几个人进行追杀。 安多米达看到那两名食死徒中,有一个人就像是享受着这场屠杀的乐趣,并不立刻杀死那些与他们战斗的人,反而就像猫逗弄老鼠一样左一个陷阱、右一个魔咒,把那些逃窜的人弄得遍体鳞伤。另一个却显得很不耐烦,基本上都是用咒语使那些人无法行动,然后再用魔杖一下子刺穿他们的心脏,使他们屠戮的那些人瞬间失去生机。 安多米达认出了第二个人杀人的手法,那正是贵族击剑时使用的招式。所以,这两个正在进行屠杀的人,是两个纯血家族的人! 她不由得想要惊叫出声,却被纳西莎一把捂住了嘴,然后把她拽到一棵大树的后面,躲藏起来。 那场战斗很快就进入了尾声,那两个头戴面具的食死徒杀死了所有与他们敌对的人。然后第一个人用魔杖轻轻一碰脸上的面具,面具逐渐褪去,露出他的容貌。安多米达瞪大了眼睛,那是与她订婚的人,那个弗林特家的次子。 安多米达听见他用轻松的语气说:“今天这批可真是弱。我就没见过这么不禁打的凤凰社成员,你说是吗,卢修斯?” “少废话,赶紧检查一下。lord还在等着我们向他復命。”那个被称为‘卢修斯’的人语气冷淡地说。他并没有摘下他的面具,而是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尸体,然后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并向其中两个可疑的补了两刀。随即转身便准备离开。 但是那个弗林特家的次子却拉住了他:“我说,卢修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任务做完了,现在我们可以休息休息了,那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我假设你曾和我一样接受过贵族的教育。”被拉住的那个人语速缓慢的说,但却能让人清楚地感觉到他语气中的讽刺:“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休息的地方应该是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配上一些下午茶点。而不是这种荒郊野外,外加几具尸体。” “那么严肃做什么。天天装腔作势的。怪不得lord欣赏你。”弗林特家的次子快速抬起魔杖,在第二个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点在了他脸上的银质面具上。然后他就被那第二个人反手一抓,被紧紧地按在地上,而且那第二个人的魔杖直直地指向他的喉咙。 第76页 弗林特家的次子赶忙求饶,陪着笑脸说:“我只是看你太严肃了,想和你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哈。”说着,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无害,把自己手中的魔杖扔到地上,然后张开双手,以显示自己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那第二个人这才松手,但是松手前还恶意地把他向前推了一下,让他摔了个跟头。 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第二个人头上戴着的连衣巫师帽滑了下来,露出了他铂金色的长髮。他抬起头,安多米达发现他脸上的面具也已经消失,表露出来的面孔,正是卢修斯·马尔福。 她不由得惊唿一声。因为,虽然他们是同学,而且他还是纳西莎的未婚夫,但是安多米达从未想过自己如此熟悉的人会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就在安多米达刚刚发出声音时,她就意识到了不好。然后她下意识地看向纳西莎,咬了咬嘴唇,抽出袖子里的魔杖,准备在对方走过来之前走出去,尽可能地把茜茜藏起来。如果卢修斯要杀人灭口的话,茜茜也可以多留些时间去逃命。 她不敢赌,她和卢修斯七年的同学,都没有看透他的本性。茜茜更是从头到尾地被他蒙蔽了,现在她一定是害怕、伤心得要死。 果然,那两个人听见了她的惊唿。 “什么人!出来!”弗林特家的次子朝着她们的这个方向喝道。 他迅速从地上起身,拾起了自己扔在地上的魔杖。 “看来,我们这儿还漏了一只小老鼠。”他对着卢修斯歪了歪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然后举着魔杖走向安多米达与纳西莎藏匿的地方。“乖乖出来吧,躲藏是没有用的哦。乖乖的小孩儿才会得到奖励,不乖的,等着你的只有无尽的折磨!” 安多米达从他走过来的时候,就握紧了魔杖,正准备走出去时。纳西莎用力地拽住了她。 安多米达感受到纳西莎冰凉的手指。她看向纳西莎,纳西莎冲着她摇了摇头,然后解下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红宝石手鍊,狠狠撕断,之后把那些红宝石扔向远处的地面。被打磨得很好的红宝石在地上滚啊滚,滚到了卢修斯脚下,折射出晶莹的日光。 卢修斯显然是注意到了那些红宝石,他愣了愣,却又马上反应了过来。 “弗林特。”他叫住了正在向前走的弗林特家的次子。“剩下的交给我。你回去向lord復命吧。这次的奖励,你可以拿大头。” “我就说嘛。”那个弗林特家的次子暧昧地笑了笑:“刚刚我听声音,像是个女声。难不成——”他冲着卢修斯挑挑眉:“是你的小情人儿?”正说着,他又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卢修斯的眼神暗了暗,他发射了一道‘四分五裂’,在弗林特家的次子的脚边炸出了一个大坑。“再往前走,下一个咒语对准的,就会是你的身上。难道,你想与我比试比试?” “别别别,”弗林特家的次子赶忙举起双手,向着卢修斯的方向退了几步:“我怎么敢?”他有些不甘心地扫了安多米达她们藏身的地方一眼,最终还是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打算。“那么,我就先去復命了,不过,我要这次的全部奖励。”他狮子大开口地说,“不然,你的那位小情人儿——” “成交。”卢修斯语气冷淡地回答他。 弗林特家的次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就用幻影移形离开了。 那个弗林特家的次子离开之后,一时间,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卢修斯盯着安多米达与纳西莎藏身的大树,不知在想些什么。安多米达右手握住了纳西莎冰冷的手指,左手抬起魔杖,警惕地打量卢修斯接下来的举动。 纳西莎透过树的剪影,呆呆地望着卢修斯,望着卢修斯逆着光的侧脸,望着他手上的匕首上一滴滴落下的鲜血。 纳西莎知道卢修斯是杀过人的。 但是他从来没在她的面前展露过如此血腥残暴的一面。 纳西莎想起刚刚看到的情景:卢修斯手持魔杖与匕首,冷静地收割了一条一条鲜活的性命,平淡地就像饮水喝茶般自然。 这个场景明明应该是罪恶的、是恐怖的。可是令人奇异的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脑海中浮现的,是此生与彼世,交织的记忆。 那是卢修斯在她伤心时,手忙脚乱、笨拙地逗她开心;是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看浩瀚的花海;是他背着她走在厚厚的雪地里,只因为她怀孕时撒娇想要逛街,可到了霍格莫德却懒得再走动;是他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带着满身的风尘匆匆赶回马尔福庄园,对着她和年幼的德拉科,展露出的笑容。 半晌,纳西莎听到卢修斯低沉的、有些疲惫的却显得很温柔的声音响起。 他说:“茜茜,出来吧。已经没事了。” 纳西莎突然觉得想哭。 曾经的那个少年啊,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他该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流过多少的眼泪? 第四十章 紫藤萝 在纳西莎还在愣神的时候,安多米达率先从他们藏身的那棵大树背后走了出去。 她手里紧紧握着魔杖,魔杖尖指向卢修斯。“让开,你这个魔鬼!离我们远点!” 第77页 纳西莎看见卢修斯没有动作,但是他的目光却微微黯淡下来。 他没看向用魔杖指着他的安多米达,而是偏执地注视着她藏身的地方。许久,他轻声吐出一个词:“好的。”然后握着那个染血的匕首,缓慢地转身,走向与她们相反的方向。纳西莎觉得他的脚步沉重而充满倦意。 纳西莎的心抽痛起来。她就像大梦初醒般地回神,然后拼命向他的背影追了过去。 “卢修斯!”纳西莎追到他的身后,伸手抓住他的巫师袍。 卢修斯有些诧异地回头:“茜茜?” 纳西莎扑到卢修斯的身上,恶狠狠地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颅压向自己。她也扬起头颅,吻上了他冰冷的嘴唇。她察觉到卢修斯的顺从与呆滞,还惩罚性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卢修斯被微微的疼痛惊醒,手中的匕首落到了地面,发出‘叮铃’的一声脆响,但是他丝毫没有在意。他俯身捧着纳西莎的脸,主动却又忘我地亲吻着她。两个人就像在进行一场角逐,又像是一场撕心裂肺的缠绵。 良久,纳西莎觉得自己快要脱氧了,她微微地挣扎了几下。卢修斯轻轻地舔了舔她的嘴唇,停下了亲吻的动作。 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脸蛋儿红扑扑的。卢修斯捧着纳西莎的脸,灰色的眼睛直直的望进她蔚蓝的瞳孔,鼻尖对着鼻尖。 他们就这样互相看着,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眼角含着泪光。 “纳、纳西莎!你在做什么!”身后,安多米达震惊地喊道。 纳西莎牵起卢修斯的手,轻柔地与他五指相扣,然后坚定地转向她的姐姐。 “纳西莎!你疯了吗?你难道没看见他刚才做了什么吗?他杀人了!”安多米达依然没放下手中的魔杖。她向着纳西莎大吼。 “可是安多米达,那是他的敌人!如果他不杀他们,他就得死!”纳西莎毫不退缩地看向安多米达。 “他哪来的敌人?刚刚那个场景我们看得都很清楚,完全是他们这些食死徒在对那些人进行单方面的屠杀!也别和我说他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我竟然不知道,神圣二十八家之一的马尔福家,也会听从于别人的命令?纳西莎,你清醒一点!别被爱情蒙蔽了头脑。所有的杀戮,所有的罪恶,一定都是他自愿的!纳西莎,你怎么会认同这样一个魔鬼?”安多米达质问道。 “安多米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纳西莎刚准备解释,就被安多米达的话打断。 “你不用为他辩解了。”安多米达捂住胸口。她打着冷颤,不敢置信地望着站在一起的卢修斯和纳西莎:“这真是太可怕了。”她喃喃道,“我竟然从来没看懂过和我一起长大的妹妹,以及一个我认识了十多年的人。” “回家。我要回家。”安多米达倒退着向后走了几步,“这一定是我今天魇到了,才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她逃避似的摇摇头,“醒来,醒来就好了。”然后她转身,瞬间幻影移形消失在纳西莎的面前。 “安多米达——”纳西莎想要追过去,却被卢修斯握住了手腕。最终,她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1972年春季,霍格沃茨开学前夕。 安多米达自从那次出门之后,就再也没与纳西莎讲过话。甚至,她在刻意躲避着纳西莎,即使两人都住在布莱克庄园,她也没有与纳西莎再见过面。 纳西莎知道安多米达还在为那天她所看见的事情而闹着别扭,于是也没打扰她,准备等安多米达想明白一些之后,再仔细与她解释。 开学前一天的傍晚,安多米达来到了西格纳斯·布莱克的书房。 “父亲。”她向着西格纳斯行了一礼,然后语气平淡地开口:“我想与弗林特家的次子解除婚约。” “怎么了,安多米达?”西格纳斯有些诧异地开口:“你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没什么,父亲。”安多米达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和他结婚罢了。” “胡说!”西格纳斯皱起了眉,他呵斥到:“订婚不是一件小事。所有纯血的家族都知道了你们的婚约。所以,不管是为了布莱克家族的名誉还是为了你自己,这场婚约是不可能取消的。你就不要再胡闹了。” 安多米达没有反驳她父亲的话,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的父亲一眼,平静地说:“我知道了,父亲。”然后她弯腰认真地对西格纳斯行了一个晚安礼:“晚安,父亲。请早些休息。愿您身体健康。” 1972年3月1日,9又3/4站台。 安多米达一反常态地没有直接走向布莱克家族的包厢。而是静静地等着她的父亲离开后,她又走下了火车,走到了车尾处,安静地等待着。 不久,泰德·唐克斯也到了这里。“安多米达,你还好吧?”他充满担心地说。 “你看到我给你的信件了吗?”安多米达低着头,轻声说。 “看到了,而且就像我给你的回覆中所说的:如果有战争发生,那么,我愿意成为你的骑士,为你而战,为你付出一切。所以,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去直面现在魔法界的那些残酷的战争的。” 第78页 “可是我已经逃不掉了,泰德。”安多米达用双手遮住了脸,有些绝望地说。“我答应了弗林特家族的订婚,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可是我却不愿意接受纯血的那些血腥与罪恶,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所以,你带我走吧。带着我,我们去到一个没有血腥与罪恶的地方,安静而自由地生活。”安多米达抬头,充满希冀地看向泰德,她的眼里隐约浮现出泪光。 “好。我带你走。我们远远地逃到麻瓜的世界中去,离开这些罪恶,离开这些纷扰与战争。”泰德认真地看着她。他诚恳地说,眼神里满是坚定与温柔。 泰德紧紧地牵着安多米达的手,带着她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带着她逃出了9又3/4站台。随后,两个人的身影,就像一滴水融进了大海,瞬间消失在了麻瓜界数量庞大的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回到家不久的西格纳斯拿到了一个哆哆嗦嗦的家养小精灵递给他的纸条。 “主人,这是在二小姐的房间里找到的。”那个小精灵一边说着,一边止不住地用头撞向地面来惩罚自己。 西格纳斯打开了这张纸条,上面是安多米达清秀的字迹: “对不起,父亲,我走了。 “我无法忍受自己嫁给一个满手血腥的人,我更是无法接受如此充满罪恶的、充满血腥的纯血的世界。 “所以,请原谅我此生,唯一的一次任性。 “即使因此被家族除名,我也丝毫不会后悔。 “安多米达。” 西格纳斯震怒,他立刻顺着安多米达的魔力运用血缘魔法去探查她的踪迹。 可最终却只在麻瓜的一个街区的角落,找到了安多米达折断的魔杖。 1972年3月3日,霍格沃茨。 纳西莎脸色苍白,颤抖着看向手中的那封家书。 安多米达逃婚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 但是,怎么会发生得这么快?明明上一世她是毕业之后才与那个麻种的巫师一起私奔的,这次怎么会突然提前了六个月? 纳西莎本来还想着,这一世,她要在安多米达毕业之前好好盯紧她,不让她做出冲动的决定。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有所动作,安多米达就已经离开了。 纳西莎不由得蜷起身子,把自己抱成一团。她后悔地想,是不是因为她的举动,安多米达才会提前逃离布莱克家。 “听着,茜茜,这不是你的错。”卢修斯在她的身旁担忧地说:“我查到,安多米达在霍格沃茨,曾经瞒着我们所有人,与一个赫奇帕奇交往长达四年之久。这次,他们两个是一起失踪的,所以,是她自己选择了私奔。” “不,这就是我的错。”纳西莎自责地说:“是我的疏忽,她才会这么猝不及防地逃离布莱克家。” 1972年3月15日,莱斯特兰奇庄园。 “贝拉特里克斯。”罗道夫斯装模作样地摇着手中的红酒,看向那道怒气沖沖向他而来的身影。然后在对方毫不留情地向他施了一道‘火焰熊熊’时把手中的高脚杯丢下,一翻身,躲过了那道魔咒。 “莱斯特兰奇!我曾经跟你说过,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许再插手我的事情!”贝拉又朝着他发射了另一道攻击性的咒语,也是被他躲过。 “怎么了?”罗道夫斯轻蔑地笑道:“恼羞成怒了?” 贝拉没和他废话,用一道“障碍重重”作为掩饰,伸手却以魔杖为武器,向罗道夫斯刺去。罗道夫斯也认真起来,他抽出魔杖,在与贝拉进行了激烈的打斗。 最终,罗道夫斯暗中召唤了一个魔鬼网,困住了贝拉的动作。 “你妹妹的逃婚是你们布莱克家族遮不住的丑闻。”他悠闲地走向被他束缚住的贝拉:“而且,偏偏她的订婚对象是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所以,为了减轻这一丑闻的影响,你愿意用你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他走到贝拉的身前,带着怜悯与居高临下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不过,可惜了。你必须也得与一个神圣二十八家族的继承人订婚,才能最大地弥补你妹妹的举动对布莱克的名誉造成的伤害。” 贝拉用着可以杀人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他:“所以,你破坏我与其他神圣二十八家族的继承人联姻,究竟有什么居心!说说吧,莱斯特兰奇。你要什么条件,可以不再插手这件事?” “我要——你。”罗道夫斯对着贝拉扬了扬嘴角。 他看着贝拉:“我对你说过,我们俩是同一种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莱斯特兰奇家族也刚好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贝拉特里克斯,如果你选择成为我的妻子,那么同样可以洗刷布莱克家族因你妹妹的事情而遭受的耻辱。” “你做梦。”贝拉用指尖凝成一道火焰,挣脱了魔鬼网的束缚,反手将魔杖化作利刃,在罗道夫斯的脸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罗道夫斯却没有恼怒。他伸手用拇指擦过自己脸上的那道伤口,然后低头看向自己拇指上沾染的血迹。之后,他抬眼定定的看着贝拉,伸出舌头邪肆地把拇指上的血迹舔去。“你最终会同意的。”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罗姨pottermore的说法,西里斯在纳西莎三姐妹中其实最喜欢的是安多米达。 第79页 要不是纳西莎重生插手了西里斯的事情,其实最终他应该会和安多米达更亲近。 所以我私以为,这两个人在性格上或者是世界观上应该是有那么一些共同点的。 第四十一章 海檬果 1972年5月。布莱克庄园。 贝拉心情复杂地想起了上一次她回到布莱克庄园时,和她的父亲西格纳斯不欢而散。然而这一次,她却要请求他,应许她的婚事。 贝拉走进她熟悉的布莱克庄园,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亲切。 她走过布莱克花园中央的那片草地。她还能记得儿时,她经常带着安多米达一起在那里玩闹。那里每逢夏天,都会开出一片一片细小的白色花朵。可是现在,安多米达居然无耻地与一个麻种私奔了。 贝拉用魔杖射出一道‘火焰熊熊’,把那片草地化成了灰烬。 她走到书房,看到她的父亲西格纳斯正在望着他们家族的族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订婚了。”她开门见山地对西格纳斯说。 西格纳斯诧异地望过来。贝拉看到他鬓角的白髮,这才发觉她的父亲是真的老了。 “是谁?”西格纳斯拿出了他的菸斗,深深地吸了一口。 “纯血二十八家族的成员之一,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长子。”贝拉听到自己语气平淡地说。 “我不同意。”西格纳斯放下手中的菸斗,严肃地看向贝拉:“他们家不是个善类。” 贝拉却不在意地呲笑了一声:“我只是来通知您的,父亲。”她没有去看西格纳斯的神情,却径直走到了墙上挂着的大幅家谱之前。用手轻轻拂过那些华丽的织锦,然后放到了安多米达的头像上。“您怎么还没把这个败类除族?” “贝拉特里克斯,那是你的妹妹!” “妹妹?”贝拉讽刺地笑出声来:“我怎么会有和一个泥巴种私奔的妹妹?”她看向西格纳斯,眼眶有些水润,却倔强地仰着头,“您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选择订婚。”她的指甲在安多米达的头像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父亲,”她说,“作为布莱克的族长,您应该公平些。别让我为这个家族所做的努力白费。” 说完,她就越过西格纳斯,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这里。 在贝拉快走到门口处的时候,她听到了她父亲缓慢而沉重的声音:“我会把她除名。” 贝拉转头,看到她的父亲西格纳斯举起魔杖,对着族谱中安多米达的头像念了一个复杂的咒语。然后,安多米达的头像从最中心开始燃烧起来,渐渐地化成灰烬,掉落在地上。只余下一片空洞洞的黑色。 与此同时,魔法界里所有存在布莱克家族谱系的地方,上面安多米达的姓名都在这一刻被魔法抹去——或是被划掉,或是和布莱克庄园的那个族谱上一样,变成了一个烧毁的黑洞。 1972年5月中旬,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 “哥们儿,你说的有没有用啊?这种方式,莉莉会喜欢我吗?”詹姆有些犹豫地拽了拽身上的领带,看向镜子里人模狗样的自己。 “我跟你讲,为什么斯莱特林的小白脸儿们都那么受女生喜欢。还不是因为打扮得好看。就像是那个马尔福,他要不是脸好看,怎么能追的上我的茜茜姐姐呢?”西里斯倚到詹姆的肩上,帮他整理了一下西服的下摆,对詹姆挤挤眼睛:“怎么样,我的时尚品味不错吧。这些就是我日常的装扮,所以格兰芬多才会有那么多我的迷妹。” “去去去,离我远一点儿。你这么帅,万一莉莉看上了你,我不得哭死。”詹姆不满地推开凑过来的西里斯。 “你终于承认我比你帅了啊。”西里斯嬉笑着凑到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了咧嘴,抛了一个媚眼。 有时候,谎言过于真实,甚至连撒谎的人都会误以为真。 西里斯每天都和詹姆他们大笑着,假装自己很开心。他不再去回想布莱克老宅发生的事情——假期时母亲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臭虫一样厌恶的眼神,以及雷古勒斯默不作声的疏远。 最后竟真的以为自己每天的生活都很开心了。 按照西里斯的计划,‘掠夺者’四人在莉莉下课的必经之路上拦下了一个看起来就好欺负的赫奇帕奇。 然后,詹姆跑到一边藏起来。西里斯就像一个黑手党的头头一样,开始指挥着卢平和彼得对那个赫奇帕奇上下其手:扒下他的衣服,夺走他的书包,把他笔袋里的笔都倒出来,在他的脸上画了几只乌龟。 那个可怜的赫奇帕奇哆嗦着不敢反抗,因为一旦反抗就会被西里斯揍上一拳。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西里斯听到詹姆低声对他喊:“注意了注意了,我看到莉莉了。一切准备就绪。”然后西里斯默不出声地向詹姆比划了一个拇指。 莉莉走了过来,她今天没和西弗勒斯在一起。因为最近西弗勒斯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些避着她。 莉莉摇了摇头,把那些烦乱的心事抛在脑后。一抬眼,就看到了那群‘掠夺者’小团体在欺负那个无辜的赫奇帕奇。 莉莉生气地沖了上去:“你们!干什么呢?” 第80页 西里斯大摇大摆地转向莉莉:“当然是欺负人呢。美妞儿,没看到吗?”他冲着莉莉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 这时,就算是西里斯没给暗处的詹姆打手势,詹姆也坐不住了。他冲上前去,正义凛然地用魔杖对准西里斯:“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能欺负弱小呢?”然后他转向莉莉,按照西里斯曾经教给他的那样,伸手把头髮向后拢去,眨巴眨巴他那琥珀色的眼睛:“莉莉,你看,我马上就把他们赶走。”说着,他就装模作样地一拳打向西里斯,西里斯‘啊’的一声顺势倒了下去。莱姆斯·卢平装作害怕地举起双手,然后退到一边。彼得左右看看,也躺在了地上装死。 詹姆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演’,然后笑嘻嘻地对莉莉说:“看。我厉害吧。这样,是不是很想和我约会?”他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只红色的玫瑰花,叼在嘴里,冲着莉莉抛了一个媚眼。 没想到莉莉却一点也没被他们的‘计划’所感动。她上前扶起那位被‘掠夺者’四人组欺负的赫奇帕奇,耐心地帮他捡起地上的书本和各种文具,收拾好了之后递给他。 之后,她挡在那个赫奇帕奇身前,厌恶地看向詹姆说:“收起你们的小把戏吧。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是一伙的。”她拉着那个赫奇帕奇走出了詹姆等人的包围圈,“也不知道你们家长是怎么教育的你们,欺负弱小,以同学取乐。难道你们觉得很骄傲吗?”然后她就准备带着那个赫奇帕奇离开。但是走了几步,却又觉得不解气,于是又沖回去,撸起袖子挥着拳头对詹姆说:“下次我要是在看见你欺负同学,小心我的拳头。”然后她一甩头,转身离开。 她红色的头髮就像是跳动的火焰,拂过了詹姆的面庞。 等莉莉离开之后,西里斯等人从地上爬起来。 西里斯贱兮兮地搂住詹姆的脖子:“哥们儿,这妞儿有点辣啊。” 詹姆却痴痴地看着莉莉离去的背影,然后歪嘴露出一个有些坏却又有些甜蜜的笑容:“我就喜欢莉莉这样正直可爱的女生。” “你没救了,哥们儿。”西里斯装作很伤心地哀嘆,然后被詹姆用手肘怼了一下,接着他拍拍詹姆的肩膀,爽朗地大笑起来。 1972年的秋季。雷古勒斯终于进入了霍格沃茨,开始了他的学业。 他被分院帽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之后,他顺从的走到斯莱特林的席位,没有看向西里斯一眼。 一如他自己所计划的那样。 卢修斯完成了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学业,转身继承了校董的身份,以监督的名义留在学校,准备等着明年纳西莎毕业时,再和她一起离开学校。 1972年的年末,西弗勒斯被一封急报传唤回蜘蛛尾巷。报信的人看着他,眼里满是同情。 “母亲,您怎么了?怎么这样着急地把我传唤回来?”西弗勒斯推开门时还没能预测到他会面对怎样的事情。 然而,在他看清屋内状况的那一秒,他觉得整个世界残忍得就像是一场巨大的玩笑。 他的母亲艾琳双目失神地坐在屋子的角落,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尖刀。而那个在血缘上是他的‘父亲’的男人,则倒在他母亲的身边,身下是一滩血迹。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震惊地看向他的母亲艾琳。 “他说,他不爱我了。”艾琳双眼无神地喃喃:“我可以忍受,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可以忍受贫穷,可以忍受他的打骂,只要他爱我。可是,今天他告诉我,他要和另一个女人离开了。” 这是艾琳第一次表现出属于斯莱特林的嗜血残忍的表情:“所以,我杀了他。” 她呆呆地举起手中染血的刀子,愣愣地看着上面的血迹,最后,竟然把那个刀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仍残留在刀表面上的血迹。然后她露出了一个病态的笑容:“你是属于我的,托比亚。”她喃喃道:“你看,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就必须和我在一起。没关系,只是稍微会有一点点的疼痛,很快就会过去了。你不用害怕,我服了剧毒,很快就会去找你了。就是死,我们也是要在一起的。” “那我呢?您就一点儿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西弗勒斯打断了艾琳的呢喃,他压抑地嘶吼。 “抱歉了西弗勒斯。我爱你,可是,我更爱他。”艾琳依然望着托比亚冰冷的尸体,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她的儿子。她轻轻地说。 西弗勒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狠狠地压下去。 “您真自私。”他想做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可是却失败了。 “谁不是呢。”艾琳最后答到。 慢慢地,她觉得睡意上涌,就一点一点阖上了眼睛。然后就渐渐的,静静地靠在托比亚的身边,永远坠入了漆黑的梦境。 西弗勒斯察觉到屋里另一道唿吸声戛然而止。他全身绷紧,强硬压抑着自己身上的颤慄。他依然紧闭着眼睛,一滴泪却从他的眼角悄然滑下,落到空气中,消失不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求不得。 在这个不完满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获得真正的圆满。 第四十二章 忘忧草 第81页 “西弗勒斯,”莉莉守在通往斯莱特林学院的必经之路上,一瞄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就马上追了上去。她拦住了脚步匆匆的西弗勒斯,忧心忡忡地对他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吗?从上学期期末开始,你好像就在一直在避着我。我已经好久都没见过你了。” “没什么。”西弗勒斯停下了脚步,他看向莉莉:“我只是这段时间有点忙而已。” “这段时间才刚刚开学,你在忙什么?”莉莉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怀疑地看向西弗勒斯,恰好扫到了他手里拿着的那本《黑暗力量·咒语中级》。“果然你是和他们说的一样,在研究黑魔法?”她有些震惊地看着西弗勒斯,语气里暗含质问:“你怎么会喜欢这种这么邪恶的东西?” 西弗勒斯也皱起了眉:“你怎么会认为黑魔法就是邪恶的?它只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是正是邪取决于它被用在什么人手中吧。” “可是那些伟大的白巫师,就像是格兰芬多,以及我们的校长邓布利多。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热衷使用黑魔法的。”莉莉认真地说,“黑魔法的力量来源是仇恨,所以你不要再接触这些东西了。” “莉莉!”西弗勒斯有些生气,他觉得莉莉简直是无理取闹。他冷笑一声:“可是我是个斯莱特林,我们学院的人都在使用黑魔法。难道这些斯莱特林的人都是傻子?”也许是因为不被理解,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恶毒:“又或是你其实一直以为,我是邪恶的?” “你怎么会这么说!”莉莉听到西弗勒斯伤人的话语,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的语气有一丝委屈,态度却十分坚定:“总之,你不许再接触这些残忍的魔咒了。你学习这些,难道是为了有一天可以用到它们吗?” “你太多管闲事了,莉莉。”西弗勒斯冷冷地说:“如果你觉得这些魔法残忍,那么你不如直接认为我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残忍手段的人。”说完,他赌气地绕过莉莉,不再理会莉莉在他身后所说的话,迳自离开。 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是什么呢? 就是你本来坚定地认为,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你,还会有那么一个人,从始至终和你站在一起。 但是突然间你却发现,真正的事实却是:从始至终,其实那个人从来与你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你所以为的同伴,不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1973年4月,开学之后的第二个月。斯莱特林学院的走廊。 西弗勒斯又一次被一些斯莱特林的学生围住。他认出来,为首的那个正是上次找事的那个身材魁梧的人。那个人身后跟着的,大多是与自己同一年级的斯莱特林的学生。 “听说,”那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向他:“你最近又开始和那个泥巴种走得很近?”他挡住西弗勒斯前进的路线,“你是不是,没把我说过的话当回事?你这个杂种!”他用力一推,使西弗勒斯倒退着踉跄了两步。 西弗勒斯刚抽出魔杖想要反击,却被其他的人的缴械咒击落。然后,七嘴八舌的咒语响起,有的人变出脏水倒到他的身上,有的人起闹地推搡着他,有人在用各种恶作剧的咒语,有人在叫好。 很快,这里变成了一场群体性的欺凌。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一声冷淡的咏嘆调在这群人身后响起。 “马尔福学长。”那些正在施暴的人听见这个声音,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赶忙停下了动作,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恭敬地行礼。 “按理说,我不该插手。但是,这里是公共场所。要是被我的小茜茜看到,会脏了她的眼睛的。”卢修斯慢条斯理地说。他挥了挥魔杖,对着那些领头动手的施暴者一人施放了一个‘清水如泉’。“都回去冷静一下你们的脑子,别在这里碍眼。”说完,他看都没看一眼人群中间的西弗勒斯,就径直地穿过那群人,走向斯莱特林休息室。 “马尔福学长!”那个身材魁梧的斯莱特林学生甩了甩身上的水,冲着卢修斯走过的背影,忿忿不平地喊:“您是在庇护这个杂种吗?” “哦?”卢修斯回头,“所以,你是在质疑我吗?”他轻描淡写地问。随后,他没有给那个学生回答‘是’还是‘不是’的时间,直接一道‘速速禁锢’甩了过去,然后又施放了一道‘乌龙出洞’,让一条黑色的毒蛇出现在那个人的脚下,顺着他的腿,一边威胁地吐着芯子,一边缠绕着他的身子向上攀爬。 “我,我错了,马尔福学长。”那个学生吓得赶忙求饶。 卢修斯这才施放了解咒,不屑地对着那个学生说:“认好自己的斤两。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没有再做其他多余的举动,转头,直直地走进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随着卢修斯的离去,那群学生也逐渐散去,去整理自己被水淋湿的仪容。但是很多学生仍然觉得不尽兴。他们有的人在离开之前,对着西弗勒斯吐了口唾沫,有的人恶狠狠地对他说‘走着瞧,等下次的’,还有的人轻蔑地对着西弗勒斯翻了个白眼,在离去之时,还不忘叫他一声‘杂种’。 第82页 西弗勒斯恨恨地盯着这群人,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手背上露出青筋。 斯莱特林舆洗室内。 西弗勒斯·斯内普将拳头狠狠地砸向镜子。 他不甘心地想,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已经回到了属于‘我’的世界,却依旧不被这个世界所接纳? 他想到了破败的蜘蛛尾巷,想到了那些叫他‘怪物’的邻居们,想到了莉莉向他伸出的手,想到了他悲剧般的父母,想到了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对他嘲笑排斥的嘴脸。 这个世界是守恆的,想要得到什么,须得付出什么作为代价。 问题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问自己。你准备好为了你想得到的而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他看着镜子里面狼狈的自己,眼神渐渐地坚定了下来。 1973年4月末。 斯莱特林院的学生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排斥与冷淡越来越明显。即使上一次卢修斯在斯莱特林走廊上稍微惩戒了一下那些闹事的人,但是毕竟他没有明确地提出要庇护西弗勒斯,所以那些学生也只是以为是他们当时的行为打扰到了他,这才会被卢修斯惩罚。所以现在,他们只是更加留意不要让他们的行为冲撞了卢修斯和纳西莎。其余的时候,这些人对西弗勒斯的欺凌,更加变本加厉。 这一天,草药学下课之后,那群斯莱特林的学生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带着恶意的笑脸,把西弗勒斯堵在一棵树下。他们夺走西弗勒斯手中的草药学课本,互相传看着,并嘲笑着他书写的笔记。 这一幕,正好被恰巧路过的莉莉和追着她而来的‘掠夺者’四人组看到。 “你们做什么!”莉莉赶忙跑过去,挡在西弗勒斯身前,瞪着他面前的那些斯莱特林。 那些斯莱特林却不以为意地发出了嗤笑,他们没有搭理莉莉的举动,而是纷纷看向她身后的西弗勒斯,好像在准备看一场好戏。 这时,西弗勒斯发出了声音。 “泥巴种!”他低着头说。 “你说什么?”莉莉转过头,看向西弗勒斯,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 西弗勒斯抬头,看到身边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投来的观望的视线。“我说,你这个泥巴种。” “呵,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以为羞辱我,那些斯莱特林的学生就会接纳你吗?”莉莉反应过来,怒气沖沖地对他说。 “莉莉,揍他!”詹姆凑过来,却被莉莉一把推开:“走开,这没你什么事。” “西弗勒斯·斯内普!向我道歉。”莉莉面对着西弗勒斯,倔强地看着他。 然而西弗勒斯却没看她,故意扭过头去。 “哈哈哈,听到没有,泥巴种。” “泥巴种就是泥巴种,还有脸祈求别人不说。” “快滚吧,泥巴种,你都快把这块地方弄脏了。” 西弗勒斯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们做着各种嘲弄的表情,纷纷向莉莉起闹。 莉莉愣愣地看着西弗勒斯,等着他的回答,但是良久,他都没有做声。 渐渐地,她的眼神变成了失望,眼里泛起了泪花。 终于,她明白了他的选择。 “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她向着西弗勒斯的方向吼了一句,抹着眼泪,狼狈地跑开了。 詹姆斯看到莉莉跑开了,转身向西弗勒斯比了一个中指向下的手势,也追着莉莉离开了。 西里斯拍了拍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彼得的脑袋:“嘿,哥们儿,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走吧。”他向着莉莉和詹姆跑开的方向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然后大步朝着他们俩离开的方向走去。 彼得吓得一激灵,赶忙追着西里斯的步伐,小步快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卢平看了一眼西弗勒斯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也慢步随着其他人离开了。 “这次还算有点样子。”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走过来,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些满意与赞扬。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却很快又坚定起来。 我做出了我的选择,他对自己说,并且,我可以支付它的代价。 霍格沃茨里没有秘密。公开发生的事情总会在一天之内传遍学校的每个角落。 傍晚,在卢修斯的房间。 “卢修斯,”纳西莎枕在卢修斯的腿上,有些闷闷不乐地说:“我听说,西弗勒斯和莉莉决裂了。” “莉莉?”卢修斯的手指穿梭在纳西莎柔顺的金髮间,用指尖轻轻地帮她梳理着头髮:“你是说,那个麻种?” 纳西莎点了点头。 “早晚的事。”卢修斯嗤笑了一声:“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註定是要走上不同的道路的。只可惜,他们两个之前,没一个人看得清。” 第四十三章 马蹄莲 1973年6月,纳西莎正式从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学院毕业。 在她毕业之前,卢修斯曾问过她之后想做什么。她说,她想开一家花店,因为不论是什么时候,鲜花总是饱含着生机与祝愿。 第83页 卢修斯笑了笑,但是最终还是拒绝了她,因为现在魔法界的局势太过危险。不过他把手中的几个景色很美的别院送给了纳西莎,并告诉她,有空可以去那些别院的花园里散心。 纳西莎也没坚持,毕竟她也明白,现在的战争正处于白热化阶段。像她这样的还未站队的纯血家族的小姐,一走出家门就会被黑白双方盯上,十分的危险。她最安全的方式应该是躲在家里,躲在她父亲的庇护之下。 纳西莎顺从地听从了她父亲和卢修斯的决定。因为现在对她来说,家人以及卢修斯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她自己那点期盼与之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她知道了贝拉已经加入了食死徒。 这并不是任何人告诉她的,只不过在某天她偶然回家时,正好看见了穿着一身利落短袖的贝拉。而贝拉的手臂上也有着那个象徵着罪恶的标记。 她想追上去和贝拉说说话,但是贝拉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就用了幻影移形。还没等纳西莎碰到她的衣角,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屋子另一侧独自抽菸的西格纳斯。 纳西莎静静地走到她父亲的身旁,像她小时候一样跪坐在他的身旁,趴到他的腿上。 西格纳斯没有阻止纳西莎的动作,他放下手中的菸斗,有些欣慰地摸了摸纳西莎的头髮,最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唉。到了最后,你们三姐妹中,也许,我能保全的,就只有你了。” 纳西莎看着她的父亲眼角的皱纹与零星的白髮,鼻头有点发酸。她乖巧地对西格纳斯说:“不会的,父亲。我们都会好好的,您放心好了。虽然我们现在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但最终,我们几个还会重新回到这个家,回到您身边的。” 西格纳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小茜茜,要是真的像你说的就好了。不过谢谢你啊,让我觉得,我的坚持没有错误。” 纳西莎轻轻地闭上眼睛。“应该是我来谢谢您才是。”她轻轻地说,“谢谢您为我们撑起了这个家。” 纳西莎在和卢修斯离开学校之前,抽空见了一下她最小的堂弟雷古勒斯,在一间无人的教室里。 纳西莎看着她这个最小的堂弟,看着他与西里斯如出一辙的黑髮。不过西里斯的头髮微微带着捲曲,而雷古勒斯的头髮很直,而且看上去就很软。纳西莎还是没能忍住,伸出手摸向他的头顶,嗯,果然很软,和她想像的一样。 雷古勒斯在感受到纳西莎的举动时表现得有些震惊。不过,这也打破了他伪装出来的成熟与乖顺。他有些诧异地看向纳西莎,然后看到了纳西莎对他展露的毫不虚伪的、真诚的笑容。 他愣了愣,这才表现出些许的、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孩子气。 纳西莎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样子,放慢了语速,轻柔地对他说:“也许我们之前没怎么见过面,但是我曾经经常在西里斯的口中听到你的名字。”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个孩子的眼睛亮了亮。纳西莎微微一笑,又继续说:“西里斯总是叫我‘茜茜姐姐’,你也可以这样称唿我。” “茜、茜茜姐姐。”雷古勒斯小声唤道,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脸蛋因为害羞而微微显得有些发红。 果然是个内向的好孩子啊,纳西莎心想。不过前一世,他是为何死去的呢?她又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有些困惑。 “茜茜姐姐。”纳西莎察觉到雷古勒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她回过神来,看向他。“茜茜姐姐,我能求您一件事吗?”那个孩子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盼。 “你说吧。”纳西莎赶忙回答:“我能帮到的,一定都会帮你。” “我想请您帮我照看一下哥哥。”雷古勒斯轻声说:“我们的母亲投靠voldemort了,所以,我没办法再接近西里斯了。因为如果我去接近他,他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有些担忧地抿了抿嘴:“可是,您也知道,哥哥他,实在是不让人放心。”他看向纳西莎,眼神充满了祈求:“您的父亲现在仍然是中立的阵营,而且您现在也没有任何倾向。所以,我能恳请您,如果哥哥遭遇危险,您能稍微帮一帮他好吗?” 纳西莎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雷古勒斯与西里斯之间的关系应该是非常冷淡,甚至说彼此互为仇人也不为过。可是现在,雷古勒斯的话却让她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她赶忙点头:“那是肯定的。即使你不说,我都不可能完全放弃西里斯,丢下他不管。” 雷古勒斯听到了纳西莎的话,好像放下了很重的一个包袱,他开心地向纳西莎笑了笑:“那太好了,谢谢您。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去了。”说完,他就像纳西莎深深地鞠了一躬,准备离开。但是却被纳西莎拽住了手腕。 雷古勒斯这样的表现,让纳西莎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她想起了上一世她的这个堂弟突如其来的死讯,于是她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地问他:“你该做的事情?雷古勒斯,你要去做什么?” 雷古勒斯就像没察觉到纳西莎的担忧,他轻松地笑笑,用着一种很淡然的口气回答:“没什么,就是承担一下我该承担的责任。”他的眼神温柔却坚定,声音却越发的低微。他说:“哥哥不愿意做的事情,由我来替他完成。哥哥不愿承担的罪恶,让我来替他承担。我只希望,哥哥他啊,永远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每天都能畅怀大笑就好了。” 第84页 他转向纳西莎,认真地看向她:“对不起,茜茜姐姐。你是没办法阻拦我的。虽然我们都是‘布莱克’,但是我们这一支和你们那一支是不一样的。我们的母亲已经选择了我们未来的道路,所以我们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他再次向纳西莎深鞠一躬,“不过谢谢您,谢谢您今天对我说的话,”他对着纳西莎露出一个像哭一样的笑脸,“这样,我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他说。 然后他轻轻地挣脱了纳西莎的手,在纳西莎还在深思的时候,轻轻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与此同时,在卢修斯待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等着纳西莎一起离开学校时,西弗勒斯·斯内普找到了他。 “马尔福先生。”他恭敬地说:“您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我有事情想求您帮助。” 卢修斯挑眉,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他跟着西弗勒斯走出了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到了一个无人的楼梯口。西弗勒斯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施放了一个隔音咒。 卢修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西弗勒斯的这一系列动作。他能观察出来,西弗勒斯的魔咒水平又精进了不少。 难道是因为他与那个麻种决裂所造成的?卢修斯有些恶意地想。 “马尔福先生,”西弗勒斯对他行了个礼:“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他的语气不似作假,而是真的包含来自内心的感激。 卢修斯也没否定,不过他还是强调了一句:“其实主要是茜茜很关心你,你要是感谢,多感谢感谢纳西莎吧。” “是的,”西弗勒斯认真地说:“我也十分感谢布莱克学姐。” “我们帮助你,是因为我们认为你有很大的潜力,而你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卢修斯说:“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 西弗勒斯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听说,您在协助那位大人做事?就是那个伟大的‘斯莱特林继承人’,黑暗帝国的王者?我能不能恳请您,帮我引荐一下。我知道,凭我的制药能力,一定会得到他的赏识。到时候,我也可以更好地报答您。” 卢修斯听着他的话,眉头渐渐拧起。“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语气严肃地问:“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他向着他和西弗勒斯两人的身边又补上两个保密咒语与隔音咒语,这才继续说:“那个人可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看在我很早就认识你,这几年也一直有收到你寄来的魔药的份上,我劝告你,不要试图去加入食死徒。我也不会为你引荐的。”他就说到这里,点到即止。然后撤去所有的保密咒语与隔音咒语。 在离开之前,他看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西弗勒斯,说到:“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下我说的话。我并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卢修斯和纳西莎最后离开霍格沃茨时,选择的是马车,以方便搬运行李。 在马车上,卢修斯有些无奈地对纳西莎说:“现在的这些小孩儿啊,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像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明明眼前是一个黑洞,却只能看到它光鲜的外形,而看不见它内涵的危险。” 纳西莎轻嗔了他一眼:“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你今年也不过只是十八岁而已。而且,西弗勒斯现在只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你那个时候不是也是这样的吗?每天什么都不想,一天天觉得整个世界都应该围着你转。” “也是。”卢修斯苦笑了一下。他想起了阿布拉克萨斯还在世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一个多么天真的孩童,现在想来,天真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痴傻。 卢修斯的目光有些悠远,里面饱含着回忆。 纳西莎自觉说错了话。她有些懊恼地咬咬下嘴唇,然后突然想到了雷古勒斯的事情,就急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卢克。我想向你借一个家养小精灵。不过这个家养小精灵必须隐藏的技能比较好,而且还不惧怕可能会死亡。” 卢修斯刚刚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答应:“好。” 接着,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纳西莎所说的话,然后向纳西莎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你会是马尔福家的女主人,所以,家里的家养小精灵你都可以吩咐。这些家养小精灵都忠于马尔福家,而且也愿意为我们家族献出生命,所以他们也都忠于你,你指派哪一个都好。”他又想了想,接着说:“不过,说起隐藏的能力的话,波比可能更合适一些。” 他没有问纳西莎她的用途,但是纳西莎却主动地告诉了他:“我想让这个家养小精灵去帮我注意一下我的堂弟雷古勒斯,看看他在做什么。如果雷古勒斯在做危险的事情,我希望他能给我报个信息。因为——”她的目光有些黯然,显然是想到了上一世的结局,“我实在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卢修斯察觉到纳西莎的沮丧,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她说:“没事,有我呢。我会帮你。”他吻了吻纳西莎的额头:“除了波比外,我也会帮你留意一下雷古勒斯的举动,如果有什么危险,我要是注意到了,就会把他拉回来。你不要为此而担心,我的茜茜。” 第85页 第四十四章 粟树花 1973年的6月13日,在离伦敦市中心十千米左右的一间乡下的小房子里,尼法朵拉·唐克斯出生了。 泰德抱着小小的尼法朵拉,温柔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妻子:“多米达,你想叫她什么?” 安多米达看着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两个人,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她想了想,望向窗外。窗外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潺潺淙淙地流过她和泰德隐居的地方。 “尼法朵拉。”安多米达说:“这个名字来自于希腊神系,意思的‘宁芙’的礼物。‘宁芙’是水泽女神,而这个孩子正是她送给我们的礼物。”她的眼神十分的温柔,声音也放得非常轻,好像怕打扰到在泰德怀里的尼法朵拉的安眠。“我希望这个孩子也是,能一直受到水泽女神的庇护,一直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永远也不要经歷什么忧愁。” “她会的。”泰德低头吻了吻小尼法朵拉的额头。“水泽女神庇护了我们,她也一定会庇护这个孩子的。” 1973年的下半年,霍格沃茨。 这学期开学初的时候,‘掠夺者’四人组中的其他三个人,发现了卢平的‘毛茸茸的小秘密’。但是,他们也并没有因此而嫌弃卢平,反而偷偷地练成了阿尼玛格斯,从而在月圆之夜可以陪着卢平,熘到打人柳的另一侧,无拘无束地玩耍。 等到詹姆、西里斯和彼得都已经完全掌握了阿尼玛格斯的咒语后,詹姆转了转眼睛,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嘿,哥们儿,”他偷偷地把西里斯叫到身边,贴着他的耳朵,悄悄地说:“我突然想到一个十分棒的恶作剧点子。怎么样,要不要一起试试?” “什么点子?”西里斯略有兴趣地扬起左边的眉毛。带着点邪气地挑了挑嘴角,对詹姆说。 “我还是气不过那只‘鼻涕精’上学期骂莉莉的那句话。”詹姆推了推眼镜,他琥珀色的眼瞳冒着狡黠的光芒:“所以,我们应该惩罚他,为莉莉出气。我想,等到月圆的时候,我们以莉莉的名义,把他骗到尖叫屋棚,吓吓他。等到他吓晕了,再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来。让他也丢丢脸。你看怎么样?” “好兄弟。”西里斯搭上詹姆斯的后背,“你可真棒!” “那可不是,好哥们儿。”詹姆坏笑着对西里斯眨眨眼。 “我就喜欢你这样儿。”西里斯沖他比了个拇指:“一肚子坏水儿” “你不也是。”詹姆嬉笑着装模作样地照着西里斯的肚子挥了一拳,满意地看到西里斯十分浮夸地捂着肚子喊疼实则在弯腰大笑。 终于,在笑声过后,西里斯抬起了腰。他一边咧着嘴、忍着笑意,一边比划了一个捧心的动作,还恶作剧似的对詹姆抛了个媚眼,睫毛眨呀眨:“嘿,老兄,我伤透了心。你变了。你不再爱我了。你现在心里只有那朵儿火辣辣的百合花。” “去你的吧,”詹姆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你可别在莉莉面前胡说。我至始至终,心里面只有过她一个。” 于是,在11月的那个月圆之夜,‘掠夺者’四人组展开了行动。 其实说是四人组展开行动也并不是十分正确。这其中,卢平是完全不知情的;彼得是到了他们行动的那日,才被詹姆和西里斯半劝说半胁迫式地告知的。而真正进行这项计划的,其实只有两个人,詹姆·波特,以及西里斯·布莱克。 他们以莉莉的名义让彼得把西弗勒斯·斯内普约到了打人柳的下方,告诉他通过打人柳的密道走进去,就能看见莉莉,莉莉在密道的另一边等他。 西弗勒斯本来是有所怀疑的,但是出于心中对莉莉的愧疚,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前往。 可是他却没能想到,等到走出密道的时候,迎接他的并不是什么生气或者喜悦的莉莉,反而是一个狼人的脸庞! 也许詹姆和西里斯调皮却不太清楚狼人的含义,但作为精通魔药学的西弗勒斯却是清楚的知道的。在看到室内的狼人的那一瞬间,他的冷汗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他的意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就率先给出了反应:逃!绝对不能让这个狼人抓伤或是咬到。 他刚刚条件反射地退了几步,刚刚站着的地方就被那个狼人一把抓烂。西弗勒斯赶忙用一个‘盔甲护身’,才挡住了向他飞来的木板和带尖刺的木屑。 然而,不幸的是,也就是因为他刚刚退的这几步,使那个狼人刚好堵住了那个密道的出口。他已经无路可退了,西弗勒斯意识到。于是他只能紧紧地握住魔杖,面向那个狼人。 他给自己施加了几个护身咒,然后就开始一股脑地把所有自己所知道的咒语抛向那个狼人。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四分五裂’,对那个狼人的皮毛来讲根本没用!‘速速禁锢’,完全困不住那个狼人的行动!就连他知道的最阴狠的‘粉身碎骨’,对于那个狼人来说,也只像是给他挠了挠痒痒而已。 怎么办?怎么办!西弗勒斯体内的魔力渐渐地被用光,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咒语,甚至于是一个‘盔甲护身’。 第86页 然而,那个狼人的爪子,带着风声,已经狠狠地向他扇来。 我要死了吗?亦或是变成一个狼人?西弗勒斯不禁苦中作乐地自嘲:相比起死亡,也许变成个狼人下场会好一点? 力量!我要是有更多的力量就好了!随着那个狼人的爪子不断逼近,西弗勒斯不甘地心想,然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他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听到两个物体剧烈撞击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见有一只高大的黑犬迎上了那个狼人的爪子,正在与那个狼人搏斗。而在他的面前,有一头巨大的驯鹿,很人性化的鄙视地看着他。 他愣了愣神,看到那个驯鹿好像是不屑、又好像是嘲笑地打了个响鼻,然后不顾他的意愿,用自己的鹿角把他挑起,扔到它的背上,驮着他跑出了尖叫屋棚,跑到了一个小山坡上,把他甩了下来。 西弗勒斯刚想道谢。只见那个驯鹿化成了一个人形,居然是詹姆·波特! “你怎么会在这里?”西弗勒斯震惊地问。 詹姆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带着恶意地做了个鬼脸,嘲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没用,才进去几分钟就被吓晕了。亏我还和西里斯打赌,说你至少也能坚持个十分、二十分钟的呢。不愧是斯莱特林的‘小白脸’,一个个都是胆小鬼。” “所以...是你们把我骗进去的?!里面根本就没有莉莉?这只是你们的阴谋?!”西弗勒斯看着眼前充满不屑却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詹姆·波特,不敢置信地怒吼。 “喊得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詹姆不耐烦地偏偏头,挠了挠脖子,“对啊,就是我们。”他得意地说,“为了报復你上学期欺负莉莉,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所以我们就想到了这么一个计划。由彼得骗你到尖叫屋棚,然后等你吓晕了之后,我和西里斯再去救你。怎么样,感激我们吧,如果没有我和西里斯,你这个胆小鬼早就被狼人撕得一片一片的了。所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虽然说詹姆的计划着实可恨,但是确实也是他们救了自己。 就像他所说的,是他和西里斯救了自己,那么那条黑犬,应该就是西里斯·布莱克?引自己过来的那只老鼠就是彼得·佩迪鲁? 但是还有一点说不通,霍格沃茨是个魔法学校,怎么会出现危险系数为五星最高级别的狼人? 西弗勒斯看着詹姆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意的嘴角,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是仔细一想,那居然是最合理的! “不对,你们是四人组。”西弗勒斯沉下了脸:“所以那个狼人,是莱姆斯·卢平。”他语气确定地说。 这时,詹姆才有一丝慌张。“你怎么知道?你这个猜测也太离谱了。”他干笑了两声,但却让西弗勒斯越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要来救自己。因为他们几个根本就是一伙的! “詹姆·波特!”西弗勒斯怨毒地说:“不用你假惺惺地装煳涂。你们这根本就是想谋杀!你等着吧,我会把卢平是狼人这件事情告诉给所有人,看看我们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还有没有那个能力?还能不能再隐瞒住所有的人,把一个狼人藏在那些无辜的、手无寸铁的小巫师们的身边!” “你住嘴!”詹姆这时也想到了西弗勒斯这样做的后果。如果西弗勒斯这样做了,莱姆斯岂不是要被退学了?难道他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因为自己的恶作剧而失去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吗?詹姆开始感觉到浓浓的愧疚与不安。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向跌坐在地上的西弗勒斯。他拔出魔杖,指着西弗勒斯:“我要你对梅林发誓。在莱姆斯的求学期间,不许说出任何关于他身份的信息。否则,我就会把你再次送到那个尖叫屋棚,让莱姆斯生吃了你!” 西弗勒斯感受到自己身上近乎枯竭的魔力,又看着对面用魔杖指着他毫不似说笑的詹姆·波特,咬紧了牙关。最后,在詹姆的逼迫下,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了那句毒誓:“我,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梅林的见证之下,在此发誓——我不会,在莱姆斯·卢平的求学期间,透露半点关于他身份的消息。有违此誓,我——” “不得好死。”詹姆用魔杖逼着他,示意他说。 “不、得、好、死。”西弗勒斯重复道。 他看向詹姆·波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深入刻骨的仇恨。 第四十五章 捕蝇草 1973年12月。在翻倒巷的某处。 “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斯内普。”诺特虽然满脸不屑,但是还是懒洋洋地用魔杖敲击着身后的墙壁,使之显露出一个被隐藏的入口。“进去吧,这是主人对你执着追寻的赏赐。” 西弗勒斯·斯内普走进了那个入口,他心里有着些许的激动。他寻找了那么久,终于,他就要见到那个强大的男人了。 随着西弗勒斯逐渐登上楼梯,里面的布置显得越来越奢华,有一种古老的尊贵感。 西弗勒斯推开楼梯顶层的那个乌木门,然后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就在那里!仅只是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出他的强大。 第87页 “你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男人冷冷地扫向他,视线里带着审视。 “是的,伟大的黑暗公爵大人。”西弗勒斯在他的视线下微微有些紧张,他悄悄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掌心的汗。 “你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黑暗公爵,也就是voldemort,用一种不紧不慢的声音说着:“但是我从来不招收混血的手下。所以,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本让我教授你更强大的魔法?” “我...”西弗勒斯一时有些语塞,不过他立刻就想到:“魔药!我的母亲曾经是普林斯的后人,所以我也学会了很多魔药的秘方。我的魔药学成绩也非常的好,我也非常擅长制作魔药。” “哦?”voldemort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嘲讽的嗤笑,但是他的语气却像是稍微提起了一些兴趣:“你说,你的母亲是普林斯家的后人?” “对、对的。”西弗勒斯不明白voldemort为什么要这样问,他有些犹豫地张口。 “那么,看在你现在是最后一个普林斯家可能还存活着的后裔,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宽容你的出身。”voldemort眯了眯眼睛。他看着西弗勒斯,就像看着一条即将自动咬饵的鱼。“你去做一瓶福灵剂,交给我。这是我对你有没有资格加入我的食死徒的考验。” 1974年年初。 西弗勒斯·斯内普把一个品质完美的福灵剂交给了voldemort。 voldemort看着自己手里浅金色毫无杂质的液体,弯了弯嘴角,破例授予了西弗勒斯食死徒的身份。 1974年2月,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看着手中的密报,气的把书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十条家族死侍的性命,居然连他的袍角都碰不到,甚至还差一点暴露了自己。”他狠狠地把手中的密报撕成碎片,然后那些碎片无风自燃,化作灰烬。“voldemort他再强大也不过是个人而已,什么叫‘他是不死的、是不可战胜的’?我费劲心机培养你们,最后就给我传回这样模稜两可、甚至是空话的信息?” 随着卢修斯怒气的上升,他身体内的魔力开始暴动,四周的物品纷纷碎裂。 过了许久,卢修斯才慢慢地平復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与不甘。 “要耐心,卢修斯。”他告诉自己。“谋定而后动,至少你现在意识到了那个人多么不好对付。所以,没有万全的把握,千万不能暴露马尔福家与你自己。” 1974年5月末。 在一次食死徒的集会上,卢修斯第一次看见了作为食死徒一员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而那时,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在被voldemort以赞许的语气,引荐给所有人。 散场时分,西弗勒斯急忙走向人群中的卢修斯,他兴致勃勃地想告诉自己的这个学长,自己在lord voldemort这里学到了很多高深、厉害的黑魔法,而且,他更看到了很多珍贵的魔药秘方! 现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名声已经渐渐地为人所知,因为他所制作的品质优良的魔药,也因为他受到voldemort赏识。 所以,即使是出自纯血家族的巫师,也开始不得不给这个年轻的魔药学天才几分薄面。一是看在voldemort的举动上,二是看在西弗勒斯在魔药这方面的潜力上,毕竟,谁都有受伤生病的时候。 西弗勒斯想告诉这个一直帮助自己的学长,自己已经可以制作出更复杂的魔药了,而且以现在的他的魔咒水平,已经可以成为卢修斯的助力了。他迫不及待地想报答卢修斯给予他的恩情。 然而卢修斯看到了他的身影,却反而渐渐加快了步伐。 "马尔福学长。"西弗勒斯追赶着卢修斯,随着他来到了一条偏僻的、无人的小径。 “你怎么敢!”一转弯,卢修斯就恶狠狠地将西弗勒斯掼在墙上。 他用蛇头杖顶起西弗勒斯的下巴,语气显得急躁而快速:“你怎么敢无视我的忠告!见鬼,是谁把你引进来的!”显然,他并没有预料到西弗勒斯会加入食死徒。骤然知道这一消息,卢修斯快气疯了。“你想要地位、财富,什么方式没有!偏偏选择这一种!你知道普林斯家族是被谁灭族的吗!”他的嗓音带着咄咄逼人的狠辣与恨铁不成钢。 “你会后悔的。”他断然地说。 然后他挥手松开西弗勒斯的衣领,冷淡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没等西弗勒斯辩解,他就决绝地转头离开。 1974年下半年,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名字已经广为人知。 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但是,由于他成功研制出了在月圆之夜能够抑制狼人体内野兽般的狂躁与嗜血的狼人药剂,使得那些狼人至少能够保持与人相似的理性,而获得了圣芒戈的嘉奖。 然而,随着名声、荣誉而来的,并不是深深的满足,而是更大的痛苦。 西弗勒斯在研制出狼人药剂之后,曾经志得意满地准备再次改良狼人药剂,但是出乎人们的意料,这次的他,居然失败了。 另一件十分打击他的事情也发生了。就是西弗勒斯发现,无论他学习了多少黑魔法,却总是有其他的人比他的魔法更加兇狠而且更高深。 第88页 人们的言语也渐渐地也发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的赞赏,渐渐地有的人产生了怀疑。然后,嘲讽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人心总是贪婪的。 达到一个目标,喜悦过后,又会对自己为什么没达到更高的目标而感到深深地泄气。 全然忽视了自己曾经为达到这个目标而向神灵祈求过多少。 走上的这条路也许最初真的是因为你的梦想。 但是你也远远小看了自己的贪婪。 你的贪婪就像一只永远吃不饱的饕餮,叫嚣着你去用更大的成就感去填补它。 渐渐的,你会忘记你发出第一个魔咒时的笑容,你会忘记你第一次看到魔药成功时的那种自豪。 有了别人的第一个称赞,你会再想,为什么没有第二个,第三个。 你会因为别人的表现而变得患得患失。你会忘记你走上这条路的初衷。 你最初走向那条路的那种快乐。是用多少金加隆或者多少别人的赞美都换取不来的。 而你为你的贪婪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你所喜爱的那件事情。 当初有多么热爱,如今就有多么痛恨。 西弗勒斯开始怀疑自己。 他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如别人所说的那样,其实本来并没有什么天赋,只是因为其他人的追捧,才得到了之前的种种荣誉。 他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学习黑魔法,是不是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追求那么强大的力量。 以及,他开始深深地后悔。他第一次开始思考,为了能够融入斯莱特林的圈子而放弃莉莉,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越是无法得到,越会成为一种偏执,最后化作你的执念。 1975年初。 刚刚放假回到家的西里斯就被他的母亲沃尔布加粗暴地拽到了一个住满了麻瓜的小镇上。 “西里斯·布莱克。”神色有些癫狂的沃尔布加对他说:“你不是一个格兰芬多吗?来,把这个小镇的麻瓜都给我杀死,向我证明你的勇气!你要是杀了他们,我才承认你是我的儿子!去!快去!” “你疯了!?”西里斯看着他的母亲,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懦夫!杂种!为什么我乖巧的雷尔都敢,你却不敢!你不配为一个格兰芬多!你更不配做一个布莱克!”沃尔布加嘶吼着。她用魔杖射出无数道‘火焰熊熊’,瞬间,这个安宁的小镇便成为了一片狰狞的地狱。 西里斯赶忙去补救。他飞速地念着解咒,却依然无法阻挡火势的蔓延。 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他握着魔杖的手被人从斜后方拉住,使之无法挥舞魔杖、释放咒语。西里斯恶狠狠地回头,却看到那个拽住他手、不让他救人的人,居然是他的弟弟,雷古勒斯。 “放手!”西里斯对着雷古勒斯大喊,“火海里全都是些无辜的人!我要去救他们!”。然而雷古勒斯却纹丝未动,死死地握着西里斯的手腕。西里斯见到雷古勒斯固执的举动,不由得着急地提高了语调:“放手,雷古勒斯!我不想对你动手!” “哥哥,”雷古勒斯低着头,他轻声说:“不要再做让母亲伤心的举动了。” 西里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弟弟。 他不相信,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仅仅是为了他们母亲的开心,就可以无视掉那么多无辜的性命吗? 西里斯狠狠地闭上了眼,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这个家的留恋简直好笑。这个家,简直就是从根本上就烂掉了,任何努力也拯救不了。 等西里斯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里已经布满了坚定。他用另一只手强硬地掰开了雷古勒斯的手,然后在他母亲的‘你敢!我要给你除族!’惊叫中用尽了全部的魔力施放了一个强劲的降雨咒。乌云翻滚,大雨倾盆,浇灭了这场毁灭性的大火。 西里斯站在大雨里,冷笑着看着他的母亲和他的弟弟。他的衣服被狂风暴雨打透,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却越发显出他身上的狂放与不羁。他毫不在意地抹去脸上的雨水,对着他的母亲说:“要除族的话,晚了。现在,是我不要布莱克家族了。我不屑存在于这个骯脏的家族。您想要在家谱上把我的名字如何,我都不在乎了。您随意。” 说完,他就离开了被他的语言震怒到说不出话的沃尔布加以及沉默不语的雷古勒斯,走了一会儿,到路口处用魔杖召唤了骑士公交,跳上了车。 一次也没有回头。 第四十六章 仙人掌 戈德里克峡谷半山腰的一处别墅前。 随着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剎车声,一辆外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大巴车停在了这栋别墅的门口。 “一个银西可外加五个纳特,我的小帅哥。谢谢惠顾。”车内的女售票员油嘴滑舌地说。“不过,要是你肯亲我一下的话,我就给你免去那五个纳特。” 西里斯强忍住晕车的反胃感,一言不发的把两个银西可扔给了那个售票员,然后并没有理会那个售票员‘嘿,帅哥!给你零钱!’的叫喊,径直走下了车。 他一个一个门牌地找了过去,最后,终于找到了他的目的地,并按响了门铃。 第89页 别墅的门打开了。开门的人是詹姆·波特。 “老兄,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还穿的这么少?”詹姆穿着厚厚的、看起来就暖唿唿的睡衣,半倚在打开的门缝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诧异地看向门外的西里斯。 “嘿,哥们儿,surprises! 我来给你个惊喜。”西里斯咧了咧嘴,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一下心中的难过的感觉,吸了吸鼻子,淡淡地说:“我没有家了。你能收留我吗?”他的语气有些黯然。 詹姆有些吃惊,但是却赶忙拉开了门,把西里斯拉进温暖的室内。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点燃烤火用的火炉,一边安慰西里斯道:“没关系的,哥们儿。我说过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你没有的,只要我有,我一定可以分给你。所以,以后你要是真的没有家了,那么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 “谢谢你,詹姆。”西里斯抱住了詹姆。靠在他的肩上。燃起的炉子把这个屋子烧得那么温暖,温暖得让他有种落泪的冲动。 詹姆这次出人意料地体贴,他察觉到他肩膀处的衣服微微湿了一些。却没有嘲笑西里斯怎么突然就婆婆妈妈、多愁善感的了。而是默默地把肩膀又往西里斯的方向递了递,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哥们儿。以后,还有我。” 果然,不出西里斯所料。 没过两天,沃尔布加就向所有的纯血家族都发送了通知,告诉他们西里斯·布莱克这个逆子已经被她除族。她甚至还在预言家日报上买了一个版面,专门刊登了这个信息,而且还加上了一句附註:“如果有人胆敢帮助这个逆子,就是相当于和我们布莱克家族为敌。” 詹姆从西里斯手里抢过那天的预言家日报,在他面前狠狠地撕碎,然后对西里斯说:“没关系,我们波特家才不怕那个老妖婆。爱为敌就为敌吧,我去替你和她对抗。” 西里斯却对詹姆展露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随她去吧,我不在乎了。好哥们儿。有你真好。” 1975年4月,莱斯特兰奇庄园。 贝拉单膝跪地,向lord voldmort汇报她上一次的任务表现。 voldemort听完之后,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他赞赏地对贝拉说:“贝拉,你做的很好,我很高兴。” “是您教导得好。”贝拉有些激动地抬头:“我们纯血今天仍能保有昔日的威势,都是因为您对于那些窥视我们权势、财富的泥巴种们的震慑。我一直坚信,只要有您的领导,我们一定会再次君临魔法界,再次成为魔法界成为唯一的掌权人。” 但是voldemort听完贝拉的这一番话,却没有显得很开心,他微微摇了摇头,嗓音磁性而低沉:“但是,我已经不年轻了,贝拉。事实上,我与你的父亲几乎是同龄人。我们都快到50岁了。 “我能深深地体会到时间对我的折磨。它让我的脑子变得愚钝,它让我的壮志变得消沉。 “岁月已经爬上了我的眼角。衰老使我长出深深的皱纹。 “这让我怎么能甘心呢?”voldemort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贝拉解释:“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我还远没有达到我想达成的结局。贝拉,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啊。” “不会的。”贝拉赶忙回答,她语气焦急地否认这个问题:“您还正值壮年,您还有充足的时间带领我们。没有人比您更加睿智,更加有远见卓识。lord,我们需要您的领导,我们离不开您。” voldemord却没对贝拉的话做出评判,他转换了话题:“听着,贝拉。下一个任务,我要派你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共同完成。谢菲尔德郡旁边的一个巫师小镇有一群从属于我们的妖精叛乱了,我要你和莱斯特兰奇一起去镇压一下,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让这件事再扩大它的负面影响。” “是,lord。”贝拉谦恭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另一边,戈德里克峡谷的波特家。 在西里斯被沃尔布加除名之后,曾经有两个人来过戈德里克峡谷找过他。 其中一个就是纳西莎,另一个是西里斯怎么也没想过的人——他的小舅舅,阿尔法德·布莱克。 事实上,在西里斯刚刚看到预言家日报上他被除名的消息的当日,纳西莎就找了过来。 “西里斯,”纳西莎的神色显得有些疲惫:“我猜想你一定在这里,所以我才找了过来。” 西里斯看着他的这个堂姐,心里稍稍升起了一些像小孩子做错事情一样的愧疚与无措感。“茜茜姐姐。”他轻声叫到。 纳西莎看着这个已经长得比她高的堂弟,微微地嘆了一口气:“回家吧。”她劝到。 “什么?”西里斯有些讶异地张开口,他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听错了:“对不起,我没听清。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回家吧,别闹了。”纳西莎轻声说 “你居然以为我在胡闹!”西里斯对着纳西莎大喊,语气里蕴含着受伤的感觉。他摇着头,好像这样就能拒绝这一事实。“不,茜茜姐姐,我以为你是懂我的,我以为——”他的嗓音带着几分哀求和哽咽:“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他们,他们都是疯了啊!凭什么一个人因为出身就可以随意剥夺另一个人的性命?他们一个个都是刽子手啊,我亲爱的茜茜姐姐!” 第90页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也许他们有他们的苦衷...”纳西莎急忙解释,却被西里斯打断。 “呵。你不用为他们辩解了。是我错了,原来你和他们一个样,”西里斯看着纳西莎,眼神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痛恨:“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唿你为‘茜茜姐姐’。你不要再来了,纳西莎。”说完,他再一次深深地看了纳西莎一眼,就重重地阖上了大门。 阿尔法德·布莱克是在一周之后找上门来的。 其实,西里斯在他被除名之前根本没见过他的这个小舅舅。 但是在阿尔法德礼貌地和波特夫妇打过招唿之后,他把西里斯叫到了他的面前。西里斯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打扮时尚、甚至有些朋克风的青年人居然也是布莱克家的一份子。 “我的姐姐沃尔布加实在做的太过分了。也不怪你受不了她。”阿尔法德开门见山地就对西里斯的举动表示理解与支持。“也许叛出家门也是我们家族的一大传统,”他对着西里斯露出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笑容,“我们每一代都会有那么两个受不了布莱克家族古板、教条而被除族的。你也不是唯一的那个。想当年,要不是我哥哥西格纳斯拦着,沃尔布加早就把我踹出布莱克家族了。”他对着西里斯耸耸肩,俏皮地眨了眨左眼:“不过很遗憾,沃尔布加是我的姐姐,所以按照辈分,她并不能对我做什么。但是对你而言,她是你妈,所以——”他把手搭在西里斯的肩膀上,几乎像是对同龄人的那样拍了拍。“辛苦你了,西里斯。” 阿尔法德的这番话一下子就拉进了他与西里斯之间的距离。他看着西里斯的神态不再是那么紧绷而充满尖刺,才继续说:“以后,你要有什么事情,就过来找我。你之后所需要的上学的学费也好,生活费也好,我都包了。” 西里斯刚想拒绝,就看到阿尔法德向他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我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所以,我一直想找个后辈在我离世之后接手我的财产。”阿尔法德拍了拍西里斯的脑袋:“恰巧,我就是想找一个和我一样不喜欢布莱克家古板的那一套的那种人,而你就是我好不容易才发现的那个后辈。我都已经很可怜了,无子无女,孤家寡人一个。你难道还想继续拒绝我,让我连老的时候给我送终的人都没有?”他对着西里斯挤挤眼睛,露出一抹准备干坏事那样的笑容。 西里斯看着阿尔法德的表情,想拒绝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他的神色放松了下来:“谢谢,阿尔法德。等到以后,我会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孤苦伶仃的。”西里斯认真地说。 1975年5月,谢菲尔德郡旁的巫师小镇。 贝拉本来是准备悄无声息地潜入这个村庄,直接杀死叛乱的那些妖精。 可是罗道夫斯不同意。他认为,这个村庄之所以叛乱能够成功,是因为其他的人没有阻拦、或是也成为了帮凶。所以,他採取了最残忍、也是最简单粗暴的震慑方法——屠村。 说实话,贝拉对杀人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太多热爱,虽然也没太多恶感。 她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手段,只杀那些在情理上她认为该杀之人、或是那些为了任务不得不杀之人。然而罗道夫斯却不一样。他就像个嗜血的疯子,甚至可以在人们哭闹叫喊祈求嘶号中获得快感。 “莱斯特兰奇,你这个魔鬼!”贝拉嫌恶地看着罗道夫斯。他刚刚完成一场屠杀,满手鲜血,还依然不忘用手拧断一个襁褓里婴儿的脖子。而那个孩子的母亲就死了在那个婴儿的摇篮边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哈哈哈!我是魔鬼?可是贝拉,你不要忘了,你也是。”罗道夫斯听到贝拉的指责,却反而张狂地大笑:“我们两个人反正都是要下地狱去的。不如彼此做个伴,你觉得怎样?” 第48章 伪更·一些说给你们的话 在这段话的最开始处,我想感谢一下能看到这段话的人。感谢你们阅读我的文章。 写在这里,是因为我看到,有的读者留言:纳西莎重生了却什么用都没有。为了避免大家的误解,所以我写了以下的这些话。 首先我想说明一点,那就是如果你仔细去看这个文章的话,人物之间的关系会与原着中有所不同。这些细微的不同,则是重生的纳西莎所带来的。 其次,茜茜是重生了。她不是穿越了,也不是被仙人赋予了某一项伟大的能力。我想写的是卢修斯与纳西莎的爱情,是那些亲世代的人们。如果纳西莎重生之后,变得无比正直,无比勇敢,无比厉害。那,这个人还是‘她’吗?亦或是那个体内,会不会是换了个灵魂? 如果大家真的想看那种十项全能,大战伏地魔的情节,我建议您去看穿越文或是嫖文。 因为就好像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如果让你再去参加一次高考,也没有多少人能保证自己能考取清华北大:)。开个玩笑。不过我觉得重生也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所以真心才会显得那样珍贵。 对于那些不能理解的读者,我很羡慕你们,而且,我也真心希望你们永远也不要理解。 第91页 因为,这证明,你们一定是生活在一个很幸福、很幸福的世界里。 我祝愿大家都能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但是,这个世界上啊,是一定会存在黑暗的。 有的人选择把自己化成光,去照亮那片黑暗。有的人选择皈依黑暗,为了荫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想保护的人,使他们不被其他的黑暗所吞噬。有的人会被黑暗同化,自身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这些都是选择。 而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这和性格有关,和家庭有关,和他们所在的社会背景有关。单单只是一个纳西莎,又能改变多少呢? 所以在这里,我也给大家一个预警吧。 即使可能会让很多人讨厌我的文章,但是我也不准备更改这篇文章的主线。之后的情节中,依然会有绝望的、悲伤的、痛苦的事情发生。所以准备弃文的读者们可以悄悄地弃文了。我很感谢你们陪我至此。 然而见解不同,我不能强求你们继续相伴。 但是对于那些觉得这个文章还可以、还看得过去的读者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再继续耐心的等待下去。 我们谁不是在这个世间苦苦挣扎?遇到失败,遇到挫折,遇到离别,遇到绝望。但是,无论怎样,我们还是需要继续前行的啊,因为只有往前走下去,才可能看到希望。 就像是我一直坚信的:到了最终,我们都会得到我们最渴望的事物。这应该就是上苍对我们的最好嘉奖,或是说补偿。 所以,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个故事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我也捨不得让他们太过悲伤。 最后,再次感谢能够读到这个文章的读者。 谢谢你们的陪伴。 以及希望你们一世安好。 第四十七章 忍冬藤 贝拉再一次见到voldemort的时候,女人那种细緻入微的直觉,让她察觉出,voldemort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同了。 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危险,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的面容却好像年轻了些许。 果然,在贝拉低着头向他汇报他们在谢菲尔德郡的那个巫师小镇的所做作为时,voldemort的反应居然不是深思,反而几乎是立刻对他们屠村的行为大加赞赏。"你们做的很好,非常好。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voldemort满意地说,他的神色有些狰狞:"像这么一群不识好歹的杂种,死亡才应该是他们的归宿。应该好好地折磨他们,让他们不敢再生出反叛之心。甚至连阿瓦达索命咒,都是对他们的仁慈。" 贝拉低着头称‘是’。 她察觉到voldemort走近到她的身边。她抬起头,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很是质朴无华的金色圣杯。那个杯子,看起来和普通教堂的圣杯没什么两样,甚至花纹还要更加简陋一些。 “拿着,贝拉。这是我给予你的最高嘉奖——我的信任的证明。”voldemort把这个金杯交到贝拉的手里。“好好的保管它,就像对待我一样,全心全意的对待它。这是我交给你的,最重要的任务。” 贝拉抬头,看到voldemort看向她的专注的红眸,那双眼瞳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给她一种‘他的眼里只有她’的错觉。 她再次低下头,恭敬地接过那个金色的圣杯,把它捧在怀里,认真地回答:"是,lord。我会好好地保管它,就像对待我的生命。" 即使那个人变得更加残暴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还是他就好了,贝拉心想。其他的,大概是这个该死的世界逼迫他的吧。 1975年的6月,霍格沃茨的暑假期间。 雷古勒斯仔细而缓慢地扣上衬衫衣领的最后一个扣子,站在他自己房间的穿衣镜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那个人显得苍白而有些病弱的阴郁,穿着死板却又显得正式的黑色西服裤子,以及白衬衫,衬衫的领口规规矩矩地扣到了最顶层,正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雷古勒斯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头髮抓乱,然后把衬衫的领口胡乱地扯开两个扣子,做出很随意的样子。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像他那个自带着光、就像一个太阳般明媚、可以轻易感染其他人的哥哥。 他有些无奈地嘆了一口气,再次把自己的衬衫扣得整整齐齐,把自己的头髮梳得十分服帖与柔顺,然后走到衣架前拿起了他的黑色西服外套。 他今天又要去见那个男人了。 雷古勒斯也不清楚,那个人让自己的母亲带自己去见他究竟是要去做什么。不过不管是要做什么,他都必须前往,为了他那个现在神志有些不清、天天只会谩骂诅咒的母亲,以及为了他的那个叛出家门、无法接受与罪恶为伍的哥哥。他已别无退路。 雷古勒斯一点也不恨他的家人。相反,他很爱他们,非常、非常地爱。 他爱他的母亲,即使她天天像个疯子般地耳提面命地对他强调‘纯血的荣光’,即使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一个母亲的样子、满嘴恶毒的语言。但是雷古勒斯还记得,她曾经是个多么温柔的母亲,会把他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地为他整理他因为玩闹而凌乱的衣衫。 他爱他的哥哥,即使他的哥哥现在已经不再承认他这个弟弟。但是他的哥哥是那么一个优秀的人,热爱光明、充满热情与活力,是雷古勒斯深深憧憬的对象。 第92页 他们无论是谁,都值得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听说voldemort最近几个月以来愈发地血腥残暴。 之前对于不归顺的纯血家族还保有一丝余地,然而现在,如果有家族选择不归顺,他就会带领他的食死徒去血洗那个家族,强迫他们归附与他,否则,等待那个家族的,只有死亡。 而且,雷古勒斯也听说了,那个人现在对待凤凰社的手段更加地令人髮指。巫师界里已经有传言:关于voldemort是怎样用魔咒在大庭广众之下虐杀了一个与他敌对的巫师。据说那个硬汉似的巫师被他折磨了整整四、五个小时,最后迎来死亡之时,不是深深地恐惧,而竟然是由衷的感激。而那群食死徒居然没有否定或是说禁止这一流言的传播,所以雷古勒斯心里清楚,这个流言大概就是事实。 所以这次他去参加的,大概是一场鸿门宴。 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除了他的母亲和哥哥,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雷古勒斯乖顺地跟着他的母亲到了那个食死徒集会的地点。这次,到场的人很多,不只是他和他的母亲。雷古勒斯在心里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参与了这次集会。 只不过,这些人都带着帽子与面具,把自己的面容掩藏起来,所以,雷古勒斯并不知道这些参与集会的人究竟是谁。 voldemort出现了。 他先是赞许地评价了几个食死徒最近的表现,然后又用魔咒惩罚了几个他认为不太合格的手下。这一切,他都完全没有避着雷古勒斯的意思。 之后,他把视线转向了雷古勒斯。"瞧瞧,这不是沃尔布加的次子吗?你叫什么来着?" "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布莱克。"雷古勒斯低着头答到。 "对,对,对。雷古勒斯。"voldemort的语气危险而有逼迫感:"那么,我亲爱的雷古勒斯,你是否愿意归附于我,成为我食死徒中的一员?" 雷古勒斯还没来得及答话,食死徒中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的语速快速却谦卑:"lord,他才14岁,我认为现在让他加入我们,不堪大用。" voldemort转过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他的眼眸危险地眯起。"卢修斯,"他说,"你是在质疑我吗?"他抬起魔杖,对向之前说话的那个人。 雷古勒斯赶忙站了出来,他抢在voldemort发射魔咒之前快速地回答:"lord,我十分愿意为您服务。加入您的手下,是我的荣幸。"他亲自挽起自己右手手臂衬衫的袖子,走上前把手臂递到voldemort的面前,将他的注意力又转移了回来。 在被烙印的时候,雷古勒斯其实没想之后会面对的危险或是可能面对的黑暗。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的,只有一个想法——这次,哥哥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吧。雷古勒斯心想。 1975年8月。 沃尔布加在对角巷瞥见了西里斯和阿尔法德的身影。她冲过去想要质问阿尔法德,但是阿尔法德看到了她,却瞬间带着西里斯幻影移形离开。 于是,沃尔布加气沖沖地跑到了布莱克庄园,对着西格纳斯说:"我就说西里斯那个逆子怎么还没向我求饶。原来是阿尔法德那个叛徒帮助了他。西格纳斯,我之前向预言家日报刊登过消息。如果谁敢帮助西里斯,那就是与我们布莱克家族为敌!但是现在,阿尔法德那个叛徒公然地和我叫嚣。西格纳斯,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你若是不把阿尔法德除族,我就去和他决斗,势必要斗到我们两个人其中一人死亡才肯罢休。不然,我的尊严何在!" 西格纳斯定定地看着他这个快要疯癫的妹妹,半晌,说了一句:"好。这一次,我会给你个交代。" 1975年9月1日开学后,布莱克庄园。 西格纳斯把阿尔法德叫到了书房。他抽着菸斗,沉默地看着阿尔法德。 在阿尔法德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之际,西格纳斯开了口。"阿尔法德,"他说,"沃尔布加知道你资助那个被她除族的西里斯的事情了,为了保证作为一个族长的公平性,我不得不将你除名。" 他用手势止住了阿尔法德焦急的辩解,深深地嘆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菸斗,走上前。"阿尔法德,"西格纳斯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不好了。voldemort对我更是耿耿于怀。我生怕哪一天,护不住我的小纳西莎,甚至是我那倔强的贝拉。所以,我决定把你除族,也是想给这个家族留一条后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什么不测,你可以帮我略微扶持住这个家族,帮我稍微照顾一下我的女儿们。"他对着阿尔法德低下了头。"这是我作为一个兄长,也是一个父亲,对你的的请求。" 阿尔法德看着他的兄长,不再拒绝。 他仰了仰头,闭了闭眼。"好的,哥哥。"他说,"我答应你。" 第四十八章 莲子芯 1976年。马尔福庄园。 这一年,卢修斯二十二岁,纳西莎二十一岁。 现在,纳西莎已经长住在马尔福庄园,帮助卢修斯打理家族的事务。因为,她总是心疼他的,想为他多分担一些事情。 她很熟悉这些马尔福庄园的家务,很快,纳西莎就像她前世那样,把这个庄园管理得井井有条。 一天清晨,纳西莎从客房中醒来,她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晨光熹微的马尔福庄园。 第93页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茜茜,我可以进去吗?" "嗯,进来吧。"纳西莎听出来这是卢修斯的声音,她拢了拢头髮,随意地说。 卢修斯打开门,看到了纳西莎的在晨光下的美好的剪影。 那是他最爱的女孩儿以及属于他的庄园。这幅景象美好到让他几乎忘记自己敲门进来是要对纳西莎说些什么。 "茜茜",卢修斯走到纳西莎的身后,从背后抱住她,双手搂在她的腰间。"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啊?"他低头凑到纳西莎的耳边,柔声地说。 "那要看你准备什么时候求婚啊。"纳西莎微微向后倚去,放松地靠在他的身上。 "你什么时候想要嫁给我,我随时都可以向你求婚。"卢修斯难得的显得孩子气,他把鼻尖埋到纳西莎金色的髮丝中,有些撒娇似的说。 "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我才能做好嫁给你的准备啊。"纳西莎转过身,踮起脚尖亲吻了他一下,又带着笑意地把他轻轻推开。 "茜茜——"卢修斯纵容地看着她,"你是知道我的。我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冠上马尔福之名了呢。你这么好,在没姓马尔福之前,我总是担心你被别人抢走。可是——"他的笑容有些暗淡,"我还没有解决我们家族的那些问题,所以,我不忍心把你也牵扯进来。" "可是,我是你的啊,卢克。"纳西莎搂住卢修斯的脖子。她又一次仰起头来吻了吻他的嘴唇,"我们是要在永远一起的啊。即使是地狱,我也是要和你一起闯的。" 卢修斯的眼神沉了沉,他搂在纳西莎腰间的双手用了几分力气,固定住纳西莎,不让她转身逃开,然后他开始低头亲吻着她。他的舌头轻轻扫过她的上颚,舔舐着她的舌尖,与她的相互追逐嬉戏。等到察觉到纳西莎微微有些缺氧而吸气时,他又悄悄地退了出来,转而吻上了她优美的脖子,轻咬吮吸,留下一个个暧昧的印记。 "真想让你早点真正地属于我。"卢修斯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像是回味般地舔了舔嘴唇,微微喘着气,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有些意有所指地说。 纳西莎有些害羞地别过了头,她的衣领刚刚被卢修斯微微撕开了一些,露出了她脖颈处雪白的肌肤,上面零星散落着令人脸红的印记。 卢修斯脱下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披到了纳西莎身上,把她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这才满意。 "对了,"卢修斯正了正神色,他看向纳西莎:"我来找你,是因为西格纳斯伯父写信让我们回去见他。他没有说为什么,但是我从他的字里行间看出,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信里不方便透露,所以准备当面和我们说。" "今天吗?"纳西莎有些惊讶地问:"这么紧急?" "其实也不是。但是西格纳斯伯父的语气看起来很是严肃,那件事情看起来应该很重要,所以我想,我们最好还是早些回去,看看他要告诉我们什么吧。"卢修斯解释说。 纳西莎想了想:"那好吧,等我梳妆打扮一下,就和你一起回去。正好,我也有些思念我的爸爸妈妈了,刚好回去看看他们。" 卢修斯低下头,在纳西莎的发梢处轻轻一吻:"好的,我的小公主。我会安排好马车,在庄园门口等着你。" 卢修斯安排了一辆内部装饰得很暖和舒适的马车,它座位是一整块很柔软的垫子,四周铺满了毛皮与丝绒。这样,可以让他的茜茜在路上再稍稍小憩一会儿。 拉车的并不是普通的马匹,而是像夜麒类似的魔法生物,高大骏勐,却看起来和雪白的骏马没什么两样。但是这些魔法生物可以不用车夫,自己寻路,拉起车来也是又平稳又快速。 当然,这辆马车上面被篆刻了很多防护的魔纹以及类似麻瓜忽略咒与隔离咒之类的咒语纹章。所以,它在外边看起来和麻瓜的普通的马车没什么两样。甚至在外面,不懂魔法的人们可以看到一个忠实的车夫,坐在两匹高大的马匹之间,认真地驾驶着这辆马车。 纳西莎懒洋洋地半倚在卢修斯身上,坐着这辆舒适的马车,两人向着布莱克庄园驶去。 但是,就在卢修斯和纳西莎快要到达布莱克庄园的时候,纳西莎突然看到了布莱克庄园那个方向的上空笼罩着浓浓的黑烟。很多的麻瓜在从那个方向跑出来,逃命似的跑向与他们的行程相反的方向。 纳西莎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赶忙让卢修斯停下马车,然后她立刻跳下马车,拦住一个逃命的麻瓜:"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逃离那个方向?"她听到她自己的声音由于害怕听到某些答案而在微微的颤抖。 "天谴啊!上帝发怒了啊!"那个被她拦住的麻瓜神色惊恐地大叫着:"那是堕天使们在施以天罚。只要在那边,不论是什么,只要是有生命的,都要被上帝迁怒!都要坠入炼狱!"随后,那个麻瓜撞开了纳西莎,拼命地向着远离布莱克庄园的方向跑去,就像是后面有一张魔鬼的大口,会随时吞噬掉他的性命。 纳西莎没理会那个逃命的麻瓜。她听了那个麻瓜所说的那些话之后,愣了愣,然后瞬间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卢修斯见状,也立即幻影移形追了上去。 第94页 只不过是眨眼间,这里却只留下了一辆空荡荡的、花纹繁丽的马车。 火!到处都是大火! 整个天边好像都被那个火焰烧红!连太阳都被火焰遮住了踪影。 纳西莎幻影移形到了布莱克庄园大门门前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就是那种好像可以把人烤化了的热气,然后她刚抬眼,就看到了那个被大火覆盖了的布莱克庄园。 那场大火看起来是那么的危险而充满邪恶,甚至在最底层,那个火焰的颜色是属于死亡的黑色。 它烧光了所有的花园、草地,燃烧着每一个布莱克庄园的建筑,烧着了每一寸它所能到达的土地。 甚至,那场火就像是有自我意识,它还会把靠近它的生物一起捲入火焰。很多野兔或是其他来不及逃跑的的野生生物,就这样被这场大火所吞噬,最后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灰烬。 "爸爸,妈妈——"纳西莎瘫在地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中空白了一阵之后,她就像是发了疯似的往那个火海里冲去。 然而,她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随后赶到的卢修斯牢牢地框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再前进半步。 "放开我!卢修斯!"纳西莎死命地挣扎,却怎么挣脱不开卢修斯抱住她的双手的桎梏。她心中发狠,脑中已经失去了理智,用着唯一没被固定住的嘴,狠狠地冲着卢修斯的手咬去。等到她的嘴中尝到了血的味道,她才意识到了什么,然后这才怔怔地松了口。 "听着,茜茜,你不能过去!那是魔鬼火焰!你要是去了,也会同样被烧得灰飞烟灭。"卢修斯的双手与手臂已经被纳西莎抓得满是血痕,但是他依旧牢牢地抱着纳西莎,阻止她,不让她冲进那片火海。 乱了,一切都乱了。 在上一世,她的父母是在两年之后在相继去世,而且是因为伤寒,那两个人起初没在意,但是毕竟他们年龄也大了下,所以后来才会救治不及。纳西莎本来以为她有充足的时间,这一世,她一直很关心她父母的身体,她不再像上一世那样和父母有所隔阂,毕竟她也曾是母亲,所以也理解了她父母的苦心。这一生,她一直都是个很孝顺的女儿,她本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一直陪伴着她的父母,直到岁月将他们送走,魂归阿瓦隆。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这样突兀地离去。难道是因为她改变了什么,才导致了她父母的死亡吗? 前一世,布莱克庄园直到voldemort第一次失败才被人封查,那也是因为贝拉入狱、安多米达不知所踪、而她已经嫁到马尔福家,在布莱克庄园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才被魔法部封毁。而这一次,一切还远远没有发生,布莱克庄园就已经不復存在,随着一场大火,化为灰烬。 她做错了什么? 难道这是梅林对她妄想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的惩罚吗? 可是啊,她用尽了全力,却没能拯救任何一个人啊。 “卢修斯。”纳西莎靠在卢修斯的怀抱里,双眼无神。她失魂落魄地轻声喃喃。 “嗯,我在。”卢修斯俯下身,声音轻柔到好像是怕重一点都会惊吓到他的茜茜。他在她耳边轻声回应。 “卢修斯。” “我在。” “卢修斯——” “别怕,茜茜,我还在的。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第四十九章 地梭罗 布莱克庄园因为一场大火而被毁于一旦。等到那场大火烧尽之时,那片土地上只留下了厚厚的一层灰烬。 贝拉赶回来了,那是纳西莎第一次贝拉显露出脆弱与茫然无助神情。但是贝拉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片灰烬良久,没与任何人说话,然后抽出魔杖就幻影移形消失了。 那日,布莱克庄园周围的很多麻瓜的小镇都受到了攻击与屠戮,那些小镇的上空都浮现了一个相同的黑魔印记。几乎所有从布莱克庄园那片土地上逃跑的人都被贝拉杀死,作为给她父母以及不復存在的布莱克庄园的陪葬。那些从她手中倖存下来的麻瓜,在后来描述那天时都说:那天,他们看见了来自地狱的莉莉丝,带着浑身的鲜血与仇恨,来向他们復仇。 沃尔布加与雷古勒斯也赶过来了。但是纳西莎却没有见到阿尔法德与西里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站在某一个隐蔽的角落,默默地看着这里。 卢修斯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就向全魔法界公布了他和纳西莎的婚讯。 他在大火的那天晚上通宵给每一个纯血家主手写了他和纳西莎的婚礼邀请,他更是买下了那场大火之后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的娱乐版整版,只为了宣告他与纳西莎的婚事。 在那天的预言家日报的首页上,是一张占据了巨大篇幅的、卢修斯接受採访的照片,照片上,有一名记者问他:"马尔福先生,您选择这个时候公布婚讯,是因为同情布莱克家族的遭遇吗?" "不不不,"照片里的卢修斯很从容地说,"其实我和纳西莎在霍格沃茨毕业之后就早已经完婚了,只不过是我一直比较忙碌,所以一直还欠我的茜茜一场婚礼而已。本来我就是打算最近举办我们的婚礼,却没想到布莱克家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情。所以我就直接藉助预言家日报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也是想提醒一下那些不长眼睛的宵小,谁要是敢对我的妻子做什么,那么马尔福家绝对会和这个人纠缠到底,不死不休!"照片里的人影望向照片外面的读者,眼神锋利,里面饱含警告与狠厉。 第95页 卢修斯与纳西莎的婚礼被卢修斯安排在了大火之后的第五日。虽然仓促,但是这是卢修斯所能想到的、可以保护纳西莎的、最全面以及最好的手段。 但是他也丝毫不肯委屈纳西莎。他以马尔福家主的名义,请来了一个很德高望重的祭司作为婚礼司仪,然后把传说中鲛人织成的月光纱作为礼服的材料,花了大价钱请妖精定制属于茜茜的婚纱。 纳西莎的父母西格纳斯与德鲁埃拉所遗留下来的继承权分割的问题,倒不算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毕竟安多米达已经被除族,而贝拉只选择带走了她名下的金库与房子,剩余的财产,贝拉都留给了纳西莎。 遗产的交割地点,被放在了马尔福庄园。 不过在贝拉离开马尔福庄园之前,她却和卢修斯狠狠地吵了一架,甚至差一点就打起来。 "马尔福,"贝拉拿着魔杖,威胁般地指着卢修斯:"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中在打着什么把戏。你给我听好,茜茜手中的那些布莱克的家产可以是她的,可以是她孩子的,但绝对不可能是你的!" "呵,我觉得茜茜最应该注意的人是你吧,贝拉特里克斯。"卢修斯冷笑,"说不定,你这个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她卖了个好价钱呢。" "我?我能对她做什么?我是她的姐姐,我只会为她好。倒是你,在茜茜小的时候就心怀鬼胎,要不是父亲曾为你和茜茜订立婚约,我早就帮茜茜寻找一位更加勇敢、有担当的婚约者了。而不像是你,连个索命咒都发不出的胆小鬼!" "至少比你这个疯子强。"卢修斯的火气也上来了,他也从怀中拿出蛇头杖,蛇头指着贝拉:"以后离我的茜茜远一些,我是她的丈夫,以后她来由我保护,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他们两个人敌视着对方,眼见着就要互相向对方发射恶咒,这时,纳西莎出现在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口。她的脸色苍白憔悴,嘴唇干枯破裂,眼部周围透着浓重的青紫色,看起来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她就再也没休息过。 "卢克,贝拉?"纳西莎的声音有些疑惑:"你们在这里是在讨论什么吗? 背对着纳西莎的卢修斯听到了纳西莎的声音,立即不动声色地、靠着自己身形的掩护把手中的蛇头杖重新收回怀里。他做完这一切,才转过身来:"茜茜,"他的语气轻柔,带着一丝心疼,"你怎么还不休息?是一直都睡不着吗?"他走上前两步把纳西莎搂在怀里,像哄着一个孩子似的轻吻着她的额头,"你这样,会让我心疼的。西格纳斯伯父也会觉得难受的。" 他的怀抱里带着他的体温,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贝拉在看到纳西莎时,也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把魔杖重新收回袖子里。 她一反常态地做了让步。只是略带嘲讽地看着抱着纳西莎的卢修斯,然后大声地对着纳西莎说了一句:"茜茜,你可睁大眼睛分辨好,某些人是真情还是假意。不过不管是不是装模作样,都没有关系。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对我说,我会替你去宰了他!" 然后她没有停留,在纳西莎追上去与她单独谈话之前,就通过飞路网离开了。 然而,就在婚礼之前的那个夜晚,也就是大火过后的第四天的夜晚,卢修斯手臂上的黑魔印记突然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那是voldemort在召唤他,而且这也代表了voldemort很生气。 卢修斯赶忙赶到voldemort召唤他的地方。刚一见面,他就被voldemort的咒语击中,被那个人强横的魔力所压制,强迫地半跪在地上。 "卢修斯,"voldemort的嗓音嘶哑,"你这个婚,结得可真是突然啊。"他的语气里含着威压与怒火"为什么不通知我,就擅自决定了你与纳西莎的婚姻?我不是和你说过,那个女孩太懦弱了,她不适合成为马尔福家的主母!" 卢修斯表面上并没有显示出对voldemort举动的愤恨。他很恭敬地回答到:" 因为纳西莎她只是小孩子心性,什么都不懂。所以,lord,我把她骗到我们这一方,既可以增加我们的筹码,也不会影响我们的事业,这样不好吗?" "撒谎!"voldemort起身,气势汹汹地对着卢修斯说:"你拒绝了我给你指定的那些人选,甚至都看不上我深深赞许的贝拉!这样的说辞,实在是太让我不满意了。看来你是铁了心地想要违抗我的命令了,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他语气微微拉长,就像在思考,然后突然之间、让所有人措不及防的时候,对跪在地上的卢修斯狠狠地甩了一个魔咒:"钻心剜骨!" 这是卢修斯第一次体验到三大不可饶恕咒。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疼啊,比他受过的任何一次严重的、甚至是危及性命的伤还要疼。 就像是有人一寸一寸敲碎了他的骨头再一点一点地重新黏回去,又像是活生生的把他的心掏出来用小刀一片一片削成碎屑。这种疼痛感让人恨不得马上死去,却又可以让疼昏过去的人重新被疼痛惊醒过来,不得解脱一分一秒。 然而卢修斯却只是直挺挺地半跪着,他因疼痛而瞪大了眼睛,却咬紧牙关,只是偶尔发出一声闷哼,丝毫没向voldemort妥协。 冷汗从他因疼痛而紧绷着、露出青筋的额头缓缓滴下,在地上汇集成一洼洼浅浅的水泽。 第96页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卢修斯的身体已经因为生理上忍受不住疼痛而向前倾去,但他却凭着自己的意志对抗着,即使身体在不自然地战慄抖动,他也不让自己显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lord,这一批的灵魂稳定剂已经做好了,我恳请您现在就去适用,这样效果最好。"西弗勒斯·斯内普从另一个室内走进来,他的声音冷淡而突兀,打断了这场僵持。 voldemort冷冷地扫了一眼不肯向他妥协的卢修斯,收回了魔力。转身向着西弗勒斯过来的房间走去。西弗勒斯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微微低头,以示尊敬。 等待voldemort离开了这个房间,西弗勒斯立刻疾步走到僵直在那里半跪着的卢修斯的身边,用魔咒三下两下松缓了卢修斯因为克制疼痛而僵硬扭曲的关节。然后接住了缓缓倒下的卢修斯。 "马尔福学长,"西弗勒斯的语气有些嘲讽的意味,却暗含担忧:"我从来不知道您的头脑有一天也会像那些德比郡的小精灵那样堪忧,您是最近忘了用金加隆购买一些智商了吧。我想您肯定知道钻心咒承受久了之后疼痛会让巫师封闭自己的对外反射神经,从而变成一个无法感知外部世界的植物人。呵,冷血无情的贵族也会为了爱情而奋不顾身,您以为您在饰演一出歌剧的男主角吗?那我可真是要为您的敬业精神鼓鼓掌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卢修斯的声音微弱却坚定。"你要么闭上你的嘴,要么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西弗勒斯被卢修斯的话噎住。一瞬间,他真想转身离开,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卢修斯抛在这个地方。可最终他看着卢修斯现在的样子,却是皱了皱眉,认命般地缓和了语气:"我带您回蜘蛛尾巷,您抓紧我。"然后带着卢修斯幻影移形离开了这个房间。 西弗勒斯半拖半背地把卢修斯扛到了蜘蛛尾巷的那个阴暗简陋的房子里。 他把卢修斯放在他自己房间中唯一的一张床上,然后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他才重新走回这个房间,手里拿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药剂瓶,递给卢修斯:"喝吧。缓和剂。能让你稍微从那个该死的魔咒中解脱出来。" 卢修斯现在稍微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他看着板着脸的西弗勒斯,体会到了他别扭的关心,他缓和了语气,不再是像对着一个陌生的人那般生疏。"这我怎么知道?"他微微扬起头:"我可是从来不喝没用过检验的魔药。" 西弗勒斯被卢修斯即使如此狼狈也不忘傲慢的表现气到了,他磨磨牙,脸色更黑了些。然后直接趁着卢修斯身上的力气还没恢復,直接强硬地迫使他仰头,把那瓶魔药灌到了他的嘴里。卢修斯被口中的魔药呛到,咳嗽了几声,总算显得不再那么趾高气昂。 等卢修斯吞下那瓶魔药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心都像是被暖暖的春风拂过,疲惫、疼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不愧是普林斯家的后人,卢修斯心想。他这才稍稍正视了一下他的这个学弟。"谢谢,西弗勒斯。"他挑了挑眉,"也许,你可以直接叫我卢修斯。因为毕竟我们现在是同僚。" 西弗勒斯听到卢修斯缓和的语气愣了愣,然后他的神色也放松了些许。"您原谅我了吗?"他问。 "原谅你什么?"卢修斯有些不解地回答。 "原谅我不听您的劝说,擅自加入了食死徒。"西弗勒斯垂下眼,低声说:"那个男人,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他的声音有一些痛苦与后悔:"我原本只是想从他那里学习更多的黑魔法,获得更多可以自保的力量,而不是和他去学习残忍地折磨人或是杀人。我有些后悔了。但是莉莉不接受我的道歉,她不相信斯莱特林学院是像我口中所言的不讲道理、只讲实力,她认为我在敷衍她,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邪恶的人,更加不相信我仅仅是好奇才回去学那些黑魔法。" "西弗勒斯,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去指责你什么。"卢修斯的语气严肃:"但是之前我曾经观察过你,所以我知道你在霍格沃茨的事情。关于你和你的那个麻种女孩儿,我有话要对你说。"他的表情凝重却坚定,"你要是为了她好,就不要妄想着把她也拉入这个黑暗的世界。"他的灰瞳理智到冰冷:"因为,那个女孩和我们不同。她至始至终,都属于光明。" 第五十章 并蒂莲 在voldemort用钻心剜骨惩罚卢修斯的第二天,婚礼却还是按照原计划正常举行。 纳西莎穿着缀满钻石的洁白婚纱,拖着长长的裙摆,扶着雷古勒斯的手,随着他一起缓缓走进婚礼的殿堂。 她今天打扮得是如此高贵美丽,就像是一朵娇弱的花苞经歷过风雨,终于缓缓绽放。她的裙摆随着她的前行而缓缓前移,与上面的钻石一起,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溪流。 卢修斯穿着一身与她的婚纱相配的白色西服,胸口的口袋中别了一支红玫瑰,站在祭司的下方,侧着身子,目光轻柔地看着她。 雷古勒斯牵着纳西莎的手,来到了礼堂的上首、卢修斯所站立的地方。他先是看向纳西莎,微微对她弯了弯眼角,轻声地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茜茜姐姐。"然后转向在祭司之前等待的卢修斯,把纳西莎的手轻轻地搭在卢修斯伸出的手上。"现在,我把我的堂姐,纳西莎·布莱克,交到了你的手上。你要好好地对待她,如果你辜负了她,那么只要我们布莱克家族还有一个后代存活,就会为她讨回这个公道。" 第97页 "我会的。"卢修斯接过纳西莎的手,对着雷古勒斯郑重地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辈分低而轻视他。 雷古勒斯满意地看了这一对新人一眼,他微微对卢修斯点了下头致意,然后就退到了一旁。 卢修斯牵着纳西莎的手,满眼笑意与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带着她走向那个祭司。 纳西莎偷偷地打量着卢修斯俊朗的侧颜,不过,看着看着,她却皱起眉头,变了脸色。"卢修斯,"她渐渐放缓了脚步,停了下来,"你是喝了多少荣光药剂?"她咬牙切齿地问:"见鬼,你昨天都经歷了什么?" 卢修斯也停了下来,他转向纳西莎,一只手挽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单手捧着她的脸颊,就像与她亲密地私语:"别说这些扫兴的话。现在,应该会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一场婚礼,所以开心点儿,我的茜茜。其他的事,我们之后再说。" 纳西莎只得压下心中的疼惜与疑惑,跟随着卢修斯的步伐,走到祭司的面前。 那个年老的、德高望重的祭司端起从亚瑟王与梅林时代传下来的旧典,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 "卢修斯·马尔福,"他的语气严肃而认真,"你是否愿意娶纳西莎·布莱克为妻,在梅林的面前宣誓,你会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实于她,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卢修斯微微颔首:"是的,我愿意。"他悄悄地握紧了纳西莎的手。 "纳西莎·布莱克,"那位祭司又转向纳西莎:"你是否愿意嫁与卢修斯·马尔福为妻,在梅林的面前宣誓,你会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实于他,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纳西莎看向卢修斯,正好看到他对她微笑与鼓励的眼神,她转向那位祭司,语气坚定地说:"是的,我愿意。" "那么,现在,"那位年老的祭司慢吞吞却很让人信服地说:"我会为你们证婚。"他举起手中的古籍,让它升到高空,慢慢地一页一页自动翻开,洒下金色的光晕,落到卢修斯与纳西莎的身上。 "卢修斯·马尔福,请你在梅林的见证下,对着你的妻子一句一句地立誓: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会是你忠实的丈夫。" 卢修斯的声音清晰地在礼堂中响起,他一字一句咬得十分清楚:"纳西莎·布莱克,我会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会是你忠实的丈夫。"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一道强劲的光晕从那本升起的古籍中射出,融入到纳西莎的心脏的位置。 "纳西莎·布莱克,也请你在梅林的见证下,一句一句地向你的丈夫立誓: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纳西莎也是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卢修斯·马尔福,我会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会是你忠实的妻子。"另一道强光从古籍中射出,隐没于卢修斯的心口。 "现在,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着我说:你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两个人纷纷随着祭司的话语做出这样的誓约,在誓约的末尾,纳西莎却又多加了一句:"就连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卢修斯有些惊讶地看了纳西莎一眼,但随即他也补充了一句。"对,即使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那个祭司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吟唱出古老的祝词,那本腾空的古籍在沙沙作响,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之上书写着什么东西。最后,在祭司吟诵完成之后,那个古籍也好像书写完毕,静静地合上,重新回到那位祭司的怀里。卢修斯的右手手心和纳西莎的左手手心里分别浮现了一个古朴的婚戒。 "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那位祭司说,"这是梅林用你们的誓约凝成的信物,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一样交给对方。它们永不生锈、永不退色,代表你们的爱将会持续到永远。这对信物是圆的,代表你们的婚姻将会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卢修斯与纳西莎转向彼此,卢修斯抬起纳西莎的右手,在她的无名指上轻轻一吻,然后把手中小巧秀美的女式婚戒认真地戴在她的无名指上。"从此,你终于是我的了,茜茜。"他拉着纳西莎带着婚戒的右手,久久不愿放下。 那位祭司看着卢修斯出格的举动,轻轻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纳西莎嗔怪地看了卢修斯一眼,把她的右手抽出来,然后拉起卢修斯的左手,把自己左掌掌心那个古朴大气的男士婚戒戴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你也是我的了。"纳西莎微微仰起头,带着笑意与占有欲,有些撒娇似的说。 "根据梅林的魔法给我的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那个祭司总结到。 第98页 随着他们婚姻的成立,魔法界各家的族谱开始发生了变化。 在马尔福庄园的密室内,卢修斯名字的侧方伸出一条晶莹明亮的光线,旁边连结着纳西莎·布莱克的姓名。其他家族的纯血名录中,纳西莎·布莱克的名字闪了闪,最终纷纷化为纳西莎·马尔福(布莱克)这样的字样。 婚礼殿堂中的人们纷纷起身祝贺,就连平日里疯疯癫癫的沃尔布加也显示出满意的神情。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婚礼的那日,因为立场的原因,纳西莎不能邀请阿尔法德与西里斯参加她的婚礼。而贝拉,即使他们给她发了婚礼的邀请,她最终还是没出现在这个婚礼的现场。 婚礼结束后的次日清晨,纳西莎从一个温暖的被窝中醒来。 她感觉到头下枕着的枕头有些发硬,于是迷迷煳煳地用侧脸去蹭。在转过头的时候,嘴角却突然地碰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她一下子就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她枕着的并不是什么枕头,而是卢修斯光裸的胸膛。 "早安,马尔福太太。"卢修斯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他放下手中的报纸,低头轻柔地吻上纳西莎有些凌乱的金髮。 纳西莎仰起头,把自己的额头凑过去让他亲吻。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甜蜜的媚意:"早安,马尔福先生。" "不再多睡一会儿?"卢修斯伸出手掖了掖被子的边角,把纳西莎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藏到被子里,然后用手指轻轻把纳西莎金髮中由于在床上蹭来蹭去而纠缠在一起的死结打开。 纳西莎放松地伸了伸身子,双手搂住卢修斯的腰身,然后把脸埋到他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卢修斯的气息。她向上拱了拱,就像一只餍足的猫儿那样,把额角贴在他的脸上,鼻尖在他的颈窝处蹭啊蹭,满心的欢喜。然后有些含煳不清地回答了一句:"嗯。" 卢修斯侧过身子把她拢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洁的背部。"睡吧,茜茜。"他柔声地说,"等睡醒了,我带你去看看爸妈,让他们在阿瓦隆能够放心。" 纳西莎把自己缩在卢修斯的怀中。他们两个人互相拥抱着彼此,就像是在出生时被强行分开的两个碎片,现在终于合二为一。 任世事流转,时光蹉跎。 兜兜转转,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第五十一章 风雨花 卢修斯和纳西莎的蜜月期并没有持续很长,甚至可以说,其实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度过一个像样的蜜月。 在婚礼之后的第二日下午,纳西莎与卢修斯一起去了布莱克家族的墓地,他们准备告诉纳西莎逝去的父母她一切安好,却发现有人曾比他们更早一步到达。德鲁埃拉与西格纳斯的墓碑之前不知被谁施以魔法,四周开满了大片大片、白色的康乃馨。 在婚礼之后的第三日清晨,纳西莎收到了她只见过几面的小舅舅阿尔法德的来信。 那封信是用桀骜不驯却又洒脱自在的花体写成的,一如阿尔法德给人的感觉。 在信中,阿尔法德写到: "我亲爱的小侄女儿, 这应该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吧。初见你时,你还是一个还没有我膝盖高的小娃娃,而如今,我已经目送着你走入婚姻的殿堂了。 时光过得可真是快啊。当初你的父母结婚时的样子我还歷歷在目,如今,你也到了这样的年纪了。 真心祝愿你和你的丈夫就能像你父母那样恩爱,生活幸福。 我记得,我年轻时曾经觉得布莱克家族死气沉沉的。为了逃避这个死板的家族,我藉口四处游荡,就是不回伦敦。当时,可把你父亲气坏啦。可是即使是这样,他都没做出把我除族的决定。后来,你也知道,我最终还是被从布莱克家族的族谱中划掉了,但那是因为你的父亲想为你们留一条后路,所以,我答应了他。 我亲爱的侄女,我已经查到谁是杀害你父母的兇手了。而且,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已经杀掉了他们,为你的父母报了仇。所以从此以后,你不用再考虑復仇的事情了。你只要和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子快快乐乐、倖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就好了,记得早日给我生个侄孙出来,带着他/她每年去看看你的父母,这就够了。 至于我,我准备继续踏上我的旅程了。 可能我天生和伦敦这个地方犯沖,伦敦给我留下的都是些不好的回忆,所以,我可能做不到答应你父亲的事情了。在这之后,我准备离开英国去欧洲各地转转,准备去看看阿尔卑斯山顶的雪,准备去遥远的芬兰骑一骑驯鹿。可能有生之年,都不会回到这里了。 所以,我恳请你原谅我的任性。 希望我离开英国之后,你们几个小一辈的能够相互扶持。 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即使是有些叛逆的西里斯也是。 谁都会犯错误,但是,只要那个错误不是恶毒的、无可挽回的,那么,谁都有被原谅的权利。尤其是,你们还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更应该彼此体贴、包容。 愿你之后的生活永远平安幸福,愿梅林祝福你的婚姻。 你的舅舅, 阿尔法德" 同一日,在戈德里克山谷。 有一位来自古灵阁的妖精敲响了波特家的大门。 第99页 "你好,请问西里斯·布莱克先生是暂居于此吗?我是来自古灵阁的泽尔,要和他商讨一笔遗产的继承。"那个妖精对着打开门的波特先生说。 "快请进。"波特先生赶忙说,他把泽尔引至客厅之后,有些忧虑却又小心翼翼地问他:"请问,是哪一位离世了?" 泽尔板着脸,闭口不言,他坐在沙发上,就像是没听到波特先生的问话。 波特先生知道这是只能说给遗产继承人听的意思了。 于是,他退出客厅,走到了詹姆的房间,敲了敲门:"西里斯,你醒着吗?有一位来自古灵阁的泽尔先生找你,他现在在客厅。" 詹姆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西里斯穿着睡衣,头髮乱糟糟的。在看向波特先生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用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波特先生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西里斯和詹姆一定又是玩闹到半夜。 "波特先生,您说,是谁来找我?"西里斯抬手揩了揩因为刚才的呵欠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挠了挠头,有些随意地说。 波特先生有些犹豫地看着他,眼底带着担心。他揉了揉西里斯的头髮,对他说:"是古灵阁。去吧,孩子。我们爱你,就像我们爱詹姆一样。你就像是我们的另一个儿子,所以,要记住,不管听到了什么消息,我们还在你身边。" 西里斯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走进了客厅。 那个来自古灵阁的妖精泽尔看到他的带来,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站到了他的面前。 "西里斯·布莱克。"那只丑陋的妖精冷冰冰地对他说,"继承魔法生效了,你需要在这边签个字,我们好把阿尔法德·布莱克的金库转让给你。" "你说什么?!"西里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泽尔和他手中的羊皮纸,然后又带着一些希望、小心翼翼地问:"是阿尔法德准备离开伦敦四处游歷,才会把这个金库留给我的吧。" "不,"那只来自古灵阁的妖精面无表情:"事实上,我们昨日确认了金库主人已经死亡的讯息,所以,继承程序才会开始进行。" "骗子!大骗子!"西里斯捂住了眼睛,他低声地说:"说好了让我为你养老送终呢?结果你根本就没给我这个机会啊。 " 半响,他吸了吸鼻子,放下手臂,眼神固执而坚定地望向泽尔。他的眼眶有些发红,但是已经没有泪水的痕迹:"你知道,阿尔法德他是怎么死的吗?" 泽尔把羊皮纸递到西里斯的面前,看着西里斯用力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恶狠狠地、就像是要把这张厚厚的纸戳破。 "据我们了解,先生。"泽尔语气平淡地对西里斯说:"他是与希姆莱兄妹同归于尽的。" "那是谁?一对德国佬?"西里斯皱着眉问。 "不,他们曾经是圣徒的核心成员之一,不过格林德沃战败之后,他们逃到了英国,偷偷转换了身份,成为了英国人。不过,据我们线人的情报,这两个人死前的现任身份,好像是食死徒的成员之一。"泽尔向着西里斯浅浅地鞠了一躬,"那么,既然继承程序已经完成,我也该告辞了。再会。"他收好手中的羊皮纸,转身走出了波特家的别墅。 时间跳回一日之前。 在纳西莎大婚的次日清晨,阿尔法德曾独自一人来到了布莱克家族的墓地。 他静静地在西格纳斯与德鲁埃拉的墓碑之前坐下,轻轻地抚摸着那块冷冰冰的碑文。 "哥哥,"他说,"昨天,你最担心的小女儿完婚了。我打晕了一个人,然后用复方汤剂伪装成他的样子,潜入了婚礼现场,看完了他们的婚礼。 "我能感受得到,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子看向我的小侄女儿的目光就像你看向嫂子的目光一样,所以,你可以放心了。他们也一定会像你和嫂子那样婚姻幸福的。 "但是,对不起,之前答应你的话,我可能要食言了。 "我查到了杀害你们的兇手,他们是德国圣徒中臭名昭着的希姆莱兄妹。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临死前都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仇,我一定要替你们报! "我还记得,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由于我和你的年龄相差了很多,你几乎是把我当儿子养的。哥哥,年轻的时候,因为我的叛逆,我是不是让你为我操碎了心?我之前不懂,但是后来我看到西里斯那个孩子,才渐渐地也能体会到一些你的感受。 "凡是像我们这样传承已久的纯血大家族,虽然说的确是歷史悠久、底蕴深厚,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那些家族的歷史与传统,何尝不是一种对我们这些隶属于这个家族的成员的桎梏? "我年轻时借游学的名义逃离伦敦,现在想来,那时是不是你替我扛起了属于我的枷锁? "所以,我想对你说一句在你生前我一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谢谢。谢谢你,我的哥哥。" 阿尔法德起身,用自己魔杖在那墓碑周围画了一个圈,渐渐的,在那个圈内,一簇簇嫩芽破土而出,它们飞速地生长,最后开成了一片一片洁白无瑕的康乃馨。 "哥哥,我现在准备去找希姆莱兄妹去了。 第100页 "其实,在我查到的这条线索的背后,我还查到一件事情——希姆莱兄妹好像在逃到英国之后就投奔了voldemort。但是,之后的信息我就查不到了。所以我不清楚,voldemort在你们的死亡这件事之中是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是不是也在其中插了一手? "不过没关系,在我杀了希姆莱兄妹为你们报了仇之后,如果我还活着,就会去找他算帐。如果我不幸身亡,那么这场仇恨就到我这里为止,我不能让你最心爱的女儿们去面对那么强大的敌人。 "所以,请原谅我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们。" 最后,他对着西格纳斯与德鲁埃拉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么,哥哥,嫂子,我走啦。 "愿你们在阿瓦隆一切安好。 "愿梅林保佑我,能为你们报仇雪恨。" 那一日的夜晚,希姆莱兄妹死亡。 但是阿尔法德,却也是,再也没有回来。 第五十二章 箭毒木 1976年年末。 voldemort已经毫不掩饰他想统治魔法界的野心。他甚至在预言家日报上,直接向邓布利多的凤凰社宣战。 食死徒们的行为也越来越张狂,屠杀、肆意玩弄麻瓜已经是常事。有些食死徒,还把他们的魔爪伸向了麻种的巫师,甚至是混血的巫师家庭。 1976年12月17日。 英国,伦敦周边的克洛伊登附近,一处隐秘的地牢下方。 voldemort把手从一个食死徒的胸口里抽出,他的指尖鲜血淋漓,手心里甚至还握着一颗刚刚还在跳动的心脏。 那名食死徒眼睛瞪得大大的,神色惊恐。他倒了下去,成为一具新鲜的尸体。 voldemort像扔垃圾一样,把那颗还在流血的、温热的心脏随手甩到地上。他的身后爬出一条巨大的蟒蛇,在那个心脏落地之前,一口把它吞进了肚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这么强大了,你们还要背叛我!难道是邓布利多那条老狗许给你们什么我给不了的好处吗?"voldemort转过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地牢深处愤怒地嘶吼。 在他的脚下,沿着他一路走来的方向,到处都是神色痛苦、或是饱经折磨的人的遗骸。 "你们,有什么不知足的呢?"voldemort用脚踩住一具尸体,他蹲下身子,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表情凝固在惊恐与慌张二者之间的面容。"我赐予了你们一切。赐予了你们权利,赐予了你们名誉,最终,你们却依然不知满足。那么,我只好收回我赐予你们的一切啦。"他轻声地说,语气里有种嗜血的残忍,"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傻子。让你们享有这些东西这么久,我总得收取一些利息吧。"他用魔杖在那具尸体的脸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就像是在玩着一个好玩的游戏:"所以,你们的命,我就收下了。这就是你们当初认我为主时,我向你们要求的贡品。" 「纳吉尼,过来!」voldemort用蛇语嘶嘶地说到。 纳吉尼顺从地爬过那些尸体,爬到voldemort的身前。 voldemort掐住纳吉尼七寸的位置,把她拎了起来,使她面对自己。 「纳吉尼,我要对你做一件事情。不许违抗我的命令!就像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所以这次,我相信,你还可以做得更好。」voldemort一边用蛇语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握着魔杖的手指向纳吉尼的额头中央,然后把魔杖用力地按在她的两眼之间,使魔杖的杖尖深深地陷进纳吉尼的两个鳞片的缝隙之中。之后,他看着纳吉尼金色的蛇瞳,开始缓缓念出一个咒语。那个咒语听起来又晦涩又阴冷,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随着魔咒的念出,纳吉尼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开始挣扎。她粗大的尾巴甩过地上鲜血淋漓的尸体,把那些尸体拍成面目全非的肉浆。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咬伤voldemort。痛到极点的时候,她一转身,狠狠地向自己的鳞片上咬去,尖锐的牙齿与坚硬的鳞片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她牙齿上的毒液嘶嘶地腐蚀了她的鳞片,露出鳞片之下的柔软的皮肉,她的牙尖深深地刺入到自己的肉中,血肉绽开,在她的身下汇成一摊深绿色的血液。 "纳吉尼,我的好女孩儿。"voldemort低着头,安慰似的抚摸着纳吉尼七寸的位置:"也许这个世界上,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张狂的大笑声中缓慢地抬起头。 如果还有其他人在场的话,那个人一定会因为惊恐而尖叫出声来。 因为,再次抬起头的voldemort的那张脸,已经不能被称为是属于人的面孔了。他的眼瞳变得幽深细长,脸色也从原来的苍白变为类似死人一样阴冷的淡青紫色。那是怎样的一个魔鬼的面庞啊,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深渊恶魔。 「从此,纳吉尼,你所见即是我所见,你所闻即是我所闻。好好地,去替我盯着他们吧。如果再有人背叛,你就在我之前,一口一口,把他们连皮带肉地吃下去,让那些背叛者,尸骨无存!」voldemort的瞳孔里已经没有了一丝属于人的情感,只剩下深深的阴冷与无情。他狞笑着,对纳吉尼用蛇语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纳吉尼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她虚弱地吐着蛇信,讨好般地在voldemort的掌心蹭了蹭她巨大的蛇头,就像是在给予voldemort一个肯定的回答。 第101页 1977年的3月。霍格沃茨主教学楼后山的山坡。 1977年的上半年,这将会是西里斯与詹姆他们在学校中的最后半年了。过了这学期,他们即将毕业,从而分散到魔法界的各个地方。 所以雷古勒斯偷偷的调查了格兰芬多的课表,然后翘掉了一节变形课,躲到了这里。他知道他的哥哥西里斯有时会喜欢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躺在山坡的草地上,沐浴着阳光。 雷古勒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西里斯了。 他是真的很想念自己的哥哥。 在那些寒假的暗无天光的日子里,每次手染鲜血的时候,雷古勒斯都会想起西里斯开怀大笑的面庞,想起西里斯小的时候带着自己去打破父母的禁令时那无拘无束的样子。 西里斯身上的那种充满阳光的感觉啊,是雷古勒斯心里唯一的救赎。仿佛看着他活在阳光之下,就可以抵消掉自己身上的全部罪孽。 本来,雷古勒斯清楚地知道,他是不应该过来找西里斯的。因为他们已经属于完全相反的两个世界了,他不该再来打扰西里斯的生活。 但是,西里斯就要毕业了啊。等到他们再下一次相见,说不定就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了,遥遥无期,甚至那时,他们两个人可能会位于敌对的立场之上,不死不休。 所以雷古勒斯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付诸了行动。 果然,与往常一样,西里斯在下课之后又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这让雷古勒斯感觉到深深的欣喜,因为雷古勒斯已经做好了如果西里斯这次不来,他就永远也不会去打扰他哥哥的生活的准备了。 可是,也许是梅林的旨意,也许也只是巧合,西里斯还是来到了后山的山坡。 雷古勒斯看到西里斯把格兰芬多的斗篷铺在草地上,懒洋洋地躺了上去,翘着二郎腿,从身边的草地上揪下一株狗尾巴草,把它长长的草杆根部放到嘴里嚼着,然后望着太阳,不知在想些什么。 雷古勒斯悄悄地走到西里斯的身边。"哥哥。"他轻轻地开口。 "雷尔?"西里斯有些惊讶地坐起身,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把口中嚼着的狗尾巴草吐到地上:"你怎么来了?" 雷古勒斯贪婪地看着西里斯的面容。他本以为自己只要是再次见到哥哥一面就可以满足,但是等真正见到的时候,他的私心却向他叫嚣着:这远远不够,我还想让西里斯回到我的身边。 于是,他在冲动之下开口:"哥哥,我想让你回家。"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雷古勒斯的脸就苍白了两分。明明,他不应该说出这句话的。可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再也收不回来了。于是他有些慌乱地挥着手,匆忙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哥哥。我只是想说,现在母亲年纪也大了,而且,而且你只要有空时回家看看就好,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理会。这个家族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真的。" 西里斯却没在意雷古勒斯手忙脚乱地在解释些什么。 事实上,在雷古勒斯挥手的时候,透过日光,他眼尖地瞄到雷古勒斯的右手手臂上有个黑色的阴影,那个阴影一下子就攥住了西里斯所有的注意力。它就像是一剂剧毒,让西里斯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脏好像全部被它绞在了一起,隐隐作痛。 于是,西里斯站起身来抓住了雷古勒斯的手臂,一下子撸起他的袖子:“这是什么?!” 雷古勒斯下意识地缩手,却因为西里斯正在牢牢地抓住他,而没办法挣脱。他手臂上的黑魔印记暴露在阳光之下,让他无法辩解。 雷古勒斯第一次觉得这样刺目的阳光也可以是一种酷刑,它们刺痛着他,把他手臂的那块皮肤烫的皮开肉绽,体无完肤。 “你可真是母亲的‘好儿子’,连基本的善恶是非都分辨不出来了。”雷古勒斯看着站在他对面冷笑着的西里斯。看,他已经长大了,已经不用仰头,就可以直视他的这个‘兄长’了,然而,他却始终无法追赶上西里斯的步伐。 西里斯甩开雷古勒斯的手臂,弯腰拾起他铺在地上的斗篷。他握了握拳头,抑制住心中的痛苦与痛恨,转过头看向雷古勒斯。"雷古勒斯,"他说,"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他把手中的斗篷团成一团,泄愤似的捏在手里,然后向着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转身离开。 雷古勒斯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着西里斯的背影,没有追上去,更是没有试图喊住他,直到西里斯的身影消失在山坡的另一边。 西里斯在走向格兰芬多塔楼的过程中,无数次想回头看看他的弟弟雷古勒斯的神情,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样毫不在意。但是他怕自己看到更绝望的一幕,他怕看到自己记忆中乖巧的雷尔也不復存在,只剩下一个被布莱克家族的罪恶染黑的雷古勒斯,所以,他没有回头。 "西里斯·布莱克。"他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个恶毒的声音在这样问着:"你的父亲与母亲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的弟弟现在也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你非要这么特殊?为什么你不像你的家人一样?为什么唯独是你,不肯向这个世界妥协呢?" "大概是因为,不想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吧。"西里斯对着自己心中的那个声音答到。然后他夸张地大笑出声,笑到眼里浮现出泪光。 第102页 西里斯与雷古勒斯。 这两个兄弟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他们所在的学院那样,彼此向着不同的道路,从此渐行渐远。 第五十三章 悬崖菊 1977年的4月。 纳西莎再一次见到了记忆中熟悉的、丑陋得像个怪物一样的voldemort。 事实上,这一次她是作为马尔福夫人,被邀请参与一个纯血家族的宴会。可是没想到,这场宴会的目的并不单纯,那是voldemort藉助神圣二十八家其中一家的手,聚集了几乎所有大的纯血家族的当家主母,用她们来威胁这些家庭的家主,让这些人归顺于自己。 当voldemort的身影出现在这个宴会的时候,他那令人恐惧的面容立即吓哭了几个胆小的夫人。 voldemort只是冷笑着扫了那些被吓哭的人一眼,然后抬手就对着那些人发射了一道道索命咒,丝毫没给那些人辩解的机会。 整个宴会会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他粗暴残忍的手段惊吓住了,每个人都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索命咒指向的就是自己。 纳西莎在看到那个记忆里熟悉的身影之时,身体就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那是她最深最深的梦魇。 她曾经以为自己能够阻止这一切,可是最终,噩梦还是如期而至。 这时,她的目光扫到了voldemort的身后。他的身后跟随了一群穿着黑衣的食死徒,但是有一个人,让她格外在意。 即使那个人带着面具,把自己遮挡得丝毫不露,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是卢修斯! 她听到voldemort用了一个声音洪亮,对着宴会里所有的人说:"我本来是不想惊吓到你们这群弱质的女流。那些人之所以死了,是因为她们太吵了 。所以,你们要乖乖的,乖乖的话才有命活。"他顿了顿,又不痛不痒地继续说:"你们之间,给我站出来一个人。把这个宴会里所有与会人员的名单统计出来给我,要快!" 宴会厅里面没一个人作声,甚至有的人在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仿佛前方就是地狱。 voldemort等了一会儿,看到没人站出来,就失去了耐心。"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他冷笑道,他用魔杖指了指他身后的卢修斯,"你,去给她们一些教训。就用我教给你的索命咒。如果,这次你再让我失望的话,对她们的惩罚,可是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那个人低下了头,像是应承voldemort所说的话。然后,纳西莎看着他拿出了魔杖。 他先是转头扫视了一遍整个宴会的会场。虽然在看到纳西莎时只是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视线一扫而过,但是在向前走动的时候,他却走向了离纳西莎最远的方向。 纳西莎在看到voldemort指向卢修斯的动作时,就握紧了拳头 。 纳西莎,面对他!她对自己说。 任何人都会有恐惧,你也可以选择退却,但是在自己面对这份恐惧或是把这份恐惧加到你爱的人身上,这两个选项,你选择哪个? 从今天起,纳西莎,我要你向我保证,你会勇敢地面对那些你不想面对的事情! 你永远不会因为自身的怯懦或是旁人的责难、嘲笑而退缩。永远不会因为恐惧而失去自己的目标、或是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你要勇敢起来!纳西莎。 你总是要面对这些你不想面对的事情的。 你不可能永远都逃避下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于是,纳西莎在卢修斯缓步走向一群瑟瑟发抖的夫人时向前迈了一步。 "my lord,"她单膝下跪,"我是纳西莎·马尔福,神圣二十八族之一的马尔福家族的当家主母。"她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向前弯下腰,再次抬头时,眼里充满了坚定:"我愿为您效劳。愿您仁慈,饶过这些夫人们的性命。" voldemort阴冷的蛇瞳扫向她。"哦?"他饶有兴致地说:"这可真有趣。"他上下打量了纳西莎许久,久到纳西莎觉得自己就要被他恶毒冰冷的视线冻僵的时候,他对着卢修斯挥了挥手。"那么,你回来吧。"他有些恶意地说:"既然这位夫人愿意效劳,那我也只能大度一些,给她这个机会了。你说,是不是啊?"他看向遮住了全身的卢修斯,等待着他的回应。 卢修斯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voldemort只能看出他低了低头颅,就像是顺从的答应。这样的表现,让voldemort很是扫兴。于是,他兴致缺缺地摆摆手,对着纳西莎说:"去吧,我限你在一个小时之内统计好,之后送到我的面前。"他派手下的食死徒把宴会的大门守好,自己带着几个食死徒离开了这个宴会厅,走向了会客的休息室。 voldemort刚走,宴会室里就像是炸了锅一样喧嚣起来。很多时候人们处于畏惧,往往不会去指责那个真正犯罪的兇手,而会去欺负那个他们觉得可以欺负的替罪羊。很显然,纳西莎此时,就被那些惊恐的夫人们当做了那个可以欺负的存在。 除了那些差点被杀掉的夫人心中充满感激,其他的人,很快地就把自己摆在了正义的立场上,开始指责纳西莎的背叛。说得好像如果纳西莎不站出来,她们一个个都会宁死不屈似的。 纳西莎毫不理会她们的指责甚至是谩骂。她冷静的记录着在场人员的姓名,争分夺秒,要赶在voldemort给她规定的时限内做完。因为她害怕,如果她没有完成好这一任务,卢修斯就会遭受更可怕的惩罚。 第103页 那群夫人看着纳西莎淡然的表现,显得自己就像是缺少教养的泼妇,于是更加生气。甚至有的人已经抛弃了贵族的素养,准备扑向纳西莎,给她点颜色看看。但是她们刚刚向前走了几步,就被一道道强大的魔咒炸开。 那些夫人们花容失色地看向魔咒发出的地方,那是宴会厅的门口,那个之前被voldemort勒令要取她们的性命、给她们一些教训的食死徒又折了回来。 他举着魔杖,穿过纷纷避让的人群,一路走到了纳西莎的面前。纳西莎听见他透过面具,用着一个已经变了音的假声对她说:"马尔福夫人,我受lord的命令,来监督你。"然后他又转向那群自诩正义的夫人们,冷笑了一声:"lord委託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今天不是马尔福夫人大公无畏地站了出来,他本来是计划让我,一个一个地把你们都杀死。所以现在,你们选择怎么做?"他威胁似的抬了抬手中的魔杖,指向那群女人。刚刚还在叫嚣着的那群夫人一个个都缩起身子,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有的人露出谄媚的笑脸,讨好地恭维着纳西莎,给她端茶送水,生怕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被这个食死徒迁怒。 但是纳西莎就如同刚刚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指责与谩骂一样,她也没有搭理这群人现在的讨好。 事实上,她只在那个食死徒走到她身边时停了停手中的笔,紧张到差点写错了一个名字。等到那个食死徒转向其他人时,她又恢復了奋笔疾书的状态。 终于,纳西莎写完了那份名单。她对着那个食死徒点头示意,然后跟随着他走出了这个宴会厅。 等到他们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走廊时,纳西莎身前的食死徒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她。 纳西莎的心慌张地直跳:"你,是不是生气了?"她有些不安地说:"我的举动,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并没有。"那个食死徒恢復了他本来的声音:"正好相反,我其实真的很高兴啊。"他褪去了他脸上的面具,正是卢修斯。 他望向纳西莎,直直地看进她蓝色的眼睛里。"我知道的,我的茜茜也在为了我而努力着。"他把纳西莎拥抱在怀里,轻轻地、充满怜惜地吻上她的嘴唇,有些含煳不清地说:"这让我感觉,真是太开心了。" 过了一会儿,卢修斯恋恋不捨地松开纳西莎。 他拿过纳西莎手中的名单,看了看上面的那些名字。然后拿出魔杖,在上面修改了一番——隐去了几个名字,又把几个名字改成另外的姓名。 然后,他对着纳西莎说:"等一会儿见到voldemort,你不要说话,让我来把这份名单交给他,如果改名单的事情暴露,你就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刚刚划去了一些神圣二十八家当家夫人的名字,比如说像是麦克米兰家的那位夫人和厄尼家的那个主母。她们等下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如果她们感谢你,你也不要推脱,要让她们记住你的恩情。然后,我还改了几个人的名字,比如说帕金森家的那位,我把她的名字改成了她父亲的那个私生女妹妹,也是她仇视的对象。所以,她们也会乐意对你卖个人情。这些人情既然记到了你的身上,你就安心享用就是,总有一天会用得到的。至于剩下的那些——"卢修斯冷酷地笑了一声:"那群叽叽喳喳的麻雀们,我管她们去死。" 第五十四章 火鹤花 卢修斯重新带上面具,带着纳西莎走进了voldemort所在的休息室。 他恭敬地把手中的名单递给voldemort,然后悄悄用手势示意纳西莎退到一边。 "lord,这就是所有的名单了。"卢修斯说。 voldemort接过卢修斯手中的名单,他粗略地扫了一眼,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卢修斯,"他直接点明了卢修斯·马尔福的身份,"你把面具摘下来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voldemort故意说出了这些话,他本以为纳西莎会惊慌失措、会尖叫着拒绝接受现实,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在卢修斯听从他的命令顺从地解除自己面上的面具时,纳西莎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很淡然地站在一旁。 他抬眼看了一下那个低着头、没表现出任何恐惧与震惊神态的纳西莎,放下手中的名单,对着她说:"纳西莎·布莱克,不,现在应该称唿你为纳西莎·马尔福了。你比我想像的好像要勇敢一些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怪不得卢修斯心心念念地想要娶你为妻,甚至不惜抵抗我的钻心咒。所以,为了补偿你们,我可以也给你一个嘉奖,让你也加入我的食死徒的队伍,你,是否愿意?" 纳西莎在听到钻心咒的时候,她的心就绞在了一起。她早该知道的,卢修斯在婚礼那天表现的那么反常,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只是她没想到,他居然会经受那样残酷的折磨。 她暗暗地咬紧了牙关,但是表面上却露出一个温顺的笑意:"我愿意的,lord。" 卢修斯听到纳西莎的答话,却脚步有些慌张地挡在了她的面前,但是他的脸上却毫没显示出半丝不甘愿。 "lord。"他说,"虽然我也很感谢您给予纳西莎这个荣誉,但是,纳西莎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又归附于您,这样来说,不管您给不给予她这个荣幸,她都会听从您的命令。那么,何不让她隐藏于暗处呢?这样的话,我们夫妻二人一明一暗,就可以更好地为您服务了。您的意下如何?"但是卢修斯即使是这样说着,他的手还是悄悄地伸进袖子里,握紧了魔杖,准备如果voldemort要强硬标记纳西莎时,就要即使拼上性命也要阻止他。 第104页 好在voldemort听完卢修斯的话语,想了想之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所以就跳过了这个话题,不再提起这件事。 紧接着,voldemort从怀里拿出一本老旧的日记本,用魔力托着,让它漂浮到卢修斯面前。 "拿着吧,卢修斯。这是对你们夫妇忠于我的奖赏。保管好它,不然,你们就拿命来见我吧。"他一半赞许一半威胁地说。 卢修斯赶忙把那个日记本收好,他表现得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最最珍贵的宝物,仔细地脱下自己的斗篷将它包好。 voldemort看到他的这一系列举动,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他对着卢修斯和纳西莎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你们不用参与了。就让我来看看,这些纯血之中,还剩下几个硬骨头的?" 卢修斯赶忙低头称是,然后,他拉着纳西莎缓步走出了那个会客室。在走出会客室之后,他带着她一路跑到这个庄园的门口,扯下身上带着的门钥匙,转瞬间就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刚一走进马尔福庄园防护咒语的保护区域内,卢修斯就嫌恶地把手中那个包了日记本的斗篷扔到了地上。然后,他一抬手,把纳西莎推到了门厅旁边的墙上,自己也贴身过去。 虽然卢修斯的动作显得十分强硬,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用几分力气,反而在纳西莎即将撞上墙面的时候伸手在她的背后垫了一下,以免她真的撞疼自己。 "茜茜,"卢修斯俯下身子,带有压迫性地把纳西莎整个笼罩到自己的身体之下,"这一次,我可真的是生气了啊。" 他侧过头,带有惩罚性地轻轻啃咬纳西莎的耳垂,在将其吮吸得微微发红时又把脸转向纳西莎。"我喜欢你为我出头的样子,但是我不允许你为了替我出头,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用鼻尖蹭了蹭纳西莎的侧脸,"这次,你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纳西莎偏过了头,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卢修斯刚刚的那些举动的原因,她的整只耳朵都有些微微的发红。"卢、卢克。"她有些难为情地轻声说,"这次是我冲动了,你快放开我。" "你向我认错还不看着我?"卢修斯依然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挑眉看着她。 纳西莎无奈地转过头去看他,面对着他的脸庞:"我——" 她刚发出一个音,卢修斯就低头堵住了她的嘴。他趁着她说话的口型将自己的舌头长驱直入,舔舐着她的舌根,把纳西莎要说的话堵在了她的喉咙里。 良久,等到纳西莎被他亲吻得身子有些瘫软时,他才放开纳西莎,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下一次,可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啊。" 纳西莎不甘示弱地用手在卢修斯的大腿处轻轻拧了一下,白了他一眼:"下次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依然会选择这么做的,除非你也不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卢修斯用自己的额头贴着纳西莎的额头,灰瞳里无奈、欣喜与包容交加:"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我的马尔福夫人。我也会小心的。"不过,他有些惋惜地抚摸着纳西莎的小腹,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你怎么还不出现?你要是早点来到这个家庭,你妈妈就可以一直呆在马尔福庄园里,这样也不会那么让我为她担忧了。" 1977年5月,波特夫妇也到了该回归阿瓦隆的年纪。 终于有一天,他们就像约定好了一样,在一个晚上沉沉睡去,在睡梦之中回归了梅林的怀抱。 詹姆·波特接到讯息赶回家时,看到他们两个人手拉着手,平身躺在平日里卧室的床上,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意。 1977年6月,詹姆和西里斯等人正式从霍格沃茨毕业。 在西里斯刚刚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纳西莎跑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去蹲点,最终成功拦到了准备回到波特家的别墅的西里斯。 “让开,纳西莎!”西里斯抬眼,对着面前挡住他、不让他前进的纳西莎低声说道。 “你该回去了。”纳西莎不退不让。她拦在西里斯面前:“你已经出来太久了,别忘了,你姓的是布莱克。” “回哪里去?”西里斯露出了一个讽刺又自嘲的笑容:“那群疯子窝?” "西里斯·布莱克!"纳西莎有些生气地喊到:"我可从来没教过你这样称唿自己的家人!" "呵,纳西莎。"西里斯不屑地说到:"别假惺惺作态了,你现在既然已经姓马尔福了,就别过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再说了,家人?拜託了,纳西莎,他们已经把我除名了。也就是说,他们都已经不把我当做家人了,我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当做家人呢?现在,我的家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詹姆·波特。他才是我唯一承认的兄弟。其他的人与我何干?" 纳西莎被他的语气狠狠地气到了,她口不择言地说到:"怪不得沃尔布加姑妈要将你除族。你根本就是个不愿面对现实的懦夫!你以为离开了布莱克家族你就可以全然纯白、自由自在了?你的责任心呢?你的廉耻感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把雷古勒斯置于何种境地?" 西里斯也是怒目切齿地对着纳西莎吼到:"我不用一个食死徒的妻子来指责我!你以为你的丈夫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们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他们甚至害死了阿尔法德,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却可以毫不在乎地与他们同流合污。纳西莎,我承认我看不惯布莱克家族的习惯,接受不了它罪恶的现实才会叛出家族。可是我至少试过去改变它了,但是我的父母不听我的劝告,雷古勒斯完全就被我的父母薰染,自己选择了邪恶的那边,我有什么办法?倒是你,是谁曾经对我说过,不能对这个世界妥协?可是最先妥协的恰恰就是你!你已经不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纳西莎了,所以,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第105页 纳西莎被西里斯的话语冲击得几乎晕阙过去。 什么叫那些食死徒们害死了她的父母?什么叫他们也害死了阿尔法德?怎么这些词语单个她都认识,连起来她就听不懂了呢? 纳西莎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究竟,她是错过了多少的东西啊。 西里斯没理会自我怀疑的纳西莎,他越过纳西莎,走进了波特家的别墅,锁上了大门。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会无意识地刺伤我们最亲近的人,却对我们最厌恶的人卑躬屈膝。 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对人性最真切的讽刺? 第五十五章 蝴蝶兰 在这个世界上,你会遇到,无数的、无数的绝望。 它们每一个都好像要把你彻底击垮。 但是,你总能战胜他们。 你们之间的对决,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你,也必须是你。 纳西莎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她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天亮坐到天黑,直到夜幕高悬、月亮升到了天空中央,直到她听到客厅的门被人打开——她知道,那是卢修斯回来了。 "茜茜,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卢修斯一边脱下自己身上披着的薄风衣,一边对着客厅里的纳西莎说。 但是他却没有听见纳西莎的答话。 卢修斯这才注意到纳西莎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对,于是急忙把那件薄风衣扔到了沙发上,三步两步走到了纳西莎的面前。 "你怎么了,茜茜?是被人欺负了吗?"他坐到纳西莎的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卢修斯,"纳西莎把身体缓缓地转向他,她的声音很是低落:"我的父母,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阿尔法德,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去他信中给我写的环球旅行,而是在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投入了梅林的怀抱?" 卢修斯听到纳西莎的话,沉默了一阵,然后他轻轻地把纳西莎拢到了怀里。他把自己的下巴搁置到纳西莎的头顶,让她整个人都被拥抱在自己的怀中。 "茜茜,"他轻声地说:"杀害你父母的兇手是来自德国的前圣徒,希姆莱兄妹。他们来到英国之后,转身投靠了voldemort,变成了杀人如麻的食死徒。 "那一次爸妈的不幸遭遇,就是他们犯下的罪恶,那是他们去强迫你父亲加入食死徒。你的父亲西格纳斯拒绝向他们屈服,所以才惨遭他们灭口。布莱克庄园的魔鬼火焰也是他们放的。 "你的小舅舅阿尔法德通过自己的人脉网络,比我提前一步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单枪匹马地去找这两个人復仇,最后——"卢修斯轻轻地嘆了一口气,"他们同归于尽了。" "那么这些事情,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纳西莎惨然一笑。 "那是因为,茜茜,我会心疼的。"卢修斯松开环抱住纳西莎的双臂,微微后倾,抬起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瞳里饱含疼惜与深情,望向纳西莎的眼神既专注又认真。 纳西莎呆呆地盯着卢修斯看向她的眼瞳,她愣愣地看了几秒,然后突兀地向前扑进他的怀里,去感受他的存在,去唿吸属于他的气息。 她总是这样有幸啊。 她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尽力保护着,而不自知。 过了一会儿,纳西莎从卢修斯的怀抱中退了出来。她平復了一下内心激盪的感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卢修斯,将双手撑在卢修斯头颅的两侧。 "卢克,你这么晚回来,你肯定是饿了吧?"纳西莎的眼里闪动着恶趣味的光芒。 卢修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客厅的餐桌上,果然,他下午给茜茜寄的那封信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没被人打开过。他看向纳西莎:"你应该是没看到我下午寄给你的信息吧。今天晚上我有一场交际宴会,不得不参加,是新任魔的法部部长上任的贺宴。所以我才回来得这么晚。" "哦——"纳西莎拖长了语调,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嘆词。然后她站直了身子,单手拉住了卢修斯衬衫上的领带,使得那个领带拽着他衬衫的衣领,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可是卢修斯,你要是不饿的话,我可是饿了。" 她拉着卢修斯的领带,倒退着把他拽到了一间离客厅最近的卧室。卢修斯虽然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顺从的跟随着纳西莎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件房间。 一进那个房间的门,纳西莎就用她空闲的那只手抽出魔杖,对着房门念了一个咒语,把那个房门紧紧地锁上。然后,她用拽着卢修斯领带的那只手用力一推,把卢修斯推倒在那个卧室的床上。 在卢修斯微微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施了个魔咒,使得卢修斯的领带从他的衬衫上解下,像一条绳子似的捆住他的双手,把他的双手牢牢地绑在了床头。 "亲爱的,"纳西莎笑得就像个魅惑的女妖,"今天晚上,我很饿。你这么秀色可餐,所以,我要把你吃得干干净净。" 卢修斯有些惊讶地缩了缩瞳孔,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坏笑着对纳西莎说:"乐意为您效劳,我的女王陛下。" 一番激情过后,纳西莎懒洋洋地趴在卢修斯的怀里,她真是累得一个指头都不想动。 第106页 卢修斯早就解下了手上的领带,用手轻轻地在她的背后,像撸猫一样地抚摸着她。 这时,纳西莎的肚子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她这才想起自己几乎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卢修斯抬起上半身,让纳西莎靠在自己的人鱼线的位置,然后把被子拉到她的身上盖好。"这次是真的饿了?"他把玩着纳西莎的金髮,然后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 随着他的召唤,嘭的一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对着他毕恭毕敬地深鞠一躬:"主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让厨房给我做一个满是芝士的义大利什锦比萨,送到这个房间。大一点,记得要松脆可口,而且要上得快一点。"卢修斯吩咐到。 那个家养小精灵点头称是,然后又嘭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纳西莎在卢修斯命令家养小精灵的时候没有出声,等到那个家养小精灵退下之后,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搂住卢修斯的脖子,有些嗔怪地对他说:"哪有当家主母凌晨在卧室里吃披萨的?" "你不喜欢吃?"卢修斯淡淡地挑了一下眉,"我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去厨房偷吃,你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口味的披萨。" "我指的又不是这个。"纳西莎拾起床头的睡衣,穿好之后又缩回被窝里。"我是说,这个行为与我们的身份不符?哪有哪家的夫人这么不注意规矩的?" "在我们家就可以。"卢修斯重新把纳西莎搂在怀里,他宠溺地亲吻着她的额头:"茜茜,在马尔福家,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规矩可以束缚住你。这个,是我作为马尔福的现任家主,给予你的权限。" 披萨很快就被做好了,被那个家养小精灵恭敬地递到卢修斯与纳西莎的床头。 纳西莎不顾刚出炉的披萨的微烫,直接揪了一块,一边唿唿吹着气,一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卢修斯看她吃得开心,也凑上去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 "卢克,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会到来啊。"纳西莎开始思念她的小龙了。 她的小龙和她一样,也喜欢吃这个口味的披萨。虽然他有时会微微嫌弃这样的食物上不了大雅之堂,但是他却会在宴会期间偷偷地跑到厨房,眼巴巴地看着她,然后和她一起背着宴会里那些衣着尊贵的男男女女,在厨房偷偷吃着这样一个被上流社会所认为是不入流的披萨。 纳西莎心想,德拉科那样傲娇的样子可真是可爱。 她现在十分迫切地期望她能早日再次见到她的小黄金龙。不过,纳西莎又有些犹豫,她很担心如果她的德拉科提前出生的话,会不会正好赶在黑魔王疯狂的时间段?从而会遭遇到什么前世未曾遭遇的不幸? 如果是那样的话,纳西莎觉得她有的是耐心。她希望她的德拉科能够再晚一点出生,最好是在黑魔王被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击败之后。 "别着急,茜茜。"卢修斯虽然也很期待他和纳西莎的孩子,但是他不想因此给纳西莎压力。"也许,那个小调皮鬼正在偷偷地看着我们,和我们捉迷藏。当他觉得时间成熟啦,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的。" "我希望,我们的小王子啊,能够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世界中。他不用经歷我们所经歷的痛苦与绝望,他只需要快快乐乐的,每天最大的担忧就是考试会不会不及格,以及他喜欢的女孩儿是不是也喜欢他。"纳西莎轻声说。她想起前世被迫长大的德拉科,心中隐隐发痛:"那个孩子可以娇纵,可以不懂事,我只求他能够平安幸福。"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中的。"卢修斯肯定地回答到。"不管外界怎么样,只要我还有能力,一定会把他庇护在一个你口中的那个无忧无虑的世界里的。" 纳西莎依偎在卢修斯的胸口。 未来还会有多少悲伤或是绝望呢?她并不知道。 但是,就现在看来,那些其实都无所谓了吧。 至少,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幸福。 我们终将为王。 岁月会为我们加冕。 第五十六章 芭蕉树 1977年的夏天,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两个人,在毕业之后走到了一起。 虽然小时候的詹姆·波特真的是一个被波特夫妇宠坏了的熊孩子,每天恶作剧不断,还喜欢欺负与嘲笑别人。 但是随着年龄逐渐增长,詹姆·波特逐渐变得越来越有担当。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也渐渐地不再做出那些惹人嫌的举动。 尤其是在波特夫妇过世之后,詹姆·波特开始学会体贴他人,不再乱逞那些鲁莽的勇敢。 他飞速地长大,最终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从本质上来说,詹姆的心始终是那样的赤诚,真挚。 所以在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懈追求之后,莉莉·伊万斯终于在毕业之后对他点头,答应给他一次在一起的机会。 那天,忘记是第几百还是上千次缠着莉莉告白的詹姆在第一次听到莉莉肯定的回答时,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莉莉看着他傻傻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甚至还让人感觉,他傻得有些可爱。 第107页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一个人。 自从他第一次向她告白之后,不论莉莉怎么呵斥他、厌恶他、排斥他,詹姆总是能厚着脸皮再次蹭到莉莉的身边,对她嬉皮笑脸,不厌其烦。 回想起来,这些年来,是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不管是她伤心时,开心时,还是生气时,沮丧时,他总是会凑过来,强硬地插入她的世界,和她分享他的事情,并且撒娇般的央求莉莉对他分享她的事情。 即使莉莉之前再讨厌詹姆的欺凌弱小、胡乱非为,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些都只是小孩子不懂事时的调皮而已。 况且,詹姆·波特真的就像她所期许的那样,在追求她的这些年来一直不断的在改变自己,最终变成了那种她喜欢的,有责任感、有正义心的,既善良又真诚的男孩子。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再拒绝他呢? 所以,在他们毕业之后,詹姆·波特又一次找上门来对她表白时,莉莉含笑点头,答应了他的告白。 得到莉莉肯定的答覆的詹姆真的是高兴坏了,他兴沖沖地跑回家,甚至一进门就抱着不知所以的西里斯狠狠地亲了几口,发自内心地感激这个一直以来帮他出主意的狗头军师。 他这个动作,可是惹得西里斯嫌弃得直翻白眼,最后用了一个清水如泉才让詹姆冷静下来。 莉莉已经很久不再想起西弗勒斯了。 自从四年级他们决裂、两个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说过话。 四年级下学期的时候,莉莉曾经注意到过西弗勒斯曾经在远处向她张望,但是在她等着他来向她道歉的时候,他却又犹犹豫豫地退开了。这让莉莉气鼓鼓地想:爱来不来,反正我又没做错,道歉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 后来自五年级伊始,西弗勒斯就好像变得很忙。他经常不在学校,即使偶尔下课之后擦身而过,他也显得神色严肃,来去匆匆。莉莉也不知道他都是去忙些什么。再加上霍格沃茨的五年级与七年级要进行两场至关重要的巫师考试,o.w.l与n.e.w.t,莉莉那时也在忙着学业,没有其它的精力去关注西弗勒斯的事情。所以毕业时,算起来,她与他已经两年多没再见过面了。 随着年龄逐渐的增长,莉莉倒也是能理解一些西弗勒斯当年的想法了。但是理解并不代表贊同。她从来都没有认同过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做法,无论是他渴望融入到斯莱特林的那个团体,还是他那么兴致勃勃地研习黑魔法。 莉莉·伊万斯虽然不再为当年西弗勒斯·斯内普羞辱她的事而感到气愤与难过,但是她也不再经常想起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童年的玩伴了。 时光就是这样。 它会沖淡一切,无论爱恨。 最终这些曾经痛彻心扉或是惊心动魄的情感都会通向一个方向,那就是遗忘。 1977年的夏末,每个人都开始了自己新的旅途。 沉默寡言的卢平在一个靠近霍格沃茨的魔法村落开了一间小小的书屋,矮小胆怯的彼得回家继承了他母亲的裁缝店。 从来没有考虑过未来要做什么的西里斯大少爷挠了挠头,有些迷茫与困惑地问向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的詹姆:"嘿,伙计,你之后准备去做什么?" "我准备去加入凤凰社,当一名奥罗!"詹姆理所当然地回答:"这可是我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梦想。" 西里斯一听到詹姆的回答,也提起了兴趣,他从床上爬起来,兴致勃勃地跑到詹姆的面前:"好哥们儿,可真有你的。惩恶扬善?我喜欢。" 詹姆扭头,对着西里斯挤了挤眼睛,笑道:"大脚板,要不要一起来?" "好!"西里斯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到时候你可得带着我。" "没问题。"詹姆信心满满地说:"我早就说过,你我是好兄弟。所以,我当然会带上你了,肯定不会抛下你的。" 1977年,秋。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与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在莱斯特兰奇庄园,按照之前的约定完婚。 虽说这也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的婚礼,但是婚礼现场却没有多少喜庆的感觉。这场婚礼感觉更像是有人硬生生地把两个互不相干的人捆到了一起,强迫着他们,一板一眼地完成婚礼的这些步骤。 在婚礼的过程中,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而贝拉却全程板着脸,就像是这场婚礼完全与自己无关。 最后,他们并没有立下什么婚礼的盟约,只是简单的把贝拉的名字添加到莱斯特兰奇的族谱里,就当作这场婚礼已经举办完成。 从此,贝拉特里克斯也算是正式嫁入莱斯特兰奇家,成为了莱斯特兰奇夫人。 在婚礼的当天夜晚,贝拉用魔杖指着刚刚走进婚房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恶狠狠地说:"我们即使结婚了,你也别想碰我!我嫌脏!莱斯特兰奇,你给我滚去睡你的情人去吧。"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嗤笑了一声,不屑地看了贝拉一眼:"你以为我是有多么饥渴,才会去碰你?"他甚至没有脱掉婚礼的礼服,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婚房,一整夜都没有回过莱斯特兰奇庄园。 第108页 自从贝拉结婚之后,她从来不肯让别人称唿她为莱斯特兰奇夫人。甚至,她还杀掉了几个称唿她为莱斯特兰奇夫人的麻种巫师,以示威慑。 她是贝拉特里克斯。 即使她现在已经不再姓布莱克了,她也依旧只是贝拉特里克斯。 1978年的春天,voldemort制作了他的第六个魂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在那之后,他真的已经几乎失去了理智,陷入了深深的疯狂。 voldemort开始不问缘由的大肆进行屠杀,开始以折磨人、听人惨叫为乐。 但是因为他的魔力高深,没有人能够杀死他。那些曾经去刺杀他的人,被voldemort公开的在公共场合凌虐致死,反而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与人们对他的畏惧。 一时间人人自危。voldemort之名已经如此恐怖,恐怖到可以只凭着一个名字,就吓得小孩子们不敢啼哭。 人们不再敢提起他的名字,生怕自己说出那个名字就会遭到voldemort的杀戮与报復。于是,人们开始默认,以you know who来称唿那个恐怖血腥的魔头。 英国的魔法界,自此,迎来了他们最为黑暗的一段时期。 1978年的四月。戈德里克山谷。 已经加入了凤凰社、与那些邪恶的食死徒斗争了将近一年的詹姆·波特第一次眉头紧皱地进行一场内心的挣扎。 他已经不像是刚从霍格沃茨毕业时那样天真了。经过血与火淬鍊的他,更加清楚,自己走上的这条惩恶扬善的道路,意味着自己将会面对着什么。 那些他与之斗争的食死徒们大多心里毫无道德感与规则意识。他们为非作歹,随心所欲地屠戮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如果有人胆敢与他们对抗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整个家庭,都会成为他们打击报復的对象。 詹姆自己倒是无所谓。他在走向这条路之前,已经做好了为正义牺牲的准备了。 但是,莉莉呢?她怎么办? 年少时分,我们总以为自己能够改变这操蛋的世界。 后来却发现,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你可能要付出远比你想像得多的东西。 如果单只是自己的牺牲,其实那都是无所谓了。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假如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稍微像自己理想中的世界,那么其实很多人都会选择,去做出这样的牺牲。 可是,如果这个世界让你等价交换的东西,不是属于你的呢? 如果要改变这个世界,你需要牺牲你所爱的人,你需要把你最亲近的人放置于危险之中,以此作为交换。 那么,你要怎么选择? 第五十七章 浮游藻 1978年的五月初,詹姆终于下定决心,走到了莉莉的面前。 "莉莉。"他扯了扯嘴角,却更显出他难过的样子。"我爱你,可是,我却好像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怎么了,詹姆?"莉莉抬起头,用手抚平他眉角因为心中的难过而皱出的皱纹。"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詹姆摇摇头,然后他又点点头。"莉莉,"他嘆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是个奥罗,对吧。" "对啊,"莉莉温柔地看着他:"我还为你的职业感觉到深深的骄傲呢。" "可是,我面对的那些食死徒们都是一些兇狠赌命之徒。莉莉,我不怕牺牲,因为我愿意为了保护那些手无寸铁、无辜的人们而献出我的生命。可是我却没办法保证我自己能够一直保护你。我有时也会害怕,害怕因为我的缘故而害了你。曾经我想,为了你,我愿退出奥罗这个职业,去做些别的隐姓埋名的工作。可是后来我就在想,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我还是你喜欢的那个我吗?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詹姆苦恼地说 "可是,詹姆。"莉莉却对他露出一个明丽的笑容。"这个世界上总是需要英雄的啊。总是需要有人勇敢地站出来,为那些处于弱势而无法为自己发声的人们伸张公道,执行正义。 "在我心里,你就是这样的一个英雄。 "我小的时候,曾经一直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电视剧里的女主人公一样,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现在,我也终于遇上了属于我的大英雄,我一直深深地为你所做的事情而感到自豪,甚至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和你一起,去保护那些善良的人们,去对抗那些邪恶。 "詹姆,你做的这些事不仅仅是为了我们,更是为了整个魔法界的未来。所以,你完全不需要犹豫,更不需要任何怀疑。只要你走在这条正义的道路上,我就会一直和你共同前行的。 "而且,你可不要太小瞧我啊。我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纯血大小姐们。我可是来自格兰芬多学园的母狮子呢,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会揍得他满地打滚。"莉莉自信地说。 詹姆看着莉莉,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莉莉,你真好。"他像个大型的狮子狗一样,把头放到莉莉的腰间蹭啊蹭,闹得莉莉一边左闪右闪地躲着他,一边咯咯直笑。 闹了一会儿之后,詹姆把头抬起来。他随意地理了理他那怎么也压不下去的乱糟糟的头髮,带着满面笑容的对莉莉说:"莉莉,你嫁给我吧,做我的波特夫人吧。" 莉莉看着他,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她回答说,好。 第109页 1978年的夏天,詹姆·波特与莉莉·伊万斯在戈德里克山谷举行了婚礼,由邓布利多来给他们做证婚人。 "莉莉啊,看在我是你们的媒人的份上,你们结婚后,我还是能每天过来蹭饭的吧?"婚礼结束的时候,西里斯兴致勃勃地把头凑过来问到。然而他还没得到答案,就被詹姆一巴掌推开。 "没问题的啊。"莉莉善解人意地笑着,看着詹姆和西里斯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打闹着。"你和詹姆之间的关系这么好,所以你也是我们的家人啊。你随时都可以过来的。" "真的?"西里斯惊喜地说:"莉莉你这么好,可真是便宜了我那个兄弟了啊。你是不知道詹姆追求你时,天天怎么变着法儿的求我给他出主意。幸好你还比较聪明,要不,你俩的孩子要是像詹姆那么笨,我这个做叔叔的,以后要教会他怎么追女孩儿,可是要费尽心思了啊。" "大脚板,你敢说我儿子笨?告诉你,我和莉莉的儿子肯定像极了莉莉,天生就会是个男神的样子。你说对不对啊,莉莉?"詹姆讨好地对着莉莉笑笑。 莉莉上去拍了詹姆乱糟糟的头髮一下:"别胡闹了。快去招待客人去。"然后她转向西里斯:"西里斯,我倒是想着,如果我和詹姆以后有了孩子,由你来做这个孩子的教父好不好?省得詹姆那个笨蛋把他那一大堆错误的追女生的经验一股脑儿的教给我的儿子,害的我要担心以后我可能找不到儿媳妇了。" "那没问题。"西里斯很开心地说:"詹姆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保证把他教的和我一样受小姑娘们的喜欢,你就放心吧,莉莉。" "去去去,别总对着我老婆放电。"詹姆再次凑过来,他用手臂圈着西里斯的脖子,把他扭向自己:"你还不清楚你自己的魅力啊?在霍格沃茨就不说了,小姑娘都围着你转,就连那些斯莱特林学院矜贵的娇小姐们,看见你也都一个个离不开眼儿。甚至现在我们到了奥罗的岗位上,都不见你的魅力有半点衰减。就连那些一个个可以对着食死徒面不改色的女强人们,也会对你露出娇羞的表情。你说,我追到莉莉容易嘛?对吧,好哥们儿。你呀,还是和我一起来招待客人吧 。" "好好好,"西里斯勾上詹姆的后背,然后他转头像莉莉挥了挥手:"那我们先去招唿客人啦,莉莉你好好休息。要是这傢伙高兴坏了,喝多了,你晚上还得照顾他呢。"他冲着莉莉坏笑着眨眨眼,却被詹姆一手肘挡住他的笑容。 莉莉看着詹姆和西里斯勾肩搭背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轻笑出声。 1979年初,寒冬。 雷古勒斯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半年多了。 这半年里,他一直都在黑魔王的手下做事。兢兢业业,十分顺从,终于也获得了voldemort的几分宠信。 虽然他并不在意黑魔王对他的信任或是给他的权势,但是,能得到黑魔王的宠信意味着,他再也不用身先士卒地去杀人甚至是折磨人了。很多时候,他也可以只在一旁看着,然后指派手下那些地位低的人去进行那些罪恶的行为。 虽然,雷古勒斯清楚地知道,这样并不能替他自己减去几分罪过。 但是,他实在是对自己手中那种充满鲜血的粘稠感而感到厌恶,厌恶到作呕。所以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往上爬,爬到食死徒中一定的高度,这样就可以不用亲自手染血腥。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炼狱之中已经活得不人不鬼。 更可怕的是,他自己并不是这个炼狱的受苦者,所以他没有资格去得到别人的救赎。反而,他是这个炼狱的加害者,他就是那个魔鬼,在漫长中、煎熬中等待着,等待着受到正义的最终审判。 他甚至开始嫉妒自己的堂姐贝拉。因为贝拉深深地相信着那个魔头,以至于不会对自己的杀戮行为而感到愧疚或是罪恶。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越是清醒的人,越是痛苦。 前几日,voldemort向他要了一个家养小精灵,说是要办一件伟大的事情,他把克利切带给了黑魔王。 昨天,克利切哆哆嗦嗦地回来了。 他以主人的身份逼问克利切,最终知道了黑魔头的那个惊天的秘密——魂器! 魂器。 那种邪恶的东西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从小就乖顺而且有些病弱的雷古勒斯曾经在家里最隐秘的藏书中看到过这种东西。 那是用一种邪恶的方法撕裂人的灵魂。只要魂器存在,这个人就永远不会死亡。 黑魔王居然制作出了这么邪恶诡异的东西! 雷古勒斯在思考这件事情时,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既然他的哥哥西里斯现在已经加入了凤凰社,在和voldemort的势力进行抗争,那么他作为弟弟,也该为这件事情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的哥哥西里斯是个英雄,但是他自己已经手染罪恶,无法得到救赎。至少,他不能给他的哥哥西里斯拖后腿。那么,就让他再最后为哥哥做一件事情吧——他应该去把那个魂器销毁,让哥哥最终在除掉那个魔头时,可以少费一些力气! 雷古勒斯在想明白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命令克利切带着他去黑魔王曾经去过的地方。虽然一开始,克利切痛哭流涕地哀求他,但是,雷古勒斯在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不管克利切怎样恳求,他都不为所动。 第110页 最终,在雷古勒斯强硬的命令下,克利切不得不带着他的小主人,踏上一条有去无归的旅途。 在雷古勒斯出发的同一时间,卢修斯收到了波比传来的讯息:雷古勒斯在随着一个家养小精灵去向一个危险的地方! 他赶忙放下手中的全部事务,匆忙用飞路网跑回了马尔福庄园,正好看到了在壁炉之前焦急地等待着他的纳西莎。"茜茜,别急,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雷古勒斯随着克利切一起,到达了那个满是阴尸的水潭。 他厌恶地看着那周围的一切,不禁自嘲地想:原来,我始终是个得不到阳光的人啊,连最终的葬身之所也是如此的冰冷、黑暗。不过,大概我也只配死在这里了吧,这大概就是对我所犯下的罪孽的惩罚。 雷古勒斯对着克利切下了一个死命令,他要求克利切不论待会发生了什么事,都要把黑魔王的那个魂器带回去销毁掉。这件事情甚至比拯救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克利切狠狠地撞击着自己的脑袋,但依然无法违抗来自小主人的命令。 雷古勒斯看了一眼克利切,然后视死如归地喝下了那个小水池中的魔药。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被烈火所燃烧,又像是被冰川所冻裂。 他无力地松开了手,他的魔杖顺着陡坡一路滚到了那个黑暗的池水里,被从池水中伸出来的阴尸手臂所折断。 雷古勒斯克制住自己的眩晕与想要逃离的欲望。 只差最后一瓢魔药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于是,他颤颤悠悠地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地扎进自己的大腿里,用疼痛和看见鲜血条件反射的噁心感让自己保持清醒。 终于,他拿到了那个魂器。那个属于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但是,由于那些折磨人身心的魔药与他自己大腿处过度的失血,雷古勒斯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了。 他用尽最后的魔力把伪造的挂坠盒扔到那个小水池中,然后把那个真正的挂坠盒扔向了克利切。 那个伪造的挂坠盒在一接触到小水池的底部的时候,那个小水池又重新注满了刚刚的那种魔药,就像没人喝过一样。 在用意志力做完这些事之后,雷古勒斯就倒了下去。他顺着嶙峋的怪石一路滚落,落到那个满是阴尸的水池之中。 雷古勒斯感觉到有无数的手抓住了他,他们在拖着他下沉、下沉,沉到那个无边无尽的、冰冷的地狱之中。 他离着水面上的光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沦,沉沦到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 好想,好想再见哥哥一面啊。这是雷古勒斯闭上眼睛之前,脑中唯一的一个想法。 "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阴冷、邪恶?"卢修斯恶狠狠地斩杀了他脚下爬过来的阴尸,对着纳西莎不满的说。 "快!卢克!他在那里!"纳西莎眼尖地看到雷古勒斯缓缓下沉的身影。她立刻扔了一道厉火咒过去,把水池中拖拽着雷古勒斯的阴尸吓走。 卢修斯赶忙用变形术把身边的一块石头变成一片飞毯,然后拉着纳西莎跳上它,飞快地向着雷古勒斯的身影冲去。 他不顾自己的危险,向着水中围满阴尸的雷古勒斯抓去,纳西莎在他的身边,配合他的动作,用厉火咒驱赶着向他们围过来的阴尸。 终于,卢修斯抓到雷古勒斯了! 他狠狠地一用力,把雷古勒斯拉出了冰冷的水面。然后指使着飞毯飞离这个充满不祥的地方。 在卢修斯驾驶飞毯的时候,纳西莎急忙赶到雷古勒斯的身边。她用力地挤压他的胸部,让他咳出刚刚呛进去的池水。 雷古勒斯的睫毛颤颤,他微微睁开了眼睛。"茜茜姐姐?"他语气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我是在做梦吗?" "别说话!雷古勒斯!给我坚持住,保持清醒!"纳西莎对着雷古勒斯大喊。 "姐姐...克利切...魂器..."只可惜,雷古勒斯只吐出了这几个单词,又昏了过去。 在纳西莎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卢修斯已经稳稳地控制住了那个飞毯,然后走了过来。 他全面地检查了一下雷古勒斯的状况:"见鬼!他被阴尸抓伤了!我们要赶快赶回马尔福庄园,请画像中的长老们帮他看看。" "好的。"纳西莎赶忙答到。她用魔杖给浑身湿透的雷古勒斯施了很多个保温咒,然后带着满心的担忧与卢修斯赶回了马尔福庄园。 1979年的春天。 雷古勒斯静静地躺在马尔福庄园的密室里。 经过卢修斯与纳西莎的抢治,他的生命已无大碍。但是由于他之前不知喝了什么魔药,与阴尸的毒素产生了反应,所以他一直在沉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醒来。 纳西莎和卢修斯商议后,决定把雷古勒斯藏在马尔福庄园的密室。因为纳西莎知道,这里,至少在黑魔王第二次崛起之前,都是绝对安全的。 他们用魔法抹去了雷古勒斯还活着的痕迹。甚至让布莱克家的族谱也误认为这个人已经死亡。 纳西莎希望,等到雷古勒斯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能够脱离那些曾经的罪恶。 他能够不再受到布莱克之名的束缚,能够无拘无束地过着他沉睡之前一直想过的生活。 第111页 第五十八章 金盏花 什么是魂器? 魂器,顾名思义,是一种盛放灵魂的物品。 但是,不同于那些治癒的魔法,这种魔法是极度邪恶与危险的。 它虽然可以把一个人的一部分灵魂分裂开,藏到另一个体外的物品上,使得如果这个人身体遭受重击或者死亡,那一部分被撕裂的灵魂也可以继续存活。但是,那个制作魂器的咒语有个要求。那就是——想要撕裂灵魂的那个人在撕裂他的灵魂时必须伴随杀戮,而且是带有深深罪孽的杀戮。 纳西莎与卢修斯讨论过雷古勒斯留给他们的两个单词,她甚至召来了克利切,盘问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最终,他们终于知道了,为什么voldemort是无法被战胜的、甚至是不死的。那是因为他已经成功地制造出了那种传说中的邪恶的东西——魂器。 问题是,voldemort曾经制造过多少个这样该死的东西? 纳西莎从克利切的手中要来了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卢修斯不让她动手,由他来亲自验证了那个挂坠盒之上的魔法波动,证实了那之上的魔法波动和那本voldemort交给他们的日记本上的魔法波动完全一样! 所以,他不止制成了一个魂器! 纳西莎本能地想去寻求她记忆里唯一可以抗衡黑魔王的邓布利多的帮助,但却被卢修斯拒绝了。 他认为,他们应该自己先理清头绪,再做决定。而且在做任何行动的时候,决对不能把自己也搭上去。 诚然,邓布利多是个伟大的巫师。但他再伟大也不可能伟大到首先考虑他们这些食死徒的利益。所以,卢修斯提议,他们先自己寻找一些线索,等到有了足够的筹码,再与凤凰社那边谈判,从而换取对他们最有利的条件。 纳西莎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 1979年四月。猪头酒吧。 卢修斯接到手下暗线给他的信息,匆忙地赶到了这个平日里他绝对不会踏足的平民场合。 他撩起那个酒吧的门帘,厌恶地打量着四周闹哄哄,脏兮兮的一切。 然后,他看到了独自坐在角落里,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灌着酒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他的面前,空酒杯已经摆满了桌面,甚至堆到了地上。 卢修斯走到西弗勒斯身旁,用手中的蛇头杖恶狠狠地敲击在了他面前桌子上为数不多的空隙中:"西弗勒斯·斯内普,如果我不过来,你这是准备一个人喝死在这里吗?" "她结婚了。"西弗勒斯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尽。然后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呵,居然,是和那个波特。"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爱着的那个女孩儿和我痛恨的那个人结婚了,而且我居然是半年之后才知到的这个消息的。"西弗勒斯把手中的空酒瓶随意地扔到了地上,又用手去桌子上摸其他还有酒的酒瓶。他的手刚刚伸出,就被卢修斯用蛇头杖死死地按在桌面上。他抬起头,看向卢修斯:"卢修斯,你说,我可不可笑?" "你既然这么不甘心的话,按照斯莱特林的做法,那就去抢!把她抢回来,囚禁她!占有她!我不相信,你要是真的喜欢那个麻种的话,你会在意她是不是已经有过一段婚姻。"卢修斯语气低沉却快速地说。 西弗勒斯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苦笑了一下:"算了。那是莉莉的选择。我有一天趁着提前完成了任务的那段时间,去偷偷地看过她,她过得很幸福。那个波特——"他不情愿地说着这个名字,就像是有人强迫他咽下一块粪石,"他能让她笑得很开心,而不像我。"他抿了抿嘴,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不知是吞咽的是之前喝下的酒,还是没流出来、而流进喉咙的泪水。 然后,西弗勒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对卢修斯说:"我接到了lord给我的一个任务。有人告诉了lord一个预言。 "那个预言说是有一个会击败他的人即将出生。这么荒谬的事情,lord居然相信了!所以,他让我打听那个预言,把那个预言完整地告诉他。" "我准备做完这个任务后就退隐,从退出食死徒核心开始,渐渐退出lord或者其他人的视线。"西弗勒斯的语气显得有些落寞:"或许莉莉是对的。黑魔法真的是种邪恶的东西。" "在食死徒中的这些年里,我什么都得到了。 "我得到了之前梦寐以求的人们的敬畏、称赞,我得到了名誉、地位,我成了人们口中的最年轻的魔药大师。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是个混血,所以纯血的那些人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接纳我。 "我被人们称赞着,但是那些人们看中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看中称赞我能带给他们什么好处。 "他们所敬畏的,更加不是我,而是我背后的那个人,亦或是我食死徒的身份。 "我就是为了这些东西,牺牲了我对魔药的热爱,甚至抛弃了我所爱的人。" "呵。"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可惜,我过了这么久,才明白这些简单的道理。" "我有些累了,卢修斯。 第112页 "之后啊,我想隐居在我小时候一直生活的蜘蛛尾巷,研究研究魔药,翻一翻我这些年没来得及看的那些魔法书。 "也许,等到莉莉和波特的孩子也到了上霍格沃茨的年纪,我应该也就放下了。那时候,我可能会找一个同样喜欢魔药的女孩儿结婚,也许到时候我也会有我自己的孩子。 "现在的这些,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讲,应该就算是黄粱一梦了吧。 "都只是些年少轻狂的回忆。" 西弗勒斯起身,把几枚金加隆放在刚刚喝酒的那个桌子上。 他面向卢修斯,认真地对他说:"卢修斯。我很感激你曾经帮助过我的一切。所以,即使是我退隐到蜘蛛尾巷,你和纳西莎依然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会为你们提供我能给予的所有的帮助。这是我的承诺,并且,它恆久有效。" 1979年四月末。一次食死徒的集会之后。 "贝拉!贝拉你等一等!"纳西莎在这次集会前,偷偷地跟随着卢修斯来到了这次集会的门口。 她带着斗篷,把自己藏在了花丛的灌木林里。等到看到食死徒们零零散散向外走时,她假装自己也是食死徒中的一员,低着头,把自己包裹在斗篷之中,偷偷地尾随着贝拉。 等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她立刻抛下身上的斗篷,扑了上去,终于在贝拉准备幻影移形之前抓住了她的衣角。 贝拉转过身来看向抓着自己衣摆的人。当她看到那个人是纳西莎时,面上显出几分惊讶,但随即又立刻恢復了面无表情。她冷淡地问:"茜茜?你有事吗?" 纳西莎看着她的这个姐姐——她现在27岁,正值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她还没被阿兹卡班的生活磨掉她姣好的容颜、磨灭她头脑中的理智。现在回头,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收手吧,贝拉。"纳西莎的语气中有一些哀求:"你不能再追随voldemort了。他已经疯了!就像是毒蛇毫不留情地露出它的爪牙,可以刺向任何一个人。" 贝拉听到纳西莎的话语,向前走了两步,逼近了纳西莎。她用尖锐的指甲掐住纳西莎的下巴,凑近她的脸庞,对着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充满威胁地说:"纳西莎,我就知道你和卢修斯对lord的服从不是是出自真心。记住!这句话你只能对着我说这么一次,下次你再和我说这样的话,别怪我不念姐妹情谊!" 纳西莎悲伤地看着她的这个姐姐,她没有在意贝拉长长的指甲刺进她脸颊的微痛:"有人曾经和我说过:从来没有被爱沉浸过的灵魂,是没有能力去爱别人的。所以,贝拉,你清醒一点!voldemort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我知道。"贝拉轻声说,然后她松开纳西莎的脸,向后退了一步,向纳西莎嘶吼道:"所以,我才会去爱他!" "纳西莎,"贝拉抽出魔杖,指向她的这个妹妹:"你是我们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父亲母亲一直把你保护得很好,你就像一个活在童话中的公主一样。所以,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从来都没体会过旁人的冷眼是什么滋味。 "可是我不一样。 "我曾经被父亲当做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培养,所以我很早就跟随着父亲在那群纯血的老傢伙之间周旋。 "当我们布莱克家族失势的时候,你知道那些纯血的老不死们都用的是怎样的一种眼光看我的吗? "怜悯。不屑。就像我比他们的身份都低了一等,就像我每次和他们搭话,都是为了向他们祈求一些被他们施捨的利益。 "你从小早早地就和卢修斯·马尔福成为了玩伴,所以他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会维护你。可是我呢? "没有人会维护我,没有人会为我撑腰。即使是我们的父亲,都是被那些其他家族的人暗中嘲讽的胆小怕事、过于保守的对象。 "是lord救赎了我。是他教给了我震慑他人的力量。是他让我站到他的身旁,让我感受到,只要我还对他有用,我就可以站在别人仰慕、嫉恨的地方。所以,从此,他就是我的信仰! "他最好不会去爱任何一个人。因为,只要有爱,就会有偏心与私心。我就是爱他这样冷酷无情的样子,这就代表了他不会因为私情而对任何人差别对待! "纳西莎,想要劝我离开lord,你就死了这颗心吧!我是永远永远不会背弃这个人的。即使全世界都说他是魔鬼!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天神!" 贝拉说完,甩出一道魔咒,割裂了她被纳西莎拉住的袍角。那道魔咒射到地上,划出了一道烧焦的痕迹。 "别跟过来!"贝拉兇狠地对纳西莎说:"你阻止不了我的!回家去过你的家庭主母的生活去吧!"说完,她就再次进行了幻影移形,消失在了纳西莎身前。 只留下纳西莎一个人呆呆地握着那块被贝拉割裂的衣角。 贝拉,原谅我。 我拯救不了你。 我甚至拯救不了我自己。 voldemort真的是可以被战胜的吗? 为什么我知道的东西越多,却越是觉得前方一片绝望? 没关系的,纳西莎。她对自己说。 既然上一世voldemort最终还是被那个救世主所打败,那么就证明他也并不是完全无懈可击的。 第113页 而且,你看,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他的一种保命手段了吗? 虽然现在已知的魂器只有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与那个日记本,但是,你已经可以消灭他的一部分灵魂了。 所以,就这样继续努力下去吧,纳西莎。 你曾经对自己发过誓的。 你会给德拉科创造一个不用哭泣、不用恐惧,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幸福长大的明天。 有时候我们会觉得自己已经沉入谷底。 现实就像是一个张着巨口的怪兽,把你从头到脚吞下去。 你在它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腹中,坠落再坠落,仿佛无止无休。 但是每当你感觉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的时候,每当你对未来已经失去畅想的时候,每当你对自己已经失望透顶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声音,在你的心里悄悄地吶喊,鼓励你不要放弃,鼓励你继续走下去。 就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紧紧地拽住了你。 因为只有活着,只有继续走下去,未来才会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或是反转。 我们把那个拽着你、不让你继续坠落的那一线的可能。 称之为希望。 第五十九章 黑玫瑰 从1979年的五月开始,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了。 就好像是之前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仇恨,在某一天终于冲破了人们可以承受的临界值,成为了人们用暴力宣洩愤怒的理由。 所有的人都被捲入了这场战争的洪流之中,没有人能够逃开,亦没有人可以倖免。 现在的这场战争,对错的界限已经模煳,剩下的,那些目标明确的参战者,他们为之战斗的理由可以是信念,可以是利益,亦或可以是心中自己认定的正义,可唯独不应该是对错。 因为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对错并非是非黑即白,很多时候,它应该是模煳的灰色。 什么是对?对于麻种巫师来说,捍卫他们自己生存的平等自由等权利,这就是对;然而对那些因为麻种巫师的存在而失业、或是不復昔日尊贵与辉煌,甚至由于麻种巫师暴露给麻瓜世界的信息使他们失去亲人的巫师来说,麻种巫师的存在就是错。 人们都是在为自己的理由而战斗着。没有人会妥协,因为妥协了就代表着万劫不復。 "嘿,尖头叉子,这是你今天抓到的第几个食死徒了?"西里斯骑着他刚刚改装好的哈雷摩托,一个急剎车,正好停在詹姆的面前。 "第五个,你呢?大脚板?"詹姆对着那个被他捆住还不老实的食死徒踹了一脚,把那个人绑在腿上的备用魔杖踢落。 "四个。"西里斯撇撇嘴。"还是你比较厉害。" "你也不赖嘛,老兄。"詹姆走过去,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吓,这是你新改造的?"他看着西里斯骑着的那辆崭新的哈雷,吹了个口哨,"酷!" "可不是。"西里斯自豪地拍了拍胸膛,"这可是废了我好多功夫呢,不然我肯定比你抓的食死徒多。你瞧——"他得意洋洋地跳下了那辆摩托,摘下了安全帽,把它放在后备箱里。然后把摩托的马达拆了下来,展示给詹姆看。"这里,我可用的是我们上学时研制出的秘密加速符,绝对要比最新的飞天扫帚还要快。而且,我还改造了它的平衡装置,使得它能载着人在天上飞,爽不爽?"西里斯对着詹姆挤挤眼睛,"改天,我带你上去熘熘?" "好啊!"詹姆立刻就同意了,"不过我们可得避着点莉莉。她要是看见我们俩胡闹,又该罚我晚上不许进她的房间了。" "你就秀恩爱吧!"西里斯笑骂道:"哪次莉莉罚你,不是因为你闹得太过分了?上次你为了抓一个食死徒,把人家的房子给毁了还嘴硬不道歉,莉莉这才生气的。" "我最后不是抓到了嘛。"詹姆皱了皱鼻子,"真讨厌,那天本来是想让莉莉看看我的‘英姿’来着,谁想到那个食死徒那么狡猾,就像个钻进土里的泥鳅,要是不炸了那个房子就根本抓不到他。害的那天莉莉不但没钦佩地看着我,反而还白了我两眼。" "活该!"西里斯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谁让你的情商都被猪拱了。抓到了那个食死徒之后不但没向人家房子主人赔礼道歉,反而兴致勃勃地把那个食死徒拖到莉莉的面前,还说什么‘莉莉,这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莉莉要是能对你有好脸色才怪!"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好在还有我,能多多少少拯救一下你未来孩子的情商。"西里斯把发动机又重新安装回摩托车上。然后他瞟了一眼詹姆身后五花大绑的食死徒,顺口问道:"这个,要怎么处理啊?" "估计是送到阿兹卡班吧。"詹姆厌恶地看向那个被他捆住的食死徒:"我抓到他时,他在欺辱一个小女孩儿,那个小女孩甚至还没到霍格沃茨上学的年纪。就因为她是麻种,就可以被这些人像畜牲一样地打骂,甚至是姦污?" "那他可真该死!"西里斯眯了眯眼睛,不屑地看着那个被詹姆捆着的食死徒。那个食死徒被堵住了嘴,却用眼睛愤愤不平地瞪着他。 "来啊,我让你说。说说吧,你们这些禽兽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西里斯看到那个食死徒的眼神,冷笑了一声,挥了挥魔杖消除了那名食死徒口中堵着的东西。 第114页 "叛徒!"那个食死徒发现自己可以说话的时候就立刻破口大骂出声:"明明你弟弟和我们一样,甚至他比我们做得还过分,你却在这里装好人?说不定你背地里比我们任何人‘玩弄’那些麻种都玩弄得更欢,你有什么资本来审判我们?" "你说完了?"西里斯在那个食死徒说话的过程中表现得十分的安静。安静到让人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静谧的恐怖感。他耐心地等着那个食死徒说完话之后,慢慢地走到了那个食死徒的面前。 他掰了掰手指的关节,然后用脚狠狠地踹向那个食死徒的膝盖,把那个食死徒踹得一踉跄,使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然后他紧接着一拳打在了那个食死徒的右脸上,力量重得使那个食死徒身子一歪、倒到一边,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呵,欺负一个小女孩儿?你还是人么!嗯?"他揪住那个食死徒的衣领,把他拉起来,然后拽着他的头用力地一下一下往地上磕。"我弟弟再不济,他再邪恶,也不会像你一样做这些下流的事情。我看啊,阿兹卡班你是不用去了。你去给我下地狱去忏悔去吧 。" "西里斯!住手!"詹姆急忙阻拦住暴怒的西里斯:"你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西里斯被詹姆拉住,他停下了手,恶狠狠地把那个食死徒的衣领松开。他深吸了几口气,对着那个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食死徒‘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 他扭头又跨上了他的那辆哈雷摩托,把头盔从后备箱里拿出来,戴好。"杀了他?"西里斯对着詹姆讽刺地咧了咧嘴角,"我还嫌脏了手呢!"说完,他对着詹姆挥挥手,用力一踩那辆摩托的油门,扬长而去。 那天傍晚,詹姆在戈德里克山谷后山的山坡上,找到了用一件牛仔外衣盖住了自己的脸、仰躺在一棵大树下的西里斯·布莱克。 "你今天失控了,大脚板。"詹姆走过去,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是那个食死徒的哪句话刺激到了你吗?" 西里斯·布莱克没有说话,他脸上盖住的牛仔外套微微起伏,就像他在熟睡一样。 "我们都知道你的。你和他们那些食死徒完全不同,我们相信你,你肯定不会像那个食死徒说的那样,背地里做一些邪恶的勾当。所以,你也不要为他的话而生闷气了。"詹姆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地说。 西里斯依然一动不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好吧。"詹姆耸耸肩,"如果你想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莉莉可是已经做好晚饭啦,你要是不回来,我可是都吃掉了?" 他看着仍然不给他任何反应的西里斯,轻轻嘆了一口气:"算我服了你了。你先在这里睡吧,我和莉莉会留出给你的饭的。记得,别太晚回家,现在即使是夏天,山坡上还是有些冷的。"然后他准备先回波特家的别墅,和莉莉说一声,西里斯今晚会晚点回来。 "詹姆,"在詹姆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西里斯拉住了詹姆。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抓到了雷古勒斯。请你,先不要把他送到阿兹卡班。把他留给我,让我来教育他。" 詹姆愣了愣,随即露出了一个瞭然的表情,他答应道:"好的。你就放心吧,大脚板。" 1979年6月末。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站在镜子之前,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迹象,但是她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静静地孕育在她的小腹之中了。她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与是否重生无关。因为,那是一种,属于母亲与自己孩子之间的天性。 她从卢修斯的嘴里知道了西弗勒斯被voldemort命令去获取那个预言球的消息了。 虽然,这和她前世了解到的情况不太一样。今生,那个预言球的事情并不是西弗勒斯告诉给黑魔王的。不过,就结果来看,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那个预言球会变成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生的噩梦,它会带走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性命。 但是,与此同时,那个残暴的魔头也会随之死去。至少,在德拉科年幼的那段时间里,他不会再次出现。 纳西莎并不知道前一世那个大难不死的救世主是怎样能在婴儿时期就从黑魔王手下存活并杀死那个魔头的。但是她知道,自从那一夜之后,那个魔头就死去了!虽然终有一天他还会再次归来,但至少她的卢修斯和德拉科因会为那一夜而拥有很长一段的安逸生活。 所以,她私心地选择了不把她所知道的那个预言球里的预言告诉给任何人。 诚然,如果警示了西弗勒斯那个预言球的事情,他应该就不会去选择把那个预言球交给黑魔王了吧。 可是,如果没有那个预言球的话,那么黑魔王在那一晚就不会选择去波特家,更不会因此像那个预言中说的那样,被那个还是婴儿的救世主杀死。那么如果这样的话,谁又能来战胜现在这个风头无双、无人可以阻挡的大魔头呢? 就算他终有一天会死去,但是,那又会是什么时候?她的德拉科能得等到吗?她的卢修斯会不会为此而遭受更大的折磨? 第115页 她已经再也无法忍受每天提心弔胆地盼着卢修斯回家,看着他假装无事地对她露出笑容,即使他可能刚刚遭受过黑魔王钻心剜骨的惩罚。 西弗勒斯,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我是个自私、恶毒的斯莱特林啊。我愿意为了达到我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只要可以保护我的小龙和我的卢修斯,那么我,谁都可以牺牲。 任何人。甚至,包括我自己。 现在,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有时候,你的面前会出现很多种选择,然而你只能选择其中一种。 也就是说,选择一件事情,就意味着要放弃其他的可能。 你要为你自己负责。因为人生是条单行线,所以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倒带重来。 那么,做出选择的唯一依据就是:不要让自己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第六十章 蓝水菊 1979年的七月末。 魔法界现在已经没有一片净土了。人们一个个都杀红了眼。 因为,那是战争啊。 到了最后,战争的原因已经被人们所遗忘。剩下的仅有的战斗的理由,便是仇恨。 你杀了我的兄弟,所以我要杀死你的姐妹来报仇。 纳西莎压下心中的烦躁,独自一人跑到伦敦城郊的一个麻瓜小镇去散心。 自从她做下了牺牲西弗勒斯·斯内普来换取卢修斯和德拉科的一时安宁的决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 她走到一个麻瓜的集市之中,那里的人们都在欢笑着,他们那么开心,一定也会把自己变得开心一些吧。纳西莎这么想着,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麻瓜忽略咒,堂而皇之地走进了麻瓜的人群中。 纳西莎顺着人群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看着那些麻瓜们满脸的笑意,却越发觉得内心苦涩。 她就这样一个人逛着这个热闹的集市,试图用人群的热闹来使自己忘掉罪恶感。 这时候,她突然瞄到了一个年轻的少妇。 那个年轻的少妇留着长长的,棕褐色的大捲髮,穿着一个麻布织成的清凉的连衣裙,蹲在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之前,在用手中草莓色的棉花糖逗弄着手边拉着的一个小女孩儿。 “ 安多米达——”纳西莎看到那个久违的身影,眼前不知不觉就被水汽填满。 那个年轻的妇人逗完了她拉着的小女孩,心满意足地把手中的棉花糖递给那个小小的孩子,然后准备站起身子拉着那个小女孩儿去继续逛集市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到了透过人群看向她的纳西莎。 她松开那个小女孩儿的手,下意识地挡在了那个小女孩儿的面前,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慌乱:"茜茜——"她轻声叫到。 "你要把我抓回去吗?"安多米达抱着小唐克斯,带着纳西莎走到了集市的僻静处。她的脸色苍白,语气一听就是在强作镇定。 "不,"纳西莎贪婪地看着安多米达。"我不会抓你回去的。我只是很想念你,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她看向躲在安多米达怀中显得有些怯生生的小女孩儿,"这是你的女儿吗?瞧,她那棕色的小捲髮可真像你。" "我很幸福,茜茜。"安多米达听出了纳西莎语气中的善意,她放下警惕与不安,把她怀中的那个小女孩儿转向纳西莎,"这是小尼法朵拉,尼法朵拉·唐克斯。是我和泰德的女儿。她可不是棕色的捲髮。事实上,她是一个易容马格斯,这次出门,她特意把头髮变成和我的一个样,说是要和妈妈一样。快,小尼法,这是你的纳西莎姨姨,叫姨姨。"她轻声哄着怀中的那个小女孩儿,那么轻柔与细心,一点也看不出年少时她曾经是一个大大咧咧、喜欢与人吵闹的少女。 小小的尼法朵拉固执地躲在她的怀里,不肯出来向纳西莎打招唿。安多米达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就会在窝里横。一遇到陌生人就这么腼腆。"她的笑容温暖而充满宠溺,然后,她看向纳西莎。"茜茜,我逃婚之后的这些年,大家都还好吗?父亲,"她问得很小心翼翼,"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们都很好。"纳西莎看着安多米达,露出了一个笑容:"父亲?父亲当初当然是被你气坏啦。所以,这些年来对你来说唯一可能有些遗憾的就是他在一时冲动之下把你除名了。不过我想,你在当初准备逃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吧。不过现在,即使父亲有时还会嘴硬,但是他其实早就已经原谅你了。他还曾和母亲一起,偷偷地到麻瓜世界来看过你,看到你过得很幸福,他们也就都放心啦。” “我真是个不孝的女儿。”安多米达愧疚地摇着头。 “没关系的,家里还有我和贝拉。”纳西莎轻轻地摸了摸小尼法朵拉的头髮:“但是,记住。不要试图打探魔法界的任何信息。你知道的,现在,那个voldemort在与麻种巫师开战。你要是打探消息而被别人发现了,这样会让父亲很为难的。” "我知道的,茜茜 。"安多米达轻声说,"我和泰德两个人已经决定好了,不会再回到魔法界了。"她的声音虽然有些低落,但是却没有悔意。 "安多米达,"纳西莎看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知道,她该回家了,不然,卢修斯该担心了。"我能见一下你的丈夫吗?"她最后对安多米达说。 第116页 "当然了。"安多米达向着集市的方向张望。那里,有一个金髮高个的男子手里握着两个小动物形状的氢气球,在集会的人群中着急地寻找着什么。"泰德,泰德!我在这里。"安多米达放下小尼法朵拉,向那个男子大幅度地挥手。那个男子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心有灵犀地看向她们所在的这个方向,在看到安多米达之后,大步地向她们跑来。 在泰德·唐克斯快要跑到他们身边时,纳西莎出其不意地抽出魔杖,放到了安多米达的脖子上:"站住!把手举起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茜茜?!"安多米达有些吃惊,不过她立刻就察觉到纳西莎在私下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就像小时候要一起恶作剧时一样。 "唐克斯!你拐带了我的姐姐。现在,我的父亲派我来抓你们。他要求我杀了你们之中的一个人,把头颅给他带回去復命。所以,你选择吧。"纳西莎冷酷地说,好像不给泰德半点讨价还价的机会。 "别!"泰德举起双手。"你杀了我吧,是我的错,安多米达是被我骗了,才会和我私奔。" 纳西莎用没拿魔杖的那只手用魔力汇成一把刀,扔到了泰德的面前:"你自尽吧。"她握着魔杖的手捂住安多米达的嘴,不让她发声。 "好,我这就自尽。你别动多米达。"泰德咬咬牙,他拾起那把刀,想都没想就对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捅过去。那把刀在接触到他的胸口的时候,化成了星星点点的光点。 "泰德,"安多米达挣脱了纳西莎的手,跑了过去,"你怎么这么傻?" 泰德好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劫后余生般地抱紧了安多米达。纳西莎看到他们不离不弃的样子,发自内心地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泰德·唐克斯。"纳西莎在离开这个麻瓜小镇之前,把泰德拉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她用魔杖指着他的喉咙,充满威胁地说:"我要你对梅林发誓,永远不许辜负安多米达。否则,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杀了你。” "那当然。"泰德对着天说出了他的誓言,然后他宽容地看着纳西莎,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妹妹一样,"我在带着多米达逃到麻瓜世界之前,就早已在内心对梅林发过这样的誓啦。不过,也谢谢你,关心多米达这个姐姐。你永远都是多米达的妹妹,所以,魔法界要是危险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到麻瓜界投奔我们。" "记住你的誓言!"纳西莎放下了手中的魔杖,转身幻影移形离开。 她想,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小镇,来打扰安多米达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了。 纳西莎回到马尔福庄园后的不久,卢修斯就回来了。但是这次,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们一面进门,一面闲聊着。 "你那个预言球交给lord了?"卢修斯把手中披风交到一个家养小精灵手里,一边问西弗勒斯。 "交给他了。"西弗勒斯淡淡的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任务,施特劳妮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还没等我动手,就主动把那个预言球交给了我。还自言自语地叨叨些什么命运啊、伟大啊,什么不可变啊之类的句子。鬼知道她说了什么。"他发出了一声幸灾乐祸的嘲笑,"呵,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那个魔头盯上了。为此,我只能深表同情了。" "对了,我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让你帮着检查一下茜茜的身体。她最近有些茶饭不思、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人暗中的算计。"卢修斯有些担忧地说。他一抬头,看到了站在他们不远处呆呆看着他们的纳西莎。他自然地向她露出一个笑容:"茜茜,来。过来。让西弗勒斯帮你看看,最近是不是有些生病了?" "不,不,不。"纳西莎却避开了西弗勒斯伸向她的手,"是我错了。"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扫过面前的西弗勒斯与他身旁的卢修斯,然后,她倒退了两步,脚步不稳地转身跑上了楼,跑进了她与卢修斯的卧室,把门从内向外锁起来。 “纳西莎!你看看你!”她站在那个她曾经做出了牺牲西弗勒斯等人来换取一时安宁的决定的穿衣镜前,脸上毫无血色。“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变成了什么丑陋的样子!” 你当然可以因为别人的牺牲而获得幸福。但是,这样充满罪恶的幸福,你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多久呢? 第六十一章 秋海棠 "茜茜,茜茜!你怎么了?"卢修斯在门外焦急地拍门,"你不说话,我可是要进去了!" 他对着身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说:"抱歉,西弗勒斯。请你先去客厅里避让一下,我去看看纳西莎现在的状况。" 西弗勒斯闻言,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开,把空间留给了卢修斯和纳西莎。 卢修斯拿出蛇头杖,对着他和茜茜卧室的房门发射了一道阿拉霍洞开,然后破门而入,看到了愣愣地、失魂落魄地站在落地穿衣镜前的纳西莎。 他一边把纳西莎拢在怀里,一边端详着她的脸色。"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来,和我走。让西弗勒斯帮你看看,乖啊。"他半是牵引着、半是裹挟着,拉着纳西莎慢慢地走下了楼,走到客厅里。 第117页 纳西莎随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机械地移动着。她有些想要逃避西弗勒斯,却被卢修斯堵住了退路。"乖,"他轻声地哄着她,"一会儿,你就躲在我的怀里就好。你只要伸出手,让西弗勒斯帮你用魔咒检测一下,不会痛的,听话。" 到了客厅之中,卢修斯用眼神对着西弗勒斯示意了一下,然后他把纳西莎藏在怀里,只是让她把手臂伸出来,递给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看着这一对夫妻的动作,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轻嗤了一句:"矫情。"不过,他还是拿出魔杖,很认真地对着纳西莎的手臂施放出一串咒语。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魔杖,挑眉看向卢修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卢修斯有些紧张,他看了看窝在他怀中的纳西莎,犹豫了一下,对西弗勒斯说:"你等一下。等会儿再告诉我吧 。" 然后,他转向纳西莎:"茜茜,我们先回卧室休息吧。没事的,无论如何,都有我在。"他没等西弗勒斯的回答,就把西弗勒斯抛在一边,转身把纳西莎又送回了他们的卧室,把她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这才再次下楼,回到西弗勒斯所在的客厅。纳西莎在他的这些动作之间一声不响,只是顺从地任由他做这些事情,就像她只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雕塑。 等到卢修斯再次回到客厅时,西弗勒斯很明显地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他黑着脸:"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纳西莎这样的状态可能还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至少大半年吧。" 卢修斯皱起了眉:"不用委婉了。你直接告诉我那个坏消息吧,我能承受得住。茜茜她到底是怎么了?" "很遗憾,"西弗勒斯再次挑眉,"这就是那个坏消息。"然后,他微微地笑了笑,不带任何恶意:"好消息是,你要做父亲了。恭喜你,卢修斯。" 卢修斯的表情罕见的空白了一阵,然后浮现在他脸上的是抑制不住的狂喜。"真的吗?西弗勒斯。"他表现得就像一个毛毛躁躁的愣头青,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矜持与傲慢。"你是说,茜茜她——"他眼里带着期盼地看向西弗勒斯·斯内普,想向他再次确认那个好消息。 "嗯,"西弗勒斯微微颔首,"纳西莎至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应该是因为怀孕的不适所造成的吧。她怀孕的这件事应该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孕妇嘛,就是喜欢多想。卢修斯,你这一段时间里少去参加一些黑魔王的聚会,别太让她为你担心。还有,出门时都多多少少告诉她一下,省得她胡思乱想。她要是整天都闷闷不乐的,这样对她、对你们的孩子都不好。" 他拿起自己带着的物品,"我回去给你们配一些养胎的魔药,等着有空时你到蜘蛛尾巷来拿吧。现在,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赶紧上楼,去和她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吧。" 西弗勒斯说完,就转身告辞。卢修斯也没挽留,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说给纳西莎听。 然而卢修斯兴致勃勃地打开门,把这个消息告诉纳西莎时,纳西莎的表现就像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她坐在床上,却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而是显得更加的心神不宁。 "茜茜,你——"卢修斯的神色也冷静了下来,他有些不安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 纳西莎缓慢地把身体转向卢修斯,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而是,卢克,我做了错事。我现在觉得,我不配为这个孩子的母亲。" "茜、茜茜,"卢修斯听出纳西莎语气中的沉重,他有些尴尬地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纳西莎的情绪:"不会是,这其实不是我的孩子?"他坐到纳西莎坐着的那张大床边上,把纳西莎的脸颊扭向自己。"或者是,你不想给我生孩子?"他说到这里,自己被自己话语中的内容惊到,转而有几分狠厉地对纳西莎说:"那么,你想给谁生孩子?想都别想!你肚子里怀着的,只能是我的种。" 纳西莎轻轻推开他的手:"别闹了,卢克。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卢修斯定定地看着她。 纳西莎被他的严肃的语气逗笑了:"你担心什么啊,孩子肯定是你的。这个孩子的事情我早就注意到了。没告诉你,是想等到他在我的腹中能察觉到胎动时,再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然而,转瞬间,她的神色又恢復了落寞。 "那你在忧虑什么事情?"卢修斯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说:"只要不是关于你和这个孩子的,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我都不在乎。" "那个预言球..."纳西莎闷闷地说道,"那个西弗勒斯交给voldemort的预言球..." "你说什么?茜茜。"卢修斯疑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西弗勒斯的什么?" 纳西莎这才意识到,她说不出来!! 当她想要忏悔,想要告知别人有关那个预言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就像曾经她无法向她父亲西格纳斯说出她重生的秘密一样,她现在也无法吐露出那些关于未来的一切。 就连预言球那个单词,她都无法向卢修斯说明! 第118页 "卢修斯,"过了一会儿,纳西莎压下心中的无措,在卢修斯的怀里轻轻地说:"我们把我们所知道的有关黑魔王的信息都告知邓布利多吧。"她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恳求:"我想为我自己减少一些罪孽,我想给我们的孩子积一些福报。" 卢修斯下意识的想拒绝,他还是觉得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这个时候向邓布利多摊牌,并不能为马尔福家争取多大的利益。但是他看着纳西莎恳切的眼神,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卢修斯小心翼翼地护着纳西莎,再次以校董的名义来到了霍格沃茨。 他带着纳西莎径直去了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 "马尔福家主,你今天怎么有心情到霍格沃茨巡视?"在校长办公室内,邓布利多透过厚厚的镜片,眼神锐利地看向来者,"不会是,你的那位主子,想打霍格沃茨的主意吧。" 卢修斯刚想讽刺回去,却被他怀里的纳西莎轻轻握住了手。"邓布利多校长,是我。是我要求卢克带我过来的。"纳西莎从卢修斯的怀抱中走了出来,她显得有些虚弱,但神色却很是坚定。"我们想来告诉您一些关于那个不能被说出姓名的人的信息。" 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他并没有立刻相信纳西莎的话。"你是?" "纳西莎·马尔福。"纳西莎看向卢修斯,她安抚地对他笑了笑,转而又看向邓布利多。"他的妻子。" "那么,马尔福夫人。"邓布利多严肃地开口:"你应该知道你的丈夫是什么身份吧。恕我直言,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我无法判断你们向我传递讯息的目的。" "我怀孕了。"纳西莎直接了当地说:"所以,我想向您传递的这些信息并不是因为的黑魔王命令。我更不是个圣人,所以在告诉您这些信息之前,我要求您和我立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约。我来保证我所言之事的真实性与有效性,您也要向我保证在战争期间,不向任何人透露我们一家人的身份,更是在战争胜利之后,保证我的丈夫与我的孩子不被追责。 我知道您不会轻易相信我们这些邪恶之人口中的话。但我只是,想给我和卢修斯的孩子创造一个,不会痛苦不会悲伤,可以快快乐乐,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生活的世界。而您,应该是最有可能达成我这个愿景之人。" "纳西莎,"邓布利多听完她的这番话之后轻轻地开口,"虽然我并不信任你的丈夫,但是,我相信你。你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谢谢您。"纳西莎深深地低下了她的头颅。她本来想让卢修斯最为见证人来见证她与邓布利多的誓约,但是卢修斯拒绝了她,而且最后强硬地把互立誓约的人,换成了他和邓布利多。 纳西莎把voldemort制造出了魂器以及准备对凤凰社核心成员发难这些她能够说出口的消息通通告诉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听完,脸色越来越肃然与沉重。 "请您答应我,无论如何,请一定要尽力保护好所有的人。"在离开之前,纳西莎看着邓布利多,认真地说。 "我会尽我的最大的努力。"邓布利多向她承诺道。 1980年的6月初,德拉科·马尔福在马尔福庄园诞生到这个世界。 果然,刚出生的德拉科一点也不可爱。 实际上,上一世纳西莎差点以为自己生了一个皱着皮的猴子。 不过,不论哪一世的卢修斯看起来都是那么喜欢这个孩子。 他和上一世一样,还是给这个孩子命名为德拉科。这是他和纳西莎护在手心中的珍宝,是将来会继承他,来守护马尔福家族荣光的天上的巨龙。 1980年7月末,哈利·波特在戈德里克山谷出生。 已经退隐到了蜘蛛尾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某一次到猪头酒吧喝酒时,突然听到了他昔日同僚的密语。 他们说,lord拿到的那个预言球里的预言预测,那个会打败他的人是在七月末降生。 他们说,lord已经确定好了那户人家,那对夫妇的名字叫做詹姆·波特与莉莉·波特。 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个玩笑,对吧? 如果不是的话,梅林吶,那他岂不是亲手把她送到了死神身旁? 西弗勒斯仓皇地逃出那个酒吧。 他想去否认这一事实,不去理会。就像假装他从来没听过这些话。 但是那些话就像是锲而不捨的飞蝇,逡巡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无法入眠。 愧疚与痛苦缠绕着他,让他每次闭上眼睛,眼前都会浮现莉莉那双翠绿色的双眸。 那曾是他自以为的、唯一能理解他的同类吶。 终于,他再次唤醒了他曾用很大力气封印住的黑魔印记,在voldemort再次召集食死徒集会的时候,回到了voldemort的面前。 "西弗勒斯·斯内普。"voldemort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你怎么来了?"他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已经决定归隐,不屑再参与到我的食死徒的伟业中了呢。" “my lord,我来向您忏悔我的罪孽。”西弗勒斯缓慢地跪下来,就像是放弃了挣扎,俯身亲吻着voldemort的袍角。“求您。在杀死波特家的那个孩子的时候,留那个预言中那个孩子的母亲一条性命。” 第119页 "哦?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你难道也被邓布利多那个所谓的爱的理论所洗脑了吗?"voldemort充满鄙夷地说。 "不,"西弗勒斯低着头:"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在我小的时候帮助过我,我只想还清她的这个人情。至于她的丈夫以及孩子,都可以随您任意处置。"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要您可以应允我这个小小的私心,我愿意向梅林起誓,之后任您差遣。即使您是派遣我去做一个必死的任务,我都会毫无疑虑地执行。" "不过一个麻种而已,只要她不碍事,我就许了你这个请求。"voldemort挥了挥手,示意西弗勒斯退下。 “感谢您的宽宏大量。”西弗勒斯没有起身,依然保持着屈辱的俯跪的姿势,卑微地说。 他终于明白了。 他与她之间最近的距离。不过是那年青春年少,她的一时英雄主义。 第六十二章 羽扇豆 1980年8月末的一天,卢修斯很晚才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躺在他们卧室的大床上,看着卢修斯背对着她,脱下他的外衣。 "刚刚我回来之前,那个魔头动身去波特家了。呵,也不知道那个预言是不是真的。救世主?我才不信。要是那个魔头真的死在那儿,我可是要把那个婴儿供起来了,你说是不是,茜茜?"可是过了很久,卢修斯都没有听见纳西莎回答他的声音。他转回过头,却看到刚刚纳西莎躺着的地方,现在却空无一人。"茜茜?茜茜!!" 纳西莎在听到卢修斯说到黑魔王动身的时候,她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在慌乱与急迫之中,她甚至是利用了自己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的身份,穿着睡衣、拿起魔杖,直接从卧室的床上幻影移形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在山谷的入口处布下一道用于示警的魔咒。 她跑到她曾经去过的波特家别墅的门口,果然再次看到了那栋熟悉的建筑——保密咒语已经失效了。 纳西莎甩了一道阿拉霍洞开,跑进那个别墅的室内,看到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穿着居家的睡衣,抱着他们准备哄睡觉的小小的哈利,满脸惊惧地看着她。 就在詹姆抽出魔杖准备对纳西莎发出魔咒的时候,纳西莎一把拽下了她头上带着的兜帽,露出了她金色的头髮与詹姆曾经跟着西里斯见过的容颜:"听着。保密人的事情泄露了。你们现在就必须离开这里。"纳西莎的话音还没落下,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手指下意识地绞紧。因为,那道示警的魔咒在他们的耳畔响起。"他来了!"她绝望地喃喃。 "我去!"詹姆当机立断地说。 他匆忙地披上一个风衣,"你们快逃。莉莉,带着哈利逃!"他握紧了魔杖,毫无犹豫地向楼下走去。 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楼梯尽头时,他回过头看了莉莉最后一眼,满含爱意与不舍:"莉莉,记住!我永远爱你,还有我们的哈利。"他向莉莉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逃吧,莉莉。我会尽量为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最后,他转向纳西莎,充满感激地说:"西里斯的姐姐,无论如何,谢谢你!" 然后他就走下了楼梯,身影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线之中。 纳西莎急忙转向莉莉:"我们快走吧!" 但是莉莉却不慌不忙地把哈利轻轻地放回了摇篮里,一点也没有准备和她一起离开的迹象。纳西莎感觉自己都快疯了:"你不逃吗?那可是你丈夫决定牺牲自己而为你换取的活命的机会!"她震惊地问向莉莉。 "来不及了。"从詹姆下楼开始,莉莉就一直没有停下过手中的动作,她拿出魔杖,在自己的手臂静脉处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让血液涌出。然后她就用那些还新鲜、温热的血液,匆忙地在哈利的摇篮边上划出了复杂的花纹图案。 "我们逃不了了,voldemort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莉莉完成了她要画的那个魔纹,血液自动地在她的手臂上止住,那些遍布地板和摇篮边上的血迹随着她手臂上的伤口消失而发出刺眼的白光,也瞬间消失,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我不能,"她摇着头,眼中含泪看了一眼摇篮中的哈利,"我不能让哈利一辈子活在躲躲藏藏之中。" 纳西莎瞪大了眼睛。 她终于明白了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是怎样在婴儿时期就逃脱了伏地魔的死咒,并击败了voldemort。 是莉莉。 杀掉voldemort的那道魔咒,其实是莉莉在詹姆出去对抗voldemort时,用生命布下的血缘献祭魔法。 门外的楼梯上,有个低沉缓慢的脚步声响起,沉重得就像暮色中教堂响起的钟声。 他在上楼!他逼近了! 纳西莎赶忙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祝福和防护魔法一股脑地甩到莉莉·波特身上,然后在那个魔头开门之前,把自己躲到了波特家双人衣柜的后面。 在voldemort开门的瞬间,纳西莎看到莉莉向自己这边望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乞求。 纳西莎含泪向她的方向重重的点头。莉莉祈求的眼神变为深深的感激。她坚定地望向刚刚打开门的voldemort,眼神里是同归于尽的决然,以及对她的孩子无尽的思念与热爱。 第120页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的罪。 我是个懦弱的人。我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勇敢。 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但是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所以我并不后悔。 在voldemort倒下去而失去生息的时候,纳西莎把自己蜷缩在衣柜后面,她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腕,悄无声息地嚎啕大哭。 在纳西莎还没从悲痛中缓过神来,没从柜子后走出来时。波特家别墅的大门再次被粗暴地撞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魂不守舍地跑了进来。 "不不不!莉莉!这不是真的!"西弗勒斯·不敢置信的看向地上的两具冰冷的尸体,他只是晚了那个魔头一步而已!怎么会! 他要去质问邓布利多!他答应过他的! 纳西莎看到西弗勒斯的目光扫都没扫过摇篮中安然沉睡的哈利。他只是沉浸在莉莉去世的悲痛中,然后想起什么,又放下莉莉的尸体,冲出门去。 哈利! 纳西莎在西弗勒斯跑出房门后立刻反应过来,她扑到哈利的摇篮边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谢天谢地,他除了额角的那道伤疤,其他的都安然无恙。 窗外有一个摩托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又有人来了。 来的人是西里斯·布莱克。 纳西莎听见他在院子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然后听到他的脚步声沿着楼梯响起。 西里斯走上了楼梯,却绝望地看到了满地的狼藉。被损坏的家具之间是两具冰冷的尸体,在这片狼藉中完好无损的婴儿摇篮,以及抱着哈利轻声哄着他的纳西莎。 "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西里斯疯狂地大吼着,他的眼圈通红:"是你害死他们的吗?纳西莎!" 他因悲愤交加而剧烈地哆嗦着,却用魔杖牢牢地指着纳西莎。"我早该知道,你已经被那个邪恶的马尔福同化了。你的心早已经被染黑了。" 他的手颤抖着,却始终没能发出一道魔咒。他英俊的脸庞已经因为疯狂而扭曲,看起来就像一个要吃人的厉鬼。 纳西莎把手中的哈利轻轻放回摇篮里,她走上前,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你冷静下来!西里斯·布莱克!是voldemort,他找上了门,杀死了波特夫妇!不过他自己也被咒语反噬,已经死了!" "小矮星彼得!!"西里斯半分也没有冷静下来,愤怒使他爆发出超出往日的力量,他转过身,从楼梯的扶手处直接跳下了楼梯,骑上了他院子里的摩托车,一下子把火力加到最大,向着天空飞去。 纳西莎赶忙跑下楼,跑到了院子中。 "昏昏倒地!"她对着西里斯的背影发射了这道魔咒。 西里斯从腾空的摩托上摔了下来。摔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纳西莎走到他的身旁,她抬起手臂用魔杖指向他,全身压抑地颤抖着。 她眼角含泪,手臂抬抬又放放,她咬咬牙,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念出那道一忘皆空。 纳西莎把莉莉的遗体放到一处干净的地上,替她拂去脸上的尘土,然后为她换上整洁、正式的衣衫,画上得体、美丽的妆容。 她重新戴上了那个斗篷的帽子,把自己的面容与头髮都藏在斗篷之下,又把在摇篮里的哈利抱在怀里,细心地感知他的状态与体温,然后抱着他离开这间令他失去母亲的房间。 她走到波特家别墅的院子里,路过了詹姆·波特倒在别墅门口的尸体。纳西莎用一只手抱着哈利,另一只手轻轻地阖上了詹姆·波特望向那间别墅、凝固在惦念与欣慰之间的双眼。 然后她走到了被她击昏的西里斯·布莱克身边。 这时,凤凰社的人终于赶到了。 首先来到这里的人是大个子的混血巨人海格。纳西莎知道他,他是对邓布利多绝对忠心耿耿的人之一。 纳西莎把怀中睡得正香的哈利轻轻地交到海格的怀中,她一句话也没说,在海格反应过来之前拽起被她击晕的西里斯·布莱克,幻影移形到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老宅。 她想,在凤凰社邓布利多的手中,哈利一定会得到最安全的庇护吧。 她现在,需要暂时先离开一下那个地方。 因为她再也接受不了更多的绝望了。 人吶,在一生中,总会得到一些,也总会失去一些。 跌跌撞撞,跌跌撞撞。甚至会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方向。 但是这个等式还是会有一些通则的,那就是:只要你认为自己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那么你就没有平白浪费你的一生。 第六十三章 小叶栀 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西里斯曾经的房间。 纳西莎用束缚咒绑住西里斯,然后把他唤醒。 西里斯在恢復意识之后就开始拼命地挣扎,纳西莎无论说什么,他都冷静不下来。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嘴里念叨着小矮星彼得的名字,然后骂出各种难听的字句。只要有机会,就向着门口跑去,甚至为了去復仇,不惜把自己的脑袋撞向他房间的玻璃窗——只为了能把它撞破之后跑出去復仇。 纳西莎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对着西里斯施了一道"昏昏倒地"。她疲惫地看着他软软地倒在木制地板上,终于失去了疯狂的样子。 第121页 她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他。直到一道刺眼的日光透过那扇玻璃窗落在她的脸上。 天终于亮了。 纳西莎突然想到了什么——卢修斯! 她昨晚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卢修斯肯定是要急疯了。 她赶忙起身。给这个房间施了一个隔音咒与加固咒,然后把西里斯身上的昏睡咒与束缚咒又加深了几个。之后又唤出克利切,命令他锁死房门,死死地把西里斯关在这个房间里。 做完这一切,她用她仅存的魔力再次幻影移形,最终将她自己送到了马尔福庄园的门厅之外。 "你终于捨得回来了?"纳西莎刚刚想推开门熘进去,就听见她的身后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她惊异地回头,看到了突然出现她身后的门外、比她更迟一步回到马尔福庄园的卢修斯。他铂金色的长髮不復平日的整齐,凌乱地披在肩上。 他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好像在平復奔跑的喘息。"你去了哪里,嗯?纳西莎?"他逼问道。 纳西莎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她被卢修斯咄咄逼人的气势逼得向后退了两步,靠到了马尔福庄园大厅的门上。 然而在她还没想好怎么编造一个谎言的时候,卢修斯嘭的一声把他手里的蛇头杖重重地击在纳西莎脸侧的门框上,重得让那个木制雕花的门框为止一震。 "让我猜猜,你是去了那只老蜜蜂那里?去了你那个该死的堂弟那里?还是——"他的目光寒冷如坚冰,让纳西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你捨己为人地跑到了那个魔头准备前往的波特家,去给他们通风报信去了?" 纳西莎在他紧逼的视线下,无法反驳他的话,她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纳西莎,"卢修斯咬牙切齿地说。"有时候我真恨你。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像个格兰芬多那样鲁莽和无私?在你心里,我和刚出生的德拉科到底算什么?" "卢克,我——"纳西莎赶忙解释。 "嘘——"他对着她残忍地笑着,眼神却充满了悲伤:"现在,乖乖的,不要说话,更是不要再惹我生气,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用冰冷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就像在抚摸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你说,你要是一个人偶就好了。就不会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也不会违抗我的命令。我就可以每天每夜地把你锁在马尔福庄园里,让你再也逃不出我的视线之外。"他的声音轻如又细又密的蝉丝,紧紧地缠住纳西莎,让她心疼到无法唿吸。 "卢克,你听我说,"纳西莎抑制住自己微微的战慄,试图安抚住卢修斯的情绪,"我是去了波特家,但是我没有试图阻止黑魔王,更没有以身犯险。你看,我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而且,还成功地让我们站到了救世主的那一侧。" "我他妈根本不在乎什么见鬼的救世主,我在乎的人只有你和德拉科!"卢修斯不但没被她的话语安抚住,反而像是更加被刺激到了。他像疯了一样地向她嘶吼。"而你,"他冷笑一声,"我居然不知道你有那么圣母,心里藏了那么多的人。"他用一只手粗暴地撕裂了她的衣衫,恨恨地咬上她雪白的肩头,留下一道深深的齿痕。 良久,他抬起头,居高临下、充满压迫性地俯视着她。他的脸贴近她的脸,近到纳西莎感觉自己可以碰到他修长的睫毛。 "听着,纳西莎!如果你要是不在了,我会毁了一切你所在乎的人和事情,给你陪葬。"他用着那只没有握着魔杖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卢修斯——"纳西莎看着卢修斯泄恨的举动,她没有反抗,反而在他的桎梏下放松了身体。 "茜茜,"卢修斯嘆了一口气。他的手依然掐着她的脖子,眼神显得兇狠而恶毒,"你说,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如果你觉得心里还有恨的话,那就惩罚我吧,随便怎么对我都可以。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接受来自你的一切责难。"纳西莎深深地望进他的瞳孔,轻轻地说。 卢修斯松开了纳西莎的脖子,他抬起了手。 就在纳西莎以为他要掌掴自己而闭上了眼睛时,他却狠狠地把纳西莎抱在了怀里。 "以后,别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他紧紧地搂着她,甚至让纳西莎有一种上不来气的错觉。卢修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蕴含着无力与祈求:"别对我这么残忍。茜茜,算我求你。" "卢克,"纳西莎被框在卢修斯的怀里,她的泪腺终于再次崩溃。这一天晚上她实在是经歷了太多的事情。她也反手紧紧抱住了卢修斯,就像要把自己和他融为一体 。"卢克。你不知道我今天晚上有多么的害怕。我目睹了波特夫妇的死亡,我亲眼看到了西弗勒斯的崩溃以及西里斯的癫狂。"她的眼泪打湿了卢修斯的胸襟,透过他的衣衫渗到他的皮肤上,就像是一把刀在割着他的血肉。那种感觉,让卢修斯觉得,甚至比钻心剜骨还要疼上几分。"那时我就在想,如果你要是哪一天遇到了危险,那么我一定会追随你而去,不肯独自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第122页 "茜茜,茜茜。我的茜茜。"卢修斯随着她的话语,把自己搂住纳西莎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力气大得就像是要把自己心中的疼痛转移到她的身上。 他们两人紧紧相拥了一段时间。然后卢修斯松开了手:"你累了吧,茜茜。"他放缓了神情,看向纳西莎,"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等你睡醒之后,再和我解释一下你今晚的行为。"他的语气微微加重,"记住,一个举动也不许给我漏掉!" "好。"纳西莎温柔地看着他,"不过,黑魔王现在倒台了,你要尽快做好准备。" "我知道。"卢修斯吻了吻纳西莎的脸颊,扶着她走进了马尔福庄园的门厅,"但是那些,都没有你重要。" 他们两个人一起走上楼梯的时候,纳西莎突然听到了德拉科的哭声。"哦,不。"她突然想起来,"我今天早上还没餵过我的小龙,他一定是饿坏了。" 她赶忙挣脱了卢修斯的手,向着德拉科的卧室跑去。卢修斯也紧随其后,跟在纳西莎的身后,走进了德拉科的卧室。 在纳西莎给德拉科哺乳的时候,卢修斯看到了她腰间刚刚被他的手臂勒出来的青紫的痕迹。他充满愧疚与自责地轻轻吻上她腰间的青紫:"对不起,茜茜。刚才我伤害了你。" 纳西莎餵完德拉科,轻柔地把他哄睡着,然后施了个隔音咒,把他放回摇篮。 她俯下身,把卢修斯的上半身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卢克,我爱你。甚至多于爱我自己的生命。" "茜茜,我也是。"卢修斯抬起头,吻向纳西莎,良久,唇分,他的眼神里满是深情。"我可以为了你而向其他人卑躬屈膝。即使那个黑魔头不死,只要你能好好的,只要你和德拉科一切安好,我即使是匍匐在他的面前,像一条狗一样地活着,又有什么关系?" 在爱情之中,从来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只有谁比谁爱得更深。 第六十四章 长春藤 那个不能被直唿名字的魔头终于死亡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来自哪里,但是魔法界所有的人很快就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庆贺,那种欢腾热闹的景象就像是他们平生仅有那么一次的盛会。笼罩在大家心头的绝望终于消散,甚至伦敦整日不见阳光、阴云密布的天气好像也变得明媚了几分。 虽然不知道那位大难不死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管他呢?人们只要记住他打败了那个魔头,拯救了处于恐惧、悲伤之中的魔法界,这就够了。 至于他是怎么打败那个魔头的?那不重要。没听见传言纷纷说他是被预言选中的‘孩子’吗?梅林选的,自然与众不同,所以理所应当地能够成为英雄,拯救世人。 伦敦城郊,格林尼治附近。 "你说什么!"贝拉兇狠地对着面前的人施了一个钻心剜骨,"lord他怎么可能会死!"她转向另一个被她用束缚咒绑住的奥罗:"你来说说,你得到的消息是什么?说!" "哈哈哈,"那个满脸血污与伤疤的奥罗却是仰天大笑:"你们这些食死徒就要完了!你们的那位主子,已经死在了我们伟大的救世主的手里。"他向着贝拉的方向喷了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我看你们这群作恶多端的乌合之众还能蹦哒多久!" "这不可能!你在说谎!"贝拉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她甩手就是一道阿瓦达索命,射入了那个奥罗的胸膛。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我要去到他的身边!"贝拉自言自语地说着。"如果lord真的遭遇不测了的话,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凤凰社的人还不来来抓我?他们是不相信我对lord忠心耿耿吗?既然这样,那我就证明给他们看!"她说着,抛下被她折磨得已经失去神志的男男女女,转身幻影移形向着对角巷的方向赶去。 "贝拉特里克斯!你这个疯子!"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咬了咬牙,对着被贝拉折磨到奄奄一息的人群,向每人发射了一道死咒。然后立刻紧跟着贝拉,幻影移形去往对角巷的方向。 伦敦市中心的对角巷内。 人们都在狂欢着。不管是不是认识的人,都像是劫后余生地欢庆着。有的商店早已敞开大门,给过往的行人免费发着酒水。人们互相拥抱在一起,穿着节日才会穿的礼服。这样的景象,就连最最孤僻的人,也会觉得热闹非凡。 贝拉到达对角巷时,正好看到了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 她觉得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讽刺了。凭什么她的神灵陨落了,众人却都这样欢乐? 于是,她随手抓住了一对路过的夫妻,直接对着他们开始用钻心咒逼问voldemort的事情。人群惊叫着散开。贝拉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惊慌失措、好像看到魔鬼一样的人群,只是专注地想从那对夫妻嘴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却不料,这对夫妻圆圆的脸看起来懦弱,实际上却是两块‘硬骨头’。他们强忍着折磨,对抗着贝拉的钻心咒,却硬是不说出贝拉想知道的事情。 这时候的贝拉已经失去理智,她手中的钻心咒不断地加重,魔力重到几乎把她自己也笼罩在这个钻心咒的施咒范围内。 第123页 很快,凤凰社的人带着几个摄魂怪把贝拉和罗道夫斯团团围住。 贝拉不屑地看着她面前的那些人,停下了手中对那对可怜的、已经丧失神志的夫妇施展的钻心咒。 "你们这群杂种,我告诉你们,lord他才没有死!他总有一天还会归来的!我就在阿兹卡班等着他!"她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黑魔印记,就像是亲密地抚摸着自己的恋人。 贝拉向着天空发射了最后一道黑魔印记后,被几个凤凰社的奥罗用咒语击倒,被双手反扣地押送往阿兹卡班。 与几个凤凰社的奥罗打斗中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看到了毫无反抗,甚至是有几分主动跟着那些摄魂怪与凤凰社的人走向阿兹卡班的贝拉,眼神沉了沉。 他发狠地把面前的几个凤凰社成员打伤,然后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其中一个凤凰社的人用手铐拷住了自己的手,使自己同样也被他们抓住,被强硬地押往阿兹卡班。 傍晚,马尔福庄园,卢修斯办公所在的书房。 "事情就是这样。"纳西莎用委婉的语气把自己在昨夜的行为简单的与卢修斯说了一边。她可怜兮兮地坐在卢修斯的腿边,头枕着他的膝盖,希望用少见的撒娇来转移一些他的注意力。 "没有其他向我隐瞒的东西了?"卢修斯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却也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能去尽量补救的无奈与纵容。 "没有了,卢克。我发誓。"纳西莎赶忙说。 "你说说你!"卢修斯把手放到纳西莎的金髮上,揉了两下,然后俯下身,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只是听着,我就一阵接一阵的后怕。所以没有下次!我不许你再这样鲁莽!如果之后还有这样的事情的话,你告诉我,让我替你去做,听到没有?" 纳西莎坐在他的腿上乖顺地点头。 卢修斯轻轻嘆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感谢梅林,你没出什么事情。不然,我会发疯的。"他一句话带过了这个话题,转到了另一个上。"你白天休息可好?我去看过你,你睡得正香,所以德拉科我替你用牛奶餵过了,晚上你就不用再餵他了。" 纳西莎听到卢修斯这样说,她转过头来,心疼地端详他有些倦意的面容。果然,他眼睛的眼白处有着由于长时间未休息而出现的血丝。 "卢克,我以为你会和我一起休息呢。难道你是一直都没休息过吗?马尔福家现在的情况怎样?要不你现在快去休息,我去找邓布利多,让他帮忙,帮你作证,洗脱罪名?"纳西莎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卢修斯紧紧地圈在怀中。 "没关系的,"卢修斯语气轻松地说。他凑到纳西莎的唇边蹭了一个吻。"现任的魔法部部长是我出经费贊助他上台的。所以食死徒的罪名不用邓布利多,我自己就可以解决。但是,我还不急着休息。听说,你把你的那个堂弟带了回来,关了起来?我觉得,我们先应该去把他的问题处理好。不然的话,那就像是一个爆竹,很容易爆炸,总归是一个隐患。" 晚上,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老宅。 卢修斯跟随着纳西莎来到了布莱克老宅,西里斯·布莱克房间的门外。 "茜茜,你就把他关在这里了?"卢修斯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哼,你对你的堂弟可真好。" "卢克,"纳西莎有些心虚:"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只是想着制止西里斯去做傻事。就下意识地到了这里。" "或许我应该提醒你一下,马尔福庄园还有个刑讯用的地牢?"卢修斯挑了挑眉。 纳西莎听出他语气里暗含的不满与小脾气。她自觉理亏,没有反驳。 卢修斯应该在气她因为这个堂弟而把自己置身于险境。所以连带着,对西里斯也有了几分记恨与责怪。 她悄悄地拉住了卢修斯的手,希望能够降低一些他的火气。 纳西莎沉默地打开了西里斯房间的房门。就在她开门的瞬间,一个黑影狠狠地向她扑来。 在纳西莎反应过来之前,卢修斯眼疾手快地将一道‘盔甲护身’甩了过去。 那道黑影被纳西莎身前亮起的护盾以同样的力道与速度反弹回去,重重地撞到墙上,甚至把墙面撞出几道裂纹。 那是一条巨大的黑狗,大概有半人多高,身形显得十分健硕。 它从墙面滑到地上,眼睛却一直愤愤不平地盯着门口处的两个人,咧着嘴,尖锐的犬牙呲出嘴外,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压抑的、充满威胁的‘呜呜’声。滚落在地之后,它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用脚掌撑地却又再次跌倒——显然,刚刚那个防护咒使它摔得不清。 那条黑狗见自己无法起身,于是全身一阵魔力变换。在卢修斯和纳西莎的目光之下,从一条狗,变成了衣衫破烂,有些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西里斯·布莱克。 卢修斯在他刚刚从狗变成人的时候,就立刻向他发射了魔咒。墙壁上迅速生长出坚硬粗大的铁索,像狗链一般地,紧紧地拴在了西里斯的颈部以及四肢的脚腕、手腕处。使得西里斯没办法再次挣脱。 "茜茜,我不得不说,这件事你做得太不值了。你如此捨己为人,就为了救这么——这么一条——"卢修斯用挑剔与鄙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被墙上的铁链紧紧绑住的人,他的语气充满不屑与嘲讽:"疯狗?" 第124页 "你这个该死的、邪恶的食死徒!"西里斯见自己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于是向卢修斯破口骂道。 卢修斯却显得不慌不忙。他稍稍把纳西莎拢到身后,然后上前一步,用充满讥讽的语气说道:"我一直很好奇,詹姆·波特是你的什么人?这个人和你非亲非故的,你怎么那么重视他?甚至为了为他报仇,都可以捨弃自己的性命。"他咧了咧嘴角,以一种气人的口吻说:"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的那个,是你的爱人呢。" "你懂什么!像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能理解我和詹姆之间的兄弟情谊。"西里斯用着可以杀人的目光,恶狠狠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卢修斯,就像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呵,你自己的亲弟弟死了的时候,我都没看到你这么发疯。"卢修斯的冷笑中带着深深的恶意。 西里斯癫狂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雷古勒斯。"卢修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清晰地说。他露出了一个讽刺与怜悯的笑容,就像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他死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疯癫。" 西里斯的神色茫然了几分,他抬眼看向卢修斯,却看到卢修斯脸上居高临下、带着恶意的同情的表情。西里斯再次挣扎起来,锁链随着他暴力的举动‘哗啦啦’作响。 "那是他活该!"西里斯不甘示弱地逼近站在他面前的卢修斯,拴在他四肢的铁链由于他的动作而渐渐绷紧,深深地勒到他的肌肉中。西里斯向卢修斯怒吼回去:"你们这些黑巫师杀了那么多的人。那是你们咎由自取!你们罪有应得!" 卢修斯眯起眼睛,他有些被西里斯的话语激怒了。于是,他走上前去对着西里斯腹部重重地击了一拳。 "希望你之后也一直能这么说!"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卢修斯仰起头,端起了权贵的架子。 他不屑地、傲慢地看着被他绑在墙上的西里斯·布莱克。"茜茜。我们走!"卢修斯不由分说地拉起他身后的纳西莎,快步走出了这个囚禁西里斯的房间。就好像与西里斯共处一室,都是一种耻辱。 "詹姆——莉莉——"在卢修斯与纳西莎走后,挣扎了许久,也无法挣脱他身上铁链的束缚的西里斯精疲力尽地坐到了地上。他呜咽着,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名字。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除了铁链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唿吸声之外,别无其他声响。 许久的寂静之后,西里斯的唇边却又划过了另一个名字。他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不知是爱居多还是恨居多。 "雷古勒斯——",西里斯声音轻微,甚至于几乎低不可闻地说。 第六十五章 洋葱芯 "茜茜?是你来了吗?"布莱克老宅的一楼,一处幽暗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 "对,是我,沃尔布加姑妈。"纳西莎赶忙应声。"我,以及卢修斯。我们来看看您。"她挽着卢修斯的手臂,把他带到长廊尽头的一间卧室,敲了敲门。"姑妈?我进来了?" 得到屋内人的回应之后,纳西莎推开了门。 卢修斯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这个卧室。 那是个很大的房间,但是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帘幕所遮住,屋子里一丝光也没有,透着重重的霉味与腐败的气息。 纳西莎熟练地用‘诺克斯’点亮了房间墙壁上挂着的烛台。使得卢修斯能够看清周围的情景——虽然这个屋子很大,但是里面却显得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新的装饰,而全部是一看就年代久远的挂毯与银器,显得格外冰冷与破败。 "马尔福家主,您也跟着茜茜一起来了?请原谅我,不能起身招待您。"一个面容苍老、干枯瘦弱的老妇人躺在屋子里唯一的一个双人床上,她的头髮凌乱、花白,语气就像是久病未愈的虚弱。 "您多礼了。我是茜茜的丈夫,应该和她一起,向您行晚辈礼才对,怎能让您来起身招待我?"卢修斯客套地答到。 "布莱克家的这一代的子女们吶,就属纳西莎最有运气了。她虽然没有贝拉那么能干,没有我那可怜的、为家族荣耀而牺牲的雷尔那么优秀,但是能嫁给您这样的丈夫,真算得上是她的荣幸了。"沃尔布加看着卢修斯与纳西莎十指相扣的双手,有些欣慰地说。 "您过誉了。能娶到茜茜做妻子,才是我的幸运。"卢修斯语气平淡地说。 他显然不太想和这个已经完全失去纯血风度与气质的老妇人再浪费时间。事实上,连走进这个有难闻味道的房间,都是看在茜茜的面子上。于是,他悄悄地攥紧了纳西莎的手指,给她了一个他在忍耐的信号。 "姑妈,"纳西莎接收到了卢修斯传递给她的信息,她连忙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来看看您最近身体还好不好,没有其它的事情了。您这个房间太阴冷了,您看,您是不是让克利切帮您换个朝着太阳的房间?这样,对您身体也好。" "我才不要!"沃尔布加有些疯疯癫癫地说,"这是我和奥赖恩的房间,我要是换了房间,他和雷古勒斯该怎么找到我呢?" 纳西莎有些难过地蹙了蹙眉。她刚想安慰沃尔布加两句,却听到了沃尔布加尖酸、恶毒的诅咒:"那群骯脏的、该死的贱民,丑陋的泥巴种,猪猡,见不得人的污泥,都赶紧去死吧!去为我的奥莱恩以及我优秀的小雷尔偿命去吧!黑魔王大人吶,您才应该是魔法界的统治者。赶紧大发神威,把那些外来的、窥伺我们地位和财产的贱种们都杀光吧..." 第125页 她自言自语地咒骂着,旁若无人地展示着她的疯癫与恶毒。卢修斯轻咳一声,打断了她自顾自的话语:"布莱克夫人,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我和茜茜就先告辞了。马尔福庄园里还有别的事情等着我们处理。我们今天过来,只是把一只逃家的野狗绑回家而已。既然这件事已经完成了,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对对对,"沃尔布加好像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其他的人,她催促地说:"你们赶紧回去吧。记得,在路上再帮我再多杀几个泥巴种,好好教会他们,什么叫做尊卑。" 卢修斯没有反驳沃尔布加的话,他只是客气地、充满疏离地对着沃尔布加点了点头,然后转向纳西莎:"茜茜?我们走吗?" 纳西莎扭头看了一眼卧病在床的沃尔布加。她知道,沃尔布加因为族谱上雷古勒斯名字的暗淡而彻底的心灰意冷,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整日咒骂着一切。纳西莎在有空闲的时候,会来探望这个与她不太熟悉的姑母,但是她却从来没把雷古勒斯还活着,却在马尔福庄园沉眠的消息告诉给沃尔布加。 因为至始至终,沃尔布加一直以为雷古勒斯是为了黑魔王那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虽然痛心于雷古勒斯的死亡,但是和西里斯这个家族败类相比,沃尔布加一直坚定地认为,雷古勒斯弘扬了家族的荣光,他死得其所,死的光荣! 纳西莎担心,如果把雷古勒斯依然活着的消息告诉给沃尔布加,她会再次逼迫雷古勒斯带上属于家族的枷锁。所以,即使看到了沃尔布加的悲痛,她也狠下心来,没说出任何事情。 纳西莎再次转过头,卢修斯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对着卢修斯歉意地笑了笑:"走吧,卢克。我们回去吧。" 然后,她拉着卢修斯的手,通过飞路网,两个人一起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在那天就寝的时候,纳西莎出乎常态的显得有些脆弱。 "卢克,"她在卢修斯的怀里蹭蹭,把头倚靠到卢修斯的肩上,"你说,有一天,当我老了的时候,会不会看起来也和沃尔布加姑妈一样刻薄而可悲?" "肯定不会的,"卢修斯把她搂得更紧一些,转过头,用颧骨贴着她的额角。他轻声说:"我的茜茜永远都会是我手心里最珍贵的宝石。即使老去,也会一样美丽动人。时光只能让你变得更加璀璨。" "如果真到了老去的那天,我愿我能从容、优雅地面对衰老。"纳西莎在他的怀中轻轻喃喃。 "那时候,我会陪你一起。我们会一起变得白髮苍苍。"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让纳西莎想要为之哭泣。 "我爱你,卢克。"纳西莎把自己缩在卢修斯令人心安的怀抱之中,轻轻地吻了吻卢修斯的锁骨,然后就像放下什么负担似的、轻松地闭上了眼睛。 "我也爱你,我的茜茜。"卢修斯也闭上眼睛,他唿吸着纳西莎髮丝间溢出的、让人感觉有归属感的丝丝香气,慢慢地也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一个月后,格里莫广场的布莱克老宅。 西里斯已经被锁在他的房间里近一个月了。他也从最初的疯狂,慢慢平静下来。但是仇恨的火焰依然在他的内心之中燃烧着,只不过不再浮于表面,而是被深深地印刻在心底。 他总是要杀了小矮星彼得的,差别不过是让他在外逃跑的时间长短而已,西里斯心想。现在,他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逃离布莱克老宅,出去復仇的机会。 于是,他假意顺从,不再固执己见地绝食或是撞向墙壁。终于,克利切把他从他自己的房间里放了出来,允许他在布莱克老宅里适当‘透透气’。 西里斯走在这个在很遥远的记忆中,他曾经很熟悉的房子里。 他想起小的时候,这个房子看起来还是挺热闹的,即使来到家里的也都是些纯血家族的权贵,但是当时这里总会举办一些舞会或是沙龙,还有些属于‘人’的气息。 在曾经的布莱克老宅中,金器皿,银酒杯,水晶的吊灯在宴会的厅里闪闪发光,地板上打的蜡好像能反射出人的影子。可是现在,布莱克老宅里却处处是灰尘,处处透露着荒凉与破败。 如今的这个屋子就像一个硕大的鬼屋,又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让人挣扎不出,逃脱无门。 父亲。以及雷古勒斯。他们就为了这些可笑的家族荣耀,而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从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而母亲呢?现在依旧是那样,不分黑白,不识是非吗? 西里斯想着,脚步自然地走到了一楼沃尔布加的房间外。他推开门,看到了卧病在床的沃尔布加。 "纳西莎?"沃尔布加迷迷煳煳地从半睡半昏迷中醒来。 "是我,母亲。"西里斯看着床上的那个苍老的妇人,一时间,他脸上神色分不出是悲哀还是畅快。 "啊,是我的雷尔。"沃尔布加眼神有些迷茫的对着门口处的西里斯说到:"雷尔,快到妈妈的怀抱里来。你瞧瞧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看我?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母亲,是我。"西里斯轻轻地说,他的语气中没有怨恨也没有欣喜。"那个曾经被您除族的西里斯·布莱克。" 沃尔布加就像第一次见到屋子里的这个人一样,她仔细地打量着西里斯。然后,她的面色很快地转为厌恶与憎恨:"原来是你!杂种!你回来做什么?你应该早就死在了外面,这样也可以少给我们布莱克家族抹黑!" 第126页 "母亲。"西里斯攥了攥拳头,"您为什么那么恨我?我自认为没有做过有愧于布莱克之名的事情。" "因为你该死!梅林无眼吶,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偏偏是我那乖巧的雷尔!要是死的是你就好了!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沃尔布加从床上挣扎着爬起,她看向西里斯的眼神不像是看她的儿子,倒像是在看着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你这个畜牲!渣滓!血统背叛者!你给我滚!" "母亲,我也想滚。我恨不得赶紧滚出去给詹姆他们报仇。"西里斯抹去心头的那一点涩意,他刚刚竟然还对这个女人抱有幻想?这可真是可笑至极。他冷笑着看向沃尔布加。"但是我滚不出去。您该问问您的好侄女儿,和您的侄女婿,看看他们这些您赞许的‘纯血精英’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泥巴种!废物!讨债鬼!垃圾!滚!滚开!"沃尔布加根本没听西里斯说了什么。她嘴里狠毒的诅咒与叫骂一直没停下来过。 西里斯毫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他耸耸肩:"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他推开门,走到门外。 沃尔布加恶毒的话语丝毫没随着西里斯的离开而停下来。她依然用着她所有能想到的恶毒的词语指责着西里斯,就像是恨不得立刻让他去死。 "哦,顺便和您说一下。"西里斯再次推开门。"您心心念念想要效忠的那位voldemort已经死了。您以后,还是少念叨他的成就为好。"然后他重重地阖上了门,把沃尔布加刺耳的尖叫与责骂关在了房间内。 西里斯退出沃尔布加的房间,重新走到布莱克老宅阴森森的走廊里。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沿着走廊逛到了布莱克老宅最中心的客厅。那里,他记得,小的时候,曾是他和雷古勒斯相互追逐打闹、假装‘决斗’的最佳地点。 他静静地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抬眼看见了挂在客厅后面最显眼的那面墙上,从屋顶一直挂到地上的、巨幅的布莱克家谱。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走到那个家谱的末端。 "雷古勒斯,"西里斯闭了闭眼睛。"你的偏执最终还是害死了你。"他用手抚摸过家谱上雷古勒斯的头像,感受着手指下的刺绣粗糙的感觉,心里突然感觉有些疲倦。"纯血又能比麻种高贵多少呢?真是个愚蠢的白痴。" 第六十六章 景天科 1980年10月。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把小小的德拉科哄着睡着,然后轻轻地走出他的卧室。她吩咐家养小精灵准备好晚餐,然后坐在餐厅的长桌前等待着卢修斯的归来。 门打开了,卢修斯穿着一席长长的魔法袍,披着一个很正式的披风,走进了家门。 纳西莎迎了过去。她先是和卢修斯交换了一个日常用来欢迎他回家的吻,然后把卢修斯身上的披风接过来,交给家养小精灵。 "今天魔法部的审判还顺利吧。"纳西莎把卢修斯的领带解开,把他长长的头髮顺到一边,用一条森绿色的髮带扎起来,免得让它们因为摩擦而打结。卢修斯顺从地任由着她的动作,甚至微微低头来配合她。 "别担心,茜茜。"卢修斯答到,"和我们预料的一样,没有一点问题。"他私心地隐去了贝拉特里克斯在法庭上被判处在阿兹卡班执行无期徒刑这一条消息,就像什么事也没有的看向纳西莎。"今天,德拉科还乖吗?" "他睡着了。"纳西莎柔声说。"我们的小龙最近知道我们在叫他了。他会在我叫他的时候,翻过身来用大大的蓝眼睛望着我,向我露出笑容。我看着我们的小龙,真是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真的吗?"卢修斯想像着纳西莎口中的场景,他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我最近一直都在魔法部周旋,错过了德拉科的这些变化。等到这些事情忙完,我可是要好好请个假,把家族的事务都带回到家里来做,其余的时间都陪在你和德拉科的身边。" "他晚上应该会醒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纳西莎把卢修斯的领带交给另一个等在一边的家养小精灵,然后向他弯了弯眼角。 "好,到时候你叫我。"卢修斯又俯身,在纳西莎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和她一起走进了客厅。 客厅长长的餐桌上,家养小精灵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卢修斯和往常一样,没有坐在长桌尽头代表家主的位置,而是坐在长桌的中间,这样,使得纳西莎可以坐在他的身侧。 他一边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一边对身边的纳西莎说:"茜茜,关于你的那个堂弟西里斯。我恐怕我们需要再多把他关在布莱克老宅里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纳西莎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卢修斯,"真正的叛徒不应该是小矮星彼得吗?西里斯·布莱克并没有背叛波特夫妇啊。" "茜茜,"卢修斯握住了她的手,"我相信你,但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相信你的这些话。现在,没有人知道彼得的行踪。凤凰社里知道那个保密咒的人纷纷认为是西里斯·布莱克背叛了波特夫妇,才导致了他们的死亡。甚至连邓布利多,以及波特夫妇的另一个好朋友,莱姆斯·卢平,都坚定地认为那个背叛者就是你堂弟。这样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把西里斯放出去,他会被那些愤怒的人们撕成碎片的。" 第127页 "那,我们需要等待多久?"纳西莎有些不安地问。 "至少一年。"卢修斯断然地说:"甚至还要更长。我们最好先找到小矮星彼得的踪迹,然后等人们心中的愤怒随着时间淡下去一些,再替他辩解。" 纳西莎又重新拿起刀叉,她有些食不知味地嚼着口中的牛排。然后,她突然想到:"卢克,你最近有见到西弗勒斯吗?他怎么样了?" 卢修斯微微摇了摇头,他不想和纳西莎提起西弗勒斯那幅心如死灰的样子。 实际上,自从波特夫妇死亡,卢修斯就再也没见过西弗勒斯。那个人把自己封闭在蜘蛛尾巷的房子里,足足一个多月都没有踏出家门半步。甚至连那个麻种,莉莉·波特的葬礼,他都没有出席。 但是,卢修斯在几次特意路过蜘蛛尾巷时,每次都能闻到浓浓的魔药的味道,有的是强效的生死水,有的是无梦药剂,更多的是复杂难辨的、不属于常规的魔药配方制作出来的药剂的味道。 有时,西弗勒斯在蜘蛛尾巷的的那个房子还会传出巨大的坩埚炸裂的响声,以及药剂相互反应的声音。要不是卢修斯用魔咒确定里面的人还活着的话,他真想砸开门看一看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走火入魔地搞一些什么东西。 不过,这些不适合与纳西莎说,他不想再让她平白担心了。于是,卢修斯编造了一个谎言:"他,还好吧。也就那样。毕竟莉莉·波特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会走出来的。" 纳西莎虽然不太相信,但是她看着卢修斯望着她的目光中的关心与担忧,还是把自己的疑虑压了下去。 1980年11月,蜘蛛尾巷。 西弗勒斯狠狠地把自己手中失败的、形成絮状沉淀的药剂试管砸到了地上。他气愤地把面前的坩埚掀翻,把手边上珍贵的魔药书籍就像一堆废纸一样地扔到屋子的角落。 失败了,又是失败了。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存在传说中的还魂魔药吗? 这几个月以来,他已经实验过了所有魔药秘典里的配方,甚至无视那些书里的忠告,用自己做那些药剂的实验对象,但最终仍然找不到可以莉莉重新救回这个世界的魔药。 因为,生与死的界限是绝对的。 那是梅林的领域,任何作为‘人’的存在,不可插手。 魔药充其量只是一种减缓死亡的工具。它甚至阻止不了人的最终死亡,更不用说把一个已经死亡的人从另一个世界拉回来。 西弗勒斯绝望地把头深深地埋在双手手掌中。 这短短的几个月,他已经变得形销骨立,脸色一片病态的蜡黄。 不得不说,他整个人的状态实在是糟透了,头髮油腻得就像刚从油锅中捞出来,衣服也脏兮兮的,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换过。他的脚边堆满了魔药的试管与失败的药剂瓶。墙角处,珍贵的魔药书籍就像不值钱的大白菜一样凌乱地堆在那里,旁边是一些硬到连老鼠都不屑去啃的、充飢用的黑面包。他手臂的袖子被挽到肩上,小臂内侧是还在留着血的、密密麻麻的针眼——那是他试药和解毒的痕迹——他甚至没有时间与心情去包扎一下那些伤口。离摔到地上的坩埚不远处的位置,是一大盆的强效生死水——那是他怕自己猝死,而每天强迫自己睡几个小时的工具。 半晌,西弗勒斯·斯内普重新抬起头。 他想起了那天他质问邓布利多时,邓布利多对他说的话。 邓布利多说,莉莉已经死去,无法挽救。但是,她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虽然,那个孩子是波特的,但他毕竟也是莉莉的孩子,不是吗? 邓布利多告诉他,那个孩子有着和莉莉一样的翠绿色的眼眸,他是她血脉的延续,是她曾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但是,邓布利多还说,那个魔头现在却依然没有死去。事实上,他制造出了魂器。所以,那个莉莉的孩子还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在那个孩子去霍格沃茨上学之前,他会被保护在莉莉在麻瓜界的姐姐家,他身上的血缘魔法会是最强大的护符。可是,在到了霍格沃茨之后,就不一样了。他身上的血缘保护魔法会逐渐失效,最终毫无防护效果。 邓布利多在西弗勒斯失魂落魄地离开前,给他了一封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的任命书,并告诉他,他随时可以到霍格沃茨任教,随时可以去保护那个莉莉留下来的孩子。 西弗勒斯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转过身去,在一堆废弃的草稿纸算式中找出了那个羊皮纸的任命书。他盯着手中的任命书良久,然后见自己的手边没有笔,就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着一阵魔法的光芒与震盪,那个任命书生效了。 莉莉啊,虽然我救不回你。 但是,也许,我可以用这条卑贱的命来保护你的孩子。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我对你的赎罪? 半年之后,1981年4月。 马尔福庄园,德拉科的房间。 "你啊,可是要把他娇惯坏了。"纳西莎眼神温柔地看着卢修斯轻声哄着德拉科。他让德拉科骑到自己脖子上举高高。甚至,德拉科抓了几把他最心爱的铂金色长髮放在口中咬着玩,卢修斯也丝毫不生气。 "有人看到吗?"卢修斯挑眉。 第128页 "德拉科会知道啊。你这么惯着他,之后想要再树立一个严父的形象可就难了。"纳西莎打趣道。 "他还这么小。"卢修斯把德拉科从自己的脖子上抱下来,爱怜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等到他长大了,估计就不会记得了吧。" "我觉得,即使这个孩子长大了,你也捨不得教训他的。"纳西莎想到前世的卢修斯对这个孩子不自知的让步与宠溺,微微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茜茜。"卢修斯看着他怀中的这个和他一样,有着浅浅的铂金色短髮的小糰子,眉眼柔和。"他毕竟是个马尔福啊。我想,等他再长大一些,我会狠下心来的。" "我才不相信。"纳西莎娇笑着,"你等着看吧,看我们之后谁说得对。" 卢修斯不可否置地轻轻摇了摇头。在他的怀中,小小的德拉科调皮地试图往他的肩膀上爬。卢修斯赶忙放下手中的蛇头杖,用双手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德拉科,让他别从自己的肩上摔下来。 德拉科却是见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再次爬到卢修斯的脖子上方。他瘪一瘪嘴,就像马上要哭出来似的。卢修斯就像是感应到了他的伤心,把他再次抱到了自己脖子后方,骑到自己的脖子上。 德拉科趴在卢修斯的头上,双手揪着两股卢修斯的头髮,就像是骑马一样,‘咯咯咯’地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第六十七章 凤尾松 1982年,马尔福庄园。 在纳西莎看来,卢修斯对他们的孩子真是疼宠到了骨子里。 他在德拉科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亲手给他编写以后初识魔法或者是学习社交礼仪用的教材。 他会笨手笨脚地照顾德拉科,声音低沉却温柔地给他念诗翁彼得故事集,而不嫌弃这些事情会浪费自己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他纵容着德拉科拿着他的蛇杖玩耍。甚至在德拉科因为好奇蛇杖上那颗作为蛇眼睛的绿宝石,而用自己的乳牙去啃咬那个作为家主权力象徵的蛇杖时,卢修斯也从没呵斥过他。他只是用较为柔软的手心挡在德拉科小小的乳牙前面,免得德拉科的乳牙被坚硬的银制蛇杖磕伤。 在德拉科刚刚识字的时候,他特别喜欢缠着卢修斯,总是想要爸爸陪着他。 卢修斯被德拉科缠得没有办法,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务要处理,不能一直陪着德拉科玩闹。 本来他应该呵斥德拉科,让他别碍事,但卢修斯却也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拒绝德拉科的要求,只好把他抱在自己的腿上,使得自己一边处理着公务,一边让德拉科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一本识字的书籍或是抱着一个小火龙的玩具玩耍。 有时候,纳西莎去叫卢修斯吃饭时,会看到卢修斯正在认真地处理着家族事物,而玩累了的小小的、有着柔软的铂金色短髮、像个糯米小糰子一样的德拉科,正趴在他父亲的腿上唿唿大睡。 不过,等德拉科再大一些,开始记事的时候,卢修斯就逐渐开始故意在德拉科眼中树立自己的严父形象了。至少,在对德拉科有求必应时,他会注意将自己对德拉科的宠溺,表示得不那么明显。 但是,在年幼德拉科的心里,他的爸爸是无所不能的。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他爸爸去解决。 只要找他爸爸帮忙,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现在的状况有多么糟糕,那些被德拉科所认为的十分困难的问题,总是会被卢修斯三下两下轻松解决的。 所以,除了最最喜欢的温柔的妈妈,德拉科最最佩服的人就是爸爸了。 1982年夏,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老宅。 西里斯·布莱克已经被关在布莱克老宅里快两年了。 两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毕竟布莱克老宅的藏书那么多,总够他打发时间的。克利切虽然对他不屑一顾、骂骂咧咧的,但是也没有缺少过他的饮食与衣饰。 但是,已经都快两年了啊。他还是没能给詹姆和莉莉报仇,这不禁让西里斯有些心急。 他曾经趁着克利切松懈,击昏他,逃跑过一次。 但是小矮星彼得那个卑鄙的老鼠,不知道又躲到了哪里。西里斯问的所有过路的人,都称那只老鼠当初在与伏地魔抗争中已经英勇地牺牲。这可真是个笑话,那个胆小的叛徒,怎么可能! 在西里斯准备闯入凤凰社去探探有没有什么情报之时,他的堂姐夫,卢修斯·马尔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且冷笑着、毫不留情地用魔咒击断了他的双腿,把他的双手拧折,用魔法拷在背后。 那个邪恶的马尔福身后跟着给他通风报信的克利切。他甚至不屑与西里斯说上一句话,看向西里斯的表情真的就像在看一条骯脏的野狗,只是稍微瞟了一眼,就厌恶地移开了目光。 那个马尔福用充满命令与威胁的语气对克利切说:"去!把他重新锁回布莱克老宅。不许给他使用任何其他魔药,只用最简单的癒合药水,让他自己復原。对于这种没脑子的人,疼才会让他长记性。记得!看好他!下次再让这只野狗跑出来,就让他去送死吧。这次,是看在茜茜的份上,下次,我可不会再多管闲事了。至于给你的惩罚——用熨斗把你自己烫得更清醒一些吧。" 西里斯冲着卢修斯的背影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他就知道,出自斯莱特林的毒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129页 卢修斯察觉到他的动作而转过头,直接用一道魔咒封住了西里斯的嘴,然后紧接着用一道魔咒把西里斯小腿的胫骨活生生地抽了出来,血淋淋地甩到一旁的地上。 西里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生理性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但因为被卢修斯封住了口,只是闷声哼了一声。他愤恨地看向卢修斯。 卢修斯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仰着头,嘴角恶毒地上扬:"你可以继续表示对我的不满,但我却可以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地从你的身体里抽出来。" 西里斯没办法说话,但是他恶狠狠地向卢修斯呲着牙,丝毫没因卢修斯的恐吓或是疼痛而有所退缩。这个邪恶的食死徒居然敢公然使用黑魔法,他怎么还没被抓进阿兹卡班! 卢修斯轻飘飘地瞟了一眼西里斯兇狠的表情,转过身,没有半分犹豫地幻影移形,把倒在地上的西里斯和畏惧地躲在一边的克利切抛在身后。 西里斯的腿骨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重新长好。 卢修斯真的就像他说过的那样,没有给西里斯使用任何止痛或是其他的生骨药剂,只是用最基础的癒合药水,维持住他的伤口不再恶化,不至于使西里斯因此而死亡。 但是,西里斯和卢修斯一样,没有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纳西莎。 在纳西莎偶尔过来探望的时候,西里斯只是冷漠地坐在地上,不置一词,消极抵抗,却也没有暴露他受伤的事情。 最近,西里斯的腿伤终于好得七八分了。 他在无法正常行动的时候,拖着受伤的双腿,去过雷古勒斯的房间。 那个房间的门上了锁,但是,西里斯知道钥匙在哪里。雷古勒斯喜欢把钥匙藏在走廊第五块挂毯的底部。这是他小的时候一直都有的习惯。 西里斯从那块挂毯的下面取出了雷古勒斯房间门的钥匙。他没有半分羞愧地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雷古勒斯的房门,动作就像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一样自然。 西里斯总是可以直接闯进雷古勒斯的房间。因为雷古勒斯对他没有任何秘密。这样的情况,直到西里斯进入霍格沃茨进行学习,才突兀地在一夕之间改变。 西里斯走进雷古勒斯的房间。 他的房间与西里斯的房间摆设截然不同。比起西里斯喜欢新奇的事物,雷古勒斯显得更加恋旧。他的东西总是有条理地摆好,即使是看过的书籍、用完的笔记本,也一本本整整齐齐地摞在书架上。这样的习惯,曾被西里斯嘲笑为‘像个小姑娘似的’。 西里斯看到雷古勒斯的书桌上摆放的羽毛笔和日记本,它们都还是那样规规矩矩地放在那里,就像主人随时都会回来继续使用他们。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物品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因为,他们的主人,已经快三年没有归来了。 西里斯曾想打开雷古勒斯的日记,看一看这个曾经在他记忆里还是很善良的弟弟究竟是为什么走上了食死徒的道路。但是最终,他的手还是缩了回来。 他用魔法拂去雷古勒斯床上的尘埃,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在那张他也很熟悉的床上——小的时候他总是和雷古勒斯玩闹,忘记了时间,所以直接就睡在这里;或有时,他被父母责罚,雷古勒斯去找他,非要盯着他一起睡觉才会放心。 就算是知道了‘雷古勒斯为什么加入食死徒’这件事,又有什么用呢? 西里斯轻轻地闭上了眼。他的眼前浮现出他曾经做奥罗时看到过的场景:穿着黑袍的食死徒们屠戮了整个麻瓜村庄,把那些无辜人们的尸体挂在旗杆上以显示他们的威势;有的食死徒故意在母亲面前杀死她的儿子,在父亲面前杀死他的女儿,就是为了看他们悲痛欲绝的样子,以此取乐;还有的魔鬼用那些麻瓜实验未验证过的魔药或是魔咒,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为他们手中的‘理想’开道。 他那个乖巧善良的弟弟永远都回不来了。 而那个名为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食死徒,也已经为他曾经的罪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第六十八章 菩提子 1982年秋,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老宅。 "骯脏的杂种!渣滓!血统背叛者!"每一次,当西里斯路过沃尔布加的房间时,房间里都会传出这样的责骂。 "母亲",西里斯无所谓地随口回答:"我要是个杂种,那您是什么?老杂种?" "你,你这个孽子!垃圾!畜牲!"然后,沃尔布加爆发出了更恶毒的话语。 西里斯就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走上楼,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透过窗户呆呆地望着窗外。 过了一段时间,他听见一楼大厅的壁炉传来了声响,应该是飞路网被接通了——纳西莎来了。 西里斯起身,第一次破天荒地走到客厅,主动与纳西莎见面。 "纳西莎,"西里斯毫不客气地叫住了准备走向沃尔布加房间的纳西莎,"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西里斯,"纳西莎看向他,语气里有一些歉意,"在找到小矮星彼得之前,我们不能把你放出去。毕竟,人们都认为你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呵,找到他?"西里斯叉手抱着胸,"那只老鼠最擅长的就是逃跑了,要找到他的踪迹,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纳西莎,别变得和你的丈夫一样,成为一个冷血恶毒的食死徒!" 第130页 "你怎么敢这么说我的丈夫!"纳西莎生气地看向西里斯:"卢修斯可比你清醒、有人情味儿多了。" "善恶不分,黑白不明,追随在那个魔头身后肆意虐杀无辜之人,你管这个叫‘有人情味儿’和‘清醒’?" "呵,至少比你强!"纳西莎冷冷地说,"我问你,西里斯·布莱克,如果我把你放出去,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找到那个叛徒,杀了他,给詹姆和莉莉报仇雪恨!"西里斯理所当然地说。 "所以我就说——"纳西莎看着西里斯,就像看着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她微微嘆了口气,"已经两年多了,西里斯。这些年来,除了復仇,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应该尽的责任吗?" "我的责任?"西里斯反问,"杀害詹姆和莉莉的voldemort已经死亡。剩下的我要做的,就是把那个背叛者送去詹姆身边,向他忏悔。其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吗?" "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那个詹姆·波特留下来的孩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那个孩子的教父,对吧?可是,你有尽过一天教父的责任吗?" "别矇骗我了,纳西莎。"西里斯定定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把那个孩子交给了邓布利多的人。我相信邓布利多。在他的手上,那个孩子肯定过得比和我一起被困在这个黑巫师家庭中好。" "你就能那么肯定?甚至从来没亲眼见过?"纳西莎质问道。 "我——"西里斯想反驳,却突然词穷。 纳西莎也没给他反驳的时间,她指责道:"西里斯·布莱克,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你怕自己保护不好波特夫妇,于是选择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保密人换成了小矮星彼得,准备以自己为饵,引黑魔王上钩。却从没想过小矮星彼得会选择主动背叛。 "你怕詹姆·波特的孩子怨恨你,所以在得知你所敬佩的邓布利多接手了这个孩子之后,你就选择不闻不问,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一切都好。 "是,你是从来都不怕自己牺牲。但你却总是害怕自己无能,护不住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于是,你把属于你自己的珍宝推出去,交付给其他人保管,殊不知,在其他人的眼里,你的那些珍宝对他们来说一文不值,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存在。 "所以结果呢?这么多事情都发生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不把自己的珍宝牢牢地护在自己的掌心,最终必定会失去它们。" "纳西莎,我不用你来指责我——" 纳西莎打断了他的话,她飞快地说:"那个不能被叫出名字的魔王还没死,你知道吗?" "这不可能!那天,我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 "那个人分裂了他的灵魂,所以,只要不把他分裂出去的灵魂全部消灭,他总有一天会再次归来。" 西里斯并不相信纳西莎的话,他神色有些讥讽:"分裂灵魂?这你都能想得到?你以为是《诗翁彼得故事集》里的童话故事吗?如果voldemort能够不死的话,那么詹姆和莉莉也应该能活过来才对。呵,纳西莎,你还知道什么?一起都告诉我吧。让我也来听听,你的异想天开。" "西里斯·布莱克,逃避现实是没有用的。我再告诉你最后一件事实。"纳西莎看着他,正色道:"你知道雷古勒斯是怎么牺牲的吗?他背叛了黑魔王,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一次能够毁灭他的一个灵魂碎片的机会 。" “哈哈哈哈,”西里斯突然爆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你是在说笑吗?纳西莎!”他像是疯了一般地拽着纳西莎的衣服把她拉到客厅,指着那幅巨型家谱上雷古勒斯的头像:“你是说,我的那个邪恶的食死徒弟弟,其实是个英雄?哈哈哈,这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啊?你说啊,纳西莎?” 他求证似的看向纳西莎,却看见她眼里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只有浓浓的悲伤。 西里斯震惊地松开纳西莎的衣服,向后退了半步。他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拒绝接受这个消息。"这不可能,你在骗我!怎么会?他明明就是个邪恶的黑巫师的!" 西里斯转身冲进雷古勒斯的房间,翻开他放在书桌上的日记,想从其中找一些‘罪证’。 那本厚厚的日记本还是他小的时候某一年的圣诞送给雷古勒斯的礼物,被雷古勒斯保存得很好,封面加固了几个防褶皱的魔法图纹。 那个日记本中第一篇日记还是十多年前时写下的,字迹稚嫩却认真。 1971年8月31日,晴。 从明天起,哥哥就要去霍格沃茨读书了。 家里又要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每次哥哥不在我身边,我都会觉得十分的孤单。只有哥哥在家的时候,这个家才会显得有几分生机。果然,我好不想让哥哥去上学啊。 可是雷古勒斯,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不可以再和你的哥哥撒娇了。 我知道的啊。所以,我把这个日记本找出来了。 这是哥哥送给我的礼物。今后,就让它替哥哥陪我一年吧,一年之后,我就可以去霍格沃茨找哥哥了呢。 1971年9月1日,多云。 第131页 这,这怎么可能!哥哥,哥哥怎么能被分到格兰芬多学院!一定是分院帽搞错了! 母亲居然在写吼叫信,不知道哥哥听见了该会有多伤心。 他现在,应该本来就很难过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比哥哥小几岁?要是我能和哥哥一样大的话,现在就可以直接跑到他的身边,去安慰他了。 可是,如果现在给哥哥写信的话,是不是会再次激怒本来就处于盛怒之下的母亲?我不想再看到家里有更多隔阂了。 所以啊,哥哥,你再等我两天,等母亲气消一点,我就给你写信。 希望你现在不要太过伤心,无论如何,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 1971年9月10日,小雨。 母亲看到了我写给哥哥的信件,我从来没看过她对我有那么生气。她第一次打我,而且罚我不许吃晚餐。 这些其实都没有什么,我只是感受了一下哥哥以前的感觉而已,都是小事情。 但是,令我不解的是,处于哪个学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怎么能因为哥哥去了格兰芬多而因此放弃他?他无论做了什么,都是我哥哥啊。 只是,母亲听不进去我对她的劝解,还毁掉了我房间所有能与外部联繫的设备,甚至杀死了我的猫头鹰。 所以,可能这一段时间里,我都联繫不到哥哥了。 他现在还好吗?在格兰芬多待得还舒服吗?有没有人因为他出自斯莱特林的家庭而轻视与欺负他?他打回去了吗?他能交到好朋友吗?他会不会依然那么固执,生母亲的气而不顾自己的身体? 我真的是很担心他。希望这一年能过得快一点,我好早点去找他。 ...... 1971年9月13日,漆黑。 我去见那个人了。 母亲畏惧着那个男人。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今晚,我能感受到了。 他就像是死神本身,有着那种不可被人侵犯的尊贵感与视生命如同草芥的傲慢以及凌厉。 在那个人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与他平等的存在。他看向我们,和看着几只蝼蚁没有什么差别。 那个人居然因为哥哥分院的事情,想要直接杀了哥哥!!! 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决不能! 我看着母亲。母亲虽然在挣扎,但是她的神色也没有那么坚定。那个人要是再逼问她几句,也许她就会妥协了!毕竟,母亲她有两个孩子,而且,哥哥是他们眼里的‘叛徒’啊。 可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小的时候,因为身体孱弱,在各种宴会中,我没少被其他纯血家的孩子欺负。是哥哥帮我一个一个打回去,替我‘找回场子’,让那些傢伙不敢再小瞧我。 哥哥他虽然有时候会嫌我木讷、没主见,但是,在家里,他总是做什么事情都会带上我。他带我走出了苍白的文字与枯燥无味的书籍,向我展示了一个丰富多彩的、美好的外部世界。他就像是一道光,把我带出这间幽闭的屋子,带着我去做我想都不敢想的新奇事情,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 我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杀了哥哥的! 如果说,布莱克家族一定要找一个人来承担起这所谓‘纯血的责任’的话,那就让我来吧。我已经长大了,不仅仅是只能躲在哥哥身后了。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可能以后,就要与哥哥拉开距离了吧。如果不想让他接触到这些黑暗的话。 哥哥,我好想你啊。 西里斯看着手中的日记本上的话语。怎么会?这些一定是假的。雷古勒斯居然是替他承担起所谓‘纯血的职责’,才会加入到食死徒中去的? 他不死心地迅速往后翻。一定有的,一定有雷古勒斯自愿犯罪的证明的。他审判了那么多的罪大恶极的食死徒,哪个不是罪孽滔天?哪个不是自作自受,自愿沉入这泥潭? 纸页‘哗哗哗’地向后翻,日记本上几乎都是工整、清晰的一行行字迹。直到到了那个日记本的中间位置,那些纸被粗暴地用羽毛笔笔尖划开,就像是泄愤一般。有不知是血迹还是墨迹的暗红色污渍沉淀在纸页上,显得格外显眼与突兀。 西里斯费劲地辨认着这几页的花体,看到了杂乱无章的字句。 1976年12月24日,刺骨的寒冷。 圣诞节?呵。 食死徒集会。 杀戮。杀戮。杀戮。 血。血。血。血。血。 令人作呕。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 罪孽深重。 无法获得救赎。 1976年12月25日,又是无光的一天。 麻瓜。巫师。纯血。混血。 蛇牙。血盆大口。 碎骨。跳动的心脏。血!血!血!! 绿色的胆汁。蠕动的肠子。 惊恐。尖叫。绝望。狂欢。 都疯了啊,杀人有这么开心吗? 粘稠污秽的血液。泥沼。腐臭的气息。 1976年12月26日,小雨转晴。 终于要回学校了。 终于,可以暂时结束这一切了。 我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看到西里斯和詹姆·波特一起,从变形术的教室嬉笑、打闹着走出来。他没看到我。 他又长高了。但是好像瘦了一点,却变得更加英俊了。即使他已经被母亲除族,有些斯莱特林的女生也依旧在追求他。也不知道,最后他会选择与什么样的人结婚?来自格兰芬多的,还是斯莱特林的?虽然很不想承认,大概格兰芬多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第132页 他脖子上围着一条手织的围巾。颜色是属于格兰芬多的红色,带着金色的花边。 那个波特脖子上也有一条,看起来就像出自同一个人的手,差别不过是上面绣的名字而已。大概是那个波特的母亲或者是祖母送给他们的圣诞节礼物吧。 温暖的红色。和血液凝固的暗红完全不同。 (可是,凭什么西里斯能对格兰芬多的人笑得那么开心。那个波特去死吧!去死!明明我才是他的弟弟!)[这段话被一条横线划掉] 我应该为西里斯感到高兴的。 他又重新找到了能够包容他的家人。 他看起来笑得很开心。 真好。 1976年12月27日,晴。 ...... 西里斯心急地直接翻到那个日记本有字迹的最后一页。看到了雷古勒斯最后写下的字句。 这一天,他日记的字迹显得有些潦草,不知道是因为匆忙还是因为心神不宁。 1979年1月23日,阴。 我就要启程了。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时候。 黑魔王。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西里斯所处的正义的阵营手中。我只是替我那正直的哥哥提前向你索取一些你该付出的代价而已。 若我有幸归来,我会亲自去向西里斯请罪。 若我不幸罹难,希望布莱克家族的罪孽由我而终,不要牵扯到西里斯的身上。 西里斯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那些文字,他的双手由于震惊与悲痛而无力地垂下。连他手中的日记本掉落到地上,都无心去拾取。 他失声痛哭。 你怎么那么傻,雷古勒斯。 是我任性地抛弃了我的责任,却把你一个人推到了地狱。 明明是我的错,但最终,你怎么不恨我,反而替我吞下了我造成的苦果? 生命是一场轮迴。 你亏欠了别人的,最终,时光会替那个人向你讨要回来。 连本带息,从不拖延。 1982年秋末,马尔福庄园的密室。 纳西莎实在是看不下去西里斯行尸走肉、自暴自弃的样子,于是,在经过卢修斯同意之后,把他带到了这里。 "雷尔!"西里斯在看到那个密室床上躺着的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眼神带有祈求地看向纳西莎,十分热切的想知道这个答案,却也第一次害怕听到一个答案。"那是雷古勒斯?是雷古勒斯对吧!他还活着吗?他还活着吧!" "我和卢修斯在最后的时候赶到了,救下了他。"纳西莎轻声说,"不过,他中了阴尸的毒,一直在沉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西里斯喃喃地说,"我可以等,多久都行。我只求他活着。" “对不起,”他一步一步蹭到雷古勒斯的床头,全身颤抖地跪在了雷古勒斯的床前。“对不起,对不起。”他深深地弯下腰,亲吻着雷古勒斯的脸庞。“求你早些醒过来吧,之后无论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就算是你醒来后要杀了我,我也是愿意的。” 第六十九章 杨柳枝 在西里斯不懈的、甚至是低声下气的请求下,纳西莎和卢修斯把雷古勒斯沉睡的地方,从马尔福庄园的密室,移回了布莱克老宅的那间属于雷古勒斯的房间。 因为这样,西里斯才可以经常看到他,并且悉心照料他。 原本纳西莎是不同意的,因为在她心中,在黑魔王第二次崛起之前,没有地方比马尔福庄园更安全了。 可是西里斯的一个举动打动了她。 他重新用他的生命起誓,立下了一个可以隐去雷古勒斯所在的房间的保密咒语,并且对纳西莎说:"这一次,我不会再把我珍贵的东西託付给其他人了。谁要是敢动我的弟弟,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纳西莎在和卢修斯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卢修斯难得的对西里斯的行为有了一丝赞扬的语气。 他评价说:"这还像点样子。那条野狗总算还是学会了一点儿,什么叫做担当。" 1983年初,霍格沃茨。 纳西莎与卢修斯,带着变成黑犬的西里斯,在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与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 他们到达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等候在那里了。"马尔福家主,以及我亲爱的纳西莎,你们来了?这——"他看向纳西莎身后跟着的那条黑狗,推了推眼镜,严肃地问纳西莎:"这就是你的堂弟,西里斯·布莱克?" 那条黑狗跑到纳西莎的身前,变成了人形。 "是我,邓布利多校长。"他羞愧地低下头,"我愧对您的嘱託,害死了詹姆和莉莉。"他又重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用怀疑的视线打量着他的邓布利多,"可是,那个背叛的人不是我。是——"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小矮星彼得。"他看着邓布利多犹豫的眼神,急忙补充道:"真的,我愿意向您提供我的记忆,以此作为证据。" 他抽出魔杖,从太阳穴中抽出一条类似银白色丝线的物质,放到了口袋中带着的一个水晶瓶子里,放到了邓布利多的桌子上。 邓布利多拿起那个瓶子,走到校长室一旁的冥想盆中,把脸沉了进去。半晌,他抬起头,看向西里斯:"我相信你了,西里斯。但是,即使有我为你担保,人们也并不会相信你是清白的。 第133页 "当初,在詹姆和莉莉牺牲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传出的谣言,信誓旦旦地说,你就是voldemort派出来的卧底。那个谣言说——既然你的家人都是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你能进入格兰芬多,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西里斯,我要向你道歉。当时,是我能没控制好这个局面。我忙着为詹姆和莉莉处理后事,就忽视了这些谣言。等我再想控制时,谣言已经传遍了各处,就像是一夕之间,有人刻意放出来似的。 "那些听信了谣言的人告诉我,这些谣言是他们不知不觉中就听到的,好像有人在他们的耳边告诉他们的。有时,是在野外,有时,是在烟囱旁边,还有时,是在下水道附近。" "一定是他!那只卑鄙的老鼠!"西里斯恶狠狠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他平復了一下情绪:"您还不知道吧。小矮星彼得和我一样,都是未在魔法部註册的阿尼玛格斯。我是一只黑犬——您已经见过了,而他,则是一直不起眼的老鼠。" "哦?居然有这种事?"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这可就有点难办了啊。找一个人好找,可是找一只老鼠,可是难上加难。"他有些为难地看向西里斯,"西里斯,在我们抓到彼得之前,可能要暂时委屈你一下。你需要对外保持着你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不能让人看到你的真身。" "没问题的,邓布利多校长。"西里斯立刻很自然地答应了。但之后,他又挠挠头,"不过,我有个请求。"他看向邓布利多,想要徵求他的同意,"我能不能用黑犬的形态,去看看我的教子,詹姆的儿子——哈利?我想看看他现在过得怎样。" "当然了,我的孩子。"邓布利多慈祥地看着西里斯,"哈利应该会很开心再多拥有一个亲人吧。但是,你不能把他带出他的姨妈家。因为,他的血缘保护魔法只有在他的姨妈家里才会生效,你要是带走了他,反而会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嗯,好的。我知道了。"西里斯认真地答应道。 邓布利多微笑了一下,又转身看向一旁沉默地旁观着这一切的卢修斯。 "马尔福家主。"他问道,"你今天前来,不止是把西里斯送过来吧?你传给我的消息中说,你有一个问题要问我?" 卢修斯矜持地点了点头。他谨慎地对着这个办公室又布下几个隔音咒、保密咒与防窃听咒,这才再次看向邓布利多。 "你可以不必这么小心的。"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让他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茶壶,他从那个茶壶中倒出两杯粘稠的液体,一杯递到卢修斯面前的桌子上,另一杯他自己端了起来,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 "多注意一些总没错。这是我们斯莱特林的习惯。"卢修斯理都没理邓布利多放在他面前的那杯不知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就很甜腻的饮料。他严肃地问道:"邓布利多,关于魂器。你有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你交给我的voldemort的那两个魂器,其中一个,我选了一个保密人,给好好地保存在了我们一个核心凤凰社成员的家里。另一个,我存放在了古灵阁最底层的金库中。在消灭其他魂器之前,我会按照我答应过你的,不去轻易去动这两个魂器。 "我在空闲的时候也在想,voldemort究竟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了几部分?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魂器的消息?最近,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霍格沃茨曾经的魔药学教授、斯莱特林学院曾经的院长——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我最近应该会去拜访他一下,看看从他那里,能不能问出什么信息?"邓布利多说。 卢修斯的面色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只是撤掉了那些防护与隔离的咒语。 在离开校长办公室之前,他对邓布利多说:"那么,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1983年夏。英国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门前的草坪。 西里斯在与邓布利多见过面之后的不久,就以黑狗的形态再次加入到了凤凰社之中。 他发现,这样的形态反而能帮助他更好地去抓捕一些罪犯。 所以渐渐的,他也逐渐适应了以黑犬的身份示人,去继续进行他习以为常的、奥罗的工作。 这一天,他终于空闲了下来。 于是,他顺着纳西莎给他的地址,把自己变成阿尼玛格斯的形态,找到了女贞路的这户人家。据说这里,就是邓布利多把哈利託付给他们的、哈利的姨妈家。 西里斯还没等找到机会闯入那个人家的时候,就眼尖地一眼看到了,在那户人家门前的草坪上,玩着一个小皮球的哈利·波特。 他长得可真像詹姆。那头乱糟糟的黑髮,还有那侧脸,简直和詹姆小的时候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西里斯把自己藏在灌木丛中,热切地看着哈利的面容。 不过,那只猪是谁?西里斯皱起了眉头。 在瘦小的哈利的身边,有一个体格肥硕的小胖子。他一直在致力于从哈利手上把他的皮球抢走。更过分的是,在他粗暴地推开哈利,把皮球拿到手之后,玩了两下,又觉得没意思,但居然不是把皮球再次还到哈利手中,而是把那个皮球重重地向小哈利扔过去。 第134页 西里斯气得弓起身子,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的咆哮。 在那个小胖子再次试图推搡哈利时,西里斯忍不住了,他跑了出去,跑到了两人的面前,对着那个小胖子张开了大口,恶狠狠地威胁。 那个小胖子看到西里斯化成的这只大黑狗时愣了愣,然后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害怕地坐到了地上。随即哭天抹泪地向那个房门处跑去,还一边哭,一边大喊着‘妈妈’。 西里斯有些不屑地看着那个小胖子落荒而逃的背影,阖上了嘴,收起了自己的牙齿。他正想转过头去好好看看他的教子的时候,却被他的那个教子扑了个满怀。 "你是谁啊?大狗狗。"哈利扑到那只黑犬的身上,抚摸着他的毛髮。 西里斯因为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回头,轻轻地‘汪’了一句,就像是在回应着哈利的话。 "让我想想——"哈利咕噜噜地转着他翠绿色的眼珠,狡黠的样子简直和詹姆恶作剧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西里斯眼里浮现出高兴与欣慰。你看到了吗,詹姆?你的儿子很像你呢。 于是,他兴沖沖地在哈利身上蹭了蹭,把一只爪子搭在哈利的肩上。西里斯很注意地用其他三只脚爪支撑着身体的重量,而使自己搭在哈利身上的那只爪子不会显得很重。他的犬形很兴奋地用舌头舔着哈利的脸,黑色的、大大的尾巴欢快地摇着。 "啊!我想起来了!"哈利开心地拍了拍手,用脸蹭了蹭西里斯狗脸侧面的毛髮。"巨大的黑犬。你是我的狗狗教父。对吧?" 西里斯咧开狗嘴微笑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他是他的教父,这点没错。 不过,哈利怎么会知道自己隐藏的阿尼玛格斯形态? 而且,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叛徒的情况之下,这个孩子,怎么显得一点都不恨他? 第七十章 康乃馨 哈利有个小秘密。 他有一个随身的妈咪,谁也看不见。 有时,在他睡不着的时候,他的妈咪就会出现,用轻柔的声音给他哼唱一首安眠的摇篮曲;有时,在他被达利欺负的时候,他的妈咪会鼓励他,教他勇敢地打回去。 他的妈咪和他有着同样翠绿色的眼眸,但是她的眼底却充满了温柔与坚韧。 她会给他讲他的爸爸是怎样英勇地教训各种各样的坏蛋们。她会告诉他一些他从未听其他人说过的、关于一个神奇的魔法世界的知识。她会在他问她他的爸爸在哪里时,有些歉意地对他说,虽然不能陪在他身边,但是他的爸爸也是很爱很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就像她一样。 哈利知道,他的爸爸是个大英雄。 虽然他不曾见过他,但是他知道的爸爸深深地爱着他,爱到可以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哈利听着他爸爸的英雄事迹,憧憬着。他想,他将来也要和爸爸一样,成为正义的伙伴。 哈利也会看见,在几次为数不多的、他的佩妮姨妈给他穿达利的旧衣服、驱赶他去做家务活时,他的妈妈会气愤地跳到佩妮姨妈面前,怒斥她。但是因为佩妮姨妈看不见他的妈妈,所以她总是无功而返,显得有些失落与黯然伤神,充满歉意与自责地看着他。 没关系的,妈妈。我很快就会长大的。 到时候我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不用让您再替我操心了。 不过,他的佩妮姨妈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欺负他。因为有的时候,他的茜茜姑姑会来看他,还会带着他的堂哥德拉科。 她会细心地给他准备每一季的衣服,还会给他带她亲手烤制的小点心。 他的德拉科堂哥在他的茜茜姑姑给他这些小点心时,总会不满意地撅着嘴。但是,他却会在私下里和他分享他最喜欢的小龙玩偶,给他讲述魔法界的故事,和他的那个在明里暗里总是欺负他的达利表哥一点也不一样。 哈利也曾见过几次他的姑父,在他来接他的茜茜姑姑回家时。 那个男人长得真是精緻极了,比佩妮姨妈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不过,他总是高傲地仰着头,鼻孔好像要翘到天上。 每次茜茜姑姑他们来的时候,佩妮姨妈都会给他用属于达利的好东西,把他打扮得像个极受宠爱的孩子一样。 不过聪明的茜茜姑姑其实并不相信他姨妈的谎言,她会温柔地问他最近有没有受欺负。虽然他总是摇头,但是茜茜姑姑还会带着关心与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其实他真的过得还可以啦。 因为他曾看见他的姑父在接他的茜茜姑姑和德拉科堂哥回家时,满脸不屑地扔给佩妮姨妈一大包的金币。而佩妮姨妈则是用一脸谄媚的笑容附和着:"我绝对会照顾好哈利,毕竟,他是我妹妹的孩子。" 虽然这笔钱最后绝大多数会变成达利的衣服或者玩具,但是由于金额实在是比较庞大,所以连带着哈利也一直会有可口的食物以及他所需要的物品。 所以,哈利心想,虽然他的姑父只是客套疏离地对他说过几次话,但是看他看向德拉科堂哥时,眼底不易察觉的疼宠,以及在各种小的细节中,对茜茜姑姑的让步与爱护,他应该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吧。 不过,妈妈说过,在外人面前,不要表现得和茜茜姑姑以及德拉科一家很熟络的样子。因为,这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 第135页 他的妈咪还说,他有一个很疼爱他的教父。 他的教父可是比德拉科的父亲还要俊美,阳光帅气,就像是天上的阿波罗。 在他刚出生的时候,他的教父看起来比他的父亲还要兴奋。总是喜欢变身成一只大狗,围着他的摇篮转圈圈,然后趴在他的身边守护着他。 可是对他这么好的教父现在却被坏人陷害了,所以只能在外面流浪,也不知道近况如何。 但如果有一天,要是哈利看到一只巨大的黑犬,替他赶跑欺负他的坏人时,不要觉得害怕。因为那并不是邪恶的东西,亦不是什么占卜书上所写的死亡的象徵,而应该是他的狗狗教父,歷尽千辛万苦,逃脱了坏人的追捕,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所以,在哈利看见他面前的那只,替他赶跑达利的大黑狗时,只是稍微反应了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谁。 他很兴奋地扑到那条大黑狗的身上。 他的教父终于逃脱了坏人的追捕,可以过来找他了。 在那一个黑暗、绝望的夜晚,纳西莎在匆忙间对莉莉施放的那些祝福与防护魔法,不知道是哪一个起了效果。 这使得莉莉在一阵刺眼的绿光中失去意识之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哈利身边的一个守护灵。而且,令人欣喜的是,她的孩子居然有时还能看到她! 这个梅林送给她的礼物,实在是太让她感到激动与感激了。 这使得她即使已经不在人世,但是至少还是可以陪在哈利身边,看着他长大。等到哈利已经长到她放心的样子,她就可以安心地离开,去陪伴在詹姆的身边。 曾经,我们之所以选择直面绝望,是希望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希望。哪怕只是希望的种子。 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我留下的那颗希望的种子,能在我的骨与血中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然后,为你撑起一片纯净无暇的天空。 1985年秋,格里莫广场12号。 已经灯尽油枯的沃尔布加·布莱克还是没能熬到这个冬天。 事实上,怨恨与咒骂已经耗尽了她每一分一毫的精力。也许离开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倒算是一种解脱。 雷古勒斯依然在沉睡着。 最终,是被她除族的西里斯·布莱克,安静地送走了她的最后一程。 愿上帝宽恕你的偏见与无知。 愿梅林宽恕你贫瘠的灵魂。 1986年年初,马尔福庄园。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德拉科也一点点地长大。 他是个十分机灵的孩子。懂得审时度势,有着属于马尔福特有的机警与狡猾。 这个小混蛋可以很轻松地得到宴会上其他纯血家族夫人的夸赞与喜爱。他也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暗中指使卢修斯给他找的两个小跟班,高尔和克拉布,一起欺负其他他看不上眼的小孩子,自己却不动手。这样,即使出了问题,别人也没办法指责他。 卢修斯每次看到这个孩子自以为是地耍小聪明都会皱眉。 德拉科就像是他的一面镜子。能照出他好的一面,但是他不好的一面也完完全全地被反映了出来。 那个孩子敬爱他,所以不自觉地模仿着他。他如此真实地反应了自己的所有缺点,甚至是那些卢修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恶习。 所以,有时候卢修斯会不由自主地对德拉科严苛。他希望那个孩子能做得比他更好,能够不要拥有他身上的那些弱点。 不过,这是他和茜茜的孩子啊。 所以,他每次看到德拉科和茜茜类似的眉眼,又会下意识地心软。 想给他最好的一切。 只是因为德拉科是他的孩子。他值得最好的。 即使德拉科想要天上的月亮,卢修斯都觉得自己会想办法给他找到一个相似的、巨大的蛋白石,挂在他的床头,让他梦想成真。 第七十一章 牵牛花 1986年6月5日,德拉科今天六岁啦。 他可真开心。因为他爸爸答应了他,六岁之后就会给他定制一个他专用的儿童的飞天扫帚。 所以在他六岁生日的这天,他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噔噔噔’地跑到他爸爸妈妈的卧室,去找他们要生日礼物。 德拉科打开门,看到屋子里相拥在一起、还在熟睡的两个人。 哼,大人们可真懒,太阳都高高升到了空中,还不肯起床。 于是,德拉科跑进他们的卧室,跑到卢修斯的床头。 卢修斯感觉到有人过来,转过头,睁开惺忪的睡眼,嗓音磁性而慵懒:"嗯?德拉科?" 他还没太反应过来,德拉科就调皮地扑到了他们的床上,把全身的重量重重地压在卢修斯的腰部,让卢修斯不由自主地轻‘嘶’了一声。卢修斯还没来得及指责德拉科粗鲁的举动,就看见德拉科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爸爸,爸爸。我的飞天扫帚呢?" 这时,纳西莎也被德拉科的动作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拨开卢修斯搂住她的手,从他的怀抱中退了出来,然后坐起身,半倚在床头,对德拉科张开双臂:"小龙,来,到妈妈这儿来。" 德拉科甩掉脚上的拖鞋,用手撑在卢修斯的肋骨处,一借力,滚到了纳西莎的怀里。可惜他的这个举动,又让卢修斯微微疼得冷吸一口气。 第136页 德拉科才不管他的爸爸有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受伤呢。 他被纳西莎搂在怀里,用铂金色的短髮在纳西莎的臂膀处蹭了蹭。 妈妈的怀里香香的,真好闻。 "我的小龙,今天你六岁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纳西莎温柔地问他。 德拉科抬起头,看向他的母亲:"难道您没给我准备礼物嘛?"他的语气有一丝委屈。 "怎么会?"纳西莎笑着颳了刮他的鼻子,"我可是一个多月前就开始想,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了。" "这还差不多。"德拉科又把头埋到纳西莎的怀里,撒娇地说。 旁边的卢修斯看到母子俩的举动,轻咳一声:"德拉科,你都多大了。不能总是向你的母亲撒娇。" "我不嘛,就不。"德拉科转过头,对他的父亲做了一个鬼脸。 卢修斯看到德拉科的举动,想要好好地教训一下他时,却被纳西莎轻飘飘地瞪了一眼,于是,他指责的话语并没能说出口。 德拉科在纳西莎的怀里扭了扭,然后有重新转向卢修斯:"爸爸,我专属的飞天扫帚呢?您把它藏在那儿了?" 卢修斯看了一眼床对面的挂钟。"现在才刚刚是早上八点,昨天不是告诉你十点半的时候会有人上门,给你测量各种数据,来制作你的飞天扫帚吗?" "哦——"德拉科有些稍微沮丧地发出了一声感嘆 。 "既然还这么早的话,要不要和爸爸妈妈再睡一会儿?今晚,可是还要举办你的生日宴会,所以多休息一会儿也好。"纳西莎不忍看他沮丧的样子,赶紧用其他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嗯...也好。"德拉科想了想,同意了。 他钻进卢修斯与纳西莎的被窝里,背对着纳西莎,拉着妈妈的手,使之环过自己的腰侧。然后把头抵在爸爸的肩上,腿搭在爸爸的腿上。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想必是因为昨天晚上想到今天要得到的礼物,所以有些过于兴奋,以至于都没睡多久。 卢修斯察觉到德拉科的脚有些凉,看来,他又没穿袜子。他把德拉科的脚焐在手心里,让它们能够暖和一点。 他看着纳西莎给德拉科掖好被子,对着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比了个口型:"唉,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纳西莎侧身看了看在她和卢修斯中间睡得正香的德拉科,对卢修斯笑了笑,轻声说:"等他长大了就好了。" 十点整,卢修斯准时叫醒了在他的怀里睡到口水都稍微流出来的德拉科。 德拉科刚刚被他父亲叫醒的时候,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在他睁开眼,看到他父亲不苟言笑的面容以及父亲睡衣领口淡淡的口水痕迹时,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装作很是乖巧地说:"爸爸,我醒了。" 卢修斯也没去拆穿他的小把戏,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醒了,就赶紧去洗漱去吧。你母亲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德拉科这才发现,妈妈早就已经不在他身侧了。于是,他听从父亲的话,去收拾自己,换上了纳西莎早就给他订好的深色小西服,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小绅士一样。然后他跑到了餐厅,母亲已经在餐厅的桌子旁等着自己了。 早餐是西班牙火腿切片,羊角面包,芦笋煎蛋,以及新鲜的橙汁。 德拉科三口两口就解决完了他的早餐,然后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刚刚收拾好自己,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进餐厅的卢修斯。"爸爸,我们走吗?" "德拉科,"纳西莎轻轻地制止他,"你父亲还没吃早餐呢。" 德拉科鼓了鼓嘴,却也懂事地重新坐到餐桌旁。 卢修斯走到纳西莎的身边,与她自然地交换了一个早安吻。已经稍微懂得男女生之间的爱慕的小少爷急忙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好奇心把手指的指缝打开偷看。 纳西莎余光瞄到德拉科的举动,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 她轻轻推开卢修斯:"我们的小龙也快到了会喜欢女生的时候了呢。" 卢修斯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却也维持着父亲的身份、故作严肃地说:"他还早呢,先多学习一些魔法,等到到了霍格沃茨再谈恋爱也不急。" 纳西莎斜了卢修斯一眼,轻轻在他的腿上掐了一下:"那我们呢?你可是从小就与我差不多定下来了。" "那不一样,茜茜。"卢修斯拉起纳西莎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谁让我那么早就遇见了你呢?" 纳西莎的脸微微红了红。这个男人已经是一个六岁孩子的父亲了,可是她还是总会在不经意间,被他撩到。 等卢修斯吃完早餐后,那个来定制飞天扫帚的手工匠人已经在门厅里等着了。 卢修斯带着德拉科下了楼梯,走到门厅处。 德拉科看到那些用作制作飞天扫帚的树枝,眼睛亮了亮,迈开腿就向门厅跑去。 "德拉科。"卢修斯把蛇杖挡在了急沖沖跑向那个匠人的德拉科身前,微微昂起头:"你的礼仪呢?" "爸爸。"德拉科有些焦急地看了他的父亲一眼,却看到他的父亲没有丝毫让步的意味。 卢修斯总是这样,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就一定会端出自己最好的仪态,无关喜恶,只是教养而已。 第137页 所以,德拉科只能收敛他自己的步伐,学着像他的父亲一样,从容地走向那个匠人。"您好。"他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 卢修斯可是注意到,虽然德拉科耐着耐心在做这一系列的动作,可是,他的眼睛早就黏到了那些飞天扫帚的原材料上。 他在心里嘆了口气,然后用蛇杖敲了敲德拉科的肩膀,在他转头看向自己时,对着那堆魔法树枝扬了扬下吧:"去吧,选你自己喜欢的那种。" 德拉科欢唿一声,就撒了欢地冲到了那些枝干前。卢修斯眼神纵容地看着他的这些举动,然后才转向那个匠人:"说说吧,多少钱?"他又端起了属于纯血大家长的矜持与傲慢:"我可是只要品质最好的。要是我查出来你们有半分造假或者煳弄,小心我让人砸了你们的招牌!" 那个匠人被卢修斯身上的气势所吓住,只能唯唯诺诺地称是。 挑选与制作飞天扫帚,就用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幸亏卢修斯没有半点不耐烦,一直颇有耐心地站在那里,看德拉科认真地挑选。 等到原料都选好、尺寸也都量好之后,卢修斯让那个匠人回到自己的店铺去制作,之后再把制成品邮寄到马尔福庄园。 而这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纳西莎亲手烤制了一些可可的曲奇,再加上一些烟燻的鸡胸肉,蔬果沙拉,以及大吉岭红茶,制作了一顿美味的下午茶。 因为晚上有宴会,所以现在不适合吃得太饱。 在这期间,德拉科挑食的把自己盘子里的苦苣偷偷地放到卢修斯的盘子里,卢修斯看了他一眼,却也默许了他的举动,仪态优雅地用刀叉把那些苦苣都吃掉了。 吃过下午茶后,纳西莎便开始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了。 这次并不是德拉科第一次见其他的纯血家族的人,所以,这次的宴会,卢修斯和纳西莎只是邀请了与马尔福家族交好的、或者是家里有与德拉科年纪相近的孩子的数个家族参加。 德拉科也同样是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的宴会。 怕什么,我有爸爸罩着我呢,小少爷心想。 再说了,爸爸还给我找了高尔和克拉布这两个虽然没有多少智商,但好在听话,以及身形魁梧的‘保镖’。要是敢在我的宴会上惹我,分分钟把你打出去呵。 于是,趾高气扬的小少爷在这次生日宴会中,成功地取得了以下的战绩:用刻薄的语言气哭了那个长得像个狮子狗一样的女生,潘西·帕金森;指挥着高尔和克拉布拽下了一个世代为拉文克劳的家族的孩子的裤子——因为那个孩子在不经意间说了一句‘马尔福家的烛台还没有我家的烛台好看’;赶走了几位他自认为‘心怀鬼胎’而凑到他父亲身边的女人——天知道,那些被他赶走的都已经是已婚妇人了,有的只是想与卢修斯聊聊天而已,谁让卢修斯看起来那么有魅力;然后用一句‘对不起,马尔福家族的主母只能是金髮的女生’成功地打消了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对他刚刚升起的朦胧的爱慕之情。 卢修斯:....... 卢修斯还能怎么办,自己生的小兔崽子自己宠。 于是,他只能去向帕金森家的家主赔礼;向那个世代为拉文克劳的纯血家族家主道歉,孩子不懂事;与那些已婚妇人的丈夫们聊聊天,讨论讨论政治经济形势,达成几个‘愉快’的交易;然后,格林格拉斯家......好吧,这事儿卢修斯也没办法,小混蛋你就注孤生吧。 宴会结束了。夜深了。 终于到了该就寝的时刻了。 纳西莎与卢修斯把德拉科送回他自己的卧室。 今天的事情这么多,小龙一定是累坏了。 纳西莎在给德拉科盖好被子后,再次问道:"妈咪的宝贝儿,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心愿吗?" 德拉科想了想,对纳西莎说:"妈妈,我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许对哈利·波特好。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妈妈,所以,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好,好,好。"纳西莎亲了亲德拉科的额头,给他一个晚安吻,纵容地回答到。 在卢修斯俯身给德拉科晚安吻的时候,德拉科转了转他的蓝眼睛,拉住了他父亲的衣摆,得寸进尺地说:"爸爸,我要去看魁地奇世界盃。去保加利亚,看现场版的。" 卢修斯看了看他手上的动作,挑了挑眉,居然没直接拒绝,只是说:"只要你能在这次的世界盃之前,把马尔福家族的家规背下来的话。" 马尔福家规? 他不是早就能够复述出来了吗?准确的背诵也不过是换个词而已。再说了,即使他背错了几条,他爸爸肯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得到奖励的。所以,这次的世界盃,他去定了,欧耶! 德拉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等他的爸爸妈妈离开后,伴着天花板上亮起的、用萤石制作而成的星空,坠入了甜美的梦乡。 1986年的6月5日就这么过去了。 这只是马尔福庄园里最最平凡的一天。 却又是十分温馨而幸福的一天。 第七十二章 麦杆菊 1986年7月30日的夜晚,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 今天,哈利·波特早早地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佩妮姨妈看到他的这个举动,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但是她也没多说什么。 第138页 毕竟明天就是那个‘小怪物’的生日,她可是要表现出对待他很好的样子。这样,她那个妹妹傍上的‘贵族’丈夫那边的亲戚,才会给他们家更多的金币。 其实,在刚刚收养这个‘讨债鬼’时,佩妮·德思礼的心情是复杂的。 那个时候,她才刚刚摆脱她那个‘怪胎’似的妹妹,嫁了一个虽然不太英俊,倒也算是老实本分,能得到左邻右舍称赞的、还算是拿得出手的丈夫。 佩妮对自己的生活十分的满意。毕竟,她和她的丈夫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她觉得自己终于能摆脱她妹妹带给她的阴影,余生不用再活在‘不如莉莉’这个类似诅咒一样的话语之下。 可没想到,她还没高兴很长时间,她的那个‘怪胎’妹妹’就把自己给弄死了,一起死亡的还有那个她从来没见过,听名字就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妹夫。然后,他们甩给她了这么大的一个‘包袱’。 说实在的,在听到她妹妹与妹夫的死讯时,她的内心的确有一些对于她妹妹死亡的感伤。但是更多的,却是不可告人的优越感与窃喜。 你看,你会魔法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每个假期回来,你都会得意洋洋地和爸爸妈妈炫耀魔法界那些神奇的事情,看着我的目光却带着小心翼翼以及愧疚与同情。 你以为你会魔法就比我好到那里去吗?你不过只是个‘怪胎’而已! 看吧!最终,还不是要麻烦我去帮你照顾你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个累赘? 所以佩妮·德思礼对哈利的态度也很是复杂。 亲情,是有的。要不然她不可能会选择收养那个被不知道什么人放在她家门口的哈利。 但是更多的感情,却是隐藏在各种举动背后的、深深的攀比与嫉妒。 莉莉·伊万斯,虽然人们都说我不如你,爸妈也偏心地会更为懂得魔法的你而感到骄傲。但是到了最后,你还不是得求我? 我可比你过得幸福多了。至少,我比你活得时间长。 而且,瞧瞧你留下的那个‘小怪物’,那个叫哈利·波特的,他怎么能比得过我的达利? 那种寄人篱下的孩子,我是大发慈悲才好心抚养他长大。他要是被送到别人的家里,说不定会过得多悽惨呢。 带着这种心情,佩妮·德思礼一边照顾着哈利·波特长大,一边却又在不自觉地打压甚至是虐待着他。就好像偏执地一定要证明那个莉莉所留下来的孩子不如她生的达利·德思礼。 她曾经被莉莉所碾压的,她要莉莉的孩子把那一切都给她还回来。 可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却很快地被找上门来的纳西莎所打破,尤其是在纳西莎称,她是那个‘小怪物’父亲家的亲戚时。 不提身上的各种名贵的饰品,单只是纳西莎周身的气度以及她的一举一动,都能深深地表现出这是一个与他们完全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见鬼,她的那个妹妹怎么总是能那么好命?居然随便嫁个短命鬼都能走狗屎运地遇上个贵族? 佩妮心中感觉到更加的失落与自卑,甚至比当初在给邓布利多写信央求他让她去霍格沃茨上学却收到他拒绝的回信时更甚。 但是为了那些成袋子的、纯金的金币,她不得不对卢修斯以及纳西莎和颜悦色,点头附和。 这使佩妮甚至开始嫌弃自己的那个平凡却又老实的丈夫,为什么他不像是那个波特家小崽子的爸爸那样,也是个‘贵族’的后裔? 果然,有一种所谓的‘幸福’,人们永远只有在与别人的比较之中才能看到。 我们不断地把别人设作标杆,以此来度量自己。好像只有这样做,自己才会感受到自己的能力与价值。 比别人优秀的时候,就会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万事皆能,功成名就;比别人差一点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落落寡欢。 可是,那个被你所当做度量标准的人,真的与你有可比性吗? 还是你们其实只是偶然间相伴同行,但你却把那个人的‘活法’,自说自话地变成了困扰你一生的锁链? 每个人都走在只属于自己的道路上,这条道路独一无二,重来都不会有所重复。 你所羡慕的别人的生活,何尝不是别人深深地厌恶着,费尽心机想要摆脱的生活呢? 你所讨厌的平凡,也可能正是那些‘不平凡’的英雄,一辈子也追求不到的安静与祥和。 你的价值以及你的幸福从来都不取决于‘别人’。 它们只取决于你自己。 在哈利‘噔噔噔’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之后,他就一直坐在他自己的床上,瞄着房门的方向。 去年的今天,西里斯是直接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的,带着个巨大的、会动的魔法蛋糕。他带着哈利熘去了后山,两个人玩了大半夜的魔法烟火,最后天快亮时,才把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的哈利抱回了那间小小的房间。 前年的今天,西里斯变成了阿尼玛格斯形态下的大狗,偷偷地藏在哈利的衣柜里。等到小哈利打开衣柜的时候突然从衣服中间跳出来,然后用魔法把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游乐园’——比如说把柜子变成滑梯,把床变成蹦蹦床,让小哈利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肆意地玩耍。 第139页 所以,今年呢?西里斯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庆祝我的生日呢?哈利不禁在内心中期待着。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窗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有人敲玻璃的声音。 "来啊,哈利。"窗外,西里斯骑着一个飞天扫帚,对着急忙跑到窗边的哈利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这次你过生日,我准备带你去天上转转。" 西里斯控制着飞天扫帚,悬停在窗外。然后把哈利从打开的窗户里面抱出来,抱到自己的怀里。 他让哈利拽住自己的衣服,控制着飞天扫帚缓缓地飞离那个窗户,开始绕着哈利从小生活的女贞路的那个街区,慢悠悠地飞了一大圈。 "天吶,教父,你可真厉害。怪不得妈妈告诉过我,你曾经是格兰芬多的校草,是那种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闪闪发光的存在。"哈利看着西里斯纯熟的控制扫帚的手法,不由得由衷地赞嘆。 虽然西里斯并不相信小哈利口中‘莉莉’所说的话。因为当年他可是亲眼见过莉莉的遗体。与其说莉莉变成了幽灵那种‘见鬼的东西’,他宁愿相信,是莉莉在保护哈利时,把自己的一部分记忆交给了他。 但是,他也不忍心拆穿这个孩子为自己编造的‘美好梦境’。所以,他对哈利说:"那当然,我当年可是比你的老爸厉害多了。" "我才不信呢。"哈利坐在西里斯飞天扫帚的前端,有些紧张地抱着西里斯的腰,不过这种紧张很快就被在天空中鸟瞰大地的兴奋所替代。"妈妈告诉过我,你当年竞争格兰芬多球队的找球手的时候都没打过我爸爸,所以最后只能当了个击球手。" "嘿,小子!"西里斯从握住扫帚的两只手中腾出一只手,故意把哈利头上乱糟糟的头髮揉得更乱了。"看来,我得让你瞧瞧我的真本事了。" 他单手控制着他手中的光轮1700,让它几乎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似的、垂直地缓缓升到高空,到了那个几乎与天边的月亮平齐的地方。然后,他把另一只、唯一握住飞天扫帚手柄的手也松开了,将两只手都紧紧地箍在哈利身侧。 在哈利有些好奇他的教父要做什么的时候,西里斯大声地倒数了三个数:"3,2,1"。 然后,他用腿一勾光轮1700的尾部,带着哈利大头朝下、就像一阵风似的,以飞快的速度向着地面冲去。 哈利被他的这一个举动惊吓得尖叫出声,他把头缩在西里斯的怀里,紧紧地拽着西里斯的胳膊。但又在西里斯快活的大笑中好奇地探出头来,感受到擦过侧脸的凉风,与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他的眼睛亮了亮,然后不由自主地把身子露出西里斯怀中的‘保护范围’,张开双臂,就像一只无拘无束飞翔的鸟儿,和西里斯一起,痛快地大喊着。 他们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甚至直到哈利能清晰的看到地面草坪上矮灌木丛上的叶尖,西里斯也没有半分要停下的表现。 正当哈利以为自己将要摔到地面的时候,西里斯用手护了他的头部。 但西里斯也不止做了这一个动作。他用一种很灵巧的方式迅速调整自己的重心。在光轮1700把手的前稍即将触碰到地面的时候,他熟练地控制着那个飞天扫帚,让它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这可真刺激。"刚落到地面,哈利就迫不及待地从光轮1700上跳下来,围着那个飞天扫帚来迴转了好几圈。他的语言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词不达意,"我是说,这太棒了,教父。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西里斯听到哈利的这个问题,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地变得有些苦涩,他看了看手边的飞天扫帚,眼神是悠长的怀念。 "我很早很早就想这么做了。那时候啊,你还没出生,甚至我都还没遇到你爸爸。"西里斯语气轻柔地说,"我第一个想带着他飞上天的对象,是个特别听话的‘乖宝宝’,乖到就像没有自己的主见一样。那时候,作为一个‘坏孩子’的我就故意勾引他,对他说,如果他能替我在父母那边顶罪的话,我就带他出去玩飞天扫帚。"他顿了一下,抿了抿嘴,"不过后来,我还没来得及兑现我对他的承诺,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导致那个人再也不肯理我了。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再次与他一起,实现那些我对他未完成的承诺。" 哈利听到西里斯有些低落的语气,急忙善解人意地安慰道:“没事的,教父。你去和他道歉就好了。妈妈教导过我,要是犯了什么错的话,一定要勇敢地对那个人好好的道歉。等心结都解开了,大家一定还会再次和好如昔的。” 他跑到西里斯的身侧,抱住了西里斯的大腿,用翠绿色的眼睛仰头看着他,“教父。如果你要是害怕的话,那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西里斯被他的童言童语所逗笑。他伸手弹了哈利一个脑瓜崩,然后笑着对他说:“我知道了,我会和他好好道歉的。谢谢你,哈利。” 然后,他把哈利抱到那个光轮1700上,自己随后也骑上去,扶着那个飞天扫帚长长的把手。 那个光轮1700被西里斯控制得非常好,在他的手里,温顺得就像一只服帖的绵羊。 “哈利,你可以自己试着飞飞。别怕,有我在呢。我会在你的身后帮你掌控着方向。”西里斯坐在哈利的身后,对他说。 第140页 他手把手地指点哈利怎么去握那个扫帚的把手,然后用双脚轻轻蹬地,让光轮1700稍稍浮离地面。 哈利赶忙手忙脚乱地去试图控制那个扫帚,他犯了几次错误,导致那个扫帚东歪西扭地飞着、不时也会垂直下落。但不管他怎么做错,西里斯都不生气,只是在他们要撞到地面时出手,让那个扫帚重新平稳地浮在离地面有一定距离的空中。 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真的是詹姆遗传给他的天赋,哈利没过多久就学会了如何去掌控那个飞天扫帚的方向。 他兴致勃勃地看向西里斯,看到了西里斯眼中深深的赞许与自豪。就像西里斯是他的父亲一样。 哈利逐渐放开胆子,试着把光轮1700升到高处。没想到,他居然一次就成功了!这使得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欣喜! 他渐渐地体会到自己骑飞天扫帚在空中飞行的乐趣。 西里斯就坐在他的身后,纵容地任由他掌控着昂贵的、最新型号的光轮1700。 在夜幕的星空下,漫山遍野,都是哈利自由自在的、欢快的笑声。 第七十三章 紫地丁 1986年7月31日,女贞路,傍晚。 纳西莎穿着可以遮住头髮的连帽斗篷,把德拉科拢在自己的怀中,用一个朴素的门钥匙,低调地来到了德思礼家的小院子前。 他们来到这里之前,德拉科还闹别扭似的和她生气,步子拖拖拉拉的,嘴里嘟囔着:"妈妈,你不是答应我不再管那个波特了吗?" 纳西莎俯下身,亲了亲德拉科柔软的、气鼓鼓的脸蛋儿,耐心地对他解释:"你应该在一些书中看到过,哈利他的父母都在战争中牺牲了。你的西里斯舅舅是哈利的教父,所以按照亲缘关系,我们也该来看看。不过,德拉科,就像妈妈和你保证过的一样,妈妈只爱你一个人。" "可是爸爸说舅舅就是条蠢狗,叫我不要与和他有联繫的人走得太近。"德拉科毫不犹豫地把曾经从卢修斯那边听到的泄愤之语说给纳西莎。 纳西莎有些无奈地对德拉科说:"那是你的父亲对你的舅舅有偏见。好吧,虽然卢修斯大体上都是对的,但是他有的时候,嗯——"纳西莎其实并不想拆她丈夫的台,但是她觉得还是要和德拉科略微提点一下,"你知道,你的父亲再厉害,他也是个人。是人嘛,就难免会犯一些小错误。我们发现他这些错误之后,就要适当地提醒他,甚至是善意的包容他这些错误。毕竟,我们是家人吶,对吧,德拉科?"纳西莎用拇指抹了一下德拉科的嘴角,动作轻柔地把他下午在马尔福庄园吃的小甜饼碎屑擦掉。 "好吧。"德拉科有些不情不愿的说。他拉着纳西莎的衣角,有些倔强地仰着头,那双与纳西莎如出一辙的蓝色的杏眼固执地盯着纳西莎,"我可以把我心爱的飞天扫帚和他一起分享,但是妈妈不能分给他。妈妈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妈妈。" "好好好,"纳西莎轻轻戳了戳德拉科的鼻尖,"小坏蛋。妈妈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妈妈。所以——",她向德拉科伸出手,"我们走吗?" "哼,"德拉科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纳西莎向他伸出的手掌,"看在他没有爸爸妈妈的份上,我就勉强去替他庆祝生日好了。" 纳西莎与德拉科到了德思礼家,在哈利的小房间内,纳西莎唤出了一个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他们让那个家养小精灵把哈利的房间稍微装饰了一下,然后那个家养小精灵拿出一个立体带着雕花的大盒子和一些精緻的甜品,向纳西莎和德拉科分别深鞠一躬,然后就‘嘭’地退下了。" "这是给我的吗?"哈利惊喜地看着他面前的那个盒子,然后抬起头对纳西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茜茜姑姑。" "嗯哼,"德拉科在纳西莎身边故意清了一下嗓子,以显示自己的存在。 "对了,也谢谢你,德拉科堂哥。"哈利连忙补充道。 "切,还算是有点礼貌。"德拉科有些嫌弃地故意大声说。 纳西莎轻轻拍了一下德拉科的头顶,示意他这样做不对,但是她也不忍心去责怪德拉科,于是向前走了两步,轻轻摸了摸哈利的头髮:"最近,过得还好吗?你的姨妈有没有再欺负你?" "没有没有,"哈里感受到纳西莎手心的温暖,赶忙说。 "因为我不能经常来,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纳西莎有些歉意地说,"但是生日的话,一定是要吃生日蛋糕的。我觉得你们男孩子喜欢的东西都应该差不多,所以我就给你订了一个和德拉科生日那天一样的。看——"她用魔杖点了点那个大大的蛋糕盒子。那个盒子的丝带自动滑落,四壁打开,露出了里面的蛋糕。 那个蛋糕是缩小版的魁地奇球场的样子,里面甚至还有翻糖做成的、施了魔法会动的金色飞贼、游走球和鬼飞球。 但是就在那个蛋糕露出来的时候,纳西莎突然想到一件事:哈利没去过魔法界,所以他应该不知道魁地奇。这次,是她疏忽了。 可没想到,哈利在看到这个蛋糕的瞬间,就不禁赞嘆出声:"酷!"他兴奋的抬头看着纳西莎,"看吶!连金色飞贼都有!" 第141页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爸爸特意为了我的生日,请糕点师帮我设计的图案呢。"德拉科在刚刚纳西莎打开那个蛋糕礼盒时就走了过来,这时终于忍不住而插嘴。 哈利没有理会一旁插嘴的德拉科,而是接着对纳西莎说:"茜茜姑姑,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 他翠色的眼瞳诚恳而真挚,让纳西莎有一瞬间有些恍惚。她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夜晚,那个红髮的、有着同样翠色眼眸的年轻姑娘,在走向死亡之前,也曾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 她愣了愣,然后心里对这个孩子不禁又柔软了两分。 纳西莎不由自主地俯下身,轻声问哈利:"哈利,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你对我说,我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哈利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显得有些犹豫。他看了看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的纳西莎,却又把目光移到了她身边的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对哈利向他投来的目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微微地皱起眉,正准备呵斥这个‘不懂礼仪的傢伙’时,哈利又重新的把目光移回了纳西莎身上。 "茜茜姑姑,我想让您抱抱我。"哈利小声地说。他的目光再次投在了德拉科身上,"就像您抱着德拉科堂哥那样。" 纳西莎听到他这个心愿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般的孩子在听到大人这样说时,不都是会要什么稀奇的玩具或者昂贵的礼物,但是哈利的愿望却是这么的‘朴素’。 哈利因为纳西莎在听到他的愿望时,没有第一时间把他搂在怀里,以为她在嫌弃他。于是急忙解释道:"茜茜姑姑,我只是很羡慕德拉科堂哥。我虽然有时也能看到我的妈妈,可是她却没办法给我一个拥抱。所以,我想让您抱我一下,我也想体会一下妈妈的怀抱是什么感觉。如果您不愿意——"他还没说完,就被纳西莎突兀地拥抱进了怀里。 "乖孩子。"纳西莎把头深深地低下,以便于能把哈利整个地圈入她的怀中。一旁的德拉科看到这个场景,有些不满地撇撇嘴,可是却破天荒地没有做出其它的举动。 哈利在纳西莎温暖的怀抱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他放松了身体,感受着纳西莎身上的那种属于母亲的气息。"妈妈——"他轻声喃喃道。 过了一会儿,哈利才重新睁开眼睛,他轻轻地挣脱了纳西莎的怀抱,抬头对她说:"谢谢你,茜茜姑姑。这是今年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纳西莎还想把这个懂事的孩子继续搂在怀中,但是德拉科却从侧面挤进了她的怀抱。 他用手紧紧地抱着纳西莎的腰,然后扭过头对着哈利示威似的说:"够了!我只能把妈妈让给你这么一次。之后不许再装可怜地想要骗走我的妈妈。" 纳西莎看到了德拉科虽然动作有些蛮横,但是眼底却有一些不安的神情。于是,她轻轻地摸了摸德拉科后脑勺的短髮,然后看向哈利,对他说:"哈利,你的妈妈很爱你。就像我爱德拉科一样。" "我知道。"哈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自信的笑容,很确定地说。 后来,纳西莎与德拉科一起,给哈利唱了生日歌。她替哈利和德拉科切分了那个蛋糕。在两个孩子吃完了自己手中的那块蛋糕后,她还为剩下的蛋糕施了保鲜魔法,告诉哈利一天只能吃一部分,不能全部吃完——因为会长蛀牙。 然后,在哈利和德拉科两个人开始兴高采烈地讨论起魁地奇的时候,她悄悄地走出了那个房间,准备去院子里透透气。却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抬眼看到了,穿着一身正式的三件套西装,把政治上的事务处理完而从魔法部归来的、准备接她和德拉科回家的卢修斯。 纳西莎快步走向他。“等了很久吗?”她问。 “没有,”卢修斯回答道,“我才刚刚到这儿不久。” 纳西莎走到他的身前,踮起脚尖亲吻了他一下,却在落下脚跟时假装没站稳而拽住了卢修斯胸口处的衬衫,手指悄悄地向他的大衣深处探了探温度。 骗子。衣服里面都是凉的,还说等得不久。 不过她也没有拆穿他的谎言,而是挽起他的手,准备带着他去室内暖和暖和。 但是她拉着卢修斯刚刚走到门口,却从窗户外听见了门内的屋子里,德拉科与哈利两个人起争执的声音。 "我爸爸才是最厉害的!”听声音,这句话应该是哈利说的。 "我爸爸才是!"纳西莎果然听到,德拉科几乎是立刻就反驳出口。 德思礼家温暖的屋子里,哈利看着微微昂着头以表示自己的不屑的德拉科,愤愤不平地举例说:"我爸爸最厉害!因为他敢一个人去找坏人单挑!" "呵,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爸爸也敢!甚至,他还敢去单枪匹马、手无寸铁地去单挑狼人!"德拉科不服地继续怼回去。我们的金髮小少爷表示,在比爸爸的这个方面,全世界除了他以外都是辣鸡。这一项,他自出生以来,还从来就没吃过亏呢。 屋子外,纳西莎转过头,看向她身侧、有些嫌弃这里是麻瓜的家庭而不肯进门的卢修斯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不由得偷笑出声。 不,德拉科,纳西莎偷偷地想。你爸爸并不是全能的。至少,在徒手与狼人单挑的这件事上,你爸爸是真的不敢。 第142页 晚上,在回到了马尔福庄园之后,德拉科没有马上就去休息,而是跑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手中的文件的卢修斯的身前。 "爸爸,爸爸。"他实在是气不过哈利·波特今天对他说的话。那个波特说,他的爸爸曾经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爸爸一定也是。所以,他迫不及待地问卢修斯:"你当年在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是什么角色啊?队长吗?" 卢修斯从手中的文件上抬起视线,望向德拉科:"我以为,现在应该是你的休息时间了,德拉科。与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不如多去看看我给你写的魔咒教材。" 德拉科在听到他父亲的回答之后有些失望地撅了撅嘴。不过,他看着卢修斯看着他、不像是在说笑的脸色,只能带着些遗憾地顺从答到:“是的,爸爸。”然后转身向他自己的卧室走去。 一旁,指挥着家养小精灵熨烫着卢修斯第二天要穿的西装的纳西莎静静地看着这次少见的、卢修斯拒绝德拉科的时候。 别人可能不太清楚,可是她知道。卢修斯在霍格沃茨低年级的时候,也曾经深深地喜欢这项运动,甚至还为此在二年级时加入了魁地奇球队。他三年级时就成为了斯莱特林学院的一名正式的击球手。 不过,卢修斯与魁地奇之间的缘分,也就到他的三年级为止了。 四年级时,他为了准备一个国际性的魔法学术会议的发言而放弃了参加那一年的魁地奇学院杯比赛。而五年级的初始,他就被迫承担起了马尔福家主的责任。 之后,作为一个纯血领头家族的大族长,卢修斯就再也没有亲自上过场,打过任何一次魁地奇比赛。 只有偶尔陪德拉科去看魁地奇世界盃时,他鞭辟入里的分析与一针见血的预测,才能证明他曾经深深地热爱过这件事情。 第七十四章 千屈菜 “这个,是我在小汉格顿的一处废弃的庄园中找到的。”邓布利多把一个黑丝绒的盒子放到他面前的校长桌子上,用魔杖点了点,使它自动打开,里面,一个带着一块黑色石头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什么?”卢修斯眯起眼睛,谨慎地用手中蛇头杖的蛇牙挑起那个戒指,自己的手却没碰到那个东西一分一毫。 他将它放在眼前,看着那块石头那有种奇异的、吸引人的魅力的形状以及漆黑的颜色,脑中突然升起一阵强烈的、想要将它带在手上的渴望。戴上它!只要戴上了它,你就可以让马尔福家族变得更加强盛,甚至让你的家族在全魔法界的范围内都会独占鰲头! 卢修斯恍恍惚惚地向那个戒指伸出手,却在看到自己手上的婚戒时瞬间清醒,然后重重地把挂在蛇头杖顶端的那个戒指重新甩回那个黑天鹅绒的盒子里。盒子中肉眼可见地发出一阵魔法的光,然后一切又恢復了平静。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卢修斯用怀疑的眼光瞪视着邓布利多。要不是他今天是以校董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来到校长室、很多人都看到过他的话,他甚至会以为这是邓布利多给他下的一个圈套,想要悄无声息地置他于死地。 “这和你交给我的日记本、以及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一样,是一个魂器。”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事实上,这个魂器的材质有些特殊——是还魂石,所以,你才会被它所迷惑。”他想起自己在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是像着了魔似的向它伸出了手。要不是手中的老魔杖像蜜蜂一样,狠狠地用魔力‘蛰’了他一下,他差点就真的把这个魂器戴到了手上。想到这里,邓布利多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气,盖勒特...... “现在可都是1988年了,这么久,你就只找到了这个?”卢修斯为了找回些场子,而嘲讽道。 “我问遍了所有还活在世上的、曾经认识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你们所知道的voldemort,的人。实际上,这些人并不好找。绝大部分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为数不多的、还活着的那些,对他的情况也知之甚少。但是,卢修斯,就像我想的那样,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这个人,确实是知道很多东西。但是他和你一样,是个斯莱特林,他还曾经是你的院长,你是上过他的课的,所以也应该知道,那个人的嘴并不好撬。" “那只是以你们格兰芬多‘软绵绵’的手法,才得不到信息。要是交给我们斯莱特林,想要知道什么事,立刻就能让那个人开口。”卢修斯咄咄逼人地说。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爱’,要比一切手段都管用。”邓布利多两手平放在他面前的校长桌子上,慢悠悠地说。“你以为voldemort就没想过杀死知道了他这么多事情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吗?他能从voldemort的手中活下来,就证明他的嘴是相当严的。所以,你说的方法并不管用。最终,我把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带到了女贞路,让他亲眼看到了那个詹姆与莉莉留下来的孩子,让他知道自己曾经的刻意隐瞒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他曾经很喜欢的学生莉莉,再也不在了。他这才因为悔恨而一时松嘴,给我展示了一些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卢修斯,我现在大概猜测出汤姆·里德尔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了几部分。”邓布利多比划了一个数字‘七’的手势,“这是一个神奇的数字,不是吗?” 第143页 “怎么会这么多?”卢修斯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他以为灵魂像黄油或者芝士那些廉价的东西一样,想切几片就可以切几片吗?”他皱着眉,“我不相信。那个人好歹也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所受的继承人教育难道是被鼻涕虫吃了?” "事实上,汤姆·里德尔并不是什么权贵家族的后代,他甚至根本都不是什么纯血,而是一个混血。这些事情,我想,你们那些曾经追随过他的人,是不知道的吧?"邓布利多看向卢修斯,果然看到了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表情。 “那个杂种!他怎么敢!”卢修斯想起那些他不得不跪在voldemort身前,应承着他的命令的日子,握着蛇杖的那只手攥紧了拳头,‘咔咔’作响。 "你不得不承认,汤姆·里德尔是个聪明的人。"邓布利多认真地说,"他能很轻松地就把握住所有人内心的弱点,然后很好地利用它们。虽然你的父亲过世得较早,但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曾经和汤姆·里德尔是同学,所以,他可能会有所了解。" "别把我的父亲和黑魔王放在一起谈论!"自从阿布拉克萨斯离世以来,卢修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激动地说出事实的真相。"那个骯脏的杂种是杀害了我父亲的兇手!我曾试图派人去暗杀过他几次,但是却没能成功。"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这次,是邓布利多吃惊地开口。他有些不解地问,"那么这样,你怎么依然选择了追随他?我丝毫没有看到过你的犹豫与后悔。" "你以为斯莱特林家族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你们格兰芬多那些蠢货一样,每天都在玩什么‘互亲互爱’的家家酒吗?"卢修斯冷笑一声,"邓布利多,我不在乎什么善恶是非,只要能保护我所爱的人,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能干得出来。" "这可真是......"邓布利多听完卢修斯的话,摇了摇头,轻声地嘆了一口气。"但是你却从来没想过:如果你为了保护你所保护的人而犯下罪恶,那些被你保护的人,他们会觉得高兴吗?" "他们不会知道的。"卢修斯果断地说,他傲慢地看了一眼从眼镜上方看向他的邓布利多,然后又补充道,"即使知道了,她也会选择和我站在一起的。" "虽然我并不贊成你的观点。但是我不得不说,"邓布利多从抽屉里拿出一颗糖果,放到嘴里。他的语气有一些羡慕。"你和纳西莎之间的感情很好,和大部分的纯血家庭夫妻之间的‘相处如冰’一点也不一样。" "我和纳西莎之间的感情,不需要你一个格兰芬多来妄加评判。"卢修斯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的神情却显得有些自豪,"你应该多去关注一下你应该做的事情,比如说黑魔王那该死的其余四片灵魂。" "我记得,贝拉特里克斯入狱之后,她的财产是转移给作为第一顺位继承者的纳西莎的手中了吧。"邓布利多却突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她不知道。"卢修斯用拇指摩擦着他蛇杖的顶部,"是我替她签署的那份转让协议。我告诉纳西莎,她的姐姐随着莱斯特兰奇去了法国,去与其他的莱斯特兰奇家族成员团聚去了。然后我告诉陪审团,纳西莎刚刚生产完,不适合出现在人前,所以那份财产协议就由我——她的丈夫,代她执行。" "所以,有的时候我更佩服纳西莎。因为,卢修斯,你可真是个既傲慢又自大的混蛋。她怎么能忍受得了和你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说:"你真以为纳西莎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可是个聪明的女巫。"作为一只变异了的、不像其他格兰芬多那样心直口快的老狮子,他也不想多说,只是提点到这里,然后又继续说起了正事。"作为voldemort手下最狂热的信徒,贝拉特里克斯会不会也收到过这样一个‘魂器’,作为voldemort宠信她的证明呢?卢修斯,这件事情我需要请你去验证一下。" 卢修斯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微微皱了皱眉,想了想,之后,他对邓布利多说:"我会让家养小精灵把贝拉特里克斯的古灵阁金库的钥匙送给你,加上我的授权书,剩下的,你自己去操作吧。" 他说完,也没理会邓布利多可能有的反应,径直地走出了校长室。 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穿着一身牧师般肃穆的黑袍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卢修斯走上前去叫住了他。他有些嫌弃地打量着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简单的、甚至有些邋遢的巫师袍,以及那油腻腻的、好像许久都没洗过的头髮,"这些年,你在霍格沃茨当魔药学教授,就把自己活成了..."卢修斯毫不留情地讽刺出口,"一个家养小精灵的样子?" 西弗勒斯没理会卢修斯的嘲讽,他用漆黑的瞳孔看向卢修斯,对他说:"好不容易见个面,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卢修斯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着他一起,走到了位于地窖的西弗勒斯的办公室。 在他的办公室里,西弗勒斯从书柜的顶层取出一瓶陈年的葡萄酒,然后从一堆玻璃的魔药器皿中找出两只宽口的高脚杯。 第144页 卢修斯皱着眉打量着这周围暗不见光的环境:"也许,我应该送给你两只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你瞧瞧,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无能到这种地步,连点东西都收拾不好。" "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所以,就没让那些家养小精灵进过我的办公室。"西弗勒斯把那个葡萄酒的塞子拔下来,然后给他和卢修斯各倒了一杯,把其中一杯递给卢修斯。 卢修斯接过那个有着浅浅暗红色液体的高脚杯,仔细看了看杯口处有没有什么脏污,然后轻轻摇了摇,让杯中的红酒充分接触到空气,发出浓郁的酒香。"那你自己一个人打扫成这样,确实也算是‘干净’了。"他嗅了嗅空气中葡萄酒的香气,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挑起左眉,"70年的波尔多干红?你可真会享受。" "不过是偶然间别人送的罢了。"西弗勒斯一口喝干了他的高脚杯中的红酒,把酒汁压到他的舌尖下面去品尝它的余味。"作为我用魔药救回了那个人的母亲的礼物。" "西弗勒斯,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卢修斯再次抿了一口他酒杯里的红酒,"明明以你的名气,根本不用缩在这小小的霍格沃茨,去教导那些没什么魔药基础、甚至是没有什么魔药学天分的小巫师。你应该去更大的舞台,去向世人展示你的魔药才能。所以——"他尖锐地问道,"你缩在这里,是因为还忘不掉她吗?那个早已经死去的麻种女巫?"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他只是沉默地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一口喝下。 "那么,这么多年了,既然你一直没走出去的话,你怎么一次都不去看看她留下来的那个孩子?那个叫‘哈利·波特’的、人们口中的救世主?"卢修斯继续问道。 许久之后,西弗勒斯低沉的声音才缓慢地响起:"我去看过一次,远远的。"他又沉默了一阵,才继续说,"卢修斯,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是谁吗?" 他没等卢修斯回答,就自顾自地说:"是詹姆·波特。" "比起那个杀死莉莉的黑魔头,我更恨他。 "并不是他曾经欺辱过我,而是我曾经退了一步,选择把我最心爱的女孩儿交给了他,可是他呢?他却没能保护好她。 "那个庸才。傲慢自大,爱破坏规矩,爱出风头,鲁莽冲动。 "莉莉怎么就能选择他了呢?" 他有些悔恨地捂住脸,语气充满痛苦和挣扎。"所以,别。别再让我看到那个和波特面容相似的小崽子。我怕,如果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他的身形和面容,我会忍不住,直接杀了他的。" 可能有的人会有很多的男伴女伴,可是心里面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但是也会有人孤僻得形单影只,对一个彼此只是短暂相遇的人念念不忘,一爱就是一生。 第七十五章 红石蒜 1988年11月,阿兹卡班。 每年冬天,阿兹卡班都会显得格外的寒冷与死寂。 阳光像是遗弃了这个地方,永远也不肯照到这个罪恶之所。 阿兹卡班里面都关着什么样的人呢? 变态,暴露狂,疯子,杀人魔。只要是稍微轻一点的罪名,都不会被剥夺所有欢乐,被关入这个绝望之所。 阴冷的摄魂怪是这里唯一的狱卒,他们整日整夜地巡视着这些牢房,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积极’情绪。于是,阿兹卡班的犯人们,便在自己的噩梦之中日復一日地挣扎。好一点的,会选择以自杀的这种方式使自己解脱;悽惨的,最终会迷失掉所有属于‘人’的情绪,变成一个疯癫的、甚至是可以生啃活人的——野兽。 这已经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被关在这里的第八个年头了。 他坐在一个避风的墙角处,把自己缩到从别的罪犯身上扒下来的、烂糟糟、臭烘烘的棉衣堆里,看着狱室中央穿得破破烂烂、头髮也脏污得纠缠成一团,却用尖锐的指甲抵着新来的犯人的喉咙,向那个人逼问voldemort情况的贝拉。 也许是近亲结婚的结果,莱斯特兰奇家族向来有着深入骨髓的疯狂。 以前,作为食死徒的罗道夫斯会在每次杀戮时感到深深的乐趣。人们温热的鲜血,悽惨的叫声,都是他取得成就感的对象。 而且曾经他所受过的家族教育使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罪大恶极’的。那些贱民们本来就比他低了好几个等级,能用他们惊恐的叫声取乐自己,那是他赐予他们的荣幸。 在voldemort倒台之时,他本来是可以逃脱,转身投奔法国的莱斯特兰奇本家的。却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从而被逮到了这里。 罗道夫斯冷眼看着贝拉欺凌完那些‘新人’,然后把那些人身上的那些可用的东西扒下来,扔到一个由这种‘废弃物’堆成的小山上。 然后,没有打听到voldemort消息的贝拉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属于活人的神采,呆呆地走到一个高墙的下方,双手抱紧自己、缩成一团、不言不语。 渐渐的,贝拉闭上了眼睛,就像是昏阙,又像是被寒冷所冻僵,不得不睡过去来保持最低的身体机能。 第145页 那些曾经被她打败、按在地上的‘新人’罪犯们看到这一场景,狞笑着包围了过去,想要‘一雪前耻’。他们准备用身体告诉她,什么叫‘女人就是要服从男人’。 这时,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却突然从角落里起身。 他走到那些人的身前,粗暴地用手指捅向其中一个人的眼睛,把那个人的眼睛活生生地从眼眶里挖出来;然后转身把另一个人按在墙上,单手残暴地拧断了他的脖子。 那个囚犯的尸体被一群围上来的摄魂怪带走,估计是会被扔到哪个野外静静地等待着腐烂吧——毕竟,这样的争斗,在各种兇残的暴徒汇聚一堂的阿兹卡班里,都是常有的事。 其他准备围上来‘復仇’的人,被罗道夫斯展示出来的实力所‘震慑’,他们在罗道夫斯恶毒的狞笑中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希望离这两个‘魔鬼’越远越好。 罗道夫斯甩了甩手,把自己指尖沾染上的曾经温热,现在却已经冰冷的血液甩到地上。然后,他走到了半睡、半昏迷的贝拉的身边,用一些破破烂烂的棉絮盖在她身上褴褛的衣衫上,把她额前脏兮兮的髮丝掖到她的耳后,却做在这个动作时听到了贝拉在梦里呓语出的“lord”。 他就像触电一般地缩回手,眼神恶毒地像是要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狠狠地撕成碎片。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转身又向他之前呆着的那个墙角走去。 "疯婆娘。"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又缩回墙角,恨恨地向着地上吐出一口浓痰。 闭上眼,却怎么也忘不掉,那年在舞会上初见,于惊鸿一瞥处,看到的那只娇艷欲滴的带刺红玫瑰。 1988年12月初,马尔福庄园。 壁炉里燃烧起绿色的火焰,不一会儿,一条大黑狗从火焰之中跑了出来,在客厅里化作了人形。 他才刚刚踏进客厅里一步,就被几个家养小精灵围了起来。“请您离开这里!虽然女主人给你留了进入这个庄园的权限,但是主人说了,这里不欢迎你!” “我又不是来找那个自恋的白孔雀的。”西里斯看着他面前的家养小精灵,就像看着一团团空气,他迳自地就往庄园里面闯,边闯还边叫喊着:“纳西莎?纳西莎你在吗?” 在得知雷古勒斯的事情之后,西里斯与纳西莎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虽然西里斯并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称唿她为‘茜茜姐姐’,但是在对待纳西莎时,他还是开始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姐,而不是‘邪恶的食死徒’的妻子,因此,行为举止也就不自觉地随意了许多。 所以,这也使得卢修斯对西里斯越来越不满,最终忍无可忍地对他下了逐客令,原句是:“蠢狗!滚出我的庄园!” 不过从这次的情况来看,看起来,西里斯依然是那样我行我素。 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却是他被那些家养小精灵们围攻,被他们启动了的庄园魔法驱逐,不得不一步一步地重新退回飞路网所在的壁炉。 在纳西莎赶到客厅时,只听到被迫消失在飞路网绿色火焰之中的西里斯愤愤留下的那句话:“喂,纳西莎!记得下次去哈利的姨妈家时,看好你家的那个小崽子,别让他总欺负哈利!” 纳西莎听了西里斯的话,感觉有些摸不到头脑。 虽然说德拉科与哈利可能真的是天性不和,总是在待在一起时就会不知怎么就突然掐起来。但是,两个人毕竟是几乎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即使德拉科很嫌弃哈利,哈利也觉得德拉科的观点很多时候都有问题,但是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一种同龄人的情谊的,并不像是西里斯所说的,存在谁欺负了谁的问题。 德拉科在马尔福庄园的二楼,偷偷地听到了楼下西里斯的大喊,不满地撅起了嘴。 所以,果然,等到晚上卢修斯回到家后,吃完晚餐,一家人在客厅里休息时,德拉科开始向妈妈告状了。 “妈妈,为什么舅舅总让我让着哈利·波特啊?”德拉科凑到纳西莎的身边,“他总是对我说,‘德拉科,你的出生月份要比哈利大一些。作为哥哥,你应该让着弟弟。’可是,这样说来,我的出生月份不是永远比他大嘛。那岂不是我永远都要让着他?这真不公平。所以,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吗?” "德拉科,不用理会那条蠢——"一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卢修斯说到。他突然想起纳西莎还在场,于是突兀地转换了口中所用的词语,"你的舅舅。” “他自己的兄弟关系都还没搞清楚呢。"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灰色的眼瞳看向站在纳西莎身侧的德拉科,"德拉科,既然你是我的儿子,那就不用让着什么哈里·波特,即使他是人们口中的‘救世主’。但毕竟魔法界的其他人都挺喜欢那个‘波特’的,所以,与他交好倒也是没什么坏处。但前提条件是,这件事不用委屈了你自己。" 德拉科却是看着纳西莎,一定要让母亲给他一个答案。 纳西莎想了想,对德拉科说:“这个世界上的各种感情或者是关系中,从来没有任何一种规定,是谁应该让着谁的。选择忍让,只会是出于自己对这个人的在乎,在乎到可以把自己放在次要的位置,而首先考虑那个人的心情。 第146页 “但是同理,也没有任何一个规定,是谁该为谁付出什么的。所以,如果有一天,你要是遇到了愿意为你付出或者牺牲自己利益的人,一定要好好对待她或者是他。因为这些人才会是你最宝贵的财富。 这些人可能是你的亲朋好友,可能是你未来的爱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试图为你挡去一些风霜,所以,你才会活得如此幸福安康。” 第七十六章 木连翘 1989年7月,邓布利多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完全毁灭魂器的方法。他用对着那个还魂石制成的戒指发射了一道魔鬼火焰,使得里面的那片还不曾拥有自己意识的voldemortd的残魂,在顷刻之间便灰飞烟灭。 其他值得一提的好消息是,在1989年的2月,他们又找到了另一个voldemort的魂器——那个藏于贝拉特里克斯金库中的赫奇帕奇的金杯。 虽然找到那个金杯的过程有些惊险,但幸好,最后所有的人都还安然无恙。 不过,在邓布利多准备毁灭这个魂器的时候,他被卢修斯拦了下来。 卢修斯的要求和他不允许邓布利多毁灭挂坠盒和日记本时相同——必须等到voldemort其他的魂器都被毁掉的时候,才可以把这些魂器毁掉。 1990年的5月,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老宅。 西里斯像往常一样,在变成阿尼玛格斯的形态出发去凤凰社之前,走到了位于布莱克老宅二楼向阳处、雷古勒斯沉睡着的房间。 他用魔法给雷古勒斯床头的花瓶换上几只含苞待放的金红色剑兰,然后坐到雷古勒斯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他沉睡着的面容。 西里斯想起他们还小的时候。 那时的他,总是嫌弃雷古勒斯是个没有主见的"跟屁虫",所以总是撺掇雷古勒斯勇敢地‘反叛’一下父母,做一些疯狂的事情。比如说去麻瓜的街道逛逛街,又比如在宴会上对着夸赞他的、看起来装模作样的夫人们扮一个鬼脸。 雷古勒斯总是认真地听着他的这些建议,露出好奇的神情,实际上却一次也没有做过这些出格的举动。 他唯一知道的,雷古勒斯有主见的一次‘反叛’,竟然就造成了这种结果。 雷古勒斯。西里斯伸出手,撩开雷古勒斯额前有些长的碎发。你还不如一直顺从下去呢,不要听信我的教唆。 你看看你,怎么学得这般马虎,学我叛逆,还不像我能够捨弃那个家族的一切? 他俯下身,把额头抵在雷古勒斯的额头上,轻轻地说:“雷古勒斯,都十年多了啊。你怎么还不肯醒来?难道是因为,你一直不肯原谅我吗?” 西里斯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静静地待了几分钟,然后轻轻地嘆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 他替雷古勒斯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但是,西里斯没有发现的是,在他走出雷古勒斯房间的房门的时候,雷古勒斯放在被子下的手指,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1990年9月,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地徘徊在卢修斯的书房门外。 “茜茜,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卢修斯看到了纳西莎的身影,主动地走出了他的书房。 “我想让德拉科去德姆斯特朗去上学。”纳西莎咬咬嘴唇,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虽然,说出这个事情,就像是活生生地从纳西莎心口剜下一块肉。 德拉科还那么小,他就要去另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国家上学。德国与英国的距离那么远,甚至连派金雕去送信,也要两三天的时间 。所以前一世纳西莎拒绝了卢修斯的这个提议,她可捨不得让德拉科离开她的身边。 但是这一世,无论多么不舍,她都准备让德拉科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在英国,黑魔王马上就要归来了!英国的魔法界又会变得一片血腥与绝望。所以德拉科必须得走!走得越远越好! 卢修斯却皱了皱眉。 这时,躲在父亲书房看书的德拉科跑了出来,向他的母亲大吼道:“妈妈,我不要!”他有些委屈地喊,“您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我可是从小就想像马尔福祖祖辈辈那样,去斯莱特林学院学习了。” “听话,德拉科!”纳西莎无法说出未来的事,只能弯下腰,焦急地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腕,对他说。 “不!”德拉科一扭头,拒绝看向他的母亲。“我才不去德姆斯特朗。我才不要去德国!那里我谁都不认识,您和父亲也不在我的身边。而且,我要是去了德国,您肯定就会忘了我的,转而去疼爱那个波特的!” “德拉科!”纳西莎又气又恼,她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让他离开她,她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啊。 “茜茜。”卢修斯插到了母子俩的中间。他把德拉科微微向他的身后挡去,德拉科也机灵地跑到他父亲的身后,从卢修斯的腰间露出个头,有些伤心地看着纳西莎。 “茜茜,”卢修斯慢声细语地劝导着,“你不是平时最疼爱德拉科了吗?又怎么会想到把他送走?” “我,”纳西莎看着卢修斯,语气里带着难过与不舍地说,“我担心那一位。卢克,你说,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没有消灭他。现在,他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第147页 卢修斯也是严肃地皱起了眉头:“那一位?茜茜,你是说——”他看向纳西莎,看到了她对他点了点头。 卢修斯也有些犹豫了起来。但是他身后的德拉科却拽了拽他的手臂。“爸爸!”德拉科有些不满与恳求的叫到。 卢修斯回头看了看拉着他手臂的德拉科,看到了他殷切的目光。于是,他再次看向纳西莎:"茜茜,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四个吗?没有多少了。" "可是,卢克——"纳西莎还是觉得担心,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卢修斯搂进了怀里。 卢修斯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没事的,茜茜。在英国,有我在呢,这总比把德拉科送到一个我们谁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的德国好。茜茜,相信我。我会保护好德拉科的。” 德拉科也从他的父亲身后跑出来,从侧面抱住了纳西莎的腰:“妈妈——”他央求道。 纳西莎趴在卢修斯的怀里,她原本坚定的心还是渐渐地软化了下来。 罢了,罢了,反正她也是不舍的。纳西莎做出了让步。那就让德拉科继续留在英国吧。 但是她是绝不会再让他加入到食死徒队伍之中的。这次,她已经不是上一世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了,她有能力、也是足够坚强,可以替德拉科抗下一切。 如果黑魔王胆敢再次逼迫德拉科,她会直接去找他挑战!她会用行动告诉那个不懂爱的黑魔头,什么叫做来自一个母亲的愤怒。哪怕代价会是她的性命。 1991年1月,霍格沃茨礼堂外的走廊。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叫住了和他擦肩而过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孩子就要来霍格沃茨上学了,西弗勒斯,你紧张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用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瞳定定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随后无视他,继续向前走去。他黑色的披风就像是一个波浪,狠狠的甩过邓布利多的身侧。"无聊。"他说。 邓布利多看着他的背影,继续说到:"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派你去接那个孩子。引导那个孩子正式进入魔法界。" "谁爱去谁去。我拒绝。"西弗勒斯·斯内普连头也没回。在他的身影消失于走廊拐角之前,他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第七十七章 忽地笑 终于,时间走到了1991年的9月1日。 新一批的孩子们该入学了。 哈利拎着海德薇的笼子,随着海格一起来到了9又3/4站台。 事实上,西里斯本来准备以一只大狗的模样,独自陪着哈利一起进行这令人‘激动人心’的一幕的。 但是,哈利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孩童了。有时,在梦里,莉莉会教导他一些事情。所以,哈利知道他的教父现在还是一个被冤枉的‘逃犯’,他要保护好他,所以他拒绝了西里斯的这个提议。 他也知道茜茜姑姑以及德拉科一家都曾经是与自己不同的阵营,现在魔法界的形势还不明确,所以他也做好了在外人面前与他们假装互不相识的准备。 所以,哈利假装装作自己是一个对魔法界一无所知的‘小可怜’,等着邓布利多在明面上派给他、去把他接入魔法界的海格到达德思礼家,才与他一起,第一次迈入了对角巷。 只不过,其实一起同去的并不是只有两个人。 事实上,哈利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不,其实是一条大黑狗。他可是已经等着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咬着哈利的衣角,拽着他跑到了对角巷里面。 那条大黑狗拽着哈利直直地跑向奥利凡德的魔杖商店。由于它过于激动,哈利不得不轻声对它说:"嘿,大黑!慢点儿!" 一旁的海格听到了哈利对那条大狗的称唿,有些厌恶地看到那条狗:"你居然叫它‘布莱克’?哈利,你可得知道,魔法界也有一家叫做‘布莱克’的,他们一家子都是邪恶的食死徒。这家子人简直坏透了,坏透了!"他自言自语地摇着脑袋,"那个背叛了你父亲的人,导致你父母死亡的那个坏蛋,就是姓这个姓氏。"他看着那个沖他愤怒地低吼、呲着牙的黑狗,神经大条地说,"嘿!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的?小毛毛?" 哈利费力地抱住西里斯,不让他冲出去咬伤海格。他对着海格勉强地笑了笑,但是这次,他却不想假装震惊于第一次知道‘背叛’自己父母的兇手。事实上,他对海格客气地说:"谢谢。我肯定会把那个‘真正’背叛了我父母的傢伙抓到,让他对我父母谢罪的。"他把‘真正’这个词咬的很重,好像是特意强调一下似的。 海格粗心地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哈哈地大笑着,然后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把哈利拍得一踉跄。“说得好!小子。莉莉和詹姆要是听到你的这句话,他们一定会高兴的。”他揩了揩眼睛,把因为听到哈利的这句话而感动出来的泪水擦去。 而真正明白哈利的话中含义的西里斯颓唐地把耳朵耷拉了下来,他发出了委屈的‘呜呜’声,扭头追逐起自己的尾巴。 后来的一路上,西里斯化成的那只大狗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哈利偷着抚摸它的毛髮,也无济于事。 第148页 不过,它还是很细心地观察着哈利在对角巷的反应,要是哈利对着哪一样东西表现出好奇心,甚至只是多看了两眼,西里斯全都暗暗记了下来。准备等之后,他用复方汤剂伪装成别人的样子再来对角巷时,再把这些东西通通地都给他的教子买下来。 在海格带着哈利去甜品店吃甜品的时候,趁着海格去给他买生日礼物时,哈利蹲到了西里斯的面前。 "嘿,西里斯。"哈利把那条格外安静的大黑狗搂在怀里,把它的前爪搭在自己的手上,一下一下地向上颠着,"他们都不了解你,不知道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们才会觉得你邪恶。"他那祖母绿的眼睛从外表上来看,像极了莉莉,但是眼神却让西里斯有一种詹姆又回到了他身边的感觉。“可是我是知道你的。我和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我们都很相信你。你是我的家人啊,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之一。事实上,在你还没找到我、失去踪迹的那几年,妈妈一直都很担心,她一直很自责,以为是她和爸爸害了你。” 西里斯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仿佛看到了在阳光下对他大笑着,搂着他的肩膀,叫他‘好哥们儿’的詹姆。他和莉莉都曾对他说过,他是他们的家人。现在,时光流转,他们的孩子也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在西里斯还在愣神的时候,海格回来了。他提着一个大大的鸟笼子,里面就是那只全身雪白的海德薇。 “哈利,”海格有些手脚无措地挠了挠头,“霍格沃茨可能不会让你携带这么大的一条狗作为宠物,所以,我给你买了这个。它送信也方便。”他有些犹豫地看向哈利,又笨拙地补充道,“不过,要是你实在想带着它的话,你可以把它寄存到我这里。我不是禁林的守林员嘛,我可以帮你偷偷地养着。而且,我那里还有一个可爱的牙牙,它在我那边也不会寂寞。”他越说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不禁双目放光地看向哈利。 哈利赶紧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他用双手保护性地拦在西里斯化成的那只大黑狗身前:“海格,大黑还要留下来看家,所以,他不能和我一起去霍格沃茨。” 海格听到哈利的话,眼神有些失望。但是以他的粗神经,他也并没有多想。他又接着带着哈利买了其他上学所需的物品,之后把他送回了德思礼家。 其中,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在哈利去定制校袍的时候,他遇到了同样来对角巷採购的马尔福一家。 德拉科在见到哈利时,装模作样地对他伸出手:“我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请问你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吗?” 哈利看着德拉科那自以为很成熟,实际上却像像是偷穿大人西服的孩子那样的打扮,按捺住心中的笑意,也向他伸出手,装作第一次相识:“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哦,”德拉科拖着慢悠悠的调子,“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啊。那么我很期待,以后在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学院和你相见。” 哈利撇了撇嘴,挠了挠头:“事实上,我准备去格兰芬多。我爸妈都是那儿的,我的祖父也是那里毕业的,所以,我也准备去那里。” “真是不识好歹!”德拉科听到哈利的话,果然炸了毛,他愤愤地说。 站在德拉科身边的纳西莎赶忙打断了他们可能发生的争吵。她对着哈利眨了眨眼睛,然后用一种平淡而陌生的语气说:“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德拉科的父亲还在魔杖店等着我们。”然后,她在不被别人看到的地方,对着哈利露出了个笑脸,和蔼地比了个口型:“好好逛。” 哈利笑着对着她点了点头,暗中挥了挥手,于是这这两组人就错开了。 后来,入学的那日,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哈利果然一直没有见到德拉科来找他。 他果然是生气了,哈利心想。他有些不满地鼓起嘴。要不是看在茜茜姑姑的份上,他才不想去理那个偏执又惹人嫌的堂哥呢。 同时,在马尔福的包厢,德拉科看着推开包厢门走进来的、和他还算是比较熟的潘西,问道:“有事吗?潘西?” “他们纷纷都说那个‘大难不死的救世主’今年也入学了。德拉科,你怎么不去看看?这可不像你 。”潘西叉手抱胸倚在马尔福包厢的门口,准备等着德拉科提出和她一起去的话语。 没想到,德拉科的表情却是嫌弃地扭曲起来:“那个脑子有病的救世主,他以为自己是金加隆吗?他要不是金加隆的话,我管他做什么!” 等到了霍格沃茨之后。在分院仪式上,哈利坚定的选择了和爸爸妈妈一样的格兰芬多学院,而德拉科则是一脸骄傲地走向了斯莱特林学院。 礼堂前侧的教师席位上,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这两个孩子,尤其是看着那个莉莉用生命保护住才活下来的孩子,神色不明。 很快,霍格沃茨的校园生活就步上了正轨。 在第一节 魔药课之后,哈利并没有理会其他格兰芬多的人对他的安慰,而是匆忙地追着上课一直刁难他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影跑出了教室。 “教授!教授!”哈利在西弗勒斯身后追着。 第149页 西弗勒斯突兀地停下他前行的步伐,“瞧瞧,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嘛。”他有些恶毒地说,‘你这么匆忙地跑过来,是找我有事吗?你的教授能力卑微,可能他并不能帮上你什么。” "西弗勒斯教授,"哈利仰着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厌恶地看着自己的教授。他鼓起勇气,把昨天梦里妈妈和自己说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您该多注意您的身体,不要总是熬夜制作魔药或者研究魔法,这样您会老得很快的。" "该死的波特,你怎么敢对你的教授说这样的话?"西弗勒斯·斯内普恶狠狠地看着他。这个小崽子看起来真是像极了他那个该死的父亲,他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邓布利多保护这个孩子。 "这不是我说的,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说她小时候和您是玩伴,我看到她见到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样子很是痛心,所以我才来善意地提醒您的。" "见鬼!你都在说些什么!"西弗勒斯虽然语气依然强硬,当他微微发白的面容却暴露了他内心的震颤。 "您不信就算了。"哈利吐了吐舌头,"反正我话是带到了。"他调皮地向后跳了一步,就转身跑开了。 西弗勒斯却在那个走廊里愣了好一会儿。 良久,西弗勒斯有些疲惫地回到了他位于地窖的办公室里。他把脸埋在双手之间,过了一会儿,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地窖轻声问:"莉莉,是你吗?" 没有人应答。 西弗勒斯提高了声音:"莉莉,是你回来了吗?来找我报仇了吗?" 地窖里依旧没有声音,只有魔药被煮到沸腾的气泡声。 "你要是回来了,就说话啊!"西弗勒斯的语气嘶哑,"告诉我你恨我!埋怨我是杀死你的兇手!你说话啊!我求求你了!你骂一骂我吧!你如果回来了的话,就回应我一下吧!"他的语气凄凉,带着哀求。 阴冷的地窖依然没有其它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这个地窖中迴荡。 "呵,"西弗勒斯按住自己的脸,讽刺地笑道:"我果然是魔怔了。我怎么会相信波特家的小崽子的话呢?明明,你已经被我害死了啊。" 第七十八章 蓖麻籽 1991年11月,霍格沃茨,禁林深处。 一只畏畏缩缩、神情恐慌的老鼠从一棵大树后面露出头来。 它嗅了嗅空气中残存的血迹,然后转身向另一棵树下跑去。 另一棵树下,一个纯洁的独角兽倒在了地上,哀嚎着。它的面前,有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用魔杖划开了它的脖子,用嘴咬住那个伤口,用力地大口喝下独角兽那银白色的鲜血。 那只老鼠跑到了这个人身边,这了人立刻警觉地转过身:“谁!”他恶狠狠地问。 那只老鼠逐渐变大,最后化成了一个容貌猥琐的、矮胖的男子。他跪倒在地。“我伟大的主人吶,您最忠实的僕人终于找到您了。” “你说什么?什么主人?”那个喝了独角兽血的人却没有立刻应承,而是假装疑惑地问道。 “奇洛!”但是,他的脑后出现了一个专横而阴冷的声音,那个声音命令道:“你转过去!我来对他说!” “是,lord.”那名被称为奇洛的男子有些畏惧地瑟缩了一下,顺从地背过了身子。他摘下头上黑袍的帽子,露出后脑勺,那里居然还有一张人脸! “小矮星彼得。”那张人脸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红眸饱含杀意地看向他面前跪着的那个人。“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那个矮胖的男人被那种仿若实质的杀气刺激得一激灵,他赶忙开口,谄媚地说:“lord,一直以来,我都是您最最忠诚的信徒。自从您中了那个波特的诡计之后,我就一直在寻找着您。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找到了您。” lord voldemort并不相信地发出了一声“哦?” 小矮星彼得激动地继续补充:“真的,lord,我和那些墙头草一点也不一样!我是真心追随着您的!为此,这些年来我一直躲避着那个纯血叛徒的追杀。那帮魔法部的人实在是太无能了,这么多年都没把他关进阿兹卡班,给他一个摄魂怪之吻...”他不满地囫囵嘟囔着。 “闭嘴!”voldemort不耐烦地向他吼道。“我姑且相信你的忠心。”他狞笑着,“不过,你要做一件事情,证明给我看!” “什,什么?”小矮星彼得哆哆嗦嗦地说,他显然是没想到voldemort会这么多疑。 “我要你,去那个‘伟大的’救世主身上,给我取一瓶血。”voldemort冷冷地说,“这一点小事情,我想,你还是可以办好的吧。” 小矮星彼得犹豫了一下,却在看到voldemort又重新凝聚起杀意的眼瞳时,就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他跳起来,然后很肯定地保证:“没问题的,lord,我一定会达成您的命令的!” 1991年12月中旬,霍格沃茨格兰芬多的塔楼。 哈利·波特在睡梦之中感觉到手腕有一些轻微的疼痛,他想睁开眼睛,却像是被魇住了似的无法脱离空白的梦境。 在他的身侧,莉莉焦急的看着一只老鼠用爪子挑开哈利的左手手腕处的静脉,然后用魔力把这些血液收集到一个水晶的瓶子里。她试图去阻拦,但是没有用——作为魂体的她碰不到那只老鼠,然后她微微凝神,沉入了哈利的梦境。 第150页 “哈利,醒醒!快醒过来!”她在那片苍茫的梦境中寻找着哈利的身影。终于,在梦境深处,找到了他。 “妈妈?”哈利疑惑地看向来者,“您怎么今天表现得这么着急?” “快醒过来,哈利!那是小矮星彼得,他在採集你的血液,他一定是要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听着!你醒过来之后,不要管什么宵禁,立刻跑向校长室,去找邓布利多求助。”莉莉语气快速切认真地说。她用指尖凝起灵魂中的魔力,推了哈利一把,把他推出梦境。 但是,谁也没发现,在莉莉使用魔力的时候,她的指尖好像稍微变淡了一点。 哈利从梦中惊醒,他勐然起身,把手腕上的那只大老鼠甩落。 那只老鼠在落地的时候还不忘把那个水晶瓶子勾在尾巴上,用自己的身体垫着,省的那个瓶子被摔碎。 哈利按住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腕,看了一眼被他甩在地上的那只老鼠,本来想要质问他关于他背叛了自己父母的事情的,可是他突然听到母亲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快!哈利,快去找邓布利多!” 于是他跳下床铺,连袜子都没穿,蹬上拖鞋,就向校长室的方向跑去。 在他的身后,那只老鼠渐渐地化成一个又矮又胖,而且有些秃顶的男人。 “可惜了,量有点少。”他举起手中的水晶瓶子,对着月光看了看,“不过至少还有一些。lord会好好奖励我的吧。” 哈利快速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奔跑着,马上就要到校长室的那层了! 可是这时候,他面前通往邓布利多房间的走廊拐角,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的步伐很慢,就像是一个僵硬的活尸。他的脸渐渐地从阴影中露出来——是那个行为举止很奇怪的奇洛教授。 哈利赶忙剎住向前沖的步伐,“教授!格兰芬多塔楼里进了坏人!您快去抓住他!”他一边说着,一边仍然向邓布利多的房间的方向走着,只不过脚步没那么快速。 “不!哈利!别上前!”突然,莉莉的尖叫声拦住了他。 “哈利·波特。”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但是让哈利感觉惊恐的是,眼前的那个奇洛,其实并没有张嘴。“真是久仰大名了。幸会,幸会。” 那个有些古怪的奇洛随着这些话语,渐渐地转过身去,解开了缠在头上的一圈一圈又厚又重的头巾,露出了面容狰狞的voldemort的面孔。 哈利被这个变故惊吓得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那个面貌丑陋的’怪物’是谁,但是不代表他察觉不出危险的气息。 voldemort看着哈利做出这些在他眼里是’无用的挣扎’的举动,他缓慢却带有讽刺地开口:“哈利·波特,没想到你长大以后会这么弱,这可真叫我失望。好歹,我以为,曾经打败我的,至少也会是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级别的巫师呢。”他满意地看着哈利因为他的话语而突然顿住的脚步,恶毒地咧出了一个笑容:“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lord voldemort,永生不死的黑暗君主。” “你就是那个杀害了我父母的仇人!”哈利愤恨地看着他,他抽出魔杖,已经忘却了自己与voldemort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只想替他的父母报仇。 “对。我就是。”voldemort供认不讳,他发出了一阵张狂的大笑。“你的父亲,那就个不自量力的傻子!明明知道他自己敌不过我,却依然像个令人讨厌的苍蝇一样,挡在我前进的路上,所以,我只能先把他送去见梅林了啊。 “可怜他到死的时候还是那么天真,直到尸体僵硬了还挂着笑容看向你们的别墅。哈哈哈,他是以为你们能逃得掉吗?之前能打败我手下的食死徒又能如何,在我的面前,他也不过只是个蝼蚁而已! “你的母亲,她本来是不用死的。既然我最亲爱的魔药大师愿意为了这么一个卑贱的女人而向我表示屈服,我原本也是打算应承了他这个低微的乞求的。黑魔王可向来都是仁慈的啊。 “可是那个泥巴种却还奢望更多。她无视了我的仁慈,说她永远不会向我臣服乞怜,更是在我直直走向你时,扑上来想要折断我的魔杖!我当然把她狠狠地踹了出去。但是那个贱人,居然还能有力气在我向你发射索命咒时扑上来,挡住了那个咒语的大部分并且吟诵了献祭魔法!使得我只在你的头顶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就被那个魔咒吞噬,那次真是我的耻辱。 “但是!伟大的黑魔王是永生不死的!”voldemort狞笑着说,“这次,我倒要看看,没有父母保护的你,又能怎样从我手里活下来?” “哈利,别害怕!跑!别和他硬碰!你还太小了。”莉莉大声地在用痛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voldemort的哈利耳边说。她顾不得自己心中那些因听到詹姆死亡细节的悲痛和恨意,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却清晰地对哈利说:“向地窖跑!去找西弗勒斯!请求他庇护你!我之前不知道他为我恳求过那个魔头,想来他还是对我们孩童时的友谊有一些不舍的吧。所以哈利,去找他。他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可靠的人了。” 哈利咬咬牙,瞪了voldemort一眼,转身撒腿就像另一边的楼梯里跑去。 第151页 voldemort却不慌不忙地看着他的这个举动——因为,哈利还没跑到那个楼梯,就被一个魔法罩弹了回来——看起来voldemort早就做好了准备! “去吧,奇洛!我要你亲手把他的脖子拧断,就在我面前。”voldemort又让奇洛转过身子,走向用力敲击着那个魔法罩的哈利,“这次,我要让全世界看看,所谓的救世主是怎样的一场’骗局’!” 奇洛走上前去,挡住了哈利的所有退路。他抬起双手,掐住了哈利的脖子,但却在刚刚接触到哈利皮肤的时候手上被燎起一片一片的火疱。“主人,”他尖叫着,“我不能接触到这个人!他——”他还没说完,就听到他背后的voldemort也发出了一阵痛唿。 “该死!奇洛,把手放下!用阿瓦达!”voldemort感受到从奇洛的那一对手臂开始,向自己传来的一阵一阵刀削血肉般的痛意,他恼怒地大叫道。 “不行!主人!我松不开手!”奇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就维持着这个动作,渐渐溃烂,带着鲜血的肉一块块地从他的手臂上脱落下来。 “voldemort,你给我滚开!”在哈利的身前,没有人能看的到的地方,莉莉死死地拉住奇洛的胳膊。不,她能接触到的其实是同样作为魂体的voldemort的胳膊:“我是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去伤害到我的孩子的!哪怕是一分一毫!”她用自身的魔力作为纽带,激活了哈利身上的保护魔法,让奇洛的身体逐渐溃烂,也让voldemort的灵魂一点点地被吞噬。 但是她的身影也是越来越浅,越来越浅,浅到如果哈利再次在梦里见到她的话,都可以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对面的东西。 voldemort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在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所吞噬。 他有些慌了,急忙在那股力量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脱离了奇洛的身体,化成一道黑影,打破了他自己设下的隔音隔离屏障,沖了出去。 随着他那个魂体的离开,奇洛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抽干了生机,迅速肉眼可见地变得虚弱、衰老。 “现在,去找邓布利多!”就在哈利惊魂未定,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时,莉莉有些虚弱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哈利赶忙打起了精神,跑向楼上、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与休息室。 在邓布利多穿着睡衣打开了他的校长室的门的时候,哈利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突然眼前一黑,向他的身上栽去。 第七十九章 夕雾花 “怒火攻心,惊惧,以及失血过多,脖子上还有指痕。见鬼,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你是怎么看护他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怒吼,虽然语气有些狠毒,但是莫名地让人有种心安的感觉。 “是我失职了。抱歉,西弗勒斯。幸好,哈利没有什么事情。”另一个听起来有些苍老的声音带着些歉意地说到。 “果然是蜂蜜吃太多把你的脑子都给煳住了吗,邓布利多?他这哪儿叫没有什么事情?他分明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哈利迷迷煳煳地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有些粗暴地拉开他的衣领,碰触到他的脖子。“你看!这种痕迹分明就是被人掐住才能拥有的!这个痕迹虽浅,但是这个小崽子经歷了什么,你应该一清二楚!”那些手指虽然冰冷,但是哈利能感觉到它们摸在他的脖子上的动作是轻柔的。好像是那个人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像个易碎品似的对待着他。“我希望下次再看见他时,不要在什么停尸间,这我就谢天谢地了,邓布利多。”那个人毫不留情地嘲讽着,哈利却能听出他对自己的关心。 “西弗勒斯——”那个苍老的声音好像显得更加愧疚了。 “别和我道歉!呵,我是这个波特家的崽子的什么人?我对他有什么可在乎的?”那个低沉的声音又说。哈利察觉到那只手离开了自己的脖子。随即,一个厚厚的被子像是被人泄愤似的扔到自己的身上,然后那个有着低沉声音的人把那个被子打开,把自己从头到脚地裹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但是被子却是十分的暖和。 “西弗勒斯啊,”那个苍老的声音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地说:“他可能已经回来了。” 哈利察觉到那个给他盖被子的人动作僵住了一下,然后三下两下把自己其他地方的被角掖好,然后他的声音远离了自己的床头。“别的我不管!邓布利多,你对我保证过的,这个孩子会没事的。”哈利听到那个人语调一下子变得尖锐,他快速地说。 “我是向你保证过。但是,西弗勒斯,我们谁都不清楚未来的情况。” “那你就不要让他归来!或者在他归来之前杀了他!你不是20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吗?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个声音听起来显得更加愤怒了,但是哈利却感觉到里面有一丝不安。 “西弗勒斯——” “别叫我!”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做不到!我只求这个小崽子不要像他那早死的爹,早早地就自己作死、争先恐后地去见梅林。到时候即使我想拦,想把他从梅林手中抢回来,也拦不住这种脑中只有芨芨草的、自以为自己是什么拯救世人的英雄的、狂妄自大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 第152页 哈利就在这两个人的争执中,困意再一次上涌,渐渐地又一次沉沉睡去。 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十分的亮了。哈利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血早就止住了,还被人细心地用白鲜上过了药,那个之前还有些狰狞的伤口现在看起来就要癒合了。 哈利把被子掀开。他正准备跳下床时,从外面快步地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丧服般的黑袍子的人。“瞧瞧,我们伟大的‘救世主’。他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惨!是因为昨晚是忙着去拯救世界了吗?这可真令我感动。因此,他卑鄙的教授不得不遗憾地说,格兰芬多扣二十分,为了我们‘高尚’的‘救世主’和他‘捨己为人’的夜游。”西弗勒斯·斯内普开口便是一阵毫不留情的讥讽,然后,他动作粗暴地打开一个魔药瓶子,怼到哈利的嘴边。“还不自己拿着!难道是要我餵你?”他瞪向哈利,语气恶毒而兇狠。 哈利乖巧地接过西弗勒斯怼到他嘴边的魔药,他一闭眼,屏住气,一口就灌了进去。然后他被那苦涩古怪的魔药味道沖得呲牙咧嘴。 这时,西弗勒斯趁着哈利被苦得直吐舌头,又动作粗暴地把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一小点东西直接塞进哈利的嘴里。哈利下意识地嚼了嚼,居然是一点点蜜饯。 “睡饱了就赶紧滚出医务室,别在这里赖着,霸占着床位。赶紧滚去和你那些同样没大脑的蠢狮子们一起,继续给格兰芬多学院扣分去吧!”虽然医务室里现在除了哈利,一个病人也没有,可是西弗勒斯还是这样,显得恶狠狠地说着。然后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 但是他刚转身,却被哈利拉住了手臂。 “教授,”哈利仰起头,用清澈的祖母绿的眼眸看着他,“西弗勒斯教授,您曾经应该和我的母亲是很好的朋友吧。”他没给西弗勒斯回答的时间,就低下头,继续自顾自地说,“我昨天见到voldemort时,他告诉我,您曾经恳求他放过我母亲一命。而且,昨天我无法找到邓布利多求援的时候,母亲第一个就提到了您,她说您是她能想到的,最可信的人了——”他还想再说些事情,却被眼前的人用力地抓住了衣服领子,狠狠地按倒在他原来躺过的病床上。 哈利匆忙抬起眼,眼前是西弗勒斯扭曲的、恶毒的、嘲讽的,甚至是带着深深仇恨的面容。 “哈利·波特。”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别总和我提你的母亲这样,你的母亲那样,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我对你可没那么多的耐心。你的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只会一遍一遍地提醒我,她死了,而且,是为了你!”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哈利千刀万剐,但是他却并没有否认哈利之前所说的话。 “教授——”哈利急忙开口,但是却被西弗勒斯强行施了个无杖的‘锁舌封喉’,把他想要说的话全部禁闭在了他的嘴里。 “波特!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信息。但是对于你来说,最好是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他的语气充满了讥讽与威胁,“老老实实地在霍格沃茨待上七年,然后该滚到那儿去滚那儿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兇狠地瞪了哈利一眼,然后解除了哈利的‘锁舌封喉’。在哈利能够说出话来之前,西弗勒斯快步走离了这个房间,但是背影却让人有种狼狈不堪、落荒而逃的感觉。 1992年3月1日,霍格沃茨特快。 一位长相斯文的青年人沉默地提着一个干净却有些显得寒酸的公文包,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在他的公文包上,有一个小小的、写着他姓名的纸标籤,上面写着两个字母,‘r.l.’。 与此同时,今年来上学的哈利身边,却是跟了一条巨大的黑犬,那条黑犬熟练地跳上霍格沃茨特快。在罗恩和赫敏的惊嘆中自己找了个哈利旁边的座位,自己在那个座位上团成一团,开始眯起眼睛打起盹来。 1992年的春季学期,霍格沃茨来了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的名字叫莱姆斯·卢平。 哈利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卢平的办公室。 卢平看到他找到自己,还有几分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他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卢平教授。”哈利看着眼前的这个长相温和的男人,直接了当地问:“您和我的父母是好朋友,是吗?” “是的,”卢平的眼神有几分怀念。“当初啊,我总是会和你的父亲一起去做一些恶作剧。那时候,因为我长得乖巧、书卷气浓,所以我们‘劫道者’四人中我被抓到的次数最少了。被抓的次数最多的,就是你的父亲,其次的那个人——”他好像说到了什么禁忌的名字,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不再言语。 “是西里斯,对吧。”哈利微笑着补充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卢平这次是真的震惊到了。他很快就自己给自己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他来找过你了?哈利,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他背叛了你的父母,这才导致你父母的离世。” 第153页 “卢平教授,”哈里认真地说,“西里斯不是背叛了在我父母的人,小矮星彼得才是。当年,在voldemort找到我家之前,西里斯把保密咒转移给了小矮星彼得。他准备以自身为饵,这样才能更加保证我父母以及我的安全。但是,他在外面光明正大地招摇、吸引着食死徒们一整夜,却都没有见到voldemort,这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在他匆匆忙忙地赶到我家时,悲剧已经发生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卢平皱着眉头问。 “是我的妈妈,她一直以梦的形式陪在我的身边。”哈利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也并不以为卢平会相信。 但是卢平居然真的信了。 他很激动地拉着哈利的手:“是莉莉吗?她还活着?能帮我给她带句话吗?” 哈利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他有些闷闷地说:“去年,妈妈在voldemort的手中救下了我,但是她却再也没在我的梦里出现过。要不是我曾听到过她的声音,我甚至会以为,她已经离开我了呢。”他晃了晃脑袋,把沮丧的神情一扫而光,然后看向卢平:“卢平教授,我这次来是为了西里斯。这些年来,他一直被人们误解着。我想,你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要是你能支持他,他会不会心里会觉得好受一些?” 第八十章 银杏叶 卢修斯坐在他办公的书房里,眉头紧锁地想着下一步的走向。 自从年初他收到了西弗勒斯的一封信之后,他就一直显得这样惴惴不安。 那封信其实很简单,上面只有三个单词:he is back (他回来了)。但是看到这封信的卢修斯却如遭雷噼,整个人都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凝固在那里死死地盯着这几个字母。 后来,等到哈利·波特从霍格沃茨放假回来,茜茜去看望他时,他也给出了茜茜这样的警示。 也就是说,这条消息应该已经被证实,是真的了。 卢修斯撸起他手臂的袖子,厌恶地看着那个象徵着耻辱的、类似‘奴隶标记’似的黑魔印记。 那个黑魔印记在他的小臂内侧随着血液循环缓慢地蠕动着,清晰地提醒着他一个事实——那个魔头从未真正死去。 那么,既然voldemort已经归来,为什么从未召唤过他? 难道他是已经对他起疑了吗?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应该是纳西莎。所以卢修斯对着房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进。” 房门打开,纳西莎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花果茶走进了卢修斯的书房。 她把那壶茶放到了卢修斯的办公桌上,然后坐到他腿上,随手拿起他办公桌上的文件翻看着。 卢修斯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颈部的髮丝间,闭上眼,轻轻地唿吸着。 纳西莎看了看文件的内容,很多都是关于去探寻那个人信息的密信,可惜全都一无所获。那些文件的背后是卢修斯有些潦草的、凌乱的签名。 “卢克,你在不安。”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茜茜,你想让他死吗?”卢修斯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他反问道。 纳西莎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自己的内心答到:“想。”但是随即她又补充道,“只有他死了,我们的小龙才能一直无所顾虑地长大。但是,我知道,这会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我不想苛求你。卢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卢修斯深深地嘆了一口气,然后从她的髮丝间抬起头。他把纳西莎的脸转向自己,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故作轻松地说道:“那么,我会努力地为你达成你的心愿,我的女王殿下。” 纳西莎与他对视了一阵,看着他灰瞳里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的愁绪、对她包容与温柔的视线,她伸手揽住卢修斯的额头,把它压向自己,仰起头轻轻吻了吻他的眼角。“达不成也无所谓,魔法界是谁掌权我都不关心,我只求你安好无损,我的国王陛下。” 1992年3月中旬,霍格沃茨,有求必应室。 西里斯不安地在这里踱步,卢平居然用他们曾经的暗号给他留了信息,约他在这里见面。他有些激动和思念,却带着浓浓的愧疚与一丝想要逃避的心情。 是他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识错了人,才导致詹姆和莉莉的牺牲。 在他在有求必应室里转来转去的时候,有求必应室的屋门打开了。首先走进来的居然是他的教子——哈利,然后才是对着他点头露出个老友相见的微笑表情的卢平。 “月亮脸!”西里斯向门口的人跑去。 “大脚板,别来无恙!”卢平张开手臂,欢迎似的拥抱住了西里斯。 他们两个人激动地互相搂抱着,西里斯大力拍打着卢平的后背:“这些年来,你都去了哪里了?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过你的消息?” “我离开了伦敦,去了因弗内斯的乡下,做了一个麻瓜界的售货员。”卢平的声音有些愧疚,“我一直以为背叛的人是你,所以我不愿意面对詹姆以及莉莉的死亡与你的背叛,就逃避似的离开了这里,直到去年的12月,我收到了邓布利多给我寄的任职书,我才再次回到伦敦。” “那你之后还准备走吗?”西里斯松开了卢平,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有些玩世不恭却又沖满正义感的大少爷的形象。 第154页 “不走啦,”卢平眼神怀念地看着西里斯从西服怀里随意地摸出一支香菸,打了个响指点燃,“那个魔头就要回来啦,我也该为凤凰社出一点力了。” 同时,霍格沃茨学院,邓布利多的校长室。 校长室门被人‘哐’的一声粗暴地推开,西弗勒斯·斯内普怒气沖沖地大步走了进来。“呵,邓布利多,你怎么不继续躲了呢?”他冷笑着看向刚刚开完魔法会议,刚回到霍格沃茨校长室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冷静点,我的孩子。你怎么这么激动?”邓布利多推了推他的眼镜,把手中的书放下,有些惊讶地看着来者。 “我冷静?呵!”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快速的发出一串嘲讽:“去年聘了个黑魔王做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今年换成了个狼人?你是嫌波特那个崽子命太长了吧!还是说这是其实是伟大的黑白魔王之间的较量?看看你这个‘白魔王’能不能抢在黑魔王之前,率先干掉他?”他没给邓布利多恼怒的时间,又继续说道,“邓布利多,不要忘了你校长的身份!霍格沃茨那群叽叽喳喳没脑子的小巨怪们以及他们那些愚蠢的父母们可都信任着你。我可不想听见哪一天你肯求我帮你研制什么被狼人咬伤之后防感染的药剂。” 说完,他怒气沖沖地离开了校长室,在校长室门口留下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不然,我会让所有的学生和家长都知道这件事的。” 西弗勒斯沖回了他位于地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直受他偏爱,被他单独辅导的德拉科·马尔福已经坐在他的那堆魔药之中等着他了。 “院长?”那个长得和他老爸一样招蜂引蝶的小崽子很会察言观色,他一看到西弗勒斯脸上的怒火,便急忙起身,“今天您要是忙的话,我就明天再来找您进行课后辅导。” “坐下。”西弗勒斯命令道。他转过身去,从柜子里的一堆书卷中拿出了一个羊皮纸卷,然后摊开,扔到德拉科的面前。他恶毒地狞笑了一下:“德拉科,今天,我来给你讲讲,什么是狼人。” 德拉科一头雾水地听着西弗勒斯今天给他讲的东西。往日都会是什么魔药或是魔咒之类的,今天,教授怎么会这么反常? 不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辅导’结束时得到了答案。在他对着西弗勒斯行礼准备离开时,西弗勒斯叫住了他。 “德拉科,”他说,“好好回想一下我今天给你讲的内容,然后,离那个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远一点儿,月圆之夜躲在你自己的房间千万别出来。我可不想哪一天看着你爸爸抱着一身‘毛绒绒’的你来向我哭诉。然后,记得!晚上给家里写信时,把我告诉你的话写给你爸爸,你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让他也发挥一下他校董的作用,别光占着位置,只会搔首弄姿!” 德拉科听到西弗勒斯的这些话之后,愣了愣,然后他联想今天西弗勒斯对他说的所有信息,突然明白了什么,瞳孔缩小。“是,院长!我会尽快对我爸爸说的。”他认真地回答到。 德拉科顾不上吃晚餐,急忙跑回斯莱特林他自己的休息室。 他从枕头下面翻出联络用的、他爸爸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对双面镜。他用魔法点亮那个镜子,急切地叫道:“爸爸,爸爸!” 另一边,正在与福吉打着太极,讨论今年马尔福家族要给魔法部贊助多少金加隆的卢修斯发现自己带在胸口的双面镜亮起,德拉科居然现在就联繫他了?那会是什么急事? 他对着福吉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迅速走到魔法部里一件空房间内,锁上门,把周围都布满隔音咒和幻视咒,这才望向他手里的双面镜。 “德拉科?有什么事吗?”卢修斯虽然这一串动作下来都是急迫而且迅速的,但是,在面向德拉科时,他却显得不忙不乱,就好像是闲适地刚刚喝完下午茶,刚好看到了他的这个信息而已。 “爸爸!”德拉科有些慌乱地说着,“我突然知道了一件事情。我们新来的那个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是个狼人!” “你说什么!”卢修斯狠狠地皱起了眉,他脸色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对德拉科说,“德拉科,今天晚上你哪儿也不要去,待在你的房间,晚餐让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给你送过去。我们马尔福家在霍格沃茨是有专属的家养小精灵的,叫多奇,你去吩咐他,他会帮你准备好的。你等着我,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好的,爸爸。”德拉科点了点头。他看着卢修斯挂掉了双面镜,然后站起来准备伸个懒腰,召出家养小精灵。 但是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在格兰芬多学院的波特! 那只巨怪,他还不知道! 他要是死了的话,妈妈会伤心的吧。 德拉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打开了寝室的门,沖了出去。 第八十一章 紫茉莉 德拉科跑向格兰芬多的塔楼。但是,他还没到达他准备跑去的地方,就在楼梯上撞见了抱着一条黑狗,与卢平说说笑笑走下楼梯的哈利。 “让开!波特!”德拉科抽出魔杖,摆出卢修斯和西弗勒斯曾经训练过他的战斗的架势,他一边畏惧地向后退着,却一边仍然不忘向哈利大吼:“离你身边的男人远一点!” 第155页 “堂哥?”哈利疑惑地扭头,看到了德拉科望向卢平的那张恐惧的面容。 西里斯变成的大狗从哈利的怀中跳下来,跑到德拉科面前,化作人形:“嘿,我亲爱的侄子,啧啧啧,我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那张白孔雀的脸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伸手去揉德拉科的头髮,却被德拉科避开了。 “滚开,蠢狗!你没看到有危险吗?”德拉科举着魔杖,对西里斯嚷道。 “哪儿有什么危险?放心,要是有危险,我会护着你们的。”西里斯坏心眼地上去去捏德拉科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谁让我是你的舅舅呢?虽然你是那个讨厌的马尔福的孩子。” 德拉科打开他的手,“那是个狼人!你们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和他相处?” 哈利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茫然地重复了一句:“狼人?” 西里斯和卢平倒是反应了过来,但是,还没等卢平说些什么,西里斯就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德拉科的脑袋:“怎么说话呢,德拉科。那是你的卢平叔叔。”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诱导着德拉科:“你要是叫他叔叔的话,过生日过节又会多一份礼物。” “你的脑子是和狗待久了,被狗啃了吗?”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看向西里斯,他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一个...狼人?” 他瞟了一眼依旧和卢平站在一起的哈利,冷笑了一声:“原来,只有我是在多管闲事。”说完,他转头就向向楼梯下走去,半点反应时间都没给这几个人。 西里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快!拦住他!得先把这个小兔崽子哄好了,要不然他告诉他爸爸那个老王八蛋,事情可就不妙了。” 可是德拉科只是在刚转身时,假装缓慢地走下几步楼梯,等距离与他们稍微拉开之后,就变为大步,撒腿就跑。 情急之下,西里斯也忘记自己应该隐藏身份,就以人的模样追了过去。 德拉科虽然跑不过西里斯,但是他狡猾地跑向一条偏僻的、通往斯莱特林学院魔药储存室的小径。他记得,这个时候,斯内普院长应该会准时从这里经过,视察一遍魔药药材的储存室,再去礼堂用餐。 果然,就在他被西里斯抓住背后的衣服的时候,一个魔咒袭来,把他身后的西里斯狠狠地击了出去。 德拉科赶忙躲到来人的身后。“院长。”他告状似的说,“有一条疯狗追我。” 西里斯恨恨地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擦在地上蹭破的血迹:“德拉科你个小兔崽子!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我他妈就不是你舅!” 但他也只是从地上爬起来了而已,因为下一秒,西弗勒斯的石化咒、缴械咒就接连而来。西里斯凭着战斗的直觉,狼狈地躲过了第一道魔咒,却依然被第二个魔咒击中,手中的魔杖滚落在地上。 西里斯这才抬头看向之前那个把他击倒的人,他皱了皱眉:“鼻涕精?” “这不是躲躲藏藏的叛徒西里斯·布莱克嘛。”西弗勒斯的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快意。“看来,德拉科,你今天立了大功,斯莱特林加十分。”他举起魔杖,直接对着西里斯。“神锋无影!” “我靠,你至于吗?”西里斯慌忙跳开。他原来所站着的地方,被魔咒炸出一个大坑。“我不就是上学时为了詹姆能够追到莉莉,抹黑了你几次,出了几次坏主意。你至于用这种除了不可饶恕咒外数一数二的、兇狠的黑魔法吗?我是杀了你妈,还是抢了你老婆啊,鼻涕精?” “你居然还有脸提莉莉!”西弗勒斯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恨意,“粉身碎骨!四分五裂!” 西里斯转变为大黑犬,从地上蹭过去,拾起魔杖,然后马上再次转化为人形,用魔咒回击回去:“障碍重重!飞沙走石!倒挂金钟!” 他们两个人就直接在这个走廊里旁若无人地打斗了起来,把魔药储存室厚重的墙壁都给打穿了,旁边几处墙面燃起了火焰,各种魔咒在这个狭窄的走廊里纷飞。 德拉科趁乱跑了出去,躲在走廊的尽头,遥遥地张望着这一场决斗。 “住手!”卢平和哈利也赶到了。 卢平让哈利在一边等着,然后也转身加入了这一场决斗。“除你武器!” 西弗勒斯看自己在这种一对二的局势下不占优势,化成一道黑影,掠起在走廊末端看热闹的德拉科,转移到西里斯对面的楼梯上方、哈利的身边。然后他对着西里斯和卢平的两侧的墙壁施了两个‘四分五裂’,把这两个人埋在倒塌的墙壁与碎石之间。 然后,西弗勒斯转过身,对着德拉科说:“去找邓布利多,就说抓到西里斯·布莱克了。口令——”他嫌恶地皱了皱鼻子,“蟑螂堆。” 德拉科接到西弗勒斯的指示后,并没有立刻跑走,而是有些犹豫地望向下方被石块与尘土埋住的走廊,“他——” “死不了。”西弗勒斯冷笑了一下,“那只野狗命大着呢。” 就像应和着他的话,那群石块‘轰’地一声被人从下方炸开,从中爬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西里斯,和一个虽然没被完全埋起来,但是衬衫也被碎石划破了的卢平。 第156页 “呸,呸呸,”西里斯吐着嘴里的尘土,他一边咳嗽,一边把自己身上的碎石抖落。 “斯内普,”卢平插话,“你是不是也把西里斯当做背叛了詹姆和莉莉的人?那个人不是他,是彼得·佩迪鲁。” “我哪管你们几个小丑之间谁背叛谁?我只知道,我面前的那个——”他嘲讽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西里斯,“是个闯入霍格沃茨、心怀不轨的傢伙。” “那你也不能像刚刚那样,想要置他于死地。”卢平辩解道,“他没有杀人的前例,所以即使到法庭审判,也不会被关进阿兹卡班,何况是处死。”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卢平。”西弗勒斯转向卢平,“你在这里教不了多久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滚蛋吧!” “小兔崽子你还是告诉了你的那个混蛋老爸,是不是!”西里斯顾不上自己的狼狈,赶忙沖德拉科大吼,“你等着!我今天非得教教你什么叫做尊重长辈,听大人话。不然,我以后就跟你姓!” “我拒绝!”德拉科冷笑,“马尔福家从不接收任何猫猫狗狗。马尔福庄园又不是动物园,就算你是纯血也别想改姓马尔福。” “臭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西里斯愤愤地撸起袖子。 “你敢来揍我,我就让我爸爸替我揍回去!还有我妈妈!”德拉科有恃无恐地对着西里斯做了一个鬼脸。 “够了,德拉科。”西弗勒斯淡淡地说了一句,却是没有多少责备的成分。 然后他转向西里斯,恶毒地咧嘴笑了一下,“让我们来看看,对于这个厚脸皮的野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他在西里斯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他发射了一道‘力劲松懈’以及一道‘昏昏倒地’,让又化作一个黑影,拎起西里斯的后衣领,瞬移到楼梯上,拖着他向礼堂的方向走去。 这时,一直愣在一旁的哈利终于回过神来。 他原本看到这几个他觉得对他都不错的人一见面就打在了一起,而且是往死里掐的那种,简直惊呆了。 这时,看着西弗勒斯拖着昏迷过去的西里斯向礼堂走,他立刻反应过来西弗勒斯教授是要做什么——他要西里斯在没洗清罪名的情况下暴露在人前,他要他身败名裂! 他赶忙跑过去,追上西弗勒斯,抱住他的大腿就不松手:“西弗勒斯教授,”他恳求道,“西里斯是无辜的。我可以证明他的清白,现在,卢平也可以,妈妈也可以。您能不能放过他这次,等他在法庭之上洗清了罪名,再让他出现在众人面前?” “放手!波特!”西弗勒斯试图抬腿,却被哈利拖住,他忍无可忍地吼道。 德拉科那小崽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波特也是个不省心的。西弗勒斯瞪了抱着他大腿的哈利一眼。 “教授——”哈利第一次试着耍赖,他的脸因为不习惯而红了红。但是他经常看他的堂哥德拉科用这一招来对付他那不拘言笑的父亲,看起来还挺好使的,至少那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傲慢的男人最后总是会松口。 “放手——哈利·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看上去更恼火了。他看到哈利这个熟悉的动作,一眼就知道他是跟谁学的这个臭毛病。德拉科那个小混蛋每次都是这么煳弄那只没脑子的白孔雀的,但是偏偏那只白孔雀就吃这么一套,每次都惯着他那个宝贝儿子,让那个坏小子得逞。“我.不.是.你.的.父.亲,波特!”他咬牙切齿地说。 “教授——西弗勒斯——”哈利不死心地仍然不撒手。 就在他们僵持住的时候,德拉科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但是他手里还拿了一个东西——那个他与卢修斯联络用的双面镜。 “爸爸,就是他!那只蠢狗说,他要来揍我!”他只是粗略地扫了一下眼前的几个人,还没太看清现在的状况,就指着昏迷过去的西里斯,对着镜子另一面的卢修斯告状。 卢修斯却是透过德拉科的双面镜,看到了现场混乱的场景。 他一下子就猜出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他让德拉科把双面镜转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卢修斯坐在他办公的书桌前,语调像是歌剧中不紧不慢的咏嘆调:“卖我个面子,把这只——”他轻蔑地瞟了一眼被西弗勒斯拖在地上的西里斯,厌恶地改口,“把我的妻弟交给茜茜来教训。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不是那个出卖了波特一家的人。”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愤愤地直接松开了手。 西里斯‘咣’地一声砸到了地上,被疼痛惊醒。 “西弗勒斯,”卢修斯再次张口,“我能否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让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清醒清醒?我想,一个‘清水如泉’,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乐意至极。”西弗勒斯对着双面镜里的卢修斯咧了一下嘴,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然后对着西里斯挥动魔杖,让他头顶的空气中出现一大股冷水,突兀地浇在了揉着后脑勺的西里斯的头上,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白毛孔雀——”西里斯还没等破口大骂,就被卢修斯怼了回去。 第157页 “听说,你要替我来教训我的儿子?”卢修斯的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威胁,他眯起眼睛,看向双面镜的另一边。 “那个臭小子不尊敬长辈,我替纳西莎教育教育他,有什么不对?”西里斯歪了一下嘴角,抬眼看向那个双面镜,带着些邪气地回顶道。 “我不知道,一只狼人,算是我儿子的哪个长辈。”卢修斯却慢悠悠地说,“我已经找过其他十一个校董联名签署了文件,明天我就会去霍格沃茨。要是那个狼人识相的话,趁着现在还是残月,今天晚上就给我滚出霍格沃茨!” “呵,”西里斯冷笑,“要是卢平真的有害的话,第一个咬的就是你儿子!”他简直是被卢修斯专横的语气气昏了,才会不经脑子,让这句话脱口而出。等他反应过来,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德拉科也是他姐姐纳西莎的儿子,是他的侄子。 “很好,西里斯·布莱克。”卢修斯怒极反笑,“这句话我真应该让茜茜也来听听。看看那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怎样的一个白眼狼。”他站起身,披上长风衣,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和蛇头杖,对着桌子上的双面镜说道:“西弗勒斯,我可能还要烦劳你一阵。请你替我暂时先绑好这条蠢狗。我现在就过去。”然后,他就单方向地切断了双面镜的联络。 德拉科听着他父亲最后说的话,对着西里斯露出了一个同情与看好戏相交加的表情,他幸灾乐祸地对西里斯做出了一个口型:“舅舅,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心觉得,卢平,西里斯,詹姆,莉莉,西弗勒斯,纳西莎,卢修斯,雷古勒斯,以及哈利与德拉科这些人,虽然都是连亲带故的,但是如果真的聚在一起的话,那可就是真·修罗场:) 大概真的就是八字不合吧。 第八十二章 野皂角 卢修斯的行动很是迅速,几乎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已经站到了邓布利多的校长室里。 他把手中的文件扔到了邓布利多面前的书桌上:“看看吧。”那是他在接到德拉科的传讯之后,迅速地找到了其他校董,威逼加利诱迫使那些校董联合签署的‘罢免莱姆斯·卢平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的文件。 邓布利多看完文件后,抬起头,看向面色冷淡的卢修斯:“卢修斯,关于让莱姆斯·卢平成为霍格沃茨教授的这件事,我是经过谨慎考虑的。你也知道,去年霍格沃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莱姆斯的战斗能力不弱,而且他本身已经在霍格沃茨上过七年的学,你上学的时候不是也曾见过他吗?他在这里出任教授,只会对我们的计划有利。” “听着!我不管他会在我们的计划中起多大的作用,我不可能放任一个狼人,天天在我儿子的身边转来转去。”卢修斯把手撑在邓布利多的书桌上,压低了声音,带着威胁,恶狠狠地说:“邓布利多,你给我记住了,我会找你合作,但是不代表我就认同你的想法!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和你的凤凰社成员一样,无条件支持你的决定。如果你要做的事情有可能威胁到我的家人,我不介意随时再次倒向黑魔王那边。” 说完,卢修斯甩门快步离去,直接奔向西弗勒斯在地窖的办公室。 “西弗勒斯。”卢修斯推开门,看到这样的一幅‘和谐’的景象——西弗勒斯坐在他的书桌后面,皱着眉批改着学生的作业,就像是全然没看到室内的景象似的;西里斯那条野狗被绳索绑在一边、堵住了嘴、用力地挣扎着;卢平满脸担忧的坐在沙发上,不过,他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因为他的魔杖正被德拉科拿在手里转动着;德拉科那个小混蛋不知道跟哪个不三不四的人学的,像个小流氓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摆满玻璃器皿的桌子边缘,对着地上的西里斯挑衅地笑着;而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就像是个等待教授惩戒的学生,低着头站在西弗勒斯的身边。 “爸爸!”德拉科看到卢修斯推开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不过,他也不忘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的仪态,把自己身上的那幅‘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模样收的一干二净。 现在,他一看就是一个受过良好家教的、纯血家族继承人的样子。如果卢修斯没有看到刚刚的那一幕,以及忽视掉德拉科手上握着的、属于卢平的魔杖的话。 德拉科三步两步走向门口,站到了他父亲的面前。本来还准备听到他父亲的夸奖,但没想到,卢修斯抬起蛇头杖,用它的顶部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德拉科的脑袋,并对他伸出手:“拿来!” 德拉科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把手中那只属于卢平的魔杖递出去,被卢修斯一把抢到手里。 “什么东西你都敢碰!也不怕惹上什么不干不净的疾病!”卢修斯再次抬起蛇头杖,杵了一下德拉科的肩膀。虽然看起来很重,但其实并不会很疼。“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外面的东西能不用手接触就不要自己手欠!你要是因此染上了什么狂犬病、疯狼病之类的,我怎么对你母亲交代?” “是的,父亲。”德拉科瘪了瘪嘴,但他有眼色地没有反驳他父亲的话。 第158页 “现在,回你的宿舍去吧。”卢修斯因为他的顺从而满意地放缓了语气。 “可是,爸爸——”德拉科有些不甘心地瞄了一眼地上的西里斯。 “我说了什么?德拉科?”卢修斯扬了扬下巴。 “是,父亲。”德拉科瞪了地上的西里斯一眼,但还是走出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办公室。 卢修斯又向前走了两步,就像根本没看见向他走过来的卢平一样,对着西弗勒斯和哈利露出了一个假笑。“波特先生,”他说,“你也先请离开吧,现在我要处理一下家事。” 他没给哈利反应的时间,挥了挥手里的蛇头杖。西弗勒斯魔药办公室的大门‘哐’地一声打开,哈利只觉得自己身边挂过了一阵大风,他在整开眼,就发现已经在办公室门外了。 同样和他一起被赶出来的还有莱姆斯·卢平,不过他看起来就悽惨多了——事实上,卢平就被人像扔垃圾一样大头朝下地甩了出来,魔杖也扔到他的旁边,充分地表现出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对他的不屑。 在西弗勒斯办公室内,卢修斯终于垂下眼,把目光‘施捨’给地上瞪着他的西里斯了。 “西里斯·布莱克先生,”他冷冷地看着地上被堵住嘴的西里斯,“你是说,你要让狼人咬我的儿子吗?”他挥了挥手里的蛇头杖,让堵住西里斯嘴的绳子移开。 但事实上,卢修斯并没有给西里斯说话的机会,因为随着他挥动蛇头杖,他又施出几道无声的‘乌龙出洞’。然后,卢修斯对着被黑蛇攀爬满身的西里斯扬了一下嘴角,“那么,我先让你尝尝被蛇咬的滋味吧。” “艹!马尔福!纳西莎知道你这么变态吗?”西里斯一边挣扎着躲开向他的脸咬过来的蛇牙,一边对着卢修斯破口大骂。 “这句话我只从你的嘴里听过,蠢狗。而且,我以为,人和狗是没有共同语言的,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长长记性。”卢修斯不慌不忙地坐到了西弗勒斯的沙发上,甚至还叫出了一只家养小精灵,让它给他倒了一杯红酒,颇有心情地欣赏西里斯的‘丑态’。 西里斯在与那几条蛇左躲右躲的挣扎中,慢慢汇集起魔力,狠狠地冲击在他手腕处的绳索上,终于把他自从被绑起来就一直在努力磨碎的、用特殊禁魔材料制作的绳索沖断了。他迅速起身,把那几条黑蛇甩在地上,狠狠的踩上一只黑蛇的七寸,恶狠狠的把那条毒蛇爆头,然后一拳向坐在沙发上的卢修斯挥去。 卢修斯却显得不慌不忙,甚至还冲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因为,在西里斯刚刚冲破他身上被束缚的绳索跳起的时候,西弗勒斯就从他的座位上起身了,然后对着他抖了一下魔杖,直接给西里斯定在了那里。 “卢修斯,”西弗勒斯的语气听上去虽然不像平日里那么刻薄,但是也能让人听出他的不满。“我假设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穷苦的、没有什么油水的魔药学教授?” 卢修斯立刻颇不以为意地说到:“有哪些东西损坏了,让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去马尔福庄园去领取赔偿。” “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大方。” “教训一头不知礼数的畜牲,总是会让人心情愉快,不是吗?”卢修斯起身,然后慢慢地走到西里斯身前。 他居高临下的、带着鄙视的对西里斯说:“我可不像你,能够把卑贱的狼人当成自己的兄弟。要不是你与茜茜有那么一层血缘关系,茜茜还恰巧有些关心你的话,我都不知道已经杀死你几次了。所以,你自己收敛着点。德拉科从来都不需要你这么一个舅舅,你只要离我们一家子远点儿,就算你还有点良心。” 西里斯本来还想回嘴,但他在扭头看向卢修斯时,却看出了他嘲讽、鄙夷的眼神下掩饰的认真。他愣了愣,一时有些语塞。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卢修斯重新披起长风衣,从西弗勒斯办公室的壁炉中通过飞路网离开。 在西弗勒斯用漂浮咒把他扔到走廊,解开石化咒之后,西里斯才像找到了他自己的语言。他低声地自言自语:“这算是什么吶?老白脸。要是纳西莎和德拉科真的遇到危险,我也是会拼了命去保护他们的,好吧?”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邓布利多让步了。 卢平被免去教职,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一个由校董会提出的、资质平平的男巫担当。卢平则是完全进入凤凰社工作,用他自嘲的话来讲,是阴差阳错地让他满足了心愿。 西里斯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这次他是位于亲人和友人的较量之中,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其实,在他没察觉的时候,他自己的内心已经对卢修斯的话妥协了。 1992年8月,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陋居。 金妮发现自己最近总会煳里煳涂的忘记自己在做什么。甚至有的时候需要罗恩来拍她一下,她才意识到现在是该她发言了。 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为什么呢? 她偷偷地熘回房间,从衣服盖着的角落里翻出了那个她偷偷藏起来的、从书房的最深处封印中拿到的日记本。 那里有个长得好看还知识渊博的小哥哥。大概,他知道原因吧。 第159页 对他人的期许,成为恐慌。 金妮是韦斯莱这一代众多孩子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 她从小就是听着哈利·波特为主角的睡前故事长大的。所以,自从她去年听说了故事的主人公哈利竟然上学了,而且还和她的哥哥罗恩成为了好朋友,金妮就激动了起来。 而且,去年的圣诞节,哈利居然来到他们家了! 他果然是像她想像的那样,不,比她想像的还要出色。 他有一颗水晶般正直又纯粹的内心,而且言语间也有几分纯血家族绅士的感觉。 他还对她笑了!他笑得真好看! 从那一次见面起,金妮的童话世界就不再是什么王子公主,巨龙与女巫,而全变成了一个名字——哈利·波特。 她第一次开始注意自己,却发现自己长得并不漂亮,没有金髮碧眼,更没有那些杂志上的女巫那些凹凸有致的身材。自己的家世虽然是纯血,但是却是十分贫穷困窘,还有六个不着调的哥哥。 这让她的英雄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她不禁深深地自卑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那个类似她爸爸韦斯莱先生小时候给她读过的麻瓜童话中‘神仙教母’的声音。那个声音对她说,到书房去,去书房里爸爸藏东西的密室里,她会找到‘惊喜’。 她孤注一掷,听从那个声音对她说的方法,找到了那里——一个隐藏起来的、封印魔法阵。那个魔法阵也正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只有她的血才能解开。 于是金妮咬咬牙,割开了手腕,终于找到了那个‘宝物’——一个可以指点她、替她答疑解惑的日记本。 第八十三章 竹子花 1992年秋季的新学期就像每个新学期那样,在学生们的手忙脚乱之中开始了。 一切好像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那个来自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差一点被分进斯莱特林学院外,其他都有些乏味可陈。 但是哈利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开始能够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那个声音就像是游走于墙壁之间,又像是个幽灵,无处不在。 所以,哈利现在会突然做出一些另其他人无法理解的举动——比如,突然跑到墙的边上,把耳朵贴上去;又比如一个人不知道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就好像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 在别人还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时,莉莉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 和别人不同,作为灵体的她是最早一批觉察到霍格沃茨的墙壁周围有个游走的‘黑影’这件事的。后来,她听到了那个阴影的声音——那是巨蛇吐芯子的声音! 然而令莉莉惊慌失措的并不是那个神秘的、令人不安的阴影,而是哈利。 他怎么可能会说蛇语! 莉莉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哈利不是她和詹姆的孩子。但是,她是个麻种,詹姆也是世世代代的格兰芬多世家,哈利是不可能通过遗传来得到这项能力的。唯一的一种可能,是曾经的那个他们都知道的斯莱特林继承人——voldemort,他在哈利的身上,动了手脚! 什么时候!在哪里? 西里斯被邓布利多派去了威尔斯,去寻找小矮星彼得与voldemort的踪迹。所以,他这学期并没有跟在哈利的身边。 当莉莉发现自己能够再次进入哈利的梦境的时候,她就立刻找到了梦境中哈利的面前。 “妈妈,”哈利开心地抱住她,“你没有事,实在是太好了!” “哈利,”莉莉温柔地摸了摸他头上有些凌乱的、不受束缚的黑髮,“你得去和邓布利多或者西弗勒斯谈一谈。你知道,自己有的时候说的是蛇语吗?” 哈利一脸惊讶:“蛇语?我从来不会那种东西啊?那不是,那不是——”他看到莉莉对他点了点头。 但是,看到莉莉在他还没说到voldemort时就对他点头,哈利又有点犹豫,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问向莉莉——事实上,他都被吓得有点结巴了:“可是,可是,我是您和父,父亲的孩子啊?是吧——妈?” 莉莉看到哈利从眼镜上方,偷偷瞄向她的眼神,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和他老爸脑子里缺根弦时一个样,都是让莉莉恨不得狠狠撬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隔夜剩下的南瓜粥。 “想什么呢你。”莉莉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哈利的脑袋,之前她内心有些伤感与不知所措的感情也随之消散。 “曾经voldemort找到你的时候,他对你发射了一道魔咒,虽然我替你挡住了大部分,但是——”她没有提起那个魔咒的名字,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总之,你去找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让他们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多会一门外语,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好的。”哈利听到莉莉轻描淡写的语气,以为这并不是一件很严重的问题。于是他也轻轻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反而提起另一个话题:“妈妈,妈妈,你给我讲一讲你和斯内普教授之间的故事吧。”他有些好奇地问。 “我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啊,”莉莉想了想,找出了个比喻,“大概类似你和你的堂哥德拉科之间的关系吧。”她把她侧面垂下的头髮掖到耳朵后面,又觉得自己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嗯——好像,大概,也不太一样。 第160页 “我是个麻种的巫师,所以小的时候只是懵懂地知道自己有一种神奇的能力,但是并不知道这是‘魔法’。西弗勒斯是个混血,他当时住得离我们家很近,所以,我总会在我们家的后山那里看到他。毕竟我们年龄相仿,久而久之,我们也就成了朋友。 “他也算是我进入魔法界的半个领路人吧。虽然他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性子总是别别扭扭的,但是他其实内心挺温柔的。就像一个乌龟一样,总把自己缩在一个吓人的壳子里。只有撬开他那一层坚硬的外壳,你才能体会到他内心的那种柔软。” “不过,终究,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莉莉有些落寞地嘆了一口气,“因为理念不合,所以后来我们两个人就渐渐分开了。直到我离开了这个世界,都没有再见过他一面。现在想一想,还真是有些遗憾。” 莉莉想到了什么,突然也来了好奇心。“对了,哈利,你知道他后来和谁结婚了吗?当时我就觉得,以他那样扭捏的性子,要是未来的妻子也是个和他一样的斯莱特林的话,那——两个人的日常生活岂不是变成了‘你不言,我不语’的那种‘一二三,木头人,谁先说话算谁输’?”她转了转眼睛,又想到了西弗勒斯现在不注意形象的样子,自以为猜到了什么真相似的偷偷地捂住了嘴,“不会是他和他老婆吵架了吧。一气之下,才跑到霍格沃茨当教授的?哈利,你有空可得劝劝他,女孩子可都是看脸的,他要是不修边幅,还怎么追回他的老婆?哄他的夫人开心?” “妈妈,”哈利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斯内普教授好像还没结过婚。” “不会吧,”莉莉这时是真的惊讶了,“你要知道,虽然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在四个学院中是最年轻气旺的,但是实际上,在我们眼里,斯莱特林学院的那群人才是最奢靡的。就是,怎么和你说呢?”她鼓鼓嘴,想到了一个最贴切的比喻,“就像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们还在为拉拉小手就脸红的时候,斯莱特林的学生可能连私生子都有了。你要知道,这一点也不夸张,哈利。毕竟纯血家族的核心是传承,那帮少爷小姐们可是比谁都早熟。所以,也许是西弗勒斯结过婚,但是你们谁都不知道呢。” 莉莉托起下巴,有些惆怅地嘆了一口气,“真是的,但是他现在怎么竟然孤身一个人呢?他那样的性格,一个人待久了,岂不是自己能把自己寂寞死?” “可是,妈妈,”哈利有些疑惑地问,“如果你们曾经关系很好的话,斯内普教授怎么会那么讨厌我?” “他曾经还很讨厌我呢。”莉莉笑着回答哈利,“你不用理他。曾经他说他讨厌我的时候,我原本也一直在等着他向我道歉,但是却一直都没等到。去年我才知道他曾替我去那个黑魔王那里求过情,也是在那时我才意识到,他对我还不是那么厌恶,至少儿时的友谊 他还是没有忘的。所以我想,他在曾经的时候,应该是默默地在心里向我道过歉了吧。但是他那个人啊,什么都不肯说出来,什么都闷在自己心里。那谁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啊?所以,他说他讨厌你,你就只管缠上去就好了,多替我这个老朋友关心关心他,说不定他会在心里默默地开心呢?这样,也算是我对于他帮我提过一嘴求情的话的还礼了吧,不然,感觉总是欠他一个人情。” “好吧,妈妈。”哈利觉得莉莉说得有道理,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莉莉就从哈利的梦里退了出去,让哈利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 1992年9月中旬,第一起石化的案件出现了。紧接着,在一周之后,第二起石化的案件出现了。 哈利这时突然想起了妈妈曾在梦里对自己说的、自己会蛇语的事情。 在一时觉得有趣与刺激的心理下,他却忽视了莉莉对他的劝导,准备先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去调查这个事件。 但是,在他们还没发现什么信息的时候,第三、第四、第五起的石化案,就在两天之内,接连发生。 赫敏像是发现了什么,跑了出去,可是哈利再次见到她时,却是已经是被石化的、躺在医务室里一动不动的赫敏。 从赫敏留下来的信息中他们得知,那个游走于墙壁的怪物,是一个蛇怪。 那已经明显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范围了。 但是就在哈利向罗恩妥协,准备向教授们汇报他们所查到的信息时,金妮·韦斯莱失踪了。 血红的大字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字体在墙上写着:她的尸骨将会永远被埋于密室。 第八十四章 白罂粟 哈利赶忙让罗恩跑去告诉邓布利多,如果邓布利多不在,那就去找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自己则是准备跟着那个他能听到的那个声音,先寻过去,看看能不能救下金妮。 罗恩原本听到西弗勒斯的名字,还大嚷了起来:“为什么要去找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 但是他看到哈利不像是说笑的表情,最终还是答应了哈利。毕竟,对于罗恩来说,比起‘去找那个刻薄恶毒的教授求助’,金妮的平安无事更重要。 当哈利赶到密室中的时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金妮,以及一个低着头看着金妮的、长相秀气、黑色头髮、穿着斯莱特林院服的男孩儿。 第161页 他好像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哈利记得在斯莱特林学院里,好像却并没有这个人? 那么,他是谁?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我终于见到你了。”那个男孩儿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眼睛可不像他本人看起来那样乖巧,红色的眼里燃着熊熊的野心与不羁。 “我可是,听闻你的名字很久了呢。”他慢悠悠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神秘与危险的笑意。 “你是谁!你把金妮怎么了!”哈利丝毫没因为他的话语而降低警惕。事实上,这个男孩给他一种寒毛耸立的感觉。他笑的时候,哈利感觉就像是一个魔鬼向他露出了笑容。 “嘘——”那个男孩儿沖哈利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她睡着了,在做一个美梦。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你瞧,她在梦里笑得多开心。” 金妮的面庞确实像是熟睡的样子,但是,哈里看着看着,渐渐皱起了眉头。金妮的脸色怎么显得越来越苍白? “她——”哈利还没等问出接下来的疑问,他们又听到了一个脚步声,从密室入口处突兀地响起。 那个人走得有些犹豫,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方向,又好像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进。 一时哈利和那个男孩之间谁都没说话,就像是有默契地在等待那个人沿着唯一的一条路走到他们那里。 过了一阵,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个铂金色的脑袋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阿布?”在看到那个发色的时候,那个黑头髮红眼睛的男孩儿条件反射地轻喃出声。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冷冷地看着过来的人。 “这是什么见鬼的地方!”德拉科厌恶地弹了弹袖口处蹭上去的灰。一抬头,就看到了在密室中央,斯莱特林雕像下方看着他的两个人。 “波特,你在那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德拉科像是抓到了哈利的把柄,洋洋得意地看向哈利,“还有你,你是谁?”他扫视了一下那个穿着斯莱特林学院院服的男孩儿,发现那个人身上并没有什么珍贵的物品。随后德拉科翻遍了他的记忆,更是在记忆的所有纯血家族中,都没见过这个面孔。所以他扬起下巴,有些倨傲地说。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那个男孩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是一把又细又密的小刷子,掩饰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现在看起来十分的内向,人畜无害。“曾经的斯莱特林五年级的学生,你们的学长,现在——大概是一个被困于此的幽灵。” 他又重新抬起眼,红色的眼眸如同陈年的红酒,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我大概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他说,“是密室里的那个怪物吧。我知道它是谁养的,霍格沃茨之前也出现过相似的事情。实际上,饲养那个怪物的人已经被开除了,曾经,那个人的名字叫——鲁伯·海格。” “不可能!你在说谎!”哈利虽然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和海格有所交集的一年里,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大个子虽然有些粗心、虽然笨拙了一些,但是他的心地是很善良的。 德拉科却挑了挑眉:“证据呢?” 汤姆·里德尔看向德拉科,微微地扬了扬嘴角,像是嘲讽,又像是贵族间相互问好时的假笑。 他没等这两个人有所准备,就突兀地瞬移到这两个人的面前,粗暴地拽住他们,把他们拖入到他魂体中‘被他修剪过’的回忆里。 “看看吧,”他在回忆的上方,对着这两个人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实。” 哈利和德拉科发现他们身边的场景突然转变成了一九四几年的霍格沃茨。他们被汤姆所展示的场景所吸引,慢慢地沉浸在他所叙述的‘谎言’之中。 连通的记忆是相互的。 哈利和德拉科都不知道,在不用大脑封闭咒的情况下,当他们看到汤姆想给他们看的片面的记忆时,汤姆也能看到他们脑中、那些丝毫不设防备的记忆。 富丽堂皇的马尔福庄园,大理石的音乐喷泉与白孔雀,修剪整齐的树木与法国花园,舞池中奏出的交响乐与男男女女脸上的笑容。 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熟悉的花园与门厅,陌生的装饰和完全不熟悉的人。 在德拉科记忆的尽头,那最令他骄傲的马尔福传承之地中,一幅幅巨大的魔法画像依次排开。 在所有画像之间,唯一一幅空白的,那是原本应该属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肖像。 但是,在德拉科的记忆里,那里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相框。 嘲讽似的、巨大的空白。 记忆倒回到不知道多少年以前。 那些不起眼的小事情被一件一件的琐事掩埋在日復一日无聊日日常堆积起的尘埃之下。即使作为只有十六岁之前记忆的、汤姆·里德尔的一片残魂的他,都要好好地想一想,才能依稀想起那时的景象。 “餵!没长眼睛吗!”霍格沃茨站台上,一个体格健硕的人把他推搡在地。 “走了,克拉布。”那个站在推倒他的傻大个身后的人,穿着手工定制的巫师服,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像他是卑微的蝼蚁,“都是新生,别做得太过分。” 第162页 “看他那个穷酸样,想来也不是什么纯血。”那个显得有些粗鲁的男孩儿对着他吐了一口口水。 汤姆的眼神暗了暗。 这些欺负他的人都得死,就像是孤儿院那些觉得他年纪小就抢他的食物的人一样,他会让他们死得尸骨无存、悄无声息。 他暗暗凝起魔力,化成细小的尖刺,在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射向那个推倒了他的人的脖颈。 本来那个大个头应该就此倒下的。可他身后的那个傲慢的、衣着精緻的少年却像察觉到了什么,随意地挥了挥魔杖,让汤姆射出的那些魔力尖刺在刺到目标之前,就融化在空气中。 “不错啊,”那个铂金髮色的少年好像终于对他提起了一点兴趣,他的眼角挑起,带着点妩媚的感觉,但是周身的气势却只会让人联想到那是权贵家的少爷,而不敢有任何轻视。“刚刚的那个,是你自己发明的魔咒?”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眼前的那个人倨傲地扬了扬下巴,却对他扬起一抹疏离而客气的假笑,“你的名字?” “不对!你才是那个打开了密室大门的人!你才是兇手!”那个令人讨厌的、无礼的哈利·波特的吼叫声打断了汤姆·里德尔的回想。 汤姆·里德尔微微地皱起眉头,厌恶地看着面前的那个人。 “哦?”他冷笑一声,突然没有了装好人的心情,“怎么发现的?” “我听到了蛇语!那个人的语音语调和你的一样!”哈利握起魔杖,警惕地注意着那个自称汤姆·里德尔的少年的一举一动。 在防备之余,哈利转向德拉科,不惜暴露他的秘密。“我能听懂蛇语。”他快速地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着,不管德拉科眼中的惊惧,“我们眼前的这个人才是当年命令蛇怪的人。赫敏已经找到了答案,密室里的那个怪物是蛇怪!所以,如果一会有嘶嘶的声音,你赶紧闭眼躲到后面的柱子那边,把你身上所携带的所有防护用品都用出来。我知道,姑姑和姑父应该给了你不少这样的东西。” 汤姆·里德尔像是失去了猫戏弄老鼠的耐心,在哈利大喊出原因时,就对着那个斯莱特林的石像嘶嘶地说了一段话:[对我说话吧,霍格沃茨创始人中最伟大的一个。] 那个石像的上方打开了一个洞,洞里爬出了一条巨大的、大概有两层楼高的、闭着眼睛的巨蛇。 “这,这就是蛇怪吗?”德拉科惊吓得语调都变了音。“你,你是什么人?”他惊疑地看向汤姆·里德尔。 “我啊,”汤姆·里德尔甩了甩魔杖,面前出现了他的名字。他像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嘴角扬起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那串名字就像是小孩子之间的猜谜魔法一样,慢慢地改变了顺序,逐渐地变成:‘i am lord voldemort(我是黑魔王)’。 德拉科看着那条闭着眼睛的蛇怪俯下自己巨大的头颅,像是对那个男孩俯首称臣时,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像他曾经想像中的、会对斯莱特林继承人感觉到的钦佩,而是深深的惊恐。 虽然爸爸妈妈不曾告诉过他什么,但是,以德拉科的聪明以及他阅读过的书籍中的只言片语,他都能知道,voldemort是怎样一个血腥残暴的人物。 那曾是所有人最深的噩梦。 [海尔波,攻击他们!]汤姆·里德尔用蛇语毫不留情地说着。 “小心!那个蛇怪要过来了!”哈利边躲过蛇怪向他扫来的尾巴,一边大叫着提醒德拉科。 德拉科一个激灵,从恐惧中回神,颤抖着,向来时的密室入口跑去。 汤姆·里德尔看着那个应该是阿布拉克萨斯孙子的少年尖叫着逃窜,心里突然浮现出浓浓的恼火与倦意。 这种莫名其妙的疲惫感,甚至让他一时间忽视了一直以来,他的心腹大患——哈利·波特。 马尔福家总是一脉单传,而且永远是男孩儿,不知道这算是梅林对他们的诅咒还是保护? 然而,世世代代的马尔福们都有着极为相似的、苍白而又精緻的面容,只有在眼角眉稍的那些细微的差别,才能让人分辨出哪个是哪个。 虽然他只是一个灵魂的碎片,但是和主魂之间的微妙联繫让汤姆·里德尔在不曾经歷一切的情况下,便突兀地看到了终局。 那个有着铂金色长髮的男子倒在了他的魔杖之前。耳畔依稀还能听见他对自己的、作为曾经的朋友的、最后的劝诫。 而那时的他却只有满心欢喜。 虽然,在他的心底可能有一丝难言的情绪,但都抵不过除掉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的欢欣,以及对即将如何掌控马尔福家族的谋划。 是他小瞧了自己的野心。 那个人曾是巫师界第一个向他伸出手的人,可是,长大后的他却不再记得了。 在这种排山倒海向他袭来的、剧烈的疲惫之中,汤姆·里德尔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掌控了身体。他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举动。 他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死于多嘴的大反派一样,故意地,对着那个蛇怪用英语大吼:“海尔波!你不是有可以毁灭一切的毒牙吗?快用毒牙咬他们,然后带着这个女孩怀里的、作为‘我灵魂寄体’的日记本离开,我已经吸取到她足够多的灵魂力量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第163页 果然,他面前的两个孩子立刻反应了过来。 不愧是曾经战胜过主魂的哈利·波特吗?他居然勇敢地折了回来,在蛇怪身体的空隙中一路跑到了金妮的身边。从她的校服口袋里,拿出了那个有一定年份的、古老而又显得朴素的日记本。 他用那个日记本迎上了海尔波的毒牙。 汤姆·里德尔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冷冷地看着他的这个举动,不曾进行阻拦或是更多的提示。 那颗毒牙深深地刺进日记本中,却也刺到了哈利的掌心里。 汤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一个东西狠狠地撕裂、吞噬。 他看了一眼被这场突变吓得跌坐在地上的德拉科。就像他想的那样,哈利·波特是死定了,但是阿布的那个孙子,最后会因为海尔波失去主人而遵守曾经的主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定下的‘不许伤害霍格沃茨学生’这一条命令,而不会再受到攻击。 静谧的密室里又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这次却是匆匆忙忙的。在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许多人的说话声,比如罗恩大声唿喊‘哈利’以及‘金妮’的声音。 汤姆·里德尔讽刺地扬起嘴角,果然,‘正义’以及‘救援’永远是姗姗来迟的。 可是,谅他们再多人,他们也救不回那个哈利·波特了,就像他预测中的一样! 他没有失败,他永远是不可战胜的! “阿布拉克萨斯,我替未来的‘我’,向你赔罪。”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就像了却了所有心愿,在完全消散之前,汤姆·里德尔轻轻闭上眼睛,低不可闻地说。 第八十五章 木棉花 “他为什么会说蛇语!你得给我个解释,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显得很是气急败坏。 “西弗勒斯,我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邓布利多的声音有些疲惫。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呵,我们保护来保护去,最后不会发现,我们保护的,一直都是黑魔王吧。”西弗勒斯话语中虽然饱含嘲讽,但是语气却是非常的认真。“告诉我,邓布利多,他是莉莉的孩子吗?” “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疑惑?” “见鬼的!在那对白孔雀夫妇把德拉科接回家修养时,我都从德拉科嘴里听说了。一片黑魔王的魂器都能把自己玩出那么多的花样,居然还能靠吸取别人的生命力復生?我怎么知道那个无脑的、充满英雄主义的傢伙的内芯是谁?毕竟这次要不是你的那只秃毛凤凰正好涅槃的话,波特可真就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西弗勒斯,你应该相信那个孩子——” “你告诉我!”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打断邓布利多的话,他逼问道,“哈利·波特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他是不是一个该死的——”他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单词,“魂器?”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阵,“西弗勒斯,我们会找出办法的。这个孩子会活下来的。” “哈,哈哈。西弗勒斯假笑了两声,然后又板起脸,“邓布利多,这一点也不好笑。你现在告诉我,我一直费劲心思想要保护的那个小崽子,在你看来,就像是一头养大了就可以宰掉的猪吗?你把我,把莉莉,把我们这些人的努力当成什么了!” “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嘆了一口气。 “呵,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你可以放弃少数人。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选择的吗?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嘲讽地说,“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会找到方法保护那个莉莉留下来的孩子的。我要把他带走!带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黑魔王找不到他的地方!”他说着就要走出哈利所在的医护室的房间。 “西弗勒斯,如果这样的话,魔法界怎么办?哈利身上的那片灵魂碎片不除去的话,黑魔王肯定会再次归来。到时候,会有无数的家庭会再次遭遇像莉莉曾经遭遇过的事情。你要为了哈利一个人,成为全魔法界的敌人吗?”邓布利多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只是个孩子,但是哈利身上承担着全魔法界的希望。是我对不起他,可是魔法界不能没有他。” 西弗勒斯的身影在医护室房间的门口顿了顿,他的身体感觉绷得更紧了。但他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西弗勒斯才继续迈步,走出了房间。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的孩子怎么会成为魂器那种鬼东西! 虽然哈利因为生死水的作用睡了过去,但是莉莉是清醒的,她全程听到了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的争吵。 此刻,她的内心,如坠冰窖。 哈利醒来的时候,他的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赫敏,罗恩,纳威,弗雷德,乔治...几乎所有他认识的、能叫出名字的格兰芬多都围到了他的床前。 赫敏狠狠地怼了他一下:“哈利,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就是就是,”罗恩附和道,“你居然敢直接对抗那个那么恐怖的蛇怪。” “呜唿!”韦斯莱双胞胎趁着医务室的老师不注意,放了一个烟花,“送给我们伟大的小英雄,哈利!”他们心有灵犀地一起说着,然后恶作剧似的眨眨眼睛,互相击了个掌。 第164页 “你太棒了,哈利!” “哈利,你真勇敢!”那些人们纷纷说着。 但是哈利环顾四周:“德拉科呢?还有金妮呢?” “德拉科?”罗恩听到这个称唿之后不满地大嚷道,“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小白脸到了能够互称教名的程度啦?还有那只老蝙蝠——” “那位娇贵的小少爷。”弗雷德插嘴 “自然是被他同样趾高气昂的爸妈。”乔治做出了一个扬下巴、目中无人的表情。 “给接回家了呗。”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嘤嘤嘤,妈妈我怕。”乔治假装躲到弗雷德怀里,假哭。被弗雷德装模作样地、翘起个兰花指推开。 “至于金妮,”赫敏有些忧虑地插话道,“她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她认为发生了这些事情,全都是她的错,所以她把自己关在一个医务室的病房内不言不语,甚至,连饭都不吃。哈利,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哈利走到了金妮的病房。 金妮的病房外,韦斯莱夫妇满脸忧虑。哈利推开房门,看见了在病床上,把自己抱成一团,沉默不语的金妮。 哈利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他听教父说过,女孩子都是要哄的。所以,他有些支支吾吾地出声:“嗨,金妮,今天天气不错。” 金妮没答话。 “嗯,我是说,大家都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哈利试图引起金妮的回话,可是实际状况却好像是越说越糟。 就在他有些发愁该怎么办时,金妮语气低沉的开了口:“哈利,这次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曾经被那个人诱惑,害得我们的那些同学石化,是我害得你冒险,都是我。”她的声音越来越沮丧,“我该怎么面对你们?大家,大家会怎么看我?我真觉得自己应该死在那个密室里,那样,就不用再面对大家的对我失望的眼神了。” 哈利听到金妮的话,十分地心急。 在匆忙之下,他坐到了金妮的床上,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听我说,金妮。我们谁都不会怪你的。因为并不是出于你的本心,才想让那些同学石化的;更不是因为你的故意,才让我面对危险的。”他的眼神清澈而认真,就像是剔透珍贵的绿宝石,“真正恐怖的并不是觉得自己无可救药、看不见未来,而是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你记住了吗?金妮。” 金妮看着他的眼睛,愣愣地点了点头。 她好像更喜欢他了。 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个他,而是真实的,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哈利·波特。 喜欢到可以远远地看着这个人就好,喜欢到只要他幸福就好。即使未来他选择的人不是她,她也会不断不断地关注着他的。 当然,这样的心情,她谁都不会告诉。谁也不会知道。 在哈利回到自己的寝室,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进入梦乡时,莉莉再一次在梦境中找到了他。 这一次,她的表情显得很严肃。 “哈利,你从出生就被人们称为救世主。却从来没有人问你愿不愿意成为救世主。 “所以,我现在问你,你愿意承担起这个沉重的责任吗?”莉莉紧紧地盯着哈利的神色,只要他有半分犹豫,她就会劝说他离开魔法界,甚至离开英国,过一个普通人的一生。 她终究是个母亲。即使她再追求正义,在私心里,莉莉还是希望她的儿子不管怎样,活着就好。 可是,也许这也在莉莉的意料之中,哈利竟然半分犹豫都没有。“我愿意的,妈妈。”他笑了笑。“我曾经也在埋怨自己这个救世主的身份。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不是救世主的话,是不是就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你和爸爸都能在我的身边,陪着我一起长大? “可是后来我明白了,爸爸妈妈都是为了我,为了让和我一样的孩子拥有一个更美好的明天,才无法陪我一起长大的。 “而且,我发现,在我的身边,那么多人都在默默关心着我,那么多人都在为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而不懈地努力着。那时,我甚至是庆幸于自己的救世主身份。因为,我并不能比那些人做得更好,但是,因为我的这个身份,我所有的努力却全都能被大家注意到。 “有时,我甚至会觉得愧疚,我并没有像大家想像得那么好。但是大家却一直在我身后,给我勇气,给我不断前进的力量。 “救世主这个身份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我的负担,而是我的荣誉,是人们对我的赞赏与希望。”他认真地看着莉莉,目光就像曾经的詹姆对她说,他要做一个惩恶扬善的奥罗一模一样,“妈妈,我愿意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我曾经收到的那些人们对我的善意,我也愿意把这些善意重新发散出去,传播给那些需要它们的人。” “即使,未来的代价会是你的生命?”莉莉看着他,一字一断地说。 “对。如果,可以保护所有人的话。”哈利坚定地回答。 莉莉突然把哈利抱进怀里,紧紧地。 “我为你而骄傲,哈利。”与她的动作不同,她的语气极轻,就像是压抑住自己的哽咽,“我不会让你牺牲的。 第165页 “我和詹姆会保护你的,你就放手去做吧,哈利。 “我们永远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永远。” 第八十六章 紫荆花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里,他在一条漆黑的路上踽踽独行。路边满是荒芜,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在这样的一条路上,但是他的脚步就像是不受他自己的摆布,一直不断地向前走着。 他想,也许,那就是他的宿命。 可是,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人,不断地叫喊着自己的名字。 本来那应该是一个十分惹人心烦的举动,但是,雷古勒斯却丝毫不觉得那个声音很让人生厌。相反,他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声音有一种不知名的亲切感。 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不停地唿喊我的名字? 伴随着这样的疑惑,雷古勒斯渐渐想从这个梦境中脱身而出,去看看那个一直不肯放弃他的人是谁? 明明,连他自己,都已经放弃了。 于是,他第一次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梦境。 他觉得自己的眼皮有如千钧之重。但是,他想看看那个人。 他听到那个人絮絮叨叨的对自己说:“快醒来吧,雷古勒斯。冬天已经过去了。你看,春天的花都要开了。” “快醒来吧,雷古勒斯。我的教子今天去霍格沃茨上学去了,他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我在想,如果你不曾沉睡的话,是不是我现在,还会有一个和你一样乖巧却别扭的,属于斯莱特林的小侄子?” “快醒来吧,雷古勒斯。我要去威尔斯搜查voldemort和他的走狗的痕迹去了。要是能找到voldemort,我一定会狠狠地替你把仇报回来。就像小的时候一样,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快醒来吧,雷古勒斯。我回到英格兰了。他们说,voldemort又要归来了。但是这一次,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求求你原谅我吧,雷古勒斯,醒过来!求你,让我再为你尽一次哥哥的责任。” 雷古勒斯就在那个人日復一日的话语中,慢慢地回復着知觉。终于有一天,他再次试着抬起眼皮,一束刺眼的阳光透过他的睫毛,射入了他的眼帘。 1993年7月。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布莱克老宅。 这一天,西里斯在给雷古勒斯的房间换上当季的鲜花的时候,他眼尖地瞄到了雷古勒斯睫毛的颤抖。 他的动作凝固在了那里,死死的盯着雷古勒斯的脸庞,屏住了唿吸,就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一个奇蹟。 雷古勒斯的手慢慢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挡住了因为沉睡而感觉到刺眼的光线。然后,他缓缓地张开眼睛,用另一只手肘作为支撑,靠着床头,慢慢地坐了起来。 "雷尔?雷尔!"西里斯随手扔掉手中的花,不管他手中的花瓶因为他急促的动作而落到地上,发出碎裂的响声。他急忙扑到雷古勒斯的床前。 "哥哥?"雷古勒斯抬眼,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捲髮青年站在自己的床前。他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个失而復得的宝物,又像是有太多太多的话埋在心里,想和自己说。 雷古勒斯用唾液滋润了一下自己的喉咙,他的嗓子因为太久没发音而显得十分嘶哑。"我,我这是,睡了很久了吗?" "一点都不久,我的雷尔。"西里斯眼角微微发红,却对雷古勒斯展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瞧,我们的小英雄,终于捨得回到我的身边了。" 雷古勒斯慢慢地回想起他记忆中的事情,那些罪恶,那些鲜血,那些惨叫,那些人临终时诅咒的话语与怨恨的眼神。他苦笑出声:“可是,哥哥。我是个罪人。我曾经杀了很多很多无辜的人。” “没关系的,我的雷尔。”西里斯包容地看着他,“我们是骨血相连兄弟啊。如果说你有罪的话,那么我也有。你曾经被迫犯下的那些罪孽,由我来和你一起偿还。” 他坐到了雷古勒斯的床边,俯下身,抱紧了因常年昏睡在床而显得更加瘦弱苍白的雷古勒斯,"你知道吗?雷尔。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谢梅林。感谢他,最终,还是让你回到了我的身边。" 1993年的8月,雷古勒斯醒来后走出家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卢修斯和纳西莎。 他们一起商议,最终同意毁掉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以及曾经被存放在贝拉金库里的金杯。 雷古勒斯是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与决心。纳西莎是因为德拉科的事情,而对这些东西深恶痛绝。卢修斯原本是怕黑魔王捲土重来后,看到他的魂器被毁,会找到他们算帐。 然而,现在日记本已经不在了。即使日记本还在,只要它威胁到了德拉科,那么即使会面对黑魔王的责难,卢修斯也会选择毁掉它的。 而剩下的挂坠盒与赫奇帕奇的金杯,即使毁掉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更是对他没什么坏处,所以,卢修斯也同意了。 于是,现在,只剩下三个灵魂碎片了,其中一个还是主魂。 但是,问题是,剩下的那两个在哪儿? 1994年的年初,魔法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阿兹卡班叛乱了。 第166页 人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就像是一夕之间,摄魂怪就纷纷跑出了阿兹卡班,满魔法界地游荡。 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们也纷纷逃窜了出来。食死徒们重新开始杀戮,黑魔印记再次浮现于人们的眼帘。 虽然没有人看到lord voldemort,但是,人们都说,他已经归来了。 1994年3月中旬,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成百上千的摄魂怪有目的地发动了一场袭击。 它们藏在禁林深处,等到比赛开始,突兀地现身于霍格沃茨,目标明确地向着哈利聚集过去。 魁地奇球场乱成一团。 所有教授都纷纷发出守护神咒,保护着他们身边的学生。 哈利骑着飞天扫帚,努力地摆脱着他身后的摄魂怪,但是那些摄魂怪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他原本为了追金色飞贼,飞到了离看台,以及离那些会守护神咒的教授们很远的地方。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摄魂怪追上的时候,一只银白色的牝鹿不知道从什么方向跳了出来,俏皮地围着他转了一圈,把那些靠近他的摄魂怪震慑得不断后退,然后对他歪了歪头,像是好奇地看着他,然后渐渐消失。 哈利来不及想这是谁的守护神。他趁着摄魂怪退后的时候,一鼓作气地加速飞行,朝着看台的方向冲去。 就在他快要到达看台的时候,他听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波特,当心!!唿护神卫!”一只银白色的、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牝鹿,从西弗勒斯的魔杖杖尖跑了出来,轻灵地跳过四周阴冷的摄魂怪,冲到哈利的身边,把他身后一只快要抓到他的摄魂,怪狠狠地撞了出去。 在哈利的身侧,莉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西弗勒斯的守护神,怎么会依然是牝鹿!! 能够唤起守护神咒的,只会是一个人心中最深切的情感。 她以为,这么多年了,他的守护神应该早就变了。 那是1973年的年初,那时,莉莉和西弗勒斯还没有决裂,詹姆和西里斯也远没有发现卢平藏起来的‘小秘密’。 她和西弗勒斯聚在一起,偷偷地练习书本里所说的,由爱而生的‘守护神咒’。 虽然这个魔咒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太多作用,但是能够知道自己的‘爱’是什么形状的,对于他们这些学生来说,也是个新奇的体验。 莉莉没花多少力气,就能够放出基本上成型的守护神咒了,那看上去是一头神气的小母鹿,俏皮而灵动,天真可爱。 可是西弗勒斯这次却显得格外笨拙,怎么学也学不会。 “没关系的,西弗勒斯。”年少时的莉莉怕他伤心,慢声细语地安慰他,教给他施咒的诀窍:“你看,我都能发出,所以你也一定能的。” “守护神咒最重要的是施咒人的心情,和魔力无关。我就是想着要保护大家,想着与大家在一起时的快乐记忆,自然而然地就发了出来。”莉莉握住了西弗勒斯握着魔杖的手,带着他走了一遍守护神咒的施咒动作,“就是这样。”她说,“但是,你要在内心想着那些你想要保护的人,想着你与那些人之间快乐的回忆。”她的话音刚落,两个人手掌交叠的魔杖顶端出现了一缕银白色的雾气。那个白雾随着魔咒手势的完成而渐渐成型,看起来也是头鹿。 但是,莉莉不知道,这是她的守护神,还是西弗勒斯的。所以她松开了手:“西弗勒斯,刚刚你好像是做到了!就是这样!你试一试,这次我不干预你,你还是按照刚刚我带着你做的动作,想着刚刚在你脑海里出现的事情。让我们来看一看,你的守护神会是什么?” 西弗勒斯按照莉莉的话语慢慢地重新施展了一遍守护神咒。随着他的动作与魔咒结束,他的魔咒杖尖汇起的银白色的动物越来越清晰——那也是一头银白色的母鹿,看起来,要比莉莉的大上一点,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只会觉得这两个人的守护神一模一样。 “哇,你太棒了,西弗勒斯!”莉莉兴奋地拍拍手,她也放出自己的守护神,让两头鹿靠在一起,亲昵地互相舔着对方的毛髮,“看!我们是一样的呢!” “那是当然了。”那时,西弗勒斯没看那两只守护神,他只是看着看向那两只鹿的莉莉,眼神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因为,我们是同类啊。” 守护神会随着人的感情变化而变化。 不同姓氏的巫师一般守护神不会相同,除非是亲密无间的恋人或者是一方对另一方拥有深刻的爱意,这才会使自己的守护神变为对方的样式。 这是巫师界的常识。但是出身于麻瓜家庭的莉莉并不知道。 她是后来和詹姆结婚后,听到他对自己吐露爱意时才了解到:詹姆曾偷偷地看过自己练习守护神咒,所以后来,他的阿尼玛格斯才会变成牡鹿,而且他的守护神也是牡鹿,就是为了与自己相配。 那么当年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呢?他是想到了什么,才会和自己形成同样的守护神? 当时,已经是波特夫人的莉莉想了想,觉得自己简直是庸人自扰。 不管西弗勒斯·斯内普想过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他的守护神,应该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只牝鹿了吧。 第167页 第八十七章 黑桑木 1994年的11月,英国。英格兰威尔特郡。 马尔福庄园的大门,突然被一群头戴面具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那群人来势汹汹。 有的人举起了魔杖,向天空中发射魔咒;有的人疯狂地笑着;有的人眼神贪婪地透过庄园的大门,打量着庄园里修剪整齐的园林,以及台阶上悠闲慢步的白孔雀。 在那些人的包围之下,很快,马尔福庄园的上空就被阴云笼罩,出现了一个神色狰狞的黑魔标志。 卢修斯从那些人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在匆忙之中,他连哄带骗地把什么都不知道的纳西莎骗到了马尔福庄园的密室。他叮嘱她,今天,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在他没有过来找她之前,她不能从这个密室中走出来。 纳西莎以为他是请了一些工匠,准备布置一下他们的房间,作为一些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就像他曾经在马尔福庄园不定期的给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惊喜’一样。所以,她也没有太过怀疑。 她甚至还闲适地拿起一本诗集,准备在等待他的‘惊喜’的过程中打发时间。 在走出马尔福密室的门时,卢修斯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纳西莎一眼。 纳西莎看到卢修斯的动作,很自然的从密室的沙发起身,准备过去亲昵地亲吻他的脸颊,向他撒娇。 可是这一次,卢修斯却没有顺从地等待她的亲吻,反而是反客为主,搂住她的腰,低下头,唇对唇地吻了她一下。 “茜茜,我爱你。等我。”一吻完毕,他松开纳西莎,对她轻松地笑了笑,好像在告诉她乖乖在这里等着他的惊喜,他很快就会回来。 然后他走出了这个房间,关上了密室的大门。 在门外,卢修斯举起蛇头杖,对着密室的门施了几个防护咒、隐蔽咒、锁门咒与隔离咒。 他闭了闭眼睛,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坚定地拿起蛇头杖,走出了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赶到马尔福庄园的大门处的时候,那群食死徒们刚好就像是被什么人所震慑,安静了下来。 人群分开,从这群食死徒的中间,走出了一个人。 高高的个子,漆黑的魔法长袍,像死人一样的苍白面容,又细又长不似人眼的蛇瞳冷酷地眯起,身上盘着一条巨大的蟒蛇。 卢修斯见到这个人,手臂内侧的黑魔印记开始火烧火燎地疼痛。他赶忙迎上前去,谦卑地低下头:“lord,您回来了。” “这不是卢修斯嘛?”voldemort对着他身后的那群追随者们说,“瞧瞧,我本来还以为他会蜷缩在他那豪华的庄园里而忘记我这个主人呢。”他身后的那群人纷纷起闹,辱骂,嘲笑。 “我怎么会忘记您呢,”卢修斯赶忙低着头辩解,“这些年来,我一直搜寻着您的踪迹。渴望赶到您的身边,再次为您肝脑涂地。” “所以,你现在就是这么迎接我的吗?用封闭的马尔福庄园的大门?嗯?”voldemort慢悠悠地说着,然后,他突然抬起他那骷髅般的指尖,用食指对着卢修斯发射了一个钻心咒,“钻心剜骨!” “唔。”卢修斯咬紧了牙关,抑制住嗓子里由于身体痉挛而产生的痛哼。他片刻不停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地挤出一抹假笑,“lord,怎么会?是那些愚蠢的家养小精灵们疏忽了,我的庄园可是从来都对您不设限制的。” 他挥挥蛇头杖,马尔福庄园的大门慢慢地打开了,由于那些食死徒发射的攻击咒语而形成的防御光墙也逐渐淡了下去。 “算你识相!”voldemort一甩袍子,就像是这个庄园的主人一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我还以为,要先炸掉你的大半个庄园,你才会从你那个乌龟壳里走出来呢。” 在voldemort的身后,那群乌压压的食死徒鱼贯而入。有的人在路过卢修斯的身边的时候,恶意地故意狠狠撞他一下,有的人对他嘲讽地笑着,有的人对他吐了一口口水。 卢修斯全都没在意。 在他稍微缓解过来钻心咒所给他带来的疼痛之后,他急忙找到voldemort的背影,脚步踉跄却匆忙追了过去。 在密室里,慵懒地半倚在沙发上读着诗集的纳西莎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装修的工匠能造成的声音,反倒像是家里来了劫匪,‘哗啦哗啦’‘哐哐哐’暴殄天物地打碎家里那些珍贵的藏品的声音。 她有些疑惑地站起身,仔细分辨着外面的声音,却听到了混乱的魔咒声。 ‘四分五裂’与‘粉身碎骨’这样的攻击性魔咒就像是随随便便的话语,被闯进她家门的那群暴徒们肆无忌惮地说着。她甚至听到了voldemort张狂的大笑,与他身后的食死徒们尖锐兴奋的叫喊。 纳西莎手中的诗集突兀地落到了地上。 这就是他给她的‘惊喜’吗? 卢修斯·马尔福,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骗子!!! voldemort沿着马尔福庄园的门厅、走廊,一直前行着,他走过挂着巨大的装饰性马尔福纹章的、用来接待宾客的休息室,走过用红枫木和银丝装饰而成的茶歇间,直奔马尔福庄园一楼中心处那个最大的宴会厅走去。 第168页 跟着他走过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们就像是一群黑漆漆的过境蝗虫。他们撕毁了墙上精美的、由各种艺术大师绘制而成的油画,烧掉了年代久远的、作为装饰的羊毛挂毯;他们从金丝楠木或是紫檀木的家具上掰下那些手工制作的、金银的或是陶瓷、水晶的装饰;他们踢翻了大理石的塑像以及贝壳珊瑚的摆件。 那些人所到之处,一片狼藉,一地碎片。 “阿拉霍洞开!!四分五裂!!给我打开!!”在马尔福的密室之中,纳西莎用着魔杖恶狠狠地指着密室那个被卢修斯从外面紧锁的大门。 她甚至不惜去用身体去强硬地撞击那个大门,只为让她自己出去。 她的头髮因为撞击而散乱开来,得体的服饰也微微凌乱起来,可是她却丝毫不理睬。 曾经被她当做唿吸一般重要的优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连卢修斯的一根髮丝也比不上。 “多莱!维淇!”她隔着密室的大门,叫出两只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你们从外面,用你们的魔法,不用顾忌任何事情,只管炸!把这个门给我炸开!!” 而在门内,纳西莎依然不断地用着各种各样的魔咒,她的魔力就像是流水一般不断地输出。就像是铁了心似的,不把这个门打开,她就不会善罢甘休! voldemort走进宴会厅,用魔力汇集起一把椅子,坐到了宴会厅的上首。 卢修斯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低头站到他的面前。 那群食死徒也陆陆续续地跟了过来,站到宴会厅的中央与后方。 “卢修斯·马尔福,”voldemort用冰冷的瞳孔盯着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的人。他冷酷地笑了一下,“看来,这些年我不在,你过得不错啊?” “怎么会呢,lord?”卢修斯抬起头,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干笑了一声,“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您,等待着您再次召唤我。”他粗暴地撸起衬衫的袖子,把他自己手臂上的黑魔印记展示给voldemort,“您看,这就是我忠诚于您的证明。” “那么,你怎么不在阿兹卡班?我‘忠诚的僕人’?”voldemort声音尖锐而刻薄地问。 他站起身,走到卢修斯的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把卢修斯的脸扇得歪到了一边。 “我记得,我最忠心的僕人们,可都是在那里啊,卢修斯。”voldemort的神色狰狞,“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狡辩,如何解释你这几年为什么能在魔法部里混得如鱼得水,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他看向卢修斯,残忍地勾起了嘴角,“ 我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亲爱的纳吉尼——”他身上的纳吉尼听到voldemort提到了她的名字,转过头,对着卢修斯的方向吐了吐芯子,“她这些年可是很饿呢,卢修斯。” voldemort拖长了语调,慢吞吞地说:“你,你的妻子,听说——你还有个儿子?你们一家三口,我想——总会餵饱她的。”他的表情嘲讽,就像是等待着看一个小丑,即将开始他的表演。 另一边,马尔福庄园的密室。 随着里应外合的魔咒,那扇密室的大门终于在纳西莎的一道魔咒下轰然直直地向下倒塌。 纳西莎提起裙摆,顾不得整理她的仪容,只是在密室的门口对着密室的大门施了一道‘修復如初’的魔法与一道保密咒,然后就握紧魔杖,不管不顾地向着马尔福庄园里声音最为嘈杂与喧闹的宴会厅跑去。 视线转回到马尔福庄园的宴会厅。 卢修斯身后的食死徒因为voldemort的举动而哄堂大笑。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卢修斯知道,voldemort其实并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只是想要看他跪在地上向他求饶的样子。 还有什么样的惩罚,能比得上把一个高傲的人的自尊,像垃圾一样踩到脚底下、践踏侮辱,更能折磨一个人呢? 尤其是,那个人如他,把仪态当做教条,把尊严融入到自己的血肉,深深地印在骨子里。 可是,他不能反抗,更不能倒下。 在他的身后,还有柔弱懵懂的纳西莎,还有他未长成的儿子,天真而涉世未深的德拉科。 他得为他们撑起一片未来。 卢修斯的拇指在voldemort看不见的地方深深的刺入自己的中指内侧,有意识地让自己用疼痛来使自己清醒,不能被耻辱与愤怒蒙蔽了头脑。他的脸上却是缓缓地,对着voldemort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是的主人,您卑微的僕人向您请罪。”他把手中的蛇头杖收到自己的怀里,然后自己对着自己扇了两个巴掌。“我不会狡辩的。虽然,我这些年都是在为您的归来而帮您收集资金与政治资本,但是确实,我没能到阿兹卡班去为您尽忠,这是我的失职。所以,我有罪。”他看向voldemort,果然看到了他脸上的满意的神情,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卢修斯知道,这是voldemort还觉得他的‘表现’,不够真挚。于是,他咬咬牙,准备跪下来亲吻他的袍脚,来让voldemort打消对他们一家三口的杀心。 正当卢修斯的膝盖准备缓缓下落之时,马尔福庄园宴会厅的大门‘吱呀’一声地被人推开。 站在门口的,是仪容狼狈、头髮混乱、喘着粗气的纳西莎。 第169页 她抬起头,眼睛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宴会厅里的场景,然后看到了voldemort,以及站在voldemort的面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的卢修斯。 “lord,”纳西莎理了理因为她的奔跑而乱成杂草似的头髮,对着voldemort露出了个奉承的笑容,“您远道而来,我怎么能不来欢迎您呢?” 她走进宴会厅,不慌不忙地向前迈步,毫不理会周围恶意的、嘲弄的视线。她的步履稳重而轻盈,就像是出席一场盛大的舞会。 “lord,她疯了,呵,呵呵,”卢修斯少有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慌张,他眼神惊慌失措地看着voldemort,脚步却趔趄地走向纳西莎,“我,我这就去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 他手忙脚乱、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纳西莎的身边,一把揪住纳西莎的衣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voldemort扫过来的、带着恶意、打量着纳西莎的视线。 “你怎么过来了?!你这个疯女人!!丢人现眼!还不赶快滚回你自己该待着的禁闭室!!别出现在这里!污了主人的眼球!!”卢修斯快速而大声地说着。 纳西莎在卢修斯像是威胁、却实际是保护的举动中定定地看着他,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毫不妥协。 “滚!!滚下去!”卢修斯扬起了手臂,他看向纳西莎,就像是气极而要掌掴她。 他虽然恶狠狠地说着,但是纳西莎却看到他抬起的手臂在颤抖,他的眼里好像出现了她许多年都没有看到过的泪光。 没关系的,要是被人嘲笑的话,让我和你一起被人嘲笑吧。 纳西莎就像个疯婆子似的,不躲不闪,闭上眼睛,扬起脸,等待着卢修斯的耳光。 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疼痛。 反而,她感觉到自己的头髮被人动作粗暴地弄得更乱了,挡住了她的面容,然后被那个人裹挟在怀里,向着她走过来的方向走去。 “lord,您放心,我现在就把这个疯子送走,让她没办法打扰到我们的大计。”她听到,卢修斯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 果然,他的手臂是落不下的。纳西莎重新睁开眼睛,脑中突兀地蹦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兇险的时刻,她突然很想大笑出声。 想要不顾一切地保护你。 从来没有这么地意识到我爱你。 爱到可以为你摒弃我的名誉。爱到可以为你放弃我的荣耀。 因为一直以来,你也是这样爱我的。 你也是一直这样保护着我的。 所以我无所畏惧。 第八十八章 彼岸花 最后,在那一天,voldemort只是嘲讽地看着那一对在他眼里丑态百出的夫妻。 言谈举止显得十分疯癫的贝拉从食死徒中走了出来,蔑视地看着卢修斯和纳西莎。她动作亲密地走到了voldemort的身边。“lord,”她用魔杖把自己额前的长捲髮挑到脑后 ,“不用理会那两个胆小鬼。我们不是还要借用马尔福家的庄园吗?正好,就用这个,让他们两个人向您赔罪。” “卢修斯,”voldemort的话语叫停了卢修斯迫胁着纳西莎退出宴会厅的举动,“你的庄园,我就先徵用了。你,愿不愿意?” 卢修斯没有立刻回答。 voldemort不满意地抚摸着纳吉尼的蛇头:“我已经给了你宽容,卢修斯,难道这还不够?能够用马尔福庄园完成我们伟大的事业,难道不是一项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我注意到,你好像看上去不太满意,嗯?我在你家,难道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吗,卢修斯?” 纳西莎站在卢修斯的身边。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把手伸到卢修斯的袖子里,轻轻揉开卢修斯紧握着的拳头,与他十指相扣。 在纳西莎的动作下,卢修斯就像是被突然惊醒一样,赶忙答道:“没有,没有,我的主人!” voldemort呲笑了一声:“这样的谎话,卢修斯——”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就像是看完一场好戏之后疲倦了那样,随意地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退下吧。” 然后,他对着宴会厅里其他的食死徒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活动活动吧。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伟大的黑暗公爵已经再次归来了!” 等到众人都离去之后,voldemort静静地在马尔福庄园的宴会厅里沉思了一阵,然后,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又抬手按住了自己手臂上的黑魔标记。 过了一会儿,一身黑袍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现身于马尔福庄园门口,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马尔福庄园的宴会厅。 voldemort看到来者之后,随意地坐在了他用魔力凝成的座位上:“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说,“你怎么刚刚没来庆贺我的归来呢?” “请原谅我,lord。因为,我打入了霍格沃茨内部,现在是霍格沃茨魔药学的教授。为了避免那个老蜜蜂生疑,所以我现在才回復您的召唤。”西弗勒斯的音色低沉,语调又快又轻。他的脸僵硬地板起来,没有任何的表情。 “西弗勒斯?当年我杀了那个碍事的女人,你,恨我吗?”voldemort抬眼,暗中对西弗勒斯·斯内普发动了一个摄魂取念。 在西弗勒斯的身后,纳吉尼悄无声息地游走于地,嘴巴慢慢地张开,露出滴下毒液的蛇牙,准备随时咬上西弗勒斯握着魔杖的手臂。 第170页 “怎么会。”西弗勒斯的眼神空洞,“您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我的这点牺牲跟本不值一提。更何况,后来我又找到了血统更为纯正的女巫。那个泥巴种,又算得了什么呢?” “很好,”voldemort在西弗勒斯的脑海里看到了令自己满意的景象,他哈哈大笑,“不愧是我最看重的魔药大师。你是我最衷心的卧底,等我杀了哈利·波特之后,我会给你找无数个年轻貌美的纯血女巫,她们都会对你服服帖帖的,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他突然有些神经质地一转语气,话音变得严肃而可怕:“那么现在,去给我盯着那个老不死的邓布利多的状况去吧。我要知道他的所有消息,全部!” “是的,lord。”西弗勒斯微微地点头,又大步离去。 1994年12月,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 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周围,开始浮现出一种古怪的氛围。 他知道那个人回来了。但是,他其实并不明白这句话究竟代表了什么。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小时候’的那个人可是轻松地就死在了波特的手里。所以,他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妈妈给他写的信件越来越少,爸爸的双面镜也连接不通了。 唯一一次看到父亲略带疲惫的面容,就是叮嘱他,假期如果能在学校的话,尽量不要回家,以及,不要给家里寄信件,自己注意安全。然后,那次的联络,就突兀地断掉了。 德拉科也敏感地感觉到一些纯血家族的同学对自己的排斥和其他学院的学生对自己的厌恶以及畏惧。 那个棕色皮肤的扎比尼,他自己的母亲都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放荡货色,还敢嘲笑自己的父亲被食死徒排挤? 德拉科虽然假装对这些言论不屑一顾,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悄悄地留意着这些消息。 家里到底是怎么样了?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再回我信息了?他深深地担忧着。 所以,在1995年的1月,德拉科没听从他的父亲母亲对他的劝告,偷偷从霍格沃茨返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等到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感觉一切都变了。 迎接他的并不是母亲温柔的笑脸,父亲闲适却纵容的眼神,而是不认识的兇狠之徒不怀好意的视线与狰狞的笑容;庄园里飘散的并不是母亲烤制的曲奇甜腻的香气,而是刺鼻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庄园外面闲适的、昂着首踏步的白孔雀一只也没有了,天空被浓浓的乌云覆盖,法国花园温室里盛放的鲜花全都已经零落枯萎。到处都是死寂与腐败的气息。 德拉科回到马尔福庄园的第三天,他就目睹了几个食死徒对一个不知是麻瓜还是麻种巫师的虐杀。 地点,就在他房间的楼下,他曾经每天都要用餐的餐厅。 那天,在德拉科走出他的房间走下楼的时候,几个长相兇狠、手臂上刻着黑魔标记的男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围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品’。 德拉科本来是扫了一眼,就冷漠地移开视线,他并不想知道那些食死徒在那里搞什么把戏。 不过,那群人中,有一个食死徒叫住了他。 “细皮嫩肉的小少爷,”那个脸上有着一道兇狠疤痕的食死徒裂开嘴角,对他恶意地笑着,“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来玩玩?” 他侧开身子,让德拉科能够看见那个被他们围在中心、放在餐桌上的‘物品’——那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被那群人折磨得奄奄一息,他的头颅顶部被整个撬开了!但是治癒魔法使得那个男人并不会因此而咽气,只能脸色痛苦地在这个世界上残喘。 曾经用来摆满各种香气扑鼻的食物的桌子上到处溅得都是血迹,整个餐厅都是他们的犯罪现场! 德拉科看到那个叫住他的食死徒,向着桌子上的男人伸出手,直接用手指,在那个被开了颅的男人脑子里用力地搅了搅。 那个男人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惨叫,这才没了气息。 然后,那名用手搅着那个可怜男人脑浆的食死徒抽出了手,下一个动作,居然是把带着不明红白之物的手指放进了嘴里! 德拉科颤抖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腿瘫软在楼梯上。 怎么会!怎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这样的......魔鬼!!! 德拉科在楼梯的扶手处俯下腰,直接吐了出来。 “我就说他是个孬种!和他那个只会卖笑的父亲一个样!”那个食死徒大笑着,言语骯脏粗鄙地嘲讽着他。 德拉科想抽出魔杖,狠狠地教训这些竟敢侮辱他,侮辱他父亲的人。但是当他抬起头,看到那些人凶神恶煞的面孔时,腿部就不由自主地就颤抖着向后退着。 他实在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于是,他做了逃兵。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地狱般的场景中跑出来的。 他不知道在自己身后,那些人是怎样用语言侮辱自己一直深深为之自豪的马尔福这个姓氏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宁愿自己是个无知的、不懂得分辨是非的孩童。 等德拉科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他自己父母的房间。 他的父亲卢修斯不在,母亲纳西莎坐在窗边,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第171页 “德拉科,”他听到了母亲温柔的声音,“你怎么哭了?是有谁......欺负你了吗?” 纳西莎坐在窗边,呆呆地看着窗外一片凋零破败的景象。 卢修斯出门了,去完成黑魔王交给他的‘任务’去了。 在卢修斯还在替黑魔王做事的时候,那些黑魔王手下的食死徒,一般不会‘不长眼睛’地去招惹她和德拉科的。 可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卢修斯为了她和德拉科而妥协,在罪恶的泥沼里挣扎;她不能让德拉科永远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每天提心弔胆,不得安生。 那么,最后两个魂器,到底是什么? 在纳西莎绞尽脑汁回想着前世的一点一滴细微的线索时,她房间的大门被人慌张地打开了,门口处站着满脸泪痕、眼神空茫的德拉科。 在她的面前,德拉科六神无主地喃喃出声,他的嗓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那个孩子对她说:“妈妈,我好害怕。” 他说:“我害怕死亡。害怕到闭上眼睛,眼前都是血色与尖叫,害怕到每夜每夜都睡不着觉。” 他说:“我总是在想,人死亡了之后,会去哪里? 他说:“世界这么浩大,我们的存在不过只是沧海一粟。 “太过渺小和脆弱了。” 他对她说:“妈妈,我害怕。我怕有一天,会被迫和你们分离。” 纳西莎看着他,对他露出了一个苍白却温柔的笑容。 她对德拉科招了招手,让他走到她身边。然后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她的脚边,把他的上半身搂在自己的怀里。 德拉科把头枕在纳西莎的膝盖上,就像一个睡在母亲温暖子宫里的婴儿。 纳西莎抚摸着他柔软的铂金色短髮,轻声对他说:"别怕,还有我呢。我会挡在你的身前的。” “你知道吗?德拉科。”纳西莎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我曾经也深深地畏惧死亡。总觉得死亡是一切的终结,充满着黑暗与寒冷。 “但是,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拿给我看的那个、由丑陋的毛毛虫蜕变成漂亮的蝴蝶的茧了吗? “其实,相比于死亡,我们活着才是一种很短暂的状态。 “死亡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想像着,想像着——”纳西莎的声音温柔而悠长,就像是给还是孩童时的德拉科,轻声哼唱着摇篮曲,“在我心里,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温暖的、莹白色的光茧。 “你会在那里安然地沉睡。 “一年,十年。上千年,数亿年。 “有一天,等你觉得休息够了,便会像蝴蝶一样破茧而出。以崭新的身份重新回到一个,与你的前世,截然不同的世界之中。 “不管过了多少年。 “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次相见。” 第八十九章 九孔藕 1995年3月的开学前夕,经过深思熟虑,德拉科还是被卢修斯以交换的名义,送出了英国。 不过,卢修斯并没有把他送去德国的德姆斯特朗,而是选择让德拉科先休学。因为他知道,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也和他一样,是个食死徒。 他把德拉科送到了法国,让他待在马尔福家在法国的一栋隐秘的别墅里。 卢修斯在德拉科离开英国前,给他布置了这一年他应该学习的科目与书籍,并交给他几个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照顾他,以及用缩小咒打包的、尽可能多的熟悉的物品与古灵阁的支票。 在卢修斯送走德拉科之前,他曾经也想把纳西莎一起送到法国。但是纳西莎拒绝了他。 在去往法国的私人渡轮即将从伦敦码头起航的时候,纳西莎突然发现,在家养小精灵搬运上船的行李中,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熟悉的梳妆檯,甚至还有不曾给德拉科准备的大皮箱。 于是,纳西莎装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地对着卢修斯说:“卢克,我好像觉得,德拉科所带的行李,要比我们给他准备的东西多啊?” 她等待着卢修斯的回答,却敏锐地发现,他的唿吸稍微不自然了一瞬,但也只是眨眼间就恢復了常态。 她听到卢修斯语气很不在意地、就像是随口对她说一样:“也许,是你看错了吧。” “哦,这样啊。”纳西莎也没拆他的台,但是心里却差点被他的装模作样的的镇定自若给气笑了。 大骗子,她在心里默默地想,这次我看穿了你的’阴谋’,看看你这次,还怎么来骗我? 果然,等那个私人渡轮鸣起起航的汽笛时,卢修斯向纳西莎提议:“茜茜,德拉科就要离开英国了。你会很久都看不见他,所以,你难道不会想念他吗?船马上就要开了,你去和他告个别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帮你拎着你的挎包,省得你拎着它不方便。” “好啊,”纳西莎转转眼睛,把手中的女式手包交到了卢修斯的手里,然后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向着还未关闭的船甲板舱门走去。但是实际上,她悄悄地把手中的魔杖藏在长风衣的袖子里,暗中用自己的魔力寻找着魔力共鸣——像他们这样形影不离、在一起生活得久了的、又是爱人的巫师,彼此之间的魔力会慢慢地被同化,就类似于守护神咒那样。两个人的魔力给人的感觉会逐渐变得交融而相似,仿佛不分彼此。 第172页 果然,在打开舱门必须要扶住的扶手处,在登上船仓的台阶上,甚至在那个为了照顾她的小习惯、而专门准备的、舱门旁边悬挂大衣的衣架上,都出现了熟悉的魔力共鸣。 纳西莎这次是真的被卢修斯给气得呲笑了一声:他是得有多了解她,才布下了这么多密密麻麻、专门针对她的各种习惯动作的传送阵? 卢修斯·马尔福,你可真棒!你那点儿小心眼,居然都算计到了自家人的头上来了。 纳西莎将计就计,暗中脱下自己的手套,把它变成一只只有掌心那么大的小兔子,在那个小兔子身上施了一个无声的监视咒,然后假装那只白色的小兔子就是她戴着的白色蕾丝手套——反正卢修斯离得那么远,他也看不太清——她用手隔着那只小兔子,触碰上了那个魔法阵。 一瞬间,传送法阵发动——不过可惜的是,触碰到那个法阵的有生命物体是那只小兔子,纳西莎幸灾乐祸地想。至于她,则是趁着法阵的光芒,随着那只小兔子的消失而瞬间幻影移形,躲到了旁边一艘无人的大轮船的船舵后面。 在弯腰躲在那个船舵后面时,纳西莎就立刻发动了那个她布在那只小兔子身上的监视咒。 好傢伙,看看,她都瞧见了什么?!纳西莎踢了踢她身前的船舵,磨了磨牙。 那只小兔子在德拉科惊诧的眼神中,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房间中央。不过,这还不是最气人的。 通过那只小兔子的眼睛,纳西莎看到了德拉科有些惊惧的表情,以及在德拉科室内棚顶、在传送阵亮起的瞬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射过去的一堆魔咒在空气中划过的色彩。 让她数一数,想想那些魔咒的颜色对照一下。 嗯——昏迷咒,沉睡咒,束缚咒……剩下那两道对着她那只手套变的小兔子射过去的、白色的魔咒的光芒,看它们的颜色与形态,不会是’一忘皆空’吧? 确实,看起来的确好像是那个。 果然,那只小兔子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然后又重新变回了一只女士白色蕾丝手套。 在德拉科有些惊疑地从书桌前蹭到那个法阵的旁边时,那个私人渡轮起航了。 很好,卢修斯。纳西莎扬起了一个甜美的、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感觉到遍体生寒的笑脸。为了对付我,连遗忘咒都用上了?而且还怕一道不够,一下就是两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担心,我会因此而患上阿尔茨海默症啊。 她在那个船舵后面观望着卢修斯,看着他站在码头,盯着那艘私人渡轮渐行渐远,直到隐没在海平线以外。然后他拉开长风衣的左侧的衣襟,把她的那个女式手包收到左侧衣襟内部、贴近心脏的口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头离去。 居然连一丝忏悔都没有?纳西莎的嘴角又往上扬起了两分。 她突兀地幻影移形到卢修斯的身后,直接拉住了他身后飘逸的铂金色长髮,往后一拽。 “你!”卢修斯恶狠狠地转身,却在看到身后的人影时瞪大了瞳孔:“纳西莎——”他的表情有一点呆滞,“你,你不是——” “你怎么不等等我啊?卢修斯?”纳西莎假模假式地用委屈的语气说道,她假装抹了一把眼泪,“哦,我亲爱的卢克,你难道是找到了一个更加美丽动人的姑娘?要把我这个糟糠之妻抛弃在码头吗?”纳西莎用着夸张的、类似戏剧表演的语调说着。 “别闹了!纳西莎,”卢修斯在瞬间的惊愕之后,立刻严肃了下来,“你不应该在这里。”他一把拉住纳西莎假装摸着眼泪的手,拽着她重新向码头走去。 “那我应该在那儿?”纳西莎甩开了他的手臂,毫不妥协地对他挤出一抹冷笑。她快速而连贯地说:“船上?乖乖地被你施以’一忘皆空’?然后和迷迷煳煳地、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和德拉科一起送到法国?被你圈养起来?你好在这边尽情地找各种情人?抱歉,卢修斯·马尔福,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纳西莎!你知道我不是为了找什么情人。”卢修斯转过身,有些急躁地看向纳西莎,“听着!现在游轮还没开远,我会把它再叫回来,或者我再帮你安排一艘游轮。你和德拉科一起走!听话,茜茜!”他再次试着去拉纳西莎的手,却看见纳西莎手持魔杖,直直地指向他。 “你给我滚蛋!卢修斯!”纳西莎眯了眯眼睛,“我告诉你,我现在气还没消呢。不想让我把你绑起来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就给我闭嘴!!一忘皆空?还是两道?你能耐了啊,你!” 卢修斯却毫不畏惧地握上了她的魔杖顶端,把她手中的魔杖压了下来:“听我说,茜茜,”他虽然神态焦急,但是却刻意放缓了语气,“现在英国的局势你也看到了,你就先和德拉科去法国躲避一阵,等过一阵子形式好了,我会接你们回来的。” “呵呵,说得好听。那你呢?我问你!我们都逃走了的话,你怎么办?难道你准备带着马尔福家的那些家产,去黑魔王面前送死去吗?”纳西莎不买他的帐,语气尖锐地逼问他。 “总有一个人得留下来的。来牵引住他的注意。”卢修斯带着些无奈地看着她,“不然,我们一个也逃不了。听话,茜茜。”他继续试图搂住她的肩膀,把她往码头的方向带。“我可以跪着活,但是你不能,你和德拉科都不能。我不能允许。你明白吗,纳西莎?我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显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轻轻地说着,就像是自言自语。 第173页 “卢修斯·马尔福!”纳西莎攥起拳头,转身推开了卢修斯。她瞪向他,脸颊由于内心的熊熊怒火而显得有些绯红,“我上一辈子就一直想这样说了!你个自大狂!!”说完,她第一次甩开卢修斯,直接独自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 纳西莎幻影移形回到了马尔福庄园的门前,她怒气沖沖地走了进去,却在看到大理石喷泉前面的人影时脚步慢了下来。 “贝拉——”她喃喃出声。 贝拉特里克斯好像听到了纳西莎的叫喊,她突兀地抬起头,转向马尔福庄园门口。 在黑魔王占据马尔福庄园的这么长的时间里,这是纳西莎第一次和她的这个姐姐独处。因为上一世时,贝拉所展示出的疯狂,纳西莎的内心,其实是有些畏惧的。 可是没想到,贝拉看到她,却是又冷漠地重新转过了头。 “贝拉,你——”纳西莎想开口对她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纳西莎。”没想到,贝拉却突然瞬移到她的面前。纳西莎看到贝拉从她自己凌乱的头髮中抽出魔杖,舔了舔魔杖的顶尖,然后对她慢慢露出了一个兇狠的笑容。“瞧啊,我的小妹妹,”贝拉用轻且快速的声音说道,就像毒蛇快速吞吐着蛇信。她握着她的魔杖中央,用魔杖根部挑起纳西莎的下巴。“这么多年了,你还和原来一样美丽。这可真让我嫉妒。我可真想用魔杖,把你的脸划得开花。看看当你没有了这么光洁的脸蛋儿,那个胆小怕事的马尔福——他,会不会帮你报仇?” “贝拉,”纳西莎被贝拉的动作逼迫着仰起头,她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好久不见,我可真想你。” “想我?!”贝拉的声调一下子变得尖锐,她几乎是尖叫着大笑,“哈哈哈,纳西莎,我看你是恨不得我死在阿兹卡班吧。你和那个该死的马尔福一直都不愿意为伟大的lord献出你们的庄园,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的声音重新变得低且快速,她恶狠狠地说,“纳西莎,我可是盯着你们呢。”她的声音犹如蜘蛛吐丝,又轻又稠密,“你们要是敢有半点背叛lord的举动 ,我可是很期待,在所有人的面前,把那个马尔福的皮,一层儿、一层儿,一片儿、一片儿地剥下来。”她张狂地大笑着,在纳西莎面前瞬移走,失去了踪影。 纳西莎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她僵硬在哪里,狠狠地深唿吸了几口气。 在刚刚的那个瞬间,贝拉看向她的眼神,像是真的想把她的脸划花! 她难道已经发现自己和卢修斯的背叛了? 纳西莎握住自己手中的魔杖,眼神惊疑不定。 第九十章 腊泉花 纳西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顺着马尔福庄园建筑的墙根,漫无目的地走着。 卢修斯那个混蛋!他要是还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今天就不会理他! 还有贝拉,她刚刚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纳西莎沉思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个粗鲁的声音在谈论着他们一家,正从在她斜前方的地窖中传出。 “呵,听说今天,那个小马尔福去什么法国魔法学校交换了。要我看吶,他多数是被我们吓跑了吧,哈哈哈。我可是都听埃弗里说了,假期里发生的那件事情。我看吶,那种弱鸡也就剩他那精緻的脸蛋儿还有点用处了。”那个粗鄙的声音古怪地笑着,“不得不说,马尔福他娘的除了有钱,也就只剩和女人相似的纤弱的体型了。那个老马尔福年轻的时候可真是个尤物。他妈的,想着他我觉得自己都要找个女人泄泄火了。” 纳西莎听到这样的语言,怎么肯饶恕说出这种话的人?所以她直接’哐’地一声用魔咒炸开了那个地窖的木门。“你刚刚说了什么?”她逆着光,举着魔杖看着那个地窖里,两个身型魁梧的男人。 “哈哈,我刚刚还想找个女人,这儿就有个金髮妞送上门来了。虽然老了点儿,但是模样倒是极好的。”那个刚刚用骯脏的语言羞辱了卢修斯的人站起身,向地窖门口的纳西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纳西莎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该死,居然是那个臭名昭着的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 但是,她却并不准备因此而逃跑。 另一个男人认出了纳西莎,他有些畏惧地拽住格雷伯克的手臂:“那是那个老马尔福他老婆,你要是动了她,那个老马尔福可不是什么善茬。” “我管她是谁?那个老马尔福不过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正好,老子今天一起睡!”格雷伯克满不在意地甩开另一个男人的手,狞笑着望向纳西莎。 纳西莎扬起头,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没有人能侮辱了我的丈夫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尤其是你,骯脏的食腐动物。”她趁着格雷伯克暴怒而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迅速地击出几道魔咒,击向格雷伯克身边的那个、应该也是巫师的傢伙:“除你武器!神锋无影!粉身碎骨!” 那个男巫被她的魔咒击飞,撞击到地窖的墙上,直接昏死过去。他的血从神锋无影造成的伤口处大量流到地面上,使得整个地窖不一会儿就染上了铁锈味。 现在,在纳西莎的面前,只剩下一个敌人了。也就是最棘手的那个——芬里尔·格雷伯克。 第174页 她不禁在内心里苦笑,原来,单枪匹马主动挑上狼人的那个人,居然会是她。 不过狼人并不是巫师。所以好处就是,芬里尔·格雷伯克并不会使用任何魔咒;但是,狼人这种生物皮糙肉厚,近体攻击力量强悍,而且如果被他咬伤的话,就也会变成狼人。所以,绝不能让他近身! 用什么魔咒能最有效地阻挡他迅速地动作呢?纳西莎看着格雷伯克因为室内的鲜血而更加兴奋起来的表情,她来不及多想,在格雷伯克扑上来时,第一次试着念出:“钻心——” 她的语音还没念完,就看到她面前的狼人被一道魔咒狠狠地击了出去,’轰’地一声砸到地窖的棚顶。一个黑影瞬移到她的身前,挡住了她大半边身子——居然是卢修斯! “你怎么敢在我的庄园里对我的妻子出手!卑贱的狗东西!”他兇恶地喝骂道。然后接着又快速念出:“钻心剜骨!神锋无影!钻心剜骨!速速石化!钻心剜骨!” 芬里尔·格雷伯克再次被他的魔咒击飞出去,并被石化在地上,却因为钻心咒而不停地尖声悽厉地叫着。 “茜茜,”卢修斯转过头,手上却没有停下来对芬里尔·格雷伯克所施的钻心咒的魔力,“他碰到过你的衣角了吗?” “没有,”纳西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她很快就补充,像个小女人般地告状:“但是,他羞辱我!” “很好,芬里尔·格雷伯克。”卢修斯听着格雷伯克的鬼哭狼嚎,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阿瓦达——”卢修斯举起蛇头杖,第一次念出这个最兇狠的不可饶恕咒。 “卢修斯!”纳西莎却仓促地惊唿,打断了他的咒语。她抓着卢修斯握着魔杖的那只手的袖子,“别!别为了这种人,搭上你自己的灵魂!” 卢修斯不满地攥了攥蛇头杖,然后把咒语换成了’神锋无影’,他对着芬里尔·格雷伯克胸膛的位置发出这道魔咒,使得他受到重伤却不会立即死去。 然后,卢修斯换了咒语:“魂魄出窍!” 他控制住芬里尔·格雷伯克,准备往那边走去时,纳西莎赶忙对他说:“那边还有一个男人,被我用咒语击昏了。” “死了吗?”卢修斯转过头,淡淡地问道,就像是在问一只飞蛾是否被捏死了。 “我不知道。”纳西莎回答。 “最好没死。”卢修斯也不是很在意地随口回答。 卢修斯用夺魂咒控制着芬里尔·格雷伯克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看到那个男人浑身是血昏迷在地上的样子。 “我刚刚还在发愁,一个人的话,把你怎么办呢。”卢修斯自言自语,“不过现在刚好。” 他先是用钻心剜骨迫使那个地上的男人尖叫着被痛醒,然后立刻对着那个男人也施了一个夺魂咒。 “现在,”卢修斯阴狠地看着芬里尔·格雷伯克,命令道:“把你自己的手指,一个一个地给我咬下来!” 看到格雷伯克毫不犹豫地开始完成这项血腥的指令之后,卢修斯对着这两个被他控制住的人同时命令道:“你们两个,不管谁上谁,最后,只能给我活着一个人。然后活下来的那个人,”他的语气低沉而邪恶,就像是魔鬼的低语,“用这个地窖里的碎石把自己的肚子划开,亲手把自己的内脏掏出来,自己看看,它们都是什么颜色的。” 他看到那个满身是血的男巫开始脱衣服,然后芬里尔·格雷伯克已经满手都是自己的鲜血。这才大步走出了这个地窖,用’四分五裂’炸塌了这个地窖唯一一处出口,之后表情严肃地转向纳西莎:“纳西莎,之后即使再生我的气,你也不能自己一个人乱跑。你去了哪里,我都得知道。” “呵,这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那你说,你刚刚怎么追过来的?“纳西莎被他强硬的语气再次激出心底的怒火。 “刚刚我是循着你的魔力——”卢修斯说到这里,突然反应出纳西莎是怎么躲过他的’算计’的了。“你刚才也是用同样的方法?”他嘆了一口气,有些头痛地揉揉额角,“真是见鬼,我们两个太过于亲密,彼此怎么想的都互相一清二楚。你就不能乖一点吗?乖乖听我的话,多好?” “不能!”纳西莎果断地拒绝,“我告诉你,卢修斯!你别想把我一个人甩出去,来减轻你的负担!这辈子别想!!“纳西莎不肯退步地瞪着他。 “好吧,刚刚,是我做错了。”卢修斯定定地盯着纳西莎坚定的蓝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罕见地道了歉。他举起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指着天空:“我对你发誓,以后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他深深地看向纳西莎,“所以,可以原谅我了吗?我那勇敢的女王大人。” 纳西莎也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她笑着笑着,鼻子却有点发酸:“你知道吗?卢克。我曾经还以为,单挑狼人这件事你是绝对不敢做的呢。” “茜茜,”卢修斯也轻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把轻轻用手捂住嘴的纳西莎搂在了怀里,“为了你们,我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第175页 “他快点去死吧。”纳西莎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在卢修斯的颈窝处的衬衫领口,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祈求着。她并没有说出那个’他’是谁,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纳西莎的声音有一丝哽咽:“我想我们的小龙了。他才刚走,我就——” “会好起来的,茜茜。”卢修斯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德拉科在那边,会很安全。” “一切都会好的。”他说。 1994年3月末。一个狭窄弯曲的小巷内,两个人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捕。 那个满街逃窜的人正是神色慌张的小矮星彼得。 在他的身后,紧追不捨,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的,是西里斯布莱克。 小矮星彼得在这条小巷内快速地跑着。 马上!他就要跑到巷子出口了!到那时,他就可以重新化作老鼠,躲到外面任意一个下水管道里!西里斯就再也追不上他了! 但是他刚刚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再次逃脱了的时候,在那条窄巷的末端却突然看到了一个和他背后的西里斯面貌相似的人。 那个人倚着墙壁,无聊地甩着一根随处可见的备用品魔杖。虽说动作悠闲,可实际上却封住了他所有的出路! “雷古勒斯!”小矮星彼得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有着一头柔顺的黑短髮的青年:“你!你不是死了吗? 雷古勒斯只是眼神轻蔑地看着他面前,对他露出怀疑与讶异的神色的人。他带着些倦意,懒洋洋地对着小矮星彼得的身后说到:“动手吧,西里斯,别再因为玩耍而放跑他了。” 小矮星彼得惊恐地转过头,看到了站在他背后,举着魔杖,对着他露出一个嗜血笑容的西里斯·布莱克。 雷古勒斯偏偏头,瞄了一眼那两个人,稍微低下身子扔下一个东西,然后就选择让自己退出那个小巷,留他的哥哥西里斯自己处理剩下的事情。 在那个窄巷内,西里斯用石化咒定死了小矮星彼得。“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抓到你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倒是再跑啊!跑啊!彼得·佩迪鲁!!”他揪住小矮星彼得的衣领,“当初我们都那么信任你!你他妈为什么要主动背叛!!詹姆对你多好!你的心呢!你的良知呢!明明我都说了,我去当那个靶子,我去做吸引voldemort的那个人,你只要像这么多年你一直做得那样,不断地跑啊,跑啊,别让别人抓住你就好。你可真优秀!直接自己跑到voldemort面前去了!!呵!” “西里斯,”小矮星彼得因为石化咒的缘故,身体不能移动,但是他的眼睛一直哆哆嗦嗦地找着退路:“当年,我,我实在是害怕。是他!是他逼我的!” “你这些话,留着给詹姆解释吧!是不是选择原谅你,那是詹姆的事情。而我,作为他的兄弟,要做的,就是送你去见他!!”西里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狰狞表情,他现在瞳孔里的冷酷与无情,和他的父亲、叔叔等人脸上曾经的神情一模一样。 即使他是个格兰芬多,即使他被家族除名,骨血里剃不掉的,他始终是一个布莱克。 过了一会儿,雷古勒斯看到西里斯独自一人,走出了那条巷子。 “尸体处理好了吧?用我教你吗?”雷古勒斯挑眉看向西里斯,他在衬衫袖口的遮挡下伸出手,悄无声息地把他之前扔下的那个小玩意召回来。 “你也太小瞧你哥了吧,雷古勒斯。”西里斯自然地把手臂绕过雷古勒斯的脑袋,搭在他的肩头。他的神色因为终于为了詹姆报仇雪恨而显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那只老鼠既然那么喜欢当老鼠,就让他永远当一个见不得人的老鼠吧。”西里斯露出了一个与雷古勒斯如出一辙的蔑视的眼神,然后,他的表情放松下来。西里斯用他那满是捲髮的脑袋侧面去撞了一下雷古勒斯的脑袋,“小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干坏事儿,那可都是我领头的。” 雷古勒斯停下脚步,他侧过头来转向西里斯:“那么,我亲爱的哥哥,”他对着西里斯露出一抹假笑,“你刚才做了什么准备了吗?比如那些向其他人证明你是’清白的’的证据?” “糟了!雷古勒斯!刚刚我太兴奋,就给忘了!怎么办?”西里斯这才想到这件事情。他一拍脑袋,对着雷古勒斯露出了一个憨憨的、讨好的笑容。 “蠢。”雷古勒斯抬手,用拇指和中指对着西里斯的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我已经替你用记忆水晶球录像了。回去稍微改改,找人向魔法界里一扩散,你可就变成’忍辱负重’十几年的大英雄喽。”他又重新迈开脚步。 西里斯愣愣地看着雷古勒斯向前走了几步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快乐又阳光的笑容。 他从后面重重地扑到雷古勒斯身上,就像每个兄弟互相追逐打闹时做的那样。 雷古勒斯依然有些显得瘦削的身体被西里斯的举动,扑得踉跄了一下。 “你干嘛啊?西里斯。很痛诶!”雷古勒斯脸色带着些嫌弃地拨开西里斯凑上来的脑袋,揉了揉自己被西里斯的动作撞痛的肩膀。 “呜呜呜,我乖巧的小雷尔长大后就不喜欢哥哥了。我真是好伤心啊。”西里斯把头埋在雷古勒斯的肩膀处,假装哭泣,实则坏笑道。 第176页 雷古勒斯抬起手肘,把趴在他后背的西里斯撞开:“你这招已经对我不管用了,西里斯。”他把魔杖重新收回到袖子里,用手握拳,重重地怼了一下西里斯的胸口:“亏得半年前我刚刚醒来的时候,还被你这一招骗了好几天。”他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当时我真以为我自己的身体就像你表现出的那样破败不堪,’我亲爱的哥哥’。”他对着西里斯冷笑一下,“那时,我甚至连床都不敢下,因为我一有动作你就会假装’嘤嘤嘤’地抱着我哭,甚至是喝水都要帮我端着,当时还让我真以为自己的手出了问题呢!后来我才发现,你比我多活的那么多年,其实一直都只是在熟悉你的阿尼玛格斯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时刻表现得和你那个动物形态那么相像?你的脑子是不是也因为太久不恢復人形而缩水了?缩到只有拳头那么小?” 雷古勒斯继续向前迈步,西里斯也跟在他的后面向前走去。 “蠢狗!住手!你走开。” “叫哥哥!” “西里斯·布莱克!你要是再手欠,弄乱我的头髮,我就和你决斗!” “叫哥哥,雷尔。” “呵呵,你看你除了年龄,哪一点表现得比我成熟?” “雷古勒斯!布莱克家规第五条:尊重长辈,无条件服从年长者的所有决定。” “你不是早都被除族了吗?怎么家规还背得那么熟练?” “你也不想想,我小的时候抄过多少遍那该死的东西。” “呵,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你小的时候骗我替你抄过多少次家规?顶过多少罪?西里斯?” “我们之间就不要分得那么仔细了啊,我不是你哥嘛——乖,雷尔。” “你也只有这时候会想起你是我哥了。” “怎么会?哈哈哈,明明搞事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你啊,我亲爱的雷尔。” “谢谢。虽然,我并不觉得荣幸。” 在从那条小巷走出来的无人的街道上,两个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样拌着嘴。 虽然从相貌上来看,这两位明明俊美得才像是刚刚脱了稚气的大孩子。 伴随着西里斯爽朗的笑声以及雷古勒斯略带嫌弃的回话声,他们俩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道路尽头。 第九十一章 火花兰 哈利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他摸了摸自己的枕套,果然,上面都被冷汗打湿了。 这一次,他梦见自己是一条巨大的大蛇,眼前是一个向自己露出恳求眼神的人。 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很饿,而且很兴奋 那个人就是食物!是赏赐! 哈利觉得自己张开了口,口中的唾液与毒液随着尖牙一滴滴落下,落到彩色大理石装饰的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凹凸不平的洞。 哈利这才发现,那有些眼熟的、地板上的大理石图纹,那是他曾经去过的、茜茜姑姑的家! 他看到自己离那个绝望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 他感觉自己从那个视角退了出来。 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他的母亲莉莉好像在与他梦见的那条巨蛇战斗着。 她看到自己后,从战斗中分出神,狠狠地推了一把自己。 然后哈利就突然从他的床上惊坐起来,耳畔是莉莉的话语:“去学习大脑封闭术!” 哈利在醒来之后,直接找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办公室。 教父现在不在他的身边,为了噩梦这种小事情麻烦邓布利多校长好像也不太好,剩下的、可以信赖的人,就是妈妈口中的、面冷心软的西弗勒斯教授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听完哈利·波特的请求后,眉头紧紧地皱起。 他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告诉哈利:“晚上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我只教你一个小时。所以,别拖拖拉拉的,浪费我的时间。” 于是,在下课之后,哈利立刻就跑向地窖中西弗勒斯的办公室。 他等了很久,西弗勒斯的身影才从他身后的走廊走过来——看样子是刚刚上完课。 西弗勒斯看到哈利等在他办公室门前的身影,对他的举动稍微满意了点,于是并没有讽刺他什么,而是直接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对哈利说:“进吧。” 哈利顺从地走进了办公室,坐到西弗勒斯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把大脑封闭术的要点和理论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呵,想来你也是听不懂的。你那种格兰芬多的脑子不可能会理解这么精妙的原理。对于你们那些皮糙肉厚的格兰芬多,最好的教学方式就是实践。所以,待会儿,我会直接对你进行‘摄魂取念’,你要对我的思维进行反抗。等你能把我从你的头脑中弹出去的时候,记住那种感觉!以后如果察觉到有人在入侵你的思想,就找同样的感觉就好。听到没有?波特!” “好的,西弗勒斯教授。”哈利刚刚回答 ,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摄魂取念!” 哈利感觉到有一个人好像在粗暴地翻阅着他的记忆。 佩妮姨妈家小却干净的、属于他自己的房间,和西里斯一起逛过的圣诞集市,茜茜姑姑带来的礼物和巧克力,女贞路街角向他讨要小鱼干的猫咪,德拉科堂哥比他略胜一筹时洋洋得意的表情...哈利只是看着这一幕一幕,他试着去抵抗西弗勒斯的探查,却始终就像玩闹似的提不起劲头。 第177页 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开始试着侵入哈利更深层次、被埋在心底的秘密记忆。 小的时候因为魔力而被其他的孩子称作怪物,佩妮姨妈和达利表哥骂他是丧门星而无法反驳,看着德拉科在茜茜姑姑和马尔福姑父怀里撒娇时想着为什么他们的孩子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喜欢夸耀的讨厌鬼,妈妈在梦里出现时在心底埋怨她为什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 够了!这些是不能被人看到的!这些是他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哈利的思维一阵剧烈的波动,趁着西弗勒斯看到莉莉所以思维突然凝滞时,狠狠地一反击,成功地击退了西弗勒斯对他记忆的入侵。甚至,等哈利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 冰冷的砖房,无休止的辱骂与号哭;优雅而贵气的铂金色长髮青年望向他身边娇小漂亮的少女不自知的年少爱慕的眼神,与他们带来的金加隆——感激,却与自己距离遥远。 这是...属于谁的记忆? 看到被同龄人排斥的红髮女孩儿用魔力从鞦韆上跳下来,终于找到了同类的兴奋;和那个红髮女孩走向不同的学院,无可奈何的分离......对黑魔法的热爱与痴迷;不被理解的痛苦;在斯莱特林学院里得不到认同的恨意;对自身弱小的鄙夷......那些场景飞速地变化着,快到哈利只能依稀辨别出几个令他印象深刻的画面:他所看到的那个记忆的主人被一个除了眼睛外、和自己有着几乎相同容貌的少年用魔杖紧逼着喉咙,咬牙切齿地被迫发出耻辱的誓言;自己所置身的人被年轻时的父亲和教父所组成的小团队设计围攻,却在还是少女的母亲走过来时,被那些人异口同声地指责用黑魔法欺负同学,母亲生气地皱起眉头,年少的父亲趁着母亲的不注意时对自己的方向做出挑衅的神情...... 哈利所看见的最后的场景,是在霍格沃茨昏暗的地下室里。 眼前是橄榄木的书桌,上面的花纹看上去和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办公室里的书桌一模一样。可是那个桌子上,却意外的很干净,一点也没有印象中的那些魔药的污渍。 桌子上,是一只手,与一张被撕成两半的照片。 那个照片看上去像是一对情侣的合照。 男人的那半边被撕得粉碎,扔在桌子上。 另一半,是一个有着明媚笑容的红髮姑娘。她在幸福地对着照片外的人挥着手。 那半张照片被桌上的那只手紧紧地握着。 哈利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姑娘是他的母亲——莉莉。 哈利看到他的视野中出现了那个人的另一只手,那个手的指尖轻轻地抚摸上照片里的莉莉的脸庞,然后,哈利听见一个缓慢却有些无力的、年轻却低沉的男音—— “你从来都是这样,永远都没心没肺地笑着,一无所知。” “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把我变成了什么样。” “你从来都不知道—— “我恨你啊, “莉莉。” 那个男人虽然诉说着自己的恨意,但是语气却像是对爱人的私语。 哈利被偷窥到的秘密震惊在那里。 他脑中突然想起了很多他从未深思的、西弗勒斯教授对他说过的话语。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说过,她和西弗勒斯是旧友,但是西弗勒斯教授却那么厌恶自己。 怎么会是这样? 第九十二章 星辰花 在哈利理不清头绪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从那段记忆里弹了出来。睁开眼,面前是怒气沖沖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不管你都看到了什么,给我忘了它!波特!”西弗勒斯气势汹汹地站起身,“去找你的那只蠢狗教父教你吧,我才疏学浅,教不了能力如此‘出众’的救世主。” 哈利愣愣的看着西弗勒斯挥了挥魔杖,把自己扔出了地窖的办公室。他站在走廊里试着推了推西弗勒斯办公室的大门,却发现那个大门紧锁 、纹丝不动。 哈利有些手脚无措地站在那个办公室的门前,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在晚上,哈利无精打采地在格兰芬多的宿舍沉入到熟悉的梦境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满梦境地去寻找他的母亲,莉莉。 因为有些问题,最好直接问当事人,才能得到最真实准确的答案。 哈利见到莉莉时,立刻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 他很直接了当地问她:“妈妈,爸爸他,真的是一个英雄吗?” 哈利的那双和莉莉相似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莉莉,就像一定要知道一个确切的答覆:“我今天和西弗勒斯教授学习大脑封闭术时,不小心看到了西弗勒斯教授的记忆。我看到了父亲和教父曾经故意抹黑他的名誉,设计陷害西弗勒斯教授,让人们误解他。甚至,我还看见父亲用魔杖逼着西弗勒斯教授,迫使他用生命来发下一个不对等的誓言。这种事情,这样的做法,怎么会是一个英雄能做出来的呢?” 莉莉显然是没有料到哈利的话语,甚至,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她愣了愣,良久,她才对他说:“哈利,你要知道,无论是英雄还是恶徒,他们都是人。英雄也会有私心,也会有做得不好的事情;穷凶极恶之人也会心怀怜悯,内心里可能也会有柔软的地方。 第178页 “评判一个人的是非功过,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的父亲可能对我而言,是我的英雄,但是,对于他曾经陷害过的西弗勒斯,就是他的仇人。 “但是,之所以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你的父亲是一个英雄,那是因为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勇敢地承担起了保护那些无辜的、善良的人的责任。 “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因为他曾经做过的好事,而忽视他曾经犯下的错误。因为,如果伤害已经造成的话,不能通过对其他人的善行而弥补,这是两件事情。只有针对那个他曾经伤害过的人进行加倍的补偿,才可以抵消他曾经的错误。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听说詹姆曾经对西弗勒斯做过这些过分的事情。”莉莉的语气有着自责,“如果你父亲还在世的话,我一定会押着他,让他亲自去对西弗勒斯道歉的。” “那您知道,西弗勒斯教授一直爱着您吗?”哈利垂下眼睛,轻轻地问莉莉。 “对不起,哈利。”莉莉的语气很轻,但是饱含着歉意,“但是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如果您之前要是发现了,是不是就不会选择父亲了?”哈利的语气有些低落,他觉得自己的思绪非常混乱。一方面,他深深地同情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为他对自己母亲的深情而感动;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因为,就像世间的每个子女那样,他希望自己的父母是相爱的,而且只爱对方一个。 “我是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西弗勒斯教授还是深深地爱着您。您是不是也为他的感情所感动?而且你们还是童年时的玩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您要是早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是不是就没有父亲什么事了?是不是您会和西弗勒斯教授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你们会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虽然,那个孩子应该不是我。但是如果没有我,没有那个该死的预言,您和父亲即使各自有各自的家庭,现在也应该都是好好地活着吧。如果您知道的话——我知道您和父亲是相爱的,可是如果您曾经察觉到的话——”见鬼的,他都在说些什么啊! 哈利。”莉莉轻声说,“很多事情是没有如果的。有些人,早一点遇到,或者是再晚一点遇到,都构不成缘分。” “在知晓西弗勒斯的感情之前,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父亲。所以,我才会选择嫁给他。 “后来,为了你去死,或者是我曾经以为的、会和你的父亲一起死在打击罪恶的第一线,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知道吗?哈利。你的父亲虽然表面上表现得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他是个很细心而且很浪漫的人。在霍格沃茨他做出的那些笨蛋事情我就不提了,他啊,不管多大岁数,永远都像个小孩子一样。”莉莉幸福地笑着。 “在我怀着你的时候,因为那则预言的原因,我被大家保护在保密咒里,所以,所能活动的范围仅仅只有戈德里克山谷的那栋别墅。 “有一天晚上,我站在阳台看星星时,心血来潮地对你的父亲说,我想念在霍格沃茨时,他用阿尼玛格斯形态偷偷驮着我夜游去校外荒野上看的一望无垠的星空了。 “但是那时候voldemort已经盯上我们了,所以当时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说而已。为了你的安全,我愿意只待在那栋别墅里,只要你能安然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是,你知道你父亲为了我做了什么吗? “在我对他说出那句感嘆的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听到了你的父亲在院子里大声叫喊着我的名字。 “当时我还在床上睡得迷迷煳煳的,我正在疑惑,他不是在我身边吗?但是伸手去摸,却突然发现他的被子其实还是昨天哄我睡觉时的样子。 “于是我突然清醒,詹姆难道昨天一晚都没回来吗?他去做了什么? “我跑到窗台,顺着你父亲的声音,向楼下的院子里望去,却看到了一个我永远也忘不掉的景象。 “大片大片的星辰花啊,几乎堆满了我们在戈德里克山谷别墅前那小小的院子。那些花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最漆黑的夜里,同时绽放。 “水晶般剔透的、萤光的花瓣在冰冷的寒风里翩翩起舞,它们程颗粒状的花粉就像是一颗一颗细小却璀璨的星星,慢慢地从那些花朵中央升起,升到夜空之中,汇集起一条莹白色的银河。 “那是那种花生命的终点与新生的起点,它们只会在日出之前、最漆黑与冰冷的黎明中才会开放。那些星辰花在绽放完后会在日光中消散,它们的花粉会被夜风带走,散落在各地,在太阳的照耀下重新开始新一轮的生长。 “所以,那些花开放的景象才格外美丽与震撼。 “院子里的那些星辰花其实并没有开放很久,大概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太阳就开始升起了。 “于是,剩下的那些星辰花开始在晨曦中消散,渐渐化为浅浅的光点,最后完全消融在日光之中。 “我就在那时,看到了站在那些星辰花之间的、你的父亲。 “他的发梢上还挂着夜晚的露水,但是却在那种星辰花消散时化成的星星点点的萤光之中,对着阳台上的我,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脸。 第179页 “他那个人真傻,”莉莉的声音有一点哽咽,但是她却始终在笑着,“星辰花开花时需要大量的魔力作为支撑,而且那样大片大片的花朵只有只有在霍格沃茨禁林深处才有。 “明明他第二天还要去继续追击食死徒的,明明那种星辰花只有几分钟的花期,之后什么也不会留下。他那样耗费魔力,那样没有任何意义、得不到任何结果的举动,简直是蠢极了。 “可是在那个清晨,我却见到了我一生中所见过的,最美的星空。” 哈利静静地听着莉莉对他说的那些话,隔了好久,他才轻轻地问:“但是妈妈,爸爸已经去世了啊。如果您能够一直留在这个世间的话,您会选择回应西弗勒斯教授对您的爱情吗?” “我想我不会。”莉莉嘆了一口气,“我对西弗勒斯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但是那种感情,并不是爱情。如果我回应了他,这对于他,对于詹姆,都不公平。 “他值得另一个深爱着他的人全心全意地倾心相待,而不是已经爱上了你父亲的我。 “哈利,如果可以,我想帮他走出来。你可以帮我吗?” 第九十三章 玉葡萄 1994年5月初,女贞路的德思礼一家在收拾物品。 寒假的时候,那个小怪物回来时告诉他们,魔法界曾经的那个杀人如麻的魔王已经归来了。 近几周,他们敏锐地察觉出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在暗中打探他们家的信息。于是,佩妮和弗农商量了一下,准备暂时搬离伦敦,搬到北爱尔兰的乡下,去躲避可能的危险。 在离开萨里郡小惠金区的女贞路4号之前,佩妮犹豫了一下,还是写了一封信,第一次主动找到了那些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邓布利多留下的人,并告诉他们,把这封信交给她的那个侄子,哈利·波特。 然后,她拉住了弗农·德思礼向她伸出的手,把达利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们走吧。”佩妮回过头,对着弗农笑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他们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然后与她身边的老实而普通中年男人手牵着手,一起坐上了离开伦敦的货车。 在最后佩妮留给哈利的那封信里,她写到: “哈利,我们一家人要离开了。 “这么多年来,我不是一个对你很好的姨妈,我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我一直很讨厌你,就像讨厌着你的母亲,莉莉。 “你的母亲莉莉虽然是我的妹妹,但是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同为姐妹,怎么偏偏她就是被上天眷顾的那一个?为什么她长得比我好看?为什么会魔法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我?为什么她在人们口中处处都比我优秀? “从小到大,即使她死去,她都像一道阴影一样永远笼罩着我。 “所以,我总是不服气。我明明不比她差,怎么就倒霉地出生成了她的姐妹? “我怨恨着她,也同样怨恨着你。我曾经想要虐待你,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证明,你不如我的达利;更是想证明,你的母亲即使再优秀也过得没有我幸福。 “可是我一直看不清,这样做的同时,我也在把那些曾经我厌恶的感觉重新施加到了我最爱的弗农与达利身上。我在苛求他们为了我的私心而承受更大的压力,我在对着他们做着不公平的比较。 “可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责怪过我。 “幸好,我明白的还不算晚。 “弗农是我自己选择的丈夫,他虽然并不英俊、也不富有,但是他可以包容着我的那些缺点,会在我难过时给我一个温暖可靠的肩膀。 “达利是我最亲爱的宝贝儿,他虽然与我和弗农一样,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但是他却是我最大的骄傲。 “我拥有的这些,我身边日復一日平凡的生活,我相信,都是莉莉曾经渴求过却得不到的。 “所以至少,我比她幸运。” “我并不认为我自己曾经做错了,因为即使再来一次,出于嫉妒,我还是会那样对你。所以,我不会向你道歉,更不会请求你原谅我。 “但是,作为你的姨妈,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最后的战争中活下来。 “祝你平安。” “——佩妮·德思礼” 生活里从来都没有配角。人人都是在自己的故事里活成了主角。 在属于佩妮姨妈的故事中,那个胖胖的、开个小公司的男人就是深爱着她的男主,那个颧骨尖尖、性子有些争强善妒的女人就是那个被男主深爱着的女主。 他们都不完美,甚至是连出众都算不上。 但是终有一天,他们也会懂得,什么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1994年5月中旬。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的校长室。 邓布利多前脚刚从苏格兰的魔法同盟会议赶回来时,后脚,西弗勒斯·斯内普就踏入了他的办公室。 “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开门见山地对他说,“我知道那个人另一个魂器了。那个魂器,就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纳吉尼。” “你是怎么发现的?”邓布利多微微皱眉。“确定吗?”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邓布利多。”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说道,“但是你,他的最后一个魂器还没有找到吗?” 第180页 “我大概知道了,”邓布利多捋了捋他那花白的鬍子,“那应该是属于拉文克劳的冠冕——” “你会去解决的吧。”西弗勒斯语气快速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 “会的。”邓布利多肯定地答到。“我这次去苏格兰参加会谈,就是去找那个魂器的线索。现在,我基本把目标锁定在海莲娜身上了,她应该会知道点什么。” “那就快去解决了它再说!”西弗勒斯讽刺地冷笑了一下。可随即,他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甚至严肃到让人害怕。 “邓布利多,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他的黑眸如同深不可测的死水,死死地盯着邓布利多。 “我记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被西弗勒斯的情绪所感染,他正色道,“我已经快要找到方法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最后,即使是我死,那个孩子也会安然无恙的。” “你一定要记得你所说过的话。一定。”西弗勒斯依然没有丝毫的放松,他依旧紧紧地盯着邓布利多脸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会的。”邓布利多发自内心地说,没有半分犹豫与勉强。 西弗勒斯·斯内普沉默地站在那里,站了许久。久到邓布利多以为,他已经站在那里睡着了。 然而这时,西弗勒斯开了口。 “黑魔王的那条蛇,我会去解决。”他扭过头,语气轻得几乎让邓布利多听不见。 “你要去做什么?”邓布利多被他的这句话震惊到直接从他的座位上站起身。“西弗勒斯!你不能——” “我死不了的。”西弗勒斯自嘲地撇了撇嘴角,他再次打断邓布利多的话。“我说我会去解决,但却不是现在。我还得苟且偷生一段时间呢。至少,我得盯着那个崽子,让他在最后,别缺胳膊少腿的。这样,再次见到莉莉时,我才好和她交待。” 1994年9月末,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布莱克老宅。 “我亲爱的雷尔,”西里斯欢快的声音从布莱克老宅的门外响起,“瞧瞧我今天找到了什么?” 他的手里拿着一盒70年代很流行的巫师棋,那是他小的时候和雷古勒斯夸口说很好玩,但实际上兄弟两个人都没有玩过的东西。 可是当西里斯推开雷古勒斯的房门,他却看到雷古勒斯穿着一套正式的黑西装,在落地的穿衣镜前,认真地整理着自己衬衫的领子。 西里斯看到雷古勒斯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就好像是,他会再次失去这个弟弟的错觉。 “雷,雷尔,”西里斯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他强咧出一个笑容,用着不自觉的、讨好的语气,故作镇定地把那个巫师棋的盒子递到雷古勒斯身边。“现在外面的局势好乱啊,你的身体还没修养好,所以就暂时先在家里待着,好吗?不要出门了。看!巫师棋!小的时候你一直都想玩的。我今天终于在巡逻的时候,在一家旧货铺里找到了。” “西里斯,”雷古勒斯没有伸出手去接西里斯递给他的巫师棋,他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挽起袖子,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个丑陋的黑魔印记,“黑魔王在召集食死徒。这次,我准备回应他的召唤。”他淡淡地说着,就像是说他准备出门去街角的花店去买一束鲜花那样淡然。 “你是...在开玩笑吧,雷古勒斯?”西里斯面部的表情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没开玩笑。”雷古勒斯重新放下衬衫袖子,扣好袖扣,拿起衣架上的长风衣。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西里斯突然暴发,把雷古勒斯按到离他最近的墙上,“你要是还恨我没承担起布莱克家的责任的话,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杀了我。别做这种事情,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西里斯,我要为我之前的行为赎罪。”雷古勒斯虽然被西里斯攥住了衬衫衣领,但是他始终冷静地看着神色狰狞的西里斯·布莱克。 “我做的那些事情难道还不够为你赎罪吗?”西里斯咬牙切齿地说,“我每天都在救人,每天都在与那些邪恶的事情战斗。我愿意得不到任何善报,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功绩都送给你,你没有罪,有罪的是我!你只是替我承受了那些!” “西里斯,”雷古勒斯轻轻抬手,用藏在袖子里的魔杖对着他身前的西里斯·布莱克发射了一道无声的石化咒。西里斯对他没有任何防备,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身上。“茜茜姐姐一家还在黑魔王的控制之中,他们救过我,我不能袖手旁观。” “雷古勒斯!我会去救下他们的,我会带着凤凰社打败voldemort的!不要去!!”西里斯慌不择口地说着,“对!还有母亲!雷古勒斯,我骗了你。母亲留下了画像,我嫌她聒噪,把她的画像放在了储藏室里。雷古勒斯,”西里斯的声音里带着恳求,“你不是最听母亲的话了吗?求求你现在和我去见见她的画像,她也不会同意你去的。” “谢谢你,哥哥。”雷古勒斯站在他的房间门口,对着西里斯微微笑了一下,“等我回来,我就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第181页 1994年10月,雷古勒斯再次折回食死徒的队伍。 voldemort在对他暗自摄魂取念之后,发现他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于是,大笑着直接命他掌管一部分食死徒的人手。 雷古勒斯·布莱克,重新代表布莱克家族,成为食死徒高层中的一员。 第九十四章 凤尾竹 1995年2月初,英国,英格兰威尔特郡,郊区。 卢修斯把最后一个凤凰社成员击倒。 这一批的凤凰社成员,简直像是一群苍蝇,到处‘嗡嗡嗡’,‘嗡嗡嗡’地乱飞。害得他定期就得到马尔福庄园四周清理一下‘垃圾’。 他早就想杀了这些过来打探消息的凤凰社成员了。 一个个实力那么弱,还敢对他大唿小叫? 他的确实力不如黑魔王,可是他好歹也是个经过严苛的家族试炼的纯血家主。就那些仅仅接受过霍格沃茨七年魔法教育的毛头小年青们,甚至连血都没见过,还想打败他?天真。 食死徒、食死徒、食死徒,听来听去,他们没说烦,他都听烦了。可偏偏纳西莎对他说,如果不是危急的时候,要是他胡乱杀人的话,她晚上睡觉时就不让他抱着。嘁,真难办。 他可是一个黑巫师。正常那些攻击的手段在他看来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也就是他在霍格沃茨的那几年里还用过那些凤凰社们现在使用的那些咒语了。自从他毕业起,虽然不曾用过阿瓦达索命,但是其他的黑魔法咒语他也算是一个一个都得心应手。 可是,为了留下那些人的小命,他连一个稍微重一点的黑魔法也不敢发,真是憋屈。 邓布利多到底把他当什么了?凤凰社预备队的免费陪练? 卢修斯又一次把一个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凤凰社成员再次狠狠地击倒在地上,不过他也没有补上另外一个攻击性的咒语。 这也就是看着他为了不让茜茜担心,主动退到食死徒的边缘,宁可让其他人嘲笑,也只是接一些像‘清理垃圾’这样的‘小任务’。 所以,在邓布利多知道这一个情况之后,他就吃准了自己的这一点。 他把新任的凤凰社成员都一批一批地送到威尔特郡、离马尔福庄园不近不远的地方,让自己巡视的时候正好能看到这一批人,却不至于被其他的食死徒或是黑魔王发现。 呵,变异的老狮子。 自己要是杀了他们呢?卢修斯看着被他的魔咒击倒、七零八乱地‘躺尸’在地上的年轻人们,不由得冷笑一声。 也不知道德拉科在法国怎么样了。 他要是到了这群人的年纪,也像这群人这么‘智障’以及‘无能’的话,小心自己会把他腿打断! 马尔福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等战争结束之后,他可是得让这些在他手下活下来的人,一个个都尊称他为‘老师’。 邓布利多以为他的‘学费’会那么便宜吗? 他可是一笔一笔,都记着呢。 卢修斯正准备转身返回马尔福庄园,却眼尖地瞄到远处好像又有一个年轻的人走了过来。 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吧,卢修斯举起蛇头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现在可是没有什么耐心,所以,这个人就暂时让他‘宣洩’一下怒火吧,最后只要活着,就算是他给茜茜以及邓布利多交差了。 就在他准备一个魔咒把对方的腿击断时,他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和他同一个颜色的、铂金色的短髮。 德拉科?!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瞬间移动到了那个人的身前。 那个人正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却故作成熟地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他在察觉到有人接近的时候立刻抽出魔杖,却在认出自己后,那双与茜茜很相似的大大的蓝眼睛有些诧异地睁得更圆。 不错。 卢修斯看到德拉科下意识的战斗反应时,在心里满意地点评了一下。 看来,是自己有意识地去注意训练自己的战斗本能了。 不过——卢修斯皱了皱眉。 德拉科好像长高了,但是却瘦了些。是那些该死的家养小精灵们没用心照顾好他吗? 还有,自己明明没派人去接他,他怎么自己就跑回来了?不知道英国很危险吗?简直胡闹! 卢修斯的脸色越来越差。 “父亲。”德拉科好像也察觉到他的父亲脸色不太好,自觉理亏,走上前,没等卢修斯开口,他就预先说到,“我可是想死您和母亲了,一年没见,您不应该先给我个拥抱吗?” “你怎么回来了?!”卢修斯板着脸,用呵斥的口吻说。 “大概是您给我留的书籍内容太简单了。”德拉科耸耸肩,“您以为我得两三年才能学完,但是,谁让我遗传了您和母亲两个人的智商呢?居然不到一年就看完了。所以,那边对我来说太无聊了,我就回来了呗。” “简直胡闹!给我回到法国去!”卢修斯用命令的语气说着,“你也不是不知道英国现在是什么状况。德拉科,你应该懂事,别让我和你母亲为你操心!” “可是老爸,我的家就在英国,您还想让我去哪儿?我也是马尔福家的一份子,我也得为我的家族而战啊。”德拉科像小的时候那样,露出一抹坏笑。 第182页 卢修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听着,德拉科。这是属于我们的战争,你不需要去操心任何事情。你还太小了。在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天天无忧无虑地活着。那些书里的魔咒你已经学会了的话,你应该给我送一封信来,我会给你寄更多的书籍。或者你可以试着去谈一场恋爱,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配得上任何人,你可以随便与那些漂亮的女孩儿们一起打发打发时间。英国有我和你的母亲,我们会处理好马尔福家族的事情的,你——”他还没说完,他面前的那个刚刚长到他肩膀处的德拉科就张开双臂、拥抱住了他。 “爸爸,”那个孩子就像是小时候撒娇和他讨要想要的玩具一样,紧紧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我是真的,很想念您和妈妈。” 在卢修斯因为德拉科的举动而深深地担心是不是在法国有人欺负他时,德拉科却又继续用一种很轻却很坚定的声音说到,“我不想只被您和母亲保护着。我已经长大了,我也想保护您和母亲。而且,您给我的那几本魔咒书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所以我想,我也有能力,能够保护您和母亲了。” 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在试图寻找一些安全感。 可是实际上,安全感不是任何人可以给你的。 你需要自己给自己。 你只有自己勇敢起来,懂得去守护什么的心情,才会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大人。 卢修斯觉得自己冷酷的心突然变得很柔软。 他也轻轻地把德拉科搂在怀里。但是,他在心底还在犹豫,到底是怎样对待他怀里的这个‘半大不大’的孩子。 不管怎么说,他其实都是倾向于让德拉科远远地离开这场战争。 这个孩子变得懂事了,但卢修斯其实更加捨不得让德拉科去面对那些残酷的事情了,即使德拉科是一个马尔福,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是未来在他之后的家主。 卢修斯在内心里一直深深地坚持,只要他还没有丧失能够行动的能力,他就会为德拉科挡下所有的风风雨雨。 因为,他是父亲吶。 他在心里欣慰地嘆了一口气,正准备拒绝德拉科留在英国的请求时,德拉科突然从他的怀抱中挣出去,迅速举起魔杖,指向他的身后。 “除你武器!昏昏倒地!”在卢修斯刚刚转过身时,德拉科的魔咒就已经击倒了那个从卢修斯身后的地上重新爬起来的凤凰社成员。 卢修斯回过头,看到德拉科冲着他邀功似的扬了扬下巴。 时间永不停歇,每个人都曾有过青春年少的时光。 那时我们以为会永远这样。 但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我们的眼角渐渐长出细纹,头上生出白丝。 我们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在老去。 只是突然一看,原来那捧在自己掌心的孩童,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才恍惚察觉到自己的衰老与时间的流逝。 但是,那个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续啊。 所以,即使衰老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他会在这个世界上替我继续活着,甚至活得比我更加精彩。他会拥有比我更美好的人生,会替我去看我没看过的事情,会遇见我不曾遇见的奇妙境遇。 他会是我留在这个世界的最深刻的印迹,是证明我曾经存在过的最有效的证据。 我的孩子将会是我这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杰作。 他会是我此生中所得到的、梅林所赐予我的,最高嘉奖。 卢修斯看着德拉科神采飞扬的脸庞,一直在犹豫的内心终于坚定了下来。他转过身,开始大步向马尔福庄园的方向走回去。 “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地在家里待着吧。”卢修斯边走边对他身后的德拉科说到。 “是,父亲。”德拉科见到他的父亲转身离开,愣了一下,却也是立刻大步追了上去。 “既然你之前去的是法国,我就先把手里那条英法之间的贸易线先给你,你先拿它练练手。” “是,父亲。”德拉科紧紧的跟在卢修斯的身后。 “还有——”卢修斯突兀地停下脚步,德拉科没有料到,而撞上他转过来的肩膀。“食死徒那边的事情你少给我碰!听到没有,德拉科!”他用蛇头杖怼了一下德拉科的腹部。 德拉科捂住腹部,夸张地把整个脸挤在一起。然后他偷偷瞄向他的父亲,发现卢修斯只是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他表演。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站直了身体。“好吧,父亲。” 卢修斯再次转过身,继续向前大步迈进。可是他眼角和唇角却微微泛起柔和的弧度。 德拉科长大了啊。 他比我曾经设想过的还要优秀。 真好。 第九十五章 夜来香 1995年3月,霍格沃茨,地窖,魔药学办公室。 “滚回来了?”西弗勒斯从书籍与魔药的试管间抬起头,对着站在他的书桌前的那个有着铂金色脑袋的傢伙,僵硬地扬了扬嘴角,算是打了个招唿。 “瞧您说的,院长。”德拉科轻车熟路地随意拿起西弗勒斯桌子上的一支药剂试管,举到灯前,查看试管内的药剂沉淀状况,“就像您不曾到国外交流过、见一见世面一样。法国就那么回事吧,我觉得他们的魔咒以及魔药学还没我们这边体系发达呢。况且,我要是不回来,您岂不是少了一个可以压榨的免费劳动力?就那群格兰芬多的脑子,您能指望着他们能帮您做魔药学研究的实验?” 第183页 “牙尖嘴利,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和你那个混蛋父亲简直一模一样。”西弗勒斯重新低下头,阅读着他手边的材料。他毫不留情地嘲讽着,但是话语间其实却没有太多的恶意。 “多谢夸奖。”德拉科立刻得意洋洋地回嘴道。 他放下那只试管,又拿起旁边的一个由凌乱的手写体书写着魔药配方的羊皮纸。 德拉科看着看着,却是皱起了眉:“这是什么?灵魂...凝结的药剂吗?您这是想要復活谁?” 1995年4月,英国伦敦北部,帕丁顿。 “嘘,夏洛特,乖一点!求你,别出声。”一栋外表及内部都极为普通的房子里,一个年轻的少妇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躲在沙发背后的阴影处,瑟瑟发抖。 在她的身旁,还有许多和她一样的,神情极为惊恐或者表情麻木的女人和孩子。 食死徒就要找过来了! 他们的信息不知道被谁泄露了,或早或晚,他们都是要死的。 这个信息,是由这些人其中一位的丈夫在临死之前,用唿护神卫传达给他们的消息。 那位可怜的女子,在看到那个献祭般的守护神咒之时,就直接晕了过去。其他几位在她身边的女子搀扶着她,把她抬到一边,和她们一起藏好。 但是,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与那个晕过去的女子的面色一样,都是同样的苍白。 这些人全都不是黑魔王的信徒。 在他们之间,有的人是凤凰社成员的家眷,她们的丈夫在其他地方奋战着;有的人根本就不是巫师,而是嫁给了一个巫师丈夫,却被食死徒盯上,迫不得已来到凤凰社寻求避难;还有一些拥有魔力的小孩子,有的是来自麻瓜家庭,在食死徒手下由于自我保护似的魔力暴动形成的瞬移而得以倖存;有的是从一些囚室里救下来的,被拐骗的小巫师,他们年纪太小了,甚至记不住爸爸妈妈长得什么样子,于是,就交由这些愿意为正义阵营出力的后勤人员们抚养。 但是,夏洛特和那些满眼绝望的孩子们还不太一样。 她的母亲是一个麻瓜,但是却是伦敦城市大学的高材生。她父亲是一个从拉文克劳毕业的巫师,混血,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去了伦敦城市大学进修金融学与政治学,在那里爱上了她的母亲。之后,他们有了她。 她并不是那些经歷过战争的残酷的孩子们。她曾经在父亲奇妙的魔法中、以及母亲美好的睡前故事中长大,所以,小小的夏洛特现在并不是很明白,母亲的脸色为什么显得那么惊慌,甚至是惶恐。 就像她还不懂生与死之间的区别一样。 就在夏洛特在母亲颤抖的怀抱中微微抬头,想要问母亲,她们是不是在玩一个“谁也不许动,更不许说话”的游戏时,她看到了母亲突然缩小的瞳孔,听到了‘哐’地一声破门的巨响。 一群高大的黑衣人闯了进来。他们一个个都带着面具,手里握着魔杖。 夏洛特感觉到母亲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好痛。 率先闯进来的,是两个身形魁梧的人。由于面具,夏洛特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能看见他们扫视整个屋子时肆无忌惮的目光。在看到这个屋子内都是些‘柔弱’的妇女儿童时,那两个人肆无忌惮地摘下了面具,邪笑着向他们的身边发射了几道火焰,就像是故意地想听屋里的这些人惊恐的叫声。 夏洛特看着那些人,也不再问话,悄悄地把自己重新缩回到母亲的怀中。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恐惧。 更多的男男女女走了进来,他们发出了刺耳的嬉笑与庆贺般的破坏性魔咒。 突然,这群人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突兀地安静了下来。人群分开,从那些闯入者身后走出了一个同样穿着一身黑衣的人。 那个人的面具只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露出他稜角分明而优美的下颚线。 他即使也是与那些人一样,穿着一身黑衣,但是他却拥有那些人身上所没有的高贵气质。 那个人摘下面具,冷冷地开口,声音充满磁性,很好听:“人都在这儿了?” “是的,大人。”在他的身后,在那群暴徒之间,赶忙响起一个回答。 “很好,”为那个一看就是这一小群人首领的年轻男人挽起袖子,露出他手臂上的黑魔印记,“你们滚出去吧,不要打扰了我的兴致。” 屋子里的人群像是终于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有人在咒骂他们都是魔鬼;有人在哀求,求这些人放过她的孩子;有人已经麻木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静静地祷告来生的幸福。 夏洛特拉着妈妈的衣角,她不言不语地看着眼前的那群食死徒们。然后,她突然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熊从手中落了下去,滚到了那个为首的人的脚边。 “啊,我的小熊!”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夏洛特的注意力突然都集中到了那个小熊身上。那可是她最心爱的一只小熊玩偶,是她唯一从家里带过来的一只。她只有那一只了。 于是,夏洛特突然挣开了妈妈的手,跑过去,抱起那只小熊。轻轻地对着它吹了吹,还好,它没有摔疼。 “夏洛特!”在她的身后,她的母亲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第184页 夏洛特感觉到身前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她抬起眼,眼前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嘿,”那个人对她狞笑着,“金头髮的小娃娃,不知道,你的那头金髮要是染上玫瑰般的红色,该是多么的美丽。” 夏洛特虽然太不懂得他的意思,但是身体的本能让她哆嗦了一下。 她看向妈妈,妈妈绝望地看着她,瘫软在地上,捂着嘴、止不住地流着眼泪。 这时,夏洛特听到了她身后的那个俊美的青年人很好听的声音。“你没听到我说了什么吗,鲍尔?” “可是,大人,您也得给我们分一点‘战利品’啊。” “呵,胆子大了啊,卑贱的东西!竟然敢质疑我?钻心剜骨!” 夏洛特看到她身前的那个男人尖叫着打着滚,慌不择路地向屋门口逃窜而去。 她转过头,看着那个为首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对他身后的那群黑衣人说:“所以,你们还要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话吗?” 那群食死徒发出了一阵悻悻的起闹声,却还是一个接一个地退了出去。 其中的一个在离开之前,好像还想质问雷古勒斯,为什么不直接杀死这些泥巴种、纯血叛徒与杂种崽子。却被另一个他身边的食死徒拦住了。 “你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那个食死徒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站在人前的雷古勒斯,发现他没注意自己这边,这才悄悄地说,“这位布莱克家的大人在‘狩猎’时,可不喜欢其他人在场,”他打了个冷颤,好像又回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景象,‘否则,他可不管你是不是他的手下,你要是敢扰了他的兴致,那么第一个他会弄死的,并不是他要玩弄的那些‘猎物’,而会是你!” 终于,室内只有雷古勒斯和那群妇孺了。 在最后一个食死徒离开的时候,他还‘体贴’地修復了被他们炸毁的大门。 雷古勒斯回头,紧盯着最后一个人退出这个房间,然后,他转向房门,发射了一堆禁闭咒、隔音咒、防窃听咒与防护咒。 “别怕,已经安全了。”雷古勒斯转向他脚下看起来已经被惊吓得失去了声音的小女孩,微微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抱起那个孩子,指尖划她手中的小熊,暗中用了一个‘清理一新’。然后他把这个孩子交还到了瘫在地上的那个绝望的母亲的怀里。 “我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的哥哥,凤凰社的领头人之一,西里斯·布莱克。所以,别担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他把用手中的魔杖画了一个誓约的符号,以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然后,他从黑色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节绳子,用魔力唤醒。“这是一个门钥匙,你们拿着它,上面的魔力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小小的夏洛特紧紧的抱着手中崭新而柔软的小熊,呆呆地望着眼前刚刚还是凶神恶煞的大哥哥,她就说嘛,这么好看的大哥哥怎么会是魔鬼呢? 他明明就是那个妈妈讲过的会治癒的智天使亚列,是上帝派往魔鬼处的天使卧底。虽然已经堕天,但是他是为了掌管那些魔鬼才做出的这样的举动。 在即将握住门钥匙的时候,小小的夏洛特再次挣脱了母亲的手,跑到了雷古勒斯面前。 她踮起脚尖,拉住雷古勒斯的衣角。“我有话相对您说,您能不能凑近一点儿。” 雷古勒斯有些诧异地弯下腰,让小小的夏洛特能够贴近他的耳朵。 他听见那个小女孩儿对他说:“我已经发现您的身份了,隐藏在恶魔之间的天使长大人。可是我谁都不会告诉。”夏洛特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雷古勒斯的脸庞,她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上帝会保佑您的,愿您永远平安幸福。” 她在做出这个举动之后,把手中的小熊放到雷古勒斯握着魔杖的手里,然后害羞似的捂着脸,跑回到妈妈的怀里。 在一阵乳白色的光晕之中,她对愣在原地的雷古勒斯挥了挥手,与那些对雷古勒斯露出感激笑容的人们一起,消失在原地。 “啊——”雷古勒斯愣愣地看着这一个场景,他的手中,是那个小熊柔软的触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到眼眶有点湿润,于是,他闭了闭眼睛。“原来,即使是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这样的,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也是可以成为我一直嚮往的光的一部分吶。” 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然后重新睁开眼睛,收敛住脸上所有的神情。 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 雷古勒斯挥动魔杖,在这个室内伪造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虐杀的场景。 他重新带上面具,把手中的小熊珍重地收到怀里,然后打开门,对着门外畏惧地看着他身后尸山血海景象的食死徒们冷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去下一户人家。” 第九十六章 风滚草 1995年5月,邓布利多终于设法套出海莲娜口中的话,找到了藏于霍格沃茨有求必应室里的拉文克劳的冠冕。 现在,还剩下的voldemort的灵魂碎片,只有那个主魂和纳吉尼了。以及那个善良的、无辜的孩子——哈利·波特。 第185页 1995年的6月,在暑假刚刚开始的时候,voldemort在一次针对那个曾经打败了他的‘救世主’的行动中,追踪到了正在对角巷逛街的哈利·波特。 最终,哈利·波特逃走了,可是voldemort也发现了孪生魔杖的秘密——只要有这个‘累赘’的魔杖,他就永远也无法杀死哈利·波特。 于是,在接下来的食死徒会议中,他向他的那些‘忠心’的食死徒们发出了命令:“我需要一个魔杖,一个不同于那根废物的、而是更强大的魔杖。我最忠心的僕人们啊,你们谁愿意把自己的魔杖献给我吗?” 没有人应声,即使对他最忠心耿耿的贝拉,也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花纹,沉默不语。 因为,对着巫师而言,魔杖就是他们的半身,谁也不愿意把自己最可靠的防护手段与最有力的武器交出去。 voldemort站起了身子,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走到坐在他旁边的食死徒身边。 雷古勒斯看着他走的方向和眼神瞄着的目标,微微皱了皱眉。他开口道:“my lord,也许,您可以用我的魔杖。” “很好,我亲爱的雷古勒斯,可是我想要一个更加强大的魔杖。”他从纳西莎的身后走过去,直奔她旁边坐着的卢修斯,“卢修斯,我要你的魔杖。”他猩红色的眼眸盯着卢修斯的每一个动作,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拒绝。 “主人,我愿意代替我的丈夫,把我的魔杖献给您。”卢修斯还没有答话,纳西莎就突兀地转过头,直视着voldemort,但是卢修斯的手在她的背后框住了她,不让她继续转身。 “你这是准备干涉我的决定吗?纳西莎?”voldemort眯了眯眼睛。 “我愿意把我的魔杖交给您,您知道,这是马尔福家一代又一代家主的权杖,它会愿意服从您的,就像我一样。”卢修斯在voldemort略有杀意地抬起手臂之前,快速地开口,然后显得很畏惧地把怀里的魔杖递出去。 纳西莎还想开口,却察觉到卢修斯的手臂在她的背后收紧了几分,在警告她。 她伸出手去,与他十指相扣,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散会之后,卢修斯把纳西莎拉到楼上他们两人的房间内。 “纳西莎!”他灰色的眼睛紧紧地望着她的蓝眼睛,“以后别乱插嘴。” “可是,那是马尔福家祖祖辈辈的魔杖,卢克,我担心你——”纳西莎有些难过地说。 “那都不算什么,”卢修斯温和地看着她,他轻轻地俯下身,怜惜地亲吻着她的脸庞。“只要你们都好,我暂时把这个魔杖交给他又如何?而且——”他的眼神残忍而狠厉,“他蹦哒不了多久了。” “你做了什么?”纳西莎察觉到他话中有话,连忙追问道。 “嘘——”卢修斯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摩挲着,“我怎么会让一个压迫过我的家族,折辱过我的姓氏,令我的妻子与孩子受到惊吓的人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呢?这局棋子,我可是从他归来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啊。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无能的我了。”他拉起纳西莎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所以,在此之前,请稍微忍耐一下,我唯一的女王冕下。我终将会为你带来最后的桂冠。” “那么,卢修斯,拿着我的魔杖。”纳西莎认真地看着他,把自己风衣外侧魔杖袋里的魔杖取出,毫不犹豫地放到了卢修斯的手里,就像她并不知道没有魔杖的巫师甚至可能会比普通的麻瓜更加脆弱这一点常识。“我们的魔力是相互交融的。我的这个魔杖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传世之宝,但是,它陪伴了我这么多年,一定会懂得我的心愿。它会顺从你的指令,替我好好地守护着你的。” 卢修斯看见她坚定的动作与严肃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后他就像是一个年轻人那样大笑了起来。那种欢快的笑意纳西莎只有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见到过,就像是曾经他想给那些想当他继母的贵妇人一个教训时被他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发现,阿布拉克萨斯却替他轻描淡写地圆过去,甚至是帮着他一起欺负那些人之时,卢修斯因恶作剧得逞而发出的欢快笑声。 他一边笑着,一边把纳西莎搂在了怀里:“茜茜,你怎么能这么可爱。”他低下头,亲吻了一下纳西莎的额头,语气却依然饱含着笑意,“虽然那个魔杖是我父亲传给我的,但你也知道,它是从马尔福家族的先祖那里传下来的,所以,它并不是我最初用的那只魔杖啊。你难道忘了吗?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可不是用的那个蛇头杖啊。” 纳西莎听到了卢修斯的话,却没有像他那样开心。事实上,她的心反而一下子冷了下来。 是她忘了这件事情。可前一世,明明卢修斯的魔杖被voldemort夺走时,他表现得那么脆弱与绝望。难道,那时的他其实一直都在藏着自己的底牌,却一直防备着她吗? 她怎么能忘了?斯莱特林学院所赞扬的品格就是这样的狡兔三窟,就是像这样,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无时无刻不给自己留有后路。 卢修斯·马尔福是一个多么典型的斯莱特林啊。他也是有着同样的、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生信条。 第186页 更何况,前世,他连黑魔王归来的这个消息最初都是隐瞒着她的。 他想让她做一个毫无主见的花瓶。前世的纳西莎其实也隐隐约约地体会到了他的这种想法。 可是她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 直到现在。 他刚刚的那句话,好像是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嘲笑她前世的那些自以为是。 “但是,茜茜,我改变主意了。”卢修斯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我啊,准备使用你的魔杖。而我曾经的那支,我要把它留给你去使用。和你一样,我也想让它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替我保护着你。”明明他的语气是那么开心,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纳西莎却只是感觉到了寒冷。 “卢修斯,”纳西莎在他的怀里轻声地说,“如果我不曾提出这一点的话,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让我知道,你留了后手?” “其实也没有什么知不知道的,”卢修斯的语气带着几分得意,“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他察觉到他怀里的纳西莎的沉默,于是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茜茜,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如果这样的表现能让你再多心疼我两分,我是不介意让你以为我其实真的很伤心。” 纳西莎抓住了卢修斯的衣领,“你这个混蛋!”她低声地说。她因为愤怒而浑身轻微地颤抖。 但是,她抬头看着无辜地看向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而生气的卢修斯,最终还是无力地松了手。 “算了,你开心就好。”纳西莎嘆了一口气。谁让她爱他呢?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她什么都可以原谅他。 可是卢修斯确是不依不饶地追问着纳西莎,“你生气了?” “我没有。”纳西莎想要走开,却被卢修斯搂住了腰。“卢修斯,我该去看看德拉科怎么样了,他刚刚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你生气了,茜茜。”卢修斯把纳西莎转向他,他语气很是肯定,不过他的眼瞳里满是疑惑,“为什么?” 纳西莎深吸了一口气,“我没生气。” “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 “纳西莎,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我不明白。” “我说了我没生气!我怎么敢生您的气?”纳西莎冷笑一声,“您是谁啊?您是我的丈夫,是我要永远服从的对象。您要做什么,永远都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就像是我知道了也只会是拖您的后腿。您多伟大啊,以为凭您自己一个就能保护得了我们所有的人!前一世是这样,这一世我以为我改变了你,你却依然是这样。”在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纳西莎并没有察觉,那些今生已经发生过的、前一世的事情,她已经可以说出口了。可是卢修斯却是敏锐地注意到了。 “前一世?”卢修斯慢悠悠却强调般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组。“茜茜,我想,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一个单词了。第一次听到这个单词,我可以认为你是口误。可是,这一次,我并不这么认为。毕竟,魔法有多么神奇,你我都知道,不是吗?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一个详尽的解释。” 纳西莎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她有些惊讶自己居然能够说出这些事情,更多的却是惊慌。解释?解释什么? 说前一世卢修斯坚决地追随着黑魔王,甚至为此曾被关入阿兹卡班,最后差一点儿一蹶不振?说他们的儿子被迫加入食死徒,每天在绝望与家族间奔波,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他真的成功地把她养成了一个花瓶?还是说布莱克家族在上一世灭族,卢修斯渴望达到的联姻效果不但半分没有达成,却由于西里斯和安多米达这两个人,这场婚姻反而给他拖了后腿? 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讲的?讲出来,为了离婚吗? 卢修斯也看出来了纳西莎的迟疑与无措。他不忍心逼她,于是他稍稍做了让步。 “你先想想怎么对我说。这件事不急,茜茜。”他吻了吻她的嘴唇,作为安抚。“反正我们还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你总是得和我坦白的。” 他把纳西莎耳边的金髮掖到她的耳后:“现在,就像你说的,我得去看看德拉科的情况。那个小兔崽子从法国回来后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无法无天。我留意到,在食死徒会议上,他的眼神可是要上天了,在黑魔王眼皮子底下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攻击意识。”卢修斯冷笑了一声,“我得去看看,他现在是不是皮痒欠揍。” 第九十七章 樟子松 食死徒会议之后,在纳西莎被卢修斯拉到楼上的同时,德拉科悄无声息地随着离开的人群一起,暗中跟着一个他早就盯上的人走出了马尔福庄园的主建筑。 在那个人走到马尔福庄园边缘准备幻影移形、周边没有其它人的时候,德拉科在隐蔽之处,直接一道石化咒,一道‘锁舌封喉’对他射了出去。 当德拉科已经确认好,那个食死徒已经完全被石化,无法转身更发不出来声音之时,他举着魔杖,从花园里树影的隐蔽处走了出去。 他走到那个人的身后,一脚踢向那个人的膝盖骨内侧,让那个食死徒‘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第187页 “刚刚那个人夺走我父亲的魔杖时,你笑了吧。”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扬着下巴,他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然后一脚狠狠地踹向那个食死徒的胸口,把他踹倒在地。“我干不过他,难道还干不过你” 那名食死徒神色惊恐,露出了一个想求饶的眼神,但是德拉科直接抬脚、踩到了他的脸上,用皮鞋的鞋底迫使那个食死徒的脸在草地上‘摩擦’。“这是为了我的父亲。”德拉科冷笑着说。 然后,他举着魔杖,正对着那个人的心口发射了一道‘神锋无影’,让那个人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血液争先恐后地从那个洞里流出。 “这是为了我的姓氏,以及我自己。”他对着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食死徒语气很轻却毫不留情地说。“一忘皆空。” 在德拉科拖着那个昏死过去的食死徒,准备找个地方‘抛尸’之时,他一旁的树丛中,响起几声掌声。 “干得不错。”雷古勒斯站在被树影掩盖住的凉亭的阴影中,“我本来以为还要帮你收尾呢。” 德拉科听到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手下意识地一缩,那名食死徒被他扔到了地上。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舅舅?” “心理素质还差了点儿。”雷古勒斯从容自若地走上前,“你父亲没教过你吗?”他轻轻挥动魔杖,很简单地就把那个食死徒‘挑’在了半空中,然后甩到了马尔福庄园后山、茂密的灌木丛里。“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你要学会表现得光明正大,即使你现在是在做坏事。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动作优雅,不慌不忙。人们都是会被自己的眼睛欺骗的一种生物,所以,如何对其他人展现你的形象,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然后,他对着那片灌木从发射了两个黑魔法,在心里满意地察觉到那个食死徒咽了气,这才指挥着那个灌木变成一个长着大口的‘食人花’,一口把那个食死徒吞了下去,然后那个‘食人花’又‘乖巧’地变回了灌木丛。 “噢,不,舅舅——”德拉科狐疑地看着雷古勒斯,“你不会在这里杀了他吧?这可是我家,又不是什么坟场。我妈妈可是曾经想把这片灌木林变成花园的,要是她之后指挥家养小精灵开闢这块地的时候,挖出一具白骨,那时候她得觉得多扫兴。” “我像是那么嗜杀的人吗?”雷古勒斯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我只是帮你更好地让他‘清醒清醒’,然后把他送去一个远离英国的地方了。”他的声音轻松却饱含深意,“你放心,即使是变成花泥,他都不会再成为你们一家的困扰的。” “舅舅,”德拉科走到了雷古勒斯的身边,“您怎么跟过来了?” “还不是看到你自以为偷偷摸摸,实际上连尾巴都没藏好地跟着那个食死徒?在那个会议上,虽然那个黑魔王没有注意到你的眼神,但是坐在你们一家对面的我可是早就注意到了。还有,我相信你的父亲应该也发现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了吧。要不是卢修斯在散会后忙着去‘教育’你的母亲,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地熘过他的管教?”雷古勒斯把魔杖重新收回到袖子里,整理了一下袖口,对德拉科说。 “所以,舅舅。”德拉科偏了偏头,面带礼仪课上所学过的微笑,“您这是跟着我,看到了全程?”他的手偷偷地伸进腰侧的衣服口袋里,握上了魔杖。“您可不像我另一个舅舅,也就是您的哥哥那样,会对我妈妈告密的吧。” “把你的魔杖收回去。”雷古勒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德拉科的这个自以为很隐蔽的小动作。“看来,西里斯曾经告诉过纳西莎你不少的‘好事’啊。他都快成了你的心理阴影了?以至于你对我也那么防备?” “那倒不至于。”德拉科被拆穿之后也只是把手举起,无辜地看着雷古勒斯,以示他自己的‘清白’。“我只是无法理解格兰芬多们的脑迴路而已。他们总是有着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的勇气与实力。直肠子,一根筋,死心眼!我也并非贊同那些残忍的杀戮,但是不代表我要像他那样‘正直’。欺负一下那些不如我的人怎么了?这些特权可是我祖祖辈辈积累的,我凭什么不用。”他有些鄙夷地说着,言语间都是觉得自己比那些人要优越的傲然。 “虽然我不能说你说的全对,但是我也是贊同你的一部分想法的。不过,你刚刚为你父亲报仇的行为很不错,”雷古勒斯欣慰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纳西莎把你教的很好。看来,你也是遗传到了我们布莱克家族,为了家人可以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品格。” “可是我是个马尔福。”德拉科耸耸肩,“舅舅,您这话是不是夸错人了啊?这句话,您留着夸您自己的儿子去吧。”他歪了歪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嘲讽的假笑。“我希望到时候,我的那个表弟可不要比我儿子还小啊,舅舅。您得为您的侄孙考虑考虑。您要想想,到时候,要我儿子向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叫叔叔,我儿子得觉得多别扭。” “臭小子,看你也就是个马尔福的种。连影子都没有,就想到如何护着你的崽子了。”雷古勒斯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等你先找个女朋友再说吧。” 第188页 “舅舅,我不着急。您看看,我勾勾手,无数个纯血的女孩儿都会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那个铂金头髮的小混混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可是您嘛——”他对着雷古勒斯挤了挤眼睛,“您可是要知道,大龄单身又帅气多金的男青年是很抢手,但您要是单身久了,可就会让那些爱慕您的女性们怀疑您是不是那方面有什么疾病?您看看,那些纯血家的家主,哪个不是左拥右抱、甜甜蜜蜜的?”他没大没小地搂住了雷古勒斯的肩膀。“你说对吗?舅舅?” “德拉科,”雷古勒斯对他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你敢不敢把这句话讲给你爸爸听?” “那哪儿行,外面那些女人有哪个能比得上我妈妈。没一个比她更加高贵、温柔、美丽和优雅。所以不得不说,我老爸的眼光就是比我好。”德拉科自信满满地说。 “所以,”雷古勒斯纵容着德拉科不分辈分的举动,他自己也像是德拉科同龄人那样接话,“你准备自己找这么多的情人?想要体验一下你父亲没体会过的‘奢华生活’?” “我可是在担心您。”德拉科不甘示弱地回嘴,“我的那个蠢狗舅舅就不说了,我怀疑他的脑容量小得根本就使他没办法考虑男女之间那么复杂的感情。所以,我在准备找个时间劝我爸爸给他灌一些迷情剂。而您,自从您甦醒过来,我就一直在期盼我母亲家族的小表弟。可是您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您不会忘记了纯血家族的核心是传承吧。” “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我猜想,一定不是纳西莎或是卢修斯。”雷古勒斯的语气显得更加和蔼可亲了,可是他在暗中却想把这个铂金脑袋的大男孩扔回他母亲的肚子里,回炉重造。 “是我自己。”德拉科的语气有些低落。“小的时候,我曾去庄园的密室里看过您,我也看过母亲在父亲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拿着她小时候一家人的合照哭过几次。毕竟,我的身体里也流着一半的布莱克家族的血液。即使我是个马尔福,我也希望我母亲那边的家族能够一直繁盛下去。” 雷古勒斯一时没有接话,但却抬起胳膊勾住了德拉科的肩膀。 “德拉科,”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是个好孩子。”他的脸上有几分骄傲的神色,“茜茜果然过得很幸福。把她託付给卢修斯·马尔福,我的伯父做得没错。你们马尔福家族并没有让我失望。” “至于布莱克家族,”他的神情显得更加自豪,“我们家族既然被称为‘最古老纯粹的家族’,一定不会断在我们这里的。我和西里斯只是现在抽不出身,没有心情考虑婚姻的事情。等到战争结束,等我和你的另一个舅舅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到时候还得拜託你这个表哥,多多照顾一下你的表弟表妹们。” “那是自然。”德拉科语气肯定地说。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呢?”卢修斯的声音从他们两个人身前响起。 “姐夫?”“爸爸?”这两个人几乎同时看向卢修斯的方向,异口同声地说。 在动作上,他们立刻不约而同地装出出彬彬有礼的样子,举止高贵而优雅。 卢修斯有些头痛地看着自己眼前刚刚还是勾肩搭背的两个人,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两个儿子。 “别在这里傻兮兮地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算了,一个是他沉睡了十几年的妻弟,心理年龄还是个孩子;另一个是他的儿子,才15周岁,表现得孩子气一点也算正常。“纳西莎有些担心你们,所以我过来看看。如果没事的话,和我上楼吧,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我和茜茜卧室旁的茶室里。雷古勒斯,你也一起来吧。” “姐夫,我救下来的那些人怎么样了?”在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向马尔福庄园的主建筑时,雷古勒斯低声地问卢修斯。 “你去问你的姐姐纳西莎吧。这些事情一直是她在处理,虽然我并不想让她出面,但是我也不能让她一直闷在家里。也不知道你们布莱克家族的人,怎么一个一个都有那么多的慈善之心。”卢修斯快速并带着微微的嘲讽地说。 “对了,西里斯那条蠢狗知道你在做什么了。”卢修斯好像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一边走着,一边警告般地说道,“你最近的动作有些明显,即使有我帮你打掩饰,你也多关注一下你的那些手下和你的那个愚蠢的哥哥,小心在阴沟里翻船。 “你作为布莱克家的家主,现在震慑力是有了,但是经济头脑还缺乏点。一个合格的家主可并不仅仅是手段残忍,能够震慑住其他人啊。你要学会取捨,懂得什么时候为了你的家族而让步,但更要学会什么时候坚决不让步。 “至于经济和政治这些方面,曾经你们布莱克家族的状况我也是知道一些的。西格纳斯伯父费劲心血教出来的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现在居然成了个只是疯狂追逐黑魔王的疯子,安多米达·布莱克抛弃了纯血的荣耀暂且不提。你们那一支的西里斯·布莱克还算是接受过这样的教育,但是那个纯血叛徒居然嫌弃这种手段的阴私,不屑于用。你的父亲过世时,你还小,所以我相信你是没有接受过多少这样的教育的。所以我会负责教导你。 第189页 “你可不要小瞧这些手段,这可是比那些血腥暴力的方式有用多了。黑魔王崛起于此,但是他也会毁灭于此。 “至于我,我会在暗中帮着你,把布莱克家族重新立起来的。毕竟,那也是茜茜原本的家族。我希望,作为亲族,我们两家能世代交好,互相扶持。” “我以布莱克现任家主的名义,应承你这个要求。”雷古勒斯扬了扬唇角,“我们两家会成为最好的盟友,同进同退。布莱克家族绝对不会背叛曾经对我们伸出援手的伙伴,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马尔福家主。” “很好,”卢修斯微微顿了顿脚步,转向雷古勒斯,“我期待着你能成长起来,重新让布莱克家族在魔法界声名远扬。” 第九十七章 天南星 1995年7月中旬,贝拉因为一次攻击行动的失败,被voldemort大肆地用钻心剜骨折磨。 没有人敢为她求情,只有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站出来试着提出让自己‘将功赎罪’,替贝拉承担损失,但是他却被盛怒中的voldemort甩了一道同样的钻心咒。 在voldemort幻影移形之后,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的纳西莎跑向了她倒在地上、身形狼狈的姐姐。 她安慰似的搀扶起贝拉,语气轻柔地哄着她,给她餵下了缓和剂。 贝拉在稍微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时,就狠狠地打开了纳西莎的手。“不用你假惺惺作态。” “贝拉,”纳西莎轻声地说,她把脸贴到贝拉的额头处,“不管怎样,你终究是我的姐姐。” “哈哈哈,纳西莎。”贝拉疯狂地大笑着,然后,她恶毒地看向纳西莎,“你永远表现得这样令人作呕的‘善良’。你不知道,我嫉妒你,嫉妒你那不曾被岁月侵蚀的容颜,嫉妒你拥有美满的家庭。甚至,我恨不得立刻让你去死! “你知道lord为什么那么盛怒吗?并不是因为我这次任务失败了。而是因为,我告诉他:我发现,他曾经交给我保存的那个金杯不见了。 “lord并没有立刻怀疑你们,而是先去寻找他其他的几个珍贵的‘藏品’了,但是,他终究会知道你们的背叛的。” “所以,逃吧,纳西莎。”贝拉挣扎着站起身,“趁着他还没有回来杀死你们之前,带着你那无能的丈夫,和你那胆小的儿子,赶紧逃吧。” 纳西莎被她的话震惊地愣在了原地,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拉住贝拉的手。“你得和我一起走。既然你最后还是选择告诉了我这件事情,所以你其实还是把我当做妹妹的,不是吗?” 贝拉闭了闭眼睛,冷酷地甩开了纳西莎的手:“去那儿?逃到凤凰社那边?你是在嘲笑我吗,纳西莎?” “总有地方可以去的。”纳西莎定定地看着她,最后进行一次尝试。 “你走吧,趁着我还没有后悔。”贝拉脚步踉跄地转过头,背对着纳西莎。“否则,我会在他之前,亲自杀死你的丈夫和你的儿子。” 同时,在陋居,哈利痛苦地捂住了他额头上的伤疤。 “我看到了!他在发怒!”哈利大声地叫到。他慌张地看向站在他身边、担忧地看着他的西里斯,“教父,我们现在得赶快赶到马尔福庄园!voldemort已经发现他的那个挂坠盒被雷古勒斯换掉了,现在,他们有生命危险!” 纳西莎跑到马尔福庄园的二楼,拉起她的儿子德拉科,不理会他的疑惑,用急促的声音让他赶快带着魔杖和她一起走。 她在二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卢修斯,但是她在楼下的花园里看到了雷古勒斯的身影。 于是,她拉着德拉科,跑到了花园里雷古勒斯的身前。“雷尔,黑魔王发现魂器的事情了!我们现在需要逃离这里!你看见卢修斯了吗?” “他在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后山谈着什么,你们先走!先去安全的地方!我去通知他们。”雷古勒斯急忙站起身,向马尔福庄园的后山那边跑去。 纳西莎看了看被她拉着的德拉科,咬咬牙,把自己所带着的门钥匙毛衣链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瞬间启动了那个门钥匙。 在德拉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松开了他的手:“去!找你的西里斯舅舅去!我要去找你的父亲,我不会留下他一个人的!” 在德拉科惊恐地尖叫‘母亲——’的声音中,她对着德拉科消失的方向说了一句:“德拉科,我爱你。”然后纳西莎狠狠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眼神重新坚定地望向后山,“希望黑魔王的动作还没那么快。”她握紧了那支属于年少时的卢修斯的魔杖。 当纳西莎赶到后山的时候,卢修斯、西弗勒斯和雷古勒斯的表情就像是已经知道了这一个消息。 太好了,他还没赶回来!纳西莎刚刚想要松一口气时,却发现卢修斯警觉地转过身,对着雷古勒斯的身后发射了一道可以令人致命的黑魔法。 随着‘咚’的一声,那里倒下去一个人。 那是一个食死徒!是黑魔王手下的暗杀团队! 纳西莎感觉到她身后的风声,她赶忙一偏头,一个攻击性的魔咒在她的耳边削了过去,把她过肩的金髮一下子削掉了一半。 第190页 她还么转过身,就直接对着她身后的方向发射了一个‘昏昏倒地’。一声巨响,她的魔咒击中了! 不过,纳西莎很快就发现,来得并不止是食死徒,还有狼人和摄魂怪组成的军团!那些丑陋又噁心的黑暗生物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向他们攻过来了! 纳西莎赶忙向那三个人的方向跑去,她边跑边大喊:“卢克!不要恋战!先往马尔福庄园门口退,等到退出黑魔王在马尔福庄园布下的防止幻影移形的咒术范围内,就立刻幻影移形!” 在战斗中的卢修斯听到了他以为不可能在这时听到的纳西莎的声音,差点一个魔咒射偏。他残忍地杀死他面前的两个食死徒,慌忙地跑向纳西莎,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不是和德拉科已经用门钥匙离开了吗?” “先别管这个!我们快走!这些食死徒不过是前锐部队,他们的后面,还跟着狼人和摄魂怪!黑魔王已经下定决心让我们死在这里了!所以,你们要是有门钥匙的话,赶紧拿出来!” 可是没有人携带多余的门钥匙。他们只能一边战斗着,一边向马尔福庄园门口处退去。 就在他们即将退到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时,一团浓郁的黑暗出现在他们面前,从那团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像死人般苍白、面容诡异地扭曲而邪恶的巫师——是黑魔王! voldemort用血色细长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几个他认为曾经是他最忠心的僕人的人:“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背叛我!!”他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纳西莎·马尔福,卢修斯·马尔福,以及——雷古勒斯·布莱克,你们不愧是姻亲。既然你们都选择背叛了纯血的阵营,那么我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的名义,把马尔福和布莱克这两个姓氏驱逐出纯血二十八氏族!现在,你们唯一的用途就是成为纳吉尼的食物。也许,纯血的味道会比那些泥巴种强上不少。”voldemort抚摸着他手上吐着蛇芯的纳吉尼的蛇头,又把脸转向另一个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亲爱的魔药大师,你也是他们的同伙吗?”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阵,然后他从卢修斯和雷古勒斯的身旁走了出去。 卢修斯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稍微侧了侧身,把纳西莎挡在他身后藏得更严了些。 雷古勒斯也只是举着魔杖看着这一幕。 “当然不是,my lord。我是最忠诚于您的,我怎么可能背叛您呢?”西弗勒斯低着头,把魔杖捧在手上,一幅很是服帖的样子。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而缓慢。他一边回答着,一边快步走向voldemort的方向。 然而,在他马上就要走到voldemort的身边时,他突然抬头,反手一握手中的魔杖,对着voldemort肩膀上的纳吉尼直接发射了一道:“神锋无影!” 这时,西弗勒斯的眼神不再隐瞒。在他漆黑的眼瞳里,全部都是深入刻骨的恨意与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的疯狂。 可是纳吉尼却是直接尾尖一甩,把七寸的位置躲过去,然后用厚厚的鳞片直接迎上了那个魔咒。 魔咒击中了她,但是纳吉尼身上却亮起了防护的法阵。然后,她在西弗勒斯下一道魔咒袭来之前,直接长着血盆大口,向着西弗勒斯的方向窜去。 这时,voldemort也举起手中那只马尔福家族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魔杖,对准了他对面的三个人:“阿瓦达——” “滚!!”还没等voldemort念完魔咒,更没等卢修斯和雷古勒斯发射出抵抗的咒语,一个人影撕开voldemort身后的包围圈,飞速地跑了过来,然后从后面一拳重重地揍在了voldemort的脸上,“老毒蛇!你再敢把你的魔杖对准我的家人一个!!我今天非得拔了你的毒牙!扒了你的蛇皮!” 另一边,在纳吉尼要咬伤西弗勒斯之前,一道剑影闪过,纳吉尼被那个宝剑划伤,绿色的血液从破裂的鳞片中间溢出。 她有些忌惮地向后缩了缩,看着那个挡在西弗勒斯身前的人影,和他手中的、属于格兰芬多的宝剑。 是西里斯·布莱克与哈利·波特赶到了! voldemort被西里斯的一击揍得向旁边歪倒了一下,手一抖,那支蛇头杖落在地上。紧接着,卢修斯和雷古勒斯的魔咒就射了过去。 但在voldemort即将要被那两道魔咒射中的时候,他化成一道黑影,捲起一旁的纳吉尼,直接先暂时撤离了这一对他不利的状况。 西里斯弯下腰,拾起地上的蛇头杖,扔给他身后的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拿好你的东西。” 哈利也跑到西弗勒斯身边:“教授,您没事吧。” 雷古勒斯看了一眼逐渐围住他们的摄魂怪以及跃跃欲试、准备扑过来的狼人们,对西里斯喊道:“这些怪物太多了。我们这几个人魔法再厉害也挡不住他们的车轮战,先离开再说!西里斯,你带了门钥匙吗?” “拿着!”西里斯扔过去一串钥匙,然后对着纳西莎身后发射了一个守护神咒,击退了她身后准备扑上前的摄魂怪。 雷古勒斯抓到了那串钥匙后,给卢修斯一个示意的眼神,然后他立刻发动了那个门钥匙。 卢修斯拉着想对他说些什么的纳西莎的手,也一起用那个门钥匙离开了。 西里斯退到哈利的身旁,启用了他手腕上戴着的另一个门钥匙,然后抓起哈利与西弗勒斯·斯内普,毫不留恋地消失在了原地。 第191页 几分钟之后,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陋居。 两批人的身影先后在陋居一层的门厅里出现。 雷古勒斯看清眼前的景象,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庆幸劫后余生,而是转过身对着他身后出现的西里斯重重挥了一拳,然后揪起他的领子。“很好啊,西里斯!你居然把我给你的布莱克老宅的钥匙做成了门钥匙!!目的地居然还不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而是这个韦斯莱的家!!!你·是·不·是·找·死!”他对着西里斯露出了一个假惺惺、带着杀气的微笑。 “不不不,雷尔,”西里斯赶紧举起手,表情无辜地解释,“我是去救你的时候才做成的这个门钥匙,时间太匆忙了,我就直接随手拿的身边随身携带的东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还有,你刚刚骂那个黑魔王的时候,好像是把我也骂进去了啊。”雷古勒斯眯了眯眼睛,“毒蛇?拔牙?剥皮?嗯?” “呵,还有我们一家,蠢狗。”在西里斯的身后,卢修斯毫不留情地用手中失而復得的蛇头杖狠狠地敲了一下西里斯的后脑勺,对他翻了个不屑的白眼。 在卢修斯的身侧,回过神来的纳西莎赶忙拉住他的胳膊,焦急地问他:“卢克,我们直接这样走了,马尔福庄园怎么办?我——” 她还没说完,卢修斯就转过身,他低下头,用他的嘴唇吞下了她其他的话语。 在亲吻过后,他再次抬头看向纳西莎的时候,卢修斯的眼睛不再饱含凌厉与傲慢,而是流露着从心底倾泻出来的柔情与爱意。 “茜茜,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忍耐这么久?”他对着纳西莎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当然是为了他手里的那些经济暗线了。这两年里,我利用了黑魔王的疯狂以及他的疏忽,用恐吓以及利诱的手段,把黑魔王曾经手里那些线人以及产业一点一点地吞併到了马尔福家族的产业里。马尔福庄园毁了大不了重建,没事,反正真正珍贵的密室都是有极度可靠的魔纹保护的,其他的那些,我现在手里有的是财产,随便他毁。但是,对于黑魔王,就不是这回事了。呵呵,我倒要看看,没有资金支持的他,到底还能撑多久?” 与那一堆沾亲带故的人不同,在另一边,在这些人刚刚出现在陋居之时,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把哈利·波特按到了陋居门侧的墙上。 “你为什么要救我?这算什么?怜悯吗,波特?” “教授,”哈利轻声地说,他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祖母绿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面前神色狰狞的西弗勒斯,充满理解与包容,“我都知道了,您为了我母亲所做的那些事情。您是个好人,所以我——” “住嘴!波特!”西弗勒斯恶狠狠地打断了哈利的话。他像是自虐一般地说着,“你应该恨我的!是我!!是我亲口告诉了黑魔王那个预言!是我害死了莉莉!这些错误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自作自受!!” 说完,他松开手,径直打开了陋居的大门,走了出去。 哈利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 第九十八章 无尽夏 “哇哦,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弗雷德?”一个橘色头髮的青年从陋居的三楼探出头。 “乔治,天,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食死徒们居然在我们家门口集会。天吶,难道是那个蛇脸怪终于被我们小弟弟罗恩的美貌感动了,准备弃暗投明?所以让他的那些手下先来探探路?”另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顽皮青年接嘴道。 “你们给我回去!”从他们身后,伸出一双手,狠狠地揪着这两个人的耳朵。“弗雷德,怎么哪儿都有你!”莫丽·韦斯莱拽着这两个比她高了一头的帅小伙们,把他们向屋子里拖去。 “不,妈妈,我是乔治,他才是弗雷德。”那个刚刚被莫丽吼了一句的人委屈巴巴地说。 “好吧,乔治。”莫丽·韦斯莱又转向了另一个人,“这下你跑不掉了吧,弗雷德!珀西说你用粪蛋把他的新西服给炸了?等我招待好客人,就来处理你们几个的事情。” “好的,母亲。”“没问题,母亲。”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纷纷乖巧地说道。他们顺从地手勾着手,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在走进房间之前,其中那个被莫丽最后认为是弗雷德的人转过头,对莫丽做了一个鬼脸,“顺便说一下,妈妈,刚才您没认错,我是乔治。” “而我,是弗雷德。”另一个桔色头髮的青年也转过头,露出了一个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然后,趁着莫丽发怒大吼之前,这两个青年赶忙熘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在房门背后,弗雷德向乔治偏偏头,“伙计,伸缩耳装好了吗?” “那还用说。”乔治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搞定了!”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击了个掌,然后纷纷趴在门上,开始偷听外面的状况。 “天啊,西里斯,还有哈利。你们去做什么去了?突然消失,你们知不知道你俩把我和亚瑟吓得多狠。”莫丽·韦斯莱从楼上急忙走了下去,向这群人走过去。 然后,她在看到卢修斯和纳西莎时,面色冷淡了下来,厌恶地撅着嘴,不满地嘟囔着:“你好啊,马尔福家主,以及马尔福夫人。”然后,她转向西里斯。 第192页 “这是...”她皱着眉头,仔细地辨认着揪着西里斯衣领的青年。 “我弟弟,雷古勒斯。”西里斯就像没察觉到雷古勒斯威胁的眼神,对着莫丽咧嘴,骄傲地笑了笑,“看,我们俩长得多像。”他试着用手去搭雷古勒斯的肩膀,却被雷古勒斯嫌弃地躲开。 “白毛孔雀,这是你们的主子终于败了吗?想要沾西里斯的光到我们家避难?这次谅你再狡猾,你也逃不过我的搜查。”亚瑟·韦斯莱从二楼‘嘭’的一声,把门打开,对着门口的几个人喊道。他的身后,金妮正试图拉着她父亲的腰往后拽,省得他不管不顾冲出去,让人看了笑话。 雷古勒斯在莫丽走过来的时候就松开了西里斯的衣领,他矜持地掸了掸自己大衣衣角的灰尘,冷淡地向莫丽·韦斯莱说:“我和我的姐姐、姐夫,只是借道路过此地。韦斯莱夫人,我们就不多加叨扰了。随后,我会派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把打扰了你们一家的致歉礼送上。” 卢修斯也是厌恶与轻蔑地瞥了站在二楼的亚瑟·韦斯莱一眼。“我要是你,韦斯莱。有空去盯着我的举动,不如多想想怎么多挣得两个金加隆。你看看你们家的这些家具,还有你妻子和孩子的衣服,简直——”他的嘲讽还没说完,纳西莎就暗中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然后,她打断了他的话,走上前一步,把卢修斯挤在身后,对着莫丽和亚瑟露出了一个日常最客套与优雅的笑容。“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我们先告辞了。”然后,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卢修斯的手,向着陋居的大门走了出去。 卢修斯轻蔑地瞟了亚瑟·韦斯莱一眼,没有抵抗纳西莎的举动,昂着头和她一起离开了陋居。 雷古勒斯对着屋内的几人微微颔首致意,也跟随他们离去。 西里斯愣了愣,也追了上去。 纳西莎,雷古勒斯与卢修斯几乎同时幻影移形到了格里莫广场,布莱克老宅的门前。 雷古勒斯刚刚用钥匙打开房门,里面就冲出了一个铂金色短髮的青年。 那个青年在看眼前的这三个人时,脸上焦急与懊悔的表情一下子变为深深的庆幸与欣喜。 他扑到纳西莎的身前,紧紧地拥抱住了她,把头搁在她的肩上。 “妈妈,”他呜咽着。他的声音有种变声期独有的沙哑,“您以后不要再吓我了。我胆子很小,我没您想像的那么坚强。” “不会有下一次了。”纳西莎也紧紧抱住了她面前的这个已经快和她一边高的德拉科,她的眼角也有一些湿润。“我的小龙,”她轻声地呢喃,“我不会让你再感受到另一次惊吓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卢修斯静静地看着这一个场景。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去指责德拉科表现出来的的失礼与不镇定。 他反而轻轻地嘆了一口气,把蛇头杖收到自己的怀里。然后走上前,从侧面把这一对母子拥进了怀中。 “德拉科,不要害怕。我们都在。”卢修斯语气温柔地轻声说。 1995年7月23日,英国伦敦,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布莱克老宅。 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虽然战争还未结束,但是黎明将至。 这一天,他们继那个‘大难不死’的救世主之后,从黑魔王的手下成功地活了下来。 这一天,他们又重新地聚集在了一起。 “嘿,雷古勒斯,你说,我要不要放一首甲壳虫乐队的《help!》,来庆祝你们的归来?”西里斯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他从旧物室里翻出来的留声机。 “父亲要是看到你把他最心爱的、听交响乐的留声机用来放这些麻瓜平民间不入流的摇滚,他能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揍你。”雷古勒斯懒洋洋地仰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好不容易全身心地放松下来,懒得去理会西里斯那些不着调的想法。 卢修斯拥着纳西莎走到了阁楼上方的阳台处,唿吸着新鲜的空气,德拉科也跟着跑过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布莱克老宅。 “妈妈,这就是你的家吗?”他好奇地看着那些看起来很阴暗却古老华丽的摆件,“没想到你的家这么...这么...”他想了一下,才想到一个不太负面的词语,“深邃。” “并不是,德拉科。”纳西莎有些怀念地打量着布莱克老宅墙壁上描绘的和她记忆里布莱克庄园一样的布莱克家的家纹,有些伤感地说:“这是我的姑母的房子,也就是你两个舅舅的家。我小的时候,也是住在一个像马尔福庄园的大庄园里。只可惜,它被一场大火烧毁了,你已经看不到了。”她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她确实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一些耿耿于怀。 虽然那场大火是她不曾料到的,但是如果她要是从重生初始,就像现在这般勇敢与明智,是不是她还会改变得更多? “茜茜,”卢修斯一只手臂搂着她的腰身,他用他的另一只手掌包住了她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的手背。 他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等到我们有空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布莱克庄园那里看一看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第193页 纳西莎听到这句话之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倏地转身,激动地望着卢修斯:“卢克,你——” 卢修斯对着她笑了笑:“它会和你记忆中的那个,完全一样。” 纳西莎已经感动地说不出来什么了。她踮起脚尖,紧紧地抱住了他。她在他的耳边啜泣着:“谢谢,谢谢你。” 德拉科见到他的父母如此恩爱,识趣地退出了阳台,还关上了门,为了防止其他人打扰他们。 “好了,好了,茜茜。别哭了。”卢修斯无奈的像哄着一个小孩儿一样轻声地哄着她,“刚刚德拉科那个混小子也在,他走的时候,还冲我坏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那个和长辈没大没小的坏毛病,是谁给他惯的。” “你的儿子,当然和你一个样。”纳西莎从卢修斯的肩膀处抬起头,她的眼睛还是有些发红,但是她却不许任何人挑她儿子身上的毛病,即使那个人是她儿子的父亲。 “对,对,他像我。”卢修斯纵容地回答道,“可是他那喜欢看热闹的劲头,可是像你啊,茜茜。” “他是我们两个人的儿子,也会是马尔福家新一代的家主。”他骄傲地说着,“等到他成长起来,愿意接手马尔福家族的时候,我就会把马尔福家族交给他。然后,我会带着你去重建后的布莱克庄园居住。茜茜,你觉得怎么样?” “卢修斯,你不必为我牺牲那么多的。我知道你喜欢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而且,你从小就生活在马尔福庄园。离开那里,你会不舍的。”纳西莎重新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虽然把马尔福家族交给了他,但是魔法部那里我还是会依旧参与各种政治事宜的。而且,我准备把你的堂弟,雷古勒斯,以战争英雄的名义弄进魔法部中。到那时候,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又会重新成为魔法界中风向标一般的家族。”卢修斯低头吻了吻她,“况且,茜茜,布莱克庄园在你之后的继承权可是在德拉科的手上,所以,我也不算是离开马尔福家的庄园了吧。” “卢修斯,你混蛋。”纳西莎笑骂道。“未来,我要是找雷古勒斯的孩子来继承布莱克庄园呢?” “那么我想,以布莱克家的女婿,我也是可以有资格入住布莱克庄园的吧。你说是吗,夫人?”卢修斯对她扬起一个假笑,针尖对麦芒地回答道。 第九十九章 勿忘我 “可是,我是说真的,卢修斯。”纳西莎认真地看着他,“我继承的那些布莱克家的家产,除了留给德拉科的那一份,其余的,我想送给雷古勒斯。因为,那本来是我父亲留给作为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的贝拉的,但是贝拉却把那些财产给了我。” “随你怎么处置,茜茜。”卢修斯不在意地开始把玩着纳西莎的手指,尤其是把他的婚戒与她的婚戒来回轻轻碰撞、比对。“你是马尔福家的女主人,布莱克家族的资产还回去也好,省得你总是挂心布莱克家族。还回去了之后,你就可以天天全心全意地想着我和德拉科,想着马尔福家族了。” “你这样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在旁人口里唯利是图的马尔福家主。”纳西莎调侃地说道。 “只有对你,我才会这样网开一面。”卢修斯看着她,“你的真心比那些财富重要。”他又重新把纳西莎圈到怀里,“所以,马尔福太太,你想好怎么对你的丈夫解释你口中的‘前一世’了吗?” “就知道以你的小心眼儿,你是不会忘记这件事的。”纳西莎虽然是笑着,但是她也轻轻地嘆了一口气。 她简要地说明了一下她曾经经歷过的事情,略去了那些十分悲伤的片段。 比如她在霍格沃茨时认识了卢修斯,然后两个人在毕业之前订婚,在毕业之后完婚,黑魔王倒台,然后德拉科出生,再然后黑魔王再次倒台,她在一次外出时出了意外,睁开眼,就回到了她五岁的时候。 卢修斯静静地听着她那语气平淡的陈述。等纳西莎最后闭上嘴,气氛有些沉重之时,他才张口,试图打破她微微悲伤的表情。 “看来,我们上一世,我对你还算不错?以至于我的夫人最后在重生回来之后还是选择了我?”卢修斯微微挑眉,带着些戏嚯的语气说着。 “卢修斯,你上一世就是个混蛋。”纳西莎突然想把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说给他听,她环住他的腰,把头闷到他的怀里,“上一世你对着我所有的事情都要指手画脚,甚至我出去去和哪一家夫人见面,你都要知道我们说了什么。但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却一点都不允许我知道。你总是把我当做鸟笼子里的金丝雀,只要长得好看,唱歌好听,过得舒适,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就行。你自以为这样是对我最好的,可是我们之间始终是无法完全理解对方。我也曾经是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里获得过很多o(优秀)的女巫啊,我也是很厉害的啊。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就替我做了所有的决定?我是你的妻子,又不是你的宠物。我想和你并肩,不想总是被你隐瞒着,对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 “好的,好的,”卢修斯轻轻地拍着纳西莎的后背,“我知道我是个混蛋。”他自嘲地笑了笑,“虽然你没有说很多东西,但是看看那些我猜测出来的事情:‘我’把黑魔王当做崇拜的对象,一条道走到黑。就根据现在黑魔王的状况,可想,马尔福家的景况有多么不好。而且最后‘我’追随的黑魔王还失败了,那么那些正义阵营里的人物肯定不会放过‘我’。甚至你和德拉科都会受到我的连累。而且,就通过你刚刚对我说的话,我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约束。那样的心情此生我只有波特夫妇去世的那晚才感受过,那样的不安,那样的想把你锁在我的身边,甚至是折断你的翅膀,不顾你自己的意愿。可是,即使是这样,前世的‘我’最终还是失去你了。那得多可悲啊。”他轻轻地嘆了一口气,然后低头吻上了纳西莎的额角,“我现在庆幸你重生了,更加庆幸你没有抛弃我,茜茜——” 第194页 “不,卢修斯。”纳西莎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的那些行为,是因为你爱我。其实,我的前一世并不是像你想像的那么美好。实际上,我既冷漠又自私。连我最初爱上你,都是因为我察觉到你爱我。 “在我重生初始,我无法向别人言明未来的事情,那时的我十分惶恐,直到我再次遇见了你,才让我再次心安了下来。 “是你让我变得更勇敢,是你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鼓舞着我,让我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那么,我们算是扯平了?”卢修斯微微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嗯。”纳西莎重重地点头,她也微笑着看着卢修斯,“不论你是什么样子,只要你还爱我,我就会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好,一言为定。”卢修斯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婚戒碰撞在了一起,留下了清脆的金属共鸣的声音。 1995年7月24日,这些人聚集到了布莱克老宅沃尔布加的画像之前。 西里斯掀开了蒙着画像的、布满灰尘的黑布。 那个画像本来立刻就谩骂出生,却在看清了眼前的那些人之后突兀地住嘴。 “雷,雷尔?茜茜?这位是...?”那个画像上的妇人看向德拉科。 “是我的儿子,姑妈。”纳西莎握紧了卢修斯的手,对着画像上的人影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她轻轻地说道。 “母亲,我回来了。”雷古勒斯对着沃尔布加的画像深鞠一躬,“让您担心了。” “我也是,”西里斯挠了挠头髮,但是也走到了画像的面前,“我虽然不后悔我自己的行为,但是我确实做过了一些对不起您的事情。” 那个画像爆发出一阵痛哭。 “她终于等到你们了。”那个画像上的人影边哭边说,“她在最后,留给我的思想,是她后悔了。 “她虽然一直痛恨着西里斯,一直为雷古勒斯的牺牲而感觉到光荣。但是,在她最深处的内心里,她只希望你们兄弟两个都能好好地活着。但我想,这件事情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所以,她留下来的我才会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开始谩骂西里斯。 “我是她,却又不是她。事实上,我只继承了她在离世之前的一小段思想。 “在她离世之前,是西里斯这个她认为的背叛了家族的人一直照顾着她的,所以,她其实是对把西里斯除族这件事情有一丝后悔的。 “现在,既然你们都在这里,那我就把她内心处最隐蔽的希望告诉给你们吧—— “沃尔布加·布莱克在最后的时候,只是希望你们都能够平安无事,能够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孩子们,你们能答应她吗?” “我会的。”西里斯用手勾住了雷古勒斯的肩膀。 “我也会的。”雷古勒斯这次没有拨开他哥哥的手臂。 “我会照顾好茜茜和我的儿子的。”卢修斯肯定地说。 “我会永远和我的家人在一起的。”纳西莎坚定地回答。 “我会像我爸爸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马尔福家主,让爸爸妈妈为我骄傲的。”德拉科扬了扬下巴,自信地说。 “很好,”那个画像上的女人欣慰地看着这一个场景,“你们一定要做到你们所说过的这句话啊。 “请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1995年8月初,德国,纽蒙迦德,高塔。 “老魔杖,是在你的手里,是吗,格林德沃?”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成为了纽蒙迦德最意外的访客。 “你这样的人,我不知道见过多少个了。”那个自囚于高塔之上的老者挥了挥手,“别再打老魔杖的主意了,它不会是属于你的。” 那个戴着斗篷的人却没有立刻离去,他反而摘下帽子,露出了他那丑陋诡异的面庞——是voldemort。他用着蛇语,指挥着纳吉尼从监狱的铁栏钻进去,恐吓似的对格林德沃咧开了嘴。 “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只好自己动手去寻找了。【纳吉尼,攻击他!】”他冷笑着。 voldemort本来以为这个病弱苍老的人会十分的弱小,可没想到,他表现出来的势力却是极为强悍。 不愧是第一代黑魔王吗? 在格林德沃被迫抽出魔杖进行反击时,voldemort瞧见了那个魔杖,就立刻让纳吉尼退了下来:“【纳吉尼,走吧,我知道那个魔杖在谁的手里了。】” 他没有恋战,反而捲起向他爬过来的纳吉尼,直接离开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凝重。 1995年8月中旬,英国。 戈德里克山谷旁的一处别墅里,阿不思·邓布利多在看到眼前的老人时,震惊地站起了身。 “格林德沃——”他推了推眼镜,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 “五十年了啊,阿不思。”盖勒特·格林德沃却打断了他的话。他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怀念,亦有伤感。“已经五十年了,我才终于见到了你。要不是英国的那个叫voldemort的傢伙到纽蒙迦德来试探关于老魔杖的下落,我可能至今都不会走出纽蒙迦德的高塔。可是现在,我为你走出来了。 第195页 “我以为我会和你赌气,直到我们此生的最后一刻。可是,我在看到你的时候,才发现我是如此地思念着你。 “我们年轻时都太锐利,眼睛里揉不得半点的沙子。所以你看,时光给了我们惩罚,让我们之间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阿不思,我们都老了啊。你生我这么多年的气,到现在,难道还没消吗?” 阿不思·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没有攻击的意思,于是把手中的魔杖放了下来。 他苦笑了一声:“盖勒特。你知道我为什么嗜甜如命?因为生活实在是太苦了啊。这么多年来,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 “可是如果我原谅你了,那些死去的人呢?阿利安娜呢?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错误,我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阿不思,”隔了很久,格林德沃才轻声说,“你这样说,是后悔曾经遇见过我吗?” 邓布利多侧过头,没有答话。 格林德沃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却依然没有等到邓布利多的回答。 他苦涩地咧了咧嘴角:“我知道了。” 在他走到这个屋子的门口,准备离开之时。他听见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很轻,但是却十分坚定的声音:“从未。” 他急忙转头,看向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的那个人。透过那个人的眼镜,格林德沃看到了他蓝眼睛里闪动的泪光。“可是,我却从从未后悔过。我甚至是深深感谢梅林,感谢他让我在最美好的年岁,遇见了你。” 那个赤发的少年啊,终究是他辜负了他的爱慕。 因为他的野心,毁掉了他们两个人的一生。 “我知道了。”格林德沃对着邓布利多笑了笑,一如那个曾经的金髮青年对着年轻时的恋人露出的笑容,“那个voldemort盯上了你的老魔杖,你要小心。” 在盖勒特·格林德沃准备幻影移形的时候,他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唿喊:“盖勒特!” 那道叫声如此急促尖锐,甚至微微破了音。 “你这次过来,是为了正义的阵营,是为了拯救那些被屠杀的麻瓜以及麻种巫师,对吗?”在他的身后,邓布利多语气快速地说着。 格林德沃转过身,轻轻地回答,“嗯,对。” “那么,你先留下来吧。留下来,伪装一下样貌,成为凤凰社中的一员。等到战争结束后,由我和你一起,去向阿不福斯与阿利安娜请罪。” 格林德沃的眼里也泛起了泪光。 这就是他曾经的恋人吶。看,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好。”不管结局怎么样,对于已经处于风烛残年的他来说,只要是能与阿不思·邓布利多待在一起,那就是他从梅林手中,偷到的幸福。 1995年的8月中下旬,voldemort和他手下食死徒的动作显得越来越急躁。 就像是他们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甚至食死徒之间也开始动乱。 贝拉因为她的那个‘叛徒’妹妹与妹夫,被排挤到食死徒的边缘。 但是她也看到了,黑魔王曾经在杀了一屋子的人之后,咬牙切齿地发誓,要找到卢修斯·马尔福,将他剥皮抽筋。 所以,他们在叛逃之前,究竟是做了什么? 贝拉并不清楚。 但是,她知道,黑魔王侵略魔法界的速度却是默默加快了。就像是有什么在追赶着他一样。 而且,他的手段却越来越猖獗,令人髮指。动不动就会把在场的人全部杀光。 1995年8月20日,在voldemort带领众多手下来攻击凤凰社、抢夺邓布利多的魔杖的时候,一队属于德国的力量出现了。 他们击退了食死徒的众人,杀死了那些狼人军团,甚至,用阴暗的黑魔法击杀了许多摄魂怪。 为首的那个头髮全白的老头,正是老年时的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 在voldemort准备撤离的时候,格林德沃对着他发射了一道必死的禁咒,那道咒语即将击到voldemort身上的时候,纳吉尼扑了出来,挡住了那道咒语。 她庞大的蛇身滚落在地上,没了气息。 voldemort在纳吉尼死后,已经完全疯了。 莉莉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立刻明白了: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为了积攒力量,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进入到哈利的梦境之中了。 而在这一天,她终于再次来到了哈利的面前。 “妈妈,您听见西弗勒斯·斯内普所说的话了吗?他说,是他告诉了voldemort那个预言,才导致了你们的死亡。”哈利在梦境之中看到莉莉的时候,除了诉说他对她的思念,其余的就是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苦恼告诉给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莉莉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髮。他已经长得和她一边高了,脾气性格却都像极了詹姆,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她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哭过笑过也深爱过的证明。 战争马上就会结束了。 这个孩子,在几年之后,也会拥有和他们一样的无悔的青春,也会拥有自己的爱人,也会为人父母,一代一代,把她和詹姆给他的爱也一直传递下去。 虽然她看不到了,但那一定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景象。 第196页 她搂住了哈利,吻了吻他的侧脸,然后柔声地教导他:“哈利,有些事情,话语是最虚伪的,甚至眼睛都可能作假。你需要用心去看。 “在你听到西弗勒斯所说的话之后,你对照一下他这些年来的表现,即使最初是他告的密,他应该也是深深地自责的吧。他一直在试图去弥补。 “像这样的我们所亲近之人对我们不小心犯下的错误,我们要尽可能地去理解以及包容。谁都会有无心之失。更何况,像西弗勒斯这样的人,对自我的责难已经足以替代我们对他的谴责了。” “所以,妈妈,下次见面时,我要对他说‘我原谅你了’吗?” 莉莉微笑着看着他:“那得取决于你自己。哈利,你原谅他了吗?” 哈利想了想,然后对着莉莉开朗地笑了笑,“妈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莉莉最后抱住了他,有些留恋地亲吻着他的额头,她在他即将梦醒时对他说:“哈利,就要到决战的时候了。你该去面对你那个不死不休的夙敌了。 “你会战胜他的。” “哈利,你要记得。 “不必畏惧死亡。死亡是我们必将奔赴的最后一场盛宴。 “我们总有一天会迎来这位老朋友的。” “那是我们每个人最后的,共同归处。” 第一百章 向日葵 兵荒马乱的决战最终还是爆发于霍格沃茨。 就像是命运一样,从哪里初始,就会到哪里终止。 圈圈圆圆,兜兜转转,重新折回那让我们感觉到十分陌生的起点。 到了最终的时刻,一切都会回归最简单的理由。 我们也会想起,曾经被我们遗失了很久的、那最原本的初心。 在9月开学的第二天,谁都没有想到,voldemort和他手下的食死徒怎么就这么突兀地包围了霍格沃茨。没有人知道谁是那个叛徒,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没有了消失柜,但还是会有其他的方式进入霍格沃茨。比如密道,比如禁林。尤其是,voldemort的手下,还有两个阵型庞大的狼人与摄魂怪军团。 在邓布利多带领着的一众教授与voldemort带领着的食死徒对立的时候,voldemort率先开了口。 “邓布利多,”他的红眸里已经是完全没有理智的疯狂与痛恨,但是,他还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你说,当初我提出想留在霍格沃茨任教的时候,你为什么拒绝了我? “我原本以为,霍格沃茨会是我新生的初始,可是,你的防备毁了我们能够友好相处的可能!是你迫使我走上这一条不归的道路的!” “汤姆,”邓布利多认真地回答到,“你还是那样的偏执。这样的你,喜欢发展小团体、互吹血统论、分化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你,我怎么敢让你成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呢?” “我没有错!是那帮泥巴种该死!”voldemort愤怒地大吼着,“我才拥有最高贵的血统,我生来就应该是巫师界的王者。那些混淆血统的人都该死!那群卑贱的麻瓜,那些稀释了纯血的罪人,才是我们巫师的敌人。” “汤姆,你错了。魔力是上天给予我们的礼物,你不能偏执地认为那就是通过血液传承的。不然,那么多来自麻瓜家庭的优秀巫师,甚至要比纯血巫师还要优秀的巫师,他们是怎么回事?你的内心还是那个孤儿院里的孩子,深深地怨恨着你的父母,所以,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邓布利多嘆了一口气,“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手段过于强硬,因为格林德沃的缘故,对一点点罪行的惩罚太过严厉,而从来都没有开导过你。这也是我的错。” “你住嘴!”voldemort尖叫道。他用着他从其他食死徒身上抢过来的魔杖,直指着邓布利多,“阿瓦达索命!” 霍格沃茨,禁林边缘。 贝拉正与那些来自禁林的魔法生物搏斗着。 这可是个苦差事,要不是为了牵制住这些禁林生物的视线,voldemort才不会派他的手下到这里。 贝拉知道自己是因为纳西莎与卢修斯,被voldemort迁怒,所以才被派到这里来的。 但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居然也过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他们毫不留情地互相嘲讽着。 贝拉一边屠杀着禁林的那些魔法生物,一边谩骂着罗道夫斯没出息,居然也被lord排挤到这里。而罗道夫斯也是毫不留情讽刺着贝拉是靠着出卖身体才得到如此之高的地位的,并侮辱性地问她,有没有成功地爬上黑魔王的床。 就在这两个人一边进行着恶行,一边在内部自己都要厮杀起来的时候,一道锐利的弓箭射向了贝拉。 是骁勇善战的马人。 在贝拉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莱斯特兰奇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只箭从他的心口中央穿过。 “贝拉特里克斯,我曾想带着你一起下地狱去啊。”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还是带着张狂的笑容,还是贝拉心里面暗自不屑的模样。“但你毕竟是个不堪大用的女人。所以,下地狱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就好了。你就继续带着莱斯特兰奇的这一名号,继续在这个幼稚园般的世界里玩你的家家酒好了。” 第197页 “莱斯特兰奇,你这个窝囊废!渣滓!”贝拉抑制住自己心头微微的触动,恶狠狠地骂着他。明明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他们只是纯粹的联姻而已。 “你尽管骂好了。贝拉,你说,我这一生,怎么就遇见了你了呢?”罗道夫斯难得的露出了一个苦笑,然后栽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霍格沃茨之外,凤凰社的人们在极速地赶往霍格沃茨。 明明是最惜命的纯血家族成员,但是纳西莎与卢修斯和一直以来作为傲罗的西里斯一起,冲到了最前面。 因为现在,德拉科正在霍格沃茨上学! 他们就快到了,希望德拉科还没被黑魔王找到。 毕竟,卢修斯做的那些釜底抽薪的事情,才是逼得黑魔王不得已速战速决的原因。 视线转到霍格沃茨。 voldemort的索命咒并没有击中邓布利多,但也像是这场混战的引火线。从那一道魔咒开始,食死徒和誓死不肯退让一步的教授们开始了互相攻击。 霍格沃茨高年级的学生也纷纷从庇护的地方跑了出来,希望能为这场战争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很快,就有食死徒发现了那个铂金脑袋、攻击狠厉的青年。“lord,那个马尔福家的贱种在这里!” voldemort听到了他手下的尖叫,一转身,化成一道黑影,越过邓布利多,直接奔向德拉科而来。 他表情恶毒狰狞地对德拉科叫喊:“叛徒的儿子,就是因为你父亲的那些卑鄙的手段,才使得我那么多的僕人背叛我!虽然我不想让你死得太轻松,但是我还有其他的敌人!阿瓦达——” “粉身碎骨!速速禁锢!”一旁,哈利·波特沖了出来,打断了voldemort的魔咒,“堂哥,走!”他拽起德拉科就跑。 当voldemort追上来的时候,两个人分成了两路,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voldemort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去除掉他的‘心腹大患’,救世主波特。 哈利在发现voldemort追着自己而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过吃惊。 他想起了假期时,邓布利多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难得表现出如此的严肃与无奈。 他对自己坦白,自己就是voldemort最后的那个魂器。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对着自己深深地弯下了腰,以表示他的歉意与请求。 他告诉哈利,只有消灭了voldemort所有的魂器,那个魔头才会真正地死亡。 而哈利要做的,就是再次诱导voldemort对自己发射一条阿瓦达索命,同时对他也发射一条索命咒。 其实即使没有邓布利多对自己的保证,说他一定会从那两道索命咒之下活下来,哈利想,自己也会答应这个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他所爱的人,有那么多爱他的人。如果牺牲他一个,可以让这些人生活得幸福的话,他在所不辞。 但是,邓布利多交给了他一个魔符,告诉他,在发出索命咒的时候使用那个魔符,他就一定会安然无恙。 于是,哈利在把voldemort引到了战场的边缘,然后停下了逃跑的步伐。 他转身,坚定地望向lord voldemort。 “你杀死了我的父母,而现在,我要替他们向你报仇!”他默默地攥紧了他手中的魔符,然后在voldemort对他发射那道绿色的索命咒的时候,他第一次,却也是十分坚定地喊出了那个咒语:“阿瓦达索命!” 在哈利看不见的地方,莉莉的魂体在哈利的背后,握着哈利的手和他的魔杖,同他一起,念出了那道魔咒。 两道绿光同时击向了对方,可是还没等邓布利多那道‘以命换命’的魔符起作用,莉莉就用自己的灵魂力量包裹住了哈利的灵魂。 哈利只是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疼痛,觉得他的脑中有什么一直粘着他的脏东西消失了。 他张开眼,看到了那个被他和莉莉共同发射的索命咒所击中、在尖叫中逐渐灰飞烟灭的voldemort。以及站在他身前,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可以在现实中、让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得到的、对着他微笑的莉莉。 他们赢了。 在卢修斯和纳西莎赶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纳西莎与卢修斯分散开,去到处寻找他们的儿子。终于,她看到了站在霍格沃茨的教学楼边上,安然无恙的德拉科。 在纳西莎刚刚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把德拉科叫到自己的身边时,却突然瞳孔缩紧 。 因为,她瞄到,在德拉科的头顶上方,霍格沃茨的钟楼坍塌了,一大块带有防御魔纹的巨石正向着德拉科的方向落去。那是没办法用魔法炸开的! 那一瞬间,纳西莎爆发出非人的速度,跑到德拉科身边,把他重重地推了出去。但是,那块巨石的阴影已经遮住了她,她已经跑不掉了。 就在她闭上眼睛,希望自己不要死得太过丑陋时,有一个人把她扑到在了地上,用身体替她挡住那块巨石,发出了一声闷哼。 纳西莎急忙睁开眼睛,透过巨石落下砸起的尘埃才看到了那个救了她的性命的人。 是贝拉。 她被那块巨石压到了低下,嘴角慢慢地流出大量的血液 纳西莎颤抖地向她伸出手,却发现贝拉的下半身几乎已经被那块巨石砸烂了——她已经没救了。 第198页 贝拉虚弱地看着对着她情不自禁流下眼泪的纳西莎,勾了勾嘴角。气若游丝地说:“我啊,其实一直觉得你的儿子挺混蛋的,和他那个鼻孔长到头顶上的老爸一样。都没一个好东西。 “茜茜,你说,你最后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混蛋?” “不过,算了,算了。我看你也挺宝贝他们的。”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最终失去意识前含煳地说,“所以这条命,就算是我作为你的姐姐,送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 在另一边,哈利的身前。 莉莉惊讶地看着从自己的魂体中飘散出来的星星点点的萤光。 她突然明白,这是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连滚带爬地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莉莉——”他声音嘶哑地嘶吼着。 “西弗勒斯,”莉莉转过身子,看向那个向她跑过来的、一身黑衣的人,"真好。到了最后,我终于可以亲口告诉你了。” “抱歉啦,"她轻声地说,"我一直不知道你对我怀有那么深沉的感情。" “我的魔药很快就要做好了。你再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个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误的机会。求求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这是西弗勒斯第一次在众人面现出如此强烈的情绪。他不顾颜面地恳求到。 莉莉却像一个少女一般地绽开了笑容。 "西弗勒斯,你没做错过什么。"她说,"可能我一直都没有明确地和你说过,所以现在,我再认真地告诉你一次——我告诉你啊,你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即使你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无论那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原谅你的。所以,请你也原谅你自己吧。" "莉莉!!" "现在,我要去找詹姆去了。虽然,我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才知道,他曾经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情。但看在他已经去往阿瓦隆,没有机会向你赔罪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 "莉莉,我求你了,请你不要——" "西弗勒斯。"莉莉打断了他的话。“我爱詹姆。他已经等我很久了。”她用祖母绿的眼瞳深深地望着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死死地盯着她。 良久,他扭过头,咬住嘴唇,抑制住自己的哽咽,从喉咙底部,发出了一声‘嗯’。 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和莉莉起争执时,妥协的那个人,总是他。 莉莉的眉眼变得十分的柔和,她微笑着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说:“西弗勒斯,你呀,还没到和我们汇合的时间呢。 “不用着急,我们会在阿瓦隆等着你的。之后的那些时光,你不用再为了赎罪而活,你要为了爱、为了希望而活着。 “不要太着急地过来找我,否则,我会生气的,到时候,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啊。 “所以,你答应我,好吗?” 她绿色的眼眸一直专注地注视着他,眼瞳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她的身体虽然在渐渐化为光点,但是那双眼睛的视线却是一直没变。 “好,我答应你。”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逐渐消失的莉莉,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慢慢地试图对她挤出一个,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莉莉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身体转向了哈利。 “哈利,你一直都做的很棒。我和詹姆深深地为你而骄傲。”莉莉一边说着,一边,她的魂体越来越淡,光点飞出得越来越多。“可是,我终究是要与你暂时分别的。我希望,在我走了之后,你还是每天都要好好地吃饭,按时睡觉,不要熬夜,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的,平平安安的。你要幸福啊,哈利。”她甜美地笑着,虽然眼角已经湿润得不成样子。 “我一定会的。我会活的好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会一直记得您对我的那些提点与教导。所以,妈妈,您放心吧!”哈利在莉莉即将消失之前,扑了上去,给她了最后一个,紧紧的拥抱。 我们总有一天都会离开,所以你要准备好如何告别。 如何与深爱的事情告别,如何与深爱的人们告别,如何与这个我们无比恋恋不捨的世界告别。 这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课。 越是深爱,越是要学会微笑着告别。 第104章 终章 四叶草 你想知道那些后来的事情吗? 故事的最后啊,就像是王子和公主歷经艰险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夜莺在寒冷的冬天后终于遇见了懂得它歌声的春季,恶毒的女巫与贪婪的巨龙共同跳起欢快的舞曲,小红帽和卖火柴的小女孩成为了无话不说的闺蜜,海的女儿成功牵手被她漂亮的鱼尾所惊艷到的密林精灵。 19年后,2017年。法国,巴黎。 这一年,卢修斯63岁,纳西莎62岁。 巫师可能要比普通人衰老得慢一点,但是他们也在逐渐老去。 “茜茜,”在sncf的贵宾室里,一个穿着老派的英伦绅士起身替他身旁的女士把大衣挂到一旁的衣架上,“觉得疲惫吗?” “一路上都有你照顾着我,我哪里会觉得累。”那个眼角已经有着深深的鱼尾纹,但是容貌却依然称得上贵气美丽的女士幸福地笑着说,“很难想像,讨厌麻瓜的前任马尔福家主,竟会陪我一起,乘坐麻瓜的交通工具?” 第199页 那个头髮已经不復年轻时的浅金,而是变成铂金色夹杂着珍珠白的长髮绅士在理好那位女士的大衣之后,重新坐回那名女士的身边。“你不是最了解马尔福家族的产业状况了吗?马尔福前任家主的夫人?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们一直都有着庞大的、在麻瓜界的贸易。而且不得不说,那些弱小的麻瓜,脑子还算不错,他们这些新的技术可要比我们世界的方便一些。当然,他们的血统,和我们是无法相比的。” 虽然那个老年绅士说着带有偏见的傲慢话语,但是他身旁的那位女士也只是轻轻地、有些不认同地看了他一眼,动作上却反而替他掩护性地打了个响指,施放了一个隔音咒,把他的声音隔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地方。 这两个人,正是刚刚结束了一段旅行,准备赶回英国,送他们的小孙子斯科皮·马尔福到霍格沃茨读书的卢修斯与纳西莎。 “下次想去哪里?”卢修斯让纳西莎靠在他的肩头,搂住她的肩膀,语气轻柔地对她说。 “我们好像全都走遍了吧,让我想想——”纳西莎安心地倚在卢修斯的怀里,丝毫不怕把他在坐下前整理得十分平整的西服弄乱。“我们去过北大西洋边缘的莫赫悬崖,去过英国最北边的天空岛和据说有水怪的尼斯湖。你陪着我,登过大雪纷飞中的新天鹅堡,看过布拉格宫殿里黄昏时的落日......这一次,我们又去看了挪威的森林与荷兰的风车。嗯...等到冬天时,我们再去一次北欧吧,比如说冰岛或是芬兰,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那道象徵着希望与期盼的、美丽的极光。” “请您注意,由巴黎去往伦敦的欧洲之星即将出发,请您有序乘车,注意保管好您的随身行李物品。我们祝您旅途愉快。” 在法国巴黎北站的站台上,一对已经不年轻、甚至算是老年人的夫妇彼此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 这样的举动在有贴面礼传统的法国虽然不算是很突兀,但是依旧有过路的穿着復古嬉皮士的小年轻被他们身边的那种粘腻的氛围所吸引注意,笑着在滑板上对他们两人的方向,吹一声起闹的口哨。 “我不得不说,法国人真是又轻浮有讨厌。”卢修斯厌恶地皱起眉。 “他们还觉得我们英国人又古板又傲慢呢 ”纳西莎温和地笑着。 如果某一天,你在人群中看到了这样一对言谈举止带着几分旧时贵族风度的老夫妻,那么很可能,就是他们。 当年少时分的荷尔蒙褪去,你是否依旧深爱? 当激情过后,冒险终结,往后的岁月可能始终平淡无奇,你又是否会忘却年少时的心情? 嘘——不要说,岁月会告诉我们答案。 我会永远深爱着你。 我会始终记得,那个年少时分,为了爱可以付出一切的我自己。 我将永远不会忘记,你曾教会我的坚强与勇气。 2017年9月1日,英国,伦敦。 国王十字火车站,9又3/4站台。 “斯科皮,你要记得,不管别人怎么样,那个和你同一年级的罗丝·韦斯莱,你不用管什么谦让不谦让女性,给我在成绩上狠狠地碾压她。”成熟稳重的现任马尔福家主在家人面前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在他的身上,还能隐约看到,曾经那个被宠坏了的小混蛋的影子。 “德拉科,”卢修斯从容却华丽的语调在那个穿着黑西装的铂金短髮青年身后响起,“我记得,在你小的时候,我可是从来没要求过你,一定要考过那个出身于麻瓜的女巫,赫敏·格兰杰。” “祖父,”还带着婴儿肥的斯科皮·马尔福跑到卢修斯的身侧,牵住他的手,“父亲在您和祖母不在英国的时候,总是欺负我。所以下次,您和祖母不要到处旅行了好不好?”他那和德拉科如出一辙的眼睛乖巧地望着他。他的容貌简直就是懂事版的小时候的德拉科,他有着和茜茜极为相似的眼睛,这让卢修斯差一点就答应了他的话。 “这可不行,我的小蝎子。”卢修斯露出了一个只对家人才展现的温柔笑意,他摸了摸斯科皮柔软的金髮,“我已经和你的祖母约定好了。不过,下一次你父亲再欺负你时,你可以给我或是你的祖母写信,或者,你可以让你布莱克家的舅爷爷管教管教他;又或者,最有效的方法,是去找你的母亲。你的父亲可算是栽在你母亲的手里啦,和我会为了你的祖母而妥协一样。” 斯科皮·马尔福的母亲是与马尔福家门当户对的神圣二十八纯血之一的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小女儿,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现在则是改名为,阿斯托利亚·马尔福。 事实上,在战争过后,霍格沃茨七年级的时候,因为在法国耽误了一年学业,所以多留校一年的德拉科就和比他小了一岁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走到了一起。 德拉科还记得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个金髮的女生的时候,是在大战刚刚结束。 他去帮助卢修斯统计马尔福家在战争中的损失,在路过霍格莫德的时候,看见了在草坪上照顾一群孤儿、与他们捉迷藏的阿斯托利亚。 梅林吶,她的笑容真美。 “母亲,”阿斯托利亚亲切地挽着纳西莎的手,有些无奈地看了他的丈夫一眼,“德拉科和哈利·波特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倒是能暂时和谐相处了。但是,每次遇到罗恩·韦斯莱夫妇,他都像是点燃了爆竹一样。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赫敏·韦斯莱可是要即将出任魔法部的部长了。” 第200页 “没关系的,你别理他。”纳西莎和蔼地看着她的儿媳,“男人嘛,有时候确实会有些幼稚。尤其是他们马尔福家的男人,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德拉科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本来就受卢修斯的影响,看不起出身于麻瓜家庭的赫敏·格兰杰。可惜啊,霍格沃茨这么多年的学校时光,他居然一次也没有考得过那个聪明的麻种女巫。再加上,这个他瞧不起的对象居然和他厌恶的韦斯莱家族成员在一起了,仇上加仇,所以他才会这样不知羞地去教唆他的儿子去欺负一个小女孩儿。好在斯科皮是一个好孩子,他被你教导得很好。” “您太抬举我了,母亲。”阿斯托利亚就像是一个被偶像表扬了的小女生一样有些羞涩地红了红脸。“对了,这次您和父亲准备回来住多久?我的母亲也想念您了,她想邀您去格林格拉斯家做客。还有我,我也有很多东西想向您学习呢。” “我们会在英国停留半年,去各家拜访一下,比如我得去看看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以及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哈利。我还准备去我的姐姐多米达家里去看看,她的女儿尼法朵拉和卢平的孩子也要到上霍格沃茨的年纪了啊。卢修斯也要和他的那些老朋友们聚一聚,比如说西弗勒斯。等到冬天,我们才会继续踏上旅途。但是现在说这些都不着急,让我们先送我们的小蝎子上学去吧,利亚。” “好的,母亲。”这两位女士手挽着手,走向她们的丈夫。 在站台的另一处,雷古勒斯挽着他的妻子,一起送别他上七年级的大儿子、上五年级的二儿子以及四年级的小女儿。 西里斯拽着他那上六年级的长子找到了雷古勒斯的面前。“雷古勒斯,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我的好侄子,阿克图勒斯·布莱克。他居然欺负他的弟弟,我的儿子,小海曼。他明知道我儿子海曼喜欢那个斯莱特林的女孩儿,那个叫什么阿丽莎的,他还是和那个女孩儿在一起了。” “父亲!您快住嘴吧!”海曼·詹姆·布莱克有些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就知道,自己的父亲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梅林吶,当初他怎么就被自己的父亲哄骗进了格兰芬多,而不是分院帽本来想给自己分去的斯莱特林?还好他的妹妹像母亲一样坚定地去了拉文克劳,要不然,他们一家都会被这个脑袋一根筋、只会直来直去的父亲坑死。 雷古勒斯还没等回话,阿克图勒斯就转过身,对西里斯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伯父,您不用担心,艾丽莎·亚克斯利与我只是同学而已,她的确是对我有一些好感,但是我不喜欢她。我相信海曼一点也不比我差。况且,海曼也是布莱克家族的一员,论血统,他绝对有资格与艾丽莎订婚。” “不不不,堂哥,你饶了我吧。我错了,真的。我不该和我爸爸说这些的。我只是告诉我爸爸,我觉得那个女生很好看而已。我真的还没想到那些啊。”海曼尴尬地说,“菲尼亚斯,别偷笑!还有你,贝尔维娜!给我在我妹妹小芙罗拉面前留点面子成吗?而且,我们的那个侄子,马尔福家族的斯科皮·马尔福也要上霍格沃茨了?请给我留有一点作为长辈的尊严,谢谢!” 一旁,雷古勒斯的妻子奥菲利亚·布莱克走向在西里斯与海曼身后追来的蕾佳娜·布莱克,她的妯娌,也是她在霍格沃茨时位于不同学院的好闺蜜。 “蕾佳娜,最近你的工作怎么样?我可是听雷尔说,你快要做到威森加摩法庭的庭审官员了。”奥菲利亚对着蕾佳娜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 “可别提了,奥菲。”蕾佳娜冲着西里斯的方向向瞪了一眼,“工作是一切顺利,可是我的丈夫可真令我头疼。我当初就不应该贪图西里斯·布莱克的美色,在你和雷古勒斯的帮助下睡了他。” “可是即使你们俩是一夜情就有了海曼,最终你这个聪明的拉文克劳还是选择嫁给了他。甚至后来,还有了你们俩的小女儿芙洛伦斯·布莱克。难不成,你现在终于忍受不了他了?准备和他离婚?” “你又不是不知道,海曼刚刚出生的时候,西里斯本来想给他起和那个老马尔福家主同样的名字,卢修斯。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蕾佳娜翻了个白眼,“就为了赌气让那个名字的主人叫他‘爸爸’?要不是我们的堂姐纳西莎和堂姐夫卢修斯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觉得,西里斯现在还能不能这么活蹦乱跳还难说呢。” 另一边,西里斯眼角余光看到了他的妻子。他就连忙拍了拍海曼的肩膀,把他送上霍格沃茨特快,然后转身就向蕾佳娜跑来。 “娜娜!”他扑到蕾佳娜的身上,单手背后,变出了一捧玫瑰花,举到蕾佳娜的面前。“我们俩的那两个小崽子又去上学去了,剩下的时间,你可不要那么忙了,陪我去约会去吧。”这个容貌依然帅气的中年男人像是一个年轻人那样笑着,蕾佳娜红了红脸,还是气鼓鼓地接过来他手中的玫瑰花,然后被西里斯按住了下巴,来了一个法式的舌吻。 奥菲利亚耸了耸肩,退到她身后已经送完孩子们、在一旁等待着她的雷古勒斯的身旁。 “看起来蕾佳娜还是抵挡不了你哥哥的颜值。这么聪明的拉文克劳女巫居然被一个脑迴路简单粗暴的格兰芬多绑定了,啧啧啧,命运可真是神奇。”奥菲利亚握住了雷古勒斯向她伸出来的手。 第201页 “奥菲,可你也不是一样。”雷古勒斯对她微微一笑,“我从来不知道你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已经喜欢默默无闻的我了。”他低下头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妻子的唇角,“要不是我最终醒了过来,我可能就要错过你的一番深情了。没有多少人,会为了成为某一个人的夫人,而放弃自己神圣二十八纯血家族女族长的身份的啊。不是吗,奥菲?” 在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出发的时候,这群送孩子们上学的家长纷纷向站台外面退去。 这时,一个黑头髮的小姑娘快速地逆着人流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德拉科的怀里,还撒娇似的拽住了阿斯托利亚的衣襟。 在他们身后,一个怒气沖沖的低沉男音传了过来:“老马尔福,我再说一遍,管好你们家的崽子!别让他总是勾着我的女儿!” “院长,别这么说,我现在可是被全魔法界认定是您的关门弟子,您这么拆我的台,我会伤心的。”德拉科俯下身,揉了揉怀里小女孩儿有些捲曲的黑色长髮,然后怪里怪气地拖长了语调回復那个在这一个孩子身后,匆匆赶过来的中年男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的女儿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也许是因为他们一家子浅金色的头髮? 她会经常和她的母亲安娜抱怨,自己的头髮为什么会是阴沉沉的黑色,而不是像德拉科叔叔或者阿斯托利亚阿姨那样,是漂亮的金色。 安娜会无奈地揉揉他们的头,然后偷笑着悄悄对她讲,如果她未来能追到那个漂亮的小哥哥斯科皮·马尔福,那么她的孩子可能也有一头好看的金髮。 哦,忘了说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妻子没有翠绿色的眼睛,更没有莉莉那样热情似骄阳的性格。 事实上,安娜毕业于赫奇帕奇。 但是她是个温柔的好姑娘。 她有着獾院所有的美好品格,温柔,善解人意,而且还喜欢偷偷地八卦,不会像西弗勒斯那样沉闷。 其实,她曾经是西弗勒斯早年替他的教授代过课的学生,不过也许,这件事情,很多人都已经忘了。 她十分地关心西弗勒斯,而且深深地爱着他。 每次当西弗勒斯晚归之时,都会看到安娜守在一盏小小的暖黄色的灯光下,等待着他的归来。 那是一种,属于家的感觉。 还有一些稍微值得一提的、比鸡毛蒜皮还要再有意义一点的小事,也不知道听着这个故事的你,愿不愿意知道。 雷古勒斯每年都会去为那些曾经在voldemort统治时期牺牲的人扫墓。 因为不管怎么说,罪孽就是罪孽。 即使是身不由己,即使可以得到别人的原谅,即使他试图去弥补,但是作为曾经的犯罪者的自身,不应该率先遗忘。 但是,他已经不再拥有罪恶感以及自我厌恶的感觉了。 事实上,后来他曾经试图从其他的食死徒手上拯救出来的那些人,他们也反过来拯救了他。 雷古勒斯现在已经坚定地相信,在他的百年之后,他将会去的,并不是他年少时以为自己会坠入的地狱,而是会和他所爱的人们一起,在梅林所在的仙境阿瓦隆,再次团聚。 还有,雷古勒斯现在不仅仅是现任的布莱克家主,更是一个被人们尊敬的魔法部官员。 他和他的哥哥,现任傲罗领头人的魔法执行司司长的西里斯,以及他那精通经济金融与商贸谈判的侄子德拉科·马尔福一起,共同推进了魔法界的改革。 虽然那些权贵们依然保留着他们的领地与特权,但是巫师界也逐渐对外面的世界敞开了大门。 曾经那个牙尖嘴利的混小子德拉科,除了成为了马尔福家族的家主,他还追随着他的梦想,在他的妻子阿斯托利亚的陪伴下,成为了一名令人尊敬的、救死扶伤的圣芒戈医师。 因为他的能力,他还会代表魔法界去与麻瓜界相关的人士谈判。 哦,那个狡猾的傢伙,真是处处都在给对方挖坑,半分利益也不肯相让。这真是让大英政府以及其他麻瓜界的官员,狠狠地掉了几把头髮。 卢修斯在战后本来什么都不准备做,但是纳西莎开了一家收养战争中孤儿的孤儿院。等到德拉科去圣芒戈做医师之后,他们又开了一家福利医院,照顾魔法界的那些孤苦无依的老巫师。 后来,等到他们已经走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看遍了万千风景之后,卢修斯陪着纳西莎,在他们的孤儿院旁开了一家花店。 孩子们特别喜欢那个地方,每到没有课的时候或者是放假的日子,那些不管是孤儿院里的孩子,还是他们亲友的后代,都会跑到这家花店里,在花朵之间嬉戏。 反正开这间花店的、已经是老奶奶的纳西莎也不是为了盈利。 她会静静地依偎在已经是一个老爷爷的卢修斯的怀里,让偏爱那些老式物品的卢修斯带着老花镜,坐在壁炉前的扶手椅上阅读一份报纸。 而她则是看着这群无忧无虑的孩子们,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纳西莎,我爱你。”每天晚上,在他们互相道晚安的时候,卢修斯都会这样对她说,并且轻轻地给她一个晚安吻。 “卢修斯,我也是,我也一直一直,深深地爱着你。”而她也会永远这样回復着他。 第202页 这样的事情,日復一日,却永远不会厌烦。 直到他们两个人纷纷回归阿瓦隆,直到他们再次以新的身份在另一个世界中再次重逢。 终于,这么多风风雨雨都过来了。 现在,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所有人的心愿都已经实现。 现在这些在明媚的阳光下欢笑着的孩子们,他们,一定会拥有一个无忧无虑、更加美好的明天。 第105章 番外一:那些你所不知道的小事情 纳西莎从来都不知道,前世的卢修斯第一次遇见她,并不是在她以为的霍格沃茨,而是在他六岁时去参加的一个宴会。 那时他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而他的父亲却依旧和往常一样游走在各种美人之间。 卢修斯兴致缺缺地看着宴会上人们浮夸的笑容与装模作样的言谈,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懊恼与厌恶。 就在那个时候,纳西莎出现了。 小小的人儿挽着她父亲西格纳斯的手,金色的头髮柔顺地披在肩上,一双蓝眼睛就像是干净的天空。她看向他,微微露出笑容,就像一道清流抚平了他内心的烦躁。 她就像是一个误闯入这个虚伪的、灯红酒绿的世界的精灵,用懵懂而澄澈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宴会的一切。 对他来说,她过于洁白,所以绝对不能让她接触到那个黑暗世界的一丝一毫。 在霍格沃茨,所有的斯莱特林从一始就知道,这个女孩儿是卢修斯的猎物。 他几乎是威胁与利诱相交加地迫使西格纳斯促成了他们的婚事。 等到纳西莎一毕业,他就像是讨债似的迫不及待地把他的女孩儿强娶回了马尔福家,给她冠上了马尔福的姓氏。 纳西莎是怕他的。卢修斯知道。 因为每次触碰到她时,他都会感觉到她顺从之下的微微颤抖。 他每次在黑魔王手下做完事之后,回家之前,总是要把自己的全部外衣换一遍,保证自己身上半分血腥味也没有,才会走进家门。 但是纳西莎在他的拥抱之下依然会下意识地颤抖,就像是一个纯白的羔羊对于罪恶的天生敏感。 她是个温顺的妻子。 但是卢修斯知道,纳西莎的眼底却带着深深的冷漠。 也许是布莱克家族家庭习惯的原因,她并不在意与她无关的人,就像是她其实并不在乎作为她的丈夫,他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 所以,卢修斯并不想让她那么温顺与大度。 因为有的时候,‘宽容’代表着‘不介意’。 也就是说,纳西莎把他们之间的婚姻看得和其他纯血之间的婚姻一样,她接受他作为她的丈夫,所以可以无私地包容着他的一切。只要这样能给他们两个家族带来最大的利益。 包括他的情妇,包括他的私生子。 她会是一个很合格的家族主母,和她从小被训练的一样。 可是,对于卢修斯来说,那怎么能行? 他是个贪心的人。他要她的一切。 全心全意。 卢修斯的身边从来不缺围上来的女人。 为了他手中的权势,为了他的身份地位,甚至只是为了他典雅的仪态与精緻的容貌。 卢修斯知道这些女人会给他带来什么。 她们会为他带来巨额的财富,更上一层的地位,其他权贵间交口称赞、甚至是深深佩服的风流韵事。 毕竟他自己也是深爱着的人,他明白爱情会让人疯狂到什么程度。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双手献上。 但是他不像他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所以他和这群女人做不了表面上的暧昧。 她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让他的茜茜伤心? 所以人们纷纷说,马尔福家族现任的那个家主,是个不解风情的性冷淡。没准,他喜欢的,不会是男人吧? 对此,卢修斯傲慢地仰着头,对这些流言蜚语不置一词。 纳西莎怀上德拉科之后,终于对他也稍稍放&下了戒心。 她开始把他看成家人的一部分,而不是需要讨好、顺从的对象。她开始慢慢能体会到他给她的安全感,所以也在缩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让卢修斯很是欣喜,对此,他也更加喜爱与期待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但是,有一件事是卢修斯的底线。 他不希望纳西莎接触到他所在的那个充满尔虞我诈、血腥暴力、权势争夺的黑暗世界。 在卢修斯的眼里,纳西莎是纯白的。所以,她就应该一直保持着这种纯白,永远也不要接触到黑暗世界中的那些绝望。 所以,他故作高傲,一次次地否定了纳西莎向他打探他的事情的机会。 他的茜茜很是聪明,被拒绝了几次之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就退后一步,安心地处理着那些只属于家庭主母的家族事务。 不过这样的让步也让卢修斯觉得有些心慌。他是不是在把她推出他的世界? 不过,卢修斯很快便找到了弥补这种疏离的方法。 在某一次他执行完食死徒的任务之后,卢修斯看到了一条很像他的茜茜蔚蓝的眼瞳的蓝宝石项鍊。鬼使神差地,他把那条贵重的项鍊买了下来,当做礼物,送给了纳西莎。 在装作毫不在意地把那条项鍊递到纳西莎手上时,他看到了他的茜茜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 第203页 自此,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种病态的绞生藤。 卢修斯希望纳西莎向他索取他的财富,他的爱护,甚至是借住他的名义去狐假虎威。他开始给纳西莎买更多很珍贵的宝物,却也愈发限制了她打探外部世界的机会。 就像是一只毫不自知的囚鸟,被关在以爱为名的牢笼之中。卢修斯心想,即使她想飞离,也永远逃不开他用奢侈的生活给她打造的金‘脚环’。 就像是曾经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富家子弟,不能忍受自己吞糠咽菜一样。 卢修斯是真的相信那个黑魔王许给他们的承诺的。 至少,在他父亲离世之时,是那个人教导他,最后使他成功地成为让别人敬畏的纯血家主。 所以,他深深地认为,那个男人一定会带领着马尔福家族,走上魔法界的最巅峰。 可是令他苦恼的是,他的茜茜却一直不是很认同他的理念。不过这样也好,茜茜不会像她疯子般的姐姐贝拉,见到lord恨不得立刻脱光衣服扑上去。 他的茜茜只要全心全意依附于他就好,其他的,他都会帮她解决。 可是,令卢修斯没想到的是,他所追随的那个人,却是越来越疯狂,甚至最终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那个人最终被‘救世主’所打败了了。 卢修斯在那一段时间里每天都在为如何脱罪而奔波。 幸好,他手上有数不尽的财富与令人贪恋的权势,他用这些东西替他开道,使得自己就像一条滑熘熘的鳗鱼,轻松地逃脱了魔法部的制裁。 他似乎什么也没受影响,还是过着那种让人嫉妒,被人奉承、讨好的日子。 娇妻相伴,儿子伶俐。连魔法部部长也需要给他几分薄面。 他愈发地专横、狂妄起来,不仅在外面颐指气使,更是在家里说一不二。 连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气头上都会指责他:“你可真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混蛋!” 他开始限制纳西莎的人身自由,监视她在和谁来往,询问她关于她生活中的一切,却不允许她知晓外界的形势,不告诉她任何关于风雨欲来的信息。 她是他一个人的,应该被牢牢藏起来,谁也不能看到。她的视线应该只关注他一个人,最多也只是他和他们的孩子,其余什么也不应该注意。 这样的病态的爱情竟然就这么一直持续着,就好像两个人心有灵犀,互相配合着在上演一出哑剧。 直到黑魔王归来。 直到卢修斯在弄丢了黑魔王交给他的日记本后,又搞砸了预言球的任务。 在那段时间里,马尔福家族就像是一条人人都可以欺凌的落水狗。 卢修斯本想着去阿兹卡班逃避lord对他的制裁,可是却从没想过他这一举动会引狼入室,把纳西莎与德拉科推到万劫不復之地。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茜茜飞速地成长,用纤弱的肩膀,在他落难之时,替他支撑起了马尔福家族。 卢修斯·马尔福这个人,从来都不光明磊落。 阴险、狡诈、自私、残忍、卑鄙、恶毒。 只要能给他带来好处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可是他希望自己在纳西莎的眼里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会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完美无缺的丈夫。 他曾经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纳西莎。 可偏偏,让她看到了他最狼狈的样子。 最终黑魔王终于死去的那场决战里,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所有。他的野心,他的荣耀,他的追求,他的高傲。 他不管什么是非对错,他可以倒向任何一边,只要茜茜和德拉科安然无恙。他没有任何原则,什么都可以捨弃。 在刚刚战败后的日子里,被限制在马尔福庄园的卢修斯有时会故意向纳西莎发一些小脾气,看着她担心而包容的样子,以此来确认他的茜茜也是在乎他的。 看吧,他现在就是个恶毒的老男人,可是,你还得是爱我的。 在纳西莎的陪伴下,卢修斯逐渐走出了战争的阴影。因为不论怎样,他的身边还有她。 在卢修斯问纳西莎为什么对他不离不弃时,她微笑着回答他:“因为,你的这一身伤痕,都是为了保护我啊,卢克。” 卢修斯默默的抱紧了在他的身前,向他露出温柔笑容的纳西莎。 其实,他哪有像她描述的那么高尚?他不过是自私地想把她锁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 在德拉科去法国的别苑接纳西莎回家的那天下午,卢修斯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心绞痛,痛到就好像有人把手伸进他的胸口,活生生地把他的心脏挖出。 然后,他收到了纳西莎的死讯。 他几乎是披头散髮地赶到了那个悲剧现场,在那些魔法部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那个杀害纳西莎的兇手发射了一道阿瓦达索命。 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发射不可饶恕咒中最邪恶的死咒,这个罪名,即使是卢修斯用再多的权势与金加隆,也无法为他自己脱罪。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也从来没想过要为自己脱罪。 在魔法部的再次庭审的时候,法官以及陪审团都认为他已经疯了。人们纷纷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这个‘老鳏夫’。他曾经的高傲就像是泥土一样被那些他曾经瞧不起的贱民们踏在脚下,他们甚至用那种令人作呕的同情心施捨他,不给他判处死刑,而是宣告他无罪释放。 第204页 他对着这些假惺惺对他表示悲痛的人不言不语,脸上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冷笑。 他可能早就疯了,在纳西莎在他的怀里逐渐冰冷的时候。 那些人其实说得没错。 对不起。爱上你的时候,我才渐渐学会如何去爱。 我是个逐利之徒,所以我一直都在向你索取你的爱,你的包容,你的关心。而自私地把你限制在家长里短之中,怕你会见识到更大的世界,而逃离我的身边。 在昔日的浮华散去之后,我才明白,怎样才算是真正地爱你。 可是你已经不等我了。 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完成。 我想带你去週游世界;想陪你开一家你一直想开的花店;想在你下次向我了解外界信息时手把手的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教给你;想和你一起悔过自新,变成在你的期待中、我应该成为的那种样子。 我本以为,我们还会有很长的时间。 他第一次搬出了马尔福庄园。 他的茜茜讨厌那里,但是他却坚持住在哪里,是因为那里有他们一点一滴的美好回忆。 但是她不在了,这些回忆就都变成了刺透心扉的利刃。 德拉科来法国找过他很多次,请求他能回到英国的马尔福庄园,让他来照顾他。 可是他一次也没有见过德拉科。 他爱着他们的孩子,却无法接受茜茜为了他而死去。 所以,他不肯原谅他,更不肯原谅自己。 德拉科的儿子,斯科皮·马尔福,出生的第二年,卢修斯·马尔福在法国普罗旺斯,纳西莎·马尔福最喜欢的薰衣草别苑里离世。 嘀嗒嘀嗒。 在手臂上的血液一点点地点亮那个法阵时,卢修斯的心里只感觉到了如释重负,以及,解脱。 从孤寂中解脱,从自我厌恶中解脱。 他想,他已经完成了茜茜的所有心愿。 德拉科已经成为了一个能令他与她深深骄傲的家主。她心心念念的小孙子也已经出生。 那个孩子的名字也是卢修斯给取的,用一封信寄到了马尔福庄园。那个名字一贯传承了布莱克家的传统,以星座命名。 因为,他曾经看到他的茜茜因为布莱克家族的灭亡而暗自神伤的样子,那时,他就默默的在心里决定,从他这里开始,只要马尔福家族还流传一代,那么布莱克家族的传统也会暗藏在每一代新生的马尔福身上,这是他送给他的茜茜的礼物。 他就要去找她了。 这时,他突然不像之前追随黑魔王时那样害怕死亡。 他只是有些担心,他现在没有了年少时貌美的容貌,没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更没有了炙手可热的权势,他该用什么来留住他的茜茜? 不过没关系,卢修斯·马尔福是什么人? 他可是一条来自斯莱特林的毒蛇啊。 如果,他的茜茜准备从他的身边逃走的话,那就绞紧她,让她挣脱不开,甚至是把自己的毒液注入进她的身体,让她永远永远在自己怀里沉眠。 不论如何,她都得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但是,在闭上眼之后的一片苍茫之中,他却看见了他的茜茜。 她就像一只自投罗网的小兔子一样,从重重人影之间向他跑过来,跌跌撞撞,然后主动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只要我们之间缘分还未断,那么无论你在哪里,我总是会再次找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其实是这样的,是两个人互相教会对方‘如何去爱’的过程,所以重生之后的纳西莎才会主动去关注她身边的人。一啄一饮,皆有因果。 虽然有点狗血,但是这一章其实隐晦地说明了纳西莎为什么会重生,而不是别人。所以,在这里,因果线已经全了。 真正的爱情,并不是强迫与占有,而是我在爱上你的过程中,会为你去学会,如何变成一个更好的我自己。 第106章 番外二:轮迴之外的时间 在汤姆·里德尔的记忆之中,世界生而绝望、冰冷。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大家最爱的其实都是自己。 所以他血缘上的母亲可以为了那个麻瓜男人把他抛弃在这个世上;所以他血缘上的舅舅或是祖父可以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低贱的臭虫、不顾亲情也要杀死他;所以孤儿院的那个老太婆可以堂而皇之侵吞政府的财政拨款来自私地给自己买杜松子酒、而且指使其他的孩子去孤立那个与众不同的他。 那些他被迫跪在麻瓜的街道上对着神色冷漠的行人露出笑脸来祈求食物以得以存活的日子,那些他蜷缩在冰冷地上试图用几捧稻草来盖住自己不让自己被严寒灭杀的日子,那些他抓住活老鼠当做珍馐小心翼翼地藏起却被比他年龄大的孤儿们殴打嘲笑的日子。 都是他迫切地、从刚进入霍格沃茨起就想割裂的耻辱。 所以,他在五年级时就迫不及待的尝试制作了无人知晓后果、从未有人制成的魂器。为的就是把这一部分的曾经,早日的、完完整整地从自己的身上剥离。 这个世界适者生存。他曾经的弱小就是他的原罪。 所以,他把自己变得强大了。 在斯莱特林学院,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 第205页 他要往上爬,爬到众人的顶端,让任何人都要仰视他。 他会是征服所有人的王者。 于是,他费尽心机地结识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用高深的黑魔法和几次危急时捨身相护让他与自己的关系逐渐亲近。 他知道,斯莱特林的特性让这些古老家族的后代不轻易与其他人成为朋友,但是一旦成为真正的朋友,就会不用担心这些人的背叛。 所以他安心地利用了阿布拉克萨斯手上的资源,走入了纯血家族们的视线,逐渐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势力。但是另一方面,他也试图逐渐淡化阿布拉克萨斯在他的势力里的影响力,所以他把自己势力的据点放在了苏格兰,那是离英格兰威尔特郡附近的马尔福家势力范围比较远的地方。 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阿布拉克萨斯已经起疑了。但是,他还想要整个的马尔福家。 他开始与阿布拉克萨斯撕破脸皮,逐步蚕食马尔福家的势力。但阿布拉克萨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明里暗里把他的那些试探、陷阱、阴谋、诡计,一个个的都解决了,甚至还反捅了他手下的食死徒势力一刀。 但是,阿布拉克萨斯居然还顾忌着昔日的情谊,没再对他的党羽乘胜追击,反而又缩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避开了他的锋芒,只是把马尔福家族的势力打造得如同一个金箍。 爱是什么? 那是一种让人软弱的东西。 它会衍生为爱情、亲情、友情,变成无处不在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繫。 你会因为这些关系而变得束手束脚,有所顾忌,从而不能随心所欲。 你会因为爱而变得鲁莽、轻信,甚至失去理智的判断。 在他们双方势力的僵持中,阿布拉克萨斯最终为了卢修斯的事情而找到平日里避之不及的他的面前。 而明知道他有吞併马尔福家的野心,阿布拉克萨斯却还依旧因为对于那曾经可笑的友情的一丝留恋,而没有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对他痛下杀手。 所以最后,我们之间的斗争,是我赢了啊,阿布。 爱这种东西,真是够愚蠢的。 但是,看吧,阿布。 其实我还是对你有几分真心的。 所以我并没有直接吞掉马尔福家族,而是扶持了你的儿子成为了家主。 对我来说,他可是比你听话与好掌控多了。而且,也不知道我的那些秘辛与弱点。 作为纯血领头人之一的马尔福家族,最终,还是归顺于我了。 有人说,当我们爱上一个人,就相当于亲手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弱点,让别人可以通过这个人来攻击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会去爱任何一个人。 这样,他就不会交给这个冰冷的世界任何一个自己亲手制造出的、可以用来迫胁自己的人质。 他会是无敌的。 可是记忆之中好像曾有一个女子,温柔地抚摸过他的头颅,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告诉他,不用害怕。 她是谁? 他,也曾经是被爱过的吗? 但是有没有人爱过他,这个问题重要吗? 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吗? 他可是无所不能、无人可挡的黑魔王吶,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可笑!那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他看着贝拉眼中的爱慕。 他看着卢修斯对他的臣服。 他看着人们对他的畏惧与退让。 他觉得自己站到了整个世界的巅峰,就连衰老和死亡也要向他妥协。 他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他不需要任何软绵绵的东西,比如说那个老蜜蜂口中所谓的、能拯救一切的——爱。 在第一次即将统治魔法界的时候,他听说了一个预言。 起初,他并没把这个预言当回事。只是因为这个预言挑战了他的尊严,所以他必定会杀死那个传言中会‘杀死他’的人,以示他的不可战胜。 但是,他居然轻敌了。 那个他知道的、说得模稜两可的预言居然讲的就是真实的未来。 所以他觉得,自己是死于自己的疏忽。 不过还好,他还有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纳吉尼。 即使她只像是一个没有思想、只会应声的魔偶,但是最终,是她到阿尔巴尼亚的丛林中找到了只有一片残魂的他。 她用她的毒液哺育了他,让他得以苟延残喘,最终东山再起。 他再次成为了王者。 但是,这次,他依然失败了。而且,讽刺的是,他居然还是败于那个预言之人的手中,败于他不屑一顾的‘爱’。 到了最终的时刻,所有人都想让他死。 这个场景是多么熟悉而讽刺啊,就和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一样。 和那个所谓的救世主对抗时,绿光闪过,就像是一道微弱的萤火,照亮了不知是哪个被他分裂出去的灵魂碎片中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是一个被所有人唾弃的、年轻美貌的女子。 她就像是一个货物一样被迫穿着暴露媚俗的衣服被关在笼子里。眼神绝望却又温柔地看向天空。 她在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然后,voldemort看见她的目光好像透过时光看到了他。 他听见她用蛇语轻声呢喃:"我那从未存在过的孩子啊,我真想用尽我的整个生命去遇见你,然后紧紧地把你抱在怀里。如果神灵真的存在的话,就请让我在失去理智之前遇到你一次吧。哪怕,哪怕只有一次就好。" 第206页 voldemort在灰飞烟灭前突然想,要是她曾是他的母亲就好了。 他们都是被这个世界所遗弃之人。所以,他一定不会嫌弃她是多么下等或是低贱。 这样的话,也许结局,会有那么些许的不同吧。 即使再罪孽深重的人,这个世界也会留给你一个深深惦记着你的人。 即使你们可能位于不同的时空。 即使在这一次的轮迴中你们可能从未真正相逢。 第107章 结尾语 希望每一个看过我文章的人,都会成为一个对这个世界温柔的人。 愿你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成为更好的自己。 我们描写绝望,并不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冰冷残酷,而是想让大家记住,无论多么绝望,只要我们仍在一起,就会迎来希望。 所以,其实,与其说我把这篇文章定义成‘爱情’,不如说是‘成长’更为贴切。 年少时分,我们每个人都有一颗柔软的心。然而随着世事打磨,我们的心也会变得坚硬起来。硬如磐石。 可是最终,我们都会选择与这个世界和解。 谁都不是是生来就能够成为英雄的。 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们会退缩、会胆小、会因为畏惧而不敢前行。 我们都曾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是将来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存在。 后来却发现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优秀的人,我的存在,只不过是人群中最最普通的一个。 接受自己的平凡是一个痛苦的、却又不得不进行的过程。 你要既合群,又要独一无二。 既善良,又要心怀警惕。 你要有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的方向,而不能人云亦云,与其他的人一起随波逐流。 然后你要试着去做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成年人。勇敢地对你所看不惯的事情说不,力所能及地帮助那些处于困境之中的人,努力地为这个世界贡献属于自己的一点点温度。 仅仅是要做到这些,其实,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样,你虽然不能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英雄,但你至少可以成为自己或者某几个人心中的、当之无愧的英雄。 所以,终有一天,我们会选择成为一个对这个世界更加温柔的人。 你瞧,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可怕的。 你总会遇到比恶意多得多的善意。 你总会在绝望中找到新的希望。 每个人最终都会如愿以偿。 但是首先你要确定,你在为之努力的、不懈追逐的东西,确实是你最想得到的那个。 在人生的旅途之中,我们会逐渐学会很多东西。 学会不舍,学会放弃;学会选择,学会牺牲。 求仁得仁,即为幸福。 写这篇文,同时也是为了激励我自己。 要相信爱情。 要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有无数的人为了这个世界的美好而不断地努力着。 要相信自己走过的路。 要相信未来。 要勇敢。 要变得更加坚强。 以及, 永远不对之前做过的决定后悔。 2019年2月4日,除夕,中国上海。 初稿完结。 感谢所有的读者一路相伴。 最后写下这段话,与君共勉,谢谢大家。 第108章 文章设定&情节线索 这是之前看到一些给我留言不是为了善意提醒或是讨论剧情,而是恶意攻击我文章中角色的人,一气之下写下的话。虽然我知道那些人大概也不会看到这里,不过还是放在这里,来表示一下我的态度。 当初我开文的时候,我的室友知道我在写同人(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笔名以及在哪里写的,但是他们能看到我打字。再p.s 披上马甲谁也不认识的感觉真好。)然后,她很讶异地问我:“你怎么能写这一对儿不讨喜的cp?他们的存在感也忒低了吧,哪有人会喜欢呀?你有那个时间,不如嫖嫖少爷或者开个ggad的坑,肯定比这火爆多了。” 所以,从开始准备写文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对小众的cp,尤其我还不准备写得非常欢快,抑或是心想事成。 所以,我知道,喜欢这篇文章的人会更少,甚至没有。 这篇文章原本是为我自己写的。 这是我写给今年以及未来的自己的生日贺文,我也是希望能用这篇文章来提醒未来的自己不能忘记的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赶在2019年除夕的年前完结。 我承认我的文笔可能不够成熟,剧情撕逼也撕得不够狠。 那是因为我自己经验不够,阅歷不足。我所能写出的文章,只能是基于我自己曾经的经歷,曾经遇到过的人,曾经读过的书。 不得不说,《哈利·波特》是我童年时非常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感谢罗琳,她创造了这么一个神奇的世界。 2018年,我独自一人週游欧洲,几乎去遍了欧洲的每一个地方。 从英国最最北部的天空岛南下到爱丁堡的时候,火车上的小哥开玩笑似地对我说:“any snacks,soft drink,or magic cards ”这突然就勾起了我童年的回忆。 所以,等我旅行到伦敦的时候,果断去跑去找了9又3/4站台。在那里,突然觉得,霍格沃茨欠我一张入学通知书。 第207页 一定是中国太远,猫头鹰累了、开了小差,所以才没在我11岁的生日时把那封信送到我家阳台。 在旅途中,我重新回顾了一遍harry potter。童年时,我被哈利那些人的冒险所吸引,而现在,我突然为亲世代的付出而感动。 亲世代永远是我心目中的白月光。 因为我觉得命运对他们那一代人来说,其实才是最残酷的。 他们是被裹挟到那场战争中去的。 亲世代的父辈的那一代,才是罪恶的发源与矛盾的初始。亲世代的那些人当时太过年幼,来不及去改变,也没有能力去扼杀那些罪恶。 甚至,连他们的价值观与世界观都是上一代强加给他们的。他们中的许多人还来不及去思考是非对错,来不及拥有自己的判断,作为一个孩子,就被匆匆地推入战场中。 真的,你们可以算算他们那些人被迫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时,平均多大? 因为我前面的设定(就是纳西莎重生时,来不及改变的那些)几乎没改时间线,所以,在罗琳的书中也是这样:1978年西弗勒斯毕业之后就加入了食死徒,詹姆、卢平、小天狼星、小矮星、莉莉加入凤凰社加入了凤凰社,那时,这些人才18岁。1980年那个预言被西弗勒斯告诉给伏地魔,同一年,雷古勒斯死亡,那一年,他们分别是20岁和17岁(所以可知,雷古勒斯加入食死徒的年龄更早)。1981年,伏地魔死亡,同时,詹姆、莉莉牺牲,西里斯入狱,西弗勒斯生不如死,那一年他们也不过21岁而已。 他们的青春太过匆匆,很多人就像昙花,刚刚绽放就凋零了。 剩下侥倖活下来的那些,其实有些人的内心也早就死在了那时,往后余生,不过是个活动的尸体,为他们一时的选择赎罪而已。 而子世代,其实已经是站立在亲世代的血泪与尸骨之上,再进行的努力与挣扎。 所以《哈利·波特》中的有些事情,才会简单得像是童话。 但是亲世代的那些人,从始至终,其实命运都并没有给他们很多选择的余地。 所以,他们对于命运的挣扎,他们对于是非对错的思考,在我看来,才是最可贵的。 在罗琳的书中,你也可以看到,子世代的人大多最后都得到了幸福,而亲世代几乎是全灭的结局。 我觉得很多hp同人给我的感觉是:通过一个人的努力,就可以轻松地改变这所有的一切悲剧。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子的。亲世代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挣扎,他们倒下去了,所以才有了子世代的哈利·波特那一代人的传奇。 我觉得,你不能为了突出一个人,就忽视了其他人的付出,这不公平。 能够拥有这样的结局,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们这些人,一个也不能少。 我想给那些人一个温馨的结局,我想让他们所有的人得到救赎。但是,我又不想抹去他们对于命运的挣扎——那才是他们身上最耀眼的闪光点。(就像是如果一切重来,所有的事情都被改变的话,没有人会记得那些人曾经牺牲过那么多,甚至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也曾选择过付出了那些。我觉得,这才是真的虐。)于是,才有了这篇基调并不欢快的文章。 我的本心,是要让那些人的付出不会白白付出。我要让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知道其他的人曾经为他们做了什么。我要让曾经如果存在的、永远的遗憾,都可以拥有一次弥补的机会。 而且,我并不觉得我的文章很悲伤啊。 因为大家都在成长,所以才总会犯错。 但是,不论是什么时候,总会有人默默地守护着你,你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人。 所以,为什么有的人会觉得虐?只因为文章中的有些角色选择了牺牲吗? 有些代价,是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误,而必须去弥补的。 有些代价,是他们自己选择去替自己所爱的人去承受的。连那些角色自己都心甘情愿,你替人家鸣什么不平? 你以为,所有的错误,最后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都能解决了吗? 你以为,所有的事情,不用努力,不用任何选择与代价,轻而易举地就都能达成了吗? 那是童话中的故事,而不是生活中的故事。 连罗琳hp原书中都有那么多的人牺牲,她写的还是一个童话,所以现实该是有多么的残酷,可想而知。 那么,为什么把男女主定位为马尔福夫妇呢? 首先,不管正不正派,他们是亲世代中唯一还活到最后的了。 其次,罗琳的细节中也写了,德拉科是个被宠坏的小混蛋。所以,他的家庭应该是很幸福的。 纳西莎不管是在电影里还是在书里,都能看出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但是,罗琳在一次採访中也说了:卢修斯毕竟是一个父亲,他也会为了他的孩子而放弃一切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在hp原着中都没有用过阿瓦达索命,所以,这两个人应该都不是坏透了的人。而且,在hp的细节上来看,两个人应该是有除了联姻之外,深深的感情的。 而且我觉得,即使这个世界再痛苦、再黑暗的话,两个人互为支撑,也是能有勇气一直走下去的吧。 所以后来,我才决定把他们这两个并不是正面的人物,当作这个故事的男女主人公。 第208页 ???,所(一???母)?。 为什或?生呢? ?》or ?。??】。 耔?变什么了。带着??离voldemort?,一?认为lord(??)的〨的一?盾。 之前(或耐?)怇章开??莎什??顾着?。(?。) 她什??(??!!)一人????所??!?!!?一?多少!!!?某一??或耚逊!!!所?????觉。 ?要一个一一??的(?个一?的): 1??了最后一,耯; 2??倲惨(??!)时倕?; 3??开?所?; 4?着什?做啊! 5??一??(??谢!),所??局(,所局?活着?满?了什么耀?。); 6???这急?啊; 7; 8,她逌而是途王(?写啊!); 9??活着,才退??啊?去血拼吗? 10彼得耔?谋杀?耄时候就一?而且最??磨的!??阳! 11?力所?时俩。 12?耦?一?方的。 13??一开??离开一???。 14??最?? 15?有什?了。 所?所了。她?她所??;??开?斯;一切。 什么? ??真思耀?耀??? 又或耀?了什什??(。) ??一耕。 1??一?无间 ?,耀? ??什??人。所??一??,所???每一??徒‘?’与‘?达’子‘贝拉’?怀??怖??一??,一样。 第209页 我设计的另一个她的成长,是勇敢地面对。前世的她,其实始终是缩在卢修斯的保护之下的,直到卢修斯没办法保护她了。但是后来,替卢修斯扛起马尔福庄园的,扛起食死徒身份的,其实主要是德拉科。而这一世,我让她有意识地主动去面对她不想面对的痛苦,主动去替卢修斯和德拉科扛起黑暗,就像是文案所写的那样,所以才会有一家人更加亲密无间的感情啊。 另外,我也说了,她这一世懂得了父母的苦心,所以,其实,在发生意外之前,她是很乖巧,很孝顺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的,这一家子的遗憾我也弥补了。 讲真,我在原着中找到的关于布莱克家的描写,除了偏执地追求纯血,就是冷漠,这个家庭之间的成员,真的彼此互不关心。 2.卢修斯:比起纳西莎,卢修斯更不是个好人,我觉得我描写得够清楚了。 但是,因为设计了纳西莎的重生,让她从小就陪在他的身边,这才使得卢修斯不再把所有事情都选择独自藏在心里,至少,他可以与他的茜茜分担。我其实是给他设计了一个心心相印、完全心有灵犀的爱人。使得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孤单。番外一我描写的、前世的卢修斯是缺少安全感的,所以才会以为‘专横地占有才是爱一个人的方式’,而重生的纳西莎才让他真正有了‘无论如何,他都有她’的这种感觉的。 关于他与阿布拉克萨斯。我在文中说到了,在我的设计里,前世的阿布拉克萨斯去世时,卢修斯并不在场,所以并没有见过他的最后一面。这样的话,其实voldemort的阴谋是得逞了的,卢修斯把仇人认作了帮助自己的人,才一心走向食死徒走到黑的。而且,如果不是见了阿布拉克萨斯最后一面,他其实并不会感觉到阿布拉克萨斯对他的那种‘把他视为比一切都重要’的爱意,他甚至会误认为他的父亲真的是因为风流而去世的,这也是我文章中提到过的,前世的阿布拉克萨斯是马尔福的一个污点,连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真相,所以这个遗憾,我也给补足了。 关于卢修斯和德拉科。不管在哪一世,卢修斯都是疼爱德拉科的。他对德拉科的矛盾感情我参照了原着,也中和了卢修斯演员的访谈。但其实,前世(原着)中的卢修斯,其实最后在德拉科的面前已经完全丧失了父亲的尊严,他没办法保护德拉科,而被迫让德拉科成为食死徒。而这次,我设计的情节是:卢修斯在这一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功地保护了德拉科,后来是德拉科自己成长起来了。不过,在德拉科的心里,卢修斯永远是最好的父亲。 3.德拉科:关于他,其实我设计的就简单了。主要是责任。这一次,因为纳西莎的重生,他从小也是被宠大的,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是个坏人,但是,原着他其实是个有些胆小、懦弱的人。 我对他主要是有两点设计:首先,因为卢修斯和纳西莎的努力,这一次,他不曾被voldemort标记;其次,这一次,他是自己主动找到了安全感,承担起责任,成为了一个出色的大人。 毕竟,没有人能永远长不大,你也不能因为私心永远让他是一个不懂事的小混蛋,这样并不是为了他好,因为他终有一天还是要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的。 但是主动成长与被动成长还是有所不同的。 4.阿布拉克萨斯:为什么他的结局没改呢,因为纳西莎来不及。纳西莎是来不及插手她父辈的事情的,而且,她父辈那些人的性格,应该是他们小的时候就定好了的,所以,纳西莎其实对于他们,所能改变的,是非常少的。 我要说的是,在我的设定里,阿布拉克萨斯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家主。因为我给他设计的事情有:利用贵妇人之间的暧昧来获取利益,发国难财,用经济手段断绝一个家族的生路,以此来表现他性格中恶劣的一面。但是,他对他的儿子卢修斯是真心的,而且,他对朋友以及关爱的小辈也是真心的,对阿施塔特那种家族的棋子也不屑于去折磨,这是他属于斯莱特林以及他作为纯血权贵的品性。 对于阿布拉克萨斯,最主要弥补的遗憾就是他和卢修斯所见的最后一面。在最后一面之后,其实他就并没有太多遗憾了。 5.西弗勒斯:他是我其中一个重点描写的人物。我并没有从头就给他安排另外的爱人,而是安排他依然喜欢上了莉莉。因为,我相信一见钟情。西弗勒斯在他父母的压抑下所形成的那种性格,註定会被阳光而开朗、见到不平就打回去、看他孤单就主动向他伸出手的莉莉所吸引。那是属于他的救赎以及劫难。 (引申一下:如果是不喜欢莉莉的教授,如果西弗勒斯不曾那么深情而隐忍的话,你们还会爱他吗?) 但是我设计了西里斯的出逃以及纳西莎与卢修斯对他伸出援手,使得他小的时候最终其实没有受过那么多的折磨,最多也就只受过托比亚的冷暴力而已。他在斯莱特林惹众怒,主要是因为他和‘泥巴种’莉莉走得近,而不是因为他的服装啊、外貌啊,被人嘲笑。 我觉得我已经很仁慈了,原着里那些‘掠夺者’四人组对西弗勒斯的一次次羞辱,在这个同人里,我一次都没有让它们出现过。 但是天性是不会变的,所以西弗勒斯肯定是会被高深的黑魔法所吸引的,那是斯莱特林崇拜强者的天性。而悲剧就是这么发生的:他和‘泥巴种’莉莉走得近,使他被斯莱特林排斥;他喜欢黑魔法,所以不被莉莉理解;为了让其他的斯莱特林接纳他,他选择了放弃莉莉;而因为在‘放弃’莉莉时,他曾经羞辱她为‘泥巴种’,这让喜欢莉莉的詹姆为她打抱不平,所以有了狼人的事件;所以在‘狼人’事件之后,西弗勒斯才会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从而去选择追随黑魔王;而因为他追随了黑魔王,他和莉莉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黑魔王的船上容易,下可不好下,他在选择中,怕莉莉被他拖入黑暗,所以选择了放手,对莉莉敬而远之;莉莉最终选择了詹姆之后,他也想着就这么退出吧,以后慢慢地淡化这些一切,过个普通却平淡的一生,谁知命运弄人,黑魔王派他打听到的预言最后却害死了莉莉;在愧疚与最恶感中,他走向了双面间谍的道路。 第210页 我觉得我设计的已经和原着完全不同了,从纳西莎重生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首先,西弗勒斯的这一切悲剧,都是在他自己选择下的结果,那么他就应该承受后果。 我设计过,纳西莎提醒他别和莉莉走得太近;卢修斯也提醒过他别加入食死徒。但是,最终都是他自己选择走上这一条路的啊。 原着中的教授比我的同人更可怜,他从小就在真·暴力的环境中长大,唯一的救赎就是莉莉。在他没有我设计中的纳西莎与卢修斯的照顾的时候,他在霍格沃茨是因为他的困窘和他不讨人喜欢的外貌除了被斯莱特林排斥,还被‘劫道组’四人羞辱。原文是个死循环,莉莉护着西弗勒斯,这样使得詹姆等人更看不惯西弗勒斯了,所以才加倍地羞辱他(什么倒挂金钟,鼻涕精,其中还包括了狼人事件),这才使得西弗勒斯对莉莉喊出了‘泥巴种’。而且,其实决裂之后西弗勒斯去找莉莉道过歉了,但是莉莉不接受(人家也是有脾气的女神呢)。更虐的是,那个预言是他听来主动告诉伏地魔想要讨赏的,最后才发现害了莉莉。这可比我设计的情节残酷多了。 至少,我设计的他,并不曾因贫困而被嘲笑羞辱,而且那个预言也是他被动的、接受命令之后才告诉voldemort的。其余的那些,他并不像原着那样,是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小可怜吶。因为纳西莎的重生,他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么后果也要他自己承担。 至于艾琳和托比亚的悲剧,我是按照他们性格设定的,这是蝴蝶。和阿布拉克萨斯一样,纳西莎改变不了太多她的父母亲那一辈的悲剧的,她只能改变她后面的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的悲剧。之所以说艾琳杀了托比亚再自杀是蝴蝶,是因为这个情节是我自己设计的。因为卢修斯提供了金加隆,所以托比亚有了钱,找了个小三儿。而艾琳的性格应该有着比西弗勒斯更偏执的一面,她可以为了爱和麻瓜男人私奔,那她也可以为了爱显示出她斯莱特林的本质,那就是我为了你付出了一切,你要是不爱我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死好了。所以,这是我个人的设定。 唯一的一个可能脱离了原文的,是在文章开头所写的‘教父’事件,其实是我为了想表现出西弗勒斯内心的温柔。但是最后,这两世中,为了尊重原文,我都没有写过西弗勒斯是德拉科的教父。这是我的锅,那一章我不该这么写的。但是,我其实并不想改了。 最后,我其实设计了给了西弗勒斯他想要的救赎的——他得到了莉莉的亲口原谅,莉莉对他说,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他。而这是西弗勒斯在原着中从来从来,至死都没得到过的东西。 哈利因为有了莉莉的教导,也不像原文中那样永远都和西弗勒斯对着干了。而是他也试图去拯救他,了解他,替莉莉去关心他。 所以你可以看见,在文章的最后,西弗勒斯是已经赎过罪的。他已经放下了那些伤痛,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这是我能想到的,在不歪曲这个人的品性的情况下,所能给他的最好结局。 6.西里斯:不是歪曲事实,而是在罗琳的书里,西里斯·布莱克年轻的时候真的就是一个小太阳。他英俊帅气又阳光潇洒,虽然有着属于来自纯血家族的冷酷,但是他的内心其实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对朋友忠心耿耿,为了替朋友报仇不惜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多年。 他应该是亲世代中男神一样的人物,可是阴差阳错,一生却活得那么悲惨。好像所有的欢乐都在格兰芬多的七年之中被用完了。 我试图去弥补他的那几个遗憾,首先,他小的时候完完全全是没有人理解他的。在布莱克家族,所有人都认为只有纯血才是优等人,而叛逆的西里斯则是厌恶着那个家族的所有的人。 我们先要说明一点:我从来都不觉得西里斯的这个做法过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是非观,并不是说如果你爸妈是个坏蛋,你就一定要跟随他们,成为一个坏蛋了。自己的未来是要由自己选择的,所以西里斯选择走正义的道路而与布莱克家决裂,我也是认同他这一选择的。 做人,首先要明白什么叫作是非。杀人放火无论如何都是不对的事情,那么,你就不应该因为你的家人都杀人放火,你也去跟着杀人放火。 但是,我设计了西里斯与雷古勒斯之间的兄弟情谊。原着里,呵呵,西里斯至死都觉得他弟弟是个邪恶的食死徒;雷古勒斯对西里斯也没有任何亲密的表示。所以我才说,布莱克那一家子在原着中是十分冷漠的。 我在这个同人中有意识地描写了布莱克家族家人之间的温情,包括纳西莎回忆中的前世,沃尔布加挂在门口处的画像;以及沃尔布加去偷看西里斯是否安眠;雷古勒斯与西里斯之间的互动。其实这里我是有美化他们的。 回到我们最初所说的,西里斯是冷漠的布莱克家的异类,所以,在原着中我们只会知道他与那个家庭一直不和,母亲的肖像只会辱骂他,而他16岁就逃到了波特家,从此叛出家门。 在我设计的纳西莎重生之后,在最开始,她成了西里斯童年之中唯一可以理解他的人,她至少让他不至于那么孤独。所以,这一世,在小的时候,纳西莎是给了西里斯希望的,使他的生活不再一片漆黑。后来我也说了,是纳西莎心软了,所以才没有诱导西里斯进入斯莱特林。 第211页 西里斯的性格就是一个光明磊落、敢爱敢恨的格兰芬多,你让他进斯莱特林,是去撕逼啊,还是去抑郁啊!他的眼里根本就不接受那些罪恶的事情。所以,分院帽是没有错的。 对于西里斯这个人来说,只有在格兰芬多,他才会遇上真正和他意气相投,真正接纳他的人。比如说詹姆,比如说卢平。所以这样的选择让重生的纳西莎也很痛苦。她知道如果不阻拦会发生什么,但是因为亲情,她心软了!她不忍心让信任她的西里斯痛苦!!所以才放任他进了格兰芬多。 我觉得,对于原着的西里斯而言,所受的最大不公就是那个十三年的阿兹卡班。所以,这一世,因为纳西莎重生,她绑了他,西里斯并没有因为冲动而去阿兹卡班。他不能被暴露于人前,只是因为人们认为他是背叛者!他在最初的几年出现的话,真的就像是卢修斯所说的那样,会被愤怒的民众们撕成碎片的。后来,我给他设计的,他不是一直也干着奥罗的事情吗?惩恶扬善。 他后来选择不暴露,只是因为他不想让布莱克蒙上污名,所以只想着找到彼得,为詹姆报仇后洗清自己的污衊再暴露于人前。 所以在这个同人文中,西里斯始终其实并没有受过太多的折磨。所以在哈利的一年级下学期,他和卢平见面时,我还写出了他的大少爷习气。他到了故事完结,都是正直直爽帅气的...老太阳? 他和雷古勒斯的故事线,原着根本就没有!是我自己加的!!原着中,雷古勒斯一开始是因为追随力量才跟随的黑魔王——斯莱特林崇拜强者,后来用生命换取了魂器,除了说是为了正义消灭黑魔王,究竟是出于什么具体原因,罗琳根本就没说。是我自己给他们加的戏!!! 什么雷古勒斯和西里斯感情很好,为了保护他才不的不进入食死徒中的,什么最后取魂器也是为了哥哥,都是我为了增加这个故事的人情味儿,而加进去的东西。 所以你们不要苛求纳西莎什么都没做了。她在原着中那么冷漠的人,只是知道雷古勒斯和西里斯都死了,至于为什么死,我想,她都不知道。 所以,我所描写的她,在一世里才会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从重生的这一世起,她才刚开始打开心扉,去倾听家人的声音啊! 而因为设计了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之间的兄弟情,所以我才会想到,在西里斯去格兰芬多时,雷古勒斯会是什么心情,他为了这个兄弟情付出了什么。而西里斯又付出了什么,比如说当傲罗时的失控,对自己的不妥协,以及对雷古勒斯犯罪的一再忍让——相信我,以原着中西里斯的性格,雷古勒斯要是真的是杀人放火,他分分钟能把雷古勒斯关阿兹卡班。 所以,这些情节都是我自己的脑补,好吗? 你们那些觉得原着中西里斯做得不对的人,是被同人洗脑了吧。 原着中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就是关系非常淡的一对兄弟,两个人之间几乎毫无交流。其他的各种虐恋情深,兄友弟恭,都是像我一样的同人写手的补充。 所以我为了这个兄弟之情,设计了很多情节,也包括重生的纳西莎对于西里斯的指责,以及西里斯的悔过,还有最后的并肩作战。 其实在原着线中,西里斯唯一没有尽到的责任,就是为了报仇,而忽视了他教父的角色。但是他出狱之后,就一直在试图去弥补,但是遗憾的是,哈利四年级的时候,他就去世了。这才是真正的故事线。 所以,我也填补了这个遗憾,在我的故事线中,因为纳西莎的干预,使得西里斯早早地醒悟过来,所以哈利从小就有一个很幸福的童年,他的教父一直就像个父亲一样,陪在他的身边。 其他的,我还设计了西里斯与他母亲之间的故事线,与他侄子德拉科之间的。是他不计前嫌,替沃尔布加送终的,这个弥补了他原着不孝的遗憾,而最终沃尔布加的画像也和他和解了。他因为和重生的纳西莎交好,所以与德拉科并不是平行的两条线了,德拉科又多了一个舅舅——虽然他可能并不想要这个蠢舅舅。 甚至19年后,他除了陪在哈利身旁外,他的儿子都六年级了。 这些,都是我试图在弥补这些亲世代的遗憾。 7.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在罗琳的原着中,只有少少的几句。 从西里斯的口中:他弟弟是个食死徒 从克利切的口中:是个体贴家养小精灵的温柔内向的主人 从挂坠盒:我宁愿一死,来换取你像常人一样。rab 剩下的就只知道他是一个布莱克了。 但是,罗琳的访谈中说,他最初加入食死徒就是因为和他父母一样,崇拜强者。所以,什么为了家庭不得不加入,那都是同人的脑补。他是属于那种闷声搞大事,迷途知返的人。 在原着中,纳西莎和她这个堂弟根本没有交集!所以你指望她能知道些什么?她最多也就是知道他在什么时候死了,因为有族谱的挂毯显示。原着中,纳西莎甚至连魂器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一世,她主动去关心她的这个堂弟,并最后救了他,这还不够吗? 我为什么设计了雷古勒斯沉睡了十几年这个情节,是因为,第一,我不想忽略掉他唯一的一次在原着里的英雄行为:用生命去换挂坠盒。要是随随便便都能让你去取了,那么原着中雷古勒斯、邓布利多、伏地魔之间就挂坠盒的纠纷,岂不是就是儿戏了?所以,他的沉睡则是他付出的代价;第二,虽然我设计中的雷古勒斯是因为西里斯而不得不加入食死徒的,但是我也曾描写过他为了爬到食死徒高层而手染血腥吧。这十几年的沉睡,是我对他这些行为的惩罚。要是每个人都因为自己的无可奈何而去选择犯下罪孽,最后却因为说自己是被迫的而逃脱惩罚,那么,那些为正义牺牲的人,难道是白白牺牲了吗?那些死在他们手上的受害者呢?他们的公道,就由一句‘逼不得已’就能够偿还得了的吗?;第三,这是我对西里斯忏悔的铺垫。太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被人们珍惜。既然我设计出了这一条兄弟之间的感情线,那么必定会让那个辜负了另一个人的人有一场痛彻心扉的赔罪,要不,这之间,所被忽视的情感,怎么能够偿还得清! 第212页 所以,我对雷古勒斯的救赎是:其一,在我的故事线中,他活了下来,而这是一切的基础。其二,他和他的哥哥西里斯最终和解,算是圆了兄弟线中的缺口;其三,他重新醒来之后改过自新,用行动补偿了他之前所犯下的罪孽,所以19年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他儿子的手,走在阳光下,过着没有束缚、没有罪恶感的生活。 8.贝拉:贝拉在原着中从头到尾都是个食死徒,而且是癫狂的食死徒。我不想洗她。只是给这个人找出了一个成为食死徒的合理的理由。 原着中,如果有人喜欢她的话,应该是喜欢她那种为了一个人不断付出,从不后悔的劲头。所以我也合理安排了这个情节啊。要么为什么,重生的纳西莎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贝拉了呢? 她杀了太多无辜的人,罪无可赦,可是我给她设计的救赎就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而且,莱斯特兰奇其实一直是喜欢她的,所以,在生命的最后,她也并不是一个人。 我更没有设计什么姐妹撕逼的情节。安多米达虽然被她视为家族的败类,但是纳西莎和她,一直其实都是有姐妹之情的,而这个姐妹的情谊也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体现了。所以,贝拉的一生,其实也没什么遗憾了啊。 9.安多米达:我觉得安多米达的这条线已经是最没有什么波折的了。 她是家族的次女,按照普通人家庭的正常规则,真的,最中间的那个孩子是最容易被忽视的。所以,在泰德只有一个金髮胖乎乎形象原着的基础上,我才设计了一个和她最相配的暖男。 这一世,因为voldemort提前死亡,所以,她的女儿和丈夫都安然无恙啊。如果卢平和尼法朵拉有故事情节的话,那就是另一个故事的事情了。 这么完满的情节,你们还想让重生的纳西莎更改些什么吗? 我设定的重生的纳西莎懂得了关心他人,所以,在她二姐完好而且很幸福的情况之下,纳西莎已经决定不去干扰她的生活了。 难道还非得把她二姐拉回家,或者把食死徒带过来,对安多米达才是最好的? 而且,安多米达最后的遗憾已经被解决了啊。纳西莎见到了她,发现她和她丈夫,以及她的女儿生活得非常幸福。然后纳西莎替她实验了她的丈夫,泰德非常爱她。最后,纳西莎还骗她,父亲西格纳斯和母亲德鲁埃拉都活着,而且已经看过她了,他们这些家人都已经原谅了逃婚的安多米达了。 所以,安多米达这条故事线并没有什么遗憾了啊。 至于她被除族,那是她逃婚的代价,她自己在逃婚之前就想好了啊。你不可能什么都想得到,而什么代价都不肯付出吧。 10,西格纳斯:西格纳斯是纳西莎的父亲,我是再找布莱克家谱中才找到这个名字的,原文压根就没提! 我对他和对所有纳西莎父辈年龄的人的观点都一样——纳西莎来不及改变他们的结局,也没有能力改变。 而且,我也说了,他们这一世是突兀地死亡。 你以为只有食死徒才会放魔鬼火焰吗?德国的圣徒才过去几年吶?其他的仇人呢? 我一直都没有完全清晰地说明,那个杀害了西格纳斯的兇手是出自voldemort的授意。是因为,这件事情连查到东西最多的阿尔法德都不太清楚,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那是voldemort想要除掉西格纳斯的呢?因为,我在文里提到的只是:voldemort很有可能是这件事的推手,但是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纳西莎有所感嘆而只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一个她前世不曾发现的事实——她被许多人保护着,而前世的她根本都没有注意到那些人对她默默守护的心情,所以她才会为自己不够尽责而后悔。 这一世的西格纳斯,我已经很尽力地去弥补他的遗憾了。想想前世,贝拉狂热地追随voldemort,安多米达叛逃,纳西莎冷漠。至少今生,纳西莎因为曾经为人父母,变成了一个‘贴心小棉袄’啊,我描写过很多吧,她给他父亲的安慰。 以及,我还设定了西格纳斯与德鲁埃拉的亲情线,西格纳斯与阿尔法德的兄弟线,西格纳斯与阿布拉克萨斯的朋友线。 他在临终前会想到他已经把女儿们都安排好了,纳西莎他已经託付给卢修斯了;安多米达除族,但是她也就脱离了这个家族对她的束缚;贝拉曾是他的继承人,她自己有主意,不用他过于担心;再说,他还曾託付给了暗线中的阿尔法德。 所以,我并不觉得西格纳斯在死亡的时候,会有多少遗憾。 11阿尔法德:阿尔法德这个人物,原文只是提了一嘴他因为资助西里斯而被除名。所以从他的外貌,到性格,到经歷,都是我自己原创的。所以并不存在什么这一世与上一世的差别。他是这一世完完全全被我蝴蝶出来的人物。 我设计他这个人,完全是为了遵从罗琳提到过的:“布莱克家族总是有几个叛徒。” 所以,我才会设计他是那种比较叛逆的形象,从服饰,到经歷,到言谈举止。 阿尔法德的死亡,首先是我对布莱克家族那种偏执的永不后悔的精神的解读;其次这也符合他的叛逆形象;再次,人家为人家哥哥嫂子报了仇,既然西格纳斯都不敌,你以为那对兄妹是那么好杀的吗?所以我才设计他用生命报了仇。 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遗憾啊。本来,在布莱克家族,他那么叛逆,早就该被除名了,所以我设计了西格纳斯亦父亦兄的亲情线,让他没被除名,甚至还在外面浪了几年。后来他回到伦敦后,资助西里斯,看着纳西莎出嫁,他已经把他哥哥託付给他、或者说是他心目中需要他照顾的几个小辈照顾好了,所以才放手去给他哥哥报仇的。 第213页 我的设计中,他就是这么一个洒脱的人,和西里斯有几分相似,但是由于西格纳斯的原因,他比西里斯更看重家族以及亲情。 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并不会后悔啊。我觉得要是不去给他哥哥报仇,他才会后悔终身吧。 12.voldemort:真的,‘伏地魔不懂爱’这个梗,不是我的,是罗琳的。我只是让它更合理化了。参见番外二。 而且,我并没有说这个人从头到尾全世界都没有给过他情感。至少,他曾经从阿布拉克萨斯手里体会过友情,从纳吉尼身上体会过不离不弃的感情。但是前者被他杀了(我也给出原因了,一,voldemort是枭雄,不会为了感情让步;二,那个日记本的赔罪,‘长大之后’的他忘了。)后者为他而死。 而他不曾对其他人付出情感,甚至还因为魂器的事情而变得残暴血腥。难道其他人会爱上这样的魔鬼吗? 我觉得我在文章中,已经把他之前的谋划到之后一点点怎么变得疯狂给解释清楚了。 他当年真的是又帅又有心计又厉害,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食死徒追随,或者是用心计迫使那些人追随。等到后来,他把自己灵魂分成八块之后,那就是个疯子!只会杀人和折磨人,不服就杀!遇到你,你不反抗? 所以这个人物我设计得并不苏,也不苦情。他就是正好是这样的人罢了,由因及果,要是还不明白的,可以看番外二对于原文的补充。 13莉莉:莉莉是个格兰芬多,她是个女英雄,是个母亲。我想,这三点,我都描述清楚了。 作为她格兰芬多的天性,她热爱正义,会无私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所以才会在西弗勒斯童年时对他伸出手,主要是看到他被其他的小伙伴排斥而于心不忍。 作为一个英雄,她看不惯欺凌弱小。也正是这一个性格让她(除了她的外貌以外)深深地吸引了詹姆。她和詹姆这样的、愿意为弱小者和无能为力者伸张正义,甚至可以为此牺牲的人,他们才是英雄。 所以我一直在说,这个文章的主人公,卢修斯和纳西莎,他们两个只是在黑暗中抱团取暖的人,他们并不是英雄。 而莉莉作为母亲,最遗憾的就是不能陪在哈利身边长大,保护他。所以这一点,我让重生的纳西莎去改变了,莉莉变成了守护灵,陪伴哈利一起成长,在危机面前保护着他,等他长成一个令她骄傲的男子汉,她才骄傲地离去。 所以,我觉得莉莉的遗憾我也为她填补了,她甚至知道了西弗勒斯一直以来对她的守护。 那些不曾被人知晓的感情,最终得到了当事人的接收。 14.詹姆:詹姆曾经是老来子,所以我并不否认他是熊孩子。但是,罗琳也说了,詹姆在他父母过世后,以及在对莉莉的追求中,逐渐变成了一个男子汉。他不管是从打击食死徒,还是从对哈利和莉莉的无私保护,还是对铁哥们的维护的这些方面都当之无愧。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怀念他,去爱戴他,他是个真正的英雄。而我也不曾改变他,作为一个英雄的牺牲与无怨无悔。(甚至,我为了他,真的都没准备写斯莉。) 15卢平:卢平是个温和的少年,可惜是个狼人。作为这两样的合併,他敏感却又自卑。所以,作为‘劫道组’的其中之一,他其实是最能体会到当事人的心情的,比如在西弗勒斯与莉莉决裂时,我对他们的描写。有比如,其实在‘劫道组’四人中,核心的两个人其实是詹姆和西里斯,其他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挤不进那两个人中间。 16小矮星彼得:我真的不准备洗白这样的背叛朋友的人。真的。 17哈利:这估计是我要写的最后一个关键人物了吧。在纳西莎重生的基础上,其实哈利的童年蛮幸福的,想一想,他有莉莉的守护,英俊貌美又直率的西里斯如同儿子般的爱护,卢修斯和纳西莎、德拉科一家人不定期的关心。等到了学校之后,又有了许多朋友,他还从莉莉嘴里听说了他父亲的英雄事迹,而且还知道了一个别扭地守护着他的西弗勒斯。 你看,在原文那样的虐待下,哈里都还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这一世,他感受到了那么多人的爱,所以,以他的性格,他註定会成为英雄。而且,因为亲世代的牺牲,他这个英雄之路,好走得特别特别多。 以上就是那些主要人物的故事线了。 所以请想diss我男女主的人看完后还觉得哪个环节有问题再和我讨论。 按照这样的故事线的话,在结局时,其实所有人都应该没有遗憾了。所有人都没有后悔的地方,或者是曾经被忽视或遗忘的情感了。 该获得原谅的被原谅,该得到惩罚的被惩罚,该得到解脱的得到解脱,该获得救赎的得到救赎。 就像是我在结尾语中所说的:求仁得仁,即为幸福。 所以说,你们以为我真的只是想讲一个悲观的、努力挣扎却无法摆脱命运的故事吗? 我真的一点一点都铺垫了,而且在推大纲时推过了好几遍。 我是想讲一个让人看了之后,会感觉到温暖和不会孤单的故事啊。 这其实是讲一个‘每个人都在逐渐成长’以及‘每个人都处于守护与被守护之间’的故事。 希望你们代入原着去看我的同人,而不是代入同人去看我的同人。 第214页 如果你们觉得这样的纳西莎重生太无力了的话,请你们把它当成原着的扩展版吧,至少,它可比原着的真实扩展而友善多了。 哈利·波特的亲世代何止是悲剧啊,简直是惨剧。 我爱我笔下的所有的人,所以免不得有些ooc与美化的痕迹。如果大家觉得人物性格与原着略有不符,请多多包涵,我真的为了写这个同人,翻了好几遍原着找的各种关系以及资料。 谢谢大家听我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 and this is the true end. 如果大家还有什么想看的内容的话,我可以开一些if的支线,或者是补充的小短文,加到这个文章的后面。有什么想看的,可以向我留言,我会选一些你们提出的、我觉得合情理的内容写一写。 再次感谢所有看文的大家,并谢绝人身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ω )? 重新修文的话等过一阵吧,我先歇歇~ 我们稍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