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酷飒妻主,绝色夫郎玩命争宠》 第1章 开局天崩,从暴揍婆婆开始 【美女签到处】(靓女) 【帅哥签到处】(靓仔) 【脑子及三观寄存处】(全文架空,情节纯属虚构,不用太纠结。) 排雷:【古言+女尊+多夫+雄竞+男全洁+男生子】女主微渣,可盐可甜,多情但不滥情。男主有的强悍,有的病娇,有的柔弱。 女主的性格不是单一的,她不圣母,但也不会随意乱杀人。女主有霸气狠辣的一面,也有温柔可爱的一面;她有正义的一面,也有自私、邪恶、痞坏的一面。 对于不相干的人,女主是比较冷漠的,但对于被自己认可的人,比如家人、夫郎等,她是护短的,不允许别人染指。 本书文风为轻松愉快的甜文。私设如山,一切以本文的背景为准。 【看小说就图个乐,如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别太较真啦~】 会为每个喜欢本书的读者认真码字,能接受的宝子们请继续往下看,越往后越精彩哦! (仙女们加个书架呗) ………………………………………… 【以下开始是正文】 “宿主,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一个?” 迷迷糊糊间,花安颜的脑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道机械化的声音。 眼睛尚睁不开的花安颜,下意识地回答道:“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某不正经的系统:“坏消息就是宿主您已经死了。” 花安颜心中一惊,但此时的她处在一片混沌之中,眼睛依旧无法睁开,“那好消息呢?” 某不正经的系统:“好消息就是宿主您有三张超时空穿越卡,可以通过使用穿越卡去其他世界借尸还魂获得重生。” 听到这话,在混沌里受着煎熬的花安颜随即催促道:“那你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安排?” 某不正经的系统:“宿主,您别急呀,在使用穿越卡之前,小统子还是必须先按照流程把使用须知告诉您。” 花安颜闻言,语气有些不悦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搞这些形式主义!我现在急需要一张穿越卡去别的世界重生,其它事情以后再说不行吗?” 某不正经的系统:“可是……这是系统规定啊,如果不按流程来走,会被处罚的。” 花安颜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那你快点说吧。” 某不正经的系统:“咳咳,下面开始宣读使用须知。” “首先,宿主您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世界类型,比如古代、现代、仙侠等等。” “其次,您可以选择想要穿越的对象,比如是男是女,是富人还是穷人。” “还有,您需要在穿越前了解该世界的基本规则和文化背景,以便更好地适应新环境。” “最后,穿越后您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和挑战,请务必保持警惕并努力生存下去。” “请问宿主,您是否清楚这些注意事项?” 只觉得脑子里仿佛有一千只鸭子在“嘎嘎嘎”的花安颜,敷衍地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了,快给我一张穿越卡吧。” 某不正经的系统:“好的,宿主请稍等,小统子正在为您生成穿越卡……叮!好了,穿越卡已经生成成功,请问您想要前往哪个世界?” 花安颜想了想,说道:“那就古代吧。” 某不正经的系统:“很抱歉,宿主。由于您的余额不足,无法自主选择,只能随机。” 花安颜额上直冒黑线,无语道:“那你还问?” 某不正经的系统:“这是流程啊,宿主。好了,现在请问您想要穿成男人还是女人,富人还是穷人?” 花安颜毫不犹豫地说道:“富婆。” 某不正经的系统:“很抱歉,宿主。由于您的余额不足,无法自主选择,只能随机。” 花安颜咬牙切齿道:“那你还问?” 某不正经的系统:“这是流程啊,宿主。请问您……哎呦!哎呦!” 就在那个不正经的系统还要啰里八嗦的时候,花安颜已经用意念的手狠狠地把它暴揍了一顿。 花安颜没想到她的脑子里只是冒出了一个念头,那个系统就真的挨揍了。 不想再听那个蠢系统废话的花安颜,直接命令道:“你随机安排吧。” 某不正经、被打老实了的系统:“好的,宿主。已为您随机安排,现在即将开启穿越之旅,请做好准备。3、2、1……” 随着倒计时结束,花安颜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第一次坑爹穿越】 2024年,8月5日。 华国某乡村。 “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谁家儿媳妇坐个月子就需要吃掉15个南瓜的?而且还是坐小月子!” 大中午,烈日炎炎,一个穿着睡衣,脚踩人字拖,留着齐耳短发、头发半白、颧骨高凸、吊三角眼的六十多岁女人正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叫骂着。 她就是储家老太太——葛春花。 此时,储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甚至还有一些村民挤不进来,索性爬到树上或者趴在墙头,只为目睹这场闹剧。 见周围的人都看向自己,葛春花不由骂得更欢了,她得意地说道:“我们老储家如果想要娶儿媳妇,那简直是比买一头猪还容易。这买猪还得去一趟集市呢,娶儿媳妇连集市都不用去,就有大把人排队呢!” 听到这话,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声,有人讽刺着附和道:“葛大娘说得对,你们家的条件好,想娶媳妇自然不难。” 然而,也有人表示不满,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葛大娘,虽然你们家条件不错,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家姑娘啊。” 葛春花听后,立刻瞪起眼睛,对着说话那人吼道:“你懂什么?我家金山那么优秀,是个在大城市开店的小老板呢,要不是看在这丫头还算老实的份上,我才不会让她进门呢!” 说着,葛春花继续指着瘫在地上、闭着眼睛的女人破口大骂:“苏晓雪你说说,自从你来了我们老储家,是不是就没挣过一分钱?每天吃我儿子的、住我儿子的,你能嫁给我儿子,简直是祖上冒烟了!” 迷迷糊糊的花安颜,只感觉耳边一阵聒噪,只是此时的她眼睛还睁不开,手脚也动不了。 “装死?我让你装死!只不过是要你洗个衣服,喂个鸡,煮下饭,你就给我躺在院子里装死!” 越说越气的葛春花,直接蹲到儿媳妇苏晓雪的身旁,一把薅起她的长发,然后“啪”的一声甩了个耳光到她脸上。 “嘶~” 头皮一阵刺痛、脸上传来火辣辣疼的花安颜,蓦地睁开双眸,随即便对上了一张刻薄至极的脸,尤其是对方的阴鸷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围观的村民见状一阵唏嘘,只不过谁也没有上前阻止。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看热闹可以,引火上身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终于不装死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衣服没洗,饭也没煮,你说我们我老储家娶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媳妇回来,是不是倒了八辈子……哎呦!” 就在葛春花还想继续咒骂下去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飞出去两米远。 紧接着,围观的村民就震惊地发现,那个原本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苏晓雪,居然直接一脚将自己的婆婆葛春花踹飞。 踹了打自己的老太婆一脚后,花安颜从地上缓缓站起。她甩了甩有些混沌的头,继而飞奔上前,朝着那一脸懵、躺在地上的葛春花“啪啪啪”甩了十个巴掌。 葛春花当即开始哀嚎起来:“哎呦哎呦,杀人了!儿媳妇杀婆婆了!没天理呦!” 花安颜盈盈的水眸蓄满了怒意,双拳按得咯吱作响:“我可不管你是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话落,花安颜一把拎起葛春花,拳头“噼里啪啦”如雨点般地朝她的身上落去…… 第2章 暴打渣男一家 随着这副身子主人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花安颜简直无语至极。 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叫做苏晓雪,今年21岁。去年,她还是个大三的在校大学生,而且还是个学霸,本该有着不错的前程,奈何却是个王宝钏来了都得佩服的恋爱脑。 由于未婚先孕,在男友储金山的蛊惑下,苏晓雪跟父母提出想休学结婚,下海经商。在遭到父母的反对后,她竟不惜辍学以及和家人决裂,只为追求所谓的爱情。 储家一无所有,不要紧,只要储金山对她好就行了。抱着这样的心态,苏晓雪怀着身孕无名无份地来到了储家。 然而,没遭受过社会毒打的苏晓雪却在储家见识到了什么是人心险恶。 尖酸刻薄的婆婆葛春花、整天碎碎念的公公储大年,还有两个一言难尽的小叔子。一个是整天找茬、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储银山;一个是有精神病,发作起来会拿刀追着人砍的储宝山。 一开始,妈宝男丈夫储金山还会向着苏晓雪,但渐渐的,他就开始看不起自己的老婆。认为苏晓雪不过怀个孕就整天待在家里,一分钱不挣,又懒又作。 可怜那从小娇生惯养的苏晓雪,挺着个大肚子,还要整天被婆婆使唤,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喂鸡喂鸭,收拾院子等。 而且,稍有不慎苏晓雪就会遭到婆婆葛春花的咒骂和毒打;公公储大年则是认为苏晓雪家境贫寒,经常怂恿着儿子去母留子,重新找个陪嫁多的女人,等苏晓雪把孩子生下来就将她赶回娘家。 不仅如此,那个二叔子褚银山经常在葛春花和储大年面前挑拨离间,说苏晓雪的坏话。要是储金山替苏晓雪说一两句话,或者跟褚银山吵架,公婆就会觉得苏晓雪搞得他们家鸡犬不宁,各种道德绑架自己的大儿子。 心里无尽悔恨的苏晓雪,在怀孕的第八个月,因为不堪巨大的精神压力,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 然而,为了省钱,储家人随便把人往村里的卫生所一抬,处理完死胎就不管她了。 在小月子的第28天,身体严重感染的苏晓雪在洗衣服洗一半的时候,倒在了院子里…… “你个不正经的系统,给我出来!”花安颜一边暴揍着葛春花,一边在心里狠狠咒骂。 某不正经的系统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而后说道:“请问宿主有何贵干?” 花安颜咬牙切齿:“你看看你给我安排的什么奇葩穿越对象!” 某不正经的系统讪讪笑道:“不瞒宿主,这系统目前还处在试验阶段,的确存在着诸多不完善之处。只不过,以您的条件只能随机安排穿越。反正便宜,要不您将就一……哎哟!” 再次被花安颜用意念暴打之后,某不正经、老实了的系统当即说道:“宿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哎呦!宿主,您要是不满意,不是还有两张穿越卡可以……哎呦!” 花安颜皮笑肉不笑道:“那你还不快点给我换!” 接连被暴打的某不正经系统怯怯道:“宿主,如果您想提前结束穿越只能噶了自己,或者穿越满三天后再换。” “滚!” 好不容易重活,而且穿越卡只有三张,花安颜打算先观察观察,再决定要不要换个世界和穿越对象。 “嘭”! 在出了一口恶气之后,花安颜直接把那个葛老太婆重重扔地上去。 “苏晓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村长,让他把你抓起来坐牢!”葛春花一会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一会揉着疼得不行的老腰,恶狠狠地威胁道。 “哼,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最好别再惹我,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花安颜毫不畏惧地回应着,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冷漠。 此时,围观的村民们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苏晓雪,不由议论纷纷。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苏晓雪吗?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是啊,以前她可是任由婆婆欺负的,现在居然敢还手了。” “看来她真的变了,以后我们可得小心点。” 而葛春花则气得浑身发抖,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去。 就在这时,外出打完牌的储大年,以及带着老三储宝山去精神病院拿药的储金山回来了。 在听说苏晓雪打了自己老妈后,储金山当即怒不可遏,准备上手掐“苏晓雪”的脖子。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可是你婆婆!”储金山的眼里闪着愤怒的火花。 然而,还不待储金山的手碰到花安颜的脖子,他的手腕已经被扼住。 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储金山的手腕骨随即被花安颜折断。 “啊啊啊~”院子里响起了储金山杀猪般的吼叫声。 “这个女人疯了,把她抓起来送精神病院去!”恼羞成怒的储金山朝着围观的人群喊道。 然而,只想看热闹、不想摊上事的村民却没有一个人动。 “老大,我就说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你偏不信!”老二褚银山趁机挑拨离间道。 葛春花随即附和:“没错,金山,这个女人有病,把她抓起来吧!” 随着葛春花的话落,储大年、储金山、褚银山、就连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储宝山都挥起拳头,朝着花安颜而去。 “呵呵!苏晓雪啊苏晓雪,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就是你不惜和家人决裂也要嫁的人!”花安颜莫名为那个不幸惨死的女人惋惜和心疼。 储大年和他的三个儿子,储金山、储银山、储宝山,气势汹汹地围攻着儿媳妇苏晓雪。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苏晓雪已非昔日的苏晓雪,而是被穿越而来的花安颜所占据。 花安颜面对四人的围攻,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她身形敏捷,巧妙地躲避着四人的攻击。储大年等人见苏晓雪如此灵活,心中更加恼怒,纷纷使出全力,想要将她制服。 但花安颜可不是好惹的,她看准时机,一个侧身,避开了储金山的拳头,同时抬腿一脚,踢中了储银山的腹部。储银山吃痛,弯下了腰。储宝山见状,想要从背后偷袭花安颜,却被她察觉,一个转身,手肘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胸口。 储大年见三个儿子都吃了亏,心中大怒,他挥舞着拳头,向花安颜冲了过去。花安颜不慌不忙,她伸出双手,抓住了储大年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扭,储大年痛得叫了起来。 花安颜趁机将储大年摔倒在地,然后又对其他三人展开了攻击。不一会儿,储大年和他的三个儿子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呻吟着。 围观的村民担心出了人命,当即有人报了警。 就在警察来的那一刻,花安颜瞅准时机,在储金山准备打自己的时候,她没有还手, 而是让那个蠢系统无痛噶了自己。 这种压抑到让人窒息的生活,她是一天也不想过。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储家父子四人殴打儿媳苏晓雪致死成了铁案,储家全家都被抓了起来,连同婆婆葛春花。 “你个蠢系统,给我出来!”再次处在混沌之中、睁不开眼的花安颜没好气道。 某不正经的系统:“请问宿主,您是不是想使用穿越卡?” “用!” 某不正经的系统:“咳咳,下面开始宣读使用须知……哎呦!哎呦!” 被花安颜用意念暴揍的啰嗦系统,果断跳过说明环节:“好的,宿主请稍等,小统子正在为您生成穿越卡……叮!好了,穿越卡已经生成成功,请问您哎呦!哎呦!” 某不正经、再次被打老实了的系统:“好的,宿主。已为您随机安排,现在即将开启穿越之旅,请做好准备。3、2、1……” 随着倒计时结束,花安颜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然后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第3章 我不要当烤乳猪 【第二次坑爹穿越】 花安颜悠悠转醒,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人在她脑袋里敲来敲去。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清晰起来。 当花安颜终于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无法动弹。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昏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 而更令花安颜惊愕的是,她的身边竟然围满了一群肥头大耳的猪。这些猪挤在一起,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花安颜头皮发麻地想要起身逃离这个脏乱臭的地方,但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花安颜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四只短小的猪蹄!她试图挣扎,但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无助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哼哼哼~” 花安颜本想大声呼救,但从口中传出的却是一连串奇怪的猪叫声。她顿时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和气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变成一只猪? 难道是那个神秘的系统搞的鬼? 想到这里,花安颜在脑中咬牙切齿地喊道:“蠢系统,你给我滚出来!快把我变回去!” 然而,无论花安颜怎样呼唤,系统都没有回应。她感到一阵恐慌,难道这个智障系统把她抛弃了?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某不正经的系统悠悠地打了个哈欠,问道:“宿主,这次小统子特地为您安排了个吃饱睡、睡饱吃,南瓜任吃、不用担心风吹日晒雨淋,也不会有婆家人打您的身份 ,请问您还满意吗?” 花安颜简直要被气笑了,她咬牙切齿地说:“呵呵,满意,非常满意!” 某不正经的系统:“宿主,您的满意就是小统子升级的最大动力。当然,要是您不满意此次穿越,还有一张穿越卡可以使用。” 就在花安颜和系统说话的时候,有两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个大木盆,缓缓地靠近猪槽。随着木盆的倾斜,里面切成小块的南瓜纷纷掉入了猪槽之中。 那些猪们见状,纷纷往猪槽点方向涌去,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吧唧吧唧”地吃着南瓜。 花安颜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暗暗咒骂这个可恶的系统。 然而,当花安颜准备破口大骂时,却听到系统那不正经的声音再次传来。 “嘿嘿,怎么样?宿主,是不是很惊喜呢?小统子可是特意挑选了这样一个身份给您哦~”系统得意洋洋地说道。 花安颜再也忍不住,怒声喝道:“惊喜个屁!这是什么破身份?!我堂堂一个现代人,你竟然让我变成了一头猪!” “宿主,当猪也没什么不好呀?每天吃饱睡、睡饱吃,什么烦恼也没有。” “你个不正经的蠢系统!” “哎呦!哎呦……” 正当花安颜用意念暴打系统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整个人……不对!是整头猪一轻。 紧接着,花安颜就发现她被一个绝美的男子抱了起来。 “小小小……小六子,你你你……你怎么,不不不……不吃啊?” 花安颜瞪大着两颗大大的猪眼,随即便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 只见那名男子身着一袭有些泛白的浅蓝色粗布长衫,一张脸看起来十分秀气,感觉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此时,这名俊美的男子正微蹙着眉头,眼眶噙泪,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一脸疼惜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个身穿古装的男人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如此绝美的男人! 被一个绝色美男心疼无比地抱着,母胎单身的花安颜,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 然而,现实却残酷得让她无法接受。 她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头猪! “呜呜呜~”花安颜忍不住发出一声悲惨的叫声。 “小小小……小六子,你你你……你倒是吃啊!”江玉麟一手抱着小猪仔,一手从猪槽里掏出了几个南瓜块,塞满了它的猪嘴。 “呜呜呜~” 花安颜差点没被噎死,她“呸呸呸”(当然江玉麟听到的都是“哼哼哼”)地吐出了嘴里的南瓜。 虽然她花安颜现在的身体是一只小猪没错,可她的灵魂却是个人,让她吃这种生南瓜块,哪里吃得下?而且,还是从猪槽里掏出来的?这和直接吃屎有什么区别? 花安颜生气地朝江玉麟“哼哼哼”抗议。 江玉麟见小猪仔不吃不喝,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连忙将它抱在怀里,一边抚摸着它的背,一边柔声安慰道:“小小小……小六子,虽虽虽……虽然你,即即即……即将,变变变……变成烤乳猪。但但但……饱死,总总总……总比饿死好!” 烤乳猪? 听到这话,花安颜整个人,不是!整头猪都不好了!她浑身的猪毛炸起,咬牙切齿地在脑中喊道:“蠢系统,你给我出来!” 某不正经的系统:“请问宿主……哎哟!哎呦!哎哟!” 花安颜一边用意念暴打着系统,一边疯狂地咆哮着:“我不要当烤乳猪,快给我换!我要当人!” 某不正经的系统:“请问宿主,您是不是想使用穿越卡?” “用!” 某不正经的系统:“很抱歉宿主,根据规则,您要是想提前结束穿越,得噶了自己,或者等穿满三天之后。” “你个智障系统!”花安颜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气,因为她想做回人,还得靠那个系统。 绝食三天后,花小猪成功把自己噶了。 某不正经的系统:“请问宿主,您是不是想使用……哎呦!哎哟!哎哟!” 处在混沌中、睁不开眼的花安颜,一边用意念暴打着系统,一边咬牙切齿道:“你个蠢系统,还不快给我使用穿越卡!” 某不正经、再次被打老实了的系统,它直接跳过所有环节,说道:“好的,宿主。小统子已经为您生成了穿越卡,并为您随机安排,现在即将开启穿越之旅,请做好准备。3、2、1……” 随着倒计时结束,花安颜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然后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第4章 冲喜夫郎与母鸡拜堂 【第三次穿越】 四月初一,酉时。 香兰国,紫云县,东来镇,花家村。 “咯咯咯~” “一拜天地!” “咯咯咯~” “二拜高堂!” …… 在一阵夹杂着母鸡叫声的聒噪声中,花安颜悠悠转醒,只觉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 花安颜皱起眉头,尝试着理清思绪,但脑海中只有混乱的片段和无尽的疲惫。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感到眼皮沉重如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 终于,花安颜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鲜艳的大红,刺得她眼睛生疼。 花安颜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无比,根本无法动弹。她眨了眨眼,试图适应这刺眼的红色,同时努力回忆着这具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咯咯咯~”突然,一阵尖锐的鸡鸣声打破了宁静。 花安颜转过头,随即看到一只母鸡正傲然站在一把高高的椅子上。 “妻夫对拜!” 就在这时,随着喜公的一声嘹亮唱礼响起,花安颜震惊无比地看着四道穿着红衣、顶着大红盖头的俊逸身影正在和那只母鸡对拜?! 花安颜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但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切,让她不得不相信这就是现实。 正当花安颜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时,一张英俊的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那名男子的眼睛深邃明亮,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花安颜的脑中没有任何身体主人的记忆,她那盈盈的水眸里闪过一丝迷茫,完全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更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醒了!醒了!她终于醒了!”男子激动得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 花安颜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就在这时,又有三张和方才那个人有些相似的英俊面孔凑近花安颜,他们眼中皆是闪烁着欣喜的光芒,齐声喊道:“娘,爹,妹妹她终于醒了!” 随着这几个人的话音落下,原本端坐在高堂之上的花春苗和蓝秋实随即迅速站起身来,急切地走向花安颜,眼眶红红地看着她。 紧接着,花安颜的两只胳膊就被那两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女紧紧搂住,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欣喜和宽慰。 “颜儿,你总算醒了!”花春苗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对女儿的深深关爱。 蓝秋实则抬手用袖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颜儿,你要是再不醒来,爹可怎么活下去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花安颜紧紧抱入怀中,痛哭流涕,情感失控。 一头雾水的花安颜,随即在脑中喊道:“蠢系统,你给我滚出来!” 某不正经的系统发着颤音,用破锣嗓音说道:“宿……宿主,有何贵干?” 花安颜疑惑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没有原主的半点记忆?” 某不正经的系统疲惫地应道:“宿……宿主,系统这边突然出了故障,小统子即将报废,无法回答您的问题,还请好自为之……” “喂?蠢系统?蠢系统……”花安颜不停地在脑中呼喊着,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你个坑爹的蠢系统!”花安颜忍不住骂道。 花安颜本是花氏家族“梅花神针”的第 68 代传人,她有着精湛的医术,一手“梅花神针”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可叹命运多舛,某次,花安颜救了个双目失明的人,对方竟因为视力达不到理想状态,心生怨恨。在花安颜全神贯注给其他病人施针之时,那人趁其不备,一刀刺进花安颜的心口,导致她最终含冤离世。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有一名花安颜曾经救过的科学狂人,他在得知花安颜的这一惨状后,遂决定为恩人绑定一个能够实现“借尸还魂”的系统。 只是,这个系统目前尚处于实验阶段,而且由于经费紧张,科学狂人所使用的实验材料都极为廉价,导致系统存在诸多缺陷。 首次穿越,花安颜竟变成了一个被奇葩渣男一家欺负得体无完肤的恋爱脑女人;第二次穿越,她又不幸成为了一头猪;如今,第三次穿越,系统似乎已经耗尽能量,彻底报废。 看来,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花安颜强忍着脑中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的无语,她努力平复情绪,让自己适应眼前的一切。 毕竟,三张穿越卡已经用完,系统也噶了。她得好好爱惜现在的这条小命才行…… “颜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就在花安颜思绪飘飞之际,她的耳畔再次响起了蓝秋实的声音。 此时,蓝秋实已经松开了花安颜,并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好了,颜儿刚醒来,你让她歇会。”一旁的花春苗轻拍了拍夫郎蓝秋实的手,安抚着他的情绪。 见婚礼被打断,喜公适时开口道:“恭喜花大姐、蓝大哥,令嫒苏醒了,那就说明冲喜奏效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郝大叔你说得对,那就快点把仪式进行下去吧!”蓝秋实点了点头。 通过他们方才的一系列的对话,花安颜迅速理清头绪,并判断出这对中年夫妻是她如今这具身体主人的父母;至于那四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应该是原主的哥哥。而且,原主也姓花,貌似还跟她同名。 由于没有原主的记忆,花安颜决定先静观其变,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只不过,这又是母鸡拜堂,以及那些人口中的“冲喜”又是怎么回事,花安颜心中疑惑连连。 “送入洞房!” 随着喜公的一声唱礼,那四名穿着喜服、身材颀长、顶着红盖头的男子,被人牵引着走出喜堂,朝后院走去。 眼尖的花安颜发现其中有个人走路一瘸一拐的,她的脑海里迅速闪现过无数种可能导致这个男人瘸腿的原因,并给出了相应的治疗方案。 “靠!”花安颜无语地拍了一下额头。 她暗自腹诽:老娘我这是职业病犯了不成?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吗?这人……可不是随便都能救的!!! “哎哟,我的小祖宗,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可不好再把脑子给拍傻了!”蓝秋实心疼地说道,并捧着花安颜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呼了呼。 花春苗见状赶忙说道:“招妹,你背你妹妹回房间去。既然那四个男人能替你妹妹冲掉晦气,就让他们几个以后好好服侍你妹妹。” “是,娘。”刚刚第一个出现在花安颜面前的男人乖巧地应道。 花春苗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又对另外三个儿子说道:“盼妹、望妹、来妹,你们三个去招呼男宾,一会喜宴就要开席了!” 随着花春苗的话落,三个穿得一身喜庆的俊美男子齐声应道:“是,娘。”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花安颜,在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花招妹已经把她从椅子上背起,在出了喜堂之后就朝着后院的喜房走去。 第5章 天雷滚滚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 落日的余晖倾洒而下,与天边的瑰丽晚霞一起给大地涂上了一层唯美的橘红。 “妹妹,你觉得怎么样,头还晕吗?”在前往后院喜房的路上,背着花安颜的花招妹担心地问了句。 听到花招妹的问话,原本沉默不语趴在他背上的花安颜,趁机说道:“哥,我头还有点疼呢,有好些事记不清了。对了,刚才那几个人为什么要跟一只母鸡对拜?”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花招妹蓦地顿住了脚步,他震惊不已地侧头后望,说道:“妹妹,你刚才叫我什么?” 花安颜闻言心中一紧,她暗自思忖着,难不成是她哪里露出破绽了? 思及此,花安颜压下内心的疑惑,面上依旧一副淡定模样地问道:“哥啊,你不是我大哥吗?我叫你哥,有问题吗?” 不承想,听到花安颜的话之后,花招妹居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来妹妹你这次落水,脑子确实被水泡坏了。”花招妹一边伤心地哭着,一边说道:“你以前都是管我叫大傻,管二弟、三弟、四弟他们叫二愣、三蠢、四呆的……” 花安颜闻言,不由嘴角微抽,她大概知道在这个家里食物链的金字塔等级关系了。 于是,她继续套着话:“那好吧,大傻,刚才那几个人为什么要跟一只母鸡对拜?” “哎~” 花招妹悠悠地叹了口气,神情落寞。 “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追求镇上的那位云杰公子,人家的娘可是堂堂的县令,自然看不上咱们这样一个小小的地主之家,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可谁能想到,你竟然如此倔强,被拒婚后竟然寻死觅活,一头跳进了湖里。人家云杰公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倒是把咱娘爹和你的几个哥哥们给吓得不轻......” 花招妹说着说着,眼眶不由得再次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尤其是爹,看到你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时那昏迷不醒的样子,心疼得直接哭晕了过去。而娘则是一夜之间头发就白了一半,看得我们兄弟几个心疼不已啊!” 花招妹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充满了对妹妹的担忧与疼爱。 “我们几个气不过,便一同前去县衙找云杰公子理论,结果不仅被赶了出来,屁股上还挨了衙差的好几棍子呢!” 花招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每句话都说得义愤填膺,但花安颜听着却是一阵天雷滚滚。 这些话让花安颜感到十分震惊和无语,她心想:原来这个身体的原主居然这么痴情(恋爱脑)?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个便宜大哥的倾诉,心里暗暗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见背上的妹妹安静地听自己说话,花招妹继续说道:“你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娘不惜花重金请了县里几个医馆最好的大夫来帮你看病。然而,大夫倒是来了好几波,但每个看了你的情况之后,都纷纷摇头让我们准备后事。” “关键时刻,村里那个碎嘴的尹八公给爹出了个主意,那就是为你娶亲冲喜。刚才那几个家伙,就是娘和爹买回来给你冲喜用的。” 听到花招妹的话,花安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嫁给四个男人?”花安颜狐疑不已。 “笑话,只有穷苦得没办法的女人才会去当人家的上门妻主!”花招妹一脸傲娇地说道:“妹妹你可是咱们家的宝贝,娘和爹还有哥哥们又怎么会让你去给别人当赘妻呢?别说为你娶四个夫郎,就是娶四十个,以咱们家的家底,都是养得起的……” “哑~哑~哑~” 还不知道自己穿到女尊世界的花安颜,闻言顿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她心里暗自思忖着:难不成,这次那个蠢系统一不小心给姐姐我开了个“大”,让我穿到了一个“团宠女”的身上? 就在花安颜思绪飘飞的时候,花招妹的声音再次飘进了她的耳朵:“妹妹,你放心,虽然那四个家伙稍微有点瑕疵,但那张脸还是能看的。你要实在不喜欢,就放在家里镇宅,回头我们再帮你娶几个你喜欢的公子,眼下先保命要紧!” 言语间,花招妹已经把花安颜背到了喜房门口。 “你们的妻主回来了,还不快点过来伺候?”花招妹把花安颜从背上放了下来,并朝里面喊了句。 紧接着,只见那左右两扇都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头顶红盖头、穿着大红喜服的颀长身影就出现在花安颜面前。 “有劳大舅哥了。”那人朝花招妹点了点头。 “嗯。”花招妹先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继而又宠溺满满地对花安颜说道:“妹妹,我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去给娘和爹复命了。你一会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他们四个去干就好。” 说罢,花招妹便转身离去。 “哎,那个大傻……”花安颜望着花招妹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微微撇了撇嘴。 她觉得这家人真是奇怪,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奇葩女儿和妹妹呢?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她还得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局面。 “妻主,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见花安颜伫立在门口不动,顶着红盖头的宫九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的声音低沉且极富有磁性,十分悦耳。 “嗯,也好。” 花安颜悠悠地瞟了一眼面前这个有着极好听嗓音的男人,心里想着:反正也饿了,不如先填饱肚子再说。 进屋后,花安颜却震惊地发现还有三道红色身影坐在床边。 他们同样身着大红喜服,头戴红盖头,并排坐在床边,形成一道耀眼的风景线。 花安颜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妻多夫?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亲眼见到。 “啪嗒”随着一声关门声传来,那个开门的男子一瘸一拐地走向床边,并坐下。 看来,这个就是拜完堂,离开的时候走路一瘸一拐的那个男人。 花安颜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一身大红喜服,又狐疑地看向那顶着红盖头、在床边坐成一排的四个新郎。 她寻思着,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想起方才花大傻说这几个男人“稍微有点瑕疵”,花安颜不由开始仔细打量起另外三个男人来,想要看看他们是否也有残疾或者其他异常之处。 于是,花安颜对着那四个坐在床边的男人说道:“你们,把盖头都拿下来!” 第6章 貌美的夫郎们 “你们,把盖头都拿下来!” 花安颜兀自来到房中的桌前落坐,视线投向坐在床边那四个顶着红盖头的男人。 花安颜的话音方落,屋内便响起了一道整齐的声音:“是,妻主!” 随着他们盖头的滑落,花安颜的双眸不由微微一亮。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靠近床头的那个跛脚男子。他有着一张极其俊美的脸,让人不由为之惊艳。只见他五官轮廓清晰,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明眸璀璨如星辰,鼻梁高挺,唇若刀削般棱角分明。 他的长相十分大气,似乎隐隐透出一种矜贵气息,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一头墨发高高束起,系着一条红色发带,与身上的喜服遥相呼应着。然而,这一身大红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不仅没有半分俗气,反而更显其雍容华贵之美。 花安颜不禁在心中暗自惊叹,如此英俊帅气的美男,真是世间少有。只不过,这样一个完美的人竟然是个跛子,倒是可惜了…… 就在花安颜打量宫九歌的时候,宫九歌同样也在打量着花安颜。 只见坐在桌前的那名红衣女子大约十六七岁模样,明眸皓齿,皮肤白皙,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五官精致异常,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然而,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边印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却又煞是灵动可爱,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然而,这样美丽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为爱痴狂的心。这个女人居然不惜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地跳湖,简直让人无语至极。 宫九歌原本只是想借用一个花家夫郎的身份栖身,躲避仇杀,却着实没有预料到,这个曾经为爱轻生的女人竟然能够苏醒过来。如今局势俨然已经超出他的掌控。看来,眼下只能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了...... 与此同时,花安颜在认清宫九歌的面容后,目光便接着向旁边的男人转移过去。 第三名男子虽然身着大红喜服,却给人一种清冷、孤傲之感,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疏离气息,仿佛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他的面庞白皙如雪,五官精致立体。入鬓的斜眉下,一双如丝媚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挺直的鼻梁下,微抿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迷人至极。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当他微微眯起双眼时,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似乎蕴藏了无数的故事和秘密。那目光时而锐利,时而柔和,时而充满智慧,时而又带着几分戏谑与玩味。这样的眼神让人不禁想要去探索其中的奥秘,却又生怕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花安颜不禁被这双美丽的眼睛所吸引,她从未见过如此迷人的眼眸。它们就像无尽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耀着独特的魅力,让人忍不住为之沉醉。 就在这时,萧清寒似乎察觉到了花安颜的注视,他缓缓转过头来,朝着花安颜投来了一道悠悠的目光。两人的视线顿时在空中交汇,花安颜却震惊地发现,对方的那双漂亮眼睛却没有焦距! 他,竟双目失明! 花安颜暗自叹了一句“妖孽”和“可惜”,继而便把视线落向最后一个男子身上。 这名男子的脸蛋稍显圆润,带着几分婴儿肥,但又不至于肥胖,反而更显得可爱和乖巧;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眼神清澈明亮,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此外,他的肌肤柔白胜雪,细腻光滑,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更吸引人的是他那双清澈的桃花眸,干净纯粹,犹如那沉浸在深潭底部的黑宝石,散发出迷人的光泽,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他的长相阳光帅气,乖巧可爱,看上去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 然而,当花安颜看清对方的长相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惊讶。因为这个少年竟然就是她之前穿越成一头猪时,给她喂过南瓜的那个俊美男子。当时,这个家伙说话还结结巴巴,这让花安颜感到十分意外。 就在这时,江玉麟似乎感受到了花安颜的目光,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但仅仅只是一瞬间,江玉麟便迅速低下头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到江玉麟的双颊微微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被羞涩染红了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花安颜感到十分诧异,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也会有如此娇羞的一面。 看到三个美男的长相后,花安颜不禁对第二个男子的长相感到好奇,于是对着那个仍然顶着红盖头、纹丝不动的男子说道:“你,把盖头也揭下来。” 然而,须臾之后,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花安颜不禁心生疑惑,这时宫九歌轻声提醒道:“妻主,他耳朵听不见。” 原来如此,竟然是个聋子! 花安颜忍不住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床榻。此刻,宫九歌、萧清寒和江玉麟三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心情异常紧张。 来到床边后,花安颜轻轻地抬起手,慢慢揭开眼前这个男子的盖头。随着盖头的掀开,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庞随即出现在花安颜的面前。 这张脸充满了阳刚之气,让花安颜不禁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男性魅力。 这人长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双唇厚薄适中,相貌十分英气,让人联想到了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铁血将军。他的眼神透着锐利,仿佛那森林里奔跑的虎狼,透着一股桀骜之气。 猛地被揭开盖头、还被盯着看的顾少卿,他那并不是很白的面庞愣是泛起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我自知自己貌丑,妻主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少卿看?”顾少卿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 花安颜闻言微微挑眉,就这长相还叫貌丑?他这是在凡尔赛不成? 不过她没有当场吐槽出来,而是微微一笑,说道:“少卿?这是你的名字?” 顾少卿点了点头,“没错,妻主,我叫顾少卿。” 听到顾少卿的话,花安颜有些讶异,因为一般来说聋哑是相伴的,但从眼前这名男子的情况来看,他的失聪应该是后天外力导致的。 花安颜看着顾少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她知道,这样的男子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和故事。 只不过,这些都与她花安颜无关。上辈子的惨死经历告诉花安颜,放下助人情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生存之道。 状似知道花安颜在想什么,顾少卿微微苦笑道:“妻主不必惊讶,少卿本是正常人,乃是发生了意外才会导致耳朵听不见。但少卿有一样绝技,那就是可以看懂唇语,所以能知道妻主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 花安颜微微颔首,对眼前这个性格中透着不羁和坚韧的男子 ,不由心生几分敬佩之意。 方才,花安颜已经从花大傻那里知道,这几个男人都是花家买来的,他们和原主之前并没有见过。 于是,花安颜直接对着坐在床边的四个男人说道:“你们几个都说说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几岁,来自哪里。” 第7章 身世坎坷的美惨夫郎 “你们几个都说说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几岁,来自哪里。”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宫九歌率先开了口,“妻主,我叫宫九歌,今年十九岁。因为……因为无钱殓葬母父,所以不得已贱卖自己,卖身葬母父。” 宫九歌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之事。只是,他那微红的眼眶,以及眉宇间流露着的那股淡淡忧伤,却泄露了这个男人的内心并没有表面的这般平静。 然而,这与她花安颜又何干?世上的可怜之人如此之多,如果每个都要去同情,那她岂不是很忙?更何况,切身体验过什么是“农夫与蛇”的花安颜,不允许自己同情心泛滥。 因此,她并未对宫九歌的身世表现出过多关注,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了解。随后,她将目光转向其他几个男人,示意他们开始自我介绍。 第二个开口的是顾少卿,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花安颜,继而说道:“妻主,我叫顾少卿,今年十八岁……” 说完后,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垂落下来,盯着地面,似乎在逃避不堪回首的往事。 略微沉默了一会,顾少卿继续说道:“一年前,我爹带着我随娘回老家省亲,结果……结果途中遭到山贼抢劫。娘和爹他们……都被山贼杀死了。而我当时因为闹肚子,离开了一会,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都不在了……” 说到这里,顾少卿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仿佛在压抑着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哀伤。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后来,我被路过的人牙子救走,但……也被她辗转卖过几次。只不过,主家嫌弃我貌丑、耳朵听不见,而且还吃得多;所以……基本上没几天就会被送回去。” 顾少卿的语气透着一股悲凉。这个男人不仅失去了亲人,而且还经历了如此多的苦难和折磨,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然而,身为一名医者,花安颜她早已见惯了世间的悲欢离合,因此很快就平复了心绪,并示意下一个介绍自己。 第三个开口的是萧清寒,他抬起头“看”向花安颜,薄唇轻启,悠悠地说道:“妻主,我叫萧清寒,今年也是十八岁,因为……因为家道中落,不得以卖了身。” 说到这里,萧清寒便沉默不语,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满是清冷淡漠,似乎并不想透露更多关于自己的信息。 花安颜微微挑眉,并没有多问,而是示意最后一个自我介绍。 “妻妻妻……妻主,我我我……我叫江玉麟。和和和……和妻主一样,再再再……再过两个月,就就就……就满十八了。家家家……家里,是是是……卖卖卖……卖豆腐的……” 江玉麟一开口,花安颜就感觉耳朵聒噪得很,脑子“嗡嗡嗡”响,仿佛有一群鸭子在她耳边“嘎嘎嘎”叫个不停,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花安颜愣是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大致了解清楚了江玉麟的身世,也明白了自己先前之所以一直觉得怪怪的地方。 原来她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叫香兰国的地方,这里女子当家作主,男子相妻教女,女尊男卑。而原主的家在紫云县东来镇的花家村。 这江玉麟本是东来镇上一个叫江玥秀才家的儿子,怎奈那秀才三年前不幸猝死,留下了夫郎乔明宇和十四岁的儿子江玉麟相依为命。 身为鳏夫的乔明宇,他独自带着年幼的儿子,没有妻主的撑腰,膝下也没有女儿,受到了妻家族人的排挤,不但被霸占了大屋,而且还被他们从江家赶了出去。也就是传说中的——“被吃绝户”。 命运的捉弄让乔明宇失去了所有依靠,只能与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他们租住在简陋的房屋里,靠着摆摊卖豆腐勉强维持生计。长期的操劳使得乔明宇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但他不愿成为儿子的负担,总是强忍着疲惫和病痛,拒绝就医或服药。 江玉麟将乔明宇的艰辛尽收眼底,心中充满了怜悯和痛苦。当他得知花家村的地主花春苗想为女儿寻找冲喜夫郎时,尽管知道自己可能会守寡,但考虑到丰厚的聘礼能改善家里的生活、能让父亲看病吃药,江玉麟还是决定答应媒妁之言。 乔明宇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法给予儿子良好的生活条件,如果儿子能进入花家,起码能够吃饱穿暖,免受江氏族人的欺凌。经过深思熟虑,乔明宇最终同意了这门亲事。 然而,作为父亲,乔明宇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儿子年纪轻轻就守寡。 于是,在儿子出嫁之前,乔明宇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千里之外凌云山万佛寺祈福的艰难之路。他沿途三拜九叩,每一步都伴随着坚定的信念和无尽的父爱,虔诚地祈求佛祖保佑花地主家的女儿花安颜平安无事。 “妻妻妻……妻主,这这这……这就是我爹,为为为……为你,求求求……求来的平安符。给给给……给你!” 在陈述完自己的身世之后,江玉麟从脖子上的香囊里取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箓,并递给了花安颜。 花安颜接过平安符,心中划过一抹柔软,只因这是张盛满乔明宇对江玉麟父爱的平安符,让她莫名想起了自己那英年早逝的父母。 “好,有机会替我谢谢你爹。”花安颜握紧着手中的平安符,朝江玉麟微微一笑。 见貌美的妻主对着自己笑,江玉麟的脸不由自主地火辣辣起来,双颊之上很快飞上了两朵红云。他娇羞地垂眸对着手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把江玉麟那副小奶狗模样尽收眼底的花安颜,不由微微勾唇,感觉这个害羞的貌美男子有趣至极。她忍不住心生想要逗弄他一下,看看他还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花安颜并没有忘记正事。她目光扫过其他几个男人,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和动作。 这几个男人,有的来自贫苦家庭,生活困苦;有的因无钱给母父殓葬问题被迫卖身,心中满是悲伤和无奈;还有的则是因为突发意外的原因而成为被贱卖的冲喜夫郎,命运多舛。 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都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但花安颜始终保持着冷静的表情,没有流露出丝毫怜悯之情。 因为花安颜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里,同情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她需要的是实力和智慧,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而且,作为一个穿越者,她知道这些男人或许会成为自己的助力或阻碍,因此她必须谨慎处理好与他们的关系。 “好了,我已经了解你们的情况。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花安颜的人,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们。” 花安颜的声音冰冷中透着坚定,让这几个男人们感受到了她的威严。他们纷纷低下头,表示愿意听从她的安排。 此时,已经是戌时末,前院来喝喜酒的宾客已经陆续离去,花家也恢复了平静。 考虑到女儿的身体状况,花母花父并没有安排喜公来新房内举行那些繁琐的仪式。毕竟,他们此番给女儿娶亲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冲掉女儿身上的晦气,让她恢复健康。 见众人沉默着,已经进入花家夫郎角色的江玉麟提醒着花安颜吃东西:“妻妻妻……妻主,要要要……不,您您您……先吃吃吃……” 不想听这个家伙一句话说半天的花安颜,她直接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玉麟是吧,你过来帮我布菜。” ”是是是……是,妻主。” 江玉麟红着一张脸,来到花安颜面前,尽心地伺候着她用膳。 毕竟,在家从母,出嫁从妻,这个女子以后就是他江玉麟要信任和依赖的妻主,与她好好培养感情,在花家扎根立足,才能让父亲不用担心自己。 在江玉麟的服侍下,花安颜享受了五星级般的服务待遇。一顿饭用完她心情愉悦。 “妻妻妻……妻主,今今今……今晚,您您您……想和谁洞房,还还还……还是,要要要……要我们一起,伺伺伺……伺候您?” “噗~” 正在喝茶水漱口的花安颜,猛地把嘴里的水全喷了出去,直把她呛得咳个不停。 第8章 不按常理出牌 随着江玉麟的话落,房里的男人们心思各异。 宫九歌寻思着:如果花安颜真的胆敢对他乱来,那么就算暴露自己会武功、泄露了身份,他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得逞。 大不了,直接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杀了灭口...... 想到这里,宫九歌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 顾少卿则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巧妙地拒绝这个女人的洞房要求,同时又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要不……就说自己正在来癸水,不方便? 这样应该能搪塞过去吧...... 顾少卿暗自思忖着,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而萧清寒,尽管他的双眼看不见,但他的听觉却异常敏锐。 此刻,他同样也在思考着应对之策。倘若花安颜真的胆敢霸王硬上弓,对他行不轨之事,那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定会毫不犹豫地送这个女人去西天见如来佛祖...... 萧清寒暗暗攥紧拳头,准备随时出手。 然而,就在这三个男人戒备满满,严阵以待之时,花安颜的声音却悠悠地飘了过来:“玉麟啊,你看我这才刚刚苏醒过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今日便暂且先不洞房了。眼下这天色已晚,你们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花安颜便把目光扫向房里的四个男人,示意他们快点滚蛋。 虽然在这里女人可以合法地拥有多个老公,但要让她跟刚见面、没有任何感情的四个男人酱紫酿紫,她实在无法接受。 毕竟,在现代社会里,花安颜本身就非常优秀。25岁的她之所以一直保持单身状态,并不是因为长相不佳或者条件不够好,而是因为她认为谈恋爱太耗费精力和时间。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将心思投入到钻研医术之中。 “也也也……也好,那那那……妻主您早点休息。” 自荐枕席却遭到拒绝的江玉麟,脸蛋变得滚烫无比,双颊红扑扑的。他眸光低垂,食指对戳着,害羞不已,一副仿佛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似的。 而宫九歌、顾少卿和萧清寒三人,听到花安颜这样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吧!”看到这四个男人没有任何动静,花安颜忍不住催促道。 宫九歌微敛双眸复又睁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一本正经地对花安颜说道:“妻主,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如果我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明早婆母、公爹和妻舅他们恐是会责怪我们没有尽心尽力地伺候您。说不定……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赶出去呢……” 说完,他眨动着一双璀璨如星辰的明眸,露出无辜的神情,直直地看着花安颜。 随着宫九歌的话音落下,顾少卿和萧清寒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而江玉麟则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奶狗般,微微撅起双唇,清澈的桃花眸里氤氲起丝丝水雾。他一脸受伤地望着花安颜,眼中充满了哀怨。 “这样啊……”花安颜闻言微微摩挲着下巴,她望了望房中那张目测足足有三米宽的大床,又看了看这间宽敞寝室的地板,心中暗自琢磨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花安颜突然开口说道:“这有何难?这房间地方大得很,地板亦是擦得如此干净,反正眼下天气又不冷,你们几个大男人去地板上将就一个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话间已经走到宫九歌身旁,从床上拎出两条折叠整齐的大红被子,而后直接往地板上一丢。 花安颜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地方,但她只是简单地理解成母系社会。 现在的花安颜还不知道,自己正身处在女尊世界。这里的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和现代的人一模一样(外在没有反),但皮囊内的身体结构还是有些细微区别的。在这里,女人负责赚钱养家,男人负责貌美如花,甚至就连生孩子也都是由男人来完成。 看到眼前的情景,宫九歌嘴角不由微微抽了抽,而其他三个男人则是一脸菜色。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继而便默默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此时此刻,他们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们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而此时的花安颜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反应,她只是单纯地认为既然房间里有足够的空间和床铺,那么让这些男人睡在地板上也是一种可行的解决方式。 毕竟,在花安颜所熟悉的世界里,男女平等,没有所谓的性别歧视或特殊待遇。 因此,她并未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然而,对于这个女尊世界的人们来说,这种观念却是完全陌生的。 在这个以女性为主导的世界里,男性通常被视为弱者和保护的对象,他们需要依靠女人来生存和发展。 是以,当花安颜提出让这几个男人睡在地板上时,他们都感到非常震惊和不解。 但由于花安颜“妻主”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以及他们心里各自的小九九, 所以四人都没有反抗,只能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花安颜见几人都不说话,以为他们是默认了,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都快去洗漱吧,然后早点歇息。”说着,花安颜便自顾自地走向床边,准备脱衣服睡觉。 然而,当花安颜看到床头柜上那面磨得锃亮的铜镜时,她却被里面照出来的影像惊呆了。 因为镜子里这个人的模样不就是她自己十七八岁时候的样子吗? 花安颜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嫩滑嫩滑的,满满的胶原蛋白,手感极好。 她暗自腹诽着:看来,原主的生活着实过得挺滋润…… 一想到自己第三次穿越的对象不但和自己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是回到十七八岁青春年华的时候,花安颜心情极好。 她卸下头上的凤冠之后,就把盘着的头发放下来,然后脱下外衣,赶走四个男人,自己美美地往床上一躺……舒服!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无奈地走向角落的盥洗礼盆。等到四人洗漱完后,花安颜已经躺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 “你们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了,这红烛亮着,我睡不着。”花安颜忍不住催促道。 宫九歌等人只好迅速地在地板上铺好被子,然后躺了上去。尽管他们心里一百个不情愿睡地上,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熄灭蜡烛后,房间里一片漆黑。花安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地板上的四个男人却久久不能入眠。 第9章 新息夫敬茶 “咯咯咯~” 翌日清晨,花安颜是在一阵母鸡的叫声中醒来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布置得满室喜庆的房间,想起了自己已经穿越到了一个叫做香兰国花家村的地方。 此时,黎明时分才刚入睡的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也在悠悠转醒。 他们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浑身酸痛无比,仿佛被人打了一顿似的,眼底还有一圈明显的淤青。 而花安颜昨夜却是躺在宽敞舒适的大床上,睡得安稳香甜,一夜好梦。 至于为什么花安颜明知道房间里有四个男人,还能安然入睡呢?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她的身份背景了。 原来,花安颜在现代不仅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更是花氏家族“梅花神针”的第68代传人,拥有着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高超医术。 此外,花安颜还是连续五届蝉联全国的散打冠军,被誉为“超级散打王”。不仅如此,她的跆拳道也已经达到了黑带八段的水平。可以说,花安颜是一个全能型的人才,无论是在武术还是医学领域都有着卓越的成就。 然而,命运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如此优秀的花安颜,最终却死在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医术上,死在了她替病人专心致志施针之时。这个意外让花安颜感到无比的遗憾和不甘。 是以,如今重活一世的花安颜,深刻地认识到了人性的复杂和险恶。她不再轻易相信他人,也不允许自己同情心泛滥。哪怕明知房里的这几个男人身世可怜,但她也不会轻易出手去医治他们,以免重蹈“农夫与蛇”的覆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叩门声。 “笃、笃、笃……”敲门声不大不小,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紧接着,花招妹那十分有识别度的响亮声音便传了过来:“妹妹,你醒了没有?娘和爹他们还在前院厅堂等着喝新息夫敬的茶呢!” 【息夫:即女儿的夫郎。】 听到花招妹那个便宜大哥的呼唤,已经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衣的花安颜直接朝外面喊了句:“知道了,大傻。我们一会就过去。” 她的声音清脆又响亮,仿佛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信和威严。 伫立在门口的花招妹,听到花安颜如此气势十足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喜。 他暗自思忖着:看来这几个男人确实特别旺妹妹,不但让妹妹在拜堂之时就醒了过来,而且在洞房花烛之后更是神清气爽。 思及此,花招妹随即欢天喜地地跑到前院,去向花春苗和蓝秋实禀报。 花春苗妻夫听说女儿娶了冲喜夫郎之后,不但活了过来,而且身体愈发强健,他们二人皆是笑得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后院房间里坐在铜镜前的花安颜却犯了难,因为她不会梳古装的发型。 就在花安颜打算随便扎个高马尾的时候,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利落整齐的江玉麟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紧张,磕磕巴巴地说道:“妻妻妻……妻主,我我我……来来来,帮帮帮……帮你!” 花安颜闻言双眸一亮,求之不得,直接把木梳递给了江玉麟。 江玉麟接过木梳,来到花安颜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梳理着这个女人的头发。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手中的不是头发,而是珍贵的宝物。 江玉麟的手指骨节分明、细长好看,它们灵活地穿梭在花安颜柔滑的发丝之间。每一次梳理都带着温柔与细心,让花安颜感受到一种别样舒适的呵护。 花安颜透过那面磨得锃亮的铜镜,看着江玉麟专注的神情,不由微微挑眉。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也能如此细腻地对待她的头发。 片刻之间,江玉麟便为花安颜梳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并从一旁拿起一支玉簪,将其轻轻插入发间,固定住整个发型。 “行啊,江玉麟,你这手艺真不错!以后我的发型就交给你啦!” 花安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瞬间古风味满满,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不吝啬对于这个手巧男人的夸奖。 反正夸两句又不需要花钱,是吧? 江玉麟听到花安颜的赞美,脸上不由泛起一抹红晕,他垂下头,害羞地轻咬了下嘴唇,低声说道:“只……只要,妻……妻主,喜……喜欢,玉……玉麟,愿……愿意……” 一旁的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见状,不由在心里暗暗鄙视着江玉麟:这个家伙真是个马屁精…… 辰时二刻,花安颜带着她那四个“稍微有点瑕疵”的夫郎们来到了前院厅堂,让他们给花春苗和蓝秋实妻夫俩敬茶。 “九歌\/少卿\/清寒\/玉……玉麟给娘敬茶!” 厅堂里,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四人各自手捧着一杯茶,跪在堂上的花春苗和蓝秋实面前。 花春苗和蓝秋实看着花安颜春风满面的模样,回想起方才这四个息夫进门时捂着腰的样子,两人不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花春苗逐一接过四人的茶,各喝了一口,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九歌、少卿、清寒、玉麟,你们四人既然入了我花家的门,以后定要好好服侍安颜,为我花家开枝散叶,知道了吗?” “是,娘。”四人应道。 花春苗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个红包。 紧接着,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四人又开始端茶敬公爹蓝秋实。 蓝秋实一边喝茶,一边训诫道:“正所谓在家从母,出嫁从妻,九歌、少卿、清寒、玉麟,从你们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该把心思放在妻家,从此生为花家的人,死为花家的鬼。” 他噼里啪啦地好一顿输出,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着新息夫。 “以后你们四个,一定要好好服侍自己的妻主,她开心,你们就要跟着她开心;她不开心,你们就要想办法让她开心。妻主就是你们的天,只有她好了,你们的日子也才会跟着好过,知道了吗?” 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四人闻言点了点头,应道:“多谢爹教诲\/多多……多谢爹,九歌\/少卿\/清寒\/玉……玉麟,记住了\/记……记住!” 蓝秋实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分别给了四人一个红包。 虽然这四个息夫跛脚的跛脚,失聪的失聪,瞎眼的瞎眼,口吃的口吃,但都是后天造成的,并不会影响下一代。 而且,他们都长得十分俊美,蓝秋实已经开始期待这四个息夫们能早日生下大胖孙女,让他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 第10章 轮流吃剩饭 “听到没有,以后要好好服侍安颜!”在蓝秋实训诫完新息夫后,伫立在他身旁的花招妹随即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 随着花招妹的话落,与他排成一列的花盼妹、花望妹、花来妹亦是整齐地附和道:“听到没有,要好好服侍安颜!” 四兄弟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前院厅堂,震耳欲聋,带着磅礴的气势,让人不由为之一振。 坐在花春苗下方的花安颜,见状不由嘴角微抽。 昨天刚穿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还有点虚弱,而且场面嘈杂,彼时的花安颜并没有好好看过这四个便宜哥哥的容貌。现在仔细一瞧,他们几个长得都和花春苗有些相像,而她则更像蓝秋实。 四兄弟的身高目测都在180公分以上,颜值都不低,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双唇棱角分明,长相英俊,只不过穿着就有点一言难尽。 只见花招妹身穿一身大红长袍,衣服上还绣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腰上系着一根金色腰带,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靴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喜庆(艳俗)。 花盼妹身穿一身黄色的长袍,衣服上绣着一朵娇艳的菊花,腰上系着一根粉色腰带,脚下踩着一双米色的靴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艳丽(妖冶)。 花望妹身穿一身蓝色的长袍,衣服上绣着一只飞舞的蝴蝶,腰上系着一根青色腰带,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靴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新(一般)。 花来妹身穿一身绿色的长袍,衣服上绣着一根翠绿的竹子,腰上系着一根紫色腰带,脚下踩着一双棕色的靴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自然(土气)。 花安颜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淡紫柔滑绸衣,继而又看了看这四个便宜哥哥的雷人装扮,心里不禁暗自感叹道:“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这兄弟四人要不是有那张好看的脸撑着,他们那颜值起码得被着装拉低一半吧? 然而,在深受封建礼教的花招妹等人看来,他们不过是早晚要嫁人的男子,穿太好的衣服也不过是浪费,还不如把钱留给妹妹——这个家里唯一的血脉传承人。 “谨遵大舅哥、二舅哥、三舅哥、四舅哥的教诲!”跪在花春苗和蓝秋实面前的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齐声应道。 而江玉麟则是别人都说完了,他才喊到二舅哥。 “好了,起来吧!”喝完新息夫的茶,几个儿子又立过威之后,蓝秋实便示意四人从地上起来。 “多谢爹\/多……多谢!”宫九歌等人应道。 随着四人站起身来,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蓝秋实身上。 “嗯。”蓝秋实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看向宫九歌,语重心长地说道:“九歌啊,你是四个当中最稳重的一个,所以我打算把安颜的芙蓉院交由你打理。你一定要以身作则,带领着几个弟弟们尽心尽力地服侍好安颜,千万不可有任何懈怠之处,更不能做出有损于花家声誉之事。你明白吗?” 宫九歌闻言,先是快速看了一眼花安颜,然后又眸光淡扫了一圈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三人,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虽然昨天他们四人是一同被抬进花家当冲喜夫郎,但彼时的花春苗和蓝秋实并没有对他们的位分进行明确安排,如今蓝秋实突然说出这番话来,难道是打算把正夫之位赐予他不成? 想到这里,宫九歌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尽管他留在花家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是如果能够拿到正夫之位,显然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花家拥有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权力,至少在表面上不必处处受到他人的制约和限制。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宫九歌随即点了点头,面露感激之色,恭顺地应道:“九歌记住了,多谢爹!请您放心,九歌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妻主,打理好芙蓉院,绝对不会让您和娘失望的。” 就在这时,一家之主的花春苗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了,人到齐了,去吃早饭吧。” 紧接着,花安颜便跟随着花春苗和蓝秋实的步伐,带着自己那四个“稍微有点瑕疵”的夫郎,前往膳厅。 一路上,花安颜趁机打量着花家的环境。 花春苗乃是花家村的地主,这花家村的土地有三分之二都是花家的。 花家的房子位于花家村地段最好的村东,也是村里最好的宅子。除了前院,后院还有三个院子,分别是花春苗和蓝秋实居住的海棠院,花招妹四兄弟居住的梅兰院,以及花安颜居住的芙蓉院。 很快,众人来到了前院的膳厅。 在花春苗、蓝秋实和花安颜落坐后,花招妹四人才坐下。 花春苗满意地看向那四个规矩站在一旁的息夫说道:“坐吧,今天是你们和安颜成亲之后的第一天,所以让你们都过来这里吃顿团圆饭,往后你们可以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饭。” “谢谢娘\/谢……谢谢娘!”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四人应道。 “福伯,上菜吧。” “是,家主。” 随着花春苗的话音落下,一名看起来五十来岁、仆人模样男人随即带着两个小厮把饭菜都端上了桌。 花安颜看了一下,除了一些素菜,这饭桌上有鱼、有肉,鸡鸭也有,她心里寻思着这花家的生活在当地应该算是比较不错的吧。 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到桌边的一碗黑乎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食物时,她不由面露疑惑之色。 就在这时,花安颜的耳畔传来了蓝秋实的声音:“今天轮到谁了?” “爹,今天轮到我了。”坐在花招妹身旁的花盼妹说道。 “嗯。”蓝秋实点了点头,继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模样的东西递给花盼妹。 花盼妹也不含糊,他接过药丸直接就吞了下去,而后十分自觉地把桌上那碗黑乎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食物端了过来,娴熟地吃了起来。 花安颜狐疑地问道:“爹,二哥这是吃的啥呀?” 蓝秋实悠悠地看了花安颜一眼,而后默默叹了口气说道:“颜儿啊,看来你这次落水确实把脑子泡坏了,连这个都不记得了。盼妹他吃的是昨晚的剩饭剩菜呀!” 花安颜闻言满头黑线,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鸡、鸭、鱼、肉,不解地问道:“爹,这不是有很多吃的吗?为什么要让二愣吃昨晚的剩饭剩菜呢?” 蓝秋实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花安颜一眼,“这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倒了不是可惜了嘛!” 花安颜无语道:“给前院的那只大黑狗吃,不就行了?” 蓝秋实闻言摇了摇头,“老黑还得看家护院呢,可不能把它的肚子吃坏了!” 听到这话,花安颜嘴角不由微抽。敢情她这四个便宜哥哥,在自己亲爹面前,还不如一条狗重要??? 状似洞察到花安颜的想法,蓝秋实安慰道:“放心吧,他刚才已经提前吃好止疼药了,你不用担心他会肚子疼。” “哑~哑~哑~” 闻言的花安颜,顿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第11章 高额单身税 饭后,花春苗就去庄上巡视去了。 正当花安颜准备出门溜达溜达的时候,花家的前院厅堂里却来了两个衙差打扮的女人。 其中一名衙差翻了翻账本对蓝秋实说道:“蓝大叔,今年的税涨了一些,你们家一共需要交八两银子。” 听到这话,蓝秋实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颤抖着问道:“八两?怎么会这么多?去年不是四两吗?” 手持账本的衙差眸光淡扫了一眼蓝秋实身后的花招妹四兄弟,继而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这是上面的规定,我们也没办法。不过,如果你能把几个儿子都嫁出去,不就不用再给他们单身税了吗?” 原来,香兰国的皇帝为了促进人口增长,颁发了一项特殊的政策——男女满十七岁后必须成婚,否则就要缴纳高额的单身税。 这个政策旨在鼓励百姓早日成婚,增加国家的人口数量。对于那些未婚的男子来说,如果到了年龄还未嫁人,每年都要向官府缴纳一笔不菲的单身税款。 花家的四个儿子,老大花招妹已经二十一了,老二花盼妹和老三花望妹是双胞胎,今年都正好二十岁,而最小的花来妹则才刚刚年满十九岁。这不,四个儿子全都在要交税的年纪范围。 至于花安颜,则刚好在十八岁生辰来临之前的两个月娶了夫郎,顺利完成了娶夫任务。 蓝秋实闻言,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起来。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家庭条件都比不上他家,让他把儿子嫁给农户,他自然是不情愿的。然而,镇上那些家境较好的人家,却对他们这种土财主家并不感兴趣,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正当蓝秋实陷入沉思时,花招妹毫不在意地说道:“爹,给她吧,就算招妹一辈子不嫁人,自己也能交得起单身税。” 话落,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直接朝着梅兰院走去。花盼妹、花望妹和花来妹见状,也纷纷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兄弟四人便各自拿着二两银子回来了。 衙差走后,蓝秋实悠悠叹了口气,“招妹、盼妹、望妹、来妹,你们会不会怪爹?” 花招妹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会,没有合适的,不嫁就不嫁嘛!与其将就过日子,还不如自己逍遥自在。而且,留在家里还能帮妹妹打理家业。” 随着花招妹的话落,他的三个弟弟也纷纷点头表赞同。 花安颜微微挑眉,她着实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奇葩规定。对于这四个便宜哥哥,她也说不上该同情还是该佩服好。 “爹,我出去走走。”花安颜交代了一声之后,就准备往外走。 “颜儿,回来。”蓝秋实见状赶忙叫住她,不放心地将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现在可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花安颜略有些不自在地松开蓝秋实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讪笑着说道:“爹,你看看我这像是有事的模样吗?” 说完,她还在蓝秋实面前转了一圈,证明自己身体好得很。 “罢了,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省得待在家里胡思乱想。”蓝秋实先是微微叹了口气,继而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你要答应爹,不要再肖想那个云杰公子了,这门不当户不对,没有结果的感情也只会徒增烦脑而已。” 听到这话,花安颜满额黑线,但为了不再听这个啰哩啰嗦的便宜老爹碎碎念,她赶忙点了点头,敷衍地应道:“放心吧,爹。我已经想开了,更何况,我这不是都娶夫郎了吗?” 蓝秋实见女儿似乎真的想通了,便点了点头,满意地笑道:“如此甚好!爹爹就知道,我的女儿最懂事了。对了,颜儿,你现在有了九歌他们了,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荒唐了啊。” 花安颜嘴角微抽,心中暗自吐槽:“这老头真是啰嗦得让人受不了。”但表面上还是乖巧地点头应道:“爹,我知道啦。” 然而,蓝秋实接下来的话却让花安颜差点吐血。只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等下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把九歌也带上。” “什么?”花安颜难以置信地看着蓝秋实,“非带不可吗?” 蓝秋实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当然要带,你们俩刚成亲,理应形影不离才对。而且,九歌长得那么俊,带他出去也是给你长脸嘛。” 花安颜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下可好,又多了个麻烦。 就在这时,蓝秋实状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紧张地问道:“颜儿,你该不会真的还在想着那个云杰公子吧?” 花安颜心中一阵无语,连忙摇头否认:“怎么可能呢,爹,您别胡思乱想了。” 蓝秋实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那就好,颜儿,你要明白,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那个云杰公子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再惦记着他了。好好和九歌他们几个过日子。人家云杰公子可是县令家的公……” “行行行,我带,我带!爹,我带还不行吗?” 花安颜实在受不了蓝秋实这唠叨劲,赶紧打断了这个便宜老爹的话。她知道,如果不答应下来,蓝秋实肯定会没完没了地说下去。 片刻后,花安颜和宫九歌一同坐在了花家安排的牛车上。他们之间相隔二十公分的距离,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花家的一名长工阿兰负责赶着牛车,带着花安颜和宫九歌在村里慢悠悠地溜达着。 当村民们看到地主家的女儿坐着牛车出来游玩时,都不禁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而对于花安颜本人,一些年轻的男子们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有的露出羞涩的表情,似乎对她有着好感;而有的则投来鄙夷的目光,可能是因为嫉妒或者其他原因。 阿兰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向花安颜请示道:“小姐,今天是初二,正是镇上赶集的日子呢。小的得赶快回镇上去接那些今早去赶集的村民们。要不要小的先送您回去呢?” 原来,在花家的牛闲着的时候,花春苗就会让阿兰赶牛车带着村民往返镇上和花家村,每次坐车一人收两文钱,也算额外增加了一点收入。 听到阿兰的话,花安颜双眸不由微微一亮,“阿兰啊,我就先不回去了,我要跟你们一起去镇上。” 第12章 乘牛车去镇上 “那……那好吧。”阿兰不太情愿地应道。 毕竟,他们的这位小姐十分任性,要是去镇上出了什么事,只怕家主会怪罪于她。 但是,阿兰又不敢违背花安颜的命令,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就在阿兰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坐在花安颜旁边的宫九歌开了口:“妻主,您去镇上,要不要先跟爹打声招呼?” 花安颜悠悠地瞟了宫九歌一眼,无语道:“要是被爹知道了,那我还去得了吗?” 听到花安颜这么说,宫九歌只能歇了劝这个女人不要去镇上的念头。 他寻思着,反正自己已经在阿兰面前提醒过花安颜了,要是届时出了什么幺蛾子,那花地主妻夫也怪罪不到他头上。 牛车缓缓离开花家村,车轮在乡间小道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花安颜坐在牛车上,心情如同头顶湛蓝的天空一般明朗。 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田野,微风拂过,稻浪轻轻翻滚,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和青草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仿佛是大地的守护者。 花安颜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心中甚是舒适惬意。 在现代的时候,花安颜作为一名医生,工作非常繁忙,连吃饭和喝水都是争分夺秒。睡觉睡到一半被摇去医院做手术,或者被人上门求医,让她使用家族传承的中医医术救人,都是常有的事。 她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但却很少有机会享受慢节奏的时光。 牛车缓缓向前行驶,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一首古老的旋律。花安颜的思绪随着牛车的前进而逐渐飘远,回忆起自己在现代的点点滴滴。 她想起了自己那早已模糊不清的父母,他们在她年幼时便离开了人世,让她早早地失去了双亲的陪伴。 然而,幸运的是,她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爷爷。 爷爷虽然对她很是严厉,但花安颜却知道爷爷很爱她。她那手出神入化的”梅花神针”,正是传承自爷爷。 突然,花安颜的思绪停留在了爷爷身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她难以想象,当爷爷得知她的死讯时,会有多么痛苦和伤心…… 想到这里,花安颜的脸上划过一抹惆怅,美眸里氤氲起了丝丝的水雾,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坐在花安颜旁边的宫九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女人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然而,他也只当花安颜是在为镇上的那位云杰公子而感到伤心难过罢了。 思及此,宫九歌淡扫向花安颜的眼角余光闪过一抹鄙夷,对于花安颜的深情(恋爱脑)感到甚是无语。 不知不觉间,牛车已经来到了东来镇的镇上。阿兰把牛车稳稳地停在了城乡交界路口的一棵大榕树下。 临下车前,阿兰不放心地提醒道:“小姐,小的酉时的时候还会回来这里拉一趟车,您到时可别忘了准时回来这里。” “好阿兰,放心吧,不会忘的。”花安颜摆了摆手,继而直接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宫九歌则小心翼翼地扶着牛车边缘,踩着阿兰铺好的凳子,从上面缓缓下来。他的动作缓慢优雅,但由于跛脚,显得有些吃力。他一瘸一拐地跟在花安颜身后,虽然速度不快,但步伐坚定。 花安颜走了一会后发现宫九歌没有跟上,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那十多米开外的地方,有一道挺拔俊逸的白色身影正朝她所在方向缓缓移动。 来人身穿一袭翩翩白衣,在阳光下散发出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随着距离的拉近,宫九歌那张英俊不凡的脸也在花安颜面前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面庞线条分明,五官轮廓精致,尤其是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眸,仿佛蕴藏着许多故事,让人忍不住想沉沦其中。 花安颜望着宫九歌的那张俊脸,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然而,当她看到这个男人那一瘸一拐跛脚的样子时,又忍不住微微撇了撇嘴。 家里明明还有三个腿脚好的男人可以选择,可她那便宜老爹却偏偏要挑一个跛脚的跟着她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让她行动不便吗?而且,这样一来,她做什么事情都会耽搁不少时间。 想到这里,花安颜的心情莫名变得烦躁起来。 状似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宫九歌看了花安颜一眼,倔强地说道:“妻主,您走您的,不用管九歌,九歌能跟得上。” 花安颜轻声嘀咕着:“本姑娘倒是想自己走啊,就怕把你弄丢了,回去不好交代……” 毕竟,这里又没有手机,在这热闹的集市走丢了,恐怕会挺麻烦。 虽然花安颜说的话很小声,但身怀武功的宫九歌,却将这个女人暗自吐槽的话一字不落听了去。广袖下,他的拳头紧握着,直到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才压下内心的痛苦。 只不过,面上宫九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他的脸色似乎更沉了些,身上的气息也冷了几分。 花安颜瞟了默不作声的宫九歌一眼,轻笑一声,“好啊,那我可真走了哦!”说完,她便转过头,迈步向前走去。 宫九歌望着花安颜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发堵,但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花安颜走得很快,宫九歌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虽然这对于跛脚的宫九歌而言很是辛苦,但他并不气馁,始终走在花安颜的身后,紧随着这个女人。 花安颜和宫九歌漫步于镇上的大道,路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从打铁铺到米粮店,再到干货店、杂货铺和小餐馆,应有尽有。 他们继续前行,穿过繁华的商业街,街道上的人流如织,热闹非凡。沿途的茶楼、酒馆、客栈、金银玉器店、布庄、成衣铺以及胭脂水粉铺等各种店铺,让花安颜目不暇接。 她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对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古代乡镇感到无比新奇。 “花安颜?”就在这时,一声凌厉的呼喊声打断了花安颜的思绪。 花安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魁梧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女人眼神轻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似乎对花安颜充满了敌意。 “听说你三番两次纠缠云杰公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女人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仿佛在嘲笑花安颜的不自量力。 第13章 云杰公子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见对方来者不善,花安颜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自己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毫不畏惧地怼道。 她虽然不清楚原主与这个女人的恩怨,但听对方的口气,十之八九是与那个什么云杰公子有关。 “哼,我乃是云杰公子的表姐——沈青红。”沈青红得意地扬起下巴。 花安颜恍然大悟。这表姐表弟的……敢情是原主的情敌啊!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青红,不屑地笑了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姑娘啊!不过,你这‘表——姐——’,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花安颜悠悠地说道。 见两人剑拔弩张,一副随时会打起来的架势,宫九歌略微思索后,还是一瘸一拐地上前对花安颜劝了一句:“妻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走吧。” 他寻思着,自己是被蓝秋实安排来看着花安颜“别胡闹”的,就算做个表面功夫,也得把戏演好了。如此一来,哪怕这个蠢女人因为那个什么“云杰公子”争风吃醋,和别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也与他无关。 沈青红气得把拳头握得嘎吱作响,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视着花安颜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胆敢勾引我的表弟!” “表姐!”就在这时,街角走过来一道俊逸的身影。 但见那名男子墨发高束,以一金冠束之,身上穿着一袭月白云锦长袍,衣袂翩翩,尽显灵动飘逸;腰间系着一条黄镶边的金丝带,上面还垂挂着一枚成色极好的墨玉;脚下踩着白底缎面黑色靴,通身流露着矜贵之气。 然而,尽管这名男子的外表看起来如此完美,却有一丝难掩的娇弱之气。他走路十分缓慢,似乎每一步都需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尽管身形颀长,却给人一种风一吹就会被刮跑的柔弱感。 花安颜的脑中不由蹦出两个字——娘炮! 随着距离的拉近,来人那张清秀的面庞也随之在众人面前逐渐清晰起来。 他的皮肤十分白皙,一双凤眼透着娇媚之气,鼻梁挺直,薄唇微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 花安颜下意识地微微皱鼻,对这种味道心生不喜。 那人先是神色复杂地瞟了花安颜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转头看向沈青红,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表姐,你与她纠缠在一起作甚?”这句话充满了不满和疑问,似乎对沈青红的行为感到困惑和不解。 沈青红看到这名俊秀的男子,当即收起了对着花安颜时的凶神恶煞,语气放软道:“云杰,你别怕!表姐现在就为你做主,打得这个女人满地找牙,让她以后不敢再勾引和纠缠你!”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花安颜当即明了。 敢情眼前这个娘里娘气的男人,就是让原主寻死觅活的云杰公子啊! 原主的眼睛是糊到了屎,不是,得斯文!!!是糊到了米田共不成? 花安颜的视线在沈青红和湛云杰之间游移了须臾,但见她唇角微勾,冷笑一声,“勾引?我看是你对自己的表弟有非分之想吧!” 被戳破心事的沈青红面色涨得通红,眼睛不由瞪得大大的,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猫。她先是快速看了湛云杰一眼后,继而转过头来怒视着花安颜说道:“你你你……你别胡说八道!” 事实上,沈青红的确是喜欢湛云杰,但无奈她家有悍夫。且不论家里的那只公老虎会不会应允自己纳侍,单是湛云杰身为县令家的嫡子,又怎么会纡尊降贵,下嫁给她做侍呢? 因此,沈青红只能将这份爱意深埋在心底,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沈青红对湛云杰的深深眷恋和爱慕之情。尤其是当沈青红听到花家村地主的女儿花安颜竟然不自量力地向湛家提亲时,她心中顿时燃起了一团怒火。 幸好,湛云杰对花安颜并没有好感,这才让沈青红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当沈青红得知那个女人竟然因为湛云杰而跳湖时,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和担忧,急忙以探望叔父为名赶到湛家,想要亲自看着湛云杰,以免他一时心软,答应了花家的亲事。 就在这时,湛云杰微微叹了口气,他睁着一双如丝媚眼看着花安颜,一脸无奈地说道:“花姑娘,你我并不合适。天下好男子多得是,你又何必……又何必追着云杰不放呢?” 花安颜简直无语至极,这原主的巨锅简直砸得她头冒金星! 略微思索后,花安颜决定来个釜底抽薪,彻底斩断原主惹的孽债。 只见她淡定从容地直视着湛云杰,似笑非笑道:“云杰公子,以往安颜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一切盖因从前的安颜脑子被门挤了。从今往后,安颜都不会再去纠缠于你。你……大可放心!” “嗯?”听到花安颜的话,湛云杰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这这这……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对他因爱成狂的花安颜吗? 湛云杰对于前后态度转变如此巨大的花安颜,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虽然对方这么说,貌似一直是自己从前想要的,可是,如今陡然间听到花安颜说自己以前纠缠他只不过是因为脑子被门挤了,湛云杰那张白皙的俊脸还是不由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湛云杰思绪飘飞之际,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花安颜,她一把拽过身旁的宫九歌,对着湛云杰说道:“云杰公子,我花安颜如今已有美夫在怀,又何必去惦念外面的野草烂草呢?” 话音方落,花安颜已经在宫九歌那张俊美的侧脸上快速印上一吻。 脸上的温润触感一闪而逝,那突然被亲了一口的宫九歌,不由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她怎么敢…… 宫九歌广袖下的双拳不由微握着,双颊通红,只不过纯粹是被气的,眼里更是闪烁着熊熊怒火。 见宫九歌红着脸瞪自己,花安颜瞟了湛云杰一眼,讪笑着说道:“哎呀,九歌,你还害羞了呢!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妻夫,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罢,在宫九歌和湛云杰惊愕的目光下,花安颜再次勾着宫九歌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双唇…… 第14章 自恋狂? 湛云杰脸色铁青,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花安颜,嘴唇微微颤抖着,满眼的不可置信。 沈青红则是一脸呆滞,她完全没想到,花安颜居然会当众对一个男子做出这样的举动。 而宫九歌在回过神后,随即迅速用力地推开了花安颜,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你你你……你这女人……” 宫九歌怒视着花安颜,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太过气愤,他出口的话语竟然和江玉麟如出一辙,结巴了起来。 然而,花安颜却突然轻笑了一声,她紧紧地拽住宫九歌的一只胳膊,继而将这个满脸通红的男人拉近自己,随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们九歌的脸皮还真是薄呢!” 随着花安颜轻柔的话语落下,一股淡淡的温热呵气拂过宫九歌的耳畔,让他感到一阵麻痒。那股热气带着花安颜特有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不禁心跳加速。 宫九歌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此刻只觉得仿佛有一根柔软的羽毛在轻轻地挠着他的耳畔、脖颈,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全身都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那原本就泛红的双颊,瞬间变得滚烫无比,就连耳根也被染成了一片绯红。 花安颜只以为是这个男人害羞了,她转头看向湛云杰和沈青红,痞里痞气地说道:“怎么样,这下你们信了吧?本姑娘对你们的云杰公子可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眼见一个曾经对自己穷追不舍,甚至因为爱而不得选择跳湖轻生的女子,突然对他说不爱就不爱了,甚至是对他没有半点兴趣,湛云杰的脸色顿时犹如调色盘般,一会红,一会白,一会绿,一会蓝,十分精彩。 或许是出于内心的胜负欲作祟,湛云杰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花安颜身旁的那个男子,并仔细打量了起来。对方的确是有着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没错,只不过他那面庞太过刚毅,透着一股傲气,一般来说女人是不喜欢这种性子烈的男人的。 湛云杰的视线紧接着下移。扫过宫九歌那身棉麻白衣,又瞥向这个男人脚上那双看起来很廉价的布鞋,目光最终在他的脚上停留了须臾。 回想起刚才这个男子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湛云杰垂眸看了眼自己那笔挺的双腿,心中的优越感不由更甚。 湛云杰暗自思忖着,眼前这名男子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好,又如何能比得上他这个县令府嫡子呢?那花安颜想必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才故意用这个男人来气他。 只不过,怎么办呢?虽然花安颜长相不俗,对他更是痴情一片,但奈何对方家世太差。他湛云杰堂堂县令府的公子,又怎么可能去下嫁给一个乡下地主的女儿呢? 思及此,湛云杰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他就知道,一个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说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呢? 湛云杰轻咬着薄唇,思量再三后,他捻着落在肩上的一缕发丝,睁着一双如丝媚眼,如同长辈训斥晚辈般,语重心长(茶里茶气)地对花安颜说道:“花姑娘,感情之事不可勉强。虽然你我门不当、户不对,是不会有结果的。但……但你大可不必为了一时之气,随便娶一个不良于行的男人。说实话,他……他配不上你。” 随着湛云杰的话落,沈青红当即一脸痴迷地看着他,说道:“云杰啊,你真是太善良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的,知道吗?” 湛云杰悠悠地叹了口气,媚眼如丝,言辞恳切道:“表姐,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花姑娘她只不过是一时想不开罢了,虽然云杰和她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她能及时悔过,不再犯糊涂,云杰的心里……也能好过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和弱柳扶风的模样,看得沈青红不由心疼不已。 “云杰,这种浪荡女子要跟谁苟合,就由着她去就好了,你还管她作甚?”沈青红不屑地说道。 原本想走人,不再搭理沈青红和湛云杰的花安颜,听到这两个家伙对自己和宫九歌出言不逊,她的脸色不由陡然一沉。 花安颜目光悠悠地从沈青红的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这个女人的脸上,但见她漫不经心且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浪荡女子说谁?” 沈青红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回应道:“浪荡女子当然是在说你啊!” 说完,她还得意洋洋地看了花安颜一眼,心想这个乡巴佬肯定会被自己的气势吓到。 然而,让沈青红没想到的是,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挑着眉说道:“哦,原来......你是浪荡女子啊!” 沈青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花安颜给耍了,不由顿时恼羞成怒,她指着花安颜骂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农女!居然敢戏弄本小姐!” 话音未落,她直接挥动拳头朝花安颜的脸颊打去,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乡下女人。 面对沈青红的攻击,花安颜并没有慌张,她灵活地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沈青红来势汹汹的拳头。紧接着,她迅速抬腿,狠狠地踹向沈青红的肚子。 沈青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措手不及,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她捂着肚子,脸色痛苦扭曲,嘴里发出“啊啊啊~”杀猪般的惨叫声。 花安颜拍了拍手,看着地上的沈青红,一脸不屑地说道:“再敢乱动手动脚,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沈青红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咬牙切齿地瞪着花安颜,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乡巴佬付出代价。 看着倒在地上的沈青红,花安颜心里有些惊讶,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比以前大了很多。这个女人应该庆幸她刚才只用了一成的力道,否则就是不死也得残。 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里,花安颜只想低调地苟活着,并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只要别人不找她麻烦,她也不会主动挑起事端或给别人带来伤害。 湛云杰看到这一幕后,赶紧一边扶着沈青红起来,一边转头看向花安颜,满脸难以置信地说道:“花姑娘,你为什么要为了云杰而打人呢?即使你这样做,云杰也不可能与你在一起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花安颜听到这话后,直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继而宛如看着一个智障般地看着湛云杰:“本姑娘就是打她了,又怎么样?你心疼啦?明明是她先动手打我的,难道你没看见吗?还是说……你的眼睛糊到了屎?” “你你你……”湛云杰被花安颜的气势吓到,他的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湛云杰着实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女人不爱他了,是动真格的,并非只是随便说说。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失落,但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 就在这时,宫九歌开口道:“好了,别吵了。”他的声音平静清冷。他看向湛云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像你这种虚伪的人,才是真的不配得到安颜的爱。” 说完,宫九歌拉着花安颜的手,转身离去。 湛云杰望着那个昔日里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看着她那没有丝毫留恋的渐行渐远背影,心中竟莫名生出几分落寞。 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送着花安颜和宫九歌两人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 那一刻,湛云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第15章 面摊吃面遇霸凌 花安颜垂眸看了一眼被宫九歌拉着的手,微微挑眉,并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手牵手的两人来到了一条人头攒动的热闹大街,宫九歌随即松开了花安颜的手。 回想起刚刚这个女人因为湛云杰争风吃醋,和沈青红打架的情形,为了不受她连累,暴露自己,思量再三后,宫九歌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妻主,那个云杰公子并不适合您。您……还是把他忘了吧。” 宫九歌面沉如水,出口的言语亦是带着些许冷意。 花安颜闻言,看向身旁的宫九歌,脑中不由浮现出这个男人方才被自己亲后,一脸羞愤、怒视着她,如同一只炸毛的猫般的模样。 “噗~”花安颜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继而凑近宫九歌的耳边,低语调侃道:“怎么,九歌这是吃醋了?” 脖颈和耳畔突如其来的温热呵气,引得宫九歌的情不自禁微微颤栗了一下,一颗心莫名 “怦怦怦”地快速跳动着。他赶忙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拉开了自己和花安颜的距离。 花安颜大概有175公分,而宫九歌差不多比她高半个头。此时,她看着宫九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宫九歌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敛下微乱的心神,一本正经地说道:“妻主,九歌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不想娘和爹以及几位妻舅们伤心。云杰公子并非良配,而且……”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而且他的品行并不好……” 花安颜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宫九歌,可看着这个男人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却也不好再开玩笑,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半真半假地说道:“放心吧,九歌。从前的花安颜在落水之后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花安颜再也不会犯糊涂了,安颜已经把那个云杰公子抛诸脑后了。” 宫九歌没想到花安颜居然会如此轻易地接受自己的意见,毕竟这和他所听来的关于花安颜任性妄为、我行我素的形象大相径庭。但他也只当是这个女人在差点死掉后,真的已经汲取了教训。 或许,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决定改过自新了?这样想着,宫九歌不禁对花安颜产生了些许期待。 毕竟,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能改变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胡闹,那么他在花家就会安全许多,不会受到过多的关注,也能更好地麻痹暗中的敌人。 然而,这种期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宫九歌心里清楚,要想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性格谈何容易,更别说这个人还是那位声名远扬、难缠至极的花家小姐。谁能预料到下一刻,这个女人会不会突然头脑发热,再次做出什么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来呢? 看来,眼下也只能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了…… 正当宫九歌思绪纷飞之际 ,花安颜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再次悠悠传了过来:“九歌,这都中午了,你走了许久也累了吧?前方有个面摊,我们先过去吃一碗面再说。” 眼见宫九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饥肠辘辘的花安颜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抓住这个男人的手,用力将他拉到面摊旁的一张桌子前坐下。 要知道,这个男人本就腿脚不便,行动迟缓,如果在这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上不小心被撞倒受伤,到时候还得连累她照顾,那就太不划算了...... 眼见来了两个客人,面摊的小贩立即热情地招呼道:“客官,带着夫郎来吃面呀?那您可真是来对地方啦!咱们这儿的面条可是非常有特色的哦,不仅劲道十足,而且口感爽滑,再加上鲜美的汤汁,绝对能满足您的味蕾需求!怎么样,要不要尝尝看?” 花安颜听着小贩一连串的夸赞,只觉得有些不耐烦,她挥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说道:“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给我们来两碗肉面就行。” “好嘞,两碗肉面马上就来,请二位客官稍等片刻。”小贩连忙应道,然后转身开始忙碌起来。 没过多久,两碗热气腾腾的肉面就被端了上来。 花安颜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嗯,味道确实不错!” 宫九歌看着花安颜如此豪放的吃相,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优雅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身着一袭白衣的宫九歌,虽然身上穿的衣服鞋子很是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廉价,但却难掩其风光霁月般的风采。他吃东西的动作亦是极为优雅,一举一动看起来皆十分赏心悦目。 坐在宫九歌对面的花安颜,莫名感觉自己吃的这碗面都因为这个男人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就在此时,旁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原来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健壮的妇人。 那妇人顿时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小杂种,走路不长眼啊?竟敢撞老娘,是不是活腻了?” 小男孩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道歉:“对不起,这位大姨,我不是故意的……” 壮妇不依不饶,继续骂道:“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知道老娘这身衣服有多贵吗?你赔得起吗?” “还有,老娘我年方十八,哪里像大姨了?”壮妇恶狠狠地说道。 周围的人纷纷围拢过来,对壮妇指指点点。但壮妇却丝毫不觉羞愧,反而越发嚣张地对小男孩吼道:“快赔钱,不然老娘今天就让你好看!” 小男孩被吓得瑟瑟发抖,摔倒在花安颜和宫九歌面前。 花安颜眸光淡扫了一眼那名壮妇和倒在地上的小男孩,继而便悠悠收回了视线,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面。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烂好心,只会害了自己…… 就在这时,那名壮妇已经走到花安颜的桌边,但见她微微俯身,一把拎起摔倒在地的小男孩,怒骂道:“你家大人在哪?让他们过来给老娘磕头认错,另外还要赔偿十两银子!” 围观的人群听到“十两银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毕竟,好多人可能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 而且,这个小男孩一身粗布麻衣,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又哪里承担得起着这么高额的赔偿? 就在这时,一名神色慌张的男人走了过来,对着那名壮妇哀求道:“这位大姐,小石头他不是故意撞到您的,请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而且,十两银子实在太多了,实不相瞒,小人乃是新鳏,为亡妻戴孝的日子都还没过,孤儿鳏父的,我们也实在赔不起……” 说罢,那名年轻男人还给壮妇跪地磕头求饶。 壮妇微抽着嘴角,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见其长相清秀,遂生了歹意:“不赔银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陪老娘睡一觉,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随着壮妇的话落,围观的人群纷纷向她投来鄙夷的眼神,毕竟这跟强抢民男有何区别? 然而,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大家都知道这个壮妇不好惹,所以都选择保持沉默,不愿意成为那个出头鸟。 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宫九歌,在听到壮妇的话之后,握着筷子的手不由微微一顿,终是忍无可忍…… 第16章 教训恶霸 宫九歌默默放下筷子,沉着一张脸 ,一瘸一拐地走到壮妇面前。 但见他薄唇轻启,悠悠地说道:“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且这孩子顶多只有四五岁,又能有多大的力道?你至于这么凶吗?甚至还狮子大开口,要十两银子的赔偿?” 壮妇看到有人出头,不由更加嚣张起来,她不屑嗤笑道:“关你什么事!少管闲事!” 宫九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壮妇,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冷冷地说道:“这位老姑娘,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欺负一个鳏夫和孩子,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壮妇把那个拎在手上的孩子直接往地上一丢,继而抬起头,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看向宫九歌,不屑一顾地回应道:“哼!你又是哪根葱?居然胆敢管老娘的闲……事!” 在看清宫九歌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之后,壮妇有瞬间的怔愣。 她暗自感叹:这桃花要么没有,要么一来就是俩? 宫九歌眼疾手快地接住差点摔在地上的孩子,并瞟了壮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下只是看不惯你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罢了。” 宫九歌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并把孩子交还给他。 年轻男人抱着儿子,感激地望着宫九歌,眼中闪烁着泪花。 紧接着,他把儿子放到地上,握住宫九歌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多谢公子相助,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宫九歌眸光淡扫了一眼自己那被握着的手,继而不着痕迹地抽出并轻声说道:“不必客气, 我只是看不惯她欺负孤儿鳏父的行为罢了。” 壮妇见有人胆敢挑战她的权威,顿时怒不可遏。她指着宫九歌骂道:“好啊!你竟敢帮他们说话,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谁?信不信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宫九歌不为所动,他挺直了身子,直视着壮妇的眼睛,毫无畏惧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哈哈……”壮妇直接被宫九歌气笑了,这还是她头一回在东来镇上遇到有敢跟她对着干的人。 她微微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宫九歌一番,继而痞里痞气地说道:“让老娘放过他们父子俩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陪老娘睡一觉,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呵呵……”宫九歌冷笑一声,他侧头看了一眼正在漫不经心吃面的花安颜,回想起方才这个女人跟沈青红打架的矫健身手,他那璨若星辰的眼眸里不由划过一抹狡黠的光。 “这位老姑娘,实不相瞒,在下已经嫁人了。对于你提的要求,如果妻主能点头应允的话,九歌倒是不介意舍—身—救—人!” 说罢,他把目光投向那个正旁若无人吃面的花安颜。 壮妇顺着宫九歌的视线也看向花安颜,见对方长相如此貌美,她的大圆眼里不由闪过一抹嫉妒的光。 然而,在看到这个女人的身形并不魁梧之后了,今天没有带打手出门的壮妇,心里随即又有了底气。 壮妇猛拍了一下桌子,朝花安颜吼道:“喂,听到了没?你这夫郎就借给老娘睡一觉,当作赔偿了!” 原本正好好吃面的花安颜,猛的被震动面碗里的汤汁溅到了脸,她的脸色陡然一黑,继而抬头看向壮妇,冷冷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呵,看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居然是个耳背……”壮妇先是嗤笑了一句,继而把花安颜的面碗“哐当”一声摔到地上,然后痞里痞气地说道:“老娘说要借你的夫郎睡一觉,用来抵十两银子的债!” 看着剑拔弩张的局面,围观的吃瓜群众大气不敢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画面。 花安颜侧头看了一眼被摔在地上的面碗,此时已经四分五裂,东一块、西一块,面条和汤汁亦是洒得到处都是。 她那美眸里的光不由瞬间黯淡了下来,悠悠叹了一句:“可惜了这么好吃的一碗面……” 蓦地,花安颜从座上起身,然后一把揪住壮妇的衣领,此刻她那盈盈的剪水瞳眸里已经蓄满了怒意。 作为一个经常无法按时吃饭的医生,看到食物如此被糟践,花安颜下意识地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教训这个恶妇一顿。 花安颜揪着壮妇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怒声道:“你不仅欺负弱小,居然还敢觊觎姑奶奶我的人?” 壮妇被吓了一跳,但嘴上依然不示弱:“你放开老娘!不然老娘就叫我大姐来收拾你们,她可是这紫云县的县令!” 花安颜冷笑一声:“好啊,我等着。顺便也告诉你大姐,姑奶奶我就是大夫,专治各种不服!”说完,她用力一甩,将壮妇扔到了地上。 壮妇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看似身板瘦弱,力气竟然这么大,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挥舞着拳头砸向花安颜的面门。 花安颜轻易地躲过了壮妇的攻击,只见她飞起一脚,将壮妇踹倒在地。 “爷爷个熊滴!”壮妇捂着肚子,咬牙从地上爬起,继而恶狠狠地再次或是出拳或是踢腿地袭击花安颜。 花安颜侧身躲开壮妇的攻击,随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壮妇的手腕脱臼了。 壮妇顿时发出“啊啊啊~”杀猪般的惨叫,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再闹下去,姑奶奶我就把你的另一只手也折断!”花安颜眼神冰冷地看着壮妇。 壮妇疼得冷汗直冒,不得不服软,“我错了,我错了,侠女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花安颜松开了壮妇的手,“滚!”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叫好,壮妇心知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便准备灰溜溜地离去。 “慢着!” 就在壮妇准备离去之时,花安颜已经闪身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你……你究竟想怎么样?”壮妇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问道。 花安颜侧头指了指被摔在地上的那碗面条,语气冰冷地说道:“你毁了姑奶奶的面条,一声不吭地,就想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吗?还有,你母父不教你做人,害得姑奶奶我还得亲自动手,难道不需要缴纳一下学费吗?” “啊?”听到花安颜的话,那名壮妇简直惊呆了! 想她湛秋池在这紫云县,尤其是东来镇,那可是横着走的存在,从来都是她欺压别人,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反过来管她要“赔偿”的? 然而,迫于花安颜的淫威,自知不是对手的湛秋池只能忍下这口恶气,讪讪道:“侠女,我……我从来没有带钱出门的习惯。没有钱赔给你……” 说罢,她还甩了甩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袖子,表示自己并没有撒谎。 “妻主,她腰上的那块羊脂玉佩不错。”就在这时,宫九歌凑到花安颜耳畔,轻声提醒道。 花安颜点了点头,指着湛秋池腰间的玉佩说道:“那就拿它抵债吧!” “啊?啊?!”湛秋池闻言满脸震惊。 “怎么,你不愿意?”花安颜微微挑眉。 湛秋池赶忙摇了摇头,狗腿地说道:“不不不,这块玉佩能入侠女的眼,那也是它的福气和造化……”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腰间的玉佩,快速递给花安颜之后,继而狼狈离去。 花安颜掂了掂手中那块触体生温的羊脂玉佩,侧头看向宫九歌,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怎么样,还要我同意你‘舍身救人’吗?” 第17章 没钱付账 花安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宫九歌,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道:“怎么样,还要我同意你‘舍身救人’吗?” 宫九歌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连忙摆了摆手,讪讪地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多谢妻主仗义出手相助。妻主您真是英明神武,身手敏捷,菩萨心肠,惩恶扬善……” 花安颜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还有拍马屁的本事呢? 接着,花安颜将手中的玉佩随意塞进腰间的腰带里。而后,她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一片破碎碗片,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一脸惋惜地对小贩说道:“老板,你这面不错,可惜了呀……” 小贩听到花安颜这么说,脸上不由露出一副感动的神情。 然而,还没等小贩说些什么,宫九歌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安慰道:“妻主莫要难过,九歌让摊主再为您煮一碗便是。” 说罢,宫九歌便朝面摊的小贩招了招手,示意她再煮一碗肉面。 这时,那名鳏夫走上前来,拉着儿子朝花安颜和宫九歌跪下,并一脸感激地说道:“多谢两位恩人,你们的大恩大德,薛海和小石头定会铭记于心的。” 花安颜眸光淡扫了薛海和他的儿子小石头一眼,继而便快速收回了视线,悠悠地开口道:“起来吧,本姑娘只不过是恨那个毒妇毁了我的面条,才会出手教训她。至于说救了你们,那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嗯?!”听到这话,薛海不由微微一怔。他着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美貌如仙的女子,不但有着侠义心肠,而且还如此谦虚,并不挟恩图报。 思及此,薛海心中对花安颜的感激之情不由更甚。 “谢谢姑娘!”薛海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带着小石头向花安颜磕了个头。然后,他站起身来,牵着小石头转身离去。 “客官,您的肉面好了。”就在这时,小贩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肉面端上来。 花安颜将目光投向眼前那碗热气腾腾且香气扑鼻的肉面时,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那股诱人的香气完全融入身体每一个细胞。 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轻轻地搅拌着面条,仿佛在与美食共舞。看着碗里的杰作,她微微一笑,并轻声赞叹道:“老板,你这煮面的手艺确实很不错啊!” 面摊的小贩闻言,一张憨厚的脸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她笑着说道:“客官您真是慧眼独具呀!不瞒您说,小的家里祖传三代都是做面的呢。” 与此同时,坐在旁边的宫九歌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身旁这个女人竟然对着一碗面笑得如此甜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和兴趣。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花安颜身上,仔细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阳光透过街边大树的树叶间隙,洒在花安颜的脸上,映照着她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庞。 但见那女子肌肤柔滑,洁白无瑕;五官精致如画,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出灵动与狡黠,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而当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时,唇边浮现出的两个浅浅梨涡,就好像两只可爱的小酒杯,盛满了芬芳的佳酿,醉人至极。 然而,正当宫九歌沉醉于欣赏这位美丽女子的风采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跳竟莫名其妙地加速起来,“怦怦怦”的声音仿佛有节奏的鼓点在耳边回荡。 宫九歌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被花安颜所吸引。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他赶忙讪讪收回视线。 花安颜美美地享用着面摊小贩煮的面条,待吃饱喝足后,她忍不住“嗝~”了一下。 原本已经强迫自己不要去盯着花安颜看的宫九歌,在听到声音后忍不住再次看向她。刚好就看到这个女子一脸餍足打饱嗝的模样,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情不自禁荡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老板,多少钱?”花安颜吃完面后直接问道。 小贩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碗八文钱,洒的那碗就不收您钱了,您给十六文就好。” 花安颜没想到这个小贩如此老实,但她也不是那种欺负老实人的人,“一碗八文是吧,三碗就是二十四文……”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打算掏出手机来扫码支付,然而却摸了个空。 这时,花安颜猛的想起自己已经穿越了,而且还是穿到一个并不属于华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异世时空…… “呵呵 ,那个老板你稍等一下。”花安颜先是讪讪地对小贩说了句,继而凑近宫九歌的耳朵,低声问道:“九歌,你身上有没有带钱,先借给我,我回去还你。” 突然拉近的距离,以及属于花安颜那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宫九歌不由微微一怔,脸上不自觉泛起两抹红晕。 然而,他那广袖下的双手微握,很快让自己压下内心的悸动,继而便见他也贴近花安颜的耳畔轻声说道:“妻主,您忘了么?九歌就是因为没钱殓葬母父才卖身花家,成为您的冲喜夫郎的……” 一时间,宫九歌那充满男子阳刚的气息萦绕在花安颜的脖颈、耳畔,花安颜只感觉脑袋似乎“轰”的一下,有瞬间的空白。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十分近,一股暧昧的氛围也悄然涌起。 花安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莫名感觉似乎心脏的跳动加快了几分。她暗自疑惑 ,难不成是被刚才那个湛秋池摔了一碗面给气的? 花安颜甩了甩自己的头,企图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给甩掉,然后对面摊的小贩说道:“老板,很抱歉,今晨出门走得匆忙,忘了带钱。我可以下次过来的时候付给你吗?” 面摊小贩闻言脸色蓦地一僵,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花安颜和宫九歌,毕竟她也只是做小本生意,经不起被吃霸王餐。 只不过,一想到这两人方才为孤儿鳏父出头的正义模样,她随即又释然了。这样的人想必是不会赖账的,而且就算请他们吃一顿,也……也值得吧。小贩心里如是想。 “他们的面钱,我替他们付了!” 就在花安颜寻思着要不要把玉佩抵押给面摊小贩,以及面摊小贩纠结着要不要开口让他们不用付钱的时候,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飘了过来。 第18章 欺人太甚的江家人 正当花安颜为难之际,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飘了过来:“他们的面钱,我替他们付了!” 花安颜和宫九歌循声望去,随即便看到隔壁豆腐摊上走来了一位面容略显沧桑,但依旧俊美的中年男人。 只见他穿着一袭灰色长袍,身形颀长,面容虽然带着几分沧桑,却依然难掩其英俊的外表。他的眼神深邃明亮,流露着憨厚与温和。 “翠花妹子 ,他们俩的面钱我来付!”来人朝面摊小贩憨厚一笑,继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并一层一层地打开,然后从里面数出二十四枚铜钱,递给了面摊的小贩。 “哎呦,明宇大哥,这怎么好意思?更何况,也要不了这么多……”翠花一边说着,一边将八枚铜钱塞回乔明宇的手里。 这乔明宇可是个鳏夫,出来抛头露面讨生活本就不容易,面摊小贩翠花感觉拿他的钱拿得有点心里不安。 毕竟,她知道乔明宇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每天起早贪黑地卖豆腐,也只是勉强维持生计而已。是以,当乔明宇主动提出要帮那两个年轻人付面钱时,翠花感到有些惊讶。同时,她也对乔明宇的善良和慷慨表示感激。 原本认为人情冷漠、世态炎凉的花安颜,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异世看到这样温暖的场景。她的心弦被微微触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而言,这十几二十文钱来之不易,每一文都凝聚着他们辛勤的汗水。 然而,令人钦佩的是,尽管他们自己的生活充满艰辛,但他们仍然保持着真诚和善良。这种品质在花安颜看来显得尤为珍贵。 花安颜从凳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二人面前,轻声说道:“翠花大姐,还有这位大叔,安颜今晨出门之时太匆忙,忘记带钱了。不过没关系,明天安颜还会再来一趟镇上,到时候一定会把面钱给补上的。” “我相信你,安颜姑娘。刚才你教训那个恶霸湛秋池,实在是大快人心啊!”面摊小贩满脸笑容地点头回应道。 接着,她看了看手中的十六文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莫名觉得这些钱烫手得很。 状似看出了面摊小贩的为难,花安颜看了一眼那位中年大叔,而后说道:“明日安颜过来镇上的时候,把钱还给这位明宇大叔也是一样的。” 乔明宇朝翠花点了点头,翠花犹豫了须臾,也就没再坚持。 “这位姑娘,方才你打的那个人可是县令的妹妹湛秋池,她仗着有个县令姐姐,一向都在咱们紫云县作威作福,你要当心她的报复。”略微思索后,乔明宇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花安颜闻言心中微暖,她感激地朝乔明宇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位陌生大叔的好意。 “明宇大叔,你这摊子上还有豆腐花吗?我看你旁边那几桌都空着呢。”花安颜朝着乔明宇笑了笑,指着他摊位前的空位询问道。 乔明宇忙不迭地点头,“有的有的,若是姑娘不嫌弃,就和你的夫郎一起过来吃碗豆腐花吧。”说着,他热情地招呼着花安颜和宫九歌过去坐下。 花安颜寻思着,反正欠十六文也是欠,再欠两碗豆腐花的钱也不算多,于是她就拉着宫九歌的手来到了豆腐摊的一张空桌前坐下。 乔明宇手脚麻利地盛了两碗豆腐花放在他们面前,又端来了一碟白糖,笑道:“姑娘,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花安颜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然后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细腻嫩滑的口感伴随着淡淡的豆香瞬间弥漫开来,让她眼前一亮。 “嗯~,好吃!”花安颜赞不绝口,转头看向宫九歌,见他也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笑了起来。 乔明宇见状,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姑娘喜欢就好,以后常来啊。” 花安颜点了点头,和乔明宇闲聊了几句,得知他在这里摆摊已经有些年头了,为人实在,做出来的食物味道也好,因此回头客很多。 只不过,令花安颜疑惑的是,从刚才在面摊吃面到现在,不要说豆腐花了,就是豆腐隔壁似乎也没卖过几块。按理这豆腐、豆腐花什么的做得如此可口,客人却寥寥无几,这不合常理。 状似看出了花安颜的疑惑,翠花趁着没客人,从隔壁面摊过来对花安颜说道:“安颜姑娘有所不知啊,明宇大哥他做豆腐、豆腐花、豆浆的手艺那是没得说的,咱们这镇上的百姓就没有不喜欢吃的。之所以没几个人到摊上来买,是因为有人在路口拦着,不允许路人过来光顾明宇大哥的摊子。” “什么?还有这种事?”花安颜怒拍了一下桌子,“朗朗乾坤之下,还有如此恶毒的做法,这跟断人生路有何区别?” 翠花微微叹了口气,“可不是么?说出来安颜姑娘可能不信,不想给明宇大哥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宇大哥亡妻家族里的人。他们在江大姐去世之后,把明宇大哥和玉麟赶走,霸占他们的大屋和财产也就罢了,甚至连明宇大哥的豆腐摊生意也要搞破坏,良心真是坏透了!” “江家?玉麟?”花安颜闻言猛的看向乔明宇。 她刚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是这位明宇大叔跟那个口吃的江玉麟是父子关系,容貌也挺相似。 “安颜姑娘,玉麟是明宇大哥的独子,他长得十分俊秀,也孝顺,只可惜三年前在江大姐的灵堂上被江家的人吓到,从此说话就变得磕磕巴巴。为了不拖累明宇大叔,他……他居然去给花家村地主的女儿当冲喜夫郎。造孽呦,也不知那个地主的女儿能不能活过来……” 面摊小贩说着说着,眼眶就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宫九歌悠悠地看了一眼花安颜,随即又不动声色地继续吃着碗里的豆腐花。 别说,还挺好吃的…… 花安颜着实没有想到,原来现实比江玉麟说的还要残酷,她的脑中不由浮现出那个说话结结巴巴,望着她一脸娇羞、小奶狗模样的俊美男子。 而原本静静伫立一旁的乔明宇,在听到面摊小贩翠花和花安颜的对话后,泪水情不自禁涌了出来。 “比起跟着我饿死,玉麟去了花家,也……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乔明宇微微叹了口气。 花安颜美眸微眯,看着乔明宇带着审度之色,“乔大叔,那您为什么不把江玉麟嫁到镇上的好人家,而是嫁到花家村这样的乡野之地呢?难不成……只因为对方给的聘礼多?” 面摊小贩翠花听到花安颜这么说,赶忙替乔明宇解释道:“安颜姑娘误会了,这镇上最出名的媒公,可不就是明宇大哥妻妹的夫郎邱三公么?有他那张大嘴巴到处给玉麟抹黑,这十里八乡的,还有谁敢娶玉麟?也就那急于给女儿娶夫郎的花家村地主不介意。” 就在这时,江玥的妹妹江青带着一群江家人气势汹汹而来。 【江玥:即江玉麟的亡母,乔明宇的亡妻。】 带头的江青悠悠瞟了乔明宇一眼,继而嚣张地说道:“乔明宇,听说你把玉麟嫁给了花家村地主的女儿,那花家村的地主给了你一大笔聘礼。正好,过几天就是姐姐的忌日了,你把钱交出来吧,那钱得用来给姐姐修坟。” “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气不过的面摊小贩翠花,愤怒地斥责道。 江青微微哂笑,“我说乔明宇,你莫不是跟这个卖面的勾勾搭搭,把自己的亡妻都给忘了!” “你……你血口喷人!”老实巴交、嘴笨的乔明宇不由气得满脸通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既然姐夫忙着勾搭姘头,那我们就辛苦一点自己动手吧!” “是,家主。” 随着江青的话落,那十几个江家的男男女女随即开始在豆腐摊上装钱的木箱里翻来翻去,有的则把摊上的桌子凳子踢倒,气焰十分嚣张。 “你们……简直岂有此理!” 蓦地,花安颜“啪”的一声,怒拍了一下桌子。 巨大的声响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江青杏眼微眯,一脸玩味地看着花安颜,“你谁呀?难不成……你也和那个做面的一样,是这个老男人的姘头不成?” 随着江青的话落,在场的江家人顿时哄笑了起来。 花安颜从凳子上缓缓站起,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继而朱唇轻启,不疾不徐地说道:“姑奶奶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花家村地主的女儿——花-安-颜!“ 第19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在场众人皆惊。 尤其是乔明宇,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花安颜。他着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貌美且富有正义感的女子,居然就是儿子的妻主。 而面摊小贩翠花则是尴尬不已,毕竟她刚才还在说江玉麟嫁给花家村地主的女儿是造孽…… 至于江家的人,在短暂的怔愣过后,随即又恢复了一副嚣张的神态。 江青抹了抹鼻子,一脸不屑地说道:“原来你就是玉麟的妻主啊,那正好,既然玉麟嫁到了你们花家,那你们花家给的聘礼自然应该归我们江家所有。你这个做儿婿的就好好劝劝你的岳父,让他把聘礼都吐出来,甭想私吞!” 江玉麟的母亲江玥虽然是个秀才,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但是却有个不着调的妹妹江青。在江老太妻夫死后,江玥那个游手好闲、当小混混的妹妹江青很快就把自己那份家产败光了。 于是,江青就把心思盯上了姐姐一家。尤其是在江玥死后,江青不但夺走了她给乔明宇和江玉麟留下的大屋、田产和家财,而且还把这对孤儿鳏父扫地出门,甚至在乔明宇摆摊卖豆腐的时候还三番两次来勒索银钱,可谓是嚣张至极。 花安颜听后,不怒反笑。她看向江青,冷嗤道:“哦?你们江家的人,这脸皮还真是比城墙还厚啊!这妻家给男方家聘礼,自然是归岳母岳父所有,何时旁人也能来沾光了?” 路过围观的人,听到花安颜的话随即哄笑起来,纷纷朝江家人投去鄙夷的目光。 这东来镇并不大,江家那点事早就都传遍了,只是大家伙一般都是私下议论罢了,如今看到正主内部杠了起来,不由纷纷伸长脖子观望着,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精彩的细节。 江青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他指着花安颜,大声吼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自古以来,都是男嫁女娶,女方给男方下聘礼,自然是天经地义!” 花安颜冷笑一声,嘲讽道:“哼,好一个天经地义!那姑奶奶我倒是要问问你,我花家娶亲,聘礼不给岳母岳父,凭什么要给你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难道就因为我花家人傻钱多吗?”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围观的群众再次哄笑。 江青被花安颜问得哑口无言,但她仍不甘心地说道:“反正你们花家给的聘礼,就得归我们江家所有!我姐死了,这江家就应由我来掌管,聘礼不给我,又该给谁?” 花安颜冷笑一声,不再理会江青。她转头对乔明宇说道:“岳父大人,不必理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乔明宇感激地点点头,他知道,今天若不是花安颜及时出现,恐怕他就要再次遭受江家人的欺负了。 这时,江家的其他人也纷纷站出来,指责花安颜。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似乎想要将花安颜和乔明宇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花安颜却毫不畏惧。她的眼神透着漫不经心和淡定,与江家的人对峙着。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场冲突。 “岳父大人,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就是岳母的妹妹?”突然,花安颜指着江青问道。 乔明宇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 花安颜的脑中浮现出江玉麟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庞,以及一副小奶狗般无辜望着她的模样;她微微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那道平安符,那道乔明宇三拜九叩、前往千里之外凌云山万佛寺为她虔诚求来的平安符…… 蓦地,花安颜的眸光倏地一冷,悠悠地开口问道:“岳父大人,江家的人究竟霸占了多少属于您和玉麟的东西,您今天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吧!儿婿……这就替您一一讨回!” 乔明宇闻言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望了一眼江青等人,然后看向花安颜。 “明宇大哥,你倒是说啊,让你儿婿给你做主!”一旁的面摊小贩翠花见状,赶忙催促道,并使劲朝乔明宇使眼色,鼓励他别怕。毕竟,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乔明宇感激地看了翠花一眼,然后义愤填膺地说道:“江青她不只霸占了我们在镇上的一座宅子,就连乡下的二十亩地也都被她占了去,还有妻主弥留之际给我和玉麟留下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也都被她夺走了……” 听到这话,围观的群众皆纷纷窃窃私语,对着江家人指指点点。 然而,江青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江家的财产自然应该归江家所有,那乔氏膝下又没有女儿 ,凭什么把家产留给他们?” 花安颜直接被气笑了,“呵呵,岂有此理,简直是强盗逻辑!姑奶奶命令你立刻把属于岳父和玉麟的大屋、田地和一百二十两银子还给他们,否则……” “否则如何?”江青压根没有把花安颜这个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子放在眼里,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花安颜唇角微勾,悠悠地说道:“否则,姑奶奶我就会让你跪着求我收下那些东西!” “哈哈哈……”听到花安颜的话之后,江青和其他江家的人捂着笑疼的肚子,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然而,下一瞬间,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花安颜眼神一冷,“怎么,不信?”她猛地朝身旁的一张桌子拍了一下,紧接着,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那张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江青和其他江家人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惨白。“你……你想干什么?”江青声音颤抖地问道。 坐在一旁吃着豆腐花的宫九歌见状暗暗吃惊,他暗自思忖着,花安颜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感受到这个女人体内有丝毫的内力涌动迹象?到底是这个女人深藏不露,还是天赋异禀,力气异常大? 就在宫九歌思绪飘飞的时候,花安颜冷冷地对江青说道:“姑奶奶我再说一遍,把属于岳父和玉麟的东西还回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花安颜一步一步地逼近江青,明明只是赤手空拳,但身上却莫名散发着一股巨大的威压,江家人不由连连后退,惊恐地看着她。 “逗老娘玩呢!”江青怒斥了一句,而后示意江家的人一起围攻花安颜。 “安颜,小心啊!”乔明宇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随着江青的话落 ,江家人瞬间又有了底气,他们犹如一群恶狼般缓缓逼近花安颜。 江家人一个个面露狰狞,他们挥舞着拳头,口中发出威胁的咆哮。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对花安颜动手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只见花安颜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江家人顿时失去了目标,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花安颜出现在江青的身后,她手持筷子,只是朝江青身上的某个穴道扎了一下,江青就瞬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江家众人见状,纷纷朝着花安颜扑了过去。但花安颜却丝毫不惧,她灵活地躲避着江家人的攻击,同时以筷子为银针,一根根掷向江家人,江家人很快或是捂着头、或是捂着肚子、或是捂着心口,纷纷倒地疼得额上冷汗涔涔滚落,痛苦地呻吟着。 花安颜冷冷地看着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她转身走到宫九歌身旁落坐,并示意乔明宇再给她来一碗豆腐花,任由江家人在原地哀嚎。 此时,人群中有人喊道:“好!就该这么教训他们!”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江青见势不妙,捂着疼得如针刺般的腰,连忙说道:“好好好,我还,我还还不行吗!你这是给我们施了什么妖法,不是,施了什么仙术,快帮我们解了去吧……” 在江青起了头之后,其他江家的人亦是纷纷跪地求饶。 第20章 霸气的儿婿 “岳父大人,您这豆腐花,可真是好吃呀!” 花安颜一边悠哉悠哉地吃着豆腐花,一边欣赏着江家人痛苦哀嚎、跪地求饶的模样,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怜悯。 毕竟,比起这些人对江玉麟父子俩做的事,只不过让他们疼上一疼,可太便宜了……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反应过来的围观吃瓜群众纷纷来到乔明宇的摊位前落坐,他们也各自点了一碗豆腐花,一边吃着,一边看热闹,惬意至极。 “没想到这豆腐花味道还不错啊!” “可不是嘛,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腐花!” “这乔氏的豆腐花真有一手!” …… 众人议论纷纷,对乔明宇的手艺赞不绝口。 是以,原本冷冷清清的豆腐摊,很快热闹了起来。乔明宇忙得手不停歇,豆腐花很快就卖完了。没有买到豆腐花的人,就喝豆浆或者直接生吃豆腐。不到一会,豆腐摊的东西已经被一扫而空。 乔明宇看着空空如也的摊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花安颜,因为今天的生意之所以如此火爆,全靠这个儿婿。如果不是花安颜出手教训了江家的人,让大家都看到了江家的丑恶嘴脸,他的豆腐摊生意也不会这么好。 “花姑娘,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江青疼得呲牙咧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不得不再次求饶。 然而,当她说出“花姑娘”这个称呼时,花安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狠狠地瞪着江青,咬牙切齿道:“不许叫姑奶奶花姑娘!” 江青被花安颜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遂连忙重新措辞,改口道:“花仙子,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花安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悠悠地瞟了江青一眼,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方才姑奶奶就好言好语奉劝你们把岳父大人和玉麟的东西还给他们,你们偏不听,这能怪得了谁?我都说了,你们最后还是会跪着求姑奶奶收下那些东西的。” 江青听后,心中暗暗叫苦,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认错:“我还,我还,我还还不行吗?” 虽然江青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她也明白,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自己逞强。如果再坚持下去,恐怕小命难保。所以,她只能选择暂时屈服,等待时机再找乔明宇算账。 “那好,姑奶奶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亲眼看着你们把房契、地契和一百二十两银子交还给岳父大人。哦,不,不是一百二十两,应该是二百两银子才对!” 说到这里,花安颜微微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但见她目光冷冽地看向江家人,盈盈的水眸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她冷冷地开口道:“还有你们这些年欺负岳父大人和玉麟,赔偿给他们的精神损失费,以及损坏岳父大人摊上桌椅板凳、碗筷什么的,也得赔。 ” 江青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么多钱,让他们怎么拿得出?但看到花安颜一脸冷漠的神色,她知道这次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江青咬咬牙,试图据理力争,“可是桌子、筷子那些,不都是花仙子您自己拍散和撒落一地的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但又不敢大声反驳。 然而,花安颜的眼神冰冷锐利,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江青的话,“哼,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先惹事在先?若不是你们心怀不轨,姑奶奶我会出手教训你们?”她的语气充满了威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江青被花安颜的气势所震慑,她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她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掌握在了花安颜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这个局面。 半个时辰过后,江青被人用担架抬着回到了乔明宇的豆腐摊,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腰已经疼得无法行走,甚至连站立都做不到。 江青哭着对花安颜哀求道:“花仙子,我已经把大姐的房契、地契和二百两银子给您带来了,求您快把我身上的仙术解了去吧……” 其他江家人亦是纷纷痛哭流涕地求饶。 花安颜一把夺过江青手中握着的地契、房契和两张一百两银票,并递给乔明宇查验是否有误。 见乔明宇点了点头之后,花安颜遂从座上起身,踱步至江青等人面前,缓缓开口道:“姑奶奶我哪有什么仙术啊?只不过是你们自己作恶多端,遭到天谴罢了!你们现在就给岳父大人磕头认错,要是能求得他的原谅,说不定身上就不疼了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江家的每个人身上踹了一脚。 此时的江家人,已经被莫名其妙的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听到花安颜的话之后并不敢反抗,纷纷爬到乔明宇脚边,痛哭流涕地求饶。 从没有见过这般阵势的乔明宇吓得后退了两步,在面摊小贩翠花鼓励的眼神下,他定了定心神,压下内心的慌乱,说道:“只要你们改过自新,不再仗势欺人,就不会遭到天谴了。否则,老天娘还是会再次降罪于你们的!” “是是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江家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做恶,不会再欺负乔明宇和江玉麟。 而后他们就震惊地发现,刚才那些折磨他们的疼痛似乎正一点一点的消失,他们心里莫名觉得发毛,感觉邪门得很,遂纷纷准备灰溜溜离去。 然而,就当以江青为首的江家人准备离去时,花安颜却叫住了他们:“站住!” “不知花仙子您还有何指教?”江青讪笑道。 花安颜似笑非笑地看着江青和江家人,“别以为姑奶奶我不知道你们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如果想在姑奶奶我离开之后找岳父大人麻烦,那你们……就不是只疼上一疼那么简单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在豆腐摊上吃东西的群众,说道:“如果江家的人敢再欺负岳父大人,你们大可来花家村告诉本姑娘,赏银一两!”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吃瓜群众们顿时沸腾了起来,他们去做工一天可能都只能挣个二三十文钱,传个消息就能得到一两银子的赏银,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何区别? 是以,众人纷纷表示会帮着花安颜监督江家的人会不会欺负乔氏。 被戳破心思的江青,最后只能咬咬牙,带着江家人灰溜溜离去。 就在这时,宫九歌把碗里的最后一口豆腐花送入了口中。他那看向花安颜的眼神里带着玩味、带着戏谑,还有几分探究。 今天的花安颜,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了。宫九歌莫名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个女人还会展现出什么让人惊喜的一面。 正当宫九歌思绪飘飞之际,花安颜的声音悠悠飘了过来——“九歌,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在向乔明宇和翠花道别后,花安颜便拉着宫九歌的手,离开了豆腐摊,朝着停牛车路口的方向前行。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变成两个黑点,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落日的余晖洒在花安颜和宫九歌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晕,耀眼、夺目。 宫九歌垂眸看着被花安颜紧紧握住的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心甘情愿地被一个女子牵着走。 而花安颜则一脸轻松地哼着小曲,心情似乎格外愉悦。她时不时回头看看宫九歌,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只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第21章 异样情愫在滋长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当阿兰看到花安颜和宫九歌终于回到停放牛车的路口时,她那颗高悬的心才落回肚子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天知道,方才当阿兰回到大榕树下没有看到花安颜身影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 花安颜可是花家唯一的嫡女,更是未来的家主,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家主不会轻易放过她,肯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些,阿兰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背后发凉。 “难得带夫郎出来玩,自然要多逛一会喽,放心吧,本小姐心里有数!” 花安颜看着阿兰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微微勾唇一笑,她伸手轻轻拍了拍阿兰的肩膀,表示安慰。 继而,她便松开宫九歌的手,身形矫健地跃上了牛车。 此时,牛车上已经坐了不少花家村的村民,大家看到花安颜来了,纷纷露出热情的笑容。 他们主动往旁边挪了挪,把中间最舒适的位置让给了花安颜,以此表示对她的尊敬。 而那原本被花安颜牵着手的宫九歌,突然间手里的温润触感消失,他的明眸里快速闪过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然而,这种情绪很快便被宫九歌藏在了心底深处,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情,并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牛车旁。 “少君,您慢点!”阿兰小心翼翼地将踏凳放在宫九歌面前,生怕对方上车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摔下来。 【少君:即大户人家小姐的正夫。】 宫九歌感激地看了一眼阿兰,然后扶着牛车的边缘,踩着踏凳艰难地向上爬。 花安颜本来不想理会宫九歌,但看到牛车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宫九歌身上,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突然莫名升起一丝不快。 于是,花安颜默默地伸出一只手,递到宫九歌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上来吧!” 听到花安颜的话,看着眼前那只白皙柔嫩的小手,宫九歌顿时愣住了。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紧紧抓住花安颜的手,借助这个女子的力量轻松地爬上了牛车,并坐在她身旁。 宫九歌心里暗自琢磨着,既然现在他扮演的是花安颜大夫郎的角色,那么享受这个女人的照顾,不也是理所当然? 思及此,宫九歌心中的纠结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人来齐了之后,阿兰便开始把牛车往花家村的方向赶。 此时,落日已经逐渐西沉,天空染上了一抹绚丽的晚霞。余晖映照而下,大地仿佛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美不胜收。 乡间的小路有些崎岖不平,行走的牛车时不时晃动着。而那原本就紧挨着坐在一起的花安颜和宫九歌,两人的身躯也随着牛车的晃动时不时靠在一起。每次接触都让宫九歌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一只小蝴蝶在他心间轻轻扇动着翅膀。 每当两人的手臂和肩膀相贴的时候,宫九歌就莫名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犹如脱缰野马一般。 宫九歌觉得自己应该远离花安颜,以免被这个女人扰乱了心神。然而,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却和思想产生了分歧,非但没有离花安颜远一点,反而莫名享受这种暧昧的感觉,甚至心里还隐隐生出了几分期待…… 一定是因为牛车太挤了,本公子才会退无可退……宫九歌如是想着。他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种错觉,但内心深处却又无法否认那份异样的情感正在悄悄蔓延。 一路上,他们欣赏着沿途的风光,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微风轻拂过脸颊,带来阵阵清新的气息;田间劳作的农民们辛勤耕耘,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路边盛开的野花散发出迷人的芬芳,让人陶醉其中。这些平凡而又美好的画面,让人心生舒适与温暖。 在天色将近擦黑时分,阿兰终于把牛车赶到了花家村的村东。 此时,夜幕逐渐笼罩着大地,周围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在众人的注视下,花安颜扶着腿脚不便的宫九歌下了牛车。 只不过,下车后,她就立刻松开了这个男人的手。 “小姐,您快点回家吧,家主、主夫和几位少爷肯定等急了,阿兰现在要把牛赶到牛棚里去了。”阿兰一边卸下乘客,一边对花安颜说道。 不想听阿兰唠叨的花安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敷衍地应道:“本小姐晓得了,你忙你的去吧。” 说罢,她便转身朝村头那座最大的宅子走去。 宫九歌则一瘸一拐,沉默着紧跟在花安颜身后,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然而他的背影却透出一股倔强与坚持。 “妹妹,你总算回来了!”就在花安颜刚刚踏入花家前院的大门时,花招妹那响亮的声音便犹如洪钟般传入了她的耳朵。 只见门上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花招妹高大的身躯和英俊的面庞。 花安颜朝他挑了挑眉,唇角微勾,戏谑道:“大傻,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吃饭、洗澡、睡觉,怎么会在这里和大黑狗一起看门呢?” “汪汪汪!”仿佛听懂了花安颜的话语,大黑狗欢快地叫了几声,并朝着她摇动着尾巴。 花招妹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弹了一下花安颜的额头,温柔地责备道:“我的好妹妹,你快回自己的院子瞧瞧吧,要不然你的院子就要变成猪圈了!” 花安颜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她眨眨眼,看向花招妹,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芙蓉院走去。 一路上,花安颜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自己的院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花招妹如此着急地提醒她回去查看。 而宫九歌的脑中却一直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方才花招妹弹花安颜额头、冲这个女人喊“好妹妹”时的亲昵模样,他心里莫名觉得烦躁得很。 只不过,宫九歌面上并没有露出异样,而是继续佯装无事般、一瘸一拐地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三人便来到了芙蓉院门口。 还没走进院子,花安颜就听到了江玉麟那略带着哭腔的嗓音:“二……二舅哥、三……三舅哥、四……四舅哥,玉……玉麟求……求你们,不……不要把小,小六子,给……给烤了……” 花安颜刚迈进芙蓉院,便瞧见江玉麟正抱着一只没了气息的小猪仔,哭得好不伤心,那模样仿佛是失去了最爱的亲人一般。 而在他面前,还有三道高大威猛的身影矗立着,他们似乎正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 花安颜一脸狐疑,她看着这诡异的场景,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琢磨这些人究竟在闹哪出。 “二愣、三蠢、四呆,天都黑了,你们不回自己的院子吃饭、洗澡、睡觉,杵在这里作甚?”花安颜将目光投向自己那三个便宜哥哥,好奇地问道。 这时,双胞胎兄弟花盼妹和花望妹一见花安颜回来了,立马迎上去,异口同声地告状道:“妹妹,你可算回来了!这家伙竟然想要霸占咱们家的猪!” 听到这话,花安颜不禁感到困惑,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一旁的花来妹见状,赶紧解释道:“四天前,娘和爹在给你挑选冲喜的夫郎,其中一项考核就是做家事。这家伙被分配去喂猪,结果他才喂了几次,就想把猪占为己有。” “什么意思?”花安颜眉头微皱,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兄弟们不由纷纷再次开口解释,但都说不到重点。花招妹见状,干脆直接没好气地冲着江玉麟吼道:“你自己说吧!” 江玉麟抱着小猪仔,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眸,一脸无辜地望着花安颜,结结巴巴地说道:“妻……妻主,小……小六子它,不……不吃不喝三天,昨……昨天傍晚死了。几几几……几位舅哥,想……想把它烤了。玉……玉麟,心……心疼!” 江玉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话说完,而花安颜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头却猛地一震。 她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被江玉麟抱在怀里的那只小猪仔。 小六子? 岂不正是那个蠢系统曾经让她穿成的那头小猪吗? 第22章 埋葬小猪仔 “咳咳,大傻、二愣、三蠢、四呆,此事我晓得了,我会处理的,你们先回去吧!”花安颜轻咳一声,开口说道。 听到花安颜这么说,花招妹兄弟四人瞪了江玉麟一眼,继而便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他们的脚才刚迈出一步,花安颜的声音就再度飘进了过来—— “既然玉麟已经嫁给了我,那就是咱们花家的人,你们几个……以后可不要再欺负他了!” 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花安颜就冲自己那四个便宜哥哥喊了一句。 花招妹、花盼妹、花望妹、花来妹闻言浑身蓦地一僵,继而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花安颜。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难不成妹妹真的已经放下了云杰公子了? 毕竟之前花安颜可是一直对那位云杰公子念念不忘呢,甚至为了他寻死觅活。 不过,现在看到妹妹这样维护江玉麟,兄弟四人转念一想,左右不过是一只猪仔罢了,如果家里的这几个妹夫能收住妹妹的心,那就是十只猪仔也值得呀…… 思及此,花招妹兄弟四人看向江玉麟的眼神不由友善了几分,也打算以后对妹妹的四个夫郎态度好一点。 “玉麟啊,既然你喜欢这只猪仔,那我们就把它送给你了!”花招妹拍了拍江玉麟的肩膀,而后又朝宫九歌意味深长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既然你喜欢这只猪仔,那我们就把它送给你了!”花盼妹和花望妹两人各自拍着江玉麟的左右肩膀,然后也朝宫九歌微微挑眉,继而小跑着跟上花招妹的步伐。 花招妹三人走后,只剩下花来妹还站在原地,他双手抱胸,看着江玉麟,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四妹夫,我看你身体单薄,不如多吃点猪肉补补身子吧!” 说完,他扯了扯江玉麟怀中那只猪仔的耳朵,接着也朝宫九歌神秘一笑,然后迈开大长腿,飞快跑出了芙蓉院。 花来妹一边跑,还一边冲花招妹三人喊着:“老大、老二、老三,等等我!”生怕晚一步回去,饭菜会被这几个家伙吃光。 江玉麟没想到会突然来个这么大的反转,不由惊得目瞪口呆伫立当场。 而宫九歌则微抽着嘴角,心里暗自腹诽:这花家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走吧,去吃饭吧!”花安颜看了一眼傻站着的江玉麟和宫九歌,而后便兀自转身朝芙蓉院的膳厅走去。 此时 ,饭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顾少卿和萧清寒两人坐在桌前,虽然两人肚子都饿了,但花安颜还没回来之前,他们谁也没有先动筷子。 “妻主,您回来了。”二人从座上起身,齐声对花安颜说道。 花安颜点了点头,在顾少卿的服侍下净手后就示意众人坐下吃饭。 见江玉麟一动不动,站在一旁,花安颜无奈扶额:“玉麟,你难不成要抱着那只猪仔吃饭、睡觉不成?” “妻……妻主,我……我……”江玉麟被说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花安颜眸光淡扫了一眼江玉麟怀里抱着的小猪仔,回想起了先前自己穿成这只猪的时候,江玉麟眼泪汪汪给自己喂南瓜的情形,心不禁一软,原本有些冷硬的语气也不由放软了几分:“放心吧,有我在,哥哥们不敢把你的小六子烤了的。不过,它已经死了,总不能一直放在家里。等会吃完晚饭,我们一起把它带到后山埋了吧。”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宫九歌和顾少卿都好奇不已地看着花安颜,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花安颜会对一只小猪如此上心,甚至还打算亲自去埋葬它。就连眼睛看不见的萧清寒也侧头“看”向花安颜所在的方向,似乎也对她的决定感到疑惑。 至于江玉麟,在听到花安颜这么说之后,心里的大石头不由顿时落了地。 虽然他和这只小猪仔只有四天的主畜缘分,但天下猪仔何其多,他却在众猪仔里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还给它起了个名字,自然是不舍得爱宠饿死了还要被烤着吃。 现在花安颜愿意帮他埋葬小六子,江玉麟当然是求之不得,忙不迭地点头道:“谢……谢谢妻……妻主!” 花安颜感觉听江玉麟说话特别难受,心里寻思着看在乔明宇和江玉麟对她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或许可以不着痕迹地帮这个家伙把口吃的毛病治好。 毕竟,每次听江玉麟说话,她都累得慌。 想到这里,花安颜便在心中下了决定。她告诉自己,做这个决定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心软了,而是江玉麟太烦人。 饭后,花安颜便和抱着猪仔的江玉麟从花家后院的后门溜了出去,花安颜提着灯笼,两人行走在黑漆漆、没有半丝月光的乡间小路,朝村西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刻钟左右,两人来到了花家村村西背靠着的飞霞山山脚下。 花安颜之所以选择晚上去埋猪,是因为不想白天村民看到了,万一再把猪给挖出来就不太好了。毕竟,这只猪仔好歹是她曾经的身体,可不能被人给吃了。 此时,漆夜笼罩着大地,江玉麟怀抱着小猪仔的尸体,与花安颜一同缓缓上山。山路崎岖不平,两旁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山里时不时传出猫头鹰“咕咕喵”的叫声,那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让江玉麟不禁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小猪仔的尸体,身体微微颤抖着。 “妻……妻主,这山……山里,是不是有……有鬼啊?” 江玉麟惊恐不已,声音颤抖着。他内心充满了恐惧,似乎感觉周围的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为了寻求一丝安慰,他赶忙贴近花安颜,紧紧抱住她的胳膊,仿佛这样能让他感到一丝踏实。 花安颜感受到了江玉麟的恐惧,她柔声安慰道:“别怕,玉麟,那只是猫头鹰的叫声。猫头鹰晚上才出来活动呢!有我在,就是鬼见了,它们也得掉头走。” 然而,江玉麟并没有因为花安颜的安慰而放松下来。相反,他越发害怕,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一手抱着小猪仔的尸体,一手紧紧搂住花安颜的胳膊。 花安颜看着江玉麟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着实没有想到,江玉麟长得这么高,却如此胆小。于是,她无奈地说道:“玉麟,你提着灯笼,把猪仔给我吧。” 江玉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小猪仔放到花安颜的左手臂上。 花安颜一只手抱着小猪仔的尸体,另一只手牵着江玉麟,两人继续默默地前行。 暗处,尾随二人的宫九歌看到两人紧紧相牵的手,明眸里的光不由黯淡了几分。 就在白天的时候,花安颜也这么牵过他的手,可是,如今这个女人却已经牵起了别的男人的手…… 一想到除了他和江玉麟,这个女人的院子里还有两个男人,宫九歌的心里就莫名觉得烦躁得很。 “一定是本公子对花家大夫郎的角色入戏太深了……淡定!淡定!” 宫九歌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道:“宫九歌,你只不过是暂时栖身花家,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为了男人寻死觅活,受了刺激之后又朝三暮四的女人动心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心里把自己攻略了一番之后,宫九歌赶忙运起轻功继续跟上那已经走远了一大截的花安颜和江玉麟。 夜幕深沉,山路愈发崎岖陡峭,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江玉麟提着灯笼,脚步逐渐沉重,每一步都伴随着喘息声。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仍咬紧牙关,紧紧跟随着花安颜的步伐,艰难地向山上攀登。 经过半个时辰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山顶。 花安颜寻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小猪仔的尸体放在那里。江玉麟静静地站在旁边,凝望着小猪仔的身躯,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奈,无法用言语表达。 花安颜默默地拿起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挖掘一个半米深的坑洞。当坑洞挖好后,她又细心地在里面铺满了柔软的树叶,然后轻轻地将小猪仔放入其中,最后撒下泥土,将它埋葬在了地下。 “小六子,下辈子你可一定要投一个好胎啊!如果有缘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安心地去吧……”江玉麟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对着小猪仔的坟墓哽咽着说道。 花安颜听到这话,不由嘴角微微一抽。给人哭坟她见多了,但给猪哭坟却是头一回看到。只不过,由于这只猪仔曾是她的肉身,所以江玉麟的行为让花安颜莫名觉得十分有趣和可爱。 “放心吧,小六子已经去投胎了。只要你们有缘,那肯定还会再次相见的。”花安颜温柔地将哭成泪人的江玉麟紧紧拥入怀中,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隐藏在暗处、静静观察着两人一举一动的宫九歌,不由微微撇了撇嘴。他暗自轻叹了句:“无聊!”然后便运起轻功,迅速向山下飞去。 第23章 山神庙避雨 夜色如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花安颜提着灯笼、牵着江玉麟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顶的小路上,准备下山去。 他们刚刚埋完小猪,江玉麟的心情有些沉重。 在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闪电突然划破夜空,紧接着便传来“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鸣。 江玉麟吓得闭上眼睛,紧紧抱住身旁的花安颜,就差把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豆大的雨点开始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瞬间打湿了花安颜和江玉麟的衣服和头发,灯笼里的烛火也被雨水熄灭。 “别怕!打雷而已。” 花安颜拍了拍江玉麟的后背,并四处张望,寻找可以躲雨的地方。她隐约记得,上山的时候看到这附近好像有座庙。 “快跑!” 花安颜先是丢掉手里的灯笼,然后拉着江玉麟的手,凭着记忆,朝半山腰的那座山神庙跑去。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山神庙门口。 夜幕笼罩着飞霞山,暴雨如注,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孤零零地矗立在前方,显得格外萧条。 庙宇的墙壁斑驳破旧,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雨水顺着缝隙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滩水洼。庙门半掩着,门轴发出“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孤独和寂寞。 花安颜拉着江玉麟的手走进庙内,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外面时不时划过的闪电使得庙宇的气氛诡异了几分,神像上的彩绘已经褪色,显得模糊不清。供桌上的香炉里,香灰早已堆积如山,却没有一丝香火的气息。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角落里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庙宇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山风穿过门窗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在这雨夜里,山神庙仿佛被世界遗忘,独自承受着岁月的侵蚀和风雨的洗礼。 江玉麟害怕不已地紧紧搂着花安颜的一只胳膊。 花安颜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会如此胆小?只不过,江玉麟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以及搂着她胳膊的冰凉双手,都让她对这个家伙说不出责备的话。 花安颜在山神庙里巡视了一圈,借着闪电偶尔划过天际时带来的光亮,她惊喜地发现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些干燥的柴禾。 然而,当花安颜兴奋地想要点燃这些柴禾取暖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点火的工具。她不禁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奈感。 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以及那倾盆而下、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大雨,花安颜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等待天亮或者雨停。她必须想办法做点什么,让自己和江玉麟能够暖和起来,同时也能给他们带来一点安全感。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决定尝试古老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虽然这个方法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巧。 “原始人都能通过这种方式生火,没理由姐姐我做不到!” 花安颜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用力地在一块大木头上来回摩擦。每一次的旋转都需要她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失败。 由于有花安颜在身边,江玉麟的恐惧逐渐消散,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瑟瑟发抖。此刻的江玉麟正好奇地注视着花安颜的一举一动,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终于,江玉麟忍不住开口问道:“妻……妻主,您这……这是,在……在做什么?” 听到江玉麟的话后,花安颜唇角微勾道:“小傻瓜,你的妻主我当然是在钻木取火啦!” 花安颜眼角的余光淡扫了江玉麟一眼,继而又开始专心致志地转动手里的木棒,试图生火。 只不过,她鼓捣了好一会儿,木棒下面的木头却丝毫没有反应。 “妻……妻主,这……这里是庙,说……说不定有……有火折子……” 话音未落,江玉麟的手便在庙里到处摸索,试图寻找任何可以用来生火的东西。 突然,江玉麟的脚踩到了一个尖锐的物体,他心中一喜,借着闪电的光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块打火石。 他兴奋地将打火石拿到花安颜面前,“妻……妻主,打……打火石……” 花安颜接过打火石,略微思索后,将打火石和干柴放在一起,试图用它来生火。 经过几次尝试,终于,一点火星在黑暗中闪现。花安颜小心翼翼地吹着火星,希望它能燃烧起来。渐渐地,火星变成了火苗,干柴开始燃烧起来,温暖的火光在山神庙中蔓延开来。 花安颜松了一口气,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山里的夜晚气温低,而且他们还被雨淋湿了,很容易感冒。有了火,他们就可以取暖,也可以烘干衣服。 “玉麟,干得不错!”花安颜笑着轻点了点江玉麟的鼻子。 江玉麟害羞地低下了头,一张白皙的俊脸上迅速爬上了两抹红晕。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闪烁着羞涩和紧张,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把衣服脱了!” 就在江玉麟沉浸在娇羞的情绪之中时,花安颜那略显清冷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过来。她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啊?嗯?!”听到这句话,江玉麟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花安颜。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愕和疑惑,似乎无法理解花安颜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妻……妻主,要……要在这里,洞洞洞……洞房吗?玉……玉麟,还……还没,做……做好准……准备……”江玉麟结结巴巴地说着,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住衣角,显得十分紧张。 花安颜无奈扶额,心中暗自叹息。她实在不知道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会误解她的意思。不过,看到江玉麟那副可爱又单纯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傻瓜,你浑身都湿透了,要是不管不顾,很容易感冒,呃,也就是感染风寒。姐姐我只是想让你把湿衣服脱下烘干而已,免得生病。”花安颜耐心地解释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啊?哦……原……原来是这样……”江玉麟恍然大悟,他的表情有些尴尬,脸颊微微抽搐着。他讪笑着挠了挠头,一副恨不得在地上挖条缝隙钻进去的模样。 在江玉麟还没把话说完的时候,花安颜已经在火堆旁支起了两根木棍,而后便兀自脱下湿漉漉的外衣,将水拧到半干之后,就把衣服晾了上去。 望着瞬间脱得只剩下肚兜和亵裤、露出白皙手臂和修长美腿的花安颜,江玉麟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紧接着便有两股腥涩的粘液从他的鼻腔里涌了出来。 以为自己流鼻涕的江玉麟,抬手擦了一下,而后又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安颜烤衣服。 然而,这“鼻涕”似乎没完没了,怎么擦也擦不完,直到花安颜抬头看了一眼半天不脱衣服的江玉麟,并震惊道:“啊,玉麟,你怎么流鼻血了?” “血?”江玉麟借着火光,把手伸到面前看了看,紧接着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花安颜:…… 第24章 情感升温 “玉麟?江玉麟……” 花安颜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两眼一翻、晕过去的男子,她着实没有想到,江玉麟这个家伙不仅胆小,而且还晕血! 花安颜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江玉麟,并小心翼翼地将他放置在一旁的空地上。 垂眸看了一眼这个男人身上湿透的衣物,以及仍在滴水的发丝,花安颜不禁眉头微蹙,美眸里闪过一抹无奈之色。 略微思索后,花安颜当机立断,伸手一把扯下江玉麟腰间的衣带,动作干脆利落。眨眼间,江玉麟身上的衣服已被尽数剥落,仅剩下一条单薄的亵裤。 “哟,没看出来呀,江玉麟,你这身材还挺不错的呢!” 花安颜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江玉麟宽阔的肩膀、纤细的腰部和修长笔直的双腿,不禁心生赞叹。 然而,此刻的江玉麟依然处于昏迷之中,并未察觉到花安颜眼中的戏谑之色。 看着江玉麟脸上的血迹,想起他刚才被吓晕过去的样子,花安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现在她手上并没有银针,只好亲自出手,在江玉麟身上的几个穴位按压了几下。下一刻,鼻血果然停止流淌。 见江玉麟只是吓晕,并无大碍,花安颜本来不想再理会,反正一会就会醒。但当花安颜的视线落在这个男人满脸的血迹时,她不由微微撇了撇嘴,只觉得刺眼至极。 犹豫了须臾,花安颜最终还是伸手撕下了江玉麟外衣的一角,继而轻轻擦拭着这个家伙的脸庞,将血迹慢慢抹去。 紧接着,花安颜轻轻地将江玉麟的湿衣服拧至半干,然后整齐地晾晒在火堆旁支着的木棍上,让温暖的火焰慢慢烘干它们。 过了一刻钟左右,江玉麟果然悠悠转醒。他的意识逐渐清晰,却被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所笼罩。 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江玉麟,猛地从地上坐起,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衣服? 江玉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羞耻。他惊恐地看着花安颜,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一旁的花安颜眼角的余光淡扫了江玉麟一眼,只说了句“醒了”,而后便自顾自地把烘干的衣服穿回身上。 “妻……妻主,你……我……我们……”江玉麟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试图用手遮住自己的身体,但手却状似不听使唤。 已经穿好衣服的花安颜,见江玉麟一脸震惊看着她,嘴巴开开合合,却愣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她顿时了然。 这个家伙......这是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思及此,花安颜的美眸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她转身向江玉麟缓缓走去。 “怦怦怦”,眼见花安颜朝自己逐步靠近,江玉麟感觉自己的心正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仿佛下一瞬就会跳出嗓子眼般。 凄冷的雨夜里,花安颜“沙沙”轻微的步伐每走一步,江玉麟都感觉仿佛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一般。 他紧张得浑身僵硬,身体紧绷,额头甚至开始冒出一层细汗,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花安颜的身影在江玉麟的眼中逐渐放大,她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江玉麟的心跳愈发加速。 当花安颜走到江玉麟面前时,江玉麟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而是死死地盯着地面,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他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花安颜蹲下身子,手指轻轻勾起江玉麟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然后直视着这个男人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轻声说道:“玉麟啊,你要知道,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花安颜的人了。刚才我所做的一切,不过……不过是作为一个妻主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你有什么好激动的呢?” 江玉麟闻言,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不由顿时盛满了震惊,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嘴唇亦是微微颤抖着。他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妻......妻主,我我我......” 看到江玉麟如此紧张和害羞的模样,花安颜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愉悦。她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有趣、太可爱了,于是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 花安颜故作严肃地站起身来,她伸手轻拍了拍江玉麟的肩膀,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吧,玉麟,我们可是妻夫,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但是,姐姐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胆小,还会晕血呢?” 江玉麟闻言,他那张白皙的俊脸不由顿时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对于花安颜的话,虽然江玉麟没有完全听明白,但那句他们是妻夫,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话,他还是听懂了。 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初夜居然是在不知不觉中结束的,江玉麟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复杂起来,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简直就是一个调色盘,让人忍俊不禁。 “好了,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花安颜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江玉麟,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转过身去,拿起烘干的衣服丢给他。 江玉麟手忙脚乱地接住衣服,他看着手中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但最终还是决定先穿上再说。他颤抖着双手,努力将衣服套到身上,但由于太过紧张,动作显得很笨拙,衣服也穿得不太整齐。 “谢……谢谢,妻……妻主……”江玉麟的声音低如蚊蝇,带着一丝羞涩和感激之情。 “行了,别谢了。现在夜深了,外面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赶路太危险。不如先休息一下,等明天早上雨停了我们再下山。” 花安颜打断了江玉麟的话,然后在火堆前坐下,开始闭目养神。她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到花安颜的话,江玉麟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她旁边坐下。 江玉麟低头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心中仍然有些纷乱。 而花安颜似乎真的累了,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江玉麟转头看着她,篝火映照出了这个女人白皙的皮肤和貌美的容颜,一想到自己稀里糊涂间已经和这个女人洞房了,他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双颊亦是滚烫得厉害。 不知道江玉麟在胡思乱想什么的花安颜,继续闭目养神。只不过,过了好一会儿,她却忽觉肩膀一沉。 花安颜睁开眼睛,侧头望去,果然看到江玉麟靠着她的肩膀睡得正香。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闪电,耀眼的白光瞬间划破苍穹,把漆黑的夜空瞬间撕裂成无数碎片。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再次传来。 原本睡得正香的江玉麟忽然浑身一个颤抖,继而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搂住花安颜的纤腰。 状似花安颜的气息让这个男人感觉安心,他竟没有醒过来,而且嘴巴里还喃喃自语地说着梦话:“小六子,虽然你已经往生了,但玉麟会永远记住你的。你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不要再当猪了……” 花安颜若有所思地看着江玉麟,因为她发现这个家伙说梦话的时候居然不会结巴。 结合面摊小贩翠花的话,花安颜随即有了结论。看来,江玉麟的口吃确实是心病引起的。也就是说江玉麟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只不过是精神上受了刺激。 治疗这样的患者,要么解开他的心结,要么反其道而行,再让他受一次刺激,然后使用“鬼门十三针”,再佐以花家“梅花神针”的针法就能治愈。 比起第一种方法,花安颜明显感觉第二种方法来得更简单粗暴和立竿见影。 正当花安颜思绪飘飞之际,她的面前居然突然出现了一个医药箱,而且那个医药箱貌似还挺眼熟。 花安颜抬手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排列整齐的银针和各种手术工具,她惊呆了,“咦?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就在花安颜疑惑不已之际,那个熟悉的机械声再次在她的脑中响起:“宿主,小统子我又回来啦!” 第25章 系统再现 “蠢系统?” 听到脑中那个熟悉的机械声,花安颜忍不住用意念疑惑道:“你不是报废了吗?” 某不正经的系统:“咳咳,宿主,确切地说小统子的确是报废了,现在出现在您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医药和器械商城系统。” 花安颜美眸微垂,看了一眼靠着自己肩膀睡得正香的江玉麟,继续用意念和系统交流:“说人话!” 某不正经的系统:“宿主,小统子的主人他……不惜倾家荡产,黑进军方的最新型医疗系统,把小统子进行升级。如今的小统子已经不是穿越系统了,而是可以让您使用积分购买物品的商城系统。” 见花安颜没有说话,某不正经的系统继续介绍着:“宿主,系统商城里有很多实用的东西,包括药品、医疗工具以及麻醉枪、手枪、冲锋枪甚至是……ak等武器。只要您有足够的积分,就可以购买这些物品。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些物品只能在这个世界使用,不能带回原来的世界哦。” 花安颜闻言嘴角微抽,就算她想回去,那也得回得去才行啊,这个蠢系统最后那句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要如何获得积分?”花安颜直接问了个十分犀利的问题。毕竟,没有积分,这个系统也就等于鸡肋。 某不正经的系统:“小统子的主人知道宿主您医术高明,所以特地为您量身设置了通过治病救人获取积分的方式。只要您的积分越多,医德值也就越高,那对应可以购买的东西也就越高级,另外@#&*%¥……” 听到这里,花安颜挑了挑眉,打断道:“等等,你说的医德值是什么意思?” 某不正经的系统似乎因为被打断有些不满,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医德值就是宿主您治病救人所获得的道德评价,每次成功治愈一名患者都会增加一定的医德值。” 花安颜点了点头,然后又追问道:“那么,我怎么知道自己有多少医德值呢?” 某不正经的系统回答道:“宿主您可以随时查看自己的属性面板,里面会显示您的医德值和其他信息。” 花安颜再次点头,并接着问道:“那我要如何使用积分来兑换物品呢?” 某不正经的系统说道:“宿主您可以在系统商城里选择想要兑换的物品,然后用积分支付即可。不过,请注意,不同的物品需要的积分数量可能会有所不同哦。” …… 小统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花安颜只感觉脑子嗡嗡的。她理清思绪,迅速消化着这些信息,并按照系统的提示,用意念打开商城界面。 接着,花安颜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屏幕,屏幕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商品分类:医药、器械、野外生存用品、武器等等。很明显,这些东西是军方所用的东西。 当然,这个系统里的一切也就只有花安颜自己看得到,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花安颜好奇地点开其中一个分类,里面立刻展示出了许多详细的商品信息,每一样商品都配有清晰的图片和文字介绍。更重要的是,每样商品的下方都标注着购买所需的积分值。 花安颜兴奋地浏览着各种商品,心中充满了期待。然而,当她看到那些诸如手枪、ak之类高昂的积分价格时,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这要攒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到啊?”她忍不住撇了撇嘴,抱怨道。 正当花安颜感到有些沮丧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了系统界面首页的右下方,那里有一个物品寄存柜,上面写着免费寄存体积小于一立方米的物品。 花安颜的眼睛顿时一亮,立即看向身旁的医药箱。随着意念一动,下一瞬间,医药箱果然消失了!与此同时,系统界面上的寄存柜上显示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图标。 花安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没想到这个系统居然还有这样的便捷功能,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 “妻主,玉麟……玉麟好喜欢你哦……”就在这时,靠着花安颜肩膀睡觉的江玉麟突然发出一句呢喃。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花安颜听见。 花安颜微微一怔,她侧头看了一眼江玉麟那张双颊泛红的俊脸,嘴角不由荡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现成的病人不是有了吗?” 原本想低调的花安颜,为了系统商城里面那些诱人的东西,尤其是ak,她果断决定医治江玉麟。 毕竟,身处异世的她,多一样保命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好的。 思及此,花安颜看向江玉麟的眼神不由亮了几分。此刻,这个男人在她眼里已经是如同金子般闪闪发光。 花安颜看了一眼外面雷雨交加的画面,又看了看靠着她肩膀睡得香甜的江玉麟。回想起方才这个男人听到打雷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她心里寻思着机会来了。 花安颜轻轻地推开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的江玉麟,把这个家伙移到墙边靠着。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在此时惊醒了对方。 而江玉麟的呼吸平稳深沉,显然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花安颜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狡黠。她放轻脚步走到山神像后面躲了起来,静静地观察着江玉麟的反应。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紧接着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传来。雷声在山神庙内回荡,仿佛要将整座庙宇都震塌。 江玉麟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给吓醒了,继而猛地坐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他环顾四周,发现花安颜不见了踪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妻……妻主,妻……妻主……”江玉麟大声呼喊着花安颜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庙宇里回荡。 半晌得不到回应的江玉麟浑身颤抖,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花安颜躲在角落里,听到江玉麟凄厉的呼喊声,看着这个男人犹如一只被抛弃的小奶狗般孤独无助,她不由心生几分不忍。 然而,一想到这是为了治病,她就警告自己不可以心软。 雷声过后,江玉麟的身体依然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清澈明亮的桃花眸此时已经黯淡无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恐惧和无助。 “妻主……不要离开我……”江玉麟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花安颜默默地看着江玉麟,心中暗自叹息。 她知道这样做对江玉麟来说有些残忍,但为了治好这个男人的病,她必须狠下心来。 花安颜定了定神,然后捏着嗓子,学着鬼魂的声音,从神像后面飘了出来——“江玉麟……江玉麟……” 江玉麟听到声音,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地往后退缩。 “谁?是谁在叫我?” “你……你是谁?别别别……别过来!”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花安颜把心一横,继续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吾乃地狱的勾魂使者,今日便是专门来寻汝之命数……” “不可能!”江玉麟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之色,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嘴唇不停颤抖。 江玉麟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着花安颜的身影,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那阴森森的恐怖声音。 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妻主,你在哪里啊?快救救玉麟啊……” 此时的江玉麟被吓得尖叫连连,想要逃离却发觉双腿发软,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他绝望地呼喊着,泪水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滑落。 花安颜见状,心知这火候已然足够,便立刻收起了鬼魂的声音。 就在江玉麟晕倒之际,花安颜已经迅速从神像后面出来,伸出双臂,稳稳地抱住了他。 “小傻瓜!”花安颜看着怀中紧闭双眼、身体仍在不由自主颤抖的男人,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愧疚之情。 她轻抚着江玉麟煞白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别怕,玉麟,妻主绝不会让你白白受惊吓的……” 第26章 山神娘娘显灵 花安颜小心翼翼地将江玉麟放平在地上,那干脆利落的动作中竟也透出一丝温柔。 她先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集中精神,用意念从系统商城的寄存柜中召唤出自己的医药箱。 刹那间,一个精致的医药箱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她随即打开箱子,从中取出那套花家祖传的银针。在篝火的映照下,那些银针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花安颜缓缓褪去了江玉麟的衣服,露出了他那白皙的胸膛。 而后,花安颜轻轻地握住一根银针,感受着它的质感和温度。她的手指稳定且灵活,利落地将针刺入江玉麟的经脉穴位,每一针都精准无误。 随着一根根银针的刺入,江玉麟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他的表情却逐渐放松下来。原本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痛苦的神色也减轻了许多。 花安颜神情专注严肃,目光淡定从容,她手中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而这份沉稳皆是源自她那高超的医术。 此时,山神庙外依旧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然而,对于专心致志给江玉麟施针的花安颜而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存在,只剩下安静与祥和。 终于,“鬼门十三针”全部施完。花安颜轻轻拔出针具,消毒后就将它们放回医药箱中。 她静静地坐在江玉麟身边,仔细观察着这个男人的反应。 见江玉麟突然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花安颜当即意识到“鬼门十三针”对于这个男人而言太过霸道。 于是,她果断再次取出银针,开始使用“梅花神针”的针法再次给江玉麟施针,用以平衡那“鬼门十三针”的霸道之气。 花安颜的手法娴熟轻柔,每一针都犹如蝴蝶翩舞般灵动优美。渐渐地,江玉麟的呼吸变得顺畅平稳,紧锁的眉头也缓缓松开。 花安颜见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为她知道,江玉麟因郁气被阻滞的经脉已然通畅。 接着,花安颜便轻轻撤去江玉麟身上的银针,在消毒过后一一收入医药箱,然后放回系统商城的寄存柜里。 过了一会儿,江玉麟的眼皮微微颤动,他缓缓睁开了双眸,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疲惫。 然而,当江玉麟的目光触及到花安颜那副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貌美容颜时,他当即安下心来。 “妻主......”江玉麟轻声呼唤道。他微嘟着嘴唇,声音甜糯娇软,透着一丝虚弱以及浓浓的委屈。 “小傻瓜,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花安颜看着江玉麟那副可怜兮兮的小奶狗模样,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道。 江玉麟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异常沉重。 花安颜连忙扶住他,“别乱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毕竟,“鬼门十三针”霸道异常,这个身体柔弱的男子能承受得住,已经十分难得了。 “妻主,你刚才到哪去了?外面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而且这山神庙里还有鬼,玉麟好害怕,你难道不要玉麟了吗?为什么要把玉麟一个人扔在这里?” 江玉麟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他的声音哽咽,说着说着,委屈的泪水便情不自禁再次顺着脸颊滑落。 天知道,刚才当他发现自己独自在山神庙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 虽然花安颜的目的是为了替江玉麟治病,但也确实把这个男人吓坏了。看着江玉麟那副被人抛弃了般、可怜兮兮的凄惨模样,花安颜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莫名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让她感觉不舒服。 花安颜坐到江玉麟身旁,轻轻抚摸着这个男人的脸颊,就着袖子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玉麟这么俊美可爱,我又怎么舍得不要他呢?” 听到这话,江玉麟情不自禁伸出双臂环住花安颜的纤腰,把头埋入她的怀中,轻声呢喃,“妻主,玉麟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别不要玉麟……” 突然香软在怀的花安颜,心弦被轻轻地拨动着。这个男人是如此地信任她、依赖她,仿佛自己是对方唯一的依靠。花安颜感觉自己原本冰封起来的心,似乎正一点一点被融化着。 罢了,娶都娶了,既然这个男人以一片赤诚之心待她,那她以后也会善待他,疼他…… 想通了之后,花安颜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男人,继而俯身,吻了吻他那微薄的双唇。 果然香软、甜糯,就好像江玉麟的性子般,让人心生怜爱…… “小傻瓜,玉麟这么好,你妻主我就是不要自己,也不能不要玉麟呀!”花安颜凑到江玉麟的耳畔,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柔声说道。 “轰~” 双唇突然被亲了一口的江玉麟,双颊瞬间滚烫得通红,而花安颜那淡扫在他耳畔的温热呵气,亦是惹得他浑身情不自禁微微颤栗了一下,激起一阵涌向四肢百骸的暖流,仿佛是春天的阳光,温暖舒适。 “妻主~” 江玉麟含情脉脉地望着花安颜,漂亮的桃花明眸里闪动着醉人的光芒,眼中满是柔情蜜意,仿佛是一汪清澈的湖水,让人沉醉其中。 花安颜情不自禁再次俯身,轻轻吻了下江玉麟那双清澈明亮、透着干净纯粹的漂亮眼眸,并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中流露着疼惜。 “小傻瓜,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说话不结巴了?”花安颜唇角微勾,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调侃。 江玉麟闻言嘴巴张得大大的,回想起方才自己醒来之后说的话,确实都十分流畅,他不由疑惑不已地望着花安颜。 “妻主,方才有恶鬼想抓玉麟,莫不是……”江玉麟猛地转头望向大殿中央供奉着的那座神像,他状似恍然大悟般地说道:“莫不是山神娘娘显灵了?不但赶走了恶鬼,而且还把玉麟的口吃给治好了?” 听到江玉麟脑洞大开的话,花安颜不由嘴角微抽。只不过,既然这个家伙已经给自己找了一个恢复正常的理由,那就让他这么以为,也状似没什么不好的。 “呵呵,也许吧……”花安颜讪笑着说道。 于是,在花安颜惊愕的目光下,江玉麟从她怀中缓缓起身,然后来到神像前下跪,并嘀嘀咕咕着,无外乎是感激山神娘娘救了他,还治好口吃之类的。 在江玉麟虔诚地给山神磕了几个头后,花安颜便上前扶起他。 毕竟,救江玉麟的可是她,而不是山神。不能让山神把便宜都占了去……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东方的天际露出了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 “玉麟,天亮了,雨也停了,我们也该回家了!”花安颜轻捏了捏江玉麟那略带着婴儿肥的脸,柔声说道。 江玉麟点了点头,应了句”嗯”,继而便垂眸看着地面,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 花安颜看着江玉麟那副萌萌的小奶狗模样,美眸里不由泛着淡淡的笑意,她紧了紧握着江玉麟的手,拉着他走出了山神庙。 山中雨后的空气清新至极,带着草木和泥土的芳香。花安颜和江玉麟携手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 第27章 上山寻妻 四月初二,晚。 当花安颜与江玉麟在后山半山腰的山神庙避雨时,花家芙蓉院的正房里,三个男人也自觉地躺到地板上睡觉。 此时,外面正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宫九歌完全没有睡意,他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心中暗自思忖着:花安颜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难不成是在山里遇到了什么危险…… 想到这,宫九歌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海中的思绪却愈发混乱。 虽然宫九歌与花安颜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宫九歌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却深刻无比。 宫九歌的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出了花安颜那张倾城的脸,她那透着灵动狡黠的美眸,以及在教训沈青红、湛秋池和江家人时候的飒爽身姿……一幕幕都让人无法忘怀。 当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担心花安颜的安危之后,宫九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本公子怎么可能会担心那个女人?” 然而,这种担忧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宫九歌的心。他感到一阵烦躁,努力想要摆脱这种情绪,但却无能为力。 宫九歌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万一花安颜出事,自己也会跟着受连累,被那便宜的婆母和公爹以及妻舅哥责备。 这样想着,宫九歌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希望能够尽快入睡。但不知为何,花安颜的影子却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使得他辗转难眠。 随着夜色渐深,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宫九歌莫名觉得愈发心烦意乱。脑中时不时冒出花安颜和江玉麟被深山的猛兽一口吞食的情形;抑或是他们两个被山精妖怪抓进洞里,脑髓惨遭吸食的可怖画面…… 想到这里,宫九歌心里一阵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而顾少卿虽然耳朵听不到,但闪电投射进屋内一闪一闪的光亮、以及屋外的倾盆大雨他还是看得到的。 不过,对于花安颜为何跟江玉麟去后山埋猪却迟迟不归这件事,萧清寒并不在意。毕竟,他又不是真心想嫁给花安颜的。 顾少卿和宫九歌一样,看中的也只是花安颜那“冲喜夫郎”的身份。只不过,让顾少卿始料不及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又活了过来。 是以,在闭上眼睛没多久之后,由于听不见那震耳欲聋的雷声,顾少卿很快便沉沉睡去。 至于萧清寒,尽管他的眼睛看不到,但是耳朵却极其敏锐。 虽然萧清寒不想去思考为何花安颜今夜没有回来正房睡觉这个问题,究竟是因为她还在山里,还是因为她去了江玉麟的房中缠绵悱恻?但屋外吵得他无法安眠的“轰隆隆——”雷声,还是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此刻,窗外依然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肆虐不停,仿佛老天娘也在预示着什么。宫九歌在铺着被褥的地板上辗转反侧,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该不会真的是被老虎什么的吃了,或者被妖魔鬼怪抓去了吧? 再也无法淡定的宫九歌,随即从地上起身。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凄夜里,萧清寒的声音传了过来。 宫九歌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要加快脚步。但理智告诉他,如果表现得太过急切,可能会引起萧清寒的怀疑。于是,他压下内心的焦灼,缓缓转过身来。 眼角的余光扫视了躺在地上的萧清寒一眼,宫九歌语气平静地说道:“老三,我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需要去一下茅房,估计会待得比较久。你和老二快睡吧。” 萧清寒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宫九歌的异样,只是应了一句“嗯”,继而便没再说话。 宫九歌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那俊美的脸庞。 前方,大雨倾盆而下,仿佛形成了一道密集的雨幕。宫九歌眯着眼睛,透过雨幕眺望那片漆黑的后山,心中暗自思忖:此刻上山,路途艰难险阻,且极易遭遇危险,但他别无他法。 待关紧房门后,宫九歌毫不犹豫地运起轻功,身形如箭般飞出花家,随后径直朝后山疾驰而去。尽管运用轻功登山需消耗大量功力,但对于跛脚的宫九歌而言,这显然远比步行来得轻松。 花费了整整两刻钟的时间,宫九歌终于抵达飞霞山之巅。然而,当他环顾四周时,并未发现花安颜与江玉麟的踪迹。他们既不在那只名为“小六子”的小猪坟茔旁,也不见于附近其他地方。 此时的宫九歌全身早已被大雨浸透,雨水沿着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不断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蠢女人!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宫九歌咬牙切齿,低声骂道。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身上,冰冷刺骨,宫九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里的焦灼愈发强烈。此时的他,早已将那要命的自尊心抛到九霄云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尽快找到花安颜! 突然,宫九歌的思绪被拉回到上山时的情景,半山腰处的山神庙似乎隐约闪烁着光芒。 “难道她躲在山神庙里?\"” 宫九歌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愚蠢至极。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施展轻功,朝着半山腰疾驰而去。 一刻钟之后,宫九歌来到了半山腰的山神庙。 然而,当他刚走到山神庙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花安颜和江玉麟的声音—— “妻主,玉麟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别不要玉麟……” “小傻瓜,玉麟这么好,你妻主我就是不要自己,也不能不要玉麟呀!” “妻主~” …… 宫九歌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眼前这一幕让他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要跌倒在地。 他迅速回过神来,运起轻功飞到屋顶,然后小心翼翼地趴在那里,顺着瓦片缺失的口子向下望去。 宫九歌的目光落在下方的场景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愤怒。 在那堆火旁边,江玉麟的衣领敞开着,露出了白皙的胸膛。他半躺在花安颜的怀中,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仿佛没有任何隔阂。而花安颜则微微俯身,亲吻着江玉麟的双唇,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与深情。 这个画面深深地刺痛着宫九歌的心,那根原本因为担心花安颜一直紧绷的心弦,也在此刻瞬间断裂。 “轰隆隆——”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 宫九歌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不断燃烧。他微微收敛双眸,再次睁开时,眼神已经从焦灼变得冷冽无比。 呵呵…… 花安颜! 亏得本公子还在担心你会不会被豺狼虎豹给吃了,担心你会不会被妖魔鬼怪吃了…… 垂眸看了眼自己浑身湿透的衣裳,宫九歌心中暗恨不已。 一想到那个女人正和江玉麟相拥在一起,温柔缱绻,而他却像个傻瓜一样,冒着大雨赶来救她。 宫九歌越想越气,心中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状似不想再多看一眼下方那刺眼的画面,宫九歌随即运起轻功,朝着山下的方向飞去。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刻钟后,宫九歌回到了花家的芙蓉院。 然而,由于长时间淋雨和过度消耗内力和体力,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 刚走到自己房门口,他便突然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雨水不停地拍打在宫九歌的身上,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和多情。 第28章 山中归来 当花安颜和江玉麟回到花家的时候,天才刚大亮。 花安颜身手敏捷地翻过围墙,轻轻一跃便进入了花家后院。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后,花安颜轻轻打开后门,并朝门外的江玉麟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点进来。 江玉麟迅速跟上,看着花安颜矫健的身姿,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闪烁着惊艳和钦佩的光芒。 “妻主,你可真厉害!”江玉麟忍不住赞叹道。 花安颜听到江玉麟的赞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嘘~小声点,不要吵醒家里的人。”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江玉麟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江玉麟立刻会意,了然地点了点头。他眸光微垂,看着被花安颜紧紧牵住的手,脸上泛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心跳也莫名加速着,心中萦绕着紧张、羞涩,还有丝丝的甜蜜。 片刻之后,两人回到了芙蓉院。花安颜亲了下江玉麟的手背,而后松开这个男人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说道:“玉麟,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再睡会吧!” “是,妻主。”江玉麟乖巧地点了点头,害羞得不敢直视花安颜的眼睛。 在花安颜目光的注视下,江玉麟转身朝着西厢房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的步伐有些缓慢,仿佛不舍离开花安颜。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深情地望着花安颜。 花安颜看到江玉麟那副小奶狗般的可爱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她朝这个家伙摆了摆手,然后轻声说道:“快进去吧!” 江玉麟的脸不由更红了,他听话地转过身去。 然而,因为太过紧张,再加上低着头走路,江玉麟竟直接“哐当”一声撞上了房间的门, 不由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 “噗呲~” 花安颜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声。 听到花安颜的笑声,江玉麟的身体蓦地一僵,他捂住额头上鼓起的大包,侧身望去——在柔和的晨曦中,一道美丽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院子里。那名女子的眼眸如同盈盈秋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此时的花安颜正微微勾起唇角,带着一脸的戏谑和玩味看着他,唇边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脸上荡漾着一抹醉人的笑容,看起来灵动迷人,仿佛是那坠入凡尘的仙子,令人惊艳不已。 “妻……妻主,我……我……” 江玉麟那张原本白皙的俊脸此时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仿佛调色盘似的,十分精彩。由于极度害羞,他说起话来都开始结结巴巴,一句话要分好几次才能说完。 花安颜见状,心中不由一紧,寻思着该不会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吧?她昨夜里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治好这家伙的结巴病啊!这要是又变回去了,那她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似乎听到了花安颜的心声,江玉麟连忙开口道:“妻主,我没事。”说完,他便“啪嗒”一声关上了房门。 一直到躺回房间的床上,江玉麟仍感觉自己那颗心还在“怦怦怦”地快速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花安颜微微挑眉,见江玉麟确实没什么大碍,遂转身朝着正房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花安颜的脑中传来了小统子的机械声——“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1000,医德值+1……” 花安颜闻言,不禁顿住脚步,感叹了句:“简直是天籁之音啊!” 看来,哪怕对方不知道是她救的,但只要被救者心存感恩之心,她就能获得医德值。 思及此,花安颜迈着欢快的步伐,心情愉悦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咯吱”一声,花安颜轻轻推开了房门。 “一、二、一、二……” 花安颜仔细地数了一下睡在地铺上的男人们,却发现少了一个宫九歌。她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这家伙昨晚没过来吗? 于是,她俯身轻轻地摇晃起正在熟睡中的顾少卿和萧清寒。 “九哥他人呢?”花安颜狐疑地问道。 顾少卿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花安颜说了什么之后,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时,一旁的萧清寒开口道:“妻主,昨夜里大哥说他肚子不舒服,上茅房去了,还说可能需要很久,让我和二哥不用管他。” “肚子不舒服?”听到这话,花安颜不由双眸微微一亮。 “你们再睡会,我去看看。” 花安颜先是一本正经地吩咐了句,继而便朝门口走去。 然而,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花安颜就迅速朝着后院茅房的方向飞奔而去。仿佛生怕去晚了一步,宫九歌的腹痛就好了一般。 “九歌!九歌!”花安颜捏着鼻子,站在茅房外面喊着。 过了须臾,茅房里走出一道身影,俨然是她那便宜老娘——花春苗。 “安颜?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呀,还真是难得。”花春苗一脸稀奇道。 毕竟,在过往的日子里,她这个女儿没有到日上三竿之时是不会起床的。 “娘,是你啊。我起来散步,锻炼锻炼身体……”花安颜讪讪道。 花春苗微微挑眉,心里寻思着,看来女儿成亲后的确是懂事了很多,遂没有再多问。 “九歌!九歌!”花春苗离开后,花安颜再次捏着鼻子冲着茅房里喊道。 然而,须臾之后,里面却走出了四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赫然便是花招妹、花盼妹、花望妹、花来妹兄弟四人。 “妹妹啊,你要上茅房吗?那快去吧!”花招妹拍了拍花安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继而便转身离开。 紧接着,花盼妹和花望妹也依样画瓢,拍了拍花安颜的肩膀、说了句话然后走人。 “妹……” 就在花来妹打算说话的时候,花安颜却打断了他:“九歌在不在茅房里面?” 花来妹摇了摇头,直接应道:“没有呢。妹妹你反正夫郎那么多个,这个不在,找另外一个陪你不就行了?” 说罢,他双手拍了拍花安颜的肩膀。只不过,一想到自己上完茅房还没洗手,花来妹果断选择遁走,以免这个妹妹反应过来的时候找他算账。 花安颜见宫九歌也没有在茅房,便猜测这个家伙估计是回房间去了。 为了那1000积分和1个医德值,花安颜决定折自己的腰。于是,她又飞快朝东厢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然而,当花安颜来到宫九歌房门口的时候,却震惊地发现这个家伙正倒在满是积水的院子里。 “九歌?宫九歌!”花安颜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朝地上的人冲过去。 第29章 救治宫九歌 花安颜蹲下身子,迅速且细致地检查着宫九歌的身体。 她的眼神透着冷静和专注,双手轻柔地触摸着这个男人的四肢和躯干,寻找着任何可能的骨折迹象。 泥水早已沾满了宫九歌的身体,但在治病救人之时,花安颜毫不介意,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确保患者的安全。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花安颜发现宫九歌并没有骨折,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但很快这丝笑容就被深深的担忧所取代。 因为,此刻的宫九歌正躺在冰冷的泥水中,浑身湿透,冰冷异常,而且脸色煞白,身体虚弱无力,额头上更是滚烫得吓人。很显然,这个男人已经在这里倒下多时,并且还发着高烧。 花安颜毫不犹豫地将宫九歌从泥泞的地上轻轻抱了起来,而后一脚踹开房门,快步朝着床榻走去。 然而,当花安颜的视线落在宫九歌身上那沾满泥水的衣服时,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于是,花安颜先小心翼翼地把宫九歌放在房间的地上,然后迅速召唤出自己的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把锋利的剪刀。 紧接着,她动作娴熟地用剪刀三下五除二,将宫九歌身上的衣服全部剪成了碎片。毕竟,比起费力去脱掉那湿漉漉的衣服,这样直接剪掉显然会快很多。 最后,花安颜轻轻地把宫九歌从地上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榻之上。 花安颜垂眸看了一眼宫九歌身上那条仅存的湿漉漉亵裤,稍作思考后,她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当亵裤被褪下的那一刻,这个男人身下的风光顿时一览无余地呈现了出来。花安颜先是侧头移开了视线,继而又睁开一只眼睛向下瞄了瞄。 好家伙…… 花安颜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啧啧啧,没想到啊,这个外表温润如玉的家伙,实际这么猛呢…… “花安颜,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花安颜无语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 身为一名医生,这病人的身体就犹如路边的石头、田埂的野草、山上的树木一样,早就见怪不怪了,有什么好激动的? 然而,当花安颜的视线落在宫九歌那宽阔的肩膀、优美的脖颈、迷人的锁骨、白皙的胸膛、窄窄的劲腰,以及笔直的大长腿,还有那……时,她还是情不自禁再次猛吞了一下口水。 “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勾引姐姐我犯罪吗?” 花安颜颤抖着手,赶忙拉过一旁的薄被,把这个家伙的身体盖住。因为她隐隐感到鼻腔里有两股腥涩的粘液正准备悄然涌出。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之后,花安颜果断朝自己的某个穴位上按了按,止住了即将流出的鼻血。 紧接着,花安颜从医药箱中掏出额温枪,并在宫九歌的额头上扫了一下。当看到上面显示的39.5数字时,她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姐姐我这才刚有收入,就得花了?” 只是,此时的宫九歌已经烧得迷迷糊糊,脸颊滚烫发红,眼神迷离,必须立刻降温,否则烧坏脑子就不好了。 思及此,花安颜忍痛花了20积分从系统商城里兑了两粒布洛芬出来。 然而,当花安颜把布洛芬胶囊喂给宫九歌的时候,却差点没把他给呛死。 “咳咳咳,咳咳咳……”意识迷迷糊糊的宫九歌痛苦地咳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姐姐我真是欠了你的!” 花安颜微微撇了撇嘴,继而用海姆立克法,帮宫九歌把两粒噎住的布洛芬胶囊给吐了出来。 “哎,早知道兑换滴液的。但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 心疼积分的花安颜,没有再重新购买药品,只能把胶囊融进水里,然后喂宫九歌喝。 然而,这个家伙却下意识地拒绝喝药,而且一直把头扭来扭去。 为了早日买得起ak,花安颜把心一横,直接将杯子里的药水一股脑含进口中,而后微微俯身,双手固定住宫九歌的头,凑近他的嘴唇,轻轻衔住,并将口中的药水一点一点地渡了进去。 反正这个家伙也是自己的男人,亲也早就亲过了,不差这么一回……花安颜如是想着。是以,她心里毫无占了对方便宜的愧疚之感。 宫九歌英气的眉宇微拧,他本能地想推开自己身上的女子,但当他闻到花安颜那熟悉的好闻气息时,四肢百骸莫名放松了下来,并下意识地将花安颜渡进自己口中的药水一滴不落,全部咽了下去。 虽然药水有些苦,但当那娇嫩香软的唇瓣触碰到自己嘴唇的时候,那种甘醇甜美的滋味让人十分上头。当药水喝完之后,宫九歌竟有些意犹未尽地啃咬着花安颜的双唇,仿佛想从里面探索更多,更多…… 花安颜只感觉嘴唇微微一个吃痛,遂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这个家伙的劲腰。 宫九歌忍不住发出“嗯”的一声呢喃,带着一丝丝魅惑和娇嗔的意味。 只不过,尽管腰被掐了一把,宫九歌却还是舍不得放开花安颜的双唇,继续毫无章法、胡乱地啃咬着她。 花安颜咽了下口水,暗道了一句:妖孽! 她忍不住再次抱着宫九歌的头,与这个男人吻了起来…… 倘若不是时机不对,花安颜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忍住、不把这个长得颠倒众生的男人拆吃入腹。 一刻钟之后,花安颜摸了摸自己那被宫九歌咬得微肿的双唇,再次捏了一把这个家伙的腰,只不过这次她下手的力道明显要比先前轻很多。 喂完药之后,花安颜打来了一盆温水,把帕子拧至半干,轻轻地替宫九歌抹去脸上的泥水印,并顺便把这个家伙的身体也擦拭了一下。 瞬间感觉舒服不少的宫九歌,脸色果然好了些许。 接着,花安颜又取出银针,掀开薄被,替这个男人针灸了一番。感到身体舒畅许多的宫九歌,很快便沉沉睡去。 待花安颜把银针、额温枪等物品收拾好放入医药箱,并寄存到系统商城之后,一夜没怎么睡,感觉困意来袭的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继而直接在宫九歌的身旁躺下。 半个时辰后…… “笃笃笃~笃笃笃~” “妹妹,你是不在里面?吃饭了!娘和爹他们都还在等着你和九歌呢!” 宫九歌是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以及花招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给吵醒的。 他猛地睁开双眼,继而便看到一张放大在自己面前的漂亮小脸。 那柔白的肌肤、精致立体的五官,这副姣好的容颜,不是那花安颜所有又是谁的? 此时的花安颜正闭着双眼,朱唇轻抿。她那清秀的双眉下,细细长长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翅膀般轻轻颤动着,煞是好看。 宫九歌把视线向下移去,只见花安颜的一条腿正与他的腿交叠着,而他的一只手也搂在这个女人的纤腰之上,两人相对而卧,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妻夫正相拥而眠。 这是怎么回事??? 宫九歌感觉自己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尤其是当他看向自己那不着寸缕的身躯时,嘴巴更是张得大大的,满眼都是震惊之色。 第30章 大胖孙女有望了? “妹妹,吃饭了!” 就在宫九歌震惊不已之时,门口再次传来了花招妹的声音。 “来了……”半睡半醒的花安颜,闭着眼睛敷衍地应了一句,而后便抱着身旁那个暖暖的“抱枕”继续睡觉。 腰突然被紧紧搂住的宫九歌,一张白皙的俊脸瞬间涨得通红,尤其是当他想起自己此时什么也没穿,脑子更是“嗡嗡”的。 此时的宫九歌,羞涩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慌乱。他努力梳理着昨晚发生的事,然而,记忆却只停留在自己从山上归来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的情形。 看来是花安颜救了他,只是为何这个女人却要把他的衣服全部脱了? 回想起昨夜里在山神庙看到花安颜和江玉麟亲热的画面,宫九歌原本滚烫得泛红的双颊瞬间变得煞白,脸上也氤氲起了一丝恼怒。 “花安颜,你放开我!” 宫九歌气愤不已地推开了花安颜,这个女人居然……居然趁人之危,在他晕过去的时候把他吃干抹净了? 花安颜睁开眼睛,随即便看到了宫九歌那张气呼呼、怒视着她的俊脸。 “你醒了啊,九歌……” 花安颜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宫九歌的脸,她那带着暖意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这个男人微蹙的眉宇,仿佛要替他抚去所有哀愁。 “轰~” 宫九歌感觉自己的脑子再次瞬间炸开,虽然理智上他感觉自己应该直接拍掉这个女人的手,可是不知为何他竟生出了几分不舍。 察觉到自己脑子似乎出现了问题的宫九歌,浑身蓦地一僵,只能呆呆地望着花安颜。 “九歌,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特别英俊帅气?” 看到宫九歌呆萌呆萌的模样,花安颜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咕噜~”宫九歌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 原本给自己的心筑起高高堡垒的宫九歌,莫名感觉他那所有的心墙都仿佛瞬间轰然倒塌。 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竟然……竟然该死的迷人! 难不成是花安颜昨晚被山精妖怪附了体,给他施展了媚术??? “啊!”宫九歌回过神来,连忙甩开了花安颜的手,“妻主,你,你……你别乱来!” 他满脸通红,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这个女人的举动给影响了。 花安颜闻言不觉莞尔,她那盈盈的水眸里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咳咳咳,九歌啊,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妻夫,恩爱欢好,那不是很正常的吗?该‘乱’的都已经‘乱’过了,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说罢,她还意味深长地朝宫九歌微微挑眉。 听到这话,宫九歌浑身蓦地一僵。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清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有了?! 一时间,宫九歌的心绪复杂至极,明眸里的光闪烁不定。毕竟,他原本只是抱着在花家暂时栖身的念头,如今却假戏真做,将自己搭了进去…… “妹妹,吃饭啦!”正当宫九歌思绪飘飞之际,门外再次传来了花盼妹的声音。 “马上来!”花安颜再次敷衍地应了句。 和衣而眠的花安颜直接从床上起身,就着床边梳妆台上的一把梳子,随便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并用宫九歌的一条发带固定住,整个人显得愈发英姿飒爽。 收拾好自己后,花安颜侧头看向躺在床上、用薄被把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宫九歌,并示意他快点。 宫九歌见花安颜没有半点先出去的迹象,而门外的大舅哥又在不停地催促着,他只好裹着薄被从床上下来,在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和亵裤,而后回到床上,放下帐子,在里面穿衣服。 过了一会,花安颜打开了房门,而宫九歌则如一只害羞的小兔子般红着一张脸跟在她身后。 “妹……”正打算再次敲门的花招妹,见门打开了,他赶忙撤回那快伸到花安颜那张脸上的手。 好险! 差一点点就敲到妹妹的脸了! “我说妹妹,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娘和爹他们都该等……等急了……” 噼里啪啦一通抱怨的花招妹,在看到花安颜那微肿的双唇、以及宫九歌满脸通红,害羞不已的模样时,他的双眸不由微微瞪大,声音也越说越小。 一路上,花招妹时不时偷瞄着花安颜和宫九歌,脑中浮现出花安颜一把将宫九歌推倒,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将他摁在床上,酱紫酿紫的画面…… 而宫九歌则因为不堪花安颜的蹂躏,所以拼命啃咬着她? 所以,妹妹那红肿的唇就是这么来的?!! 思及此,花招妹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而后甩了甩头,把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抛诸脑后。 片刻之后,三人来到了前院的膳厅。 此时,花春苗和蓝秋实妻夫、以及花盼妹、花望妹和花来妹,还有花安颜的另外三个夫郎都已经在里面了。 蓝秋实本想唠叨两句这姗姗来迟的花安颜和宫九歌,然而,当他看到这两人身上那暧昧的痕迹时,原本不悦的心情不由变成了窃喜。 “看来……咱们很快有大胖孙女了!”蓝秋实凑近花春苗的耳畔,轻声说道。 花春苗听到蓝秋实的话,也把视线投向那从门口走进来的小妻夫俩,心里也乐滋滋的。 见人都来齐了,花春苗便示意福伯上菜。 开饭前,蓝秋实如同往常那般问道:“今天轮到谁了?” “爹,今天轮到我了。”坐在花盼妹身旁的花望妹说道。 “嗯。”蓝秋实点了点头,继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并倒了一粒腹痛止疼给花盼妹。 花望妹和先前的花盼妹一样,毫不犹豫地服下了那颗药,并端过那碗昨晚的剩饭、剩菜,三两下扒拉完。 花安颜用力咬了一口手中的大肥鸡腿,劝自己放下“助人情节”。只要别叫她吃剩饭剩菜就行,别人硬要吃,她也没办法不是?毕竟“存在即合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饭后,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很自觉地帮忙收拾碗筷,擦桌子什么的。 这些原本是花招妹四兄弟干的活,如今因为花安颜的四个夫郎进了门,已经有人接手了。是以,花招妹四兄弟突然感觉给妹妹多娶几个夫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毕竟,花家虽然在村里算是条件最好的,但也不至于富到可以请很多仆人来干活。 花家目前只有一个看门的福伯,以及福伯那负责在厨房做饭炒菜的妻主桂花;此外,还有两个农闲时就在家里干杂活的长工,一个是负责管牛的阿兰,一个是负责喂猪的阿芳。所以,有好多家事,诸如洗衣服、打扫卫生之类的,很多时候还是需要自己做的。 饭后,花春苗又忙活去了,而蓝秋实则去村里找人闲聊。至于花招妹兄弟四人,有的去巡视农田,有的去收租子,有的则在家做家事。当然,也有偷懒在自己房间里躺着当咸鱼的人,比如四哥花来妹。 至于花安颜,她身为这个家里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当然是当米虫,什么也不用干了。 花安颜眸光淡扫了在饭桌前忙活的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一眼,继而朝江玉麟招了招手,说道:“玉麟啊,把碗放下吧。今天,我还要到镇上去一趟,就由你陪我去吧。” 江玉麟看了几位兄弟一眼,双颊微微一红,说道:“既然妻主有命,那玉麟自当顺从。” 随着江玉麟的话落,在场众人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突然不结巴了? 状似猜到了大家的想法,江玉麟就煞有其事地把自己在山神庙里的经历说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山神娘娘不但把玉麟从恶鬼的魔爪里救了出来,而且还治好了我口吃的毛病……” 第31章 再次去镇上 吃过早饭之后,花安颜回了一趟芙蓉院。 只不过,令花安颜没想到的是,她那四个便宜哥哥在缴纳单身税的时候能随意拿出二两银子,而她却没有在原主的房间里翻到哪怕一文钱。 见花安颜回了房间之后就到处翻箱倒柜,江玉麟不由疑惑道:“妻主,您在忙活什么?” 花安颜狐疑地把视线扫视向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藏钱的地方。 “不应该呀……”花安颜喃喃自语道。 毕竟,身为这个家里唯一的嫡女,没理由四个哥哥有钱,而她却一文都没有。 想到这里,花安颜便侧头看向江玉麟:“玉麟啊,你知不知道我平时都会把钱放在哪?” 江玉麟闻言茫然地摇了摇头,“虽然成亲之前玉麟的确是来过花家村,但彼时的玉麟是为了参加婆母、公爹相看儿婿现场的,玉麟只见到了花家的猪,还给猪喂了食,未曾见过妻主,更不知妻主会把钱放在何处。” 身无分文的花安颜,一想起昨天答应了面摊小贩翠花和乔明宇,今天去镇上还那二十四文面钱,她不由心塞地撇了撇嘴。 看来,指望着花家的几亩地就想躺平当咸鱼显然是行不通的,还是得想办法赚钱才是…… “我晓得了,你先去前院的大门口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还不待江玉麟回答,花安颜已经一溜烟跑去了梅兰院。 江玉麟心中虽然疑惑连连,但还是很乖巧地照做。 另一边,当花安颜来到梅兰院之后,她找了一圈,最终在西厢房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正一边躺着、一边悠哉吃饼的花来妹。 “四哥,借我点钱呗,过两天还你。” “咳咳咳……”被花安颜的声音吓一跳的花来妹随即从床上猛地坐起,嘴里还含着一口刚咬下的饼。 他就知道,这个妹妹突然管自己叫“哥哥”,那准没好事。 花来妹艰难地把嘴里的饼吞了下去,而后一脸惊恐地看向花安颜:“妹妹,你该不会是还在想着那个云杰公子,想买礼物向他献殷勤吧?” 听到这话,花安颜不由嘴角微抽,额上直冒黑线。 敢情原主的钱都花在“恋爱脑”上了?!! 思及此,花安颜无奈扶额,讪笑道:“当然不是!我这不昨天去镇上吃面,还没把钱付给人家嘛!” 花来妹闻言顿时放下心来。然而,为了防止花安颜把钱拿去给云杰公子买礼物,花来妹只从床底下的一个陶罐里掏出了一串铜钱给她。不多不少,刚好一百文。 花安颜通过旁敲侧击了解到,这里的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相当于一千元的购买力,有着一百文,除了还面钱,再吃点东西,不购物倒也还行。 【ps 本文为架空世界,在这里银钱换算的设定仅仅只是为了方便计算,不要代入现实。】 带上一百文铜钱之后,花安颜就和江玉麟坐上了前往镇上的牛车,赶车的依旧是阿兰。只不过,由于今天不是圩日,搭车的村民并不多。 一路上,花安颜都在暗自思忖着,为什么她救了宫九歌却没有收到系统提示积分和医德值入账的消息。 就在花安颜疑惑之际,她的脑中突然传来了小统子那机械化的声音:“宿主,那是因为这位患者身上的病您还没完全医好。” 听到这话,花安颜不由一阵心塞。也就是说得把宫九歌的跛脚也治好了,她才能得到积分和医德值? 了解缘由后,花安颜便不再纠结此事,等回头把宫九歌的脚也治了便是。 接着,花安颜就开始琢磨着该做点什么营生来赚钱。 不知不觉间,阿兰已经把牛车停在了交叉路口的那棵大榕树下。 到了镇上后,花安颜就拉着江玉麟的手来到了豆腐摊。 只不过,令花安颜讶异的是,今天乔明宇没有过来摆摊。 “原来是安颜姑娘和玉麟来了呀!”看到二人前来,一旁的面摊小贩翠花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翠花大姐,你可知我爹今天为何没有出摊?”江玉麟疑惑道。 翠花摇了摇头,而后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他忙着搬家,所以今天没有空过来?” “搬家?”江玉麟脑中问号连连。 翠花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花安颜,“安颜姑娘,你还没告诉他吗?” 见翠花这么说,江玉麟心中不由一紧,“翠花大姐,莫不是我爹发生了什么事?” 本想给江玉麟惊喜的花安颜,见瞒不下去了就直接把自己替乔明宇收回大宅、田地和银钱的事告诉了他。 江玉麟闻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顿时盈满了泪水,并顺着眼角滑落,他感动不已地望着花安颜,说道:“谢谢您,妻主!” 花安颜素手轻抬,直接就着自己的袖子,轻轻擦去江玉麟脸上的泪痕,柔声说道:“既然是玉麟的爹,那也就是我爹。只要有我在,断然没有让咱爹受人欺负的道理。” 听到花安颜那些理所当然的话语,江玉麟心中不由更加感动了,看向花安颜的眼神也愈发痴迷起来。 一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凭一己之力,就把他和爹被夺去多年的东西从江家讨要了回来,江玉麟感觉自己的脸滚烫得厉害,一颗心更是“怦怦怦”不停地快速跳动着,仿佛下一瞬就会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就在这时,状似突然想起什么的翠花,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江玉麟:“玉麟,你的结巴……好了?” 陶醉在花安颜的神颜和英勇事迹中的江玉麟,猛地就被翠花的话语拉回神。接着,他就把自己那套被花家村山神救了,还治好了口吃的说辞又阐述了一遍。 “我的老天娘啊!”翠花忍不住发出一句慨叹,“看来这花家村确实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玉麟,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带着你爹去一趟花家村飞霞山的山神庙啊,求山神娘娘把他积压多年的病治一治!” 花安颜:…… 听到翠花的话,江玉麟犹如醍醐灌顶,“翠花大姐所言甚是,玉麟这就去。” 于是,江玉麟便兴奋不已地带着花安颜来到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 巷子狭窄逼仄,房屋也十分老旧,乔明宇租住的房子就在此处。 “爹!爹!玉麟回来看你了!”江玉麟站在一间破败的房屋前,冲里面喊道。 然而,屋子却没有人出来。 江玉麟望了一眼上着锁的大门,疑惑:“难不成,爹真的搬家去了?” “是与不是,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花安颜牵起江玉麟的手,随即朝巷子外走去。 一刻钟后,花安颜就在江玉麟的指路下,来到了属于江玉麟母亲江玥的大屋所在街道。 这里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属于镇上的繁华地段。 只不过,随着距离的拉近,远远地,花安颜和江玉麟就看到乔明宇被一群人围着,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第32章 夺回大屋 “邱三,你妻主已经把房子还给我了,请你马上搬出去!” 乔明宇一脸气愤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个穿得一身红、上唇有颗黑痣,双手叉腰的中年男人,并朝他扬了扬手中的房契。 然而,对于乔明宇的质问,邱三却并不以为意,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说姐夫,这房子可是江家的财产。虽说大姐去世了,可你膝下又没有女儿,房屋自然应该归我家江青所有,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姓人来霸占着?” 随着邱三的话落,他身旁站着的那个肥肿难分的男子,亦是不屑冷哼道 :“就是,我们江家的房子又怎么可以便宜你们外人呢?” 说话之人,便是邱三与江青那个十七岁的儿子——江玉田。 当初,邱三认为乔明宇的儿子叫“玉林”,那他儿子自然也不能差了去,比起“林”,“田”显然要来得更广袤。是以,他便给儿子取名为“玉田”,寓意他家的财富能像田地一样广袤无垠。 “你你你……你们……咳咳咳……”乔明宇被气得脸色涨红,胸口起伏不定,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爹!您没事吧?”江玉麟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父亲身边,扶住其摇摇欲坠的身体,并轻拍后背,试图让他呼吸顺畅一些。 “玉麟,爹没事。呃……你的结巴好了?”乔明宇终于缓过气来,但他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了儿子身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江玉麟闻言,随即又把那套山神娘娘不但从恶鬼手中救了他,还治好他结巴的说辞阐述了一遍。 “感谢老天娘,感谢山神娘娘!”乔明宇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立刻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着花家村的方向跪地磕头,表达对山神娘娘的感激之情。 “爹,我和妻主刚才没在豆腐摊看到您,担心您出什么事,于是便前往雨花巷寻找您。没想到您也不在那里,我们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这里找找看……” 江玉麟滔滔不绝地说着,声音清脆悦耳,没有一丝结巴的痕迹。这些话语传入乔明宇的耳中,如同仙乐一般美妙动听。 “居然有这种事?”一旁吃着大肉包的江玉田,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那肉乎乎的大脸上,鼻子微皱,嘴巴努了努。他先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桶腰和大象腿,然后侧头看向邱三,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你说花家村的那个山神娘娘,她能不能把我变得瘦一点、英俊一点?” 邱三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接着,他又用温柔的声音哄着江玉田:“田儿啊,这胖人一身财,不富也镇宅;肚子胖胖,生活才能旺旺;小脸圆圆,生活甜甜;小手肉肉,荷包丰厚;小腿肥肥,好运相随。” “更何况,你又不肥,只是瘦得不明显罢了,你这叫双倍的英俊!你可千万别听信江玉麟那个八字带煞的家伙胡说八道。指不定他就是拿了花家的聘礼,请了郎中,吃了药,才把大舌头给治好了呢。” 媒公邱三,充分发挥着自己保媒时候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儿子哄得晕头转向。效果亦是立竿见影,江玉田在听了邱三的话之后,当即又开始自我感觉良好起来。 而那得知儿子口吃好了的乔明宇,由于心情大好,整个人也愈发精神焕发,他再次怒斥着邱三:“邱三,这房子是我们的,请你立刻搬出去!” 见乔明宇依旧惦记着这事,邱三直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大屋是江家产业,我们都住了三年多快四年了,凭什么搬走?” 一旁的江玉田亦是用他那浑浊的声音附和道:“没错,就不搬!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花安颜美眸微眯,她瞟了一眼围在邱三和江玉田身旁的那群人,一看都是生面孔,想来不是上次那批人。 花安颜心想,看来这江青一家人是铁了心要耍赖到底,今天还叫来了新帮手,简直是可恶至极。思及此,她微微哂笑道:“看来……江青那个婆娘这是把姑奶奶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啊!” “你们到底搬不搬?”花安颜上前一步,眼神犀利地看着邱三,语气冰冷。 “不搬!坚决不搬!”邱三态度强硬,脸上露出一副挑衅的神情,他上下打量着花安颜,心中暗自好笑:一个小姑娘,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花安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好,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了!” 随着花安颜的话音落下,和邱三在一起的那群邱家人立刻将不善的目光投向花安颜,她们气势汹汹地朝她一步步逼近,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女娃娃,说大话恐怕会闪了舌头的!”邱三的爹家姐姐邱二轻蔑一笑,眼中满是不屑。她朝其他的邱家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点颜色看看。 接着,十多名邱家人迅速行动起来,将花安颜、江玉麟和乔明宇紧紧包围在中间。她们面露凶光,手中拿着棍棒,准备随时动手。 花安颜的眸光倏地一冷,仿若极地冰川,寒冷刺骨,又似无边黑暗,冰冷幽深,令人毛骨悚然。这股寒意如同一股冷风,从她的眼中迸发而出,让人不寒而栗。 她先是轻声说道:“你们退后。”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江玉麟和乔明宇对视一眼,默默退至一旁。他们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花安颜自有她的打算。 花安颜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随着她的动作,骨骼间发出一阵“咯吱”的清脆响声,仿佛是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预热。 但见花安颜身形一闪,犹如一阵旋风般攻向以邱二为首的邱家人。她的速度极快,让人难以捕捉到她的身影。紧接着,花安颜的拳头便如雨点般密集地落在邱家众人身上,拳拳到肉,招招狠厉,快、准、狠。 邱二等人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地制服花安颜,然而,她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花安颜的身手远超她们的想象,这个女人的攻击让她们毫无还手之力。她的招式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却是变幻莫测,让人只能被动挨打。 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邱二及其他邱家人纷纷被花安颜打倒在地,发出“嗷嗷嗷”的惨叫声。 她们的身体痛苦地扭曲着,试图爬起来,但却无能为力。花安颜的攻击让她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并意识到眼前这个来自农村土财主家的女子,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花安颜身形高挑,站在倒趴了一地的邱家人中间,宛如鹤立鸡群。她的眼神冷漠,毫无怜悯之情,仿佛眼前的人不过是一群蝼蚁。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冽至极的强大气势,犹如一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冷面煞神,令人望而生畏。 邱二脸色煞白,她痛哭流涕地求饶道:“女侠饶命啊!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和江家的恩怨,以后我们邱家人再也不会掺合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花安颜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中透着无尽的威严。她缓缓开口,语气冰冷:“今日之教训,权当是给你们的一个警告。若再有下回,胆敢仗势欺人,欺负姑奶奶的岳父大人,姑奶奶定要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她的话语如同寒冬腊月的凛冽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花安颜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每一个动过手的邱家人。 “啊——”邱二惨叫一声,捂着被踹中的肚子,蜷缩成一团。 其他刚爬起来的邱家人也纷纷再次倒地,痛苦地呻吟着。她们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胀得像一个个猪头,模样狼狈不堪。 “不敢了,不敢了……”邱二捂着红肿的脸颊,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点头哈腰。 紧接着,邱二连忙带领着邱家人,灰溜溜地逃离现场。 “邱三公,你们……搬还是不搬?”邱家人离开之后,花安颜又把目光重新投向邱三,似笑非笑地说道。 亲眼看着花安颜凭一己之力,把他那爹家十多名精壮女人全部打趴的邱三,不由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昨晚,江青让他搬出大屋保命,可邱三却不以为然,认为一个农女罢了,又能如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自己爹家的一群姐妹们请来帮忙。不承想,这个女人却是如此恐怖。 此刻,邱三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对付花安颜,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面对花安颜的质问,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马上就搬!”说完,他赶紧带着家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花安颜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心中不禁冷笑。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展现出足够的实力,这些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这世道便是如此,欺软怕硬…… 在江青一家搬出大屋后,花安颜和江玉麟便帮着乔明宇把东西从雨花巷搬到了彩云街的大屋里。 傍晚,花安颜和江玉麟在大屋的膳厅和乔明宇一起吃了顿饭,而后便坐着阿兰驾驶的牛车回到了花家村。 然而,令花安颜没想到的是,村长居然动员了村民,前往飞霞山的半山腰修葺起了山神庙。 原因无非是——山神娘娘显灵了! 第33章 做好治腿准备 当天(四月初三),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辉洒在大地上,一片金黄。 花安颜和江玉麟坐在牛车上,从镇上返回了花家村。下车后,两人好奇地望着那些扛着工具不断从后山回来的村民们。 这些村民们脸上洋溢着满足和疲惫的神情,身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劳作。但他们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自豪的光芒,让人不禁对他们所做的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花安颜随手拦住一位村民,询问道:“大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累呢?” 那位被拦住的村民抬起头,看到是花安颜,便笑着回答道:“哈哈,原来是安颜呀,我们今天去修山神庙了!” 花安颜听后,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飞霞山山腰处的那座山神庙,据说已经存在许多年了。但由于年久失修,它早已破败不堪,成了一座废庙。没想到,这些村民竟然主动去修复这座荒废已久的山神庙,这让她感到十分意外。 原来,今晨当花安颜和江玉麟前脚离开花家村后,昨晚山神娘娘显灵,不但把江玉麟从恶鬼手中救出,而且还治好了他结巴毛病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花家村,村民们顿时沸腾了。 毕竟,在这贫苦的乡野之地,当村民们生病的时候,由于舍不得花钱去镇上看病,基本上都是小毛病扛着,大毛病就只能听天由命。 为了祈求神灵的保佑和庇护,在村长花如风的带领下,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决定对山神庙进行修缮。 那些扛着工具的村民们,他们有的是年轻力壮的女人,有的是体格健壮的男人们,有的则是年过半百的老人,甚至连半大的孩子都有。 在村长花如风的带领下,村民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那些男人们扛起锄头、铲子等工具,用力挖掘地面,清理杂草,将破旧的庙宇修复一新。 力气大的女人们负责搬运重物,搭建支架,为山神庙的修缮提供坚实的支撑。 老人们在一旁指导年轻人,传授经验和技巧,确保修缮工作顺利进行。 孩子们则帮忙运送材料,给大伙们递水送饭等。 在修葺山神庙这件事上,花家村的村民们展现出了非凡的团结和奉献精神。每个人都毫不犹豫地付出努力,只为了让山神庙焕发出新的光彩。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花安颜和江玉麟决定去看看修缮后的山神庙。他们沿着山路前行,心中充满了期待。 终于,他们来到了半山腰的山神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这才一天的功夫,但见那原本破旧不堪的山神庙现在已经焕然一新。 墙壁被重新粉刷,破陋的屋顶换上了新的瓦片,门窗也经过精心的修复。庙内供奉着的神像也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脱落的彩绘亦已重新涂了上去,周围整齐地摆放着鲜花和供品。原本凄清的庙里,如今香火缭绕,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透着神圣和宁静的氛围。 当花安颜和江玉麟从山上下来,回到花家后,天色已黑。所幸两人早已在镇上吃过了饭,就是苦了芙蓉院膳厅里那饿着肚子等着他们归来的宫九歌、顾少卿和萧清寒三人。 花安颜示意他们快吃饭,而后便兀自回房去沐浴了。 当晚戌时末,沐浴过后的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又来到了花安颜的房中。 花安颜寻思着,天天让这四个男人睡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也不是办法,遂决定打发他们离开。 她眸光淡扫了四人一眼,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九歌、少卿、清寒、玉麟,虽说现在已是初夏,但一直睡地板终归是不太好。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必再睡地板了,都回各自的房间睡觉去吧。”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四个男人心思不一: 宫九歌默默揣度着花安颜这么做的用意;顾少卿因为不必再头疼找理由拒绝行房,而暗自松了口气;而萧清寒则无悲无喜,仿佛花安颜的决定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至于江玉麟,他则面露羞涩之色,红着一张脸,微微垂眸,怯怯地问道:“妻主,那……那给您侍寝的事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哑~哑~哑~” 随着江玉麟的话落,宫九歌、顾少卿和萧清寒三人顿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他们忍着脑中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般的无语,心里不由暗暗骂着江玉麟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 就在这时,花安颜那清冷的声音悠悠飘进了这四个男人的耳朵:“咳咳,这个嘛……有需要之时,妻主我自然会去找你们的,或者让你们过来。咳咳,好了,天色不早了,都……都回房去睡觉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花安颜感觉自己的耳朵莫名烫得很,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耳根早已一片泛红。 “是,妻主。”四人齐声应道,而后便转身准备离去。 状似想起什么的花安颜,突然叫住了那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宫九歌,“九哥啊,今晚你留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却让宫九歌如遭雷击。 宫九歌身体蓦地一僵,他快速看了一眼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在他们离开后,他自觉关上房门并反锁,然后同手同脚地朝床榻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很晚了,快睡吧。”花安颜催促了一句,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而后便脱掉外衣,动作优雅地躺到了床的外侧。 “是,妻主。”宫九歌颤抖着双手脱下外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紧张得手心出汗,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似的。而后,他吹灭了蜡烛,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寂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宫九歌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战鼓般“咚咚咚”敲响着。他下意识地不停把身体往床靠墙的那边移去,直到身体侧贴着墙壁,试图与花安颜保持距离。 然而,尽管如此,宫九歌仍然能感觉到花安颜身上散发出的好闻气息,以及她均匀的呼吸声,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紧张。 察觉到这个男人一副仿佛自己会把他吃了的模样,花安颜无语道:“九歌啊,我又不是大老虎,不会把你吃了。这床大得很,睡出来一点。” 毕竟,这个家伙的神经绷得如此之紧,什么时候才能睡着?他不睡着,自己又如何趁机替他治腿?不把他的腿治好,积分和医德值什么时候才能到账啊…… 然而,对于花安颜的好意,宫九歌却并不领情,他讪讪笑道:“呵呵,不用了妻主。我的腰和后背此时正发酸着,这样靠着墙壁,挺好的,挺好的……” 听到宫九歌这么说,花安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黑暗中继续等待。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花安颜才感觉到身边的男人终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花安颜心中一喜,轻声唤道:“九歌?宫九歌?” 见对方毫无反应,花安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花安颜还是用意念召唤出了药箱,然后从中取出一支麻醉剂,给宫九歌注射了轻微的剂量,只要能保证他在检查和治疗过程中不苏醒就好。 过了一会儿,花安颜又一次试探性地喊道:“九歌?宫九歌?” 确定药性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之后,花安颜起身点亮了屋内的蜡烛,然后回到床上。 看着沉睡中的宫九歌,花安颜果断迅速褪下他的中裤。 见这个男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花安颜随即把手伸向他的大腿...... 第34章 给九歌治腿 随着中裤的缓缓褪去,宫九歌那两条修长笔直的美腿随即呈现了出来。 系统商城里那些带有自动发电功能的b超机、彩超机、ct机等设备,对于目前没有多少积分的花安颜来说仍然遥不可及。由于积分不足和等级的限制,她暂时无法购买这些昂贵的医疗设备来进行更直观的辅助检查。 然而,尽管条件有限,但不代表花安颜就不能医治宫九歌。因为花安颜不只是一名毕业于名牌医科大学的外科医生,她同时也是花家医术的传承人。 早在花安颜七八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人体骨骼和每个穴位了解得炉火纯青。通过多年的艰苦学习和实践经验,如今的花安颜即使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只要让她去触摸患者身体的某个部位,她也能够准确地判断出该部位是否存在病变。 花安颜细长的手指温柔地落在宫九歌的大腿上,那细腻柔滑的触感让她不由微微一颤。她仔细地摸索着,感受着每一寸肌肤的温度和纹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见大腿并无大碍之后,花安颜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她的手指滑向宫九歌的两个膝盖,轻轻按压着,检查是否有异常。只见那膝盖骨圆润光滑,没有明显的红肿或疼痛迹象。 检查完膝盖后,花安颜就开始查看宫九歌的小腿,她用手指沿着肌肉的线条游走,感受着力量的传递。那肌肉紧致有力,同样没有松弛或僵硬的感觉。 到了脚踝处,花安颜更加细致地检查着。她轻轻转动着宫九歌的脚,观察着各个角度。但见那关节灵活自如,没有卡顿或疼痛的样子。 当然,脚跟和脚丫也没有被花安颜放过,她仔细地查看是否有伤口或其他问题。然而,那皮肤光滑细腻,也没有磨损或破裂的迹象。 在整个检查过程中,花安颜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专业和严谨。毕竟,在治病救人的时候,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关系到患者的健康和安全。 最后,花安颜轻轻放下宫九歌的脚,心中疑惑连连。因为,和江玉麟一样,她没有在宫九歌身上找到腿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不应该呀,那为何这个家伙走路会一瘸一拐的?”花安颜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姐姐我的检查有疏漏之处了?” 花安颜微微摩挲着下巴,将狐疑的目光在宫九歌的两条大长腿上来回游移了片刻。为了稳妥起见, 最终她决定再重新检查一遍。 然而,由于怕起副作用,花安颜方才给宫九歌注射的麻醉剂的剂量极少,当她的手再次落在宫九歌大腿上的时候,宫九歌的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恢复。 迷迷糊糊间,宫九歌感觉有一双娇软的柔荑正在他的大腿上来回游走着。只不过,此刻的他身体里的药劲还没完全过去,对于自己的腿依旧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腿上摩挲着。 悠悠转醒的宫九歌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花安颜那张绝美的脸庞。他心中暗暗吃惊,毕竟身怀武功的他,先前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此刻,这个女人的双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大腿瞧,清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纤细的手指时不时地在他的腿上按来按去,仿佛在探索着什么。 宫九歌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对他行不轨之事…… 更让宫九歌觉得后怕的是,花安颜向他下手的时候为何自己没有丝毫感觉?倘若这个女人有杀他之心,只怕他的坟头草可能都已经长了好几米高。 思及此,宫九歌的明眸里顿时闪过一抹凛冽的杀意。然而,为了弄清楚花安颜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打算先按兵不动,暗中观察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宫九歌双眸微眯,静静地看着花安颜,感受着这个女人手指的温度和力度。随着宫九歌体内麻醉剂药性的逐渐退去,花安颜那带着温暖的指腹抚触过他肌肤的时候,宫九歌莫名感觉身体情不自禁微微颤栗着。 细心的花安颜很快发现了宫九歌的异样,她轻轻“哼”了一声,继而抬手在宫九歌的大腿根部捏了一把,“你这个家伙,都睡着了,身体的反应还这么诚实?姐姐我只是在给你做检查。” 花安颜下手的力道并不大,但却引得宫九歌浑身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那原本白皙的面庞瞬间爬满了红晕,小腹下莫名有一股邪火正在悄然涌起。 经过第二番细致的检查,花安颜依旧没有在宫九歌的身上发现什么导致宫九歌跛脚的病症所在。 花安颜心里暗自嘀咕着:难不成宫九歌和江玉麟一样,也是心病? 毕竟,那个蠢系统都说了,这个家伙身上的病还没彻底治好。既然腿脚没有任何问题,那之所以跛脚,十之八九就是心理的原因造成的。 得出结论之后,花安颜当即从医药箱里取出那套花家祖传的银针,而后将宫九歌的衣领敞开,露出了他那白皙宽阔的胸膛,接着就开始施展出“鬼门十三针”。 花安颜精准无误地将每一根银针扎入穴位,动作流畅娴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在落下最后一根银针之后,花安颜轻弹针尾,发出“嗡嗡嗡”的轻微声响。 身上扎着银针的宫九歌本想运气朝花安颜打去一掌,但随着体内经脉被打通之后的那种舒畅感觉,让他压下了这股冲动。 所以,这个女人是在为他治病?!! 心中疑惑连连的宫九歌,见花安颜似乎并无伤他之心,戒备微微放松了几分。然后继续微眯着眼睛,暗中观察着花安颜。 片刻后,花安颜撤去了宫九歌身上的银针。见这个男人并无因“鬼门十三针”的霸道之气产生不适,就没有再给他施以“梅花神针”。 收拾好物品后,花安颜通过意念将医药箱放回了系统商城的寄存柜里。只不过,由于视线的限制,宫九歌只看到花安颜把那个奇怪的箱子塞到床底。 “鬼门十三针只能助你除去因郁结阻滞的经脉,想要让腿脚正常行走,关键还是得靠你自己克服内心的阴影了……”花安颜微微叹了口气。 接着,感到疲惫的花安颜净手后就重新在宫九歌的身旁躺下。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宫九歌那俊美的面庞,温暖的指腹一点一点描摹着这个男人那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双唇、优美的脖颈、微微凸起的喉结、精致的锁骨…… “你说你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做什么?这不是勾引姐姐我犯罪吗?”花安颜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咽了下口水,寻思着反正这个家伙也还在睡觉,不如…… 假寐中的宫九歌,透过眼睛的缝隙看到花安颜先是兀自邪肆一笑,而后朝他缓缓靠近。紧接着,他的唇上就传来一片温润的触感。只不过,还不待宫九歌细细品味,双唇之上的香软甜糯已经瞬间消失。 “虽说事不过三,但有一就有二。反正是姐姐我名正言顺的男人,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花安颜一边嘀咕着,一边捏了捏宫九歌的脸颊,美眸里顿时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在宫九歌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想干什么的时候,花安颜已经再次在他那棱角分明的双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宫九歌的身体瞬间僵住,喉咙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震惊。他不敢乱动,仿佛一个暗中窥探猎物的猎人,生怕惊扰了猎物。 偷亲了两次美男的花安颜,垂眸看了眼宫九歌那两条修长的双腿,继而认命地拿起丢在一旁的中裤,打算给他穿回去,以免这个家伙醒来后发现了异样。 然而,禁不住内心邪恶小人怂恿的花安颜,她打算最后亲一下再干活。 可是,当花安颜的双唇刚凑近宫九歌脸的时候,这个男人就缓缓睁开了双眼,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妻主,您……这是在做什么呀?”宫九歌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 想偷亲被抓包的花安颜,讪讪道:“如果我说你的裤子不小心掉了,我现在正准备帮你穿回去,你相信吗?” 第35章 九歌圆房 “呵呵,原来如此……”宫九歌闻言不由嘴角微抽。 但见宫九歌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花安颜一眼,继而一把扯去这个女人的腰带,而后搂着她的纤腰,并轻附到其耳畔柔声说道:“妻主,您的腰带松了,让奴家替您系回去,可好?” 宫九歌的嗓音低沉且极其富有磁性,仿佛大提琴般悦耳动听。他的温热呵气淡扫在花安颜的脖颈,麻麻的,痒痒的,仿佛蝴蝶扑翅,亦像羽毛轻挠,带着丝丝的魅惑,使得花安颜浑身蓦地一僵。 尽管宫九歌的本意只不过是为了嘲讽花安颜“贼喊捉贼”,然而,此时的他,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举动有多么暧昧和诱人。 “是吗?如此甚好……”回过神的花安颜微微勾唇一笑,她目光温和地看着宫九歌,而后毫不犹豫地翻身,直接将这个男压在自己的身下,两人修长的双腿瞬间交叠在一起。 面对这样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主动投怀送抱,而且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郎,如果她毫无反应,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花安颜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宫九歌完全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她压在了身下。 花安颜凝视着眼前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庞,回忆起与这个男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丝涟漪。 然而,面对花安颜那让人猝不及防的举止,宫九歌却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和羞涩。 “妻主……”宫九歌那微微凸起的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嗓音,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然而,没等宫九歌把话说完,花安颜便已经俯身而下,动作迅速且果断,不给对方丝毫反应的机会。她的嘴唇轻轻触碰着宫九歌的唇,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接触,却让宫九歌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一股电流贯穿全身,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可是,还不待宫九歌细细去品味那种美妙的感觉,花安颜的唇便已快速撤离,如蜻蜓点水般轻巧。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不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梦境。 此刻,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异常暧昧,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花安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和挑逗,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满意。而宫九歌则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红晕。 “妻主,您……您这是何意?” 宫九歌的声音略带沙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他试图从花安颜的表情中寻找答案,但这个女人的笑容却让人捉摸不透。 宫九歌呆呆地看着花安颜,眼前这个女子的举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双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花安颜亲吻后的温度。 宫九歌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困惑又有惊讶,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涩。 宫九歌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悸动,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这个男人内心的慌乱,他再次问道:“妻……妻主这是何意?”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间仿佛瞬间凝固。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微妙了起来,一种旖旎的氛围弥漫其中。 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宫九歌那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而后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宫九歌那宽广而结实的胸膛之上。 她低下头,凑近宫九歌的耳畔,柔声低语道:“九歌啊,你身为人夫,难道不明白妻主我想要什么吗?” 花安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和挑逗,语气更是充满了诱惑。 宫九歌闻言,他那张白皙的俊脸当即“唰地”一下瞬间涨红了起来,眉眼间写满了羞涩。身体犹如被定住般紧绷,心跳亦是不受控制地“怦怦怦”剧烈跳动着。 虽然他和花安颜已经成亲了几日,但确实还没洞房呢。可问题是,他并非真心想要嫁给花安颜啊……这让宫九歌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纠结和矛盾。 正当宫九歌思绪飘飞之际,他突然感觉双唇之上再次传来了一片温润之感。原来,花安颜已经再次吻上了他,那柔软的触感使得他心跳加速,犹如战鼓“咚咚咚”擂响,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花安颜的吻时而轻柔如和风细雨,仿佛羽毛般轻拂过宫九歌的唇畔;时而热烈如狂风暴雨,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激情。宫九歌渐渐迷失在这矛盾、复杂且美妙的感觉之中,原本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双臂也不知不觉地环抱住了花安颜的纤腰。 在花安颜的挑逗下,宫九歌的理智渐渐被欲望所吞噬。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紊乱,迷离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抑制的渴望。此刻,他只想将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将其拆吃入腹,揉进自己的骨血…… 花安颜轻轻地褪去宫九歌的中衣,露出他那宽阔坚实的胸膛,散发着男性特有的魅力。宫九歌也不甘示弱,温柔地褪去了花安颜的寝衣,展露出她那白皙细腻的柔滑肌肤。 …… 两人的肌肤相触,瞬间点燃了彼此内心深处的渴望。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燃烧的热情与渴望。 花安颜轻咬了一下宫九歌的耳垂,在他耳畔呵气如兰,低语道:“九歌,我会对你负责的。” “妻主,我……嗯~” 在宫九歌的话未说完之时,花安颜已经将如雨点般的吻朝他的脖颈上落去,引得这个男人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嘤咛。 花安颜的手开始在宫九歌的身上游走,探索着这个男人的每一寸肌肤。 宫九歌星眸微眯,眼神迷离,红着双颊享受着这种美妙的感觉。 花安颜的双唇沿着宫九歌的脖颈往下移去,在这个男人那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了一个红紫吻痕,而后便继续将吻落向这个男人那宽阔坚实的胸膛之上。 愈发意乱情迷的宫九歌蓦地抱住花安颜,并将她覆在自己身下。他的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欲火,仿佛要将这个女人和自己一起燃烧。 如同方才这个女人对自己那般,当宫九歌脑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彻底断裂之后,他已然无暇顾及其他,只想将这个女人狠狠占有。 痴缠在一起的两人再次激烈拥吻起来,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且沉重,仿佛要把彼此的灵魂都刻入自己的身体里。 然而,当宫九歌想继续下去的时候,他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再次被这个女人反将一军。 “九歌啊,成亲的那一日,媒公都说了,妻主就是你们的天……” 花安颜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调侃着身下之人,美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她甚是满意地欣赏着这个男人一脸羞涩的模样。 花安颜抬手落下帷帐,再次俯身而下,与宫九歌痴缠到一起,他们亲密相拥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交织在一起…… 帐外,烛光摇曳。 帐内,温馨旖旎。 初尝美妙滋味的两人一夜欢好。 第36章 惊!男人会生孩子? 翌日(四月初四)清晨,温暖的晨曦犹如一层金色的纱幕,倾洒而下,落在花家后院,芙蓉院内一片柔光。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医德值+10……” 原本正和宫九歌相拥而眠的花安颜,脑中忽然传来小统子那机械化的声音。她蓦地睁开双眼,继而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躺在自己身旁这个俊美不凡的男人。 “九歌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值钱……”花安颜双眸闪闪发亮,忍不住伸手抱住宫九歌的头,在他的额上用力亲了一下。 “嗯?”悠悠转醒的宫九歌,当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花安颜目光灼灼、一脸兴奋看着他的模样。 回想起昨夜里两人的疯狂,宫九歌的脸瞬间爬满了红晕,犹如天边的晚霞般艳丽动人。但见他眸光微垂,待扫视到床单上的那抹落红之后,双颊不由更加滚烫起来。 “妻主~”宫九歌轻声呼唤了一句。 他那双恍若蕴藏着璀璨星辰的眼眸流露着羞涩,宛如一泓清泉,望向花安颜的眼神亦是充满了蜜意柔情。 花安颜明显感觉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状似夹杂着喜悦、羞涩,以及一丝丝甜蜜的爱意。 “九歌~”花安颜轻轻摩挲着宫九歌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庞,回以他温柔一笑,宛如春风般和煦。 在这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既然她花安颜已经占有了宫九歌,只要对方不背叛她,那她以后自然也会善待这个男人。 感觉腰、背、手臂、腿……浑身哪哪都酸疼,仿佛被车碾压过的宫九歌,一脸不好意思地望着花安颜:“妻主,九歌现在有些累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等晚上的时候再来?” 虽然宫九歌身怀武功,但终究是女尊男子之身,气力天生不如女人,尤其是在行房之后,会出现体虚的症状。经过花安颜一整夜的折腾,初尝荤腥的他,犹如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般,已然感觉疲惫至极。 见对方会错自己的意,花安颜不觉莞尔,但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柔声说道:“不急,再休息一会。” 说罢,她便搂着宫九歌的腰,两人相拥着温存了半个多时辰,一直到花盼妹和花望妹过来敲房门,他们才起身洗漱去吃早饭。 膳厅里,看着容光焕发的花安颜搀扶着一脸疲惫的宫九歌走进来,坐在饭桌前的蓝秋实不由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花春苗,继而掩唇偷笑。只不过,蓝秋实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俨然已经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大哥,你左脚的伤转移到右脚了么?” 江玉麟望着宫九歌右脚走路之时姿势有些怪异,不由一脸惊奇道。 随着江玉麟的话落,宫九歌那张白皙的俊脸不由顿时一红。毕竟,他那右脚的酸痛可不是那个原因…… 然而,在意识到什么之后,他随即低头望去,并疑惑地踩了踩自己的左脚,发现居然行动自如,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一动就疼痛的怪异感。 “妻主,难不成……你就是传说中的‘福星’?”宫九歌忍不住疑惑道。 花安颜:…… 此刻,宫九歌的脑中情不自禁闪过先前花安颜和江玉麟在山神庙里衣衫不整的画面,而当这两人从山神庙回来之后,江玉麟的口吃毛病就好了。同样的,昨夜,他和花安颜圆房,今晨跛脚也痊愈了? 听到宫九歌这么说,江玉麟忍不住点头附和道:“大哥所言甚是,倘若不是妻主带玉麟去山神庙,并因此得到山神娘娘的庇佑,玉麟恐怕现在说话还不利索呢!” 山神娘娘? 宫九歌回想起昨夜里花安颜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还给他扎针的情形…… 不,不是山神娘娘!而是花安颜! 宫九歌双眸猛地瞪大,继而侧过头,看向花安颜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审度之色。 这个女人恐怕绝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单是她先前和湛秋池以及江家人打架时候的利落身手,虽然看不出练过武功、更没有半点内力流转的痕迹,但却并非是没有章法地胡来,那一招一式分明如此精妙…… 在宫九歌思绪飘飞的时候,福伯已经把菜上齐。 轮到今天吃剩饭的花望妹娴熟地接过蓝秋实递过来的药丸,毫不犹豫吞下,而后就将那碗黑不溜秋、参杂着剩饭剩菜的食物全部吃完,那利索劲看得花安颜不由嘴角微抽。 “颜儿、九歌,这是爹特地让福伯给你们炖的鸡汤,你们快喝吧!” 蓝秋实一边说着,一边给花安颜和宫九歌一人盛了一碗满满的鸡汤,里面各放了一只鸡腿。 “谢谢爹!”花安颜和宫九歌齐声应道。 接着,蓝秋实也亲自给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各盛了一碗鸡汤,里面同样放有鸡肉。 “谢谢爹!”三人亦是齐声应道。 “吃吧,吃吧!多吃点。你们几个都太瘦了,得把身体养壮实了,好给我和你们的娘多生几个大胖孙女!” 蓝秋实眉眼弯弯,一脸“叔父笑”地看着花安颜和四个息夫。脑中已经在想象着宫九歌他们几个肚子一天天变大,然后生下一个又一个大胖孙女的情形…… 饶是花安颜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蓝秋实这般毫不掩饰的催生眼神,她讪讪道:“爹呀,孩子的事,不急,不急……” 蓝秋实嗔怪地看了花安颜一眼,“生孩子当然是要趁早了,越早生越好恢复嘛!” 花安颜闻言嘴角微抽,她赶忙摇了摇头,说道:“娘呀,要是我给他们每个人都生一个孩子,哪怕肚子不停歇,也得四年啊,那我岂不是什么事也干不了?” 听到花安颜的话,蓝秋实简直被气笑了,“你这孩子,说什么糊涂话呢!是九歌他们生,又不用你来生,你在那里瞎抱怨什么?” 随着蓝秋实的话落,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四人不由顿时脸一红,继而赶忙低头扒饭,掩饰尴尬。 “噗~”花安颜一个忍不住,直接把喝到嘴里的鸡汤喷了出来。 她对面猛地被喷了一身的花招妹不由“嗷嗷”叫起来,“妹妹,你谋杀亲哥啊!” “咳咳咳,爹啊,这男人又如何会生孩子呢?你也太搞笑了吧?”被呛到的花安颜一边咳,一边笑着。 然而,随着花安颜的话落,膳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花安颜狐疑地把目光扫向花母花父、四个便宜哥哥以及四个便宜……不,不便宜,应该是四个“稍微有点瑕疵”的夫郎们,面露疑惑之色。 难不成……她露出了什么破绽?!! “哎呦!我的老天娘呦!”蓝秋实当即嚎了起来,“看来咱们安颜落水后确是脑子被泡坏了,这自古以来,不都是男人怀胎生子吗?她居然觉得女人会生孩子!” 听到蓝秋实的话,花安颜不由顿时目瞪口呆。 乖乖隆地咚! 她这到底是穿到了一个什么神仙世界啊?居然孩子都由男人来生? 关键是怎么生啊?孩子从哪里出来啊? 正当花安颜天马行空想象的时候,她的耳畔突然传来了蓝秋实那响亮的大嗓门:“不行!招妹、盼妹、望妹、来妹,一会吃完饭你们就带着颜儿去山神庙拜拜祛祛邪。还有,九歌、少卿、清寒、玉麟你们几个也一同前去拜一拜,有病祛病,没病保平安!” 蓝秋实的话音方落,膳厅里随即响起了八个男人响亮的整齐呼喊声:“是,爹!” 花安颜:…… 第37章 给便宜哥哥们改名及拜山神 饭后,在蓝秋实的目送下,花安颜和花家四兄弟以及四个夫郎踏上了前往后山的路。 只见花招妹、花盼妹、花望妹、花来妹四道魁梧的身影走在前,花安颜走在中间,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则紧跟在后面。一行人女靓男俊,十分惹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观望。 “安颜啊,这是带着哥哥们去山神庙求姻缘,以及为夫郎们求治病不成?”一名年纪与蓝秋实相仿、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笑着问道。 没有原主记忆的花安颜,正准备随便“呵呵”应下,后面突然跑来一个老人,他略有些焦急地说道:“带妹呀,你家孙子来宝跟隔壁家的胖丫打架了,快回去看看吧!” 正准备去山神庙拜拜的姚带妹,闻言脸色陡然一沉,只好转头往村中的方向赶去。 听到路人闲聊,花安颜才知道方才跟她打招呼的中年男人便是花家村村长花如风的夫郎——姚带妹。 怎么又是“妹”?花安颜也是无语了。她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四个便宜哥哥,看来,这里的人都很喜欢生女儿,已经到近乎魔怔的地步了? “招妹啊,你爹喊你回家做饭呢!”就在花安颜暗自腹诽的时候,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传了过来。 花安颜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 然而,让花安颜感到困惑的是,她那便宜大哥却继续前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嘿,大傻,有个大叔叫你呢!”花安颜提醒道。 花招妹摇了摇头,“才不是呢,他叫的人是那个招妹。” 花安颜顺着花招妹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即便看到一名娘里娘气的男子。 她不由嘴角微抽:“咱这村子里到底有几个花招妹呀?” 花招妹微微叹了口气,回复道:“花家村也就那么八九个‘花招妹’吧,人家隔壁李家村有十五个李招妹呢!” 花盼妹也忍不住吐槽道:“没错,‘花盼妹‘也有六个呢。” 话音方落,花望妹和花来妹随即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花安闻言额上直冒黑线。 先前她只是觉得这四个便宜哥哥名字土气,现在看来不但土得掉渣,而且还重名得厉害。 在村里喊一声“花招妹”,能有七八个人回过头看着你,想想那个画面就刺激…… 思及此,花安颜不由一阵恶寒。 她看向四个便宜哥哥,一脸凝重地说道:“大傻、二愣、三蠢、四呆,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可以再叫招妹、盼妹、望妹和来妹了!”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花家四兄弟随即好奇地看向花安颜,他们齐声问道:“妹妹,那要叫什么?” 宫九歌他们也纷纷把目光投在花安颜身上。 花安颜顿住前行的脚步,微微摩挲着下巴,略微思索之后看向自己那四个便宜哥哥,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你们就叫安东、安西、安南、安北吧!回头我跟娘和爹说声,找个时间去衙门帮你们把名字改一下。” 宫九歌闻言唇角微勾。他一脸温柔地看着花安颜,心想:虽然这个女人取的名字貌似也不怎么样,但确实是比招妹、盼妹、望妹、来妹要好不少。 江玉麟则一脸佩服地看向花安颜,他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妻主,就连给舅哥们取的名字也这么有趣好记呢!” 顾少卿虽然暗骂了江玉麟一句“马屁精”,但他的嘴角也微不可闻地勾了勾;至于萧清寒,则依旧是一副清冷淡漠、看不出喜怒的模样。 至于那花家四兄弟,在听到妹妹给自己取的名字之后,他们的眼睛皆是顿时一亮,齐声说道:“不愧是我们的好妹妹!” 说罢,四人直接把花安颜围了起来,一脸感动不已地抱住她。 被四个哥哥熊抱的花安颜直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能说自己纯粹只是不想再在家里听到那四个雷人的名字么?绝对不是因为同情他们四个! 一路上,花安颜时不时就能看到提着食篮上山拜山神的村民,抑或是挑着柴下山的樵夫,山路上的人不少,甚至有些是从临近的村庄或者镇上赶来拜山神的都有。 兄妹几人说说笑笑,夫郎们时不时插几句话,眨眼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他们抵达了半山腰的山神庙。 伫立在山神庙外面的花安颜等人简直惊呆了,但见那平素无人问津的山神庙,如今竟是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在山神庙前的空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祭品,有水果、鲜花、香烛等等。 那些善男信女们手持香烛,虔诚地向大殿中的山神像祈祷着,口中念念有词。他们有的是来祈福的,有的是来求姻缘的,也有的来求保家宅平安的……五花八门,求什么的都有,热闹得如同集市一般。 倒不是他们不想近距离拜山神娘娘,而是根本挤不进去,遂只能在殿外拜拜。 此情此景,让花安颜莫名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位山神娘娘简直无所不能,而且,她管得可真宽啊…… 就在这时,花招妹,不是,应该是花安东,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食篮,而后从食篮里取出精心准备的吃食。但见那糕点等摆放得整齐有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茶水则在杯中微微荡漾,热气腾腾。 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三人也各自取出香并点上,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虔诚的神情。花安颜被四兄弟拉着,准备进行祷告。 至于宫九歌等人也不例外,他们站在那里,身姿端庄,面容肃穆。手中的香散发着淡淡的烟雾,缭绕在空中。 花安东轻声说道:“山神娘娘,请一定要保佑妹妹恢复健康。我花招妹,不是,我花安东愿意替妹妹安颜承受所有苦难,只求她一生平安顺遂。还有,让她从今往后不要再迷恋那个什么云杰公子了!” 随着花安东的话落,另外三个兄弟们亦是纷纷点头,齐声说道:“同上,我们也愿意!” 花安颜着实没有想到,她这四个便宜哥哥居然对她这么好,她拍了拍四个哥哥的肩膀,朝他们微微一笑,看向他们的眼神也不由柔和了几分。 默默观察着花安颜的宫九歌,见他们兄妹五人关系如此亲昵,心里莫名有几分泛酸。 而江玉麟则一脸感动地看着花家四个兄弟,感恩他们对于妻主的厚爱。 至于顾少卿,他则抱着一丝期待,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山神娘娘也能把他的耳疾治好。 萧清寒亦是如此,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他能听得到在场善男信女们对于山神娘娘的崇拜。是以,他也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这位神通广大的山神娘娘能替他把眼睛恢复光明。 第38章 冤家路窄 离开山神庙、回到花家后,花安颜与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 饭后,花安颜向花春苗和蓝秋实提出了给几个哥哥改名的事,花春苗妻夫俩并没有意见。 由于花春苗没有空,花安颜遂决定亲自去县里的衙门走一趟。 当天下午,花安颜便再次坐上了前往镇上的牛车,赶车的依旧是阿兰。只不过,为了增加对那两个还没治病夫郎的了解,花安颜决定把顾少卿和萧清寒也带上。 牛车上,坐在花安颜左侧的顾少卿,竭力压下内心的紧张情绪,他直视着花安颜,佯装镇定地开口道:“妻主,家里还有很多活需要做,大哥和玉麟恐怕是会忙不过来。” 花安颜闻言,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芙蓉院本就不大,也就那么几张桌椅板凳罢了。即便几天不打扫,也不会沾染太多灰尘。况且,我对此都不挑剔,你又何须如此在意?” 面对花安颜的回应,顾少卿一时语塞,原本想要逃离的念头瞬间破灭。 就在这时,坐在花安颜右侧的萧清寒也悠悠地开口道:“妻主,清寒有眼疾,无法视物,您带着我,会不方便的。”他的声音干净清冷,犹如那叮咚的山泉,悦耳至极,听不出喜怒情绪。 花安颜侧过头,看着萧清寒那俊美的侧脸,一想到昨夜治宫九歌,今晨就到账积分,10医德值,不由唇角微扬,心情大好,露出了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她寻思着:是不是对治病的对象态度越好,得到的积分就越多?也不知道把这两个家伙也治好,能赚多少积分呢? 思及此,花安颜心里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但面上并不显,而是一脸诚恳地说道:“清寒啊,正是因为你整天待在家里,才更应该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且,既然我身为你的妻主,在你眼睛不方便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眼睛呀,我可以牵着你走,可以给你描述周围的景色和环境,也可以带着你去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花安颜的声音充满了真诚和关切,犹如一泓甘甜的清泉直涌向人的心田。 萧清寒微微愣了一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犹豫道:“可是……” “没有可是!”花安颜打断了萧清寒的话,握住了他的手,一脸坚定地说道:“相信我,清寒,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遇到任何危险。我定会保护好你的。” 萧清寒感受着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暖,本想抽走自己手,可不知为何,此刻这手却仿佛被定住了般,无法动弹。但见他喉咙微微翻滚了一下,而后说道:“可是,清寒真的不想成为您的累赘……” 花安颜微微挑眉,她拍了拍萧清寒的肩膀说道:“不要这么悲观,我们早上不是去拜山神娘娘了吗?这拜的神多,自有神庇佑,说不定哪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眼睛突然好了呢?所以说,我们要多出门,多接触外面的世界,这样才能让神看到我们的诚意,听到我们的祈祷。” 她的话语充满了乐观和希望,仿佛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萧清寒被花安颜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妻主不嫌弃清寒麻烦,那就一起去吧。” 花安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捏了捏萧清寒的脸,说道:“放心吧,一点都不麻烦。” 面对花安颜的亲昵举动,萧清寒原本以为自己会讨厌,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他并没有拍开花安颜的手。 萧清寒虽然看不见,但他却能感知到这个女人发自内心的愉悦。所以……花安颜说他不是累赘,以及愿意当他眼睛的话,都是真心的? 思及此,萧清寒因为紧张双拳微握,心跳也加速了几分,他那张白皙的俊脸上亦是不由泛起两抹淡淡的红晕。 “小姐,二位少侧君,奴要赶车了!”见花安颜与顾少卿、萧清寒都坐稳了,阿兰当即赶起了牛车。 一路上,握着顾少卿和萧清寒手的花安颜,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一直在思考如何赚取更多的积分,怎样才能让自己的生活更美好。 很显然,光靠家里这四位“稍微有点瑕疵的夫郎”,就算治好他们每人的病,赚到的积分和医德值也买不起手枪之类的武器。因此,必须要想办法增加病患的数量才行。 于是,花安颜便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找一家医馆当坐诊大夫。然而,她年纪轻轻,别人会不会相信她的医术呢?这个问题让她有些犯难。 与此同时,被花安颜紧握着手的顾少卿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偷看旁边的女人,看到她只是紧紧握住他们的手,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至于萧清寒,虽然看不见,但他的听觉、嗅觉都十分敏锐。被花安颜紧握着手的萧清寒,闻着这个女人身上好闻的气息,以及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暖,他莫名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过去了,阿兰把牛车赶到了镇上和去花家村小路的路口。毕竟,牛车显然是不能赶到热闹大街上的,以免牛受惊伤人。 牛车停稳后,花安颜跳下牛车,并小心地扶着眼睛看不见的萧清寒下车。 看了一眼正准备下车的顾少卿,花安颜寻思着不能厚此薄彼,遂也朝他伸出了手。 顾少卿看了花安颜一眼,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握着她的手下了车。 考虑到这两个男人一个听不到,一个看不见,花安颜一手牵着一个,三人漫步在大街上。 在路人的指引下,花安颜带着顾少卿和萧清寒来到了紫云县的县衙。 花安颜把二人带到路边的一个馄饨摊上,并对他们说道:“少卿、清寒,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走。” 顾少卿和萧清寒二人点了点头,毕竟他们也不想太引人注目。能不跟着进去衙门,当然是最好的。 交代完二人之后,花安颜便转身朝着县衙的大门走去。不承想,她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花安颜?”正准备出门的湛云杰看到花安颜不由心中一惊。 他心里寻思着: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的?才安静了没两天,就又追到衙门来了? 伫立在县衙门口的湛云杰,望着三三两两围观过来的人群,对花安颜说道:“花安颜,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快回家去吧!莫要再来纠缠本公子了,我们不合适。你这样死缠烂打,让人看了……不好。” 湛云杰脸上带着一副无奈的神情,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和困扰。 花安颜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可笑至极。这个湛云杰还真是自作多情啊! 她皱起眉头,对着湛云杰冷冷地说道:“云杰公子,我来衙门自有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自以为是,以为我来这里就是来找你的。” 说罢,花安颜不再理会湛云杰,径直走进了县衙。 湛云杰看着花安颜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魅力足以让花安颜对他死心塌地,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然变得如此冷漠。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周围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湛云杰感到一阵尴尬和愤怒。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围观的人,然后匆匆离开了县衙。 花安颜也没想到会这么晦气又碰到湛云杰,她严重怀疑,这个家伙莫非是个自恋狂重度患者不成?居然能把她的行为理解成纠缠他,这脸皮厚得也是没谁了。 她摇摇头,决定不再去想那个自以为是的湛云杰。现在最重要的是给那四个便宜哥哥办好改名的事,然后带着顾少卿和萧清寒在镇上逛一逛。 第39章 大街遇恶狗 “馄饨,好吃不贵的馄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尝一尝喽!” 紫云县的县衙外,街边的一个馄饨摊上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叫卖声。 只见一个中年小贩正热情地招揽着顾客,她一边忙碌地包着馄饨,一边大声吆喝着。 不一会儿,一名女子带着两个年轻男子来到了馄饨摊前,他们正是花安颜、顾少卿和萧清寒。 “少卿、清寒,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走。”花安颜叮嘱了一下顾少卿和萧清寒,见他们点头之后,随即转身朝衙门的大门口走去。 “老板,来两碗馄饨。” 花安颜离开之后,顾少卿遂朝小贩招了招手。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小贩麻溜地应道,并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被端到了桌上。 “二位客官慢用!”小贩小心翼翼地将两碗馄饨上桌之后,就又开始忙活去了。 “三弟,妻主不知道多久才会出来,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不如边吃边等。这馄饨看起来不错,你快尝尝。”顾少卿边说边将一个汤匙递给了萧清寒。 “也好。”萧清寒点了点头,并接过汤匙,尝起了碗里的馄饨,果然皮薄馅多,鲜香可口。 “味道确实不错。” 萧清寒忍不住赞道。 顾少卿笑着应道:“我也觉得挺好吃的。” 两人边吃边聊,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另一边,花安颜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裙,进了衙门之后,就来到了县丞的办公场所。 然而,当花安颜提出要给四个哥哥改名字的时候,县丞马冬梅却面露难色,故意刁难地说道:“姑娘,改名一人得交一两银子才能改,四人四两。” 花安颜闻言,微微哂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她瞟了一眼院子里那名身穿朝服、向这里靠近的女人,继而转头直视着马县丞,大声说道:“大人,这改名之事,乃是关乎家族之事,并非为了谋取私利。我还从未听说过,改个名字还得额外交钱的。请问,这是出自咱们香兰国的哪一条律令或者哪一条法规?” 花安颜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马冬梅着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衣着朴素的农女,竟然有着如此威严的气势,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花安颜眼角的余光淡扫向那名快要走到县丞办公场所的官员,而后继续对马冬梅说道:“大人,您身为县丞,自是应当以公正廉洁为本,怎能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故意为难百姓呢?”她的话语凌厉如刀,直刺向马县丞。 马冬梅听到花安颜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然而,当她准备下令让手下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农女赶出去时,却突然发现伫立在门口的钦差大人正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马冬梅见状,心中一惊,浑身不由蓦地一僵。 于是,她讪讪地干咳了两声,而后迅速改变态度说道:“嗯,这位姑娘所言甚是,是本官考虑不周全,考虑不周……”说完,她立即答应为花安颜办理花招妹四兄弟的更名事宜。 花安颜看着马冬梅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中不由冷笑连连。这个家伙俨然就是个虚伪至极的小人,但她现在只想尽快为哥哥们改名,并不想节外生枝和惹麻烦。 是以,当马冬梅在户籍上为花招妹等人改完名之后,花安颜向她道谢一声,而后便转身离开了县衙。 至于那名貌似京里来的官员会如何处置县丞,抑或被收买同流合污,那就不是她花安颜该操心的了。 出了衙门之后,花安颜来到了馄饨摊。顾少卿和萧清寒看到花安颜归来,赶忙放下手中的汤匙。 “妻主,如何?”顾少卿看着花安颜问了句。 花安颜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那就好。”顾少卿松了口气。 花安颜给顾少卿和萧清寒二人付完账后,便一左一右牵着他们的手离开了馄饨摊,开始在县城里逛了起来。 三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一阵“汪汪汪”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和谐。他们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前方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惊慌失措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但见她穿着一身破衣烂衫,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在女子的身后,一只大黄狗紧追不舍。那只狗体型巨大,毛发蓬松,眼神凶狠,嘴里还流着哈喇子,看起来十分凶猛。它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追上了女子,并咬住了她的衣角。 魁梧女子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大狗的纠缠,但她的力量显然不是大狗的对手。大狗紧紧地咬住她的衣角,不停地摇晃着脑袋,试图把她拉倒在地。 路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呆了。但都没有上前帮忙,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该名女子被大狗欺负。 花安颜眉头微蹙,也拉着顾少卿和萧清寒的手,打算从一旁绕过。然而,那名壮女在看到花安颜之后,却突然脱掉外衣,跑到她身后躲了起来。 紧接着,那条龇牙咧嘴、凶巴巴的大黄狗就吐掉咬在嘴里的衣服,继而朝着花安颜扑了过去。 “靠!” 花安颜见状,不由直呼倒霉。她瞪了那个祸水东引的魁梧女子一眼,继而接过路人扔过来的一根棍子。 花安颜挥舞着木棍,试图驱赶大黄狗。大黄狗却灵活地避开了她的攻击,继续向她扑来。眼看就要被咬到,花安颜侧身一闪,一脚踢在了大黄狗的肚子上。大黄狗哀嚎一声,摔倒在地。 被踹一脚的大黄狗爬起来,更加凶恶地盯着花安颜,再次扑了上来。 “少卿、清寒,退一边去!” “是,妻主。” 见两个夫郎远离后,花安颜再无顾忌,她紧了紧握在手中的木棍,双眼紧盯着再次朝她扑来的大黄狗。那狗眼神凶狠,獠牙外露,似乎想要将她撕成碎片。然而,花安颜的眸光却倏地一冷,没有丝毫的畏惧。 在大黄狗扑来的瞬间,花安颜迅速侧身躲开,同时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朝狗身上打去。她的动作迅猛有力,每一击都准确地落在恶狗的身上。木棍与狗身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示出她的力量不容小觑。 大黄狗被花安颜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连连后退。但已经被激怒的它并没有放弃攻击,反而更加疯狂地扑向花安颜。花安颜毫不退缩,继续挥舞着木棍,与大黄狗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片刻后,大黄狗被花安颜打得趴倒在地。它喘着粗气,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凶狠,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恐惧。 而花安颜则站在一旁,转了转手中的木棍,看着大黄狗的眼神冷漠无情,浑身煞气满满,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仿佛在告诉大黄狗,它挑衅错人了! 就在这时,花安颜注意到大黄狗的脖子上有一圈铁链,看来是挣脱了束缚跑出来的。 “这是谁家的狗,怎么不看好!”花安颜环顾四周,大声喊道。 一名穿着体面、身形富态的中年女人匆匆赶来,看到此情此景,连声道歉。她表示这是自己的狗,本来拴在药铺大门口看铺子,不知道怎么跑了出来。 花安颜看了一眼躲到一旁瑟瑟发抖的魁梧女子,而后没好气地对狗主人说道:“你的狗把人咬伤了,还惊扰了他人,得赔偿汤药费和本姑娘的精神损失费以及‘训狗费’!” 中年女人虽然没有完全听懂花安颜的话,但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知理亏,赶忙点头如捣蒜,连连应“是”。 就在狗主人拖着狗,准备带花安颜和那名魁梧女子去药铺的时候,被狗追的那名女子却紧紧搂着花安颜的一只胳膊。 “姐姐,姐姐,冥冥好害怕!”但见她白皙的面庞一脸菜色,一边说着,一边还浑身颤抖。 第40章 魁梧少女 “妻主,您没事吧?” 原本退至一旁的顾少卿和萧清寒,见花安颜已经制服恶狗,遂从街角走出。 “我没事。”花安颜正准备牵着两个夫郎的手去狗主人的药铺看看的时候,她却忽觉手臂一沉。 “姐姐,姐姐,冥冥好害怕!”只见刚才那名被狗追的魁梧女子竟然一把搂住她。 花安颜瞟了那名女子一眼, 美眸中划过一抹不喜。她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不承想对方却死死搂住她的手臂不放。 “姐姐,那只狗好凶。冥冥害怕,你别抛下冥冥!”魁梧女子微微嘟着嘴,眨着一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一脸无辜和哀怨地望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花安颜。 眼见一个身高至少有180公分的魁梧女子朝自己撒娇卖萌,花安颜不由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袭来。尽管对方长得十分貌美,但她的性取向可是非常正常的啊!好不好? 花安颜深吸一口气,抖了抖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而后,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紧紧搂住她手臂的魁梧女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明明是吗?快松开姐姐的手,追你的是那条狗,狗主人就在那边,你去搂着她吧!” 听到花安颜的话,南宫冥立刻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大狗会咬冥冥!” 看着眼前的情景,花安颜不禁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试图耐心地解释道:“姑娘,你先放开我……” 然而,花安颜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魁梧的女子却突然抽泣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哽咽着说道:“娘亲不要冥冥了,姐姐也不要冥冥了吗?” 随着那名女子的话落,周围看热闹的路人都炸开锅般地议论了起来,纷纷指责花安颜抛弃妹妹。 花安颜震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难不成,姐姐我这是被赖上了? 思及此,她连忙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没好气地说道:“姑娘,你谁呀?我们认识吗?” “姐姐,我是冥冥啊!”南宫冥微微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副幽怨的神情。 花安颜不禁愣住,一时语塞。 顾少卿观察了一会,凑到花安颜的耳边轻声说道:“妻主,她可能是个傻子。” 萧清寒也循声朝南宫冥的方向“望”去,冷冷地说道:“姑娘,妻主她家里只有四个哥哥,并无妹妹。你……认错人了。” 南宫冥的眸光淡淡的扫过花安颜、顾少卿和萧清寒,又看了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们,忽然间,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娘亲不要冥冥了,姐姐也不要冥冥了,冥冥没有家了!” 正当花安颜一左一右拽着顾少卿和萧清寒的手,打算扭头走人的时候,被围观人群看得浑身不自在的狗主人开口说道:“女侠,在下姓沈,名泓雯,是开药铺的,店铺就在对面那条街。”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要不……咱们先过去铺子里,把这位鸣姑娘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再谈赔偿事宜,如何?呵呵……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您说是吧?” 听到这话,花安颜看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魁梧女子一眼,心里寻思着这个家伙没准真有大病,也许能趁机赚上一笔积分?想到这里,她对南宫冥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 “行吧。” 花安颜朝沈泓雯点了点头,而后就带着两个夫郎,跟着沈泓雯前行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 接着,一行人便来到了对面街一家名为“济世堂”的药铺门口,至于南宫冥也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花安颜狐疑地看了一眼济世堂,心中疑惑连连。 这家药铺位于紫云县县城的繁华街道交叉路口,地理位置极佳。这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是整个县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而济世堂正处于这个黄金地段,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而且,这家药铺的规模也不小,整整四间铺子打通相连,宽敞明亮。店内装修精致典雅,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从外面看去,药铺内部收拾得干干净净,药柜整齐排列,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显然,店主对店铺的管理非常用心。 然而,与周围茶馆、酒楼、客栈、金银玉器、布庄、成衣铺、胭脂水粉铺等商铺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相比,这家药铺却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偶尔有人路过,也只是匆匆一瞥,并不停留。 花安颜不禁暗自腹诽:“这济世堂看起来挺不错啊,怎么会没人呢?” 进了药铺后,见大黄狗还“汪汪汪”叫着,一副紧紧盯着魁梧女子胸口流哈喇子的模样,沈弘雯没好气地拍了拍大黄狗的头,一边拖着它到后院拴起来,一边还怒骂道:“蠢狗,那是人家的胸,不是叉烧包!” 待沈泓雯从后院回来之后,她取来了一瓶药水,打算给魁梧女子清洗伤口,不承想对方却连连闪躲,“你和那只大黄狗是一伙的,冥冥不要你救!” 花安颜看了一眼貌似被吓坏的魁梧女子,略微思索后,接过了沈泓雯手里的药水。她查看了一下,确实是具有消毒作用的药水,只不过如果被狗咬伤,只清洗伤口,那肯定是不够的。 “明明是吧?你方才被狗咬了,身上有伤口。姐姐现在帮你把伤口清洗一下,不然……以后你可能会变成狗一样‘汪汪汪’叫,怕不怕?”为了赚积分的花安颜,耐着性子,试图和那名魁梧女子说道。 南宫冥滴溜溜的黑色大眼睛转了转,目光在沈泓雯、花安颜及顾少卿和萧清寒之间来回游移了须臾,而后一反常态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乖巧地说道:“冥冥听姐姐的!只不过,不能在这里……” 花安颜看了一眼这名女子身上的破衣烂衫,点了点了头。接着,她跟沈掌柜借了大夫给病人做身体检查的内室,然后带着那名女子走了进去。 “把衣服脱了,让姐姐看下伤到了哪里。”关上门之后,花安颜就直接命令道。她的声音清冷淡漠,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南宫冥睁着一双清澈的桃花眸看向花安颜,她轻咬了下嘴唇,而后摇了摇头,“姐姐,冥冥身上没有被咬到,就只有手臂这里受伤了。” 说着,她将被狗咬到左右两只手的小臂伸到花安颜面前,上面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凄惨可怜。 花安颜让药铺的伙计打来了一盆清水,先是给南宫冥冲洗了下伤口,而后把伤口处挤了挤,让血再流出些许,接着才开始给她用药水消毒。 南宫冥乖巧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两只漂亮的黑色大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女子的一举一动,唇角微微勾起。 “把眼睛闭起来!”就在这时,南宫冥的耳畔传来了花安颜的声音。 南宫冥闻言,连问都没问,就听话地闭上眼睛。 花安颜用意念花了1000积分从系统商城里买了破伤风疫苗和五管狂犬疫苗。她先是给南宫冥做了皮试,无碍后就为其打了破伤风针,而后又给这个家伙注射了一针狂犬疫苗。剩余的,她放入了自己的医药箱。 身上突然被扎的时候,南宫冥微微一怔,但并没有睁开眼睛。然而,在花安颜扒拉她裤子的时候,她浑身蓦地一僵,只不过她还是配合着花安颜把针打完。 “好了,睁开眼睛吧!”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南宫冥缓缓睁开眼睛,她的一双明眸潋滟如秋波,十分好看。 “姐姐,你是神仙吗?不但会打狗,还会治病?”坐在小板凳上的南宫冥,抬头看向花安颜,脸上荡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 花安颜心想:还真是个小傻瓜,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连问都不用问的那种。 花安颜微微挑眉,揶揄道:“咳咳,姐姐我虽然不是神仙,但确实是飞霞山的山神娘娘在梦里教会姐姐医术的。你如果非要这么认为,倒也不是不行……” 第41章 与济世堂谈合作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1500……” 当花安颜给南宫冥处理好伤口,打完破伤风针以及注射好狂犬疫苗后,脑中就传来了小统子那机械化的提示声。 然而,令花安颜感到困惑的是,这次居然没有医德值入账?这让她陷入了沉思之中,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最后,她索性不再去想,反正只要不亏就行了。于是,她看向南宫冥的目光不禁变得炽热了几分。 两人一同走出内室,来到药铺的外间,花安颜耐心地嘱咐道:“明明是吧?从现在起,你一定要注意保护伤口,避免碰到水。另外,三天后、七天后、十四天后以及二十八天后都需要……呃,需要分别再施针一次。” 南宫冥闻言,先是看了众人一眼,而后眸光微垂,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轻声问道:“可是,姐姐,届时冥冥又该到哪里去找你呢?要不……就让冥冥跟你回……” 话音未落,就在这时,药铺主人沈泓雯适时开口道:“没想到原来女侠还是一名大夫,甚至随身携带银针以方便给病人治病。如此仁心之举实在是令在下佩服,倘若不嫌弃,就来到我们济世堂继续为这位姑娘诊治。” 南宫冥没想到这个家伙会跑出来碍事,她的眸光倏地一冷,继而将那如冰棱般的冷漠目光直射向沈泓雯。 后者莫名浑身一颤,鸡皮疙瘩直起。沈泓雯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初夏天气,心中纳闷连连。 而花安颜在听到沈泓雯的建议后,不由微微摩挲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不是瞌睡来了刚好有人送枕头吗?本来她就在想怎么增加病患的数量,倒不如趁机跟这个人品看起来还可以的药铺老板合作。 打定主意后,花安颜遂开口道:“沈老板,可否给我看下你们的药柜?” 听到这话,沈泓雯先是微微一怔,继而点了点头,反正她铺子里的药材都是货真价实,没有什么好怕人家查看的。 思及此,沈泓雯把目光投向在柜台前打瞌睡的一名中年女人,说道:“胡掌柜,把药柜的抽屉打开,给这位……这位女侠指教指教。” 店内仅有的一名伙计小李见状,赶忙推了推药铺的掌柜胡娟,提醒对方东家在叫她。 猛地惊醒的胡娟,先是吓一跳,继而在伙计的提醒下,赶忙应“是”,然后将药铺里装药材的柜子一一打开。 “女侠,请吧。”沈泓雯朝花安颜摆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花安颜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轻易就答应自己的要求,她微微笑道:“沈老板客气了,我姓花,名安颜,您比我年长,叫我安颜就可以了。” 倒不是花安颜套近乎,而是她纯粹不想别人叫她“花姑娘”。说罢,她便抬脚朝着药柜走去。 花安颜走到药柜前,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药柜里摆放整齐的药材,不由点了点头。 她仔细查看了各种药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人参和灵芝。这些贵重药材的成色极佳,人参根须完整,色泽微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灵芝形状各异,纹理清晰,仿佛蕴含着天地之灵气。 接着,花安颜将视线转向那些普通药材。她发现,无论是常见的当归、黄芪,还是其他普通草药,成色都非常好。每一味药材都干燥、洁净,没有丝毫的杂质。 花安颜心中对济世堂的药材质量十分满意。毕竟,好的药材是治病救人的关键。只有药材的品质上乘,才能发挥出最佳的药效。 “沈老板,依在下所见,你这济世堂的药材质量很好,为何生意如此惨淡?难不成是价格相较同行而言,定得过于高昂?”花安颜直言不讳道。 尚未等沈泓雯回答,胡掌柜已经率先开口:“安颜姑娘误会了,我们东家开药铺旨在治病救人,而非赢利。她让我们给药材定的价格大致都是跟同行持平,并没有高卖。” 花安颜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如此伟大,她闻言不由对沈泓雯高看了几分。 她继续问道:“那沈老板就没考虑过请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坐堂,一来提升店铺的名气,二来也可以带动药铺的生意?” 沈泓雯微微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不过,这紫云县有名气的大夫要么自己开了药铺,要么在县城最大的那家紫云堂坐诊。至于省、府的有名气大夫,咱也请不起不是?” 花安颜闻言点了点头,而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沈老板,倘若安颜说来你们济世堂当坐诊大夫,能让你们药铺一改颓势,甚至能成为这紫云县最炙手可热的药铺。不知……你敢不敢一试?” “这……”沈泓雯听到这话,仔细打量着花安颜,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犹豫之色。 虽然沈泓雯相信眼前的女子确实懂医理,但对方的年纪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模样,按常理,医术高明、有经验的大夫至少也得有四五十岁。是以,花安颜的话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 一旁的胡掌柜开口道:“东家,反正咱这药铺也就这样了,与其每天闲在那里,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说不定这位安颜姑娘真能带给我们惊喜呢?” 伙计小李也打了个哈欠说道:“东家,胡掌柜说得有理。咱总不能一直亏损下去吧?” 沈泓雯闻言,点了点头。虽然她背后的主子并不缺钱,也不会苛待她们,哪怕铺子一直处在亏损状态都不曾短缺过她们的薪酬,但总这么下去也不太好。 思及此,沈泓雯对花安颜说道:“不知安颜姑娘想如何与我们济世堂合作?” 见对方感兴趣了,花安颜略微思索后说道:“我在你们济世堂坐诊,我只负责看病,你们负责场地,盈利我七你们三。还有,本姑娘只接疑难杂症,至于那些普通的病症就让他们去找其他大夫看即可。一来,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那些小病;二来,生意是做不完的,我们不能竭泽而渔,也得给其他同行留一点活路。” 花安颜的声音清冷沉稳,虽然她的装扮朴素,但浑身却透着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当然,花安颜所说的原因只占一部分,另一部分深层次的原因是在于,她觉得治那些小打小闹的病赚的积分少且慢,还累人,倒不如专门治那些疑难杂症。一来有挑战性,二来可以早日攒够积分买ak…… 沈泓雯自诩活了四十多年,也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了,但不得不说,今天遇到的这位姑娘让她感到刮目相看。且先撇开对方是否真有那般实力不说,就对方的这份胸襟,也让她感到佩服和值得一信。 心里有了计较之后,沈泓雯爽快应道:“好!既然安颜姑娘快人快语,那沈某人也不扭捏,此事就这么定了。另外,不知安颜姑娘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来我们济世堂坐诊呢?” 伫立一旁,一直观察着众人说话的顾少卿,他原本以为花安颜不过是说说罢了,没成想对方居然是认真的。 不想因为花安颜惹麻烦的顾少卿,他赶忙将花安颜拉到一旁,低语道:“妻主,您何时懂治病了,我们怎么不知道?这当坐堂大夫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一不小心开出的药把人吃出好歹,那可就糟了!” 存着同样想法的萧清寒也开口劝道:“妻主,二哥所言在理。治病救人是严肃之事,开不得玩笑。一旦出了问题,整个花家都会被你连累的……” 第42章 妻心如铁,郎君很焦急 “妻主,三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您是不是再慎重考虑考虑?” 顾少卿看着花安颜一脸踌躇满志的样子,心中默默叹气。他深知此刻无论怎么劝说都是徒劳无功,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同时,他暗自盘算着,等到回花家之后,一定要让花母花父还有那几个舅哥出面,好制止这个头脑发热的女人去做傻事...... 一旁的萧清寒也与顾少卿抱有同样的心思,打算利用花家人对花安颜施加压力,从而迫使她放弃成为济世堂坐堂大夫的念头。 然而,萧清寒却无法像顾少卿那样耐心等待,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劝阻花安颜:“妻主,要不……我们今晚回家后,先与娘、爹还有舅哥们商议一下吧?” 听到顾少卿和萧清寒的话,花安颜眉头微蹙。她知道,在还没展现出自身实力之前,这两人怕是难以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胜任坐堂大夫一职。 只不过,他们信不信又如何?这都丝毫不会改变她的决定。 “少卿、清寒,关于此事,你们无需再多言,你们的妻主我做事自有分寸。”花安颜声音清冷至极,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气势。 说罢 ,她便转头向沈泓雯告别,动作优雅大方,然后一手牵着顾少卿、一手牵着萧清寒,迈着轻盈的步伐,朝济世堂的大门口走去。 傍晚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映出三道修长的身影,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至于方才被大黄狗袭击一事,经过一番协商,沈泓雯最终决定赔偿给那位“鸣姑娘”十两银子,以补偿其受到的惊吓和伤害。同时,她还给了花安颜五两银子,表达对她的歉意和感谢。 尽管花安颜已经与济世堂达成了合作协议,但她目前仍欠着自己那便宜大哥一百文钱;再者,她也不会圣母到跟钱过不去;是以,对于沈泓雯给的赔偿款,她收得毫不手软。 毕竟,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太多。 在济世堂的药铺内,花安颜一行人离开后,掌柜胡娟一脸疑惑地望着沈泓雯,忍不住开口问道:“东家,既然安颜姑娘都已经成为我们济世堂的坐堂大夫了,为何您还要给她和那个鸣姑娘那么多钱作为赔偿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沈泓雯深邃的眼眸微眯,她侧头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而后缓声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已经答应和花安颜合作了,就要让对方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虽然胡娟对于东家的话心存疑惑,但身为手下,她知道自己只要尽好份内的事即可,理不理解不重要。 与此同时,已经走出济世堂的花安颜,她回头望了一眼药铺大门上方高高悬挂着的金漆大招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她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家药铺的名字就会传遍紫云县的每一个角落…… “姐姐,姐姐……” 花安颜一行人离开药铺没多久,后方就传来一道雌雄难辨的柔美声音,这道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动听。 花安颜听到声音后,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的女子正朝着她们飞奔而来。 但见那女子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看上去十分狼狈。然而,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却清澈明亮 ,闪烁着干净纯粹的光芒。 “明明?你不回家去,跟着我们作甚?”花安颜看着转瞬间来到自己身后的女子,面露疑惑之色。 “姐姐~” 南宫冥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挽住花安颜的手臂,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道:“娘亲不要冥冥了,姐姐如果也不要冥冥,冥冥就没有地方可去了。说不定……说不定会被乞丐欺负,还会被恶狗追!” 花安颜闻言嘴角微抽,她没想到这少女居然这么难缠。虽然她的确是看上了对方的病,不对,是看上了给对方治病能赚积分,但她可没有想和病人发展私人交情的想法。 更何况,她们又不熟?再者,家里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她实在不想再多事。毕竟,人越多,就代表越麻烦。 “那个……明明啊,虽然你的故事听起来挺悲催的,但逃避总不是办法。依姐姐所见,你还是回去找你娘和解吧。姐姐家里穷得很,夫郎们都只能睡地板了,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住。” 说罢,花安颜便甩开南宫冥的手,而后转身拉着顾少卿和萧清寒的手朝停牛车的地方走去。她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这个小麻烦精,没想到南宫冥却紧紧跟着她们,寸步不离。 “姐姐,冥冥不怕苦,也不怕累,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让冥冥做什么都行。冥冥……冥冥可以给姐姐当贴身丫鬟,对,贴身的丫鬟!”南宫冥一边说着,一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花安颜,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奶狗。 然而,花安颜却直接摆了摆手,拒绝道:“姐姐家里有四个夫郎,多的是能伺候姐姐的人,就无需再额外找一个贴身丫鬟了。” 说着,她已经拉着顾少卿和萧清寒的手走远了一大截。 望着毫不留情离去、渐行渐远的花安颜,南宫冥双眸微红,薄唇微嘟,跺了跺脚,而后喃喃自语道:“姐姐,你既然都出手帮冥冥打狗了,那就休想把冥冥甩掉!哼!” 另一边,花安颜和两个夫郎来到路口后,阿兰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待主子们坐上牛车之后,阿兰就将牛车往花家村的方向赶。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乡间小道上,弥漫着静谧祥和的氛围。 只不过,坐在马车上的顾少卿和萧清寒两人却对于花安颜即将在济世堂当坐堂大夫一事耿耿于怀。 花安颜虽然大致知道顾少卿和萧清寒是担心自己“庸医误人”,但多说无益,此刻她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比不上亲手治好他们的病来得更有说服力。 是以,对于两个夫郎的担忧,花安颜并没有再多做解释。 天色擦黑时分,花安颜一行人回到了花家。 由于花安颜事先已经叮嘱过,所以尽管心中有所顾虑,但顾少卿和萧清寒还是没有将花安颜准备到济世堂当坐堂大夫这件事告知花母、花父以及花家四兄弟。 毕竟,在花安颜看来,与其费劲去解释,倒不如直接付诸实践,用实际行动消除他们的疑虑。 饭后,在把四个夫郎打发回他们自己房间之前,花安颜侧头看向顾少卿说道:“二郎,今晚由你来侍寝。” 说罢,她便转身回房准备今晚给顾少卿治病需要用的东西,徒留四个面面相觑的男人们呆坐在饭桌前。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破衣烂衫的颀长身影正伫立在花家村的村口。她目光悠悠地望着眼前这漆黑寂静的村落,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姐姐,冥冥来了~” 第43章 你家五行缺德 南宫冥抬头看向眼前的花家大宅子,虽然谈不上多么精致,但与四周那破旧的泥土房子相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姐姐啊姐姐, 你不是说家里很穷,没有地方给冥冥住吗?还真是一点不乖呢!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 南宫冥撅着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但见他轻轻拨开落在额头前的一缕碎发,随后从胸前掏出两个带着自己体温的叉烧包,一手拿一个,然后毫不犹豫地在上面各自用力咬了一口。 别看南宫冥长得人畜无害,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尊”,只不过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南宫冥对制毒有着近乎疯狂和执着的热爱,只要一提到制毒,他就会变得异常兴奋。 南宫冥之所以男扮女装,故意引大黄狗来咬自己,其实只是想找个机会以身试毒,从而研制出新型的毒药。因为在他看来,只有亲身经历过毒药的威力,才能真正了解它的特点和效果,这样就能更好地掌握毒药的特性,进而制造出更具杀伤力的毒药。 当然,对于从小就与各种毒打交道的南宫冥而言,区区狗携带的毒性,根本就伤不了他。 毕竟,连天下至毒都被南宫冥当饭吃,更何况只是狗身上这点毒性。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大黄狗咬了他,但大黄狗也会跟着倒霉就是。 事实上,南宫冥纯粹只是太无聊了,无聊到快发霉的那种,所以才会给自己没事找点事做。 原本,南宫冥打算悄悄潜入花家去找花安颜,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女人说自己的医术是源自山神的画面。 虽然南宫冥心里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哄小孩的话罢了,但一想到最近紫云县传得沸沸扬扬的“山神娘娘显灵”事件,他不由唇角微勾。 “姐姐啊姐姐,你怎么可以骗冥冥呢?不过,为了弥补你对冥冥的亏欠,冥冥就帮你当上‘山神娘娘’好了!” 说完,南宫冥微微勾唇一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他那双清澈的桃花眸闪闪发亮,里面满是狡黠的光。 南宫冥侧头看了花家村后山的半山腰一眼,那里正是村民们所说的“山神庙”所在之处。接着,便见他运起轻功,朝后山的方向飞去。 此时,已经是亥时,夜幕笼罩着大地,花家村里偶有亮着几盏灯火,在寂夜里显得尤其瞩目。 然而,令南宫冥没想到的是,山路上竟然还三三两两走着或是上山、或是下山的村民,抑或是从其他地方慕名前来参拜山神的百姓。 很快,南宫冥凭着俊逸的轻功来到了飞霞山半山腰的山神庙。在这静谧的夜晚,山神庙显得格外宁静和神秘,与白天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与其他地方只是栖身狭小矮庙的山神不同,这里的山神拥有一座气派的大殿。虽然建的时间已经年代久远,但依稀能从翻新修葺过后的庙宇窥见往日这座山神庙的辉煌。 挂在大门上左右两侧灯笼的微弱光芒,给寂夜里的山神庙增添了几分庄严神秘的色彩。偶尔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诉说着什么。 尽管夜晚的山神庙没有了白天的喧嚣,但仍有不少人前来拜神。他们或是独自一人,或是三两结伴,怀着虔诚的心走进庙宇。 烛光在神像前摇曳,香烟袅袅升起,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神像前,人们恭敬地跪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虔诚和敬畏之情,眼神中透露出对神灵的信仰和期待。 南宫冥站在黑暗中,眼神冷漠地扫了一眼殿堂内虔诚拜神的善男信女。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飞身进入了神像后面。他的动作轻盈敏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他本身就是这庙宇中的一部分。 南宫冥静静地靠在神像后面,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善男信女们的祷告。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声音,每一个字句,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山神娘娘,我家安颜已经娶上四个夫郎了,我现在就盼着息夫们能早日给我和孩她娘生下几个大胖孙女!然后就是,让我们家的招妹,不是,是让我们家的安东、安西、安南、安北都能早日嫁个好妻家。”蓝秋实一边说着,一边朝神像磕头。 南宫冥微微挑眉,暗自腹诽:本尊这是一来就遇上姐姐的爹了? 他略微思索后,暗暗提气,而后用波音功传声——“你的大胖孙女暂时不会有的,儿子们也嫁不出去。因为……你家风水不好,五行缺一样东西,但却是非金非木非水非火非土。” 南宫冥的声音轻柔且雌雄难辨,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殿内正在参拜的善男信女们不由浑身一怔。 “山神娘娘显灵了!山神娘娘显灵了!”随着一个人的起头,其他众人随即呼喊起来。 藏身神像后面的南宫冥只感觉耳朵聒噪至极,他不悦地喊道:“闭……肃静!” 随着南宫冥的话落,殿内随即恢复一片安静。只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众人望向山神神像的眼神更加炽热了。 蓝秋实在回过神之后,随即再次朝神像磕了几个响头,而后压下激动的心情,虔诚地问道:“请问山神娘娘,我们家风水缺了什么?需要如何弥补? 南宫冥滴溜溜的黑色大眼睛转了转,而后再次用波音功传声——“自然是‘德’了。本尊算到你们家明日会有一名可怜的女子晕倒在门口,那人乃是福德深厚之人,你且将她收留给你女儿当贴身丫鬟,就能‘借运转势’,不但大胖孙女有望,就连儿子也能很快觅得佳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感谢山神娘娘!感谢山神娘娘!” 蓝秋实闻言喜不自胜,再次朝着神像磕头连连,在供桌上留下了一堆的供品,而后才和几名村民一起出了山神庙,朝山下赶去。 没办法,白天人太多了,他们根本挤不进殿内。是以,蓝秋实才和几名村民约好晚上来拜神,此时的他无比庆幸自己来了。 见花家村后山的山神娘娘居然真的显灵,还亲自指点信徒,一名看起来衣着华丽的男人随即激动不已地朝神像叩拜,说道:“山神娘娘,我家妻主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疼得歪嘴歪鼻斜眼,无法入睡,不知是否是邪祟上身?” 神像后面的南宫冥用波音功无语地说道:“她那是有病!你让她前往紫云县东来镇那家济世堂就可以治好。” “多谢山神娘娘指点!多谢山神娘娘指点!”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亦激动不已地朝神像磕头,同样留下一堆供品,然后才离去。 接着,又有一名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年轻女子上前跪拜,说道:“山神娘娘,小的姓冰,名麒麟。日前,我爹摔了一跤,县里、府里,甚至省城的大夫都看了,她们都说我爹的腿保不住了,只能终生在床上,不能行走。倘若能让我爹恢复正常,信女愿自减十年寿命!” 说罢,她也虔诚地朝神像磕头跪拜。 听到那女子的话,南宫冥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英年早逝的爹,心中莫名涌起了几分酸楚。 只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神色,而后再次用波音功说道:“冰麒麟,明日你就带上你爹去济世堂找坐堂的那位神医。至于十年的寿命……哼!本尊乃是正神,又岂是那种蚕食凡人寿命的邪魔歪道?你倒不如把那十年用来给神医当牛做马,报答她对你爹的救命之恩!” 那名叫做冰麒麟的女子闻言,犹如醍醐灌顶,当即朝着神像磕头连连,感激涕零一番,同样留下一堆供品,而后才离去。 接着,但凡是求健康的,有什么奇奇怪怪病症的,南宫冥统统都让那些人明日前去济世堂看病。 虽然济世堂开了一月有余,无人问津,但由于是山神娘娘指点,善男信女们不敢有丝毫的质疑,纷纷兴高采烈地离去。 至于求其他的,南宫冥都是看心情,随便胡诌几句。 时间悄然流转到了当晚亥时,当南宫冥在山神庙里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花家芙蓉院正房里等候多时的花安颜,也迎来了二夫郎顾少卿的叩门。 第44章 给少卿治耳疾 四月初四,亥时。 夜已深,花家芙蓉院正房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花安颜静静地坐在桌前,心里想着一会给顾少卿治病的事。突然间,一阵有节奏的“笃笃笃”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妻主~” 伴随着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响起,花安颜回过神来,从座上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她轻轻拉开门,顾少卿那刚毅的面容随即呈现在眼前。 “嗯,进来吧。”花安颜侧头示意顾少卿进房。 顾少卿迈出大长腿,一前一后把两只脚慢悠悠地跨过门槛,而后缓慢挪动,他的步伐有些迟疑,似乎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紧张。 而花安颜则轻轻关上房门,然后熟练地“啪嗒”一声将其反锁上。 虽然这一切动静对于失聪的顾少卿而言毫无感觉,但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花安颜关门并反锁的娴熟动作。回想起这个女人叫自己过来是为了侍寝,顾少卿的心跳不由陡然加速,手心更是一派潮湿,全是汗水。 “去那里坐着。”花安颜直视着顾少卿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顾少卿看着花安颜的嘴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一边同手同脚地朝房中的桌子走去,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委婉地拒绝花安颜的行房要求。 正当顾少卿思绪飘飞之际,花安颜已经走到他身边坐下。 “妻主,我……”顾少卿看着突然坐到自己身旁的花安颜,紧张得情不自禁猛咽了好几次口水。 花安颜直视着顾少卿的眼睛,正颜厉色道:“少卿,从现在开始,我提问,你回答,要如实说,不许有隐瞒。” 她的面色平静如水,不带着一丝情绪,却莫名让顾少卿感到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气势。 “是,妻主。”顾少卿下意识地回答道。 见对方配合,花安颜随即开口询问:“少卿,你的耳朵是两只都完全听不到吗?” 顾少卿目光始终落在花安颜那张绝美的脸上,视线没有离开她的唇,应道:“是的,妻主。两只耳朵都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 花安颜点了点头,而后继续问道:“那少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不见的?在听不见之前,可有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比如头部受到撞击、被巨大的声响刺痛,抑或发热、出疹子、伤寒之类的?” 花安颜继续询问着顾少卿,并试图从这个男人的经历中提取有用线索,并分析导致他耳朵失聪的原因。 “回妻主,自一年前开始,我的耳朵就听不到了。”顾少卿目光悠悠,似在回忆往事,“只不过,对于妻主说的这些情况,少卿都没有发生过。” 花安颜闻言,美眸微眯,若有所思,继而从座上起身,就着微弱的烛火,查看顾少卿的耳朵。 花安颜细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顾少卿的耳朵,她那轻柔的抚触,引得顾少卿身上莫名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耳根也快速涨红。 见这个家伙如此敏感,花安颜不由唇角微勾。她压低嗓音,柔声说道:“少卿,放轻松点,别紧张,你的妻主我只不过是在帮你检查耳朵而已。” 尽管心里对于花安颜的医术抱以怀疑的态度,但此时的顾少卿俨然已经相信花安颜确实是在给他做检查。由于并没有期待,所以他反而放松了下来。 经过一番检查,花安颜发现顾少卿的外耳并无任何受伤过的迹象。至于耳朵内部,由于缺少科学的检查仪器,她只能用肉眼隐约窥视一番。 看来,用西医的方法,在缺乏检查仪器的情况下,是治不了顾少卿耳疾的。而且,就算有条件检查,单那些药品抑或人工耳蜗之类的东西,也昂贵至极。 西医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有一定局限性,而华国的医术却是讲究一个整体的协调,病症在耳朵,病因却不见得在此。 思及此,花安颜果断放弃西医,她对顾少卿说道:“把手伸出来!” 顾少卿闻言,配合地伸出了两只手,反正只要不是让他洞房,这个女人要怎么瞎折腾,他配合就是…… 花安颜手指搭上顾少卿的手腕,细细切脉。须臾,她沉凝道:“奇怪,你的脉象并无异常。”她秀眉紧蹙,陷入沉思。 难道是中毒?可若是中毒,为何其他症状皆无?真是难办。 花安颜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蓦地,她停下脚步,看向顾少卿,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少卿,你可还记得一年前是否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是接触过什么特殊之人、物?”花安颜语气急切。 顾少卿看着花安颜那副认真严谨的模样,心弦微微被触动,他努力回想,眉头紧皱,“一年前……我曾去过一座山谷,谷中遍布奇花异草……” 话未说完,花安颜打断他,“可是闻到了什么异样的味道?” 顾少卿点了点头,“那花草散发着一股奇香,我莫名觉得有些头晕、耳鸣,第二天起来,耳朵就听不见声音了。” 花安颜闻言,心中了然。 看来,真的是中毒,只不过,这种毒乃是通过气味侵蚀人体,而且恐怕还是对特定的人才有效。 “躺床上去,我需要给你的全身做一个细致的检查。”花安颜看着顾少卿,一本正经地说道。 至于那听到花安颜话的顾少卿,则顿觉如遭雷击。 他寻思着,难不成,刚才这个女人所有的举动都只不过是在放烟雾弹,是在迷惑他?如今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为的就是现在? 看到顾少卿目瞪口呆,一动不动,花安颜面露不悦之色:“少卿,你还在磨蹭什么?我们得赶紧做完好睡觉,你这样会耽搁我时间的。” “妻……妻主,我我我……”顾少卿震惊得直接磕磕巴巴起来。 “真麻烦!”在顾少卿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花安颜已经将这个男人拦腰抱起,然后径直朝着床榻走去。 虽然顾少卿长得人高马大的,目测至少190公分,但得益于女尊国女子天生力气大的优势,花安颜抱着这个比自己高近一个头的男人抱得毫无压力,须臾间就把他放到了床榻之上。 “妻主,我……”顾少卿正打算说自己来癸水不方便,却忽觉脖子一疼,而后就晕了过去。 “废话可真多,现在这样不是方便多了?”花安颜收起自己的手刀,而后看向床上的男人微微一笑。 接着,花安颜便三下五除二,直接将顾少卿的外衣全部剥掉。而后便开始给他的身体做细致检查,看毒素究竟流转至何处。 花安颜仔细地检查着顾少卿的身体,一寸寸肌肤都不放过。细长的手指轻触着这个男人的皮肤,感受着他的体温和脉搏。 在检查到顾少卿的胸口时,花安颜发现了一处微小的黑斑。她凑近观察,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奇异香气。 “就是这里了......”花安颜喃喃自语道。 接着,花安颜便召唤出自己的医药箱,而后取出装有银针的布包,但见她手指轻捻着一根银针,并使出“梅花神针”其中的一套针法,小心翼翼地刺向黑斑。黑斑周围的皮肤立刻变成了诡异的紫色,并且逐渐蔓延开来。 花安颜见状,再次取出一根银针,并迅速准确地下针……直到第十六根银针落下,顾少卿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黑斑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呼......”花安颜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她看着昏迷中的顾少卿,轻声说道:“好了,顾少卿,等你醒来,你的耳朵就能听见了。只不过,为了回报你妻主我的辛苦,你可要感恩戴德才行啊……” 然而,方才施针耗费了花安颜不少精气神,她直接拉过被子盖住顾少卿的身体,没有帮他穿衣服。 一想到自己的积分和医德值又要涨了,花安颜心情愉悦地收拾好东西,然后在顾少卿的身旁躺下休息。 第45章 勾引妻主的狗男人 四月初五,凌晨。 虽说如今已是初夏时分,但花家村地处深山,夜里仍有丝丝凉意,需盖薄被保暖。 “阿嚏!阿嚏!阿嚏!” 睡梦中的顾少卿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禁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被子,然而被子却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似的,任凭他如何使劲也无法挪动分毫。 顾少卿心里纳闷儿,这被子怎么这么重?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 于是,他伸出手朝着床外的方向摸索过去,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这一摸竟让他摸到了一个柔软且散发着香气的巨大物体。 顾少卿心中一惊,好奇地用手上下抚摸了一番,并轻轻捏了几下,试图搞明白这个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便“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是他的手指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疼痛让原本迷迷糊糊的顾少卿瞬间清醒过来,他猛地睁开双眼,入目的却是一片寂静的漆黑。 显然,现在已经到了深夜,而他正躺在床上。 甩了甩有些混沌的头,堪堪须臾间,顾少卿的记忆就被拉回了睡觉之前的情形:那时候,花安颜先是问了他一连串的问题;接着,那个女人就将他直接抱到了床上,而且还命令他脱衣服,说是要给身体做一个全面检查…… 想到这里,顾少卿突然弹坐而起,脑海中的思绪瞬间炸裂开来。 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何刚才自己会觉得冷,敢情是他身上的外衣和中衣不知在何时已经不翼而飞,浑身上下被脱得只剩下一条单薄的亵裤! 搞清楚状况后,顾少卿浑身微微颤抖,嘴巴开开合合,却因为羞愤和太过激动,愣是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就在顾少卿为自己莫名“失去清白”而感到震惊和懊恼时,花安颜那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从旁边悠悠传了过来:“少卿啊,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坐在那里作甚?” 花安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继续睡觉。毕竟,明天可是她第一天去济世堂当坐诊大夫,得养好了精神才行。 而那听到花安颜声音的顾少卿,身体猛地绷直,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妻……妻主,您......您怎么可以把少卿打晕,然后趁着少卿昏迷之际对少卿行不轨之事呢?还……还咬了少卿一口?” 顾少卿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哀怨。 原本想继续睡觉的花安颜,听到顾少卿这么说,不由顿时瞌睡全无。 蓦地,花安颜也从床上坐起,而后起身,摸黑来到房中的桌前,用火折子点亮烛火。 接着,她便缓缓朝着床榻走去。 身着白色中衣的花安颜,披散着一头柔滑的秀发,但见她肌肤柔白胜雪,五官精致立体,美眸盈盈如水,看起来恬美至极。 坐在床上的顾少卿,眼见花安颜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他不由紧张得猛吞了一下口水,身体更是不自觉地朝床内侧挪动。 须臾间,已经来到床边的花安颜,她蓦地欺身而上,直接一把将面前的男人抱住。 对于花安颜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顾少卿只感觉脑袋仿佛“轰~”地一下炸开。而后,一股犹如电击般的暖流便瞬间袭遍他的全身。 “顾少卿,刚才你的妻主——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让你脱衣服不过是为了给你做身体检查。之所以打晕你,也是因为你太磨叽,会浪费我的时间。至于刚才咬你的手指,难道不是因为你先是摸我的身体,而且还捏我的脸,我才咬你一口吗?” 花安颜的声音透着几分戏谑,却听得顾少卿哑口无言。 就在顾少卿不知所措的时候,花安颜突然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美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怎么?你妻主我可是好心提醒你,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顾少卿被花安颜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再次往后缩了缩,继而磕磕巴巴地说道:“谢……谢谢。” 然而,下一瞬,花安颜却突然凑近顾少卿,温热的呵气淡扫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体香,好闻至极。顾少卿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顾少卿就感到唇上传来一片温润的柔软。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花安颜,身体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 花安颜的唇轻轻触碰着顾少卿的唇,像是羽毛轻挠般,痒痒的,酥酥麻麻的,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上头和心跳加速的魔力。她那长长的睫毛如蝴蝶扑翅般微微颤动,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花安颜的嘴唇轻轻摩挲着顾少卿的唇,而后缓缓加重力度。顾少卿的呼吸随即变得急促,心跳如鼓。 突然,花安颜轻咬了顾少卿的唇一下,引得这个男人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呢喃,身体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顾少卿就感觉有一条灵动的舌撬开他的牙关,滑入口中,探索着里面的每一个角落。至此,顾少卿的思维彻底混乱,只能被动地任由眼前这个女人掠夺他口中的呼吸,攫取着他口中的香津浓滑。 顾少卿的心跳声犹如被擂响的战鼓,越来越响,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花安颜那张绝美的脸庞之上。 这个吻来得如此突然,让顾少卿毫无防备。但此刻,他的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之感。他缓缓闭上眼睛,准备继续感受花安颜的温柔,享受那种微妙的感觉。 然而,下一瞬间,花安颜那温润的唇瓣却从他的唇上撤离。 顾少卿蓦地睁开双眼,随即便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美眸。 花安颜轻轻捏了捏顾少卿的脸,嘴角微扬,唇边印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仿佛是两个可爱的小酒杯,里面盛满了芬芳的佳酿,醉人至极。 “顾少卿,你的妻主——我,如果想要对你做点什么,完全不需要偷偷摸摸,而是会直接光明正大地来……” 花安颜的话语带着浓浓的戏谑,说罢,她便打算从顾少卿身上起来。 不承想,下一瞬,花安颜的纤腰就被一双健壮有力的胳膊给牢牢环住,她甚至能隔着衣服感受到顾少卿那宽厚手掌所传递过来的温暖。 “妻主~” 顾少卿微嘟着嘴,一脸哀怨地望着花安颜。 刚才这个女人对着他一顿猛亲,还不断在他身上点火,可现在却不负责熄灭就想走,那铁定是不行的…… “妻主,您都已经把少卿的身子全部看了去,还亲了人家,而且对着人家又搂又抱……” 顾少卿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花安颜,仿佛花安颜是个多么负心薄幸之人,占了人家便宜就不想负责。 “咕噜~” 眼见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瞬间切换成无辜、求顺毛的小奶狗,还撒起娇来,这种强烈的反差萌让花安颜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顾少卿,你个勾引妻主的狗男人!” 花安颜微微勾唇,调笑了句,而后便再次俯身而下,吻上了顾少卿的双唇…… 第46章 丢盔弃甲的二郎 “少卿~” 花安颜再次俯身而下,亲吻着顾少卿。 她的吻时而如晨曦般温柔和煦,时而如狂风般霸道猛烈;唇齿间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身下的男人吞噬入怀。 顾少卿逐渐沉醉于花安颜情意绵绵的亲吻之中,他那双宽厚有力的大手不自觉地在花安颜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游走,似是在探索、又似是在试探。 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他们的身影在柔和的烛光下交缠,气氛越发暧昧旖旎。 随着情感的不断升温,花安颜身上的衣裳渐渐在顾少卿的手中滑落,露出白皙的肌肤和迷人的玲珑曲线。与此同时,顾少卿身上最后的遮羞布也被花安颜褪下,展现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和阳刚之美。 “妻主,您会一辈子都对少卿好吗?”顾少卿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眸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直直地望向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抬手轻柔地抚摸着顾少卿那张刚毅的脸庞,纤细嫩滑的手指缓缓地在他脸上游走,温柔地描绘着他英气的眉宇、高挺的鼻梁、散发着阳刚气息的脸颊,以及那棱角分明的双唇…… 蓦地,花安颜微微俯身,凑到顾少卿的脖颈间,轻咬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耳垂,而后在其耳畔低语道:“只要少卿你不背叛妻主,妻主我自然是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那带着花安颜体香的温热呵气,顿时萦绕在顾少卿的脖颈、耳畔,他只感觉仿佛有一股电击般的暖流瞬间涌向自己的四肢百骸,挑逗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顾少卿原本就通红的脸颊此刻更是红得仿佛能滴血,身体微微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妻主……”他喃喃地唤道,娇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丝期待和渴望。 花安颜缱绻一笑,一双美眸盈盈如水,仿佛那潋滟的秋波般,动人至极。 她轻轻抚摸着顾少卿的脸庞,感受着这个男人发烫的体温,平静的心湖不由荡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望着身下那个眼神迷离、双颊绯红的俊美男人,花安颜不由微微勾唇。 这个二愣子,这是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好了呢! “少卿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花安颜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宠溺。 顾少卿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心跳愈发加速,他紧紧握住拳头,仿佛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然而,当花安颜的手轻轻划过顾少卿的胸膛时,他便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熊熊燃烧着的那团烈焰。 “妻主,抱抱~“顾少卿低声说道,眼神中满是羞涩和爱意。 被花安颜撩拨得浑身犹如蚂蚁啃食般难受的顾少卿,只感觉小腹之下有一股星星之火正在不断燃起,而且堪堪须臾间便已呈现出燎原之势,好似要把他燃尽一般,惹得他抓心挠肺般的难以隐忍。 沦陷在花安颜温柔攻势下的顾少卿,已然彻底丢盔弃甲,先前那个想尽办法逃避行房的他,此刻犹如一缕云烟,彻底消散。 他的眼神愈发迷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花安颜靠近,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花安颜看着顾少卿的反应,唇角微微勾起,美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少卿,你喜欢妻主吗?”她轻声问道,嘴角挂着一抹坏笑。 此时的顾少卿早已被冲昏了头脑,听到花安颜的话后,本能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妻主,少卿喜欢你,非常喜欢……”他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带着丝丝的魅惑,诱人至极。 花安颜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便俯身而下,两人的再次亲密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气息。 顾少卿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花安颜的后背,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花安颜感受着顾少卿的热情,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这个男人的头发,给他带来一种安慰的感觉。同时,她的嘴唇也慢慢凑近顾少卿的耳朵,轻声唤了句:“二郎~” 这声轻柔的呼唤让顾少卿心中一热,他不由自主地呢喃道:“嗯~”仿佛回应着花安颜的柔情。 此刻,顾少卿只感觉自己整个人瞬间轻盈无比,如坠云端,犹躺花海,沉浸在无尽的幸福之中。 摇曳的红烛散发出淡淡的柔光,给房间里增添了几分暧昧旖旎的气息,亦见证着床榻之上恩爱缠绵一夜的两人那逐渐升温的感情。 “咯咯咯~” 四月初五,清晨时分。 才刚入睡没多久的花安颜,便被一阵母鸡打鸣的叫声给吵醒。 她微微皱眉,有些不悦地翻了个身,试图继续睡觉。但那只讨厌的母鸡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安睡,依然不停地“咯咯咯”叫唤着。 花安颜无奈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心里暗暗咒骂着那只扰人清梦的母鸡。 然而,当她转过头时,却看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的顾少卿。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双眸紧闭,呼吸平稳。 花安颜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她轻轻地抬起手,抚摸着顾少卿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感受着这个男人满满的阳刚气息。 花安颜的手指顺着顾少卿那精致的五官轮廓游走,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最后,她忍不住凑近,轻轻地吻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双唇。 睡梦中的顾少卿,起初在听到母鸡的叫声时,英气的眉宇微不可闻地皱了下,但在感受到怀中那道温软的身躯之后,他便再次放松身心,嘴角也荡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花安颜看着顾少卿的反应,心中涌起一丝甜蜜。她紧紧地搂着顾少卿的劲腰,感受着这个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与他额头相贴,继续温存着。 与此同时,蓝秋实打着哈欠,先是来到前院,在打开大门后,他探头朝外面望了望,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地面后,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蓝秋实等了片刻,见依旧没有人晕倒,状似想到了什么,他便关上了大门,朝后院的后门方向走去。 不远处,隐身在一棵枝繁叶茂大树之上的南宫冥,在吃掉山神庙拿来的糕点后,就往胸口塞了两个叉烧包。紧接着,便见他从树上飞身而下,来到花家大门口。 大门内,那刚走了几步的蓝秋实,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咚”的一道声响,他赶忙回过头,继而快步上前将院门打开。 紧接着,他便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倒在自家前院大门口。那名女子虽然穿着一身破衣烂衫,但长相却非常清秀貌美、身段也极好。 蓝秋实忍不住惊叹道:“我的老天娘!山神娘娘真的显灵了!这位就是安颜命定的‘转运丫鬟‘吧,也是我们花家的福星?” 第47章 卖身为奴 “汪汪汪~” 原本正老老实实趴在门口打呼噜和看家的大狗老黑,突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肉包香味。 它不由得兴奋起来,流着哈喇子,当即准备朝那躺在地上的南宫冥扑过去。 就在这时,蓝秋实注意到了老黑的举动,他的脸色不由陡然一沉,继而大声喝止道:“蠢狗!你没看到吗?这位可是咱们花家的贵人,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生?了,中午煮一锅美味的红烧狗肉!” 听到蓝秋实的严厉警告后,原本兴致勃勃的老黑立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变得无精打采。它的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也低垂着,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与此同时,已经悄悄运起内力,准备袭击大黑狗的南宫冥,也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内力。 “阿兰、阿芳,你们快过来!”蓝秋实侧头朝院子里喊道。 很快,花家负责管牛和喂猪的长工阿兰和阿芳走上前来,等待蓝秋实的指示。 蓝秋实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女子,确认她的模样的确与山神娘娘所说的“转运丫鬟”相符后,便转头看向一旁的阿兰和阿芳,说道:“你们两个,将这位姑娘抬到屋里去吧。” 阿兰和阿芳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声应道:“是,主夫。”接着两人便小心翼翼地将躺在地上的南宫冥抬进了院子。 片刻之后,坐在花家前院厅堂地上的南宫冥“悠悠转醒”,他佯装茫然地望着蓝秋实,开口询问道:“大叔,我这是在哪呀?” 蓝秋实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破旧衣服的女子,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之情。他轻声回答道:“姑娘,你刚才晕倒在我们家门口,我就让人把你救了进来。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又为何会如此落魄呢?” 南宫冥眸光淡扫了一眼花家的厅堂,心里寻思着:这里虽然谈不上富贵,但好歹也算宽敞明亮、干净整洁,看来姐姐家并没有穷到没饭吃的地步。 思及此,南宫冥睁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一脸无辜地说道:“大叔,冥冥的娘宠侍灭夫,在冥冥的爹死了之后,她不但把恶毒的侧室扶正,而且还任由继父辱骂和毒打冥冥。冥冥实在受不了继父的搓磨,就从家里逃了出来。” 话落,南宫冥双眸盈泪,一边说着,一边用破烂不堪的衣袖压着眼角,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还真是可怜!”蓝秋实微微叹了口气,继而一脸同情地对南宫冥说道:“明明姑娘,那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家当一个丫鬟,专门伺候我的女儿。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让你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 南宫冥闻言,唇角微勾,但他并未流露出任何异常神色,而是满脸感激地说道:“大叔,冥冥已经无家可归了,自然是愿意留下侍奉小姐。” 蓝秋实一听,心中不禁大喜过望,当下便亲自前去将花春苗请过来,并让她与南宫冥签署主仆契约。 不一会儿,花春苗便手持纸笔走进前院厅堂。昨晚,她已经从蓝秋实口中得知山神娘娘显灵为他们花家指点迷津之事。因此,今日见到“晕倒”在自家门前的南宫冥时,她并未产生丝毫疑虑。 花春苗看着南宫冥,轻声询问道:“姑娘,请问你姓什么?名字里的ming又是哪个ming?” 南宫冥眸光微垂,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大姨,我姓宫,单名一个‘冥’字。正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中的那个‘冥’。” 花春苗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继续询问道:“冥冥啊,那你是打算终身卖身呢,还是当长工、短工?” 南宫冥滴溜溜的黑色大眼睛转了转,而后便见他抬起头,一脸哀伤地望着花春苗说道:“大姨,冥冥已然无处可去了,愿意把自己卖了,一辈子伺候小姐。” “还真是可怜……”花春苗一边感慨,一边“唰唰唰”地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字。 须臾之后,花春苗就将一张卖身契写好了,并在主人落款的地方写上了花安颜的名字,然后让南宫冥按手印。 “冥冥曾读过点书,会写自己的名字。”南宫冥在卖身契上写上了歪歪扭扭的“宫冥”二字,没有按手印。 对此,花春苗倒也没太在意。毕竟,花家并非富甲一方、仆役成群的殷实人家,对于这种下人的买卖,她也不过是一知半解。 蓝秋实看了一眼外面逐渐大亮的天色,收起卖身契,并将二十两银子递给南宫冥说道:“冥冥啊,现在小姐还没起床,你先去厨房帮一下福伯做饭,以后你就踏实留在花家,好好做事吧。” “是,主夫。”刚签完“卖身契”的南宫冥,收起自己的“卖身银”之后,当即进入了自己的丫鬟角色。 辰时,芙蓉院正房。 “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5000,医德值+5……” 睡梦中的花安颜,脑中忽然传来了小统子那机械化的声音,她睁开眼睛,侧头看向身旁的顾少卿,继而便捧着这个男人脸,在其额上用力印上一吻。 “少卿啊,你还真是个有良心的家伙!”花安颜一脸喜色,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才系统提示自己积分和医德值入账的声音。 只不过,让花安颜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同样是治病,治疗江玉麟、宫九歌、顾少卿三个人所获得的积分却相差甚远呢?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藏规则吗? 就在花安颜思绪飘飞之际,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顾少卿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妻主~” 花安颜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温暖。只见顾少卿的眼中充满了爱意,他低声说道:“只要妻主对少卿好,少卿的良心自然会一直存在。” 听到顾少卿的话,花安颜的脸上荡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她搂住顾少卿的脖颈,与他额头相贴,耳鬓厮磨,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回忆起昨夜里两人的恩爱缠绵,顾少卿的脸颊瞬间泛起两抹红晕,他羞涩地看了花安颜一眼,接着又迅速转移视线,双颊变得愈发滚烫。 花安颜见状唇角微勾,她凑到这个男人的耳朵旁,朝他轻轻吹了口气,而后轻声说道:“少卿啊,你就没有发现自己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时间,那带着花安颜体香的温热呵气萦绕在顾少卿的脖颈和耳畔,顾少卿浑身蓦地一僵,在全身激起一阵暖流之后,他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仿佛瞬间酥断了几根,他情不自禁发出“嗯”的一声呢喃,并下意识地将花安颜抱紧。 “有……”抱着花安颜的顾少卿红着脸说道,声音越来越小,“少卿觉得自己好像又开始如同昨夜里那般,浑身燥热难耐。以前没有这般……” 花安颜闻言,哭笑不得,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二愣子想到的居然是这个。 只不过,这个男人如此敏感,仅仅只是一个小动作就能让他如此激动。这个发现让花安颜感觉有趣至极。 “噗呲~”花安颜轻笑出声,然后故意调侃道,“没想到我们二郎的感官如此灵敏呢!” 顾少卿闻言,脸不由更红了,但他并没有松开手,反而将花安颜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把头埋在花安颜的脖颈间,轻声说道:“妻主,不要取笑人家嘛~少卿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你稍微靠近一点,少卿就会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二郎,你还真是可爱!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耳朵能听得见声音了吗?” 花安颜嘴角噙笑,看着身旁这个家伙,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只大金毛眼巴巴地望着她,祈求她摸摸头、顺顺毛的模样,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一阵乐。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顾少卿不由顿时目瞪口呆。因为,经花安颜这么一提醒,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昨夜就已恢复听力,只是当时情况混乱,自己一时未曾注意到罢了。 “妻主,您……” 虽然脑中有无数的疑惑,但此时的顾少卿,俨然已经相信花安颜不但会医术,而且医术还相当高明的事实。 毕竟,就连太医都断言无法治愈的耳疾,却被她轻易治好了。 “小姐,该起床吃饭了!”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 第48章 贴身丫鬟冥冥 “小姐,该起床吃饭了!” 见房内没有动静,伫立在门口,手捧着毛巾、热水等洗漱用品的南宫冥不由再次说了一遍。 平日里,都是几个便宜哥哥过来喊花安颜起床,而今天,却是一道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知道了。”虽然花安颜心中疑惑连连,但还是朝门外应了句。 片刻后,穿上外衣的花安颜打开了房门。 在见到花安颜的那一刻,南宫冥眉眼弯弯,那张可爱的柔嫩娃娃脸随即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朝花安颜甜甜地叫了句:“小姐,早安~” 然而,待南宫冥瞥见屋内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头的顾少卿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继而消失。 只不过,当南宫冥的视线重新投向花安颜的时候,他立刻又恢复了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 此时的南宫冥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也重新梳理过,露出了原本白皙清秀的面容。 花安颜狐疑道:“你不是……昨天被狗咬的那个明明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干起了丫鬟干的事?” 南宫冥没有回答花安颜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小姐,此事说来话长,改天您有空的时候,冥冥再和您细说。家主、主夫以及几位少爷们还在膳厅等着您吃饭呢,您还是先洗漱一下吧。” 说罢,南宫冥便端着水准备走进房间。 坐在梳妆台前的顾少卿莫名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当即便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笑意盈盈的南宫冥。 但见来人身形高挑,面容姣好,尤其是那双清澈的桃花眸,澄澈明亮,犹如一汪盈盈的春水,潋滟动人。除了太高了点,其他一切简直完美。 此刻,南宫冥的手中正端着一盆清水,盆边放着一条毛巾, 显然是来伺候花安颜洗漱的。 然而,不知为何,顾少卿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丫鬟莫名有几分排斥。或许是因对方出现得太过突然,又或者是对方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他感到不安的气息。总之,顾少卿对这个丫鬟的到来,心中并不喜。 “明明是吧?把东西放下,然后出去,妻主她自有我这个做夫郎的伺候。”顾少卿面沉如水,侧头看向南宫冥,悠悠地说道。 可是,对于顾少卿的话,南宫冥却置若罔闻,他一边朝房里走,一边一脸天真地说道:“家主和主夫说了,冥冥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只需要听小姐的话即可,不需要服侍别人。” 说话间,他已经把毛巾湿水并拧至半干,并递到花安颜面前。 披散着一头秀发的花安颜,在洗完脸、漱口之后,就坐到梳妆台前,正当她准备随意扎个马尾的时候,顾少卿瞟了跃跃欲试的南宫冥,赶忙说道:“妻主,今天就由少卿来替您梳头吧。” 花安颜微微挑眉,尚未回答,门外已经传来了江玉麟的声音——“妻主,玉麟来帮您梳头了。” 须臾间,一道犹如青松翠竹般略显清瘦的俊逸身影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时间,顾少卿、南宫冥、江玉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似有电光火石闪现;紧接着,三人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坐在梳妆台前的花安颜。 “咳咳~”花安颜眸光淡扫了顾少卿、南宫冥和江玉麟三人一眼,而后说道:“玉麟你的梳头的手艺很不错,妻主我十分满意;只不过,既然二郎也一片心意,那今天就不妨由二郎来梳头好了。” 听到这话,顾少卿心中一喜,但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一丝傲娇。他站起身来,走到花安颜身后,拿起梳子,动作轻柔优雅。 顾少卿一边轻轻梳理着花安颜的长发,一边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妻主,就让少卿来为你梳头吧。”说完,他偷偷瞥了一眼南宫冥和江玉麟,明眸里闪过一丝得意。 南宫冥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失落,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否则可能会引起花安颜的反感。 而那被夸奖的江玉麟,他那白皙、略显婴儿肥的脸上,快速泛起了两朵可爱的红云,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妻主,您过奖了。那明早玉麟再过来帮您梳头。” 说罢,他便一脸娇羞地看了花安颜一眼,眼中满是不舍和眷恋,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幸福。而后,他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去,每一次回头都带着深深的眷恋和期待,希望能再多看一眼花安颜。 然而,就在江玉麟满心欢喜地离开时,由于走路三心二意,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小石子,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继而“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哎呦~”江玉麟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叫唤出声。 他侧头遥望了花安颜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助。然而,他并没有等待花安颜的回应,而是迅速从地上起身,单脚跳着离开了芙蓉院,一边跳一边还不忘回头看向花安颜,仿佛害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噗呲~”花安颜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玉麟还真是个小可爱!”她看着江玉麟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暖意融融。 一旁把花安颜反应尽收眼底的南宫冥,不由微微撇了撇嘴,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姐姐确实喜欢心思单纯的男子。 思及此,南宫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很快就恢复成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候花安颜。 辰时二刻,花安颜携手顾少卿来到了前院的膳厅,身后还跟着有些郁闷的南宫冥。他没有想到,之前姐姐说自己有很多夫郎伺候着,并不需要额外找贴身丫鬟,原来是真的。 来到膳厅后,南宫冥跟在福伯身后,帮忙将一道道菜品端上桌。 花安颜狐疑地看着满桌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菜肴,仿佛每一道菜都像是被人吃剩下的。她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花春苗和蓝秋实,问道:“娘、爹,难道昨天家里办酒席招待客人了?这些都是剩下的?” 花春苗连忙摇头解释道:“颜儿,这些可不是剩菜剩饭,而是你的贴身丫鬟冥冥准备的。她说这些都是她家乡的特色美食,让我们一定要尝一尝呢。哦,对了,这是冥冥的卖身契,你可要好好收着。”说完,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了花安颜。 花安颜接过卖身契,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南宫冥,恍然大悟道:“宫冥,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个‘冥’字啊……” 这时,花安东微微挑眉,笑着调侃道:“妹妹,你可真是厉害,现在都有自己的贴身丫鬟伺候了。”其他三个兄弟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花春苗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了,好了,先吃饭吧。” 于是,在花春苗起筷后,蓝秋实及四个儿子们也纷纷开始吃了起来。然而,当他们品尝这些饭菜时,却发现味道与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噗~”花安东直接吐出了扒拉进嘴里的饭,皱着眉头说道:“这饭怎么有这么多沙子?差点没把我的牙磕崩!”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打着胸口,试图将口中的沙粒清除掉。 “咳咳咳,喝了一口汤的花安西被呛得眼睛、鼻子仿佛能喷火,不停地咳嗽着说:“我的老天娘!这是放了多少辣椒?”他的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显然是被辣得难受极了。 “呕~”而那吃了一块肉的花安南则直接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地说道:“天娘呦~这肉居然是半生不熟的!”他捂着嘴巴,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感到非常不适。 花安北也没有幸免,他在吃了一筷子黑不溜秋、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菜后,直接被咸得嗓子差点冒烟,急忙喊道:“水水水……”他四处寻找水源,想要缓解喉咙里的不适感。 至于花春苗和蓝秋实也没好到哪去,他们在吃了炒得黑不溜秋、但没熟的四季豆之后,当即感觉一阵头晕恶心想吐。两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至于花安颜和她的几个夫郎,由于还没开始吃,所以幸免于难。他们看着其他人痛苦的表情,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有动口。 站在花安颜身旁的南宫冥,一脸疑惑地看着众人的反应。他暗自思忖着:这可是本尊纡尊降贵,第一次做饭,有那么难吃吗? 第49章 慕名前来求医 四月初五,卯时六刻。 柔和的晨曦洒落在大地上,带来一丝温暖的气息。在香兰国的紫云县,东来镇的一条热闹大街道上,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济世堂门前,胡掌柜和伙计小李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前来药铺开门营业。然而,当她们走近药铺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们大吃一惊。 但见那往日安静出奇的济世堂门口,此刻却被一群病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有的面色苍白,有的痛苦呻吟,有的则焦急地张望着。 胡掌柜和小李急忙上前询问情况,经过一番交流后才得知,这些病人都是听闻济世堂今日会有神医坐堂,特意从远方赶来求医的。 听到这个消息,胡掌柜暗自惊讶不已,她迅速吩咐小李打开店门,让病人们逐一排队进入店内。虽然店内空间有限,但胡掌柜还是尽力安排好每一个病人。 “掌柜的,请问神医什么时候来?”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搀扶着一名同样穿着华服,但脸色不好,呈现病态的女人,焦急地问道。 胡掌柜一脸疑惑,问道:“这位兄弟,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们济世堂今日开始会有大夫坐堂的?” 那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立即回答道:“掌柜的,不瞒您说,昨夜我去花家村,在飞霞山的山神庙我我家妻主祈福的时候,山神娘娘突然显灵,指点我们来此地的。” 胡掌柜心中暗自惊讶,这山神庙的山神娘娘还真是神奇啊! 这时,一旁带着父亲来治腿的冰麒麟也开口道:“没错,我也是听从了山神娘娘的指引,所以慕名而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表示自己也是因为山神娘娘的指示才来到这里。 一时间,整个济世堂内人声鼎沸,大家都说自己是受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那座山神庙里的山神娘娘指点迷津而来。 胡掌柜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那座传说中的山神庙竟然如此灵验,能让这么多人前来求医问药。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继而一道身影出现在济世堂门口。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衣着讲究、面容慈祥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正是济世堂的东家——沈泓雯。但见她步伐稳健,眼神坚定,流露出一种久经世故的沉稳气息。 看到沈泓雯走进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焦急等待的病人们立刻激动了起来,他们纷纷站起身,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希望。 “神医!神医来了!”有人兴奋地喊道。 沈泓雯快步走到柜台前,狐疑地看向胡掌柜,胡掌柜赶忙把这些人的来意说了一遍。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沈泓雯转过身,面对众人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请听在下一言,鄙人姓沈,乃是这济世堂的东家,并非你们口中所说的神医。” 众人闻言,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的老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沈老板,那么请问神医何时能回来呢?我们好多人昨夜里已经连夜来了这里,等候一夜了。” 沈泓雯看着众人急切的目光,连忙安慰道:“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济世堂的大夫马上就会赶到,还请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下。” 病人们虽然心急如焚,但听到沈泓雯的承诺,也只能无奈地坐下继续等待。毕竟,他们已经等了这么久,再多等一会儿也许就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神医了,总不能前功尽弃。 安抚好众人的情绪后,沈泓雯随即转过头,当机立断,对着胡娟吩咐道:“胡掌柜,你即刻乘坐我的马车前往花家村一趟,务必要尽快将安颜姑娘接到这里来。” “是,东家。”深知情况紧急的胡掌柜,当即坐上了东家的马车,并让车夫把马车往花家村的方向疾驰。 马车沿着清晨的乡间小道一路前行,经过两刻钟的颠簸,马车抵达了花家村的村东。 车夫将马车停稳后,胡掌柜随即跳下马车。在向村民打听了花安颜家所在后,胡掌柜赶忙前去花家敲门。 自我介绍和说明来意之后,开门的福伯把人领到了前院的厅堂。 客座上,坐立不安的胡掌柜焦急地问道:“这位老伯,请问安颜姑娘她什么时候能来?” 福伯悠悠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方才早饭期间,我们家主、主夫和四位少爷食物中毒了。我们小姐刚给他们催吐和施针完毕,不承想还意外发现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潜伏着一些病症,小姐就顺手一一给治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福伯也不敢相信,他们的小姐在落水之后居然会医术,而且技艺还十分高超。只不过,在听闻小姐是因为去过山神庙,才会有如此巨变,他随即又释然了。 这俨然就是山神娘娘借小姐之手,在拯救苍生啊! 一时间,福伯及花家人对飞霞山的山神娘娘的崇拜又更深刻了不少。 “胡掌柜,何事如此匆忙?”就在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厅堂门口传了过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裙的绝美女子正站在那里,她正是花安颜。 胡娟看到花安颜,赶忙迎上去,将今晨济世堂被病人包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诉说了一遍。 “哦?有这种事?”花安颜点了点头,当机立断地说道:“那事不宜迟,胡掌柜,我们赶紧出发吧。” “是,安颜姑娘。”此时的胡掌柜,对花安颜的恭敬又多了几分。 就在两人准备离去的时候,方才随着花安颜而来的宫九歌赶忙说道:“妻主,让九歌陪您一起去吧。” 顾少卿略微思索了后,也说道:“妻主,少卿也愿陪您一起去。” “玉麟也愿意去。”江玉麟亦是小声地附和道。 至于瞎眼的萧清寒,他嘴巴微微张了张,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花安颜看了几个夫郎一眼,微微一笑,说道:“九歌、少卿、玉麟,你们且在家安心等我回来。” 接着,花安颜又把视线落在伫立一旁、沉默不语的萧清寒身上,说道:“清寒,今晚我就帮你治眼睛。” 花安颜的声音清冷中透着一股安定人心魂的力量,听到她的话,萧清寒双拳微握,继而又缓缓松开。 “多谢妻主。”萧清寒侧头“望”向花安颜,朝她点了点头。 “小姐,等等我。”这时,站在角落里的南宫冥也开口道。 花安颜看了南宫冥一眼,略微思索后说道:“好吧,那冥冥你就随我一同前去,刚好给我打下手。” 说罢,她将手中拎着的医药箱递给南宫冥。 “是,小姐。”南宫冥眉眼弯弯,甜甜地应道。 但见他暗自得意地看了宫九歌等人一眼,而后便将医药箱挎在肩上,跟着花安颜的步伐走出了前院大门,坐上了前往济世堂的马车。 花安颜的医药箱本就是木质仿古的,所以她并不担心这个世界的人看到后会感到怪异。 而且,花安颜从小统子那里得知,这医药箱只有她自己能打开。是以,她很放心地交给南宫冥背着。至于,会不会被偷走,这个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她只要意念一动,药箱就会回到自己面前。 “小姐,你好厉害哦~”马车上,南宫冥丝毫不吝啬对于花安颜的夸奖。 一回想起方才花安颜救人的手法,以及施针时候的冷静果断,饶是自诩“毒圣”的南宫冥,也不由对这个女人心生几分敬佩之意。 当然,这并不代表南宫冥就认为毒术会逊色于医术。毒用得好,同样是可以治病救人。只不过,救不救人,这得看他的心情。 “冥冥啊,我看你还是继续称呼我‘姐姐’吧。”花安颜微微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姐姐。”求之不得的南宫冥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可爱至极。 两刻钟之后,马车抵达了济世堂大门口。 马车停稳后,南宫冥率先下车,他朝着花安颜伸出手,尽着一个做丫鬟的职责。 然而,花安颜却笑着轻拍了下他的手背,而后自己从马车上利落跃下。 南宫冥微微勾唇,朝被花安颜拍过的那只手吹了吹气,沉声说了句:“你有福了!” “安颜姑娘,你看!”下马车后,胡掌柜指着前方把济世堂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说道:“他们都是因为得到了山神娘娘的指示,前来咱们济世堂看病的。” 第50章 第一天坐堂看诊 辰时末,花家村。 花家海棠院内,海棠花盛开,红如胭脂,白似雪玉,美不胜收。 然而,此时的花家人却无心去欣赏美景。花春苗和蓝秋实正躺在房间的床上休息,而他们的四个儿子则围在床边。 “娘、爹,你们感觉怎么样?”花安东关切地问道。 花春苗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娘没事,就是刚才吐得太厉害,现在有些体虚罢了。” 蓝秋实也摇了摇头,安慰道:“爹也没事,已经好多了。” 早饭的时候,花春苗和蓝秋实由于吃了南宫冥炒的没熟的四季豆,结果双双中了毒,所幸花安颜及时为他们催吐。 不仅如此,花家四个兄弟也因为吃了南宫冥做的饭菜,都有些轻微的食物中毒。 然而,当花安颜在给花春苗、蓝秋实及四个便宜哥哥把脉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有肠胃功能紊乱的毛病,大抵是与花家的人长期食用隔夜饭菜有关。 另外,花春苗还有腰疼、蓝秋实还有腿疼的毛病;一个是因为有腰椎间盘突出的趋势,一个是因为当年生完孩子没坐好月子,腿受凉,落下了产后风湿关节炎的毛病。 因此,在给母父和哥哥们解毒之后,花安颜还为他们每个人针灸了一番,调理他们身上的毛病。 “娘、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说安颜该不会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吧?要不然,她怎么就突然会医术了呢?”花安北单手摩挲着下巴,异想天开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花春苗和蓝秋实的白眼,以及三个哥哥们的暴打。 花安东吹了吹那打弟弟打得发疼的拳头,纠正道:“妹妹那是有山神娘娘庇佑,不但大难不死,而且还有后福。” 花安西也拍了拍手,说道:“妹妹自从去过山神庙之后,就变得更乖更懂事了,不是山神娘娘显灵,又是什么?” 花安南也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说道:“要不是山神娘娘显灵,村长大姨会召集村民去修葺山神庙么?你没看那原本默默无闻的山神庙,如今却人山人海。妹妹有如此造化,旁人羡慕都还来不及,你身为哥哥,居然敢胡说八道?信不信那些善男信女们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 鼻青脸肿、浑身发疼的花安北微微嘟嘴,一脸委屈,眼眶泛红,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带着哭腔抱怨道:“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们居然当真了,还把我打了一顿,也太无情了!” 见母父和哥哥们都不搭理自己,花安北又继续装出一副委屈巴巴、受气小息夫的模样,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轻声细语地撒娇道:“以前妹妹自己的月钱花完了,我还把自己的那一份给她,不然她哪有那么多钱去给云杰公子买礼物?我可是她四哥,难道会不疼她么?” 然而,让花安北没想到的是,预想中的母父疼、哥哥们宠的温馨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蓝秋实的脸色陡然一沉,冷声道:“老大、老二、老三,依我看,你们刚才下手还是太轻了,应该这样!” 说罢,之间那原本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休息的蓝秋实,突然从床上蹦起来,但见他抄起赶蚊子的拂尘,动作敏捷地朝着花安北冲过去,边跑边喊道:“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花安北被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转身逃跑,但还是被蓝秋实追上,挨了几棍子。他一边惨叫着,一边求饶道:“爹,饶命啊!” 而他的三个哥哥们也跟了出去,他们站在院子里,幸灾乐祸地笑着,看着花安北被老爹追得满院子跑。 与此同时,东来镇的济世堂内人头攒动,坐满了前来求诊的病人。两条长龙般的队伍从堂内一直延伸到门外,病人们焦急地等待着神医的诊治。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济世堂门口。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马车,只见里面先是跳下了一名丫鬟打扮的高挑女子,接着又跳下了一名年轻貌美、气质清冷的女子。 病人中有人以为南宫冥和花安颜也是来看病的,便出声提醒道:“二位姑娘,这里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你们可别插队啊!” 花安颜微微挑眉,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各位提醒,我不是来看病的。”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让人听了心旷神怡。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位女子不是病人,遂放下心来。 然而,随后一步下马车的胡掌柜却告诉众人,花安颜就是他们苦苦等候多时、前来济世堂坐诊的神医。 排队的病人们望着花安颜那副姣好面容和曼妙身段,皆震惊不已,并纷纷提出质疑。 毕竟,但凡医术高明、德高望重的大夫,都至少四十岁以上的年纪。而眼前这名女子看着也就十七八岁模样,如此年轻,难免让人对她的医术感到不信任。 胡掌柜见状,赶忙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花安颜姑娘虽然年轻,但她的医术却是十分高超。她自幼跟随名师学习医术,精通各种病症的治疗方法,还曾经治愈了许多疑难杂症。另外,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慕名找到了我们济世堂?” 花安颜没想到这胡掌柜已经给她的医术解释了合理的出处,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听了胡掌柜的话,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一些。但他们仍然对花安颜的医术持保留态度。毕竟,这些人为了看病,已经去过许多医馆,也看了不少大夫,在他们的印象中,神医应该是一位年长且有经验的人。 只不过,一想到他们是因为受了山神娘娘的指点才前来济世堂,众人的希望随即又被点燃。 花安颜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她从容地走进了济世堂。 “安颜姑娘,你总算来了!”在药铺内等候多时的沈泓雯,看到花安颜的身影后,如释重负。 接着,花安颜便安排伙计小李维护现场秩序;让南宫冥坐在门口的一张桌前,一一给病人们的年龄、性别、病症等一一做登记,并现场发给每个人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叫到哪个号就进来看病。 虽然对于花安颜的做法有些不解,但沈泓雯却让胡掌柜全力配合;而对于花安颜的怪异举动同样感到疑惑的南宫冥,也没有多说什么,认真地执行着花安颜的要求。 南宫冥本身就深谙毒术,他不但擅长以毒为武器,也精通以毒治病。是以,在给病人登记个人信息和病症的时候,他提的问题都极为精简到位,能够准确切入要点,把重要的信息记下,以便花安颜看诊的时候能更高效地给病人治病。 坐堂第一天,花安颜看的第一个病人就是那名衣着华丽中年男子的妻主。她先是快速浏览了一下南宫冥记录的简易“就诊卡”上的信息,而后问道:“你睡觉的时候时常疼得歪嘴歪鼻斜眼,这样的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 那女人微微叹了口气,回答道:“有快一年了,已经看了很多大夫,她们都说治不好,让我该吃吃,该喝喝。” 花安颜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得出来结论,“你这是周围性面瘫,不过你的情况目前还不是很严重,针灸佐以药物治疗,一个月左右疗程可以治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毛笔写下药方,并在“就诊卡”上记录下诊断结果。 虽然没有完全听懂花安颜的话,但听到一个月可以治好,那对中年妻夫俩不由顿时抱头痛哭了起来。 身为一名大夫,共情乃是大忌。是以,花安颜很快就打断了他们,毕竟她还有很多病人。 接着,花安颜便让那名中年女人进了内室。 虽然使用普通针法也可以达到效果,但这是花安颜在济世堂坐堂的第一个病人,必须让众人看到她的与众不同,是以,她不惜耗费精气神,使用“梅花神针”更高效和迅速地为其治病。 待那名中年女人从内室走出后,整个人犹如重生般,焕发出生机。 “五天针灸一次。把这张卡片收好,下次过来复诊的时候记得带上。”回到诊桌前落座的花安颜,一边把就诊卡及药方递给那个中年女人,一边叮嘱道。 “多谢花神医!”中年女人接过药方和就诊卡,感激地说道。 她的夫郎亦是禁不住慨叹:“神医啊!山神娘娘诚不欺我!” 花安颜可不想被人神话,毕竟高处不胜寒,捧得太高,就容易摔得越惨,她面沉如水,缓声道:“叫我花大夫或者安颜大夫即可。” 然而,尽管花安颜想低调,可是药铺内的病人们在见识到这位年轻的大夫确实医术高超时,众人的热情不由顿时再度沸腾了起来。 第51章 白捡的积分? 给第一名患者看完病后,花安颜的脑中随即传来了小统子那机械化的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100,医德值+1……” 只有100积分入账? 花安颜疑惑不已:为什么同样是治病,所得的积分却比家里的那几个男人少那么多? 她心里暗自嘀咕着:难不成是关系越密切的人,治好后得到的积分就越多? “二号!”就在花安颜思绪飘飞之际,伙计小李随即朝着病人们呼喊道。 而掌柜则按照药方,给看完病的患者抓药。 接着,那名叫冰麒麟的年轻女子,便和一名中年女人一起用担架把一名腿脚不便的中年男人抬到了诊桌前。 “冰棍?”花安颜看着就诊卡上登记的患者名字,不由嘴角微抽。 “我就是冰棍。”坐在担架上的中年男人讪讪笑道:“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吃不饱,我瘦得像根棍子似的,我娘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花安颜点了点头,没有再过多关注名字的事,而是一边看着就诊卡上登记的信息,一边询问起患者的情况:“十天前腿摔断了?接过骨了没?” “接了,但还是疼得厉害,走不了路。看了很多大夫,她们都说我的腿没救了,要么截肢,要么该吃吃、该喝喝等死。”冰棍一脸哀伤地回答道。 “让我看看。”花安颜放下就诊卡,上前蹲在地上,隔着裤子,轻轻按了按冰棍的腿。 “嘶……”冰棍倒吸一口凉气,疼得直咧嘴。 “骨头接歪了。”花安颜皱了皱眉,“需要重新正骨。” “啊?”冰棍一听要重新正骨,顿时面露惧色,“会不会很疼啊?” “会有点疼,但忍一忍就过去了。”花安颜解释道:“如果不重新正骨,你的腿以后会落下病根。死倒不至于,但会终生残疾。” “好吧……”冰棍闻言,咬了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毕竟,比起先前被其他大夫判没救等死,如今只是疼上一疼就能恢复,简直是不敢想的事。 花安颜见状点了点头,然后让冰麒麟和中年女人帮忙按住冰棍的身体,防止他乱动。 接着,她双手握住冰棍的小腿,用力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冰棍的膝盖骨复位了。 “好了。”花安颜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冰棍一脸痛苦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直流。 “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花安颜说道,“等会儿我再开些药,回去按时服用和涂抹,过段时间就能下地走路了。” “谢谢大夫。”冰棍感激涕零地说道。 “不用谢,这是我身为大夫的分内之事。”花安颜面沉如水,摆了摆手,然后开始写药方。 就在花安颜写药方的时候,她的脑中再次传来小统子的机械声——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200,医德值+1……” 听到积分和医德值入账的花安颜,不由侧头看向冰棍一家,面露微笑。其他患者们看到后,纷纷赞扬济世堂的神医不但医术高明,而且平易近人,没有半点架子。 在写完药方后,花安颜便交给掌柜去抓药,接着又继续看其他病人。 “三号!”随着伙计小李的呼喊,一名捂着屁股的年轻男子,红着脸走进来。 “王坤,臀部长了包,看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花安颜一边看着就诊卡上登记的信息,一边狐疑地打量着站在眼前那个面红耳赤的男子。 “是,安颜姑娘。”那名叫王坤的男子,在看到花安颜那副绝美的容颜之后,不由更加不好意思了。” 花安颜点了点头,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把裤子脱了。” “啊?!”随着花安颜的话落,王坤不由浑身一僵。 见他一动不动,花安颜秀眉微蹙,有些不悦地说道:“你不脱裤子,我怎么给你做检查,怎么替你治病?医者面前无女男,你在我眼里就跟路边的大石头、山上的树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花安颜的声音清冷至极,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王坤闻言,双颊不由更红了,他颤抖着说道:“是……是……” 刚给病人做完登记的南宫冥,一走进药铺就看到花安颜命令一个秀气的年轻男子脱裤子,他那英气的眉宇不由微拧,脸色也陡然暗沉了几分。 略微思索后,南宫冥随即眉眼弯弯,甜甜地开口道:“姐姐,这位哥哥看来伤得不轻,可是脸皮又薄,这外头人太多了,不如让冥冥把他带到内室,好好检查一番。” 花安颜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冥冥,那你好好给他检查一下,一会把症状描述给我听。” “是,姐姐。” 南宫冥先是朝着花安颜甜甜一笑,接着又沉着一张脸看向那名屁股长包的年轻男子,冷冷道:“王坤是吧?随我进来!” 王坤被对方这么一瞪,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心想:这个高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眼神却如此犀利,难道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跟在了南宫冥身后。 “哦,哦,好。”原本沉浸在花安颜貌美容颜里的王坤,回过神后讪讪道,并跟随着南宫冥的步伐走进内室。 而花安颜则是让小李继续叫号,看下一个病人。 与此同时,带患者进内室的南宫冥,但见他面无表情地指着一旁的检查床,语气冰冷地对王坤说道:“把裤子脱了,然后躺上去。” 与对着花安颜时候笑靥如花的时候不一样,此时的南宫冥眼神冷冽十足,透着丝丝凉意。 看到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姑娘”,王坤闻言浑身不由冒起了鸡皮疙瘩,颤抖着手一一照做了。 南宫冥撇了撇嘴,看着王坤屁股上的那颗红红的脓包,略微思索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小瓶子,揭开塞子之后就往那颗大脓包上滴了一滴下去。 只听“哧”的一声,伴随着一阵青烟升起,一股诡异的烤肉香顿时弥漫开来,王坤随即“啊啊啊~”杀猪般地惨叫了起来。 听到王坤的惨叫,在外头看诊的花安颜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正打算进去查看,只不过因为四号病人已经来了,她就没有马上进去。 而内室里的南宫冥,则一脸淡定地看着这一切。 “叫什么叫?本尊给你用的可是神医的独门神药,你看看是不是不疼了?”南宫冥没好气地说道。 王坤闻言,在经历了最初的剧痛之后,果然感觉屁股上不再有那种难以忍受的刺痛感。 “谢谢冥冥姑娘!谢谢安颜姑娘!”王坤激动得差点跪下来,他没想到困扰了他这么久的怪病竟然就这样被治好了。 南宫冥眸光淡扫了一眼对方的“小小鸟”,不由嘴角微抽,然后没好气地说道:“把裤子穿起来再说话。还有,以后要称呼‘花神医’,不许叫‘安颜姑娘‘!” 王坤闻言,赶紧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时,在外面看诊的花安颜,脑中再次传来了小统子的机械话提示音——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300,医德值+2……” 花安颜:…… 第52章 俏夫郎来送饭 王坤从内室出来后,步伐稳健,再没有先前那般因为屁股疼而走路一瘸一拐。 他直接来到正在为患者把脉的花安颜面前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感激涕零地呼喊道:“多谢花神医!多谢花神医!” 花安颜一头雾水,狐疑地把目光投向随后一步从内室走出来的南宫冥,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南宫冥眸光淡扫了药铺内的病人们一眼,而后故意大声说道:“姐姐啊,我就是拿了你给的药,让这位患者涂抹了一下,他就好了。” “药?”花安颜面露疑惑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我什么时候给他药了? 王坤赶忙接话道:“没错!没错!花神医不愧是神医,简直是药到命除啊!” 南宫冥闻言,脸色陡然一沉,眸光冷冽,继而阴恻恻地看向王坤,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王坤被南宫冥的眼神吓了一跳,脊梁骨一阵发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他赶忙讪讪地纠正道:“呵呵,说错了,说错了,是药到病除!药到病除!” 说完,他又讨好地笑了笑,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南宫冥一脸淡然地看着王坤,语气平静地说道:“既然病已经看好了,那你还不赶快付诊金和药费,然后滚蛋……不是,说错了,说错了,是然后回家,以免在这里妨碍其他患者看病?” 听到这话,王坤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又不敢表露出来,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冥冥姑娘所言甚是!”说着,他讪讪地挠了挠头,略有些为难地开口问道:“不知这诊金和药费应该给多少?” 南宫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随口回答道:“你随意就行,你觉得此次来这里看病,值多少就给多少。” 王坤一听,心里暗自嘀咕:我要是给少了,会不会被她骂啊?可要是给多了,岂不是亏大了? 想了想,王坤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胡掌柜,生怕南宫冥会骂他。 胡掌柜接过银票后,看到银票的面额后不由惊讶得张大嘴巴。 这是……一百两?! 王坤见胡掌柜收下了银票,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随后便一溜烟地跑出了济世堂。 一直到跑出了济世堂外面几十米远,王坤的心仍然“怦怦怦”地跳个不停。 刚才在济世堂里,他可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恼了那位神秘莫测的冥冥姑娘。现在终于逃出生天,他才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今年二十岁的大龄剩男王坤,一想到自己的屁股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看了去,就不由感到害臊至极。他莫名对那个凶神恶煞的冥冥姑娘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情愫。 与此同时,济世堂内的病人们看到花安颜接连治愈了一个又一个的病人,不由对治好自己身上的病又多了几分信心。 是以,一群人十分自觉地安静等候着花安颜看病,没有任何人再喧哗,生怕打扰了这位医术高明、医德深厚的花神医。 接下来,花安颜每看完一个病人,就会传来小统子那机械化的提示音,每次都有100到300左右的积分入账,医德值每次也是1到2分。 济世堂的东家沈泓雯,望着原本门可罗雀、如今却人满为患的药铺,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做事果断,当花安颜提出要与济世堂合作的时候,他顶着压力应了下来。否则,就错过这么好的机缘了。 临近午时,烈日当空,阳光变得愈发炽热,将整个大地都晒得滚烫无比。 “安颜大夫,该用午膳了!”胡掌柜适时过来提醒花安颜暂停看诊,先吃午饭再说。 花安颜望了望排长龙的患者,点了点头。 毕竟,积分是赚不完的,得先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继续赚积分。 于是,花安颜在看完第五十个病人后,果断地收起脉枕,从座上起身,准备前往后院用膳。 然而,正当花安颜准备转身离去时,药铺门外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两名身形颀长、气质不凡的美男子缓缓走进药铺。 为首的那名男子长得剑眉星目,面容俊美无比,嘴角挂着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但见他身着一袭白衣,墨发高束,只以一条白色发带系着,没有繁琐的装饰,整个人显得简洁清爽。他的外表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恍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另一名男子则身着一袭蓝色长袍,身材修长,面容俊俏。他在看到花安颜的身影后,薄唇微扬,一双桃花眸清澈如水,波光流转,动人十分。他那白皙的面庞略带着几分婴儿肥,但又不显臃肿,使得他看起来既乖巧又可爱。 “妻主!”宫九歌和江玉麟朝花安颜齐声喊道。 “九歌?!玉麟?!”看到两个夫郎前来,花安颜双眸不由微微一亮。她疑惑道:“你们怎么来了?” 宫九歌眸光淡扫了一眼济世堂外面乌压压等候的病人们,压下内心的疑惑,他将手中的食篮扬了扬,笑着说道:“当然是给妻主您送午饭来的。” 一旁的江玉麟赶忙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妻主。大哥他还亲自下厨给您做了几个菜呢!” 花安颜没想到这两个夫郎居然大老远从花家村来到镇上,只为了给她送饭,心中微暖,“这里有伙计做饭,九歌、玉麟,你们倒也不必如此奔波。” 宫九歌唇角微扬,俊美的面庞上荡漾起一抹醉人的笑容,他柔声说道:“不麻烦,今天是镇上的圩日,阿兰她反正要往镇上跑,我们两个是坐她的牛车来的。” 江玉麟点头如捣蒜,附和道:“没错,妻主,我们一点都不累。” 他看了看那如长龙般的队伍,继而崇拜不已地望着花安颜说道:“妻主,没想到您如此深藏不露。时至今日,玉麟才知,当初在山神庙中,是您为玉麟治了病,让玉麟不用再饱受口吃之苦。” 说罢,江玉麟看向花安颜的眼神不由更加炽热了。 而那排队等候的病人,在听到江玉麟的话之后,顿时觉得如此神医,就是等上一天,也值了。 花安颜看了看外面高悬的烈日,侧头对伙计说道:“小李,外面天热,这里面反正宽敞,让病人们到大堂内等候吧。” “是,安颜大夫。您可真是医者仁心啊!”小李由衷地赞叹道。 花安颜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继而带着两个夫郎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的膳厅,宫九歌赶忙把饭菜都从食篮里取出,并一一摆上桌。 “九歌,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花安颜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忍不住赞叹道。 宫九歌微微勾唇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这其实是他第一次下厨,只不过向来动手能力强的他,看了厨娘做一遍,就学会了。 而江玉麟则一脸崇拜地说道:“妻主说得是,大哥他真的很厉害,无论是切菜的刀工,还是炒菜时候的娴熟技巧,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呢!” 坐在隔壁桌,和胡掌柜、沈泓雯一起用饭的南宫冥,听到花安颜和宫九歌、江玉麟的对话,不由微微撇了撇嘴,心中暗骂江玉麟这个马屁精。 不就是做饭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炼毒啊,大爷我会,你们会吗?哼! 思及此,南宫冥扒拉饭菜的力道都不由大力的几分。 第53章 开门红 当花安颜在吃饭的时候,一旁守候着的江玉麟,眼疾手快,时不时地为她布菜、添饭、盛汤。 宫九歌同样一脸温柔地望着花安颜,只不过他的内心却在暗自惊叹着,原来花安颜真的深谙医术,这点从那些排长龙的病患就可以看出。 看来,他的跛脚、顾少卿的失聪,以及江玉麟的口吃,确实都是花安颜治好的,并非巧合。 思及此,原本担心花安颜因为逞能去当坐堂大夫惹麻烦的宫九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就在这时,隔壁桌吃饭的胡掌柜突然出声道:“安颜姑娘,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安颜大夫才对。你家夫郎不但长相俊美,而且还如此贤惠,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给你送饭,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花安颜看了看坐在自己左右两侧的宫九歌和江玉麟,微微勾唇,笑道:“沈老板有所不知呀,安颜前两日才刚成亲,这不是正处在如胶似漆的时候么?” 听到这话,江玉麟的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而宫九歌则是落落大方,一脸和煦地说道:“这是九歌应该做的。” 一旁的沈泓雯见状,亦是不禁调侃道:“安颜大夫,你们妻夫可真是恩爱啊!” 眼见这些人吃顿饭也没个消停,南宫冥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杯盘随即发出“哐当哐当”碰撞的响声。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狐疑地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南宫冥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咳咳,手抖。”南宫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这饭菜吃起来简直犹如啮檗吞针。 见花安颜放下了碗筷,江玉麟随即贴心地问道:“妻主,请问您吃饱了吗?”他的眼神充满关切,语气轻柔得像是怕惊到了花安颜。 花安颜抬起头来,看着江玉麟那张如同小奶狗般的可爱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她微笑着点点头,温柔地对两个夫郎说道:“嗯,是的。今天谢谢你和九歌了。” 江玉麟闻言,白皙的面庞随即变得红扑扑的,他低着头,薄唇微扬,两手的食指对戳着,一脸娇羞地说道:“妻主若是喜欢,玉麟可以天天过来给您送饭……” 说到后面,江玉麟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近距离才能听得清。当然,这并不包括与他挨得近的花安颜,以及武艺高强、听力过人的宫九歌和南宫冥。 宫九歌亦是说道:“妻主,玉麟说得对,九歌也愿意天天给你做饭和送饭。”他寻思着,如此一来,万一花安颜惹了什么祸,也能及时补救。 然而,隔壁桌的南宫冥却显得有些不悦。他不屑地左哼哼,右哼哼,嘴巴撅起,模仿着宫九歌的语气,悄声说道:“妻主,玉麟说得对,九歌也愿意天天给你做饭和送饭。” 说完,他还故意搓着自己手臂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做出一副十分嫌弃的样子。 胡掌柜见状,侧头看了眼外面烈日炎炎的天,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她擦了擦,继而又看着南宫冥,狐疑道:“鸣姑娘,你冷吗?还是病了?我怎么觉得这天有点热呢?” 南宫冥本就因为宫九歌和江玉麟的到来而心生烦躁,此刻更是不耐烦地瞪着胡掌柜,心里暗自咒骂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故意找他不痛快。 但碍于花安颜在场,南宫冥不好发作,以免暴露自己的本性。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笑得眉眼弯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并一脸乖巧地对胡掌柜说道:“胡掌柜,冥冥年纪还小呢,又不似您这般老胳膊老腿的,当然不会畏寒了,更没有病啦!” 说罢,他还特意用手扇了扇风,表示自己很热。 胡掌柜闻言,脸色微僵,心中莫名有些发堵。她现在也只不过是三十九岁十一个月二十九天,都还不到四十呢,怎么就“老胳膊”、“老腿”了呢?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小姑娘说话可真不客气啊! 不过,胡掌柜也不敢跟这位“鸣姑娘”计较,毕竟人家可是花安颜的贴身丫鬟。这济世堂能够起死回生,都是多亏了花安颜,就连东家都对这对主仆礼让三分,她自然也不敢把人得罪了。 思及此,胡掌柜只好干笑两声,说道:“呵呵,鸣姑娘说得是,说得是……” 而那被花安颜夸奖了的江玉麟,状似想起了什么,他赶忙从自己携带的那个食篮里端出了一碟山杨梅,并放到花安颜面前的桌子上。 “妻主,这是二哥特地为您上后山摘的,他听说玉麟和九歌要进城给您送饭,就托玉麟给您带了过来。” 花安颜闻言心弦微动,她微笑着说道:“少卿他……还真是有心了。” 江玉麟赞同地附和道:“二哥和三哥他们原本也想来的,只不过,倘若我们都走了,院子里的活就没人干了,所以,他们两个选择留了下来。” 花安颜点了点头,品尝起了山杨梅。她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有几个貌美的贤惠夫郎,状似也挺好? 午时四刻,宫九歌和江玉麟在向花安颜道别后,便提着食篮离开了济世堂。 江玉麟和宫九歌两人在街上并肩走着,突然,江玉麟开口问道:“大哥,你说妻主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宫九歌闻言,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我觉得妻主应该更喜欢温柔、体贴的男子吧。” 江玉麟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又问道:“那大哥,你觉得玉麟如何?” 宫九歌看了一眼江玉麟,笑着回答道:“玉麟,你长得漂亮,性格也很温柔,我相信妻主一定是喜欢你的。” 江玉麟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他轻轻地说道:“希望如此吧。” 而花安颜在两个夫郎离开之后,便在后院厢房休息了一会。 未时,花安颜在南宫冥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而后便开始了下午的看诊。 如同上午那般,花安颜过得忙碌且充实。 尤其是,当花安颜听到脑中那时不时传来的小统子机械音,提醒她积分和医德值入账,她就像浑身被打了鸡血般,充满了干劲。 傍晚时分,花安颜终于把今天的病人全部看完。 她从座上起身,扭了扭发酸的腰肢,揉了揉脖子,心情愉悦十足。 今天一天刚好看了一百个病人,她整整入账了的积分,医德值也得了120个。 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攒够积分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花安颜不禁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在柜台前算账的胡掌柜,她一边拨弄算盘,一边激动地说道:“安颜大夫,今天是咱们济世堂开堂坐诊的第一天,光诊金就入账五百二十一两,附带购买的药材有一百六十八两。总计六百八十九两。” 虽然这些钱在京城的济世堂啥也不是,但在紫云县这样的小地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好了。毕竟,这里的普通老百姓做工一天也就只能挣个几十文钱。 沈泓雯闻言,感慨道:“安颜大夫,这都是你的功劳!” 说罢,她从柜台里抽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塞进了花安颜的手里。 此刻的沈泓雯,对于花安颜把治病群体定在疑难杂症者身上,感到十分佩服。毕竟,治好一个这样的患者,就能抵得过治几十甚至上百个诸如伤寒之类的小病带来的收益。 花安颜瞟了一眼手里的银票,微微挑眉,说道:“沈老板,按照我们约定的三七分账,你给多了十七两七百文。“ 沈泓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安颜大夫,这……就当是沈某人对于今天开门红给你的利事,大吉大利,你务必收下!” 花安颜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沈老板如此豪爽,那安颜也不是扭捏之人,多谢了。期待我们接下去的合作。” 第一天当坐堂大夫就赚了五百两银子的花安颜,心情十分愉悦。她抽出了一张银票,其余的全部塞入怀中。 接着,便见她拉过南宫冥的手,把那张一百两银票塞入南宫冥的手中,柔声说道:“冥冥,这是给你的。你今天的表现十分出色,以后只要你好好做事,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南宫冥看了看手中的银票,继而抬头看向花安颜,甜甜地说道:“谢谢姐姐!”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济世堂的时候,沈泓雯叫住了他们:“安颜大夫,为了更高效地方便你来回花家村和药铺,以后我会安排车夫用马车接送你。” 花安颜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泓雯,略微思索后,笑着说道:“沈老板,你是个有格局的人。将来必定会前途无量!既然沈老板一片心意,那安颜便却之不恭了。” 于是,花安颜便开始了有“专车”和“司机”接送的高级待遇。 回花家村的马车上,南宫冥拽了拽花安颜的衣袖,佯装怯懦地说道:“姐姐,今晨冥冥做饭把家主、主夫和几位少爷都吃吐了,一会回去,他们会不会罚冥冥?” 花安颜闻言,哭笑不得道:“放心吧,要不是你,他们身上的一些毛病可能还得晚些时候才能被发现呢!还有,要不是你,他们恐怕都改不了吃隔夜饭菜的习惯。” 说到这里,花安颜盈盈的水眸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但见她轻轻点了点南宫冥的鼻尖,继而一本正经地说道:“没准他们非但不会罚你,还会把你当作福星呢!” 南宫冥静静地望着花安颜,他那双桃花明眸犹如一汪春水般潋滟动人。他摸了摸被花安颜触碰过的鼻尖,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可爱至极。 第54章 姐姐就由我来伺候好了 由于有了沈泓雯安排的马车护送,花安颜和南宫冥在天色未全黑之前便回到了花家村。 下了马车后,两人便朝着花家走去。 如同花安颜在马车上所说的那般,花春苗、蓝秋实妻夫,以及花安东四兄弟并没有来找南宫冥的麻烦。 然而,当花安颜回到芙蓉院后,却见南宫冥仍像条小尾巴似的紧跟着她,她不禁疑惑地问道:“冥冥,娘和爹他们没有安排你的住处吗?你一直跟着我作甚?” 南宫冥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眸,一脸无辜地看着花安颜,说道:“姐姐,既然家主和主夫让冥冥当你的贴身丫鬟,那自然是姐姐到哪里,冥冥就到哪里呀!” 今天,南宫冥在济世堂打下手的时候,表现特别好,尤其是他给患者做的“就诊卡”,为花安颜替病人看病的时候节约了许多时间,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帮手。 思及此,花安颜点了点头,说道:“呃……那好吧。” 于是,南宫冥便一脸欢喜地跟着花安颜的步伐来到了膳厅。 正在摆碗筷的顾少卿,手微微一顿。他没有想到,花安颜居然真的将那个高个丫鬟留了下来。尽管心中有些不悦,但既然妻主已经点头同意,他自然不能再多言。毕竟,花安颜才是芙蓉院的主人。 在餐桌之上,花安颜无疑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妻主,您今日忙碌整日,定然十分疲惫,应当多食用些肉类。”宫九歌轻声细语,一边说着,一边将半盘红烧肉全部扒拉进花安颜面前的一只空碗之中。 见此情景,顾少卿不甘示弱,连忙说道:“妻主,您在济世堂待了整整一日,想必看了众多的病人,委实辛苦,应当多吃些猪脑补一补。这汤可是少卿特意为您熬制的,您务必多喝一些。” 话音未落,顾少卿便迅速拿起一只空的汤碗,而后舀了满满一碗汤,小心翼翼地端到花安颜面前,企图让她“以形补形”。 “妻主~” 就在这时,江玉麟的声音也飘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看宫九歌做的红烧肉,继而又看了看顾少卿炖的猪脑汤,然后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做的食物。 “妻主,不知为何,玉麟总感觉你应该会和小六子一样喜欢吃南瓜。所以……所以玉麟就为你煮了一碗南瓜粥,还做了点南瓜饼……” 说到后面,江玉麟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对自己的厨艺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花安颜抬眸看向江玉麟,只见他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南瓜粥和一盘金黄酥脆的南瓜饼,脸上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容。她不禁感到心头一暖,这个男人总是如此细心体贴,总能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玉麟啊,你可真贴心。你妻主我很喜欢吃南瓜。”花安颜微笑着说道,伸手接过了江玉麟递来的南瓜粥和南瓜饼。 江玉麟听到花安颜的话,明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原本还有些担心花安颜不喜欢吃这些东西,现在看来,他的猜测似乎没错。 眼见除了瞎眼的萧清寒,宫九歌、顾少卿和江玉麟都纷纷争相为花安颜布菜,眼神中还充满了关切和殷勤,这一幕却让南宫冥心生不悦。 南宫冥看着那三个男子的举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嫉妒和不满。他眉头微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心想:为什么他们可以得到花安颜如此亲昵的待遇?难道就因为他们长得好看吗? 于是,南宫冥走上前,轻轻地推开了宫九歌等人装的菜肴然后微笑着对花安颜说道:“姐姐,总不能让少君和几位侧君饿肚子,还是由冥冥来伺候您用膳吧。” 他的声音雌雄难辨,透着满满的温柔,带着丝丝的暖意,犹如那醉人的花香般直沁人心脾。 花安颜看了一眼盯着她吃饭的宫九歌、顾少卿和江玉麟,见他们确实都没有动筷,遂朝南宫冥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几个男人都是关心她,但也不想让他们饿着肚子陪自己。 得到花安颜的答复后,南宫冥唇角微扬。 但见他先是把红烧肉倒回宫九歌自己的碗里;而后,他又把那碗猪脑汤推到顾少卿面前;紧接着,他还把南瓜饼塞到江玉麟的嘴里,并将南瓜粥端到江玉麟面前。 他一边做着这些,一边轻声说道:“少君、几位侧君,你们都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至于姐姐,就由冥冥来喂……不是,由冥冥来服侍她好了!” 做完这些后,南宫冥果断地为花安颜夹起一块鱼肉,并细心地剔除鱼刺,然后送到花安颜的嘴边。他的动作轻柔且娴熟,仿佛早已重复过了无数遍。 虽然在以往的日子里,花安颜在做手术的时候,都会有护士为她擦汗,但那是特殊情况。像如今这般日常的生活中,她总不至于吃饭还得靠别人来喂。 花安颜本想说她能自己吃,但南宫冥的速度极快,她吃完上一口,紧接着下一口就又喂了过来。 于是,在宫九歌等人震惊的目光下,南宫冥凭一己之力,把花安颜喂得直打饱嗝。 “够了!冥冥,姐姐我再吃下去,就要吐了!” 眼见南宫冥似乎沉浸在投喂她的举动中,而且乐此不疲,花安颜赶忙制止。 “哦?这样啊,那好吧……”南宫冥嘴角微扬,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 饭后,花安颜在院子里消食了整整两刻钟才准备去打水洗澡。 “姐姐,如今你可是有贴身丫鬟的人了,再不济也可以使唤家里的长工去打洗澡水,没理由还得自己干这等粗活。”南宫冥笑着从花安颜手中提过水桶,说道。 坐诊了一天的花安颜,也确实有些累了,她朝南宫冥点了点头,而后便来到院子里的大石头上坐着乘凉。 然而,当南宫冥打好洗澡水,打算来喊花安颜时,却发现她靠在大树的枝干上睡着了。 “姐姐~” 南宫冥轻声唤了句,可却没有听到回应。 “姐姐,你这是累得睡着了么?”南宫冥凑到花安颜面前,借着院子里微弱的灯笼光芒,观察着花安颜的面部表情。 见花安颜似乎真的靠着大树睡着了,南宫冥凑近花安颜,正当他把手抚摸在花安颜脸上的时候,他的衣领却猛地被拽住。 紧接着,花安颜一个利落的转身,而后便下意识地将南宫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和警惕,仿佛在警告南宫冥不要轻易靠近她。 南宫冥被摔得有些发懵,他没想到花安颜竟然会有如此敏捷的反应和强大的力量。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花安颜,心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姐姐,冥冥只是想告诉你,洗澡水打好了,你怎么就……怎么就把冥冥给扔出去了呢?” 南宫冥清澈的桃花眸里氤氲起了丝丝水雾,珠泪在眼眶中打转,似落不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第55章 给三郎看病 花安颜并没有理会南宫冥的话,而是冷冷地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冥冥,以后当姐姐在睡觉或者休憩的时候,不要试图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花安颜的声音冰冷无情,犹如那千年冰川、万载玄冰般,仿佛能直冻人心魄。 上辈子的花安颜,因为太过专注于救治病人,被一个忘恩负义的患者捅了一刀,最终导致她年轻的生命戛然而止。 这个惨痛的经历让花安颜深深地意识到,保护自己的安全至关重要。因此,当她重生之后,便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是在睡觉时,她也会保持警觉,时刻留意着周围潜在的危险。 是以,当南宫冥靠近花安颜,并伸手触碰她时,花安颜尽管睡着了,但身体却本能地作出了反应,她迅速出手,并将南宫冥狠狠地撂倒在地。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南宫冥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料到花安颜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漠。他还认为,自己已经攻入了花安颜的心。但此刻,南宫冥发现自己错了,一切似乎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虽然一开始,南宫冥只不过是因为太无聊,在意外邂逅花安颜时,见这个女人出手打那追咬他的恶狗,遂心生逗弄之意。可是,在和这个女人接触的过程中,他的目光却情不自禁被其所吸引。 而此刻,花安颜那冰冷的眼神和无情的话语却让南宫冥莫名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冥冥……” 花安颜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南宫冥瘪了瘪嘴,原本盈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哀伤。 沉浸在过往中的花安颜,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落泪的南宫冥,心湖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她很快就压抑住了这种悲悯的情绪。 “冥冥,你今天在济世堂表现得很不错,是姐姐的好帮手,以后你好好做事,姐姐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刚才姐姐的语气可能有些不好,但我希望你能记住刚才我跟你说过的话 ,不要越界。” 话落,花安颜转身离开,留下南宫冥独自站在原地。 南宫冥望着花安颜决然离去的背影,清澈的桃花眸里划过一抹黯然。但见他轻咬着薄唇,收起了方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变得冰冷锐利起来。 姐姐,难道你对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也是如此吗? 南宫冥望着花安颜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浓浓的不甘。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 另一边,当花安颜回了房间之后,见房里确实已经打好了热水,水面上还贴心地撒了一些玫瑰花瓣。她伸手试了一下温度,感觉水温恰到好处,温暖但不烫手,用来泡澡可以泡上好一会儿,由此可见为她打水之人的用心。 思及此,花安颜的心中不由对方才把南宫冥摔出去一事心生几分歉意。只不过,倘若再来一次,她仍然会毫不犹豫地将突然靠近自己的陌生人直接撂倒。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只要对方有杀她的心,那么她无疑将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想到这里,花安颜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褪去衣物,抬脚踏入了浴桶之中。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感到无比舒适。 花安颜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南宫冥那雌雄难辨的柔美嗓音:“姐姐,冥冥来服侍您沐浴了……” 花安颜眸光微垂,看了一眼风光外露的自己,果断拒绝道:“冥冥啊,姐姐沐浴的时候不习惯有人伺候着,你先去歇会吧。一会姐姐沐浴好会喊你来倒水。” 此时的花安颜,虽然语气依旧清冷,但明显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 时间流转至当晚亥时。 已经沐浴过的花安颜,身着白色中衣,披散着一头乌黑柔滑的长发,坐在房中的桌前准备着一会给萧清寒治病需要用的东西。 “笃笃笃~”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一道温柔中透着清冷的声音便传入房间——“妻主,是我。” 这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紧张,仿佛来人已经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而萧清寒也的确是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之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前来找花安颜的。 萧清寒知道自己的决定可能会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渴望,渴望让自己的眼睛恢复光明,想要再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 房内,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中银针的花安颜,听到敲门声和萧清寒那清冷的声音传来时,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淡淡地应道:“门没锁,自己进来。” 她的声音淡定从容,仿佛那平静的湖水,并没有因为来人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而伫立在门外、听到回复的萧清寒,伸出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尽管屋内点着好几根蜡烛,光线明亮,但萧清寒早已习惯了黑暗环境,凭借着敏锐的听觉,他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房中桌前,花安颜所在的位置靠近。 此时,花安颜已经仔细感受过每一根银针的触感,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正好落在眼前那袭青衣的身影上。 萧清寒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宛如山间的青松翠竹般挺拔俊逸。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不安,等待着花安颜的反应。 花安颜看了萧清寒一眼,这个男人有着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尤其是那双凤眸,狭长而魅惑,眼尾微微上扬,无端生出一种勾人的意味。 只是可惜,这双美丽的眸子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仿佛蒙了一层雾霭,莫名地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凄美之感。 “是清寒来了,坐吧。”花安颜先是把萧清寒扶坐到桌前,继而转身走向门口,将门关上并反锁。 她可不想一会给萧清寒治眼睛的时候被人打扰。 然而,坐在房中桌前的萧清寒,在听到门被关上并“啪嗒”一声反锁之后,他的心不由微微一紧。 萧清寒心里寻思着,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想假借看病之名,对他做点什么吧?毕竟,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虽然自己有点武功,但力气天生不如女人,要是花安颜真有不轨之心,那他恐怕是真的难免会吃点亏…… 思及此,萧清寒浑身不由蓦地一僵,心中升起一丝警惕。他暗暗握紧拳头,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须臾之后,萧清寒又轻轻放开紧握的双拳,然后从座上缓缓站起,说道:“妻主,您白天已经忙了一整天,要不……您还是好好休息。至于给清寒治眼疾之事,改天有空再来也不迟,毕竟清寒早就已经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然而,就在这时,花安颜已经走到了萧清寒面前,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紧张,清寒,我的手法很好的,几乎不会让你感到疼痛……” 萧清寒闻言,心中一紧,他那俊美的面庞不由顿时划过一抹煞白。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萧清寒准备转身逃离的时候,花安颜已经将他按回了座位之上,并坐到这个男人身旁。 接着,便见花安颜从药箱里取出脉枕,她先是拉过萧清寒的手,而后便将手指搭在了这个男人的手腕处,开始给其把脉。 萧清寒感受着花安颜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心中的紧张感未减反增, 一颗心“怦怦怦”剧烈跳动着,身上亦是情不自禁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第56章 找到病因 花安颜的手指轻轻搭在萧清寒的手腕上,她的眉头微蹙,神色专注地感受着这个男人的脉搏。 然而,花安颜所察觉到的脉象却让她心中一紧。因为,眼前这个家伙那脉搏极其紊乱,跳动得简直毫无规律可言。 “清寒,放松,别紧张。”花安颜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清冷沉稳,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试图让萧清寒平静下来。 可是,萧清寒的心跳却如擂响的战鼓般剧烈,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 此时的萧清寒,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他努力地想要听从花安颜的话,放松自己的身体,但内心的紧张却无法轻易消除。 花安颜感受到了萧清寒的紧张,为了不让这个家伙因为紧张情绪耽搁时间,她本想训斥对方一句,但一想到系统貌似会根据她与病人关系的亲疏给不同的积分,花安颜不由压下内心的烦躁,轻轻地握住萧清寒的手,试图通过掌心的温度给予这个男人安慰。 “清寒,放轻松些,你这样紧绷着神经只会让我无法准确地诊断出你的病症。”花安颜轻声说道。 萧清寒的手微微颤抖着,被花安颜轻轻握住后,仿佛有一股暖流从那个女人的手心传递到他的身体里,令他紧张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不少。 “好……” 为了让眼睛恢复光明,萧清寒抱着一丝希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尽量配合花安颜。 花安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犹如一泓甘泉,使得萧清寒心中那既期待又紧张,既渴望又害怕的矛盾心理,得到了极大的舒缓和慰藉。 在花安颜的安抚下,萧清寒的紧张情绪渐渐放松了下来,他的心跳也慢慢恢复正常。 花安颜再次搭上萧清寒的脉搏,仔细感受着这个男人的身体状况。经过一番仔细切脉,花安颜发现萧清寒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萧清寒的眼疾并非是身体的其他疾病导致。 过了一会儿,花安颜松开了搭在萧清寒脉搏上的手,神色凝重地说道:“清寒,你的脉象平稳,看来你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只是……”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眼睛看不见的?”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萧清寒原本明亮的眼眸顿时划过一抹黯然。眼眶中也氤氲起了丝丝的水雾,仿佛被人触及到了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他微微张了张口,却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花安颜见状,心中不禁一紧。她知道,这背后定然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而这段过往或许就是导致萧清寒失明的原因。她轻轻拍了拍萧清寒的肩膀,柔声道:“如果你感到勉强,不想说出来,那就罢了。我现在需要看一下你的眼睛。” 萧清寒闻言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萧清寒以为花安颜准备动手检查他眼睛时,花安颜却突然将手通过衣襟,滑入了他的胸膛。这个女人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探索着什么秘密。 花安颜那带着温暖的手腹轻轻抚摸着萧清寒的胸膛,她的眼神专注认真。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而那胸前突然传来一片温润触感的萧清寒,身体不由微微一颤,只觉得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让他不禁有些慌乱。他哆嗦着问道:“妻……妻主,您这是作甚?” 萧清寒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双手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然而,花安颜却没有回答萧清寒的话,她先是伸手在这个男人的胸膛上摸了摸,感受到这个男人坚实的肌肉和有力的心跳声后,她情不自禁赞叹道:“不错啊,清寒,你这身材可真是绝了!” 萧清寒闻言,顿觉头顶仿佛有一群乌鸦“哑~哑~哑~”地飞过。 随后,花安颜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萧清寒的袖子,确认里面没有藏着任何利器或者毒药之类的危险物品。接着,她的手又缓缓地伸向这个男人的劲腰…… “妻……妻主?!您这是作甚?” 身体接连被摸来摸去的萧清寒,他那张白皙的俊脸不由顿时涨得通红起来,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 他瞪大了漂亮却看不见的眼眸,满脸惊愕之色。 “咳咳咳,清寒,别紧张,放松!放松!我就是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的东西而已……”花安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萧清寒闻言,心中虽然依旧疑惑,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虽然相处时日尚短,他也知道这位妻主向来行事怪异,让人难以捉摸。 “好了,经过姐姐我的检查,你并未持有任何杀伤性武器,符合看病的规范。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吧……” 花安颜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结束了对萧清寒的“安检”。 上辈子,花安颜就是死在一个瞎眼病患恢复视力之时,因此,她对给同样患有眼疾的萧清寒看病这件事下意识地有了警惕之心,甚至可以说是戒备十足。 花安颜净手后,随即便从药箱里取出无菌手套,小心翼翼地戴上。她的动作轻柔娴熟,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十分细致,透出一股专业的干练。 戴上手套后,花安颜转身走到萧清寒面前。她轻轻地抬起萧清寒的眼皮,开始仔细地检查这个男人的眼睛。 花安颜的眼神专注认真,她仔细地观察着萧清寒的眼珠、虹膜、瞳孔等部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一边检查,一边轻声问道:“有什么不舒服吗?” 萧清寒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花安颜摆布。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偶尔眨眨眼,似乎在回应花安颜的问题。 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和判断,花安颜终于得出了结论:“清寒,您的眼睛受过病菌感染,得了角膜炎。但由于未得到及时治疗,病菌损伤了眼角膜,这才导致了失明。” 这个消息让花安颜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毕竟,眼角膜是眼睛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依照目前萧清寒的情况,只能给他换眼角膜了。 可是,这自愿捐献眼角膜的人,又该去哪里找? 就在花安颜思绪飘飞之际,萧清寒那清冷中透着疑惑的声音悠悠飘了过来:“妻主,何为病菌感染?” 听到萧清寒的话,花安颜心中一紧,随即换了一个说辞:“也就是说你的眼睛中过毒。”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萧清寒英俊的面庞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一颗心宛如被重锤击中,广袖下的双拳亦是情不自禁紧握着,青筋暴起,似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第57章 第一次共情病人 “妻主,如何?清寒的眼睛可还有救?” 萧清寒微微苦笑,“望”向花安颜的目光犹如那没有半丝涟漪的平静湖水;出口的声音亦是清冷如常。 然而,花安颜却似乎依然能透过萧清寒那双清澈的眼眸,以及他那看似小心翼翼试探的言语,触及到对方内心深处对治好眼睛的渴望。 尽管花安颜时常在内心告诫自己,在给病人治病的时候绝对不可以有共情心,但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夫郎,又或许此时的萧清寒放下了以往的高冷和戒备,显得有些落寞、悲凄,她的心弦还是情不自禁微微拨动了一下。 “清寒……”花安颜凝视着萧清寒的漂亮眼睛,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第一次做出违背自己原则的事(共情病人)。 她的语气微微软了几分,柔声说道:“我还缺一样‘药引’,所以目前无法治你的眼睛。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依你目前的状况而言,你的眼睛是可以治好的。待我找到‘药引’,就能为你治眼睛。” 萧清寒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但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花安颜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总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男人,如今却像个孩子般无助,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虽然内心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当听到花安颜说现在无法给自己治眼睛的时候,萧清寒的内心还是不由产生了几分失落。然而,对方那斩钉截铁说他眼睛可以医治的话语,还是在萧清寒的内心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妻主~” 萧清寒激动得紧紧握住花安颜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眶也有些泛红。 他声音哽咽地说道:“您说清寒的眼睛治愈有望,此话可当真?究竟是何药引如此难寻,妻主可否明言。难不成是千年灵芝、万年何首乌,或者冰川雪莲?还是那深海蛟龙血,抑或极地寒雪果?” 萧清寒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他说话时有些语无伦次,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期待和希望。他那握着花安颜的手不由加大了几分力道,仿佛要把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对方。 见萧清寒能说出一些自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珍稀药材,花安颜便知道对方在卖身为奴之前,恐怕身份并不简单。 只不过,花安颜对此并无探究之心,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去,只要对方不主动说,她自然也不会去过问。 花安颜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男人,目光落在他紧握着自己的手上,眉头不由微蹙。然而,她却并没有抽出自己那被紧握着的手,因为她知道,自己此刻俨然就是这个男人心里最后的期望。 花安颜略微思索之后,说道:“清寒,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此‘药引’很特殊,而且别人都找不到,只有你的妻主我能找到。但是你放心,如果有机会找到‘药引’,我会帮你治眼睛的。” 虽然花安颜同情萧清寒,只不过她并非没有底线,也不想去考验人性。如果这个世界的人得知有些失明是可以通过眼角膜移植重新恢复视力,那么是不是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惨遭挖眼? 想到这里,花安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她深知,人的欲望和贪婪是无穷无尽的,一旦这种技术被公之于众,恐怕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而这其中,最受苦的无疑是那些无辜的人们。 因此,花安颜决定将治疗方法给隐瞒下来,绝不轻易告诉他人。同时,她也在思索着,该如何获得眼角膜为萧清寒治眼睛…… 而那听到花安颜话的萧清寒,眼中燃起的光,不由再次黯淡了下去。他本以为这个女人真的有办法治好他的眼睛,没想到只是安慰他罢了。 “谢谢妻主。”萧清寒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礼貌地说道。 萧清寒觉得这个女人能为自己编织一段美丽的谎言,这已经很好了,他不应该奢求太多。而且,他也不想颓废地活着,所以他选择相信花安颜的话,期待有一天奇迹能发生。 花安颜看着萧清寒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软。虽然花安颜知道自己刚刚的回答可能会让这个男人失望,但她实在不可以说出真相。 她轻轻抚摸着萧清寒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清寒,夜深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萧清寒点了点头,跟着花安颜的步伐走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脱掉鞋子,爬上了床。他躺在床内侧,背对着花安颜,身体紧绷着,似乎有些紧张。 花安颜感受到了萧清寒的拘谨,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这个男人的肩膀,说道:“别怕,你妻主我又不是大老虎,不会把你吃了的。” 说完,她吹灭了蜡烛,躺在了床上。 由于花安颜夫郎多,所以她的婚床都是花母花父让人定制的,十分宽敞。尽管萧清寒并没有睡到靠墙处,但他和花安颜之间还是隔着四五十公分的距离。 黑暗中,花安颜感觉得到萧清寒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猜想这个家伙恐怕是还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虽然对方已经是自己合法拥有的男人,但她也不屑于去吃强扭的瓜。 花安颜静静地躺在床上,她能闻到这个男人身上那股清爽宜人的淡淡薄荷香,这种味道让她感到十分舒适,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花安颜沉沉地睡去之后,萧清寒却久久无法入睡。他静静地聆听着花安颜那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心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虽然他深知花安颜已经应允会全力帮他找寻药引,但他同样清楚,期望越高,失望便越沉重。 萧清寒暗自叹息一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他不清楚自己还需等待多长时间,才能再次迎来光明。然而,此刻躺在花安颜身旁,他却能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心。即便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子所散发出的温暖气息以及带给她的安全感。 在这静谧的夜晚里,萧清寒默默地祈祷着,期盼花安颜能够尽快找到药引,治愈他那双失明已久的眼眸。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萧清寒终于也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之中。在梦境里,他的双眼奇迹般地恢复了光明,他清晰地看见了花安颜的绝美容颜,以及对方那温柔凝望着他的美丽笑容……. 第58章 隔阂渐消 翌日(四月初六)清晨。 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鸟儿欢快地歌唱,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一阵“咯咯咯~”的母鸡打鸣声中,一夜好眠的花安颜悠悠转醒。 然而,当花安颜睁开眼睛后,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搂着一个绝美的男子。 此时的萧清寒褪去了平素的高冷,犹如一只小奶狗般,正依恋地躺在她的怀中。他闭着眼睛,薄唇轻抿,呼吸均匀平稳。仔细看的话,这个男人那张俊美的面庞上似乎还挂着一抹恬静、安心的淡淡笑容。 花安颜垂眸看了看自己搂着萧清寒后背的手,以及萧清寒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还有两人相拥着、长腿交叠的暧昧模样,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 花安颜暗自懊恼自己居然睡得如此沉,以至于下意识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花安颜静静地凝望着怀中的男人。此时的萧清寒没有了平时的高冷,显得格外安静。他的面容英俊非凡,宛如雕刻般的线条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仿佛蝴蝶扑翅般微微颤动着,似乎在睡梦中仍有着无尽的思绪。 然而,就在花安颜打算松开自己抱着萧清寒后背的手时,他的眉头却突然犹如一汪被石头击乱的春水,微微泛起了褶皱。这一细微的变化打破了这个男人脸上的平静,却也为其平添了一份破碎的美感。 那微蹙的眉头仿佛承载着萧清寒内心深处的忧虑和痛苦,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花安颜缓缓凑近萧清寒,在他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希望能为这个男人带来一丝安宁。 萧清寒其实在花安颜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但也能察觉得到自己和花安颜两人的暧昧姿势。 内心震惊万分的萧清寒,只能暗自平复心绪,佯装熟睡。此刻,突然被花安颜温柔亲吻的他,白皙的俊脸上情不自禁泛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可爱至极。 花安颜小心翼翼地将萧清寒的手放在身侧,然后慢慢起身,试图不吵醒他。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她低头一看,只见萧清寒的眼睛已经睁开,那双清澈的眼眸正“凝望”着她。 “清寒,你醒了?“ 花安颜轻声问道。 萧清寒的耳尖微微泛红,他轻轻地回应道:“嗯。” 看到萧清寒那副乖巧娇羞的模样,花安颜不禁微微一笑。她温柔地抚摸着萧清寒的脸颊,柔声说道:“天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吧。” 萧清寒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继续睡觉。尽管他的眼睛看不见,但他还是微微垂下了眼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直视”花安颜的眼睛。只听见他轻声说:“谢谢妻主,昨晚清寒睡得很好。” 实际上,萧清寒并没有睡多久,但这却是他失明后睡得最踏实安稳的一晚。没有可怕的梦魇,也没有痛苦的回忆,就只有甜蜜的梦境。 花安颜心中一软,坐在床边,轻声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清寒摇摇头,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我能感受到早晨的阳光,很温暖。” 花安颜有些诧异,望向窗外,果然,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内。她微笑着说:“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萧清寒轻声说道:“是啊,希望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对未来美好的期许和渴望。 花安颜轻轻握着萧清寒的手,缓声说着:“放心吧,清寒,妻主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让你重新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 尽管她的话语并不华丽,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诚。 听到花安颜的话,萧清寒心中不由涌起一股直击心脏的暖流。他那张原本白皙柔嫩的脸,因为感动而泛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唇角亦是情不自禁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潋滟的笑容。 萧清寒反手握住花安颜的手,用力握了握,点了点头。 原本打算起身的花安颜,心旌微微摇曳,重新躺回了床上。她的手再次环上了萧清寒的后背,而萧清寒在犹豫了须臾之后,也搂上花安颜的纤腰。他们感受着彼此温暖的气息,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尽管两人都还醒着,但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陌生,关系变得更加亲近,彼此间的隔阂也似乎在逐渐消失。他们的拥抱自然而然,仿佛他们本该就是如此亲密无间。 这种感觉让萧清寒感到既安心又舒适。 卯时末,花安颜轻轻拿开萧清寒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只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或许因为感到心里踏实,这回萧清寒甜甜熟睡着,并没有醒来。 “姐姐~”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南宫冥的声音。 睡梦中,听到声响的萧清寒眉头微微蹙起,花安颜赶忙从床上起身,打开房门。 “姐姐,早安~”端着洗脸水的南宫冥伫立在门口,冲着花安颜甜甜地喊道。仿佛昨晚被花安颜摔到地上的事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当他眸光淡扫了一眼房间,视线落在床榻上熟睡的萧清寒时,他的薄唇不由微微嘟起,脸色也略沉了几分。 “小声点。”花安颜直接捂住了南宫冥的嘴。 嘴巴瞬间被捂住的南宫冥,眨巴着清澈的桃花眸,一脸无辜地望着花安颜,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清寒还在睡觉,你莫吵醒了他。”花安颜轻声说道。 见南宫冥点了点头,花安颜这才松开捂着他嘴巴的手。 “姐姐还真是偏心呢!”南宫冥微微撇了撇嘴,小声地嘀咕着。 不一会儿,在花安颜洗漱过后,江玉麟又准时来了。 看着江玉麟那给花安颜梳头的娴熟动作,南宫冥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是梳头而已,搞得自己多能干似的。有本事你练毒啊,本大爷会,你会吗?南宫冥如是想着,心里渐渐平衡了一些。 辰时一刻,花安颜和家人吃了一顿温馨的早饭。只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饭桌上,她没有看到昨晚的剩菜剩饭。 辰时三刻,在宫九歌、顾少卿、江玉麟的目送下,花安颜登上了沈泓雯给她安排接送的马车。当然,与之同行的还有南宫冥。 “妻主,路上小心点。中午九歌会去给你送饭。”宫九歌望着上了马车的花安颜说道。 一旁的顾少卿和江玉麟也附和道:“妻主,我们也是。” 虽然济世堂有伙计做饭,但见到几个夫郎如此热心,花安颜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两刻钟后,花安颜和南宫冥抵达了济世堂。 下了马车后,花安颜望着比昨天还多一倍的病人,不由嘴角微抽。 “安颜大夫,您总算来了!”看到花安颜的身影后,被患者问个不停的胡掌柜总算踏实了下来。 然而,就在花安颜准备提前坐诊的时候,伙计小李却急匆匆过来禀报,说是大黄病了,不吃不喝,而且气息奄奄。 “大黄!大黄!你振作点!” 一走进药铺就看到大黄狗精神萎靡的模样,沈泓雯不由心中一惊。这只大黄狗可是主子来紫云县的时候临时养的,万一出了差错,她可承担不起。 “安颜大夫,反正离开诊时间还有一刻钟,要不你先帮大黄看看吧!”沈泓雯急切道。 站在花安颜身后的南宫冥唇角微勾。他自然知道大黄狗为什么会这样,可不就是因为咬他咬的么?当然,对于这点,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第59章 拯救主子的狗命 “这……”花安颜看向大黄狗,面露为难之色。 毕竟,她并不是兽医。给狗看病,还真不曾有过。 状似看出了花安颜的为难,沈泓雯赶忙说:“安颜大夫,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给大黄看病的,诊金我会照付。” 花安颜摇了摇头,解释道:“沈老板,安颜不是这个意思。我……” 就在花安颜打算拒绝的时候,南宫冥看了大黄狗一眼,他那清澈的桃花眸里顿时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紧接着,便见他一本正经地对花安颜说道:“姐姐,虽然这只可恶的狗曾经咬过冥冥,但终究是一条生命,要不您就死狗当活狗医,也许它还有一线生机?” 说罢,他还用手指压了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鸣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啊!”沈泓雯一脸感激地看着南宫冥,眼中满是真诚和感谢之情。 接着,她又将期冀的目光投向花安颜,声音略带焦急地说道:“安颜大夫,倘若连你都没有办法,那大黄恐怕就没救了……” 花安颜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她轻声说道:“沈老板,安颜并非兽医,对于动物的病症并不擅长,我也只是尽力一试而已。至于能否治好大黄,安颜实在不敢向你做出任何承诺。” 听到花安颜如此坦诚,沈泓雯连忙点头表示理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感激地说道:“是,是,有劳安颜大夫费心了!” 花安颜微微颔首,随后,她转头看向伙计小李,示意她将大黄狗抱过来。小李小心翼翼地抱着大黄狗走到花安颜面前,轻轻地放在地上。 花安颜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大黄狗的情况。她轻轻抚摸着大黄狗的毛发,感受着狗子的体温和呼吸。然后,她用手指轻轻按压大黄狗的腹部和四肢,检查是否有明显的外伤或疼痛反应。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花安颜发现大黄狗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脉象却显得有些虚弱。 “它应该是轻微中毒,虽然不至于致命,但这种毒素会影响它的精神状态,导致它精神萎靡不振。” 花安颜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自制的炭笔,迅速写下一张药方递给胡掌柜。她叮嘱道:“按照这个药方抓药,然后捣成粉末,再加上半碗水搅拌均匀,给大黄狗喂下去。” “我来。”事关主子的狗命,沈泓雯不敢马虎,赶紧接过药方,准备亲自抓药。 然而,当她看到药方上面罗列的东西时,不由大吃一惊。 “砒霜?安颜姑娘,你会不会搞错了,这药方里怎么会有砒霜?那可是致命的毒药。” 沈泓雯握着药方的手不由微微颤抖,不是她想质疑花安颜,只是万一不小心把主子的狗命给弄丢了,她实在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花安颜侧头看了沈泓雯一眼,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沈老板,世间万物都是相辅相成的,同一种东西在不同的场合可能会产生不同的效果。砒霜虽然是剧毒的药物,但如果使用得当,即使是砒霜也能变成治病救人的良药。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在抓药的时候一定要严格按照我的药方去做,分毫都不能有偏差。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沈泓雯闻言点了点头。抓药的时候,她神情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砒霜,手有些发抖,但还是按照花安颜的指示将药抓好,并捣碎加了半碗水搅拌均匀。 就在沈泓雯打算亲自给大黄喂药的时候,一旁的南宫冥突然开口道:“沈老板,虽然大黄狗咬过冥冥,可是它看起来太可怜了。要不……就让冥冥来喂它吃药吧。” 听到这话,沈泓雯有些诧异地看了南宫冥一眼,心想这位“鸣姑娘”既然是花安颜的得力助手,那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思及此,沈泓雯便点了点头,并将手中的半碗药递给了南宫冥,说道:“那就有劳鸣姑娘了。” 南宫冥微笑着接过药碗,唇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只见他在大黄狗面前蹲下身子,毫不犹豫地掰开它的嘴巴,作势就要往里面灌药。 原本无精打采、病恹恹的大黄狗,在闻到南宫冥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肉包香味后,立刻变得精神抖擞,兴奋地“汪汪汪”叫个不停。 然而,正当大黄狗准备纵身一跃,扑向南宫冥时,南宫冥却突然冷冷地瞪了它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此刻,南宫冥的眼神如同一汪深潭,散发着森森寒意,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般令人不寒而栗。大黄狗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这股冰冷的目光,吓得浑身的狗毛都炸了起来。 “再不喝药,爷爷我可就要把你炖了!”南宫冥运起波音功,用腹语将这句话单独传入大黄狗的耳朵。 大黄狗浑身颤抖着,对喝南宫冥手中那碗药充满了抵触情绪。然而,面对眼前这个可怕男人的威严,大黄狗无奈地呜咽了两声后,最终还是乖乖喝下了。 南宫冥最为擅长的便是制毒,对于花安颜药方中所写的“以毒攻毒”疗法,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赞赏之情。毕竟,这个女人提出的治疗方案与他的想法大同小异,但他的治疗方式绝不会如此温和,而是更为简单粗暴。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南宫冥在大黄狗的药碗中悄悄加入了一些自己特制的毒粉。这样一来,他便能更好地掌握大黄狗的反应,并进一步验证这种疗法的有效性。 在大黄狗喝下药后,众人都屏住呼吸,观察着大黄狗的反应。 花安颜看了一眼狗子,见差不多了,就对伙计说道:“小李,把大黄抱到后院的茅房去,一会它拉完了,体内的毒素也就排得差不多了。” “我来!”事关主子的狗命,沈泓雯不敢大意,亲自将大黄狗抱到后院茅房。 沈泓雯小心翼翼地抱着大黄狗走进茅房,生怕出什么意外。然而,就在她踏进茅房的瞬间,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只见这只大黄狗的屁股突然像是打开了机关枪一般,开始疯狂地排泄起来。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些排泄物直接喷溅到了沈泓雯的身上。 沈泓雯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她低头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的下巴微微颤抖着,但却又无法发作,只能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是主子的狗!主子的狗!主子狗!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就这样,沈泓雯在茅房里足足待了一个时辰,一直等到大黄狗终于结束了排泄。然后,她亲自将大黄狗抱到前面药铺大堂,交给花安颜检查。 此时,花安颜已经看了几十个病人。趁着空档,花安颜看了大黄狗一眼,发现它除了因为腹泻而有些虚弱外,并没有其他明显的问题。于是,她便不再过多关注大黄狗,而是继续专注于诊治病人。 “太好了!大黄你终于没事了!”沈泓雯激动得难以自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蹲下身子,紧紧抱住大黄,感受着狗子温暖的体温和微弱的呼吸。 大黄似乎感受到了二主人的喜悦,发出了两声微弱而无力的叫声,仿佛在回应着沈泓雯的关切,告诉她自己已经恢复了生机。 然而,站在一旁的南宫冥却皱起眉头,用手捂住鼻子,强忍着笑意,眼中流露出一丝嫌弃。 “沈老板,依冥冥所见,你还是尽快去沐浴更衣吧!以免让病人受到惊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沈泓雯听到这话,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疑惑。她看着南宫冥捂嘴偷笑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可能散发着一股异味。 她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立刻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和狗屎的味道。她不禁脸红起来,尴尬地笑了笑。 “哎呀,我都忘了这回事了!大黄刚才拉了好多屎,我只顾着照顾它,没来得及清理自己。” 沈泓雯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对于沈泓雯而言,比起弄丢主子的狗命,一身污秽也就不算什么了…… 第60章 无量太女 四月初六,阳光明媚的上午。 当花安颜在济世堂给大黄狗看完病,开始为病人看诊的时候,香兰国的京城亦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而在宏伟壮丽的皇宫内,甘泉宫中,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侧卧在榻上,正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这名男子正是香兰国的君后东方羽,只见他容貌俊美,如仙人之姿,但脸色和嘴唇却略显苍白,透露出一股病弱之气。在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着明黄太女宫装朝服的高壮女子,她便是东方羽的女儿——君无量。 “父后,您没事吧?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一些?”君无量一脸担忧地望着东方羽,眼中满是关切之情。她一边轻轻地为东方羽拍背顺气,一边轻声问道。 东方羽摇了摇头,拉着君无量的手,面露愧疚之色,说:“太女啊,父后没事。咳咳……只是这些年苦了你了……” “父后,无量没事。” 君无量那英挺帅气的眉宇间,一双眼眸明亮璀璨,宛如星辰般闪耀,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光辉。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向东方羽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然而,那双明眸深处却悄然掠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无奈之色。 时光倒流回十八年前的正月初一,香兰国的皇贵君东方羽与贵君慕容城同时被太医确诊怀孕,且均已怀胎一月有余。 这一消息令皇帝君天赐凤颜大悦,当即下达圣旨:凡率先诞下的皇女,将被立为太女,其生父亦能父凭女贵,获封君后之尊。 彼时,东方羽和慕容城皆身怀六甲,无人知晓谁会率先分娩。然而,巧的是,当年的中秋佳节——八月十五,两人竟然同时发动了产程。更巧合的是,东方羽腹中的胎儿比慕容城早一刻钟降临人世。 然而,事情并未如预期般发展。之前太医们曾断言东方羽将产下龙凤胎,但最终东方羽却诞下了一对双生子。 为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以及护住两个孩子,东方羽在太监总管邱天真的提议下,收买了太医,威逼利诱迫使其瞒下自己生了双生子的真相,依旧向皇帝禀报他产下了龙凤胎。 就这样,双胞胎中的哥哥成了“太女”君无量,而弟弟则变成了皇长子君无涯。东方羽如愿以偿地被皇帝君天赐册封为帝后,而慕容城则因产下二皇女而获封皇贵君。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十八年的光阴匆匆而过。 尽管东方羽在生下两个儿子后的两年里又喜获一个女儿,但他却始终无法将太女的殊荣赐予这个孩子。如今,他的女儿君子瑶已经年满十五岁,可她依然不得不让自己的儿子男扮女装,以维持皇室的正统。 小时候,东方羽可以以太女年龄尚幼、婚姻大事不宜仓促为由,婉拒朝臣们对君无量婚事的催促。然而,时光荏苒,再过四个月,君无量即将迎来十七岁生辰,早过了十四岁订婚的年纪,婚事已然刻不容缓。这让东方羽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之中。 毕竟,无论是让无量娶哪位贵公子,一旦到了洞房花烛之时,太女是男子之身的秘密就会暴露,届时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也许是由于长期抑郁所致,亦或是内心深处对长子深感愧疚,自东方羽当上君后以来,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几乎顿顿汤药不离口。 “父后!父后!” 就在这时,甘泉宫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 这阵呼喊声越来越近,须臾之后,两个身影便争先恐后地冲进了寝宫。 其中一人是名年轻俊美的男子,他与君无量长得颇为相似,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但气质却更为洒脱不羁;而另一人则是名高贵美丽的女子,她神色慌张,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嘭!” 然而,当他们冲进寝宫时,君子瑶却突然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呦~”君子瑶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待君子瑶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后,她立刻狠狠地瞪向了一旁同样摔倒在地的君无涯,并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都叫你离我远点了,你非要挨着我!” 原来,从小到大只要君无涯靠近她,自己肯定会倒霉。所以,对于君无涯,君子瑶平日里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今天若不是因为担心父后的身体状况,她才不会让君无涯跟来呢。 君无涯被君子瑶这么一说,也是一脸委屈,“皇妹,我哪知道你会突然摔倒啊?而且,你明明可以自己站起来,干嘛还要把我也绊倒啊?” 君子瑶一听,顿时气得咬牙切齿,“谁叫你离我那么近的?从小到大,只要和你保持在一米范围内,我就会倒霉。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皇兄的份上,我早就把你给揍扁了!” 说罢,君子瑶又狠狠地踩了君无涯几脚。 君无涯一边躲闪着,一边无奈地解释道,“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这样啊。除了无量皇姐,你们所有人都会受到我的倒霉体质影响。我也很无辜好不好?” 听到这里,君子瑶终于停住了脚步,没好气地说道,“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了。我们还是快去看看父后的情况吧。”说完,她便急匆匆地朝着床榻走去。 在皇宫之中,有一个人被称为“倒霉公子”,这称号绝非浪得虚名。他便是君无涯。就连自诩洪福齐天的皇帝君天赐,每当见到君无涯时,心中也是发怵的。 毕竟,惨痛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每当君无涯接近君天赐时,君天赐很快就会接到臣子们送来的紧急奏折。这些奏折要么报告香兰国内某个地方发生了洪水灾害,要么是某地遭遇严重干旱,又或者是边境地区遭受他国军队的骚扰。 这让君天赐十分头疼,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君无涯一出现,国家就会变得如此多灾多难。 难道真的如传闻所说,君无涯身上背负着霉运?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巧合?无论如何,君天赐都对这位长子——“倒霉公子”,充满了警惕和敬畏。 是以,深知君无涯厉害之处的君天赐,总是尽量避免与他正面接触。 看过东方羽之后,君无量就离开了甘泉宫。 一回到东宫,管事姑姑李蓉就对君无量禀报道:“太女殿下,有来自紫云县的消息。” 说罢,她便从一只海东青脚上拿下一个竹筒,然后将里面的信件取出,呈给了君无量。 “受山神娘娘庇佑的神医?” 看到沈泓雯在信上提及的内容,君无量的嘴角微不可闻地抽了抽。 他不屑道:“依孤所见,沈泓雯那个老女人办事是越来越糊涂了,连这种荒诞不经的事也来禀报。” 然而,一旁的管事姑姑李蓉却开口劝谏道:“太女殿下,君后十多年来一直缠绵病榻,太医束手无策,既然沈管事寻得奇人,还特地动用海东青传讯,想必此人定有其过人之处。没准……她真能治愈君后心慌气短、动不得就晕的毛病呢?” 君无量眸光微垂,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后说道:“正好,母皇命孤不日南下巡查钦远县的水灾救援情况,届时孤路过紫云县顺便拨冗去会会这位花安颜神医……” 第61章 风雨欲来 正午时分,阳光炽热耀眼,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 宫九歌身着一袭素雅长衫,身姿挺拔如松;江玉麟则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袍,姿容俊逸,两人一同踏上前往济世堂的路途,按照约定去给花安颜送午饭。 只不过,这次去济世堂给花安颜送饭的并不只有宫九歌和江玉麟两人,还有顾少卿和萧清寒。 四人下了牛车后,又沿着镇上热闹的大街前行,足足走了两刻钟之久,方才抵达济世堂门前。 当花安颜结束上午的坐诊,看到这四位美男子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双眸不由微微一亮。 但见她嘴角微扬,轻声笑道:“九歌、少卿、清寒、玉麟,你们怎会一同前来呢?”她的目光依次扫过每个人,眼中满是温柔与喜悦。 宫九歌率先回应,他那双璨如星辰的眼眸直视着花安颜,缓声道:“既然九歌今晨已经应允了妻主中午来送饭,九歌自然不会失信于人。” 说话间,宫九歌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犹如暖阳般温暖和煦的迷人笑容,让人恍觉如沐春风。 顾少卿紧接着开口,面带微笑地解释道:“家中并无太多事务需要操劳,整日清闲无事,便想着过来看看。” 而那昨晚刚与花安颜同床共枕的萧清寒,则略显羞涩,耳根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但他仍故作镇定地说道:“妻主曾经言道,清寒应当多出门走动,故而今日特来此处。” 萧清寒的语气听上去诚恳从容,似乎想要向花安颜证明自己并非只是来凑热闹,而是把她的话都记在了心间。 最后轮到江玉麟发言,只见他直截了当地坦言:“妻主要在济世堂忙碌一整天,如果玉麟不来探望,那么玉麟就整整一天都无法见到妻主了......” 话至末尾,由于羞怯难掩,江玉麟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几近细不可闻。 “九歌、少卿、清寒、玉麟,眼下的天气越来越热了,下次就不用来了,这里有伙计做饭。”花安颜温柔地看了四个夫郎一眼,依次快速地轻拍了下他们的手背,轻声说道。 站在花安颜身后的南宫冥看到宫九歌等人,脸色顿时一黑。但见他左哼哼、右哼哼,冷嗤道:“可不是么?这济世堂又不是没给大夫供饭,搞得好像沈老板刻薄姐姐似的……” 无辜躺枪的沈泓雯,赶忙讪讪地对宫九歌等人说道:“那不能,那不能。沈某自然是得安排好安颜大夫的膳食和歇午问题,几位就放心吧。” 花安颜瞪了南宫冥一眼,笑骂道:“就你话多,还不快去帮忙摆饭!” “是……”南宫冥撇了撇嘴,入了后院的膳厅后就把宫九歌 等人带来的饭菜一一摆上桌。 “安颜大夫,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娶了四个如此貌美的夫郎,还真是羡煞旁人啊!”隔壁桌的胡掌柜忍不住夸赞道。 花安颜点了点头,“好是好,就是这天气越来越热了,让他们这么大老远跑来跑去,终究是不太好……” “安颜大夫,这后院反正有厢房,要是你不嫌弃,就和你的夫郎们搬过来住,一来免去他们与你分离的相思之苦,二来你也无需每日花家村和济世堂两处跑。 “那怎么行?” 南宫冥直接反驳道:“那样家主和几位少爷会想姐姐的。 南宫冥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差事,可以和花安颜近水楼台相处,他可不想又多一群人来分一杯羹。 花安颜微微摇了摇头,婉拒了沈泓雯的好意:“多谢沈老板的好意,只是安颜毕竟夫郎众多,也不好这么占用药铺的地方,或许接下去安颜会考虑在镇上租个房子。不过你放心,安颜不喜欢麻烦,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只要你们不背信弃义 ,安颜自然也不会轻易地蝉过别枝,到别的药铺去当坐堂大夫。” 沈泓雯没想到这个女子如此通透,她不由讪讪地笑了笑,连连应是。 用饭期间,宫九歌夹起一块肉放到花安颜碗中,“妻主,您辛苦了,多吃点。” 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三人见状也纷纷给花安颜夹菜,一时间,花安颜碗中的菜都快堆成小山那般高了。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花安颜哭笑不得。 南宫冥附和道:“就是。少君和几位少侧君这是打算把姐姐当猪养吗?” “咳咳咳……”听到南宫冥的话,正在吃饭的花安颜差点噎住。她情不自禁回想起当初自己穿成小猪仔的时候,江玉麟可不就是在喂她这头小猪么? 正当花安颜一脸惬意地享受着几位夫郎无微不至的侍奉,心情愉快地享用午饭时,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位于隔壁大街另一家药铺兼医馆——紫云堂,此刻却笼罩在一股沉重和压抑的氛围之中。 由于今日前来就诊或抓药的客人寥寥无几,再加上紫云县“慈福会”的众多会员们也纷纷汇聚于此,紫云堂的东家童桂枝索性决定闭门歇业半日。 在紫云堂后院宽敞明亮的厅堂内,当地的药铺或医馆的东家们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 一名身着华丽绸衣的富态女人,脸上挂满了忧虑之情,但见她目光紧盯着坐在上首主位的那个看起来贵气和威严的女人,焦急地开口道:“童会长啊!您看看现在这情形,咱们紫云县里恐怕已经有半数以上的病人们纷纷前往那家刚刚开业不久的济世堂抓药治病啦!以至于县里其他的医馆和药铺生意惨淡,面对如此局面,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安和惶恐,似乎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随着那个富态女人的开口,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她们或是指责济世堂不懂规矩,或是指责她们把生意都抢了去,让同行没饭吃。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子开口道:“林老板,以及各位东家,可是据唐某所知,那家济世堂只接诊疑难杂症患者,对于普通的小病,她们根本就不屑看。依钟某所见,或许我们应该反思自己药铺抑或医馆在管理或者医术上是否需要调整和提高,而不是去排挤人家。” 随着年轻女子的话落,率先开口的林姓富态女人随即哂笑道:“唐婉,你们唐家就剩你自己了,药铺开不开自然是无所谓,毕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嘛,又如何跟我们这些上有老、下有老的人相比?” 唐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咬咬嘴唇,沉声道:“林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济世堂之所以受欢迎,肯定有其独到之处。我们应该从中学习,提升自家的医术水平或者药铺的待客质量,而不是在此怨天尤人。” 林老板冷哼一声,“说得轻巧,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见众人争执不休,紫云堂的东家兼“慈福会”的会长童桂枝开口安抚道:“大家稍安勿躁,济世堂那边我早有安排。” 随后她看向身旁的一位精瘦女子,“赵老板,你明日便派些人去济世堂闹一闹,就说她们卖的药吃死了人。” 赵老板犹豫道:“这...不太好吧,要是事情败露,我们可就完了。” 童桂枝自信满满地说:“放心,我已经买通了济世堂那个坐诊大夫的助手,到时候她会配合我们,绝对万无一失。只要搞臭了济世堂的名声,那些病人自然就会回到我们这边。”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赞,心中暗自庆幸有童桂枝出谋划策。 第62章 神神叨叨的哥哥们 宫九歌等人离开济世堂后,花安颜稍作休憩,浅眠片刻,便再次投入到下午忙碌的看诊工作之中。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济世堂内,给整个大堂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此时,花安颜终于看完了今日的最后一位病人。她轻轻起身,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身躯,然后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尽管今日前来就诊的病人数量明显增多,但通过系统的反馈信息,花安颜惊讶地发现,今日所获得的积分以及医德值竟然与昨日相差无几。分别为分和128。 “嘿嘿,看来姐姐我先前将看病的目标锁定在那些疑难杂症患者身上,还真是颇具远见呢!”花安颜不禁自我打趣起来。 毕竟,今日超过一半的病患仅仅只是一些寻常的头疼脑热之类的小问题,着实耗费了她大量的宝贵时间与精力。 稍稍思考一番后,花安颜转头对一旁的沈泓雯提议道:“沈老板啊,依安颜之见,或许你可以考虑再聘请两位医术精湛的大夫到济世堂坐诊。如此一来,那些寻常的病症便可交由她们处理,而安颜也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诊治真正棘手的疾病。” 原本打算低调行事的花安颜,但无奈自身强大的实力实在难以隐藏。即便济世堂早已公开声明仅诊治疑难杂症,可让人费解的是,众多病人仍然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真可谓是世事难料,计划总是跟不上瞬息万变的局面。 “杀鸡焉用牛刀?安颜大夫所言有理。”沈泓雯轻轻颔首,表示赞同,并开始在脑海里仔细思考起来,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从京城调配一两位医术高超、经验丰富的大夫前来助阵。 虽然最初的时候,沈泓雯之所以在香兰国各个地方开设药铺,初衷仅仅是为了寻觅到传说中的神医。然而,现今看到紫云县的这家济世堂发展得越来越有声有色、颇具规模,她不禁萌生出要将这济世堂精心打理、做大做强的念头。 在返回花家村的马车上,南宫冥两只手托住下巴,清澈明亮的桃花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花安颜。 正微敛双眸休憩的花安颜,敏锐地感觉到了来自南宫冥那异常灼热的视线,于是,她赶忙睁开双眼,满脸狐疑地望向眼前这个家伙,开口询问道:“冥冥啊,你为什么要这样直直地盯着姐姐看呢?” 南宫冥眨巴着那如黑宝石般闪亮的大眼睛,脸上流露出一丝惹人怜爱的神情,继而佯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道:“姐姐每天上午和下午都得忙着给病人们诊治病情,中午又得抽出时间来陪伴少君以及那几位少侧君们,这样算下来呀,也就只有早上和傍晚乘坐马车的时候才真正属于冥冥自己一个人呢!” 花安颜听到这番话后,不禁轻声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南宫冥的额头,带着几分宠溺与嗔怪地笑骂道:“哎呀,冥冥啊,你如今年岁尚轻,等将来你迎娶了夫郎之后,恐怕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想成天黏着姐姐啦!” 南宫冥听了这话,薄唇微嘟,满脸不高兴地嘟囔道:“哼,冥冥这辈子都不会娶夫郎的……” 话音未落,只见他十分自然地伸出双手搂住了花安颜的一条胳膊,然后将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在了这个女子的肩膀之上,还用脸颊亲昵地磨蹭了几下。 花安颜看了一眼如同小猫般依偎着自己的南宫冥,终究还是没有将他推开。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花安颜一下马车,就看到几个便宜哥哥正伫立在花家大门口。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这是作甚?怎么这么大阵势迎接安颜?”花安颜的目光在花安东、花安西、花安南和花安北之间来回游移了须臾,而后揶揄道。 花安东一把拽住 花安颜的手,略有忐忑地问道:“妹妹啊,几个 妹夫下午回来时,说你想搬去镇上住,该不会是真的吧?” 随着花安东的话落,花安西、花安南和花安北也赶忙屏住呼吸,仔细聆听花安颜的回答。 花安颜看着几位听说自己有意去镇上租房、就如临大敌般的哥哥们,笑着说:“没有的事,至少目前为止没有。” 听到花安颜的话之后,花安东四兄弟悬在心里一下午的大石头才得以落下。 “宫冥,你过来下!”花安东看了南宫冥一眼,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大少爷,有何贵干?”南宫冥双手托腮,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 南宫冥的笑容十分甜美治愈,看起来特别可爱,花安东眸光微垂、略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个……冥冥啊,安颜她就拜托你照顾了。” 说到这里,花安东突然凑近南宫冥的耳畔,低语道:“妹妹在济世堂的一举一动,记得回来向我汇报。”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金钗,塞进了南宫冥的袖子里。 南宫冥挑了挑眉,微微勾唇一笑,朝花安东点了点头,然后大声说道:“放心吧,大少爷,冥冥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虽然花安东对于南宫冥的上道很是满意,可是他们方才那种暧昧的距离,让从未跟花安颜以外女子近距离接触的他,莫名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花安东再次看了一眼南宫冥,见南宫冥冲着他潋滟一笑,还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不知为何,他忽觉有些腿软,感觉自己的视线情不自禁被这个美丽的女子所吸引,一颗心亦是情不自禁地“怦怦怦”跳个不停。 “妹妹就拜托你了……”花安东喉咙微微滚动,留下一句话之后,便有些狼狈地逃离。 “大哥他怎么了?”花安西疑惑道。 花安南单手摩挲着下巴,略微思索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看他跑那么快,应该是饿了!” 花安北闻言什么也不说,当即撒开腿往梅兰院狂奔,生怕晚一步饭菜被大哥给吃完。 反应过来的花安西和花安南也赶紧追着两个哥哥而去。 看着四个神神叨叨的便宜哥哥,花安颜微微挑眉。她侧头看向南宫冥,问道:“大少爷都跟你说了什么?” 南宫冥朝着花安颜甜甜一笑,说:“大少爷说姐姐你在济世堂坐诊很是辛苦,让冥冥好好贴身服侍姐姐呢!” 当晚,用过晚饭、沐浴过后,正当花安颜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紧接着,一道甜美的声音也传到了花安颜的耳畔:“妻主~” 花安颜转身打开房门,果然看到了身着一袭蓝袍的江玉麟。 “妻主,今晚轮到玉麟来侍寝了……”江玉麟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由于太过紧张,他的两只食指下意识地对戳着,看起来羞涩可爱。 花安颜见状唇角微勾,她强忍着笑意,说道:“咳咳咳,玉麟啊,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快进来!” 说罢,花安颜拽着江玉麟的手,一把将他拉进房内,并“啪嗒”一声反锁上房门。 第63章 甜糯小夫郎 “妻主~” 江玉麟娇柔地呼唤着,声音中透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他被花安颜毫不犹豫地拽进房间后,手足无措,眼神闪烁不定,像极了那受惊的小鹿。 然而,当花安颜的目光投向江玉麟时,他却像触电一般猛地收回视线,并匆忙低下头去。 此刻的江玉麟,双颊如瑰丽的晚霞般泛起了丝丝红晕。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紧张之情不由顿时愈发浓烈,以至于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揉捏起衣角来。 花安颜见状,唇角微扬,美丽的面庞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见她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步朝江玉麟走去。 花安颜每向前走近一步,江玉麟都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就加速一分,仿佛那颗心已经快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 终于,花安颜来到了江玉麟跟前。但见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江玉麟那低垂的下巴,使得这个男人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就在这一刹那间,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江玉麟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宛如那春日里绽放的绚烂桃花,娇艳欲滴,甚是惹人怜爱。 花安颜美目含情,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动人。她的眼神柔情似水,轻声说道:“玉麟,莫要害怕。” 话音未落,花安颜便抬脚迈步朝前走去,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紧接着,只见她迅速伸出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江玉麟拦腰紧紧抱住,而后缓缓将他放到床上。 躺在床榻之上的江玉麟,那双桃花眸清澈如水、明亮如星,恰似那波光粼粼、涟漪荡漾的秋水般平静又迷人。他就这样直勾勾地凝望着花安颜,满脸尽是惊愕之色,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动弹不得。 由于过度惊讶,江玉麟那原本轻抿的薄唇此时不自觉地微张着,几颗洁白如雪的贝齿也随之若隐若现。 “妻......妻主,玉麟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能够答应......那便是可否不要像上次在山神庙那样,把玉麟直接打昏过去呢?毕竟当时,玉麟甚至连自己的初夜究竟是何种感觉都无从知晓,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失去了......玉麟实在不想再次经历那种不明不白的情况……玉麟,玉麟......” 江玉麟双眸微垂,声音越来越低,几近蚊蝇之鸣。显然,他内心极度紧张与羞怯,以至于双手不受控制地反复揉搓着衣角,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鼓足勇气紧闭双目,磕磕绊绊地将这番话说出口来。 听到这些话之后,花安颜不禁“噗呲”地轻笑出声来。她嘴角高高扬起,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江玉麟那高挺的鼻梁,柔声说道:“小傻瓜~难道你当真认为你家妻主我会在那山神庙中对你做出那般事情吗......嗯?” 说话间,花安颜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宠溺与爱意。 江玉麟闻言,浑身蓦地一僵。他暗自琢磨着妻子刚才所说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难道说,直到此刻,自己竟然依旧是处子之身吗?这个念头让江玉麟感到既惊讶又羞涩。 思及此,江玉麟的脸色瞬间变得犹如调色盘似的,一会儿涨得通红,一会儿又变得煞白。这种奇妙的变化使得他看上去略显滑稽搞笑,但同时也流露出一种别样的纯真和可爱。 江玉麟忍不住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想要确认一下周围的情况。结果,这一眼恰好与花安颜那如花般灿烂的笑容相遇。只见她正用一种充满戏谑意味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有趣。 江玉麟见状,急忙将刚睁开的那只眼睛重新闭上,并迅速睁开了另外一只。 然而,无论江玉麟怎样努力,都无法逃避花安颜那炽热和专注的目光。每次当他试图躲开时,都会发现对方依然紧紧地盯着自己不放。 “妻主~” 终于,江玉麟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紧张和羞怯,轻轻地唤出了一声。 江玉麟的声音之中饱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与此同时,他那双清澈的桃花眸微微眯起,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面对江玉麟如此娇柔妩媚的神态,花安颜自然也是心领神会。她微微一笑,柔声回应道:“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蕴含着千言万语般的深情厚意。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愈发显得暧昧迷离起来。 江玉麟被花安颜那火辣辣的目光盯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他的脸更红来,尤其是他那两只耳朵,早已因为极度害羞而变得滚烫发红,仿佛随时都可能燃烧起来似的。无奈之下,江玉麟只好紧闭双眼,生怕再多看一眼便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花安颜看着眼前的江玉麟,他那张面庞犹如精雕细琢而成,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稚嫩与纯真。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两颗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微微上扬的嘴角更是勾勒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恰似一只温顺乖巧的小奶狗,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花安颜微微俯身,凑近江玉麟的耳畔,轻柔地吹起一口温暖的气息。这股气流如春风般拂过江玉麟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紧接着,她压低嗓音,轻声呢喃道:“小傻瓜,今晚才是属于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呢……”她的言语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蜜意。 紧闭双眸的江玉麟,突然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耳畔和脖颈处袭来,仿佛轻盈的羽毛在轻轻地搔弄着自己,引发阵阵难以言喻的痒感。这种奇妙的触感令他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就在这时,江玉麟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恰好与俯身而来的花安颜相对。只见花安颜美丽动人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正深情地注视着他。还没等江玉麟反应过来,花安颜已经轻轻地将嘴唇印在了他的双唇之上...... 刹那间,如同触电一般,一股强烈的电流迅速贯穿了他们的全身。江玉麟那宛若果冻般香甜软糯的嘴唇所散发出的独特魅力,使得花安颜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她下意识地用力吮吸了几下,尽情享受着这份甜蜜而又美好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被带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境之中。 “嗯~”此时,半仰躺在桌上的江玉麟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澎湃,情不禁发出一声低吟。这声轻哼似有若无,却又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与渴望。 花安颜一边动情地亲吻着江玉麟,一边用她那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这个男人的脸颊,指尖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她用心感受着身下男子那细腻如丝的肌肤,以及那精致的五官轮廓。每一次触摸都像是在描绘一幅美丽的画卷,细腻入微,饱含深情。 江玉麟近距离凝望着花安颜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庞,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不断放大,直至占据自己的整个视野。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愈发猛烈,如同战鼓雷鸣,似乎随时都会冲破胸腔蹦出体外;而他的面颊更是如火燃烧,炽热难耐。 花安颜的吻轻柔温暖,犹如那拂过山林的清风般舒适宜人,江玉麟渐渐放松下来,他闭上双眼,情不自禁搂着花安颜的脖颈,积极回应着这个女人的吻,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 片刻后,花安颜的朱唇缓缓从江玉麟的双唇上移开,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此刻已经染上了一层迷人的红晕,盈盈如水的美眸里满满都是无法掩饰的情欲之色。 两人的呼吸逐渐交融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股无形的热浪,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炽热起来,整个氛围也越发地充满了暧昧和旖旎。 “玉麟,你真甜。”花安颜轻轻地咬了一下江玉麟的耳垂,那温柔似水的声音如同天籁般传入了江玉麟的耳中。 江玉麟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一片,就像是被火烤过一样。他羞涩地低下头去,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衣服的衣角,似乎想要借此来缓解内心的紧张情绪,根本不敢与花安颜对视。 “妻......妻主......”江玉麟的声音微微发颤,显得有些结巴,“玉......玉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听到这句话,花安颜不禁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她再一次俯下身去,将嘴唇贴近江玉麟的耳畔,轻声说道:“我也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无尽的深情厚意。 话音刚落,花安颜便毫不犹豫地再次吻上了江玉麟的双唇。这一次,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柔,而是用舌尖轻轻撬开了这个男人紧闭的牙关,然后一点一点地深入其中,尽情探索和品尝着属于江玉麟的甜美滋味。 而江玉麟亦是紧紧抱着花安颜的后背,积极回应着她的吻。 花安颜那如柔荑般的纤纤细手开始不安分地游动起来,宛如灵动的蛇儿一般,缓缓地解开了江玉麟的衣衫。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诱惑和挑逗,使得江玉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原本平稳的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和紊乱。 伴随着衣物一件件无声地滑落,江玉麟那柔白胜雪的细腻光滑肌肤一点一点地展露无遗。 花安颜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惊艳之色,她的手指如同轻盈的羽毛,轻轻地在江玉麟的身躯上游走着,指腹所经之处,激起一阵又一阵令人心醉神迷的酥麻感觉。 江玉麟的呼吸愈发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无法顺畅地喘息。他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睛渐渐地变得迷离朦胧,仿佛失去了焦点,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具令他魂牵梦萦的娇躯。 花安颜的唇瓣轻轻落在江玉麟的脖颈之间,留下一串串细碎而缠绵的斑驳吻痕。 此时此刻,房间里的氛围愈发显得暧昧旖旎,浓烈的情欲气息如同烟雾一般弥漫开来。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尽情享受着彼此给予的温柔与呵护。 屋外夜色深沉如墨,万籁俱寂;屋内烛火闪烁不定,摇曳生姿,投射在床榻之上,映照着两人交织缠绕、难舍难分的身影…… “妻主~” 江玉麟轻启薄唇,发出一声如梦呓般的呢喃。 但见他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如蝴蝶扑翅般微微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羞涩与紧张。他的双手更是紧紧揪住身下的床单,由于太过用力,指尖处已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色。 “可否轻些?玉麟......玉麟有些受不住……” 江玉麟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丝委屈。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宛如晨露点缀在花瓣之上。初次经历这般云雨之事的他,远比花安颜想象中的更为娇嫩柔弱。 花安颜见状,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她伸出手,温柔地摩挲着江玉麟那因羞怯而涨得通红的脸颊,轻声说道:“抱歉,玉麟,方才我有些情不自禁......但我向你保证,定会放慢节奏......” 言语间,花安颜的美眸里满含着歉意与疼惜之情。 虽说此地男子的外貌与她原先所处世界的男子并无二致,但在体力方面,尤其是在行床笫之欢时,似乎显得格外容易疲倦不堪。花安颜暗自思忖着。 于是乎,她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般对待江玉麟。她那柔软的朱唇轻轻地拂过江玉麟敏感的耳垂,然后沿着脖颈一路下滑,所过之处,皆引起江玉麟身躯一阵轻微的战栗。 渐渐地,江玉麟原本急促的呼吸开始慢慢平复下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水般凝视着眼前这个令自己倾心不已的女子——花安颜。此刻,他的心中充盈着满满的爱意,犹如春日暖阳下绽放的花朵,绚烂而美好。他伸手轻轻握住花安颜的手,说道:“妻主,谢谢你。” 花安颜回以微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两人相拥而眠,共度这美好的夜晚。 第64章 万能的花安颜 四月初六,夜幕深沉如墨,繁星点点闪烁于天际。 此时已至亥时末,但飞霞山的山神庙内依然灯火通明,香火袅袅升腾。众多信徒们怀着敬畏之心,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默默祈祷着。 其中一名身着素衣、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满脸愁容地长吁短叹:“山神娘娘啊,请您保佑我家的夫郎吧!他已经进家门整整三年了,可是至今连一个孩子都未曾诞下,这让我如何向家中长辈交代呀……” 她一边说着,泪水便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而就在这时,一道雌雄难辨、气势威严的声音突然在庙宇之中响起:“紫云县东来镇,济世堂大夫花安颜。” 这声音仿佛来自天外,又似近在咫尺,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任谁也想不到,这声音竟是出自那横卧于庙中横梁之上的男子——南宫冥之口。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回应,那名女子先是一愣,随即便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神像,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真是山神娘娘显灵了吗?”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再次叩头谢恩,并连声高呼:“多谢山神娘娘!多谢山神娘娘!” 然而,还未等众人从这神奇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又有一名中年男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来。 只见他眉头紧蹙,满脸皆是忧虑之色,对着神像哭诉道:“山神娘娘啊,求求您救救我家的息夫吧!他生孩子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却始终未能顺利产下婴孩。我如今满心期盼着他能给东方家添个大胖孙女呢!呜呜呜……” 说到伤心处,这名男子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南宫冥紧闭的桃花眸微微睁开,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不由得一动。那双清澈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原本因花安颜今晚与江玉麟恩爱缠绵而产生的烦躁情绪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但见他悠悠地说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快前去花家村找花安颜花神医?再迟一些,你就只能给你家息夫和大胖孙女准备后事了!” “多谢山神娘娘指点!多谢山神娘娘指点!”那名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后,如获至宝一般,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而后,便见他手忙脚乱、甚至有些狼狈不堪地从地上连滚带爬起来,随后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山神庙。紧接着,他便招呼着仆人抬起自己,迫不及待地下山赶往花家村去寻找那个名叫花安颜的人。 此时,正惬意悠哉地躺在山神庙内横梁之上的南宫冥,心中暗自窃喜:“姐姐啊姐姐,冥冥不过就是心疼你太过劳累,所以特意帮你找点事情来做做罢了。你可不要太感谢我哦!”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而又满足的笑容,仿佛对自己所做之事颇为得意。 然而,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只听得一个焦急万分的声音喊道:“山神娘娘,我女儿一直都未能娶到如意郎君,这可如何是好啊?” 另一个声音也紧跟着响起:“山神娘娘,我家那小子至今还没能嫁个好人家,您快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还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嗓音哀求道:“山神娘娘啊,我的小孙女整日里贪玩厌学,根本就不爱读书写字,真叫人头疼不已,求您给支支招儿吧!” ......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问题纷至沓来,充斥着整个山神庙。 面对这些五花八门的问题,南宫冥却是毫不慌张,依旧从容淡定地享用着供品。只见他随口答道:“去找花安颜。”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如同拥有魔力一般,让那些前来祈求答案的人们顿时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之光。 于是乎,他们纷纷道谢离去,准备第二天一早就按照山神娘娘的指示,明日就去济世堂寻找那位神秘的花安颜。 南宫冥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静静地观察着眼前众人的一举一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某种期待,仿佛正在构思一场有趣至极的恶作剧戏码。 他暗自想象着,当花安颜和江玉麟沉浸在浓情蜜意之中,彼此相拥而眠,享受着爱情的甜蜜时刻,突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想到这里,南宫冥不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心里琢磨着:“嘿嘿,这样的场景一定非常有趣!”这个念头让他越发兴奋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亥时已过,子时来临,到了四月初七的凌晨。 南宫冥依旧在乐此不疲地充当起显灵的山神娘娘,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信徒的一个又个问题。 随着夜幕的愈发深沉,万籁俱寂,子时很快结束,丑时随之而至。 在宁静的花家村,花家后宅芙蓉院的正房中,刚刚与江玉麟经历过一番激情缠绵的花安颜,此刻正心满意足地拥抱着自己心爱的小夫郎,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就在这时,从前院大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狗叫声——“汪汪汪!”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冥冥!冥冥!”睡梦中的花安颜被惊醒,她连忙高声呼唤着住在隔壁耳房的南宫冥,但奇怪的是,平日里对她关怀备至、随叫随到的那个贴心丫鬟,此时此刻竟然毫无反应。 身旁的江玉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狗叫声从美梦中拉回现实,他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紧紧抱住花安颜纤细的腰身,将头轻轻地依偎在这个女人温暖的怀抱中。 “妻主~”江玉麟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和依赖。 “别怕,小玉麟,兴许只是外面有野猫或者野狗路过而已。”花安颜轻声安慰着江玉麟,同时温柔地抚摸着他柔顺的发丝。 可是,那只大黑狗的叫声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停止,反而愈发激烈,似乎在向主人传递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妻主,会不会是有什么人来找?” 江玉麟微微抬起头来,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显得有些迷离,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用带着些许疑惑和不安的目光凝视着花安颜,轻声问道。 花安颜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温柔而宠溺的笑容。她缓缓俯下身去,轻柔地亲吻了一下江玉麟光洁的额头,然后伸出双臂,紧紧地将他拥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贴在江玉麟的耳边,柔声说道:“无妨。福伯或者哥哥们自然会妥善处理的,小玉麟你就放心地睡吧。” 听到花安颜这番宽慰的话语,江玉麟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他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幸福的微笑。他无比眷恋地轻轻依偎在花安颜的怀抱中,尽情享受着这个女子带给他的无尽温暖与安全感。 与此同时,在前院却是另一番景象。 “叫叫叫,叫什么叫?再叫把你炖了!” 被一阵刺耳的狗叫声从美梦中惊醒的蓝秋实,满脸怒容,一边嘴里嘟囔着抱怨,一边脚步匆匆地朝着前院走去。 然而,就在他满心恼怒地伸手准备推开院门的时候,突然间,一个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眼前站着一名身着华服、神情慌张的中年男子。门口高挂的大红灯笼,照耀出了此人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只见他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似乎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情。 “请问……你找谁?”蓝秋实疑惑地问道。 第65章 剖腹取子 “请问……你找谁?” 蓝秋实疑惑地看着伫立在自家门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眸光淡扫了一眼面前这座质朴的农家院落,搓了搓手,状似下定决心般询问着:“请问这里是花安颜花神医的府上吗?” 蓝秋实闻言,心下警惕了几分,他戒备地说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当即把自己息夫难产,去山神庙祈福,受到山神娘娘指引而来的事都讲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蓝秋实微微叹了口气,男人生孩子就犹如鬼门关前走一遭,关于这点,对于生过五个孩子的他,自然是深有体会的。 只不过,同情归同情,但这人命关天的事,蓝秋实却并不想自己的女儿掺和其中。 一来,蓝秋实怕惹麻烦;二来,他对女儿的医术其实心存疑虑。毕竟,从前的花安颜虽然会心血来潮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书,但如果说随便看看书就能当神医了,他还是不相信的。 状似看出了蓝秋实的犹豫,中年男人咬咬牙,给他跪了下去,祈求道:“这位大哥,求你行行好,让安颜大夫去看看我家息夫吧!” 蓝秋实避开中年男人的跪拜,为难地说道:“这位大兄弟,不是我为难你,而是我家安颜又不是稳公,你家息夫生孩子,理应前去找稳公接生才是。更何况,女男有别,对吧?” “这是发生了何事?”就在这时,原本熟睡的花春苗也来了前院大门口。她疑惑不已地看着跪在门口、和自家夫郎说话的陌生男人。 “娘、爹,这是怎么了?”花春苗的话音方落,院子里随即又走出了四道颀长俊美的身影 。 紧接着,花安东、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就并排在大门口站着。 中年男人望着花家四兄弟,莫名感到一股威压随之而来。 于是,他只好又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花春苗闻言,语重心长道:“这位兄弟,我家夫郎说得对,安颜她是个大夫而不是稳公,或许你应该去县里找最好的稳公去为你家息夫接生才是。” 花安东虽然也同情这个中年男人,但他也不想妹妹陷入是非之中,所以他也赞同母父的观点。另外三兄弟也点头表赞同。 “诸位,但凡我还有法子,就不会求到山神娘娘那里去了。既然山神娘娘这般指示,定然是有她的道理。求求你们,就让安颜大夫去看看我家息夫吧!” 说罢,中年男人一边痛哭,一边给花春苗、蓝秋实以及花家四兄弟磕头。 “娘、爹,哥哥们,究竟发生何事?”原本并不想过问的花安颜,被前院的狗叫和吵闹声吵得聒噪至极,遂也过来前院查看。 中年男人在看到花安颜的瞬间,不禁有些疑惑,毕竟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真的会是山神娘娘口中的“神医”吗? 然而,想到自家息夫还在难产中,他当即又把来意说了一遍。 “宿主,接下这个任务,你将有机会升级系统商城,开启空间手术室。”就在这时,花安颜的脑中传来了小统子那机械化的声音 。 花安颜闻言,略微思索后,说道:“娘、爹,救人如救火,安颜就随他走一趟吧。” 说罢,花安颜便在家人不赞同的目光下坐上了中年男人的马车。 临走前,中年男人给花母花父和花家四兄弟留下了自己在镇上暂住的客栈地址,并签下了一张类似“免责书”的单子,然后才吩咐车夫把马车驾驶得飞快。 一路上,花安颜让中年男人把产夫的情况尽量详细地描述给她听,以便节约时间。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提着药箱的花安颜便来到了东来镇上的一家客栈里。 花安颜随着中年男人的步伐,匆匆赶到客栈房间,只见中年男人的息夫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他的眼神失去了光彩,不再像先前那般痛苦喊叫。 “爹,这位是?”守在床边的年轻女子,疑惑地看向自家老爹上官玉耀。 上官玉耀当即解释道:“墨言呀,这位是安颜大夫,爹是受了山神娘娘的指点,特地请她过来给昊然接生的。” 东方墨言点了点头,毕竟这紫云县内所有有名气的稳公和大夫都被她请过来了。可他们在看到向昊然的状况后,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让她另请高明。 眼下,向昊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安颜大夫,请。”东方墨言压下内心的痛苦,对花安颜说道。 花安颜迅速查看了向昊然的情况,发现他的情况十分危急。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你们把屋里的灯和蜡烛都点上,然后守在门口,在我开门前,你们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花安颜正颜厉色道。 “是,安颜大夫。”东方墨言和上官玉耀很快都一一照做。 “妻主,我……”向昊然努力睁开眼睛,想在自己死前看到心爱女子最后一眼。 东方墨言抑制住眼眶中拼命想要流出的泪水,握了握向昊然的手,柔声安抚道:“昊然,你要相信安颜大夫,我和爹会在门外等着你平安诞下麟儿的。” 脸色苍白的向昊然,艰难地点了点头。 见这两人在这里碍手碍脚,花安颜不悦道:“出去!有话你们稍后再说。” 东方墨言和上官玉耀赶忙应“是”,并退出了房间。 接着,这父女两人便犹如石敢当一般,一动不动地镇守在房门口。 反锁上房门后,花安颜来到床边,对产夫说道:“向昊然是吧,医者面前无女男,我现在需要给你做身体检查,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同意,你就用力眨两下眼睛。” 向昊然闻言,用力眨了两下眼睛。 花安颜见状随即褪去向昊然的白色中衣,看到了他那硕大无比的孕肚 。 花安颜轻轻抚摸着,感受着胎儿的状况,“是双胎呢!” 向昊然顿时了然,难怪他怀孕的时候,感觉异常辛苦。 花安颜仔细检查一番说道:“你现在的情况特别紧急,胎儿恐怕无法自然分娩,我需要在你的肚子上划开一刀,当然,我会为你打麻药,你不会感觉到疼痛。但是,此法有一定风险,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你们父子三人都会死,你能接受,我们就开始。” 向昊然闻言,脸色不由更加煞白,他艰难地说道:“神医,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死不要紧,希望你保住孩子。” 花安颜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会尽量保住你和孩子,但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能保证。” 对于花安颜而言,在危急时刻,她自然是首选竭尽全力确保产夫的安全。然而,出于对产夫情绪的考量,她并未全盘托出自己的想法,以免给对方增添过多的精神压力。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花安颜眼疾手快地用布条蒙住了向昊然的双眼,随即便毫不犹豫地耗费 5000 积分,从那神秘莫测的系统商城中购入了施行剖腹产手术所需的一应药品与器械。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花安颜迅速戴上小巧玲珑却功能强大的迷你手术灯,披上那件象征着专业与严谨的无菌服。待向昊然接受完局部麻醉,她深吸一口气,稳稳拿起手术用具,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完成消毒流程,旋即全身心投入到这场至关重要的手术之中。 花安颜手法老练、技艺精湛,犹如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在向昊然的腹部精准地划开一道细微的口子,并谨小慎微地将那两个尚在腹中的胎儿轻轻娩出。饶是如此,尽管花安颜已然竭尽所能去规避出血状况的发生,可向昊然的身躯仍旧变得极度羸弱不堪。 眼见得两个小家伙竟然毫无声息,花安颜不禁心头一紧,双眉微微蹙起。她心急如焚地用力拍打孩子们娇嫩的足底,直至耳畔传来那清脆悦耳、宛若天籁般的婴儿“哇哇——”啼哭声,她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才终于缓缓落定。 房间外面,东方墨言和上官玉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满脸都是焦虑之色。每一息对他们来说,都仿佛度日如年般漫长难熬。 当那两声清脆嘹亮、宛如天籁般的婴儿啼哭划破寂静时,这对父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 然而,尽管内心焦急,但他们始终牢记着花安颜先前的嘱托——在她尚未打开房门之前,绝对不可贸然前去打扰。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终于,在东方的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门开了。 “神医,我家夫郎没事吧?”东方墨言急忙上前询问。 “安颜大夫,我家息夫怎么样了?”上官玉耀亦是焦急问道。 花安颜语气平静道:“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只是产夫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一会我会把产后注意事项都罗列清楚,你们务必严格执行。”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东方墨言和上官玉耀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连忙给花安颜磕头致谢。 第66章 安颜神医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5000,医德值+6……” 当脑海中传来小统子那毫无感情、冰冷生硬的机械音时,花安颜不禁暗自嘀咕着:“刚刚那场手术竟然耗费了整整五千积分去购买药品与器械,好在支出跟收入持平,这么算下来倒也不亏,等于赚了一套手术工具和六个医德值。” 想到这里,花安颜心中顿时圆满了。毕竟,这套手术工具可是能够重复利用的宝物啊!这样一想,简直太划算了有没有?念及于此,花安颜原本还有些纠结的心瞬间变得舒畅无比。 花安颜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上官玉耀和东方墨言,只见他俩身上都穿着锦衣华服。 稍稍沉思片刻之后,花安颜便伸出双手轻轻地将这父女俩从地上扶起,并缓声说道:“二位无需行此大礼。安颜不过是履行了身为医者应尽之责罢了,你们只需按规矩结清诊金与药费即可。” 相较于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情债,花安颜明显更为偏爱这种简单明了、银货两讫的交易方式。如此这般,自己得了利,患者也不用担心被携恩图报,对于双方而言,都是最好的。 “是!是!”东方墨言与上官玉耀异口同声地回应道,言语之间满含敬畏与恭敬之情。 然而,就在转瞬之间,上官玉耀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为难起来,他满是困惑地开口问道:“安颜大夫,关于这诊金以及药费究竟应当支付多少才恰当呢?” 说话间,上官玉耀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花安颜身上,似乎在等待着她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只见花安颜轻轻地抬起一只手,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作为一名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所在。所以嘛,你们只需要根据自家一个月的开销来支付费用即可,依我之见,如此安排想必已经足够了吧。” 听到这里,上官玉耀不禁心头一震。而一旁的东方墨言则紧咬着牙关,语气坚定地说道:“爹,此次关乎到昊然还有两个孩子的三条命,莫说是咱们东方府一个月的支出了,哪怕是整整一年、甚至十年的花销,那也是完全值得的呀!” 上官玉耀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女儿的观点,并接着说道:“墨言所言极是啊!其实,爹并非吝啬于这些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倘若你娘此刻在这里,相信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赞同这般做法的。毕竟,生命无价,任何金钱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呐!” 花安颜满脸狐疑之色,目光紧紧锁定着那正嘀嘀咕咕、交头接耳的父女二人。在她看来,花家村的村民一个月有个几百文都算不错了;至于镇上那些普通百姓,若是一家五口人每月能有个一两银子作为生活费,日子便也算宽裕。 可再瞧瞧眼前这二位,身着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不凡的气质,想必定然出身于名门望族。如此一来,向他们索要几十两甚至一百两银子作为报酬,应该不过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花安颜说得可谓是心安理得,没有半点儿心理负担。 只是花安颜并不知晓,站在她面前的这对父女,其家族背景之雄厚远超乎想象。这所谓的大户人家,实际上堪称超级富豪世家——东方府!单是府上每个月里里外外的各项开支,又岂是区区几十两所能涵盖的呢?那可是高达几十万两啊! 另一边,东方墨言和上官玉耀进房后,立刻迫不及待地移步至床榻边,关切地望向躺在床上的昊然。 “安颜大夫,请问昊然究竟何时才能苏醒过来呀?”东方墨言满脸忧虑,语气急切地向花安颜发问。 花安颜看了躺在床上的向昊然,而后说道:“产夫太累了,所以刚才在孩子出生后就睡着了。你们现在可以先照顾孩子,给他们喂点……喂点奶或米汤之类的。” 说着,她便一边用炭笔写下药方,以及产后护理的注意事项,并叮嘱他们务必前往济世堂抓药。 “多谢安颜大夫!多谢安颜大夫!”上官玉耀和东方墨言二人再次异口同声地感谢道。 “安颜大夫,这两个孩子,谁大谁小呀?”东方墨言望着自己怀里和上官玉耀怀里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面露茫然之色。 花安颜看了一眼两个孩子,而后说道:“你手里抱着的是姐姐,你父亲手里抱着的是弟弟。” “多谢安颜大夫。”东方墨言感激道,随即便见他冲屋外喊了句“来人”,而后便走进来两名身体丰盈的年轻男子。 她对二人吩咐道:“把小小姐和小公子抱去喂奶吧。” “是,大小姐。”两位奶爹得令后,随即把孩子抱到隔壁穿尿布、裹襁褓和喂奶。 毕竟,方才花安颜只是随意拿过两件衣服包着。 “妻主……”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向昊然醒了。 东方墨言赶忙抱着孩子上前,柔声说道:“昊然,你辛苦了。我们的一对儿女都很好。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好好休息,不要说话。” 向昊然艰难地点了点头,得知孩子平安之后,他便再度沉沉睡去。 见向昊然体征平稳后,花安颜便提出了告辞,并让他们晚些将诊金和药费送到济世堂即可。 “安颜大夫,你现在是要回花家村还是前往济世堂,我让车夫送您去。”客栈门口,上官玉耀感激道。 花安颜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便说道:“济世堂。” 于是,上官玉耀便安排车夫直接把花安颜送到几条街之外的济世堂。 当花安颜抵达济世堂的时候,大概卯时四刻。 然而,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的花安颜,却没有想到有人比她来得更早。 只见那济世堂门口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排队的人群。 “花神医,我是来找你给我家儿子保媒的!” “花神医,我女儿的婚事就全靠你了!” “花神医,我孙女以后能不能有出息,可全指着你了啊!” “花神医……”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让花安颜一头雾水。 “哎呦,安颜大夫,您今天来得可真够早呀!”刚打开门的伙计小李,殷勤地和花安颜打着招呼。对于这种人山人海的场面,小李已经逐渐免疫了。 花安颜微微颔首。 走进济世堂后,花安颜看着门口排长队的人群,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中一人说道:“山神娘娘说了,凡事都要找你!” 花安颜:…… 正当花安颜疑惑不解道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排队!排队!一个个来,都不许插队!插队的就视为放弃看病的资格。” 南宫冥把那些争先恐后上前的人统统赶出了药铺的大堂,并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号码牌。 第67章 山神童子 “冥冥?” 花安颜不禁有些惊讶,她完全没料到,南宫冥竟然会如此之早便来到济世堂寻她。 只见南宫冥一脸幽怨地看着花安颜,轻声说道:“姐姐,你昨夜究竟去往何处了呢?冥冥今日清晨方才知晓你已然离家外出了啊。” 说这话时,南宫冥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哀怨与委屈。 原来,昨夜飞霞山上的山神庙内聚集了众多信徒,以至于南宫冥返回花府之际,天空已泛起微微曙光。待到南宫冥前去寻找花安颜之时,这才陡然得知,原来花安颜已于夜间外出应诊,而且此次所接之病人竟是一名难产的男子! 直至彼时,南宫冥方才忆起,在那座山神庙中,曾有一个中年男子为其难产的息夫虔诚祈福。想来,花安颜定是跟随此人一同离去了吧。 尽管南宫冥心中暗自庆幸,花安颜并未与江玉麟缠绵一整夜,但与此同时,他亦深感懊悔不已——自己竟错失了与花安颜单独相处的绝佳良机! “昨夜里有个病患情况危急,姐姐见你睡得熟,就没有叫你。”花安颜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门口排长龙的那群人,继续道:“你先把那群人筛选和登记一下,留下看病的,其他的打发走。” 南宫冥望了眼在济世堂门口排长龙的队伍,嘴角微扬,不出意外,这群人十个有九个都是他的杰作。他冲着花安颜甜甜一笑,应道:“是,姐姐。” 于是,接下来南宫冥又充当起了“护士”的工作,开始给众人登记就诊卡。 “姓名、年龄、籍贯、现居住址、病症,持续多久了?有无患病史?”济世堂门口,坐在一张桌子前的南宫冥,娴熟地问着来人。 “张望妹,十八岁,东来镇张家村人,住在张家村。找不到如意妻主,持续三年了。”一名中年男人焦急地说道。 南宫冥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中年男人身后的女人,问:“那你呢?” 那名女人随即答道:“李芳芳,十九岁,东来镇李家村人,住在李家村。我女儿左挑右捡,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夫郎。经山神娘娘指点,特地来求教花神医。” 听到二人的话,南宫冥眼睛不由一亮,当即有了主意:“这很简单,你们张李两家,一个嫁不出去,一个娶不到,这乃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依我看,这个月的十八就是黄道吉日,你们快快回去准备婚事吧!” 话落,他随即让伙计小李把二人请了出去,然后说道:“下一个!” “姓名、年龄、籍贯、现居住址、病症,持续多久了?有无患病史?”坐在桌前、拿着笔的南宫冥继续发问着。 来人讪讪地挠了挠头,而后说道:“山神童子,我家夫郎进门三年了,还不曾有子嗣,不知山神娘娘附身的花神医,她可有生女儿的良方?” 南宫冥没想到,在信徒眼里,花安颜乃是山神娘娘附体,而自己则是山神童子。他心里不由暗自窃喜。 只不过,南宫冥面上并不显,而是微微冷哼,说:“儿子也是传后人,你这思想要不得。还有,生孩子又不是你家夫郎自己一个人的事,你不应该只觉得是他的问题。既然你来都来了,就先检查一下你吧。” “啊?!”那名年轻女子看了看周围人的打量目光,一张脸不由顿时涨得通红。 只不过,迫于自己是受山神娘娘的指示而来,她不敢违抗南宫冥的话,遂把自己的个人情况一一说明,而后便领了一个号码牌去等候叫号看病。 “下一个!” 南宫冥没好气地喊道。 一名中年女人微微叹了口气,说:“刘耀祖,三岁了。紫云县东来镇刘家村人,住在刘家村。山神童子,我家孙女她不爱念书,天天就想着玩,还尿裤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冥闻言,不由嘴角微抽,而后说道:“依冥冥所见,有问题的不是你的孙女,而是你。既然来都来了,就顺便看一下脑子吧。” “下一个!” 随着南宫冥那雌雄难辨的声音响起,一名衣着艳丽、看起来绝美的妖艳男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款款而来。 但见来人长得面如傅粉、高挑俊美,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柔美之气。 南宫冥见状,不由微微皱眉。他暗自思忖着:这个男人长得这么美,姐姐该不会心动吧? 在南宫冥思绪飘飞之际,那名男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南宫冥突然嗅到一股浓烈刺鼻的恶臭味道。这股恶臭味犹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周围的人见状,亦是纷纷掩鼻躲避,唯恐避之不及。 南宫冥手忙脚乱地捏住自己的鼻子,强忍着不适感大声喝道:“快快报上你的姓名、年龄、籍贯以及现居地址!另外,将你的病症详细描述出来,并说明患病时长!” 面对南宫冥的质问,来人先是用充满哀怨与凄楚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娇声娇气地回答道:“奴家乃是良辰阁的头牌公子——云鹤。想当初,不知有多少女子趋之若鹜,不惜散尽千金,只为能到良辰阁一睹奴家的芳容。只可惜啊......” 说到此处,云鹤竟然嘤嘤啜泣起来,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男子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声音也逐渐哽咽,最后竟然不由自主地拿起手帕遮住面庞,双肩剧烈颤抖着,抽泣声不断传来。 “然而就在半个月之前,奴家不知为何染上了一种怪异至极的病症,那便是......那便是会不受控制地持续放......放屁。如今,奴家昔日的那些恩客们,除了那位嗅觉失灵的屠妇之外,几乎全都弃奴家而去了......” 话音方落,男子又开始低声呜咽起来,哭声凄惨哀怨。与此同时,他似乎难以抑制身体的反应,竟又悄悄地释放出几个味道极其难闻、令人作呕的屁来。 南宫冥转头看向面前的云鹤,眼神交汇之后,他连忙再次捏住自己的鼻子,强忍着恶臭说道:“你这病症并非无药可医,不必苦等花神医,我即刻前去取来一盒花神医秘制的独门药丸予你。烦请在此稍候片刻。” 说罢,南宫冥脚下生风,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冲向后方庭院中的一间厢房。进入房间后,他迅速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紧接着,南宫冥便小心翼翼地将瓶内的药丸倾倒而出,然后用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包裹好,并塞回怀中。做完这些,只见他抬起手在自己身上随意揉搓了几下。 “呼~还好啊,昨夜冥冥我未沐浴净身,否则恐怕这泥丸数量都会不足够呢。” 南宫冥嘴里低声嘟囔着,同时双手不停地在身上揉搓起泥丸来。先是胸口部位,接着便是双臂,待双臂搓弄完毕后,又移至双腿继续努力。眼看着距离所需数量仅差两颗之时,他毫不犹豫地迅速褪下鞋子与袜子...... 不多时,南宫冥便怀揣着亲自精心炮制而成的满满一瓶泥丸,哦不,应当称之为“以毒攻毒丸”走出了后院,迈入了济世堂的宽敞大堂之中,并将手中的瓶子递到了那位男子面前。 “这瓶药丸可是异常珍稀之物,每日清晨、傍晚各服用一粒即可,待到整瓶服尽,你所患之怪疾自当痊愈。此药售价一瓶二两银子。你且将银两交付给掌柜,随后便可自行离开了。”南宫冥紧紧捏住鼻子,强忍着异味说道。 “多谢山神童子!多谢安颜神医!”那男子感激涕零,连连道谢不已,接过药丸后,赶忙付了银钱,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放屁声响起,而后才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 “哎呀呀,真是臭不可闻呐!小李,快快去把那熏香点燃起来!”南宫冥依旧紧捏着鼻子,高声呼喊着。 第68章 想污蔑?没门! “冥冥可真是个得力的助手!” 正在给患者看病的花安颜,看着就诊卡上登记的信息,不由微微一笑。她寻思着,就冥冥这专业和应变能力,在现代医院大小也得是个护士长。 得益于南宫冥的助力,花安颜给病人看诊的时候简直犹如神助,事半功倍,效率极高。 正当花安颜如同往常一般坐诊看病的时候,济世堂突然闯进来十多个身材魁梧的女人,以及一群哭哭啼啼的男女老少们。 这群女人个个身强力壮,面容严肃,她们一进入济世堂,便迅速分散开来,将花安颜和正在看诊的病人围在了中间。 紧接着一个花甲老者被人用担架抬了进来,而那些哭哭啼啼的男女老少则围在担架旁不停地抹着眼泪。 在济世堂等候看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而花安颜亦是眉头微蹙,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花安颜从座上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这群人,言语淡淡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走上前来,看着花安颜怒斥道;“花安颜,你个庸医!昨天,我爹在你们济世堂看病,吃了你们的药之后,夜里就死了。你们济世堂草菅人命,干脆改名叫‘催命堂’好了!” 随着那个女人的话落,那群男女老少们皆纷纷大声哭了起来,那声音如泣如诉,仿佛真的经历了多么惨绝人寰的事。 原本在济世堂排长龙的病人,闻言皆震惊不已,并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自称是死者女儿的女人,看到病人们果然都动容了,她不禁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各位父老乡亲们啊,这个花安颜原本只不过是花家村一个不学无术的女人,突然就自称神医了,还在济世堂开堂坐诊,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随着那个女人的话落,众人皆纷纷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见效果有了,那个闹事的女人当即又开始继续说道:“什么山神娘娘显灵,我看啊……根本就是这个女人和别人串通演戏!目的不言而喻,自然就是为了骗我们这些病患的钱财。可怜我们为了给家人治病,不惜倾家荡产,她竟然连这种老百姓的救命钱都要挣,你们说她是不是丧尽天良?!” 来看病的有不少确实是沉疴宿疾,在那个女人带节奏的煽动下,众人联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为了看病的各种艰辛,果然有些人开始把怒气发泄向济世堂。 花安颜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冷笑。 她看着那个闹事的女人,沉着冷静地说道:“这位姑娘,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口口声声说令堂吃了我的药去世了,可有何凭证?” 闹事的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叫嚣道:“证据?我爹的尸体现在就在这里,难道还不够吗!我告诉你,我已经报官了,你就等着一会官差来了把你抓进大牢,然后拆掉你们济世堂的招牌吧!” 花安颜环顾四周,目光淡淡地落在了担架上的老人身上,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从容不迫地说道:“如此正好,一会官差来了给做个评判,各位父老乡亲们刚好见证一下,究竟是我们济世堂庸医误诊,售卖有问题的药,还是……还是有人居心叵测,妄图抹黑我花安颜以及这济世堂的招牌!” 花安颜气势十足,声音掷地有声,让原本那些因为闹事女子而心绪慌乱的病人们,微微放松了下来,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开始抹黑和质疑起花安颜和济世堂来。 有个年长的女人自诩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米多,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没准这所谓的花神医和济世堂真有问题呢?” 随着那名老妪的话落,一些原本摇摆不定的人也开始站队了。 花安颜见状,冷笑道:“如今官差未来,事情还没裁决,你们就这么急不可耐?当然,如果有想退诊的,现在还来得及。”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顿,继而侧头看向南宫冥,说道:“冥冥,收回那些不想看病之人的号码牌,并做下登记,从此我——花安颜,不会再给他们以及他们的任何至亲看病,济世堂也不会再卖任何药材给他们。” “是,姐姐。”南宫冥应了句,但见他眸光淡淡地扫过那些趁机抹黑和说济世堂坏话的人身上,语气冰冷道:“不想看病的把号码牌交回我这里,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以后……也请不要再来。” 随着南宫冥的话落,十多个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上前把号码牌放到了花安颜面前的诊桌上。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伫立在一旁看热闹。 南宫冥在这些人的就诊卡上打了个叉,做上记号,并让胡掌柜将他们的信息登记在册。从此以后,这些人和他们的直系亲属,一概不得来找花安颜看病,济世堂也不会卖任何药材给他们。 “官差办公,速速退让!” 不多时,县衙的两名收受了贿赂的带刀衙差果然来了。 “听说济世堂的坐诊大夫 是个庸医,开的药方吃死了人,济世堂卖的药也有问题,这是怎么回事?”一名衙差看向济世堂的掌柜胡娟,面无表情地质问道。 胡掌柜赶忙摇头、摆手连连,辩解着:“二位官娘!冤枉啊!这绝对是诬告!我们济世堂的药货真价实,如何会有问题?更何况,安颜大夫她悬壶济世、慈悲为怀,又怎么会因为医术不精而草菅人命?还请二位官娘明察!” 言语间,胡掌柜已经偷偷给两个衙差各自塞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两个衙差看了一眼银票的面额,心中不由一惊。 这济世堂还真是大方!相比较起来,紫云堂那边只给了她们每人十两银子的“辛苦费”,俨然小气多了呀…… 思及此,衙差对济世堂的态度顿时好了起来。 那名为首的衙差对闹事的女子说道:“牛芬,既然你们各执一词,你说济世堂害了你爹的命,你可有证据啊?” 闹事的女子没想到衙差居然会临时反水,她赶忙说道:“二位官娘,我爹的尸体,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花安颜听到这话,冷嗤道:“简直笑话!随便拉一具‘尸体’来我们济世堂,就想污蔑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存的什么居心。更何况,这是不是一具‘尸体’,那还真不好说……” 言语间,花安颜已经走到担架旁,不着痕迹地用脚尖狠狠地踩着那名花甲老者的手。 在地上“ 躺尸”的男人,紧紧咬着牙关,愣是不敢发出一声响动。花安颜来回踱步间,不由加大了力道,再次用力碾压了几下。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在济世堂飘荡了起来,“小人宋飞,乃是这紫云县的仵作。我可以作证,牛芬她爹狗剩真的已经死了。” 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面容严肃、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到了花安颜面前,济世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花安颜看了这群跳梁小丑一眼,唇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但见她侧头对 胡娟说道:“胡掌柜,既然他们说这个老人是在咱们济世堂看的病,那你……就把昨日前来看诊病人的花名册呈给二位官娘看看,看看是否有一个叫‘狗剩’的花家老者。” “是,安颜大夫。”胡掌柜恭敬应道。 此时的胡娟,当真是无比佩服花安颜。虽然起初,她对于花安颜要求给每个就诊患者做身份登记感到厌烦,因为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可是,此刻,她却深深感受到了花安颜的深谋远虑。 花掌柜把花名册呈给衙差,恭敬道:“二位官娘,我们济世堂对于前来就诊的每个患者都会登记信息,看病的时候也会发放号码牌,每一个号码都对应一个病人,当日绝对不会重复。而这些病人的年龄、籍贯、现居住址、所患病症,以及就诊结果都会一一登记在册。如有疑问,也可以前去找他们求证,请过目!” 两名衙差闻言,不由暗自庆幸她们没有站在牛芬的那边。否则,今天她们恐怕会被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那名为首的衙差,手握花名册,对带头闹事的女子冷冷道:“牛芬,既然你说你爹昨日在济世堂看病,安颜大夫还为他开了药方,并在济世堂抓了药,请具体说一下,你们究竟是什么时辰来的济世堂,安颜大夫又是开了何种药吃死了你爹?” 牛芬万万没想到,这济世堂做事居然会如此这般滴水不漏。她心中惊恐万分,嘴巴开开合合,支支吾吾,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第69章 大事化小?不可能! 花安颜看着支吾半天,屁都蹦不出一个的牛芬,微微哂笑。 “怎么?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我花安颜庸医误诊,说我们济世堂卖的药有问题吗?现在怎么又不说话了?” 花安颜的声音清脆响亮,如同一弘清泉在济世堂内流淌。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威压。 随着她的话落,济世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病人们纷纷转过头,怒视着牛芬,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义愤填膺地指责着牛芬的污蔑行为。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能污蔑花神医呢?”一个老人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 “就是,花神医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这样做简直是丧心病狂!”一个年轻人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花神医的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这样污蔑她,到底有什么居心?”一个妇女愤怒地质问道,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 牛芬被众人的指责声淹没,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试图为自己辩解,但她的声音却很快被众人的愤怒声所掩盖。 “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看到了?这一切,都是这个叫牛芬的女人刻意污蔑我花安颜,抹黑我们济世堂。其用心,不可谓不歹毒啊!” 听到花安颜的话之后,原本义愤填膺的病人们,情绪不由更加激动了,他们纷纷要求衙差把牛芬抓起来,否则不足以平民愤。 那名为首的衙差试图粉饰太平,对花安颜说道:“这样,安颜大夫,要不……你们双方各自退让一步,由牛芬赔钱给你们济世堂,并向你赔礼道歉。毕竟,人家也死了个爹,心情不好,发泄错了对象,就谅解一下。您看如何?” “哦?死了个爹,心情不好?”花安颜意味深长地看了两名衙差和牛芬一眼,而后侧头对南宫冥说道:“冥冥啊,把姐姐的医药箱拿来。现在,姐姐就当着诸位父老乡亲的面,治好这位不幸‘去世’的花甲老者。” “好嘞,姐姐。”南宫冥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他很快从一旁的架上取来了花安颜的药箱,并递给花安颜。 花安颜打开药箱之后,示意南宫冥把银针取出来。(倒不是她自己不能拿,而是这样更有气势。) 南宫冥眉眼弯弯,特意挑了一根最长、最粗的银针,而后递给花安颜。 “大家看好了,现在就由安颜来为大家表演一下,什么叫做‘起死回生’!” 说话间,花安颜已经在“躺尸”的那个男人身旁蹲下,并轻捻着手中那根将近二十公分长的银针,只见她出手快、准、狠,在男人身上的某个穴位上快速用力扎了一下。 下一瞬间,只听一阵仿佛要刺破屋顶的“啊啊啊~”惨叫声响起。 接着,众人就看到,那个原本躺在担架之上“没了呼吸”的男人,居然直接从担架上蹦了起来。 “哎呦,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男人一边痛哭流涕地呼喊,一边在原地跳来跳去。 济世堂的病人们见状,当即高声惊呼 :“安颜大夫真不愧是神医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那名叫宋飞的仵作摇头连连,一脸的难以置信。 “哼!”南宫冥冷哼道:“你自己技术不精湛,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都不知道这紫云县有多少冤假错案出自你手!” 宋飞顿时涨红了脸,她指着花安颜,恼怒道:“你......你这是妖术!我要去报官!” 花安颜面无惧色,冷声道:“有本事你便去告!我倒要看看,县令大人是相信你这个无能的仵作,还是相信众目睽睽之下‘起死回生’的事实!” 此时,周围群众也纷纷附和,指责宋飞颠倒黑白。 花安颜看了一眼众人,而后缓声说道:“感谢大家对安颜和济世堂的信任。安颜并非神医,也不会什么法术,而是这个所谓的‘死人’狗剩,他……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在装死!至于他为何要怎么做,安颜倒是想听听县令大人如何审判。” 眼见群情激愤,两名衙差知道此事恐怕已经无法善了,只能将闹事的牛芬等人一并带回衙门。 花安颜特地歇诊半日,也跟着去了衙门,她的身后还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等待看病的病人。 而那得到消息的济世堂东家沈泓雯,也很快赶到了紫云县的县衙大堂。 沈泓雯眸光森冷地看向那群以牛芬为首的闹事者,对花安颜说道:“安颜大夫,你放心,沈某人定然不会让你白白被冤枉的……” 花安颜侧头看向匆忙而来的沈泓雯,回以她淡淡一笑,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此时,已经临近午时,然而衙差找遍了县衙的大堂和书房,却都没有县令湛秋霜的身影。 “师爷,县令大人不在。”大堂上,一名衙差凑近师爷的耳朵,小声提醒着。 “饭桶!快去后衙陶侧君的房里看看。”师爷压低嗓音说道。 过了片刻,那名衙差去而复返,匆匆跑来,语气焦急地禀报:“师爷,不好了,后衙陶侧君的门从里面被反锁了,属下进不去。” 师爷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她连忙吩咐道:“快去撞门!一定要找到县令大人!” 衙差们领命行事,几人合力撞开了房门。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们惊呆了——县令湛秋霜衣衫不整,正在和侧君陶清勇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你们这群混账,还不赶快给本官滚出去!”湛秋霜恼羞成怒道。 衙差们当即飞快撤离房间,在外面候着。 “大人,升堂了!”见县令迟迟不来升堂,师爷周彦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后衙提醒道。 “叫叫叫,叫魂呐?”房内,湛秋霜一边穿衣服,一边没好气地训斥着。 方才,湛秋霜正与新纳的侧室陶清勇翻云覆雨,兴致正高,却突然被打扰中断,此刻她正窝着一肚子火气。 湛秋霜寻思着,一会定要把原告和被告都痛打二十大板,方能消她的心头郁闷…… 第70章 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外出归来的湛云杰,远远地就瞧见衙门门口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将整个衙门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 这场景让他心生疑虑,不禁加快脚步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来到近前,湛云杰一眼便看到了正在现场忙碌着维持秩序的捕头。他径直走向捕头,开口问道:“老李啊,这里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围着衙门?” 李捕头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县令大人的儿子回来了,她连忙收起脸上的严肃神情,换上一副恭敬的模样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有人到县衙告状,说是济世堂的坐堂大夫花安颜医术不精,误诊害人,还指控济世堂售卖有问题的药材。现在县令大人正在里头升堂审理此案呢!” “花安颜?”听到这个名字,湛云杰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悦,他继续追问着:“可是花家村的那个花安颜吗?” 李捕头用力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应道:“没错,可不就是先前一直纠缠公子的那个花安颜么!不过啊,说来也奇怪,听闻这位安颜姑娘乃是山神娘娘下凡普度众生的附身载体呢!自从她担任济世堂的坐堂大夫以来,短短数日之间,就已经治愈了不少患有疑难杂症和久治不愈疾病的患者。” 说完,李捕头忍不住啧啧称奇。 然而,湛云杰听到这番言辞后,却不禁心生恼怒,他厉声斥责:“胡闹!简直就是胡闹!那个女人莫不是因求爱不成而心智失常?这救死扶伤之事又岂能当作玩笑,说不定那些所谓的病人皆是她特意寻来作戏之人。” 说到这里,湛云杰的脸色不由又沉了几分,他冷哼道:“花安颜竟然妄图用这般手段来博取本公子的关注!实在是荒谬至极!” 话音方落,湛云杰便下令身旁的小厮拨开熙攘的人流,开辟出一条通道,以便他能够顺利踏入衙门的公堂。 此刻,县令湛秋霜正端坐于公堂之上,目光凝视着站立在堂下的花安颜以及牛芬等人。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湛秋霜先是怒拍了一下惊堂木,继而开口询问道:“你们究竟谁是原告?谁又是被告?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伴随着湛秋霜的问话声响起,牛芬不由得回忆起紫云堂的东家童桂枝曾宣称自己已将衙门上下都打点妥当,并授意她大胆前往济世堂闹事的话语。 想到此处,原本惊慌失措、心神不宁的牛芬瞬间又恢复了些许自信与胆量。她赶忙说道:“大人,小的牛芬正是原告。如今,小的不仅要状告那济世堂庸医误诊、贩卖有问题的药材;而且,小的还要状告他们的坐诊大夫花安颜使用妖法,先是让百姓患上怪病,然后再假惺惺地给百姓治病。” “这花安颜其心可诛啊,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小的作主,为咱们这紫云县的老百姓做主啊!” 说着,只见跪在堂下的牛芬毫不犹豫地将额头重重地磕向冰冷坚硬的地面,行了一个标准至极的大礼。其言辞不可谓不恳切,简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端坐高位的湛秋霜却仿若未闻,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动一下。只因此刻,她的脑海之中始终萦绕着一个念头——那便是尽快了结眼前这桩烦人的案子,然后回到后衙,与心爱的侧夫陶清勇再度共享鱼水之欢。 湛秋霜看向伫立在堂下的花安颜,问道:“那么说,你便是被告花安颜了?” 声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闷响骤然响起! 原来是湛秋霜再一次愤怒地拍下了手中的惊堂木,震得整个公堂都微微颤动起来。 紧接着,湛秋霜猛地转过头去,对着两旁站立的衙差们厉声喝道:“来人啊!将他们二人速速拿下,每人各杖责十,不,是二十大板!” 话音刚落,四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衙差齐声应道:“是,大人!” 紧接着,这四名衙差便朝着花安颜和牛芬走去。其中一名衙差动作最为迅猛,眨眼间便来到了牛芬身前,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把将其摁倒在地,然后高高举起手中的板子,毫不留情地朝其臀部狠狠地拍打下去。 刹那间,衙门大堂之内当即回荡起了牛芬那惨绝人寰、犹如杀猪一般的凄厉叫声:“啊啊啊~” 这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让在场围观的百姓听之心颤胆寒。 “大哥,快看啊!那不是妻主吗?天呐,她居然要被人打板子啦!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惊呼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嘈杂的人群氛围。只见一道身着蓝色衣裳的人影,满脸惊恐之色,双手紧紧攥住身旁那位身着素雅白衣的男子衣袖,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此二人正是专程前往济世堂为花安颜送去午饭的江玉麟与宫九歌。此刻,在他俩身侧,还有身着墨色长袍的顾少卿,以及身穿青衣的萧清寒并肩而立。 原来,当宫九歌一行人兴冲冲地赶到济世堂,满心欢喜地想要将精心准备的饭菜给花安颜送去时,却震惊地发现整个济世堂里竟然空无一人,根本寻不到花安颜的踪迹。经过一番焦急询问周边百姓之后,他们这才得知花安颜已被带往县衙。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宫九歌等人心头。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朝着县衙飞奔而去。 不承想,当宫九歌等人气喘吁吁地抵达县衙时,映入眼帘的竟是这般令人揪心的场景——县令湛秋霜正一脸肃穆地下达命令,要对花安颜施以二十大板之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宫九歌正欲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之时,只见花安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哂笑。她直视向端坐在上方的湛秋霜,不卑不亢地质问道:“请问大人,在下实在不解,究竟我花安颜所犯何罪,竟要遭受如此严厉的二十大板刑罚呢?还望大人明示!” 花安颜的话语刚落,一旁的南宫冥立刻随声应和起来:“对啊,姐姐一直以来都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从未有过任何过错之举。大人您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责罚姐姐,这到底是为何啊?难道就没有个合理的说法吗?” 在南宫冥的引领之下,原本安静的场面瞬间变得嘈杂起来。那些被花安颜治愈过的病人们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慨之情,纷纷开口表示对花安颜的支持与同情。 只见他们有的激动得面红耳赤,高声呼喊着;有的则泪流满面,哽咽着诉说着花安颜的善良和医术高明。一时间,整个公堂上都充斥着众人义愤填膺的呼声,仿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向着湛秋霜施加而去。 第71章 神秘的血布条 眼见群情激昂,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遏制,原本打算在审案之前树立威信的县令湛云霜,也只能无奈地将这个念头暂且放下。 甚至,对于被百姓众星捧月般拥戴的花安颜,湛云霜也不敢强行勒令其给自己下跪。 毕竟,在百姓的眼中,如今的花安颜宛如山神娘娘的化身,熠熠生辉。虽然对于此,她觉得荒谬至极,但让百姓认为自己迫使神只下跪,她也担心百姓会揭竿而起,闹事造反,从而影响自己政绩的考核。 思及此,湛秋霜只能暂且压制住内心的不悦,开始一本正经地审案。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了一眼伫立在牛芬身后的老汉,说道:“牛芬,你指控济世堂的大夫花安颜医术拙劣,犹如庸医误人,以及济世堂的药有问题,害死了你爹,你可有证据?” “大人,小人……” “啪”! 正当牛芬企图狡辩之时,湛秋霜再次怒拍惊堂木,那声音犹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接着,便见她声色俱厉地斥责道:“可是,花安颜和济世堂却有如山铁证,证明你纯粹是无中生有,诬告陷害。你的所谓‘不幸去世的爹’,不正好好地站在你身旁么?你……可认罪?” 人群中,一名小厮打扮模样的男子,见状赶忙退出拥挤的人群,前往城中商业街的紫云堂药铺。 “不好了!不好了!东家!东家!”小厮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来,一边奔跑,一边扯着嗓子高声惊呼。 正在后院厅堂和其他药铺、医馆的东家谈笑风生的童桂枝,听到小厮的叫唤声,不由得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何事如此慌张?莫不是天塌下来了?” 小厮气喘如牛,急切道:“东家,不好了!牛芬被县令大人打板子了,再审下去,恐怕很快会把您给供出来!” “什么?”童桂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比那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冰冷。 童桂枝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牛芬竟然如此不中用,连这么点小事都办砸了。而且,极有可能会连累她和紫云堂身败名裂,甚至是身陷囹圄。 唐婉冷笑着嘲讽道:“在下早就说过,此路不通,你们却偏要一意孤行,如今可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自作自受!” 林老板狠狠地剜了唐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姓唐的,要是你这么瞧不上‘慈福会’,何不干脆让你们唐氏药铺脱离‘慈福会’,从此单飞?” 唐婉嗤之以鼻道:“如此乌烟瘴气的商会,唐某人也不屑继续待下去!” 就在这时,一名年长的女人语重心长地劝道:“林老板、唐老板,你们都各自少说一句吧,当务之急是想想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切莫让牛芬那个女人影响到我们咱们整个‘慈福会’的声誉。” 然而,童桂枝先是冷冷地瞥了唐婉一眼,而后毫不留情地说道:“贾老板,让她走!咱们‘慈福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是尽早弃之如敝履为好。” 话至此处,童桂枝稍稍顿了一顿,而后对着唐婉言道:“你……好自为之吧!” 唐婉轻笑一声,宛如银铃一般清脆,她美眸轻转,环顾众人一眼,而后便如那高傲的孔雀一般,扬长而去。然而,她并未返回唐氏药铺,而是朝着县衙而去,打算去看县令审案,以及……看看那位传说中的花安颜。 望着唐婉渐行渐远的背影,林老板心急如焚,对童桂枝说道:“会长,您就这般轻易地让唐婉离去了?若是她将我们‘慈福会’的诸多秘密泄露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童桂枝却不以为意,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他们唐氏药铺往昔皆是‘慈福会’的成员,只要她还有些许头脑,便不会自毁前程,让他们唐氏药铺声名狼藉。” “可是……” 林老板话未说完,便再次被童桂枝打断:“好了,你且拭目以待,唐婉莫非以为脱离了‘慈福会’,他们唐氏药铺便能高枕无忧,不受‘慈福会’的影响了?简直是痴人说梦。从今往后,我们便断绝她唐氏药铺的进货渠道,看她还能如何狂妄自大。” 闻得童桂枝此言,贾老板那精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呵呵”轻笑,说道:“会长果然高明!到那时,这唐氏药铺能否继续经营下去,岂不是还得回过头来求我们?” 童桂枝摇了摇头,她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说道:“不,童某人所求的并非是唐婉的懊悔,以及她那卑微的求饶,这一次,童某人要的是,是将他们整个唐氏药铺一举吞并!” 与此同时,紫云县衙门的案子还在继续审着。 听到湛秋霜的话,牛芬心中不由得一惊,犹如惊弓之鸟,但她仍强词夺理,“大人,这花安颜根本就是会使用妖术的妖怪,可不是什么山神娘娘的化身!” 就在湛秋霜打算随便将告状和被告状的打发走时,师爷突然慌张上前,给她看了人群中一个小孩递过来的一块玉佩,上面还有一张折叠的白色布条。 而这布条一看就是从某件中衣上撕下来的。 湛秋霜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竟然用血迹写着“不许为难花安颜”七个字,她心头不由一震。 然而,当湛秋霜看到那枚象征着帝长卿府公子的身份玉佩时,她眼中的震惊不由更甚。 【帝长卿:本文的私设。即皇帝的兄弟中有封号的嫡皇子,类比于男尊里的长公主。】 当今皇上也就只有一个嫡亲兄弟,赫然便是那下嫁到萧府的君天宝。 湛秋霜举目四望,试图在人群中寻找玉佩的主人,然而,堂下乌压压一片,她愣是没有半点头绪。 只不过,既然这花安颜有贵人护着,眼下情况不明,她还是不要为了一点银钱去自毁前程。 思及此,湛秋霜再次“啪”地一下,怒拍了一下惊堂木,对牛芬斥责道:“大胆刁民,竟敢口出狂言!安颜大夫悬壶济世,乃是有大德之人 ,又岂会是那等妖邪之人?本官看,你才是那装神弄鬼之人,来人啊,把牛芬再次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 两旁的衙役立刻上前,将牛芬按倒在地,狠狠地打起板子来。 牛芬疼得哇哇乱叫,不断求饶。 “本官念在你是初犯,便饶了你这回。若有下次,定不轻饶!还不快把你爹领回去!”湛云霜喝道。 牛芬及她带来的那些人随即准备灰溜溜地离开县衙。 然而,花安颜却在此时突然出声道:“大人!这案子尚未审完,陷害安颜和济世堂的幕后黑手也还没揪出,又岂可让他们如此轻易离去?” 第72章 三郎身世 本想息事宁人的湛秋霜,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花安颜竟然如此难缠,简直就犹如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面对花安颜不知天高地厚地刨根问底,湛秋霜心中的不悦如潮水般汹涌,但碍于对方竟然能与帝长卿府扯上关系,她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处理此事。 毕竟,君天宝贵为当今圣上的嫡亲兄长,虽然下嫁萧家,但依旧备受荣宠,那如日中天的萧家便是最好的证明。 原本心烦意乱的湛秋霜,转念一想,若是能通过花安颜,攀上帝长卿府这棵大树,于她的仕途而言,想必会是一大助力。 思及此,湛秋霜再次看向花安颜的时候,不由顺眼了几分。 “啪”! 湛秋霜再次用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安颜大夫所言极是,确实是本官考虑欠妥了。” 紧接着,湛秋霜目光灼灼地看向牛芬,声色俱厉地训斥道:“好你个牛芬,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岂容你狡辩?还不快快将指使你污蔑安颜大夫,玷污济世堂名声的幕后黑手供出来?倘若你能如实招来,或许本官还能网开一面,对你从轻发落。” 已经挨了四十大板的牛芬,一边哭天抢地地哀嚎着,一边妄图为自己开脱:“大人,此事纯属误会,是误会啊!既然我爹已经无恙,那就说明安颜大夫的医术确实高明,小的已经知错了……” 就在湛秋霜准备义正言辞地斥责牛芬颠倒是非黑白的时候,师爷突然蹑手蹑脚地凑上前,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大人,陶侧君刚才收了紫云堂送来的一堆人参、鱼翅、燕窝之类的补品,还有那夹带着一千两银子的‘土特产’。” 湛秋霜闻言,一边咬牙切齿地暗自咒骂后宅男人无知,一边只能试图掩饰太平地说道:“安颜大夫,你看,既然牛芬已经认错了,要不……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先前的无状之举?” 面对牛芬的无耻言行,以及准备再次和稀泥的湛秋霜,花安颜并没有被糊弄,她言语犀利道:“县令大人,可问题是,安颜可从未给牛芬的爹狗剩看过病,又如何有误会之说?她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栽赃陷害,目的究竟为何,难道不值得深究吗?”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人群里的宫九歌当即附和道:“安颜大夫说得没错,依我看,应该对狗剩还他们的十多名同伙都好好审问一番!” 继宫九歌之后,顾少卿也高声说道:“没错,他们明显是有组织有目的地诬陷,绝不可以姑息纵容!” 江玉麟也鼓起勇气,说:“安颜大夫她治好了我们身上的不治之症,简直犹如再生母父般,我们也不能让她心寒!” 借口出去上茅房、又回来的萧清寒,他动作优雅地抻了抻自己的外袍,遮住那缺了一角的中衣,一副淡定自若模样。 萧清寒出身帝长卿府,父亲乃是当今皇帝君天赐的兄长君天宝,母亲是萧家的家主萧怀瑾,乃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身份显赫。 然而,在萧清寒得知母父有意撮合自己与小一岁的表妹,也就是当今的太女君无量,来个亲上加亲时,他果断拒绝。只是,面对母父的质问,萧清寒却说不出理由,最后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离家出走。 事情还得从萧清寒五岁的时候说起。由于帝长卿君天宝十分受宠,萧清寒和小自己两岁的妹妹萧清雅自小就经常随父亲入宫,与君后东方羽的一对龙凤胎君无量、君无涯十分要好。 (当然,鉴于君无涯的倒霉体质,萧清寒和萧清雅兄妹多是和君无量一起玩耍。) 君天宝见儿子与侄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便渐渐在心里有了给两人定娃娃亲的念头。 有一回,萧清寒和萧清雅再次随君天宝入宫,然而,由于萧清寒太贪玩,后面累得睡着了,君后东方羽就让他在自己的寝宫休息。 眼见天色渐晚,出宫时间到了,但萧清寒还在君后的榻上熟睡,东方羽就提出留萧清寒在宫里过夜。君天宝想着反正都是自家人,就没有拒绝。 也就是在那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萧清寒却无意间听到君无量和东方羽的对话—— “父后,无量受够了!明明孤也是男孩子,为何对于慕容皇贵君的儿子要处处忍让,还美其名曰‘保护弟弟’以及‘维持太女风度’?” 四岁的君无量眼眶红红,一脸委屈地看着东方羽。 听到君无量的话,东方羽不由大惊失色,他看了一眼榻上熟睡的萧清寒,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无量,此事是父后对不起你。可是,事已至此,无论你愿不愿意当这个太女,都必须当下去。否则,不只是你的父后,还有你外祖母、外祖父一家,恐怕都逃不掉欺君之罪,也许还得满门抄斩……” 东方羽抱着儿子声泪俱下,虽然他心里也后悔当初的决定,以致于如今儿子时常遭受委屈,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已经容不得他后悔了。 然而,东方羽千算万算,没有料到,他以为正“熟睡”的萧清寒,实际已经醒了。 尽管彼时的萧清寒只有五岁,但出身帝长卿府的他,却知道宫闱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他一边压下内心的震惊,原来无量表妹实际上是表弟;一边继续假装熟睡到次日清晨。 为了不让君后看出自己已经知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萧清寒第二天仍然如同往常那般和君无量一起玩。只不过,与此同时,他还试图和君无涯亲近。 或许是君无涯真的自带“倒霉体质”,和他一起玩的萧清寒不是从台阶上摔下来,就是不慎跌入水池。然而,只有萧清寒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想通过这些“意外”来遮掩内心的慌乱。 而君无涯也因为此事,“倒霉公子”的名号又响亮了不少。 回到帝长卿府后,本想告诉母父真相的萧清寒,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选择将此事烂在心里。 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而是能地动山摇的大事。唯有继续佯装不知情,才能保住帝长卿府,保住萧府。 可是,让萧清寒始料不及的是,从他十四岁开始,他的母父就多次提出让他以后嫁给太女。所幸,君后东方羽每次都以太女年纪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定亲之事不急一时为由,婉拒了。 导致萧清寒最终决定离家出走的,是一年前,太女的十七岁生辰宴时发生的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君天宝趁着酒兴,向君后东方羽提出了想让萧清寒与君无量成亲的打算。 萧清寒闻得此言,如遭雷击般心头大震,满脸惊愕之色难以掩饰。他慌忙开口道:“清寒年纪尚小,还不想谈婚论嫁啊!且清寒只想多多侍奉双亲左右,共享天伦之乐。” 他的言辞恳切,尽显其对母父的眷恋之情。 然而,君天宝却是铁了心要促成此事,全然不理会萧清寒的苦苦哀求。不仅如此,她更是打定主意,次日便要亲往皇宫面见圣上,请旨为这俩小儿女降下赐婚诏书。 待宴会散去,众人纷纷踏上归途。坐在出宫的马车之上,萧清寒凝望着身旁那兴致勃勃、按捺不住内心喜悦的君天宝,不禁忧心忡忡。 于是,当晚,夜黑风高之际,萧清寒果断地选择了乔装打扮,悄然离去,从此消失在了帝长卿府内。 君天宝一心想要让爱子嫁入皇室,成为尊贵无比的太女正君,只可惜这番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了空。 时光荏苒,转瞬间,萧清寒已然离家出走整整一年之久。 饶是聪慧如君天宝,恐怕也是做梦都未曾料到,那个自幼被自己视若珍宝、百般宠溺的娇贵公子哥儿,竟然会为了逃避前来寻觅他的皇家侍卫们,甘愿自降身份,将自己贱卖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女子充当冲喜夫郎。 然而,令萧清寒始料未及的是,起初他不过是抱着做个“鳏夫”的想法而已,岂料那被无数大夫诊断没救的花安颜居然会起死回生。而他,更是为了这个女子,甚至不惜暴露自己…… 第73章 倒戈相向 迫于如山般沉重的民众压力,县令湛秋霜经过一番艰难抉择后,最终还是决定秉公执法。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湛秋霜满脸怒容地猛力一拍惊堂木,随后声色俱厉地高声喝令道:“来人呐!给本官把夹棍拿上来!” “遵命,大人!” 话音未落,一众衙差便迅速行动起来,带着刑具面无表情地走向牛芬、狗剩及其同伙。当然,人群其中那个七八岁的孩子除外,一共十五人开始被上刑。 刹那间,公堂之上回荡起阵阵如杀猪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哀嚎声,仿佛能刺破屋顶。 “大人,饶命啊!草民实在受不了啦!我招!我全都招了,还不成嘛?” 年纪最大且体弱多病的狗剩,终究没能抵挡住痛苦的煎熬,率先崩溃求饶。 他战战兢兢地坦白道:“大人明鉴啊,草民真的没有存心去济世堂捣乱啊。这所有的事情实际上都是因为……” “爹!”正当狗剩准备全盘托出之际,一旁同样饱受酷刑折磨的牛芬心急如焚,她强忍着剧痛试图打断父亲的话头。 可惜,此时的狗剩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要知道,对于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之人来说,性命自然要远比金钱更为重要得多。 毕竟,钱财虽好,但若无福消受,那又有何用呢?只有保住这条老命,才能有机会享受荣华富贵啊! 是以,面对女儿的阻拦,狗剩根本不为所动。 于是乎,狗剩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将紫云堂的东家童桂枝派遣赵家医馆的赵老板前往牛家,用五百两银子收买他们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都 说了出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闷响,湛秋霜猛地一拍惊堂木,满脸怒容,言辞铿锵有力地说道:“大胆狗剩!你方才所说的这些指控,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狗剩被惊堂木的声音吓了一跳,浑身瑟瑟发抖,他那被夹棍夹过、变得又红又肿的十根手指头不停地颤动着,泪水顿时犹如决堤之洪般哗哗地流淌下来。 但见他哭天抢地应道:“回……回禀大……大人,草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不论是污蔑花安颜大夫医术不精误人,还是造谣说他们济世堂所卖之药害死了人命,所有这一切统统都是那个紫云堂的东家童桂枝指使的呀!” 伴随着狗剩这番急切话语的落下,牛家那些遭受酷刑折磨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立刻也跟着纷纷求饶起来,一个个都声称自己是清白无辜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童桂枝。 眼看着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彻底坦白交代了,牛芬心里很清楚,眼下恐怕已然无法继续抵赖下去了。为了能够让自己少吃一点苦头,免受更多的皮肉之痛,她最终也只能乖乖地低头认罪,并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确是收了紫云堂给的好处费,所以才会跑去济世堂惹是生非的。 原本就对牛芬污蔑花安颜和济世堂不满的围观群众,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顿时怒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气愤之色,纷纷谴责紫云堂和“慈福会”的“吃相”难看,并痛斥他们为了抹黑同行,简直丧尽天良。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紫云堂和慈福会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地抹黑安颜神医,污蔑济世堂,他们的良心何在?”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更多的人开始加入到谴责的行列中。 “就是因为他们的恶意中伤,才让那些需要治病的病人对安颜大夫和济世堂失去了信任,失去了治疗的机会。”那名在济世堂放弃看诊、因落井下石被花安颜列入“黑名单”的老妪,痛心疾首道。 一个年轻人握紧了拳头,亦是愤怒地说:“这种行为简直是天理难容!” 人们的谴责声越来越高,整个场面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湛秋霜眼见群情激愤,她赶忙朝衙差吩咐道:“来人!去紫云堂把童桂枝带来,还有那些‘慈福会’的成员们也都必须到场。” 遵命,大人!” 衙差们领命后随即便分头行动了起来。 此时,花安颜的视线投向人群中的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她先是朝四个夫郎勾唇一笑,而后对围观的群众摆了摆手,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的心情安颜能理解,感谢大家对安颜和济世堂的信任和支持。但是,我们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们应该揭开真相,让幕后黑手认罪,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此,才是给大家最好的交代。” 待众人安静下来之后,花安颜随即转身面向堂上的湛秋霜,说:“安颜相信县令大人定会秉公执法、惩恶扬善,为安颜做主,为济世堂做主,还紫云县百姓一片清明的天!” 瞬间被架到道德至高点的湛秋霜,讪讪道:“安颜大夫所言甚是!本官既然身为紫云县的母父官,自然定会秉公执法,不辜负紫云县百姓的厚望!” 宫九歌见状,嘴角微扬,他当即大声呼喊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在宫九歌的带头下,围观的群众也纷纷呼喊。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当起为百姓做主母父官的湛秋霜,顿时内心慷慨激昂。高坐在堂上的她,也朝堂下的众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一定会惩恶扬善。 三刻钟之后,童桂枝以及“慈福会”的成员均被带到了紫云县的县衙。 在如山的铁证下,“慈福会”被童桂枝派去收买牛芬的赵颖第一个反水;第二个,便是林老板;第三个,则是那历来以德高望重形象示人的贾大富。 眼见平日与自己姐妹相称的“慈福会”成员们纷纷倒戈相向,跟她撇清关系,以求自保,童桂枝不由气得面色铁青。 “啪”! 湛秋霜怒气冲冲地猛地一拍那惊堂木,紧接着便见她面沉似水,地冷冷开口说道:“童桂枝啊童桂枝,事到如今,证据确凿摆在眼前,你难道还有什么想要狡辩之词不成?” 眼看着自己已经陷入绝境,再无翻身之机,童桂枝的眼神开始在湛秋霜、慈福会的诸位成员,以及花安颜、济世堂的东家还有掌柜等人之间迅速游移,仿佛在寻找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童桂枝便露出一抹冷笑,她语气冰冷至极地道:“哼,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们!没错,这一切的确都是我童某所为,但那又能怎样呢?” 伴随着童桂枝这番肆无忌惮的话语落下,整个公堂之上顿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众人皆是义愤填膺,群情激愤起来。 “啪”!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堂木响声骤然响起,这次却是湛秋霜用力过猛所致。 只见她满脸怒容,厉声呵斥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童桂枝!平日里作恶多端也就罢了,此刻竟然还胆敢这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来人呐,快给本官将这个无法无天的恶徒......” 正当湛秋霜意欲下令对嚣张跋扈的童桂枝动用大刑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口出狂言的童桂枝突然间像是发了疯一般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湛秋霜,你可知道我童某人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吗?若是你不想丢掉头顶上方那顶来之不易的乌纱帽,那么依童某人所见,你最好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啊……” 第74章 明镜高悬 湛秋霜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不过须臾之间便已恢复如常,恍若泰山崩于前而无动于衷之态。 只见她眸光淡扫向四周那些满脸期待、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的围观百姓,旋即挺直身躯,神情肃穆且义正言辞地对着堂下跪着的童桂枝厉声道:“本官岂会在意你身后是否有人撑腰?今日本官既然已经接手了此桩案件,那么必定会秉公办案、彻查到底,务必还我紫云县百姓一个公道!” “大人英明!”随着湛秋霜的话落,人群里看热闹的宫九歌,当即再次给她戴起了高帽,好让这个家伙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徇私。 在宫九歌起头之后,百姓们也不由纷纷附和。一时之间,紫云县的县衙公堂上响起了一派响亮的“大人英明”的呼喊声。 湛秋霜的心里情不自禁升腾起一股豪迈之感。 然而,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童桂枝却不仅毫无惧意,反而愈发张狂起来,其笑声亦是越发癫狂刺耳。 “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那童某倒要瞧瞧,你这区区芝麻绿豆大的一介七品县令,究竟能有何通天彻地之能。既然你执意如此不识抬举,非要自讨苦吃,那就休怪童某未曾事先警告过你。若是你胆敢对童某动手,哼哼,你的仕途生涯......怕是就要走到尽头喽!” 正当湛秋霜意欲下令让人杖责无法无天的童桂枝之际,一旁的师爷忽地移步上前,贴近她的耳旁轻声嘀咕道:“大人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凡事皆需谨慎行事,以防不测。虽说未必真如童桂枝所言,可万一这个女人在京城当真有些背景靠山,恐怕将会对大人您的前程产生不利影响啊。” 听到这番话语之后,湛秋霜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时,摆在她面前的局面实在令人左右为难——一边是来自帝长卿府那位没有露面、身份显赫的公子哥;而另一边,则是紫云堂所倚仗的那位神秘莫测、背景深厚的大人物。无论是不小心触怒了其中任何一方势力,显然都绝非聪明之选。 正因如此,那个原本满怀豪情壮志想要充当一次正义使者、除暴安良的湛秋霜,此刻竟也不由自主地陷入到深深的纠结与迟疑当中。毕竟稍有不慎,自己恐怕就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是丢掉官职啊! 正在湛秋霜犹豫之际,一旁的师爷又一次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季谏言献策道:“大人呐,以小的愚见来看,咱们不妨先设法弄清楚那童桂枝身后真正的靠山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一来,您心里头自然也就有了一杆秤,可以更好地衡量得失利弊,从而做出最为妥当合适的判决裁决......” 湛秋霜听着师爷所言,暗自思忖一番后觉得确实不无道理。 于是乎,只见湛秋霜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拍惊堂木,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并故意装出一副病恹恹、有气无力的模样开口说道:“哎呀呀,本官忽觉身体不适,此案暂且押后。来人呐,将那童桂枝打入大牢严加看管起来,且待到明早本官再来升堂,重新审理此案......” 话一说完,湛秋霜全然不顾及周围那些前来观看公堂审案的老百姓们脸上流露出怎样一种充满期待、却最终化为极度失望的神情目光,只是自顾自高声大喊了一句“退堂”,随即便转身迈步朝着县衙后院急匆匆地走去。 堂下站着的童桂枝嘴角微微上扬,那弧度仿佛是在嘲笑周围人的无知和愚蠢。显然,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早已成竹在胸,丝毫不感到意外。 就在衙差准备带童桂枝离开时,她的脸上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反而显得异常镇定自若。只见她昂首挺胸,迈着大步,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般,从容不迫地走出了大堂,没有流露出半分惧怕之意。 正如童桂枝所料想的那样,这些衙差并未将她真正送进县衙那阴森恐怖的大牢之中,而是领着她穿过迂回曲折的廊道,最终抵达了后衙的厅堂之内。 果不其然,当童桂枝踏入这间宽敞明亮的后衙厅堂之时,那位威震一方的县令——湛秋霜已然端坐于上首的主位之上。她面色阴沉,宛如一块寒冰,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在等待着某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怎么,湛大人如今终于想通了,准备释放童某离开了吗?” 童桂枝用力一挥衣袖,挣脱开左右两边紧紧抓住她手臂的两名衙差。随后,她旁若无人地大步走向湛秋霜,并毫不犹豫地在其身旁那个并排的位置坐下。 童桂枝的动作娴熟自然,仿佛这里就是她家一般随意自在,而她本人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模样,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面对童桂枝这般张狂无礼的举动,湛秋霜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然而,她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冷冷道:“少废话!还不速速交代 ,你背后倚仗之人究竟是谁?” 童桂枝微微一笑,而后凑到湛秋霜的面前,轻声说道:“童某人虽才疏学浅,但童某人的紫云堂背后真正的东家却是……当今皇贵君——慕容城。” 湛秋霜闻言,脸色瞬间如乌云密布般阴沉了下来。如果童桂枝所言属实,那事情就变得如乱麻一般愈发棘手了。毕竟,无论是帝长卿府还是皇贵君,那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所能轻易招惹得起的。 童桂枝看着黑着脸的湛秋霜,嘴角微微上扬,宛如一只得意的狐狸。她深知,只要搬出主子,这个家伙必定会心生忌惮。 另一边,公堂外围观的百姓们,对于湛秋霜中断审童桂枝栽赃陷害花安颜和济世堂一案,义愤填膺,纷纷谴责她身为母父官却不作为。 “这朗朗乾坤之下,怎能说不审就不审了呢?” “就是啊,那童桂枝明显就是在诬陷安颜大夫和济世堂,大人怎能坐视不管呢?” “湛大人,您可要为我们紫云县的百姓主持公道啊!”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越发激动。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师爷,看着百姓们的反应,面色如霜。她心里清楚,这案子牵连甚广,犹如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恐怕是不能轻易决断。但百姓们的呼声此起彼伏,他们俨然也不能置若罔闻,否则整个衙门恐怕都会遭到百姓的唾弃。 “诸位稍安勿躁,此案事关重大,大人她明早自会明镜高悬,秉公处理。”师爷高声说道。 说罢,她也转身走进后堂,留下百姓们在堂外议论纷纷,犹如一群热锅上的蚂蚁。 “妻主!”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异口同声道。 花安颜清冷的目光如寒冰般,讽刺无比地看了一眼公堂之上高高悬挂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并示意夫郎们稍安勿躁,“我们先回济世堂再说。” 第75章 不老实?那就灭了她们! “妻主,您没事吧?” 刚踏出县衙大门,江玉麟心中积攒的愁苦与忧虑,便犹如决堤之洪般,瞬间喷薄而出。原本盈在眼眶中的泪水,亦是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滑落。 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此刻却被泪水浸润得朦胧不清,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好似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看起来甚是惹人怜爱。 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潸然落泪的小夫郎,花安颜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她轻轻地拉起江玉麟的手,柔声安慰道:“小傻瓜,你瞧瞧,你家妻主我身强体壮、精神抖擞,哪里像个会出事的倒霉蛋样子呀?” 江玉麟噙满泪花的双眼凝视着花安颜,嘴唇微微撅起,带着哭腔的嗓音显得格外惹人疼惜,他哽咽道:“可是……可是,她们刚刚居然想要打妻主板子啊!一想到这里,玉霖的心就好痛好痛……”说着,江玉麟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花安颜见状,心疼不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江玉麟白嫩的脸颊,然后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那可爱的鼻子,语气轻柔却坚定地说:“玉霖啊,你别担心啦。她们虽然有此想法,但最终不也没能得逞嘛。而且,如果她们真的胆敢动手,到时候究竟谁会遭殃,恐怕还不一定呢!” 说完,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听到花安颜的话,江玉麟郑重地点了点头,一直悬着、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心,此刻才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一些。 而另一边,顾少卿的胸膛之中同样燃烧着熊熊怒火,他义愤填膺地说道:“以我的看法来说,那个县令绝对也不是什么清正廉洁的好人!你们难道都没有注意到吗?她竟然跟童桂枝那样的无耻之徒眉来眼去的,而且后来居然还中途退堂了!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萧清寒不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语气沉重地分析道:“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在这紫云县里,那湛秋霜可不就等同于一个独霸一方的‘土皇帝’嘛!” “更何况,倘若童桂枝他们这些人平日里没有打点县衙上下,那么这个紫云堂在蓄意诬陷妻主和济世堂之后,又怎么可能会表现得如此狂妄自大呢?” “再者,童桂枝能说出断湛秋霜仕途的话,说明那紫云堂在京里怕是还有人,而且地位还不低。否则,童桂枝又如何敢如此毫不避讳地、公然威胁身为县令的湛秋霜?” 眼看着几位兄弟越说越来劲,似乎有停不下来的趋势,宫九歌连忙出声打断,并且适时地提醒道:“衙门外面人多眼杂,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先回济世堂再从长计议。” 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的南宫冥,但见他眸光淡扫了那四个只会打嘴炮的男人一眼,心中不屑冷哼。他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花安颜望着四个夫郎,说道:“九歌所言甚是,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当花安颜与四个夫郎,以及沈泓雯和胡掌柜回到济世堂时,已然到了傍晚时分。 一步入济世堂后院的厅堂,一路上都沉默着的沈泓雯,便向花安颜郑重承诺道:“安颜大夫,你放心,咱们济世堂虽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但也绝不怕惹事。沈某人,定不会让你和济世堂白白受冤枉。” 沈泓雯言辞恳切,话语犹如潺潺流水,流淌着自信,也带着决然和果断之气。她平素虽低调如深谷幽兰,但身为太女殿下的心腹,自然有其不凡之处,绝非等闲之辈。 掌柜胡娟亦是义愤填膺地说:“没错,安颜大夫,那童桂枝那帮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丧尽天良。咱们这次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我们济世堂可不是能任人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一旁正在干活的小李也附和道:“安颜大夫,咱们东家和掌柜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虽然与济世堂合作的时日尚短,但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情”,对于沈泓雯、胡掌柜和小李的维护之意,花安颜的心弦不禁微微拨动。 然而,尚未等花安颜开口,南宫冥已然按捺不住,抢先一步接过话头:“哼,最好是如此这般!”只见他眉头紧蹙,满脸怒容,似乎对眼前之事极为不满。 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南宫冥义愤填膺、气恼异常,但实际上其内心早已在思索着,究竟应当选用哪种剧毒来狠狠惩戒一下童桂枝等人。到底是要让那些人瞬间毙命、一命呜呼呢,还是仅令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半死不活就好?一时间,南宫冥陷入了两难之境,难以抉择。 花安颜见状,轻轻挥动玉手,示意南宫冥暂且退到一边去。随后,她将目光转向沈泓雯,语气平静但透着丝丝寒意,问道:“沈老板,不知安颜之前让你物色多几名坐堂大夫一事,如今可有进展了呢?” 沈泓雯回答道:“安颜大夫,关于这件事,沈某人已然开始筹备安排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日她们就能顺利抵达紫云县。” 花安颜轻点螓首 ,但见她面沉如水,朱唇轻启道:“原本安颜还念及着要给其他药铺与医馆留条生路,岂料,他们竟然妄图将安颜和这济世堂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们的医馆门庭冷落、药铺无人问津,我想也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哈哈哈!真没料到安颜大夫竟是如此爱憎分明、有仇必报之人呐,不过嘛,这样的性情倒是与我沈某人颇为契合呢。” 沈泓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接着又侃侃而谈起来:“其实吧,起初沈某人只想安安分分做个不为人知的药铺东家,可无奈总有那么些人不肯放过咱呀。既然如此,那咱们便顺势将‘慈福会’取而代之,把这整个紫云县的医馆和药铺统统掌控在手,好叫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儿。” 花安颜闻言微微挑眉,颔首示意,表示认同。她神情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所谓医者仁心,德行乃行医之本。依今日之事看来,紫云堂的声誉恐怕从今往后就要一落千丈、声名狼藉。它若就此倒闭歇业,说不定对紫云县的黎民百姓来说,反而是件幸事呢!” 话至此处,花安颜稍稍停顿须臾,略微思索后继续讲道:“只不过,那‘慈福会’长期把控着紫云县的医馆和药铺生意,想必其背后势力错综复杂、根深蒂固。所以咱们倒不如设法拉拢部分尚有良心的药铺及医馆,与其结成同盟阵线,逐步削弱他们的力量,慢慢将其吞并。” “此计甚妙!”沈泓雯对于花安颜的提议深表赞同,“只是……我们该如何寻得那些愿意与我们结盟的药铺和医馆呢?” 花安颜唇角微勾,缓声说道:“这便需要我们略施小计了。明日,趁着县令审案,沈老板可派人暗中探访各家药铺和医馆。若遇有心怀善念者,我们届时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他们加入我们。” 沈泓雯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好!就这么办。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制定一份详细的计划,确保此次行动能够顺利进行。” 于是,两人开始商议具体的行动方案,直至夜幕降临…… 第76章 软萌小奶狗 时间悄然流转至戌时,此时,夜幕已降临。 在济世堂膳厅用过晚饭后,沈泓雯贴心地提议道:“安颜大夫,天色已晚,要不……今晚你就和几位夫郎们在后院这里将就着歇息?” 然而,面对沈泓雯的好意,花安颜却摇了摇头,婉拒道:“家中母父和哥哥们还在等我们回家,倘若我们不回去,他们怕是要担心得一整晚无法入睡。” 沈泓雯看向花安颜的眼神不由划过一抹赞赏,她点了点头说道:“倒是沈某人考虑不周了,如若需要,可安排车夫去花家村告知他们,也省得他们担心。” 花安颜谢过沈泓雯的好意,最后还是和四个夫郎以及一个丫鬟坐上了回花家村的马车。 一路上,江玉麟紧紧搂着花安颜的一只胳膊,与她挨坐着。花安颜的另一侧,坐着宫九歌,至于顾少卿和萧清寒,则分坐在马车两边靠窗的位置。 而作为“丫鬟”身份的南宫冥,由于马车内空间拥挤,无奈之下只得移步至车外,与车夫并肩同坐于驾驶之位。 一路上,马车内传出的欢声笑语,源源不断地飘入南宫冥的耳中。那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尖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此时,南宫冥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庞已然阴沉至极,仿佛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哼!这帮只知谄媚讨好的男人们,毫无骨气,实在令人作呕!”南宫冥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冷冷地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 坐在一旁的车夫见状,却是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饶有兴致地调侃起南宫冥来:“冥姑娘啊,你如今还小,待到你长大一些,寻得如意郎君并与之成婚之后,自然便能领略到夫郎的百般好处啦!” “小?哪里小了?”南宫冥闻言,挺了挺他那塞着两个大叉烧包的胸膛,不服气地反驳道:“冥冥都年满十六了,早就过了可以娶夫的及笄之龄(十五),哪里小了呢?” 车夫闻言,稍稍分出一丝目光,迅速朝南宫冥的胸口瞟去一眼,紧接着便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嗯,此处的确不算小了。不过嘛,你这不是还没娶夫郎吗?等到将来有了夫郎替你暖床之时,自然便能够深切体会其中的美妙滋味喽……” 说罢,车夫还轻快地哼起了小曲,看得南宫冥很想暴揍她一顿。 马车行至花家村之时,花安颜看到花春苗、蓝秋实,以及花安东、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居然都在花家的大门口等着她。 花安颜见状,心中不由一片柔软。 花母花父和几个哥哥们,看到花安颜和她的四个夫郎以及丫鬟都回来了,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天知道,当蓝秋实看到去给女儿送午饭的四个息夫,到天黑都还没回来,心里不知道有多着急。他一方面担忧宫九歌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方面也担心女儿的 “气运夫郎”跑了。 和母父以及哥哥们解释了自己晚归的原因之后,花安颜才带着夫郎们和丫鬟回芙蓉院,接着便打发他们各自回房去休息。 然而,在众人离去后,望着眼前这个紧紧攥住自己衣角、满脸泪痕且神情楚楚可怜的江玉麟,花安颜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无论如何都无法狠下心肠将他驱赶出去。 “那……玉麟你今晚便留下吧。”花安颜笑着说道。 片刻后,芙蓉院正房内。 只见江玉麟面色绯红如霞,轻柔且细致地侍奉着花安颜沐浴。 此刻的花安颜正舒适地倚靠在浴桶边缘,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惬意。当她瞥见江玉麟那羞红的脸颊以及始终低垂着不敢直视自己的目光时,不禁抿嘴轻笑出声。 “小玉麟~”花安颜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啊?!”突然听到花安颜的声音,江玉麟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手上正在擦拭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恰好与花安颜那双含着几分戏谑和笑意的美丽眼眸相对。刹那间,江玉麟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整个人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妻主,我,我......” 江玉麟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羞涩之意,甚至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面对如此窘迫可爱的小夫郎,花安颜强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来,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下达着命令:“把衣服脱掉,然后进来!” “啊?!这......” 江玉麟显然没有预料到花安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瞪大着清澈如水的桃花眸,满脸惊愕之色。那张原本已经涨得通红的脸庞,此刻更是绯红如霞。 花安颜见到这一幕,故意板起脸,“咳咳”轻咳几声后,佯装生气的样子,说道:“玉霖啊,你看看你,离我这么老远,怎么能把我擦得干干净净呢?自然要靠近些才好嘛!” “再说了,你瞧瞧你身上这件衣裳,都在外头晃荡一整天啦,到处都是灰尘泥土,要是不脱下来,那些脏兮兮的东西沾到我身上,可咋办呀?” 听到这话,江玉麟不禁愣了一下,心里暗自琢磨着:嗯……似乎妻主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呢?不过,既然妻主都这般吩咐了,那玉麟就照着做就好了。 想到此处,江玉麟深吸一口气,顶着花安颜那灼灼的目光,缓缓地解开衣带,将外衣褪去,接着又脱下中衣和长裤,最后只剩下一条单薄的亵裤遮羞。 此时的江玉麟,满脸羞涩,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跨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 然而,当江玉麟刚坐进浴桶,他的脖颈便被花安颜勾住,紧接着,唇上便传来一阵温润的湿热触感。 江玉麟被花安颜猝不及防的拥抱和亲吻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硬。他眨巴着清澈的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花安颜,一颗心如同战鼓般“咚咚咚”响个不停。 花安颜的吻温柔且深情,她轻轻地吸吮着江玉麟那犹如香软果冻般的嘴唇,仿佛在品尝着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江玉麟渐渐地放松下来,开始积极回应着花安颜的亲吻。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花安颜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浴桶之中的清水,随着二人身体的轻微晃动,开始不断地激荡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江玉麟与花安颜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那节奏分明的心跳之声,宛如鼓点一般,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花安颜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江玉麟的嘴唇。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目光之中饱含着无尽的温柔情意以及深深的眷恋。 此刻,江玉麟俊朗面庞之上的红晕,犹如天边的晚霞般绚烂夺目。他满心羞怯地低垂着头颅,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窥视一下花安颜那炽热的目光。 然而,花安颜却轻挑起江玉麟的下巴,让这个男人直视自己。 “小玉麟啊,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给妻主我侍寝么?现在你表现的机会来了……”花安颜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听到花安颜的调侃,江玉麟的心头蓦地一震,只见他娇羞地轻唤一声:“妻主~”紧接着,便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拼命地将脑袋深埋进自己的胸膛之中,似乎想要借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与窘迫。 花安颜见状,不禁微微一笑。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一把将江玉麟的劲腰紧紧搂住,而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条柔软的浴巾,仔细地将这个男人的身体包裹起来。 做完这些之后,花安颜迈着轻盈的步伐,抱着江玉麟径直走向那张宽敞舒适的床榻...... 第77章 惊为天人的要求 一番酣畅淋漓的云雨过后,江玉麟像只乖巧的小猫般蜷缩在花安颜温暖的怀抱里,微微合上双眸,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安逸。 江玉麟感受着身旁女子那柔软身躯传来的温度,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安全感,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花安颜就着微弱的烛光,看向身旁小夫郎的甜美睡颜,不由微微勾唇一笑。 然而就在这时,状似想起了什么,花安颜猛地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夜色如墨,繁星点点,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此刻应该尚未超过初七的亥时。 花安颜赶忙小心翼翼地将江玉麟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轻轻挪开。仿佛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小夫郎,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轻柔。 终于成功摆脱束缚后,花安颜迅速从床上坐起,披上那件外衣,而后便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直奔隔壁耳房而去。 “笃笃笃~” 正当南宫冥准备悄悄溜出花家,前往山神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入耳中。 原本打算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走的南宫冥,在听到敲门声并察觉到花安颜的到来后,急忙翻身躺回床上,并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冥冥~”花安颜压低嗓音,轻轻地唤了一声。 躺在床榻之上假装沉睡的南宫冥,故意装出一副刚刚被吵醒、迷迷糊糊的样子,仿佛对花安颜的出现毫不知情一般,用略带慵懒的语气应道:“姐姐?是你吗?冥冥来啦!” 话落,只见他不疾不徐地从床榻之上坐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周围静谧的空气一般。 待起身后,南宫冥先是移步至房中,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一支蜡烛。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生姿,给整个房间带来一丝温暖和朦胧的光亮。随后,他方才轻轻推开房门,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 “啊哦~”随着这声慵懒的呻吟,南宫冥伸展开双臂,尽情舒展着身体,仿佛想要将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来。紧接着,他又张大嘴巴,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那模样简直与那些正在酣睡之中却突然被惊醒的人毫无二致。 “姐姐,你番特意前来寻冥冥,莫非是有何事需要冥冥替你操办不成?”南宫冥边说着,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屋内走去,脸上流露出一抹困惑之色。 花安颜并未回答南宫冥的话,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迅速扫过四周,尽管此时四下无人,但出于谨慎考虑,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将房门“啪嗒”一声紧紧反锁起来。 南宫冥看着花安颜如此娴熟地进入他的房间并锁上门,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不禁涌起无数疑问。这个女人究竟意欲何为?为何她会这般神秘兮兮?种种谜团萦绕在心头,让南宫冥百思不得其解。 花安颜轻点了下头,神色依旧淡漠如水,只听她语气平静地说道:“冥冥啊,你若是这样理解,倒也没错。” 听到花安慰这么说,南宫冥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因为对于眼前这位女子心底真实的想法,他实在是无从揣测。 眼看着花安颜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逐渐逼近,南宫冥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平静的心此时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般,开始疯狂且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个女人的每一次抬脚前进,对于南宫冥来说,都宛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尖之上,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和压迫感。 “姐姐?”南宫冥那双清澈如水的桃花眸滴溜溜地转动着,透露出一丝疑惑。他试探性地喊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就在眨眼之间,花安颜已然如幻影般迅速地来到南宫冥的面前。 然而,花安颜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却紧绷着,没有丝毫表情,只见她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扫向南宫冥,口中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把裤子脱了!” 听到这句话,南宫冥整个人顿时呆若木鸡,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又无法合拢,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见南宫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傻傻地看着自己,花安颜不禁眉头微皱,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和不耐烦。 她再次提高音量说道:“快点!别在这里磨蹭,姐姐我的时间可宝贵着呢!” “啊?!姐姐,你,你,你……真的要冥冥这么做吗?” 南宫冥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情绪,连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今日是四月初七,乃是南宫冥该注射第二剂狂犬疫苗的日子。因恐耽搁太久错过最佳接种时机,花安颜连声催促道:“快快快!自然要如此行事,先将裤子褪下,再紧闭双眼,手脚麻利些。” 南宫冥闻言,只能撩开衣裙,双手慌乱无措地试图褪去那身中裤。 花安颜见状,连忙出言制止:“在床上端坐好,只需稍稍把裤子褪下些许即可。” 待见到花安颜一脸严肃正经之态后,南宫冥不禁垂下眼眸,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裙,不禁顿觉犹如五雷轰顶。 要知道,南宫冥正处于男扮女装之状,为求以假乱真,他甚至不惜施展缩骨神技,连喉结都隐匿无踪。于外行人看来,他全然就是一名女子。 此刻,南宫冥心中暗自思忖着:莫非这女子,竟有凤阴之癖不成? “真是磨蹭啊!”看着眼前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南宫冥,花安颜不禁皱起眉头,没好气地嘟囔起来。 话音未落,只见她毫不迟疑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南宫冥的裤腰,稍稍用力向下一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南宫冥瞬间愣住,完全不知所措。 然而,花安颜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紧接着,她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向南宫冥下达指令:“闭上你的眼睛,不准睁开!听到没有?” 面对如此强势的要求,刚刚回过神来的南宫冥只得乖乖照做,紧紧闭起双眼,心中却犹如鹿撞一般,怦怦直跳。 花安颜集中精神,运用自己强大的意念力,从系统空间中唤出早已存放好的医药箱。她熟练地打开箱子,迅速拿起一支棉签和一瓶酒精。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将蘸满酒精的棉签轻轻擦拭在南宫冥的臀部肌肤上,准备为这个家伙注射第二针狂犬疫苗。 花安颜的手法极为轻柔且娴熟,南宫冥甚至还未来得及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痛楚,那根细长的针头已然准确无误地刺入他的肌肉之中,并顺利完成了药液的推送。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待一切结束后,南宫冥满脸通红地匆忙拉起裤子穿好。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花安颜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施针治疗! 想到这里,南宫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南宫冥暗自庆幸花安颜始终惦记着他被狗咬伤这件事,表现出对他的关心与爱护。 可另一方面,南宫冥又难免感到有些失落。毕竟这样一来,他就错失了一个难得能与花安颜近距离亲密接触的绝佳良机...... 第78章 腹黑的夫郎们 “记住,下次施针的时间是初十,千万不要忘记啦!” 在即将踏出房门之际,花安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南宫冥叮嘱了一句。话音落下,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迈步而出,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外。 待返回自己的房间之后,花安颜一眼望见床榻之上的江玉麟正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她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随后,只见花安颜动作轻盈地褪去外衣,缓缓移步至江玉麟身侧,轻轻躺下,并伸出手臂环抱住这个男子的腰部。感受着身边人的温暖气息,花安颜缓缓闭上双眸,进入宁静的休憩状态。 另一边,在花安颜离去后,南宫冥仍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维持着先前目送花安颜渐行渐远时的姿态。 南宫冥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方才花安颜扒拉他裤子的画面,那利落模样,俨然是做过了无数次般。南宫冥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抚着胸口那颗因紧张而急速跳动的心脏,双颊之上再度浮现出两抹羞涩的红晕。 此刻的南宫冥,心绪如潮水般翻涌起伏,难以平复,内心被一种莫名的烦躁所笼罩。 许久过去,南宫冥终于挪动身子,慢慢地躺回到床榻之上。然而,他却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 最终,无奈之下,南宫冥索性从床上起身,离开了房间,身形化作一道闪电,朝着后山的山神庙疾驰而去。 就在同一时刻,位于芙蓉院东边厢房中,那位原本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微闭双眸休憩着的宫九歌,突然间被一阵清脆悦耳的“布谷布谷”声所惊扰。这阵独特的鸟鸣实际是一道神秘的暗号,他瞬间睁开双眼,并迅速从床榻之上翻身而起。 离开房间后,宫九歌施展出卓越非凡的轻功,身轻如燕地自花家村的村东腾空而起,向着村子西边的小河边疾驰而去。 夜色深沉如墨,宛如一块巨大厚重的黑色帘幕笼罩着大地。村西的小河奔腾不息,发出阵阵哗哗作响的水流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当宫九歌飞身到此地时,早已有十多名身着黑色夜行衣且蒙着脸的神秘人在此默默恭候多时。 “少主!” 见到宫九歌的身影降临,这些黑衣蒙面人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同时双手抱拳向其施礼,以示对来者的敬重与忠诚。 宫九歌面沉似水,只是微微颔首回应他们的问候。紧接着,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低沉且严肃地问道: “夜一,目前情况如何?” 这时,一名黑衣人向前迈出一步,压低嗓音回答道: “禀少主,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万事俱备,就等少主您下达命令了。” 宫九歌陷入短暂沉思之中,似乎在权衡利弊得失。稍作停顿后,他果断作出决策: “很好,那就按照原计划行动吧。” 得到指令后,黑衣蒙面人齐声应道: “遵命!” 随后,他们身形一晃,如同幻影般眨眼间便融入了漆黑的夜色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完成部署任务后的宫九歌并未过多停留,他毅然转身朝着村东的方向飞驰而去,最终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了花家芙蓉院的东厢房内。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转眼已至亥时过,四月初八的凌晨悄然降临。 与宫九歌仅有一墙之隔的顾少卿,躺在床上却依旧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在这凄寂的夜里,他那双犹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忽地闪过一丝冷冽。 紧接着,便见顾少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而后出了房间,运起轻功,如飞鸟般朝着镇上童家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白天已经跟同去县衙围观县令审案的百姓打听过了童家所在,是以目标极为明确。 与此同时,西厢房里的萧清寒亦是毫无睡意。他一边反复琢磨着白日里紫云县县衙公堂上发生的点点滴滴,一边暗自揣度着那紫云堂东家——童桂枝,其背后的神秘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把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们逐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萧清寒依然毫无头绪。毕竟,对于一个小小的地方七品芝麻官来说,京城中随便拉出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其碾压。 虽然白天在公堂上,由于萧清寒及时让人递给县令湛秋霜那块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才使得花安颜免遭杖责之苦,但他不禁忧心忡忡,担心自己的母父恐怕很快就会通过玉佩找到他。 然而,即便如此,萧清寒也没有丝毫的悔意。 回想起花安颜曾说过,愿意成为他的眼睛,带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还会竭尽全力治好他的眼睛,萧清寒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不由得被深深触动。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萧清寒依然会义无反顾地那样去做,哪怕会因此暴露自己的行踪。 就在花家芙蓉院正房里的花安颜,搂着醒了的小夫郎再度恩爱缠绵的时候,却不知有一群人正在为她不停地奔波劳碌着。 东来镇上,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里。 一名黑衣蒙面人对夜一疑惑道:“老大,少主紧急传召吾等前来,我还以为是要我们劫富济贫,去洗劫县衙,取那县令的狗命。他,他居然让我们去恐吓那些‘慈福会’的成员,做这么幼稚的事,他真的是我们那个矜贵高冷的少主吗?确定没有被人调包?” 夜一眸光淡扫了说话的那名黑衣蒙面人一眼,而后踹了一下他的屁股,没好气道:“老八,你胆子肥了?少主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不成?当然是照做了!” 夜八揉了揉被夜一踹疼的屁股,讪讪笑道:“老大,我这不是开了个玩笑吗?” “废话可真多,这‘慈福会’有一百二十个成员之多,我们找都得找上一会,还得在天亮之前完成任务。尔等竟然还有时间啰嗦,还不速速分头行动?!” “是,老大!” 随着夜一的话落,一人领到恐吓八个 ‘慈福会’成员任务的黑衣蒙面人,当即四散开来,脚底生风地忙碌了起来。 另一边,顾少卿来到镇上一座写着“童府”的宅子后,却没有在里面发现童桂枝的身影。 通过偷听童桂枝那公老虎般夫郎的抱怨声,顾少卿方得知,原来童桂枝去了紫云县里最大的娼郎馆——良辰阁。 略微思索后,顾少卿又朝着良辰阁的方向飞去。 经过一番打探,顾少卿终于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童桂枝此刻正身处于良辰阁那位声名远扬的头牌公子——云鹤所在的房间之中。 自从吃下了济世堂买来的药丸后,云鹤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老是无法自控地放出那种令人作呕、奇臭无比的屁来。正因如此,他的那些恩客们便又如潮水般渐渐多了起来。 当顾少卿小心翼翼地接近云鹤公子的房间时,童桂枝正在里面跟这位备受瞩目的头牌公子翻云覆雨、缠绵悱恻,时不时还会传出一声声让人面红耳赤的靡靡之音。 听墙角的顾少卿,就这样苦苦等待了许久,可屋里那对男女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实在忍无可忍之下,顾少卿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朝着房内吹出了一阵迷烟。 紧接着,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脸蒙黑巾的顾少卿,动作敏捷地用手中锋利的匕首轻轻挪动着门闩,发出细微“哐当哐当”的声响。 不一会儿工夫,门闩便被成功挪开。随后,顾少卿身形一闪,迅速进入房间并顺手将房门反锁起来。 一进房间,顾少卿眼神一冷,对着童桂枝就是一顿胖揍。打完之后,他状似仍不解气,干脆拿起剪刀,将童桂枝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尽数剃光。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顾少卿方才心满意足地从二楼的窗户纵身一跃而出,同时还巧妙地制造出一种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的假象。 待回到花家,泄愤过后的顾少卿,很快便沉沉入睡。 第79章 童桂枝被判刑 四月初八,清晨。 伴随着一阵“咯咯咯~”的母鸡打鸣声,昨夜里与江玉麟恩爱缠绵多次、没睡多久的花安颜悠悠转醒。 “妻主~”见花安颜醒了,江玉麟柔声唤了句。 花安颜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身旁男人那双饱含着柔情的清澈眼眸。 “小玉麟,今早妻主要去衙门一趟,你就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吧。”说着,花安颜便轻捧起江玉麟的脸,在他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江玉麟眸光微垂,一脸羞涩模样,他红着双颊,抬起头直视向花安颜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妻主,玉麟也想去。玉麟不想在家中无尽等待……” 当江玉麟说出这番话时,花安颜的心不禁微微一动。对她而言,自己拥有一番事业,家中还有数位夫郎相伴左右,江玉麟绝非她的不二之选。然而,在江玉麟的眼中,自己却是他生命中能够依靠的全部支柱。 想到这里,花安颜缓缓抬起手来,轻柔地抚摸着江玉麟那张英俊的面庞,轻声回应道:“好。”这简单的一个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和默许。 看到花安颜点头应允,江玉麟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礼物一般。 花安颜刚和家人一起用过早饭,济世堂的车夫就如往日一样,驾驭着马车来到了花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只不过,不仅江玉麟登上了马车,就连宫九歌、顾少卿以及萧清寒三人也纷纷跟随着花安颜一同坐进了车厢之中。 而一旁的南宫冥见状,则无奈地撇了撇嘴,但也只能满心不情愿地再次与车夫相伴,坐到了驾驶座位上。 车夫熟练地挥动马鞭,驱使着马匹前行。不过,这次他们所前往的目的地并非济世堂,而是紫云县的县衙。因为,今日乃是县令湛秋霜重新审理案件的重要时刻。 辰时末,车夫把花安颜和她的四个夫郎、一个丫鬟送达了县衙大门口。 此时,济世堂的东家沈泓雯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见到花安颜后,沈泓雯与她交流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巳时,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中,散发出耀眼温暖的光芒。 紫云县的县衙门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众多百姓汇聚于此,他们怀着好奇与期待之情,纷纷赶来围观即将开始的审案。 县令湛秋霜身着一袭官服,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其面庞紧绷,神情肃穆庄重。伴随着一声高亢激昂的“威武~”呼喊声,整个公堂瞬间陷入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鸦雀无声。 湛秋霜那犀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众人,突然间,她的视线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只见那人竟以一块布料包裹着头颅,脸色阴沉至极,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湛秋霜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虑,暗自思忖着童桂枝今日这番怪异举动,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堂下所站之人是谁?缘何要用布将头包住?”湛秋霜声音低沉且威严地质问道。 童桂枝闻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在良辰阁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当她从良辰阁云鹤公子的房间苏醒过来时,全身上下竟然莫名其妙地疼痛难忍。 让童桂枝感到疑惑的是,尽管身体饱受折磨,但仔细检查过后,却并未发现丝毫伤痕。更为诡异的是,自己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竟然不翼而飞!想到此处,童桂枝不由得怒火中烧,恨得牙根直痒。 此刻,面对湛秋霜这种明显带有试探意味的审讯,童桂枝紧咬牙关,恶狠狠地回答道:“吾乃紫云堂的东家——童桂枝,难道大人真的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吗?” 童桂枝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看到这个童桂枝仗着有皇贵君当靠山,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公然挑衅,对自己言语不敬,湛秋霜不由皱了皱眉,忍下心里的不快,继续追问:“童桂枝?那你为何要以布巾包头?快拿下来!” 然而,对于湛秋霜的话,童桂枝却置若罔闻。 人群中的顾少卿,轻捻着事先准备好的小石子,悄悄朝童桂枝头上那块布弹去。 伴随着童桂枝头上布的滑落,她那锃亮得如铜镜般的光头随即暴露了出来。紧接着,围观百姓先是发出“哇”的一声惊呼,而后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堂上端坐着的湛秋霜,看着脸色黑沉如锅底、手忙脚乱拿布包头的童桂枝,“咳咳”轻咳了两下,强忍着笑意,佯装一副严肃模样,趁机训斥道:“身体发肤受之母父,童桂枝,你这番模样,实在不像话,简直有失体统!有失体统!” 花安颜微微挑眉,虽然不知童桂枝先前发生了何事,但她那爽朗的笑声还是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顾少卿状似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他亦是笑得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南宫冥眉眼弯弯,直接开口嘲讽道:“啧啧啧,童老板昨晚这是去偷鸡摸狗,被人逮住,剃了光头不成?还是说,一向黑心的童老板,忽然良心发现,打算当尼姑,皈依我佛?” 随着南宫冥的话落,宫九歌唇角微勾,一本正经地接话道:“茅坑里的石头就算用香薰上千百遍,它也是臭的,依我看,前者的可能性大点啊!” 萧清寒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能敏锐地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早已发生了改变。他微扬着嘴角,冷冷地说了句:“表里如一,大概就是说的童老板吧。” 一旁的江玉麟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没准是这个女人作恶多端,山神娘娘看不下去了,所以显灵惩罚她呢?” 江玉麟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够公堂内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位公子所言有理!”一名患者当即附和道。 一名老者也义愤填膺地说:“紫云堂毫无身为悬壶济世医者的仁心,公然陷害安颜神医和济世堂,被山神娘娘降罪,也不足为奇!” …… 顶着众人嘲笑目光的童桂枝,咬牙切齿地咒骂道:“爷爷个熊滴!你们这群混账!” 眼见场面有些失控,湛秋霜赶忙“啪”地一下,猛拍了下惊堂木,示意众人肃静。 然而,由于童桂枝方才光头道模样实在太过搞笑。围观的百姓还是因为憋着笑,肩膀一抽一抽的。 接着,湛秋霜就开始一本正经地审起案来。就在湛秋霜质问童桂枝认不认罪时,以赵老板为代表的慈福会一百二十名成员突然七嘴八舌地诉说着童桂枝平日里的罪恶行径。 “你们……你们……噗!”怒急攻心的童桂枝,一副咬牙切齿模样,当堂吐了一口老血。 “她无碍,只是恼羞成怒罢了!”唐婉上前搭了一下童桂枝的脉搏,笑着说道。 昨夜里,唐婉也在家中遇到了神秘的黑衣蒙面人。对方以掌握了唐家的秘密为由,让她今日在公堂之上指证童桂枝的恶行。彼时的唐婉,顺水推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面对如山铁证,以及诸多证人,还有群情激愤的百姓,县令湛秋霜眼下也顾不得童桂枝背后的皇贵君,当堂让人打了童桂枝五十大板,判她没收家产以及流放塞北十年之刑,并下令封了紫云堂。 第80章 空间手术室开启 随着那庄严而又沉重的判决之声落下,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震撼人心。 原本鸦雀无声的围观百姓们瞬间沸腾起来,他们激动万分,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之情,纷纷纵情欢呼。 此时的童桂枝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她面色铁青,双眼喷火,嘴唇紧咬,牙齿咯咯作响。 童桂枝怒不可遏地朝着堂上的湛秋霜嘶吼道:“湛秋霜,你你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待我!我家主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给我等着瞧吧!”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与不甘。 然而,无论童桂枝如何挣扎反抗,最终还是被面无表情的衙役们强行拖走。可即便她已离开了公堂,那凄厉且疯狂的咆哮声却依旧久久回荡在空气中,令人毛骨悚然。 此刻的湛秋霜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忐忑不安。她深知,倘若童桂枝所言属实,那么自己无疑是惹下了大祸,甚至可能会得罪那位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当今皇贵君。 只不过,尽管内心恐惧至极,但事已至此,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唯有硬着头皮,强装镇定,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敢于与邪恶势力抗争到底的正义官员。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济世堂的东家沈泓雯走上前来,对着堂上的湛秋霜拱手作揖,并恭敬地说道:“大人英明!此次断案公正无私,实乃我紫云县的百姓之福啊!” “大人英明!”紧接着,一旁的花安颜也快步上前,同样向着湛秋霜拱了拱手,表示由衷的感激之意。 有了湛秋霜和花安颜带头,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们更是群情激昂,齐声高呼:“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啊!”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公堂,仿佛要冲破屋顶,直抵九天之上。那铿锵有力的声浪一浪接着一浪,不断朝着公堂之上的湛秋霜涌去。 被众人捧得有些晕乎的湛秋霜,一脸慷慨激昂地说道:“呵呵,本官既然身为这紫云县的母父官,为民做主那也不过是本官的份内之事。” 拥挤熙攘的人群之中,湛云杰眼神复杂地凝望着前方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曾经对他百般讨好、宛如一只忠心耿耿的舔狗一般纠缠不休的花安颜,此时此刻竟然如同漆夜中的一颗耀眼明珠,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状似察觉到了来自于湛云杰那炽热如炬的目光,花安颜微微侧过头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仅仅只是这短暂的对视,却让湛云杰的心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随后,花安颜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继续迈着优雅自信的步伐向前走去。 只见她身畔环绕着四位风度翩翩、气质出众的男子以及一名乖巧伶俐的貌美丫鬟,在围观百姓的簇拥之下,昂首挺胸、神采奕奕地踏出了县衙大门。 刚一出县衙,江玉麟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与兴奋之情,全然不顾及四周众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花安颜,并喜极而泣道:“妻主啊,真是太好了!那个可恶至极的童桂枝此番必定会被流放到那遥远荒凉的塞北苦寒之地,再也没办法伤害到您分毫了!” 花安颜眸光微垂,看着扑进自己怀里激动得泪流满面的江玉麟,心底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江玉麟柔顺的发丝,柔声安慰道:“小傻瓜,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嘛,你家妻主我不会有事的。” 随后一步走出县衙大门的湛云杰,随即便看到花安颜温柔对待江玉麟的模样。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这一幕刺眼的很。要知道,在以往的日子里,这个女人可谓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他。 然而此刻,当湛云杰眼睁睁地看着花安颜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转向另一个男人时,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只属于自己的心爱之物突然被别人夺走一般,令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与失落。 湛云杰狠狠地瞪了江玉麟一眼,眼中仿佛射出无数道锋利的箭矢,似乎想要将对方刺穿。而后,他带着满心的愤懑,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妻主~”一直默默观察着局势的宫九歌,敏锐地察觉到了湛云杰对江玉麟所表现出的明显敌意。他恰到好处地轻声呼唤,意在提醒花安颜此地不宜久留。 花安颜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说:“九歌、少卿、清寒、玉麟,我们先回济世堂再说。”众人齐声应“是”,随后一同登上了马车。 而一旁的南宫冥则轻轻地撅起嘴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满,但还是乖乖地回到车夫的位置坐好。随着马鞭一挥,马蹄声响彻街道,马车缓缓启动,朝着济世堂的方向驶去。 马车上,花安颜的脑中突然传来了小统子那机械化的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为民除害,目前系统已升至二级,成功开启了空间手术室的功能。” “应该的,应该的。谁让那童桂枝好事不做,专干坏事呢?”喜逐颜开的花安颜,忍不住出声道。 然而,花安颜脸上的笑容还没维持多久,紧接着小统子的声音便再度传来—— “当然,由于宿主您目前还买不起这个空间手术室,只能租用。每次5000积分,里面的药品和器械可以任用,不额外收费。” 听到这话,花安颜脸上原本如同春花般绽放的明媚笑容,就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凝固在了那里。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之中,原本闪烁着的喜悦光芒也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个不正经、还极度抠门的蠢系统!”花安颜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咬牙切齿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怒火。 看着花安颜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五彩斑斓、犹如调色盘一般精彩绝伦的脸庞,坐在她身旁的宫九歌稍稍沉思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决定出言安慰一下:“妻主,您无需为此事过度烦恼和牵挂。相信那童桂枝一定会得到她应得的惩处。” 伴随着宫九歌话音落下,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少卿心中不禁暗自懊悔起来,觉得昨晚自己下手实在太轻了,没能让那个可恶的童桂枝受到更重的惩罚。 于是,顾少卿连忙附和道:“是啊,妻主。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呃……我的意思是,像童桂枝这般作恶多端之人,老天娘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一旁的萧清寒,此刻也放下了平日里那副清冷高贵的姿态,柔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妻主,大哥、二哥他们所言甚是,您大可放心便是。” 江玉麟也拽着花安颜的衣角,开口道:“妻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看着四个温柔体贴的夫郎,花安颜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她转念一想,能用到空间手术室的患者,病情必定不一般,与此同时也就意味着赚到的积分也不会少。 思及此,花安颜顿时圆满了,她搂着四个夫郎的肩膀,心情愉悦地笑着说道:“没事!你们的妻主我又能有什么事呢?!” 第81章 临别在即 当天傍晚时分,随着落日的西沉,如血的残阳染红了天际。 就在这时,沈泓雯之前特意派人从京城请来的八位医术高明、经验丰富的大夫终于抵达了紫云县的济世堂。 这些大夫们个个精神抖擞,眼神锐利沉稳,一看就是经过岁月沉淀的行家里手。她们身着统一的素衣,步伐稳健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站在济世堂门口迎接他们的花安颜,看着眼前这八位看上去精明强干的中年女子,脸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沈老板,您瞧,她们来得可真是太及时啦!”她一边说着,一边迎上前去与几位大夫寒暄起来。 随后,花安颜便与沈泓雯一同走进了书房,开始商榷起了有关义诊的事宜。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两人相对而坐,神情严肃认真。 花安颜率先开口说道:“沈老板,眼下紫云堂已被查封,慈福会也土崩瓦解,童桂枝更是面临流放之刑。此时,正是咱们扩大济世堂影响力的绝佳时机。” “依安颜之见,趁此机会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义诊活动,定能最大程度地博取百姓们的信任,从而进一步提升济世堂的声望。” 沈泓雯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嗯,沈某人觉得此法甚好。只不过,这义诊活动所需筹备之物甚多,恐怕还需劳烦安颜大夫多多指点一二才行。” 说罢,她目光殷切地看向花安颜,期待对方能够给出一些宝贵的建议。 “这是自然。”花安颜应道,“不过,咱们这次义诊除了替百姓看病之外,是否也可以宣传一些寻常的医理知识?毕竟许多百姓对于病理并不了解,若是我们能够借此机会普及一些常见病症的防治之法,想必效果会更好。” “自古以来,大夫皆是拼命藏技,而安颜大夫却如此这般仁心仁德,此提议可谓前无古人。”沈泓雯忍不住称赞道,“如此这般,不仅能够帮助百姓更好地保持健康,也能让他们对济世堂的信任更上一层楼。” 沈泓雯眸光闪烁,心中暗自盘算着:机遇往往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如果能够巧妙地把握好某关键时机,就能看似无意地将济世堂乃是太女殿下产业一事透露给百姓知晓。这样一来,就能大大提升太女殿下在民间的声誉和威望,简直完美啊! 想着膈应童桂枝和原来那些慈福会成员的花安颜,和一心为主子谋划的沈泓雯,两人一拍即合,很快达成了共识。 接着,她们便开始商榷起了义诊的具体事宜来,每一个环节都经过深思熟虑,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经过一番斟酌,终于,一个完美的方案浮出水面——在本月的十五日至十八日这短短三天里,举办一场盛大的义诊活动。 届时,除了紫云堂门前这个主场地外,她们还将在紫云县东西南北四个战略要冲设立摊位,以便为更多的老百姓提供免费看诊服务。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紧张忙碌的氛围在济世堂弥漫开来。 掌柜胡娟全身心投入到筹备工作之中,精心挑选并准备着各类义诊所需的物资;花安颜则肩负起监督之责,确保一切进展顺利;而沈泓雯更是当仁不让,迅速调遣得力手下,奔赴县城各个角落,广泛张贴告示,大力宣扬这次意义非凡的义诊活动。 整个紫云县顿时热闹非凡,人们对即将到来的义诊充满期待…… 四月十二日,夜幕悄然降临。在香兰国的皇宫之中,甘泉宫内灯火通明。 此刻,君后东方羽正紧紧握着君无量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之情,耐心地叮嘱着:“太女啊,明日你即将踏上南下的征程,此去路途遥远,充满未知,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好好照顾自己……” 然而,还未等君无量回应,一旁的君无涯便忍不住插话进来,他一脸轻松,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父后,您也未免太过忧虑啦!皇姐都已经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更何况,她这次出行可不是孤身一人,那可是有着大批军队跟随左右呢!更别提还有众多保护她的明卫和暗卫,安全方面绝对没问题!所以呀,您就放宽心吧!” 听到君无涯这番话,君无量微微露出一抹浅笑,轻声附和道:“父后,皇弟说得没错,您确实不必如此忧心忡忡。儿臣定会谨慎行事,不辜负您的期望。” 君子瑶见状,赶忙趁热打铁地劝解道:“父后,您就听皇姐的吧。皇姐处事一向极有分寸,此番母皇派遣她南下巡视钦远县的水灾救援状况,显然是别有深意,欲借此机会磨砺于她。” “倘若皇姐能够把握良机,出色完成任务,并借机在黎民百姓心目中塑造起卓越的形象,那么这无疑将对增强其威望以及巩固太女之位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言及此处,君子瑶稍稍侧身,目光投向皇贵君慕容城所居的寝宫方向,同时刻意压低声音接着说道:“父后,您切莫忘了,锦绣宫里的那位,始终都在暗中与您一较高下呢!恐怕他从未有过片刻停歇,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如何能让自身及其爱女取而代之,夺走您和皇姐现有的地位......” 随着君子瑶的话落,东方羽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原本因君无量即将启程远去而滋生的离愁别绪,此刻亦随之烟消云散大半。 “哼,他们休想!”东方羽冷哼道。 君无涯单手摩挲着下巴,那目光犹如灵动的鱼儿,在东方羽和君无量之间游移了片刻,继而趁机言道:“父后,倘若您实在放心不下,要不……就让我陪皇姐一同前往吧!” 他的话音刚落,东方羽和君子瑶便不约而同地喊道:“万万不可!” 东方羽微敛双眸复又睁开,而后深吸一口气。虽说他对这个小儿子宠爱有加,但此时绝非是这小子任性妄为之时。 “无涯,你皇姐身负皇命,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你断不可随她同去。”东方羽一脸紧张,千叮咛万嘱咐。 君无涯听到东方羽这般说,不禁撅起了嘴,嘟囔道:“不去就不去嘛!那我去城中的帝长卿府游玩两日,总行了吧?” 见君无涯不再胡搅蛮缠,东方羽心中稍感宽慰。东方羽暗自思忖:以无涯那倒霉的体质,与其让他去折腾自己的皇姐,倒不如让他去折腾舅父君天宝…… 想到此处,东方羽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你舅父家玩两天吧!” 正在此时,一名管事姑姑如疾风般从殿外匆匆而来,向东方羽躬身施礼道:“君后,帝长卿派人给您送了封信。” “嗯。”东方羽接过信后,便认真地看了起来。 见东方羽看完信后,一脸凝重之色,君无量不由好奇地询问:“父后,舅父究竟有何事,需要大晚上特意派人给您递信?” “无量啊,你自己看吧。”东方羽一边说着,一边将信件递与君无量,“紫云县的县令向你舅父传来了八百里加急密信,说是有你那失踪一年表弟的消息了。你舅父希望你南下之时,抽空去查探一下你表弟的下落,顺便将他带回来。” 一想到那个差点成了自己未婚夫的表哥,君无量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应道:“儿臣遵命!” 第82章 两兄弟离京 翌日(四月十三日),清晨时分,柔和的晨曦初露,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早朝结束之后,香兰国的皇宫门前呈现出一片气派壮观的场景。 君无量身着一袭明黄色太女宫装朝服,英姿飒爽地站在宫殿前的广场中央。他的周围环绕着众多官员和侍从,她们纷纷低头行礼,以示对太女的恭敬与臣服。 在百官们的瞩目之下,君无量优雅地上了那辆象征着太女身份的奢华马车。随着车夫挥动马鞭,车轮缓缓转动起来,在一众羽林军的护送下,马车朝着京城的南大门方向驶去。 此时,皇宫内高高的城墙上,君后东方羽静静地伫立着。他凝望着下方,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关切和不舍。 尽管身边还有小女儿相伴,但东方羽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一切,心中只有对即将远行的君无量的深深牵挂。 眼看着马车的轮廓越来越小,直至最终消失在视野之中,东方羽依然久久不愿离去。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身旁的君子瑶见状,连忙上前轻声安慰道:“父后,放心吧。皇姐此去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两月便会归来,您大可不必过于忧虑。” 然而,对于女儿的劝慰,东方羽却并未释怀。要知道,虽然这么多年来,君无量一直以女子的面貌示人;然而,实际上,他却是个柔弱的男子。 而这钦远县远在千里之外,路途崎岖艰险,千山万水阻隔其间。一路上可能遭遇各种艰难险阻,又怎能不让身为父亲的他忧心忡忡呢? 思及此,东方羽不禁再次用衣袖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心中默默祈祷着君无量能够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状似想起了什么,东方羽蓦地顿住眼泪,问:“你皇兄呢?“ 一提起君无涯,君子瑶揉了揉眉心,头疼地回答道:“父后,您就放心吧,皇兄他一大早就出了宫,到城中的帝长卿府去了。此时,只怕正把舅父的府上搞得鸡飞狗跳呢!” 东方羽哭笑不得道:“好在没有让他跟着你皇姐去。” 君子瑶见东方羽的离别愁绪似乎消散了不少,她笑了笑,说:“父后,就算您答应,母皇也不会答应呢!毕竟,皇姐这可是巡查赈灾,在国家大事和民生之事上,母皇躲着皇兄还来不及,生怕因为皇兄加重了灾情!” 听到女儿调侃的话语后,东方羽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困惑之色。 他实在想不通,同样身为一父所出、血脉相连的孪生兄弟,命运却如此迥异。 君无量自幼便气运如虹,仿佛被上天眷顾的宠儿一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犹如神助,顺风顺水;而且常常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降临。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君无涯,却宛如衰神附体般诸事不顺。哪怕只是简单地喝口凉水,也可能遭遇牙齿堵塞这样荒唐可笑之事。 更为糟糕的是,君无涯他不仅自己倒霉连连,甚至还会波及那些与他亲近之人。久而久之,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人人见到君无涯皆如遇上了瘟神一般,纷纷退避三舍,唯恐受到他那可怕晦运的牵连。 就在东方羽和君子瑶以为君无涯已经前往帝长卿府,并放心地返回寝宫之际,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此时的君无涯正惬意自在地端坐于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之中,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京城南郊那宽阔平坦的官道之上。 “嘿嘿嘿,父后啊父后,还有我的好皇妹,你们竟然妄想让本殿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待在帝长卿府上,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马车之内,君无涯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嘴里轻声嘟囔着。 正当君无涯沉浸在自己成功逃脱束缚的喜悦之中时,突然间,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嘭”声响起,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瞬间失去平衡,其中一只车轮毫无征兆地脱落下来。 猝不及防之下,坐在车内的君无涯犹如一颗炮弹一般径直被甩出了车厢之外。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最终幸运地跌落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之中。虽然身体与地面发生了剧烈碰撞,令其感到阵阵疼痛,但好在并未受到严重伤害。 “大殿下!大殿下!您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一直紧随其后、担任贴身侍卫兼车夫的秦满,听到响动后,心急如焚,急忙从马车的驾驶座上跃下,并飞奔上前,试图伸手将摔倒在地的君无涯扶起。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还未等秦满靠近君无涯,他便一脚踩在了一条隐匿于草丛中的翠青蛇身上。 刹那间,这条受惊的翠青蛇猛地张开嘴巴,朝着秦满狠狠地咬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秦满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抽出身上的佩剑,手起剑落之间,那条翠青蛇已然被斩成数段。 然而,就在秦满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条被斩断身躯的翠青蛇,其蛇头竟如离弦之箭般径直朝君无涯飞射而去,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死死咬住了他的脚踝。 君无涯猝不及防之下,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不迭。他试图用力甩掉脚上的蛇头,但无论如何挣扎,那断了身子的蛇头就像生了根一样,死死咬着他不放。 面对如此诡异的状况,秦满倒是显得颇为镇定自若。毕竟,这位大殿下从小到大遭遇过无数次倒霉事件,这样的场景对君无涯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他暗暗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随后毫不犹豫地挥剑将那颗蛇头砍成了一滩肉泥。 然而,更为悲剧的是,尽管蛇头已被剁碎,但它的牙齿仿佛与君无涯的脚部融为一体,依然牢牢地镶嵌在那里,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所幸,这是一条翠青蛇,并无毒。 秦满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准备挑出蛇牙。只见他手法娴熟地在伤口周围划开一个小口,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刀尖将残留在肉里的蛇牙撬出。 君无涯紧咬牙关,额头冷汗涔涔,但仍强忍着剧痛配合着秦满的操作。 随着蛇牙被成功取出,秦满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颗解毒丹 ,并递给君无涯。 “大殿下,请恕属下直言,虽说通常情况下,青翠蛇确实无毒无害,可它此番咬伤的对象乃是尊贵无比的您呐!为保万全起见,还望您能服下这颗解毒丹,以防万一。” 秦满一边言辞恳切地说着,同时一边迅速撕下一段布条,小心翼翼地缠绕在君无涯那被蛇咬伤的脚踝处,并仔细地包扎起来。 待一切处理妥当后,秦满伸出手扶住君无涯,引领他缓缓走到一棵大树旁坐下歇息。随后,秦满转身回到损坏的马车前,开始埋头修理起来。 此刻正值夏季时分,烈日炎炎似火烧,秦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仍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中的工具,试图修复这辆出现故障的马车。 正当秦满身怀希望地努力抢修车轮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君无涯忽然打破寂静,轻声说道:“阿满啊,依本殿之见,你无需继续耗费精力修缮这马车了。倒不如……我们改乘船只南下如何?这样一来,便不必担忧会再次遭遇马车故障之类的问题啦。” 听到这话,秦满不禁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不知怎的,一股难以名状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令他想要开口劝阻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犹豫片刻之后,秦满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大殿下……”然而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好了好了,阿满你莫要再多言,此事就这般定了。”君无涯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语气坚定且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 面对君无涯的决断,秦满纵使心中仍存有几分顾虑与不安,但身为属下,又岂敢违背主子之意?无奈之下,他只得恭敬地回应道:“遵命,大殿下。” 第83章 上错了船 “阿满啊,事不宜迟,一会码头正好有船只南下,我们赶紧走吧!”君无涯再次催促。 “是,大殿下。”秦满恭敬应道。 在君无涯的命令下,秦满最终只能将马匹托付给城南郊外的一户农家。他给了对方十两银子作为报酬,并叮嘱他们务必照顾好马儿,看顾好马车,说自己再过一个月就会来取。 “多谢二位大爷!多谢二位大爷!”那名农妇和其夫郎感激涕零,并表示自己一定会认真照办。 要知道,他们一天进城卖菜,顶多也就卖个几十文钱,这十两银子他们赚上大半年都不一定赚得到。再者,喂马的草料他们可以自己去山里割,这无形中又省下了一笔,这十两银子等于都可以赚到手。 君无涯与秦满在离开农家小院后,便徒步朝着城南码头的方位行进。 一路上,秦满满心忧虑地关注着君无涯,时而见到他被路旁突兀冒出的石块绊倒,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时而目睹他因脚下打滑而失足摔倒。 “大殿下,您可还安好?是否需要先休息一下呢?”秦满一脸忧色,语气恳切地询问道着。 君无涯艰难地从坚硬的地面上挣扎站起,他摇了摇头,说:“不必麻烦了,我们务必要尽快抵达码头,否则,错过了船期,就得等明日了。此外,自此刻起,你以''大公子''之名呼本殿即可。” “遵命,大殿......大公子。”秦满赶忙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紧接着,二人再度踏上前往码头的路。 正当他们途经小镇熙攘喧闹的菜市场时,冷不丁地,一只体型硕大、凶猛异常的大狗犹如突然发了疯一般,从屠妇摆放肉摊的一侧猛然窜出,张牙舞爪地径直朝君无涯猛扑而去。 君无涯惊慌失措,面色惨白如纸,他慌不择路地转身狂奔逃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双腿仿佛被灌铅般愈发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秦满眼见形势危急,毫不犹豫地迅速抽出腰间锋利无比的佩剑,身形敏捷如猎豹般朝着那只穷凶极恶的大狗疾驰而去。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秦满终于赶走了大狗。他回头看着君无涯,只见他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 “大公子,您没事吧?”秦满担心地问道。 君无涯虚弱地笑了笑说:“本殿……本公子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们继续走吧。” 秦满点了点头,搀扶着君无涯继续朝着城南码头前行。 终于,在辰时末,君无涯和秦满来到了城南那繁忙喧闹的码头。 船只定在巳时启航,眼看着距离出发还有一些时间,君无涯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然后转头对身旁的秦满说道:“阿满啊,不知怎的,本公子这会突然感觉腹中饥饿难耐。这样吧,你速速前往附近的点心铺子,为本公子购置两盒刚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红豆糕回来。记住哦,一定要是最新鲜的那种。” 说罢,君无涯还轻轻拍了拍秦满的肩膀。 秦满听着自家主子的话,不禁暗暗皱起眉头。 要知道,他可是一刻都不敢松懈地守护在君无涯身边,生怕这位尊贵无比的大殿下遭遇任何不测或是倒霉之事,而自己又无法及时施以援手。 但此刻,面对主子那如刀子般锐利且不容置喙的目光,秦满只得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硬着头皮回答道:“遵命!属下这就前去购买。” 说完,他便转身快步离去。 君无涯看着秦满逐渐远去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待秦满消失在视野之中后,他惬意悠哉地上了船,并寻得一处安静之地坐下,然后开始敛眸休憩,静静等待着船只启程。 辰时六刻时分,只听得那位负责撑船的船家高声喊道:“诸位客官,时辰已到,请问是否还有尚未登船之人呢?若有,请尽快上船啦!” 她环顾四周,见无人应答,便当机立断解开缆绳,挥动长篙,驱动船只缓缓驶离岸边。 而那一不小心睡着的君无涯,自然而然没有察觉到船家的呼喊声,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 在那艘驶向紫云县的船只启航没多久之后,从糕点铺子返回的秦满心急如焚地登上了开往钦远县的船只,但任凭他如何寻觅,始终未能发现君无涯的身影。 “大公子!大公子!大公子......” 秦满焦灼不安,声音带着明显的惶恐和急切,一遍遍地呼唤着君无涯。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船舱内空荡荡的回音以及江面上呼啸而过的风声。 秦满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急火燎地四处奔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他瞪大双眼,仔细搜寻每一处可疑之处,仿佛要将整艘船翻个底朝天。可惜的是,一番徒劳无功的努力过后,依旧没有找到君无涯的半点儿踪迹。 不甘心就此罢休的秦满,紧接着又开始在码头上来回奔波,逐个检查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停泊在岸边的小船,甚至连码头工人们平日里临时使用的简陋茅厕,他都未曾放过。可是,无论怎样苦苦找寻,结果依然令人失望至极。 “大公子,您究竟身在何处啊?” 秦满满脸愁容,眼神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哀伤。他呆呆地望着眼前那奔腾不息的江水,嘴里不停地低声呢喃着,心中暗自祈祷老天娘能够保佑君无涯平安无事。 正当秦满焦急寻找君无涯的时候,那位令秦满牵肠挂肚、忧心忡忡的大殿下,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另一艘船的船舱里酣然入睡呢。只见他紧闭双眸,呼吸平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正在做着一场美梦。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船头的船家熟练地撑起竹篙,驾驶着船只渐渐远离了繁华喧嚣的京城,沿着蜿蜒曲折的江流一路向南驶去。 第84章 立大功的气运太女 就在君无涯所乘之车遭遇车轮掉落这一意外状况之际,与此同时,身为太女的君无量则稳稳地端坐于一辆奢华舒适的马车之内。 这辆马车由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羽林军严密护送着,一路顺畅无阻地抵达了城南大门。 然而,刚刚踏出城南大门的君无量,仿佛心有所感一般,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掀起那散发着熏香的华丽车窗帘子。 就在君无量的目光随意扫过前方之时,突然间,眼前出现的一幕令她不禁为之惊愕。 只见不远处,有一大群人身穿白色丧服,头戴孝巾,满脸泪痕,悲声痛哭不止。他们正簇拥着一口庄重肃穆的棺木,缓缓朝着郊外的方向行进。 君无量见状,心中不由顿生悲悯之情,他轻声叹息道:“唉......虽说人生在世,生死皆由天命注定,但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离我们而去,这种沉重的打击实在令人难以承受啊!” 略微思索之后,君无量再次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将车窗帘子彻底掀开,并探出身子,对那骑着马相随的近身侍卫秦盈吩咐道:“秦盈,你过去与那群人传达一下孤的话,告诉他们: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无论如何,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希望他们能够克制悲痛,节哀顺变吧!” 君无量的声音轻柔坚定,流露着深深的关怀与慰藉之意。 【秦盈:秦满的龙凤胎胞姐。秦盈和秦满两人从小习武,分别成了君无量和君无涯的近身侍卫。只不过,不同之处在于,秦盈在君无量眼中只是护卫,而秦满在君无涯眼中却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秦盈听到这话后轻轻颔首,表示得令。尽管对于自家主子时常下达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指令,她偶尔也会感到困惑和难以理解,但一直以来,主子的每一个决定都未曾出现过失误或偏差。 基于这份信任与忠诚,秦盈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回应道:“属下谨遵太女殿下之命!” 紧接着,身着一身东宫侍卫统领宫装朝服的秦盈,迅速抵达了送葬队伍前方,正欲转达君无量的旨意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群披麻戴孝的人在瞥见秦盈之后,脸上竟然流露出明显的惶恐之色。 只听得那位“孝女”低声喝令一句:“快走!”同时向抬棺的众人投去一个眼色。 刹那间,原本徐徐前行的送葬队伍突然像是被一群恶狗追赶一般,步伐变得急促且慌乱起来。尤其是负责抬棺的几个人,更是如同脚底踩了风火轮一般,速度快如疾风,仿佛她们此刻所背负的并非沉重的棺椁,而是一面迎风飘扬的战旗。 目睹这一幕诡异景象,秦盈满心狐疑,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人为何见到自己就如同老鼠撞见猫一样惊恐万分? 但转念一想,自己尚未完成主子交付的任务,容不得半点耽搁。于是,秦盈当即施展高超的轻功,身形如燕般轻盈地腾空而起,紧紧追逐着渐行渐远的送葬人群。 “不好啦,老大!官差已经快要追上我们了!”抬棺之人满脸惊慌失措,声音颤抖地对着那位假扮“孝女”的女子喊道。 那“孝女”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口中忍不住咒骂起来:“爷爷个熊滴!老娘我都如此精心乔装打扮了,居然还是会被朝廷那些狗杂种认出来!真是岂有此理!” 说话间,她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事实上,这支看似普通的送葬队伍,实则隐藏着惊人的秘密——她们全都是从戒备森严的天牢中逃脱出来的重犯。而其中为首的这位“孝女”,正是名震江湖的飞天大盗——程一诺。 想当初,就在去年那个热闹非凡的端阳佳节之际,程一诺趁着当今圣上君天赐正在焚香沐浴、毫无防备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宫,成功盗走了皇帝陛下的亵裤。可惜好景不长,她还没出皇宫便落入法网,惨遭逮捕。 尽管后来遭受了一连串惨绝人寰的酷刑折磨,但性格坚毅如铁的程一诺却始终咬紧牙关,坚决不肯吐露究竟是谁指使她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举。 鉴于此事实在过于荒唐离奇,而且也不宜公之于众,于是皇帝君天赐只得将程一诺打入天牢,暂时搁置一旁。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君天赐自己都渐渐忘却了还有这样一个囚犯存在于天牢之中。就这样,程一诺只能日复一日地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苦苦煎熬…… 每日被困于天牢之中的程一诺,倍感百无聊赖,时光仿佛凝固一般漫长难耐。没过多久,她竟与那些同样身陷囹圄的“狱友们”逐渐熟络起来。众人同病相怜,彼此惺惺相惜,共同谋划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逃亡大计——挖掘地道! 说干就干,她们毫不畏惧艰难险阻,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工具。有的拿起简陋的筷子,有的则直接用双手拼命刨土,日复一日,坚持不懈地一点点掘进着地道。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她们对自由的渴望,每一滴汗水都凝聚着无尽的期盼。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达十一个月的艰苦奋战,程一诺和她的狱友们终于成功挖出了一条通向外界的通道。 这条地道宛如生命之脉,蜿蜒曲折,连接着城内的义庄。虽然最初她们的目标是挖到城外,但无奈地下某些区域异常坚固,难以攻克,迫不得已之下只得改变路线。谁曾料到,这一改变竟然让她们意外地抵达了义庄所在之处。 尽管未能如愿以偿逃至城外,但相比于挖到官府这种危险之地,能够平安离开天牢已然是上天眷顾、祖宗庇佑了。 昨夜,当成功逃离那座阴森恐怖的天牢之后,程一诺深知时不我待,必须抓住时机,趁看守尚未察觉之际迅速离京,以防节外生枝。因此,才有了今日清晨她们乔装成送葬队伍出城的精彩一幕。 眼看着官差越来越近,距离她们已经不足百米之遥,程一诺心中暗叫不好,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她们所有人都要落入官府之手。此刻已别无他法,程一诺咬咬牙,当机立断道:“跑!” 话音刚落,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但见那原本抬着棺材的几人,毫不犹豫地将沉重的棺材扔在了地上。紧接着,她们便如同惊弓之鸟般向四面八方狂奔而去,仿佛身后有恶狗在追赶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盈惊呆了,她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出于敏锐的洞察力,秦盈下意识地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她没有丝毫犹豫,吹起了口哨召唤羽林军前来相助。 没过多久,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羽林军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她们如疾风骤雨般赶到现场,迅速控制住局面,并将包括程一诺在内的五十八名天牢重犯全部捉拿归案。 随后,这些罪犯被五花大绑,押送着来到了太女君无量的轿子前。 听到喧哗声的君无量,轻轻掀起马车的帷裳,往外看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群身着白色麻衣、头戴孝帽的人正朝着自己跪地叩拜。这诡异而又惊悚的场景,令他不禁毛骨悚然。 “这这这......秦盈,到底怎么回事?” 君无量满脸困惑,犹如丈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他侧头看向自己的近身侍卫秦盈,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盈讪讪道:“回太女殿下的话,属下并非不想完成您方才交代的任务,只是她们一个个见到属下便如受惊之兔,撒腿就跑啊!甚至连棺木里的亲人都弃之不顾了。不得已之下,属下只好将她们请来,由您亲自赐予她们金玉良言。” “呵呵,原来如此。”君无量嘴角微抽,而后将目光再次扫向那群身着素衣、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然而,还未等君无量开口,在得知对方竟然是当今太女后,人群中当即有人如发黏的茄子般,斗志全无,只能老实交代了起来。 一名吊三角眼、自称是拐子的中年女人,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说道:“太女殿下饶命啊!我们都是听了程一诺的蛊惑,才……才挖地道逃离天牢的。我们……我们愿意重新回到天牢里面待着,只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取我们的性命!” 说罢,她便朝着君无量不停地磕头。 随着那个拐子的话落,其他人也纷纷如捣蒜般跪地磕头求饶。 程一诺见状,不屑冷哼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娘我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巾帼英雄!” 她慷慨激昂地陈词了一番,而后又禁不住慨叹道:“只不过,老娘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群软骨头的怂包,真是后悔带着她们一起逃跑了啊……” 君无量:…… 半个时辰之后,香兰国皇宫之中,下了早朝,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的皇帝君天赐就收到这样的一个禀告—— 太女殿下智勇双全,犹如猛虎下山,刚出了城门就巧妙逮住了一群罪恶滔天的天牢逃犯。 第85章 福泽深厚的太女 派人将那群逃犯押回天牢之后,君无量便马不停蹄地继续踏上南下的征程。 状似因为有君无量这个“气运太女”坐镇,队伍的前行之路异常顺遂。偶尔虽有雨丝飘落,但皆是在她们于驿馆休憩之时;而当她们再度启程,天空又会迅速放晴。 离京后,历经一天的舟车劳顿,君无量一行人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抵达了天水城。 这是一座贯通东西南北要塞的城池,贸易往来繁荣昌盛,但人员构成也相对错综复杂。 在进城之时,君无量等人遇上了一群乞丐,男女老少皆有,约莫十五六个。 正当羽林军准备驱赶乞丐之际,君无量轻轻掀开马车帷裳,瞥了一眼那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心中不禁涌起了几分悲天悯人的情愫。 他缓声说道:“秦盈,让晴统领对那群乞丐切莫太过严苛,顺便分一些食物给他们吧。” “是,太女殿下。”秦盈领命后立刻照办。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当羽林军分发食物给那群乞丐时,他们竟一改病恹恹的模样,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有了之前无意间抓获天牢囚犯的经验,秦盈当机立断再次联合羽林军,将那十六名乞丐尽数擒获。 “说!你们究竟是杀人放火,还是犯下了奸淫掳掠、抑或是拐带良家男子和孩童的恶行?”羽林军统领晴岚板起脸,怒声训斥道。 众乞丐们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当即跪地磕头,身体颤抖得犹如筛糠一般。 其中一名乞丐战战兢兢地回复道:“大人!饶命啊!您所说的那些,我们都未曾做过。我们只是收了一个神秘人给的一百个馒头,她让我们收留一个傻子几日罢了。” “哦?”晴岚见这群乞丐们神态诚恳,不似有假,便准备将他们都打发走。 然而,君无量在听说乞丐窝里还有个傻子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仿佛那孩子的可怜模样就呈现在他眼前。 君无量当即吩咐秦盈,把那个傻子带上,去前面的城里看看大夫,瞧瞧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秦盈在乞丐的引领下,很快从一个荒废的窑洞里找到了他们口中的那个傻子——一个头发蓬乱如杂草、浑身脏污、沉默不语、看上去五六岁的小男孩。 虽然秦盈不敢违背君无量的命令,但出于对太女殿下安全的考虑,她让羽林军统领晴岚亲自看守那个小孩,以防他靠近太女。 就这样,那个小男孩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跟随着君无量等人进了城。 天水城的城主百里烟因为儿子百里风数日前被人掳走,心情犹如阴霾笼罩,沉重无比。然而,得知太女殿下亲临,她也只能强压下内心的痛苦,恭敬地迎接太女入城。 在天水城驿馆内,百里烟谨遵太女殿下的吩咐,找来了城里医术最为精湛的大夫。 然而,就在百里烟满心以为看病的对象是太女殿下时,她却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儿子竟被羽林军统领晴岚紧紧抱在怀中,接受着大夫的诊脉。 “娘!”被掳走三天的百里风,在看到娘亲的那一瞬间,终于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放声大哭了起来。 原来,百里风并非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哑巴或者傻子,他只是被掳劫自己的歹徒吓得魂飞魄散。再加上他对君无量等人的身份一无所知,不晓得他们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即便他被对方从乞丐窝里解救出来,百里风依旧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沉默不语。 儿子失而复得的百里烟,当即朝着君无量磕头致谢:“太女殿下爱民如子,实乃我香兰国百姓之福。臣,百里烟叩谢太女殿下!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其他六座城池联手起兵反叛的百里烟,心中满怀着对权力和欲望的渴望,但命运却在关键时刻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就在百里烟筹划着这场惊天动地的叛乱时,一个意外事件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太女君无量竟然帮她找回了自己那视若珍宝却被掳走的儿子!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百里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她意识到,如果不是君无量的善举,她可能会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于是,在那一瞬间,所有的野心和盘算都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太女君无量无尽的感激之情。 是以,百里烟当即便放弃了造反的念头。当天夜晚,她挑灯夜战,亲手写下了一封充满诚挚情感的感谢信,字里行间洋溢着对太女殿下救命之恩的由衷感激。 随后,百里烟派遣亲信之人,骑着千里马,日夜兼程、风驰电掣般将信件送往京城。 与此同时,一同呈上给皇帝君天赐的,还有另外六位心怀不轨的城主及其谋反的证据。这些证据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得那些企图颠覆朝廷的人心惊胆战^。 时间流转至次日,也就是四月十四这天。 刚刚结束早朝的君天赐,正端坐在御书房的书案前,沉浸在处理政务的繁忙之中,突然间,一份来自天水城城主百里烟的紧急奏折映入眼帘。她连忙展开阅读,脸上逐渐浮现出惊讶之色。 在信中,百里烟毫不吝啬地对太女君无量进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赞美之词。她详细描述了君无量的高尚品德、英明决策以及仁爱之心,称其为天下万民之福。 接着,她勇敢而坦率地承认了自己曾经受到他人的蛊惑,险些走上歧途,与其他六城的城主共同策划谋反之事。然而,正是由于太女殿下那博大无私的爱所感化,才使得她能够悬崖勒马,幡然醒悟。 最后,百里烟郑重其事地表态,表示愿意为君家皇室效犬马之劳,至死不渝,甚至不惜用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的生命来立下誓言。 读完这封信后,君天赐不禁感慨万千:“太女啊太女,你果然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真是朕的好女儿啊!” 这句话既是对君无量的高度评价,也是对她未来肩负重任的殷切期许。此刻的君天赐深信,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太女守护着国家,江山社稷必将繁荣昌盛,长治久安。 第86章 倒霉的无涯 经过两日的车马劳顿,君无量一行人在四月十四日傍晚顺利抵达了紫云县的驿馆。 然而,鉴于此行有要事在身,君无量决定翌日继续南下前往钦远县,待返程之时再来紫云县拜访那位所谓的“花安颜神医”,以及查探表哥萧清寒的下落。 与君无量这位“气运太女”相比,君无涯俨然没有他那般到处捡功劳的好运。 在十三日当天中午,在船上睡了一觉的君无涯,醒来后才猛地发现不见了贴身侍卫秦满的身影。不仅如此,他还惊觉自己坐错了船。更为糟糕的是,君无涯身上没有一文钱。 此时,正值饭点时分,其他乘客们纷纷购买船家精心准备的包子、馒头等干粮,而可怜的君无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狼吞虎咽。这对于一顿需要吃五碗饭的君无涯而言,委实是残酷的。他那饥肠辘辘的感觉,不由顿时愈发强烈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注意到了君无涯那饥饿难耐的模样。心生怜悯的他,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了君无涯,并关切地说道:“孩子,你看起来饿坏了,来吃个包子吧。” 自幼生活优渥、锦衣玉食的君无涯,起初自然对包子、馒头这类粗糙的食物不屑一顾。但碍于肚子真的很饿,使得君无涯不得不放下身段。他感激地向老人道谢后,便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包子。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同样的包子,其他人吃下都安然无恙,可君无涯刚吃了一半,腹部便如翻江倒海般剧痛起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滚落而下,状似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乘客们都惊慌失措,纷纷质疑船家的食物不干净,以为他们吃了有毒的包子、馒头。只不过,众人在船家的提醒下,仔细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却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 无奈之下,船家只得指引君无涯前往船尾横着的两块木板处,示意他就地解决问题——将体内的秽物直接排入江中。 望着仅有一块破布遮挡、仿佛风稍微大一点就能将其吹起、把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的“简易茅厕”,君无涯的脸上和心里都写着满满的抗拒。 然而,随着肚子那种翻江倒海的绞痛感不断袭来,目前的形势俨然已经容不得他再去挑挑拣拣。无奈之下,君无涯只好咬咬牙,把心一横,解去衣带,撩开衣袍,褪下裤子,然后蹲下…… 一时间,君无涯只感觉身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他当即“噼里啪啦”地拉了个昏天暗地。 “嗯~”伴随着体内那五谷轮回之物源源不断地被排出体外,君无涯如释重负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满足而又惬意的喟叹。 就在这时,一阵“嗡嗡嗡”的嘈杂声响骤然传入耳中,君无涯满心狐疑地回过头张望,赫然瞧见一群蜜蜂正朝自己疾驰而来。粗略一数,约莫有七八只之多,它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气势汹汹、毫不畏惧。 “此地乃浩渺无垠的江面之上,何来这等蜂群?”君无涯眉头紧皱,满脸皆是困惑不解之色。 可还未待君无涯回过神来,那群蜜蜂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扑向他那白花花的屁股,并狠狠地蜇了下去。 “啊啊啊~”刹那间,船尾处回荡起君无涯那惨绝人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其声调之高,直叫闻者惊心、听者落泪。 当众人获悉君无涯遭此厄运后,船上的乘客们对这位衣着不俗的倒霉公子纷纷流露出恻隐之心。 其中一名怀抱幼童的男子,稍作迟疑,终究还是咬咬牙,从自家孩儿本就有限的口粮中节省出些许,于船舱内费力挤出半碗乳汁,而后送至君无涯跟前,示意他将其涂抹于伤处。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中年妇女,大清早才踏入山中砍柴归来,她的鞋底糊满了厚厚的黄泥巴。这位妇人倒是极为豪爽大方,毫不犹豫地从鞋底抠出些许黄泥来。接着,她向船夫讨要来一只碗以及适量清水,将黄泥与水充分搅匀后,便托付那位先前分发包子给君无涯食用的老者,送过去让君无涯饮用。 鉴于船上环境简陋,资源匮乏,君无涯纵然心中万般无奈,但也只能含着泪咽下那杯浑浊不堪的黄泥巴水。随后,在那位老者的热心协助下,他又用清水仔细清洗了受伤的部位,最后将那位好心男士赠予的乳汁涂抹于被蜜蜂蜇伤的臀部之上。 “呕~” 当君无涯返回至船只中央时,突然间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不知怎的,他老是觉得那杯黄泥巴水隐隐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牛粪气息。 可是,面对君无涯提出的疑问,那位中年女子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矢口否认自己曾经踩过牛粪。 于是乎,君无涯开始对自身展开了一番仔细检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可真是令人大吃一惊!原来,那股刺鼻的牛粪味道并非来自别处,恰恰正是源于他本人的鞋底!想来,这恐怕便是那些蜜蜂单单只蜇他一人,而不去招惹旁人的关键缘由吧。 经过一整天的漫长跋涉和艰辛航行,船只终于缓缓地驶向了天水城的一座宁静码头,并稳稳当当地停靠下来。 疲惫不堪的船家向乘客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前往镇上的客栈好好休息一晚。同时,她还郑重地告知众人,明日清晨辰时四刻必须准时启航,继续踏上旅程。 可怜至极的君无涯,由于身无分文,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留在船上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那位善良的船家看到君无涯如此穷困潦倒,实在不忍心将他赶走,虽然心中略有不满,但最终还是决定自认倒霉。毕竟,她不仅没能从这位公子身上赚取哪怕一文钱,反而还要腾出空间供其住宿,甚至还得分出一些宝贵的食物给对方充饥。 不过,为了避免白养一个闲人,船家还是硬着头皮要求君无涯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清洗碗筷之类的简单杂务。 然而,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生活的君无涯,何曾经历过这样的艰苦劳作呢?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只听得“啪嗒”两声脆响传来,原来是君无涯不小心打碎了船家的两只瓷碗! 面对眼前这番情景,船家气得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咬咬牙,强忍着怒火吩咐君无涯改去清扫船舱内的环境卫生。 可谁能料到,刚刚拿起扫帚准备干活儿的君无涯,突然间脚下像是抹了油一般,猛地一打滑,整个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坚硬的甲板之上。 更为糟糕的是,那把原本被他牢牢抓在手里的扫帚仿佛长了翅膀似的,嗖地一下飞进了滔滔不绝的江水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目睹这一连串意外事件发生的船家,真是欲哭无泪啊! 最后,她万般无奈地摇着头说道:“公子啊,依我看呐,您还是什么都别做了,赶紧好生歇息去吧。别忘了,咱们明天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呢……” 第87章 遭遇海盗打劫 翌日(四月十四),清晨。 在百里烟那座宏伟壮观且奢华舒适的城主府内安然度过一宿的君无量,此刻正悠哉地坐在宽敞华丽、铺陈着柔软锦缎的马车内。 这辆马车犹如一座移动的宫殿,不仅内部装饰精美绝伦,更配备了最顶尖的减震装置,让乘坐者几乎感受不到丝毫颠簸之苦。 车窗外,一队英姿飒爽的羽林军严阵以待,她们身着威武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守护着马车,一路护送其继续朝南前行。 与此同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码头上,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昨晚整夜未眠、饱受蚊虫叮咬折磨的君无涯,面色苍白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尽管如此,他仍不得不强打精神,与其他乘客一起继续踏上前往紫云县的漫长征程。 由于坐错了船,且身无分文的君无涯别无选择,唯有先抵达紫云县,然后再设法寻找途径南下至钦远县,去寻找皇姐君无量。 另一边,君无量一行人马刚刚驶离天水城不久,便进入了一片广袤无垠但却异常干燥荒芜的土地。 这片区域已经连续整整八个月未曾降下一滴雨水,原本肥沃富饶的农田变得干裂破碎,寸草不生;清澈见底的溪流亦已干涸枯竭,露出河床底部嶙峋怪石。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君无量及其随从穿越此地之时,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紧接着倾盆大雨瓢泼而下。这场突如其来的甘霖仿佛上天恩赐一般,滋润着久旱龟裂的大地,唤醒了沉睡已久的生机与活力。 当地那些饱受旱灾困扰的黎民百姓们,在听闻这一奇景乃是因为太女路过此地所致之后,无不欣喜若狂,激动万分。他们纷纷自发地朝着君无量离去的方向虔诚跪地叩头,涕泗横流,感激涕零地称颂这位“气运太女”所带来的无尽福祉。 在这同一时刻,身处另一条航道上的君无涯等人,则面临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他们所搭乘的船只竟遭到了一群面目狰狞、凶残至极怪鱼的疯狂追击! 这些怪鱼体型巨大,獠牙锋利,眼中闪烁着贪婪凶狠的光芒,它们张牙舞爪地扑向船只,试图将船上之人拖入水中饱餐一顿…… “我的老天娘啊!”船家满脸惊恐之色,双手不受控制般剧烈颤抖着,一边奋力划船,一边颤声感叹道:“想我在这江上讨生活已有十余个年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却从未撞见过如此离奇之事!” 君无涯身姿挺拔如松,稳稳站立于船头之上,其眼神仿若寒星般冷冽沉静。他目光犀利地观察着那群正源源不断向船只迫近的怪鱼,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突然,君无涯敏锐地察觉到江水出现了异样——原本平缓流淌的江面此刻竟变得汹涌澎湃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使得水流骤然加速,形成了一个令人心悸的巨型漩涡。 “船家,速速朝那漩涡的左侧行进!”君无涯当机立断,高声呼喊下令。 然而,船家闻言,却当即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挥动手中船桨,驱使着船只朝着漩涡所在的右侧方位疾驰而去。 伴随着船体与漩涡之间距离的不断缩短,那群穷追不舍的怪鱼亦纷纷被卷入其中。它们在漩涡内苦苦挣扎,妄图挣脱束缚,但终究无济于事,再也无力对船只发起攻击。 君无涯瞅准时机,再次下达指令,让船家再度朝左加快行船速度。 只不过,那已经知晓这位公子运气不好的船家,在听到君无涯的话之后,果断继续往右加快行驶。 最终,众人成功逃脱了怪鱼的追击围剿。 待彻底甩开怪鱼之后,君无涯与船家,及其他乘客们皆长舒一口气,紧绷的心弦总算得以稍稍放松。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惊觉前方的江面上不知何时已然笼罩起一层缥渺的雾气,致使视野严重受限,难以看清前路状况。 正当船家犹豫是否继续前行时,浓雾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婉转,如同鬼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是......是鬼笛!”船家脸色煞白,“据说,闻声者必死无疑!” 船上的乘客们听到船家的话之后,纷纷露出恐惧之色。 过了片刻,那笛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吹奏一般。紧接着,江面上出现了一艘大船,船头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手持长笛,吹奏着那悠扬的曲调。 在大船越来越靠近小船的时候,大船上跳下来一群凶神恶煞、手持砍刀的魁梧女子。她们身穿黑色的紧身衣,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 这些女人们犹如鬼魅一般,身形迅猛,转瞬间便跃上了君无涯等人所搭乘的船只。她们手中紧握着锋利无比的砍刀,刀刃在耀眼的阳光映照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冽光芒。每个人的动作都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般娴熟自如,俨然是经验丰富的悍盗之流。 “识相点,赶紧把所有值钱的玩意儿都给老娘交出来!”为首的那个手持玉笛、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吼道。她那凶狠的目光如同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众人,让人不寒而栗。 要知道,这帮家伙原本乃是纵横于辽阔海洋之上的凶残海盗。然而,近些日子以来,由于种种原因导致出海人数量大幅减少,他们的生计也因此受到了严重影响。是以,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便将目标转投向江域之中行驶的船只,妄图通过打劫过往船只来获取财富。 当船上的乘客们瞧见这群杀气腾腾的黑衣女人汹涌而至时,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万状。 有的人慌不择路,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更有甚者,竟然不顾一切地准备纵身跳入江中,企图凭借自己的游泳技能游至对岸以求保命。好在经验丰富的船家眼疾手快,及时出手阻拦住了那些冲动的人。 毕竟,这片浩渺无垠的江水区域宽阔无边,与岸边相距甚远,想要仅凭一己之力游过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老天娘啊,你莫不是想让无涯今天就命丧于此,英年早逝不成?”回想起自离京以来,自己这一路上的各种不顺,君无涯情不自禁流下了悲戚的泪水。 就在这时,一名海盗看到了正在发感慨的君无涯,不由两眼放光道:“老大,是美男!而且还是高级货色!” 那名手持玉笛的海盗首领,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身着锦衣华服、姿容俊逸的君无涯。她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说:“啧啧啧,看来老天娘待我刀霸天还真是不薄啊!在江上干的第一票,就给自己赚了个美男!” 随着刀霸天的话落,一众海盗们当即把君无涯围了起来。 刀霸天一步步朝着君无涯走过去,这名美男的俊美轮廓也愈发清晰了起来。突然,她笑着说道:“老娘今天高兴,就大发慈悲放了尔等一马,只要这名俏郎君就够了。” “喂?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速速放开本公子?”瞬间被五花大绑到贼船上的君无涯,怒斥道。 “郎君啊,你就放心吧!老娘我既然决定娶你,自然会让你吃香喝辣的!”刀霸天一脸倨傲地说道。 然而,刀霸天不知道的是,她掳走的可是令自诩洪福齐天的皇帝都惧怕的“倒霉公子”。 此番,刀霸天非但没有享受到美男的滋味,而且历经九死一生,最后还进了大牢…… 第88章 兰江惊魂 君无涯被海盗掳走之后,船家望着远去的船只,忍不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忧心忡忡地喃喃自语道:“唉,希望那位公子能够平平安安、毫发无损!” 就在此时,之前曾送君无涯乳汁的那名男子也走上前来,满脸同情地点点头应和着:“是啊,实在是太可怜了!只盼他能逢凶化吉、安然脱险才好。” 还有那个从鞋底刮黄泥巴给无涯的中年女人,则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揣测,觉得那个被海盗劫持而去的男子多半是难逃厄运了。即便侥幸保住性命,恐怕也难以避免遭受凌辱之苦。 而将自己的包子分给君无涯充饥的那位老者,此刻同样流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但见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祈求诸位慈悲的佛菩萨大发善心,庇佑那个不幸的男子吧。” 然而在另一边,刚刚被海盗绑走的君无涯,当他一脚踩上贼船甲板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一直以来都坚固无比的桅杆竟突然“嘭”的一声掉了下来。 这根巨大的桅杆直直地朝着下方坠去,差一点就击中了刚上船的刀霸天头部。 “ 爷爷个熊滴!真他爹活见鬼了!”刀霸天大惊失色,动作敏捷如闪电般迅速向后跳开一步,并破口大骂起来。 眼见这根高高的桅杆竟然毫无缘由地轰然坠落,海盗们不由惊得瞠目结舌,但谁能想到,这仅仅只是她们灾难的开始罢了。 紧接着,一系列令人心悸的问题接踵而至:原本坚韧无比的船帆此刻竟如薄纸般破裂开来,狂风呼啸而过,船身顿时失去平衡;而更糟糕的是,船舱内不知何时开始渗水,冰冷刺骨的江水源源不断地涌入,整个船体都在摇摇欲坠。 刀霸天心中暗惊不已,她意识到若再不采取行动,后果恐是不堪设想。于是,她当机立断,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口中高喊:“小的们,我们必须立刻寻得一处安全之地,修复此船,方能继续航行!”众人闻言纷纷响应。 说时迟那时快,刀霸天率领一众手下风驰电掣般朝着附近一座小岛疾驰而去。据传闻,那座小岛上有一个荒废已久的港口,或许正是她们的绝境逢生之所。 众海盗齐心协力,驾驭着残破不堪的船只,一路劈波斩浪,终于抵达了那座小岛。然而,就在她们满心欢喜之际,却惊愕地发现这座小岛早已被另一伙凶残成性的海盗所霸占。 刹那间,剑拔弩张之势弥漫开来,双方对峙而立,气氛紧张到极点。 刀霸天目露凶光,她手握长刀,率先冲向敌阵。身后的部下亦紧跟其后,喊杀声震耳欲聋。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但刀霸天及其麾下皆是经验丰富的强盗之辈,她们配合默契,逐渐占据上风。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最终,刀霸天等人以压倒性优势击溃了另一群海盗,成功夺取了这座小岛。 紧接着,她们一刻也没有停歇,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船只的修缮工作里。整个下午,众人都忙碌异常,热火朝天地埋头苦干着。就在当天临近黄昏的时候,那艘原本破损不堪的船只竟然奇迹般地被完全修复好了! 眼看着夜幕逐渐降临,天色越来越暗,其中一名海盗站了出来,对刀霸天说道:“老大,姐妹们都忙活一整天了,大家想必也都累了,依小的所见,咱们不如就在这岛上歇息一宿,养精蓄锐,等明天一早再扬帆起航。” 那名海盗的话音刚落,其他人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尚未等刀霸天定夺,就在这时,一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有人打听到有一艘属于皇商的运货船只将会在今夜途径兰江。 刀霸天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她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如此天赐良机,怎能轻易放过?这可是我们发财的大好时机啊!” 说罢,她大手一挥,号令所有的海盗们赶紧将修好的船只驶出小岛,向着那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江面疾驰而去。 当君无涯被这群海盗挟持着,准备一同前去打劫那艘皇商之船时,另一边,君无量及其随行人员早已顺利抵达了紫云县的驿馆。 在用过丰盛的晚膳之后,君无量感到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心情格外舒畅。接着,他又悠哉地享受了一场舒适惬意的沐浴时光,最后才心满意足地躺倒在那高床暖枕之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与君无量那无比闲适、悠然自得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此刻身处海盗船上的君无涯所遭遇的一系列惊心动魄之事。 在刀霸天的引领之下,海盗船驶离了小岛,并逐步向着兰江的中游挺进。众海盗们满怀期待,目光紧紧锁定前方,终于如愿以偿地望见了那艘装满珍贵货物的皇商巨轮。 然而,就在海盗们即将接近商船之际,一场始料未及的灾难骤然降临。 刹那间,原本风平浪静的江面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动一般,掀起了滔天巨浪。与此同时,一道炫目的闪电撕裂长空,宛如银蛇舞动,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轰隆隆——”雷声滚滚而来。 率先遭殃的正是君无涯所搭乘的这艘海盗船,它毫无防备地承受住了雷电的狂暴轰击。这猝不及防的剧变让船上所有人员陷入极度恐慌之中,惊叫声、呼喊声响彻云霄。 眨眼之间,熊熊烈焰如同恶魔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吞噬着整艘海盗船。火焰肆虐蔓延,势不可挡,似乎决意要将世间万物尽皆焚化殆尽。 紧接着,伴随着船体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嘎吱声与破碎声,君无涯坠入了那寒冷刺骨的滔滔江水之中。幸运的是,他及时抓住了一块巨大的木板,得以勉强维持身体不沉下去,可谓是不幸中之大幸。 此刻的君无涯,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但仍死死抱住那块木板,不敢有丝毫松懈。 与此同时,海盗们则陷入极度恐慌之中,她们发出一声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竭尽全力地朝着岸边游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海浪愈发汹涌澎湃起来,如同一头凶猛巨兽般张牙舞爪,使得她们所有的努力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且徒劳无功。 正当这些海盗们近乎陷入绝望深渊之时,一艘恰巧途经此地的巨型船只察觉到了她们所处的险境。 只见那艘大船上的船员们反应极其迅速,毫不犹豫地启动了紧急救援行动。她们动作娴熟地放下数只坚固结实的救生艇,然后奋不顾身地投入到营救工作当中,一个接一个地将落水的海盗们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拯救出来。 待海盗们终于成功登上那艘大船之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们惊愕万分地发现,眼前这艘庞然大物竟然是一艘官船! 更为惊人的是,刚才那些英勇无畏前来救助自己的英雄们,竟然正是来自朝廷的水师将士! 刹那间,原本就心怀鬼胎、做贼心虚的海盗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再度纵身跃入水中,使出浑身解数拼命逃窜。 第89章 义诊开始 经过连续多日紧锣密鼓的筹备后,紫云县的百姓们满怀期待地盼来了四月十五日这天——即济世堂举行大规模义诊活动之日。 就在这一天的黎明破晓时分,济世堂大门之前,还有县城内东西南北等关键要道口处,均已提前聚集起众多人群,他们自觉排成一列列长长的队伍,其中不乏有人竟是昨夜便赶来此地守候。 坐着马车离开紫云县驿馆的君无量,一路上看着忙碌的百姓,一问才得知原来今天是济世堂举办义诊的日子。他嘴角微扬,寻思着,待完成皇命返程之时,定要来此好好会一会那个所谓的花安颜神医。 辰时,由沈泓雯从京城调来的那八位医术精湛的大夫们,按照每两人一组的方式被分别派遣至四个不同地点,开始了繁忙却又有条不紊的诊疗工作。 紫云县的百姓,无论前来求诊之人是贫是富、身份高低贵贱,每位患者都能够获得这些大夫们细致入微且用心的诊断与治疗。 与此同时,花安颜坚守在济世堂这座重要的大本营之中。 然而,此次因为前来排队候诊的病人数量着实过多,原本只需要南宫冥一个人负责登记患者相关信息的任务,现在不得不额外增添七位帮手。他们分别是宫九歌、顾少卿、江玉麟,以及花安东、花安西、花安南和花安北。 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端坐于一张桌子前方的南宫冥,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左右两边的七位同伴,心中不禁暗暗嘀咕一声,然后嘴角微微一撇。 花安颜这是除了双目失明的萧清寒之外,其余所有的夫郎以及兄长们全都来了! 毫无疑问,他们皆是心甘情愿、主动请缨来提供援助的,绝非受到花安颜任何形式的央求或指使。花安颜寻思着,这也就相当于做义工。故而,当那几位夫郎以及兄长们表示意欲前来助力之时,她并未加以阻拦。 不仅如此,就连花春苗和蓝秋实二人亦亲身投入到义诊活动当中,不时地为花安颜等众人以及正在列队候诊的病患们递送上些许清水饮用。 甚至连花家负责管牛和喂猪的长工阿兰和阿芳,也被派去维持病患排队的秩序。 至于掌柜胡娟、伙计小李,以及两名新招来的伙计则负责抓药。 整个义诊活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花安颜那出神入化般的高超医术,赢得了百姓们的交口赞誉,诸多历经长久治疗仍未见起色的顽疾,皆在她那双妙手之下轻松化解。 然而,正当在那些排队等候诊治的病人们沉醉于欢欣鼓舞之际,一名非同寻常的患者吸引住了花安颜的注意力。 此位病人名曰李全,其所呈现出的症状甚是怪异——身形瘦削至极,可腹部却反常地鼓胀起来。 花安颜即刻察觉到这或许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症。 通过一番详尽入微的问询及缜密周详的检查之后,花安颜的内心已然形成了一个初步的论断。 花安颜目光专注且坚定,双手如行云流水般迅速舞动,施展出自己那独门的“梅花神针”针法。只见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准确无误地封住了李全身上的数处重要穴位。 紧接着,花安颜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李全走进济世堂的内室。 在内室里,花安颜将李全安置在一张检查床上,然后拿布条蒙住了他的眼睛,而后便用意念从系统兑换出了所需的医疗器械和药品。 一切准备就绪后,花安颜熟练地拿起一支注射器,轻轻注入适量的麻醉剂到李全的身体里。随着药物逐渐生效,李全的意识渐渐模糊,进入了一种宁静的睡眠状态。 然后,花安颜戴上手套,手持锋利的手术刀,开始了紧张精细的手术操作。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病人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经过一番努力,花安颜成功排出了病人体内淤积已久的肝腹水。 尽管整个手术过程耗费了整整两刻钟之久,但那些在济世堂外焦急等待的病人们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烦躁或不满情绪。他们静静地排着队,时不时低声交谈着,眼中透露出对花安颜医术的信任与期待。 当李全悠悠转醒时,他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一般轻松自在。他缓缓睁开眼睛,适应着周围的光线,然后慢慢起身,独自走出了济世堂的内室。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为之动容——只见花安颜正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为其他病人诊治病情。 李全心怀感激之情,双膝跪地,对着花安颜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表示衷心的谢意。 然而此刻的花安颜实在太过忙碌,根本无暇顾及身边发生的事情。 花安颜一边倾听着脑海中小统子不时传来的积分和医德值入账的提示音,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满足感;另一边则像被打了鸡血似的,继续给病人看病,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花安颜刚给李全做完手术没多久,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一群全副武装的朝廷南部水师士兵,抬着数十名溺水者,急匆匆地赶来。 花安颜心头一紧,立刻迎了上去。 溺水者们被平放在地上,他们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花安颜迅速地检查着每一个人的状况,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刚虽然才完成了一台小手术,但体力和精力都还很充沛。 见溺水者们的情况十分危急,花安颜立刻吩咐胡掌柜和几名懂医理的伙计听从她的指示进行抢救,甚至连东家沈泓雯也没有丝毫怨言地听从花安颜的指令。 花安颜亲自示范,为唯一的一名溺水男子进行心肺复苏,按压着他的胸部。胡掌柜、沈泓雯虽然满心狐疑,但她们对花安颜信任有加,在花安颜的提示下,她们很快找到了要领,并给溺水者进行急救。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花安颜的额头已然被细密的汗水所覆盖,然而她的眼眸却始终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当察觉到对方的呼吸略显艰难时,花安颜全然不顾在场众人——包括她的夫郎们、哥哥们还有那些病人们惊愕万分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名男子俯身轻吻而去。(这正是紧急时刻拯救生命的人工呼吸之举!) 历经一番努力,奇迹终于降临。只见那名原本溺水昏迷的男子猛地剧烈咳嗽起来,接连吐出好几口浑浊的江水,随后缓缓地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节奏。 而在兰江宽阔的水面上漂泊了整整大半宿的君无涯,此刻也悠悠然苏醒过来。 当君无涯吃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庞。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嘴唇之上似乎仍然留存着来自对方那股温热且软糯的甜蜜味道。 “轰~” 一时间,不明所以的君无涯只觉得自己的脑海犹如炸开了锅一般混乱不堪。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强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险些让他疼得掉下泪来。 “不是做梦?”君无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着。 紧接着,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那个半跪着压在自己身上、正试图站起身来的女子——花安颜身上。 不知怎的,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让君无涯情不自禁地想要验证眼前所见是否属实。 于是乎,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右手,朝着花安颜那柔白的脸伸去,似乎想要通过触摸来确认这个美丽女子究竟是不是只存在于梦中的幻影。 就在君无涯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花安颜肌肤的一刹那间,变故突生! 只见原本一脸平静的花安颜突然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与决绝。她误以为君无涯此刻的怪异行为乃是遭受溺水后的应激反应,认定这名陌生男子仍深陷于溺水的恐怖经历中无法自拔,并企图紧紧抓住自己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以求自保。 说时迟那时快,花安颜毫不犹豫地抬起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一记凌厉无比的手刀,精准无误地劈在了君无涯的脖颈处。 刹那间,一阵剧痛袭来,君无涯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感觉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模糊,最终完全丧失了知觉。 其实,花安颜之所以会如此果断出手,也是事出有因。 要知道,对于那些溺水者而言,哪怕只是一根微不足道的稻草,都会成为他们拼死一搏的希望所在。 正因如此,当有人前往水中营救溺水者时,绝对不可以与其正面相对展开救援行动。否则,稍有疏忽大意,不仅可能导致营救失败,更有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赔进去。 是以,为了确保不让对方攻击自己,花安颜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果断先下手为强。 第90章 垃圾回收 当花安颜把溺水昏迷的君无涯救醒后,另一边,那令人憎恶的海盗头目刀霸天以及她手下的一部分喽啰,经过胡掌柜等人的施救后,终于也缓缓睁开了双眼,逐渐恢复了意识。 水师统领眸光冷冽地看向那些刚刚苏醒过来的海盗们,脸上满是愤怒与威严之色。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她们可没少与这群以刀霸天为首的海盗们打交道。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转头朝着身旁的属下们高声厉喝:“来人呐!速速将这帮无法无天、作恶多端的海盗统统押送前往县衙,交由县令审讯定罪!并且一定要严令督促县令对她们施以重刑,绝不姑息!” “遵命,大人!” 伴随着一道整齐响亮的回应声响起,只见一队英姿飒爽、训练有素的水师士兵迅速挺身而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向那群狼狈不堪的海盗,毫不留情地将她们一一捆绑起来。 然而,目睹这一切的南宫冥却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都是不以为然的神情,他甚至有些鄙夷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只听他冷哼道:“我说这位大人啊,既然你早就打算要将这些穷凶极恶之徒移交官府处置,那又何必还要让我们费这么大劲儿去抢救他们呢?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而且还因此耽搁了对无辜百姓的及时救治……” 水师统领眸光淡扫了南宫冥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救人乃是尔等的善举与功德,然而,擒拿这帮恶徒却是吾等义不容辞之责任!”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这群丧心病狂的海盗长期盘踞于我香兰国南疆海域之上,肆无忌惮地从事着杀人放火、抢夺财物之事。” “我们之所以出手相救,实乃出于无奈之举——只因尚有众多无辜百姓遭其劫持,大量财宝亦被掠夺而去。待到营救出被掳百姓,追回财物,所有事宜皆处置妥当之后,朝廷定会严惩不贷,让这些罪大恶极之人得到应有的惩处!” 花安颜微微颔首,接着转头看向南宫冥,说:“冥冥啊,大人心中自有权衡,你无需再多言。” 南宫冥却仿若未闻一般,满不在乎地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随后便再次将头埋入案牍之中,继续为前来看病的病人逐一登记相关信息:“姓名、年龄、籍贯,现居住址,以及所患何种病症,或者身体存在哪些不适症状......” 他一面有条不紊地询问着,一面还用那看似不经意实则锐利无比的眼神,不时从眼角的余光处打量着花安颜以及宫九歌、顾少卿、江玉麟等人,仿佛要将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忙得不可开交。 站在南宫冥面前的病人,虽然一脸不解,但也很配合地一一作答。 就在此时,一名水师士兵神色紧张且带着些许为难之色,匆匆忙忙地跑到统领跟前,语气急切地询问道:“大人,眼下有个棘手之事,还望您定夺。有五个被我们从海里捞起来的海盗,尽管经过全力抢救,但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性命。对于她们的尸首,应该如何处置?” 水师统领闻言,面沉如水,随口冷哼道:“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把她们剁成碎块拿去喂狗吧,要么就直接扔到南海里去喂鱼!总之,不能让这些恶徒有丝毫安宁!” “遵命,大人!” 那队水师士兵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紧接着便准备转身离去,按照首领的吩咐去执行命令。 然而,一旁的花安颜状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连忙开口大声喊道:“等等!大人,请先别急!” 听到花安颜的呼喊,水师统领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的神情,问:“安颜大夫,有何指教?” 花安颜来到那几个即将被丢入南海中喂鱼的海盗尸体旁,仔细摸索了下,见这些人正处于脑死亡状态,身上的器官都还能用,心中不由一喜。 略微思索后,花安颜对水师统领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瞒大人,安颜自幼便沉迷于医术,一心想钻研医术为那些身受病痛折磨的患者带来康复的希望。安颜以为,把这些尸体拿去喂狗或者喂鱼,未免太过便宜这些穷凶极恶的海盗们。倒不如,让他们用自己的身体为医学的进步做点贡献……” 水师统领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在心中寻思着,虽然不知对方要尸体有何用,但左右不过是些穷凶极恶的海盗,把尸体给她也无妨。 思及此,水师统领点了点头,说:“既然安颜大夫有如此宏伟壮志,那本将理应支持才是。” 于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花安颜让水师统领派了几名士兵把那五具尸体搬进了济世堂后院的一个杂物房。 紧接着,花安颜让南宫冥守在门口,而她在关上杂物房的门之后,就用意念以5000积分的代价,租下新开启的空间手术室。 随着意念一动,花安颜带着那五具尸体进入了空间手术室。 空间手术室里设备齐全,甚至还有机器人充当助手,十分先进。花安颜顿觉这5000积分花得非常值。 在给那五名海盗的身体快速检查一番之后,花安颜发现她们五人的眼角膜皆可用。 就在这时,机器人助手告诉花安颜,只要支付一定的保管费用,空间手术室里的储物箱可以 存储诸如眼角膜、还有心肝脾肺肾之类的器官,而且绝对保鲜,随时可用那种。 在空间手术室里,花安颜身着无菌手术服,专注地操作着。机器人助手精准地协助她,将五名海盗的眼角膜及心肝脾肺肾等器官一一取出。这些器官被小心地存储在特制的容器中,以确保其活性和功能。 花安颜的眼神坚定专注,动作谨慎专业,手术室内弥漫着紧张庄重的气氛,只有器械的轻微碰撞声和花安颜的呼吸声。她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手上的动作依然稳定熟练。 终于,所有的器官都被成功取出并妥善存储,花安颜轻轻舒了一口气。 最后,在机器人助手的提醒下,花安颜把那些海盗们的尸体交给它处理。机器人助手将他们做成了医学标本,摆放到手术室外间。 花安颜瞟了一眼特制容器里的器官,以及那些标本,神情冷漠道:“我花安颜,定会把这些用在良善之人的身上。你们五个生前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这也算是你们最后的赎罪。” 说罢,花安颜便通过意念出了空间手术室。 此番,为了摘那些穷凶极恶海盗们的器官,花安颜使用了5000积分租用了空间手术室,但她觉得很值。 然而,当花安颜回到济世堂后院杂物房的时候,外界的时间竟然堪堪只过去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 就在这时,花安颜的脑中传来了小统子那机械化的声音,——“宿主,由于您未经本人同意,擅自摘除了五人的器官,系统已经扣了您500医德值。如今,您所剩医德值已经不多了,请尽快积攒,以免影响系统后续的升级。” 花安颜一边暗骂这系统死板,一边却并不后悔。毕竟,在她看来,利用那即将被喂狗或喂鱼的海盗尸体,只不过是垃圾回收。 她花安颜自问是有原则、有底线之人,是绝对不会仗着自己站在医学的顶端,平白去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否则,她也不会时至今日还没给萧清寒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思及此,花安颜释然了,也不再心疼那被系统扣去的500医德值。 第91章 冥冥天注定 在花安颜转身离去之后,江玉麟的目光缓缓移向地面,定格在了那位横躺在地的白衣男子身上。 接着,他抬起头,望向天空中那轮越发炽热耀眼的太阳,眉头微微皱起。许久过后,内心充满同情与怜悯的江玉麟再也无法做到熟视无睹。 于是,江玉麟转头面向身旁的宫九歌,语气诚恳地询问道:“大哥啊,听闻此人乃是被那些凶残无比的海盗强行掳走的,实在是太可怜了!而且,刚才他还被咱们的妻主给打晕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就这么在烈日底下暴晒吧?” 宫九歌顺着江玉麟的视线望去,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尽管此刻看上去颇为狼狈不堪,但身上所穿着衣物质地精良、显然并非普通人家所能拥有的男子。心中暗自思忖片刻,觉得此人想必是遭遇了某种超乎寻常的悲惨境遇。 稍作思考后,宫九歌开口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暂且将他抬进济世堂的大堂之中吧。等过些时候他苏醒过来,再让他自行返家便是。” 江玉麟对宫九歌的提议表示完全认同,并连连点头称是。随后,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宫九歌与顾少卿齐心协力地将那名白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抬进了济世堂的大堂之内。 倒也不是江玉麟有意躲懒,而是因为以他自身的那点儿绵柔之力,压根儿就难以搬动这个看似面容俊秀迷人,实则身材高挑修长且体重着实不轻的家伙。 另一边,当花安颜目睹机器人助手将那五具海盗的尸首妥善处置完毕之后,便迈步走出了空间手术室。 此刻,花安颜的脑海中正飞速运转着,思考应该如何向众人解释那五名海盗的尸体消失无踪的缘由。与此同时,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那扇被反锁住的杂物房房门。 只听得“咯吱”一声轻响,房门缓缓开启。一直守在门外的南宫冥。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的神情,他 快步迎上前去说道:“姐姐,你这么快就出来啦!” 紧接着,南宫冥下意识地朝空荡荡的杂物房内扫了一眼,心中不禁疑惑连连。他暗自揣测道:难道这个女子竟是个会吞食人肉的可怕食人魔不成?否则又怎会让这些尸体凭空消失呢? 南宫冥摇了摇头,甩去了脑中那些荒诞不经的念头,他寻思着,姐姐想必是运用了某种类似于化尸水的药物。 思及此,南宫冥那双澄澈明亮的桃花眸里不由顿时掠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对炼制毒药情有独钟,而姐姐似乎偏爱化尸之术,(要不然,她为何特意向水师统领索要这些海盗的尸体呢?)如此一来,他们俩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吗! “我......” 花安颜刚开口,想要编造一个借口来敷衍眼前的情况,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冥打断了话语。 只见南宫冥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将目光转向院子里那只正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耳朵,吐出舌头,懒洋洋地躺在树荫下避暑的大黄狗身上。然后缓声道:“姐姐,莫非是......” 他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难道是正义的大黄挺身而出,为民除害,将那些可恶的海盗们的尸首尽数啃噬掉了,甚至连一根骨头都没有留下吗?” 花安颜听到这番话,心里不禁暗自感叹:宫冥这个小丫鬟实在是太善解人意、忠心耿耿了!随便一句话就能帮自己化解眼下的困境! “冥冥啊,你可真是聪明伶俐啊!” 蓦地,花安颜伸手轻轻勾下 南宫冥的脖颈,紧接着便在他那白皙柔嫩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并夸赞道:“你果真是姐姐的得力助手!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刚刚正是这只有着强烈正义感的大黄冲上前去,把那些海盗们的尸首统统咬碎吃掉了呢!而姐姐我则一直在忙着给它喂食药物,帮助它更好地消化!”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随着南宫冥和花安颜的话落,原本安静趴在树底下的大黄狗,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般,扯着嗓子疯狂地叫了起来,它瞪大双眼,呲牙咧嘴,以此来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与抗议。 花安颜侧过头,看向突然变得暴躁的大黄,朱唇轻启,悠悠地说道:“叫叫叫,再叫把你炖了!” 大黄狗闻言,低声“汪”了一下,而后重新趴在树下,犹如发蔫的茄子般再度耷拉下耳朵,吐着舌头,没再敢吭声。 与此同时,刚刚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的南宫冥,则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摩挲着被花安颜亲吻过的脸颊,仿佛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留下的丝丝缕缕的甜美香气依然萦绕在上面。 南宫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就连下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磕磕巴巴地说道:“姐姐姐……姐姐,冥冥可是女子……”话刚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看着眼前这副模样的南宫冥,花安颜不禁莞尔一笑,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南宫冥的肩膀,美眸中透着一丝狡黠。 只见花安颜先是朝着南宫冥俏皮地挑了挑眉,而后又用手指挑起南宫冥的下巴,并向他抛去一个极具魅惑的眼神,揶揄道:“是啊,好在冥冥你是女子呢!倘若冥冥是男子,那姐姐我只怕是要迫不及待地将你迎娶进门咯!” 听到这番话,南宫冥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干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后,他紧紧握住花安颜的手,急切地追问道:“姐姐,此话可当真?” 此刻的南宫冥,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般忐忑不安,既期待着花安颜给出肯定的答案,又害怕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花安颜听到这话,不禁暗自思忖着:这古代可没有现代那般先进的变性技术,随即心安理得地展露出一抹笑意,开口道:“那自是毫无疑问的。冥冥生得这般美艳动人,若是身为男儿身,恐怕咱们花府的门槛都要被那些媒公给踏破了。俗话说得好,‘肥水莫流外人田’,与其让他人占了便宜,倒不如许配于我,你说对吧?” 话落,花安颜竟朝着南宫冥的耳畔轻柔地吹了一口气,随后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转身扬长而去。 南宫冥的面庞刹那间变得绯红如霞,他羞涩地垂下头去,内心仿若有一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望着花安颜逐渐远去的身影,南宫冥的嘴角微微上扬,低声喃喃自语道:“姐姐,此乃你亲口所言,定会迎娶冥冥的,可不许耍赖哦……” 与此同时,当花安颜回到济世堂门口的时候,距离她离开到此刻归来,所耗费的时间尚不足一刻钟之久。 一想到那被系统扣去的500医德值,花安颜当即开始继续给病人看病,并在心里筹划着给萧清寒做眼角膜移植手术的事。 尤其是现在有了空间手术室的加持,花安颜以后给病人做手术就轻松多了,无需自己筹备器械和药物,一切均由机器人助手搞定,也不用担心自己手术过程中被人看到。这么一想,花安颜便不再觉得那5000积分贵了。 正当花安颜忙着给病人看病的时候,躺在济世堂大堂里的君无涯也在悠悠转醒。 第92章 无涯醒来 “药,我的药......” 济世堂大堂之中,传出一声带着疑惑与不安的呼喊。 只见一名面色苍白的病人,正疑惑不已地看着眼前的东家——沈泓雯。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从沈泓雯手中夺回那份由花安颜为自己开出的药材。 “哦......实在抱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沈泓雯如梦初醒般迅速松开了紧握药品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递还给面前焦急等待着的病人。 在此之前,当花安颜全力抢救君无涯之际,沈泓雯同样忙碌于拯救其他溺水者的生命,根本无暇顾及那位陷入昏迷状态中的陌生男子的面容。 可就在刚才返回药铺替病人抓药之时,沈泓雯不经意间瞥见了躺在地上的那名身着白衣的男子。就在她看清对方面容的一刹那,心中不由得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原来,这个男人的长相竟然与自家主子君无量有着九成以上的相似度! 若非清楚知晓,主子今早才在羽林军的护送下刚刚离开紫云县驿馆,一路南下前往钦远县,并且眼前之人乃是个男儿身,恐怕沈泓雯真会错把这名白衣男子当成自己的太女主子呢! 就在这时,济世堂大堂内躺在地上的君无涯悠悠转醒,他摸了摸发疼的脖子,茫然地从地上坐起来,一脸狐疑地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似乎对自己身处何地毫无头绪。 君无涯缓缓站起身来,身体还有些摇晃,他环顾四周,看到了济世堂内的药柜、桌椅和忙碌的伙计。他试图回忆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脑海中的记忆却停留在自己抱着木板、漂泊在江面上的时候。 他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正在忙着抓药的沈泓雯面前,轻声问道:“请问,我这是在哪里?我为何会在这里?” 沈泓雯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眼见这名和自己主子容貌如出一辙的白衣男子,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而后回答道:“这里是济世堂,你之前被海盗抓走了,而且遭遇了海难,船烧毁并沉了,是朝廷的水师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是我们的花安颜大夫救了你!” 在沈泓雯的提醒下,君无涯回忆起了方才自己曾醒过来,那时候有个很美丽的女子半跪在他的身上,不但在他胸口摁来摁去,而且还亲了他。 想到这里,君无涯不由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惊得目瞪口呆。 他这是……被人轻薄了? “公子?公子?”见君无涯怔愣住了,沈泓雯不由轻声唤道。 “嗯?”回过神的君无涯,黑着一张脸,问:“这位大姐,你可知那个白衣女子是谁?就是……就是趁我昏迷对我又摸又亲的那个家伙?”后面一句话,他是咬牙切齿地说完的。 “咳咳咳,公子啊,此事有误会。”沈泓雯赶忙解释道,“正所谓医者面前无女男。彼时的公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倘若不是我们安颜大夫及时出手,施展出她的独门秘技——一招叫‘人工呼吸’和一招叫‘心肺复苏’的回魂术,恐怕你现在已经去见你的太爷爷了。” “人工呼吸?心肺复苏?”君无涯的明眸里盛满了困惑之色,“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此等怪异的救人手法?” 沈泓雯微微一笑,说 :“公子啊,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哪怕是沈某人从事药材贩卖生意多年,在遇到安颜大夫之前,也是对此一无所知呢!更何况,公子并非杏林中人,不知道也不为奇,对吧?” 听到这话,君无涯眸光微垂,状似在思考对方所说之话的真实性。 沈泓雯趁机再次打量着君无涯,越看就越觉得像自家主子。她寻思着,该不会这个人是主子的龙凤胎弟弟吧?但是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君无涯可是嫡皇长子,在宫里锦衣玉食,又怎么可能会被海盗掳走,还差点淹死在兰江? 只不过,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沈泓雯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本……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 但看在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我姓万,叫事如意。” 君无涯差点脱口而出“本殿”两个字,他暗自庆幸自己机灵,好在又被他给圆回来了。 “万事如意?”沈泓雯闻言嘴角微抽。她心想:这是哪对缺心眼的母父,给孩子取这种名字啊? 只不过,沈泓雯面上并没有显,而是维持着一副得体的笑容,并告诉君无涯,今天济世堂举办义诊,倘若他没事了,就可以自行回家去了,不用交诊金和药费。 “公子,你醒了!可有觉得好些?”就在这时,江玉麟从外面走了进来,并来到君无涯的身旁,面露关切之色。 君无涯明眸微眯,疑惑地看着突然来到自己面前的俊秀男子。 一旁的沈泓雯适时开口解释道:“万公子,他是安颜大夫的夫郎,花江氏。” 尚未等君无涯说话,江玉麟就有些面带歉意地说道:“万公子,真是对不住了。我家妻主方才打晕你,应该是事出有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随后一步进来的宫九歌,他着实没有想到江玉麟居然老实到这种地步。他只能接话道:“妻主她想必是为了救你才那么做。” 紧随一步而来的顾少卿,也信口说道:“本来海盗船上的人都是要抓进大牢关起来的,是我们妻主跟水兵统领说你是无辜的,才免了你的牢狱之灾。” “你们……都是安颜大夫的夫郎?”君无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俊美男子。要知道,他们的那个所谓的妻主,看着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呢。 “不,还有清寒呢!”就在这时,瞎眼的萧清寒也从门外走进了大堂,并侧头“看向”君无涯。 “表哥?”君无涯在看到萧清寒的刹那,惊得目瞪口呆。 第93章 别怕,咱家的狗不咬人 原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笑意的萧清寒,在听到君无涯那声清晰无比的“表哥”时,笑容瞬间僵硬在了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之上。 尽管此刻的萧清寒无法亲眼看到宫九歌、顾少卿以及江玉麟等人此时的神情与姿态,但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这些人必定正在用充满好奇与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想到这里,萧清寒心中不禁一阵慌乱,他面露尴尬之色,干笑两声后匆匆开口说道:“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不过只是一介粗鄙的乡野村夫罢了,平日里以耕田种地为生,又如何能高攀得上您这般从京里来的贵人呢?更何况,我与你素昧平生,又何来亲戚一说呢?” 可是,面对萧清寒这番明显的推托之辞,君无涯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君无涯眼神锐利如刀,言辞更是犀利无比:“哼,如果说你并非我的表哥萧清寒,那么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自京城?还有,世间又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你不仅生得与他毫无二致,就连名字都分毫不差。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萧清寒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不迭。他就搞不明白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如今都已经变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了,居然还是被君无涯给认了出来。 只不过,一想到如果回到京城就要成为太女的“未婚夫”,这对于知道无量太女乃是男儿身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束缚和折磨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留在这里,在这片宁静的乡野之间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于是,萧清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从容:“公子无需大惊小怪,要知道,这世上同名同姓、长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并不足为奇。” 然而,君无涯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这番话而打消疑虑。 只见他单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围着萧清寒慢悠悠地转了整整两圈,而后似笑非笑地说:“仅仅只是同名同姓确实没什么好稀奇的,长得相像也不算罕见,就连声音雷同也不足为道。但是……” 说到这里,君无涯微微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清寒,然后继续道:“如果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不仅同名同姓、外貌酷似,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毫无二致,那可就真有点古怪了!哼,要说你不是我的表哥萧清寒,那我今天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我脚上穿的这双鞋给吃下去!” “公子!”眼看着实在无法再继续敷衍下去,萧清寒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公子,请随我前往后院一叙。” 话音刚落,萧清寒便转过身去,朝着济世堂的后院迈步而行。 君无涯见状,朝萧清寒的背影微微挑眉,随后也加快步伐紧随其后。 可是,就在君无涯追着萧清寒前行的时候,当他们走到游廊之处,一盏原本悬挂着的灯笼毫无征兆地松动掉落下来,并且恰巧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君无涯的头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刚好被正准备前往后院给大黄狗喂食的伙计小李目睹到了全过程。 “公子,您没事吧?” 小李赶忙迎上前去,她先是抬起头望了一眼悬挂灯笼的位置,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那被灯笼罩头的君无涯,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位男子的运气简直堪称一绝啊,被灯笼砸到头就算了,居然还能如此精准地套在了脖子上面,那模样看上去着实有些可笑和滑稽。 “本……本公子没事。你忙你的去吧。”君无涯淡定地将套在自己头上和脖子上的灯笼拔了下来。他暗自告诫自己,不过小场面,淡定,淡定,淡定…… 萧清寒侧头“望向”伙计小李,说:“我和这位公子聊两句,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是。”小李应了句,而后就 转身前往厨房,准备拿食物喂大黄狗。 然而,就在这时,大黄仿佛嗅到了主人的独特气味,它先是扭头望向君无涯,眼中闪烁出惊喜的光芒,紧接着便如离弦之箭般朝他飞奔而去。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伴随着欢快的叫声,大黄四蹄生风,尾巴高高扬起,像一道黄色的闪电划过地面。 眼看着一只身形巨大、气势汹汹的黄狗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自己猛扑过来,君无涯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头皮发麻,每一根头发都像是触电一般直直竖了起来。来不及多想,他本能地转身撒开脚丫子,在院子里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夺命狂奔。 “我的老天娘呀!” 君无涯惊声尖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平日里他可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什么都不畏惧,唯独对狗有着深深的恐惧。此刻面对穷追不舍的大黄,他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大黄,大黄,别伤着他!他可不是外人!”尽管双目失明,但萧清寒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和直觉,迅速意识到了眼前发生的状况,并焦急地大声呼喊,试图制止大黄的行为。 可惜的是,那只顽皮的大黄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和“主人”追逐的乐趣之中,对于萧清寒的命令置若罔闻,依旧乐此不疲地紧紧跟随着君无涯,在院子里绕起了圈子。 一圈又一圈过去了,君无涯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沉重,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不敢有丝毫停歇,只能拼命奔跑。 终于,当君无涯气喘吁吁地跑完第十九圈时,实在无路可逃的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敏捷地爬上了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树。 一直爬到树顶,君无涯才停下脚步,瘫坐在树枝上,大口喘着粗气。而此时,他的两条腿依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还没有从刚才那场惊险刺激的追逐中缓过神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体型硕大的大黄狗正威风凛凛地站立在树下,它高昂着头颅,两只眼睛闪烁着明亮炽热的光芒,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整个身体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着,不停地朝着自己认定的“主人”狂吠不止。 “呜呜呜……我的亲爹啊!” 躲藏在大树之上的君无涯此时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紧紧抱住树干,浑身瑟瑟发抖。他误以为自己已然成为了大黄狗眼中那块散发着诱人光芒的美味食物,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放大到极致,情不自禁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伙计小李端着满满的一盆饭食缓缓走来。她一边走着,一边大声呵斥道:“大黄!快过来!” 可是,让小李感到万分诧异的是,往日里一听到开饭便会迫不及待冲上前去的大黄狗,今日竟然完全像是变了一条狗似的。 面对眼前香喷喷的美食,它居然毫无兴趣,那双原本充满渴望的眼睛此刻依然死死地盯着树上的君无涯,仿佛在说:“哼,本大爷今天可看不上这些普通的饭菜,我要吃的是树上那个鲜嫩多汁的家伙!” 看着大黄狗如此反常的举动,小李也是无可奈何。 她只好转过头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安抚树上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君无涯:“公子啊,您千万别害怕呀!咱们家这大黄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其实它真的不会咬人!您暂且在树上再撑一会,小的这就马上去找我们东家过来帮忙解决此事!” 说完,小李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惊恐未定的君无涯独自留在树上,继续与那只对他虎视眈眈的大黄狗对峙着。 不多时,得知消息的沈泓雯便从大堂来了后院,与之一起来的还有花安颜。 “我的娘呦!我的爹呦!呜呜呜~” “老天娘啊,玉皇大帝啊,观音啊,佛祖啊,快救命啊!” …… “发生了何事?”花安颜抬起头,疑惑不已地看着在树上鬼哭狼嚎的家伙。 第94章 姐姐,你好香 听到花安颜的询问,伙计小李便把事情简单说明了一下。 沈泓雯得知大黄居然无缘无故追着君无涯跑后,当即朝它呵斥道:“蠢狗!快过来!那不是你的主子,你的主子可是女子!”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听到“二主人”的话后,大黄转过头来,狂吠了几声,而后便不再搭理沈泓雯了。 毕竟,真正的“主子”来了,沈泓雯这个铲屎的“二主人”当然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还有,它可不蠢,主子明明就是公的,这个铲屎的“二主人”才是真的蠢! 想到这里,大黄又得意洋洋地“汪汪汪”叫了几下。 眼看着大黄狗的主人面对自己家的狗也是束手无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让它安静下来或者离开这里,躲藏在高高树顶上的君无涯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更深沉的绝望情绪。 就在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过来——“还不起开?再叫?再叫就把你炖了!” 随着花安颜这番话语的落下,之前曾经遭受过她狠狠暴打、现在正兴奋异常的大黄狗,突然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两只原本高高竖立着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去,而那条一直骄傲地高高翘起的尾巴,此刻也变得有气无力,毫无精神地低垂了下来。 只要一回忆起这个可怕的女人当初动手揍它的时候那种凶狠残忍、毫不留情的模样,大黄狗就忍不住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全身的毛发都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根根直立,仿佛被电击了一样。 听到这边发出的动静,一直在旁边紧张关注着局势发展的萧清寒,稍稍松了口气,说道:“ 妻主啊,这大黄狗现在好像只怕您,好在您及时来了!” 紧接着,萧清寒又指了指仍然被困在树上无法脱身的君无涯,满脸焦急之色地催促道:“妻主,您还是快想办法,把他从树上弄下来吧。” 伫立在花安颜身后的南宫冥,漫不经心地斜睨了一眼正蜷缩在大树之上瑟瑟发抖的君无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道:“杀鸡何须动用牛刀呢?姐姐,你尽管放宽心便是,冥冥我这就帮你把这个看似身材魁梧、实则怯懦如鼠的家伙给弄下来。” 南宫冥说完,便见他口中吹出一记清脆响亮的口哨声。刹那间,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一般,一群密密麻麻的蜜蜂不知从何处“嗡嗡嗡”地腾空而起,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黑色洪流,径直朝院子里那棵大树席卷而去。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伴随着一阵此起彼伏的“啊啊啊”惊呼声骤然响起,遭受蜂群猛烈攻击而被蛰得满脸浮肿、头上布满大包小包的君无涯,再也无法忍受这般剧痛的折磨,只得匆匆松开那双死死抱住树枝的手掌。 紧接着,他的身躯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朝着地面坠落而下。 此时,先前相似的经历犹如潮水般涌上君无涯的心头。 君无涯忆起先前自己乘坐船只离开京城一路向南行进之际,竟在船尾遭遇蜜蜂袭击,屁股惨遭蛰咬的经历。事后,不仅涂抹了大量的乳汁以求缓解痛楚,甚至还被迫喝下那令人作呕的黄泥水,方才勉强治愈了屁股所受之创伤。 然而如今,命运似乎再度捉弄于他,让他又一次陷入这可怕的蜂蜇困境之中。而且,蜜蜂的数量还是原来的几十倍! 面对如此惨状,君无涯的下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起来,双眼紧紧闭着,认命般地默默等待着即将降临的死亡时刻。 然而,出乎君无涯意料的是,这次老天娘似乎终于眷顾了他一回。因为,预想的高空坠地的疼痛没有传来,他竟然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 就在君无涯心生感动至极,他的头顶蓦地传来了一道凌厉的怒斥声:“还不快点死下来!难道想趴在老娘身上过年不成?” 君无涯一睁开眼睛,随即便看到南宫冥那张好似冰块般冷峻的脸。此时,对方的眼神锐利如刀,正死死盯着他。 “嗯?”君无涯一脸无辜地望向南宫冥,脑子有瞬间的怔愣。 因为,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的君无涯,居然在这个女子的胸口闻到了叉烧包的香味。 这个香味对于君无涯而言,印象太深了,毕竟在船上吃过一次之后,就拉得他腿软。想忘记都不容易啊! 状似为了印证自己没有产生幻觉,君无涯还特地凑近南宫冥的胸口使劲闻了闻,并感慨道:“姑娘,你好香啊!很好吃的样子……” 饿得头昏眼花的君无涯,全然已经顾不得吃包子拉肚子的经历。此刻的他,只想把对方藏在身上的叉烧包给吃了。 察觉到白衣男子居然打起了自己隐藏于胸口那两个叉烧包的主意,南宫冥当即没好气地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拔出来,然后“嘭”的一声,扔到了地上。 紧接着,他便一脸严肃地对着花安颜说道:“姐姐呀,依冥冥所见,这家伙估计是昨晚不小心让江水把脑袋给泡坏了。要不然,你先来给他头顶扎上那么几针,试试看呗?” 听到这话,花安颜秀美微蹙,面露担忧之色。只见她迈步向前,伸出玉手轻轻搭在了君无涯的手腕处,仔细探查着这个家伙的脉象。 此时,一旁的萧清寒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赶忙走上前去,满脸关怀地询问道:“妻主,他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可谁知,话还没落音,南宫冥就迫不及待地插嘴抢答道:“姐姐,那他这坏掉的脑子还有得救不?” 面对南宫冥急切的追问,花安颜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继续全神贯注地通过望、闻、问、切等方法对君无涯进行诊断。 经过好一会儿功夫,终于完成检查后的花安颜实在有些忍俊不禁,无奈地笑着说道:“依我之见呐,倒不如先给他拿点食物填填肚子比较妥当。” 说着,花安颜便伸手从自己的衣袖当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并将其小心翼翼地展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纸包里装着的竟然是好几块精致可口的糕点! 一旁饿得饥肠辘辘的君无涯一见到这些美味的糕点,顿时两眼放光,完全顾不得什么形象仪态,直接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去,然后便是一阵风卷残云般的狂吃猛嚼。 看到君无涯这般狼狈不堪的吃相,花安颜忍不住叮嘱道:“慢点儿吃,小心别噎着。” 君无涯吃完后,总算是恢复了些精神,他感激地看向花安颜,说:“多谢安颜大夫。他日,我会报答你的。” 花安颜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见君无涯确实没有大碍,在交代了夫郎们看顾一会君无涯,而后便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毕竟,济世堂外面可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她呢! 第95章 夫家小叔子 待众人离去后,君无涯和萧清寒在济世堂后院的一间厢房里谈话。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君无涯就紧紧抱住萧清寒。他整整哭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讲述着自己自离京以来的九死一生和各种倒霉的事。 最后,君无涯心有余悸地瘫坐到房中桌前的椅子上,说:“表哥啊,你如今能见到活着的无涯,说明你祖上积德了!无涯真的是差一点点就死了呢!” 萧清寒哭笑不得道:“大殿下,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宫里锦衣玉食、宫人环绕,你每天都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却非要偷跑出来受苦。现在,指不定秦满正上天入地地找你,君后他们估计也得急疯了!” 君无涯幽怨地看了萧清寒一眼,而后撇了撇嘴,摇着头说:“不不不,表哥,你不了解 。我离京之前已经跟父后说了,要去你们帝长卿府,他估计还得好一阵子才会发现我不在京城,甚至是等我回到京城,他都会以为我在帝长卿府。” 萧清寒闻言,无奈扶额。因为,以君无涯的倒霉体质来说,他说的事倒是完全有可能发生。 一直默默观察着萧清寒反应的君无涯,却总感觉自己这个表哥似乎怪怪的。见萧清寒怔愣出神,君无涯将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反应。 “表哥,你的眼睛……”君无涯震惊无比地惊呼。 “瞎了。”萧清寒言语淡淡,没有丝毫波澜,好像说的只是诸如今天的天气不错之类的话语。 “啊?表哥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你的眼睛会看不见?” 君无涯抬手轻轻抚摸着萧清寒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心中盈满了疼惜之情。毕竟,他的表哥是那么俊逸非凡,风度翩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眼睛看不到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萧清寒微敛双眸复又睁开,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可外表却依旧美艳动人,不仔细看肯的话,根本不知道他的眼睛已经失明。 “无涯,一年前的三月初三,你和太女的生辰那日,清寒得知父君有意想在次日进宫向皇上为我和太女请旨赐婚,所以清寒就连夜逃跑了。” “为了躲避皇家侍卫的找寻,我一路南下,都是专挑小道行走。某一日,我见天色已晚,便在一家寺庙借宿了一宿。不承想,当天晚上却遭到了一群黑衣蒙面人的行刺。在打斗的过程中,她们朝我的眼睛洒下了不明药粉,从此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萧清寒说完,拍了拍君无涯的肩膀,淡定道:“无涯,你不用为清寒难过,清寒如今这般也挺好的。可以不用见不想见之人,也不会有人逼婚,每天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田园生活。” 君无涯神色凝重道:“表哥,那舅父和舅母他们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吗?” 萧清寒摇了摇头,神情略显低落,说:清寒未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是清寒不孝。可是,清寒不能回京,希望他们就当……就当没有清寒这个儿子吧。” 君无涯闻言,拉过萧清寒的手,不解地问道:“表哥,皇姐她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而且更是贵为太女,是咱们这香兰国的储君。你嫁给她,将来可就是父仪天下的君后了,是这香兰国最尊贵的男子,你为何要逃婚?” 蓦地,状似想起了什么,君无涯脸色陡然一沉,他冷冷道:“莫不是因为那花安颜?是她怂恿着你放弃太女正君之尊,随她私奔?” 萧清寒摇了摇头,“无涯,别胡思乱想,与妻主无关。再说了,彼时的清寒还不认识花安颜呢。” “那又是为何?” 任君无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这表哥究竟有何理由要放着前途光明的太女正君不当,却要来到这乡野之地,去当一介农女三夫四侍中的那个“侍”…… 就是不知道,他那身为帝长卿的舅父和驸马舅母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萧清寒微微叹了口气,个中缘由他自然是不能说的,只能以自己对君无量只有兄妹情谊,没有男女之情为由搪塞。 看到油盐不进的萧清寒,君无涯也只能歇了继续劝说他当自己姐夫的念头。 午饭时分,花安颜发现饭桌上多了一道身影,那便是君无涯。 吃饭的时候,宫九歌状似无意地说道:“万公子,你出来多时 ,想必家中之人定会十分着急,一会吃完饭后,我雇辆车送你回去吧。” 花安颜听到大夫郎如此贴心的提议,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是的,万公子,九歌说得没错。还是尽早回去与家人团聚为好。” “大哥、妻主,你们的心肠真好。”江玉麟一脸崇拜和感动地看着宫九歌和花安颜。 宫九歌、花安颜:…… 他们能说,单纯地只是想尽快把这个倒霉蛋送走,别连累他们吗? 顾少卿也点了点头说:“是啊,万公子。想必你也很想念你的家人。再者,年轻男子独自出门在外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家为好。” 听到宫九歌和花安颜等人的话之后,南宫冥也附和道:“可不是么?总不能给你免费治病了,还想赖在我们这里白吃白喝吧?” 君无涯长得高大英俊,剑眉入鬓,星目璀璨,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五官十分大气,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贵气,与南宫冥那种阳光甜美、俊秀可爱的长相属于不同的美,但南宫冥就是莫名看君无涯不爽。 “冥冥,不可如此无礼!”花安颜无语地看了一眼南宫冥。哪怕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终究还是不太好,对吧? 然而,神经大条的君无涯却对众人的逐客意思置若罔闻,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多谢大家的关系,事如意好得很,家中母父儿女多得是,也不差事如意这么一个,我就是离家数月,他们都未必发现我不在,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说到这里,君无涯微微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好不容易和表哥重逢,当然要和他好好叙旧了。对吧,表哥?” “咳咳咳~”萧清寒讪讪地以手掩唇咳了两下,而后侧过头对花安颜说道:“妻主,清寒已经确认,万公子他的确是清寒姑母家的儿子,是清寒的表弟。” 君无涯直勾勾地看着花安颜,悠悠地问:“安颜大夫,你……该不会不欢迎你的这个夫家小叔子吧?” 第96章 入住花家 “妹妹,你不会真的答应姓万的那个家伙了吧?”听到君无涯的话,花安东赶忙把花安颜拉到一旁低语道。 花安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大哥,万公子乃是清寒的表弟,也算是咱们家的亲戚,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左右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见自己妹妹不反对让君无涯到家里暂住,花安东心里不由着急了起来。 他暗自寻思着:家里有貌美丫鬟,要是把这么一个俊朗的男子迎入家门,那岂不是犹如米缸里进了老鼠吗?倘若届时冥冥的魂被这个家伙给勾跑了,那可如何是好? 思及此,花安东便试图再度劝说花安颜赶走君无涯。 然而,虽然花安颜也不喜欢有陌生人来自己家里,但萧清寒毕竟是她的三夫郎,既然对方都开口请求了,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他。 是以,花安颜便让花安东不必太在意此事,左右对方也不会长住,估计待个三五天就走人了。 劝说无果的花安东,随即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花春苗和蓝秋实。 只不过,向来爱女如命的两妻夫,对于女儿收留一个夫郎的亲戚,自然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花安东见状,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三个弟弟身上。 可是,接收到大哥眼里传递的信息后,花安西、花安南和花南北三人却纷纷埋头吃饭。 开玩笑,他们几个在花家本就人微言轻,就算开口了,又能如何?再加上那可是他们的宝贝妹妹做的决定,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好反对的? 花安东看了三个不讲义气的弟弟一眼,也只能独自生闷气。 是以,君无涯去花家的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义诊的第一天,花安颜一直忙到了傍晚天黑时分。 虽然赚积分很爽,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花安颜果断按时“下班”,让那些排队的病人凭着号码牌,第二天再过来。 花安颜的四个哥哥和母父,已经被沈泓雯派人先一步送回了花家村。回村的马车上,除了花安颜和她的四个夫郎,以及和车夫同坐在驾驶座的南宫冥,如今还多了一个君无涯。 一路上,君无涯都紧挨着萧清寒的身旁坐着,一张嘴叽里呱啦地讲个不停。 只不过,让君无涯感到不解的是,一直待他来到了花家村的花家大门口,他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就在君无涯思绪飘飞之际,一阵可怕的狗吠声传了过来。 果不其然,当君无涯一下马车,一只肥硕的大黑狗便朝……花安颜扑了过来? 可是,预想的“人狗大战”并没有发生,只见花安颜微微一笑,摸了摸老黑的头了,老黑随即乖顺地朝着她不停地摇了摇尾巴。 对狗已经有心理阴影的君无涯,紧紧拽着萧清寒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跨进了花家的前院大门。 本以为大黑狗会扑上来咬自己的君无涯,吓得紧紧闭着眼睛。然而,令君无涯感到意外的是,老黑根本懒得搭理他,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嗯? 君无涯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安然无恙的自己,心中疑惑连连。 在经过走廊的时候,君无涯抬起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灯笼。但他愣是站了好一会儿,灯笼都没有掉下来砸他头上。 嗯? 这不合常理啊? 君无涯心中疑惑不已。 接着,在前往芙蓉院的时候,君无涯看到了院子里的荷花池。 于是,他伫立在荷花池边,等待着自己掉下去。 然而,君无涯站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生脚滑掉入荷花池的倒霉事。 嗯? 这是怎么回事? 君无涯心中疑惑连连。难不成,会有什么其他的危险等着自己? 思及此,君无涯更加恐惧了。他每往前走一步,都用力猛踩了几下地面,一副生怕地面会突然坍塌或者裂开的惊恐模样。 花安颜的夫郎们和几个哥哥们,皆一副看傻子模样地看着君无涯。当然,知道事情缘由的萧清寒除外。 把君无涯怪异举动尽收眼底的花安颜,也只当对方是被江水泡坏了脑子。 然而,江玉麟却看得泪眼汪汪。他凑近花安颜的耳畔,低语道:“妻主,万公子真是太可怜了!不但被海盗掳走,而且还差点溺死在冰冷的江水中,如今更是直接出现了癔症。我们就多收留他几天吧?” 说罢,江玉麟还用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一脸期待地看着花安颜。 “小玉麟啊,你有善心是好事,只不过……” 正当花安颜准备拒绝的时候,下一瞬,江玉麟那犹如奶狗般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妻主,好嘛~”江玉麟轻轻拽着花安颜的衣袖,一脸期待地央求道。 “呃,既然小玉麟你如此这般……这般有善心,那好吧。”花安颜终是不忍心让这个可爱的小夫郎失望,便应承了下来。 “妻主,您真是太好了。”江玉麟搂着花安颜的胳膊,一双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蜜意柔情。 “呃……小玉麟啊,今天你在济世堂帮忙了一整天,也累了,早点去休息。明日你要是觉得累,就不必去了。” 虽然花安颜也喜欢和江玉麟这个可爱的小夫郎腻歪,但今晚不行,她今晚准备给萧清寒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于是,花安颜便让夫郎们各自回房去休息,并叮嘱萧清寒一会过来她房间。 至于君无涯,则暂时住进了萧清寒的隔壁厢房。 花安东离开芙蓉院之前,特地把南宫冥拉到一边,认真的地叮嘱着:“冥冥,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有些男子长得好看,就被他们的外表给骗了。指不定人家已经在其他地方嫁人生子了,就骗骗一些不谙世事的女子。”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南宫冥,瞥了一眼自己那被花安东拉着的手。且看在对方那张和姐姐有几分相似的脸,南宫冥遂决定不和花安东计较了。 “呵呵,大少爷,冥冥记住啦!你还是快回房去休息吧。”南宫冥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一边示意对方快点滚蛋。 另一边,来到花家的厢房后,君无涯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都是不安的,因为太过顺利了! 是以,为了以防万一,君无涯当即决定今晚不睡觉。如此这般,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他也好能及时逃跑…… 第97章 亲吻疗法 “笃笃笃~” 一阵轻微且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接着,门外传来一个略带紧张与羞涩的声音:“妻主,我......来了。” 时间正值四月十五的亥时,月色皎洁,万籁俱寂。 刚刚沐浴完毕的萧清寒,身着一袭干爽的青衣,轻步走到花安颜的房门前。他的发丝还带着些许湿润,散发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屋内,正聚精会神地盘算着手术计划的花安颜,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当她听到萧清寒那熟悉的声音时,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向门口。 “进来吧。”花安颜轻声说道,语气温柔亲切。 花安颜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面前的萧清寒,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而后牵起他的手,引领他走进房间,并让他在房中那张宽大的桌子前坐下。 然而,就在花安颜利落地反手将房门锁住的时候,萧清寒的心头猛地一紧。他宽大的衣袖之下,那双原本紧握成拳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不一会儿,手心就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妻......妻主,清寒眼睛不方便,恐......恐怕无法像大哥、二哥和四弟那般服侍您。”萧清寒低垂着头,语气中似乎充满了自卑与不安。 在说话的瞬间,他的眸光微微垂,仿佛不敢直视花安颜的眼睛。 虽然花安颜很清楚,此刻的萧清寒双目失明,但她却依旧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眸里那抹一闪而过的落寞与哀伤。 尽管花安颜深知,作为一名医者,不应该共情病患,以免在治疗过程中受到个人情感干扰而影响判断或发挥,但眼前的男子不仅是她的病人,而且还是她的夫郎。 因此,花安颜拉起萧清寒的手,轻声安慰道:“清寒,不必如此贬低自己,你不比任何人逊色。” 听到这番话,萧清寒猛地抬头,满脸惊讶地“凝望”着花安颜。他那狭长的凤眸中似乎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妻主,您……真的不会嫌弃清寒吗?”萧清寒出口的言语带着颤音,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三郎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花安颜又岂会是薄情寡义之人呢?我定会好好待你,又怎么会有嫌弃之意呢?”尽管此刻的花安颜,面对萧清寒还难以言表“爱”这个字眼,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真诚无比。 萧清寒嘴唇轻轻抖动着,似是内心有所触动。他微敛双眸,长长的睫毛如蝴蝶扑翅般轻轻扇动,须臾之后,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清澈明亮。 而后,便见他微微勾唇,英俊的面庞上荡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不似江玉麟的笑容那般明媚灿烂,但有种别样的清冷之美,同样潋滟动人。 “清寒~”望着那个平素不苟言笑的三夫郎,如今却露出了这般甜美的笑容,花安颜情不自禁看痴了。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喜和迷恋,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原来我的三郎笑起来是如此之美!”花安颜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欣赏。 花安颜不禁想起了初见萧清寒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漠疏离之气,如同冰山一般难以亲近。然而现在,他的笑容如同潋滟的晨曦,温暖柔和,让人心生欢喜。 听到花安颜的夸奖,萧清寒原本白皙的面庞上,不由悄然爬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捻着袖子,轻咬着薄唇,言语间带着一丝羞涩:“妻主过奖了。” “三郎,我……” 美色当前的花安颜,喉咙情不自禁微微滚动了一下,眼神变得炽热而迷离。她不由自主地向萧清寒靠近,想要更近距离地感受这个男人的气息。 然而,一想到还有正事要办,她又硬生生地忍下了那种想扑倒眼前这个美男的冲动。 “嗯?”正打算除去衣带的萧清寒,敏锐地察觉到了花安颜的踯躅之意。 是以,他立刻顿住手中的动作。 毕竟,身为一名男子,主动自荐枕席,如果被拒绝,那的确是挺让人难为情的。 察觉到萧清寒误会了自己,花安颜赶忙勾住这个男人的脖颈,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温柔且虔诚。 “妻主~”萧清寒抬手,轻轻摩挲着那仿佛还残留着这个女子甜美气息的嘴唇,眼眸里雾气氤氲。 花安颜搂着萧清寒的脖颈,与他耳鬓厮磨,轻声说道:“三郎,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妻主究竟长什么模样吗?” 萧清寒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蓦地一僵。 状似想到了什么,萧清寒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搂住花安颜纤腰,然后把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妻主,难道......难道是你之前提到过的那种能够治疗清寒眼睛的药引,现在已经找到了吗?” “嗯。”花安颜微微颔首,而后她也用双手紧紧抱住萧清寒的后背,给予他一个温暖和安抚的拥抱。 “清寒,我现在就可以开始为你治眼睛。不过,你需要完全听从我的指示,不要有任何疑问,好吗?” 本以为只是一句戏言,萧清寒却没想到对方是真的上了心。 思及此,萧清寒的眼角不由悄然流下了两行感动的泪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却透着无尽的欣喜和感激:“谨遵妻主之命。” “清寒~”花安颜温柔地抚摸着萧清寒的脸庞,然后轻轻吻上了这个男人的双唇。她的动作温柔至极,带着满满的疼惜与爱意。 萧清寒非常乖巧地回应着花安颜的亲吻,两人之间弥漫着暧昧旖旎的气息。 虽然萧清寒不知道为何治眼睛需要亲吻,但一想起这个女子救君无涯的时候也是用的亲吻之法,他便没有丝毫的抗拒。 甚至,萧清寒莫名有些沉浸在这种特别的治疗方法之中…… 第98章 眼角膜移植手术 一刻钟后,花安颜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萧清寒的嘴唇,萧清寒也因为极度羞涩而脸色通红。 “妻主~” 萧清寒轻声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眷恋与依赖。此刻的他,气息略显紊乱,双颊泛红,胸口微微起伏,那双如丝魅眼更是饱含着蜜意柔情。 “乖~” 花安颜温柔地回应萧清寒,眼中满是宠溺。接着,她直接将这个男人拦腰抱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妻主,我......” 萧清寒紧握双拳,紧张得手心出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 看到萧清寒如此激动,花安颜微微一笑,俯身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安慰道:“别怕,清寒,一会儿你只要安心睡一觉就行。我的手法很好的,几乎不会让你感到疼痛……” 再次听到这些话,萧清寒的俊脸瞬间变得更加红润,心中原本的紧张逐渐被既紧张又期待所取代。 紧接着,花安颜心随意动,须臾之间,两人便如瞬移般出现在了空间手术室中。 萧清寒虽目不能视,但他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所躺之处似有变化,身下的床铺仿若寒玉般冰冷,周遭的氛围亦是变得格外寂静。 然而,即便如此,只因花安颜事先有言,嘱他勿问任何问题,是以,纵使心中好奇如猫爪挠心,萧清寒终究还是强压下那股怪异之感,未发出半点声响。 此外,萧清寒原以为即将发生之事并未出现,至此,他已全然相信,花安颜确实是在为他医治眼睛。 “清寒,放松些,莫要紧张。”花安颜轻声安抚着萧清寒,同时在机器人助手的协助下,开始为萧清寒做身体检查,以察其身体状况是否适宜手术。 所幸,经一番细致检查,萧清寒的体质极佳,完全可承受手术。花安颜不由为顺利通过“第一关”而暗暗松了口气。 接着,花安颜又对萧清寒和即将移植入体内的眼角膜进行了排异测试,见萧清寒的身体毫无排斥反应,花安颜再次如释重负。她知道,接下来的手术会顺利很多。 紧接着,花安颜吩咐机器人助手将一切手术所需的工具和药品准备妥当,这才开始手术。 首先,花安颜对萧清寒进行了局部麻醉。 虽然全麻更省事,但局麻能更有效地控制手术区域的疼痛,确保患者能意识清晰地与自己交流。花安颜终究还是选择信任萧清寒,负责以他的身体健康为第一考虑要素。 接着,花安颜使用开睑器暴露萧清寒的眼球,缝合眼球支撑环,起到固定支撑眼球的作用。这个步骤需要非常精细的操作,以确保眼球在手术过程中不会移动或受损。 而后,花安颜用环钻轻压角膜作压迹划界,然后用环钻和角膜剪切除病变角膜。这个过程需要非常小心,以免损伤周围的组织。 接着,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花安颜将供体角膜覆盖在植床上,进行对位。这一步需要极高的技巧和经验,以确保角膜能够正确地贴合在受体植床上。 最后,花安颜将对位好的角膜缝在受体植床上,缝合时每针的深度都标准地达90%,呈放射状。这个步骤同样需要非常细心和耐心,以确保角膜能够牢固地缝合在位。 缝合好后,花安颜不敢有丝毫松懈,她全神贯注地检查着伤口是否有溢水现象,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接着,她通过显微镜,仔细观察着缝线的位置和张力,确保它们处于最佳状态。 待这些处理完毕,花安颜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手术还没有完全结束。她小心翼翼地拆除了支撑环和牵引线,然后在萧清寒的结膜下注射了抗生素和糖皮质激素,以预防感染和减轻炎症反应。 最后,花安颜用双眼垫盖住萧清寒的眼睛,并用铅罩覆盖住术眼,以保护眼睛免受外界伤害。 至此,这场紧张而精细的手术才终于落下帷幕。 整个手术过程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但花安颜始终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和冷静。毕竟,这次手术不仅关系到萧清寒的视力恢复,更关系到他未来的生活质量。 终于,手术完成了,花安颜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花安颜的技术极为娴熟,再加上有机器人助手的协助,手术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些许完成。 但花安颜并没有马上带着萧清寒出空间手术室,而是待观察了一个小时,见其没有不良反应才出了空间手术室,回到花家芙蓉院的房间里。 “妻主~” 萧清寒脑子虽然有些混沌,但意识却是清醒的。在花安颜给他做眼角膜移植手术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女子对他眼睛的各种操作。 “清寒,你感觉如何?如果有疼痛或者痒之类的不适,你要及时告诉我。还有,绝对不可以去揉眼睛。记住了吗?”花安颜一边给萧清寒佩戴绷带镜,一边温柔地叮嘱道。 躺在床上的萧清寒嘴角微扬,摇了摇头,他强忍着落泪的冲动,诚挚地感谢道:“妻主,辛苦您了!” 花安颜握着萧清寒的手,轻声安抚:“清寒,你眼睛想要看见,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快则十余日,慢则三两月。所以,为了尽快让眼睛恢复正常,你一定好严格遵守我的叮嘱,该吃药的时候吃药,该抹药的时候抹药,我说不可以碰眼睛的时候,你绝对不能碰,记住了吗?” 虽然花安颜的话语看似温柔,实则满是霸气,但萧清寒却没有丝毫排斥,他很是乖顺地一一应下,并且没有问过一句关于手术时候的情形 。 倘若他的感知没有错,方才他分明是去到了一个极其与众不同的地方。 紫云县的百姓们都说花安颜之所以坠湖大难不死,乃是受了飞霞山的山神娘娘庇佑。而山神娘娘又借助花安颜的身体普渡众生,难不成……他方才去的是神仙的世界?萧清寒脑洞大开地想着。 萧清寒思绪飘飞了一会,随着困意的来袭,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花安颜虽然在空间里待了整整两个小时,但外界的时间却才堪堪过去了两刻钟。 做完手术的花安颜,身体有些疲惫,她给萧清寒掖好被角后,便在这个男人的身旁躺下。 就在这时,花安颜的脑中传来了小统子那熟悉的机械化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医德+20……” 这声音,在花安颜看来,犹如天籁般。她心情十分愉悦地搂着萧清寒的腰,很快便进入了甜甜的梦境中。 第99章 双向奔赴的情感 翌日(四月十六)清晨。 “咯咯咯~” 伴随着村里一阵母鸡的打鸣声传来,花家芙蓉院正房内,与萧清寒相拥而眠的花安颜,悠悠转醒。 今天乃是济世堂举办义诊的第二天,花安颜没有继续赖床,她轻轻吻了下萧清寒的额头,查看了下这个家伙眼睛的情况,见没什么大碍,而后便从床上起身。 “妻主~” 察觉到身旁女子起身动静的萧清寒,也从睡梦中醒来。 伫立在床边的花安颜,看了一眼萧清寒,她一边娴熟地穿衣,一边叮嘱道:“天色尚早,你再多睡一会。在眼睛恢复之前,就先待在家里休息。稍后我吩咐玉麟,近段时间就让他帮你按时换药。” 虽然萧清寒还看不到,但他已经根据花安颜的声音,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人美心善的女子形象。听到花安颜这般贴心的话语,萧清寒感激地说:“妻主,谢谢您!” “嗯。”花安颜点了点头,接受了萧清寒的感谢。 她轻声说道:“清寒,如果你真的感谢你的妻主我,就好好养着,别辜负我的一番辛苦。你可知能治疗你眼睛的‘药引’,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之物?所以,你务必要乖乖听话,不可以出差错,待你眼睛恢复的那天,再想着怎么好好感谢和报答不迟!” 尽管花安颜起初的时候,医治家里几个夫郎的心思并不单纯,更多地是冲着赚积分和医德值去的,但她喜欢这种双向奔赴的感觉,也对夫郎们没有把自己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而感到满意 。 毕竟,只有心怀感恩之心的感情,才能走得更长远。否则,她恐怕更愿意用“银货两讫”的方式来维持和夫郎们的关系。 “嗯。”已经从床榻上坐起的萧清寒,他侧头“望向”花安颜,轻咬着薄唇,脸色通红道:“妻主,清寒会乖乖听话,好早日可以看到妻主。也……也好补上我们的……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话落,萧清寒低垂着头,耳根红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听到这话,花安颜不觉莞尔。她心中一暖,缓缓踱步到床边,轻挑起萧清寒的下巴,而后微微俯身,在这个男人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三郎啊,这可是你说的哦~你妻主我,可等着呢!” 说罢,花安颜还在萧清寒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随着耳畔、脖颈处传来的一阵温热,萧清寒只感觉身体仿佛被雷击了一下,紧接着便有一股暖流瞬间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萧清寒强忍着想与花安颜恩爱缠绵的冲动,他微微一笑,缓声说道:“妻主待清寒恩比天高,清寒自当回以妻主如海深的情意。” 虽然萧清寒的声音透着一股清冷,但花安颜却依旧能通过他的真挚言语,触及到这个男人最柔软的内心。 “好。”花安颜轻抚着萧清寒那英俊的面庞,柔声说道。 从此,在她花安颜的内心里,也有了一个叫萧清寒的男子所待的角落。 另一边,芙蓉院西厢房,萧清寒寝室隔壁,坐在房中桌前的君无涯强撑着不停打架的上下眼皮,口中还喃喃自语道:“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要不然,万一地龙翻身或者天降洪灾,抑或火烧房子,你会来不及逃跑的!” 从昨天傍晚在济世堂门口坐上马车开始,到来到花家住下,君无涯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反常的现象,让君无涯的内心非常不安。他莫名感觉,是不是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自己? 熬了一个通宵的君无涯,眼底有明显的淤青,然而,在他看来,保命显然更重要。 “咯咯咯~” 当院子外面传来母鸡的打鸣声后,君无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去睡觉了!毕竟,这青天白日的,大家都醒着,就算有什么天灾,也会有人呼喊提醒。 与此同时,花安颜已经在南宫冥的伺候下完成了洗漱。倒不是她自己不能自理,而是既然有丫鬟,自然是不使唤白不使唤。 接着,江玉麟果然又准时过来给花安颜梳头。看得伫立一旁的南宫冥左哼哼,右哼哼,时不时翻个白眼。 他暗自腹诽着:“大爷我只不过是体验下当丫鬟的感觉,可不是真的丫鬟。但你江玉麟,却是货真价实的奴性!没骨气!真让人没眼看!” 就在南宫冥暗自吐槽江玉麟的时候,江玉麟已经给花安颜 梳了个漂亮的发髻。 花安颜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感觉满意至极。她拉着江玉麟的手,一脸宠溺地说:“我家小玉麟这手可真巧!以后别做饭打扫了,我可以买个下人回来做家事。” “妻主~” 江玉麟闻言娇羞地把头一低。这种有人疼,有人爱的感觉,让他对自己的婚姻生活感觉幸福至极。 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南宫冥,直接奚落出了声:“啧啧啧,真是酸掉牙了!家里又不是有矿可以挖,哪来那么多闲钱买小厮!” “妻主,冥冥所言甚是。家里有福伯操持家务,还有阿兰和阿芳管牛和喂猪,无需再额外增加人手了。”就在这时,宫九歌也来到了花安颜的房间。 南宫冥着实没有想到,宫九歌这个外表温润如玉,内里腹黑的家伙,居然也会赞同他的看法,不由有些许讶异。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大哥所言甚是,爹他们不是还买了一个丫鬟回来么?我看也不需要再买小厮了。” 紧接着,顾少卿的身影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听到这话,南宫冥暗自在心里咒骂顾少卿。这个二愣子,还真想把他当丫鬟使唤不成? 而原本再次睡着的萧清寒,被众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也从床榻上坐起。 花安颜一看乐了,这一大早的,所有的夫郎都齐聚她的房间。难不成……今天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同家人用过早饭后,花安颜如原先计划的那般,把江玉麟留在家里照顾萧清寒,替他换药和提醒他吃药。 接着,宫九歌、顾少卿便随花安颜一同坐上了前往济世堂的马车。 由于今日少了萧清寒和江玉麟,南宫冥“姐姐长姐姐短”地粘着花安颜,如愿坐进了马车的车厢,终于不用再与车夫为伍。 而花春苗和蓝秋实,他们昨天去当了一天的“义工”就感觉累得不行,今天没有再去。 至于花安颜的四个哥哥们,他们心疼花安颜,打算继续去帮忙。在用过早饭后,便坐着阿兰赶的牛车,也朝着镇上的方向缓缓前行。 与此同时,京城里君后的甘泉宫也炸开了锅。因为东方羽终于发现,君无涯原来没有去帝长卿府,而是南下找君无量去了。 第100章 同病相怜 四月十六日,清晨。 香兰国,京城。 一辆奢华的马车自城中帝长卿府出发后,便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行。 马车内,有名身着一袭靛蓝宫装朝服的中年男子,但见他面容冷峻、五官精致,身上珠环翠绕,举手投足间矜贵十足。 此人便是当今皇上君天赐的胞兄——帝长卿君天宝。 然而,此时的君天宝却眉宇微拧,面露愁容之色,他掀开马车的帷裳,朝正在驾驶马车的车夫焦急地催促道:“小周,再快点!” 车夫得令后,当即挥舞着马鞭,将马车驾驶得飞快。 贴身伺候君天宝的小厮宝生劝慰道:“帝长卿殿下,大公子既然能向紫云县的县令出示那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想必他定然还是在紫云县内,而且与那位花安颜大夫有所关联,找到他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然而,君天宝却并没有因为宝生的安慰感到宽心。他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清寒那孩子自小锦衣玉食,流落民间的这一年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怎么能不叫人担心呢?” 话落,他便又再次催促着车夫将马车驾驶得更快一些。 两刻钟后。 香兰国皇宫,甘泉宫。 君后刚洗漱更衣完毕,正准备用早膳,便听到宫人匆忙来报:“启禀君后,帝长卿求见。” 东方羽侧头看了看殿外那才刚大亮没多久的天,心中狐疑不已,说:“宣!” “奴,遵旨。” 就在东方羽暗自琢磨着君天宝一大早入宫,究竟所为何事的时候,君天宝已经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他寝宫。 东方羽看着脸色焦急的君天宝,一脸疑惑地问道:“大舅哥如此匆忙而来,可是发生了何事?” 君天宝入了甘泉宫之后也没有半点生分,他拉着东方羽的手,两人同坐到榻上后,方才开口道:“妹夫啊,太女殿下她可有传回关于清寒的消息了?还有,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将清寒带回来?” 一听原来是为了萧清寒的事,东方羽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大舅哥,太女她此番乃是奉旨南下钦远县巡查赈灾情况,是有皇命在身,算算时间,她恐怕也才刚到那钦远县没多久。估计还得等局势稳定下来,才能抽空过去紫云县找清寒。她总不能……不能擅离职守,对吧?” 见君天宝一副黯然神伤模样,东方羽赶忙安慰道:“大舅哥,清寒那孩子打小就聪明,他能躲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他,说明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你越是逼得紧,恐怕他越是会躲得远远的。” 听到这话,君天宝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般——发蔫了。他不禁垂泪道:“那清寒他……他该不会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不想要我这个父君了吧?” “舅父,表哥他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有事的。”君子瑶也出言劝慰了一句。 君天宝看了一眼侄女,点了点头,慨叹道:“但愿如此吧……” 见君天宝心情不佳,君子瑶赶忙岔开话题,问:“舅父,我皇兄在您府上该不会玩疯了吧?都三天了,居然还不想回宫!他是不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皇兄?”听到君子瑶的话,君天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缓声说道:“可是……你大哥并没有来帝长卿府啊,是什么时候的事,本宫怎不知?” 随着君天宝的话落,整座大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只见那原本挂在东方羽脸上的得体笑容,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他震惊无比地看着君天宝,颤抖着声音问道:“无涯他……没……没在帝长卿府?” 君天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没有呢,妹夫。”紧接着,他疑惑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无涯他该不会是去了哪个手帕交或好友的府上游玩了吧?” 一听到儿子居然没有在帝长卿府,君后东方羽不由顿时被气得额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君无涯,你这个骗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君天宝看到东方羽一副似乎被气得不轻的模样,他只好反过来安慰东方羽:“妹夫,无涯这孩子打小就命硬,不会有人能把他怎么样的。再说了,就算要倒霉,那也是和他一起的人会倒霉,你就放心吧!” 然而,听到君天宝的安慰,东方羽的脸色不由顿时更难看了。 一旁的君子瑶见状,赶忙提醒道:“舅父,我皇兄他十之八九是南下钦远县去找皇姐了……” 君天宝闻言不由嘴角微抽,他赶忙再次说道:“妹夫啊,太女殿下她自幼便洪福齐天,不要说一个无涯了,哪怕有十个无涯,也不会影响到她。你看看,这太女殿下才刚离京三日,各地上报给皇上的关于感谢太女殿下绵延福泽的折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听到这里,东方羽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毕竟,对于女儿的如虹气运,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就在这时,一名宫人迈着碎步匆匆进殿来禀报:“启禀君后,秦满求见,他说是来负荆请罪的。” “秦满?”听到是君无涯的贴身侍卫来了,东方羽的脸色陡然一沉,冷冷道:“他来得正好,居然把主子弄丢,看本宫不扒了他的皮!” 不多时,秦满便来到了甘泉宫。短短的三天时间,不眠不休寻找君无涯的秦满,已经整整瘦了十斤,但见他胡子拉碴、一副形容枯槁的模样。 秦满一步入大殿便直直朝着东方羽跪下,痛哭道:“君后,奴有罪!奴在城南郊外的码头找了主子整整三天,但都没有找到主子的身影……” 东方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怒斥道:“你还知道你有罪啊!你不但做事不谨慎,而且还蠢!城南的码头找不到,你就不会到城东或城西的码头去找吗?” 君天宝:…… 君子瑶:…… 秦满惶恐道:“回……回禀君后,可……可大殿下他是在城南的码头失踪的啊!” “居然敢顶嘴?”听到秦满的话,东方羽不由更生气了,他厉喝道:“来人啊,把秦满给本宫抓起来,先打五十大板,然后阉了当太监!” 秦满闻言惊恐不已,浑身瑟瑟发抖,他朝着东方羽磕头连连:“君……君后饶命啊!” “父后!”一旁的君子瑶虽然也觉得秦满没有照顾好主子,应该严惩,但阉割之刑委实还是过重了些。 于是,她赶忙劝道:“父后,如今皇兄不知身在何处,眼下乃是用人之际,儿臣以为,倒不如让秦满南下找皇兄,将皇兄寻回,让他将功折罪。如果他做不到,届时再严惩不迟。” 帝长卿君天宝也适时开口道:“妹夫,子瑶言之有理。秦满自幼便陪着无涯一起长大,无涯对秦满也有着一定的主仆情义,倘若届时他回来,得知秦满遭到阉割,恐怕是会难过。这一刀下去,可就回不了头了啊!” 东方羽微微叹了口气,说:“罢了!倘若是其他奴才,只怕是要被杖毙的。秦满啊秦满,你应该感谢自己有一个好主子!” 秦满当即感激涕零道:“奴,叩谢君后!叩谢帝长卿和三殿下!奴就是上天入地,也定会将主子寻回!” 东方羽虽然很生气,但此事事关皇家的体面,的确不方便让官府在明面上去找人,便只能默认让秦满南下找君无涯。 君子瑶适时开口道:“父后,儿臣愿意和秦满一同南下去寻找皇兄。” 东方羽看着君子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欣慰。他知道君子瑶与君无涯虽然时常打闹,但实则兄妹感情深厚,此次主动请缨,定是想尽一份力。 “也好,你与秦满一同前往,相互也有个照应。但切记,一路小心。若有任何消息,立刻传信回宫。” 君子瑶与秦满跪地领命,随后便着手准备南下事宜。 第101章 乱点鸳鸯谱 四月十六,济世堂举办义诊活动的第二日。 正当京城的君子瑶和秦满准备着南下事宜的时候,千里之外紫云县的花安颜正坐在济世堂门口给病人看诊。 只见她面容严肃,神情专注地给每一个病人切脉,问病症,然后根据病情开出处方。 而一旁的南宫冥、宫九歌、顾少卿,以及花安颜的四个哥哥们,则负责给病人登记就诊信息。 “一个个排好队,报上你们的姓名、年龄、籍贯、现居住址和症状……” 随着时间的推移,排队等待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家都非常有序。 花安颜偶尔会抬起头来看看队伍,发现没有插队的现象后,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她侧头看了一眼四个哥哥们,见他们做事越来越有模有样,心中不由产生了把他们训练成“护士”的念头。 一来,在这个看重男女大防的古代社会里,她在给男病人看诊时,有时会遇到一些不便之处。如果能让“男护士”帮忙,不仅可以避免尴尬,还能提高效率,同时减轻她的负担。 二来,她的这四个便宜哥哥们年纪都不小了,甚至可以称得上“大龄剩男”,嫁不嫁人倒无所谓,但如果能有一技傍身,那显然可以为他们当一个独立自主、不依靠女人也能过得很好的男子,提供最大的底气。 想到这里,花安颜决定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开始对四个哥哥们进行专业培训。 就这样,花安颜一边忙碌着,一边构思着未来的计划。 就在花安颜笃定主意之际,南宫冥的桌旁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名模样周正的男子,他正一脸殷勤地一会给南宫冥端茶递水,一会拿着折扇为南宫冥扇风,一会又帮忙维持病人的排队秩序,可谓是忙得不亦乐乎。 花安颜定睛一看,那人貌似还挺眼熟,可不就是她第一天在济世堂坐诊之时,那个屁股长包、名叫王坤的男子么?当时还是她的丫鬟冥冥去给对方做的检查。 所以……王坤这是看上她的丫鬟冥冥了? 花安颜微微挑眉,虽然南宫冥名义上是她的丫鬟,卖身契也在她手中,但她毕竟不是真的古人,如果丫鬟有喜欢的男子,那她自然会去成全他们。 思及此,花安颜看向两人的目光不由带着几分八卦和些许戏谑的意味。 “咳咳,”花安颜轻咳一声,吸引了王坤的注意力,她嘴角微勾,“这位公子看着好面熟啊!” 王坤一听,立刻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花神医还记得我吗?在下王坤,之前找您看过病呢!” 花安颜故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你呀!看你现在精神焕发的样子,病情应该已经痊愈了吧?” “多亏了花神医让冥冥姑娘给我的神药,我的病早就好了!”王坤感激涕零地说道,接着眼神偷偷瞄向一旁的南宫冥,而后佯装虚弱的样子,说:“不过最近又有点不舒服……” 花安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哪里不舒服?难道又是屁股长包了?” “不不不,这次是头疼……”王坤连忙摆手否认,红着脸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南宫冥。 “头疼?难道不应该是心疼吗?那让冥冥先给你看看吧。”花安颜说着,转头朝南宫冥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冥冥,给他做个详细检查吧。 南宫冥瞟了一眼面色红润的王坤,皮笑肉不笑道:“王坤?头疼是吧?那你看下,现在这样精神是不是瞬间好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王坤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王坤疼得脸都变形了,额上冷汗涔涔直冒,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好……好多了。多谢冥冥姑娘。” “呵呵,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南宫冥再次朝着王坤的腰际用力掐了一下。 王坤疼得龇牙咧嘴,但依旧强颜欢笑,想在南宫冥面前刷存在感。 看着“一个闹一个笑”的“欢喜冤家”,花安颜不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叔父”笑。 于是,花安颜决定暗中观察一下,如果这个王坤真的不错,她倒是可以考虑,促成这段姻缘。 然而,就在花安颜准备当“红郎”的时候,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花安东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自己一心防着那个住进芙蓉院的“万公子”,生怕那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与冥冥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却没想到医馆这里还有病患打冥冥的主意。 眼看着两人互动间似乎笑得很开心,花安东当即把自己面前排队的病人分流到隔壁的宫九歌和顾少卿那里,而后他愤然搁笔,走到南宫冥和王坤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冥冥,我口渴了,去给我倒杯水来!” 然而,听到花安东的话,南宫冥却连眼皮也懒得抬,他悠悠地说道:“大少爷,冥冥只是姐姐的贴身丫鬟,你提的要求已经超出了冥冥的工作范围。所以……你还是自己去倒水喝吧!” 南宫冥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站在自己面前的病人继续把自身的信息报上来。 王坤将花安东一副气鼓鼓模样、以及看向自己时候的不善眼神,凭着男人的第六感,他当即猜出了对方的心思。 只不过,看到冥冥姑娘似乎对这位花神医的大哥并没有男女之情,王坤的心里瞬间又有了底气。于是,他继续像一只辛勤的蜜蜂般围着南宫冥转。一会给南宫冥打伞,一会为其端茶递水,时不时送上糕点什么的。 眼见这个屁股长包的家伙,像只苍蝇似的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南宫冥终于忍无可忍。 本想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但碍于花安颜在场,南宫冥不好直接发作,于是,他皮笑肉不笑道:“王坤,你能不能别妨碍冥冥做事?这里还好多病人呢!” 随着南宫冥的话落,他面前排队的病人们看向王坤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善起来。 突然成为众人眼神焦点的王坤,顿时犹如被雷击中般浑身蓦地一僵。他讪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旁的花安东见状,他寻思着,虽然冥冥对他的态度不好,但对这个叫王坤的家伙貌似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甚至,相比之下,冥冥对他的态度似乎还要友善些许? 思及此,原本因为南宫冥对自己冷言冷语而心情跌入谷底的花安东,瞬间又满血复活起来。 正在给病人开药方的花安颜,突然发现她的这个大哥似乎也对自己的丫鬟冥冥有意思?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花安颜不由在心里盘算着,稍后私下探探南宫冥的口风,看她究竟是中意那个王坤,还是自己那个便宜大哥。 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的花安颜,在午饭过后,趁着休息的空档,她把南宫冥拉到了济世堂后院的海棠树下。 “冥冥,那个屁股长包的王坤和我大哥,你……心里到底更喜欢谁?”花安颜拽着南宫冥的手,好奇问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庭院,投下了点点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海棠树下花瓣纷飞。 面对花安颜如此直白的询问,南宫冥清澈的桃花眸里顿时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蓦地,他凑近花安颜的耳畔,轻声低语道:“姐姐,你真想知道?” 花安颜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美眸里盛满了好奇之色。 南宫冥见状,唇角微勾,白皙的面庞上不由荡漾起一抹宛如潋滟秋波般醉人的笑意。 在花安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宫冥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揽住眼前女子那不盈一握的纤腰,而后俯身而下,将一个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吻,落在她那散发着香甜气息的朱唇之上…… 第102章 姐姐,你趁热吃吧 花安颜美眸微微瞪大,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冥,她做梦都想不到,南宫冥竟然会突然吻她! 她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大脑亦是瞬间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属于南宫冥那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茉莉清香,让她有些沉醉其中。 而此时,南宫冥的薄唇正轻轻地贴在她的唇上,如同羽毛轻扫般柔和,又似蝴蝶扑翅般轻盈,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 花安颜的心跳瞬间加快,仿佛那被擂响的战鼓,一下又一下得击打着,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此刻,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一般,周遭的一切犹如被隔绝了开来,都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过了片刻,南宫冥才略有些不舍地松开了花安颜的双唇。 花安颜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了南宫冥,美丽的面庞上悄然泛起了些许红晕。 “冥冥,你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花安颜看着南宫冥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愠怒之色。她扬起手,想要狠狠地扇南宫冥一个耳光,但当她看到南宫冥那如同小奶狗般、一脸无辜望着她的表情时,心中的怒火竟顿时消散了大半。 “姐姐,人家只是想告诉你,冥冥喜欢的人……是你啊,姐姐~”南宫冥微微俯身,凑到花安颜的耳畔,轻声说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和讨好,莫名让人心生怜爱。 面对南宫冥如此直言不讳的表白,花安颜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大。 花安颜的目光紧锁着南宫冥那张略有些婴儿肥的俊秀面庞,在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居然因为对方而加快时,她的美眸里闪过一丝慌乱,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家伙。 “我这是疯了么?居然会对一个女人有感觉?”此刻,花安颜的内心,正犹如土拨鼠般疯狂尖叫着。 须臾后,花安颜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怪异感,压下自己那有些躁动的内心,她直视着南宫冥,一脸严肃地说道:“冥冥,姐姐虽然不知你为何会对我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感情,但是姐姐并没有凤阴之癖,希望你能克制自身。否则……否则姐姐便将你打发出去,就给那个……给那个王坤当上门妻主好了!” 听到花安颜的话,南宫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波光流转,似有戏谑、玩味,还有几分恶作剧般的探究。 “姐姐~” 蓦地,南宫冥再次搂住花安颜的腰,先是将头倚在她的胸口,聆听着这个女人那“怦怦怦”急速跳动的心跳声,而后又抬起一只手,握拳轻捶着花安颜的心口。 只见他微微撅着嘴,低声埋怨道:“姐姐,你可真是……真是没良心啊!” 南宫冥的声音温柔缱绻,透着丝丝无奈和哀怨之意,花安颜只觉自己的心神瞬间为之一震。 然而,令花安颜更为惊愕的是,她竟然不反感这个丫鬟对自己这般撒娇和亲昵?! 花安颜的喉咙微微颤动了一下,咽下一口震惊。 她这是……这是被这个家伙勾走了魂不成? 就在花安颜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南宫冥忽地牵过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心口,说道:“姐姐,不是你自己说的,倘若冥冥是男儿身,你就会迫不及待地想娶冥冥进门么?” 说罢,南宫冥还用一种看负心渣女的眼神,满脸哀怨地凝望着花安颜。 恰在此时,花安东踏入了院子。 当瞧见自己的妹妹摩挲着丫鬟冥冥的胸口,而冥冥则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花安东整个人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瞬间呆若木鸡。 他瞠目结舌地望着花安颜和南宫冥亲昵的举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像个木头人一样同手同脚地转身离去。 可怜的花安东,爱情的种子还未来得及破土而出,就已经被残酷地扼杀。直到走出济世堂的后院,他整个人都还是晕晕乎乎的。 莫非……这就是妹妹不再痴迷云杰公子的真正缘由? 她该不会是在云杰公子那里感情受挫,所以不再钟情男子,转而喜欢女子了吧? 越想越觉得恐怖的花安东,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失恋的痛苦,护妹心切的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绝对不能让妹妹“误入歧途”,一定要将其掰正了。 虽然花安颜已经有四个夫郎,而且个个姿容俊逸,风采出尘;然而,有道是“夫不如侍,侍不如偷”、“女人靠得住,公猪都能上树”,他的妹妹放着家里几个貌美夫郎不腻歪,却和一个丫鬟纠缠不清,说明这个妹妹的心是不安分的。 思及此,花安东当即决定多给妹妹娶几个夫郎,好让她多多领略各式男子的魅力,如此,说不定就不会再和女子纠缠不清了…… 起了念头之后,花安东便开始琢磨着上哪再找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好压制住那个貌美的丫鬟冥冥。 思来想去,最后花安东脑中一道光芒闪过——正在他们花家白吃白住的那个叫万事如意的公子,可不就是现成的妹夫人选么? 笃定主意之后,花安东便不再对君无涯怀有敌意。相反,他要想尽办法让这个家伙爱上妹妹才行…… 说干就干的花安东,便以自己累了想先回家休息为由,把手头的工作分摊给几个妹夫和弟弟之后,他便独自离开了济世堂,随着阿兰的牛车回花家村。 此时的花安东,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替妹妹拿下君无涯这个“五夫郎”…… 另一边,济世堂后院里,当花安颜听到南宫冥提起自己的戏言之后,她哭笑不得道:“可是冥冥啊,假设是一回事,现实却是另一回事啊!你这不是并不是男子么?姐姐我又如何娶你?” 说罢,花安颜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便准备转身离去。 然而,南宫冥却一把拽着花安颜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在花安颜震惊的目光下,南宫冥将她的手滑入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当花安颜触及到南宫冥胸前的那对柔软时,她的头发瞬间倒竖而起。 南宫冥握着花安颜的手,摸出了胸前塞的那两个大叉烧包,并将其中一个塞进了花安颜的手中。 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闪着满是诚挚的光:“姐姐,这可是用冥冥的胸膛捂热的呢!你一个,我一个,我们一起趁热吃吧……” 第103章 又狼又奶的小白莲 “姐姐,你快尝尝呀,这包子简直是人间美味!” 见花安颜瞠目结舌,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南宫冥以为她一个不够吃,遂将自己手中的叉烧包递到花安颜的唇边。 花安颜下意识地咬了一口,果然,那带着南宫冥独特气息的温热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这叉烧包做得外酥里嫩,馅料鲜香多汁,咽下一口之后,花安颜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又迫不及待地咬了第二口。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南宫冥的发丝,也吹落了他那只用一条发带系着的三千如墨青丝。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南宫冥的双肩之上,花安颜咽下口中的包子,一脸狐疑地望着南宫冥。 “冥冥,你……你竟然是男子?”花安颜难以置信地问道。 南宫冥恢复自己那用缩骨神功隐藏起来的喉结,他那熠熠生辉的眼眸里似有星辰闪烁,波光流转,他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姐姐啊,对不起,一直瞒着你......但冥冥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呢……” 花安颜凝视着眼前如春花绽放般美丽动人的南宫冥,心中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丝丝涟漪。她满脸疑惑地问道:“冥冥,你分明是男子,却为何要男扮女装?” 南宫冥眨巴着如星辰般闪亮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姐姐,冥冥之所以男扮女装,当然是……当然是为了念书啊!” “念书?”花安颜单手摩挲着下巴,而后喃喃自语道:“那我岂不成了梁山伯?” “姐姐?”南宫冥狐疑地看着怔愣出神的花安颜。 回过神的花安颜,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疑惑地问:“可冥冥,你先前不是说,是因为你娘宠侍灭夫,在你爹被害死后,因为不堪忍受你娘那由侧室扶正的继室的搓磨,然后才从家里逃出来的吗?” 南宫冥没想到花安颜的记性竟然如此之好。鬼知道当初他为了进花家,随口跟蓝秋实编造了怎样离奇的身世呢?只不过,既然已经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圆下去。 “姐姐,冥冥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就算我娘再不待见我,倒也不至于吝啬那点给冥冥上学的钱。” 花安颜闻言,微微颔首,算是相信了南宫冥的说辞。 “那你为何不跟你娘讲清楚,让她看清楚那个继室的丑恶嘴脸?”花安颜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南宫冥那双灵动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决定祸水东引,“姐姐,有道是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冥冥的娘本就是个宠侍灭夫的渣女,又如何会信冥冥的话?” 说罢,他还煞有其事地低头用袖子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声音哽咽道:“还好遇到了姐姐,不然冥冥怕是要命丧黄泉了……” 花安颜看到南宫冥这副楚楚可怜、犹如被抛弃的小奶狗般的凄惨模样,不由顿时母性大发,将南宫冥紧紧地拥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不怕不怕,以后有姐姐护着冥冥。”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南宫冥心中暗喜目的达成。他继续佯装一副柔弱的样子,靠在花安颜怀里, 闻着这个女子身上好闻的气息,嘴角却微微上扬着。 “妻主,妻……”就在这时,花安颜的耳畔传来了宫九歌那熟悉的温润嗓音。 花安颜循声望去,只见身着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宫九歌正向这边款款走来。 宫九歌原本是想过来提醒花安颜,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准备开始下午的义诊了。可当他走进济世堂后院的时候,却刚好看到院中那花瓣纷飞的海棠树下,花安颜将南宫冥搂入怀中温柔安抚的一幕。 这一幕让宫九歌整个人都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震惊与诧异。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花安颜居然和贴身丫鬟公然搂搂抱抱?难不成……难不成她有凤阴癖? 刹那间,宫九歌恍觉自己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劈得他外焦里嫩! “九歌?”听到呼唤声的花安颜,松开了抱着南宫冥的双手,并侧头看向伫立在前方的那名俊美的白衣男子。 此时,宫九歌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目光直直地盯着花安颜和南宫冥。 花安颜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引起了宫九歌的误解,她连忙讪笑着对宫九歌说道:“九歌,你别误会。我和冥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冥冥他……他其实是一名男子!” 听到花安颜的话,宫九歌震惊得无以复加。 宫九歌星眸微眯,他原本心里只是感觉有些怪异,当他的目光扫向南宫冥时,却猛地发现对方的脖子上居然多了一个喉结! 这怎么可能? 明明之前还没有的…… 难道说……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在脑海里,宫九歌便忍不住摇了摇头,否定掉了它。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南宫冥身上时,却发现对方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 看到这一幕,宫九歌心中一震,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妻……妻主,所以你……你们,你们……”宫九歌指着南宫冥的手指微微轻颤着。 “少君~”花安颜尚未开口,南宫冥已经冲着宫九歌甜甜地唤了句。 而后,便见南宫冥搂着花安颜的一只胳膊,并将头轻靠在她的肩上,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少君,你可莫要怪姐姐。要不是姐姐说倘若冥冥是男儿身,她就会迫不及待地想娶冥冥回家,冥冥也不会告诉她,其实冥冥真的就是男子……” 第104章 九歌吃醋 “妻主,你……” 听到南宫冥的话,宫九歌顿觉犹如万箭穿心。难道花安颜早就和这个家伙暗通款曲了吗? 想到这里,宫九歌明亮的眼眸中瞬间划过一抹黯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花安颜和南宫冥,而后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九歌!” 看到宫九歌似乎生气了,花安颜心中一紧,她连忙推开南宫冥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想要追上去。 然而,下一瞬间,她的腰肢却被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紧紧抱住。 紧接着,花安颜的耳畔便传来了南宫冥那雌雄莫辨的温柔嗓音:“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娶冥冥呢?今天十六可是个黄道吉日,只是时间仓促,恐怕是来不及筹备婚礼了,那要不本月的十八或者二十八也可以......” 已经走远了几步的宫九歌,蓦地顿住脚步,他回过头,再度悠悠地看了花安颜和南宫冥一眼,而后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后院。 “九歌!” 察觉到宫九歌情绪不对劲的花安颜再次推开了南宫冥,沉声道:“冥冥,你别胡闹,这件事晚些再说!” 说罢,花安颜赶忙朝着前院济世堂的大堂方向走去,徒留身着一袭红衣的南宫冥伫立在原地。 “姐姐,你还真是偏心呢!” 南宫冥轻捻着落在肩上的一缕发丝,喃喃自语。他的目光紧锁着花安颜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双明眸里的光晦暗不明。 另一边,花安颜在济世堂的大堂内追上宫九歌之后,便紧紧拽着他的手,与他走进了一旁的库房。 “阿九,你这是怎么了?”花安颜关上房门,站在宫九歌面前,她的美眸中满是关切之意。 宫九歌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花安颜,脸上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花安颜见状赶忙握住宫九歌的手,柔声说道:“阿九,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直说,不要憋在心里,好吗?” 宫九歌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瞬间被电流击中,然后缓缓抽回,背过身去,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喜怒难辨:“妻主不必担心,九歌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 花安颜的美眸微微眯起,宛如两道弯弯的月牙,看向宫九歌那略显孤寂落寞的背影带着几分审度之色。她实在不明白,宫九歌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冷淡,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 状似想到了什么,花安颜开口道:“阿九,可是因为刚才我跟冥冥……” “不是!”宫九歌的声音如同利剑般,骤然刺破了空气,他莫名觉得自己的心被轻轻撩拨着,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轻轻拨动着他内心最柔软的心弦。 只不过,他迅速敛下了内心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一阵风吹过,泛起了一阵涟漪,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打断了花安颜的话,语气略显生硬,宛如一块冰冷的石头。 花安颜微微一怔,她仿佛从未见过这般情绪外露的宫九歌,这个男人此刻就如同一只被惊扰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小九九~”花安颜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听到自己的昵称再度“升级”,宫九歌双眸微微瞪大,喉咙情不自禁滚动了一下,感觉刹那间自己的骨头似乎都酥断了几根,仿佛被一股温暖的春风吹拂着,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 宫九歌微敛双眸复又睁开,转过身,苦笑道:“请问妻主,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宫九歌别扭地把头侧向一边,不想去看花安颜的脸,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淡漠疏离,宛如一阵凛冽的寒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本着有问题当场解决的原则,花安颜略微思索后,决定采取主动。她将宫九歌往后逼退几步,然后突然向前一步,伸手勾住这个男人的脖颈,让两人的目光直接对视。 “阿九啊,你可是吃醋了?” 花安颜的美眸闪烁着如同秋水般潋滟的光芒,眼中充满了蜜意柔情,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宫九歌。 “呵~”宫九歌微微冷笑,他言语淡淡道:“妻主既然是一家之主,自然是想迎哪个男子入门就迎哪个男子入门,这又岂是九歌一介后宅男子所能左右的呢?” 说到这里,宫九歌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眼眸里的光不由黯淡了几分,他继续冷冷地说:“只不过,妻主,您可别忘了,就算你想要更多的男人,也只能纳侧室,而非娶亲!在娶平夫与休弃九歌之间,你只能选一个。而且,哪怕是要纳侧夫,在他们进门之时,是否还需要向九歌这个正夫下跪磕头敬茶,并尊称我一声‘大哥’呢?” 花安颜听到宫九歌如珠链炮般的话,心弦不由被猛地拨动着。她这个大夫郎虽然平素表面上温润如玉,但其实内心十分敏感脆弱。 见宫九歌正在气头上,花安颜知道此时说再多的话也是枉然,她勾着宫九歌的脖颈,与其额头相贴、耳鬓厮磨,柔声说道:“小九九,你说的都对,我答应你,绝不会娶平夫,就算纳侧室也都会经过你的同意。” 宫九歌闻言,微微一怔,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他看着花安颜,轻声说道:“真的吗?” 花安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宫九歌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紧紧抱住花安颜的纤腰,直视着这个女人,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低声说道:“妻主,那您可别忘了,今日在此对九歌许下的诺言……” 花安颜在宫九歌的薄唇上轻啄了一口,轻声说道:“放心,忘不了。倘若安颜违背誓言,就让安颜……” “妻主!”宫九歌赶忙伸手捂住花安颜的口,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在知道自己为这个女子动了心的那一刻,宫九歌就知道自己栽了。只不过,哪怕心里有委屈和怨气,他却也是不舍得这个女子为自己发毒誓。 毕竟,以这个家伙的花心,恐怕很快就会破了誓言。 “小九九~” 花安颜唇角微勾,她再度覆上宫九歌的嘴唇,轻轻摩挲着、吮吸着,一点一点品尝着属于这个大夫郎的甜美。 在这个女人撬开自己牙关,攻入口中的那一刻,宫九歌的心门也仿佛再度被开启,他亦是伸手环抱着花安颜的后背,与她拥吻了起来。 花安颜的吻十分霸道,横冲直撞,很快攻下了宫九歌口中的每一个角落,宫九歌也在她的亲吻中身体愈发柔软。 良久,两人的唇分开,花安颜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的脸颊泛红,眼中闪烁着情欲的光芒。 宫九歌亦是如此,他的目光迷离,微微喘息着。 花安颜转而在宫九歌的脖颈上留下一串斑驳的红紫吻痕,就在花安颜将手滑入宫九歌胸前的衣襟,吻上这个男人精致的锁骨时,门外突然传来顾少卿那刚劲有力的声音—— “妻主,您在里面吗?” 第105章 息夫毒害公爹? 听到顾少卿的声音,花安颜那抚摸着宫九歌胸膛的手,犹如触电般猛地一顿。 宫九歌则趁机用力推开花安颜,他的脸像绯霞般红扑扑的,手忙脚乱地整理着那有些凌乱的衣裳。 “我在。少卿,可是有何事?”花安颜平复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而后便轻轻将门打开。 “妻主,原来您和大哥在这里呢,病人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是时候开始下午的义诊了。”顾少卿站在门口,看向屋内二人的目光似有一丝不解的探究之色。 “知道了,我这就来。”花安颜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如水。 待顾少卿离开后,花安颜转头看向宫九歌,见其神色似乎有些发窘,不禁心生懊恼,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在这里与他这般意乱情迷、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花安颜牵起宫九歌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轻声说道:“九歌,我们先去忙。等晚上……再继续探讨方才没完成的事情。” 听到花安颜那别有深意的话语,宫九歌脸上的红晕不由又深了几分。他略有些别扭地应了句“嗯”,而后便如一只温顺的绵羊,任由这个女人牵着自己的手走出了库房。 未时二刻,花安颜再次坐在了济世堂门口给病人看诊。而宫九歌则坐在她左前方的桌前,娴熟地给病人们登记就诊信息。 至于南宫冥,他则犹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在花安颜右前方的桌前忙碌着。 他熟练地给病人登记就诊信息,同时根据他们病情的轻重缓急发放号码牌。对于那些病情严重的患者,宫九歌会优先安排在前面,而对于症状较轻的,则让他们稍作靠后等待。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显示出他的专业素养和经验。 然而,尽管南宫冥表面上看似平静,但眼神中的波动却难以掩饰,他那时不时扫向宫九歌和花安颜的眼角余光,却昭示着这个男人内心的烦乱。 至于宫九歌,在得到花安颜不会娶平夫、纳侧室也会经过自己同意的保证之后,他的心已经释然了许多。宫九歌很清楚,花安颜对他的承诺意味着什么,这让他感到安心和满足。 此刻,宫九歌的心情十分愉悦,但见他面带微笑,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面对南宫冥时不时投过来的探究目光,宫九歌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他毫不畏惧地迎视对方的视线,眼中流露出自信与坚定。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地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刹那间似有刀光剑影掠过。这场对视充满了紧张和竞争的气氛,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悄然掀起。 就在南宫冥与宫九歌两人暗中较劲之时,一声急切的呼喊猛地打断了这紧张的氛围。 “大夫,快救救我爹!”突然一声大喊打破了医馆内的平静,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背着一位老人,奋力挤开排队的人群,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看着老人紧闭双眼,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之中,南宫冥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迅速指挥着那名女子将老人轻轻放在一旁的担架上。 花安颜也急忙赶过来,她仔细地查看了老人的状况,发现老人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瞳孔也已经有些涣散,情况十分危急。 花安颜当机立断,从药箱里取出自己的银针,接着便娴熟地施展起“梅花神针”的针法。她先是护住了老人的心脉,并封住几大要穴,防止毒素继续扩散,而后快速对其进行催吐。 随着花安颜的施治,老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众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赞叹道:“花神医真是厉害啊!” 对于周围人的夸赞,花安颜置若罔闻,没有丝毫松懈,继续用银针对老人的穴位进行刺激,帮助他排出体内的毒素。 过了片刻,意识逐渐清醒的老人看到女儿和周围的人,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爹,您终于醒了!吓死女儿了!”年轻女子喜极而泣,紧紧握住老人的手。 就在这时,南宫冥和花安颜的目光无意间交汇在一起。 然而,南宫冥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着花安颜绽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甚至还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南宫冥的身上,映衬出这个红衣少年英俊的面容,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已经知道南宫冥乃是男子的花安颜,暗自惊艳了一把这个少年的貌美容颜。只不过,眼下却并非是欣赏美男之时,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花安颜侧过头,犀利的眼神落在了那位送老人来就医的年轻女子身上。她的声音冰冷严肃,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这位姑娘,你爹乃是中了砒霜之毒,你可知是为何?倘若你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我恐怕......只能让人去报官来处理了。” 周围的病人听到这句话,顿时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安颜和那个年轻女子以及老人。 要知道,砒霜可是剧毒之物,中毒者几乎必死无疑。而这位花安颜大夫竟然能够将服用了砒霜的人救活,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这简直就是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奇迹啊!众人对花安颜的医术惊叹不已,纷纷称赞她为神医。他们看向花安颜的目光不由变得愈发炽热,充满了敬仰之情。 “砒……砒霜?”女子闻言亦是倒吸一口冷气,显然也是惊诧不已。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那滩呕吐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哽咽着说道:“我们中午才吃了面条不久,爹他就喊着肚子饿,我家夫郎就去给他做了碗地瓜粥。谁知爹才吃了几口,他就突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说到这里,女子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 随着女子的话落,围观人群纷纷开始谴责起女子夫郎黑心肠,居然毒害公爹。他们义愤填膺,言辞激烈,仿佛已经认定了女子的夫郎就是凶手。一时间,现场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和压抑。 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花安颜却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毕竟这可是杀人罪名,未知全貌之前不宜过早下定论,以免冤枉了人。 躺在担架上的老人缓缓坐起,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虚弱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息夫他向来孝顺,断然不会如此心肠歹毒。”老人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就在这时,一名衣着朴素的年轻男子匆忙而来,他的脸上带着焦急和担忧。当他看到老人平安无事之后,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男子快步走到老人身边,关切地询问道:“爹,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得知来人就是老人的息夫之后,众人纷纷开始声讨他,指责他心如蛇蝎,竟然毒害公爹。 年轻男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涕泗横流,“阿荣不曾做过,阿荣冤枉啊!” 然而,众人显然对他的辩解并不相信,甚至还有热心肠的“正义之士”径直跑去衙门报了官。 不多时,县衙的一队衙差风风火火地来了。她们派出两人前往老人家中,端来了有毒的半锅地瓜粥,以及在柴房里搜出的半包砒霜。 可是,面对这般如山的“铁证”,那名叫阿荣的男子却依然喊冤叫屈。 “哼!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虽说你毒害公爹未遂,但你的歹心已起,定然也是要受到惩罚的!”一名衙差凶神恶煞地对那名男子说道。 老人的女儿一脸悲痛欲绝地看着自己的夫郎,泪流满面道:“阿荣,你怎可如此对待爹?” 男子连连摇头,矢口否认自己在老人的饭食里下过毒。 就在衙差准备将男子带走之际,花安颜却突然高声喊道:“二位官娘,且慢!” 第106章 医者仁心,医德值暴涨 “不知花神医有何指教?” 紫云县的捕头李琴先是朝着两名衙差挥手,示意她们暂且停下拘捕那名叫阿荣的男子;而后便朝花安颜微微拱手,只不过她的神态、语气里却流露出一股傲慢。 花安颜虽然向来不喜招惹麻烦,但她既然已经出手救了老人,就没有道理只把事情做一半。 再者,此事关乎人命,加之这极有可能是一桩冤案,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男子被人以杀人之罪带走? 花安颜不卑不亢地说道:“指教实不敢当,不知捕头大人在带走老人的息夫之前,可否准许安颜向他们几人询问些许问题?” 捕头李琴看着济世堂门前整齐列队的百姓,心中暗自嘀咕:如今,济世堂在紫云县已是声名远扬,而花安颜大夫更是成为了百姓心目中德高望重的神医。仅仅是询问几句而已,在众目睽睽之下卖花安颜一个人情,倒也未尝不可…… 思及此,李琴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了花安颜的请求。 得到许可后,花安颜的手指向一名衙役手中的那半包砒霜,向老人问道:“老人家,你是否知道这砒霜是谁购买的呢?” 老人听到这话,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说:“花大夫,您有所不知啊!最近老汉家老鼠猖獗,那包砒霜实际上是三天前老汉在唐家药铺购买的,原本计划是用它来毒老鼠的。” 花安颜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接着追问道:“那么,老人家,你买的砒霜是否已经使用过了呢?” 老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缓缓地说道:“前天中午时分,老汉原本计划在闹老鼠的米缸旁边放置一些老鼠药,但由于一时疏忽,手一抖,竟然不慎将半包老鼠药洒落进了米缸之中。” 周围的百姓们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反转。于是,他们纷纷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倾听着花安颜与老人之间的对话。 老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老汉心想,如果这些米被丢弃掉,实在太过可惜了,所以就……” 花安颜心中已有猜测,她继续追问道:“所以,后来怎么样了呢?”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老汉舍不得浪费这些粮食,于是决定将米缸中的那些米清洗干净,然后拿到外面去晒太阳晾干。” 花安颜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询问:“老人家,那么你晾晒后的那些米,后面又放在什么地方呢?” 老人思索片刻后,答道:“那些米就放在厨房里摆放碗筷的架子上面。” 花安颜闻言,微微侧过头来,目光投向站在一旁那名老人的息夫阿荣,语气平静地问道:“阿荣是吧?那么请问,你用来给你公爹煮地瓜粥的米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阿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回花大夫的话,我正是从架子上取了一小把米,然后用它给父亲做了地瓜粥。” 听到这句话,周围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发出一阵哗然声。 花安颜转过头,对着捕头李琴说道:“捕头大人,现在事情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吧?实际上,给老人下毒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只要大人您派人前往唐家药铺查一下,看老人在三天前是否有购买砒霜的记录,再检查一下老人家里那些被浸泡过砒霜水的米,看看其中是否含有砒霜的毒性,这样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随着花安颜的话音落下,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附和,表示赞同她的说法,并称赞她心思缜密、心地善良,不愧是一名悬壶济世的神医。 捕头李琴看到这一幕,连忙朝着身边的两名衙差吩咐他们按照花安颜所说的去做。 三刻钟后,那两名衙差去而复返,其中一个衙差对捕头李琴说道:“头,唐家药铺那边称,这位老人确实在三天前买过一包砒霜。同时,经过仵作检验,老人家中厨房架上那些米也的确含有砒霜之毒。” 事实摆在眼前,李捕头也只能当场放了老人的息夫阿荣。 “多谢花神医!”差点被冤枉成毒杀公爹的阿荣,感激涕零地朝着花安颜下跪磕头感谢。 老人和老人的女儿也同样对花安颜致谢连连。 就在这时,一道让花安颜熟悉无比的机械化声传入了她的脑中——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800,医德值+……” 听到医德值居然有时,花安颜双眸不由瞬间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当花安颜震惊不已的时候,小统子适时解释道:“宿主,这些医德值是来自在场这些百姓对您由衷的感激和钦佩。” 花安颜闻言,心中不由顿时升腾起些许矛盾复杂的情愫。 上辈子的惨死经历,使得花安颜在重生后告诫自己:唯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方能保平安。可是,如今看到这些病人们看向自己时候那种无条件信任和充满希冀的炽热目光,花安颜的心中也情不自禁升起一股豪迈之情。 回想起当初自己学医的初衷,以及继承爷爷衣钵时候的雄心壮志,花安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罢了,以后但凡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就用自己的所学做点好事,也不枉费自己苦学的一身本领,以及这些百姓对自己的信任和尊崇。 “起来吧!”花安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荣、以及阿荣的妻主和公爹,她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花安颜寻思着,左右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她也没有吃亏,此番不仅赚了800积分,而且一下子就进账了医德值。 “多谢花神医!多谢花神医!”阿荣再次朝花安颜致谢连连,而后才与妻主一起搀扶着老人离去。 突然,前方街角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踏步声。 紧接着,一群全副武装的铠甲士兵英姿飒爽地朝着济世堂这边行进。她们的步伐坚定有力,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手中的武器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一些骚动,大家纷纷猜测这些士兵的来意。有些人认为他们是来维持秩序的,而另一些人则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在济世堂大门口,排队等候就诊的病人们纷纷侧头望向那些士兵,心中疑惑连连。 关键时刻,掌柜胡娟快步上前,朝着带队的小将问道:“这位军娘,请问来济世堂有何指教?” 小将面无表情地应道:“这里可是济世堂?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名叫花安颜的大夫?” 第107章 时来运转 花安颜看了一眼那群铠甲武装士兵,面露疑惑之色:“我就是花安颜,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带兵的将领苏晴闻言,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名身着一袭素衣的貌美女子,但见她五官精致、眉宇英气,举止大方得体,通身流露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苏晴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她朝花安颜拱手行礼道:“原来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安颜神医,失敬失敬!”她的言语间透着谦逊和敬意。 “神医不敢当,请问这位将军前来济世堂找安颜,可是有何要事?”尚未厘清对方来意的花安颜,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友好就放松警惕。 而苏晴这边,在确认过对方的身份之后,她赶忙解释道:“安颜神医,末将乃是大将军的副将苏晴。此次乃是奉了大将军之命,前来济世堂为安颜神医送上诊金和药费的。” “诊金和药费?”花安颜满脸狐疑地看着苏晴,“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给你们将军看过病?” 苏晴再次朝花安颜拱手行礼,说道:“安颜神医可还记得十天前曾救过一名难产的孕夫?实不相瞒,他正是我们大将军的息夫,也就是我们大将军府的少君。” “原来如此。”花安颜点了点头,疑惑道:“不知苏将军口中的‘少君’,可是那名叫向昊然的产夫?” 在对方的提醒下,花安颜的确想起了十天前,有一名中年男人半夜来到花家村,请求让她去救对方难产的息夫。 当时,那名产夫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情况十分危急,花安颜果断给对方做了剖腹产手术,保住了产夫和一对龙凤胎孩子的命。 苏晴点头称是,她感激地说道:“多亏了安颜神医妙手回春,才使得少君平安生产,让小小姐和小公子得以顺利出生。” 接着,她又说道:“大将军、大小姐她们说本应该亲自前来,只不过,如今少君尚未出月子,大小姐和主夫她们暂时走不开;而大将军人在钦远县赈灾。所以,他们命末将先来送上诊金和药费,待来日再携同家人上门向安颜神医道谢。” 得知事情原委后,花安颜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安颜只不过是履行了一个大夫的职责,而你们少君也如约送来诊金和药费,这是银货两讫的关系,倒也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听到花安颜的话,苏晴不由微微一怔。她着实没有想到,对方在得知所救之人的真实身份之后,非但没有携恩图报、攀扯关系,反而极力撇清关系,这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思及此,苏晴看向花安颜的眼神不由又恭敬了几分。她笑着说道:“无论如何,安颜神医的确是我们少君和小小姐以及小公子的救命恩人,将来都会是大将军府的座上宾。” “来人!” “是,苏将军。” 随着苏晴的一声喝令,一名士兵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走上前来。 苏晴双手接过匣子,而后恭敬地呈给花安颜,“安颜大夫,这是主夫命末将给您送来的诊金和药费,还请务必收下。” 花安颜虽然没有想到那名产夫的身份如此尊贵,但看着木匣貌似应该能装个一二百两银子的模样,跟她预计的几十上百两有所出入,但接下钱财总好过让人觉得你另有所图更好。 是以,花安颜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毫不犹豫地接过了匣子。 见花安颜收下匣子之后,苏晴便再次朝花安颜拱手,“安颜大夫,末将还有任务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花安颜微微颔首,说:“苏将军公务繁忙,还请自便。” 此时济世堂门口依旧排着长龙,待苏晴带着军队离开之后,花安颜便随手将木匣交给了宫九歌,然后继续给病人看病。 与此同时,那提前离开济世堂、回到花家村的花安东,此时正在前往芙蓉院西厢房的路上,给君无涯送面条。 此时,俨然已经是申时,吃午饭太晚,吃晚饭又太早。是以,这碗面还是花安东亲自下厨做的。 当花安东来到君无涯房门口的时候,昨夜通宵无眠的君无涯,正悠悠转醒。他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而后闭着眼睛吩咐道:“秦满,还不赶快伺候本宫洗漱?” 听到声音的花安东,轻轻推开了房门,刚好看到君无涯闭着眼睛坐在床上,一副等着别人伺候的模样。 花安东见状,将手中放着面条的托盘搁到了房中的桌上,然后拿起一旁架上挂着的墨色袍子替君无涯披上。 半睡半醒、闭着眼睛等待秦满伺候自己洗漱的君无涯,察觉到对方没有动静之后,他不由缓缓睁开眼睛,而后便对上了一双黑亮明眸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似有探究之色,只是这张俊脸的主人却不是秦满。 猛地回过神、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宫里的君无涯,当即往后仰倒几分,他一脸震惊地斜视着花安东,问:“花大少爷,请问来此有何事吗?” 看在对方长着一张俊脸的份上,花安东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一些。 紧接着,便见花安东一改平素的大嗓门,用矫揉造作的声音说道:“哎呀,万公子,我妹妹他担心你在我们家住不惯,所以特地吩咐,让我早点回来照顾你呢!瞧瞧,这都半下午了,你肯定肚子饿了,快起来吃面吧!” 说罢,花安东便走到房中的桌前,用筷子指了指海碗里为数不多的几根面条里拥挤堆着的肉、虾、青菜和鸡蛋,以及放在最上面的鸡腿,殷勤地说道:“万公子啊,这些……可都是妹妹她特地让我给你做的呢!” 花安东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着君无涯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妩媚眼神。 他心里暗自嘀咕着:怎么样?如此貌美又贴心周到的女子,感动了吧?那就赶快交出你的真心,爱上我的妹妹花安颜吧! 眼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壮的男子,朝着自己抛媚眼,君无涯嘴角抽了抽,不由莫名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一想起自己自昨天傍晚到现在都还没倒霉,君无涯看了一眼桌上的面条,联想到自己乘船南下的时候,只不过是在船上吃了好心人的半个包子,就拉得他腿软脚软,而且还被蜜蜂蛰屁股的经历,他惊恐地咽了咽口水。 “我,我,我……我还不饿。”君无涯浑身发抖着说道。 花安东侧头看了一眼窗外那逐渐西沉的太阳,而后又回过头看着床上这个不肯吃东西的家伙,他摇了摇头,说:“不,小乖乖,你肯定饿了!就别跟大哥我客气了,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了呢!又何必如此见外呢?” 在君无涯惊诧的目光下,花安东已经拿过鸡腿,直接塞住他那还打算继续吧啦吧啦的嘴。 君无涯下巴抖动了几下,他下意识地咬了一口鸡腿。 过了须臾,发现自己没有肚子疼的君无涯当即也不客气了,直接狼吞虎咽起来,三两下就把鸡腿和一整个海碗的面都吃了个精光,甚至连一滴汤汁都不剩。 “嗝~” 饿了好几天的君无涯,情不自禁打了个嗝。 见君无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花安东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叔父笑,说:“怎么样,妹妹让我给你做的这碗面条好不好吃?要是喜欢吃,我还可以帮你再去做一……” 发现自己一点事没有的君无涯,听到花安东的话,双眸不由顿时一亮,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大哥再给我来四碗吧!” 第108章 为妹妹攻略五夫郎 “四……四碗?” 听到君无涯的话,花安东不由嘴角微抽。 他狐疑不已地看了一眼桌上那个连一滴汤汁都不剩、空空如也的海碗,又看了看君无涯那宽肩窄腰的姣好身段,心里寻思着,这个家伙应该是这几天饿坏了,想必平时没有这么能吃。 毕竟,一个男子一顿吃五海碗,这食量也着实惊人。要知道,这已经等于他和三个弟弟一餐的饭量了。哪怕他们家是地主之家,也不能养一个什么活也不会干、等着别人伺候,还特能吃的家伙吧? 就在花安东思绪飘飞之际,君无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怎么,大哥,不可以么?” 吃完面后,发现自己安然无恙的君无涯,见对方既然如此殷勤,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回过神的花安东,赶忙摆手,矢口否认道:“不不不,既然万公子喜欢妹妹为你安排的面条。那……我这就去再煮一锅给你,你在这里先休息会。” “谢谢大哥!”君无涯十分顺口地叫道。 “好啦,好啦,乖啦。”花安东在心里悠悠叹了口气,他这大舅哥的威风都还没摆上,就得沦为“奴仆”去给未来的“五妹夫”当牛做马煮面条去。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此番来此是为了勾搭……不是,是为了引导万事如意爱上他的妹妹花安颜,花安东顿时又满血复活,充满了干劲。到了厨房之后,他就开始乒乒乓乓地忙碌了起来。 两刻钟之后。 “嗝~” “五脏庙们,你们有福了!” 再次连吃了四大海碗面条的君无涯,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花安东虽然有些肉疼,为了给这个家伙煮面,用掉了一斤肉、半斤虾、还杀了三只鸡(取鸡腿),但一想到如此这般,乃是为了将有“凤阴癖”的妹妹掰回正道,也……也值了吧?! “万公子,不知你今年年方几何?”见君无涯吃饱了后,花安东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起了天。 “十七了。”吃饱喝足的君无涯,心情愉悦,面对花安东的询问,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花安东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不知你是否已经定亲?” 君无涯摇了摇头。毕竟,哪怕他身为大皇子,但以他的“倒霉公子”名声,京城的贵胄恐怕是无人敢娶呢…… 花安东闻言,双眸不由顿时一亮。这位万公子不但长相俊美,而且尚未定亲,此外还是萧清寒的表弟,想必也是家世清白,可不就是自己妹妹五夫郎的好人选么? 思及此,花安东看向君无涯的眼神不由顿时又慈祥了几分。 “妹夫啊,不是,万公子啊,有道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要不……我带你去村里溜达溜达?” 眼见花安东一脸叔父笑地看着自己,君无涯莫名感觉有些心里毛毛的。只不过,见对方并无恶意,而且还是表哥的大舅哥,他也就没有多想。 “如此……那就有劳大哥了。” 君无涯彬彬有礼地朝花安东微微拱手行礼,态度温和谦逊。再加上这个家伙长得丰神俊朗,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甚是赏心悦目。远非镇上的那位云杰公子所能媲美。 花安东见状,不由对这个“准五妹夫”又满意了几分。 此时,已是申时末,阳光温暖但不灼人。 将近一天一夜都没有发生任何倒霉事情的君无涯,心情十分愉快,他欣然答应了花安东的提议。 然而,就在君无涯迈出花家前院大门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飞过一只鸟,并且不偏不倚,刚好把一坨鸟屎落在他的头上。 君无涯深吸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吐出,他扯开自己的嘴角,强颜欢笑道:“凑巧,一定是凑巧!” “五妹夫,不是,万公子,呵呵,这叫……叫‘走了鸟屎运’……”花安东讪讪道。 他心里暗自着急,寻思着,可不能让这位即将到手的“准五妹夫”被这乡下地方给吓跑了。 “呵呵,是吧,大哥。”君无涯点了点头,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然而,两人刚走出花家大门口没几步,君无涯就忽觉脚底一软。他狐疑地抬脚一看,一坨狗屎正牢牢地糊在他的鞋底。 君无涯心中一阵烦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走出花家大门,就会遭遇这样的倒霉事。他看着鞋底的污秽,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脚,试图将鞋底的狗屎甩掉,但那坨狗屎却像是粘在了他的鞋底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花安东见状,心中不由一紧,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赶忙脱下自己脚上的那双鞋子,然后递给君无涯。 “妹夫啊,不是,万公子啊,实不相瞒,我从小就爱闻狗屎味,咱家里老黑的狗屎都是我铲的呢!要不……我们先交换一下鞋子穿穿?” 花安东说得一副情真意切、煞有其事的模样,仿佛君无涯不把沾有狗屎的鞋子给他,就会伤心的架势。 君无涯虽然不知道表哥的这位大舅哥为何会有如此特殊的癖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脱下鞋子,成全了对方对狗屎的收集癖。 接着,花安东就带着君无涯在花家村里逛了起来,带他领略着田野风光。 “好妹夫啊,不是,万公子啊!”再次口误的花安东,暗自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并告诫自己不能老是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他指着花家村三分之二的田地,一脸骄傲地说道:“万公子,看到了吗?这一大片的田地可都是安颜的呢!谁要是嫁给了她呀,可有福了!不愁吃不愁穿,只要好好为安颜开枝散叶就可以了。” “万……万公子?”半天没得到回应的花安东,狐疑地四处看了看,却不见君无涯的身影。 正当花安东疑惑不已,到处寻找君无涯的时候,一条水沟里悠悠传出了一个生无可恋的声音——“大……大哥,我在这呢!” 第109章 一不小心发了财 花安东闻声赶紧跑到水沟边,向下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君无涯整个人都泡在臭水沟里,身上沾满了黑乎乎的淤泥,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也变得脏兮兮的,上面甚至还粘着几根绿油油的水草。 “哎呀,万公子,你怎么掉沟里去啦?快快,我拉你上来!”花安东心疼地皱起眉头,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拉住君无涯。 君无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水沟里艰难地爬了上来,他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真是倒霉啊!”君无涯一脸郁闷地嘀咕着,心情不由顿时糟糕到了极点。 “没事没事,万公子,人没事就好。来来来,快跟我回家,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花安东没有丝毫嫌弃之意,反而亲切地拍了拍君无涯的肩膀,拉着他往花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君无涯刚从水沟里爬出来,在田埂上没走几步,就忽然身子一歪,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还把牵着他手的花安东一同带进了水稻田里。 两人瞬间变成了泥人,泥水顺着发丝滑落,狼狈不堪。 君无涯真是哭笑不得,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为何昨日傍晚至下午都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倒霉的事发生,可一踏出花家的大门,就仿佛被那厄运之神紧紧缠住,霉运不断? 看到君无涯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花安东心急如焚,生怕这位即将到手的“准五妹夫”因此厌恶花家村,从而影响和妹妹安颜的感情发展。 就在这时,花安东的目光落在了在田野里嬉戏的小孩身上,脑海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灵光乍现。 紧接着,便见他迅速抓起田里的一块泥巴,朝君无涯的身上用力丢去。 郁闷至极的君无涯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也依葫芦画瓢,抓起一把泥巴丢向花安东。 花安东没想到君无涯会突然反击,被砸个正着,顿时成了一个大花猫。 他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抓起更多的泥巴丢向君无涯。 君无涯灵活地躲避着,同时也不忘回敬对方。 两人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时间。 周围的小孩们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兴奋地加入到泥巴大战中来。 他们欢笑着,奔跑着,将泥巴丢向彼此,享受着这份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一时间,欢声笑语响彻田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君无涯忘却了所有烦恼,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所有的压力都随着泥巴的飞舞而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才逐渐停歇下来。 花安东看着满身泥泞却笑容灿烂的君无涯,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他知道,这次带君无涯出来玩耍是正确的选择。 此时,太阳渐渐西斜,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君无涯和花安东走出田野,踏着夕阳的余晖,缓缓走向花家。 一路上,君无涯的心情格外舒畅。 虽然因为鞋子不合脚摔了一次,踩到石子摔了一次,被牛吓到摔进菜地一次,但这些小小的意外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毕竟,比起曾经经历过的种种磨难,如被海盗抓走、被蜜蜂蛰、被狗追等,现在的磕磕绊绊根本算不了什么。 就在君无涯和花安东走到花家大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花安东回头望去,果然是济世堂的马车。他拽着君无涯的手臂,兴奋地说道:“万公子,妹妹他们回来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花家大门口,待车夫停下马车之后,花安颜便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紧接着,又见她扶着两名俊美的男子下了马车,赫然便是宫九歌和顾少卿。 “妹妹,妹夫,你们可算回来了!”花安东高兴道。 “你……你们……”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花安颜狐疑不已地打量着伫立在自家门口的两个黑乎乎的“泥人”,面露讶异之色。 “好妹妹,我是大哥呀?认不出来了吗?旁边这个是万公子!”花安东赶忙把身旁的君无涯往花安颜身旁推了推。 花安颜闻言嘴角微抽,心想,果然是个倒霉蛋,居然能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只不过,她面上并不显,而是微微一笑,说 :“好啦,大哥,万公子,你们赶紧回去洗洗吧,一会娘和爹看到了,指不定骂死你呢!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去田里玩泥巴!” 花安东讪笑着应是。 而君无涯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对花安颜说道:“安颜姑娘,多谢你的面条。” 话音方落,一身狼狈的君无涯便飞快地朝芙蓉院的西厢房跑去。 不明所以的花安颜微微挑眉,而后便和两个夫郎,以及一个贴身丫鬟,哦,不,现在已经是贴身小厮了,他们一起回了芙蓉院。 “妻主,这是那位苏将军给的诊金和药费。”回到芙蓉院后,宫九歌就把手里捧着的那个木匣子递到花安颜面前。 花安颜摇了摇头,说:“九哥啊,既然你已经嫁给了我,是这芙蓉院的男主人,以后咱们这小家庭的日常事务,就归你管了。这匣子里的钱就用来当家庭开销吧。” 宫九歌掂了掂匣子的重量,估计里面放着的银子应该不会超过五十两,便点了点头。 “既然妻主信任九歌,九歌会好好替妻主打理好后院事务的。” 花安颜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凑到宫九歌的耳畔轻声说道:“别忘了,白日里我们在济世堂库房里的约定哦~” 话落,花安颜便冲着宫九歌意味深长一笑,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望着撩完就跑的花安颜,宫九歌忽觉喉咙微微干涩,他咽了咽口水。一想到这个女人口中所谓“约定”的含义,宫九歌白皙的双颊上不由悄然泛起两抹红晕。 回到东厢房的房间后,宫九歌随手将木匣往桌上一放。正当他准备去打水沐浴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啪嗒”一声将木匣打开。 然而,下一瞬间,当宫九歌看到匣子里堆放的满满的一叠银票时,他不由暗暗吃惊。 只见那每一张银票的面额居然都是一千两! 宫九歌数了数,居然有五百张之多! 宫九歌震惊不已。 好家伙,他这个妻主到底是走了什么好运,居然一下子就赚了五十万两? 第110章 花前月下 宫九歌轻轻摩挲着那叠厚厚的银票,他那入鬓的剑眉下,明眸里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 五十万两银子,对于芙蓉院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可以解决许多问题。然而,更重要的是,这笔钱甚至多到可以用来养活一支军队一段时间。宫九歌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然而,当他想起那个女人把钱交给自己时的信任与期待,宫九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后,他最终眸光一凛,还是“啪嗒”一声将匣子合上,没有去动里面的银票。 亥时二刻,沐浴过后的宫九歌走出了房间。 十六日夜晚的月亮格外圆润,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仿佛给质朴的庭院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唯美朦胧。 坐在荷塘边乘凉的花安颜,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名身姿挺拔的白衣男子正踏着月色,朝着她款款而来。随着距离的拉近,来人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庞也愈发清晰可见。 但见那衣袂翩翩的白衣男子,宛如画里走出的仙人般,周身散发着超凡脱俗之气。他那头如瀑的柔滑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 ,随着他轻盈稳健的步伐微微扬起,尽显灵动飘逸。 须臾之后,宫九歌便走进了凉亭。 “妻主~”他轻声唤道,声音低沉且极富有磁性,还带着丝丝的魅惑。 刚刚沐浴完的宫九歌,肌肤柔白细腻,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竹叶清香,夹杂着清新的水汽,宛如一阵清风拂过,让人不由顿觉心旷神怡。 当宫九歌走到花安颜身边时,她瞬间感觉到一股属于这个男人的好闻气息扑面而来。这股气息既熟悉又陌生,让花安颜莫名有些着迷。 “九歌~” 刚刚欣赏了一幅“月下美男闲庭信步图”的花安颜,拽着宫九歌的手,让他在自己身旁坐下。 花安颜嘴角含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宫九歌,眼神中透着温柔。宫九歌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她那灼热的视线。 “九歌,你来啦。”花安颜轻轻开口,打破沉寂,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喜悦和温柔。 宫九歌嘴角微扬,点了点头,轻声回应:“嗯,九歌来陪妻主赏月,可好?” 花安颜闻言,不觉莞尔。她轻点了下宫九歌的额头,“咳咳”了两声,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九歌你能亲一下妻主我,那就更好了!” “嗯?”听到花安颜的话,宫九歌猛地抬起头,随即便对上了花安颜那双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眸。 “妻主~” 顶着花安颜炽热目光的宫九歌,莫名觉得双颊一阵发烫,他双眸微垂,略有些生涩地说道:“要是……要是妻主你真的想要,倒……倒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未落,宫九歌的双颊已经一片绯红。所幸夜色朦胧,凉亭之上的灯笼光线昏沉,没有将他的窘态一览无余地显露出来。 花安颜看到宫九歌露出一副娇羞模样,不由轻笑出声。虽然她穿来这里已经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但这里的男人温柔可爱,还会撒娇卖萌,依旧会让她感到十分新奇和有趣。 蓦地,花安颜从座上站起,欺身上前,在宫九歌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已经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这个男人的薄唇之上。 宫九歌的双眸瞬间微微瞪大,在花安颜的唇即将撤离之际,宫九歌猛地勾住她的脖颈,用力地回吻着这个女人。 刹那间,属于花安颜的甜美气息扑面而来,唇上的温润触感仿佛是能让人上瘾的毒,宫九歌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更多。 突然,宫九歌的脑中莫名闪过白日里、花安颜和南宫冥在济世堂后院海棠树下拥抱的画面。单单是回想,就足以让宫九歌感到那一幕刺眼得很、也让人不舒服得很。 宫九歌眼神一冷,紧接着,他一改平素的温润如玉形象,在舌尖轻撬开花安颜的贝齿之后,他便犹如一个开疆拓土的勇猛士兵,一点一点掠夺着花安颜口中的呼吸,直到占领其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宫九歌的吻既温柔又霸道,时而犹如和风细雨,时而宛若急风骤雨,带着满满的占有欲,以及一丝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妒意。此刻的宫九歌,急切地想要在这个女人身上落下自己的烙印,证明她是属于自己的。 面对如此主动的大夫郎,花安颜非但丝毫不恼,她那双潋滟如秋波般的眼眸里甚至划过一抹惊喜。虽然她觉得小奶狗软萌可爱,但这种带着满满阳刚气息的男人,又何尝不会让人心动呢? 花安颜积极配合着宫九歌的节奏,默契地回应着这个男人的亲吻,唇齿交融间,他们尽情品尝着属于对方的甘醇甜美。 良久,在两人的气息愈发凌乱之际,他们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彼此的唇。 接着,花安颜便和宫九歌头靠着头、并肩而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花安颜偶尔转头看向宫九歌,心中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妻主,谢谢您!”宫九歌轻声说道,“替九歌治好腿的,恐怕不是山神娘娘的庇佑,而是妻主您,对吧?” 早就知道真相的宫九歌却选择佯装不知,他的话语带着感激之意以及些许试探意味。 “嗯,是的。”花安颜微微颔首。 已然是济世堂坐诊大夫的花安颜,医术早就过了明路,也就没什么好再藏着掖着了。是以,她很坦然地就承认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些许凉意。宫九歌不禁打了个寒颤。 花安颜见状,连忙握着宫九歌的手,通过掌心的温度向这个男人传递着自己的暖意,她柔声说道:“九歌啊,夜色渐深,我们要不……还是回房吧。” “嗯。”宫九歌双颊一红,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那被花安颜紧握着的手,心中感到一阵暖意融融。 夜,静谧而美好。 回房后,花安颜直接一把将宫九歌拦腰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得益于女尊女子的天生神力,花安颜抱起这个高壮男子没有丝毫费劲。 房内,红烛摇曳。 在除去宫九歌和自己身上的衣裳后,花安颜便抬手落下帷帐,俯身而下,与这个男人痴缠到一起…… 第111章 恢复男子身份 翌日(四月十七日),清晨。 今天,是济世堂此次举办大型义诊的最后一天。 伴随着村里一阵“咯咯咯”的母鸡打鸣声传来,花家芙蓉院正房里,与宫九歌相拥而眠的花安颜正悠悠转醒。 花安颜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宫九歌那张帅气的脸。此时,宫九歌正闭着双眸,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 花安颜抬手轻抚着身旁男子的面庞,微暖的指腹细细描摹着他那英气的眉宇、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精致的下颌线……好似要将对方的模样都深深烙印进自己心中一般。 回想起昨夜里,这个家伙一改平素的温柔,缠着自己要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到了寅时时分,他才有些疲惫地睡去;花安颜唇角不禁微微扬起,凑近宫九歌,在他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妻主~” 正当花安颜打算拿开宫九歌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起身的时候,她腰上的手却突然再度收紧。 紧接着,花安颜便对上了宫九歌那双似有星辰的明亮眼眸里闪烁着满是情欲的光。 “嗯?”花安颜轻声应道,略带疑惑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妻主,再陪九歌躺会儿,可好?”宫九歌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和撒娇意味。 花安颜闻言笑了笑,她抬手轻点了下宫九歌的鼻尖,宠溺道:“好。” 情意绵绵的两人再次亲密相拥着,只不过抱着抱着,他们的手就开始在地方身上不安分地游走起来。 这般粘人的宫九歌,让花安颜感到十分新奇有趣,她蓦地一个翻身,再度将其压在自己身下,而后微微俯身,将那铺天盖地的吻再次沿着这个男人的脖颈往下落去。 花安颜的手指恍若有魔力,又好似那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她的指尖所经之处,总是能引起宫九歌身躯微微的轻颤。 被撩拨的宫九歌,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余身下那股不断燃烧而起的熊熊烈火,烧得他头昏脑胀,烧得他愈发情难自抑,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似有若无的闷哼。 意乱情迷的两人,呼吸愈发急促起来,胸口不断起伏着。 “妻主,九歌……九歌好难受……” 感觉自己浑身如猫爪挠心挠肺般难受的宫九歌,他的额上早已沁出了些许薄汗,凌乱的发丝落在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上,轻咬的薄唇泛出一抹冷白,带着丝丝魅惑,迷离的眼神更是使得这个男人看起来越发风情万种…… “乖~” 花安颜微微摩挲着宫九歌的薄唇,抱紧这个男人。 伴随着宫九歌“嗯”的一声闷哼,两人瞬间如坠云端,犹躺花海…… 宫九歌的眼前仿佛绽放起了无数璀璨的烟火,绚烂夺目,却又迷人至极。 …… “笃笃笃~” “姐姐呀,该起身了!” 卯时六刻,南宫冥端着洗漱用品前来敲花安颜的门。 此时的南宫冥依旧是一袭红衣着身,只不过,此刻的他却已经不再以女子装扮示人,而是恢复了自己的男子装束。 房内,刚与花安颜恩爱缠绵一番的宫九歌,在听到南宫冥的声音后,脸色不由陡然一沉,好看的眉宇微拧,好似那原本平静的湖面,被猛地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花安颜抬手轻抚着宫九歌的眉宇,仿佛是在为这个男人抚平那淡淡的哀愁。她柔声说道:“爹买都把冥冥买回来了,总不能扔了?冥冥的身世状似挺可怜的,就让他留在院里当个小厮吧。” “而且,冥冥医术天赋极高,脑子灵活,做事也极为认真,总是能把那些如潮水般的病患处理得井井有条,在济世堂里是个好帮手。” 花安颜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把南宫冥训练成“护士长”,然后带着她的四个哥哥们与自己一同在医术领域闯出一片天地。 看着花安颜谈到南宫冥时眉飞色舞的模样,宫九歌的心里不由划过一抹怅然。只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女人说得没错。 毕竟,宫九歌已经在济世堂那里当了两天的“义工”,能体会到那些看似简单的事务,处理起来实则需要极大的耐性和智慧。尤其是,当遇到不讲理的病患或者来找茬的人之时。 他寻思着,左右不过是一个小厮,并且公爹和婆母那里似乎早已将南宫冥视为花安颜的福星,赶走想必是不可能的。思及此,宫九歌当下也不再纠结了。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看着大夫郎放下了心中的郁结,花安颜满意地在他的双唇之上再次印上一吻,而后便起身穿衣。 与此同时,房门外的南宫冥听到二人的对话,嘴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 既然做不了这个女人最爱的男人,那就当她最离不开的男人。如此,貌似也挺不错? “姐姐,该起身了!”南宫冥再次朝屋内唤了句。 在花安颜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随即便看到一个貌美乖巧的红衣少年正冲着自己甜甜一笑。 潋滟的晨曦洒落在南宫冥身上,映照出了这个家伙的貌美容颜。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泛着一丝俏皮,使得他看起来愈发灵动可爱。 花安颜压下内心的惊艳,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了,冥冥。” 在南宫冥的伺候下,花安颜洗漱过后,江玉麟果然又准时过来为她梳头。 伫立一旁的南宫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心里暗骂江玉麟这个马屁精,简直是无处不在! 收拾好自己后,花安颜没有急着去前院的膳厅用饭,而是前往西厢房看萧清寒。 片刻后。 西厢房,萧清寒的房内。 花安颜在检查了一番萧清寒的眼睛之后,见其恢复得很好,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一边示范着给萧清寒的眼睛上药,一边对江玉麟叮嘱道:“玉麟啊,一定要及时给清寒换药和吃药,记住了吗?” 把花安颜的换药步骤牢牢记在心里的江玉麟,乖巧地点了点头,说:“妻主,放心吧,玉麟都记住了。” 坐在房中桌前的萧清寒,感知到了花安颜的关切之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他微微抬头,冲着花安颜潋滟一笑,“妻主,放心吧,清寒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 给萧清寒的眼睛上好药之后,花安颜便带着夫侍们去前院膳厅和家人一起吃早饭。 “颜儿,这这这……这个漂亮少年是谁呀?”蓝秋实一脸震惊地望着跟在花安颜身后的南宫冥。 怎么好好的丫鬟,突然变成小厮了? 正在帮忙摆碗筷的花安东,手中的筷子更是“啪嗒”一声落了地…… 第112章 花安东的情殇 “你是……冥冥?”蓝秋实震惊得无以复加。 “我的老天娘!”花春苗则微抽着嘴角,脸上满是惊愕。 南宫冥眨巴着自己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一脸无辜地说道:“家主、主夫,可不就是冥冥我么?” “你你你……你居然是男子?!”就在这时,一道令人闻之有些窒息的声音骤然响起。 花安东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那个俊美的红衣少年,手指颤抖着指向对方。刹那间,他的明眸里不由顿时划过一抹受伤的黯然之色,一颗心更是宛若遭到万箭刺穿般疼到了麻木。 但见花安东下巴轻颤,嘴巴开开合合,却愣是半天都再也说不出话来。 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见状,亦是张大着嘴巴,满脸震惊之色。 早已知道真相的宫九歌,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并没有言语;顾少卿面沉如水,看向南宫冥的目光不由带着几分审度之色;而那眼睛尚无法视物的萧清寒,他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至于江玉麟则一会看看南宫冥,一会看看花安颜,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疑惑。 至于君无涯,由于他昨天白日里睡多了,以致于夜里睡不着,如今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着。 瞬间成为众人焦点的南宫冥,眸光淡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而后唇角微微上扬。但见他笑得眉眼弯弯,一脸纯真地问道:“冥冥的样子莫不是很瘆人?” 猛然回过神的花安东,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心动的对象居然是一个男子!这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 “瘆人!” ”非常!” 蓦地,花安东嘴里蹦出如珠链炮般的三句话。接着,便见他狠狠剜了一眼南宫冥,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奔出了膳厅。 回想起昨日在济世堂门口,自己这个傻哥哥和那个屁股长包、叫王坤的男子一起围着南宫冥团团转的画面,花安颜不由无奈扶额。她暗道了一句“造孽”,然后从座上起身,脚步匆匆地出去找花安东。 “你个没良心的小骗子!” 前院狗窝旁,花安东跺了跺脚,然后蹲下身子,咬牙切齿地瞪向大黑狗。此刻,他眼中的腾腾怒火仿佛要将大黑狗燃烧殆尽般。 然而,大黑狗却毫不畏惧,它微微昂起头,吐出长长的舌头,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脸上满是茫然和疑惑。 “大哥~” 就在花安东将老黑当作南宫冥痛斥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而又带着关切的声音。 他猛地回过头,果不其然,花安颜那张绝美的面容随即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到妹妹来了,花安东撇了撇嘴,默默地从狗窝旁站起身来,结束了与大黑狗的对视。 面对花安颜那双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的盈盈水眸,花安东略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花安东用手指着老黑,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大声说道:“花麻子家的那只公狗真是太过分了!明明自己是一条公狗,却偏偏要装作母狗的样子,还在外面到处勾引其他公狗!结果现在老黑也被它勾了魂,一天到晚不停地乱吠,简直烦死了!” 随着花安东的话落,还没等花安颜回应,老黑已经开始“汪汪汪”地叫了起来以示抗议,似乎在谴责花安东的诬陷,并表达自己的不满。 “噗呲~” 花安颜原本并不想笑的,但看到花安东对狗子抱怨的有趣模样,以及老黑激动的反应,特别是听到这个大哥居然将南宫冥和自己比作狗,这些画面着实有些滑稽,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大哥,你说得对!”花安颜强忍着笑意,轻咳了两声,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只见她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大哥啊,既然老黑它眼睛不好使,喜欢上了一条公狗,那我们再给他找一条真正的母狗配对,不就行了吗?这样它就不会再受到那条公狗的蛊惑了,你说是吧?”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大黑狗听到花安颜的话后,当即呲牙咧嘴,露出一副恶狠狠的凶相,嘴里还不停狂吠着。 然而,当花安颜仅仅只是淡淡的扫了狗子一眼时,它却瞬间变得像一只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声音也越叫越小,直到最后一声不敢吭。 “妹妹,你……”花安东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他一会看看大黑狗,一会看着花安颜,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看到狗子面对花安颜时,那副欺软怕硬的怂样,以及对着自己的时候却龇牙咧嘴、凶相毕露;突然间,花安东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呜呜呜,你这只欺人太甚的狗子!我每天都给你喂食,可你竟然这么对我!” 他一边抽泣着,一边委屈地向大黑狗抱怨道:“你可真没良心!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应该让你出去跟那些野狗争食!” 眼见花安东没完没了地嚎着,花安颜挠了挠有些聒噪的耳朵,说:“好了,大哥,这条狗既然不知好歹,以后让阿芳喂猪的时候顺便喂一下它就好了,你别再理它不就行了?” 此刻的花安颜,已然有些分不清,花安东究竟是在埋怨狗子还是在埋怨南宫冥。只不过,恐怕在她这个哥哥的眼中,南宫冥已经和狗子差不多了,抑或说老黑在这个哥哥眼中已经成了南宫冥…… “不喂!让它出去吃屎!”花安东气呼呼地说道。 花安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此刻的花安东在她眼中,就宛如一个被抢走了玩具,正在闹别扭的小孩。她只能耐着性子,轻声哄道:“好好好,不喂就不喂。大哥,我现在要去济世堂了,要不……今天你就别去了,在家里休息?” 不承想,听到这话,花安东却忽然眼神一冷,一改颓势,他严肃认真地说道:“去!必须去!不仅今天要去,往后我每天都要去。” 发泄完情绪的花安东,他寻思着,在哪里跌倒就应该在哪里爬起。既然他是因为南宫冥而受伤,那只要天天对着那个家伙,直到自己的心不再起任何波澜,也就意味着他彻底放下了。 花安颜闻言,不由微微挑眉。她原本还在想着怎么蛊惑,不是,是怎么劝说几个哥哥们答应当她的搭档“护士”,既然如今这个便宜大哥这么说,可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么? 第113章 暗中使坏 四月十七日,是济世堂此次举办义诊的最后一天。 当花安颜和宫九歌、顾少卿以及南宫冥抵达医馆门口的时候,发现今天的人格外多。 那排队的人群都延伸了整整两条街。有不少人甚至是从昨夜里就开始拿着小板凳过来排队。当然,连夜来排队的基本上是病患的家属。 花安颜望着门口那几条长龙,已经完全可以预见今日的忙碌程度。只不过,一想到那源源不断即将入账的积分和医德值,以及自己离ak又近了一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被押解上路去塞北流放的紫云堂东家童桂枝,在途径济世堂的时候,她的目光阴毒地瞪向那抹在济世堂门口忙碌的身影,低声咒骂着:“花安颜,你以为有那个见风使舵的县令撑腰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哼!我主子定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押差见童桂枝伫立原地、盯着街角对面的济世堂,一动不动,遂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头,斥责道:“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以为你是那个能在紫云县只手遮天的紫云堂东家和‘慈福会’会长呢?” 童桂枝侧头剜了一眼押差,冷笑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你该不会以为老娘我真的会一辈子待在塞北吧?你等着瞧吧,待老娘回来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湛秋霜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我下跪磕头!” 听到童桂枝的话,两名押差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就被逗乐了。 一名押差不屑道:“童桂枝啊童桂枝,看来到现在你都还没认清自己的现状呢!”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抽出环在腰间的皮鞭,而后“啪啪啪”地抽打着童桂枝,“你记住了,这可是大人吩咐的,让小的好好招呼你!你要是真有那般能耐,那我届时也给你下跪磕头!” 随着那名押差的话落,另外一名押差也哈哈大笑起来,她也用手中的木棍敲了一下童桂枝的小腿,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你……你们……”戴着手铐脚镣的童桂枝,怒目圆睁,狠狠瞪向两名押差。然而,眼下形势不比人强,她除了放大话,好像还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是以,为了不再受皮肉之苦,童桂枝只能暂时认栽,并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翻身那一日,一定要先宰了这两个可恶的押差…… 与此同时,在济世堂对面的一间酒楼的二楼临街包厢里,两名身着绛紫劲装、头戴半截烫金蝴蝶眼罩的女人也正时不时将目光扫向济世堂。 其中一个女人,面露焦急之色:“绛衣,怎么办,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但我们还没完成皇贵君交代的任务。” 绛衣手捏茶杯,轻呷了两口,不疾不徐地说道:“寒衣,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么?就算她花安颜能治好前两日咱们安插在排队人群中的那些疑难杂症患者,但今天的这批想必她恐怕也束手无策了。届时,只要我们的人在人群里煽动一下,搞臭她和济世堂的名声,那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罢了。” 听到这话,寒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如释重负道:“敢情你有后招啊?早说嘛!害我担心了整整一夜。” 原来,在皇贵君慕容城得知自己在民间的钱袋子遭到打击后,他便派出了自己私下养的其中两名暗卫——绛衣和寒衣,让她们南下紫云县,伺机报复花安颜和济世堂。 在济世堂义诊的前两日,已经混进了一部分居心叵测的患者,但怎奈花安颜妙手回春,居然将他们都一一治好了。 更让绛衣和寒衣郁闷的是,那些原本被她们搜集来的奇形怪状的患者,在自己的怪病被花安颜治好后,居然纷纷倒戈,非但拒绝闹事,而且还都逃了。 并不知有针对自己和济世堂的阴谋在暗中酝酿的花安颜,她一边听着脑中那不断传来的积分及医德值入账的声音,一边如同打了鸡血般忙得不亦乐乎。 “今日的病人,好像大多数都是些疑难杂症,实在太好了!看来今后应当与沈老板议一议,让其不时举办这般义诊活动……” 花安颜心中暗自盘算,如此患者若再多来一些,那需耗费上亿积分与十万医德值方可购置的 ak,不出半年应能入手。此等美事,真是令人爽心无比! 另一边,正为病人登记就诊信息的南宫冥,自然也察觉出了异样。故而,为了减轻花安颜的负担,有些他抬抬手就能治愈的病症,他都一一顺手给治了。当然,都是用的以毒攻毒疗法。 虽说济世堂的东家沈泓雯,以及掌柜胡月,还有伙计小李等人,对于冥冥姑娘变成了冥冥小兄弟一事颇为震惊,只不过,因为今天着实非常忙碌,她们在起初的惊诧过后,很快便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 临近午时。 济世堂对面酒楼的二楼包厢里,眼见绛衣精心搜罗而来的奇形怪状病人接二连三地被治愈,寒衣如坐针毡,“绛衣,你不是说今天来的都会是极品么?为什么花安颜还是都将他们治好了?” 此刻,绛衣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的那群重量级人物,她的嘴角霎时又泛起了一抹从容的冷笑,“急甚?适才那些不过是开胃小菜,接下来花安颜若是能将那群人治愈,我便将自己今天脚上所穿的这双鞋子给吃了。” 寒衣闻言,赶忙蹲下查看绛衣的鞋子,她抬头望向绛衣,忧心忡忡道:“绛衣,依我所见,你今日所穿这双鞋子的鞋底颇为坚硬,而且上面还有金片,我怕你一会难以啃动啊!” 绛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抬手指向在济世堂门口排队的人群,趾高气扬地说道:“你个蠢货!你莫非真以为花安颜能治好那群人不成?” 济世堂门口。 花安颜果然迎来了今日第一个让她感到棘手的病人。 她瞧了瞧手中就诊卡上登记的患者信息,而后狐疑地盯着面前这个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宛如粽子一般的男人。 “楚云熙,面貌丑陋?你把布拿下来让我瞅瞅。” 花安颜心中犹如猫抓般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丑法,竟然还需要特地来瞧病。毕竟,在这古代,可没有整容这一说。一般人也不会将长得丑视为一种病症吧? 然而,随着花安颜的话音落下,对方却如同受惊的鸵鸟一般,把头包得更紧了。 花安颜见此情形,只得说道:“我给你三息的时间,倘若你再不吭声,我便视作你自动放弃看病的资格。” 那名用布包着头的男子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内心争斗,终于缓缓地取下了裹在头上的布。 随着布的滑落,不仅是花安颜,在场的众人皆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名大叔瞪得双眼如铜铃,惊叹道:“我的老天娘啊!老汉我活了五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马脸人身的怪物?” 花安颜也着实未曾料到,眼前这名男子的脸好似已经发生了变异,虽然有眉毛、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有耳朵,但这些五官却好似各自为政,长得一点也不和谐,拼凑在一起,居然酷似那马脸? 第114章 疑难杂症 花安颜强忍着心中的惊讶,定了定神,开始仔细观察着楚云熙的面容。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花安颜发现楚云熙的皮肤如砂纸般异常粗糙,上面还布满了细小的疙瘩,而且颜色也比常人更深一些。 “你这症状是从何时开始的?天生的,还是后天如此?”花安颜轻声问道。 楚云熙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五年前开始,便是如此了。” 花安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怀疑这个家伙是中了毒。只不过,眼下众目睽睽,她不能进空间手术室化验到底中了什么毒,只能先暂时将此事押后。 花安颜提笔先给楚云熙开了一些清除身体污垢的药物,嘱咐道:“这些药你抓好后,今晚睡前涂在脸上,明早用清水洗掉,然后就过来济世堂复诊。” 楚云熙接过药方,心情颇为复杂,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忐忑,问道:“安颜大夫,你的意思是……在下的这个怪病能治?” 花安颜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只不过你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要求执行。” 楚家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今年芳龄十九的楚云熙,乃楚家的大公子,其原本生得俊美绝伦,更有着“京城第一美男”的盛誉。 然而,五年前,楚云熙却如遭厄运,突然染上了怪病。他那原本英俊帅气的面庞,如同被恶魔侵蚀,一点一点地变得丑陋不堪,直至从京城贵女们梦寐以求想娶的美男,堕落成连母蚊子见了都要绕道而行的丑八怪。 自从容貌尽毁,身为楚家嫡长公子的楚云熙,在楚家的地位犹如从云端跌落谷底。不仅被未婚妻无情退婚,还遭到了母父的厌弃,以及姐妹兄弟的冷嘲热讽。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愿意与他楚云熙交往的,恐怕唯有那位被称为“倒霉公子”的大皇子——君无涯了。 已经当了五年“马脸人身怪物”的楚云熙,此番被楚家当作打击花安颜和济世堂的棋子,只为讨好当今皇贵君慕容城。 然而,本以为此生只能以怪物模样活着的楚云熙,却在此时,被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告知,自己的病尚有治愈之法,他的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安颜大夫,此话当真?”楚云熙激动得不能自已,直接紧紧抓住了花安颜的手。 作为一名时常需要操刀手术的外科医生,手对于花安颜来说至关重要,因此,她极不喜欢被一个陌生人如此莽撞地拽住。 花安颜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语气冷漠地说道:“楚公子,既然你已经拿了药方,那就早些去抓药,莫要在此妨碍他人。” 楚云熙扭头望了一眼身后那宛如长龙般看不到尽头的排队人群,连忙表示歉意,随后迅速将头包裹严实,仓惶离去。 周围的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个“马脸人身的怪物”,而花安颜则开始了给下一个病人看病。 街角对面酒楼二楼包厢里,原本以为楚云熙会大闹济世堂的绛衣,见状不由眼神微冷。 寒衣则单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个花安颜真是有两把刷子,就连绛衣你特地找来的极品都难不倒她呢!”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把视线投向绛衣双脚之上穿的鞋子,心里暗自勾勒着绛衣吃鞋子的搞笑画面…… 绛衣狠狠地剜了自己的同伴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个花安颜难不成会妖法?不然,这些愚昧无知的贱民怎会像被施了魔法般,被她蛊惑得晕头转向?” 就在绛衣暴跳如雷之际,寒衣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过来:“花安颜会不会妖法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在想,一会儿绛衣你若是吃了鞋子,把肚子撑破了,会不会前去找那个花安颜看病,而她又是否会应允给你诊治……” 寒衣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绛衣的怒火,她的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皮笑肉不笑道:“寒衣,你可别忘了,此次皇贵君可是吩咐我们共同完成任务。你这般幸灾乐祸,难道是盼着自己任务失败,被打得皮开肉绽抑或被遣送回训练营继续受苦?” 听到绛衣的话,寒衣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顿时如梦初醒。她讪讪地笑道:“呵呵,我就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绛衣的眼眸微微眯起,宛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街对面济世堂门口忙碌不停的花安颜,嘴角泛起一抹阴森的冷笑,“那个不中用的楚云熙莫非是被花安颜的外表迷了心窍?不过,无妨,这仅仅是个开端,我倒要看看你能将他们每一个人都治好不成!” 与此同时,济世堂门口坐诊的花安颜,正一边端详着手中的就诊卡,一边满脸狐疑地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 “成婚三年,寻遍无数名医,可夫郎就是迟迟不见有孕……” 花安颜万没料到,如今竟还得诊治这不孕不育的病症。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对年轻妻夫皆羞赧地低下了头。 于是,花安颜便为他们逐一细心把脉。然而,经过一番望闻问切,花安颜得出的结论竟是这对妻夫的身体康健无虞,三年抱俩完全没问题,甚至生上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 “身体毫无问题?”那名女子的夫郎满脸疑惑,“那为何我始终怀不上妻主的孩子?公爹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为妻主纳侧夫的事宜了……” “小允,你放心,我绝不会纳妾的。”女子紧握着夫郎的手,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男子神色凝重,沉声道:“可是,妻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倘若我不能为林家延续香火,你又不纳侧夫,恐怕届时婆母和公爹他们会直接让你将我休弃回爹家。” “只要我不写休书,他们也奈何不了你……”女子急忙说道。 眼见这两人没完没了,花安颜赶忙出声打断,满心狐疑道:“你们倒是跟我讲讲,你们究竟都是如何行房的?” 那对妻夫显然没料到花安颜会这般直截了当地发问,两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女子顶着围观人群的灼灼目光,咬了咬牙,紧闭双眼,嗫嚅道:“抱着他,然后亲他的嘴和脸。” “就这样,没了?”花安颜闻言,不由嘴角微抽。 “有,我们每晚亲完都会手牵着手入睡。”男子红着脸,声音很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花安颜无奈地扶额,心中暗自叹息。敢情他们这是连最基本的男女之事都不懂!这种子从来都没有播撒过,又如何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呢? 她看着眼前单纯得近乎幼稚的两人,决定要好好教导他们一番。 “你们看到街角的那家书肆了没有?”花安颜指着不远处的一家书店说道,“你们现在就过去,然后跟掌柜买一本《新婚妻夫必看秘籍》,接着就回家,关上房门两个人一起看。”她的语气严肃认真,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气势。 男子和女子对视一眼,脸上泛起红晕,虽然不明白花安颜为何要让他们买书看,但听闻此人乃是神医,说不定真能治好他们的不孕症,遂点了点头。 花安颜无语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快让开,别耽误她给下一个病人看病。 第115章 得了绝症的女子 “他……他们怎么没闹事,还跑书肆去了?” 济世堂对面酒楼二楼的包厢里,寒衣一边啃着苹果,一边震惊不已地看着这一诡异画面。 眼见林丞相的女儿和息夫在看过病后,也默默离开了,绛衣的心中疑惑不已,她愤怒道:“急什么?等着瞧好了!” 只不过,虽然绛衣嘴上这般说,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已经有些开始怀疑,接下来的那些人能否难住花安颜。很显然,花安颜在医术上的强悍实力,已经让绛衣有些不安了起来。 坐在济世堂门口的花安颜,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愈发灼人的烈日,虽然她身处屋檐下不会晒到太阳,但那些排队的病人就不一样了。尽管济世堂给他们都发了号码牌,等待叫号即可,但生怕错过看病时机的众人却愣是半步不敢走开。 眼见差不多午时了,花安颜便决定看完下一个病人就暂时休息。 此时,站在花安颜面前的是一名十分魁梧健壮的女子,目测身高至少在190公分以上。 坐在凳子上的花安颜,抬头仰视了一会,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说:“坐下!” “哦哦……”精神恍惚,猛然回过神的女子,她讪讪地挠了挠头然后坐到了花安颜对面。 “李晓茹,十九岁,七年前得了怪病,每月都会流血七天,伴有腰酸乏力、脾气烦躁等症状……” 花安颜一边看着就诊卡上登记的信息,一边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坐在自己对面、一脸愁苦的女子。 她心中疑惑连连,这上面所登记的症状……怎么那么像来“大姨妈”,也就是这里的男子来“大姨夫”时的症状? 就在花安颜暗自猜测的时候,那名壮女身旁的一名中年女人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花神医,您可千万要救救我女儿啊!她如此这般,还怎么娶夫郎?又如何替我们李家传宗接代?” “稍安勿躁。”花安颜抬手示意那个中年女人不要喧哗,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女子,问:“李晓茹,除此之外,你可否还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 花安颜的声音清冷至极,犹如一泓甘爽的清泉流淌至人的心间,又好似那拂过山林的清风,让人倍感舒适。 坐在花安颜对面的李晓茹,看了一眼花安颜她那张绝美的脸,莫名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着,体内更是涌动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好想拥抱和亲吻这个花神医啊…… 李晓茹双拳紧握,极力克制着自己那不该有的念头。然而,这个念头一起之后,便犹如那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般,迅速在她的心中蔓延开来。 不断升腾而起的欲望,犹如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得李晓茹口干舌燥,烧得她头昏脑胀…… “有,有……”李晓茹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地说道:“我我我……我好想扑倒花神医,好想好想亲你……” 随着李晓茹的话落,周围的空气瞬间都寂静了下来。 过了须臾,一道哀嚎声随之响起,“我的老天娘啊!我们李家可就晓茹这么一根独苗苗,她这是不但得了怪病,而且还有凤阴癖了不成?” 鬼哭狼嚎之人不是他人,正是李晓茹的娘李秋凤。 感觉早已颜面尽失的李晓茹,干脆选择摆烂。反正她的人生也就那样了,倒不如肆意地为自己活一回。 思及此,她蓦地眼神一凛,然后一本正经地对花安颜说道:“花神医,你愿不愿意当晓茹的红颜知己,晓茹愿意一辈子都不娶夫郎,只将你放在心中……” 尚未等花安颜说话,李秋凤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险些栽倒在地,所幸被身旁两名眼疾手快的小厮扶住了。 街对面酒楼二楼包厢里的绛衣虽然听不到花安颜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看到现场似乎已经呈现一片混乱了,她的嘴角不由高高扬起。 京城首富李秋凤的女儿李晓茹,是个怪胎,从小看了无数名医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治好,她绛衣就不信了,花安颜也能治好李晓茹的怪病。 与此同时,济世堂门口这边听到李晓茹的话之后,那群正在给患者登记就诊信息的美男们,他们的脸色皆是陡然一黑。 “李姑娘,安颜她家中已经有夫有侍了,实在不需要再多一个所谓的‘红颜知己’!”宫九歌的话语虽然看似彬彬有礼,但却透着森森寒意。 顾少卿也不悦地开口道:“大哥所言有理。李姑娘,要不……你还是另找他人?” 花安东、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四兄弟看向李晓茹的眼神亦是十分不善。他们的宝贝妹妹可是花家唯一的女子,肩负着传承花家香火的重要使命,可不能让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给带歪了! 只不过,奇怪的是,向来最容不得他人亲近花安颜的南宫冥,他看向李晓茹的眼神却带着一丝状似了然的意味深长眼神。 花安颜心中本已有所猜测,尤其是在听到李晓茹的话之后,那种怪异的感觉不由在心中愈发强烈。 蓦地,她从座上起身,而后对李晓茹说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哦。”不明就里的李晓茹应了句,接着便十分听话地跟随着花安颜的步伐,来到了济世堂的一间给病人检查身体的内室。 “把裤子脱了!”花安颜关上房门之后便直接命令道。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李晓茹,她下意识地夹紧双腿,摇了摇头。 花安颜语气冷漠道:“快点!你不脱裤子,我如何给你做检查,不做检查又如何知道问题所在?外面还好多病人等着看病,你莫要浪费我的时间。” 随后一步跟来、耳朵贴在门上的南宫冥,听到花安颜的话之后,犹如瞬间被一道惊雷击中般,一脸的难以置信之色。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遇到花安颜二话不说让病人脱裤子的情形了…… 房内,顶着花安颜刀人眼神的李晓茹,在撩开衣袍后,便红着一张脸,将中裤褪至膝盖处。 然而,花安颜却面沉如水,指着李晓茹身下那件绣着小小飞鸟的大红亵裤,语气冰冷地命令道:“把它也脱了!” 李晓茹再次夹紧双腿,讪讪道:“这这这……这就不必了吧!” 眼见这个家伙妞妞捏捏地在那里浪费时间,耐心逐渐告罄的花安颜,直接上前,然后抬手一把将那条绣着小小飞鸟的大红亵裤扯下…… 待看清这个家伙身下那虽短小精悍,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身体构造时,花安颜不由嘴角微抽。 这个李晓茹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男子嘛! 第116章 半路杀出个倒霉公子 “什……什么?晓茹她竟然是个男儿?” 济世堂门口,在听到花安颜的话之后,李秋凤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瞬间崩塌了。 “哎呦!我的老天娘啊!倘若是我做错什么,您就降下一道雷来劈死我吧!为何要把我好好的女儿变成了儿子!” “可怜我宝贝了十九年的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她怎么就……怎么就说变就变了呢?” …… 花安颜揉了揉被吵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悠悠地看了一眼李秋凤,而后不疾不徐地说道:“虽然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或许你应该回去问问你女儿的爹。” 言罢,花安颜便示意这对母女,哦不,是这对母子让开,莫要挡住其他病人看病。 毕竟,她花安颜身为一名大夫,职责仅仅只是治病救人;至于由此而牵扯出的后宅腌臜之事,那便远非是她的责任范围之内要处理的事。 “谢谢你,花神医!”李晓茹深深地看了花安颜一眼,在留下一句话之后,便兀自转身离去。 而那仍然在哀嚎的李秋凤望着头也不会离开的女儿,不对,是儿子,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追上去还是不追上去。 至于李晓茹,他在当了十九年的女子之后,才陡然间得知自己其实是男儿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但与此同时,困扰他多年的一些不解之谜也才终于得以解开。 比如,为何他会得“绝症”每月血流不止,以及他对男子充满了排斥,却总是忍不住对女子心生爱慕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街对面酒楼二楼包厢里,绛衣见李秋凤和李晓茹居然没有大闹济世堂,反而灰溜溜地走了,不由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一旁的寒衣则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还不忘调侃道:“绛衣啊,要不……你还是先把牙齿磨一磨吧,不然我怕一会你会啃不动你的鞋子。” 绛衣狠狠地瞪了一眼寒衣,眸光里闪过一丝冷冽,依然不死心地说:“哼,那不过是花安颜运气好罢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花安颜已经带着夫郎和哥哥们走进了济世堂的后院去享用午饭。而身为小厮的南宫冥,自然也紧紧跟随着他们。 “咦?人呢?” 当寒衣再次将目光投向济世堂时,却发现济世堂门口的诊桌前已经空无一人。 绛衣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她冷冷道:“寒衣啊,就算那花安颜能治好那些人,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能跟天斗不成?” 寒衣闻言,顿住啃瓜子的动作,吐出瓜子壳之后好奇地盯着绛衣,问:“难不成你还留有后手不成?” 绛衣但笑不语。只见她走到包厢的窗口,冲外面吹了个口哨。 口哨声刚落,便有几个黑影从济世堂周围的屋顶上闪过,她们将手中的火折子迅速地朝济世堂周围店铺门口的棚子丢去。同时,另一些黑影则潜入济世堂的后院,把火折子丢入柴房。 寒衣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赞叹道:“绛衣,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样一来,济世堂恐怕就会被大火包围,那些病人和花安颜都无法逃脱。” 绛衣得意地笑道:“哈哈,没错。这场火将会让济世堂化为灰烬,而花安颜也将无处可逃。” 绛衣盘算着,今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绝对不可能下雨,而且还有南风,只要火势一起来,就算烧不死花安颜,至少也能给她和济世堂添堵,以及让 这些患者对花安颜和济世堂生出埋怨之心。 就在绛衣自鸣得意之时,变故却陡然发生。因为在这个时候,济世堂来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万公子,前面就是济世堂了,牛车恐是不方便过去,劳烦您下车,移步前行。”赶着牛车、灰头土脸的阿兰,疲惫地对坐在牛车那个头发蓬乱、浑身脏污的男子说道。 天知道,她赶牛车来回花家村和东来镇都长达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倒霉的事。一会不是牛突然拉肚子,就是牛车掉了个轮子,要么就是牛受惊,把她顶到了田里。 而坐在牛车上的君无涯亦是狼狈不堪,他在上牛车时,就一个不慎,打翻了原本江玉麟为花安颜、宫九歌和顾少卿精心准备的饭菜,身上顿时沾满了饭菜的污渍,仿佛被贴上了“倒霉”的标签。 不仅如此,当牛车行至半途时,那拉车的牛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开始拉肚子,这让君无涯感到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忍不住如火山喷发般呕吐起来。 更糟糕的是,当牛车的轮子意外掉落时,君无涯也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不幸从车上摔了下来,身上又增添了新的伤痕,仿佛是命运之神在他身上刻下的嘲弄印记。 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君无涯的决心愈发坚定,哪怕是爬,他也一定要爬到济世堂。 君无涯下了马车之后,便仰头望向天空,那双星眸里燃烧着熊熊的愠怒之火,他愤愤不平地呼喊道:“贼老天!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要如此这般地折磨我?!” 随着君无涯的话音落下,但见那原本湛蓝如洗、万里无云的天空,瞬间就乌云密布了起来。 在一道如利剑般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之后,紧接着,伴随着“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传来,那瓢泼般的大雨随即倾泻而下。 这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瞬间就把君无涯吞噬,将他浇成了一只“落汤鸡”。 与此同时,这雨,不仅浇灭了济世堂周围和后院柴房里原本已经逐渐燃烧起来的火苗,更是直接将绛衣的险恶阴谋彻底浇灭。 济世堂对面酒楼二楼包厢里的绛衣,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些在暴雨中疯狂逃窜的病人们。 “可恶!差一点点就成功了!”绛衣咬牙切齿道。 第117章 福祸相倚 君无涯抹了一把脸上那涔涔滚落的雨水,“呵呵”笑了一下,而后便见他再次仰头望着天。 “贼老天,我只不过是说了你一句,你就降下大雨把我淋成了落汤鸡。有种你降下天雷来劈我啊!” 随着君无涯的话落,只见一道耀眼的闪电再次划过天际,犹如一把利剑般,将那昏沉的苍穹撕成了七零八碎。 伴随着一道“轰隆隆~”的雷声传来,君无涯身后那棵需要几人合抱的大树瞬间便被拦腰斩断。 君无涯眉毛扭曲了一下,赶忙跳开几步,痞痞道:“嘿嘿,劈不中!” 然而,话音未落,另一道惊雷再次降下。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君无涯面前的路面瞬间被劈出了一个两米长、一米见宽、一米深的大坑。 君无涯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低头看了看那距离自己仅有五公分之遥的深坑,嘴角微抽,而后仰头讪笑道:“呵呵,不是,我说着玩的。贼老天,你认真的?这是想埋我不成?”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是老天在对他的挑衅表示愤怒。 君无涯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去,嘴里还嘟囔着:“这老天也太狠了吧,不就是说了它几句,至于这么小气吗?” 说罢,君无涯便开始在暴雨中朝着济世堂的方向狂奔了起来。 可是,无论他跑得多快,那道雷似乎都能追上来。 终于,在君无涯即将到济世堂门口的时候,一道雷再次击中了路边的一棵大树,而后“嘭”的一声倒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君无涯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他干脆停下脚步,仰头面对天空,大声喊道:“贼老天,有本事你就直接劈死我算了!”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那是……大皇子?” 济世堂对面酒楼的二楼包厢里,绛衣看到暴雨中那抹跳脱的身影,赶忙从窗户飞身而出,并追着君无涯而去。 直觉告诉绛衣,大皇子此时出现在这里,必然有其深意。也许是东宫那边有什么秘密行动正在展开。她决定跟上去探个究竟。 思及此,她加快了运行轻功的速度。 就在绛衣距离君无涯仅有两米之遥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天空中便传来“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传出,那尾随着君无涯的绛衣瞬间被雷击中。 闻到一阵刺鼻烤焦味道的君无涯,惊讶地回头望去,只见有一个被雷劈得黑乎乎的人顷刻间便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天娘呦!”君无涯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也太倒霉了吧!”他不禁暗自庆幸,还好那天雷劈的不是自己。 “好家伙,贼老天,我觉得我还是跟你和好吧!”君无涯咽了咽口水,嘀咕了一句后,立刻加快脚步,冲进了济世堂的大门。 与此同时,济世堂对面酒楼二楼包厢里,原本正在吃零嘴的寒衣,在咽下口中的糕点后,她震惊无比地望着那瞬间被雷劈成了焦炭的绛衣。 但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样;嘴巴亦是张得大大的,似乎想要尖叫,但却发不出声音;身体更是颤抖着,好像随时都会倒下般。 寒衣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语道:“好在刚才我觉得肚子还有点饿,就留在这里吃东西,没有跟着绛衣一起去。否则,说不定我现在也跟她一样了……” 寒衣再次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目光呆滞地望着街对面济世堂门口倒在地上那具焦灼的尸体,继续嘟囔道:“这下好了,绛衣,你不用吃鞋子了。就是代价有点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无奈,似乎对绛衣的死感到有些惋惜。 说罢,寒衣便把手中最后一小块糕点给吃了下去。她的动作缓慢而机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吃完后,寒衣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恍若石化了一般。 另一边,君无涯在冲进济世堂之后才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君无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形象已经变得狼狈不堪。他的衣服湿透了,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伙计小李看到君无涯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这是哪里来的乞丐?怎么会闯进我们济世堂呢?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客气地对君无涯说道:“抱歉,敝药铺的大夫正在用午饭,要看病请午时过后再来。” 君无涯闻言,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本宫……本公子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找表嫂花安颜的。” 伙计小李听了君无涯的话,不禁有些疑惑。她仔细端详着君无涯,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些熟悉的地方。毕竟,她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病人和访客,如果有人曾经来过这里,她应该能够记得起来。 然而,伙计小李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狼狈的男子就是之前被海盗掳走的那个倒霉蛋。她单手摩挲着下巴,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君无涯,心里暗自琢磨着花安颜是否真有这么一号亲戚。 就在此时,吃完午饭的花安东从后院走进了药铺大堂。 “大哥,我来啦!” 回想起花安东在花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君无涯在看到花安东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委屈都如决堤之洪般,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和释放。 “你是……万公子?”花安东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子。 君无涯可怜兮兮地撅着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轻轻点了点头。 花安东见状,心中一软。他急忙拉着君无涯走进了济世堂后院,并取来一套干净整洁的备用衣服给他,“先换上,莫要染上了风寒。” 君无涯接过花安东递过来的衣服,感动得眼眶红红,眸中泪意闪烁。 眼前之人,或许就是他离京以来,在历经一系列磨难之后,遇到的给予他最多温暖的人。 “谢谢大哥。”君无涯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地问道:“不知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家中有姐姐也有妹妹,没准有你喜欢的类型?” 君无涯心里暗自琢磨着,这花安东虽是乡下男子,但生得俊美,人品出众,贤良淑德,又识文断字,若要嫁给他那当太女的皇姐,恐怕会因身份差异而困难重重。 但他不是还有一个妹妹么?就君子瑶那副公老虎般的凶悍模样,这安东大哥能嫁她,那简直是君子瑶高攀了…… “呵呵,这个,这个……” 花安东万万没有料到,他之前还盘算着将这位万公子拐回家给妹妹当五夫郎,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有让自己嫁给其姐妹的念头。 “随缘,随缘吧……”花安东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这般干笑着。 君无涯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拿着衣服走进厢房更换。 他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越想越觉得让花安东成为妹夫是一件美事。 “谁在算计我?”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往南疾驰的奢华马车上,君子瑶猛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118章 暗藏杀机 待君无涯换好衣服后,花安东便带着他来到济世堂后院用午饭。 期间,君无涯仍不忘打探花安东的喜好,以及介绍自己的妹妹君子瑶。 “我那妹妹啊,性格确实凶悍了些,但也算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君无涯喋喋不休地说着,俨然一副十分看好花安东和君子瑶的模样。 花安东只是讪讪笑了笑,心想这位万事如意公子不仅名字与众不同,而且还和他一样是个行动派。认准了什么事 ,就会立刻去做。 花安颜狐疑地将目光在君无涯和花安东身上来回游移,她莫名觉得这两个家伙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她心里暗自琢磨着,难道他们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说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但众目睽睽之下,花安颜也不好直接问出口,只能默默地观察着他们的举动。 虽然暴雨突然降临,但在花安颜等人用完午饭后,天空就放晴了。 只见那方才乌云蔽日的天空,此刻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仿佛被洗净一般,而那原本四处躲雨的病人们也都重新回来排队。 未时二刻,花安颜便与两位夫郎、四个哥哥、一个小厮一起回到济世堂门口,开始了下午的忙碌,一切状似与上午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那些病人在排队的时候,却纷纷谈论着刚才那场突然袭来的暴雨,以及那个被雷电击中而身亡的女子。 由于所有的病人都持有济世堂的就诊卡和号码牌,所以当衙差接到有人死亡的禀报后,她们迅速展开了调查。通过逐一核对,她们确定了死者并非济世堂的病人,甚至不是紫云县的本地居民。 最终,官府只能将那个被雷劈成焦炭的女子定性为“不幸的路人”。 毕竟,这是一场自然灾害,无法归咎于任何人。 于是,她们将尸体运往义庄存放,算是了结了这个案子。 至于未来是否会有死者的亲属前来认领尸首,那就只能等待时间去验证了。 济世堂对面酒楼二楼包厢里,寒衣缓缓回过神来。她透过窗户看到紫云县的衙差将绛衣的尸体拖往义庄。尽管内心有些波动,但她并未有丝毫想去认领尸首的念头。毕竟,要是因此暴露了身份,那就不太好了。 况且,此次任务失败,绛衣不幸身亡,主子那边恐怕非但不会有半点怜悯之情,反而可能会责备绛衣办事不力。因此,寒衣觉得没必要去认领绛衣的尸首。 眼见寒衣陷入了遐思当中,那个带人扔火折子的黑衣蒙面人领队打破了沉默,她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副统领,现在统领已死,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寒衣轻轻咬下一口梨,润了润干燥的喉咙,然后沉思片刻后回答道:“目前情况不明,我们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成熟再行动。” 瞬间有了主心骨的黑衣蒙面人领队恭敬地点头应道:“是,副统领。” 接着,她便带领手下悄然离去,然后分散潜伏在济世堂周围,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在济世堂门口负责给病人登记信息的宫九歌,表面上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但他的目光却佯装不经意地扫过那些黑衣蒙面人的藏身之处。 宫九歌心中暗自揣测着,这群神秘人是来自哪股势力以及究竟意欲何为。然而,无论他们来自何方,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来者不善。 思及此,宫九歌英气的剑眉下,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不由划过一抹凛冽的光。 与此同时,坐在花安颜右侧的顾少卿,也不时将视线投向那群隐藏在暗处的人。他的表情严肃警觉,似乎在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同样心怀戒备的还有南宫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后停留在那几个藏头露尾的黑衣人身上。 南宫冥轻捻着落在肩上的一缕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着,是直接出手灭了她们比较好,还是拿她们来炼毒更好?有选择困难症的南宫冥,顿时陷入了天人交战当中。 至于花安颜,她听着脑中那时不时传来的积分和医德值入账的机械化声音,犹如打了鸡血般,正乐此不疲地给病人看病,完全不觉得累。 然而,那发现自己来了济世堂就没再倒霉的君无涯,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回想起自己先前和花安颜一起坐马车的时候,也都是一路顺遂,在花家的时候只要待在芙蓉院不出门,也是不会有意外发生。 难道说,花家的人真的是他霉运的克星吗? 君无涯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花安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思索。他不禁想起了他们一同乘坐马车的情景,那时他并未遭遇任何不幸,反而感到一种安心和宁静。 接着,君无涯又将视线投向花安颜的四位兄长,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君无涯寻思着,或许,正是因为和花家人亲近,他才能够远离霉运的纠缠。 可是,当君无涯回忆起与花安东逛花家村的经历时,心中的疑虑再次浮现。尽管彼时的他并没有遇到大麻烦,但小问题却是层出不穷。这让君无涯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判断。 君无涯意识到,花家的人或许只是暂时缓解或者减轻了他的霉运,并不能完全消除它。可见,让他不再倒霉的关键并不是花安颜的哥哥们。 思来想去,当君无涯的视线落在济世堂门口那抹忙碌的身影上时,脑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状似想到了什么,他的双眸不由微微瞪大,目光灼灼地看向花安颜。 所以,他霉运的克星,难不成实际上是这个女子? 这个念头一起,君无涯随即感觉任督二脉瞬间被打通了一般畅快淋漓。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有误,君无涯决定从现在开始到傍晚,都让自己维持在花安颜五米范围以内活动。 花安颜对于君无涯的靠近感到十分诧异,但繁忙不已的她,也没空去搭理。 整个下午,君无涯都紧紧跟随在花安颜身旁,无论是替病人看病还是去上茅房,他都如影相随。(当然,花安颜上茅房之时,君无涯只是在外面默默守候。) 然而,令人君无涯惊奇的是,这一整个下午竟然异常顺利,没有再发生任何倒霉的事情。 临近傍晚时分,君无涯终于确信,花安颜确实是他霉运的克星。 与此同时,君子瑶已经来到了紫云县的城郊。 “阿嚏!阿嚏!阿嚏!” 马车上,君子瑶再次猛打了几个喷嚏,这已经是她今天打的第n个喷嚏了。 君子瑶心中疑惑不已,怎么今天一整个下午都在不停地打喷嚏呢?难道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她?还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君子瑶莫名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先在紫云县城中的客栈上休息一晚,调整一下状态,然后明早再继续赶路。 夜里,君子瑶躺在客栈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终于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君子瑶看到自己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正迎娶一个陌生的貌美男子。而她的皇兄君无涯,则站在一旁,笑得很开心。 第119章 毒计起,茶水下毒 天色擦黑时分,济世堂门口也已经点上了灯笼。 花安颜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她缓缓从座上起身,伸展着身体,深呼吸了一口气。 尽管今天异常忙碌,但花安颜内心却充满了满足感。因为入账的积分竟然高达三万,比前两天的总和还要多,医德值也超过了一千。她感到无比欣慰,仿佛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与此同时,随着系统的升级,现在系统已经达到了lv3级别,不仅解锁了更多实用的商品,而且托管物品的存储空间也从原来的一立方米扩大到了十立方米。 这个变化让花安颜喜出望外,她觉得这三天的忙碌简直太值了! 这时,济世堂的东家沈泓雯走了过来,向花安颜拱手道谢:“安颜大夫,辛苦了!” 花安颜微笑着回应:“此次济世堂的义诊活动能够圆满成功,是我们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沈泓雯对花安颜的谦逊和稳重表示赞赏,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沈泓雯眼中,花安颜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心地善良,因此对她越发敬重。 尽管举办义诊活动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但毫无疑问,通过这次义诊活动,济世堂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紫云县,其带来的后续有益影响远远超过了那些可见的物资损耗。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场义诊活动的真正目的是在于为太女殿下赢得民心,并提高太女殿下在民间的威望。这显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为了犒劳诸位大夫和伙计们,以及感谢花家人的助力,济世堂的东家沈泓雯特意在对面的富贵酒楼订了五桌酒席。 花安颜带着宫九歌、顾少卿以及四位兄长,还有南宫冥一起前往。而那已经将花安颜视为自己“霉运克星”的君无涯,自然也是如影随形。 席间,沈泓雯首先举杯向花安颜及她的夫郎和哥哥们,还有南宫冥致谢,紧接着便是犒劳京城调来的八名大夫、掌柜胡娟,以及小李等伙计们。 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酒杯碰撞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想到那入账的高额积分和医德值,还有刚升级的系统,以及自己离ak又近了一步,心情甚好的花安颜站起来,礼貌地向沈泓雯敬酒,表示感谢。 “此次义诊活动能顺利进行,离不开沈老板的鼎力支持,安颜代表大家敬你一杯!” 沈泓雯赶忙起身,笑着回道:“安颜大夫客气了,你可是咱们济世堂的招牌,以后还得仰仗你呢!” 两人一饮而尽,现场气氛更加热烈。此时,有人提议让花安颜讲讲医道心得。 花安颜欣然应允,她结合自身经验,深入浅出地讲解了一些病症的诊治方法和注意事项。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问交流,这场酒宴变成了一场小型的医学研讨会。 坐在花安颜左右两侧的宫九歌和顾少卿,看着花安颜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们莫名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一点一点变得愈发柔软。原本紧锁的心扉,已然不知不觉为她敞开;初见这个女人时的满满戒备,亦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南宫冥则眉眼弯弯,看向花安颜笑得一脸纯真可爱。此刻的他,感觉事情似乎愈发好玩了。也对于这个女人能招惹到这么多高手来伏击她,感到非常好奇和兴奋。 对于南宫冥来说,他的人生就像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湖水,毫无起伏。然而,花安颜的出现就像一颗落入水中的石子,打破了这片宁静。她带来的涟漪不仅令湖面泛起层层波光,更让南宫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新鲜感。这一切让他感到既新奇又有趣。 现在的南宫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那些暗中的人出手。毕竟,他辛苦做的那些毒丸毒粉什么的,要是没有用武之地,岂不是太可惜了…… 与此同时,二楼包厢里的寒衣正焦灼地在房中来回踱步。 黑衣蒙面人的领队在看到寒衣来回走的第108遍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副统领,花安颜和济世堂的人就在一楼的大堂,我们要出手教训他们吗?” 听到领队的话,寒衣蓦地顿住脚步,状似下定了决心般,她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把心一横,说道:“此地乃是酒楼,人多眼杂,如果正面交锋的话,恐怕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我们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的食物或茶水里下毒。” 领队一听,点了点头,虽然副统领的办法有些下三滥,不像绛衣统领那般直接开干,但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她们又不需要当英雄,只要完成任务就好。至于过程,不重要。 笃定主意后,领队便亲自出马,她先是打晕了一个酒楼的小二,而后便扒了对方的衣服给自己穿上,然后抱着水壶去给花安颜他们倒水。 领队端着一壶水走到了花安颜他们桌前,假装成店小二的样子给他们倒水。只见她偷偷将藏在指缝间的毒药洒进了茶杯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有些口渴的花安颜,她拿起茶杯正准备喝的时候,嗅觉异常敏锐的她,却闻到了一股蚀心草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一般人恐是察觉不到,但从小就与草药打交道的花安颜,却当即就发现了。 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她把鼻子凑近茶杯闻了闻,果不其然,里面被下了蚀心草毒。 一旁的南宫冥见状,以为花安颜要喝下茶水,赶忙伸出一只手,打掉了她手中的杯子。 “别喝!”南宫冥出声警告道。他刚才一直留意着二楼的动静,看到那乔装打扮的领队下楼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这茶水有毒。”南宫冥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并插入水杯中。 眼见银针迅速变黑,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检查起自己的水杯。 嘴唇已经碰到茶杯的君无涯,后怕地扔掉手中的那杯毒茶。他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自己就在花安颜身旁,否则根据他以往的倒霉程度,十之八九会喝下那杯毒茶。 此时的君无涯,已经愈发相信,花安颜就是他霉运的克星。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君无涯开始思索起来,余生要怎么名正言顺待在花安颜身边,抑或说,让花安颜能一直待在他身边…… “岂有此理!这富贵酒楼想谋财害命不成!“花安东怒拍了下桌子。 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三人的脸色亦是十分难看。 宫九歌沉着一张脸,说道:“大舅哥,恐怕不是酒楼,而是有人蓄意要害妻主。” 顾少卿亦是冷冷道:“大哥所言甚是,莫不是那紫云堂的东家童桂枝的同伙干的?” 沈泓雯怒斥道:“哼!如果真是童桂枝,那沈某人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她心中已经盘算着,干脆直接派人做掉那个家伙,以除后患。 花安颜抬手示意众人冷静,“那个小二有问题,她步伐轻盈,动作娴熟,说明是个练家子,而且恐怕对方还有其他同伙。在座各位没有武功的没有武功,而且还有柔弱男子在此,骤然硬碰硬,恐会徒增不必要的危险。” “他们居然敢害妹妹你,我这个做大哥的绝不能忍!”花安东双拳紧握,眼神冷冽。 “对,不能忍!这种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花安西愤然说道。 随着花安东、花安西的话落,花安南和花安北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大家稍安勿躁。”花安颜面沉如水,镇定自若地分析道,“当务之急,是将背后之人揪出来,如此才能一劳永逸。” 众人纷纷附和,表示愿意听从花安颜的安排。 第120章 全军覆没 隔壁听到响动的八名大夫,疑惑地看了一眼花安颜他们所在这桌。 另外几桌的济世堂伙计们,也纷纷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沈泓雯见状,赶忙从座上起身,抬手示意众人无事,让她们继续高谈阔论,而后才重新落座。 “姐姐,不知你有什么好主意?”南宫冥双眸发亮,一脸期待地看着花安颜。 花安颜招了招手,示意南宫冥、同桌的两位夫郎、哥哥们、君无涯及沈泓雯凑近点。 “既然背后之人的目标是安颜,那我就将计就计,一会假装中毒引她们出来。蚀心草毒发作的时间是半个时辰,沈老板,你即刻前往衙门去报官,不管用什么理由,务必让县令大人在半个时辰以内安排人手到济世堂周围伏击。” 听到花安颜的话,宫九歌不赞同道:“妻主 ,衙门那群酒囊饭袋恐怕是靠不住,遇到危险没准第一个跑。指望她们来保护你,这恐怕不可能。” 顾少卿也点头表赞同。 几位哥哥们脸色亦是阴沉得厉害。 “安颜大夫,你可是咱们济世堂的活招牌,也是这紫云县百姓心目中的神医,这般以身犯险,万一……” 沈泓雯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实在不行,她就亮出身份,让这紫云县的县令湛秋霜把衙门腾出来给花安颜住,然后派人全天候保护花安颜。 毕竟,君后的病还等着花安颜诊治,花安颜可不能出事。再者,她也是真心欣赏花安颜。 花安颜摇了摇头,说:“让衙差来不是指望她们保护我,而是让她们维持秩序,不要殃及到无辜百姓。这幕后黑手既然采用下毒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来袭击我,想必是有所顾忌,人数上应该也不会很多。” 见花安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沈泓雯点了点头,应道:“好,我即刻前去。” 说罢,沈泓雯便从座上起身。在出了酒楼后,她直接运起轻功,用最快的速度朝衙门飞去。 接着,便见花安颜一本正经地对花安东四兄弟说道:“哥哥们,接下来就轮到你们大显身手了……” 花安颜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实则系统商城买的)一包痒痒粉递给花安东,嘱咐道:“这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迷魂药,济世堂后院那里有一个刚挖好、准备当茅厕的深坑,你们取些树枝覆盖其上,把药粉撒在上面,等着瓮中捉鳖。” 花安东闻言双眸一亮,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和三个弟弟兴奋不已地离去。 宫九歌看了一眼单纯的四位舅哥的背影,担忧道:“妻主,这……这能行吗?”他寻思着,那群人会不会真的中计,然后乖乖往坑里跳? 花安颜看了宫九歌一眼,唇角微勾,美眸里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行不行无所谓,只要哥哥们相信能行就可以了。不把他们引开,我怎么大展拳脚?” “妻主,您的意思是?”顾少卿嘴角微抽。他是愈发看不懂眼前这个犹如狐狸般狡诈的女子了。 花安颜先是从怀中掏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银针,接着又掏出了一个刚用意念从系统商城里购买的强效防狼喷雾,说道:“远攻和近守,有它们足以。” 这个防狼喷雾还是系统升级后刚解锁的,没想到马上就有用武之地了,花安颜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宫九歌虽然满脸狐疑之色,但他还是顺着花安颜的话说道:“妻主,那我和二弟能做什么?” “是啊,姐姐,冥冥也想尽一份力。”南宫冥双眸闪着亮光,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君无涯本也想开口,但一想到自己的倒霉体质,最终还是歇了心思。他的想法很简单,跟着花安颜,不受厄运纠缠,然后不要扯后腿就成。 花安颜还真没想过给这几个男人派任务,她单手摩挲着下巴,略微思索后,说道:“你们待在这里,别乱跑。” 她寻思着,这几个男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会打斗的时候,可别碍手碍脚和拖后腿,从而影响自己发挥。 宫九歌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花安颜,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意。他没想到,这个女子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心里首先想的却是怎么保护他们。 “好。九歌记住了。”宫九歌眼眶微微酸涩,面上应承了下来。 然而,他的心里却涌起满满的忧虑。那群神秘人身手不凡,远非湛秋池和江家那些痞子能相提并论,花安颜她自己真的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只不过,就冲花安颜对他这般情深意重,一会哪怕暴露自己会武功,他也要去护住这个女子。宫九歌如是这般想着。 与宫九歌存在相同心思的,自然还有顾少卿和南宫冥。 两刻钟后,沈泓雯回到了酒楼,她对花安颜说道:“安颜大夫,衙门的人已经埋伏好了。” 此番,沈泓雯是以发现乱党为名报的官。做梦都想往上爬的县令湛秋霜得知消息后,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她当即派遣衙差,并亲自带队伏击在济世堂四周。 “好,辛苦你了沈老板。现在你让那些大夫和伙计们速速离去,然后回济世堂。”花安颜叮嘱道, 沈泓雯点了点头,并一一照做。 在众人离去后,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佯装喝醉的花安颜便从座上起身,朝着酒楼大门的方向走去。 二楼包厢里,一直暗中留意花安颜动静的寒衣,眼见时机已到,她当即吩咐领队带着手下跟上。 就在花安颜走到济世堂门前的空地时,她佯装毒发,大口喘着气。 “上!”寒衣打了个进攻的手势,朝黑衣蒙面人命定道。 紧接着,黑衣蒙面人领队随即带着十余名手下飞身上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银光快速闪过,紧接着便有五名黑衣人倒地不起。 “头,她手中有暗器!”一名黑衣蒙面人惊呼道。 领队面巾下的一张脸黑如锅底,她没好气道:“我有长眼睛!” 虽然没料到对方居然身手不凡,但领队当即镇定道:“都给我上!” 只听得“噌”地一声,一道整齐的剑出鞘声响起,包括领队在内的十名黑衣蒙面人随即朝着花安颜围攻而去。 花安颜眼神一冷,再次飞掷出一把银针。 黑衣蒙面人挥剑“铿铿铿”阻挡,除了两名反应慢的被银针刺破喉咙倒地而亡,剩余的八名黑衣蒙面人纷纷挥剑朝着花安颜刺去。 “小心!” 躲在暗处的宫九歌也顾不上暴不暴露自己了,他毅然运起轻功,朝对面街飞去。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道墨色身影和红色身影也朝着花安颜飞去。他们赫然便是顾少卿和南宫冥。 然而,让众人瞠目结舌的是,就在那群黑衣蒙面人距离花安颜仅有一米之遥的时候,她猛地扬起手中的不明物体,朝那群黑衣蒙面人一顿疯狂乱喷。黑衣蒙面人当即倒地,捂着眼睛“啊啊啊”地痛苦哀嚎着。 伏击在暗处的湛秋霜见状,心知捡功劳的最佳时机到了,她当即带着手下的衙差们冲上前去,一举将倒在地上的八名黑衣蒙面人逮住。 至于那朝对面街飞去的宫九歌、顾少卿和南宫冥,赶忙拐了个弯,又回到了酒楼这边。 而偷偷跟着花安颜的君无涯,则躲在济世堂门口的石狮子后面,轻咬着手指,心中暗叹:这女子果然能逢凶化吉! 黑衣蒙面人的领队没想到居然会中了暗算,她怒斥道:“还不快放了老娘!” 君无涯见状,从石狮子后面探出头来,呵呵道:“叫你害人,小心雷劈死你!” 随着君无涯的话落,只见一道耀眼的银光瞬间划过天际。 紧接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隆——”雷声响起,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传出,那倒在地上哀嚎的八名黑衣蒙面人瞬间被劈成了焦炭。 围在她们面前的衙差们,当即吓得两股战战,赶紧往后倒退连连。 躲在石狮子后面的君无涯,他抬头望着光打雷不下雨的天,颤抖着嘴巴说道:“难不成我已经从‘倒霉体质’,转变成‘乌鸦嘴体质’了?” 因为觉得肚子饿,躲在角落里给自己加餐的寒衣,她震惊无比地望着全军覆没的手下,当即转身拔腿狂奔。 真他爹的邪门! 惹不起,她躲还不行吗? 然而,当寒衣逃了几条街、停下来大口喘着气的时候,却有一道红色的身影骤然闪现而出,挡在了她的面前…… 第121章 恶魔般的红衣少年 “你……你是什么人?” 寒衣双眸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色身影,心中警惕满满。 南宫冥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而后缓缓转过身来。街边昏暗的灯笼光芒照在这个男子身上,映出了他颀长挺拔的姣好身段和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 但见南宫冥轻捻着落在肩上的一缕发丝,一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波光潋滟,声音轻柔甜美地说道:“自然……是要你命的人!” “要我命?” 寒衣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块桂花糕,狠狠地咬了一口,咽下,压了压惊。 接着,她狐疑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然而,当寒衣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俊美帅气的红衣少年时,她不禁微微冷笑,眼中闪烁着淫秽的光芒。 “哦?就是不知道小公子你想让姐姐怎么个死法,难不成是欲仙欲死吗?” 说完,她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桂花糕,咽了下去,然后“嘿嘿”地笑了起来。 寒衣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位相貌俊美的男子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波动,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武力值。 而且,从他那懵懂可爱的面容来看,要么是某个大家族走失的不谙世事的公子哥;要么就是那些善于伪装清纯,实则在娼郎馆里勾三搭四的男子…… 想到这里,寒衣渐渐放松了警惕,胆子越来越大,动作也越发放肆。毕竟,这样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美男子,如果不好好享受一番,岂不是太可惜了? 于是,寒衣便试图去拽南宫冥的手,不承想却被对方侧身闪躲开了。 不死心的寒衣,直接张开双臂,想要来一个老鹰捉小鸡。然而,南宫冥脚步轻移,她再次扑了个空。 “呵……”南宫冥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来调戏他? 这岂不是茅厕点灯——找死吗? 既然这个藏头露尾的女人如此急着作死,那他不成全一下,好像有点对不起对方这么卖力蹦跶? 南宫冥眸光淡扫了一眼面前这个身穿绛紫劲装、脸上戴着烫金蝴蝶眼罩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本尊自然可以赐予你无数种死法,有的能让你瞬间见血封喉;而有的则会让你抓心挠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还有的会直接将你化为灰烬……就是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一种呢?” 倘若换做是其他人,寒衣可能会相信他的话。但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位红衣少年,长得甜美可爱,眼神清澈纯净,声音空灵婉转,宛如天籁之音。 因此,寒衣下意识地认为,这只不过是对方故意为之,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而已。 “那就给姐姐我……每样都来一遍好了!” 说完,寒衣再次张开双臂,试图抱住南宫冥。 然而,当南宫冥听到寒衣又一次自称“姐姐”时,他那原本如阳光般灿烂的面容顿时变得阴沉至极,犹如被乌云遮住,瞬间变得冷酷无情,仿佛能滴水成冰。 “就凭你,也配当本尊的姐姐!” 作为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尊,南宫冥向来就是个性格多变、难以捉摸的人。 话音刚落,南宫冥便突然催动内力,施展轻功,飞到半空之中。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精致小巧的玉笛,随即开始吹奏起来。 曲调婉转悠扬,如泣如诉,但其中暗藏的杀机却令人不寒而栗。随着笛声的传播,周围的花草树木竟逐渐枯萎,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化为枯木朽株。 寒衣察觉出异常,试图运转功力抵抗,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无法提起一丝力量。 “这是……西域的断魂曲?” “你怎么会这种邪恶的武功……” 寒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招惹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南宫冥站在高处,冷漠地俯视着寒衣,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现在才感到后悔,已经太迟了哟……” 说完,他加大了吹奏的力度,更多的真气源源不断地从玉笛中涌出,汇聚成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寒衣席卷而来。 寒衣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后无力地瘫倒在地。 南宫冥见状,顿住了吹奏玉笛的动作,他踩着寒衣的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容。这抹笑容看似醉人,但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冷意和嘲讽。 “好了,刚才冥冥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他的声音轻柔而缓慢,仿佛在与一只小猫玩耍一般。然而,这轻柔的话语中却透着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巨大威压。 随着南宫冥的话落,瘫在地上犹如死狗般的寒衣,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她以为对方终于打算放过自己,于是努力从地上爬起,准备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然而,就在寒衣即将转身离开时,南宫冥那状似甜美、实则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却再度悠悠地飘了过来:“从现在开始,冥冥就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教训!” 寒衣的身体猛地一僵,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她缓缓转过身,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南宫冥一边说着,一边如同变戏法般地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寒衣的嘴巴里。 寒衣瞪大了眼睛,想要反抗,但南宫冥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你你……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寒衣惊恐万分地试图从喉咙里把药丸抠出来,然而那药丸却早已顺着她的食道滑入了胃里。她拼命地咳嗽,试图将药丸吐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 寒衣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身体颤抖着,眼中流露无尽的恐惧和不安。 南宫冥微微挑眉,一脸无辜地看着寒衣,说道:“呵呵,你不是想把每种毒药都尝试一遍吗?现在你吃的,自然是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喽!” 寒衣听到南宫冥的话后,心如死灰。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放心吧,这药不会让你立刻死去,它只会慢慢侵蚀你的身体,让你感受犹如万千蛇虫鼠蚁在啃噬般痛苦,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南宫冥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寒衣闻言,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体内仿佛有万千条蛇虫鼠蚁在啃咬自己,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让她无法忍受。她拼命地抓着自己的脸和手臂,试图缓解这种痛苦,但却只能越抓越痒,越抓越疼。很快,她的脸上和手臂上就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南宫冥静静地看着寒衣,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冷漠地说道:“等你体验够了,本尊就赐你一颗见血封喉的毒药,然后再用化尸粉帮你处理掉这恶心的尸体!” 此时的寒衣,脸、脖子、手臂都已经被抓破,鲜血淋漓,看上去十分恐怖。她终于忍不住求饶道:“求求你,杀……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南宫冥眼神一凛,冷冷道:“哼!那你就老实交代,究竟是谁让你来杀花安颜的!” 一心求死的寒衣,闭上眼睛,把心一横,应道:“是……是……是当今皇贵君——慕容城!” 第122章 披着羊皮的狼 “皇贵君,慕容城?” 南宫冥闻言,微微讶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实在没想到,紫云县这个地处偏远的小地方,竟然能跟宫里的大人物扯上关系。 花安颜,一个小小的地主之女,怎么可能有机会去招惹皇宫里的人呢?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然而,这一切对南宫冥来说都不重要。不管是谁,只要敢动他的人,那就得付出代价。哪怕是皇贵君,也不能例外。 南宫冥眼神冰冷,脚底踩着寒衣的脸,用力摩挲着,冷冷地说:“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后果自负!花安颜不过是个乡野女子,又怎么会得罪到宫里的权贵?” 寒衣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上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的剧痛,艰难地开口解释道:“因为……紫云堂背后真正的主人便是……便是当今皇贵君——慕容城。花安颜和济世堂竟敢动紫云堂,就等于断了皇贵君在民间的财路。” “呵……原来如此。”南宫冥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又疑惑地问道:“可是,那皇贵君慕容城缘何不在京城、或者省城,抑或州府之类的富庶之地开设药铺,而要在这名不经传的紫云县呢?” 听到南宫冥的诘问,寒衣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是否要说出真相。 然而,她的犹豫并未逃过南宫冥敏锐的目光。只见南宫冥冷笑一声,嘲讽道:“如今你已然是本尊砧板之上的鱼肉,你觉得你还有拒绝回答问题的资格吗?” 说罢,南宫冥素手轻轻一扬,一片晶莹剔透的粉末随着微风飘落,洒在了寒衣身上。 下一瞬间,中了毒粉的寒衣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如潮水般猛地袭来。 寒衣双眸瞪大,仿佛能看到死亡的阴影正缓缓笼罩而来,那种等待死亡、意识清醒却无能为力的恐惧,如同一股冰冷的寒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战栗。 “我……我说,我说……” 再也扛不住压力的寒衣,此时正深刻地体会着南宫冥口中所谓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的她,就如同一只被蛛网困住的飞蛾,甚至连求死都已然成了一种奢望。 “药铺只是表面的伪装,实际上……实际上是用来掩盖皇贵君贩卖私盐、偷采铁矿,以及冶炼兵器的肮脏勾当。” “大……大爷,我错了!我已经如实交代了。求求您放了我,或者给我个痛快吧!” 寒衣一边苦苦求饶,一边拼命地抓挠着自己那已经抓破的脸、脖子、身体……她的模样就像一只疯狂的野兽,在绝望中挣扎。 南宫冥着实没想到,居然还会由此牵扯出这么多错综复杂之事。 只不过,南宫冥并不在意慕容城究竟干了多少危害朝廷之事。毕竟,这朝廷又不姓南宫,与他何干?他在意的,仅仅只是对方居然敢动他南宫冥的人,这一点……那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冥冥!冥冥!冥冥……” 就在南宫冥思索之际,街角忽然传来了一道略有些急切的呼喊声。 “姐姐,姐姐,我在这!” 听到花安颜的声音之后,南宫冥瞬间变脸,只见那原本对着寒衣阴鸷狠辣的小恶魔瞬间化身软萌小奶狗,他一脸欣喜地朝着花安颜招手。 终于找到南宫冥的花安颜,不由顿时松了一口气。 方才,花安颜回到富贵酒楼,却发现南宫冥不见了。担心他被那群黑衣蒙面人的同伙抓走,花安颜当即联合衙差一起四处寻找。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搜索,总算在距离富贵酒楼和济世堂药铺五条街之外的巷子里找到了这个家伙。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知不知道在大晚上这样乱跑,很危险?”花安颜来到南宫冥面前,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眼见花安颜一副担忧自己的模样,南宫冥唇角微扬,伸出双手,直接紧紧抱住花安颜的腰肢,而后微微俯身,把头埋入她的怀中,贪婪地汲取着属于这个女人的温暖气息。 “姐姐~” 南宫冥微微抬起头,瘪着嘴,一脸无辜和委屈地望着花安颜。街边昏沉的灯笼光,映照出了他那双潋滟如同秋波般的桃花眸,衬托得这个红衣少年愈发楚楚动人。 “就是这个穿紫衣的坏女人,把冥冥抓到这里来的。只不过,她方才又忽然像发疯了似的,拼命抓挠自己,然后就成了这副鬼样子了。冥冥也由此才能躲过一劫!” 说罢,南宫冥便开始伤心地啜泣起来,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倒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寒衣,看到南宫冥说变脸就变脸的骚操作,而且颠倒黑白,她简直惊呆了。 然而,有心为自己喊冤的寒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然发不出声。 果不其然,听到南宫冥的话之后,花安颜的眼神不由顿时一凛。 “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都不放过,你简直罪该万死!” 话落,花安颜便打算上手把寒衣揍一顿。 南宫冥见状,赶忙搂住花安颜的脖颈,摇了摇头,继而薄唇轻启道:“姐姐,莫脏了手!” 花安颜瞥了一眼脸和手臂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的寒衣,点了点头,说:“冥冥若是害怕,就把头靠在姐姐的肩膀上,不要看。” 紧接着便见花安颜一脚踹上寒衣的心口,而后一个发力,震碎了其心脉。 只见寒衣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随之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而南宫冥则很听话地紧紧抱住花安颜,还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嘴角勾起一抹邪肆魅惑至极的笑。 花安颜轻轻拍了拍南宫冥的后背,然后松开手,看向这个如同小奶狗般的红衣男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好了,冥冥,没事了,我们走吧。” 南宫冥乖巧地点了点头,搂着花安颜的一只胳膊,与她一同离开了暗巷。 第123章 无涯的小算盘 “安颜大夫!安颜大夫!” 正当花安颜和南宫冥离开暗巷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略显急切的声音。 花安颜闻声,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尾随自己而来的那个家伙又是君无涯! 刚才一路走来,要不是没有感知到身后之人有危险的气息,指不定她早就把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给揍一顿了。 回想起下午在济世堂的经历 ,花安颜终于忍不住,疑惑不已地问道:“万公子,为何自下午开始,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就连方才去抓刺客也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君无涯讪讪地挠了挠头,而后说道:“安颜大夫,倘若我说只要跟着你,我就不会倒霉,你信么?” 君无涯暗自琢磨着,自己那个表哥可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舅父帝长卿是否会认可这门亲事,尚且不好下定论。是以,眼下还是暂且不要称呼花安颜为“表嫂”为好。 花安颜闻言,不禁微微挑眉,满脸狐疑地看着他,戏谑道:“哦?万公子此言何意?莫不是安颜身上藏有什么转运的法宝不成?” 君无涯慌忙摆手,急切地解释道:“不不不,安颜大夫切莫误会。只是自从与你邂逅之后,我的运气似乎真的好转了。坐马车时不再翻车,恶犬也不再对我穷追不舍,不会失足跌入荷塘,不会无缘无故地摔跤,更不会喝到有毒的茶……” 他的嘴巴犹如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地列举了许多他自认为“幸运的事”。 而花安颜则着实未曾料到,君无涯竟然是因为如此看似荒诞无稽的缘由跟了她大半天;但一想到这家伙不是被海盗劫持就是被狗追逐,花安颜瞬间便能理解了。 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对方所言皆是再平常不过之事。然而,对于这个倒霉透顶的万公子而言,他能平安长大,着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因此,花安颜并未出言讥讽他,而是莞尔一笑,打趣道:“既是如此,那万公子日后就多多跟随我吧,说不定还真能沾些好运呢!” 君无涯一听,喜不自禁,连连点头,如捣蒜般应道:“好啊好啊,那就多谢安颜大夫了。” 花安颜但笑不语。 就这样,君无涯顺理成章地跟在了花安颜和南宫冥的身后,而花安颜则领着他一同回到了济世堂。 一路上,君无涯的一张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而南宫冥则缄默不语,看向君无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戒备。因为他莫名觉得,姐姐可能会就此被这个家伙给赖上…… 花安颜一行人回到济世堂后,一直在后院守株待兔的花安东四兄弟,虽然心中略有遗憾,布置的陷阱未能派上用场,但看到妹妹安然无恙,而那坏人也遭了天谴,一直悬在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哐当”一声落了地。 唯一令人惋惜的便是,还没来得及审问刺客幕后黑手是谁,她们就被雷给劈死了。 沈泓雯朝花安颜拱了拱手,说道:“安颜大夫,你受惊了!此刻天色已晚,沈某人这就安排两辆马车,护送你们回花家村。” 花安颜也不矫情,欣然应下,“如此,那就多谢沈老板了。” 回花家村的马车上,花安颜的四个哥哥们同坐一辆,而花安颜则与宫九歌、顾少卿、南宫冥,还有那个想沾花安颜好运的君无涯共乘一车。 君无涯心中暗自琢磨着,为何他那气运如虹、威风凛凛的太女皇姐都没能为他挡去厄运,而这个看似平凡的乡下女子却可以? 还真是怪哉怪哉…… 与此同时,君无涯也在苦思冥想着,究竟要用什么理由才能一直留在花安颜身边。 难不成……以身相许? 这么一想,君无涯浑身猛地一僵。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向那坐在宫九歌和顾少卿中间的花安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先前自己在济世堂门口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有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在亲吻自己的画面。 君无涯抬手轻轻摩挲着薄唇,彼时花安颜留在自己唇上的气息,仿佛还在萦绕。他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喉咙情不自禁微微滚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君无涯心中暗自思忖着,这花安颜除了家世差点,但相貌、人品以及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都堪称完美,似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成亲对象? 然而,当君无涯想到自己那个对一切都挑剔无比的父后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惆怅。 以他对父后的了解,花安颜一介布衣想要尚皇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他这位嫡长子来说更是如此。 哪怕他君无涯并不在意花安颜的身份和地位,甚至可以接受她已经有了夫侍的事实,但君无涯却清楚地知道,父后恐怕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亲事。 “哎……”君无涯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只不过,倘若以前没遇到也就罢了,现在得知有人能让自己远离厄运,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哪怕困难重重,君无涯也觉得自己应该去尝试一下。 思及此,君无涯的眼神又瞬间恢复了清明,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完全不知道君无涯在打自己主意的花安颜,看到这个家伙的脸色犹如调色盘般变来变去,她也只当对方是遭受了太多刺激,脑抽了。 如君无涯所想的那般,和花安颜一起,他果然万事顺遂,马车一路平安地抵达了花家村,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回到花家之后,花安颜便让众人各自回房去洗洗睡。 然而,当花安颜回到芙蓉院后,却发现自己房间的灯正亮着。她狐疑地轻轻推开门,随即便看到了一抹略显孱弱的身影坐在房中的桌前打瞌睡。而在一旁,还有个雾气氤氲的大浴桶。 花安颜心弦一动,抬脚迈入房门,来到江玉麟身旁,轻轻推了推他,“玉麟!玉麟!快醒醒!” “妻主,您终于回来啦!” 悠悠转醒的江玉麟,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花安颜那张绝美的面庞放大在自己面前,他不由心中一喜,所有的瞌睡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眼见这个小夫郎一脸欣喜地望着自己,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应该等了自己许久,花安颜心中不由顿时一片柔软。 她抬手轻轻刮了下江玉麟的鼻尖,佯装嗔怪道:“小傻瓜,这么晚不睡觉,还在这里傻等。万一我在济世堂后院住下,那你岂不是要等一整晚?” 江玉麟闻言双颊一红,眸光微垂,有些羞涩地说道:“那玉麟也有五成的机会可以等到妻主,不是吗?” 说罢,他微微抬起头,望向花安颜的眼眸里满是似水柔情。 花安颜心中暖意融融,她微微俯身,亲吻了一下江玉麟的额头,在其耳畔柔声说道:“有小玉麟在家中等着我,我又怎会舍得不回来呢?” 江玉麟听到花安颜如此直白的话语,顿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滚烫。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而后低着头,说道:“妻主,您忙了一天,也辛苦了。玉麟早已为您打好了洗澡水,您还是先沐浴一番,然后好好休息吧。” 花安颜今晚回到花家,足足比往常晚了将近一个时辰。在此期间,江玉麟已经将洗澡水添换了几次热水,此时温度刚好。 花安颜抬手感受了一下浴桶中那温暖不灼人的水,便知道这个家伙只怕折腾了好一会才能有如此效果。 她一把拽住准备离开的江玉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玉麟啊,这济世堂的义诊持续了三天,而你妻主我也忙了三天,确实疲累得很,手都抬不动了呢!” 说罢,花安颜还佯装一脸疲惫地看着江玉麟。 江玉麟当即心疼不已,他赶忙说道:“妻主,那……那要不……要不就让玉麟来……来服侍您沐浴?” 话音未落,他的那张白皙俊脸已经爬满了红晕。 花安颜强压着上扬的嘴角,点了点头:“既然玉麟如此贴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在江玉麟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花安颜已经勾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双唇…… 第124章 贤惠小夫郎 “唔~” 感受着唇上那突如其来的温软,江玉麟的双眸不由微微瞪大,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花安颜会在这个时候亲吻自己。 刹那间,属于花安颜那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江玉麟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在起初的讶异过后,江玉麟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并把手环在了花安颜的腰上,积极迎合着对方的亲吻。 花安颜的吻来得十分轻柔,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适。她的嘴唇轻轻触碰着江玉麟的双唇,如同羽毛般轻盈,又似蜜一般甜美。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玉麟渐渐沉浸在花安颜温柔的甜蜜中,气息开始变得紊乱起来,身体也愈发柔软。他情不自禁闭上双眼,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吻罢,已是一刻钟之后。 两人的唇缓缓分开,脸上都带着一抹羞涩和满足。 “妻主~” 江玉麟眉目含情,一脸娇羞地望着花安颜,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花安颜咽了咽口水,强忍下立刻将眼前这个小奶狗扑倒的冲动,低声说道:“我去洗澡先。” 江玉麟双颊一红,暗自懊恼自己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在江玉麟的悉心服侍下,花安颜洗净了头发,还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当花安颜从浴桶中出来时,江玉麟迅速为其递上浴巾,他的脸因为害羞而变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花安颜看到江玉麟的反应,不禁微微一笑。她走上前,一把搂住江玉麟的腰,然后在这个男人的唇上轻轻地印上一吻,眼中满是疼惜和呵护。 江玉麟感到自己的心跳再次加速,他的目光落在花安颜那还在滴水的发丝上,好看的眉宇不由微拧,轻声说道:“妻主,让玉麟先为您绞干头发,莫要染上风寒。” 花安颜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江玉麟取来毛巾,动作轻柔地为花安颜擦拭着头发。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秀发,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温柔。 花安颜静静地享受着江玉麟的关爱,心中涌起一股融融的暖意。这种被人关心和爱护的感觉,让花安颜感到无比幸福。 待头发擦干,花安颜拉着江玉麟一同躺到了床上。江玉麟的脸上泛着红晕,他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花安颜轻抚着江玉麟的脸颊,感受到他的紧张情绪,轻声安抚道:“小玉麟,别怕。” 话落,她便俯身而下,轻轻吻上了江玉麟的唇。这个吻温柔且深情,让江玉麟的身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花安颜的舌头撬开了江玉麟的牙关,与他的舌嬉戏纠缠。江玉麟生涩地回应着,双手紧紧抓住了床单,眼神迷离,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摊水般。 随着亲吻的深入,意乱情迷的两人很快衣衫渐褪,春光旖旎。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让人沉醉其中。 花安颜的手在江玉麟的身上游移,每一次触碰都引起他身体的一阵颤栗。江玉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呻吟,仿佛是在诉说着内心的渴望。 然而,就在两人情难自禁之时,花安颜忽然停下了动作。她看着江玉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小玉麟,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花安颜轻启朱唇,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诱惑。 江玉麟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花安颜,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但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什么游戏?”江玉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 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轻轻贴近江玉麟的耳畔,低语戏谑道:“要不……就看看谁能坚持更久不投降?” 江玉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天边的火烧云般妩媚动人 。他轻咬着嘴唇,羞涩地点了点头。 花安颜的手开始游走在江玉麟的身上,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肌肤,挑逗着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神经。而江玉麟则紧紧咬住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反应,尽力保持着冷静。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房间内的气氛逐渐升温,暧昧的气息弥漫其中。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心跳声如鼓点般响亮,仿佛要跳出胸膛。 花安颜眼中的欲望如同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而江玉麟的额头则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终于,江玉麟的防线在花安颜的攻势下崩溃,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呻吟。花安颜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胜利的笑容。 “看来是我赢了呢,小玉麟~”花安颜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和诱惑。她轻轻地舔舐着江玉麟的耳垂,让他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江玉麟喘息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里盛满了情欲,他艰难地开口道:“妻主……我……我输了……” 然而,江玉麟的话还没说完,花安颜就再次吻上了他的唇,热烈而深情。房间内的温度瞬间升高,仿佛点燃了一把火般。 花安颜的手指轻柔地滑过江玉麟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像是一道电流,引得这个男人阵阵战栗。他们的身体紧紧相拥,彼此的热情不断交融,仿佛要将对方融化在怀中。 …… 屋外,月色皎洁,静谧美好;房内,烛火通明,缱绻缠绵。 翌日(四月十八)清晨。 江玉麟早早起身,他细心地为花安颜准备好了洗漱用品,摆放整齐,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花安颜美丽的脸庞,眼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当花安颜醒来时,江玉麟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亲自为花安颜更衣,细心地为她梳理头发,动作轻柔娴熟。 梳完头后,花安颜拉住这个忙得像陀螺的家伙,轻声问道:“玉麟,怎么不多睡会,这么早起?” 江玉麟脸色微红,眼中情意绵绵,“玉麟无碍。妻主一出门就得忙碌一整天,而玉麟却能睡回笼觉。玉麟希望妻主离家之时穿着体面、心情愉悦,归来时也能放松身心、舒适惬意。” 花安颜闻言,心中甚是感动,她一把抱住江玉麟,柔声道:“只要一想起玉麟在家中等待,我自然便心生欢喜。” 江玉麟害羞地点了点头,用力回抱着花安颜。 “姐姐,该起身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南宫冥那极富穿透力的声音。 然而,待花安颜打开房门的时候,南宫冥却震惊地发现,江玉麟那个家伙已经把他的活都干完了? 第125章 兄妹相见 收拾好自己后,花安颜便携着夫侍们前往前院膳厅和家人一起用早饭。 饭后,花安颜查看了一下萧清寒眼睛的恢复情况,接着就坐上了前往镇上济世堂的马车。 虽然义诊已经结束,但与花安颜同行的不仅有南宫冥,还有花安东。 马车上,花安东发现,自从得知南宫冥是男子后,他面对南宫冥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他不由暗自庆幸,原来自己并没有得龙阳之癖。 “等等我!等等我!” 就在车夫准备驾驶马车离开花家的时候,君无涯从后面飞快地追了上来。 他气喘吁吁地揭开马车的帷裳,对坐在里面的花安颜说道:“安颜大夫,就让本……让我与你们同行吧!” 回想起昨晚这个家伙一本正经地说想沾自己的好运,以免倒霉,花安颜不觉莞尔,并没有多加阻拦,反正只要不妨碍她做事就无所谓。 就在君无涯与花安颜同乘马车从花家村进城的时候,下榻于紫云县东来镇悦来客栈的君子瑶也带着秦满登上马车,准备继续南下。 然而,就在这时,君子瑶突然感到一阵腹痛不止。她紧紧地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三殿下,您没事吧?”秦满见状,大惊失色,赶忙扶住君子瑶,关切地问道。 “疼~”君子瑶艰难地应道。 眼见君子瑶疼痛难忍,秦满心中焦急万分,急忙向路人询问附近是否有医馆。 一位好心的大爷指着前方最热闹的一条街,说道:“小兄弟,要说如今咱们这紫云县最有名的大夫——花安颜,她并非是在医馆,而是在济世堂药铺。花大夫医术高明,许多疑难杂症都能治愈。” “多谢大爷。”秦满感激地向大爷道谢后,便立刻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向济世堂所在方向。 “三殿下,您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就到济世堂了。” 马车上,秦满一边安慰着君子瑶,一边不断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他看着君子瑶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绞,恨不得自己能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当君子瑶乘坐的马车抵达济世堂门口的时候,花安颜一行人也恰好到达了目的地。两辆车几乎同时停在了济世堂门口,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马车刚刚停稳,秦满就迫不及待地背着君子瑶朝着济世堂大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恰在此时,从马车上下来的君无涯刚好目睹了这一幕,顿觉又惊又喜。 “秦满!”君无涯赶忙朝着前方那道匆忙的身影大声呼喊道。 听到主子那熟悉的声音,背着君子瑶的秦满身体猛地一僵,而后缓缓转过身来,果然看到了君无涯那张熟悉的俊脸。 很好! 除了皮肤变黑了一些之外,貌似还……长胖了一点点? 不过,秦满深知,现在俨然不是和主子叙旧之时。他焦急地说道:“大公子,方才三小姐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属下正准备带她去看大夫。” 看到君子瑶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以及额头上不断涔涔冒出的冷汗,甚至连说话都变得困难,君无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急忙对着身后的花安颜喊道:“安颜大夫,快来救救我妹妹!” 花安颜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跑了过来,仔细观察着君子瑶的症状。 君子瑶用力咬着嘴唇,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她的手紧紧抓住秦满的衣角,试图缓解身体的不适。 “把她背到济世堂内室的床上。” 秦满闻言,赶忙跟随花安颜的步伐,快步走向济世堂内室。 进入内室后,秦满小心翼翼地将君子瑶放在床上,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花安颜的诊断结果。 花安颜迅速对君子瑶进行详细的检查。她仔细观察君子瑶的面色、脉象和舌苔等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花安颜得出了结论。她看向君无涯,不疾不徐地说道:“有些水土不服,我先给她扎几针,一会再给她开点药吃下,问题不大。” 花安颜一边说着,已经一边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娴熟地施展起“梅花神针”的针法。她的手法精准娴熟,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地刺入君子瑶的穴位。 随着花安颜的施针,君子瑶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她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痛苦。 待一刻钟之后,花安颜撤去银针之时,君子瑶那原本煞白的脸色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似乎疼痛已经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多谢大夫!”秦满见状,一直悬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对花安颜拱手致谢。 花安颜微微颔首,然后提笔开起了药方。 “臭老哥,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你!”君子瑶从床上坐起身来,又惊又喜地冲着君无涯的胸口捶了一拳。 君无涯赶忙侧头看向身旁的花安东,讪讪道:“其实妹妹她平时脾气很好的,并不会打我。” 花安东没想到原来眼前这位跟君无涯有着五六分相似、通身贵气十足的女子,就是先前君无涯口中的妹妹。 一想到君无涯想让他嫁给君子瑶的意图,花安东双颊微红,略有些别扭地说道:“万公子和令妹兄妹情深,着实让人感到暖心。” “万公子?”君子瑶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目光狐疑地审视着君无涯。 “呵呵,那个,那个……”君无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来,这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去圆。 思及此,他把心一横,对花安东说道:“不瞒安东大哥,其实我姓君,名无涯,她是我的嫡亲妹妹君子瑶。先前无涯独自身处陌生之地,不知周围人是好是坏,所以才没有告知真姓名。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君无涯态度谦和,彬彬有礼,字字句句都透着满满的诚意。 刚好走到房门口的沈泓雯,听到里面之人的谈话,双腿不由一软。 原来她之前的怀疑并没有错,这名与太女殿下长相酷似的男子,居然就是太女殿下的双胎弟弟——君无涯。 而听到君无涯坦诚相告的花安东,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他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无涯兄弟长相俊美,出门在外多加小心,并无不妥之处。” 君无涯闻言,感激地点了点头,同时也对希望这位通情达理的男子当自己的妹夫,愈发满意和期待了起来, 花安颜微微挑眉,对君无涯说道:“君公子,既然令妹无碍,那安颜便先忙去了。” 而后,她对坐在床上的君子瑶点了点头,接着便转身朝大堂的方向走去。 然而,让君子瑶和秦满震惊不已的是,当花安颜离开房间后,君无涯当即追了上去,口中还一边呼喊着——“安颜大夫,等等我!” 一脸懵的君子瑶暗自腹诽,难不成这个臭老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倒霉之事么? 第126章 楚云熙复诊 见妹妹以及君无涯都走了,花安东朝君子瑶讪讪一笑,而后便逃也似的离去。 花安东觉得此刻的气氛实在太尴尬了,先前听君无涯一张嘴噼里啪啦介绍时,他就已经感到无比窘迫,如今陡然见到君无涯口中的妹妹本人,更是让他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君子瑶不仅长相美丽,而且她那精致讲究的衣着打扮、以及通身散发出来的矜贵气息,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出身于富贵之家。 花安东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巨大差距。在这个注重门第观念的时代,花安东从未有过攀附权贵的想法。更何况,此时连他原本想让君无涯成为自己五妹夫的念头,也开始动摇了...... 随着花安东的离开,须臾间,内室里便只剩下了君子瑶和秦满二人。 “三小姐,我们现在还要继续赶路吗?”秦满疑惑地问道。 君子瑶摇了摇头,“我们此行离京的目的乃是寻找大哥,而非去见大姐。既然已经找到大哥了,那自然便没有再继续南下的必要。” 秦满闻言,犹如醍醐灌顶般应道:“是,三小姐!” 君子瑶微微颔首,吩咐道:“一会你就持本小姐的令牌,去驿站往宫里传递八百里加急消息。还有,我们暂且留在紫云县。” “是,三小姐。”秦满躬身恭敬领命。 另一边,花安颜来到济世堂的大堂落坐后,随即便看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朝自己款款而来。 “安颜大夫,你可算是来了!” 用布将自己的脸严严实实遮住的楚云熙,原本静静坐在一旁等候,在看到花安颜从内室走出来的那一刻,眼中不由盛满了惊喜之色。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上前,激动地对花安颜说道:“云熙昨晚睡前涂抹了你开的药,今晨醒来洗脸后,发现自己的皮肤似乎光洁了不少!” 虽然涂药并没有使得自己那奇丑无比的模样有丝毫改变,但楚云熙却分明从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寻思着,既然那么多人都称颂这位花神医,那对方没准真能治好自己的怪病也说不定。抱着这种心态,今日的楚云熙已然不复昨日的悲戚颓唐之态,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花安颜微微颔首,还来不及说什么,她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安颜大夫,等等我!” 紧接着,君无涯那抹颀长俊美的身影便赫然出现在了花安颜和楚云熙面前。 “你你你……你是大大大……唔……” “没错,是我君无涯。” 在楚云熙的“皇子”两个字尚未说出口的时候,君无涯已经快速上前,隔着布捂住了楚云熙的嘴。 与君无涯相熟、对其脾性有一定了解的楚云熙,当即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泄露对方的身份,君无涯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 花安颜眸光淡扫向君无涯和楚云熙,视线在他们之间游移了须臾,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铁定认识。 果不其然,担心楚云熙说漏嘴的君无涯当即主动开口,解释道:“安颜大夫,实不相瞒,云熙与我乃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一样倒霉透顶)的好友。呵呵,对吧,云熙?” 心领神会、知道君无涯不想暴露身份的楚云熙,赶忙点了点头。 只不过,花安颜对于君无涯和楚云熙之间的关系并不感兴趣,她面沉如水,冷冷道:“君公子,安颜现在正在给病人看病,倘若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希望你保持安静。否则,安颜没准会撤回准许你跟随左右的决定。” 一旁正在给病人登记就诊信息的南宫冥,始终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关注着花安颜的动态。在发现花安颜对待君无涯不过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漠模样,他心中的担忧不由散去了不少。 毕竟,至少从目前看来,姐姐对这个姓君的家伙并不感兴趣。这个发现,让南宫冥心情甚是愉悦。 至于那知晓君无涯身份的楚云熙,在听到花安颜的话之后,不由心头猛地一震,并侧头看向君无涯。 然而,当看到君无涯露出一副乖巧无比模样,对着花安颜点头应“是”时,楚云熙简直惊呆了。 楚云熙不由在心中暗自思忖:难不成大殿下他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花安颜的手上不成? “把布拿开,给我看下。”就在楚云熙思绪飘飞之际,花安颜那略显清冷的声音悠悠地飘入了他的耳朵。 楚云熙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缓缓揭开了那张蒙住他整个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布。 随着布巾的滑落,楚云熙那张五官变形、酷似马面的脸随即呈现在了花安颜面前。 花安颜凑近瞧了瞧,楚云熙的脸在涂抹过她开过的药之后,确实肤质变好了。 然而,看到楚云熙皮肤变好,花安颜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因为,她给楚云熙开的清除污垢的药里是掺了解毒粉的。楚云熙因为涂抹了药,皮肤变好,这恰恰说明这个家伙乃是中了毒。 至于究竟中了何毒,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才能对症下药。毕竟,涂药的效果只是暂时的,治标不治本。要想根治,还是得找出致病原因才行。 “安颜大夫,我的脸……是否真的还有救?”见花安颜状似陷入了沉思,楚云熙略有些忐忑地问道。 回过神的花安颜,点了点头,对楚云熙说道:“你随我进来!”话落 ,她便转身朝着济世堂的一间内室走去。 不明所以的楚云熙,出于对这位神医的信任,便抬脚跟上。 不承想,一进内室,花安颜便动作娴熟地反锁上房门。 楚云熙见状,不由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怦怦怦”地快速跳动着。 “躺到床上去!”就在楚云熙紧张不已的时候,花安颜那清冷的声音再度飘进了他的耳朵。 “你你你……你要作甚?”虽然明知此时的自己奇丑无比,但楚云熙还是忍不住心生恐惧。 花安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给你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架上拿出一条细长的布巾,对楚云熙说道:“楚公子,治疗你这般疑难杂症,我有个规矩,那便是必须把眼睛蒙上,在我没有说可以拿开之前,绝对不能打开,否则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楚云熙点了点头,顿时心安了不少。 在楚云熙看来,医术高明的大夫,怕旁人偷师,在治病的时候不想被人知道治疗方法和过程,倒也能理解。这般想着,他心中的担忧和疑虑也顿时一扫而空。 “遵命,安颜大夫。” 想通之后,楚云熙便躺到了检查床,然后乖乖用布巾蒙上了眼睛。 花安颜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着她的意念一动,下一瞬间,花安颜便出现在了空间手术室里,而楚云熙则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 第127章 为楚云熙解毒 花安颜先是让机器人助手对楚云熙的全身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扫描,犹如侦探在寻找线索般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紧接着,花安颜采集了楚云熙的血液样本进行化验。她运用先进的医疗设备和自己精湛的医术,认真仔细地分析着楚云熙体内中毒的情况。 经过一番深入研究后,花安颜惊讶地发现,楚云熙的身体内部竟然存在着许多复杂的毒素,其数量之多令人咋舌,简直就是一片毒海! 最主要的是,这些毒素不仅种类繁多,高达二三十种,而且相互作用,加剧毒素效果,使得治疗变得异常艰难。 花安颜不由暗自同情了楚云熙一把,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以致于遭到对方如此处心积虑地下毒残害。 在空间手术室里,花安颜全神贯注地操作着各种高科技仪器,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花安颜的眼神专注坚定,动作娴熟沉稳,手中的工具如同她的手臂一般灵活精准。 随着时间的推移,花安颜逐渐确定了治疗方案。 花安颜对着蒙着双眼的楚云熙轻声说道:“楚公子,你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皆因你身中剧毒。不过,你的病症颇为复杂,而且体内毒素繁多,我现需为你施针,将毒素逼至你的手肘处,而后再行开刀之法将其排出。” 在花安颜看来,相较将毒素汇聚于身体的其他部位,手肘无疑是更为适宜的操作之处,手术的风险性亦相对较小;与此同时,也兼顾了这古代的男女之妨。毕竟,她着实不愿将时间浪费在劝说患者接受手术之上。 “中……中毒?”楚云熙闻言,如遭雷击,他声音颤抖着问道:“安颜大夫,这可是真的?云熙自幼与人为善,从未曾得罪过他人,又有谁会欲毒害云熙呢?” “滴滴滴,滴滴滴……” 伴着楚云熙情绪的愈发激动,机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花安颜瞥了一眼操作屏幕,惊觉楚云熙体内的毒素竟会随着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愈发汹涌。 “楚公子,稍安勿躁。你若情绪激动,便会加速体内毒素的发作,现在你试着深呼吸数次,平复一下心绪。眼下并非追究你被何人下毒之际,而是应先将毒素清除要紧。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至于其他的,还是等你康复之后再去探究。” 花安颜那清冷至极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手术室里回荡,字字句句都仿若利箭,穿透力十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安定人心魂的力量。 已经把花安颜当作救命稻草的楚云熙,乖顺地听从了她的吩咐,努力通过深呼吸来稳住心神。 望着操作屏幕上逐渐稳定的数值,花安颜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楚云熙的心性比她预计的还要坚韧。 “楚公子,当你在生气或情绪激动之时,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一种脱离自身掌控的无力感?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了一般。” 听到花安颜的问话,楚云熙仔细回想了一下,遂点了点头,说:“诚如安颜大夫所言,云熙的确有这种感觉。” 花安颜点了点头,看来这些毒素已经作用到楚云熙的神经系统了。 略微思索后,花安颜还是出言指点道:“楚公子,他人算计于你,未必见得就是与你有着深仇大恨。有时候,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出身、容貌或者其他方面比对方优秀,那便足以让人对你生出杀心。” “恕我直言,比起去想谁与你有仇,或许,楚公子你更应当小心那些能近你身之人。毕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你身上下多达三十种毒之人,想必平素与你关系亲近,且对你的日常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这些毒,有的是液态的,或许潜藏在茶水之中;有的为粉末状,可能隐匿于糕点之上;还有的宛如药丸,兴许碾碎在你的菜肴里面;更有甚者,是通过闻气味让你中毒,也许是一个香包,也许是一支安神的熏香……” 听到花安颜如此这般仔细的分析,楚云熙整个人如遭雷击,一颗心更是仿佛被重锤狠狠敲打着。 在花安颜的点拨下,楚云熙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可疑人物,那便是小他一岁的庶弟——楚云霄。 这个向来在他面前谨小慎微的庶弟,总是摆出一副与他兄友弟恭的模样。平日里,楚云霄不是拉着楚云熙谈诗论画,就是送他自己自制的衣裳、香包、手帕和精心制作的糕点。 虽然身为楚家大公子的楚云熙根本不可能缺那些东西,但看在这个庶弟一片心意的份上,他还是都欣然接受了下来。 如今,猛然回忆往事,楚云熙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五年前,在他突染怪病容貌尽毁后,他那未婚妻——明王世女,很快便来楚家退亲。 为了弥补对于世女的亏欠,他的继父,即由侧室扶正的李文染,也就是楚云霄的生父便提出让楚云霄代嫁的提议,明王世女最后答应了这个提议。 那一年的年底,楚云霄便哭哭啼啼地上了花轿,成了明王世女的正君。在出嫁前,楚云霄还特地前去找楚云熙聊天,说自己嫁给明王世女并非出于自愿,希望楚云熙能原谅他。 彼时的楚玉熙觉得自己反正已经容貌尽毁了,前未婚妻娶谁,那又与他何干?为了安抚楚云霄,楚云熙甚至将自己精心筹备的嫁衣相赠,嫁妆也分给了楚云霄一半为其撑场面 。 往事桩桩件件,现在回想起来,楚云熙顿觉有一股自脚底油然而生的悲凉直冲他的天灵盖。 曾经看似兄友弟恭的行为,实则却是细思极恐。 “楚云霄啊楚云霄,我是万万没想到啊,你的心机竟深沉至此,将我楚云熙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知不觉间,楚云熙的眼角悄然划出了两行清泪,瞬间便泪湿了蒙在眼睛上的布巾。 对于楚云熙而言,那是为自己曾经的愚蠢而哀悼的泪水。 “楚公子,你心里有数便好。” 花安颜一边留意着屏幕上显示楚云熙的一些身体数值,一边在楚云熙思绪飘飞的时候,已经娴熟地用剪刀把楚云熙上半身的衣服扒开,并快速沉稳地下针。 待到楚云熙回过神的时候,他的胸口已经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紧接着,花安颜果断使出了“梅花神针”中的“雪胎梅骨”针法,将楚云熙体内的毒素逐渐往左手肘的地方汇集。 随着花安颜针法的深入,楚云熙感觉自己的脸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裂骨般的疼痛。 剧烈的疼痛使得楚云熙忍不住轻声呻吟,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紧咬着牙关。 花安颜见状,赞赏地说道:“楚公子,现在的你就犹如那即浴火涅盘的凤凰,只要你挺过去了,就能获得重生。无论多疼,你一定要忍住!” 不到须臾间,楚云熙整个人便犹如水中捞出来般,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裳,但他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撑下去。 随着楚云熙体内毒素的不断转移,他那原本酷似马脸的面容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而与此同时,他的手肘处则不断地在膨胀变大。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花安颜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却没有丝毫松懈。 终于,当最后一丝毒素被转移至楚云熙的左手肘时,花安颜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紧接着,花安颜便让机器人助手给楚云熙的手上了麻药。 而后,她果断拿起手术刀,割开楚云熙那膨胀得仿佛大西瓜般的手肘。刹那间,一股黑血涌了出来,机器人助手也适时用容器接住了那些黑血。 只不过,让花安颜震惊不已的是,这些黑血里居然还夹着一只又一只让人头皮发麻的细小黑虫。她数了一下,整整有十五只之多。 花安颜只是用自己的方法清除了楚云熙体内的毒素,却也无意中破除了他人施展在楚云熙身上的巫蛊之术。 原来,楚云熙这个倒霉催的家伙,不仅身中多种毒,而且还被下了邪恶的巫术。 花安颜看着手术台上那张恢复正常的陌生俊脸,她轻轻擦去额头的汗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还是欣慰与喜悦。 “楚云熙,你表现得很好!”花安颜赞赏道。 第128章 医患双赢及童桂枝之死 把楚云熙体内的毒都清干净之后,花安颜便娴熟地将他手肘处的伤口缝合起来。 很快,伤口就被缝合好了,花安颜又小心地用纱布包扎好。 接着,她才撤去扎在楚云熙胸口的那些银针,并为这个家伙重新穿上衣服。 这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楚云熙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惊喜地叫道:“安颜大夫,我的脸……” 花安颜垂眸看了一眼楚云熙那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但还有些松垮的脸,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挺俊的!不过,如果想让它完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和努力。” 听到这话,楚云熙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说道:“安颜大夫,请您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一定会一一照做。”此时,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 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戏谑道:“楚公子,要不我现在就为你打一套‘还我漂漂拳’吧……” 然而,楚云熙并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一个玩笑,他一脸严肃地感激道:“如此,那就有劳安颜大夫了。”说完,他竟然真的摆出了一副准备接受“还我漂漂拳”的姿势,让花安颜不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接着,在机器人助手的协助下,花安颜对楚云熙进行了面容微调。 她先是将楚云熙那被毒素侵蚀得有些变形的脸骨小心谨慎地重塑成原本应有的形状,然后再用一种特殊的生物材料将楚云熙那有些松垮的皮肤进行了拉伸和紧致处理,让其恢复到细腻光滑的状态。 考虑到这个世界男子对自己的外貌重视程度极高,花安颜非常慷慨大方地为楚云熙打了一针高级别的美颜针,这可是最新研发出来的产品,可以让人看起来更加年轻美丽。 反正进入空间手术室都是需要耗费5000 积分,而里面的所有药品却可以随意使用,所以花安颜并不在乎顺手为病患薅点“福利”。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精心调整和治疗,楚云熙的面部终于完成了一次华丽丽的蜕变。当花安颜带着楚云熙出了空间手术室时,外面的时间却堪堪过去不到三刻钟。 花安颜微笑着对躺在济世堂内室检查床上的楚云熙说道:“好了,楚公子,你现在可以解开眼睛上的布了。” 听到这句话,楚云熙立刻激动万分地从床上坐起来。但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晕眩感突然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 花安颜见状,赶忙上手扶住了楚玉熙,“楚公子,你方才躺了许久,不宜猛地起身,先坐在床头靠一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楚云熙靠在床头坐好。 “多……多谢安颜大夫!”楚云熙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才花安颜扶楚云熙的时候,因为要帮他稳定身形,所以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对方的手和后背,而楚云熙则莫名觉得浑身一僵。 在治病的时候,楚云熙一心想着自己的脸能不能治好,并没有多想什么。但现在病治好了,那些肢体上的接触就变得敏感了起来,让他感到有些害羞。 “无妨。”花安颜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她见楚云熙是个腼腆的人,也不打算再逗弄他。 “安颜大夫,不知……不知这里可有镜子?”楚云熙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的面容是否恢复正常,便激动地向花安颜问道。 花安颜看着脸上依旧缠着绷带的楚云熙,轻声提醒道:“楚公子,虽然我已经解了你身上的毒,但你的容貌要变美,还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的恢复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严格按照我的指示去做,才能保证最佳的治疗效果。” 靠坐在床头的楚云熙像是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多谢安颜大夫。云熙一定谨遵你的安排,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云熙可否住在这里?” 花安颜闻言,微微挑眉。 这个家伙这是打算“住院”?只不过,倘若放在现代,做完手术确实住院会更好。 是以,花安颜点了点头,说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前提是你得向掌柜支付占床费用。如果你愿意,那就可以留在这里。另外,你再多休息一会儿吧,我现在需要去给其他病人看病,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伙计来找我。” 话落,花安颜便转身出了内室,来到大堂的诊桌前落坐。 就在这时,花安颜的脑海中响起了小统子那熟悉的机械化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治一名患者,并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积分+,医德值+10……” 听到这个消息,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种付出之后有所回报、与病患双赢的感觉,让花安颜感到心情格外愉悦。 眼看着花安颜和楚云熙进了内室许久,却始终没有出来,这让等待在外的人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而一直留意着内室动静的南宫冥,心中同样焦急万分,他时不时地朝着内室张望,心里寻思着,姐姐该不会和那个身中剧毒、奇丑无比的家伙发生了些什么吧? 终于,在内室门打开的那一刻,南宫冥看到花安颜走了出来。他紧张地打量着花安颜,发现她的衣着依旧很齐整,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姐姐,你总算出来了,冥冥都快被这些患者们给淹没了!”南宫冥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抱怨道。 花安颜看着济世堂门口那望不到边的排队病患,眉头微皱。她果断对南宫冥说道:“冥冥,把那些普通患者分给另外八名大夫,真正比较棘手的病人才让他们来我这里。” 南宫冥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一抹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放心吧,姐姐,冥冥已经这么安排了。” 对“护士”工作已经愈发娴熟的花安东,看着花安颜心疼地说道:“妹妹,你说得没错,倘若每个人都得你亲力亲为,那未免也太辛苦了。” 一旁的君无涯亦是出言附和道:“是啊,安颜大夫,无涯也帮忙维持秩序和登记患者信息了呢。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病人实在太多,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帮手才行。” 花安颜微微颔首,对这三个家伙的表现颇为满意。她说道:“放心吧,帮手很快会有的。” 当花安颜在济世堂忙得热火朝天之时,与此同时,那被两名押差押解着流放塞北的童桂枝,也早已出了紫云城,一路北上。 在途经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时,忽然,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从林中掠过。童桂枝见状,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于是,她连忙装作肚子疼得厉害,想要出恭,“哎呦,我的肚子!” “真麻烦!”一名押差见状,嘴里骂骂咧咧,她先是取出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童桂枝,这才打开了童桂枝的手铐,不耐烦地示意她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一路上都嘴犟得很的童桂枝,难得顺从地说道:“马上!马上!” 说罢,她便急匆匆地朝林子里的一处灌木丛跑去。 果不其然,当童桂枝赶到灌木丛时,已然有两名黑衣人在那里等着她。 童桂枝惊喜万分,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是主子派来救我的吧?快快快,快松开我的脚镣!” 一名黑衣蒙面人目光如冰,冷冷地扫了童桂枝一眼,说道:“我们的确是主子派来的,只不过……” 童桂枝满心疑惑,焦急地催促道:“只不过什么?还是先帮我劈开脚镣吧,其他的事等会儿再说!” 那名黑衣蒙面人微微哂笑,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森冷:“只不过我们却不是来救你,而是……送你上黄泉路的!” 说罢,还未等童桂枝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黑衣蒙面人已经手起剑落,如闪电般一剑抹了童桂枝的脖子。 童桂枝的双眸瞪得如铜铃般大,满脸惊愕之色,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无法理解,为何主子要派人来取她的性命…… 第129章 你这是赖上了人家? “三小姐,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秦满从驿站回来后,见君子瑶打算从床上起身,赶忙上前搀扶。 君子瑶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我感觉好多了。”说着,她轻轻挣脱开秦满的手,准备下地。 秦满一脸紧张,赶忙上前再次扶住君子瑶,“三小姐,您还是多歇息一会儿吧,这身子还没好全呢!” 君子瑶笑了笑,“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只是想看看大哥在做什么。” 说话间,君子瑶已经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发髻,而后便出了内室,来到大堂。 秦满见状也赶忙快步跟上。虽然他其实是君无涯的贴身侍卫,但眼下三殿下身体不适,总不能就这么将她搁下。 经过一番搜寻,君子瑶在大堂门口找到了君无涯。 此时,君无涯正端坐在一张书案前,手里拿着毛笔,头也不回地问着伫立在他面前的患者,口中还念念有词:“报一下你的姓名、年龄、籍贯,现居住址,所患病的症状……” 君子瑶狐疑地看了看大堂内忙着给病人看病的花安颜以及八名大夫,而后又看了看正在给病人登记就诊信息的南宫冥、花安东以及君无涯,在君无涯完成手中的登记后便将他拉至一旁。 君子瑶捏住君无涯的耳朵,脸上的表情仿佛能吃人一般,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嘀咕着:“好你个君无涯,还真是好样的啊!竟然敢瞒着父后和我们,口口声声说要去舅父的帝长卿府,实际上却偷偷离京南下,还跑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来当起了药铺伙计?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啊?是不是被驴给踢过了?” 听到君子瑶的话,君无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一边捂着被揪疼的耳朵,一边委屈巴巴地说道:“君子瑶,你能不能轻一点啊?!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揪下来了!” 然而,君子瑶并没有就此松手,反而加大手劲,用力拧了下去。 “哎呦~” 君无涯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解释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从离开京城之后,我就一直倒霉透顶!先是遭遇马车掉轮子,然后又被恶犬追逐,接着坐船的时候又被蜜蜂蛰,最后还被一群海盗给掳走了。” “本来以为这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他们的船居然被雷劈坏了,我只能在江里漂了整整一夜才得以幸存。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这里。而且,我还被一只恶犬追得满院子跑,坐个车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故,简直就是倒霉到家了!” 说完,君无涯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似乎希望能够博得君子瑶的同情。 君子瑶闻言不由嘴角微抽,她虽然知道君无涯肯定会遭遇倒霉的事,但却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倒霉。 “那你得救后,干嘛不回京?”君子瑶疑惑道。 君无涯撇了撇嘴,应道:“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回、不能回!一来,我身无分文;二来,万一半路再被贼人掳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君子瑶无语道:“那你可以拿腰牌去县衙,让县令安排人送你回京啊!” 君无涯哀怨地看了君子瑶一眼,说:“你觉得以我的倒霉程度,带玉佩或者腰牌出京,那些东西不会丢吗?自然是放在寝宫里更安全。” 君子瑶有些哭笑不得,她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行了!那你收拾一下,下午就与我一同回京。” 不承想,听到君子瑶的话后,君无涯却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般,“不成不成,我不能跟你回去。” 耐心逐渐告罄的君子瑶,脸色陡然一沉,冷冷道:“那又是为何?” 君无涯抬手指了指正在大堂里忙着给病人看病的花安颜,一脸神色凝重地说:“因为她!” 君子瑶闻言,心头不由猛地一震。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君无涯,“你你你……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安颜大夫了吧?不是……君无涯,你疯了不成?你可是大皇子,她不过一介布衣,这不成!父后铁定不会同意让一个乡下大夫尚皇子,而且还是尚他的嫡长子!” 君无涯微微叹了口气,“人家安颜大夫已经有一夫三侍了,就算我愿意纡尊降贵去给她做侧室,她的大夫郎恐怕也未必愿意喝下我这杯侧夫茶呀!” “什……什么?”听到君无涯的话,君子瑶不由顿觉如遭雷击,她声音发颤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堂堂一介皇子之尊,下嫁一个乡下女子,对方还不一定会要你?” 有道是“皇帝的儿子不愁嫁”,什么时候金枝玉叶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呵呵……”发觉自己扯远了的君无涯,蓦地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讪讪道:“你先别那么激动嘛!其实,我的意思是这个女子她能让我逢凶化吉。但凡和她靠近,我就无病无灾,万事顺遂,不会发生任何倒霉之事!” 君子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俨然并不相信君无涯的说辞。她再度拧住这个臭哥哥的耳朵,气呼呼地说:“君无涯,我看你分明就是看上了人家安颜大夫,然后却找各种借口,赖着不走,是不是?” ”你轻点!“君无涯没好气地拍掉了君子瑶的魔爪。他知道,自己此刻恐怕无论说什么,君子瑶也不会相信;是以,他打算用事实来证明。 “你跟我来!”君无涯看了一眼在大堂里给病人看病的花安颜,而后便拉着君子瑶的手走向对面的富贵酒楼。 不承想,君无涯和君子瑶刚离开济世堂十米开外的地方,头上就突然飞过两只鸟,不偏不倚,二鸟的粪便刚好掉在两人头上,一人一坨。 “现在你相信了吧?”君无涯漫不经心地抬手弹掉头上的鸟屎,一脸淡定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君子瑶。 然而,回过神的君子瑶却摇了摇头,咬牙道:“这一定是凑巧罢了!” 见妹妹不相信,君无涯继续拉着君子瑶的手走向富贵酒楼,二人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脚底打滑,然后重重地摔了一跤。 君子瑶从地上爬起,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不死心地说道:“凑巧!肯定是凑巧!” 君无涯捂着摔疼的屁股,带着君子瑶来到一楼大堂,随意找了个地方坐。 只听“嘭”的一声,他们坐的椅子居然瞬间散架,两人直接重重摔在了地上。 小二见状赶忙上前换了两把新椅子,一脸惊恐道:“二位客官,实在对不住!那两把椅子已经坏了,刚才我正准备拿去扔掉,却忽然尿急,就先去了一趟茅房……” 君无涯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反正不是在这里倒霉,也会在其他地方倒霉。 这时,富贵酒楼的掌柜走上前来,一脸谄媚道:“二位客官,为了表示敝店的歉意,这一顿饭就请你们吃好了。” 君子瑶点了点头,吩咐道:“那就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来尝尝吧!” “没问题,二位客官请稍后。”掌柜一边应道,一边示意小二去安排。 在掌柜和小二离开后,君子瑶朝君无涯微微挑眉,“这不是走好运了吗?” 然而,君无涯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倒什么霉,但我的倒霉经验和直觉告诉我,表面上看起来越是幸运,一会倒起霉来,恐怕就会越惨……” 第130章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很快,小二就把菜品上桌,君无涯和君子瑶举止优雅地用了起来。 就在他们吃得正欢之际,君无涯却突然感到口中一阵异样,仿佛有硬物在硌牙。他急忙吐出嘴里的饭,定睛一看,好家伙,竟然有三颗小石子! 君无涯面不改色,淡定地继续吃了起来。毕竟比起倒大霉,吃饭吃到小石子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然而,当君无涯的目光落在坐在自己对面的君子瑶身上时,却像触电般颤抖着下巴,嘴巴开开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察觉到异样的君子瑶,满脸疑惑地看向君无涯,问道:“我脸上难不成有花不成?” 君无涯机械般地摇了摇头,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君子瑶面前的那盘青菜,结结巴巴地说:“你的脸上倒是没有花,但……但你的碗里有虫子!” 君子瑶闻言,如遭雷击,继而猛地看向碗里挂在青菜上的那半只虫子,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难怪她刚才把青菜送入口中的时候,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诡异的肉香? “呕~” 君子瑶顿时干呕起来,但却如同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 片刻后,君子瑶铁青着一张脸,强作镇定地颤抖着说:“青菜有虫子,再正常不过,怎么能就此认定为是你离开花安颜就会倒霉的证据呢?” 说完,君子瑶便硬着头皮继续拿起筷子,佯装镇定地吃菜。只不过,她那微微颤抖着的手,却泄露了这个家伙的内心并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对于君子瑶的嘴硬,君无涯只是微微挑眉,心中暗喜,反正有人愿意替他分担一半霉运,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呕~呕~” 吃着吃着,君子瑶突然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君无涯见状,忍不住戏谑道:“怎么?又吃到虫子了不成?青菜里有虫子再正常不过了,你就当加肉好了!” 然而,听到君无涯话的君子瑶,却扶着桌子,艰难地摇了摇头,依旧干呕不止。 发现不对劲的君无涯,看到君子瑶面前那盘鱼,才恍然大悟,这个妹妹应该是被鱼刺卡住了。 君无涯心中一惊,随着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赶忙狠狠朝着君子瑶的后背猛捶了一拳。 好不容易把鱼刺吐出来的君子瑶,后背却忽然挨了一拳,她瞬间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家伙,怒斥道:“君无涯,你这是作甚?” 君无涯无辜地摆了摆手,说:“以前我吃鱼被鱼刺卡住的时候,你不就是这么帮我取出来的吗?” 听到这话,君子瑶不由顿觉如鲠在喉,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屈得很。 好吧,她承认小时候的确曾经打着帮君无涯的旗号,趁机狠狠地揍他…… 君子瑶抚着胸口顺气,君无涯适时递过来一杯水,关切道:“三妹,你还好吧?来,喝口水压压惊。” 君子瑶白了君无涯一眼,她就知道,跟这个家伙待在一块,准没好事,遂没好气地说道:“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说罢,君子瑶接过水一饮而尽。 只不过,由于一下子喝猛了,她当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副要将肺都咳出来的架势。 君无涯见状,连忙轻拍着君子瑶的后背,一边替她顺着气,一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君子瑶缓过劲后,一把推开了君无涯,嫌弃无比地说道:“别碰我!” 君无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无奈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君子瑶瞪了君无涯一眼,不再理会他。 饭后,君子瑶嘴硬道:“虽然吃饭的时候有些许波折,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你反正从小到大都倒霉习惯了,这又算得了什么?下午就跟我回京去。” 君子瑶的话音方落,大堂内忽然一片喧哗。 “我的话……有那么吓人么?”感觉大堂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的君子瑶,疑惑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君无涯。 君无涯摇了摇头,抬手颤悠悠地指向旁边。 君子瑶狐疑地顺着君无涯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隔壁几桌原本正在用饭的壮女,忽然从桌底抽出大砍刀,为首的彪悍女人直接将砍刀架在掌柜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把钱都交出来!” 接着,她的目光又扫向大堂内的食客们,呵斥道:“还有你们,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娘统统交出来!” 惊恐不已的掌柜和食客们,慑于对方的淫威,只能纷纷将自己的财物掏出来放在桌上。 看到这个场景,君子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此时,那伙劫匪已经开始搜刮着大堂内的财物,她们粗暴地将每一桌的金银细软全部收缴一空,甚至连一些客人身上佩戴的玉佩、发簪等小物件也不放过。 就在这时,一名劫匪走到了君子瑶和君无涯面前,并伸手示意他们交出财物。 君子瑶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出来酒楼吃顿饭,居然会遭遇悍匪打劫。 她当即从座上起身,怒拍了一下桌子,义正言辞地呵斥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般放肆,居然到酒楼里打劫!” 她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抽出腰间的佩剑,然而却发现剑在马车上。 悍匪头子见状,当即示意手下把君子瑶和君无涯给抓起来。 君子瑶正准备徒手反抗,却忽然觉得肚子一阵刺痛,她不由得捂住了肚子,眉头紧紧皱起。 就在这时,她的耳畔悠悠传来了君无涯的声音——“这下你相信了吧?我是真的不能离开花安颜!” 君子瑶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但此时身体的疼痛让她无法回应。 悍匪们迅速上前抓住了君子瑶和君无涯,将他们拖出了酒楼。 君子瑶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强忍着痛苦,咬牙切齿地对君无涯说:“你……你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的话?” 君无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相信我。现在你知道我的难处了吧?” 君子瑶瞪着这个二货,眼中满是气愤。但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与君无涯争执,只能任由悍匪们拖着他们离开了酒楼。 第131章 君无涯被掳 劫匪们大摇大摆地抓着君子瑶和君无涯出了富贵酒楼,路人如惊弓之鸟般争相逃窜,所经之处店铺亦是如见瘟神般纷纷闭门。 最后,劫匪们把他们带到富贵酒楼三条街外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君子瑶因腹痛如绞而蜷缩着身体,而君无涯则在一旁担忧不已地看着她。 “老大,这两人看着像是腰缠万贯的主,咱们搜搜身,肯定能搜到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一名劫匪提议道。 劫匪头子颔首示意,手下们便开始搜刮二人。君无涯试图阻止,却被劫匪们恶狠狠地推到了一边。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之徒!不准碰她!”君无涯气愤不已地吼道。 劫匪们对君无涯的抗议置若罔闻,开始在君子瑶身上肆无忌惮地搜索起来。 就在这时,君子瑶的肚子再次剧痛难忍,她疼得灵魂都快出了窍,几乎昏厥过去。 “不好,老大,她好像快要不行了!”其中一名劫匪说道。 “你们快住手!”君无涯声嘶力竭地喊道。 “三妹,你没事吧?”君无涯心急如焚,冲到君子瑶身边,紧紧抱住她。 一名劫匪见状,忧心忡忡道:“老大,我们只是图财,万一闹出人命,只怕官府那边不会善罢甘休。” 本想把君子瑶卖到女风馆的劫匪头子只能悻悻作罢,她骂骂咧咧地说道:“真是倒霉透顶!那就把她就地扔了,将那个男的带走,卖到娼郎馆去。” 随着劫匪头子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响起,两名劫匪当即如捆粽子般捆住君无涯的双手,并把他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事先准备好的一辆马车上。 “大……大哥……” 倒在地上的君子瑶,强忍着腹部的剧痛,万念俱灰地看着劫匪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与此同时,济世堂里正在排队等候看病的病人们如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纷纷讨论着富贵酒楼遭遇悍匪的事。 “听说了没有,那些强盗的刀又长又大,吓人得很咧!” “何止听说了,我路过的时候还亲眼目睹了呢!她们不仅打劫了富贵酒楼,而且就连食客们也不放过,不给钱就要像砍瓜切菜一样剁手剁脚!” “可不是?听说有一名女子被她们砍得如破布一般,肠穿肚烂,还有个漂亮的公子被她们当场……当场那个了呢!” “哎呦,真是作孽啊!” …… 正在给病人们做登记的花安东,闻言好看的眉宇不由微微拧起,他怒斥道:“这群挨千刀的强盗,只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算什么?有种去打屡屡进犯我朝的番邦啊!” 随着花安东的话落,周围的病人们如一群被点燃的爆竹,纷纷出言附和表赞同。 一时间,济世堂人声鼎沸。 坐在大堂内给病人看病的花安颜,自然也听到了病人们的讨论声,她挠了挠聒噪的耳朵,看了一眼门口原本坐着君无涯的那张空椅,美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那个家伙,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刚好就在富贵酒楼,然后被人抓了吧?” 就在花安颜暗自腹诽的时候,君子瑶的车夫和秦满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安颜大夫,不好了,大公子和三小姐他们似乎前往富贵酒楼了,然而至今尚未归来!” 花安颜闻言,一想到君无涯那倒霉的体质,不由得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安……安颜大夫!快……快去报官,救……救我大哥!他……他被劫匪掳走了!”就在此时,强忍着不适走回济世堂的君子瑶,瘫倒在门口。 花安颜见状,急忙将君子瑶挪移到济世堂的内室,并迅速为她把了一下脉。所幸君子瑶只是有些肠胃不适,并无大碍。 “大哥,我现在给君三小姐扎几针,稍后你给她喂颗整肠丸,将桌上那张调理肠胃的药方交给掌柜抓药,然后吩咐药童煎煮一番,过会儿喂给她喝。” 花安颜一边有条不紊地交代着,一边动作娴熟地给君子瑶施针。 很快,君子瑶便感觉腹部的疼痛如潮水般渐渐退去。 她紧紧握住花安颜的手,泪如泉涌道:“谢谢你,安颜大夫!我已无大碍,快去救我大哥!只要你能将他救出来,我必定说服我爹应允你们的亲事!” 对于君子瑶的话,花安颜虽如坠云雾,但此时俨然并非探究此事的时候。 她朝伫立在一旁的花安东吩咐道:“大哥,你务必照顾好君三小姐。” “好。”花安东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妹妹。” 接着,花安颜又喊来了济世堂的掌柜胡娟。 “胡掌柜,请你即刻去衙门报官,就说劫匪抢走了富贵酒楼价值连城的镇楼之宝,此宝乃是旷世奇珍,倘若能进献给皇上,加官晋爵不在话下。请她务必派人封锁好紫云县的东西南北各个城门,把守各个要道,不要让劫匪出了紫云县。” “是,安颜大夫。胡某这就去。”虽然对于花安颜的胡诌有些不解,但胡娟知道自己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三小姐,奴有罪,奴再次弄丢了大公子,奴这就去找他!”说罢,秦满便转身准备离去。 君子瑶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此事本小姐也有责任,现在还是先找到大哥要紧。” “且慢!”花安颜那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叫住了秦满,“人海茫茫,你若是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不仅费时费力,还可能是徒劳无功。” 君子瑶见状,当机立断,吩咐道:“秦满,从现在起,你要听从安颜大夫的差遣,务必尽快将大哥寻回。” “是,三小姐。”秦满恭敬地应道,随后一脸焦急地望着花安颜,静候她的指示。 “跟我来。” “是,安颜大夫。” 秦满亦步亦趋地跟着花安颜来到了济世堂的后院,却见她对着一只大黄狗嘀嘀咕咕。 “安颜大夫,现在找到大公子才是重中之重,倘若您要逗弄这只狗,还是稍后再说吧!” 秦满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不满。 花安颜面沉如水,冷冷地说道:“倘若你不能听从我的安排,就站到一边去,莫要在此碍手碍脚!”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口桌上拿来的、君无涯用过的手帕在大黄狗的鼻子前晃了晃,然后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你能找到这帕子的主人,我便允你十只香喷喷的鸡腿!” 随着花安颜的话音落下,大黄狗立刻馋得口水直流,用力地嗅了嗅帕子的味道,然后“汪汪汪”地叫了几声,示意花安颜跟着它走。 花安颜见此情形,毫不犹豫,迅速迈开步子跟上。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花安颜的秦满,急忙一边追赶着她,一边连连道歉。 只不过,忙碌中的花安颜,根本无暇与他计较。 另一边,劫持君无涯的悍匪马车,在前行了一刻钟后,突然“嘭”的一声,仿佛是晴天霹雳,一个轮子掉了出来。 只见那原本稳坐车厢中央的劫匪头子,瞬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被疾驰的马车甩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路边,疼得她龇牙咧嘴,叫苦不迭。 紧接着,又是一声“嘭”的巨响传来,君无涯这才发现自己也被甩了出去,竟然还坐在一个软绵绵的坐垫上? 第132章 倒霉的劫匪 君无涯定睛一看,发现自己身下坐着的竟然是那劫匪头子的肚子。 此刻,劫匪头子正怒目圆睁地瞪着他,眼中满是愤怒。 “你这小白脸,竟敢把老娘当肉垫!”劫匪头子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君无涯闻言,悠悠地看了一眼已经摔得四分五裂的马车,而后又看了看前方那名躺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负责赶马车的劫匪,接着,再看看原本跟在后面、载着其他劫匪、此时却已坠入悬崖的马车,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一直以来都倒霉透顶的君无涯,这还是他头一次对自己的霉运感到沾沾自喜。因为他意识到,只要和自己在一起的人都会被连累,遭遇不幸,尤其是那些对他恶意满满的人,下场基本都比较惨。 “谁叫你们要掳本公子?真是活该!” 君无涯慢条斯理地从劫匪头子身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还不忘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他目光冷冽地看着劫匪头子,嗤笑道:“一群不成器的乌合之众!” 劫匪头子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想她黑凤凰的名号在这紫云县一带可谓是让人闻风丧胆。要不是近来经过盘凤山的过往商旅大幅锐减,她也不至于带着手下们冒险进城直接抢夺。 然而,黑凤凰却没想到,第一天下山进城打劫就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此时的她感觉自己的肋骨可能都断了好多根,动弹不得,只能气得干瞪眼。 顶着黑凤凰的愤恨目光,君无涯转身走向马车,搜出了一些银两细软,他也不贪心,只拿了其中一个包袱,然后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你你你……你,简直岂有此理!从来只有老娘打劫别人,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来打劫老娘的!” 鸡飞蛋打的黑凤凰,躺在地上,望着君无涯离去的背影,一副咬牙切齿模样。然而,由于情绪太激动,牵扯到了她身上断裂的骨头,不由顿时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君无涯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座小村庄。他看到一个小女孩躺在村口,旁边还有一位老人在哭泣。 君无涯上前询问,得知小女孩病重,无钱医治。他当即从包袱里抓了一把银钱塞给老人,说:“老人家,赶快带着孩子去看病吧!” 一脸懵的老人,在回过神之后,先是看了看孙女,继而赶忙朝君无涯的背影磕头连连:“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已经走远了十来米的君无涯,不甚在意地朝身后摆了摆手。 君无涯继续向前走,心中想着得尽快回济世堂才行,只不过此地四面环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他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太阳已经开始逐渐西斜,显然是将近申时了,便决定尽快找人问路。 君无涯走进村子,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正蹲在门口晒笋干,遂走上前去,拱手问道:“这位大叔,请问此处乃是何地?距离济世堂还有多远?” 从没出过村子的中年男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俊美男子,面露茫然之色,他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这位小兄弟,这里是牛角村,我没听说过济世堂。不过,我们村里的冯秀才她见多识广,没准知道。” 君无涯闻言,心中一喜,遂赶忙开口询问:“那么请问大叔,这位冯秀才的家又在哪里呢?” 中年男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伸手指向远方,语气欢快地说道:“看见了吗?就在村子中央,有一间宽敞显眼的大房子。那便是冯秀才的私塾所在之地啊!冯秀才可是非常有学问的人呢,她在这里开设私塾,专门教导着孩童识文断字。” “真是太感谢您了,大叔。”君无涯满心感激,礼貌地向中年男子道谢后,便朝着对方指引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君无涯便来到了牛角村的私塾所在地。还未踏入院子,他就清晰地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孩子们那清脆悦耳的朗朗读书声。 正当君无涯准备抬脚迈入大门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头顶上方的那块牌匾突然毫无征兆地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路过的村民们大惊失色,他们急忙呼喊起来,并迅速将此事告知了冯秀才。 冯秀才听闻之后,心中亦是震惊不已。毕竟这块牌匾一直以来都稳稳当当地挂在门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更令人担忧的是,它竟然砸伤了一个无辜的人。 好在经过一番查看,发现这名男子仅仅只是晕了过去,头部也并未出血或受伤。冯秀才赶紧与村民一起将君无涯小心翼翼地抬进了私塾的大堂之中。 另一边,在君无涯被掳走后不久,紫云县的县令湛秋霜很快接到了胡掌柜的报案。她当即让人封锁了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也出动了大批衙差寻找劫匪和君无涯的下落。 济世堂的东家沈泓雯,在得知君无涯被掳走的消息后,也火急火燎地派出了大量人手四处查探消息。 毕竟,那可是大殿下,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给手下派遣了任务之后,沈泓雯便对宫九歌、顾少卿和南宫冥说道:“三位,眼下寻人要紧,而且安颜大夫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要不……沈某人先安排车夫送你们回花家村?” 宫九歌眸光微垂,略微思索了下,说道:“如此,那就有劳沈老板了。” 他寻思着,反正花安颜不在济世堂,自己留下来也没有意义,倒不如离开,届时要做点什么事也更方便一些。 与此同时,济世堂的一间内室里,花安东正在给君子瑶喂药。 君子瑶捏着鼻子,把头扭向一边,面露嫌弃之色,“这也太苦了,能不喝吗?” 花安东摇了摇头,说:“妹妹有交代,必须看着你把药喝完。安东不能言而无信。” 君子瑶双眉微挑,“看来你和安颜大夫感情很好嘛!” 见对方提到自己的妹妹,花安东嘴角微扬,点了点头,说:“虽然妹妹从小就很淘气,经常捉弄我们兄弟四人,还会给我们取诨名,只不过倘若有人欺负我们,她却是会第一时间挡在前面。” 花安东的言语间皆是对自己妹妹的喜爱、宠溺,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君子瑶闻言,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从小和君无涯吵架、打架的经历,不由心生羡慕。然而,一想到那个与自己打打闹闹的哥哥,现在被贼人掳了去,她的心情便瞬间跌入了谷底。 此刻的君子瑶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是很在意君无涯这个哥哥的,而君无涯同样也很关心她这个妹妹。只不过,他们的相处模式与花安颜跟她的哥哥们不一样罢了。 “我喝!” 君子瑶再没了皇女的骄矜,一把接过汤药,三两口咕噜咕噜喝完。 毕竟,不把身体养好,如何亲自去找君无涯? 至于花安颜和秦满,在大黄狗出了济世堂之后,他们便跟随着大黄狗的步伐一路前行。 终于,经过一番找寻,他们来到了劫匪们马车出事故的地方,大黄狗围绕着损毁的马车闻来闻去。 秦满见状心中一惊,他望着崖边的马车碎片,一脸悲戚道:“大公子他……他该不会……” 第133章 你这是特意来救我的吗 “汪汪汪!汪汪汪!” 就在秦满对着崖壁上散落的马车碎片黯然神伤的时候,大黄狗突然冲着路边的草丛狂吠了起来。 花安颜见状,赶忙上前,随即便看到正在艰难爬行的劫匪头子——黑凤凰。 原来,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在君无涯离开之后,黑凤凰先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把身受重伤、还剩一口气的车夫推下了悬崖,而后便准备躲藏起来。 黑凤凰本以为自己藏匿得很好,但没想到却被一条狗给发现了。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花安颜和大黄狗,黑凤凰心中暗叫不好。 花安颜居高临下地看着黑凤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黑凤凰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要爬开,但是她本就身受重伤,刚才又耗费了太多力气,此时根本无法动弹。 花安颜脚踩在黑凤凰的胸口上,声音冰冷地质问:“是你带人打劫了富贵酒楼,还掳走了一名白衣男子,对不对?” 黑凤凰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压力,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的冷汗涔涔滚落。 深知自己此时已然失去了武力值、只能任人搓圆捏扁的黑凤凰,眸光闪躲,狡辩道:“我……我只是一个倒霉的路人,马车坏了,马也摔死了,而且自己还身受重伤,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花安颜俨然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她的眼神越发冷漠,脚下的力度也逐渐加大,让黑凤凰喘不过气来。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后果自负。”花安颜威胁道。 一旁的秦满见状,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抵住黑凤凰的脖子:“哼!你撒谎!否则这只大黄狗对着你叫做什么?” 向来在盘凤山横行无忌、杀人不眨眼的黑凤凰,破天荒地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她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那寒光闪闪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尖,以及犹如重锤般踩在自己心口的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如筛糠。 “二……二位有话好说!” 此时的黑凤凰,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深知如果再不说实话,恐怕会殒命当场。 于是,她哆哆嗦嗦地说道:“我说,我说……的确是我带人打劫了富贵酒楼,还掳走了一名白衣男子。我是盘凤山的土匪大当家黑凤凰,我……” 花安颜用力踩着黑凤凰的心口,打断黑凤凰的话,冷冰冰地说道:“少啰嗦!快从实招来,白衣男子如今身在何处?莫非……被你杀了?” “不!不!不!”黑凤凰如惊弓之鸟般赶忙矢口否认,她慌不择言地解释道:“也不知是撞了哪路瘟神,我们的马车半途轮子突然崩坏,马也摔死了,而我也被从车厢里甩了出来,手下们都坠了崖。而那名白衣男子倒是安然无恙,他拿了马车里的一个包袱之后,就朝着前面那条山路扬长而去了。” “汪汪汪!汪汪汪!” 就在这时,大黄狗突然凑了过来,冲着花安颜狂吠不止,还把头用力地甩向黑凤凰所说的那条山路。 花安颜见状,当机立断道:“秦满,你负责看住她!先找东西把她的手脚绑得结结实实,然后去找官府的人过来这里协助寻人。” “可是……”担心君无涯安危的秦满,面露为难之色。 花安颜面沉如水,出口的言语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没有可是,此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随大黄先去探查一番,你也动作快点。毕竟……以你家大公子那倒霉透顶的体质,谁知道会不会又横生什么枝节。” 秦满闻言,连忙点头如捣蒜。 花安颜交代完之后,便跟随着大黄狗的步伐在山里行走。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尽快找到君无涯。 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她便看到了前方有个村落(正是君无涯从劫匪手中逃脱后前往的牛角村)。 花安颜遂加快脚步,朝着村子走去。 当她走进村子时,发现村民们在发现有陌生人进村后,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花安颜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地向一位村民询问是否见过一位俊美的白衣男子。 那位村民眼神闪烁地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匆匆离开了。 花安颜谢过村民后,急忙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赶去。 不久,她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像是在办喜事的农家院落前。 “汪汪汪!汪汪汪!” 这时,闻到肉香的大黄兴奋不已地叫了起来。 花安颜见状,赶忙一边呼唤着君无涯的名字,一边准备抬脚跨进院子。 “君无涯!君无涯!君无涯……” 然而,就在花安颜即将迈进院子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名黑胖、壮实的中年女人拦住。 那女人看向花安颜的目光满是警惕之色,诘问道:“你谁呀?我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牛角村的人!” 花安颜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这位大姨,我有个朋友在附近走丢了,所以来看看他有没有来到这里。” 听到花安颜的话,那名黑胖的中年女人皱起了眉头,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她,然后不客气地说道:“走走走!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今天可是我女儿成亲的大喜日子,你莫要在此逗留。” 说完,她便伸手想要将花安颜赶走。 花安颜看了一眼依旧叫得欢的大黄,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她试探性地说道:“我真的只是想找找我的朋友,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的。” 只不过,那名黑胖的中年女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家办喜事。” 花安颜的眉头微蹙,心里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看着那女人,坚定地说道:“我看一眼就走。” 说罢,她也无暇与对方纠缠,如一只敏捷的狸猫般,侧身闪进了院子。 “哎,你站住!”那名黑胖的中年女人不由大惊失色,声嘶力竭地冲着院子里的人喊道:“快!快拦住她!千万别让她坏了阿花的拜堂之礼。” 随着她的呼喊,一群健硕的女人像潮水般涌了出来,挡住了花安颜的去路。 她们一个个面色阴沉,仿佛花安颜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 然而,花安颜却身姿轻盈地避开了她们,迅速穿过院子里坐着的宾客,来到了堂屋。 但见那屋内布置得一派喜庆,此时有一名女子和一个男子正准备拜堂。 “君无涯!”花安颜赶忙冲着喜堂前伫立的那道身着大红新郎服、顶着红盖头的身影呼喊道。 听到花安颜的声音,那道红色身影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他一把掀开红盖头,透过人群,果然看到了花安颜那张熟悉的绝美面庞。 “花安颜,你……你这是特意来救我的吗?” 湛云杰眸中泪光点点,犹如繁星闪烁,他奋力挥开身旁的那个痴傻女,而后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伫立在门口的花安颜狂奔而去,并紧紧地抱着她。 花安颜:…… 第134章 阴差阳错的误会 “湛云杰?” 花安颜满脸狐疑地看着那突然抱住自己的男子,美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安颜姑娘,你都如此这般义无反顾地为我而来了,以后你就直接称呼我为云杰好了。”湛云杰激动不已地搂住花安颜,还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一脸的感动模样。 天知道他今天早上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只不过是想去富贵酒楼品尝那新鲜出炉的糕点,却不曾想竟然遭遇了悍匪打劫的可怕事件。 得亏了他机灵,还没走到门口,察觉到异样后就赶紧离开。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却在离开的途中被一名无良的牙公给抓走,像货物一样被卖到这乡野之地,给一个痴傻女当夫郎。 人是上午刚抓的,堂却是下午就要拜。 更为糟糕的是,哪怕湛云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他是县令家的公子。本以为能像巨石投入湖中一般震慑得住他们,但这群刁民却只当他是痴人说梦。 毕竟,县令家的公子金枝玉叶,又怎么会穿着破衣烂衫? 县令家的公子当然不会穿破衣烂衫,那是狡猾的牙公像恶狼逼迫绵羊一样逼着他换上的。可是,买湛云杰的那户人家却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就在湛云杰陷入绝望的深渊之际,突然听见一道曾经令他厌恶无比、而今在他耳中却宛若天籁般的动听声音。 看到花安颜这般奋不顾身、只身为自己而来,这又如何能不叫他感动呢? 此刻,湛云杰对于从前花安颜对自己的种种纠缠,瞬间如冰雪消融般释然了。 他寻思着,倘若对方不是如此在意他,时刻关注着他,又怎么会这么凑巧在此时出现呢? 完全不知道湛云杰在脑补什么的花安颜,发现自己认错人后,不由推开湛云杰,疑惑道:“湛云杰,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对于花安颜状似刻意的淡漠疏离态度,湛云杰却只当是这个女人爱而不得、欲擒故纵的表现。 他看向那群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壮女们,心里一阵发毛。这些壮女们个个黑壮健硕,身形魁梧,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之气。 湛云杰害怕地躲在花安颜身后,扯着她的袖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安颜姑娘,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 然而,从牙公手中买人来给女儿当夫郎的那名黑壮中年女人,显然是不可能让湛云杰离开的。 听到湛云杰让花安颜带他离开,黑壮中年女人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怒视着花安颜,嘴里发出一声怒吼:“好你个竖女!老娘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是来破坏我家息夫和我女儿拜堂成亲的,而且还想拐走我家息夫!” 说着,那女人猛地伸手抓向湛云杰,想要把他拉回来。 湛云杰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连忙抱住花安颜的胳膊,惊恐地喊道:“救命啊!安颜姑娘救我!” 那名中年女人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恢复镇定,毕竟对方看起来身单力薄,也没什么好怕的。 思及此,她立刻转身,对着自己找来的那群壮女亲戚和来吃喜宴的村民们呼喊起来:“快!快抓住她!今天她能来抢我家息夫,明日也能去抢你们家的夫郎或者息夫!” 原本有些迟疑的壮女们听到这话,顿时又变得气势汹汹起来,她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一拥而上将花安颜抓住。 花安颜双眉微蹙,看着眼前这群咄咄逼人、遭人利用的无知村民,冷冷道:“明明是她家强抢民男在先,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识趣的快让开,别逼我动手!” 见村民们听到自己的话,状似有些茫然,花安颜放缓语气,继续劝说道:“虽然我和湛云杰并不熟,但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似乎并不是心甘情愿要嫁给那位姑娘的。而且,婚姻之事不是还讲究个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吗?这桩婚事,恐怕也没有得到对方家中母父的同意吧?” 湛云杰听到花安颜的话,连忙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望着花安颜,哽咽着说道:“云杰知道以前对安颜姑娘态度冷淡,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伤了安颜姑娘的心。但是,如今云杰已经明白了你的一番深情厚意,以后绝对不会再对安颜姑娘冷漠无情了。” 说着,他轻轻地拉了拉花安颜的衣袖,眼中满是乞求之意。 花安颜看到湛云杰的样子,心中不禁暗叫一声不好。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这下子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然而,此刻的状况已然容不得花安颜多作思考。 这个湛云杰显然是被人拐带至此,尽管花安颜对这家伙并无丝毫好感,但她一联想到那些被拐卖到穷山僻壤的女大学生,从此葬送了大好人生的凄惨命运,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抛下湛云杰,独自离去。 于是,花安颜义正言辞地高呼道:“你们竟敢强抢良家男子,难道就不怕官府治罪吗?还有,你们可知他是谁?他可不是什么因为无法过活而被卖掉的难民之子,他乃是紫云县的县令湛秋霜之子——湛云杰。” “你们居然敢强抢一县母父官之子来当息夫,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如今,衙差已经在来牛角村的路上了,聪明的就尽快放人,否则稍后恐怕就没法善了了。” 来吃喜宴的村民闻言,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怪不得有人甘愿嫁给秀姑家的傻女儿阿花,原来这人是被拐来的?” “不是说买的是过路灾民的儿子吗?” “你真是愚不可及!拐子不这么说,谁还敢买拐来的男子?” “真是造孽呦!” “怎么办,万一县令大人一会把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抓起来关进大牢,那可如何是好?” …… “秀姑啊,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没错,我孙女在家没人看。我得赶快回家。” “我家的猪忘记喂了,我也得走了。” …… 来吃喜宴的村民们个个顿时胃口全无,纷纷作鸟兽散。就连那喜公也顾不上索要红包,如一阵疾风般离去,仿佛身后有恶狗在追一般。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中年女人一家和她的那些壮女亲戚们。 “娘,娘,我就要小郎君!就要小郎君嘛!”痴傻女摇着中年女人的手,哭哭啼啼道。 中年女人脸色变幻不定,她知道今天这事难以善了,如果湛云杰真的是县令的儿子,那她们一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只不过,看着自己女儿那副对湛云杰痴迷的模样,她又把心一横,对那群壮女亲戚说道:“如果说这个家伙是县令家的公子,那么晕倒在冯秀才家私塾的那名男子,岂不是当今皇子?你们说这可能吗?肯定是他们唬我们的,买这个家伙我可是花了五两银子呢,不能让钱打了水漂!” 说罢,她便再次示意众人把花安颜和湛云杰抓起来。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花安颜准备动手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厉喝:“住手!” 第135章 教训冯秀姑等人 “冯秀才?”冯秀姑看着来人,面露一抹不悦之色。 她冷冷道:“冯秀才,今日乃是我女儿娶息夫的大喜日子,倘若你是来喝杯喜酒的,我秀姑欢迎你。但是……”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眼见冯秀姑要以多欺少,殴打花安颜和湛云杰,进了院子的冯秀才赶忙出言制止:“秀姑,你疯了!居然从拍花子手中买人来给你女儿当夫郎,就不怕是拐来的?” 然而,面对冯秀才的劝说,冯秀姑却置若罔闻,“我不管,反正这个人我可是出了五两银子买的,总不能让银子打了水漂。” 再次从这个女人口中听到自己的“身价”,湛云杰不由心塞地撇了撇嘴,他甚是无语道:“不就是银子吗?我给你五十两,你放了我。” 闻言,冯秀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但她看了一眼女儿阿花望向湛云杰的痴迷眼神,遂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她冷笑道:“哼,五十两银子就能打发老娘?这小子长得如此俊朗,又是个处子之身,我还等着你和阿花给我生个漂亮的 大胖孙女呢,我难道看起来像是那么不会算账之人吗?” 冯秀才见冯秀姑如此固执,不禁摇头叹息:“秀姑啊,你这样做会惹祸上身的。且不说这人是否真的是拍花子拐来的,单说你强行买下一个男子给自己的女儿做夫郎,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那又如何?”冯秀姑不以为意地反驳道:“冯秀才,你个迂腐脑袋的家伙,不好好教你的书,跑来管我家的闲事作甚?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反正,只要有老娘在,今天这小子必须留下,谁也别想带走他!” 冯秀才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冯秀姑已经铁了心要留下湛云杰,再劝也是徒劳。只不过,出于良心的不安,让她做不到熟视无睹。 “多谢冯秀才,既然她听不进劝,那……就别怪安颜不客气了。”花安颜眼神一凛,紧接着便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针。 冯秀姑见状,嘴角微抽,“我说你一个女人,居然像个男人似的,难不成打算用这些针给我们每个人绣一朵花?” 随着冯秀姑的话落。她的那群健硕的壮女亲戚们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呵,你说是,那就是是吧。”花安颜嘴角微扬,唇间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蓦地,只见她“咻咻咻”地将手中的银针看似随意的甩出,紧接着,冯秀姑和那十二名壮女忽觉小腹处一疼。 “哎呦~疼死我了!”冯秀姑忍不住哀嚎了起来,她那些找来的帮手亦是没好到哪里去。 她们下意识地朝肚子上摸去,果然摸到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然而,就在她们拔出肚子上的银针时,却忽觉腿一软,继而“嘭”的一声全部栽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花安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微微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根银针,轻轻吹掉针尖上的灰尘,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突然倒下了?”冯秀姑惊恐地望着周围的壮女们,又看了看花安颜,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我也不知道啊!我的腿好像突然瞬间失去了知觉。”一名壮女焦急地说道。 “我也是,完全站不起来了。”另一名壮女附和道。 冯秀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安颜,“难道是你搞的鬼?” 花安颜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哦,是吗?那你觉得呢?” 冯秀姑咬牙切齿地瞪着花安颜,“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快把我们治好!” 花安颜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我只是想给你们一点教训而已,谁叫你们不听我的劝告呢。至于能不能站起来,那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你这个家伙,难不成会妖术?刚才到底是给我们使了什么妖法?”回过神的冯秀姑,从地上缓缓爬起,一脸气愤地瞪着花安颜。 花安颜拍了拍手,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只是见你们气色不太好,帮你们疏通疏通经络罢了。怎么样?现在……有没有一种……呃,很强烈的想上茅房的感觉?” 原本还没感觉那么明显,经花安颜这么一说,冯秀姑和那些壮女们纷纷双腿夹紧,神色痛苦地开始往后院的茅房冲去。 “哇,安颜姑娘,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厉害!”湛云杰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花安颜,眼中满是惊叹与佩服之情。 湛云杰原以为花安颜的医术只是三脚猫功夫,如那过眼云烟般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却不想她竟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一面。 此刻,湛云杰的心中不由对花安颜充满了好奇,犹如那久旱的土地渴望甘霖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花安颜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云淡风轻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其实,花安颜刚才并没有信口胡诌。她抛出的银针确实只是给那群人通便而已。 因为,这些人都不过是些乡野村夫,犹如那田间的野草,不像那些身怀绝技的穷凶极恶之徒。若是下手过重,点了她们的要穴,恐怕会给她们带来难以承受的重创。 所以,花安颜选择了一种和风细雨的方式,既给了这群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又不会让她们受到太大的伤害。 “只不过,没有需求就没有市场。”蓦地,花安颜侧头看向湛云杰,神色凝重道:“如果像冯秀姑这样的人不被贪念和侥幸心理所蒙蔽,拍花子就算拐卖了人,无人问津,也将变得毫无意义。所以,具体她们该承受何种惩罚,还是等你娘的人来了,再让你娘她们定夺吧。” “安颜姑娘……”湛云杰一脸动容地凝望着花安颜。 此刻,在湛云杰的眼中,花安颜便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存在,宛如那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第136章 寻回君无涯 “汪汪汪!汪汪汪!” 方才,趁着众人在忙碌的时候,大黄狗已经在院子里找到了好几块肉,并大快朵颐了起来。 如今,解了馋的大黄再次冲着花安颜吠了起来。 花安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大黄的头,无语道:“你个二货,敢情刚才你叫个不停,是因为馋?” ”汪汪汪!汪汪汪!” 大黄狗摇着尾巴,又蹦又跳,仿佛在回应她。 “行了,带路吧!” 花安颜眸光淡扫了一眼院中支起的几口大锅里正在炖煮的肉或菜,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跟随着大黄狗的脚步出了冯秀姑家的院子,然后朝着牛角村私塾的方向走去。 湛云杰见状,一路小跑着跟上花安颜,他的目光时不时偷瞄向那个脚步匆忙的女子,双颊泛着两抹淡淡的红晕。 而那得知消息前来劝架的冯秀才,见危机解除,也往自家赶去。 一路上,大黄狗欢快地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花安颜有没有跟上。花安颜则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心中暗自思索着这次能不能找到君无涯。 湛云杰默默地跟在花安颜身后,他的眼神不时落在花安颜身上,但每次都很快移开,生怕被发现。他心中充满了矛盾,既想接近花安颜,又有些害怕。 当他们走到牛角村私塾附近时,大黄狗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着花安颜狂吠不止。它的声音响亮尖锐,仿佛是在向主人邀功一般。 花安颜见状,赶忙抬脚准备跨进私塾的大门。 随后一步而来的冯秀才,看着站在自己门口的花安颜和湛云杰,疑惑道:“二位,此处乃是在下开设的私塾,请问你们找谁?” 花安颜看了一眼前面兴奋叫个不停的大黄狗,对冯秀才说道:“这位大姐,请问你是否有见过一名长相俊美的白衣男子?大概这么高,眉宇英气,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 冯秀才闻言,恍然大悟道:“二位请随我来。” 她一边带路,一边解释:“午后时分,的确有一名挎着包袱的白衣男子来到了我们牛角村,听说他还给了村里的坤大爷不少银钱,让坤大爷带着孙女去治病呢!后来他还来到了这里,只不过不幸被牌匾砸晕了。不过你们放心,他的头没有流血,应该没有大碍。” 虽然还没看到冯秀才口中的“白衣男子”,但光听那倒霉劲,花安颜心中已经笃定了那人十之八九就是君无涯。 她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说:“想必他便是我们要找的君无涯了。实不相瞒,他是被一伙劫匪掳走的,想必是中途逃脱,来到了你们村。” “原来如此。”冯秀才感慨道,“还真是命运多舛的人!” 花安颜嘴角微抽。 倘若对方知道君无涯先前还被海盗抓走过,而且遭遇了雷击、海难,并在江上漂了一夜,就连来到牛角村之前也发生了马车事故,不知会作何感想? 说话间,三人一狗已经来到了私塾的大堂门口。 “汪汪汪!汪汪汪!” 大黄狗飞快跑到君无涯身旁,兴奋不已地围着他转了两圈。 当站在门外的花安颜,瞥见那安静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时,她的心不由微舒。 只不过,此时的君无涯状似正“不省人事”。花安颜赶忙上前,先是蹲下查看了一番,见无明显的外伤,遂将手指搭在其腕上把脉。 花安颜从脉象探出,君无涯只是暂时昏迷,并无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她从随身携带的针包中取出了银针,给君无涯扎了几针。然后,她又施展了一套推拿手法,帮助君无涯舒缓身体。 片刻后,君无涯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花安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安颜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安颜哭笑不得地回应道:“你可知,外面的人正满世界上天入地地找你。还有,你妹妹想必都急疯了,如果你感觉没什么不舒服,我们一会尽快回去。” 君无涯努力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感激地看了看花安颜,说道:“谢谢你,安颜大夫。我妹妹她没事吧?” 花安颜摇了摇头,“放心,她已经回了济世堂。不过是有些水土不服,加上骤然暴饮暴食导致肠胃不适。” 听到花安颜这么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梦的君无涯,总算放下心来。 “不用客气,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花安颜扶起君无涯,跟冯秀才道谢后,便朝着外面走去。 伫立一旁的湛云杰,此时才真的意识到,这个白衣男子恐怕才是花安颜会来这里的真正原因。而救他,只不过是顺带。 眼前的白衣男子长相俊美、身形颀长,尽管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却依旧难掩其通身散发的矜贵之气。哪怕被誉为紫云县第一美男的湛云杰,还是忍不住心生几分自卑。这还是他头一回 体会到,什么叫做“自惭形秽”。 想到这里,湛云杰看向花安颜和君无涯的眼神里不由划过一抹黯然。 就在这时,一名村民慌张前来,“冯秀才,村里来了大批衙差,你快去看看吧!” 冯秀才闻言,赶忙出了私塾,朝村口的地方望去,果不其然,有一名身穿县令官袍的中年女人,正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身旁围着一群衙差。 而他们牛角村的村长、族长,此时正恭敬地站在一旁,欢迎着县令大人的到来。 秦满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个不过是小小七品县令、却端着架子的女人,兀自朝村中走去,边走还边呼喊着“大公子”。 “秦满,本公子在这!”私塾门口,君无涯朝着秦满用力挥手。 而那看到湛秋霜的湛云杰,也一脸兴奋地上前,“娘,您怎么亲自来了,您这是特地……” 一心想着寻找富贵酒楼“镇楼之宝”立大功的湛秋霜,她奇怪地看着湛云杰,不解道:“云杰?你在这里作甚?” 听到这话,湛云杰的嘴巴开开合合,却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湛云杰着实没有想到,自己都失踪大半天了,还差点成了一个痴傻女的夫郎,而他娘却一无所知…… 此刻,湛云杰莫名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尤其是看到正与君无涯谈笑风生的花安颜,他顿觉一颗心仿佛被针扎了般刺痛。 而那亲自带衙差搜寻劫匪的湛秋霜,没有在劫匪马车出事故的地方找到富贵酒楼的“镇楼之宝”,便按照劫匪头子黑凤凰的交代,来到了牛角村,不承想却并没有找到所谓的“旷世奇珍”,还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湛秋霜在了解事情原委后,当即派人把冯秀姑和她的那些壮女亲戚们每个都打了十大板,并一人罚了二两银子。 傍晚时分,牛角村的村长和族长带领着全村的人,目送着花安颜和湛秋霜一行人离开。 牛角村的村长看了一眼被打得屁股疼的冯秀姑等人,感慨道:“看来,人还是应该多多行善积德,不能做坏事啊!” 族长点了点头表赞同,她语重心长地对冯秀姑等人训斥道:“就是因为你们的无知,咱们村中那棵传承了三百年的大榕树,从今天中午开始,原本绿油油的树叶,居然瞬间枯黄,接着就一片又一片地往下飘落,才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掉得一片不剩。” 村长亦是后怕地说道:“更可怕的是咱们村土地庙的围墙莫名倒了,就连昨夜搭好、准备今晚唱戏的戏台也塌了,庙前的大鼎还被凭空出现的旱雷给劈烂了。那可是比大榕树历史还要久的大鼎啊,说烂就烂了……” 与此同时,在回济世堂的马车上,花安颜忍不住问君无涯:“你到牛角村之后,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君无涯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除了冯秀姑一家,村里的人都挺好的,你没看到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都很舍不得地跟我们挥手么?” 花安颜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结,左右人没事就好。 第137章 湛云杰装病 自湛云杰被花安颜从牛角村救出后,在这大半个月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会往济世堂跑。 有时候,湛云杰称自己头疼,有时候说是肚子不舒服,有时候则表示他身体乏力、浑身不得劲,反正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然而,济世堂里那八个经验丰富的坐堂大夫先后都给湛云杰看过几次病,但都没有检查出什么异样。 四月三十日这天清早,湛云杰又来了。 已经在济世堂当起“男护士”的花安东,头疼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钉子户病人”。为了不影响济世堂的声誉,最后他不得不把湛云杰划到“疑难杂症”一类病人,让自己的妹妹花安颜为他看病。 一旁的南宫冥直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道:“姐姐的这个大哥,还真是单纯得可爱!” 熬了半个多月,终于把自己成功熬成“疑难杂症病患”的湛云杰,心情甚好。他强压着上扬的嘴角,坐在花安颜面前,等候对方给自己把脉。 花安颜对湛云杰的脉象进行了一番诊断,发现并无异常。她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湛云杰:“湛公子,你最近可有什么不适?” 湛云杰故作虚弱地说道:“我最近总是感到头晕目眩,全身无力,还时常失眠多梦……” 说完,他便装模作样地扶着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花安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表演,心中暗暗发笑。虽然不知对方的目的为何,但她知道湛云杰这些症状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既然这个家伙这么喜欢装病,那就陪他玩玩吧。 花安颜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认真地说道:“湛公子,你的病情似乎有些复杂,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 说罢,她便示意湛云杰跟着自己进内室。 在花安颜把内室的门“嘭”的一声关上的那一刻,湛云杰浑身蓦地一僵,喉咙情不自禁滚动了一下。他只感觉自己那颗怦怦乱跳的心,仿佛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似的。 就在这时,花安颜指着房中的检查床,直接命令道:“躺到床上去。” “啊?这……”湛云杰面露讶异之色,只不过当他对上花安颜那双没有任何开玩笑神色的眼眸时,他又压下了内心的怪异感,应了句:“哦……” 湛云杰乖乖地爬上检查床,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花安颜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心里又莫名存着一丝期待。 花安颜走到床边,熟练地戴上手套,然后轻轻按住湛云杰的肩膀,让他翻过身去。 ”湛公子,得罪了。”花安颜轻声说道。 紧接着,湛云杰只觉得背部有点痒痒。花安颜的手已经开始在他的背上摸索起来。她的手指微凉,每一次按压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 湛云杰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花安颜的触摸让湛云杰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陌生的感觉。 突然,花安颜的手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 “湛公子,你的脊椎似乎有些异常。”花安颜的声音很平静,但湛云杰的心中却涌起一股不安。 “异常?怎么会……”湛云杰试图转过身,却被花安颜制止。 “别动,我需要更仔细地检查。”花安颜再次伸手,这次她的动作更加缓慢,指尖隔着衣服,沿着湛云杰的脊椎一点点摸索。 湛云杰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花安颜发现问题,还是希望她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花安颜的手停了下来。 “嗯......”她轻吟一声,似乎有些惊讶。 “湛公子,你的脊椎处有一小节骨头略有突出。”花安颜面色凝重地说道,“不过不必担心,这可能是长期坐姿不良导致的,我先给你做一下简单的按摩,看看是否能缓解。” 说完,花安颜将双手放在湛云杰的脊椎两侧,轻轻揉捏起来。 湛云杰感受着花安颜的触碰,只觉得全身通畅,原本紧张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随着花安颜的按摩,湛云杰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一条薄被,而花安颜则坐在一旁开药方。 “感觉怎么样?”花安颜问道。 “好多了。”湛云杰活动了一下身体,惊喜地发现腰部的疼痛确实减轻了许多,“谢谢你,安颜大夫,没想到你的医术如此高超。”湛云杰由衷地赞叹道。 本想给湛云杰扎几针的花安颜,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家伙的脊椎有毛病,便歇了捉弄对方的心思。毕竟,他也确实算是有病。 “你先回去休息,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避免过度劳累。同时,饮食要清淡,多吃一些蔬菜水果,少吃油腻和辛辣食物。” 湛云杰听了花安颜的话,心中暗喜。他觉得花安颜还是很关心他的,于是点点头,表示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花安颜接着又给他开了一些中药,并叮嘱他按时服用。 “湛公子,如果你的病情有所好转,记得再来复诊哦!” 湛云杰感激涕零地点点头,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让花安颜重新对他产生好感。 就这样,湛云杰拿着药方让掌柜抓好药之后便带着药离开了济世堂。 接下来的几天,湛云杰果然按照花安颜的嘱咐去做,每天早睡早起,饮食也非常注意。 而在湛云杰来济世堂复诊的时候,花安颜也很负责地询问着他身体的恢复情况。 不知不觉间,五月初五已经来临。 这天清晨,湛云杰再次来到济世堂,却得知花安颜今日休假,不在。 他心中一阵失落,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湛公子,这次又是哪里不舒服呀?” 湛云杰回头一看,只见花安颜正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他顿时兴奋起来,连忙迎上去,激动地说道:“安颜大夫,我最近感觉好多了,特意来告诉你一声。” 花安颜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太好了,看来我的药方很有效呢。” 湛云杰趁机问道:“安颜大夫,不知今日可否有空一起出去走走?听说城北郊外的大林寺荷花已经开了,我们可以去欣赏一下美景。” 第138章 大林寺赏荷 “荷花?” 就在这时,君无涯也从济世堂的大堂走了出来。 他一脸兴奋地说道:“安颜大夫,要不我们就去那个大林寺走一趟吧?我听说那里的荷花开得可好了!” 京城的气候比南方寒冷,荷花一般要到六月中旬才会开,君无涯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 “此提议甚好!”随着君无涯的话落,君子瑶也走了过来。 她一脸欣喜地看着花安颜道:“安颜大夫,我们一起去吧!” 不仅如此,就连那个在济世堂住了大半个月、脸已经恢复美貌,却还赖着不走的楚云熙(就是因为中毒变成马脸的那个家伙),听闻这里的荷花已经盛开,也表示想去看看。 “姐姐,如果你要去,那冥冥也想去。”花安颜的小跟班南宫冥不甘示弱地说道。 看着众人一副期待不已的模样,花安颜嘴角微扬,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说今日已经到了端午节,但此时山上空气清新凉爽,去观赏一下美丽的荷花,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那好吧,你们可以先到大堂里稍作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花安颜便让胡掌柜安排车夫驾车送自己回花家村。与此同时,她乘坐的马车后面还紧跟着一辆空荡荡的马车。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花安颜便带着宫九歌、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一同回到了济世堂。不仅如此,就连她的四位哥哥们也都来了。 原本打算与花安颜共度“二人世界”的湛云杰,震惊不已地看着眼前这成群结队的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感。 然而,这却丝毫没有削弱湛云杰想要挽回花安颜的决心。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重新赢得花安颜的青睐。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前往大林寺的路途。 “出发咯!”随着花安颜的一声吆喝,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始缓缓前行。 花安颜和四个夫郎乘坐同一辆马车,而可怜的南宫冥只能瘪着嘴和车夫挤在驾驶座的位置。 花安东、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四兄弟也共乘一辆马车,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而楚云熙则蹭了君无涯和君子瑶兄妹的马车,一路上都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至于湛云杰,自然是和自己的贴身小厮坐一辆马车,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一路上,大家欢声笑语不断。 马车上,坐在花安颜左侧的宫九歌紧紧握着她的手,时不时与她对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心情极好。 坐在花安颜右侧的顾少卿,同样不着痕迹地握着花安颜的另一只手,嘴角亦是高高扬起。 而坐在靠窗位置的萧清寒,眼睛上依旧蒙着布条。其实,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感觉自己的视力似乎已经逐渐恢复,甚至可以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然而,为了给花安颜一个惊喜,他决定暂时隐瞒这一情况,等待时机成熟后再告诉她。此刻,他正静静地听着其他三人聊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江玉麟则含情脉脉地望着花安颜,那双清澈的桃花眸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白皙的面庞上荡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轻声说道:“妻主,难得今天您休假,还这么辛苦特地回来带我们出门。” 双手都被握住的花安颜只能冲着江玉麟笑了笑,她的目光温柔似水,轻声回应道:“和你们一起出来游玩,我只会觉得幸福,又何谈辛苦?” 江玉麟闻言双颊微红,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微微颔首。他的心中充满了甜蜜和满足,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花安颜的这句话变得美好起来。 另一辆马车上,君无涯和楚云熙亦是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关于荷花的各种知识,君子瑶时不时插话,纠正他们几句。 很快,他们就出了城北的大门,接着又沿着郊外的林间小路前行了两刻钟左右,终于在巳时末来到了大林寺前。 大林寺坐落在一座高山之上,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森林环绕,宛如一个世外桃源。 寺庙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红色的墙壁和金色的屋顶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庄重。 走进大林寺内,里面香烟袅袅,钟声悠扬,让人感到宁静与祥和。 “妻主,来都来了,九歌去为您拜佛祈福一番。” 随着宫九歌的话音落下,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花安东也说道:“妹妹,大哥也去给你求个平安签。” “没错,我们也要去。”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三兄弟异口同声说道。 南宫冥也不甘示弱,他挺直了身子,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冥冥也要为姐姐祈福。” 看着一群像小鸟般叽叽喳喳的男人们,花安颜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却也并不扫他们的兴,轻声说道:“也……也好。” 此刻的花安颜,莫名感觉自己就像现代社会里那些陪着女朋友逛街,逛得腿酸的男士,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奈和甜蜜掺半的感觉。 湛云杰见状,赶忙快步上前。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花安颜,然后果断地为自己求了一支姻缘签。 至于君无涯,他略微思索后,也拿起了香,望着上方的神像,在心里默默问着那些满天神佛:为何他君无涯就是天生的倒霉蛋?紧接着,他便给自己求了一支运势签。 众人虔诚地跪地祈祷,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仿佛那满天神佛能够听到他们内心的声音,保佑他们心中所求皆能成真。 花安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叹这些男人对她的深情以及哥哥们对她的关爱,心中涌起一丝感动。 君子瑶和花安颜并肩伫立在大殿内,两人相视一笑,对于赏荷演变成求神拜佛,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拜完佛后,花安颜一行人便离开了大殿,在大林寺的庭院中缓缓前行了片刻,终于见到了那颇负盛名的大林寺荷花。 只见那荷塘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荷花,它们有的含苞待放,躲在绿叶之后;有的已经完全绽放,花瓣层层叠叠,如同华丽的舞裙,颜色鲜艳夺目,恰似天边的晚霞。 微风轻拂,荷叶轻轻摇曳,仿佛在跳着优美的舞蹈,散发出阵阵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众人欣赏荷塘美景的时候,只听前方传出“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有人惊恐地呼喊着:“救命啊!有人掉入荷塘了!” 第139章 白衣和尚 随着求救声的响起,花安颜和君子瑶当即不约而同地看向君无涯。 顶着花安颜和君子瑶灼灼目光的君无涯,蓦地顿住吃冰糖葫芦的动作,眨巴着明亮的眼眸,一脸无辜地说道:“不是我!” 见君无涯确实好端端地站在荷塘边吃着冰糖葫芦,悬在花安颜和君子瑶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得知落水的不是君无涯那个倒霉蛋,花安颜迅速数了一下自家夫郎和四个哥哥们,所幸一个不少全部都在。 紧接着,花安颜又看了下同行的楚云熙和湛云杰及其小厮也都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到底是谁掉进水里了?” “怎么会有人掉进水里呢?” “快去看看吧!” 听到呼救声后,寺里的香客们犹如被惊扰的蜂群般,纷纷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掉入荷花池了!”就在这时,求救声再次传来。 花安颜等人立刻循着声音向前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终于看清了情况——只见荷塘中有一名男子正在水中挣扎,水花四溅,似乎是溺水了。 而在岸上,有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正惊慌失措地呼喊着,一边喊一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救星。 正当小厮心急如焚之际,突然,水面上出现了一丝异样。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水中的男子已经停止了扑腾,身体开始逐渐往下沉。 就在花安颜觉得救人时机到了的时候,一道白影如同鬼魅般在空中划过,速度极快,让人以为出现了幻觉。 眨眼间,那道白影已经来到了荷塘中央,一把将溺水的男子拎了起来。 随后,又见白影轻盈地飞到了荷塘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将男子轻轻放下。 此时,大家才得以看清,原来,刚才那道疾驰而过的白影竟然是个年轻俊俏的和尚,看着也就十七八岁模样。 但见他身着一袭白色僧衣,身姿挺拔,面容俊秀,通身散发着超凡脱俗之气。 “阿弥陀佛!” 白衣和尚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对着被救上来的男子念了一句佛号。 接着,便见他板起脸、严肃地说道:“施主,大林寺的荷花虽好,但也是寺庙中的一景,切不可私自采摘啊!” 说完,白衣和尚帅气地转了转背在身后的那支扫把,然后看向周围的人群,语气诚恳地问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施主之中,是否有懂医术的大夫呢?” “大师,在下……” “我来!” 花安颜刚想说话,却被南宫冥打断。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来到溺水者身旁。 花安颜有些惊讶地看着南宫冥:“冥冥,你……可以吗?” 并非花安颜不信任南宫冥,而是人命关天,救人的时间宝贵。 “当然。”南宫冥自信满满地说道。 倒不是南宫冥突然大发善心,而是他纯粹不想让花安颜像上次救君无涯那样,给这名男子渡气罢了。 “放心吧,姐姐,冥冥自有分寸。”南宫冥看了眼花安颜,胸有成竹地说道。 紧接着,便见南宫冥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溺水者的状况。 经过一番查看,他发现这个家伙只是呛了几口水,暂时晕了过去而已,问题不大。 不过,南宫冥可不愿意给这个家伙渡气。于是,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湛云杰,嘴角微微上扬。 “湛公子,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湛云杰疑惑地问道。 “嗯,说的就是你。”南宫冥诚恳地点了点头。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湛云杰,狐疑地看着南宫冥。只不过,想要在花安颜面前刷好感的他,没有多作思考便点了点头。 “张开嘴巴。” “什么……嗯。咕噜~” 湛云杰下意识地吞下了南宫冥丢进他嘴巴里的药丸,酸酸甜甜,貌似味道还不错? “蹲下来!”南宫冥说了一句话之后,赶忙捏着鼻子快速撤退五步。 不明所以的湛云杰刚往下一蹲,紧接着他的身下便传出一道道惊为天人的“噗噗噗”巨响。 “啊——” 随着那巨响传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咳咳咳~” 围观的人群在闻到那股比臭鸡蛋还要臭上万分的味道后,当即被呛得剧烈咳了起来,继而纷纷捂住口鼻,退避三舍。 只不过,他们虽然身体后退了,但却依旧伸长了脖子,不想错过看热闹的机会 。 “呕~” 与此同时,只见那原本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的溺水男子,蓦地睁开双眼,并当即弹坐而起,然后开始扶着大石头狂呕了起来。 老天娘啊,他还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臭的味道! “公子,您总算是醒过来了……”见自己主子居然被屁臭醒了,一旁的小厮激动得泪流满面。 而那瞬间成为众人焦点的湛云杰,整个人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那张白皙的俊脸一会红一会白,煞是精彩。 回过神后,湛云杰满脸通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这么大的丑。 湛云杰一脸哀怨地看着南宫冥,眼中满是羞愤之色。 南宫冥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地说道:“湛公子,你刚刚吃下的可是一种神奇的丹药,可以让你体内的浊气迅速排出。排毒又养颜,不信你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光滑了许多?” 君子瑶见状,一脸惊奇道:“南宫公子,没想到你还会炼药!倘若这种药用在两军对战之上,效果必定不同凡响啊!” 君无涯闻言却面露担忧之色,“妹妹,可万一先放倒了己方人员,那可如何是好?” 君子瑶不假思索道:“这还不简单?每个人都蒙上面巾不就得了?” 听到这兄妹二人的讨论,花安颜咧嘴轻笑,眼中满是戏谑之意。她想象了一下吃着这种臭气丸后,还没开战,敌军就先被臭死了。那个画面实在是太有趣了…… “咳咳咳!”就在这时,白衣和尚开口道:“这位施主还真是机灵聪明啊!“ 夸了南宫冥一句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围观的香客们,义正严辞地说道:“不过,贫僧还是要提醒诸位一句,这里是大林寺,还请诸位遵守寺规,不要随意破坏寺内的一草一木,更不可以私自采摘荷花。” “多谢大师教诲。”众人齐声说道。 “嗯。”白衣和尚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在庭院中继续扫着落叶。 “妻主,刚才那位大师,可真是身手不凡啊!”离开荷塘后,江玉麟一脸崇拜地说道。 花安颜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过是个扫地僧,但真正的强者,有时候往往很低调。” 宫九歌、顾少卿则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个默默扫地的白衣和尚,心中暗自寻思着,倘若自己对上他,取胜的把握有几分? 至于湛云杰,只感觉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鉴于是自己贴身小厮干的恶作剧,花安颜只好出言安抚道:“咳咳咳,湛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倘若不是有你,说不定刚才那名溺水者已经断气了呢!” 花安颜的话语清冷中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威严气势,听到她的话之后,觉得对方依旧在意自己的湛云杰,不由顿时又满血复活了。 第140章 无忧大师 观赏过荷花之后,时间悄然流逝,已然临近中午时分。花安颜一行人来到了大林寺的膳堂用斋饭。 进入膳堂,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他们找到一处空位坐下,期待着品尝这里的美食。 很快,一道道精致的素菜被端上桌来。这些菜品看起来色彩鲜艳,令人垂涎欲滴。尽管没有肉食,但每一道菜都散发着独特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尝试一口。 花安颜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木耳,口感爽滑,味道鲜美,她忍不住再次吃了几口。 坐在一旁的宫九歌看着花安颜心情愉悦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夹起一块素鸡肉,放入花安颜的碗中,温柔地说道:“妻主,这个素鸡很不错,您尝尝看。” 花安颜看了一眼宫九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将素鸡送入口中,细细品味起来。 另一边,顾少卿也不甘示弱,他拿着筷子夹起一片鲜嫩的笋片,小心翼翼地放在花安颜面前的空碗里,轻声说道:“妻主,这竹笋的味道十分鲜甜,千万不能错过哦。” “好。”花安颜柔声说道,心里暖暖的。 萧清寒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互动,心中也充满了喜悦。他很想为花安颜做些什么,但担心自己眼睛不方便,恐会把菜汁滴到花安颜的身上,遂只能暂时作罢。 江玉麟看到大家都对花安颜关怀备至,也想让妻主感受到自己的爱意。他打了一碗豆腐花,然后夹了一些煎豆腐、豆腐泡和豆腐干给花安颜,兴奋地说道:“妻主,我发现这里的豆腐简直太好吃了!” “玉麟啊,你怎么这么可爱?”花安颜看着碗中的各种豆制品,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南宫冥毫不示弱,如献宝一般将刚上桌的一盘素鱼端至花安颜面前,殷勤道:“姐姐,这盘素鱼堪称一绝,不仅味道鲜美至极,而且做得活灵活现,仿若真鱼一般。” “多谢冥冥。”花安颜微微颔首。 “妹妹啊,你近来消瘦不少,快多吃些。”花安东亦如慈父般,用公筷为花安颜夹了许多菜。 “多谢大哥。”花安颜心中暖意如潮水般涌动。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此时的花安颜,已然彻底融入了当下的身份。无论是这些深情款款的夫郎们,还是几位对她关怀备至的哥哥们,都已被花安颜划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成为她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人以及需要悉心呵护的对象。 继花安东之后,花安颜的另外三个哥哥亦纷纷为她夹菜。 花安颜望着自己面前那堆积得如小山丘般的好几碗菜,哭笑不得地佯装嗔怪道:“好啊,你们这是打算将我当作小猪来喂养呢!” “哈哈哈哈……”花安颜的四个夫郎和花家兄弟们闻言皆大笑起来,气氛温馨祥和。 坐在一旁的楚云熙,目光紧锁着那犹如众星拱月般、被夫郎和哥哥们爱着的花安颜,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羡慕之情。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因为庶弟楚云霄的陷害而毁了容,从此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与自信。此刻,看着花安颜幸福的模样,他的内心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君无涯和君子瑶兄妹俩,似乎也受到了这温馨氛围的感染。他们莫名觉得这个妹妹\/哥哥似乎突然顺眼了许多,看向彼此的不屑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些许。 而坐在角落里的湛云杰,则显得有些落寞。他默默地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尽管他也渴望能像其他人一样,对花安颜表达自己的关怀,但当他想到自己又该以何身份为对方夹菜时,便又犹豫了起来。 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摆在他面前,可那时的他却懵懂无知,未曾珍惜。如今,当他终于领悟到那份情感的珍贵时,那个曾对他心动的女子却已经夫侍环绕,对他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和懊悔。 思及此,湛云杰不由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在用过斋饭后,花安颜一行人便出了膳堂。 在去往前院的途中,他们听到路人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嘿,听说了没有?凌云山万佛寺的无忧大师如今正在这大林寺呢!” “可不是么?听说他一会要在大雄宝殿门口讲禅,我们也去听听吧?” “当然得去,凌云山可是在千里之外呢!我们能在这里看到无忧大师,那是我们的造化!” …… 江玉麟望着那群人前行的方向,一脸激动地对花安颜说道:“妻主,您听到了没?是万佛寺的无忧大师来了!我们也一起去目睹一下他的风采吧!” 花安颜垂眸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平安符,据说就是江玉麟的爹乔明宇跋山涉水、三拜九叩,前往千里之外的凌云山万佛寺为她求来的。 “也好,那就听玉麟的,我们也去看看吧。”花安颜轻点了下江玉麟的鼻尖,微微笑道。 于是众人一同走向大雄宝殿。到达后,只见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正端坐一块蒲团上于殿前。 但见他面容俊秀,目光悲悯,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泊宁静的气息,宛如深山中的一泓清泉,令人心生向往。 花安颜越看越眼熟,心中狐疑不已,这不就是刚才的那个扫地僧吗?他方才从荷塘中救人的飘逸身影如同烙印一般,早已深深地刻在了花安颜的脑海之中。 就在花安颜思绪飘飞之际,无忧和尚已经开始讲禅。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洪钟一般,震人心魄,又似潺潺流水,能穿透人的心魂。 花安颜等人静静地聆听着,感受着佛法如春风般拂面,如细雨般滋润。 在讲禅过程中,无忧注意到了花安颜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位施主,你身上的平安符可是有些来历的。” 花安颜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无忧和尚,眼中充满了好奇。 无忧接着说:“这平安符乃是我万佛寺所赠,能保佑佩戴者平安顺遂。看来你与我佛有缘。” 花安颜虽然起初对于这位无忧大师的年龄有些疑惑,但她转念一想,又怎么可以用年龄来衡量一个人对佛法的悟性呢?这般想后,她便释然了。 “请问无忧大师,何为医道?”花安颜的声音清脆悦耳,清冷中透着一股坚定。 无忧微笑着听花安颜讲述完自己的疑惑,然后轻声回应:“姑娘,医道乃是一门精深的学问,需要不断地学习和实践。但若要贫僧来说,医道的精髓在于慈悲之心。” 他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发人深省。 花安颜微微皱眉,不解地问道:“慈悲之心?” 无忧闻言,看向远方,目光悠悠,仿佛穿越了时空。 他缓缓说道:“所谓慈悲,便是对众生的怜悯和关爱。身为医者,不仅要医治病人的身体,更要抚慰他们的心灵。只有心怀慈悲,才能真正成为一名良医。” 花安颜沉思了片刻,眼神透着坚定,仿佛已经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她点了点头,诚恳道:“多谢无忧大师开解。” 无忧微微一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乃施主你与我佛有缘。” 听完无忧大师讲禅后,花安颜一行人便乘坐着马车离开了大林寺。 马车上,江玉麟突然像个孩子般急得泪水哗哗直淌,“妻主,您送给玉麟的小六子不见了!” 花安颜赶忙抬手轻轻为江玉麟拭去眼泪,温柔地说道:“不过是一只木雕的小猪,下次去镇上我再帮你买一个就是了。” 然而,江玉麟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瘪了瘪嘴,带着哭腔道:“可是再买的就不是原来的那只了啊……” 宫九歌原本想要出言安慰,可当他的手伸入怀中时,却惊讶地发现代表自己宫家少主身份的玉佩竟然不翼而飞了。 与此同时,顾少卿也震惊地发现,他那块象征着听风楼掌门人身份的令牌也神秘消失了? 萧清寒本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糖来哄江玉麟开心,却意外地察觉到自己的玉笛竟然也不见了踪影? 而那被迫与车夫挤在驾驶座的南宫冥,回想起湛云杰出糗的模样,他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然而,当南宫冥想从怀中再掏出一颗臭气丸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蓦地一僵。 本大爷的那些毒药呢? 怎么都像长了翅膀一样凭空消失了? 第141章 奇怪贼人 明明是被自己小心翼翼贴身收藏的东西,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无论是宫九歌、顾少卿还是萧清寒,甚至连坐在马车外面的南宫冥,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诧异和疑惑。 只见萧清寒紧紧地拧起眉头,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地说道:“难道是这大林寺里进了贼不成?” 虽然那支玉笛对于萧清寒而言,算不上什么贵重之物,但毕竟也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许久的物件,其中蕴含的情感不言而喻。如今骤然失去,要说心里没有丝毫的失落之感,那肯定是假话。 尚且不知道宫九歌等人同样丢失了物品的花安颜,点了点头,说:“并无不可能。只是这个贼实在是太过古怪了些,居然放着银钱不偷,专门挑一些看起来不太值钱的小玩意儿下手?” 听到这话,宫九歌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心中暗自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如此神通广大,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本少主的身上将玉佩给偷走呢? 与此同时,那位不小心弄丢了听风楼掌门人令牌的顾少卿,脸色更是显得格外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妻主,这可如何是好?”江玉麟抽抽搭搭地啜泣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焦虑,“没了小六子,玉麟晚上真的会睡不着觉的……呜呜呜……” 泪水顺着江玉麟那俊俏的脸庞滑落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让人看着好不心疼。 “莫哭莫哭。”花安颜连忙伸出手来,将江玉麟轻轻地揽入怀中,柔声细语地哄着,“待我们回去之后,我定会再给你买一个更好更乖的小六子,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抹去江玉麟脸上的泪痕。 江玉麟听了这番话,蓦地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着委屈,可怜兮兮地望着花安颜。只见那晶莹的珠泪在他的眼眶中打转,似落不落,分外惹人怜惜。 他小声嘟囔着:“那好吧。可是,今晚玉麟没有小六子陪在身边,又该怎么度过呢?” 说完,江玉麟又垂下头去,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般蜷缩在角落里。 花安颜微微一笑,抬手就着自己的衣袖替江玉麟擦拭眼泪,温柔地说道:“难不成有我这个妻主亲自陪着你,还抵不上区区一个小六子吗?” 话音刚落,江玉麟猛地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马车内的其他人,随后便像触电一般迅速低下了头。此刻,他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上已经悄悄染上了两抹浅浅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其实,在江玉麟心里一直都觉得妻主和小六子一样那么的可爱。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人的话语,江玉麟实在难以启齿。而且,也怕被花安颜误会自己说她是猪,所以没有说出来。 马车之外,南宫冥那张俊美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他的胸膛急剧地上下起伏着,仿佛有一团怒火正在心中熊熊燃烧。 一直以来,都是他南宫冥捉弄他人,让那些对手们叫苦不迭,然而今天却遭遇了这样的奇耻大辱——竟然有人胆敢从他这里顺手牵羊! 想到此处,南宫冥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仿佛要用眼神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给千刀万剐。 在他的脑海里,早已用意念幻化出一条长长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那个可恶的偷药贼身上,短短片刻间,便已抽打了足足一百零八遍。每一遍都带着他满心的愤恨与不甘,似乎要将对方打得皮开肉绽才肯罢休。 就在这时,另一辆马车内同样传来一声惊呼。只见君子瑶满脸惊愕地翻找着自己的衣襟、腰封和袖子,原本从容淡定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 原来,她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块象征着皇女身份的腰牌,居然不翼而飞了! 坐在一旁的君无涯,难得看到君子瑶比自己倒霉。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幸灾乐祸地嘿嘿笑道:“三妹啊,你瞧瞧,还是大哥我有先见之明吧?把腰牌放在家里,不就不用担心会丢了?” 话落,君无涯还不忘朝君子瑶投去一个略带嘲讽的眼神。 君子瑶听到君无涯这番风凉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瞪了君无涯一眼,眼中满是嗔怒之色。 毕竟,那可是代表君子瑶皇女身份的腰牌,万一落在别有用心人之手,用来狐假虎、为非作歹,那麻烦可就大了! 与君无涯兄妹同乘一辆马车的楚云熙,也悠悠叹了口气。因为他怀中那包随身携带,准备用来替换的袜子,居然如蒸发般消失了? 不仅如此,湛府马车上的湛云杰,此刻亦是愁容满面。只因他原本打算用来献殷勤,给花安颜喝的果饮不翼而飞了。 “真是没用!连一个水囊都看不住!”湛云杰怒不可遏地责骂着小厮。 与此同时,在城北郊外一棵高耸入云的树上,有一道白色身影正如同发现了宝藏一般,满脸兴奋地翻看着包袱里的东西,里面有木偶、玉佩、腰牌、玉笛、一个水囊、一堆瓶瓶罐罐,以及一包不明物。 “都多大人了,居然还玩小猪木偶?”白衣男子嘴角微抽,一边吐槽,一边毫不客气地将那个造型可爱的小猪木偶塞入自己的怀中。 “咦,这是什么?” 突然,白衣男子的目光被一个小布包牢牢吸引住了,他满心好奇地将其打开。待看到里面居然是一堆臭气熏天的袜子时,他当即如同见到了瘟神一般,无比嫌弃地将其丢了出去。 “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有收集臭袜子的怪癖?”白衣男子没好气地嘟囔道。 紧接着,他又迫不及待地揭开水囊的塞子,当那股沁人心脾的果香如同一股清泉般涌入鼻中时,他便直接“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嗯,这个不错。多多益善啊!”喝完,白衣男子还不忘兴致勃勃地点评了一句,然后随手把水囊像扔垃圾一样往外一抛。 这时,白衣男子疑惑地打量着包袱里的那堆瓶瓶罐罐。 他逐一查看了一下,原来是各种各样的药丸、药粉、药水之类的。 “阿嚏!” “想必那个家伙就是江湖上令人谈之色变的毒尊了!” “咳咳……哎呦~” 在查看药瓶的时候,白衣男子不幸被其中某个黑色瓶子里的毒气给呛了一下。所幸他内力深厚,及时把毒气逼出了体外。 只不过,白衣男子还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疏忽,从树上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了下来。 白衣男子捂着被摔得生疼的屁股,撇了撇嘴,然后开始扒拉起包袱里的其他东西。 他喃喃自语道:“这是隐世家族宫家少主的玉佩,这是听风楼掌门人的令牌,这是帝长卿府的冷暖玉笛,这是代表皇女身份的腰牌……” 好家伙,没想到那个女子身边的人身份都不简单?白衣男子微微挑眉。 第142章 百变狐狸 找不到腰牌的君子瑶,当即让车夫停车,其他几辆马车也十分默契地停了下来。 “安颜大夫,我东西丢了,得回一趟大林寺查找一下。”君子瑶来到花安颜的马车旁,一脸焦急地说道。 随着君子瑶的话落,除了花安颜和她的几个哥哥以及君无涯,其他丢东西的人也纷纷附和,表示自己丢了东西。 花安颜闻言,微微皱眉:“此事还真是怪异,居然集体不见了物品,想必其中定有蹊跷。” 于是,四辆马车当即又调转了车头,朝着山上的大林寺进发。 很快,花安颜一行人的马车便再次抵达了大林寺门口。 此时,大约申时。 就在花安颜他们准备步入大林寺的时候,突然有一名老妪迈着蹒跚的步伐,颤悠悠地上前,拦住花安颜,问道:“姑娘,请问这里可是大林寺?” 花安颜寻思着对方估计是不识字,遂点了点头,说:“没错,老人家。这里就是大林寺。” 听到这话,老妪当即激动地握住花安颜的手,问:“可是那个颇富盛名、五月荷花就满池香的大林寺?” 虽然花安颜急着去帮众人找东西,但看在对方一把年纪的份上,她先是不着痕迹地抽出被紧握的手,而后耐着性子说:“没错,老人家,就是那个荷花很早就开的大林寺。” 老妪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沉着一张脸,“那就是走错了啊!老婆子我要去的是分明是大竹庵来着……” 她嘀嘀咕咕着,眸光淡扫向伫立一旁的君无涯和花家四兄弟,然后问道:“俊俏的五位公子,你们可有听说过大竹庵?” 君无涯当即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般。 紧接着,老妪又把视线投向花安东、花安西、花安南和花安北。 然而,他们四个都摇头连脸,表示自己在紫云县里住了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大竹庵这么个庵堂之名。 老妪闻言,状似失望无比般地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所幸被眼疾手快的君无涯和花家四兄弟扶住。 花安东看到眼前的老妪,忍不住想起自己那早已离世的祖母,然后耐着性子劝慰道:“老奶奶,您慢点走路。您再想想,是不是记错名字或者地方了?” 那位老妪面露一丝无奈之色,轻轻点了点头,向着花安颜、君无涯以及花家四兄弟微微躬身行礼,表示感谢之意。 随后,老妪转过身去,迈着缓慢沉重的步伐渐渐远去。她那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在午后温暖却并不热烈的阳光映照下,更显得无比凄凉与孤寂。 此时,只听花安颜轻声说道:“走吧,诸位,这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入这大林寺内查看一番,说不定能找到你们所遗失之物。” 说罢,花安颜便当先迈步朝大林寺的大门走去。 众人见状,纷纷紧跟其后,一同踏入了这座庄严古朴的大林寺之中。 而就在另一边,当那位老妪的身影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范围之外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瞬间挺直了自己一直弯曲着的身体。 只见那“老妪”深吸一口气,而后身形一晃,竟如同鬼魅般施展出绝世轻功,眨眼间便飞身跃上了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之巅。 站稳脚跟之后,老妪动作迅速地脱去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外袍,随手一扔,那外袍便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落下。 接着,她毫不迟疑地伸出手,猛地一把薅掉头顶上那一头凌乱的假发。与此同时,她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紧紧贴附在脸上那张足以乱真的面具。 刹那间,一个锃亮的光头当即露了出来,那颗头颅在阳光照耀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再细看其面容,肤色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如画,分明是一张俊美非凡的男子脸庞。 此刻,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口中喃喃自语道:“嘿嘿,就让本公子好好瞧瞧,此次到底会有怎样的好宝贝等着我来发现......” 然而,待那男子发现此番“大丰收”的物品居然不是铜板、碎银子就是些银票之类的东西后,他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由大失所望。 “不过是些阿堵之物,这也太无聊了吧!”男子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男子只好将东西都一一装回了包袱里,那包袱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就在男子闷闷不乐的时候,包袱里突然掉出了一方手帕和一张纸。 在手帕和纸飘落之前,男子已经都将它们稳稳接住。他瞅了一眼那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手帕,先是娴熟地将其揣入怀中,然后便好奇不已地浏览起了那张纸上的字。 然而,待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时,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犹如空谷幽兰般让人心旷神怡。 “我佛慈悲!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倒霉的人!贫僧就为你默哀一息吧!”男子乐不可支地说道。 与此同时,正在大林寺查找东西的花安颜等人,走了一遍先前去过的所有地方,却并没有发现遗失物品的影子,仿佛那些东西都长了翅膀,飞走了一般。 就在这时,花安东突然惊呼道:“不好,我怀中的一两银子不见了!”他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随着花安东的话落,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也发现自己身上的碎银子不翼而飞了,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不是吧?安大哥,就连你们也……”君无涯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然而,当他下意识摸向自己怀中的时候,也惊愕地发现那张记录自己自出京后、遭遇各种倒霉事件的纸丢了,仿佛自己的这段经历也随着纸张的消失而被抹去了。 “如此怪异……”花安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查看自己是否有遗失物品。 须臾后,她也沉着一张脸说道:“玉麟给我的手帕也不见了……” 花安颜的声音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仿佛那方手帕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至于先前丢过东西的那些人,则没有再发现物品短缺。 就在花安颜等人如坠云雾、满心狐疑之际,一道手持扫把的白色身影,犹如鬼魅般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阿弥陀佛!” “施主,此处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万不可在此聚众闲聊。” “原来是无忧大师!”花安颜赶忙朝对方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其他人也都纷纷效仿,行礼如仪。 “嗯。”无忧微微颔首,一脸和颜悦色地说道:“倘若别无他事,各位施主就趁早下山去吧!” “无忧大师,此事乃是事出有因,我们……” 就在宫九歌准备说明他们丢失了东西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他那不翼而飞的玉佩,竟然又神奇地回到了自己怀中。 不仅如此,顾少卿也诧异万分,他的衣襟下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块令牌;萧清寒更是惊奇地察觉到,冷暖玉笛依然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己怀中;君子瑶摸了摸自己的腰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就连那跟在湛云杰身旁的小厮,也毛骨悚然地发现手里捧着水囊。只不过,里面的果饮早已一滴不剩。以至于湛云杰满腹狐疑,严重怀疑就是小厮把他的果饮给偷喝了。 与此同时,花安颜的手帕、君无涯那“倒霉事件记录纸”也都纷纷各归其主。 虽然内心充满了疑惑,但见除了江玉麟的木偶和楚云熙的袜子没寻回,其他东西都找到了,花安颜一行人便离开了大林寺,乘坐着马车回城。 与此同时,原本嘴里叼着一个根狗尾巴草、悠哉躺在一棵大树上的无忧,状似想起了什么,他下意识地伸手往怀里一摸,发现那个小猪玩偶果然忘记还回去了。 “哎呀呀,都多大人了,还玩木偶!” 说罢,无忧犹如变戏法般地给自己换了个耄耋老者的装扮,然后把木偶揣入怀中。 紧接着,便见他运起轻功,朝着城北大门的方向飞身而去。 第143章 物归原主 就在无忧即将飞离城北郊外那片郁郁葱葱、静谧幽深的树林之际,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不由得身形一滞。 “哎呀呀!我怎么能把那包被我随意丢弃在林间的臭袜子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无忧一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边自言自语吐槽着楚云熙:“你说说你啊,这世上有那么多值得收藏的宝贝,你咋就偏偏对这臭袜子情有独钟呢?” 然而,此刻的无忧实在不愿意再花费时间精力去来回奔波折腾了。经过一番短暂而快速的思考权衡之后,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只见他先是翩翩落了地,然后毫不犹豫地弯下身来,迅速脱下自己脚上穿着的那双鞋,并用力将袜子撸下来。 接着,他顺手扯过一片鲜嫩碧绿的芋头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散发着异味的袜子包裹起来,紧紧地揣入怀中。 做完这一切,无忧足尖轻点,再次施展起绝妙轻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城北大门的方向疾射而去。 无忧一路紧随着花安颜一行人的马车,他们先是从宁静祥和的郊外缓缓驶入城北大门,随后又沿着繁华热闹的街道向着城中深处行进。 可是,由于马车没有再停过,无忧愣是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过去,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晚霞,天色也开始逐渐变得昏暗起来。 终于,当无忧看到花安颜一行人所乘坐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济世堂门口时,他心中不禁暗暗窃喜:“嘿嘿,这回总算是等到机会啦!” 可还没等无忧有所行动,他就瞧见湛云杰满脸不舍地跟花安颜道别,而后登上马车恋恋不舍离去。 另一边,君无涯则在君子瑶和楚云熙下车之后,动作敏捷地挤进了原本由花安东四兄弟乘坐的那辆马车里。 这段日子里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君无涯的心间,使得他对于花安颜就是自己命中福星这一说法坚信不疑。而那个一直深受君无涯霉运荼毒的君子瑶,也只好默认此事。 就在这时,无忧不经意间抬头瞥了一眼济世堂上方那块巨大的店招牌匾,随后缓缓地挪动着自己那颤巍巍且略显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楚云熙所在的方向慢慢靠近。 待走到楚云熙面前时,无忧抬起头,用充满疑惑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位俊朗的年轻人,问道:“这位公子,请问这里是一家当铺吗?” 楚云熙听到这个问题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将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位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如雪的老者身上。 只见老者正用一双枯槁如树枝般的手紧紧地捧着一个看起来颇为破旧的布包,那混浊不清的双眼之中流露出满满的焦灼之色,身体更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晕厥过去一般。 见此情形,楚云熙连忙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者,并轻声细语地安慰道:“老爷爷,您先别着急,这里并非当铺,而是一家药铺哦。不过嘛,这家药铺可不单单只是卖药那么简单,里面还设有专门给病人看病的坐堂大夫呢!” “哎呀……竟然不是当铺呀?”老者听了楚云熙的解释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如乌云密布般愈发愁苦起来。 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哆哆嗦嗦地用那双布满青筋的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布包,浑浊的眼眸里闪烁着如死灰般绝望与无助的光芒,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楚云熙见状,心中一软,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老者,“老爷爷您不必去当铺了,这些钱就当是我借给您的。” 老者赶忙摆了摆手,摇头连连,说:“公子,老朽活了这么大年纪,自然一眼知道你是个如暖阳般的好人。只不过,谁家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老朽可不能占你便宜……” 老者先是一脸感激地看着楚云熙,接着便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后就一瘸一拐地朝那从马车上下来的江玉麟走去。 “孩子,你要记住,糖吃太多,对牙齿不好。”路过江玉麟的时候,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幽深的山谷中传来。 紧接着,便见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给众人一个倔强和略显孤寂的落寞背影。 江玉麟讪讪地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冲着老者的背影说道:“老爷爷,玉麟也没有吃糖啊!” 花安颜等人在济世堂逗留了片刻,便坐上了回花家村的马车。 途中,原本因为小猪木偶丢失而有些闷闷不乐的江玉麟,忽然发现自己的怀中好像多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赶忙掏出一看,不由震惊当场,这不是他的“小六子”,又是什么? “妻主,您您您……您看,小六子又回来了!” 看到江玉麟那如同孩子般开心的模样,花安颜心中疑惑连连,“此事还真是奇怪得很!先是离奇消失不见,然后又莫名其妙出现。” 宫九歌、顾少卿和萧清寒,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那坐在马车外面的南宫冥,则是怀疑有人故意恶作剧。 可是,这普天之下,能在他面前移形换影、顺手牵羊的人,还真是没几个。再者,能做到这些的,基本上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可他们又如何会这般无聊? 与此同时,济世堂后院的一间厢房里突然传出了楚云熙的惊呼声——“我的老天娘,谁把臭袜子塞到本公子怀里了?” 城北郊外密林里,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斜躺在树干上的无忧,一边摸着自己那锃亮的光头,一边扭动着他那没穿袜子、被山风拂过的脚丫子,痞里痞气地说道:“哎呀呀,累死本公子啦!总算都物归原主了!” 第144章 萧三郎复明 回到花家,用过晚饭后,花安颜便让夫郎和哥哥们早些回房休息。 时间转眼到了亥时,四周一片静谧,深沉的夜色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帘幕笼罩着整个花家院落。 沐浴过后,原本打算就寝的花安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今日萧清寒在户外整整待了一天的情景。她不禁开始担忧起萧清寒那尚未完全康复的眼睛状况。 思前想后,花安颜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前往西厢房探望一下。 于是,她轻轻地下床,朝着西厢房走去。 走到萧清寒的门前,花安颜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发出几声清脆的“笃笃笃”声响。 见里面没动静,她轻声说道:“清寒,是我。” 屋内刚刚躺下不久的萧清寒,一听到这熟悉温柔的声音,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萧清寒迅速翻身下床,动作娴熟地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为花安颜照明)。 烛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映照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随后,萧清寒快步走向房门,伸手握住门闩准备打开。就在这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线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原本模糊不清的一切此刻竟能看得如此真切! 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再次确认眼前所见并非幻觉。 刹那间,激动的心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萧清寒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他同手同脚地挪步到房中,伸出颤抖的双手,一会儿摸摸桌子,感受着它光滑的表面;一会儿又摸摸那把陪伴他多日的椅子,抚摸着上面的雕刻纹路;一会儿还走到架子前,仔细端详着摆放其上的各种物品。 这些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如今在萧清寒眼里却显得格外珍贵。能够如此清晰地看见它们的模样,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清寒~”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花安颜那仿佛能穿透灵魂般的清冷声音。 这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一般,悠悠地飘进了萧清寒的耳中。 尽管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让萧清寒的心瞬间被紧紧揪住。 “妻主,我……我来了。”萧清寒一边轻声回应着,一边快步走向门口。 此刻,他的心跳愈发剧烈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一般。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女子,萧清寒便努力强压下内心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情绪波动。 然而,即便如此,他那止不住高高扬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这个男人此刻心底最真实的喜悦之情。 萧清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轻轻地伸出手,随着“嘎吱”一声响,房门被缓缓打开。 只见花安颜正静静地站立在门外,她那头如瀑布般垂落而下的柔滑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微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同时也带来了一阵阵清香,虽然淡淡的,但萧清寒却莫名感觉醉人至极。 萧清寒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了花安颜的脸上,那张曾经在他脑海中反复勾勒过无数次的绝美容颜终于清晰无比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但见眼前的女子肌肤柔白胜雪,俊秀的眉宇间隐隐流露着一股英气。精致如画的五官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是那般动人,任何一点微妙的情绪起伏,都逃不过萧清寒那双深情凝视的眼睛。 就在这一刻,萧清寒分明从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眸深处捕捉到了一抹对自己深深的担忧和关切之色。 这种关怀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萧清寒心头所有的阴霾;又如同一泓甘甜的清泉,直直地流淌进了他那颗早已为这个女子沉沦的心房之中。 花安颜伫立在门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今晚的萧清寒似乎有些不一样。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仿佛比平日多了几分神采奕奕。 于是,她试探性地开口询问:“清寒,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过来开门?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花安颜的声音温柔如水,带着丝丝关切之意。 萧清寒听到花安颜的问话,强压下内心的狂喜之情,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应道:“妻主,清寒并非身体不适,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您竟会在此时前来。” “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夫郎,我来看望于你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啊。”花安颜一边说着,一边自然而然地牵起了萧清寒那略显冰凉的手,一同迈入了房间之中。 进入房间之后,萧清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花安颜身上。只见她轻车熟路地走到门边,伸手将房门牢牢锁住。那一连串熟练而又利落的动作,让萧清寒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几颗洁白如雪的牙齿也随之露了出来。这一刻,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越发迷人至极。 随后,两人并肩来到房中的桌子前,相对而坐。花安颜也不多言,径直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靠近萧清寒的面庞,仔细检查起他眼睛的恢复状况来。她的眼神专注且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一番查看过后,花安颜发现萧清寒的眼睛没有出现红肿痛的发炎迹象,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清寒,这段时间你做得非常好!只要继续按照这样的状态保持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双眼就能完全恢复视物能力了。” 花安颜完成检查后,微笑着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萧清寒的肩膀,给予他最真挚的鼓励和肯定。 “谢谢你,妻主。” 萧清寒紧紧地攥住花安颜那双搁在自己肩上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他微微抬起头,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此刻正饱含着深情,一眨不眨地凝望着这个伫立在自己面前的貌美女子。 “清寒,你……唔~” 花安颜话未说完,便被萧清寒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了思绪。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萧清寒已然蓦地从座上起身。他动作轻柔地捧起花安颜那张精致的面庞,缓缓凑近,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朱唇用力地吻了上去。 这一吻,来得如此突然又热烈,没有丝毫的预兆。 萧清寒的这个吻很生涩,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凭着内心深处那份汹涌澎湃的冲动去表达。然而,正是这份质朴和真挚,使得这个吻充满了无尽的爱意与眷恋。 花安颜只觉得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像是被抽离了身体一般,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一种迷醉的状态之中。此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变得不存在,她的眼中只剩下近在咫尺的萧清寒。 良久,萧清寒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花安颜。此时,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胸膛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萧清寒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他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眼去看花安颜,双手局促不安地摆弄着衣角,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花安颜则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惊艳。她努力让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直视着萧清寒那双狭长魅惑的凤眸,试探性开口问道:“清寒......你,你的眼睛,好了?” 萧清寒微微颔首,再次一把抱着花安颜的后背,并将头轻靠在她的肩上,在其耳畔低语呢喃:“这都是妻主你的功劳……” 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花安颜反应过来,萧清寒便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再度捧起花安颜的脸。 四目相对间,火花四溅,两人的目光犹如两道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彼此心中压抑已久的渴望。 下一瞬间,他们的嘴唇如同磁石一般相互吸引,紧密贴合在了一起,开始了一场热烈深沉的拥吻。 萧清寒的热情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火,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这突如其来的狂热让花安颜惊讶不已,但更多的是满心欢喜。她没有丝毫退缩,积极回应着这个男人,唇舌交融间,不断攫取着他口中的甘甜醇美。 情欲如潮水般在两人之间汹涌澎湃,愈发浓烈得不可收拾。他们的双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停在彼此身上游走,那一件件逐渐滑落的衣裳,如同飘落的花瓣一般,散落在房间的地上。 此时,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暧昧旖旎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两人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 花安颜那双如水般温柔的手,不知何时已不自觉地抚上了萧清寒坚实宽阔的胸膛。透过指尖传来的触感,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炽热体温,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瞬间点燃了她内心深处最热烈的渴望。 蓦地,花安颜一把将萧清寒拦腰抱起,并轻轻放到床榻上,而后便俯身而下,与之缠绵在一起…… 第145章 逃婚的忤逆子 五月初五,夜如墨染。 当花安颜与萧清寒在爱河中沉醉缠绵之际,远在京城帝长卿府的君天宝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半月前,君子瑶已然派人从紫云县八百里加急传讯回京,说是找到了她那偷跑出宫的皇兄君无涯。过了两日,君子瑶又再次传讯回京,说表兄萧清寒也找到了。 然而,君子瑶在信中除了提及君无涯和萧清寒如今正身处紫云县、一切平安之外,再无其他详述。 君天宝从床榻上坐起身来,侧头南望,喃喃自语:“清寒,你究竟为何要离京出走?你可知父君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蓦地,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状似妥协道:“只要你平安归来,父君也就不追究你的忤逆了。你若是不愿嫁你表妹,那便不嫁吧……” 终究是爱子之心战胜谋权之心的君天宝,释然后,便打算再度进宫去见东方羽,看看是否还有君子瑶传回的消息。 只不过,此时夜深如渊,宫门早已落锁,他只好强压下焦灼地心情,且待明日清晨再做打算。 同样难以成眠的,还有那身居华兰宫的皇贵君慕容城。夜幕笼罩之下,宫殿内灯火摇曳,将慕容城那阴沉的面容映照得格外清晰。 自从紫云堂被封、童桂枝被流放以后,慕容城那些原本通过私采铁矿并冶炼而成的兵器,便再也无法假借进货之名顺利地进行输送了。此前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打造出来的运输通道,如今已然被破坏殆尽。 这一连串的变故所带来的最终结果,便是慕容城在民间苦心经营多年的“钱袋子”瞬间干瘪了下去。失去了这条重要的经济来源,对于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扩张势力的慕容城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岂有此理!简直是一群饭桶!一群废物!”慕容城愤怒地咆哮着,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 一想到自己精心策划派出前去收拾花安颜的众多暗卫和杀手竟然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他心中的怒火便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熊熊燃烧起来,难以遏制。 “那花安颜不过区区一介布衣,毫无背景与权势可言,你们这群蠢货居然连她都对付不了,实在是死不足惜!” 慕容城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由于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他越想越恼怒,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桌前,抬起右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具被震得跳了起来,其中一只茶杯更是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然而,慕容城却仿若未觉,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桌面,仿佛那桌子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轻易放过那花安颜和济世堂!她们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慕容城眼神阴鸷,犹如那深不见底的寒潭,“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我慕容城就不信,凭本宫的权势还收拾不了一个乡野之女!” 当晚,慕容城便遣人南下,准备再次对花安颜下毒手。 翌日(五月初六)清晨,几乎一夜未眠的君天宝,在梳洗更衣过后便坐着马车进宫去找东方羽。 “启禀君后,帝长卿求见。” 甘泉宫里,刚起身没多久,正被伺候着梳头的东方羽,就接到宫人的禀报,说帝长卿又来了。 东方羽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宣!” “奴,遵旨。 不多时,君天宝便来到了东方羽的寝宫。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拉着东方羽的手,问:“妹夫,可有子瑶的信入京?她有没有提清寒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君天宝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同样担心自己儿子的东方羽,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无奈,安慰道:“大舅哥,八百里加急乃是朝廷用于传递紧急情报的,又怎可三番两次使用?既然子瑶已经说找到清寒和无涯了,想必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的君天宝,或许更多地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烦乱的心情罢了,他只能悠悠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甘泉宫外传来了司礼监的高亢唱礼声。 君后东方羽赶忙率领众多宫人接驾,“臣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后免礼。” 刚下朝就来甘泉宫的君天赐,赶忙将东方羽扶起。 她看了一眼伫立一旁、魂不守舍的君天宝,疑惑道:“皇兄闷闷不乐?” 君天宝回过神来,忙向君天赐请安。他将自己对萧清寒的担忧说了出来。 君天赐宽慰他,表示稍后就会派人南下紫云县去接萧清寒回京,不日便会有消息。 君天宝闻言,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与此同时,在那遥远的千里之外,宁静祥和的花家村,阳光洒落在花家质朴的大门前。 刚刚用过早饭的花安颜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身姿婀娜地站在门前。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正与自己的几位夫郎依依惜别。 在一番温情脉脉的叮嘱之后,花安颜轻盈地转身,迈向停放在一旁的马车。然而,就在她即将踏上马车踏板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喊:“妻主~” 这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花安颜循声回首,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个身影如风般朝着她飞奔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萧清寒。 此时的萧清寒,一袭青色长袍随风飘动,更衬得他面若冠玉、俊美非凡。尤其是那双刚刚恢复视物的明眸,其中蕴含着的浓浓情意仿佛能够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转眼间,萧清寒已经来到了花安颜的面前。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眼前这位令他倾心不已的女子,并将自己的头轻轻地倚靠在花安颜那柔软的肩膀之上。 萧清寒微敛双眸,感受着心爱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回想起昨夜里他们的恩爱缠绵,萧清寒感觉自己的心又莫名加速跳动了起来,他口中喃喃低语道:“早点回来~” 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却承载着无尽的牵挂和眷恋。 话落,萧清寒那白皙的面庞之上已然爬上了两抹红晕。 花安颜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软,她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萧清寒的后背,柔声回应道:“放心吧,我会尽快归来的。” 说完,两人相拥而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第146章 神游的冥冥 昨夜刚刚经历了鱼水之欢的萧清寒,此刻正与花安颜紧紧地拥抱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又暧昧的气息。 就在他们沉醉于这份温馨的时候,耳畔悠悠传来了南宫冥那略带着些许急切的催促声—— “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昨天端午休假一日,想来今天那些慕名而来找姐姐看病的病人,数量定会比平时多出一倍不止呢。” 听到这话,花安颜缓缓松开了环抱住萧清寒的双臂。她在这个男子 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印上一吻,并柔声叮嘱道:“好好在家等我回来。” 说完,她转身朝着停在一旁的马车走去。 萧清寒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辆逐渐远去的马车,直到它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怅惘,心中满是对花安颜的不舍和牵挂。 此时,坐在马车内的花安颜心情格外愉悦,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一旁的花安东看到花安颜这般窃喜模样,不禁打趣道:“妹妹啊,这才刚刚和三妹夫分开一小会儿,就这么舍不得啦?” 花安颜一脸坦然地点了点头,大方地承认:“大哥,你呀!这就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嘛。等将来你也嫁为人夫,自然就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啦。” 说罢,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莫名引火上身的花安东,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讪讪说道:“哎呀,妹妹你就别拿你哥哥开玩笑啦!我都已经二十一了呢,如果真能嫁得出去,恐怕早就把自己给嫁掉咯。” 话落,花安东还佯装感慨不已地轻轻叹了口气。 靠窗而坐的君无涯听到这话,他那深邃如星辰般的双眸忽然一亮,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起来。 紧接着,便见他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大哥啊,你无需妄自菲薄。依无涯之见,大哥你长得那可是俊美非凡呐,犹如仙人下凡一般。而且你的性格温柔善良、贤良淑德,简直就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理想的夫郎人选……” 说到这里,君无涯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只不过呀,可能只是缘分尚未到来而已,所以大哥才一直没有遇到那个真正适合你的人。但要是大哥你哪天突然有了想嫁人的心思,嘿嘿,只怕咱们这花府的门槛都会被那些慕名而来的求亲者们给踏平喽!” 话落,君无涯忍不住笑出了声。 花安东被君无涯这一番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君公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此时,君无涯认真地看着花安东,“我可没说笑,大哥,你值得最好的,比如……像我妹妹那般的女子。” 这时,花安颜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大哥这么优秀,以后肯定能找到属于他的那个人。” 花安东笑着点点头,心中对于未来的姻缘,也多了几分期待。 听到花安颜兄妹以及君无涯的对话,坐在花安东对面的南宫冥忍不住思绪飘飞了起来—— 在那神秘莫测且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王谷圣殿之中,只见一位身着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正慵懒地坐在王座之上。 这名男子便是南宫冥,他身姿挺拔,明眸似水,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勾魂摄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万种。 而在他身旁,则坐着一位身穿墨衣的酷飒女子。此女子面容貌美,眉宇英气,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飒爽气势,正是那声名远扬的医神——花安颜。 此刻,二人并肩而坐,宛如一对神仙眷侣,接受着来自下方众多人的朝拜。 “参见谷主、谷主夫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整个圣殿,那些跪地参拜之人皆神色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免礼吧。”伴随着南宫冥轻柔的话语落下,跪在地上的毒王谷长老以及诸多弟子们才敢缓缓起身。 这时,只听南宫冥娇嗔一声:“姐姐~”说罢,他轻轻握住了花安颜的手,眼中尽是柔情蜜意。四目相对之下,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紧接着,南宫冥轻咬了一下薄唇,柔声问道:“你可曾后悔抛下一切,来这毒王谷,成为冥冥的赘妻?” 南宫冥望着花安颜,言语之间,带着几分俏皮与期待。 花安颜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挑起南宫冥那精致的下巴。她凝视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庞,美眸中饱含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而后,便见她一脸诚恳地说道:“冥冥,你长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挺拔俊逸、俊美无俦,是如此的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气宇不凡、宛若谪仙!我花安颜此生有你一人足矣,什么宫大狐、顾二狗,萧三狸,江小猪,君五猴,他们统统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花安颜这番深情款款的表白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而南宫冥更是听得心花怒放,脸上绽放出幸福无比的笑容。 “姐姐~” “你说的是真的么?” “冥冥~” “难不成,你要姐姐我剖开胸膛,把这颗炽热的心挖出来给你看吗?”花安颜瞪大了美眸,撇了撇嘴说道。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和委屈。 “那倒不必如此,冥冥只要用这块神奇的测谎石一试,便能知晓姐姐所言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实意啦。” 南宫冥一边轻声回应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了一颗如同鹅蛋般大小、晶莹剔透的玉石。那颗玉石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接着,便见南宫冥轻轻地拉起花安颜的手,并将其慢慢地放置在了那块测谎石之上。刹那间,一道奇异的光芒从石头内部迸发而出,笼罩住了花安颜的身体。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花安颜那头柔顺如丝的秀发,竟然像受到了某种强烈刺激一般,瞬间根根竖起。眨眼之间,原本美丽动人的长发就变得杂乱无章,犹如一个炸开了毛的狮子头。 “姐姐~” 看到这一幕,南宫冥不由得大惊失色,满脸受伤地望向花安颜。他怎么也没想到,测谎石竟会对花安颜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应。 然而,花安颜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应对之策。只见她咬了咬牙,果断地伸手抄起一旁的大剪刀,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头发“咔嚓咔嚓”一阵猛剪。 不一会儿功夫,花安颜那原本及腰的长发便被剪成了齐耳短发,甚至更短。 南宫冥目瞪口呆地看着花安颜这般举动,整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吁~”的一声尖锐呼喊。 原来是驾车的车夫察觉到前方道路有异常情况,紧急勒停了马车。 随着马车剧烈摇晃一下后稳稳停下,南宫冥那早已飘向远方、神游天际的思绪也被猛地拉回现实。 紧接着,便传来了车夫那惊恐不已的声音——“不好了!安颜大夫,有强盗!” 第147章 不长眼的土匪 “强盗?怎会有强盗?” 花安东震惊得犹如五雷轰顶,这条花家村通往镇上的路向来风平浪静,沿途村落众多,从未听闻有过拦路抢劫的强盗出没。 然而,在短暂的惊恐过后,他当机立断,强压下内心的惧意,紧紧握着花安颜的手,一脸严肃地叮嘱道:“妹妹,等下待大哥拦住她们,你就带着君公子和冥冥速速逃离!” “大哥~” 此刻的花安颜,心中涌起阵阵暖流。她万万没想到,即便在这危险关头,这个便宜大哥依然这般舍命护着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强盗那嚣张至极的吆喝声——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盘凤山土匪的新大当家——蓝凤凰。 至于先前掳劫君无涯的大当家黑凤凰,早已被打入大牢,经刑部审批后,只等秋后问斩。 随着黑凤凰的落网,二当家蓝凤凰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盘凤山土匪的新首领之位。为了树立威信,她率领手下神出鬼没地对一些路人实施抢劫。 由于她们行踪飘忽不定,官府对此颇为头疼,以至于近半个月来,紫云县及周边几个县已经发生了多起抢劫案,百姓们整日提心吊胆,人心惶惶。 马车内,花安颜轻拍了一下花安东的肩膀,柔声说道:“大哥,你们暂且安心在此处等待,切莫轻易现身!” 话音刚落,只见花安颜美眸微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紧接着,随着花安颜的意念一动,下一瞬她的右手中便多出了一把闪烁着寒芒的银针,怀里也多了一瓶强效防狼喷雾。 随后,花安颜毫不犹豫地伸手迅速挑起车帘,利落地跃下马车。 “现在滚,也许还来得及......”花安颜眸光凌厉,直视着前方那群穷凶极恶的强盗们。 只见那为首之人身形高大魁梧,穿着一袭靛蓝色的短打劲装,双手各握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斧刃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头上还缠着一条绣有蓝色凤凰图案的抹额。 此人名唤蓝凤凰,她那健硕壮实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一般,给人以无尽的压迫感。再看她那张脸,满脸横肉堆积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蓝凤凰听到花安颜这番毫不畏惧的话语后,先是一愣,随即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呦呵!小妹妹好大的口气啊!瞧你这副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模样,倒像是个整日埋头苦读的念书学女。” “啧啧啧,如此佳人要是就这样杀了实在是太过可惜啦!依老娘看呐,不如将你送去那女风馆里当个挂牌花魁,想必定能引得无数男子为之倾倒呢!” “哈哈哈哈哈......” 蓝凤凰一边放肆大笑,一边用充满淫邪之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花安颜,仿佛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哈哈哈……” 随着蓝凤凰的话落,其他土匪们也都笑得前仰后合。 马车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花安东坐在窗边,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看着与土匪对峙的花安颜,以及听着土匪的狂妄厥词,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 他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完全不顾妹妹之前千叮万嘱,此刻只想立刻冲出去教训那些可恶的土匪。 而一旁的君无涯,脸色同样十分难看。他眉头紧锁,心里暗暗思忖着:难道自己的霉运真的如此强大,不仅没有得到遏制,反而还牵连到了无辜的花安颜?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在君无涯心头疯狂蔓延开来。 就在两人准备不顾一切地冲出马车时,突然,他们的手臂被两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拽住。扭头一看,原来是南宫冥。 只见南宫冥一脸严肃,沉声说道:“老实待着,别给姐姐添乱!” 话音未落,南宫冥身形一闪,已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冲出了马车。 想起刚才自己好不容易做了一个美美的白日梦,还和花安颜一同在毒王谷双宿双栖,却被这群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家伙硬生生地打断,南宫冥的心情糟糕透顶。 他那张原本英俊帅气的脸庞此刻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仿佛随时都能滴下水来。 与此同时,马车外的蓝凤凰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花安颜,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开口说道:“小妹妹,识相点的话就赶紧把身上所有的钱财都乖乖交出来,要不然……哼!可别怪老娘我心狠手辣哦!” 说到这里,蓝凤凰故意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嘴角高高上扬,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她双手握住那两把寒光闪闪的斧头,在空中用力地挥舞了几下,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紧接着,她猛地转身,朝着旁边的一棵大树狠狠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传出,大树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不愧是我们的老大!”土匪们情绪高昂,大声呼喊道。 随着巨响的传出,惊得那匹拉车的马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而后便见它四蹄乱蹬,开始疯狂地在原地乱窜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车内的花安东和君无涯毫无防备,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扯开嗓子高声尖叫:“啊啊啊……”声音中满是惊慌失措。 此时,正与土匪们紧张对峙着的花安颜听到身后传来的异样动静,急忙回头望去。 当她看到那匹失控狂奔的马时,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出了马车的南宫冥一咬牙,当即也顾不上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飞身跃上那匹受惊的马背。 南宫冥稳稳地落在马背上之后,迅速伸手握住缰绳,他冷冷地扫视着身下狂躁不安的马匹。 紧接着,便见南宫冥竖起两根手指,瞄准马身上的一处关键穴位,毫不犹豫地用力扎了下去。与此同时,他暗中运气,将一股强大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试图凭借自己深厚的功力强行压制住这匹已经发疯的烈马。 而另一边,花安颜眼见花安东和君无涯暂时脱离了危险,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而是趁着这个机会,手腕一抖,朝着那群土匪甩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刹那间,只听得一连串“啊啊啊”的凄厉惨叫响彻四野。 那些被银针刺中的土匪们有的捂住喉咙痛苦地倒在地上,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有的则捂着眼睛满地打滚,哀嚎声此起彼伏。 眨眼之间,便有七八名土匪或因喉部受伤当场毙命,或因眼部中招而疼痛哀嚎。 “爷爷个熊滴!”蓝凤凰怒不可遏地吼道。 她本想如猫戏鼠一般慢慢玩弄花安颜,没想到竟会被这出其不意的袭击搞得手忙脚乱、方寸大乱。 此刻的蓝凤凰已然恼羞成怒,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该死的,老娘就不信了,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都打不过!” 在蓝凤凰眼中,花安颜不过就是个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学女罢了,她觉得自己只需轻轻一抬手便能将对方轻易打倒在地。可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 面对蓝凤凰凶猛的攻势,花安颜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避开了迎面劈来的大斧,紧接着飞起一脚,准确无误地踹在了蓝凤凰的肚子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蓝凤凰整个人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直直飞出数米远后才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倒在地上的蓝凤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一旁的其他十二名土匪眼见自家老大吃了大亏,她们纷纷怒吼着挥舞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大砍刀,气势汹汹地朝花安颜扑了过来。 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场面混乱不堪。 而身处重围之中的花安颜却丝毫不惧,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 她冷笑道:“呵呵,来得正好!今天就让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见识一下姑奶奶我的厉害!” 第148章 姑奶奶不是你想惹就能惹 话刚说完,只见花安颜迅速伸手入怀,动作敏捷地掏出了藏在其中的防狼喷雾。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喷雾瓶,将喷头对准了那群正挥舞着砍刀、气势汹汹地朝自己猛扑过来的土匪们。 刹那间,一股刺鼻的雾气从喷雾瓶中喷涌而出,如同一条愤怒的蛟龙,径直冲向那些毫无防备的土匪。 “啊啊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原本凶神恶煞的土匪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晕头转向、狼狈不堪。 她们完全没有料到花安颜会使出这样一招,一个个惊慌失措地丢下手中紧握的砍刀,双手紧紧捂住眼睛,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有的土匪甚至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试图缓解眼部传来的剧痛,嘴里则发出痛苦至极的嚎叫声。 此时,倒在地上的蓝凤凰满脸怒容,她紧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咒骂道:“卑鄙!居然使用暗器!有种就真刀真枪地和我们过招!” 花安颜闻言,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理直气壮地回应道:“对付你们这群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打劫、谋财害命的无耻之徒,难道姑奶奶我还要跟你们讲什么江湖道义吗?真是可笑至极!” 话音未落,花安颜猛地向前迈出一步,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了半躺在地上的蓝凤凰。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蓝凤凰那本就受伤的身躯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数米远,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尽管以花安颜的身手,即便赤手空拳也能击败这些土匪,但眼下,面对如此众多且穷凶极恶的敌人,能借助工具快速制敌却不用,那是傻子! 毕竟,与歹徒交手之时,哪管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只要能够确保自身安全并且顺利制敌,那便是最佳选择。 倘若此时花安颜手里有枪的话,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举枪扫射,哪里还需要跟她们废话。 勉强支撑着坐起身来的蓝凤凰,脸色一片煞白。她捂着胸口,喉咙里发出一阵沉闷的咳嗽声。紧接着,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然而,即使遭受重创,蓝凤凰依旧不肯屈服,她抬起头,双眼死死地盯着花安颜,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花安颜眼神冷漠如霜,毫无半分怜悯之意,只见她身形一闪,再度迅猛地上前,飞起一脚,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朝着蓝凤凰的胸口踹去。 这一脚力道十足,蓝凤凰根本无法抵挡,被踢中的瞬间,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一般,当即疼得瘫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干瞪眼。 紧接着,花安颜看也不看蓝凤凰一眼,便潇洒地转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着那群刚刚中了防狼喷雾、正处于慌乱之中的土匪们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们的心尖上,让她们心惊胆战。 随着花安颜的步步逼近,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土匪们此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她们惊恐万分地看着前方这个如同煞神般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紧接着,便见她们强忍着眼睛上传来的灼痛,纷纷四散奔逃。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姐姐,冥冥来帮你!” 南宫冥寻思着,既然已经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他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轻盈跃起,飞身直冲向那群土匪。 在空中,南宫冥迅速运起体内深厚的内力汇聚于掌心,然后猛地抬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的掌心中喷涌而出,隔空“啪啪啪”地狠狠地甩向那十二个土匪的脸。每一记耳光都带着强劲的力量,打得那些土匪眼冒金星,脸颊红肿不堪。 “呵,刚才不是笑得挺开心吗?还企图把姐姐卖去女风馆,嗯?” 南宫冥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桃花眸,此刻却闪烁着凌厉无比的光芒,犹如一道道寒冷刺骨的冰棱,毫不留情地朝着土匪们刺去。 其中一名土匪浑身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战战兢兢地反驳道:“是……是大当家说的,不……不是我们!” 然而,她的辩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在花安颜和南宫冥强大的气势面前,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呵,那你笑了没?” 话音未落,只见南宫冥身形一闪,犹如鬼魅一般瞬间来到那名土匪面前。 南宫冥右手一挥,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药丸便如同闪电般准确无误地塞入了那土匪张开的口中。 紧接着,他左手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土匪的后背狠狠劈下一记手刀。 那名土匪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喉咙一滑,那颗药丸便顺着食道滑落进胃里。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双手拼命地抠着自己的喉咙,想要把刚吞下的药丸给抠出来。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 “你你你……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土匪的声音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得颤抖起来,她的脸色一片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滚落。 南宫冥瞟了那名土匪一眼,唇角微勾,哂笑道:“哼,就凭你的这张臭嘴,实在没有必要再留着它说话了。不过就是一颗能够让你变成哑巴,并且会令你肠穿肚烂、生不如死的药丸罢了。” 南宫冥的声音分明清脆悦耳,字字句句却仿佛尖刀般刺向土匪的心,把她吓得魂不附体。 就在南宫冥给这名土匪喂下药丸之时,另一边的花安颜也动作敏捷将那群土匪的手脚统统打断,看着她们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冥冥,干得不错!” 花安颜解决掉最后一名土匪后,抬起头来望向那化身凶猛的虎狼般的南宫冥,脸上绽放出一丝赞赏的微笑。 虽然这个臭小子其实一直在扮猪吃虎,但此时俨然并不是与他计较这些的时候。 得到鼓励的南宫冥,嘴角像月牙般高高扬起,他微微昂着头,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说道:“那当然!冥冥是绝对不会给姐姐拖后腿的。” 危机解除后,躲藏在不远处灌木丛里的车夫,犹如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腿脚发软地走了过来。 “对……对不起,安颜大夫,我,我……”车夫满脸愧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望着花安颜。 花安颜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在那种情况下,你能出言提醒,并及时躲起来不添乱,已经算是尽到职责和帮忙了。” 车夫闻言,感动不已。心想,回头一定要和沈东家好好禀报此事。 “妹妹,你没事吧?” 马车上的花安东如离弦之箭般快速跳了下来,上前仔细打量着花安颜,见她确实没有损伤,这才如释重负地放下心来。 “大哥,我没事。”花安颜拍了拍花安东的肩膀,轻声安抚道。 “花安颜!” 就在这时,另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从马车旁飞奔而来,赫然便是那君无涯。 “我的老天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君无涯紧紧抱住花安颜,眼中满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仿佛花安颜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第149章 落寞的君无涯 “君公子?君公子!” 突然被抱个满怀的花安颜 ,本想推开君无涯,然而对方却像是一只顽固的八爪鱼一般,死死地黏在了她的身上。 “安颜大夫,对不起啊!我本想着只要一直跟随着你,那些倒霉的事情便会离我远去,谁能料到竟会因此连累了你。都是我太过自私了……” 君无涯将头轻轻地倚靠在花安颜的肩膀上,低声诉说着心中的歉意。他那原本英气十足的剑眉此刻微微蹙起,明亮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深深的愧疚之情。 原本打算让君无涯成为自家五妹夫的花安东,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愣住了。随后,他默默地侧过头去,将视线投向别处。 此时此刻,花安东的内心感慨万千,他深深地领悟到缘分这种东西实在是奇妙无比。 之前,他费尽心思、百般努力地想要撮合这两个人,但他们之间却始终未能擦出爱情的火花;而如今,当他选择顺其自然之后,没想到这位君公子竟然对自己的妹妹动了真情。 原本想要再一次将君无涯用力推开的花安颜,当那家伙的话语传入耳中的瞬间,她的动作不由得停滞下来。 花安颜略微思索后,说:“此事与你并无关系,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君无涯闻言,缓缓松开了紧紧环抱住花安颜腰的双手,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满满的感动之色,他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问道:“难道安颜大夫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身上所背负的霉运所致么?” 花安颜轻轻摇了摇头,美眸之中似有一抹幽光流转,她缓缓开口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说不定还是我不小心牵连于你呢。况且,有道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人生在世,谁都难以准确预测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何事。然而,我们所能做到的便是以一种积极乐观的态度去勇敢面对,绝不怨天尤人、自暴自弃。” 君无涯静静地聆听着花安颜这番言辞,平静的心湖犹如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的涟漪。他那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此刻也逐渐变得坚毅和明亮起来。 “好,安颜大夫,我记住了。” 君无涯终于从刚刚那短暂的失神状态中缓过劲来,他轻轻眨了眨眼眸,目光微微垂下,一抹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脸颊,略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此刻的君无涯,就像一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一般,显得既尴尬又可爱。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着这一切的南宫冥实在忍不住了。只见他眉头微皱,伸出手指向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蓝凤凰,以及蓝凤凰身边那些或重伤倒地、或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手下,提高音量说道:“姐姐,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跟她们耗下去吧?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些人的事情给解决掉啊?” 听到南宫冥的话,花安颜如梦初醒般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景象,点了点头。 接着,她松开了紧拥着君无涯的双手,向前迈出一步,对着车夫吩咐道:“你现在立刻驾车前往县衙去报官,让衙差尽快赶过来处理这些可恶的强盗们!” “是,安颜大夫!”车夫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跳上马车,扬起马鞭,驱使着马车向着县衙疾驰而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原来是县衙的衙差们接到报案后,及时赶到了现场。 为首的捕头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花安颜等人面前,拱手行礼道:“多谢安颜大夫和各位相助,才使得盘凤山的这群土匪能够落网。” 说罢,她素手一挥,身后的衙差们便迅速行动起来,将蓝凤凰及其手下五花大绑,押解上车。 同时,其他衙差则负责清理道路,将那些土匪的尸体搬运到车上运走。 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逐渐恢复平静,花安颜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宫冥、花安东和君无涯,微笑着说道:“好了,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冥冥、大哥、君公子,我们也该回去济世堂了。” 于是,四人一同登上马车,车夫驾驶着马车缓缓朝着济世堂的方向驶去。 “安颜大夫,您总算是来了!” 一直伫立在济世堂大门口、翘首以盼的胡掌柜,在见到花安颜下马车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地落了地。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脸上满是欣喜与如释重负的神情。 “抱歉啊,胡掌柜,中途遭遇了土匪打劫,耽搁了些时间,所以来晚了。” 花安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仿佛那些波折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般轻描淡写。她那清丽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感到既亲切又安心。 话音刚落,花安颜便不再多言,转身快步走进了大堂内,迅速投入到给病人看诊的工作当中。只见她神色专注,仔细地询问着每一个病人的症状,时而皱眉思索,时而点头示意,一举一动间都透露出专业与认真。 而此时,跟随着花安颜一同前来的南宫冥和花安东,也开始有条不紊地给病人做起登记来。他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个负责记录病人的基本信息,另一个则整理好病历资料,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 在大堂的一角,君无涯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花安颜忙碌的身影。 回想起在来济世堂途中所经历的那些惊险画面,他那双原本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里,光芒不由得微微黯淡了几分。 蓦地,仿佛经过了长时间的内心挣扎与权衡,君无涯终于状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毅然决然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的步伐坚定有力,目标明确——前往后院寻找君子瑶。 近半个月以来,君子瑶一直居住在济世堂后院的厢房中。 而这段时间里,成天跟在花安颜身后忙前忙后的君无涯,则自然而然地选择住在了花家村。 至于君无涯的贴身侍卫秦满,由于诸多不便,他无法一同住进花家,最终只好跟随君子瑶落脚于济世堂。 君无涯来到君子瑶面前,开门见山地向她表达了自己想要返回京城的想法。 听到这番话,君子瑶不禁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讶异之色,不解地问道:“皇兄,之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那花安颜乃是您的福星,一刻都离不开她吗?怎么如今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呢?这究竟是为何呀?” 君无涯闻言,原本就有些空洞无神的目光此刻显得愈发黯淡无光。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悠悠地长叹一口气后说道:“唉!无妨,其实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我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只是如果没有我留在此处,或许安颜大夫能够过上平静安稳、事事顺遂的生活吧......” 看着眼前神情落寞的兄长,君子瑶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的君子瑶丝毫感受不到君无涯终于决定回京所带来的喜悦之情,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这位向来百折不挠、意气风发的哥哥,眼中似乎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和希望。 他这是……爱上花安颜了? 第150章 三郎是世子 当晚,君无涯并未像往常一样跟随花安颜返回花家村,而是决定留在济世堂后院的厢房中过夜。 沈泓雯作为济世堂明面上的东家,对于自家主子的嫡亲弟弟,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她赶忙吩咐下人精心准备最好的房间,并叮嘱要用心伺候好这位贵客。 然而,对于花安颜来说,那个一直跟在身后如同小尾巴一般的君无涯突然间不见了踪影,心中竟莫名地生出些许不习惯来。只不过,她很清楚自己与君无涯并无太多实质的关联,也就不好贸然开口要求他留下来。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至亥时末。 此时的花家芙蓉院中一片宁静祥和,位于西侧的厢房中,花安颜静静地坐在桌前,目光有些空洞,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近。原来是萧清寒,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如玉。 看到花安颜这般失神模样,萧清寒心头不禁一紧,连忙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妻主,可是在为无涯表弟而伤神?” 花安颜听到萧清寒的声音,微微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她并没有直接回应萧清寒的问题,而是轻轻地拉着萧清寒的手,示意他在自己身旁坐下。 待萧清寒稳稳当当地坐好之后,花安颜方才轻启朱唇,缓声问道:“清寒,不知你是否相信命运一说呢?” “命运么......”萧清寒那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其嘴角竟勾起了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若是清寒我当真相信命运,恐怕便不会如此毅然决然地逃婚出京了。” “逃婚?”花安颜闻言,不禁面露些许讶异之色。 然而,稍作思量之后,花安颜很快便意识到,鉴于萧清寒与君无涯、君子瑶兄妹乃是表亲关系,那么他自然不可能是由于家境贫寒等缘由,而被迫卖身进入花家充当冲喜夫郎的。 只是未曾料到,今日竟是她首次听萧清寒亲口提及自身的身世过往。 “妻主~”只见萧清寒的眸光微垂,似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少顷过后,他再次抬起头来,那双眼眸直直地凝视着花安颜,神情无比认真地开口言道:“一直以来,清寒皆未向妻主您袒露过实情。实则......实则清寒乃是出身于那赫赫有名的帝长卿府。至于为何会流落到这小小的紫云县,全因父君一直存有将清寒许配给姑母家中那位表妹的念头。” “帝长卿府?”花安颜眉头微皱,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十分陌生,仿佛从未听闻过一般。 一旁的萧清寒注意到了花安颜的神情,他看着花安颜那副茫然的模样,当即开口解释道:“帝长卿乃是当今皇上的兄长,而且并非普通的兄妹关系,他可是有着正经封号的呢。”萧清寒的语气带着一丝郑重。 花安颜听后,心中猛地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她瞪大了眼睛,连忙追问道:“那你父君要你嫁的表妹莫非是......君子瑶?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就是......皇女?还有那个君无涯,难道他也是......皇子?”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显示出花安颜内心的惊讶和好奇。 萧清寒轻轻拉起花安颜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缓缓说道:“清寒那皇帝姑母家的表妹其实有两个,一个是无量表妹,另一个则是子瑶表妹。而我的父君一心想让我嫁给的那个人,正是那位无量表妹,也就是......当今的太女殿下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萧清寒的声音微微压低,似乎有些无奈。 “太女殿下?”花安颜听到这个称呼,整个人都呆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自己这位三夫郎竟然放着太女正君不当,跑到这偏僻的乡野之地来做她花安颜的三夫郎?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时间,花安颜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可不是么?”萧清寒嘴角微微上扬,宛如一弯新月,蓦地从座上站起,如疾风般欺身而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花安颜,“妻主可曾后悔与清寒在一起?我父君脾气可不太好,就算是皇帝姑母都得经常让着他三分,你怕不怕?” 花安颜看着眼前凑近的美颜,那容颜如春花般绚烂,又如秋月般皎洁,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怕,当然怕!”花安颜抬手如灵蛇般勾住萧清寒的脖颈,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我又不是猫,有九条命。你这又是皇上,又是帝长卿的,他们随便哪个都能如砍瓜切菜般砍我的头。但是,怎么办呢,你已经是我花安颜的人了,就算你的父君再凶,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下他这个岳父了。” 听到花安颜的话,萧清寒强压着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地说道:“妻主,您要是想后悔倒也还来得及!” 花安颜闻言,轻轻掐了一把萧清寒的劲腰,那力度犹如微风拂柳,痒痒的,然后拉着他的手坐在自己身旁。 “我花安颜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后悔。”花安颜直视着萧清寒的眼睛,轻抚着他的脸说道:“不管三郎你的身份为何,我花安颜喜欢的都是你这个人。” 萧清寒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随即又被一抹狡黠所代替。 “妻主,清寒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避免被我父君责罚。”萧清寒一脸坏笑地看着花安颜。 花安颜微微挑眉,好奇地问道:“什么法子?” 萧清寒微微俯身,缓缓凑近花安颜的耳垂边,轻声呢喃道:“只要妻主能够成为父君外孙女亦或是外孙子的娘亲,或许他老人家会看在外孙的面子上,不会刻意为难于你呢。” “你父君外孙女或者外孙子的娘亲?” 花安颜乍一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声来。她一边用手捂着嘴,一边“咳咳”地轻轻咳了两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然后才郑重其事地点头应道:“嗯,此法确实颇为精妙,我看行!” 话音未落,只见花安颜突然伸出双臂,毫不犹豫地将萧清寒那纤细却不失矫健的腰身紧紧搂住,紧接着一个转身,竟直接将他打横抱在了怀中,大步流星地朝着床榻走去。 不过须臾之间,花安颜已然来到床边,轻轻地将萧清寒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随后,她优雅地俯下身去,伸出青葱玉指,略带几分挑逗意味地轻挑起身下男子那线条优美的下巴,眼中满是戏谑之色,调侃地说了一句:“三郎啊三郎,此计当真是绝妙非凡!” 话落,未等萧清寒反应过来,花安颜便猛地低头,用力地朝着眼前这个妩媚动人的家伙的薄唇狠狠吻了上去。 一时间,床榻之上,情意绵绵的两人宛如干柴遇烈火一般,迅速交融在一起。他们的身躯紧密相贴,四肢交缠,彼此间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炽热起来。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暧昧气息,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然而,方才花安颜与萧清寒之间的对话,实际上不过是一场充满爱意的调笑而已。 但有一件事情却是毋庸置疑的——即便萧清寒乃是堂堂帝长卿府上身份尊贵无比的世子,花安颜也绝对不会因为畏惧权贵,轻易舍弃这位千娇百媚的三夫郎。 第151章 男人心,海底针 翌日(五月初七)卯时四刻。柔和的晨曦透过窗棂,洒在了花家芙蓉院西厢房那雕花大床上。 在一阵“咯咯咯”欢快响亮的母鸡打鸣声中,睡梦中的花安颜正悠悠转醒。她的眼皮轻轻颤动着,似乎还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到身旁那个温暖的身躯时,指尖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凉,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男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清寒~”花安颜轻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茫然。 她猛地睁开双眸,如水般清澈的眼眸迅速在寝室内扫视起来,急切地搜寻着萧清寒的身影。 可这一览无余的房间里,除了床榻、桌椅和梳妆台外,根本就看不到那个熟悉的男人影子。 花安颜心中一紧,瞬间睡意全无,直接从床上弹坐而起。她顾不得整理略显凌乱的发丝和衣裳,满心都是对萧清寒去向的担忧与疑惑。 正在这时,一道清冷中带着温润的嗓音仿佛一缕春风,轻轻地从门口飘了进来:“妻主~” 花安颜闻声望去,只见房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身着一袭青色长袍的萧清寒宛如仙人下凡般出现在眼前,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正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她款款走来。 “清寒,你这是?”花安颜双眸微微瞪大,满脸疑惑地看着由远及近的萧清寒。 萧清寒那双狭长的凤眸微起,宛如两轮弯月被薄云轻轻遮掩。他白皙如玉的面庞上,不知何时竟泛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羞而迷人。 他轻咬着薄唇,声音轻柔婉转,仿佛一缕春风拂过耳畔:“清寒既已是花家夫,伺候妻主和为花家开枝散叶,自然不过是天经地义之事。”这话语虽是这般说着,但其中蕴含的情意却是浓得化不开。 “清寒~”花安颜轻声呼唤着,语气中满是柔情蜜意。 花安颜能清晰地感觉到,自从萧清寒的眼睛复明之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显着的变化,变得越发亲近起来。 曾经的萧清寒,在花安颜眼中就如同生长于高山之巅的冰雪莲花一般,美丽动人却又带着几分傲娇与清冷,令人难以接近;然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萧清寒已经褪去了那份高傲,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温柔体贴的夫郎,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语都充满了关怀与爱意,让花安颜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温暖。 花安颜轻抚着萧清寒那柔软光滑的双手,仿佛触摸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缓缓低下头,在萧清寒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 而后,便见花安颜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萧清寒,柔声道:“清寒,回头我去买多两个机灵的小厮回来,家里的这些粗活重活,你无需再亲力亲为。你只要陪在我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说完,花安颜将萧清寒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这个俊俏的夫郎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然而,一听到花安颜这话,萧清寒却没有半点高兴模样,他撇了撇嘴,说:“怎么?家里已经有了冥冥这个俊美小厮还不够,妻主这是打算给自己找多几个侧夫或者通房不成?” 说罢,萧清寒直接侧过头去,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怎么会呢?”花安颜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萧清寒居然会说变脸就变脸。 萧清寒转过头,眼睛瞬间红了起来,“那你为何还要再买小厮,难道妻主是嫌弃清寒不会做家事,不能照顾好你么?” 花安颜从床上起身,轻轻抱住萧清寒,“傻瓜,我是怕累着你,你眼睛才刚好,需要好好休养。而且以后我们家里会越来越忙,总需要有人帮忙的。” 萧清寒轻轻地抿了抿薄唇,柔声道:“清寒晓得了。但是……清寒希望能帮得上忙,清寒实在不忍心看妻主一个人如此辛苦劳累。”说话间,他那双如丝魅眼里满是关切与疼惜之色。 花安颜摇了摇头,她一脸温柔地看着萧清寒,仿佛要将这个男人整个人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心间一般。她轻声说道:“人活一世,总得有自己的追求。成为一名大夫是我的理想,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很知足。而且,有你们,我的努力也就变得有了意义。” 萧清寒的脸颊刹那间像是被天边绚丽的晚霞染红了一般,变得愈发通红了起来。他羞涩地低下头去,用轻柔至极的声音柔声呼唤着:“妻主~” 花安颜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夫郎,只觉得心中一阵悸动。她喉咙情不自禁地微微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惊艳。 紧接着,便见花安颜突然伸出双臂,猛地抱住萧清寒,然后顺势将他扑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大清早就这般勾引妻主,看来得好好惩罚惩罚你,让你来负责替我灭火才行......” 花安颜一边低语呢喃着,一边轻咬着萧清寒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肌肤上,引得这个男人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花安颜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那个双颊泛红、眼神迷离的男人,他此刻就像是一只误入陷阱的小鹿,惹人怜爱。 花安颜的唇角微微勾起,美眸中透着一丝狡黠的光,她一把扯开了萧清寒腰间的衣带。随着衣带松开的瞬间,萧清寒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和线条优美的锁骨尽数展露无遗。 两人就这样在床榻之上尽情地翻滚纠缠着,一时间,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暧昧气息...... 今日,花安颜离家的时间足足比平日晚了一个时辰。 当花安颜抵达济世堂的时候,却震惊地发现济世堂的门口围满了官差。 回想起昨夜里萧清寒对自己身世的坦白,花安颜不由心中一紧。她暗自寻思着,该不会是京里的人寻来了吧?那她的三郎会不会被带走? 第152章 倒霉公子的可怕霉运 下了马车后,花安颜狐疑地望着那群围在济世堂门口的官差。 “都让开!”南宫冥拨开人群,为花安颜开道。 在济世堂外面排队等候的病人、以及路过围观的百姓,看到是花安颜、南宫冥和花安东来了之后,赶忙纷纷避让出一条通道。 花安颜三人阔步前行,很快来到了济世堂门口。 “沈老板,这是发生了何事?”花安颜不解地问向伫立在门口、与官差交谈的沈泓雯。 昨夜里,被人连夜唤过来的沈泓雯,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心有余悸地说道:“安颜大夫,昨夜里济世堂后院遭贼了!” “遭贼?”花安颜一想到君无涯那倒霉体质,不由心中一紧,赶忙问:“那君家兄妹他们没事吧?” 沈泓雯答道:“受了点轻伤,没有大碍。赵大夫和钱大夫昨夜里已经给他们包扎过了。” “嗯。”花安颜微微颔首,“我去看看。”说罢,她便入了济世堂的大堂,并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回想起昨日来济世堂途中才遭遇了土匪打劫,南宫冥和花安东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也赶忙抬脚跟上。 饶是花安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真正目睹那满地一片狼藉的后院景象之时,仍旧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那原本整洁有序的后院此刻已然面目全非,花盆被砸得粉碎,花草东倒西歪,泥土四溅,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可怕的风暴洗礼,有几名伙计正在收拾着。 花安颜强忍着心头的震惊与愤怒,脚下生风般快速走到了大树底下。此时,君无涯正软绵绵地瘫在那张躺椅之上乘凉歇息花安颜赶忙凑上前去,仔仔细细地查看起他身上的伤势来。 入眼处,只见君无涯的右臂上紧紧缠绕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绷带,那绷带之上隐隐还有几缕鲜红的血迹渗透出来,触目惊心。而他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可言,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无比。 “怎么样,还疼不疼?”花安颜一边查看着君无涯的伤势,一边关切地询问着。她那清冷且极富穿透力的声音,莫名有种安定人心魂的力量。 在花家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君无涯一直平安无虞,而昨夜里他刚搬入济世堂后院就遭遇这般飞来横祸,花安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或许,这个倒霉蛋跟在她身边,真的可以远离灾祸? 君无涯听到花安颜的问话,艰难地抬起头来,冲着她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真的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多谢安颜大夫挂怀。” 然而,身为大夫的花安颜,又怎会轻易相信君无涯的这番说辞呢?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该死的小偷实在是太过可恶了!下手居然如此之重,将人打得这般惨。 就在这时,花安颜突然转过头去,目光投向旁边同样瘫在躺椅之上的君子瑶。她这才发现,原来君子瑶的手臂上也受了伤,不过好在伤口并不是很深,情况不算特别严重。 “昨夜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俩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花安颜满心狐疑地望着君无涯和君子瑶兄妹二人,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伫立一旁的秦满,一脸愧疚地说道:“安颜大夫有所不知,昨夜有宵小潜入济世堂,我听到声响便起来查看,跟沈老板安排的护卫们一起与她对打了起来。对方状似没有想到我会武功,而且这院里还潜伏着护卫,就把我们都引出了济世堂。” 听到这里,花安颜瞬间明白了,“所以对方那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实际上还有其他同伙?” 君无涯点了点头,说:“安颜大夫果真聪明。在秦满离开之后,就有一群黑衣蒙面人闯入。” 花安东面露愠色,气愤道:“这群人简直无法无天,居然把君公子你打成这样!” 一旁的君子瑶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花大哥、安颜大夫,大哥他不是被贼人打成这样的,而是他自己摔的。” 听到这话,花安颜不由嘴角微抽,她疑惑道:“怎么说?” 君子瑶一脸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缓缓说道:“自从秦满离去以后,那一群黑衣蒙面人本是打着前来济世堂盗取珍贵名药的主意。当时夜深人静,而我因为警觉性极高,在听到些许细微的动静之后,便迅速手持长剑冲了出去,与这些贼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一开始,我的剑术还算精湛,加之身形灵活多变,很快就占据了上风,眼看着就要将这群贼人彻底制服了。可谁能料到,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大哥竟突然出现。” “当那群贼人察觉到大哥现身时,她们瞬间改变了攻击目标,一窝蜂似地朝着大哥猛扑过去。见此情形,我心急如焚,连忙提起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飞身向前阻拦。”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我们一行人追逐到后院之时,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的脚下不知怎的忽然一滑,整个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更为诡异的是,在她落地的刹那间,手中紧握的锋利长剑竟直直地划过自己的脖颈。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鲜血四溅,这名贼人当场毙命。” “其余的贼人目睹此情此景,一个个气得暴跳如雷、目眦欲裂,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剑,疯狂地朝着大哥狠狠地劈砍下去。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头猛地一颤,生怕大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于是再次加快速度,跃至大哥身前,试图替他挡住那些致命的攻击。” “说起来,那群贼人的运气着实不佳。就在此时,又有一名黑衣人一个不小心失足滑倒,而她手中握着的长剑则径直刺向了身旁的同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剩下的几名黑衣人一下子慌了神,阵脚大乱。她们开始自相残杀,彼此之间不断地误伤。最终,在一片混乱之中,所有的黑衣人都倒在了血泊里,再也没有了呼吸。” 随着君子瑶的话落,花安颜的脸上不由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神情。 花安东则哭笑不得,“这也太巧了吧......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那君公子又如何会摔成这般模样呢?” 听到花安东的话,君无涯讪讪笑道,“我就是看到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的命搭上,实在觉得可笑至极。结果因为一时太过兴奋,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一具尸体给绊倒了,而且还倒霉地被地上的剑刺伤了手臂。” “至于我的三妹嘛,她本来是好心跑过来扶我的,谁知道竟被一个还没有完全断气的贼人挥剑划伤了。” 说完这番话后,君无涯忍不住叹了口气。 南宫冥若有所思地看向君无涯,当即后退两步,并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恐怕绝不是巧合。 看来,以后得离这个家伙远一点了…… 第153章 争风吃醋 五月初七,傍晚。 为了确保君无涯能够平平安安,同时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在君子瑶的苦口婆心劝说下,君无涯半推半就应下了回到花家居住的提议。 已经知晓这两兄妹真实身份的花安颜,虽然觉得让身份尊贵的皇子皇女在自己家里住,无疑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只不过,一想到君无涯那堪称倒霉透顶的特殊体质,让他在济世堂后院住反而不妥当。 是以,对于君子瑶的提议,花安颜最终还是没有狠心拒绝。 于是乎,在花安颜结束一天繁忙的看诊工作后,君无涯和君子瑶兄妹便跟随着花安颜回到了花家村。 鉴于家里有四个未婚哥哥,而自己又夫郎众多,为了避嫌,以及引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经过一番思量,花安颜将君子瑶安排到了花春苗和蓝秋实居住的海棠院的一间厢房。 而君无涯,出于他的安全考虑,他依旧被安排住到芙蓉院西厢房,萧清寒的隔壁房间。 一来,这样离花安颜近,方便镇压他的霉运;二来,君无涯与萧清寒乃是实打实的姑表表兄弟,他们住在一块相互也有个照应。 至于秦满,则被安排住下人房,与福伯成了邻居。 花春苗和蓝秋实妻夫看到如今的女儿日渐出息了,对于她带客人回家,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而那宠妹成性的花家四兄弟,对妹妹的决定同样亦不会反对。 就这样,君无涯和君子瑶兄妹俩在花家顺利住了下来。 翌日(五月初八),清晨。 花安颜用过早饭后,告别夫郎和家人,与南宫冥、花安东再次坐上了前往济世堂的马车。 当然,与之随行的还有君无涯。 一路上,君无涯安静地坐在马车里,但他的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花安颜所在的方向。 每当花安颜心有所感并投来疑惑的目光时,君无涯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迅速把视线转移开来,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可他那微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和羞涩。 与君无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花安东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然而,花安东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直接选择对君无涯的举动视而不见,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而另一边,心思细腻如尘的南宫冥同样注意到了君无涯的异常行为。尽管理智不断告诫他要远离君无涯这个可能带来霉运的家伙,但只要一想到这家伙居然居心叵测地惦记着姐姐,南宫冥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烧起来。 于是,南宫冥时不时地侧身移动,巧妙地利用自己高大健壮的身躯挡住君无涯投向花安颜的视线,如同一头警惕十足的老虎守卫着自己的领地。 就在这时,被南宫冥频繁晃动身影弄得有些烦躁不堪的花安颜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猛地伸手一把将南宫冥拽了过来,玉指直直地指向自己右侧的空位,并以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道:“给我坐在这里,不许再乱动!” 面对花安颜的威严,南宫冥瞬间没了脾气,乖乖地点头应道:“好吧,姐姐。”随后,他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指定的位置上,不再随意乱动。 南宫冥原本在面对君无涯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仿佛能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但就在看向花安颜的瞬间,他却像是被春风拂过一般,迅速地收起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转而换上了一副如春花绽放般灿烂的笑容。 只见他满脸笑意盈盈地紧挨着花安颜缓缓坐下,与此同时,他还不忘侧过头向着君无涯投去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眼神,那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得意与炫耀,似乎在说:“看吧,姐姐身边的位置可是属于本大爷我的!” 而此时,一直安静地坐在花安颜左侧的花安东,把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微妙互动全都看在了眼里。 花安东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突然猛地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只见他先是礼貌地冲着君无涯微微一笑,接着开口说道:“君公子,我觉得这个位置有些闷热,想要坐到窗户旁边去透透气,不知可否麻烦你和我交换一下位置呢?” 君无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这话便已心知肚明。他连忙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应声道:“既然大哥有如此需求,无涯自然应当遵命行事。不过嘛,大哥和安颜大夫日后可千万别再这般客气地称呼我为‘君公子’啦,你们直接唤我无涯就好。” 花安东听了君无涯这番话,对于这个家伙的彬彬有礼和知情识趣,心中甚是满意,他嘴角上扬,笑着回应道:“那好吧,无涯。”说着,两人便相互交换了位置。 一时间,花安颜的左右两侧位置就被君无涯和南宫冥给霸占得严严实实。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时间不过才过去了短短片刻而已,但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原本好端端坐着的南宫冥突然间伸出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脸上露出一副晕眩之态。 紧接着,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不知怎么回事,冥冥我突然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呢!” 说话间,南宫冥整个人已经不由自主地朝着花安颜那边倾斜过去,最后竟然直接将头倚靠在了花安颜的右肩之上。 目睹这一幕的君无涯心中不禁暗叫一声不好,如果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让南宫冥占尽便宜? 想到这里,他狠狠咬了一下牙关,心一横,此刻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身为皇子应有的教养和风度啊! 于是乎,君无涯毫不犹豫地朝着花安颜所在的方向用力挪动身体,然后迅速闭上眼睛,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来。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把自己的头紧紧地贴靠在花安颜的左肩上。 南宫冥见到这一幕后,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仿佛有一层乌云笼罩在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只见南宫冥迅速伸出自己那修长而有力的手臂,如同一条灵活的蛇一般,绕过了坐在中间的花安颜,然后准确无误地朝着君无涯的劲瘦腰狠狠地掐了过去。 腰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的君无涯,虽然眼睛紧闭着,但反应却丝毫不慢。他凭借着多年和君子瑶打架的战斗经验,毫不犹豫地朝着南宫冥的后背用力捏去。 一时间,南宫冥和君无涯都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角更是不停地抽搐着,看上去十分痛苦。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谁也没有丝毫想要停手的念头。反而像是两个斗气的孩子一样,其中一个人一旦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另一个人便会立刻予以回击,绝不手软。 此时,正悠哉地坐在窗边的花安东,完全无视车厢内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哼着小曲儿,同时目光投向车窗外那不断变换的景色,做出一副正在专心欣赏美景、对车内这两个家伙的争风吃醋毫不知情的样子。 至于成为“夹心饼干”的花安颜,原本懒得搭理南宫冥和君无涯的孩子气举动,但看到这两个家伙越来越过分,她终于忍无可忍。 “如果你们不想被扔出马车,就都给我住手!” 随着花安颜的话落,无论是掐着君无涯腰的南宫冥,还是捏着南宫冥后背的君无涯,两人当即松手。然后一个继续装晕,一个继续装睡,就仿佛刚才的闹剧根本没有发生过那般。 第154章 捉妖驱鬼 ? 来到济世堂后,花安颜便和南宫冥、花安东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而君无涯,则在一旁时不时端茶递水,或者帮忙拿个东西、传个话什么的,一切似乎和先前没什么不同。 然而,看似和谐有序的场景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汹涌。 南宫冥与君无涯之间偶尔交汇的目光,仿佛两道闪电在空中碰撞,瞬间迸发出令人心悸的火花。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虽然此刻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暗地里的较量却从未停止过。 尽管如今的花安颜已然知晓君无涯乃是当今的大皇子,身份尊贵,但当她在投入工作的时候,眼中只有病人和怎么把病治好,俨然没有闲暇去想让堂堂的皇子给自己当助手是否妥当。 只见她时而和患者交谈,时而轻触他们的脉搏,时而仔细观察病人的面色舌苔,十分繁忙。 时间在紧张的忙碌中悄然流逝,转眼间,花安颜已经看完了第九个病人。 正当她准备迎接第十位患者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从济世堂门口传来:“安颜大夫!”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姿挺拔如苍松的身影正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此人面如傅粉,眉目如画,气质温润如玉,不是别人,正是那已经从济世堂搬去客栈居住的楚云熙。 坐在诊桌前的花安颜,抬头看了一眼转瞬之间便来到自己面前的俊美男子,疑惑道:“楚公子身体早已康复 ,如今这是回来复诊?” 被花安颜如炬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涩的楚云熙,他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说:“安颜大夫,实不相瞒,云熙是来跟你辞行的。云熙已然离京将近一月,也是时候……是时候该回去了。” 花安颜微微颔首,一想到楚云熙之前身上中的毒,她不由出言提醒:“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楚公子回去之后还需小心谨慎,以免再次遭了小人的算计。” 楚云熙闻言,心中犹如暖流涌动,他朝花安颜作揖行礼道:“多谢安颜大夫!安颜大夫不但医术精湛,而且仁心仁德,必会有善报!” 说罢,他便前去与君无涯道别,而后才离开济世堂,坐上回京城的马车。 马车上,楚云熙抬手揭开窗帘,悠悠地回望了一眼济世堂大门之上那大大的店招,接着才转过身来,并盖上窗帘。 此时,楚云熙的眼中已满是坚毅之色,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他暗暗发誓,无论是继父李文染,还是自己那同母异父的弟弟楚云霄,既然他们胆敢谋害他,那他定然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沉重的代价。 “楚云霄,本公子回来了!” 楚云熙的到来和离去,并没有给花安颜的内心造成多大波动,她很快就投入了给病人看诊的忙碌中。 “东野珠?厉鬼缠身?” 花安颜盯着手中那张就诊卡,上面龙飞凤舞地登记着这个奇特的名字以及相关信息,不由得嘴角微抽。 花安颜满脸狐疑地抬起头,看向静静端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位女子。只见那女子头上绾着一个精致的太极髻,身上穿着一袭灰色的道袍,手中紧握着一柄桃木剑,而她的脖颈上居然还挂着整整一圈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大蒜。 花安颜强忍着笑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东姑娘,你这副打扮……莫不是正在执行捉妖任务的道姑,不小心走错地方啦?” 那女子闻言,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头,大声说道:“我没有走错!我要找的就是您,大名鼎鼎的花安颜神医!而且,请叫我东野姑娘,我的姓氏是东野,可不是单字一个东!” “我听说花道长您医术高明,专门治疗各种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不仅如此,您还精通捉妖之术,特别是在对付那些可怕的厉鬼邪祟方面有着独特的本领。所以,我今天才特地慕名前来,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哑~哑~哑~” 花安颜不禁额冒黑线,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仿佛有一大群黑色的乌鸦呼啸而过。 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自己之前被人们当作山神娘娘显灵,负责治病救人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连斩妖除魔、捉鬼驱邪这样离谱的事情都要找上门来了呢? 花安颜一脸狐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地女子,心想这到底是哪来的神棍。但出于大夫的职业操守 ,她还是开口问道:“好的,东野姑娘是吧,你哪里不舒服?” 东野珠满脸惊恐之色,颤抖着手指向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煞有介事地叫嚷起来:“就在这里面啊!有个东西不停地乱窜,感觉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要破腹而出似的,这肯定是厉鬼在作祟!” 花安颜秀眉微蹙,看着东野珠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决定先替她把个脉,以探虚实。 只见花安颜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搭在了东野珠的手腕之上。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她的脸色就变得极为古怪,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花安颜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她缓缓松开东野珠的手,声音低沉而严肃地问道:“你近期可曾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东野珠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了片刻后,突然眼前一亮,忙不迭地开口说道:“哦!对啦!昨日我路过一片阴森森的坟地时,瞧见那里长着一株朱红色的果实,鲜艳欲滴,看起来特别诱人。一时没忍住,我就摘下来吃进肚里去了。” 花安颜闻言,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一声,暗道果然不出所料。 紧接着,她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那朱果可不是寻常之物,它乃是长期吸收坟地里的阴气才得以生长成熟的。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如果贸然将其吃下肚,必定会遭到阴邪之气的侵蚀,从而引发各种意想不到的状况。” 说罢,她当即开了药方,并递给那女子,“此乃集天地灵气的天材地宝,拿回去煎服,可压制你体内的阴邪之气。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若要彻底解决,明日还得过来一趟才行。” 东野珠接过药方,感激不已。“多谢神医!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花安颜神色郑重地叮嘱道:“近日万万不可再食用那些生冷之物,同时也要尽可能避免涉足阴气过重的地方。我定会全力寻找能够根治此症的方法,你明日再来吧。” 东野珠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承着,表示自己一定会严格遵循医嘱行事。 待到东野珠拿着抓好的药离去之后,花安东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说道:“妹妹,你竟然连这些都知晓?这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一旁的君无涯更是毫不掩饰他对花安颜的崇拜之情,两眼放光地望着她,激动地说:“安颜大夫,实乃令人钦佩!你不但医术高明、能让人起死回生,如今竟还懂得如何祛除妖邪,简直就是无所不能,厉害至极!” 听到君无涯如此直白地夸赞花安颜,南宫冥自然也是不甘落后,连忙附和道:“那是当然啦!姐姐本就博学多才、见识广博,不管是什么难题到了姐姐这里,那都不在话下!” 看着眼前这三个男人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花安颜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缓过气来解释道:“大哥,无涯,冥冥,你们几个呀,难道真以为我会捉妖驱鬼不成?刚才那个东野猪……哦不对,瞧我这嘴瓢得,是东野珠啦,她不过是误食了致幻蘑菇,所以才出现了幻觉而已。” 第155章 离开钦远县 五月初八,阳光明媚,天气晴好。 此时,紫云县济世堂里人头攒动,花安颜正忙碌地穿梭其中,她全神贯注地为病人们诊断病情、开药方,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但她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而在另一边,数百里之遥的钦远县大街小巷中,君无量正带领着一众官员和士兵仔细地巡查着灾后的恢复情况。他们走过一条条街道,查看房屋的修缮进度,关心百姓们的生活状况。 钦远县的县令与君无量一同伫立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脚下逐渐恢复生机的县城,脸上满是感慨之色。 县令由衷地说道:“太女殿下,多亏了您啊!若不是您及时赶到,并指挥有方,咱这钦远县哪能这么快就恢复正常呢?” 君无量微微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姚县令言重了,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若不是有姚县令积极组织救援,还有众多将士们不辞辛劳地奋战在一线,百姓们又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呢?” 听到君无量这番话,县令赶忙朝他作揖行礼,受宠若惊地说道:“下官惶恐!太女殿下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我香兰国能有像您这样福泽深厚、心系百姓的储君,真是咱们全体子民的福气啊!” 君无量听后,星眸微眯,再次将目光投向这座已经渐渐走出灾难阴影的钦远县,心中不禁涌起万千感慨。 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二十多天前,当自己初到这里时所见到的那一幕幕凄惨景象—— 整个县城几乎被摧毁殆尽,到处是残垣断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天;饥饿、疾病笼罩着每一个人……那时的他,心痛不已,只恨不能立刻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如今,看着眼前慢慢复苏的钦远县,他感到无比欣慰。 彼时,刚抵达钦远县、被灾区惨况深深触动的君无量,他顾不上车马劳顿,立刻就召集了当地官员,了解救援情况,并制定了详细的救援计划。 君无量亲自参与救援,他不辞辛劳地奔波于各个受灾区域,以确保食物和急需的药品能切实送到受灾百姓的手中。 不仅如此,君无涯还鼓舞着那些遭受重创的百姓,让他们感受到朝廷没有放弃这里,会和他们一起挺过这艰难的时刻。 与此同时,君无量丝毫不敢懈怠,始终密切监督着清淤水与防疫病等重要工作的进展情况。他有条不紊地组织起大量人力,帮助百姓们迅速重建被洪水摧毁的屋舍。 此外,为了保障灾区民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君无量果断地下令加强当地的治安管理,严厉打击任何可能趁灾作乱的不法之徒。 在全体救援人员齐心协力的不懈努力下,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短暂时间,钦远县的水灾救援工作便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显着成效。 曾经满目疮痍的大地渐渐焕发出新生的光彩,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也逐步回归正轨。他们怀着无尽的感激之情,对这位尽心尽力的太女殿下感激涕零、赞不绝口。 当君无量凝望着眼前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已然重新开启崭新的生活篇章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之感。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种种艰辛与付出,君无量感觉所有的努力都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回报,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君无量奉旨前来巡查钦远县的灾后重建工作,如今任务圆满完成,他的回京行程自然也被提上了议事日程。然而,尽管归期将至,但他那颗牵挂民生的心却依然留在了这片刚刚复苏的土地之上。 五月初九,这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晴好。 君无量身着一袭素雅却不失华贵的衣袍,优雅地登上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 在他的周围,羽林军整齐排列,护卫着这辆象征着尊贵身份的马车徐徐前行。他们正准备离开钦远县的县衙,开启北上的征程。 早在消息传出之前,钦远县的百姓就已经得知太女殿下即将启程离京。 于是乎,天还未亮,街道两旁便挤满了翘首以盼的人们。他们怀揣着激动与不舍之情,只为能亲眼目睹太女殿下的风采,并送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 当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君无量听到外面如潮般的呼喊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它轻轻掀开窗帘,走出马车,站在了车辕之上。 望着眼前一张张充满期待和感激的脸庞,君无量提高声音,郑重地向百姓们许下承诺:“乡亲们,请放心!孤一定会持续关注钦远县灾区的发展状况,尽孤所能为钦远县的灾后重建提供更多的援助!” 话音未落,现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然而,由于百姓们太过热情,纷纷涌上前来想要更近距离地与太女交流,以至于整个队伍前进的速度变得异常缓慢。 就在这时,骑一匹骏马之上的大将军东方翎,也就是君无量的姑姑,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太女殿下,此刻时辰已然不早,若再耽搁下去,恐怕会延误行程啊。” 君无量微微颔首,他转过身来,再次对着百姓们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待喧闹的场面逐渐平息之后,君无量铿锵有力地说道:“多谢各位乡亲的厚爱,但路途遥远,孤不得不先行一步了。愿你们生活顺遂,一切安好!” 说罢,君无量重新坐回车内,放下了马车帷裳。 随着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启动。 君无量透过车窗,看着那些依然伫立在原地、久久不愿散去的百姓们,眸中泪意闪烁。 最终,在百姓们满含不舍的目光注视下,这支队伍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而经过此次深入灾区参与救援工作,君无量这位太女在民间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得到了广大民众的衷心爱戴与拥护。 经过漫长且颠簸的一上午车程,君无量及其随行人员乘坐的马车终于驶出了钦远县的地界。此时,阳光正烈,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军队暂时停下来休整,君无量则人传唤来了大将军东方翎、副将苏晴,以及负责一路护送并确保他安全无虞的羽林军统领李锦瑟。三人匆匆赶来,见到君无量后躬身行礼。 东方翎率先开口,疑惑道:“不知太女殿下突然传召末将等人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君无量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随后才不疾不徐地说:“大将军、苏副将,你们二人原本上京的计划保持不变,先行一步赶回京城,向母皇详细禀报此次钦远县的灾后重建工作进展情况。” 东方翎闻言,不禁微微感到讶异,忙追问:“太女殿下,那您接下来如何安排呢?” 君无量侧头北望,目光悠悠,仿佛能穿透重重山峦看到远方。 须臾后,他才缓缓说道:“孤还有一些私人事务需要处理,必须前往紫云县走一趟。待抵达紫云县时,咱们便在那分道扬镳吧。” 第156章 半路杀出一个太女 五月初九的夜晚,如墨染般漆黑,唯有寥寥几颗星星点缀着夜空。 经过一整天漫长而疲惫的车马颠簸,君无量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紫云县城郊。他们个个面露倦色,但仍保持着高度警惕。 此时,夜幕已深,加之这支回京的军队并不需要进入城中,君无量当机立断地下令就地搭建营帐休息整顿,等待明日清晨再分道扬镳。 当晚,亥时悄然来临。 数十名身着黑色夜行衣、脸蒙黑布的神秘人,与一群满脸横肉、穷凶极恶的山贼正在悄悄地在紫云县城郊的树林里穿梭。 这些黑衣人并非普通角色,而是皇贵君慕容城特意从京城调遣而来的暗卫,其目的便是要潜入紫云县去暗杀花安颜。 而那一群看似凶悍无比的山贼,实际上却是慕容城费尽心机从各地搜罗来的死囚所乔装打扮而成。这样精心的安排可谓天衣无缝,即便此次行动失败被发现,也追查不到皇贵君慕容城的头上。 慕容城新任命的暗卫首领蝶衣,此刻正隐藏在黑暗之中,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她手下的这群杀手及“山贼”。 只见她压低声音,对着众人严厉地吩咐道:“今夜乃是我们动手的绝佳机会,绝对不容有失!成败在此一举,都给老娘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是,头。”众人齐声应道。那声音虽然刻意压低,却依然整齐划一,如同低沉的闷雷,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尽管她们已经竭力控制音量,然而,在不远处营帐中刚刚准备躺下休息的君无量,却还是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耳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群人的动静。 君无量微微皱眉,心中暗自警觉起来,在他看来,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暗藏危机。 没有丝毫犹豫,君无量当即唤来副将苏晴。苏晴身材高挑,英姿飒爽,听到召唤后迅速来到君无量面前,拱手行礼:“末将见过太女殿下!” 君无量面色凝重,沉声吩咐道:“速去查探一番,看看前方林中究竟是什么情况。” “末将遵命!”苏晴领命而去,身影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没过多久,苏晴便匆匆返回营帐。 她单膝跪地,向君无量禀报:“启禀太女殿下,属下发现有一伙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员正朝着此地靠近,看她们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恐怕是要进城行什么不轨之事。” 君无量闻言,明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果断下令:“苏副将听令,立刻调遣人马,在对方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末将遵命!” 接到命令后,苏晴当即带领一队士兵们动作迅速、悄无声息地隐藏在了道路两侧的树林和草丛之中。 而此时,蝶衣一行人还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逼近,依旧缓缓地朝南城门的方向行进。 “头,好像有异动。”队伍中的一名暗卫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蝶衣心头一紧,连忙抬手示意大家停下脚步。她眯起双眼,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的道路。只见道路两旁的草丛中,隐隐约约有人影在晃动。 “可恶,这究竟是哪路人马?怎么会在此处出现!”蝶衣柳眉紧蹙,心中暗自咒骂着。然而此刻局势紧迫,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细想对策。 蓦地,蝶衣一咬牙,决然地说道:“姐妹们,既然对方要找死,那我们就拿她们练手!” 话音未落,只见蝶衣迅速抽出别在腰间的佩剑,身形如鬼魅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猛冲而去。 其身后的一众手下见状,亦是毫不迟疑地纷纷拔出各自手中的兵器,紧紧追随在蝶衣身后,齐声高呼,气势如虹。 刹那间,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不时有惨叫之声响起,一具具尸体轰然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正在战况胶着之际,一道冷冽的寒光骤然闪过,蝶衣心头猛地一颤,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剑竟然无情地贯穿了自己的身躯。 蝶衣艰难地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的竟是君无量那张面无表情、冷酷至极的脸庞。 “太……太女殿下?” 蝶衣瞪大了双眼,口中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恨,死死地盯着君无量,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入灵魂深处。 随后,她的身体失去了支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头儿!”其余的暗卫们目睹这一幕,皆是悲愤欲绝,睚眦欲裂。 她们当即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向君无量,为蝶衣报仇雪恨。 “全部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君无量面沉如水,冷冷地下达着命令。 随着君无量的话语落下,更多的士兵犹如潮水般涌来,将这些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就此拉开帷幕…… 士兵们一拥而上,与黑衣蒙面人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最终,面对千军万马,慕容城的暗卫们寡不敌众,都被制服。 然而,正当君无量打算审问这些人的时候,她们却突然脖子一歪,口吐鲜血而亡。 “可恶!”君无量冷声道。 秦溢上前检查一番,向君无量禀报道:“太女殿下,这些人乃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或者杀手,她们的口中藏有毒丸,在执行任务失败之际,会选择服毒自尽,以免泄露背后主子的身份。” 一想到方才蝶衣临死之前竟然口呼“太女殿下”,君无量心中不禁一惊,很明显对方对自己的身份是知晓的。 念及此处,君无量俯身而下,伸手猛地一把扯下了蝶衣脸上的面巾。 然而,当那层面巾被揭开之后,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这让君无量不由得眉头紧皱,一时间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暗自思忖着,从蝶衣的称呼来看,这批人马的主人极有可能与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这隐藏于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到底有何企图呢? 与此同时,大将军东方翎率领着手下的精兵强将,也把那些由死囚假扮而成的“山贼”们尽数制服。 只听得“蹭”的一声脆响,君无量扬起手中的利剑,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在了一名看似是贼人头目的脖颈之上。 君无量眸光凌厉,怒视着贼人头目,厉声喝问道:“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费周章地聚集在此处,究竟意欲何为?” 第157章 意外收获 然而,面对君无量的审问,那帮乌合之众的头子却妄图混淆视听,如跳梁小丑般狡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路过的。” 副将苏晴见状,眉头微蹙,她半真半假地说:“太女殿下,依末将所见,这群人鬼鬼祟祟、贼眉鼠眼,宛如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一看就不是好人。倒不如直接将她们剁碎了拿去喂狗,也算做了件好事!” “太……太女殿下?” 听到苏晴对君无量的称呼,那贼人头目顿觉如遭雷击,浑身一颤,双腿像筛糠般抖动,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小人其实是山贼,我们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夜行的人,好打劫一番……饶命啊,太女殿下!” 君无量看着对方一副心虚的模样,不由眼神一冷,手中的剑又逼近了几分,“哼,不说实话是吧?孤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这时,东方翎突然走了过来,她朝君无量微微拱手,说道:“太女殿下,末将此番本就是要上京了,何不顺便押解她们交由西厂来审问,想必她们定会老老实实交代的。” 听到这话,君无量唇角微勾。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东方翎一眼,而后便收起了剑。 紧接着,便见君无量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们下令道:“把这些人统统给孤绑起来!” “是,太女殿下!” 随着君无量的话落,一队士兵立刻面无表情地上前,准备将那群贼人五花大绑。 头目见状,犹如惊弓之鸟般,当即朝着君无量下跪。 她手指着地上那早已没了气息的蝶衣,声音颤抖,惶恐至极:“太女殿下饶命啊!我说,我说,我们本就是死囚,正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等死而已,是这个女人派人将我们从各地的大牢里解救出来的。” “哦?”君无量闻言,心中不禁微微讶异,他着实未曾料到,此事居然还隐藏着案中案,他的眸光如冰棱般淡扫了头目一眼,沉声道:“那这个女人救你们出来,究竟所图何事?” 头目战战兢兢地回应着:“她让我们运送私盐、煤铁、兵器等,此番来到紫云县,乃是为了去取一个叫花安颜的女子的性命。” “花安颜?” 君无量心头猛地一震,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不正是他名下济世堂的那个据说医术高超、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坐诊大夫么? 而且,寻找花安颜也是他此番前来紫云县的目的之一。 想到此处,君无量的脸色不由陡然一沉,他厉声诘问道:“为何?这花安颜不过是一介乡野女子,又怎值得你们如此煞费苦心地刺杀?” 头目摇了摇头,“这个具体小的也不知,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随着那名头目的话落,其余的死囚们亦是纷纷朝着君无量跪地磕头。 君无量仔细回味着方才这名头目的话,心中不由有了几分猜测。这幕后之人想必是觉得花安颜挡了自己的道,而这“道”恐怕和贩卖私盐、偷采矿藏以及私自铸造和贩卖兵器有关。 思及此,君无量当机立断,朝着一旁的东方翎吩咐道:“东方大将军上前听令!” 东方翎闻言,赶忙恭敬上前,朝君无量拱手:“末将在!” 君无量薄唇轻启道:“这群黑衣蒙面人身份极为可疑,恐是和后宫权贵有关,而这些死囚们乃是重要的人证,你们务必看好了,明日就将她们押解上京,交由母皇处置!” “末将遵命!” 得令后的东方翎当即吩咐手下将死囚们五花大绑起来。 望着朝自己气势汹汹而来的士兵们,头目惊恐道:“太女殿下,小的可都是如实交代了啊!您怎么能出尔反尔,让我们上京赴死呢?!” “呵呵……”君无量微微哂笑,孤何时答应过饶你们一死?再者,孤只不过说是将你们押回京交给母皇处置,又何曾下令杀你们了?” 说罢, 君无量便不再理会那头目,转身便入了前往营帐休息。 第158章 太女来了 翌日(五月初十),清晨。 东方翎和苏晴率领着士兵 ,押解着一群面容憔悴的死囚,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返京之路。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道路上,君无量端坐在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之中,由一队全副武装的羽林军严密护送,进入了紫云县的县城。 君无量乘坐的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城镇的街道上,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令人惊奇的是,君无量的马车所经之处,好运似乎如同春风一般悄然降临。 原本已经枯萎凋零的花朵,竟在瞬间焕发出勃勃生机,重新绽放出娇艳欲滴的花瓣;那些平日里生意冷清、门可罗雀的店铺,此刻却突然变得热闹非凡,顾客们纷至沓来,店主们忙得不亦乐乎;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些久病不愈的病人竟然也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喜悦的笑容。 然而,对于车外正在发生的这些奇妙变化,身处马车内的君无量却一无所知。他微微闭上双眼,眉头轻蹙,脑海中正飞速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就在这时,马车骤然停下,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 君无量心头一震,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掀开了身旁的窗帘。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昏倒在路边,脸色一片煞白,嘴唇干裂。他的父亲则满脸焦虑与无助,不停地大声呼喊着救命,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君无量见状当即命随行的御医救治小男孩。片刻后,小男孩苏醒过来,他的父亲对君无量感恩戴德。 这一幕被路过的百姓看到,众人纷纷称赞君无量的仁心善举。 见小男孩没有大碍后,君无量便吩咐众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紫云县的驿馆。 进入驿馆后,君无量稍作休息。随后,沈泓雯便前来驿馆觐见君无量。 “主子!” 见到君无量后,沈泓雯赶忙将近日济世堂的状况禀报了一遍,而后便提起了花安颜。 “主子,安颜大夫不仅医术精湛,而且仁心仁德,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沈泓雯将花安颜大肆夸奖了一番,听得君无量心中愈发好奇起来,“哦,当真如此?那孤还真是想见见。” 沈泓雯恭敬回禀:“太女殿下,需不需要小的替你将安颜大夫传唤过来?” 君无量摇了摇头,揶揄道:“孤已经有些日子没去济世堂了,倒是想亲自再去看看,也不知大黄如今是否还记得孤?” 沈泓雯点了点头,一脸感慨地说:“主子有所不知,这大黄它……” 紧接着,沈泓雯便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大黄在这一段时间里的表现,比如追咬南宫冥被花安颜制服,追君无涯追得满院跑,当然也提到了大黄帮助找到被土匪掳劫的君无涯等事迹,听得君无量忍不住笑出声来。 “唉,孤这个弟弟呀,有时候真让孤束手无策呢!” 说这话的时候,君无量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起来,流露出一丝宠溺与无奈交织的复杂表情。 接着,两人便出了驿馆。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已经在大门口等候。 君无量优雅地踏上马车,车内铺陈着柔软的锦缎,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随着车夫一声轻喝,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马车朝着济世堂的方向平稳地驶去。 没过多久,马车就顺利抵达了济世堂的大门口。君无量走下马车,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济世堂,立刻被里面热闹而有序的景象所吸引。 进入大堂后,君无量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花安颜。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衣,身姿婀娜,面容清丽脱俗。 此刻,花安颜正全神贯注地为一名病人诊断病情,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专业与专注的光芒。她仔细地倾听着病人描述症状,不时轻声询问一些细节问题,然后轻柔地抬起手,认真地为病人检查身体各个部位。 经过一番细致的诊断之后,花安颜微微颔首,胸有成竹地给出了准确的诊断结果以及详细的治疗建议。 看着花安颜自信从容的模样,君无量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情。 然而,就在这时,君无量突然注意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原来,在花安颜的身旁竟然还坐着两名容貌绝美的男子! 这两人一个身着一袭红衣,耀眼迷人;一个穿着月白长袍,俊逸出尘。他们手中拿着笔和纸,不停地记录着什么,看上去也是十分繁忙。 更让君无量感到惊讶的是,自己那个一向桀骜不驯、任性妄为的弟弟君无涯,此时此刻竟乖乖地站在花安颜身边,时不时地为她端茶递水,脸上还洋溢着讨好的笑容?!! 第159章 与君无量初相见 君无量满脸狐疑地盯着自己的弟弟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小子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随后他缓缓转过身去,迈着稳健的步伐,径直走进了济世堂的后院。 此时,一只体型硕大的大黄狗正懒洋洋地趴在树底下,吐着长长的舌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然而,当它听到君无量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时,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全身的狗毛瞬间根根竖立起来。 紧接着,便见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站起身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汪汪汪!汪汪汪!” 大黄兴奋地狂叫不止,边叫边循着那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撒开四蹄,欢快地向着君无量飞奔而去。眨眼间,它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一样,猛地扑到了君无量的身上。 “哎呀,你这只傻狗!” 君无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大黄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而大黄则亲昵地蹭着君无量的腿,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仿佛在诉说着对主人的思念之情。 就这样,大黄围着君无量转了好几圈,才心满意足地安静下来。 “老沈,去把安颜大夫请过来。”君无量拍了拍大黄的后背,转头对着伫立一旁的沈泓雯吩咐道。 “是,主子。”沈泓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然后快步朝着大堂走去。 没过多久,在大堂刚刚给一位病人看完病的花安颜,就被沈泓雯恭敬地请到了后院的书房。一路上,沈泓雯步履匆匆,花安颜也不由得加快脚步跟上。 到了书房门前,沈泓雯停下脚步,轻轻推开门,然后侧过身来,朝花安颜做了一个优雅的邀请手势,并轻声说道:“安颜大夫,主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请进吧。” 听到这话,花安颜面露讶异之色,不禁脱口而出:“主子?” 她着实没有想到,原来这济世堂的东家后面居然还有大老板! 见花安颜一脸疑惑之色,沈泓雯微微颔首,压低声音,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主子她身份尊贵,一会儿还望安颜大夫谨言慎行,多多包涵,千万莫要冲撞了她。” 说完,沈泓雯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花安颜进入书房。 花安颜压下内心的怪异感,抬脚走进书房。刚一踏入房门,她身后便传来“啪嗒”一声,原来是沈泓雯将书房的门轻轻地关上了。 随后,门外只留下了君无量的贴身侍卫秦溢守在那里。 花安颜满心狐疑,不知道这位神秘的“主子”究竟是谁,找自己所为何事。怀着好奇的心情,她抬脚往里面迈步而去。 须臾间,花安颜穿过布置典雅的外间,来到了书房的内室。 此时,有一名身材高挑、气质非凡的女子正背对着花安颜而立。 但见那人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长袍,袍袖随风飘动,宛如仙人下凡一般。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那窄窄的腰间,发间点缀着几支精致的玉簪,更显其高贵典雅。 尽管尚未看清面容,但从背影花安颜便可感受到此女的绝世风姿。 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原本背身而立的君无量缓缓地转过身子。 就在这一刹那间,只见一名身着一袭素雅白衣、气质清冷的女子映入了他的眼帘。这名女子的五官极其精致,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通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清新脱俗之气,令人见之难忘。 “请问,是你需要看病吗?”花安颜率先打破了这片短暂的沉寂,轻声出言询问道。 然而,当花安颜的目光完全落在那名女子的面容之上时,心中却不由得一惊。眼前这张脸竟然与她所熟悉的君无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无涯?”花安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话刚出口,她便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花安颜清楚地知道,无涯此刻应该正在大堂之中忙碌呢。更何况,君无涯乃是男子,而眼前这个人却是女子。 于是,花安颜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对啊,这不是无涯,无涯明明还在大堂那边,那......那你究竟是谁呢?” 就在这时,花安颜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出刚才沈泓雯面对房间中的人时那种毕恭毕敬的神态,还有她特别强调过“主子身份尊贵”的话语和情景。 这些画面如同闪电一般在花安颜的脑海中划过,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状似想到了什么,花安颜猛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眸,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瞬间涌上心头,令她几乎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难道......难道您就是传闻中的那位气运如虹的太女殿下?” 听到花安颜的话,君无量有些讶异,但他很快敛下心神,微微一笑,说:“没想到安颜大夫居然知道孤的身份,是……无涯告诉你的?” 花安颜摇了摇头,解释道:“是民女的三夫郎告知民女的。” 她朝君无量微微拱手,语气中透着尊敬,“民女见过太女殿下,倘若方才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君无量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不知者无罪。没想到我济世堂声名远播的安颜大夫,原来是这般清丽脱俗之人。就是不知道,安颜大夫的三夫郎又是何方神圣,何以能知道孤的身份?” 虽然花安颜已经知道萧清寒是逃婚出京,只不过总不能让他一辈子不与家里联系,或许这便是一个化解她那三夫郎与家里关系的契机。 思及此,花安颜一脸认真地说道:“回太女殿下的话,安颜的三夫郎便是太女殿下的表兄——萧清寒。” “清寒表哥?”听到花安颜的话,君无量双眸蓦地瞪大,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 他虽然已经知晓萧清寒在紫云县,但却万万没想到自己那个表哥居然私下嫁人了?而且还是给一介乡野女子作侧室? 就是不知道他那舅父——帝长卿君天宝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气得吐一口老血?指不定,舅父发起火来,整个皇宫都能给他掀了? 看到君无量怔愣出神,花安颜以为他在计较萧清寒逃婚出走,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太女殿下,请恕民女直言,婚姻之事还是需要讲究一个‘缘’字,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清寒他对您无意,还希望您能成全他。” 第160章 来自君无量的试探 “哦?” 只闻得这一声轻咦,声音虽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让人不禁侧目。 而发出此声之人,正是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太女君无量。 此时,只见君无量步伐轻移,朝着花安颜缓缓走去。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弦之上。而花安颜则不自觉地往后退去,直至被逼到墙角,再无退路可言。 “倘若孤说‘不’呢?”君无量薄唇轻启,明眸微微眯起,一道冷冽的光芒自其眼中射出,直直地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 此刻的君无量,宛如审视猎物的猛兽,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他实在是好奇极了,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真心爱着萧清寒,甘愿为之付出一切;还是仅仅只是被美色所迷,一时色胆包天;亦或是知晓了清寒表哥的真实身份后,妄图攀附权贵,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时间,种种猜测在君无量心中交织缠绕,使得他愈发想要弄清楚真相。 眼看着一个身材高挑,足足比自己高出将近一个头的女子如此近距离地凝视着自己,一股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花安颜不由顿时感觉心头微微一滞。 然而,就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之下,花安颜脑海之中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对自己情深意重的三夫郎——萧清寒的身影。 一想到那个总是温柔浅笑,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子,花安颜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境瞬间变得平静下来。她调整了一下心绪,然后微微扬起头,毫不退缩地迎上了君无量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 “太女殿下,请问您与清寒又是否有定亲文书?既然你们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那么清寒他又为何不能下嫁给我花安颜?” 花安颜的语气坚定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畏惧。仿佛在这一刻,世间万物皆已无法阻挡她追求爱情的决心。 “呵……”只听君无量轻笑一声,这笑声如同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轻柔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蓦地,他身形一闪,欺身上前。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近到极致,花安颜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君无量的呼吸,那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花安颜瞪大了眼睛,直直地与君无量的眼眸对视着,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近距离之下,花安颜更是将君无量的俊秀面容瞧了个仔细。不仅如此,花安颜甚至连君无量脸上那细微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入花安颜的鼻中。这股香气清新淡雅,仿佛是清晨竹林中的雾气,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花安颜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这股香气全部吸入肺腑之中。 然而,随着这股香气的深入,花安颜的心中却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挠动着她的心弦,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来。 “疯了吧,花安颜!”花安颜猛地回过神来,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低声暗骂道。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女子产生这样的反应。对方可是尊贵无比的太女殿下啊,而且还是个女子! 想到这里,花安颜的耳根不由微微泛红。 就在花安颜暗自懊恼的时候,君无量看到她的举动,不由得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花安颜的手腕,沉声问道:“你对清寒表哥是否是真心?” “太女殿下!”伴随着这一声惊呼,只见花安颜如触电般猛地将自己的手从君无量手中抽回。 花安颜的动作迅速决绝,仿佛那只被握住的手如同火炭一般灼热难耐。紧接着,她又借着这股力道顺势用力地推开了君无量,两人之间瞬间拉开了半米左右的距离。 此时的花安颜努力敛去心中那难以名状的怪异感觉,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她微微抬起下巴,直视着君无量,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清寒如今已然成为了安颜的人,那么安颜在此向您保证,定会倾尽一生一世来好好对待于他,绝不负他。” 君无量听到这番话语后,嘴角微扬,他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地说道:“但愿你能说到做到。要知道,如果清寒受了半点儿委屈,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先不说孤那位脾气暴躁的舅父会不会将你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单就孤而言,也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花安颜闻言,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她挺直脊背,神色严肃地回应道:“请太女殿下放心,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安颜自会信守承诺,太女殿下永远都不会有这般出手教训我的机会的。” 说完这话,她便不再言语,整个宽敞的书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当中,气氛凝重得仿佛时间都在这一静止了似的。 须臾过后,君无量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只见他再次猛地用力拽住花安颜的手,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双眼紧紧盯着花安颜,口中发出严厉的诘问之声:“那孤的胞弟无涯呢?他与你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他竟会在这济世堂里为你充当起端茶递水的小厮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可是孤的双胎胞弟啊,更是这香兰国中尊贵无比、地位尊崇的嫡皇长子!” 花安颜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令她不由自主地微微蹙眉。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人肆意揉捏的感觉,于是奋力一挣,将自己的手从君无量的钳制中猛地抽了回来。 此刻,深感一再被冒犯的花安颜已然顾不得对方贵为太女的身份,她满脸怒容,没好气地道:“哼!既然太女殿下如此关心您的好弟弟,那还烦请您亲自去问问他本人好了!最好能让他别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碍手碍脚不说,还严重影响到我的正常做事!” 听到花安颜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语,君无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 他简直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女子居然有如此胆量,明知他的身份,竟还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般忤逆之言来。要知道,在这香兰国中,还从未有人胆敢这样公然顶撞于他。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乃是带花安颜回京给父后治病,以及接清寒表哥回帝长卿府,君无量便告诫自己,不能为了一时意气,乱了分寸。 想通了之后,君无量便稳住了心绪,端得一派谦谦淑女、风度翩翩模样,缓缓说道:“关于此事,孤自会向无涯询问清楚。方才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安颜大夫见谅。” 第161章 一物降一物 济世堂后院。 当花安颜轻轻合上书房的门扉,缓缓迈出脚步的时候,抬头望向天空,才惊觉此时已然到了饭点时分。 她轻拂衣袖,朝着膳厅的方向走去,心中想着能够与哥哥花安东以及南宫冥一同享用这顿午餐。 而另一边,君无涯在听闻自己的皇姐君无量到来之后,心中不禁一紧,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只见他面色如常,若无其事地走到花安东身旁坐下,然后低着头开始默默地用餐,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与此同时,位于书房之中的君无量在听完秦盈的禀报之后,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什么?他在知道孤来了之后,居然还故意躲藏起来?” 君无量瞪大了双眼,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满脸尽是震惊之色。 秦盈眸光微垂,不敢直视君无量那因愤怒而变得愈发阴沉的面容,只是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 随后,便见她硬着头皮回答道:“回禀太女殿下,确实如属下所察,大殿下整个上午几乎都一直跟随在安颜大夫左右。如今安颜大夫正于膳厅用午膳,大殿下自然而然也就留在那里一同用餐了。” 君无量听罢,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之前他对于花安颜所说之事还有些将信将疑,然而现在看来,那个女人说的竟然全部都是事实。 果真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一直在纠缠着人家安颜大夫不放! 思及此,君无量的脸色不由再次黑了几分。他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君无量怒不可遏,忍不住怒斥道:“君无涯啊君无涯,你可真行!身为堂堂的皇子,拥有着尊贵无比的身份,竟然整日里像个跟屁虫一样围着一个有夫之妇打转,这成什么样子?简直是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饭后,君无涯满心欢喜地走出膳厅,盘算着要跟随花安颜一同前往花园散步消食。 然而,正当君无涯正准备迈步跟上花安颜的身影之时,突然间,一只强有力的手冷不丁地伸了过来,一把死死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呀呀,好痛啊!赶快放开本公子!” 君无涯一边用手捂住疼痛难忍的耳朵,一边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这只大手的束缚。不承想,对方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拽得越发用力了。 无奈之下,君无涯只能乖乖就范,被拖着一路向前走去,一直走进了书房,他那被揪着的耳朵才得以被释放。 君无涯如释重负般地抬起头来,当看清眼前站着的竟是君无量那张阴沉到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庞时,他不由得浑身一颤,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君无涯像是见了鬼一般,下意识地朝后连退两大步。 “皇……皇姐?!”君无涯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声音颤抖着,满脸都是惊恐之色,战战兢兢地呼唤出声。 就在下一瞬间,他似乎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然后撒开脚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可是,让君无涯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秦盈正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如同门神一般稳稳地伫立在书房门口,将他唯一的逃生之路给彻底堵死了。 君无涯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艰难地转过头去,心中暗叫不好。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正是君无量那张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的面庞。 “跑呀?怎么不跑了?”君无量微微扬起嘴角,略带嘲讽地哂笑道。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快速伸出,再次精准无误地拧住了君无涯的耳朵。 “哎呦!哎呦!皇姐,你轻点啊,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扯掉啦!” 君无涯疼得龇牙咧嘴,声音夸张到仿佛能传遍整个济世堂。他一边拼命挣扎,一边试图通过大声呼喊来博取君无量的同情。 然而,对于这个从小和君无涯一起长大、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的君无量来说,这一招显然毫无作用。 君无量根本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半分。 但见他那好看眉宇微拧,严厉地训斥道:“君无涯,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哈!居然敢偷偷离京出走,你知不知道父后都快急疯了?万一你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父后如何能承受得了?” 君无涯闻言,却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一脸不服气地反驳:“哼,那还不是因为父后和皇姐你们太小气了嘛,死活不肯让我跟着你出京。不然的话,我至于这样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吗?” 听到君无涯这番不知悔改的话语,君无量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好啊你,做错了事还嘴硬!今天看孤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 说罢,君无量手上拧耳朵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直把君无涯疼得嗷嗷乱叫。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面对眼前气势汹汹、丝毫不肯退让的君无量,形势远比人弱的君无涯不得不迅速服软,果断地求饶起来。毕竟,继续强硬下去对自己可没半点儿好处。 听到君无涯这番话,君无量冷哼一声,似乎还算满意他的认错态度,这才缓缓松开了拧住君无涯耳朵的手。 然而就在这时,君无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原本稍稍缓和下来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眸光也随之微微一冷,紧接着再次开口质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要像个跟屁虫似的整天围着那个花安颜转来转去?” 君无涯闻言,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君无量,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因为同样的问题,不久前他就曾被君子瑶这般质问过。 而当时,为了给君子瑶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他选择让君子瑶和自己切身体会一下远离花安颜他会霉运缠身。果不其然,彼时的他不幸落入了山贼之手,经历了一番九死一生的劫难,最后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 只是眼下,君无量可不是君子瑶那般好糊弄的角色。这位皇姐天生自带强大的气运,想要靠之前那种“切身体会”的感同身受做法来让其信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一时间,君无涯又实在想不出其他更为妥当的理由或借口来应对君无量的追问…… 无奈之下,君无涯只能不厌其烦,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自离京之后的各种倒霉经历都详细地跟君无量讲述了一遍。 末了,君无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皇姐,这下你知道原因了吧?我是真的不能离开花安颜!” 第162章 被血脉压制的叛逆弟弟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呵,孤是昏了头才会信你这种鬼话!” “皇姐,这是千真万确的,但凡我跟在安颜大夫身边的时候,就能平安顺遂。哪怕遇到危险,也都会化险为夷。” “你觉得孤是三岁小儿吗?” “皇姐,我说的都是真的呀,哎呦……” …… 尽管君无涯说得无比诚恳,然而在君无量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凑巧,大抵是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觊觎人家花安颜,从而找来糊弄他的借口。 是以,一整个下午君无量都让自己的贴身侍卫秦盈看住君无涯,让他不要老是围着花安颜转。 花安颜虽然对于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尾巴”不见了有些不习惯,但与此同时,她也觉得耳根清净不少。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花安颜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一整天的劳累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去。 “姐姐,辛苦了。来,喝杯水。”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南宫冥,他一脸殷勤地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端到花安颜面前。 此刻的南宫冥,心中满是欢喜,因为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到君无涯那只令他讨厌的苍蝇在眼前飞来飞去。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比平日里更增添了几分甜美的味道。 花安颜微微颔首,接过水杯,轻抿了两口,然后说:“冥冥、大哥,你们也同样忙了一整天,咱们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说完,她的目光看向了花安东。 花安东听了妹妹的话,朝着济世堂后院的方向望了望,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问:“妹妹,难道我们就这样不等无涯了吗?” 花安颜摇了摇头,解释道:“大哥,那个君无涯本来就是离家出走的,之前我们收留他一段时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如今,人家的妹妹和姐姐都寻来了。我们总不能妨碍他们兄妹、姐弟回家团聚吧?” “再者,君无涯这位京城来的贵公子,其家族背景深厚、势力庞大,绝非普通人家所能比拟。与这样的人物产生瓜葛,对于像咱们这般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自找麻烦。而且这麻烦一旦沾上,恐怕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甩都甩不掉。你难道忘记之前云杰公子的那件事情了吗?” 在花安颜心中,君无涯和萧清寒终究是有所不同的。萧清寒乃是她名正言顺的夫郎,即便这个三夫郎的帝长卿世子身份可能会给她惹来不少麻烦,但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险阻,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勇敢面对。因为在她心里,萧清寒已经是被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的男人。 花安颜出口的言语,平静得犹如一泓秋水,没有丝毫波澜。 尽管花安东内心深处对君无涯不能成为五妹夫感到些许遗憾,但他也明白自家妹妹所言不无道理。 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咱们早些回家。娘爹以及你院子里的几位夫郎想必早已翘首以盼,等着你的归来呢。” 出了济世堂后,正当花安颜等人准备登上马车启程之际,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又焦急的呼喊声:“安颜大夫!等等!我还没上车呢!” 原来是君无涯一路飞奔而来,满脸急切之色。 听到这聒噪的声音传来,花安颜眉宇微拧,精致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不耐之色。她抬手揭开马车的窗帘,转头向后方望去。 只见君无涯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风驰电掣般地从济世堂大门飞奔而出。他脚下生风,速度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猛兽在追赶着他。而此刻,他那双明亮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花安颜所在的马车,脸上满是焦急与渴望。 “快走!”花安颜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是,安颜大夫!”车夫闻言,手中的马鞭猛地一挥,口中发出一声响亮的“驾”声。 刹那间,骏马嘶鸣,马蹄飞扬,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带起一阵滚滚烟尘。 就在这时,稍稍落后一步的君无涯刚好赶到,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漫天飞舞的尘土。这些尘土猝不及防地钻进他的口鼻之中,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君无涯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辆逐渐远去的马车。 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湿润的眼眸中流露出哀怨和委屈,就好像一个被负心渣女狠心抛弃的可怜小夫郎。 君无涯撇着嘴,那模样活脱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痴痴地望着那辆已经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马车,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安颜大夫……” 伫立在济世堂大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的君无量,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于这个弟弟,他真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君无量侧头看向身旁的秦盈,沉声吩咐道:“去,把他给孤抓回来!” “是,主子。”秦盈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朝着君无涯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君无涯就被秦盈提溜了回来。 为了看住君无涯,君无量没有返回驿馆,而是果断地在济世堂后院住下。 然而,君无量显然是小觑了这个弟弟的叛逆之心。 夜半时分,就在君无量以为这个弟弟真的乖乖在厢房里酣睡的时候,君无涯却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偷偷从窗户爬了出去,然后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济世堂。 君无涯微微叹了口气,独自漫步在凄清的街道上,不多时,他来到了一家名叫“良辰阁”、依旧热闹非凡的店铺门口。 出于好奇,君无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站在店铺门口那些衣着清凉、打扮妖艳的男子,只见他们一个个面露谄媚之色,举止轻浮地迎接着从各处而来的女人。 就在这时,送客人出门的良辰阁鸨爹看到了长相俊美、却神色落寞的君无涯,不由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一棵闪闪发亮的摇钱树。 他当即上前,蛊惑道:“哎呦,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眼眶红红的,莫不是遭了谁的欺负?这世道便是如此,身为弱男子的我们总是有太多的无奈,如果你无处可去,就来鸨爹这里吧。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不至于风餐露宿。” 说罢,鸨爹便迫不及待地打算上前拽君无涯的手臂。 君无涯闻言,抬头看了看良辰阁那高高悬挂的大招牌,又看了看那群妖冶男子,面露疑惑之色。 “住手!”突然,一道凌厉的喝令声传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众人循声望去,随即便看到前方有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急驰而来,马上坐着一名英姿飒爽的貌美女子。 第163章 九歌有喜 五月初十,戌时二刻,夜幕笼罩着大地。 花家村,花家大门口,车夫把马车停稳,待众人都下车后才调转马头,驾车离去。 眼见花安颜、花安东和南宫冥都回来了,却唯独不见自己的哥哥君无涯,君子瑶不由心中一紧。毕竟,君无涯的倒霉体质,她可是从小见识到大的。 “安颜大夫,我哥呢?”君子瑶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不由急切地问道。 花安颜解释道:“君三小姐,是这样的,你们的姐姐今日下午来了济世堂,你哥和你姐如今都在济世堂的后院住着。” 君子瑶闻言,双眸一亮:“大姐来了?那真是太好了!” 得知君无涯正和君无量在济世堂,君子瑶那颗悬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得以落地。 花安颜点了点头,说:“眼下天色已晚,君三小姐倒不如今晚先在寒舍再住一宿,明早再前去济世堂与姐姐和兄长会面。” 君子瑶闻言心中一暖,不由抱拳感谢道:“如此安排甚好。多谢安颜大夫。” 确认那个倒霉蛋哥哥没事之后,君子瑶便放心地回海棠院的厢房休息。 而花安颜在和花安东道别后,也带着南宫冥回了芙蓉院。 “妻主,您辛苦了一天,先用膳吧!”膳厅里,宫九歌一边为花安颜盛饭,一边心疼地说道。 “妻主,这鸡汤煲了一下午了,快尝尝看!”顾少卿也适时端上一碗搁置着鸡腿的鸡汤。 萧清则脸色微红,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妻主,清寒不会做饭,但有帮忙择菜。这青菜是阿兰从田里新鲜采下的,特别清甜,您尝尝。” 说话间,萧清寒已经夹了一把青菜到花安颜面前的空碗里。 紧接着,江玉麟也从座上起身,把一碗红烧肉端到花安颜面前,“妻主,这是大哥教我做的红烧肉,您快尝尝好不好吃?” 花安颜看着四个长相俊美又贴心无比的夫郎,心头不由一甜,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有心了!我都会吃的。只不过,以后要是太晚的话,你们给我和冥冥留点饭菜就可以了,无需等到这么晚。” “可是……和妻主一起吃饭,饭菜才好吃嘛……”江玉麟捧着饭碗,低头小声地嘀咕着。 “姐姐还真是好福气!”一旁的南宫冥,看着犹如众星拱月般被围着的花安颜,不由撇了撇嘴。 宫九歌见状,嘴角微抽,而后便见他端起一碗装着鸡屁股的鸡汤放到南宫冥面前,说:“冥冥啊,你每日在济世堂给妻主打下手,也挺辛苦的,也多吃点,补补身子吧!” 花安颜看到大夫郎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而且还这般大方得体,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拉着宫九歌在自己身旁落座,从自己碗里扒拉了好些肉菜给他,“九歌,你也辛苦了,也多吃些吧。” 宫九歌眸光淡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南宫冥,强压着上扬的嘴角,笑得眉眼弯弯,端得一副贤惠的模样,说:“多谢妻主,这不过是九歌身为正夫的份内职责罢了。” 说罢,宫九歌还状似不解地看着南宫冥,“冥冥,你怎么不吃啊?难不成……说嫌弃二弟做的鸡汤不好?” 端着鸡汤的南宫冥,看着碗里的鸡屁股,再听到宫九歌的话,不由顿觉如鲠在喉。 然而,顶着花安颜灼灼目光 的南宫冥,最终却不得闭着眼睛,一口气把碗里的汤喝完。只不过,那块鸡屁股,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下口。 顾少卿见状,不由撇了撇嘴,不悦道:“冥冥啊,我知道自己的手艺不如大哥和四弟,但你也不至于这般嫌弃吧?” 江玉麟看到顾少卿似乎有些生气了,不由赶忙说道:“冥冥,二哥做这锅鸡汤,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呢!这又是杀鸡,又是拔毛的,可累人了呢!” 瞬间成为众矢之的的南宫冥,他双拳紧握,本想把饭桌掀了,但当他看到花安颜向自己投过来的疑惑目光时,终究还是隐忍了下来。 “呵呵,姐姐,冥冥又怎么会如此不识好歹呢?冥冥只是近日有些上火,不宜食用鸡肉罢了。” 听到南宫冥的话,花安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冥冥你吃些蔬菜。” 一想到南宫冥每日在济世堂给自己打下手,确实挺辛苦,花安颜赶忙夹了些青菜到南宫冥的碗里。 瞬间圆满的南宫冥,先是挑衅地看了宫九歌、顾少卿一眼,随即便笑得见牙不见眼,甜甜地冲花安颜说道:“谢谢姐姐!” 晚饭终是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 时间悄然流转至亥时,沐浴过后的花安颜来到了东厢房,敲响了宫九歌的房门。 宫九歌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伫立在门口的花安颜,不由面露讶异之色,“妻主,您怎么来了?” 花安颜拉着宫九歌的手来到房中的桌前落坐,她凝视着这个大夫郎的眼睛,柔声说道:“晚饭之时见你吃得不多,可是身体不适抑或有心事?” 宫九歌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总觉得胃口不好,尤其是一闻到肉腥味就忍不住想要呕吐犯恶心。” 花安颜听后,眉头微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不小心吃坏肚子了?” 说着,她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拉过宫九歌的手腕,开始认真地为他把脉。 起初,花安颜还能保持镇定,但随着脉象信息越来越清晰,她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脉象,于是又重新仔细地把了好几次脉,每一次都格外专注,生怕误判。 宫九歌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安,那股莫名的感觉让他浑身发毛。他试探性地问道:“妻主,九歌难不成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当然不是啦!” 花安颜佯装嗔怒地瞪了一眼宫九歌,然后抬起手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以示责备。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温柔,试图缓解宫九歌内心的不安。 “九歌啊,我方才给你把脉的时候......发现竟然是喜脉,而且从脉象来看,似乎已经有一个月左右了。”话刚说完,花安颜忍不住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尽管花安颜之前曾经成功地为一名难产的孕夫实施过剖腹产手术,但此刻,当她亲身经历到男人为自己怀孕这件事时,那种怪异感仍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空白之中。 宫九歌看着花安颜那副惊愕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痛,以为她并不欢迎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于是,宫九歌略有些受伤地望着花安颜:“妻主,您难道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说到这里,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 花安颜听到宫九歌这番话,顿时回过神来,连忙用力地摇着头,双手紧紧握住宫九歌的手,像是生怕失去他一样。 随后,花安颜将嘴唇轻轻地贴在宫九歌的手背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安慰道:“九歌,别胡思乱想。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刚才只是因为太过惊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父子俩的。” 陡然间得知自己快要当爹的宫九歌,听到花安颜这般说之后,心里总算踏实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略带着羞涩的幸福笑容。 第164章 气运受阻 当花安颜得知宫九歌有孕后,心中甚是欢喜。 然而,碍于此时夜色已深,考虑到时间太晚可能会打扰到家人休息,她遂决定等到明早再去向母父禀报这个喜讯,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哥哥们。 “孕夫不能熬夜,九歌我们还是早点歇着吧。” “嗯。”宫九歌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来到床榻躺下,花安颜给宫九歌盖好被子,而后便轻柔地搂着这个男人劲腰,两人相拥着,彼此依偎,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与此同时,在东来镇的镇上,尽管已是深夜,但良辰阁的门前却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一名英姿飒爽、身着红黑劲装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但见她手持一把宝剑,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冷冽气息,正满脸怒容地瞪着那个试图去拉扯君无涯手臂的良辰阁鸨爹。 紧接着,那名女子动作敏捷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大步流星地走到君无涯身前。她先是迅速伸出手,快那鸨爹一步将君无涯拉到了身旁,然后便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起君无涯来,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君无涯,你可真行啊!居然学会偷偷跑出来,大半夜的还在街上瞎晃悠?”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和气势。 君无涯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小声嘟囔道:“我……我就是想出来散散步而已……” “散步?”当听到君无涯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君无量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双手紧紧握拳,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君无涯显然感受到了来自君无量那如火山喷发般的怒气,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君无量见状,心中的火气愈发旺盛,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强自按捺住想要发作的冲动。 毕竟这里是大街,如果当众与君无涯争吵起来,不仅有失自己的身份,而且还会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 确定周围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后,君无量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只见他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君无涯的肩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夜色已深,你也该回去歇着了。” 尽管君无量已经极力克制,但话语之中仍不免透露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君无涯被君无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猛吞了一下口水。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认怂妥协,与君无量一同坐上了马。 然而,就在君无量挥动缰绳,准备打马离去之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声,紧接着一盆微温、带着一股怪味的水冷不丁地从天而降,将他和君无涯从头到脚浇了透。 君无量顿时僵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懵了。 此事发生在君无涯的身上,君无量还能理解。可是,他从小就气运如虹,如此这般倒霉,却还是头一回! 而此时,良辰阁二楼临街的一个房间里,窗户大开着,窗前正站着一个体态丰盈、衣着艳丽的女人。 只见她一只手扶着窗框,另一只手指着楼下的君无量,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道:“吵吵闹闹的,真是烦死了!大晚上的不让人消停,老娘我今日就请你好好尝尝云鹤公子的洗脚水!哼!” “洗……洗脚水?!!” 君无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抬手慌乱地抹去脸上那散发着异味的水渍,心中的愤怒瞬间如火山般喷涌而出,气得他两眼一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整个人直直地朝着前方栽去。 “姐!”一旁的君无涯见状,不由得惊呼出声,急忙伸手想要扶住君无量。 然而,事与愿违,由于惯性太大,加上君无涯自己也未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就在他试图抓住君无量的那一刻,他非但没有成功扶住对方,反而被带得一起从高高的马背上坠落而下。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这一摔可不轻,两人当场就失去了意识,晕厥了过去。 “鸨爹,这可如何是好?” 一名长得颇为清秀的娼郎见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颤抖着向鸨爹求助。 鸨爹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微微转动了几下,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片刻之后,只见他神色镇定地吐出两个字:“莫慌!” 紧接着,他猛地转过头,冲着良辰阁里面大声喊道:“龟母出来!” 没过多久,良辰阁里便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女人。她膀大腰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身后还紧跟着一群同样身强力壮的女子。 龟母来到鸨爹面前,粗声粗气地问道:“鸨爹,这是有何吩咐?” 鸨爹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且面容姣好的一男一女,那精明的狐狸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之色,然后压低声音,沉声吩咐道:“把他们给我抬回去,还有那匹马,也一并牵到后院去。” 听到鸨爹的命令,龟母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带领着那群壮女迅速行动起来。 她们七手八脚地将君无量和君无涯抬起,小心翼翼地往良辰阁内走去,而那匹受惊的马则被另一人牵着跟在后头。 当君无涯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一般。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入目所见却是一片全然陌生的景象。 这是一间装饰华丽但风格略显俗气的房间,四周的墙壁被涂成了艳丽的粉色,挂着几幅色彩斑斓、姿态妩媚的男子画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到几乎令人窒息的脂粉香气,那味道甜腻得让人心生烦闷。 君无涯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伸出手揉了揉酸涩肿胀的眼睛,然后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就在他好不容易撑起半个身子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身影缓缓走进了房间。 待来人走近一些,君无涯才看清楚对方竟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左右的小男孩。 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青色长衫,显得十分乖巧可爱。 “公子,您终于醒啦!”小北一脸惊喜地望着君无涯,声音清脆地喊道。 君无涯一边用手轻轻按压着依旧疼痛难忍的额头,一边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男孩,语气虚弱地问道:“你……你是谁?还有,我……我又是谁啊?” 小北刚要开口回答君无涯的问题,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出口,就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房门前戛然而止。 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形肥胖、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这人一进门,便毫不客气地一把将站在床边的小北用力挤到一旁,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君无涯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容。 来人赫然便是良辰阁的鸨爹,他和声细语地对君无涯说道:“哎哟哟,我的乖乖呀,你可算是醒过来啦!你当然是咱们良辰阁大名鼎鼎的云启公子咯!” 第165章 沦落良辰阁 良辰阁的鸨爹万万没想到,居然白捡一个俊俏公子,他当即乐得见牙不见眼。 “哎呀呀,这泼天的好运要来,可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鸨爹一边兴奋地嘀咕着,一边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出了君无涯所在的房间,而后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此番,不仅白捡一个俊美公子,而且还捡到了一个貌美的女子,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而且,这两人貌似还是龙凤胎,长得简直一模样。 鸨爹原本打算把那个女子盘给自己那在开女风馆的姘头,毕竟那可是能换来不少银子的。 只不过,当他再次回想起那女子倾国倾城的面容时,终究还是见色起意,觉得哪怕要把那女子卖到女风馆,也应该自己先享用一番再说。 心里越想越美的鸨爹,忍不住搓了搓自己那双油腻腻的手,扭动着自己那肥硕得如同水桶一般的身躯,而后便迫不及待地大步走到房间门口,用力推开房门,并迅速将其反锁。 步入房间后,鸨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中的女子,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狠狠地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紧接着,鸨爹就像一头饿狼看见了猎物一般,迫不及待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当他来到床边时,目光立刻被床上女子那傲然挺立的双峰所吸引。 鸨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缓缓朝着那两座山峰伸去。就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兴奋让他心跳加速起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大大出乎了鸨爹的意料。 当他的手摸到女子胸前时,竟感觉到一股温热,随后便从中掏出了两个散发着诱人香气、还带着些许温热的柔软大叉烧包。 鸨爹愣神片刻后,下意识地张开嘴巴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叉烧包,只觉得那包子皮软糯香甜,肉馅鲜嫩多汁,味道十分美妙。他咀嚼几下后,喉咙一动,就这么直接咽了下去。 “嗯,挺好吃!”鸨爹不由自主地嘀咕了一句,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紧接着,仿佛受到美食的诱惑一般,鸨爹毫不犹豫地再次咬向手中的叉烧包。 这一次,他吃得更快更急。不过须臾之间,鸨爹左手中那个原本还丰满圆润的叉烧包,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点残渣都没有剩下。 然而,就在鸨爹的目光落在右手上那个同样诱人的叉烧包时,他却忽然停住了动作,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似乎在内心深处做着激烈的挣扎,思考到底要不要把这最后一个叉烧包也一并吞入腹中。 就在这时,鸨爹脑海中突然如闪电般划过一道思绪,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猛地想起,自己把眼前这名女子弄回自己房间,可不是为了吃叉烧包啊...... 想到这里,鸨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和贪婪的光芒。只见他右手用力一甩,将那个尚未动口的叉烧包随意扔到一旁,然后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一把扯开君无量的腰带。 随着腰带的松开和滑落,鸨爹掀开了眼前女子的衣襟。 紧接着,君无量那宽阔坚实的胸膛随即袒露了出来,散发着一股充满力量与魅力的气息。 “这这这......” 鸨爹看着眼前原本酷飒的女子竟然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位俊朗的俏郎君,他那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开开合合,愣是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此时的鸨爹,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完全动弹不得,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而就在此时,一直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的君无量,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似的,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紧闭多时的眼眸。 他刚睁开眼,便瞧见一个面容猥琐到极致、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正满脸惊愕地杵在自己跟前,那模样活脱脱像见了鬼一样。 君无量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宛如寒潭之水,没有丝毫温度。只见他猛地弹坐而起,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挥出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鸨爹的眼眶狠狠地砸去。 “哎呦~” 一声惨叫骤然响起,鸨爹只觉得左眼传来一阵剧痛,犹如被重锤击中一般。 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受伤的眼睛,嘴里开始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起来:“好你个不男不女、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对鸨爹动手!” 听到鸨爹的这番叫骂,君无量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和困惑。 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要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并努力回想关于自己身份的点点滴滴,还有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身处这个陌生之地。 可是无论君无量怎么绞尽脑汁,脑海中却始终都是一片混沌,如同被搅成一团的浆糊,根本理不出半点头绪。 须臾之后,君无量一脸茫然地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鸨爹那张堆满笑容的脸,嘴唇颤抖着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爹?” 他那迷茫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焦距,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懂无知的状态之中。 鸨爹见状,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着,莫不是这个家伙也和那个美男一样,把脑袋给摔坏啦? 不过,鸨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先是收起脸上刚刚浮现出的一丝不悦之色,转而换上一副谄媚讨好的笑脸。 鸨爹点头哈腰地说道:“我可不就是这良辰阁的鸨爹若水喽!而你呀,正是咱们良辰阁的公子云烟呀!想当初,鸨爹我可是花费了大把的银子才把你和云启兄弟俩买到手的呢。” 见君无量一脸茫然,鸨爹再次忽悠道:“不过,云烟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鸨爹向你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将你们兄弟二人打造成咱们良辰阁新一任的头牌公子,让你们享尽荣华富贵,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说着,鸨爹还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各种夸张的动作,试图进一步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和吸引力。 “云烟?这是我的名字?”君无量甩了甩自己那如同一团乱麻般的头,一脸的茫然之色。 鸨爹唇角微勾,适时出声道:“好了,云烟啊,你刚才晕倒了,现在既然没事了,那就先回房去休息吧。待明晚,鸨爹就为你和云启兄弟两人举办一场盛大的挂牌竞投仪式。” 说罢,鸨爹便冲门外喊了句“小南”。 紧接着,一个和小北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便走了进来,他恭敬地请示:“鸨爹,有何吩咐?” 鸨爹指着君无量,不假思索地吩咐道:“送云烟公子回房间!” 小南挠了挠头,讪讪地问道:“鸨爹,是哪个房间?” 怕小南说漏嘴的鸨爹,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头,斥责道:“当然是那间最宽敞、最舒适的‘极品公子’房喽!” “是,鸨爹。”恍然大悟的小南,当即搀扶着一脸疑惑的君无量走出了鸨爹的房间。 在门“啪嗒”一声关上的那一刻,鸨爹心里不由乐开了花。 虽然目的没达成,但却有了意外的收获。他寻思着,就算日后云启和云烟想起来自己的身份,那又如何?届时,已经成为良辰阁新任头牌的他们,恐是早已回不了头喽…… 第166章 上天入地找人 五月十一日,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丑时已至。 秦盈坐在济世堂的大堂内,焦急地望着门外。眼看着子时都已经过去,可君无量与君无涯依然杳无音信,迟迟未归。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秦盈的心也愈发焦躁不安起来。 深感不能再继续等下去的秦盈,她先是闪身出了济世堂,而后便运起轻功,朝沈泓雯的住所飞去。 一盏茶后,早已在沈府歇下的沈泓雯,就被秦盈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什么?太女殿下和大殿下不见了?”沈泓雯猛地坐起身来,瞌睡瞬间消散无踪。 秦盈语气凝重道:“大殿下因一时之气从济世堂出走,太女殿下担心他的安危,骑上马就去追赶了。按理来说,以太女殿下的敏捷身手和如虹气运,早就应该带着大殿下平安归来才是。” “此事确实怪异。”沈泓雯点了点头,说:“秦护卫,你且先回驿馆一趟,让羽林军一起查找太女殿下和大殿下的下落。只不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她们穿常服低调寻找。” “好。”秦盈应了句,而后便闪身离去。 至于沈泓雯,则一边迅速披上外衣,一边快步向房门外走去。她当机立断,召集人手,并以济世堂为中心点,向四周展开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君无量和君无涯二人可能会去的地方。 于是,两拨人手持灯笼,在黑暗中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 她们先后来到周围那些仍在营业的酒楼、酒馆、客栈、戏苑等场所,仔细询问是否有见到过君无量和君无涯的踪迹。但令人失望的是,无论她们如何努力寻找,始终没有发现两人的半点影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简直太奇怪了......” 秦盈运起轻功,快速飞跃,身影穿梭在紫云县县城的每一条街道。稀薄的月光洒在她疲惫的脸上,映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可是,尽管如此,她仍然不肯放弃希望,继续四处张望着,期盼能在下一刻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另一边,亲自带人在大街小巷找人的沈泓雯,也倍感沮丧。 “这可如何是好?”沈泓雯微微叹了口气。 正当秦盈和沈泓雯等人焦急寻找君无量的君无涯之际,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耀眼的光芒瞬间将漆黑的夜空划成七零八落。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伴随而来,而后便是豆大的雨点不断掉下。 然而,突如其来的暴雨却没有让众人削弱找人的决心,反而更加努力地寻找。 不知不觉间,一夜过去了,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雨也停了。 “阿嚏!”浑身湿透的沈泓雯,猛打了一个喷嚏。 眼见手下们皆是如落汤鸡一般狼狈,沈泓雯不得不带着众人先回济世堂休整一番。 状似想起了什么,沈泓雯当即吩咐道:“老胡,备车!” “是,东家。” 胡掌柜很快麻利地让车夫安排好马车。 沈泓雯坐上马车后,便吩咐车夫把马车飞快往花家村赶。 与此同时,花家村,花家。 “什么?九歌有喜了?”海棠院正房内,刚睡醒就看到花安颜过来报喜的蓝秋实,一脸欣喜。 “是的,爹。已经有一个月了。”花安颜笑着说道。 花春苗闻言,亦是喜不自胜,当即表示要去祠堂给祖宗们上香禀告。 梅兰院里,花安颜的四个哥哥们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对于自己快要当舅舅了,他们一个个也都很开心。 早饭期间,宫九歌见婆母、公爹,大舅哥和弟弟们一个个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不禁有几分不好意思。 “妻主~” 宫九歌眸光微垂,轻轻扯了扯身旁花安颜的袖子,满脸都是娇羞之色。 花安颜见状,握住宫九歌的手,微微一笑,“九歌,这是大喜事,自然得让娘爹、哥哥们,还有大家知道呀!从今天开始,你什么家事也不许做,只需要安心养胎即可。” “没错,没错。九歌,你就听颜儿的吧!”蓝秋实对于宫九歌这个息夫,可谓是满意至极,这才刚成婚一个多月,就已经怀上孩子了。 花春苗也开口道:“你们爹说得对,孕夫怀胎辛苦,以后这芙蓉院的日常事务就由少卿你协助九歌负责,清寒和玉麟你们也要帮着分担点。” “是,娘。”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三人齐声应道。 坐在角落的南宫冥微微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嘀咕着:哼,不就是生孩子吗?但凡是个男人都会生,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炼毒啊,大爷我会,你们会吗? 客位上的君子瑶,她好奇地瞄了一眼宫九歌的肚子,只不过立刻就移开了视线。 开饭后,花安东四兄弟这几个准舅舅们不停地给宫九歌夹菜。不到须臾间,宫九歌面前的碗已经堆得如同一座小山丘。 “安颜大夫!安颜大夫!” 正当花家人其乐融融地用早饭之际,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喊声。 花安颜放下筷子,从座上起身,走到膳厅门口,疑惑道:“沈老板?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何要事?” 回想起先前花安颜凭一己之力就找到了被土匪掳劫的君无涯,沈泓雯宛如看到救星般拽住花安颜的手,急切道:“安颜大夫,不好了,主子和大公子都失踪了!” “主子?大公子?” 花安颜美眸经转,当即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乃是君无量和君无涯。一想到这二人身份的特殊,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先行一步,娘爹、哥哥们,九歌、少卿、清寒、玉麟,你们慢慢吃,君三小姐请随安颜走一趟。”花安颜交代了一句,而后便与沈泓雯一起出了膳厅,往前院的大门口走去,“沈老板,我们边走边说!” 君子瑶见状,也赶忙带着秦满快步跟上。 一行人上了马车之后,沈泓雯就将君无量和君无涯失踪了的事说了一遍。 “莫非是大姐也被大哥的倒霉体质连累了?”君子瑶虽然感觉这种想法有些荒唐,毕竟,君无量那如虹的气运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从小到大,君无涯就是影响到谁也影响不到君无量,但她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花安颜眸光微垂,思索了片刻,冷静地分析道:“沈老板,既然你们已经在客栈、酒楼、酒馆、戏苑等,这些君大小姐和无涯可能会去的场所查找过,却不见他们的身影。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是他们主动隐匿踪迹,而是被人藏了起来。也就是……他们可能被人抓了?” 沈泓雯当即摇了摇头,“主子她武艺高强,而且气运极好,断然不可能如此倒霉。” 花安颜美眸微眯,目光悠悠,“可是,沈老板,你莫忘了,君大小姐可是和无涯在一起呢!” 君子瑶认同地应道:“安颜大夫言之有理,不知安颜大夫可有何寻人妙计?” 花安颜略微思索后,说道:“君三小姐,安颜知道你身份不一般,现在当务之急乃是先把人找到。你可带着信物,让县令大人封锁各个城门,严格盘查各个要塞人员进出情况。” 接着,花安颜眼神一冷,又把目光投向沈泓雯,“沈老板,现在开始,找人的重点场所应该放在娼郎院、女风馆,庙宇,尼姑庵,无人居住的破屋、乞丐窝等,看似不可能,但又容易藏人的地方!” 第167章 难兄难弟 五月十一日,辰时二刻。 紫云县后衙中,搂着侧夫、尚在熟睡的县令湛秋霜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爷爷个熊滴!是谁在……”半睡半醒的湛秋霜,骂骂咧咧地甩掉了那只拽着自己的手。 然而,正当她打算把来人狠狠训斥一顿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名身着劲装、手持佩剑的女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来……唔……”湛秋霜试图大声呼喊,不承想嘴巴却直接被对方用手捂上。 秦盈沉声道:“湛秋霜,吾乃东宫的内廷侍卫统领秦盈,太女殿下昨夜里在你辖下的紫云县失了踪。你现在即刻派人封锁紫云县的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并严格管控和盘查各个要塞!” 说话间,秦盈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块自己的腰牌。 湛秋霜见状,心中大骇,一边忙不迭地点头应“是”,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以及准备组织人手寻找君无量。 秦盈提醒道:“湛秋霜,此番太女殿下乃是微服私访,你须得以其他名义寻人。” “是,下官遵命!” 紧接着,湛秋霜便当即着手执行秦溢的命令。她先是派人去封锁各个城门,同时以抓捕逃犯为名,在紫云县的各要塞设置关卡,严格盘查过往人员。 另一边,身着便衣的羽林军也重新开始了新一轮在紫云县进行地毯式寻人,重点放在寺庙、尼姑庵、没人居住的破旧房屋、乞丐窝等地。 与此同时,由沈泓雯带领的人马则负责在紫云县县城范围内展开搜索工作。她们此次行动的重点区域集中在了那些风月场所,如娼郎院以及女风馆等地方。 六神无主之下,将花安颜视作主心骨的沈泓雯,此刻更是不自觉地对花安颜使用起了敬称。只见她恭恭敬敬地向花安颜问道:“安颜大夫,依您之见,如此安排可否妥当呢?” 花安颜目光悠悠,暗自思索着君无量和君无涯究竟发生了何事,以及会在何方。略微沉吟片刻之后,她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沈泓雯一边望着着手下众人忙碌奔走的身影,一边向花安颜提议道:“安颜大夫,想当初大公子遭土匪劫持的时候,您可是领着大黄一同外出寻人。那么这一次,咱们是不是同样能够借助大黄之力来寻觅到主子的下落呢?” 听到这话,花安颜不禁抬头望向眼前那经过一整夜雨水洗礼后变得湿漉漉的街道,微微皱起了眉头。 尽管花安颜心里很清楚,由于这场大雨的冲刷,君无量和君无涯两人身上残留的气息恐怕早就消失殆尽了。然而,她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语气略带迟疑地回应道:“虽说此方法未必一定能够成功,但姑且尝试一下也好。” 一时间,整个紫云县可谓是炸开了锅,各路人马如潮水般涌来,纷纷加入到搜寻君无量和君无涯下落的队伍当中。 大街小巷、客栈酒楼,甚至连那些平日里鲜有人至的偏僻角落也未能幸免,众人几乎将每一寸土地都翻找了个遍,只为能寻得这二人的蛛丝马迹。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制造出如此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君无量和君无涯,却正躺在良辰阁舒适的床榻之上,呼呼大睡。昨夜未曾休息好的两人,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辰时四刻,良辰阁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原来是龟母神色慌张地跑到了鸨爹的房门前。 只见她一边用力地敲打着房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不好了,鸨爹!大事不妙啊!李捕头带着一群年轻力壮的女人朝这边来了。看她们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怕不是善类,会不会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呀?” 听到这个消息,鸨爹心头也是一惊,但他毕竟大场面见多了,很快便镇定下来。 鸨爹不疾不徐地说:“莫慌!说不定......李捕头是带人来照顾咱们生意的呢?” 尽管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但龟母见鸨爹如此沉着冷静,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接着,鸨爹又迅速下达命令道:“龟母,你赶紧去通知小北和小南,让他们把云启和云烟两位公子带到地下室的酒窖暂时躲避一下。就告诉他们说是有仇家追杀而来,在今晚天黑之前,千万不可贸然现身。” 龟母不敢怠慢,连忙应声道:“是,鸨爹,小的这就去办!” 说完,她便转身匆匆离去,按照鸨爹的吩咐行事去了。 接着,鸨爹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若无其事地踱步到了良辰阁一楼的大堂。 刚一走进大堂,他就瞧见了那位身着整齐制服、腰间戴着佩刀的李捕头正站在那里。 鸨爹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满脸笑容地快步迎上前去,嘴里还热情地招呼道:“哎呦喂,这不是李捕头嘛!咱们这良辰阁向来都是晚上才开始营业做买卖的呀,您今儿个怎么来得如此之早?那些公子们可都还在房里休息,没起来呢!” 李捕头面无表情地斜睨了一眼身材圆润丰满的鸨爹,然后正颜厉色道:“此次李某前来良辰阁,乃是因为官府正在全力搜捕一名重要逃犯,所以还望若水鸨爹能够积极协助官府完成这次搜查工作。” 听到原来是要搜捕逃犯,鸨爹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一开始他心里还直打鼓,暗自揣测会不会是君无量和君无涯的家人跑去报官,这会儿找上门来了。 想到这儿,鸨爹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微笑着回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捕头还有各位大姐,你们尽管放心大胆地搜查吧,想怎么搜都行!” 对于良辰阁鸨爹的知情识趣,李捕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招手示意沈泓雯拨来的人手在整个良辰阁进行搜查。 然而,结果不言而喻,李捕头她们这一趟注定是一无所获。毕竟,君无量和君无涯已经先一步被鸨爹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良辰阁地下室的酒窖里,带着君无涯的小北,与带着君无量的小南,他们在把人带入酒窖后,便坐在一旁靠着酒缸,开始打起了瞌睡。 走背运的君无量和霉运缠身的君无涯,这对同失忆的兄弟也终于得以见了面。 “这位云烟公子,长得还真的是跟我一模一样呢!”君无涯惊奇道。 君无量单手摩挲着下巴,打量了一会君无涯,好看的眉宇微拧,他略微思索后说道:“云启,那鸨爹不是说了我们是孪生兄弟吗?长得相像,并不足为奇。” 第168章 出诊良辰阁 君无涯认同地点了点头。 突然,状似想起了什么,他追问道:“对了,云烟,你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失忆的吗?” 君无量闻言,明眸里尽是迷茫之色。他不由摇了摇头,说:“完全没印象。” “我也是!”君无涯激动地附和,“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是难兄难弟啊!” 紧接着,君无涯又惆怅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疑惑道:“可是,我们究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呢?” 君无量沉默片刻后,开口说:“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我总觉得那个鸨爹,以及龟母,看起来不像是好人;还有这里的男子,貌似都不太正经。” 就在君无涯和君无量聊天的时候,突然间,一道震耳欲聋的“嘭”声骤然响起。 这声音之大,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君无量和君无涯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那装着良辰阁“三绝”之一的“郎君酒”的酒坛,竟毫无缘由地突然破裂开来。 更为糟糕的是,这些不幸破裂的酒坛恰好位于最底层。就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般,随着那第一声惊天动地的“嘭”响过后,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嘭嘭嘭”声在地窖内不断回响。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酒窖瞬间变成了一片嘈杂混乱之地。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犹如一道惊雷在大地炸响般,将正在靠着一个酒缸打瞌睡的小北和小南从瞌睡中猛地惊醒。 他们俩被吓得浑身一抖,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来。待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缓缓睁开双眼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瞠目结舌—— 此时,地窖里已然流淌成了一条波光粼粼的“酒河”,浓郁醇厚的酒香如同一股无形的巨浪,铺天盖地般向四周弥漫开来。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鸨爹,一看到这番惨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满地破碎的酒坛和四处横流的美酒,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鸨爹才如梦初醒般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哎呦!我的酒啊!这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家当啊!” 说着,鸨爹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和痛心。 过了一会,回过神来的鸨爹当即开始对着小北和小南两个小厮发难,说:“是不是你们干的?否则,我这一直好好的酒坛怎么会说破就破了呢?” 面对鸨爹的质问,小北和小南都一脸无辜地摇着头。 小北颤抖着声音说道:“冤枉啊,鸨爹!我们什么也没干过啊!自我们几人进了酒窖之后,就一直坐在中间这个位置,没有人去碰过墙边的那些酒。” “是真的。”小南也点头如捣蒜般地附和着。 鸨爹看了看貌似不像撒谎的两个小厮,而后又看了看一脸茫然之色的君无涯、君无量,一口气憋着,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只感觉憋屈得很。 要知道那“郎君酒”可是价值连城,并且还是按杯售卖的珍稀美酒。如今就这样尽数被毁,鸨爹纵然心疼万分,但也只能无奈地认下这个倒霉事。他只能把满心期望都放在了今晚云启和云烟的挂牌亮相之上,暗自祈祷到时能够狠狠地赚上一大笔,以弥补这次的巨大损失。 看着一片狼藉的酒窖已无容身之地,鸨爹最终只得吩咐小南和小北分别领着自己侍奉的公子返回房间歇息。如此一来,昨夜睡眠不佳的君无涯和君无量便又一次钻进被窝,呼呼大睡起来,试图补个回笼觉。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心急如焚的君子瑶亲自带领着一队人马四处寻觅君无涯和君无量的下落,她那美丽的脸庞此刻布满了焦虑与担忧之情。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无论是官府方面,还是秦盈、秦满以及沈泓雯等多路人马,经过一整天的苦苦搜寻后,依旧未能发现哪怕一丝一毫有关君无涯和君无量行踪的线索。 得知主人失踪,已经帮忙寻找一天的大黄,也是垂头丧气,耷拉着耳朵,吐着舌头,显得极为沮丧。 今日暂停营业的济世堂大堂里,沈泓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 与此同时,花安颜则静静地坐在诊桌前,全神贯注地整理着众人所反馈回来的各种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细节。 “大夫在吗?大夫在吗?”就在这时,济世堂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呼喊声。 紧接着,一名小厮模样的人便匆忙跑进了济世堂的大堂内。 心中记挂着主子安危的沈泓雯,悠悠叹了口气,说:“今日我们济世堂暂停营业,大夫都回去休息了,小兄弟你还是去隔壁街的安顺堂请个大夫吧。” 拿命小厮一听不由急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公子突然腹痛不止,其他医馆和药铺都已经关门了,我这一时之间又该去哪里找大夫?” 就在小厮沮丧不已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花安颜身上,顿时眼睛一亮,兴奋道:“咦?这不是安颜大夫吗?求求您去救救我家公子吧!” 花安颜疑惑道:“小兄弟,你认识我?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小厮解释道:“安颜大夫,我家公子就是良辰阁的云鹤公子啊,先前小的还陪着他来您这里看过病来着。” 经对方这么一提醒,花安颜状似有点印象,“就是先前自称得了怪病,放屁不止的那位?” “对对对!”小厮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那好吧,我就随你走一趟。”忙碌了一天的花安颜,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混沌。她寻思着,或许走一走,能有新的寻人思路也说不定。 花安颜跟着小厮的步伐,穿过几条街,很快来到了良辰阁。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良辰阁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繁华的街头巷尾。门口高悬的大红灯笼散发着暧昧而迷离的光芒,将整个楼阁映照得如梦如幻。 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娼郎们站在门口,脸上堆满了笑容,嘴里欢快地叫卖着:“各位姐姐妹妹快进来呀!今晚良辰阁可是热闹非凡呐!”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花安颜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大堂。刚一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嘈杂的人声,喧闹声震耳欲聋。 放眼望去,只见大堂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女子。她们有的三两成群,交头接耳;有的独自站立,目光急切地四处张望。 突然,一阵整齐而高亢的呼喊声传入花安颜的耳朵:“云启!云烟!”紧接着,又是一片欢呼雀跃之声。 花安颜心中不禁充满了好奇,暗自思忖道:这云启云烟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让这群前来寻欢作乐的女人们如此疯狂痴迷。 带着满心的疑惑,花安颜费力地挤过拥挤的人群,终于来到了大堂中央的舞台前。定睛一看,只见舞台之上有两名男子正一左一右端坐着。他们皆身着淡紫软烟罗长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然而,两人的面容却被面巾遮住,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迷人光芒的深邃眼睛。尽管看不清全貌,但从他们挺拔的身姿可以看出,这二人必定气质不凡。 此时,这两名男子正轻抬素手,优雅地放在面前的瑶琴之上。随着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串串清脆悦耳的音符如同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那优美的旋律时而婉转低回,犹如情人之间的窃窃私语;时而激昂澎湃,好似万马奔腾在辽阔的草原。 花安颜静静地站在台下,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这美妙绝伦的琴声。她的心渐渐地沉浸在音乐之中,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喧嚣与纷扰。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叫好声、喝彩声响彻大堂,久久回荡在良辰阁的上空。 “安颜大夫,这边请!云鹤公子已经在房中等候多时了!”正当花安颜看向台上那两抹身影感觉有些眼熟的时候,那名小厮不由出声提醒道。 第169章 两位头牌公子 花安颜跟随着小厮的步伐,很快便来到了良辰阁二楼,现任头牌公子——云鹤的房间。 “公子,安颜大夫来了!”小厮一边敲着门,一边朝里面呼喊道。 听闻是济世堂那位需要排队还并不一定能排得到的神医来了,房中原本虚弱躺着的云鹤当即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妆容,而后才冲着门外说了句:“进来!” 随着“咯吱”一声,房门被小厮推开。 花安颜只感觉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铺天盖地朝自己而来,她的美眸中快速划过一抹不喜,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只感觉呛人得很。 “安颜大夫,请吧!”小厮恭敬道。 躺在床榻之上的云鹤,侧头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当他瞥见花安颜的窈窕身姿后,原本有些煞白的脸不禁微微一红。 毕竟,在云鹤眼中,花安颜与那些只看重自己姿色的恩客们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这一点,从他去济世堂看病,同样得乖乖排队、没有任何优待就可以看出。 花安颜踱步至床边,随手把医药箱搁置到一旁的凳子上,而后取出脉枕,说道:“把手伸出来!” “有劳安颜大夫了。”云鹤微微点头,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花安颜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云鹤的手腕处,眸光微垂,仔细诊断起来。 须臾,她开口说:“你这并无大碍,只是肠胃有些不适,我开几副药给你,喝完休息几日便好。”说罢,花安颜打开医药箱,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云鹤点了点头,柔声问道:“敢问安颜大夫,云鹤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花安颜头也不抬、不疾不徐地回答:“忌辛辣,注意保暖。” 写完药方后,花安颜将其递给小厮,吩咐道:“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早中晚各服一次。” 小厮接过药方,点头应道:“是,小的这就去。” 待小厮离开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而那给患者看完病的花安颜,也开始收拾东西。 云鹤盯着花安颜的举动,思绪却在飘飞。一想到楼下热闹声不断,此时的云启和云烟想必正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云鹤的心中莫名涌起了几分惆怅。 “安颜大夫,可否……” 正当云鹤准备开口挽留花安颜陪自己的时候,花安颜听着脑中传来的积分和医德值入账的机械声,直接说句:“二百文。” 言语间,花安颜已经挎起了医药箱到肩上,并让云鹤支付诊费。 见对方如此冷漠,丝毫不解风情,云鹤也只能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并取出一两银子给花安颜。 花安颜见状,为难了起来,“云鹤公子,我没有带铜钱,你还是给刚好吧。” 云鹤手持香帕,掩唇一笑,“安颜大夫,云鹤手中的银钱至少也都是一两银子呢,您还是收下吧。” 说着,他那灵动的眼眸转了转,补充了一句:“要是安颜大夫觉得过意不去,何不留下来陪云鹤聊聊天?至于那剩余的八百文,就权当是云鹤给安颜大夫的酬劳。” 花安颜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吃上“软饭”?只不过,让她为了八百文去陪一个娼郎聊天,那俨然是不可能的。 略微思索后,花安颜说道:“安颜还有事,恐怕是没有空陪云鹤公子聊天。剩余的八百文,就当是云鹤公子提前支付的诊费,他日你再来济世堂看病之时,可以用来抵扣。” 说罢,花安颜便将那一两银子直接揣入怀中,而后径直朝房门口走去,就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云鹤。 云鹤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道潇洒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明眸中更是夹杂着些许落寞、委屈,以及几分不甘之色。 想他云鹤,身为良辰阁声名远扬的头牌公子哥,可谓是俊美无俦,不知有多少女子对他倾心不已。那些女人们为了能够亲眼目睹他的动人风采,与他交谈片语只言,甚至不惜一掷千金,耗费大量的钱财也在所不惜。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今自己主动倒贴钱财,只求花安颜能陪自己聊几句,但此女子竟丝毫不为所动,就这般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对于云鹤内心的想法全然不知晓的花安颜,在离开房间之后,步履匆匆地下了楼梯,转眼间便来到了良辰阁的一楼大堂。 此时,这一楼大堂之中依旧是人头攒动,喧闹异常。 只见舞台的正中央处,那位身着一袭鲜艳红色绸衣、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爹正站在那里,情绪激昂地高声发表着一番言辞。 而众人纷纷议论提及的云启和云烟二位公子,则仍旧安静地端坐在瑶琴前,沉默不语。 此刻的鸨爹显得格外兴奋,他挥舞着手中的手帕,大声叫嚷道:“诸位客官,请看呐!咱们良辰阁的云启和云烟这两位公子,不但生得一副俊朗迷人的容颜,身段更是堪称完美无瑕,而且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是才貌双全呐!接下来,咱们就来一场激烈的竞拍,各位可以出价竞买云启和云烟两位公子的初夜,价高者得!二百两起拍!” 然而,鸨爹的话音刚落,便如投石入水,立刻激起千层浪,马上有人提出质疑:“鸨爹,云启和云烟的真容我们至今都无缘得见,倘若我们拍下二人,却发现是两个其貌不扬的丑八怪,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吗?” “就是,就是……”台下的女人们也如群鸭聒噪,纷纷附和。 鸨爹眼神如刀,扫了一眼起头的那个人,而后便见他傲娇地般朝君无涯和君无量看去:“云启、云烟,那就请你们揭开面纱,让大家一睹你们那如仙人之姿的绝世容颜吧!” 在众人如饥似渴的期待中,云启和云烟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揭开了面纱。 一时间,整个大堂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如痴如醉,被他们的容貌惊艳得瞠目结舌。 只见云启面容白皙胜雪,五官精致得如同精雕细琢而成,眼神深邃如潭水,温柔似春风;云烟与云启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俊美得如诗如画,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气质高雅得超凡脱俗。 “真是绝世美男子啊!”有女子惊叹道。 “我出三百两!” “我出四百两!” “我出五百两!” …… 一时间竞价声如海浪般此起彼伏,场面热闹非凡。 花安颜站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得心头一震。 那不是君无涯吗? 可是,怎么一个君无涯突然裂变成了两个? 第170章 买下云启云烟 “君无量!君无涯!” 虽然不知道为何君无量会变成男子,然而,眼见那被人上天入地寻找的两人就在眼前,花安颜顾不上去思考是不是君无量在女扮男装,她当即大声呼喊起他们的名字。 只可惜,花安颜的声音瞬间就被台下那些情绪激动、高声叫嚷着竞拍的女人们给彻底掩盖住了。 此刻,竞拍价格已经飙升到了惊人的一千两白银。但仅仅一眨眼的功夫,这个数字就被迅速超越。 “我出一千一百两!”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高举手中的牌子,志在必得地喊道。 “我出一千二百两!”另一名体态丰腴的妇人不甘示弱,也跟着喊出了更高的价格。 “一千三百两!” “一千四百两!” ...... 花安颜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那些平日里看似端庄娴雅的女子们,竟然会为了台上的两位美男子如此疯狂,甚至不惜一掷千金。 而且,随着她们之间激烈的竞争,云启和云烟的身价仍在持续攀升。 站在一旁的鸨爹,听到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竞拍声,简直乐开了花。只见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那副模样活脱脱像个捡到了金元宝的守财奴。 要知道,云启和云烟不过是他从良辰阁门口捡回来的。如今他们卖身的价钱居然能够这么高,这对鸨爹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简直就是白白捡到了一大笔财富啊! “哈哈,看来今天真的是我的幸运日,财运来了,果然是挡都挡不住!”鸨爹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继续期待着价格能够再创新高。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出五千两。” 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花安颜也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女人缓缓站了起来。但见她面容冷峻,眼神犀利,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这位贵人真是出手阔绰啊!”鸨爹连忙笑着说道,“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的?如果没有的话,这两位美男可就归这位贵人所有了……” 鸨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我出六千两!” 众人再次哗然,这次出价的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八千两。”中年女人眉头微微一皱,再次加价。 “一万两!”女子毫不示弱,直接将价格提升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高度。 “两万两!”中年女人咬咬牙,喊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全场鸦雀无声,人们都震惊地看着她。 此时,角落里一个身穿黑色劲装、戴着幕篱的神秘女子微微一笑,举起了手中的牌子:“三万两。”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她身上,纷纷猜测她的身份。 “五万两!”年轻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再次抬高了价格。 神秘女子嘴角微扬,朗声说道:“十万两。” 这下,就连鸨爹都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高价买下倌人的客人。 “十万两一次!十万两两次!十万两三……” 然而,就在鸨爹满心欢喜地准备拍板,将云启和云涯的初夜卖给那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神秘女子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如同惊雷般在济世堂的一楼炸响——“我出一百万两买下云启和云烟!” 在场的人闻言,皆被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众人循声望去,随即便看到身着一袭素衣、肩上挎着医药箱的花安颜。 鸨爹眼中原本惊喜万分的光芒,在看到花安颜身上那加起来不足一两的穿着后,不由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大失所望。 只不过,碍于对方乃是这紫云县数一数二的神医,鸨爹也不想把人得罪,他谄媚地笑道:“安颜大夫,虽然您医术高明,只不过,咱们这良辰阁乃是打开门做生意的,竞拍头牌公子的初夜那可得用真金白银堆砌而成,而不是空口白牙啊,您说是吧?” 随着鸨爹的话落,那名头戴幕篱的神秘女子亦是随声附和道:“就是!老娘可是有着实实在在的十万两在手,而你莫不是在信口胡诌吧?” 言语间,她已经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并从中抽出了十张,然后朝众人扬了扬,那是每张都高达一万两的巨额银票,仿佛在向众人炫耀着她的财富。 花安颜眉头微蹙,她当然没有一百万两银子。只不过,眼下这里人山人海,倘若强行带着云启和云烟两人走,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无论是君无量还是君无涯,他们皆是身份特殊,不宜公开身份出现在此等风月场所,以免有损名声。 可是,她又不能离开良辰阁去搬救兵。不然,万一自己前脚一走,君无涯和那个疑似君无量的人被拉去洞房,那可就糟了。 是以,花安颜只能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变相让这老鸨派人替她去济世堂通知沈泓雯。 “我当然知道,鸨爹,你先别着急嘛!” 花安颜瞟了一眼鸨爹,接着又眸光淡扫了了一圈在场众人,而后不疾不徐地继续道 :“虽然安颜是因为出急诊才来到这济世堂,身上没有带足够的银两;但是,这并不代表安颜就没有一百万两来买下云启和云烟两位公子呀!” 良辰阁一楼大堂内,此时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唯余花安颜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我可以马上写信给沈老板,让她立刻帮我送钱过来。” 花安颜边说边从医药箱里拿出纸和自制的炭笔,快速写了几行字,折叠好后便递给鸨爹,说:“麻烦派个人,快马加鞭把这封信送到济世堂,交给沈泓雯沈老板。” “鸨爹,你看这样可以吗?”花安颜嘴角微扬,看向鸨爹。端得一副淡定从容。 鸨爹摊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江湖救急,请速带一百万两银子过来良辰阁”,落款是“花安颜”。 鸨爹犹豫片刻,心想反正从良辰阁到济世堂也不远,没准真能挣到一百万两,且如今众目睽睽,想必花安颜也不会信口雌黄,不如就相信她一次。 思及此,鸨爹果断说道:“好,那我们就稍等片刻吧。” 为了安抚在场客人们,鸨爹还让云启和云烟这两位良辰阁新晋的头牌公子弹奏琴曲。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在场的人都开始焦躁起来。只不过,她们听着台上那美妙的琴声,心绪便平复了下来。 一刻钟后,良辰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来了!”花安颜心中一喜。 沈泓雯下马后,快步进入济世堂的大堂,她望了一眼在舞台上忘我弹琴的君无量和君无涯,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只不过,沈泓雯很快压下内心的慌乱,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到花安颜面前,将一百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她。 “安颜大夫,钱我带来了。” 花安颜接过银票,用眼神示意沈泓雯别轻举妄动。 沈泓雯深知自家主子的身份,当即领会了花安颜的意思,她送完银票之后,就离开了良辰阁,并组织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将良辰阁团团包围起来。 与此同时,在济世堂一楼大堂里的花安颜,看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鸨爹,以及那个戴幕篱的神秘女子,微微挑眉,得意道:“怎么样,现在我有资格买下云启和云烟了吧?” 神秘女子见状,幕篱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咬咬牙,只能愤然转身离去。 鸨爹数好钱之后,一脸谄媚地对花安颜说道:“恭喜安颜大夫,贺喜安颜大夫,从今往后 云启和云烟便是您的人了!如今二楼已备好喜房,您不妨在此洞房过后再带他们二人回家去!” 虽然鸨爹原本只是想拍卖云启和云烟的初夜,但这一百万两着实太诱人。再加上这两人不过是他捡回来的,未免日后这二人恢复记忆找自己麻烦,倒不如直接将他们高价卖掉省事。 花安颜唇角微勾,眸光淡扫了一眼喜不自胜的鸨爹,心中暗自哂笑这个蠢货还以为手里的银票是天降馅饼,殊不知那很可能会成为催命符。 只不过,以后这个鸨爹有什么下场那都不过是对方咎由自取罢了,也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花安颜走到舞台中央,看了一眼茫然望着她的君无涯和君无量,继而一把拽住他们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云启云烟二位公子,即刻开始,你们便是我花安颜的人了,我们现在就去洞房吧!” 第171章 嫁妻随妻 “安颜大夫,喜房已备妥,就在二楼,请吧!”鸨爹一脸谄媚地说道。 随着鸨爹的话落。良辰阁一楼大堂内顿时又沸腾了起来。方才那些情绪高昂竞投的那些女人们,此刻皆纷纷向她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花安颜眸光淡扫了一圈众人,面色微沉,继而便见她侧头对君无涯和君无量说道:“云启、云烟,把面纱戴上!” 君无涯和君无量虽然感觉自己是第一次见眼前这个女人,但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对于花安颜的命令,他们很乖巧地都照做了。 “安颜大夫,请吧!”鸨爹再次谄媚道。 左右两只手各拽着一个美男的花安颜,摇了摇头,“我明日还需得为病人看诊,就不留宿良辰阁了。既然赎身钱已给,人我就带走了。” 说罢,花安颜便不再理会鸨爹,当即带着君无涯和君无量大步流星地朝良辰阁一楼大门的方向走去。 出了良辰阁之后,在暗处等候多时的沈泓雯赶忙上前,并让车夫把马车驾驶过来:“安颜大夫,二位公子,请吧。” 花安颜微微颔首,紧接着便拉着君无涯和君无量的手上了马车。 在回济世堂的途中,马车上的三人并没有言语。戴着面纱的君无涯和君无量,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花安颜。一想到下午的时候,良辰阁鸨爹教他们伺候女人的那些招数,两人面纱下的俊脸不由微微一红。 片刻后,花安颜一行人便抵达了济世堂。 沈泓雯先一步屏退左右,并让人去禀报君子瑶,以及通知秦满、秦盈等人,同时也让人前去县衙告知县令湛秋霜,说人已找到。 回到济世堂后,花安颜带着君无涯和君无量直奔后院的书房。 在关上书房门的那一刻,花安颜便一把扯去君无涯和君无量的面纱。她略有些恼怒地说道:“好了,大小姐、大少爷,你们玩够了吧? “安颜大夫,不是……不是说要洞房吗?” 君无涯迅速看了花安颜一眼,而后便又立刻低下头来,双手不自觉地搅动着手中的锦帕,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更是情不自禁泛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在房中昏沉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愈发妩媚动人。 一旁的君无量也微红着脸,疑惑地开口道:“安颜大夫,您莫不是……莫不是打算在这里要了奴家吧?虽说嫁妻随妻,不求有高床暖枕,但……但至少得有张床吧?” 听到二人惊为天人的话,花安颜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她赶忙说道:“等等!你们……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吗?还有,你们到底是男是女?” 听到花安颜的话,君无涯和君无量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脑中情不自禁浮现出良辰阁鸨爹说过的话—— “女人是天,男人是地,男人伺候女人天经地义。” “客人来咱们良辰阁是寻欢作乐的,你们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男人永远矮女人一头,在女人面前,要自称奴家。” “穿上衣服的时候,你们必须是翩翩公子,端得一副矜贵优雅,只有这样才能把女人迷得晕头转向;待脱下衣服之时,你们就把那些三从四德给老爹我抛到九霄云外。食髓知味,女人才能对你刻骨铭心。” …… 思及此,君无涯轻挑起花安颜的下巴,嗲嗲地说道:“妻主,奴家自然是知晓自己身份的,不过是个卑贱的娼郎。至于我们是男是女,您亲自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君无量也硬着头皮说道:“虽说感觉有些别扭,但……但怎奈命运如此。既然妻主您已经将我们买下,那日后我们兄弟二人定当会恪守夫道,为奴为侍,伺候妻主大人您。” “你……你们……”在花安颜惊得头皮发麻之际,君无涯和君无量已经一左一右架住她的两只胳膊,并分别在她的左右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云烟,鸨爹不是说,女人就跟老虎一样凶猛吗?看来我们的妻主有些不好意思呢!”君无涯一脸惊奇道。 君无量点了点头,他那明亮如星的眼眸转了转,继而说道:“有了!云启,我们点上她的穴道,不就行了?” “云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这个,春宵苦短,那你还不快点!”君无涯抬起右手,掩唇“嘿嘿”轻笑出声。 “等等!你们这是魔怔了不……”花安颜闻言,心头一震。她的“成”字还没出口,就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而且嘴巴也发不出声音。 而那抬手轻轻一点,就将花安颜穴道封住的君无量,看似若无其事,但实则却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且略带几分羞涩地偷瞄了花安颜一眼。 随后,他与君无涯相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一同稳稳当当地将花安颜抬起,朝着隔壁的一间厢房走去。 进入厢房后,两人轻轻地把花安颜放置在了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 紧接着,君无涯和君无量互相对视一笑,而后便开始施展良辰阁的鸨爹在竞拍之前,曾经教导他们的“勾引女人八八六十四招”! 只见君无涯和君无量先是不疾不徐地解开自己的腰带,然后便缓缓褪下外袍,动作优雅无比。接着,他们又有条不紊地脱去中衣,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此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花安颜只能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当她看到君无涯和君无量逐渐展露出自己健硕的身躯时,心头不由自主地猛惊一下。 这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他们不仅拥有着一张堪称绝世俊美的面庞,就连这身材也是如此的挺拔伟岸,令人心旌摇曳。 那宽阔的肩膀好似能够扛起整个世界,狭窄的腰部则更凸显出男性独有的力量感;坚实的胸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更是充满了阳刚之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一番;再往下看去,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更是犹如两根精雕细琢的玉柱,完美得无可挑剔。 此刻的花安颜,俨然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君无涯?还有,君无量哪去了?还是说,君无量原本就是彻头彻尾的男子,只不过一直都在男扮女装? 刹那间,花安颜的脑中闪过无数疑虑。只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却不是去探究那些,而是制止这两个家伙勾引自己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只见两名面容英俊得让人窒息的美男子正一步步地朝着自己逼近,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花安颜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真是没用!”她边暗骂着自己如此轻易就被对方的美貌所吸引,但同时又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和理智,千万不能被这迷人的外表冲昏头脑。 否则,一旦这两个人恢复神智,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自己灭口,以掩盖他们刚才所做出的荒唐举动。 第172章 女人是老虎 “妻主,您就从了奴家吧!” 君无涯娇嗔地说着,一边紧紧搂住花安颜的脖颈,然后轻柔地在她朱唇上落下浅浅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花安颜不禁浑身一颤。 而此时,君无量那双不安分的手,则轻轻地扯住了花安颜腰间的衣带。伴随着衣带缓缓松开,花安颜身上的衣物也逐渐滑落。 当那最后一层遮掩物——肚兜也被褪去时,花安颜那如羊脂玉般洁白、娇嫩且充满诱惑的肌肤,以及那被肚兜半遮半掩的迷人春光,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君无量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榻之上那女人高耸挺立、白嫩如雪的双峰,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突然,他感觉到鼻腔一阵温热,紧接着两股黏腻的腥液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慌乱地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发现竟然是鼻血! “咕噜~”君无量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双眼微闭,身体微微颤抖着,伸出双手,哆哆嗦嗦地去拉扯花安颜最后的遮蔽之物——亵裤。 就在那一刹那,原本还穿着些许衣物的花安颜,瞬间被剥得精光,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了两人面前。 此刻的花安颜,心中满是绝望,她深知自己这次恐怕真的完蛋了。如此一来,别说是帝长卿不会放过自己,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君后,说不定都会对她动了杀意。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的君无量,完全不知所措,只能茫然地侧头看向一旁的君无涯,问道:“云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君无量一脸茫然之色,俨然早已将之前鸨爹所教导的那些步骤和技巧抛到了九霄云外。 同样紧张不已的君无涯,也赶紧擦拭掉自己鼻子流出的鲜血,用颤抖的声音回应道:“云烟,我……我也忘记啦!”!” “罢了,不管了,咱们索性就随意发挥好了!”君无量好歹也曾贵为太女,即便失去了记忆,但那份与生俱来的沉稳和淡定还是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只不过,此刻的君无量满脑子想的却不是朝政之事,而是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夫郎,然后全心全意侍奉自己的妻主。 他与君无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便俯下身去,如蜻蜓点水般轻柔地将一个个吻落在花安颜的额头、鼻尖、双颊…… 紧接着,君无量像是被某种冲动所驱使,开始毫无章法地啃噬起花安颜的嘴唇来,两只宽大的手掌也不安分地在这个女人身上游走着。 就在这时,花安颜突然狠狠地咬了君无量一口。 君无量一个吃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然而,尽管如此,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因此停下,反而迫不及待地褪去自己的亵裤,紧抱着花安颜,与她肌肤相贴。 就在那一瞬间,身下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花安颜只觉得体内被封锁的穴道正一点点地解开。她原本迷离的眸光倏地变得冰冷无比,犹如寒星闪烁。 紧接着,只见花安颜紧紧地搂住君无量的劲腰,然后猛地发力,抱着他在那张宽敞而柔软的床榻之上翻滚起来。眨眼之间,形势逆转,刚才还肆意撩拨她的君无量已然被反压在了身下。 “哼,这可都是你自找的!”花安颜朱唇轻启,冷冷地吐出这句话。此刻的她已然抛开了所有的顾虑和矜持,既然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呢? 说罢,花安颜伸出玉手,轻轻地捏住君无量那线条分明的下巴,微微抬起,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狠狠地吻住了眼前这个男人性感的薄唇。 君无量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点的穴道会如此迅速地失去作用。 然而,还未等君无量细想其中缘由,唇上那片温润的触感便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思绪,令他的大脑再次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花安颜灵活的香舌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君无量紧闭的牙关,随后便像勇猛的战士一样长驱直入,疯狂地攻城掠池。 在花安颜那犹如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势之下,君无量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波澜,一声声娇嗔从他口中接连传出。 这声音婉转悠扬,仿佛带着无尽的邪魅与诱惑,使得原本就已炽热的厢房内,温度更是节节攀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面红耳赤的暧昧气息,旖旎至极。 而此时,躺在一旁的君无涯早已目瞪口呆,满脸震惊之色地望着眼前这令人血脉偾张的场景。他心中暗自思忖着:“鸨爹说女人是老虎,原来是真的!” 在花安颜将君无量风卷残云般吃干抹净之后,她微喘着粗气,伸手轻轻拉过一旁柔软的锦被,小心翼翼地盖住那个早已疲惫不堪的家伙。 随后,她那原本迷离的双眸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如同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一旁的君无涯。 “哼!刚才趁着姐姐我被点穴动弹不得,竟敢如此大胆地逗弄于我,还玩得不亦乐乎呢,是不是啊?”花安颜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只见花安颜蓦地发力,毫不犹豫地一把拽过君无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死死盯着身下这个不知所措的男人。 紧接着,花安颜毫不留情地开始了疯狂的报复行动,誓要让这个男人也尝尝刚才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挑逗和撩拨。 不过片刻功夫,君无涯那张原本俊美的脸庞就已变得惨不忍睹。他的双唇肿胀得犹如两根熟透的香肠,而脖颈和胸口更是布满了一片片粉紫色的斑驳吻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妻......妻主?”君无涯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如狼似虎般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女子。 此时的君无涯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一般。他总算深刻地体会到了,鸨爹所说的那句“女人是老虎”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173章 怀疑太女是男子 五月十二日,万籁俱寂的丑时。 宁静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香兰国皇宫的屋顶和庭院之间,给整个宫殿蒙上了一层银纱。 在这静谧的氛围之中,甘泉宫内原本正沉浸在熟睡之中的君后东方羽,却猛地惊醒过来。 “无量!无涯!”东方羽歇斯底里地大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床边睡眼惺忪的一名守夜小太监听到呼声,如触电般从地上弹起,匆匆忙忙地凑到床前,满脸关切地问道:“君后,您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啦?” 此时的东方羽脸色一片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惊恐与不安。 他颤抖着嘴唇说道:“快!快去派人救救无量和无涯,本宫刚才梦见他们被一只凶猛无比、体型巨大的老虎一口就给吞掉了,甚至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一星半点啊!” 那名守夜的小太监闻言,心中虽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赶忙出言劝慰道:“君后莫要惊慌,您这只是一个噩梦罢了。太女殿下和大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又岂会真的遭遇这样的不幸之事呢?” 另一名小太监也赶紧随声附和起来:“是啊,君后。太女殿下她可是气运如虹之人,平日里行事顺遂,福泽深厚,断然不会这般倒霉的。想来定是君后您对二位殿下太过牵肠挂肚,以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听着两名小太监的安慰之词,东方羽的情绪似乎稍稍稳定了一些,他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没错,没错,无涯虽然从小霉运连连,但最终都会化险为夷。而无量向来都是福星高照,好运连连,断然不可能如此倒霉的......一定不会的......” 然而,尽管嘴上这样说着,东方羽的内心深处依旧难以完全消除那份深深的担忧与恐惧。 与此同时,在紫云县繁华热闹的街道尽头,有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虽比不上京城那些奢华大气的客栈,但在这小小的县城也算是颇有名气。 客栈的天字一号房内,烛火摇曳,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在这间布置典雅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红木桌子,桌边坐着一名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的女子。 只见她身姿挺拔,气质冷峻,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幕篱,让人无法看清其面容。 这名神秘的黑衣女子正是此前在良辰阁竞拍云启云烟的那位。此刻,夜已深,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然而她却毫无睡意,静静地端坐在桌前。 而在她的面前,则整齐地跪着一排同样身穿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面巾的女人。这些女子个个身形矫健,训练有素,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物。 “查探得如何?”良久,头戴幕篱的女子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悠悠传来,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然而至。 只不过,由于幕篱的遮挡,旁人无法看到黑衣女子此时的表情,自然也就无从知晓她内心的喜怒哀乐。 听到问话,其中一名手下连忙抱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二殿下的话,据我们派出的探子多方查证,太女殿下确实不在返京的大军之中。经过分析推断,她极有可能来到了这紫云县。” “哦?”听闻此言,黑衣女子微微一怔,随即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摘下了头上的幕篱。 随着幕篱的落下,一张略显英气的面容展露无遗。只见她双眉如剑,双眸明亮如星,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和自信。 此人正是当今香兰国的皇贵君慕容城所出之女,也就是二皇女君珏霜。她自幼聪慧过人,武艺高强,是除了太女君无量之外,最受皇帝君天赐宠爱和器重的皇女。 此次君珏霜之所以会暗中前往紫云县,其目的便是要妥善处理紫云堂遭封禁之后,那位地位尊崇的皇贵君慕容城所拥有的诸多遭受沉重打击的私密产业。 这些产业所涵盖的范围极为广泛,其中不仅包括私采矿藏这样需要大量人力和物力投入的项目,还有贩卖私盐的暴利行当,甚至连冶炼兵器这类高度敏感且危险的业务也有所涉足。 正因为如此,将这些事务交给其他人来打理,慕容城实在难以安心。于是乎,君珏霜便假借历练之名离开了京城,并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地处偏远的紫云县。 未曾料到的是,就在这段时间里,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入了君珏霜的耳中:大皇子君无涯竟然擅自离开京城,并且同样来到了这座小小的紫云县! 向来与东宫之人不对付的君珏霜,面对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良机,她又怎肯轻易错过呢? 因此,自得知君无涯抵达紫云县的那一刻起,君珏霜就果断地下令手下之人严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待到发现君无涯流落到良辰阁之后,君珏霜更是毫不犹豫地伪装成一名普通的嫖客,悄然踏入了这鱼龙混杂之地。 然而,当君珏霜亲眼目睹,君无涯与另一名与其容貌一模一样的男子被当作头牌公子竞拍的情景时,她整个人都不禁为之震惊。 倍感蹊跷的君珏霜,当即便让人暗中查探另外一人的身份。 回想起那一幕,君珏霜的脑海之中突然涌现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那就是,莫非那比她早一刻出生的所谓太女君无量,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子?! 在过往的日子里,迫于君无量那气势如虹的泼天运势,以及对方确实有点本事,君珏霜一直觉得自己在夺嫡之争处于下风。 但是,如今看来,如果能够证实君无量是男子这一惊天秘密,那局势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君无量所拥有的太女之位必然会被母皇废黜,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也都将化为泡影。 其次,那位一直在背后支持君无量,甚至不惜欺上瞒下的君后东方羽必定也难以逃脱惩罚,等待她的必将是严厉的制裁,轻则废去君后之尊,重则抄家问斩。 一想到这里,君珏霜那颗原本因为多次挫败而显得有些懈怠的夺嫡之心,像是被重新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般,顿时又活跃了起来。 君珏霜目光阴鸷,侧头看向济世堂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君无量,你完了!” 第174章 齐人之福 五月十二日,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还未完全过去。此时正是寅时末刻,整个紫云县城仍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位于县城中心地段的济世堂,此刻大堂内灯火通明。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匆匆踏入大堂,此人正是君子瑶。只见她身穿一袭劲衣,英姿飒爽。 君子瑶一路大步流星而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原来,此前君子瑶得知皇姐和皇兄失踪,在寻遍城区无果后,她心急如焚之下不惜跑到城外的荒山中寻人。 在接到禀报,说君无量和君无涯已经被找到了,于是君子瑶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城中的济世堂。 刚进大堂,君子瑶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我大姐和大哥呢?” 站在一旁的沈泓雯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三小姐,主子和大公子正与安颜大夫在后院书房议事。” 说话间,沈泓雯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这君子瑶与自家主子乃是一父同胞的嫡亲姐妹,如今这种情况,自己似乎也没必要再刻意隐瞒与主子之间的关系了。 听到“议事”二字,君子瑶微微挑眉,揶揄道:“现在都快到卯时了,他们这是要秉烛夜谈一整个晚上吗?” 沈泓雯闻言,讪讪笑道:“具体情况小的确实不太清楚。只是主子未曾吩咐,小的自然也不敢贸然闯入书房打扰。” 君子瑶轻轻点了点头,说:“行了,本小姐亲自去看看。”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朝着后院方向快步走去。 沈泓雯见状,只能让手下之人各自去休息,而后也快步跟上君子瑶的步伐。 与此同时,在济世堂那古色古香的后院深处,一间幽静雅致的厢房中,弥漫着丝丝缕缕暧昧而又旖旎的气息。 经过数番云雨之后,花安颜慵懒地斜倚在床上,而在她身侧,则分别躺着两位堪称绝世容颜的男子——君无量和君无涯。他们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正紧紧地依偎着花安颜。 此刻,花安颜那双盈盈的水眸充满了狐疑之色,目光在身旁这两名美男子身上流转徘徊。 蓦地,但见她朱唇轻启,柔声问道:“你们……当真不记得自己还有我究竟是谁吗?” 花安颜的语气之中,既有疑惑,也带着几分期待。 原本轻轻搂着花安颜 一只胳膊的君无量,闻言眸光微垂,一抹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他那白皙如玉的面颊,显得格外娇羞动人。 稍作犹豫后,君无量才轻声开口回答道:“既然妻主已然将云烟和云启从那烟花之地赎买而出,并且还与我们有了妻夫之实。那么……” 话至此处,君无量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认真无比地说道:“那么从今往后,我们兄弟二人便已经是妻主的人了。无论妻主您是家徒四壁还是富贵荣华,云烟和云启都定会恪守夫道,全心全意侍奉于您,以妻为天。” 随着君无量的话落,搂着花安颜另一只胳膊的君无涯也低声说道:“云烟所言,亦是云启所想。虽然我们兄弟二人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这不重要,只要以后能和妻主在一起,云启也不会介意妻主是封侯拜相的贵人,还是耕田的农妇。” 花安颜听了两人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 她寻思着,虽然君无涯和君无量失去了记忆,但却对她如此深情。反正眼下不管是大皇子还是所谓的“皇太女”,自己睡都睡了,不管未来如何,她都会好好照顾和珍惜这两个男人。 花安颜轻轻地抚摸着君无量和君无涯的脸庞,温柔地说道:“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们的。不过,我们现在先休息,等天亮后,我再为你们仔细检查一番,看能否帮你们找回记忆。” “如此甚好。”君无量微扬着嘴角,将头轻靠在花安颜的肩上,一脸幸福模样 。 “谨遵妻主吩咐。”另一侧的君无涯,亦是脸色泛红,轻声说道。 “安颜大夫!” “安颜大夫!” 正当花安颜惬意地搂着两个美男敛眸休憩之际,院子里突然传来君子瑶那急切的呼喊声。 本想天亮再处理君无涯和君无量二人之事的花安颜,只能睁开眼睛,从床上起身穿衣。 “妻主,天色尚早,何不多睡一会?”君无涯撇了撇嘴,一脸无辜地望着花安颜,俨然是对那在院子里高声叫喊,打搅自己和花安颜亲近之人极为不满。 君无量适时开口道:“云启,听那外面之人的声音如此急切,想必是有要紧事找我们的妻主,你别闹。” 花安颜瞥了一眼床单之上的两抹落红,虽说和这两兄弟如此这般是冲动使然,但毕竟自己并没有给名分就要了他们,她那美眸之中不由划过一抹愧疚之色。 尚且分不清哪个是君无涯、哪个是君无量的花安颜,只能称呼他们的临时名字,说:“云启、云烟,在院子里呼喊的人不是别人,她其实是你们的妹妹——君子瑶。” 话落,花安颜便仔细观察着身旁两位美男子的脸色,却见他们只露出不满之色,对于“君子瑶”三个字更是一脸的茫然。 花安颜面色微沉,看来这二人确实失忆了,她轻声说道: “你们且先休息一会,稍后也过来见见你们的妹妹吧,” 说罢,花安颜便出了房门,朝书房门口走去。 “安颜大夫,你这是……” 伫立在书房门口,正打算敲门的君子瑶,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双唇微肿、脖颈上满是红紫吻痕的女子。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家伙这是上哪窃玉偷香去了不成? 花安颜说了句“进来说话”,而后便兀自进入了书房内。 君子瑶见状微微挑眉,也很快抬脚跟上。 来到书房后,花安颜直接开口询问:“君三小姐,请问除了君无涯之外,你是否还有其他嫡亲兄长?” 君子瑶虽是不解,花安颜为何如此问,但她还是耐心应道:“子瑶就无涯一位兄长,以及无量一位姐姐,至少目前而言,并无其他嫡亲兄弟。” 听到君子瑶这般说,花安颜心中不由愈发笃定,厢房内的两人便是君无涯和君无量。而且,细观其言行,云启大概就是性子比较跳脱的君无涯,而云烟十之八九便是君无量了吧。 “安颜大夫何以有如此一问?”君子瑶不解道。 “妻主问你什么,你回答便是,何来那么多问题?”尚未等花安颜回答,一道略带着威严气势的声音便从书房门口传来。 紧接着,君子瑶便震惊无比地看着两个身穿淡紫软烟罗长袍的绝世美男正款款而来。而且,他们的嘴唇和花安颜一样,都是微微发肿,脖颈间亦是布满吻痕。 但是,更为主要的是,这两人居然与她那大哥君无涯长得一模一样? 第175章 我们是心甘情愿的 “君无涯?” 君子瑶瞪大眼睛,满脸狐疑地围着眼前这两位俊美的男子缓缓转动身子,她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似乎想要分辨出哪个才是真正的君无涯。 然而,面对君子瑶如此不加掩饰的审视目光,君无量和君无涯竟然不约而同地移步到花安颜身旁,各自搂住她的一只胳膊,眼神充满戒备地紧盯着眼前这个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子。 君无量微微侧过头,看向花安颜,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妻主,您确定她真的是我们的妹妹吗?不知为何,我怎么觉得她看起来跟那些光顾良辰阁的猥琐女人们没啥两样?哪有正经女人会像她这样死盯着男子瞧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君无涯也跟着撇了撇嘴,一脸不满地对着君子瑶嚷嚷道:“哼!我说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什么专门拐卖人口的拍花子吧?是不是想着把我们兄弟俩给骗走,然后转手卖给别人换钱呀?” “你,你们......”还没来得及从原本只有一个哥哥突然变成两个,而且连姐姐都变成了哥哥的巨大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的君子瑶,此刻一听完这两人说的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心中那股怒火就如同被浇了油一般,噌噌地往上冒。 “安颜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君子瑶强压下内心的怒气和疑惑,一脸不解地看向花安颜。 “云启、云烟,你们稍安勿躁。君三小姐她……确实是你们一父同胞的妹妹。” 花安颜先安抚住君无涯和君无量,而后便看向君子瑶,认真地说道:“君三小姐,我是在良辰阁出急诊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他们的。他们貌似失去了记忆,当时正在被鸨爹拍卖初夜……” “什……什么?初……初夜?”君子瑶震惊得无以复加,待反应过来之后,不由怒气冲天,“好大的胆子!看我不砍了那鸨爹的头,再拆了那良辰阁!” 状似想起了什么,君子瑶哆嗦着手指向君无量和君无涯那微肿的双唇和脖颈上的斑驳吻痕,颤抖着声音,问:“那……那他们这是被猪拱了?让那些嫖客给……给那个啦?” “你才是猪呢!”君无量和君无涯异口同声道。 言语间,他们已经用自己高大伟岸的身躯挡在了花安颜面前,眼神不善地看向君子瑶,“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侍奉妻主的,就算你是我们的妹妹,对我们的妻主这般无礼,我们也不能原谅!” 一旁的君无涯也附和道:“没错,就是这样!” “花—安—颜!” 君子瑶咬牙切齿,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疯狂咆哮着。一时间,济世堂后院书房的屋顶都仿佛跟着颤了三颤。 花安颜无奈扶额,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面对怒发冲冠的君子瑶,她只能耐心解释道:“君三小姐,此事安颜确实有错,只不过也是事出有因……” 看不得自家妻主受欺负的君无量,他当即脸色一沉,对君子瑶说道:“妻主她所言非虚,的确是云烟点了她的穴道,逼她就范的。” 君无涯也适时开口道:“没错,鸨爹说到了床榻之上,就不能讲究那些闺阁男子的矜持,得让恩客食髓知味,她们才会对你着迷!” 听到君无涯的话,君子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 花安颜见状,赶忙伸手扶住了她,安抚道:“君三小姐,他们两个失去了记忆,就犹如一张白纸一般,这是被良辰阁的鸨爹给洗脑了。” “洗……洗脑?”君子瑶嘴角微抽,说:“此说法倒是形象!可不是脑子被泡了水么?” 君子瑶收敛了一下情绪,而后冲门外喊了句:“沈老板!” 随着君子瑶的话落,须臾间,沈泓雯已经推门而入,低眉垂眼,恭敬地问道:“三小姐有何吩咐?” 君子瑶眸光淡扫了君无量和君子瑶一眼,而后说:“准备一些可口的菜肴,再打七碗米饭过来!” “是。”沈泓雯恭敬应道。她看了看外面快要大亮的天,而后便退下,吩咐人去准备饭菜。 一时间,整个书房内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不多时,沈泓雯就亲自领着小厮把饭菜送了过来。 “你们想必也饿了,累了,还是先用早膳吧。”君子瑶示意君无涯和君无量到房中的桌前落坐,并将七碗米饭摆到他们面前。 “妻主,您想必累了,我们还是先用早膳吧。”君无涯早就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遂拉着花安颜的手,想让她一起吃。 君无量则一本正经地说道:“没错,男人天生就是女人的附属品,应该以妻为天。妻主都没吃,我们兄弟二人又如何能吃独食?” 君子瑶闻言,脸色不由顿时更黑了。 花安颜赶忙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她教的。 君子瑶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对沈泓雯吩咐道:“给她准备一碗面。” 沈泓雯先是应了句“是”,而后问:“那三小姐您……” 君子瑶咬牙切齿,说:“你看本小姐现在的样子,像是吃得下吗?” 沈泓雯赶忙讪讪退下,没多久就亲自为花安颜端上了一碗肉面。 “呵呵,现在可以吃了吧?”君子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君无量和君无涯。 然而,君无量和君无涯却纷纷侧头看向花安颜,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吃吧!吃吧!”花安颜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得到妻主的许可后,君无涯当即也不再客气,风卷残云般,很快一碗接着一碗地干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已经吃了五碗饭,并打了个嗝。 再反观君无量,他则动作优雅,细嚼慢咽,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矜贵之气。 君子瑶见状,嘴角微抽道:“好吧,我大概知道你们谁是谁了!” 紧接着,便见她伸出手,精准无误地拧住君无涯的耳朵,咬牙切齿道:”君无涯!原形毕露了吧!” 而后,君子瑶又侧头看向君无量。蓦地,她直接伸手摸向这个男人的胸。 然而,君子瑶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她预想的柔软没有,那手上传来的分明是一片坚实的触感。 “你你你……皇姐,你真的是男子?!!”原本还不死心的君子瑶,不由顿时呆立当场。 第176章 鸨爹之死 “皇姐?” 君无量闻言,那原本如剑般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流露出一丝困惑与不满。 只见他薄唇轻启,缓缓说道:“云烟本就是男儿身,又怎会成为你的姐姐?怕是你眼花看错,认错人了吧。” 听到这话,君子瑶不禁微微苦笑,那笑声中满是无奈与苦涩。她默默叹了口气:“呵......关于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 毕竟,倘若皇姐君无量是个男子,那就意味着她的父后东方羽和君无量都犯下了欺君之罪! 这可是重罪,父后轻则会被母皇废去后位,从此打入冷宫;重则可能会牵连到整个东方家族,甚至落得个抄家问斩的下场! 而身为当事人的君无量,自然也免不了会被废去储君之尊,以及一系列重罚。 如此严重的后果,叫君子瑶怎能不忧心忡忡? 且不论自己会不会遭受连累,那二人一个是她的父后,一个是自己的嫡亲兄长,血浓于水,她自然不想他们有事。 同样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花安颜,她神色凝重道:“云启、云烟,此前我对你们的真实身份,特别是云烟,一直心存疑虑。但如今看来,一切都已然明了,你们确实就是君三小姐的兄长君无涯,以及‘姐姐’君无量。” 花安颜美眸微眯,继续说道:“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们一个贵为大皇子,一个乃是当今太女,身份尊贵无比。此事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恐怕会后患无穷!” “妻主,这可如何是好?要是那皇帝娘知道了,那云烟岂不是……” 尽管有些震惊,但云启也不得不相信,自己就是大皇子君无涯,而那个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则是男扮女装的太女君无量。 君无量目光悠悠,侧头看向良辰阁的方向,缓缓地说道:“那鸨爹已经见过我的身子了,知道我是名副其实的男子。而且,昨晚在良辰阁竞拍我们兄弟二人的,至少也有三五百人之多。” “我这就派人灭了她们的口!”君子瑶面色冷峻地说道,话音未落,她便作势要转身离去。 “慢着!”花安颜急忙出声喝止,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只见她快步上前,拦住了正欲离开的君子瑶。 君子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花安颜,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与不耐,“安颜大夫有何指教?” 花安颜正颜厉色道:“君三小姐,良辰阁的鸨爹骗良为娼,如此恶劣行径,的确应该予以严惩。然而,昨晚在场的那些人足足有三五百人之多,如果全部诛杀,且不说这样做是否太过残忍,只怕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君子瑶眉头轻拧,语气微冷地质问道:“那依安颜大夫所见,此事究竟当如何处置才妥当呢?” 听到君子瑶的问话,花安颜不禁回想起之前在大林寺时,无忧和尚所说的关于“医道”的一番见解。 经过片刻的思索,花安颜缓缓开口说道:“我认为,只需将那个鸨爹毒哑,使其无法再言语;同时废掉他的双手,让他再也无法写字。如此一来,他既不能造谣生事,又无法传递消息,自然也就不足为虑了。” 稍作停顿,花安颜继续分析道:“至于其他未曾近距离接触过无涯和无量的人来说,其实无需过于担忧。世间之人相貌相似者众多,只要无涯和无量二人坚决否认曾到过良辰阁,并安排可靠的人证来证明他们当时身在别处,那么这些人的证词便难以被采信,自然也构不成威胁。因此,实在没有必要大开杀戒,以免造成过多无辜伤亡。” 君子瑶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那就依安颜大夫所言行事。” “秦满、秦盈!”随着君子瑶的呼喊声响起,随即有两道身影从前院飞身而来。 只见秦满与秦盈二人毕恭毕敬地朝着君子瑶拱手行礼,而后便安静且顺从地立在了一侧,等候着君子瑶下达指令。 此刻,君子瑶那淡漠如水的目光轻轻扫过了花安颜,随后她沉声道:“安颜大夫,还是由你来详细说明吧。” 花安颜稍稍沉思片刻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诸位可知那良辰阁的鸨爹?此人可谓是作恶多端,不仅逼迫良家男子沦为娼郎,更是通过这种卑鄙手段获取了上百万两的不义之财。如此行径,自然引来了那位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神秘怪盗——百变狐狸的关注。” “最终,这位怪盗出手了,不但将良辰阁鸨爹那上百万两的银票给抢夺而去,并且还对其施以残忍手段——将他毒哑,并挑断了他的手筋。而你们现在要做的,正是扮演那劫富济贫的怪盗。事成后,把这些银票用于救助贫困的百姓以及街头的乞丐们。” 花安颜言语之间,已然为那良辰阁的鸨爹定下了一个无比凄惨的结局。然而,相比起直接取其性命来让他消失于世,能够留他一条小命,让他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已算是仁至义尽之举了。 听完花安颜所言,秦满和秦盈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君子瑶,齐声问道:“三小姐,此事是否当真要如此行事?” 君子瑶面色一沉,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就按照她说的去办。” 得到君子瑶明确的指示之后,秦满和秦盈不敢再有丝毫迟疑,赶忙应道:“是,三小姐!” 话音未落,两人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迅速前去执行这项任务。 然而,正当秦满和秦盈悄无声息地飞身来到了良辰阁前时,他们本以为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却不想竟在此处撞见了另一拨神秘的身影。 只见那几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正用力拖拽着良辰阁的鸨爹,显然是打算将其掳走。而那鸨爹此刻早已面色惨白煞白,身体颤抖不止,嘴里虽然想要呼喊求救,但无奈已被点了哑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身穿同样黑色夜行衣的秦满和秦盈毫不犹豫地纵身向前,瞬间便与那些黑衣蒙面人交起手来。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仔细看去,这些黑衣蒙面人的身手颇为不凡,招式狠辣凌厉,绝非普通之辈。而秦满和秦盈也不甘示弱,他们配合默契,一人负责进攻,一人负责防守,游刃有余。 原来,这群黑衣蒙面人不是别人,而是二皇女君珏霜所派遣的暗卫。毕竟,对于君珏霜来说,像鸨爹这样关键的人证自然是至关重要的。只有先将他妥善关押起来,待到时机成熟之际,才能用他来指证并揭穿君无量这位太女实则为男子的秘密。 这边厢,秦满等人与黑衣蒙面人正打得激烈异常;那边厢,原本被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的鸨爹,趁着众人无暇顾及自己之际,赶忙转身撒腿就跑。 “站住!”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眼尖瞧见鸨爹企图逃跑,大喝一声后,立即舍下眼前对手,身形一闪便朝着鸨爹追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秦满手中的利剑已然如闪电般劈向那名黑衣蒙面人,硬生生地拦住了她的去路。紧接着,两人再度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秦盈瞅准时机,抛出一颗石子,正中鸨爹后心,鸨爹惨叫一声便昏倒在地。 秦满趁机击退面前的敌人,冲过去挑断鸨爹的手筋,并喂他吃了哑药,接着便与秦盈一同施展轻功离去。 暗处的君珏霜眼见证人被毁,脸色阴沉得厉害。她先是愤怒地刺了鸨爹的心口一剑泄愤,而后才带着暗卫们飞身离去。 良辰阁的鸨爹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的贪婪,落得了个惨死的下场。 第177章 探望妻主 五月十二日清晨,花家村。 由于花安颜彻夜未归,一夜未眠的宫九歌离开芙蓉院,来到花家大门口,目光时不时朝村口的方向张望着。 正在扫地的福伯恭敬问道:“少君,清早露水重,这天还早,您怎么不多睡会?” 宫九歌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老是起夜,睡不着。妻主她可有回来?” 福伯闻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少君,这孕夫怀胎前期是这样的,小解会变得频繁,等熬过前面三个月就会好了。” “昨晚,济世堂的伙计不是已经来过了?说小姐留宿济世堂了呢。您无需等了,还是回去院子歇着吧。” 福伯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扫着地。 正准备出门的花安东,见状也安抚道:“妹夫啊,妹妹她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先前无涯被土匪掳走,妹妹都能把他找回来,想必这次也一样。没准是找人找得太晚,所以才留宿济世堂,既然伙计都报平安了,你也无需担忧。”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同样牵挂着花安颜的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也来到了大门口。 江玉麟手提着食篮,柔声说道:“大哥,你现在怀着身子,还是回房歇着吧。我们仨跟着大舅哥去看看妻主。” “是啊,大哥,我们去去就回。”顾少卿也出言道。 萧清寒虽然内心也担忧着,毕竟自己那表姐和表弟身份特殊,万一真有什么事,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但他还是压下内心的烦躁,开口劝慰:“妻主做事向来有分寸,大哥你大可放心。” 宫九歌微微颔首,笑着说:“放心吧,二弟、三弟、四弟,我没事,就是睡眠浅而已。你们早去早回!” 说罢,他便转身步入了花家大门,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回到芙蓉院后,宫九歌匆匆忙忙地走进屋子,然后迅速转身关上房门。他定了定神,通过布谷鸟声传召属下。 声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窗户闪现而出,单膝跪地于宫九歌面前。此人正是夜一,他抱拳行礼,恭敬地问道:“少主,有何吩咐?” 此时的宫九歌正端坐在房中道桌前,但见他面沉如水,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蓦地,他微微侧头,目光越过窗户,朝着镇上济世堂的方向望去,而后薄唇轻启,冷冷开口道:“去给本少主好好探查一番,那君无量和君无涯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昨晚花安颜一直在忙碌些什么。记住,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夜一听令,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他起身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带着几名手下如同疾风一般向着镇上疾驰而去。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宫九歌一人。他静静地坐在桌前,眼睛凝视着前方,眼神空洞而悠远,似乎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别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宫九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花安颜啊花安颜,你明明答应过本少主要早些回来的,可为何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呢?难道真的要食言吗......” 另一边,当宫九歌转身离去之后,顾少卿、萧清寒与江玉麟也朝着村头走去。 不久,他们就来到了停放在那里的阿兰的牛车旁。 然而,让他们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南宫冥竟然早早地就已经端坐在牛车上了。只见他身着一袭耀眼红衣,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几位少侧君,早上好呀~” 南宫冥看到他们到来,先是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让人不禁为之侧目。他轻轻地抬起手来,朝着顾少卿、萧清寒还有江玉麟三人挥了挥,看上去格外的乖巧可爱。 此刻,满心挂念着花安颜的顾少卿和萧清寒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南宫冥呢?他们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相比之下,心思单纯的江玉麟倒是显得十分热情。上车后,他就坐到南宫冥身边,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然后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述起自己今天早上制作点心的经过。 “玉麟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精心准备了各种食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做出这些点心呢!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妻主看到它们的时候,会不会特别开心,喜不喜欢吃……” 江玉麟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南宫冥脸上逐渐浮现出的无奈表情。 南宫冥被江玉麟紧紧拉住双手,为了不破坏形象,他只能静静地听着江玉麟不停地唠叨,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仿佛有五百只鸭子正在同时“嘎嘎嘎”地叫个不停,吵得他脑袋都快炸开了。 “呵呵,玉麟哥哥不但细心周到,而且手还这般巧,姐姐她想必是会喜欢的。毕竟,这可是玉麟哥哥亲手做的呢!”南宫冥皮笑肉不笑道。为了让江玉麟闭嘴,他甚至不惜纡尊降贵,喊对方哥哥。 然而,江玉麟却状似半点没感知到南宫冥的不耐烦,他依旧拉着南宫冥的手,兀自不停叨咕着。 就在南宫冥终于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江玉麟突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甜甜一笑,“冥冥啊,你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倘若玉麟是妻主,说不定会将你收房呢!” 随着江玉麟的话落,原本被吵得受不了、想呼他一嘴巴的南宫冥,那阴沉的脸色竟是瞬间转晴。他轻轻捏了一下江玉麟的手,笑着说:“虽然玉麟哥哥说的是事实,但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顾少卿眸光淡扫了互相吹捧的江玉麟和南宫冥一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萧清寒在听到江玉麟说到“收房”二字时,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不由微微一僵。只不过,素来性子清冷的他,很快就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色。 颠簸的牛车,在江玉麟和南宫冥你一言、我一语间,逐渐驶离乡间小道,踏上了镇上宽阔平坦的大路。 在距离济世堂数十米远的地方,阿兰停下了牛车,对车上的人恭敬道:“几位少侧君,前面那里是繁华热闹的场所,奴不方便把牛车赶过去。” 顾少卿点了点头,“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你忙你的去吧。” “是。” 待顾少卿一行人下车后,阿兰便调头,把牛车往花家村赶。 当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来到济世堂后,花安颜正在给病人诊脉。 望着大堂中央那道忙碌的倩影,三人原本一直提着的心不由放了下来。 “妻主~” 待花安颜看完面前的病人,顾少卿一行人才走上前去。 花安颜抬头望去,当即便看到三个夫郎关切地望着自己,并朝她款款而来。 花安颜双眸不由顿时一亮,心情愉悦道:“少卿、清寒、玉麟,你们怎么都来了?” 顾少卿微微笑道“妻主忙得彻夜未归,委实辛苦,大哥不放心妻主,等了一宿,便差我们过来看看。” “妻主,玉麟学会了做新的糕点,就想着让您尝尝看好好不好。” 说话间,江玉麟已经将食盒打开,并取出一盘精致的点心,献宝似的拿起一块喂花安颜。 花安颜点了点头,“看起来不错,辛苦你了,玉麟。”她很给面子称赞了一句,并直接咬了一口江玉麟手中拿着的糕点。 被夸奖、以及手指触碰到花安颜唇瓣的江玉麟,脸色微微一红,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妻主喜欢就好。” 原本沉闷的萧清寒,则不放心地询问:“妻主,表哥、表姐他们没事吧?” 正当花安颜准备回答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两道关切地声音—— “妻主,饿了吧?无涯给您送糕点来了。“ “妻主,渴了吧?无量给您送茶水来了。” 第178章 夺妻大战 “妻主?!” 伴随着君无量和君无涯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皆被吸引了注意力。 尤其是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以及南宫冥四人,更是瞬间将目光投向了花安颜所在之处。 刹那之间,他们便目睹到了一幅极为诡异且令人惊诧不已的画面。 只见有两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俊美男子,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花安颜的面前。这二人不仅相貌如出一辙,就连衣着打扮也毫无二致,简直就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此时,其中一人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而另一人则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正满脸谄媚、殷勤无比地伺候着花安颜进食饮水。 见到如此情景,江玉麟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瞠目结舌地喃喃自语道:“怎……怎么会有两个君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显然已经被眼前所见完全震撼住了,一时间根本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顾少卿脸色阴沉似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玉麟啊,依我之见,君公子并非突然间变成了两个人。也许我们一直以来都错了,很可能原本就存在着两个君公子。”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稍作停顿,然后又接着开口道:“而且说不定那位君三小姐......实际上也是一名男子呢。” 就在这时,萧清寒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精明与睿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身穿一袭男装、优雅地端着茶杯的君无量,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难道说......那位所谓的“太女表姐”,如今已然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成? 思及此,萧清寒不由心头一震。 南宫冥见状,撇了撇嘴,他这是一不小心就让人钻了空子吗?明明是他认识花安颜在先的,现在却被人后来居上,这叫他如何能不生气? “姐姐,你怎么可以……” 南宫冥本想质问花安颜,怎么可以背着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然而,当南宫冥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质问花安颜的时候,他只好撇了撇嘴,一脸受伤地说:“姐姐,你可知少君已经等了你一整夜?他可是怀着身孕呢!” “九歌他一整晚都在等我吗?”花安颜闻言,心头不由一紧。虽然昨夜她有让沈泓雯派人去花家报个平安,但她着实没有想到自己那大夫郎居然依旧彻夜未眠等着自己。 见花安颜似乎心疼上宫九歌了,南宫冥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左右伤了两次。只不过,他还是强撑着说道:“可不是么?眼底有那么大的黑眼圈呢!” 南宫冥不善地瞟了君无量和君无涯一眼,一边说着,还一边夸张地朝花安颜比划着。 花安颜面色微沉,应了句:“此事我知晓了。” 她寻思着,回头再和宫九歌解释一下君无涯和君无量的情况。虽然有些头疼,但总不能一声不吭就把二人往家里领。 毕竟,花安颜可是亲口答应过宫九歌,纳侧夫一定会经过对方的同意。 “妻主,他们……是谁呀?”君无量缓缓地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紧紧地拽住花安颜的左手臂,眨巴着那双灵动而又充满疑惑的大眼睛问道。 此时,君无涯同样不甘示弱,迅速拉住花安颜的另一只手,身体微微前倾,如临大敌一般,满脸戒备地盯着突然出现在济世堂中的那四名美男子。 而坐在一旁,原本正专心致志在给病人登记就诊信息的花安东,看到瞬间被刀架火烤的妹妹,他当即从座上起身,沉声道:“你们的妻主正在忙碌,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还不先进后院去?” 随着花安东这一声厉喝落下,站在一旁的君无量和君无涯两人,急忙齐声应道:“是!大舅哥!”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三人也异口同声地回应了一句:“是!大舅哥!” 就连南宫冥也趁机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大舅哥!” 紧接着,这六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又各自快速移开了视线。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特别是当顾少卿、萧清寒、江玉麟、南宫冥四人的目光与君无量、君无涯交汇时,仿佛有无数道电光火花在空气中噼里啪啦地炸裂开来,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花安颜见状,不由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生怕在外人面前闹出笑话。 于是,花安颜赶忙朝花安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他赶紧处理一下眼前这个混乱的局面。 花安东自然也是心领神会,立刻迈步上前,对那六个男人说道:“过来。”说罢,他便当先朝着后院走去。 那六人互相对视一番后,便跟在了花安东身后。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后院的厅堂前。 花安东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众人嘱咐道:“妹夫们,你们且在此稍候片刻,别乱跑,一会你们的妻主忙完就会过来。” 交代完之后,花安东方才准备回大堂。 “是,大舅哥!”六个男人乖巧了地应了句,并一脸微笑地目送着花安东离去。 “冥冥,前面挺忙的,你就别瞎凑热闹了!”已经往前走了数米远的花安东,见南宫冥没有跟过来,遂顿住脚步,回来将他拎走。 毕竟,男人多,是非也多,还是别让这个觊觎妹妹的家伙瞎添乱了。 待花安东和南宫冥的身影消失在后院后,原本笑得一脸灿烂的五个男人当即耷拉下脸来。 “表弟、表……你们这是?” 萧清寒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拽着君无涯和君无量的手,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失措,完全分不清眼前这两人究竟谁是谁。 而此时,君无涯与君无量则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用力挣脱开了萧清寒的束缚,并且双双后退几步,一脸戒备地紧盯着萧清寒,齐声质问道:“你和我们妻主是什么关系?” 站在一旁的顾少卿听到这话后,不由得眉头一皱,瞬间就怒了起来。 只见他面沉如水,极为不悦地反驳道:“这话应该由我三弟来问你们才对吧?我们可是妻主明媒正娶的夫郎!两位君公子,你们如此不知羞耻地勾引有夫之妇,难道就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说罢,顾少卿更是气不过地向前跨出一步,伸手狠狠地推了君无涯和君无量的胸口一把。 君无涯见状,当即便不干了。他毫不示弱地抬手回推了顾少卿一下,然后挺直了身子,理直气壮且一本正经地大声说道:“我们也是妻主名正言顺的夫郎!” 猝不及防之下被君无涯这么用力一推的顾少卿,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他的脚步踉踉跄跄,险些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之后,顾少卿只感觉自己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蹭蹭蹭地往上冒个不停。 “一派胡言!”只听顾少卿一声冷笑传来,他满脸不屑地说道:“就算妻主要纳侧夫,那也必须要经过大哥的同意才行!况且你们这些后来者,难道不应该向我们这几位先一步进门的哥哥们敬茶吗?” 说话间,顾少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趁众人不备,猛地伸手一把扯住了君无涯的发带。 伴随着发带的滑落,君无涯那头如瀑布般垂落的黑发瞬间四散开来,整个人顿时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就这样遭受欺负,君无量又岂能坐视不管?只见他双眸一瞪,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朝着顾少卿的胸口狠狠挥出一拳。 顾少卿反应也是极快,身形一侧,敏捷地避开了君无量来势汹汹的攻击。 刹那间,两人便在这济世堂后院的厅堂之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你来我往之间,拳掌交错,劲风呼啸,打得难解难分。 “二哥、两位君公子,大家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呀!” 原本还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江玉麟,此时见到局面愈发失控,心中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也顾不得再继续吃味,连忙高声呼喊着,试图劝解这场争斗。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三人,又哪里能听得进去他的劝告呢? 就在这时,那好不容易才梳理好情绪,刚刚回过神来的萧清寒也快步走上前来,焦急地开口劝道:“二哥、两位表哥,君子动口不动……哎哟!” 话未说完,不知是谁的拳头突然擦过他的脸颊,疼得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本想劝架的萧清寒,左右脸却各挨了君无量和顾少卿一拳。他那张原本英俊帅气的脸瞬间肿胀了起来,而且两边肿得一样高,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三哥!”江玉麟见状,当即放弃了劝架的念头,一脸惊恐地看着萧清寒。 “去,把妻主请过来……”被打得掉眼泪的萧清寒,捂着肿痛的脸,口齿不清地说道。 第179章 跟妻主告状 “是,三哥。玉麟这就去!” 听到萧清寒那急切的吩咐后,江玉麟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脚下生风一般,迅速转身朝着前院的大堂飞奔而去。 一路上,他的心怦怦直跳,脑海里不断闪过顾少卿与君无量、君无涯打架,三人打得头破血流、缺胳膊断腿等各种糟糕的可能。 “妻主,不好了!三哥被打了!”好不容易跑到花安颜身边,江玉麟顾不上喘匀气息,连忙凑近她的耳畔,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 “什么?” 刚刚才给一名病人看完病的花安颜,乍一听闻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之色。 花安颜压下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转头看向身旁正忙碌着的大哥花安东和南宫冥,快速说道:“大哥、冥冥,你们先把那些普通患者都分到另外八位大夫那里去看诊,真正棘手的病人再来找我这边拿号。” 说罢,她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抬脚就跟着江玉麟的脚步,急匆匆地朝着后院的方向奔去。 “放心吧,妹妹。”花安东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立刻回过神来,他冲着花安颜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 “姐姐,有冥冥在,你就放心吧。”南宫冥也紧跟着呼喊出声,他的目光透着坚定与自信,仿佛在告诉花安颜有他在,一切都会处理妥当。 紧接着,花安东和南宫冥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有条不紊地将病人一一引导到其他大夫处,并耐心解释情况。对于那些病情较为复杂的病患,则谨慎地发放花安颜的号牌,确保每一位需要得到特殊治疗的病人都能顺利就诊。 整个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在花安东和南宫冥的努力下,逐渐恢复了秩序。 与此同时,当花安颜刚一踏入后院时,眼前的场景便让她瞠目结舌。 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大黄狗如离弦之箭一般,疯狂地追逐着顾少卿。而那顾少卿则像是受惊的兔子,在院子里狼狈逃窜,脚下的步子显得有些踉跄。 这只大黄狗不仅速度奇快,而且还一边追一边呲牙咧嘴,嘴里不停地发出“汪汪汪”的狂吠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院子都给掀翻过来。 在院子的中央,站着一名身着青衣的清瘦男子。他的双颊肿胀得厉害,以至于原本的面容都已难以辨认。尽管如此,他仍焦急万分地朝着顾少卿大声呼喊:“二呵(哥),坏(快)爬到户上去啊!” 听到萧清寒的呼喊,那被狗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少卿,在又一次经过大树旁时,当即手脚并用,开始奋力地向树上攀爬。 只见顾少卿的双手紧紧抓住树干,树皮粗糙的质感摩擦着他的手掌,然而此刻的这个男人,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双腿用力蹬住树干,身体紧贴着树木,一点点地向上挪动。 汗水从额头滑落,浸湿了顾少卿的衣裳,但他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依旧咬牙坚持着。 “少卿,坚持住!” 花安颜见状心中一惊,她先是冲着艰难爬树的顾少卿喊了句,而后便对那只大黄狗厉喝道:“大黄!给我停下!再叫就把你炖了!” 那试图爬树的大黄狗听到花安颜的呵斥,果然停止了狂吠,并跳了下来,摇着尾巴跑到了花安颜身边。 此时,顾少卿终于爬上了树顶,他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着树下的大黄狗。 花安颜走到树下,仰头看着顾少卿,关切地问道:“少卿,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少卿调匀了呼吸,刚毅的面庞上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妻主,这还不是您那两位新欢干的好事?“ 这时,萧清寒快步走来,口齿不清地对花安颜说道:“妻虎,互知为何,二呵和咬呵忽拦欢脸不恁能,他们连清寒也抖……” (妻主,不知为何,二哥和表哥忽然翻脸不认人,他们连清寒也打!) 萧清寒满脸委屈,抽噎着将那被打得红肿不堪、高高隆起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凑近花安颜,可怜兮兮地嘟囔道:“妻虎,你瞧瞧偶的脸,都成啥样啦!” 说完,他还不忘眨巴几下那双泪汪汪的眼睛。 花安颜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面容肿胀得几乎无法辨认原貌的身形清瘦男子,震惊道:“你……你真的是清寒?” 听到这话,萧清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泪水瞬间决堤而出,哭得稀里哗啦,哽咽着说道:“呜呜呜……妻虎,可不系偶嘛!难道连你也认不出偶来了么?” 花安颜心头一紧,连忙抬起手来,轻柔地触碰了一下萧清寒受伤的脸颊。只这么一碰,萧清寒便疼得倒吸凉气,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可想而知,那打人者下手是何等之重啊! “三郎莫哭,你且先忍着些,我一会就帮你处理伤口。”花安颜满眼心疼,轻声安抚道。 萧清寒听后,乖巧如孩童般点了点头,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流。 安顿好萧清寒,花安颜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射向树梢之上的顾少卿,提高音量喊道:“二郎,你快给我下来!” 然而,幼时被狗咬过的顾少卿,早已被那条凶猛的大黄狗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腿直哆嗦个不停,战战兢兢地回应道:“这这这……这树上挺凉快的,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就……就不下去了哈!” 说罢,他紧紧抱住树干,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会落入那大黄狗的口中。 花安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然后把大黄拉到狗窝里拴了起来。 接着,便见她再次对树上的顾少卿喊道:“好了,二郎,这下你可以下来了吧?” 顾少卿仍犹豫着不肯下来,花安颜无奈,只得亲自爬上去将他带下来。 下了树后,花安颜帮萧清寒处理完伤口后,看向顾少卿,质问道:“二郎,你为何要打清寒?” 一想到自己担心了花安颜一夜,而她却在外面沾花惹草,顾少卿哀怨地看了花安颜一眼,而后别过头,倔强地不说话。 听到花安颜的质问,顾少卿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想起昨晚自己因为担心花安颜,整夜都无法入眠,可今天一大早却发现她竟然在外面又有了两个男人。 想到这里,顾少卿悠悠地看了花安颜一眼,眼中满是哀怨之色。但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倔强地扭过头去,不再说一句话。 一旁的江玉麟见气氛越发紧张,赶忙适时开口说道:“妻主,二哥想必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有点复杂啊。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了!您不知道,那时候简直就是一片狼藉、人仰马翻呐!”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试图将当时的场景描述得更加生动形象。 正当江玉麟准备跟花安颜详细讲述事情的经过时,忽然,一道哀怨至极的声音从前方悠悠地飘了过来—— “妻主,他们是谁呀?您快看看这个家伙把我们兄弟俩打成什么样啦......呜呜呜......”这声音带着哭腔,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紧接着,花安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之人正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走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君无涯。此刻的他头发乱如鸡窝,脸上满是尘土和泪痕,狼狈不堪。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则跟着同样惨不忍睹的君无量。只见君无量一张俊脸此时已变得鼻青脸肿,好似被颜料染过一般五彩斑斓;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乎要看不清东西;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犹如乞丐装,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肌肤。 兄弟二人就这样时不时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一瘸一拐,满脸委屈巴巴地向花安颜走了过来。那样子,真是要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第180章 修罗再起 花安颜看着眼前两人那凄惨无比的模样,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丝丝涟漪,一抹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只见她脚下步伐加快,迅速来到二人身前,满脸关怀地开口询问道:“你们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会伤成这样?” 听到花安颜的话,君无涯缓缓抬起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一旁的顾少卿,泪水犹如决堤之洪般瞬间夺眶而出。 他抽噎着哭诉起来:“妻主大人啊,您可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呀!就是这个狠心肠的家伙,他不仅蛮横无理地要求我跟大哥向他下跪敬茶,甚至还残忍地动手将您如此乖巧可爱的无涯以及英俊帅气的无量揍成了如今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呜呜呜......” 说罢,君无涯仍未停止哭泣,反而时不时地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之声,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而此时的君无量尽管已经丧失了过往的记忆,但是与生俱来、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良好储君教养,却使得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像君无涯那般涕泗横流、悲悲戚戚的告状之举。 君无量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花安颜,那深邃的眼眸之中犹如蕴藏着千言万语,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尽皆汇聚于彼此视线交错之际那微妙的眼波流转之间。 就在这时,原本默不作声的顾少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来:“你莫要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你自己先动的手!” 花安颜眸光淡扫向君无涯、君无量以及顾少卿,视线在他们三人之间游移徘徊。须臾之后,她侧过头,看向萧清寒和江玉麟。 最终,花安颜的目光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地锁定在江玉麟身上。她冷冷地说道:“我不听片面之词,玉麟你来说!” “是,妻主。” 瞬间成为视线焦点的江玉麟,他眸光微垂,如同受惊的小鹿,先是对戳了一下食指,定了定心神,而后才抬起头。 此时的江玉麟仿佛要奔赴战场般,视死如归地飞快说道:“三哥看到两位君公子时,如遭雷击般震惊,两位君公子则如审判者般质问三哥与妻主是什么关系。二哥挺身而出,为三哥打抱不平,说这话应该三哥质问他们才对!” 江玉麟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两位君公子与二哥都说自己是妻主名正言顺的夫郎,二哥则表示此事荒唐。毕竟连大哥都不知妻主再纳侧夫这回事,且妻主就算纳侧夫,那侧夫也得向先进门的人敬茶。” “言语间,二哥怒推了二位君公子一把,一位君公子反手推搡二哥,二哥就扯下另一位君公子的发带,然后他们就如同斗鸡般打了起来……” 听到江玉麟的这番话语之后,花安颜总算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出了个大概。 花安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她原本想着等回头再向家中的男人们提及君无量和君无涯这两个人的情况,可没料到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们双方竟然已经杠上了。 此时,顾少卿一脸不服气地大声辩驳起来:“明明是他们两个先动的手,要不是他们主动攻击,我又怎会还手反击?”他的语气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而另一边的君无涯则抬起手痞痞地刮了下自己的鼻尖,满不在乎地说道:“好吧,我承认当时确实只是轻轻地推了你一下而已。但谁能想到你这么不禁推啊,差一点就要跌倒在地了!要是你能长得像我这般身强体健,哪里还会连这点小小的推力都承受不住,站都站不稳呢?” 君无涯的这番话一出口,那自小就被说身材魁梧的顾少卿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忍不住被气笑了。 他冷笑两声,嘲讽道:“呵呵......真是好笑至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以二敌一却还是打不过人家一个人,到最后甚至被对方死死地摁在地上一顿胖揍,打得哭娘喊爹、呱呱乱叫。现在倒还有脸来说我弱小无能?!” 面对顾少卿的嘲笑,君无涯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他的嘴巴向左哼哼,向右哼哼,气急败坏地挑衅道:“哼!我们兄弟俩那只不过是故意让着你罢了,难不成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有种咱们再来比划比划,看看这次到底谁更厉害!” 言语间,君无涯已经和君无量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见他们撸起袖子,摩拳擦掌。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两只即将展开激烈搏斗的猛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便会立刻扑向敌人,大打出手。 而站在一旁的顾少卿自然也是毫不示弱。他听到君无涯和君无量的挑衅之言后,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决然之色。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顾少卿身形一闪,整个人迅速进入到了备战状态。同时,口中还大声喊道:“呵,不敢的是狗!”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话音刚落,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就此拉开帷幕。 君无涯率先发难,他猛地挥出一记重拳,带着呼呼风声直逼顾少卿面门而去;顾少卿则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并顺势回击了一掌,掌风凌厉,刮得周围尘土飞扬。 另一边的君无量也不甘寂寞,瞅准时机,飞起一脚踢向顾少卿的腰间…… 就这样,三人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又快又狠,一时间难分胜负。 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面,花安颜不禁眉头紧蹙,满脸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终于,她实在看不下去了,遂扯开嗓子对着仍在争吵不休且打得热火朝天的几人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住手!” 然而,此时正杀红了眼的三人哪里听得进去?他们依旧沉浸在这场激烈的争斗之中,完全不顾及花安颜的喝止。 “妻主,现在可如何是好?”江玉麟轻扯着花安颜的袖子,忐忑不安地问道。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满是惊恐之色。 花安颜再次瞟了一眼如斗鸡般扭打在一起的顾少卿、君无量和君无涯三人,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看他们的精力,恐怕再打上八百回合都没事。清寒脸上的伤总不能这样一直耽搁着,走,我们先回大堂去。” 说罢,花安颜便拽着萧清寒和江玉麟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前院的大堂方向走去。 第181章 南宫冥坐收渔人之利 “清寒,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啊?” 济世堂的一间内室之中,花安颜轻柔地询问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萧清寒。她刚刚才替萧清寒完成了冰敷脸部的步骤,此刻正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 花安颜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瓷瓶,里面装着她精心调制的药膏。她轻轻地将瓶口倾斜,挤出一小点药膏,然后用纤细的手指均匀地涂抹在萧清寒受伤的脸颊上。 在花安颜眼中,冰块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但在这个古代,夏日里的冰块却算得上是稀罕之物。一般来说,只有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家才能用得起。好在这济世堂有冰窖,不然想要用到冰块,还得专门跑到酒楼去买,甚至要去向某些富贵人家求购才行。 想到这里,花安颜不禁暗自琢磨起来:改天有空自己也来制作一些冰块,说不定会是一条相当不错的生财之道。 听到花安颜关切的话语,萧清寒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嗯,好多了。谢谢妻主。” 此刻,萧清寒那张原本因受伤而肿胀不堪的脸庞,已经明显消退了许多,渐渐显露出他原本英俊帅气的容貌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江玉麟担忧地问道:“妻主,真的不用管二哥和两位君公子吗?他们会不会受重伤?” 花安颜看了一眼脸被打得依旧还有些肿胀的萧清寒,冷哼道:“那也是他们自找的。随他们去吧,他们又不傻,不会真的拼得你死我活的,顶多断手断脚。你们的妻主我刚好就是大夫,但凡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他们死了。” 与此同时,济世堂后院里,只见三道身影犹如闪电般交错纵横,拳掌相交之间,劲风四溢,气势如虹。 然而,不知何时起,这三人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不由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妻主?”顾少卿先是狐疑地看了看周围,哪里还有花安颜的影子?而后,便见他对君无量和君无涯说道:“今日到此为止,不服改日再战。” 听到这话,君无涯嘴角微扬,冷笑道:“哼!别以为我们两兄弟真的怕了你,到底谁更胜一筹,尚未可知呢!”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君无量早已先一步离开了后院,朝着大堂的方向而去。 顾少卿和君无涯见状,也赶忙快步跟上。 待三人来到济世堂大堂之际,花安颜正忙着给病人看病。 “妻主~”三人齐声呼唤道。 花安颜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君无量、君无涯以及顾少卿那凌乱不堪的身影。 只见君无涯的头发如杂草般蓬乱,脸上沾满了尘土与污渍,仿佛刚从泥沼里爬出来一般;顾少卿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的衣衫此时已破碎得不成样子,甚至能隐约看见身上的伤痕;而君无量亦是惨不忍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街边的乞丐。 花安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迅速侧过头去,对着身旁的南宫冥轻声吩咐道:“帮他们上点药。” 说完之后,她便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再次投入到自己手中的忙碌事务之中,再也没有多看那三人一眼。 听到花安颜的话语,南宫冥先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三个形容狼狈的家伙,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窃喜之情。 南宫冥暗暗思忖着:嘿嘿,看来大舅哥对我还真是偏爱有加啊!刚才那么混乱的场面,他居然只拉着我一个人离开了,完全不管其他这些家伙。要是换做是我留在那里,说不定现在也会像他们这样丢人显眼呢! 思及此,南宫冥不由甩了甩头,立刻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本大爷的身上呢?想他南宫冥如此英明神武,倘若真要动手打架,绝对是以一敌三不在话下,定能将这三个家伙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不可...... 正当南宫冥沉浸在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之时,不知不觉间,一行四人已然走进了一间内室之中。 待南宫冥顺手将房门紧紧关闭之后,他突然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故意模仿着花安颜方才那清冷的语气,面无表情地冲着君无量等人说道:“把衣服裤子都脱了!” 顾少卿很快照做,但君无量和君无涯却一动不动。 “你要我们脱衣作甚?”君无量满脸狐疑之色,眼神之中充满了戒备之意,紧紧盯着对面的南宫冥。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面对君无量那如临大敌般的目光,南宫冥却是一脸坦然,甚至还带着几分无辜。 只见他振振有词地说道:“当然是为了欣赏......不是,自然是为了查看一下你们到底伤到哪儿啦。你们若是不脱掉衣裤,冥冥又怎能知晓伤势具体情况呢?如此一来,又该如何给你们上药医治呀?” 然而,尽管南宫冥说得头头是道,但君无量与君无涯却并未立刻行动。他们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流露出犹豫之色。显然,对于要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这件事情,他们还是心存顾虑。 就在这时,南宫冥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悠悠地开口道:“这可是姐姐亲自吩咐的,如果一会儿姐姐问起来,冥冥有没有替二位公子上药,那冥冥也只好如实相告。就说二位公子对姐姐的一番好意毫不领情,执意不肯接受上药治疗。”说着,他脸上还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听到这话,君无量和君无涯不禁再次对视一眼。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两人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始动手褪去身上的衣物。 看着眼前这三个如同刚被拔光羽毛的公鸡似的,显得有些狼狈不堪的男人,南宫冥不由嘴角微抽。 只见他们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尤其是那仅存的一条亵裤,更是将这份狼狈衬托得淋漓尽致。 南宫冥拼命抿着嘴唇,试图强行压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笑声。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不断抖动的肩膀,无一不在出卖着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咳咳......”眼看着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南宫冥连忙佯装咳嗽几声,借此掩饰住自己快要失控的表情。同时,他迅速转过身去,动作麻利地将所需用到的药物一一准备妥当。 南宫冥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地为顾少卿、君无量和君无涯处理着伤口。他先是仔细地清洗了他们见血的部位,确保伤口的清洁。接着,他才小心地为他们上药,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娴熟。 在处理完伤口后,南宫冥又转身取来冰块,轻轻地敷在他们淤肿的地方,以减轻疼痛和肿胀。 “谢谢你,冥冥。”感觉浑身舒坦许多的顾少卿,感激地说道。 君无量和君无涯亦是朝南宫冥投来感激的目光。 南宫冥看了一眼已经穿上衣裳的三人,微微一笑,甜甜地应了句:“不必客气,这是冥冥应该做的。” 说罢,他便收拾好物品,转身出了内室。 一直到大堂之内,南宫冥才兀自“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刚才给那几个家伙散瘀的时候,偷偷在他们身上抹了一些痒痒粉,一会他们定会在姐姐面前丑态百出…… 第182章 君珏霜掳走无涯 五月十二日,上午。 正当济世堂后院顾少卿和君无量、君无涯打斗,鸡飞狗跳之际,远在京城皇宫的皇帝君天赐刚结束了早朝,回到寝宫准备用早膳。 就在这时,太监总管邱天真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大将军求见。” 听到邱天真的禀报后,君天赐不由顿住手中的筷子,吩咐道:“快快有请!” “老奴遵旨!”邱天真领命后 便退出了御书房。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东方翎便走进了御书房。 “臣,东方翎,参见皇上。”东方翎朝着百灵台前的皇帝微微拱手行礼。 “小姑,这里不是朝堂,无需如此多礼。小姑协助太女南下赈灾,倒是比朕预估的还要早两日归来呀!”君天赐从座上起身,摆手示意东方翎一同用早膳。 东方翎谢过君天赐的好意后,便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并呈给了她:“皇上,臣之所以先一步骑快马进京,便是为了替太女殿下将此密函送到您手中。” “哦?”君天赐接过信件后,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笔迹确实是出自君无量后,便当即看了起来。 然而,君天赐每往下多看一行,脸色便愈发阴沉一分。 蓦地,她猛拍了一下桌面,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此贼人倒是胆大包天!居然胆敢贩卖私盐,偷采矿藏,冶炼和贩卖兵器!” 东方翎赞同地附和道:“皇上,正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太女殿下才命臣先行一步回宫,尽快将此事向您禀报。另外,太女殿下经过对那帮贼人的审讯,得出来一个惊人的真相,那就是此事恐是与后宫权贵有关。太女殿下的意思是,此事只能私下调查,以免打草惊蛇。” “嗯。”君天赐微微颔首,认同了君无量的观点。她冷冷道:“小姑,那帮贼人如今何在?” 东方翎答道:“回禀皇上,当初一共有两拨准备鬼鬼祟祟潜入紫云县的人马,一拨乃是暗卫,在事情败露后就服毒自尽了;而另一拨则是由被人偷偷解救出去的死囚组成。如今,那些死囚们已经在士兵的押送下一路穿州过省,预计今日傍晚便可抵达京城。” 君天赐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小姑一路风尘仆仆也辛苦了,一会早些回府去歇息。” “臣,多谢皇上。” 正当东方翎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君天赐的声音却从后面再度传来:“小姑,不知太女可有言明何时返京?” 东方翎再次朝着君天赐微微拱手行礼道:“回禀皇上,太女殿下因有要事前往紫云县,她先前有交代,预计在紫云县逗留三日左右就启程回京,想必很快就能回来了。” “嗯,那就好。”听到东方翎的话之后,君天赐点了点头。 已经有一个月不见自己那个气运如虹的太女,君天赐心中还是有些想念的。 在大将军东方翎离去后,君天赐当即派人传召心腹大臣入宫,商讨探查那贩卖私盐、偷采矿藏和冶炼贩卖兵器的幕后贼人。 另一边,君后东方羽在得知妹妹一回京就立刻觐见皇上,他便先一步在出宫的必经之路等着她。 “大将军还真是贵人事忙,都进宫了,也不想来看看我这个哥哥,果真是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 原本赶着出宫的东方翎,在听到自己兄长那熟悉的声音之后,不由猛地回头,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身着一袭君后宫装朝服的东方羽正朝着她款款而来。 看到自己这个性子有些骄纵的哥哥,东方翎不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君后,臣毕竟是女人,自是不方便总到你的甘泉宫中去相见。” 东方羽不甚在意地说道:“哼,我们可是嫡亲兄妹,你又不会去其他地方,皇上都很放心你到后宫来,后宫那群长舌男又敢说什么?” 东方翎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眸光淡扫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修剪花草、伸着耳朵倾听的宫人,一本正经地说:“皇上信任臣是一回事,但臣也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倘若君后不嫌弃,就陪臣走一段路。” 接收到东方翎眼神暗示的东方羽点了点头,兄妹俩便缓缓在御花园中行走着,周围都有君后宫中的人望风。 东方羽迫不及待地询问:“妹妹,太女她怎的没有与你一同返京?” 东方翎只好再一次把君无量的安排说了一遍。 东方羽闻言,总算放心地点了点头,“既然无量去了紫云县,那想必是找无涯去了,届时他们兄弟姐妹四人一起回来也好。” 兄妹二人闲话家常了一番,待快到宫门口之际,东方羽便转身回了甘泉宫。 另一边,被皇贵君收买了的宫人,也很快通过特殊的方式将刺探到的消息传到华兰宫慕容城的耳朵。 “东方翎一回京就去觐见了皇上?君后在东方翎出宫途中拦截她?” 身穿一袭靛蓝色宫装,珠环翠绕,慵懒躺在美人榻上的慕容城,仔细梳理着探子传回的消息。只不过,他思前想后,也没从中提取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最后,慕容城只能吩咐人继续暗中留意着君后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第一时间禀报。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紫云县,二皇女君珏霜正领着一群乔装打扮的暗卫,在济世堂外面徘徊着。 她们有的装成病人,有的装成货郎,有的则装成卖糖葫芦的小贩,试图刺探消息。 就在这时,换过一身干爽衣服的君无涯走出了济世堂。 由于打架,被花安颜罚抄《男戒》、《男德》,君无涯写了一会就很是郁闷,便溜出来透透气。 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先是悠悠叹了口气,而后便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君珏霜见状,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几名乔装打扮的暗卫很快悄悄跟上了君无涯。 正当君无涯走到一处僻静街角的时候,刚好是他第一百零八遍骂顾少卿是狗。 “上!” 暗处的君珏霜打了个手势,之后,当即有两个乔装打扮的暗卫飞快上前,一人迅速抡起棍子将君无涯敲晕,另一人则飞快用麻袋将他套走。 紧接着,一行人便上了一辆早就等候着的马车。 “君无量啊君无量,既然你被称为‘气运太女’,那本宫就来借借你的好运发个大财!” 马车上,君珏霜看着那被装进麻袋的君无涯,笑得一脸阴鸷。 第183章 陌生又熟悉的绑匪 君珏霜将君无涯掳走之后,眼神冷漠地吩咐车夫:“把马车赶得再快一些!” 车夫闻言不敢怠慢,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匹身上,那两匹骏马吃痛,撒开四蹄狂奔起来,车轮滚滚,卷起阵阵尘土,一路朝着紫云县城北的方向疾驰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悠悠转醒的君无涯只觉得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疼痛,眼前一片模糊,意识也有些混沌不清。 他吃力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辆剧烈颠簸的马车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马车的摇晃而左右晃动着。 君无涯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想要坐直身子。然而,当他刚刚有所动作时,才惊觉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绳索紧紧地束缚住了,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他皱起眉头,用力扭动着手腕和脚踝,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但那些绳索却如同铁铸一般牢固,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无奈之下,君无涯只能放弃抵抗,开始打量起四周的情况。 只见这辆马车内部空间极为宽敞,装饰更是奢华无比。车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车顶则挂着华丽的绸缎帷幕,随风飘动;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柔软舒适。 最引人注目的是,马车的内壁上还镶嵌着许多金色的叶片,这些金叶组成了各种美丽的花草图案,使得整个车厢看上去金碧辉煌,贵气十足。 不仅如此,车厢内还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软榻,上面铺着锦缎被褥,旁边还有一张小巧玲珑的红木方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茶壶、茶杯以及几碟精致的糕点。 君无涯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惊叹:这马车一看就价值不菲,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之物。想到这里,他不禁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坐在软榻中央的那个女子身上。 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婀娜,曲线曼妙。她脸上戴着一副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但从她露在外面的那双美眸可以看出,此女必定容貌不俗。 只不过,不知为何,君无涯却感觉这个女子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究竟是谁?竟敢如此大胆绑架本公子!快快放开我!否则待本公子脱身之后,定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君无涯目眦欲裂,满脸怒容,一边拼命挣扎着,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此时的君无涯已然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他先前为了躲君无量,半夜从济世堂后院出走,后面被君无量追上,结果他们二人却从马上坠落,在良辰阁门口晕倒的事。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由于太过震撼,他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去梳理。 然而,面对君无涯的怒吼与质问,那名女子却置若罔闻,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兀自敛眸休憩,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就在此时,一阵轻柔的熏风吹来,将那用丝绸精心编织而成的精美帘子微微吹起了些许。这阵风不仅带来了丝丝缕缕令人心旷神怡的熏香味道,更是让君无涯终于有机会看清自己当下所处的环境和状况。 透过那掀起一角的帘子,君无涯赫然发现,这辆马车正行驶在一条愈发偏僻荒凉的道路之上。原本还能看到些村落人家的乡间小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蜿蜒曲折、坑洼不平的山路。 随着马车不断深入山中,道路变得越发崎岖难行,马车的颠簸也随之愈发剧烈起来。每一次车轮碾过凸起的石块或者陷入凹陷的泥坑,都会引发车身一阵剧烈摇晃,而君无涯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被颠得生疼难忍。 尽管处境艰难,但君无涯并未放弃希望。他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挣脱束缚住自己双手双脚的绳索。可惜无论他怎样努力,那些绳索就如同铁索一般紧紧缠绕,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此刻的君无涯满心焦虑与无助,他唯一能够寄予厚望的便是那位被他称作皇姐,但实际上应当称呼为皇兄的君无量。他衷心期盼着君无量能够重振往昔如虹般的气运,迅速发现并寻到自己所处之地。 “喂!我说你这女人,莫不是瞧上了本公子我,想要让本公子去充当你的什么压寨夫郎不成?哼,本公子可警告你,本公子已然有了妻主,而且我的妻主可不是好惹的人物!要是让她知晓了你竟敢绑架本公子,定然会叫你吃尽苦头,连怎么求饶都不知道!” 君无涯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位女子,口中犹如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地吐出一连串话语,企图从对方的回应之中套出些许有用的信息来。 然而,君珏霜又岂是愚笨之人?她稍作思索,便轻而易举地洞悉了这个与自己同母异父的便宜哥哥心中所想。 只听她轻声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呵呵……君无量啊君无量,你口口声声所说的那个‘妻主’,莫非就是那花安颜么?哈哈哈哈……” 随着这一阵肆意的大笑声响起,君珏霜面具下的神情愈发显得戏谑起来。 一时间,君珏霜笑得眼泪都被呛得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一边用手紧紧捂住笑疼的肚子,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呦,君无量,倘若你能够想起以前自己尊贵无比的身份,那么你肯定会惊觉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何等的滑稽可笑啊!” 听到这一番话后,原本面无表情的君无涯心中猛地一颤。尽管眼前这位身着黑衣的神秘女子仅仅只说了短短几句话而已,但对于心思缜密、聪慧过人的他来说,却已然从中获取到了大量极为重要的信息。 其一,很明显这名女子不仅对身为大皇子的他颇为熟悉了解,而且还与那位权势滔天、令人敬畏的“太女皇姐”——君无量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其二,从女子刚才所说的话语以及她看向自己时那种异样的眼神来判断,对方极有可能是误将如今的他当成了君无量本人。 想到这里,君无涯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秘密呢?看来本公子必须要小心应对才行了…… 就在君无涯思绪如脱缰野马般肆意飘飞之际,他恍然惊觉自己已然身处在一座热气腾腾、正在全力开采的矿山之上。 这座矿山宛如一头沉睡已久却突然苏醒的巨兽,散发着令人震撼的力量与气息。 君珏霜挥手示意手下将君无涯带离马车,君无涯双脚刚一着地,便迫不及待地极目远眺起来。 入眼之处,只见整座矿山上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忙碌异常的景象。众多矿工们犹如勤劳的蚂蚁一般,分散在陡峭的山体各处,手持各式工具奋力开凿着坚硬的岩石。 她们的吆喝声、喘气声以及石块滚落时发出的巨大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雄浑壮阔的劳动交响乐,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不息。 而在矿山的入口处,一辆辆满载着沉甸甸矿石的马车宛如长龙般有序地缓缓驶出。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仿佛在诉说着这座矿山所蕴藏的无尽财富和潜力。 第184章 被困矿场 “主子,不需要蒙住他的眼睛么?”一名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问着君珏霜。 君珏霜看了一眼君无涯,而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自负地笑道:“不必!因为……身为吉祥物的他,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听到这话,君无涯好看的眉宇不由微拧,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这臭女人!把本公子掳劫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随着君无涯的话落,君珏霜面色微沉,她看向君无涯的目光不由带着几分审度之色。 “难不成……我绑错人了?”君珏霜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桀骜不驯的男子,喃喃自语。 只不过,她很快就又兀自摇了摇头,自负道:“不可能!倘若这个家伙是君无涯那个倒霉蛋,现在的我说不定早就被各种倒霉事缠上了,又怎么会如此安好?” 此时,听到君珏霜这般言语的君无涯,已然无比确定对方就是误将他当成君无量了。而且,这个女人还对他和君无量极为熟悉,甚至十分清楚他们一个气运如虹,一个霉运缠身的截然不同体质。 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无虞,同时也避免给君无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君无涯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暂时假扮成君无量! 于是,当君珏霜看到那个即使失去了记忆,但仍然保留着之前某些鲜为人知细微动作的男子,她便越发坚信眼前之人便是之前男扮女装的“太女”——君无量。 接下来,君珏霜便毫不避忌地带着“君无量”开始对矿山进行详细的巡查。一路上,他们目睹着工人们辛勤劳作,奋力开采和挖掘铁矿的忙碌场景。 随后,在矿上管事的恭敬陪同下,君珏霜宛如皇帝亲临视察自己的领地一般,气定神闲地走进了位于山谷之中的一处极为特殊的地方。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但经过精心的修葺之后,已然变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兵器库。 当君无涯踏入这座兵器库的时候,他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只见库房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有寒光闪闪的刀枪剑戟,坚固耐用的盔甲,还有各式各样的暗器等等。这些琳琅满目的兵器可谓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此时此刻,君无涯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女子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她不仅极度危险,而且其野心更是不容小觑啊! 想到野心,君无涯的双眸不由蓦地睁大。他赶忙侧头看向眼前的黑衣女子,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华兰宫那位皇贵君慕容城之女,也就是自己那所谓的二皇姐——君珏霜! 这个家伙竟然胆敢私自开采铁矿,还公然冶炼数量如此庞大的兵器!若说其没有谋逆之心、不想篡夺皇位,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吧! 自以为洞悉一切的君无涯,心中不禁一阵骇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深知此刻处境危险至极,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于是,他拼命强压下如汹涌波涛般翻涌的恐惧与惊诧,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自若,装作对所发现之事一无所知的模样。 离开那装满兵器的库房后,君珏霜便将君无涯带到了一处由木材搭建而成的院落前。尽管比不上金碧辉煌的宽敞舒适宫殿,但与那些工人们栖身的简易棚子相比,它在这片矿山当中无疑称得上是极为奢华的存在了。 “给我好生看管住他,一日三餐要供应周全,务必保证他性命无虞。”君珏霜朝着身旁的手下随意地摆了摆手,神色严肃地吩咐道。 “遵命,主子。” 一名蒙着脸的黑衣女子应声领命,随即便毫不迟疑地将君无涯推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并迅速锁上了房门。 被关进房间后的君无涯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寻思着自己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遂开始观察房间的布局,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 不久,他发现房间的窗户虽然被锁住了,但可以通过破坏窗框来逃脱。君无涯悄悄地拿起一把椅子,准备砸向窗户。 然而,就在君无涯准备行动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刻放下椅子,佯装睡觉。 门开了,进来的君珏霜的一名手下,前来给君无涯送饭。那人看到君无涯安静地躺在床上,便放下食物离开了。 君无涯等那个人走后,再次来到窗边,正准备砸窗逃跑,却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 “一定要看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是,主子。” 君无涯听出来是君珏霜的声音,看来她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窗外有人看守,现在肯定是逃不掉了,只能再找机会。 君无涯转身走到桌子旁坐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紫云县济世堂里,花安颜也忙完了上午的看诊工作,来到后院准备用午膳。 然而,用饭之际,君无量却怎么也找不到君无涯。 “糟了,无涯不见了。” 君无量眉头微蹙,脑中不由顿时又浮现出光顾良辰阁那些女人面露淫邪之光的可怕模样。 “坏了!大哥他该不会是被人掳走了吧?”君子瑶惊恐道。 今晨,君子瑶去了趟驿馆,才刚把原来护卫君无量的那些羽林军安抚住,如今陡然间又听到君无涯失踪的消息,她不由一阵心塞。 顾少卿闻言,撇了撇嘴,低声叨咕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一旁的江玉麟,则担心地问:“妻主,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报官,让官府的人帮忙寻找君公子的下落?” 萧清寒也满脸焦急之色,“妻主,为了表弟的安全着想,还是得赶紧找到她。” 花安东亦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妹妹,眼下还是得尽快将无涯找回来。他离开你,就会遇上各种倒霉之事,我真怕他的那一点微博气运不足以支撑他诸如被海盗或山贼掳劫的结果……” 花安颜放下手中的筷子,点了点头,她手指轻叩着桌面,脑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也好,但必须以其他名义来寻人。”花安颜冷静地分析道,“无涯此次失踪,对方恐怕是有有备而来,倘若官兵大规模搜捕,没准对方回来个鱼死网破。“ “可是……”君子瑶还是有些不放心。 花安颜侧头看向隔壁桌的沈泓雯,说道:“沈老板,你即刻再跑一趟县衙,让那赵秋霜拨出人数手,随便找个由头来寻人。” “是,安颜大夫。我这就去。”沈泓雯当即转身离去。 接着,花安颜又对君子瑶说道:“君三小姐,事不宜迟,我们也赶紧分头行动吧!” “姐姐,冥冥也想尽一份力。”终是不忍看着花安颜忧愁的模样,南宫冥一脸诚恳得说道。 一想到这个家伙身手很好,花安颜遂点了点头。 在交代花安东、萧清寒、顾少卿、江玉麟等人在济世堂里好好呆着,别乱跑之后,花安颜便带着大黄狗出了门。 一群人又开始了上天入地寻找着君无涯…… 第185章 搬空兵器库 花安颜将君无涯的衣物拿到大黄跟前,让其仔细嗅了嗅上面残留的气味。 只见大黄兴奋地用鼻子拱了拱衣物,随后便“汪汪汪”地大声叫唤起来。紧接着,它像是得到了明确的指示一般,箭也似的冲出了济世堂。 这大黄狗的嗅觉当真敏锐得惊人,它循着君无涯的独特气息,一路小跑着穿越了一条又一条繁华喧闹的大街。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侧目,但大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 不多时,大黄来到了城北的方向,它毫不犹豫地改变路线,如同一阵风般向着城北狂奔而去。一路上尘土飞扬,引得路人阵阵惊呼。 终于,大黄跑出了城北大门,来到郊外。 此时,跟在后面的南宫冥瞥了一眼仍在前方奋力奔跑的大黄,忍不住向身旁的花安颜抱怨道:“姐姐,咱们都跟着这狗跑了一个多时辰啦!照这越走越荒凉的路来看,无涯哥哥莫不是被土匪绑去当什么压寨夫郎了吧?” 花安颜闻言,目光落向前方那只撒欢狂奔的狗子,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冷冷说道:“那就把土匪窝端了!” 听到这话,南宫冥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偷偷打量着花安颜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庞,心里明白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在说笑。于是,他识趣地闭上嘴巴,默默地加快脚步跟上。 哎,算了算了,谁让这是姐姐在意的人呢?要是君无涯真被土匪掳走了,那本大爷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大发慈悲地把那些土匪全都抓来炼成毒药好了…… 想到这里,南宫冥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埋头赶路。 花安颜与南宫冥二人跟随着那只大黄狗,一路跋山涉水,历经艰辛,最终抵达了位于紫云县城北郊外的一座荒山野岭。 这座山高耸入云,山上树木茂盛,荆棘遍布,杂草丛生,使得原本就崎岖难行的山路变得更加举步维艰。远远望去,整座山显得异常荒凉,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花安颜着实难以想象,如果君无涯真的被带到了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将会遭受怎样非人的待遇?想到这里,她不禁心急如焚,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紧跟在大黄狗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就跟丢了线索。 而一旁的南宫冥见状,亦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全神贯注地护佑在花安颜身旁,一同沿着这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一路上,他时不时悄然运起轻功,将那隐藏在暗处、准备攻击路人的毒蛇、猛兽打死。 就这样,两人一狗在这寂静的山林里缓缓穿梭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山里走了一个多时辰。 此时,阳光逐渐西斜,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光影。 突然,大黄狗停住了脚步,并冲着前方兴奋地叫了几声。花安颜和南宫冥对视一眼,心知目的地应该快要到了,于是便打起精神,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成功抵达了这片深山的腹地之中——一座人迹罕至的矿山。 花安颜不由感叹道:“没想到这里居然隐藏着一座这么大的铁矿!” 之前,花安颜曾经和夫郎们来过城北郊外,只不过,彼时他们只是去城郊外围的大林寺赏荷。而深山之内,由于传闻常年有猛兽出没,人迹罕至,更遑论发现这座矿山。 “大黄,小声点!”花安颜听到那些“乒乒乓乓”的声音,下意识地叮嘱道。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看到那些那些负责管理和维持秩序的人并非是穿着制服的朝廷人员,便猜测到这是有人在偷采铁矿。 花安颜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再做打算。她示意南宫冥躲在暗处望风,自己则悄悄地和大黄靠近那些正在忙碌的人。 她发现这些人都是一些面色凶狠的壮女,她们手持工具,正拼命地挖掘着矿石。在矿山的入口处,站着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在不停地指挥着其他人工作。 “无涯究竟会被关在哪里?”花安颜喃喃自语道。 “汪汪汪~”大黄低声吠了几声,继而便示意花安颜跟着走。 花安颜跟随着大黄的步伐,一路躲避着矿上工人和巡逻人员的视线,最终来到了一个山谷。 在一处隐蔽的洞穴门口,花安颜见大黄似乎特别兴奋,略微思索后,花安颜捡起几颗小石头朝侧边抛去。 守卫兵器库的人员见状,当即警惕地上前四处查探,只不过任她们举目四望,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不成我刚才耳朵出现幻觉了了?”一名守卫疑惑道。 另一名守卫则不甚在意地说道:“前面可是正热火朝天开采的矿山,时不时有石头啥的从山上滚下来,这种事儿太常见啦,没啥好奇怪的。”她一边说着,还一边耸了耸肩,表示对这件事完全不在意。 就在这两名守卫忙着四处巡查周边情况的时候,花安颜带着大黄,迅速闪身进了山洞之中。 刚一进入山洞,便能看到洞壁两侧插满了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洞内照得一片通明。 花安颜小心翼翼地沿着通道往里走,越往深处去,她发现这个山洞内部竟然愈发宽敞起来。 又往前走了一小会儿,突然间,眼前出现的景象让花安颜不由瞠目结舌——只见前方堆满了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各式兵器,简直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居然有这么多的兵器!难不成是有人打算谋朝篡位?”花安颜忍不住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忖。 她轻轻摩挲着下巴,嘴里小声嘀咕着:“看这样子,这帮人如此鬼鬼祟祟地藏匿这些兵器,肯定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要是能把这些兵器都收归己有,那就再好不过啦!” 正当花安颜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骤然响起了小统子那再熟悉不过的机械声音:“恭喜宿主大大!您的系统已经成功升级至 lv4 级别,并且顺利开启了超级强大的无限量云储存功能哟!请问亲爱的宿主大人,您是否需要本系统帮您免费存放这些物品呢?” 花安颜闻言,双眸不由顿时一亮,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她当即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存!快将这些刀、枪、剑以及其他所有的武器,通通都给我收起来存放好!” “遵命,宿主!”系统迅速响应着花安颜的指令。 随着花安颜的意念一动,只见那原本堆满各种兵器、犹如小山般高耸的兵器库瞬间变得空空如也。那些曾经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剑枪械,在须臾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涯,无涯……” 花安颜的目光急切地扫过空荡荡库房的每一寸角落,但却始终未能发现君无涯的身影。 她满心狐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大黄狗,问道:“君无涯究竟去了哪里?” 大黄摇了摇尾巴,它这不是随了自己那喜爱研究兵器的主子,一闻到兵器的味道,就忍不住想上前探究一番吗? 也不管花安颜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解释,见花安颜居然把兵器全部变没了,大黄便领着花安颜朝山洞外的方向走去 。 行至洞口之际,花安颜果断出手,直接用两个手刀从背后打晕守卫。 在守卫倒地后,花安颜随即又俯身而下扎了她们的昏睡穴,确保二人在几个时辰之内都不会醒来。 紧接着,出了山洞的花安颜,便跟随着大黄的步伐,朝着君珏霜所在的那座木屋院落而去。 第186章 该死的扫把星 不多时,花安颜就随着大黄的脚步来到了君珏霜所在的那座木屋院落。 “姐姐~” 就在这时,花安颜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呼唤。 花安颜循声望去,果不其然就对上了南宫冥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她赶忙拉着南宫冥躲至一旁的大石头后面。 “冥冥,你怎么跟过来了?不是让你躲在暗处望风么?” 花安颜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快速打量了南宫冥一番,见他没什么损伤才放下心来。 “当然是担心姐姐你会遇到危险呀……”南宫冥眼神干净纯粹,满是真诚之色。 花安颜见状,心中情不自禁涌起些许暖意,她轻声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一起行动,但你要听话,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虽然明知南宫冥身怀不俗的武功,但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红衣少年毕竟年纪小,而且看起来如此清纯可爱,花安颜还是会忍不住想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好啊,姐姐。”南宫冥垂眸看了一眼被花安颜紧握着的手,眼波流转间满是欣喜之色。 花安颜的眸光淡扫了一圈周围,望着那戒备森严的院子,寻思着君无涯想必是被困在里面。 蓦地,花安颜抬手指着前方的木屋,对大黄狗问道:“大黄,君无涯是被人关在那里吗?是,你就摇两下尾巴,不是你就摇三下尾巴。” 南宫冥见状,不由嘴角微抽,“姐姐,这能行吗?你确信这蠢狗能听得懂你的话?” “汪汪汪!汪汪汪!”听到南宫冥骂自己蠢狗,大黄当即气愤低声咆哮,并朝着他龇牙咧嘴。 花安颜不觉莞尔,她摸了摸大黄的头,对南宫冥说道:“冥冥,这狗子挺通人性的,你看!” 言语间,大黄已经朝着花安颜摇了两次尾巴,表示前面那里确实有君无涯的气味。 然而,就在花安颜领着南宫冥以及大黄,小心翼翼地朝着守卫相对较为松散的后门行进时,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嘭嘭嘭”巨响从前边的矿山上传来。这声响犹如惊雷一般,在山谷间回荡不息,惊得山林中的鸟儿纷纷振翅高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花安颜脸色骤变,她急忙伸手拉住身旁的南宫冥,一个闪身躲到了旁边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两人紧紧贴着树干,躲过矿上巡逻人员的视线。 大黄见状,也迅速躲了起来。 “姐姐,那是什么声音啊?好可怕!” 南宫冥瞪大了眼睛,疑惑不已地看着花安颜。他趁机将身体紧挨着花安颜,佯装出一副被这巨大的响声给吓到了的模样。 花安颜定了定神,目光投向远方那火光冲天之处。只见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黑色。她回想起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些堆积如山的兵器,心中不由得一沉。 略作思考之后,花安颜压低声音对南宫冥说:“别怕,冥冥,依我看呐,可能是那些冶炼兵器的炉子出问题爆炸了。” 与此同时,前方院落里一个房间内,正与自己的男宠缠绵悱恻、你侬我侬的二皇女君珏霜也被这声巨响惊动了。她身躯一颤,美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紧接着,君珏霜迅速从床榻上坐起身子,胡乱抓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同时手忙脚乱地戴上了半截银色面具,并打开房门。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君珏霜语气急切地向守在门口的属下大声喝问。 就在此时,只见矿上的管事一路狂奔而来,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到近前时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但仍强撑着禀报:“主子,大事不妙啊!咱们的炉子一个接着一个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那些原本正在炼制的兵器全都被毁于一旦啦!” “什么?居然爆炸了?”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君珏霜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这些炉子可是已经使用了很长时间,之前一直都是正常运转,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为何今日会突然之间就爆炸了呢?” 管事一边抬起手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身体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主子,对于这件事情,小的实在是一无所知啊。”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君珏霜怒不可遏,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管事的胸口处,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将管事踢翻在地。 管事疼得捂住胸口,呲牙咧嘴从地上爬起,却不敢发出半点呻吟之声。 “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赶紧给我前面带路!” 随着君珏霜一声怒吼,吓得管事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急忙点头应道:“是,主子,请跟小的来。” 于是乎,君珏霜便紧跟在管事身后急匆匆地赶到了爆炸现场。刚一抵达,入眼的便是一片狼藉不堪的景象。 只见那熊熊燃烧的炉火尚未完全熄灭,到处弥漫着滚滚浓烟和刺鼻的气味;地面上则散落着大量的炉渣和残次品,一片焦黑之色。 而那些负责挖矿和冶炼的工人们此刻正惊惶失色、狼狈不堪地四处奔逃,呼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至极。 君珏霜看着这一幕,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她猛地转过身来,对着管事再次厉声呵斥道:“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心你的脑袋!” 管事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啊,这炉子之前从未出过问题......” 另一边,在山洞门口那两名原本昏迷着的库房守卫,突然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给惊醒。两人强打起精神,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和酸痛,跌跌撞撞前往库房查看兵器。 然而,当她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库房时,眼前的景象却令她们瞠目结舌。只见原本堆满各种兵器的山洞此刻竟然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零星的木屑和灰尘在空中飘荡着。 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连滚带爬地向着君珏霜所在之处狂奔而去。 “大……大人,不好了!山洞里的兵器全都不见了!” “什么?”君珏霜闻言,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整个人如遭雷击,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守卫,颤声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两名守卫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君珏霜越听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正当她努力平复心情,思考对策之时,又一名矿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这名矿工跑得气喘吁吁,满脸惊恐之色,就像是见到了恶鬼一般。她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喊道:“不……不好了!主……主子,我们刚刚采下来还没来得及冶炼的铁矿,居然凭空消失了!” “什……什么?”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君珏霜的心头。刹那间,她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所有的希望和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由于实在无法承受这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她身子一晃,直接昏厥了过去。 一旁的管事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去扶住君珏霜,并伸出手指用力地掐住她的人中穴位,试图唤醒她。 在君珏霜醒来后,状似想起了什么,她当即咬牙切齿道:“去!去把厢房里的那个男人给老娘抓来!老娘要扒了君无涯那个扫把星的皮!” 第187章 妻主来救我了 “皇姐,不是!皇兄会来救我,皇兄不会来救我,皇兄会来救我,皇兄不会来救我……” “花安颜,不是!妻主一定会来救我的,妻主肯定不会来救我,不对,妻主绝对会来救我,可是妻主应该不会来救我吧......” 君无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些话,眼神时而坚定,时而迷茫,双手则无意识地掰弄着手指。此时的他正躺在厢房的床上,神情焦虑不安。 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外面传来,原来是冶炼兵器的炉子发生了爆炸。这声巨响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山谷中炸响回荡。 君无涯心头一紧,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这或许是自己逃跑的绝佳机会!想到这里,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猛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而起。 君无涯快步冲向房门,试图将其打开,然而,门竟然纹丝未动——显然是被人从外面牢牢锁住了。他心中暗骂一声,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一把抄起椅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窗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窗框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力,应声而落,直直地摔到了走廊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这突如其来的响动,立刻吸引了门外守卫的注意力。 原本守在门口的两名守卫听到声音后,脸色大变。她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赶紧掏出钥匙,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房门。 可当两人冲进房间后,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那扇破碎的窗户和满地的木屑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爷爷个熊滴!那个臭小子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跑了!”一名守卫气得跳脚大骂。 “该死!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追啊!要是让主子知道我们把人给看丢了,咱们俩可没有好果子吃!”另一名守卫满脸惊慌失措,催促道。 于是,两名守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撒开脚丫子朝着院子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誓要将逃跑的君无涯抓回来。 躲藏在门后的君无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耳朵紧紧贴在门上,仔细聆听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终于,外面再也听不到丝毫声响。君无涯心中暗喜,小心翼翼地将身子探出一点儿,又观察片刻确认安全之后,这才蹑手蹑脚地从门后闪身而出。 “嘿嘿,就凭你们也妄想困住本公子?真是不自量力!” 君无涯帅气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嘴里还不忘嘲讽一番那些试图困住他的人。紧接着,他当即撒腿狂奔,飞速朝着院子里一处幽静偏僻的墙角跑去。 来到墙角处,君无涯抬头望向那由一根根粗壮木头搭建而成的高高围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暗暗提起体内真气,然后双腿猛地用力一蹬,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与此同时,他施展出自以为还算高明的轻功,想要一跃而上翻过围墙。 只可惜,或许是因为刚才太过顺利而有些得意忘形,就在君无涯即将飞上墙头的一刹那间,他突然感觉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地向着围墙外的地面栽落下去。 君无涯心中大惊,急忙再次提起一口真气,企图在空中来一个漂亮的翻跟斗以稳住身形。然而事与愿违,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手和运气。伴随着小腿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抽搐疼痛,君无涯发现自己不仅没能成功稳住身形,反而下落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感觉自己在劫难逃的君无涯,此刻心中是绝望的。然而,他又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 于是,君无涯索性紧紧闭上双眼,咬紧牙关,默默等待着身体与地面撞击时所带来的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 正准备翻墙进去寻找君无涯的花安颜猛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团巨大的物体如同陨石一般从高高的围墙上急速坠落。 花安颜心中一惊,瞬间瞪大了双眸。待那团物体越来越近,她终于瞥见了君无涯那张紧闭着双眼、面色煞白的俊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花安颜来不及多想,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迅速计算着君无涯可能会坠落的位置。 “无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君无涯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一刹那,花安颜犹如一道闪电般冲了过去,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他。由于惯性的作用,花安颜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得益于女尊世界里女子天生拥有的强大力量,尽管花安颜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君无涯砸得一阵酸痛,但好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最主要的是,她总算找到君无涯这个倒霉蛋了。 君无涯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将会是粉身碎骨的剧痛,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相反,他先是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便感受到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之中。 “难道……我已经摔死了?所以现在不仅耳朵出现了幻听,就连身体也产生幻觉了吗?”紧闭着双眼的君无涯喃喃自语道。 他抬起手,颤抖地搂住花安颜的脖颈,将头拼命地往这个女人的怀里蹭去,身体微微抽搐着,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这种感觉如此真实呢?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幻觉,就让它永远不要消失吧……” 看着怀中男子那副既可怜兮兮又如孩童般天真无邪、令人忍俊不禁的模样,花安颜只觉得心中一阵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真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了。 蓦地,花安颜微微俯身,她那张美丽的脸庞逐渐靠近君无涯,轻轻地在这个男人的额上落下一吻,柔声说道:“现在你还觉得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幻听和幻觉吗?” 一直沉浸在迷茫中的君无涯,再一次清晰地听到了花安颜那熟悉且清冷悦耳的声音。他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显得格外机敏。他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花安颜那张绝美的面庞。 “花安颜?” 君无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和失神,整个人都怔住了。 然而,须臾之后,他那双原本因为被掳劫而略显黯淡无光的眼眸,却因为眼前的女子瞬间被点燃。 紧接着,君无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喊道:“妻主!” 这一刻,君无涯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喜悦和感动。已经恢复记忆的他,却莫名产生了一种不想做回自己的念头。 或许是这段失去记忆的时光里,君无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又或许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当中,想要永远停留在那个被花安颜悉心呵护着的时刻。 “没事就好!” 花安颜看到君无涯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她轻轻地将君无涯从自己的身上放了下来,动作极其轻柔,生怕会弄疼了他。 然而,就在下一刻,花安颜却被君无涯紧紧抱住。 “呜呜呜……我还以为妻主不会来救我呢!” 君无涯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抵住花安颜的肩膀,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活脱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后又重新找回依靠的小奶狗,显得那般可怜无助。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传递出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花安颜感受到君无涯的害怕,心中不禁一软,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他宽阔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有什么话等咱们回去之后再慢慢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她的目光坚定且冷静,迅速扫过四周,寻找着最佳的逃脱路线。 “就是,也不瞧瞧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撒娇……”站在一旁的南宫冥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脸的不耐烦。他身旁的大黄狗也像是听懂了似的,汪汪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呵呵,想跑?没门!” 可就在此时,一道凌厉至极的怒喝如惊雷般骤然炸响,瞬间传遍整个山谷,直直钻入了花安颜、君无涯以及南宫冥三人的耳中。 他们心头一惊,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快步朝他们走来。来人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脸上戴着半截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眸,透射出丝丝寒意。 在那女子的身后,还紧跟着一群手持寒光闪闪刀剑的手下,个个凶神恶煞,气势汹汹,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第188章 你该不会是他妹妹吧 花安颜的美眸骤然一冷,那目光犹如寒星般冰冷彻骨,显然,眼前的局势已经超出了她最初的预料。 从对方的行动来看,这些人明显不是泛泛之辈,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今日恐怕无法轻易收场了。 只见花安颜微微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君无涯和南宫冥嘱咐道:“你们快往后退,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里交给我来应对就好。” 话落,花安颜皓腕轻抖,如变戏法一般,一把银针便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中。紧接着,她先是掷出银针,而后便猛地一出拳,朝着前方戴着半截银色面具女子的面门而去。 面对花安颜凌厉的攻势,君珏霜灵活一个侧身,躲开了这一击。 然而,那些原本射向她的银针并未落空,而是如同闪电般急速射向了她身后的一众手下。只听几声惨叫响起,瞬间便有四名不幸中招之人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声不绝于耳。 赤手空拳的花安颜与手持利剑、气势汹汹的君珏霜瞬间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两人你来我往,剑影交错,拳脚相加,短短片刻之间,已然交手数十个回合,一时之间竟是难分高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君无涯和南宫冥也毫不退缩,纷纷施展出各自的绝技,与君珏霜带来的众多手下厮杀在了一起。 场面混乱不堪,喊杀声此起彼伏。 甚至那只大黄狗此刻也呲牙咧嘴,狂吠不止,紧紧地追着那些坏人疯狂撕咬。 君珏霜的剑招阴狠毒辣,每一招每一式皆直取对手的要害部位,大有将花安颜置于死地之势。 但花安颜又岂是任人拿捏之辈?只见她身形灵活,巧妙地避开了君珏霜手中利剑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 不仅如此,每当君珏霜露出破绽之时,花安颜总能抓住时机,迅速射出银针进行反击,令君珏霜防不胜防。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突然间,只见君珏霜厉喝一声,手中长剑猛地一挥,一道剑光直直地朝着花安颜的咽喉疾刺而去!那剑势迅猛无比,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杀招,花安颜却是不慌不忙,她轻盈地一侧身,灵巧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紧接着,她顺势抬起腿,狠狠地踹向君珏霜的腹部。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君珏霜被踢得倒退了好几步。她紧紧捂住自己受伤的肚子,面具下的脸此刻已是一片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然而,君珏霜又怎会甘心就这样轻易败给不名经传的一介农女呢?她强忍着疼痛,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宝剑,眸中满是狠戾。只见她手腕一抖,剑势越发凌厉起来,如同狂风骤雨般向着花安颜席卷而去。 花安颜见状,心知不能掉以轻心,当即脚尖轻点地面,身子迅速地侧身向后掠去。她的动作十分敏捷,眨眼间便与君珏霜拉开了一段距离。 可君珏霜哪里肯善罢甘休,她脚下步伐变幻莫测,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紧紧追着花安颜不放。那剑尖始终不离花安颜要害之处,稍有不慎,恐怕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时,花安颜目光一扫,瞧见地上有一根木棍。她眼疾手快,弯腰拾起木棍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君珏霜的头顶打去。 君珏霜心中暗自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女子居然还藏有这般厉害的手段。她只得咬紧牙关,手中剑法突变,身形更是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其行踪轨迹。 花安颜美眸圆睁,目光犀利冰冷,密切留意着君珏霜的一举一动。只见君珏霜手持长剑,寒光闪烁,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花安颜猛刺而来,那剑尖仿佛要撕裂虚空一般,带着无尽的杀意。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安颜身形一闪,果断出手。她举起手中的木棍用力一挥,狠狠地朝着君珏霜砸去。 只听一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君珏霜猝不及防之下,手臂被击中,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四溅,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赫然浮现。 君珏霜吃痛不已,脸色煞白,手中的剑也因剧痛而不由自主地偏离了方向。花安颜岂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她当即飞起一脚,直直踹向君珏霜的胸口。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君珏霜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倒在地。她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身体剧烈颤抖着,已然没有了再战之力。 与此同时,早已厌倦如同猫戏老鼠般与敌人纠缠的南宫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一包毒粉。 “去死吧!”南宫冥大喝一声,猛地将毒粉撒向那些试图围攻他的打手和矿工们。 刹那间,毒粉弥漫开来,形成一片绿色的烟雾。那些不幸中招的打手和矿工们纷纷发出痛苦的嚎叫声,一个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嘭嘭嘭……” 一连串重物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眨眼之间,便有数十人中毒倒地,场面混乱不堪。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君无涯忍不住低声嘟囔道:“冥冥啊,既然你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干嘛不早点拿出来?害得我还费那么大力气跟这些家伙周旋。” 话虽如此,但君无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缓,依旧凌厉无比。只见他拳风呼啸,每一拳都蕴含着千斤之力,直接将面前的对手打得骨断筋折,轰然倒地。 或许是得益于花安颜这个女人出现了,君无涯发现自己的霉运似乎又被压制了,他不但没有倒霉,而且还放倒了好些君珏霜的手下。他感觉此时的自己,简直气势如虹,所向披靡。 此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就在花安颜将君珏霜打趴在地的时候,君无涯和南宫冥也解决了君珏霜在矿上的那些手下们。一时间,哀嚎声遍地。 “你是谁?究竟为何要掳走无涯?”花安颜一只脚踩在君珏霜的胸口,居高临下地喝问道。 “哼!”君珏霜着实没想到自己会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农女手中,她气愤地别过头,根本不想回答花安颜的话。 花安颜见状,眼中的怒火又升腾了几分。 南宫冥微笑着说道:“姐姐,冥冥这就帮你看看,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言语间,南宫冥已经俯身而下,在君珏霜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把扯下她脸上的面具。 在看到君珏霜那张脸时,君无涯的眼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毕竟,对于这个人的身份,他先前已经有所猜测。 而南宫冥则若有所思地将目光在君无涯和君珏霜之间徘徊须臾,然后状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般惊呼道:“姐姐,这个家伙怎么看着和无涯哥哥有几分相似呢?该不会……也和君子瑶一样,是他的妹妹吧?” 君珏霜白了南宫冥一眼,忍不住纠正道:“错!我怎么可能是君无涯这个倒霉蛋的妹妹?我可是排行第二!” 第189章 审问君珏霜 花安颜一脚将被五花大绑的君珏霜踹翻在地,厉喝道:“说,你抓无涯,究竟意欲何为?” 眼见花安颜哪壶不开提哪壶,君珏霜当即咬牙切齿地反驳:“君无涯那个倒霉蛋,但凡靠近他十米范围内都会寸草不生,谁要抓他了?” 听到这话,状似想起了什么,花安颜眸光倏地一冷,“所以……你原本想抓的人,莫不是……” “当然是那男扮女装的所谓太女——君无量!”君珏霜没好气地冷哼道,“原本还以为能借点君无量的冲天气运发个大财,不承想却被君无涯这个倒霉蛋连累得损失惨重……” 越说越气的君珏霜,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张脸也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 花安颜闻言,直接俯身而下,抬手“啪啪啪”甩了君珏霜好几个巴掌,不屑冷嗤:“呵呵,依我看,你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根本就是自作自受,又与他人何干?” “你你你……”被打懵的君珏霜,一脸不可思议道:“花安颜,你都已经知道本宫的身份了,居然还敢打本宫的脸?你有种放开本宫,本宫要剁了你!” “放了你?”花安颜宛如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她拍了拍君珏霜的脸,嘲讽道:“你以为人人的脑子都和你一样,被门挤过了?你都敢掳走我的男人了,我打你就打你了,还得挑日子不成?老娘没剁你的手,已经是仁慈了!” “你的男人?” 君珏霜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在她回想起先前花安颜在良辰阁拍下君无量和君无涯两兄弟时候的情形,顿时了然。 她笑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花安颜啊花安颜,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上一个皇子,一个假太女!哈哈哈……你觉得那君后东方羽能放过一个胆大包天睡他两个儿子的人?” 花安颜再次抬手“啪啪”甩了君珏霜两个耳光,而后才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是我的事,就无需你来操心了!” “他们在那,快上!”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来了一群手持火把的人。那群人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 紧接着,身着一袭劲装、英姿飒爽的君子瑶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与此同时,她的身后还跟着一支全副武装的羽林军。 “大哥,你没事吧?”君子瑶绕着君无涯转了两圈,确认对方没有缺胳膊短腿,这才放下心来。 君无涯摇了摇头,指着瘫在花安颜面前的那团黑影,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妹妹,快把她们抓起来。是君珏霜绑架我的!” “什么?是二皇姐干的?” 君子瑶闻言,当即拿过一名士兵递过来的火把,上前朝地上的人照了照。待看到君珏霜那张面目可憎的脸时,她不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君珏霜,你们华兰宫的人平日里处处与我们东宫之人作对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掳人了!” 君子瑶言语间,已经狠狠踹了君珏霜几脚。 整个人犹如破布娃娃般狼狈不堪的君珏霜,顿时吃痛,一双眼睛睁得浑圆,她死死盯着君子瑶,冷笑道:“君子瑶,你个没大没小的女人!我可是你二姐!成王败寇,你最好祈祷有朝一日不要落入我的手中!否则,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君珏霜的眼神冰冷至极且敌意满满,仿佛恨不得立刻将君子瑶生吞活剥一般。 君子瑶唇角微勾,冷冷道:“好得很!本宫这就先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状似想起了什么,她又立刻补充道:“还有,你忘了?哪怕你那当皇贵君的父君再了不起,也不过是个贵侍罢了,你可是庶出!就算排行第二又如何?能比得上本宫这个正儿八经的君后嫡女么?” 说罢,君子瑶便打算手脚并用,把君珏霜打到面目全非,亲爹都认不出那种。 花安颜看了一眼矿上的众人,赶忙拉住想再次踹君珏霜的君子瑶,“君三小姐,眼下还是先处理一下君珏霜和她这些助纣为虐的手下,以及矿工们,还有她私采铁矿、冶炼兵器之事。至于审问……我们稍后再说。” 冷静下来的君子瑶当即想到了那男扮女装的君无量,此事关系重大,确实不宜在这里与君珏霜过多纠缠,以免她一会说出更多不利的话来。 君子瑶高举起君无量的腰牌,朝羽林军命令道:“来人,把这大胆贼人的手下,都给本宫抓起来!至于这矿上的工人,也得好生看管着,一会让这紫云县的县令过来接手 。” “是,三殿下!” 羽林军们闻言,当即行动了起来,不到片刻就将人都控制住,并安排人手去县衙通知县令。 一刻钟后,君珏霜被带到了矿上的一间木屋里。 “君珏霜,你和你那父君究竟又什么阴谋,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交代吗?”坐在桌前的君子瑶,犹如看蝼蚁般看着被摁跪在地上的君珏霜。 “哼!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君珏霜不甚在意地说道:“比起你们父女四人,欺上瞒下,竟敢以男子之身担任太女,我不过替母皇开采一下铁矿,又怎么了?你说母皇知道了,是先诛杀你们,还是来追究我?” 君子瑶闻言,眼神骤然一冷,她朝秦满和秦盈招了招手。 两兄妹当即上前,朝君子瑶拱手行礼道:“三殿下,有何吩咐?” “这伙贼人居然胆敢绑架当今皇子,实在是死有余辜,给本宫把她们……”说话间,君子瑶朝二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秦满和秦盈当即会意,闪身出了房间,到院子外面手起剑落,须臾间就把君珏霜私养的暗卫们送上了西天,只留下那些本地的矿工们。 滴血未沾身的秦满和秦盈,完成任务后就回去向君子瑶复命:“三殿下,事情已经办妥。” ”你你你……君子瑶,你居然杀人灭口?”君珏霜一脸震惊道。 然而,君子瑶却佯装无辜地说道:“本宫不过是让人杀了意图加害皇兄的刺客,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君珏霜咬牙切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那君无量分明就是男子,就算你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只要一验身,他就得漏馅,你杀得完吗?” 花安颜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君三小姐,她说的不无道理。所以……君珏霜此次掳走的可不是只有大皇子,还有太女殿下。只不过……只不过太女殿下她义薄云天,为了救弟弟,不幸在逃跑时,被矿上爆炸的炉子炸得粉身碎骨。” 说话间,花安颜已经迅速出手,直接卸掉了君珏霜的下巴。 第190章 运筹帷幄 听闻三皇女在城北郊外的深山之中,紫云县的县令湛秋霜赶忙带着人马前来,她一到便望见矿场上躺了一地的尸体。 湛秋霜心中一惊,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君子瑶所在的厢房。 见君子瑶端坐在房中的桌前,她赶忙上前行礼,“下官湛秋霜,参见三殿下!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不必多礼。”君子瑶眸光淡扫了湛秋霜一眼,而后指着地上的君珏霜,说:“此人乃是当今皇贵君之女——君珏霜,也就是本宫的二皇姐。” 湛秋霜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披头散发、形容狼狈的女人,心头不由一震。只不过,她很快压下内心的波澜,询问道:“三殿下,她这是……” 被秦满和秦盈一左一右摁着肩膀、跪在地上的君珏霜,拼命摇着头,嘴巴里“啊啊啊”叫着。 花安颜见状,只觉得耳朵聒噪不已,遂直接脱下一只袜子塞进君珏霜的嘴巴里。 君子瑶一副义愤填膺模样地说:“君珏霜简直胆大包天!她不只在你辖下的境内私采铁矿,而且还掳劫了本宫的大皇姐和大皇兄到此处。如今,大皇子虽已寻回,只可惜太女却……却在炼炉爆炸的时候不幸丧生,粉—身—碎—骨!” 随着君子瑶的话落,湛秋霜不由一个腿软,直接瘫倒在地。在回过神后,她赶忙朝着君子瑶爬去。 湛秋霜抱着君子瑶的腿,磕头连连,求饶道:“三……三殿下,关于此事,下官……下官实在是不知情啊!” 君子瑶瞟了湛秋霜一眼,面沉如水,一本正经地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君珏霜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这铁矿至少已经开采了一年。她能瞒天过海,将兵器通过特定渠道输送出去,说明这个女人在民间势力庞大。” “就是,就是。”湛秋霜赶忙附和。 君子瑶悠悠地开口道:“湛县令,若你不想让母皇怪罪下来,进而遭受惩处,还想着能够将功补过的话,那接下来可就得好好表现!”她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湛秋霜双眸蓦地一亮,整个人如同被打鸡血一般,瞬间精神抖擞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拱手抱拳,毕恭毕敬地回应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愿为三殿下效犬马之劳,对三殿下的命令绝对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背!” 其态度之恳切,仿佛恨不得立刻就投身到工作之中去。 君子瑶微微颔首,接着便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湛秋霜需要接手处理的各项事务。包括矿上已采集好的矿石如何妥善保管与运输;尚在开采中的铁矿应当怎样加强管理以提高效率和安全性;正在冶炼中的兵器要严格把控质量,确保每一件都符合标准;以及那些矿工们该如何监管和安置等诸多细节问题。 待一切事务都安排妥当之后,君子瑶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后,君子瑶便带着君无涯、花安颜、南宫冥等人一同坐上了马车,在一队羽林军的护送下,离开城北郊外,入了城北大门,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中的济世堂方向前行。 马车上,君子瑶略有些不安地看向花安颜,说道:“安颜大夫,方才我已经按照你交代的话行事。只不过,单单卸下君珏霜的下巴,这样……够吗?一旦松开她的手,她都能自己装回去。依你所见,要不要把君珏霜毒哑弄残,或者直接杀了她?” 花安颜摇了摇头,“我卸下君珏霜的下巴只是不想她太吵,而不是让她开不了口。毕竟,这个女人偷采铁矿、冶炼兵器、绑架大皇子都是事实。我们只不过是把她绑架的人数增加了一人而已。” 君子瑶焦急道:“那万一她跟母皇揭发无量哥哥男扮女装的事,该怎么办?” 花安颜淡定从容地应道:“君三小姐,哦,不,三殿下,太女殿下已经在今天矿上的炉子爆炸之际丧生了。对于一个已死之人,君珏霜想怎么污蔑,自然是怎么都行。只不过,你觉得皇上会相信那个几乎没有缺点的‘已故太女’,还是相信君珏霜这个意图谋反的忤逆女的话?” “意图谋反?”君子瑶双眸不由蓦地瞪大。 花安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在矿上还看到了她们冶炼好的成千上万的兵器,规模之大,十万大军用都足够。这谋朝篡位的野心,还不够明显吗?” “那些兵器呢?” “我已经妥善收好了。” “安颜大夫果然做事心思缜密。”君子瑶欣慰道。 只不过,她马上又担忧地说:“有一点君珏霜说得对,假的终究是假的。就算我们让无量哥哥诈死,母皇她终会有知道的一天。” 花安颜再次点了点头,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君子瑶,“所以,我们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接下来你必须取代无量,成为这香兰国的太女。” “成为太女?!”君子瑶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我……我不行!”向来闲散惯的她,突然被告知以后要向君无量那般学习处理朝政,她整个人都写满了抗拒。 花安颜无奈道:“三殿下,其实你天资聪颖,只要勤勉一些,能力也并不会比无量差。你只有成为这香兰国的太女,将来问鼎九五之尊,才能护住你身后的父后、哥哥,以及你父后的父族,也就是东方大将军他们。否则,单这欺君之罪,就足以诛灭君后的整个父族。” “是啊,确实如此……”君子瑶闻言,如遭雷击。 花安颜握着君子瑶的手,诚恳地叮嘱道:“事已至此,唯有三殿下你成为站在最高点的人,才能护住这所有人。毕竟,无量太女薨逝,三殿下身为君后次嫡女,便是太女之位的最佳继承人。” 君子瑶美眸经传,状似下定决心般地说道:“好!为了父后、哥哥们,还有舅父一家,看来本宫已经没有退路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花安颜疑惑道。 君子瑶唇角微勾,明眸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只不过,安颜大夫你必须去参加科考,而且一定要夺魁。将来成为本宫的谋臣。总不能让本宫一个人献身去救你的夫郎,你自己总要出点力吧?” 第191章 如此大度? 抵达济世堂后,君子瑶下了马车,秦满秦盈紧随其后。 紧接着,君子瑶便吩咐车夫送花安颜、南宫冥回花家村,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君无量和君无涯两兄弟。 至于花安东、顾少卿、萧清寒和江玉麟,早在花安颜等人尚未归来之时,就已经被沈泓雯安排的人护送着先行回到了花家村。 坐在回村的马车上,花安颜轻轻地握住君无量的手,目光温柔真挚,她一脸诚恳地询问:“无量,你可真的想好了吗?从今往后,你便要舍弃皇子之尊,与我一同在这乡野之中过着平凡的生活?” 下午出去寻找君无涯的时候,君无量为了救下一个险些丧命于疾驰而来的马蹄之下的无辜孩子,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结果自己不慎摔倒在地。然而,也正是这一跤,却意外地让他恢复了记忆。 此刻,面对花安颜充满关切和期待的询问,这位已经担任了整整十七年太女的君无量,心中竟莫名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之感。 但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如春风般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妻主这般为无量着想,如此安排自然是极好的。能与你相伴于此,共度余生,对无量而言,便是最大的幸福。” 花安颜点了点头,同时紧紧握住君无量的手,向他投去一抹如春日暖阳般温柔和煦的微笑。 她轻声说道:“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要让你受些委屈,暂时不能使用本名。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罢了。” 花安颜的声音清冷中透着一股坚定,莫名有种安定人心魂的力量。 君无量眸光微垂,视线落在自己那被花安颜牢牢攥住的手上,他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介意之色,反而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回应道:“名字,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用来区分彼此的符号罢了。于无量而言,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能够一直陪伴在妻主身旁。” 此时,佯装尚未恢复记忆的君无涯,他轻轻拉扯了一下花安颜的衣袖,眨巴着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妻主,那我又该如何呢?” 花安颜的脸色稍稍一沉,她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君无涯,坦言道:“太女骤然薨逝,此乃天大之事。再过数日,你必须先与三殿下一同返回京城一趟。” 听到这番话,君无涯不禁撅起嘴巴,满心委屈地嘟囔起来:“难道妻主这就要抛弃我了么?” 此刻的君无涯,总算深刻体会到了萧清寒宁愿隐居乡野、也不愿返京的那种心境。 “当然不是。”花安颜捏了捏君无涯那撅起的嘴巴,安慰道:“放心,我会送你平安抵京的。” 已经恢复记忆的君无涯,当然知道君无量诈死,接下去会有许多事需要处理,他状似无奈地搂着花安颜的胳膊,说道:“那好吧,可是妻主一定要说话算话。” 默默坐在一旁的南宫冥,原本打算说点什么,但当他看到花安颜因为这两个家伙奔波得略显疲惫的脸色,便歇了拆穿这两个家伙的装傻充愣行为。 罢了!本大爷看在姐姐的份上,就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计较好了。南宫冥如是想着。 经过两刻钟的马车颠簸,花安颜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花家村的花家。 此时,已经将近亥时。然而,花家门口的灯笼却高高挂着,只为照亮花安颜回家的路。 “妻主,您终于回来了!” “妹妹,你总算是回来了!” 在前院厅堂等待的宫九歌,在听到马车动静后,便当即走了出来。与之同行的,还有花安颜的三个侧夫,以及花安东四兄弟。 “九歌、少卿、清寒、玉麟,还有几位哥哥们,你们怎么都在这?”花安颜一边扶着君无量和君无涯下马车,一边对围在大门口的众人说道。 花安东宠溺地揉了揉花安颜的头,嗔怪道:“没看到你平安归来,大哥又怎么能安心睡觉?” 随着花安东的话落,花安西、花安南和花安北三人也忙不迭地点头表赞同。 “妻主,九歌只是睡不着而已。” 等了花安颜两天一夜的宫九歌,望着与花安颜一同归来的君无量和君无涯,他那双原本璨若星辰的眼眸不由顿时黯淡了几分,脸上挂着的微笑也略带着几分苦涩。 “妻主,既然您已平安归来,那我们这就回房去睡。”顾少卿朝花安颜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离去。 他走的时候,还不忘顺便拉走默默无言的萧清寒和依依不舍的江玉麟。 走出数米远后,江玉麟回头冲着花安颜说道:“妻主,玉麟做了点心,已经送到您房里了,一会记得吃。” 花安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如此就多谢玉麟了。” 回了芙蓉院后,花安颜便让君无量和君无涯在厢房里住了下来,而她则拉着宫九歌的手回到了自己房中的桌前落坐。 花安颜轻抚着宫九歌的面庞。略带歉意地说道:“九歌,这几日济世堂比较繁忙,所以昨晚没有回来陪你。你现在怀着身孕,晚上的时候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已经从暗卫那里得知,花安颜先是从良辰阁寻回了失踪的君无量和君无涯,还与他们二人都有了肌肤之亲;而今天,她又在忙碌着找被掳走的君无涯,最终还将这两兄弟都带了回来。 宫九歌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不过,此时的他,却出奇的冷静,没有大吵大闹,而是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应道:“我知道了妻主。” 只不过,此刻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却并不达眼底。 “九歌,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宫九歌意味深长地看着花安颜,在这个女人刚一开口,他便接话道:“我同意,妻主。你找个黄道吉日,把他们纳入后院吧。” “九歌……” 花安颜本打算和宫九歌说自己准备读书考试的事,见这个男人主动提出这茬,她便顺水推舟说道:“九歌,关于无量和无涯两兄弟的事,我可以慢慢给你解释。” 接着,花安颜便将自己先前去良辰阁出诊,无意间撞上被逼良为娼的君无量和君无涯两兄弟。并将他们救出来的事,都告诉了宫九歌。 “事急从权,九歌懂的。” 宫九歌微微一笑,却让花安颜莫名感到有些头皮发麻。毕竟,这与她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九歌,你如果心里有气,可以冲我出,不要憋在心里……” 花安颜紧握着宫九歌的手,不放心地看着眼前这个异常平静的男人。 第192章 决定读书参加科考 沐浴过后,身着一袭白色中衣的花安颜,她那如瀑般垂落的飘逸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只见花安颜牵起宫九歌的手,一同来到床边缓缓坐下,她轻轻地抚摸着宫九歌那平坦尚未显怀的肚子。 花安颜的动作温柔至极,蓦地,她将脸庞凑近宫九歌的肚子,对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嘀嘀咕咕起来。 眼见花安颜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瞧,坐在一旁的宫九歌感到有些羞涩和不自在,他的双颊不由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尤为醉人。 不仅如此,宫九歌还能清晰地感受到花安颜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同时,那只放在他肚子上的纤细手指也传递出丝丝温暖,透过薄薄的衣物渗透进他的身体。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宫九歌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和窘迫,红着脸轻声问道:“妻主,您这是在做甚?” 听到宫九歌的问话,花安颜并没有立刻回答。她依然把耳朵紧紧贴在宫九歌的肚子上,像是在倾听着什么美妙的声音。 过了片刻,花安颜才微微抬起头来,那张绝美的面容与宫九歌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对视在一起。随后,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柔声说道:“九歌,我当然是在给咱们的孩子进行胎教呀!” “胎教?”宫九歌一脸茫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他完全不知其含义。 花安颜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就是从孩子在娘胎……额,爹胎的时候就开始有意识地与其沟通和互动,以后孩子会更加聪明。” 宫九歌不解道:“可是……妻主,这胎儿都尚未成型,他听得懂吗?” “当然听得懂啦。”花安颜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虽然宝宝现在还在肚子里,但他已经有感知能力了,可以感受到我们的声音和抚摸。胎教就是通过与宝宝交流,让他提前熟悉我们的声音和关爱,这样可以促进他的大脑发育呢。” 宫九歌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花安颜看出了宫九歌的心思,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九歌。胎教可是有事实依据的。而且,这也是我们为人母父,与孩子建立亲密联系的一种方式。” 说完,花安颜再次将耳朵贴近宫九歌的肚子,轻声低语起来。 宫九歌看着花安颜那副专注温柔的神情,不禁五味杂陈。他伸手轻轻抚上花安颜的头发,感受着这个女人的温度,心中因为家里即将多两个侧夫带来的不悦,也消散了大半。 “嗯,宝儿,今天爹爹给你讲个故事。”宫九歌笨拙地学着花安颜的样子,对着肚子说起了话,“从前有一只小白兔,它住在一个美丽的森林里……” 花安颜被宫九歌那可爱的模样逗得轻笑出声,满眼柔情地看着这个男人。 夜色渐深,花安颜与宫九歌躺到了床榻上相拥而眠,两人一夜好梦。 翌日(五月十三)清晨,早饭时分。 花安颜首先向花春苗和蓝秋实禀报了要纳君无量和君无涯为侧夫的事,并不知晓二人真实身份的妻夫俩对此并没有意见。 毕竟,这香兰国百姓都是秉持着多子多孙多福寿的观念,对于家中添丁进口自然是欢喜的。 接着,花安颜又跟家人提出了自己想读书参加科考的决定。 虽然并不觉得花安颜能考得上,但花春苗见女儿不但事业有成,夫侍成群,而且孩子也快有 ,如今还这般上进,她自然不会泼冷水。 花春苗一脸欣慰地说道:“安颜啊,这是好事。你这么聪明,读书考试一定没问题,说不定咱们花家还能出个状元呢!娘支持你。” 蓝秋实也情不自禁抹着眼泪,说:“颜儿,爹也支持你!” “妹妹,不管你做什么,大哥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无论是花钱还是跑腿,大哥都会义无反顾替你去做。” 随着花安东的话落,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三兄弟也不甘示弱地表达自己支持花安颜的立场。 花安颜见状,心中暖意融融,“谢谢娘,谢谢爹,谢谢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宫九歌看了花家人一眼,遂郑重地对花安颜承诺道:“妻主,你安心读书即可,家里自有九歌替你打理得井井有条,绝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见大夫郎这般贤惠,花安颜握着宫九歌的手,感激道:“九歌,谢谢你。只是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宜太过操劳,有什么事可以交代少卿他们协助你去做。” 宫九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现在的宫九歌,对于花安颜的性子已经有着比较深的了解,他知道这个女人喜欢乖巧懂事的夫郎,就好像江玉麟那般。 是以,当昨晚当花安颜提到要纳君无量和君无涯为侧室的时候,宫九歌强压下内心的怒火,让自己看起来贤惠大方。 果不其然,或许是出于愧疚,花安颜对他这个正夫十分温柔和迁就,就连今晨吃饭的时候也在不停地为他夹菜添饭,做什么都会考虑他的感受,可谓是在家人面前给足了他面子。 在宫九歌之后,顾少卿也表态道:“妻主,少卿虽然帮不上忙,但只要你想去做,少卿也支持你。” 一旁的萧清寒也适时开口:“妻主,清寒虽然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比不上大表弟(君无量),但是清寒可以充当书童,陪你读书。” “好,你们有心了。”花安颜看着体贴周到的夫郎们,只感觉心中一片甘甜。 就在这时,江玉麟也出声道:“妻主,我娘以前就是个秀才。玉麟的爹家那里还有很多娘留下的书籍,说不定对你参加科考有用。” 正愁不知从何下手的花安颜,听到江玉麟的话,双眸不由顿时一亮,“如此甚好。玉麟,一会你就陪我去趟镇上,我们去岳父大人那里看看。” “嗯,好的妻主。”一听又能和妻主一起出门,江玉麟心中甚是欢喜,他那张白皙的面庞上顿时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之色。 南宫冥见状,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姐姐,冥冥也能帮忙。” 花安颜点了点头,说:“接下来我会缩减看诊时间,济世堂那里确实需要冥冥你来帮姐姐守住,以后姐姐恐怕是不能天天去为病人看诊。倘若真遇到比较棘手的病人,我自会抽空去替他们治病。” 坐在花安颜对面的君无量,略微思索后,说道:“妻主,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读书。” 花安颜对于君无量的能力自然是信任的,毕竟这个家伙可是当了整整十七年的“太女”,而且他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指导自己读书参加院试、乡试、会试,应该不在话下。 “妻主,我也可以陪你……陪你吃饭!”本想表现一下的君无涯,又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漏馅,只好硬生生地把话又给憋了回去。 第193章 合伙做生意 饭后,花安颜带着江玉麟、南宫冥和花安东坐上了前往镇上的马车。 抵达镇上后,花安颜便与江玉麟下了马车,两人一同前往乔明宇的豆腐摊。至于南宫冥和花安东,则先行回济世堂。 很快,花安颜就和江玉麟来到了一条人头攒动的大街。远远地,他们就看到身着一袭灰色长衫的乔明宇,在豆腐摊前不停忙碌着。 只见他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时而卖豆腐,时而帮客人盛豆浆、豆腐花什么的。豆腐摊虽然不大,但生意却十分红火。 花安颜拉着江玉麟的手,一同在一张空桌前落坐。她望着在摊上忙碌的乔明宇,一本正经地呼喊道:“老板,来两碗豆腐花!” 乔明宇下意识地回应:“好嘞,客官稍等,马上来!” 过了须臾,乔明宇便端着两碗豆腐花来到花安颜和江玉麟的桌前。 “爹~”有些日子没见到乔明宇的江玉麟,甜甜地叫了声。 “玉麟、安颜?你们怎么来了?”乔明宇发现是儿子和儿婿来了之后,双眸不由顿时一亮,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花安颜接过乔明宇手中的豆腐花,一本正经地说道:“岳父大人,您做豆腐的手艺可是堪称一绝啊,我这不又馋了么?” 乔明宇闻言,不由微微一笑,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安颜啊,这个好办,以后我每日送一些过去济世堂,包你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热乎的豆腐花。” 听到这话,花安颜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岳父大人。只不过,济世堂里大夫、伙计什么的加起来有二十余人,安颜也不好吃独食。这样,往后岳父大人每日准备三十份豆腐花、二十块豆腐,我让济世堂的伙计来取就好。” “这……”乔明宇面露犹豫之色,他语重心长道:“安颜啊,爹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只是你这般变相地照顾爹的豆腐摊生意,不就相当于把左口袋的钱换到右口袋吗?爹不能占你便宜。” 花安颜着实没有想到,这乔明宇竟是憨厚如斯。她唇角微扬,摇了摇头,“岳父大人,这济世堂原本每日就有给坐堂大夫安排点心,就算不是您的豆腐花,掌柜的也会让伙计从其他地方采买别的东西。爹的豆腐摊生意这么好,很多人想吃都买不到,她们还是托了安颜的福,才能吃上这么好吃的豆腐花和豆腐呢!” 江玉麟见状,也帮腔道:“爹,妻主说的都是真的。玉麟时常去济世堂给妻主送饭,她们确实都很喜欢吃爹豆腐摊出的豆腐做的菜。” 就在这时,隔壁面摊的小贩翠花也凑了过来,“明宇大哥,你就是太谦虚啦!我这面里加了你这豆腐炸成的豆腐泡,客人那叫一个爱吃啊。” 听到众人都这么说,乔明宇 不好意思地说道:“那……那好吧。” 吃完豆腐花之后,花安颜便和江玉麟一起帮着乔明宇卖豆腐。 路过的百姓得知这紫云县的神医花安颜在这里吃豆腐花,乔明宇摊上的豆制品很快就被他们抢购一空。 于是,原本平日里需要卖一上午的东西,乔明宇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卖完了,以至于后面来的人只能叹气等明日再来。 翠花笑着说道:“明宇大哥,你这儿婿,简直就是福星啊!就连带着我这面摊的生意都跟着爆满了呢!” “翠花妹子,你这话倒是说得不无道理呀!”乔明宇看着对儿子温柔有加的花安颜,心中对这个儿婿也甚是满意。 花安颜环顾了一下整个豆腐摊,以及街边那家经营不善、打算转让的糕点铺,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她认真地说道:“岳父大人,不知您想不想把乔氏豆腐卖遍整个紫云县?” 乔明宇心中一惊,“整……整个紫云县?我就一双手,恐怕是不行。” 虽然乔明宇对自己祖传的手艺做出来的豆腐很有信心,但他很也清楚,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花安颜指着街边那家贴出转让告示的店铺,认真地说道:“岳父大人,这里地处十字路口,人来人往,位置极佳,别说开一个豆腐作坊,就是开家食肆都能生意爆满。只要招一些可靠的工人,您负责掌握技术和监督工人干活就可以了,不用您亲自动手 。” “技……技术?”乔明宇面露疑惑之色。 花安颜赶忙解释道:“呃,就是手艺的关键之处,您把它掌控住,不外传。” “原来如此……”乔明宇点了点头,他有些心动,但一想到盘铺子、缴租金什么的都需要钱,便摇了摇头,“安颜啊,如今爹在这里摆摊,能养活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我已经很知足了。” 花安颜看了江玉麟一眼,握着他的手,对乔明宇说道:“岳父大人,其实安颜是有些私心的。您想啊,您这么好的手艺,总不能失传了。要不……您就把做豆腐的这门手艺传给玉麟如何?我们一起合伙做生意,安颜负责盘下这铺子以及出人力和打开市场,您负责出技术、教玉麟和管理工人。分成嘛,我六你四,您以为如何?” 感觉自己占便宜的乔明宇,摇头连连,“这这这……安颜啊,我是觉得做豆腐太过辛苦,才没教玉麟。玉麟是我儿子,如果玉麟想学,我自然会倾囊相授。不用给我钱。” 花安颜微微一笑,说道:“岳父大人,您是不是以为我这是在拐弯给您送钱?其实确切地说,这可是双赢!是我们一起赚钱,您拭目以待便知。” “这豆腐可不是单单局限于用来炒菜,还可以做成各种美食。比如开发出各种菜系,制成豆腐乳之类的调味品,还能做成烤串,可好吃了。届时,乔氏豆腐将会遍布各大酒楼、餐馆、食肆、小吃摊、杂货铺等地。” 据花安颜观察,这乔明宇虽然是个鳏夫,外表看似柔弱,但心性坚韧,原则性极强,倘若她直接给钱,恐怕对方并不一定会收。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乔明宇一只会下金蛋的鸡,总好过三不五时送他银钱。 如此一来,乔明宇既能得到照顾,又能维持自己的尊严和体面。而且, 她的小夫郎也能经常和自己爹在一起,简直一举多得。 一旁的翠花看急了眼,“明宇大哥,你就快快答应吧!你瞧瞧,你这儿子、儿婿,多孝顺呀!” “那……那好吧。”乔明宇看着江玉麟和花安颜,憨厚一笑。 第194章 买铺子、置办马车 “如此甚好。” 见乔明宇想通了,花安颜微微一笑。 紧接着,只见她动作麻利地与江玉麟一起,手脚并用地帮着乔明宇收拾摊位上的物品。 不一会儿功夫,原本略显凌乱的摊位就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随后,三人有说有笑地一同朝着江家大屋走去。一路上,微风轻拂,吹起花安颜额前的几缕碎发,更增添了几分飒爽之美。 到达江家大屋后,乔明宇热情地招呼着花安颜,三人稍作休息,喝了几口茶水,缓解一下疲惫。片刻后,花安颜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江玉麟与乔明宇围坐在一起,开始认真商讨具体的合作事宜。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们首先决定要盘下位于豆腐摊后面的那间带有宽敞院落的糕点铺。这样一来,不仅能够扩大生产规模,还能为未来的发展预留足够的空间。与此同时,他们还要招募一批忠实可靠的工人,以保证后续的工作顺利开展。 接下来,乔明宇需要承担起监督工人制作豆腐的重任。在乔明宇的认知里,产品质量乃是生意成功的关键所在。因此,他下定决心要严格把关每一道工序,确保产出的豆腐口感细腻、品质上乘。 而花安颜则凭借自身敏锐的商业洞察力和灵活多变的思维方式,她精心制定出一系列独具匠心的营销策略。除了自家的店面销售外,她还积极谋划通过参加热闹非凡的集市活动以及与其他信誉良好的商家展开合作等途径,以期将乔氏豆腐的名声迅速地传播出去。 看到花安颜如此胸有成竹、条理清晰地规划着一切,乔明宇不禁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安颜啊,你真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呐,这头脑就是比旁人聪明得多!”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默默倾听的江玉麟微微一笑,瞅准时机插话道:“爹,您可不知道,妻主她何止只是读过书这么简单啊。她这回呀,可是打算要读书参加科考呢!说不定将来还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呢!” 乔明宇闻言,激动道:“真的?这可是好事啊!安颜你现在还年轻,有上进心总是好的。当年你岳母乃是紫云县的院试第一名,本可以拥有更好的前程,却因为要照顾怀孕的我,她放弃了参加乡试,最终选择以秀才的身份,留在紫云县当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夫子……” “原来如此……” 这江玥在仕途与夫郎孩子之间,选择了后者。花安颜没想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岳母原来是一个如此有才情和深情之人。 只不过,一想到江家那些人欺负江玉麟父子孤儿寡父时候的丑陋嘴脸,花安颜当即又了然。真正拖累江玥前程的,并不是乔明宇和江玉麟父子,而是江家那些人。 紧接着,乔明宇便带着花安颜来到书房,赫然便是当年江玥读书的地方。 当年,在乔明宇被妻妹江青赶出江家后,江玥的书便都被他带了出去。无论生活多么艰苦,乔明宇都没有动过卖书的念头。直到前不久,花安颜帮他夺回大屋,这些书才得以回到原来的位置。 乔明宇轻轻摩挲着架上的书籍,语重心长道:“安颜啊,爹虽然能认得一些字,但对于参加科考应该读什么书,我也不懂。反正这些书都是你岳母留下的,你都搬回去看,或者挑选一些回去看也行,你自己看着安排。” “多谢岳父大人!”花安颜感激道。 而后,花安颜便在江玉麟的提示下,根据江玥手写的一本札记里罗列的书,选了一些从私塾孩童开始学的启蒙识字书,到参加院试所会考到的内容的书,甚至包括一些介绍香兰国风土民情、地理的书,花安颜都全部将其纳入学习的范畴。 江玉麟望着不到一会,已经堆积如山的书,不由担心道:“妻主,这会不会太多了?” 花安颜轻轻捏了捏江玉麟的脸,宠溺道:“小玉麟,这有何难?那些简单的,我在这里浏览一遍就可以,不用带回去看。” 说话间,花安颜已经当着江玉麟的面一目十行地看起了书。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已经把学童几年学的内容全部看完。 乔明宇悄悄把江玉麟拉到一旁,小声嘀咕:“玉麟啊,安颜她读得这么快,能记住么?” 江玉麟虽然不清楚,但他心里对花安颜有着绝对的信任,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爹,妻主她那么聪明,想必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玉麟看好她,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妻主她真的能成为状元呢!” 乔明宇眉开眼笑,说道:“好,真有那么一天,那爹可就跟着你和安颜享福喽!你小姨、姨父和那些江家人,以后就再也不敢欺负咱们了!” 不知不觉,花安颜在江家书房看了一个时辰的书。 紧接着,花安颜趁着下午还有点时间,便带着乔明宇和江玉麟雷厉风行地去盘下了那家正在转让的店铺。 “安颜啊,那可是八百两银子啊,这……会不会太贵了?”乔明宇拿着写着江玉麟名字的店铺地契,双手微微颤抖。 说好的盘店,他这儿婿却是直接将整个店铺连同后面的宅子都买了下来。而且,店铺的地契上写的还是江玉麟的名字。 花安颜摇了摇头,“爹,这可是紫云县的黄金地段,您别看现在这屋子看着破旧,但不出几年,这里的地价恐怕是要翻上好几番,我们现在买下这铺子,从长远来看,绝对是稳赚不赔。” 买下店铺后,花安颜又拉着江玉麟的手前往城西的马市。 “妻主,您这是......” 江玉麟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马棚里那些漂亮的骏马,眼眸之中满是好奇与欣喜。 只见花安颜面带豪爽之色,笑着对江玉麟说道:“玉麟啊,咱们日后用到马车的机会可多着呢!天天去麻烦济世堂的车夫总归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咱自个儿买一匹好马来,再配上一辆舒适的马车。这样一来,往后你若是想念岳父大人了,咱们随时都能驾车过来看望他。” 江玉麟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暗暗嘀咕起来。要知道,购置马车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可是一大笔银钱呐!虽说他心里着实有些心疼这笔开销,但他深知妻主向来做事果断有远见,既然妻主说要买,那就一定有其道理。于是,江玉麟乖巧地点了点头。 花安颜在马棚里仔细挑选着,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匹毛色亮丽、身姿矫健的母马上。这匹马不仅外形帅气,而且眼神灵动,一看就是匹聪明伶俐的良驹。 她满意地笑了笑,随即让马贩帮忙将马鞍装好。 一切准备就绪后,花安颜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轻柔且迅速地将江玉麟拦腰抱起,稳稳当当地放在了马背之上。而后,她自己也翻身跃上马匹,坐在了江玉麟身后,双手轻轻环住这个男人的腰身。 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花安颜驾驭着这匹母马缓缓前行,逐渐加快速度,开始在宽广的马场里奔跑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乱了两人的发丝,却也带来了一种别样的畅快感觉。 江玉麟起初还有些紧张,身子绷得紧紧的,但感受到花安颜温暖的怀抱以及马儿稳健的步伐后,他渐渐放松下来,尽情享受着这驰骋的乐趣。 几圈跑下来,花安颜和江玉麟都对这匹马十分满意。 蓦地,花安颜勒住缰绳,让马匹慢慢停下脚步。 待二人下了马,花安颜转头看向马贩,吩咐道:“这匹马我要了,劳烦你再给它配上一辆精致结实的马车。”马贩连连应是,赶忙去安排相关事宜。 天色即将擦黑时分,花安颜驾驶着花了六百两买来的马车,先是带着小夫郎高高兴兴地从江家搬走了一筐书,而后便前往济世堂去接花安东和南宫冥。 第195章 差点掉马 当晚戌时二刻,花安颜驾驶着马车回到了花家。 “妹妹,这马和马车……”看到从马车上跃下来的花安颜,花安西、花安南和花安北皆是震惊不已。 “当然是安颜买的喽!以后我们不管要去哪,都方便多了。”花安东揭开马车帷裳,笑着从车厢内走出。 “三位舅哥,不是,三位少爷,这确实是姐姐买的呢!”南宫冥也从马车内利落跃下,脸上挂着一抹犹如暖阳般和煦的笑容。 随着花安东和南宫冥的话落,花安西、花安南、花安北都纷纷把目光投向花安颜。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花安颜先是将马车里的江玉麟抱了下来,而后又转身回车厢,搬出了一筐书。 很快,花安颜买马和马车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花家村。 用过晚膳之后,花安颜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待一切收拾妥当,她便在房间内点起油灯,准备挑灯夜读。 宫九歌静静地看着书案前端坐的花安颜,见她如此专注于书本之中,并未出言打扰,只是默默地走到一旁坐下,拿起桌上的账册翻看起来。然而,他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从手中的书页上游离开来,悄悄地落在身旁那专心致志的女子身上。 花安颜今日白天在镇上的江家已然将那些基础的文字认全。虽说这古代所书写的皆是繁体字,可对于自幼学习中医且时常开具药方的花安颜而言,辨认这些字体简直易如反掌。 而这香兰国的科举考试,重点考查的乃是考生撰写文章的能力。故而当下的花安颜急需做的,便是不断积累有关这个国度的历史文化、地理风貌、民俗风情等各类知识,同时也要对当前的政治局势有精准的把控和深入的了解。 此刻的花安颜,双手正紧紧捧着一本厚厚的《香兰国史记》,仔细研读着其中的每一行文字。 只见她时而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令人惊奇不已的内容;时而微微收敛眼眸,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时而又轻轻皱起眉头,似乎被书中某个难题困扰住了...... 此时的花安颜,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眼前的书籍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蓦地,花安颜放下手中的史书,美眸中似有不解之色。 “妻主,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心不在焉、看了大半天,终于把花家田租和现有余粮点算清楚的宫九歌,终于找到机会和花安颜说话。 “我虽熟知医术药理,可这治国之策、历史文化却是知之甚少。”花安颜回过头,看向宫九歌,眼中满是疑惑,“九歌,你可知道咱这香兰国有哪些着名的文人墨客?或者,有没有什么流传下来的名篇佳作可以推荐让我研读一番?” 宫九歌眸光微垂,想了想,说道:“听闻这香兰国的太傅谢之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其着作更是广为流传。九歌刚好有几本她的书籍,我这就去取来供妻主研读一番。” 花安颜虽然有些疑惑,宫九歌一个需要卖身葬母父的人为何会有这般珍贵之物;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这大夫郎通身气宇不凡,没准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公子哥,有当代大儒的书籍,也就不足为奇了。 过了片刻,宫九歌就搬了一摞书来到花安颜面前,说道:“妻主,这便是九歌收藏的谢之遥的几部作品。” 花安颜见状,双眸顿时一亮,她接过书卷后就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读了一会,花安颜就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这位谢太傅在政见上有着如此深远的见解,实在是妙呀!” 宫九歌闻言,唇角微勾,他一本正经地说:“这书能对妻主有帮助,九歌也很开心。” 花安颜放下书籍,握着宫九歌的手,忍不住揶揄:“九歌,你莫不是什么落魄的大家公子不成?居然连这般当朝大儒的札记都有,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听到这话,宫九歌眸光微闪,讪讪道:“呵呵,妻主您还真是会开玩笑,要是九歌有这般显赫的身份,又何须贱卖自己,去当冲喜夫郎?” “说得倒也是。”花安颜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她疑惑道:“奇怪了,这本札记的末尾几页,怎么墨迹好像还没干似的?” 宫九歌闻言,脸上的笑容不由顿时一僵,但他眸中光芒一闪,当即有了主意,并解释道:“这山里湿气重,湿气重,墨迹晕染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是这样吗?”花安颜看向宫九歌,美眸中带着审度之色。 别看这花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家院落,而她花安颜亦不过是一介农女之身,但她芙蓉院里可是住着“太女”、皇子、世子呢!而且,这些男人还都是她的侧夫! 倘若现在,有人跟她说,自己这个大夫郎身后也有着什么惊人的背景,那她也不会感到震惊了。 花安颜若有所思地看了宫九歌几眼,并未再多言。她将札记合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架上,并对宫九歌说道:“九歌,你帮了我大忙了。这本札记我很喜欢,多谢你了。” “妻主喜欢便好。”宫九歌微微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妻主早些歇息吧。” “好。”花安颜回了一声,先是扶着宫九歌来到床榻躺下,接着才去熄灭灯火,然后睡到宫九歌身旁。 花安颜敏锐地察觉到了宫九歌的不自在,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但对方既然没说,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既是如此,那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追问。 “九歌,好梦~” 花安颜温柔地抚着宫九歌的面庞,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紧接着,两人便相拥而眠。 感受到身旁女子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宫九歌却是久久难以入眠。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傅谢之遥的书籍和札记,宫九歌给花安颜的那些书,每一个字都是他自己写的。尤其是那本札记,最后几页还是他方才刚补充完整的。 翌日(五月十三日),清晨。 花安颜亲自驾驶着马车,带着南宫冥、花安东、江玉麟前往镇上。 看到花安颜一行人的马车渐行渐远之后,宫九歌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芙蓉院东厢房后,东九歌当即秘密召来了手下。 “少主,如今时机已成熟,我们是否要动手?”夜一朝着宫九歌单膝跪地,禀报道。 宫九歌侧头北望,眸中闪烁着熊熊怒火,“母父之仇,不共戴天!本少主誓要亲手杀了那慕容老贼!” 第196章 太女薨逝 花安颜白日里在济世堂看诊,晚上回到家里就研读书籍,准备应考之事。 另一边,乔明宇在盘下店铺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开店之事。花安颜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档,招揽了一批工人,并积极为乔氏豆腐作坊进行宣传造势。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乔氏豆腐在五月十五日当天顺利开业,一开业订单便如雪片般飞来。乔明宇看到自家的豆腐如此受欢迎,心中满是欢喜和感激。 而江玉麟也在豆腐作坊中学习管账,以及制作乔氏豆腐的精髓,与父亲乔明宇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的生活变得忙碌且充实。 五月十五日这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紫云县的大街小巷都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氛围。 位于县城中心的乔氏豆腐店门前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人们脸上挂满了笑容,庆祝这家新店的盛大开业。店内人头攒动,顾客络绎不绝,品尝着那美味可口的豆腐脑和鲜嫩爽滑的豆腐花。 然而,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刻,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里,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金鸾大殿内,群臣正在早朝,突然间,一封来自紫云县的加急密报送到了皇帝君天赐的手中。她拆开信件一看,顿时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什么?太女她……她薨逝了?!!”君天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密报,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变得沙哑。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有序的朝堂瞬间炸开了锅。群臣们惊愕万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怎么会这样?太女殿下正值青春年华,怎么就突然离世了呢?” “是啊,太女殿下一向聪慧过人,深得民心,如今竟然遭此不幸,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一定是有奸人作祟,谋害了太女殿下,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还太女一个公道!” 众大臣们悲愤不已,纷纷跪地高呼:“皇上!” “皇上!” 悲呼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大殿。 看到皇帝摇摇欲坠的样子,一旁的太监总管邱天真连忙上前搀扶。但君天赐已经无法站稳,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快!护驾!将皇上送回寝宫!” 太监们惊恐地呼喊着,宫女们也匆忙赶来,簇拥着皇帝离开了金鸾殿。 与此同时,宫中的太医们得到消息后,迅速赶往皇帝寝宫,展开了一场紧张的救治。 而在金鸾大殿上,众多忠君爱国的大臣们仍然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她们回忆起太女生前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惋惜。 太女自幼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治国理政,都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她心地善良,经常关心百姓疾苦,深受民众爱戴。在对外战争中,太女更是身先士卒,英勇无畏,为保卫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 “如此优秀的太女,就这样离我们而去,真是天妒英才啊!”一位老臣不禁潸然泪下。 “太女殿下的离去,是我朝的重大损失。我们一定要继承太女的遗志,辅佐皇上治理好国家,以告慰太女在天之灵!”另一位大臣慷慨激昂地说道。 此时,甘泉宫的君后东方羽也得到了太女薨逝的噩耗。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 随后,东方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无量啊!”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君后扶起转移到床榻上,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只不过,在君后醒来后,双眼已失去了神采。 当太女薨逝的噩耗如一道惊雷般传遍整个国度时,朝堂之上瞬间被无尽的混乱所吞噬。原本看似平静的朝局,此刻犹如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激起千层浪涛。各方势力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猛兽嗅到了血腥味一般,开始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蠢蠢欲动地伺机而动,妄图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分得一杯羹。 与此同时,皇帝君天赐因爱女离世之痛,整日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难以自拔。她那曾经强健的身躯日渐消瘦,精神也愈发萎靡不振,以至于根本无力再去处理繁杂的朝政事务。 三日之后,也就是五月十八这天。 三皇女君子瑶率领着一支肃穆庄严的队伍缓缓前行,她亲自护送着装有太女衣冠的棺木,身旁紧跟着神情凝重的秦满和秦盈,以及一队纪律严明的羽林军。 与她们一同踏上这段归途的,还有花安颜、君无涯、萧清寒等人。而君无量则隐姓埋名,居住在千里之外花家村的花家。 君无量身为备受瞩目的“太女”,可谓是深得民心。他以非凡的智慧和勇气推行了一系列具有深远意义的改革举措,使得香兰国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昌盛之景。他那如虹般的气运仿佛上天赐予的福祉,一直庇佑着香兰国的黎民百姓。 正因如此,当人们骤然听闻太女突然薨逝的消息时,整个京城都被一股沉重的悲哀氛围所笼罩。无数百姓自发地聚集在街道两旁,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默默伫立。 在太女的棺木经过之处,那些悲伤难抑的百姓们纷纷走上前来,将手中精心准备的鲜花轻轻放置于棺木之前,又虔诚地摆上各种祭品,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太女最深切的哀思与缅怀之情。 花瓣如雪片般飘落,在空中飞舞,宛如太女未曾离去的灵魂在抚慰着众人受伤的心。 至于那被囚禁于囚车中的二皇女君珏霜,一路之上受尽了百姓们的唾弃与凌辱。无数的烂菜叶如雨点般砸向她,散发着恶臭的鸡蛋也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破裂开来,更有甚者,竟朝她吐起了口水。这一幕幕场景令人触目惊心,然而君珏霜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最终,囚车缓缓驶入了天牢,随着沉重的铁门关闭,君珏霜被彻底隔绝在了这片黑暗阴冷之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裁决。 而就在同一时刻,皇帝的寝宫之外,皇贵君慕容城正涕泗横流地哀号着、求饶着。他那悲切的声音回荡在宫殿周围,仿佛要穿透每一道墙壁,传入皇帝耳中。 “皇上啊,霜儿她是被冤枉的呀!您一定要相信臣侍所言呐!霜儿向来与太女殿下情同手足,亲密无间,她怎么可能会做出绑架和毒害皇姐这样大逆不道之事呢?恳请皇上明察秋毫,还霜儿一个清白啊!” 慕容城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此时,正在殿内苦苦哀求君天赐立刻下令斩杀君珏霜的东方羽气得浑身发抖,他那张原本俊美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再也无法忍受慕容城的胡言乱语,东方羽怒不可遏地冲出殿门,径直朝着跪在大殿门口的慕容城飞奔而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东方羽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慕容城的胸口上。猝不及防之下,慕容城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踢得向后倒飞出去数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 “好你个慕容城!平日里你处处与本宫针锋相对,本宫念及旧情一再忍让。可没曾想,你竟然教出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女儿!” 东方羽双目喷火,指着倒地不起的慕容城厉声呵斥道:“君珏霜不仅私自开采铁矿,非法冶炼兵器意图谋反,更是胆大包天地绑架太女和嫡皇子,妄图谋害我朝储君。此等罪行天理难容,实在是罪该万死!今日就算你再如何巧舌如簧,也休想救得了她!” 第197章 太女之争 慕容城艰难地用双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顺着下巴缓缓滴落。 “东方羽,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慕容城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其中还夹杂着深深的不甘与愤恨。 “明明是你们父女俩心怀不轨,觊觎皇位,所以才设下如此恶毒的阴谋来陷害我的霜儿!” 东方羽闻言,不禁冷笑出声:“哼,慕容城啊慕容城,事已至此,你竟然还不知悔改,妄图抵赖?铁证如山,你那宝贝女儿君珏霜犯下的罪行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听到这话,慕容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他猛地向前冲去,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 眨眼间,慕容城便冲到了东方羽面前,伸出右手,毫不留情地薅住了他的头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好你个慕容城!你竟敢如此胆大包天,以下犯上!”东方羽吃痛地尖叫起来,同时抬起手试图掰开慕容城紧紧揪住自己头发的手指。但慕容城此时已经被怒火烧昏了头脑,根本不理会东方羽的反抗。 于是,两人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扭打在了一起。他们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拳打脚踢,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周围的宫人们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得脸色惨白,一个个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慕容城和东方羽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寝殿内的皇帝君天赐正坐在榻上,面色阴沉地听着太监禀报最新的消息。 当得知君子瑶已经成功护送着太女的棺木回到京城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之色,但随即又被愤怒所取代。 失去爱女、心中悲痛的君天赐,看着在大殿外如同疯汉般互掐、扯头发的两人,顿时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都给朕住手!”君天赐怒吼道,声音犹如惊雷般在宫殿中炸响。 东方羽痛哭流涕道:“皇上!您可一定要为无量报仇啊!要不是慕容城养出君珏霜这个恶毒女儿,咱们的无量又怎么会英年早逝?” 慕容城亦不甘示弱地抱着君天赐的腿哀求:“不,不是这样的,皇上!霜儿她一定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还霜儿一个清白!” 君天赐一脚踹开慕容城,怒喝道:“来人,送君后回甘泉宫,至于慕容皇贵君,先打入冷宫。” “遵旨。” 随着君天赐的话落,一群宫人当即簇拥着东方羽离开,至于 慕容城,则被内廷侍卫带去了冷宫。 “这个东方羽简直就是个疯子!”到了冷宫之后,形容狼狈的慕容城咬牙切齿地咆哮着。 他的一名亲信嬷嬷赶忙劝说道:“皇贵君,息怒啊!现在太女薨逝,皇上悲痛交加,正在气头上,您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去触她霉头。” “哼!东方羽这个该死的贱人,本宫看他还能嚣张多久!”慕容城捂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面庞,气愤地说:“等本宫姐姐的人来了,本宫一定先拧下他的脑袋来当凳子坐!” 另一边,皇帝君天赐不顾大臣们的反对,亲自到宫门口去迎接太女的棺木归来。 “母皇,儿臣不孝,未能将皇姐平安带回。皇姐她……她已经在紫云县的黑矿里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君子瑶跪在君天赐面前,磕头泣泪。 随着君子瑶的话落,跪在皇宫门口的文武百官们纷纷涕泪横流,为朝廷失去一位优秀太女,为这香兰国失去储君而悲痛不已。 “朕的无量啊……”君天赐颤抖着双手 ,扶着棺木,脑中闪过无数君无量从小到大的画面,不由悲从心来,泪如雨下。 人群中的花安颜,虽然有些同情这个被蒙了十七年的皇帝,只不过,为了保住君无量,以免将来出现难以挽回的局面,她并不后悔让君无量诈死的决定。 毕竟,比起将来君无量的身份被爆出,君无量、君无涯、君子瑶,还有君后和东方家落下抄家灭族的下场,眼下这个结果已经算是把伤害降到最低了。要知道,规则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制定,待日后大局已定之时,她会让该知道的人知道真相的。 两日后,也就是五月二十日这天,太女发丧,举国哀悼。 翌日(五月二十一日),朝堂。 御史大夫谏言道:“皇上,虽说无量太女骤然薨逝,着实是我香兰国的一大损失,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为了稳定民心,防止邻国趁机作乱,老臣以为还是尽早立下新太女为好。” 林丞相也随之附和:“皇上,臣以为御史大夫言之有理,三殿下与无量太女乃是一父同胞姐妹,而且聪慧过人。无论从身份上还是才能上而言,都是最适合担任太女的人选。” 骠骑大将军慕容嫣闻言,当即反对道:“启禀皇上,臣倒是有不同看法。二殿下她乃是皇贵君之女,而且历来深受皇上器重,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才是最适合成为太女之人。” 听到慕容嫣的话,大将军东方翎怒不可遏道:“慕容嫣,你莫不是还没睡醒不成?那君珏霜私采铁矿,冶炼兵器,意图谋反,还被关在天牢之中呢!你推荐这个害死无量太女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何居心?” “哼!这不过都是三殿下的片面之词,事情都还没调查清楚,你怎么知道二殿下她不是被冤枉的?”慕容嫣义正严辞道:“依末将所见,指不定就是三殿下觊觎皇位,先是谋害太女殿下,而后又栽赃二殿下,如此一来,就扳倒了最有资格成为太女的人选!” 随着慕容嫣的话落,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有的支持三皇女君子瑶成为新太女,有的则支持二皇女君珏霜成为太女,也有的支持几位贵君所出的四皇女、五皇女和六皇女。 端坐在金銮宝座之上的皇帝君天赐,听着朝上大臣们的争论,眉头紧蹙。 蓦地,君天赐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声道:“关于立太女一事,朕需要时间思考,众爱卿不必再议。” 说罢,她便宣布退朝。 散朝后,君天赐来到御书房,召见了几位心腹大臣。君臣几人商议良久,仍未能得出定论。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朝局动荡。 当天下午,天牢中的君珏霜收到消息,得知朝堂上已经开始太女之争后,她的脸色不由暗沉如锅底。 “看来,本宫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黑影,你速速通知姑母,让她加快和大肃的谈判,胜败在此一举。否则,别说争太女之位,等母皇下旨砍本宫的头,那一切可就晚了!” “是,二殿下。”一名佯装成牢头的女人恭敬回应道。 第198章 治她罪?我甘受株连! 五月二十一日,上午。 香兰国,京城。 当文武百官在金鸾大殿因为立谁为太女而争执不休的时候,城中的帝长卿府也是一派阴郁沉闷的气氛。 前院厅堂里,之前因为太女发丧,隐忍了几天的君天宝终于彻底爆发了心中的怒气。 他颤抖着手,指着花安颜,对萧清寒怒斥道:“萧清寒,不要告诉我,你之所以离京出走,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当然不是!” 面对父君的质问,萧清寒没有丝毫犹豫,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挡在花安颜面前,冷声反驳道:“父君,您不能如此不讲理,彼时的清寒还不认识妻主呢!” “妻主?萧清寒,你你你……你好样的!” 听到“妻主”这两个字从儿子嘴里脱口而出,尤其对象还是一名身份低微的农家女子,君天宝顿时气得脸色发青,额头之上根根青筋更是如同蚯蚓般突突暴起,整个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好似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萧清寒,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公然忤逆生你养你的亲生父亲?” 君天宝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只高高扬起的手掌眼看就要狠狠扇向萧清寒那张英俊却倔强的脸庞。 花安颜见状,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上前,将萧清寒紧紧地护在自己身后。她不卑不亢地说道:“帝长卿,请息怒!清寒他的确是我花安颜明媒正娶回来的夫郎。”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半月之前,安颜不慎落水,当时情况危急,生死难料。家中母父因为担心我的安危,便匆忙为我买下了四个夫郎来冲喜,而清寒正是这四人中的一员。待到安颜幸运地苏醒过来之后,我们之间的妻侍名分已定。” 说着,花安颜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纸来。而这张纸,正是萧清寒亲手签下的卖身契。她轻轻地将其展开,并呈递到君天宝面前。 君天宝阴沉着脸,一把夺过那张卖身契。他瞪大双眼,仔细审视着上面属于萧清寒的字迹,还有紫云县衙门所盖下的鲜红印章。 每看往下多看一个字,君天宝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一分,最后竟然变得一片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在地。 “你你你......你可真是要把我给活活气死啊!”君天宝抬起头,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死死地盯着萧清寒,眼中似乎能喷出火来。 与此同时,甘泉宫里,东方羽正抱着君无涯和君子瑶失声痛哭,“无涯,瑶瑶,无量他死得好惨!本宫要为他报仇!” 虽然感觉父后有点可怜,但无论是君无涯还是君子瑶,都没有说出君无量没有死的真相。 毕竟,这所有事件的根源,是在于当年东方羽撒下了弥天大谎,对外宣称君无量是女孩。如今,为了圆这个谎,让他受点苦,也算是对君无量的赎罪。 见东方羽情绪愈发激动,君子瑶赶忙劝说道:“父后,慕容城和君珏霜父女俩可不只是贩卖私盐、偷采铁矿、冶炼兵器这么简单,我还怀疑他们父女俩通敌卖国,意图谋反。只不过,我们目前只有他们偷采铁矿和冶炼兵器的证据,至于其他几样,我们暂时还没找到有力证据。” “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去告诉你母皇,让她好好治治这对狼子野心的父女!”说罢,东方羽便拽着君子瑶的手,打算朝殿外走去。 “父后!” 君子瑶将东方羽摁回了榻上,语重心长地说道:“眼下,您还是把心思多花在母皇身上,多关心关心她。母皇她因为皇……皇姐的事大受打击,这段时间,您还是不要拿其他的事去烦她。” 佯装失忆的君无涯,也适时开口道:“父后是吧?皇妹她所言不无道理,您还是听她的吧,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 就在这时,一名宫人匆忙进殿,禀报道:“君后,帝长卿求见。” 原本情绪激动的东方羽,在一双儿女的劝说下,情绪平复了大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请他进来吧。” “是,君后。” 不多时,一手拽着萧清寒,一手拽着花安颜的君天宝便来到了东方羽的寝宫。 “妹夫啊,这回你可一定要为大舅哥做主啊!”刚一进大殿,君天宝就噼里啪啦地抱怨道:“清寒这个忤逆子,居然贱卖自己给一介农女当侧夫,真是气死我了!” “还有这个叫花安颜的女子,简直胆大包天,她……” …… 原本就心烦意乱的东方羽,再听到君天宝那如珠链炮弹般的话语时,只感觉耳朵旁仿佛有一千只鸭子在“嘎嘎嘎”叫个不停,聒噪不已。 半个时辰后。 听完君天宝的叙述之后,东方羽怒不可遏道:“好你个花安颜,为了攀龙附凤,居然胆敢拐带帝长卿府的世子,你是有几个脑袋够砍?不行,本宫一定要禀明皇上,让她下旨将你满门抄斩!” 说罢,东方羽便从榻上起身,打算走出大殿。 “父后,此事错综复杂,您不能听信舅父的一面之词!”君子瑶见状,赶忙将东方羽拦下。 萧清寒面沉如水,挽着花安颜的胳膊,直面向东方羽,说道:“姑父,倘若您执意要奏请姑母治妻主的罪,那清寒身为妻主的夫郎,甘愿受株连,与其同罪。” 君无涯见状,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没错,无涯也甘愿受妻主株连,与其同罪。” 一只脚已经迈出大殿的东方羽,闻言如遭雷击。他急忙将脚收回来,转身看向君无涯,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君无涯不疾不徐地再次重复了一遍,“父后,无涯说甘愿受妻主的株连,与其同罪。” 言语间,君无涯已经快步上前,挽住了花安颜的另一只胳膊,一脸坚定地看向东方羽。 随着君无涯的话落,只听“嘭”的一声,怒急攻心的君后东方羽竟是直接晕倒在地。 “父后!” “姑父!” “妹夫……” …… 第199章 君后昏迷不醒 只见东方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毫无动静,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场众人顿时慌了神。 他们手忙脚乱地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东方羽小心翼翼地扶起,然后匆匆忙忙地抬到不远处的榻上安置好。 花安颜见状,下意识地迈步向前,想要亲自查看一下东方羽的状况。 然而,就在花安颜即将靠近榻边时,一道冷冽的喝声骤然响起:“大胆!君后乃是千金之躯,尊贵无比,花安颜你区区一介贱民,竟然也敢妄图伸手去触碰他?” 说话之人正是帝长卿君天宝,此时的他还在为萧清寒下嫁给花安颜作侧夫而气愤不已。但见他一脸怒容,横眉竖目地瞪着花安颜,仿佛对方犯下了弥天大罪一般。 听到这番斥责,花安颜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轻轻摆了摆手,露出一抹无辜的神情,解释道:“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也是该死的职业习惯作祟。既然不让我看,那帝长卿您还是赶紧传召太医前来诊治吧。” 说罢,花安颜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多言半句。反正最后他们还是会来求她,她又不着急。 君子瑶望着张开双臂、牢牢挡住榻前的君天宝,心急如焚之下连忙开口劝说道:“舅父,息怒呀!其实花安颜她本身就是一名大夫,而且医术相当高超。不如就让她先给父后瞧瞧看吧。” 与此同时,君无涯也在旁边连连点头附和:“是啊,舅父!妻主她的医术可厉害了,在我们紫云县那可是出了名的神医啊。每天找她看病的人多得数不胜数,有时候就算排一整天的队都未必能够轮到呢。就让她给父后试试看吧。” 一旁的萧清寒,看着榻上的东方羽状似不只是气晕那么简单,他赶忙也劝说道:“父君,之前清寒不幸中毒瞎了眼睛,就是妻主给治好的。还有大哥的跛脚、二哥的哑疾、四弟的口吃症,也都是妻主治好的。” “不仅是我们几个,妻主她还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的患者,她的医术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而且太女表妹她之所以特地前往紫云县,正是为了请妻主上京给姑父治病。” 然而,面对君子瑶、君无涯和萧清寒三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君天宝却是满脸的不屑与轻蔑。 只听他冷哼一声,鄙夷地说道:“哼!不过就是个来自穷乡僻壤的赤脚郎中而已,能有什么真本事?你们以为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给堂堂的一国之后治病吗?简直是痴人说梦!要知道,你父后的身份何等尊崇,又岂能让此等低贱之人给他看病?” “来人,传太医!” “是,帝长卿。” 随着君天宝一声令下,甘泉宫的一名管事嬷嬷迅速前往太医院去请太医前来诊治。 不多时,太医们便匆忙赶到了甘泉宫。这些太医都是宫中医术最为精湛之人,但此刻面对君后的病症,却一个个眉头紧皱,摇头连连,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一群废物!养你们何用?” 君天宝见状,顿时怒气冲天。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备受尊崇的太医们,在此关键时刻竟然如此不中用。 而此时,君子瑶望着依旧紧紧挡在榻前、不肯退让分毫、不许花安颜靠近君后的君天宝,心中焦急万分。她深知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下去,只能再次开口劝说:“舅父,眼下这种情形,恐怕唯有安颜大夫才有办法能救父后了。您还是暂且让开吧,尽快让安颜大夫替父后诊治。” 一旁的君无涯也是满脸焦灼之色,附和着说道:“是啊,舅父!万万不可再耽搁了,万一因此延误了最佳的救治时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到时候我们都会追悔莫及的。” 萧清寒也沉声说道:“父君,如今姑父已然昏迷不醒,病情危急万分,就连太医们都对此束手无策。您若继续这般阻拦,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可能会耽误了救治。还望父君快快让开!” 君天宝看了一眼伫立一旁、默不作声的花安颜,俊朗的面庞上露出一抹犹豫之色。但一想到这个女人拐走了自己的儿子,他又实在拉不下脸去 让这个女人给东方羽看病。 眼见劝说无果,君子瑶眸光倏地一冷,直接对着殿外的侍卫吩咐道:“来人,把帝长卿拉开!” “是,三殿下!” 两名侍卫很快应声步入大殿,一左一右架着君天宝的胳膊准备往外拖。 君天宝怒斥道:“君子瑶,我可是你亲舅舅,你不能这样对我!” “舅父,事急从权,如有得罪之处,他日子瑶定当前往帝长卿府登门谢罪。”君子瑶先是对君天宝说了句,而后便朝那两名侍卫下令:“带出去!” “是,三殿下。” “君子瑶,你不能这样对自己的舅舅!” “皇上驾到!” 就在君子瑶和君天宝争执之际,一道嘹亮的司礼监唱礼声传来。 紧接着,便是宫人们如山呼般的行礼声响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君天赐步入东方羽的寝宫时,刚好看到侍卫把君天宝拖了出来。 “皇妹啊,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君天宝看到自己的皇帝妹妹,马上甩开一左一右押着自己的侍卫,告起了状,“你再晚点来,你皇兄就要被子瑶给扔出去了!” “母皇,不是这样的!”随后一步而来的君子瑶,赶忙言简意赅地跟君天赐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母皇,现在的情况就是父后他不省人事,太医又束手无策,儿臣以为,应该尽快让安颜大夫为父后诊治,否则……万一,万一……”说到后面,君子瑶声音哽咽,没有再说下去。 君天赐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床榻前,她轻轻抚摸着紧闭着双眼的东方羽,脸上浮现出心疼之色,她焦急地呼喊着:“阿羽!阿羽!” 然而,昏迷不醒的东方羽却毫无反应。 君天赐凌厉的眸光扫向伫立一旁那个虽然一身布衣,却气宇不凡的女子,果断命令道:“花安颜,朕命你即刻为君后诊治。倘若你能救回君后,朕允你一个恩典。但是……倘若你不能将君后救回,朕,便要你……人—头—落—地!” 第200章 为君后施针 君无涯听到这话之后,心中猛地一颤,仿佛有一道惊雷劈过。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大声喊道:“母皇啊,您这般做法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呀!这不是明摆着强人所难嘛!” 站在一旁的君子瑶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她的目光在东方羽和花安颜之间来回游移。 一方面,她确实非常担忧东方羽的病情;可另一方面,她又实在不忍心看到花安颜因为无法治好东方羽而被处以死刑。 要知道,花安颜可是她两位嫡亲兄长的妻主啊! 于是乎,君子瑶也赶紧走上前一步,急切地劝说道:“母皇,请您三思!就连宫中那些医术精湛、经验丰富的太医们面对父后的病症都感到无能为力,束手无策。如果花安颜最终还是没能将父后的病治好,也没必要非得取她性命吧?” 然而,听到二人的话,君天宝却严厉地斥责道:“子瑶、无涯,你们可莫要再偏袒这个一无身份,二无功名在身的农女!” “哼,如果她真想要证明自己有治病救人的本事,那就必须得拿出足够的勇气和决心来,敢于承担一切后果。要不然,堂堂一国的君后,怎能轻易就让一个毫无背景的乡野之人前来诊治呢?” 随着君天宝的话落,萧清寒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他眼眶微微泛红,凄然一笑,轻声说道:“父君,倘若妻主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受罪责甚至被问斩的话,那么......清寒我也甘愿与她一同领罪受罚。” 说完这番话,萧清寒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一双狭长的凤眸里盛满了绝望。 听到儿子的话,君天宝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瞪大双眼,指着萧清寒怒吼道:“你你你……萧清寒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竖子!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要寻死觅活,简直把皇家和萧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眼见场面变得越发嘈杂混乱起来,君天赐脸色阴沉如水,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厉声喝道:“都给朕住口!” 随着这一声呵斥,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君天赐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花安颜身上,只见她神色泰然自若,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君天赐看着花安颜,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说道:“花安颜,既然无涯、子瑶还有清寒都对你如此推崇备至,想必你定有过人之处。那么如今,面对此情此景,不知你心中究竟作何感想呢?难道你还打算一直躲在这些男人身后,等着他们来庇护你吗?” 花安颜迎着君天赐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微微拱手行礼,然后缓缓开口说道:“皇上息怒,草民斗胆请问一句,方才您曾说过,如果安颜能够成功救回君后,您就会应允民女一个恩典,不知此言是否依旧作数?” “呵……”君天赐一声冷笑,其周身瞬间散发出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强大威压,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她面若寒霜,眼眸微眯,冷冷地说道:“君无戏言,朕金口玉言,说出之话自然作数!” 听到这令人安心的回答后,花安颜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总算是落了下来。她不再有丝毫迟疑,当即果断地应道:“草民遵旨谢恩。” 话音方落,花安颜便快步上前,走向东方羽所在的床榻边,开始仔细查看起他的病情来。 只见花安颜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了东方羽的脉搏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那原本舒展的眉头却渐渐地皱了起来,越皱越深,就好似两道深深的沟壑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整个寝殿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是紧张地注视着花安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变化,生怕错过任何重要的细节。 许久之后,花安颜终于松开了搭在东方羽手腕处的手,并慢慢地直起身来。 一直守候在旁焦急等待结果的君天赐见状,赶忙开口问道:“怎么样?情况究竟如何?” 花安颜转过头来,看向君天赐,面色凝重无比,缓声说道:“回禀皇上,君后的病情实在是不容乐观。经过草民的一番诊断,发现他的病根并不在身体表面,而是在心。乃是因为长期心情不畅,导致肝郁气滞,最终心结难解,郁结于心所引发的病症。” 一旁的君天宝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满脸嘲讽地插嘴道:“哼!那还不是刚才被你给气的!要不是你色胆包天,先是拐走我帝长卿府的世子,接着又拐走君后的大皇子,他又怎会积郁成疾至此?” “舅父,您不能如此不讲理!”君子瑶赶忙解释道,“父后他身体素来孱弱,所以先前太女皇姐才会四处寻访名医,只不过可惜的是收效甚微。” “皇姐她正是因为得知紫云县有一名悬壶济世的神医,所以才在南巡灾情结束,准备回京的途中前往紫云县,只为了请安颜大夫回京为父后诊治。既然这本就是太女皇姐的心愿,而且如今安颜大夫都进宫了,又何苦去为难她呢?” 听到君子瑶的话语后,君天宝刚欲开口再言几句,但他的动作却被一旁的君天赐抬起手来生生止住了。只见君天赐目光凌厉地看向花安颜,沉声问道:“花安颜,那照你之见,君后的病症你究竟是能够医治,还是无能为力呢?” 花安颜一脸凝重且极为认真地回答道:“回禀皇上,君后的病安颜有把握可以治好。不过,眼下草民急需立刻为君后施以针灸之术。所以,恳请皇上切勿让其他人前来干扰到我。毕竟,在施行针灸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差错。” 君天赐闻言,微微眯起双眸,其眼中光芒如电般迅速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圈。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道:“全部都给朕退下!” 然而,君天宝此时却是焦急万分,甚至急得直跺脚,大声嚷道:“皇妹!难道你当真相信了这个乡野村妇所说的话吗?这怎么可能嘛!她一个小小的农女,又怎会懂得如此高深莫测的医术?” 面对君天宝的质疑与阻拦,君天赐面色一沉,声音冰冷至极地说道:“出去!休要让朕再次重复朕的旨意。” 君天宝眼见如此情形,心中虽有万般不情愿,但也只得悻悻然地转身离去,那脚步沉重得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与此同时,在其他人也纷纷散去之后,花安颜迅速移步到门前,伸手轻轻一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寝殿的殿门被牢牢反锁。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解开东方羽的衣带,轻柔地褪去他上身的衣物。 待东方羽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时,花安颜毫不犹豫地从系统的寄存空间里取出自己的医药箱。她微微眯起双眸,神情专注凝重,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从中拈出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只见她手法娴熟地将银针一一刺入东方羽周身的穴位,这正是花安颜擅长的“鬼门十三针”。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花安颜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施完“鬼门十三针”后,花安颜紧接着又变换手法,使出了更为精妙绝伦的“梅花神针”针法。这套针法旨在为东方羽平衡掉“鬼门十三针”所带来的霸道凌厉之气。 一个时辰的时光匆匆而过,花安颜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治疗步骤。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轻轻地撤回扎在东方羽身上的银针。随后,她小心翼翼地为东方羽重新穿上衣服,整理好每一处细节。 当花安颜做完这一切,起身走向殿门并打开的时候,一直在外焦急等候的君天赐、君天宝等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大殿。他们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床榻之上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身影上。 君天宝快步上前,俯身查看了一下东方羽的状况,发现他竟然还是毫无苏醒的迹象。 顿时,君天宝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他对着花安颜厉声喝道:“大胆花安颜!君后他根本就没醒!来人啊,快把这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女人拖下去砍了!” 第201章 你想要什么恩典 “慢着!”眼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朝自己霍霍而来,花安颜眼疾手快,赶忙大声喝止。 她不疾不徐地解释,语气淡定而从容:“启禀皇上,帝长卿,草民方才已经用‘鬼门十三针’和‘梅花神针’为君后疗愈,他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元气罢了。” 然而,此时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一心只想给花安颜定罪判刑的君天宝却压根儿就不想听这些所谓的解释。 他冷哼道:“花安颜,少在这里巧言令色、强词夺理了!依本宫看来,你所说的这些统统都是胡编乱造的借口和托词罢了!瞧瞧君后如今的状况,跟刚才相比哪有半点儿好转的迹象?分明就是你医术不精,治疗无效,居然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说罢,君天宝便毫不留情地大手一挥,冲着一直守候在大殿门口的那群侍卫高声喊道:“你们一个个都杵在那里发什么呆呢?难道还要等着本宫亲自出手不成?还不速速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给本宫拿下!” “这……”侍卫为难地望着皇帝君天赐和三皇女君子瑶。 “母皇,您快管管舅父吧!”君无涯一脸焦急地扯着君天赐的衣袖,声音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万万不能有丝毫差错。要是一不小心斩错了人,那人头落地之后可就再也接不回去啦!” 站在一旁的君子瑶也急忙跟着点头应和道:“母皇,皇兄说得极是啊。这斩杀之事虽然简单,但想要让已经死去之人起死回生,简直比登天还难呐……”她美丽的面容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伫立一旁的萧清寒,原本俊朗的脸上眉头微皱,好看的眉宇间满是担忧与急切。此刻的他,早已顾不得平日里作为大家公子所应有的礼仪和体面。 只见他径直走到君天赐面前,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诚恳地求情道:“姑母,请您看在清寒的份上,饶过妻主这一回吧。清寒坚信,姑父他一定能够很快苏醒过来的。”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花安颜望着对自己情深意重的两个夫郎,以及重情重义的小姑子,心中不由暖意融融。 她微微垂下眼眸,心中暗自思忖着未来的种种打算。对于萧清寒和君无涯这两位夫郎,她下定决心日后定要加倍地关怀与呵护他们,给予他们无尽的爱意与温暖。 同时,她也会履行约定,前去参加科考,凭借自身的才华与努力去博取功名。将来协助君子瑶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帝位,并倾尽所能地辅佐其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 想到这里,花安颜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且不卑不亢地望着君天赐以及站在一旁的君天宝,缓声开口道:“皇上、帝长卿,君后他之所以在施针后至今仍未苏醒,并非是由于身体的毛病,而是因为近日忧思过重,而且长时间未曾得到良好的休息所引发的极度疲惫。安颜可以保证,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君后他就能醒过来。” 君天赐闻言,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花安颜,朕就姑且再信你一次。” 然而,整个大殿之内的气氛依旧显得异常紧张凝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床上之人的醒来。 突然,原本安静无声的床榻上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呻吟之声。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吸引住了大殿内众人的注意力。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个方向聚焦而去,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与关切之情。 只见东方羽原本紧闭的眼皮先是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这轻微的颤动逐渐变得明显起来,他的双眼终于开始缓缓地睁开。 当东方羽的视线渐渐清晰,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群神情各异的人。他的眼神还带着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迷茫与混沌,似乎一时间还未能完全适应周围的环境和状况。 站在一旁的君天宝见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目光在花安颜和东方羽之间来回游移了须臾,嘴唇微张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对于花安颜真的把东方羽救醒了,他感到无比惊讶。 与此同时,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花安颜在看到东方羽清醒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皇帝对她说过的话,如果无法治好东方羽就要以死谢罪,此刻她的心情可谓是复杂万分。 花安颜一方面庆幸自己成功完成了任务,另一方面又忍不住为即将得到的恩典而心中暗喜。她一边默默地想着等会儿该如何向皇帝提起这件事情,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其实就算皇帝没有承诺给她任何恩典,单看在东方羽乃是君无量、君无涯以及君子瑶父亲的情面上,花安颜也绝对不会对其病情坐视不管。 然而,如今既然皇帝已经明确提出了治不好就以死谢罪这样苛刻的条件,那么凭借自己高超的医术让东方羽康复从而获取应有的奖赏,于她而言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阿羽,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君天赐满脸惊喜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皇上,您怎么来了?无涯他……咳咳……”一想起君无涯出了一趟宫就与民间女子私定终身,东方羽心中再度郁闷不已。 君天赐握着东方羽的手,柔声说道:“朕得知你身体抱恙,特地过来看看你。” “多谢皇上。臣侍没事,只不过,有件事,臣侍觉得必须要向皇上禀报。无涯和这个女人,他们……” 然而,还没等东方羽说完,君子瑶便急忙插话道:“母皇,既然安颜大夫已经成功将父后救回,您是不是应该履行承诺,兑现您方才答应给她的恩典呢?” 君天赐闻言,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了花安颜身上,开口问道:“花安颜,既然你当真救了君后,那朕自然也不会食言。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恩典?不论是黄金百两、良田千顷,又或是豪华宅邸、商铺店面,众多美男或者成群奴仆,只要是你提出来的要求,朕通通都可以赏赐于你。” “不!皇上。”花安颜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声音清脆而坚定,“安颜不要金不要银,安颜真正想要的是……尚大皇子和迎娶帝长卿府的世子萧清寒。” 她抬起头,直视着君天赐,眼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 第202章 应允赐婚 “大胆花安颜!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君天宝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凶狠的模样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将眼前之人撕碎一般。他的声音犹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 然而,面对如此盛怒的君天宝,花安颜却丝毫不为所动。她面不改色,甚至还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佯作听不懂对方话语中的威胁之意,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回帝长卿的话,安颜不过是在向皇上讨要恩典罢了。” 其实,如果不是看在君天宝乃是萧清寒亲生父亲这一层关系上,单就凭他刚才对自己那一口一个“贱民”、“农女”的轻蔑称呼,花安颜早就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了。 她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这些人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不成? 民乃国之根本啊! 若没有那些被他们瞧不起的所谓“贱民”们辛勤劳作,他们这些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又怎能过上如今这般纸醉金迷、奢侈享受的生活呢? 要是没有农民们辛辛苦苦地种出粮食和蔬菜来,难道让他们这些王孙贵族全都去喝西北风吗? 想到此处,花安颜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而另一边,听到花安颜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后,君天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只见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色涨得通红,指着花安颜怒斥道:“岂有此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也妄想尚皇子和娶世子!” 榻上靠坐着的君后东方羽微微眯起双眸,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沉默片刻之后,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花安颜,本宫劝你还是换个要求吧。无涯也好,清寒也罢,他们皆不是你的良缘佳配。”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君天赐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她紧紧抿着嘴唇,目光如刀般直直刺向花安颜,冷冷地说道:“花安颜,做事要有分寸,不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你若只是贪图男色,京城之中那些达官显贵家的贵公子,任你随便挑选十个八个都行。但无涯乃是朕的嫡亲之子,清寒亦是朕的侄子,他们身份尊贵,岂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花安颜,你不过是一无家世背景,二无功名在身的平民女子罢了,就凭你这样的出身,有何能耐给予堂堂皇子与世子幸福美满的生活?” 然而,面对君天赐这番咄咄逼人的质问,以及那股刻意朝着自己汹涌而来释放的强大威压,花安颜却丝毫不怵。 只见她扬起下巴,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君天赐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回应道:“刚才让安颜立下军令状的人可是皇上您?亲口允诺,只要能够成功救醒君后,便会赐安颜一份恩典,又是否是皇上您?怎么现在事到临头,皇上您反倒要出尔反尔不成?” “你……”君天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她着实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如此大胆,竟敢这般公然地顶撞于她。要知道,她贵为九五之尊,平日里谁敢对她有丝毫忤逆之意? “呵……”只见那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冷笑,“堂堂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怎可出尔反尔?方才承诺之事如今却想抵赖不认账,难道这便是所谓天家的做派吗?” 君天赐闻言,气得脸色发青,她猛地挥起拳头,重重地捶在了身旁的坐榻之上,大声斥责道:“花安颜,你好大的胆子!简直胆大包天!你可知道自己此刻是在跟谁说话?信不信,只要朕一声令下,你当即就会被处以极刑,五马分尸!” 然而,面对君天赐的威胁恐吓,花安颜却是一派淡定从容,她深知这皇家高高在上,又岂会轻易答应这门婚事? 不过,花安颜并未被对方的气势所吓倒,反而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君天赐,掷地有声地反驳道:“皇上,您说得没错,您的确是一国之君,手中掌握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至高无上权力,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但是……” 花安颜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您不要忘了,您同时也是万民之表率呀!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国家的形象和尊严,如果连您都不能信守诺言,那么又如何能让天下百姓信服呢?” “有道是‘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一个不能以身作则的将军,是带不好兵的,而一个没有诚信的君主,同样无法赢得民心。民,国之根本也。一个失去民心、群起而攻之的君主,她的国家又如何长治久安?” 花安颜把君天赐的个人不守信行为,将其上升到国家大义的层面,听得君天赐如遭雷击。 “皇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古以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反之,失民心者,又怎能稳坐这万里江山?您……切莫因小失大。” 花安颜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甘泉宫中久久回荡。 随着花安颜的话音落下,整个大殿之内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一直以来,萧清寒和君无涯只知晓花安颜身手矫健、医术精湛,他们从未目睹过花安颜如此能言善辩的一面,两人的眼眸中皆闪烁着惊艳的光芒。 而君子瑶在听到花安颜的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辞之后,愈发坚定了要将花安颜纳入心腹谋臣的决心,仿佛找到了一把开启成功之门的金钥匙。 甚至就连东方羽和君天宝都被花安颜这般激昂澎湃的陈词所震撼,先前被盛怒冲昏了头脑的他们,如今待冷静下来,再仔细端详这花安颜,无论其相貌、谈吐还是气质,都绝非小门小户所能培养得出。也难怪他们的儿子会对人家一往情深,甚至不惜倒贴,也要上赶着追求…… 至于皇帝君天赐,则双眉紧蹙,如两道浓墨,凝视着花安颜,沉默良久。最终,她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好一个能言善辩的女子,你所言甚是。” 花安颜唇角上扬,朝君天赐微微抱拳施礼:“谢皇上夸奖。” 君天赐意味深长地看了花安颜一眼,接着说道:“关于赐婚之事,朕可以应允将大皇子和清寒世子皆许配予你。只不过……你必须考取功名,成为进士及第之一,亦或从军立下赫赫战功。” 第203章 三年之约 “草民,谢主隆恩!” 花安颜郑重其事地朝君天赐磕头行礼。她在心里默念着:“姐姐我这可不是在向强权屈服,而是在叩谢岳母大人。” “皇上,万万不可啊!” 君天宝见自己那皇帝妹妹居然答应了赐婚,当即反对道:“清寒今年都十八了,而无涯也已然十七,倘若花安颜这一辈子都不能考到殿试前三名之一,或者无法在战场上立功,那么清寒和无涯他们两个岂不是要被这个女人耽误一辈子吗?” 君后东方羽也担忧道:“皇上,臣侍承认,这花安颜确实在医术上有那么几分本事,但臣侍不能拿自己儿子和您外甥一辈子的幸福来做赌注。” 君天赐闻言,点了点头,她看向花安颜,一脸郑重地问:“花安颜,关于帝长卿和君后所言,你怎么看?” 花安颜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在这个女尊世界里,男子十七八岁确实年纪不算小了,要他们等自己考取功名或者从军立战功再娶,的确有些自私。 是以,花安颜神色凝重地看着萧清寒和君无涯,“你们……可愿等我?” 萧清寒目不转睛地望着花安颜,嘴角微微勾起少许弧度,那张清冷的面庞之上荡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轻声说道:“清寒自然是……愿意等妻主。” 君无涯也点了点头,回应:“妻主,无涯也愿意等你。” 花安颜见状,微微一笑,认真地说道:“好!清寒、无涯,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安颜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所望!” 听到花安颜和君无涯、萧清寒这般深情款款的对话,君子瑶的心中悄然划过一抹感动。比起君无涯和萧清寒,她亦是那个最希望花安颜尽快获取功名之人。 然而,此时的东方羽和君天宝却莫名有些后悔。 要知道,虽然三年对于那些寒窗苦读数十年都考不上秀才的学女而言,已经算是很短的时间了,但三年对于一个男子而言,却是极其宝贵的。 无论是东方羽还是君天宝,都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苦等一个女子三年。 “皇上,关于此事,您是否再考虑考虑?”东方羽焦急地说道。 君天宝脸色亦是阴沉得厉害,再等个三年,他儿子萧清寒都二十一了。如果三年后花安颜依旧是布衣之身,届时还有哪个贵族女子愿意娶萧清寒这个大龄男子? “是啊,皇妹,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君天宝也附和道。 君天赐看了一眼君子瑶,心中暗自思忖着,她这个嫡次女今年才十五岁,再历练两三年也差不多能独当一面了。 略微思索后,君天赐正颜厉色道:“好,花安颜,朕就给你三年的时间准备,倘若届时你依旧不过一介布衣之身,那就不要怪朕狠心。朕不仅不会应允你与无涯和清寒的婚事,而且也不会额外给予你任何赏赐。你确定要这个恩典吗?当然,倘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花安颜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不,皇上,安颜不后悔。” 君天赐看着花安颜,赞赏地点了点头。想要让她刮目相看,那就必然得拿出真本事来。否则,空口白牙,她是疯了才会把儿子与外甥嫁给一介毫无身份地位、一穷二白的平民。 出了宫门之后,花安颜缓缓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那前来送行的两人——君无涯与萧清寒。 夕阳洒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淡淡的金色轮廓,但此刻花安颜的眼中却只有那两张熟悉而又关切的面庞。 不知为何,望着眼前之人,一股离愁别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她的心湖。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如今都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等我!很快!” 尽管内心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话到嘴边,花安颜最终还是只说出了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她知道,再多的言语在此刻都是多余的,唯有行动才能证明一切。 其实,三年只是花安颜往宽裕了说而已。现在才五月下旬,距离八月的会试还有充足的时间。以她的能力,完全来得及先去参加院试和乡试,如果一切顺利,便能赶上八月份的会试。只要能够通过这些考试,那么来年春天就可以参加殿试了。 要知道,花安颜可是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及灵活聪慧的头脑。对于常人来说困难重重的科举之路,于她而言或许并没有那么艰难。如果真的能够一帆风顺,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她便有望金榜题名,考取功名。 然而,世事难料,谁也无法保证每一次的考试都能顺利通过。正因为深知其中的不确定性,所以花安颜才故意将时间说得长一些。 这样一来,即便中途遇到挫折,也不会让大家过于失望;而若是最终成功了,还能给所有人带来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想到这里,花安颜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朝着前方大步走去。 “妻主~” 萧清寒狭长的凤眸微眯,望着前方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眼角情不自禁滑下两行清泪。 “表哥,妻主她说到一定会做到的。”君无涯拍了拍萧清寒的肩膀,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回到城中的客栈后,花安颜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床上。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屋顶,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脑海中不断奔腾、驰骋,精心地规划着接下来所要面对的种种事情。 就在花安颜准备闭上眼睛稍作休憩之时,突然间,一阵轻微而又怪异的动静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阵声响仿佛是夜晚宁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所激起的涟漪,瞬间打破了原本的静谧氛围。 花安颜心头一紧,立刻警觉起来。她毫不犹豫地从床上翻身而起,动作轻盈且迅速,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接着,她轻轻地吹灭了房中的烛火,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随后,她走到房门旁,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借着走廊的微弱灯笼光芒,花安颜顺着方才传来脚步声的方向一路前行。不多时,她终于循着声音来到了客栈二楼的一间位于拐角处的房间外。 站定之后,花安颜屏气凝神,然后极其小心地将耳朵轻轻地贴在窗户上,仔细聆听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屋内传出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朴将军,速速通知城外的士兵们做好万全准备,明晚的行动至关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到时候,只要有慕容嫣的人能够为我军顺利打开城门,那么我大肃的精锐之师便能势如破竹,长驱直入,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杀进那戒备森严的皇宫......” “是,太女殿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恭敬地回应道,她的声音低沉有力,透露出一股威严气势。 此时,正端坐在房中桌前的那位矜贵女子微微颔首。 而此刻,躲在门外偷听墙角的花安颜,在听完屋里人的这番对话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涛骇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无意间撞破如此惊人的阴谋。 这是有人勾结外邦,准备谋朝篡位不成? 第204章 深夜御书房密谈 花安颜震惊之余,继续屏息凝神,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五月二十二日,子时三刻,大致摸清来人底细和目的的花安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直奔帝长卿府。 “在下花安颜,有重要的事求见帝长卿,有劳通报一声。”花安颜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临别时君无涯塞给她的腰牌。 门房原本也不想搭理花安颜,准备让侍卫把花安颜叉走。但见对方居然出示了属于君无涯的大皇子腰牌,便不敢怠慢,当即前去禀报管家,而管家又把消息传递给贴身伺候君天宝的小厮。 “帝长卿,帝长卿……”一名贴身伺候君天宝的小厮来到床榻边,轻声呼唤道。 早已熟睡、陡然被吵醒的君天宝,不悦地斥责道:“你最好有十万紧急的大事,否则,本君定把你剁碎了喂狗!” 小厮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怯怯回禀道:“有一名自称花安颜的女子在大门外,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花安颜?又是她?怎么就阴魂不散?”君天宝气呼呼地说道。 驸马萧钰轻轻拍了拍君天宝的后背,哄声说道:“宝宝,白日我去了庄上巡查,没见到这花安颜,如今倒是想会会。” 君天宝撇了撇嘴,微微叹了口气,“那好吧。” 过了片刻,君天宝和萧钰便一同来到帝长卿府的前院厅堂,并让人把花安颜请了进来。 另一边,在后院自己房间的萧清寒,得知花安颜来了,也想前去见她,却被君天宝安排的人挡了回去。 “大胆!居然胆敢拦截本世子?”萧清寒清冷的眸光闪烁着丝丝怒意。 那名管事嬷嬷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世子殿下,帝长卿有命,您不能出院子。”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过来——“那嬷嬷你别让父君知道,不就行了?” 紧接着,便从院外走来一道修长俊秀的身影。 看到来人,管事嬷嬷赶忙上前行礼:“老奴参见世女殿下!” “行了,行了,此事本世女做主了。嬷嬷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了。” 萧清雅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萧清寒的手往前院的方向跑。对于那个自家哥哥死心塌地想嫁的女人,白日里去国子监上学没见到的萧清雅,内心也十分好奇。 “使不得啊!世女殿下!”管事嬷嬷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着二人,却在院子门口被萧清雅的贴身侍卫给拦下了。 不多时,兄妹二人就来到了前院厅堂的外面听墙角。 此时,一袭锦衣华服的帝长卿君天宝和驸马萧钰,正一左一右端坐在上首位置。 “花安颜,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子时四刻了!你可知……” “宝宝~” 就在君天宝打算劈头盖脸把花安颜骂一顿的时候,萧钰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如此急躁。 向来脾气火爆的君天宝,面对驸马萧钰的温柔攻势,也不由火气散去了大半。 萧钰看向花安颜,缓声说道:“你就是花安颜是吧?我是清寒的母亲萧钰。” “原来是萧驸马。”花安颜微微拱手行礼,而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不瞒帝长卿和驸马,安颜此番特地深夜前来,实乃有十万火急之事需要向皇上禀报。” 萧钰点了点头,说道:“花小姐请直言。” 接着,花安颜就把自己在客栈里无意间听到大肃太女和其手下密谋的事说了一遍。 “呵呵,花安颜你莫不是想立功想疯了,得了臆想症不成?”君天宝不以为然地嘲讽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之事,合着敌国密谋里应外合攻打京城,还被你听了去?” 花安颜正颜厉色道:“帝长卿,安颜知道您因为清寒之事对我心存芥蒂,只不过此事关系着整个香兰国的朝堂和百姓安危,安颜又岂会开玩笑?倘若事后证明不过是乌龙一场倒也罢,那万一是事实呢?” 萧钰闻言,面色微沉,她微微颔首,认同了花安颜的说法,“宝宝,这花安颜所言有理。我们现在即刻进宫向皇上禀报此事,及时做好防范。毕竟,这整个京城除了皇上,也就只有宝宝你有这般能耐,可以让已经落锁的宫门重新打开。这说明花安颜,还是有点头脑的。” “父君,妻主她不会撒谎的。”原本躲在门外听墙角的萧清寒,当即现身出来劝说。 萧清雅也站了出来,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花安颜身上。 “那好吧,本宫这就进宫走一趟。”君天宝在萧钰的劝说下,最后还是点头应允。 帝长卿府的马车很快来到了宫门口,守城门的士兵见状,得知是那位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帝长卿来了,立刻开门放行。 他们快步走向皇帝的寝宫,将事情经过报告给了君天赐。 君天赐听闻后,震惊不已,立刻连夜秘密召集心腹大臣到御书房商议应对之策,花安颜也被留了下来。 御书房内,数位大臣皆神情严肃地站在御案前,她们紧皱眉头,纷纷开始陈述起各自的观点与提议。 首先开口的是林丞相,她向前一步,躬身施礼后,语气坚定地向君天赐进言:“皇上,微臣认为当下形势紧迫,必须火速调集大军前来,将那些叛国之徒以及入侵的敌军一并剿灭,以绝后患!” 而另一边,大将军东方翎却是面色凝重,微微摇头道:“调遣大军之事势在必行,但如今摆在眼前的难题是,虽然知道大肃敌军已悄然潜入我香兰国境之内,然而对于敌方的具体兵力以及军事部署等情况,我们却全然不知,如此一来,我方在作战时便会处于极为不利的被动局面。” 这时,三皇女君子瑶也点了点头,并补充道:“大将军所言极是,母皇,依儿臣之见,当前我们一方面应当尽快召集各方军队,加强戒备,以防敌军突然来袭;另一方面,则需选派得力人手乔装深入敌境,暗中探查其真实军情。唯有如此,方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端坐在御案之前的君天赐正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诸位心腹大臣、君子瑶以及花安颜等人。 蓦地,她抬起手来,指向花安颜点名问道:“花安颜,朕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究竟有何见解?” 众大臣对于御书房内多了一张陌生面孔,原本心中就十分疑惑,如今更是纷纷将打量的目光投向花安颜。 花安颜沉思片刻,拱手道:“皇上,依草民之见,当下应先派人暗中监视各方势力,尤其是与大肃有所勾结的慕容嫣。同时,派出密探搜集敌军情报。此外,还需加强城中守卫,以防敌军突袭。” 君天赐微微颔首,对羽林军统领晴岚命令道:“京畿守卫就交给晴爱卿,严格盘查京中的可疑势力。” 晴岚拱手行礼道:“臣,遵旨。” 紧接着,君天赐又对大将军东方翎说道:“大将军听令,朕赐你虎符,可统领百万之兵,务必要将叛徒和敌军拿下。” 东方翎接过护虎符,郑重应道:“臣,遵旨。” 做好了安防部署之后,君天赐又对丞相说道:“林丞相,密切注意城中的可疑人员,防止有人趁机散播一些对朝廷的不利言论。务必要稳定朝堂和民心。” “臣,遵旨。”林丞相恭敬道。 …… 做好各方面措施之后,君天赐看向花安颜,说道:“花安颜,依你之见,如今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知道这皇帝有意给自己表现机会的花安颜,她也不含糊,直言道:“皇上,草民愿意充当密探,前去刺探敌军虚实。” “这……”君天赐面露为难之色,毕竟不出意外,以花安颜的聪慧,金榜题名不难,将来有望成为朝廷的肱骨大臣,辅佐君子瑶,她着实有些不舍花安颜去冒险。 花安颜朝君天赐微微拱手,语气坚定道:“皇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颜还等着将来向无涯和清寒兑现娶他们的诺言,是绝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的。” 第205章 钦差密探 君天赐看着花安颜,心中暗自感叹,此女果然不凡。 “好,朕便封你为钦差密探,赐你天马一匹,前往敌营打探消息。若你能成功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归来,朕必重重有赏。” 花安颜朝御案前的君天赐微微拱手,行礼道:“谢皇上!安颜定不负所托!” 离开皇宫之后,花安颜便骑着马回到了城中下榻的客栈。 花安颜轻车熟路地沿着走廊前行,很快便悄然无息地来到了二楼拐角处的那个房间门前。她放轻呼吸,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生怕错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然而,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一道如墨色般漆黑的影子忽地从眼前一闪而过! 花安颜心头一惊,下意识地迅速侧身闪躲至一旁,借着柱子隐藏自己的身形。 那道黑影在瞥见花安颜的瞬间,身形明显微微一顿,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刹那而已。随后,黑影便犹如鬼魅一般,身手矫健地纵身一跃,从敞开的窗户翻身进了房间。 入房间后,那道黑影更是展现出惊人的速度与灵活度,悄无声息地在屋内快速游走起来。眨眼之间,就已经将整个房间都扫视了一遍。 紧接着,未等花安颜反应过来,那道黑影已经从窗户飞身而出,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黑影在经过花安颜的时候,朝她的怀中快速塞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而后便如同鬼魅般闪身离去。 花安颜竭尽全力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却只隐约捕捉到一个模糊不清的男子身影,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她掏出怀中的东西一看,好家伙,居然是一块金牌! 只见那金牌一面刻着“肃”字,一面刻着“令”字。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 几乎与此同时,房间内传出了大肃太女端木贞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孤的令牌呢?朴将军,孤的令牌怎么会不翼而飞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惶恐。 隔壁房间里,原本正在传递消息的大肃将军朴洛熙,突然听到来自端木贞的声音。她眉头微皱,脚步匆匆地朝着端木贞的房间赶来。 一到门口,朴洛熙便刻意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向里面问道:“太女殿下,究竟发生何事?” 只见端木贞一脸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好了,朴将军。母皇赐予孤的那面能够调兵遣将的令牌……不见了!” 朴洛熙一听,心头猛地一惊,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要知道,那可是关系到大肃军队能否顺利行动的关键之物啊!她顾不上多想,连忙与端木贞一同开始在房间内仔细翻找起来。 两人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搜了个遍,床底、柜子、抽屉……甚至连房梁都没放过,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令人大失所望——她们愣是连令牌的半点儿影子都未曾瞧见。 “这下糟了!”朴洛熙满脸忧虑地说道,“明日中午,咱们大肃的大军就会按照计划从城西郊外万佛寺的暗道进入这香兰国的京郊。若是到时还找不到令牌,又该如何调动她们杀入京城、直捣皇宫呢?” 而此时,在走廊的一个角落里,屏气凝神、躲藏在此处的花安颜,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中。 当听到有关令牌的消息时,花安颜那双美眸不由得顿时一亮。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那块金牌,心中很快便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花安颜不敢有片刻延误,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客栈。 出了门,她骑着皇帝御赐的那匹马,径直朝着大将军府的方向奔去。 不多时,花安颜便抵达了大将军府门口。她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递给门口守卫,并嘱咐一定要交到东方翎手中。 完成这件事后,花安颜身手矫健地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向着城西郊外的万佛寺疾驰而去。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花安颜的心也随着马蹄声愈发急切。 终于,三刻钟后,万佛寺那高大庄严的建筑映入眼帘。 花安颜勒住缰绳,让马儿停在了离寺庙不远的一片树林里。她敏捷地下马,牵着马走进树林深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其妥善安置好。 随后,花安颜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进入系统商城,迅速选购了一个飞虎爪。 拿到飞虎爪后,花安颜走到寺庙围墙边,抬头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墙壁,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抛出飞虎爪。 只听“咔哒”一声,飞虎爪稳稳地抓住了墙头。花安颜手脚并用,顺着绳索快速攀爬上去。待到靠近墙头时,她双腿一蹬,身形如飞燕般轻盈地越过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寺内。 此刻,时间已至寅时。 夜色正浓,万籁俱寂,虽说本就是熟睡之时,然而整座万佛寺却异常安静,甚至连虫鸣声都难以听闻。这种超乎寻常的静谧让花安颜心生警觉,她不禁皱起眉头,敏锐地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带着满心的疑惑,花安颜开始小心翼翼地在寺庙内寻找那个大肃将军口中所说的“密道”。她放轻脚步,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庙宇之间。每走一步,都要警惕地留意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花安颜心头一紧,连忙闪身躲到一根粗大的柱子后面,屏气凝神,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不一会儿,只见几个身穿袈裟的和尚缓缓走来,他们手持棍棒,步伐整齐,看上去似乎正在巡逻。 待这些和尚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花安颜才微微松了口气,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倘若她刚才没有看错,那群和尚应该都是女人假扮的。花安颜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来这万佛寺真正的和尚要么被害了,要么被囚禁了起来。 在寺庙的深处,花安颜发现了一扇门,门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花安颜推开门,里面是一条幽暗的通道。她拿出手电筒,照亮前路,一步步深入地道。 走到尽头,花安颜看到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密道”两个字。花安颜心中一喜,正准备上前查看,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花安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正向她扑来...... 第206章 遇到宫九歌 只见花安颜身形敏捷地侧身一闪,迅速地躲开了那道来势汹汹的黑影攻击。 她手中的手电筒犹如一道明亮的光剑,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团黑影照去。待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团黑影竟是一个脸上蒙着黑色面巾的神秘男子。 那黑衣男子显然没有预料到花安颜会突然用手电筒照射他,强烈的光芒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 黑衣男子下意识地赶忙侧头避开光线,但为了防止再次遭受强光的袭击,他索性紧闭双眸,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和直觉,与花安颜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徒手搏斗。 对方的身手异常灵敏,每一招都迅猛凌厉,然而花安颜亦是毫不逊色,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你来我往,拳掌相交,每一招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空气撕裂一般。一时间,地道内只听得见拳脚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双方互不相让,难分高下。 就在这场激烈无比的交锋之中,花安颜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忽然捕捉到了男子身上的一丝破绽。她发现对方在出招之时,似乎总是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动作略显迟疑。虽然这个破绽稍纵即逝,但对于像花安颜这样经验丰富的高手来说,已经足够了。 说时迟那时快,花安颜瞅准时机,身形如电般飞起一脚,朝着男子的肚子狠狠踹去。这一脚势大力沉,带着凌厉的风声,如果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黑衣男子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听到风声后迅速做出反应,听声辨位,赶忙侧身闪躲开来。 然而,令黑衣男子没有想到的是,尽管避开了致命一击,但对方的攻击并未就此结束。只见花安颜在踢出一脚之后,顺势变换招式,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了男子的小腿。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黑衣男子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此时的花安颜乘胜追击,不给对手丝毫喘息之机。她身手敏捷地向前一步,伸手一把扯下了对方脸上的黑色面巾。 当看到那张隐藏在面巾之下的熟悉面孔时,花安颜不由得惊呼出声:“九歌?”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那名男子也是一脸惊愕,同样难以置信地喊道:“妻主?”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花安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彼此,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疑惑以及复杂的情绪。 谁能想到,这对原本恩爱的妻夫俩,竟然会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意外相遇呢? 宫九歌微微垂下眼眸,他那原本俊朗无比的面庞此刻却闪过了一抹凝重之色。 稍作沉默之后,宫九歌缓缓抬起头,看向花安颜,开口道:“妻主,九歌今日有要事在身,还望妻主见谅。待到事情办妥之后,九歌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花安颜静静地凝视着宫九歌,只见他那俊美的面庞此刻紧紧地皱在一起,似乎正在竭力忍耐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痛苦。她的心不禁微微一颤,美眸之中迅速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花安颜没有丝毫耽搁,急忙弯下腰去,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宫九歌从冰冷潮湿的地面搀扶起来。 紧接着,花安颜又娴熟地抬起手指搭在了宫九歌的脉搏之上,仔细地探查着他身体的状况。 过了须臾,待花安颜确认宫九歌并无大碍,就连腹中胎儿也是安然无恙时,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回了原位。 花安颜暗自松了口气,她轻轻地握住宫九歌那略显冰凉的手掌,柔声说道:“九歌,我可是你的妻主啊!你遇到事情竟然选择瞒着我,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所有压力......这只能说明是我这个做妻主的还不够称职,没有能够给予你足够的信任和依靠。” 言语间,花安颜拉着宫九歌的手,轻柔地亲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目光中饱含着无尽的疼惜与怜爱。 听到花安颜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宫九歌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同时鼻尖也泛起一阵酸楚。他直视着花安颜,望着眼前这个令他倾心不已的女子,那双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然被一层薄薄的水雾所笼罩,显得有些朦胧而迷离。 “妻主~”宫九歌轻唤一声,声音略微带着些许哽咽。 花安颜见状,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宫九歌的脸颊,轻声安慰道:“别怕,一切有我呢。跟着我走,其他的等晚些再慢慢说。” 说罢,花安颜便拉起宫九歌的手,打着手电筒,一步一步地在昏暗幽深的地道里摸索前行。 经过一番缜密的查探之后,花安颜终于揭开了这神秘地道背后隐藏的秘密——它竟然一直延伸到了城西大门之外的那片幽静小树林之中。如果大肃的精锐军队能够悄然通过这条隐蔽的暗道,那么她们完全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不被任何人察觉。 到那时,只需城中的内奸轻轻开启城门,里应外合,大肃的凶悍铁骑便会如汹涌潮水般涌入香兰国的皇宫。想要改朝换代,恐怕也仅仅只是转瞬之间便能完成。 “哼,那慕容嫣果然心怀叵测、狼子野心,竟敢暗中勾结大肃,妄图对我们香兰国发动攻击!”在花安颜与宫九歌沿着密道,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准备返回万佛寺的路途当中,花安颜忍不住满腔怒火,愤愤不平地开口说道。 “慕容嫣?”听到这三个字,宫九歌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这个令他憎恶至极的名字。 花安颜敏锐地捕捉到了宫九歌瞬间的情绪波动,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宫九歌,缓缓开口说道:“慕容嫣便是咱们香兰国当朝的骠骑大将军,而且她还是皇贵君慕容城的胞姐,也是二皇女君珏霜的嫡亲姑姑。九歌,难道说......你认识这位权倾朝野的人物吗?” 宫九歌的双眸瞬间湿润,眼中酝酿着滔天怒火,他冷声说道:“慕容嫣乃是九歌杀母杀父的不共戴天仇人,九歌又岂敢忘记?” 第207章 宫九歌坦白身世 花安颜面露疑惑之色,“九歌,你不是说……是因为无钱殓葬母父,所以才贱卖自己到花家当冲喜夫郎的?” 宫九歌微敛双眸复又睁开,压下内心的悲戚,缓缓开口道:“妻主,请原谅九歌之前没有对您说实话……” 接着,宫九歌便将自己与慕容嫣的血海深仇向花安颜娓娓道来。 原来,宫家竟是一个久负盛名的隐世大家族!其祖上曾在朝堂之上声名显赫、位极人臣,可谓是当时名动天下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为避免因功勋卓着而引来帝王猜忌,导致功高震主之祸,睿智的宫九歌祖母毅然决然地决定急流勇退。于是,她在辞官后,便率领着整个家族成员悄然离去,寻得了一处清幽宁静之地隐居起来,从此过上了那种与世无争、逍遥自在的平静生活。 依靠着宫家人与生俱来的精明头脑和祖上数代积攒下的巨额财富,这个家族原本一直过着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令人艳羡不已的幸福日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料到,这所有的美好竟然会因为慕容嫣那无尽的贪欲而瞬间土崩瓦解。 六年前,心怀叵测的慕容嫣不知从何处偶然间听闻了一则惊人的消息:据说,宫家人所隐居的那个名为无忧谷的地方暗藏着一笔价值连城的巨大宝藏! 得知此事之后,被贪婪冲昏头脑的慕容嫣不惜与当地知府相互勾结狼狈为奸。 随后,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们便假借朝廷盘查人口之名,气势汹汹地闯入了宫九歌的家中。她们不由分说地将宫九歌那身为谷主和谷主夫郎的母父五花大绑,并施以惨绝人寰的严刑拷打,妄图通过这种残忍手段逼迫二人吐露宝藏的具体藏匿之处。 怎奈九歌的母父皆是老实本分之人,他们在这无忧谷中居住了大半辈子,却从未曾听闻过有关谷内藏有宝藏的丝毫风声。面对慕容嫣等人的威逼利诱和严刑逼供,妻夫俩始终咬紧牙关坚称对此事毫不知情。 可那贪得无厌、欲壑难填的慕容嫣哪里肯善罢甘休? 眼见从宫九歌母父口中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丧心病狂的慕容嫣竟变本加厉地抓捕了宫家众多无辜的族人。但结果却依旧令她大失所望——这些被囚禁折磨的宫家族人们同样对所谓的宝藏一事茫然无知。 恼羞成怒之下,慕容嫣这个心如蛇蝎之人竟然假借剿匪之名,对无忧谷中的宫家人痛下杀手。可怜那宫家族人,在谷中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族中足足有一千多户人家,男女老少加起来总计五万余口人,竟在一夜之间被慕容嫣杀得一个不剩。 那一天,整座无忧谷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鲜血如河流般流淌,将原本青葱翠绿的土地染得猩红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宫家人临死前的哀嚎与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苍穹,向老天诉说他们所遭受的不公与冤屈。 而当时的宫九歌,恰好因跟着族长、也就是他的祖母外出贩卖山货,幸运地逃过了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然而,当他们满心欢喜地从外界归来时,迎接他们的却是漫天的熊熊火光,以及不绝于耳的族人凄惨叫声。 宫九歌和族长望着眼前这一幕,心痛欲裂,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亲人遭难,那种无力感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沉重,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听到这里,花安颜早已愤怒到了极点,她咬牙切齿地骂道:“这慕容嫣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可言!” 宫九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冷笑,他悲愤地说道:“谁说不是呢?那慕容嫣之所以能够如此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最大的倚仗便是她手中掌握的兵权,还有她身后那个位高权重的弟弟——皇贵君慕容城。” “若不是慕容城在背后给慕容嫣撑腰,纵容并暗中操纵一切,这场针对整座无忧谷的屠杀,又怎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掩盖过去,仿若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整整三年以来,慕容嫣始终都未曾放弃过对那宫家少主——也就是如今站在妻主面前的我之踪迹的追寻。她这般锲而不舍,其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逼迫我吐露无忧谷宝藏的具体所在之处。” 当听完宫九歌所讲述之事后,花安颜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只见她满脸惊诧地说道:“原来如此......所以说,九歌你之所以佯装卖身葬母父,而后成功混入我们花家,其实都是为了躲避来自慕容嫣等人的追杀,并伺机寻觅到合适的时机,展开复仇行动,对吗?” 宫九歌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目光坚定,神情肃穆地继续说道:“没错,正是如此。三年来,九歌之所以隐忍蛰伏,在暗中积蓄力量,不断提升自身实力,所图的无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亲手将慕容老贼斩于剑下,以此来慰藉我已逝的双亲,以及那五万多位惨遭屠戮的宫家族人的在天之灵,让他们得以安息!” 花安颜满含疼惜地紧握住宫九歌的双手,她柔声说道:“九歌,你的仇人,那便是我花安颜的仇人。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孤身一人面对这世间的风风雨雨了,因为有我一直陪伴在你的身旁。” “如今,我正在全力追查的事情恰恰就与那慕容嫣有所关联。咱们妻夫同心,其利断金。就让安颜陪着你一同踏上这条复仇之路吧,可好?安颜在此郑重地向你许下承诺,必定要让那心如蛇蝎的慕容嫣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也要让慕容城付出惨痛的代价!” 听到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宫九歌那原本强忍着、盈于眼眶之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悄然滑落而下。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令人心碎的笑容,其中既有难以言说的痛苦,又饱含着深深的感动。 宫九歌用略微颤抖的嗓音轻轻地回应道:“好......” 此番,他宫九歌之所以前来万佛寺,正是因为得到消息,慕容嫣与大肃相勾结。他原本想截断慕容嫣的外援,让慕容嫣被香兰国的朝廷所擒,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花安颜。 花安颜见状,不禁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替宫九歌擦拭掉脸上的泪痕。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宫九歌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用自己全部的温暖去抚慰这个内心已然伤痕累累的男子。 此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 过了好一会儿,花安颜才缓缓松开了宫九歌,两人携手回到了万佛寺庙当中。 第208章 解救万佛寺和尚 花安颜和宫九歌小心翼翼地在万佛寺内仔细查探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引起敌人的注意。 他们穿过重重殿堂,绕过一尊尊庄严肃穆的佛像,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两人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终于,在历经一番艰苦的寻找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偏殿。还未靠近,便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人声。 花安颜与宫九歌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加快脚步朝偏殿走去。 推开半掩着的门,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数百个和尚被铁链紧紧锁住手脚,嘴巴被堵住,面色苍白憔悴,有的甚至身上还带着伤痕。看到有人进来,和尚们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燃起希望之光。 “嘘……安静!”花安颜赶忙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出声,并表示自己可以把他们救出去,让他们不要喧哗。 宫九歌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说道:“妻主,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这整个万佛寺恐怕早已落入了慕容嫣那帮人的掌控之中。若是届时大肃军队真能通过密道顺利入境,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花安颜秀眉紧蹙,心中亦是忧虑万分。就在这时,她状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继而伸手入怀,摸索出一块金牌。只见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金牌,对宫九歌说道:“九歌,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宫九歌疑惑地看向花安颜手中之物,待看清金牌正面刻着的那个大大的“肃”字以及背面象征着调兵遣将权力的“令”字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宫九歌颤抖着双手接过金牌,结结巴巴地问道:“妻主,这......这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花安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而自信的笑容,轻声解释道:“九歌,你就先别管我到底是如何得到这块令牌的,总之,这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据说,此乃大肃国君亲自赏赐给他们那位太女的,目的就是让她此次能够顺利调集军队去攻打咱们香兰国。” “不过现在嘛……”花安颜腹黑一笑,“有了这块令牌,咱们不但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慕容嫣的外援给截断,更重要的是,我还打算让这些大肃的军队全都有来无回!” 说罢,花安颜拽着宫九歌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细语起来。随着她的讲述,一个详尽且精妙绝伦的计划逐渐展现在宫九歌的脑海之中。 听完花安颜的计划后,宫九歌原本满脸的悲戚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只见他双目放光,激动地说道:“好一个瓮中捉鳖之计!妙哉,妙哉啊!” 此时的宫九歌,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期待,恨不得立刻看到大肃的军队掉入花安颜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里,成为待宰的羔羊。 要知道,一旦成功截断了大肃的军队,那么仅凭慕容嫣手中现有的十万兵马以及五万私兵,根本不可能与朝廷强大的羽林军、固若金汤的护城军,还有大将军东方翎麾下那支骁勇善战的东方军正面交锋并抗衡。 “妻主,那眼下我们究竟应当如何行事呢?” 此刻已与花安颜推心置腹、毫无保留的宫九歌,那双明眸之中满是对花安颜的信赖之情,仿佛只要是她说出口的话,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一般。 花安颜微微蹙起眉头,略作沉思之后方才开口问道:“九歌啊,不知目前你手中所掌握的人马数量具体几何呀?” 宫九歌没有丝毫隐瞒,当即如实回应道:“妻主有所不知,此番前来,我一心只想能手刃仇人,故而将所有人马都尽数带来了。如今隐匿在这万佛寺四周的约有五千人,而在大肃和香兰国交界之处的密林中,还设有伏兵一万五千人。” “如此甚好!”花安颜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分析道,“依我之见,那慕容嫣留在寺中的手下不过才寥寥数百人而已。再者,通过我的一番暗中观察,发现她们军纪涣散,人心不齐,就连整体的武力值也是相当之低。以咱们现有的兵力,完全能够凭借着绝对的优势将其一举击溃。” “当下咱们首先需要完成的任务便是——迅速拿下寺中那些假和尚们,随后将计就计,等到明日再精心策划一场好戏,骗取那些来自大肃的士兵,然后将他们引入万劫不复之地。” “原来如此!好,九歌这就即刻召集人马,将慕容嫣手下的这群酒囊饭袋抓起来。” 宫九歌话音刚落,正欲转身向外界传递消息之际,花安颜却突然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九歌,杀鸡焉用牛刀?以你的身份和实力,去与那些宵小之辈正面交锋,实在是大材小用。有道是‘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对付这些不入流的家伙,我们何必跟她们讲什么江湖道义呢?” 说着,花安颜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轻轻晃了晃,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继续道:“看,我这里有一瓶强效迷烟,只需将其打开,释放出烟雾,就能迅速让那些人失去意识。届时,再让你的手下现身抓捕她们,如此一来,既不费吹灰之力,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岂不妙哉?” 宫九歌闻言,微微一怔,继而轻笑出声,“好,都听妻主的。” 花安颜手持瓷瓶,先是药倒了巡逻的假和尚,然后又悄悄靠近其他假和尚们睡觉的禅房。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一股淡蓝色的烟雾缓缓溢出,向着那群假和尚飘去。 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假和尚们吸入后纷纷昏迷不醒。花安颜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可是她花大价钱从系统兑换出来的,效果那可不是盖的。 此时,宫九歌带领手下们迅速进入寺庙,将假和尚们全部捆绑起来。 “大功告成!”花安颜唇角微勾,笑着说道。 “妻主英明!”宫九歌赞道。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便让人把万佛寺里的和尚们都从偏殿里解救了出来。 “多谢施主!”万佛寺的住持双手合十,朝花安颜和宫九歌行了一个佛礼,感激道。 “大师客气了!”花安颜也回了住持一个佛礼,诚恳道:“明日还望大师和庙里的师父们能配合安颜,演一出好戏,将那妄图入侵我香兰国的大肃敌军一举拿下。” 住持点了点头,说:“施主心怀家国,为国为民,老衲虽说是方外之人,但脚下所踩的土地却是这香兰国,自然愿意为黎民百姓尽一份力。” “多谢大师!”花安颜双手合十,态度谦和有礼。 接着,便见花安颜侧头对宫九歌说道:“九歌,你有孕在身,且月份尚浅,胎位还不稳,不宜频繁奔波。你且在这寺中休息一下,我现在需要回城中一趟,天明时分就会回来找你。” “好,那妻主你万事小心。”宫九歌也顾不上佛门不佛门,他用力抱着花安颜,过了须臾才不舍地将其放开。 “九歌,等我。”纵使花安颜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汇成了这四个字。 她不舍地看了宫九歌一眼,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万佛寺,骑上先前藏匿于林中的那匹天马,策马扬鞭,朝着城中大将军府的方向进发。 第209章 做好万全部署 天马快如闪电,很快就将花安颜带到了城中的大将军府。 已经换班的守门侍卫并不认识昨晚前来送信的花安颜,直接将她拦下:“大胆!尔乃何人?这里可是大将军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还不速速离去!” 花安颜不卑不亢道:“这位官娘,在下花安颜,有十万火急的军情需要禀报东方大将军,一刻都耽误不得,还请通传一声。” 她一边说着,一边亮出君无涯的大皇子腰牌。守门的侍卫见状,心中一惊,赶忙前去禀报大将军。 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东方翎,昨夜收到花安颜送来的信后,今晨就一直在府中等待,如今得知花安颜来了,便当即让人带她进来。 “安颜姑娘,可是探查到了什么?”东方翎一见到花安颜,便迫不及待地询问。 花安颜点了点头,“东方大将军,安颜的确打探到了重要的消息……”紧接着,花安颜便将自己在万佛寺里发现密道和假和尚的事都说了一遍。 东方翎闻言,捶着书案怒骂:“万佛寺里居然藏有密道?那群和尚想造反不成?还有,慕容嫣那个该死的老匹妇!倘若真让她得逞,通过密道把大肃的军队放进皇城,那还得了?” 花安颜赶忙解释道:“东方大将军,据安颜观察,这万佛寺的密道看起来已经建了不短的时间,估计是前朝叛军所为。只不过,眼下并不是去追究这密道由来的时候。” “还有,那些和尚其实是假的,她们的真实身份乃是慕容嫣的手下,如今皆已被安颜控制住。至于万佛寺的和尚们,也都解救了出来,届时,他们将会陪安颜演一出戏。” “演戏?”东方翎闻言,一脸狐疑地看着花安颜。 花安颜唇角微勾,从容应道:“没错,东方大将军。此番,安颜不仅要让那狼子野心的慕容嫣成为阶下囚,还要把妄图侵犯我香兰国疆土的大肃士兵留下来当苦力,为我香兰国百姓充当奴隶。” 看到花安颜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东方翎疑惑道:“安颜姑娘,此话何解?” “是这样的……”接着,花安颜便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同东方翎叙述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 “哈哈哈……安颜姑娘,此事若能成,本将军必当亲上金銮大殿为你请功!”东方翎两眼放光地拍了拍花安颜的肩膀。 花安颜语气坚定道:“东方大将军,此事关乎我香兰国百姓的安危,安颜身为香兰国的子民,在国家有难之时,为国为民尽一份力也是应当。若说非要赏赐,安颜只求能尚大皇子和娶帝长卿府的世子。” 在花安颜的计划里,自己跟那皇帝的约定里,提的可都是尚大皇子。事成后,不但君无涯会被赐婚予她,哪怕将来君无量才是大皇子的身份被爆出,那君无量也已经是她花安颜名正言顺的男人。 “你呀,怎如后宅小夫郎般儿女情长起来?”东方翎恨铁不成钢地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罢,倘若此计能成,本将军自当亲自为你和我那大外甥以及萧世子保媒。” 听到东方翎的话,花安颜心中一喜,说道:“如此,那就多谢东方大将军了!” 东方翎与花安颜在大将军府的书房密谈过后,两人接着又就一些作战细节进行了探讨。 五月二十二日,卯时,天蒙蒙亮时分,花安颜离开了大将军府,骑着天马朝着城西郊外凌云山的万佛寺疾驰。 与此同时,宫九歌在万佛寺中静静等待。他手抚着尚未显怀的腹部,心中默默为花安颜祈祷平安。 山寺清幽宁静,唯有诵经声回荡其间。 卯时三刻,在万佛寺大殿中等候的宫九歌,终于见到了去而复返的花安颜。 “妻主~”宫九歌顾不上其他,当即激动不已地抱住花安颜。 “阿弥陀佛!花施主,你终于回来了。”万佛寺的住持见状,只好出声提醒。 花安颜轻轻松开宫九歌,对住持说道:“大师,时间紧迫,午时之前,我们必须做好部署。” “好。”住持双手合十,正颜厉色道:“花施主但说无妨。” 花安颜从容不迫道:“大师,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为那即将到来的大肃军队布置陷阱。届时我会扮成她们的太女端木贞,把她们引入陷阱当中,到时候埋伏在四周的香兰国大军便会趁机将他们一举拿下,一个也别想逃。” 接着,花安颜便把陷阱的布置位置和方法都讲述给了万佛寺的住持,以及诸位掌院听。 住持命令道:“诸位掌院听法旨,即刻带领各院弟子,按照花施主交代的去做,不得有误!” “谨遵住持法旨!”万佛寺的诸位掌院齐声应道。 众人离去后,住持面露疑惑之色,“花施主,这布置陷阱老衲可以理解,但这扮成大肃太女……恐怕行不通啊,那大肃士兵又岂会认不出自己的太女?” 花安颜闻言唇角微勾,明眸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但见她蓦地从怀中(实则从系统商场购买)掏出一套化妆品,“大师啊,说到这,就不得不向您展示一下‘换头’,不是,是‘化妆术’!” 在宫九歌和和尚们震惊的目光下,花安颜又从怀中掏出了一面折叠镜子,然后直接放在供桌上,对着镜子涂涂抹抹画画了一番。 片刻过后…… 当花安颜转过头来的时候,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众人皆惊。 “妻……妻主?”宫九歌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花施主?”住持那花白的八字胡朝两边翘起,亦是一脸震惊模样。 “可不就是姐姐我么?”花安颜微微挑眉。 万佛寺住持忍不住惊叹:“老衲活了六十余载,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厉害的易容术,简直堪称一绝啊!” 花安颜笑着说道:“如何,能以假乱真吧?” 宫九歌却担忧地说:“妻主,那真正的大肃太女呢?万一她到时出现,你岂不是很危险?” 花安颜握着宫九歌的手,说:“放心吧,九歌,那大肃太女啊……早就被我捆起来了,如今正在大将军府的地牢里关着呢!不仅是大肃太女,还有她们那个姓朴的大将军也关着呢!” “那你为何……不直接用这两人做人质?”宫九歌不解地问。 花安颜唇角微勾,“自然是为了那免费的苦力啊!这太女的价值仅仅用来退兵,也太大材小用了!她自然是有更大的用处,届时不让大肃脱一层皮,我就不姓花!” 第210章 花施主别来无恙啊 万佛寺,大雄宝殿。 做好陷阱的精心部署之后,花安颜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坐在蒲团上的住持,开口问道:“大师,不知那群假和尚现在身在何处?还烦请您派人将她们的头目给带过来。” “阿弥陀佛!”住持面色凝重,双手合十,答道:“花施主,那些人目前都被关押在寺院后方的柴房里。老衲这就差遣弟子前去安排此事。” 说罢,他便唤来了两名小沙弥,低声嘱咐了几句,让他们速速前往柴房带人。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慕容嫣手下那群假和尚的头目就被五花大绑地带到了大殿之中。此人不仅手脚被缚得严严实实,就连嘴巴也被一块脏兮兮的破布牢牢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花安颜美眸微眯,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家伙。她一边轻轻地摩挲着下巴,一边不紧不慢地绕着那人慢悠悠地转了整整两圈。 蓦地,花安颜顿住脚步,将目光锁定在了人群中的一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和尚身上,并朝着对方扬了扬手,说道:“这位师父,请你出来一下。” “我?”那名被点名的和尚先是一愣,满脸狐疑地伸出食指指向自己,似乎不太敢相信花安颜叫的正是自己。 花安颜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说的就是你啦!” 住持见状,再次双手合十,先是念了句“阿弥陀佛”,而后便对那个被点名的和尚说道:“戒空啊,既然花施主有事需要你帮忙,那你务必全力以赴,按照花施主的要求去做便是。” “是,师父。”戒空闻言,讪讪地挠了挠头,赶忙从住持的身后站了出来,问:“不知花施主需要小僧做什么?” 花安颜狡黠一笑,“很快你便知。” 紧接着,花安颜便开始用化妆品在戒空的脸上涂涂抹抹画画。 片刻之后…… 戒空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惊恐地尖叫出声:“我的佛祖啊!这这这……小僧我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呀?” 只见此时镜中的他,竟然已经不再是那张熟悉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满脸横肉的女人脸,看上去极为怪异和滑稽。 宫九歌见状,恍然大悟。他指着被捆成粽子、动弹不得、嘴巴还塞着破布的那个假和尚头目,说道:“妻主,您这是要戒空师父扮演这个叫刘芳的家伙,对吗?” 花安颜赞赏地看了宫九歌一眼,笑道:“聪明!”而后,她又转头看向住持,“ 大师,麻烦让人送两个大馒头过来。” 住持尽管心中略有疑惑,但见花安颜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多问,依言而行。 不多时,只见一名身材瘦小的小沙弥脚步匆匆地从膳堂奔出,手中稳稳地捧着两个胖乎乎、白花花的大馒头,那馒头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花安颜赶忙伸手接过这两个大馒头,毫不犹豫地一把塞进了戒空的胸前。她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一番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原本看着只有九成相似,如今这般模样,简直可以说是以假乱真了啊!” “哑~哑~哑~” 殿内的众和尚们只感觉头顶仿佛有一群乌鸦飞过,个个震惊得无以复加。 “接下来嘛,我还需要一个人来扮演大肃的朴将军……”花安颜一边念叨着,同时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开始在大殿内来回扫视起来。 那些和尚们察觉到花安颜的目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低下头去,谁也不敢与她对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摆弄的戒空。 花安颜那双美眸之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她的视线快速地扫过大殿之中的那一众和尚,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和审视。最后,她的目光缓缓停留在了正前方的住持身上。 住持在感受到花安颜那如同火焰一般灼灼的目光后,心中不禁猛地一颤。他那两撇花白的八字胡竟不受控制地朝两边高高翘起,仿佛被风吹动的枯草一般。 住持下意识地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不断渗出的虚汗,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而又讨好的笑容,讪讪说道:“花施主啊,您看老衲我都已经这般岁数了,那大肃国的朴将军据说才刚刚三十出头呢!以我的年龄和样貌,实在是难以装扮成她呀,真的是扮不了,扮不了哟......” 花安颜听了这话,秀眉微蹙,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她将视线从住持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伫立一旁的宫九歌,悠悠地说道:“看来,只能牺牲我家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大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空灵婉转、犹如天籁之音般动听的声音:“贫僧......愿助花施主一臂之力!” 这道声音清脆悦耳,如同一泓清泉流淌而过大殿内众人的心田,瞬间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翩然而至。 但见来人身着一袭白色僧衣,身姿修长挺拔,宛如一棵青松傲立在山间。他那张面容更是俊秀非凡,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尽管那名白衣和尚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但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无忧大师?!”花安颜看到来人,面露讶异之色。 毕竟,在先前解救万佛寺和尚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无忧的身影。更何况,以无忧的身手,也不太可能会被那群小虾米抓住。 只不过,一想到无忧本就是出身万佛寺,知道万佛寺有难,回来护寺,也实属在情理之中。思及此,花安颜心中便释然。 “阿弥陀佛!”无忧双手合十,朝花安颜行了一个佛礼,薄唇轻启道:“大林寺一别,花施主别来无恙啊?” 第211章 师叔祖来了 “师叔祖!” 一声高呼响彻整个万佛寺的大雄宝殿,如同洪钟大吕一般,激荡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是师叔祖回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欢呼声响起,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宁静的寺院给彻底点燃。 “太好了!有师叔祖在,这下看谁还敢来万佛寺造次!” 众多和尚激动万分,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他们纷纷簇拥上前,望着来人眼中满含崇敬与期待。 一时间,原本庄严肃穆的万佛寺大雄宝殿变得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万佛寺的住持老和尚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匆匆上前。他望着眼前这位年轻和尚,忍不住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如释重负般地轻声叹了一句:“师叔啊,你可算回来了!” 虽说万佛寺的住持玄慈大师已修佛数十载,其佛法造诣堪称高深莫测。然而,他终究是一介文僧,面对外敌入侵时难免会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相比之下,无忧虽年纪轻轻,但辈分颇高。他可是那位德高望重老师父的关门弟子,深得其厚爱,并在老师父圆寂前接受了整整七十年功力的传承。正因如此,众和尚们对他寄予厚望,坚信只要有无忧在此,定能保万佛寺平安无虞。 “淡定,淡定。”只见无忧气定神闲地摸了摸自己那锃亮的光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 此时,人群中的花安颜双手合十,向无忧回了一礼,“多谢无忧大师挂怀,安颜一切安好。只是眼下敌军即将来犯,形势紧迫,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应对之策才好。” 无忧轻轻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说道:“贫僧虽然能力有限,但万佛寺和香兰国百姓有难,贫僧亦不会袖手旁观。既然花施主心中已有筹谋,贫僧自当听候差遣。” “如此……那就得罪了。”花安颜微微勾唇一笑,而后便让无忧坐在一个蒲团上,她拿起化妆品,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朴将军的容貌,而后便照着朴将军的模样开始给无忧化妆。 大殿内众和尚们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花安颜灵巧的双手在无忧的脸上涂涂抹抹画画。 片刻后…… “好了,无忧大师。”花安颜画完妆后,便开始收拾物品,并塞回怀中(空间里)。 盘腿坐在蒲团上佯装打坐、实则在打瞌睡的无忧,听到花安颜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那双清澈的明眸转了转,瞥了一眼众和尚们一脸震惊看着他的表情,心里犹如猫爪挠心般想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遂说了句:“上镜子。” “是,师叔祖。”随着无忧的话落,一名小沙弥当即从供桌上取下了花安颜的那面折叠镜,并呈到了无忧面前。 当看到自己原本英俊帅气的面容,此时却变成了镜子里那个满脸横肉、面露凶相的女将模样时,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百变狐狸”本尊——宫泽野,也就是无忧,亦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无忧看向花安颜的目光带着审度之色,他试探性地开口询问:“花施主,不知你这高超绝伦的易容术究竟师承何处呀?” 花安颜寻思着,总不能直接跟这漂亮和尚说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吧?关键对方也理解不了呀……略微思索后,她朝无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道了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无忧闻言,轻声一笑,倒也没有露出愠怒之色。只不过,他那看向花安颜的眼神不由顿时炽热了几分。就好像一个碰上了猎物的老猎人,并不急于将猎物捕捉,而是想细细观赏。 紧接着,花安颜再次让住持找人送来了两个白胖胖的大馒头。而后,便见花安颜从包袱里取出从端木贞和那个朴将军下榻客栈搜出的衣服。她把将军服给了无忧,而自己则穿上了端木贞的那套太女宫装朝服。 换装后,花安颜果断把和尚送来的那两个白胖胖的大馒头塞进了无忧的胸口。她强忍着笑意,说道:“做戏做全套。” 无忧身形蓦地一僵,他居然忘了这茬了……只不过,此刻,他就是想后悔也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戏演下去。 申时已至,阳光斜照在万佛寺那朱红色的大门之上,映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寺内,一个身影悄然出现,他便是佯装成假和尚头目的戒空。只见他神色凝重地走到钟楼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一番后,用力敲响了那口巨大沉重的铜钟。 悠扬的钟声远远传开,仿佛穿越了时空,传到了郊外的某个角落。 在这里,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正静静地潜伏着,为首之人正是大肃副将尹宰熙。当她听到那约定好的暗号钟声响起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当即大手一挥,率领众多士兵如潮水般向着万佛寺涌去。 与此同时,万佛寺的大门口,两道身影早已在此静静等候多时。 其中一人身着华丽的宫装朝服,面容姣好,气质高雅,她便是扮成大肃太女端木贞的花安颜;另一人则身披铠甲,英姿飒爽,宛如战神下凡一般,此人乃是男扮女装成大肃将军的无忧。他们二人神情严肃,目光紧盯着远方逐渐逼近的军队。 不多时,尹宰熙带领着大批士兵来到了万佛寺门前。她一眼便望见了站在门口的花安颜和无忧,心中一喜,连忙快步上前。 待走近之后,尹宰熙毫不犹豫地下马,单膝跪地,恭敬地向花安颜行礼:“参见太女殿下!末将不辱使命,已经成功通过商道,将我大肃军队带来此处。” 面对眼前这位大肃副将,花安颜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学着端木贞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尹将军辛苦了,快快请起。此次行动事关重大,还需仰仗诸位将士齐心协力,方能达成目标。” 说罢,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无忧,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第212章 你哪来的印鉴 “太女殿下,不知我们什么时候攻城?末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我大肃军队踏平那香兰国皇城了!”尹宰熙一脸兴奋地说道。 花安颜瞟了尹宰熙一眼,而后缓缓从怀中掏出了那块可以调兵遣将的令牌,但见她高举着令牌,对着士兵们吩咐道:“原地休整,等待指令。” “是,太女殿下。”众大肃士兵们齐声应道。 尹宰熙见状,不解道:“太女殿下,为何我们不按照与慕容将军的约定,出其不意,给那香兰国皇帝一个突袭?” 花安颜拍了拍尹宰熙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哼,当然是那慕容嫣给的太少了,咱们这可是整整十万大军,必须让她增加筹码,否则,咱们就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等着收渔人之利。” “原来如此。”尹宰熙恍然大悟道,“太女殿下英明。” 花安颜唇角微勾,“等着吧,反正急的又不是咱们。那慕容嫣谋朝篡位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倘若没有咱们的援兵,她是断然斗不过那君天赐和东方翎的。孤相信,她肯定会按捺不住,主动来求我们。届时,我们再要求多割让几座城池,她敢说不吗?” “太女殿下高见。”尹宰熙一脸崇拜地望着由花安颜假扮的大肃太女。 顶着朴将军模样的无忧,一脸倨傲地下达命令:“尹副将,即刻准备新契约,加上事成之后香兰国必须在原来契约的基础上,多割让五座城池给咱们大肃的条款。” “是,朴大将军,末将领命。”尹宰熙毕恭毕敬道。 与此同时,香兰国城西的城墙之上。 “慕容将军,是否现在打开城门?”一名士兵朝慕容嫣抱拳行礼,询问道。 慕容嫣抬头看了看远方天际那逐渐西沉的落日,悠悠地说道:“再等等,现在还不到时候。” “是,慕容将军。”士兵得到指示后当即离去。 两刻钟之后,一名从城西郊外而来的骑兵匆匆下马就向慕容嫣呈上了一封书信。 慕容嫣看完信件后,脸色陡然一黑,她怒斥道:“这端木贞简直欺人太甚!谈好的条件居然临时变卦,还坐地起价,这吃相简直不要太难看!” 慕容嫣的一名心腹担忧道:“将军,那我们如今该如何?” “等。”慕容嫣咬牙切齿道。 紧接着,慕容嫣便换上了一身劲衣,头戴幕篱,骑着马只身前往城西郊外的万佛寺。 傍晚时分,万佛寺的一间禅房里,扮成大肃太女的花安颜果不其然等来了上钩的大鱼——前来谈判的慕容嫣。 一见面,慕容嫣就气急败坏地痛斥:“端木贞,你这什么意思?我们之前不是说了,事成之后,本将许你五座城池,你如今又临时增加五座,是不是太不把本将放在眼里了?” 花安颜露出一抹职业微笑,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哎呀,慕容将军,贵国地大物博,区区十座城池,于你们来说,也不过是如同拔了根汗毛般,不痛不痒罢了。待到你掌了这香兰国江山,这整个香兰国可都是你们慕容家的呀!” 扮成大肃朴大将军的无忧,附和道:“我们太女殿下所言极是,慕容将军,本将劝你,还是识时务为俊杰的好。眼下,也只有我们太女能帮你达成所愿了!” 尹宰熙也一脸倨傲地说道:“就是。以区区十座城池换取整个香兰国的江山,孰轻孰重,相信慕容将军心中自有衡量。” 慕容嫣闻言,怒不可遏。但见她双拳紧握,额上青筋突突暴起。只不过,诚如花安颜所言,眼下的慕容嫣已经做好万全部署,断然不可能中途停止的道理。 片刻后,慕容嫣咬牙切齿道:“卑鄙。端木贞,你赢了。” 花安颜与无忧对视了一眼,而后便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她笑着对慕容嫣说道:“这就对了嘛,慕容将军。何必因小失大呢?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孤即刻可以下令发兵支援你杀入皇宫,把那君天赐拉下金銮宝座。这香兰国的天下,从此就可以改姓慕容,如何?”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 慕容嫣冷哼一声,一把拿过契约,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了大名,紧接着又迅速从怀中掏出私印,摁了上去。 然而,待花安颜签完名的时候,慕容嫣却面露疑惑之色,“端木贞,为何你这笔迹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这个呀……”花安颜轻轻拉起右手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缠绕着的带血绷带,一脸无奈地说道:“今晨被寺里的狗咬了一口。” 慕容嫣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端木太女毕竟来自弹丸小国,并非我香兰国之人,这狗会咬你,也就不足为奇了呀!既是如此,那太女殿下就赶快盖上你的印鉴吧。” 花安颜闻言,心中一个咯噔。这签契约,只是她临时起意,如今才惊觉百密一疏。虽然她手中有调兵遣将的令牌,却并无端木贞的私印。 看到对方面露犹豫之色,慕容嫣不悦道:“怎么?端木贞你难不成还想坐地起价不成?还是说……你压根没有印鉴,耍着本将玩?” 就在花安颜暗自思索对策的时候,扮成朴将军的无忧却一脸淡定从容地开口道:“慕容将军,误会了。太女殿下她自然是有印鉴为证的,只是她暂时放在末将这里保管罢了。” 无忧一边说着,一边不疾不徐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印鉴,印上印泥之后就重重地在契约上盖上了端木贞的私印。 “哼,这还差不多。”慕容嫣轻抬下巴,冷峻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冷哼一声后,随手拿起一式两份的契约中的一份,转身出了万佛寺。但见她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缰绳一甩,骏马嘶鸣着奔腾而去,只留下一道烟尘滚滚,向着城中方向疾驰。 待慕容嫣离开后,顶着端木贞模样的花安颜立刻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她朝着尹宰熙下令道:“尹副将,传孤命令,让将士们暂且休息片刻,但切记不可放松警惕。三刻钟之后,所有人必须准时出发!” “末将遵命!”尹宰熙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花安颜行了一礼,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去传达她的指令。 一时间,整个营地都忙碌起来,有的士兵忙着整理装备,有的则抓紧时间喝水进食,补充体力。 尹宰熙走后,禅房内只剩下花安颜和无忧两人。 花安颜满脸狐疑地盯着无忧,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一般。 过了须臾,花安颜迈步向前,伸手轻轻搭在了无忧的肩膀上,然后身体前倾,缓缓凑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问道:“无忧大师,那大肃太女的私印,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无忧微微侧过头,与花安颜对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回答道:“呵呵,此乃贫僧亲手所刻,所用材料嘛……不过是一根普通的萝卜罢了。” 第213章 扮猪吃虎的宫泽野 花安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无忧大师还真是风趣,这萝卜印竟也能以假乱真。” 无忧双手合十,一脸正经地说道:“事急从权,贫僧只是无奈之举。不过那大肃对我香兰国虎视眈眈,此番若能助花施主将匪军擒获,阻止两国开战带来生灵涂炭,也算一件好事。” 花安颜收住笑容,轻轻叹了口气,“那慕容嫣为了一己之私,通敌叛国,罔顾百姓生死,着实可恶。这次,安颜定要让她幻想破灭。” 无忧眸光倏地一冷,摸了摸自己那锃亮的光头,点头称是。 与此同时,隐藏在万佛寺一间厢房里的宫九歌,双拳紧握,愣是咬紧牙关才压下那股想要立刻冲出去找慕容嫣报仇的冲动。 “少主,我们……现在是否采取行动?”恭候在一旁的夜一,忍不住问道。 毕竟,他们的少主为了这天,已经韬光养晦了整整六年! 宫九歌微敛双眸复又睁开,压下内心的苦痛,他侧头望向城中的方向,而后沉声说道:“密切关注大理寺天牢的动静,倘若本少主判断无误,今晚……那慕容嫣的人怕是会趁乱劫狱,解救被关押在里面的二皇女君珏霜。” 夜一挠了挠头,疑惑道:“主子,您何以如此肯定?” 宫九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呵,那慕容老贼就算是造反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坐上皇位,她必定会扶持自己的外甥女称帝,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当幕后的皇帝。” “原来如此,少主果然深谋远虑。”夜一恍然大悟道。 “嗯。去吧。能生擒慕容家的人来祭我宫家魂最好,不能就趁乱杀了君珏霜。”宫九歌面沉如水,摆了摆手,示意夜一尽快去做好部署。 “是,主子。”夜一领命后当即闪身离去执行命令。 很快,三刻钟已过。 大肃的副将尹宰熙前来大雄宝殿禀报,“太女殿下,末将一切已准备就绪。请问大军是否现在出发?” 花安颜微微颔首,“嗯,通知将士们做好准备,孤马上来。” “末将遵命。”尹宰熙双手抱拳,而后转身前往万佛寺门口点兵。 尹宰熙离开之后,花安颜缓缓靠近无忧,将嘴唇贴近他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低语道:“大师啊,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路恐怕会更加艰难,你是否还要继续同行?” “阿弥陀佛!”无忧面色沉静如水,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一句佛语。随后,他直视着花安颜,语气坚定道:“既然贫僧已经被卷入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之中,那么自然应当陪伴花施主走到最后一刻。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贫僧断然不会有半途而废、临阵脱逃之理。” 花安颜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手中那块金光闪闪的金牌,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落在了无忧身上,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轻点了一下头。 其实,在她心中暗自思量着一些事情——这个看上去一脸天真无邪、单纯无害的无忧和尚,实际上很可能并非像表面那样简单。或许,这个男人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沉和心机。 花安颜不禁回想起昨晚在城中那家客栈所遭遇的种种怪异之事。尤其是那个行踪飘忽不定、如同鬼魅般出没的黑衣蒙面人,更是让她心生疑虑。现在想来,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站在自己面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无忧和尚。 毕竟,签订契约只是她临时起意。无忧又怎么可能提前预见此事,还特地去用萝卜刻一枚印章呢? 这枚所谓的“萝卜印章”,恐怕原本就不是什么赝品或者替代品,而是当初无忧在偷窃端木贞行军令牌之时顺手牵羊拿走的真正印章。想到这里,花安颜对于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无忧和尚越发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紧接着,装扮成大肃太女的花安颜,便与装扮成大肃将军的无忧和尚一起带着大肃军队进入了万佛寺中的密道。 诚如花安颜之前所言,这条密道乃是由前朝的那些心怀不轨的余孽秘密修建而成的,至今已有相当长的一段历史岁月。随着众人不断向里深入,通道变得越来越宽阔,内部空间之大令人瞠目结舌,仿佛置身于一座宏伟壮观的地下宫殿之中。 一路上,花安颜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深处却早已开始暗暗筹谋,思考着应该怎样去应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种种复杂局面和突发状况。 而无忧则始终默默无语地跟随在队伍中间,从他那张看似波澜不惊、平静如水的面庞底下,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阴郁气息。 其实,无忧原本的俗家名字叫做宫泽野,他和宫九歌同出一脉,都是宫家的子弟。说起来,这两人还算得上是同族的堂兄弟。 只是,无忧自幼身体孱弱多病,就连当时的名医都曾断言他很难平安长大成人。在万般无奈之下,他的母父只好狠下心来,将这个可怜的孩子送到凌云山的万佛寺,希望借助佛法无边的力量保佑他能够健康成长。 机缘巧合之下,宫泽野被刚出关的老和尚,也就是现任万佛寺住持的师爷爷收为关门弟子,在长大后还得到了其数十年的功力传承,直接跃居当今武林高手前五名。 然而,从小到大,在万佛寺每日诵经念佛的枯燥生活对于生性活泼好动的宫泽野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于是乎,百无聊赖的他竟化身为“百变狐狸”,时常用各种妆容和身份随机盗取他人的物品解闷,然后再悄无声息地物归原主。 先前,在大林寺的时候,宫泽野被花安颜一行人所吸引,遂偷了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来玩。而这其中,就有那么一块至关重要的物件——宫九歌所携带的那块象征着宫家少主尊贵身份的令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聪明伶俐的宫泽野已然洞悉了宫九歌的真实身份。 虽说宫泽野早已遁入空门,然而,母父双亲的血海深仇以及整个家族被灭门的惨祸,始终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间。此等仇恨,可谓不共戴天! 只是,碍于自己出家人的身份,宫泽野着实不便以真面目示人,大张旗鼓地前去报仇雪恨。于是,他选择在暗地里协助宫九歌和花安颜二人铲除慕容嫣。 不论是宫九歌看似机缘巧合之下所发现的那些关键线索,亦或是在那客栈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端木贞的令牌和印鉴,所有这些事情的幕后策划者,其实皆是宫泽野。 不知不觉间,花安颜与大肃点军队已经通过密道抵达了香兰国京城的城西大门外的密林。 尹宰熙兴奋地说道:“太女殿下,我们到出口了。” 花安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群乌压压的大肃士兵,以及身旁跃跃欲试想要立大功的尹宰熙,她唇角微扬,冷冷道:“如此……甚好!” 第214章 慕容嫣逼宫 夜色如墨。 抵达密道另一端的出口之后,花安颜便朝着身后的大肃士兵高声呼喊:“全体将士听令,随本太女抄近道,一举攻下香兰国皇宫。” “攻下香兰国皇宫!攻下香兰国皇宫!攻下香兰国皇宫!”众人齐声高呼。 花安颜看着那群情绪高昂的大肃士兵,唇角微勾,继续蛊惑道:“很好!都给孤打起精神,只要攻占了皇城,届时这城里的金银珠宝任你们拿,绝世美男也随便你们睡!” “珠宝!珠宝!美男!美男!”大肃士兵的情绪再次被掀上了高潮。 大肃士兵们身着黑色甲胄,手持锋利长枪,在花安颜和无忧的引领下,趁着漆黑的夜色,在茂密的林间穿梭。她们的行动整齐有序,仿佛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在距离大肃军不远的地方,一片阴影之中,香兰国大将军东方翎宛如一头蛰伏的猛虎,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她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突然,一阵轻微但却清晰可闻的行军踏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东方翎的耳朵微微一动,瞬间捕捉到了这个声音。她面色一沉,当机立断朝着身旁的副将苏晴低声下令道:“立刻让将士们提高警惕,严阵以待!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 “遵命,大将军!” 苏晴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她双手抱拳,恭敬地回应一声后,便转身快速离去传达命令。一时间,原本隐匿在暗处的香兰国士兵们纷纷握紧手中武器,紧张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而在另一边,花安颜正带领着大肃军队井然有序地前进着,一步步迈向陷阱区域以及香兰国士兵的包围圈。 就在这时,队伍中的尹宰熙猛地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她转头看向花安颜,迟疑地开口问道:“太女殿下,您真的确信这条路就是通往城西大门的近道吗?不知为何,末将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扮成朴副将的无忧趁机发难道:“尹宰熙,你好大的胆子!太女殿下她运筹帷幄,该怎么做,心中自然有数,你居然胆敢质疑她的决定,难不成是与那香兰国的国君勾结,打算临时反水,背叛我大肃不成?” 尹宰熙闻言,心头一震,当即朝着花安颜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太……太女殿下,末将没有!是朴施安污蔑末将!” 花安颜悠悠地看了尹宰熙一眼,冷冷道:“尹宰熙,最好是这样,否则孤定直接取你性命,让你生不如死!” 话落,花安颜面不改色,仿若无事一般,继续悄无声息地向着那密林深处迈步而去。 就在此时,猛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骤然响起,回荡在这幽静的密林中,惊起一群飞鸟。 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前方原本平静的地面竟然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大面积的坍塌,好似一张巨口,无情地吞噬着一切。那些猝不及防的大肃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随着土石一同跌入深不见底的大坑之中,眨眼之间,已有两万余人深陷其中,呼救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有埋伏!”假扮成朴副将的无忧见状,脸色骤变,失声惊呼起来。他一边高喊着,一边迅速挥动手臂指挥周围的士兵:“保护太女殿下!绝对不能让太女殿下受到丝毫伤害!” 然而,正当花安颜准备将其余的大肃士兵巧妙地引向另一个精心布置好的陷阱区域时,突然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一轻。 下一瞬间,花安颜惊诧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无忧拦腰紧紧抱住。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无忧便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出,身形快如疾风,在茂密的林间飞速穿梭着。 花安颜下意识地搂住了无忧的脖颈,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正施展着高超轻功、带着她如风驰电掣般飞奔的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无忧垂眸看了花安颜一眼 ,唇角微勾,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擒贼擒王,没了你这位‘太女殿下’,那大肃军队就等于一盘散沙,凭那个不成气候的尹宰熙是断然不可能带着大肃士兵走出香兰国二十万士兵的包围。” 就在无忧带着花安颜轻盈地飞出树林时,他们的身后骤然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巨石滚滚而下,仿佛山崩地裂一般,带着无尽的威势砸向地面;箭雨如蝗群过境,密密麻麻地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而大肃士兵们则发出惊恐万状的呼喊声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那场面混乱不堪,令人毛骨悚然。 有些倒霉的大肃士兵不幸落入了巨石阵之中,瞬间被沉重的石块压得粉身碎骨;还有些人躲闪不及,径直冲进了箭阵里,身上顿时插满了利箭,鲜血四溅;更有甚者,一脚踏空跌入深深的大坑,摔得头破血流;而另一些人则陷入了泥泞的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直至完全没顶。这一幕幕惨景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堪堪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内。原本浩浩荡荡的十万大肃士兵,此刻竟然已经损失了三成之多! 副将尹宰熙眼睁睁地看着“太女”竟被反叛的“朴副将”给劫持而去,不由大惊失色。 此时的尹宰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忠君爱国,以及与慕容嫣之间曾经许下的任何约定?生死关头,自私自利的本性暴露无遗。 当一支冷箭呼啸着朝她射来时,尹宰熙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拉住身旁的一名大肃士兵,将其当作人肉盾牌挡在了自己身前。只听一声惨叫,那名无辜的士兵当场毙命,而尹宰熙却借此逃过一劫。随后,她连看都不再看一眼其余的士兵,抛下她们自顾自地仓皇逃命去了。 与此同时,香兰国皇帝寝宫。 慕容嫣转了转手中的利剑,嚣张道:“君天赐,本将军劝你还是识趣点,拟下圣旨,把皇位禅让给二殿下。” 君天赐看着小人得志的慕容嫣,冷笑道:“慕容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逼宫!你可知,你犯下的可是谋朝篡位的灭九族大罪!” “哈哈哈!”慕容嫣笑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君天赐,这皇宫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我的人所控制,你莫不是以为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吧?” “本将军,哦,不,等到二殿下登基之后,我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了,而你君天赐……不过是一抔土罢了!拿什么跟老娘我叫嚣?” 说话间,慕容嫣直接坐到了凤椅上,一脸得意洋洋。 被两名士兵押住的君天赐,眸光淡扫向坐在一旁的慕容城,冷冷道:“慕容城,朕自问待你不薄,还封你为皇贵君,你今日当真要联合此等乱臣贼子一起背叛朕吗?” “待本宫不薄?”慕容城蓦地从座上起身,踱步到君天赐面前,“啪啪”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 “大胆慕容城,快住手!”被捆住手脚、扔在地上的东方羽,眼见君天赐被打,扭动着身体,愤怒地斥责。 “都已经是本宫的阶下囚了还狂妄!”慕容城冷哼一声,踹了东方羽一脚,而后便继续与君天赐对峙。 “那皇上您当年为何不立本宫为后,而要立东方羽那个欺上瞒下的贱人为后?”慕容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皇上,你还被蒙在鼓里吧?你那已经死去的好太女君无量,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