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水藏》 第1页 [恐怖灵异] 《深渊水藏》作者:血染浮生【完结】 海至深,有着无数宝藏,也藏匿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伴随时间这场无情的风浪,埋葬在深处。 哨子江上失踪的一船小孩,揭开了一切的序幕,时隔几十年后,一个富少爷救起了江上漂着的一个人,把自己扯进了永远朦胧看不清谜底的事情中。 人鱼湾、石岩洞、井儿海、菱花村……这些地方的水下,到底有着什么? 基友说文文接地气不恐怖的说,萌妹子快进来包养我吧 内容标籤:盗墓 恐怖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翔、卫凌 ┃ 配角:赵强、啊海、薛子 ┃ 其它: 原文地址: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2661854 ☆、哨子江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有十万呦\^o^/ “大壮,要不,俺,俺们还是回去吧。”一只不怎么大的木船上,一个小男孩睁大眼睛,畏惧地看着船上几个同伴中,明显身材高大强壮的男孩,身子有些哆嗦地劝道,“俺娘说那哨子江上菱角多的能堆成山,那都是因为没人能采,去了就回不来了,因为那,那里,有鬼!” “切,胆小鬼!”大壮旁一个男孩沖他做了个鬼脸骂了句,引起其他两个孩子的共鸣,都嘻笑着跑到提议着回去的男孩身边,围着转圈吐口水嘲笑,“胆小鬼,胆小鬼,狗娃是个胆小鬼。” 狗娃小拳头紧握,双眼泛红,下意识看了眼大壮,不服气地大声喊,“俺才不是胆小鬼,村里人都这么说,你们,你们敢说真的不怕吗?”孩子们听到,一时寂静下来,没人敢吱声,怕吗?怕的,但是,谁会承认呢? “俺才不怕。”大壮抬起下巴,“俺爹说了,世上是没鬼的,这个城里人都知道。”洋洋得意,说着看一眼船尾唯一一个没和其他孩子瞎起闹的男孩,对着被狗娃吓住的几个不敢吭声的孩子骂道,“没出息,鬼算什么?村里那大仙就是捉鬼的,他偷俺家鸡蛋,俺都能把他捶掉半条命,鬼要是敢站在在俺面前,俺拍扁他!”说着指些船尾的男孩,“你看看人家城里来的三娃子,人家哪像怕?”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大壮口中的三娃子身上,那是一个白净的孩子,五官透着秀气,穿着整齐,不像其他乡下孩子,整天脏兮兮,跟在泥地里打过滚似的。 只见他靠着船边坐,小手懒懒地撑在右半边脸上,而白嫩嫩的左手豪不畏惧地在水中拨弄,一下又一下,好像缓慢地拨弄着人的神经,小白手和阳光下泛绿的江水相比,有一种不和谐的感觉,让人觉得水下会勐地冲出一样东西,狠狠地咬住那只手,然后鲜血哗哗地染红江面。 大壮呆呆看着,回了神沖其他孩子吐口水,“看见没?没胆的孬货。”又是狠狠地鄙视一通。 现在的孩子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年龄,有着给他一根火柴,能把房子点了的胆气,最是争强好胜,被骂得哪能忍得住,即使是怕也纷纷拍胸口打包票,咋唿着说自己怎么怎么不害怕,一定要去那哨子江采菱角,谁不去谁孬种,得跪下趴在地上被骑大马。 哨子江的江面很大,村里人之所以叫它哨子江,是因为他临着一片林子,长满了草和大大小小茂密的树。起先被叫绿树林,后来人称哨子林,因着那林子抗战的那会是打鬼子场地,艰苦的岁月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先进武器,人也不多,只靠着熟悉地势这一点作为优势排兵布阵。 林子大,人马分的散,没有通讯工具就用哨子来传信,长声的代表潜伏,队伍趴地上不许动,打那些个王八羔子一个措手不及。两声短的意思是,等那么久,该活动活动了。一声又尖又短的就是,人死的差不多了,赶紧撤! 那时的村里人叫的哨子江里带着一股崇拜、敬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情感也就慢慢地淡了,失了味道。 战争结束,谁还记得那么多,而且村里知道那些腥风血雨,壮烈事迹的老人,也一个个走了,人们迎来了新的生活,哨子江的名字依旧传着说着念着,也就是平平淡淡的,没再当一回事了。 当它再度在人们嘴里染上感□□彩的时候,是因为让当时人既兴奋又内心恐惧的一件事兴奋掌控他人,恐惧人命浅薄。那事具体就不说了,反正就是,一声哨子声响,一排男女进江,一群小鱼得粮。 打那以后,说起这哨子江时,是声都小的听不见,或者干脆就用‘那地方’代替。再后来村里一个打鱼的在哨子江出了事,没回来过村里,什么古怪的话都传有,那地方也就慢慢地没多少人去了,因为听人说那里时不时会响起哨子的声音,但村里还有哨子的人家也就两户,一户打铁的一户看病的。 小船渐渐划到了哨子江江面,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跟块大黑布蒙着似的,特别的闷,天上不时闪过闪电,响了几声雷,不知道是要下大雨,还是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假把式。 “要下雨了,俺们回去吧。”狗娃害怕地看着乌蒙蒙的天,周围都暗了下来,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其他孩子看着暗暗的环境,也在犹豫不安,孩子感觉总比大人强,从一进哨子江天暗下来时,就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仿佛有个黑罩子拢住了自个一样,好像一辈子都逃不开,回不去了,难过的滋味涌上心头,只是孩子都小不能表达那种感觉,只是一个劲害怕,就是想哭,就连孩子王的大壮都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第2页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凝重,船没有人划,慢慢地顺水流。 船往前,前面的场景一下入了船上孩子的眼里。 广阔的江面上覆盖着清油油的菱叶,一大片一大片相接无限,而菱角在水下像羞答答的大姑娘,脸上粉嘟嘟地躲在叶子下。 孩子呆呆看着忘了哭,他们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这些菱角在还没长大的他们眼里,那就是一大堆的吃食,清甜回甘,要是能在村门口再摸些鱼,一半烤了,一半和着煮了能下一大海碗饭。想着原本的难过劲一下子散的一干二净,看着成片成片的菱叶绿油油的,眼里只剩下对食物的渴望。 一堆或红似火或清若洗的菱角被从叶子下扒拉出来堆上船,动作快的很,一群孩子显得异常兴奋。 而在船尾,一双清淡眼神,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三娃子,与他们格格不入。 “三娃子,你咋不採哩?”金蛋好奇的回头问,看着他的行为像看一只不下蛋的母鸡一样怪异。 三娃子无动于衷,只是没头没脑地回了句,“带不走的。” 金蛋没听明白,不过也没再拧巴,没说什么转身继续采菱角,和其他孩子一样,没有再分给他过多的关注。 等船上能放的位子放的差不多,快没处下脚,船也吃水过深时,孩子们才撅着嘴,不舍地放弃眼前的菱角。 “回村!”大壮豪气地大喊一声,几个孩子拿起桨往回划。 为了展现‘人人都是能为社会做贡献,没有废人在船上’的口号,几个孩子轮流划船,划船划得手都酸了,都没能出了哨子江,依然满眼满眼的都是菱叶,不由有些泄气,累得不肯再划船了。 “起来!”大壮踢了踢像死狗一样不肯动弹的狗娃,“要下雨你们想搁这睡啊咋的!” 狗娃大口大口的唿吸,“我死都不划了,让我歇会吧。” “一群棒槌!”大壮自己一个人划不来,又拿他们没办法,只能骂骂咧咧的出气。 金蛋喘气,突然看到了船尾安安静静的三娃子,跟大壮说,“壮子,那三娃子可没划拉过,你找他去。” “这……”之前因为三娃子长得白净,又弱得跟小鸡仔似的,想照顾这城里娃,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得让他划船,这让大壮的脸皮不由烧的慌。 三娃子没理其他孩子的想法,看着天最后一丝亮消失,天彻底黑后,才抬眼,淡淡地看一眼船上的小孩,“没发现吗?”三娃子指了指江面,“这里。” ☆、水中来客 歪头注视周围,稚嫩又冷冰冰的声音沁入人的脑子里,“我们是看到菱叶才停船的。” 几个孩子没听懂三娃子说的什么,大壮不好意思地摸头问他,“啥意思?” “看到菱叶才停一会船,还往回划了那么久。”三娃子指了指船外,嘴里勾起些弧度,“为什么菱叶还在这?” 孩子们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最后背后发寒,脑门细细密密地出汗,惊慌地看着船前头、周围,静止了一般的水面,大片大片的菱叶布满江面,密密麻麻地看不到边,一层覆一层,像画一样,无端地让人看了内心泛冷。 其中有胆小如狗娃的孩子,看着那些菱叶,吓得身体软的像棉花,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的菱叶,不再是吃食,而是成了吃人的怪物,密密地围布在船边。 仔细看会发现,这些菱叶活了一样,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跟按下快进键一样生长,慢慢地舒展枝叶,探触着延伸,伸向船上的孩子。 “鬼,鬼……”狗娃看着这一幕,被吓傻了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 “胡说!”大壮惊出了一身的汗,“俺爹说没鬼的,那么多菱叶,一定是俺们划错向了!” “对啊。”银蛋大声地喊,“俺和你一起往反向划,是划错向了,一定是!”说着扑上去抱住船桨急着划船。 大壮拿起船桨,喊了一二三,两个人一起拼命地划。 两人划得手都快要断了,视野里,还是那茫茫的菱叶,一眼望不到边,两人看着泄了气,跟着其他孩子一样,坐着径直抹眼泪,泪珠子怎么都流不完。天上乌云密布,哨子江像被捂在一块油布里,周围的声音被黑暗吸走,只剩下船上孩子的抽泣声在空间中迴荡。 “啊!”一声尖叫突然拔起,坐在左半边船的金蛋不知怎么的,‘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弟!”银蛋反应过来扑上前,只抓住金蛋还在水面上的手,金蛋整个身子都在水下,银蛋怕他连头都沉水里,拔着力用劲向上拉,但水下也有股力量在较劲,谁也奈何不了谁,在双方僵持过程中,那清绿的菱叶,慢慢地延伸过来,细嫩的枝蔓搭在金蛋胳膊上。 和银蛋比拼力气的一方,像是突然消失松了力气,跟小孩拔河时一样,一方忽然松了手,这让银蛋惯性地倒退几步,获得了胜利,不过战利品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弟弟,而是…… 银蛋倒退的同时,一截手臂从水面跃出,像耗子啃咬过的地方甩出一片血,喷到银蛋脸上,还温热的血让他一下子傻了,呆坐在船上,白净的肤色与断臂处伤口的红对比鲜明,跟藕一样圆润的断手,手指在银蛋的怀里夹着,断处大半露在外边,在其它孩子看来,那断手随时会復活,掏出银蛋的心脏。 第3页 噩梦!还是七岁的他们,没有人教过,遇到这种事要怎样,不明白死亡的意义,只是本能地,恐惧、害怕。 “你们……”大壮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看满江的菱叶,再看着傻了一样的银蛋,以及那双流血的断手,不由咽了口唾沫,扯着嗓子喊,“划船,快划啊!” 所有人都木楞着,没有听到一样,看着这场景,大壮又惊又怒,上腿使劲踹心窝,“楞着干啥!” 其他疼地捂着哭嚎,又被踢几脚,顾不上疼,好像找到了组织一样,拿起桨没命地往前划,同时也小心着,不让自己触到江水,谁也不知道水里什么。 “逃不掉的。”三娃子冷眼看着,细细呢喃淹没桨划过水的声音里,没多久,同时淹没的,还有船尾那几近于无的入水声。 几日后,菱花村靠江的江面上飘来一只小舟,有眼力的村民认出,那是前几天孩子们划出去的船,急着跳水游到船边,扒上船后发现,船上面没有一个孩子,只有一船艷红似血的菱角。 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朵云,太阳扣在天上,暖暖的阳光洒在时不时扑在沙床上不肯走的海浪上,海滩上,人少得可怜。 “翔哥,今天天气那么好,我们玩快艇怎么样?”一个身上布料极少,脸上化着浓重彩妆的女人,挂在一个穿着花衬衫花短裤的男人身上,时不时扭一扭曼妙的身躯,嗲声嗲气地撒娇。 另一个同样少料浓妆的女人也靠上男人,挺胸在他手臂蹭蹭,媚笑着说,“坐快艇多没意思啊,玩成人party,那才好玩呢?” 被称做翔哥的男人笑了笑,摸两把后来靠上的女人,“party?”挑眉,脸突然沉了下来,“你不说小爷还想不起来,他妈你都快被别人玩烂了。”说着手在那女人衣服上擦了擦,没好气得说,“滚吧。” 女人被男人的举动惊呆了,瘫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翔哥别气,雪雪她只是喜欢帅哥。”另一个女人见缝插针,明褒实贬,“不过我还是觉得,谁有翔哥帅啊,雪雪最终心里还是只惦记翔哥你呢。”说着腰身扭地更欢。 “嘴真是甜。”魏翔摩挲着那张艷红的唇,靠近女人嘴边小声又下流地问,“那下边是不是也那么甜。” 女人掩唇娇笑,手搭在魏翔胸口,“翔哥你试试就知道了。” “好,试试,我就来试试。”说着向不远处几个保镖招招手,喊了句,“给我把快艇弄过来!” 服务人员动作很利索,不到五分钟,就有人开着快艇到了魏翔前边的海面,魏翔也不废话了,扔下雪雪,搂着女人往快艇走,女人回头对雪雪摇手,用口型说了‘再见’,留下一抹微笑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了艇,女人看着开快艇的人,微微皱眉,试着问,“翔哥不会开快艇?” “会啊。”魏翔似笑非笑地看着女人,“不过有开艇的工作人员在,需要我开吗?没值当的人在开什么,又不是大事。” 女人听了,顿时维持不住笑容,但在魏翔的眼神扫射下,又很快堆起了笑,揽着魏翔的手,靠在他的身上附和,“说的是,翔哥的话真有道理。” “有道理吧。”魏翔拍拍女人的屁股,“跟着我,以后你会知道,更多有道理的道理。” 女人僵笑,点头,“我还真是期待很呢。” “不用急。” “魏少,那边好像有个人。”前头的工作人员指着不远处的海面,微低头,恭敬地向魏翔汇报。 魏翔饶有兴趣地看向工作人员指着的方向,下令,“开过去看看。” 艇尾甩出漂亮的浪花,一路蔓延到那个,好像是人的人周围海面。到了近处,魏翔才有机会好好打量那个‘人’。 首先那是一个男人,真可惜!魏翔摇摇头感慨,这是他反覆地从那人身上的轮廓腹肌判断出来的。 那人身上的布料比自己身边的女人还少,只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肤色也是病态的苍白,身上乱七八糟地缠着叶子,叶子下的好像是,是小小一点,红的诡异的菱角。 紧闭着双眼,让魏翔想起曾经看过的吸血鬼电影,那里面的妞那叫个,咳,反正这场景挺像的,用现代文艺点的形容就是,吸血鬼伯爵闭目,仿佛沉睡在一个千年不愿醒的梦中。接地气的说法就是,这哥们快不行了,分分钟要挂了或成植物人。 “把他带回去。”魏翔大手一挥放话,工作人员只好苦逼地挽袖子,把人脱入快艇里边。 “翔哥,他……”女人看着好像死人一样的男人,有些不情愿地拉拉魏翔的衣袖。 “你还管不着老子。”魏翔不耐烦地抽回手,而后凝视着女人一脸笑眯眯,然后说出与脸上神情不符的话,“再多嘴把你扔下去。” 女人听了,身子一颤,瑟瑟地缩在快艇一角,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再开口了。 魏翔坐在艇上,思绪流转,这人是谁?怎么会从海上飘来? ☆、奇怪的体质 捞到了疑似吸血鬼的某生物,魏翔也就不再执着于‘艇震’,决定回家把捞上来的这玩意弄醒,这一次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会有个大乐子,在前边等着自己。 第4页 脚踩着细软的沙子,魏翔让保镖先把捞上来的人带回家让医生看看,然后指着不久前,自己还宝贝长宝贝短,连夸带捧,亲热叫着的两个女人,“给我把她们送走,以后别再让我看见。”说完,熘熘达达地往路边的车上走。 离开海摊,魏翔坐着保镖的车回家,距海滩两百米有个别墅群,大大小小的有钱人在这里建别墅,作为第二个家,平时没来,放松的时候才来,所以这时候路上冷清的很,而魏翔的小家就是这群建筑中的一栋,一个橘色屋顶的独栋小别墅。 到了家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后,魏翔才有功夫想起,自己刚刚让人带回来的男人,想着反正没事做,干脆去瞅瞅那人死没死。 别墅里一间客房,大概二十平左右的大小,按主人的喜好摆着一张king-size的床,床上躺着的就是那个男人,旁边站着个身材圆润,用听诊器检查男人的医生。 “嘿,这人怎么样了?”魏翔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微胖的医生问声看了眼门口,没理,扭头继续检查病人身体。 魏翔没计较他那脾气,这人是自己的髮小,叫赵强,他的整个家族都在魏家当专门的家庭医生,这群医生里,但凡医术好的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毛病,有的喜欢睡解剖台,有的喜欢穿女装,有的喜欢倒立看电视,总之各种奇怪爱好都有。 发小赵强长得富态不像医生,但在魏家一堆医生里性格算是比较好的,平生爱好是研究疑难杂症,一研究就不爱搭理人,但只要不是在研究,该侃大山侃大山,人看着还是挺正常的。从小到大都是他给自个看病,冷淡什么的这根本不算个事,早就习惯了,不过让魏翔好奇的是,那男人比得上疑难杂症?能让自个这发小进入冷淡模式。 床边放着心脏起勃器,看起来已经用过了,而男人躺在床上,赤身没有遮掩,缠在身上的叶子也没有完全被丢开,一小部分仍好好地当着装饰。不过,那人脸上吸着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有问题的不是他,而是那医生。 赵强的脸像大姑娘怀春一样泛红,以一种及其兴奋的状态,拿着听诊器在男人身上探听,不过不是在心脏处,而是在各个位置,连手背都没放过,看的魏翔都怀疑自己的常识,听诊器到底是不是在胸口用的? 在探听完后,还拿着根温度计夹在男人腋下,焦急地等待十五分钟后,急切地拿出来甩了甩,仰着头认真确认。 魏翔看着来来回回的就一套动作,不知道他在干嘛,好不容易等检查完,赵强才回头,看见魏翔还吓一跳,“翔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魏翔笑呵呵地坐在椅子上,“刚来刚来,这人怎么样?” 一提这个,赵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拉了把椅子坐在魏翔面前,“你不知道,这人不简单,刚刚我拿着听诊器到处听,发现他,哪都有明显的心音。” 魏翔一听楞了,有发小在跟前耳濡目染,就算自己再没常识的人,也该知道这其中的诡异,哪都有心音?这人全身上下都是心脏,还是血都他妈活了? 赵强没发现魏翔的走神,兴致勃勃地继续说,“我还用温度计在他身上试了几次,每次测出的温度都差了五度以上。” “你要不换个听诊器,或者温度计再试试?”魏翔说不出其他话来,第二个现象已经把那男的剔除于人类范围了,因为人是哺乳动物,不会剧烈变温。 “对,我再试试,再试试。”赵强一听立马行动,快手快脚地往外跑,让魏翔想起那飞奔而过的羊驼,别说,体型还真挺像的。 看病的人走了,留下无所事事的魏翔坐在原位,开始打量着床上的男人,唇红脸白,典型的小白脸,体形没自己壮,皮肤没自己有男人味,脸的轮廓还挺立体,但长得还是没自己帅,长手长脚的,手指……手上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看着看着下意识就上手开搞,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那拳头给弄开,别说,这小白脸没自己壮,力气倒还不小。想着魏翔拿着这费老大力气,才弄来的东西,仔细端详着。 这是一块半个男人手掌大的圆形石板,大概有两个拇指叠加的厚度,看着有点像十二生肖歷险记里头的生肖图腾放大版,不过上面刻的东西比那玩意上面的要抽象,在一片好像是水面的地方,浮着一个上半身看着是人身,下半身看着既像人腿,又像蛇尾的东西,怀里还抱着一个,八成应该是个婴儿的东西,双手微微像上举,而天上稀奇古怪地挂着十个圆球。 看着看着魏翔感觉手心有点痒,把石板翻过来,发现这圆石板后边破了个洞,小石碎磨着手,看起来这还是中空的,里面是放了什么? 看得差不多了魏翔才想起,这玩意不知道是从哪扒拉来的东西,万一有什么细菌感染不是亏大发了?反应过来赶紧把东西塞回去,跑房里浴室洗手,用了小半瓶洗手液,差点秃噜了一层皮才从浴室出来。 床还是那床,人还在那躺着,别说那人一双眼睛不错,又亮又有神还凛利,盯人跟刀子似的往下剌,比身边保镖还吓人,应该是做要命的工作的,跟阎罗王经常打交道。等等不对啊,眼神?“你醒了?” “你是谁?”这声音魏翔再怎么捂着良心,都得说,和自己差不多。 魏翔靠在椅子上,看着眼神迷茫跟没睡醒一样的男人,“我魏翔,海上把你捞上来的人。” 第5页 男人点了点头,歪脑袋好像想了什么,说了句很老套的话,“我是谁?” 一大盆狗血淋得魏翔有些懵,脑里转过千万种可能,才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一时场面有些古怪,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头,魏翔不是折腾自己的人,懒得想话,而醒来的男人应该是不知道说什么。 “翔子,快让让!”这时微胖的赵强抱着山一样多的听诊器和温度计,冲着魏翔的位置杀过来,样子特别有喜感。 魏少楞了一秒,赶紧往旁边一躲,那堆东西嘭地堆在魏翔椅子上,赵强也堆在自己原先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哪弄来的?”魏翔想了半天,都想不来别墅哪放着这么多听诊器和温度计。 赵强咧嘴笑,胖脸有些猥琐,“别墅往外一百米,有家卖药的,那老闆娘特崇拜我,我一去,巴巴的借了我一堆,随我什么时候还,这就是人帅啊,资本大大的有。”说着捋了捋那杂草一样的头髮,一脸嘚瑟。 魏翔摸下巴估摸着,那老闆娘是看这地方人少,怕赵强占她便宜才那么爽利地把东西借人,破财挡灾么。看不得他那臭屁样,魏翔一指那床上的锯嘴葫芦,“东西都弄来了,赶紧上手啊。” 赵强一看人醒了,马上拿着东西一副色狼样,“对对,别跑了。” “这货是医生。”魏翔沖那人指了指赵强。 男人点头,魏翔感觉他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怀疑,不过还是任由赵强拿好几根听诊器,这里探探那里戳戳的。 看来脾气不错,魏翔心里想,要自己被这么弄,早就毛了,人挺不错,就是不知道这身体到底有什么毛病。 ☆、诡异 赵强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终垂头丧气地坐在魏翔面前挠头,“翔子,那些工具一点毛病没有。” 魏翔心跳了一大跳,转眼看向床上的男人,也就是说,床上这货还真是非人类! “不过……”赵强大喘气的下句话打破了魏翔的胡思乱想,“医学上也有这种病症,学术名反正你肯定是听不明白,现象解释总的来说就是,返祖再加上基因病,这病我听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今天,在你这见到了个活的。” 魏翔听明白后,想了想赵强后半句话,试探地问,“你想就近研究?” 赵强一听只是嘿嘿地笑,就是不搭茬。 魏翔看了看床上躺地笔直像石刻一样的人,突然感觉有些棘手,问他,“你……记得自己家地址,学歷以及银行密码吗?” 石刻人眼神迷茫,直楞楞地看着魏翔,不用说话光靠眼神就让别人明白,他什么都记不起来,这让魏翔皱了皱眉,跟他商量,“什么都没记住,放你出去也是饿死,我差个贴身保镖,你有没有这个意愿留下来?我供你吃住,做的好还包娶老婆。” 男人久久没表态,等的魏翔快不耐烦了,才见他脑袋动了动。 有了表态,魏翔痛快地决定,“你记不起名字,但总要有个称唿,海上捞回来的,就叫啊海好了。”说着看了看,还光着大半部分的男人,到衣柜里拿了件自己的衣服递给他。 男人从床上起来,扒开了身上还缠着的叶子,没了叶子的遮挡,魏翔看到了他锁骨处纹着的图案,一个拳头大小,三个头的鸟,莫名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啊海接过衣服大大方方地就地换,看他熟练的动作,没穿错衣服就知道,日常的记忆应该没忘,就是没记住人和事。 “那你好好休息,待会我让人给你送衣服和吃的。”事情解决完,魏翔揪着像小狗看骨头一样的赵强,直接往外走。 “嘿嘿,我还得看病呢。”赵强张牙舞爪地想挣开,被魏翔卡住脖子强行拖出了房间,走出十几米才被松开。 被被放开的赵强第一时间,整了整自己乱了的衣服,很快又恢復人前的人模狗样,一脸斯文,每每这个时候魏翔总想骂他败类。 双手插兜靠墙等了半天,“说吧,刚刚你想说的什么?”作为发小,魏翔清楚赵强这人,再怎么垂涎,都不会不经自己同意就拿自己手下做实验,刚才那恨不得扑上去的模样,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赵强神秘兮兮地四周看了看,往魏翔耳边凑了凑小声说悄悄话,“刚那屋不干净,进耗子了。” 这是两人打小琢磨出来的暗话,因为赵强这个活雷达才有了这话,那意思是,房间里有窃听器,隔墙有耳。 “到我房里来。”魏翔甩下一句,带着人往自己房走。每个住所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钥匙攥自己手里,里面也有干扰电子的设备,不敢说百分百,但也有八成是安全,不会有窃听。 进了房间关上门,赵强才一把坐在小沙发上放松,“还是你这里干净。” 魏翔半躺在床上想事,这败类后来回来才装模作样的,要放东西照理说,也就是自己进浴室那会,谁那么费心思放的?为了什么? 坐着松快了会,赵强直起身看魏翔,表情有些严肃,“那哥们你还是别真放身边比较好。” 撩起眼皮子看了赵强一眼,“怎么说?” “那人有点邪门?”赵强搓了搓手,半天才回了一句。 第6页 魏翔没当回事,“不就是和正常人差了点,一梭子过去照样完蛋。” “你还别真不当一回事,我跟你仔细说说你就知道了。”赵强凑过来,在靠近床边直接坐地下,“保镖刚送来,我给人查有没有伤口,那男人身上布料不多,有的还发霉发烂,我看着噁心,就给他撕了。但我是什么人,一上手就察觉,他那布揉着跟果冻似的,是五十多年前流行的一种高档手工布料,但做这布料的厂子,早在我自个,没出生前几十年就破产了。而且我仔细看了看,他那布的样子不是内裤,而是民国时候那种七八岁小孩的兜裆布,想了会,巴子的,老子反应过来差点想跑。” 魏翔听着背后唰唰地冒凉气,硬气又干巴巴地回了句,“也许,是人家特殊爱好吧,许你家二叔爱好穿女装,不许人家復古装啊。” “呸!”赵强啐了口,“你以为哥哥那么容易就能被吓到?那个只是第一条。”又继续给魏翔说那第二条,“你注意到他那身上的叶子没有?” “不就是菱叶子,你忘了,小时候我们可吃过我爷爷采的菱角。” “长眼睛的都看的出来。”赵强下意识呛了句,“问题在于,他娘的海里哪来的菱叶啊哥哥。” 最后一句让魏翔脑子嗡地一声炸了,赵强再接再厉,“那菱叶缠的那么紧,总不能捂着良心说漂着的时候带上的,就算那男人是从汇海的一个江上漂来的,离这最近的江,两千多米,还是个急流的,他没沉底还漂着,这不邪门吗?再加上之前我在那客房里说的事,你还真以为有那病啊。” “让我缓缓。”魏翔抬手叫停,拍拍头让自己冷静一下。 好久,才琢磨出味来,不过还是说,“既然已经留下来了,再邪门都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好。” “这……倒也是。”赵强也贊同,“不过翔子你小心点啊,老子可不想给你收尸。” “你不能盼我点好啊。”魏翔听着捶他一拳。 赵强赶紧闪开,“他妈我这是肉啊,捶一拳多疼。” 后来你来我往,嘻嘻哈哈一顿闹,赵强才想起,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办,要走了。 “等等败类,帮我查个东西。”魏翔想起啊海锁骨上的图案,让赵强先别忙着走,在床边柜子抽屉里翻江倒海,才找出一张笔和纸,想了想脑海中那个图案的样子,手下勾勒出大概的轮廓,再慢慢填补。 没多久一个长着三个头,还顶着圆球,爪子上抓着一条不知道是蛇还是虫的黑鸟的样子,就被画了出来,“你有功夫去查查看,这图案是什么。” 赵强拿着图看了半天,最后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琢磨出来,把纸折小了放兜里,跟魏翔招唿,“那我走了。” 出门前,又特意停了步子,“翔子,你要好好的顾着自个。”说完开门就走。 因为赵强是背对着的,魏翔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总感觉有些不对。一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今天展开了一张大网,千方百计地想把自己往网中心拉。 就在魏翔沉浸在不祥的感觉中,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赵强出去后自己没锁门,应该不是他,他也不是会客气敲门的人,想着喊了句,“门没锁,进来。” ☆、坑儿子的事 门把手转动,进来的是魏家的管家李辉,他手里拿着一叠纸贴怀里,像是重要文件。 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鬓角发白,但头髮还是梳得整整齐齐,打上了髮蜡显得有些油光,由于古板的主人——自己的爸爸的个人追求,全年一身西式黑色燕尾服。 “少爷。”李辉把手中的纸递给魏翔,敬业地站着一边。 魏翔接过低头,快速地扫了一遍手中的文件,这些文件按内容大概分成三份东西,一份是整整八大张的关于一家国际性公司的资料,一份是两页那个公司的转让书,最后一份是父子两人的私下协议。 先看资料,这资料大概讲的是一家叫维达的公司,是有国有成分,私有成分的混合经营企业,主要负责公海的海洋资源开发,然后就是六页关于这个公司的管理以及成就,真是使劲吹,都不怕破喽。不过这个公司是怎么样都关联不到自己头上,这次被提起来有些蹊跷。 想着看起了第二份材料,这份转让书内容合情合理,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那上面的转让人是自家老爹,而被转让人是自己的名字,让心里想控制都难地升起不好预感,搞不好是个坑啊,“公司怎么转到我这?” 李管家转转眼珠子,才想好了话,“这是老爷吩咐的,几日前老爷和好友聚会,说到了继承人的问题,牵扯出歷练这词,所以老爷突发奇想,挑了个不重要的公司,让少爷当底层人员磨练磨练。” 结合管家的话和第三份的父子协议,魏翔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说白了就是,老头子前几天和人家喝酒喝高了,就跟人互吹,自己的儿子怎么怎么好,结果他妈牛皮吹大发了,没能收场,自个就倒霉中枪的有了个歷练。说实话,见过坑爹的,还没见过这么坑儿子的,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分。 李管家偷偷看了看魏翔的脸色,才干巴巴地说了句,“老爷说只要半年就行,完成了他给少爷你买辆兰博基尼。” 第7页 “呵呵。”魏翔把文件一巴掌拍床上,“他当小爷穷疯啦,我想要不会自己买。” 像是预见了魏翔的态度,李管家又挤出了一句,“老爷说少爷你要是不干,他就把少爷你的银行帐户冻结半年,一毛不给。”感情这关键在惩罚不在奖上。 “算他狠!”魏翔咬牙切齿,“给我说说这公司到底干什么的,他娘的一堆话,我都没找出一句人话。” 显然也知道魏翔听不懂专业术语,管家脑汁都快想干了,半天才用大白话解释,只一句,“主要就是,下海捞东西。” “不是应该拿着机器探测可燃冰,海底石油或者新能源吗?”魏翔听着觉出不对味了。 “那是副职。”这句话蹦出来后,李管家像是开了话匣子,给魏翔讲起了这公司的正职,“老爷曾经说过,水下和陆上是两个世界,但是水下的世界比陆上的大的多,也充满机遇,公司的主要目标就是探索水下世界……”说着来了个大喘气,“里的沉船。” “你这话不是老头子说的吧,我好像在哪个科教频道听过。” 管家一顿,笑容满面,褶子都笑开了,“这话是老爷引用的,所以听着熟,正常。” 引用占话的百分之九十,还真是那老头子不要脸的风格,“你说的那主职,是犯法的吧。” “绝对不是,国家准许的。”这一点上管家特别坚定,“其实这是考古的一个分支,在海下找到的有考古价值的文物是要上交给国家的,其他的金银珍珠什么的交完百分之四十的税归自个。” “能赚钱吗?”魏翔很怀疑,毕竟有考古价值这个标准太大,就算是金银,它有个戳都能算有考古价值,这标准就连一个碗一个镜子都不放过,明显是要打白工啊。 管家一眼就看得出来魏翔想的是什么,“少爷想的那是陆上保存好的,水下面不一样。你想想,假设一个碗沉海里,过十年你再捞上来,那时候,别说是碗上的图案,要是能认出来它是个碗,都算是厉害的。” 说的也是,水下面的东西被海水沖刷着,再加上盐分侵蚀,成白板都是好结果的,这费心费力不说,也得不到个好,难怪不受重视,能下放项目给老头子捞这行。 “底层人员是什么意思,要我下海?”魏翔想想有些悬,老头子可知道自己不会游泳,搞不好要摁死自己接私生子回来。 “不是不是,只要呆在潜水艇里找目标就行。” 这还行,安全系数挺高,要是真能遇上潜水艇漏水这事,就算自己倒霉,要不,待会去拜拜龙王? “少爷,要是没意见把文件给签了吧。” 魏翔唰唰写下俩字,把文件给了一边等的着急的管家,拿到了签字文件,管家表情明显轻松了很多,不过还没走,应该还有别的事。 果然没多久,管家装模作样地咳一声,“少爷你要放身边的那个新保镖……” “有问题?” “是。”管家赶紧点头接茬,“不论是对头公司的职员家属,还是其他什么,这人的身份,都查不到一点关联,而且国内查无此人,估计是个黑户。现在这人既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身份,这万一有个坏心思,少爷还是不要……” “没事,给他办一个身份吧,最多他人就是绑个架,又不是给不起钱。” 想了很多词,管家都没能说出什么,只能先应下来,改天再询问老爷的意见,“好,三天后送少爷去潜水艇,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魏翔打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闭眼直接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等人走了好久,魏翔才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这次的事和自己救人那事,有没有关联,怎么这么巧,一下子事都汇一起来了? ☆、火车 管家留下话,三天后送人进潜水艇。这个时间,听着很不错,毕竟三天有七十二个小时,除去睡觉时间,也有五十多个小时去准备下水的东西,魏翔有钱有人,不用自己动手,放心的去让人准备自己要用的东西,才用不到半天的时间,就通通弄妥当了。 剩下的两天半自由分配,魏翔想了个漂亮的由头,美名其曰——进行心理上的准备,至于说怎么个心理准备法?其实就只有俩字,睡觉。不睡个昏天黑地,天崩地裂,地老天荒不罢休,醒来之后再看看那缓缓坠入西山的夕阳,洗礼一下睡煳涂了的大脑,这才是最好的准备。 想像很美好,现实吧就是,魏翔一觉醒来,下意识地伸了伸懒腰,然后…… “哟,翔子,都一下午了,你可真能睡嘿。”一把欠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闭着眼的魏翔突然瞪大了一双眼。 “他娘的,睡一觉换地了?”魏翔醒来不是在自己有大床的房间,也没有夕阳洗礼,现实就是现在在一列轰隆隆运行着的火车车厢里,用的还是卧铺的票,对面就坐着一冲自己挤眉弄眼的胖子,仔细一看,那不就是自己那倒霉发小赵强吗,顿时觉得脑袋有点懵,“败类,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赵强一脸得不高兴,“我那天临走前不是让你照顾好自个吗,没想到居然扯进这种事来,你进来也没什么,我好容易跑了,他妈又被你带回来了。” 第8页 这前言不搭后语地让魏翔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的都是什么?” “我去!”赵强差点没气急眼,脑门青筋爆起,就想跟魏翔好好说道说道,一抹脸发现这是在火车车厢里,又把话憋回去心里,“算了,到地方再跟你说。” 魏翔不是非要刨根问底的人,好奇心是有,而且还挺旺盛,不过反正到了地方那败类肯定说,急不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是要去哪,“嘿,败类!”熘了熘对面那躺着的髮小,“我不是在别墅吗?怎么一觉睡这来了。” 赵强对魏翔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让你准备三天是搁家睡觉呢,美的你,不得见见同事,补补知识操练操练?所以今天中午大约三点,我家老头子把我踢出门,而你家的管家把你,连着携带品一窝蜂地塞进了火车,行李放在床你的下面。”说着用下巴抬了抬,“那还有个大物件,就在你上铺。” 魏翔顺着赵强指的探出头往上铺看,自己救回来的贴身保镖,穿着一身紧身的衣服躺上面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啊海。”试着叫了句,就见他立马睁开了眼,看来没睡,对名字适应良好,“没事,你继续睡,我就喊喊。”说完没看人直接缩回下铺,继续熘发小,“咱们这是要去哪?” “你连去哪都不知道!”赵强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像抽抽似地来了劲,“我告诉你啊,咱们这是要去东北边沿海的老铁角山,那地偏,所以我们爷仨就在这辆火车上了。” 看人不计前嫌,魏翔也就大方起来,从床底下拉出行李箱,把最大那格打开,掏了包烟扔了过去。 “软中华,果然是髮小,就是得哥哥的心。”赵强看病的时候不理人,不看病时就爱满嘴跑火车,兴起了管人叫爹都成,没少因这毛病挨他爸的揍。 “继续说,小爷听着呢。” 赵强扒开包装,赶紧叼上一根,从裤子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果然是老烟枪,到哪身上都有火,就见他啪地点上烟,享受地吸了两口,继续说道,“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老铁角山,住在那的一个村落里,因为那里离海近,要打那上船。而且因着咱爷仨的空降,我猜还要和其余六人见见面,打个招唿。”这话说的不清不楚,显然也是顾忌着场面,捡个大概又不重要的给魏翔听。 魏翔也清楚,任他唿噜过去就算,不过摸摸饿着的肚子,“有吃的没?”刚说完,一包饼干加两个塑料包装的滷蛋从对面扔了过来。 “你还真能煳弄。”魏翔看着手里的东西嘟囔着拆开塞嘴里,“就让小爷我这么干着吃啊。”嘭地一声一瓶矿泉水砸过来,赶紧往旁边闪了闪,这是往脑袋上砸的啊,看来这败类积冤已久,不能再招惹了。 三口两口吃完手里的东西,灌了点水扭紧盖放一边,看对面那败类的唿唿大睡的模样,干脆双手抱头再躺下,睡是睡不着了,不过到底能想想事情。 这几天的事一开始没留心,现在仔细想想,处处透露着诡异,先是上铺那石刻似的人,来的古怪人也古怪。再是自个这发小,突然感觉吧,他还有挺多事瞒着自己的,虽然知道他对自己没恶意,而且那也是他自个的私事,但就是心塞地慌。然后就是自家老头子,不管怎么样,都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凑个热闹,真是费了不少功夫,怕光想主意都能想得掉光本来就不多的头髮。最后是那公司,之前那说法可以煳弄的了人,不过一推敲,就站不住立场了,也不知道还是是真是假。既然现在已经被丢上火车下不来了,只能见步走步,随机应变。 火车坐了一天一夜,是在中午的时候到了站,出了火车站,真是两眼一摸黑,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要往吗走。 “败类,打个商量,咱先去对面那吃点垫个底。”魏翔指着对面那招牌上写着赵四饭店四个大字的小饭馆说道,“都姓赵,说不定还是你本家。” “去你的!”赵强恨不得踹魏翔一脚,本来想说不的,但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地响起来了,还是提着行李进了饭馆。 要了个二楼小包间,点了一桌子肉菜,素的没几个,赵强心满意足地进了包间。 “败类给打个电话叫人接我们啊。”魏翔出钱请客,有了底气使唤人。 许是有吃的心里高兴,又或者想着吃人嘴软,赵强很痛快地拿着手机往外跑联络人,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四十分钟后到,够吃一顿了。” “就知道吃。”魏翔骂了句,开始让赵强说说自个不知道的事,“现在屋里就没外人,该坦白坦白,别扣扣嗦嗦的。” 地方偏就算饭馆在车站前,人也少得很,没多久要的酒菜就都上全了,败类先是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一边吃着小花生米一边喝着,慢慢把事捋清喽说给魏翔听。 ☆、没回来的人 赵强先不急着说事,而是沖魏翔问一句,“翔子,你先跟哥哥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扯进这事来的。” 魏翔一愣,听那口气好像这里头有事,还不是小事,于是就简单地把赵强走之后,管家怎么过来扯弄,怎么说话的照样学了一遍。 “翔子,你这回是,惹□□烦了。”赵强听后琢磨了一会,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第9页 这回没打架没喝酒的,怎么还惹上了麻烦?魏翔不理解,“这里面,什么情况?” 赵强放下筷子也不急着吃了,“我先跟你说说这公司是怎么回事,里头,水深着呢。” “不能吧。”魏翔不怎么信这败类的胡咧咧,“不就一不赚钱的小公司。” “你还真别小瞧它。”赵强神情看着恨不得拍开魏翔的脑袋瞧瞧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沙子,“魏叔你也是知道的,无利不起早,这公司要真不赚,他能砸手里头?” 这么一想也是,魏翔知道自己家的老头子脾气,贪花好色爱钱,平生恨不得钱是他儿子,怎么会把白白花钱留个小公司,“你分析分析。” “我先告诉你翔子,这公司,应该是魏叔手下最重要的产业。”赵强见魏翔一脸不明白,拿着筷子敲敲酒杯,“首先,公司主职干嘛的?下海的!海下面有什么你知道么?哥哥跟你掰扯掰扯,这自古以来,甭管大事、小情,逢水无声无息,凡是走水路的,临水的地方,总有那么几件奇怪的事发生,这牵扯进来的都是歷朝歷代的帝王将相,这其中的关联说都说不清楚。古书上吹的天花乱坠,那些离奇失踪,具有传奇色彩的,不管是船,还是村子,还是古城,其实大多数都已经不在地面上,哪个地方躲着了,而是在水底下藏着呢,毕竟就算是现在,人们对这河对这海还搞不清楚情况呢。最主要的,翔子你要明白,有钱人眼里,这最重要的不是遗蹟文物,而是藏在里边的线索。” 藏在遗蹟里的线索,“什么线索?” “这我哪知道去!”半吊子话急死人,魏翔被勾得心痒,恨不得套麻袋把人揍一顿。 赵强一脸赖子样,“我掺和进里边,最多就是个医生,多的我不知道,之前跟你说的,还是我家老头子喝醉了说的。” “喝醉说的?”魏翔上手拍他脑门,“醉话你也信!” “手劲还挺大。”赵强摸摸被拍的地,“差点没出血,你看看你,又急眼,不管怎么说,酒后七分真你懂吗?” 正眼一个没给,“按你说,这是好差事,怎么听你火车上说的那话,你不乐意去?” “之前那是好差事,这次就不一定了。”捡俩花生米扔嘴里嚼嚼,“以前哥哥跟的,那最多就是在海里捞捞沉船,在河里下下河底捞瓷片,还不用自个动手,在岸上看他们下去,上来了给吸个氧,递递葡萄糖什么的。这回下面发现个大傢伙,都动用了潜水艇了,虽说是小型的,但那也是花了大力气的。不过之前我跟着人进艇里边去了,他娘下去十二个人,就哥哥和三个开艇的人回来,其余出艇研究的,连尸体都没有,这不用想都知道,里面不是有古怪嘛。哥哥才三十,花一样的年纪,黄金单身汉啊,哪能搭里头?这回好说歹说的装病,就差说来大姨妈地给躲过去了,谁知道我刚出去了,你小子给进去了,就咱这交情我能扔你一个人吗?所以哥哥又跟着你二进宫了。” 听这关键在这回要去的地方上,魏翔揪着这点让赵强仔细说说他自己参与时的情况。 听他说上回也是跟现在一个情况,公司根据海上工作人员发来的一个确切消息,安排败类跟一群人在老铁角山靠海的一个村里招待所集合。 这老铁角山地方特别偏,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你百度都百度不出来,他被人知道,还是附带着一个有名的词出现的,那词说的是一个仙境一样,怎么怎么神秘的地方——蓬莱。 为什么选在老铁角山这集合?就因为它近海,好上船,而且离那消息中的地方不远,就在老铁角山往东六百多海里的海面下面。 败类在老铁角山的招待所里,跟其他人说说笑笑的认识了没两天,就急忙忙的出发了。 那是一个早晨,大清早的他睡好好的,就被领头人吵着揪了起来,败类睁眼本来想骂人,但想着来日方长,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硬生生把气憋了下去,老老实实地拿上行李跟人走,不过按他后来说的,早知道那人回不来了,那气就应该当场撒的。 败类跟着领头人还有其他七个人坐大巴直接被送去了港口,那会子天还没亮多久,只有几个送货的船和十几个搬货的人。领头人带着上了一艘送海货的船,还是送咸鱼的,差点没把败类熏死过去。 因为是海上水汽足,天又早是个阴天,周围都是海雾,连对面站着的人都看不清楚,败类干干脆脆的在船舱玩单机打发时间,大概坐船坐了三个多钟头,败类被叫着跟人去坐小快艇,分两批送进了浮在水面补柴油补电换电瓶的潜水艇里。 潜水艇不大,只能进十二个人,船上三个开艇的人,败类这行连他带其他人一共九个刚刚好。 作为一个医生,开艇不归他管,但下水他得跟着以防意外,不过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还是老天开眼,其他人出艇下水的时候,就这败类吃错东西拉了一个多钟头,站都站不起来,所以没能跟着。 接下来的事就很容易猜出来,下水的人找到了地方只发了个信号,但没想到当即就出了事,具体地方没人带过来,人也一个没回来,最后只能把唯一踩狗屎运活下来的败类,给送回陆地上。 说着这些的时候,魏翔说不清那败类脸上的表情,恐惧、害怕、嘚瑟、得意、兴奋、心虚,种种杂在一起跟乱炖似的,分不清哪样是哪样,矛盾的很,却又偏偏存在。 第10页 看着面前饭菜两人没动多少,肚子饿的都不出声,一桌子肉菜全便宜那面瘫的时候,魏翔一冲动,一股子气轰地涌上来,甩开膀子大吃。 说真的,作为有俩小钱的少爷,这吃相从没有过,想起来真他妈丢人,不过俗话说形式不由人,各随风头转,这毛病,肯定是那败类起的坏头。 ☆、梦 魏翔还没填饱肚子,这接人的人就来了,和电话上说好的时间比,可快多了,真有效率。 来的是这次下水的领头人,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壮汉,长得挺憨厚,名字叫肖林,一上二楼就直奔着魏翔来,让他可算明白,这效率是怎么来的了。 “魏少,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地方偏,让您受委屈了。”这人长得憨厚,脾气不憨厚,点头哈腰的挺会来事。 “没事。”魏翔也跟他客气,“在这你是主,咱是客,客随主便。”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俩人,先是介绍那败类,“这是我发小赵强,那个头身形……”心里暗暗地捂了捂良心,“和你很相仿,都是练家子能交流交流。” 肖林一听,一脸相见恨晚的表情对着赵强,握着他手不肯放,“这兄弟一看就实在。”说着拍拍败类肩上的肉,肥肉一颤一颤的,比魏翔还能捂着良心说话。 赵强也能耐,脸皮厚的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拉着人一顿说,整个一多年不见的老友见面样。 等两人唠完,魏翔再指了指那一直没吭声说话的啊海,“这是我贴身保镖,叫啊海,这哥们内向,不爱说话但没恶意,别往心里去。” “哪能啊,不爱说话好,务实!一看就可靠。”魏翔是明白了,看样子,肖林是一个都打算没放过,都可着劲地夸。 魏翔见人认识的差不多了,赶紧把话往正道上扯,“林叔你看,我们哥仨这大包小裹的,怎么安排?” “瞧我这记性,一高兴什么都忘了!”一拍脑门,肖林虚怪了自己几句,开始说这次的安排,“这儿条件苦,咱只能住招待所,我这来就是载魏少你们,去那招待所的。” 赵强看了看手上的表,再估摸着上次去的时间,“这去得两三个小时,咱趁早走别耽误啊。” “行行行,我这就去楼下对面那开车,门口等等哈。”肖林特好说话的下楼开车。 赵强提着行李箱凑近小声说话,“翔子,这是个老油子,小心着点。” “放心,他就图点利,要不了命,我有分寸。” “有分寸就行。”赵强一听放下了心,“咱走着?” “走吧。” 拿起行李三人下楼。 刚到门口,一小面包沖三人响了响喇叭,主驾那块玻璃降了下来,肖林探出脑袋,“上车喽,行李放车后边的箱里。” 三人的行李放后备箱,败类抢了副驾驶的座,魏翔带着啊海上了后座。 前面两个人能说,天南海北都能整出个道道当谈资,后面魏翔自己不是健谈的,啊海更绝,声都不吭,想聊都聊不起来,所以魏翔只能闭着眼,把前面的说话声当催眠曲,自个好好的睡一觉。 许是火车上没睡好,魏翔很快就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因为睡的不沉,魏翔做起梦来知道自己在睡觉,现在在做梦。 那梦很奇怪,是发生在海里,为什么说是在海里,而不是认为在河里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呢?说实话魏翔不知道,反正就是清楚,这是在海里的哪个角落。 周围很暗,魏翔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地在海里飘着,不过是几分钟时间,却感觉飘了成千上万年,这种感觉很奇妙,然后终于有一天,他飘到了一个洞里。 那里灯火通明的,水很浅,而且洞壁上长满了枝叶,一见有东西像蛇一样伸展着缠了上来,然后死死地缠着不放,越挣扎越紧,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魏翔很不好受,拼命地想让自己醒来。 “翔子到地了,醒醒!” 是那败类的声,还有那往自己脸上招唿的胖手,魏翔一下子睁开眼。 “嘛呢,吓我一跳!”魏翔一睁眼时的表情,狰狞地让赵强发毛,“睡那么沉,做梦啦?” 魏翔摇头,管赵强要水,人把水递过去,又凑了过来摸他脑门,“一脑门子的汗,噩梦啊?是不是,梦见一特丑的妞往你身上凑,你又死活推不开?” “滚!”喝了口水缓过来,魏翔才有机会看周围。这时候已经是太阳快落山的时间,满天橘皮色,推开车门,看到的就是一家不怎么大,还是个很有旧时候味道的招待所,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招待所是一阵风都怕把它吹倒的破烂,“败类,啊海呢?” “我让他把行李搬房里去了,瞧哥哥对你多好,留下亲自叫你起来。”说着说着又一脸的大爷样。 魏翔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是打算偷懒,不想拎箱子才留下来叫我的吧。” “怎么能说是偷懒呢?叫你可费功夫了,看我一脑门的汗。”赵强一脸控诉,指着自己说道。他那张脸大,做出来的表情都特别夸张,显得也特别真,不过魏翔是看着那张臭脸大的,压根不上当,“你一动弹就有,少来带我去房间看看。” 第11页 “哥哥就是被使唤的命呦。”赵强嘀咕着带着人往里走。 这招待所挺老的,用的还是木头样式的楼梯,踩上去会嘎吱嘎吱地响,总让人有种下一秒踩下去会踩烂的感觉,特没安全感,尤其是走在那败类后面,这感觉更加强烈突出。 不过那败类心倒挺宽,边走还边抱怨,“这招待所在一叫做石河村的村子里,靠近山,日头落了凉嗖嗖的,哥哥刚刚出车门不知道,冷得打了俩大喷嚏。” 魏翔的房间是二楼楼梯边数第三个房间,赵强指给他看后,自己钻进了他对门的房间,说冷的慌要找件衣服穿。 推门进去,房里摆设一眼就看完了,一张床,窗边一张书桌就没了,行李在床上,啊海拿着被子正铺书桌旁的地上,魏翔下意识问了句,“你干嘛?” 啊海头抬了抬,没说话继续铺被子,魏翔坐床上看着他的动作,“你不是有房间,怎么睡这?” 本来以为那‘哑巴’不会回自己的话,没想到他破天荒地回了句,“我是你的贴身保镖。”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总让魏翔感觉话里贴身俩字的语气是不同的,不过这也许是个错觉。 说实话,这个‘哑巴’路上一直不怎么说话,但存在感不低,因为他给人一种高手的感觉,高手总是有气场的,不过高手再有气场再高,他也是会被冻病的。 想着魏翔把行李从床上提到了床边,开始翻行李想找出两件厚一点的衣服,那‘哑巴’没行李,这里晚上又有点冷,总不能自己一身短袖地和啊海一身薄薄的紧身衣出去,这样估计撑不到下水的那天就要完。 这一翻翻出了不少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三身一模一样的紧身衣,一袋子的压缩饼干和牛肉干,还有一把匕首,魏翔清楚得很,没多少人敢随便地塞东西进自己行李,这些都应该是管家替那‘哑巴’准备的,还挺有心,不过因为在夏天,没考虑到现在山里头晚间凉的问题,没给准备外套,这是美中不足,等回去得告诉人管家下次要准备一些。 “谢谢。”啊海接了衣服说道。 这人虽然说话不多,但还真挺有礼貌的,这是魏翔第一时间的想法。 ☆、入艇 因为晚饭是直接给送到房间里的,所以魏翔见到除领头人以外,其他同行的五个人是在第二天去渡口的大巴上。 五个人四男一女,那女的叫卫凌,是给做心理辅导的,长得还不错,盘亮条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就是对魏翔有些不太友好。 毕竟是空降军,也不能怪别人瞧不起,但让魏翔最不高兴的就是,同样都是空降军,她偏偏只瞧不起自己一个人,这就没有缘由了嘛,后来败类偷偷地说了一句解释,“这女人仇富。” 之后,就没下文了,毕竟总有人莫名其妙的仇富,这是贫富不均,心理不平衡造成的,跟自己没多大关系,有钱又不算犯法。不过经这么一闹,魏翔很怀疑那女的工作证是不是有水分,毕竟自己心理还不怎么平衡没看开,怎么能出来辅佐开导别人? 剩下的男的包括领头人,五个都是专业潜水人员,还具备了一定的考古知识,让魏翔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叫孙亮的人,因为他的样子很特别,贼眉鼠眼不说,而且眼睛很邪,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见过血。 而其他人也各有特点,一个长得特别嫩,总爱笑的男孩叫卫笙,谐音就让人想笑,不过魏翔听到名字第一反应却是不吉利,未生未生的,总有死亡的味道。 一个六十多岁,头髮杂着大量白头髮的男人,表情很严肃,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其他什么内情就不能光用看看出来了,不过这反倒说明这人不简单。 还有一个人,怎么说呢,有着学者的风范,就是那种不用说话,就让人觉得特有文化的人,也是魏翔最烦的一类人,毕竟文化一方面他是短板,还有就是这类文人通常特别自我而且固执,犟起来,你恨不得把他立即拍死。 总之这队人马,哪个都不是好煳弄的,而且魏翔总觉得,他们怕是,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真是麻烦得很。 大巴是那种旅游大巴车,特别长,前排带麦克风的那种,这是近几年旅游风搞起的,不过中国制造运用在公交上,但你一眼能见到最多的,还得是在泰国。 败类只要不是在看病,就特别能侃,在车上魏翔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打入敌人内部,光看就觉得特没意思,还是补觉来的好,自己不是败类那种招人待见的款,没必要跟着掺和。想着看看身边坐着一动不动的啊海,突然有了难兄难弟的感觉,这心里倒是突然好受多了。 到了港口,败类终于有空跑过来抱怨,“翔子,你就放生哥哥我一人打探啊。” 魏翔特老神在在地说,“人贵精不贵多,你深入敌营,我安守大军,这叫分工明确,互利共赢。” “还安守大军,你大军在哪?拉出来给哥哥看看。” 魏翔一拍旁边‘哑巴’的肩膀,“看到没,这就是我的军,一个顶千千万万个小兵,安心打探去,回来给你庆功宴。” “当哥哥多稀罕啊。”败类嘟囔着,“我要吃龙虾。”跑去深入敌营之前扔下这句话。 第12页 这次坐船比上回败类那次运气好,坐的是运大米的船,而且天不错,海雾一开始很浓很厚,但后来起了阵大风给拐带跑了,败类人缘得劲,硬是磨了船长,给撒下一个大网子捞鱼,上来什么看运气。 等到了收网的时候,败类跟水手问了怎么个流程,硬是摩拳擦掌地说自己运气旺,准备来一发,让人等着吃大鱼。 魏翔看着捞上来一网子的小鱼小虾,烂布臭鞋破瓶子,在旁边捂着肚子差点没笑抽过去,“败类,运气旺!”沖他举了举大拇指,“别人怎么都弄不上来的都让你赶上了,真旺!” 赵强扭头啐了他一口,“小鱼小虾不是肉啊,整一锅粥不定多鲜。” “得。”魏翔笑着进了船舱,“好好熬粥吧您嘞。” 最后那堆小鱼小虾怎么处理的魏翔不知道,反正是没喝上粥,早早地就让人带上了小快艇,跟着败类和啊海作为第一波送上潜水艇的人。 赵强熟门熟路的带着魏翔和啊海到工作人员起居的生活舱,给找了两间连着的小间,互相离得近好照顾,还给说了一些在潜艇里的注意事项,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没事别乱跑,艇上有工作人员到点送餐,只要等着下水就行了。 这些话泼了魏翔一头冷水,本来是想要放了行李四处熘达熘达看看潜水艇是怎样的,毕竟只听过没见过,现在只能呆在小间里,与想像的相差太大了,拉着赵强不让他走,“败类你跟我说说这艇,不然别想走了,啊海关门。” 啊海放了行李去关门,还挡着门给守着,赵强想走都走不了,干脆把行李往边上一扔坐地上,“问吧,哥哥给你说完好潇洒潇洒。” “这潜水艇有鱼雷吗?”一上来就是杀伤性的问题,让赵强直接笑了,嘴恁损,“你当这是军用的啊,还鱼雷,洗洗睡吧。” 听艇上没鱼雷,魏翔开始琢磨这潜水艇的安全性,“万一没个武器,遇上鲨鱼不就完了?” “你得做多少孽才能遇上鲨鱼?”赵强上下看看魏翔,“别跟个娘们似的瞎操心,除了没鱼雷,动力系统、供氧系统、逃生系统、声吶系统都全着呢。”摇头晃脑,恨铁不成钢的样跟人家老爹似的,“翔子你要是闲着没事,还不如好好休息,你可是要下水的。” “也是,败类,其实眼前我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赵强凑前,“什么问题?” “我不会潜水。”魏翔手指指着自己,然后又指啊海,“他会不会我不知道。” 赵强楞了,嘴上还依然不饶人,“卧槽,你爹坑你,你坑我啊!”说完努力深唿吸,忍住想把人揍一顿的想法,咬牙切齿,“我给你们讲怎么潜水。” “我不用。”赵强背后的啊海突然说了句,“我会。” 魏翔歪头看赵强身后的啊海,眼带警惕,“你都记起来了?” 啊海摇了摇头,还是一脸面瘫呆呆的,“记起一点。” 赵强八卦地凑魏翔耳边说,“原来这哥们会说话啊?” 魏翔对啊海的话没发表任何意见,而是踢赵强一脚,“严肃点,赶紧说!” “喂,这是你有求于我啊。” 魏翔赶紧安慰,“败类,别磨叽了,你兄弟我等着救急呢,回去我那葡萄酒,你的了。” “成!”赵强一听葡萄酒就来劲,“看葡萄酒的份上,你小,哥哥不跟你计较了。” ☆、赵强的目的 水下的生活很无聊,手机电脑不能用,没有电视没有书,只能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苍白,没有装饰的房间。 为了水下安全性,潜水艇的艇身是双壳的,不要妄想像电影里头那样有一扇窗,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看看外面的鱼或者是珊瑚,那都是骗人的,最多有一个潜望镜,不过那也不是非专业开艇人能看得着的。 在海里能见度很低,几乎是两眼一摸黑,看着了也没多大用处。这里没网络没娱乐,光呆着能把人逼疯,想像力好点的得时时提心弔胆,就怕出了事就是永远留在这里,连入土为安都是奢望。 魏翔就属于那种脑洞特别大,什么都能联想到的人,赵强常说,“哪天要是魏老破产了,你光写小说就能不让自己饿死”,这回他狠狠地体验了一把想像力丰富带来的坏处。 晚上一静下来,只要想想这是在海底,水游离在你左右,满满地包着你,一旦氧气耗尽,那就是死路一条。 魏翔睡不着觉,这想法相当于把刀架在脖子上,很不好受,这时候魏翔特别羡慕败类那没心没肺的脾性,想的不多,肯定睡的唿唿的。 天南海北胡思乱想,想得脑子都累得罢工,魏翔才得以幸运的睡了。 睡醒了,脑子重新开工,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回来了,搞得魏翔心情特别糟,不想动弹偷偷看了眼旁边打地铺的面瘫,什么表情都没有,不知道是真胆大,还是假镇静。 “翔子,这么老实,搁这思考人生呢。”因为间里有人,所以门没关,赵强拿着两瓶罐装饮料直接进来了,“我这有你喜欢的啤酒,喝一把,壮壮胆子,下午好下水。” 这次的目标地点是在海下大约两百八十七米的地方,潜水艇要降下来也不容易,考虑到海底下的水压问题,每隔几米得停上十五分钟,昨天上午十一点左右进艇,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还有七十多米,估测下午就能出艇。 第13页 魏翔拿过一罐,送到啊海嘴边,“来面瘫,干一口。” 啊海看看拉开的易拉罐,很坚定地保持原则,不喝! 魏翔看着没劲,手拐回来给自己喝,但一双手把它给拦了。魏翔看着那手的主人,是啊海,不满的喊着,“啊海就算你不喝,也不能不让我喝啊。” 啊海深深地看了魏翔一眼,看得人发毛,才说俩字,“有药。” “哈?”魏翔惊疑地看着手里的啤酒,转头看向赵强,“败类你干的?有那么恨我吗?” 赵强赶紧摇头,“我能干这事吗,出事了不一下就给猜到?” “那你把你手里的啤酒给我。”魏翔脸色不变地指了指赵强手里的酒,赵强听了犹豫了会,赶紧送上,一点不敢耽搁。 接过来,魏翔再送到啊海嘴边,“这有药吗?” “有。” 魏翔脸色顿时发青,“知道什么药吗?” 啊海又嗅了嗅,“都是泻药。” “泻药。”魏翔念叨着几回,把俩易拉罐放地上扭头看赵强,“你想吃错东西,连我一起?” 赵强没急着说话,本来就不在乎被发现,就是东西还没喝,就被人知道了目的,特郁闷,干脆老老实实承认了,“是啊。” “干嘛非要吃错东西?”魏翔想不出原因,不过还是有一个猜测,“你是不是,怕我下水死了?” 赵强苦着脸,劝魏翔,“他们这回肯定还得去找那地方,翔子你听哥哥一句劝,把酒喝了,再分点给啊海,咱哥几个好好活着,回陆上潇洒不比什么都好啊。” “怎么你就认定了我跟着去找那地方就不能活?”魏翔怎么都想不明白,败类这举动太不正常了。 赵强唿噜一把头髮,破罐子破摔坦白,“其实上次我去过。” “你不是吃错东西了没去吗?骗我啊?” “真有吃错了东西这事。”赵强保证道,“闹肚子也有,不过那事都是在去了之后发生的。” 赵强当初讲话露一半留一半,有的省略了,有的往前提了提,还有就干脆编话瞒了过去。 当初下水的时候败类身体倍棒,一点事都没有,按理来说这次下水就应该是九个人一起行动的,他也特想去,但偏偏互相检查潜水装备时,败类的装备被检查出来有问题,所以没能跟着一起出艇,只能一人守在潜水艇中跟开艇的三个工作人员扯淡闲谈,等着这拨人发信号,再派个人回来。 为什么要派人回来?因着这海下通讯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又不能传个图,说又说不清楚,所以出艇的领头人会背着绳索出去,找到地方后,学捞沉船的方法打个桩,再让人摸着绳子往艇里游打个招唿。 结果四个人在艇里左等右等,屁都没有等来,连个人影都没回有。 足足一个多钟头,没个人回来,气瓶使用是有时间的,这会是个人也知道出了事,但偏偏开艇的三个人不知道是犟还是别有目的,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在商量的时候突然想起储物舱里有套备用的潜水装备,打着败类是医生,必须出艇救人的旗号,想找出来装备,给败类用让他去看看是不是真出事了,魏翔猜着这只是个幌子,最主要的是想知道出事地点在哪? 当时败类特别不想出艇,这前面几个都完蛋了,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不是更惨?要他说那三个开艇的就是,反正本着送死的不是他们,才能这么不要脸的提出来。 “后来,你们闹掰了?”魏翔看着赵强一提起来还带气的表情猜测。 赵强摇头,没好气地说,“没有,我出艇了。” 魏翔搞不明白,明知道是送死的,这败类怎么上赶着,不像他风格啊。 “翔子,你一撅屁股,哥哥就知道你拉的什么屎。”赵强特猥琐地拍拍魏翔的屁股,“我跟你说,其实那三个开艇的才是真正管事的,管着整个下水队伍,领头人就是在出了艇,带带队管管事,没多大权,也得受那三人管,要不怎么我们的食物都是他们按点发呢,说白了他们就是指着不开艇不发粮拿捏人,哥哥我再傻,也不能那时候跟人起冲突,而且还有一事你不知道,让我改了主意。” 赵强说着看了看门外,出去把门关喽,然后回来继续,声小了不止一半,“我那时候是呆在这艇的舯部的指挥室里,那有一个潜望镜,你也知道呆这有多闷得慌,哥哥想着呆会下艇了怎么煳弄过去,没想往外转悠,反正外头黑,没人能瞧见,就趁着呆那的开艇人去储物舱翻潜水装备的时候,哥哥偷摸看了一眼,你猜怎么着?” 魏翔不信他能说破个大天来,带着起闹的气,“怎么着了?” “哥哥我就爱凑人堆,谁都能混个话说,这三人都去找装备去了,哥哥我一人空虚寂寞冷啊,就找了点事做。” 无奈地嘆气,“不是找事做,是找麻烦吧,别卖关子了,出了什么事?快说!” “好吧,找麻烦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哥哥我一上眼瞧,差点没把我吓死。” ☆、眼睛 败类说,那时候他傻,不知道那潜望镜是看海面上情况的,还以为是看外边的,就给鼓捣着弄了出去。 第14页 没想到一上眼,贴着眼皮子底下,一双大眼直楞楞的就瞪着自己,血丝跟网似的布满眼珠子里,没有生气一看就是个死人的眼。所谓死不瞑目的终极般就这样的眼神。 它怨恨,在怨恨,为什么败类和其他人,就能好好的活在潜水艇里。 那时候败类看着,浑身一机灵跟过电似的,脑袋发蒙,当时就觉着,那双眼睛,透着这镜一直注视着艇里,怨恨得邪乎,会搞得艇上出事。 所以等到那三人找来了装备,没多说什么,就着急忙慌地把潜水装备扯上身出艇了。 出了艇,败类一手拿着水下手电,发蒙的脑袋,在冰冷的海水里冷静了下来。 这艇里会不会出事,还不一定呢,就算出事了也不该走,身上特制的气瓶就够一个钟用的,到时没能回来在这海下两百多米,还不就是个死? 不过既然出来了,只能呆够二十分钟的时间再回去,名正言顺的,不怕他们得理不饶人。 正想着要怎么在外边呆够二十分钟的时候,脑袋上一重,突然被一个东西给压了。 败类上手碰,挺软乎的,还捏了捏,发现那东西能压下去,不会动但弹性不错,估计是条死鱼什么的。 想着把它从脑袋上拨弄下来,还拿着手电照照想知道是什么鱼,万一是好东西,带回艇里吃也算是没白来这趟了。 海里能见度不高,要看清楚得往近瞧,仔细一看,是一张发青的脸,还是那双眼睛,就这么冷冷地,盯着自己。 败类全身泛冷,想着,这不是艇上要出事,是自己要出事,这玩意,是盯上自己了。 因着要出来找人,败类出来时,一只手离着他们带去的打桩的绳子不远,他一急把脑袋一扔,手抓了绳子顺着绳子一股脑子地往前逃。 游出好远,败类觉得差不多,心不跳的厉害的时候,才停了停没继续游,突然想笑自己,不就是一个人头,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败类摸着手里的绳子,就觉得,这真是命,不想来看的,最后还是顺着绳来了,指不定这就是老天示意,让自己去看看的,这人能和任何人过不去,就是不能和命过去。 想着消了折回去的念头,摸着绳子继续游。 摸着绳子一路游,游到了一洞里,这洞跟一般海洞不一样,有点像那种特深的矿洞,有两米多宽,电光打着照不进去,看着像海王类张大的口子,诱惑着,要把人吞进去。那绳子就从里边延伸出来,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大陷阱。 他就在这洞外头,琢磨着到底进不进去。但最后还是觉得,来都来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干脆脆的进去别留遗憾。 要说这海里的洞,要么是水流弄出来的要么就是原先在陆上被风沙侵蚀了沉下来的,但败类进去发现这洞不是那么一回事,它有明显的开凿的痕迹,好像是人辛苦给凿出来的,然后沉了。 要说这明显的开凿的痕迹是什么,其实就是刻在洞壁上的画,画的线条很抽象,有一股子艺术家的风范,这是败类凑上去,看真、看明白了时,内心里的吐槽。 这些刻的画特别大,洞长一百多米就有十多幅,按线条推算沉的时间,可以想像地到,刻这东西的时候生产工具可能不先进,这么大的手笔,制作刻画也该刻了几十年。 这些画刻的都是这什么?按败类的理解,这些画讲的就是一件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发现了一座大山,他底下有一小部分是在海里,地方比较隐蔽,之后发现者为了能躲避什么,可能是天灾,也可能是人祸,就发动人开始从海里挖山挖了个进去的洞道,想在山体里弄个藏身的地方。 没想到挖到差不多的时候,他们挖入了山的内部,发现这山是中空的,里面特别宽广辽阔,那些人干脆利用这个特点,省心省力地建了个山内王国。 按理说这刻的应该就是这洞的事,不过现在在海下两百多米,这刻画挺难得能看到,又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它真实的依据。 再者说,这画刻的特别悬乎,败类那时候边看边往里游,不过看着看着,就发现,这刻的完全就是吹牛胡咧咧,根本不是纪实的画刻。 因为败类摸着绳子游到了底,按画上刻的,底边就该出现一座王城。结果,到底就什么都没了,根本没有路往前,连王城也没影。 败类估摸着,这刻画只是当时人的想像,事实就是,山凿到一半就停了,有人不甘心这么荒弃着,就在刻画上抒发一下心中的美好畅想。 败类失望了一会,就开始看周围环境。 那绳子夹在洞壁的缝里,不过其他的潜水人员却没在这,在地上也没找到骨头肉什么的,那些人应该有事离开这里了。 正想着,败类发现,在这洞壁缝里,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这双眼睛血丝横布,泛着血红。 “后来你就跑了?”魏翔特别失望的看着赵强,“真没出息,就这点小事,把你吓得以为要人的命?啧啧。” “这不是出息不出息,小不小事的问题,就算不是那眼睛的事,失踪的潜水人员也能说明很大的问题,翔子你听哥的劝,别去了。” 魏翔摇头没答应,“本来不怎么想去的,但听你这么一说,突然感觉特别有意思,不去不行,必须去!” 第15页 赵强见劝不动,反而越劝还越来劲了,顿时脑大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劝魏翔,干脆的放弃,“行,你要是回不来了,哥哥上岸给你立个衣冠冢,每逢清明过节的给你点个香烧多些纸钱,让你在下面过得舒舒服服的,不枉咱哥俩兄弟一场。还有这哥们,顺带也给你烧点,好歹是为护着翔子送命的。”最后指的是地上躺着光听不说话的啊海,真是躺着中枪,没的跑。 “你可能没这机会了。”魏翔语气凉凉地说道。 “怎么说?” “你忘了这潜水艇里的仨大总管了?” 赵强突然特腼腆的,也笑了,“哥哥就是一吸取教训的谦逊人。”说着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压缩饼干,“干粮、水、氧气,哥哥带全了,有种他们就别上陆,陪着一块死。” 魏翔淡定的脸顿时裂了,坐的离人近了些,“败类,你说就咱这交情,你能忍心看我孤零零一人,谁都不认识的跟着出艇吗?” “这肯定不能。”魏翔发誓,这话是听这败类,从小到大讲得最动听的一句。“不是有啊海吗?”下一句让魏翔后悔那感慨感早了。 魏翔咬牙,再加一把火,“咱可是打小一起泡妞打架长大的交情啊。” “你他娘还有脸说。”赵强一脸的憋屈,“打架都是哥哥在前边打,你在后边打。” “不都是打嘛。” “去你的,哥哥是打架,你是打电话啊。”说完又絮叨另一件事,“打小哥哥看上的马子,只一见你,扭脸就到你怀里了,这是一起泡妞吗?这是你泡我看着长大的啊。” 把这茬给忘了,魏翔捂嘴,暗想失策,“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一两个马子,能让你不要我这兄弟?” “这句已经过时啦。”赵强咧嘴,一脸无赖,“现在更出名的是,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过冬的衣服。”说着起来拍拍魏翔的脑袋,“翔子你自求多福,哥哥我不奉陪了。” ☆、下水 时间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当你想让它过得快一点的时候,它慢悠悠的一点不着急,当你想让它慢点,他又偏偏快的很。 在潜水艇里的魏翔因着赵强的话,不知道该想让时间快点,还是慢一点,就在这来来回回的纠结中,艇上广播通讯喇叭里头,传来了准备下水的消息。 领了潜水装备,跟啊海互相仔细检查,没有什么问题,不会发生跟上回败类那样背的要命的事。 临了出艇前,魏翔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周围,真的没有那圆润身躯的影踪,看来败类是铁了心了,坚决不下水,心里头挺遗憾的。 这败类不想来也没法勉强,不来就不来吧,好歹还有个啊海陪着,带着这样的想法,魏翔一个正面坐姿入水,这是败类教的,初学者使用的入水姿势。 在入水的一剎那,魏翔看见了卫凌,他敢保证那个娘们看着的眼神里,那透露出来的意思,绝对是□□裸的鄙视。心想,瞧不起谁呢?你再厉害也有倒霉的时候,等着哭吧。 这次下水的目的,是为了延续上回败类跟的队伍的任务,听败类说之前那队伍其实是找到了地方,就是一个人都没回来。 所以这回潜水艇到了上回的坐标,找到了因潜艇要浮出水面,而不得已而松掉的绳子,摸着绳子,打算按上回败类的老路,去找那海洞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肖林作为领头人自然一马当先,脑袋上顶着水下用的探照灯,摸着绳子游,后边自发的排队跟上。 在一个未知的环境里,前头的和后边的最危险,由于一些不能言说的原因,魏翔排到了后边,也就是倒数第二的位置。 因为魏翔的不交流,就认识一个领头人,不过这人现在看来靠不住。 一个摇头反对的动作都没有,显然肖林没有为他打抱不平得罪人的意愿,魏翔也没指望过,不过想着,要是赵强在这,估计早就心里骂咧,手上动手打人了,再不成,也会跟着到后边。 排倒数第一的是啊海,本来所有人见他潜水水平不错,又是血气旺的大小伙,想让他排前边,但他一句话没说的,直接跟在了魏翔身后边,一点受安排的意思都没有,让魏翔感慨人间自有真情在,决定上岸了不能亏待,要不去搓搓澡? 队伍排好后,几个人就出发了。 算着游了大约有十五分钟的时间,魏翔总算是见着了败类说的那两米多宽的海洞,黑洞洞像大鱼的嘴,要吸鱼进肚里一样,看着是挺吓人的。 不过这怕是魏翔一人的想法,其他人看了洞,像几年没吃过肉的人突然见到红烧肉的样子,一窝蜂地游了进去。 大多人都进去了,魏翔自然不能留在外面,危险发生的概率太高,就带着啊海也游了进去。 因为之前赵强的话,魏翔特意看了看这洞的洞壁,果然有刻的画,其他人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一个个速度都慢了下来,仔细观看。 刻的画挺大,按理说过了这么久,又是在海里,怎么说也应该,跟化的差不多的冰雕一个样,不可能现在还像看明清的铜钱,能模煳的看出线条,大概明白刻画的是什么,不会是谁恶作剧给刻上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做这事也没什么好处,谁会吃饱了没事做,非干这个来恶作剧。 第16页 这第一幅图刻的是左边有一座山,山脚绵延挺远,山体还有四分之一在水下面,右边在水里有一个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好像是鱼尾,不过这个并不能准确判断。毕竟以前的人描画都比较抽象,兴许是什么类似水靠一类的东西,为了显示神迹给加工的,古时候的河神还是人鱼前身,这都很难断定。 第二幅是水下山脚的地方被开了个洞,有了洞道的初始模式,第三幅是不知道哪来的一堆石头堵着洞口,这是在排水还是地震过后的场景,魏翔通通看不明白。 第四幅刻的是,有一群穿着类似短打,就是比较方便干活的衣服的人在洞里,像是开凿洞口,那些人,干活的干活,休息的休息,边上还燃着火把。第五、第六幅相差不远,不是吃饭就是干活的场景,这么看来工程量还挺大。 第七第八第九幅,是一个王城的简易平面图,全方面立体展示王城建筑,看着就很有规模和气势。 可惜的是,魏翔不太懂这些古时候的建筑,不能看出那是什么时候的王城,不过他前边那个学者,游到了这幅刻画的时候,特别仔细的看了看那几幅画,好像看出了点门道。 魏翔很像一探究竟,不过现在在水里也不方便说话,只能按下好奇心,等回了艇,潜水的人一定会讨论这些事,到时再知道也不迟。 第十幅是人群,一群人手里拿着东西,有肉有皮地聚在一起,在集市里买卖,交换东西,看来很和乐,管理人员听能的王城的皇帝应该不是个昏君。 看到第十幅,按败类说的就该到底了,果然队伍就停了下来,绳子被塞在尽头洞壁的缝里,表明这个山洞已然到了尽头。 不过其他人并不甘心,尤其是卫凌那女人,上手在洞壁摸触,还真以为能像电视剧里一样,摸到个凸起按下去,这作为洞壁的石头就成了机关门,缓缓的升起来? 魏翔漫不经心地想着,往边上洞壁上一靠看他们的热闹,旁边的啊海盯着洞壁一处地方,表情很古怪,但目光没有转移,一直看着。 看了好久,才像是确定了什么地游上去,挤开了离洞壁最近的卫凌。 如果不是说话听不到,魏翔敢保证肯定已经听到一串的国骂了,因为那女人脸上的表情特别扭曲,跟小时候黑白电视因为信号不好,画面突然闪烁或者蹦出几线雪花的人脸一样,五官扭曲着说话,吓人却又暗自觉得可乐。 啊海挤开了卫凌,做了一个像是推的动作,这让注意着他,以为会有奇蹟发生的一干人大跌眼镜,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过很快,一个现象又让人有了不同的看法。 在靠近洞壁的一个边缘地方,突然冒出了一大串的泡泡。 有空气的存在,才会有泡泡,这现象说明,洞壁里头内有干坤,这让看着的几个人激动起来,领头人甚至还招唿了卫笙上去一块帮忙,有了助力,那泡泡噗噜噗噜冒的更多了。 忙活了半天,才推开一个勉强能让人侧身过去的缝,胖一点的都惨兮兮的,败类要在,肯定心里头骂娘,惨叫说这是身材歧视。 有了路,又一个问题出来了,这路后边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可能平安顺遂,也可能刚挤进去半拉身子,就只剩下外边的半边身。 不管哪种可能,这总得有个人看看试试,未知即危险,谁去冒这个危险,谁去打头阵,就成了一个众人心中的重大问题,没有谁想要去送死。 就这问题让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生怕一个不好被推出去当趟雷的,那简直是祸从天降。 最后,众人的目光投向了一个人。 ☆、失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了第一个评论和第一个收藏,好开心\^o^/ 开心就要双更,现在第一更,第二更在下午六点左右。 没路的时候,就急着找路,这路开了,又一个个的都堵着,不肯第一个进去,都不知道找来是干嘛的。 要说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个合格的领导者,可是肖林这领头人当的真心憋屈,压根就使不动人。 指了一个又一个人,个个都摇头不愿去,说话愣是没人听,最后只能撂挑子不干,让他们自己决定,由谁进去里边探路。 魏翔乐的清闲看他们热闹,反正自己又不是正经的工作人员,火烧不到自个身上。 一开始他们的决定很正常,几个人齐齐看着肖林,毕竟他是领头人。说实话领头人这差事吃力不讨好,身先士卒的,头一个完蛋,你要是个有威严有本事的领头人还好,能使唤别人身先士卒,就算使唤不动,有本事的就自己上,全须全尾的回来。 偏偏肖林这领头人没多大本事,就是个软脚虾,一根墙头草,哪边都能倒,又软乎又没胆子,有点血气的男人都不能到这地步。 干干脆脆地直接上,哪能这会求孙子告奶奶的,让人看了笑话,到了了还反被人使唤。 反正最后,肖林是一点气度都没有的缩在一边,怎么说就是不肯进,众人只能看了看啊海,这个发现洞有蹊跷的人,想着应该有点本事探路,指望着他能发扬发扬精神。 不过啊海是魏翔的保镖,别人怎么看他,他都一个正眼都没回瞧人家,正正经经的游回正主身边。 顿时那些人脸色跟调色盘似的,五颜六色的不怎么好看。 第17页 支使不动人家的保镖,其他人不知道怎么的把主意打到了魏翔身上。 魏翔估摸着,这群人怕是想让他使唤保镖,毕竟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个少爷,贪生怕死的很。其实自己还真的是很贪生怕死,但也没窝囊到让自己保镖替自己送死。再说自己也压根没想着去送死,就不进去,他们能拿小爷怎么样? 还有另一种想法,就是看自己没用,想物尽其用让当炮灰,要真是这种无脑想法,自己也不用跟他们搭档了。不怕队友狡猾,就怕队友没智商,分分钟要人命。 不过不管是哪种想法,魏翔都没搭理人家,毕竟自己不是属包子的,也不是浆煳馅的,不是他们想怎么搓弄就能怎么搓弄的人,智商还有,尚未下线。 想着魏翔还把那叫卫凌的女人给记恨上了,这里光线不足,但魏翔还是看得清楚的,第一个把视线放自己身上,又跟其他人眉来眼去使眼色的就是她。 当真是黄蜂尾后针,这女人恁小心眼,都不知道跟人什么仇什么怨的,就搞这齣。 几个人就这么僵持着,魏翔对这倒是感觉无所谓,一点不着急。反正等氧气消耗了百分之五十之后,事情肯定就了了,因为不管怎么想的,都得回艇上换气瓶。再者说,进不进里边,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不过最后还没等出他们的结论,啊海突然地,拉着魏翔到那开了的缝前,自己先钻进去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又伸出来半边身子,沖魏翔做了个‘ok’的手势,指了指里边,做了个招人过来的动作,结合起来应该是里边没问题,快进来的意思。 魏翔想不明白,这面瘫自认识以来都不把别人当回事,一直是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架势,怎么突然好心起来探路了? 不过看他还在招手,应该没什么问题,也就跟着进去了。 里边和外边都是海洞,没多大改变,不过不同的就是外边全是水,这里边可能是因为那被当做洞壁的石头堵了,那石头够坚固的,竟然能让里边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才是水,这意味着可以浮上水面,暂时不吸氧,有更长的时间地往里游。 败类上次到那外头,被一只眼睛给吓回去了,若是让他进来了,他就会知道,这壁上刻的画可能没骗人,只不过是他没游到尽头,往前走真的可能会有座王城,想到这里,魏翔突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不过因着王城和自己关系不大,很快又冷静下来,开始猜测,兴许那些没回去的潜水人员,就是往这走了,再往前游可能还能遇上。 外边有刻画,里边的洞壁上同样刻有画,不过这回刻的不是叙事性的画面,而是讲一个人。 第一幅刻的是一个老人,衣服看起来挺繁琐,显得特别庄重,看来是个掌权的,里边如果真有个王城,不出意外这人就是这王城的皇帝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刻画的匠人,在恭维这老头,魏翔特地潜下水里边看那下半部分刻的画,那老头下半身不是人腿,而是龙身,这是在泛指这人是真龙天子吗?说实话,匠人还挺会巴结人的。 第二幅应该是那人的卧室,因为魏翔看见画上刻了有床榻,榻上躺着那个人,闭着眼像在睡觉,旁边好几个火把燃着,大晚上开着灯睡觉,燃一个火把不就行了,还点那么多,难道怕黑?那么大的人了,看着还挺丢人的。 边游边看着刻画,要说这里什么最吸引魏翔的注意力?还得说是这画,对着刻画能看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人的笑话,边看还边八卦吐槽,自己也是第一人了,越看越觉得兴起,突然想,自己没事去学考古也不错。 想着就想知道下一幅刻的是什么,魏翔不经意间往边上一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一回头啊海人没了,就连后边,那些讨人烦的人也没跟过来。 一时间海洞里,空荡荡就自己一个人,脑门上还顶着个探照灯,傻傻的呆着。 魏翔脑子快速运转,啊海来歷古怪,失忆了跟在身边,就前边地事看来,他一直很尽职尽责的做一个贴身保镖,不太可能会不声不响地不见人影。 皱起眉,魏翔突然想起在潜水艇中,败类教自己怎么潜水的那次,啊海说他会潜水,这么想来他失忆前,很有可能是专业潜水人员,接触过类似海洞的事物,来到这触景生情,想起了什么来,而自己又太关注刻画,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没打招唿离开,想找找类似的再触一回记忆? 又或者是说,这里有一样生物,无声无息地,把人带走了。 想着魏翔感觉心里发毛,洞里好像有什么,睁着一双发亮的眼睛,时刻关注着自己。 不由握紧了身上配备的□□,一边仔细看着四周的洞壁,怕这缝中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又一边警惕着水下,生怕勐地蹿出来条大鱼,嘎嘣一声,把自己的头给咬走了。 就这么注意着,往前慢慢游,游出好远,都依然不见人影。 魏翔想,啊海身上也有水下用的探照灯,就算人被奇怪东西吃了,灯总不能吃了吧,而且就算往前走了,前面也应该有光啊。 突然停了下来,思考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啊海不是往前走,而是发现后边的人没跟上来,返了回去,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觉得最后一个想法很有可能,琢磨着要不要往回游的时候,魏翔突然感觉水面一阵晃动,洞顶往下掉小碎石,然后脖颈突然被什么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8页 ☆、白糰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奉上 当魏翔醒来,能睁眼的时候,就只感到头一阵一阵的犯晕,有种脑袋空白的感觉。 周围黑乎乎,一点光线没有,想起昏迷之前的水面剧烈晃动,很可能是海底地动,震的海洞掉石块,把自己砸晕的,不过自己既然是在一个半是海水的洞里昏了,之前为省氧气,没有再吸气瓶,那一下昏了,不是会倒在水里,没氧了,自己怎么还能继续活着? 想着感觉了一下四周,没有水包围的感觉,难道是刚好啊海回来,发现自己沉底了,给捞上来带回潜水艇抢救,而现在是在艇里? 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啊,自己还能感觉身上穿着的潜水装备和额头上贴着的探照灯,哪能回了潜水艇不给换下来的?想起探照灯,魏翔就想伸手去开探照看看情况。 灯刚亮一下,还没看清楚环境,魏翔就觉得一个东西,从自己后边,经过右耳伸过去,把探照弄灭了,后边有鬼! “别开。” 魏翔一下子就听出,这是啊海的声音,虽然他很少说话,但物以稀为贵,越少越值钱。对他的声线、腔调,魏翔记得很清,啊海音色干净,而且说话声调很低,有种空灵感,让人觉得他说话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律。 明白他不会做没意义的事,魏翔没再开探照,而是小声问他,“啊海,怎么回事?” “水下有东西。”这回魏翔察的清清的,这声是在耳边传来的,小小地往后挤了挤,发现这人就在自己右后边,脑袋还放自己肩上。 可能是被挤的难受,那人手按住魏翔的身子,“窄,别挤。” 魏翔考虑到啊海那脾气,没再往后挤,而是问他,“这是哪啊?之前地动我被砸了,是你救我回来的?” “洞壁上侧的洞,就够两个人蜷着,水里有东西,危险!”说完又加了句,“你是我打晕的。” 事实和魏翔猜测的相差不远,之前,魏翔注意力全放在壁上的刻画里,啊海也跟着看,前者是边看边吐槽,不过他跟魏翔不一样。 啊海是边看边想,自己是不是在哪个地方见过刻画,有一股的熟悉感,然后越看越往前游想找找更熟悉的东西,不知不觉地,就离了魏翔好长一段距离。 后来等魏翔发觉人不见了时,啊海已经看到了最后一幅刻画那,那画在的地方就是洞的尽头。 等看完了,他才想起还有魏翔那么一个人,赶紧地往回游。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忽然从水里蹦出来,对着啊海的脑袋撞了过来,他反应很快,略微偏了偏头,就躲过去了。 但是,脑袋躲得过,灯没躲过去,鱼撞到了灯,这一撞,把灯给撞坏了,闪了闪就灭了。 没了光亮,周围一片黑。 不过很快,啊海就发现身体的古怪,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东西,跟猫眼睛一样,连水下边的景,也能模模煳煳的看见。 发现自己这个能力后,啊海扭头往四周看了看,就看见那白糰子在自己右前边,靠着洞壁,悠闲地上下游着,完全没有冲上来的想法。 观察了一会,啊海有了决断,这东西在这洞里呆久了没有天敌,观感比较迟钝,对于周围游动的水流以及声音不敏感,但对光源有特殊的感应,所以一出水就直直地奔脑袋来,现在灯坏了,它也就找不到目标了。 想清楚了,啊海试着离它远一点的从它身边游过,见它一点反应都没有,证实了之前的猜测,然后撇下它继续往回游。 游到里魏翔不远的时候,啊海发现,离魏翔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白糰子,正虎视眈眈地向着魏翔的方向,而魏翔本人却毫无察觉与防范,眼看着就要那白糰子就要冲上去的时候,海洞一阵晃动,啊海趁着白糰子被惊到的时机游过去把魏翔打晕,关了探照灯,然后把人带到了之前发现的洞里。 不过呆在小洞里的时候,啊海又发现了几只白糰子聚集,如果不杀掉它们,离开这里很容易碰撞到,意外的危险,很容易发生。 “啊海,水下那东西什么样?”听了啊海的话,魏翔有些好奇那白糰子的样子,“我们要怎么解决那些东西?” “全身白毛,像糰子。”啊海努力地,用语言给魏翔描绘出看到的影像,结果并不如人意。 “呵。”魏翔听着却笑了,“我还以为啊海你不会搭理我这个无聊的问题。” 啊海没直面这句话,而是说起接下来的计划,“我们离开洞,我会把你的探照灯取下,打开放在洞里,接着离洞远一点。” “嗯。”虽然话很少,魏翔还是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开始?” 摇头,“洞边有聚着三只白糰子,等它们游远一点再下去。” 等了很久,久到魏翔差点在洞里面睡着,直到啊海推了推,才反应过来,可以行动了! 一个激灵神智清醒,把腿伸出洞外,没入了水里,慢慢地,从洞里出去了。 人的感官是很复杂的,当疏忽的时候,你什么都不会有太大感觉,大大咧咧的。但当你知道,水下有三个仅仅知道外观的未知生物时,你就会发挥你最大的想像力,想像着你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会引起怎样的反应,遭受攻击,由此而担心的要命。 第19页 魏翔一边担忧一边蠕动身体,极慢的动作,胆战心惊地成功离开了洞,没有引起三个白糰子的注意。 啊海有了活动空间,很利落的出洞下水,完全没有魏翔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出了洞,啊海到魏翔身边拿下他顶着的探照灯,放到洞里,打开开关后,极快地闪身离开那里,并带着魏翔退开好几步。 没多久,水面哗啦哗啦地窜出几个白影,在洞里的光亮帮助下,魏翔看清了那白糰子的真面目,湿哒哒的白毛下,赤红带着褶皱的皮,还有密密麻麻鼓起的,像芝麻那么大的小点,感觉有点噁心。 一照目,魏翔楞了下,立即扭头不再看。 之后就听见洞里发出‘咚’的三声巨响,紧接着是‘啪啪啪’的拍打声,没过多长时间,一片寂静,没有了声响。 为了安全着想,两人等了十五分钟才过去看那三个白糰子的状况,啊海用□□捅了捅,一动不动的,像是离水后断气了,看来这白糰子,还是属于鱼类的。 见鱼没动静,大功告成,啊海把探照灯拿回来物归原主。 魏翔闻着那灯上的腥味,有点犯噁心,不过想着,这会灯也算是不可再生的资本了,纠结了会,在水里晃荡沖洗两下,把水甩得差不多干,又重新戴回头上。 ☆、往上的通道 搞定了拦路虎白糰子,魏翔开始期待前边的路,问到过前面的啊海,“那前面有王城吗?” 啊海的回答,简短、直白,“有一堵石壁。” 这话让魏翔从心底升出一丝挫败,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期待,有这么一座王城存在。 怕水下还有其他白糰子,魏翔没敢开探照,而是由啊海开路,自己则是在他后头,拉着那□□跟着,有动静啊海会提醒,能绕过去绕过去,不能绕过去的,一群的就等它们自己游散开,实在是不散,就开杀。 不过在这洞里,白糰子好像并没有天敌,但它的数量却一点都不多,一路游过来就只遇到六条,都是分散的,很容易绕过去。 果然是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就势必关上你的门,没天敌,繁衍却不行,老天还真开眼,要多起来,自己和啊海加起百来斤不得烂在这。 因为没有光线,周围都黑洞洞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魏翔总感觉,这洞壁有一点一点的,像星子一样的光,但转眼就没,这让魏翔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那星子跟一双双眼睛,闪着盯着似的。 魏翔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闹腾着爷爷讲故事的事,故事千奇百怪,都是民间的一些异事,还有乡下流传的鬼故事,零零碎碎的,但有一句话却每次都要出现在爷爷口中,那话是每个故事说完后的结束语,大意是没人的地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 小时候呆的村子空屋子很多,十来年没人住的都有,不知道说这话是为了让自个乖乖不乱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每次都会说,那话原句好像是…… “无人之地生鬼邪。”啊海突然出声,清冷的声音在海洞中出奇地空灵,吓得魏翔一哆嗦,哆嗦完了瞪大了眼,这句好像,好像就是爷爷经常说的那话! 来不及多想破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话的?” “什么?”啊海停下来回头看魏翔。 “无人之地,生鬼邪。”魏翔说着有点不镇定了,啊海那些古怪的现象自己可以归结于人体特殊变异,但能知道别人想什么,这太诡异了。 不知道是不是魏翔的表情太奇怪,魏翔只听到,极小声的笑声,无法联想啊海笑是怎么样的,可惜了,没能看见。 “老人讲古吓人的话,这里,很像。” “这样啊,别乱想其他了,快往前游吧。”知道了怎么回事,魏翔觉得臊的慌,心说这面瘫果然是记起了事,还挺好记性,刚巧记起这句,真邪了门。 不过,那话果然是爷爷吓唬自己的,没其他涵义。每次听完了,都是背后一凉,哪都不敢乱跑,爷爷那时候肯定在背后偷偷得意这计好使,所以每次讲故事都用这一招。 因为出了一个大洋相,虽然另一个人并不知道,但魏翔也没心思想古古怪怪的问题了,老实的跟人后边到那洞道的尽头。 一路顺顺利利,没再遇到那白糰子,就到了尽头,魏翔想看看啊海说的那石壁,就问他,“啊海,这水下有白糰子吗?” 啊海仔细扫了扫水下,说没有发现白糰子的影踪。 知道这附近没白糰子,魏翔放开了胆开探照灯,灯往石壁那一照,魏翔看见了石壁的庐山真面目。 石壁很高,延伸到比洞顶还上头的地方,说起来这洞道的尽头其实也不算是尽头,还有条路,那就是石壁与洞顶的空隙,看着像是往上去的通道,摸着石壁就可以爬,位置也宽裕,两个败类叠一块都能挤进去。 这石壁面上凹凸不平,凸噜着黑灰带银白色的石头,不知道叫什么名,看着怪好看的,有了它们,只要那向上的通道不高的离谱,魏翔就能借力攀爬上去。 刚想着要不要上去,魏翔就听到后边一阵水声,稀里哗啦动静挺大,“啊海,怎么回事?” “那群人惹了白糰子,往上爬!”说着游石壁这边,拉着魏翔,攀上就爬,“走!” 第20页 魏翔没立即爬,而是往后边看了看,那六个人开着灯往自己这里游,后边声响挺大,怕是乌泱乌泱的一大波白糰子,这是捅了人家的窝还是怎么的?想着沖他们喊了句,“这有往上的道。” 然后不管他们听没听懂,看着上边爬出好远的啊海,豁出去命似的,跟着往上爬。 通道不高,也就二十米左右,魏翔看着啊海身体灵活有劲,跟猴子似的三下两下的爬到了顶,然后没出什么事,就趴上边往下看,看来上边挺安全。 不过魏翔没玩过攀岩,石壁虽然凹凸,但因着这里有水汽,还长了些青苔,滑熘熘的就更难爬了,看着啊海那么快到顶,不由地琢磨,啊海怎么又快又轻松的爬上去的? 终于快到顶,就差一点就能上去,魏翔心底松了口气,但手臂一软差点没掉下去,幸好啊海看见,手快拉了一把。 上来后魏翔觉得庆幸,虽说下边有水摔不死,但万一下边那些人正好往上爬,自己一个天降铁饼砸人脑袋上,自己得多疼,再爬上来还费劲,还不说,那被惹急的白糰子咬不咬人。 魏翔仰坐着,唿哧唿哧直喘气,等差不多了,看这上边的环境,这一看差点喘岔了气。 这上边很宽阔,光线往边上射,被黑暗吞没看不到边,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大,大到没有边,一种蚂蚁爬到大象脚边,抬头看到大象时的感觉,如今魏翔就是那只小蚂蚁。 “这山得多大,里边是掏空了?”魏翔喃喃自语,回不过神来,心底有些压抑的感觉。 旁边的啊海不为所动,依然注意着下边,“他们快上来了。” 魏翔唿噜一把脸,让自己冷静冷静,然后才问,“有多少人?” “亮灯有四盏。”可队伍里面,有六人。 魏翔嘆了口气,说,“人都到了,等他们来了再行动吧。”人多一点危险就少一点。 魏翔盯着爬上来的人,对他们评头论足。 第一个上来的是那个孙亮,见他满脸戾气,眼里闪烁凶光的,坐地上喘气,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魏翔下意识往啊海那边挪了挪,离孙亮远了点。 第二个是那个老头,没想到老胳膊老腿的还挺厉害,一点都不喘,跟啊海一样,像没事人似的,看来有两把刷子。 第三个爬上来的是领头人,唿吸的跟牛喘气似的,爬上来直接趴着不肯动,比自己还惨。 领头人之后是那个学者,唿吸不稳,但力气还有,就见他下意识地走到离孙亮最远的地方,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 魏翔看着石壁那边,还有两个人,那个讨人厌的女人,还有那个爱笑的男孩。 ☆、死亡 最后一个爬上来的,是那个做心理辅导的,叫卫凌的女人。而接下来,魏翔再怎么等,都没能看到队伍里的第六人出现,没能爬上来的,是那个刚成年的男孩,怕是在下面出了事,还没经歷社会风雨,就走了。 卫笙的名字虽然给魏翔感觉很不吉利,但他却是这个队伍里,魏翔比较看得顺眼的人,爱笑话不多,可惜永远地留在了下面。 不过那个男孩,也就是魏翔才见几天的人,两人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所以魏翔并没有为他过多的悲伤,有的只是淡淡的感慨,感慨完了,什么都没剩下。现在比较吸引魏翔眼球的,是卫凌那个女人。 魏翔眼见着,那女人气还没喘匀,就跟猫似的扑到第一个爬上来的孙亮身上,二话不说,直接上爪子挠脸,上嘴巴咬耳朵,尖指甲在脸上划过的声音刺人耳朵。 女人永远不会像男人那样用拳头说话,她们能熟练运用身上的任何武器,不要脸面的,只要能给你造成伤害,就豁出去什么都会去做。 “你发什么疯!”孙亮反应很快,抓着面前的女人,用力扇了卫凌一巴掌,把人扇地眼冒金星,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开,气急败坏地吼,“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孙亮的动作一气呵成,在魏翔看来,他的业务还挺熟练。 说实话,之前魏翔一直觉得孙亮见过血,是个很大的威胁,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但现在看着他的行事,却隐隐觉得,危险宣告解除。 男人从来不能打不是自己的女人,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因为女人感性,对于肉体上的触感最敏感,你可以骂女人,脾气不好的跟你对骂,脾气好的在心里骂你,可你一旦上手,她急起来会觉得这是天大的侮辱,能跟你玩命。 男人对别人狠,女人对别人也狠,但对自己更狠。 卫凌是个女人,天生势弱打不过男的,又加上刚爬上来筋疲力尽,根本不是孙亮的对手,被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一下子被扔在地上,脑发昏起都起不来。 “臭娘们,老子告诉你,你那弟弟上不来那都是命,谁让他在老子前边,活该他被鱼吃了,你别找不自在,惹急了老子扔你下去陪那小子。”孙亮说着,碰了碰脸上被卫凌抓出的伤痕,疼地嘶一声,骂了句,“晦气!” 孙亮的话透露出大量的信息,而地上卫凌出乎意料的,没有再扑上去抓人,只是坐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掉眼泪,魏翔看着突然觉得,这真不符合她的性格,她不是在队伍里很有地位吗? 魏翔想着,仔细端详着,在探照下的女人的队友,学者扭开头像是不忍心看,领头人视若无睹地打量着周围,老头嘆气连连,却依旧没有伸出援手,孙亮地表情可想而知,疯狂又得意,在这泛白的灯光下,魏翔看到了众生百态,第一次觉得,身上这么冷。 第21页 队伍不过几人,现在貌合神离,各有打算,卫凌的无助显得那么微弱,一个人对付不了孙亮,又没人为她出头,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 “喂,你弟弟死了已经够可怜了,你再哭不就更凄凉啦。”魏翔看不过眼,出口刺了句,上去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卫凌看着抓着自己的魏翔,突然觉得讽刺,这个自己最看不起的人…… “让你弟弟安心走吧。”魏翔把人拉起来,立即松了手,回到阿海身边,卫凌的事让他明白,这群人都不可靠,阿海可不可靠不知道,但至少比他们只好不坏。 想着看了眼孙亮,发现神情不渝,看着自己的眼神泛冷,看来自己刚刚的举动得罪了他,不过,一个男人,要是自己帮这点小事,都要顾忌着别人的想法,那么老魏家的男人干脆窝囊死算了。 不过,那个卫笙,竟然真是那女人的弟弟,魏翔还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恰好同一个姓氏而已。 队伍里人少了一个,又出了一档子事,这时候领头人肖林,脸皮厚的作用,在这里凸显出来了,虽然他不怎么有出息,但至少这时候,他能没皮没脸地团结起一个队伍的人来,让魏翔觉得,一个人再没用,但总有能用得上的时候。 肖林就队伍的安危,跳过先前的事,把人给聚齐了,围坐成一圈,讨论着接下来该应对。这聚齐的人中,自然也包括不怎么合群的魏翔和啊海。 通过他们杂乱的讨论,魏翔才算知道他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什么大家不肯出头得罪孙亮。 在魏翔和啊海进石壁里边,离开队伍之后,队伍里的几个人出于谨慎,又或者有什么其他想法,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在原地,等着两人回来,想探知了里边的情况后再进去。 本来他们打算的挺好,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得他们的如意算盘被打破了,这事就是魏翔之前感觉到的,海底的地动。 地动掉下来的石块,把进来的洞口给堵上了,几个人见地动想回潜艇躲避,没想到到了洞口却发现,洞口被堵得严严实实,几个人搬不动,回不去潜艇,只能原路返回,又回到之前守着的地方,想等魏翔两个人,问前边有没有出去的路。 因为两人迟迟没回来,队伍里的学者第一个呆不住了,眼见着氧气要用完了,继续等只能等死,就豁出去的,进了石壁里边。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陆陆续续相差不久,整个队伍就全都进来了。 进去后发现这里边有氧气,几个人也停了吸氧,浮出水面,边看壁上的刻画,边往前游,一路上都没发生什么危险,几个人慢慢放松了警惕。 因为要看刻画,六个人一起开着探照灯,这亮度在黑暗中异常显眼,一下子就成了白糰子的眼中钉,齐齐发动了攻击,打了放松警惕的几个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没啊海的运气和特殊,没发现光线的问题,所以被三五个白糰子不停地攻击。 三五个白糰子不多,要不了命,可坏就坏在孙亮这个人身上,他气急了,把一个冲出水面的白糰子给用□□砍了,掉水里的血,一下子在水面扩散。 这白糰子的血就像一个标志,一个个的白糰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疯了一样的围着几个人,又咬又撞,幸好潜水衣质量过关,才没有直接被咬死,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也是迟早的事。 几个人打不完白糰子,又因为有光,而被密集攻击,只好往前游逃命。后来到了石壁那边,听到了魏翔的话,一个个往石壁那边游,石壁宽有度有限,至多只能容五个人一起爬。 队里有六个人,总有一个倒霉没抢到地,孙亮就是那个倒霉的,但他心狠。 孙亮眼看着那些白糰子游过来,要被吞吃入鱼腹,一发狠,伸手把前面正爬着,不设防的卫笙一拉,用力给扔到白糰子聚集的地方,自己顶上他的位置,而卫笙一沾水就被白糰子给围上了,除了挣了几下,之后什么动静都没了。 因着孙亮是一切的起始,又是他把卫笙扔进水里的,所以卫凌怀恨在心,才有了刚刚的事。 原来之前少遇见白糰子是运气,它们不是繁衍不行数量少,而是全都躲起来了,血液是刺激物,会让它们集体发疯,魏翔总结着经验。 队伍里的学者揉了揉太阳穴,好像颇为苦恼,“现在的情况就是,出口被堵住,没办法回到潜水艇,我们需要往前寻找出口,但现在在这,没有食物、淡水、火源,活下去的机率很低,最可怕的一点是,我们已经出艇至少两个小时了,恐怕潜水艇里的人,已经给我们下了死亡通告,不会停留太久,就算找到了出路,没有潜水艇,也只是死路一条。” “后生仔别想的太严重。”老头一脸乐呵,好像没有因为眼前的事,有太多的烦恼,还用手指了指魏翔,“这娃子是老闆的公子,很快就有人来救,只要熬过一段时间就成,老头子刚刚看了看四周,有石头有植物,怎么都能挨过三五天,在这保持体力等救援吧。” 魏翔虽然不怎么喜欢老头把自己当靶子一样的提出来,不过老头分析的不错,这办法的确是现在可以想到的最好办法。 几个人像找到了主心骨,觉得老头说的有道理,人老有经验,一个个围着追问,详细具体的做法,把领头人肖林抛在一边,魏翔看着,这老头隐隐有取肖林而代之,成为领头人的趋势。 第22页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收藏哟~ ☆、马屁泡 常言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队伍里的老头话不多,神情严肃,看着不声不响,一点都不起眼,但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会子却发挥了大作用。 老头姓赵,叫赵昌,人叫老赵头,无妻无儿无女,下水这活干了二十来年,水下工作经验丰富,年轻时候走南闯北的什么都见识过,现在这情况虽然没遇见过,但也不至于跟小年轻一样,慌里慌张的,慌了手脚,毕竟这时候,有一个人能冷静是至关重要的。 队伍里的水下探照灯是公司专门定做的,光源范围大,而且能持续照明四十八小时,不过它也就只照明一个作用,不能跟火一样,既照明又取暖,之前在水下不觉得,这会子爬到没水的地方,小凉风一吹,个个都冷的直哆嗦。 为了不被冻出毛病来,众人当务之急就是弄到火源,可一没打火机二没木柴的,这简直是做梦。 魏翔知道自己家的老头子,虽然平时对自己该打该骂不含煳,还时不时坑儿子,但就冲着老头子能心甘情愿的,把辛苦大半辈子赚来的钱给自己败这一点,就知道他肯定会派人来救自己,不过看队伍里的人只是讨论个不停,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章程,也没具体行动,就明白,指望他们迟早冻死饿死。 “啊海,你眼睛看得见,跟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能烧的东西。”只要有能烧的东西,学着古人钻木取火,过程再难都要把火给弄出来,不然真能冻死人。 两人一灯,就着那点光线,踏入了对于他们完全陌生的黑暗地方,卫凌看着魏翔和啊海离开,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带着担忧沉寂下来。 至于队里的其他人眼见着他们离开,都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两人都是空降的编外人员,而且魏翔是个少爷,还是离开的关键,他的脾气也不怎么了解,这万一吵起来,得罪就不好了。 探照灯的范围大,但再大那也有个数,魏翔只能看见前边几米的景,周围都是漆黑漆黑一片,要是胆子小的,看着黑洞洞的环境,再联想些东西,无中生有能把自己吓疯。 魏翔自认胆子还好,但走着走着,心里也含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偷偷摸摸地跟在自己背后,还唿唿地往耳边吹气,后边脖子凉飕飕的,回头又什么都没瞧见,总觉得渗得慌。 光线打在前头,在前边走着的啊海身形轮廓能很清楚地看见,肩膀不宽阔也不结实,但就是觉得,有他在前边,什么都能抗下,分外安全。 魏翔看着他的背影琢磨起事来,这锯嘴葫芦一直都没见他变过脸,傻大胆一个,天生害怕这条筋像被挑了一样,虽然能力像个怪物,但对自己这个老闆真心不错,指哪打哪,出去了该给他出工资,光包吃住,有点不义气。 “魏翔。”前边的啊海突然停了下来,喊了魏翔一句。 这是魏翔正经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啊海口中叫出来,之前还一直以为啊海没记住。 正想着,就见啊海回头看自己,赶紧回神问人家,“怎么了?” 啊海盯着魏翔看,没说一句话,但魏翔总能从他的脸上捕捉到无奈,像长辈对待小辈一样的,呸,小爷才不是小辈! 啊海拽着魏翔往前右拐,到了一处地方,那是一堵石壁,看到了这个,魏翔突然诧异了一下,感慨,原来这个地方还是有边的,自打到了这,魏翔印象里,一直以为把这地方跟护林贝尔草原划等边,天高地远不见边。 这里的石壁和之前那石壁不一样,这里石壁是黄白的,跟海边沙子一个颜色,魏翔顶着灯,上下照了照,才知道啊海为什么把自己拉到这里了。 这一处石壁长着满满的跟爬山虎一类的植物,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叶子和藤蔓都是枯的,还掉了不少的叶子在石壁下,积得有三指併拢这么厚一堆,散发着腐烂的味道,在这上边还长着一个个,跟白馒头一样的东西。 那‘白馒头’直径和学生用的直尺一样宽,魏翔猜应该是蘑菇一类的菌种,颜色是奶白色,色彩不艷应该没毒,採回去看看有没有人认识。 “啊海,你把那些枯了的藤蔓叶子弄下来,我们带回去试试钻木取火,我在这采这个带回去。”魏翔指着‘白馒头’说道。 啊海点头,回了句“小心。”后,就到另一边拿着□□卷石壁上的藤蔓。 魏翔听着啊海那边唏唏嗦嗦的声音,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一丛又一丛的‘白馒头’身上。 先拿□□戳了戳,怕它是什么未知生物,万一自己手一过去碰,它立马发动攻击咬手怎么办? 动了好几下,都没其他反应,魏翔才小心翼翼地用□□割下,放在一边堆着,再继续割其他的。 “魏翔,那边有东西。”在魏翔割了跟小山堆差不多高的‘白馒头’时,突然听到啊海那边叫了句,声音不急,应该不是坏事,魏翔判断着也没耽误,停了动作就往他那边跑,边问他,“有什么东西?” “一座城。” 啊海的话让魏翔的动作顿时快了几分,城?是刻画上的山中王城?急道,“在哪?” 啊海皱着眉,指着自己右前方,魏翔跟着看了过去,探照灯的照距有限,那边根本看不清,黑乎乎的,有跟没有一样,让魏翔有些失望,还以为扭脸能看见,和紫禁城一样宏伟的建筑。 第23页 不过转眼间,魏翔看到啊海脚边堆着的藤蔓,决定先搞定眼前问题,王城等有机会了再靠近去看,就对啊海说,“我们先回去。” 说完返回刚刚自己忙活的地方,把劳动成果兜怀里,啊海抱着枯藤,在前边带路。 队伍里开着探照,大老远就看见光亮,魏翔看着那边突然想到,在这周围万一有什么东西,这光不就是在明晃晃的提示,这里有肉,快来! 乱想着,魏翔走近队伍,就看见老赵头的手上,拿着两块石头,在互相剧烈摩擦着,猜着应该是他们找到的,类似于火石之类的东西,而在那石头底下,还铺着一滩头髮,又长又浓又密,风一吹还簇簇地蠕动。 魏翔估计这头髮是卫凌那女人贡献出来的,因着它的存在,没由来地让人想起鬼片里,下水道口和马桶口,大片大片泛滥的头髮堵住,在人靠近时,突然涌起,张牙舞爪地摆动。 有些犯噁心,魏翔想着把怀里的东西放下,啊海也跟着把枯藤放下了,两人坐一边看老赵头他们忙活。队伍里各有分工,找来了食物和燃烧物,人家也明显有了起火的方法,没必要再掺一脚。 两人的动静挺大,让专注取火的老头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看,眼神就收不回来了,大喊,“这里有马屁泡!” 老赵头激动地把手里的石头一扔,拿着‘白馒头’一脸的欣喜。 魏翔不知道什么马屁不马屁泡的,坐下只是问老赵头,“能吃?” “能!”老赵头点头,指着马屁泡说,“这玩意吃起来跟豆腐一样嫩,你们有口福了。” 魏翔点头,兴趣不大,口感什么的都是次要,特殊情况只管饱肚,挑剔这一技能,也只能在环境好的时候触发。 可能因为有了食物,有了希望的老赵头,在马屁泡的带动,没要多少时间,就用火石和藤蔓升起了一堆火。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浮生以后每天会在中午十二点更新,一天一更 ☆、危机、出场 啊海找来的枯藤蔓,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枯死后硬邦邦的,出乎意料地易燃耐烧,魏翔想着要是把它弄上了陆,也许就能整个新产品当绰头,卖不少钱。 队伍里的人围着火堆团坐,把马屁泡用枯藤串上,不管干净不干净地,放火上面烤,一股子的烧烤焦香的味道,虽然没盐没油没烤串配料,但也吃着个鲜,不会太难以下咽。几个人边烤火边吃,没一个人说话,安静的出奇。 学者仿佛是个天生爱热闹的,有些受不了现在这个凝重的氛围,忍不住出声活跃气氛,“大家匆匆忙忙聚集在一块,还不太熟悉,现在困在这里虽说是倒霉,但也是一种缘分,接下来还得守望相助的度过难关,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我们再好好认识认识,先自我介绍一个。”说着下意识碰鼻樑的地方,应该是原先带着眼镜,现在为了下水方便,给换成了隐形眼镜,“我叫周凯,儿女双全,在公司工作了五年。” 有了人起头,接下来就好办了,几个人纷纷自数家珍,因着是一个公司的,话题也好找,气氛热了都放开拘束说话,把处于险境的提心弔胆暂时抛到了脑后。 “你们看见之前那石刻画了没有,线条深刻简单,不如来猜猜,那是什么时候刻的?”周凯说这话时,有种神秘兮兮的诱惑感,是个做推销的料,因为他的腔调,让几个人一下子就对他的话来了兴趣,就连因为弟弟死了,一直情绪低落,闷不吭声的卫凌,都下意识抬眼看他。 老赵头敲敲烤东西的枯藤串,把烤得干裂的部分抖下来,絮絮地掉了不少黑粉,边抖边说,“那刻画不出意外,应该是周朝雕刻的。” “哎呦,唿~”吹吹烤的食物,“老爷子还真是博学,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马屁泡烫的肖林呲牙咧嘴的,他还不忘老本行——拍马屁。 老赵头拿起另一根干藤蔓上烤好的食物,吹了吹,慢吞吞地吃着,讲起自己的看法,“刻画老头子自以为属于书画一类,每个朝代有每个朝代的画风,唐朝人物丰腴,宋朝山水虫鱼,我第一看的就是那画风,刻画上的画风有那种小孩画画的风格,可以判断这是绘画兴起没多久时期的画,各方面都不成熟。这第二看的是这刻的线条,刻画刻画,刻在前面,既然是刻就得有工具,咱们的老祖宗也不是一开始就能使刻刀的,最早的得慢慢从骨刀、石刀开始,工具使线条不一样,这里的刻画线条驳杂重复,这说明工具不先进,所以要一遍一遍的重复。第三呢就是,刻画本身它刻的特别深,这说明它的内容上有一定意义,老头仔仔细细地把画看了一遍,发现他这画的王城规模特点是旁三门,九经九纬,经涂九轨,这学过建筑的人都知道,这是周朝王城的特点,根据这三点,我推断出周朝这个时间。” 魏翔听着老赵头一大堆的话,觉得又臭又长,但还是挺佩服他的,虽然不懂这些歷史之类的知识,但听着他能从一个小小的刻画中,就看出这些东西,足以说明他的厉害。 老赵头髮表完自己的看法之后,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表示长见识,如果是一般人听着,早就得意的把尾巴翘上了天,魏翔觉得如果是败类被这样夸,激动的拆房子都可能,不过看老赵头不说话时,又恢復严肃的表情,魏翔突然觉得,老赵头可能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夸奖,这总让人有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感觉。 第24页 吃饱了肚子,魏翔把分配给自己的食物,没吃完剩下的五个马屁泡烤好,并不是肚里满了,打算再吃东西挤挤,这是败类常做的事,魏翔是想把这些收起来当储备粮,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好。 显然啊海也有这样的顾虑,也烤了跟魏翔一样,小心提防着未知的事故。 魏翔把烤好的马屁泡用枯藤蔓串起来,插在腰间固定气瓶的带子缝隙,然后直接席天幕地,找了离火堆不远处一个位置躺了下来。 最好的保存体力的办法就是睡觉,也许是神经之前绷的太紧,这会吃饱喝足了,还真有些困意,索性关了探照,魏翔放任自己睡了过去,啊海弄好了食物,也跟着过去,在他旁边躺下,闭着眼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人的睡眠很神奇,在安稳的地方能睡的跟死猪一样,在危险的地方,就算你真的觉得安全,但只要没离开险地,潜意识里就不会真正睡着,有动静时,上一秒打着唿噜,下一秒就能立即睁开眼睛。 魏翔就处于这样一个状态,一唿一吸的保持睡眠,但脑子还和小马达一样转动着,耳朵也听着动静。 枯藤蔓烧的‘吡啵’响,离得不近却还能感觉到那热量,暖乎乎的,其他人的说话声从一开始的不间断,到最后仿佛被睡意感染,渐渐消了,估计也都睡了。 这里一时间特别的安静,静地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突然,魏翔听到一阵子奇怪的声音传来,好像离自己很远,像是从地心深处传来的一样,是种大型野兽唿吸,带着‘唿哧唿哧’大喘气的声音,听着让人不安,不由地肾上腺激素分泌加快,心擂鼓一样,砰砰砰的跳动。 魏翔勐地睁开眼,本能地看向声源处,地面边缘,石壁处,那个自己曾经爬上来的地方,感觉好像此时也有东西,正一点一点的往上爬,慢慢向自己靠近。 魏翔顿时脑子懵了一样,死死地盯着那看,身体僵硬不知道逃。 一个东西突然捂住魏翔的嘴,缴住他的两只手,让他吓得一哆嗦,瞪大了眼睛,害怕地跟发疯了一样,使劲摇头挣扎,但没多大用处,不多大会功夫,就感觉到腿也被抬起,整个人凌空,像是被抬着,快速往一个方向移动,魏翔突然想起石壁上枯萎得藤蔓,脑子发昏,不断地回想一个问题,什么东西掳走自己? 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魏翔才被放下,身体又重新接触到了地面,分外亲切。 “你别喊啊。”松了口气,一个声音传到了魏翔耳朵里,还是个人声,幸好不是什么奇怪生物,而且这声音,好像还有一点熟悉。 手被放开,嘴也没被捂了,魏翔赶紧打开脑袋上的探照,一看人惊叫出声,“败类!” 赵强出场很拉风,一身潜水装备,气瓶给绑腿上了,一绑还是绑两个,原先背气瓶的背后,背了个大防水包,鼓鼓囔囔地,看着像是装了不少东西,眼上还带着个,跟科幻大片里的电子眼一样的东西,身材圆润,整个人透着股一股嘻哈风。 就见赵强坐地上喘气,还咧着嘴,沖魏翔直笑,“翔子,咱哥俩真是,缘分啊。” 赵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面瘫,是啊海,就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给勾搭上的,把自己掳到这个不认识的地方来。 ☆、地狱里爬回来的人 “你俩怎么个意思,把我弄这来总不能是讲牙舌的吧?”魏翔抹了抹嘴,他娘的这败类不知道碰了什么,一手的鱼腥,还混杂其他气味,一种古怪的味道。 啊海不吭声,虽然认识不久,也知道他的性格,魏翔本来也不指望这个‘哑巴’能说个出什么来,重点在另一个人,自己发小身上,“呦,强哥啊,不是说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吗,怎么不在艇上养老了?” 赵强脸皮挺厚,笑嘻嘻地过来坐魏翔边上,手搭着他肩膀,“这蜈蚣手足再多,它也是手足,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过冬就从没穿过衣服,有被子有暖气哪个不能过冬,谁能傻的做出自断臂膀的事,你说是吧,再说了。”坐得近些,“咱俩是什么关系。”说着还拍拍人魏翔的脸。 魏翔不领情地一把把人手甩下来,“呸,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赵强哀嚎,“翔子你被污染了,之前再多话都没察出意思的你现在一点就通啊,谁干的,赶紧抓起来打,快还我纯洁可爱的翔子。” “少打岔,快说怎么回事,花大力气弄我来这。” 赵强犹豫一会,“哥哥我和啊海是为你好,底下爬上来一怪物,咱是带你跑呢。”败类指了指来的方向,“那边现在肯定出事,没哥哥你指不定就撂那了。” 魏翔怀疑地往败类指的那方向看一眼,好像真的隐隐从那边传来嘈杂的声响,回来看败类,“你从头到尾给我交代清楚,一点别漏,不然拆了你!” “成成成,我服你了。”败类嘟囔道,“之前我不是说过,这海底下藏着线索,这线索关系到一个东西,它关乎命运,能改变命运,很多人都想要,包括魏叔。” 说着赵强语气开始沉重起来,“魏叔因为公司长期在水下工作,手里掌握了大量线索,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发现,越多线索就越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但又因为之前着了魔似的,投入太多也骑虎难下,就这么放弃,眼睁睁看着成果落别人手里,实在是不甘心。这个地方是魏叔的最后一搏,因为听消息说,这地方是最重要的,有很多关键线索,所以魏叔派下来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在上一次行动中,魏叔发现,公司并不是自己的一言堂,这队伍里掺杂着其他人的势力,想借着魏叔手上的线索发展。所以这次,想了个办法,把你给弄来,翔子你是魏叔儿子,事情移交给谁,都不如你放心,你是这次行动的中心人物。” 第25页 魏翔听着脸顿时黑了,咬牙,“命运就是必然和偶然的结合体,太多东西能影响它了,这很可笑,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一群人竟然在疯狂追逐,但它在我眼中,就是一个灾祸,因为它我来到了这里,因为它,队伍里的其他势力可能会对我下手,我理解不了它的珍贵,我只想知道,老头子有没有想过我会死在这里!” “那东西绝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简单,以后你会知道的。”败类拍拍魏翔的肩,“别担心,哥哥我来了,只要我在,绝对只会死在你前头,我带着你在这,一定保证你的安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死不了。” “之前你不想来是不是?"魏翔脸色依旧不好,“上次你也就只是到了外边,依你的心思,绝对不会没发现外洞石壁的玄机,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不愿说起,这回真的搞不好得折这,老头子果然是盼着生私生子。” “谁说,我只到过那的。”见魏翔没精打采,赵强只好托盘而出,起起魏翔的兴,“我上次可是到过这上头的,还去看了刻画上那城的城门,不过因为进不去才离开,想着准备充分了再来。”说完就见魏翔满面愠色地看着自个,挠下巴,“怎么了?我都说我来过喽,怎么还这个脸色。” “他娘的又骗我!”魏翔新仇加旧恨,恶狠狠地踢了人一脚,“你嘴上有句实话没有?” “哎呦。”赵强想往边上躲一躲,没想到反而摔了个大马趴,忙着揉摔疼的肉,“怎么没有实话?第一次哥哥是为你好才不告诉你的,省的你想七想八,在艇里边没告诉你实话,是因着我俩那间有耗子,仨大总管可能是敌对势力,这我哪敢说,所以我才偷偷跟来,找了个机会把你带出来,那队伍里可没多少好玩意。” 深唿吸,忍住再踢一脚的冲动,“成,算你有理由,跟我说说你怎么出来的?”说着魏翔指指啊海,“怎么勾搭上了,我可没听见你们的说话声,还有就是,底下爬上来的到底是什么?” “我就知道,你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哥哥趁安全给你说个清楚,别整的心里憋的慌。”败类为了安抚人心,这会也坦率,坐好了讲事,“在艇上我没下水,是为了让那耗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哥哥在你走没多久,又装作担心你,跟那仨大总管说要下水,远远地坠在你们后边,不过因为那群没胆的人守着那洞壁门,没能跟着你进去,我那个急的啊,之后海下地动,那群怂货吓得想回艇,趁着他们往出口游,哥哥才找到机会进去,结果一来就看见你晕了,被那小子扛着游,以为他要对你做不好的事,打了一架,最后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他说我不方便现身,先爬上这等。之后你上来了,哥哥一直为你保驾护航,看你们一个个吃着香喷喷的,就我一人啃馒头,那滋味你懂吗?” 魏翔把腰间烤的马屁泡给他,安抚赵强,反正他包里有吃的。 “熟了没?”赵强上下看马屁泡,“这玩意不熟吃了得拉死。” 魏翔见他边翻看边嘀咕,接着问他,“那怪物什么来的?” 接下来败类没再说抱怨话,而是讲起他上次来这发生的事,用那事来回答魏翔问的问题。 上次败类进了石洞,到了洞壁门那里,根本没那眼睛的事,而是把后来遇见的那白糰子的特徵给编上了,纯粹就是吓唬人,其实他是发现了那洞壁的问题,并且进去了里边,后来遇见了那白糰子,跟啊海一样发现光照的原因,把灯关了的往前游。 没光线不方便,也只能咬牙硬上,但游着游着,一个东西撞了上来。败类心说,今个够倒霉催的,怎么成天到晚地被东西撞。 这东西触感软乎乎的,加上又黑灯瞎火的,败类心里犯毛,就开灯看了一眼漂着的那玩意,那一眼吓了他一跳。 那是先前队友的尸体,是一男的脾气挺好,对败类也和和气气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没气了,全身装备破破烂烂不说,脸上身上都没一块好肉,跟筛子似的,东一个口子,西一个口子。而且败类还看见,他的心脏位置破了小孩拳头大小的洞,里边鼓着一团白毛,洞周边的肉还一蠕一蠕的,就在他想看清那心上口子里是什么的那一瞬间,尸体眼睛突然睁开! 赵强被那么一吓,手一松,尸体顺着水流漂走了。 之后就到了这上边,在找到马屁泡的地方看见了队伍里的人,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跑上去认人,因为他看见队里躺着一个人,也跟之前看见的那尸体一样,心脏也破了大洞,估摸着是队里亲近的人想带尸体回去下葬,给人一个安生。之前的事吓到了败类,因着他站的角度,正好对着尸体的脸,他看见,尸体心口白毛抖了抖,透着眼皮预见,眼珠剧烈转动。 虽然没睁眼,但也吓得败类没敢上去,找了一个方向就跑,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后来跑出好远,才发现到了那刻画上说的王城那边,城门挺大,厚重推不动,因着没工具,败类只能干看着,最后返回去。 回去时那队伍里的人彻底没了影踪,一个人都没见着,只好一个人下到海洞那里回潜水艇,往下爬差不多到底的时候,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右下边,之前自己碰到的那尸体,睁着青白的眼,正一点一点地在石壁上往上爬,一边爬还一边往下掉肉。 第26页 魏翔听着,想起死了的卫笙,顿时毛骨发冷。 “你怎么回艇?”啊海神情有些疑惑地问,他的问题让魏翔从那种毛毛的感觉中出来,也好奇地同问,毕竟回去的路有那东西,败类怎么躲过去的。 “哥哥怕回去晚了艇没了,咬着牙提着胆地继续往下爬,在接近那玩意的时候发现,那东西和之前不太一样了,除了脸上,其他地方都变得干巴巴的,跟干尸一个样,而且它好像还能看见人,一见我特兴奋,急着往我这边来,不过运气不好,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碰到水跟掉火里的冰一样,噗地一声融化了,就剩一个脑袋。”说着舔舔干裂的唇,“后来哥哥没敢靠近,一个劲地往外游,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  讲牙舌,老家土话,相当于聊天,唠嗑的意思 ☆、洞 魏翔坐着坐着就觉得饿了,这马屁泡吃的再多,终究就是一植物,根本没大块肉顶饿,再加上被他俩来那么一手,冷汗是噌噌噌往出冒,本来能量就不多,这会子还随汗给流没了,“败类,你包里都什么?有吃的吗?” “饿啦?”赵强把包甩地上,打开拿东西,“这你就找对人了,哥哥我准备了好多吃的,都便宜你小子了,这堆吃的可花了哥哥四百大洋,真他娘的坑人。”说着扔出三包比巴掌大一圈的面包,还有就是三袋用保鲜膜套着的肉,每人各分了一份,“还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省着点吃,吃完咱进那王城里头看看。” 魏翔看着那包肉,普普通通的瘦猪肉,没一点的肥肉,那一大块两根手指那么厚,大概女人手掌大小,煮熟了就封在里边,看着挺磕碜,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就稀罕这样的,大块肉一口咬,连咬带用嘴撕,吃起来特别的痛快,现在想起以前那吃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细嚼慢咽,就觉得特娘气,这样子大块吃肉,才是男人该用的吃法。 见吃完了,败类还特意把包装都收回包里,说这是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准以后就有机会用到了,看着他麻利的动作,魏翔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啊海能夜视,但刚刚没灯,你怎么能一下子制住我,还利索地跟着啊海把我弄来?” 赵强嘿嘿一笑,指着自己那电子眼,“哥哥眼睛虽然天赋不够,不能夜视,但哥哥后天补足,知道这是什么吗?主动红外线夜视镜,在这鬼地方占大便宜了。” “还有没有?”这里是个可能几百年,都没人存在的地方,不知道要呆多久,探照迟早没电,到时不能视物吃亏没够。 “没了。”赵强摇头,“我朋友就给了我一个,下次见面哥哥给你弄一个来,特炫酷。”说着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行了,准备好咱走吧。” 魏翔知道这败类来这,肯定不止是要保护自己,估计还有其他任务,看他对王城的执着劲,也明白他任务可能跟里边有关,其实自己也挺想去看看的。 看看那老赵头说的周朝时候的王城,里边说不定还有人生活繁衍,跟初中课本里的桃花源似的,不知年岁,看着我们仨,热情招待,还可能操着周朝时候的口音,问外边情况。 到了王城,魏翔看着青砖垒成的城墙,还有那泛绿的城门,整个起码五层楼那么高,是现在的红屋顶小洋房大别墅比不上的古朴大气,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可能因为年久失修,也可能是因为地动,而塌了上边大半部分的城墙。 用手摸了摸绿幽幽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门,推不动,回头看赵强,“进不去,准备了什么招赶紧使出来别磨叽。” “关键时候还得是看哥哥的。”败类得意的把包放下,拿出俩圆疙瘩,上下抛了抛,“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去!”魏翔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几天没见就变这么兇残了,这俩玩意你哪来的?” 赵强一直在笑,掩不住的得意样,“纯手工diy,出门必备法宝。”说着指了指那王城的城墙,“这俩宝贝往那一放,甭管多厚的墙,哥哥让他塌,他就别想完好无损。” “你做的?能炸吗?” “翔子别瞧不起人,看着吧。”说着拿出一打火机,打算点火,沖两人喊,“你俩退退躲着点,这玩意不认人。” “等等!”啊海皱眉,速度极快地到了赵强身边,抢了他手上的打火机。 “干嘛?”赵强错愕地看着啊海,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别跟我说什么保护文物啊,这就是一墙。”然后盯着啊海手上的打火机,“把东西拿过来。” “不用炸弹。” 赵强唾一口骂,“你说不用就不用啊,你拿不拿。” 啊海往后退了退,不肯给。 赵强看着呛了句,“嘿个倔驴诶。”说完,干脆地把其中一个炸弹搁怀里,腾出一只手摸包,“不拿就不拿,你当哥哥就一个啊。” 魏翔看着这俩活宝,觉得现在这场面莫名有些逗,又不好意思笑出来,然后就听见,啊海嘆了口气,“用炸弹这里会塌,那里有洞。”指了指右边城墙侧面,魏翔去看了看,还真有个洞,看着它的原身应该是个裂缝,然后越裂越大了,到现在大小刚刚好能让人钻过去。 第27页 “误会误会,你早说清楚啊,就不用耽误半天了。”赵强摸打火机的手伸出来,把俩炸弹放回背包,背上往魏翔这走。 魏翔看着他那动作胆战心惊,“喂,轻着点,败类你那东西安不安全,别走着走着炸喽。” “放心吧。”赵强漫不经心地继续走,“哥哥这背一路都没炸,安全性高着呢。”说着到了洞前,就要趴下钻洞。 “等等。”魏翔伸手一拽,把人给踹后边去了,“啊海先过去,你那身材万一卡住了,我俩好一个拉一个推。” 赵强一琢磨,感觉也对,“还是你小子弯弯多。” 魏翔没搭理,让啊海先过去,怕里边有危险,还问败类要了把匕首,一看还是自己行李里的,看来这货顺手牵羊顺的可真不客气,想着把匕首给人,嘱咐他,“小心点,进去了告诉我们一声。” 没吱声,接了匕首啊海直接就钻进去了。 赵强凑过来抱怨,“翔子,你这差别待遇,人家就给匕首,我就给一脚踹啊。” “你要第一个进去也这待遇。”魏翔回脸给人一白眼,“拿着匕首卡那,手又不长,真有危险,你就是那砧板上的肥肉,给剁了加菜都不冤。” “嘿,你这嘴损的。”赵强上下把魏翔打量个遍,“今个你怎么净挤兑我了?” 魏翔跑赵强身后翻他背着包,“平时有女人有乐子,这会什么都没有,可不得挤兑挤兑你。” “感情哥哥就是那乐子。”赵强往魏翔那凑了凑,让他比较好翻包,“找什么呢?你可悠着点,万一把包里俩祖宗弄炸了,咱全玩完。” 翻了半天,不是吃的就是杂七杂八的小零碎工具,“你就一把匕首啊。” “要刀是吧。”赵强知道要找什么了,就沖人吆喝,“不在大格那,在最小格那放着呢。” 听着魏翔改去翻小格,给翻出来两把军刀来,给了人一把,“拿着,别说哥们不想着你。” “这本来就是哥哥的。”赵强嘀咕,觉出魏翔没拉包的拉链,忙喊,“嘿,给我把包拉上,万一进了什么你想害死我啊,快拉上,手够不着。” “德行。”魏翔把包拉上,还拍了两下鼓囊的包,“齐活了。” “这还差不多。”赵强看着那洞,问魏翔,“啊海进去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声啊,不会撂里边了吧。” ☆、变故 “乌鸦嘴。”魏翔瞪了眼瞎咧咧的赵强,嘴上骂了句,其实心里面还是挺含煳的,啊海不爱说话,但也不可能进到里边,还不吱个声,而且进去起码有三分钟了,这墙再厚再难钻,也不至于要那么久,出事的机率挺大。 就在魏翔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看见败类趴地上往洞里看,看半天都没看出什么来,气得咬牙,“戴上这玩意,娘的全一个色,看都看不清。”说着把包从背上弄下来塞魏翔怀里,沖他说,“那小子,怎么说都是为咱俩进去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是个事,翔子你在这等着,哥哥进去看看,包你先背着,要是十五分钟后,我还没出来,就说明里边肯定有问题,包里东西够你活至少一个星期的,你背着包赶紧跑,千万别来送死。” “我进去吧。”魏翔想了想,还是把包还给败类,“就你那样,卡那就完了,至少我还灵活些。” 赵强没接,而是松了松身子骨,“得了,就你这小身板,吃奶的力气都使姑娘那了,就别给人送菜啦,哥哥虽然圆润了点,还是会两下子的,哥进去了。”说完就趴下钻洞里了。 那动作跟兔子似的,魏翔第一次见,拦都没拦到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强,消失在光线照着的视野范围内。 魏翔一个人呆在这城墙外,看着漆黑的周围,不由想起败类说过的怪物,下意识抱着背包,靠城墙坐下,至少不会被从背后偷袭,来得及反应。 靠着墙,魏翔从一数到九百,俩人就像是打狗的肉包子,有去无回。 探照灯的光打在洞里,却什么也没看着,没吓人的东西,没进去的两人,只有那石头,在光线下显得灰扑扑的。 再等五分钟,就再等五分钟,他们会出来的,魏翔靠坐城墙想着。 五分钟又五分钟,拢共过去了二十五分钟,俩人就是在里边生娃也该生完了,这回魏翔,没办法再安慰自己。 蹲在洞前,魏翔直楞地看着那里,虽然败类说要自己赶紧跑,带着水和食物自己是能多活几天,但这一走,里边的两个人没水没食物的,生死就难说了,而且回去的路已经堵了,没有退路,魏翔不认为光靠自己一个人,就能找到出路离开这,更不用说后边还有卫笙这个人形怪,离开这里绝对死无全尸。 而前边虽然吉凶未知,但不管怎么说都比往回走好,不如放手一搏。 想着,魏翔把包往洞里一塞,想着边爬,边用手顶着包往前推,包太大没办法背着钻过去,但这样一来既解决了问题,又可以起到探路的作用,万一爬着爬着,里边有危险在那边,也可以拿包堵了,让自己能退出来,至少不用被卡着直接死。 魏翔以为这城墙不厚,顶多就是三块板砖平放,并一块的厚度,所以开在这的洞也不会深,猫腰爬两下就过去了,自己亲自一爬才发现,事实上和自己想的一点不一样。 第28页 包顶里头,人猫进去,虽然身子是缩着爬,长度斩了三分之一,但这洞竟然能全容了,那么一样一来,洞至少有0.7米,而且魏翔还觉着,前边应该还有点距离,因为这包还没推出去,这城墙造这么厚是为什么? 包一点点往前推,人一点点往里挪,折腾差不多五六分钟,魏翔才感觉到包被推出了洞里,这一下子让他身上来了劲,加快了速度。 就在魏翔头向前探着要爬出洞的时候,他突然想到电视剧里在衙门砍头的场景,一个铡刀,犯人把脑袋伸进去,咔擦一声,手起刀落头掉,血哗啦啦的流,喷溅在周围。 现在自己这动作,简直和犯人伸头进刀里一样,一探出外边,指不定头身就分家了,被自己突然的想法给吓到,动作僵硬着,犹豫到底要不要爬出去。 来都来了,总不能又退回去吧,想着魏翔咬咬牙,把包往前推开一大段,闭着眼把头探出去。 等很久,发现想像中的事没有发生,魏翔动作快了点,着急忙慌从洞里爬出来。 从洞里出来,向四周扫了扫,发现这是一墙边的角落,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但败类和啊海就是在这没了影踪,难道还能凭白消失不见? 还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却来不及回来说,就往前走了? 往前走了十几步,看见了之前在外边看到的大城门。到了城门附近,依着魏翔的想法,城应该以门为中心,门附近肯定就是大道的位置了,想着灯往黑漆漆的地方照了照。 光线照到的地方,魏翔看到了一个应该是房子的建筑物,看着应该是用黄土做的瓦房,房子前的台阶挺高,大约半米左右,大小仔细看了看,大约长二十米,宽十五米,围着房子的还有一根根柱子,乍一看感觉有点细。 然后往其他地方看了看,发现都大同小异,有好几个是差不多的建筑,看来是这里通俗的建筑,每个人都有,古人还真享福,到山内部建房子,还各个都是独门独栋的。 抬腿往最近的建筑走,走近了第一闻到的就是一种腐味,东西烂了很久的腐味,然后看见屋子的第一印象就是,觉得房子很破,有种你步子大一点,再踩重点,那房子就会受到震动,轰地一声塌掉的感觉。 房子用的是木门,魏翔看着木门,第一反应就是敲门,等敲了几下,才觉得自己有点傻,这到处黑漆漆破破烂烂的,怎么看都不会有人,敲门敲给鬼听呢。 正想着,嘎吱一声,门开了。 魏翔心一跳,身体吓得一颤,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匕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跳出一个场景。 门慢慢打开,视野缓缓从门缝进入房里,突然面前出现一个长满皱纹的猫脸老太,张着大嘴,泛蓝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你。 想了很多,门只是开了个缝,没有自己门户大开,魏翔怀疑,是不是这门没关好,又因为年久失修,才这样嘎吱响。 猜测着,魏翔壮着胆子推了下门,一声尖锐的摩擦声,‘轰’地门倒了。 探照灯下,魏翔还能看到那飞舞的灰尘,赶紧捂住口鼻,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漂浮物,万一吸到一口,感染了千年前的细菌怎么办。 想着倒退,往后退了几步,突然感觉后背撞到什么,僵着身子回头,一张腐烂的脸紧贴着,沖自己阴测测的笑。 ☆、薛子 “啊!”魏翔大叫一声,脑后一凉,什么冷静都没了,手往前胡乱挥动,慌乱间,竟然把那张脸给拍开了,当下脑子一懵,下意识就随便往一个方向跑,只要能离开这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风一个劲往脸上过,周围安静地环境,让魏翔身后发凉,忍不住回头一看,那张阴脸就咧着大嘴,吊在自己不远处,冲着自己背影直笑,血唿啦地脸上掉肉沫沫,嘴那道口子往耳边延伸,越伸越长,往外渗血,魏翔看着不由脚一软,摔在地上。 紧接着就感觉脖子一重,有什么东西攀在后脖颈那,刺啦一声的融化声,跟着脖子和针扎一样刺痛,顿时头晕眼花,感觉脑袋里的血,通过脖子后那一块,一下子地全被吸走了。 魏翔脸色苍白,失血过多,唇色发紫地瘫在地上,昏沉着头脑,突然一声高分贝的锐利尖叫声,在耳边响起,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最先恢復过来,魏翔就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暖炉旁,暖和的温度,一种宁静的感觉。记忆中自己被人头吸血,是不是败类他们回来找到自己,把自己救了回来。 想着,魏翔眼皮颤动,努力想睁眼确认自己的想法。 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右边燃着一堆火,火的另一边,坐着个同样穿潜水装的男人,正吃着败类包里的大块肉,和败类见着死活都要塞进包里的马屁泡,男人旁边还立着一剩半瓶子水的矿泉瓶子。 “你醒啦?”大吃着的男人沖魏翔腼腆的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我在这饿了几天了,所以,翻了你的包。” “没事,你吃吧。”饿急了有食物在眼前晃,是个人都忍不住,魏翔能理解,同时庆幸,幸亏自己带了包,不然还真不知道,这时候那男人吃的是不是大块肉,想着问男人,“你是谁啊?” 男人狼吞虎咽地吃着肉,听见魏翔问话,把肉咽下,回道,“我姓薛,叫我薛子就行。”说完几句话继续啃肉,啃没两口,魏翔就听他问,“你也是公司的潜水人员。” 第29页 “我不是。”魏翔否认,毕竟自己是空降的,不算是工作人员,再说人家工作人员,好歹有工资领,自己搞不好,还得往里边搭钱。 薛子看了看魏翔身上的潜水装备,皱起眉头,“可这的确是公司的装备没错啊。”小声说着,突然想起一个可能,薛子没再吭声。 看出了薛子所想,魏翔装作回答他的话,想打消他的那个错误想法,“我虽然不是工作人员,但这公司是我家老头开的。” 薛子吃着东西差点没噎着,惊讶地看着魏翔,“你,你是魏少!” “你认识我?”魏翔仔细看了看薛子,浓眉大眼的,模样还挺糙,虽然不是大众脸,但自己也根本没见过的感觉。 “是啊,不过魏少肯定没见过我。”薛子挺有自知之明,“我还是在魏少生日宴上,受老闆邀请,远远的见过你一面,就一面之缘,刚刚要是魏少不说,我可能认不出来也想不起来。” 知道了原因,魏翔也不多想,问他,“你是上回潜水队伍里的吧,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回潜水艇?” “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回不去啊。”三两下啃完了肉,薛子讲起了自己经歷的事。 那次下水,排了败类,连薛子在内八个人,他们足足找了半个多钟,才找到消息上说的地方,也就是之前有洞壁机关的那外洞,在那里没多久就发现了内洞。 这队人比自己这队人马有出息的多,直接有人进去看了看,发现里边可以不用气瓶,就主张进去看看,但领头人却说出来时间到了,得先去个人报信,不然让潜水艇把几个人撂这肯定完。 但队伍里几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可能因为有新的发现,突然特别的狂热,死活不肯离开去报个信,薛子感觉挺奇怪的,觉得里边有事,想留下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就也跟着装狂热不肯走,最后只能领头人去报信,顺着绳子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队友,别贸贸然进去。 可领头人一走,队伍里的人好像突然全都换了,不怎么认识的几个人,十分默契地不用商量,就以一个叫周温的人为头头,等都没等领头人回来,直接就进内洞里去了。 那时候情形诡异,忽然的转换让薛子只能闷头跟着走。 进了里边,因为打着探照灯,同样这队人被白糰子攻击,不过也就小猫三两只,不成危害。但再小的蚂蚁都能咬人,他们这一群人都是文人,武的根本不行,有一个人一不小心被白糰子扑腾一下,整个掉进水里,就被咬了喉咙,当下血流地跟水龙头出水似的,紧接着哗啦的,出现一大波的白糰子,几个人见势不妙,赶紧往前游,到石壁那会,有俩人因为没位置爬,直接在水里被冲过来的白糰子淹没了。 后来几个人到了上边,大难不死就在原地歇了会,不过没多久就发现,后边爬上来一人,全身没块好肉,但还能动弹,以为他是勉强逃生的,想着之前那遭遇,几个人心软就带上了他。 当时薛子看着那人,就觉得不对劲,光闭眼不说话,就见胸口处起伏,可能是因为探照灯白黄色的原因,那人给人感觉很不好,下意识地就离他远了点。 之后几个人找食物,就在长马屁泡的地方歇下了,有人带了防水的打火机,就地起了火,薛子透着火光,更清楚地看见那爬上来的人,越看心里头越觉不对劲,一种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干要命的危险行当的人都有种经验,预感特别准,关键时候能救命。薛子当时预感不好,就把自己边上的马屁泡全给采了,其他地方也没放过,采了三十来个,拿不下就全塞衣服里,这让队伍里的人都笑话他,问他是不是饿疯了,薛子不答话,只是嘿嘿笑。 然后趁别人不注意,把潜水装备的手套部分单独弄开,再让装备表面还没蒸发的水,引到手套里收集起来,之后又采了几个马屁泡跟人在火里烤,特意坐在离那爬上来的人正对着,不近又可以注意着那人的地方,就这么一边烤一边注意着人,有什么不对劲第一时间跑。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见有动静,薛子警惕心越来越低,觉得是不是自己大惊小怪,这顶多就是一个死人,这么想着的时候,薛子突然看见,那人勐地睁开了眼,速度极快地爬起来扑到离他最近的人身上,一口咬中那人的喉咙,血‘噗’地喷了满嘴。 当下薛子当机立断,拿了离火比较远的打火机就跑,跑之前他特意回头,就看见那怪物又扑上了一人,浓重得血腥味散开,而那怪物咬完人,满嘴地血呲牙咧嘴地沖自己笑。 之后薛子通过之前魏翔钻过的洞,逃到王城里,没想到这里边也不是个安生地。满天的人头干到处飘,黑漆漆的跟长了猫眼似的,直冲人扑,薛子好几次差点被扑到,像魏翔一样被吸血。 不过每次都好运,就差了那么一步,而且那人头也惨,等薛子看习惯了,有了胆气还拿着□□往那人头上砸,给它砸了个稀巴烂。 本来能打这是好事,意味着可以脱险,但不知道那人头是不是有了智慧,开始成群成群的堵人,打了一个另一个扑,让薛子吃老大亏找不到法子逃,只能躲这全是黄土夯的,没窗没瓦的土房子里。 ☆、奥秘 “我在这没东西烧的时候,就烧这屋的木头,屋里木头放了很久,都朽了,手一用力就断,不过勉强还能烧。没水就喝潜水手套里的水,可到后来什么都没了,我就想着趁着有气力拼死出去,走没多远,就听见你的声音,然后发现围着房子的人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少了一大半,干脆就过去瞅了瞅,然后顺着你那探照的光,看见你倒在地上。” 第30页 魏翔听了薛子的话,看了眼屋子,一块木头都没有,也是像到山穷水尽的样子,看来这人没骗自个,又见薛子好像还没吃饱的样子,翻包给他扔了包肉说,“我还没谢谢你呢,要是没你的话,我怕是要被那人头吸成干了。” “我只是把你抬过来,什么也没做,谢什么啊。”薛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看不出来这糙爷们还挺文气。 魏翔摸出一马屁泡用干藤串上,放火上烤,“怎么不用谢,要不是你把那人头弄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哈?”薛子听了,表情挺惊讶,奇怪地回道,“我没弄人头,那会我拿着□□想去拍的,但想拍没拍成,过去就见你躺那地上,附近一个人头都没有,当时我还奇怪,怎么你这一大活人在那躺着,没一个人头过来吸血。” 魏翔听了,下意识摸向脖子后头。脖子后的潜水衣没了一块,直接摸上的是肉,按了下还疼的要命,这些都暗示着之前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不是想像出来的,昏迷前那声尖锐叫声,魏翔还以为是薛子救自己时打伤人头的声音,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那么之前是什么让人头放过自己,难道是吸饱了血,喝不下了?这么一想,又想到生死不明的啊海和败类,要说是吸饱血会不会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 想着那两人,张嘴就问薛子,“在我之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见到两个人,一个特别瘦,白白净净挺帅气的,还有一个胖点,说话咋唿不怎么靠谱,两个都是男人,进来也没多长时间。” 薛子回想了下摇头,“按你说的特徵,这两人进来,动静肯定不小,但我真没听到过动静,也没见过这两人。” “那他们能去哪了?”魏翔嘀咕着,突然想到,“这城里就只有人头吗?” “应该还有活死人。”薛子想起自己逃跑时那怪物的眼神和笑,觉得寒毛都立起来了。 魏翔听着奇怪,“活死人?” “就是我之前说的,我那队伍的怪物,都死了的人能往上爬,还咬人,不就跟电影上的活死人一样么,就是不知道,被咬一口会不会传染,也不知道那活死人会不会聪明地钻洞。”薛子越说越严重,让魏翔听着觉得心生恐惧,这地头的东西太出人意料了。 以前爷爷说过,千万不要去没人住的房子里,因为没人住,就没人气,什么牛鬼蛇神都会住进去,等它们成气候了,你跑进去,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你的命。魏翔看看自己呆着的房子,要真是周朝的建筑,这王城得有几千年没人住了,里边的牛鬼蛇神得成气候到什么地步? “如果你真要找人,有一个地方可能找的到。” 魏翔胡乱想着的时候,就听到薛子来了这么一句,赶紧追问,“什么地方?” 薛子没直接说,而是指了指外头,“我在这呆了起码有一个星期,几次想跑,但都被堵了回来,虽说没跑成,但我发现一个事,这也是让我有胆气拍人头的事。”说着凑近魏翔,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那些人头会飞对吧。” 魏翔想起之前那紧紧吊在身后掉肉的阴脸,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好像是会没错。” 说来这实在诡异,你能想像一个人头飞来飞去,对你笑的情景吗?或者在这之前,可能一边飘着,一边腐烂,这简直不科学到极点。 “你现在能动吗?”薛子问了句,“能动就过来一下。”说着一个人走到了墙角蹲下。 魏翔好奇地看着,最后还是从地上坐起来,走过去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走过去就看见他拿着□□在刨土,嘴里还念叨,“兄弟,打扰你一下,别怪我。”一直重复,听的魏翔心里特别不舒服,跟念咒一样,声音低沉却感觉莫名刺耳。 虽然觉得不好受,但魏翔还是没走,毕竟有机会找到败类和啊海,不管是生是死,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过那声加上那机械似的动作真给人一种不详的感觉,魏翔干脆捂耳朵闭眼,然后就听到一句‘好了’,睁开眼就看见一张烂脸,冷冷地看着自己阴笑。 “啊!”魏翔吓得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扭头就见薛子张着嘴笑的高兴,再看那张脸,仔细瞧才发现,那是个埋在土里的人头。 笑够了,薛子才指着那人头说,“这是我队伍里的人的人头,我打的第一个,当初发现眼熟,觉得过意不去,就想把它埋在土里。” “你就不怕它在你睡着的时候覆活,从土里钻出来咬死你啊?”让人耍了一通,魏翔心里不舒坦,说话有点沖。 “开始是怕的。”薛子察出魏翔的不高兴来,也没在意他的语气,“后来我埋的时候发现个秘密。”说着他上手用刀尖把那脸翻过来,把人头脑袋后的头髮拨开,招唿魏翔,“你看看这就知道了。” 怕人又耍自己,但看他那认真样,不像是骗人,魏翔将信将疑地看那人头的后脑,这么一仔细看,魏翔发现了其中一些问题。 人头后边的头髮上可以看见红白相加的浆状物,拨开头髮后,后脑勺一个大洞就露了出来,从那洞里,魏翔看出那脑袋里的东西估计都没了,整个人头就剩一空壳子,难怪之前自己拍的那下感觉轻飘飘的。 第31页 薛子见魏翔看明白了,又往地里挖了几下,给挖出五具稀烂的鸟状尸体,“这是我埋人头的时候,看到从脑后边的洞露出来的东西,也就是它们,钻在人头里,吃了头里边的东西,长大后因为出不来,带着人头飞,到处吓唬人吸血维持生命。” ☆、救人 魏翔仔细看了看那五具尸体,那玩意浑身白毛,嘴又细又长,看了很久,才认出这是什么东西来,不过这玩意,估计在这里进行了变异,至少在印象中它的嘴不是这样的,至于毛色,听说也有这个品种,那时候还被古人称为仙鼠。 这东西,老家土话叫‘别婆子’,通用名蝙蝠,以前自己在老家住的时候,曾经有一只蝙蝠撞进过屋子里来,那时候本来想捡回来玩的,但被爷爷看见了,死活不让自己去捡,这样耽搁下,很快它就飞走了。 在东西方,人们对蝙蝠有不同的看法,西方人认为他是巫婆化身,东方人认为他通‘福’字,特别吉利。 不过蝙蝠一般见到的都是有益的品种,怎么这回那么背,遇到了特别的吸血蝙蝠? “你说的这个蝙蝠,和你刚刚说的地方,有什么关系?”魏翔看着蝙蝠的尸体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道道来。 薛子伸出食指,指了指外头,“这外头的要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但知道它是生物,这就有规律,可以钻空子了。不管什么生物,它大多有个窝,这玩意也不例外,说的那地方就是它们的老窝,我曾经见过它们成群地,叼过一些东西去一个地方。”说着不管烫不烫手,拿了个马屁泡塞嘴里,“那地方就在这屋子前边,不远,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宫殿,又大又气派,我想逃开这里时,都看见过那人头,好几次叼着东西往里飞。” “薛子,外边的人头多不多?”魏翔听着突然问了一句。 “铺天盖地的一波呢。”薛子嚼着东西回道。 魏翔盯着薛子,“外边那么多人头,老窝不就更多,你是要我被吸成人干啊。” “当然不是!”薛子否认,“那群蝙蝠,它就算藏在人头里,它还是蝙蝠,怕光怕热的,这洞里没见过火的更怕,只要咱举着火把,就可以畅通无阻了,不然魏少你想,咱俩大活人在这,门为什么没被撞,就是因为他怕咱这火。还有就是,我估摸着这蝙蝠整出了,跟蚂蚁似的等级制,里边有一只蝠后,现在是他们的捕猎时间,说不定那里边,蝙蝠更少。” 魏翔想了想薛子的话,还是觉得不太靠谱,“那你之前怎么不靠这个跑?” “我当然想。”薛子说着指指火里当木柴烧的木头,“可这玩意都他娘的朽了,我举着它是想烧蝙蝠还是想自焚啊。”然后又指魏翔旁边的包,“刚我翻吃的的时候,发现里头有外边那枯藤,才起了这主意,吃完我们就走,越快越好,不然我怕魏少,你那两个朋友,连尸体都剩不下。” 魏翔没说话,想起了之前败类说过的下水目的,这薛子是不是自己人?他认识自己,会不会想借着救自己获取老头子的信任,好得到线索? 魏翔拍拍头,让自己清醒清醒,不要疑神疑鬼,别被败类的话带走,为了一个线索,不至于这样做。想着加快速度吃东西,尽快恢復体力,薛子快一步吃完,在火堆边做火把。 败类的包里净装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衣服、猪油之类的,就连套子都有,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难道还想在这来一发?不过好在有他这包里的东西,薛子才能把火把做出来。 火把是那种简易的,就是枯藤缠上衣服撕成条的布,再淋上猪油助燃,幸亏这衣服是败类的睡衣,不然布料还真不够,考虑到可能有四个人,薛子做了四把火把,一人一把刚刚好,依着枯藤的耐烧程度,火把应该能用一个钟头左右。 魏翔把其中两把放包里背着,想见着人给他们,薛子把剩下的火把点了火,拿了个给魏翔,两人走近门,小心地推开一个缝,薛子又谨慎地探了半边身子,见人头没有群起而攻,才放心地让魏翔出来,说实话,薛子对自己得主意也不怎么确定,行动起来心里含煳的很。 一路上火把烧得旺,特别亮又吸引人,魏翔借着这光看到,周围飘着几个人头,见着火把想扑又不敢扑上来,就敢在后边远远的,呲牙咧嘴地跟着。 那种诡异感觉说不出来,只是魏翔觉得自己腿肚子一直在打颤,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旁边的薛子也没比魏翔好到哪去,颤得连火把都差点拿不稳,给掉地上,虽说知道那些人头只是个壳子,里边就是一些会吸血的蝙蝠,但那成群或腐烂,或烂没了肉成干货的人头,那模样还是让人心里不由发毛。 两人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跑着走的,跑了大概五六分钟,来到了王城大概中心的位置,王城里最大的一座宫殿前。 两人都是大老粗,要说对宫殿的形容如何,就仨字,大,真大,不说其他,就光是宫殿的门,就有三米长,而宽度大概是现代普通人家门的六倍。宫殿与王城其他房屋的差别就在于,宫殿用了瓦做屋顶,和老家的那种黑灰色的瓦特别像,还有就是因为蝙蝠大量、频繁出没的原因,这里比城中其他房屋还要破,门、墙都有或大或小的洞在上面。 第32页 两人站在门前,盯着大门有些犯憷,最后还是魏翔上前,伸手推。 还没怎么用力,轻轻一碰门就开了。 魏翔看着门,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里的门好像都没关严实,难道是夜不闭户风俗?所以都不从里面锁上?很多可能,但魏翔隐隐觉得,这里就是专门开着得,等人再次打开,以前就有人预料到,会有人到这来?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进去,两人没有看到一个人头,但并不排除它们藏了起来,毕竟火把能照到的地方有限。 魏翔看了看环境,问薛子,“是分头行动还是一起?” “魏少太看得起我了。”薛子看着周围,干净的诡异,苦笑道,“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哪敢单独行动。” “也是,那就一起行动,好有个照应。”魏翔心里也这么觉得,不过这薛子自己不熟,不知道是好是坏,这么说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是那种巍巍缩缩的人,大不了单干,要对自己下手也得掂量着点。 魏翔和薛子沿着宫殿的走廊走,边走边警惕四周。这地方确实像薛子猜的那样,这时候人头蝙蝠很少,门窗大多都是破损的,通过缝隙,很容易从大大小小的房间里查看,里边到底有没有败类和啊海两人。 从头找到尾,都没有找到人,好像这里一瞬间空了一样,无论是人还是人头,统统不见影踪。 在最后一间看起来制作最精緻的房间,也是最有可能找到人的房间外,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魏翔希望那两人在里面,找到他们就意味着自己安全许多,毕竟薛子是认识不久的外人。而且只要没找到人,总是会抱有希望,所以不管生死,找到了,自己也能不再想七想八,专心逃生。 但于此同时又不太希望他们在里面,因为怕看见的是他们的死相。 很多事魏翔都很矛盾,平时这些矛盾,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总有人能解决矛盾,做出正确抉择。可现在,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这些矛盾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做出抉择选一条路走,不走的话,在现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下,无疑自取灭亡。 最精緻的房间的门破了一个大洞,依然无损它的精巧,魏翔吐了口气,打定主意,把火把拿给薛子,“我去看看,你帮我拿着。” “魏少小心点。”薛子接过火把,充当望风的角色。 魏翔靠近门,把眼睛挪到缝隙上,从缝隙中往里看。在探照的照射范围内,一眼就看到了赵强。 但他的状况显然不太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而且他的旁边,有一团巨大的黑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会是好东西,魏翔凑地更前,努力地想看清楚环境,好把人给救回来。 还没等看清楚,‘嘭!’地一声,魏翔听到从脑袋顶上发出来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房顶掉了下来,落地声也很大。 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紧接着魏翔听到,一声又尖又锐,仿佛不堪重负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还伴随了一阵古怪的腐霉味,刺激地魏翔头昏眼花。 然后就是‘啪’地一声,门轰然倒下,扬起漫天灰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文文到现在还是至少有一个人看的,每天更新完看到一个点击都好欣慰。 ☆、千钧一髮 “怎么回事?”魏翔吐两口嘴里的沙子,用手撑起身体,抬头看屋里,探照灯下看见黑影的真面目,差点没把心吓出来。 一个长得比人高点的巨型蝙蝠出现在眼前,看见魏翔拍着翅膀唿扇唿扇地扇起一阵小旋风,尘土全吹向魏翔的脸。 “靠!”刚吐完尘,眼睛又进了沙子,魏翔赶紧盖住眼,不让沙子再进去,使劲眨眼,想把沙子弄出来。 听到这边动静的薛子跑过来看了眼,到魏翔身边问他,“魏少,那男的是你要找的人吗?” “你说地上那胖子啊?就是他!”魏翔眼睁不开,一边眨一边答。 薛子看了看周围,看见地上躺着赵强,又看了眼刺了巨型蝙蝠一刀的人,“我问的是和蝙蝠打的那个人。” “和蝙蝠打?败类不是晕了吗?”好容易把沙子弄出来,魏翔抬头想看薛子说的是谁,一看又惊又喜,“啊海!” 这人从哪冒出来的?魏翔忽然想起刚刚那声响,难道从房顶上掉下来的东西,就是他? 魏翔看着啊海和比他还高的巨型蝙蝠在打斗,转着圈的放风筝打法,时不时刺它一刀,□□又换一个地方,再转着找机会刺它。 而巨型蝙蝠因为体型大,不怎么灵活,飞不起来又拍不到人,急得想扑人上嘴咬,脑袋刚扑下来,就被啊海趁机一刀刺在脑门上,像是被刺中了命门,疯了一样四处乱转乱拍,啊海没想到巨蝠受到的刺激那么大,躲闪不过,被乱转的巨蝠一下子拍在墙上,脑袋受撞击晕了过去,就倒在离败类不远的地方,巨蝠离他们不远,两个人的处境极其兇险,一个意外就能让巨蝠把他们压死,这看得魏翔心急,见巨蝠还在打转,立即沖了过去。 “魏少!”薛子看魏翔冲过去,担心地叫了句,见人已经过去了,只好咬牙也跟了过去。 魏翔过去的时候,近距离看到那巨型蝙蝠脑门上的匕首,插得极深,巨蝠在原地又拍翅膀又挣扎,还不停地撞地,疼地没空理自己,看来啊海那一下挺要命,想着趁机去救人,过去拉败类,结果拉都没拉动,“他娘的吃什么玩意大的,跟秤坨似的。” 第33页 “魏少我来。”薛子上前把火把交给魏翔,到赵强身边把人拉起放背上,压的薛子差点趴下,“呵!还挺沉。” 魏翔看见薛子的额头都冒汗了,问他,“背得起吗?” 薛子笑笑,“没事,我以前做过送米工,三袋大米一百五十斤上五楼没问题。”说着喘口气,一手扶住赵强,一手伸向魏翔,“火把给我。” “拿好。”魏翔把一个火把拿给薛子,然后到了啊海身边。 啊海此时身上全是灰,脸上血色全无,比刚见那会还白,看起来伤的不轻,魏翔试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看能不能叫醒,“啊海,啊海。” 叫了几声,啊海始终没有睁眼。 “魏少,那小子瘦,你背上他赶紧走,迟了怕走不了了。”薛子说着看了眼巨型蝙蝠。 “好。”魏翔把包挪前边后右手拖人,感觉重量出乎意料地轻,和败类完全是两个样,想着把人拖背上,轻松地背起,沖薛子喊,“走!” 两人背起人就想走,魏翔抬头却看见巨型蝙蝠,它的面部很狰狞,像是忍受极大的痛苦,却没像之前那样又挣扎有撞地,而是拿着铜铃大小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两人,插着匕首的脑袋不停地流血。 魏翔看着它的眼睛,觉得它这会有了人的感情,因为魏翔觉得,巨型蝙蝠看着自己和薛子的眼神,带了丝同归于尽的疯狂,想把一切拉下地狱的感觉。 魏翔有些恐惧,下意识地往后退,全身莫名地发寒。 “魏少怎么办?”薛子脸上汗流的更多了,也跟着魏翔一起后退,没有主意地问魏翔。 魏翔看着不动,却紧迫盯人,一点一点靠近的巨型蝙蝠,说不出一句话来,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地后退,一直退一直退,仿佛只要后退,就能离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远一点,就能安全,没留神背后突然一空。 ‘咔哧’一声,墙面突然转动,一翻把靠墙的两人给卷进墙的另一边,两人没注意,连人带火把一同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疼痛让魏翔意识到,那怨恨的巨蝠没办法危害到自己了,赶紧爬起抬头看了看四周,想知道自己是在哪?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十平米左右的空间,最里边有一个长的木头棺材,给魏翔危险的感觉,没敢过去细看,而是简单打量了下,然后把啊海从背上放下,让他躺在墙边的地上。 “魏少,帮个忙啊。”一边的薛子大汗淋漓,艰难地出声,指着身上的赵强,“帮我把他抬开。” 魏翔发现薛子说着说着,脸都开始泛紫了,赶紧过去帮忙,用尽全力才把人拉开一点,薛子吸口气立马钻了出来,“咳咳,他娘的肠子都快被压出来了。”他在一边咳嗽一边说。 薛子一从赵强身下出来,魏翔就拉不住地一松手,赵强整个身子摔地上,摔得地面砰砰响,薛子看了在一边庆幸万分,“好险出来的快,不然垫下边不得压成饼啊。” 魏翔没管地上的赵强,坐地上喘气,从包里拿出瓶水,喝两口后丢给薛子,薛子也不客气,接到就咕嘟咕嘟往下灌,好傢伙,一下子下去一半。 “薛子,省着点喝。” 听了魏翔的话,薛子才止了口,擦把汗把水拧紧丢回给魏翔。 “他娘的,怎么这么疼啊。”就在这时,赵强骂骂咧咧地睁开眼,还摸了摸下巴肉,看看四周,一眼就看见魏翔,“翔子,这哪啊,那活死人呢?”说着爬了起来,看到自己旁边躺着的人,“啊海跪啦?” 魏翔抄起矿泉水瓶就往人脑袋上砸,“乌鸦嘴。” “嘿,轻着点,哥哥还晕着呢。”赵强往边上一躲,大喊。 魏翔听着收了手,好容易醒来别再砸出个好歹来,背着就是个负担,“你们之前怎么回事?进去就不出来了。” 薛子见人醒了,听了魏翔的问题,也没急着认识人,在一边坐着听。 “之前啊海不是没回来吗?我跟着就进去,出去就看见啊海跟三个心脏破个大洞,身上没块好肉的活死人在打架,好傢伙,三个欺负一个,当时我一看就想,可不能让自家兄弟吃亏,拿着军刀就跑上去帮忙,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打着,就感觉脑袋后上扑上来一东西,然后脖子后一痛,脑袋就晕乎乎的,接着就看见你了。”说完歇口气又问,“你怎么过来了,这哪啊?” 魏翔把自己的经歷跟败类简单说一回,然后看了看四周的墙,“我们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机关,所以进到这墙里边的暗室来了。” “翔子,你这经歷够坎坷的,又是门户自开吓人,又是背后人头阴笑,最后还遇上这巨型蝙蝠的,这妥妥的悲剧主角啊。”赵强幸灾乐祸,“哥哥就是幸福,睡一觉什么难都过了。” “呵呵。”魏翔皮笑肉不笑,“我要不来,你睡一觉一辈子都过了。” “哪能啊。”赵强对魏翔摇摇手指,“哥哥有不死之身,幸运女神是我妻佬。” “噗。”薛子听着在一边笑出了声,让赵强把注意力放他身上,“你就是那英雄救了我家美翔子的人对吧,我赵强,哥们你什么名啊。” 第34页 轻咳一句,“叫我薛子就好。” “靴子?念着挺顺熘的。”赵强念了句,“你救了我家翔子,谢你了哈,出去请你搓一顿,我请客。” 薛子点头,“成,我要吃顿好的。” “没问题。”赵强大手一挥,“鲍参翅肚,生勐海鲜,随便挑。” “啧啧。”魏翔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看赵强,“败类你转性了,这么大方。” “那是,好歹救了你一命,哥哥肯定得大方。”然后指着啊海说,“这哥们也得带上,不能忘了他。”说着说着,又凑到啊海旁边看他的伤势,“外表看着不严重,内里没仪器看不了,不好动手包扎,只能等他醒来问问症状,才能下药。” 作者有话要说:  妻佬,老家说法,是情人的意思 ☆、金丝楠龙纹棺 察看完,赵强无意间,扫到了暗室里边那木头棺材,转回头问魏翔,“那什么玩意,是棺材么?不知道里边有没有什么金银珠宝。”一脸的跃跃欲试,想是要过去看看。 魏翔看了眼,无奈,“你又不缺钱?” “你不懂,人类对于金银珠宝的喜爱是埋藏在血脉之中的,就算再怎么有钱,你看到成山的黄金都会激动的,再说你就不好奇棺材里是什么?” 魏翔白一眼赵强,“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迟早你得搭上命在你那好奇心上。” “不就一棺材么?顶多那里面装个人,咱那么多人,三个大老爷们还能栽?”说着沖薛子使了个眼色,“翔子胆小不去,要不咱哥俩去看看?”完了还摸出自个身上的军刀,“有这玩意怕个啥?” 薛子听着有些意动,看了看魏翔的神情,还是摇头,“我胆子也不大,还是不跟着凑热闹了。” 赵强听着,靠近薛子诱惑他,“你真不想知道那里边是什么?万一有个金银珠宝什么的,你下辈子就不用愁啦,再说那就是个□□知道么?说不准里边有什么毒物,就趁咱放松警惕的时候给来一招狠的,命估计都没了,这是先下手为强懂吗?给个准话,你到底去不去啊。” 说真的,败类还真有策反的能力,魏翔看薛子被说的心痒难耐,最后还是被败类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给劝动了,拿了根火把跟着人一块去了。 “谨慎点。”魏翔就知道劝不住他们,嘱咐一句就完事了,那棺材不大,也就半人高的长度,魏翔虽然一开始觉得危险,但也没多放心上,就是败类那好奇心旺盛的毛病,真得改改,不然关键时候害死人。 想着魏翔把剩下那根火把插地上照明,包给放地上,把那面瘫脸给抱过来,从包里拿一件败类的衣服盖上,再把包给他垫垫头,省的自己看他躺在凉哇哇的地上,没点东西盖身上,莫名觉得人可怜凄凉。 “翔子,快过来啊。”刚把人安置好,那边就传来了唿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过去就见火把插在木头一角对着的地上,两人蹲在那木头棺材底下,一人一个边,凑着不知道看什么? “你俩干嘛?凑那能把棺材看出花来啊。” “看出花来不能,但能看出纹路来。”赵强回头沖魏翔招手,“过来过来,哥哥让你长长见识。” 魏翔跟着蹲下,倒想知道这败类能怎么让自己长见识。 赵强见魏翔凑过来了,指着棺材问,“你看这做棺材的木头好看吗?” “还,还成。”说实话,败类指的那木头,魏翔压根看不出它哪好看,感觉和平常的木头没两样。 发小不是白当的,赵强一下就看出了魏翔真实的想法,白了他一眼,“没见识,这可是金丝楠木啊。”说着双眼痴迷,在魏翔眼中是色眯眯的眼神,边看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棺材。 金丝楠木魏翔听一个木头髮烧友说过,一棵四十多万,不过自己不好那玩意,也不知道它怎么就那么贵了,就问败类,“它有什么用处?” “哥哥给你科普科普。”赵强指着棺材上的一处,“你看这像什么?” 魏翔顺着赵强指的看,就看见木头上有一圈一圈的纹样,可惜艺术细胞不够,怎么都没看出什么来,只好试探地说了句,“龙?” 赵强给了他一个算你有眼光的眼神,让魏翔庆幸,幸好蒙对了,不然还不得被鄙视个够本。 “你眼神还不错,古时候人对龙特别敬仰推崇,看这棺材上的龙纹,威勐、气势十足,漂亮极了。这金丝楠木上的龙,可不是人工刻上的,而是自然形成的,就这完整的龙纹在这上头,简直让这木头身价倍增。” “就一个观赏价值?”魏翔失望地看着那带龙纹的棺材。 “啧,你这人就是经不住夸。”赵强摇头,“这金丝楠木最可贵的就是千年不朽,带有微香,在以前可是皇帝才用的,带龙纹的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听说用金丝楠木做棺材,经过特殊处理能保尸体千年不腐,尸体的气味混了棺材本身香气能成尸香,身体虚弱的人长期闻能生龙活虎,而且这金丝楠木做的棺材掰那么点下来,泡了水长期喝能延年益寿。” 魏翔听赵强说得天花乱坠,心里却不怎么信,“你就吹,使劲吹吧。” 第35页 “谁跟你吹了?”赵强对魏翔的说法很不服气,“有本事我弄来了你别喝。” 金丝楠木做的棺材泡水喝?魏翔保证,绝对不和那败类争,不说千年木头上寄生的细菌,就那死人尸体的气味熏过这一个原因,自己都喝不下去,也就那没皮没脸的败类,才有兴趣弄这玩意,“这是不是棺材还不一定呢,这么小,指不定是人装个衣服、嫁妆什么的。” “嘿,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哥哥高兴高兴?” “你们快过来,这有字!”正说着话,侧边上蹲着的薛子突然沖两人喊了句。 赵强听了没顾上魏翔,赶紧跑过去,“哪呢哪呢?” “这?”薛子指了木头下的石板,“就在这,不过我看不懂。” 赵强凑近仔细看了看,“这是金文,你看不懂是肯定的,得让我这个专家来出马。”说着回头招唿魏翔,“翔子,杵那生蛋哪,过来啊。” 魏翔知道,这又是那败类显摆的时候了,虽然自己总是听不懂他显摆些什么,不过作为哥们,凑个数让他嘚瑟一会也成,指不定他就指着这,在自己面前骄傲一辈子了,想着慢吞吞地过去,“来啦。” 等过去了,魏翔看到了两人围着的那块石板,暗灰色的,在木盒底下,那字还挺小的,不认真看压根不会看到写有字,反正自己第一眼就没留意到上边有字,“那金文讲了什么?” “这蹲俯着的姿势太难受了。”赵强没理魏翔,而是试着去拿石板,一上手就发现它是松的,“还真能拿下来,让哥哥仔细瞅瞅啊,等会告诉你。”说着拿起石块慢慢研究。 魏翔蹲着见赵强看了半天说不出内容,又感觉腿麻地很,“你到底看不看的懂啊。” “你以为这跟咱平常看字一样啊?”赵强听了不乐意了,“金文是几千年前的字,现在都认不全了,哥哥我还算是有研究,就这还得边看边猜,你知足吧。” 败类急眼了惹不起,魏翔只好随便敷衍地说,“成成,您慢慢看,您仔细看,小的在这侯着,就等您给我开开眼。” “这还差不多。”赵强嘀咕着,继续专注地盯着石板看。 ☆、镇屋 “就比巴掌大那么一点,至于看那么久吗?”距离见到石板,已经十来分钟了,赵强直盯着那东西,愣是一句话都没意思意思地蹦出来,旁边的薛子,显然有先见之明,早早地绕到另一边继续看棺材,而魏翔这个被勾起好奇的倒霉蛋子,只能无聊地坐着,看自己的头顶上天花板苦等,等着那败类能够大发神威,把那个石块上刻的金文内容给翻译出来,不过这事成不成,还真挺悬。 头顶上的天花板黄底带乌红,这诡异的颜色,总有点妖异的感觉,让魏翔看着看着就想起了一些东西。 魏翔平生有两大爱好,一爱美色。就爱勾搭美女,不过他属于,姜太公钓鱼里的姜太公这一类人,送上门来的,合心就来一发,遇上的,愿意来就来玩玩,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世界那么大,又不止一个漂亮女人。 一般情况下,魏翔腻了就分,拔屌无情顺手的很,要问有没有愧疚的感觉,魏翔敢说一点都没有,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一个巴掌拍不响,先说好是玩玩,又没强迫人,而且这事还是女方先主动,引诱暗示明示都有,根本不在乎贞洁问题,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第二个爱好就是爱打听,喜欢听奇事,打小听故事长大的,各种民间传说、风俗异事大多都听过,而且记得清楚,这全都得益于魏翔的爷爷。 魏爷爷早年走南闯北谋生路,足迹遍布祖国大江南北,认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闲来没事就听人讲有意思的事,记下来再讲给自己小孙子听,照魏爷爷的话说就是,老魏家的人都长了个好听话的耳朵,有个爱说嘴的毛病,魏翔不喜欢高谈阔论,但耳朵确实没白长。 魏翔看着那墙壁,就想起了爷爷讲过的自己小时候的经歷。 小时候在乡下老家,村子那里地方极偏,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什么人都有。 那时村里有一个赖子,不学无术,脾气特别牛气,总是自认有一种,捨得一身剐,敢把皇帝脱下马的胆气。整天游手好闲,仗着老子娘的宠,天天的偷看姑娘洗澡,或者跟人打麻将,输起来没完没了,混着到了三十都没娶上媳妇。 本以为就会这么一直混着,没成想,天有不测风云,赖子的爹上山挖笋,被野物给吃了,尸骨未存,就剩赖子娘一人拉扯家务,下地干活,累的够呛,有一天一晃神,不小心就倒栽进井里头淹死了。 而赖子干啥啥不会,吃啥啥没够,没了爹娘连饭都吃不上,穷的叮噹响。 人一没钱就容易起歪心思。 赖子知道村里有一户富户,也就是自己爷爷那一户,趁着爷爷外出买东西,闯进家来把自己,硬是捂了嘴蒙了眼的给绑走了,还留下个条说要是想要孙子,就得拿一万块钱,放到山上一间小土房里的门边,那角有块松的土,把钱埋里边。 当时自己小,不懂事,只以为那赖子是要跟自己玩,不知道他是要绑架,具体过程还是在大些的时候,听爷爷说的。 第36页 当爷爷看到那条的时候,立即去取了一千块钱,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上山把那些钱给埋那赖子给说的地方。 赖子见自己爷爷识趣,家里晚上也不好藏个小孩,就把自己给放了,赶着上山去拿钱。 后来发生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反正那赖子一去不回来,不知道是拿了钱逃了,还是怎么样了。只知道自己后来听着故事问起,问爷爷是不是看错条,才给取的一千块。 当时爷爷笑眯眯的,特别和气地摸着自己的头说,“那赖子挑的地方不好,反正都花不了了,一万太多,一千就当买了命,给陪了吧。” 直到爷爷去世以后,村里一次祭祖,自己跟着上山,见着了爷爷说的那埋钱的小土房,村长见自己盯着那看,告诫说那里晚上不能去,因为那是古时候的镇屋,镇压妖邪,锁神灵用的。 镇屋不大,就只有几平方,它特别之处就在于建的时候得在晚上建,房顶的泥必须以血混泥,血必须是剜心之血,而且还得是在月光下晒五天之后剩下的,建成以后屋里头除了镇压之物以外,什么东西都不能放。 自己当初好奇,却也忌讳着村长的话没进去,只在门外往里看了看,就记得那顶是黄中带乌红的色,和现在看到的差不多,这里也是除了木盒没其他东西,难道说这也是个镇屋?如果真的是,那它镇的又是什么? “过来嘿,哥哥翻译出来了。”赵强在旁边举着石块沖薛子喊,薛子听了从木盒边探出头来,“你说吧,我这听得到。”说完又缩回去了。 魏翔示意赵强快点说,别墨迹。 “急什么?”赵强指着石块说,“这石块密密麻麻刻了大约一百五十个字,讲了一个种族。” 一百五十个字?魏翔盯着那石块,“古时候的微博吗?” “别打岔!”赵强瞪魏翔一眼,继续说,“这种族是龙族,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天龙,而是海龙。” “这海龙跟龙王爷是一家么?”薛子突然探头出来问。 赵强闻声吓一跳,“你过来怎么没动静?吓死哥哥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继续继续。”薛子让赵强接着说。 赵强耍完嘴,接刚才的话岔,“它这上边说这海龙一族,住在水下数万里的地方,那地方非常的热,是常人去不了的地,它们就在那里守着它们一族的宝物。” 宝物?什么宝物?败类说过的那能改变命运的东西?魏翔正听着疑惑,却没听见赵强接下来要说的话,“一百五十来字这就没啦?不是说古人文章精简吗?” “哪能啊,哥哥这是在酝酿语句,把接下来这段讲得好听点。” 薛子捅赵强一下,“别酿了,再酿就臭了。” “好吧。”赵强清清嗓子继续,“海龙一族在水下守着宝贝,守了一代又一代。但有一天,不知怎么的天帝突然发怒,引得三界震动不休,把海龙一族住的地方给震塌了,不能住龙了。所以这一个族群开始迁移,几经波折,最后到了一个和之前住的那个,差不多的地方。这新居住地离岸上近,海龙一族族长的女儿,应该算是公主一类人物,她在海里呆着无聊,就偷偷上岸,跑到当时古人的王城中去了。在那王城中,她遇到了当时的皇帝,两人一见钟情,二话不说,三下就剥,四处乱摸,总之就有了私情。但是男人嘛,更何况是皇帝这种有权利的男人,守着一个女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快皇帝抛弃了海龙公主,宠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皇帝与海龙 魏翔在一边,听着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典型狗血剧情,我爱你你不爱我,接下来是不是要继续,你不爱我我偏要你爱我的情节?“这女的知道了是不是特别愤怒?” “何止是愤怒,简直是要杀人啊,这海龙公主当下,就跑回了海里,叫他爸,也就是海龙族族长,带着海龙一族,兴风做雨,就想把那皇帝的王城给淹了。” “这皇帝够背的,肯定特别的后悔,惹了这么个女人。”薛子也在一边搭腔。 赵强点头,“没错,那皇帝看见王城被淹了,猜出了海龙公主的身份,见势不妙,立即就把新欢给斩了,然后跪在海龙公主面前忏悔,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只对她一个人好,海龙公主这女人对皇帝心软,被几句话那么一哄一骗,立马就原谅了皇帝,安心地呆岸上,嫁给皇帝做大老婆,皇帝也履行诺言,不纳后妃只对她一人好。” “皇帝能一直这样任个女人压头上?”魏翔琢磨着,觉得皇帝不太可能就守着一人过,“估计还有后手吧。” “翔子就是聪明。”赵强拍拍魏翔肩膀贊了句,“这皇帝习惯尝遍百花,海龙公主这花再香,闻久了都会没味道没感觉的,更何况皇帝又被逼了一回,里子面子都没了,对海龙公主就算再喜欢,都变成了讨厌,可这海龙公主太霸道,后台又硬,皇帝也没个办法,只好窝囊着过。虽然皇帝没办法,但皇帝的手下有,那时皇帝有一个手下,叫夫蒙,特别擅长谋略布局,他就给皇帝出了个主意。他跟皇帝说,都知道鱼到了岸上活不了多久,这海龙一族居住在海里的,必然也和水脱不开,没水不死都会虚弱。北方有种叫魃的东西,遇到了就会干旱,滴水不剩,这东西就是那海龙的克星,能为陛下解忧。” 第37页 “我喝口水。”赵强说着咳了咳,往之前魏翔放地上的那瓶子水那边跑。 薛子看着人跑了,骂了句,“啧,真吊人胃口。” “咱接着说。”赵强喝了两口水,带着瓶子跑回来,“后来皇帝在北边找到了魃,与夫蒙商量好对策,要把海龙族请来一网打尽。正愁不知道怎么把海龙一族叫来时,恰好这海龙公主怀了孩子,于是皇帝就趁着这个机会,宴请海龙一族,然后在宴会上,给那酒里下了药,把海龙全给药倒了,之后让人把海龙,全用铁链子锁住,给封进棺材,沉到海里头了。” “不是说要离水吗?怎么给封海里去了?”魏翔没琢磨过来,“这魃也没说怎么用?” “魏少你这就不懂了。”薛子回答魏翔,“这皇帝是想整死海龙一族千千万万年。遇魃则旱,说明这魃喜欢水,不然它干嘛老出现在有水的地方,干脆在干旱的地方,一直待着就不行了,皇帝把海龙封海里,再把魃弄进棺材里,让魃一直留在有海龙的地方,让它们明明在水里,又沾不到,活活的虚死、干死。怪不得人家是皇帝,这心眼小的。” 赵强抛了抛手上的石块,指着棺材道,“你们说,这是不是封海龙的棺材,金丝楠木加海龙,还有旱魃,一听就感觉有神奇疗效。” “你家海龙那么小,就半人高?”魏翔鄙视赵强,又指棺材说,“你觉得就皇帝那小心眼,会给海龙用那么好的木头陪葬?还是龙纹的。” “这说不准,说不定金丝楠木,在石板上说的,那个皇帝的时代不值钱,又或者说,只能用这金丝楠木封海龙。” “我贊成薛子说的。”赵强搭着薛子的肩膀说,“这皇帝既然得罪了海龙,就得把人弄得翻不了身,不然自己不是死定了吗?就这点木头,哪比得上人家的命金贵。”说完双眼放光地,盯着棺材,“哥哥还真没见识过龙,咱打开看看吧?” 魏翔赶紧阻止,“就算是封海龙的棺材,那海龙被封在那里那么长时间了,怨气大的很,我们把它放出来不是找死吗?” “魏少,你说这石块,放棺材下面是干嘛用的,指示牌?”薛子盯着刚刚拿石块的地方看,“我听着那内容,不像是警告世人不要开棺材的意思?” “薛子,你就别瞎琢磨了,这石块就是警告用的。”赵强听着,薛子的话乐了,“只是那皇帝没想到,几千年后,会遇上咱们这几个没有信仰的现代人,古人有一种说法,叫做君无错,它那明白的写着皇帝让做的事,遇到的人肯定不会反着来。而且古人还有种想法叫,非我族群,其心必异,人和龙明摆不是一个种族,要开棺材也能掂量掂量,不说其他,总要为自己安全想想,其实也就屁大点事。”说着掏出军刀,“这金文是几千年前用的,哥哥就不信,那么长时间了,里头还有活物。” 说完,败类走到棺材那,想要强行撬开。 魏翔觉得赵强说的话挺有道理,自己也挺好奇龙到底长什么样,不过没动手就是觉得,这要真是龙的棺材,为了好奇,就去开人的棺材,这么做有点缺德,而且败类就拿着一把军刀,真的能把棺材打开? 想知道败类怎么开棺,魏翔干脆地在一边看着。 赵强在棺材前鼓捣半天,薛子没忍住,凑过去跟着人一块开去了,两人搁那转悠,发现棺材那有一条缝,两人对视一眼,各站一边,双手扶在棺材盖那,喊个一二三,一起用力,同时间抬起棺材盖。 “那么快?棺材豆腐做的?”魏翔看见他们迅速的动作有些吃惊。 “你想多了。”赵强丢给魏翔一个白眼,“这棺材不仅没钉钉子,而且还有缝没合好,估计被人开过,不然哪那么容易。” 棺材盖抬开,起一个缝,魏翔没管赵强的话,直接盯着棺材,想出那缝里看出什么来,可惜什么都没有。 失望地摇头,在放松晃神的时候,却隐约看见一个黑影子,从那缝里钻出来,怀疑地眨了眨眼,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估计是自己看错了。 “他娘的。” 纠结看到的是真是假时,就听见败类骂了一句,抬头看到他们掀开了棺材盖,往里一瞧差点笑出声,难怪败类要骂娘。 这棺材里头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滩黑水,乌乎乎的,魏翔笑着噁心败类说,“人家说不准是海龙里边的黑龙,死了就化成水,你把那龙水舀了喝,延年益寿呢。” “我呸!”忙活了半天的赵强把棺材盖随便一扔,直接坐地上了,“谁知道它是不是那武侠小说里头的化尸水,哥哥一喝下去指不定人就给化了,到时候,哪找哥哥这么英俊有才的爷们,天下的娘们不得哭死?” 薛子跟着坐下,没出声,对魏翔做口型说话,“我觉得,天下的女人得举国同庆。” “同意。”魏翔也回个口型说了俩字。 赵强扭脸就见他俩神情这么乐呵,过来问,“你俩打什么哑腔呢,这高兴的?说出来也让哥哥乐乐?” “败类,你老了,咱有代沟。”魏翔语重深长。 “我去!”赵强仔细看魏翔,“你也就比哥哥小五岁。” 第38页 魏翔比了个五的手势,“一岁一条沟,五岁成条河,咱差得还不够大?” “你这!”眼见赵强被气的脸通红,薛子赶紧过来岔话,“咱这后有巨型蝙蝠这追兵,前又没路走,总不能困在这等死,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赵强虽然爱闹腾,但一涉及生死攸关的正事,立马能正经下来,他指了指另一根火把那边的啊海,“咱这四个人中,就剩那小子还昏着,他不醒来再多办法都得推后,咱等他醒了再商量。” “啊海被拍的那下,不会把器官拍出毛病吧。” “他里头我不知道。”赵强拿出医生的气场,虽然魏翔一直觉得不怎么靠谱,就听他说,“外头啊海看着没什么打毛病,我估计他就是给撞晕的,顶多轻微脑震盪,等他缓缓就能醒。” 开棺之后的结果令人失望,三人索性回到阿海身边,在那升起堆火,不再折腾。 ☆、诡 魏翔突然从睡眠中清醒,睁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想起四人扎堆休息的事,是轮到哪个傢伙看火来着,竟然让火给灭了,没火身体感觉阴冷阴冷的,魏翔当下就想起来,重新给弄上火取暖。 突然发现,身体一动不动,不听使唤,有一个重物压在自己身上。 是谁压着?败类吗?魏翔想喊,让他睡远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话来,四周幽暗,魏翔没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 努力想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得来的只是一片漆黑。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睛越来越适应黑暗,魏翔的眼睛奇蹟地看到了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女人,身段玲珑,娇艷妖娆,却有一双,红的沁血的眼珠子和嘴唇,脸色苍白地像涂了一层□□,嘴里还有条像蛇信子一样,长长的舌头。 那女人身躯扭动,像蛇一样爬动,魏翔眼看着那脸越来越近,眼睛越来越红,密密麻麻的血慢慢从眼睛里渗出来。 “悔、悔、悔。”凄清冰冷的声音在耳边迴荡,重复着一个字,一次又一次。 “啊!”魏翔突然坐起,却看见四周火光笼罩,根本没有之前那种黑暗,也没有女人,喘着气凝视火光,“原来是梦。”喃喃自语着,转脸就看见败类和薛子表情特别古怪地看着自己,疑惑地问,“怎么了?” 赵强盯着魏翔的脸,试探着问,“哥哥就想问你个事,包压着睡的踏实吗?” 听败类一问,魏翔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败类的包,怪不得做那种梦,原来都是这包做的怪。 “魏少睡觉不怎么老实啊。”薛子烤着火调侃魏翔,“刚睡下没多久,手就摸到那昏迷的哥们身上,硬是抢了人脑袋底下的包,抱着不撒手。” 魏翔听着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边的赵强还爆糗事火上浇油,“这算好的,小时候他还爱啃东西,抱着哥哥手指不放,硬是说要啃鸡爪子,他也不想想,哥哥的手哪像鸡爪子。” “确实不像鸡爪子。”薛子贊同的话引起了赵强的共鸣,让他激动地拍人一下,“还是你有眼力见,那小子眼都长瘸了。” “不对,魏少是比喻用错了。”薛子一脸正经地说着,“明明是熊掌,怎么能说是鸡爪子。” 赵强手往人脑袋上一拍,“你俩都一丘之貉,指望你们是哥哥最大败笔,失策啊失策。”说到最后还学文化人,感慨地嘆了口气。 魏翔看着躺着的男人,心里不怎么好受,啊海是自己救上来的,一开始是好奇想找乐子,后来发现奇怪的地方就让他跟着,在这里也存着让他干趟雷活的意思。他看着不像笨的,怕是早就瞭然自己的想法了。却一直不声不响地跟着,有什么都他打头阵,不埋怨不抱怨的,现在所有人都好好的,就他一人昏迷,这感觉……“啊海一次都没醒来过?” 赵强烤着火摇头,“且睡香着呢,估计累狠了,让他休息休息吧。” “啊海那潜水衣怎么回事?烂得那么彻底。” “我从那洞出来就看见他那样了,估计是那活死人弄的,得亏里边还一件紧身衣,不然那小胸脯,走光了多亏啊。”说着说着,赵强问薛子,“你知道那活死人怎么回事吗?死了的人还能爬能打的,太诡异了。” 魏翔见薛子往一直嘴里塞东西吃,看来那几天快饿疯了,现在魔怔了,嘴不带停,也不知道他怎么从败类身上磨来的。 “我吧,有个想法。”薛子犹豫了一阵,才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来,“那些死了的人,都好像被你们称为白糰子的鱼咬过,而这古城很奇怪,白糰子咬人,咬过的人会爬,蝙蝠吸血,钻进人脑子里飞,这就好像是一场博弈,白糰子以我们这样的人为猎物,蝙蝠又以爬上来死人的脑子为猎物,同时又以我们为猎物。”苦恼地挠挠头,“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你们就当我在乱说吧。” “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赵强听得脑子都煳涂了,“你是想说,被那白糰子咬了就会成活死人,你当白糰子是那丧尸母体啊。” 魏翔听着那边叽歪,自己在赵强包里翻,果然在小格子那里找出了一本小本子和笔,急着理清思路,又听那边吵吵闹闹的,就沖那边喊了句,“别吵吵了。” 第39页 “呦,魏神探又要重出江湖啦?”赵强在那咋唿着,旁边薛子问赵强,“魏少这是几个意思?” “我跟你说啊,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赵强瞄了眼专心没空搭理自己的魏翔,凑到薛子耳边小声说,“谁没个天真烂漫的时候,翔子小时候不喜欢超人,就喜欢柯南,成天穿着那小蓝西服,踩凳子装酷,大手一挥地喊‘真相只有一个’!有一次翔子他老爸赶着去公司,但眼镜不知道放给哪了,翔子瞎找给找着了拿手里,这可把他美得,上蹿下跳地,一不留神把眼镜给摔喽,为这事,翔子他爸把他柯南的海报,碟片全给凸噜了,让翔子扯着嗓子,哭嚎了大半年。” 薛子瞅了眼那边认真涂涂写写的魏翔,一脸的惊奇,“魏少还有这种时候。” “那当然啦,你别看他是个富二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骨子里纯良着呢,你知道他女神谁吗?凌波丽!而且玩女人他只要送上门来的,一分钱都不花,抠门!想当年哥哥和他去夜店,明明我是一副土豪样,那些女的却全奔他去了,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薛子扶着赵强的肩膀,边笑边颤,“你要知道,女人都爱找高富帅,你再土豪,顶多就一富,高和帅真心不搭边,真.高富帅在那边。”薛子指了指魏翔那。 “总有一天,哥哥会找到一个,又漂亮又贤惠的娘们,能透过外表,看到我高富帅的本质。” “一定会的。”薛子给人一句安慰,话了就见魏翔拿着纸笔过来了。 魏翔走近了坐下就问,“那白糰子具体什么样你们见过吗?” “一团白毛,谁知道长什么样?”赵强古怪地看着魏翔,“你怎么问起这个?” 用笔敲了敲小本子,“之前我和啊海抓白糰子试验过,得出它厌光、有攻击性、是鱼的一个品种这三个结论,后来又根据你们说的经歷,得出它对血液敏感的结论,我之前在白糰子跳出来的那一刻看到了它毛下的样子,它长着一双猪眼,又有一个象的鼻子,这简直……” “魏少。”薛子打断了魏翔的话,“我没见着你说的那白糰子的样,但我印象特别清楚的是,它的尾巴像蛇尾。” “蛇尾……”魏翔念了又念,恍然大悟,“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怒河 “猪眼、象鼻、蛇尾、白毛。”魏翔逐一地把白糰子的特徵念了出来,边念还边在小本子上写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白糰子应该是被叫做长毛鱼。” “长毛鱼?魏少说的是那个,等同于水怪的未知水生鱼类的长毛鱼?” 点头,“嗯,我说的就是它。” “可长毛鱼不是长得和熊一样大吗?”赵强先是惊讶,问完转用特深沉地语气说,“难道,那些个白糰子都是小孩,还没长大?” 魏翔下意识地盯着火说,“我有这个结论是因为,爷爷见过长毛鱼,在它年轻的时候。” 赵强听了沉默,然后问魏翔,“魏爷爷见识过的东西多,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嗯。”魏翔没有否认,慢慢地将自己爷爷的经歷说出来,“败类你也知道,打小爷爷就不让我去小河小江里玩。” “我知道,有一回我带你去,回来跟魏爷爷说,看见他脸都吓白了,老人家就怕你在水里出事,哪像哥哥家的老头子,对我纯粹就是野生放养啊,要不哥哥怎么老往你家跑,你家多温暖啊。” 显然也是想起以前,赵强因这事,被他爸拿着烧火棍揍的画面,魏翔脸上带了点笑模样,“那事就发生在你带我去小河以后,打那天起,每天晚上爷爷都给讲水里头精怪的故事,其中就有说到长毛鱼。” 魏爷爷是个传奇人物,人生曲折而又丰富多彩,他年轻时候穷,当过苦力,摆过小摊,直到娶了魏奶奶,在魏奶奶家里的帮助下,才开始发迹,混得风生水起。而长毛鱼这事就发生在他遇见魏奶奶前,在一南方小镇摆摊的时候。 当时他在小镇摆摊,吃住都在小镇里的一个院子里,这院子不怎么大,却满满当当的挤了六十多户房客,每人也就一个五六平睡觉的地方。 而在这院子旁有一条河,大院里的人平时都到河边打水洗衣服洗菜,这也是院子能租出去的一个卖点,能省水费。 南方多雨,细细绵绵地,颳起了风能把人骨头冷得打颤,而就在魏爷爷在小镇待的第二年,遇上了连月暴雨,那雨水跟子弹似的打在人身上,想出院子摆摊赚点钱,但因这雨街上没人出门,赚的钱连餬口都不够,只能靠着以前买的三麻袋番薯填肚子,每天两个,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勉强饿不死,吃的暂时解决了,可房租就成了问题。而就在这个时候,包租婆找上门来。 魏爷爷住的院子低洼,又靠近河边,河堤不高,以前的便利现在特别要命,连日的暴雨让包租婆看的胆战心惊,就怕这河水泛上来,把院子全给淹了,于是就想出个办法。找院子里的光棍,让他们去装沙,把河堤弄高点,包一日三餐,外加免三个月房租。为什么找光棍?是因着她想到,这万一出了事,光棍一个,没苦主不用赔钱,而魏爷爷,就正好是她名单上的一员。 第40页 人穷志短,魏爷爷志不短,可穷这一现实,让他硬生生短了气,不去干这事,包租婆当场就要他交房租,可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应下这要命的差事。 第二天这队伍就组织起来了,包租婆算是人性还剩下点,每人给发了蓑衣,没让人干淋着雨干活,但也没好到哪去,浑身还是会湿透,但聊胜于无。 干这事的有二十来个人,都是大老爷们,虎背熊腰的,魏爷爷在这群人里特别显眼。老魏家的人一个个都是书生型的身材,不说弱柳扶风,反正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院子里的人看着魏爷爷这样,有意照顾他,让他在后边装沙,不用在前边垒沙袋,也不用搬沙袋了,毕竟看着沙袋比魏爷爷还重。魏爷爷就这样,装沙装了一上午。 下午就没那么好运了,包租婆亲临,嫌装沙的人太多,把魏爷爷给弄到了河堤边上码沙袋。 一连干了好几天活,在第五天的上午,发生了一个奇怪的事。 那天魏爷爷在河堤上垒沙袋,就看见河水咕嘟咕嘟冒泡,起先泡不多,没多少人注意到,魏爷爷能见着,都是因为冒泡的地方离他不远。后来,这河水像被煮开了一样,整个河面都冒气泡,让干活的人都停下来,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河水没咕嘟多久,‘唰’地一声,整个河面一片白,像被棉花铺满了似的,不过一瞬间,又恢復原状,之前的画面短暂地好像剎那的幻觉。 ‘嘭’地沙袋落地声,魏爷爷一扭脸,就看见旁边一个蹲河堤上码沙袋的男人一不留神,掉进了河里。 魏爷爷看见身边一挑沙的扁担,当机立断把它给伸进河里。 堤不高,河水也不急,扁担虽说短了点,但刚刚好,那男人抓住了他。周围干活的男人见这个情况,赶紧围过来,一些把魏爷爷拉人,一些等着河里男人游过来的时候,帮把手把人弄上来。 掉河里的男人可能通点水性,出事并不慌张,一边随着扁担被拉,一边顺着扁担往堤边游,等游近了河堤,男人伸出了手,干活的人们握住想把他拉上来时,那男人的身体突然剧烈抖动,然后就听见他的一声惨叫,跟夜猫子的声差不多。 紧接着魏爷爷就看见那男人身边咕嘟咕嘟冒泡,血顿时染红了靠堤的河水。 拉着那男人的人见着这个,吓得手一抖,就把人给松开了,但魏爷爷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被松开的手,使出吃奶的劲把人拖了上来。 拉上来后,魏爷爷发现这男人身上衣服东一个口子西一个口子,破破烂烂地不成样,而心脏处破了一个大洞,一团白毛堵住,微微地起伏,试着去探鼻息,却发现那男人睁着大眼,却已经没了唿吸。 几个男人看他可怜,把尸体抬到了比较少雨淋的树下,打算着干完活,给他找个好点的地方埋了,立个碑烧点纸钱,不至于在地下混得难受。 没成想,大约十来分钟后。 那已经死去的男人,突然抬起了身体,直直地站了起来,从树下七歪八扭地,以一种极慢的步伐,慢慢地向河堤边进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有封面了,感谢免费帮忙制作封面的涂画乐园,推荐一下~地址:http://bbs.jjwxc/board.php?board=23&type=&page=1 ☆、薛子的赶尸之旅 “这真的假的?不会是魏爷爷蒙魏少的吧。”听着悬乎的时候,薛子突然来了那么一句。 赵强信了八成,对他解释说,“不可能的,魏爷爷其他能蒙翔子,故事绝对不会做假蒙人。”说着指魏翔说,“翔子这人,好听故事,这习惯是魏爷爷打小培养的,因着魏爷爷觉得,自家大孙子爱玩爱闹,就是不爱读书,总的就是,看透了他学渣的品质,当时就觉得人学习差点没事,但必须有见识,所以就以这些个故事,来给翔子灌输一些人情世故,因此魏爷爷以故事形式讲的,八成是实打实的大实话。”说完扭脸问魏翔,“不过你说这个,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魏翔组织下语言,“我就是想说,那白糰子和爷爷说的长毛鱼很像,钻进人身体里,死去的人还能站起来,行走、微笑,可能还有智慧。” “这……”薛子百思不得其解,“这鱼太奇怪了,怎么做到的?” 魏翔无奈摊手,“这我不知道,不过,湘西赶尸听过没?可能原理异曲同工。” “别听他瞎白活。”赵强对魏翔说的推测不屑一顾,“湘西赶尸,说白了就是装神弄鬼,你没听新闻里头说,这指不定还是走私的一个遮掩把戏。” “不是!”薛子突然大喊一声。 赵强惊吓地看薛子,“吓我一打跳,什么不是啊?” “湘西赶尸不是装神弄鬼,而是真的。” 魏翔一听来了兴趣,觉得来了故事,坐过点靠近薛子,把赵强给挤到了一边,“有内情,说来听听,” “我去,翔子你还真是要听事不要兄弟。”被挤一边,差点摔一屁股墩的赵强怒其不争气。 “兄弟你也是要听事的,帮着你问一句还扣那么一顶大帽子。”轻撇一眼,继续追着薛子讲有关湘西赶尸的事,好故事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听到了。 论嘴皮子,赵强能唬得人眼冒金星,但对上魏翔这个死敌完败,因为魏翔这人什么道理都不讲,狡辩能力五星级,不过魏翔这狡辩也就在兄弟亲人间能用,对上不认识的人,该咋样还咋样,没有一点悬念的说不过别人。 第41页 “魏少你老婆以后八成是讲古佬的女儿。” “我还不至于为个故事把自己卖了。”说着催促薛子,“快说说,你怎么就认为湘西赶尸不是骗人。” 薛子听了笑笑,“别人说一万遍,我都不一定信,自然亲身经歷过。” 刚说完,赵强兇勐地就上手扒人潜水服。 “干嘛?”薛子惊疑地看着赵强。 “什么眼神啊?”赵强往潜水服里看了看,一片小麦色,然后坐下,“哥哥只是想知道,你衣服里边的肉有没有烂。” “我没死过,亲身经歷是指一朋友赶尸,我陪了他一路。”薛子猜到了赵强想法后,对他那神般的脑迴路无奈。 赵强搓搓手,“哥哥就是好奇,调皮了点,你说吧,翔子等着听呢。”说着指了指魏翔。 下不来台又拿小爷当幌子,真是……魏翔内心暗暗腹诽。 薛子的经歷带了股离奇又诡异的风,谈起来很多东西都不清不楚的,后来魏翔理清楚后,问起其中一些详细的过程,薛子总是语义不祥,不怎么愿意再提。 当时薛子也就十八,愣头青一个,刚成年就被自家老爸派去,回武陵的乡下,让回老家看看乡下家里的屋子有没有塌。 武陵地区多少数民族,且山险水急,在薛子那个年纪的时候,科技没现在先进,旅游业也不发达。这地区就处于落后与先进之间的过渡阶段,一些方面先进,但也有一方面仍是原始状态,就比如说交通。 薛子老家在武陵山附近的夹坨村,那里穷的鸟都不愿意搁那下蛋,虽然沅江打村子不远的地方过,但没人架桥,也没人修路,出村的唯一方式就是坐船走水路,整个村子封闭的很。 要到那里,你只能先坐火车然后转水路,火车快,只要三小时,水路就慢多了,要一晚上。 薛子那时候坐火车下来,两眼一摸黑,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去夹坨村,还好自个爹妈没太煳涂,喊了一个老乡到车站接人,正好那老乡的谋生要用船,在那武陵地区来回跑,就央着人把薛子带上回老家,所以没迷煳多久,就听见一个男人声音掩饰不住激动地喊了声“薛子!”,然后就快跑过来,捶了下薛子的胸口。 薛子看着眼前的人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人是谁,也顿时激动起来。男人是薛子爸妈托的人,叫林坤,熟人都叫他啊坤,是薛子小学、初中的同学、同桌兼死党,刚刚没太认出来,是因为这人变化太大,以前明明是个大胖子,这几年没见就缩水的厉害,肉变干,没得翻。 两人以前就要好,几年没见交情影响不大,先是生疏地寒暄几句,然后说着说着就又像回到从前似的,说说笑笑不含煳。 薛子跟着啊坤回了他家,因着是八点的车,坐仨小时下了车刚好是吃饭时间,啊坤人热情,买了五瓶啤酒,两斤猪头肉,一斤烧肉,关上门就招唿薛子坐下喝酒吃肉,又吃又喝地把酒肉都糟蹋完,但两人都是海量,没醉煳涂只是觉得全身热乎乎,薛子觉得状态没问题,当下就问啊坤,该时候坐船回老家了没? 没成想啊坤躺沙发上摇摇手,说时间还早,得等晚上才出船回夹坨村,让薛子喝了酒好好躺着休息休息,到点会叫他醒。 薛子没多想其他,听了啊坤的话,就把沙发当床,躺上闭眼就睡,许是喝了酒,不多会,就唿唿地打起了唿噜来。 下午五点左右,薛子被啊坤叫了起来,第一眼就看见眼前茶几上放着几瓶酒,还有满满一大盆子的滷肉,看来啊坤刚刚又出去买了热食。 叫起来人,啊坤出发的话都没说,就让薛子喝酒,眼看日头都要落山了,这一点要去夹坨村的意思都没有,因着之前问过,又是被捎带着带回老家,薛子没太好意思再问,只好乖乖地坐下喝酒吃肉。 晚上喝得是烧酒,这烧酒可比啤酒厉害得多,两人各分了一瓶,没多久薛子就晕晕乎乎了,啊坤看着说的还是中午那话,好好睡,到点叫起。 不知道这死党是怎么个意思,但出于对老朋友的信任,薛子只好干脆地照做。 这迷迷煳煳的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薛子被啊坤叫起,给塞了包东西,让贴身带着装好后,拿上行李跟着走。 ☆、溺 薛子跟着啊坤出了家门,烧酒厉害的让他头晕脑胀,半眯着眼,昏昏沉沉地跟着往前走。 走了有半个小时,夜间冷,这小凉风一吹,让薛子那乱的跟浆煳似的脑子有了一丝清明,嘴上断续地问啊坤,怎么还没到那停船的口岸? 啊坤回答说,这不是去停船的地,去那之前得先去医院接个人,有个人出了车祸,想要一起回夹坨村,等接了人,就可以去坐船了。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医院,啊坤让薛子在门口等着,不要乱跑,自己一个人进去带人出来。 薛子头脑没清醒多久,当时醉得厉害,胡乱地点头答应,闭着眼靠墙就想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啊坤带着人出来了,薛子睡眼朦胧地看到了啊坤后边的人,穿着宽大的衣服,把整个身子都拢住了,连一丝肉都没露,戴着墨镜还有一顶大帽子,脸上还有口罩,走路慢吞吞,一板一眼不说,而且那姿势还奇奇怪怪的。 啊坤没对怪人做什么介绍,拉着薛子就走,那怪人就慢悠悠地跟着两人身后,一声都不出,如果是平常时候,薛子会觉得有些吓人,不过喝了酒,整个脑子都醉了,也就无所谓害怕不害怕。 第42页 就这样,一路到了停船的口岸,照白天啊坤说的,那是一条运货的小型船,设备一应俱全,船舱里堆满了货,只有两间房可以睡,船上有自动驾驶系统,出于安全着想,啊坤守在驾驶舱,那两间房就给薛子和怪人住。 啊坤把薛子带到了住的地方,见薛子沾床就睡,放心地关上门走了。 薛子在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天还没亮就是,似醒非醒中听见一阵声,‘哒哒哒哒’特别有规律,好像是隔壁传来的。 这声平时听没关系,但偏偏是在晚上,薛子被吵的睡不安生,火起地下床,想让隔壁那怪人好好睡觉,别鼓捣其他玩意。 到了隔壁,薛子发现这怪人果然是怪人,大晚上在房里不关门,不过正好方便进去。 进去以后,薛子开灯,先往床上看了眼,果然没在睡觉,然后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人居然不在这,难道那声音是因为他刚刚要出去? 想着,薛子突然察觉到背后有声,回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门。 正疑惑着,门被风一吹,嘭地关上,露出了在门后边的怪人。 薛子看着怪人,觉得有些尴尬,摸摸后脑勺不知道说什么,场面一直僵持,过了大约十分钟,薛子觉出不对劲,这怪人不说话就算了,怎么一动不动跟木偶似的?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舱里好像冰箱似的,凉气噌噌噌从脚底往上冒,薛子仗着酒气压住那凉意,大着胆子颤抖着伸手拿下那人的墨镜,没了墨镜的阻挡,怪人露出一双死鱼眼似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 这是死人! 手一抖墨镜给摔在地上,薛子倒退几步,生怕那死人扑上来,虽然路上自己醉醺醺的,但还是知道它是可以走动的,刚刚那‘哒哒哒’的声音,怕就是它的脚步声。 退开等了好久,见它没有攻击的意思,薛子便起了不想再跟他呆在一屋逃跑的心思,试探地去开门,一点反应没有,当下就跟兔子似的钻出去,然后把门关得死死的,让它不能出来。 一系列动作完成,薛子跑去了驾驶舱,开门就见啊坤抱着酒瓶子在那喝酒,见薛子过来问他,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 薛子犹豫了一会,把刚刚的是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就听见啊坤在那笑,边笑边说,那本来就不是活人,而是尸体,老家那边的手艺,带他回家用的。 薛子打出生就没在老家呆过,不过也听自家老娘说过乡里的手艺,就问啊坤是不是赶尸人。 啊坤见薛子知道,也没含煳人,直接就承认了,告诉薛子说,那尸体,没命令是不会走的,那声估计是耗子闹的,别担心放心回去睡。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薛子还是心里发毛没回去,跟啊坤在驾驶舱凑合了一晚,半睁眼半迷煳地睡了。 大约四点钟左右,船靠岸了,啊坤叫醒薛子,自己去把尸给赶出来,薛子不放心他一人,也跟着去了。 到了之前那死人的屋,薛子就见啊坤推开门,那死人还老老实实地在原地不动,敬业得很,然后啊坤拿出一个铃铛摇了摇,那尸体和着声音动了动,乖乖跟在啊坤后边走,薛子特意听了听,那死人的脚步声,和自己昨晚听的那声一模一样。 “后来呢?”魏翔好奇地问,“怎么你们讲事都讲半截的。” “你懂什么,这叫悬念。”赵强说着摇头晃脑,“悬念就是萝蔔,专钓你这种好奇心过重的小毛驴。” 魏翔瞅都没瞅那败类,而是问薛子,“有后续没有?” “有。”薛子点头,表情让人看了,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后来,下了船,我跟啊坤走了几里路,天蒙蒙亮时在村子外分开了,他说饿了,想要去河边捞鱼,让我直走先回村子里,他吃饱了就走。” “这些话,是他在世间留下的最后几句话。” 气氛突然有些凝重,魏翔的声都小了几分,试探地问,“啊坤,死了?” “嗯。”薛子这次回答地很快,还补了几句,“他的尸体被发现在村外小河里,死因是淹河里窒息而死,但那小河水的深度只到小腿那里,而且,那个死人不见了。” 赵强天生就是个搅局货,听了还信誓旦旦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嘿,到这悬念更厉害了,下面就该出来个尸王,把薛子那老家搅和的腥风血雨,民不聊生。” 薛子被搅合地哭笑不得,无奈地看着赵强,“没你说的那么离奇,就是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人,顶多村里人可惜两句,什么都没得。”说到最后,话语极其平淡却让魏翔觉得到,薛子内心的哀嘆。 魏翔见赵强好像还想说什么膈应人,立即骂道,“你那脑洞能开开后补上么?一天到晚净漏你那点黄物,也不嫌噁心人。”不知道薛子说起这事是怎么样的心情,不过一定不会是高兴,魏翔想着。 至于薛子之前的肯定,在故事中没说清没体现,故事漏洞太多,但原因自己也能猜到一二,毕竟讲故事的都是人,总有些往事不愿提,总有些事要隐瞒,这都可以理解。 “人因脑洞更美好。”赵强也觉得再侃下去不好,不过还是鄙视地看魏翔,“你这种不懂生活的人,哥哥都懒得计较你了。” ☆、巨蝠再现 第43页 败类这人,总有千千万万个理由鄙视别人,然后又特意装大度不跟人计较,让人有些恼火,不过魏翔早就过了一刺激就炸毛的年纪,这点子不合耳朵的话,无视就行,就这么无视着,魏翔去放包的地翻包,边翻还边问,“败类你那小药箱带了没?” “带了带了,哪次哥哥不带过。”赵强眼看着魏翔粗鲁的动作,还一边吆喝着,“嘿,小心那俩祖宗。” 魏翔没理,翻出小药箱,这药箱比装麻将的箱子小一圈,分两层,下面那层空间比较大,主要装着药棉、伤药、酒精、葡萄糖、纱布,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各种各样的治疗药都有,而上面那层空间薄了点,放满了试管,塞满了一共十二支,里边还装着黄色的液体,让人怎么看着都心思有点歪。 魏翔拿起一只仔细看了看,干脆就问,“你那试管里什么东西?” “五百年人参熬的水,吊命用的。”赵强只是看了眼试管,好像没太当回事,但魏翔看他那样就知道,这东西可不止听着好听的。 “有空的试管吗?” “靠右手边那俩都是。”说着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紧张地问魏翔,“你要那东西想干嘛?” 魏翔取出药箱最右边的试管,指了指之前那金丝楠木棺材,“好容易来一趟,取点‘化尸水’回去当个纪念,让那死精英看看,小爷也是能耐人,闯荡过江湖的。” 说着又拿了样东西,站起来抬脚就往那边走。 “我勒个祖宗诶。”赵强一听立马扑过来抱着魏翔腿肚子不让走,“还取化尸水’,你就不怕把自个给化喽,为那死精英太不值了。” 魏翔晃晃手里的东西回道,“我有镊子。” “魏少,你不怕黑水里头伸出个枯手抓住你?”薛子想用这话劝劝魏翔不要乱动。 可惜魏翔这次就像是吃了秤砣,“抓我干嘛,又不是我开的棺。” “魏少你想想看,海龙族是龙,原型不穿衣服,这万一黑水里是那海龙族公主,幸亏那水遮着才没走光”薛子指着棺材,又指了指自己和赵强,“我俩只是开棺,可你连遮羞布都要给取走,不抓你抓谁?” 魏翔不为所动,反驳薛子,“你家海龙族公主那么矮,装得进里边?”说着拍了拍赵强,“败类你到底抱够没有,还上瘾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踹你?” “翔子,你真要去弄那化尸水?” 魏翔认真地点头,“我是那种说说就算的人吗?” “我倒真宁愿你是。”赵强苦着脸回道,“你要取那东西也成,哥哥必须在边上看着你。” “我也没说不许你看着,你真以为我会放过你啊。” 得了准话,赵强放开魏翔,“那成,哥哥带你飞。” “就你还飞,不怕掉下来摔死。” 到了棺材旁,魏翔用镊子夹住试管,看着黑乎乎的水,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拿着镊子的手不怎么想靠近。 赵强看着魏翔没什么动作,催促着,“翔子你倒是快点啊,这东西看着就不舒坦,赶紧弄完赶紧走。”然后就见魏翔手有些发颤,坏笑着问他,“你是不是怕了?” “滚边去。” 另一边,烤着火的薛子对面,躺着的啊海突然睁眼,盯着薛子问,“魏翔呢?” “你说魏少啊。”薛子楞了楞,指着棺材那边,“他在那里舀黑水。” 啊海顺着薛子指的方向看,正好看见魏翔夹着试管往棺材里伸的动作,瞳孔微缩,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大喊,“别动!” 听到啊海的声,魏翔手一顿,停了动作转头看人,就看见啊海从地上爬起来,往自己这边跑。 啊海到了魏翔面前,立马把人拉开,“不能碰。” “怎么着,还真是化尸水啊。”赵强瞧着啊海的反应问他。 啊海没肯定也没否定,“这水里全是细菌,会使人变异。” “你怎么知道的?”魏翔赵强两人齐问。 “见过。”啊海说了俩字,之后什么解释都没有,让魏翔有些干着急,心里头跟闹耗子似的,就想知道啊海是什么时候见过,怎么一个过程。 不过,这锯嘴葫芦简直是人生最大天敌。 “这不跟没说一样么。”赵强听着也不爽快,恨得直跺脚,没想到脚下突然一空,大叫,“卧槽!” 魏翔听着声回头,就看见赵强站的地面,突然出现一个大坑,人扑通一声就掉下去了,不由笑着说,“跺塌了?败类你体重见长啊。” “嘿!翔子耍什么嘴皮子,把哥哥弄出去啊。”坑里传出赵强那精气神足的声,魏翔的心放下一大半,走到坑的边上,蹲下瞅赵强,“这才是真正的掉坑里了,败类里边有意思吗?” 本以为败类会回骂几句,没想到他四周看了看,竟然点头,“太有意思了,这里边是个洞道,快下来看看。” 本来想说让败类少骗人,乖乖等自己看够热闹就搭把手拉上来,但话没说出口,就听见薛子那边传来一声响,然后见薛子抱着败类的包,也往自己这边跑,到自己跟前,气都没喘匀地就说,“大,大蝙蝠,进,进来了。” 第44页 薛子话断断续续地,让人听着不舒坦,魏翔干脆等人气喘匀,才问他,“怎么进来的?” “刚刚你们全过这边来,我就闲着无聊,念了下那大蝙蝠,然后就听见轰地一声,之前咱进来的那面墙突然翻开,那大蝙蝠的脑袋就探了进来,眼神一对让我差点被吓死,当下我就拿着包跑这边来了。” 魏翔听着薛子的话,奇怪道,“就只有脑袋没身子?” “这会怎么还有工夫计较这个?”薛子说着话有点欲哭无泪,“那大蝙蝠可能不知道怎么收翅膀,所以就只能让脑袋先过来。” 魏翔远远地看了眼巨型蝙蝠,门那边翻了一半,还一直往下掉尘灰小碎石,头探进来占了大半位置,如果会收翅膀,很容易就能进来,就算不会,靠它那体型,一直撞着撞着,可能就能撞进来,不管怎么说,这里都不安全了。 想着就看见自己面前的大坑,沖坑里的败类喊,“败类,里边地方宽裕吗?咱怕是都得进去啊。” 赵强听上边人要下来,赶紧往边上躲,回道,“没事,都容的下。” ☆、在洞道 魏翔三人趁巨型蝙蝠还没进来,迅速下到赵强掉的坑里躲躲,进去了才发现,这里边不是坑,还真是个洞道,洞的高度在两米左右,魏翔站里面刚好比洞矮几厘米。 四个人站洞道里边,不知道往哪走,因着几个人是掉在洞道的中间部分,有两条路,一是向前一是向后,两边差不多环境,一样黑,火把和探照灯的光亮照着都看不到边。 “诶呦,这回全掉坑里喽。”赵强看着下来的三个人乐呵,问仨人,“怎么的,往哪走?” 魏翔装没听见赵强的奚落,看了看两条路,“抓阄吧。” “魏少,哪来的阄啊?” “这简单。”魏翔说着走到啊海的面前,问他,“我能借你点身上的东西吗?” 啊海深深看了魏翔一眼,点头。 得到允许,魏翔伸手就撕啊海身上破烂的潜水服,撕了一个大块一个小块的潜水服料子,交到啊海手上,“左右手各拿一个,我要让他们猜,转过去随意交换布料位置,好了握紧点,不能让别人看到料子。” “好。” 嘱咐完,魏翔对着赵强和薛子说明规则,“啊海手上有两块料子,大的表示往前走,小的表示往后走,分三局,咱仨人各一局,选啊海手上的料子,有两局选到同一个料子的,就走那料子表示的方向。” 说完,啊海分好拿的料子,转身面向三人,“好了。” “这有意思。”赵强听着就想冲上去上手,但突然停了下来,“不行,大腕都是在最后的,我压轴。” 魏翔看不过去他那德行,“还大腕,你不来我来。” 赵强在旁边起闹,“第一个勇于冲锋陷阵的,往往都是炮灰啊翔子。” “你他娘再扰乱军心,信不信小爷现在就把你人道毁灭,让你炮灰在这?” “哥哥这是活跃气氛,招谁惹谁了。”赵强躲薛子后边,免得魏翔真抓住自己揍一顿,虽然不是打不过,但真不好下手。 没了捣蛋的敌对分子,魏翔得了短暂的安宁,看着啊海攥着的两个拳头,犹豫很久,伸手拍拍啊海的右手,“就它了。” 右手拳头展开,啊海低头看了看,一块大料子,“往前。”说完转身,重新改变料子的顺序。 第二个是薛子,他一点考虑都没有,直接说,“魏少选了你右手的,我选你左手的。” 展开,是小料子,表示走后边。 “果然哥哥是关键性人物,见证奇蹟的时候到了!”赵强摩拳擦掌地到啊海面前,看着两个拳头琢磨,这位置两次都没换,按啊海的尿性估计这回还是没换,不如选和翔子相反的气气他?“我选你左手的。” 啊海抬头看了赵强一眼,估计是自己脑补,赵强总觉得他那一眼中带着笑。 “走后边。”啊海摊开手说道。 赵强楞了会,转脸就跟魏翔喊,“翔子,哥哥跟你真是缘分啊。” 赵强时不时的人来疯没引起魏翔的共鸣,直接往后走,“走吧。”把人来疯的赵强甩后头。 几个人总以为后边的道很长,走起来才发现其实很短,大概十来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底,没路了。 “以前人修这洞是干嘛用的?”魏翔看着走到尽头的洞壁无奈,这回是真没路了,那洞壁任你是推还是按,一点反应都没有。 薛子看着提议,“反正路不长,我们走另一边就是了。” “我早就说过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赵强说着炮火转向魏翔轰,“你看你,搁后边这跑,还不是给堵喽。” 魏翔眯眼看赵强,“败类,我记得你好像也是选后边的吧,关键性人物?” 赵强被堵了一回,结巴地回道,“我,我这不是,不是,弃暗投明了嘛。” 四人往回走,到了之前那坑往前一点的位置,魏翔突然停了下来。 “魏少怎么?”薛子差点撞上。 “啊海。”魏翔没回答薛子的话,而是回头沖啊海招手,“过来!” 第45页 啊海神情未明的走近,魏翔伸手扒开了他的衣服。 “我去,翔子你是要当众耍流氓啊。” 魏翔没理,把人拉近石壁扒衣服,“少他娘把屎盆子往小爷脑袋上扣,你过来这看看。”说完把头上探照灯往下挪了挪,又把啊海锁骨处的图案露出来。 “这种事都不忘哥哥,实在受不住啊。”赵强说着走近两人,看了眼啊海身上的图案,又瞄了眼魏翔探照打着的地方,突然呆了,“他娘一样!” 探照照着的地方有个图,大约一本杂志大小,和啊海身上的图案一样,是个有三个头的黑鸟,盯着圆球抓东西,唯一不同的是这石壁上的图要大得多,尤其是那鸟的眼神,就像人看蚂蚁的眼神,轻蔑又藐视,整个图在石壁上,更清楚也更鬼气森森。 “这玩意还挺吓人的。” 薛子过来,视线在啊海身上图案和石壁图案上打转,“是一样。” 魏翔放开自己抓住的衣服,问还是面无表情,一点情绪都没有的啊海,“啊海,你有来过这的印象吗?” 啊海看了看洞壁很久,像是在发呆,等的人快断气了才轻轻摇头,这人总是能掐在别人不耐烦到极点的时候表态,这也是一种本事了,魏翔内心暗想。 “既然啊海没印象,就别管那么多了,往前走才是正道,费那心干嘛?”赵强打断魏翔的内心活动,指明了当下最要紧的事。 魏翔觉得也是,不能为这种事呆这不走,一分时间一条命,不能耽误,只好暂时搁下,继续往前,只是魏翔走之前,看见啊海回头看那图案的眼神,好像挺在意的,他在隐瞒什么? 四人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洞道的尽头,这回不像之前那次,它有条路,在尽头,几个人站的地方的脑袋顶上,不怎么宽,但幸好也就半人高,上头估计是地面,不知道会透到王城的哪里。 “怎么这的道都往上开啊?”赵强探头看着嘀咕。 魏翔看着,试着踩洞壁的突出地方往上爬,边试边说,“往下开的那是陷阱。” “行不行啊,哥哥打先锋吧。” “得了求别提。”魏翔爬着拒绝,“你要来我们仨有压成饼的危险。”说着脚一蹬,攀上了就往上爬,艰难地爬上来,上边果然是地面,魏翔激动地往下喊,“没问题上来。” 喊完一扭脸看周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红泥人俑 后边的薛子、啊海听到魏翔的话后,很快就窜了上来,赵强慢了很多,但也没费多少工夫,为方便爬上来,他们还把火把给熄了,没显眼的光亮,所以魏翔根本没有察觉他们的到来。 更何况,现在的他满心满神地,心思都放在了刚刚扭脸,一瞬间看到的景观上。 “翔子你哑啦?”赵强辛苦爬上来见魏翔不说话就想侃。 “点火把,看前面。”魏翔嘴里蹦出六个字,声音此时有些暗哑。 啊海听了,帮赵强他们把火把点起,火光亮起,薛子和赵强才知道,为什么魏翔那么安静。 无论什么东西,成百上千个的一模一样出现在人眼前,总会有或不寒而慄、或厌恶的感觉,这是一种泛滥的恐怖,人对它的感觉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这里不是众人想像中的王城某个角落,而是一个封闭的房室,一眼望过去就那么点大,只有前面那个台子比较引人注目,如果把爬上来的洞给堵了,完全可以称它是密室。 而就在这,火光照耀之处,给众人展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上百来个红泥人俑,密密麻麻地站在你面前,身躯大多保持或跑或奔的动作,生动地像人在动作的一瞬间,突然石化。 红色的泥在光线下鲜红似血,最让人不安的是,它们一个个都没有头,断头处,隐约液体在流动,就像是人身,有涌涌不断的血液渗出。 而在这些红泥俑的上方,用铁链悬锁着大大小小的黑木棺材,有高有低,以一种古怪的布局悬挂着,总觉得在这里,哪怕是一个再怎么细小的声音,都能引起它的晃动,群魔乱舞,有东西群起而攻。 “那边!”啊海突然指着一个右上方的方向说道,把众人的心思从面前的景象是扯开。 赵强揉揉眼,“哪边啊?哥哥就看见棺材了。” “那里太远,看不清有什么,啊海你看到什么了?”魏翔看向啊海指的方向,不是被棺材挡住,就是只能看到一个模煳的影,具体看不清。 “有个山洞,可能有出路。” 魏翔听着皱起眉头,啊海指的地方是靠近这密室顶上的山洞,要去那里,先不说这些棺材的危险性,最关键,最要命的是,这里根本没有路可以上去。山洞距离地面起码有三十米,石壁一片平坦,就算是爬,也不像之前的石壁那样有着力点,攀爬极为困难。既没路又不能爬,去那里不太现实。 魏翔没考虑多久,就把自己刚刚的想法跟其他三个人说了一遍。 “我们到前面那个台子看看吧,说不定那里有机关能上去呢。”薛子犹豫了会提议。 赵强点头,“死马当活马医,咱就去呗,反正那大蝙蝠堵后头那,回是回不去了。” 第46页 “那就去看看。”魏翔说着看了看排列间隙不大的红泥人俑,又看了看赵强,“你过得去吗?” 赵强试着缩了缩肚子,侧着身子再看人俑与人俑之间的缝,“勉强可以,只要不说话缩着肚子就能过。” “这人俑看着古怪,最好别动到。”魏翔刚嘱咐了两句,就看见啊海先从间隙中往前走了,只好赶紧跟上,后边跟着的薛子,赵强垫后。 等前面三人都到了台子那边,赵强还一个人在后边,魏翔看着他跟跳芭蕾似的,挺胸收腹掂脚地走着,莫名觉得可乐。 “哈哈,哥哥过来喽。”虽然姿态不好看,但没过多久,赵强还是走出了人俑的包围圈,显得特别兴奋,高兴地手舞足蹈,在原地跳起了探戈。 魏翔无奈地嘆气,回头就看见啊海和薛子都围着台子转。 这台子魏翔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有点像玄幻小说里的登仙台,三个台阶,台阶是一个个大大的圆台相叠加,最上面那个圆台布满了大小相差不大的小洞,乍一看跟莲蓬差不多,近了看就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找到机关吗?”魏翔问一旁观察的仔细的薛子,就见他摇头,“奇怪的地方有,但该按的都按了,什么机关都没触动。” 正说着,‘嘭!’地一声传来,魏翔回头看赵强的方向,就见他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地僵住,旁边倒下两三个人俑。 见魏翔看他,赵强僵硬地回看人俑,顿时哭丧着脸,“翔子过来,出大事了。” 叫你他娘嘚瑟,还跳探戈!魏翔心里大骂,但也不能真放着人不管,往那边走着问,“就知道捅娄子,怎么大事了?” “你看看人俑。”赵强指着人俑,“他娘的,泥俑里边是人啊。” 这话听得魏翔嵴背一寒,“什么!” 大跨步地到赵强指的人俑旁,蹲下就看见人俑摔在地上,把外边偏薄的一层泥给摔破了,露出里边那腐烂的肉,肉里还有一颗颗比鹌鹑蛋小点的‘白蛋’,魏翔随便一扫,发现里边数量绝对不少于五个。 “我算是知道那群蝙蝠顶着的人头哪来的了。”薛子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我去。”赵强拍拍心肝,“你怎么又没声的过来了。” 薛子咧嘴笑,“我步子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继续继续。” “继续什么?”魏翔站起来,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内心的颤抖,“不过就是人俑里头是人身,外面裹了层泥,除了噁心人,没其他用处啊,还要继续做什么?” 薛子看了看人俑,嘆了口气,“想要从这里离开,就必须了解这里,我在这困了那么久,琢磨出不对劲来,你们说,这里真的是座王城吗?” “薛子,你可别煳弄我们。”赵强听着插了个嘴,“我们之前那队伍里有个厉害的老头,说什么经涂九轨,确定了,这就是周王城。” “不是说的建筑问题,我问的是职能这方面的,王城古时候是百姓居住的地方,这里规模小点,我就不提了。”说着薛子指着排列着的人俑,“你们觉得百姓会住在有这种东西的王城?王城里有几十个房子,每个房子都没有锁门,就像魏少之前说的那样,这一切就像是知道,有人会来一样。” ☆、两批居住者 说到最后,薛子停了下来。 赵强听着听着突然没了,心痒痒的直想揍人,“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我猜想,千年之前这王城的所有百姓,被某个统治者因某事召集,他们以为事情结束之后会回到自己的家里,继续过着平淡的日子,所以留了门,可是没想到,房门却在千年之后,才被我们打开。”薛子看了眼面前,动作各异的人俑,“他们把命留在了这里,再没能回家。” 魏翔感到一丝荒诞,“不可能吧,哪个统治者会把自己的百姓给全杀了?” “也有可能。”听了薛子的猜测,赵强没再说说笑笑,当他不嬉皮笑脸的时候,就代表事情有些严重了,“当统治者要死的时候,把臣民全杀了陪葬并不是稀奇事,薛子的话给了我一个启发,现在需要一个证明。” 说着拔出身上带着的军刀,捅入人俑摔出的腐肉里,把里边的一个个‘白蛋’挑出来。 赵强回头沖魏翔和薛子喊,“你们闪远点。” 薛子反应快,听见赶紧拉着魏翔往后退,退开三步左右。 赵强见距离差不多了,用军刀把那‘白蛋’弄破,里边流出了黑色的汁液。 “我去,这腥气。”赵强捂着鼻子,单手使军刀戳‘白蛋’,戳着戳着手顿了一下,“他娘这是虫子还是蛇?” “我看看。”魏翔看见赵强的动作,早就跃跃欲试,听到这句,立即过去一睹为快。 赵强拦住就要倾过去亲密接触的魏翔,“看归看,别靠太近,万一这东西没死,一蹿钻你身上了可怎么办。” 提醒还是有作用的,沖淡了魏翔激动的心情,拉开距离看‘白蛋’里的东西。 那玩意被败类的军刀给戳成了两半,上半部分有点像蚕,肉墩墩的,看着白里透着青蓝的血管,下半部分是蛇尾一样的东西,分不清到底是虫子还是蛇,也许是半虫半蛇吧。 第47页 “翔子,这蛇尾虫你认识么?” 摇头,“不认识,不过听我爷爷说,上古时候,有蛇尾的人寿命都很长。” 赵强无语,“你这不是废话吗?扯那么远,按你说的,这有蛇尾的都长寿,蛇不是更长寿?”说着沖薛子喊了句,“来断推理秀,让翔子开开眼。” “什么推理秀?”薛子丈二摸不着头脑。 “就是你刚刚那猜想,接着分析下去啊。” 薛子犹豫不想说,“这都是猜测,做不得准。” “这你不用管。”赵强一脸不正经,轻佻地手捻薛子的下巴,“花姑娘诶,猜是你的干活,怎么想才是我们的干活。” 气急地 拍开赵强的手,薛子脸色发黑,继续往下分析,“我想这里原先是王城,后来成了统治者的陵墓。” “有意思,仔细说说。”魏翔听出了丝丝八卦的味道。 赵强听着问薛子,“有什么依据吗?” “外面有十几个房子,住下的人可能都在这里成了人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就有了一个疑问,我们头顶上的棺材,装的是什么?”说着指了指头顶上大大小小的棺材,“总不能是做装饰用的吧,还有就是石块上的故事,可以结合起来。” 两人按他的手势往上看了眼,黑压压的一片看着人眼晕,赵强一手扶魏翔肩膀,一手捂头,“看着它们,哥哥想要戴安全帽。” “别逗了。”魏翔推开赵强扶着的手,“你得倒多大霉,才能吃着天降的铁饼。”说完一脸正色的看薛子,“你的意思不会是,这王城住了两批人,棺材里的是第一批,他们是原王城的百姓,统治者发现了这里,想要占据就把他们全杀了,第二批是人俑,统治者想要建陵墓,他们是工匠,建好了就让他们全陪葬了?” 薛子想了一会,确定地点头,“我是这个想法没错。” “为个陵墓,杀那么多人,指定是个昏君。”魏翔小声嘀咕。 “翔子,这话充分暴露了你的不学无术。”赵强手指扫过棺材和人俑,“这最多只有两三百人,算是很好了,你要知道,几乎每个皇帝陵墓建成,成千上万的工匠为他殉葬的都有,更别说为皇帝打江山杀敌的将军士兵,到了没死在战场,反倒死在自己人手里,千人坑,万人坑什么的东西,就是那些个皇帝先搞出来的,无所谓什么昏君不昏君,都一个样,生前风光无比,就怕死后落魄成泥。” 话虽是那么说,魏翔还是不能接受那些理论,自己有钱,但最多就是花花钱,炫炫富,其他的都没多沾过,视人命如粪土,这个离自己太遥远了。 想着,魏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这些蛇尾虫、蝙蝠和长毛鱼是怎么回事?” “这个等哥哥来。”赵强拦了薛子的话头,故作无所不知的样子说道,“这蛇尾虫你可以把他当做一种毒,能让人石化,统治者把工匠们叫来,给他们吃下了带这种东西的食物或水,工匠们一吃,身上慢慢就结了一层泥,这毒效果有快有慢,其他工匠见了就想逃,逃跑中就结块了,成了这些古古怪怪的模样。至于蝙蝠和长毛鱼,这就是自然进化,机缘巧合造成的了。” “这也太扯了吧。”魏翔指着蛇尾虫,“你把他吞下去,我看看能不能石化。” 赵强赶紧往后退,“哥哥就是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嘿。” “说也不带你这么扯的,你以为这蛇尾虫是美杜莎身上的?” “成成,哥哥说不过你,我让薛子来说。”说着拽了拽旁边突然一言不发,有些愣神的薛子,“真相帝,你来扯,呸不是,你来说。” 薛子被那么一拽,回过神来,有些迷煳,“说什么?” “你刚刚神游到马来西亚啦?”赵强吃惊地看着薛子,见他把脸扭到一边不知道看什么,好奇心上来也跟着四处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吸引了薛子,但瞅了半天,人俑还是人俑,不会动,棺材还是棺材,没掉下来,就问薛子,“你看什么呢?” 薛子脸上浮现一种特别迷茫的神情问道,“你们说,人能飞吗?”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魏翔听着这荒唐的问题有些想笑,“人怎么可能会飞?” “如果人不会飞。”薛子说着,指着自己的右上方问,“那啊海是怎么飘起来的?” 魏翔往薛子指的地方看,就看见啊海浮在半空中,整个人好像被勾了魂,无意识地往上,往那群棺材聚集的地方飞。 ☆、登仙台 那些排列古怪的棺材,像是布成了一个阵法,啊海进入它们的范围中时,突然身形像投影一样闪了闪,一眨眼间就彻底不见了人影。 魏翔楞怔地看着他消失,诡异的感觉爬上心头,快步地跑到之前啊海站着的台子,蹲下查看,每个地方每个花纹都试着按一遍。 “魏少,你这是……”魏翔 回头看见跟过来的两人,沖他们喊,“快找找,有机关,这里肯定有机关。” 两人想说什么,但还是分散开来找魏翔口中的机关。 第48页 但 在台子兼台子的周围找机关,范围太大了,魏翔停下寻找,转而问人,“薛子,你记不记得啊海之前在哪个地方站着?” “我想一下。”薛子围着台子转了几圈,然后在台子的右侧停下,“这里有块缺,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啊海就在这站着不知道看什么,他当时好像有要爬上台子最上边的打算。” 薛子刚说完,就见赵强爬上最上边,什么都没发生,而且他还在上面跳了跳,泄气,“屁机关都没有啊。” “你先下来吧,别机关没找着,台子让你踩塌了。”魏翔上前,想把人拽下来。 “诶诶,别拽别拽,再拽摔倒压你了啊。”赵强半主动半被拽的从台子上下来了,还不服气地沖魏翔说,“你可别忘喽,之前能躲进这里来,得多亏哥哥这一身肉。” 魏翔敷衍性地应和着,“行行行,记你一大功,出去澡堂子我请,谢谢你那身肉,不过前提是我们能出去。” “有哥哥在,肯定能出去。”赵强拍拍胸脯打包票,“你说过的话得记住了,别当屁给放喽。” “一定一定。”魏翔边应付,边站薛子刚刚说的地方,蹲下看那台阶,那台阶看起来像灰泥铸的,缺了一个方块,缺的地方大小看着和之前金丝楠木棺材旁的石块一样,会不会那石块就是从这里抠下来的? 不知不觉中,魏翔把想的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拿石块比对一下不就成了。”赵强突然出现在魏翔身后回了一句, 魏翔吓得心一跳,回头看他,“你有?” “当然。”赵强说着从怀里掏出石块来,“之前哥哥翻译完,想着这也算是古物,就给揣怀里了。” 魏翔古怪地盯着赵强,让他下意识地嚷开声,“你别这么看哥哥,我会害羞的。” 说完见魏翔还盯,没辙了,“你别看哥哥成么,有话你就说,别搞视奸行不?” “不是说。”魏翔从赵强手里拿过石块,“这玩意是属于要上交的范畴吗?” “原来这么个事啊。”赵强松了口气,“公司集体得到的要上交,但现在就几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我有?再者说了,我不拿着还扔那啊,不带走怎么上交?你家老头不知道钻多少回空子了,有些话你竟然信!”说着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魏翔。 差点忘了,钻空子是自家老头最会做的事,有百分之一百的利,他都会钻空子赚出百分之二百的利润,想着,魏翔感觉有点丢人,觉得赵强的话和目光刺眼的很,不由扭头避开,心里头忽然埋怨赵强太不给自己面子了,“我当然不信那话,就是考考你。” “死鸭子嘴硬。”赵强明显不信魏翔后来的话。 魏翔装没听见赵强的吐槽,转身把石块试着放入台阶缺失的地方,不大不小,刚刚好纹丝合缝,试完把石块还给赵强,“拿走拿走,记得上交之后分我一份钱。” “你又不缺钱,还贪我一份子钱干嘛。” 魏翔理直气壮地回道,“我不缺我家老头挣的钱,不代表我不稀罕自己挣的钱。” “得,您有理,上交了就给。”赵强听了魏翔的理由,答应他的要求,大不了吃饭的时候往死里吃,把那份钱吃回来。 提完要求,魏翔继续找机关,手触摸着缺了石块的凹陷处,把探照重点打在那里,发现边角的地方有一丝暗红,连忙叫身边的赵强,“败类,你看得出这暗红是什么吗?” 赵强凑过来,眯眼仔细瞧,“这个,好像,大概,可能是血。” “你能有准谱吗?”魏翔被几个猜测词搞得暴躁,气沖沖地说道。 “就这么一点红,你让我怎么猜?你能耐你来啊!”赵强被魏翔的话搞得心里不舒坦,情绪也开始失控。 魏翔被赵强发沖的口气说得一愣,赶紧叫停,“情绪不对,我们先冷静一下。” 赵强搓搓脸,深唿吸,“不对,这块凹陷地方可能会让人脾气暴躁。”说着拽着魏翔离开台子。 走开大概两大步,魏翔心里头感觉像是松了一根弦,不再紧邦邦的,“败类,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赵强晃晃脑袋,“那个凹处的色彩不对,根本不能仔细看。” “这个知道了注意就成,我比较在意的是,那暗红是不是血。” 赵强不明白,“这关血什么事?” “啊海那个样子看着感觉像是飞升,而我第一眼看到台子的时候,就觉得它是一个登仙台,古时候,古人想要成仙是非常残酷的,要靠大量的祭祀引来各路神仙,求神仙传授成仙之法,所以我觉得,这里的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路,而是仙路,要找仙路,就要放血。” “那是祭祀,得多少血啊?”赵强不认同魏翔的想法。 魏翔想了想,“不管怎么样,先放点血试试。”说着拿出军刀,走到凹处,割开潜水衣,在手心划一刀,血珠滴滴哒哒地往凹处掉。 赵强看着急了,下意识想给人止血,却发现,药箱不在自己这,“薛子!” “怎么了?”薛子举着火把从台子另一边靠墙的地方走过来。 第49页 赵强沖薛子喊,“快快快,把包拿来。” “哦。”薛子把包给赵强,一转脸就看见魏翔滴血的手,“魏少你没事吧?” 魏翔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着血除了被凹处吸收这一点奇怪外,什么都没发生,回头沖赵强苦笑,“败类,看来我猜错了。” “你这血再流下去人都快跪了,别管对错啦。”赵强背着包拿着药箱到魏翔面前,“抬手,哥哥救你一命啊。” 魏翔依言抬手让赵强治疗包扎。 “这没干净的水,只能将就了,忍着点别咬到舌头。”赵强说完,就低头抓住有伤的手,揭开被割破的潜水衣,把酒精倒伤口上,让魏翔直咬牙,手火辣辣,一刺一刺地疼,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倒了酒精,赵强把伤药均匀地洒在伤口上,再用纱布薄薄地包几层,把潜水衣盖上,“掩好了,尽量别沾水。”处理完抬头长舒一口气,放松扫到粘了魏翔血的凹处,瞪大了眼。 ☆、腾至永生 “翔子,也许你没猜错。”赵强看到凹处的血消失不见,像是瞬间被吸净一样,然后凹处慢慢地浮现了几个字,散发着淡淡的萤光。 “没猜错?”魏翔意识到赵强可能看到了什么,立即转身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凹陷处什么没有,“败类,什么都没有啊。” 赵强给了魏翔一个白眼,“够背的,凹处有字,你一转身就没了。” “现在可不是抬槓的时候啊败类。” “没和你抬槓。”赵强指着凹处中间位置,“就这,刚刚出现四个带萤光的字,你一转过来就没了。”说完上下看了看魏翔,赵强回想啊海当时的情况,没多久双手一拍,“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翔子把探照关了,薛子火光弄远点。” 两人依着赵强的话照办,把探照关了,薛子拿着火把走到离台子远点的地方等。 没了光源,魏翔再看凹处,果然那里浮现了四个字符,发出淡淡的萤光,看着是金文,又到赵强发挥的时候了,“败类,快点翻译吧,这会要多久?” “这四个字不难。”这回赵强倒是挺快,“大概意思就是,在这台子上飞升,就能到达永生之地,他娘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说着把薛子喊回来,告诉他凹处金文的意思。 “飞升?想成仙想疯了。” 薛子听得都懵了,“什么样才是飞升?” “这你得问翔子,他什么古怪的故事都听过。”说着问魏翔,“魏爷爷说过什么叫飞升吗?” 想了想听过的事,总结地说,“飞升,就是凡人化作仙人飞上天,谁知道具体的事。”魏翔说着,看凹处,“会不会败类你翻译错了?把它换成古文念一遍。” 赵强应要求翻译,“四个字换成古文就是,腾至永生,结合这些东西,再加上语境,不就是在这里飞升,能到永生之地的意思吗?哥哥没翻译错。” “腾至永生?”魏翔没理,自己一个人念叨着,踩上像莲蓬的顶上台阶的上面,“怎么个腾法?飞还是跳?” 三个人对着四个字头疼的要命,没多少提示,根本不知道它要表达什么,要说明什么。 “魏少,我们是不是搞错方向了?”薛子打破僵局,“我觉得不在于怎么腾,腾不该作为动词,而应该是个形容词。” “具体说说。”魏翔听着脑子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但灵感停留时间太短,脑子又成了一锅浆煳,什么都想不出来。 薛子就是台中病毒的电脑,脑子是乱的,什么都蹦得出来,但要他描述简直是要了老命,每每众人让他继续分析,都需要搜肠刮肚地想词,“至永生,有点语文基础的都知道,至大多意思是‘到……地方’,所以至永生就跟赵强说的意思应该一样,重点就在腾字,之前啊海那个场景就是腾,他腾着就能到永生之地。” 说着不好意思地摸头,“我好像,总是说的很乱。” 魏翔对薛子的不好意思没有太过在意,而是仔细想了想薛子刚才的话,“腾应该是形容词,啊海就是在腾,飞等于腾。” 想着想着,魏翔站在‘莲蓬’上,看向自己的左方,之前啊海说过有山洞的地方。 薛子和赵强只看见魏翔突然扭脸,然后像是手脚抽筋一样,疯了似的手臂在空中乱比划。 “翔子,你没事吧。”赵强看他好像突然抽筋的很严重,试着问问,看需不需要武力镇压强制治疗。 魏翔向赵强招了招手,“败类过来,搭个人梯。” “你神神经经地想干嘛?”不过说归说,奇怪归奇怪,赵强还是乖乖到莲蓬上,把包让魏翔背着,然后认命一样地,弯腰为魏翔服务。 魏翔踩上赵强,踩得他叫唤了两声,“哥哥的老身子骨啊。”没等赵强说出下一句,就感觉身上一轻,翔子竟然没再踩着自己了! 惊得连忙抬头,就见薛子眼神有些怪异,眼里满满的诧异,而魏翔凭空站在自己脑袋顶上,这场景感觉特玄特非主流。 魏翔站在赵强脑门前,看着底下傻了一样的两个人,笑着蹲下伸手拍赵强的脑袋,“回神回神,别发愣了。” 第50页 赵强拨开魏翔的手,然后揉了揉眼睛,“一定是哥哥没睡醒,做梦了。” “不是吧。”薛子也上了莲蓬,“我俩能做一样的梦?” 赵强捏了下薛子的胳膊,问他,“疼吗?” 薛子点头,“疼。” “那你不是在做梦,而是我在做梦。”赵强说着被薛子捏了下,也被问了句疼不疼,摇头,“一点都不疼,哥哥果然是在做梦,不过,既然我的梦,翔子你怎么能是主角?” 魏翔无语地看着两人,“败类他肉那么厚,捏他一下简直不疼不痒,能说明什么问题?拿他军刀给划一下就能让他清醒清醒。” “成。”薛子说完就要去拿人腰间揣着的军刀给来一下,赵强赶紧挡住薛子拿军刀的手,“他娘的翔子,哥哥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你就想害死我呀,我那军刀捅了什么你不知道啊。” “你看,这不就清醒多了。” 薛子听着笑了,问魏翔,“魏少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条仙路。”魏翔一脸享受地举起双手,“我将前往永生的地方,你们这些凡人就看着吧。” 说着,魏翔的头被拍了一下,就看见赵强拿着□□刀背,跳着还想拍自己,边折腾还边说,“叫你小子嘚瑟,他娘的以为站哥哥脑瓜顶上,哥哥就不能收拾你了?” “魏少,别逗了,将啊海找回来是正事,把我们弄上去吧。” “行,不闹了。”魏翔看着两人,“薛子,把你弄上来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败类,他估计蹦哒不上来。” 旁边赵强不干了,“我去,路都没看到翔子你就敢下结论?” “要看路是吧,立正!身子不要动,看向左方,再用余光看自己的头顶的上方。” 两人照办,看左边余光扫,竟然…… ☆、显形 一条长长的石阶,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两人下意识晃晃脑袋,再看时,台阶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赵强不敢相信地揉眼珠子,“薛子,你看到没有?哥哥没眼花吧。” “你没眼花。”魏翔看着两人,“这台阶只要角度不对,就绝对看不到它。任谁也想不到,路竟然在自己脑袋顶上。” 赵强跳着伸手挥舞,果然跳起来的时候打到了硬硬的,类似石板的东西,“这里的路还真奇了,会隐身不说,还都往顶上走,建它的人想飞升想疯了吧。” “行了,别废话了,啊海还在前边呢。”。魏翔催促两人 薛子弯腰,对赵强说,“我做人梯,你快点爬上去,速战速决,我撑不了多久。” “你这小身子骨的,踩塌了怎么办。” 薛子笑笑,“没事,总不能把你扔这,快点吧。” 赵强看着,最终还是答应了,扭扭腰,原地做准备运动,“我来啦,你要撑着点。” 说完,小跑两步,赵强把右脚踩上薛子的背一蹬,薛子身子骨往下沉了沉,咬着牙挺了挺身板,硬是把人给送了上去。 上去的赵强抹了把脑门上出的汗,“娘的,折腾死人了。”说着回头,看见薛子还弯着腰,一只手轻轻碰着,好像有点直不起来的样子,顿时慌了,“薛子,骨头没事吧。” “没事。”摇了摇头,抬头看自己上方,“下面该我了。”说着双手扳住这隐形石阶的边,想借着登上了,但手一使劲,就牵动腰间,疼的使不出力来,不知道该怎么上来了。 赵强看出了薛子的为难,转头对魏翔说,“咱俩一起抱住薛子上半身,把他弄上来。” “成!”魏翔赵强两人在薛子没反应过来时,一起把人合力给抱了上来,别说,要是这要抱的人换了败类,自己和薛子绝对没法把他弄上来,死也不干。 “上来了路还是看不到,怎么走?”薛子踩着石阶看前边的路,依然空茫茫看不见。 赵强挠挠脸,“有了。”说着把□□拿在手里,“盲人有盲公竹探路,咱有宝贝□□,我在前边探,你们后边跟着,要是哥哥踩空,快手地拉一把就成。” “行,你小心点。” 魏翔从薛子上来后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事。 自己和其他两人不同,一上来,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石阶的样子,而薛子和败类却说看不见,是自己的眼睛与众不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队伍开始前行, 按下这个问题不想,魏翔跟着两人往台阶上走。 石阶两米左右的宽度,材质看着像是青石板,厚厚地让人心里有安全感,至少不用担心在败类背后,走着走着就塌了。 整个台阶呈螺旋状,由下面台子位置上方为中心,由内往外发散,跟龙捲风造型差不多。 而那脑袋顶上的一个个棺材,在魏翔能看到台阶后发现,它们一个个都是整整齐齐地,摆在石阶左手边,并不是原来猜测的那样,由铁链锁住后吊在上面,那铁链反而起了装饰作用,又或者说,本来就是想锁着棺材,不让里边的东西出来? 赵强在前边用□□四处敲敲打打,打一下走一步,打一下走一步,速度极慢,而且那样子看着像七八十的老头,看得魏翔想笑,然后突然灵机一动,“败类,你包里有没有粉,或者水一类的液体?” 第51页 动作一顿,赵强回头问,“有啊,你又想干嘛?” “把这些东西弄石阶上,不就能看到了,对吧魏少。”薛子脑瓜活,一下子就想到了。 “不愧是读书人,虽然成绩不好。”赵强一听,夸了两句,乐呵呵地从包里拿出,一瓶酱油? 魏翔的感觉很难形容,“你原先打算在这吃蘸酱肉?” “哥哥把这给你,你敢蘸吗?”赵强听完把拎高酱油瓶,指着它说,“里边可是黑狗血,哥哥带过来辟邪的,还蘸酱肉,开玩笑,知道它多贵吗?” 说完把瓶子往前边一扔,‘啪’地一声瓶子就碎了,乌黑乌黑的黑狗血从前边,顺着石阶往下边魏翔等人的位置淌。黑狗血流地很缓慢,一边流,一边往石阶里渗,有点像蠕动着的巨型阿米巴原虫。 看着看着,赵强突然揉了揉眼。 “能看见台阶了。”薛子突然激动地喊。 “哥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听到薛子的话,赵强停下了揉眼睛的动作,“这石阶不会有什么东西吧?怎么一扔黑狗血就现形了。” 魏翔抬眼看着那棺材群,“败类别吓唬人。” “哥哥也没说错……”赵强不小心瞄到薛子吓得泛白的脸色,立即收声,“咱还是往前走吧。” 三个人顺着台阶往上走,魏翔看着底下,突然想到,如果下边也有一拨人,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想法? 想着下意识往之前发现的山洞看,却发现在洞口位置有火光,那里好像有一个人,看身形穿着,好像是啊海。 那人洞口站着,背对自己,然后像是发现自己观察的视线,回头,沖自己招了招手,然后突然跪下,沖魏翔磕头。 魏翔看着感觉纳闷,沖自己磕头干嘛,求涨工资? 分了会神,再往洞口看,哪里还有人在那。 心里顿时涌现很多怀疑,洞口那真站过人?站的真的是人?那人真的是啊海?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冲自己做那些动作? 魏翔仔细地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先是招手,要自己过去?然后是下跪的动作。 来来回回想了好几回,突然发现,不对,角度不对,那人拜的方向,好像是自己的——右后方! ☆、真真假假 魏翔浑身一冷,小心地看了眼一自己后方,还是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啊?难道有什么东西跟着,但像石阶一样,会隐形,是肉眼看不到的? 想着, 还来不及产生什么感觉,脑袋突然被拍了一下,一看前边两个人都停着看自己,干笑两声问,“怎么了?” 败类下来站在魏翔面前问,“翔子你是不是被什么迷了?听不见我们说话还是怎么的?” “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听。”魏翔有些不好意思地让赵强再重复一回话。 “哥哥刚刚在前边说,马上就要到棺材群了,要你们注意着点,哪想一回头,就见着你没听见一样,老往自己后边看,这后边黑咕隆咚你也不憷?” 经赵强这么一提,魏翔才发现,三人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放棺材的地方。 因为石阶呈螺旋状,现在自己这伙人此刻,就像站在棺材群的中心,头顶上一圈一圈的棺材摆着,整个人像是被棺材包围住了,这感觉真不怎么样。 “我刚刚好像在之前发现的山洞口看见啊海了,他还冲我招手呢。”魏翔下意识地,把后边啊海的动作给瞒了。 “魏少,你逗我们吧,那山洞离那么远,又没光怎么看得清?” 薛子的话提醒了魏翔,这么远自己是怎么看清的?还真是幻觉? “行了行了,啊海还在前边等着呢,你们就别磨叽了,赶紧往棺材群走吧。”赵强再一次重申正题,“有什么事等人齐了再说,走吧走吧。” 说完,再次恢復赵强打头,魏翔殿后的阵型,三人闷不吭声往前。 当经过第一个棺材的时候,魏翔脑袋意识到,已经到了棺材群了。 这里的棺材很朴素,纯黑的颜色,没有雕花没有任何装饰,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锈满暗朱红色铁锈的链子紧紧缠住棺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固定的,反而像之前的后一种猜论,是想把棺材锁住,不让里边的东西出来的样子,里面锁了什么? 想着,魏翔停了往上走的步子,凑到了棺材边,仔细看,“没有缝隙,这棺材怎么做的?”魏翔过去并没有看见钉棺材的钉子,也没有看见棺盖与棺身的接缝,感觉有些好奇,难道里边没有装东西? “长回去,就没有缝了。”赵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走到魏翔旁边蹲下,轻柔地抚摸着棺材,“没有缝,就不会走了。”说完,对魏翔笑了笑,“很好不是么?” 赵强的脸在火光下,突然快速泛青紫色,脸上慢慢出现一个个洞,洞慢慢扩大,肉炸开花,一股子腥气传来,肉里慢慢鼓起一个个泡,彭动着,内里有什么要钻出来。 魏翔吓得后退,不小心撞上了后边的人,回头,就看见薛子在自己后边,脸上的腐烂程度比赵强的还要严重。 薛子沖魏翔阴笑,很快又变得愤怒,怒喊道,“你不该来这,离开!”说完一把掐住魏翔的右肩,钳住骨头一样的疼从肩膀踹来,然后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 第52页 整个身子往下掉。 闭着眼,魏翔能感觉风在耳边唿啸的声音,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他们不是人,而自己要死了,和败类他们一起死,不对,他们的脸说明,败类和薛子可能很早就死在不知名的地方,而自己,将和他们一样,一个人,没有人知道,悄悄地死去,想着闭上眼,享受最后活着的几秒。 “我去,翔子你还挺重。”没等来坠落在地的疼痛,反而一句话传入魏翔耳朵里,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败类背上,正被他背着一步一步往上走。 “怎么回事?”一出声,声音有些沙哑。 薛子停下脚步回头看魏翔,“魏少醒了?要下来还是继续让强哥背?” 前行的赵强也停了看人,“翔子你可真享福,看这石阶长的,大半路都让我代你走了。” “别叽歪了,放我下来吧。”脚一沾地没人靠着,魏翔感觉头有些晕乎,看周围都带重影,“我这是怎么了?” “你还敢提?”赵强没好气地说,“哥哥扔狗血的时候,谁都不往前凑,就你一人往前,然后路突然看得见了,你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累得我背着你爬了大半的路。”说完还小声的带了句,“哥哥也想被人背啊。” 魏翔听见最后句,上下看赵强,刺他两句,“就你,你要是晕了,我和薛子当场把你撂那了,背我顶多算背袋米,背你简直是多座山压着,孙猴子都不愿意干。” “好啦,怎么又闹上了,魏少看你没多大事,咱赶紧往前边走吧。”薛子出来当和事佬,怕两个人说着说着打起来。 魏翔见台阶就下,“成,看在薛子的面子上,我不和你吵。” “我也不和你吵。”赵强和魏翔关系铁,顶多斗两句,不太可能真正吵起来。 三人继续走,最后边的魏翔,走着用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右肩,那一阵阵的痛感告诉他,之前的事,不是用一个梦可以解释得清的,到底怎么了? 正想着,石阶底下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听声还挺熟,好像是之前队伍里的人,三人对视一眼,想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走。 “老闆家的公子。”老赵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没想到他们眼还挺尖,魏翔这回不能再装了,只好停下,做出往下看的动作,喊了句,“谁叫我?” “魏少,是我们啊。”领头人抢了老赵头的话,急于问出出路,“魏少是不是找到路了?等等我们,一起走安全。” 赵强拍拍魏翔的肩,“现在走不好解释,等他们吧。”说完把上石阶的办法吼给下边的人听。 “这叫什么事啊。”魏翔就地坐下,“啊海还没影呢,这群人就跟上来了,麻烦。” 薛子跟着坐下安慰,“多个人多份安全,啊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 “希望吧。”魏翔不由地嘆气,希望自己找到啊海的时候,他还能有口气。 ☆、黑烟 路是看得见了,但上来还是挺困难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协商,怎么合作上来的,反正等他们到了眼前,魏翔看到的是五个人,第一反应是,竟然一个都没少,第二反应是终于可以走了。 五人没有打头阵的意思,赵强依然是探路的,不过薛子自觉地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让魏翔走第二,也许他也有了感觉,后边的人比未知的危险,更可怕。 “前边就是棺材群,你们千万别碰棺材。”赵强在前面嘱咐着队伍里的人,就怕有哪个手欠的害死人,他的话却让魏翔想起之前,那不能单纯用梦解释的梦。 下意识地在经过第一个棺材的时候看了一眼, 和梦里看见的棺材一模一样,乌黑没缝,这让魏翔条件反射地看向赵强和薛子,还好,脸没腐烂,人都是正常的。 进了棺材群,众人看着一个个棺材都有些发憷,步伐都快了几分。 其中最正常的就魏要数翔,要说原因,一是这还没自己之前的梦可怕,二是因为,近距离接触这浩浩荡荡的棺材群,却发现,它们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可怕的感觉,远没有想像中的诡异,反而有一种伤感的情绪萦绕,让他不由思考,死在棺材里的是什么人,有人知道他们死在这个地方吗?如果出不去,自己也会死在这吧,想着,一股悲哀的感觉涌上心头。 也许是因为人多,一路很顺利,什么事都没发生,再走个十分钟就能离开棺材群了。 十分钟后,眼看众人要离开棺材群,走过第一百二十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棺材的时候,异象突生。 一百二十个棺材,齐齐颤动,像地震时摇晃的桌椅那样,频率速度逐步攀升,几个人第一时间停下来,回头看棺材。 “这是海底又地震了,还是说它们捨不得我们,给出个联欢会表达一下依依不捨的情感?” 赵强刚说完,棺材停止了震动,忽然平静了下来。 “难道哥哥真猜中了?”摸着下巴,赵强一脸激动。 现实很快地打了赵强的脸,棺材不震动后,突然从棺材底下冒出了一丝丝黑烟,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凝成一个人形,慢慢向众人延伸,惊呆了几个人。 “傻子,跑啊。”魏翔最先镇定下来,用力一拍赵强的脑袋,然后拉着身边两人往前跑,这黑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留那看不是蠢就是找死。 第53页 两人被魏翔一提醒,不用他拉,直接加速度,反倒带着魏翔往前跑出一大段。 后边的人见前边的三人跑了,才反应过来危险,看黑烟慢慢地快延伸到自己这里,吓得拔腿就跑。 卫凌看着跑在最前边的孙亮,眼神带了抹阴暗,怨恨转瞬即逝。 走出棺材群,剩下的路并不长,很快就到了之前想要到的山洞,可惜后边还有一个不速之客,让几个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山洞里一片黑,大概地扫了一眼周围,并没看到路,急着逃命,却偏偏遇到了死路,眼见后边的东西要追上来了,魏翔急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把灯灭了,火把熄了。” 黑暗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让魏翔想起之前的长毛鱼,跟着大喊,“光会吸引它,快灭了!”喊完伸手把脑袋上的探照灯关了。 几个人急病乱投医,把照明的都灭了,顿时众人陷入一片黑暗的环境中。 等了很久都没出事,众人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危险过去了。 赵强大口大口喘气,“这什么玩意啊,不会是鬼吧?” “是飞蛾。”之前那个提议的声音响起,魏翔听着熟悉,“啊海,是不是你?” 啊海没有回答是不是,只是叫了声魏翔的名,“魏翔。” “还真是,没受伤吧。” “没有。” “餵小子。”正说着,队伍里的孙亮恶声恶气地说,“什么时候能开探照?” “随意。” 啊海冷淡的声音响起。 显然不是很满意啊海的回答,“现在开有危险吗?” “有。”啊海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很平静,很冰冷。 孙亮被啊海的话激怒,“那你还叫我开!你找死是吧!” 啊海没再理会,而是走到魏翔身边说,“我饿了。” “饿了?败类。”魏翔找赵强要食。 “得得得。”赵强翻包,“哥哥真是欠你们的。”翻出一个面包,“啊海,面包放在我手上了,太暗看不见,你来我手里拿。” 赵强刚说完,手上一轻,面包到了啊海手上,稀里哗啦地解包装的声音响起。 “谢谢。”啊海边咀嚼边说。 “不用谢了,这里就你最靠谱,要是你能找到出路,别说面包,山珍海味都没问题。” 啊海没发表意见,只是说了句,“飞蛾走了,可以开灯。” 灯、火把依次亮起,魏翔才看清了周围。 这和之前呆的暗室很像,同样的黄土墙,同样的屋顶,同样有一个棺材,没有放除棺材以外的任何东西,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大了一点。 有了光线,一群人坐下休息。 扫了眼屋子,魏翔看向了赵强身边靠墙坐的啊海,只见他全神贯注地把精力放在吃东西上,一板一眼的,给人一种认真的感觉。 “你就是之前说话的那小子?”突然,孙亮气势汹汹地往啊海那边走。 啊海无动于衷,气氛一时变得凝重。 等把手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慢慢嚼完咽下,再把塑料包装摺成半个巴掌大的方块,交回给赵强,之后啊海才抬眼看孙亮,问,“有事?” ☆、冲突 似乎被啊海漫不经心的态度激地恼羞成怒,孙亮上前,一把就抓住啊海衣服上的v领部分,沖他吼,“你小子牛气什么?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扔下去,摔死你?” “你想干什么?”魏翔一看来人举动,立即站起来喝住孙亮,赵强和薛子怕魏翔吃亏,也跟着起来站魏翔身后,给他撑场子壮胆气。 而啊海什么也没做,双手下垂,只是看着孙亮,眼神冷冷地,冰冰地,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威胁,直直地看着人,诡异地让孙亮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想要放手,却扫到站着的几魏翔人,一咬牙,右手拽着啊海就要往洞口走。 魏翔见状赶紧上前,拉着啊海的胳膊不让孙亮带走,还冲啊海喊,“你傻了吗,让他拖着走?” 看见魏翔,孙亮眼神一厉,左手掏出一把水果刀搁在啊海脖子动脉那,跟魏翔说,“魏少是吧,别动,敢跟过来我让这小子血溅当场,反正已经死了一个人了。” 孙亮的话让魏翔止住了脚步,抬头看人,发现他的眼睛有些泛红,穷凶极恶的感觉,理智已经崩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刚才的事只是个引子,引出了他内心的暴戾,让他找上啊海发泄内心的负面情绪。 魏翔的停步让孙亮得意的笑了笑,“这才对嘛,像魏少这样的人,还是少管闲事比较好。”说完,趁魏翔没留神,一脚把他踹向山洞里面,自己拽着啊海继续往洞口走。 “咳咳。”魏翔咳了两声,孙亮一脚踹到了他的腹部,加上倒在地上的撞击,让他一时起不来,还有种反胃想吐的感觉。 赵强见魏翔起不来,赶紧过去扶起来,拖到薛子那里,脸色发黑,“你给我看好他,龟儿子敢打哥哥发小!”说着,撸袖子就要过去,找孙亮拼命。 “啊海在他手里!”魏翔急忙拉住赵强提醒道。 “那龟儿子就是在找啊海泄气,不过去啊海一样出事,你等着,我把啊海弄回来。” 第54页 孙亮拽着啊海到了台阶那,看见往这边跑的赵强,讥笑着就要把人推下去。 而一直没有反抗举动的啊海,看着受伤的魏翔和过来的赵强,嘴角微微上翘,很快恢復平时的表情,然后突然反手,捏住孙亮抓着自己领子的手,把手往人背后一扭,然后把他左手一断,同样扭到后背,用力紧紧锁住,脚踹下盘,让不设防的孙亮突然腿一软跪下了。 “想下就下去吧。”啊海淡淡地说了句话,手一推,把人推下石阶。 “啊!”孙亮万万没想到,推人不成反被推下石阶,吓得大叫,手用力扳住石阶边缘部位。 啊海看着孙亮,蹲下仔细瞧他,看到石阶边孙亮遗落的水果刀,拿起来,慢慢端详,举起移动到孙亮还扳着石阶的手,尖部朝下,用力往下落! “别别别!”孙亮瞪大眼珠,惊恐地大声喊。 手一顿,刀的尖部距离手只有零点几毫米,而孙亮的脑门,汗都要流成瀑布了。 过来的赵强看着这一场景,有点同情人家,但更多的是觉得大快人心,该,让你不把别人命当命,惹到硬茬子了吧,同时小心地打量着啊海,心说,这小子不声不响地,没想到还挺厉害的,脾气挺硬。 “魏翔怎么样?”啊海注意到赵强的到来,回头问他。 赵强想了想回道,“有点起不来,不过问题不大。” 啊海点头,没有说什么,把目光继续投在孙亮的身上。 孙亮看着啊海的眼神有些怕,赶紧求饶,“我错了,我求饶,求你们把我拉上来吧。” 啊海没有回答,在那沉思。赵强想求情但也不能不顾他的想法,看见孙亮手抓得还挺紧,不会那么快掉下去,所以没说话,等着啊海的答案。 没多久,啊海的想法出来了,“可以拉你,要答应一件事。” “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一万件都行。”孙亮觉得有些撑不住,赶紧答应,至于做不做,谁知道? 见孙亮答应的爽快,啊海不多话,放下刀就把人拉了上来,然后转身径直回山洞。 赵强和啊海一道走,孙亮在后边蔫头耷脑地跟着,看着前面垂头不说话的啊海,和山洞里的人看向自己那像是讥讽的眼神,再看见地上的刀,恶从胆边生,拿起刀往啊海后心部位扎去。 抬眼看向啊海那边的魏翔正好看到那一幕,惊地瞳孔微缩,大叫,“背后!” 啊海慢慢走着,背后像是有双眼睛盯着,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回头抓住孙亮拿刀的手,右手一拳揍到他的腹部,然后趁孙亮身体没有反应夺走刀,在他手臂划了一刀。 看着孙亮捂着右手手臂,腹部疼得慢慢往下坠的身体,啊海只是冷淡地看着他说,“事不过三。”然后坐回魏翔身边,一言不发。 啊海除了划一刀,其他的时候出手不重,孙亮在地上坐了没多久,就能起来往队伍的方向走,不过还是下意识地远离了啊海。 还没等他走到队伍中,啊海叫住了他,让他的身体一僵,慢慢回头问,“干什么?” “一件事。”啊海站起来,看着孙亮的眼睛,之后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看了几下孙亮的周围,啊海侧身选了一个角度,抬腿,踹他一脚,“魏翔的,可以了。” 干完事,像没事人一样的啊海重回原地休息,而孙亮在背后咬着牙,看向啊海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剜着血。 受刚刚的事的影响,一群人分成了明显两个团体,各占据一个位置,洞口旁边的是啊海魏翔四个人小团体,而其他人属于另一个团体,挪到了靠近棺材的那里。 “这样,没问题吗?”薛子看着泾渭分明的一群人,有些不放心地问。 赵强坐着烤火,看着薛子担心的神情开解他,“想那么多干嘛,就那队伍里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之前要不是想着得罪人,哥哥等都不会等他们,现在这个样,正好!” “之前啊海那样对孙亮,看他也不是大度的人,等缓过来估计会报復,啊海你行动小心点。”魏翔听了赵强说的话,突然想起这一遭。 啊海神情不变,只是点头,回了句,“他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还有两章,看了文文的妹子给个评吧,告诉浮生,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单机。 ☆、初次交谈 低沉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让几个人心里寒了寒,魏翔惊疑不定地问,“什么意思?” 被问的啊海一点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低头,看着一个方向的地面发呆。 当下魏翔很想把他的头扭过来,对他大声地喊,能不能好好回答问题?可惜这也只能在脑海里想想,真的进行实践操作是不可能的。 “魏少,你看他们在干嘛?”薛子拽了拽魏翔,指着队伍那边的人问。 魏翔闻言看去,就见他们大多数人离开,留卫凌一个女人在火堆边,其他人围在最里边的那个棺材旁,对着它研究,不停地说了些什么。 “在研究棺材吧。”赵强看了会下结论,“跟我们之前一样,见着棺材就想研究了呗。” 魏翔刚想让赵强别胡扯,就听见轰隆一声从那边传来,紧接着,隐隐传来队伍里人发出的欢唿、喜悦的声音,一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髮生了什么,让他们那么高兴。 第55页 “发现世纪之谜了吗?”薛子探头往那边看,被那些传来的声响拨动地心痒,“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别傻了,刚刚发生了那种事,他们躲我们都来不及,哪会搭理我们。”说着,赵强看到啊海抬头看自己的眼神,赶紧解释,“我不是在抱怨你,你不那样做我都要做的,只是劝薛子别过去白费力气。” 啊海恍若未闻,低头继续发呆。 “魏翔。” 几个人正说着,一道女声传来。 “你……”魏翔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卫凌,有些惊讶,“有什么事” 卫凌侧身,指着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他们离开了。” 经卫凌一指,几个人才发现,那几个人不知不觉地不见了影踪。 “他们什么时候没的?”薛子吃惊地看着那边空落落得的地方。 赵强同样惊奇,但他的注意力放到了过来的卫凌身上,“姑娘,你过来是想弃暗投明吗?” 卫凌摇头,注视着魏翔,“他们在棺材底下找到了一个地道,下去了,我看你们在说话没注意,过来告诉你们的。” “啊,谢谢你了。”魏翔让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简单地回了一句。 “我想告诉你的重点是,千万别跟着下去。”找到了出路,但卫凌抛出一记重弹,砸的几个人都懵了。 赵强想了想,试探地问,“那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我只知道那里有危险,具体是什么不了解。”卫凌回答完起身,“我要走了。” 魏翔看她要走,下意识地问,“你去哪,不一起走?” “不了,我要跟着他们走。” “你不是说那条路有危险吗?”难道,这女人耍滑头? 卫凌回头,对魏翔回了一个极淡的笑,“我的弟弟,不能白死。” 魏翔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有点坏,但还是有好的地方,“你总会找到机会报仇的,没必要跟着孙亮一条路走到黑,为这个搭上自己。” “之前一直畏畏缩缩,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搭上自己又怎么样。”卫凌咬了咬唇,犹豫很久才说,“如果还有下次见面,我会向你道谢的。”说完,没有回头地往棺材那边走。 “为什么要跟我道谢?”魏翔看着卫凌离开,不解地小声嘀咕。 旁边的赵强撞了撞魏翔,“行啊你翔子,这种鬼地方都能勾搭到人。” “我什么都没干。” 薛子笑了笑,“魏少,你不懂,有时候没干,比干了什么,更能虏获女人心。” “别瞎咧咧,什么事都没有。”魏翔被他们这么一打趣,心里还真有点苗头,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去棺材那边看看吧,说不定那地道是出口。” “诶不是。”赵强扯了下魏翔,“刚刚那女的不是说,那地道有危险吗,你傻啊跟过去?” “那女人说说你就信啊,败类你的老江湖哪去了。”诧异地回头看赵强。 赵强愣了会,“我不是想着那女的喜欢你嘛,所以没细想,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不管对不对劲,现在就只有一条路,怎么说都要去看看,总不能困死在这里吧。”薛子对于两人的说法并不在意,“只要有路,危不危险都要闯。” 说着,薛子起来要往棺材那边走,“我们这里生了火,谁知道那黑烟还来不来,越早离开越好。” 赵强见他一人往那边走,赶紧拉着魏翔跟上去。 到了那边,魏翔看见了和之前那边,差不多的棺材,都是金丝楠木,不过这个没有龙纹,也比那个看着像半截的棺材长,两米左右,这棺材是斜着放的,被人移动过,而移开的地方,那里有一方方正正的洞。 “这棺材还没被开过,看来他们发现有路,连开棺的心思都没了。”赵强沖两人说,“要不我们打开看看。” 魏翔摇头,“之前不都开了,都是黑水,有什么好看的?” “这回说不定不一样。”说着沖薛子喊,“来,咱哥俩再走个。” “行。”有一就有二,薛子这回也不墨迹,跟着人就上手倒腾了。 看着他俩的行为,魏翔有些无奈,“你说你们两个,好好的开别人的棺材,还真想盗墓啊。” “我就说你不懂别人的生活,你说考古人员为什么开棺?你以为为钱啊,个小毛孩子脑袋没长。” 薛子手上动作没停,回答魏翔,“之前觉得开不好,但经过上一回就没这想法了,魏少你想想,这棺材是千年以前埋下的,里边的人、陪葬品,还有棺材本身都是千年前的,甚至连里边的空气,都可能残存着千年前的空气,千年是什么概念?三十六万五千天,人活一辈子,就三万六千五百天,这还是长命的人,才能活的天数。” “你们两个这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听了,免得被洗脑。”魏翔蹲一边,就看看不说话。 大概二十分钟后,开棺工作完成地差不多了。 赵强对魏翔喊,“翔子,别脱离群众队伍啊,过来。” 第56页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让男女主正式交锋了!这也是存稿最后一章,正式十万存稿已发完,在此卖萌打滚,求评求收求包养 ☆、棺中 乌黑的棺材,幽暗的环境,队伍里人离开没有熄灭的火堆,零星映射在棺材上,几个人手拿火把,一点点掀开棺材盖,缓缓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一张青白的漂亮女人面孔跃入众人眼中,她安静地躺在棺材里,仿若安睡般,白皙纤细的双手合十安放在胸口处,一身凤冠霞帔整整齐齐,不见褶皱波乱,周身还有一层淡淡白膜,给人一种端庄安宁的感觉。 “这女人啊,还是穿古装最有味道了。”赵强吞了吞口水,“瞧这妞漂亮的,我未来媳妇有她一半,就知足啦。” 薛子笑了笑,“强哥你干脆把她搬走算了。” “你们一群不靠谱的。”魏翔下意识退了退,“棺材里不是骨头,竟然还有心思聊天!” “她死了。”啊海上前看了看女人,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感觉,“泛青的皮肉,开了棺很快腐败。”说着拿□□戳向女人,刀身刚碰到那层膜,像是碰到玻璃的声音发出,拿刀轻轻敲两下,那层脆膜很快出现破碎,掉落在女人身上,与大红的凤冠霞帔一触碰,顿时冒出一团乌黑的气,一转眼蔓延到女人全身,发出细细的,腐蚀的声音,让几个人感觉不对,快速往后退,只剩下啊海一个人,不错眼地看着,看女人的尸体一点点被黑气包围,一点湮没。 魏翔见他眼神有些呆滞,赶紧上前把他往后拉,“关键时候发呆想死吗?” “黑气漂不过来,只会沉在棺材里。”啊海说出一句类似解释的话。 “那也不成。”赵强听了话接茬,“那看着多噁心啊,你说你没事那刀捅什么啊?” 啊海看着棺材方向,“那是她的命运。” “啥玩意?”赵强不解,“你怎么古古怪怪的?” 薛子跟着几个人时间不长,但不重要的事情,在唠嗑的时候还是有涉及的,比如说啊海失忆这件事,“啊海,你是不是恢復记忆了?” 啊海点头,“在慢慢恢復,我知道这里。” “你知道?来给哥哥说说。”赵强一听来劲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以前是周朝一个王城,后来成了陵墓。” 魏翔对这是什么地方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知道一个,之前的海洞。” “可……那里已经被堵了!”魏翔急迫地追问,“有其他路吗?” 啊海抬头,慢慢地扫视四周,眼神极其迷茫,“有路,我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但是……”指了指棺材原先位置上的地道,“那里绝对不能去。” “为什么?”薛子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说不能去。 啊海冷冷地扫一眼薛子,说道,“会死。”说完,走到棺材靠着的那面墙边,离棺材一步左右,伸手按住墙,看了看头顶上面,大概一二分钟后,沖三个人大喊,“后退!” 几个人赶紧后退,魏翔就看见,啊海在墙壁上不知道按了什么,墙壁微微地凸出一小块长方形的东西,啊海借着凸出点的力,快速爬上去,靠近房顶的时候,迅速伸手一拳,打在天花板上,应声破开一个方形的口子,然后极快地往自己方向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而在那打开的口子下面,一滩黑色的水喷在地上,发出嘶嘶的腐蚀声音,几个人不敢想像,这黑水喷到人的身上,会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上去。”啊海好像没看见黑水一样,示意几个人收拾一下,从顶上的口子离开这里。 赵强反应快,灭了两团火堆,背上行李来到出路下面,仰着脑袋看,“这地方拿着火把不好爬啊。” “我最后走,开探照给你们照明。”魏翔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薛子怀疑地看着魏翔,“魏少,你一个人能行?” “当然!”感觉被看低了,魏翔底气不怎么足地硬撑。 “别想太多。”赵强拉了拉薛子劝道,“翔子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怕他丢了不成?” 还是有些犹豫,“可一个人这也太……我也留下来一起吧。” “亲爹都没你这么称职,我真是服了你了。”赵强一脸佩服的表情。 啊海不理他们的讨论,直接开始攀爬,走之前说了句,“这里暂时没有危险。” 魏翔听了楞了下,然后笑着对薛子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啊海都说没危险,你别担心,放心上吧。” 薛子也不是计较的人,“那成,有危险你喊一下啊。” “要没命肯定喊,到时你们手脚快点啊。” 探照灯在前额位置,要给他们照明就必须昂着头往上看,啊海探路,薛子随后,败类垫底,这是大家默认的阵型,魏翔看着最后的败类,想着要是他掉了下来,自己的脖子是不是直接就砸折了,下意识心里抖了抖。 三人的身影在淡黄的光线下远去,让魏翔升起一种感伤,一别无回头的感觉,想着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怎么跟小姑娘似的,瞎担心。 第57页 “翔子,不用照啦。”大概五分钟后,魏翔的脖子都昂的僵了,上面传来了败类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上边还有道,看着挺长,你的探照照不到别浪费电了,我们去看看,你先在下面呆着别上来。” 魏翔听完,赶紧扭扭脖子,酸麻酸麻的,照明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事。 想着,直接靠墙坐下休息,不过一个人在这,无聊是肯定的,也总是有几分害怕,毕竟之前那黑烟的事,留下的印象还很深,说起黑烟,魏翔想到之前棺材女尸冒的气。 那时候光顾拉走啊海了,也没把棺材盖盖上,啊海说黑气不会冒出棺材,不知是真是假,自己可是要在这留一段时间的,黑气有毒就完了,还是盖上比较保险。 想到着,魏翔一个勐起身,大步来到棺材边,用手捂住口鼻往棺材里看。 黑色的棺材给人一种深沉庄重感,此时棺中再不见女尸以及她身上艷红的衣服,更诡异的是,里面不再是黑气充盈,而是一棺材的黑水,与第一次开的棺材里的,一模一样,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繫? 疑惑着,魏翔看到黑水突然咕嘟咕嘟,像煮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幻实难分 浓墨一样的水沸腾着,生出大大小小的气泡,魏翔看着气泡快速地产生破灭,警惕地抓住□□,想着要是出来了什么,一定先动手把它收拾了。 然而黑水持续翻腾,却并没有什么怪物出现,魏翔慢慢有些放松,看着水不停歇,想起以前爷爷煮茶叶蛋的事,水也是这样滚烫,茶叶上下起伏,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就如现在一样,檀香的气味十分好闻。 想着想着,魏翔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双眼慢慢闭上,晕了过去,而檀香气味依然以一种不浓烈的方式宣告着存在。 当魏翔头脑再次清醒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被一大块布,紧紧包裹住了身体,只有头、手、脚没有被束缚住,但意识却像游离于身体一样,无法使唤手脚,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自己就像是木偶,想要活动却硬体不支持。 有些发急的魏翔睁开眼,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屋顶离自己很远,二十多米左右,自己能看到屋檐上精緻、栩栩如生的雕花,但眼前的事物却十分模煳,光线刺激地眼睛很难受,想要快点闭上眼。 就在顺应感觉闭上眼的时候,魏翔听到一阵脚步声,是那种木屐踢踏的声音,很缓慢很有节奏,看来来的人是个比较讲究礼仪的人。 脚步声慢慢变大,变得清晰起来,魏翔感觉有人站到了自己身旁,紧接着脸被摸了一下,一种属于女子的细腻的皮肤,柔滑的很,但脸上却有了种被细小的刺划过的感觉。 “大王回来吗?”女人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 这是,好像有另一个人上前,“回夫人的话,大王已经回了,现在在小睡,午时便会来见夫人。” 女人听了好像放下了心,“大王还没见过我儿呢,午时正好。” “夫人可别。”那个像是婢女的人说,“公子还小,不能带出去受风。” “这……”女人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那就罢了吧。”说完,魏翔感觉又被摸了两下脸,之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不过这次是满满变小,人走了。 奇奇怪怪的两个人,魏翔在心里下了结论,这地方奇奇怪怪的,话也是,总之就没有正常的。 有些恼火,却又不能动,眼睛也睁不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脑子努力想怎么回事,却突然有了种不可抗的困意,大脑慢慢迷煳,魏翔没能支撑住,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由远及近,剧烈地脚步声吵醒的,魏翔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整个人腾空起来,好像被抱住一样,被带着快速地奔跑,然后突然停下,就听见之前那个女人的声音,“大王!”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孩子拿过来,你会是我的皇后。”从他们的话中,魏翔听出了诡异的地方,自己是孩子! “别妄想了!”女人的声音这时很尖锐,没了之前的轻柔温和,带着歇斯底里的感觉。 之后魏翔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抢走了,女人的痛哭在耳边迴响,吵得头疼,媲美高分贝的声响。 魏翔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变成孩子呢?所以面对现在不明朗的情况,反而有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感觉自己现在是在男人的怀里,被男人抱着,平稳地往前走,周围一片寂静,想起了自己跟着啊海往前探路的事,也是一样没声没响很安静,却很有安全感,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还要走多久? 在有节奏的怀抱中,魏翔有了睡意。 这次没等魏翔睡着,男人先停了下来。 魏翔试探性地睁开了眼,这次没有之前那种刺激眼睛的光线,周围很暗。 就在魏翔扫视周围的时候,突然亮起了火光,顺着不刺眼的光,魏翔看到了那座里面有巨蝠王的宅子,自己被带动地进了宅子,走到了遇见巨蝠的房间,接下来一双手出现在自己眼前,在视线中,那手按在墙上一个位置上,然后一个错神,来到了镇屋。 还是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棺材在那,看到这里,魏翔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58页 棺材盖大大咧咧的放在地上,里面却是空的。 魏翔正想着那黑水哪去了,就感觉自己被托起,棺材里自己越来越近,自己被放进棺材里了! 紧接着是木头的碰撞声,自己周围突然变暗。 还来不及从被关在棺材里这个事实中反应过来,魏翔就看到一线光亮,是想要把自己弄出去吗? 哗啦哗啦,是倒水的声音,魏翔没能多想出什么,就被水染湿了,接着是更多的水,感觉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水慢慢往身上漫,先是后背一片,再是身体,最后整个身体都在水里,水从鼻孔,耳朵那里冲撞着想要进入大脑内部。 怎么还不醒来?魏翔感觉整个身体火辣辣的,像是烤架上的肉,火烤地皮裂开后被泼了酒精,生疼生疼的,大脑里好像装满了水,唿吸不过来。 “不!不要!”这不是个梦!魏翔惊觉。 “翔子,翔子!”赵强的声音传来,魏翔睁眼,看到了熟悉的地方,以及赵强这个熟悉的人。 赵强无奈地看他,“翔子你可真行,这地方你都能睡着,真不怕睡着着了,熊瞎子从哪里出来把你叼走了。” 魏翔听着他说话,跟没听到一样,有些呆愣,心里头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睡觉怎么睡得一身黑水?不会掉过里面吧。”见魏翔有些愣神,赵强没再说逗趣话,而是问起魏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赵强的话让魏翔一惊,赶紧看自己,整个人黑乎乎的,衣服都湿透了,就像是,在黑水里泡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朋友们,冒泡留言吧,浮生总感觉没评写文会写歪,而且单机好没意思啊。 ☆、守候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说情况有变吗?”魏翔把心头闪过的忐忑、疑惑压下,问一个人回来的赵强,“不会是想我了吧?” “去你的。”赵强锤一下魏翔,“我们本以为顶上那个洞是一直往上的,但没想到,这里。”指了指地面,“这里就像一栋建筑,一层一层的,只是没有楼梯和电梯,靠这个口子往上走,爬一段然后在一层楼那里休息,啊海跟薛子去探路了,哥哥一人呆那不放心你,干脆下来看看,你怎么睡着啦?“ 魏翔想了想,那么奇怪的事,指不定是个梦,还是不要告诉败类比较好,想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这不是无聊吗?闭着眼想事,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真的?”赵强怀疑地眼神扫了扫魏翔,“真没发生什么事?” “当然!”魏翔坚定地回答,“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还有命吗?” 赵强点头,“那倒也是啊,就你这弱鸡不死都残,不过你这衣服在哪蹭的?那么脏!” 魏翔低头看自己,潜水服破破烂烂,里头的衣服露出,乌黑乌黑的与泛黄墙壁的周围形成强烈对比,除了地下那一滩,还真没有对的上号的,总不能说在地上打滚蹭的吧,“这我哪知道去!”没原因只好另想辙,“反正我不是好好的嘛?你什么时候那么婆妈了?” “嘿!”赵强一副狗咬吕洞宾的表情看魏翔,“哥哥我是关心你知道吧,要别人才懒得理。” 魏翔摇手,漫不经心的样子,“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身体倍棒,不用担心那么多,指不定是路上哪里弄到的,你还指望着我里边衣服依旧洁白如新吗?” “行行行,哥哥不叨叨了,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一定说啊。” “好好好。”魏翔随嘴应了几句,然后问,“咱现在上去呗,到前边等他们回来,这里我总有毛毛的感觉。” 赵强笑着打趣,“知道黜了吧,怕还敢睡”说完开始爬,“咱走吧。” 魏翔也跟着爬,不再出声,进洞口前特意往棺材那边看了看,在高处看得清清楚楚,棺材里的水并不是黑水,而是和自来水差不多,甚至看起来更加纯净。 “快爬,别墨迹。”上边的赵强催促道。 魏翔收回目光,心里嘲笑自己的想像力太丰富,努力往上爬。 在魏翔目光移开的一瞬间,一个淡淡的,极像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棺材的水中,一声极小的笑音发出,黯淡的光影很快消散在空中,室内重新恢復寂静。 “你这说的楼层也太高了吧。”魏翔爬上去大喘着气,一边埋怨赵强的描述不准确。 赵强喘得没魏翔严重,听了他的话,当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不就十几二十米长吗?看你那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散热呢。” “哪来那么多俏皮话,是不是又在变着法骂我?” “骂你哥哥还用变着法?”赵强一脸不可思议,“就你那智商,直说你也不懂,就不能遮遮你那不学无术的本质?”说着,靠墙直接坐下,“我们就在这等他们吧。” 魏翔等心跳得没那么快的时候,起来挨着赵强坐下了,“他们走多久了?” 赵强眼神闪烁,挠了挠下巴,“大概,可能,也许十来二十分钟了吧。” “不知道上面怎么样了,有没有路。”魏翔看着那黑洞洞的口子喃喃自语。 赵强看一眼口子,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坐得离魏翔近点,小声问他,“那个叫薛子的人,翔子你离他远一点。” 第59页 “他有问题?可你们不是处得很好吗?”之前看他们唠嗑,亲得都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怎么这会败类会说这种话? 赵强一眼就看出魏翔的想法,露出无奈的表情,“魏叔应该让你出去闯闯,打份工的,哪怕不要工资也行啊,你这性子真是。”嘆气,“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哥哥真不放心你,所以宁愿让你一个人呆着,都不要你和别人单独一起。”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魏翔双手交叉靠墙,“人变得奸诈与贪婪,一开始是为了活着,后来是为了奸诈与贪婪活着,我一开始就可以好好生存,用得着改变吗?” 赵强更加无奈,“总之哥哥希望你长点心,以后咱老了,还能一起去沙滩看金髮美女,而不是死在哪个谁也不知道的角落。”然后又说,“薛子也不能说有问题,反正他呆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要是死了,老头子会死守在这片海域,而且不会接除了你以外的人走的。”魏翔不怎么在意,“如果他们不傻,就知道这一点,只要在这呆着的时间不长,他们的理智还没有丢,我就还算是安全的。” “还行。”赵强笑了笑,放松似的靠在墙上,“哥哥就喜欢你的嚣张不作死,还有点脑子。” 魏翔也笑了,“少看脑残片就不会作死了,趁他们没下来,咱眯一会吧。” “你不是刚睡完?”赵强吃惊地喊。 “别提了。”魏翔闭上眼,“自从来到这,我就没睡过一次安生觉,睡了跟没睡一样,脑子一抽一抽地疼,眯一下眼,不睡估计会好点。” 赵强点头,“那行,眯下眼休息休息,不然身子要垮了。”说完有样学样,也闭上了眼,没一分钟的功夫,竟然打起了唿噜。 魏翔听着唿噜声睁开眼,揉着太阳穴,有些后悔劝败类眯一会,他是真的睡着了,唿噜吵的自己休息不好了,真是麻烦。 想着突然觉得后背有些痒痒,穿着潜水服挠不着,干脆在墙上蹭蹭解痒,这一蹭,顿时后背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了一个不是友情贊助的收藏了,加一更,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蚯蚓 魏翔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背后靠的墙像是生物一样,刚刚速度极快地活动了一下,同时有东西侵入了潜水服,顿时有些慌,拿腿用力踢几脚赵强,“败类!” “干嘛?”赵强眼没睁开,下意识地回了句,“啊海他们回来了?” 他那迷煳样急得魏翔又踢了几脚,“快醒醒!有情况!” 赵强一听,勐的抬头,眼睛一睁,“什么情况!” “墙,墙有问题!” 魏翔的话刚说完,赵强赶紧往前扑,离墙能有多远就有多远,看见魏翔还靠着墙,大骂,“你傻啊,有问题还不离墙远点!” “不行。”魏翔咽了口唾沫,“有东西进了潜水服,不靠墙怕会乱爬。” 赵强急得直挠头,“那你往墙那里使劲磨,把那东西挤死!” 魏翔听了连忙后背对着墙又磨又撞的,大概3分钟后,感觉后背没有东西了,才慢慢移动,远离墙壁,“你看看我的潜水服哪里烂了?” “靠下腰右边那里破了个扣子那么大的口子。”赵强上下看了看告诉魏翔,“你感觉得出钻进去的是什么吗?” 魏翔回想触感,描述着进去的东西,“长条,弯曲,像蛇。” “得了吧,你那屁大点的口子还想着进蛇?”赵强一点不信。 魏翔对赵强的怀疑反驳,“万一是小蛇呢?” “得了得了。”赵强摆摆手,“哥哥懒得跟你争,想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咱用事实说话,把潜水服脱了,看看不就行了。” 魏翔想了想,点头,“也行!不过我不知道那东西死没死,要是没死,你看见就帮我把它捏死,它在背上爬总感觉心里发毛。” “行行行!”赵强一口应下,“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万一它只是晕了,你一磨蹭它就醒了。” 魏翔不说话,颤着手把潜水服脱了,快速扔到地上,露出里边被染的乌黑的背心,“背上有什么吗?” “没有啊。”赵强睁大眼睛来来回回看了两回,都没见着魏翔描述的东西,怀疑的眼神看向魏翔,“你不会是看哥哥睡得香,故意来折腾我的吧。” “我哪有那么无聊!”魏翔感觉自己挺无辜的,“兴许那玩意在潜水服里,或者掉地上了。” “在这里你都那我开涮过多少回了!”赵强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肯定地觉得魏翔没开玩笑,想着先看了看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么接下来就是…… 把注意力放到潜水服上,赵强拿着□□,小心地翻开被魏翔扔开的潜水服,先是翻个角,警惕着里边蹦出来东西,然后慢慢地翻开更多,露出盖住的地方。 随着潜水衣的被翻开,两个人看到了之前魏翔描述的东西。 “我没骗你吧。”魏翔看着一动不动的东西,松了口气。 “这是蚯蚓吧。”赵强蹲下看着小手指三分之一粗,被挤扁的蚯蚓,从那走形的样子,和那不变的猪肝色当中辨认出来,“这就是……你说的小蛇?”无奈地看了眼魏翔,“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么个小玩意能把你怎么样?” 第60页 魏翔皱着眉看了看惨死的蚯蚓,“怎么会是这个东西?”说完凑前看了看,“这东西怎么会钻进我潜水服里?” “它把你当成粪土了吧。”赵强说着看了看魏翔现在的样子,灰头土脸的,身上还有点奇怪的恶臭,“难怪蚯蚓会钻你。”见魏翔还在看蚯蚓,不由抱怨,“你说说,就为这么个事,硬生生把哥哥从美梦中吵醒了,你说你这叫办的什么事啊。” “闭嘴!安静!”魏翔回头瞪了赵强一眼。 “你这脾气真是……”赵强都快被魏翔整得没脾气了,但转眼看到魏翔在那蹲着,一脸的认真,不禁有些疑惑,“翔子?你在那干嘛?” 魏翔回头沖赵强招了招手,“败类你过来。” “有什么发现?”赵强很感兴趣地窜了过去。 魏翔没回他的话,而是拿出随身的军刀,拨了拨因为死亡而僵硬的蚯蚓尸体,把他拨到一个角度,然后招唿赵强,“败类你仔细看看。” “什么啊?”赵强听了凑得更近,“血唿啦的,你让我看什么?又没个范围。” “看蚯蚓的嘴。” 赵强专注地往蚯蚓两端看,因为尸体毁坏太严重,不知道哪个是头,然后就看见,蚯蚓的一端侧边比较突出,看着有些奇怪,“这……能说明什么?” 魏翔把军刀递给赵强,“你拿刀戳一下突出的地方。” 赵强听着拿过刀,往那地方刺,然后就感觉有些挡手,意识到不对后,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这东西,变异了?” “蚯蚓没有牙。”魏翔表情也轻松不到哪去,“你感觉到挡手的地方十有□□是嘴的部位,蚯蚓一旦有牙,这意味着他可能吸血可能吃肉,这里的东西或多或少都发生过异变,任何东西,不管有害无害都在往攻击方向进化着,到底是什么刺激着它们变成这样?”魏翔突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里像是实验室与角斗场的结合,物种在这里,平静之下有着看不到的争斗。” 赵强搓了搓手臂,“翔子你能别说这种话么?哥哥我听着渗的慌,总觉得有看不见的东西盯着我们。”说着还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四周。 “总之打起精神来,小心警惕。”魏翔说完,开着探照来到了之前两人一直靠着的墙。 那墙不是像现代的家居墙壁一样,平平坦坦的,而是像现在很少见的那种,由一个个比玻璃珠子小一半的黄色石头混合着做成的墙,踢哩吐噜却很耐看,尤其是整个都是黄石头,远远看过去金灿灿,有种一瞬间剔透的感觉。 魏翔看着墙,伸手摸了摸,冰冰凉凉的,很不错的触感。 看着摸过墙壁的手,魏翔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过去了,而那些被忽略的东西,很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 ☆、活墙 魏翔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迫使他再次把手放到了墙壁上,一次又一次地抚摸着,试图找出些能够让自己灵光一闪的蛛丝马迹。 “翔子,你能不能动作不要那么轻柔?”赵强看着魏翔缓缓抚摸的样子有些不得劲,“总感觉出一丝丝凉意,让哥哥有种看鬼片的既视感,吓死宝宝了知道吗?” 魏翔听着差点隔夜饭没吐出来,“宝宝?”看着赵强圆润的身体,“不论体型大小,就那肉感来讲倒还挺像,简直就是一老宝宝。” “什么叫老宝宝?”赵强大喊,“哥哥这身材,要是能小几岁,也是能卖萌的人,看着就暖心。” 魏翔摇摇头,“小几岁?我看小个二十九岁才行,暖心就勉勉强强能过得去。”说着,突然停了话,“宝宝、暖心。”忽然沖赵强喊,“败类,暖宝宝有没有带来?” “那是当然的!”赵强听了也不问原因,干脆地翻包,“这海下多冷啊,我带了之前忘拿出来,你要不说我都忘了,早想起拿出来多好,刚刚就不用挨冻了。”说着,把东西扔给魏翔。 魏翔接过暖宝宝贴,把衬纸撕了直接贴在了墙壁上。 “我说你别糟蹋东西啊。”赵强一看魏翔的行为急得跳脚,“你东西不贴衣服上你贴那干嘛!” 沖赵强摆了摆手,让他安静不要出声,然后魏翔仔细盯着贴着暖宝宝的墙壁,那专注的样子让赵强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大概贴了两三分钟,魏翔拿□□把暖宝宝从墙壁上弄下来。 掉在地上的暖宝宝贴此时粘住墙壁的一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密密麻麻一层,上面还粘有密集的,细地跟髮丝一样的东西,迎风摇摆着。 “噫~啧啧。”赵强嫌弃地看了一眼,有些噁心地后退,“哥哥突然有密集恐惧症了,这玩意到底什么东西?”然后看着千疮百孔的暖宝宝贴,感嘆道,“不能再用了,可惜啊可惜了。” 魏翔没看地上的暖宝宝贴,而是凝视刚刚被贴住的那块墙壁,此时那块地方像是被侵蚀了一样,变得平坦,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和针孔一样的细小的洞。 而那洞中,像是迎风生长一样,瞬间‘长’出了一片毛。 魏翔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事情,“这层楼的石头都是活的,它们里面都是这些白毛,遇到热度石头就会融化,那些白毛就会钻出来。”说着跑到赵强那,拉着他,“这些东西对热度的要求到了人体的温热都行的程度,这里不安全,它们随时可能出来,我们得走,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第61页 “可能来不及了。”赵强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魏翔,指了指四周,“它们已经出来了。” 魏翔回头看四周,周围墙壁像是一瞬间挂了霜一样,长出了看起来细细软软的白毛,一点一点地向两人蔓延过来。 “怎么会那么快!”魏翔既惊讶又有些绝望。 “火把!”赵强指着自己拿着的火把,“它的散发的温度比人体要高多了。” 魏翔看了看火把,想出个主意,“趁它们还不多,你把火把给我,赶紧往上爬,我在下面照明。” “我跑了它们不是沖你来了!” “它们驱热,我把火把扔旁边它们就不会那么快冲我来了,你真为我着想,就赶紧爬,我才好跑!” 犹豫一会,赵强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把火把给魏翔,“翔子,保重自己要紧。” “放心!” 赵强走到口子的下方,忍不住又看了魏翔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闷头往上爬。 “快走!”魏翔扫视着视野内越来越多的白色催促道。 一团团的白色,像是沸腾一样鼓起,魏翔看着那些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大,像是受热膨胀一样,从头髮丝那么大变成毛毛虫那么大,心里一慌,顺手就把火把扔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白片上,瞬间就噼里啪啦地,闻到一股焦香味。 之后,就见白毛毛虫们以一种赴死的姿态,沖火把群起而攻,在火中烧死。 看到这里,魏翔感觉心里放心多了,至少暂时,它们不会往自己身上爬来。 可惜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乐观,虫子太多,火把在它们的围攻下,很快地熄灭了,顿时整个空间里,就剩下魏翔,一个带有温度的活人。 魏翔在火把灭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现在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些细小的虫子蠕动着,爬到了自己腿上,慢慢爬行,以它们的速度,扑到脸上啃咬,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身上的肉像是被细针一点点划过,魏翔感受到那些虫子,突然无视潜水衣的防御,进入到内里,似乎要钻入血肉之中久驻。 “翔子,快上来啊。” 赵强的叫喊传入魏翔耳中,但他已经不能做出任何回应,全副心神聚集到脚下,跟枪毙前的死刑犯一样,拼命想要看清,是谁开的枪,自己会以怎么样的形式死亡。 对于突如其来的死亡危机,一些大胆的人,第一想法是想要逃跑,但大多数的人胆子并不大,来不及反应,直接以惊呆的情绪直面死亡,只有疼痛来临的那一刻,唿吸渐渐困难,才知道死神的到来。 魏翔知道自己要死了,虫子的进入让腿刺疼,能感觉它们在肉里钻游,大脑慢慢麻痹。 等死的时候感觉时间变得漫长,那种漫长让魏翔琢磨不透死亡什么时候会降临,既希望它快点,减轻内心的焦躁,又希望它永远不要到来,让自己能活下去。 魏翔头脑发晕,眼中看到的都是事物的重影,慢慢闭上了眼睛。 ☆、逃离 “这里能出去吗?哥哥感觉有点悬。” 意识朦朦胧胧中,魏翔听到了赵强的声音,好像和人讨论什么,周围很静,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他是在和谁说话? “这是要命的事啊,我不会把翔子扔在这的。”败类的声音突然变大,好像为什么事很愤怒,这事还跟自己有关,自己是在哪里?不是应该被虫子咬死了吗? 想着,魏翔睁眼,周围一片黑暗,“败类,我这是在哪?怎么不点火把?” 听到魏翔的声音,赵强明显语气好很多,“现在我们在安全的地方,不点火把是怕虫子跟过来,没多大事。” “没多大事你在跟谁吵啊?” 显然赵强不想让魏翔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回他说,“没吵,我能和谁吵啊,哥哥只是嗓门大了点。” “是吗?”魏翔试着起来,感觉全身疼的要命,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怎么回事。” 黑暗中,啊海看到魏翔的动作阻止,“别动!你身体里有虫子的神经毒素,暂时动不了。” 听了啊海的话,赵强赶紧说,“翔子你身上都是窟窿,又有毒,好好休息别动啊。” “都是快死的人了,还用管他?”很讨人厌的声音,是那个孙亮在说话,他怎么在这里,而且还活着,卫凌报仇失败了? 不能动不能看,这种滋味不好受,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又不了解,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现在出口就在我们脑袋顶上,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出去的,至于你们要管这个废人……”魏翔刚想开口问情况,就听见孙亮的话,觉得他口中的废人十有□□是指自己,“那不关我 的事,把炸弹给我们,然后各凭本事游出去。” 赵强一听这话就气了,“你不管翔子我要管,反正炸弹是我的,我不给你能怎么样?” “不给?”孙亮说完,摩拳擦掌地想要硬抢。 “年轻人不要冲动。”老赵头这会出来说话,“这顶炸开了,你们完全可以背着老闆家的公子游上去,不用把他留下。” 魏翔听得有些懵了,“我们可是在水下几百米的海底,游出去想自炸吗?” 第62页 “魏少。”薛子凑过来给魏翔解释,“我们一路都是往上走的,据计算,现在我们离海平面也就八十米左右,能游出去。” 魏翔听了薛子的话,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了,现在离海平面不远,败类有炸弹,把顶上炸出个洞,就能从这里离开,八十米的距离,一个人游,氧气都只能撑六十米左右,之后就是无氧游状态,自己这个时候受伤不能行动,就意味着有人要负担起自己这个累赘,一个人游都勉强,何况是两个人,所以有人提议把自己扔下,难怪败类刚刚那么生气。 “败类。”搞清楚了状况,魏翔有了想法,“把炸弹给他们。” 赵强不可思议地看向魏翔,“翔子你疯了是吧。” “把炸弹给他们,我们到下层躲一躲冲击。”可以感觉到,这话一出,对方几个人的喜悦。 “我不给。”赵强板着脸不同意。 魏翔听着他的话,突然笑了,自己这辈子没白活,就沖这态度,死了也值了,“你必须出去,我都这样了,死了还等你给我烧钱呢。” 赵强心里听着难受,咬着牙不吭声,拿出炸弹,慢慢地递给会引爆的老赵头。 “啊海,把我背下去吧,我可不想被炸死,能多活一会是一会。” 啊海听话地背着魏翔下到下面一层,靠墙把人放下。 “我带你出去。”沉默了很久的啊海说道。 “是嘛。”魏翔没有做出反应,而是用军刀把自己的潜水衣腰部位置划烂,然后伸手,试着拍拍啊海的肩膀,可惜都没拍到,只能比划比划手势,干巴巴地说一句,“拜託你了。” 啊海没回答,而是转身往败类薛子那边走去。 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魏翔只听见顶上发出轰地一声,然后是水汹涌而进的声音,就感觉身体一轻,到了啊海背上,听到他说了两个字,“抓稳。” 之后的时间,魏翔的意识只存留了被海水挤压身体的回忆,以及自己心脏紧张跳动的声音。 大概20分钟后,几个人陆续浮出水面,就见薛子抹了吧脸,看了看四周嘀咕,“这没着没落的,不会要我们游回大陆吧。” 啊海背上的魏翔放下刚刚好被吸光的小型氧气瓶,按了下耳背,之后说,“不用游回去,我用信号器发送了信号,五分钟后有直升飞机过来。” “这又是小型氧气瓶,又是信号器的,魏少你怎么准备的那么齐全?”薛子不解地上下打量他。 “因为……”魏翔在这里卖了个关子,想为难一下几个人,没想到没人买帐,只好坦白,“我之前在家休息,忘记拜龙王了。”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五分钟后,直升飞机来到几个人头顶,放下软梯接人上飞机,之后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再没有人露出水面,那几个人恐怕凶多吉少,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魏翔,他只是想着,以后要好好活着,再也不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