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书》 一个小故事 封印山,神殇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谷底阴暗,伸手不见五指。这里没有人,也没有神,只有阴冷与黑暗,诡异的阴冷,无边的黑暗,吞没了星空,也吞没了四季,日复一日,无始无终。 这里只有鬼鼠能生存,弱肉强食在这里每时每刻都会上演,除了烂泥,鬼鼠们还会吃同类--我咬你的腿,你咬我的嘴,谁不幸被咬死了,算谁倒霉。此刻,所有的鬼鼠都安静了,有什么东西正过来,鬼鼠们且惊且喜,在黑暗中窥视着,这是来找食物的呢,还是送上门的食物呢? 伴随着亮光,出现了一名女子,此女白衣白帽,握着夜明珠,正一步步地走过来,双脚踩在烂泥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知道她这身白很是诡异--走近一看竟然是披麻戴孝!她的长发凌乱,遮挡着脸庞,看不出是悲伤还是落寞,她的背上还有个孩子--似乎已睡着了,动也不动。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在这样的地方,出现一个这样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鬼鼠们似乎确定这不是食物,而是来找食物的,一个个全都躲藏了起来。 这里本不该人类涉足,她怎么会来呢,又是如何来的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停住了,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地上躺着一个人。说是人,是因为还有衣物,但事实上这个人已经粉身碎骨,连同血水融入了污泥,根本就看不出来形状。 看来是从万丈悬崖上摔下来的--是被人推下来的,还是自己跳下来的,只有天知道了。鬼鼠们似乎对碎尸没有兴趣,任凭饥饿并没有过来撕咬,要不然这里连渣滓都不会剩,更不用说衣物了。 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原来是为了这个死人。女人的目光停滞了,手不知不觉地松开,夜明珠掉进烂泥,黯淡无光。她毫无察觉,直挺挺的跪了下来,眼睛里涌出了泪花,悲伤让她哭出声来。 她静静地跪着,嘤嘤哭泣,哭声凄凉,寒冷,绝望。 日月轮回,转眼间她在黑暗中跪了七天七夜,没有吃一点东西,也没有喝一口水,背上的孩子也没有。七天来,这个孩子睡得很深沉,不哭不闹,一直就没有醒,或者说他本就已经死了。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夭折的孩子,找一个摔下万丈深谷的死人,这是一家子吗?如果是,这是人间莫大的悲剧,如果不是,这又算是什么呢?黑暗中,没有答案,只有寂静,孤寒,女人早就停止了哭泣,只是默然的跪着。也许她有感知时间的能力,到了第八天,她终于站起来:“你就好好安歇吧,我要走了,去东边。” 她终于开口了,带着依依不舍,带着说不完的眷念。她的眼睛忽然出现了奇异的光芒,用生命呼喊着:“我一定会找到逆天书,等着我,等着我......” 山谷听见了,高声呼喊着:“等着我,等着我......” 回声荡漾,而她却不见了,黑暗中,一只大鸟冲天而起。 第一章 女贼 静悄悄的,春风来了,唤醒了万物;大地舒张,草木向荣,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吕凌渊半眯着眼,躺在池塘边的草地上,左手握着一个馒头,右手时不时的捏些碎屑丢进嘴里,咀嚼着春的味道。阳光也被感染了,放下了狂野,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一寸也不舍得放过。 他喜欢这个感觉,陶醉在春天里。 一塘春水,几分柔情,几多春se,几只鸭子正在觅食,见他吃独食,似乎有些不满,嘎嘎嘎地抗议了起来。抗议声很持久,不得已,他翻身爬了起来,鸭子们见他起身,由抗议变成了兴奋,嘎嘎嘎叫得更欢了。他不想让它们失望,便蹲在岸边,把馒头捏碎了一些,轻轻的丢进水里,碎屑飘在水面上,引得鸭子们争相抢夺。他笑了,笑如春天,春风拂过他俊朗的脸颊,贪婪地亲吻着飘逸的长发,似乎再也舍不得走了。 不久,他丢完了最后一点馒头,起身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有点口渴了,回去喝点茶,时间还早,慢慢的等,想必冷雪寒已经找到那个小美人了吧。”他开始往回走,在他的前方,有着一处小院。 ...... 此时热闹的珞枫大街,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荣。在人多的地方,免不了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譬如窃贼会比较多,这不,说到窃贼有人就急了,高声叫嚷着:“站住,别跑,站住,站住……”伴随着这声音,一名蓝衣女子飞奔而过,手里似乎握着个钱袋。 不久,蓝衣女子来到一个人声稀少的小巷子,驻足停步,但见她穿着淡蓝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黄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深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姿玲珑,俏脸红润,举手投足间,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娇俏迷人。 女子掂了掂钱袋,放手入怀,格格娇笑道:“几个小混混,就想追上我笑季荷,也不掂量掂量你们有几斤几两。”原来她叫笑季荷,看她的神情,似乎觉得做贼是个很光荣的职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笑得很开心,笑容绽放,就像盛开的花蕊,弥漫着芬芳,可惜事不如意,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忽然有人道:“怎么不跑了?” 这声音冰冷,透着刺骨的寒意,笑季荷感到脊背阵阵发凉,浑身恰似掉进一个冰窟,暮然回首俏脸陡地变色,在她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白衣女子,白衣胜雪,纤体修长,秀发如云,白玉似的的脸庞俊美冷冰,仿佛是不惹纤尘的冰雪仙子,如梦如幻,如冰似玉。 她的美,让人不敢靠近;她的美,带着寒霜;她的美,让人窒息。她的美,冷傲,孤绝,仿佛不是让人欣赏的,而是用来冻死人的。她的双眸,恰似寒星,冷漠、阴寒,射出慑人的寒光,仿佛一瞬间就能把人冰封。 女子斜倚墙角,双手抱剑,正冰冷冷地看着笑季荷。太可怕了,可怕得要命!笑季荷宁愿让赌场的混混们追上,开开心心地打一架,也不愿意遇见她。她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扑腾扑腾地狂跳起来,红红的小脸蛋有些发白:“啊,赏金猎人!啊,第三剑冷雪寒!今日可真是流连不利,不宜出门,我呸呸呸,怪不得一大早眼皮直跳,让人瘆的慌,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吓坏了,舌头竟然有些打结。 白衣女子就是冷雪寒,是那个让人窒息,让赏金犯闻风丧胆的赏金猎人冷雪寒!据说被她盯上的赏金犯,要么进了死牢,要么去见了小鬼,要么去见了小鬼的上司--阎王--一个个幸福极了,笑季荷可不愿意享受这样的“幸福”。 “找你!”冷雪寒冷冷地回应,算是回答笑季荷的疑问,她的声音,冰冷干脆,让人绝望。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我没干什么杀人越货的大坏事,你,你可不要找上我。况且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这个号称天下第三剑的赏金猎人,犯不着跟一个弱女子过不去,对吧?我只是,嘻嘻,只是拿了赌徒一点点银子,大不了还回去就是,你不会为了这一点银子要抓我吧?冷姐姐,冷大美人,冷大英雄,噢,你不会的噢?”笑季荷脸色惨白,小心翼翼地搬出一堆理由,刚刚的得意劲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冷雪寒嘴角微扬,冷冷地道:“抓贼我没兴趣,你跟我走!”言语冰冷,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是抓贼?那,难道......笑季荷脸色大变:“跟你走?跟你走那还有好果子吃吗?江湖上谁不知道,第三剑冷雪寒剑长三尺,剑似寒冰,人比冰冷,不出剑则已,出剑必伤人,我才不跟你走呢。”她拔腿就跑--打不过就跑,绝不纠缠,这是她的座右铭,也是逃命的法宝。 冷雪寒早料到她会如此,冷冷一笑,并不追赶。 她不急,因为笑季荷今天的运气特别好,已有七八个背上绣着“赌”字的黑衣男子迎面堵住了她,这些男子,一个个汗流浃背,喘着粗气,为首的男子,脸很长,活像个大马猴,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好你,你个女贼,三番两次的在金钩赌坊作案,总算是追,追到你了!看你往哪里,哪里跑?兄弟们,把她给我,给我抓起来!” 这场面冷雪寒没有兴趣,索性闭目养神。 第二章 虎与羊 一群打手呼啦啦地散开,拉开架势,把笑季荷围在中间;距离如此的近,他们终于看清了女贼的模样,在短暂的一瞬,似乎全都变成了狼,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有人在吞噎口水,有人的眼睛开始闪着绿光。 笑季荷成了羊吗?这是群狼捕羊的节奏吗?冷雪寒冷若冰霜的脸出现了一丝莫名的笑,稍纵即逝。 她在笑什么呢?也许,她觉得这只是一个笑话,不太好笑而已。 长脸男与众打手并不这么想,在他们眼里,笑季荷已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等剥洗干净,就可以下锅了。可惜他们想错了,笑季荷并不是羔羊,非但不是,有些时候还可能是只母老虎。人的名,树的影,她很畏惧冷雪寒,却并不怕这几个打手,刚才之所以跑得那么快,并不是因为怕他们,而是不想与他们纠缠。 她亮出判官笔,二话不说,大打出手,“啪啪啪……”,几个打手猝不及防,全都被她击中手腕。她出手还挺狠,力道也足,打得众打手龇牙咧嘴,全部往后退,有人实在痛不过,干脆连兵器都扔了。 长脸男想不到事情变化得这么快,生气地骂道:“一群废物,连个娘们都打不过,给我上,上!”可惜形势变了,现在不是狼抓羊,而是母老虎欺负狼,这些倒霉的狼哪里还敢上,一个个看着长脸男,犹犹豫豫。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我们打不过母老虎,你是我们的老大,你上啊。 长脸男不由得心慌,自己那点本事比手下也好不到哪里去,群殴都不行,一个人上那是自讨苦吃,但此时手下全都看着他,这让他有点骑虎难下,关键时候不能太怂,否则以后手下可就不太听话了。 为了维护老大的尊严,长脸男硬着头皮挥刀扑向笑季荷,可惜狼就是狼,就算是头狼,还是打不过母老虎。笑季荷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抽身闪过刀光,判官笔便戳中了他的手腕。 长脸男手腕吃痛,手一松刀掉在地上。一招既输,长脸男更慌了,不敢再逞强,撒开脚丫子就跑,留着青山在,不怕没妞抱,这一向是长脸男的心声。一群手下见他毫无老大的榜样,有人骂了句狗娘养的,跟着就跑,其他打手顿时鸟作兽散。 当然跑与跑是不同的,有些人是夹着尾巴跑,有些人却是有骨气的跑。长脸男作为头狼,那是相当有骨气的,跑了几十步,回头老远指着笑季荷骂道:“臭女贼,你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敢惹我储晟,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骂完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笑季荷才懒得跟他啰嗦,格格娇笑道:“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玩了,走咯。”冷雪寒就在一旁,她不敢放肆,撒开腿接着跑,刚刚还是母老虎,顷刻又变成了羔羊,没有什么比逃命更要紧的了。 冷雪寒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眼,这一切看起来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笑季荷跑得很快,一溜烟功夫,已经跑出三五个巷陌。“不要跟上来,千万不要啊!”她边跑边祈祷着,终究放心不下,停下身子扭头回看,一回头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不远处,一人白衣胜雪,那不正是第三剑冷雪寒吗! 笑季荷面如死灰,大叫一声:“义父救命啊!”撒开脚丫子死命的跑,跑了足有几里远,她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微微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息,心里面却自我安慰着,都跑这么远了,这个女煞星追不上来了吧。她想回头看看,却又不敢,生怕冷雪寒就在后面,迟疑了一会,终究是抵挡不了内心的恐惧,便用双手蒙住眼,慢慢的转身,直到身子完全转过来,还不敢打开指缝。 她等了一会,什么动静都没有,终于大着胆子慢慢打开指缝,那情景,就像小孩子做了错事怕大人责骂。 还好,没有预期那么可怕,什么也没有看见。义父啊,你终于显灵啦,帮孩儿甩掉了这吓人的女煞星,真是太好了,笑季荷松了口气,放下纤纤玉手,然而,事与愿违,她忽然觉得脖子一阵冰凉,这种感觉爽呆了,似乎是--笑季荷立刻确定这是刀剑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冷,冷,冷雪寒,你到底要怎么样?”笑季荷吓坏了,胆怯地问道,她的声音,惊慌,害怕,虚弱。可惜,这次她说错了,脖子上有刀不假,但持刀的人并不是冷雪寒,冷雪寒是个光明正大的人,绝不会在别人背后下刀子。 “冷雪寒?哈哈……笑季荷,我看你是吓傻了,以至于神经错乱,连人都分不清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冷雪寒要杀我吗?我,我就要......”笑季荷惊吓过度,连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一时都没分辨出来。当然,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还有一个男人:“笑季荷,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乖乖跟我们走吧。” 这两个声音区别很大,笑季荷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不是冷雪寒:“原来是这么回事,完了,完了,仇人终于找来了。”真是前门有虎,后门有狼,可怜的羔羊很凄惨。 “你们,你们是,是谁?”笑季荷思前想后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装起了糊涂,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发抖。 “我们是谁?哈哈……笑季荷,你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兄弟,这小娘们......”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停止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而在同时,笑季荷感觉脖子上的冰凉也随之消失了。 第三章 等你来 笑季荷又惊又喜,匆忙转身,骇然发现地上躺了二个人,二个没了脑袋的人,红褐色的液体正从颈脖处泊泊流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显然这二人的脑袋被人搬家了,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肠胃翻江倒海,有一股东西往上涌:“冷,冷雪寒,你,你,你,呕......”忍不住开始呕吐。 她这次没有说错,冷雪寒果然在,只不过她只说对了一半,冷雪寒虽然在,这两个人的脑袋却不是她搬走的,而是另有其人,但这种事根本就无法解释--因为现场除了冷雪寒和笑季荷,已经没有第三个活人。 搬脑袋的人都已经走了,解释好像也是多余,冷雪寒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如冰。笑季荷恶心坏了,边哭边吐,差点把肠子都给吐出来,过了好一会才惶然觉察冷水寒还在,顿时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你,你,你追着我干什么?我们都是一介女流,何苦要为难女人?我,我,呜呜呜......”她悲从心来,泪如雨下,好不心酸。 “哦,我为难你了?”冷雪寒冷哼了一声。 这两人莫名其妙的脑袋就分家了,难道我也是这个下场吗?老天,你不能这样对我吧!笑季荷暗暗叫苦,泪水混合着汗水大把大把的滑落,胆颤心惊的道:“啊,你一定要抓我领赏金吗?”她又在发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不是!”冷雪寒有些不耐烦。 “不,不,不是?你不会骗我吧?”笑季荷以为听错了,默默地祈祷:义父啊,你老人家快快显灵,赶紧救救可怜的孩儿吧。义父就是干爹,笑季荷每当出现了危机,便想起干爹。干爹有很多种,笑季荷的这一种,是很纯粹的父女关系,正因为如此,笑季荷总是希望义父能显灵,只不过,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冷雪寒眼神冷峻,透着慑人的寒气,不愿再理她,笑季荷不由打了个寒颤,立马信了。不是就好,笑季荷用衣袖擦了擦汗,破涕为笑:“早说啊,吓死姐了!刚刚被你追怕了,累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你可真是的。”她埋怨起了冷雪寒,既然确定冷雪寒不会杀她,也不是抓她领赏金,便没有那么害怕了。 冷雪寒并不介意,冷冷地道:“有人要见你,走吧。”笑季荷吓了一大跳,差点又要哭了:“走?去哪里?谁,谁要见我?我只是一个无名的小贼,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谁要见我?见我想干什么?该不会是…?”她的小脑袋又想起可怕的事情,惊慌地道,“我还小,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你可不能拐卖无知少女,这可是赏金猎人的禁忌哦。” 冷雪寒受够了她的啰嗦,就要拔剑:“要么跟我走,要么死!”声音寒彻心扉,让人畏惧。 地上二人的血还未干,脑袋还不知在哪里,笑季荷可不敢让她拔剑,只得就范,但仍心存侥幸:“好吧,我跟你走,要是我不愿意,你会不会要了我的小命?” “要不要试试看?”话一出口,剑已离鞘。 “别,别,别这样,我,我跟你走就是。”笑季荷吓坏了,不敢再痴心妄想。她很不情愿,但不敢不从,脑袋搬家这种力气活,就算冷雪寒不收钱,再倒贴她黄金万两,她也绝不同意。 “走。”冷雪寒剑指前路,“好,你,你先,我跟着你,保证不跑。”笑季荷十分乖巧。 冷雪寒哼了一声,收剑回鞘,当先迈步,笑季荷赶紧跟上,事到如今,她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 阳光洒进院子,照亮了正厅,厅中间有一方桌,桌上有一壶茶、八个小杯。吕凌渊坐在上首,笑颜如春,一双迷死人的眼睛,透着不可言喻的光芒,乍眼看去的瞬间,他微笑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心明如镜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 此刻他正悠哉地喝着茶,怡然自得,见二人进来,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暖了,悠然起身,拿起二个小杯各自斟满,一左一右放好,随后很有风度的拉开右手边的凳子:“请坐,笑姑娘。”他的动作很优雅,很绅士,他的声音很温柔,带有致命的you惑。 笑季荷的眼睛开始发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芳心窃喜,有如此的美男子,就算现在要非礼姐,姐也愿意,要是让姐嫁给你,姐现在就愿意拜堂,只是你可不能太粗鲁哦。 吕凌渊又说了声:“笑姑娘,请坐。”她还是没有动静。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的眼珠子居然也不动。吕凌渊暗自好笑,提高中气道:“笑季荷,坐下!”这声音并不高,但却深入耳膜,把她醒了,笑季荷“嗯”了一声,赶紧坐下,由于心不在焉,手不自觉的碰到了杯子,把茶水打翻了。 冷雪寒默然不语,在吕凌渊左手边坐下,自顾自喝起了茶。笑季荷惊觉失态,粉脸一下子红了,吕凌渊拿出抹布擦了擦桌子,重新给她斟上茶,笑道:“口渴了吧,喝点解解暑。” 笑季荷这才拿起杯子,一口喝干,想是跑了很多路,早已口渴,吕凌渊连着给她斟了八杯,她都一口喝干了。八杯下肚,她出汗了,莞尔一笑道:“人也来了,茶也喝了,有话快说,姐虽然对美男子感兴趣,但对抱着剑的冰女人一点好感也没有;你们二人,一人满面春风,一人冰天雪地,放在一起真是千古绝配,姐问你,冷雪寒说你找我,这是真的吗?”有如此的美男子,她忘了自己的处境,胆子大了起来。 吕凌渊笑道:“这是真的,正是在下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姐可是个大忙人,一向都很忙,有什么事赶紧说吧,姐还要去忙呢。”她开始装,吕凌渊暗自好笑,看你煞有介事的样子,好,我先吓吓你,看你还敢不敢这样,他当即开门见山:“笑季荷,人称小财迷,淮扬人氏,相马王张三伯的义女,在淮扬犯了命案,正被悬赏捉拿……” 第四章 软硬兼施 吕凌渊没有说得太多,点到即止,他相信这已够了,对笑季荷来说,没有什么比说出她的来历更有冲击力了。 笑季荷大吃一惊,刚到嘴的茶水“噗”地全喷出来:“你,你,你是谁?怎知道得如此清楚?”她惊恐地起身,脸色由红变紫,“难道你是淮扬的杀手?” “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也不是什么淮扬的杀手,对你并没有恶意,请你不用担心。”吕凌渊拿出一块罗帕递给她,笑容绽放如同春天百花开:“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吕凌渊,人称雁过留声,珞枫人士。” 笑季荷的脸色缓和了些,匆忙擦了下粉唇,还了罗帕复又坐下,警惕的说道:“这珞枫地处西北,虽然不是什么王城贵地,却也是隶属山南邦的一处重镇,来来往往的江湖人物很多,消息灵通,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号?那,那,既然你和我无仇,也不是杀手,你找我干吗?”她的花痴又犯了,“难道你要逼姐嫁给你,所以才暗地里打探姐的来历,告诉你,姐可不是随便的人,才不会轻易同意呢。” 吕凌渊觉得好笑,有意逗她:“哦,是吗,要是在下真的逼你嫁给我,你是真的不同意呢,还是?” “不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虽是这么说,但她粉面含春,眼睛又亮了,而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吕凌渊知道她在装,可惜他没心思再和她扯下去,要不然笑季荷一定会露出花痴的原形。他话锋一转,正色道:“你放心吧,在下并没有逼你嫁人的意思;在下只是想找一个伙伴,一个能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伙伴,笑季荷,在下注意你很久了。” “啊,出生入死?这是要干什么?你找姐来,就是为了让姐做你的伙伴,陪你出生入死,你糊弄姐是吧!”笑季荷的自尊心受到打击,有些恨恨不平,起身就要走。 “在下不拦你,只怕你进门容易出门难。”吕凌渊不想再浪费时间。话音未落,冷雪寒玉手轻扬,冰冷的剑锋已经抵住了她的喉咙。 “你们,你们…要杀人!”笑季荷只觉寒意深入骨髓,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有没有人啦?” 吕凌渊悠哉地喝了一口茶,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故意吓唬道:“笑季荷,这地方偏僻,恐怕你喊破喉咙也没用,这样吧,这里窃贼多,我们这正好缺一个看门的,既然你这么喜欢叫嚷,不如把你的脑袋留下来替我们看门,好不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笑季荷惊恐地看着他。 吕凌渊迎着她的眼睛,笑道:“这里距淮扬虽远,但你的仇人迟早会找到你,然后‘卡擦’,让你的脑袋搬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与其这样,倒不如留下你的脑袋看门,也算是物尽其用,何乐而不为呢。” 笑季荷被吓懵了,双手乱摇:“不要,不要。” 吕凌渊暗自好笑,面色一沉:“这可由不得你,现在有两条路任你选,一,留下你的脑袋替我们看门;二,做我们的伙伴,当然了,做了我们的伙伴,我们就会保护你,你的脑袋也就不用搬家了,你意下如何?” 吕凌渊故意板着脸,死死盯着笑季荷,眼神里有关心,也有期盼,还有一种特别的情绪--不知是怜悯,还是疼爱。笑季荷从没被人这样看过,有点紧张,垂首不语。吕凌渊虽然聪明绝顶,但并不知她在想什么,接着道:“你是不是正在想,为什么你的底细在下知道一清二楚,而在下想干什么你却一无所知?现在让你入伙,你怕我们让你干你不愿意干的事,对不对?” 笑季荷被他这么一说,不由俏脸微红,吕凌渊以为自己说对了,诚恳地道:“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你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也不会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寻找梦想的伙伴,一起去找逆天书。”他虽然是在吓唬她,但还真怕她胡思乱想,以至于惹恼了冷雪寒,出手伤了她。 笑季荷呆了一呆,很快回过味来:“啊,你说什么?疯了疯了,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有人提起逆天书?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没想到真有人相信,这不是大笨蛋嘛!”她连连摆手,“见鬼了,见鬼了,活活遇见大头鬼,要去你们自己去,姐才不去呢!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姐还年轻,还没玩够呢。”她自顾说着,一口气说了很长很长,也不管吕凌渊愿不愿意听。 吕凌渊眨巴眨巴眼睛,这小丫头还真有意思,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他喝了口茶,一字一句地道:“我-相-信!”又喝了一口,接着说道,“那个东西是存在的!”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却有斩钉切铁的意味。 笑季荷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眼看了看冷雪寒,冷雪寒只说了三个字:“无所谓!”居然有这样的人,她的脑袋立刻就懵了。 “笑季荷,你看呢?你是愿意脑袋搬家,还是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寻找逆天书呢?”吕凌渊的双眸很温柔,也很体贴。他说得很认真,笑季荷不得不认真考虑他的话,但还是有一些迟疑:“你真的要去?” 吕凌渊坚定的颔首,至始至终,清澈明亮的双眸始终盯着她,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对于他来说,用这种方式强迫一个小姑娘,也算是别具一格,其实他不想这么做的,然而时间紧急,他不得不选择最有效的方式--因为,他要救她--笑季荷亡命天涯已久,这里离淮扬虽远,但仇人已经找来了,他离开珞枫之后,笑季荷的命运就很难说了,如若同意做他的伙伴,与他一起出发,至少他能保护她。 笑季荷沉默了,吕凌渊明白,接受需要时间,便不再紧逼,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笑季荷虽然不相信能找到逆天书,但也不得不承认吕凌渊说的没错,她想了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好,我就答应你。”话音刚落,冷雪寒便收剑了。 “好,痛快,既然入伙,以后就是伙伴,来,咱们击掌为誓,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吕凌渊很兴奋,这番话发自内心,说得很真诚,笑季荷似乎也很感动,与他三击掌。 三击掌,表示从此是伙伴,既然约定,便不可反悔,这是吕凌渊的想法。不过,他十分明白,笑季荷是被胁迫答应的,并非出自真心,她一定不会这么想。当然,这没有关系,吕凌渊的目的就是要她答应,至于她在想什么,那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时间是良药,他相信,总有一天,笑季荷会心甘情愿做他的伙伴,死心塌地。 冷雪寒轻举皓腕,也与笑季荷三击掌。至此,笑季荷稀里糊涂的成了吕凌渊的伙伴,他们将一起面对未来。 第五章 伙伴们 “开饭咯!”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传过来,随着这声音,一个身材矮小,约莫十三四岁的青衣俊俏小伙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衫的青年男子,男子约莫二十六七岁,面容清秀,下颔靠右处有个一寸长的伤疤。 笑季荷似乎对他的伤疤很有兴趣,不自觉地多打量了几眼,吕凌渊看在眼里,微笑不语。一个本来挺英俊的美男子,被一道伤疤给弄得不伦不类,无论哪个女孩子看见了,都会觉得很可惜。他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单纯的女孩子,禁不住有些想入非非,如果要非礼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有些不忍?她那么可爱、纯洁、天真,作为一个男人,要是伤害这样的女孩子,会不会有罪恶感? 黄衫男子左手提着一个大框,右手提着一壶酒,腰间还挂着个革囊。笑季荷似乎又对革囊好奇起来,眼睛不自觉地凑过去,直勾勾地盯着。黄衫男子倒也不觉得意外,大笑道:“一吹哥我这叫另类,懂不?至于革囊,哈哈,里面可都是宝贝,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歇着,与青衣小伙把桌上的茶壶和杯盏收拾好,整整齐齐的摆上酒菜。笑季荷闻到酒菜的香味,情不自禁又被菜肴吸引了目光。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吕凌渊默默地看着她,每每暗自感叹。 桌上摆了八个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笑季荷忍不住指尖点点:“天湖荷叶鱼,手撕珞枫鸡,清炖老鸭汤,酱爆小牛肉,炝烧黄辣丁,清炒莲藕,蒜蓉白菜…这,这,还有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那是野袍子肉和飞云汤。”青衣小伙正给众人斟酒,笑道:“饿了吧?赶紧趁热吃。”笑季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众人都没动筷子,有点难为情:“我还不饿,你们先吃。”说是这么说,忍不住还是咽了几口唾沫。 她已经很饿了,折腾了这么久,又惊又吓的,好不容易暂时安稳一会,突然看见这么丰富的菜肴,不饿才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然而,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再怎么饿也得先矜持一下,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还有点陌生,熟了另说,半生不熟也另说。 吕凌渊早已看出她饥饿难耐,淡然一笑,举杯道:“伙伴们,今日是二月末,可谓是好事成双,既庆祝我们的一吹哥大寿,又庆贺飞云阁多了一位可爱的伙伴,来,共饮此杯,共同庆贺。”在他的倡议下,众人共同举杯,唯独笑季荷撅着嘴,闷闷不乐,动也不动。 她在耍小脾气,吕凌渊装作不知道,笑季荷郁闷了一会,见没人理她,倒也无趣,自顾自的喝起了酒。原来,她看到满桌子酒菜,满心欢喜,以为是吕凌渊特别为她安排的,毕竟荷叶鱼、白天鹅还有那什么,可不是天天都能吃得上的。可惜她自作多情了,今天是黄衫男子的生日,是她占了黄衫男子的光,如此脸上无光的事,她当然不高兴。 吕凌渊心明如镜,等她喝完,给她斟了一杯,笑道:“小财迷,怎么一个人喝酒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笑季荷白了他一眼,他当做没看见,一一介绍众人与她认识,介绍完之后,青衣小伙与黄衫男子也各自与她三击掌。 青衣小伙叫晓刀,人称小屁孩,喜爱做菜,使得一手好刀工,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厨大厨,但也算小有造诣。别看他样貌稚嫩,其实他年纪不小,今年三十有一了,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吕凌渊刚介绍他时,笑季荷噗嗤笑出声来:“长得也太不着急了......”晓刀瞪了她一眼,她赶紧住嘴。 黄衫男子大名吹一吹,人称吹牛王,自称一吹哥,是个使暗器火药的家伙,腰间的革囊是个百宝囊,里面有很多稀奇的物件,今天正好是他二十六岁生辰。众人又互报年纪,吕凌渊二十八岁,冷雪寒二十二岁,笑季荷也自报芳龄,年方二十,在众人中最小。 寒暄了一阵,吹一吹和晓刀互相斗嘴,闹得不可开交,这让笑季荷很快就忘了刚刚的不愉快,心情变得极好。吹一吹最是活跃,拿起一个鸡腿,大声嚷嚷道:“今天是一吹哥我大寿,小屁孩孝敬一吹哥,为一吹哥我弄了九个大菜,哦,不光是为一吹哥我,也为了可爱的大美女笑季荷,欢迎加入飞云阁,来,今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醉不归啊。”他说话一吹哥长一吹哥短的,听起来有些别扭,笑季荷当时就乐了。 晓刀敲了他一计:“吹牛王,会不会说话,不醉不归,你想归到哪里啊?” 众人都笑了,冷雪寒也脸色稍缓,一时气氛活跃。笑季荷再也忍不住,伸手抓起另一个鸡腿,恰巧一旁的晓刀也想要,刚一伸手,就被她捷手先登,晓刀只得把手缩回去,惹得吹一吹一阵大笑。 吕凌渊见她放开了,很是高兴,大口吃了起来,晓刀也不含糊,大块吃肉,唯独冷雪寒玉手拿箸,朱唇轻启。晓刀的手艺相当好,每个菜都做得入味三分,席间觥筹交错,众人你来我往,十分开心,不一会功夫,已杯盘狼藉。 第六章 放羊归山 吕凌渊一开始担心笑季荷放不开,很想给她夹菜,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让冷雪寒误会。这么想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何会在意冷雪寒的感受呢?他内心似乎突然多了个结,纠结的结。 一顿饭很快结束,笑季荷吃得很饱,不时抚摸着小腹,吕凌渊甚为好笑,正要拿她取乐,她却突然哭了。这些日子来,她一路逃命,风餐露宿,无从体验亲情温暖,因为一次偶然,吕凌渊发现她是个杀人犯,而抓她的人也已来到珞枫城。吕凌渊见她是个纯真的女子,觉得事有蹊跷,便暗中保护她;要不是吕凌渊,恐怕她早已去见了义父--不是在人间,而是在另一个世界。 吹一吹情绪高涨,吃得肚子都鼓了起来,这会儿正在剔牙,见她突然哭了,嚷嚷着安慰道:“大美女,你羞不羞啊?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要哭鼻子啦?你看看一吹哥我,吃得山珍海味,睡得安稳踏实,瞧瞧一吹哥我这刀疤,很另类是不是?很酷是不是?一吹哥我告诉你,这是被人砍的,想当年一吹哥我一个人对付......” “当年是哪年啊?”晓刀见他又吹牛,当即揭了他的老底:“吹牛王,你就别吹了,你那点事,谁不知道?你是自己划的,吹什么吹,不吹牛你会死啊!笑季荷,你别听他胡吹,他这人啊,没有一句老实话。” 这下吹一吹不干了,大声嚷嚷道:“小屁孩,你说谁呢?谁自己划的?你自己划一下给一吹哥我看看,要不一吹哥我给你划一下试试?”他看起来很生气,手舞足蹈的说了一通,一边说,一边追着晓刀,晓刀笑着跑开了。 冷雪寒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似乎很难有事情让她感兴趣。 吕凌渊见他们闹起来没完,忙道:“好了,好了,晓刀、吹一吹,你们收拾一下桌子,我还有正事要与笑季荷说。”晓刀和吹一吹很话,马上就不闹了,自觉上前收拾桌子。 吕凌渊对笑季荷道:“别理这二个小子,才认识没几天,就闹闹得不行了。他们啊,上辈子肯定是一对欢喜冤家,就是不知道谁是男,谁是女,搞不好还是一对分桃之恋。” “是不是哦?你开玩笑的吧!”笑季荷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吕凌渊坏坏的笑了笑:“是与不是,我就不得而知了,还是谈正事吧。”说话间晓刀与吹一吹已经收拾好,摆上茶具便去灶间了,冷雪寒也去了房间。 笑季荷不免觉得奇怪:“什么事啊,怎么搞得这么神秘?” 吕凌渊倒了两杯茶,笑道:“别那么紧张,你现在是我们飞云阁的人,作为阁主,我有责任向你介绍一下本阁的情况。” “哦,这样啊。”笑季荷似信非信地看着他:“你是阁主吗?真看不出来耶。” “我不像吗?”吕凌渊笑得很可爱。 “不像!”笑季荷摇了摇头,吕凌渊苦笑道:“那你说说,这里面谁像?” “你们四个都不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笑季荷想了想,叹气道:“哎......看来看去,也只有你最像了。” 吕凌渊揉了揉鼻子:“好了,别纠结这个了,我们来说说飞云阁,本阁原本有四人,你加入之后便是五人,成员包括冷雪寒、吹一吹、晓刀、你还有我,冷雪寒是大前天来的,吹一吹加入才不到半月,晓刀来了有三个多月,众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而飞云阁成立迄今才三天,就是冷雪寒来的那天。” 飞云阁居然成立才三天,而冷雪寒居然是大前天才加入,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难免都会有很多的疑问,但笑季荷例外,她只是“咦”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吕凌渊知道她在想心思,没有认真听,接着说道:“飞云阁的意思是‘飞云踏月,开天辟地’,这些家伙都是我找来的,今天冷雪寒去找你,也是我的主意,既然你已经入伙,那就是飞云阁的人,我要你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别的没听清,这个笑季荷听清了,顿时紧张起来:“我能做什么?你可是答应过不让我做杀人放火的事,别看姐犯了命案,姐还是很有原则的。” 吕凌渊淡然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让你做一件很简单的事,别那么大惊小怪。” “那是什么事呢?”笑季荷还是不放心,吕凌渊道:“过二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我希望你在这两天帮我们采购些马匹和补给。” 笑季荷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早说啊,吓死姐了。” 吕凌渊喝了一口茶,笑道:“我不是正在说着嘛,瞧你急的,去遥远的东边,一路上免不了爬山涉水,餐风露宿,我们需要马匹代步,而你对马匹很熟悉,做这件事你最合适不过了......”如此这般,吕凌渊跟她说清来龙去脉,笑季荷虽然没有用心听,但这些事也不甚复杂,大体都能听得明白。 最后吕凌渊拿出一个钱袋,郑重地交给笑季荷,嘱咐道:“小财迷,这是我们飞云阁目前所有的财产,从现在起交付与你,长路漫漫,这些盘缠根本就不够,到时候我们还得想些办法;记住,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官家,责任重大,我们飞云阁这些人,每个人都有心酸的故事,为了梦想和希望走到了一起,这是一个家,我们都是一家人,拜托你了!” 他说得很诚恳--对待伙伴,他一向很诚恳。笑季荷是个心思纯良,容易感动的女孩子,一开始她还没当回事,到后来却面色凝重,不肯接钱袋。 一个才刚刚认识的人,竟然肯放心的把钱袋交给她,而她还有别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她怎能没有压力?一个人只要有良知,有责任心,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有压力。 吕凌渊有意要给她压力,并没有再说什么,把钱袋硬塞给她,笑季荷有些不知所措,既感动又迷茫,喃喃地道:“一家人,这是多么久远的感觉,从此我就有新归宿了,虽然我与这个家的每一个人相识都还不久,冷雪寒的剑不久前还架在我的脖子上,但相处在一起的感觉,却是多么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她说的很感怀,也很真诚,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吕凌渊说。 “是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可不能有二心哦。”吕凌渊十分清楚这只是她一时的感触,并非完全出自本心,故意说出后面这句。笑季荷呆了一呆,大脑立刻清明了:“你说什么?” “我猜啊,小财迷,你已经被我迷住了。”有些话,点一下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说多了就会起反作用,吕凌渊见她警觉,故意岔开话题。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笑季荷有些紧张,她想了想,忽然语气大变,娇滴滴的说道:“哟,俊俏的凌渊哥哥,你还真是了解女人的心思呢,我好好喜欢你哟,怎舍得逃走呢,你可不要派人跟着我哟。”跟着面孔一变,娇嗔道,“记住,以后不准叫我小财迷,难听死了!” 她不敢多说,赶紧出门,在她内心,以为走了就不回来了。吕凌渊目送她出门,喃喃自语道:“可爱的姑娘,就你那点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你会想回来的!” 第七章 算计 冷雪寒走出房间,淡淡地说道:“她的心智还需要历练。” “是啊,去往东边,漫漫旅途,谁也不知道将来会遇见什么,困难和危险自是不在话下,心智太弱中途就会退缩,她确实需要历练。”吕凌渊很认同冷雪寒的话。 晓刀和吹一吹也已收拾好灶间,这时过来落座,吕凌渊给二人倒上茶,吹一吹一口喝干,就开始埋怨起了他:“吕凌渊,你看她刚出门的时候,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你居然把钱袋给她了。” 晓刀也道:“我说阁主啊,你也真是的,也不多考虑考虑,就这样把钱袋给她,那可是我们仅有的钱财,她要是跑了,以后我们就得饿肚子了。”吹一吹得理不饶人,嚷道:“是啊,是啊,你这个吕凌渊,办事不可靠,不可靠!晓刀,你去盯着她,她要是敢跑,你就把她抓回来,到时候你看一吹哥我怎么收拾她!” 他本是随便说说,晓刀却当真了,起身就要走,吕凌渊赶忙把他拦住:“既然选择了笑季荷,她是我们的伙伴,我们必须信任她,就算她走了,也不能怪她,那不是她的错,是我们选择错了。”他言犹未尽,顿了一下接着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晓刀与吹吹都沉默了,吕凌渊抬头凝视着院外,太阳已经过了中天,远处的绿色越来越浓,池塘里的春水愈发的清澈了,鸭子们游来游去,激起一片涟漪;绿树正蓬勃地发芽,倒影映入眼帘,生机盎然。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真是个好日子。”吕凌渊看着门外生机勃勃的春天,心情舒畅。吹一吹忽然笑了,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吕凌渊,一吹哥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安好心?” 吕凌渊笑了,以问代答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为什么让笑季荷一个人去珞枫城?”吹一吹追问着。 “吹牛王,还真是瞒不过你。”话已经说到这,他知道瞒不住了。 吹一吹道:“金钩赌坊乃是豺狼虎豹之地,吃人不吐骨头,笑季荷三番二次在那里偷窃钱财,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这一去,定然是凶多吉少,你明明知道,却还让她去城里,这有什么用意?” “我想让她吃点苦头,也想让她与金钩赌坊有个了结,祸本来就是她闯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应该学会成长。”吕凌渊不再隐瞒,说出自己的心声。吹一吹却不领情:“你就这样对待女孩子?”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被他这么一说,吕凌渊有点心虚。 “你确实很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可真不厚道,堂堂一阁之主,竟然这样算计女孩子,你好意思不?”吹一吹直截了当,根本就不在意吕凌渊此时的心情。 “好吧,我错了,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吕凌渊赶紧认错,他这个阁主当的真是有点窝囊,听到上面的对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吹一吹才是阁主,正在询问属下呢。 吹一吹见他认错,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应该跟着她,去一趟珞枫城,既可以暗中保护她,也可以来个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看起来不错哦。”吕凌渊笑得很贼。“你真是个老狐狸,这本来就是你算计好的,一吹哥我只不过替你说出来而已。”吹一吹见他还不肯坦白,干脆直截了当。他还真没有说错,这一次吕凌渊是真的打算英雄救美--让笑季荷走,本就是他算计好的。 对待女孩子怎么能这样呢?实在太不厚道了,立刻就有一个很厚道的好男人出来主持公道,吹一吹盯着吕凌渊,看起来好像今天才认识他,嚷嚷道:“好你个吕凌渊,竟然有这般心机,一吹哥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阁主,实在是太可恨,太可气了!走走走,赶紧出发,别让坏人欺负了小美人,一吹哥我会过意不去的。” 晓刀见他得意忘形,嘴巴一瞥:“吹牛王,你说什么呢?阁主是为她好,你可不能冤枉人,这次救人,没你的事,哪儿凉快去哪儿呆着。” 吹一吹眼睛一翻,不干了:“小屁孩,你懂个屁!吕凌渊弄出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少了一吹哥我呢,对付她这样的女孩子,怎么算计都不为过,吕凌渊,你说是不是?”闹了半天,刚刚他并不是在指责吕凌渊,恰恰相反,他是赞成的,他可真厚道,简直是厚道男人中的极品。 晓刀噗嗤乐了:“好你个吹牛王,人面兽心啊你。” 吕凌渊笑道:“凡事都有两面性,笑季荷涉世未深,刚刚若把她强行留下,她一定很不服气;她这一进城,定会遇上麻烦,免不了要受些磨难,这样也好,人吗,总是要经历过,才学会成长。” 原来如此! 吕凌渊还真是过分,这还不算,更过分的是,他不但算计了笑季荷,还打起来了冷雪寒的主意:“冷雪寒,今日你已进过城,恐怕现在已经满城皆知。城里官兵很多,你若光明正大的进去,恐颇为不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需要暂时委屈你一下,你稍稍换一下装扮,如何?” 他说的倒是实情,因为冷雪寒犯了一些事,早已被官府盯上。算起来她犯的事还不小,只比笑季荷犯的命案小那么一点点,如果她一个人进城,凭她的剑术,官兵倒是拦不住,可现在要去救人,太引人注目会惹来麻烦--这倒不是说吕凌渊怕麻烦,而是怕惊动笑季荷,白费了一番心思。 不过,算计笑季荷很容易,要算计冷雪寒,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冷雪寒根本就不买他的帐,冷笑道:“我要是不同意呢?”她可是大名鼎鼎,寒气外露的第三剑冷雪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吕凌渊怎能让她换装扮呢!换了装扮的冷雪寒,还是冷雪寒吗? 吕凌渊才不管那么多,眨巴眨巴着眼睛,笑道:“我觉得你会同意的。”这下吹一吹吃惊了,算计笑季荷,他赞成,算计冷雪寒,他也赞成,可他不敢。不仅他吃惊,晓刀也吃惊,吕凌渊话一出口,二人俱都惊慌地看向冷雪寒,担心她翻脸拔剑。 一般人行走江湖人,乔装打扮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对于成名人物来说,有时候却是行不通。 不要问为什么,这就是江湖。 第八章 进城 冷雪寒的双眼亮起寒星,手也按到了剑柄,气氛骤然紧张,吹一吹一看不好,赶紧打圆场:“杀鸡岂可用牛刀,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们三个人吧。冷雪寒,不久前你已进过珞枫城,来回奔波很是辛苦,还是在家里歇歇吧。” “嗯,是的,是的,交给我们好了。”晓刀忙附和。他二人只想早点出门,可不想与冷雪寒打架,出乎意料的是,冷雪寒并没有拔剑,而是把长剑放在桌子上,转身进了吕凌渊的房间,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吹一吹和晓刀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不敢相信,赶紧看向吕凌渊,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吕凌渊笑了,笑得很开心,并不肯言语,以他对冷雪寒的理解,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别看她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样,但却是个明白事理的女孩子。而且,冷雪寒并没有过多的衣物,而他恰好有那么几件衣裳适合装扮,冷雪寒进他的房间,理所当然。 很快冷雪寒出来了,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头上包着粗巾,身穿粗布衣裳,容颜绝佳的小厮出来了。堂堂的冰雪美人,竟然把自己打扮成小厮,而她的衣裳看起来还是吕凌渊的--吕凌渊是个低调的人,外出时常打扮成小厮--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吹一吹和晓刀的眼睛都直了,简直不敢相信。与他们相反,吕凌渊觉得很正常,他对这身装扮很满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但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衣裳都好看,都显得有档次,而有些人穿再好的衣裳,都有些不伦不类。这套衣裳的质地是差了点,但穿在冷雪寒身上,却散发着光辉,益发的衬托出那超凡脱俗的容颜。 “不妥不妥,装扮是可以了,但还是很招人耳目。吹一吹,去帮个忙,把她的脸涂一涂。”吕凌渊看出问题在哪了,当即让吹一吹解决,他知道吹一吹的锦囊里有油彩之类的。“啊?吕凌渊,你说的不是真的吧?一吹哥我可不敢!”给那张绝世冷傲的脸涂油彩,吹一吹一听就心虚了。 冷雪寒可没那个耐心,冷冷地道:“听他的,赶紧照办。”吹一吹无奈,只好认命:“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随一吹哥我进房间吧。”冷雪寒真的与他一起进去了,晓刀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 盏茶功夫,吹一吹带着一个皮肤黝黑,脸上还稍稍有点坑洼的小厮出来了。晓刀拼命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就差没把眼珠子给揉出来,他做梦也没想到,大名鼎鼎,冰清玉洁的冷雪寒,竟然愿意被人折腾成这样子! 吕凌渊暗笑,这下差不多了,没那么显眼。吹一吹显然十分佩服吕凌渊,暗暗对他伸出大拇指,弄得他有点过意不去,讪笑道:“走吧。”冷雪寒抓起桌上的剑,当先出门,根本就不理他。吕凌渊自知不讨好,不再多言,赶紧跟在后面,吹一吹和晓刀也赶紧跟上。 笑季荷走得可真慢,很快众人就看见了她的身影,吹一吹看得直摇头:“吕凌渊,这丫头走得这么慢,搞什么呢,神经叨叨的。隔得太远,一吹哥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你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吗?”吕凌渊有意捉弄他,笑道:“大约是说一些你的不是,你还是不要听的好。” 晓刀还以为是真的,忙道:“嘿嘿,吹牛王,刚刚吃饭的时候,笑季荷要看看你的革囊,你不肯,人家一定是在记恨你。”吹一吹聪明得很,并不上当,反而捉弄起了晓刀:“小屁孩,别听吕凌渊的,一吹哥我听清了,笑季荷在说你的坏话,她在说啊,你这么大年纪长得跟小屁孩似的,丢不丢人啊。” “阁主,笑季荷到底在说什么,真的是在说我吗?”晓刀实诚,居然就当真了,急忙问吕凌渊。吕凌渊清楚晓刀的经历,知道他很朴实,轻拍了一下他脑袋,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吹牛王捉弄,离得这么远,我也没听清她说什么,他又不是千里耳,能听见什么。” 晓刀听说吹一吹在捉弄他,恼道:“好啊,吹牛王,看我拍死你。”伸手过去就要拍吹一吹,吹一吹赶紧躲闪,要不是吕凌渊出声阻止,二人差点又闹了起来。 “你们看,那......”冷雪寒突然出声,像是发现了什么。 ...... 笑季荷出了小院子后,径直向珞枫城走去。 走了一段路,大约是觉得飞云阁众人看不见她了,便打开了钱袋,想看看有多少钱财,这一看顿时花容失色:有黄金,有银票,还有和币,粗略地估算差不多价值二十两黄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财,一时之间惊呆了,情不自禁胡思乱想起来,根本就没觉察到吕凌渊等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这时小路上有几个乡民路过,笑季荷却恍然无知,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道:“吕凌渊真是个迷死人的美男子,好讨人喜欢呀,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第三剑冷雪寒极为厉害,据说连王国赏金犯‘五湖巨盗卜耀明’都被她抓了二次。只是姐不明白,她做赏金猎人做得好好的,怎么会加入飞云阁呢,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蹊跷?” 她自顾自说,心神不定,完全没顾忌几个乡民诧异的眼神。也难怪他们诧异,人的名树的影,提起五湖巨盗卜耀明,谁不诧异?这个人,是个名声极响的人,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恶名和凶名。据说此人十分彪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而且狡猾异常,极难被抓捕归案,令不少大户闻风丧胆。 山南邦国王闻其恶名,怒不可遏,下旨悬赏缉拿,而悬赏的金额到达了惊人的二百两黄金。二百两可是很多人穷其一辈子也挣不来的富贵,赏金猎人蜂拥而至,寻遍珞枫的每一寸土地,誓言抓捕卜耀明,然而人海茫茫,谁也没人能捕获他。珞枫镇守大人荷无命更是亲自出马,带领三百精兵追了三个月,也是一无所获。 后来,卜耀明被冷雪寒盯上了,她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只用了三天就把他逮捕归案,送到荷无命手里。重犯归案,荷无命不敢怠慢,派重兵严密看管并急报国王,准备秋后拿卜耀明开刀。可惜他没能如愿,有一天他出城巡视,卜耀明竟然越狱了,回城后,他气得暴跳如雷,差点没把看守的人全部给砍了。 最后,冷雪寒又出手了,花了四天时间终于又擒获卜耀明,荷无命担心夜长梦多,命匠人连夜打造出一副重型镣铐,把卜耀明锁得严严实实,并派专人十二个时辰轮流看守,随后急报国王,要求务必在三月中旬把卜耀明给处决了。 这个事在珞枫城人尽皆知,没有不知道的。 第九章 隆重迎接 乡民见笑季荷说起卜耀明,以为她与卜耀明有什么瓜葛,颇为诧异,指指点点。 笑季荷后知后觉,过了好一会才惊觉不妥,赶紧揣起钱袋,加快步伐,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珞枫城西门。此时未时刚刚过半,离关城门还早,城门口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笑季荷失魂落魄的,直接进了城。进城容易,出城难,笑季荷洪福齐天,金钩赌坊又极其好客,无论如何也该去做次客,这才不枉吕凌渊的一番好意,正如吕凌渊所料,金钩赌坊早就在珞枫城四门安排了专人接待,为了表示礼遇与重视,还特意把储晟安排在西门。 储晟与两个手下,等了半天,正着急呢,见她到了,十分兴奋,尤其是储晟,怕自己级别不够,不够隆重,特别交代一个手下回去请更高级别的人来,手下不敢怠慢,当即走了。储晟带着另一个手下跟在笑季荷后面,严密地保护着她,可惜我们的贵客心神不定,并没有领情。 笑季荷东瞅瞅,西逛逛,自顾自地闲看,既不去选马,也不去购物,倒像是个无所事事的小姑娘,没事出来闲逛。吹一吹看得直摇头:“吕凌渊,你看看,这个笑季荷,也太没心没肺了吧!拿了我们的钱财既不去买马匹,也不去买给养,就在那闲逛,逛就逛吧,也要机灵点,可她倒好,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一吹哥我猜测啊,肯定是她没见过这么多钱财,弄得脑子乱乱的,想眛了逃走,却又拿不定主意。” 晓刀一听急了:“居然想逃走,阁主,我去把她抓起来。” 吕凌渊嘘了一声:“别说话,好好看,马上就会有好戏上演,可别错过了。”晓刀只好忍住了。 很快金钩赌坊的迎宾队伍到了,这次级别真的很高,来了一大群人,领头的是个壮汉,高大威猛,扛着狼牙棒,气势吓人。储晟见到领头的,毕恭毕敬迎上去,对他说了一通,然后指了指笑季荷。吹一吹认得领头的,低声说道:“金钩赌坊有四大金刚,好像叫什么金豹钱十二,银狐哈哈儿,铜墙戴老三和铁臂环一命,这个就是铜墙戴老三,挺厉害的,这下笑季荷有危险了。” 晓刀听说有危险,就想上前救人。他的兵器是一柄短刀,与匕首差不多,不用的时候放在袖口里,此时一激动,亮了出来。吕凌渊见他如此沉不住气,忙拉住他,低声喝道:“你也太心急了点,哪有戏还没上演,看戏的就上前搅局的?现在还不是救她的时候。” 晓刀吐了吐舌头,把短刀收了起来。吕凌渊怕他坏事,吩咐道:“这边有我们盯着,晓刀,你和吹一吹去金钩赌坊打探一下情况,晚点我们在外面会合。” 吹一吹很想看热闹,不想走,晓刀怕吕凌渊不高兴,硬拉着他走了。二人刚抬脚,就听戴老三喝道:“无知女贼,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跑到金钩赌坊闹事,三爷看你是活腻了。兄弟们,给我上,把她抓起来!” 手下得令,当即上前把笑季荷围起来,于是群狼捕食的故事再次上演,至于猎物到底是羊还是母老虎,很快见分晓。吹一吹还想扭头回看,晓刀赶紧拽他,他才不情愿的走了。 笑季荷精神恍惚,耷拉着脑袋,差点撞上一名好手,引得好手们哄然大笑。这笑声离笑季荷实在是太近了,直往耳膜里灌,她惊愕了一下,总算醒过神来,赫然发现身边围了一群人。吕凌渊暗暗替她心急,笑季荷啊笑季荷,你也太没心没肺了,这个样子还用交手吗,还不如束手就擒,省些力气,哎,你就等着去做客吧。 铜墙戴老三带来了十个好手,五人使链子刀,五人使长枪。使链子刀的五人,手腕一抖,刀便脱手,与此同时,五杆长枪也一并扎出。这就是金钩赌坊的待客之道,极其隆重。笑季荷已经完全清醒,立刻亮出判官笔,使出一招“指点江山”横扫。 她出了全力,只闻“铛铛……”之声不绝于耳,五把刀和五杆枪全被她扫中,五人被震得手腕发麻,双手吃力不住,长枪各自脱手。他们有些惊慌,可是更惊慌的还在后头。因为笑季荷不仅击中了长枪,也击中了链子刀。长枪脱手,掉在地上而已,并不能伤人,链子刀却不一样了,被判官笔打得掉了头,竟然直奔使枪的前胸,五把链子刀奔向五人。 这下要命了,使枪的五人不敢大意,赶紧闪身躲避。十个人刚刚正好围成一圈,这时候你闪我躲的,弄得比较狼狈,有人就撞在一起了。这一回合,笑季荷胜。困兽犹斗,就算是羊,发起疯来也让狼很头疼,吕凌渊暗暗喝彩,这一招用得不错,很有技巧。 第二回合,笑季荷可不想再有第二回合,一招打败十名好手,身形晃动,便想逃走,却不知戴老三早就在外围恭候着她,吕凌渊暗笑,金钩赌坊这么好客,你这样不领情是不对的。 狼牙棒已当头砸下,笑季荷匆忙闪躲......几个回合之后,戴老三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判官笔,一用力,判官笔就归他了。没了判官笔的笑季荷,就成了没牙的羊,连吃草的力气都没了,旁边的十个好手趁势一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按脚的按脚,再用铁链一缠,她便成了待宰的羔羊。事到如今,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去金钩赌坊做客了。 第十章 热情招待 储晟见笑季荷愿意去做客,大喜过望,热情的上前招呼,一甩手就给了她二个耳光,可怜笑季荷一个娇俏柔弱的女子,怎受得了如此的热情,粉嫩的脸颊立即出现了一排绯红的指印,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大马猴,招呼够了把这小娘们带回去交给金爷。”储晟这样怜香惜玉,戴老三不禁皱了一下眉,储晟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谢谢戴爷,这个小娘们,别长得娇俏可人的,心狠手辣着呢,不久前还打了小的。” 话音刚落,便目露凶光,“啪”,又给了笑季荷一巴掌,还不解恨,左右开弓再连打四巴掌。吕凌渊看得直摇头,心有愧疚,觉得对不住笑季荷,不过,他虽然这么想,却没有上去救人的意思,冷雪寒也没有。戴老三却看不下去,厉声喝道:“够了,大马猴,气出了就行了,等会把她交给金爷发落,要是金爷把她赏赐给你,你怎么招呼都行,别在这耍横,给老子丢脸。[.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储晟只好收敛了热情,恭声道:“是,是,是,戴爷说的是,兄弟们,把小娘们带走!” 笑季荷不知金钩赌坊这么好客,而且待客之道这么特别,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眼眶顿时湿润了。她忽然觉得吕凌渊很可恨,简直可恨极了,对于一个可恨的男人,女人通常要怎么对他呢?是咬他,还是打他呢?答案是都可以! 可他不在身边,怎么办呢?很简单,那就骂他,狠狠骂,破口大骂,此刻,笑季荷就在骂:“吕凌渊,你这个大笨蛋,大坏蛋,大混蛋,你害死姐了,姐恨死你了!你怎么没派人跟来,你为什么不派人跟来呢,你这个大笨蛋,大坏蛋,大混蛋,你就不怕姐卷了钱财逃走吗?!你真是笨死了,天下根本就没有像你这么笨的男人!” 她似乎还有理了,骂得理足气壮,骂得理所当然。冷雪寒看了吕凌渊一眼,带着一丝特别的笑意,那眼神加上那张黑漆漆的脸,看起来好奇怪,似乎在嘲笑他,又似乎有点幸灾乐祸,还似乎有点同情。 吕凌渊很无奈,只好拼命地揉鼻子,他觉得冷雪寒有点可恨,好想捏一下她的脸,可是又不敢;在笑季荷面前,他老谋深算,而在冷雪寒面前,他似乎没了脾气。如果冷雪寒现在让他去摘花,他一定会去,如果要他去摘星星,他却是肯定不会答应。他虽然在她面前没有脾气,但不表示他就很听话--他是个很有个性,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不是一个喜欢流连花丛的男人,但却注定是一个招蜂引蝶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存在于世上,对美人们来说,是幸运,又是不幸。幸运的是,上天终于给人间赐了一个很完美的男人,她们有机会一亲芳泽,非礼一下他;不幸的是,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专属于某一个美人。无论这个美人如何出众,如何妖艳,如何权势滔天,都无法把他留在身边。也许,他只专属于自己吧。 好了,现在不说他了,这样的男人只因天上有,人间几度无,还是说可爱又可怜的笑季荷吧,她骂得义愤填膺,戴老三、储晟及一帮好手却听得一头雾水。按照常理,是他们热情接待了笑季荷,她即使要骂人,也应该骂他们,怎么会骂那个吕凌渊呢? 他们搞不懂,美人的心思,谁又能懂呢?笑季荷似乎觉得不解恨,骂了一遍还不够,又接着骂,骂了好几遍,骂得吕凌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惜地上没有缝,身边却有冷雪寒,冷雪寒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笑季荷骂得更凶了,大马猴储晟和众好手大笑起来,他们不知吕凌渊是谁,但觉得很好有趣。一个女人被他们抓了,不骂他们,却大骂另一个从没有听说过的人,这实在是好笑,好笑极了。 女人的心思,他们当然不懂,吕凌渊也不懂,正尴尬着呢。 “小娘们,你是在骂情郎吗?这个叫吕凌渊的,他是什么人?他敢来吗?小娘们,楚爷劝你还是别骂了,他就是个缩头乌龟,才不敢来呢,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他不敢来,不要紧,这不还有楚爷嘛,楚爷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啊……”储晟的嘴巴不干净起来,带着不怀好意的挑衅。 女人在骂人的时候,不相干的人最好闭嘴,否则,那就是找骂。笑季荷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他居然主动找骂,好极了,那就骂吧。她俏目圆睁,眼神凶狠,狠狠地瞪着储晟,怒不可遏地骂道:“贱男人,你给姐滚开!呸……”凶巴巴地朝储晟吐了一口唾沫,这唾沫似乎懂得她的心思,十分够义气,当场就帮她出了气--飞到储晟的脸上。 那张马猴脸,当时就绿了。 第十一章 重视 晟没占到便宜,反被喷了一脸口水,不禁恼羞成怒,一甩手“啪啪啪”给了笑季荷三个耳光,凶狠地骂道:“臭娘们,你嚣张什么!真tm不知死活,待会儿楚爷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兄弟们,等金爷把她赏给我们,我们先好好伺候,再把她卖到勾栏院,每天给她找一百个男人,让她知道跟金钩赌坊作对的下场。”对于伺候女人,众好手十分乐意,俱都欢呼。 笑季荷骂得更凶了,连带着把他的祖宗八代都一起问候了。储晟见她这么懂礼貌,更加热情的招呼她。他的祖宗八代在天之灵一定觉得很意外,都入土那么多年了,还有人惦记他们,真是难得有心人。笑季荷骂得越爽,储晟就越很热情,二人都很给对方面子,互相尊重。过往的行人,见金钩赌坊的人这么好客,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谁也不敢说闲话。 吕凌渊默默地看着,很心疼,很过意不去,很想立刻就上前救人,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为了长远的将来,必须先狠狠心;欲擒故纵,有时候不仅仅是为了追一个美人,也是为了找一个好伙伴。他暗自叹息,笑季荷,你就不能消停点,哎,你这样,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此时此刻,根本就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骂得越凶,吃亏越多,这又是何苦呢! 他这么想着,笑季荷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果然不骂了:“吕凌渊啊吕凌渊,你在哪里?求求你,你快来救救我啊,我是你的伙伴啊,你不要不管我。”她带着哭腔,眼泪哗哗就下来了,这一刻,她很柔弱,也很令人同情。 吕凌渊脑子一热,有股救人的冲动,冷雪寒拉住了他。女人心,海底针,这笑季荷也真是令人难以捉摸,不久前,还让吕凌渊不要派人跟着她,刚刚她却骂他没有派人跟着她,现在她却又想他来救她。 这也太让吕凌渊难以做人了,他觉得很头疼,不知道如何是好,冷雪寒却看得津津有味,还饶有兴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在安慰他吗?他除了苦笑,也只能苦笑了。还好,这一幕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要不然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前救人。 ...... 很快,笑季荷被迎进了金钩赌坊,吕凌渊与冷雪寒一直暗中跟着。储晟亲自把她送进一个雅间,这房间很特别,也很隐蔽,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完全是个会客的好地方。 吕凌渊感觉有些不寻常,在他的印象中,金钩赌坊一向很好客,排场很大,招呼客人一向非常热闹,完全不似今天这样安静。他很好奇,忍不住伸出食指,沾了一点唾沫,在窗纸上轻轻的戳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他看见了里面的人--竟然是金钩赌坊的管事金银玉! 这金银玉人称金九指,右手没有无名指,严格地说,也是个身有残疾的人。不过,千万可别小看残疾人,特别不要小看金银玉这样缺一指的残疾人,他可是珞枫数得着的人物!在珞枫,他要想横着走,几乎没有人敢直着走,刚刚储晟在路上随便打女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三道四,反而躲着走,这就是证明。 当然了,一山还比一山高,在珞枫也不例外,还是有那么两三个人敢直着走。金银玉可以横着走,也可以直着走,还可以倒着走,跳着走,爬着走,但他绝不能不让那两三个人直着走。 他亲自接待笑季荷,这规格也太高了,吕凌渊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但又不知道不妙在那里,按他的设想,原本是让笑季荷吃些小苦头,受一点教训,然后再暗地里把她救走。正常来说,一个小女贼被人救走了,只要救人者不过分张扬,不到处宣传,金钩赌坊为了自己的颜面,是不会大张旗鼓地追究的。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情很可能就会不了了之,但现在事情复杂了。金银玉亲自见笑季荷,说明他对笑季荷很重视,那他一定会派人严密看管,绝不让人随随便便的把人救走。如此一来,他想救笑季荷,就不能暗地里救了,搞不好只能光明正大的去抢。他虽然不怕金钩赌坊,但可不愿意这么做,毕竟他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吕凌渊想不明白,整个金钩赌坊,见过大老板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数,或者说几乎没有,而金银玉却时常见。他在金钩赌坊的地位,十分超然,一人之下,无数人之上。大老板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老板,像他这样的人,一向很忙,一般的小事和破事,是不会亲自出面的。笑季荷只是一个小小的女贼,原本很不起眼,四大金刚随便哪一个出马,都能把她请进金钩赌坊,好好招待一番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惊动他。 吕凌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知道,无论是什么情况,这一定不是好药--不是mi药,就是du药,绝不会是补药。 ...... 金银玉一见笑季荷,眼睛顿时就亮了,简单的问了储晟几句,便打发他去外面等。 一个男人,要与一位美人在房间独自相处,这里面一定有故事,至少储晟是这么想的。金银玉要他去外面等,他虽然很听话的服从了,但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郁闷。 第十二章 威胁 金银玉的年纪,在五十上下,眉毛很浓,下颔微须,看起来很威严,至少在储晟面前很威严,在笑季荷面前就不一定了。无论多么威严的男人,在与美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会变得不那么威严,甚至还有些和蔼可亲--金银玉也不例外,储晟退出去后,他变得和蔼可亲起来,眼睛都充满了笑意,仿佛是想说:热烈欢迎小美人,欢迎时常来我房中坐坐。 可惜,笑季荷不买这个人情,不仅如此,还紧张地往后退,如果不是被链子锁着,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逃。金银玉并不介意,盯着她的脸,关切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欺负女人。” 笑季荷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她一肚子委屈:“是储晟干的,那个杀千刀的,我,我……” “这个该死的东西,真是活腻了,待会儿金爷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金银玉很理解她的心情,当即表示要给她出气。 笑季荷可不吃这一套:“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怎么会呢,别想多了,你可是金爷我尊贵的客人。”金银玉笑容可掬,一脸的诚意,但眼睛始终没离开过,笑季荷浑身不自在:“客人?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吗?你别这样看着姐,姐心里发慌。” 金银玉可不会听她的,愈发的客气:“对不住啊,笑姑娘,金爷我约束手下不严,还请你不要生气,你放心,金爷我一定替你出这口气。”他说话虽然中听,但却不怀好意,而且居然吞咽了一口唾沫,把笑季荷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又看了个遍,那眼神就像个色中恶鬼,只差要上前扒衣裳。 笑季荷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好说话,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见过的女人还少吗?”金银玉又咽了几口唾沫:“泼辣,有味道,果然是个有味道的小美人,金爷我欣赏。”跟着口气一变,“这样吧,笑季荷,我们谈个交易。”他很真诚,还有那么一点点迫不及待--一个男人,在一个美人面前咽唾沫的时候,通常都是很真诚的,也是非常热情的--因为他想干好事。 笑季荷横眉冷对:“什么交易?你别吞吞吐吐的,让姐看了恶心。”她有些大胆,说话很不中听,这是她吗?也许,一个美人厌恶一个男人的时候,不管这个男人多么的有权势地位,都是很不屑的吧,她季荷似乎正是这样。 金银玉见笑季荷不欢迎他的真诚,似乎很失望,眼神变得不友善起来:“你应该听说过金钩赌坊的规矩,男人如果得罪了金钩赌坊,通常都会扔去喂狼狗;而对于女人,下场只是比男人惨那么一点点。” 他在威胁笑季荷--金钩赌坊养着不少狼狗,狼狗是要吃肉的,买肉是要花钱的,如果有免费的人肉,金钩赌坊是不介意省下一笔开支的。这年头,挣钱不容易,能省就省点。而开赌场,有时候不残忍是不行的,赌徒输急眼了,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镇不住,趁早关门。很显然,笑季荷对这些事有所耳闻,金银玉话音刚落,她便吓得大惊失色,浑身颤抖:“别说了,别说了,你,你要谈什么交易?” 金银玉见威胁起了作用,笑逐颜开:“那金爷我就直说了,这样吧,做金爷我的女人,金爷我保证,你犯的事从此一笔勾销,而且荣华富贵享不尽,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看起来确实很划算,笑季荷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从,要么不从。通常来说,大部分的女人都会选择前一种,能被堂堂的金管事金爷看上,对很多美人来说,这真是烧了高香,祖上积了德。为了答谢他的厚爱,笑季荷做出了选择,怒声骂道:“呸,恬不知耻!你已经有一个妻八个妾,还想找女人,你算什么玩意?就你这样的老东西,也配跟姐谈交易?我呸……姐看见你这样子就觉得恶心,你杀了姐吧,姐就是死也不会同意的!” 金银玉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不由恼羞成怒:“小财迷,你有种,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金爷我可是一清二楚!想死,没那么容易!金爷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应该知道,得罪了金钩赌坊,死只是一种解脱,金爷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要是还不同意,金爷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笑季荷一下子就懵了,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溺水者,快要被淹死了。她很不甘心,求生的**突然大爆发,拼了命想要抓住一根稻草--她真的抓住了一根稻草。 第十三章 骂 笑季荷突然想到了冷雪寒,勇气倍增,口气也硬了起来:“金银玉,你别得意!第三剑冷雪寒是我的好朋友,你要是敢动姐一根汗毛,她一定会把金钩赌坊铲平,一定不会饶了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金银玉愣了一下,似乎被冷雪寒的名头给震住了,笑季荷见状,大喜过望:“金银玉,你怕了吧!你要是怕了就赶紧放了姐,姐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跟你计较的。”她得了便宜还卖乖,金银玉忽然上前拍了拍她肩膀,笑道:“看来金爷还得感谢你。” 金银玉惊慌失措,匆匆往后退:“你,你要干什么?姐警告你,你别动手动脚的,冷雪寒就在珞枫,她一定会狠狠教训你的。” 金银玉的笑容更多了,朝门口喊了一声:“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大马猴储晟推开门,满脸喜色,金银玉是个精明的人,早已看出他的心思,吩咐道:“大马猴,给她找个厢房,好生伺候着,没金爷我的准许,谁也不准动她一根汗毛,要是哪个敢不长眼,金爷我一定废了他。”他的话警告意味很强烈,储晟脸色大变:“金爷,小的没有听错吧?” 金银玉很不耐烦:“你没有听错,下去吧。”这回储晟听清楚了,不敢再问,低头赔笑道:“是,是,是,金爷,请您放心,小的一定照办,绝不敢有丝毫马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金银玉对笑季荷道:“小财迷,好好考虑,金爷我的耐心有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挥手,储晟赶紧把她带走。 这一切,吕凌渊尽收眼底,但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金银玉位高权重,身边美女如云,从来不会缺美丽的少女,他怎么会对笑季荷感兴趣呢,他想不通,便往好的方面想,寻常那些莺莺燕燕,虚情假意,有钱有权便是爹,恐怕金银玉早就腻味了;像笑季荷这种刚出窝的小猫,俏丽动人,性子泼辣,他见惯了趋炎附势的女子,说不定想换换口味。 虽是这么想着,但他自己都不信。 ...... 储晟把笑季荷带走后,吕凌渊与冷雪寒悄悄地跟着,他们不想这么早救人,所以笑季荷还得吃点苦头,她心情极度低落,一边走,一边抽泣:“苍天啊,姐怎么这么命苦,义父啊,你也不可怜可怜孩儿,可怜我笑季荷,红颜薄命,本以为逃到珞枫,能过几天安身日子,哪知道到头来却身陷囹圄,呜呜呜......” 她哭得悲戚凄凉,哭着哭着,又骂起了吕凌渊:“天杀的吕凌渊,该死的吕凌渊,既然姐答应做你的伙伴,你为什么不把姐留下来,为什么?你让姐一个人到珞枫城买马匹和给养,你安得什么好心啦,你个天杀的,杀千刀的,姐被你害惨了,姐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其实,吕凌渊倒是想把她留下来,可他真要那么做了,她指不定又要怎么骂呢。不过,话说回来,一个美人,如果在厌恶的人面前狠狠地骂另一个男人,这通常可能有另一层意思。 吕凌渊听得分明,不是滋味,冷雪寒又轻拍了拍他肩膀,意犹未尽。储晟开心极了,哈哈大笑。他真的不懂女人,女人骂一个男人的时候,也许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喜欢他,除非她骂这个男人的祖宗八代,而笑季荷无论怎么骂,都不会骂吕凌渊祖宗十八代。 第十四章 起因 储晟把笑季荷关进后院的一间厢房,还亲自给她加了一副脚镣。这样一来,笑季荷虽是一个人在厢房,但却不寂寞,只要一走动,镣铐就会叮当作响。临走,他叮嘱两名守卫:“金爷有令,好生看管,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家法伺候!”金银玉的话,是没人敢不听的,两名守卫噤若寒蝉,连声答应。 此刻,吕凌渊与冷雪寒就在屋顶上。依着冷雪寒,觉得差不多了,就想赶紧把人给救了,早救早回,可吕凌渊此时变得极其体贴:“别急,再等等,让她再吃点苦头,如果我们现在把她救出去,她一定还是心不甘,情不愿,走,我们先去与晓刀和吹一吹汇合,吃完晚餐再来。” 体贴的男人,通常都比一般的男人细心一点,温柔一点,想得也周到一点,笑季荷好不容易来一趟金钩赌坊,作为她的好伙伴,吕凌渊认为没有理由这么早打扰她,破坏她做客的雅兴,所以他动起了心思,让笑季荷继续享受美好的时光,毕竟这样的时光,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 ...... 与吹一吹和晓刀碰面后,四人就近进了一家酒肆,随意点了一些酒菜。吹一吹刚才没看到好戏,有些闷闷不乐,晓刀说了些打听到的消息,这些吕凌渊大体都已知道,并没有放在心上。 笑季荷自从逃到珞枫城,一应吃喝的花费全都是从金钩赌坊偷来的,虽然数目不大,但是影响却很坏。这倒不是说珞枫城的治安如何好,也不是说偷盗少,而是笑季荷选错了地方。她去哪里不好,偏偏要去金钩赌坊,这不是明摆着在太岁头上动土嘛。去别家偷窃钱物,即便被人发现,报到官府,说不定也会不了了之,珞枫城那么大,当差的官爷那么忙,这点小事、破事,他们才懒得管。 他们都喜欢管大事,喝喝酒,逛逛勾栏院,去金钩赌坊耍耍乐子,顺便欺负一下小商小贩,讹诈点钱财,捞点儿油水,这才是他们要做的大事。在珞枫城,只要不去城守府,镇守府和金钩赌坊去偷窃,在哪里偷窃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笑季荷选择在金钩赌坊下手,皆因其名声在外,窃贼都不敢进去,赌客们防范心理也不强。她前后去了三次,从不赌钱,只是到处乱转,逮到机会偷一点银子就走。前两次运气很好,没有出事,第三次却被人当场揭穿,她一看不妙,撒腿就跑。 本来储晟和几个手下是追不到她的,因为她从小骑马,轻功也还凑合,可冷雪寒突然把她给截了。当然,冷雪寒去找她,是吕凌渊安排的,笑季荷前两次进金钩赌坊,他都在一旁。第一次,有个小赌客发现钱袋没了,呼天喊地的叫嚷,金钩赌坊怕小赌客败坏声誉,胖揍了他一顿,给轰走了;第二次,又一个小赌客丢了钱财,大呼小叫起来,金钩赌坊也揍了他一顿,赶走了。 虽然这只是小事,无关痛痒,但出现了两次,金钩赌坊还是留了心。虽然它的势力大,那些小赌客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传出去,终归会影响金钩赌坊的颜面--金钩赌坊是要面子的,谁敢不给它面子,是要被请去做客的。 笑季荷的江湖经验实在太少,不但偷窃的手法生疏,对赌场亦是一窍不通。一般来说,赌场最外面的屋子或者第一层大厅,赌注都不不是很大,只能玩些散碎银子,只有一些好赌的小角色在赌--真正的大赌豪,大玩家,都是在里间或者在上层的贵客间。 一个人没了盘缠,那就衣食无着了,无论是谁,都得想办法,或找活干,或流落街头乞讨,或者......否则那就只能饿死!笑季荷当然不想饿死,也不想流落街头,她很喜欢金钩赌坊,把它当成来钱的福地了,钱用完了当然还会去那里。 吕凌渊怕她出事,便让冷雪寒进城找她。以冷雪寒的手段和找人技巧,把笑季荷带出城,那简直是小菜一碟。至于吕凌渊为何不亲自出面呢,这就得问他自己了--或许他认为冷雪寒出面更有说服力吧。 第十五章 杯弓蛇影 吃喝了一会,吕凌渊见天色差不多了,对晓刀和吹一吹道:“我们该去接笑季荷了,你二人晚点去西门等我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冷雪寒已起身,吕凌渊看了她一眼,“那好,我们走。” 二人摸进后院的时候,明月已上枝头,清冷的月光洒落人间,除了偶尔能听见虫鸣,一切都静悄悄的。二名守卫忠实地守在门外,吕凌渊与冷雪寒对视了一眼,同时跃下,各自制住一个,干净利落,冷雪寒在守卫身上摸出钥匙,便要开门,吕凌渊却轻拍了她肩膀一下,示意再等等。 此时已入戌时,笑季荷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正在嘀咕:“这班杀千刀的,晚饭也没给姐送来,这是要饿死姐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一激动又哭了,哭着哭着,又自怜起来:“算了,要么咬舌自尽,要么撞墙自杀,姐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班畜生糟蹋。” 吕凌渊在门外听得真切,不由暗自好笑,笑季荷啊,咬舌自尽这种事,你是做不出来的,别说得那么贞烈,我会不忍心的,至于撞墙嘛,试试看看吧。笑季荷轻咬了下舌头,没敢用力,连续试了几次,最终放弃了,改为撞墙,只见她用必死的决心和吃奶的力气,撞得惊天动地,就差泣鬼神了--脑袋磕在墙壁上,轻轻的,柔柔的,一点也不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用说,她没有死成,吕凌渊暗自摇头,冷雪寒却叹息了一声。在清冷的月光下,这一声叹息,显得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引人注意,笑季荷听得清清楚楚,声音也颤抖了:“谁,谁在那?出来,出来,姐胆小,别吓姐。” 吕凌渊想笑,但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金银玉既然知道冷雪寒与笑季荷的关系,怎会如此大意,只安排两个看守,难道他故意设下陷阱,等着冷雪寒上门?一想到这,他心说不好,忙纵身上了屋顶。 冷雪寒打开锁,推开门,她背着月光,加上吹一吹有意整她,把她的脸弄得实在不白,站在门口居然只见身子不见脸,活脱脱一个黑人。“你,你,你是谁?你要要干什么?”笑季荷见门口站着个黑人,吓坏了。 “是我。”冷雪寒的声音冷冰冰,一个人无论怎么打扮,怎么易容,声音还是很难改变的,笑季荷觉得好耳熟,很快就认出来了,又惊又喜道:“冷雪寒,你是冷雪寒?你怎么这身打扮?”冷雪寒走进门,帮她打开锁链脚镣,笑季荷大喜过望,紧紧抱住她,抽噎起来。 “嘘,出去再说。”冷雪寒轻拍了下她肩膀,笑季荷恍然大悟,赶紧止住哭声,眼泪却是不争气往下流。 ...... 吕凌渊的预感很灵,危险很快就来了,只不过,不是他预料的那种。 本来,笑季荷跟在冷雪寒后面,二人安安静静的走出厢房,神不知鬼不觉,可有些事情,有时候会发生偏离,会让人意想不到。笑季荷走出门口的时候,似乎对这里很留恋,忍不住要回头看看,一看就看见了有缘人,神经当时就错乱了:昏暗的月光下,房门左右两旁各站着一名守卫,像在站岗。 这是吕凌渊和冷雪寒的杰作,本没有什么,可笑季荷却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她的声音尖利而又清脆,在黑夜中传出很远很远,不知道吓坏多少春闺梦中人,以至于很多人认为金钩赌坊一定又在干残害良家妇女的事,天亮的时候,他们一定就会走上街头,议论纷纷。 这也是活该有事,事出突然,冷雪寒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第十六章 退敌 有些事情,结局不论是好是坏,发生的时候,人们根本无法预料,事后想来却又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天意,笑季荷这一“啊”不要紧,惊动了很多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二大金刚铜墙戴老三与铁臂环一命的房间离这边最近,闻听声响,急忙招呼手下往这边赶,而金钩赌坊的暗哨机关也立即启动。 一刹那间,人声喧闹,脚步声起,吕凌渊没想到会发生这样戏剧的变化,甚为惊讶,但为小心起见,他还是没有现身。金钩赌坊错综复杂,打手众多,如果只有他和冷雪寒,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可带着笑季荷,身手受到限制,如果翻墙越院,很可能就会被发现。他与冷雪寒倒没什么,但笑季荷可就很难说了,也许会变成刺猬。金钩赌坊的弓箭手数量可观,每个人射上几箭,顷刻之间就能让人变成刺猬,再美的女孩子,变成刺猬,也就不美了,不但不美,而且还很血腥,很让人受不了。 笑季荷知道闯了祸事,沮丧地道:“倒霉,真是倒霉透了,姐今天出门是忘了烧香还是怎么了,怎么坏事尽让姐遇上。”吕凌渊趴在屋顶上,静静的,动也不动,他相信以冷雪寒的性格是绝不会告诉笑季荷他来了。既然她不说,暂时也没露面的必要,他决定静观其变。 顷刻间,戴老三与环一命带领众多好手来到跟前,这些人提着灯笼,举着火把,气势汹汹,见到冷雪寒与笑季荷,一群弓箭手立刻上前一步,拉弓上弦。冷雪寒目光阴冷,问笑季荷道:“你还行吗?”笑季荷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还行,只是没了趁手的兵器,赤手空拳的,不好动手。” “你跟在我后面就行了。”冷雪寒可不是让她动手,笑季荷无可奈何,颤声道:“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吗?看他们这架势,十分吓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冷雪寒冷冰冰地道:“别废话,一定能出去。”有些时候,信心就是力量,冷雪寒这句话就有无穷的力量,笑季荷忽然来了勇气:“也罢,要么拼了,要么逃出去,总比被这些混蛋抓住好,冷雪寒,帮我抢个兵器,我跟他们拼了!” 吕凌渊一直在观察,他听出来了,笑季荷终于不说姐,而是说我,这是一个可喜的变化。 说话间,羽箭带着风声,劈头盖脸的飞向二人。冷雪寒利剑出鞘,玉手轻扬,划出一道亮丽的剑幕,羽箭撞上剑幕,瞬间被斩断,纷纷掉落。这一手十分厉害,当场引发一阵骚动,戴老三见一个脸色黑漆漆的小厮竟然有这样的剑法,心有不服,喝道:“让开,戴爷我来会会这个人!” 弓箭手们忙向两边退,让出一条道。戴老三并没认出冷雪寒,神气活现地走出人群,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夜闯金钩赌坊,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真tm他妈活腻了。” 笑季荷吃过他的亏,心有余悸,惊呼道:“小心!这个家伙很厉害。” 冷雪寒冷笑道:“找死。” 戴老三被冷雪寒激怒了,双手紧握狼牙棒,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过去,待冲到近前,举棒便砸。 吕凌渊暗笑笑季荷多虑,这戴老三虽然高大威猛,很有气势,但灵活不足,对付笑季荷还凑合,对付冷雪寒,那就差太远了,根本就力不从心,甚至冷雪寒只要一出手,他连一招都招架不住。他对自己的判断有绝对的信心,他曾亲眼见过冷雪寒与五湖巨盗卜耀明的决斗,与卜耀明比起来,戴老三弱爆了。 冷雪寒闷哼一声,矮身避开狼牙棒,剑如游龙,直插戴老三的前胸。正如吕凌渊所料,戴老三根本躲不过,胸口当场中剑,吃力不住,“咚咚咚”往后直退了三步,脸涨成猪肝色。 这个戴老三之所以外号叫铜墙,是仗着硬功练得好,能抵挡寻常的刀枪,但今天遇见冷雪寒,算他走狗屎运,吕凌渊看得很清楚,以冷雪寒刚刚出剑的力度和速度,如果她下狠手,就算有三个戴老三,也只好去见阎王老子。 铁臂环一命是个精壮的汉子,正在一旁观战,见戴老三一招既输,甚为吃惊,不过,虽是吃惊,却没有退缩,而是稍一弯腰采取俯冲之势,急速地冲过来,铁拳如雨点般砸向冷雪寒的面门。吕凌渊对他没什么兴趣,端详起了两位美人,他发现与平日相比,火光下观美人,更让人心旷神怡,一时竟然看得痴了。 冷雪寒来着不拒,画剑成圆,无数的圆,说也奇怪,这些圆像长了眼睛似的,封住了所有的铁拳。环一命怒火中烧,用所有的力气凝聚在双拳,怒吼着猛砸,而在此时,戴老三提起狼牙棒,又加入战团。 冷雪寒毫无畏惧,沉着迎战,笑季荷却花容失色,连美目都闭上了,吕凌渊见她吓成这样,不由暗自心疼,这小丫头真是心地善良,惹人爱怜,这一次为了让你下决心加入飞云阁,算计了你,是我不对,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这份苦了。他检讨得很真诚,同时也很想告诉笑季荷,并非她打不过戴老三......他的目光被冷雪寒吸引了,只见她纵身一个鱼跃,飞身而起,避开环一命的铁拳,同时“刷刷刷”三剑刺出。 吕凌渊不由替戴老三着急,看来他又要倒霉了,至于环一命吗,应付得好,头部没事,但右肩就难说了,恐怕比戴老三还惨那么一点点。说时已迟,戴老三左肩中剑,接连后退;而环一命本能地扬起双臂,护住头部要害,挡住了致命的一剑,另一剑却是无能如何也阻挡不住,长驱直入,刺入了右肩胛,环一命把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 那么,他的手臂为什么能挡住一剑?顾名思义,铁臂就是铁臂,把两只胳膊练得跟铁似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可以问问冷雪寒,也许她手下又留了情。吕凌渊不喜欢杀人,也不希望同伴动不动就杀人,冷雪寒能如此,在他的意料之中。 冷雪寒连败两大金刚,好手们都心慌了,一窝蜂往后退,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再上前。这是好事,笑季荷不知何时已睁开眼,欣喜异常。 冷雪寒冷冷地道:“我们走。” 笑季荷连声说好,就在这时,传来一阵炸雷般的怒吼:“我来也!” 第十七章 再厉 众好手正六神无主,闻听这个声音,俱都面露喜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吕凌渊猜测是大金刚金豹钱十二来了,要不然他们不会如此激动,他曾见过钱十二,此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气势凌人。至于武功,他虽然没有见识过,但珞枫民间传言,此人的武功极其了得,是个狠角色,在珞枫,除了镇守大人荷无命,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 他猜的没错,很快就看见钱十二在前,二金刚银狐哈哈儿和大马猴储晟在后,一起进了后院,唯独不见金九指金银玉。人越聚越多,足足有一二百人,挤满了整个后院。钱十二一进来,见戴老三与环一命狼狈不堪,怒声骂道:“没用的东西,二个打一个都打不过,真是丢尽了金爷的脸,赶紧退到一边,好好看着,看看大哥是怎么收拾这个小厮的。” 戴老三和环一命不敢还嘴,垂头丧气地退在一旁,与之相反,笑季荷却是胆气陡增,大声嚷嚷道:“冷雪寒,我看好你,打败他。”她一出口就暴露冷雪寒的身份,吕凌渊忍俊不禁,赶紧捂住嘴,要不是捂得快,他一定会笑出声来。冷雪寒的脸被弄得乌漆墨黑,又是小厮打扮,虽说这里灯火通明,但光线毕竟不如白天,况且,她与金钩赌坊的人又不是很熟,短时间内他们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当然了,金钩赌坊还是有能人的,至少哈哈儿一进门,就已经开始怀疑冷雪寒的身份了,如果笑季荷没有先说破,再用点时间,他还是能认出这个小厮就是冷雪寒。女扮男装,在明眼人眼里,还是很好认的,不管怎么打扮,都能认出来。 人的名,树的影,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小厮竟然是第三剑冷雪寒,这实在出乎金钩赌坊众人的意料。笑季荷的话刚一出口,他们俱都吃惊不小,引起一阵骚乱,有人当时就惊呼起来,有人直接就想脚底抹油。 只不过,没人敢跑,要是金爷知道了,那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有人惊,却也有人喜,金豹钱十二无疑是喜悦的那一个,只听他狂笑道:“哈哈哈…你就是冷雪寒!好,太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却自投罗网,送上门来,真是好极了。”话一出口,他身形暴起,左手弯曲如爪,右手握拳,挟雷霆之势,快如猎豹一般扑向冷雪寒。吕凌渊暗道,这个钱十二还真是个急性子,都不肯让人说话,那好吧,好好看戏吧,看你能把冷雪寒奈何。 冷雪寒并不硬接,侧身闪退,众好手见钱十二一招就能把她逼退,全都欢呼雀跃起来。钱十二很兴奋,依然是左爪右拳,攻势更猛烈,一招接着一招,如同狂风暴雨,让人有些目不暇接。笑季荷满脸惊慌,吕凌渊却看得直摇头,心道,胜负还未分,就如此激动,那接下来有你们激动的。 冷雪寒迎着钱十二的气势,不退反迎,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过右拳,同时剑走偏锋,斜削他的腰腹,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吕凌渊暗自赞叹,冷雪寒就是冷雪寒,绝非浪得虚名,不说剑法无双,单就这应变能力,也非常人所能及,如果钱十二保持招式不便,即便左爪能把她抓个稀巴烂,自身也会被利剑拦腰斩断。 钱十二可不傻,仓促之间,急忙抽身后退,这一退,攻势便消除了。众好手想不到冷雪寒举手之间就破了钱十二凌厉的攻击,深感愕然。笑季荷激动万分,拍掌大声叫好:“太棒了!太棒了!” 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可爱了,吕凌渊忍不住有种拥她入怀的冲动,他在想,如果周围没有人,他会不会现在就冲过来,紧紧抱住她。“不应该啊,不应该!吕凌渊,你真不是个好东西,冷雪寒在拼死拼活,你却在想着别的女人,还有没有良心啊!”他一出现这个念头,大脑里便出现一个声音,这让他羞愧不已,忙专注场中的打斗。 钱十二刚刚气势凌人,想一举击败冷雪寒,哪知道几招下来,冷雪寒安然无恙,自己却被逼得匆忙后退,这让他觉得很丢脸。通常来说,自认为很厉害的人,是不能丢脸的,他气得七窍生烟,眼冒凶光。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此时的眼神,一定会把冷雪寒给杀了,不但杀了,而且要碎尸万段。 钱十二身形虚晃,再次扑向冷雪寒,这次改双手为爪,从上往下,朝她的面门抓来。这一招很绝,要是被他抓中,冷雪寒的俊美容颜(现在乌漆墨黑,看不出来有多美)非被毁了不可。更可怕的是,他这一招不但绝,而且非常的阴狠,如果冷雪寒还是以刚才的招式对付他,他的双爪就划实为虚,双脚跟进,直踹冷雪寒的小腹。 冷雪寒果然还是采取老招式,闪过右抓,剑走偏锋,斜向钱十二腰腹,钱十二见她中计,喜不自禁,当即划抓为虚,身体前弓,双脚跟进,猛踹她小腹。他双手双脚的力道大的出奇,能开碑裂石,区区血肉之躯,根本就无法抵挡,如若被他踹中,必定被踹得肚穿肠烂,命丧当场,吕凌渊不禁有点担心,暗想该如何应付。 可惜他面对的是冷雪寒,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第三剑冷雪寒。电光火石之间,冷雪寒突然双膝前倾,身体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仰,几乎成了一个直角,钱十二的双脚堪堪贴着她的面门踹过,只差一点点,就踹碎了她的脑袋。这一下躲得及时,几乎不可想象。 吕凌渊也有些惊骇,他虽知冷雪寒能应付,但没想到这么险,不由后怕不已,要是冷雪寒的脑袋破了,他……他不敢想了,真想冲下来抱一下她,然后顺便把钱十二打个半死。不过,他知道冷雪寒的性格,虽然他很想下来帮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钱十二收势不及,双脚踹在青石板上,轰然巨响中,青石板碎裂成无数个小石子,顿时尘灰飞扬,飞沙走石。这让他无法接受,很伤心,很郁闷,也很恼火,落地之后,尚未站稳,就斜身侧扑,划爪为拳,双拳猛攻。冷雪寒巍然不动,挺剑笔直刺出,一袭寒光闪过,钱十二“啊”地一声,撤身急退。 笑季荷惊喜莫名,忍不住又拍起了手掌,众好手十分惊讶,一片惊呼之声。吕凌渊暗暗喝彩,刚才那一剑,冷雪寒故意偏了一点点,剑锋堪堪贴着钱十二的前胸,只是划破了一点点皮肤,并无大碍,要是她狠一点,手中剑再偏一点,必然能刺穿他,让他当场丧命。 可惜钱十二不领情,气得双眼泛红,能喷出火来。哈哈儿见他被彻底激怒,吓坏了,边退边嚷道:“不好了,不好了,钱老大发怒了,众人快退快退,小心别伤着了。”戴老三和环一命都识得厉害,急忙后退,众好手也急退,这个院子本来就不大,这一退一挤,乱作一团。 为何他们如此惧怕?这是有原因的。 钱十二武功高强,在珞枫几乎没人能斗得过他,一般的江湖中人,与他交手,通常是几招之后,就被他弄得肠穿肚烂,死无完尸;但仅仅这,并不能让人如此惧怕,他们怕的,是他特殊的能力。 钱十二是被金钱豹正灵附体的灵妖。 第十八章 灵妖 传闻中,万事万物皆有灵性,天长日久,吸收日月精华,灵性聚集,便成为正灵。正灵拥有灵力,具有事物本身的属性,与鬼和妖不同,正灵必须附身于实体,才能发挥所长。 由于正灵本身不具有实体性,属于虚无的一种,所以不管它们多么厉害,只要不附体,都不可怕,对人对物,都没有威胁,这一点,与鬼和妖有本质的不同。那么,正灵是不是想附在谁身上都可以呢?不想附在谁身上,就让谁滚蛋呢?答案是否定的,千万不要把正灵想得跟鬼怪妖魔一样,妖魔鬼怪有些很没有道德,想吓人就吓人,想什么时候附体就什么时候,只要它们高兴。 正灵这个群体,是很有灵格的,绝对比人格、兽格、鬼格和妖格什么的高尚。它们很强大,却对附身的实体很挑剔,挑剔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有的正灵漂浮了千万年,寻寻觅觅,都没有找到有缘的实体,然后它们绝望了,绝望了就了无生趣,然后它们就死了;于是某一天,老正灵死去,过了很久,天地孕育,新的正灵又会再生,生生不息。 只有遇见有缘的人、动物、花草、树木、山石或者兵器等等,正灵才会附身;换句话说,正灵能附身在所有有生命力的实体上,但并不会随随便便的附身,一旦附身,便与实体相溶,再也无法分离,直到实体死去,它们失去附体,也会死去--它们死了,新的正灵才会诞生。 有人就会问了,正灵会附身于尸体吗?这就是灵格的奇妙之处了,它们可以附身于任何**,但是绝不附身于死体,任何死亡的人和物,它们都不会附身,这一点又与鬼和妖不同,鬼与妖急着附体的时候,管tm的是死是活,能附体就行。 正因为如此,人类乐意接纳灵妖,不但不排挤,还羡慕崇拜他们。天下王国数百,人口不知几多,被正灵附身的概率不到十万分之一,如果某人被正灵附体,那他/她就会脱胎换骨,不仅拥有灵力,还可变身成正灵本身的属性,如此一来,即使家境很差,生活困苦,不识字,不会武功以及智商低,都没有关系,官位、权势、金钱、美色和名声……很多很多,可能就会不请自到。 灵力还具有自我伤体修复功能,一般情况下,只要伤势没有危及生命,导致死亡,灵力就会自动启动修复功能,治愈伤体。成为灵妖,会比普通人活得长些,如果一个人本身就很厉害,那就更好了,锦上添花,增福又增寿。 当然了,这只是可能,有没有缘分,还得另说。 不过,天下事物,阴阳协调,相生相克;很多时候,一个人获得了好处,就会给坏处埋下伏笔,被正灵附体也一样,好处虽然很多,但坏处也有。 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理由,也都必须遵守一定的格则,这就是宇宙。灵力这个东西,并不是一附体,就能全盘吸收,运用自如,而是需要领悟的。悟性不高的人,就很难获得厉害的灵力,只有一些基本的灵力;但悟性太高,就有可能失去心性,走火入魔,最后被正灵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变成负灵。 负灵特别厉害,因为它是实体,有自己的思想,它从一个虚无缥缈的正灵,变成了一个不需要附体的实体。负灵常常以灵妖本相示人,是一个实体的存在。譬如一个美人灵妖走火入魔了,那她就变成了负灵,从外表看,她还是她,只要负灵不变身,她永远是她,走火入魔的时候,长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可以容颜不老,存活无数万年。 成为负灵,是灵妖宿命的归属,不能轮回,完全湮灭。也就是说,其他东西死了可以投胎,再不济还可以变成亡灵,而变成负灵,原先的实体不但丧失投胎的资格,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魂飞魄散。 灵妖的善恶决定于实体本身,一个人如果本来就很邪恶,即使成了灵妖,也不会变好,反之亦然;而负灵的善恶取决于灵妖被吞噬瞬间所产生的善恶观,这就是说,一个恶人,在临死之前,也可能释放善念;而好人,却也有可能释放恶念。 普通人遭遇灵妖或者负灵攻击,很难应付,但有一种人例外;这种人拥有一种能力,这种能力也具有伤体自我恢复功能,能与灵力抗衡,那便是浩气。一般情况下,正灵和负灵都不能说话,这点与鬼和妖又有所不同。灵妖变身后,可以变大,也可以变小。但这种变化不是无限的,不是想变多大就多大,想变多小就多小,这与灵力的大小有关。 钱十二具有金钱豹的属性与灵力,刚刚冷雪寒造成的那点小伤,对于灵妖来说,几乎不值一提。 第十九章 送钱 钱十二变成了一只金钱豹,约有小牛那么大,煞是威猛,只见它纵身跃起,两只前爪挥舞,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这些光芒,正是灵力聚成的金钱,常人碰之者死,撞上者亡,十分难缠。 吕凌渊暗暗称奇,这还真是怪事,据说镇守荷无命也是灵妖,不知是真是假,冷雪寒你得小心啊,否则后果很严重。说时迟,那时快,冷雪寒早已飞身侧身,躲过金光。金光钱呼啸而过,全都打在青石板上,嗤嗤地冒烟,显然被击穿了。 金钱豹见没打到人,不由怒火攻心,双爪狂舞,发出无数道金光,道道要人命。冷雪寒毫无畏惧,闪转腾挪,全都避开,但她站立的地面,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青石板。吕凌渊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情景:有个人非要给你钱,你不肯要,人家就是非要给。你说,我就是不要,跑还不行吗?不行,人家追着你屁股,非要给。 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有,金钱豹带着诚心送钱而来,不但诚心,而且专注,一心要送给冷雪寒,冷雪寒发了狠,就是不要,可是,就这么躲着,终归不是办法。冷雪寒被逼无奈,决定把钱送给别人,用行动表明坚决不收钱的决心:你给我多少,我送出去多少,这下你没辙了吧。她剑起飞舞,使出一招“漫天飞舞”,吕凌渊放眼望去,只觉漫天剑影,到处都是剑,看得人眼花,而剑影所到之处,金光钱全被击飞。 冷雪寒不收金光钱,别人也不想收--要命的钱,谁都不肯收。有钱拿,没命花,还不如不收。可并非所有人都有冷雪寒的能耐,她可以送出去,别人就不一定能送出去。金光钱穿透力极强,打哪伤哪,她这一送钱,有些喽啰打手可就发达了,只听“哎哟,妈呀,娘呀……”惨叫色此起彼伏,瞬间倒下了一片。 这下好了,你不收钱,钱非要来找你,富贵临门,皆大欢喜。于是就出现了以下凄惨的景象:有的人胳臂废了,有的人穿身而过,有的人肠穿肚烂。还好哈哈儿、戴老三与环一命三人躲得快,要不,他们也会欢天喜地,红光满面。 金钱豹的怒火越烧越旺,不由仰天怒吼;冷雪寒傲然崛立,英姿勃发,大有君临全场之意,吕凌渊不由看得痴了,内心波澜四起,汹涌澎湃。银狐哈哈儿面白无须,眼睛透露着精明,他见金钱豹很伤心,十分过意不去,便想帮帮它。他走到金钱豹身边,安慰道:“钱老大,你辛苦了,先歇一会,让我来会会她。” 好手们想不到哈哈儿这样重义气,全都感动得一愣一愣的,哪知金钱豹怒火正旺,毫不领情,瞪着血红的眼睛朝他乱吼,像是在说,你瞧不起老子是吧?就你那点本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老子一片好心,送钱都送不出去,正伤心呢。你的本事还不如老子,少给老子添乱! 吕凌渊有些错愕,按照常理,这个哈哈儿虽然武功不弱,但与钱十二相比还是有差距,既然钱十二都不是冷雪寒的对手,他会有胜算吗?应该说完全没有,那么他强出头,这是为什么呢?哈哈儿显然一心要替钱十二出头,见他不领情,并不介意,镇定地道:“钱老大,别担心,我自有击败她的方法。”金钱豹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便恢复成钱十二,满脸怒火地退在一旁。 笑季荷的小脑袋瓜一转,似乎看出了门道,生气地指着哈哈儿,骂道:“你们太无耻了,许多人打一个,还用车轮战法。” 吕凌渊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冷雪寒现在斗志正盛,就算哈哈儿用车轮战和消耗战也不明智,至少他不该一个人对阵冷雪寒,一拥而上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吕凌渊有点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了,他并不担心冷雪寒,倒是对笑季荷改口称雪寒姐姐很在意:雪寒姐姐,好亲切啊,她虽然喊过我凌渊哥哥,但那不是真心的,如果她发自内心的叫我一声凌渊哥哥,那该是多么的令人心旷神怡啊! 第二十章 人质 哈哈儿出手毫不留情,但见银光乍现,银蛇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卷向冷雪寒的粉颈,狠辣、老练、要人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冷雪寒侧身微微一甩头,但见寒光闪起,顷刻之间,已经与哈哈儿斗在一起。 吕凌渊虽然在想花花心思,却不敢大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出来了,这个银狐的武功比戴老三和环一命强多了,冷雪寒刚刚与钱十二一番好斗,耗了不少力气,再要对付他,恐怕还得费一番力。 哈哈儿把银蛇鞭耍得出神入化,神出鬼没,观战的好手们见他神勇,齐声喝彩,戴老三和环一命也大声说好,可惜,他终究不是冷雪寒的对手,斗了几个回合,便露败绩。当冷雪寒再次刺出二剑之后,他有些慌乱,躲闪不及,慌乱之中差点撞上了冷雪寒。 吕凌渊皱起了眉头,银蛇鞭很软很长,适合远战,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上上之选,他不拉开距离,却贴近冷雪寒,这显然不是慌乱能解释的。既然慌乱,为何明知不敌还强行出头呢,会有这么傻的人吗?吕凌渊扪心自问,眼睛片刻也不敢离开哈哈儿,他看出来了,这是故意的。 冷雪寒不疑有他,见他贴近,反手就是一剑刺出,哈哈儿赶紧躲闪,但在躲闪的瞬间,却突然压低嗓子,蹦出五个字:“抓我做人质。”这句话,短促,简洁,除了冷雪寒,没有人知道他说了话。吕凌渊虽然一直注意着他,但没有看清,只觉得他的嘴巴好像动了一下。 冷雪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中剑并没有停歇,攻击更加凌厉,哈哈儿没有时间解释,身形暴退,迅速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冷雪寒手中剑毫不停歇,冷光四射,快如闪电。哈哈儿打起精神,认真出招,毫不退让,金钩赌坊的人连声叫好,钱十二的脸色也稍稍缓解,赞道:“银狐越来越有本事了。” 可惜,有些人是不能夸的,一夸准出事,哈哈儿突然打了一个趔趄,身子站立不稳。这么好的机会,冷雪寒当然不会错过,当下欺身直上,微一扬手,锋利的剑刃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整个过程,快捷,迅速,让人眼花缭乱,很多人都没有看清,哈哈儿就已经变成了人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吕凌渊恍然大悟,不得不承认这很有创意,但他不明白哈哈儿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自己当人质,把敌人放走,这叫什么事?这种事,江湖上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吕凌渊在想,就算是欲擒故纵,也得有能力抓住冷雪寒才行,出了金钩赌坊,仅仅靠四大金刚,要想抓住冷雪寒,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静观场中的情况。 戴老三、环一命以及众好手齐声“哎哟”,显然很是错愕;钱十二很郁闷,肺都快气炸了,怒不可遏地骂道:“老狐狸,你这个王八蛋,搞什么鬼?我让你在旁边观战,你非要自不量力,自寻死路,实在是可恨。兄弟们,把她们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跑了!” 众好手得令,呼啦啦向前冲,冷雪寒厉声喝道:“都给我让开。”声音很冷,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寒意。众好手被她震住了,不敢再上前,纷纷看向钱十二,却见他毫无顾忌,依然进逼。笑季荷见他不肯罢休,厉声娇喝道:“让开,让开,你要是敢不让开,姐就宰了他!” 吕凌渊甚为好笑,这个小丫头,关键时刻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你选错对象了,以钱十二的速度,你还没靠近哈哈儿,就被打倒了,别说宰他,自身都难保。 大马猴储晟一直躲在人群中,并不出声,此时忽然冒出头来,叫嚷道:“钱老大,杀了冷雪寒,她不敢动哈爷的!”哈哈儿很恼火,瞪了他一眼,储晟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嚷道:“兄弟们,上啊,把她们抓起来。” 哈哈儿见他不识好歹,脸色都变了,央求钱十二道:“钱老大,兄弟我这条命不值钱,丢了算不得什么,可是,咱们兄弟一场,都是为金爷效力,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死吧。” 吕凌渊听出来了,这哈哈儿看起来是在求钱十二,其实是在提醒他,我们都是给金爷办事的,要是我出了事,金爷一定不会高兴,你不给我面子,总要给金爷面子吧。他是金银玉的智囊,一向被其看重,要是真死在这里,钱十二还真不好向金银玉交代。 钱十二不是傻子,身形嘎然停止:“冷雪寒,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今天钱爷就放你一马,你要是敢动我兄弟一根汗毛,钱爷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乐得做个顺手人情,兄弟长,兄弟短的喊起来。 储晟见他如此,大感失望:“别啊,钱老大,您尽管动手,冷雪寒不敢对哈爷怎么样的。钱老大,您要考虑清楚,冷雪寒可是我们的死对头,绝不能放虎归山。”冷雪寒扫了他一眼,剑锋微动,冷哼道:“你要不要试试看?”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急忙闭嘴。 吕凌渊暗自摇头,像他这样的人,欺软怕硬的,鼓动别人动手,不遗余力,让他自己上,就算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哈哈儿眼角微动,示意冷雪寒赶紧走:“小姑奶奶,别生气,您放心,我一定乖乖带路,把你们安全送出金钩赌坊。”笑季荷见好就收,嚷嚷道:“赶快让他们准备马匹,还有,把姐的兵器也送回来。” 哈哈儿忙道:“是是是。”委屈地看着钱十二,眼中满是恳求,钱十二只得吩咐手下照办。吕凌渊虽知这其中有诈,但一时也猜不透是什么,他心说,既然冷雪寒与笑季荷都没事,先出金钩赌坊再说。 第二十一章 出城 哈哈儿在前,冷雪寒在中间,笑季荷在后,终于迈出了金钩赌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有人牵来了马,把笑季荷的判官笔也拿来了。笑季荷接过,毫不客气,翻身上马。她做贼虽然业余,但却是识马的行家,试了试两匹马都没有被人做手脚,便招呼冷雪寒上马。 冷雪寒会意,收剑回鞘,纵身上马,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眼花,哈哈儿只觉得人影一闪,脖子上的冰凉便消失了。大马猴储晟急得不行,嚷嚷道:“追呀,兄弟们,赶紧上马,别让她们跑了。” 钱十二身形晃动,便要去追。他具有金钱豹的属性,一旦变身,飞跑起来,速度绝对比马快,哈哈儿大声嚷道:“钱老大,戴兄弟,岳兄弟,金爷找我们有事,我们先过去吧,楚兄弟,你艺高人胆大,赶紧带人去追,黑灯瞎火的,注意着点,千万不能把她放跑了。” 钱十二精明得很,知道哈哈儿这么做,一定自有理由,便不再追赶,转身进了门。钱十二不追了,戴老三、环一命及一帮好手更没有理由去追,各自进去了,储晟虽然打着小算盘,但眼见如此,只得悻悻地回去歇息。这一切,吕凌渊在屋檐上看得一清二楚,刚刚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钱十二不肯罢休,他便现身阻止,如今见他被哈哈儿劝住,其他人又不敢追,他乐得早点回去,便下了屋檐,直奔西门。 酉时一过,城门就会关闭,但吕凌渊早有安排,冷雪寒与笑季荷赶到的时候,吹一吹与晓刀已在等着。吹一吹变戏法似的从革囊中掏出一个小型钢爪,这钢爪的末端系在一根细绳上面,细绳很长,吹一吹握住细绳,甩了几圈,然后甩上城墙。只一会儿,黑暗中便传来微弱的嚓嚓声,显然钢爪已经抓住城墙了。 吹一吹试着拉拉绳索,见没有问题,便道:“行了,一吹哥我先上,你们在后面跟着,一吹哥我上去后,会晃三下绳索,你们挨个儿上去就行了。”他纵身一跃,脚踏上了墙面,几个起跃很快便上去了,笑季荷在下面都看傻眼了。 吹一吹晃了三下绳索,冷雪寒示意笑季荷先上,笑季荷根本就不敢上:“这城墙太高,好吓人,我从来没有爬过,要是一不小心摔下来,那可怎么办?”这时候吕凌渊赶到,见她磨磨蹭蹭,也不多说,顺着绳索“嗖”地就上去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鬼魅。 本来,他是可以把笑季荷带上去的,但为了锻炼她的胆量,他没有这么做。每个人的性格都有弱点,譬如胆小、懦弱、紧张、自闭、狂妄……数不胜数,大多数的人,对于自己的弱点,虽有认识,却是无法克服,也是无法弥补;少部分的人,却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弥补和克服。东行之路,不知多艰辛,每个伙伴,都要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多一些成长,就少一分危险,吕凌渊心想。 吹一吹正在观望,只觉眼睛一花,吕凌渊已落在身边,他倒没什么,底下的笑季荷却惊慌失措,声音都变了:“鬼,鬼…”还好,这次她学乖了,虽然怕得要命,但还是有所克制,没有凄厉惨叫,要不然三更半夜的,她再来那么一声惨叫,不知道又要惊醒多少人。 晓刀见她这样,故意吓唬她:“是鬼,是鬼,我也看见了。” 笑季荷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往冷雪寒身上扑,嘤嘤啼哭起来,冷雪寒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别怕,是吕凌渊,晓刀,你别吓他。” 笑季荷怔住了,有些不相信:“雪寒姐姐,你别骗我,真的是吕凌渊吗?” 冷雪寒道:“是。” 冷雪寒的话,让她吃了定心丸,埋怨道:“臭晓刀,坏晓刀,你干吗吓唬我?” 晓刀毫不在意:“胆小鬼,是你自己说“鬼,鬼”的,怎么反倒怨起我来了?” 冷雪寒见他们没完没了,有些不耐烦,纵身一跃,“嗖嗖……”上去了。她一上去,下面就只剩下两个人了,晓刀打趣道:“冷雪寒也上去了,嘿嘿,既然你不敢上去,那我上去了。四大金刚应该很快就会来,他们若是见到你,一定很热情,一定会邀请你再次去做客,你就在下面慢慢等吧,来日再见。” 笑季荷的小心肝立刻就受不了,现在就算打死她,她都不愿意再去金钩赌坊。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学着吹一吹的样子,纵身一跃。在踏上墙面的瞬间,双手紧紧的抓住绳索,跟着脚蹬墙面,再往上跳跃,如此反复,倒也很稳当。 眼看再一个纵身,就能上去了,笑季荷大喜,急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双脚猛蹬墙面。她太过于激动,这一下用力过猛,身形暴起。吹一吹站在城墙上,正弯腰往下看,原打算扶她一把,没想到笑季荷收势不住,把他给撞了,他猝不及防,被猛地一撞,一个倒栽葱,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笑季荷也没讨到好处,被这么一撞,脚底下踏空,就要跌下城墙。冷雪寒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把她拉上来。吹一吹痛得泪眼汪汪,爬不起来,吕凌渊赶紧把他拉起来,低声问道:“要不要紧?” 吹一吹揉着痛处,狠狠地瞪着笑季荷,幸亏黑暗中看不太清楚,要不然,他会用眼神杀死她。笑季荷知道闯了祸,忙说对不起,吹一吹真想骂娘,可是又不好大声,只得小声道:“你啊,你就是个扫帚星,哎哟,痛死一吹哥我了,哎哟,哎哟……” 笑季荷哪里还敢出声,只好陪着笑脸,吕凌渊笑道:“好了,好了,吹一吹,笑季荷也够勇敢的了,你就别责怪她了,她又不是故意的。”正说着,晓刀上来了,吹一吹忍着骂人的冲动,不再搭理笑季荷。城楼上有精兵值守,要是惊动他们,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他虽然恼火,却不想惹麻烦。 众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下了城墙。 第二十二章 夜神之仆 晚风习习,蛙声阵阵,一行人往西,快速赶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吕凌渊走在最后,路过一个山洼时,骇然发现左前方有一缕幽淡的光,顿时觉得眼睛不舒服。他的心咯噔一下:那是夜荧的光,她来了!他不愿多想,提气纵身,扑了过去。冷雪寒就在他身前,似有觉察,微一皱眉,但并没有停步,其他人却是毫无察觉。 当你看见夜荧,我便会出现,吕凌渊想起她的话。在山洼的那头,他见到了鸠夜,夜荧点缀在她身上,幽幽暗暗,一张清冷的脸明暗相间,看不分明。鸠夜见到他过来,幽然道:“你来啦。”这声音,带着一种冷魅,飘忽不定。 “是的,在下来了。”吕凌渊笑了笑。“很好,进度如何了?”鸠夜并不想绕弯子,吕凌渊答道:“在下已经找了四个人,三月三就会出发。” “就是刚才那四人?”鸠夜问。 “是的。”吕凌渊诚实的回答。 “他们能行吗?”鸠夜道。 “能遇上他们,也许是天意。”吕凌渊道。 “天意,哼哼......”鸠夜冷魅的嗓音透着一丝蔑视:“天意是个什么玩意,等找到逆天书,就让天意见鬼去吧。”吕凌渊并不反驳,恭声道:“夜神大人可好?” “夜神大人好得很,如果你能找到逆天书,他会更好。”鸠夜道:夜神大人让我告诉你,最好遵守你的承诺,要不然你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多谢鸠夜大人提醒,在下绝不敢忘记夜神大人的恩典。”吕凌渊拱了拱手。“那就好!好好为夜神大人效力,待到大功告成之日,夜神大人是绝不会亏待你的。”鸠夜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在下能有今天,是夜神大人给的,在下定当竭力为夜神大人效劳。”吕凌渊欣然接受。 鸠夜却换了话题:“珞枫之阴有一蛇妖,历经六千年修炼,早已能幻化人形。” “为何告诉在下?”吕凌渊不解。“她有一内丹,你若取之,功力大增。”鸠夜道。 “她若没了内丹,还能活吗?”吕凌渊问道。“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鸠夜道:“你若不够强大,必定到不了无涯。” “这么说来,在下必须取她的内丹。”吕凌渊道。“那是你的事,你最好在三月初三子时去,该说的我已说了,好了,我要走了。”鸠夜森冷一笑,临走还不忘提醒吕凌渊:“你别忘了,夜神大人的光辉始终笼罩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夜神大人的监视之下,明白吗?” 吕凌渊毕恭毕敬:“在下明白,鸠夜大人走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夜色苍茫,鸠夜化作一缕青烟,融入了黑暗,无声无息,这是吕凌渊第二次与鸠夜相见,时间很短。吕凌渊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一棵夜荧树下,当时鸠夜正在等他。那棵树幽暗生辉,奇异诡谲,让人不敢多看;那张脸,清冷而又明暗相间,让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那不是人间的树,那也不是人间的脸,吕凌渊清楚地记得,鸠夜当时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是鸠夜,你终于来了。”他很错愕:“你在等我?这是什么树,在下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哼,凡人,少见多怪。这是夜荧树,是夜神大人布夜的神物,你当然从未见过。”鸠夜森冷倨傲,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吕凌渊并没在意她的态度,大吃一惊道:“你是夜神大人的人?” “我是夜神大人的仆人,负责守护夜荧树,当你看见夜荧,我便会出现。”鸠夜直截了当:“凡人,从今之后,你也将是夜神大人的仆人。” “这是为什么?”吕凌渊有些错愕,“哼哼......”鸠夜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傲然道:“就凭你能站在我面前。”吕凌渊呆了一下:“在下明白了,感谢夜神大人。” “明白就好。”鸠夜说了她的目的:“夜神大人答应你的已经做到,现在是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在下谨记,愿为夜神大人效劳。”吕凌渊恭恭谨谨。 “很好,夜神大人让你去找逆天书。”鸠夜道。 “逆天书?”吕凌渊有些吃惊。 “是的。”鸠夜答道:“逆天书在无涯,你一直往东,走到天的尽头,就能看见无涯。” “为何夜神大人不亲自去找?”吕凌渊一时没回过神来。 “大胆!凡人,你可知天意吗?”鸠夜勃然大怒。 “在下知道。”吕凌渊老实的回答。 “既然知道,为何多嘴!”鸠夜身形一晃,迅疾无比地给了吕凌渊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你去无涯,是你的幸运。身为夜神大人的仆人,只有受命,不得询问,我看你是找死!”这一下太快,吕凌渊根本还没看清,脸上就火辣辣,他不敢多言,忙向她道歉:“在下有错,还请见谅。” “念你初犯,这次就饶了你,以后胆敢质疑,我一定废了你。”鸠夜斥责完吕凌渊后,回答了他的疑问:“无涯乃是无始无终的境界,虚无混沌,是神的禁地,神只要涉足那里,便会坠入轮回,万劫不复。” “在下明白了。”吕凌渊恍然大悟:“神不能去往无涯,只有凡人才能去,所以夜神大人才让在下去无涯。” “事实如此,不仅神不能去,妖也不能去,只有像你这样的凡人才能到达那里。”鸠夜面色稍缓:“在人间,那里称之为梦想之地,凡人去到那里,能看见所有梦想中的东西。” “因为天意?”吕凌渊有些不解:“天意无所不知,那您找我......” 鸠夜打断他的话:“哼,天意是个什么玩意!天帝就是个老糊涂虫,虽然无所不知,但世间的事情那么多,他能忙得过来吗?而且,在夜神大人的光辉笼罩之下,有些角落天帝是无法洞察的,你来这里天帝便不知道。” “那我已非我,上天知道吗?”吕凌渊有些懵懂。 “当然知道。”鸠夜并不否认。 吕凌渊甚感惊讶:“既然上天知晓,那......” “你的存在,是夜神大人逆天的杰作。”鸠夜见他不解,解释道:“按照天意,你是不能存在的,夜神大人怜悯你,与天帝大吵了一架,你才得以存在。”吕凌渊大吃一惊:“夜神大人为了在下,竟然与天帝吵架?” “天帝那个老东西,顽固不化,早该让位了。”鸠夜并没有回答他,而语气却显然对天帝很不满,这让吕凌渊很震惊。 ...... 吕凌渊并没有耽搁太久,很快就追上了众人。除了冷雪寒,没人知道他曾离开过。 第二十三章 被围 三月初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早上起来的时候,吕凌渊觉得今天的空气有些咸湿,黏糊糊的,虽然阳光正在冉冉升起,但就是觉得不舒服。他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便站在院子里闭目凝神,不久冷雪寒也起来了,梳洗完毕,拿了个小木凳,坐在一角,静静地看着他。紧跟着晓刀也起床了,拾掇了一会,就去了灶间准备早饭。而此时,吹一吹和笑季荷依然在睡梦中。 卯时刚过,晓刀已经准备好早饭,过来招呼,吕凌渊睁开星眸,笑道:“辛苦了,吹一吹与笑季荷这二个家伙怎么还不起床,你去喊喊吧。” 晓刀老大不乐意:“阁主,一大早的,我才不去女人的房间呢,要喊你去喊,我去喊吹牛王。” 冷雪寒看了吕凌渊一眼,起身进了屋。吹一吹睡得正香,晓刀喊他起床,他十分不情愿,晓刀废了半天劲才把他弄起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喊笑季荷那就容易多了,冷雪寒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截了当,拔剑出鞘,当剑离咽喉还有半寸远的时候,笑季荷打了一个激灵,当即惊醒了。她见冷雪寒冷冷站在一旁,啥话也不敢说,匆匆忙忙起床。 晓刀把饭菜端上桌子,便与吕凌渊、冷雪寒一起落座,很快笑季荷梳洗完毕,也坐上了桌子,而吹一吹打着呵欠,懒懒散散,在一旁晃荡,根本就不着急。 吕凌渊催促道:“吹一吹,今天早上你要是不想饿肚子的话,就赶紧快点,别再磨磨蹭蹭,在卯时三刻必须吃完,要不然待会儿你就没得吃了。” 吹一吹揉着惺忪的眼睛,嚷道:“什么跟什么,一大早叫人起床,你们真是存心**,昨晚为了让你们出城,一吹哥我可是累得够呛,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竟然被人平白无故的撞了一下,痛得一吹哥我死去活来,你们有没有良心啊,让一吹哥我多睡一会儿,难道就不行吗?吃饭急什么,晚点吃有什么关系?饭会跑了不成?” 吕凌渊开始吃饭:“既然你不想吃饭,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有言在先,待会儿饿肚子,你可怨不得我。” 笑季荷见吹一吹对昨晚的事仍然耿耿入怀,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忙对吕凌渊道:“你又吃不了这么多,他要晚点吃,随他吧,给他留着就是。” 吕凌渊只顾埋头吃饭:“我倒是想给他留,只怕到时候他想吃也没机会。” 晓刀有些不解,忙问道:“阁主,这话怎么讲?” 吕凌渊道:“听人言,吃饱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快就有人上门,免不了要大打一场,如果饿着肚子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力气打架。”晓刀最是听吕凌渊的话,不再追问,狼吞虎咽起来。吹一吹是个精明的人,立刻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吕凌渊话音刚落,他就冲到桌子边,大口大口吃饭。 冷雪寒也加快了速度,笑季荷有点莫名其妙:“骗人吃饭,也不带这么骗的,吕凌渊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有人上门?怎么你们都信了?” 吕凌渊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赶紧吃饭吧,你的话真多,饭菜就这么多,现在不抢,等一会挨饿的是你自己,待会儿打起来,不知道今天的午饭有没有着落呢。” 笑季荷见他说得认真,半信半疑,但见众人都在埋头吃饭,看起来是真的,也就只好跟着加紧。众人巴拉巴拉抢吃早饭,不久吕凌渊停住了筷子,抹了一下嘴道:“我吃饱了,你们赶紧,再晚就没时间了,我们的客人很快就要上门,别耽搁。”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人嘶马鸣,嘈杂声一片,就听见有人大声嚷道:“快快快,一队那边,二队这边,三队跟我来,围起来!” 笑季荷的手上还剩半个馒头,刚咬了一口,吕凌渊朝她使了个眼色,笑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你们吃饱了吧,该干活了。”笑季荷惊得张大了嘴,一不小心,馒头掉在桌子上。吹一吹和晓刀背对着门,看不见外面,但外面的嘈杂声,他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吹一吹很紧张,要不是晓刀使劲捏了他的大腿一下,他已经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吃个早饭都不安宁,也难怪他紧张。 院子外来了一大队甲兵,足有三百人,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为首的一人戴铜盔,穿铜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雁翎大刀,器宇轩昂,威风凛凛。见是这个人,吕凌渊吃惊不小:这不正是珞枫镇守大人荷无命嘛,不对,难道我想错了?原以为来的是金钩赌坊的人,怎么会是他?他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第二十四章 镇守大人 三百甲兵把小小的庭院围得水泄不通,荷无命横刀立马,大声喝道:“大胆贼人,前几日在城守府行刺贾大人未遂,昨夜又私闯民宅,杀伤人命,实在是无法无天,罪大恶极,本将奉城守大人之命,前来捉拿你们,识相的话,赶紧认罪伏法,本将或许会考虑饶你们一命,如若不然,休怪本将心狠手辣,痛下杀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城守大人之命”这六个字,荷无命说得很重,吕凌渊听得很清楚,大脑在飞速地运转:“行刺城守大人贾新仁”这件事,明显是在说冷雪寒,这件事确实是无中生有(以后会具体说到);“私闯民宅,杀伤人命”倒还说得过去,毕竟昨晚真的死了不少人;但荷无命把“城守大人之命”说得很重,这有什么暗示吗? 荷无命见没有人理他,有些不耐烦,喝道:“昨夜冷雪寒与笑季荷在金钩赌坊犯下血案,连伤七条人命,打伤十数人,罪无可恕,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将劝你们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刀剑无眼,伤了性命,后悔莫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一副藐视众人的样子,晓刀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腾地站了起来。 “晓刀莫急。”吕凌渊伸了个懒腰,笑道:“你先坐下,等会儿自有你出头的时候。”晓刀很听话地坐下。 吕凌渊提高中气道:“荷大人,你何苦替人出头,损人不利己呢?说话要有证据,你说冷雪寒和笑季荷在金钩赌坊杀人,是否亲眼见过?” “大胆刁民,还敢狡赖。本将既然领命来抓人,自然是有证据!”荷无命被他的举动激怒了,厉声喝道:“本将不妨告诉你,笑季荷的身上被人施放了风迷雾,身上带有特别的香味,正是这种香味,让本将毫不费力的找到这里,事实俱在,你们还有何话说?” 吕凌渊发现原先的想法错了,要不是笑季荷昨夜喊了一嗓子,根本就不会大动干戈,或许金银玉还会主动把她放了。他忽然明白,哈哈儿的目的是利用冷雪寒把荷无命调出珞枫城,荷无命出城......他不寒而栗,随手拿起笑季荷吃剩的半个馒头,笑道:“既然笑季荷身上有风迷雾的香味,为什么金钩赌坊不派人来,偏偏要荷大人出面,这其中意味,荷大人有没有想过?” 荷无命并不为所动:“有什么话到了公堂上再说,城守贾大人会给机会让你们申辩的,本将奉命行事,只负责抓人,来呀,给我冲!”荷无命一声令下,众甲兵争相往小院落里涌, 晓刀早就手痒痒,拉着吹一吹道:“咱们去给他们一点厉害。”吹一吹才不干:“晓刀,对不住啊,一吹哥我生病了,浑身无力,恐怕不能帮你。”他跑到吕凌渊身边,挨着他坐下,仿佛隔着一张桌子,就多了一份安全。 晓刀满脸不屑:“切,吹牛王。”吹一吹不敢上,他可不在乎,拔出短刀转身就向门外冲去。吕凌渊知道他的脾气,并未阻拦,只是提醒了一句:“晓刀,打倒就行,别伤了人,他们只是普通的甲兵,没什么大恶。” 晓刀十分听话:“知道了,帮主。” 前面的甲兵已经冲到正门口,晓刀迎面冲过去,双方一触即发。 第二十五章 跑路 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晓刀的短刀长不过七寸,辛辣无比,一盏茶功夫,冲进院子的十几个甲兵全被他修理了。幸亏吕凌渊出言提醒,他出手留了情,没有用刀刃,只是用刀面敲了这些甲兵的手背,要不然早有人血溅当场了。 笑季荷见他这么厉害,满脸惊讶,吕凌渊看在眼里,笑道:“笑季荷,别小看了晓刀,他虽然长着个娃娃脸,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手底下的功夫却是很厉害,绝不会比你差。” 荷无命很吃惊,没好气地骂道:“你们这些丢脸的东西,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全给本将出来,让本将来会会他。” 众甲兵不敢不听,忙捡了兵器退出来,荷无命纵身一跃,落进院子。晓刀可不怕他,扑过去就与他斗在一起。吕凌渊见荷无命亲自动手,笑着摇了摇头:“再不走,只怕小庭院今天就要被毁了,好好的房子,被毁了多可惜,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说得轻巧,荷无命和晓刀却是斗得难分难解。他们二人,一人使丈二雁翎刀,一个是七寸小短刀,几个回合下来,小庭院的围墙倒塌了一片,甲兵们不敢靠近,全在外面呐喊助威。荷无命见无法取胜,纵身跃起,使出一招“刀劈山”,大刀光芒隐现,朝晓刀劈头砍下,晓刀见来势凶猛,并不慌张,往地上一滚,躲过锋芒。 那雁翎刀也够厉害的,人没劈着,却在地面上劈出了一道长长的豁口。笑季荷大呼小叫起来,吕凌渊却暗暗为晓刀喝彩,笑季荷看不出来,他却是清楚,晓刀在地上打滚,看起来是为了躲避雁翎刀,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发挥短刀的优势,接近荷无命。果然,雁翎刀刚一落空,晓刀便欺身扑近,使出一招“全鸡宴”猛攻,刀光闪闪,攻向荷无命全身。 荷无命想不到他来这一招,颇为吃惊,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仓促间急忙横刀旋转。这一招并不华丽,但却很实用,晓刀的招数用老,来不及换招,刀光尽数撞在雁翎刀上,全被化解了,吕凌渊暗道可惜。 晓刀一击不中,毫不气馁,再使出一招“全羊宴”,整个人旋起一片刀光。荷无命丝毫不敢大意,使出一招“刀光剑影”,雁翎刀在他的挥舞下,散发出无数光芒。吕凌渊大为惊叹,这雁翎刀又长又重,虽不适合近身肉搏,但荷无命使用起来却是气势恢宏,威力巨大。晓刀的短刀又短又轻,与他硬碰硬,占不了便宜。 “刀光剑影”遇上“全羊宴”,光芒四射,发出刺耳的声响。二人都吃力不住,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各自稳住身形。笑季荷连声说好,吕凌渊笑道:“荷无命武艺高强,心高气傲,是山南邦数的着的武将,镇守珞枫,强人土匪望而却步,他刚刚并没有使出全力。” 笑季荷不敢相信:“不是吧...”吧字刚到嘴边,便惊慌起来:“天啦,天啦,荷无命也是个灵妖!我们最近是不是撞见鬼啦,怎么灵妖都跑到珞枫来了?” 她没有撞见鬼,两个灵妖而已,东行路上,灵妖多如牛毛。吕凌渊并不在意,淡淡地道:“荷无命为官耿直,造福一方百姓,他现在有难却不自知,我们必须得救他,吹一吹,别再哆嗦了,赶紧使出你的手段。” 笑季荷怀疑自己听错了,满脸狐疑地瞪着吕凌渊:“你说的不是真的吧?明明是荷无命带人来抓我们,你怎么说他有难,还要去救他,这是哪门子怪事?” 吕凌渊笑了,笑得像个老狐狸:“天机不可泄露。” 笑季荷满脑子疑问,见吕凌渊不愿意回答,便看向冷雪寒,冷雪寒面似寒冰,似乎在养神,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笑季荷很无奈,又看了看吹一吹,吹一吹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别问一吹哥,一吹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荷无命不见了,院子里出现一只比三头牛还大的巨型山羊。原来他是个山羊灵妖,看来传言不虚,珞枫城真的有两个灵妖,吕凌渊微微一笑:“好家伙,这么大,这一脚踩下去,非把房子给踩毁了不可,吹一吹,快点快点,我们该走了。” 吹一吹心下惊慌,不用他吩咐,早就准备跑路了,只见他从革囊里掏出两个圆形的物件,朝门口一扔,大声嚷道:“看一吹哥我的烟雾球。”那物件一着地,顿时浓烟四起,山羊虽然身形巨大,气势惊人,但是对于这种浓烟,却也无能为力,只觉得眼睛难受,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逃跑的机会来了,趁着烟雾弥漫,吕凌渊与小伙伴们冲出了小庭院,抢了马匹便逃。甲兵们担心荷无命的安危,无心抓捕犯人,全都往院子里涌,没有追兵,飞云阁众人倒也逃得很安逸。 第二十六章 问话 吕凌渊,晓刀以及吹一吹三人打马狂奔,直扑金钩赌坊,还没到门口,便发现储晟赶着一辆包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正要离去。吕凌渊当机立断,让晓刀与吹一吹在金钩赌坊周围望风,等候荷无命前来,自己悄悄地跟着马车,直觉告诉他,也许答案就在马车上。 马车来到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慢慢停下,突然从车里飞出一条银蛇鞭,缠上储晟的脖子。哈哈儿在车里,这倒是怪事了,他为什么要杀储晟呢,吕凌渊有点摸不着头脑。 形势微妙,就听储晟说道:“哈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来送你上路而已。”哈哈儿很直白。 “上路?”储晟以为听错了。 “没错,望你一路好走,莫要挂念。”哈哈儿很确定。 储晟蔫了:“哈爷,小的平时也没得罪您,这是为何?” 哈哈儿嘿嘿一笑:“是吗,看来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作为贾新仁安插在金钩赌坊的密探,这么一点觉悟都没有,实在是令人失望。不妨告诉你,你的主子贾新仁已经死了,他很孤单,你赶紧去陪他。” 他不想再废话,握鞭子的手稍一用力,便勒得储晟喘不过气来。 “哈爷,啊,啊,啊,贾,贾大人死,死,死了?!”储晟直翻白眼。 “没错,他死了,正在地府等着你,你也赶紧去吧!”银蛇鞭越缠越紧。 储晟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答案果然在马车里,吕凌渊一声长笑,纵马冲向马车,哈哈儿的警觉性很高,闪电般收回银蛇鞭,厉声喝道:“谁?”他的动作与他的声音一样快,声音刚传出来,人已经到了马车外。吕凌渊出现在他面前,笑道:“哈先生果然不愧是金钩赌坊的超级智囊,计谋与武功均达到一流,可惜呀可惜。” 哈哈儿见来人很陌生,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今天要死在这里。”吕凌渊笑如春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哈哈儿怔了一下,怒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说这样的狂话?”他根本就不再给吕凌渊说话的机会,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划过。 吕凌渊见他这么性急,只好不说话,只动手,纵身跃起,右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反抄,一下子就抓住了银蛇鞭,跟着左拳又猛烈的砸出。哈哈儿还来不及躲闪,右胸就被砸中了,这一拳很重,他顿时站立不稳,“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吕凌渊一拳得手,当即收手:“哈先生,我有话要问你,你最好老实回答。” 哈哈儿的脑袋嗡嗡作响,终于支持不住,跌倒在地。吕凌渊上前一步,扯碎他的外衣,把他的手脚捆起来。 储晟耷拉在车辕前,由于惊恐过度,小便**,下身已经湿透了,吕凌渊把他拉下车辕,掐了几下人中,再摆弄几下,他终于缓缓地醒过来。这小子机灵,稍一愣神,便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谢谢恩公救命,小的没齿不忘,愿意做牛做马……” 吕凌渊笑了笑,打断他的话:“做牛做马就免了,我问你,想活命不?” “想,想,想。”储晟迫不及待地回答。 “谁让你赶马车的?”吕凌渊问道。 储晟的眼睛骨碌碌一转,挤出一丝眼泪:“恩公,这是小的自个儿的马车……” 吕凌渊面色一沉,吓唬他道:“大马猴,实话告诉你,今天只能活一个,你与哈哈儿,要么你死,要么他死;你要敢不说实话,我就先放了他,让他杀了你。” 储晟是个小滑头,见吕凌渊已知他身份,忙磕头道:“恩公,小的错了,刚刚隐瞒也是情非得已,还望恩公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小的,只要恩公有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吕凌渊面色稍缓:“这马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储晟如实地回答:“这是金爷安排的,小的并不清楚,要不然也不会自寻死路,小的是个好人,没干什么坏事,饶命,饶命啊,恩公!” 吕凌渊面色一冷,问道:“大马猴,想知道贾新仁是怎么死的,哈哈儿为什么要杀你吗?” 储晟当然想知道,忙道:“想!” “那好,我把他交给你,你若问得出来,死罪可免;如若问不出来,就准备给他陪葬。”吕凌渊吓唬他。 刚刚哈哈儿差点要了储晟的命,早就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吕凌渊刚一说出口,他便上前给了哈哈儿几脚,哈哈儿刚刚受了重伤,哪受的了,立刻大口大口的吐血。储晟不肯罢休,还要踢他,他不由叹道:“罢了,罢了,英雄,你让他停手,我说。” “好,愿意说就好。”吕凌渊忙阻止储晟:“先不要动手,听听他要说什么。” “是,是,恩公。”储晟虽然答应了,可脚还是没歇着,又狠狠踹了几脚,边踹边道:“哈哈儿,赶紧交代,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儿知道他做得出来,只好老实交代。 第二十七章 路是人走的 南城外,官道,二人策马而立。一人白衣如雪,冷若冰霜;一人蓝裳艳丽,娇俏可人。 她们是冷雪寒与笑季荷,正在等去往王城的人,至于等的人是谁,她们并不知道。过了一会,笑季荷忍不住问道:“雪寒姐姐,吕凌渊让我们在这等谁啊?” “等该等的人。”冷雪寒还是和往常一样。 “该等的人是谁?”笑季荷有点稀里糊涂:“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我们哪知道谁是该等的人。” “该等的人,就是该等的人。”冷雪寒可不愿意解释,正说着,一骑如风,飞奔而来,笑季荷大喜,小声道:“雪寒姐姐,这个人跑得这么急,肯定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冷雪寒没有言语,她已经看出那个人是谁。近了,更近了,笑季荷不禁有些紧张,她看清楚了,这个人赫然是金钩赌坊的管事金银玉!金银玉突然看见二位美人拦路,大惊失色,匆忙勒住缰绳,这一下太急,马儿收势不住,差点没让他摔下来。 有冷雪寒在,笑季荷虽然紧张,却不害怕,她见金银玉有点措手不及,甚觉好笑:“哟,这不是金管事嘛,您跑这么急,这是要去哪呀?” 金银玉毕竟是个经历丰富的人,稍一迟疑,便恢复了平静,忙拱手抱拳道:“是你们啊,金某这厢有礼了,笑姑娘,昨日金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他的语气极其谦恭,与昨天见笑季荷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笑季荷见他如此,胆子更大了:“金管家,金爷,您这么客气呀,哎呀呀,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啊!您这番着急赶路,该不是要去王城给我讨个王妃做做吧。” 金银玉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谁要去王城?” “金爷,您不是去王城呀,哎呀,既然不是去王城,那您就回去吧,路是人走的,往回走也是路。”有冷雪寒在旁边撑腰,笑季荷有意要让他难堪。 金银玉的兵器是一对钢环,直径不过八寸,平时挂在腰间。他看了看冷雪寒,又看了看笑季荷,忽然左手猛地拍马,右手稍稍拉了一下马头,双腿一夹就要往前冲,似乎要从笑季荷侧面逃走,如果谁要这么想,那就错了。 金银玉突然纵身一跃,双手擎环,借助马匹的冲力,人环合一,冲向冷雪寒。这一招很快,很急。相对而言,笑季荷无疑是个弱者,选择在她旁边冲过去,也许很不错,但他没有这么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冷雪寒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冲得再快,也快不过她的剑。 金银玉深知这一点,只好兵行险着,双环舞起一阵旋风,快如闪电,攻向冷雪寒的上三路。冷雪寒来者不惧,出手就是一招“九曲轮回”,“刷刷刷...”九剑刺出,九道寒光锁定他九处要害。金银玉不敢大意,双环翻飞,左拍右挡,连挡八道,但最后一道,也是最厉害的一道,却没挡住,直奔他咽喉,危急之际,金银玉突然双手回撤,用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夹住了剑。 剑光戛然而止,冷雪寒这一招完全被他接住了,金银玉面有得色,傲然道:“冷雪寒,哼,这一招虽然厉害,却也不能伤金爷我分毫,看金爷我的......” 冷雪寒收剑入鞘,冷冷地道:“别忘了,我是第三剑!” ...... 吕凌渊来到城守府,自报名号让人通报,很快荷无命走了出来,一见面即拱手道:“多谢留言,原来你叫吕凌渊!” 吕凌渊笑道:“镇守大人客气了,能否附耳过来,在下有话对你说。” 荷无命居然无疑,当即照办,吕凌渊指了指马车,小声道:“你要的答案就在车上,客气就免了,但你家藏的财物,得送在下一些,另外,立即缴了金钩赌坊,越快越好。” 荷无命微微一怔:“财,财物?” 吕凌渊道:“是的,反正你也用不着,倒不如送给在下一些。” 荷无命很无奈:“好吧,本将倒是有一些积蓄,你尽管去拿。” “在下不要你的积蓄,只拿赃物。”吕凌渊很认真。 “赃物?”荷无命奇怪极了。 “对。”吕凌渊很肯定。 “本将从不受贿行贿。”荷无命脸色微变,大声对亲兵小头目道:“带吕先生去镇守府,传令下去,吕先生可以在本府任意活动,任何人不得阻拦。” ...... 后来,吹一吹问吕凌渊:“你什么时候在桌子上写的字,一吹哥我怎么没发现。” 吕凌渊笑道:“在逃跑的时候。” “你用什么写的,写了什么?”吹一吹追问。 “我用馒头写的。”吕凌渊解释道:“用指甲划了七个字:‘巨盗越狱,你有难’。” 吹一吹伸出大拇指,赞道:“这你也能想得出来,佩服!七个字,没有了?” 吕凌渊耸耸肩:“没有了,哦,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字,落款是‘欠’!” “欠?”吹一吹不解。 吕凌渊道:“对,‘欠’!这个荷无命还是挺聪明的。” 吹一吹恍然大悟:“一吹哥我明白了,荷无命欠我们一个人情,所以你找他要财物,你不想让觉得欠你的。” “正是,你说的没错!”吕凌渊道:“这个‘欠’,还有另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吹一吹有些不明白。 “小庭院破了,他该给我们修修。”吕凌渊淡然一笑。 “怪不得我们回来,小庭院修葺一新,连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你你你,可真厉害,一吹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吹一吹佩服得不行,双手都伸出了大拇指,吕凌渊见他那么夸张,笑道:“荷无命真是个好人。”吹一吹表示同意,过了一会,又有一个疑问:“五湖巨盗卜耀明与荷无命到底是什么关系?” 吕凌渊还真不好回答:“这个,你要去问荷无命,卜耀明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也不知道。”吹一吹得不到答案,只好把疑问埋在心底。 第二十八章 结果 金银玉死了,死在冷雪寒的剑下,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很久之后,有一天吹一吹与晓刀实在忍不住,便跑去问笑季荷,笑季荷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很疑惑,金银玉明明已经接住了冷雪寒的‘九曲连环’,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我很好奇,忍不住去搜他的身,结果没有发现伤口,却发现一个账本。” 吹一吹的眼睛瞪得老大:“啊,什么账本?在哪里?” 晓刀也很好奇:“快说,快说。” 笑季荷道:“这些年五湖巨盗卜耀明犯了不少血案,他把每一笔赃物都记在账本里,我把账本给了吕凌渊,吕凌渊给了荷无命。”吹一吹和晓刀连说可惜,笑季荷一直懊恼没有与吕凌渊一起去镇守府,她翻过账本,那么多财物,吕凌渊只拿回区区五十两黄金,真是白去了一趟,多少天后,笑季荷想起这件事,都一直耿耿入怀。 ...... 在珞枫的事情,到现在差不多就结束了,留下了一点点疑问。后来有一次,吕凌渊喝多了,吹一吹,晓刀与笑季荷软磨硬泡,他终于道出了原委。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笑季荷找到冷雪寒,然后派遣荷无命去追捕,等荷无命出城,便通知大牢内应放出五湖巨盗卜耀明,然后在城守府把他与城守贾新仁一起杀了,最后由金银玉出面去王城禀报国王,说荷无命与卜耀明是亲兄弟,谋害贾仁新...... 经过是这样的:储晟在追笑季荷时发现了冷雪寒,但没敢声张,回去之后马上禀报,四大金刚便出来追捕,在得知冷雪寒与笑季荷一起走了之后,哈哈儿想出一条计策,等笑季荷进城便把她给抓了;金银玉在拍笑季荷肩膀的时候,趁机在她身上施放了风迷雾,这种特殊的香味,一般人根本就闻不出来,若被沾上,至少需要七天味道才能彻底散去,有一种银雀,能寻香识踪,哈哈儿养着这种银雀。 荷无命接到贾新仁的命令一早便出城了,他出城后,内应释放了卜耀明,储晟在大牢外接应,把他送到城守府,哈哈儿正在后门等他;二人相见后,哈哈儿对卜耀明说国王已怀疑贾新仁,贾新仁为了自保,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随后,哈哈儿拿出一把匕首,告诉他卜耀明与环一命也有同样的一把,如果贾新仁真那么做,钱十二就会用匕首把他杀了,然后再把亲兵全杀了,由他在门口接应逃出去。之所以用匕首,是因为谁也不想让外界知晓是自己下的手,各人绑在同一条船上,同生共死。卜耀明最初不肯接,但经哈哈儿再三劝说,最终还是接了,随后哈哈儿留在门口,卜耀明走进大堂,钱十二与环一命果然也在。 当他走近,贾新仁便说他意图行刺,亲兵按照计划一拥而上,却不知钱十二突然用匕首刺死了贾新仁。卜耀明还以为哈哈儿说的真的,便与他们一起用匕首屠杀亲兵,打算逃出去,哪知环一命突然从背后偷袭,打碎他的脊椎,与此同时,钱十二大声叫嚷有刺客,守卫闻讯,全都往大堂赶。 事已至此,卜耀明知道被利用了,决定拼了。但这却是哈哈儿计策的一部分,这样一来,正好让冲进大堂的守卫看见钱十二与环一命与卜耀明殊死搏斗,紧接着哈哈儿冲上前用银蛇鞭锁住卜耀明的咽喉,还活着但已不能出声的卜耀明,便成了守卫们眼中的刺客,因为钱十二,哈哈儿以及环一命是贾新仁请来护卫的,守卫都知道,卜耀明却是不请自到的杀人巨盗。 见戏演得差不多了,环一命一拳砸碎卜耀明的面门,却不知卜耀明最后一搏,把匕首插进他的心脏,二人同归于尽。 其实卜耀明、贾新仁以及金银玉三人是同伙,卜耀明每次作案,都会通过金钩赌坊洗钱,然后三人分赃,荷无命没能抓住他,就是因为贾新仁通风报信。贾仁新与金银玉必须源源不断地把钱送进王城,送给朝廷里的贵族和大臣,只有这样,贾新仁才能地位稳固,金钩赌坊才不会出事,可冷雪寒却无意间坏了他们的好事。 金银玉与贾新仁商定的计划是,把荷无命调出城后,戴老三把一些赃物藏进镇守府,等杀了卜耀明,贾新仁就带兵去镇守府搜查赃物,再由金银玉带账本去王城,控诉荷无命与卜耀明狼狈为奸,意图行刺贾新仁,图谋城守之位,可惜贾新仁这次玩大了,把自己玩进去,得不偿失。 贾新仁既是城守大人,又与金钩赌坊暗中勾结,权大势大,但为人却吝啬小气;作案的赃物大部分都送给了王城的达官贵人,剩下的大多贾新仁拿了,只给卜耀明和金银玉很少的一部分,卜耀明倒无所谓,金银玉却早就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除掉他,贪财难聚人心,也许就是如此。 其实冷雪寒是死是活,对金银玉一点关系都没有。贾新仁死了,卜耀明死了,荷无命再出事,他就可以安心的贿赂贵族和大臣,谋取城守与镇守之位--他当城守,钱十二当镇守--跟随贾新仁行贿这么多年,他早就有了自己的人脉。 第二十九章 赏金犯 吕凌渊说到最后,睡着了,笑季荷又想起一件事,嚷嚷道:“还有一件事,荷无命曾经说有人行刺贾新仁,那是怎么一回事?” 晓刀道:“哦,这个我知道,是说冷雪寒。”他说了事情的始末。 因冷雪寒是赏金猎人,这里先介绍一下赏金犯,赏金犯分为两种,一种是王国赏金犯,赏金猎人如抓住这种赏金犯,可以到发下悬赏的王国任意城邦领赏金;一种是和盟赏金犯,如果抓住这种赏金犯,则需要到有和盟军队驻扎的地方领赏。 有些王国赏金犯罪恶过大,这些王国就会上报和盟,由和盟悬赏捉拿,这时候王国赏金犯就变成了和盟赏金犯。赏金是赏金猎人的生活来源,冷雪寒抓住卜耀明,按惯例需要去城守府领赏金,贾新仁当然不愿意给,就派人告诉她三天后来拿,不想第三天卜耀明就越狱逃跑了。第二次去领赏,城守府的人对她说:“城守大人要亲自给你发赏金,请你去大堂。” 冷雪寒不知道这是陷阱,就去了。按照王国的律法,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私带兵器进入城守府大堂,违令者格杀勿论。冷雪寒是一名剑客,一向剑不离身,但城守府的人并没说不能带,结果可想而知...... 以冷雪寒的剑术,逃出城守府完全没有问题,但赏金猎人一般不会直接与官府起冲突,她自觉没做亏心事,并没有反抗,令她没想到的是,贾新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出来,把她打入死牢,后来吕凌渊把她给救了。 笑季荷听完后,大为惊奇:“喔,怪不得,原来是这么回事!咦,不对,不对,吕凌渊怎会知道她被关进死牢?” 晓刀又嚷嚷:“我知道,我知道!” 吹一吹敲了他一下,没好气地道:“去去去,小屁孩,这个让一吹哥我来说。” 晓刀只好让他说,吹一吹道:“这个嘛,就是一吹哥我的功劳啦。我们要去梦想之地,就必须多找一些伙伴,嘿嘿……一吹哥我想到了冷雪寒,便让吕凌渊去找她,可他去了好多天都没消息,一吹哥我猜测,他一定是出师不利,直到有一天,嗯,一吹哥我记得,当时已经是下半夜,天空还下着大雨,他忽然带着冷雪寒回来,二人浑身湿漉漉的,像两只落汤鸡,还是一吹哥我与晓刀……”他忽然想到什么,赶紧住口。 “你与晓刀干吗?”笑季荷追问。 “烧热水沐浴啊。”晓刀不明就里,脱口而出,笑季荷的脸当场就绿了,晓刀吓了一跳:“你怎么了,笑季荷,是不是病了?” 笑季荷冷哼了一声,撅着嘴不肯说话,吹一吹知道她在吃醋,忙解释道:“笑季荷,你不要多想啦,这个一吹哥我可以证明,他们是分开沐浴的。” 笑季荷的脸色稍缓,吹一吹补充道:“嘿嘿,冷雪寒来了后,开始还不情愿加入飞云阁,是一吹哥我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的,怎么样,一吹哥我厉害吧!” 笑季荷不太相信:“咦,是不是真的?”晓刀没好气地道:“别听他胡扯,冷雪寒是因为阁主才来的……”吹一吹赶紧又敲了他一计。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晓刀一窍不通,吹一吹还是懂一点的,晓刀不明就里,追着他,非要还他一拳,二人闹着一团。 ...... 金钩赌坊被端掉,铜墙戴老三战死,金豹钱十二重伤逃走,其他喽啰被杀的杀,抓的抓,大快人心…… 第三十章 珞枫之阴 三月初二。 夜风徐来,风中传来花开的消息,吕凌渊身如轻烟,在风中起浮。 子时将至,吕凌渊看见了一条河,这条河的名字,人们称之为死河,这里暮霭深重,飞鸟不过,鲜花不长,生命已无迹象,连水都是静止的。这是珞枫之阴的开始,也是荒芜的尽头,河成了天然的分界线。吕凌渊揣度着河的长度,但这暮霭让他根本就无法判断,他试着探探,一伸手居然进不去。 这是结界吗,吕凌渊心念一动,手上便积蓄了力,试图再探,但刚一接触便发现毫无阻碍,他立刻发现,这不是结界,而是真实的暮霭,只是亘古以来从不流动,有着固态的特征。如此甚好,不管这条河多长,都有地方借力,吕凌渊想也不想,便运气闭息,纵身一跃。 当他即将到达对岸,却无与伦比的震惊了,在视线的触及处,即使用尽所有的词语也无法形容这里的荒芜:无尽的腐泥......没有白天和黑夜,没有光芒和黑暗,混沌而虚无着。他看见了亡灵,六千年来,除了蛇妖以及一些无法轮回的亡灵,没有任何生物来过这里,这些淡绿而又虚无的生物在眼前飘来飘去,只要一踏足就能与他们亲密接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虽在暮霭里,但却已感觉到不适,这不适不是因为亡灵,而是因为腐泥,那种超越视觉的恶心,胜过腐尸千万倍。他当即明白,这暮霭是阻隔两个世界的天然屏障,如果闻一下腐泥的味道会是什么样呢,他不敢想,只觉头皮发麻。 很快吕凌渊又发现一个难题,他可以停留在暮霭里,但对面却是毫无立锥之地,根本就无处下脚,他又不能飞,怎不能长久的停留在半空吧。他想到了亡灵,但又不确定亡灵会不会攻击他,不禁犹豫起来,正在这时候,他发觉暮霭里有动静。 他不禁有些紧张,赫然转身,但这动静却停止了。他闪过一个念头,这是蛇妖吗,难道它知道我要来,特意在暮霭中迎接我?但一想这不可能,蛇妖常年生活在恶臭超越生物极限的烂泥中,身体被腐蚀得很严重,不可能是与暮霭一样的颜色。 他正想着,眼前的暮霭忽然动了一下,这距离这么近,伸手可及,他一惊,忙瞪大双眼想要看清楚,在努力的辨别之后,他发现面前的暮霭似乎有着一个形状,淡淡的,浅浅的,与暮霭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颜色。 这是什么东西,这形状......他看见这东西的靠上部位左右的暮霭有丝丝微动,那是在眨眼睛吗,事实上容不得他多想,立即惊觉周遭的暮霭都在微动,如果不是已关闭呼吸,他一定会倒吸一口凉气。要发动攻击吗,这个念头一闪,他就否定了,在这暮霭里,这种东西不知道有多少,看起来已经把他围得严严实实,贸然攻击无疑是自找麻烦,但身后就是珞枫之阴,无路可走,这可怎么办呢。 我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他在问自己,他虽是为了蛇妖内丹而来,但一瞥见那超越生物忍受极限的腐泥,便打退堂鼓了。很快,他做出了决定,这决定不是他自己要做的,而是......那些东西开始逼近,呼吸已能扑到脸上,他虽已运气护体,但能感受到气流在冲击着肌体,再不走就会撞上了。 仓促之间,吕凌渊心一横,急速转身,奋力一跃,落在一个亡灵的肩上,落下之时,心砰砰剧烈的跳动,脚都是颤抖的,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栽进腐泥里,好容易才稳住身形。这紧张感无法形容,他聚气在手,预想着可怕的景象...... 等了一会,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亡灵们只顾飘来飘去,并没在意是否被他踩疼。吕凌渊稍稍心安,万分感激,这一松懈,马上惊觉腥臭侵蚀在肌肤,衣裳已然开始变色,这让他后怕不已,如果刚才栽进去,结局一定很凄惨。他稳了稳心神,依次在亡灵肩上跳跃,寻觅蛇妖的影踪,他问过亡灵,但没有亡灵肯和他说话。他找了很久,终于累了,便停歇在一个亡灵的肩膀上,任由它走动。 亡灵却忽然不动了,而腐泥却似乎在涌动,这动静并不大,但搅动腐泥翻出的恶臭冲击着肌体,仿若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痛感直触心扉。吕凌渊一动也不敢动,这样的地方,连神都自觉当成禁地,他不明白鸠夜为什么要他来这里,就算那蛇妖有内丹,那内丹也已经被侵蚀得,没有生物能忍受。 他正想着,颈脖忽然发凉,忙伸手去摸,什么都没摸到,却看见一滴恶臭巨腥落在手背。他大为心惊,忙不迭的甩手,虽然并没有沾上肌肤,但仍然灼痛难当,暮然回首,却没看到任何东西。他觉得不对劲,匆忙转身,什么也没看到,俊脸却贴上一个东西,这东西居然在动,巨大的腥臭伴着腐烂的味道,浓烈的刺激着感官,呼吸虽已关闭,但仍然觉得五脏六腑翻腾。 这么灵活,这么炙热,这么粘稠......这是? 吕凌渊汗如雨下,这分明就是蛇妖的舌头,而蛇妖无疑就在身后。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快如闪电般冲天而起,这才发现一个烂黑的巨大蛇头正吐着芯子。这肯定就是蛇妖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头,如果用水牛能形容,那至少有十来个水牛那么大,而蛇身都在腐泥里,根本就不知道有多长。 这震惊无法形容,他感觉灵魂在身体里蠢蠢欲动,就要脱壳飞出。如果灵魂在这里脱壳,也会变成无法轮回的亡灵吧,绝望笼上他的心头,以至于落地时都忘了找亡灵下脚,眼看就要掉进腐泥。 吕凌渊能感觉到灵魂正在从身体里往出挤,而脑袋已经挤出身体,就快露肩了。绝望如影随形,他的心坠入无底的深渊,不由叹道,罢了罢了,鸠夜害我,命该如此。 第三十一章 蛇妖白素珍 眼看吕凌渊就要掉进腐泥,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带他来的亡灵飘然而至,接住了他,把他从深渊中拉了回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吕凌渊惊魂未定,全身如被洪水冲刷过,汗如瀑布,散发出缕缕轻烟。灵魂经过这么一吓,仓惶缩回了身体,过了好一会,还在身体里悸动。 蛇妖一直安静地看着,这时才开口:“你是来找我的?”她虽然腥臭丑陋,嗓音却似一个少女。 吕凌渊无法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犹疑了一下:“是,在下......” “你叫什么名字?”蛇妖问他。 “在下吕凌渊,人称雁过留声,见过......”他忽然发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蛇妖。 “你叫我白素珍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内丹而来。”白素珍直截了当,但又有疑问:“但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吕凌渊被她问住了:“这个,这个......” “是天帝告诉你的吗?”白素珍大如盆底的眼睛居然出现了泪光:“谢谢他还惦记着我。” 吕凌渊的内心澎湃起来,六千年的沧桑涌上心头,有种孤寂的苍凉,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在下是不是错了?” “你没有错。”白素珍道,随之又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在下不知道。”吕凌渊觉得胸口堵得慌,根本就不能呼吸:“你在这样的地方住了六千年,如果在下......在下不知道怎么办。” 白素珍直视着他:“你既然来了,怎不能空着手回去。” 吕凌渊摇了摇头,不敢看她:“既已来过,便是收获,或许在下该走了。” “哈哈哈.....”白素珍狂笑着:“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本不该存在,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这是吕凌渊也无法回答的问题:“我也不是我。” “我懂的。”白素珍带着淡淡的哀伤,忽然道:“我在这里,每天以腐泥为食,与亡灵为伴,是不是很傻?”。 吕凌渊想不到她会这么问,仓促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挺,挺好的。”这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你连慌都不会撒。”白素珍笑了,问他:“你知道妖劫吗?” “每一千年妖都会经历一次妖劫,每六千年都会经历一次天劫,天劫在三月初三......”吕凌渊忽然明白鸠夜为何要他在子时来了,在这里虽然能逃过妖劫,但天劫却是难逃。 白素珍却不在意:“你没有说错,我挺好的,这里虽然环境差了点,但助我逃过了妖劫。” 吕凌渊的眼睛闪过恐惧的光芒:“这里天不管,地不问,生活在这里,每一天都是劫难,在下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一天。”他不能接受白素珍的态度,这里这么恶心,哪是用环境差了点就能形容,这根本就是恶心到无以复加,足以毁灭众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你还是来了。”白素珍道。 “在下,在下是为了你的内丹。”吕凌渊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承认。 “可你为什么要放弃?”白素珍幽幽地道:“你是嫌弃我,还是可怜我?” “都不是。”吕凌渊道。 “那是因为什么?”白素珍问道。 吕凌渊答道:“生命诚宝贵,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既然你已修炼成了人形,在下又岂能伤害你。”这句话半真半假,吕凌渊不想伤害她是真的,但更多是嫌她腥臭恶心。 “既然不忍心害我,你为何还要来?”白素珍追问着。 “因为,因为......”吕凌渊不知如何回答,索性编了个理由:“因为我很好奇,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现在你看见我了。”白素珍稍稍沉默:“你可以想象得出来,我变成人会是什么样子。” 吕凌渊不想骗她:“在下不敢想。” “你是个好人。”白素珍推心置腹:“其实我也厌恶在这里生存,这些亡灵虽然能说话,但全然没有感情,整天飘来飘去,这些腐泥我早已受够了,做梦都带着恶心。”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吕凌渊惊呆了。 “哈哈......”白素珍一阵狂笑,过了许久才停下:“也许,是我习惯了吧,腐泥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这就是我的宿命,你走吧,我不难为你。” 吕凌渊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不解地问道:“你肯放在下走?” “是的,你走吧。”白素珍道:“从你一踏足这里,我就知道了,我原先只是一条白蛇,在这里生活了六千年,才变成这幅模样。你来这里,根本就是找死,今夜虽有天劫,但对我而言,算不得什么,这里虽分不清时辰,但子时想必已经过了。” 她居然能逃过天劫! 这让吕凌渊惊得天昏地暗,过了好一会,心情才平复,苦笑道:“那在下岂不是要感谢你?” “不用谢我,应该谢谢你自己。”白素珍复又闭上了眼睛:“你是我六千年来见到的第一个人,谢谢你能来陪我,赶紧走吧。” 吕凌渊忽然有很多疑问,这是个被天地遗忘的地方,白素珍为什么会一直呆在这里,为什么她认为我是天帝派来的?很明显,鸠夜严重低估了她的实力,天帝、夜神、鸠夜以及白素珍,这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亡灵开始走动,吕凌渊知道这是白素珍送客的意思,但他还不想走,赶紧道:“慢着,在下还有话说。” 白素珍道:“好,你说吧。”亡灵停住了。 “暮霭里那是什么?”吕凌渊问道。 “那是......”白素珍停顿了一下:“说实话,我也不能确定,那应该是暮生猿吧。” “暮生猿?”吕凌渊确定没听过。 白素珍解释道:“没有人见过它们真实的样子,它们与死河的暮霭同生共死,正是因为它们,这里的气息才没有传到外面的世界,要不然珞枫以及周边恐怕已成了地狱。 “那刚才......”吕凌渊感觉灵魂又在蠢蠢欲动。 “如果刚才攻击它们,你应该已成了暮霭的一部分。”白素珍接着道:“你离开时,最好是快点,如果发现不妙,最好是跪下。” 吕凌渊大汗淋漓,惊道:“跪下?为什么?” 白素珍道:“没有为什么,照做就是。” 吕凌渊巨汗,沉默了一会,问道:“天帝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知道雷风塔吗?”白素珍反问他,吕凌渊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最好是不要知道,这对你没什么好处。”顿了一顿,她道:“这里瘴气弥漫,待久了会被腐蚀,我劝你还是早点走吧,即便是我也只能以这幅模样存在着,否则早已化为腐泥。” 经她一提醒,吕凌渊立即感到皮肤有着强烈的灼痛感,忙道:“那好,在下告辞了。” “走吧,我要进食了,你最好是不要看到,否则你一定会天天做噩梦。”白素珍道。 她这个样子,已经恶心得无法形容,吃腐泥的样子,那......吕凌渊想也不敢想。 第三十二章 路边社 三月初三,吕凌渊一大早就把众人喊起来,稍事准备,一行六人便打马向东。众人一路无事,走走停停,笑季荷很快就与吹一吹和晓刀熟络起来,三人吵吵闹闹,相处甚欢。 吕凌渊看在眼里,满心欢喜。 这一日到了兰亭,兰亭是山南邦最东的辖区,出了此地就是邻国湖东王朝。有一天,众人路过一个小茶铺子,下马歇息,顺便让伙计给马喂些草料。这小茶铺地处大道,南来北往的人挺多,七八张桌子差不多都已坐满,只空着一张方桌,五人赶紧坐下,叫了一壶茶。 这时候又来了三个汉子,一个红脸膛,一个皮肤黝黑,一个五短身粗,三人都扛着扁担绳索,像是卖柴的樵夫。伙计见到三人,忙上前招呼:“三位大哥,又来喝茶呢,请稍等片刻,这会儿都坐满了。” 看样子伙计和对方挺熟,红脸膛见没有空桌,显然有些不高兴:“午间去集镇,鱼腥没捞着,却挨了顿脚板子,如今连喝口茶都还要等,真是晦气。” 伙计连忙赔笑:“请稍等,请稍等,一会儿就有空位。” 矮汉子道:“别等了,随便给我们来壶茶,就站着喝吧。” 红脸膛似乎不太愿意,朝这边扫了一眼,眼睛忽然就亮了:“伙计,能不能让那桌客人和我们挤挤,我们哥仨,他们五人,挺合适的。” 伙计很为难:“这这......” 红脸膛看中的是吕凌渊那一桌,不用说,他看中了两位美人,想挨近过过眼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黑汉子也看见了,见伙计为难,忙道:“伙计,我们常在你这喝茶,又不是坏人,你给我们讲讲呗。” 吕凌渊早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觉得很有意思,便向伙计招手:“让他们过来吧。” 三个汉子大喜,不用伙计答应,赶紧凑过来落座。 本来呢,晓刀与吹一吹坐在一方,吕凌渊,冷雪寒和笑季荷依次各坐一方,笑季荷见三个汉子过来,赶紧起身坐到冷雪寒身边。三个汉子也不客气,抱拳寒暄便坐下了。矮个子和黑汉子坐在一方,红脸膛挨着吕凌渊。三人刚一坐下,三双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冷雪寒和笑季荷。冷雪寒冷冰冰地扫了他们一眼,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 吕凌渊并不在意,微微笑了笑,要来三个茶碗,给三人各倒一碗,三人连声说谢。 这三人是寻常的樵夫,平时为生计奔波,见到美人儿,走不动道是正常的。他们除了饱饱眼福,沾点口舌便宜,也讨不到什么,一般来说,是没有美人肯正眼看他们的。吕凌渊兴致嫣然,笑道:“出门在外,无聊得很,闻听三位大哥说晦气,这是怎么回事,给我们讲讲呗。” 红脸膛很实诚,马上道:“我叫张三金。”他指着黑汉子和矮个子,“他叫张黑子,他叫张二苗,是这个张家庄的樵夫。今早我们哥仨卖柴火时,听人说镇上来了一个美人,外号迷死人,妖娆又**,一双眼睛更是能迷死万千男人,能把人的魂勾走。” 张黑子和张二苗直吞口水,看起来这个迷死人真的很迷人,张三金喝了口茶,接着道:“我们哥仨寻思,卖完柴火,时辰还早,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呗,然后我们去了王家客栈;嘿,那美人儿正在大堂呢,那真是**啊,那个奶,咳咳,胸,胸真大呀,将近一半都露在外面,好多男子围着呢,她也不害臊,自顾自坐在那,若无其事的敞开给人看,看得男子们魂都快丢了。” 红脸膛的话让其他桌的人也来了兴致,有人说:“我也看见了,只差没把魂丢在那。”有的说:“我还没看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竟然有这样的美人,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冷雪寒不喜欢听这些,脸色森冷,吹一吹瞪大了眼睛,晓刀却好奇起来,笑季荷听张三金说奶的时候,脸唰地红到耳根子下,直说害臊,吕凌渊倒没觉得什么,问道:“三金哥,你们说的美人,确实很有意思,但在下有点不解,你们看美人而已,怎么会挨脚板子呢,难道说那美人的相好来了,把你们打了一顿?” 张黑子接过话茬道:“咳咳,兄弟,别见笑啊,我们是乡下人,哪见过这样的美人呀,这不成心要人命嘛,大伙围着看那迷死人,哪个不眼馋?那美人儿见许多人看她,就说谁要是能抱住她,今夜她就陪谁。” 居然还有这么大胆直接的女人,吕凌渊暗自好笑,接着问道:“后来呢?” 张黑子沉浸在幻想中:“能和她过夜,死了都值了,这谁不眼馋,谁不想抱她......” 还是张三金有定力些,但依然在流口水:“她这么一说啊,大伙都蠢蠢欲动,争着抢着冲上去,结果啊,谁也没抱住,人人挨了脚板子,我们哥仨也不例外,现在身上还火辣辣地痛呢,晦气晦气。” 男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季荷也红着脸笑了,吹一吹听得津津有味,大笑道:“哈哈,你们啊,没能耐还想吃荤腥,要是一吹哥我……”冷雪寒的眼神正盯着他,吓得他赶紧闭嘴。吹一吹谁也不怕,独怕冷雪寒;三个汉子也很怕冷雪寒,不敢再往下说。不一会喝完了茶,各自都散了,三个汉子却有些依依不舍。 ...... 集镇并不远,飞云阁众人打马快行,一炷香功夫就到了。此地处在山南邦与湖东王朝要道,虽为一处集镇,规模却不小,一眼望不到头,晓刀停下马,问道:“今晚在哪里歇脚啊?我要找好吃的。” 吹一吹嚷道:“当然是去王家客栈,一吹哥我要见识下那个迷死人,看看她有多么妖娆。刚刚三位樵夫说的那么邪乎,边说还边流口水,实在是让人好奇,要是不去看看那多可惜啊。” 众人都想去看看,特别是笑季荷,更想去。有时候,对于美人,女人比男人还要好奇,冷雪寒虽然不动声色,但也没异议。五人骑马缓行,不一会果然看见前面有一王家客栈,里面正传来闹哄哄的声音。众人正要下马,旁边一路人道:“几位是外来的吧,今个儿你们怕是住不着这家店了。” “那是为何啊,怕我们没钱吗?”吹一吹奇道。 路人笑道:“哪里哪里,几位有所不知,这迷死人一住到这店里,无论是住店的,还是打尖的,都爆满了,您看,这伙计都不在门口,搁平常早都出来迎客了。”吹一吹忙谢过路人。 吕凌渊早知会如此,笑道:“我们还是先找找别家客栈,先住下再说。”众人继续往前,没走多远,发现一家李小二客栈,门口站着两个伙计。伙计一看,哟,来了一群贵客,赶紧迎上来,热情招呼:“几位爷,是要住店吗?本店优惠实在,宾至归来,包您满意。” 吹一吹道:“住店,四间上房。马要喂些上好草料。” “得了,爷这边请。”伙计过来牵马,并朝里面喊:“掌柜,贵客五位,上房四间。”众人进屋,掌柜忙迎上来。安排好房间,掌柜问道:“客人是要先歇息一会再用餐呢,还是外出集市转转?” 吕凌渊看看天色,见申时已过去大半,便道:“天色不早了,这集市几时打烊?” 掌柜道:“客人有所不知,此地处在两国交界,自和盟成立后,少有战事,东来西往的客商很多,打烊要到戌时。” 吹一吹嚷道:“还有一个多时辰才打烊,我们去逛逛。”吕凌渊知道他急着看迷死人,笑了笑,并不反对。 第三十三章 迷死人 冷雪寒喜欢独来独往,便一个人出去了,晓刀与吹一吹两人结伴而行,笑季荷自然就乐得和吕凌渊一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当然,吕凌渊也挺喜欢和她在一起。笑季荷打听到东街有好多女孩子的小玩意儿,便羞羞答答的拉着吕凌渊出门向右,想去东街溜达。他们路过王家客栈时,只见里面“哎哟哎哟”有人叫嚷,想是迷死人又在和男人们玩什么抱抱游戏了。 笑季荷急忙拉着吕凌渊快步走过,虽然她很想看看迷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又怕吕凌渊被迷死人把心勾走,不想让吕凌渊进去看。 吕凌渊暗暗好笑,明知故问道:“这是为什么,逛街嘛,随便走走就行了,为什么要走这么快?” 笑季荷撅着嘴道:“不行不行,快走,我对你不放心。我可以去,你不能去。” 吕凌渊笑道:“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你可以去,我不能去?” 笑季荷娇嗔道:“就是,你就是不能去,因为我不准你去,哼!我是女人,想去就去,你是男人,我不准你去。”这个理由很有意思,吕凌渊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哄她:“好吧,你说不准去,我就不去,我们去逛街好不好?”笑季荷想不到他这么听话,不由心花怒放,忙轻挽着他胳膊,俏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来到东街,丝巾、金缕鞋、璎珞和胭脂花粉应有尽有,笑季荷十分开心,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拉着吕凌渊买了不少东西;最后,当她看见有间铺子卖同心结,眼睛便不离开,轻咬朱唇,动也不动,吕凌渊当然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微微一笑:“你喜欢呀,给你买一个呗。” 店家嘴甜,一看有生意上门,忙说起了好话:“两位才子佳人,珠联璧合,同心同德,买同心结最合适不过了。”笑季荷的俏脸顿时飞出一抹红霞,吕凌渊看在眼里,笑道:“店家,给我拿两个,这个给你。”他拿了一个递给笑季荷,笑季荷含羞带笑地接过。哪知道吕凌渊有意逗她,接着说道:“另一个给冷雪寒。”她的脸唰地白了,小嘴儿撅得老高。 吕凌渊暗笑,假装不知道:“那个吹一吹和晓刀不知道此刻在干吗,他们应该在王家客栈凑热闹吧。”笑季荷哼哼,没有理他,吕凌渊讨了个没趣,笑而不语,他没猜错,吹一吹和晓刀确实在王家客栈,正享受着呢。 酉时过了大半,吕凌渊与笑季荷回到客栈,只见冷雪寒和晓刀坐在一方桌子上,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酒,饶有滋味的吃着喝着,唯独不见吹一吹,吕凌渊觉得奇怪,问道:“晓刀,你不是和吹一吹在一块吗,吹一吹去了哪里?” 晓刀喝了口酒,淡淡地道:“吹牛王那家伙,躲在房间呢,不知道血流干了没。” 笑季荷有些幸灾乐祸:“怎么回事,你们二人不是去看迷死人了吗,是迷死人踢伤了吹牛王,还是你们为了迷死人跟别的男人打架,被人打伤了?迷死人真是个妖精,我说晓刀,你怎么跟着吹牛王不学好,这下出事了吧。” 晓刀也不恼,笑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打过架吗?吹牛王刚刚见到迷死人,受不了,鼻子喷血,吓得逃回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举杯与冷雪寒干杯,自顾自的吃着小菜,显得一点都不在意,好像吹一吹流血是自找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吕凌渊刚刚也以为吹一吹是被迷死人踢伤了,听晓刀这么一说,好奇心立刻来了,笑道:“我曾经听说有一些男子见到心仪的美人,一时激动,以至于流鼻血,却是没有亲眼见过,想不到今天真的应验了。吹一吹虽然爱闹腾,喜欢吹牛,却不是个**之徒,能让他流鼻血,看来这个迷死人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尤物。” 笑季荷不高兴了,又撅起嘴,冷哼哼,晓刀却煽风点火:“阁主,你去看看吧,我保证你也受不了。” 吕凌渊有些按耐不住:“既然这么说,我倒是要去会会这个迷死人,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你们先吃饭,我去去就来。”他动了好奇心,一发不可收拾,就要去王家客栈。 冷雪寒抚着酒杯,不动声色,笑季荷急了,忙拦住他:“不准去,你答应不去的,不准耍赖,你要是被她勾走了,那可怎么办,你的理想,你的梦想全都没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吕凌渊一看不好办,忙把她摁到凳子上,柔声道:“季荷妹妹,你先吃饭,放心吧,她要是有这个本事,我以后改姓笑,给你端茶倒水,怎么样?” 笑季荷老大不乐意,拉着吕凌渊的衣裳,就是不肯让他去,冷雪寒拉开她手腕,她这才放开。吕凌渊得以脱身,不由感激地对冷雪寒笑了笑,冷雪寒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他讨了个没趣,只好出门。 王家客栈里面的男子依然不少,围成了一圈又一圈。吕凌渊见人太多,根本看不见里面,提高中气道:“迷死人,在下前来抱你!”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冲击力很足,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众男子只觉得眼睛一花,面前便多了个俊俏男子,大感诧异。 吕凌渊看见迷死人了,只见她背靠八仙桌,坐在凳子上,妩媚,妖娆,妩媚如画,妖娆如火,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勾人心弦,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肌肤如雪,身穿千绣红衫,胸前袭衣低垂,一对傲人的山峰高傲地挺立着,几乎就要撑破衣裳。 她仿佛是所有男人对女人欲念的化身,世间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都失去色彩,无法妖娆;她的妩媚,芳华绝代,她的妖娆,冠绝古今,在她面前,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要跪下来亲吻她的脚。吕凌渊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妖娆妩媚的美人,内心顿时涌起一股强大的欲念,这欲念如火,将要焚身。 第三十四章 初见 吕凌渊起了欲念,动心了,只觉得气血往上涌,浑身发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事实上,无论什么样的男子,见到迷死人这样的女子,都不能不动心,因为她实在太yao娆,太迷人了,如果她不叫迷死人,那么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不配称为迷死人。他心慌不已,忙强压心神,稍一停顿,露出温暖的笑容:“在下前来试试,看能不能抱得姑娘。” 迷死人打量着他,粉面闪过一丝诧异,一闪而过,眼前的男子,好似一缕春风,吹进了干涸的内心,让心下起了丝丝小雨,这雨清新,清凉,带来了希望。然而这雨毕竟还是太小,就像荒芜的土地,干涸的河床,没有倾盆大雨,没有狂风暴雨,只有一点点小雨,是无能如何也不能解决旱情的。迷死人的内心渴望着倾盆大雨,她的心,干涸了很久很久,全是裂缝,寸草不生。 刚刚吕凌渊露了一手轻功,她看在眼里,很是佩服,然而,佩服是一回事,内心干涸又是一回事,迷死人看起来有些哀怨,恨恨道:“天下男子莫不如此,你既然找上门,奴家成全你就是!” 吕凌渊见她愤愤不平,心中顿时了然,这迷死人一定与男子有扯不清的渊源,受过什么委屈,否则肯定不是这样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抚了抚鼻子,笑如春风地道:“姑娘风华绝代,穿着打扮又让人浮想联翩,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迷死人单手做了一个“请”字动作,冷笑道:“你看起来一表人才,却不料也是一个登徒浪子,请吧。”眼波流动,没有失望,没有柔情,也没有希望,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尽皆显现,诧异、轻蔑、厌恶、鄙夷和不屑,仿佛世间所有的男子在她眼里都只是一个喜欢发情的动物。 “多谢姑娘成全,如果在下能抱得姑娘,姑娘今夜不用陪在下,在下只有一个请求,请姑娘从今往后多穿些衣裳,举止端庄些,姑娘可否答应?”吕凌渊在琢磨她的眼神,寻找着希冀之光,在他看来,男子就是男子,也许有些男子是动物,但多数男子仅仅是男子而已,他们如生俱来的对异性有着一种好奇,这并不是什么罪过。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男子和女子的动态平衡,才多姿多彩,才有那么多恩怨纠缠,**悱恻,以及那么多动人的传说。 迷死人的眼中所有蕴含的情绪,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内心缺少温暖的女子对男子自然而然的排斥,因为她从未感觉到男子的好。她越是排斥,越是充满敌意,内心就越渴望温暖和柔情,只不过困在其中,无法释放罢了。正如一潭死水,如果注满清水,再让它流动起来,它就会变成一潭清澈的活水。 围观的男子们窃窃私语,似乎不信世间有这样的男子,女子在外穿得少点,男子能大饱眼福,这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自家的女子除外,绝大多数男子都希望别人家的女子在外面穿得少点,而自家的穿得多点。男子有时候真的很动物,没办法,这是天性,是造物主的安排。你可以说他自私,说他**,但你真的无法苛责他,谁让他有些地方容易充血呢。 不管围观的男子们怎么想,吕凌渊的话在迷死人听来都很温暖。有些女子不穿的少,就觉得不舒服,不**男子,就觉得不自在,很多时候,也不能完全怪男子,所有的女子都检点些,穿得稍稍正统一点,男子再动物,再**,也会收敛一些。 吕凌渊的眼睛,如同一轮皓月,明亮,真挚,多情,迷死人娇躯微微一颤,粉面出现一丝令人不察的感动,眼睛明亮起来,复杂的情绪少了许多。她静默了一会,幽幽说道:“看你**倜傥,说起话来道貌岸然,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伪君子,闲话少说,你能抱得我再说。”虽然说的不屑,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着一丝喜悦。 这一丝细微的变化被吕凌渊捕捉到了,他在想,最了解女子的,往往是一些登徒浪子,他们把女子哄得开开心心,女子们也乐意被他们哄,到最后却落得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眼前这位妖娆美人,喜怒一闪即过,也许她的本性并不是所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只是在隐藏自己的内心,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是被男子抛弃过,还是与男子有解不开的结,存心要报复男子?他忽然产生一种想要帮助迷死人的冲动,笑容依旧,柔声道:“那请问姑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迷死人很好奇他的答案。 吕凌渊道:“如果姑娘答应,在下就尝试着抱抱看,如果不答应,在下就先行告退。”他说的很真诚,没有伪装,也没有欲擒故纵,只不过想帮帮这个美人。 迷死人似乎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媚眼如丝:“这位公子,奴家答应你就是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五章 猫与鼠 男子们想不到来了这么一位爷,觉得不可思议,全都起哄起来。其实,吕凌渊初见迷死人,也是心神荡漾,只是心有所念,无心想这男女之事,又觉得迷死人内心一定有苦楚,便想给她一点点帮助。他定了定神,抱拳行礼道:“既然如此,在下献丑了。”他很斯文,很淡定,并不急于上前熊抱,话一出口,脚步轻移,身形微动,慢慢的试着靠近迷死人。 迷死人这几天不知踢了几百几千男子,见惯了男子们的猴急,也见惯了男子们的丑态。她见吕凌渊并不急,倒也乐得安坐,静静的等他上前,以她现在的坐姿,很适合双脚左右开弓,一旦吕凌渊靠近,出脚很方便。吕凌渊缓缓走动,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既抱住她,又让她心服口服,不至于心生厌恶。迷死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踢人,哪知道吕凌渊在将要靠近还未靠近的时候,突然侧身右闪,快速的从侧面靠近。 迷死人想不到他会采取这种方式,大为惊讶,赞道:“有两下子。” 吕凌渊的右面是迷死人的左面,迷死人说话的时候,身体快速左拐,同时左脚突然踹出。她对吕凌渊产生了好感,用力并不太猛,这一脚踹出,力道恰到好处,吕凌渊如果被她踢中,不至于受伤,但也吃力不住,不得不向后退,如此一来,吕凌渊就输了。 吕凌渊当然不会被她踹中,在她的腿刚刚踢出的时候,就已经主动后退,快速躲过。 一个回合下来,平局。不过,经过这一回合,迷死人已经看出吕凌渊不是泛泛之辈,她不得不认真起来。此前的男子多是乡野汉子,会武功的也有一些,但大多采取熊抱之势,亟不可待,让她过足了脚瘾,眼前这个男子,不但斯文尔雅,接近她的方式也与别人不同,这让她有了好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无论如何,迷死人也不想被他抱住,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子抱住,是十分难为情的,虽然她看起来很妖娆,很豪放,但那只不过是吸引男子,然后再脚踢男子的手段。 迷死人打定主意,要稍稍赏赐吕凌渊一顿脚踢,绝不让他抱住,不过,她虽然不想他抱住,但也不想让他太丢人。美人坐着,男子站着,如果站着的男子抱不住坐着的美人,却被一顿狠踢,无论如何都是很丢人的。 迷死人站了起来,笑容更加妩媚,更加动人。 她居然站起来了,男子们一片哗然。此前,她坐着不动,众人就已挨了脚板,现在站起来,那一定更是厉害了,男子们暗自窃笑,觉得吕凌渊这顿脚板子是挨定了。凡人都有这种心性,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得到。如果别人得不到,还出点丑,那就更好了,可以让自己的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一下。迷死人的心是好的,不想让吕凌渊丢人,男子们的心就更好了,很想让吕凌渊多多丢人。 却不知这正称了吕凌渊的心,吕凌渊见她站起来,开心极了,暗想,终于既可以抱她,又可以让她心服口服了。他刚刚从右边靠近,只不过是想试试迷死人的腿法,一试之下,果然精妙--有力,迅捷,霸道。 刚刚,迷死人倚桌而坐,看似行动不便,实则占了优势,因为她有一双厉害的腿脚,身后又有桌子,别人无法到她身前,更无法到背后。如今她站起来,背后没了桌子,就失去了依靠,加上围观的好事者很多,地方狭小,她腿脚再厉害,也不能全数施展。虽说她厌恶这些男子,但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把所有人都踢翻,那么她施展起来,必定有所顾忌,有所收敛。 这正是吕凌渊想要的。 这正如猫捉老鼠,如果老鼠钻进洞里,在不准灌水,不准放火,也不准耍**的前提下,猫是抓不住老鼠的,只好守在洞口傻傻的等,而一旦老鼠从洞里出来,猫要抓要放,那就看它高不高兴了。吕凌渊现在就像只猫,在他眼中,迷死人就是一个小母鼠,猫是要抓老鼠的,就算是妖娆的小母鼠,也照抓不误。 现在小母鼠从洞里出来了,猫正虎视眈眈,猫玩老鼠的游戏开始了,吕凌渊身形微动,又开始慢慢进逼,一点也不着急,迷死人闪转腾罗,寸步不让,几个回合下来,二人都没有碰到对方。 吕凌渊微笑着,朝迷死人眨了下眼睛,他想说刚刚只是闹着玩的,现在要动真格的了;迷死人也眨了下眼睛,有些挑衅的意味,像是在说,来呀,姑奶奶才不怕你呢。 吕凌渊心潮涌动,再眨了下眼睛,好,迷死人,你等着,我一定会抱住你! 猫玩够了,开始抓老鼠了,可爱的小母鼠就要遭殃了。当然了,吕凌渊这只猫与别的猫不同,他只不过是想抱抱这只小母鼠而已,并不想吃掉她。既然只是想抱抱,那就不会死命的下狠手,也不会玩死不负责,更没有不玩死白不玩的想法,相反,这只猫很温柔,很体贴,甚至还有些多情。 他多情到泛滥,居然关心起老鼠了,这实在有损猫格,猫的天职,不就是抓到老鼠,然后玩死吃掉吗? 难道有人见过猫和老鼠谈恋爱?吕凌渊虽然不想和迷死人谈情说爱,但却不敢下重手,他与迷死人非仇非敌,不忍心伤了她,所以一直靠身法耗着。然而,始终这样进退躲闪,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终究不是办法,必须出奇招。迷死人却心花怒放,眼前的男子,越看越顺眼,越看越顺心,她暗暗打定主意,一定不能伤着这名男子。 正当她芳心暗喜,吕凌渊忽然收起了笑容,面容冷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左手凶狠地挥出一拳,这一拳又重又急,呼呼夹着风声。围观的男子们惊呼,以为吕凌渊恼羞成怒,要出手伤人。迷死人也有些错愕,以为吕凌渊无法抱她,情急之下暴露了本性。 男子的本性,与猫的本性一脉相承;猫爱**,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迷死人此刻的想法,她怒气上涌,刚刚对吕凌渊产生的一点好印象,顿时烟消云散。她要给吕凌渊一点教训,要让眼前的男子知道,别的腥也许可以偷,她是绝对不能偷的。 在一瞬间,迷死人娇躯后仰,躲过重拳,同时右脚突然向上,迅猛的踢向吕凌渊的手腕;这一脚,又快又准,力道十足,如果被她踢中,吕凌渊的手腕恐怕不太好受。 男子们窃笑不已,可惜,他们想错了,吕凌渊是不会让她踢中的,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一脚。别多想,这不是欠揍,他见迷死人果然上当,不禁喜形于色,电光火石间,突然改拳为抓,一把抓住迷死人的脚踝。 猫抓住了小母鼠的脚,这下有得玩了。迷死人哪里想到会是这样,大吃一惊,娇呼一声,就想收脚,然而已经迟了,猫既然抓住老鼠的脚,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跑掉的,吕凌渊用力一拉,她吃力不住,重心便向前倾。吕凌渊暗笑,身体倏然一转,右手环抱,便搭上了她的纤纤细腰。 温玉满怀,活色生香,吕凌渊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呼吸急促;迷死人娇躯一颤,像受到电击一般,她知道自己上当了,顿时满脸绯红,粉拳像雨点一般落在吕凌渊的肩胛上:“放下我,放下我,好多人看着呢。” 男子们羡慕嫉妒恨啦,这些天来,他们看见无数的男子被迷死人踢得满地找牙,原以为吕凌渊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哪知道这么香艳,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 吕凌渊虽然舍不得放开迷死人,但也只好轻轻放下,歉然一笑,连连作揖道:“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失礼了,就此告退,还请姑娘莫要生气。”他说走就走,还没等迷死人反应过来,就纵身掠出了王家客栈,速度太快,以至于男子们都没看清,他就走了。 吕凌渊不得不走,那种肌体触碰的感觉,让他**膨胀,差点失去理智,他一刻也不敢停留,慌张的逃走了。迷死人并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就这么走了,有些怅然若失,很快,她醒悟过来,猛然一拉衣摆,遮住傲视人间的山峰,“蹭蹭蹭”去到后院,她的心,下起了瓢泼大雨。男子们一阵惊愕,随后哄堂大笑,眼见没有好事可看了,便一一散去。 第三十六章 追 吕凌渊回到客栈的时候,吹一吹已经在,鼻孔塞着棉絮,还能清晰地见到血丝,笑季荷的脸色阴晴不定,晓刀和冷雪寒仍然喝着小酒,见他回来,二人俱都笑了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晓刀的笑,是询问的笑,是想知道情况的笑,只是笑季荷在,他不好一见面就问。冷雪寒的笑,则是冷冷的,带有一丝嘲讽,她虽然阻止了笑季荷,但对于男子**的心态,还是有点看不惯。 在男子面前,男子可以肆无忌惮,品谈天下美人,再怎么色也没关系;但在美人面前,觊觎另一个美人,哪怕仅仅是想看看,并不想占有,那也是要不得的。笑季荷很不开心,伸长脖子看了看吕凌渊身后,确认后面没有人,脸色才稍微缓和,酸溜溜地道:“哟,吕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啦?” 吕凌渊有点心虚,倒了一杯小酒,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笑道:“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回来呢。” “你当然能一个人回来,只不过,你的心恐怕已经回不来了吧。”笑季荷盯着他,空气中弥漫着醋味。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回不来?”吕凌渊不敢看她,他的心确实留在迷死人那里,但他不敢承认,只得开起了玩笑:“哦,怪不得刚刚找不到我的心,原来是被你偷走了,你藏在哪,赶紧还给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呸,恶心。”笑季荷可不觉得好笑:“你的心被狐狸精偷走了,关我什么事。” 吕凌渊心虚得要命,只好插科打诨:“嗯,你说对了,确实是被狐狸精偷走了,我面前就有一只,请问美丽可爱的狐狸精小姐,是你偷走了我的心吗?还给我好不好?” 无论怎样的女孩子,被人称狐狸精也好,老鼠精也好,只要夸她美丽可爱,她总归是高兴的,笑季荷噗嗤笑了:“算你会说话,姐不跟你计较了,我问你,你刚才见到迷死人了吗,她,到底怎么样啊?” 说到底,笑季荷是个女子,不管她对迷死人怀有怎样的戒心,但都挡不住她的好奇心,吕凌渊总算是把她应付过去了,稍稍松了一口,故意耸耸肩,装作很轻松地道:“不怎么样,也不过如此,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不是吧,这么轻松?吕凌渊,你别骗一吹哥我,迷死人可是个要命的狐狸精,一吹哥我才不相信你有么好的定力,没有男子能抗拒她的**,除非,你不是男子。”吹一吹挤了挤眼睛,他可不是笑季荷那么容易糊弄的。 笑季荷狠狠瞪了他一眼,晓刀直接敲吹一吹的脑袋:“你以为阁主和你一样,这么没出息吗,切,就知道吹牛!” 晓刀不说还好一点,他这么一说,吕凌渊不禁有些脸红,暗道惭愧,忙夹了口菜,强装镇定道:“安心喝酒,好好吃饭,明天还得上路。”笑季荷听说明天接着上路,立即眉开眼笑,殷勤地给吕凌渊倒酒夹菜。愿意走就好,她巴不得早点走,越快越好,离得迷死人越远越好。 当晚,众人早早休息,一夜无话,翌日众人早起,按时上路。 出了集市向东,走不多远,冷雪寒冷不然说了一句:“有人跟来了。” 吕凌渊当然知道是谁,经过一晚上沉淀,他没那么慌张了,拉了下缰绳道:“我们慢点走,等等她。” 吹一吹扭头一看,发现后面果然跟来一骑一人。这个人很有意思,见众人慢下来,也立即慢下来,不远不近的跟着。吹一吹不明就里,嚷道:“我们在这又没得罪谁,他/她是谁啊,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冷雪寒冷冷地道:“女子!” 吕凌渊笑道:“哈…嗯,女子,确实是女子,吹一吹,你过去接应一下,我们又要多一个伙伴了。” 吹一吹被弄糊涂了:“是嘛,你怎么说得怎么肯定?一吹哥我过去看看。”他拨马往回走。 后面人见这边有人过来,便拉住缰绳,静静的看着吹一吹,吹一吹迎面走近,终于看清了来人,吓得他魂飞魄散,大呼小叫道:“啊......快逃,不好啦,要命的狐狸精来啦!”他惊恐万分,调转马头就往回跑,很快就跑到众人跟前,晓刀忙一侧身,拉住他的缰绳,疑惑地道:“怎么了,怎么了,真的是狐狸精吗?瞧把你吓的!” 吹一吹缓了一口气,急道:“迷,迷,迷死人,一吹哥我,我,我要流鼻血了。快给我棉絮,快点,快点,不行啦,哦,一吹哥我自己有棉絮。”他摸出棉絮,塞进鼻子,晓刀好气又好笑,真想揍他:“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就算迷死人是狐狸精,她还能吃了你?不过……”他也惊慌起来,忙道,“不过她真的很要命,我们还是躲躲吧。” 吕凌渊可不管他们,提高声音道:“后面的,要不要一起走啊,快点跟上。” 笑季荷想不到他会这样,顿时不高兴,闷哼一声,猛拍马背,打马疾走;吹一吹脸色大变,急忙提缰绳跟上;晓刀也很紧张,头一低,也跃马跟上;冷雪寒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看了吕凌渊一眼,像是在说,你干的好事,看你怎么收场。 后面正是迷死人,讨债来了,抱了她,就想跑,没门。她一出马,气走了一个,吓走了两个,果然分外妖娆,独领**。 这迷死人本名常色秋,颠倒众生,以至于男子们都忘了她的本名,她见吕凌渊向她打招呼,不由娇躯乱颤,粉颈低垂,忙打马前行。 待来到跟前,吕凌渊不禁看得痴了,只见她妆容端庄,略施粉黛,一袭红衣包裹,身姿曼妙,含情脉脉。此时的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张扬,魅惑众生的迷死人,而是一个默默含羞,端庄贤淑的女子。不,不对,吕凌渊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分明是一位眉目如画,顾盼生辉,庄重贵气的金枝玉叶。 不说吕凌渊,冷雪寒的眼睛也没有离开,似也看得痴了。 这是一个连女子都动心的美人! 迷死人见他们都看着她,头垂得更低了,冷雪寒先回神过来,忙咳了一声,吕凌渊被咳嗽声惊醒,神情颇为尴尬,忙道:“走,去追他们!”他不敢再看了,快马加鞭,逃命似的跑了。 迷死人见他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圈都红了,低声道:“喂,你怎么走了,我,我叫常色秋!” 吕凌渊已经逃远了,冷雪寒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淡淡地道:“走吧,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说完快马加鞭,策马奔腾。 迷死人先是一愣,跟着嫣然笑了:“驾驾......” 第三十七章 人自迷 常色秋加入了,飞云阁又多了一位伙伴,多一位绝世美人,多一份愉快的心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吹一吹与晓刀虽然很惊慌,也很紧张,但没那么恐惧了;她虽然妖娆,但穿着打扮却贤淑多了,不再像昨天那么骇世惊俗,只要她不暴露,二人还是勉强能接受的。笑季荷是个心地单纯的姑娘,常色秋跟她说几句好话,她就笑语嫣然了,很快她俩姊妹长,姊妹短的叫起来,十分热乎。 众人打马上了一处坡顶,吕凌渊美人在侧,意气风发:“过了这个坡,就到了湖东王朝的地界,新的旅途在等着我们,伙伴们,下马歇息一会。” 各人纷纷下马,吕凌渊拿出一块布匹,铺在地上,坐了下来;晓刀拿出干粮和水袋,冷雪寒见他一次拿那么多,就上前帮他;吹一吹与笑季荷把马拉到一旁,让它们吃些青草。众人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唯独常色秋独自站在一边,怅然发愣。 “常色秋,过来,吃点东西充饥。”吕凌渊知道她刚加入,还有一些生疏,忙喊她。 常色秋有些难为情,选一个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下,吕凌渊笑了笑,撕下一只卤鸭腿,递给她,她羞涩的接过了。她的表情妩媚而又动人,如一朵妖冶的花,吕凌渊根本就不敢直视,只好把脸撇过去。 吹一吹与笑季荷安顿好马匹,坐上布匹,二话不说,拿起食物就往嘴里送;晓刀自然也是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唯独冷雪寒安静的坐在一旁,并不动手,似乎还不饿。虽说是路上临时充饥,食物也还算丰富,有馒头、炒饼,有烟熏牛肉,还有三只卤鸭。 常色秋见冷雪寒还没吃,拿着鸭腿很不好意思,吹一吹嚷道:“常色秋,别不好意思,我们先吃,吃饱了好赶路,不用等她,她吃的不多,留点给她就行。” 笑季荷笑道:“吃吧,可好吃了。”常色秋莞尔一笑,还是有些不自然,冷雪寒见她如此,拿起一个馒头,捏了一点放进嘴里,常色秋才安心地吃起鸭腿。 三个女子,三种性格,冷雪寒少言冷峻,看不出喜怒哀乐;笑季荷俏皮活波,心思纯洁;常色秋豪放爽朗,但不失细腻。至此,吕凌渊的三位红颜知己,终于齐相逢,漫漫东行路,上演了一曲又一曲悲欢离合。 众人吃饱喝足,便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常色秋看起来很开心,主动帮忙,并且自告奋勇地道:“刚刚见你们各司其职,尽心尽力,我想,我也能出一点力,我从小就对方向很敏感,后来在山里转悠了很多年,也能打些猎物,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我一定尽心尽力。” 晓刀咂舌道:“这么说,你是一个活地图了?” 常色秋笑道:“啥活地图?这只是针对某一个地方吧,我能在任何地方分出东南西北,辨清方向,不知道这能不能帮上忙?” 吹一吹连声叫好:“好呀好呀,太好了,笑季荷是路痴,容易迷路,我们这些人也只知道上午迎着太阳,下午背着太阳走,对方向一窍不通,这下可好了,有了你,我们飞云阁如虎添翼,热烈欢迎迷死人常色秋成为飞云阁的新伙伴。” 晓刀有意出他的丑,揶揄道:“吹牛王,怎么,现在这么开心,你不流鼻血了?” 吹一吹可不愿意吃亏:“一吹哥我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啊......棉絮,我要棉絮,谁给我棉絮,哦,我自己有,你们让开,快让开。”他发了疯似的跑开。 原来,常色秋冷不防靠近他,突然轻解罗衫,山峰微露,妖娆的出现在他面前,那叫一个香气四溢,香艳无比,这不亚于一场地震,吹一吹哪受得了,鼻血蜂拥而出。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晓刀的脸唰地红了,急忙闭上眼,双手乱摇:“别玩了,别玩了,求求你,别玩了......” 笑季荷也满脸通红,但她毕竟不是男子,羞是羞急,却也笑得前俯后仰;冷雪寒也不禁面容微动,似乎颇难为情。吕凌渊就更不必说了,浪潮汹涌,气血涌动,就像看见了邪火一样,当场就觉得某些地方有反应,欲火腾腾地升起。他吓坏了,忙转过身去,暗叫救命,你这不是要人命嘛,哪个男子能受得了,你再要这样,别说吹一吹,我都要流血了。 还好常色秋只是闹着玩,很快就把衣裳裹紧了,要不然绝对会出人命。这事暂告一段落,但对可怜的吹一吹与晓刀来说,这留下了恐怖的阴影,心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们觉得常色秋就是一个炸药,随时会被引爆,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他。 吕凌渊是个老江湖,稍微好点,但他的防线几近被摧毁。 众人闹腾了一阵子,稍事歇息,不久便继续赶路,当众人跃马扬鞭赶到下一个集镇,太阳渐渐偏西,日近未时。这个集镇规模还可以,名叫马难爬,是一个由低到高的地形,马匹跑起来很吃力,走得比较慢,众人只得下马走了一段,总算是上了坡。 常色秋在兰亭小镇闹得沸沸扬扬,大名早就传开了,过往的旅人一提起她,全都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香艳欲滴,巧合的是,湖东王朝二王子谈乐玉正在此地巡游。说是巡游,其实只不过是游山玩水,顺便做点香艳的事。此人没有别的嗜好,爱玩,尤好女色,当他听说有个迷死人,**入骨,颠倒众生,不由得心痒痒,吵着闹着就要前去山南邦一亲芳泽。 属下吓坏了,好说歹说才劝住他,毕竟一国王子到他国去**作乐,要是不小心闹起来,那可是影响邦交的丑事。钱的事好说,美人的事也好说,影响邦交的事不好说,毕竟他老子是国王,他不是,他老子说了算,他说了不算。要是影响了邦交,他老子不见得会把他怎么样,但作为属下,那就惨了,轻者革职,重者人头落地,所以他们死命的劝着二王子,不让他过去。 但二王子是个看见美人就跑不动腿的人,这种好事,他要是不见识一番,那会憋死的。现在好了,二王子不用憋屈了,美人自动送上门了。当然,这不叫送上门,常色秋只不过是路过湖东王朝,并不想做王妃,也没有**二王子的想法,但对于二王子来说,进了他的国度,那就是送上门。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我的地盘,我做主。”来到我的地盘,你就是我的,你就是送上门这是二王子一贯的作风。 飞云阁众人上了马难爬,三男三女,男的**倜傥,女的貌美如花,行在路上,十分引人注目,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迷死人,好事者当即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就传到谈乐玉的耳朵里。当时谈乐玉正在出恭,听说迷死人来到马难爬,激动坏了,又听说一下来了三个美人,激动得差点发狂。他刚尿到一半,太激动,不尿了,提起裤子就跑。 吕凌渊等人来到一家客栈,要了四间上房,掌柜看见如此美貌的姑娘,眼睛当即泛着光,有点小激动,忙安排伙计带吹一吹和晓刀去后面楼上看房。三人走后,掌柜乘机套近乎,客客气气地问道:“贵客,您几位这是要去哪里?” 常色秋道:“我们去东边。” 掌柜赔笑道:“东边?哦,最近啊,有几拨客人也要去东边,难不成东边那事儿是真的?” 常色秋本意是说去东边,东边就是东边,也许是走亲戚,也许是去游玩,也许是去经商,当然了,也许是去寻找梦想之地;掌柜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另一件将来引起血雨腥风的大事。 第三十八章 人自迷 常色秋加入了,飞云阁又多了一位伙伴,多一位绝世美人,多一份愉快的心情。吹一吹与晓刀虽然很惊慌,也很紧张,但没那么恐惧了;她虽然妖娆,但穿着打扮却贤淑多了,不再像昨天那么骇世惊俗,只要她不暴露,二人还是勉强能接受的。笑季荷是个心地单纯的姑娘,常色秋跟她说几句好话,她就笑语嫣然了,很快她俩姊妹长,姊妹短的叫起来,十分热乎。 众人打马上了一处坡顶,吕凌渊美人在侧,意气风发:“过了这个坡,就到了湖东王朝的地界,新的旅途在等着我们,伙伴们,下马歇息一会。” 各人纷纷下马,吕凌渊拿出一块布匹,铺在地上,坐了下来;晓刀拿出干粮和水袋,冷雪寒见他一次拿那么多,就上前帮他;吹一吹与笑季荷把马拉到一旁,让它们吃些青草。众人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唯独常色秋独自站在一边,怅然发愣。 “常色秋,过来,吃点东西充饥。”吕凌渊知道她刚加入,还有一些生疏,忙喊她。 常色秋有些难为情,选一个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下,吕凌渊笑了笑,撕下一只卤鸭腿,递给她,她羞涩的接过了。她的表情妩媚而又动人,如一朵妖冶的花,吕凌渊根本就不敢直视,只好把脸撇过去。 吹一吹与笑季荷安顿好马匹,坐上布匹,二话不说,拿起食物就往嘴里送;晓刀自然也是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唯独冷雪寒安静的坐在一旁,并不动手,似乎还不饿。虽说是路上临时充饥,食物也还算丰富,有馒头、炒饼,有烟熏牛肉,还有三只卤鸭。 常色秋见冷雪寒还没吃,拿着鸭腿很不好意思,吹一吹嚷道:“常色秋,别不好意思,我们先吃,吃饱了好赶路,不用等她,她吃的不多,留点给她就行。” 笑季荷笑道:“吃吧,可好吃了。”常色秋莞尔一笑,还是有些不自然,冷雪寒见她如此,拿起一个馒头,捏了一点放进嘴里,常色秋才安心地吃起鸭腿。 三个女子,三种性格,冷雪寒少言冷峻,看不出喜怒哀乐;笑季荷俏皮活波,心思纯洁;常色秋豪放爽朗,但不失细腻。至此,吕凌渊的三位红颜知己,终于齐相逢,漫漫东行路,上演了一曲又一曲悲欢离合。 众人吃饱喝足,便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常色秋看起来很开心,主动帮忙,并且自告奋勇地道:“刚刚见你们各司其职,尽心尽力,我想,我也能出一点力,我从小就对方向很敏感,后来在山里转悠了很多年,也能打些猎物,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我一定尽心尽力。” 晓刀咂舌道:“这么说,你是一个活地图了?” 常色秋笑道:“啥活地图?这只是针对某一个地方吧,我能在任何地方分出东南西北,辨清方向,不知道这能不能帮上忙?” 吹一吹连声叫好:“好呀好呀,太好了,笑季荷是路痴,容易迷路,我们这些人也只知道上午迎着太阳,下午背着太阳走,对方向一窍不通,这下可好了,有了你,我们飞云阁如虎添翼,热烈欢迎迷死人常色秋成为飞云阁的新伙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晓刀有意出他的丑,揶揄道:“吹牛王,怎么,现在这么开心,你不流鼻血了?” 吹一吹可不愿意吃亏:“一吹哥我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啊......棉絮,我要棉絮,谁给我棉絮,哦,我自己有,你们让开,快让开。”他发了疯似的跑开。 原来,常色秋冷不防靠近他,突然轻解罗衫,山峰微露,妖娆的出现在他面前,那叫一个香气四溢,香艳无比,这不亚于一场地震,吹一吹哪受得了,鼻血蜂拥而出。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晓刀的脸唰地红了,急忙闭上眼,双手乱摇:“别玩了,别玩了,求求你,别玩了......” 笑季荷也满脸通红,但她毕竟不是男子,羞是羞急,却也笑得前俯后仰;冷雪寒也不禁面容微动,似乎颇难为情。吕凌渊就更不必说了,浪潮汹涌,气血涌动,就像看见了邪火一样,当场就觉得某些地方有反应,欲火腾腾地升起。他吓坏了,忙转过身去,暗叫救命,你这不是要人命嘛,哪个男子能受得了,你再要这样,别说吹一吹,我都要流血了。 还好常色秋只是闹着玩,很快就把衣裳裹紧了,要不然绝对会出人命。这事暂告一段落,但对可怜的吹一吹与晓刀来说,这留下了恐怖的阴影,心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们觉得常色秋就是一个炸药,随时会被引爆,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他。 吕凌渊是个老江湖,稍微好点,但他的防线几近被摧毁。 众人闹腾了一阵子,稍事歇息,不久便继续赶路,当众人跃马扬鞭赶到下一个集镇,太阳渐渐偏西,日近未时。这个集镇规模还可以,名叫马难爬,是一个由低到高的地形,马匹跑起来很吃力,走得比较慢,众人只得下马走了一段,总算是上了坡。 常色秋在兰亭小镇闹得沸沸扬扬,大名早就传开了,过往的旅人一提起她,全都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香艳欲滴,巧合的是,湖东王朝二王子谈乐玉正在此地巡游。说是巡游,其实只不过是游山玩水,顺便做点香艳的事。此人没有别的嗜好,爱玩,尤好女色,当他听说有个迷死人,**入骨,颠倒众生,不由得心痒痒,吵着闹着就要前去山南邦一亲芳泽。 属下吓坏了,好说歹说才劝住他,毕竟一国王子到他国去**作乐,要是不小心闹起来,那可是影响邦交的丑事。钱的事好说,美人的事也好说,影响邦交的事不好说,毕竟他老子是国王,他不是,他老子说了算,他说了不算。要是影响了邦交,他老子不见得会把他怎么样,但作为属下,那就惨了,轻者革职,重者人头落地,所以他们死命的劝着二王子,不让他过去。 但二王子是个看见美人就跑不动腿的人,这种好事,他要是不见识一番,那会憋死的。现在好了,二王子不用憋屈了,美人自动送上门了。当然,这不叫送上门,常色秋只不过是路过湖东王朝,并不想做王妃,也没有**二王子的想法,但对于二王子来说,进了他的国度,那就是送上门。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我的地盘,我做主。”来到我的地盘,你就是我的,你就是送上门这是二王子一贯的作风。 飞云阁众人上了马难爬,三男三女,男的**倜傥,女的貌美如花,行在路上,十分引人注目,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迷死人,好事者当即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就传到谈乐玉的耳朵里。当时谈乐玉正在出恭,听说迷死人来到马难爬,激动坏了,又听说一下来了三个美人,激动得差点发狂。他刚尿到一半,太激动,不尿了,提起裤子就跑。 吕凌渊等人来到一家客栈,要了四间上房,掌柜看见如此美貌的姑娘,眼睛当即泛着光,有点小激动,忙安排伙计带吹一吹和晓刀去后面楼上看房。三人走后,掌柜乘机套近乎,客客气气地问道:“贵客,您几位这是要去哪里?” 常色秋道:“我们去东边。” 掌柜赔笑道:“东边?哦,最近啊,有几拨客人也要去东边,难不成东边那事儿是真的?” 常色秋本意是说去东边,东边就是东边,也许是走亲戚,也许是去游玩,也许是去经商,当然了,也许是去寻找梦想之地;掌柜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另一件将来引起血雨腥风的大事。 第三十九章 初见 吕凌渊起了欲念,动心了,只觉得气血往上涌,浑身发烫。事实上,无论什么样的男子,见到迷死人这样的女子,都不能不动心,因为她实在太**,太迷人了,如果她不叫迷死人,那么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不配称为迷死人。他心慌不已,忙强压心神,稍一停顿,露出温暖的笑容:“在下前来试试,看能不能抱得姑娘。” 迷死人打量着他,粉面闪过一丝诧异,一闪而过,眼前的男子,好似一缕春风,吹进了干涸的内心,让心下起了丝丝小雨,这雨清新,清凉,带来了希望。然而这雨毕竟还是太小,就像荒芜的土地,干涸的河床,没有倾盆大雨,没有狂风暴雨,只有一点点小雨,是无能如何也不能解决旱情的。迷死人的内心渴望着倾盆大雨,她的心,干涸了很久很久,全是裂缝,寸草不生。 刚刚吕凌渊露了一手轻功,她看在眼里,很是佩服,然而,佩服是一回事,内心干涸又是一回事,迷死人看起来有些哀怨,恨恨道:“天下男子莫不如此,你既然找上门,奴家成全你就是!” 吕凌渊见她愤愤不平,心中顿时了然,这迷死人一定与男子有扯不清的渊源,受过什么委屈,否则肯定不是这样子。他抚了抚鼻子,笑如春风地道:“姑娘风华绝代,穿着打扮又让人浮想联翩,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迷死人单手做了一个“请”字动作,冷笑道:“你看起来一表人才,却不料也是一个登徒浪子,请吧。”眼波流动,没有失望,没有柔情,也没有希望,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尽皆显现,诧异、轻蔑、厌恶、鄙夷和不屑,仿佛世间所有的男子在她眼里都只是一个喜欢发情的动物。 “多谢姑娘成全,如果在下能抱得姑娘,姑娘今夜不用陪在下,在下只有一个请求,请姑娘从今往后多穿些衣裳,举止端庄些,姑娘可否答应?”吕凌渊在琢磨她的眼神,寻找着希冀之光,在他看来,男子就是男子,也许有些男子是动物,但多数男子仅仅是男子而已,他们如生俱来的对异性有着一种好奇,这并不是什么罪过。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男子和女子的动态平衡,才多姿多彩,才有那么多恩怨纠缠,**悱恻,以及那么多动人的传说。 迷死人的眼中所有蕴含的情绪,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内心缺少温暖的女子对男子自然而然的排斥,因为她从未感觉到男子的好。她越是排斥,越是充满敌意,内心就越渴望温暖和柔情,只不过困在其中,无法释放罢了。正如一潭死水,如果注满清水,再让它流动起来,它就会变成一潭清澈的活水。 围观的男子们窃窃私语,似乎不信世间有这样的男子,女子在外穿得少点,男子能大饱眼福,这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自家的女子除外,绝大多数男子都希望别人家的女子在外面穿得少点,而自家的穿得多点。男子有时候真的很动物,没办法,这是天性,是造物主的安排。你可以说他自私,说他**,但你真的无法苛责他,谁让他有些地方容易充血呢。 不管围观的男子们怎么想,吕凌渊的话在迷死人听来都很温暖。有些女子不穿的少,就觉得不舒服,不**男子,就觉得不自在,很多时候,也不能完全怪男子,所有的女子都检点些,穿得稍稍正统一点,男子再动物,再**,也会收敛一些。 吕凌渊的眼睛,如同一轮皓月,明亮,真挚,多情,迷死人娇躯微微一颤,粉面出现一丝令人不察的感动,眼睛明亮起来,复杂的情绪少了许多。她静默了一会,幽幽说道:“看你**倜傥,说起话来道貌岸然,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伪君子,闲话少说,你能抱得我再说。”虽然说的不屑,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着一丝喜悦。 这一丝细微的变化被吕凌渊捕捉到了,他在想,最了解女子的,往往是一些登徒浪子,他们把女子哄得开开心心,女子们也乐意被他们哄,到最后却落得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眼前这位妖娆美人,喜怒一闪即过,也许她的本性并不是所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只是在隐藏自己的内心,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是被男子抛弃过,还是与男子有解不开的结,存心要报复男子?他忽然产生一种想要帮助迷死人的冲动,笑容依旧,柔声道:“那请问姑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迷死人很好奇他的答案。 吕凌渊道:“如果姑娘答应,在下就尝试着抱抱看,如果不答应,在下就先行告退。”他说的很真诚,没有伪装,也没有欲擒故纵,只不过想帮帮这个美人。 迷死人似乎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媚眼如丝:“这位公子,奴家答应你就是了。” 第四十章 猫鼠 男子们想不到来了这么一位爷,觉得不可思议,全都起哄起来。其实,吕凌渊初见迷死人,也是心神荡漾,只是心有所念,无心想这男女之事,又觉得迷死人内心一定有苦楚,便想给她一点点帮助。他定了定神,抱拳行礼道:“既然如此,在下献丑了。”他很斯文,很淡定,并不急于上前熊抱,话一出口,脚步轻移,身形微动,慢慢的试着靠近迷死人。 迷死人这几天不知踢了几百几千男子,见惯了男子们的猴急,也见惯了男子们的丑态。她见吕凌渊并不急,倒也乐得安坐,静静的等他上前,以她现在的坐姿,很适合双脚左右开弓,一旦吕凌渊靠近,出脚很方便。吕凌渊缓缓走动,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既抱住她,又让她心服口服,不至于心生厌恶。迷死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踢人,哪知道吕凌渊在将要靠近还未靠近的时候,突然侧身右闪,快速的从侧面靠近。 迷死人想不到他会采取这种方式,大为惊讶,赞道:“有两下子。” 吕凌渊的右面是迷死人的左面,迷死人说话的时候,身体快速左拐,同时左脚突然踹出。她对吕凌渊产生了好感,用力并不太猛,这一脚踹出,力道恰到好处,吕凌渊如果被她踢中,不至于受伤,但也吃力不住,不得不向后退,如此一来,吕凌渊就输了。 吕凌渊当然不会被她踹中,在她的腿刚刚踢出的时候,就已经主动后退,快速躲过。 一个回合下来,平局。不过,经过这一回合,迷死人已经看出吕凌渊不是泛泛之辈,她不得不认真起来。此前的男子多是乡野汉子,会武功的也有一些,但大多采取熊抱之势,亟不可待,让她过足了脚瘾,眼前这个男子,不但斯文尔雅,接近她的方式也与别人不同,这让她有了好感。但无论如何,迷死人也不想被他抱住,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子抱住,是十分难为情的,虽然她看起来很妖娆,很豪放,但那只不过是吸引男子,然后再脚踢男子的手段。 迷死人打定主意,要稍稍赏赐吕凌渊一顿脚踢,绝不让他抱住,不过,她虽然不想他抱住,但也不想让他太丢人。美人坐着,男子站着,如果站着的男子抱不住坐着的美人,却被一顿狠踢,无论如何都是很丢人的。 迷死人站了起来,笑容更加妩媚,更加动人。 她居然站起来了,男子们一片哗然。此前,她坐着不动,众人就已挨了脚板,现在站起来,那一定更是厉害了,男子们暗自窃笑,觉得吕凌渊这顿脚板子是挨定了。凡人都有这种心性,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得到。如果别人得不到,还出点丑,那就更好了,可以让自己的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一下。迷死人的心是好的,不想让吕凌渊丢人,男子们的心就更好了,很想让吕凌渊多多丢人。 却不知这正称了吕凌渊的心,吕凌渊见她站起来,开心极了,暗想,终于既可以抱她,又可以让她心服口服了。他刚刚从右边靠近,只不过是想试试迷死人的腿法,一试之下,果然精妙--有力,迅捷,霸道。 刚刚,迷死人倚桌而坐,看似行动不便,实则占了优势,因为她有一双厉害的腿脚,身后又有桌子,别人无法到她身前,更无法到背后。如今她站起来,背后没了桌子,就失去了依靠,加上围观的好事者很多,地方狭小,她腿脚再厉害,也不能全数施展。虽说她厌恶这些男子,但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把所有人都踢翻,那么她施展起来,必定有所顾忌,有所收敛。 这正是吕凌渊想要的。 这正如猫捉老鼠,如果老鼠钻进洞里,在不准灌水,不准放火,也不准耍**的前提下,猫是抓不住老鼠的,只好守在洞口傻傻的等,而一旦老鼠从洞里出来,猫要抓要放,那就看它高不高兴了。吕凌渊现在就像只猫,在他眼中,迷死人就是一个小母鼠,猫是要抓老鼠的,就算是妖娆的小母鼠,也照抓不误。 现在小母鼠从洞里出来了,猫正虎视眈眈,猫玩老鼠的游戏开始了,吕凌渊身形微动,又开始慢慢进逼,一点也不着急,迷死人闪转腾罗,寸步不让,几个回合下来,二人都没有碰到对方。 吕凌渊微笑着,朝迷死人眨了下眼睛,他想说刚刚只是闹着玩的,如今要动真格的了;迷死人也眨了下眼睛,有些挑衅的意味,像是在说,来呀,姑奶奶才不怕你呢。 吕凌渊心潮涌动,再眨了下眼睛,好,迷死人,你等着,我一定会抱住你! 猫玩够了,开始抓老鼠了,可爱的小母鼠就要遭殃了。当然了,吕凌渊这只猫与别的猫不同,他只不过是想抱抱这只小母鼠而已,并不想吃掉她。既然只是想抱抱,那就不会死命的下狠手,也不会玩死不负责,更没有不玩死白不玩的想法,相反,这只猫很温柔,很体贴,甚至还有些多情。 他多情到泛滥,居然关心起老鼠了,这实在有损猫格,猫的天职,不就是抓到老鼠,然后玩死吃掉吗? 难道有人见过猫和老鼠谈恋爱?吕凌渊虽然不想和迷死人谈情说爱,但却不敢下重手,他与迷死人非仇非敌,不忍心伤了她,所以一直靠身法耗着。然而,始终这样进退躲闪,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终究不是办法,必须出奇招。迷死人却心花怒放,眼前的男子,越看越顺眼,越看越顺心,她暗暗打定主意,一定不能伤着这名男子。 正当她芳心暗喜,吕凌渊忽然收起了笑容,面容冷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左手凶狠地挥出一拳,这一拳又重又急,呼呼夹着风声。围观的男子们惊呼,以为吕凌渊恼羞成怒,要出手伤人。迷死人也有些错愕,以为吕凌渊无法抱她,情急之下暴露了本性。 男子的本性,与猫的本性一脉相承;猫爱**,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迷死人此刻的想法,她怒气上涌,刚刚对吕凌渊产生的一点好印象,顿时烟消云散。她要给吕凌渊一点教训,要让眼前的男子知道,别的腥也许可以偷,她是绝对不能偷的。 在一瞬间,迷死人娇躯后仰,躲过重拳,同时右脚突然向上,迅猛的踢向吕凌渊的手腕;这一脚,又快又准,力道十足,如果被她踢中,吕凌渊的手腕恐怕不太好受。 男子们窃笑不已,可惜,他们想错了,吕凌渊是不会让她踢中的,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一脚。别多想,这不是欠揍,他见迷死人果然上当,不禁喜形于色,电光火石间,突然改拳为抓,一把抓住迷死人的脚踝。 猫抓住了小母鼠的脚,这下有得玩了。迷死人哪里想到会是这样,大吃一惊,娇呼一声,就想收脚,然而已经迟了,猫既然抓住老鼠的脚,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跑掉的,吕凌渊用力一拉,她吃力不住,重心便向前倾。吕凌渊暗笑,身体倏然一转,右手环抱,便搭上了她的纤纤细腰。 温玉满怀,活色生香,吕凌渊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呼吸急促;迷死人娇躯一颤,像受到电击一般,她知道自己上当了,顿时满脸绯红,粉拳像雨点一般落在吕凌渊的肩胛上:“放下我,放下我,好多人看着呢。” 男子们羡慕嫉妒恨啦,这些天来,他们看见无数的男子被迷死人踢得满地找牙,原以为吕凌渊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哪知道这么香艳,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 吕凌渊虽然舍不得放开迷死人,但也只好轻轻放下,歉然一笑,连连作揖道:“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失礼了,就此告退,还请姑娘莫要生气。”他说走就走,还没等迷死人反应过来,就纵身掠出了王家客栈,速度太快,以至于男子们都没看清,他就走了。 吕凌渊不得不走,那种肌体触碰的感觉,让他**膨胀,差点失去理智,他一刻也不敢停留,慌张的逃走了。迷死人并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就这么走了,有些怅然若失,很快,她醒悟过来,猛然一拉衣摆,遮住傲视人间的山峰,“蹭蹭蹭”去到后院,她的心,下起了瓢泼大雨。男子们一阵惊愕,随后哄堂大笑,眼见没有好事可看了,便一一散去。 第四十一章 追随 吕凌渊回到客栈的时候,吹一吹已经在,鼻孔塞着棉絮,还能清晰地见到血丝,笑季荷的脸色阴晴不定,晓刀和冷雪寒仍然喝着小酒,见他回来,二人俱都笑了笑。 晓刀的笑,是询问的笑,是想知道情况的笑,只是笑季荷在,他不好一见面就问。冷雪寒的笑,则是冷冷的,带有一丝嘲讽,她虽然阻止了笑季荷,但对于男子**的心态,还是有点看不惯。 在男子面前,男子可以肆无忌惮,品谈天下美人,再怎么色也没关系;但在美人面前,觊觎另一个美人,哪怕仅仅是想看看,并不想占有,那也是要不得的。笑季荷很不开心,伸长脖子看了看吕凌渊身后,确认后面没有人,脸色才稍微缓和,酸溜溜地道:“哟,吕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啦?” 吕凌渊有点心虚,倒了一杯小酒,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笑道:“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回来呢。” “你当然能一个人回来,只不过,你的心恐怕已经回不来了吧。”笑季荷盯着他,空气中弥漫着醋味。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回不来?”吕凌渊不敢看她,他的心确实留在迷死人那里,但不敢承认,只得开起了玩笑:“哦,怪不得刚刚找不到我的心,原来是被你偷走了,你藏在哪,赶紧还给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呸,恶心。”笑季荷可不觉得好笑:“你的心被狐狸精偷走了,关我什么事。” 吕凌渊心虚得要命,只好插科打诨:“嗯,你说对了,确实是被狐狸精偷走了,我面前就有一只,请问美丽可爱的狐狸精小姐,是你偷走了我的心吗?还给我好不好?” 无论怎样的女孩子,被人称狐狸精也好,老鼠精也好,只要夸她美丽可爱,她总归是高兴的,笑季荷噗嗤笑了:“算你会说话,姐不跟你计较了,我问你,你刚才见到迷死人了吗,她,到底怎么样啊?” 说到底,笑季荷是个女子,不管她对迷死人怀有怎样的戒心,但都挡不住她的好奇心,吕凌渊总算是把她应付过去了,稍稍松了一口,故意耸耸肩,装作很轻松地道:“不怎么样,也不过如此,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不是吧,这么轻松?吕凌渊,你别骗一吹哥我,迷死人可是个要命的狐狸精,一吹哥我才不相信你有么好的定力,没有男子能抗拒她的**,除非,你不是男子。”吹一吹挤了挤眼睛,他可不是笑季荷那么容易糊弄的。 笑季荷狠狠瞪了他一眼,晓刀直接敲他的脑袋:“你以为阁主和你一样,这么没出息吗,切,就知道吹牛!” 晓刀不说还好一点,他这么一说,吕凌渊不禁有些脸红,暗道惭愧,忙夹了口菜,强装镇定道:“安心喝酒,好好吃饭,明天还得上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笑季荷听说明天接着上路,立即眉开眼笑,殷勤地给吕凌渊倒酒夹菜。愿意走就好,她巴不得早点走,越快越好,离得迷死人越远越好。 当晚,众人早早休息,一夜无话,翌日众人早起,按时上路。 出了集市向东,走不多远,冷雪寒冷不然说了一句:“有人跟来了。” 吕凌渊当然知道是谁,经过一晚上沉淀,他没那么慌张了,拉了下缰绳道:“我们慢点走,等等她。” 吹一吹扭头一看,发现后面果然跟来一骑一人。这个人很有意思,见众人慢下来,也立即慢下来,不远不近的跟着。吹一吹不明就里,嚷道:“我们在这又没得罪谁,他/她是谁啊,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冷雪寒冷冷地道:“女子!” 吕凌渊笑道:“哈…嗯,女子,确实是女子,吹一吹,你过去接应一下,我们又要多一个伙伴了。” 吹一吹被弄糊涂了:“是嘛,你怎么说得怎么肯定?一吹哥我过去看看。”拨马往回走。 吕凌渊暗自好笑,很快就听他大呼小叫:“啊......快逃,不好啦,要命的狐狸精来啦!”他调转马头就往回跑,很快就跑到众人跟前,晓刀忙一侧身,拉住他的缰绳,问道:“怎么了,怎么了,真的是狐狸精吗?瞧把你吓的!” 吹一吹缓了一口气,急道:“迷,迷,迷死人,一吹哥我,我,我要流鼻血了,快给我棉絮,快点,快点,不行啦,哦,一吹哥我自己有棉絮。”他摸出棉絮,塞进鼻子,晓刀好气又好笑,真想揍他:“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就算迷死人是狐狸精,她还能吃了你?不过……”他也惊慌起来,忙道,“不过她真的很要命,我们还是躲躲吧。” 吕凌渊可不管他们,提高声音道:“后面的,要不要一起走啊,快点跟上。” 笑季荷顿时不高兴,闷哼一声,猛拍马背,打马疾走;吹一吹脸色大变,急忙提缰绳跟上;晓刀也很紧张,头一低,也跃马跟上;冷雪寒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看了吕凌渊一眼,像是在说,你干的好事,看你怎么收场。 后面正是迷死人,讨债来了,抱了她,就想跑,没门。她一出马,气走了一个,吓走了两个,果然分外妖娆,独领**。 这迷死人本名常色秋,颠倒众生,以至于男子们都忘了她的本名,她见吕凌渊向她打招呼,不由娇躯乱颤,粉颈低垂,忙打马前行。 待来到跟前,吕凌渊不禁看得痴了,只见她妆容端庄,略施粉黛,一袭红衣包裹,身姿曼妙,含情脉脉。此时的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张扬,魅惑众生的迷死人,而是一个默默含羞,端庄贤淑的女子。不,不对,吕凌渊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分明是一位眉目如画,顾盼生辉,庄重贵气的金枝玉叶。 不说吕凌渊,冷雪寒的眼睛也没有离开,似也看得痴了。 这是一个连女子都动心的美人! 迷死人见他们都看着她,头垂得更低了,冷雪寒先回神过来,忙咳了一声,吕凌渊被咳嗽声惊醒,神情颇为尴尬,忙道:“走,去追他们!”他不敢再看了,快马加鞭,逃命似的跑了。 迷死人见他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圈都红了,低声道:“喂,你怎么走了,我,我叫常色秋!” 吕凌渊已经逃远了,冷雪寒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淡淡地道:“走吧,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说完快马加鞭,策马奔腾。 迷死人先是一愣,跟着嫣然笑了:“驾驾......” 第四十二章 自迷 常色秋加入了,飞云阁又多了一位伙伴,多一位绝世美人,多一份愉快的心情。吹一吹与晓刀虽然很惊慌,也很紧张,但没那么恐惧了;她虽然妖娆,但穿着打扮却贤淑多了,不再像昨天那么骇世惊俗,只要她不暴露,二人还是勉强能接受的。笑季荷是个心地单纯的姑娘,常色秋跟她说几句好话,她就笑语嫣然了,很快她俩姊妹长,姊妹短的叫起来,十分热乎。 众人打马上了一处坡顶,吕凌渊美人在侧,意气风发:“过了这个坡,就到了湖东王朝的地界,新的旅途在等着我们,伙伴们,下马歇息一会。” 各人纷纷下马,吕凌渊拿出一块布匹,铺在地上,坐了下来;晓刀拿出干粮和水袋,冷雪寒见他一次拿那么多,就上前帮他;吹一吹与笑季荷把马拉到一旁,让它们吃些青草。众人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唯独常色秋独自站在一边,怅然发愣。 “常色秋,过来,吃点东西充饥。”吕凌渊知道她刚加入,还有一些生疏,忙喊她。 常色秋有些难为情,选一个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下,吕凌渊笑了笑,撕下一只卤鸭腿,递给她,她羞涩的接过了。她的表情妩媚而又动人,如一朵妖冶的花,吕凌渊根本就不敢直视,只好把脸撇过去。 吹一吹与笑季荷安顿好马匹,坐上布匹,二话不说,拿起食物就往嘴里送;晓刀自然也是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唯独冷雪寒安静的坐在一旁,并不动手,似乎还不饿。虽说是路上临时充饥,食物也还算丰富,有馒头、炒饼,有烟熏牛肉,还有三只卤鸭。 常色秋见冷雪寒还没吃,拿着鸭腿很不好意思,吹一吹嚷道:“常色秋,别不好意思,我们先吃,吃饱了好赶路,不用等她,她吃的不多,留点给她就行。” 笑季荷笑道:“吃吧,可好吃了。”常色秋莞尔一笑,还是有些不自然,冷雪寒见她如此,拿起一个馒头,捏了一点放进嘴里,常色秋才安心地吃起鸭腿。 三个女子,三种性格,冷雪寒少言冷峻,看不出喜怒哀乐;笑季荷俏皮活波,心思纯洁;常色秋豪放爽朗,但不失细腻。至此,吕凌渊的三位红颜知己,终于齐相逢,漫漫东行路,上演了一曲又一曲悲欢离合。 众人吃饱喝足,便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常色秋看起来很开心,主动帮忙,并且自告奋勇地道:“刚刚见你们各司其职,尽心尽力,我想,我也能出一点力,我从小就对方向很敏感,后来在山里转悠了很多年,也能打些猎物,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我一定尽心尽力。” 晓刀咂舌道:“这么说,你是一个活地图了?” 常色秋笑道:“啥活地图?这只是针对某一个地方吧,我能在任何地方分出东南西北,辨清方向,不知道这能不能帮上忙?” 吹一吹连声叫好:“好呀好呀,太好了,笑季荷是路痴,容易迷路,我们这些人也只知道上午迎着太阳,下午背着太阳走,对方向一窍不通,这下可好了,有了你,我们飞云阁如虎添翼,热烈欢迎迷死人常色秋成为飞云阁的新伙伴。” 晓刀有意出他的丑,揶揄道:“吹牛王,怎么,现在这么开心,你不流鼻血了?” 吹一吹可不愿意吃亏:“一吹哥我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啊......棉絮,我要棉絮,谁给我棉絮,哦,我自己有,你们让开,快让开。”他发了疯似的跑开。 原来,常色秋冷不防靠近他,突然轻解罗衫,山峰微露,妖娆的出现在他面前,那叫一个香气四溢,香艳无比,这不亚于一场地震,吹一吹哪受得了,鼻血蜂拥而出。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晓刀的脸唰地红了,急忙闭上眼,双手乱摇:“别玩了,别玩了,求求你,别玩了......” 笑季荷也满脸通红,但她毕竟不是男子,羞是羞急,却也笑得前俯后仰;冷雪寒也不禁面容微动,似乎颇难为情。吕凌渊就更不必说了,浪潮汹涌,气血涌动,就像看见了邪火一样,当场就觉得某些地方有反应,欲火腾腾地升起。他吓坏了,忙转过身去,暗叫救命,你这不是要人命嘛,哪个男子能受得了,你再要这样,别说吹一吹,我都要流血了。 还好常色秋只是闹着玩,很快就把衣裳裹紧了,要不然绝对会出人命。这事暂告一段落,但对可怜的吹一吹与晓刀来说,这留下了恐怖的阴影,心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们觉得常色秋就是一个炸药,随时会被引爆,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他。 吕凌渊是个老江湖,稍微好点,但他的防线几近被摧毁。 众人闹腾了一阵子,稍事歇息,不久便继续赶路,当众人跃马扬鞭赶到下一个集镇,太阳渐渐偏西,日近未时。这个集镇规模还可以,名叫马难爬,是一个由低到高的地形,马匹跑起来很吃力,走得比较慢,众人只得下马走了一段,总算是上了坡。 常色秋在兰亭小镇闹得沸沸扬扬,大名早就传开了,过往的旅人一提起她,全都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香艳欲滴,巧合的是,湖东王朝二王子谈乐玉正在此地巡游。说是巡游,其实只不过是游山玩水,顺便做点香艳的事。此人没有别的嗜好,爱玩,尤好女色,当他听说有个迷死人,**入骨,颠倒众生,不由得心痒痒,吵着闹着就要前去山南邦一亲芳泽。 属下吓坏了,好说歹说才劝住他,毕竟一国王子到他国去**作乐,要是不小心闹起来,那可是影响邦交的丑事。钱的事好说,美人的事也好说,影响邦交的事不好说,毕竟他老子是国王,他不是,他老子说了算,他说了不算。要是影响了邦交,他老子不见得会把他怎么样,但作为属下,那就惨了,轻者革职,重者人头落地,所以他们死命的劝着二王子,不让他过去。 但二王子是个看见美人就跑不动腿的人,这种好事,他要是不见识一番,那会憋死的。现在好了,二王子不用憋屈了,美人自动送上门了。当然,这不叫送上门,常色秋只不过是路过湖东王朝,并不想做王妃,也没有**二王子的想法,但对于二王子来说,进了他的国度,那就是送上门。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我的地盘,我做主。”来到我的地盘,你就是我的,你就是送上门这是二王子一贯的作风。 飞云阁众人上了马难爬,三男三女,男的**倜傥,女的貌美如花,行在路上,十分引人注目,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迷死人,好事者当即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就传到谈乐玉的耳朵里。当时谈乐玉正在出恭,听说迷死人来到马难爬,激动坏了,又听说一下来了三个美人,激动得差点发狂。他刚尿到一半,太激动,不尿了,提起裤子就跑。 吕凌渊等人来到一家客栈,要了四间上房,掌柜看见如此美貌的姑娘,眼睛当即泛着光,有点小激动,忙安排伙计带吹一吹和晓刀去后面楼上看房。三人走后,掌柜乘机套近乎,客客气气地问道:“贵客,您几位这是要去哪里?” 常色秋道:“我们去东边。” 掌柜赔笑道:“东边?哦,最近啊,有几拨客人也要去东边,难不成东边那事儿是真的?” 常色秋本意是说去东边,东边就是东边,也许是走亲戚,也许是去游玩,也许是去经商,当然了,也许是去寻找梦想之地;掌柜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另一件将来引起血雨腥风的大事。 第四十三章 惹祸 听说有几拨客人要去东边,笑季荷兴奋起来,接过话茬道:“呀,还有别的人去啊?” 掌柜连忙道:“是啊,昨天还有一拨呢,今天刚走。” 几个人正说着话,二王子谈乐玉已经心急火燎地带领人马过来了,人数不少,闹哄哄的,动静很大。 掌柜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出门,这一看他吓坏了,这不是二王子殿下嘛!前几天刚刚见过,怎么又来了呢,妈呀,来的人比上次还要多,这是要来拆迁啊,掌柜不敢怠慢,赶紧跪下:“草民见过二王子殿下。” 谈乐玉比较瘦弱,脸色不怎么好,他的心思都在美人身上,对掌柜可没有兴趣,见掌柜跪在地上,便用马鞭指着他,问道:“起来说话,本王子问你,是不是有三个美人在你店里?” 掌柜心说坏了:“回二王子殿下,美人,美人,小店确实有几位女客人。” 谈乐玉很不耐烦:“废话少说,带她们来见我!” 掌柜一听傻了,扣扣索索的说道:“这这,二王子殿下,这……”这也够难为掌柜的,他这里是正经的客栈,绝对不会私下里经营卖肉的勾当。 谈乐玉恼了,反手就给掌柜一鞭,骂道:“该死的东西,敢不听本王子的吩咐,小心本王子把你的客栈给拆了,来啊,给本王子进去搜!” 掌柜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鞭,满腹的委屈,却也不敢动弹,堂堂二王子,别说拆了店铺,就算把他抓起来,他也无可奈何。 外面吵吵闹闹的,早已经传进里面,常色秋急眼了,扯着嗓子嚷道:“谁这么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敢随便拆别人的店铺,还有没有天理啊!”谈乐玉听到美人的声音,眼珠子开始发亮,恨不得立刻把客栈拆了,盖一座勾栏院。 常色秋施施然走了出来,冷雪寒与笑季荷亦跟在她身后,谈乐玉见到三位美人儿,忍不住咽口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天生尤物,一个冷艳动人,一个小家碧玉,哇哇哇,都是美人儿,本王子太高兴了,实在太高兴了。”他一扬手,“啪”的抽中一个护卫,骂道,“瞎了眼的狗奴才,不是说有千娇百媚,衣着暴露,勾人魂魄的美人儿吗,在哪里?本王子怎么没看见。” 护卫稀里糊涂挨了一鞭子,郁闷极了,战战兢兢的指着常色秋道:“二王子殿下,她,她就是。” “大胆,还敢顶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谈乐玉又狠狠的抽了他一鞭,护卫很无奈,只好闭嘴。 常色秋客客气气地道:“哟,我道是谁,这么霸道要拆人家店铺,原来是二王子殿下呀。殿下,您好威风啊,小女子给您请安了。” 谈乐玉面有得色,十分受用:“美人免…”他的话还没说完,常色秋突然面色一沉:“二王子殿下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拆人家的店铺吗?你tm算个屁!这是你家的店铺啊,想拆就拆?你是不是身上的骨头酥了,欠踢?” 谈乐玉想不到美人儿竟敢骂他,勃然变色,不过,他总归是二王子,色迷心窍,思维比一般人超常那么一点点,旋即眉开眼笑:“美人儿,你说什么呢,本王子这不是急着见你嘛,你这么迷人,本王子一定会好好的疼你的,让你从此以后,尽享荣华富贵。怎么样,跟本王子走吧。” 秒三秋有心激怒他,娇声娇气的道:“哟,谢谢二王子殿下疼爱,那就走吧……”她破口大骂,“回家疼你妈去吧!”她这是要二王子他爹发狂啊。 谈乐玉稍稍一愣,脸色骤变,朝常色秋就是一鞭,常色秋并不躲闪,纵身跃起,单脚飞踢。二王子殿下总日拈花惹草,纵欲过度,哪挨得了她这一脚,“哎哟”一声,跌下马来。 吕凌渊听见出事了,赶紧走出客栈,吹一吹和晓刀正好过来,见此情况,晓刀扑哧乐了,吹一吹却暗自后退。掌柜吓得魂都快丢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众护卫见二王子摔下马,赶紧上前扶他,谈乐玉气得脸色铁青,怒声骂道:“反了,反了,来啊,把他们全都给本王子抓回去!” 局面已经无法收拾,常色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脚飞起,连环飞踹,“噼噼啪啪”,在一片好听的声音中,众多护卫“哎哟啊呀”倒下一大片;冷雪寒早就想打人,纵身加入战团,连剑带鞘,左拍右打,打得鬼哭狼嚎;笑季荷见二人打得热闹,不禁手心有些痒痒,忍不住亮出判官笔,也加入战团。 三位美人大发神威,护卫们眼看打不过,赶紧拉起谈乐玉,连马也不要了,撒腿就跑。常色秋正在气头上,凌空飞起,又把谈乐玉踹到。谈乐玉灰头灰脸,爬不起来,护卫们赶紧又把他拉起来,接着再跑,这次常色秋没有再动脚。 谈乐玉很不服气,回头骂道:“你们找死,哼,给本王子等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见他如此狼狈,不禁哄然大笑。 掌柜急火攻心,晕过去了,伙计们赶紧把他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好不容易才把他弄醒。掌柜泪流满面,向飞云阁众人连连作揖,恳求道:“诸位大爷,你们今天打了二王子殿下,他决不会善罢甘休,一定前来找麻烦,本店庙小,你们赶紧收拾行李,去往别处吧。” 常色秋怒气未消,气呼呼的道:“二王子算什么东西,他要是敢再来,姑奶奶扒了他的皮。” 吹一吹可不想惹麻烦,忙道:“吕凌渊,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笑季荷刚刚一时冲动,现在也有些害怕,忙催促吕凌渊,吕凌渊倒是不怕麻烦,只是怕再闹起来,连累掌柜和街坊,忙道:“好,我们走吧。” 掌柜叹口了气:“诸位爷,赶紧走吧,伙计,赶紧去给客人牵马!” 吕凌渊道:“掌柜,多谢了,我们这就收拾上路。” 掌柜长吁短叹:“诸位爷,对不住了,你们好之为之吧。俗语说,开店笑迎四方客,诸位爷还没住下,小店就要赶你们走,实在是对不住啊。” 第四十四章 苏城 吕凌渊等人快马加鞭,约莫一个时辰,便到了苏城,苏城是一处典型的南方大城,规模宏大,到处是亭台楼阁,水榭花香;苏城太守霍元乙人称鬼斧神工,擅使一把百斤巨斧,武艺高强,名列当世百大名将。当时有几百个王国,有数不清的将军,霍元乙名列百大名将,可见其强悍。吕凌渊等人刚在客栈落脚不久,谈乐玉的护卫就已经到达了苏城,向霍元乙传达了他的手谕。 次日,天刚蒙蒙亮,客栈外面便吵吵闹闹,吕凌渊知道不妙,赶紧出去看个究竟,只见外面围了数不清的人马,密密麻麻,为首一员战将,约莫四十岁年纪,颔下微须,左手持鬼头大刀,右手持铁盾,身穿铠甲,正在那来回走动。 这员战将是铁老虎夏君,是太守霍元乙最得力的手下,他见有人走出客栈,说道:“本将奉太守霍大人之命封锁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出,不管你是什么人,本将劝你还是暂时待在客栈,不要随便出门,以免伤了和气。” 吹一吹把脑袋从门口伸出来,一看这个架势,有点发虚,忙问道:“这是为何?” 夏君道:“没有为什么,这是军令!只要诸位不出客栈,什么事都没有,希望诸位不要为难本将。”吹一吹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吕凌渊向夏君拱了拱手,微笑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在下告退。” 夏君道:“不要客气,赶紧进去吧。” 吕凌渊只得退回客栈,其他客人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议论纷纷,谁也不敢出来。就这样,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不进去,僵持了约莫两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常色秋和晓刀很激动,总是想冲出去,还是吕凌渊稳住了他们,吕凌渊清楚,这些官兵肯定是谈乐玉派来的,但围而不攻,肯定事有蹊跷,等一等说不定有什么转机,他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愿意闹事,用和平的方式总比武力解决好。 可是,他不急,却有人急。晓刀还好,比较听吕凌渊的话,吕凌渊让他忍着,他也只好忍着,常色秋却是不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她见吕凌渊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点也不急,不由着急上火,起身冲出门外。 飞云阁众人怕她闹出什么乱子,全都跟着走了出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正值此时,马蹄声响,太守霍元乙与二王子谈乐玉一起来了,夏君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躬身行礼。 吹一吹吐了下舌头:“这二王子谈乐玉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追到苏城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一吹哥我怕扛不住啊。”笑季荷吓得慌了,匆忙往门口退,晓刀却是握紧了短刀,想要上前拼命,被吕凌渊拉住。 吕凌渊并不在意,淡然一笑道:“事已至此,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躲也没有用,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常色秋一见谈乐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大声嚷道:“谈乐玉这个混蛋是我踹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姑奶奶等着你们!” 谈乐玉的脸色很难看,恼道:“霍大人,正是他们辱骂本王子,请你下令,把他们抓起来!”他居然用了“请”字,吕凌渊心念一动,看来这位二王子指挥不动太守大人,这还真是蹊跷,看来有好戏看了。 霍元乙一点也不急:“微臣自有主张,还请二殿下稍安勿躁,他们已经被包围,根本就跑不掉,想抓他们随时都可以,只是……” 谈乐玉急道:“只是什么?” 霍元乙道:“启禀二殿下,微臣担心动起手来,刀枪无眼,伤了二殿下的美人儿。” 谈乐玉闻言,眉开眼笑道:“霍大人所言极是,千万别伤了三位美人儿,那依霍大人的意思,本王子该怎么办呢?” 霍元乙道:“微臣倒是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快说。”谈乐玉亟不可待。 霍元乙小声说了几句,谈乐玉连声说好,他翻身下马,慢悠悠地往前走,那走得那真叫一个慢,蚂蚁都快急死了。 吕凌渊已经看出苗头,暗自好笑,这位太守大人看起来真是很有意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是在拖延时间?这还真是怪事,难道还有比谈乐玉更尊贵的人来?这会是谁呢? 霍元乙来到飞云阁众人面前,看见吕凌渊,眼睛便亮了,压低嗓音道:“本官乃是苏城太守霍元乙,昨日的事本官已经听说了,实属二殿下不该,还请诸位见谅,烦请诸位看在本官的薄面上,向二殿下赔个礼,本官定当帮诸位向二殿下求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吕凌渊当即明白这位霍大人是来帮他们的,忙道:“好说,好说,有劳霍大人了。”可常色秋不领情,怒火冲冲地道:“凭什么?是那个混蛋先招惹我们的,他算老几,凭什么我们要向他赔礼道歉!” 霍元乙低声赔笑道:“是是是,本官明白,这不是来向诸位赔礼了嘛,还请姑娘给本官一个面子。”堂堂苏城太守,竟然如此低声下气,这让吕凌渊感到很意外,忙抱拳道:“在下吕凌渊,见过霍大人,您有如此的气量,我等若再是不识好歹,岂不是对不起霍大人。” 霍元乙道:“阁下谬赞了,还请劝住这位姑娘,成全一二。” 吕凌渊本就有意和平解决,当即轻拉常色秋的衣襟,想让她往后退,哪知道秒三秋丝毫不肯退让,反而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谈乐玉面前,指着他骂道:“呸,谈乐玉,你妄称王子,与你爹谭弘国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个好东西!”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五章 交战 常色秋居然辱骂国王,话一出口,事情就闹大了,谈乐玉脸色陡然变青,怒道:“反了,反了,竟敢辱骂父王,来人啦,把他们抓起来!” 霍元乙的面色也变了,当即下令:“苏城的人听着,这六个男女辱骂国王,罪不当赦,即刻把他们抓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还不忘提醒,“记住,要抓活的,本官要亲自审问他们!” 吕凌渊听出了画外音,因为常色秋辱骂了国王,霍元乙不得不表态,以免被政敌抓住把柄,但他并不想闹出人命,所以才有意如此,看起来是在提醒官兵,实际上是给飞云阁暗示。这下吕凌渊确定了,一定会有比谭玉乐身份更显赫的人来,这是大王子呢,还是国王亲自来? 常色秋可不管这些,冲向谈乐玉,抬脚就要踢他,乐玉大惊失色,惊呼道:“护驾,护驾!把她给本王子抓起来!”铁老虎夏君横刀上前,拦住常色秋,二话不说,两人打起来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吕凌渊见常色秋如此鲁莽,知道这场架是无法避免的了,忙对霍在光道:“霍大人,得罪了。”一边吩咐道,“冷雪寒,照顾好吹一吹和笑季荷;晓刀,不要伤人性命。”霍元乙见他领会了他的意思,颇为满意,微笑道:“请吧。”亲兵扛来巨斧,他擎斧在手,与吕凌渊战在一处。 晓刀是初生牛犊,早救憋足了劲,吕凌渊刚吩咐完,他就往前冲,一员副将拦住了他; 众多官兵冲杀过来,冷雪寒冷冷一笑,与吹一吹和笑季荷自觉呈三角形站立,互相掩护,一场混战就此拉开。 先说常色秋与铁老虎夏君,常色秋的气很不顺,见有人拦道,火气更大,腾身而起,双脚螺旋踹向夏君,整个人如同旋转的陀螺,速度极快。夏君识得厉害,不敢大意,急忙用铁盾护住要害,可是,他护得了下面,却护不了上面,脑袋结结实实的挨了常色秋凌空一脚。 这一脚虽然凌厉,但好像没起作用,他的身体居然没有一丝晃动!常色秋甚感诧异,知道遇上了对手,不敢大意,接连猛攻几招,与夏君打起来。 晓刀与副将刚一相遇,就用上了狠招,使出一招“剔骨”,此招一出,刀光迸射,“嗖嗖”刀光逼得副将慌忙招架,他得势不饶人,紧跟着一招“庖丁解牛”使出,副将阻挡不住,当即身中数刀,衣裳破损,伤口见红。还好他手下留情,没有伤及要害,但即使是这样,副将也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晓刀打倒副将,便冲向谈乐玉,吓得他夺路而逃,官兵们见这个小孩子厉害,不由大惊,涌上来围住他,双方战在一起。吕凌渊并不担心晓刀与冷雪寒,倒是有点担心常色秋,怕她把事情弄得越发不好收拾,可他担心也没用,此时骑虎难下,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吕凌渊与霍元乙交上手,一人赤手空拳,一个巨斧挥舞,斗在一起。霍元乙很生猛,挥动巨斧,一顿猛砍,气势惊人,只见巨斧翻飞,光芒隐现。吕凌渊一边小心翼翼的扭动身形,快速闪躲,一边暗自称赞,霍元乙果然不愧为一代名将,与他对招,必须小心谨慎,大意不得。 电光火石间,霍元乙使了七招,吕凌渊沉着迎战,闪转腾挪,全都避开。霍元乙见无法取胜,祭出了三绝斧,在出招之前,还不忘提醒:“小心了!”话音刚落,便使出狠招“泰山压顶”,这招既出,巨斧散发着光芒,带着雷霆之势,当头砍来。 吕凌渊不敢小觑,双掌轻轻的摆动,使出一招“**”。这招看似很不经意,软绵无力,根本无法与巨斧的光芒对抗,但这摆动不同寻常,每一次轻微的摆动,便会出现一股强大的气流,气流绵绵不绝,迎向巨斧,巨斧竟然砍不下去。 霍元乙十分惊讶,急忙抽斧,再使出一招“釜底抽薪”,巨斧发出刺眼的光芒,夹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奔吕凌渊的腰盘。吕凌渊毫无惧色,催动双掌,一招“千古**”出手,千道白光蹦出,这些白光就像一团棉花,把巨斧裹在里面,巨斧被迟滞,丝毫砍不穿白光。 霍元乙的脸上出现了汗珠,再次抽斧,使出了大绝招“开天辟地”,这是他最厉害的一招,吕凌渊隐约看见一条巨大的金龙携着万丈光芒飞来。 吕凌渊丝毫不敢大意,气沉丹田,双掌翻飞,使出一招“**人物”,顿时光芒四射,飞向金龙,刹那间金龙与光芒相遇,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正在打斗的双方,耳膜被震得很不舒服,不自觉停下手,想看看声音的来源。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只剩下吕凌渊与霍元乙仍在打斗,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二人,全都明白这可怕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这安静足足有半盏茶功夫,在这期间,霍元乙把三绝斧一遍一遍的使出,不知疲觉,越发的威猛,吕凌渊沉着以对,专心迎战。 第四十六章 反转 吕凌渊与霍元乙打得激烈异常,难分仲伯,官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完全忘了还要抓犯人。谈乐玉离这边比较远,率先醒悟过来:“混蛋,别看了,给本王子上。”官兵们如梦初醒,眼看一场混战又要开始了,就在这时,有人远远的喊道:“大王子殿下驾到!” 这个声音来得很及时,没有人再动手,连吕凌渊与霍元乙都停下来了。吕凌渊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尘土飞扬,十余骑飞驰而来,官兵们一阵骚动,自觉让出道来。 很快,十余骑就到面前,吕凌渊定睛一看,只见为首的一人,身穿绣龙锦衣,头戴金冠,腰挂黄金佩剑,虽是风尘扑扑,但却英姿勃发,光彩照人,丝毫不显倦容。 果然是大王子,吕凌渊笑如春风,静静地站在一旁,暗道,看样子大王子赶了一夜的路,难为他还这么有精神,这下谈乐玉有好戏看了。霍元乙见大王子谈乐强驾到,急忙带领夏君及一众官兵上前叩拜,谈乐强脸带笑容,忙道:“霍大人,辛苦了,快快免礼。” 霍元乙连忙谢过,谈乐强面色一沉,厉声道:“谈乐玉在哪里?”其实,他看见了谈乐玉,只是故意装着不知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谈乐玉忙纵马来到他身边,问道:“王兄,你怎么来了?”大王子面沉似水,厉声道:“还不是为了你?你外出巡游,竟然连信息鹰都不带,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父王无法与你联络,只好让本王子亲自来找你。” 谈乐玉忙道:“王兄教训得是,小弟知错了,以后出门一定带着信息鹰。” 谈乐强恼道:“你当本王子仅仅是为这事来的吗?谈乐玉,你干的好事,真给父王丢脸。” “我干了什么好事?”谈乐玉不解地问道。 “你真是可恨,居然还在装,父王早都知道了。”谈乐强恨恨地道,谈乐玉傻眼了,不过他毕竟聪明,很快便找到了说辞:“王兄,你来得正好,有人辱骂父王,在场的官兵都可作见证,请王兄下令把他们抓起来。” “是吗,官兵可以作见证?”谈乐强很是气恼,谈乐玉急忙道:“苏城的人听着,你们刚刚都在场,可都要替本王子作证,要是谁敢说假话,本王子绝不轻饶。” 常色秋辱骂国王是事实,所有人都听见了,立刻有人高声道:“小的可以作证。” 其他人都说可以作证,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谈乐玉不禁面有得色,谈乐强怒声道:“够了!都给本王子住嘴。”现场立刻安静下来,谈乐强接着道:“是何人如此大胆,胆敢辱骂父王?站出来让本王子瞧瞧!” 常色秋挺身而出:“是我,有本事来抓我啊。” 夏君见她胆敢犯上,喝道:“大胆,看本将把你拿下!” 吕凌渊情不自禁揉起了鼻子,暗自叹息,常色秋啊常色秋,人家是为你来的,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且慢!给本王子退下。”谈乐强见有人出头,不禁有些好奇。 “要打便打,怎么那么多废话!”常色秋并不领情。 谈乐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你是何人,走上前来,让本王子看看!”秒三秋大喇喇地上前,吕凌渊使劲的揉鼻子,心道,常色秋啊常色秋,你还真是让人搞不懂,是谈乐强看上了你,还是他与你有亲,这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你再走近点。”谈乐强脸色有异,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常色秋可不怕他,走得更近了,几乎挨着马。 谈乐强紧紧盯着她,她也狠狠地盯着谈乐强。谈乐强忽然面色大变,匆匆下马来到谈乐玉跟前,厉声喝道:“你个混蛋,给本王子滚下来!” 谈乐玉还以为大王子对常色秋动心了,要跟他抢美人,只得悻悻的下马,谈乐强狠狠地给了他一计耳光,怒不可遏地道:“来人,把谈乐玉给本王子绑起来!”这一下太意外了,吕凌渊用力地揉鼻子,随从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动,谈乐强抽出宝剑,厉声喝道:“给本王子绑起来,违令者,斩!” 随从们吓坏了,赶紧上前把谈乐玉捆了个结实。谈乐玉十分不解,捂着脸委屈的道:“王兄,这是为何?这个刁女,辱骂父王,罪大恶极!你不下令抓她,却要打小弟,莫非王兄看上她了?” “你给本王子住嘴!来人,把他嘴巴给本王子塞起来!”谈乐强暴怒,上前又扇了他一个耳光,把嘴巴都打破了。随从们赶紧掏出丝帕,塞进谈乐玉的嘴里。 谈乐强忽然大声道:“掌柜,给本王子准备一间僻静的上房,所有闲杂人等,立即退出客栈,本王子要与这位姑娘一叙。” 掌柜一直躲在大门后面,不敢出来,这时探出头,战战兢兢的道:“是是是,草民马上照办。” 霍元乙小心翼翼的道:“大殿下,这,这,这,恐怕不好吧。” 谈乐强道:“霍大人稍安勿躁,本王子自有分寸。”霍元乙不敢怠慢,下令把客栈围起来,把里面的客人与伙计全部赶出来。 谈乐强对常色秋道:“请姑娘随本王子进去,可好?” 吕凌渊拼命的揉鼻子,难不成常色秋是谈乐强失散多年的妹妹,可这二人长得也不像啊,难道是同父异母,又或者是同母异父?吕凌渊不好妄下判断,甚是纳闷。常色秋怒气未消,很不客气:“你以为你是谁,不去!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吗?”谈乐强一点也不生气,贴近她低声说了一会,常色秋甚为诧异,终与他一起走进客栈。 众人一片诧异之声,谈乐玉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吹一吹早就憋不住了,嚷道:“逆天啊,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一吹哥我?” 晓刀也茫然:“这也太神奇了吧。”笑季荷快要傻了,痴痴的道:“做梦,一定是做梦,我是不是在睡觉?你们别把我吵醒啊。” 霍元乙也纳闷,连连摇头:“怪哉怪哉……”饶是一向冷静如冷雪寒,此时也目露诧异。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七章 失踪 吕凌渊突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具体是哪不舒服,他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如果眼睛能杀人,此刻,这双眼一定杀死了不少人。他大为诧异,正想搜寻一下,然而,这双眼似乎有所觉察,突然消失了。吕凌渊眼见人群众多,无处寻觅,只得作罢。 很久,也不知道是多久,常色秋终于走出客栈,笑颜如花,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对吕凌渊道:“大王子殿下请你进去一叙。” 吕凌渊正等得焦急,见她如此,知道事情已经朝好的方向发展,微微一笑道:“大王子殿下叫我吗?那我进去了。” 吕凌渊进了客栈,二人商谈了一会,便与大王子并排走出了客栈,二人都笑容满面,看起来聊得十分投机。临走,谈乐强拍着吕凌渊的肩膀:“这就拜托你了。”随后对随从道,“传本王子的令谕,这六个人是本王子的好朋友,任何时候,他们在本国都通行无阻,若有人与他六人为难,视为与本王子过不去,格杀勿论!” 吕凌渊微笑点头,谈乐强便带领官兵离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谈乐强刚走,吹一吹就一把揪住吕凌渊的衣领,央求道:“阁主,一吹哥我想不明白,脑袋都快要炸掉了,求求你,你快告诉一吹哥我,这是怎么回事。天啦,快告诉一吹哥我,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良心发现,竟然叫“阁主“了,看来,常色秋这件事,实在是把他憋坏了。 晓刀也想知道为什么,附和道:“是啊,是啊,到底怎么回事?阁主,快说说吧。” 笑季荷娇滴滴的摇着吕凌渊的手臂,娇滴滴地道:“凌渊哥哥,告诉我,快告诉我嘛,我是不是在做梦?” 吕凌渊苦笑道:“你真是在做梦,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大王子让我进去,并没有多说什么,我们只是随便聊了一会,随后,他便说把常色秋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她。” “让你照顾常色秋,这是怎么回事?”吹一吹紧追不舍。 吕凌渊耸耸肩:“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常色秋笑着走进客栈,并不插话,吹一吹、晓刀与笑季荷满腹狐疑,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还要再问,冷雪寒突然道:“掌柜,点菜!” 忙活了几个时辰,众人早都饿了,被她这么一说,都觉得饥肠咕噜。 吕凌渊十分感激冷雪寒给他及时解围,笑道:“你们看,还是冷雪寒贴心,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有机会你们自己问常色秋吧,我真的不清楚。” 吕凌渊走进客栈,寻张桌子坐下,三人也没有办法,吕凌渊要是不想说,打死他都不会说的,问也白问。 不一会,伙计端上酒菜,众人确实饿了,狼吞虎咽,很快就把桌子上的酒菜一扫而空。酒足饭饱之后,吹一吹,晓刀与笑季荷还是不肯罢休,缠着常色秋问这问那。 常色秋却不想告诉他们,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三人无可奈何,只好憋在心里。 常色秋突然想去逛街,便对笑季荷道:“第一次来苏城,走,笑季荷,我们去逛逛,买点儿胭脂水粉,明天再出发,行不,吕阁主?”她朝吕凌渊大抛媚眼,极尽魅惑,吕凌渊的心怦怦直跳,不敢直视:“我不同意,你们就能不出去吗?罢了,罢了,你们想去就去吧,今天出了这么些事,放松一下也好。”常色秋与笑季荷欢天喜地地出门了。 吹一吹和晓刀也嚷着要出去,吕凌渊也只好答应,于是只剩吕凌渊与冷雪寒在客栈,吕凌渊笑道:“他们都有伴,走,我们也出去看看,好容易来一趟苏城,体验一下江南的风土人情。” 冷雪寒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二人遂结伴出门。冷雪寒走得很快,很快就逛完了,整个过程,走马观花,没有买任何物件。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正是爱玩爱闹的青春年华,对逛街一点兴致都没有,这实在有点说不通,她内心到底装着什么呢?以至于让她在这样的年纪,竟然收敛心性,强烈的克制自己,吕凌渊心头异常沉重,这要埋藏多少忧伤,才会像她这样冷漠,我到底能帮她什么呢? 傍晚时分,众人陆续回到客栈,唯独少了笑季荷。吕凌渊有些疑惑,急忙问常色秋:“迷死人,你不是和笑季荷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她去了哪里?” 吹一吹也问道:“是啊,笑季荷呢?你可别把她弄丢了。” 常色秋并没在意,大大咧咧地道:“我也不知道,街上有那么多好玩好吃的的东西,看都看不过来,我们就一直走啊走啊,买了好多东西,嘻嘻,我忽然内急啦,就让她在街上看着东西;等我从茅厕出来,她却不见了,我以为她等不及跑回来了,既然没回来,说不定还在逛呢,她方向感那么差,肯定是弯弯绕绕的啦,再等等呗,说不定她很快就回来啦。” 众人也觉得她说有道理,就点了酒菜,边吃边等。吕凌渊有点心绪不宁,今天那双眼睛就像一根刺,刺得他心头发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天色越来越暗,眼看夜幕就要降临,笑季荷却还没有回来。 第四十八章 消息 一个人,无论方向感有多差,在城里,只要肯问人,总是能找到方向的,众人担心笑季荷会出事,都急了,吹一吹嚷道:“果然没有一吹哥我保护,还是不行啊,小财迷本来就容易迷路,常色秋,你把她一个人留在街上,这不是添乱吗?” 晓刀也责怪道:“是啊,常色秋,你可别把笑季荷弄丢了,天都这么黑了,她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事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常色秋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很是惊慌,懦懦的道:“是不是我把她弄丢了?” 吹一吹道:“肯定是,你这个糊涂蛋,一吹哥我怎么说你好呢。” 吕凌渊隐隐觉得出事了,上午在客栈门前,那双眼睛能杀人,一般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眼睛,后来因为常色秋的事,他一时忘了这茬,如今想来,笑季荷还没回来,一定跟这双眼睛有关。 晓刀与吹一吹还在责怪常色秋,吕凌渊突然一拍大腿:“不能再等了,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这件事十分蹊跷,笑季荷的方向感很差,她一个人是不会随便乱走的,我们赶紧分头去找她;吹一吹,你和晓刀去一趟太守府,找一下霍元乙大人,请他帮忙寻找,官府的人消息灵通,说不定会有所帮助,另外,顺便告诉掌柜,如果笑季荷回来,让她在客栈等我们,不要乱跑。” 晓刀与吹一吹赶紧照办,随后,冷雪寒一路,吕凌渊与常色秋一路,也出门了。常色秋拉着吕凌渊,沿着下午她与笑季荷走过的方向,一路找过去。到了她与笑季荷约定等待的地方,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安静得出奇,偶尔有几盏灯笼亮着,但却没有看见一个行人。 吕凌渊四处看了看,忽然蹲下,沿着街角搜寻着什么,常色秋很好奇,问道:“你在干什么?” 吕凌渊小声道:“嘘,别说话,”随手掏出火折子甩着了,接着道,“墙角有指甲刮过的痕迹。” 常色秋更加好奇,忙蹲下身子问道:“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吕凌渊把火折子拿得近些:“看这边。”常色秋睁大眼睛,看了好久,终于发现墙壁上有三道浅浅的划痕,这些划痕大约有半寸来长,粗细不一,不注意很难看得出来。 这是指甲划过的痕迹,吕凌渊沉声道:“不用找了,笑季荷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先回去客栈,等晓刀和吹一吹的消息。”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冷雪寒已经回来了,见到吕凌渊,冷雪寒嘴角微微一动,吕凌渊立刻明白,她并没探出什么结果。不久,晓刀和吹一吹也回来了,吹一吹一进门便嚷嚷:“一吹哥我出马,马到成功,一个顶俩。” 晓刀拍了下他脑袋,很不服气:“你顶俩,我算什么?吹牛王,你不吹牛会死啊,什么时候了,真是的!阁主,霍大人已经答应帮忙。” 吕凌渊微笑道:“好。” 晓刀接着道:“霍大人已经安排兵马,沿着四城巡查,他说,如果有消息,会尽快告知我们。” 常色秋道:“我和吕凌渊刚才去现场查看了一番,他说笑季荷应该是被什么人给绑架了,什么人这么嚣张,要是被姑奶奶逮住,定要踢爆他的脑袋!”后面一句话,她说得咬牙切此,吹一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吕凌渊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双眼睛,杀气那么浓烈,到底是谁呢,是笑季荷的仇人,还是冷雪寒的?要是笑季荷的,就是淮扬派来的,要是冷雪寒的,那会是谁呢?冷雪寒,笑季荷;笑季荷,冷雪寒,两人的名字在他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人,除了他,没有旁人。 他现在在哪里呢?是在城里,还是在城外?吕凌渊无法确定,只得焦急地等。还好,他没有等多久,要不然一定急坏了。 官府的人门路很广,亥时左右,有太守府的亲兵提着几包东西来到客栈,常色秋觉得眼熟,急道:“这些东西怎会在你手上?” 来人道:“晌午有人看见乞丐抢东西,闹得很严重,就报了官府,官兵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的,就给没收了,刚刚你们去太守府报信,霍大人便下令查探,消息传出后,官兵把这些东西送到太守府,霍大人觉得可能是二位姑娘的,就让小人送来了。” 来人把东西交给常色秋,常色秋赶紧接过,吹一吹吐了吐舌头:“我的乖乖,官府的人就是厉害,这么快就有消息,一吹哥我佩服。” “据从西门守卫得到的消息,城门刚刚关闭时,有辆马车来到门口,后来掉头走了。”来人接着道:“霍大人已下令官兵排查,但凡发现可疑消息,即向诸位通报。” 官府的力量,果然厉害,只要人还在城里,那就好办,官府迟早能找到的,吕凌渊心里已经有底,忙谢过来人;来人道声客气,就回去复命了。 天色已晚,众人有些着急,边喝茶边等。不久,伙计通报,门口有个老乞丐要见冷雪寒,吕凌渊心念一动,忙走出客栈,对老乞丐道:“我就是冷雪寒!” 老乞丐摇头道:“这位爷说笑了,别哄我老汉,冷雪寒是个有名的女赏金猎人,又怎么会是你这样的男子?” 吕凌渊笑了笑,正要喊冷雪寒,她却已经出来了。 冷雪寒冷冷的道:“你找我?”老乞丐打了一个哆嗦,忙道:“傍晚有辆马车经过,有人给老汉一封信,让老汉亥时送给冷雪寒,他还说,你会给老汉很多赏银,老汉早就听说冷雪寒的大名,觉得不会有假,便把信送来了。” 吕凌渊掏出三两银子给他,老乞丐把信递给冷雪寒,欢天喜地的走了。 吹一吹、晓刀和常色秋也走了出来,冷雪寒打开信件,只看了一眼,便丢给吕凌渊,吕凌渊接过一看,皱眉道:“果然是他。” 吹一吹一把抢过信件,念道:“冷雪寒,明日午时来马难爬断崖,不准带任何人,否则笑季荷小命难保!署名,啊,署名金色的豹子,金豹钱十二!吕凌渊,你早就知道了?!” 吕凌渊点了点头,吹一吹一把抓住他衣襟,怒声道:“好你个吕凌渊,你在搞什么?你知道是钱十二,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冷雪寒冷笑道:“你知道钱十二在哪?” 晓刀也道:“是啊,吹牛王,告诉你也没用,阁主,你怎么知道是钱十二?他会不会出城了?” 苏城这么大,谁知道钱十二在哪里,吹一吹蔫了。 吕凌渊道:“上午我看见一双能杀人的眼睛,因为常色秋的事,并没多想,直到笑季荷失踪,我才想起来,我当时猜想要么是笑季荷的仇人,要么是冷雪寒的仇人,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淮扬的杀手不可能有那么大的仇恨,而冷雪寒的仇人一定是与赏金犯有关,赏金猎人那么多,即使冷雪寒不出手,还有其他赏金猎人出手,如有人为赏金犯寻仇,也没有那么仇恨;后来我突然想到金豹钱十二还活着,便猜测是他,我们坏了他的好事,他一定怀恨在心,上午他混在人群中,是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只可惜事与愿违,他没得逞,后来笑季荷落单,被他找到了机会,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着传信呢?” 他沉思了一下,忽然面色大变:“哎哟,不好,钱十二要出城!晓刀,一吹,赶紧去牵马,随我去西南角,记住,要把马蹄裹上布条;冷雪寒,你和常色秋去西北角。” 第四十九章 作孽 月影暗淡,夜风徐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吕凌渊的判断没有错,钱十二正要逃跑,他赶到的时候,有条人影正在爬墙,左手似乎还夹着个人,眼看就快爬上城头了。 吕凌渊纵身掠起,飞向城墙,在要下落的瞬间,轻踏墙砖,借力跃起,上了城头。他刚立足,钱十二似有觉察,纵身向上冲。吕凌渊想也不想,飞身出拳,拳势凶猛,钱十二人在半空,离墙面尚有二尺距离,右手本能地出拳格挡。 “啪”,两拳相遇,钱十二身体虚空,遽然后退,摔下城楼。这一摔,他左臂本能地松开,笑季荷失去控制,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下直坠。说时迟,那时快,吕凌渊身如鬼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住她的细腰,几乎在同时,半空中突然出现一条绳索,吕凌渊大喜,抓住绳索,借力盘旋,稳住了下坠的身形,随后稳稳当当地落在马匹之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整个过程,快捷,突然,令人不可想象。 吕凌渊拉出笑季荷嘴里的布条,并给她解开绳索;夜太黑,笑季荷看不分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子气息,不禁喜出望外,紧紧地抱住他,哇哇大哭。伴随着哭声,还有打斗的声音,惊醒了梦中人,城楼上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点燃了火把。 火光闪闪,照亮了夜空,哭声渐渐平息,哀嚎声却传来,这声音是钱十二的,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 钱十二被吕凌渊震下城墙,晓刀欺身上前,一出手就是大招“庖丁解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钱十二来不及变身,匆忙在地上打滚,堪堪躲过刀光。晓刀心里火大,有心杀他,跟着一招“全鸡宴”使出,刀光闪闪,“咔嚓”斩断他的右臂,随即“全羊宴”旋起一片刀光。 钱十二急忙使出一招“金钱百两”,金光飞溅,整个人如同猎豹下山。要在平时,他使出这一招,与晓刀可能是半斤八两,可惜,他受创在先,右臂又刚刚被废,虽有自愈功能,却一时难以完全恢复,使不出平时的功力,完全处于下风。 晓刀杀得兴起,“全牛宴”使出,刀光四起,他再也无法阻挡,带着惊恐的怒嚎,倒地身亡,而在此时,火把刚刚亮起。 这时候。吹一吹发出了信号球,召唤冷雪寒和常色秋,刚刚出现在半空的那条绳索,正是他的杰作。 城楼上的士兵越来越多,熊熊火把,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笑季荷把吕凌渊抱得紧紧的,还在嘤嘤缀泣,吕凌渊闻见她身上独特的少女气息,不禁心头荡漾。还好,他还算清醒,知道身处何处,忙大声道:“在下是大王子的朋友,刚刚找到失踪的伙伴,打搅你们歇息,真是过意不去,还请各位代在下感谢霍大人,在下就不登门拜访了。” 城楼上的士兵早已接到军令,猜出是怎么回事,有人喊道:“没事,找到人就好,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吕凌渊谢过,这时冷雪寒与常色秋打马过来,常色秋见笑季荷安然无恙,喜出望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于是众人策马返回客栈。回到客栈,吕凌渊把笑季荷抱进房,笑季荷依然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不愿意离开。 经过她的描述,众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她在墙角等常色秋,不知不觉身边停了一辆马车,她并未在意,却不知突然有人后面捂住她的嘴,把她往马车上拖,情急之下,她用力抓墙,结果连指甲都抓翻了,现在还疼,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并没有人注意。笑季荷知道是钱十二后,吓得半死,但好在钱十二并没有为难她。 吕凌渊轻揉着她的细指,温声软语安慰着,常色秋赶紧伺候,又给她洗脸,又给她洗脚,吹一吹和晓刀一唱一和,终于把她逗乐了,唯独冷雪寒根本就没进来。 吕凌渊见她没事了,交代众人早些歇息。吹一吹和晓刀先后出去,笑季荷舍不得离开吕凌渊的怀抱,但因常色秋在,又不得不松开他。常色秋媚笑着,把吕凌渊推出门外,并趁笑季荷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拧了他一把。 吕凌渊头疼不已,暗自苦笑。 第五十章 追问 吕凌渊回到房间的时候,吹一吹和晓刀正在喝茶,似是有意在等他,他奇怪二人还没有歇息,问道:“你们二人兴致不错呀,这么晚,还不回房歇息?” 晓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也不说话,吹一吹也似笑非笑,眼神有些诡异。吕凌渊情不自禁地抚摸起鼻子,苦笑道:“怎么了,我又不是怪物,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吹一吹终于憋不住,扑哧笑道:“吕凌渊,一吹哥我有话要问你,你必须老实交代!” 吕凌渊被弄得有些糊涂:“你们二人神神秘秘的,让我交代什么?” 晓刀嘿嘿笑道:“阁主,你上次去城守府还马,没发生点什么?” 吹一吹嚷道:“是啊,你拿回了差不多五十两黄金的财物,荷无命真的没意见?快说,一吹哥我等不及了。”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吕凌渊哭笑不得:“搞半天,你们俩问这个啊!荷无命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拿点东西,他当然不会有意见,再说,这点小钱算什么呀,那些财物少说也值千两黄金。” 吹一吹眼睛瞪得老大,咋呼道:“天啦,值千两黄金!吕凌渊你才拿回来差不多五十两而已,一吹哥我好心疼啊,你就不能多拿点?你拿不了,带上一吹哥我啊,要不带上笑季荷也行啊!不对,账本哪去了?” 晓刀也埋怨道:“是啊,那么多财物,我还没见过呢,也不带我去看看。” 吕凌渊想不到他们这么贪财,好气又好笑:“账本?哦,我给了荷无命,那个东西,我留着也没用,根据账本记载,镇守府这些财物,只是卜耀明作案所获得的财物中很小的一部分,这些东西属于赃物,我们也不能多拿。” 吹一吹忍不住要捶他,没好气的道:“那五湖巨盗卜耀明血债累累,作案的时候,几乎从不留活口,这些财物也都成了无主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不对,你说千两黄金只是小部分,还有大部分呢?是不是你拿着账本与荷无命把财物私分了,快老实交代!” 晓刀见他胡扯,这下不干了,敲了他一记:“吹牛王,你别乱扯,阁主才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吕凌渊道,“帮主,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你去镇守府有没有与荷无命打一架?听说那家伙的武功挺厉害,你们谁赢了?” 吕凌渊知道晓刀实诚,一定是吹一吹搞的事,便问道:“吹一吹,是不是你鼓捣晓刀这么晚不睡觉,特地跑来问我?” 吹一吹笑道:“嘿嘿,今天晓刀干掉了金豹钱十二,一吹哥我突然想起好多事没问你,晓刀也很好奇,所以他就和一吹哥我一起来问你,卜耀明作案的大部分财物去了哪里?” 晓刀眼巴巴地道:“帮主,这个不怪吹牛王,我也想知道,你告诉我们吧。” 吕凌渊知道不说是不行了,苦笑道:“好吧,看来今晚不告诉你们,你们是不会让我睡觉的。” 有些事该说,迟早还是得说,于是吕凌渊把那天见荷无命的事述说了一遍。 三月初二,吕凌渊一大早就去城守府还马。 这些马是军马,军马的损失是要报批的,死了、伤了、偷了、病了,都要有个说法。虽然荷无命贵为镇守大人,有权处理这事,不过,吕凌渊还是不想占他的便宜,他觉得,拿了五十两黄金,已经够置办些东西,没必要再占他便宜。于是,在送账本的时候,他顺带把五匹马还给荷无命。 当然吕凌渊来城守府,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他是与荷无命是有约的。不过,即使没有约,他还是想来找一趟荷无命,因为,他有些疑问需要荷无命解答。金钩赌坊的事,看起来是结束了,但他还是有很多疑问,这些疑问困扰着他,让他必须来找荷无命。 镇守府门口的守卫一看,哟,这可是镇守大人的贵客啊,立刻迎上来,其中有个护卫道:“镇守大人刚刚起来,正在后院,小的这就去通报,吕先生请随小的进去吧。镇守大人吩咐过,吕先生可以随便进出,不用在外面等。” 吕凌渊当然不想在外面等,微笑道:“这感情好,你们把这些马牵走吧。”几个守卫赶紧过来牵马,说话的这位就带他进了府,在后院,他见到了荷无命,看起来荷无命很憔悴,似乎满腹心思。 吕凌渊拱手道:“荷大人,在下前来赴约。” 护卫赶紧行礼:“大人,吕先生前来归还军马。” 荷无命热情的招呼道:“吕先生,你来啦,本将正在头痛呢。”他向护卫一挥手,“你先下去吧。”护卫躬身退下。 吕凌渊奉上账本,笑道:“荷大人,在下前来赴约,顺便送来账本,请荷大人过目。”荷无命接过账本,随便翻了翻:“数目不小啊,看来戴老三放在本府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吕凌渊道:“正是,不过,这种事在下作为一介草民,也不便过问,相信荷大人一定能处理好。” 荷无命哈哈大笑道:“贾新仁以及金银玉等人的财物,本将已经派人查封,只等钦差来接管;然而,绝大部分的财物,他们都已送给了达官贵人,本将也无能为力,至于戴老三放在镇守府的这些财物,本将自会请求留下充当军饷。” 吕凌渊笑而不语,他可不相信钦差会舍得留给荷无命。 荷无命明白他的意思,淡然道:“不谈这些烦心事,吕先生是否已吃过早餐?” 吕凌渊道:“在下一早过来,并未用餐。” 荷无命笑道:“好,好,那请随本将一起用餐,本将刚刚正想着你什么时候会过来,没想到你今天就过来了,待会儿,本将一定要与你切磋切磋。” 吕凌渊笑问道:“在下还出得了镇守府吗?”他这句话问得很奇怪,荷无命却并不意外:“吕先生既然来了,总不会急着回去吧。” 吕凌渊明白了其中的深意,点了点头:“也许,大约是能走的吧。” 第五十一章 仿佛 用餐的时候,荷无命突然问吕凌渊:“本将最近听说有不少人要去东边,寻找梦想之地,不知道是真是假,‘逆天书真的存在吗?” 吕凌渊正咬着肉包,闻言喝了一口米粥,咽下道:“大约是真的吧。” 荷无命道:“吕先生今日前来,莫非是要告诉本将,你也准备要去东边?” “荷大人真是聪明过人,在下明日就要走的。”吕凌渊答道。 “啊?明天就走?”荷无命很吃惊。 吕凌渊笑道:“这是在下早已定下的日期。” 荷无命若有所思:“明天是三月三,三月三,生轩辕,是个好日子;本将真是羡慕吕先生,人在江湖身自由,本将在朝为官,整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真是烦透了;要不是还有妻儿老小,本将定当辞了官差,与吕先生一起去东边,找找是否真的有梦想之地。” 吕凌渊凝视着他的眼睛:“荷大人为官,一向清廉,处处为民着想,名声尚好,百姓更需要你,在下不敢奢求,不过,在下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荷无命道:“你不问,本将也能猜到你要问什么,定是与五湖巨盗卜耀明有关,对吧?” 吕凌渊道:“正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荷无命笑道:“你附耳过来。” 吕凌渊依言,荷无命贴近说了几句,吕凌渊微微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荷大人,在下还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的问题还真多,问吧,本将洗耳恭听。”荷无命拿起一个包子。 “那就却之不恭了。”吕凌渊问道:“荷大人知道金钩赌坊的大老板是谁吗?” 荷无命正要把包子递进嘴里,闻言一怔,反问道:“吕先生知道吗?” 吕凌渊道:“在下倒是想知道,原本只有金银玉知道,可惜他已死了,死人是不会告诉在下的。” 荷无命咬了口包子:“死人确实不会开口说话,难道说贾新仁不是大老板?” 吕凌渊断然道:“绝对不是。他要是大老板,绝不会和金钩赌坊往来这么密切,并且和卜耀明扯在一起,开这样一个赌场的人,大约是要珍惜羽毛的。” 荷无命问道:“那吕先生认为大老板是谁?” 吕凌渊道:“大老板是谁,在下明白,荷大人也明白。” 荷无命笑了笑,表示认同吕凌渊的话:“那你更应该明白,无论大老板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金钩赌坊。” 吕凌渊点头道:“确实。”顿了一顿,他又道,“在下还有一事请教。” “哦?吕先生还有问题?”荷无命一口吃完了包子。 “是的。”吕凌渊道:“昨日清晨,荷大人虽是例行公事,但看起来只是在逢场作戏,并未当真。” “何以见得?”荷无命问道。 “官兵抓捕重犯,从来都是一上来就动手,荷大人一大早过来,不但不急着动手,反而劝我们投降。”吕凌渊道:“如果荷大人不主动提及风迷雾和银雀,在下就算再聪明百倍,恐怕也无法做出判断。” “是嘛。”荷无命笑道:“看来本将无意之间帮了自己。” “你确实帮了自己,但你不是无意的。”吕凌渊正色道:“你是有意的!贾新仁让你一早出城抓人,你一定知道要出事,只是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因为他是你的上司,他的命令你不能不从,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暗示我们逃走,那一点烟,虽然迷了你的眼睛,但以你的功力,想要阻挠我们,我们不会逃得那么轻松。” “吕先生知道得不少嘛。”荷无命的口气变得有点阴冷。 吕凌渊不动声色:“在下知道得不多,但确实也不少。” “你还知道什么?”荷无命问道。 “在下还知道,钱十二是你故意放走的。”吕凌渊道。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荷无命不否认也不承认。 “没有证据!”吕凌渊道:“不过在下敢肯定。” 荷无命冷笑道:“那你说说本将为何要放走钱十二?” “我也不知道。”吕凌渊摇了摇头:“荷大人大约是比较喜欢他吧。” 荷无命沉默了一会,忽然放声大笑:“哈哈……本将与吕先生真是投缘,吕先生年纪虽小,智谋却是过人,江湖幸甚也。” 吕凌渊笑了笑:“荷大人谬赞了,这件事,从头到尾,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下只不过偶尔窥得一些蛛丝马迹而已。” 的确,如果他不让笑季荷进城,金银玉就没有机会在她身上施放风迷雾,荷无命也就不会找到小庭院,他也就不会知道金银玉与哈哈儿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一切,确实匪夷所思。然而,这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吕凌渊说了‘仿佛’,但看起来更应该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以上这些,吕凌渊并没有告诉吹一吹和晓刀,他是故意的。至于原因,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理由,每个人仿佛都可以有自己的答案。 第五零章 切磋 吃完早餐,荷无命开门见山:“既然吕先生明天就要出发,后会不知要到何时,择日不如撞日,你我就在后院内切磋切磋,你看如何?”吕凌渊心道,你虽是这么问,恐怕也不会让我拒绝,嘴上却笑道:“好,在下恭敬不如从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二人进了后院,荷无命命护卫们扛来丈二雁翎刀,便让他们全部回避,并且告诉他们,无论后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进来。护卫们领命,二人便在后院摆开了架势。 吕凌渊见荷无命双手握刀,气势非凡,赞道:“荷大人果然是山南邦名将,风采照人。” 荷无命哈哈大笑:“吕先生过奖了,不知吕先生的武功与第三剑冷雪寒相比,谁会更高一筹?” 吕凌渊微笑道:“不曾试过,无从比较。” 荷无命笑道:“好一个无从比较,看刀!”声到刀到,第一招便是一招“刀光剑影”,毫不留情,只见无数的光芒,分成左中右三路劈来。吕凌渊暗道来得好,闪身急退,使出一招“feng流人物”回击,刹那间光芒四射,迎着刀光而上。 雁翎刀长有丈二,挥舞起来气势恢宏,连刀带光,约有二丈长,吕凌渊虽然阻住了刀光,却没有阻住刀。荷无命招数用老,收刀不及,尽数劈中地面,地面立即被劈出无数的裂缝。 吕凌渊微微一笑,趁他收刀之际,使出一招“风liu”,立刻冲出一股强大的气流,荷无命刚将刀抬离地面,猝不及防,被气流击倒。荷无命脸色大变,弃刀跳跃,在半空中陡然变身,变成一只巨型山羊,有十牛之威,借着下坠之势,四只巨蹄从天踹下。 这一踹,力道何止千钧,就算是巨石也会被踏得粉碎,吕凌渊哪敢被他踏中,急忙抽身暴退,还好他退得快,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被风势刮破了衣裳。幸亏镇守府后院开阔,要是吕凌渊住的小庭院,它这一坠,就全毁了。可即使是这样,地面也被山羊踏得尘土飞扬,深深凹陷。 吕凌渊暗自咂舌,这个荷无命还真是不一般。山羊见没有踏中,跃起再踏,吕凌渊不敢多想,赶紧躲闪,连续几次下来,地面被踩得凹凹陷陷。幸好吕凌渊没有被他踩到,否则恐怕已经踏成肉泥。 山羊不像在切磋,像是和吕凌渊在玩命,而且看起来十分想要吕凌渊的性命,出招越来越狠,一看坠踏不凑效,便低头猛撞。它的双角坚硬如铁,这要是被撞上,吕凌渊就会肠穿肚烂。一个人肠穿肚烂,还能活下去吗? 吕凌渊不敢硬接,匆忙退让,在他身后,已是院墙。山羊并不罢休,冲得更猛,吕凌渊无路可退,只得沿着院墙跑,轰然巨响中,墙壁被撞踏了一片。幸亏荷无命提前打过招呼,要不然,护卫们早就冲过来了。 山羊见硬冲不行,便又像人一样站立,猛拍前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无数个羊角飞出,这些羊角就像离弦的羽箭,又快又急。吕凌渊知道此招厉害,躲闪不及,急忙使出一招“千古feng流”,掌风过去,气流涌出,在他面前汇聚成一堵幕墙。羊角撞上幕墙,瞬间爆炸,连续而又猛烈,爆炸的气流把后院的一角都给炸塌了。 吕凌渊暗道好险。 山羊红了眼,前腿狂拍,羊角蜂拥而至,如箭如雨,猛烈地冲击着幕墙。吕凌渊他心道,山羊得势不饶人,再不使出招,今天恐怕就要留在这里了,他还有梦想,绝对不想留在这里。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变招,使出一招“流芳百世”,一阵烟云袅袅升起,裹住了他的身体。幕墙既失,羊角飞射而至,冲击着烟云,在接触的瞬间,轰然爆炸。 这爆炸的威力更加巨大,声浪一浪接着一浪,波涛汹涌,像大海的潮涌,能淹没一切, 吕凌渊就像大海的弄潮儿,任凭风吹浪打,毫无畏惧。这些烟云看起来柔弱,却十分坚韧,任凭羊角飞射爆炸,始终不能穿透分毫。于是,一片狼藉之后,他仍然活得好好的。 随后,吕凌渊反击了,借着烟云的保护,向山羊猛冲。山羊大吃一惊,急忙躲闪。吕凌渊哪里会给它机会,身形一动,冲天而起,冲到它面前,快速的抓住两只羊角,猛一使力,便往下压,山羊顿时吃力不住,扑倒在地,地面被砸得凹陷一片。 而在同时,吕凌渊飞身落地。 过了好一会,山羊抬起头来,眼里全是惊骇的光芒,很快就变回了荷无命。 吕凌渊拱手微笑道:“荷大人,承让。” 荷无命表情严肃,沉声道:“本将要感谢吕先生手下留情,如果吕先生刚才扭断本将的两只角,恐怕从此本将便成了断角的山羊,遭人耻笑。” 吕凌渊笑如春天,谦逊道:“惭愧,惭愧,在下侥幸得胜,就此告辞,这后院就劳烦荷大人找人修理一番了。” 荷无命知他明天即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哪肯就这样放他走,赶紧拉住他的胳膊:“何必这么着急,朝廷的钦差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本将正在心烦,吕先生既然来了,何不陪本将喝几杯,也好让本将一醉解千愁。” 吕凌渊推辞不过,只好留下,二人把酒言欢,从上午喝到下午。真是两个奇怪的人,玩命地打了一架,却是谈笑收场。这一战的风险,只有吕凌渊知道,如果他稍微大意,便再也走不出镇守府。 酒逢知己千杯少,荷无命把他的忧愁和烦恼,志向和梦想一股脑全都说出来,最后,他拍着吕凌渊的肩膀,口齿不清地道:“吕先生,吕兄弟,为兄今天真是痛快,痛快!本将,不,大哥我谢谢你,来,再喝。” 吕凌渊只有苦笑,这一刻,他们也许是兄弟,也许是朋友,但将来,更可能是敌人。明天就要走了,也许终究还会遇得上吧,他心想。 吕凌渊耍了滑头,没敢多喝,因为夜里还有事。到最后,荷无命终于喝趴了,他才得以脱身。 第五一章 失踪 出了湖东王朝就到了秦国地界,秦国是个大国,民风强悍,国人好内斗,虽然和盟成立已有十二年,《和法》更是禁止各国之间随意开战,但秦国的内乱还在延续,国内刀兵四起。 该国目前有很多割据的势力,最大的有两派,一为成家帮,帮主为成玄四,一为朱雀门,门主为华英雄,其他大大小小的帮派组织星罗棋布,不计其数。帮派多了,免不了就要攻城略地,打打杀杀,因此,这个国家的民众饱受战乱之苦。 战争中,苦痛的永远是民众,任何时代都一样。动不动就鼓动民众,喊打喊杀,然后随便给别人扣上叛贼、反贼称号的人,不是个势利的小人,就是虚伪的君子。 这一天,飞云阁众人来到成家堡,成家堡属于成家帮的大本营,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市,街面上商铺不少,但大多冷冷清清的,很少看到行人,众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叫“归来”的客栈。 住下后后,掌柜提醒众人:“这里兵荒马乱的,三位姑娘个个貌美如花,最好不要出去。”笑季荷与常色秋相视而笑,并没当回事,常色秋媚笑道:“怕什么,哪个敢不长眼,姑奶奶踢死他,刚才我们急着找客栈,也没好好逛,待会儿定要出去看看。” 掌柜连连摆手:“别别别,姑娘还是听小可的劝吧,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小店可是担待不起。”吕凌渊知他是一番好意,提醒道:“常色秋,你就不要添乱了,别忘了上次在苏城就是你鼓动笑季荷出去的,以至于她被钱十二劫持,害我们担心一场,我劝你还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客栈,别打什么歪注意,要是再出什么意外,那可不好。” 常色秋伸出纤纤玉指,轻点吕凌渊的额头,假装娇嗔道:“你个乌鸦嘴,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呸呸呸,我就随便说说,你当什么真啊,放心吧,我们不出去。”吕凌渊只好苦笑。 ...... 各人回到房间后,常色秋只坐了一会就闲不住,便鼓捣笑季荷一起上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笑季荷虽然很想出去,但却犹豫,常色秋却不管,好说歹说,终于还是把她说动了。于是,二人溜出了客栈。 吕凌渊这次有些大意,以为经过上一次,常色秋不会再出去了,所以也没有刻意阻拦,再说钱十二已经死了,威胁已经没有,就算有淮扬的杀手来闹事,以常色秋的腿法,他觉得也是能应付的。哪知道,这一溜又惹来了祸事。 闲来无事,吕凌渊、晓刀和吹一吹在房间里喝茶闲聊,正聊得开心,忽然听见常色秋在门外大声嚷嚷:“不好了,不好了,笑季荷不见了!” 三人大吃一惊,赶紧出了房间,冷雪寒就在隔壁房间,也出来了,晓刀很着急,问道:“怎么不见了?” 吹一吹也道:“怎么搞的,把一吹哥我弄得糊里糊涂。” 常色秋喘着粗气道:“啊,别说了,都怪我,这笑季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我们逛到一个路口,突然来了一队官兵,拿着笑季荷的赏金单要抓人,我拉着她想跑,可她居然发呆,不肯跑,而官兵小头目拉她,她居然跟着跑,真是怪事!我紧追那个小头目,把他踢得满地找牙,哪知他突然把刀架在笑季荷脖子上,我投鼠忌器,不敢动,那些官兵就把我围住了,我气不过,把他们全踢趴下,却发现小头目和笑季荷都不见了,我追了几条街都没找到,只好回来报信。” 众人听了事情的经过,哭笑不得,根据她的描叙,笑季荷怎么看都像在与人私奔。吹一吹嚷道:“一吹哥我就奇怪了,咋回事啊,笑季荷比一吹哥我胆子还小,要是一吹哥我打不过,逃跑还是没问题的,你,你,你……”他敲了几下常色秋的脑袋,“不听一吹哥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出事了吧。” 晓刀也埋怨她,但他说了公道话:“这次吹牛王说的没错,都怪你鼓捣笑季荷出去。咦,不对,什么时候变成一吹哥言了,不是老人言吗,吹牛王,你又在乱吹,你有提醒她们吗?” 冷雪寒冷冷道:“这倒是怪了,官兵怎么干起了赏金猎人的事!”她一般不说话,但一说话就切中要害。 常色秋撅着嘴,快要哭了,吕凌渊于心不忍,柔声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闹了,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常色秋,如果笑季荷真不肯出去,常色秋就算想出去,也不能逼着她去。”顿了下,他道,“冷雪寒的疑问不无道理,我猜肯定是淮扬的人来了,而且他们很可能与成家帮达成了某种契约,所以官兵才会出面。”众人全都安静了,谁也不能否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见众人都不说话,吕凌渊接着道:“笑季荷在淮扬的事,迟早需要作个了断,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把她救出来。” 众人点头称是,当下吕凌渊、冷雪寒和吹一吹分头出去打探消息,让常色秋与晓刀在客栈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二章 探路 吕凌渊出门后不久,遇见一队官兵,忙客气的上前问话:“各位军爷,在下听说成家堡来了个赏金犯,还是个美人儿,长得娇娇滴滴的,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官兵轰然大笑,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答道:“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们刚从总坛出来,正好知道一点情况,不瞒你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关于这个美人赏金犯,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她的赏金单,我们也是昨天才接到。这个赏金犯叫笑季荷,长得可美了,看一眼,就让人想入非非。哎,想不到她这样的美人也会杀人,这真是造化弄人啊。”他很感慨,看起来很替笑季荷可惜。 吕凌渊心下暗喜,忙赔笑道:“谢谢军爷,在下还有一事想问问,不知道军爷可否让在下看看赏金单,在下想知道,抓到她可以领多少赏金。” 军官看起来很诧异:“哟,看不出来,你竟然有兴趣,不过,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喏,这是赏金单,可惜你啊,迟啦,她已经被抓进我们总坛去了;听说她还有一个同伙,叫什么迷死人,长得十分妩媚动人,腿脚功夫非常厉害,我们有一帮兄弟被她踹的够呛。” 吕凌渊终于知道笑季荷在哪,眼睛一亮,抱拳谢道:“谢过军爷,在下先告辞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待官兵走远,他找到一名路人,打听好去往总坛的方向,便回到客栈,晓刀和常色秋正在等他,冷雪寒和吹一吹却还没回来。 他把刚刚遇见官兵的事简单一说,二人一听,急了,就要冲出去,吕凌渊赶紧拦住他们:“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等冷雪寒和吹一吹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再从长计议。” 常色秋心急,嚷嚷道:“从长计议个屁啊,你倒是说得轻巧,要是去晚了,笑季荷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那可就麻烦大了。” 吕凌渊轻轻按住常色秋白嫩的手:“别着急,一时半会他们是不会把笑季荷怎么样的,既然是淮扬的事,怎么说也会把她带到淮扬才会处置。”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触碰到常色秋的时候,她浑身一颤,刹那间有一股暖流涌向全身,眼神也变得温柔多情起来。 晓刀最信任吕凌渊,也道:“阁主一向说的很对,常色秋,我们就听他的吧。”其实,不用他说,常色秋根本就不想出去了,她现在想的不是笑季荷,而是吕凌渊,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什么。 她的心思,变得还真快。其实,吕凌渊是无心的,根本就不知道她有这么大的变化。不一会吹一吹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对三人道:“一吹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听到笑季荷被关在成家帮总坛,一吹哥我厉害吧。” 晓刀和常色秋几乎同时动手,一个出拳,一个出脚,把他打得直叫妈,吹一吹急嚷道:“你们,你们干嘛,还让不让人说话?一吹哥我辛辛苦苦出去打探消息,好歹是有功人士,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哎哟,妈呀,好疼。” 吕凌渊看得直摇头:“好了,你们别闹了,我已经打听到笑季荷被关进总坛,吹一吹,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吹一吹面有得色,用手指着常色秋和晓刀,故弄玄虚的道:“你们啊,竟敢打一吹哥我,待会儿有你们受的,一吹哥我告诉你们,你们听好了,说出来吓死你们,一吹哥我还打听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到底有多重要呢……”他真的很欠揍,晓刀和常色秋忍不住又拳脚交加。 吹一吹被打得很无奈,只好老实交代:“淮扬参将长臂猿通耀祖已经到了成家堡,现正在成家帮总坛,据说他此来的目的是要出兵帮助成家帮攻打朱雀门,而他开出条件是成家帮必须帮他抓捕笑季荷。” 这确实是个有用的消息,常色秋白了他一眼:“你早说呀。”晓刀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嘿嘿的傻笑,吹一吹是个不记仇的人,只不过在晓刀和常色秋的脑袋各敲了一记而已,敲得很用力,好像还很疼,他边敲边嚷嚷道:“你们让一吹哥我说了吗?怎么样,一吹哥我出马,一个顶俩,你们服不服?” 吕凌渊面色凝重,沉声道:“这件事很蹊跷,也很说不通,淮扬隶属波兰国,与湖东王朝和秦国北面接壤,势力很大,犯不着为抓一个笑季荷,搞这么大动静;正常来说,他们花点钱财,多派些杀手,就能办到,再说,虽然淮扬兵强马壮,在波兰国数一数二。但是大将军镇三山龙傲天并没有私自出兵他国的权力,这件事越发的严重了,弄不好我们会被卷进一个大漩涡。” 他说的很有道理,常色秋,吹一吹和晓刀都觉得事态严重,各自思索,暂时谁也没说话,一时气氛有些沉闷。过了一会,吹一吹打破沉默道:“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打他们的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救了笑季荷,马上离开这里,不就行了吗,咦,冷雪寒还没回来吗?”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这才想起冷雪寒,于是点了酒菜,边吃边等,然而,一直到天黑,都没见人。因冷雪寒一向谨慎、心细、大胆,吕凌渊并不担心她的安危,他猜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敢肯定,冷雪寒一定是进了总坛,总坛机关重重,她一个人进去,也许会遇到麻烦,我马上去接应她,你们就等在客栈,不要随便出去。”晓刀和吹一吹忙点头答应。 常色秋有些担心他,满脸歉意地道:“都怪我不好,不该带笑季荷出去瞎逛,连累众人担心,吕凌渊,成家帮的总坛一定很危险,你要小心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吕凌渊拒绝了她的好意:“不必,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客栈不一定安全,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来,你们要多加小心。”吹一吹有点害怕,看看晓刀,又看看常色秋,紧张地道:“你们听到了吧,客栈很危险,你们可要保护好一吹哥我。” 晓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常色秋可就没晓刀这么好心了,没好气的道:“切,胆小鬼!谁管你!” 吕凌渊直摇头,当下暂别众人,没入黑夜中。 第五三章 圈套 傍晚时分,冷雪寒潜入总坛,在后院发现一个小铁屋,门口有两个看守,而笑季荷蜷缩在一角,埋着头,像一只受伤的小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冷雪寒静静地看了一会,突然闪电般出手,两个看守只觉眼睛一花,,就被打倒了。这动静极小,但笑季荷仍然听见了,欣喜万分:“雪寒姐姐,你怎么来了?” 冷雪寒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事,从守卫身上摸出钥匙,笑季荷小声道:“雪寒姐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被带进来的时候,这边有很多黑衣人,守卫森严,现在这些人全都不见了;还有,这小铁屋十分古怪,他们把我关进来的时候,我感觉有点晃动,似乎还下沉了一点点。” 冷雪寒眼波流动,朝暗影处看了几眼,突然冷笑道:“出来吧!” 很传,来一个女子的笑声:“格格格......冷雪寒,你还挺聪明的,枉我们一番精心布置,可惜了。”她看起来有恃无恐,一点也不隐瞒,“这是特制的纯钢锁,门上门下共有两道,上面是明锁,底下是暗锁,必须同时打开才能开门,明锁在屋顶打开,暗锁得去下面暗室,而小铁屋的重量控制得刚刚好,只要有人站上去,便会承受不住掉进暗室。” 冷雪寒的脸笼罩了一层寒霜,森然道:“下流伎俩,找死!” 笑季荷有些害怕,忙道:“雪寒姐姐,这里很危险,你别管我了,赶紧走吧。”冷雪寒冷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灯光暗影中,出现了一个女子和十来个手持鹰勾爪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面无表情,一身暗夜的气息,而这个女子却是蜂腰细眉,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笑季荷没想到成家帮还有如此的女子,一时之间,看得有些痴了。 冷雪寒不为所动,冷冷一笑:“报上名来!” 女子走上前,娇笑道:“奴家乃是成家帮的三将军女罗刹范晶晶,第三剑冷雪寒果然好风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冷水寒道:“好说。”利剑出鞘,突然出招,在微弱的光亮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光芒,范晶晶不敢大意,急忙侧身躲闪。而在同时,黑衣人挥舞着鹰勾爪,冲过来猛攻。冷雪寒收剑不及,抽身疾退,黑衣人紧追不舍,供得更加猛烈,冷雪寒一退再退。 范晶晶不禁有些失望,娇笑道:“看来第三剑冷雪寒也不过如此,今天就让你尝尝成家帮的厉害!” 冷雪寒冷哼一声,躲过一计鹰勾爪后,开始反攻,使出一招“梨花带雨”。一时间寒光笼罩,处处是剑影,黑衣人不敢硬挡,慌忙后退。有个黑衣人躲闪不及,被剑缠上,当场身中数剑,鲜血蜂拥喷出。 范晶晶的兵器是一对吴钩,见势不妙,急忙出招,顷刻间,整个人开始旋转,钩影翻飞,如同一位绝代佳人,正在翩然起舞。冷雪寒不退反进,挽起剑花,剑影如落霞,电光火石间,剑影与钩影撞在一起,火花四射,连一旁的石柱都被拦腰折断,轰然倒塌。 冷雪寒防守成功,飞身后退,范晶晶不依不饶,使出一招“天狗吞月”,整个人如同一只天狗,张牙舞爪,向前猛扑,黑衣人识得厉害,赶紧离她远点。冷雪寒见来势凶猛,使出一招“漫天飞舞”,剑光飞舞,剑幕初现,一轮圆月冉冉升起。天狗撞上圆月,“铛铛铛…”,撞击声不绝于耳,震得范晶晶虎口发麻,吴钩快要把握不住,连退数步。不过,她虽落入下风,却不肯认输,格格娇笑道:“第三剑冷雪寒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今日进了龙潭虎穴,进得来,出不去。” 冷雪寒冷冷的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话音未落,身形斜插,使出一招“九曲连环”,九道剑光,直奔范晶晶,剑剑要人命。范晶晶大吃一惊,仓皇后退,冷雪寒紧追不舍,剑光如影随形。黑衣人见她生命堪虞,护主心切,齐声怒喝,挥舞着鹰勾爪往前冲,只听三声惨呼传出,冲在最前面的三名黑衣人瞬间中剑。 如此一来,范晶晶逃过了一劫,三名黑衣人却做了替死鬼,她惊魂未定,忙对剩下的黑衣人道:“冷雪寒武功高强,不要强攻,用铁蒺藜射她。” 黑衣人闻言,摸出铁蒺藜,一时间无数寒星闪耀。冷雪寒丝毫无惧,再次使出一招“漫天飞舞”,漫天剑影,形成三面剑幕,“乒乒乓乓”,铁蒺藜尽数击在剑幕上,有的掉落,有的居然反弹回去,黑衣人大惊,纷纷躲闪。 而在此时,范晶晶却溜到冷雪寒身后,左手吴钩向上,右手吴钩向下,突然脱手甩出,这一下又快又准,阴狠无比。笑季荷刚才专注于打斗,并未注意她,这时恰好看见,吓得小心脏砰砰乱跳。 第五四章 真情 范晶晶偷袭,情况危急,哪知冷雪寒早已留心,当吴钩将至,突然反手挽剑斜削。这一剑恰到好处,吴钩瞬间被斩断,“哐当”掉落地上,断成四截,笑季荷见她化险为夷,激动得泪眼汪汪,忍不住拍起手掌来。范晶晶面如死灰,忙捏住嘴唇,吹出一阵尖利的口哨,随着这声音,小铁屋突然开始下沉,笑季荷惊恐万分,急忙呼救:“雪寒姐姐,救我。” 冷雪寒本就是来救人的,一看不好,飞身冲向小铁屋,身体刚一接近,便要去抓小铁屋,哪知道脚下突然一空,便掉了下去。范晶晶见状,拍手大笑:“大功告成,走,下去看看!” “砰”,小铁屋撞上了地面,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紧接着,顶上的缺口也被关上了,一片黑暗,笑季荷被撞得七晕八素,头晕眼花。冷雪寒倒还好,只是突然从亮处进入黑暗,眼睛有些不适,只得闭上眼,笑季荷陷在黑暗中,惊魂未定,哭出声来,她忙道:“别怕,我在!” 笑季荷见她在,努力想往她靠近。冷雪寒睁开眼,眼睛适应了一些,忙走近小铁屋,握住笑季荷的手,笑季荷嘤嘤啼泣:“对不起,雪寒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冷雪寒道:“我们是伙伴。” 黑暗中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火光骤然亮起,罗刹女范晶晶带着黑衣人走到门口,冷雪寒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四面封闭的铁屋子,只留了一面小小的门,那门也是用碗口粗的钢条打造而成。 范晶晶见她握着笑季荷的手,笑道:“冷雪寒,看不出来你也是个性情中人,本姑娘佩服;不过,暂时得委屈你们一下,你们就在这好好呆着吧,顺便说一声,这里是用纯钢打造的,你们可不要打逃跑的主意。” 冷雪寒冷笑道:“很好,这地方不错。”范晶晶静静地站立一会,似乎觉得很意外,对黑衣人道:“我们走!”火光渐渐远离,这里又被黑暗湮没。 冷雪寒眼睛明亮,问笑季荷:“怕吗?” 笑季荷点头又摇头:“雪寒姐姐,我们会得救的,对吗?” 冷雪寒的眼睛闪过剑锋般的光芒:“吕凌渊会来的!” 笑季荷立刻不哭了:“雪寒姐姐,吕凌渊,凌渊哥哥真的会来救我们吗?”冷雪寒紧紧握着她的手:“会的。” 笑季荷甚是感动,眼泪哗哗就下来了,过了一会,忽然道:“雪寒姐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吗?” 冷雪寒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但你要说,我也不介意。” 笑季荷便说了她的过往:那时,张三伯还不是淮扬相马王,他从死人堆里捡到小季荷,把她带到淮扬。有一天,他在马市遇见一个当兵的,由于所在的军队战败,那个当兵的没有回家的盘缠,只好卖马;他的马瘦得皮包骨,还受了伤,没人肯买,他万般无奈,只好找屠夫,准备杀了卖肉。 张三伯对他说,跟我走吧,你这马至少值十两黄金,杀了可惜,我虽然没钱给你,但能把你的马医好,那时再卖也不迟,当兵的不忍心杀马,便跟他走了。三个月后,这匹马不但膘肥体壮,还在淮扬马赛上获得冠军,仅奖金就是十两黄金,当兵的高高兴兴的走了,这让张三伯一举成名,成为远近闻名的相马王。 笑季荷十五岁那年,镇三山龙傲天当上淮扬兵大将军,把张三伯请去当相马师。到了十七岁,张三伯生了重病,便让她顶替相马师之职,哪知龙傲天的独子龙天来看上她,逼亲不成,反而害死张三伯。笑季荷一气之下,就把龙天来骗到张三伯坟前,把他给杀了。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时常做噩梦,后来逃到珞枫,鬼使神差的加入了飞云阁。今日她见到官兵,眼前突然浮现血淋淋的龙天来,吓得六神无主,以至于有些错乱。 笑季荷讲完这些,冷雪寒落泪了,滚烫的泪珠落在她手背上。笑季荷的内心在翻涌,挣扎着的,纠缠着的,看不开的,掏空的,忽然就迷茫了。她在想,也许是一时的吧,但愿,因为还有明天,明天会更好。 就在这时,屋顶忽然打开,灯火明亮,冷雪寒与笑季荷急忙抬头,一眼就看到那张笑如春风的脸。 ...... 从成家帮出来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鱼鼓色。 笑季荷两眼通红,哭得稀里哗啦:“凌渊哥哥,那个成玄四怎么会这么听话,把我们给放了?” 冷雪寒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她毕竟是冷雪寒,不像笑季荷,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她早已学会隐藏心思。在暗屋中流下的泪,是她多年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感情,十分难见。 吕凌渊有意要逗一下笑季荷,耸耸鼻子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良心发现了呢,这倒是个问题,也许他怜香惜玉,觉得你是娇滴滴的小美人,舍不得伤害你吧。” 笑季荷知道他在逗她,忙扑到他怀里,拼命地捶着宽厚的肩膀,哭得梨花带雨似的。冷雪寒忽然笑了,笑如阳春白雪,春暖花开。吕凌渊看在眼里,心潮澎湃,忍不住想要牵她的手,而她竟然没有拒绝,那一刻,他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和煦的阳光温暖着人间,生活继续五彩斑斓,愉快的和不愉快的,忙碌的和挣扎的,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会继续到来,这就是生活,生活是苦涩的,也是美好的,但总归是美好的,因为有希望。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五章 迎敌 吕凌渊走出客栈不久,路过一个巷子,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跟着有人骂道:“臭娘们,敢算计老子,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吕凌渊心念一动,一闪身,突然出现在那人面前:“你在说谁?” 那人呆了一呆,并不说话,一双鼠眼却骨碌碌乱转,吕凌渊见他穿着官兵衣裳,便知有问题,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沉声喝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实交代!要不然,小心你的脖子。” 那人吓得哆嗦,忙道:“英雄,救命啊,英雄,小的被人劫道了。” “劫道?”吕凌渊好气又好笑,觉得这位一定是个编故事的能手。 那人果然开始编:“今天下午,小人上街打酱油,谁知半道遇见抢劫的,她见小人身上没钱,就把酱油给抢了,这还不算,她还把小人给打昏,扔在这里。”他故意叹一口气,“哎,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连酱油都有人抢……” 这家伙还真能瞎掰,吕凌渊暗自好笑,我要是信了你,我得跟你妈姓,你妈贵姓? 他的手指使了力,那人立刻受不了,求饶道:“英雄饶命啊,饶命啊,英雄,小的,小的老实交代。” 原来,他是成家帮总坛的一个小官,叫鼠哥,笑季荷就是被他关进小铁屋的。下午他在酒肆与几个官兵喝酒,被冷雪寒盯上,后来趁他落单,把他给劫持了。冷雪寒问明总坛布局,便把他打晕,去了总坛。 刚吕凌渊经过,他才醒来不久,冷雪寒虽然得知小铁屋的方位,但不知是个陷阱,他以为冷雪寒此时一定中计,所以才说回去收拾她。 吕凌渊暗自心惊,冷雪寒去了那么久,一定凶多吉少,既然那是陷阱,再去硬闯必定不合适,总坛有数万人,就算把晓刀、吹一吹和常色秋一起叫上,人数也悬殊太大,这怎么办呢,他的大脑快速地转动着。忽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一个人,忙问鼠哥:“长臂猿通耀祖带了多少人来?此刻人都在哪里?” 鼠哥忙道:“他们来了十多人,通耀祖带了二个人去了总坛,其他人都在总坛附近的成家客栈。” 吕凌渊心道,好,就去成家客栈,拍晕鼠哥,让他继续睡觉。 ...... 吕凌渊上了屋顶,挨着房间找,终于在一个厢房发现了通耀祖的人,这些人身着便装,正围在一起吃着酒席,不过,他们除了喝酒,吹牛,说女子,什么也不说。吕凌渊听了很长时间,也没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只好潜进客房,挨个搜索。可是,他失望了,除了一些换洗衣物,什么都没有。 没有线索,也许就是最大的线索,这些人故意只喝酒、吹牛,谈女子,什么题外话也不说,一定是担心说漏嘴,想到这,吕凌渊决定现身。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士,见有人突然出现,并不慌张,纷纷亮出兵器。 吕凌渊并不说话,出手便打,这些军士武功皆不弱,他才打倒二人,其他人便已把他围起来。他哪有心思跟他们耗,立即使出一招“**人物”,光芒划过,瞬间击倒数人。他根本就不给这些人喘息的机会,一招得手,再使出一招“千古**”,掌影飘飘,千道光芒闪过,刹那间,军士全部被击倒。他虽然不杀人,但动起手来,却毫不手软,这些人被他打得够呛,全都动荡不得。 吕凌渊揪住一名军士的领子,低声喝道:“说,你们来成家堡到底有什么目的?” 军士瞪着他,露出怨恨的表情,却不肯说话。吕凌渊正要出狠手逼供,却见一名军士偷偷伸手入怀,似在摸索什么。刚刚他在屋顶偷听,知道此人是军士的头头,心念一动,便快如闪电般扑过去。那军士刚摸出来一件东西,还没来得及扔,当即被抢。 那是一个黄色的小丝绢,上面用行书写了十个字:“国王已准,拿到文书,速回。”落款为一条金龙。吕凌渊大喜,有了这个东西,证明推断没有错,通耀祖确实是有阴谋。他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按住这名头头的额头,说来也奇怪,手指刚一按上去,头头立刻就像中了闪电一般,浑身乱颤。 其他军士还以为他要杀人,全都惊恐地看着他,他微微一笑:“只不过是晕过去了,休息一会就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 吕凌渊刚走出客栈,便见到一大帮人。这些人正是成家帮帮主成玄四及其手下,长臂猿通耀祖也在,他们刚刚得知情况,匆匆赶来。 成玄四偏瘦,毛发旺盛,一身黑毛,人称鹰爪手,他打量着吕凌渊,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前来闹事。” 吕凌渊微微一笑,双手抱拳道:“在下吕凌渊,见过成帮主。” 成玄四先是一愣,跟着嘿嘿笑道:“原来你就是吕凌渊,最近风头不小啊,本帮没招你惹你,你倒好,上门来找麻烦,本帮主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他给本帮主抓起来。” 话音未落,有条人影直扑吕凌渊。此人一头卷发,身材矮小,使一柄小银枪,枪长不过三尺,正是成玄四手下三员大将之一的二将军卷毛犬潜一飞。他很想抢立头功,一出手就是杀着,二话不说,一心耍枪。只见“刷刷刷”三枪,三道银光,直奔吕凌渊头颅、胸口和小腹三处要害,又急又快。 第五六章 擒王 好家伙,这是要杀人啦,一出手就想要我的命,我得好好与你过几招,吕凌渊心动身动,脚下微动,如蜻蜓点水一般,避过银枪。潜一飞一招失手,匆忙回枪,使出一招“犬牙交错”,银枪划出一道亮丽的椭圆,这圆就像一张可怕的大嘴,能把人吞噬。吕凌渊哪会让他得手,身形快如闪电,如同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潜一飞一枪落空,正惊诧人去了哪里,成家帮军师冷面狐狸庄闵然已经瞧见,惊呼道:“王兄弟,小心,他在你后面!” 潜一飞大吃一惊,顾不得回头,反手使出一招“回马枪”,吕凌渊见枪势迅疾,并不硬接,抽身暴退。 庄闵然看出潜一飞不是吕凌渊的对手,忙招呼他:“潜兄弟,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你不是他的对手,赶紧罢手。” 成玄四也早已经看出来,沉声道:“军师说得对,这个人果然很厉害,不要与他单打独斗,众人一起上。”长臂猿通耀祖瘦长瘦长,唯恐吕凌渊打探出什么,坏了大事,正想趁乱致他于死地,免除后患,闻言嚷嚷道:“好你个吕凌渊,竟敢招惹我们淮扬,今天有你没我。” 这句话很有意思,明着是说吕凌渊,实则是说给成玄四听的:有他无我,你要想与我们合作,就赶紧把吕凌渊给宰了。成玄四是个聪明人,忙道:“军师,把吕凌渊剁了。”庄闵然一挥手,身后的官兵蜂拥而上。 吕凌渊使出一招“**人物”,掌风过后,横扫一片;紧接着,再使出一招“千古**”,掌影飘飘,千道光芒蹦出,冲在前面的官兵,瞬间全被他打倒。然而,这些官兵虽然不经打,但人数众多,前赴后继,很难打得完。吕凌渊寻思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机会与成玄四单独接触,告之事情真相,再作定夺。 有些事情,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这不仅关系到信任的理由,也关系到颜面;有时候,即使是错的,但为了颜面,为了尊严,也要去做。简单的说,就是这样:你不给我面子,我就算是错的,也要灭了你。 吕凌渊很明白这个道理,突然喝道:“成玄四,你是堂堂的一帮之主,有本事的话,与在下单打独斗,让手下玩车轮战,算什么英雄!”成玄四知道他的意思,冷冷一笑,低声对庄闵然道:“叫人把小铁炮抬过来,轰他,看他是不是铁打的。”他决定单打独斗,不过,不是亲自,而是用铁炮,等等,我哪里违规了,你指名道姓,要成玄四与你单打独斗,那我就满足你,告诉你,这台铁炮就叫“成玄四”号,懂了吗? 很快,吕凌渊看见一台精致的小铁炮被抬上来,令他惊讶的是,这小铁炮的炮身居然刻着“成玄四”,他有些错愕,那边却已经点火,“轰隆”,巨响声中,门墙被炸塌了一大片。 通耀祖乐了,大笑道:“成帮主,好厉害。”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吕凌渊笑如春风,正看着他们。 庄闵然下令再次填弹点火,刹那间,轰隆隆巨响,炸得整个门墙轰然倒塌。这一次,通耀祖看清了,激动地欢呼着:“好,好,好,把他炸......”话还未说完,成玄四怒吼着出手,通耀祖的眼睛有问题,他可没有,他明明看见吕凌渊闪开了。 ......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必须逼成玄四就范,吕凌渊心动身动,第二声炮刚响,便施展绝技“**诀”,瞬间位移,扑向成玄四。成玄四也不简单,早已暗自戒备,见他消失,对着身边的空气挥手就抓。 吕凌渊大笑道:“成帮主好眼力,在下佩服!”双掌横推,使出一招“**”,一股强大的气流自掌心涌出,冲向成玄四,成玄四不敢硬接,急忙闪躲,但他身后的官兵可就没那么好了,不少人被气流冲击,飞了起来,等到跌落,又砸倒不少人。 成玄四怒了,要出大招,吕凌渊哪肯给他机会,紧跟着一招“流芳百世”挥掌而出,掌风过后,一阵烟云袅袅升起,把成玄四裹在其中,成玄四“啊”了一声,顿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吕凌渊身形微动,欺身而上,左手瞬间抓住他的衣襟,右手快如闪电般捏住他的颈脖,庄闵然等人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擒住了成玄四。 帮主被擒,惊得成家帮帮众大汗淋漓,手足无措。吕凌渊得势不饶人,喝道:“统统给我退下,如果不想成帮主出事的话。” “你,你要干什么,赶紧放了我们帮主!”庄闵然的声音充满担忧和不安。 “你放心,在下不会伤害成帮主,请你立刻传令封锁成家客栈,在下要和成帮主单独谈谈。”吕凌渊淡淡地道。 通耀祖做贼心虚,身形一动,就要上前阻拦,庄闵然赶紧拦住他,怒声道:“你要干什么?” 通耀祖不敢硬来,忙道:“没,没事,通某这不是很担心成帮主吗。” 成家帮这么多人在,要救成玄四,轮到他吗,庄闵然冷哼:“多谢通将军好意,潜兄弟,好生照顾通将军。” 第五七章 转机 成玄四进后院不久,悠悠醒来,见只有吕凌渊和他,大吃一惊,吕凌渊朝他点了点头,笑道:“成帮主,不用担心,在下要是想伤害你,刚才就已经动手,何必等到现在,在下只是想与你说件事。” 成玄四心下稍安:“你想说什么?” 吕凌渊正色道:“你们的战争,在下不想参与!在下只是为救冷雪寒与笑季荷而来,还请成帮主放了他们。” 成玄四冷笑:“要是本帮主不放呢,你会杀了本帮主?” 吕凌渊淡淡的道:“在下不喜欢杀人,只想说件事,在下相信,成帮主一定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是吗?”成玄四不太相信。 “是的,在下确定!因为,在下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与成帮主性命攸关,不知道成帮主要不要听?” 成玄四嘿嘿冷笑:“本帮主要是不想听呢?” “成帮主一定会想听的。”吕凌渊很肯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既然你这么肯定,看来,本帮主不得不洗耳恭听。”他认了,吕凌渊非要说给他听,他就是不想听,也只得听了。 ...... 吕凌渊能与人心意相通,也就是说,他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施展这种能力,需要引子。每个人的意识流都有抗体,哪怕已经昏迷,抗体都还在起作用,这就需要诱导。对军士头头来说,丝绢上的字就是引子,那是大将军龙傲天的信息鹰送来的,还没来得及交给通耀祖,吕凌渊有意识的释放信息的内容给他,他产生共鸣,就开始回想事情的始末。 那么,吕凌渊究竟知道了什么呢? 原来,龙傲天一直觊觎秦国的土地,只是碍于《和法》的约束,不好公开强占,恰好最近来了一个懂律法的高人,此人找到了《和法》的漏洞,便向他献了一计。 《和法》规定:任何王国的军队,都不得擅入别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一句很明确,没问题,但加上下一句就有漏洞了:除非和盟批准,或者所在国当政者出具文书正式邀请,违法者天下共击之。 这个漏洞很明显吧,它的意思是,如果和盟批准,或者这个国家当家的主动邀请,外国的军队就可以进入这个国家了。眼下,秦国四分五裂,当政者为成家帮与朱雀门,各自拥有军队,也就是说,这两家都可以代表国家下达正式文书,邀请外**队进入秦国,而和盟不方便随便干预秦国的内政,也只得默认。 现在,情况一目了然了,如果成家帮邀请波兰国的军队进入秦国,共同对付朱雀门,那么,波兰国出兵秦国便有理有据。而波军在帮助成家帮对付朱雀门的同时,还可以长期合法地在秦国驻扎,达到实际占领秦国的目的。一旦成家帮与朱雀门拼得你死我活,波兰国就可以趁机除掉成玄四和华英雄,然后寻找一个傀儡当政。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哦,贵军要在敝国驻扎一百年是吧?好,没问题,我马上写个文书通告天下,邀请贵军在敝国驻扎五百年。您嫌长是吧,那好办,改成一千年,要不,改成一万年? 然而,这个计策虽好,实施起来却有点难度,总不能让龙傲天对成玄四说:成帮主,下个邀请文书给我吧,让波军把贵帮与朱雀门灭了,然后再立一个傀儡,好不好? 你当成玄四傻呀?不但不答应,还要骂死龙傲天祖宗十八代,打他一头包。 那怎么办呢,高人对龙傲天道:“大将军,笑季荷是您的敌人,她要去东边,必定会经过成家堡,您派人去和成玄四说,为报血海深仇,您不惜一切代价,如他肯出面对付笑季荷,您就与他结盟,对付朱雀门。” 龙傲天深感满意,便让通耀祖出使秦国。 ...... 吕凌渊说完,成玄四的表情很复杂,似乎在疑惑,又似乎在恍然大悟,更似乎如释重负,良久,他稍稍平静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容本帮主好好想想。”吕凌渊点了点头,把丝绢拿给他,他一看顿时面色惨白,脸上出现豆大的汗珠。 龙傲天为儿子报仇,可以积极,出兵他国,这么积极就有点说不过去,吕凌渊见他如此,诚恳地道:“你们的战争,在下不想插手,谁胜谁负,谁得了江山,在下一点兴趣都没有,在下只想找回伙伴。” 成玄四沉吟很久,面有愧色道:“感谢吕先生提醒,成某感激不尽。”一直以来他都以本帮主自称,突然改了称呼,看来他想通了,吕凌渊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大为高兴,笑道:“好说。” 事情到现在,算是告一段落,成玄四放了冷雪寒和笑季荷,把通耀祖和一帮军士关了几天,细细盘问,随后扒了他们的衣裳,让他们裸奔回国。龙傲天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差点吐血,发誓要除掉飞云阁。 第五八章 不归 成玄四终于想通了,临走的时候,吕凌渊忽然对他说:“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谈谈呢,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吕先生是说本帮与朱雀门?”成玄四若有所思,问道:“为什么呢?” 吕凌渊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正面回答他,忽然喃喃自语道:“权力,权力,权力这么重要吗?打了这么多年,死了无数人,还不厌倦吗?” 成玄四面色大变,忽然仰天长叹道:“打了这么多年,这是我想要的吗?!”吕凌渊停下身子,稍一站立,但随即又开始往前走,与冷雪寒和笑季荷走出了总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三人找张桌子坐下,笑季荷大叫肚子饿,催促伙计弄些吃的。掌柜忙来到跟前,赔笑道:“厨房已经在弄了,马上就好,诸位昨夜一直都没有回来,想是办了什么大事吧。” 笑季荷想也不想,随口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了趟成家帮总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去了成家帮总坛?!那里机关密布,可是龙潭虎穴之地,擅闯者,有去无回,诸位莫非是成家帮的朋友?”掌柜大吃一惊。 笑季荷没好气地道:“朋友?我们是被抓…” “吹一吹他们怎么还没起来?”吕凌渊见她说话没遮没掩的,怕影响不好,忽然打断她的话:“笑季荷,你上去看看,这都什么时间了,还不起床?你赶紧去把他们叫起来。” “奇怪!”冷雪寒也插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是说掌柜问得奇怪,还是说吹一吹他们没有起来奇怪,反正,她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咦?是啊,这帮懒鬼,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我去把他们拉起来,我们一夜没睡,又困又累的,他们倒好,还赖着床呢,太不够意思了。”笑季荷也有些奇怪。 掌柜忽然没头没脑地道:“小可昨晚见他们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回来,各位爷都是能人,说不定他们没从正门回来。” 没从正门回来,难道......吕凌渊心念一动:“赶紧去看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笑季荷嗯了一声,匆匆上楼去了。正说着,伙计端来早饭,吕凌渊与冷雪寒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准备开吃,哪知道还没吃上嘴,楼上的笑季荷忽然惊呼道:“不好了,不好了,他们都不见了。” 不见了!吕凌渊心说不好,扫了掌柜一眼,忙与冷雪寒蹭蹭蹭往楼上跑,掌柜似乎有些心神不灵,匆忙去了柜台。很快,二人到了楼上,两个房间空空如也,晓刀、吹一吹和常色秋都不见人影。床上被褥整齐,看起来像没有动过的样子,冷雪寒探手摸摸被窝,吕凌渊忙问道:“有暖气吗?”她摇了摇头。 “被褥没暖气,很显然,他们早就起来了,或者说他们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吕凌渊忍不住揉起了鼻子,笑季荷奇道:“这就奇怪了,他们去哪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哎呀,不会是成玄四出尔反尔,派人把他们抓了吧,那个成玄四,全身是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他怎么会好心把我们给放了呢。” 冷雪寒显然不同意她的话,冷冷的道:“问掌柜。” 吕凌渊点了点头:“嗯,也许他们出去玩了,走,下楼,问问掌柜。”三人走下楼梯,径直来到柜台前,掌柜忙起身赔笑道:“哟,诸位爷,小可刚听见这位姑娘惊呼,跟着两位就上去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诸位爷的伙伴,难道还没有回来?” “掌柜,你是什么时候见他们出去的?”吕凌渊的眼神很锐利,仿佛要把他看穿。 掌柜被盯得很不舒服,忙避开他的眼神,回道:“爷,您别这么看着我,小可心里慌得很,记得大约是亥时左右,那时,小店正要关门打烊,二位爷和那位姑娘突然下楼,说要出门,诸位爷都是贵客,小可可不敢随便问,就问要不要给留个门,下颔有道疤的爷说不用了,他们夜里回来,直接跳墙就行,不用打扰我们,小可知道各位爷都是能人,见他这么说,便与伙计关好门,自行歇息去了。” 下颔有刀疤,无疑是说吹一吹,原来不从正门回来是这个意思。 吕凌渊收回眼光,若有所思,笑季荷嚷嚷道:“坏了,坏了,被我说中了,他们恐怕被成玄四派人抓走了,那个浑身长毛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办,怎么办,凌渊哥哥?” 掌柜连连摆手:“姑娘可不要乱说,要是被成家帮的人听见,小店可就遭殃了。” 笑季荷急得不行,吕凌渊并不以为意,笑了笑,忽然道:“先吃饭,肚子饿坏了。” 笑季荷恨声道:“什么时候了,还吃饭?哎哟,好饿,好饿,我也要吃饭。”快步跑过去,拿起桌上的馒头就啃。吕凌渊和冷雪寒也过来,掌柜暗自摇头。 三人正在吃饭,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跟着走进来一个人,掌柜见到来人,急忙迎上去,来人摆了摆手,掌柜只好识趣的退在一旁。 这是一个白净而又带着一点清冷的中年人,吕凌渊认出来了,正是成家帮的军师冷面狐狸庄闵然,忙起身拱了拱手,招呼道:“庄先生,你来啦,请坐请坐,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三位先吃饭,不急。”庄闵然拉张凳子坐下。 第五九章 托付 三人也不客气,继续吃饭,既然庄闵然不急,他们也不急。待三人吃得差不多,庄闵然道:“庄某奉命前来,请吕先生去一趟总坛,成帮主有要事相商,还请吕先生务必赏脸。”笑季荷心里有气,没好气的道:“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成玄四那个坏蛋,为什么要找凌渊哥哥,安得什么好心啊,不去!” 庄闵然的面容生冷,给人感觉不太容易接近,听完她的话,不禁莞尔一笑,打趣道:“姑娘真是有趣,在成家堡,还没人敢骂我们帮主呢,你是第一人,庄某猜想,我们帮主此刻一定在打喷嚏,说不定他认为有人在想他,正偷着乐呢。” 这个笑话有点冷,吕凌渊淡淡一笑,轻拍了下笑季荷的粉肩,对庄闵然道:“庄先生,见笑了,别跟她一般见识,这小丫头记恨,她对昨天的事,还耿耿入怀呢,切莫见怪。” 笑季荷不理会他,盯着庄闵然道:“你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快说,你们把我们的伙伴抓到哪去了?”庄闵然有点懵懂,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抬眼看了下吕凌渊,疑惑的问道:“吕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吕凌渊道:“我们有三个伙伴不见了,在下可以断定,他们不是出去玩,而是失踪了。” 庄闵然的脸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眼睛散发着深邃的光,既阴冷又令人不可捉摸,沉思良久,正色道:“庄某敢打包票,这事不是本帮的人做的,我们帮主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庄某也没听到什么汇报,不过,既然人是在成家堡丢了,本帮自是有责任,请诸位稍安勿躁,本帮一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说得很真诚,并没有推脱责任,笑季荷却是不信:“你说的好听,谁又知道呢?” 见笑季荷说得有点过分,吕凌渊急忙打断她的话:“在下这就过去,劳烦庄先生吩咐下去,看看贵帮有没有哪位兄弟见过在下的三位伙伴。”她不信,吕凌渊却是十分清楚,庄闵然既然来请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搞小动作。 庄闵然肃然道:“吕先生,请放心,庄某即刻安排人手打听,一有情况,立刻告知吕先生。” 吕凌渊谢过庄闵然,正要随他出去,冷雪寒道:“你去吧,我和笑季荷小睡一会!”她是在告诉吕凌渊,有她在,不用担心笑季荷,吕凌渊心花灿烂,对她报以感激的微笑,她理都不理,拉着笑季荷上楼去了。 吕凌渊淡淡一笑,便与庄闵然去了总坛,成玄四正等得有些着急,见他进来,忙笑脸相迎:“先生,欢迎前来鄙帮做客,成某深感荣幸,昨天的事,有些误会,真是对不住,还请先生见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成帮主客气了。”他一开口就称先生,吕凌渊深感意外,忙拱手见礼。 寒暄一阵,二人分宾主落座,庄闵然却没有落座,躬身准备退出,成玄四见他要走,有些奇怪,问道:“军师这是有急事?” 庄闵然禀告道:“帮主,昨夜吕先生有三位伙伴失踪,属下不方便打扰帮主与吕先生谈正事,正准备去安排人手打探,还请帮主见谅。” 成玄四脸色倏然变了,忙问吕凌渊:“先生,此事当真?”吕凌渊点头称是。 “军师,你就不要安排别人了,安心呆在这。”成玄四急了,朝门外喊道:“来人!”立刻就有人进来。 “速传本帮主号令,让二将军与三将军火速前去查探吕先生伙伴失踪一事,如有消息即刻禀报,不得有误!”成玄四道,来人躬身退出。 吕凌渊见成玄四亲自安排两位大将调查,如此上心,不由心生感激,赶紧起身谢过,成玄四摆手道:“哪里,先生客气了,这是成某分内之事,是成某要谢谢先生才对。”吕凌渊道声客气。 庄闵然见如此,便在一旁落座,成玄四开门见山道:“先生的人品武功,令人叹为观止,早上成某听了先生一席话,深以为然,成某历经千辛万苦创立成家帮,本意为救国救民,殊不知这么多年过去,毫无进展,国家依然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成某惭愧啊。”他动了感情,眼睛里居然闪过泪珠。 吕凌渊不禁动容,忙道:“成帮主一片赤诚,为国为民,在下深感佩服。”成玄四摆了摆手:“成某请先生来,是有要事相托,不知道先生可否答应?” 吕凌渊忙道:“还请成帮主吩咐,如若在下能帮得上忙,定当不会推辞。”成玄四道:“好,先生果然豪爽。”顿了一顿,他接着道,“今晨先生走后,成某思索再三,与其争权夺利,不如放下隔阂,决定与朱雀门和谈。” 吕凌渊一惊:“成帮主这是?” 成玄四道:“正是,帮主想要拜托先生去一趟朱雀门,玉成此事。吕凌渊想不到会是这样,甚为诧异:“这,合适吗?” 庄闵然忙起身,不知不觉也喊起了先生:“先生武艺高强,为人仗义,在秦国无门无派,立场中立,由先生出面,定当事半功倍。” 吕凌渊大感意外,急忙推辞,成玄四说了一个故事。 有一天一支军队包围了一个村庄,把村庄血洗一空,最后还放了一把火,原因是这个村庄收留了几个伤兵。有一个小男孩,与弟妹们躲在地窖里,幸免遇难,可他的父母都成了焦炭,村人也全都死了,小男孩带着弟妹们流浪,弟妹们相继饿死,小男孩发誓要结束战乱,拯救苍生,后来他住进一破庙,靠着少得可怜的供品活了下来。 那个庙年久失修,小男孩在神像下捡到一本破拳谱,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着,后来小男孩长大了,有一天做梦自己能飞,醒来时发现不知不觉间被鹰正灵附体了,于是小男孩走出庙门,创建了成家班,可是多年以来秦国依然混乱不堪,各门各派争权夺利,互相杀伐,民众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这个小男孩很痛苦,意志渐渐消沉。 听完故事,吕凌渊深受感动,决定帮他这个忙,当即拱手道:“承蒙成帮主与军师看重,在下一定不负所托,定当竭力促成此事,不过......”他事先言明,“在下有个请求,这件事,十分重大,万一在下没有办成,还请成帮主与军师莫要责怪。”他的担忧不无道理,虽然答应了,但主动权并不在他手上,除了引针穿线,他似乎也无能为力。 成玄四知道他的担忧,忙消除他的顾虑:“吕先生,这个请你放心,如果真的不成,只能说秦国有它的劫数,成某没这个福分,一切命中注定,成某绝不会怨先生。” 庄闵然也道:“吕先生言重了,我等所托,本就不近情理,哪敢埋怨先生,还请先生莫要有心里压力。” 吕凌渊见他们如此诚恳,便允诺了。 第六零章 疑问 三人正在叙话,卷毛犬潜一飞和女罗刹范晶晶忽然来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女罗刹一见吕凌渊,顿时两眼发光,柔情似水,成玄四让二人落座,潜一飞禀报道:“启禀帮主,属下与三将军奉命前去查探情况,各城门均无异样,城内兄弟也未发现异常,属下叮嘱守城的兄弟注意警戒,便去了归来客栈,仔细询问掌柜之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不过....…”吕凌渊见他似有难言,忙道:“二将军如不方便说,请不要为难。” “吕先生,请不要误会,不是潜某不愿意说,而是......”潜一飞见他误会了,赶紧回话:“据潜某在客栈内查看,昨晚客栈似乎用过一种迷香。” “迷香?”吕凌渊暗暗惊讶,问道:“二将军能确定吗?” 潜一飞道:“潜某敢确定,一定有人用过迷香,至于是何迷香,潜某一时还不太清楚。”范晶晶顾目流盼,不时瞟向吕凌渊,这时插话道:“二将军善于追踪,鼻子非常灵敏,他说有迷香,十之八、九有。”吕凌渊情不自禁的开始摸鼻子,成玄四以为他不信,忙道:“先生,范妹所言非虚,潜兄弟确实天生有这种异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抚鼻子其实是吕凌渊的一个习惯,他见成玄四误解,笑道:“有点意思,今早归来客栈的掌柜对鄙帮的事情非常关心,在下觉得,他的关心有点过,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现在看来,这问题真是出在客栈里,劳烦二位将军,在下感激不尽。” “吕先生客气了。”潜一飞道:“潜某只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还未查出真正的原因。” 范晶晶的眼睛愈发的明亮,娇声道:“吕先生一表人才,真是男儿中的俊杰,昨夜奴家万不得已,唐突了冷姑娘与笑姑娘,这其中有些误会,还望吕先生不要责怪。”她如此直白,在座的人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情意,成玄四、庄闵然与潜一飞当即会意,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尽在不言中。 吕凌渊笑而不语,大脑在思索着:如果吹一吹、晓刀和常色秋三人是在客栈里出的事,那么,此刻他们在哪里呢,又是谁会这么做,掌柜吗,如果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在外面出的事,昨夜我已经叮嘱他们不要外出,他们又为何不听呢,那迷药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想起来让人头疼,吕凌渊想不明白,问成玄四道:“成帮主,这个归来客栈的掌柜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不知道贵帮可清楚他的来历?” 成玄四答道:“本帮探秘之事,皆由潜兄弟负责。”他马上问潜一飞:“潜兄弟,你可知具体情况?”潜一飞回道:“帮主,属下略知一二。”他转而对吕凌渊道,“吕先生,根据潜某所知,归来客栈的掌柜姓汤,本名汤小超,在成家堡经营客栈多年,一直很本分,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吕凌渊若有所思:“哦,是这样,根据掌柜所说,在下失踪的三位伙伴是自行离开客栈的,如果他所言非虚,那么,会有谁在客栈使用迷药呢,在下确实有些想不通。” 潜一飞道:“吕先生所言极是,潜某曾仔细观察掌柜汤小超的表情动作,确信他没有说假话,另据潜某所知,他一家老小都在这里,根本就无胆量与本帮作对,除非他不要身家性命,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 庄闵然插话道:“潜兄弟所言非虚,庄某认为,就算汤小超昨夜还没有分清贵帮与本帮是友是敌,想必今日他已清楚先生是本帮的座上宾,绝不敢乱来,他对贵帮的事很关心,也许只是出于生意人的殷勤,贵帮各位都是能人,又是本帮的朋友,他关心多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吕凌渊点了点头,他的分析不无道理,生意人对于大主顾,特别是有来头的大主顾,总是格外上心的。 庄闵然接着道:“然而,这件事却又很奇怪,先生的伙伴,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既然失踪了,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如今他们既不在城里,也不在客栈,莫非是去了城外?” “城外?”成玄四十分不解:“昨晚他们出城了?不可能吧,先生的伙伴有什么理由要出城呢?”吕凌渊却觉得庄闵然说的有道理,想了想,忽然笑道:“在下也曾这么想过,也许,他们真的去了城外,要是他们还在城里,相信以贵帮的能力,一定能查出来,如今却音讯全无,那么军师所说,也不无道理,算了,还是先说说成帮主的正事吧。” 成玄四正色道:“先生说笑了,成某的事不急于一时,先生是本帮的贵客,先生的伙伴又是在成家堡失踪的,当务之急,当然是先找到先生的伙伴,要不然,成某如何向先生交代?” “多谢成帮主厚爱,既然在下已经答应,又怎好耽搁。”成玄四如此对他,吕凌渊深感责任重大,忙道:“在下这就前去朱雀门做个说客,还请三将军去归来客栈通报一声,告知冷雪寒与笑季荷,就说在下有事,出城去了,让她们莫要着急。“ 范晶晶有些不情愿,格格娇笑道:“吕先生,您这不是为难奴家吗,随便派一个兄弟去就行了,何必非要指定奴家去呢,您说是吧?”她没有明白吕凌渊的用意,不好直接说不去,只是说很为难,这也难怪,她昨天把笑季荷与冷雪寒关起来,如今吕凌渊让她去归来客栈,她哪好意思。 她没明白,庄闵然却是面露赞叹之色,忙道:“范妹子,还不赶快谢过先生,先生一片好心,你可别会错了意,这是在给你机会与两位姑娘和解。”他话锋一转,“先生,你真的不担心三位伙伴吗?” “他们是在下的伙伴,在下相信,不管出了任何事,他们都能应付。”吕凌渊道:“冥冥之中只有天意,说不定去了朱雀门,就能见到他们,这倒是省了不少心了。”他说对了,吹一吹、晓刀和常色秋这三人,此时确实是在去往朱雀门的路上,只是他还不知道。 范晶晶有些悸动,并未在意吕凌渊说什么,柔情似水的看着他,娇声道:“感谢吕先生成全,奴家这就过去。”吕凌渊不敢正眼看她,微一拱手道:“三将军客气了,那就有劳三将军跑一趟,成帮主,军师,二将军,在下先告辞了,请各位敬候在下的消息。”他告别众人,出城向南,直奔朱雀门。 第六一章 救兵 成家帮与朱雀门,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两家势均力敌,众多大大小小的势力依附于他们。朱雀门的总坛在华城,与成家帮总坛成家堡相处并不远,约一百五十里路程,吕凌渊急着赶路,打马飞奔。 当他离华城还有十多里地的时候,突然见前面人嘶马鸣,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就近找到一处坡地查看,只见不远处有几百骑兵正在围攻一个人,该人身手利落,身材较小,看不清使用什么兵器,但冲到跟前的骑兵尽数被他打倒。吕凌渊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再仔细一看,那不是晓刀嘛,怎会跑到这跟人打架?他十分惊讶,来不及多想,急忙纵马下了坡地,直接冲过去。 这些骑兵,在一男一女的指挥下,正奋力的往前冲,打得很起劲。马蹄声急,众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吕凌渊已经飞身下马,落入人群,人还未站稳,便使出一招“**”,掌风过去,立即打倒一片。他一招得手,毫不停息,再接着使出一招“**人物”,这一招更厉害,掌影飘飘,顿时无数光芒迸射,骑兵的包围圈瞬间被打开一道缺口。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快得人眼花缭乱,骑兵们根本来不及作反应。 吕凌渊见包围圈被打开,纵身一跃,来到晓刀跟前,晓刀正与骑兵鏖战,忽然见骑兵一阵骚动,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看见吕凌渊才明白过来,他又惊又喜,嘿嘿笑道:“阁主,你来得正是时候,吹一吹与常色秋被他们抓了,我正着急呢。” 吕凌渊微笑道:“真有意思,我怎么稀里糊涂的赶上这种事,好了,我掩护你,你先去救他们。”晓刀急忙答应。 指挥骑兵围攻晓刀的,正是朱雀门的常护花春又来和黄鹂鸟秒一美,春又来长相尚可,就是脸色有点苍白,妙娥倒是个辣味十足的美丽姑娘,二人见后方突然来了一骑跃入人群,均都大吃一惊。还好二人久经战阵,虽然吃惊,但并不慌张,立即组织骑兵准备围攻。可惜,他们小看了吕凌渊,吕凌渊毫不含糊,接连使出三招“**人物”,打得骑兵人仰马翻。 晓刀趁势冲出包围圈,来到吹一吹和常色秋面前。常色秋正躺在地上,不过,看起来似乎在熟睡,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吹一吹被人五花大绑,扔在地上,正在郁闷,他见晓刀过来,喜不自胜,忙招呼他,晓刀赶紧上前割断绳索,他这才解脱。 三招“**人物”之后,吕凌渊再使出一招“千古**”,顿时光影四射,不一会,数百骑兵尽数被他打倒。吹一吹知道是吕凌渊来了,兴奋不已,大声叫嚷道:“哈哈,吕凌渊,你终于来啦,一吹哥我早就知道你会来的。”他又吹牛了,晓刀没好气的给他了一拳,他赶紧躲开,晓刀没空理会他,扛起常色秋就跑,吹一吹赶紧跟着跑。 他们没事了,却有人有事,吕凌渊瞬间解决了所有的骑兵,春又来心冷汗直流,动都不敢动,秒一美更是愣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娇喝一声,纵身飞起,人在半空,宝剑出鞘,“刷刷刷”三剑刺向,出剑辛辣,老到。 可惜,她面对的是吕凌渊,吕凌渊见她是个美丽的小姑娘,倒也不想伤她,仓促之间,连连侧身,一一躲过。秒一美岂肯罢休,使出一招“黄鹂鸣翠”,寒光闪起,利剑如疾飞的黄鹂。吕凌渊有意要试试她的武功,便起身再次躲过,并不还手。秒一美两招失手,毫不客气,“黄鹂啼鸣”、“黄鹂起飞”、“黄鹂捕食”三招连发,一时间剑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 吕凌渊身影如风,急速避让,每一次避让都恰到好处,秒一美的剑法虽然凌厉,但却不能伤他分毫。秒一美连续数招都被他躲过,急得双目泛红,快要哭了。惹哭了女孩子,是很不好的,她把心一横,要拼命了,索性使出大绝招“黄鹂拼命”,只见数十道剑光如猛禽追猎,迅捷如风,攻向吕凌渊身前全部要害。 此招既出,险象环生,吹一吹和晓刀扛着常色秋正走过来,见这一招来势凶猛,甚为惊讶,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吕凌渊心说来得好,立即侧身,闪转,出掌,一气呵成,动作快如闪电。在一瞬间,他出招了,双掌微张,使出一招“**人物”,掌风过去,光芒四射。 此招既出,剑光立刻停滞,秒一美的剑再也刺不出去,她惊愕不已,慌忙收剑。吕凌渊可不给她机会,身如闪电,欺身而上,右手双指堪堪夹住她手中剑。 秒一美吓坏了,匆忙抽剑,却怎么也抽不动,她心有不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哗就下来了。吕凌渊想不到她竟然会哭,怜香惜玉的心大起,急忙撒手,笑道:“在下吕凌渊,出手重了些,还望海涵,请问姑娘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率兵攻打在下的伙伴。” 秒一美大吃一惊,急忙收剑入鞘:“啊,你就是吕凌渊?我,我是朱雀门的黄鹂鸟秒一美,你,你,你是一个大男子,为何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欺负人,哼…...”她显得很委屈,眼泪流得更欢了,指着在一旁发愣的春又来道,“他是常护花春又来。” 是你动手在先,我只不过自保而已,吕凌渊苦笑不得,心说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他早已猜出来秒一美是朱雀门的人,只是不知道她是谁,更不知道晓刀为何与他们打起来,见她自报家门,笑如春风:“哈哈哈......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春又来惊骇不已:“你说什么,谁跟你一家人?”吕凌渊耸了耸肩,笑道:“在下正准备去华城见华门主,在这里遇见你们,也算缘分,烦请二位为在下带路!”他一边说,一边很乖巧的拿出锦帕递给秒一美,笑容灿烂。秒一美微一跺脚,低头接过锦帕,俏脸飞过一抹红霞,乖乖地擦起来眼泪。 吕凌渊的双眼温柔地落在她脸上,伸手做了个“请”,秒一美会意,俏脸更加红润,急忙扭过头去,娇羞道:“讨厌,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带路就是。” 这时,晓刀把常色秋放到一旁的青草地上,喊吕凌渊道:“阁主,你看看她。” 吕凌渊这才注意到常色秋,忙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吹一吹嚷道:“吕凌渊,你怎么过来了,哈哈,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赶紧把他们给抓了,正是他们把迷死人给弄晕的,你看看她,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常色秋仍然在熟睡,面色红润,更加妩媚,更加娇艳,就像一个妖孽,颠倒众生,春又来看得痴了,灵魂差点出窍。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二章 欢喜 看着熟睡中的迷死人,吕凌渊心生荡漾,不敢再看,急忙撇过脸去。尤物就是尤物,哪怕是在熟睡,都有一种致命的魅力,晓刀也不敢看,吹一吹鼻孔抽动,似乎要出血,急忙拿出棉絮堵上。秒一美却是看得入迷,俏脸出现了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是羡慕嫉妒恨,还是哀怨,爱怜。 妖孽一样的美人,连女子都会动心的。吕凌渊想起迷香的事,揉了揉鼻子,问道:“这是谁下的迷香?”晓刀拔出短刀,指着春又来,凶巴巴地道:“就是这小子干的好事,害得我和吹一吹一夜未眠。小子,赶紧给我乖乖束手就擒,要不然我一定会宰了你。” 春又来正在那发愣,闻言面色大变,吓得就要逃走。然而,他终究是没逃,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忽然不想逃,因为,就在这时候,迷死人悠悠醒来。妖孽就是妖孽,连醒来也魅惑众生,她忽然睁开眼睛,她的眼,明媚如春,睁开的刹那如同桃花盛开,绽放着娇艳的气息。 春又来顿时沉浸在花香之中,忘了身在何处,忘了晓刀要宰了他,世上竟有如此的美人,秒一美也看得痴了。还好,飞云阁众人没有看,还好骑兵们七歪八斜,看不太清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流鼻血。 常色秋醒来,左顾右看,见吕凌渊、晓刀和吹一吹都在,身边还多了两个不认识的人,又见周围或坐或趴着许多官兵,匆忙起身,疑惑的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吹一吹的鼻孔赛着棉絮,根本就不敢回头,嚷嚷道:“迷死人,你倒好,睡了一夜,舒坦了,一吹哥我为了你,可是一夜没睡,嗯,还有晓刀,他也没睡,吕凌渊那家伙就不知道了,哈哈…....” “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们三人不是要去总坛救人吗,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告诉我,怎么回事?”常色秋十分不解。吕凌渊已经猜出事情的始末,笑道:“常,春先生,烦请你们头前带路,我们边走边说。” 春又来的眼睛直勾勾的,还没醒过神来,吕凌渊问他,他竟然没有反应。秒一美是女子,虽然也有些痴迷,但没那么严重,忙道:“好的,吕先生。”她顺手拍醒春又来,接着吩咐骑兵自行回去,随后翻身上马,春又来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急忙上马。 吕凌渊笑了笑:“走吧,去华城。” 常色秋、吹一吹与晓刀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满脸疑惑,吕凌渊并不解释,上马就走,三人稍一迟疑,抢了骑兵的马,跟在后面,还好吕凌渊没让他们疑惑太久,不然会把他们憋死。在路上,吕凌渊把昨晚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又说明了去华城的用意。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他人却是震惊万分,秒一美知道事情重大,不敢耽搁,当即一马当先,纵马飞驰,众人赶紧跟着她,直奔总坛。 朱雀门门主花叶剑华英雄、左护法小智星了无痕及右护法疯锤励均年正在大堂,见春又来和秒一美与四个陌生人一起进来,甚感诧异。秒一美急忙上前,简单地说明了吕凌渊此行的来意。华英雄与了无痕对望了一眼,甚感惊讶,励均年个粗壮的汉子,嚷道:“这他娘的也太奇怪了,我们正愁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成玄四的使者却上门来了,妙哉妙哉,哈哈哈哈....…” 吕凌渊赶紧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在下吕凌渊,正是成帮主派来的使者,见过诸位。”他听出了话音,这位的意思好像对我的到来有点迫不及待啊,这还真是奇怪,难道他们正巴望着何谈? 容不得他多想,华英雄大笑道:“哈哈哈,你就是吕凌渊,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你在苏城与太守鬼斧神工霍元乙一战,天下皆知,今日一见,果然是天纵英雄,欢迎欢迎。”他是个爽朗的豪杰。 吕凌渊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点,笑道:“哪里哪里,承蒙华门主谬赞,在下十分惭愧。” 了无痕是个白面书生,满脸喜悦:“门主,大喜啊,成帮主与我们志向相同,此乃万民之福啊,恭喜门主,贺喜门主。”华英雄显然更是十分激动,上前拍了拍吕凌渊的肩膀,连声道:“吕先生,辛苦你了,来来来,坐,众兄弟也请坐。”他拉着吕凌渊坐在一旁,有侍卫端来凳子,常色秋等人也上前落座。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吕凌渊原以为需要大费口舌,还不一定能成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适应,以为在做梦。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朱雀门的这几位也觉得是天上掉馅饼,比他有过之,无不及。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朱雀门上下得知成玄四将与龙傲天结盟(他们还不知已瓦解),大为震惊,正在商量对策,商议来商议去不知如何是好,了无痕提出求和,并自告奋勇去成家堡做说客,华英雄,励均年以及秒一美都赞成,要不是春又来搞出点事,他已出发了,哪知成玄四主动派吕凌渊前来,这当然让他们高兴。 吕凌渊是个聪明人,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把成玄四找他去总坛的事前前后后叙说了一遍,华英雄听完,开怀大笑,命人上酒菜,喜不自胜道:“今日贵客降临,带来喜讯,既是本门上下徒众之福,也是本国苍生之福,感谢吕先生,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第六三章 愤怒 这本是个开心的时刻,哪知道晓刀突然站起来,怒视春又来:“慢着,华门主,我有一事求教。”吹一吹脸色大变,朱雀门诸人好像都知道怎么回事,话音刚落,各人的眼睛便齐刷刷地射向春又来。 吕凌渊早已猜出是怎么回事,并不出声,索性看热闹,想看看华英雄会如何处理。常色秋深感愕然,急忙拉晓刀坐下,晓刀怎么也不肯坐,反而愈发的愤怒。有时候,她还是很理智的,不像晓刀是个愣头青。当然了,她不知道晓刀是在替她出头,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很理智,立刻上前一脚踹死春又来。 春又来心里有鬼,从椅子上起身,扑通跪倒在地,华英雄事已至此,厉声道:“春又来,你可知罪!”春又来连忙磕头认罪:“门主,属下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门主给属下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常色秋有点懵,忙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点糊涂?” 晓刀冷冷的道:“这件事跟你有关。” “啊…...怎么跟我有关?”常色秋有点摸不着头脑, “晓刀说的没错,这件事确实与你有关。”吕凌渊已经完全明白因由,他见华英雄并不护短,索性说破,常色秋大惊,忙追问晓刀,于是,晓刀当众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吕凌渊走后,常色秋与晓刀很着急,便拉着吹一吹去总坛,走到半路,常色秋被人掳走,这是常护花春又来干的。了无痕派他到成家堡打探消息,他无意间撞见常色秋与官兵打架,被她的绝世倾城迷倒。 常色秋弄丢了笑季荷,急着报信,被他撞了一下,却不知被下了迷药,这药无色无味,要几个时辰才能发作,发作之后没有解药五六个时辰醒不来。春又来等在客栈外,打算趁夜里常色秋昏迷,把她掳走,哪知三人突然跑出客栈,他就跟在后面,终于等到机会。 吹一吹和晓刀发现人丢了,一路追,最终追上,晓刀把春又来狠揍了一顿,差点宰了他,还好吹一吹阻止,便把他给绑了,但吹一吹却不小心让他的属下跑了一个。随后吹一吹牵着春又来,晓刀扛着常色秋往回走,那名属下跑回去报了信,当时华英雄等人正在商量和谈事件,得知消息便让黄鹂鸟妙娥带三百骑兵追,吹一吹想跑,却被秒一美擒获,秒一美把他绑了,把春又来给放了,晓刀跟骑兵干上,后来吕凌渊赶来,把三人给救了。 事情很简单,晓刀很快就说完了,不过,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当他说到春又来下迷药的时候,常色秋发飙了,冲上去就把春又来一顿好踢。把春又来踢得鼻青脸肿,嘴角出血,看起来像个猪头,站都站不稳。 华英雄等人自知理亏,并没阻止,但人都有点护短,他们见春又来被踢得这么惨,虽然不好干涉,但心里都不愿意,一个个面色很难看。而常色秋得理不饶人,脚下毫不留情,踢得越来越狠。吹一吹怕踢死人,惹下祸事,十分着急,在一旁惴惴不安。晓刀又是不同,他早就想揍春又来,见常色秋替他出了恶气,在那拍手乐,浑然不觉自己是在别人的总部里面。 吕凌渊很想知道华英雄的涵养到底如何,静静地看着,笑而不语,他很清楚,常色秋只不过是出出气而已,她虽然恼火,但并不会真的踢死春又来,如果她下狠手,春又来早不是鼻青脸肿,而是骨头尽碎,回家见姥姥去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不过,这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疯锤励均年见常色秋不肯罢休,没完没了,急忙横身挡在春又来面前,他本是想息事宁人,给常色秋一个台阶下,哪知常色秋正在气头上,想都不想,飞身而起,左脚离地,猛踹他腰腹。励均年是个暴脾气,点火就着,见她不领情,顿时怒气上扬,紧握双拳,猛砸常色秋的左腿。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谁也不说话,气氛十分诡异。吕凌渊暗自摇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让常色秋把气出了就好了,这时候上前,那恐怕得打架了。 只见常色秋斜身后退,躲过巨拳,随后双脚并拢,飞身而起,使出一招“鸳鸯飞”,踹出数条腿影,励均年急忙双手合十格挡,哪知道常色秋突然变招,使出一招“蝴蝶梦”,人在半空,双腿呈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避过他的双拳,结结实实的踹中他双肩。 励均年吃不住力,蹬蹬蹬后退三步,跌坐在地上,他勃然大怒,站起身就要去取放在一旁的大铁锤,了无痕一看不好,忙上前拉住他,华英雄也急忙喝止。事到如今,吕凌渊知道不能再袖手旁观,装聋作哑了,急忙飞身上前,拉住常色秋。还好,常色秋比较听他的话,顺势找了个台阶下,但她实在气不过,还是恶狠狠的盯了春又来一眼,春又来自知理亏,看都不敢看她。 吕凌渊急忙把她拉走,让她在一旁坐下,让晓刀接着说,她虽然不甘,但还是很听话的坐下。等晓刀说完,他对常色秋道:“幸亏吹一吹和晓刀发现得早,没出什么事,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如今,你把他踢得这么惨,看在华门主的面子上,就算了吧,想来,华门主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他动起了心思,把这个球踢给了华英雄。 第六四章 桃花 吕凌渊心里自有主张,他把球踢给华英雄,一来给华英雄面子,二来是想看看华英雄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常色秋毕竟是他的伙伴,竟然被春又来给下了迷药,差点出了事,他心里很不爽。幸亏没出事,要是真出了事,不用常色秋动手,他一定亲自把春又来干趴下,至于晓刀、冷雪寒以及常色秋会不会要春又来的命,他可就不管了。 没出事就好,所以他很冷静。 华英雄的脸色很难看,大声呵斥春又来,把他痛骂一顿,骂得他痛哭流涕,连连磕头认错。 ...... 最后,华英雄大声喝道:“你知道错了吗?” 春又来哭着道:“属下知错了,还请门主责罚。” “那好。”华英雄道:“来人啦,把他押下去,罚他面壁思过一个月。”春又来连连磕头,愿意接受处罚,随后侍卫上前把他带走。 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吕凌渊一直冷眼旁观,见他既严词训斥了春又来,又罚他面壁思过,甚是满意,抱拳行礼道:“华门主,适才在下的伙伴失礼,还请见谅,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们还是先说说和谈的事情吧。”常色秋的气还没有完全消去,脸色很不好看,吕凌渊知道她的心思,忙拍拍她的秀肩,示意她平复一下情绪,她这才缓和一些。这一切,秒一美都看在眼里,面色有些不自然。 了无痕正想结束这一切,忙道:“门主,吕先生言之有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和谈,还是听听吕先生的高见吧。”华英雄巴不得不再提这个让他丢脸的**烂事,连声说好。 这时候,侍卫端来酒菜,晓刀和吹一吹早就饿了,常色秋也饥肠辘辘,一看到酒菜,立刻就兴奋起来,于是,众人分主宾坐下就餐。 席间,了无痕征求吕凌渊的意见,吕凌渊不好推辞,只好道:“在下认为,成帮主与华门主心意相通,心怀黎民,为了秦国的长治久安,二位不如合兵一处,共同执政,至于谁为大,二位头领可自行商议,也可轮流执政,这样既可避免刀兵,救万民于水火,又可震慑有异心的小帮小派,吸收一些想要和平的小帮派进来,共同为国建功,不知道华门主意下如何?” 华英雄正有此意,连连点头道:“吕先生此言有理,不知众位兄弟可有其他意见?”他的双眼直视励均年。 励均年刚刚吃了个亏,有些闷闷不乐,不过,他倒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见华英雄看着他,忙道:“门主,属下认为可行。”了无痕和秒一美也赞同,众人商议妥当,便吃喝起来。吕凌渊十分欣慰,随后他与华英雄定好日期,约定在成家堡与华城中间地段搭一高台,与成玄四歃血为盟。差事完成后,他便与吹一吹、晓刀及常色秋告别朱雀门众人,离开了华城。 回到成家堡,夜已降临,吕凌渊让三人先回客栈,独自去了成家帮总坛,见到成玄四和庄闵然,便把在华城发生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成玄四大喜,当场就要宴请吕凌渊饮酒作贺,吕凌渊谢过他的好意,回禀道:“谢成帮主厚意,今日天色已晚,在下着实有些疲累,只想早些歇息,还请成帮主成全。”成玄四知他一夜未眠,操劳奔波,十分劳累,也不便强留,便与庄闵然把送他到门外,依依惜别,吕凌渊谢过二人,便打马上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繁星满天,月色撩人,吕凌渊快马加鞭,急急赶路,哪知没走多远就看见前方有一人一骑,那身段,那眼神分别是女罗刹范晶晶,只见她跃然马上,粉面含春。吕凌渊有些头疼,心说她这是干什么,该不会是恰巧路过碰上的吧,如果是这样,那倒还好,再一想,不对呀,这么晚了,看她这个架势,似乎是专门来找我的。 他猜对了,美人主动送上门,他的桃花运来了,有些桃花运,想躲也躲不掉。 范晶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有些哀怨:“吕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奴家说一声,奴家好担心你呢,你这是要回客栈吗,奴家送送你,好不好?”她说话的口气,根本让吕凌渊无法拒绝,吕凌渊只好笑了笑,回道:“那在下就谢过三将军了。” 范晶晶嘴巴一撅,假装娇嗔道:“奴家有名字的,吕先生怎么还叫奴家三将军呢,这也太见外了,你还是叫奴家晶晶吧,以后,奴家叫你凌渊,好不好?” “好吧,那就有劳晶晶姑娘了,在下有些累了,急着回去歇息。”吕凌渊头疼不已,苦笑道。 “那走吧。”范晶晶拨转马头,笑脸盈盈。 吕凌渊赶紧打马,马儿吃疼,在夜色中飞奔起来。范晶晶以为他会与她并马慢行,享受撩人的**和夜色,哪知竟会如此,笑容顿时僵住了,清幽的月光下,娇媚的瞳孔顿时闪过一丝落寞。 她稍一迟疑,吕凌渊已走了很远,只得打马跟上。其实,谁都明白,这是送上来的桃花运,可是,此刻吕凌渊一夜未眠,身心俱疲,根本就没有心思,再说了,他还有三个红颜知己,要是弄不好,打翻了醋坛子,那也是不好的。 很快,前面就能看见客栈了,吕凌渊让马儿慢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范晶晶,抱歉地道:“对不住啊,晶晶姑娘,在下实在是困了,谢谢你送在下到这儿,你先回去吧。” 范晶晶深情地看着他,有些不舍,又有些无可奈何,她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凌渊,既然如此,那你早点歇息吧,奴家走了。”她粉面含羞,满怀期待地道,“你明天有空吗,奴家想请你喝酒。” 吕凌渊禁不住又抚起了鼻子,暗自惭愧,哎,你这是何苦,我是要去东边的,怎不能为了你呆在这秦国吧,况且,我还有这么多伙伴,难不成你要跟我走,但这也不合适啊,算了,我还是拒绝你吧。他打定主意,就想狠心拒绝,可一看她那张热烈,火辣而又期待的娇颜,又不忍心了。顿了顿,他实话实说道:“这个吗,在下还真定不了,不知道成帮主明天会不会要与在下商讨和谈的事情,明天再答复你,如何?” 这时客栈的门吱呀开了,伙计走了出来,上前打招呼道:“爷,您回来了,我给您牵马。”他听到吕凌渊的声音,特意上前迎接。 吕凌渊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闻言急忙翻身下马,伙计把马牵走了。他瞅了范晶晶一眼,像个贼似的避开她的眼睛,满怀歉意地道:“对不住了,晶晶姑娘,在下先进去了,改日再会。”他心虚不已,说完他逃也似的进了客栈。 范晶晶呆呆的出神,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怅然若失地打马回头。吕凌渊回到客栈,掌柜迎上来,陪笑道:“爷,您回来啦,今儿个可真晚,二位爷和三位姑娘怕是已睡了。” 吕凌渊心里有些事,不愿意多说,与他打声招呼,就直接上楼了。 此时,晓刀和吹一吹早已进入了梦想,冷雪寒房间的灯还在亮着,正一个人在房间打坐,吕凌渊试着推门,竟然没闩。见他伸头,她眨了下眼睛,有着一丝俏皮,也有着一丝可爱;吕凌渊笑了笑,给了她一个飞吻,她低下头,俏皮地吐了下舌头,嘴角带着些许微笑。 吕凌渊赶紧拉关上门。 笑季荷正与常色秋在房间喝茶聊天,她睡了几个时辰,精神很好,与常色秋聊得很开心。吕凌渊推门进来,二人见到他,十分开心,一左一右地扑上来,亲热地拉着他的手,笑季荷眉开眼笑的道:“嘻嘻,你回来啦,人家等急死了。” 常色秋神情兴奋,开心地道:“我俩正在说你呢,你就来了。”二人就要拉吕凌渊坐下,给他倒茶。 吕凌渊心说,我困死了,你们让我喝茶,岂不是存心不让我睡,我才不干呢,他连忙挣开二人,摇头道:“不了,不了,我很困,先去睡了,你们接着聊,啊。” 常色秋媚眼如丝,媚笑道:“要不要我过去给你捶捶背啊,亲爱的阁主大人。” 笑季荷格格娇笑起来,伸手摸了下常色秋的粉面,打趣道:“哟,我们妩媚的色秋姐姐春心荡漾,恨不得陪着凌渊哥哥睡觉觉呢。” 常色秋不由得脸色一红,假装娇嗔道:“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作势要捏笑季荷的嘴,二人嘻嘻哈哈,打闹了起来。吕凌渊不敢再说什么,急忙走出去,顺手带上门。 第六五章 情敌 夜已深沉,人约榻前,吕凌渊回到房间,稍稍整理一下思绪,把这两日发生的事在大脑里过滤了一遍,一想到成玄四和华英雄即将结盟这件事,就觉得十分有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也许就是这样吧,他心想。 这件事像是偶然,又像是必然,无心之间,这件事便有了一个很好的结果;原本只是想救出笑季荷和冷雪寒,根本无心参和秦国的国事,然而事有凑巧,如今却无意间卷入,一来得罪了镇三山龙傲天,留下了严重的后患,二来却无意中促成了秦国的统一,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番功德,救万民与水火,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件大公德。 龙傲天很有手段,将来不知他会使出什么手段对付飞云阁,但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如果他不肯罢休,我倒也不怕他,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埋。然后他又想起范晶晶,想起范她的浓浓情意,一边还还幻想着,这真是一个娇媚而又很有味道的女子,把她拥在怀里,一定别有一番滋味,如能与她肌肤相亲,**悱恻,一定是个美好的时光吧,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 翌日,众人起床后在一起吃早餐,席间谈笑风生,想必昨晚都睡得很安稳,人人都挺有精神。笑季荷与常色秋直勾勾的盯着吕凌渊,两双美目,片刻也不肯离开,弄得吹一吹都看不下去了,敲着碗,酸溜溜的道:“喂喂喂,你们二个看够了没,忽视一吹哥我的存在是吧,特别是你。”他对常色秋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迷死人,要不是一吹哥我与晓刀昨日拼命追那春又来,把你救出来,早不知道被拐到哪里去了,真真是可恨。” 常色秋媚笑道:“哟,吃醋啦,我就要看,我喜欢看,你能怎么地,凌渊哥哥好好看哦,好迷人哦,昨日是你救的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只看见凌渊哥哥,那些骑兵都是被你打倒的吗,吹牛王,不吹牛你会死啊!”她无所顾忌,笑季荷倒有些不好意思,含羞不语,低下头不敢再看,晓刀嘿嘿笑着,冷雪寒不理他们,只顾自吃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吕凌渊见他们瞎胡闹,故意板着脸:“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赶紧吃饭,待会儿说不定有事呢。” 说有事,事就来了,正说着,门外马蹄声渐近,冷面狐狸庄闵然和女罗刹范晶晶二人走进客栈,吹一吹见状,故意惊叹道:“呀,阁主大人,你说的还真准啊。”难得他喊阁主大人,飞云阁众人,除了晓刀,几乎没有人喊吕凌渊阁主。他到底是不是阁主,有时候吕凌渊自己都不清楚。大约是吧,他时常苦笑着,毕竟,晓刀还是阁主长,阁主短的叫着。 庄闵然上前向众人问好,客气的道:“先生,众位朋友,成帮主让我与晶晶前来请众位去往总坛叙话,众位的早饭可吃好了?” 范晶晶美目流盼,时不时的瞟向吕凌渊。她的多情,她的有意,无论谁都看得出来,搞得笑季荷与常色秋心里直发毛。吹一吹看在眼里,有心要报刚才常色秋以德报怨的仇,便想捉弄她们一番:“晶晶姑娘,你好迷人哟,我们阁主可喜欢你了,刚刚还在夸你呢,昨晚呀,他可想你了,想得受不了,都失眠了。” 坠入情网的人,有时候智商还不及婴儿,范晶晶现在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吹一吹是在打趣,还以为是真的,娇容顿时就红了,满心欢喜,垂下头,小声道:“哪有,你就哄我,凌......吕先生身边有这么多美人,哪会想起我。”她终究是没好意思喊出凌渊哥哥,只好改称吕先生,其实,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女孩子的年纪,能不说就不说吧,至少,她与晓刀的有的一比。 不过,她虽然开心,但话音之中却带有哀怨之意,惹的吹一吹哈哈大笑。昨天她那么主动,吕凌渊却拒绝了,她不哀怨,谁哀怨?拒绝美人,总归是不好的嘛。 范晶晶哀怨,笑季荷和常色秋却很不爽,这不是明摆着要抢凌渊哥哥嘛,那可不行,笑季荷第一个不答应,狠狠敲了下吹一吹的脑袋,嗔怪道:“笑,笑你个大头鬼啊,再不吃饭,把你的饭倒给猪吃。”这一下,敲得不是很重,吹一吹的脑袋只不过起了个包而已。得罪女子,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吹一吹揉着脑袋,不敢再多嘴,晓刀看在眼里,幸灾乐祸的笑了。 吕凌渊怕再出什么幺蛾子,赶紧道:“请军师再等一会,我们马上就好。”见庄闵然站着不语,似笑非笑,不禁有些尴尬,暗骂吹一吹,吹牛王,你真是个捣蛋鬼,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成心找罪受嘛,活该,打得好! 第六六章 闲情 众人吃完早餐,随庄闵然和范晶晶直奔成家帮总坛,笑季荷与常色秋一左一右,打马紧跟在吕凌渊两旁,生怕范晶晶会靠近他,惹得吹一吹和晓刀又在偷偷窃笑。到了总坛,成玄四已经等在外面,互相寒暄一阵,便引众人到前厅落座。 成玄四精神奕奕,想必昨晚也睡得比较好,一坐下即道:“昨日有劳先生及各位,今日成某略备薄酒答谢,先生,昨日军师卜得一卦,二日后是个大大的吉日,成某已经修书一封,安排潜兄弟送去华城。”见事情进展顺利,吕凌渊大为高兴,忙道:“成帮主真是为国为民,在下深感佩服。” 成玄四正色道:“哪里,先生客气了,这件事能够成功,全仗先生奔波,不知先生能否在本城多停留几日,以便见证本帮与朱雀门达成同盟,共同执政。”吕凌渊见他说得诚恳,心想,东行虽然重要,但也不急在一时,如果我不答应,恐怕成玄四会觉得有些难堪,不如就此答应,想到此,他忙道:“全凭成帮主吩咐,在下深感荣幸。” 见吕凌渊答应,成玄四十分欣慰,哈哈大笑道:“听闻先生和各位想要前往东方,寻找梦想之地,不知是真是假?” 吕凌渊点头道:“是,飞云阁确实想要去东方一探究竟。” “如此看来,吕先生是志在必达,成某也听说有几拨人正在前往,只是成某不明白,那个传说到底是真是假,为何先生一定要前去?还有,各位朋友为何都愿意与先生一同前往呢?”成玄四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疑惑,当场问了出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是真的疑惑,没有其他,可是女罗刹范晶晶却很失落,急忙插话道:“吕先生,奴家认为,那只是传说而已,未必可信,况且前方道路艰辛,不知有几多辛苦,要是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吕先生与各位的一腔热血,那可就白费了。” 笑季荷听得很不爽:“感谢三将军提醒,我们这个呆头阁主他要去,那就去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劳三将军费心。” “是呀是呀,反正我们要去,谁管那个地方存不存在,吕凌渊要去哪,我就去哪,其他人,我可管不着。”常色秋也很不爽,说话很不客气。二人的言语充满了火药味,吕凌渊不由得又揉起了鼻子。 吹一吹真想笑,可是又不敢笑,赶紧忍住,他怕伤了和气,打圆场道:“呀呀呀,我说二位,人家晶晶姑娘一片好心,你们两少说两句,行不行啊,不过吗,吕凌渊他要去,他是阁主,我们是属下,也不好拦着,就跟着他去呗。”他看起来是帮着范晶晶,实则是表明了决心,他明知道范晶晶想把吕凌渊留下,还这么说,这是往她的心窝下刀子啊。 晓刀附和道:“嗯,阁主去哪,我就去哪,上刀山下火海都去。” 冷雪寒冷冷的道:“无所谓。” 吕凌渊有些感动,又有些头疼,感动的是伙伴们的一番肺腑之言,头疼的是范晶晶的事如何收场,如今常色秋和笑季荷已经重点针对她,把她当成了敌对势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情敌也是敌人,甚至比真正的敌对势力还可怕,要是敌人,一刀解决了就行,对付情敌却又不一样,有时候不是一刀,说不定还要加上一(yu)剑(lun),而且戳的就是心窝子。 成玄四笑道:“众位好志向,成某佩服。”话锋一转,又道,“众位初来本帮总坛,还没有好好逛逛,此刻清闲,成某带各位闲逛闲逛,各位意下如何?”这算是转移话题了,也算是暂时给吕凌渊解了围,吕凌渊刚刚正在头疼,忙欣然允诺,笑道:“多谢成帮主厚意,在下求之不得。” 当下,成玄四便引领众人在总坛内参观,总坛内机关密布,暗道交错,这让飞云阁众人长了见识,暗暗庆幸还好没有硬闯,要不然麻烦大了。 这里原先本是一处兵营所在,成玄四找来诸多能工巧匠,花费了大量心思,由庄闵然亲自监工改造,里面奇花异草尽有,机关密布。上次冷雪寒前来,鼠哥是有意让她找到小铁屋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她生擒,不至于伤了她,只要生擒了她,就能出出心中的恶气,所以他告诉了一些进屋的技巧,以及需要注意哪些。冷雪寒没惊动成家帮上下,摸进后院,如今想来,实在是太过侥幸。 成玄四带领众人参观了一圈,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引众人去前厅,设宴款待。午饭极其丰盛,餐前有点心,餐后还有水果瓜盘,众人放开手脚,猛吃猛喝,只把吕凌渊等人吃得想吐,肚胀难忍。 下午无事,飞云阁众人又与成玄四等人闲聊,晌午卷毛犬潜一飞回来,禀告成玄四道:“帮主,属下已经去华城见到华门主,呈上书信,华门主很是高兴,连声说好,当即给帮主回了书信。”他拿出书信,恭敬递给成玄四。成玄四打来书信,观看一番,十分开心,当晚又好酒好菜招待众人,最后还亲自把众人送出总坛。范晶晶虽然有心和吕凌渊单独相处,无奈飞云阁其他人都在,笑季荷和常色秋又虎视眈眈,一直不好开口,无奈之下,只得暗自隐藏自己的情意。 第二日,成家帮与朱雀门双方各派大队人马,共同在成家堡与华城中间开阔的地方筑土修建高台,铺平地面,这项工程,极其重要,双方都很重视,由庄闵然和了无痕亲自监工。在此过程中,双方心照不宣,各自四处散发结盟消息。 吕凌渊等人乐得天天吃酒,在成家堡四处闲逛,范晶晶几次约吕凌渊单独吃酒饮茶,吕凌渊都推辞不去,弄得她很是伤心。其实,吕凌渊不是不想去,只是不能去,拒绝美人不是他的作风,但常色秋和笑季荷盯得很紧,他根本就去不了。妙色秋和笑季荷二人,不但自己盯,还授意吹一吹、晓刀和冷雪寒一起盯着。吹一吹和晓刀盯没盯着,不太清楚,冷雪寒却是一反常态,盯得很严,吕凌渊想单独出去,她便似笑非笑地拦在身前,既不说话,也不拔剑。 反正不管怎样,吕凌渊都没有机会单独去见范晶晶,那朵冷艳的桃花,他始终没有机会采摘,这实在太馋人了。当然了,吕凌渊并不一定非要摘这朵桃花,只不过,他一向不拒绝美人,与美人喝喝茶,喝喝酒,倒也是人生一大乐趣,他喜欢这种单纯的乐趣。 那么,笑季荷和常色秋为什么不十二时辰盯着他,非要让别人盯呢?这就说到女子的天性了。大部分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逛,爱买小玩意,不管有没有用,买了再说。 这不能怪她们,这是天性如此,世界因为女子而多姿多彩。常色秋比笑季荷还爱逛,她逛完了成家堡还不够,还领着笑季荷去了趟华城。如今,两帮上上下下正忙于结盟,飞云阁众位都成了他们的好友,在两个城之间来来往往,都受到热烈欢迎。 常色秋与笑季荷进了华城,黄鹂鸟秒一美得到消息,亲自迎接,接待之后,免不了要打听吕凌渊一番。又多了一个敌对势力,常色秋与笑季荷心照不宣,把吕凌渊说得一无是处,什么**啦,贪杯啦,懒惰啦,甚至尿床啦,有多不好,就说多不好。二人一顿胡扯,说得秒一美一愣一愣的,也不好再打听。这还能打听吗?当然是不能,连尿床都说出来了,再说那就是那个啥了。 秒一美没辙,不问了,只好带着二位美人四处闲逛。三个女子在一起,不久就混熟了,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后来遇见疯锤励均年,励均年上次被常色秋踹了一脚,一直耿耿入怀,便要找她打架,这次他用上了大铁锤,常色秋是个不怕事的主,把他踢得屁股开花,不得不认输。 第六七章 划拳 由于连夜赶工,第二日晚高台便已造好,其他准备工作也就绪。第三日清晨,成玄四、庄闵然、潜一飞、范晶晶以及飞云阁众人带着大队人马一大早便赶往高台,与华英雄、了无痕、励均年、秒一美以及春又来(赶上大日子,双方大赦牢狱)等人带领的人马回合。 秦国的乱战打得太久了,民众早就盼望着有这么一天,一大早,人们蜂拥而来,很多人拖家带口,携老扶少,人群密密麻麻,把高台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当两军到达时,民众欢声雷动,自觉让开,好多人点燃了爆竹,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两队人马合二为一,在高台前正中间列队站立,接受检阅。成玄四与华英雄拉着吕凌渊走上高台,结盟仪式算是要正式开始了。 成玄四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不由感慨良多,华英雄也眼睛湿润,内心澎湃。吕凌渊笑如春风,在一旁肃立。庄闵然也很激动,赶紧安排护卫点上香火,端上祭牲,成玄四与华英雄接过香火,跪拜祭天。 了无痕端来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两把匕首,两只瓷碗。吕凌渊接过托盘,端到二人面前,侍卫上前倒满酒,成玄四与华英雄卷上袖子歃血入盟,哈哈大笑拥抱在一起,台下的民众和官兵激动万分,齐声欢呼。 吕凌渊感觉在看一场喜剧:兄弟,上次杀了你的人,对不住啊;没事,我也杀了你的人,扯平了,都过去了。以后咱们一起杀别人,把不听话都砍了。护卫拿走盘子,他才想起应该提醒二人,忙道:“二位,天下万民正等着呢,别光顾高兴,赶紧说点什么。” 成玄四与华英雄会意,赶紧分开,肃然站立,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成玄四清了清嗓子,朝台下高喊:“本国战乱经年,今日终于可以平息刀兵,这是国家之福,也是苍生之福,成某提议,由华英雄门主担任国王!” 人群一片哗然,有人立刻就高呼万岁,紧跟着人群全部喊起来。华英雄十分感动,忙摆手示意人群安静,高声道:“万万不可,成帮主心系国家,素有安邦定国之志,国王之位非他莫属。” 成玄四赶紧让:“华门主大仁大智,统帅有方,必须担任国王。”华英雄又在谦让,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谦让,谁也不接受。 还有人不想当国王的,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吧,吕凌渊哈哈大笑道:“你们这样推来推去,这国王大位难不成让在下来坐?可惜在下不是当国王的料,要不还真想过一下这瘾,这样吧,在下有一个办法,保证二位不伤和气。” 华英雄正不知道怎么办,忙道:“吕先生有何良策,赶快说来。” “二位,请跟我来。”吕凌渊走下高台,二人随他进了一旁的临时行宫,台下的民众和官兵看得呆了,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 不久三人走出行宫,重新走上高台,人们屏住呼吸,想要听听他们说什么,华英雄笑容满面,高声道:“本国经年内乱,今日终于归于和平,这实在是苍生之福。”跟着双膝下跪,对着华英雄口称吾王万岁,台下的人们稍一错愕,纷纷跪下,山呼万岁,呼声响彻云霄。 成玄四忙扶起华英雄,庄严的道:“成某不才,蒙华门主承让,担任第一任国王,成某立誓,一定殚精竭虑,励精图治,死而后已!” 台下的人们沸腾了,欢声雷动,声震天地,成玄四示意台下安静,接着道:“成某,不,本王还有一事要说,自今日起,本国实行轮流执政,以三年为准,三年后的今日,华门主便是本国国王,从今往后,实行国王轮流制,三年为一更替,世世代代推举能者,在高台登基,轮流执政!” 台下的人们激动万分,欢呼声震动寰宇,很多人相拥而泣…...吕凌渊觉得差不多了,悄悄走下高台,带着飞云阁众人走了。在路上,吹一吹忍不住问他:“吕凌渊,你快点告诉一吹哥我,一吹哥我心里憋得慌,他们一开始在台上让来让去,最后却统一了意见,你到底在行宫里做了什么?快说快说!”晓刀,笑季荷,常色秋也追问,唯冷雪寒默然不语,看着远方。 吕凌渊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没做什么,只是让他二人划拳决胜负。” 常色秋格格娇笑道:“呸,你真是个人才,也只有你做得出来,如此国家大事,你竟然让他们划拳,你你你,真是古往今来千古少有的人才!”笑季荷也忍俊不禁:“呸,人才?我看凌渊哥哥是大坏蛋,天大的坏蛋,格格格...…”吹一吹嚷道:“吕凌渊,一吹哥我实在是太太太太tm的佩服你了,你真够缺德的,赶紧说说,怎么说服他们的。”晓刀哈哈大笑,冷雪寒也觉得有意思,冷面稍缓。 吕凌渊道:“我就随便那么一说,他们就同意了。” 吹一吹惊道:“不是吧,什么个情况?” 吕凌渊说了当时的情况......三人刚一进行宫,他开口便道:“二位让来让去,何年是个头,天下万民正眼巴巴的望着呢。” 成玄四道:“那怎么办,他又不肯当!” 华英雄道:“还是你当得了。” 吕凌渊笑道:“得得得,别争了,在下想到一个办法,既不伤和气,又让二位口服心服。” 二人忙问什么办法,吕凌渊道:“二位可以轮流执政,每人三年,比文采,比武功,在这里没意思,治国需要这个;您二位都是豪爽之人,那就比比运气,看谁的运气比较坏,谁就先当国王。”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个比法?” 吕凌渊道:“好办,你二人划拳比胜负,三局两输,输者先当国王。”成玄四与华英雄都觉得有趣,遂挽起袖子,划起拳来。第一局,成玄四出剪刀,华英雄出布,成玄四面有得色;第二局成玄四出石头,华英雄还出布,华英雄嘿嘿笑;第三局成玄四出石头,华英雄还是出布。 成玄四不服,嚷道:“你耍赖,怎么老是出布?” 华英雄嘿嘿笑道:“谁规定的我不能总是出布?” 吕凌渊见他们还在说来说去,笑道:“行了,二位,不就一人三年嘛,又不是要了你们的命,过三年就轮替了,到时再来高台登基就是了,二位都是大英雄,干脆点,外面在等着呢。” 于是,国王就这么定了。 第六八章 敌意 天下事,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开心。 成家帮与朱雀门歃血结盟,共同执政,结束了两大势力长期以来互相鞑伐的混乱局面,从此秦国走向和平统一,这本来是一件造福苍生的好事,但却有人为此闷闷不乐,甚至有人仇恨难平。 第一个不开心的是波兰国淮扬大将军镇三山龙傲天,那叫一个恨字了得;其次是秦国的一些小帮小派,以前虽然他们依附于两大帮派,但暗地里却是各行各事,山高皇帝远,如今两大帮派结盟立国,很快就会出兵一统秦国,眼看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这让他们怎么开心得起来?更有甚者,对吕凌渊等人愤恨不已,欲除之而后快。 几天后,飞云阁众人经过一片密林,在密林深处遇见一名绿衣男子,男子正坐在大青石上,双手抚琴,好似行云流水,口中悠悠唱来: 纤云曾弄巧,飞星亦传梦,千里清光月如新。 冬雪骤歇,春风初临。 这一阵雪,一阵风,一阵梦。 入夜庭院静,冷冷复清清,梦醒时卷帘屋空。 明月铺床,酾酒临窗。 兰灯满市,一弯月,彼岸红。 吕凌渊听出来了,这是名曲《彼岸花开》,他唱得抑扬顿挫,伤怀中带着点点哀怨,又仿佛让人看到希冀,意境深远,直透人心,众人听得痴了,纷纷驻马。他唱完抬起头来,似乎意犹未尽,当见众人正远远的观看,便微微一笑,起身招手。 众人打马走近,发现此人身材清瘦,背脊挺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好像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他穿着绿衣,头戴绿帽,身披绿披风,一身绿色,剪裁十分得体。 吕凌渊暗暗称奇,这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弹琴,不知道他是友是敌,有何用意,目前情况未明,还是小心为上。想到这,他抱拳微笑道:“在下吕凌渊,与众位伙伴路过此地,闻听雅音,十分悦耳,不知道阁下是何方高人,能否赐教?” 绿衣人拱手道:“吕先生谬赞了,鄙人闲来无事,弹唱些粗陋小曲,哪比得上吕先生轻易化解秦国战乱,声名鹊起。”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吕凌渊暗皱眉头,此人挑衅的意味太浓,隐隐带着一种杀气,看来免不了有一场是非,这身装扮,难道是......吹一吹见他没有说话,忙道:“听阁下的意思,是刻意在这里等我们,一吹哥我就不明白了,我们素不相识,萍水相逢,阁下这是寻仇还是寻仇啊?” 绿衣人笑道:“鄙人与各位无怨无仇,只是路过秦国,听闻各位大名,十分仰慕,特来这里等候,还请各位不要怪鄙人唐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说得客客气气,但语气却是阴阳怪气,常色秋很不耐烦,娇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荒山密林的,在这里等我们干什么,我们可不是你的亲戚!你要是心怀不轨,小心我踢爆你的脑袋。” 绿衣人淡然道:“鄙人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等你们,只不过是想打倒你们。” “啊,你要打倒我们?这么说,我们是敌非友了。”笑季荷大吃一惊。 绿衣人点头道:“正是!” 吕凌渊已经确认此人的身份,闻言沉声道:“原来阁下是和盟的人。” 绿衣人道:“吕先生果然是明白人。” 吕凌渊道:“只是在下不明白,飞云阁与和盟井水不犯河水,尚未结过怨,阁下为何要打到我们?” 绿衣人一字一句道:“没有理由,只是想打败你们而已!”说话的时候,目光扫向众人,大有轻视之意,挑衅地道,“谁先来?” 常色秋哪受的了这样的语气,娇喝一声,凌空飞腿,朝他踹过去,吕凌渊大惊,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绿衣人神定气闲,不慌不忙,双手抚琴,突然间手指轻抬,琴声未停,却有一计寒光飞出。这让众人吃惊不小,吹一吹忙提醒道:“好厉害!他竟然能抚琴成兵,迷死人你要小心,啊…...”他看见了可怕的一面。 刚刚,常色秋见一道白光飞来,不敢硬接,急忙刹住脚,调整姿势,那白光几乎贴着她飞过,射中一颗大树,“卡擦”声响,大树瞬间连腰折断,惊得吹一吹话都没说完。 吕凌渊心情沉重起来,绿衣人有意在这里等我们,并且出言挑衅,看来是有恃无恐,他这一出手,果然非同寻常,这时浩气,恐怕常色秋不是他的对手。他正想着,却见常色秋使出一招“蝴蝶梦”,腿影飘忽,化作无数的蝴蝶,从左中右三面飞向绿衣人,每一面都是要害。吕凌渊暗道可惜,此招虽厉害,但没有机会接近绿衣人。 正如他所料,绿衣人双手抚琴,镇定自若,只见他十指轻抬,飞出十道白光。居然有这么多,吕凌渊心道坏了,急忙纵身飞起,电光火石间,常色秋“哎哟”一声,右腿已经被白光击中,瞬间坠落。吕凌渊一抄手,抱住她的腰,纵身飞退,只见周遭树木倒塌,一片狼藉。 吕凌渊轻轻落地,忙查看伤势,常色秋花容失色,眼含热泪,紧紧抱着他。还好,只是伤了皮肉,吕凌渊暗自庆幸,刚刚要不是常色秋闪躲得快,恐怕这条**已经废了。 果真如此,以常色秋的个性,一定要出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你懂的。 吕凌渊越来越吃惊,飞云阁与和盟无冤无仇,为何这个绿衣人咄咄逼人,一出手却是杀着,毫不留情。这实在是个既要命,又令人头疼的事情,他隐隐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严重到根本就无法想象。 第六九章 破敌 晓刀见常色秋受伤,一声怒吼,朝绿衣人扑去。吕凌渊正心疼常色秋,忘了提醒他,见已如此,只得暗中戒备。 绿衣人右手三指微扬,射出三道白光,晓刀侧身闪过,仍然往前冲。绿衣人在左手轻扬,又有五道白光脱手而出,像利刃穿空,晓刀纵身一跃,躲过白光,身体前倾,挥刀刺出。 绿衣人双手轻抬三下,射出上中下各十道白光,这很危险,要是晓刀被打中,哪里还有命在,吕凌渊惊出一身冷汗,急忙飞身扑过去。正在这时,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绳子,缠住了晓刀的腰腹。原来,吹一吹见势不妙,在十道白光未发出之前,早已抛出了绳索,此时绳索恰好到了,把他甩向了半空。 白光嗖地削断绳索,晓刀失去牵引,顿时向下急坠,吕凌渊正好扑过来,暗道好险,赶紧把他接住。晓刀吃了哑巴亏,星目怒睁,刚一落地就要往前扑,吕凌渊怕他出事,赶紧拉住他胳膊,轻声道:“你歇一会,我...…”话音未完,冷雪寒已经欺身上前,她冷冷的道:“退下,我来!” 冷雪寒出战,晓刀只得悻悻退下,吕凌渊却觉得心里有点慌,忙道:“小心。” 冷雪寒面色阴冷,二话不说,利剑出鞘,“唰唰唰…”数道寒光飞向绿衣人。绿衣男子依然双手抚琴,十指轻抬,但见十道寒光飞出。冷雪寒变招“漫天飞舞”,舞出一道剑幕。白光尽数打在剑幕上,啪啪作响,立刻消失。 绿衣人脸色微凛,十指狂抬,刹那间,满眼皆是白光。 吕凌渊全身心地看着场中,手心都快要出汗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担心冷雪寒,莫名其妙地就觉得心慌,很怕她出事。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情况不对,便扑上去救人。他这么着急,真是破天荒,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而他的担心,似乎很多余,因为,冷雪寒明明没有落败。 白光飞舞,全部飞向冷雪寒,冷雪寒面不改色,使出一招“漫天飞舞”,但见所有的白光全部被挡住,消失于无形。绿衣人连连受阻,杀气隐现,十指加快速度,那白光多得快要刺瞎人的双眼。冷雪寒不由面色凝重,使出一招“冰天雪地”,刹那间,好似天降冰雪,寒意逼人,把所有的白光裹在一起,尽数湮没。 吕凌渊看在眼里,暗赞冷雪寒果然剑术高强,绿衣人恐怕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他虽然赞叹,但却没有喜悦,反而越来越心慌,不安越来越强烈,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暗自说道,难道是我太过关心冷雪寒,我为何要如此关心她呢,她明明没有落败啊,这是为什么呢?刚刚常色秋和晓刀依次上阵,我都没有这种感觉,如今这是怎么了? 他想不通,但眼睛一刻也不敢松懈。 绿衣人见白光尽数湮没,甚感诧异,正要再出手,冷雪寒冷哼一声,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扬手,“九曲轮回”出手,只见九道剑光,迅捷无比,快如闪电般的飞出,这速度太快,快得他根本无法闪躲,情急之下,本能地举琴格挡,剑光撞上古琴,卡擦声响中,古琴碎裂。然而,这古琴虽不敌剑光,但却暂缓了剑势,机会千载难逢,绿衣人飞身暴退,捡了一命。 原以为冷雪寒此招太过辛辣快捷,仓促之间,绿衣人很难破解,至少也会受点伤,哪知道仅仅是琴碎了,绿衣人一点事都没有,吕凌渊暗暗吃惊,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啊,难道冷雪寒出了什么意外?但不对啊..... 冷雪寒气定神闲,站在那里,风采盖世,绿衣人惊慌失色,喃喃自语道:“好险,好险,刚刚,要不是你的剑受创,无法完全发挥出威力,只怕鄙人已经横死在此,第三剑冷雪寒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鄙人就此告辞,下次再会。” 他闪身退入密林,很快就消失不见,但声音却远远的传来:“和盟与各国即将达成协议,修订《和法》,天下各帮各派如果要进入东海,必须去和军驻地领取和字牌,没有和字牌的帮派,胆敢进入东海,视为违法,必将遭到和军悬赏通缉,鄙人还请各位好自为之,莫要再插手各国政事。”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显然,他已经走远了。 晓刀起身上马,打算追他,吕凌渊预感事情有些不妙,忙拉住了他。 吹一吹嚷道:“什么屁话,一吹哥我就不明白了,从来就没听说过进入东海还要领取什么狗屁的和字牌,奶奶的,搞什么鬼,刚刚他下手可真狠毒,招招置人于死地,毫不留情,如今想想,一吹哥我都觉得后怕。” 常色秋腿伤疼痛难忍,泪流满面,恨恨地道:“姑奶奶差点废了一条腿,算他跑得快,改日遇见他,一定让他好看!” 笑季荷也道:“他与我们无冤无仇的,出手也太狠了吧!凌渊哥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吕凌渊还在回味绿衣人临走时说的话,没有回答她,他在想,绿衣人临走时说莫要再干涉别国政事,这应该是有所指,难不成是说促成成玄四与华英雄和解这件事,但这与他有何关系?而我们继续东行,将来必定要经过东海,这和字牌又有什么说法,还有冷雪寒,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 他刚想到冷雪寒,就听见晓刀惊呼道:“你怎么,冷雪寒了?” 第零七零 伤剑 吕凌渊大吃一惊,只见冷雪寒呆呆地站在那,默默看着手中剑,眼神黯淡,面色悲戚。他吓坏了,上前抢她的剑,她“嗯”了一声,只是呆呆地站着,并没有做出反应。 吕凌渊抢过剑,只看了一眼,浑身便直冒冷汗,它伤痕隐现,毫无光芒,剑身隐约还有一丝血痕,就像一个身受重伤,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随时会死去。他心道坏了,这是被浩气所伤,看来这剑在抵御钱十二的灵力时已有暗伤,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冷雪寒极爱她的剑,视剑为性命,时刻不离身,如今剑却遭到毁伤,恐怕事情要糟糕,大大不妙。 吹一吹见吕凌渊看着剑发愣,知道是剑出问题,忙安慰冷雪寒:“没事的,剑坏了,再换一柄就行了,你刚才好厉害,打得绿衣人落荒而逃,一吹哥我十分佩服!” 笑季荷也道:“雪寒姐姐,这柄剑坏了,再买一柄新的吧,我与常色秋陪你一起去买,我们还有不少黄金呢,一定能给你买到喜欢的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常色秋忍着腿上的伤痛,忙道:“是啊,冷雪寒,我也陪你去买,你看我的脚都受伤了,很痛呢,我都能忍着,不就是一柄剑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再买一柄更好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晓刀发现了什么,急忙道:“你们别说了,有点不对劲。” 吹一吹机灵,马上想起来:“哎哟,不好,一吹哥我给忘了,以冷雪寒的个性,怎可能在乎一柄普通的剑呢,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一吹哥我敢打包票,这柄剑绝对不同寻常。” 其实,不用他说,吕凌渊早已觉得很不对劲,冷雪寒面色惨白,悲伤写在脸上。那神情,根本不是为了一柄剑,完全是失去心爱之人的悲伤,只有经历过极端苦痛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悲伤。 冷雪寒一向隐藏自己的情感,从不向别人吐露心思,谁也不知她的内心,吕凌渊认识她有一段时间,从没见过她流露出或喜或悲的表情,几乎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偶尔笑过几次,那也是一闪即逝,那个冷雪寒,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好像随时能把人冰封,如今站在这里的,怎么看,都不像她。她的内心,仿佛有着莫大的委屈,无法宣泄,这分明是一个悲伤的,绝望的寻常女子。 吕凌渊心想,她一定是被触动了内心的波澜,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深深隐藏着内心的女人,内心一定残破不堪,伤痕累累,也许比清晨的冰柱还要冰冷。 吕凌渊春天一般的脸庞出现了豆大的汗珠,除了去珞枫之阴那次,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他尝试着让思绪走近冷雪寒的心,却发现,除了冰天雪地,什么也看不清,那是一个灰蒙蒙的,冰雪交加的世界,毫无生气。 他惊呆了,不敢再往下想,赶紧掏出罗帕擦了擦汗,仔细检查手中剑,这柄剑有些特别,手柄处有一个小小的沟槽,沟槽里有一个小开关,剑身似乎打造成可伸长可缩短的样式。他试了试开关,剑身却纹丝未动,他有些疑惑,再细看剑身,终于知道了原因。 这柄剑是剑中剑,剑身长三尺,铸造极其精巧,使用的时候,向前一推开关剑身可以伸长,向下按剑身可以恢复原长,而剑身完全伸长,似乎很长,吕凌渊虽然不知这柄剑到底有多长,但能想象得到。 吕凌渊暗道,前些日子金尧换莫名其妙的死了,没有人发现他是如何中剑的,冷雪寒人称第三剑,莫非与这柄剑有关,如此说来,别人称她为第三剑,并非说她剑法天下第三,而是……他忽然明白了,这是一柄三节剑中剑,可以延长两次,只是如今开关已经不起作用,无法证实。 冷雪寒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眼睛出现了泪光,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回忆。吕凌渊长叹一声,还剑入鞘,心道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想躲也躲不掉,还是先离开密林再说。这片密林,让他很不自在,他总觉得,在密林深处,有双眼睛正森然地看着这边。 他的感觉是对的,密林里有埋伏。 只不过,此刻他并不知道,虽然觉察到危险,但却没心思想那么多。他是个多情的人,也是个有心的人,更是个尊重伙伴的人。此刻心思全在冷雪寒身上,根本无心多想。如果冷雪寒没有出事,也许,他的感觉会更加灵敏些,也许就能发现埋伏。 他为冷雪寒而悲伤,但却不知她为何悲伤,这真是一个悖论的事情。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知道冷雪寒此刻在想什么,可他没有这样做。他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的人,有些时候,为了对付敌人,迫不得已,只好施展那种能获得别人意识的能力,但从不在伙伴身上使用,这是他的原则。 他,坚持了原则。 第零七一章 心碎 冷雪寒陷入痛苦,泪水流过脸颊,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众人都不知出了什么事,愕然莫名,吕凌渊心情难过,沉默不语。一个坚强的女子,面寒如冰,不苟言笑,不出剑则已,一出剑必伤人的赏金猎人,突然变成这样,无论是谁,都觉得不可想象。 一定是被触及了内心深处的伤疤,而且这伤疤一定与这柄剑有不可割裂的关系,吕凌渊心想,这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来龙去脉,只得暗暗下决心,定要想方设法修复此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久,也不知是多久,吹一吹率先打破沉默,嚷道:“一吹哥我真搞糊涂了,这是我们冷绝天下的第三剑冷雪寒吗,就算这柄剑很重要,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吧,谁能告诉一吹哥我,吕凌渊在哪里?”吕凌渊就在面前,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眼巴巴地看着他。 可是,吕凌渊也不知道,他本可以知道,但不能这样做,冷雪寒是知己,也是伙伴,绝不能偷取她的思想,吕凌渊拼命地揉鼻子,面色阴沉:“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神,不是任何事都知道,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隐藏的悲伤,冷雪寒也一样,你们何苦要揭开别人的伤疤呢!” 常色秋哭了,拭着泪水道:“一直以来,我只知道她很冷漠,少言寡语,从未察觉她有忧伤,我的心很疼很疼,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好想帮帮她。”笑季荷最见不得别人哭,握紧粉拳,边哭边道:“是谁让雪寒姐姐如此悲伤,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晓刀是个孩童心性,早已眼睛湿润,蹲在地上呜呜地哭,吹一吹哭得最是大声,拼命摇着吕凌渊的身躯:“到底是谁,是谁?站出来,是不是你,吕凌渊,是不是你欺负了她?” 吕凌渊欺负她了吗,舍得吗,又有谁知道他对冷雪寒的情义?如果能选择,吕凌渊情愿悲伤的是自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是一个多情的人,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伤害女孩子。那一段见证追捕五湖巨盗卜耀明的时光,多么快乐,多么惬意,天下又有谁知道,他曾和冷雪寒与卜耀明饮酒,又曾与卜耀明一起写诗作曲,除了冷雪寒,谁也不知道。 吕凌渊涌出心酸的悲伤,同时又深深的欣慰,为冷雪寒悲伤,悲伤她的悲伤;因为伙伴而欣慰,这些可爱的伙伴,如此的悲天悯人,一个个哭泣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觉得亏欠冷雪寒,长久以来,虽然知道冷雪寒心中有忧伤,但却从未试着走进她内心,帮助她,安慰她。作为一个阁主,一个伙伴,一个男子,竟如此忽视伙伴,忽视近在身边的女子,他觉得非常失职,十分痛苦;他也哭了,充满泪水,悲伤,难过,歉疚,心疼,各种各样的情绪刹那间涌出。 吕凌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径直走到冷雪寒面前,把她搂进怀里,冷雪寒像个无助的孩子,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吕凌渊泪流满面,心都快要碎了:“哭出来吧,会舒服一点。”轻拍她的背,像一个多情的男子在安慰受伤的**,如果眼泪代表悲伤,那悲伤会蔓延,飞云阁所有人都在痛哭--连冷雪寒都哭了,还有谁不哭?那种极度的悲伤,具有可怕的感染力量。 好久好久之后,冷雪寒止住哭声,众人以为她好一些了,泪流满面地看着她,哪知她突然推开吕凌渊,纵身上马,绝尘而去。 一切都很突然,一切都很仓促,众人还没缓过神来,她已经跑出很远。 吕凌渊有些愕然,很快醒悟过来,忙让众人上马,奋力追赶。树林十分茂密,参天古树遮挡了阳光,一片灰暗,吕凌渊的心也一片灰暗,看不见阳光,冷雪寒却是越跑越快,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视野之中。 吕凌渊急了,催促众人加快速度,打马狂奔,跑了几里地,却一直不见冷雪寒的影踪。他心头发慌,大为着急,不停地催促快点,众人用力扬鞭,马儿吃疼,卖力地奔跑,跑着跑着,发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匹马。 那不正是冷雪寒的马嘛,众人又惊又喜,快马来到跟前,马儿啃着青草,根本不见冷雪寒。吕凌渊非常吃惊,翻身下马,其他人也赶紧下马,笑季荷嘟囔着:“雪寒姐姐去哪里了,为何不告诉我们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吹一吹嚷道:“对呀,这不是冷雪寒的风格,一吹哥我就不明白了,马还在这,人却不见了,怪哉怪哉,不会是出事了吧?” “吹牛王,你别乌鸦嘴。”常色秋面色大变,娇嗔道:“不对,难道她躲起来了,这荒山野岭的,不可能吧?!”晓刀没有出声,但脸色很难看。吕凌渊脸色沉重,开始揉鼻子,不过,虽然着急,但并未乱了头绪,见地上有一些落叶和小树枝,还是新的,心知不妙,仰起头大声喝道:“小心,上面有人!”说时迟,那时快,无数羽箭带着破空的声音,从树顶射来,密密麻麻,如同雨下。 第零七二章 人心 有伏兵! 箭雨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意外,仓促之间,众人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看即将全部成为刺猬。一个人如果成了刺猬,一定比真正的刺猬幸福,因为真正的刺猬至少还活着,而这个人可能就得去见八辈祖宗了--一下子见到如此多长辈,一定很幸福--如果真是这样,飞云阁从此就在江湖上除名了。 吕凌渊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千钧一发之际,纵身跃上马背,身体横躺,仰面朝天,同时双掌向上推出,使出一招“万古流芳”,掌风既出,气流奔出,刹那间出现一道漩涡,漩涡越来越大,快速升起,在众人头顶盘旋,羽箭飞射而来,卷入漩涡,化为粉齑。 但危险仍未过去,吕凌渊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又听见数声炮响,暗道不好,从马上纵身跃起,扑向炮声传来的方向。人在半空,使出一招“千古**”,千道白光迸射,散发出耀眼的光,形成一道巨大的白色幕墙。说也奇怪,幕墙如烟如雾,看起来柔弱无物,似乎连一根稻草也拦不住,可凶猛的炮弹却穿不过来,瞬间爆炸,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树木倒塌,沙石飞扬,浓烟滚滚,产生的气流极其巨大,吕凌渊有点承受不住,被震得向后跌倒,差点摔在地上,引得其他人一阵惊呼。他稳住身子,向炮声传来的方向望去,那边却寂静了,就在这时,响起一段尖利的哨声,哨声过后,树上人影闪动,似是准备撤退。 吕凌渊反应过来,轻声喝道:“冷雪寒肯定在这些人手上,我去追他们,你们呆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小心警戒。”声动身动,不等众人答话,纵身上树。他此时极其恼怒,上树之后,见人就拍,掌风呼呼,打得树上人鬼哭狼嚎,纷纷掉落。树高十数丈,数不清的人来不及逃走,被从树上拍下来,不死即残,他虽然没有直接杀人,但很多人却摔死了。 吕凌渊虽然暴怒,但并未失去理智,一边追打弓箭手,一边寻找冷雪寒,很快看见几条绿色的人影扛着一个人向东边逃窜,那是个女子,那身装扮--冷雪寒,吕凌渊心念一动,纵身追赶,这些人可跑不过他,很快被追上。 见冷雪寒就在下面,惊喜交加,想也不想,从树上一个俯冲,一把抢过来。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吕凌渊单掌连拍,快如闪电,打得这些人头晕目眩,一个个栽倒,随后,抓住一名正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绿衣人,伸手戳中眉头,那人顿时如中了闪电一般。 意识放出冷雪寒被抓的消息,那人意识流混乱,开始回想过程,不一会,便知晓事情始末。这件事,实在无法理喻,既让他吃惊,又让他哭笑不已,心道,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伙伴们还在那边,赶紧过去吧,免得又出什么意外。抱着冷雪寒,纵身几个跳跃,回到众人停留的方向。晓刀见他回来,喜出望外,激动地喊道:“阁主回来啦,阁主回来啦!”其他人大喜过望,欢呼起来。 冷雪寒早已昏迷,吕凌渊把她放在一边,沉声道:“她可能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内心受到重创,晕了过去,休息一下应该就会没事,我们赶紧吃些干粮充饥,天色已晚,怕是今夜要在这密林过夜了。” 吹一吹嚷道:“吕凌渊,你搞清楚情况了吗,这是怎么回事,赶紧告诉一吹哥我。”又不喊阁主了,直呼其名,笑季荷的眼泪还挂在脸颊,开心的道:“凌渊哥哥,刚刚急死我了,色秋姐姐都担心得哭了。” 常色秋见她拿自己说事,忍不住刮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尖,假装娇嗔道:“死丫头,你不也是一样。”笑季荷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是担心雪寒姐姐嘛。”常色秋格格笑道:“我也是担心冷雪寒,不行吗?”晓刀正给众人拿干粮水袋,见她们没完没了,忙道:“你们别闹了,听听阁主有什么要说的。”吹一吹也道:“是啊,吕凌渊,你赶紧说说,一吹哥我都要急死了。” 吕凌渊当然不介意吹一吹喊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面容肃穆:“世上的事真是难料,我们无意之间促成了秦国统一,这本是一件好事,谁知因为这件事,我们早已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后后快。” 吹一吹急忙道:“怎么了,怎么了,做好事难道还有错,早前那个和盟的绿衣人出手狠毒,伤了常色秋,刚刚这些人更是狠毒,差点要了所有人的命,更狠的是这些家伙连自己的活路都不留,都服毒自杀了,这让一吹哥我情何以堪,简直tm逆天啊!搞不懂,谁与我们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 吕凌渊很是诧异,问道:“服毒自杀又是怎么回事?” 吹一吹道:“你刚刚从树上打下的那些人,都穿着绿色的衣裳,与那绿衣人不同,这应该是为了方便躲在树上,一吹哥我刚刚与晓刀找了三个没摔死的,想要审问他们,没想到他们嘴里都藏着剧**丸,咬破自杀了,我们什么也没问出来。” 吕凌渊不禁苦笑:“这些人真是狠毒,看来尽是一帮亡命之徒,以后我们得小心行事。”晓刀也是感叹不已:“是啊,这些家伙确实够狠。”吕凌渊招呼众人围坐在一起,拿起水袋,咕咚喝了几口,感慨万千的道:“哎,人心啊......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出人意料,我实在想不明白。” 吹一吹不懂:“怎会扯上人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吕凌渊叹了口气:“前面的城镇有个爱民帮,帮主叫土蝗甄爱民,这家伙对我们促成成玄四与华英雄结盟很不满,把我们当成仇敌,今日就是他设伏想要除掉我们,冷雪寒神志不清,被他们给网住了,所以只见马不见人。” 常色秋差点跳起来,要不是脚受伤,一定会跳起来:“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又没惹他,他为何要把我们当成仇敌,真是太可恨了。”笑季荷也道:“这真是怪事,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晓刀有点懵:“这还是搞不懂。”吹一吹叹道:“吕凌渊,你说对了,人心这个东西,哎,一吹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吕凌渊苦笑道:“这个甄爱民,占领着一些城镇,势力不是很大,是个土皇帝,喜欢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成家帮与朱雀门以前都想拉拢他,任其妄为;此次结盟之后,应该很快就会挥兵统一秦国,对他来说好日子到头了,他不甘心,但又不敢把成玄四和华英雄怎样,迁怒到我们身上。” 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如此稀里糊涂的得罪甄爱民,还差点命丧此地,这令他们万万想不到,就算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 吕凌渊忽然道:“你们怕吗?” 晓刀摇头:“不怕!这个甄爱民太可恨了,再让我见到,我一定宰了他。” 吹一吹道:“这个,那个,一吹哥我很怕啦,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再怕,一吹哥我也不会退缩,吕凌渊,你可要保护好一吹哥我哟。” 笑季荷道:“凌渊哥哥,只要有你在,不管去哪里,我都不怕,凌渊哥哥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吕凌渊点了点头,常色秋嚷道:“呀呀呀,怕个球,等我的腿好了,看我把他踢得哭爹喊娘,敢触我们飞云阁的霉头,真是活腻了。” 吕凌渊很感动,暗自说道,无论前路多艰辛,有这些伙伴,飞云阁一定都会闯过去的,还有鸠夜,你欺人太甚,总有一天我会摆脱你的束缚,把你踩在脚下。 第零七三章 夜宿 天色越来越暗,黑夜即将降临,这片密林,虽然方圆不过十里,但苍天大树林立,遮天蔽日。吕凌渊怕晚上冷,吩咐晓刀与和吹一吹:“在这里过夜,夜晚会有点清冷,需要点上篝火,趁着还有些微光,你们二人赶紧去拾些柴火。”晓刀答应一声,拉着吹一吹就走,吹一吹却有些不情愿。 吕凌渊笑道:“又不会走太远,有晓刀陪着你,怕什么。” 吹一吹道:“我怕黑,不行吗?” 吕凌渊摇了摇头,没理他,晓刀赶紧把他拽走了。二人走后不久,吕凌渊正在照看冷雪寒,笑季荷突然尖叫一声,扑到他怀里,把脑袋深深的埋进去,吕凌渊温玉满怀,舒服极了,忙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蛇,蛇,好怕,好怕。”笑季荷有点哆嗦。 这里深处密林,难免有蛇,吕凌渊并不以为意,笑道:“哦,原来如此,在哪呢?”笑季荷根本就不敢抬头,伸手胡乱指指,都指到天上去了。常色秋听说有蛇,来了精神,单腿跳过去,很快把蛇给逮了,剥了皮吞了蛇胆,把蛇肉丢在地上,吕凌渊看得目瞪口呆。 不一会,晓刀与吹一吹回来了,二人把柴火放在一旁,刚一坐下,常色秋就道:“晓刀,你回来的正好,借你的刀给我用下,我把蛇肉切成几段。”晓刀把短刀递给她,兴奋的道:“哇,晚上有蛇肉吃呢,你们如何抓到的?”吹一吹也很兴奋,嚷道:“哈哈,一吹哥我要喝蛇汤,晓刀,你会弄吗?” 晓刀把眼一翻,不服气的道:“切,煮蛇汤谁不会,只是这荒郊野外的,没有可以煮汤的器具,算了算了,还是烤了它吧,常色秋,切成五段,下次有机会,我煮蛇汤给你们喝,保证味道鲜美无比。”吹一吹与常色秋连声说好,吕凌渊也没异议。 笑季荷却是吓坏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色秋姐姐,切成四段就行了,我不吃,不吃。”常色秋道:“那好吧,你不吃,我们多吃些。”讲了刚刚抓蛇的经过,吹一吹与晓刀均感诧异,钦佩不已。 吕凌渊拍了拍笑季荷的肩膀:“起来吧,没事了,我来点篝火。”笑季荷忙起身,他俯身捡了一些枯叶放在一起,甩着火折子,引燃了火,吹一吹赶紧添加柴火,很快篝火点着了。冷雪寒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笑季荷在篝火边铺好了布匹,众人把她安顿在一旁。 黑暗临近,漆黑如墨,即使二个人近在咫尺,也几乎都看不见。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等待晚餐,晓刀把食物和水袋分发给众人,然后开始烤蛇肉,蛇油被篝火烤得滋滋作响,肉香四溢,常色秋和吹一吹忍不住都要流口水了。 密林在夜间,不再像白天那么安静,狼群虎豹开始出没,开始有各种声响,有老虎在唱歌,有豺狼在跳舞,有豹子在泡妞,有狐狸在洗澡,还有黄鼠狼在给鸡拜年。笑季荷很害怕,把小脑袋靠在吕凌渊的肩上,火光中她的脸红扑扑的,越发的娇俏动人,吕凌渊看得痴了,连晓刀递过来的蛇肉都忘了接,常色秋看在眼里,十分不爽,赶紧咳嗽几声。 吕凌渊回过神来,赶紧接过蛇肉,神情颇为尴尬,常色秋假装娇嗔道:“哟,笑季荷,今夜你是不是要抱着你的凌渊哥哥睡觉觉啊?”谁都听得出来,这里面有浓浓的醋意,笑季荷羞红了脸,忙垂下头:“色秋姐姐,你别取笑人家啦,人家很害怕嘛,这里如此黑,你看周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 吹一吹咬了口烤熟的蛇肉,咂巴一下嘴:“真香啊,要是有点盐巴、葱蒜什么的,那就更好了。”晓刀没好气地道:“吹牛王,你爱吃不吃,在这荒郊野地,你还挑剔,要不吃拿来给我吃。”作势要抢。 “好了,好了,一吹哥我随便说说不行啊,你个小屁孩,还当真了。”吹一吹才不肯给他,赶紧躲闪,晓刀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啃吃手里的蛇肉。笑季荷不敢吃,独自啃着干粮,见众人吃得很香,忍不住问道:“凌渊哥哥,那个,那个东西好吃吗?” 吕凌渊微微一笑,把蛇肉递到她嘴边:“你要不要吃一口,很香哦。” “不要,不要。”吓得她急忙闪开,虽然好奇,但毕竟还是不敢试。 常色秋忽然看了吕凌渊一眼,疑惑地道:“吕凌渊,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的周围,好像全是豺狼虎豹,围了一大圈,但奇怪的是,它们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走近。”笑季荷犹如惊弓之鸟:“色秋姐姐,你别吓我,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吹一吹的胆子也很小,嘟囔道:“不会是真的吧,一吹哥我为何就没看出来,刚刚捡柴火啥也没看见。”像是给自己壮胆,“你说的一定不是真的,要不一吹哥我怎会看不见呢?” “你敢看吗,吹牛王,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火堆,有种你扭头朝后面看看。”晓刀敲了下他脑袋。 常色秋说的是真的,吕凌渊早有感觉,忙道:“是有野兽在周围,大概是蛇肉的腥味把它们吸引来的,这里有火光,应该没什么危险。” “不对,我从小在山里长大,这些野兽虽然怕火,但不会离得那么远,而且,我能感觉得到,它们的眼神带着某种慌张和害怕。”常色秋满脸疑问,顿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忙道,“咦,怎会有沙沙的声音。”吕凌渊早知是蛇,只是没有说破,暗暗惊叹,这个常色秋,真是太不简单了,直觉果然灵敏,这些蛇有麻烦了。 声响越来越大,吹一吹很紧张,猛然回头,不过,后面太黑,并没有看到什么,赶紧又把头缩回去。晓刀却站起来,往黑暗中走去,常色秋格格娇笑道:“晓刀的胆子还真不小,不像某些人,嘴里说不害怕,却连看都不敢看。”吹一吹知道常色秋是说他,也不反驳,大方的承认道:“一吹哥我就是害怕,怎么啦,有本事你也过去看看啊。” 话音未落,晓刀突然惊呼:“蛇,啊……蛇,好多的蛇!”如此胆大的愣头青都惊呼,那一定是很多很多的蛇,吕凌渊怕他被蛇咬了,忙提醒他:“晓刀,注意一点,别离火堆那么远。”笑季荷怕得不行,吕凌渊能感觉她在发抖,吹一吹也很不自在,哆嗦道:“晓刀,你说的不是真的吧,别吓一吹哥我啊。” “嗯,确实是蛇,很多的蛇。”常色秋跳了过去,吕凌渊暗自咂舌。 “咦,如此多的蛇围着我们干吗,难道是担心我们没吃饱,送上门给我们当晚餐?嗯,不能辜负了它们的好意。”晓刀有点好奇,还有点小激动,亮出刀就动手。 “晓刀,你赶紧住手,你这样搞,弄得血腥味很浓,蛇群只会越来越多,一旦它们发起狂来,我们今夜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常色秋忙出声阻止,但晓刀根本就不停手。 吕凌渊倒没有常色秋这种担心,只是觉得如此杀蛇,黑灯瞎火的,血腥气蔓延,不是太好,忙道:“晓刀,赶紧回来。”晓刀当即住手,捡了几条断蛇,坐到篝火旁,剥了皮接着烤。“小屁孩,你弄死了几条蛇,待会儿它们攻击我们怎么办,不行,得把篝火加大点。”吹一吹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些担心,忙加了几根柴火放在火堆上,晓刀专心地烤着蛇肉,懒得理他。 常色秋忽然走到吕凌渊面前,托起他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她的眼睛,明媚,**,直接,犀利,仿佛要把他看穿:“看着我,我有话问你!”不是开玩笑的,说话的时候,极其严肃,妩媚的脸庞看不到一丝笑容。 第零七四章 质问 常色秋忽然做出如此举动,其他人都愣住了,吕凌渊也很惊讶,心知她对自己有所怀疑,并不解释,微微一笑,淡然的看着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吕凌渊,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实回答我,不许说假话。”常色秋问得很认真,很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笑季荷十分诧异:“他是凌渊哥哥啊,怎么了,色秋姐姐?”吹一吹也搞不懂:“是啊,怎么了,常色秋,你弄得一吹哥我很糊涂啊,吕凌渊怎么了?”晓刀也道:“出了什么事?”常色秋死死的盯着吕凌渊的眼睛,美丽的眼眸闪过异样的光芒,盯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像个贼,做贼心虚。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我能感受到这些野兽的惊慌,它们只是远远的围观,并不敢靠近,特别是这些蛇,晓刀刚才杀了好几条,血腥蔓延,蛇群却没有攻击他,这很不正常!我在山里呆了好多年,一般来说,如果侵犯了蛇群的领地,还杀了它们的同类,它们早被激怒,一群起而攻击之。”常色秋说出了她的疑问,顿了一下,补充道:“如今,它们不但没有发动攻击,反而在慢慢退却,似乎遇见了天敌,十分惊恐。” 沙沙的声音果然越来越远,甚至都快要听不见了,众人都已感觉到,吕凌渊十分清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但他暂时还无法解释,只好装作不知道。吹一吹大惑不解,问道:“常色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些蛇好像真走了,难道是因为周围有很多猛兽?” “对呀,我刚刚站在它们面前,它们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杀了几条,它们也没有攻击我,真没意思,我还以为可以活动活动筋骨,好好打一架呢。”晓刀没与蛇打一架,似乎很遗憾。 吹一吹嚷道:“小屁孩,你神经病啊,跟蛇打什么架,那么多蛇,毒蛇肯定很多,要是被它们咬到,你的小命可就没了,幸亏它们退走了,乐得我们安心吃蛇肉,啊…...”忽然想起来,惊道,“周围还有很多野兽,这怪吓人的,一吹哥我都有点害怕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那百宝囊里不是有些雄黄吗?”晓刀满不在乎,吹一吹反驳道:“小屁孩,你有没有常识,雄黄只能吓吓蛇,至于那些野兽什么的,一吹哥我可没有办法对付,况且,鬼知道周围有多少野兽。”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吕凌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常色秋很不耐烦,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些野兽并没有危险,很快就会走的,吕凌渊心知肚明,但又不好说破,见她说得十分认真,忍不住捏了一下她嫩藕似的玉手,笑道:“我是谁?我是你们的阁主吕凌渊啊。” “你别尽说没用的!我敢确定,这些蛇和猛兽没找我们麻烦,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怕你,晓刀刚才惹的那些血腥,还在弥漫,搁在平时,早就激发了野兽的野性,如今它们不但没有攻击我们,反而很害怕,这绝对不正常。”常色秋根本就不开玩笑,口气很坚决:“你告诉我,到底是何原因?”这番话,有理有据,并非无的放矢,笑季荷,晓刀以及吹吹都非常疑惑,全都盯着吕临渊。 “吕凌渊,常色秋说的没错,你到底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我们,赶紧坦白。”吹一吹开始发难,晓刀没有言语,但眼神充满了期待,笑季荷也忍不住,问道:“凌渊哥哥,怎么回事?” 吕凌渊使劲揉着鼻子,暗自苦笑,常色秋啊,哎,你别逼我了,行不行,此刻还不能告诉你们,有些事情需要顺其自然,太早知道反而让人心里有压力,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沉吟了一会,真诚地道:“我们是伙伴,对吗,有些事情,明白就行,不要知道得太多,那样对你们都不好,有一天,如果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告诉你们,但是此刻,请恕我不能说。” 晓刀忽然道:“不知道冷雪寒怎样了?”吹一吹很机灵,接过话茬道:“是啊,是啊,可怜的冰美人冷雪寒,直到此刻还昏迷不醒,这可如何是好,一吹哥我很担心她。”他二人不问,笑季荷也不问了,忙道:“凌渊哥哥,我好担心雪寒姐姐,她会好起来吗?” 这下,三个人不问了,常色秋虽然满脑子疑惑,但见其他人都在转移话题,知道多问无益,也只好作罢,瞪了吕凌渊一眼,忽然笑了,笑容如桃花盛开,灿烂无比:“好了,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放过你,凌渊哥哥。”话锋一转,“冷雪寒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吕凌渊,你有什么办法?” 众人没有再追问,这件事,暂时就如此结束了,然而,疑问却留了下来。吕凌渊松了一口气,暗叫惭愧,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冷雪寒是个坚强的女子,一定会没事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她的剑修复好,对她来说,这柄剑一定有特别的意义。” 吹一吹嚷道:“吕凌渊,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一吹哥我也明白这柄剑对她很重要,要不然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问题是谁能修复好这柄剑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人能修,这个人是谁,我们又该去哪里找他呢。” “吹一吹这回说得有道理,我们确实找不到能修复这柄剑的人。”晓刀道。 笑季荷用罗帕沾了些水给冷雪寒擦了把脸,冷雪寒完全处于昏迷状态,火光中,她的脸,惨白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很担心,忙道:“不知雪寒姐姐到底怎样了,要挺住啊,雪寒姐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吕凌渊虽然担心,但感觉好多了,不紧不慢的道:“吉人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只会害了自己,释放出来反而是好事,也许她正在慢慢释放,我相信她一定会醒过来的,至于剑嘛……”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了。 “凌渊哥哥,剑怎样了,能修吗?”笑季荷急忙问他。 吹一吹可没有她这样客气,当场发飙,一点也不客气:“吕凌渊,你搞什么鬼?一吹哥我都急死了,你说话只说一半,这是干什么呀,一次说出来,难道你会死吗?” “阁主,快说说吧。”晓刀也很想知道原因。 “吕凌渊,你就不能痛快点?别他妈婆婆妈妈的,我听了躁得慌。”常色秋很不客气。 吕凌渊见惹众怒,忙示意众人安静,淡然一笑道:“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这柄剑是三节剑,是把不可多得的宝剑,这种剑一般的匠人是铸造不出来的,更别说修理了,这是被灵力与浩气双重伤害,如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让正灵附身在它上面,这样剑就会自动修复,而且威力倍增。” 吹一吹倒吸了一口凉气:“吕凌渊,你不是说废话吗!要说这正灵,确实有,可是看不见,摸不着,我们到哪去找,再说就算我们找到了,它就肯乖乖的附在剑上?” 晓刀也不太相信:“是啊,阁主,正灵的附身是要靠缘分的,强求不得,再说我们去哪找正灵啊?” “这个,确实不太可能吧。”笑季荷也觉得吕凌渊的话不可取。,常色秋妩媚一笑:“你们别闹了,吕凌渊,看来你有什么妙计,赶紧倒出来吧!” 其他人听她如此说,眼睛又都看向吕凌渊,吕凌渊被看得很不自在,不停地抚摸鼻子,沉思了一会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隐隐觉得,这柄剑有天意在身,说不定真有正灵会附身在它上面,你们先不要着急,有些事,也许就是命中注定,这柄剑裂而不碎,这种铁应该是不凡之物,换做平常的剑,早已毁了。” 他抱起冷雪寒,打了个哈欠,躺在篝火旁,接着道:“这柄剑有极强的生命力,虽然它此刻光华尽失,像个垂死挣扎的人,但它还活着,冥冥之中,它与正灵有缘也说不定,我们还是静待其变吧,既然野兽不攻击我们,我们也就乐得睡个安稳觉,明天说不定又有什么意外呢。”众人都觉得困,围着篝火躺下,笑季荷从后面抱着吕临渊,常色秋见她这样,只得从前面抱着冷雪寒。 当天夜里,夜荧出现,鸠夜又来了,只不过除了吕凌渊,没有人知道。吕凌渊一见她,就生气的说道:“你为何要害我,那地方根本不是人能去的?” 鸠夜森然道:“大胆!我来找你,不是让你质疑的。” 吕凌渊一愣:“你!” “你通过了考验。”鸠夜道:“去往无涯之地,没有坚强的意志是到不了那里的。” “你考验我?”吕凌渊怒道:“你就不怕我死在那里吗?” “哼哼哼......”鸠夜森冷笑道:“那说明你该死!好了,既然你没死,说明你命大福大,是个有造化之人,我问你,你见到她了吗?” “凭什么告诉你!”吕凌渊十分生气。 “凭我随时能取你与这些伙伴的生命!”鸠夜看了篝火一眼:“无知的凡人,你该知神之伟大!我劝你还是合作的好。” “你!”吕凌渊虽然火大,但毕竟不敢激怒她,有意隐瞒道:“当时她正遭天劫,惨不忍睹。” “你为何不取内丹?”鸠夜问道。 吕凌渊道:“如果你去了那样的地方,见到那么恶心的生物,你会要它的内丹吗?”鸠夜微微一怔:“凡人,不要揣度神的心思!好了,我要走了。”随之消失,吕凌渊久久站立,心潮澎湃,随后躺下继续睡,夜里,梦见了冷雪寒。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零七五章 巨盗 冷雪寒冷目如电,剑指吕凌渊,冷冷地道:“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 吕凌渊心道,好家伙,这就出剑了,果然是个冷冰冰的美人,看来我得小心点,不能大意,笑容可掬,拱手作揖道:“在下雁过留声吕凌渊,见过冷姑娘,还请冷姑娘不要见外,在下只是仰慕冷姑娘的人品武功,想邀请冷姑娘做个伙伴,并无他意。” “你的伙伴?”冷雪寒面露寒霜。 吕凌渊笑道:“正是,在下想去东边寻找梦想之地,如有冷姑娘这样的伙伴一同前往,那是最合适不过,不知道冷姑娘可否愿意?” 冷雪寒冷笑道:“你找错人了吧!”收剑回鞘,飘然离去。 吕凌渊不敢拦她,自语道:“第三剑冷雪寒,果然面如寒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不过,我可不怕你拒绝,一见面就要你做我的伙伴,这确实有点勉为其难,这种事,与追女孩子差不多,急不得,我还是先跟着你,任你心如坚冰,我终究也会把冰雪融化,让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伙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赏金犯五湖巨盗卜耀明近来在珞枫四处作案,血债累累,弄得人心惶恐,镇守大人荷无命率领三百精兵追了三个月,却一无所获,这事在山南邦传得沸沸扬扬。冷雪寒正在找卜耀明,吕凌渊一路跟着她,她气坏了,几次翻脸,利剑出鞘,寒气逼人,有一次要不是吕凌渊闪得快,喉咙就被洞穿了,吓得赶紧躲开,离她远远的。 冷雪寒追了几次,都被他逃脱,后来索性不追了,任由他跟着。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冷冰冰,一个笑如春风,在第三日,终于找到了卜耀明。那是一个小山村,当时天色将晚,在一户贫困的农家,吕凌渊见他正与一个男子坐在饭桌上首喝酒,左首坐着两个孩子,右首是一个女子,这似乎是卜耀明与一家四口吃饭,下首空着,似乎还有客人没来。 卜耀明见有人上门,头也不抬:“你来啦,报上名来,我卜耀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杀无名之辈。” 冷雪寒傲然站立,冷冷道:“第三剑冷雪寒!” 卜耀明显得很惊讶,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就是冷雪寒,哈,你终于来了。”吕凌渊甚为疑惑,心下暗道,听他的意思,好像一直正等着冷雪寒,这倒是怪事了,我还真搞不懂。 冷雪寒并不多话,冷笑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随我出去?” 男子和女子是寻常的农人,有些惶恐,而二个孩子却并不害怕,小男孩道:“叔叔,这个女人好凶,待会儿叔叔一定要把她打败,叔叔是最厉害的。”另一个是小女孩,稚声稚气地道:“叔叔是好人,给我们饭吃,你是坏人,坏人来抓叔叔。”卜耀明抚着小女孩的头发,目光中透着慈爱,轻声道:“乖,不怕,叔叔待会儿把她赶走。”小女孩听话地点了点头,这让吕凌渊有些错觉,仿若眼前的他不是一个巨盗,而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卜耀明又道:“等卜某先吃完饭,可不可以,你吃饭没有,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饭?”他看见了吕凌渊,“外面那位小哥,你也是来抓卜某的吗?” 吕凌渊笑容满面地靠在门口,正听二人对话,觉得很有意思,见卜耀明招呼他,忙道:“你们好,在下只是冷姑娘的伙伴,只关心她,其他的事情,在下可没有兴趣。” 卜耀明笑道:“哦,原来如此,小哥是个有心人,既然来了,也请过来喝一杯吧。” 男子吩咐女子拿来二副碗筷和二个酒杯,吕凌渊毫不客气,当真就上前坐下,冷雪寒见他坐下,稍一迟疑,也坐下,吕凌渊暗自欢喜,卜耀明啊卜耀明,你真是个好人,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邀请,我哪有机会与她坐在一张板凳上,这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好事,这下我要欠你一个人情了。 男子和女子很淳朴,并不喜说话,男子似乎还有些害怕,握筷子的手有些发抖,女子倒是镇定一些,默不作声地给吕凌渊与冷雪寒斟满了酒,耀明举起杯:“小哥既然不是来抓卜某的,姓名不问也罢,来者都是客,来,喝酒,这是地道的农家自酿米酒,入口极好,干了!” 吕凌渊笑着举杯与他相碰,又与男子相碰,冷雪寒并不举杯,只是浅酌了一口,卜耀明看在眼里,笑道:“小哥看来很有古时候侠客的风范,可惜如今这个年头,称呼别人侠客,会让人觉得十分侮辱,小哥不介意卜某如此说吧?” 吕凌渊当然知道这些,笑道:“可惜了一个好称谓,侠者,本该为国为民,心怀天下,只是若干年来,无论是盗贼,还是帮派,以及一些割据称霸的势力,都以侠客自居,更有甚者打着侠客救世济民的旗号,逼迫百姓缴纳钱粮,纳税参军,甚至明抢打劫,以至于侠客成了虚伪和假仁假义的代名词。”两个孩子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吕凌渊,笑如春风的大人,孩子们总是很有好感的。 第零七六章 有道 卜耀明给小女孩夹了些菜,叹道:“是啊,如今天下暂时太平,侠客这个词却已经没人愿意用了,彻头彻尾的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谁也不愿意自称侠客,更不愿意别人称之为侠客,可叹啊,从古至今,多少真正的侠客,为国为民,心怀天下,他们的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侠客变成这样,一定死不瞑目。”吕凌渊感到惊奇,刚刚他给小女孩夹菜的动作,温柔、体贴、疼爱,根本就不像传说中的恶人,如今居然说出这番话来,不是为古时侠客之风。 吕凌渊觉得,传言有些误导,也许世人误解了卜耀明,正色道:“江湖传闻五湖巨盗卜耀明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是个十分歹毒的恶人,想不到在下在这里遇见你,竟然还会谈论起侠客,这真是幸事一桩,来,在下敬你,请!” 男子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忍不住开口:“谁说卜大哥是恶人?他一直劫富济贫,伸张正义,是个十足的好人,要不是卜大哥,我们这些穷人,无依无靠的,早已饿死,哪还有酒喝,这些年来,虽然战乱停止了,收成却是不好,税赋更是一点也没减少,反而加重了,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说着说着哽咽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女子接过他的话:“是啊,当官的不管我们百姓死活,根本不问我们有没有收成,只知道收刮,要不是卜大哥,我们哪有饭吃,坟头早都长草了……”很伤心,嘤嘤哭泣起来。 卜耀明面色凝重:“弟妹言重了,这小哥说的没错,卜某确实杀孽太重,那些贪官与富人,只管自己,不管穷人死活,每次行动,卜某都很冲动,忍不住就大开杀戒。”似乎又很得意,“贪官与富人如今如同惊弓之鸟,一听到‘卜耀明’三个字,无不为之色变,哈哈……痛快极了!” 卜耀明作案,向来不留活口,吕凌渊虽不是赏金猎人,也不是为国为民,心怀天下的大丈夫,闻言亦觉得不妥,忙正色道:“生命皆有价值,无论富贵,都应该是平等的;为官不仁,为富不义,那只是小部分,并非所有的为官者与富人都是这样的,在下只是江湖中的一个闲人,无足轻重,本不想过问此事,但还是觉得卜兄未免做得太过了些。” 卜耀明并不否认:“嗯,卜某有些时候也这样认为,可是行动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 吕凌渊道:“若在乱世,卜兄的所作所为,或许不失为一个劫富济贫,为国为民,心怀苍生的大丈夫,但如今正值天下太平,卜兄如果还如此做,未免血腥气太重,不值得称赞。”说得比较直接,卜耀明并不恼,若有所思道:“小哥所说自是不无道理,只是卜某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很难停手,唯有一条道走到黑,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吕凌渊虽然有心劝他向善,却也不好再说,只得随口问道:“卜兄认为城守大人贾新仁怎样,镇守大人荷无命又如何?” 卜耀明勃然变色:“贾新仁不是什么好鸟,贪财**,不提他也罢,荷无命倒是个正直的好官,可惜太过正直,不适合在官场厮混,而他手下那帮人,根本就是酒囊饭袋,大多数只认钱,不认人。”此时,吕凌渊并不知指使卜耀明作案的幕后黑手就是贾新仁,只不过随便问问,卜耀明的回答,却是泾渭分明,这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吕凌渊与卜耀明又聊了一会,说了一些江湖趣闻,不知不觉说到梦想之地,卜耀明根本就不相信有那个地方:“小哥有此理想,卜某深表佩服,至于梦想之地嘛,卜某认为,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江湖传言,听之则罢,没必要当真。” 吕凌渊笑而不语,卜耀明接着道:“卜某觉得小哥很顺眼,很对脾气,哈哈……冷雪寒,如果你能抓住卜某,送卜某去见官,倒不妨陪小哥去一趟东边,江湖险恶,多一个伙伴,多一份关怀,总比一个人刀光剑影的好。”两个小孩听说冷雪寒要抓他去见官,全都噘着嘴,说冷雪寒是坏人。男子大为惊慌,急忙喝止孩子,并连声道歉,孩子吓得呜呜地哭了。 冷雪寒正襟危坐,静默不语,卜耀明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吕凌渊倒是很兴奋,不停地与卜耀明碰杯,酒过三巡,卜耀明起身,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对男子和女子道:“兄弟,妹子,谢谢你们的款待,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见的,小哥,冷雪寒,我们走。”说完,起身出门,头也不回。 第零七七章 作曲 夜幕早已降临,门外清冷,黯淡,冷雪寒起身走出门外,吕凌渊忙向男子和女子告辞,发现二人都已泪流满面。不久,三人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卜耀明停住脚步:“好了,谢谢二位陪我吃酒,十分惬意,冷雪寒,谢谢,你没有在那里动手,我很感激,开始吧,你不必客气,我也不会客气的。” 吕凌渊明白荷无命为何无法把卜耀明抓捕归案了,不是他不尽力,不用心,而是实在无能为力。卜耀明很少去珞枫城,经常在乡下呆着,劫来的一些财物自己根本就没留,大多散发给周边贫苦的百姓,百姓大多懂得感恩,对他很是拥护,竭力维护他,官兵很难探得他的行踪。倒是有一些赏金猎人,利用自身的优势,通过各种线索找到他,可惜这些赏金猎人力有不逮,虽然找到他,但却不是他的对手,大多已经死在他手里。 不过,卜耀明不是冷雪寒的对手,冷雪寒与他打斗一场,吕凌渊在一旁全程看着,眼睛眨都没眨。冷雪寒剑术高明,犀利冰冷,出手快捷,卜耀明武功老辣,经验独到,出手狠绝,二人打得难分难解,几乎不分胜负,最终,以卜耀明战败,以冷雪寒险胜而结束。 冷雪寒把卜耀明送到镇守府,荷无命闻讯,亲自迎接。冷雪寒懒得与官府打交道,把他交给荷无命,径直去了城守府,索要赏金,哪知贾新仁并不想给,派人对她说道:“城守府暂时缺金,需要三日筹备,三日后你再来吧。”冷雪寒不好与官府起冲突,无奈之下,只好等三天。期间,吕凌渊一直跟着她,几乎寸步不离,冷雪寒好像也习惯了,并没有赶他,也没有以前那么决绝,动不动拔剑相向。 三日后卜耀明越狱逃走,荷无命大怒,又亲自追捕,可惜还是没能如愿。对于赏金猎人来说,在没有拿到赏金之前,如果赏金犯逃了,那就领不到赏金,所以赏金猎人都不肯赊欠,一般都是一手拿钱一手交人,但山南邦却与别国不同,为了制衡,每个城都有两个官职,城守和镇守,一文一武,各有分管,城守为主官,主管人口、钱粮和税收,镇守为第二主官,主管军事和治安,镇守虽为城守下属,却也大权在握。 赏金猎人在山南邦抓住赏金犯,必须送到镇守府,然后拿着凭证去城守府取赏金。一般情况下,这是没有问题的,官府绝不会赖账,要不然事情传出去,一来影响官府的声誉,二来赏金猎人再也不肯为官府出力,影响很不好,只不过,冷雪寒这件事有所不同,贾新仁是有意要为难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如今卜耀明跑了,按照规定,城守府是不会兑现赏金的,冷雪寒只得再次行动,这次用了四日,终于又找到他。那是在一个水塘边,当时卜耀明正在钓鱼,吕凌渊和冷雪寒远远就看见他。卜耀明见二人找过来,并不吃惊,淡然道:“该来的迟早会来,既然来了,那就先钓鱼吧,我早已给二位备好鱼竿,今晚亲自下厨,请二位赏脸,尝尝我煮的鱼汤。” 吕凌渊很意外,也很开心,意外的是卜耀明性格直爽,如此坦荡,开心的是冷雪寒终于又找到他,心道,你倒是坦然得很,可惜她不会放过你,我欠你一个人情,待会儿多喝点鱼汤吧,厨师的手艺再好,还是需要客人认同的。打定主意,耍起了贫嘴,笑道:“妙哉,妙哉,能与冷姑娘一起钓鱼,在下真是有福分。” 卜耀明哈哈大笑,冷雪寒却是不动声色。结果,三人真坐在那,一起钓鱼,晚上卜耀明真的煮了一大锅鱼汤,他手艺不错,鱼汤做得很鲜美,吕凌渊美美地喝了三大碗,肚子实在是撑不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碗放下。冷雪寒也喝了不少,足足有两碗,卜耀明见他们爱喝,十分高兴,笑道:“二位如此赏脸,我先谢谢了,如果有机会,我还会给二位煮鱼汤。” 吕凌渊笑道:“好啊,在下翘首以盼。” 卜耀明兴致大好,开心地道:“小哥,难得好兴致,这鱼汤也喝完了,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写点诗,写写曲,你看如何?” 吕凌渊想不到他还有这雅好,暗自喜悦,真有意思,能与一个有名的赏金犯咬文嚼字,算来这也是江湖奇谈,怎能不答应,笑道:“很好,既然你有如此雅兴,那我们就开始吧,有纸和笔吗?” 卜耀明哈哈大笑道:“当然有。”居然真拿来纸和笔,当场与吕凌渊写诗作曲起来。冷雪寒饶有兴致,静静地看着二人,二人文思如泉涌,写了好久,写了不少诗和曲。 吕凌渊的心情很不错,特意为冷雪寒写了一首,这首曲的名字叫《希望》: 窗外冷雪寒,灯火阑珊; 心暖不觉夜半怅; 梦里不知人遥远,一段情缘。 心痛莫惆怅,曾经过往; 放下苦悲思甜甘; 夜尽天明日渐出,昨夜今天。 写完小心地放在一旁,晾干后叠好送给她,冷雪寒拒不肯要,他也不介意,放进怀里,自己收起来,冷雪寒默默地看着他,并不说话,吕凌渊笑道:“我说冷姑娘,你一个姑娘家,长得如花似玉的,应该多点欢笑,不是吗?” 冷雪寒冷冷的道:“是吗?” 吕凌渊摇头道:“你看,又来了,你啊,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这样很不好,人在江湖随风飘,不知哪天就挨刀,需要多点笑容,多点快乐,也需要多点梦想,你为什么就不能笑笑呢?”冷雪寒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卜耀明十分赞同他的话,连声说对,二人一唱一和,又写了几首诗和曲。冷雪寒面似寒霜,静静地站在一旁,不久卜耀明搁下笔,舒了一口气,仿佛心愿已了,不再有遗憾,笑道:“小哥,冷雪寒,我们走吧。”出去后,冷雪寒与他又是大战一场,他终于还是败了,再次被送到镇守府,这一次荷无命不敢大意,如临大敌,严加看守,这件事在珞枫传得沸沸扬扬,为官为富者听说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零七八章 希望 第二日,天空意外地下起了绵绵春雨,冷雪寒又去城守府领赏。 [.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这一次贾新仁不能推辞了,派人告诉她,因敬重她是女中豪杰,要亲自给她发赏金,冷雪寒只想领赏金,没有想太多,跟着那人进了内堂,哪知道贾新仁有意陷害她,污蔑她挟带凶器,私闯府邸,意图行刺朝廷命官,把她关进死牢。 雨越下越大,吕凌渊撑着油纸伞,在外面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她出来,知道出事了。 夜里,他潜进城守府,找到死牢,把她救出来。 冷雪寒一身傲骨,不肯欠他的人情,冷冷地道:“既然你把我救出来,那么,我欠你一个人情,让我帮你做一件事情,从此一笔勾销。” 吕凌渊笑道:“哟,哎呀,那在下要好好想想,嗯,在下有一个仇人,你帮在下杀了她好了。” “谁?” 冷雪寒道。 吕凌渊道:“你!” “是吗?” 冷雪寒真的拔出了剑。 吕凌渊吓了一跳,忙道:“别别别,在下是开玩笑的,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当真,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哼,赶快说,再不说我走了。” 冷雪寒冷笑道,吕凌渊无可奈何,只得苦笑道:“在下早已告知冷姑娘,想与你结伴,一起去东边寻找梦想之地,除此之外,并无他事相求。” 冷雪寒冷冷的道:“既然无事,那等你想起来再说,告辞。” 她转身就要走,一点面子也不给。 天空仍然下着雨,很大很大,一片朦胧的黑。 大雨从空中降落,那样的大,那样的欢快,雨帘是那样的密,那样的飘浮。 珞枫城的尽头,一片朦胧里,柳如烟丝,在夜雨中微微拂动着柔软的腰肢,远处,是夜雨朦胧迷茫的世界。 春雨贵如油,这样一场大雨,洗涤着人间,温润着人心。 冷雪寒要走,吕凌渊哪肯轻易放她走,撑着雨伞拦在她面前,笑嘻嘻地道:“在下第一次跟着你,你拔剑相向,吓得在下赶紧跑,其实在下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并不太喜欢杀人;在下两次陪你抓捕卜耀明,如今又从城守府把救你出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虽然不肯与在下多说,在下也不想多问,但在下知道,你一定有心结,而且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他指了指伞外下雨的夜空,接着道:“你看,雨下得如此大,上天都在挽留你,你就不要走了嘛,跟在下一起走好不好,时间是良药,有些心结,既然现在解不开,那不如等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自然会解开;在下请你一起去寻找梦想之地,一定是上天注定的,要不天下有那么多赏金猎人,在下为何会偏偏找上你呢?说不定在寻找梦想之地的路上,就有你想知道的答案,你何不跟在下走一趟,跟我走嘛,好不好,冷大美人,求求你了,在下给你磕头了,好不好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吕凌渊死缠烂打,一会儿讲道理,一会儿求她,冷雪寒并不好真的翻脸。 她是个有心的人,对吕凌渊并无恶感,相反还有些好感,只是,她有自己的隐情。 在她的记忆里,除了爹娘,没有人说过如此多话。 在吕凌渊说了无数句好话之后,她终于脸色稍缓,吕凌渊趁热打铁道:“至于这个人情,你想还也罢,不想还也罢,在下倒是无所谓;既然你执意要还,以后做了伙伴,机会多的是,你看如何?” 冷雪寒还是没有说话,不过脸色缓和多了,吕凌渊见她有些心动,大喜过望,他打定主意,豁出去了,今日你就算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要说服你,看你心动不心动,实在还不行,我做一次登徒子,一柄搂住你不放,亲你一口,然后撒腿就跑,我就不信你不追着我,到了小屋,难道你还真能把我杀了? 他打着鬼主意,表面却是笑嘻嘻的,喋喋不休道:“梦想是伟大的,每个人都有梦想。心怀梦想的人,是不会死的,即使山穷水尽,也一定会有希望;我有我的梦想,你有你的梦想,在下相信,你不可能愿意一辈子做赏金猎人,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赏金犯的手上。” 冷雪寒道:“那是我的事。” 吕凌渊道:“好,在下知道是你的事,可是在下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不需要!” 她虽然说不需要,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 “在下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真的快乐吗?你能解开你的心结吗?多一个伙伴,多一份帮助,你看在下如此玉树临风,讨人喜欢,你忍心拒绝在下吗……” 那天,吕凌渊很开心,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像个婆娘似的,还小心翼翼的拿出写的曲再次送给她,终于,她被打动,收了纸张。 一时间,冰雪融化,漆黑的雨夜也浪漫起来,没有星星的夜里,两颗心格外明亮,她伸出手,捻起一点点、一滴滴的雨,那飘逸的秀发散发出动人的韵律。 吕凌渊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禁看得痴了,心生爱慕道:“你真好看,你一笑,雨夜都变得美丽动人。” 冷雪寒绷起脸,假装娇嗔道:“不正经,走吧。” 吕凌渊带着她去了珞枫城西的小屋,暂时落住下来,从此小院落多了一位冰冷红颜,也多了一份希望..... 第零七九章 强权 翌日早晨,吕凌渊早早地醒来,不一会,众人也陆续醒过来,收拾完毕之后,众人准备出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冷雪寒仍然是昏迷不醒,吕凌渊抱着她,共骑一马,吹一吹带着她的马。还好,吕凌渊抱着冷雪寒,常色秋与笑季荷并没什么意见,要不然,这真的很头疼。 午后众人到达爱民城,爱民城是爱民帮总坛所在地。众人一进城,便发现路上遇见的人,俱都神色有异,人们见到他们,就像见到瘟神,唯恐避之而不及,躲得远远的。吹一吹头一个不服气,嚷道:“怎么回事,一吹哥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他们见到我们,不仅不说话,还躲得远远的?”他只是嚷嚷,晓刀是个愣头青,忍不住上前抓住一个人,逼问怎么回事。 那个人拼命的摇头,就是不说话,憋得眼泪都出来了。吹一吹见那人憋得难受,奇怪道:“这真是活见鬼了,我们招谁惹谁了?怎么爱民城的人躲我们就像躲瘟神似的,你看这家伙,憋成那样,就是不肯说话,难道是中了邪了?” 吕凌渊心有疑惑,赶紧让晓刀放开那个人,沉吟一会道:“这件事,一定透着蹊跷,很可能与爱民帮有关,我们与甄爱民之间的恩怨,远远没有结束,这里是他的地盘,我们要见机行事。” “哎呀,凌渊哥哥,他们好像不欢迎我们呢,我们还是出城绕道吧。”笑季荷见他如此说,有些胆怯。常色秋才不干呢,叫嚷道:“昨夜睡在野外,浑身不舒服,今夜我可不要再睡在外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去找客栈。”她这是故意在找事。 吕凌渊心知肚明,忙提醒道:“这是爱民帮的大本营,昨日他们匆忙逃走,今日一定会有什么布置,我们还是小心点,不要随便招惹他们。”常色秋哪听得进去,一马当先,就往前走,众人只好跟着她。走不多远,见到一个客栈,牌匾上写着“迎万客客栈”。 迎万客,看起来挺好,可惜这个客栈也不欢迎他们,客栈的伙计见到众人,愣了一下,就想溜进去。晓刀快速翻身下马,把他给逮住了,一柄拎着他的耳朵,问道:“看见我们不迎接,反而要躲,你家是如此开客栈的吗?” 伙计痛得面红耳赤,双手乱舞,但始终不肯说一句话。 “怎么回事,你这客栈不是迎万客吗?客人来了,怎么不欢迎?一吹哥我今日看来撞见鬼了,这里的人,难道真的都中了邪,或者说全是哑巴?”吹一吹郁闷极了。 晓刀逼问伙计,伙计还是不肯说,他气坏了,嚷道:“你不说话是吧,好,我们不走了,今晚就住在这里,看你怎么办。”他放开伙计,转身就要走进客栈。伙计一看不好,急忙拉住他,腿一软,跪在地上直磕头。 掌柜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走出来,刚一到门口,就看见飞云阁众人,他吓坏了,赶紧往后退。晓刀哪里肯放过他,推倒伙计,跟着就追进去了,掌柜吓得赶紧跑进柜台,把头埋起来。晓刀追到柜台前,他吓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慌乱之中,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低着头,哆哆嗦嗦的摸索着,很快他摸到一张告示,赶紧举起来让晓刀看,那样子十分滑稽,就像举着降表投降似的。告示拿反了,晓刀抢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狠狠不已,“啪”地一拳,打在柜台上,吓得掌柜浑身哆嗦,差点滑下了柜台,晓刀并不理他,拿着告示就出来了。吹一吹猴急,一柄抢过来,一眼就看到告示上的内容,嚷道:“怪不得,怪不得,一吹哥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他们并不是哑巴,而是不敢说话,这甄爱民也太狠了吧。” 常色秋急忙追问怎么回事,吹一吹道:“这是一张告示,上面有我们的画像,写着凡平城人众,谁敢与此男女六人说话,或是容留吃饭住宿,一经发现,全家斩首!” 常色秋一听,义愤填膺:“nn个球,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只有王八蛋才发这样的告示,哼,土蝗甄爱民那混蛋,我看他是活腻了,走,去把他老窝给端了。”她说走就走,打马就走,也不管吕凌渊同意不同意。晓刀是个不怕事的主,立刻翻身上马,跟着去了。 吕凌渊苦笑着,暗自摇头,这迷死人常色秋还真是野惯了,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却不忘记闹事,哎,这甄爱民也真不是个好东西,既然晓刀也要去,那就去吧,教训他一下也好。笑季荷却不想去,朝吕凌渊直使眼色,希望他阻止二人,吕凌渊当做没看见。 ”吹一吹也不太想去,摸着脑袋道:“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不怕惹事,一吹哥我算是服了,怎么办,吕凌渊?“事到如今,我能拦得住吗?”吕凌渊苦笑不已。 “能不能不去啊,凌渊哥哥?”笑季荷求他了。 可惜不管用,吕凌渊也想去:“这个甄爱民,昨日差点要了我们的命,实在太可恨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既然来了,就给他一点教训。” “既然你决定了,那走吧,别废话了。”其实,吹一吹也很想教训甄爱民,昨日吕凌渊露了那一手,让他信心倍增,此刻他并不怕甄爱民。 于是,飞云阁众人全都去了总坛。 第零八零章 闹事 爱民城不算小,又无人可以问路,常色秋带着众人七绕八绕,走了好长时间,总算是看见了爱民帮的大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吕凌渊看了一下,那是鎏金的铜门,顶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爱”字,左右两边是巨型石雕,石雕两边不知道是何东西,共有八个,用油布盖着,一字排开。 门前的广场很开阔,视线非常好,那些守门的士兵见是飞云阁众人,很是慌张,全都紧握兵器,如临大敌。飞云阁的大名,最近可是如雷贯耳,震得人耳朵里的污垢都快出来了,他们得感谢飞云阁,因为,可以省去掏耳朵的麻烦。 常色秋走近一些,看都懒得看他们,娇声喝道:“让甄爱民那个王八蛋滚出来磕头谢罪,要不然姑奶奶拆了这门楼。”守卫不敢怠慢,马上有两人进去禀报,众人等了一会,两名守卫匆忙出来,连连作揖,其中一个道:“众位爷,众位姑奶奶,我们帮主有请。” “哟呵,这个王八蛋,好大的架子,自己不滚出来,却让我们进去,当我们傻呀,晓刀,动手。”常色秋十分生气。晓刀早就手痒痒,闻言拔刀在手,纵身下马,这一上场,这些守卫可就走了好运,晓刀虽然没要他们的命,却也不留情,短刀出手,划伤不少人的身体,鲜血直流,痛得他们哇哇直叫。 甄爱民听到消息,带领一帮亲兵,举着火把出来了。大白天的,带火把干吗,吕凌渊有些疑惑,甄爱民环视一圈,恶狠狠的道:“胆子倒不小,竟敢打上门来,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下本帮的厉害!”似乎有恃无恐,这让吕凌渊有些担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常色秋恨他恨得牙痒痒,怒声道:“甄爱民,你就是个王八蛋,大混蛋,昨日的账,姑奶奶还没跟你算,今日一并跟你算清楚。”晓刀离大门口近,常色秋话音未落,他就往前冲,一群守卫急忙上前拦阻,甄爱民狞笑着道:“谁找死,还说不定呢,昨日带的铁炮少,让你们占了便宜,今日铁炮管够,保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铁炮,吕凌渊一惊,顿时明白那油布下面是什么了,神色一凛,朗声道:“甄爱民,在下与你素无恩怨,你昨日出手狠毒,想要我们的性命,这是何道理?” 甄爱民冷笑:“吕凌渊,你坏本帮主的好事,如今又带人打上门来,本帮主要将你们碎死万段!”他是玩真的,也是玩大的,话一说完,吹出一声哨。刹那间,从门内跑出上百弓箭手,一出来便弯弓搭箭,快步排成数排。他们刚刚站定,又从门里出来一群人,拿着火把把箭给点着了。 甄爱民下令:“放!”无数道火箭射向飞云阁众人,吕凌渊正要出手,晓刀已经往前冲,“全鸡宴”出手,一片刀光闪动,射向的火箭纷纷被刀光劈断,掉落地上,嗤嗤熄灭;常色秋也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双脚连环,专门踢火箭的尾部,剩余的火箭都被踢了回去。 这下有幸运儿中彩了,惊呼声与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传来,有不少亲兵与弓箭手中箭,当即着火,燃烧起来。甄爱民很是愤怒,把手一挥,咬牙切齿的道:“算你们狠,有本事你们把铁炮也拦住!”亲兵们分开往两边跑,快速地揭开油布。 油布下面盖的都是大铁炮,比昨日在密林中的要大得多,亲兵掀开油布后,二话不说,开始调整炮口,对准飞云阁众人。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四周喊杀声四起,把广场三面围得严严实实。吕凌渊粗略的看了一下,约有五千人马,大感惊讶,这差不多是爱民城的全部人马了,甄爱民为了对付飞云阁,还真是舍得下大本钱,怪不得刚进城,城楼上没见几个官兵。 亲兵已经点火,“嗤嗤嗤……” 吹一吹惊得直冒冷汗,惊呼道:“甄爱民,你?”吕凌渊心说不好,一边把冷雪寒横放在马匹上,一边喊道:“晓刀,对付左边,我对付右边。”说时迟,那时快,炮弹瞬间飞来,吕凌渊飞身而起,凌空使出一招“千古**”,气流迸射而出,汹涌澎湃,巨大的幕墙顿时显现,炮弹被阻住,瞬间爆炸,震耳欲聋。那边晓刀早有准备,使出一招“全牛宴”,刀光闪处,所有的炮弹都被劈成两半,再也不能爆炸。 这是怎样的一种速度?快如流星?快如闪电?好像都不足以形容,顷刻间,八颗炮弹,就如此失效了。甄爱民脸色铁青,歇斯底里的吼道:“所有人听令,把这六人碎尸万段,杀呀!” 人马如潮水一般的涌来,一场混战,眼看就要展开,吕凌渊纵身回到马上,大为皱眉,倒不是怕这些人,而是对方人多,冷雪寒又昏迷,担心混战起来,飞云阁中有人受伤。 要是万一有人受伤,那可麻烦了,必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有何办法呢?要是此时有一支军队突然攻城,那就太好了,爱民帮守备空虚,定会不战而退,可这不啻于天方夜谭,他自己都不相信。吹一吹见他不说话,颤声道:“吕凌渊啊,赶紧想办法,都怪常色秋与晓刀太冲动,如今可好,连累一吹哥我,这样下去,我们飞云阁可要完蛋了。” 吕凌渊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索性不想,沉声喝道:“事已至此,豁出去了,常色秋,对付弓箭手与亲兵;晓刀,去把甄爱民抓住,其他人,由我与吹一吹应付,笑季荷,你扶着冷雪寒,吹一吹,别啰嗦了,赶快使出你的手段。”像一位将军,临阵布兵,一边吩咐,一边抱着冷雪寒翻身下马,笑季荷赶紧下马,搀扶着冷雪寒。 甄爱民见吕凌渊要抓他,转身就往门内跑,边跑边喊:“放箭,开炮,杀光他们!” 在这一瞬间,外围的人马快要冲到跟前,吹一吹见躲无可躲,把心一横,探手入怀,从里面摸出三个药丸,扔给吕凌渊和笑季荷各一个,同时从革囊里掏出几个小黄球,朝三面就扔。小黄球落地之后,有几股黄烟升起,这是一种致幻的烟雾,冲在前面的人,闻到烟雾,顿时头晕目眩,飘飘欲仙,纷纷扔了手里的兵器,手舞足蹈起来。 今日没有风,烟雾只在一定的范围,后面的人见此情形,倒也不敢往前冲,只是慢慢的向前逼进。吹一吹扔给吕凌渊和笑季荷的药丸是解药,服了解药,烟雾就起不了作用,见烟雾球起效,压低嗓门道:“这东西坚持不了多久,一吹哥我尽全力了。”随后提高声音,大声嚷道,“小屁孩,赶紧去把甄爱民给抓住!” 常色秋飞步向前,腿影翻飞,把一众弓箭手及亲兵踢得鬼哭狼嚎,全都趴在地上。甄爱民已经跑到门里,作势要逃走,晓刀身如利箭,人刀合一,已经冲到他后面,他逃跑不及,差点被晓刀给逮住。 差点?对,晓刀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突然脚下一空,身体失衡,掉了下去。不是他逮住甄爱民,而是反过来了,甄爱民见他中计,转身哈哈大笑:“小子,你以为本帮主怕你,哈哈哈…….本帮主是故意逗你玩的!” 常色秋离大门近,知道不好,飞身上前,想冲进去救晓刀。吕凌渊刚刚一时着急,忘了机关这茬,此时听见甄爱民的笑声,知道晓刀出事了,见常色秋又要进去,大吃一惊,急忙阻止她:“常色秋,里面有机关,别进去!”幸亏喊得及时,常色秋硬是在门口刹住身子,要不然也与晓刀一样,被甄爱民给暗算了。 甄爱民与常色秋只有几步相隔,几乎面对面,他见常色秋不敢动,得意洋洋:“算你识趣,有本事进来啊。”常色秋怒火中烧,怒声骂道:“堂堂一帮之主,尽耍些无耻的伎俩,真是不要脸!今日,姑奶奶非踢死你不可!” 此时,广场上的官兵渐渐逼近,笑季荷急得香汗淋漓,抱着冷雪寒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焦急地问道:“凌渊哥哥,情况危急,这可如何是好?” 吹一吹也是惊恐万分:“小屁孩中了机关,不知道怎样了,吕凌渊,赶快想办法,快点快点想办法。”又扔出几个小黄球,总算阻住官兵的进逼。 吕凌渊眉头紧皱,心道,如今之计,只有硬闯进去抓住甄爱民,迫使他放出晓刀,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打定主意,对吹一吹道:“你再坚持一会,我去抓甄爱民。”吹一吹见他要走,急得双手乱摇:“不行,不行,一吹哥我不行!” 事情紧急,吕凌渊可不管他行不行,身形一动,就要冲进爱民帮总坛。 第零八一章 救兵 吕凌渊急了,要硬闯总坛,情况危急,就在这时,爱民城四周喊杀声震天,吕凌渊忙稳住身形,心中暗喜,难道我猜对了,真有人攻城?哈哈,那可真是有趣极了! 这喊杀声实在来得太突然,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兵者,奇诡也,也许,这就是用兵之道吧,让人有准备就不好玩了。爱民帮的人马一阵骚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惶恐不安,甄爱民也不知怎么回事,茫然不知所措,一时间,所有人反而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很快有人快马奔来,边跑边喊:“不好了,不好了,成家帮与朱雀门组成王师,围攻爱民城,城门被破,正向总坛杀过来。”爱民帮的人马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惊呼:“赶紧逃命吧,再不走没命了。”兵败如山倒,战场之上,一旦有人临阵逃跑,其引发的连锁效应是很可怕的。爱民帮人马当即不战自溃,大部分人鸟作兽散,仓皇逃命,剩下的人马,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甄爱民身在门内,见手下逃窜,又惊又怒,急忙喝止,然而常色秋堵在门口,又不敢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眨眼间外面的手下逃得所剩无几了,甄爱民看在眼里,脸如死灰,差点瘫倒在地。吹一吹来精神了,大笑道:“哈哈哈......一吹哥我命大福大,天无绝人之路,吕凌渊,我们的救星来了。” 吕凌渊微笑道:“看来,我们的运气很不错。”笑季荷浑身流汗,都快湿透了,闻言哇地哭出声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常色秋站在门口,既不敢进去,又不敢回头。进去是机关,回头又可能遭到甄爱民暗算,只得一动也不敢动,恶狠狠的盯着他。见甄爱民的脸色十分难看,又听说外面来了救兵,顿时心花怒放,格格娇笑起来。 喊杀声越来越近,逃窜的爱民帮人马跑到半路,被人迎面堵住了;这些人吓坏了,掉头回跑,这下好玩了,乱糟糟的,挤作一团,那些还在手舞足蹈的士兵可就惨了,有几人被挤倒,惨遭践踏,被活活踩死。吕凌渊看在眼里,摇头叹息,笑季荷与吹一吹根本就不忍心看。 很快,黄鹂鸟秒一美的声音远远传来:“吕先生受惊了,本姑娘来也。”紧接着,女罗刹范晶晶的娇笑声在另一边出现:“吕先生不辞而别,实在是不够意思!” 吕凌渊听见二人的声音,脑袋顿时就大了,这是欠了莫大的债了,该如何还呢?土蝗甄爱民又惊又怒,见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再也顾不得手下,向后院隐去。没过多久,秒一美与范晶晶带领大军从两面到来,爱民帮的人马慌乱不已,死命往前挤,几乎与飞云阁众人挤在一起。吹一吹急了,扔出几个小黄球,这才阻住拥挤的人潮。 范晶晶远远看见这边,恢复了女罗刹本色,厉声喝道:“爱民帮的人听着,放下兵器,乖乖站在一旁,让出道路,胆敢扰乱秩序者,拒绝放下兵器者,杀无赦!” 爱民帮人们惊魂未定,忙往两旁退,边退边将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那些中了黄烟的,仍然在手舞足蹈,跳得很欢乐,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常色秋踢倒的亲兵与弓箭手,哼哼唧唧的,见她堵在门口,知道无法逃窜,只好全都爬起来,也退到一边。 眨眼间,黄鹂鸟秒一美与常护花春又来,冷面狐狸庄闵然与女罗刹范晶晶带领人马几乎从两面同时到来。秒一美与范晶晶的双眸带着哀怨和窃喜,二双美目齐齐射过来,吕凌渊头疼得厉害,都不敢抬头。 怨郎不知心,欣喜又相逢。春又来低着头,似乎难以启齿,庄闵然却是面色平静,不冷不热,看不出喜怒。吕凌渊虽然很头疼,但救兵到来,总归是好事,无论如何也应该感谢一下人家,忙拱手道:“感谢众位仗义相助,你们真是及时雨,在下感激不尽。” 范晶晶娇笑道:“吕先生,你终于欠我们一个人情,格格格……”秒一美也妩媚一笑:“看来,吕先生与我们缘分未尽啊。”言下之意,意犹未尽,二人都只顾与吕凌渊说话,完全忽视了其他人。吕凌渊不知不觉又抚起鼻子来,暗自惭愧,你们这样,岂不是要人命嘛,让我如何说呢,罢了罢了,我当做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常色秋见他们没完没了,急了,嚷道:“你们来得正好,别婆婆妈妈的,烦死人了,晓刀中机关掉里面了,还不知是死是活呢,谁懂得机关之术,赶紧过来,看看他如何了。”庄闵然大吃一惊:“不好意思,庄某略懂一二,马上过来。” 吕凌渊暗骂自己,晓刀还在里面呢,你在想什么呢,不急着救他,却在这胡思乱想,怎有脸做人家阁主,幸亏有常色秋,哎呀,不好,他掉进机关有段时间了,真要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也急了,慌忙对庄闵然道:“军师真是高人,那就麻烦你…...” “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晓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踢翻你们!”常色秋很不耐烦,骂娘了。庄闵然急忙下马,纵身来到门前,朝门里看了看,然后弯下腰,蹲在地上,用手指敲了几下门边的地面,确定没有意外,这才踏脚进去。进去后,又照葫芦画瓢,朝周围地面敲了几下,再小心迈步。 常色秋很担心晓刀,眼巴巴地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出。庄闵然连续做了几个同样的动作,并未出现任何异常,他接着敲,在又敲了一处地面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地面出现了一处凹陷,他在周围再敲击几下,凹陷又合上了。常色秋看得真切,甚是着急:“你搞什么鬼,为何打开又关上,难道晓刀已经出事?” 庄闵然却是心有成竹,微微一笑:“常姑娘,不要着急,庄某正在试探,此机关设计精妙,在外面很难看得出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稍一着力踏上去,便会跌落;不过它并非以取人性命为目的,算不上狠毒,庄某敢保证,晓刀应该是掉在里面出不来,不会有大碍。” 常色秋半信半疑,吹一吹嚷道:“军师,既然没事,赶紧把他放出来,一吹哥我担心死了。”庄闵然大声道:“别急,马上就能办到,吹先生,借你的绳索用用。” 吹一吹忙掏出绳索,上前扔给他,庄闵然接过绳索,敲了一下地面,凹陷再次出现,他趴下身子,对着凹陷喊道:“晓刀,看得见外面吗?过来抓住绳索,庄某这就放你出来。” 晓刀果然没事,很快哧溜就上来了,常色秋松了一口气,乐呵呵地道:“军师果然是高人,佩服佩服。”庄闵然谦虚的道:“哪里,哪里,庄某也只是碰巧略懂,晓刀兄弟,赶紧出去与众人会合,庄某已经把机关关了。” 晓刀跑出门外,笑季荷见他安然无恙,破涕为笑,吹一吹更是高兴,嚷嚷道:“晓刀,哈哈,一吹哥我急死了,你他娘的还活着啊!见到你真高兴!”好像巴不得晓刀早死似的,还好,晓刀并不介意,憨厚地笑了笑。 吕凌渊也很高兴,笑如春风,一张俊俏的脸,在阳光下神采奕奕,飘逸不凡,看得秒一美与范晶晶都痴了,只是苦于这里人多,她们二人,虽然满腹话语,却也不好直接表达什么。晓刀赶紧见过众人,秒一美格格娇笑:“好,没事就好,又来,你多带些人,配合主帅进军总坛,尽快捉拿土蝗甄爱民。” 春又来依言,带领人马进了总坛,当他与常色秋擦肩而过的时候,吕凌渊发现他的神情极其不自然,既有着尴尬,又有着无奈。 第零八二章 再见 庄闵然与春又来带领人马进入爱民帮总坛,找到了一些士兵杂役及侍从女子,而甄爱民却已不见踪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后来,庄闵然找到一条隐蔽的密道,经过搜查,发现这条密道直通城外荒草丛生处。想来甄爱民狡兔三窟,已经逃出城,庄闵然下令封死了密道出口。 秒一美与范晶晶在外面也没闲着,一边布置人手看管俘虏,一边准备接管与收编事宜,诸事安排妥当后,把爱民帮总坛当做临时驻地。吕凌渊抱着冷雪寒,与秒一美、范晶晶、庄闵然、春又来及飞云阁众人进入了后堂,叙起了旧。 各人才分开不过数日,却似有说不完的话,特别是范晶晶,把吕凌渊埋怨了个够,在场的众人,都能感觉到言语中的娇嗔和幽怨。不过,因为人多,范晶晶除了埋怨,也不好诉说情意,但情意这个东西,有时候写在脸上,她没有诉说,并不表示别人不知道。相反,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不说罢了。与范晶晶相比,秒一美也有所埋怨,但她脸皮子薄,有所保留。 吕凌渊抱着冷雪寒,十分挂念,加上常色秋和笑季荷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会打翻醋坛子,虽然艳福不浅,但对这样的叙旧并不受用,反而很无奈,只得低着头,默不作声。庄闵然静静地坐在一旁,几乎很少插嘴,他的脸,表情平淡,很难让人看得懂。过了一会,见两位美人数落得差不多了,才想给吕凌渊解围:“冷姑娘为何昏迷不醒,出了何事?” 经他一提醒,众人这才想起冷雪寒,把注意力从吕凌渊身上移开了,吹一吹赶紧添油加醋地把密林遇伏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惊险处,秒一美与范晶晶惊呼不已,春又来也是脸色惊诧,但吕凌渊却发现庄闵然与别人不同,看起来似有所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待说到吕凌渊大展神勇,粉碎箭雨,力克铁炮,秒一美与范晶晶二人美目大放异彩,对他更加仰慕。一个女子,如果钟情于一个男子,当别人说这个男子很神勇的时候,她一定是很开心的。此刻,范晶晶与秒一美就很开心,比自己亲自上阵杀敌还开心,二人火辣的盯着吕凌渊,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吕凌渊暗自苦笑,吹一吹啊,你倒是说得开心了,这不是把我往火坑上推嘛。 可惜,他没办法,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说话,把头垂得更低,几乎要把脑袋埋到冷雪寒身上了。冷雪寒的身上,散发着一丝浅浅的淡淡的幽香,那是少女特有的味道,吕凌渊好想陶醉在这迷人的味道中,忘却身在何处。 笑季荷和常色秋很不爽,一人瞪着范晶晶,一人瞪着秒一美,狠狠的瞪着,最终瞪得两位美人不得不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吹一吹只顾自己高兴,天花乱坠地说了好一阵子,把秒一美和范晶晶说得一会惊,一会儿叹。待他说完,常色秋忽然问道:“今日真是好险,主帅怎会来到这里?” 吕凌渊知道她对这三位很反感,故意只问庄闵然,庄闵然道出了原委。 原来,飞云阁众人走后不久,成玄四等人便发现了,知道吕凌渊等人志向已定,无心在这逗留,也就算了。随后两方共同议事,商定定都华城,合兵为王师,择日举行登基大典。如此,一日过去,一切有条不紊。第二日,有人送来密信,提到甄爱民仇恨吕凌渊,已暗中布置人手,准备除掉飞云阁众人,不但如此,还派军师咪咪笑周公子联络波兰国,想要投靠龙傲天,成玄四与华英雄不敢大意,召集众人商议。 庄闵然提议,既然如此,不如出兵攻打爱民城,借机挥兵统一秦国,了风痕与励均年均赞成,秒一美与范晶晶听说吕凌渊有危险,纷纷请战;经成玄四与华英雄商议,认为庄闵然机智沉着,春又来尚欠常色秋人情,由他二人去,最是合适。但范晶晶和秒一美不肯罢休,无论如何都要前去,成玄四和华英雄也不好不同意,于是,成玄四任命庄闵然为主帅,秒一美为副帅,其他二人为将军,率王师疾驰爱民城。 土蝗甄爱民处心积虑要除掉飞云阁众人,在密林受了挫败后,更是不甘心,一心要对付他们,根本无心关注他事,守城的士兵,数量极少,见大军突然到来,早被吓得不知所踪。百姓们以前为了保家小,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下,如今王师攻城,百姓们打开城门。庄闵然兵分两路,根本就如入无人之境,如此一来,进军神速,大军很快就杀到总坛。 过程很简单,庄闵然很快就说完了,他猜测甄爱民一定是逃到了北滘城,与部将怒无常虎贝尔会合去了。 第八十三章 无情 待到庄闵然说完,秒一美看着吕凌渊,娇羞道:“吕先生,我们都很担心呢,见到你,你们没事真好,如今,冷姑娘昏迷不醒,这可如何是好?”范晶晶也盯着吕凌渊,娇嗔道:“是啊,你们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这让奴家很不安,怕是在哪怠慢了诸位,如今冷姑娘昏迷不醒,吕先生还是多留一阵子吧。” 吕凌渊被二双美目看得很不自在,不得不又惭愧的低下头,见常色秋坐在对面,忙向她使眼色,求她解围,常色秋明白他的意思,媚眼含笑道:“哈,你们只想留住吕先生吧,吕先生长吕先生短的,根本未把我们放在眼里嘛,我说的对吗,吕先生?”向吕凌渊抛了一个媚眼,把球又踢给吕凌渊,这根本不是在解围,而是有意要让他难堪。 吕凌渊苦笑不已,头垂得更低了,要不是还抱着冷雪寒,恐怕又得挠鼻子,暗自叹道,女人啊,你们还真是让人搞不懂。他很郁闷,无可奈何,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笑季荷忽然道:“雪寒姐姐一直昏迷不醒,我好担心她,也不知道她怎样了,真是急死人。” 春又来与众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一直默默地呆在一边,这时终于开口,干咳两声,有些底气不足:“吕先生,春某有些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色秋见他插嘴,没好气地道:“有屁快放,就你啰嗦。”晓刀和吹一吹也不爱搭理春又来,对他投以轻蔑的表情,其实自从进入总坛,到此刻他才说这么一句。春又来难堪极了,还好可爱的笑季荷不怎么记仇,忙替他解围:“春将军有话请讲。” “春将军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吕凌渊微笑着看了春又来一眼,鼓励他说出来。春又来很尴尬,忙小声道:“根据,根据春某的观察,冷姑娘一定是陷入大悲大痛之中,平日里冷姑娘为人冷傲,将心思隐藏得很深,这柄剑一定对她很重要……” 这些话,吕凌渊都说过,他只不过是重复,当然他的话没有说完,还有言下之意。可惜,有人很不爽,看他说话就不爽:“你这不是说废话吗?谁都知道这柄剑对她很重要,还用你说,尽说些没用的!”常色秋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吹一吹也附和:“是啊是啊,一吹哥我早知道,还以为你有何能耐,原来只会拾人牙慧。”晓刀冷哼一声,也是极看不起他。笑季荷见三人如此对待春又来,有些看不过去,忙道:“人家好情好意的,你们几个能不能消停点,让春将军把话说完。” “哟呵,看来我们的小财迷笑姑娘看上了这位美男子,要不要本姑娘做个媒人,把你们撮合一下?”常色秋可不干了,出言讥讽,范晶晶与秒一美看在眼里,格格娇笑。 吕凌渊暗自摇头,责怪春又来,春又来啊春又来,你真是自己找罪受,常色秋还在记恨你,这很正常,谁叫你干出那龌蹉事,发生了这种事,搁谁心里都不快活,好了,看你意有所指,我就先听听你说说吧,赶紧解围:“好了,好了,你们有完没完,让春将军把话说完。” “春兄弟还是继续讲吧。”庄闵然也道,春又来十分不自在,低声道:“春某刚...…”很想说什么,又有些为难,不好说出口,常色秋很不耐烦,喝道:“你声音能不能大点,像个蚊子似的,没吃饭是吗?我看你就是欠踢!” 这位姑奶奶,春又来可惹不起,忙提高声音,战战兢兢的道:“是,是,常姑娘说的有理,春某,春某刚才仔细观察冷姑娘,发现她虽然昏迷,但是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想是内心正在激烈的挣扎,冷姑娘刚强过人,以春某对,春某对,春某对…...冷姑娘很快会醒过来。” 常色秋见他后面说得吞吞吐吐,火气腾腾就上来了,骂道:“你tm的,到底在说什么,你想急死姑奶奶啊,找踢是吧!”吹一吹也是一脸茫然,恼道:“你这家伙,神叨叨的,一吹哥我被你弄糊涂了,你就不能说明白点?” 晓刀与笑季荷同时看向吕凌渊,很想听听他的意见,秒一美了解春又来的**韵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笑而不语,庄闵然与范晶晶都是老江湖,当然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不好点明,都在一旁暗笑。 吕凌渊何等聪明,春又来话一出口,便已明白,这春又来,一向在花丛中出没,对女儿家的心思最是灵敏,他意思差不多是说,以我对女人的了解,冷雪寒很快会醒过来,只是苦于常色秋等人在场,不敢说,那可是不打自招的**证明。既然冷雪寒很快能醒过来,这是好事,吕凌渊十分高兴,忙道:“军师能否找个房间,安顿一下冷雪寒,在下总是抱着,极不方便。” 吕凌渊称呼庄闵然为军师惯了,一时不好改口称他为主帅,庄闵然如梦初醒,忙喊来护卫,带他去找房间。他找到一间厢房,把冷雪寒放在床榻上,温柔的给她盖上被子,又把剑放在手边。 冷雪寒面容惨白,几乎没有血色,虽然处在昏迷之中,但仍然眉头紧锁,看起来心思重重。吕凌渊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情不自禁俯下身,吻了额头一下:“寒儿,好好睡一觉吧,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希望我能帮你承担一些。” 他心头十分沉重,静静地注视着,过了一会才蹑手蹑脚地退出厢房。他的动作,那样轻,那样柔,很怕惊醒梦中人。然而,他不知道,在转身的瞬间,冷雪寒的眼角出现了晶莹的泪珠,这滴泪,像琥珀,仿佛埋藏了千万年,可惜,他无法看见。 吕凌渊回到众人身边,觉得饿了,伸了个懒腰,笑道:“又累又饿的,午饭还没吃呢,晓刀,去后厨看看,有没有菜肴,弄几个上来。”一说饿,众人皆觉得饿了,晓刀赶紧拉着吹一吹去后厨。 其实,本不用亲自去,行军打战,有那么多的伙夫,随便喊一个来就可以,况且,总坛也有不少打杂的仆役女子,都是可以使唤的。不过,吕凌渊一向不喜欢指使别人,飞云阁自食其力,倒也不亦乐乎。 常色秋看了春又来一眼,嚷道:“你为何不去帮忙,想吃白食吗?”吓得他一哆嗦,急忙也去了后厨,自是免不了受吹一吹与晓刀的奚落。 三人走后,吕凌渊怕四个女人又说出什么话来,下不来台,赶紧拉着庄闵然四处转转。 他与庄闵然走后,偌大的后堂,一下子只剩下四个女子。女人的心思,最是让人难懂,大部分男子,一辈子都无法把一个女人琢磨透,常色秋刚刚还因为秒一美与范晶晶对吕凌渊有意,醋意大发,出言奚落,但很快忘了还有这一茬事,与范晶晶和秒一美有说有笑起来。 四个美人叽叽喳喳,聊得眉飞色舞,看起来十分的亲密无间。 这就是女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第八十四章 浩气 吕凌渊与庄闵然闲逛,问些离别后的情况,二人聊得很投机,当然,他没忘记请庄闵然代为向成玄四与华英雄问好,感谢搭救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庄闵然平时看起来面无表情,但其实是个很热情的智者,至于这狐狸的称号有何由来,吕凌渊不好问,他也没说。庄闵然说了一些客套话,并说成玄四与华英雄对飞云阁很是挂念,前路多艰辛,希望众人多多保重,吕凌渊再次谢过。 二人聊来聊去,聊到冷雪寒,虽然春又来说她很快就醒来,但毕竟还未醒,况且,就算她真醒过来,剑还是伤损,醒来之后,难免还是会触剑伤情,如果是这样,那很让人难办, 吕凌渊神情落寞,很是伤感,他明白,越是外表坚强的人,内心越是脆弱,像笑季荷与常色秋,如果伤心了,哭哭闹闹,过几天差不多也就好了。而冷雪寒内心的创伤却一定极难抚平,当务之急,是修复她的剑,让她醒来时心里有些安慰,这样对抚平她的创伤有莫大的好处。 庄闵然知道他很难过,沉声道:“这柄剑很特别,就算是当世的铸剑高手,也不一定能完全复原,如果勉强找人复原了,也不是以前的样子,冷姑娘知道后,也一定接受不了;如今只有找到正灵,一旦有正灵附身,剑便能恢复原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吕凌渊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在下早有此想法,只是这正灵可遇不可求,就算遇见了,也无法让它心甘情愿的附身,此法想起来容易,但却无从做到。” 庄闵然自然明白,沉默不语。静默了一会,庄闵然忽然想起什么,忙道:“世上的事,有时候还真不好说,看似绝路说不定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王师下一步要攻打北滘城,在北滘城的北面,有个落英缤纷,那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埋了多少名剑,只知这世上的名剑,最后的归宿差不多都会在那里。” 顿了顿,有些感伤,“所有的剑,名剑也好,劣剑也罢,无非也只是金银铜铁打造,熔于高温,总也抵不过岁月与人为的侵蚀,最终都会毁掉,冷姑娘的剑也是如此。” “军师是说?”吕凌渊有所悟。 庄闵然道:“剑与人,有时候是互为依存的,剑没了,人也……” 吕凌渊点了点头:“军师所言极是,冷雪寒的剑术,难逢敌手,但她不能与灵力以及浩气直接对抗,以剑硬挡的结果,便是被侵蚀了宝剑,导致宝剑出现裂纹,想来是她睹物思人,引发了内心久藏的悲伤。” 庄闵然道:“对于武功剑术,先生有发言权,庄某的武功,实在无法与冷姑娘相提并论,只是就此论事,说出心中所想。”话音一转,“不过,先生也不用担心,听闻那落英缤纷近日时常有悲鸣之音传出,说不定是因为有正灵出没。” 正灵出没?吕凌渊心念一动,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要知道,正灵虽不能言语,对人对物物也无威胁,但却也有喜怒哀乐悲恐惊,能发出一些声响,那悲鸣之音说不定真是正灵发出的。不它与冷雪寒的剑有没有缘分,我得找机会去看看,吕凌渊打定注意,微笑道:“感谢军师告知情况,如此说来,在下必须得去一趟落英缤纷了。” 庄闵然道:“凡事顺其自然,先生去一趟落英缤纷也好,说不定到时候水到渠成,日前先生显露的武功,令庄某大为佩服,还请先生多多指点,庄某定当洗耳恭听。” 吕凌渊淡淡一笑:“军师过谦了,在下也只是略有所悟,武功之道,初学根基之时,在于苦练娴熟,但到后来,单靠苦练却无意义,根本达不到目的;同样的起点,有人突飞猛进,有人却停滞不前,这在于经历,也在于悟性,更在于天分,世上本无武功秘籍,练功的法门也几乎差不多,譬如冷雪寒,她的剑术独成一家,更多的是来自于天分,旁人怕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同样的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却千姿百态,各有长短,这不是师傅教的不好,而在于经历,悟性和天分。缺少经历,悟性不够,加上天分不好,无论如何勤学苦练都没有用。而冷雪寒只有一个,别人再如何练,也成不了冷雪寒。庄闵然欣然受教,毕恭毕敬道:“先生果然智慧惊人,对武功之道,见解精辟,庄某十分佩服。” 吕凌渊颔首微笑,接着道:“不过,冷雪寒的剑术虽然高明,但欠缺浩气,出剑时尚不能用浩气裹剑,以至于无法抵御灵力与浩气;她的剑是空心的,似是极难找的神铁打造,要是寻常的铁,此剑恐怕早已粉身碎骨,成了死剑,就算找到正灵,怕也无能为力。” “浩气领悟分为二途,为真者则为真人,真师,真君,真皇,真仙,每类分为上中下,为修仙之路;为妖则为妖物,妖精,妖王,妖帝,妖魔,每类分为大中小,为成魔之径。”庄闵然豁然起敬:“那一日,先生的真气怕是有真君级别,实为国之罕见。” 吕凌渊不承认也不否认,笑道:“与灵力的不同之处在于,灵力是需要正灵附身或变为负灵才会拥有,浩气却是与生俱来每个人都拥有,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这需要悟性;绝大部分人穷尽一辈子,也使不出一丝浩气,反而有人在极难之时突然使出浩气,超越自我。” 他进一步道:“无论是修仙或是成魔,对正灵都极其抗拒,因灵力与浩气共体,走火入负灵几成定局。”庄闵然似有所悟,顿了一顿,忽然问道:“先生真是去寻找梦想之地吗?”吕凌渊不由一怔,沉默了一会,微笑着反问道:“军师认为呢?” “这恐怕只有先生本人最清楚了,庄某认为,无论先生要做什么,一定自有先生的道理。”庄闵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吕凌渊没有回答,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世上的事,答案有时候在于人心,人心如何去想,便会如何去做,在下有在下的道理,军师也有军师的道理,此事暂且不提也罢,日后自会明了。” 庄闵然道:“是的,先生有先生的道理,庄某有庄某的道理。”正说着,吹一吹过来,二人不再言语,与他一起去了后堂。 第八十五章 绽放 吕凌渊、吹一吹与庄闵然回到后堂,酒菜已经摆好,很丰盛的一桌。晓刀和春又来正挨个倒酒,常色秋、笑季荷、秒一美与范晶晶四个美人却在一旁聊得正欢,见吕凌渊进来,笑季荷与常色秋马上扑上来,一左一右拉着他,挨着他坐下,生怕被秒一美与范晶晶抢了去。 吕凌渊只好苦笑,随二人摆布。 众人依序坐下,范晶晶挨着秒一美,春又来挨着庄闵然,晓刀挨着吹一吹,一张八仙桌,正好分为四面,吹一吹羡慕嫉妒恨地道:“吕凌渊,一吹哥我真不明白,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为何美人都抢着与你坐在一起。” 晓刀敲了他一下:“不服气啊,阁主那叫天生魅力难自弃。”常色秋妩媚一笑,给他夹了一大块肉,甜甜地道:“就是,就是,晓刀说的对,来,这个赏给你。” 吹一吹眼馋,忙伸筷子来抢,晓刀挡住,恼道:“刚刚在厨房,你已偷吃了不少,要不是我让你喊阁主与庄先生过来吃饭,恐怕此时早被你偷吃光了。”春又来很想讨好常色秋,见机会来了,忙讪讪的笑道:“春某可以作证,他确实偷吃了。” 吹一吹嚷道:“好你个常护花,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刚刚在厨房,一脸乖相,如今见了美人,立刻翻脸不认人了,你真丢男人的脸。”常色秋一见春又来便来气,又夹起一块肉,跟着骂道:“吹一吹偷吃,关你屁事!你算哪根葱,来,吹一吹,这给你。”春又来的脸唰的变了,白一阵,红一阵,极为尴尬。 笑季荷给吕凌渊夹了一块,笑盈盈的道:“凌渊哥哥,吃菜,要不都凉了。” 吕凌渊怕春又来下不来台,忙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在此相聚,也算是缘分,来,共饮一杯。”席间觥筹交错,相谈甚欢,天南海北,不着调地说着聊着,最后聊到落英缤纷近来的异声,飞云阁众人均来了兴趣,吹一吹喝得晕乎乎的,拍着胸口道:“那地方如果真有正灵出没,一吹哥我定要大显身手,把它给抓来,摁进冷雪寒的宝剑里。” 妙色秋离他近,抬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吹牛王,你不吹牛会死啊,依我啊,还是一脚把它踢进宝剑里,它要是敢跑,姑奶奶我,我就踢死它。”晓刀也喝得差不多,嘟囔道:“对,它要是敢跑,我就,就…”话还没说完,滑下了桌子。 在总坛,好酒有的是,什么竹叶青,女儿红,华城大曲,成家小酿……要多少,有多少,管醉。这一场酒,喝得昏天暗地,除了庄闵然与吕凌渊,几乎全部醉倒。春又来为了讨好常色秋,拼命向她敬酒,晓刀和吹一吹又逼着他罚酒,没多久便倒在一旁。 范晶晶本想向吕凌渊敬酒,却被常色秋给截住,二美争锋相对,谁也不服谁。于是,二人拼酒,范晶晶年纪大些,拼不过小姑娘,率先趴下,常色秋也好不到哪里去,醉眼朦胧,勾人魂。[.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笑季荷与秒一美二人挨得近,相互劝酒,喝得也不算少,这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都想把对方放倒,一来二去,喝得都不少。 庄闵然是主帅,要考虑军机大事,不敢多喝,要不是因为吕凌渊在,是不会让众人喝酒的。酒过半旬,庄闵然叫来护卫,给众人收拾房间,安排妥当后,辞别众人,出门巡查去了。 护卫收拾好房间,请吕凌渊去看一下,吕凌渊看完房间回来,见众人还在喝,坐下来继续。各人都喝了不少,醉醺醺的,吕凌渊酒量虽好,但喝得太多,一时间也有些头晕,难以完全保持清醒。 这顿酒饭,吃了很久,众人都忘了时辰,以至于天色已晚,却浑然不觉,最后吕凌渊见差不多了,把喝醉的人挨个抱进房间。抱范晶晶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却也没在意,安顿好她,再把半醉半醒的常色秋抱到房间。常色秋紧紧抱着他,直到躺下,还不肯松开,吕凌渊温柔地掰开她柔若无骨的玉手,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着。 抱笑季荷比较容易,这位美人喝酒比较实诚,醉意正浓,吕凌渊轻松安顿好。秒一美却是没醉,当吕凌渊过来扶她,她乘势倒在怀里,吕凌渊分明地感觉到,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像头小鹿在里面乱撞。 美人投怀送抱,吕凌渊哪能不明白,微微一笑,轻轻抱起她,进了房间。秒一美闭着美目装醉,顺势把手搭在肩上,当吕凌渊轻轻地把她放上床榻,准备起身离开,她紧紧勾住脖子,不肯放手。微微夜光下,呼吸急促,眼神火辣辣,动人心魄,吕凌渊心旌动摇,情不自禁亲吻她湿热的芳唇,秒一美颤抖着,紧紧抱住他,仿佛一松手,便会消失似的。 无论哪个男子,在如此勾魂的**面前,都会丢盔弃甲,城池沦陷,成了裙下之臣。除非他不是男子,或者不正常。吕凌渊是个正常的男子,正值当年,又喝了不少酒,顿时意乱神迷。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清亮的咳嗽,吕凌渊立刻惊醒,很是尴尬,秒一美心头一震,双臂不由自主地松开,脸颊绯红,吕凌渊握起纤纤玉手,满脸歉意的道:“秒妹妹,今夜各人都喝了不少,这总坛又是爱民帮盘踞之地,说不定还有机关密道尚未被发现,在下得出去看看,你好好休息吧。” 刚才的咳嗽声,让秒一美很不自在,她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再纠缠,只好放他走,吕凌渊赶紧起身,退出房间。他走得很快,头也不敢回,担心一旦回头,再也走不出去。其实,吕凌渊早前已与庄闵然沟通过,总坛里并无其他密道,倒也不必担忧,只是外面有人咳嗽,有些忐忑,找个借口出去罢了。 吕凌渊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推门时鼻孔忽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稍稍一怔,忙扫视房间一圈,发现被褥微微隆起,里面分明有个人。他心念一动,轻轻走近床榻,想掀开被褥,哪知尚未动手,里面的人突然起身,连带被褥扑过来。吕凌渊暗暗吃惊,本能地伸手阻挡,这一挡,惊呆了,隔着薄薄的被褥,分明地感觉到双手按在了不该按的地方。 他赶紧缩手,哪知那人已掀开被褥,顿时**乍现……虽然夜很深,也没有点亮火烛,但吕凌渊看的很清楚,那分明是范晶晶,不,应该说是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一丝不挂的佳人!缎子似的肌肤在黑夜中闪闪发亮,两座雪白的山峰,亭亭玉立,剧烈地起伏着,媚眼如丝,仿佛是摄人心魄的狐妖。 吕凌渊当即明白,范晶晶是装醉,刚才的咳嗽声,定是她发出的。 美人有约,而且是以如此赤城的方式,吕凌渊脸红心跳,怔在那里。范晶晶可不放过他,见他呆在那没动静,猛然起身,紧紧抱住,湿热的红唇贴了过来。吕凌渊被这燃烧的炽热给融化了,呼吸急促起来,浑身发烫……狂野了,失控了,尽情的冲动着。 这朵灿烂的桃花,终于在面前完美绽放,**值千金,这一刻,多少人梦寐以求。这一夜,有**;这一夜,还有伤痕。 众人把冷雪寒给忘了。 第八十六章 来信 吕凌渊起得很早,脑袋还有些疼,昨夜发生的事太突然,完全出乎意料,此刻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随后,众人在一起吃早餐,气氛甚好,没有人注意到范晶晶眼神的异样,吕凌渊觉得自己像个贼,很怕见光,恨不得躲在黑暗中,根本不敢看她。 笑季荷忽然道:“你们聊着,我去看看雪寒姐姐。”起身去了,吕凌渊也想去,不过那种心虚的做贼感,让他不敢。他觉得做了错事,不敢面对冷雪寒,即便冷雪寒昏迷不醒,仍然很敬畏。众人继续聊着,庄闵然想挥兵向北尽快拿下北滘城,秒一美、范晶晶与春又来都无意见,看向吕凌渊,特别是范晶晶,一双美目充满了柔情,有一种特别的兴奋与满足感。 吕凌渊正不自在,见众人看过来,忙道:“贵国的事情,在下本不好掺和,只是机缘巧合卷了进来,不过,去落英缤纷也要经过北滘城,各位如果不介意,飞云阁倒是愿意与各位一起,随时出发……”话未完,笑季荷的惊呼声突然传来:“不好了,不好了,冷雪寒不见了!”吕凌渊大吃一惊,冲向冷雪寒的厢房,其他人也吃惊不小,全都跟过来。 床榻上空荡荡的,冷雪寒果然不见了,但剑却还放在那里。笑季荷站在床榻前,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吕凌渊一把抓起剑,沉声道:“冷雪寒被人劫走了!”众人一片惊讶之色,常色秋道:“吕凌渊,你说的不是真的吧!会不会是她醒了,不想见我们,独自出去了。” 吹一吹也道:“吕凌渊,一吹哥我有点不明白,不过,一吹哥我认为冷雪寒不是随便走动的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其他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唯独庄闵然在一旁沉默不语,似乎在想心思。 吕凌渊见众人说不出个所以然,皱眉道:“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冷雪寒爱剑如命,剑不离身,如果她醒过来,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剑的,如今剑在,人却不在,只能说是出了意外,其他无法解释,只是我想不明白,会有谁劫她呢,她已昏迷,即便三岁孩童,也能致她于死地,这可如何是好?” 吕凌渊脑子有点乱,觉得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不等别人说话,当即走出厢房,悔恨的情绪涌出,后悔昨夜没有守着她,更后悔不该如此大意,还后悔不该那样......他头疼得厉害,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把思绪理一遍,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有何目的,再一想,不对,爱民帮总坛被庄闵然接手后,戒备森严,何人如此厉害,能不声不响的把冷雪寒劫走? 这里面疑点重重,思前想后,却没有一点头绪,甚是懊丧。过了一会,吕凌渊看了看手中剑,不由伤感,喃喃自语道:“冷雪寒啊,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此时庄闵然走过来,招呼道:“先生,你还好吗,冷姑娘在总坛失踪,庄某作为主帅,负有责任,请先生放心,庄某一定竭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 吕凌渊正在头疼,不想说话,但庄闵然一片好心,也不便拒人千里,忙道:“军师不必自责,这件事,也许是她命中一个劫难,怨不得军师,当前军情紧急,军务要紧,军师还是先忙你的大事,此事交由在下处理即可,不劳军师分心。” “这,不好吧?”庄闵然有些为难,吕凌渊有信心:“军师放心去吧,在下定能找到她。”庄闵然确有军务在身,又见他执意不肯,只得作罢,遂与秒一美及范晶晶三人带领大军出发,准备攻打北滘城。 临走之前,他安排春又来率领五千人马留守爱民城,叮嘱务必协助吕凌渊查探冷雪寒的消息。春又来正盼望着能与常色秋多见些时日,如此安排,欣然应允,虽然常色秋不待见他,甚至不给他好脸色,但他仍然愿意时刻能见到常色秋,哪怕一眼也好。 人也许都这样,得不到的东西,自认为永远都是好的。秒一美叮嘱他不要再拈花惹草,坏了国家的王法,春又来也是明理之人,满口答应;他虽然**,但也知不能再用龌蹉伎俩乱来,况且常色秋仍然在爱民城,他可不敢放肆。从此他坐镇爱民城,安心军务,至于是不是真的安心,不得而知,至少表面上,确实中规中矩。 秒一美与范晶晶依依不舍地离开,告别的时候,范晶晶总是瞟向吕凌渊,一副楚楚哀怜的样子,像有无尽的心思要诉说,要不是常色秋与笑季荷在旁紧盯着,她肯定会上前,与吕凌渊热烈的拥抱。秒一美虽然也想靠近吕凌渊,无奈还是脸皮子薄,只好偷偷瞟几眼,不敢做得太明显。 吕凌渊心知肚明,此时真是如履薄冰,既怕惹恼了常色秋与笑季荷,又怕伤了人家二位姑娘的芳心,更是担忧冷雪寒的安全。一句话,昨晚虽然**快活,但福兮祸所依,此刻烦心事太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在那低头不语。 三人带领大军走后,吕凌渊检查了一遍守卫情况,随后在院子里踱着步子,烦躁不安。这一日吕凌渊寝食难安,憔悴了很多,其他人也很着急,俱都满面愁云。 不久,春又来过来,与众人见了礼,说明来意:“主帅传来消息,大军已进入北滘城,土蝗甄爱民确实逃到那里,闻听主帅率兵攻打,即与北滘城总兵怒无常虎贝尔弃城逃走,其手下群龙无首,军心大乱,把北滘城洗劫一空,北滘城百姓伤亡惨重,缺衣少吃,极度需要抚慰,军师已经飞鹰传书,上报国王,请求派人运送钱粮,前去支援......” 春又来说了很多,最后不忘补充:“目前主帅、秒副帅及范将军因要安顿民生,整理内务,暂时无法抽身前来爱民城,十分歉疚。”冷雪寒的失踪,让吕凌渊心神不宁,此时根本没有心思想其他事,忙谢过春又来,默默的走到一旁,春又来安慰众人几句,忙军务去了。 吕凌渊思前想后,越想越觉不对劲,虽说众人当夜喝了不少酒,但众人的住处,都离冷雪寒的厢房不远,如有人能潜入总坛,把她带走而不被发现,那此人的轻功定是达到了极致。 这人是谁呢,为何要这样做?他不甘心,又把总坛的守卫情况检查了一遍,庄闵然的布置,滴水不漏,明哨暗哨林立,连一个苍蝇飞进来都能被发现。他又挨着各个房间仔细摸索,还是没找出蛛丝马迹。 这样的日子,最是煎熬,吕凌渊的心痛的慌,吃饭时,开始有呕吐的感觉。他明显的消瘦了,其他人也吃不好,睡不着,着急上火。晓刀做饭都没有心情,不是做生了,便是炒焦了,气得砸了一口锅,摔坏了无数的碗。 再过二日,还是没找到线索,众人正在发愁,忽然有士兵送来一封书信,说门外有人让他交给吕先生。吕凌渊心急如焚,忙问人在哪里,士兵说已经走了。他急忙打开书信,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喊士兵备马,便要出门。 妙色秋大为心急,恼道:“上面写的什么啊?”一把抢过来,一看之下,也颇为吃惊。其他人都看过来,赫然发现有一个大大的血手印压在纸上,上面写了数行小字:“欲要寻回冷雪寒,速去云雾山,只可吕凌渊一人,切记!” 吹一吹显然听说过血手印,急道:“那个大灵皇级别的可怕怪物又出现了吗,天啦,太吓人了!吕凌渊,你不能一个人去在,要去,我们一起去,要真是那怪物,我们只得豁出去了。”他此时很勇敢,有男子汉的气概,如果时常这样便好了,可惜这只是偶尔,因冷雪寒丢了,很着急很窝火,胆子大了些。 常色秋是女中豪杰,什么也不怕:“切,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死亡之君血手印嘛,吕凌渊,我陪你去。”晓刀眼睛充血,手握着刀,恨不得去杀人,笑季荷也忘记了害怕,嚷着要去。 吕凌渊觉得感动,又觉得压抑,沉声道:“对方指名道姓,让我一个人前去,我会速去速回,人去多了,恐怕对冷雪寒不利,你们留在总坛,不要乱跑,顺便告知春又来一声,我走了。” 第八十七章 巨弓 血手印,是一个人的绰号,只闻绰号不闻其名,这一度是屠杀和血腥的代名词,江湖中人,无论是谁,都会听过这句童谣:“血手印,断人魂,金戈铁马斩头颅。”这是久远的传言,也是久远的恐怖,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惊呆了。 吕凌渊更是惊骇,惊觉眼前似乎全是血腥,全是残肢断体,全是那个杀人的身影,那可怕的影子,挥舞着血红的手掌,在脑海里,如梦魇一般,忽隐忽现,挥之不去。他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浑身冒汗,忙拼命的压抑心神,好让自己安静下来。 不久,他终于吁了一口,像是下了决心,但汗珠却已经悄然滴落:“这个称为死亡之君的男子,他又出现了吗?”一说起这个人,便觉得很压抑,那双手如影随形,似乎随时都要拍过来,随时都会拍碎脑袋。 临出门之际,吕凌渊在混乱的头绪中,忽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便把吹一吹喊到近前,附耳说了几句,吹一吹先是一脸惊讶,接着连连点头。 ...... 云雾山在爱民城西北方向,离这里约有百里之遥,出西城门后,吕凌渊打马狂奔,一二个时辰后,远远地看见了一座迷蒙的巨峰冲天突起,它的周围,云雾缭绕,有许多稍矮一点的山峰,如众星捧月般把它环绕。 吕凌渊走近山脚,却见山林边有一个美丽的女猎户,似乎在等他。 这是一个绝美的冷艳女子,一身劲装,身姿曼妙,姿态撩人,很有风情,也很有异域的味道,第一眼看去的瞬间,便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吸引。吕凌渊暗暗称奇,在如此的深山,竟然有如此绝美的女猎户,实在是有趣。 女猎户一见他,二话不说,弯刀出鞘,刀光闪过,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吕凌渊猝不及防,仓促之间,双掌横推,使出一招“**”,一股强大的气流,随着手掌蜂拥而出,不偏不倚,刚刚好挡住刀光。 刀光劈在气流上,发出一阵爆裂的声响,猎户冷笑一声,杀机浓烈,使出一招“狩猎”,弯刀如新月,入眼望去,全是刀光,笼罩着人和马。空气似乎凝结了,吕凌渊只觉眼里全是刀光,耳边全是刀声,鼻子里呼吸的全是杀气,这杀气蔓延,都钻到嘴里去了,满满的全是冰凉,让人全身都是寒意。 这个一上来便动手的冷艳美人,凶狠,冷酷,杀气腾腾,绝不留情。情急之下,吕凌渊手腕一翻,使出一招“千古**”,千道气流蹦出,汇聚成一道幕墙。刀光劈在墙上,沉闷、猛烈,却还是劈不进去。虽然如此,吕凌渊却不敢大意,不停的催动气流,只觉得稍一松懈,寒气便会入侵,整个人便会窒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猎户见刀光劈不进去,暴退,弃刀,变身,速度快得人眼花,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张巨弓,一张超越了所有人想象的巨弓,有一层楼那么高!弓弦响,一道光芒,猛烈,耀眼,如箭,如虹,带着尖利的风声。 居然是弓灵妖,吕凌渊呼吸急促起来,双掌微微一侧,气流更加猛烈,幕墙变厚了,箭光射入幕墙,如同水珠滴落,掀起微微的波澜。箭光接二连三的射出,一次比一次猛烈,吕凌渊不敢松懈,双掌微微抖动,幕墙在加厚,他担心一松懈,箭光便会穿过来,让自己透心凉。 箭光撞击着幕墙,如石子滴落,掀起一片涟漪,涟漪微动,吕凌渊的心也在微动。巨弓急了,张大了弦,箭光射得更加猛烈了,无数的光,无数的箭,汹涌射出。吕凌渊心一沉,丝毫不敢大意,双掌催动,气流不断的涌出,幕墙不断的加厚。 箭光如风雨一般刮向幕墙,猛烈、狂野;然而幕墙如海,深邃、坚韧,无论怎样的狂风暴雨,也无法动摇它分毫。这样的情景,持续了好一会。吕凌渊只觉这样下去,整个人都会窒息,还好,这情景没持续多久,要不然真会窒息。 巨弓见徒劳无力,气馁了,很快恢复人形,吕凌渊轻轻吐了口气,双手抱拳,饶有兴致地道:“姑娘好快的刀法,在下的反应要是慢点,恐怕今日便得葬身在此了。”女猎户捡起弯刀,似有不悦:“好说,吕先生的武功,出神入化,非我能敌,我要走了,便此告辞。” 吕凌渊笑道:“走好。” 女猎户眨了眨眼睛:“吕先生倒是识趣,难道不想留我吗?” 吕凌渊道:“在下倒是想留,只怕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女猎户笑了:“你还想要我的心啊,真不是个好东西,那好,为了让你不至于太想我,我决定给你一个拥抱。” 吕凌渊笑如春风:“好极了。”作势张开了怀抱。 女猎户坏坏的笑道:“臭男人,想得美!我要走了,你沿着山脚往前走,不远处有人正找你。”吕凌渊放下手臂,笑道:“谢了,山不转水转,弓灵妖,后会有期。” 女猎户哼了一声:“我等着那一天,今日我不能杀你,自会有人杀你,望你好之为之,莫要再滋事生事。”掉头便走,虽然打不过吕凌渊,却好像有恃无恐。吕凌渊并不在意,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地道:“看来,我来对了。” 第八十八章 上山 吕凌渊走不多远,果然又见一个猎户打扮的人。这次是个男子,来人面容偏黑,相貌普通,个子较为矮小,手里拿着弓,身上背着箭,腰间插着短刀,挂着水袋,刀鞘看起来十分古老,吕凌渊正要打招呼,他却先开口,不卑不吭地道:“你是吕先生吧?前面骑马不好走,请下马随我上山。” 有人领路,吕凌渊觉得好极了,翻身下马,把马匹拴在山脚边的一株小树上。来人与他很有默契,见他不说话,也不出声,吕凌渊默默地拴马,他默默地看着。 小树周围有不少绿草,还有山水冲刷出的一条小沟,里面有不少清水。马是战马,也是烈马,是成家帮送给吕凌渊的上等良马,并不怕野兽。拴好马匹,吕凌渊跟在来人后面,来人带着他环绕山脚,走了很远,直到遇见另外两名猎户,这才停下。两名猎户比来人略高,一身精壮肌肉,都背着弓箭,挂着弯刀和水袋,似乎等得有些着急,见二人过来,一名男子道:“赶紧上山吧,时候不早了。” 说完,便与另一猎户径直上山,矮个子整理一下弓箭,随后跟上。山路崎岖,三位猎户却不停歇,特别是矮个子,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山中猴,很快便走在最前头。吕凌渊不熟悉山路,加上偶尔走神,时常被三人拉下一大截,三名猎户却只管上山,并不等他。 吕凌渊越走越心惊,这山路如此崎岖,血手印真在山上吗,为何要提到冷雪寒呢? 一想起血手印,又开始觉得很压抑,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猎户却是已经离得很远,只能听见些许动静,根本看不见人影。吕凌渊急了,赶紧收起心思,纵身追赶,虽然轻功出众,但几个纵身之后,也难免觉得呼吸急促,稍觉气喘,猎户却看起来毫不吃力,走得越发的快了,一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山越高,气压越低,空气也越稀薄,吕凌渊紧紧跟着三人,不敢再落后太多,山间鸟兽虫鸣,山花烂漫,一片生机嫣然。不知道走了多久,三名猎户终于觉得累了,寻了一块大石头,喝水歇息。 说也奇怪,三人并不说话,吕凌渊也在一旁坐下,矮个子见他神清气爽,脸上掠过一丝惊奇的表情,打破沉默道:“吕先生果然不是凡人,这里怕是高有千仞,吕先生一路跟来,竟没有落下一步,佩服佩服。” 一边说话,一边把水袋递给吕凌渊,吕凌渊伸手接过,喝了几口,才还给他,笑道:“山路难走,三位兄台一路行来,如履平地,当是在下佩服你们才是。”矮个子摇了摇头:“吕先生过谦了,我三人时常上山打猎,习惯罢了,吕先生第一次上云雾山,竟然寸步不离,这才是真功夫,不是我三人能比的。” 吕凌渊见他说得谦恭,也不争辩,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带在下上山,有何用意?” 矮个子笑道:“区区无名之辈,吕先生不知也罢,请吕先生上山,自是有道理,吕先生想问,我也不会说,他二人也不会说,吕先生只管跟着我们上山便是了。” 居然会如此,吕凌渊暗自苦笑,矮个子却问道:“吕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吕凌渊笑道:“请问。”矮个子问道:“你真是要去东边寻找梦想之地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吕凌渊,似乎想把他看穿。 吕凌渊笑了笑,心道,你终究是主动问我了,看来人的好奇心是无法阻挡的,但我肯定是不会回答你,略一沉吟,喃喃地道:“这个问题,在下也时常问自己,也许并未答案。” 矮个子若有所思,没有再问,起身上山。天色渐渐昏暗,山林静谧,寂静得只能听见山风的声音,走不多久,山势竟然渐趋平坦,比先前好走多了。 这里已经是山腰,群山连接,再往上便是主峰了。三名猎户不再往上,而是沿着群山连接处往西走,许久之后,矮个子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吕凌渊道:“好了,吕先生,把送你到这里,任务已完成,请吕先生自行往前走,前方密林深处有一间石屋,你要找的人,便在那里。” 第八十九章 问话 吕凌渊看看四周,天色已晚,几乎已经没入黑暗中,只见丛林跌宕,树影森森,幽暗静谧。此时此刻,这三人把他带到这里,却又打算把他丢下,饶是吕凌渊心智过人,也不免有些疑惑:“这里荒无人烟,你们让在下去哪里找人?” 矮个子不以为意:“你一直往西走,自当可以,我们三人的任务,只是把你带到此地,告辞。”三人似乎很慌张,撒腿便跑,吕凌渊当然不肯放过他们,纵身一跃,拦在三人面前。 矮个子吓了一跳,十指张开如爪,闪电般向面门抓来,吕凌渊心说,还挺狠,身形微动,双臂上扬,双手快如闪电,捏住矮个子的双臂,手指略一用力,只听“卡擦”声响,矮个子的双臂脱臼了,他不依不饶,张口便咬,凶狠异常。 吕凌渊本不打算出狠手,见他不罢不休,心里不免有气,一拳过去,直接砸中他前胸,矮个子当时便飞了。还好,没飞出太远,要不然可以上天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吕凌渊并不想让他上天,出手留有余地,饶是如此,他也不讨好,当即口吐鲜血,满脸惊骇地跌坐在地。 吕凌渊早已经确定三人是真正的猎户,本意只是想问几句,并未想为难他们,哪知猎户们并不这样想,全都发起狠来。吕凌渊的拳头刚刚击中矮个子,耳边便传来羽箭破空的声音,他知是两名猎户的杰作,微微一笑,单手快速连抄,两支羽箭瞬间被抄在手里。 二名猎户见他如此厉害,惊骇万分,顾不得矮个子,转身便逃,吕凌渊不想伤害他们,也不追赶,向矮个子走去。刚刚那一拳,矮个子飞得不是太远,至于有多远,看看吕凌渊的脚步便知道了,他走了三十步,走得并不快,有意要给矮个子造成压力。矮个子见他走近,无奈而又惊恐地看着,吓得面如土色,慌张地道:“你,你,你想要要怎样?” 吕凌渊的笑容很灿烂,朗声道:“在下不想怎样,你让在下上山,在下跟着你上山,一路上,你却什么也不说,如今还要把在下一个人扔在这里,这是什么道理,是你自己说,还是要在下请你说?”矮个子眼泪都流出来了,嘴角仍在滴血,哭丧着脸道:“吕先生,我没有骗你,你要找的人,真在前面的石屋里,我们好心好意带你上山,你为何要打我?” 吕凌渊眼神如刀,射出骇人的光芒,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胆敢骗我,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他一向斯温尔雅,不喜欢杀伤人命,不过板起面孔,做出杀人的样子来,还是挺吓人的,至少矮个子便吓坏了。 矮个子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求饶:“吕先生饶命,我说,我说!我本名姚小中,人称山中猴,与他二人都是山中猎户,常年在云雾山活动,以打猎为生,这次贸然带吕先生上山,是因为有人出钱,让我们把吕先生领来此地。” 吕凌渊沉声道:“是什么人请你们带在下上山?” 姚小中慌忙道:“此人是个冷艳的美人,打扮与我们一样,看起来也是个猎户,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给了我们十两纹银,让我们把吕先生领到此地,并且许诺事成之后还有二十两纹银相送。” 他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她对我们说,吕先生要找的人,在前面的石屋里,她还告诉我们,吕先生虽然武功高强,但却不是凶恶之徒,让我们无须担心,至于其他,我也不清楚,吕先生,我真的没有骗你,请你不要为难我,我还有妻儿老小,求你了,求求你!”他边说,边跪在地上磕头,双臂吊在肩膀上,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 吕凌渊见他说得诚恳,甚觉奇怪,让姚小中领路的人,无疑是弓灵妖,这有何用意?她与血手印是什么关系,为何一见面便想要我的命呢,前面的黑暗中到底有什么呢?他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来了,即便前面是虎穴龙潭,也必须闯。 吕凌渊下了决心,问道:“石屋离这里还有多远?” 姚小中不敢不答:“不敢欺骗吕先生,石屋离这里大约还有四五里地,这石屋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修的,年深日久,长满灌木,很少有人进去,至于吕先生要找的人,是不是在那里,我并不清楚。”他一五一十的回答,又开始磕头,“我只是给吕先生带路,并无它意,求吕先生放过我,求求你。” 吕凌渊刚刚出手有点重,见他这样,有点不忍心:“好吧,既然如此,这也不能怪你,刚刚在下鲁莽,实在是对不住,在下这便给你接好手臂,完事你自行下山吧,你的伤并不是很重,休息几天,应该没有大碍。” 吕凌渊给他接好手臂,他晃了晃胳膊,略一迟疑,撒腿便跑,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人影,吕凌渊看得直摇头,苦笑道:“哎,我本就是一个人来的,事到如今,也只好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了,但愿前面没有可怕的东西。” 第零九零章 山夜 夜色越来越浓,明月却还未上枝头,除了风的声音,便是风吹过树木,沙沙作响的声音,偶尔山腰下还会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吕凌渊屏神静气,在暗影中摸索前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血手印真在石屋里吗?吕凌渊不敢确定,但不得不去,他有足够的理由要去那里。 吕凌渊在黑暗中,一步一步摸索着,走了很久,慢慢地,月亮爬上枝头,点点清辉洒进山林,山林中越发显得静谧和诡异。走着走着,吕凌渊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越往前走,这种不安越强烈,觉得后面东西跟着,后背有一丝丝发凉。 他开始幻想一些画面,也许一回头,会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也许不是女鬼,而是一个脸上血淋淋的厉鬼,又或者是一个无头的恶鬼,不管是什么鬼,都不会很好玩。他仍然向前走,如今,后面不管是什么东西,他也没心思去害怕,只要还没有攻击,便不用回头。 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无非是自己的恐惧,或是难以识别的人心,即便后面是妖魔、恶鬼、灵妖或是负灵,都没那么可怕,或者是路过的吧,吕凌渊心想,只要不来招惹我,各自相安无事,如果后面的东西胆敢攻击,我会毫不留情的还击。 后面那东西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急促的呼吸,那样的近,以至于他觉得,再走几步,那东西便会贴近脖子,如果回头,说不定脑袋正好与那东西撞上。如果是这样,那一定很好玩,他可不喜欢这样,于是,他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静静地站着。 他不回头,并不是表示害怕,只是不想看见不愿意看见的东西。见他突然停下来,后面的动静立刻消失,但呼吸却没有停止,甚至还有些急促。有三个人的呼吸,吕凌渊心念一动,便知道是怎么回事,笑了笑,大声招呼道:“我知道是你们,出来吧,别在后面跟着了。” 后面见他打招呼,略一迟疑,终于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吕凌渊面前,其中一人道:“吕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不但知道后面有人,还知道是我们,小中想不佩服都不行。”原来后面三人,正是那山中猴姚小中以及两名猎户,吕凌渊的笑容很灿烂:“既来之,则安之,一起走吧。” 姚小中道:“请!”与二名猎户上前带路,吕凌渊跟在三人后面,不再说话。他不想问,也不想说,三名猎户既然跟来,那定有跟来的理由。在路上,三名猎户主动说了原因:姚小中跑了没多久,气血翻涌,十分难受,担心死在山里,正在着急,两名猎户来找他;他身受重伤,下山不方便,思来想去,决定跟着吕凌渊。 后面的行程快了很多,很快,吕凌渊发现幽暗的树林中出现了一个石屋,石屋看起来很大,却看不见门,他以为门在别的方向,问道:“门在哪边?” 姚小中回道:“门便在这边,只是树藤杂草太多,把门给堵住了,必须走近一些,才能看得清楚。”吕凌渊依言,走到石屋跟前,这石屋还真是不小,高约有一丈二,宽却足有五丈,周围长满了树藤杂草。 此时月上枝头,清辉阴冷,月光洒在石屋上,突兀而又神秘,让人有一种说不起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十分的不舒服,仿佛面前的石屋是一座鬼屋,随时会有大鬼小鬼厉鬼恶鬼闯出来。 吕凌渊盯着石屋,神情有些凝重,姚小中见他沉默不语,问道:“那个女猎户为何要吕先生来这里呢,这座石屋,里面有三间房屋,早前,我曾与几个猎户进去过,里面空荡荒芜,杂草丛生,并未什么东西。” 吕凌渊面色缓和,若有所思道:“在下也很奇怪,但既然来了,无论如何,也得进去看看。”眼睛扫了一下,问道,“哪个是门?”姚小中有些害怕,紧张地问道:“吕先生,你真要进去?”吕凌渊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不是不害怕,只是他觉得,比起血手印,比起内心的恐慌,再可怕的东西都算不了什么。 “拨开这个藤蔓,能看见石门,天如此黑,也许里面真有可怕的东西。”姚小中伸手指了指一处藤蔓,很是紧张,吕凌渊并不介意,微微一笑道:“里面再如何恐怖,也无非是些人或鬼怪,该遇见的还是要遇见。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便没有理由不进去,此时月上枝头,正是魑魅魍魉活动频繁的时候,即便我们不进去,如果里面有东西,区区藤蔓也拦不住,难保它们不会出来,外面并不见得比石屋里安全,也许更加危险。” 他说的没错,事实确实是这样,石屋至少能挡野兽,而在外面,野兽随时可能撕了他们。姚小中想想也是,便取出弓箭,左手拿弓,右手搭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其他二位有样学样,也摆好架势。 人和裳是不同的,三名猎户很害怕,很紧张,吕凌渊却没有这种感觉。不但不害怕,不紧张,与之相反,还十分的激动与期待。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有很多疑问,这些疑问让他很头疼,想要解决这些疑问,必须得到答案,而答案似乎近在眼前,只等他前去探索。 吕凌渊没有犹豫,轻轻地拨开树藤,借着幽暗的月光下,发现果然有一堵石门,门是半开半掩着的,里面黑暗幽深。他取出火折子,轻晃了一下,火光亮起,他迈步走了进去。三名猎户战战兢兢地跟在身后,姚小中突然道:“不对,这石门有人推过,以前也有缝隙,但是很小,仅容一人出入,如今却宽阔了很多。” 吕凌渊闻言转过身,拿着火折子照了一下门口,发现石门果然有移动过的痕迹,而且还是新的。他暗暗惊奇,难道血手印真在这里?毫不迟疑地转身,朝屋子中间走去,后面三人赶紧跟着。 里面果然杂草丛生,似乎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不过,吕凌渊很快发现,杂草被人践踏过,痕迹还是新的。他顺着痕迹,走进另一个房间,这房间不大,中间豁然有一个大洞。姚小中咋一看大洞,吓了一大跳,匆匆向后退了几步,惊恐地道:“我原先过来时,这石屋内并未洞口,这是何时出现的?太吓人了,吕先生,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等到天明,我们多找些人来,再一起下去看看,好不好?” 其他二名猎户纷纷说好,仓皇往后退。吕凌渊示意不要说话,走向洞口,拿着火折子照了照,洞口下面豁然是一级级石阶,不知道通向哪里。吕凌渊想也没想,跳下洞口,姚小中犹豫了一下,也跳了下来,那二位本来是要走的,见他们都下去了,顾不得害怕,全都跳下来。 石阶很长,弯弯曲曲的,吕凌渊足足走了数百级,仍然见不到底。火折子越来越暗,他干脆扔了,准备再拿出一个,后面却出现了火光,这是姚小中见火光渐暗,甩着了自带的火折子。 吕凌渊微微一笑,继续往下走,忽然脚下一虚,像是踩着了什么。他急忙抬起脚,想看清楚,正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阵轰隆的声响,这声音很突然,吓得姚小中往后一坐,一屁股跌坐在石阶上,另二名猎户也腿肚子直哆嗦。 吕凌渊不以为意,转身拿过姚小中手中的火折子,查看刚刚踩上的石阶。 这一级石阶与别的不同,别的平平整整,这级中间却有五个稍稍突起的小圆石。这些小圆石,排列整齐,几乎与石阶一般平,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刚刚他没有注意,一不小心踩到了小圆石,像是触动了机关。 把机关并列放在这里,实在是出人意料,吕凌渊不得不佩服建造机关的人。 一个人在黑暗的石阶上走了几百步,如果一直没出现意外,紧绷的神经便会松弛。石阶很长,他走了很久,也没发现意外,大意起来,放松了警惕。建造机关的人还真是懂得人的心理,一切都在算计之中。吕凌渊心知不妙,不过,并未紧张,只是淡淡地道:“刚才的声音,怕是关闭洞口传来的,我们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他说的很轻松,三名猎户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姚小中磕磕巴巴地道:“啊…啊…那我们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天啦!我还有妻儿老小,这可如何是好?”带着哭腔,二名猎户也吓得快要哭了。 吕凌渊回过头,轻拍他肩膀,安慰道:“老兄,天无绝人之路,既然到了这里,着急也没用,先下去再说,说不定底下有机关能打开洞口。”正说着,忽然有水滴在头发上,吕凌渊稍稍一愣,意识到上面有东西。 这洞窟并不是很高,离头顶不过二三尺距离,吕凌渊在珞枫之阴见识过蛇妖腐泥那种腥臭,并未觉得如何慌张,忙运功护体,后面那三位似乎还没有察觉,紧张的看着他。一路走来,并未发现头顶有异常,吕凌渊猜测是刚刚踩中机关引发的,这机关不仅能关门,还能打开洞穴吗?刚这样想,便觉得头顶的动静很大,忙一抬头。 什么东西都没有,只看见一个洞窟,阴森森的,足有水缸那么大,那三位也已听见动静,他刚一抬头,他们已拿起箭对着头顶乱射。箭射进洞窟,一点动静也没有,刚刚明明感觉到有动静,吕凌渊不免疑惑,心道,莫非只是一个动物,被我吓走了,如此甚好,省得麻烦,还是赶紧下去吧。 吕凌渊继续往下走,毫不停留,三名猎户赶紧跟着他,如今,吕凌渊成了他们唯一的依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九十一章 进屋 石阶实在是太长了,深不见底,越往下空气越潮湿,吕凌渊走出不远,一没注意,又踩上小圆石。他拿着火折子看了看,发现这些小圆石和上面一样,也是并排五个,只不过位置稍稍偏了一点点,而顶上也出现了一个水缸大小的洞窟,但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越来越佩服机关的建造者,此人的思维,实在太缜密了,考虑得面面俱到,如果因为偶然原因,在石阶上行走的人,没踩着上面的机关,那下面还有无数的机关在等着。只要继续往下走,迟早总会踩上,这样的机关,真叫人防不胜防。 走过夜路的人都知道,在陌生的地方走路,与熟悉的地方不同。在熟地,如果没有什么不想见,不敢见的,便会大胆的走,如果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赶紧快步走过,甚至闭着眼睛跑过,过了那段路,才会松一口气;而在陌生的地方,又是另一种情况,一开始,人们是非常紧张的,小心翼翼,不敢大意,走着走着,发现没有异常,胆子便大了起来,精神也放松了。 终于,石阶走完了,吕凌渊与三名猎户到了尽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石阶的尽头有两个石门,左边的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奠”字,用黑漆刷过,右下方写着四行小楷:可怜埋骨地,误闯者莫入;如扰祖宗息,莫怨机关毒。 吕凌渊饶有兴趣地看完石门上的字,对着石门鞠了一个躬:“还真是有心人,凌渊在此谢过了!”转身推开右边的石门,走了进去,三名猎户目瞪口呆,紧张地跟着他。 这是一间方正的小屋,奇怪的是,屋里没有其他的门,倒是弥漫着一股药酒味,吕凌渊忍不住捏了一下鼻子,在一瞬间,鼻孔里钻进各种各样的气味,香、臭、酸、焦……能想出来的味道都有,让他很不好受,三名猎户也不好受,全都捂着鼻子。 石屋的正中间有一方石桌,四个石椅摆放整齐,桌上有一个酒壶,四个小杯,吕凌渊拿起酒壶开始倒酒:“多谢有心人,还给我们留了酒,不错不错,好极了。”这酒呈微黄色,气味浓烈,闻到鼻子里,十分难受,屋子里的气味,便是它挥发出来的。 吕凌渊倒了四杯,拿起其中的一杯,一饮而尽,姚小中惊道:“吕先生不怕这酒里有毒?” 吕凌渊砸吧砸吧嘴,似乎意犹未尽,又倒满了一杯喝下,笑道:“酒是给人喝的,放在这,不喝也浪费,这里湿气重,正好喝点酒,去去湿气,来来来,你们也喝一杯。”在一方石凳上坐下,又喝了一杯,完全不担心有毒,姚小中见他没事,也拿起一杯,刚一进嘴,面色大变,“噗”地全吐出来。 吕凌渊哈哈大笑:“兄台,你这就不懂了,这样的好酒,你竟然吐了,真是暴殄天物;这酒叫做七情酒,喝下之后,好比体验人生七情,让人回味无穷;不仅如此,还有能祛湿驱虫,镇痛疗伤,喝下它,蛇鼠虫蚁远离,无论是伤还是病,都比平常好得快。”说得三人一愣一愣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吕凌渊兴致很高,接着说道:“在别处,你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这种酒必须是非常之人,用眼泪血液和着九九八十一种药物酿造,在潮湿的气候下深埋百年以上,才能酿成,喝下之后,包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提醒道:“不过,这酒虽好,却不能多喝,七杯为上限,喝完七杯,算是完整的体验完人生七情,任你酒量再好,也必醉无疑。”三名猎户听得云里雾里,但总算明白这是好酒,喝下去只有好处木有坏处。 火折子暗了,姚小中又换了一个,朝四周看了看,问道:“这里面连个缝隙都没有,是因为蛇鼠虫蚁不敢打洞进来吗?”吕凌渊点了点头。 姚小中把火折子递给吕凌渊,倒了一杯,捏着鼻子喝下去,另二名猎户也学着他喝了面前的酒。酒是喝了,但并不好受,看三人的表情,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不过,难受只是暂时的,入喉之后,确实回味无穷,浑身舒坦。 姚小中喝出感觉来了,又连喝了三杯,可惜,他酒量有限,体质也有限,四杯酒下肚,便昏昏沉沉,趴倒在桌子上,吕凌渊摇头苦笑:“你还真是贪心,在下虽然酒量不错,却也不敢多喝,你竟然连喝四杯,不醉才怪。” 话音未落,石桌忽然晃动起来,跟着慢慢下沉。二名猎户哪见过这个,惊慌失措,吕凌渊却面有喜色,惊叹道:“刚进来时,见不到任何出入口,原来机关在桌子底下,这真是天才的杰作啊。” 这石桌设计得极为精巧,需要承受一定的压力,才会触动机关,姚小中趴下的时候,全身的力道都压在石桌上,无意之间触发了机关。吕凌渊抱起姚小中,跳了上去,二名猎户也赶紧跳上来。 石桌慢慢下沉,像一座自动石梯,待到下沉约五六丈距离,嘎然停住。此时,在面前出现一个石门,门是开着的,吕凌渊想也没想,扛起姚小中,走了进去,待三人全部走出石门,石梯又自动升了上去。 进入石门,前面是一条通道,越往里走,通道越宽敞,空气也越来越潮湿。吕凌渊拿着火折子,火苗摇摆不定,似是随时都要熄灭。呆在这里,如果不经常喝些七情酒,必会受风湿侵扰,坏了身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吕凌渊径直往前走,走不多远,前面又出现一道石门。这石门是紧闭着的,他轻轻推开门,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吕凌渊推开石门,不禁有些错愕,以为来错了地方,稍一迟疑,轻咳了一声:“如此良辰,诸位好兴致啊,在下吕凌渊,贸然来访,还请恕罪。”二名猎户拼命的揉着眼睛,很不相信眼前所见。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周围有八口巨大的铜锅,装满了牛油,巨大的灯芯正在熊熊燃烧,厅堂的正中间有几十张圆形石桌,上面摆满了水果点心,周围坐满了身穿锦衣的人,有许多美貌的红衣少女,正穿插着端茶倒水。 吕凌渊目光所及,只见厅堂正面的墙中间,贴着一副巨大的“囍”字,“囍”字下方,有一方石桌,一石椅,石椅上端坐一人,衣裳光鲜,容光焕发。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此人双手抚琴,好似行云流水,口中悠悠唱来: 纤云曾弄巧,飞星亦传梦,千里清光月如新。 吕凌渊大吃一惊,疑惑丛生,这面容,这表情,这动作,不正是那日在密林里遇见的那绿衣人吗?!他怎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曲子不正是那首《彼岸花开》吗,不对,不是,是改编的,后面的唱词颇为不同: 宾朋满座,佳偶天成。 一声祝福,一杯酒,一门亲。 入夜厅中喧,待待复等等,吕郎迟来似无情。 爱人惜心,偕老安平。 灯火满厅,一首曲,迎郎君。 吕凌渊越听越是吃惊,两名猎户更是呆若木鸡。这首曲子分明是专给吕凌渊准备的,更惊奇的是,这厅堂中是在办一个婚宴,听他的意思,新郎倌恰恰便是吕凌渊,而他似乎是在埋怨吕凌渊姗姗来迟,惹得宾客们焦急等待。 一曲毕,抚琴人站起身,拍掌道:“各位亲朋好友,注意了,新郎倌终于来了,伴郎伴娘,还不赶紧出来与我一起迎接新郎倌。”话音未落,宾客们鼓噪起来,紧接着,从一个石门里走出来一对衣着同样光鲜的男女,看二人的打扮,确实是伴郎伴娘,如假包换。 进了山洞,便能做新郎倌,竟有这样的好事,吕凌渊有点发晕,觉得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抚琴人带着伴郎和伴娘,一同迎上来,伴娘的小脸蛋白嫩白嫩的,笑得跟花儿似的,伴郎也是心花怒放,喜笑颜开;伴娘娇媚,伴郎俊俏,生生的是一对绝配,看他们的神情,好像今日成亲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 一名猎户大叫一声:“鬼啊”,往地上一倒,昏死了过去,另一人稍稍好点,赶紧用脑袋撞墙,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把自己给撞晕过去。 还好,吕凌渊的胆子稍微大那么一点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还没**,却被吓死,太不划算。既然有样的好事,那便安心做个新郎倌,总比被一群妖魔鬼怪拿着刀,追着砍着,要好得多。 吕凌渊把姚小中放下来,走进厅堂,看着满座的宾朋,满屋的笑容,觉得自己还挺幸福的,至少没有被人砍,至少没见到妖魔鬼怪,至少还有如此多贵客等着喝喜酒。人家天上掉妹子,我在山洞里做新郎,地方虽然不同,幸福的感觉却是一样的,吕凌渊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一点,脑袋稍微一阵眩晕。 这时候,抚琴人与伴郎伴娘已来到跟前,宾客们兴致嫣然,欢叫着,连倒酒的少女们都激动起来,气氛好极了,吕凌渊好开心,好幸福,但很快发现,根本不认识伴郎和伴娘。 不过,这没有关系,伴郎与伴娘认得我就行了,没有谁规定,新郎倌是一定要认识伴郎和伴娘的,吕凌渊自嘲的笑了笑。然而,理智告诉他,这很不合理,大半夜的,荒郊野外的山洞里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可很快,便觉自己多想了,如此热烈而又隆重的场面,亲眼所见,一定是真实的。 伴郎和伴娘的眼神分明透着惊喜、激动、埋怨和期待,仿佛是焦急地等待了很久。看他们激动的样子,肯定以为新郎倌是个负心人,刚刚抛弃了新娘子,与人私奔,然后突然良心发现,又回来了。 回来便好,他们替新娘子感到高兴。 吕凌渊被他们的眼神看得好委屈,还没来得及争辩,只听抚琴人埋怨道:“新郎倌,你为何才来,去哪喝花酒了,还带着满身酒气,今日可是你的大好日子,你要是再不来,这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可就不是你的了,好多达官贵人正排着队,等着迎娶她进门呢。”大声提醒道,“别傻站了,赶紧去换衣裳,早点拜堂成亲,宾客们都在等着呢。” 吕凌渊有些过意不去,不禁低下了头,暗自责怪起自己,为何现在才来呢,这大好的时光,我为何要在外面喝酒呢,太不应该了。伴郎赶紧上前扶他,伴娘嗔怪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新婚大喜的日子,竟跑出去喝花酒,你要我们家小姐等你到几时?今儿个非要好好的罚你酒不可。” 话音未落,宾客们开始起哄,有人喊道:“新郎倌姗姗来迟,必须罚酒三杯。”又有人道:“三杯哪行,要三碗,三大碗,今晚可不能让他随随便便进洞房,我们一定要好好闹一闹。”还有人道:“便是便是,跑出去喝花酒,把我们晾在这,确实要罚酒。” 吕凌渊好过意不去,如此多宾客来参加婚宴,而自己竟然跑出去喝花酒,这实在太不应该了,可是,我为何要出去喝花酒呢,不对,我记得刚刚只是喝了三杯七情酒,而且陪我喝酒的是三个男子,并未找女孩子,那根本不能算是喝花酒,只能是喝孬酒,为何要冤枉人呢?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脑袋迟钝了,好像有点不太灵光。伴郎扶着他来到一扇石门前,石门上挂着大红的帘子,帘子正中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囍”字,周边绣着游龙戏凤,非常的喜庆。伴郎道:“请新郎倌随我进去更衣。”掀起帘子,把吕凌渊扶进屋里,抚琴人也跟了进来。 屋子里有一方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套新郎的衣裳,还有一顶新郎帽,伴郎与抚琴人帮吕凌渊戴上帽子,穿好衣裳,抚琴人还拿出一面小铜镜,让他照照,啧啧赞道:“新郎倌好一表人才,与新娘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怪不得多达官贵人们上门提亲,新娘子都看不上,唯独只钟情于吕先生。” 吕凌渊看着铜镜里的新郎倌,脸上并未有多少喜悦,甚至还有些委屈,忙对铜镜里的新郎倌笑了笑,新郎倌也对他笑了笑,好亲切,好熟悉。他又笑了笑,觉得大喜的日子便应该笑,这才是新郎倌应该有的样子。 外面的宾客们吵闹得更凶了,许多人嚷嚷着要新娘子出去敬酒,也有人嚷着要新郎倌出去罚酒。抚琴人见他还在照镜子,提醒道:“新郎倌,别照了,还是先出去把新娘子请出来吧,莫要让宾客们等急了,这样很不礼貌。” 吕凌渊十分惭愧,赶紧放下铜镜,抚琴人与伴郎忙扶他走到门外,来到刚刚伴郎与伴娘出来的石门前,门上的帘子与刚刚的房间一模一样,抚琴人大声道:“新郎倌前来迎接新娘子,请新娘子移步出来见客!” 俨然抚琴人还是这场婚宴的主婚人,正在替二位新人操持,吕凌渊暗自感动,默默念叨着,真是太辛苦他了,一会儿定要好好敬他三杯,还要给他封个大大的利是,正想着,门帘掀起,伴娘扶着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穿着大红嫁衣,头上披着锈凤大红盖头,走起路来,亭亭玉立,婉约动人。 吕凌渊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发现新娘子的身段实在是太熟悉了,好像在哪里见过。不,不仅仅是见过,而是时常在一起的感觉,连气息都是那样熟悉。他呼吸急迫,终于想起来了,新娘子的形态很像冷雪寒。 第九十二章 来迟 吕凌渊推开石门,不禁有些错愕,以为来错了地方,稍一迟疑,轻咳了一声:“如此良辰,诸位好兴致啊,在下吕凌渊,贸然来访,还请恕罪。”二名猎户拼命的揉着眼睛,很不相信眼前所见。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周围有八口巨大的铜锅,装满了牛油,巨大的灯芯正在熊熊燃烧,厅堂的正中间有几十张圆形石桌,上面摆满了水果点心,周围坐满了身穿锦衣的人,有许多美貌的红衣少女,正穿插着端茶倒水。 吕凌渊目光所及,只见厅堂正面的墙中间,贴着一副巨大的“囍”字,“囍”字下方,有一方石桌,一石椅,石椅上端坐一人,衣裳光鲜,容光焕发。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此人双手抚琴,好似行云流水,口中悠悠唱来: 纤云曾弄巧,飞星亦传梦,千里清光月如新。 吕凌渊大吃一惊,疑惑丛生,这面容,这表情,这动作,不正是那日在密林里遇见的那绿衣人吗?!他怎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曲子不正是那首《彼岸花开》吗,不对,不是,是改编的,后面的唱词颇为不同: 宾朋满座,佳偶天成。 一声祝福,一杯酒,一门亲。 入夜厅中喧,待待复等等,吕郎迟来似无情。 爱人惜心,偕老安平。 灯火满厅,一首曲,迎郎君。 吕凌渊越听越是吃惊,两名猎户更是呆若木鸡。这首曲子分明是专给吕凌渊准备的,更惊奇的是,这厅堂中是在办一个婚宴,听他的意思,新郎倌恰恰便是吕凌渊,而他似乎是在埋怨吕凌渊姗姗来迟,惹得宾客们焦急等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曲毕,抚琴人站起身,拍掌道:“各位亲朋好友,注意了,新郎倌终于来了,伴郎伴娘,还不赶紧出来与我一起迎接新郎倌。”话音未落,宾客们鼓噪起来,紧接着,从一个石门里走出来一对衣着同样光鲜的男女,看二人的打扮,确实是伴郎伴娘,如假包换。 进了山洞,便能做新郎倌,竟有这样的好事,吕凌渊有点发晕,觉得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抚琴人带着伴郎和伴娘,一同迎上来,伴娘的小脸蛋白嫩白嫩的,笑得跟花儿似的,伴郎也是心花怒放,喜笑颜开;伴娘娇媚,伴郎俊俏,生生的是一对绝配,看他们的神情,好像今日成亲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 一名猎户大叫一声:“鬼啊”,往地上一倒,昏死了过去,另一人稍稍好点,赶紧用脑袋撞墙,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把自己给撞晕过去。 还好,吕凌渊的胆子稍微大那么一点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还没**,却被吓死,太不划算。既然有样的好事,那便安心做个新郎倌,总比被一群妖魔鬼怪拿着刀,追着砍着,要好得多。 吕凌渊把姚小中放下来,走进厅堂,看着满座的宾朋,满屋的笑容,觉得自己还挺幸福的,至少没有被人砍,至少没见到妖魔鬼怪,至少还有如此多贵客等着喝喜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人家天上掉妹子,我在山洞里做新郎,地方虽然不同,幸福的感觉却是一样的,吕凌渊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一点,脑袋稍微一阵眩晕。 这时候,抚琴人与伴郎伴娘已来到跟前,宾客们兴致嫣然,欢叫着,连倒酒的少女们都激动起来,气氛好极了,吕凌渊好开心,好幸福,但很快发现,根本不认识伴郎和伴娘。 不过,这没有关系,伴郎与伴娘认得我就行了,没有谁规定,新郎倌是一定要认识伴郎和伴娘的,吕凌渊自嘲的笑了笑。然而,理智告诉他,这很不合理,大半夜的,荒郊野外的山洞里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可很快,便觉自己多想了,如此热烈而又隆重的场面,亲眼所见,一定是真实的。 伴郎和伴娘的眼神分明透着惊喜、激动、埋怨和期待,仿佛是焦急地等待了很久。看他们激动的样子,肯定以为新郎倌是个负心人,刚刚抛弃了新娘子,与人私奔,然后突然良心发现,又回来了。 回来便好,他们替新娘子感到高兴。 吕凌渊被他们的眼神看得好委屈,还没来得及争辩,只听抚琴人埋怨道:“新郎倌,你为何才来,去哪喝花酒了,还带着满身酒气,今日可是你的大好日子,你要是再不来,这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可就不是你的了,好多达官贵人正排着队,等着迎娶她进门呢。”大声提醒道,“别傻站了,赶紧去换衣裳,早点拜堂成亲,宾客们都在等着呢。” 吕凌渊有些过意不去,不禁低下了头,暗自责怪起自己,为何现在才来呢,这大好的时光,我为何要在外面喝酒呢,太不应该了。伴郎赶紧上前扶他,伴娘嗔怪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新婚大喜的日子,竟跑出去喝花酒,你要我们家小姐等你到几时?今儿个非要好好的罚你酒不可。” 话音未落,宾客们开始起哄,有人喊道:“新郎倌姗姗来迟,必须罚酒三杯。”又有人道:“三杯哪行,要三碗,三大碗,今晚可不能让他随随便便进洞房,我们一定要好好闹一闹。”还有人道:“便是便是,跑出去喝花酒,把我们晾在这,确实要罚酒。” 吕凌渊好过意不去,如此多宾客来参加婚宴,而自己竟然跑出去喝花酒,这实在太不应该了,可是,我为何要出去喝花酒呢,不对,我记得刚刚只是喝了三杯七情酒,而且陪我喝酒的是三个男子,并未找女孩子,那根本不能算是喝花酒,只能是喝孬酒,为何要冤枉人呢?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脑袋迟钝了,好像有点不太灵光。伴郎扶着他来到一扇石门前,石门上挂着大红的帘子,帘子正中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囍”字,周边绣着游龙戏凤,非常的喜庆。伴郎道:“请新郎倌随我进去更衣。”掀起帘子,把吕凌渊扶进屋里,抚琴人也跟了进来。 屋子里有一方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套新郎的衣裳,还有一顶新郎帽,伴郎与抚琴人帮吕凌渊戴上帽子,穿好衣裳,抚琴人还拿出一面小铜镜,让他照照,啧啧赞道:“新郎倌好一表人才,与新娘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怪不得多达官贵人们上门提亲,新娘子都看不上,唯独只钟情于吕先生。” 吕凌渊看着铜镜里的新郎倌,脸上并未有多少喜悦,甚至还有些委屈,忙对铜镜里的新郎倌笑了笑,新郎倌也对他笑了笑,好亲切,好熟悉。他又笑了笑,觉得大喜的日子便应该笑,这才是新郎倌应该有的样子。 外面的宾客们吵闹得更凶了,许多人嚷嚷着要新娘子出去敬酒,也有人嚷着要新郎倌出去罚酒。抚琴人见他还在照镜子,提醒道:“新郎倌,别照了,还是先出去把新娘子请出来吧,莫要让宾客们等急了,这样很不礼貌。” 吕凌渊十分惭愧,赶紧放下铜镜,抚琴人与伴郎忙扶他走到门外,来到刚刚伴郎与伴娘出来的石门前,门上的帘子与刚刚的房间一模一样,抚琴人大声道:“新郎倌前来迎接新娘子,请新娘子移步出来见客!” 俨然抚琴人还是这场婚宴的主婚人,正在替二位新人操持,吕凌渊暗自感动,默默念叨着,真是太辛苦他了,一会儿定要好好敬他三杯,还要给他封个大大的利是,正想着,门帘掀起,伴娘扶着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穿着大红嫁衣,头上披着锈凤大红盖头,走起路来,亭亭玉立,婉约动人。 吕凌渊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发现新娘子的身段实在是太熟悉了,好像在哪里见过。不,不仅仅是见过,而是时常在一起的感觉,连气息都是那样熟悉。他呼吸急迫,终于想起来了,新娘子的形态很像冷雪寒。 第九十三章 成亲 宾客们见新娘子走出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大声嚷嚷,吵吵闹闹,抚琴人忙示意安静,拱手一圈道:“各位亲朋好友,请耐心等候,新郎倌与新娘子还没有举行拜堂仪式,等仪式结束,各位想如何罚新郎倌的酒,或者想让新娘子敬酒,我都不阻拦,各位看看可好?” 宾客们似乎很给他面子,大声说好,全都安静下来,吕凌渊暗暗感激,抚琴人实在是太亲了,不但张罗婚礼,还处处替我着想,简直比亲爹亲娘还亲。 伴郎与伴娘分别扶着吕凌渊和新娘子,来到厅堂正中靠近大红“囍”字处,抚琴人拿出两个蒲团垫在地上,大声道:“请新郎倌与新娘子准备,马上举行拜堂仪式。”伴郎轻轻拉了拉吕凌渊的衣袖,示意跪下,伴娘也扶着新娘子跪下。 “一叩首…”抚琴人唱喏,在他的引领下,吕凌渊与新娘子各自磕了三个响头,抚琴人又道:“二位新人的父母高堂如今都不在这里,二位还是像刚刚一样跪拜吧。”提高声音道,“二拜高堂...…一叩首...…”吕凌渊与新娘子又磕完头,抚琴人再道:“夫妻对拜...…”于是又相互跪拜。 二人拜完堂,算是成了夫妻,这下宾客们激动了,吵闹起来,嚷着敬酒罚酒,抚琴人不再推辞,兴高采烈地道:“好,好,我说到做到,绝不阻拦,下面请新郎倌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让诸位亲眼一睹新娘子的花容月貌。” 宾客们更加兴奋,尖叫声都有了,在这种气氛下,吕凌渊有些迫不及待,双手微微颤抖,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紧张、害怕、担忧以及期待。我成亲了,在这个夜晚,在这个山洞里,我有了自己的妻子!他万分期待,期待面前的新娘子便是红颜知己,冰雪美人冷雪寒,同时又万分紧张,紧张面前的新娘子真是冷雪寒。 与冷雪寒成亲,那笑季荷与常色秋又怎么办,怎不能连杯喜酒都不请她们喝,便擅自成亲,这可都是伙伴啊。“伙伴。”吕凌渊默默念叨着,她们到底是伙伴还是红颜知己,此刻自己也搞不清,他有些奇怪,为何此刻只想到三位美人,却没有想起晓刀和吹一吹,明明他们都是伙伴啊! 不容他多想,热烈的欢呼声便在眼前,宾客们都在期待红盖头揭开的那一刻。吕凌渊定了定神,让自己安静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太过怠慢,否则这无法交代,也让抚琴人很难做。 他犹疑了一下,颤抖着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这一刻,心都要跳出来,果然是冷雪寒!不,不仅仅是冷雪寒!这气质,这神色似乎是冷雪寒;不,这打扮,这穿着分明是常色秋;也不,这眼神,这微笑,又仿佛是笑季荷。怎会这样?!吕凌渊以为看错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可是,没错啊。 这一定是错觉!吕凌渊惊呆了,大脑里一片混乱。 明明期待是冷雪寒,怎可能三人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这到底如何解释?吕凌渊想不明白,痛苦地闭上眼,想理清一下思绪,可思绪很乱,像是被人砸了一锤,根本静不下来。冷雪寒、常色秋和笑季荷,如同鬼魅一般在脑海里闪现,一会儿是一体,一会儿又分开,挥之不去,摆脱不了。 宾客们可不管他,更加起哄的厉害,有人道:“新娘子好漂亮,赶紧过来敬酒。”有的说:“新郎倌好福气,罚酒罚酒。”有人说:“我这辈子是没这个福气了。”更有人说:“二位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赶快来敬酒吧。” 一片惊叹之声,婚宴热闹极了,吕凌渊脑子快要炸掉,不停的问自己,眼前的新娘子到底是谁,是冷雪寒,是常色秋,还是笑季荷?没有答案,好像都是,好像又都不是,美人如玉兮,一笑一颦尽在眼前,三位美人的音容笑貌走马灯似的在大脑里晃动。 终于,他控制不住情绪,豁然睁眼,对新娘子大声嚷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气氛骤然凝结,刹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如果有针掉在地上,一定能听得见。满屋的宾客刚刚还热情洋溢,激动万分,此刻全都愣住了,仿佛全都掉进了冰窖。 过了一会,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天啊!新娘子如此的漂亮迷人,新郎倌竟然问她是谁,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世上还有这样的新郎倌吗?真是个傻子!” “他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吃错了药?” 新娘子面色大变,焦急万分地道:“相公,我是你的娘子寒秋荷呀,你怎不认识我了,你快看看,我是你娘子啊。”竟然是寒秋荷,吕凌渊耳朵嗡嗡的,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嚷道:“你叫什么,再说一遍!” “我姓寒,叫秋荷。”新娘子眼眶有泪,重复得很清楚。 吕凌渊快要疯了,狂笑道:“寒秋荷,哈哈,寒秋荷,我的新娘子竟然叫寒秋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想不通,新娘子怎会叫寒秋荷呢?像冷雪寒,又像常色秋,还像笑季荷,最后连名字都是三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组成,这实在无法相信。 谁又能相信呢,明明是因为接到血手印的书信,才来到云雾山的,来到这里,没见到血手印,也没见到冷雪寒,却做了新郎倌。在这个山洞底下的厅堂里,不但有新娘子,有伴郎伴娘,还有主婚人,更有满座宾客,最最离奇的是,除了昏死在石门边的三个猎户,这里其他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是正常的,理所当然。 这明明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喜宴,新郎倌喝花酒迟到,宾客吵闹着要新郎倌罚酒,还要求新娘子敬酒,这些都很正常,然新郎倌却不正常,竟问新娘子是谁。有人感叹:“如此漂亮的新娘子,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哪怕是别人冒充的,也无所谓,说不定被冒充的那个新娘子是个丑八怪呢!” 又有人道:“眼前这位新娘子,气质绝佳,艳若桃花,娇俏动人,世上所有的女子,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换了是谁做新郎倌,都乐得感谢八辈祖宗,哪里还舍得问她是谁,只恨不得立刻抱进洞房,生怕别人抢走。”有人恨恨不平:“新郎倌的脑袋一定是被猪给踢了。” 新娘子哭了,像个泪人儿,这简直让她无地自容,伴娘的眼泪也出来了,气愤地道:“新郎倌,你怎会这样,连新娘子都不认,这不是欺负人嘛,既然如此,你刚刚为何还要拜堂啊?我家小姐对你的情义,天地可鉴,你让她以后如何见人?你怎对得起她?” 吕凌渊目瞪口呆,无话可说,伴郎也很生气:“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新郎倌,这明摆着是看不起新娘子,也看不起各位,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各位远道而来,为你们祝福,你竟然问新娘子是谁,你还是不是个人?” 抚琴人也道:“吕凌渊,本来我认为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才答应前来给你做主婚人,你太让她伤心了,我真不知如何说你,你们已经拜过堂,她已是你的娘子,你竟然问她是谁,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 伴娘跳起来,指着吕凌渊骂道:“姓吕的,你便是个欺世盗名,德行败坏,有眼无珠的混蛋!你自欺欺人,却又欺骗别人,说什么要去寻找梦想之地,我看你根本是想去东海,像你这样虚伪的男子,实在太可恨,你是个大骗子,呸,大骗子!” 吕凌渊很自责,深深的自责,为了我的婚宴,抚琴人诚心诚意,给我做主婚人,伴郎伴娘翘首以盼,忙前忙后,还有宾客们热情高涨,焦急等待;如此多人,辛辛苦苦为了我,而我竟然不认新娘子,这不是混蛋是什么? 吕凌渊懊恼不已,扑通跪倒在地,声俱泪下:“对不起,我对不起新娘子,对不起各位,我便是个混蛋,我是天下第一号的混蛋,我错了,求求你们,原谅我吧!”宾客们一片哗然,有人道:“你确实是个行为浪荡的混蛋,良心一定是被狗吃了。” 有人接着道:“错了,你说错了,像他这样的混蛋,心是黑的,狗都不吃。”还有人道:“吕凌渊是个骗子,不但骗了人家黄花大闺女,还骗了各位,走走走,这顿喜酒不吃也罢。”… 宾客吵闹不休,嚷嚷着要走,好好的一顿喜宴,闹成这样,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新郎倌不是个东西,不是猪油蒙了心便是猪蹄踢了脑袋。吕凌渊完全崩溃,哭嚎着道:“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们磕头,请你们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请你们留下来,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走。”很悔恨,哭得很伤心,可是宾客们还是要走。 吕凌渊难过极了,趴在地上磕起了响头,求宾客们不要走,磕得很诚恳,很用力,磕着磕着,忽然趴着不动了。新娘子于心不忍,上前过来拉他,哭着道:“相公,求求你别这样了,我已经原谅你,别磕了,快起来吧。” 伴娘十分不客气:“你拉他干什么,让他磕,他就应该磕,这是罪有应得。”强行拉走新娘子,看起来实在是气不过,还踹了吕凌渊一脚。吕凌渊一动也不动,整个人都痴傻了,像一个灵魂即将脱壳,濒临死亡的可怜虫。 第九十四章 幻象 石厅里吵吵闹闹,吕凌渊想死都死不安稳,有人道:“新娘子,他不值得原谅,他根本配不上你,你不要心软!”有人接口道:“让这个混蛋去死吧,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亏我们还来参加他的婚宴,我呸,我都嫌丢人!” 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如果听见这些恶毒的话语,想必死也死的不甘心,如果能诈尸,定会毫不犹豫地爬起来,把这些人带走。这声音,像最后的稻草,摧毁了吕凌渊所有的信念,打垮了求生的**,他无法承受,僵硬的身躯猛烈地抽蓄了几下。 这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吗,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吕凌渊抽蓄了一阵,身体突然侧倒,如同一滩烂泥,再也没有动静。 ...... 宾客们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伴郎与伴娘相视一笑,新娘子也是面有笑容,显得好开心,抚琴人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复又坐上石椅,双手抚琴,悠悠唱来: 琴声在,绕耳徊。余音未远今梦还。 缘自来,莫等待。 一声热爱,一世情怀。爱,爱,爱。 豪情在,足迹踩。踏破青山情满怀。 梦想衰,人已乖。 年华正好,不想未来。来,来,来。 这是一曲《热爱》,据说是一个多情的男子所写,这男子为了挚爱的女子,宁愿放弃功名利禄,也放弃追求梦想,只想与心爱的人浪迹天涯,厮守终老。唱完之后,满座宾客,倒酒的侍女,包括新娘子寒秋姐,全都不见了;连墙上的大红“囍”字,桌上的酒菜,石门的门帘,甚至吕凌渊身上的新郎服、新郎帽也都不见了。 牛油铜锅的灯芯仍然在燃烧,厅堂里空荡荡的,只剩下石桌石凳,还有抚琴人及伴郎伴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只不过,抚琴人变成了绿衣人,伴郎和伴娘也变成了绿衣人,三人光鲜的衣裳换成了绿色,绿衣绿帽绿和披风,披风上绣着“和”字。 伴娘看起来很兴奋,格格娇笑:“都统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属下十分佩服,传闻吕凌渊的功力深不可测,如今大人轻轻松松将他击败,可见大人的功力更高一筹,吕凌渊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伴郎躬身行礼:“都统大人的神曲,出神入化,化幻象为现实,以假乱真,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不过属下有些不明白,大人当日在密林中,为何不用此曲,一举将飞云阁灭掉?” 都统大人略一沉吟,笑道:“吉梦,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当日在密林,他们有六人,而且周遭环境并不适合弹唱《勾魂曲》,不像这里,空气湿润,容易传播幻象,况且此次只来了吕凌渊一个人,又有你二人配合,更易发挥威力。” 他解释道:“吕凌渊刚进门时,已进入幻象,当所有人都说他是新郎官,他虽然不信,但却在潜意识里不断的转化,最终他认定自己是新郎官;而且,新娘子看起来既像冷雪寒,又像常色秋,还像笑季荷,这完全是他大脑深处的意识形成的幻象,所思便有所想。”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本都也不知他到底更在乎谁,好像这三个女子,在他心里都很重要,几乎分不出彼此。”吉梦的嘴角出现一丝小小的不屑:“哟,这个吕凌渊看起来一表人才,其实还挺贪心的嘛,三位美人都想要,艳福不浅啊!” 伴娘娇笑道:“只可惜,他一个都没得到,连冷雪寒在哪他都不知道,不过,属下也十分好奇,这冷雪寒到底在哪里?”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看情形是他们传信给吕凌渊,告知冷雪寒在他们手上,让吕凌渊来云雾山的,而实际好像又不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都统大人看起来也有些疑惑,缓缓地道:“冷雪寒到底在哪里,本都也不清楚,也许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话锋一转,正色道,“吉梦,追云,你们也不要这样说吕凌渊,本都认为他对冷雪寒、常色秋以及笑季荷,并非你们所认为的那种男女情爱,而是把三人当成伙伴,想要保护她们,这一点你们要切记,不要随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追云的笑容僵住了:“如此说来,都统大人与他还是惺惺相惜呢。” 吉梦似乎有些茫然:“都统大人为何会这样想,这个吕凌渊,不是和盟的敌人吗?” 都统大人不同意吉梦的话:“本都不认为吕凌渊是敌人,他做的事情,虽然对和盟的名声有损,但他毕竟还是个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男子,如果不是站在和盟的立场,而是站在本都个人的角度,也许本都会与他成为朋友。”略一停顿,强调道,“一定会成为朋友!” 追云与吉梦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没想到都统大人会这样说。 二人都愣住了,气氛稍稍有些不正常,追云想了想,打破沉默:“都统大人,说实话,其实属下也认为吕凌渊并未做错什么,和盟的宗旨是主张天下和平,如今他促成秦国两大帮派结盟,从此结束动乱,本是一件有功德的事情……”此话没任何不对,只是看起来稍稍偏向了吕凌渊一点点。 吉梦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追云,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吕凌渊胆敢抢了和盟的风头,乃是大逆不道!秦国的内乱,本该由和盟出面解决,如今所有的功劳都归了他与飞云阁,秦国的民众俱都歌颂他,从而忽视了和盟的重要性,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自我们加入和盟的第一天起,都发过誓誓死效忠,以和盟的利益为最高利益,你可别忘了你的誓言!” 他不敢反对都统大人,却毫不留情的斥责了追云一顿。追云的本意是想顺着都统大人,被吉梦一顿教训,俏脸顿时变了颜色。 都统大人心知肚明,见吉梦说得有点过,忙道:“好了,都不要说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和盟的人,当然以和盟的利益为重,如今吕凌渊已经被本都的《勾魂曲》击倒,已没有任何威胁,飞云阁没有了吕凌渊,冷雪寒又失踪不见,其他人也便如一盘散沙,不堪一击,我们也没必要再找他们的麻烦。”顿了一顿,又道,“这地方湿漉漉的,阴气很重,本都可不想总呆在这里,走,我们快点离开!” 吉梦想起三个猎户:“都统大人,这几个猎户不能放出去,必须灭口。”追云心有不忍,连忙道:“那几个猎户并无过错,扔到山上,让他们自行回去吧,和军的目的是维护国家之间的和平,并无必要滥杀无辜,况且,即便他们到外面去说,谁又会相信这里刚刚举行过婚宴呢,别人只是以为他们在胡说八道罢了。” 都统大人停顿了一下,做出决定:“算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入口的机关启动后,如果无人从上面打开,是出不去的,我们先出去,这里太过潮湿,让人浑身不舒服,那七情酒太难喝,本都可不想再喝。”抱起古琴,率先向出口走去,吉梦与追云一前一后跟在后面。 追云走在最后,当她走出石门,忍不住回头想看一眼,或许心里有一丝惋惜,又或许想与吕凌渊做最后告别……暮然回首,花容失色,惊呼道:“都统大人,都统大人……”都统大人与吉梦急停步回头,追云指着厅堂,满脸惊骇:“你们看,吕,吕凌渊不见了!” 吕凌渊真不见了! 都统大人与吉梦面色倏变,冲进石门,吉梦的面色阴晴不定:“刚刚,他不还是在地上吗?怎会不见了,难道,难道他跑了?”都统大人摇了摇头:“不可能!只要中了本都的终极《勾魂曲》,任何人都会萎靡不振,犹如一滩烂泥,到目前为止,能站起来的人还没出现过。” 都统大人对自己的功力很自信,接着道,“这里看来真还有别人,吉梦,追云,赶紧搜查这些石屋。”一语惊醒梦中人,二人快步奔向各个石屋。 这厅堂总共有十来个石屋,有的做储物间,有的做厨房,还有的做卧房,还有一间酒坊,里面储藏的酒,正是那七情酒,看起来是有人准备在这里久居。吉梦与追云找了一间又一间,却未看见吕凌渊的身影,都统大人脸色大变:“难道说这里的人会隐身?不可能,你们再找找!”二人赶紧又找了一遍,还是毫无收获。 都统大人不肯罢休:“难道吕凌渊凭空消失了,这不可能吧,这里一定还有密室尚未被发觉,刚才一定还有其他人,我们一间一间的找,不怕找不到。”这次他亲自找,把所有的房间翻了一遍,但仍然一无所获。 这还真是怪事,三人在厅堂发愣,都统大人站立了一会,突然冷汗淋漓,惊道:“吕凌渊啊,吕凌渊,你真不可小觑......” 第九十五章 老人 密道里一片漆黑,吕凌渊暗暗吃惊,眼前这位老人,竟未被厅堂的场景感染,看来其修为极其了得,是个不出世的高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不是个知恩不言谢的人,想念至此,忙道:“多谢前辈搭救,在下感激不尽。”老人笑道:“言重了,我们先进入墓室,再说如何?” 吕凌渊微笑:“在下遵命。”老人点了点头,没再出声,很快二人进了墓室。 这墓室很大,似乎也有些光亮,只是不知光亮是从哪里来,明暗交错,虚虚幻幻,看不到尽头。这里除了坐着的尸身,没有任何棺木,世上的墓室千千万,唯独这个看起来最不像。 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长方形巨大洞窟,两面石壁上有上中下三层整整齐齐的小石窟,这些小石窟大约半人高些,小部分里有人端坐,身上衣物还在,依稀还能辨别面容,还有些只剩下坐立的枯骨,显然早已风化。 大部分的小石窟都是空的,正虚位以待,等待后来人。 谁是后来人? 当然是死人,只有死人才有资格坐在这里,吕凌渊惶惶觉得,那些坐立的死者,也许他们都没死,只是在等他到来。 老人在离密道口不远的地方选了一个底层的小石窟,把吕凌渊面朝外放进去,吕凌渊这才看清,只见他身穿白布长袍,白须白发白眉毛,白发披下来,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不贴近细看,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脸,惨白惨白,似乎终年不见天日,眼神却是很明亮,清澈,隐藏在白发后面,仿佛能洞穿一切...... 老人选了一个紧挨吕凌渊的小石窟,坐定后,说道:“这里的地面与石墙机关密布,不是懂得机关秘学的高手,进来必死无疑,我们暂且呆在这里,这里离密道口不远,如有人来,我们能够看得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吕凌渊这才注意地面与石墙,地面是一块块雕琢过的石板,虽然不甚平整光滑,但看起来很有规律,石墙也不算平整,微微有些凹凹凸凸,似乎有许多细小的风痕,他仔细的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大有玄机。 老人问道:“那绿衣人与你有仇?”吕凌渊收回目光,诚实的回答:“在下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哦。”老人没再说话,似是在想什么。吕凌渊有些好奇,问道:“请问前辈如何称呼,在下吕凌渊,感谢前辈出手相救。” 老人笑道:“老朽已知晓你的名字,早前他们在厅堂里议论时,老朽便大略知道你的事,你是得罪了和盟,只是老朽不明白,这和盟是何帮派?” 天下竟然还有不知道和盟的人?!这实在是个奇闻,吕凌渊暗自吃惊,这老人家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一直在这里从未出去过?这倒是越发的奇怪了!他想不明白,直白问道:“老人家,你竟不知道和盟?” 老人并不避讳,缓缓地道:“老朽自从进了这山中密窟,从未出去过,算起来已有三十年,这三十年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哪些变化,老朽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老朽每天只是在这里打打坐,陪伴先人,以后,这把老骨头也放在这石窟里。” 吕凌渊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震惊,在这里呆了三十年,整天与这些死人枯骨为伴,不把人憋死,也把人憋疯,这位老人家可真够厉害的,不知道他是何来路。 想了想,吕凌渊解释道:“这和盟是一个国家联合组织,颁布了一部通行的法律叫《和法》,并统一了各国的历法与钱币,实施了《和历》,铸造了和币,意在追求天下和平,禁止各国之间任意战争,如今已是和历一十二年四月初,和盟的军队叫和军,刚刚那三人便属于和军。” 老人并未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道:“原来如此,这是好事,老朽原是厌恶战乱,才躲进这里,想不到外面的世界变化这样大,老朽有些不甚明了,这和盟既然追求天下和平,你的所作所为,本该是好事啊,怎会得罪和盟,非要置你于死地?算了,老朽也懒得知道这些事。” 他欲言又止,仿若久经风霜,早已把一切埋藏,顿了一下,接着道:“庄家的子孙,每隔些时日,便会送些粮食柴火过来储备,照料一下酒坊,老朽倒也不愁吃喝,在这里呆久了,安心舒适得很。” 吕凌渊的眼睛闪过异样的光芒,心下暗道,这是庄家建造的,怪不得如此精巧!这庄闵然也懂得机关,该不会也是庄家机关术的传人吧,这庄家与和盟怎会又扯上关系?这倒是有些奇妙了。 吕凌渊忍不住问道:“老人家可知道冷面狐狸庄闵然?”问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好笑,老人家已整整三十年没出去,怎可能知道庄闵然,除非,他眼睛一亮,迅即明白了。 老人喃喃自语,答非所问:“这里原本是庄家祖先选定的埋骨之地,也是躲避战乱的密窟,是由庄家先人花费大量精力所造,倒是有一个子孙时常过来,偶尔也在石椅上坐坐,老朽并未与他打过照面,他曾在列祖列宗面前自报过名字,想来大约是老朽的侄子吧。”停顿了一下,问道:“莫非是他把你引来这里的?” 他虽没有直接说出“庄闵然”三个字,但已确认无异,吕凌渊心头有些不舒服,忙道:“感谢前辈告知,在下有位伙伴失踪不见,但后来却收到一封带有血手印的书信,点名让在下来云雾山,在下便来到这里。”说到后来,语气很轻,几乎听不见,极不情愿相信这一切是庄闵然做的。 老人听到血手印,“咦”了一声,似乎很惊奇,忽然道:“自你进入厅堂,老朽便已经注意你,要说他这《勾魂曲》,下真君级别,扰人心智,确实厉害,不仅能凝结水汽,幻化成人物形状,还能使人幻听,不知不觉被侵蚀了内心,极难应付;老朽也是运气入定,才未被其侵蚀,不过......” 言犹未尽,接着道,“像你这样的人,原本应该很难被侵蚀的,如今出现这样的状况,老朽猜测你内心是不是有所牵挂,否则纵使《勾魂曲》再厉害十倍,恐也无法将你击溃,老朽看得出来,你或许根本是一个死不了的人。” 吕凌渊知他是世外高人,已看出些什么,并不觉得奇怪。当时身心受创,本已无法抗拒,是老人在一瞬间挪走了自己,而绿衣人陷入其中,毫无察觉,直到幻象尽失,才发觉人已不在,而庄家机关最为精巧,绿衣人很难找到这里。 吕凌渊笑了笑,答道:“世上有死不了的人吗,连神也还有天劫,前辈谬赞了,在下确实无法抵御《勾魂曲》的侵扰,还能站得起来,实属侥幸。” 老人静默不语,过了许久,似乎想起什么,泯然一笑道:“你们后辈的事,老朽也不想参与,只是,老朽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亦或者你是老朽某位故人的后人,看起来你似曾相识;算了,老朽也想不起来了,这些陈年往事,不想也罢,那绿衣人不是简单之辈,此时应已发觉身在幻象中,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吕凌渊道:“差不多了,再等盏茶功夫便可以,希望他们不要等得太着急。”老人道:“好,那打坐一会,老朽陪你。”当下吕凌渊凝神静气,闭目养神,盏茶功夫后,觉得真气运行畅快,精神焕发,遂睁开眼,轻声道:“可以了,烦请前辈带在下进入密道。” “好。”老人答应一声,突然问道:“老朽曾听过绿衣人的言语,你真要去寻找梦想之地吗?”吕凌渊回答得很干脆:“在下确实想去东边寻找梦想之地。” 老人好像很兴奋:“好,好,好,老朽这就带你出去,梦想之地,哈哈,如今的年轻人还能想着梦想之地,不简单,不简单,请随老朽移步。”跳下石窟,提醒道:“注意老朽脚下所踩,这地方,下脚一不小心便会触动机关,老朽虽然年老不中用,却也还想多活几年,外面的世界,如今这样有趣,说不定哪天老朽还想出去见见世面。” 说话的功夫,纵身踩过几块石板,身法极快,显然轻功极好,不过,他经过密道口时,并未进入密道,反而往墓室深处走去。吕凌渊看在眼里,暗自赞叹,遂记住他踩过的石板,三两步跃进了密道,刚一进入,耳边传来老人的笑声:“老朽想起血手印了,哈哈,年轻人,祝你好运,再见!” 吕凌渊笑道;“你好,再见!”老人的笑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第九十六章 琴痴 吕凌渊进入厅堂时,都统大人正坐在石椅上饶有兴致地拨弄着手指,追云与吉梦站在两旁。琴弦离他的手指约有不到半寸的距离,奇怪的是,他并未触碰琴弦,而是挥指空弹,一副无酒自独醉的神情。见吕凌渊出来,他停下手指,优雅地笑道:“鄙人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请坐。”听他的语气,仿佛吕凌渊是等待很久的客人。 吕凌渊眼神扫过,姚小中已经醒来,两名猎户却是不见,想来仍然在石门外昏迷未醒。此时,姚小中正坐一张石椅的一角,面对着绿衣人,见他看过来,陡地起身,惊喜地道:“吕先生,你终于来了!他们会不会杀了我?我还有妻儿老小,求求你,吕先生,你得救救我!” 妻儿老小又搬出来了,吕凌渊微一摆手,示意他安心坐下,转而对绿衣人道:“在下吕凌渊,冒昧得很,又姗姗来迟,让各位久等了,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各位?” 绿衣人十指轻柔,拨动不停,自我介绍道:“鄙人孤烟直,外号痴琴人,和军云雾山地区驻军长官,他二人叫我都统大人。”指着吉梦,”这是吉梦,人称小火焰,是个不错的小伙,只是性子有点急躁。”又指指追云,“小微风,人称追云,很美丽的姑娘,很有理想,心地也不错,但缺少点主见。”这口气,不像是在介绍下属,而像是把自己的孩子介绍给老朋友。 追云明眸皓齿,美目忽闪,如同一缕微风,孤烟直介绍她时,吕凌渊看见她眨了眨眼睛,十分可爱。他是个怜香惜玉的男子,对美丽的姑娘,总是会多一些好感,心头不由起了一丝涟漪,在这样的地方,见到美丽的姑娘,还真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孤烟直介绍完,吕凌渊肃然起敬,拱手抱拳:“久仰久仰,原来是和军的都统孤大人。” 吉梦果然是个急性子,吕凌渊话音未落,抢着道:“吕凌渊,想不到你还能站起来,看来你还挺厉害!让我来会会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身形如风,挥拳冲过来。 吕凌渊微微一笑,等他冲到跟前,伸脚踢向他的小腿。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还真是不客气,虽然不杀人,但是打人什么的,绝不含糊。这一脚,又快又准,吉梦悴不及防,向前扑倒。还好,吕凌渊不是有心伤他,忙扶住了他,否则,他会磕在地上,那丢人丢大发了。 吉梦很不服气,刚刚站稳,挥舞着拳头还想继续,孤烟直大声喝道:“吉梦,退下!不要自不量力,你不是他对手!”吉梦十分恼火,但都统大人发话,不敢不听,只好悻悻的退回孤烟直身边。 追云格格笑道:“吉梦,你还是听都统大人的吧,都统大人正要唱曲迎客,吕先生可是贵客,你可不要鲁莽坏了吕先生的雅兴。”吉梦很不高兴,瞪了她一眼,她装着没看到。 吕凌渊乐得清静,随便找个石凳坐下,伸手示意孤烟直可以开始了,孤烟直笑道:“吕先生果然气度不凡,欢迎前来做客,请点曲。”吕凌渊笑如春风:“哦?还能点曲?好,好,果然是痴琴人,实诚不欺客,那先来段熟悉的曲子,助助性吧,一定很有意思。” 孤烟直稍一错愕:“熟悉的曲子?”旋即笑道,“好,好,好,包你满意,马上来,如果满意,请二位留下继续听曲,要是不满意,请听完便走,鄙人分文不取。”他说的二位当然是指吕凌渊与姚小中,看起来,他与吕凌渊互相都很客气,可惜这客气中带着杀机。 姚小中不由得睁大眼睛,露出奇怪的表情。在此刻,吕凌渊像是一位慕名远道而来听曲的客人,正在悠闲的点曲,而孤烟直像是一位名伶,正准备为知音唱曲。吉梦也很诧异,追云的眼神却是透露着些许温柔,柔情似水地看着吕凌渊。 只是,这柔情是在让吕凌渊放松呢,还是另有深意,让人很看不懂。孤烟直拨弄了几下琴弦,温文尔雅:“请听好了,鄙人先来一首俏皮曲《小狗歌》,为吕先生助兴,此曲广为流传,老少咸宜,还请吕先生雅听。”说完,俏皮地唱来: 小狗小狗小狗 一句未完,左手轻抬,数道白光像利刃一样飞出,这种迎接客人的方式,甚是奇特,姚小中的眼睛瞪得很大,一脸的惊恐,似乎不敢相信竟有人能拨弦成兵。吕凌渊听得很入神,并未起身,待白光飞到面前,依然端坐不动,令人惊奇的是,他虽然不动,白光却自动消失了,吕凌渊开怀一笑:“感谢礼让,在下受之有愧!”孤烟直并不说话,又接着唱出: 汪汪汪 右手轻抬,又有数道白光飞出。吕凌渊还是没有起身,双掌横推,使出了一招“**”,掌风既出,白光尽数被挡在身前,消失于无形,姚小中像是惊呆了,两眼发出异样的光芒。孤烟直依然如故,看不出任何变化,轻快唱道: 小狗小狗小狗,汪汪汪 同时双手轻抬,数十道白光如闪电一般飞出,急速,迅捷,快得目不暇接。吕凌渊还是稳坐不动,使出了一招“**人物”,双掌乱舞,光芒四射,所有的白光与掌风发出的光芒相遇,尽皆消失,孤烟直的面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双手不由加快,唱曲也提高了速度: 我有一只小狗,可爱又温柔 我牵着它走,我牵着它走 一口气唱了四句,数百道白光如刀如剑,白光飞过的时候,甚至能听见空气撕裂的声音,快而绚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姚小中不敢直视,只得眯起了眼睛,吕凌渊好不慌张,依然没有起身,双掌如蛟龙,上下翻飞,“千古**”出手,幻化成千道光芒。这一招恰到好处,光芒既出,幕墙隐现,所有的白光尽数打在幕墙上,能听见“噼啪噼啪”的响声。 响声过后,白光消失,吉梦、追云和姚小中三人的眼神都流露出惊恐,似乎不敢相信吕凌渊竟能挡住这一招,孤烟直的面色也是极其沉重,出现了细微的汗珠,当下一口气把剩下的词唱完: 它不断回头,它不断回头,它不断回头 后面有骨头,后面有骨头 口水直流,口水直流,口水直流。 双手十指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弹拨琴弦,每弹一下,指尖微抬,口中丝毫不停,很快便唱完了,只见白光快如闪电,多如刀雪剑雨,像风一样刮出,牛油铜锅顿时灯火摇曳,姚小中吓得急忙往石桌底下钻。 吕凌渊识得厉害,不由屏住心神,使出一招“万古**”,掌影舞动,面前顿时出现一道巨大的漩涡,厅堂的地面被卷出一个大坑,飞沙走石,有三盏铜锅的灯芯被沙石打中,灯火瞬间熄灭。刀雪剑雨一般的风刚一碰到漩涡,马上被卷进去,慢慢被扭曲,被撕裂,直至白光消失于风痕。 破了,孤烟直必杀的一招,被破了。弹指之间,吕凌渊把他的《小狗歌》完全破了。 吉梦不由惊呆了,蹬蹬后退跌靠在石墙上,追云忙上前扶稳他,惊骇道:“幸亏刚才都统大人阻止你出手,否则现在你恐怕已经…...”杀人的人,通常都以为别人也是杀人的,追云也杀人,以为吕凌渊也会杀人,所以有一种后怕。 吉梦想是受了惊骇,一时说不出话来,姚小中却躲在石桌底下不敢抬头。孤烟直此时也是大汗淋漓,似乎不敢相信吕凌渊竟能毫发无伤地挡住这一曲。 吕凌渊与他相比,虽然声名鹊起,但地位和荣誉,却不可同日而语。以他目前的地位,可以联络几个国家,甚至可以间接干预别人的国事;他手下人马众多,强手林立,而吕凌渊只不过是刚刚冒起的一个小帮派的阁主而已,虽说对秦国有大功,但实质上,什么也不是。 孤烟直很震惊,不过,他毕竟是和军的长官都统大人,有大将之风,当下勉强露出笑容:“吕先生果然非同凡响,这首《小狗歌》是否听得入耳?” 吕凌渊对他十分佩服,微笑道:“孤大人果然不愧为痴琴人,唱弹俱佳,一曲《小狗歌》让在下听得童心未泯,极为欢唱,还请孤大人继续唱曲,在下继续洗耳恭听!”刚才那一招,确实很厉害,换做旁人,可能身上已经被扎了无数个窟窿,魂归天国,享受仙乐去了。 孤烟直点头:“好,好,好,吕先生既然喜欢听鄙人唱曲,鄙人当竭尽所能,聊以慰藉知音,不过,鄙人有一事相求,还望吕先生答应。”吕凌渊笑容灿烂,想也不想,单手伸出,做了个“请”字动作:“好说,请孤大人赐教。” 孤烟直感激地道:“谢谢吕先生,《勾魂曲》劳神费心,一日二弹,鄙人恐怕会力竭而亡,如若鄙人中途停止,请吕先生放过追云与吉梦二人,今日之事,他二人皆听鄙人号令,所有责任皆由鄙人承担。”听他的意思,似乎预感到自己即将落败,恳求吕凌渊放过追云和吉梦。 堂堂的和军都统,权力巨大,竟然恳求吕凌渊放了属下,这是少有的事,也是怪事,至少,在当前闻未所闻。也许,孤烟直自认为不是吕凌渊的对手,却始终认为他是个杀人的人吧,所以恳求放过吉梦和追云。 追云惊讶万分,双膝跪倒,失声痛哭:“都统大人,别唱《勾魂曲》了,我们便此认输吧。”吉梦此时已经缓过了神,也双膝跪倒,哽咽着道:“都统大人,我们与他拼了,他不过是一个人,我们有四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此时,姚小中已爬到吕凌渊的身后,紧握短刀,突然从背后刺向右肋,这样的突袭,快、准、狠,仿佛面前的吕凌渊,就像平日的猎物,他要一刀毙命。 第九十七章 隐情 姚小中势在必得,一刀既出,毫不留情,摆明了要吕凌渊的命。如果吕凌渊被他刺中,无论有多大的本事,也只好在洞窟中长眠了。长夜漫漫,洞窟深深,有庄家先人作伴,也许并不孤单。可惜,吕凌渊还不想在洞中长眠,姚小中一刀既出,便已觉察,身形一闪到了石桌上。 姚小中惊恐万分,正要寻找,吕凌渊笑道:“你终于还是出手了,姚小中!” 姚小中匆忙爬起来,满头大汗,要上前拼命,孤烟直喝道:“够了,姚小中!过来这边,想死,这里到处是石墙,自己一头撞死,省得吕先生脏了手!”语气极其严厉,姚小中吓得一哆嗦,赶紧退到他身边。吉梦与追云已经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吕凌渊跳下石桌,又在石凳上坐下,这才明白刚刚追云刚刚眨眼睛的内涵。 顿了顿,孤烟直道:“吕先生早知姚小中是我们的人?”吕凌渊整理了下衣裳,微笑着:“也不算早,在喝酒的时候。” “喝酒?”孤烟直有些疑惑,吕凌渊缓缓的道:“是的,喝酒!七情酒!在下只敢喝得三杯,他却是连喝四杯,喝完便醉去,触动机关,把在下带往这里,看是无意,却是有心,在下还是要好好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在下想要找到这里,恐怕还真不那么容易。” 孤烟直点头:“原来是这样,他本是真正的山下猎户,只是暗地里加入了和军,替鄙人打探些情报。”他很直接,并不隐瞒姚小中的身份。 吕凌渊若有所思,笑道:“一路行来,他并无破绽,原来是真正的猎户,难怪!此事与冷面狐狸庄闵然是否也有瓜葛?”他把庄闵然当朋友,虽已知晓他与和军有关联,但还是想确认一下。一个人,如果被朋友出卖,大约是要很伤心的,吕凌渊也不会例外。 孤烟直沉吟了半晌,黯然道:“事到如今,鄙人也不隐满吕先生,庄闵然早在十年前便加入了和军,是和盟总部亲自派往成家帮的密探;此次冷雪寒失踪,正是他告知鄙人的,鄙人觉得机不可失,便在此间密窟布置,引吕先生前来,不过......” 孤烟直似是有意替庄闵然解释,“他对吕先生颇有好感,起初并不同意鄙人这么做,只是鄙人以和盟的利益逼他便范,他不得已,才答应配合;鄙人认为,在这里除掉吕先生,可以不为外人知晓,毕竟吕先生如今在秦国,甚至在当今天下,也有些名声,和军明着对付吕先生,怕堵不住悠悠众口,有损和盟的威信。” 这件事还真是错综复杂,吕凌渊微微点了点头,终于有了眉目,既然庄闵然是和盟的密探,那一切便好解释了,龙傲天与成玄四结盟,很可能就是和盟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以庄闵然之精明,早已识破龙傲天的计谋,而自己无意间坏了和盟的好事,怪不得孤烟直在密林中要置飞云阁于死地。 吕凌渊豁然开朗,问道:“如此说来,冷雪寒不是被你们劫持的?而庄闵然此时一定正在石屋中等待你们,对不对?只是在下不明白,你们为何要冒充血手印?”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前两个他已知晓答案,第三个却是不知道。血手印就像一个坎,横在面前,怎么也绕不过去,一想到这个名字,便有些意乱心慌,他很想知道孤烟直为何要这样做。 孤烟直道:“冷雪寒确实不是和军劫持的,庄闵然也确实在石屋中,只要在底下敲三声石板,他便会打开外面的机关;庄家的机关极其精巧,没有庄家子孙的帮助,我们是出不去的;至于血手印,完全是因为好玩,仅此而已。” 仅仅是觉得好玩,这可能吗?吕凌渊陷入了沉思,和盟一定与血手印有关系,以孤烟直的个性,是不可能冒充别人的,背后一定有原因,而一个标榜维护天下和平的组织,竟然用这样的计谋,这实在很可怕,与血手印一样可怕......他不敢再往下想,强装镇定道:“你们知晓这座密窟的秘密,莫非是与姚小中有关?” 孤烟直赞道:“吕先生果然智慧过人,鄙人佩服,确实是他无意间发现庄闵然进了山中石屋,跟踪后才知道的。”顿了一顿,接着道,“和盟是神圣的,绝不允许其成员隐藏秘密,鄙人得知后,当即上报总部,庄闵然也只好向总部说出此中秘密。” 吕凌渊总算是全部明白了,但还有疑问:“那个弓灵妖也是和盟的人?”孤烟直道:“是,她是云雾山地区的和军副都统,人称猎屠列小倩,也是鄙人的下属,她是个了不得的美人,如今,她怎样了?” 吕凌渊笑如春风:“她很好,很野性,也很迷人,很令在下心动。”孤烟直道:“如此说来,鄙人又欠吕先生一个人情,感谢吕先生深明大义,放她一马。” 吕凌渊道:“好说,好说,不用客气,不过在下很疑惑,为何她没穿绿色的衣裳呢,据说这衣裳,你们称之为‘和裳’是吧?” “是的,我们的服饰,确实称为‘和裳’,不过,吕先生有所不知,列小倩虽是鄙人的下属,但却受和盟直接管辖;和盟有规定,要求和军俱都穿着统一的服饰,但她不喜欢穿,鄙人却也无法约束,而且此次并非正式行动,偶尔穿一下喜爱的衣裳,也并无不可。” 吕凌渊点头:“在下还有一个疑问,机关开启时,头顶的洞窟会出现何物?”刚刚忘了问老人,所以有此一问,孤烟直道:“那是饕面鬼,有头无身,庄家并无伤人之心,所以此鬼虽体型巨大,但却不伤人,只会释放一种迷烟,将人放倒。” 吕凌渊笑道:“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孤烟直也笑道:“好,接下来,鄙人将为吕先生唱曲,请吕先生一定不要忘了刚刚的承诺,也请不要为难姚小中。”吕凌渊笑容可掬:“既然如此,在下答应你,不会为难他们三人,请继续唱曲,在下定当洗耳恭听!” 孤烟直似乎放下心来:“如此,谢过吕先生,鄙人定当竭力弹奏《勾魂曲》,以飨知音!”知音难觅,他决心献出最好的琴技,话音刚落,把手指伸进嘴里,挨个咬破十指。 血溢出来了,十指连心,孤烟直用心之作,即将上演。吉梦、追云与姚小中莫不大惊失色,吉梦急道:“都统大人,你这是为何?”追云却是泪流满面,悲戚的道:“都统大人,你这是何苦?”姚小中张大了嘴,说不出来话。 第九十八章 魂断 这是最后的拼搏,也是最后的呵护,孤烟直为了和盟,为了自身,也为了吉梦、追云和姚小中,决心拼死一搏,他自知胜算不多,所以恳求吕凌渊放过三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不知道,吕凌渊并不杀人,不用他求,吕凌渊也不会杀了吉梦、追云和姚小中。 杀人的人,都是一个德性,总以为别人也杀人的。孤烟直无疑是个杀人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然而,他还是个好上司,为了属下,甘愿放下尊严。这就是他,一个真正的人,说是弱点也好,优点也好,终究是芸芸众生的一员,逃不脱内心的挣扎。这些,吉梦不明白,姚小中不懂,追云却是很清楚,她深知孤烟直的良苦用心,所以很悲戚,很难过。 孤烟直忍着痛疼,保持着一贯的优雅,笑道:“好了,吕先生已经中过《勾魂曲》,以前的威力,起不了作用,如今也只得拼死一战,如果本都力竭而亡,你们随吕先生出去吧,打扰先人宁静,留下来也是应该,便让本都留在这里,陪伴庄家先人吧,你们听到没?”追云流泪点头,吉梦却是心有不甘,眼睛里闪着怒火,姚小中满脸惊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孤烟直知道吉梦不情愿,厉声道:“此次是本都与吕先生的个人恩怨,与任何人无关,若有闪失,不怪吕先生,谁也不能找他报仇!你们站到本都身后!”绝唱即将上演,追云、吉梦与姚小中识得厉害,全都站到身后,孤烟直稳了稳身子,整理了下情绪,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淡淡的道:“吕先生,开始了。” 吕凌渊的内心不免有些涟漪,寻思道,这孤烟直靠着自身对浩气的领悟,能拨弦成兵,幻化成形,威力强大,如今又如此呵护属下,还真是个难得的妙人。不知不觉,对孤烟直佩服起来。 孤烟直不等他答话,当即双手拨弄琴弦,口中默默唱词;这些词,如同天书,无人能听得懂,但在琴音的配合下,别有一番魔力,深入灵魂;吕凌渊惊觉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有冷雪寒,有常色秋,笑季荷,吹一吹,晓刀,以及石屋中的老人,甚至还出现了血手印...... 那只手,血红血红,似乎又在狂拍,那个死亡之君,那么近,那么远,既朦胧,又清晰,只是看不清面容......他进入了幻境,久久陷在其中,甚至一度大脑模糊,差点失去意识。 这次弹奏的《勾魂曲》与此前弹奏的又有所不同,前次是孤烟直在吕凌渊进门之前弹奏好,幻化成人形及物件,吉梦与追云后来加入角色,而此次却是他咬破十指,现场无形演绎,虽然重点不是针对吉梦、追云以及姚小中,但由于威力太过强大,三人都很危险,孤烟直单指回拨,幻出一幕白光护住三人的心脉,即就是这样,三人还是先后昏死过去。 最终,孤烟直吐血而亡,但却依然优雅地坐在石椅上,双手抚琴,好像永远也舍不得离开心爱的琴弦,然而,琴犹在,斯人已去。这个绝世的名伶,为了飨知音,耗尽了心力,耗尽了一切,再也无法奏出绝美的琴音。 吕凌渊意识清醒的时候,石窟老人已经来到厅堂,正坐在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孤烟直。见他醒来,老人笑道:“老朽还真是没有说错,这《勾魂曲》纵使再厉害十倍,也无法把你击溃,他好歹也是一条好汉,庄家的墓室,能容得下好汉,他的后事便交给老朽了,还有五个人,麻烦你带出去了。” 吕凌渊笑道:“你不与在下一起出去?在下的飞云阁正好缺个懂得机关术的人。”老人哈哈大笑道:“多谢邀请,老朽目前还不想出去,待想出去时,一定会去找你,梦想之地,听起来是个好地方,是不是真的有,老朽也很好奇,大约,真是有吧。” 吕凌渊道:“那好,在下翘首以盼。”老人道:“有些事,讲究缘分,你和我也许有缘,有缘的人,自然会相见,不过,老朽观察你,你似乎与负灵更有缘。”话锋一转,两眼出现深邃的光芒,“也许是凶缘,你这样的人,会死吗?” 吕凌渊并不觉得奇怪,反问道:“这个世上,还有不死的人吗?”这是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第二次说到这个问题,吕凌渊的回答还是一模一样,老人的脸,幽深不可捉摸,仿佛天边一抹即将消失的晚霞:“也许从前没有,谁知道呢……” 吕凌渊没有再说话,开始搬运五个人,幸亏有老人的帮助,否则很难同时把五个人带出石窟,临走,老人道:“好了,吕凌渊,老朽记住你了,便此别过,再见!”纵身一跃,消失在石阶的下方。 吕凌渊知道他不想见庄闵然,也没说什么,伸手轻敲头顶的石板三下,等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果然听见轰隆的声响,很快,洞口的机关被打开了。他心说,看来这机关不在石屋中,要不然,用不了这样久,但既然是庄家的秘密,不知也罢。 吕凌渊甩着了火折子,火光闪起,只一眼便看见了庄闵然。吕凌渊笑如春风,朝他挥了挥手:“你好,军师,我们又见面了。”庄闵然见是他,先是惊讶,然后欣喜,跟着平静了,问候道:“先生别来无恙?” 吕凌渊跃出洞口:“在下很好,让军师久等了,下面还有几个人,劳烦军师把他们拉上来,在下还有点事,急着回去,先告辞了。”与庄闵然简单说了几句,走出了石屋。外面已经日上中天,烈日照得人快要睁不开眼,吕凌渊伸了个懒腰,喃喃地道:“居然在山中石窟呆了这么久,这一夜,不知道爱民城会发生何事。” 吕凌渊没有停留,自行下山去了,在回城的路上,他在想,吹一吹不知道怎样了,其他人还好吗?会不会出事呢?他猜对了,爱民城此刻正发生着很麻烦的事。 第九十九章 等待 吕凌渊回到总坛,笑季荷、常色秋、晓刀以及春又来正在后堂等得着急,吹一吹却是不在,见他回来,笑季荷很高兴地扑过来,挽着手臂,眉开眼笑道:“凌渊哥哥,你回来啦。(.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常色秋也很高兴,取笑起了笑季荷:“哟,瞧把你兴奋的,昨夜梦中搂着我,不停的喊凌渊哥哥,凌渊哥哥,愣是把我吵醒了。” 笑季荷的粉脸唰地红了,噘着嘴道:“哪有,哪有,我哪有说梦话,色秋姐姐,你欺负我。”吕凌渊摇头苦笑,并不理她们,坐下来与春又来打招呼,晓刀赶紧倒了一杯茶,问道:“帮主,你怎去了一夜,冷雪寒找到了吗?” 笑季荷这才想起没见冷雪寒,忙道:“凌渊哥哥,你没找到到雪寒姐姐吗?”常色秋有些不敢相信:“别告诉我,你没有找到冷雪寒,吕凌渊,我会对你失望的。”春又来问道:“昨日春某听说吕先生去了云雾山,本想带些人手前去支援,无奈几位都说不用,吕先生去了一夜,不知是何情况,冷姑娘还没找到吗?”看起来有些憔悴,似乎是没有睡好,声音有些干涩。 吕凌渊却不着急,喝了一口茶,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吹一吹呢,怎不见他?” 众人都沉默了,他看了看笑季荷,心道,莫非吹一吹也失踪了,这倒很有趣。笑季荷眼圈红了,懦懦的道:“凌渊哥哥,早上起来,我们发现吹一吹不见了,到此刻还没有见到人影,不知去了哪里,是不是他也被人绑架了?” 常色秋恼道:“这个要问晓刀,他昨夜与吹一吹在一起,吹一吹不见了,他却不知道,这有点说不过去。” 晓刀挠着头,委屈地道:“帮主,昨夜我睡得迷蒙,吹一吹半夜爬起来,说要去茅房,我也没在意,他一向爱睡懒觉,今早起来没见人,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并未放在心上,便自顾去厨房准备早饭,哪知直到我们吃完早饭,他还没有回来,我们才知他失踪了。”说得很快,但大体意思吕凌渊还是听懂了。 “兴许吹先生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出去逛逛,说不定待会儿便回来了,晓刀,你也不用着急。”春又来赶紧安慰,常色秋视春又来为眼中钉,没好气地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然不急,吹一吹又不是你的同伴。” 吕凌渊见她又针对春又来,赶紧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容我想想!晓刀,我要去你房间看看,你跟我来。”站起身,对其他人道,“我们去去便来,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晓刀赶紧起身跟随他,进屋后,吕凌渊把门关上,听听门外没动静,才小声问道:“晓刀,吹一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晓刀也压低声音:“阁主,你昨日走后,吹一吹暗地里告诉我要去总坛的密道看看;他还说这是阁主吩咐的,让我不要声张,如今,既然不见了,应该是昨夜去了密道,早上我见阁主还没回来,也没敢告诉他们。” 吕凌渊十分欣慰,点头道:“你做的对,吹一吹与冷雪寒应该都在密道里,我们先去后堂等一个人。”晓刀不明白,急忙问道:“阁主,我们要等谁?”吕凌渊胸有成竹,微笑道:“等人来了,你便知道了,走,我们先出去。”晓刀很乖巧地答应了,二人又回到了后堂。 常色秋见二人回来,急道:“吕凌渊,你看出什么了,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们跟去,难道你知道吹一吹在哪里?”笑季荷也娇嗔:“凌渊哥哥,为何不让我们一起去看看,怎样了?” “二位姑娘,莫要怪吕先生,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过,吕先生,春某也很好奇,不知吕先生有何发现?”春又来一边打圆场,一边借机问道。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瞟向常色秋,吕凌渊暗自摇头,你二人还真是孽缘难了,哎,可惜啊,自古单相思,有几个能开花结果呢! 吕凌渊一边感叹,一边说道:“在下确实看得一些头绪,再等等吧,会有人替我们找到线索,晓刀,去弄些吃的来,从昨夜到现在米粒未进,实在是有些饿了。”晓刀答应一声便去了。吕凌渊继续喝茶,对众人道:“来,我们先喝茶,等一会,会有人来,等他来了,我们便知道答案。” “你故弄玄虚的,到底等谁啊?”常色秋很想知道。 吕凌渊笑而不语,不一会,晓刀端上菜肴,他也不问别人吃没吃,一个人大快朵颐,吃完还不忘砸巴着嘴,有滋有味的道:“晓刀做的饭菜,真是太香了。”晓刀喜形于色。 常色秋格格娇笑:“瞧你得瑟的,不就是两顿没吃饭,饿得慌嘛,谁饿了两顿不觉得饭菜香?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何好像一点也不急,算了,你是阁主,你都不急,我急也没有用。”笑季荷很体贴,给他加满茶水,柔声道:“凌渊哥哥,辛苦你了,来,喝点茶。” 吕凌渊笑着接过小杯,一饮而尽,晓刀很乖巧地把桌子收拾干净。 再等了一会,终于来人了,正是庄闵然,他来到后堂,到了门口才轻咳一声,春又来急忙迎上去。吕凌渊的眼睛闪闪发光,抱拳笑道:“军师,你终于来了,让在下好等。” 庄闵然面无表情,抱拳还礼道:“让先生久等了,庄某惭愧,还请先生见谅。”常色秋脱口而出道:“吕凌渊,你与军师约过?你说要等一个人,就是在等他?” “我确实在等军师,我们有约定。”吕凌渊给庄闵然倒了杯茶水,微笑道。笑季荷奇道:“有约定?难道军师也去了云雾山?凌渊哥哥,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军师怎会去云雾山呢?” 晓刀笑道:“嘿嘿,笑季荷,阁主说有约定,那一定是有约定,是吧,阁主?”他的口气,不是在问,而是在肯定,他一直很信任吕凌渊。吕凌渊却不回答,对庄闵然道:“军师,你来了正好,有件事要麻烦你。”庄闵然拿起小杯,一饮而尽:“好说,先生请吩咐。” 吕凌渊笑道:“吩咐不敢当,在下给军师添麻烦了,请军师立即布置人手,把总坛包围起来,只准进,不准出,另外,还请军师与我们去一趟密道。”春又来闻言,面色大变:“啊…吕先生为何要进入密道,密道的出口已经被封死,没有进去的必要吧!” 庄闵然面色一沉,喝道:“来人!”有官兵进来,他令下道:“传我将令,即刻将总坛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军令如山,官兵领命而去。 庄闵然又喝道:“春又来,身为爱民城主事,你可知罪?” 春又来面容惨白,大汗淋漓,赶紧掏出罗帕,擦了擦汗,挤出一丝笑容,强装镇定道:“我有什么罪?” 庄闵然哼了一声:“走,与我们一同前去密道。”不肯再多说,当即起身,吕凌渊快步跟在后面。春又来不敢怠慢,急忙起身,笑季荷、常色秋和晓刀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急忙跟上。 第一零零章 花明 密道很长,幽深黑暗,晓刀甩着了火折子,顿时明亮起来。众人直接往前走,走不多远,密道出现了分支,一左一右。庄闵然并不停下,径直往左,沉声道:“右边就是甄爱民逃出爱民城的密道,如今出口已被封死,左边是一个暗室,走,我们去看看。” 吕凌渊紧紧跟着他,其他人也跟在后面,走不多久,前面传来吹一吹的声音:“是你吗,吕凌渊?”看起来很激动,晓刀听见他声音,迈步向前冲,边冲边喊:“吹一吹,阁主带着我们来救你了。”吹一吹似乎很满意,哈哈大笑:“吕凌渊,哈哈,你终于来了,一吹哥我便知道你会来,赶紧把铁门打开,一吹哥我快憋死了,冷雪寒也在这里。” 吹一吹在,冷雪寒也在,吕凌渊很满意,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常色秋与笑季荷十分意外,但随即也都高兴起来。晓刀很快冲到尽头,被一堵厚厚的铁门给挡住了,铁门并不严实,有一丝火光沿着门缝漏出。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着急地问道:“吹一吹,你在哪?里面是什么情况?” 吹一吹大声嚷道:“里面吃喝不愁,不但有吃的,还有一口水井,倒是一应俱全,像是专门为逃生作准备的,没什么特别的情况,我们都还好。” 说话的功夫,庄闵然已带领众人来到跟前,他示意晓刀让让,便在墙面摸索了几下,很快摸到了机关,把铁门打开了。门一开,吹一吹冲出来,紧紧的抱住晓刀,晓刀也抱着他,二人打闹着,十分激动。常色秋笑道:“你二人还挺亲热,我看干脆找个良辰吉日,成亲算了,咦,冷雪寒呢?” 吹一吹指指里面,吕凌渊忙走进去,发现这是一个依地势挖掘的暗室,分为两间,外间有烛台,还有水井,刚才的那火光是蜡烛在燃烧,想是被吹一吹点着的,里间放了不少粮食腊肉,足够三五个人吃上半年。这真是一个避难的好地方,吕凌渊不得不承认,甄爱民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准备得很周全。很快,他在里间的一堆乱草上看见冷雪寒,看起来脸色好了许多,正在熟睡。 吕凌渊看见她,有些激动,一双眼,顿时柔情似水,很幸福,也是快乐。他虽然早知道冷雪寒在这里,但这时亲眼见到,还是很激动。俯身抱起冷雪寒,抱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她便会再次失去似的。得到和失去,失去和得到,这一瞬间,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 众人见找到冷雪寒,都很开心,于是依原路返回。进入后堂后,各人落座,春又来也在一旁默默地坐下。庄闵然死死地盯着春又来,眼神阴冷,春又来似乎并不在意,笑脸盈盈,过了一会,忽然放声狂笑起来。除了吕凌渊和庄闵然,其他人都十分好奇,懵懵懂懂,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狂笑,笑得很放肆,也很放松。好久好久,他终于笑累了,收敛起笑容,淡淡地道:“吕先生,你是如何发现的?” 吕凌渊微笑道:“这几日,在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冷雪寒到底去了哪里,好在天可怜见,终于收到书信,在下第一眼看到血手印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在下心想,总坛戒备森严,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冷雪寒带出去,当时在下猜测,也许她并未被人劫走,而是仍然在总坛里。” 他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在下本可以很快救出冷雪寒,但在下没有这样做,因为在下知道,她并无危险,而且在下很想知道血手印是怎么回事,所以去了云雾山,只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在下告诉吹一吹,让他查探一下密道。” “吕凌渊当初对一吹哥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一吹哥我还挺惊讶,但是,他的推断好像总是很有道理。”吹一吹接过他的话,解释了去密道的原因。 晓刀递过一杯茶,吹一吹接过,接着道:“日前,一吹哥我见过军师如何打开机关,并不担心进不去,昨夜一吹哥我偷偷溜进密道,先是走错了,去了右边,后来改到左边,果然发现冷雪寒在里面,一吹哥我正高兴呢,铁门却忽然被人关上,一吹哥我出不去,只好在里面等着,一吹哥我知道吕凌渊一定会来的,这家伙除非死了,只要不死,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春又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只是春某不明白,为何见到血手印,你便能确定冷雪寒尚在总坛,既然你确定她还在总坛,为何还要去云雾山?” 吕凌渊笑道:“因为,死亡之君血手印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年代,天上地下,只有一个血手印,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血手印很久远,很凶恶,也很残暴,但并不做暗中绑架的事,在下去云雾山,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在下很好奇,很想知道是何人冒名血手印,如今,在下已经知道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春又来问道:“你怎知是我把冷雪寒劫走的?”常色秋直皱眉头,脚蠢蠢欲动。 吕凌渊道:“在下也只是推测,在总坛能自由进出的,只有我们飞云阁与军师、你、秒一美以及范晶晶,进入总坛的第二天,他三人率领人马去攻打热州,剩下能在总坛自由活动的只有你与我们,既然吹一吹也失踪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是你把冷雪寒劫走的,然后,你又把吹一吹关了起来。” 春又来狂笑:“哈哈哈…...看来很有道理,只是,哈哈哈...…只是你有证据吗?”笑得很激动,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吕凌渊看了他一眼,心道,想找证据那还不容易,都写在你眼睛里了,算了,多情自古伤离别,我也不为难你。 吕凌渊淡淡地道:“在下不需要证据,既然冷雪寒与吹一吹安然无恙,此事到此为止,感谢你手下留情,在下不想再追究。”他说的没错,要不是春又来手下留情,冷雪寒怕是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放心去云雾山,放心让吹一吹一个人进密道。 春又来太过**,像他这样的人,很爱惜自己,即便为情所困,也不会干出太过出格的事,下迷药可以,**可以,但至少不会杀人,他要杀人,上次吹一吹落入他手中,只怕早已经魂归故里。 常色秋怒火上升,“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恼道:“好啊,春又来,原以为你变乖了,不再惹事,看来狗改不了吃屎,你劫走冷雪寒干什么?吕凌渊不追究,gnn可不放过你,老实交代,要不然姑nn踢死你!” 春又来吓了一跳,苦笑道:“罢了,罢了,我认了,还不都是为了你!”常色秋气得花容失色,怒不可遏的骂道:“你竟说是为了我!呸,你个下流胚子,gnn踢死你!”气坏了,起身便要动脚,吕凌渊赶紧按住她,柔声道:“常色秋,稍安勿躁,让他把话说完。”看在吕凌渊的面子上,常色秋虽然恨恨不已,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春又来说出了事情原委,其实很简单,都是爱情惹的祸。 他爱上了常色秋,爱民城再见时,恨不能从此留她在身边,然而,他知道不可能,便趁喝酒的当晚装醉,把冷雪寒藏起来,如此一来,吕凌渊不会走,那常色秋也不会走。只要她不走,总能找到机会接近她,即便没机会,能天天看见也心满意足,只是他不知吕凌渊已经觉察,昨夜,他想进去看看冷雪寒,无意之间发现吹一吹,便把他关起来。 常色秋脸色铁青,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要不是吕凌渊按着她肩膀,一定会把春又来踢上西天。吹一吹气呼呼的,嚷道:“好呀,好你个春又来,竟是你干的好事,竟敢把一吹哥我关进暗室,你真是找死,晓刀,揍他!”不用他说,晓刀早已忍不住要出刀伤人,幸好吕凌渊及时阻止了他。 笑季荷也很生气,埋怨道:“春又来,你怎能干出这种事!害得凌渊哥哥去了趟云雾山,我们都担心死了,凌渊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何去了那么久,在那待了一夜呢?” 这样一问,稍稍转移了注意力,众人都很想知道吕凌渊去云雾山发生了什么,至于春又来,晚点再收拾也不迟。 吕凌渊简单地说了昨夜在云雾山发生的奇遇,当然,并未提到庄家,也未提到庄闵然与老人,只说是和军偶尔发现云雾山的密窟,在得知冷雪寒被劫后,偷偷布下死局,引他上钩,经过一番波折,才得以出来。 吕凌渊轻描淡写,但这件事确实太诡秘,太惊人,众人听得惊心动魄,直冒冷汗。庄闵然虽然知道大概,但也不知过程竟如此曲折,不禁面露钦佩之色。吹一吹简直不敢相信,惊道:“老天,一吹哥我真不敢相信,密窟里的婚宴,你要不说是《勾魂曲》产生的虚幻,一吹哥我还以为是妖魔鬼怪呢!”忽然想到祸事来了,“啊,绿衣人死了,这下坏了!” “他竟然死了,那个混蛋!”常色秋又惊又喜:“吕凌渊,你给我报仇了,谢谢你。” 笑季荷与吹一吹想到一起去了:“绿衣人竟然是和军云雾山地区的都统大人,怪不得那样厉害,他死了,那,那和军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怕什么?他该死!我们与他无冤无仇的,他却把冷雪寒弄得到此刻还昏迷不醒,我真想宰了他,阁主,你好厉害呢!”晓刀显然是恨恨不平,恨不能亲手杀了绿衣人。春又来惊恐的道:“孤烟直竟然死了,他可是很厉害的人物!华门主,不,辅国大人曾与他交手,也是堪堪平手。” 吹一吹很忧郁:“这下我们飞云阁麻烦大了。”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有一件事,一吹哥我很好奇,吕凌渊,你好像还隐瞒着什么,有些东西并未告诉我们。”吕凌渊微微一笑:“是吗?”吹一吹问道:“密窟还有别人吗?” 吕凌渊抚着鼻子,打趣道:“要不,你进去找找?”吹一吹急忙摇头:“好了,好了,一吹哥我不问了,才不去呢,多吓人啊!”笑季荷“扑哧”笑出声来。 ...... 庄闵然并未返回北滘城,而是留下来陪着众人,晚餐之后,他进了吕凌渊的房间,二人聊到深夜,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因为春又来并未对冷雪寒与吹一吹造成伤害,飞云阁众人也没有为难他。 常色秋虽然很讨厌他,很想踢死他,但除了鄙视,狠狠瞪着,也不好再动脚,因为吕凌渊不同意,吕凌渊不同意的事,她尽量不去做的。吕凌渊感念王师前来相助,并不想闹得不愉快,常色秋当然向着他,所以便此罢了。 笑季荷倒是觉得春又来挺痴心,不过手段令人不齿,她并不感动。吹一吹与晓刀拉着春又来去了一趟密道,不知道要干什么,三人走出密道的时候,春又来的精神好像还不错,看来,吹一吹和晓刀并未为难他。 这件事终于结束了。 第一零一章 剑冢 第二日,吕凌渊告别春又来,带领众人与庄闵然一道去了北滘城,范晶晶和秒一美高兴坏了,忙完军务,前来嘘寒问暖。吕凌渊很担心冷雪寒,虽然感动,却无心他想,只休息了一日,便打算去落英缤纷,于是把冷雪寒托付给庄闵然,带着飞云阁众人出了城门,一路向北。 范晶晶与秒一美虽然很想一同前去,奈何不能置满城百姓于不顾,只得依依不舍,千叮咛,万嘱咐。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离别的气氛却是很浓,也许,二位美人挂念心切,心有所感吧。 落英缤纷离北滘城不过数十里路,吕凌渊等人快马加鞭,很快看见一片石林,那石林十分奇特,远远看去如同一柄柄破土而出的利剑,长短不同,各具形态。 众人啧啧称奇,打马快行,很快找到入口。吕凌渊勒马停下,只见一块巨石上龙飞凤舞地刻着“落英缤纷”四个大字,由于年深日久,早已长满青苔,但依然能看出当初雕刻的遒劲有力,似乎是一笔落成,笔力雄浑,气势磅礴,并不像是寻常工匠雕刻所为,更像是绝世剑客在巨石上用剑书写,吕凌渊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觉得这四个字有无穷的奥妙。 吹一吹赞叹不已:“好厉害的剑术,一吹哥我只能叹为观止啊,冷雪寒的剑术虽然高明,但恐怕也做不到。”常色秋也很好奇,但心思并不在字上,催促道:“这不知道是几千几百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是哪代高人的杰作,我们如今可没闲情研究这个,吕凌渊,走,赶紧进去。” 吕凌渊当然很想早点进去,只是看着这四个字,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得吩咐道:“晓刀,常色秋,你二人随我进去,吹一吹,笑季荷,你们在外面照看马匹。”不等众人回话,翻身下马,手拿剑走进落英缤纷,常色秋与晓刀急忙下马。 此刻,吕凌渊的心很坚定,这里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既然来了,绝不会退缩。他有一颗为同伴的心,冷雪寒是同伴,即使丢掉性命,也勇往直前。 ...... 落英缤纷,一个五彩斑斓的名字,美好而富有诗意,但却是剑的坟场,是剑的安息地与悲痛的延伸地,这里由一片高耸的石林组成,这些石林,高如参天大树,密密麻麻,围成一个巨大的荒渊,如果不是正午时分,阳光很难直接照射进来。 石林之内,入眼之地,除了山石,剩下就是许许多多的剑冢和无数的弃剑。剑冢有的豪华,高大上;有的简单,连字碑都没有;地上横七竖八的到处是锈迹斑斑的弃剑,有的折断,有的碎裂,有的腐蚀殆尽,只能隐约看见剑形。 此时天色尚早,不过是辰时左右,石林里阴暗一片,寒气逼人,仿佛是眼前这些剑落寞的写照。这些剑,无论生前是长剑、短剑、细剑、宽剑或是软剑…...也许一生杀伐,血雨腥风,光彩荣耀,也许束之高阁,供人膜拜,但不管生前怎样伟大,怎样名声显赫,此刻,它们只能被遗弃在这里,与落寞一起渐渐融入泥土。 吕凌渊一进这片石林,心便没安过,有一种莫名的压抑,这让他很难受。看着这些废剑,悲壮涌上心头,仿佛眼前有无数的剑影,交织在一起,激烈的撕杀着,碰撞着,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哪怕已经伤痕累累,哪怕即将碎裂,哪怕即将粉身碎骨,仍然没有一丝停下的意思。 也许,这就是它们的命运!剑的命运和人的命运,很多时候是捆绑在一起的,剑荣人荣,剑损人损。为了生存,为了希望,为了野心,为了握住命运的咽喉,剑与人,人和剑,心心相连,互为寄托,荣耀,绝望,不甘,不悔,最后还是归于寂静。 整个石林充满着一股苍凉与伤悲的气息,吕凌渊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在压抑,这压抑开始入侵毛孔,让人痛苦,他拼命的不让自己去想,加快脚步走向石林深处,常色秋与晓刀紧紧跟着。 走着走着,吕凌渊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柄崭新的弃剑,看起来丢弃的时日不是很久,已断成三节,整齐地放在一起,剑身有数不清的裂痕,他心神一凛,认出这是声名显赫的龙光耀扬,忙停下脚步,拿剑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呆立了一会,眼睛停留在龙光耀扬上,久久没有离去。也许,这又是一个可悲的故事,他心想,这柄龙光耀扬的故事,很可能与冷雪寒的剑有些类似,不知道剑的主人如今是何感想,是在感伤,还是在失落,亦或是一蹶不振? 他不由得想起冷雪寒,她的剑此刻便在手中,剑如人,剑已损,人呢?她会醒过来吗?她醒来时如看见心爱的剑仍然伤痕累累,会作何感想?她能接受这个无情的现实吗? 他越想越吃惊,只觉寒气深入毛孔,让人战栗。就在这时,身后的常色秋突然道:“你们听,有声音。”吕凌渊赫然惊觉石林更深处有声音,这是男子的哭声,他立刻确定,这哭声带着淡淡的悲伤与低沉的哀怨,像一位多情的男子正为失去q人而伤心的哭泣。他稍一错愕,忙道:“有人在哭。” 常色秋有点吃惊:“不会吧,我怎觉得瘆得慌,不会里面有什么冤魂吧?” 晓刀可不怕:“哪有什么冤魂,说不定是什么人在里面,你怕什么,来都来了,去看看!” “谁怕了?走,过去。”常色秋最怕被刺激。二个人便要过去,吕凌渊双手一张,赶紧拦住,沉声道:“你们不要贸然行事,这地方埋了数不清的名剑,这些剑,在世之时都是稀世宝贝,主人珍惜得不行,可惜最终还是毁了,这柄龙光耀扬还是新的,也许是它主人刚刚丢在这里,人还没走......” 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顿时面色大变,一边纵身暴退,一边喝道:“立即退出这里,越快越好。”晓刀与常色秋见他如此惊慌,以为出现了什么怪物,大吃一惊,急忙往后退,还没来得及转身,却发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 人有什么害怕的? 这二人都是胆大的主,立刻停下身子,不走了。男子穿着一袭绣黄纹的青色长袍,面色如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塑,幽暗深邃,眼睛却是散发着黄色的光芒。 吕凌渊在二人后面看得真切,急坏了,大声喝道:“感快躲开,他是负灵,快走!!!”说时迟,那时快,常色秋与晓刀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飞身上前,右掌横推,使出了一招“f流”,顿时涌出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奔青袍男子。情急之下,吕凌渊出手了,然而,男子并不躲闪,任凭气流击中身体,毫无感觉。 要知道,这气流十分厉害,要是打中一般人,早便打飞了,可这青袍男子连晃都没晃一下。常色秋与晓刀见状大骇,常色秋脱口而出:“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负灵?吕凌渊,你怎么知道?” 吕凌渊也大为惊骇,把手中剑往后一扔,使出一招“千古f流”,全力挥掌,顿时有千道光芒射向青袍男子,他沉声道:“此人目光呆滞,眼带黄光,灵力远超一般灵妖,此时无法多说,你二人带着剑赶紧走,我来对付他,快!”语气透着不容置疑,常色秋接过剑,与晓刀赶紧往后退,但由于担心吕凌渊,二人并未退太远。 男子还是不躲闪,但却双手合十,说也奇怪,他手掌刚合上,便出现一个十字型的黄色光束,千道光芒尽数打在十字上,但却消失于无影。 吕凌渊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心里咯噔一声,负灵果然不一般,如今情况危急,千万马虎不得,不然会大大不妙。容不得他多想,青袍男子再次放出一个十字光束,这个比上次那个略大,朝他迎面飞来。 吕凌渊心中一凛,急忙侧身闪过,观战的常色秋很不服气,娇声喝道:“看我把他踢倒!”吕凌渊还没来得及出声,一道靓丽的人影便出现在面前,只见她一连使出两招,“蝴蝶梦”和“蜻蜓舞”连续使出,猛踢青袍男子的上中下三路。 男子不为所动,依旧双手合十,在上中下各轻晃一下,便出现三道十字光束,恰好封死了常色秋。吕凌渊暗道糟糕,这个傻丫头不长记性,却见她身体忽然蜿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改从左面踢出。 这一踢很迅猛,当场踢中男子,常色秋大喜,哪知男子身躯仅仅晃了晃,一点事也没有。吕凌渊惊得冒冷汗,忙大声斥责:“常色秋,大胆,赶紧退下!”常色秋惊慌站立,满脸赫然,但仍不肯退。 此时晓刀扑过来,一招“全鱼宴”使出,刀刃翻飞,无数道刀影剔向男子。男子还是不躲闪,双手微靠胸前,略一抖动,一道巨大的十字光束骇然出现,刀影瞬间被湮没,连晓刀自身都要被吞噬。晓刀一看不好,赶紧侧身避让,但这已经来不及了,他虽躲过了十字光束的正面,但仍被侧面扫中,当场栽倒。 吕凌渊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出手,使出一招“万古流芳”,一片烟云蹦出,笼罩着男子。常色秋也顾不得惊骇,使出一招“天鹅鸣”,双腿呈天鹅打鸣之势,向青袍男子咬合。二人同时出手,烟云既出,男子的双手似乎瞬间停滞了,趁此机会,常色秋双腿使出全力绞住他的身子,同时单手撑地,猛地一个侧摔,把他掀翻在地。 男子刚一倒地,吕凌渊急忙抱起晓刀,常色秋掀翻男子,大喜过望,身子稍直,便要猛踹男子,吕凌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往后急退。 幸亏退得快,否则,一定会出大事。 男子不见了,石林中却长出一颗柳树,并且越长越大,到最后枝繁叶茂,巨大无比。原来他是柳负灵,正在变回柳树本相,吕凌渊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放下晓刀,检查他的伤势,还好,虽然严重,人已昏迷,但不至于要命。 第一零二章 危机 男子变成了巨柳,那巨柳树枝乱颤,发出无数个十字光束,向三人射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光束,犹如繁星,密集,耀眼。情势危急,吕凌渊使出一招“千古f流”,用浩气组成一道巨大的幕墙,光束“噼里啪啦”地打在幕墙上,震撼,强烈,吕凌渊感到很压抑,忙示意常色秋带着晓刀赶紧逃走。 常色秋悻悻地抱起晓刀,退在一旁,并不离去,吕凌渊干着急,却也没办法,他知道,常色秋绝不会丢下他逃走的,正如他绝不会丢下晓刀与常色秋逃走一样。巨柳放出的十字光束越来越多,威力越来越大,放眼望去,全是光芒,笼罩着一切;吕凌渊感到十分压抑,急忙双掌挥动,释放更多的浩气,加厚幕墙。 然而,在强大的负灵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他渐渐力不从心,挥掌艰难,连呼吸都困难了,只觉得满眼都是光芒,满耳都是声响,十字光束随时会打穿幕墙。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要命的时刻,吹一吹与笑季荷却悄然进来,突然撞见巨柳,惊叫出声。吕凌渊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暗道坏了,这要是出事,飞云阁便毁在这里了。 只听笑季荷惊恐地道:“凌渊哥哥,它好大呀,怎么办,你还行吗?” “吕凌渊,你要扛住啊,扛住啊,一吹哥我的小命便靠你了,这是巨柳吗?啊,是负灵,太可怕了!”吹一吹的声音都哆嗦起来,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不知道吕凌渊快要坚持不住了。 这强大的十字光束铺天盖地,让他头晕眼花,大汗淋漓。飞云阁今天要毁在这里了,这可如何是好,难道飞云阁最终是如此命运吗?他很伤心,很惭愧,很难过,绝望的情绪开始涌入,整个人快要崩溃,他想要出声提醒伙伴们离开,但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的张开嘴,无声的翕合着。 在这危急关头,常色秋忽然出现了灵光,对吹一吹道:“吹牛王,别傻站着了,但凡树木都怕火,你赶紧扔出几颗神火球,烧了它!”一语惊醒梦中人,吹一吹急忙从革囊里摸出几个神火球扔向巨柳,但与预想不一样的是,神火球没砸到巨柳,却被十字光束击中,顿时火光四射。常色秋急了,骂道:“吹牛王,你个混蛋,你是怎么扔的。” “这十字光束射出的范围太大了,一吹哥我也无法突破啊!”吹一吹委屈地道。 他说的倒是实话,确实范围太大,要不是吕凌渊挡在前面,此刻所有人都已被烧成了灰烬。吕凌渊快支撑到极限了,已经有十字光束穿透幕墙,打在身上,这种感觉,像是被人用十字鞭狠狠的抽了一下,钻心的疼,疼人毛孔,深入骨髓,他觉得肌肉正在被烧烤,浑身气血翻滚,血管都快要爆裂。 他觉得灵魂正在躯体里挣扎,随时会冲破躯壳,隐隐约约间,他看见了一只手,这是死亡之君血手印的吗,还是勾魂使者的,他看不清晰,他好想说,我有这么多的伙伴,他们需要我,你能不能不要带我走,我舍不得他们。 那只手已经搭上他的背,他好想甩开,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他十分不甘,脑海里顿时出现一个声音:撑住,一定要撑住,伙伴们的性命需要你保护!可是他能撑到几时呢?一个人,不管多么坚强,力量终有耗尽时,当力量耗尽,就是倒下的时候,在强大的负灵面前,他终于支撑不住。 那只手微一用力,他觉得灵魂开始出窍,慢慢的被拉走,他无法抗拒,无力挣扎。穿透幕墙的十字光束越来越多,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终于,他觉得很疲倦,便要沉沉睡去。十字光束如狂风暴雨一般打在身上,像火焰般灼烧,他觉得皮肤,毛发,血肉,骨头,内脏,全都开始从身上脱离。 他要飞了,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在大脑深处,忽然出现一个声音:吕凌渊,你要死了吗?你甘心就这样死去吗?又有一个声音说:我要死了吗?还有一个声音:我会去向哪里呢? “我,会,去,向,哪,里,呢?”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他,终于睡过去了。饶是如此,他仍然没有倒下。靠着保护伙伴的信念,他依然立在那里,犹如亘古不变的雕像,任凭风吹雨打,任凭雷鸣电闪,绝不妥协,绝不倒下!在他面前,浩气组成的幕墙仍然存在着,只是越来越小,越来越黯淡。而此时,常色秋,笑季荷与晓刀都不知道他已失去意识,他们都以为,他是坚强的靠山,一定没有事。 落英缤纷,飞云阁到了危急关头。 千钧一发之际,常色秋突然想到了对付巨柳的方法,对吹一吹道:“吹牛王,吕凌渊要支撑不住了,你赶紧把神火球往天上扔,我把它踢到树冠。” 吹一吹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掏出几颗神火球,扔上半空,待它们下落,常色秋凌空飞腿,踢向神火球,借助腿力,神火球在半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形,避开了十字光束,射向树冠。这神火球,是由烈性炸药和火油做成,威力强大,一碰到树冠,立即炸开,顿时小火焰四起,火光冲天。巨柳果然怕火,遇火即着,“噼里啪啦”的烧起来。 巨柳起火了,树身猛烈地摇晃,发出的十字光束凌乱不堪,打得周边的山石火光四射。幸亏吕凌渊发出的浩气幕墙还在残存着,要不然众人都遭殃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已经离去,仍不忘保护伙伴们。趁着光束凌乱,吹一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朝树身再扔出几颗神火球,刹那间巨柳全身着火,巨柳被烧得毫无招架之力,死命挣扎,越挣扎,燃烧得越厉害,很快便要倒塌。 常色秋一看不好,急忙道:“不好,吕凌渊,快走!”令她想不到的是,吕凌渊竟然不动,她急了,抱起他便往后跑。吹一吹也急忙抱起晓刀,与笑季荷一起往后跑,幸亏退得快,众人刚退到安全位置,树干便轰然倒塌,砸得山石飞溅。 众人跑出很远,才敢停下来回看,一看这种情况,不由惊呼咂舌,刚刚那实在是太危险了!大火越烧越旺,燃烧了好一会,终于,巨柳被烧得只剩一堆灰烬,周围的地面被烧得焦黑一片。 笑季荷惊慌失措,久久说不出话来,吹一吹赫然道:“乖乖,今日一吹哥我算是长了见识了,这负灵也太厉害了,吕凌渊,刚刚好险啊。”他也以为吕凌渊没事。 常色秋也颇感吃惊,心有余悸:“真的好厉害,那十字光束真是无法阻挡,是吧,吕凌渊,你怎么不说话?”她哪里知道,吕凌渊已不能回答,见他不出声,这才注意到怀中的他。常色秋喊了几声,他都没动静,她心说不好,急忙查看,他已经全身烧焦,血肉模糊,根本已经分不清哪是哪了,常色秋这震惊无法形容,跌坐在地,感觉天昏地暗。 这让她无法接受!伏在吕凌渊身上,悲从心来,哭得死去活来。笑季荷与吹一吹急忙上前,笑季荷一看这惨状,马上昏厥过去,吹一吹惊得六神无主,大感骇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放声痛哭。五个人,一个成了焦炭,二个昏了过去,还有二个悲痛欲绝,这是一个很脆弱的组合,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时候身后忽然来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一个孤傲的,面无表情的带剑的美人。这个美人见飞云阁众人凄凄惨惨,毫不关心,只是看着地上的灰烬发呆,仿佛灰烬中埋藏着她心爱的人。许久,她忽然站起来,眼睛中出现了幽怨,杀气隐现,缓缓的拔出了手上的剑,剑光森森,便要杀人,如果她出剑,飞云阁便此全军覆灭。 还好,危机关头,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眼睛明亮,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美人。美人眼中的杀气渐浓,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此人挑衅地朝她挥了挥拳头,口中念念有词。 剑光舞动,美人出手了,凌厉快捷,宛如一抹孤星。这一剑,凝聚了爱恨情仇,凝聚了悲欢离合,可以杀人于风痕。 此人笑了笑:“有两哈子,鹅跑。”他真的跑了,美人提剑便追,此人引走了美人,有意无意之间救了飞云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数十骑来到跟前,其中一人下马拉开常色秋,停顿了一下,沉声道:“看看还有没有救,再耽搁下去,便真的没救了!” 第一零三章 黑暗 来人正是庄闵然,飞云阁众人走后,他有些心神不宁,总是觉得不对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凭感觉,他阁的惨状。 他心急如焚,急忙上前拉开痛哭的常色秋,见到吕凌渊的伤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哪里还是那个**倜傥,笑如春天的吕凌渊,而是一个被烧得血肉模糊的死人!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这根本就是一具焦炭!他顾不得多想,忙伸手触碰吕凌渊的鼻息,说是鼻子,早已变成了一片焦黑的烂肉,触碰之下,已经完全没有呼吸,再触碰心脏部位,也完全没有了心跳。 预知飞云阁众人可能会出事,便赶紧安排好军务,带领数十骑赶过来。果然出事了,他远远便听见吹一吹与常色秋的痛哭声,心道糟糕,赶紧冲进石林,来到石林深处,便看见了飞云 庄闵然惊得冷汗淋漓,心道,吕凌渊不会便这么死了吧?他可是壮志未酬啊!他惊愕万分,越想越心急,越想越紧张,不过,好在他意识清醒,知道耽搁不得,当下吩咐士兵去周边砍树,做成简易的担架,把吕凌渊与晓刀抬回城。必须得先回城,再想办法,他心想,昏迷的人,尤其是吕凌渊,只能抬,不能折腾。搞不好,一折腾,焦炭一般的吕凌渊便散架了。 晓刀身受重伤,左肋往上到肩被光芒灼烧出一道焦痕,几乎能见到骨头,想是疼彻心扉,晕死了过去,笑季荷接受不了事实,早已经昏过去。 眼看飞云阁失去了吕凌渊,便要分崩离析,常色秋痛彻心扉,肝肠寸断,悔恨自己不听吕凌渊的话,没与晓刀一起逃走,却连累他生死未卜。吹一吹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目光呆滞,庄闵然问什么,他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利索。庄闵然连问带猜,才知道了大体情况,他心情沉重,沉默不语,赶紧指挥士兵照顾众人,并催促快马赶回北滘城。 回到北滘城,紧急找来一位军医给吕凌渊和晓刀医治,军医检查了吕凌渊的伤势,摇了摇头,叹气不已,转身去检查晓刀的伤势,晓刀虽然伤得重,但并不致命,好好养伤,应该很快便会醒来,再多多休息,便能痊愈。 庄闵然急了,下令让所有的军医都过来。不一会,秒一美与范晶晶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见到吕凌渊变成如此模样,二人失声痛哭。接连来了十几个军医,看了吕凌渊的伤势,都摇头叹息,急得常色秋差点便要动腿踢人,幸亏庄闵然把她拦住,这不是军医的错,实在是吕凌渊伤势太重,军医无力回天。 庄闵然后悔不该告诉吕凌渊落英缤纷的异声,造成飞云阁面临如此巨大的困境,如今吕凌渊生死难料,冷雪寒昏迷不醒,晓刀昏死过去,笑季荷悲伤过度昏迷,常色秋悲痛欲绝,吹一吹黯然神伤,秒一美与范晶晶心头波澜迭起,哀叹世事无常。 他悔恨交加,忙派出信息鹰,传信给成玄四与华英雄,请立即找寻名医前来北滘城,并派出斥候,四处打探消息,探寻落英缤纷为何会出现负灵,要不是飞云阁众人让它死于火焰之中,恐怕从此之后,落英缤纷不仅仅会变成剑的墓场,也会变成埋剑之人的墓地,庄闵然想想便觉得后怕! 当天晚上,成玄四与华英雄尚在议事,忽然有人来报,说庄闵然送来急信。成玄四接过丝帛一看,当场脸色大变,华英雄赶紧抢过丝帛,一看之下,也大惊失色。二人惊呆了,连夜招了风痕与万仁云前来,二人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吃惊不已。成玄四与华英雄指示二人,赶紧想方设法寻找名医,紧急前去北滘城治疗吕凌渊等人,二人领命,连夜去找秦国名医。 庄闵然忙活了好一阵子,笑季荷终于幽幽醒过来,可当她见到吕凌渊不堪入目的模样,悲伤过度,又哭昏过去,常色秋已经奄奄一息,处在昏死的边缘,吹一吹早失去了心神,坐在地上,茫然失措。此刻,飞云阁实际上已经土崩瓦解,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动动拳头都能把他们置于死地,范晶晶与秒一美强打心神,悉心照看众人,谁也没心思吃饭。 到傍晚,派出的斥候纷纷回来,有人带来了有用的消息,原来东北方向有个灵妖叫嗤剑人西门吹,此人爱剑如命,收藏着不少好剑,其中最珍爱的,就是他费尽心血才得来的龙光耀扬,此剑剑身光洁清澈,手抚剑身,似有龙吟之声,是柄不可多得的宝剑,西门吹时常向别人炫耀,有一天他心血来潮,想试试龙光耀扬的韧度,遂发出十字光束猛烈地轰击剑身。 数十次之后,剑身仍然光洁如初,他得意洋洋:“好剑好剑好剑,宝贝,宝贝,真是好宝贝!”后来他每日炫耀,好朋友铜陵帮帮主岑洪洪看不过去,对他说:“天下所有的名剑,最终都会毁掉,有很多葬身落英缤纷,你的龙光耀扬,最终也会如此。” 岑洪洪本是开玩笑的,西门吹却很不服气:“我已经试过,我的龙光耀扬能抵御任何外力的击打,它才不会毁掉呢!它永远都会如此光彩照人,你听听这声音!”他抽剑出鞘,轻抚剑身,龙吟之声依然响亮。 岑洪洪见他如此,便道:“上次肯定是你手下留情,没有使出全力,要不你再轰击它几下试试,它也许便会毁了。”西门吹哪肯认输,再次轰击剑身,那龙光耀扬确实是极难得的宝剑,本该好好爱惜保养,此前他已经轰击了剑身数十下,剑身虽然不失光洁,却也内伤暗藏,三次之后,龙光耀扬陡然出现了裂痕,跟着断成三节。 西门吹毫无思想准备,顿时脸色铁青,似要发狂,岑洪洪一见不对劲,赶紧出手偷袭,把他制住,放在床榻之上,忙去找大夫。当天岑洪洪陪他到深夜,很晚才回去,第二日再来,他却已不在床榻上。斥候描述了西门吹的外貌衣着,庄闵然后来在常色秋那得到证实,确是西门吹,失去心爱的龙光耀扬后,心智失常,以致于走火入魔,变成了负灵,守在落英缤纷,日夜悲鸣。 第一零四章 醒来 吕凌渊出事了,对飞云阁的打击可谓空前绝后,笑季荷在悲伤中度过了几日,醒来又昏去,昏去又醒来,反反复复;到最后,常色秋与吹一吹悲伤过度,身体再也扛不住,也先后晕死过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人心,希望,理想,刹那间毁灭。 为了方便照看,飞云阁众人被放在一间大房间,范晶晶与秒一美日夜照顾,熬得两眼通红,都不肯休息,庄闵然既要处理北滘城的大小事务,又要照看众人,累得眼眶深陷,充满血丝。幸亏人心古道,北滘城周边的百姓纷纷进城,送些米粮肉菜,虽然不多,但能糊口,城里才暂时度过危机,这些百姓以前被虎贝尔压榨,并不富裕,如今却自发来接济城里,真可谓民心淳朴,天性良善。 不久,成玄四派遣押送钱粮的兵马来到,庄闵然喜不自禁,广贴告示,开始赈济,并鼓励商贩营业,百姓开始重整家园,北滘城恢复了些许活力。再过一日,晌午时分成玄四来到了北滘城,不但亲自来了,还带来了两位秦国名医,庄闵然得知消息,喜出望外,急忙把他迎进总兵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成玄四见他面容消瘦,眼窝深陷,知道他最近操劳辛苦,十分关切,忙宽慰他,庄闵然却说没事,进到后堂,范晶晶与秒一美迎上来,二人缺少休息,脸色也极差。 成玄四连说辛苦,询问最近的情况,秒一美欠身道:“禀告国王陛下,除了吕凌渊,其他人的情况稍微好点,冷雪寒依旧昏迷,晓刀恢复了一些意识,笑季荷的身子虚弱,需要调养,常色秋陷在悔恨中情况不明,吹一吹似乎要好些,能帮我们照料众人了。”秒一美一口气说了六人的情况,成玄四面容沉重,知道情况并不容乐观,遂请两位秦国名医照料众人。 吹一吹正在拿热毛巾挨个给众人擦脸,见成玄四进来,忙抱拳行礼。成玄四让他继续,不要客气,吩咐两位名医赶紧检查伤情。两位名医挨个检查,众人都围在一旁观看,首先检查吕凌渊,两位名医都面有难色,不忍猝看,轮到晓刀,探探鼻息,翻翻眼睛,再查看一下伤情,然后写了个方子,再看看笑季荷与常色秋,很简单,只开了些安神定心之药。 最后到冷雪寒,两人面有喜色,她虽然双眼紧闭,但呼吸均匀,面色也恢复了往昔的冷峻神采,似乎正在熟睡,很快便要醒来,这是恢复的迹象,冷雪寒终于开始复原了。吕凌渊倒下,冷雪寒便成了飞云阁的希望,如果她能复原,飞云阁便能再次振作。 一位名医道:“禀告国王陛下,这位姑娘已无大碍,不出意外,这一两天便会醒过来,其他人也问题不大,照着方子抓药,坚持服用就行了。”另一位年纪大些:“这位姑娘气色很好,像是熟睡之中,依老朽看不用一两天,可能二三个时辰便能醒过来。”众人大喜,吹一吹更是高兴得不行,庄闵然连忙安排人照着方子去抓药,手下人照办。 成玄四小心翼翼的问两位名医:“两位觉得吕先生的情况…”他有些心虚,话到半截,又停住了。两位名医直摇头,似乎难言,过了一会,老名医叹了口气:“禀告国王陛下,老朽惭愧,恐怕情况不容乐观,依老朽看来,如今只能听天由命,要是再过些时日,他还无醒转迹象,老朽斗胆建议早些安排后事。”年轻的也随声附和,吹一吹的眼眶顿时便红了,上前一把抓住年老大夫的衣领,吼道:“你胡说什么?你是什么名医,不会看病别乱说,小心一吹哥我揍死你!” 庄闵然赶紧拉开他,范晶晶与秒一美美目含泪,神情愕然,急得都快哭了,要不是成玄四在这里,她们一定会哭出来。成玄四知道二位大夫所言非虚,赶紧安慰众人,虽然他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便在眼前,由不得不信。吹一吹依然不肯罢休,嚷嚷着要揍人,他还有许多疑问不知道,很想问问吕凌渊,你tm的带着那么多秘密,为什么现在便死了? 吕凌渊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些飘忽,有些闪烁,他很想知道答案,很想了解清楚。可是,没机会了,至少,他认为没有机会了。他是希望吕凌渊活着?还是为了解开疑问?还是替飞云阁担忧?或许都有吧,他心情很暴躁,有一股无名的火,这股火让他很难受,庄闵然几乎拉不住,正为难时,忽然有人说了一声:“这是在哪里?” 这声音很冷,很冰,很清澈,传进了每个人的耳膜,这是冷雪寒的声音,她醒了。 众人全都怔住了,吹一吹先是愣了一下,跟着转悲为喜:“冷雪寒,你终于醒了,众人都,都,都好…...”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他自己恐怕也听不见。众人都好吗?谁都知道不好,死的死,伤的伤,晕的晕,这也算好的话,那天下便没有坏了。冷雪寒翻身坐起,见成玄四、庄闵然、秒一美与范晶晶都在,人人神情悲戚,冷冷皱眉道:“怎么了?” 吹一吹赶紧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冷雪寒玉容出现了一层寒霜,冷冷道:“吕凌渊会死?”吹一吹含泪点头,冷雪寒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明显不相信。在她心中,吕凌渊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能温暖每一颗受伤的心,她虽然很冰,很冷,但有吕凌渊在身边,她的心总是温暖的。如今,他竟然便这么死了,这听起来像个笑话,而且一点也不好笑。 冷雪寒忽然笑了,笑容极其诡异阴冷:“吕凌渊死不了,他怎么可能会死!我们都还没死,他怎么会死?他要是敢死,我一定让他好看!”声音极其冷酷,仿佛来自冰天雪地,快要把人冻僵。 第一零五章 曙光 各人俱都震惊,沉默不语,冷雪寒忽然拔剑出鞘,剑锋既出,剑气外露,冷飕飕的,屋里的人都觉得极其寒冷,好像冬天突然来了,天寒地冻,漫天正在飞雪。两位名医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剑在很多人的手上,都是凶器,杀人的凶器,在冷雪寒手上也是,只不过有时候也能救人。剑一直安静地躺着,庄闵然从落英缤纷把剑带回来,便一直放在她身边,谁也没有动过。人没有动过,却有东西动过,剑既出鞘,众人分明地看见,剑身晶莹耀眼,森冷异常,根本就不是伤痕累累的残剑,而是一把崭新明亮的好剑。 吹一吹以为看花了眼睛,急忙揉揉眼细看,没错,剑光耀眼,寒气逼人,眼睛都快亮瞎了!庄闵然也是大惑不解,惊讶万分,范晶晶惊呼:“啊,天啦,你的剑,你的剑复原了?”她在问冷雪寒,但又不敢直视冷雪寒。秒一美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不会吧,不会吧,我是不是看花了眼!”她拼命揉着眼睛。成玄四是个有奇遇的人,相信奇迹,稍一错愕,哈哈大笑:“妙哉,妙哉,与我当日突然梦中飞行有异曲同工之妙,恭喜冷姑娘,你的这柄剑,怕是不知不觉有正灵附体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也太不可思议,吹一吹嚷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吹哥我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凑巧的事!我们去落英缤纷,正灵没找到,却遇见负灵,弄得吕凌渊成了这副模样,其他人差点丢了性命,原以为这柄剑怕是没希望了,结果正灵却是自动附体,这难道是在做梦?!”语气中带着极强烈的惊叹和疑问。 庄闵然若有所思,肃然道:“世上的事情,有时候谁也说不清,费尽心机刻意去找,反而找不到,顺其自然,有时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许这就是天意使然吧!” 秒一美还是不敢相信,忍不住伸手去摸剑,喃喃自语道:“奇迹啊,奇迹...…”冷雪寒推开秒她的手,冷冷道:“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赶紧让开,别碍我的事!”众人大惊,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冷雪寒并不想多话,突然走到笑季荷面前,挥剑刺向她粉嫩的颈脖,剑光森冷,扣人心弦,众人都吓坏了,惊得大气也不敢出。 剑快要划破肌肤时,笑季荷打了个寒颤,突然睁开眼,惊醒过来,当看见利剑抵着颈脖,顿时意识清醒,娇躯发抖,吓得哎哟一声。冷雪寒根本就不理她,收剑径直走到常色秋,留下她怔怔的发慌,所有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举动惊呆了,无不疑惑,有这么救人的吗?这是吓唬人还差不多。 冷雪寒故技重施,冰冷的剑架在常色秋脖子上,这次没效,常色秋没有动静。冷雪寒哼了一声,冷冷道:“常色秋,你再不醒过来,我毁了你的脸!”她真的这么做了,森冷的剑尖抵住常色秋的花容月貌,眼看便要划开一道口子。常色秋的眼睛抽蓄了一下,猛然睁开眼,见到寒光耀眼,吓得花容变色,又醒了一个,她的办法还真好使,比名医强多了。 冷雪寒走开,吹一吹明白过来,赶紧上前扶起笑季荷与常色秋。轮到晓刀了,冷雪寒还用剑吓唬他吗?如果还用剑,她便不是冷雪寒,她有的是办法,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冷雪寒来到晓刀面前,收剑回鞘,冷笑道:“你还在装死,吕凌渊都快饿死了!”晓刀稚嫩的脸庞一阵抽蓄,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啊!阁主饿了吗,我马上去做饭。”他挣扎着要下床榻,吹一吹赶紧过来扶着他。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冷雪寒竟然用这样的办法,轻易地叫醒了三个昏睡的人。 这是什么办法?这简直就是不是办法的办法,没有宣传,却有疗效。这样奇怪的办法,从来便没有听说过,就是打破脑袋也没人能想到,饶是成玄四和庄闵然见多识广,也惊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位名医以为冷雪寒是神,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名医哆哆嗦嗦:“姑娘是神人下凡,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奇事。” 冷雪寒看都不看他一眼,来到吕凌渊面前,盯着那张焦黑已经分辨不清的脸,眼神透着骇人的光芒:“哟,原来你烧焦了,与别人也没什么区别!警告你,三天之内不醒过来,我把你碎尸万段,抛尸荒野!”她的眼神,冰冷透彻,仿佛能毁天灭地,她的声音,冷彻心扉,像是来自地狱。 这次没效,吕凌渊没有醒来。冷雪寒似乎并不在意,对飞云阁众人道:“都别装死了,今晚早点休息,明日辰时准时出发,继续东行,谁敢拖后腿,我要谁好看!”她竟然一醒过来便要出发,这是怎样的美人,她的心是钢铁做的吗? 笑季荷、常色秋与晓刀都已经完全清醒,晓刀的伤势虽然还未完全复原,但已经能坐起来,吹一吹觉得好开心:“好,好,好,哈哈…...飞云阁明日辰时准时出发,谁敢偷懒,一吹哥我往他房间里扔火药球,炸死他!” 常色秋哼了一声:“你敢?来,姐让你来怀里香一个!”作势欲解开罗裳。 这是对付吹一吹的独门绝招,屡试不爽,吹一吹赶紧离她远远的,大叫道:“拜托,你饶了一吹哥我吧,一吹哥我身子虚弱,折腾不起,你这样做,会死人的!”见到他如此囧样,笑季荷扑哧笑出声来,冷雪寒似乎被感染了,脸色稍缓,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眼睛定格在晓刀的脸上:“晓刀,还不快去做饭!” “冷姑娘,这里有专人做饭,晓刀兄弟伤重未愈,还是歇着吧。”庄闵然赶紧说话,冷雪寒根本就不卖他的人情,冷哼道:“军师莫非要管飞云阁的闲事?” 晓刀忙问:“军师,灶间在哪里?我这就过去。”庄闵然无可奈何,只好喊来侍卫,于是吹一吹扶着晓刀,跟随侍卫去了后厨。 第一零六章 柏岚 夜已深沉,大雪纷纷扬扬,风却是停了,连月光都变得皎洁了些。雪夜的宫殿,笼罩在一片圣洁之中,祥和、静谧、安逸,与几日前的杀戮和惨烈完全不同,圣洁的雪,沐浴着宫殿,有着特别的诗情画意,把几日前的血腥全都掩盖了。在这样的夜,除了雪花飘落的声音,万籁俱寂,让人的心灵很踏实,很安稳,很纯洁,很无暇。 寝宫的火炉里,松香炭带着点点火星,惬意的燃烧着,夹杂着些许噼里啪啦的响,就像是催人入梦的乐章。外面虽是寒冷,这里却是一片温暖,温暖如春。火光摇曳,暗香扑鼻,卧榻上的人儿酣睡着,浑然不觉身在寒冷的雪国。 床榻上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骇然是吕凌渊,脸色蜡黄,像个死人,居然没有呼吸;女的是个妖娆的美人,以为在他怀里,呼吸均匀,酣睡正浓。不久,一个绿莹莹的小球飞进寝宫,毫不犹豫的钻进吕凌渊的体内。 说也奇怪,小球刚一进入,吕凌渊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竟然变得红润,渐渐有了呼吸,而且很快便醒了。他醒来时,意识朦胧,双手胡乱摸索着,身边的美人嘤咛一声,被惊醒了。他有些茫然,躁动不安,忽然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一对高耸的双峰,在一瞬间,有些错愕,双手静止了,似乎有了一丝清醒。 可是,这清醒极其短暂,或许这根本不是清醒,而是原始**的觉醒,一翻身压在美人身上,呼吸急促而又猛烈,像一头失去理智的怪兽,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吕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不要这样,好不好?”美人有些惶恐,哀求着,但吕凌渊毫无知觉,撕得更用力了,“嗤”衣裳破裂了,“嗤嗤......”袭衣碎了,缎子似的肌肤,幽深的秘境,洁白高耸的双峰,顿时一览无余。 美人很恐慌,拼命挣扎,想要推开,却不知这更加激发了兽性的狂野。 “吕大少爷,奴婢是柏岚啊,是您的侍妾啊,您这是怎么了,许久以来,您从来不碰人家,不要,不...要,不要......”柏岚惊慌地乞求着,吕凌渊根本听不进去,像一头饥饿的狼,开始撕咬猎物。 “啊......”柏岚感觉到一阵猛烈的痛疼,嘤嘤哭泣起来:“吕大少爷,不要,不要,求求您......” 门外,雪依然在下,不紧不慢,不知在何时,月亮躲了起来,雪光浅映,天地间一片苍茫。不知不觉间,寝宫门口站着一个人,床榻上的一男一女太过认真,完全没有觉察。这个人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似乎要敲门,但似乎又于心不忍,最终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转身离去。 ...... “吕大少爷,醒醒,快醒醒。”迷迷糊糊中,吕凌渊感觉有人在喊,清醒了过来,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媚眼如丝,蜂腰细眉的美人,穿着一身鹅黄的衣裳,胖瘦相宜,一颦一笑,散发着妩媚妖冶的光辉,正含情脉脉地看过来。 吕凌渊只看了她一眼,便有一股特别的冲动,下身肿胀起来,很快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床榻上,半截身体还露在被褥外面,而那命根子也骇然露出了一点点。更要命的是,美人似乎已察觉身体的冲动,直勾勾地看着,似笑非笑的,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 吕凌渊慌了,忙用被褥把身体盖起来:“在下怎会在这里,你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 美人吃吃笑道:“你这个死鬼,又冲动了,昨晚还与人家缠绵悱恻,把人家折腾得半死,怎此刻便把人家忘了呢,真讨厌。”虽是这么说,但显然又很关心吕凌渊,“您已好多日滴水未进,快起来吃点东西,人家熬了上好的参汤,待会儿给您端上来。” “缠绵悱恻?昨晚?”吕凌渊茫然不知,疑惑地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 “哼,真是贵人多忘事,人家是您的侍妾柏岚呀,昨夜,您压在人家身上,如同野兽一样喘息着,粗鲁而又忘我,如今怎便忘了呢?”柏岚看起来很不高兴,噘着嘴道:“你呀,真是太坏了,弄得人家今日走路都疼死了。” “柏岚?昨晚?在下为何没有印象?”吕凌渊更加疑惑。 “你真讨厌,是不是嫌人家昨夜伺候得不够好啊?”柏岚戳了吕凌渊额头一下,假装娇嗔道:“好了,好了,吕大少爷,起床了,话那么多,尊驾刚刚已经来过,听说你醒了,别提多高兴呢。” 吕凌渊吃惊不小:“尊驾?” 柏岚道:“对啊,尊驾,不仅是他,还有夺命剑大人,狐狸刀大人,瘦头陀大人,以及青峰大人和青莲大人,都来过呢,风痕大人有事外出了,要不然也会来的。”一口气说出一长串的人名,这些人当年都是血手印手下的大将,显赫一时,但如今都成了过去的往事,这其中,血手印死了,其他人非死既伤,江湖上再也没有出现过。 吕凌渊恍如做梦,根本想不明白,柏岚见他不作声,娇笑道:“吕大少爷,您怎么啦?快起来吧,吃点东西,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有好处。”吕凌渊十分疑惑:“在下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在下不在下的,好讨厌哦,如今人家的一切都是您的,您还这样称呼自己,是不是有点假装斯文哦。”柏岚格格娇笑,小脸儿红扑扑的,更是娇媚。 吕凌渊摸起了鼻子,脑子里一片混乱,柏岚娇媚地看着:“你啊,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前几日,您确实差点死了,还好青莲大人救了您,要不然,你可真便......”似乎有些后怕,不敢往下说。 一会儿您,一会儿你,吕凌渊更不懂了:“青莲救了我?这又是怎么回事?”柏岚道:“是啊,当时你赤手空拳,跃入万军丛中,与雪国的将领一番血战,他们人数众多,你寡不敌众,最终无法力敌,眼看便要,便要......” 不敢说出那个字眼,改口道:“危急关头,青莲大人赶到,方才救了你,你受了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人家一直陪着你,直到昨晚你才醒过来,你啊,真的好讨厌,以前都懒得理人家的,昨夜一醒过来,却像一头野兽,恨不得把人家给生吞活剥。”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为情,幽幽地道:“人家死命挣扎都不行,你一点都不温柔,把人家弄得很痛呢。” 吕凌渊越发的糊涂:“你说我吗?怎么会,怎会这样?不可能啊,我......”改口称“我”,但不相信做过这件事,自在落英缤纷之后,什么都不知道,可此刻居然还活着,还与这美人缠绵,这怎么可能呢? “讨厌,做过的事情居然不承认,哼,人家这就证明给你看。”柏岚很不高兴,突然掀开被褥,吕凌渊一时没有在意,精赤着的强健而又结实的身子便暴露了,而那个惹火的命根子,仍是不争气的怒张着。 吕凌渊吓了一跳,慌忙拉被褥,柏岚却不管,死命的拉着,哭泣道:“呜呜......早知吕大少爷看不起柏岚,这些日子以来,人家虽然名义上是你的侍妾,但却一直不肯动人家,直到昨夜,你才......如今,却不肯承认,呜呜......” 她哭个不停,“柏岚身份低微,确实配不上吕大少爷,可是你非要人家留下来做侍妾,柏岚也没有办法,呜呜......”吕凌渊根本听不明白,又羞又急,不知道如何是好:“有话好好说,别拉被褥了,行不行?” 柏岚泪流满面:“呜呜......昨夜你都把人家给欺负了,人家已经是你的人,这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拉被褥,你看,床单上还有血迹呢,都怪你,呜呜呜呜......”吕凌渊最见不得美人哭,顾不得光着身子,忙松手坐了起来,而柏岚却把被褥拉下床榻--嫣红的血迹,赫然在目...... 吕凌渊脑袋嗡嗡的响,欲火即刻消除,大声道:“我做了什么?不对,不对,我记得我是在落英缤纷遇见负灵的,怎会在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你说我只身闯入万军,与雪国的将领血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柏岚哽咽着道:“在三日之前啊,人家刚刚都已说了,你为何转眼便忘了呢?”有些疑惑,很关切的问道,“吕大少爷,你是不是刚刚醒来,还没有复原,所以一时记不起来,你不要紧吧?”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很不好意思,赶紧把被褥给我。”吕凌渊赶紧拉被褥,要把身子盖起来,柏岚噗嗤笑了,雨带梨花:“原来吕大少爷是害羞啊,嘻嘻......怪不得呢。” 她用手擦了擦眼泪,“吕大少爷,你是男子呢,怎与女子一样害羞?要害羞也应该是人家啦,昨夜你不用撕衣裳的,只要你愿意,人家会自觉地伺候你的啦。”吕凌渊可不想再说这些:“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我问你,今年是哪一年?” “你不会发烧了吧?”柏岚很奇怪:“今年是日历七零六年,也是雪国真定十一年,此时正是六月,我们正在雪国的宫殿里。” “日历七零六年?雪国真定十一年?这,难道不是和历十二年?”吕凌渊很惊讶:“雪国真定十一年,血手印率军攻打雪国,导致雪国灭国,王室被屠杀殆尽,我怎会出现在这里?” “吕大少爷,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复原,天下万国,纷争不断,虽说各国有各国的年历,但柏岚从没有听说过什么和历,你是不是搞错啦?而且,而且......”吕凌渊见她吞吞吐吐,颇为好奇:“而且怎么了?” 柏岚幽幽地道:“而且,尊驾把雪国的王妃与公主全都关在一起了,说是任凭吕大少爷处置。”她不无担忧,又抽泣起来,“王妃与公主们都是大美人,只怕吕大少爷见了她们,从今以后再也不肯亲近人家了。” 吕凌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大脑,忙安慰她:“哪能啊,柏岚最乖了,我最喜欢你。”下意识的觉得,既然毁了人家的贞操,便不能辜负人家,决定要喜欢这个美人。柏岚惊喜不已:“是不是哦?吕大少爷,你可别骗奴婢。”吕凌渊不忍心骗女孩子:“我说真的。” 柏岚破涕为笑,扑到床榻上,抱着吕凌渊亲了一下,身体那么柔软,腰肢那么纤细,粉唇那么温热,吕凌渊的脸唰地红了,下面又开始蠢蠢欲动,忙推开她:“快下去吧,我要起床了。”柏岚笑道:“嗯,好啊,好啊,哎呀,柏岚差点忘记了,尊驾交代,让你赶紧去见他,他正等你呢,赶紧起来吧,再晚尊驾可要不高兴了。” 吕凌渊忙道:“我的衣裳在哪里?” “嘻嘻,这些天你一直光着身子,都是柏岚照顾你,每天晚上,柏岚都给你擦洗啦,吕大少爷,你身上每一个地方,每一颗痣,柏岚都熟悉啦。”她看起来很高兴:“嗯,奴婢给你拿衣裳吧。”拿来衣裳,非要给吕凌渊穿上,吕凌渊拗不过,只好红着脸同意。 第一零七章 希望 晓刀与吹一吹出去后,笑季荷看着吕凌渊,心疼得直掉眼泪:“色秋姐姐,我们去给凌渊哥哥扯件绸缎衣裳,他最爱漂亮的衣裳了,要是他醒来发现光着身子,那可不好,军师,北滘城哪有绸缎铺子?” 常色秋急忙答应,庄闵然忙让侍卫带她们出去,并告诉二人:“北滘城刚刚恢复商贸,绸缎怕是没有,粗布应该能扯上几尺,找个裁缝也应该没有大问题。”笑季荷与常色秋谢过他,跟着侍卫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冷雪寒、成玄四、庄闵然、范晶晶,秒一美还有两位名医,两位名医早把冷雪寒当成神了,大气也不敢出,弓着腰,战战兢兢。成玄四嘿嘿笑道:“第三剑冷雪寒果然名不虚传,办事利落干脆,本王佩服佩服。” “在下得见冷姑娘风采,三生有幸!”庄闵然也肃然起敬,拱手抱拳,秒一美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范晶晶却在那格格娇笑,似是大为庆幸:“那日幸亏启用机关,把她关起来了,要不然本姑娘早已香消玉殒,做了她剑下亡魂,幸亏后来与飞云阁和好,否则还真是不好收拾。”她这是佩服,也是后怕,更是庆幸,如果不是与飞云阁和好,她这朵桃花还真的无法在吕凌渊面前绽放。 “几位还有其他事吗?若是没有,请暂时出去,待晓刀做好饭,咱们再聚如何?”冷雪寒面色冷如冰霜,并不理会众人。她今天似乎已经说了不少话,已经懒得与众人说了。 成玄四虽然贵为国王,却也并不恼,反而哈哈大笑:“冷姑娘这就下了逐客令了,好,孤王先出去,不打扰冷姑娘清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带头出门,庄闵然紧跟其后,范晶晶与秒一美也跟着出去,两位名医急忙躬身行礼,逃也似的出去了。 待到众人全都走后,冷雪寒坐到吕凌渊的床榻前,在焦炭似的吕凌渊面前,她崩溃了,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她的心,并不是钢铁铸便的,她也是血肉之躯,只不过她有钢铁般的意志,这是一种能经历残酷考验的东西,存在于内心,无比强大。 冷雪寒盯着那已经无法辨认的脸,喃喃地道:“吕凌渊,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的梦想,你的伙伴都在等着你,你不能死,你死了飞云阁怎么办呢?是你召集大家一起去寻找梦想之地的,你不能便这么死了,你不是个不讲信誉的人,你要是死了,让这些伙伴们以后怎么办?如果你真的便此丢下伙伴们不管,我一定恨你,你会醒过来的,对吗?你只是在考验大家,对吗?” 她几乎是在乞求,此时不再是第三剑冷雪寒,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子,这一刻,她没有冷酷,没有伪装,痛苦,悲伤,难过,坦诚。 成玄四与庄闵然等人到了正堂,秒一美稽首:“国王陛下,他们明天便走,能行吗?”这个问题,范晶晶也很纠结:“虽然他们精神看起来很好,不过,吕凌渊还是那样,依臣下看,这恐怕有点悬。” 成玄四没说什么,问道:“闵然,你觉得呢?”庄闵然欠身道:“回国王陛下,微臣觉得,大可不必担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如今看来,在飞云阁,吕凌渊是主心骨,冷雪寒却顶梁柱,这二个人,只要有一个能站起来,飞云阁一定没有问题!” 成玄四点头:“闵然言之有礼,这冷雪寒刚一醒过来,其他人好像马上便回了魂似的,各司其职,井井有条,给人的感觉并不像刚刚经历过劫难,反而是充满了活力,这样的帮派,本王觉得一定没有问题” 庄闵然似有所悟:“吕凌渊真的会死吗?” “有些人,不该死,是一定死不掉的,走,闵然,带孤王到城里四处转转。”成玄四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话充满了回味,庄闵然、范晶晶与秒一美没有得到答案,但却听到了希望,三人没有再问,安心陪同成玄四去视察民情。 晓刀和吹一吹准备做饭,晓刀的伤非常严重,弯腰都非常不容易。吹一吹叫他在旁边歇着,自己动手,让他指导,他却不干,忍着痛笑道:“没事,炒起菜来浑身有劲,会好得快,你帮我淘米生火吧。”吹一吹拗不过,只好照办,不一会有士兵送来大夫开的药,他帮着熬了。 晓刀很快便弄了四五个菜,吹一吹却还没熬好药,晓刀不急:“你慢慢熬,我先把饭菜拿过去,他们这段时间也没有吃什么,怕是很饿了。”正说着,冷雪寒过来,还拎着一壶酒,进门便道:“别拿过去了,只我们三人吃。”她多日滴水未进,早有些饿了,所以急急来到灶间。 吹一吹道:“嗯,也对,笑季荷与常色秋说不定在外面吃饭,军师他们,有侍卫照料着,饿不了,我们先吃吧,都很饿呢,再说这药也需要人看着。”三人便在厨房,随便蹲着站着,解决了肠胃。 北滘城不是太大,刚刚经历一场大劫,商铺虽然大多开门营业,奈何钱财货物都被抢得差不多,进货暂时也无太多现银,货物比较稀少。侍卫带着笑季荷与常色秋兜了很久,才找到一个铺子,布匹也不是很多,更不用说绸缎绫罗了,二人无可奈何,只得随便买点布匹,便让掌柜介绍一个好点的裁缝,找到裁缝,笑季荷估摸着说出了吕凌渊的身材。 劫后的北滘城,做衣裳的人很少,定做衣裳很快,裁缝记好尺寸,让三人等一会,笑季荷与常色秋带着侍卫找了家食铺,点了一些简单的食物,边吃边等。吃完饭,衣裳已缝制好了,王师带着两位美人前来定制,裁缝缝得很用心。虽然布料的质地不是很好,但也剪裁得当,笑季荷很高兴,多付了他几文和币,裁缝连声感谢。 三人拿了衣裳,便回了,吹一吹已经熬好药材,正提着食盒拿出来,见到笑季荷与常色秋,便让二人喝。这是一些补药,滋补身体,有利于快速补充体力,常色秋接过药碗,一口气咕咚便喝下去了,笑季荷只喝了点,便喝不下去,吹一吹也喝了点。冷雪寒也有药,是些养神定神之类的,晓刀喝的多是一些疗效药,也有一点慢补的药。 当晚,成玄四等人是在城中某户百姓家吃的晚餐,庄闵然、秒一美和范晶晶连日操劳,十分疲惫,回来后早早便休息了,成玄四连日赶路,也感疲累,遂早早休息。第二日一早,天刚刚蒙蒙亮,冷雪寒便起来了,刚走出房间,便发现笑季荷与常色秋,吹一吹与晓刀都起来了。晓刀随便弄了些吃的,众人刚放下碗筷,成玄四等人也过来了。 吹一吹要了辆马车,又垫些被褥,把吕凌渊安放在上面,一应便绪后,飞云阁众人上路了。成玄四带领庄闵然、范晶晶及秒一美为众人送行,范晶晶与秒一美依依不舍,奈何成玄四在旁,只好欲言又止,眼含泪花送别众人。 成玄四大笑道:“山水有相逢,各位便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多多保重。”庄闵然道:“盼望先生早日康复,也祝愿各位早日寻得梦想之地,他年有缘相聚,不醉不归。”冷雪寒冷冷道:“有劳了,请回吧。” “这些日子,谢谢你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一定会回来的,谢谢,谢谢你们!”笑季荷有点不舍,眼含热泪。常色秋回眸媚笑:“范晶晶,秒一美,以后啊,你们可不能惦记吕凌渊了哦。” 晓刀笑道:“嘿,我们的阁主魅力大着呢,常色秋,你能防得过来吗?”吹一吹哈哈大笑,惹的常色秋很郁闷,瞪了他一眼,吹一吹急忙上马车,其他人也纷纷上马,众人便此离开北滘城,开始新的旅途。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零八章 仇人 旅途继续,吕凌渊依然没有醒来,晓刀忍不住问:“冷雪寒,阁主真的能醒过来吗?”常色秋心情很低落,自我安慰道:“会吧,会吧…”冷雪寒冷冷道:“有关系吗?”意思很明显,即便吕凌渊不再醒来,也要带着他寻找梦想之地,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众人的梦想!众人都沉默了,一时鸦雀无声,只剩下马蹄与车轱辘的声音。 好久好久,吹一吹见气氛有些压抑,调侃道:“嗨,这有什么,虽然吕凌渊不说话了,一吹哥我还是能保护大家的。” “切,吹牛王,到底谁保护谁啊。”晓刀最爱跟他较劲,马上反唇相讥,吹一吹可不怕:“咋地了,不服气是吧?”说话能使人转移注意力,沉默却让人更加心情抑郁,不久,吹一吹、晓刀、笑季荷和常色秋都胡侃了起来,冷雪寒突然插了一句:“我们都要变强,即便吕凌渊活不过来,我们也必须要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 “冷雪寒说的没错,我们都要变得更强,即便没有吕凌渊,我们也要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伙伴。”常色秋若有所思,笑季荷点头道:“是的,因为我们是飞云阁,我们是伙伴,我们一定会变得更强的,凌渊哥哥在看着我们。” 冷雪寒一马当先,众人打马跟随,绝尘而去,出了北滘城,行不两日便到了秦国、波兰与桑尼三国的交界,这里是一片开阔的低矮荆棘丛,大概半人来高。正是春晖季节,野花遍地,花香怡人,晓刀揉了下鼻子,嘟囔着:“这气味有些古怪,不咸不淡的,还透着点点香味,这是什么花的香气?” 吹一吹也揉了下鼻子,似乎没有闻出来,嚷道:“小屁孩,你胡说什么呢,一吹哥我为何闻不出来?”常色秋从小在山里乱转,各种野花的气味闻多了,深不以为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野花的香味嘛,我也闻到了,挺好闻的啊。”虽是这么说,但似乎鼻子也有些痒,忍不住揉一下。 笑季荷却没有闻出来,摸了下鼻子,急忙道:“色秋姐姐,你也闻到了,什么味啊?”冷雪寒冷冷道:“杀人的味道!”她的话,简洁,直接,一针见血,吹一吹大惊失色:“冷雪寒,你说清楚点,杀人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笑季荷也花容失色:“雪寒姐姐,你不是说真的吧,怎会有杀人的味道?”晓刀却淡然道:“对,没错,确实是杀人的味道,我也闻出来了。” 常色秋脸色大变,骂道:“混蛋,你们为何不早说,害我特意深吸几口,哎哟...…”忽然跌下马,笑季荷,晓刀与吹一吹大惊,正要说话,全都跌倒,冷雪寒的身子晃了晃,也支持不住,摔了下去。 众人刚倒下,前面的荆棘丛便冒出许多人,人数足有两千,这些人显然等了很久,有些迫不及待。为首的有五个人,分别是长臂猿通耀祖、土蝗甄爱民以及两男一女,一男白净,满面笑容,一个干练,表情严肃。 那女子甚是娇媚,见众人全倒下,很是得意:“近来外面传闻很多,都说飞云阁很厉害,连通将军都铩羽而归,原来只这点本事啊,早知道这样,奴家一个人出马就行了,何须要弄出这么大阵仗。”说话不遮不掩,充满了讽刺。 通耀祖被人揭短,很是恼火:“当日在成家堡,那吕凌渊确实非常厉害,如今没了吕凌渊,飞云阁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实在出人意料,这个第三剑冷雪寒也真是不争气,原以为她有多厉害,想不到只这点本事。” 甄爱民也脸上无光,恨恨道:“没了吕凌渊,飞云阁便成了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这些小娘们,个个娇滴滴的,兄弟们,上前去把他们全都绑起来,男子全部宰了喂狗。” 有爱民帮的士兵要上前绑人,通耀祖却不干:“慢着!等等,甄帮主,这些小娘们,你准备怎么处置啊?”爱民帮的士兵只好停下脚步,看向甄爱民。甄爱民不敢得罪通耀祖,忙道:“通将军,这样吧,笑季荷与冷雪寒二位美人,你带回去孝敬龙大将军,那个迷死人便留给本帮主了,这样可好?” 通耀祖呸了一声:“甄帮主,我们出人出力,帮你报仇,这三个小娘们,当然是全部归我们,我们都要带回去。”干练男见他不给甄爱民面子,怒气上涌,嚷嚷道:“你说什么?凭什么都给你们带回去?我们也出人出力了,只要一个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通耀祖可不怕他:“怎么地,想抢啊?我们就是全要了!去,兄弟们,把小娘们全绑了,带回淮扬!”手下便要上前绑人。干练男见他如此不讲情面,顿时恼羞成怒,抽出大刀,嚷道:“谁敢去,休怪我虎贝尔翻脸无情!”见他这样生猛,通耀祖的手下不敢动了。 这是甄爱民的手下大将虎贝尔,他怒气冲冲地接着道:“好你个通耀祖,在成家堡被成玄四扒光衣裳,丢人现眼,如今却在本帮面前耍横,你要不要脸?” 打人不打脸,虎贝尔这完全是打通耀祖的脸,哪里痛,打哪里,通耀祖气急败坏:“兄弟们,把爱民帮的人全部宰了!”手下动起手来,爱民帮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不用甄爱民吩咐,自发反击,双方打了起来。 虎贝尔见通耀祖翻脸,提刀便要砍他,笑脸男赶紧拉住虎贝尔,劝道:“兄弟,算了,全部让给通将军吧,不就是小娘们嘛,咱们到别处去找,天下如此之大,美人多得是,何必为了小娘们,动刀动枪,伤了和气呢。”虎贝尔没好气地推开他,却被甄爱民拉住了。 哪知,笑脸男趁甄爱民不注意,站到他身后,突然刺出一刀,甄爱民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扑倒在地。爱民帮士兵听见甄爱民的惨叫,忙停下手,全都惊呆了,只见笑脸男拿出一块罗帕,擦拭短刀上的血迹,而甄爱民趴在地上,后背鲜血直流,身体不停的抽蓄。 虎贝尔惊愕万分,骇然道:“你,你,你,周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原来笑脸男甄爱民的军师咪咪笑周公子,周公子狞笑道:“干什么?如今,他还有利用价值吗?我们有国不能回,都成了丧家之犬,贝尔兄弟,干脆你和我一起投了龙大将军吧,保你荣华富贵享不尽。” 那女子笑道:“我们早已要除掉他了,这个甄爱民,两面三刀的,讨厌死了,贝尔哥哥,过来我们这边吧。”通耀祖嘿嘿干笑:“爱民帮的人听着,你们帮主已经死了,赶快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虎贝尔气红了眼,吼道:“好你个咪咪笑,帮主对你不薄,你却出卖他,我要宰了你!”他气急败坏,提刀便朝周公子砍去,周公子倒也不怕他,二个人打斗起来。爱民帮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一些士兵见虎贝尔与周公子干起来了,纷纷摆开架势要拼命,淮扬的人马一看,哟呵,骨头还挺硬,砍死你们,于是双方又打将起来。 虎贝尔与周公子,一个大刀,一个短刀,厮杀激烈,出手便想要对方的命,奈何平日里本就很熟,双方的招数都一目了然,斗了数十回合,也没分出胜负。周围的士兵可就没那么好了,爱民帮人多,本来有一些人在观望,后来见人数占优势,都拼起命来。淮扬的士兵拼命不含糊,也拼了起来,双方杀红了眼,血腥四起。 女子见自己的人死了不少,不由皱眉:“这爱民帮的人都疯了,帮主都已经死了,还在为谁卖命啊?我们再不出手,手下可就讨不了好,要是伤亡过大,可无法向龙大将军交代。” 通耀祖道:“梁妹说的对。”手臂突然暴涨,冲上去抓住一个爱民帮士兵,往地上猛摔,可怜那士兵还没明白过来,便一命呜呼,他不罢休,又去摔别的人。那女子梁妹也没闲着,手里的折扇像利刃一样开合,片刻之间,很多爱民帮士兵的咽喉便被割断,显然也是出手狠毒。 厮杀还在继续,很快,爱民帮的士兵被杀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通耀祖与梁妹总共才带来五百精兵,死伤也不少,此时所剩不过两百,二人杀的人多,浑身都是血。再看虎贝尔与周公子,这二人都是衣裳破碎,血迹斑斑,快要分出胜负,突然周公子发出一声撕裂的惨叫,头颅飞走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虎贝尔见爱民帮气数已尽,便想同归于尽,故意让周公子的短刀插进胸口,趁他分神之际,大刀翻飞,砍断他的颈脖。于是,周公子的头颅飞了,虎贝尔的心脏也被掏了个洞,都活不成了。 梁妹看在眼里,开心得直拍掌:“通将军,省得我们再出手了。”通耀祖嘿嘿笑道:“还是梁妹技高一筹,搞定了周公子,省了我们不少力,如今,飞云阁全都被我们抓住,正好一网打尽,龙大将军一定会对梁妹重重有赏!哎呀…...”他终于想起了还有人被迷倒,“飞云阁的人放在那许久了,该不会跑了吧?” 梁妹媚眼轻抛,娇嗔道:“说什么呢,通将军,中了奴家的迷药,没三五个时辰绝对醒不来,再说奴家刚刚一直暗中观察那边,并无什么动静,否则奴家早已发现。” 通耀祖赞道:“百毒圣手梁媚果然名不虚传,连观察也细致入微,太好了!早前我们布置了一番,如今都没有用上,浪费了不少炸药火油,兄弟们…...”他吩咐手下,“赶紧去把他们绑了,送给龙大将军请功,嗯,还有,把炸药挖出来,这些都是上好的炸药,以后还有用处。” 第一零九章 雪国 落雪的日子,为何总有人要远行?是离愁,还是别绪?或者是寻找希望?又或者是寻找过往?这是一个亘古至今都无法回答的难题。吕凌渊不但已远行,而且跨越时空,远行到三十一年前,他起床后,有士兵端来清水和面盆,还有人进来加了松香炭火,虽然是六月,但这季节貌似寒冬腊月,每个士兵都穿得厚厚的,身上还有落雪。 这情景,让吕凌渊不得不相信真在雪国,不过,他毕竟不是好奇心特别强的人,虽然满脑子疑惑,但并未太过表现出来。梳洗了一番,很快柏岚端来雪参汤,要亲手喂,吕凌渊很不自在,想要自己动手,可柏岚无论如何也不肯,吕凌渊没法,只得接受这种艳福。 等到喝完,柏岚把汤碗放下,笑脸盈盈:“吕大少爷,你今日好乖哦,平日里你都不愿意理人家的,以后你可要时常这样乖哦。”吕凌渊甚为疑惑:“是吗?”确信记忆里确实没有柏岚这个人。 柏岚噘着嘴:“当然,柏岚才不骗人呢,以前你与尊驾一样,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冰冰的,好吓人呢。”吕凌渊苦笑:“我以前好吓人吗?”心下暗道,在记忆里,这应该是第一个人说我好吓人,而且与血手印一样,这也太奇怪了。 “吕大少爷,难道你真忘了以前吗?”柏岚有点不信,吕凌渊笑了笑:“也许,我真忘记了,你说我昏迷了三天,也许我记忆受损了吧,刚刚不是连你都不认识了嘛。”柏岚很开心,洋溢着幸福地喜悦:“吕大少爷,你这样真好,嘻嘻,要是你不受伤,柏岚……以前的事情,你真记不得了?” 吕凌渊清楚的记得过往,但不知如何说,只得摇了摇头,很真诚,也很无奈,柏岚很是不解:“好吧,那你先去见尊驾,等你回来,我与你说说以前的事。”吕凌渊很震惊,脸色唰地变了:“我可以不去见他吗?”在记忆里,血手印一直以残忍的面目存在着,伴随着残肢断体,伴随着血雨腥风,每当想起这三个字,便会很压抑,很难受。 柏岚很惊讶:“为什么,你以前天天与他在一起,无话不说,甚至食则同桌,睡则同榻,你这是怎么了?”这下轮到吕凌渊奇怪了:“是这样吗?我以前与他这样亲?”柏岚很肯定:“青莲大人说,你以前与他好得像一个人。” 吕凌渊越发的惊奇:“他是个男子,我也是个男子,这可能吗,再说,你是我的侍妾,我不与你睡在一起,却和他,咿.....太可怕了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柏岚噗嗤笑了:“谁知道呢,也许,你以前喜欢他吧,不过实际上奴婢只是听说,并未亲眼看见,再说了,你以前很吓人,即便奴婢看见,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不让你与他同睡,如果奴婢拦阻你,说不定你会杀了奴婢。” “我以前是这样吗?你何时做我侍妾的?”吕凌渊搞不明白,心道,在记忆里,我是不会随意杀人的,更不会为了要与男子睡在一起杀死美人,这实在是太荒唐了,如果被伙伴们听到,定会笑掉大牙,吹一吹那家伙,一定笑得连爹娘都不认得。 “是的,您以前确实与尊驾是一样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传闻他喜欢杀人,您也喜欢杀人。”柏岚幽幽的道:“奴婢成为您的侍妾,才十天而已,好了,不说了,您快去吧,等你回来,奴婢会与您说的,只盼望您恢复记忆的时候,不要像前些天那样凶。” “才十天?”吕凌渊十分惊讶,顿了一顿,勉强地说道:“好吧,那我过去了,只是,你今天怎不怕我了,是因为昨晚?”柏岚回答:“也不完全是,吕大少爷前些天很可怕,也不碰人家,但你说过,只要碰了奴婢,便会对柏岚好,从此把奴婢当成亲人。”吕凌渊追问:“既然我那样可怕,你怎敢相信我的话呢?” “吕大少爷,以前你虽然很可怕,但天下皆知,您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绝不说假话,柏岚一直都盼望着有那么一天,你对奴婢好,只是,只是昨晚你太......”似乎难以启齿,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吕凌渊歉然一笑:“对不住啊,昨晚,可能是我太冲动了。”不忘奉承,“因为,你太迷人。” “你真的很粗鲁,弄得人家好疼,今晚,你可不能再欺负人家,忍一忍,好不好?”柏岚心有余悸,近乎哀求,很快想起血手印要见他,忙催促,“哎呀,吕大少爷,别说了,还是先去尊驾那里吧。” “我一定得必须去吗?”吕凌渊真不想去,柏岚幽幽的道:“你可以不去,但尊驾一定会再次过来,那时候他一定会责怪柏岚,如果你忍心的话。”吕凌渊心慌不已,勉强道:“哦,这样,看来我真得去见他,哎。” “吕大少爷,你为何这样说尊驾呢!以前你不是和他一样吗,赶紧过去吧。”柏岚催促着,但又显得很哀怨:“看来你真是失去记忆了,也许,这是好事吧。”吕凌渊确信没来过这里,并不认识路:“好吧,那我过去,只是,我要去哪里找他呢?”柏岚马上道:“嗯,那倒也是,你才醒过来,不认得路也是正常的,尊驾正在大殿,奴婢带你去吧。” 吕凌渊无可奈何:“哦,那走吧,外面下雪吗?”柏岚答道:“是的,雪国常年下着大雪,出门要穿得厚一点,奴婢给你拿后衣裳吧。”拿了件厚厚的白色兽皮外套,帮吕凌渊穿上,而她自己穿上了一件火红的袄子,这袄子剪裁的非常好,穿在身上,越发衬得妖冶迷人,青翠欲滴。 吕凌渊又心动了,只不过有些心虚,要去见血手印,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简直比山还大,要不是因为觉得亏欠柏岚,怕她担惊受怕,一定会逃走。那个人,吕凌渊一想起来便觉得要命,根本没有勇气去见,可柏岚拉着他,极为兴奋,外面虽然下着鹅毛大雪,她的心却是温暖无比,甚至还有些炙热。 第一二零章 花泪 从飞云阁众人倒地的地方到前面十数米埋满了炸药,浇满了火油,要是被引爆,连神仙都会被炸飞。二百个士兵一起开挖,这阵势很大,速度也很快,士兵们把挖出来的炸药堆在一边,像一座小山。直到炸药全被挖出,通耀祖与梁媚这才向飞云阁众人走过去。 二人都是让别人卖命的角色,一般不肯轻易让自己涉险。地上那么多火油,谁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会不会扔个火折子玩,要是点着了炸药,那便可以飞上天了,非常好玩。通耀祖和梁媚虽然喜欢这样玩,但那是针对别人而言,自己却不愿意尝试。 通耀祖与梁媚走到跟前,还没有出声,冷雪寒忽然起身,利剑出鞘,一招“梨花带雨”,同时对付二人,晓刀也使出一招“全鱼宴”,剔向二人,常色秋飞身而起,一招“蝴蝶梦”,踹向周围的士兵,笑季荷的判官笔出手就是“笔落惊风雨”,而吹一吹朝四周扔出几颗小黄球。 飞云阁五人各有分工,冷雪寒与晓刀对付通耀祖和梁媚,其他人对付士兵,一出手势在必行,通耀祖与梁媚猝不及防,当场中了头彩。 有些彩是不能中的,中了会要命,通耀祖被冷雪寒刺中了手臂,跟着被晓刀的刀刃剔中,身中数刀,一命呜呼;梁媚的彩头更大,突觉喉头一冷,整张脸便僵住了,瞳孔慢慢放大,至死都不相信居然会这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冷雪寒对女子并不留情,一剑穿喉,无论是谁,在当时的情况下,都不敢留情,因为周围有二百个士兵,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炸药,地上还倒满了火油,通耀祖和梁媚只要有一个逃脱,下令士兵点火,那便玩大了。 离得近的士兵,不是被常色秋踢飞,就是被笑季荷打倒,吹一吹的小黄球刚落地,黄烟四起,顿时有很多士兵手舞足蹈,心智大乱。士兵们失去了头领,乱作一团,就像无头的苍蝇,仓促之间,倒也没人点炸药。 冷雪寒与晓刀杀得兴起,要把士兵全都送进地府做客,笑季荷心软,赶紧拦在二人面前,双手乱摇,常色秋也于心不忍,赶紧道:“算了,他们只是一般的士兵,别为难他们,让他们把死的人全埋了,别暴露在地上,吓坏了过路的女人和孩子。” 吹一吹也不想杀人,吆喝起了士兵:“你们听见没有,乖乖把地上的人埋了,一吹哥我饶你们不死!”冷雪寒和晓刀虽然痛恨这些人太过歹毒,有心宰了他们,也只得罢手。 众士兵见通耀祖和梁媚顷刻间去了地府,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活命,大喜过望,全都卖力的干活,吹一吹看得死死的,没人敢打炸药的主意。不一会士兵们在周边掘出几个大坑,把地上的尸体全埋了。 吹一吹又吩咐士兵砍来树枝,把地上的血迹扫干净,然后对他们说道:“嗯,做得不错,一吹哥我大发慈悲,放了你们,你们把这些还在发疯的人也带走。”中了迷幻球的士兵陆陆续续醒过来,还剩几个人仍在手舞足蹈,士兵们捡了一命,千恩万谢,把人带走了。 吹一吹看着眼前的炸药,有些发愁:“奶奶的,如此多炸药,一吹哥我也带不走啊,留在这也不是办法,晓刀,来,扔几个炸着玩。”晓刀还真与他玩起来,掏出火折子,点着了往天上扔,吹一吹乐了,也点着了便扔。 这爆炸声太过剧烈,震得笑季荷脸色煞白,小心肝乱颤,不仅如此,还吓坏了马。刚刚众人从马上跌下时,马儿们乖乖的停在一旁,吃些杂草,并未走远,突然传来的爆炸声,把马儿吓得直哆嗦,撒开腿便跑。 幸亏冷雪寒与常色秋的反应快,纵身飞掠,拉住缰绳,常色秋没好气地道:“好了,好了,别玩了,要是把笑季荷吓坏,看我不踢死你们!”笑季荷搞蒙了,呆呆不语,冷雪寒倒是没有出声。 吹一吹与晓刀眼看没得玩了,遂搬了一些炸药到马车上。吹一吹再往革囊里塞了几个,实在塞不下,对晓刀道:“走,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水潭之类的,把炸药扔进去,这些炸药威力巨大,别被过路的顽童捡到,那可是要命的事!”二人在附近找到一方水潭,连跑很多趟,不辞辛苦,才把剩下的炸药全部扔进去。 ...... 在行进过程中,冷雪寒的剑突然异动,惊觉前面有异,而笑季荷想起龙傲天属下有个施毒的高手叫梁媚,便提醒众人,吹一吹摸出几个小棉球,沾了些粉末,一人给了两个。待走到近前,众人便塞进鼻孔,闭了呼吸,佯装跌倒,梁媚的迷药虽然厉害,但也仅是一阵子,一阵风吹过,便消失了。 这一战出人意料,很危险,也很轻松。吕凌渊不在的第一战,虽然血腥味浓了点,但让飞云阁众人增添了信心。信心在,梦想便在。荆棘丛中的野花,在阳光下开得越发灿烂,香气越来越浓,梦想之花也在各人的心头开放。 笑季荷凑近一朵小花,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陶醉在漫野的花香中。良久,恍然发觉吕凌渊正笑容满面的在一旁看着,不禁又惊又喜,忙睁眼抬头,却毫无影踪。她知道这是错觉,一时悲从心来,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滴在花丛中。 吹一吹与晓刀离她有些距离,忙着搬炸药,没有发现。常色秋刚刚也迷恋野花,正自顾蹲在地上摘着玩,瞥见笑季荷正伤感流泪,大感愕然,泪水澎湃的涌了出来,湿漉了一片花香。 这一切,冷雪寒都看在眼里,眼眶有些不舒服,她怕被人看见,赶紧弯下腰。鲜花灿烂,她用鼻翼小心地凑近花瓣,贪婪地呼吸着。在鲜花的掩饰下,谁也没有发现,双眸偷偷流下两行热泪,泪湿了花瓣。 花香,美人,泪滴,这一刻,悲伤凝结,心潮汹涌。 第一二一章 世俗 月夜的东海,怒涛汹涌,鹊灵妖与龟灵妖的战争正进行着。 鹊灵妖高约十丈,龟灵妖也并不比它矮半分,两头巨兽的眼睛都很吓人,一个布满了可怕的红血丝,一个蓝得惊悚。鹊灵妖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红得耀眼,龟灵妖却流着湛蓝的血,如涂了蓝色的染汁。 为了争夺海上的霸权,鹊灵妖和龟灵妖已经激战了七天七夜,不知疲倦,就在刚刚,它们终于累了,稍稍喘息,然而这只是短暂的,它们必须分出胜负,胜者将获得荣誉,财富和霸权,败者只得落寞的退场。 鹊灵妖和龟灵妖的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光芒,形成幻象。这是两只上灵皇的战斗,无数的鹊,无数的龟出现在海上,在空中,带着惊天的气势,斗得海水飞溅,月色无光。 海天成一色,月下浪汹涌,鹊灵妖和龟灵妖争斗不休,组成天际一抹炫丽的画卷,画卷缓缓展开,从东海,一路延伸,漫长,崎岖,艰险。 ...... 过了交界地带就到了桑尼国,众人忍不住下马,回望秦国,吹一吹也下了马车,回头站立,在秦国最近发生的事情,这辈子每个人都会刻骨铭心,悲伤、喜悦、友情、痛苦、别离......很多很多的情绪,如骾在喉。(.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再见了,秦国,一吹哥我不知道怎么说了,晓刀你有什么说的?”吹一吹不像以前那么爱扯淡,只是淡淡说了句。晓刀像个孩子,呆呆出神,并没有说话,也许心里还在想着吕凌渊。笑季荷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眼泪汪汪:“这一路走来,我们一家人历经辛苦,为何吕......”常色秋赶紧打断她的话:“前面就是桑尼国,不知道有没有好玩的,到了前面,我们一定要好好逛逛,多买些胭脂水粉,这些天都没安心打扮呢。” 吹一吹也赶紧道:“就是就是,难得成玄四大方,送我们不少黄金,一吹哥我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笑季荷,你可不要不舍得啊,虽说是你管帐,这可是大家的钱。”笑季荷见他要花钱,不干了:“吹牛王,哼,不许你花钱,就因为是大家的钱,你更不能乱花。”晓刀回过神来,问道:“花什么钱啊,笑季荷?” 常色秋走近晓刀,敲了下他脑袋,假装娇嗔道:“小屁孩,你在想什么呢?”晓刀被敲得很疼,忍不住伸手抚摸,恼道:“你就不能轻点,疼死我了,再敲我打你啊!”常色秋妩媚一笑,赶紧离他远点。 “驾,驾…”冷雪寒一直静静地站着,忽然翻身上马,众人纷纷上马,不再停留。 进入桑尼国的第一个城是阳城,一个中等城市,规模尚可,建筑也比较有特色,青砖绿瓦,层次分明。众人找到一个龙门客栈,伙计远远地见来了四匹大马和一辆马车,赶紧迎上来打招呼:“众位贵客是要住店呢,还是打尖?” 吹一吹嚷道:“住店,伙计,把马牵到马厩,喂些上好草料。”伙计连忙答应,并朝里喊出一个伙计,开心的牵走了众人的马。 众人下马,走进客栈,常色秋朝柜台喊道:“掌柜,来三间上房。”掌柜见来了三位美人,满脸堆笑:“好嘞,这就安排。”叫来一个伙计,领众人去后院,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惊呼声,跟着二个伙计急匆匆地跑过来。刚打招呼那个伙计面如土色,结结巴巴:“掌柜,掌柜,不好啦,不好啦,不能让这几位贵客住店!”晓刀一听急了,上前一把揪住他,恼道:“你说什么?我们怎么就不能住店?” 另一个伙计急忙道:“掌柜,刚刚我们卸了贵客的马车,小洼子好奇,伸头看了下马车后面,这一看吓坏了,里面是个死人,晦气晦气,呸呸呸。” 小洼子就是晓刀揪住的伙计,偷看马车,也许是好奇,也许是留了个心眼。世俗之人,对死人很忌讳,前堂有客人在吃饭,听说有死人,脸色大变,放下碗筷就往门外跑,连账也不结了。 伙计急忙拦在门口,大声喊道:“不能走,不能走,还没付账呢!”怎么喊也没用,客人们才不管他,纷纷往门外挤。掌柜脸色十分难看,慌忙抱拳作揖:“这这这,贵客,对不住,对不住,本店简陋,还是请另择大店吧。” 晓刀不吃这套,手上一用力,小洼子痛得哇哇大叫。冷雪寒脸色冰冷,转身走出门外,吹一吹、笑季荷和常色秋赶紧跟了出去,晓刀见众人都走了,只得怒气冲冲地放了伙计,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吹一吹嚷道:“怎么了,冷雪寒,为何二话不说就出来了,好你个破店,一吹哥我还不稀罕住呢,走,咱们再找找别的店。” “就是,这么样的大城还怕没有客栈,咱们去找别家。”常色秋也道。 笑季荷不明就里,问道:“雪寒姐姐,你怎么了?” 冷雪寒冷冷道:“出城,今晚住在外面!” 晓刀正好出来,恼道:“凭什么,我们又不是不给钱,我就要住在这里,敢不让我们住,我砸了这里!”冷雪寒看也不看他,冷笑道:“你砸哪里,你想把阳城所有的客栈全都砸了?就算是全砸了,恐怕你也住不了。” 吹一吹明白过来,忙道:“哎呀,冷雪寒说的没错,我们得出城,今晚不能住在城里。”伙计战战兢兢的拉来马匹车辆,冷雪寒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轻叱道:“出城!”常色秋很不服气,拉着笑季荷:“急什么急,我们先去买些东西,再走也不迟。”她从小在山上,不懂得世俗,此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很想在城里逛逛。 吹一吹上了马车,解释道:“如今消息一定传开了,如果我们带着马车,人家吓都吓死了,根本不敢卖东西给你,赶紧出城吧,免得横生枝节,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解释得很清楚,笑季荷立刻就明白了,美丽的眼睛噙满了委屈的泪水,翻身上马。晓刀也上了马,气得把马猛打,马吃疼,在城里狂奔,行人纷纷避让。常色秋也终于明白过来,恨恨不已,上马赶路。 世俗之人,世俗之忌讳,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不同的习俗和忌讳,谁也无法改变。我们要做的,有时候,只能是适应。 第一二二章 恩人 这雪国的宫殿,全是用白色的石头砌成,入眼望去,一片雪白,层层叠叠的,气势雄浑,极为耀眼。(.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那瓦也是白色的,一个个白色的瓦顶,看起来庄严而又不失高雅,飞檐上雕刻着两只白色巨蝉,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这是一个以雪蝉为图腾的王国,宫殿仍在,巨蝉仍在,只是物是人非,换了主人。雪依然在下,这皑皑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那一片片的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就像白色的小精灵,有各种各样的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圣洁着人间的世界。 这座宫殿,三天前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死伤遍地,血流成河,宫里的男子全都被杀光了,唯一幸存的,只是一千多个女子,包括三个王妃和几位公主。然而这一切血腥,已经被大雪覆盖,吕凌渊不知道,在这里走过的每一步,每一条街道,在三天之前都流淌着肮脏的血,都弥漫着血腥。 可吕凌渊不知道,如果知道,内心一定会非常感伤,非常难过。此刻虽有美人在侧,吕凌渊却心思重重,慢慢的走着,内心极为沉重,也极为压抑,紧张得几乎迈不动步子,恍惚中,似乎又看见那只手,血红血红的,随时都要拍过来。 与他相比,柏岚却是很欢快,几乎是跳跃着,还哼着欢乐的歌,心被幸福填的满满的,希冀着未来。雪花飘落,她伸出手,那一片片白色的精灵,便落在手心,雪未融,心已化,浓浓的全是温暖,满是憧憬。 吕凌渊感觉胃里有些翻腾,忽然停住脚步,柏岚察觉有异样,忙问道:“怎不走了?再走一个短廊便到了,待会儿,奴婢在短廊里等你,你与尊驾议事,奴婢可不敢进去。”吕凌渊迟疑着:“哦,是吗?我一定要进去见他吗?”柏岚眨了眨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嗯,你这是怎么了?虽说你可能记忆丢失了,但不至于这样啊?” “我突然不想见他,真的,你能不能去与他说说,我明天再去见他。”这个人,已经织进内心,无时无刻不让人恐慌,吕凌渊印象太深了,一直拼命的压抑,把他藏在记忆的角落,从来不去想,不去提。 “这,不太好吧,吕大少爷,柏岚在这里等你啦,你去见一下吧,以免尊驾责怪柏岚,好不好?”柏岚根本不知他内心的想法,一味的哀求着:”求求你啦,去吧,去吧,没事的。”或许,她是害怕血手印,又或许想吕凌渊早点见完,好安心在一起。 美人这样哀求,吕凌渊虽然有心答应,但却更是恐慌,站在雪地,犹豫不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雪下得更大了,这些精灵仿佛知道吕凌渊的心思,轻盈地飞舞起来,吕凌渊的身上早已落满白色的精灵。 柏岚给他拍了拍,又给自己拍了拍,然后推着他:“求你了,吕大少爷,赶紧去吧,你今天真是反常哦,去吧,去吧,柏岚在短廊里等你,这边雪下得很大,站在这里,不好的。” 吕凌渊不好拂逆,只好往前走,进了短廊,再走十几步便能进入大殿,吕凌渊又犹豫了,停住脚步,拼命的揉着鼻子,柏岚有些着急,用力的把他往前推,终于把他推到门口。这是一个侧门,直通大殿,吕凌渊的压抑越来越强烈,胃里刚刚喝的参汤似乎都要涌出来,已经到了嗓子眼,站在门口,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去。 柏岚用尽全力也推不动,正僵持不下,一位美人走近,轻咳一声:“吕大少爷,怎么,不想进去?”柏岚忙扭头打招呼:“青莲大人,您来啦,吕大少爷,他,他今天不知出了何事,不肯进去呢。” 青莲格格笑道:“是嘛,也许,他害羞吧,柏岚,你先回去吧,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他会进去的。”柏岚迟疑着:“那,好吧。”虽说好,但却不肯走。 来人居然是救命恩人青莲!吕凌渊心潮澎湃,转过身来,这美人凤眼丹唇,一笑动人,肌肤白里透红,清新脱俗,在一眼望去的瞬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味道,身上虽然也洒落了一些雪花,但那雪花却看起来像是点缀,越发衬托她柔美无限。如果说柏岚是火,是那种让他一见便有欲火的美人,而这女子却像莲,让他有一种清心寡欲,心生敬意的感觉。 柏岚见吕凌渊只顾盯着青莲,有些酸溜溜的:“吕大少爷,那,奴婢走了。”虽说要走,但脚步仍然还是不肯挪动,吕凌渊轻轻的推开她,笑如春风:“柏岚,你先回去吧,等一会我便会回去,乖。” “哦,那好吧。”柏岚很不情愿,走了几步,又不肯走。青莲吃吃笑道:“你们二人,看起来新婚燕尔的,如胶似漆嘛,柏岚,你还是先回去吧,吕大少爷是你的,他跑不掉,格格......”笑声很清凉,穿透力极强,惊动大殿里的人,马上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青莲,你也来啦,吕凌渊,赶快进来吧,别在门口拖拖拉拉的,本尊等你好久了。” 柏岚面色大变,赶紧走了,青莲走近吕凌渊,轻挽手臂,淡然道:“走吧,吕大少爷,刚刚我都已经看见了,进去吧,尊驾正等你呢。”呼吸却带着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吕凌渊觉得舒服极了,刚刚的压抑感似乎也消失了一些。 吕凌渊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个美人,为何会有如此的魅力,让人心灵平静呢?过去,早已听说过青莲的大名,今日初见,果然是与众不同,难得血手印身边还有这样的美人,看来血手印也不一定如传说中的那么可怕,我还是进去吧。 青莲挽着吕凌渊,十分自然,毫不忸怩,这一瞬间,吕凌渊似乎忘记了血手印,只觉得享受极了。能有这样的美人陪着,那个死亡之君,即便真的要拍死我,把我挫骨扬灰,我也愿意,吕凌渊暗自说道。 第一二三章 悲伤 众人出得城去,行不多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下马歇息,吹一吹自告奋勇地道:“你们好好歇着吧,笑季荷,给一吹哥我拿点钱,再把你的马给我,一吹哥我去一趟城里,买些酒肉回来,不能在城里住,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吃一顿,照样吃得开心。” 晓刀要跟着去,冷雪寒怕惹出是非,忙阻止他,晓刀很委屈,坐在地上哇哇地哭起来,像个伤心的孩子,惹得笑季荷也泪流不止。冷雪寒的心头也是起伏不定,不过她明白,如今,伤心也没有用,必须坚强,勇敢面对,她勉强压住心神,轻声道:“世俗之人,免不了怕这怕那,我们也不能怪他们。” 常色秋从小在山里长大,哪懂得这些世俗:“这些人真可恨,我真想踢死他们!” 笑季荷与张三伯从小在一起,多少了解一些各地风土人情,忙安慰她:“色秋姐姐,这也怪不得他们,世人都有弱点,惧怕惹来不吉,人之常情,你就不要责怪他们,我们还是安心等吹一吹吧。”边说着边体贴的翻出布匹,铺在地上,又把晓刀拉过来坐下。晓刀泪流满面,仍在抽泣,这里面,他年纪最大,但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笑季荷与常色秋安慰了好一阵子,他才停止哭泣。 等了好一会,吹一吹终于回来,满载而归。他是个有心人,不但带回来不少好酒好菜,还给常色秋与笑季荷带了些胭脂水粉,给晓刀买了柄雕花银匕首,给冷雪寒挑了些扎头丝带。常色秋很满意,由衷地称赞:“看不出来啊,吹一吹,你还是很细心的嘛!” “那是,一吹哥我可是心细如发,怎么样,你们喜欢吧。”吹一吹见常色秋夸奖他,有些洋洋自得,轻飘飘起来。晓刀很喜欢银匕首,破涕为笑:“嗯,我很喜欢,这匕首真的很好。”笑季荷也很欢喜,也夸起了吹一吹:“这次要叫一吹哥,一吹哥真的很棒,谢谢你哟。” 吹一吹被三人一夸,咧开嘴大笑,幸福得像开了花儿似的,连下颔的疤痕都发出了光,冷雪寒见他有些过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冷冷的道:“别又上天了!” 吹一吹也不理她,招呼众人饮酒吃菜,众人俱都饿了,越吃越香,恨不得一次把酒菜全吃了,吹一吹忙道:“省点省点,下顿吃,别一次吃撑了难受。”众人这才止住,但即使是这样,也吃得很饱。 笑季荷只打饱嗝,晓刀取笑她,她的脸立刻飞了一抹红霞,羞涩的道:“人家饿了嘛,你吃的比我少吗?”晓刀不解风情,嚷道:“我肚子大,装得下,你装不下就别硬撑啊!” 常色秋哎呦道:“来来,嚷我看看,你肚子有多大?”作势要摸晓刀的肚子,晓刀害羞,急忙躲开,吹一吹追上晓刀,伸着油腻腻的双手,作势要挠他,逗得晓刀又急忙躲闪。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冷雪寒独自拎了一壶酒,坐到了马车上。她连喝了三口,盯着焦炭似的吕凌渊,脸色阴晴不定。 吕凌渊看起来已经毫无生命的迹象,冷雪寒很悲伤,喃喃自语道:“吕凌渊啊,你听得见吗?这就是你的伙伴们,无论多么悲伤,难过,都一定会继承你的梦想,你就好好歇着吧,别睡得太死了,真的起不来!”她的眼眶湿润了,跟着又道,“心怀梦想的人,是不会死的,即使山穷水尽,也一定会有希望,这句话是你说的,你竟然死了,真的很讽刺!” 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顾不得擦去,又灌了几口酒,悲伤莫名。吕凌渊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如一座庄严的雕塑。 过了一会,冷雪寒稳定了一下情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悲伤地道:“这是你写给我的,如今你却不在了,你让我怎么办?再过几天,你要是还不起来,我会把你埋了,凌渊哥哥,你睡得倒轻松,却连累伙伴们在外餐风露宿,你忍心吗?如今,我欠你二个人情,但一个也还不上,你让我如何心安?好吧,你继续睡吧,他们还在外面,我要下去了,再见。” 她收起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擦干眼泪,跳下马车。她的内心,只在吕凌渊面前显露,这一切,谁也没有看见,除了焦炭似的吕凌渊。 其他人还在嬉笑打闹,享受着短暂的欢乐,冷雪寒默默地靠着一棵大树,把一壶酒都喝完了,抬头仰望星空,低声道:“吕凌渊,你安心睡吧,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主角,你不在,伙伴们一样会完成你的梦想,一样的有欢笑,你一定要醒过来,千万不能让我失望,星星可以作证,我会很伤心的。” 天色渐渐暗淡,一轮圆月悄悄飞上枝头。天上繁星闪闪,不知忧愁,不知疲倦,调皮地俯视着人间。人间几多欢乐几多愁,在这样的夜晚,不知道有多少人仰望着星空,诉说着欢乐,诉说着忧愁。 冷雪寒喃喃自语:“星星,你听见了吗?你也有欢乐和忧愁吗?你除了不停的眨眼睛,还会做什么呢?你亘古不变的俯视着人间,有没有想过来人间走一回呢?这人间,繁华尽处,皆是离愁别绪,愁了多少白发头,你会懂吗?”她很悲伤,但却不敢流眼泪,说着说着,眯起了眼,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其他人也渐渐感到疲累,不一会,都在一旁睡下。 第一二四章 埋葬 第二日众人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晓刀打了些清水,众人简单漱口洗脸,吃了些东西,又打马东行。客栈不能住,众人接连几日都住在户外,餐风露宿,还有一夜突然下雨,只好挤进马车熬过长夜。下雨的夜晚,虽然有三位美人共处一车,但是吹一吹与晓刀并没有觉得有多舒服,更没有非分之想。 每到一地,吹一吹和晓刀都结伴去城里或者镇上买些酒菜之类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是众人互帮互助,友爱团结,倒也其乐融融。 吕凌渊静静地躺着,无声无息,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又过了五日,快要离开桑尼国,午时过后,已能看见象形国境界,吹一吹的兴致很好,情不自禁道:“过了象形国,就到了一吹哥我的故乡了,欢迎伙伴们去一吹哥我的故乡做客。” 常色秋惊奇的道:“哟,吹牛王,以前没听你说过啊,你还有故乡?不错不错,我们一定要去看看。”晓刀很新奇,忙道:“去吹牛王的故乡?好耶,你故乡的人都和你一样,喜欢吹牛吗?” “哪有你这样问人的,晓刀,你太逗了。”笑季荷扑哧的笑出声来,吹一吹高兴着,幸福满满的道:“我们故乡的人,可好客了,一定会热情的欢迎大家!”冷雪寒默默不语,翻身下马,走了几步,很快又折了回来,众人忙问怎么了,冷雪寒眉头紧皱,冷冷地道:“前面是条河。” 吹一吹十分兴奋,嚷嚷道:“对呀,对呀,前面是条河,这是桑尼国与象形国天然的分界线,这条河可长了,有几百里长呢,河上......”他似乎想起什么,猛地一怕脑袋,大声叫道,“不好!这条河只有一些简易的木桥,骑马可以过去,这马车却是过不去!” 笑季荷、常色秋与晓刀这才明白冷雪寒为何皱眉,这马车过不去,吕凌渊也就过不去。晓刀急道:“那怎么办,绕路行不行?要不马车不要了,我把阁主背过去,过了河再找一辆马车。” 吹一吹叹了口气:“绕路可以,但是要走好几天,我们还是把吕凌渊背过去吧。”晓刀翻身下马,就要去背吕凌渊,冷雪寒拦住他,冷冷的道:“慢着!我们要带着他走到什么时候?”常色秋、笑季荷和晓刀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怔住了。 “冷雪寒,这是什么意思?”吹一吹听出了画外音,惊得冷汗淋漓。冷雪寒强忍着心痛,沉声道:“你们自己去看,吕凌渊成什么样子了!”她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冰冷而又生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吹一吹、晓刀、笑季荷和常色秋赶紧掀开马车的帘子,每个人都看见了吕凌渊,这一看,人人面如土色:吕凌渊那焦黑的身体,有些地方已经浮肿,充满了水泡。很不幸,这明显是要腐烂的迹象,如果再带着吕凌渊,他就会腐烂在马车里。 一个人,不管生前多风光,死了之后都绝不好看,吕凌渊也是人,并不例外。此刻,飞云阁众人紧急要做的,不是带着他,而是要在还没有腐烂之前,把他埋葬,让他在泥土里安息。 冷雪寒不用言语,用现实撕碎了每一个人的心,吹一吹跌坐在地上,痴痴不能言,晓刀抓着马车立刻就哭了,常色秋在那发呆,笑季荷接受不了事实,当场就晕过去了。 冷雪寒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森然道:“你们还要拖着他到什么时候,赶紧让他入土为安。”晓刀嚎哭道:“不,昨日看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 吹一吹觉得有东西往上涌,急忙强忍住,他知道冷雪寒说的没错,再拖下去,那就大事不妙,他拿出一些炸药,要找个地方炸一个坑,晓刀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地道:“你敢,你要敢这样做,我宰了你!”为了吕凌渊,晓刀做得出,他与吕凌渊之间的感情,浓得不能再浓。冷雪寒只得狠下心,欺身上前,连剑带鞘拍晕他。 常色秋也要阻拦,冷雪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剑出鞘,抵住她的粉颈。常色秋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冷雪寒也拍晕她,对吹一吹喝道:“还不赶紧动手,更待何时!” 吹一吹见她来真的,也只好狠下心,四处寻找墓地,终于寻到了一个风水尚好的地方,便埋下了炸药,点燃了引线,轰然巨响中,地面被炸出了一个大坑。望着眼前的大坑,吹一吹泪流满面,突然有一股跳下去的冲动,把自己埋起来,从此睡着了,再也不用想着烦恼事。 他蹲在大坑旁,双目无神,久久地发呆,任凭泪珠滴落。他不知道,冷雪寒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她的心,早已经伤痕累累,破碎不堪。她一直在苦苦地支撑着,用钢铁的意志和坚强的信念,支撑着。 如今,真的要埋葬吕凌渊,她破碎的心根本无法承受,正在痛苦的滴血。她已经吐出一口鲜血,快要倒下去,然而她不能倒,只要她倒下去,其他的人就会跟着一起倒下去。她用手捂住嘴,强打着心神,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悲痛,过了一会,她终于平和了一些,便抹干嘴唇上的鲜血,用最大的毅力,赶着马车来到大坑前。 吹一吹正在悲伤,见马车过来,茫然地站起来,冷雪寒挥剑斩断套在马身上的缰绳,呼喊着吹一吹,与他一起把马车推进坑里,然后撒上土。她撒的那么用心,那么用力,以至于手指都破了。 吹一吹在周围摘了些野花放在坟头,随后跪在地上连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响头,磕得额头都了肿起来,头皮也破了,渗出血丝,他哭喊着:“吕凌渊,一吹哥我对不起你了,梦想之地,一吹哥我一定要找到,你等着,一吹哥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冷雪寒站在一旁,面色阴冷,她的心仿佛已经被掏空,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风如果吹得大一点,她一定会被风吹走。吹一吹说完,她忽然冷笑道:“吕凌渊,如今你舒服了,可以偷懒好好地睡大觉了,吹一吹,我们走!” 她没有磕头,吹一吹把常色秋、笑季荷与晓刀绑在马上,再用绳子把三匹马的缰绳连起来。忙完了这些,他在前面拉着绳子,冷雪寒在后面看着,一行人就这样过了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二五章 惊恐 终于,吕凌渊见到了这个让他极度恐慌的人,与此人在一起的,还有四人,这四人原本都坐着,见二人进来,俱都站了起来,笑脸相迎,看起来很开心。 这宫殿很宏大宽广,白色的殿堂,白色的地毯,白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坐在主座上的那个男子,身材壮硕高大,穿着宽大的紫金袍,那张脸吕凌渊终于看清了,不禁颤栗,刚刚平静了一些的心,又开始狂跳个不停,令人抓狂的可怕记忆又涌了出来。 那是一张如果没见过,绝对无法想象的脸,看不清年龄,看不清喜怒哀乐;那张脸,线条硬朗,轮廓格外分明,如同经过精雕细琢一般,带着一种绝世的威严和睥睨天下的气势,那双眼睛,冰冷孤傲,深黯的眼底充满了跳动的火焰,仿佛随时能把人燃烧。 此刻,他站在那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不怒自威,看见吕凌渊,他似乎有些愉快,缓缓地道:“吕凌渊,你来啦,我们等你很久了,坐吧。” 大殿有二个主座,下方还有六个位置,左右各三个,左边坐了二人,空出下手,右边也如此,青莲拉着吕凌渊,想要扶过去落座,吕凌渊大脑懵懵的,骇然发愣,竟挪不动步子。青莲有些诧异,赶紧用力拉一下,他这才稍稍回过神,急忙迈步,冷汗却已流了下来,幸好别人都以为他昏迷刚醒,身体有些不适,都没在意。 青莲扶他在主座坐下,自己坐到了右边下手,其他人也都坐了下来。吕凌渊心中仍然慌乱,仓促的扫了一眼,发现各人正看过来,左边上手是一个面容稍稍有点阴冷的年轻男子,怀里抱着长剑,那神情,与冷雪寒似乎有些相似;中间那人却是很健壮,很阳光,是个青年,与青莲有几分神似,右边一个矮矮胖胖,一个高高瘦瘦,在一起很有喜感。 吕凌渊心道,看来那个空位是留给风痕的,在座的一定是夺命剑、狐狸刀、瘦头陀以及青峰了,传闻夺命剑排名第二,那左上手一定是夺命剑,健壮阳光的青年一定就是青峰,右边矮矮胖胖的一定是狐狸刀,瘦瘦高高的一定是瘦头陀了,这些传说中的人,此刻都在一起,而我居然与血手印并座,这实在不可思议。 吕凌渊心慌不已,脑子嗡嗡响,血手印的绝杀七人组,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我呢?难不成我是穿越了时空?他还在想着,血手印出声了,中气十足:“吕凌渊,你醒来便好,要不然可要错过精彩的事情了。”距离太近,直冲耳膜,吕凌渊赶紧收回思绪:“这,啊,什么精彩的事情?” 狐狸刀见他心不在焉,笑道:“你是不是昨夜坠入温柔乡,把自己都给忘了。”瘦头陀接过话语:“我看确实是,柏岚那小丫头,今日容光焕发,连走路的姿势都与一般的少女颇有不同,吕大少爷,昨夜看来你出了不少力呢,终于把那小丫头吃定了,听说你收了她当侍妾,但一直没下手啊,哈哈......” 青莲的脸唰地红了:“讨厌,瘦头陀,你说什么呢,正经点好不好,这是在议事。”夺命剑也似乎觉得不妥,冷冷道:“就是,青莲妹子脸皮子薄,你们两个说话注意点,吕大少爷刚刚醒过来,你们说话不能太过放肆。”说话的神情,与冷雪寒极为相似,吕凌渊好奇起来。 青峰看起来很不介意,笑道:“那也没事,咱们弟兄在一起,虽说是商量正事,但逗逗乐子也是无法的,是吧,吕大少爷。”吕凌渊正在茫然,闻言马上道:“无妨无妨,各位开心便好,昨夜,昨夜在,昨夜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见笑见笑。” 本想说在下的,但说到嘴边又觉得不妥,既然这些人说话如此随便,那一定很熟,再自称在下那显得很生疏了。血手印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似有不悦,轻咳了声:“好了,你们不要闹了,说正事要紧。”很有威信,下面果然不闹了。 血手印接着道:“雪国已亡,如今雪国的宫殿属于我们,王城的臣民也已被杀尽,但国王雁栖与王后飞鸢却都不见了,吕凌渊作为主力,率军进攻雪国,原本是要夺取雪国至宝玉冰蝉,如今王城已破,却没有找到,本尊猜想一定是被国王和王后带走了。” 稍一停顿,又道,“风痕已打探清楚,如若消息不差,他们定是逃进了雁氏一族的陵寝,据说那里机关重重,妖孽横生,吕凌渊,你醒来正好,本座正在商议进入陵寝的事,既然来了,说一说你的看法。” 吕凌渊恍然醒悟,血手印说精彩的事,原来是要进入陵寝,这可是从来没想过的事。吕凌渊身上的汗更多了,根本不想去,心虚地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如何发表意见,尊驾,你如何安排,属下听令就是。” “你昏迷了几日,竟变得客套了起来,以往这种事,你可是最积极的,争着抢着要去做,如今这样,这倒是怪事了。”血手印似乎觉得十分好笑:“哈哈哈......那好吧,本尊原本是打算与风痕一起进去的,你既已醒来,这种事想必也是不甘心错过,那玉冰蝉,本尊志在必得,为了夺取此物,本尊费尽了心力,死伤了无数的弟兄,你也因此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无论如何,本尊都要找到它。” 吕凌渊心道,原来进攻雪国是为了玉冰蝉,那东西倒是从未听说过,既然血手印如此重视,那一定是不得了的宝贝了,只是这宝贝到底有何用处呢?看来等会儿只能问柏岚了。他不知道的是,关于玉冰蝉,世上知道的人甚少,在盟军中,除了七绝将,谁也不知,而在雪国,也只有王族的人才知道,江湖上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他还在沉思,血手印接着道:“好,此事便如此决定了,夺命剑,镇守王宫的事,交给你负责,吕凌渊,你再休息二日,二日后我们准时出发,风痕在等我们。”夺命剑忙抱拳:“是,尊驾。”吕凌渊虽然不明不白,也只好答应:“是。”内心却是狂乱不已。 “吕凌渊,看起来你有些不在状态,要不,先下去休息吧,让柏岚好好伺候,二日后辰时,本尊在这里等你,别忘了就行。”血手印看出他有异,让他先走。 吕凌渊巴不得离开,起身道:“好,属下甚感身体有些不适,那先告辞了,各位兄弟,我先走了。”匆匆走了,其他人以为他不适,倒也并不为意,狐狸刀与瘦头陀甚至还笑话他坠入温柔乡,尚未回过味来。在他们看来,吕凌渊这样,只不过是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贸然行房,泄了太多精元所致,休息休息便会好的。 第一二六章 感怀 过了河没过多久,晓刀、笑季荷与常色秋先后醒来。晓刀发现马车不见了,也没见到吕凌渊,挣扎着大喊大叫起来。他被吹一吹紧紧绑在马背上,手腕也被绑死,动荡不得,越发的大声叫嚷,声嘶力竭。笑季荷与常色秋先后醒来,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哭喊着要吕凌渊。吹一吹于心不忍,就要解开三人的绳索。 冷雪寒已经非常疲倦,一句话都不想说,纵身一跃,玉手轻扬,冰冷的剑就到了吹一吹的脖子上,吹一吹无可奈何,只得任凭三人叫喊。官道上不时有行人经过,见他们这个样子,莫不惊诧,还以为是强人绑了女子和孩子。很快,有热心人看不过去,上前拦在马头,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女人和孩子,还有没有王法?” 冷雪寒知道他们是好意,也不理他们,吹一吹赶紧上前解释,好说歹说,拦路的人才半信半疑地让开。虽如此,他们还是不放心,在后面暗暗的跟着,并且有人快马跑去报官了。 官府的老爷一听,哟呵,朗朗乾坤,也太不把本老爷放在眼里了,那个捕头,赶紧去把强人逮了,给本老爷长点脸。捕头快马加鞭,不久便带着一帮捕快快马过来,把飞云阁众人堵住,那捕头横刀立马,当头喝道:“大胆强人,你们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本捕头奉命前来抓捕你们,还不赶紧把人放了,乖乖下马受缚!” 晓刀兀自哭喊,常色秋伤心难过,才懒得理他们。笑季荷心虚,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停止哭泣,解释道:“官爷,他们不是强人,我们是飞云阁的,因为阁主,阁主......”话未说完,忍不住又哭出来。 飞云阁?n的,名气不小啊,最近!那捕头将信将疑,上上下下打量着众人。冷雪寒眼睛阴冷,射出骇人的寒光,捕头不由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挥手让捕快们上。捕快们很尽职,拔刀出鞘,冲过来。 眼看就要打起来,冷雪寒的嘴角出现了一丝不经意的冷笑,纵身跃起,剑光划过。捕头只觉得眼睛一花,脖子上便一阵冰凉,还好,冷雪寒没想杀人,要不然,捕头的脑袋就得搬家了。捕头吓得直哆嗦,忽然想起了什么,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的道:“飞云阁,哦,怪不得,你就是第三剑冷雪寒吧,失敬失敬!”诚惶诚恐,一脸恭维的笑意。 “好说!”冷雪寒哼了一声,收剑回鞘。吹一吹忙道:“官爷,我们正是飞云阁的。”捕头哪敢不信,忙抱拳道:“对不住,对不住,飞云阁的大名,在我国也是很响的,贵阁主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他会好起来的,你们也不要太伤心,请请请!”他带着众捕快站在一边,恭送飞云阁众人离去。 报官的人见是这么回事,摇头叹息,跟在后面的热心人也都暗自感叹,自行离去。经过这么一闹,笑季荷的心情好多了,不久,常色秋也停止了哭泣,吹一吹把她二人解了绳索。 常色秋失去束缚,抬脚就是一下,一下子就把他踢翻在地,冷雪寒急忙喝道:“够了!”幸亏冷雪寒出声,不然吹一吹就要被踢残了,以常色秋的脾气,激动起来是可以捅破天的。 笑季荷心软,见吹一吹的额头上肿了起来,还在流血,赶紧把他扶起来,再撕些布条找些树叶包扎好,止住血。她从小跟着张三伯,张三伯走南闯北好多年,多少懂得一些药理。常色秋没有她那么好,还是不依不饶,瞪着吹一吹,一副要踢人的样子,冷雪寒冷冷的道:“你要不要踢我试试?”常色秋不敢踢她,只得恨恨作罢。 晓刀仍在那哭嚎,声音已经嘶哑,到最后完全发不出声,只能呜呜地干哭。众人也没办法,只得找到一个偏僻之地,下马歇息。吹一吹上前把晓刀放下来,他已经非常虚弱,脑袋都垂了下来。吹一吹把他平躺放下,喂了好几口水,笑季荷找些树叶什么的垫高他的头,他总算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常色秋有些心疼,怜悯的道:“这孩子,把吕凌渊当爹一样,真是可怜他了。” 吹一吹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常色秋,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伙伴,如今谁不伤心,这与爹有什么关系?”常色秋不服气,狠狠的瞪着他,吹一吹丝毫不让,争锋相对,笑季荷赶紧出声:“好了,好了,你们都别闹了,谁都不好受,听听雪寒姐姐怎么说?” 冷雪寒很烦心,冷冷的道:“不能继续东行的人,趁早离开!”吹一吹见她说得严重,急忙道:“我们都会坚持吕凌渊的梦想,不会放弃的!今日走得非常慢,恐怕不得不在此过夜了,晓刀这孩子也很不容易,他与吕凌渊之间的事情,一吹哥我多少知道一点,你们要不要听?要听的话,一吹哥我就说给你们听,免得有些人不理解,胡说八道!” 笑季荷非常想知道,连声说想。常色秋知道吹一吹是在数落他,虽然气恼,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也很想知道晓刀与吕凌渊的事。 冷雪寒也有些好奇,她早看出来了,在晓刀的眼里,吕凌渊确实如父兄一般,对他言听计从,如今他突然离去,也难怪晓刀难过。不过,她没有表态,只是看了吹一吹一眼,那眼神,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只是默默的,淡淡的,带着些许冷漠和感伤。 第一二七章 晓刀 山南邦某地,在一处有重兵看守的隐蔽大山洞里,关着数千男孩,来得早的已有四五年,晚的也有二三年,谁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从哪里弄来的,连看守的将军都不知道,只知是头领派人送过来的,其他一无所知。 这些孩子被分成两拨,关在面对面两个山洞里,只有一个任务--训练,残酷的训练!将来作为头领儿子的贴身死士,护卫头领儿子的生命安全,训练极为残酷,每个人只发一柄短刀,看守不时的往洞里,放进去一些豺狼虎豹或者放进一些亡命的死囚,孩子们如果不杀死他们,就会被他们杀死,最终能活下去的只有五十人。 有很多孩子被野兽撕碎,被死囚杀死,尸体被拖出去,当着他们的面扔给狼狗吃掉。血腥,残忍,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孩子们幼小的心灵受到无尽的冲击。他们没有理想,没有追求,只是为了生存,活下去才是唯一的道理,每个人都拼命的训练,殊死搏斗。 经过残忍的淘汰,最终两个洞里各剩下一百人。二百人,太多,还要继续淘汰,淘汰的人下场只有一个,伺候狼狗的肠胃,守卫的将军对他们说道:“每个人找一个对手,杀死他们,你们就能活下去!”孩子们只好又拼命厮杀,胜者活了下来,死者喂了狼狗,最后每个洞还剩下五十个孩子。 一百个,还多,还要淘汰一半,死亡的威胁并没有消除。有一日,将军接到头领的命令,尽快让孩子们生死相搏,只留下五十个,十日后把最后的五十个孩子送到他儿子身边,将军的使命就结束了。将军在这里已经呆了五年,每日见着淋漓的鲜血和孩子们的尸体,早已经厌倦。接到命令,将军非常高兴,决定在第七日让剩下的一百个孩子生死相搏,然后送去作为死士。 死士,顾名思义,就是随时为了主人去死,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些孩子即使活着,也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剩下的孩子中,有个叫舵手的,比众人略大,年方十二,来这里五年了,武功非常厉害,有一日晚上,他偷偷对身边的几个孩子说道:“你们想不想活下去?” 孩子们纷纷点头,舵手道:“想活下去,听我的!七日后看守会把我们放出来,让我们互相厮杀,到时候我们杀了看守,逃出去,你们干不干?”孩子们受够了,厌倦了,都想逃出去,逃出去就有希望,有人领头,孩子们纷纷同意,舵手大喜,就让这些孩子偷偷联络其他孩子。 训练虽然残忍,但山洞里的伙食却越来越好,野味和肉食都不缺,舵手不识字,便偷偷的在一块肋骨上刻了一些画面--有两个孩子对打,有个孩子用短刀刺死看守,还有许多孩子涌向门口--这是假装对打,然后杀死看守,一起逃跑的信息。 刻完了,舵手便等待开饭的机会。这个洞先开饭,看守过来送饭的时候,孩子们纷纷涌到洞口,舵手混杂在孩子中间,趁看守不注意,把肋骨扔进对面的洞里。对面的孩子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等着开饭,肋骨砸到一个孩子的脑袋上,那孩子“哎呦”一声,看守以为是拥挤造成的,也没在意。 为了抢饭菜,拥挤,打架,甚至流血杀人,在这里都是很正常的。伙食虽然不错,但是以前孩子多的时候,看守有意减少供应,让孩子们争抢。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抢不到的孩子,只能挨饿,被淘汰。如今孩子少多了,差不多都是精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饭菜供应已经很充足,不会再发生流血杀人的事,但拥挤还是有的。 那孩子正是晓刀,见是一块肋骨,捡起来就要扔。旁边一个孩子眼神比较好,看见上面画着什么,急忙抢过来。孩子们都不识字,但对于画面还是看得懂的,那孩子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把晓刀拉到一边,跟他附耳说了几句。晓刀听明白了,点头表示同意,那孩子与晓刀再偷偷告诉别的孩子,就这样,消息传开了,孩子们约定共同逃出去。 第七日,看守全体出动,足足有三千人。孩子们被押送到另一个更大更宽阔的山洞,将军正等在那里,他对孩子们说道:“今日就是检验你们训练成果的时候,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他吩咐看守把孩子们带到山洞中央,分成两批,捉对厮杀。舵手见时机来临,振臂呐喊:“逃出去的时候到了,让他们血债血偿,杀呀!” 孩子们拔出短刀,冲向看守,看守猝不及防,被孩子们杀死了一片。将军见孩子们居然造反,勃然变色,就要镇压。就在这时,有人进来,匆匆来到将军面前,附耳向他说了几句,将军听完,脸色铁青,瘫倒在地上,来人见他将军如此,赶紧逃走。 孩子们已经杀红了眼,见看守就杀,这些看守,平日不是放野兽进来,就是放死囚进来,有很多孩子死于非命,孩子们恨死了他们,恨不得把他们杀光。然而,一时之间,并不能如意。头领曾下过死命令,如果有一个孩子逃走,就把他们全部处死,在如此威吓下,看守们人人拼命,奋不顾身。 孩子们都是精英,身手不凡;看守人多势众,毫不退让。一百个孩子对战三千个看守,杀得山洞里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将军却仍然在那发呆,对眼前的惨状看都不看一眼。杀到最后,还剩下十二个孩子,二百个左右的看守。十二个孩子目光尽赤,浑身是血,这其中,有晓刀和舵手。看守们嗷嗷直叫着,死命往前冲,孩子们拼死血战,殊死搏斗还在继续。 终于,血战结束了,看守们全部被杀死,但孩子们的伤亡也很大,包括晓刀和舵手,只剩下四个人还活着。这是一场很无辜,很悲痛的血战,两败俱伤,毫无价值。败的一方全军覆没,胜的一方伤亡惨重。然而,这又是一场不得不进行的血战,因为积压的怒火与刻骨的仇恨,怒火熊熊,仇恨吞噬着一切。 “冲出去,冲出去我们就自由了!”舵手冲向洞口,边跑边喊,二个孩子急忙跟在他后面,一起往洞外冲。可是,晓刀没这么做,扑向了瘫在地上的将军。 他要报仇! 在他眼里,将军就是个罪人,这里所有的血腥,厮杀,残忍,惨叫,都是将军造成的,他要杀死将军,为所有惨死的孩子们报仇。将军目光呆滞,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原来刚刚那人传来消息,山南邦已经统一,头领全家已经被处决。他守在这里,已经有五年,这是头领给他下的死命令,如今头领死了,他做的这一切,根本毫无意义。 这五年,将军看着多少孩子被送进来,然后悲惨的死去,他本于心不忍,不肯这么做,但头领的命令无法违背,因为他全家的性命都在头领的手上。头领很残忍,为了不让将军的家人与他联系,导致他分心,早已把他的家人全部斩首。头领活着的时候,谁也不敢告诉将军这个噩耗,如今头领死了,来人才敢告诉他。 真相刚刚才得知,却有很多看守和孩子即将死去,如果真相早来一会儿,这种惨剧也许可以避免。然而,没有也许,将军也是人,一直以来,他在权势下扭曲着人性,残忍的苟活着,当他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乾坤颠倒。晓刀面目狰狞,恶狠狠的扑过来,他却浑然不知,当短刀扎进他胸口,剧烈的痛疼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本能的用双手握住晓刀的手,不让短刀再向身体里推进。 血溢出来了,再推进一点点,将军的心脏就穿了。晓刀毕竟还是个孩子,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早耗掉了气力,将军一用力,他就扎不进去。将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苦笑道:“报应终究会来的!”他松开了手,不再挣扎,等着晓刀要他的命。 晓刀茫然了,刚刚,他以为将军一定会杀了他,没想到将军却松开了手,这是求死的信息,将军想死。晓刀不知怎么办,不知不觉的松了手,跌坐在地,短刀就留在将军的胸口。将军能感受到剧烈的痛疼,强忍着对晓刀道:“可怜的孩子,你杀了我吧!” 晓刀摇了摇头,凶恶地道:“我不杀你,我要你一辈子痛苦!”里,到处是死人,到处是丢弃的兵器,他爬起来,捡了一柄短刀,向洞外走去,将军怔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晓刀走到洞口,舵手与其他孩子已经离去,茫茫山野,空旷陌生,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坐在洞口,望着天空发呆。 一场杀戮,早已让他精疲力竭,他坐在洞口,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慢慢地,他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了,天空繁星点点,山洞里一片漆黑。夜幕早已经降临,晓刀是个孩子,免不了有些害怕,此时将军提着灯笼向洞口走来,晓刀握紧短刀,就要拼命。 将军笑了笑,柔声道:“孩子,害怕吗?你叫什么名字?”晓刀摇头又点头,老实的道:“他们都叫我小刀。” 将军喃喃自语:“小刀,晓刀,嗯,很好,就叫你晓刀吧,破晓的晓。”他对晓刀道,“我们出去吧。” 晓刀深怀戒心,摇头不肯,将军道:“别怕,晓刀,你打不过我,我要杀你,刚才已经动手了,我已厌倦杀戮,只想离开这里,我们放一把火,把这个洞给烧了,去外面的世界,过自由的生活吧。” 将军很真诚,晓刀慢慢地放下了戒心,于是二人找来洞里所有的火油,浇在地上点着了。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火光印在将军的脸上,他的脸扭曲着,痛苦着,看起来很吓人。终于,大火烧塌了山洞,也烧毁了他的心,更烧毁了他的耻辱和罪孽。山洞里的东西,将军什么也没拿,只身带着晓刀离开了。 第一二八章 放纵 吕凌渊大汗淋漓的走出大殿,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些事,既不可思议,又想不通。虽知雪国,但玉冰蝉以及雁氏陵寝却是从未听说过,他有很多的疑问,急切的需要找柏岚问清楚。吕凌渊觉得,在这里,除了柏岚似乎谁也不敢相信,然而,他却是刚刚才认识柏岚,而且是在床榻上。 这一切有些荒谬,但似乎又很真实,吕凌渊想不通为何到了三十一年前,打破脑袋也想不通。穿越时空这个词,连想也不敢想,可这一切又很真实,确实是在雪国,而且见到了血手印。血手印这样的人,也许可以冒名,但绝不可以冒充本人,那威严,那气势,那眼神,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冒充的。 吕凌渊开始怀疑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或者又出现了一个像痴琴人孤烟直那样的人,化水汽为有形,迷惑了自己,但即就是这样,有人能幻化出如此宏伟的宫殿吗,如此真实的血手印吗?难道是神下界,变化如此?又或者是狐仙设法,蛊惑人心? 吕凌渊不敢相信,不敢多想,一筹莫展,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回到卧房,把柏岚搂在怀里,做该做的事,然后忘记这一切,也许,那时候一切都复原了;也许,冷雪寒、笑季荷、常色秋、晓刀以及吹一吹会突然出现。 一个人在迷糊中,最容易放纵,此刻吕凌渊就是如此,如此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很快回到醒来的地方,而柏岚却不在那里。吕凌渊有些恍惚,也有些空空的感觉,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她不是说在等我吗?为何不等?难道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明明我已经死了,为何还活着呢?即就是轮回,我也应该是一个婴孩啊,应该在后世,而不是在三十一年前,更应该封闭了记忆,忘了前尘往事,可我什么都没忘,什么都记得,我记得我的伙伴,记得他们的笑容,哀伤,记得他们的名字,也记得我是被柳负灵的十字光束烧死的,这算怎么回事呢? 难道如今的我,仅仅是一个鬼魂?可即就是鬼魂,我为何不去别的地方,却来雪国呢?吕凌渊不寒而栗,赶紧掐一下脸,很痛,很痛,这不是梦,他也不是鬼魂,这是真实的,他真实的在这里。 吕凌渊很郁闷,快要想破脑袋,还好柏岚很快回来了,要不然一定会疯掉。柏岚只是在宫殿里幸福的走走,没想到吕凌渊回来得这样快。她走进来,带着一种特有的香味,引人着迷,吕凌渊正在混乱,一看见她便迷离了,不顾一切的上前抱住她。 柏岚娇媚而又深情的看着他,吃吃笑了,吕凌渊的大脑瞬间充血,欲火焚身,奋力的把她抱上床,迫不及待想要放纵。记忆的煎熬,思想的混乱,只想忘了这一切,吕凌渊开始撕扯她的衣裳,柏岚媚笑着,动也不动,随他撕扯,经过昨夜,她已认命,开始习惯。 一个男子,愿意在一个美人面前做野兽,总比做一个冷漠无趣的木头人好,她心想。她笑脸盈盈,媚眼如丝,扭动娇躯,迎合着,很快衣裳被撕扯得一干二净,美丽的**和完美的线条再一次一览无余,吕凌渊狂野了,不顾一切的吮吸着粉红而又饱满的樱桃。 呼吸急促而又猛烈,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响声,进入了她身体,柏岚微微的娇喘着,眼睛里放着光。这一刻,吕凌渊觉得自己很真实,躁动,悸动,冲动,很快便一泻千里,终于体验到最畅快淋漓的感觉,飘飘欲仙。 于是,不用想烦心事,也不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趴在她胸前,从一只野兽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她很快乐,很幸福,温柔的抚摸着吕凌渊宽阔的背,无限娇媚,无限柔情,无限满足。 一时间,很安静,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吕凌渊的呼吸仍然急促,而她已经平和,她那地方,仍然很疼,甚至比昨晚还疼,但又不仅仅是疼,还有比疼更特别更异样的感觉。她幸福而又激动的开始幻想着未来,这温馨的感觉,让她觉得甜蜜极了。而他,放纵之后,却又开始迷茫,但他不想动,也不想再动脑子,只想趴在她身上。 那个恐怖而又可怕的人,我已经见到了,接下来,除了再见难道还能躲吗?吕凌渊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便不再想了,只想安静的呆一会,至于昏迷之前的事,在此刻也好,在三十一年后也好,或许都不再重要。 三十一年后的事,吕凌渊清楚的记得,而此刻所知道的仅仅是别人给予的,首先是柏岚,然后是青莲,再然后是血手印。既然是别人给的,那继续让人给吧,吕凌渊相信柏岚一定认为他失忆了,也一定会告诉他失忆之前的事。既然她会告诉我,那何必再去胡思乱想呢,已经身在这里,那么,暂时以这个身份存在下去吧。 有时候,放纵真是一个好解脱,在吕凌渊狂野的时候,灵光出现,明白了很多。 过了许久,柏岚说道:“吕大少爷,你真的好坏哦,说好今天不那个的,你又欺负人家,都疼死了,你难道不能挪一下身子吗,也不怕把人家压坏了!”似乎有些责怪,但其实那只是甜蜜的嗔怪而已。 “怎会呢,趴在你身上好舒服。”吕凌渊根本不想挪身子,慵懒的道:“我自有分寸,哪舍得压坏你。”柏岚并不介意,反而很兴奋:“那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吗?”吕凌渊不是不记得,但无法说清楚,只得道:“没有,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 “可是看起来,你记得青莲大人。”柏岚还有微微醋意,对青莲耿耿入怀。一个美人,对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不介意,但绝不会不介意另一个美人与自己的男人很亲近,吕凌渊十分清楚,苦笑着反问道:“我记得吗?” “那你为何那样看着她,明知道人家便在身边,哼。”柏岚醋意浓浓,心有不甘。 “我不认识她,仅此而已,在这里,看起来我好像只认识你,你也应该知道,我此刻是个失忆的人,见到以前的熟人,总是免不了要好奇的,至于她是男是女,是不是美人,这好像没有关系吧?”吕凌渊的理智恢复了,有了往日的睿智。 “你倒会哄奴婢开心。”柏岚有些哀怨:“奴婢虽然是你的侍妾,但以前的你,让人紧张,奴婢不敢靠近,这次为了要照顾你,才敢睡在身边。”这倒令吕凌渊好奇了:“是吗?那真是委屈你了,你以前睡在哪里呢?”柏岚道:“以前,奴婢都睡在侧室的,只是早晚给你端茶倒水。” 吕凌渊惊讶不已:“我以前那么冷酷无情,不懂得怜香惜玉吗?像你这样的美人,我应该十分心动,迫不及待才是,好吧,看来,是我错了,我很想知道,我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你能告诉我吗?”柏岚不敢相信,再次追问:“你真失忆了,不是哄人家的?” “是的,我没有必要骗你。”吕凌渊只好再次撒谎。“你以前真的很可恨,很讨厌。”柏岚拎了一下吕凌渊的耳朵:“讨厌极了,人家既恨又怕。”吕凌渊哄女孩子还是很有一手的,马上检讨:“我以后改,一定会对你好,好不好?”柏岚开心极了,笑道:“那当然好,柏岚很开心,既然你真失忆了,关于以前,你想知道什么呢?” 吕凌渊问道:“你知道多少?”说话的时候,手又不老实起来,抚摸着她饱满的地方,柏岚吃吃笑道:“嗯......好痒,别......奴婢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你在抓奴婢之前与之后的一些事。” “我抓你?”这下轮到吕凌渊不解了,但手并未停下来,嘴巴也不老实起来,开始吮吸山峰,柏岚有些娇羞:“是的,你抓了我,然后逼奴婢做你的侍妾,但奇怪的是,你竟然不碰人家,咿......不要啦,讨厌,还要不要人家说话。” 吕凌渊很听话的抬起头,手同时也停住了,温柔地看着这个被压在身下的美人,魅惑,迷人,灼热,与常色秋差不到哪里去,绝对是一个让人动心的尤物。他心想,这确实很奇怪,竟有男子对如此的侍妾不感兴趣,那实在是说不过去,实在该打屁股,打多少下都不过分。 吕凌渊很自责,盯着她问道:“其他人都知道我没有碰你吗?”美目勇敢地迎上来,柏岚有些娇羞,也有些喜悦:“他们都是聪明人,当然都看得出来,今早他们来看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透着深意呢,显然已看出来昨夜你和我......” “好吧,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我是如何抓你的,然后又是如何昏迷过去的。”吕凌渊觉得惭愧,忙转移话题,内心想起伙伴们,隐隐觉得对不起谁。柏岚很乖,很听话:“那好吧。” 第一二九章 将军出来后,隐姓埋名,给人做苦力,后来攒了一点钱,买了一辆马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从此,山南邦多了一个赶车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带着一个小孩,四处漂泊,赶车为生。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贫,倒也很快乐,闲时将军教晓刀识字,练武,与他一起在野地里做饭,走到哪里算哪里。晓刀对他的感情很复杂,非亲非故,甚至充满仇恨,然而,却又离不开他。 岁月荏苒,一晃很多年过去了,晓刀的年纪越来越大,但是好像长不大,怎么看都像个孩子,与此同时,将军却一天天老去,而且胸口的旧伤时常发作。虽然当年晓刀没有完全扎进去,当场要了他的命,却也是伤得很重。将军走出山洞后,也没有找大夫精心治疗,留下了后遗症。 和历十一年冬月,天气非常冷,将军与晓刀拉了一位特别的客人。这是将军最后一次拉客,他知道时日无多,便很担忧晓刀的将来,他的一生,是屈辱、罪恶、忏悔的一生,也是可怜的一生。虽然天气很冷,但这位客人却始终微笑着,笑如春风,让人很温暖,晓刀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很亲切,这位客人正是吕凌渊,他要去珞枫。 此刻,吕凌渊坐在车里,将军与晓刀并排坐在前面,二人并不说话,马车却好像越来越慢。吕凌渊惊觉有异,忙问出了什么事,将军停下马车,匆匆跪在地上,请吕凌渊下车。 吕凌渊急忙下车,扶起他,然后找块石头,拉他坐下,询问事情因由。将军老泪纵横,把他与晓刀之间的恩怨往事合盘说出,吕凌渊听完,也觉得诧异,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二人在前面并坐,却一点也不亲热,二人既不像爷孙,又不像亲戚师徒,很少交流,原来却是这么回事。 将军最后道:“老朽观察先生谈吐不凡,不是一般人物,晓刀与老朽虽非亲非故,甚至有仇,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也算有情份在,如今老朽快不行了,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甚觉惭愧,这孩子从小倔强,不适合与人打交道,老朽恳请先生代为照顾他,他是个好孩子,会做饭,也识得些字,会点武功,想必不会成为先生的累赘,不知先生可否答应?” 这是临终托孤,吕凌渊正想找些伙伴去寻找梦想之地,见将军垂垂老矣,满面愁苦,不忍心拒绝,便一口答应。将军见他答应,十分欣慰,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本是靠一口气强撑着,这一放松,坐在那突然吐血,很快他就死了,吕凌渊根本就没有办法。 晓刀一直坐在车辕上,并不说话,也并无悲伤,吕凌渊遂把将军安葬,带晓刀去了珞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后来,他在珞枫城西买下一座小庭院,暂时住在那里。晓刀从小被抓进山洞,饱尝杀戮血腥,后又与将军赶车为生,虽然两人并无太多交流,但也算相依为命,而马车勉强算是二人的家,走到哪里就算哪里,遇见吕凌渊后,暂时安顿下来,吕凌渊见多识广,又善于沟通交流,常常开导他,他也就慢慢解开心结,愿意跟吕凌渊交流,并时常下厨做饭。 这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在晓刀的心里留下了希望和梦想,后来吹一吹也来到这里,晓刀更是多了一个伴。吹一吹清楚地记得,冷雪寒第一次来的时候,当时天快要亮,外面正下着细雨,吕凌渊咚咚咚地敲门,把晓刀惊醒了。晓刀开了门,吕凌渊与冷雪寒共用一伞,正湿漉漉地站在门口,晓刀赶紧让他们进来。 吕凌渊让他叫醒吹一吹,烧些热水,做些吃的,然后进了房间,拿出自己的衣裳给冷雪寒换上。 吹一吹说完,哽咽着,眼睛都红了。笑季荷想起吕凌渊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们飞云阁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背后的故事和辛酸,为了梦想和希望走到一起,这是一个家,我们都是一家人,拜托你了。言行历历在目,恍如昨天,那日他活生生,笑如春风,如今却已经入土。想起这些,笑季荷伤心欲绝,眼泪哗啦就下来了。常色秋也是因为吕凌渊的吸引,才加入飞云阁,吕凌渊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如今斯人已去,空留余恨,怎不叫她伤悲,她也哭了,与笑季荷同病相怜,抱头痛哭。 冷雪寒并不比她们好到哪里去,心都快被掏空了,她开始强迫大脑麻木,拼命的想要忘记。此时的她,最怕别人揭开这个苦痛的伤疤,可偏偏这个伤疤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她只得悄悄别过脸去,谁也没看见,她的眼角出现了悲伤的泪痕。然而,她毕竟不像笑季荷与常色秋,哭起来没完,很快,她忍住了悲伤,让眼泪流进心里,脸上恢复了冷峻的神情。 天色越来越暗,过了好一会,众人终于安静下来,都觉得有些饿了。吹一吹拿来干粮水袋,笑季荷铺好布匹,常色秋拾些柴火,点燃了篝火,虽然悲伤,飞云阁众人还是有条不紊,自觉动手,当晚众人就在此处歇息。夜里晓刀醒过来又吵着要找吕凌渊,哭着喊着,众人好说歹说,才把他按住。吹一吹绞尽脑汁,想出一些好玩的事说给他听,无奈晓刀心结难解,十分狂躁,根本就听不进去。 吹一吹、笑季荷与常色秋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死死按住他,不让他动。晓刀挣扎着,哭喊着,弄得三人很伤心难过,又跟着哭起来。冷雪寒靠在树干上,暗自叹息,她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当务之急必须把晓刀稳住,要不然他一闹,其他人触景伤情,悲伤流泪根本就无法避免,这样下去,不说还要去寻找梦想之地,就是继续东行,也无法实现。 只有悲伤,没有斗志的人是无法实现梦想的,也是无法继续危险的旅途。必须激起众人的斗志,冷雪寒下定了决心,她忍住悲伤,冷冷地道:“吕凌渊在天之灵如果有知,一定不会安静,如果你们不想实现他未完成的梦想,那你们继续,明日,我们分道扬镳,各走各的,我要睡了!” 她的话很冷,很无情,这其中的意味谁都明白,晓刀怔了一下,突然就安静了,其他人也安静下来。过了一会,晓刀轻声道:“我饿了。”吹一吹大喜,急忙给他拿来干粮水袋,晓刀接过,默默地走到一角,大口吃了起来。不久,他吃饱了,默默地躺下歇息。其他人见他不闹了,甚是欢喜,也各自休息,冷雪寒深感欣慰,闭上了冷眸,靠着树干渐渐睡去。 ...... 新的一日又开始了,当东边第一缕曙光亮起的时候,冷雪寒睁开眼,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她没有叫醒众人,只是安静地看着天空,她的眼睛深邃,明亮,不可捉摸。 第一三零章 赴宴 天刚朦朦亮,晓刀就醒了,默默地给众人烤干粮。其他人醒来后,简单漱洗收拾,也都默不作声。 众人东行之志坚决,谁也不想离开,经过一夜苦痛的洗礼,每个人都焕发了生机。 悲伤,心疼,无奈开始在众人的脸上消失,被默默的藏进了心里,放在记忆的角落。 待吃完早餐,晓刀默默上马,其他人没有多说话,也纷纷上马。 这一切,冷雪寒看在眼里,冰冷的眼眸出现了一抹柔情。 吕凌渊,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伙伴们,她暗暗心语。 当下,她一马当先,策马东行,众人奋进,马蹄声起,扬起一片尘土。 这一日,到了象形国雍城,雍城是个别具一格的城,大而繁华。 雍城大总管威三关凤鸣祥是个猛人,名列当世百大名将,远近闻名。 此人对飞云阁近来的事,十分关注,这不,飞云阁众人刚进雍城,他派的人就来了。 来人看见众人,脸上出现了喜色,翻身下马,稽首行礼道:“小的是雍城大总管凤大人府上的,特来迎接第三剑冷雪寒及飞云阁各位英雄,请各位务必赏光,随小的去大总管府赴宴!” 吹一吹觉得很有意思,对来人道:“嘿,我等只是路过雍城,与大总管凤大人并无交情,凤大人为何要请我等进府赴宴啊?” 这是吹一吹的疑问,也是众人的疑问,来人恭声道:“您有所不知,凤大人素来仗义,喜爱结交天下英雄,各位如今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凤大人邀请各位进府赴宴,想必也是想结交各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来人一番恭维,除了冷雪寒仍是面色不变以外,飞云阁众人都乐了。 吹一吹十分开心,问道:“呀,飞云阁这么有名啊,那凤大人知道我一吹哥不?” 来人忙道:“凤大人早闻吹先生大名,正在恭候呢。” 吹一吹受不得别人夸,当场就轻飘飘起来,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一吹哥我要去,一定要去,这个宴赴定了。” 常色秋见他得瑟,揶揄道:“吹牛王,瞧你得瑟的,人家怕是要请冷雪寒吧,你得瑟什么?” 来人十分乖巧,忙道:“飞云阁各位都是有名的英雄,凤大人邀请飞云阁所有人前去做客。” 常色秋见他说得诚恳,十分好奇,便想去赴宴,忙叫来人带路。 吹一吹得意忘形,一马当先,笑季荷看了冷雪寒一眼,见她没有异议,也就跟着一起,晓刀是个孩童,更没异议。 冷雪寒自有算计,自从在珞枫被骗进城守府后,她对官府的人怀有深刻的戒心,只是来人说得谦恭真诚,吹一吹等人兴致又很高,也不便阻拦。 她心道,既来之,则安之,是福是祸都跑不了,先前去赴宴,看看凤鸣祥到底要怎样,要是他没安好心,到时候挟持他与众人一起杀出去。 不再做赏金猎人,冷雪寒已不在乎与官府作对。 ......大总管府很快就到了,此时门前站着不少人,为首的一人,约莫五十上下年纪,国字脸,脸色偏黑,颔下短须,穿着大红战袍,威风凛凛,站在一众人前很是惹眼。 紧跟着他身后的是两名年轻人,一人文官打扮,面色白净,另一人身穿盔甲,相貌堂堂,三个人都是笑容满面,一团和气。 吹一吹虽然好大喜功,却也不敢放肆,忙小心翼翼下马,抱拳行礼。 短须男子哈哈大笑:“欢迎飞云阁各位来到舍下做客,蓬荜生辉,本人正是雍城大总管威三关凤鸣祥,龙傲天名列当世百大名将之一,各位在秦国弄得这老小子脸面无关,又在三国交界挫败老小子的阴谋,痛快啊痛快!真是英雄出少年,本人十分佩服。” 他不称本官,却称本人,显然为了结交众人,并不在乎身份,只是好像很看不惯龙傲天,言语之间没有丝毫尊重。 飞云阁众人忙与他见礼,虽然各人满肚子疑惑,却也不好当面询问,就随他进了后堂。 众人分宾主落座后,凤鸣祥二话不说,挥手示意上菜,吹一吹与晓刀见酒菜丰盛,忍不住都流口水了,恨不得马上就开吃,只是在别人府上做客,不好随意,忙看向凤鸣祥。 凤鸣祥笑道:“莫看,莫看,众位一路行来,十分辛苦,赶紧吃吧,不要客气。” 话音刚落,吹一吹、晓刀及常色秋毫不客气,狼吞虎咽,笑季荷也就顾不得淑女形象,抓起一块骨头。 冷雪寒对凤鸣祥的举动有些摸不透,暗暗留心,她不愿意多话,端起面前的酒杯,不紧不慢的喝着。 一个素有名声,在门外大张旗鼓迎接客人的人,是不会暗中下毒的,她对这点倒是不担心。 吹一吹、晓刀、笑季荷和常色秋四人吃得满手是油,还不肯停手,凤鸣祥等三人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一点也不介意。 待吃得差不多,凤鸣祥介绍了其他二人,文官打扮的是大总管府的军师小书生歌乐山,另一人是副将筷子剑啸西风。 据凤鸣祥说,歌乐山读遍千卷诗书,尤好唱曲,唱得一口好曲;啸西风的剑如同筷子,剑法犀利,独成一家。 ......会唱曲的军师,使筷子剑的将军,吹一吹、晓刀、笑季荷和常色秋觉得很有趣,忙与二人打招呼,二人很客气的回应众人。 不过,客气归客气,歌乐山与啸西风对吹一吹与晓刀似乎不怎么感冒,对常色秋与笑季荷却十分感兴趣,自从落座,二人的眼睛始终发着光,不时地瞟向两位美人。 吹一吹看在眼里,有些不愉快,微微一抱拳:“二位的大名,一吹哥我久仰了,还请二位多多赐教!” 话是这么说,心中却暗道,你们二个小子是哪里冒出的,怎么像个**似的,见到美人眼睛就发光,一吹哥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们的名号。 晓刀没有吹一吹想得那么多,只是觉得很好玩,心直口快的道:“啊,筷子剑,很有意思,我从来没见过呢,不知道厉害不厉害?” 笑季荷忙敲了他一下,嗔道:“吃肉也堵不住你的嘴,你要不要和人家比试比试?” “比就比,我才不怕呢......” 晓刀很不服气。 冷雪寒赶紧轻咳一声,晓刀怕她生气,便吃菜喝酒,不再说话。 常色秋娇笑道:“会唱曲的小书生,好耶好耶,待会儿给我们唱几个小曲听听,好不好?” 歌乐山听她说要听曲,正中下怀,忙笑道:“好说,好说,各位要是肯赏脸,用完餐,请移步西厢房,在下定当献上几曲。” 吹一吹刚刚还在计较,一听可以听曲,乐了,拍着油手道:“好啊,好啊,一吹哥我好久没听曲了,一定要听。” 凤鸣祥自斟自饮,喝了一杯酒,哈哈大笑道:“好,各位果然快言快语,对我脾气,哈哈…” 他的话,很有江湖气,吹一吹觉得很亲切,忙道:“凤大人,我们弄得龙傲天那老家伙灰土灰脸,你好像很有兴致呢,一吹哥我想请教一下,这是什么回事呢?” 晓刀、常色秋与笑季荷也很想知道,纷纷追问。 凤鸣祥看了看众人,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歌乐山忙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长话短说吧,这镇三山龙傲天原也是象形国人氏,年轻时与凤大人并称关山二少,在我国很有名气,后来他投靠了乌兰国,曾率兵攻打我国,凤大人与他大战,互有胜负,从此结下了很深的梁子。” 他说得及其简略,但很令人惊奇,晓刀实诚,还待再问,吹一吹赶紧敲他脑袋,晓刀吃疼,瞪着吹一吹,恼道:“吹牛王,你敲我干什么,不是你的脑袋你不知道疼是吧,让我敲你的脑袋试试。” 他抬手要敲,吹一吹哪肯让他敲,赶紧躲闪,两人闹作一团,弄得身上全是油腻。 经过这么一闹,晓刀也就忘了再追问。 冷雪寒暗自摇头,这些家伙,恢复了往日的本性,也不算坏事。 第一三一章 攻城 六月的雪国,雪花飞舞,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白树耀眼,大地苍茫,雪山林立,视线朦胧,有一种超脱的美。 雪落在树梢,把枝条装点成毛茸茸的玉树琼枝,那美丽的景象,如临仙镜般美妙绝伦。雪落在原野,给广阔的原野披上了晶莹的新妆,那雪白的颜色,如一层层厚厚的棉絮。雪落在山头,给雄伟的山头覆盖了保护层,那千里冰封的景象,如一幅幅优美的画卷。 然而,这画卷虽美,人心却并不美。而且,不仅不美,还很血腥,因为盟军要攻城。盟军是个血腥的军队,比起其他任何军队,更血腥,更残忍,也更久负盛名。这一切,都是因为血手印,这个天下仰望的男子,声名显赫,浑身充满着血腥气,有一颗气吞山河的心;他顶天立地,是个少有的枭雄,乱世中睥睨天下,让人望而生畏,想起来便觉得心慌。 如今,他的双眸看向了雪国,眼睛里有着一片萧瑟的杀气。雪花在飞舞,天地一片雪光,寒意逼人,他雄姿勃发,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前,看着远处朦胧的雪山,雪下得更大了,雪山更加朦胧起来,有着更深的寒意。 ...... 江湖传说,盟军不过万,过万无人敌;盟军不攻城,攻城白骨地。这是生动的写照,一点也不夸张,血手印的盟军,战斗力强悍,在当世几无敌手;而且,在他的带领下,盟军杀戮成风,毫无怜悯,不攻城则已,一旦攻城,屠杀便会开始,鸡犬不留。 雪国十几个城,已经尽数被屠,无一幸免,此刻,残酷的屠杀又即将开始,不同的是,这一次领军的不是血手印,而是吕凌渊,在风雪中,他如同野兽一般吼叫着:“兄弟们,杀进去,攻破白芒城,雪国的王城便近在眼前,踏平王城,指日可待。” “是,吕大少爷!”士兵们嗷嗷直叫,齐声呐喊,吕凌渊一马当先,向城门冲去,身后的士兵如潮水一般往前涌,万马奔腾,天摇地动,这是一场大战,也是一场硬战,残忍的一幕即将上演。 白芒城一片雪白,依山而建,左右两边都是高耸的茫茫雪山,只有前后各有一个城门,是一处险阻。此时,大雪纷飞,无边落雪潇潇下,雪花迷人眼。圣洁的精灵似乎不忍心血腥再上演,伴随着凛冽的寒风,疯狂的飞舞着,然而,不管它情不情愿,也阻止不了战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吕凌渊奉血手印的命令,率领盟军八万,攻打白芒城。他日夜兼程,志在必得,今日终于到了,刚到城下,一反常规,并不安营扎寨,而是下令攻城。白芒城虽说有十万兵马,但并无特别的名将,他想一举拿下,然后再进城休整。 盟军久经战阵,都是虎狼之势,骁勇异常,在他的召唤下,不顾一切的向前冲。白芒城早有准备,举全城之力守城,然而,这是很不公平的一战,白芒城的主将中灵皇级别人物飞天雁南,二天前去了王城,与他同行的,还有小灵皇级别军师蝉鸣雁十二。 在雁南的预想中,盟军到达白芒城至少需要四天,即便到达城下,也必先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才会攻城。哪知吕凌渊是个疯狂的人,传令士兵日夜赶路,每天只允许休息一个半时辰,并且一到城下,即发动攻击,所有的战法,奥义,计谋,全都不顾。 此刻,炮声隆隆,杀声震天,吕凌渊冲锋在前,豪情万丈,城楼上铁炮轰鸣,万箭齐发,礌石乱扔,吕凌渊左冲右突,毫不在意,很快便到达城墙边。这墙高约五丈,吕凌渊想也不想,从马上冲天而起,一冲两丈,在中途伸脚稍一蹬墙,借力向上,两个起落之后,便登上城墙。 像是突然降临的死神,带着死亡前来,城墙上的士兵,惊慌失措,一片胆怯之声。可是,更惊慌的还在后面,吕凌渊双掌狂舞,“feng流”,“风liu人物”,“千古**”......一招接一招,凶猛异常,招招致命,这些士兵哪是对手,被打得血肉横飞,哀嚎不已。吕凌渊得势不饶人,出手更狠,更辛辣,掌风过去,死伤遍地。 雪国的士兵被这一幕惊呆了,骇然后退,一时间,士气大落。这一战,吕凌渊只碰到一个能称作对手的人,对方的副将中灵尊级别铁铲雁卜非。雁卜非眼看败退在即,奋不顾身上前,想要阻挡吕凌渊,可惜差距实在太大,在尚未变身之前,便被一击秒杀。 盟军在下面加紧攻城,城门被撞得震天巨响,很多士兵沿着云梯往上涌,很快爬上城墙。这些人,一旦上墙,便成了疯子,见人便砍,逢人便杀。他们都是骁勇之士,杀人如麻,毫不手软,白芒城的士兵虽然有心阻挡,奈何主将不在,其他将领指挥不力,根本是一触即溃。 大军作战,兵败如山倒,前面的人溃退,后面的人更加惊慌,阵脚大乱,不久,城门被撞开,盟军勇猛向前,势如破竹,直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大战,盟军长驱直入,白芒城官兵仓皇败退,吕凌渊一人当先,奋勇杀敌,在激战的当口,厉声怒吼:“灭了白芒城,杀光所有人!” 这是下令屠城!盟军杀得更起劲了,手起刀落,枪挑剑刺,如凶神恶煞一般,根本不留活口,在疯狂的盟军面前,白芒城官兵除了逃命,也只有逃命。盟军仅仅用了半天,便把白芒城完全攻陷,破城之后,白芒军队伤亡惨重,除了逃出城的二万多人,余下的将近八万人全都丢了性命。 这也是一场屠杀,盟军杀红了眼,凡是活物,全都杀死。吕凌渊不但不阻止,还下令把所有的人头割下来,城墙之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八万人头,一片血光,一片恐怖,这气氛在雪国蔓延,震慑人心。 第一三二章 唱曲 众人用完餐,常色秋迫不及待,嚷嚷着要听歌乐山唱曲,凤鸣祥笑道:“别急,各位先去沐浴,换件新衣裳,待会儿本人让歌乐山给你们唱个够。”除了冷雪寒,其他四人身上全是油腻,被他这么一提醒,不好再闹,各自下去沐浴。 下人给众人准备了热水,沐浴之后,便带众人来到歌乐山所说的西厢房,凤鸣祥、歌乐山和啸西风已经在等着了。这西厢房是现成的曲艺坊,凤鸣祥与啸西风坐在台下,一众乐手与歌乐山正在台上练曲,见飞云阁众人进来,俱都起身笑迎,各人寒暄一番,分宾主落座,刚一坐下,歌乐山便邀请众人点曲。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常色秋喜不自胜,娇声娇气道:“我要听《花凋-酒》,歌乐山,你会唱吗?”歌乐山微笑着点头,表示会唱。笑季荷也不甘落后,嚷道:“我要听《思江湖》,晓刀,吹一吹,你们呢?” 晓刀挠着头想不出来,吹一吹道:“我要听《小狗歌》,冷雪寒,你呢?”他有意让歌乐山学狗叫。冷雪寒正冷冷盯着啸西风,啸西风一会儿瞟着笑季荷,一会儿瞟向常色秋,被这么一盯,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急忙收回目光,专心看着台上。 当然,冷雪寒对凤鸣祥还是心存感激,这一段时间,飞云阁众人情绪低落,正需要放松一下,以便转移注意力,听曲倒是个不错的选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不过,她从小很少听曲,长大了也没听过,并不知道有哪些曲,见吹一吹问他,便收回眼神,随口答道:“随便!”凤鸣祥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歌乐山见三人都争着点曲,笑道:“好,各位别急,在下一曲曲的唱给你们听,好不好?下面,在下先唱《花凋-酒》,各位听好了。”他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唱,乐手们忙打起精神,吹弹起来,歌乐山笑容灿烂,唱道: 昨夜风似顽童摇窗不休。 吱呀呀,怎叫人愁。 更哪堪,何处得,夜静心柔。 花凋零,化作漫天怅惆。 奈何别离相聚难久。 曾记否,迎冬对酒。 把豪情都呈现,热血情仇。 候朋友,萧瑟河岸,同游。 一曲唱完,声情并茂,把惆怅之情以及回忆朋友间那种对酒当歌,携手同游的热血豪情唱得是荡气回肠,沁人心脾。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连声说好,冷雪寒也忍不住轻拍皓腕,常色秋更是尖叫起来,大抛媚眼。歌乐山见众人喜欢,喜笑颜开:“谢谢,谢谢,献丑了,在下再来唱一曲《小狗歌》,请各位雅赏。”他又开始唱将起来: 小狗小狗小狗,汪汪汪 小狗小狗小狗,汪汪汪 我有一只小狗,可爱又温柔 我牵着它走,我牵着它走 它不断回头,它不断回头,它不断回头 后面有骨头,后面有骨头 口水直流,口水直流,口水直流。 这首曲,俏皮活泼,吹一吹原本是想看笑话,却不知如此玩,手掌都拍酸了,嚷道:“好听好听,一吹哥我大饱眼福啊!” “我呸,什么大饱眼福,是大饱耳福好不好?你除了吹牛,还会说什么?”晓刀终于逮着理由了,抬手就想敲他的脑袋,吹一吹早学乖了,晓刀刚一抬手,就赶紧躲开。 常色秋娇笑道:“就是,就是,大饱耳福,歌乐山,你唱得真棒,我好喜欢!”笑季荷忍不住挥起了玉手,激动地对歌乐山道:“再唱一个,再唱一个,我要听《思江湖》。” 歌乐山大出风头,很是开心,乐得合不拢嘴,眼睛扫过常色秋和笑季荷,充满了柔情蜜意:“在下再唱一曲《思江湖》,请各位细细品来。”说完就要开唱,啸西风却站了起来,大声道:“乐山,你一个人唱多没意思,这样,你唱曲,我舞剑,如何?”不等歌乐山答应,急不可待的上了台,飞云阁众人齐声叫好,歌乐山稍稍挪动,给他让出位置。 啸西风亮出筷子剑,果然是细如筷子,长约一尺,平日藏在衣袖里,极难被人发现。当下二人配合,一人唱曲,一人舞剑,别有一番风情,只听歌乐山唱道: 夜幕未笼都市,可叹烛光,已照勾栏。 长明如昼,疲乏又接慵懒。 路漫长,睡眠难禁,人非老,风月强欢。 别桃源,红甋绿瓦,碧水青山。 莫道心闲总是,孤影日日思江湖。 一身剑气,纵马任我驰。 歌乐山唱曲,啸西风随着曲子舞剑,这筷子剑,初看轻柔无力,但舞起来却是疾如风,凌厉异常。舞着舞着,一柄剑忽然变成了两柄,单手舞双剑,像一双筷子在飞舞,煞是奇特,惹得飞云阁众人一阵惊叹,越看越觉得奥妙无穷,看到入神处,如痴如醉,都忘记了喝彩。 这首曲子描述的是一个离别绿水青山,心中苦闷的将军情怀,将军常去勾栏院风月**,别人觉得他很潇洒,很快乐,其实他是借酒浇愁,放纵自己,他的内心更愿意驰骋江湖,仗剑快意恩仇。歌乐山一曲唱毕,筷子剑戛然而止,二人配合得恰到好处,想来平日有过排练,不然难有如此的默契。众人正沉醉在其中,忽然曲终,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拼命拍掌。 歌乐山与啸西风相视一笑,皆面有得色,众人十分高兴,随后又点了几曲,歌乐山有求必应,全部都一一唱来。啸西风也不甘落后,几次上台舞起筷子剑,每次各有不同,让人赏心悦目。当日吹一吹、晓刀、常色秋和笑季荷玩得很开心,手都拍酸了。自从落英缤纷的事情发生后,众人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冷雪寒很欣慰,十分感激凤鸣祥,后来在与他下棋的时候,动情地道:“凤大人如此礼遇飞云阁,冷某十分感动,在这里谢过了!”凤鸣祥捋着短须,走了一步棋,笑道:“人在江湖,比在王国做官自由,但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廷,都一样有恩怨,不是所有人都是朋友,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敌人,吕凌渊出事后,你们还能坚持梦想,这份坚持,应当值得称赞。” 顿了一顿,他接着道:“你们的梦想,是我年轻时的梦想,也是歌乐山与啸西风此刻的梦想,希望你们能实现我们所有人的梦想!”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肃穆,眼神里散发着光芒,透露着对往昔的向往。 原来,凤鸣祥在年轻的时候,也曾快意江湖,心怀梦想,后来他加入军队,王命在身,身不由己,如今年事已高,都已经快要忘记当初的梦想。飞云阁在吕凌渊出事后,没有退缩,这让他很佩服,歌乐山与啸西风都是有理想的年轻人,对飞云阁众人也很敬佩。三人商议过后,决定好好款待飞云阁,给众人一点鼓励和支持。 冷雪寒坚定地道:“是啊,我们的梦想,也是诸位的梦想,我们,一定会实现!”她做出了庄严的承诺,这是对凤鸣祥的承诺,也是对吕凌渊的承诺。 第一三三章 礼遇 飞云阁众人当日玩得很尽兴,当晚又与凤鸣祥、歌乐山以及啸西风饮酒,划拳作乐。啸西风教吹一吹与晓刀舞起了筷子剑,常色秋与笑季荷技痒,向歌乐山学起了唱曲,冷雪寒与凤鸣祥还下起了围棋,至于谁胜谁负,也没有对其他人说。 这里还有一段小插曲,当歌乐山教常色秋和笑季荷唱曲的时候,啸西风急眼了,嚷嚷着也要学唱曲。晓刀和吹一吹一看,好啊,这家伙不怀好意,我们也去学唱曲,死死盯着你。最后六个人一起唱曲,什么声音都有,吵吵闹闹,弄得冷雪寒与凤鸣祥都静不下心来下棋。 不能下棋,那就一起唱吧,凤鸣祥仿佛一下子变年轻了,也上台唱起了小曲,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堂堂的雍城大总管,更像是个快乐的老顽童。冷雪寒并没有唱,只是默默地听着众人唱,间或轻轻鼓掌。 当夜,众人玩到很晚,玩得很开心,凤鸣祥安排在厢房歇息。厢房很干净,很宽敞,被褥全都换了新的,舒适安稳,比在野地里舒服多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翌日早晨,众人还没醒来,凤鸣祥就早早吩咐厨房,安排了丰富的早餐。用完餐,凤鸣祥雄姿勃发,提出要去郊外打猎,众人欣然同意。 一行人出门了,连酒都带着,八个人快意驰骋,纵马拉弓,动物们可就很不幸了。凤鸣祥大发神威,竟然猎到一头野熊,众人兴致很高,午饭就在郊外吃烧烤。众人边吃熊肉边饮酒,热血豪情,开怀畅饮。 常色秋和笑季荷,妖rao艳丽,娇俏动人,一笑一颦,婀娜多姿,歌乐山和啸西风看得都快痴了。歌乐山心生爱慕,对凤鸣祥说道:“属下好想与他们一起东行,快意江湖,还请大人准了。”啸西风也道:“属下也想去,大人就准了吧。” 凤鸣祥当然不准,他虽然很喜欢飞云阁众人,但可舍不得放歌乐山与啸西风走,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还没有大方到这种程度。歌乐山和啸西风不死心,说了几次,凤鸣祥假装醉酒,含含糊糊地回答,总是绕到别的话题,歌乐山与啸西风一脸的无奈,却是没有办法。 午餐后继续打猎,晚餐也在外面解决的,全是野味,众人吃饱喝足,回到大总管府又是唱曲舞剑,搞到很晚才休息。第三日,歌乐山与啸西风为了表示略尽地主之谊,亲自带常色秋与笑季荷逛雍城,给二位美人买了很多礼物。常色秋和笑季荷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这让歌乐山和啸西风没少破费。 晓刀与吹一吹闲来无事,把雍城好吃好玩的找了个遍,凤鸣祥又让大夫检查晓刀的伤势,发现他已好得差不多,吹一吹的额头蹭破了点皮,仍然有些红肿,敷点药很快就没事。冷雪寒与凤鸣祥下了一天的围棋,互有胜负,下到傍晚的时候,凤鸣祥猛不丁地问道:“贵阁主他还好吗?” 冷雪寒愣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好久,缓缓地道:“也许,天知道吧!” 凤鸣祥又道:“他现在哪里?”冷雪寒眼神淡漠,轻轻的道:“在该在的地方。”凤鸣祥见她不愿意回答,没有再接着追问,他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提醒冷雪寒:“高圆城那胖婆娘一向不正常,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搞什么幺蛾子,与人为难。” 声音很轻,轻到不细听几乎听不出来,冷雪寒没有问,他也没有继续说,二人接着下棋,很少再言语。吃完晚饭,冷雪寒让众人早些休息,准备明日启程,众人意犹未尽,有些不乐意,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照办。歌乐山与啸西风对常色秋与笑季荷爱意渐生,见冷雪寒明日就要走,大为不舍,恳求她再多留几天。 冷雪寒当然知道二人的心意,冷冷笑了笑,并不说话,径直去了房间。歌乐山与啸西风满脸失落,唉声叹气地回去了。第四日,冷雪寒一早起来,叫醒众人,用完早餐,收拾完毕便打算出发。凤鸣祥带着歌乐山与啸西风亲自出府相送,一路送到城东,依依不舍。吹一吹十分感动:“凤大人对飞云阁这么礼遇,一吹哥我十分感动,期待下次再会。” 晓刀也道:“谢谢凤大人,这几日我们玩得很开心,我会想念你们的。” 凤鸣祥笑道:“好说,后会有期!” 常色秋与笑季荷也表示感谢,常色秋还朝歌乐山和啸西风大抛媚眼,搞得二人心旌荡漾,几乎不能自拔,恨不能跟着一起走。 冷雪寒心知肚明,当下一马当先,快马加鞭,众人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不见。歌乐山与啸西风看着众人消失的背景,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魂似的,凤鸣祥连喊了几声,他们才反应过来。 凤鸣祥并不介意,哈哈大笑道:“儿女情长是英雄的本色,本官年轻的时候,也深深爱慕着美人,可惜没有结果,这种事,需要缘分,不可强求,我们回去吧,他们已经走远了,有缘的话,自然还会再相见,东行之路,路途遥远,他们绝不会寂寞。” 第一三四章 邂逅 吕凌渊住进了主将府,这在大屠杀中也没能幸免,盟军清理了尸骨和血水,打扫一番,才请他入住。城楼上的头颅,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陌生,这种事已做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能取得良好的效果。他的敌人,只要在城楼前看一眼,便会吓得胆战心惊,全身哆嗦,好多时候,不用再前去攻击,便有人乖乖的匍匐着前来投降。 主将府虽然很大,很气派,但布置得很有意思,丝毫没有威严的感觉,相反还很秀气,很有居家的意味,吕凌渊心道,看来传闻是真的,雁南确实很惧内。吕凌渊四处走走,走到后院转角时,发现一间房上着锁,这里房间很多,很多都上着锁,没什么特别,本不足为奇,但这锁却很特别,吸引了他的眼睛。 这是一把铜锁,造型如喜鹊,生了一些铜绿,黄绿相间,极其生动,古色古香。吕凌渊一向征战杀伐,并未研究过锁,但铁锁铜锁也见过不少,一些广锁,方锁,刑具锁,如意锁,倒是常见,这种喜鹊锁,倒是第一次见。 吕凌渊觉得很有趣,忍不住上前抚摸了一下,同时在想,这个惧内的雁南,府邸布置很特别,连锁都很特别,这说不定是他夫人飞蝶放物件的场所,里面会放些什么呢? 吕凌渊抑制不住好奇心,手指一用力,拧开锁,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壮观极了。满屋的蝴蝶,迎面扑过来,快速,迅捷,足有几百个,全是白色的,个头很大,每一只都比麻雀还大,很像是白蝙蝠。仓促之间,吕凌渊急忙后退,挥掌,升起一道幕墙,堪堪贴着门口,白蝴蝶被阻挡在门里。 这些白蝴蝶面目狰狞,像是经过专门的训练,见有幕墙阻拦,全都往后飞,远远地看着,看那架势,只要幕墙消失,便会冲出来把人撕咬粉碎。吕凌渊暗自心惊,这难道是雪国飞氏豢养的雪妖蝴蝶?这东西可以吃人,飞蝶把它们放在这里,有何用意? 随即想到,传闻中曾说,雪妖蝴蝶的翅膀上有一种粉,沾上铜绿就是剧毒,刚刚抚摸了喜鹊锁,手上一定沾了铜绿,如果沾上蝶翅粉,定会中毒无疑。吕凌渊有一点点惊慌,双手抖动,加大气流,阻止蝴蝶出来,出乎意料的是,雪妖蝴蝶并不出来,只是挥舞着翅膀,静静地看着。 吕凌渊当即收手,运气狂射,雪妖蝴蝶如同中箭一般,纷纷坠地。吕凌渊一不做二不休,站到门口,双掌催动,不停的出招,雪妖蝴蝶死伤惨重,被激怒了,亡命的扑过来,他浑然不惧,出招更快,气流更急速,打得腥味四起,污血四溅。很快,地上落满了雪妖蝴蝶的尸体,堆满了厚厚的一层。 当最后一只雪妖蝴蝶被打死,吕凌渊总算松了一口气,收掌进门。他觉得恶心,并未踩这些东西,而是纵身飞掠。这屋子很长,纵深竟有几丈,吕凌渊跃到前方,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门,此门也有锁,是把普通的铁锁,他拧开锁,推开门。 屋里寒气逼人,竟是一座用冰块砌成的房子,放眼望去,全都是透明的冰。屋里有一名红衣女子,见吕凌渊进来,慌慌张张,低着头在一角瑟瑟发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在她面前,放着一些食物,而不远的另一角,地上有些黄黄的东西,冻得硬邦邦的..... 原以为里面有特别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名女子,吕凌渊有些失望,皱了皱眉,便要退出去。女子正是柏岚,被飞蝶关在这里,已经有三天,刚吕凌渊在外面打斗,她已听见,以为有人要放她出去,哪知开门的却是个陌生的俊俏男子,羞赧之下,不敢直视。 可吕凌渊并未解救她的意思,柏岚急了,起身往门口跑,边跑边娇呼:“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不要关门,不要......”吕凌渊虽杀人如麻,但并非铁石心肠,见一个美人如此呼喊,还是停下了身形。 柏岚跑到门口,吕凌渊冷冷地看着,这美人虽容颜憔悴,神情悲伤,但却是一个动人的尤物。柏岚不敢抬头,胆怯地问道:“你是谁?这里全是雪妖蝴蝶,它们去哪里了?”吕凌渊冷冷一笑:“全都死了,你又是谁?怎会在这里?” “奴婢,奴婢是柏岚,是飞蝶夫人的陪嫁丫鬟,因为,因为......”柏岚很委屈,眼泪流了出来。吕凌渊有点疑惑:“陪嫁丫鬟?如此说来,你是飞蝶带来的,既然这里放了如此多雪妖蝴蝶,那一定是她把你关在这里的,你做了什么错事,她要把你关在这里?” “呜呜......呜呜......”柏岚的哭声更大了,吕凌渊不由生出一丝怜悯,语气缓和了些:“好了,别哭了,你这是为何?”柏岚想了想,终于一跺脚,呜咽着道:“因为,因为柏岚是陪嫁丫鬟,公子爷想让奴婢伺候,夫人却是不许,便把奴婢关在这里,呜呜......” 吕凌渊哑然失笑,心道,竟还有这样的女子,连陪嫁丫鬟的醋都吃,那当初为何让她陪嫁呢?他同情起了这个可怜的美人,面色稍缓:“好吧,既然如此,随本大少爷出去。” 柏岚点了点头:“嗯。”忽然想起还不知吕凌渊是谁,忙问道,“你到底是谁,这是主将府的后院,谁也不能随便进来,你为何能进来?是夫人派你进来的吗?不对,如果是夫人派你进来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快点出去吧。”吕凌渊打断她的话:“这里已经不是你的主将府,而是我盟军的指挥所,本大少爷乃是盟军的将领微风拂面吕凌渊。”柏岚的脸色唰地变了,惊慌后退:“啊......你就是吕凌渊?你,你杀人......不,不会吧,这怎么可能,盟军怎能这样快......” 吕凌渊冷冷道:“你想说本大少爷杀人如麻,还想说盟军不可能如此神速攻进这里,是吧?告诉你,在本大少爷面前,没有不可能,好了,别再啰嗦,不想死的话,随本大少爷出去,要是敢随便乱跑,丢了小命,可别怪本大少爷没有提醒。” 他说的是真的,如今这里是盟军的地盘,盟军是虎狼之师,如果突然不明不白的出现一个美人,在只可杀不可淫的军令下,这个美人多半也是要被砍死的。柏岚想必是听说过,浑身哆嗦,紧张地问道:“那,那公子爷和夫人,他们如今在哪里,难道......?” 吕凌渊很不耐烦:“放心,他们还活着,在盟军攻陷这里之前,他们已经走了。”柏岚大喜:“哦,他们去了哪里?” “大约是去了王城。”吕凌渊嘴角一撇,傲然道:“败军之将,哼,王城,很快便会被盟军拿下。”柏岚恍然大悟:“啊,是的,他们应该是去了王城。”央求着,“那,那吕大少爷,你让柏岚去王城,好不好?” “哟,去王城?为什么,飞蝶把你关起来,难道你还要去找她?”吕凌渊甚是好奇。“是的,柏岚要去找她,她毕竟以前是柏岚的大小姐,如今是柏岚的夫人。”柏岚伤感地道:“柏岚从小孤苦无依,与她在一起长大,她去哪里,柏岚当然要去哪里。” “看来,你还挺忠心的嘛。”吕凌渊对她增添了一些好感:“本大少爷建议你,还是不要去找她吧,免得她又把你关在冰牢,活活把你冻死。” “不,柏岚要去找她,你把柏岚送到城门口,好不好,吕大少爷?”柏岚很倔强,也很乖巧,一方面要出城,另一方面又知道如果吕凌渊不护送,她可能走不出去。吕凌渊冷笑,嘴角一抹奚落:“想出城,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柏岚很不解,吕凌渊转身走了出去:“没有为什么,随本大少爷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