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才人生计划》 第1章 重生，就是这样措不及防 “小姐，您的饭热好了”便利店小哥的一声提醒让站在冷藏柜前如常纠结要不要多买一个雪糕的陈然回到了现实，从小哥手上接过自己的晚餐——整个便利店里最便宜的12.8元盒饭，陈然快步地从大厦后楼梯走回办公室。冷藏柜里的雪糕价值10元，分分钟就是陈然一顿饭的价钱，而且这10省下来就是几天的交通费，陈然每天安慰心中滋长的购买欲，紧紧地用“穷”的锁链把欲望捆绑住。 回到办公位置上，同事们还在进行年底的项目清算工作，办公室里白炽的灯光照得没有了白天与黑夜的界限，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但是经理还没有走，同事们都在键盘上勤奋地敲着字，陈然偷偷地把买来的盒饭在茶水间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拿起杯子，装作只是出来接水般回到办公位置。 打开微信看到了老总又在陈然所在的科室群里下达了任务，陈然作为这个小公司后勤部门的老员工，自然知道应该是年底业务科室任务达成不好，领导开始向后勤部门施压，而这种施压的结果只会造成全公司一起加班。看着科室内小群不断闪动的微信提示，全都是哀嚎一片，熟练地在小群里发了几个安慰的表情，鼓励大家争取早点下班。陈然狠狠地揉了一下太阳穴，自己作为财务在年底也有一大堆的账款需要统计，而且也要给经理向领导汇报的成效数据支持。陈然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估计今晚又是12点的节奏了。 将最后一份报表发了给经理的邮箱后，陈然看了看时间，又是12点了，想了想自己远在郊区的小套房和昂贵的打车费用，陈然从位置旁拉出简易床，将办公室关灯关门后，不管自己一天没洗澡，疲惫地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了个身。精神的倦怠抵不过心中的落寞，陈然愣神地盯着黑暗中的某点，想着自己大学毕业六年一直在这家公司，通宵、挨骂、委屈都经历过，虽然有感觉自己在人生的路上越走越远，但是也离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越来越远，时间一点一滴从身上划过，除了年龄没给陈然增加任何资本。陈然也明白自己的房贷和父母的衰老已经迫在眉睫，所谓的理想生活就像在便利店的雪糕一样，不是承受不起这10元的付出，而是现实的重量使得陈然不敢也不能将伸手拿到这10元的雪糕。生活的真谛在于无尽地妥协，就像今天父母隐晦地说道让陈然周末去一起吃个饭，陈然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终究还是答应了这场没被明说的相亲。 盯着黑暗久了，陈然痛苦地闭起了眼，冰凉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陈然连去擦拭的力气都没有，任由这份终究会过去的痛苦过去。恍惚中，陈然想起了那个年少的自己，那个被父母寄予厚望，无所畏惧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开心。那些快乐的时光变成了安眠曲，让陈然在这简易床上沉沉地睡去…… “然然，快起来了”陈然听着这熟悉又陌生地催促，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想来应该是还没天亮，摸摸身上的被子，却不是自己放在办公室里的空调被，但是这厚重的质感却非常熟悉。陈然以为自己是还在梦中，四处环顾这熟悉的摆设与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分明是自己住了20多年的教师公寓套房，陈然想着这梦也太写实了，又准备躺下继续睡去。但是这床的质感也分明不是自己在办公室的小床，陈然整个人彻底惊醒，在黑暗中环顾四周再次确认着。陈然掀开被子，推门走了出去，这绿白交间的地砖，小时候量身高的房门框，和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陈然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厨房的妈妈，声音沙哑地喊道：“妈妈。”错不了，这温热的触感和熟悉的味道，陈然妈妈——李雪芳被突然抱得一趔趄，看着怀里的女儿居然穿着睡衣就跑了下床，便道：“然然，怎么下来也不穿上衣服，还光着脚，这可冻着了怎么办。” 这熟悉的关怀，让陈然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只得低着头说：“妈妈我做噩梦了。”“哎呦，做噩梦了，没事啊，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改天和妈妈去拜拜神，就没事了”李雪芳温柔地安慰道，“来，赶紧穿上衣服去洗把脸，要去舞蹈室了。” 陈然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起来，在初二放弃芭蕾舞前，陈然都是早上6点先到少年宫舞蹈室练功到7点15分再匆匆赶去上学的。严严实实地在妈妈的监督下洗漱好，戴上围巾和帽子，出门的时候还是被迎面而来的寒气冷到。 李雪芳把自行车推出来，照常嘱咐好坐在后座的女儿扶好自己，然后李雪芳就吭哧吭哧地骑上那老旧的自行车。陈然的父母都是g市第一小学的老师，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陈然的父母虽然没有提供大富大贵的背景支持，但是在陈然的教育上一直都是倾注所有地培养，陈然小的时候学习芭蕾舞还是比较少见的，课程价格也比较贵，但陈然的父母就是咬牙坚持让陈然在5岁开始起就一直学习，其中投入的金钱与时间不能简单地计算。 回想起自己多年练舞，陈然说不上对芭蕾的感受，小时候学习固然是非常苦的，早起练功、晚上加课，每天固定3小时的基础练习，还要不时面对指甲开裂、抽筋、疼痛的问题，但是练了芭蕾之后确实对整个人有很大的气质提升，肩背会不由自主地挺直。但是，再重新一次站回到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的练功房门口，陈然的心情还是非常的复杂，尤其是看着李雪芳送了自己到达后又蹬着车回学校做备课，陈然经过一路上的心情调整，已经多多少少回想起来自己所处的时间。 自己正是四年级上学期，因为早读书了一年，所以今年才刚刚满10岁，在少年宫的芭蕾舞班级里一直以勤奋着称，为什么说是勤奋？多得李雪芳的每天护送，陈然自从开始练芭蕾舞，就每次的早课和晚课都没有错过，这样的辛勤付出，也不过换来了寥寥数次在舞台上担任小配角的机会，即便是恭维，陈然也明白自己在芭蕾舞上也算不上是有天赋。 芭蕾舞注重舞者的形态，陈然10岁身高1米5，在同龄女生中算是较高了，但是身材比例上明显腿长度不够，本来应该是五五分身的身材在多年练习也总算是把腿长比例稍微拉长，但对于一名芭蕾舞者来说还是不够。而芭蕾舞的基本功，陈然所在的这个舞蹈班中排名也不过前十，前五是无论如何都排不上的。 踏入舞蹈班，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又熟悉，起初还担心自己所有舞蹈动作都忘记了的陈然，身体熟悉地找到练功的姿势，唯一不同的是年少的自己总喜欢走神，因而舞蹈动作总是做不到位，换了个芯子的陈然放空自己一招一式地跟着舞蹈杨老师舞动自己的身体，巡场的王老师看着沉稳了许多的陈然，微微点头，平常陈然总是需要被调整一下姿势，今天却能全场跟着下来。 一个小时的基础练习之后是大家的自由拉伸时间，以往陈然就会跟几个聊得来的小朋友在角落里聊电视剧，但是陈然知道运动之后要放松肌肉才能拉伸肌肉线条，因而一板一眼地在教室扶手上拉伸了起来。做完拉伸运动，陈然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了校服在更衣间换好，带齐东西向两位老师道别后，被人突然喊住。 “陈然，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正当陈然套上大衣准备往学校走去时，一个圆脸绑着五颜六色头花的小女孩走来跟陈然道。 “啊？没有啊”陈然脸上平静，脑海中却拼命回想起来这个小女孩的名字。90年代还没发明淘宝体用语，跟别人讲话不能用“亲”或“亲爱的”跳过喊名字环节真的是让陈然这个快到30岁的成年人一阵抓狂。 “你明明就有，你看你今天跳舞都不跟我在一起了，我还给你留了位置”小女孩说着说着眼眶就红起来了，陈然见状马上求饶“没有没有的事，我这不今天来晚了，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的”，虽然你最好的朋友想不起来你的名字，陈然在心中默叨。 “是吗，那就好”陈然的一句话就让小女孩脸上由阴转晴，小女孩熟练地牵起陈然的手，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昨晚电视剧的剧情，陈然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而在这个问答中，陈然也终于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名字——肖晓筱，人和名字一样可爱的女孩子，是自己在小学时代练舞路上的好朋友，两个人因为一起练舞的原因，都是一起行动，虽然在学校里不同班，但丝毫没有阻碍两个人的友谊，直到晓筱中考时成绩优异去了省重点学校才与陈然分道扬镳，继而渐行渐远。 有着晓筱这个人性指路牌，陈然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课室，顺带还在路上听着周围同学的打招呼从记忆的深处想起了那些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同学们。 从椅子上杨雪芳拿到学校里的书包掏出标准教育版语文、数学和英语教科书，陈然深呼吸一口气，好的，再来一次的人生，我准备好了。 第2章 学习，唯坚持二字 g市第一小学并不是g市里最好的小学，若把市里所有的小学进行重点升学率排名，它甚至连前十都算不上，但它还是吸引了很多学生家长为了孩子能赶上教育局对小学就近入学的规则，不惜大费周章购入第一小学附近的老房子为家里的小孩博取在入学资格。这一切都是因为第一小学是g市在战争时期保留至今的第一所公立学校，每一处砖瓦都有着它自己的故事，而这里培养的无数学子也成为了g市现今发展的中流砥柱，所以第一小学虽然看着破旧，但是每年获批的教育资源和教师团队可谓是g市的最强班子。 陈然的父母，爸爸陈东耀担任第一小学五年级数学组组长，妈妈李雪芳是学校里教务处的主任，可以说，陈然在第一小学里的学习成绩受到了受教老师的关注——毕竟向同为老师的父母解释小孩子学习不好是因为小孩上课不认真这种理由是会受到充分怀疑的。幸好，陈然在此前的学习成绩也一直保持着全班前五的水平，陈然的父母对这个成绩虽然也有未能拿到第一的遗憾，但也体谅自己的女儿一直参加芭蕾舞训练而比成绩比她好的前四名同学少了很多学习时间。 陈然上辈子也一直认为自己只要能多点时间学习，比自己高分的几名同学根本不足为患，所以在小升初自主招生的考试中，陈然自己暂停了一个月的芭蕾练习，认为就可以考上心仪的中学。结果给了陈然重重的一击，陈然那时候才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好。 再把生活重过一次的陈然自然不会高估自己的基础，尤其是，陈然发现周边的同学已经默默地准备起小升初自主招生的加分考试后。 在g市，小学实行就近入学——主要看你家住哪，你就读哪个学校。小升初考试实行自主招生和就近电脑派位——g市省级重点初中11家可根据招生安排开展自主招生，通过自主招生的学生只要通过该学校中考的录取分数线就可以直接进入学校开设的重点班，不受就近入学的限制；就近电脑派位就非常好理解，无论你小学成绩如何，直接电脑派位你学籍附近中学，随机性非常大，而且学生往往不会轻易分派到那些重点学校——哪怕你家离重点中学只有50米。 陈然上课的时候在草稿纸上将自己上辈子对家附近的重点中学所了解到的信息做了分析，最终选定了z中学——g市三所百年中学之一，也是目前陈然最有信心通过它的自主招生考试。 作为重生的福利，陈然知道在2年后z中学会将艺术资格作为自主招生考试比较重的考虑范畴，至少，当年晓筱就是凭着省级的芭蕾舞比赛三等奖加了20分通过了z中学的自主招生考试。而上辈子的自己好高骛远报考了当年最炙手可热的h中学——一所青睐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二等奖以上的理科重点中学，在数学考试上乏善可陈的陈然毫无意外的被刷了下来。 所以，陈然在草稿纸上选定z中学作为自己的小升初目标，而顺利拿到足够的加分考试和增加通过的筹码就是接下来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小学的课程结束得早，一听到下课铃声，陈然收拾好自己的小书包，施施然地来到了晓筱所在的班级跟她一起到少年宫参加芭蕾舞训练。 “那个，陈然”正当陈然离开班级，坐在她身旁一整天都没搭过话的小男生突然喊住了她。陈然搁置了20余年的人脸识别系统在疯狂运转，不确定地回应道：“呃，李嘉杰，有什么事吗？” 对于陈然平静的回复有点惊讶，李嘉杰抓了抓自己的脸道：“那个，明天是我们两个当值日生，所以，所以要早点到……”声音减弱，早点到那几个字几乎已经含糊在喉咙中。 看着小男生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陈然突然想起来，在小学时期，自己没有担任班长和xx委员，但是因为有两个在学校教书的父母，顺带着老师们对自己也比别的同学多了几分亲昵，自己在班级里没当官职但对于一些内向的同学来讲也是一名“风云人物”。 小时候作为“风云人物”的陈然虽然没有去主动欺负别人，但却在言行中有些骄横不讲理。回想起自己的黑历史，陈然老脸一红，虽然藏在围巾里看不见，但小时候自己总是踩点到的这个也是有印象的。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惊讶与陈然爽快的回答，李嘉杰惊讶地瞪大了一双圆眼睛，看起来像一只被吓到的小动物。 老阿姨陈然突然觉得手痒痒的，男生小时候普遍身高比女生矮一点，自己这个同桌已经是在同龄男生中比较高，但陈然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小男生的头顶，压抑住想要摸摸小男生的头顶的冲动，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道：“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陈然心情颇好地转身，没看到李嘉杰抬起又放下作摆手的手势。在班级门口，陈然看到了已经在等待自己的晓筱，一见面小伙伴晓筱就抱怨道：“陈然你跟那个小呆子讲什么啦，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晓筱脸上还有些没褪去的婴儿肥，但是抵不住肤色雪白，杏眼桃嘴，一番抱怨的话在陈然听起来不但不刺耳，甚至还觉得非常符合晓筱的小公主人设。记得最后一次看到晓筱已经是在初中时期的小学同学聚会上，那时候陈然刚好青春痘爆发，而晓筱穿着合身的小洋服，肤如凝脂，竖着黑色平刘海马尾，整个就是一个小淑女模样。 现在仔细端详表情丰富，灵动活泼的晓筱真想不到几年后就能落出一个大姑娘的模样。心中一边感慨美人胚子一边熟练地安抚起晓筱，两小无猜打打闹闹，又来到芭蕾舞教室。 芭蕾舞无论在舞台太上舞者身姿多么迷人，台下的训练都是单一而重复的，早上一小时的练功训练只是保证基础训练，下午3小时的训练才是体现个体差异的下苦功之处。与往常一样，练功服被汗水晕开了几处，陈然坚持着练习没有像往常一样练个几遍就在边上打闹。课程结束前，杨老师宣布，明天开始要进行少年宫春节芭蕾舞表演曲目的学习，将会视一周的训练情况挑选3名表演人员登台，听到这一消息，班里的小女生都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少年宫的春节芭蕾舞表演是一个联合g市艺术团和音乐厅的传统表演节目，以往在陈然所在的芭蕾班级只有2个名额，但是今年能有3个名额，自然引起了一众小同学的讨论。虽然这种表演是公益性质的，有时候甚至需要参加表演的同学家长提供资金支持，但是小学阶段芭蕾舞学习登台的机会也一年只有那么几次，因此每次登台都能引起大家的追捧。 以前的陈然对于芭蕾舞的登台表演机会一向是“佛系”处理——被选上了上，选不上，就也没关系。所以在五年的学习生涯中，陈然登台的次数单手都可以数得过来，在台上的合计分钟数也不过是漫长的训练时间的千分之一。 但是带着巨大重生信息的陈然自然知道这次机会背后的含金量——这次春节表演，有3次登场机会刚好有一次就会在“小天鹅”杯省级芭蕾舞比赛审核老师面前表演，上辈子陈然所在的这个少年宫少儿芭蕾舞表演因为设计新颖，给审核老师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直接给了当时参加表演的人员参加明年“小天鹅”杯的参赛资格。不要小看这个参赛资格，只要在团舞或独舞拿到三等奖以上的评级，小升初20分的艺术加分就到手了。 晓筱课后主动地问起陈燃要不要准备参加这次评选，陈然回想起上辈子晓筱便是参加了这次评选然后拿到了艺术加分，自己的重生会不会导致自己这位幼年好友错失这次机会呢，内疚在陈然心中一划而过，但很快，陈然便往积极的方向道：“我也是要参加的，我们一起努力吧。” 听闻，晓筱更加高兴地抓住陈然的手说起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陈然想，只要下定好决心，自己就只管努力就是了，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自己和晓筱必然都会争取一个最好的结果。 陈然所住的教师公寓就在少年宫10分钟的距离，在少年宫目送晓筱坐上了接送的轿车，陈然慢慢地走在只存留在记忆中的老街道上。 道路两旁熟悉的叫卖声和不时跟自己打招呼的老邻居，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陈然不住的四处张望，在自家楼下看到了一个清隽的身影，心中一凛，终于遇到他了。 每个家庭里都有一名别人的家的小孩，而笼罩了陈然整个童年的学习楷模便是住他们家楼上的李恩俊——从小到大第一拿到手软，课外学习竞赛样样第一还为人礼貌温和的神仙级存在。陈然深呼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已经乱了的心跳，同时也是自己的年少懵懂憧憬的对象。 陈然快步走上去，打招呼道：“恩俊哥，你下课了吗？” 正开楼下大门的李恩俊转头，看到是陈然，露出一个微笑道：“是啊，小然你刚练舞回来啊。”李恩俊先拉开对陈然来说有些沉的大铁门，示意陈然先走。 被李恩俊的笑容刺激得心头一颤的陈然暗暗感叹，就算是用21世纪的眼光来看，自己这位男神的皮相长得真的是好看得过分了，比陈然大三岁的李恩俊唇红齿白，脸型棱角中还带着未长开的稚嫩感，偏偏微笑的时候带着温暖人心的触动。 老旧的教师公寓还是沿用70年带剪刀式的楼梯，陈然看着走在前一直提前打开楼梯感触式电灯，提示自己注意脚下的少年身影，回想起上辈子这位跟自己一起长大的恩俊哥在中考后搬家离开后，自己因为没能考上与男神同一所h中而自卑得切断了与这位邻居哥哥的联系，心中一阵唏嘘。年少时懵懂的情感最为珍惜，但又因过于稚嫩往往不能给自己留下美好的回忆，现在重来一次，陈然看着对待自己一样亲厚的恩俊哥。 到了自家门前，陈然从兜里拿出来晓筱塞给自己口袋的巧克力，递给李恩俊道：“恩俊哥，这个给你，学习加油喔！” 接过陈然递过来的巧克力，李恩俊道：“恩，小然长大了，会关心哥哥了。” 闻言，陈然不好意思地朝李恩俊笑了笑，道：“当然，我今年10岁了，我先回家了，哥哥再见。”与李恩俊在楼梯转角处分别，走过楼道，然后敲响了自己家门，陈然的眼尾余光留意，一直到爸爸应门扭开门锁后，李恩俊的身影才从楼梯转角处消失。陈然心里还微微感动，不愧是自己的男神，童年的自己为了不必要的自卑作祟而远离了这位哥哥，真的是辜负了这份童年的情谊。 第3章 家庭，最温暖的港湾 陈然爸爸陈东耀开门后马上提住了陈然背上的书包，让陈然借力把书包放下后道：“然然，你先换衣服，水和加热器已经热好了，喝口水收拾一下先洗澡，注意别着凉了。”陈然看着一身围裙的陈东耀嘱咐几句安顿好自己便又跑回灶台的忙碌的身影，抬头看了一下，家里的时钟显示不过刚到7点，学校老师6点才下班，而陈东耀这个点已经在家里买好菜开始做饭，在陈然开始学习芭蕾舞之后，几乎每天，李雪芳就是负责早上早餐和送陈然到少年宫，而陈东耀则负责晚上早早下班到家里打点一切。看着身体健壮如泰山一样的父母，陈然想到自己就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地享用这份无孔不入的温情，感恩与愧疚一并涌入心头。 洗完澡出来，陈然妈妈李雪芳也刚好回到了家，饭桌上，看着父母把肉菜都往自己面前堆，陈然对刚刚洗澡时看到镜子里的一张圆脸才稍稍释然，这每天3小时的运动量还能把脸养圆，全赖这肉食性的胃口和默默关爱的一对父母。 默默地把筷子拐去了桌面的青菜，陈东耀主动夹起一块鸡翅到陈然碗里，道：“然然，爸爸今天烧了你喜欢的酱鸡翅，尝一个。” 盯着碗里油光泛滥的鸡翅，陈然道：“谢谢爸爸。” 眼看李雪芳马上又准备夹菜到自己碗里，陈然放下碗筷，清了清嗓道：“今天在芭蕾舞班杨老师说了，要选拔春节演出的学员，只有三个名额，我想争取一下。” 陈然的话让李雪芳非常惊讶，“你这孩子平时不是不喜欢上台表演的吗？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这是因为我想要报考z中。”对于父母的疑问早就有腹稿的陈然回答道。自己的父母本来就是老师，在陈然的回忆中，自己接下来还有很多改变需要父母的参与，因此在一开始，陈然就选择向父母坦白。 “z中？我还以为你会想去h中，毕竟恩俊也是那个学校的，离家也比较近。”不得不说知女莫若母，陈然那点小心思李雪芳一语道破。 陈然上辈子选择报考h中自然也有受到恩俊哥的影响，但是陈然作为过来人，明白h中是真的不适合自己，反而开放创新与历史深厚的z中更加适合自己。但是李雪芳的话里还点出了陈然的小心思，z中在现在看来距离自己家确实比较远，但是陈然知道，目前z中附近的一片烂尾楼的整治项目已经落地，一年后就会有楼盘开售，刚好g市的房价会在自己上初中后一路狂飙，换而言之，要买房就只有这一两年了。 “因为我听同学说，h中在明年会把学生转为全住宿，我不想离开家里住嘛。”陈然恬着快30岁的灵魂用10岁的壳子卖萌起来毫不费劲，而且她一双以陈然喜好为主的父母是绝对不会放心让女儿过早住校的。 “然然都有决定了，那就这样吧。”一直旁听的陈东耀淡淡一句就把陈然小升初选择z中的这个事情盖棺定论了。 陈然对自己的父母有信心，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他们同意范围内的，他们一向都是全力支持，无条件配合的，甚至还会主动地提供帮助。就像年少时不就是自己看了芭蕾舞表演，认真地向父母请求让自己学芭蕾舞，她的父母不管一个月的课程费用要那时候一半的工资，愣是咬牙让陈然学习了芭蕾。 饭后，陈然靠墙站立正姿势，陈光耀已经坐在客厅的书桌前批改从学校里拿回来的试卷，李雪芳在厨房收拾。为了给陈然营造良好的学习环境，陈然的房间是家里最大的，父母都把工作拿回来家里做，家里的电视常年不开，只有在过年亲戚来访时才稍微开一段时间。这种情景让陈然鼻子一酸，人生重来一次，父母对孩子未及言表的爱都点点滴滴的沁入心间。 常规消食15分钟后，陈然用脚背推着李雪芳准备好的热毛巾，可以让脚更加柔软，脚背线条更加圆滑，这个习惯在陈然放弃芭蕾之后还是一直保持着。推完热毛巾，陈然给辛劳一天的脚放松各关节，再涂上厚厚的一层雪花膏，套上厚厚的毛袜子，自学习芭蕾舞以来这一套流程天天都得重演，只是以往陈然做得敷衍。李雪芳看着陈然做好脚部护理，就走回房间开始学习，悄悄地走到丈夫身边，坐下来道：“我感觉然然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陈东耀批改卷子的姿势不变，道：“然然一向都很懂事的。”无条件关爱女儿的陈爸爸眼中，陈然就是最好的。 “是，我也知道我们的然然好，只是现在变得更好了。”看着女儿坐在书桌前认真学习的样子，杨雪芳感慨道，“然然说要去z中，东耀，你说之前王主任推荐的那个楼盘，要不要去看看呢？” “嗯，你定时间就好。”之前就在同事里听说了z中那片区有楼盘，但是都是大户型，虽然这几年下来夫妻俩存了点钱，但都是想着留给陈然读书用的，因此之前听说楼盘有内部预定的消息，他们都没想要去了解。但是如果想到陈然以后要在z中读书，避免陈然天天来回搭公交奔波，那住得离z中近一点是再好不过了。 “z中，我明天就去打听打听它们学校的招生政策，毕竟也是省重点，我们还是多点给然然准备一些。”李雪芳毕竟是做的教务工作，跟各个学校的老师多少都有些交情，同时也知道省重点自主招生考试，主要就是招特长生和各类尖子生，陈然的成绩不差，但要真算是拔尖，还得多费一些心思。 说道这个，陈东耀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道：“就是今天教育局下了一个活动，要组织数学培优班，就也是奥数预备选拔，但我还不知道会不会加分。”陈东耀真正犹豫的是陈然对数学的兴趣不大，而也没有参加过常规的数学训练，要是先给孩子说了，最后没选上，担心影响陈然的信心。 这么多年夫妻，李雪芳也知道丈夫的担忧，道：“这样吧，明天我去送然然的时候探探她口风，如果她觉得可以尝试的，那你多拿些类似的习题回来给然然，过选拔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陈东耀略略一想，便就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 这时候在书桌前的陈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将自己报考z中的这个目标上升到家庭目标，并且迅速地部署落实。陈然这时候还在看着自己笔盒里千奇百怪，五颜六色的签字笔嘴角狂抽，是的，她记起来了，自己小时候非常喜欢各色个样独特文具，颜色不一样的签字笔，买；香味不一样的签字笔，买……等等的疯狂购买行为，让自己那个笔袋里塞满了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实际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笔。 成年后的陈然偏爱使用钢笔，因为在办公室里一天丢一支笔什么的实在太常见不过，唯有自己使用钢笔，签字的人才会意识到这支笔不是自己的，才会乖乖的把笔物归原处。陈然在自己的抽屉里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有年在国外发展的小叔给自己带来的生日礼物——一直黑不溜秋的钢笔，收到的时候周边的人都纷纷说这笔有多好，但是在那时候的陈然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只不好看的笔，因此一直也没有使用。 陈然好不容易翻到了笔和配套的墨水，吸了墨水，打开四年级的作业，一笔一画的写了起来。看着之前自己清晰有余但实际不好看的字，陈然叹了口气，明天还是让妈妈多买一本字帖对照着练吧，每天练两页，顺便也可以练英文书法。 又是清晨5点半起床，裹成粽子的陈然一边喝着李雪芳热好的牛奶，一边听着她微微地试探：“自主招生多数都会看数学成绩的课外奖项或者学习情况，z中的话，……”简明扼要的中心思想陈然已经明白了，她突然想起来在上辈子自己考往外省的高校时，离家的前一天晚上，陈东耀来到自己房间说道：“然然，你知道自己名字的意思吗？” 那时候自己回答了什么已经忘记了，但是高考成绩不佳，心情正低落的陈然只记得陈东耀听完自己的回答后说道：“然然，做你自己，活出你自己想要的样子，这就是我和你妈妈对你名字的希望。”不幸的是，上辈子的陈然浑浑噩噩、一直随波逐流地活着，也一直怀疑自己的过着，活在大众的阴影里，找不到、也找不回自己的想要的样子。 看着长篇大论的李雪芳，陈然将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道：“知道了妈妈，我很愿意参加数学培优测试的”看着李雪芳一肚子的话堵在了嘴巴，陈然觉得有点好笑，又道：“妈妈，我想把字写得好看一点，也想锻炼英语的口语，听说有z中会有口语加试。” 听到女儿说起学习的事情，李雪芳满嘴答应下来，保证找到最好的练字和口语材料。 把陈然一如既往地送到了舞蹈室门口，李雪芳又准备如同往常一样蹬车离开，突然陈然抱住了李雪芳道：“妈妈，谢谢你。” 谢谢你们，我的父母，谢谢你们从爱过、爱着这个不尽人意的我，陈然心中默道。 第4章 奔跑，为了更好的告别 作为少年宫少儿进阶班的教导班主任，杨雪老师对班里30多名同学都非常熟悉，芭蕾作为目前的小众舞蹈，能坚持学习下来的学员并不多，而陈然绝对是令自己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名。从5岁开始压腿拉筋，杨雪可谓是见证了陈然的成长，也看出来这个坚持一天不落来舞蹈室练习的女孩子并不喜欢芭蕾。当然了，不喜欢芭蕾的也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被芭蕾的高强度训练和日复一日枯燥的练习被吓跑了——毕竟脚尖作舞需要的可不仅是漂亮的脸蛋。 而陈然这份不喜欢还坚持着的心态，让杨雪对这位基本功扎实的女孩子多了一分期待。在班级里，哪怕只有30名学员，陈然的身体条件也不算是最好的，外貌并不起眼，就一双大眼睛在稚气未褪的脸上显得尤为灵动；腿长不突出，但整体身高和姿态线条匀称，比较容易搭舞。 指导一众小天鹅们排练的杨雪老师和巡场的王老师两眼相对，眼神中两位老师都读懂了对方的选择。陈然的肌耐力是全班学员中最好的，而春节表演的曲目正是《茉莉花》，改编的舞蹈表演中对表演者的姿势保持有较高的要求，从这一点看，陈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个星期的基础选拔今天就要公布结果了，在下午练习开始热身后，杨老师和王老师就在讲台上一直关注着学员们的表现。正一板一眼做基础训练的陈然感到两位老师的视线不时往自己身上瞄来，陈然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平常心，但是在杨老师拍掌示意大家停下来的时候，陈然的心里不禁还是有些忐忑。 国际惯例，杨老师先表扬了大家在一周时间里更加紧了训练，不少同学在姿势与音乐协调性上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希望大家保持这个水平再接再励等等…… 然后，杨老师停顿了一下道：“之前也和大家公布过，经过大家综合表现，我和王老师选了3名同学参加这次的春节表演，首先是高向云。” 高向云是陈然所在舞蹈班里舞蹈功底最好的，而且她的妈妈还是私人学校的舞蹈老师，加上她自己外形条件也非常好，所以在杨老师读到高向云名字的时候，舞蹈班里都一致响起了认同的掌声。 高向云踩着小骄傲的步伐走到了杨老师身旁，眼神是压抑不住的开心与自信。“然后，第二名表演者是——肖晓筱。”陈然看着晓筱一路飞奔出列，到杨老师旁站好后就一直看着自己满眼期待，陈然自然知道那是晓筱热切希望她们两个人可以一起同台演出，用晓筱的话来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打扮好看一起拍照了。” “最后一位是”杨老师卖了个小关子，陈然突然有点怀念自己那些年佛系对待这种场景的定力了，在记忆中寥寥数次的表演名单公布，都没有给自己带来多少震撼或回忆，那时候甚至觉得要上台表演有点麻烦。 但是现在，陈然牢牢盯住了台上的杨老师，注视者她把目光转向自己，然后，杨老师看着陈然道，“最后一位是陈然。” 这一瞬间，陈然都觉得自己有点恍惚，直到走到台上去热情的晓筱拥抱了自己，陈然才恍然回过神来。3个表演名额，上辈子与自己无缘的机会，终于握在了自己手里。 接受完同班小伙伴的祝福和掌声，陈然、高向云和肖晓筱被王老师带到了练习室旁边的一个教室。 “同学们，现在距离春节表演还有3个星期，我们会用两个星期的时间在这里先把你们个人部分的舞蹈学会，然后再和别的班级挑选的成员进行一周的合舞。”王老师一上来就先把时间给3名小朋友公布，果不其然，3名小朋友听闻后小脸蛋上因为被选上而兴奋的笑容都少了几分，更添了些紧张。 看着她们终于明白了时间紧张，王老师又安慰道：“虽然时间有点紧张，但是老师们相信的大家的实力，这次我们表演是以团舞的形式的，中心位置还没确定，所以大家还是要努力。” 王老师的一番话前后呼应，使得高向云和肖晓筱的情绪完全被调动，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把舞练好，所以王老师提出接下来两周时间除了早上的常规训练以外，下午完成热身和两遍基础动作后，要用3小时来进行动作学习，在场的3个小朋友都纷纷赞同。 陈然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也就是这两周下课时间会在20点30分左右，时间上对陈然而言还不是太难接受。只是看了王老师的舞蹈动作演示，陈然就明白自己被选上的原因，《茉莉花》作为一首中国风的曲子，曲调悠扬，旋律优美，但是对于舞蹈动作就要求持久性很高，尤其是舞蹈中有3个连贯的长跳跃转接立姿用腿画圈，对表演者的肌肉控制及基本功要求比较高，可以想象这套舞蹈如果能整齐划一地跳下来再加上舞台效果，表演呈现一定非常好。 在看完一次舞蹈展示后，进入了舞蹈分解，陈然也顾不上脸上滑落的汗水，一边听着节拍，一边矫正动作，同时还要注意脸部表情。第一天训练结束，连最为精力活泼的晓筱都大字型地摊在了教室地板上。 拖着疲软的身体回到家，家里的父母已经在家里焦急地等待，听到陈然说被选上了春节表演成员，李雪芳恨不得抱起陈然亲两口，但看着女儿疲惫的样子又有些心痛。 在浴室里按压着依旧酸软的小腿肌肉，陈然擦净镜子上的水汽，仔细端详自己的脸。自己的脸型偏方，鼻子也不够挺拔，皮肤因为也还没经过风吹日晒，看着还是白皙的，但怎么也算不上美女的队列。唯二算是比较优越的是自己一双浓眉大眼和一头乌黑的直发。记得上辈子上了初中之后因为沉迷小说，陈然不得已在初三就戴起来眼睛，而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在出来工作之后日渐稀疏。 同时，陈然也明白，自己的身体素质并不适合一直走芭蕾这条路，毕竟单单在同一个班级里就有如此多舞蹈实力比自己好的同学，再往下练习，陈然知道自己的机会也会更少。回想上辈子自己做出放弃芭蕾的决定，陈然并不后悔，只是有些许遗憾——遗憾从来没有在芭蕾上奋力一搏，也遗憾这些不为人知的努力时光就这么埋没。 洗完澡出来告诉父母自己为了3个星期后的表演要增加训练时间的安排时，陈然悄悄下定了决心，这次要给芭蕾好好地留下自己的印记。 第5章 付出，无问西东的选择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陈然还是感觉自己的生活节奏一下子进入了快进模式，从早上5点半起床到舞蹈教室，中午在学校午休利用时间完成课程作业和预习，学校课程结束后马不停蹄地赶去少年宫进行排舞训练，接而再披星戴月地赶回家里练字和听bbc的口语练习。 这种忙碌的生活一直到有天训练时王老师提示可以明天请家长来观看训练成果时，陈然的脑子才想起了被自己忽略的信息——舞蹈表演，一向是需要家长的经济支持的。陈然看着镜子里与其他两名小伙伴翩翩起舞的自己，突然有点发愁，这绚烂的舞台效果到底得花多少钱呢？ 并不是担心父母会承担不起自己的学习开销，但作为曾在社会上摸爬打滚的陈然深刻领会物质决定上层建筑，而自己现在偏偏又是一个巨大的吸金兽，往后需要父母投入与支持的地方只怕只多不少。 当然，李雪芳听闻陈然转告舞蹈老师邀请家长明天去观看训练成果的时候，脸上实际性的骄傲几乎压抑不住，在饭桌底下狠狠地掐了几下正吃菜的陈东耀几下后，平静下心情后，道：“然然这些天辛苦了，明天的练习观看就让爸爸去看，妈妈早些回来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平心而论，饭桌上每天都是自己爱吃的菜，陈然默道，但是自从参加表演准备后，自己有意无意减少了饭量，父母也知道陈然顾及吃多了长肉，因而近段时间的菜色都是以清淡营养为主，减少了陈然过往喜欢的肉菜。 但是中式家长的爱就是体现在“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里，被掐痛了的陈东耀默默地放下碗筷，道：“然然，那爸爸明天去看你训练，需要带些什么去的吗？” 陈然回想一下高向云和晓筱的喜好，报了几个在同学们里流行的些饮料和零食牌子，并嘱咐不要买太多。 从平常的交往接触得知，高向云和晓筱一样，家里的条件应该挺不错的，挺不错是个什么概念，就是陈然发现她们两个的练功服都是国外专门的舞蹈服装牌子，一年下来要换个几双的练功鞋也是同一牌子，上辈子陈然也了解过这个牌子的衣服，价格贵得可怕。 要知道练功服和舞蹈鞋是属于消耗品，有时候一个季度换一次也是有可能的，这种不着痕迹的炫富才是真的致命，穿着大众无牌子练功夫在两位小伙伴间训练的陈然心里默默吐槽。 因此在第二天的家长参观中，对比另外两位小伙伴四处张望自己家长的身影，陈然显得不那么积极，甚至有点忧心忡忡。交往下来，陈然知道高向云和晓筱都是两位极好的女孩子，虽然高向云平常一直像一只高傲的小孔雀，但是经过两个星期的训练，也认可了在她眼里实力还“过得去”的陈然和晓筱，平常不但主动地和陈然打招呼，甚者会抓弄起陈然那一头黑色长发，尝试邦出各种“时髦”的造型。而晓筱，一直把陈然当做“最好的朋友”自然对陈然那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但是，当三名家长的都出现在教室的长椅上时，陈然不安的感觉更加浓重。 高向云的母亲——王欢身穿白色连衣裙，画着精致淡妆，手上还挽着小香包，温柔的姿态中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向云的动作，手上默默打着节拍；肖晓筱的爸爸——肖勇一身精英人士的得体西装，举着dv拍摄着晓筱的每个动作，眼神中全是傻爸爸的溺爱之情。夹在两人中间的陈东耀穿着普通的衬衣西裤，外套袖口处还有没来得及擦拭的粉笔灰，显然是刚刚下课就匆匆赶来。 陈然心里默默叹一口气，事到如此，但愿这次表演的花费不要太超过。 一次练习舞毕，王老师体贴地给了15分钟休息时间，三个小朋友纷纷来到了家长前相互介绍，但是高向云和晓筱毕竟都是小孩子，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陈然从陈东耀的手提袋里拿出了准备好的饮料分给小伙伴，首先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阿姨好，叔叔好，我是陈然，这是我的爸爸陈东耀，他是第一小学的数学老师，平常练习小云和晓筱经常帮助我的。”有了陈然的带头作用，其余两个小伙伴都纷纷介绍起自己。 看起来其乐融融的简短交流中，王欢和肖勇一直偷偷打量着陈然，作为舞蹈老师的王欢一直平常听高向云回家提起陈然训练有多么用功，王欢想来也是自家痴迷舞蹈的女儿找到了练舞志同道合的好友，而今天一看陈然的基本功，王欢就明白了，自己女儿自小在少年宫学习，课后单独找了老师进行一对一指导，才有今天身姿柔软的舞蹈形态。而陈然的表演控制力与爆发力是三人里最好的，同时，王欢眼尖地看出来，陈然的脚背线条圆润，虽然腿长比例不是三人里最好的，但抬腿高度却能与向云一样，这绝非是一朝一夕便能练成的。 而晓筱的爸爸肖勇关注陈然的原因便更加直接，自己的宝贝女儿经常在家里的口头禅就是“陈然说”，而近段时间这个“陈然说”往着更好的方向去了。比如：晓筱晚上练舞后很累，肖勇心疼女儿便建议明天休息一天，这时候晓筱就会嘟起嘴说道：“陈然说了，再累也是要做完才能休息的，虎头蛇尾的话是不好的。”然后，肖勇就会看着自己小公主艰难地完成作业。再后来一段时间，甚至发现晓筱在学校里已经完成作业了，晚上回家后还主动地向自己要求买练习题做，一问下来，晓筱如实道：“陈然说，练舞不能成为不学习的借口，陈然回家还会写两大页的练习呢，我也要向陈然一样厉害。” 肖勇心里啧啧称赞，这陈然简直比自己高价聘请的家教还管用。而今天一见，肖勇就明白了自家小公主会成为陈然“小迷妹”的原因——陈然确实是一名心性甚好的小朋友。 孩子是家庭的折射，更是家长教育的产物，两位家长对陈然的认可直接化作了对她的家长——陈东耀的认可。陈东耀原本感觉两位家长有点难以接触，想来该是自己不善言辞的隔阂，但是莫名的，两位家长却主动与自己拉近了关系。 旁观小孩的表演只是今天行程的一小部分，王老师看出来家长对几名同学的表演相当满意之后便让三人一起听着音乐再协调一下动作和踩点练习，自己带着三名家长到了办公室详细讨论舞蹈细节。 尽管老师不在场，陈然三人都没有松懈下来，距离与其他班级一起的合舞练习只有不到2天了，虽然大家都是对着同一音乐和同一套舞蹈分解动作进行练习，但是舞蹈的节奏掌握还是把握在表演者手里的。虽说这次的表演曲目是团舞，但表演开始和结束都有30秒的个人舞表演，这是整个表演里唯一的独舞片段，此外舞蹈中还有两名小领舞的角色，都是表演人员想要争取的角色。 陈然明白，这次王老师在与其他班级合舞前就找了家长们来看练习情况，不但是对舞蹈表演的重视，更加是陈然这三人的排练成果比较好，将会成为独舞和小领舞的角色产生。 正是12月末的深冬季节，三名家长从王老师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看着舞蹈教室里还在一遍遍地重复着动作，在暖气开得不十分足的房间里，三个小孩子的练功服上都被汗水晕开了几处。看着女儿脚尖绷直旋转跳跃，陈东耀的胆子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就怕陈然一个不小心就把脚崴了。 陈东耀心想，昨晚妻子李雪芳还嘱咐自己别不舍得给女儿花钱，并告诉了自己一个家里可以接受的上限数字，而这个数字居然就跟王老师在办公室里提起的相去无几，王老师也直白地表示，“陈然和肖晓筱是两个小领舞，而独舞的部分会由高向云负责。”当时自己心中还闪过一顾虑——陈然或许会失落不能担任领舞，但三名家长还是非常爽快地同意了老师提出来的表演花费。 现在看着三名小孩一边放松肌肉，一边还对着镜子在调整表情，陈东耀知道，自己的女儿足够优秀得自己用一切的爱与资源去供养。 又是训练后各自归家，不同的是陈然今天目送两位小伙伴拉着自己家长一蹦一跳地坐上轿车离开，而自己则喝着陈东耀带来保温瓶里的温开水慢慢地走回家。 路上，陈东耀思前想后，终是给陈然说了老师提起的角色分配规划，陈东耀既担心陈然失落自己不知如何安慰同时也认为自己应该相信陈然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正一口一口喝着温开水润嗓子的陈然听闻，爽快道：”领舞，领舞好啊，这个角色我喜欢的。”听到陈然的回复陈东耀神色一松，再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第二个任务也觉得没那么难完成了。 “然然，数学培优考试你准备得怎样了？”陈东耀试探道。 自从那天在向父母公布了自己想要报考z中之后，陈东耀隔三差五就会给陈然拿回来一张试卷，限时120分钟，要求陈然对着时间完成。不得不说，一开始，陈然连一半答题都不能按时完成，经过几周的训练下来，陈然已经有把握完成整张卷子，且正答率在70%以上。陈然如实地将自己的水平告诉陈东耀。 不料陈东耀却脸上乐开了花，道“然然，你确定后边那几道大题你都会做？” 陈然缓缓地点下了头，因为自己上辈子从来没有写过数学的培优试卷，所以不太懂陈东耀此时如此开心的原因，但作为一名经历应试教育十多年的学生，陈然也知道越是压轴的题目越是分水岭。 陈然道：“后边的大题是能做，但是我的心算不快，后边的大题只能简单写写结果。”陈东耀听懂了女儿的意思，立马保证道前边的基础算术可以通过集中训练提升准确率，不用担心，道：“测试估计就会安排在期末考试之后，时间还是挺充裕的，然然肯定没问题，爸爸相信你。”陈东耀一听说陈然能把后边几道大题做出来便知道进培优必定十拿九稳，语气中的自信又更添了几分。 对父母的鼓励式教育早已习惯的陈然还是稳妥起见，让陈东耀这周末给自己安排基础速算的课外书巩固一下，两父女就在这寒冬中，说起了学习，陈然看着陈东耀脸上的骄傲之情，突然想起自己在毕业之后给爸爸买的第一件衣服时，陈东耀也是同样的神情。啊，原来我的父亲从以前到现在，一直以我为荣，这个直观的感受让陈然，偷偷地牵起了父亲的手，不着痕迹低拍去了外套的粉笔印子。 路灯将两人的背影拉长，长得就像两辈子的父女之情一样。 第6章 生活，免不了小波折 就如同王老师所言，在与其他班级合并训练后，陈然三人才突然感觉自己平常的练习成果有多好，第一天合舞老师就马上进行的角色竞演，其他班级的同学不是根本没有准备领舞的练习便就是连团舞动作都还没踩齐，陈然和晓筱轻松地获得了领舞的角色，而高向云更加是毫无悬念地获得了独舞的角色。合舞之后，陈然三人的训练进程就突然慢了下来，因为在训练中因为哪个同学绑脚丝带突然松开了，哪个同学忘记了走位，更有甚者忘了动作导致侧方的移动的两个人碰撞在了一起。 其他班级的同学不以为意，甚者发生了失误还是几个同学嘻嘻闹闹地在一起，陈然也被这拖拖拉拉的训练速度弄得心烦意乱，但是回想自己过去似乎就是这些不专心练习的同学中一员，因而也没有指责他们。 只是明显感觉高向云的脸色越发阴沉，而在一旁指导训练的王老师看在眼里，只有在其他同学闹着要休息的时候才会加以阻拦，其他时候也只是一言不发。 终于，在即将预演的倒数第三天，又因为一个女孩子忘记了动作，而全员不得不停下纠正动作，而那个女孩还在不断抱怨舞蹈好难的时候，高向云终于爆发了，转身骂道：“段嘉欣，你能不能自己把舞练熟，别拖累大家，还有三天就要预演了，你自己看看跳的是什么鬼玩意。” 被训话的女孩——段嘉欣涨红了脸，但还是犟着脖子道：“领舞了不起啊，我就跳成这样怎么了，你有本事一支舞自己跳完它啊。” 段嘉欣这话一出，平常和段嘉欣交好的几个女同学纷纷说道“别人就是厉害，自己跳得比谁都好”、“又不是老师，还在端什么架子”…… 高向云一听更加来气，马上想回嘴过去，陈然拉出了高向云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下去。 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王老师拍了拍手，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立马住嘴，道：“这次的舞蹈表演是有难度的，也需要大家更加长的练习时间，独舞和领舞的角色也是根据个人表演情况来定下来的，我相信大家对于这一点也是有目共睹的” 顿了顿，看段嘉欣的眼神中还是愤愤不平，王老师继续道：“当然我们这支是一支团舞……” “所以老师，我们是不是可以看看高向云、陈然和肖晓筱的团舞呢？毕竟我现在不能确定他们的团舞能能符合这个角色”段嘉欣接着王老师的话不怕死地喊了出来。 此话一出，不单高向云，连晓筱的眼里都窜起了小火花，要不是陈然早就示意晓筱不要做声，都能想象晓筱会马上骂回去。 陈然细观周边同学的神色，有大部分同学听完这句话后都皱了眉头，虽然一开始大家不是在一起训练，但是合舞这几天，大家也认同了在这支舞上陈然三人确实发挥得更好，但还是有段嘉欣平时交好的同学中纷纷小规模地点起了头。 陈然回想起上辈子听晓筱说起，这支舞最终在台上连着市芭蕾舞团的主角，只有10人参加了表演，换而言之她们这一群同学中只有9个名额，其余的全是替补。而现在整个班级里有15名同学，可想而知其中还得有6名同学变成替补，而没有上场资格的替补是不会写在获奖人员名单里的。 王老师听了段嘉欣的话，微微上扬的嘴角证实了陈然的猜想，看着王老师迅速叫上了其他班级的舞蹈老师，闻讯而来的老师们听说这次团舞测试是段嘉欣掀起的，陈然看着段嘉欣班主任的笑容都带上了几分狰狞。 测试采取自愿的形式，总共3支来自不同班级的小团体，以段嘉欣为首班级首先开始表演，陈然站在一旁观察到，其实段嘉欣长得相当好看，标准的瓜子脸，肤色和晓筱一样白里透红，四肢修长，但就是，眼看着段嘉欣又踩错了节拍，陈然暗暗道，但就是训练太不认真了。 第二支上场的团队与段嘉欣往日里交好，整体发挥中规中矩，本来细细观察对手发挥的陈然突然感觉被拉了拉衣袖，一看是高向云犹豫地看着自己，知道是这个骄傲的小孔雀突然回过神来感觉牵连到了自己。陈然投去安慰的眼神，在高向云耳边说道：“让他们看一下标准示范吧。” 陈然的话给了高向云莫大的信心，一曲舞毕，实力的差距昭然若揭，听着几个老师将段嘉欣的队伍人员安排在了备选人员，剩余的又点了3名在练习上经常出错的同学进入备选队伍，一顿操作下来，其他同学在合舞的时候都提起了百分之二百注意力，毕竟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备选的队伍，而被宣布进入备选队伍的6名同学，直接就安排在长凳上看着他们排练，不能一起参加排练。 到了给少年宫校领导初演的一天，有别于传统芭蕾的褶皱长裙以浅绿为主色点缀白色的丝带，让人耳目一新，整齐划一的动作让即将参加到一起彩排的市芭蕾舞团主角——聂心柔对这次的新春表演充满了信心。 陈然她们的舞蹈在初演大获好评，在后台，除了先来熟悉表演者的聂心柔外，负责带队的王老师兴奋地告诉他们，公演场次增加到了四场，甚至会在h中的进行演出。 正在卸妆的陈然闻言手下一顿，h中，那不就是恩俊哥读的学校且自己上辈子落榜的学校吗？ 表演的事情已经顺利过了初演，陈然也就听少年宫的安排在1月上旬进行参演，中间有些需要请假的日子也拿回学校提前向班主任报备。 近期陈然一心沉迷在舞蹈训练里，突然向班主任说起自己即将参加春节少年宫的系列演出，班主任也有些吃惊，道：“这我看你最近成绩提升了，又准备参加数学培优测试，还想说你下苦功学习了，没想到你这芭蕾舞也没落下啊。” 在班主任面前谦虚了几句，刚好遇上来送练习册的班长高天志，陈然便顺着从办公室出来与高天志一起回到班级。 “陈然，你是要去参加芭蕾舞表演吗？”在高天志眼里，陈然就是班级里飘忽的存在，因为练舞的原因，陈然甚少参加班级的课后活动，同时也因为她双亲都在学校里教书，好事的男生也从来不敢欺负陈然。 “嗯是的”陈然点头道。高天志作为陈然所在班级的历年班长，成绩常年在班级第一，同时长相也是班级男生里最受女生欢迎的长相。 虽然长得没有李恩俊皮肤白皙，但是却是自带一股谦谦公子的温柔气息，可以看出家教甚好。 “厉害”高天志称赞道“虽然这样你就不能参加班级的元旦演出了，但是期待你的表演。” “谢谢”陈然报以微笑道。就从办公室回教室的短短3分钟路程，陈然和高天志的正常交流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却成了眼中刺。 放学赶往少年宫的路上，陈然被几个看起来眼熟，人脸识别系统认证失败的几个女生团团围住，其中为首的一个女生尖锐地问道：“陈然你今天为什么跟班长有说有笑的？” 被围住的陈然心里丝毫没有紧张，开玩笑，上辈子自己可是遇到过技校几个男学生拦住抢劫，那时候自己不但没有害怕还顺带耍了一把那些男生，若果现在就被几个女小学生围住就害怕，岂不是对不起当时那些装凶的技校男生。 见陈然没有回答，其中一名女生走过来推了一下陈然道：“别在这里装可怜，我们和娟娟今天都看到了，你不要脸，明知娟娟喜欢班长还跟他打情骂俏。” 终于思路跟上现在情况的陈然看向一开始问话自己的那个女生，应该是口中“娟娟”，而陈然的脑海里没有储存的同学名字可用，陈然张了张嘴，决定还是先跳过名字这个环节，道：“那个，我想大家是有些误会了，我今天跟班长只是随便聊了几句。”而且我也不知道随便聊个天也能惹上事，转念一想，可能班长也不知道，陈然也就释怀了。 见陈然反驳了自己，带头的女生有些冲地狠狠推了陈然一把：“你还说，我都听见班长在跟其他人说你不参加班级表演，他还维护你。” 被推得踉跄几步的陈然，见场面有点失控，正准备安慰一下这位沉浸在被“撬墙角”的同学。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众人回头一看，正是骑着单车的李恩俊。 李恩俊下了单车皱着眉头向她们走来，除了陈然外的其他小女生见了李恩俊都不由得涨红了脸，原因无他，李恩俊着实长得太好看了，h中的校服在别人身上像个麻包袋似的，套在他身上就变成了漫画书中的王子殿下，哪怕现在王子殿下的心情看着就不是很好。 看着原本嚣张跋扈的女生们见了李恩俊后秒变含春带涩，陈然感慨自己的男神威力惊人，也把原本要说的解释，说了给为首的女生：“我是今天去办公室跟班主任说我不能参加班级表演的时候刚好班长听到了，所以才拜托班长协调一下班级演出的。我对班长没有那种，厄”说道一半陈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脸，说自己喜欢一个比自己小30岁的小男生，哪怕想象都觉得是种犯罪，但陈然还是硬着头皮说完：“那种喜欢，我只是当他同学，希望你不要误会。” 说完，陈然也不管现场女生的反应径直走向李恩俊道：“哥，我们走吧。” 上下确认几次陈然没有受伤后，李恩俊才牵着陈然离开了。 路上，陈然觉得氛围有点压抑，本来想开口道别说自己要去少年宫，才发现李恩俊就是往少年宫的方向走。从来没看到过李恩俊生气的陈然有些发怵，都说脾气好的人生气最可怕，而现在李恩俊就好可怕啊…… 正思维放空的陈然被李恩俊带去少年宫门口的小卖部，李恩俊买了一包巧克力和热豆奶递给陈然道：“刚刚吓坏了吧，吃点甜食可以镇定下来。” 男神不愧就是男神，陈然接过豆奶和巧克力，道：“谢谢恩俊哥，我没事，刚刚谢谢你，不是你来他们可能还不听我讲话。”说完陈然讪讪地笑了笑。 陈然的笑容在李恩俊眼里看来就是被吓怕了，心痛起陈然这个自己自小当妹妹看的邻居，回想起自己在学校的遭遇，也是有那么些个好事的女生打着喜欢自己的名号，四处欺负别人，而被欺负的像陈然就只能这么无力地承受着。 李恩俊看着陈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喝豆奶，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眸子里黑暗涌动，忍耐多一天就有可能多一个想陈然这样无辜的同学出现，自己也是时候让那些好事者学会闭嘴了。 本想着自己进去少年宫的陈然还是被李恩俊送到了舞蹈教室，李恩俊主动地向王老师解释陈然因为出现了不可抗力因素才导致了迟到训练，李恩俊凭着一身h中的校服和令人信服的笑容让陈然免除了迟到惩罚。 但是，陈然看着教室里边训练边偷偷注意着李恩俊的同学们，认命地向离开的李恩俊挥手道别，然后，迎接下课时间蜂拥而至问询李恩俊情报的女同学们。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高向云和肖晓筱，“陈然，那是你的哥哥？” “对，住我楼上的哥哥”陈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刚刚李恩俊给她的巧克力分给两个小伙伴，“我就说不是亲生哥哥，这位哥哥这么好看。”晓筱吃着巧克力打趣道。 陈然喝着水赠送了一个卫生眼，见四周的同学正竖着耳朵听自己讲话，干脆清了清嗓，一股脑就把上辈子背熟的问题答案说出来：“他读h中，班级我不知道，成绩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交往的人更加不知道。” 所有问题都说不知道的陈然让众人失去了兴趣，只有晓筱还不停地道：“那你喜不喜欢他啊？”说完还拉着高晓云一起看陈然的回复。 陈然干脆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上辈子的记忆还那么熟悉，陈然清楚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李恩俊是因为他的父母强烈要求回国养老，才使得原本已定居在国外的李恩俊花大价钱在现在住的教师公寓里给父母加装了电梯，费用全部由李恩俊承担，不需要大楼其他业主一分钱，同时还顺带翻新了房子，买了同层几户打通让父母住得方便。 正是春节的时候，陈然看着李恩俊从车里和一个外国美女出来，他们的儿子跑在前头，当时陈然想原来广告中如同神仙美眷的一家人是真实存在的，而自己的恩俊哥就是应该过上这样人生，这样更好，更完美的人生。 第7章 过渡，总是会有的 少年宫的舞蹈表演时间和陈然父母的上班时间相撞，而且又是学期末学校安排工作紧凑的时间，因而陈然父母都不能到现场看陈然的表演。为了弥补这种遗憾，陈然家里早早就买起了录像机，为的就是陈然以前少得可怜的上台表演能录下来给陈东耀和李雪芳保存回看，这次李雪芳还想着如法炮制拜托自己开服装店的妹妹过去帮忙录像，知道自己小姨开店走不开的陈然打消了李雪芳的想法。 实在拗不过一脸遗憾的双亲，陈然只能厚着脸皮说“那个，我最后一场会去h中表演，或许可以拜托恩俊哥，当然，可能他也忙……”陈然最后几个字消失在了嘴边，因为已经看到爸爸陈东耀拿着录像机就要出门上李恩俊家里亲自拜托了。 陈然憋不住笑了出来，以前看着严肃可怕的爸爸，怎么现在看来如此可爱。 h中的表演是整个表演日程的最后一轮，第一次上场就是参加市工团的表演邀请，虽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夫，但到了真正上场前的后台还是乱成一片，家长们着急着给孩子递水的，表演队化妆师穿梭在人群中给演员化妆的，表演者在热身的。陈然看着其他少年宫团的表演的队老师上演着一支口红化全场的蜜汁化妆术，默默地别开了眼，庆幸自己这次表演是清淡的中国风，妆容清单，头发也是简单在扎成一条三手辫。 临上场前，带队的王老师着重地把陈然、高向云和肖晓筱喊道一旁细细地再吩咐一次舞台注意事项，看着自己两个小伙伴紧张得僵硬，陈然拉住她们两道，“这就是我们的训练课室，只是多些萝卜，我们是最好的，这只是我们上千次训练的其中一次，加油！” 陈然虽然没看过上辈子这个曲目的表演，但是这支表演，9名小芭蕾舞员都做到了整齐划一的动作，而且样式新颖，作为整个表扬最亮眼的存在当之无愧。只是，陈然偷偷吸了口气，只是能否进一步打动那神秘的小天鹅杯评委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叶结森作为省舞蹈团的青年舞蹈老师今年要负责举办“小天鹅”杯的参赛邀请和初步筛选，虽然“小天鹅”杯的参赛通知还没正式公布，但作为g省唯一一个面向15岁以下青少年的舞蹈比赛，其中含金量不言而喻。尤其是，省舞蹈团领导看着这几年“小天鹅”杯的参赛质量愈发下降，拍了桌子，把这个参赛邀请和筛选的工作直接交到给以叶结森为代表的有国外留学舞蹈学院的青年老师手中，即是信任同时也给叶结森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为了网罗更加多有实力的表演团队，叶结森接连参加了g市很多芭蕾舞表演，虽然也已向几个有实力的表演队和个人发出了邀请，但叶结森知道，光凭自己手上的这几支队伍可不能让领导眼前一亮。 因此叶结森留意到市工团的元旦汇演有邀请少年宫的芭蕾舞团表演时，叶结森也兴冲冲地来到了现场，芭蕾舞毕竟是小众舞蹈，因此哪怕汇集了全g市的少年宫团队也仅有3支芭蕾舞表演。叶结森看到第一支表演队登场的时候就差点提早离场了，不说小孩们紧张得冷汗直冒，表情僵硬，舞台上走位走错、跳到一半忘记动作的，叶结森都提场上的人捏了把冷汗。而第二支芭蕾舞表演，叶结森更加无从下嘴，是一支7至8岁的简单芭蕾舞表演，怎么说呢，只能评价很可爱。 因此，在看到最后一支芭蕾舞表演《茉莉花》前，叶结森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悠扬的曲风与领舞的高向云和市舞蹈团领舞聂心柔左右整齐划一的长跳拉开序幕，表演中讲述的就是陈然等8名采花姑娘遇上高向云和聂心柔代表的一大一小茉莉仙子，然后一起愉快的共舞。 虽然从逻辑上看是完全不通的故事，但是无论是一开场高向云和聂心柔的独舞仙气袅袅，或是陈然和肖晓筱为首表演的采花姑娘都给叶结森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高向云一看就是独舞的好苗子，而陈然在台上承担几次故事转折的表演和情节转换的小领舞，也让叶结森看出了陈然的表演里有很强的故事性。 随着舞台灯光变化，终于来到了集体团舞，演员身上的中式百褶裙投出一朵朵变化着的茉莉花，仿佛随着脚尖悦动会开出朵朵茉莉花，最后，陈然等9名小演员簇拥着聂心柔作花瓣状下腰，引来现场观众一阵雷动的掌声。 在掌声中，叶结森拨通了省舞蹈团的联系人电话道：“谢姐，我小森啊，我看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表演团，对，要发团队参赛邀请，同时，麻烦您帮我发两份个人赛参赛邀请，对对，真的很好的表演，名字您记录一下，高向云，陈然……” 退回到后台处的陈然没有迎接的家人，默默地套上自己的羽绒服，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保温杯想要喝口热水，陈然的手指按了几次开瓶扭都没按起来，心脏还在耳边躁动不已，陈然用手捂住发烫的脸，这次的表演是自己时隔多年后再次上台表演这贯穿了自己整个童年的芭蕾舞，以前的种种学习的苦楚仿佛都从脑海唤起，但是给自己留下的没有遗憾，只有这不住上升的肾上腺素带来的满足感。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陈然利索地换回自己的衣服，将表演服慎重地放回到背包里，看着不远处的王老师还在兴高采烈地跟其他老师交流，而其他小伙伴也在和家人拍照，陈然简单地把脸擦了一下，便在后台角落处偷偷看台上的表演。 恰巧台上正在颁奖无线电的创新科技大赛的奖项，上辈子作为一个名传统的文科生，陈然对一切科技类奖项自然是不感兴趣的，虽然自己现在筹备进数学培优，但陈然心里明白要真让自己成为一名理工科学生，还真的是能力不足。 明白自己短板的陈然看着台上的领奖人眼中就更添了几分崇拜，而当宣布一等奖获奖人是跟自己同样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时，陈然激灵地竖起了耳朵。主持人隆重地喊出了获奖人的名字“何铭颜”——这个在十多年后响彻g市的名字。陈然在网络上看到这位跟自己同样是g市土生土长的老乡生平简介时只觉得看到小说中逆袭的经典桥段，单亲家庭的何铭颜全靠母亲在g市张罗小店面卖早餐维持生计，惨淡的家庭条件孕育出了何铭颜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门门功课优秀，样样比赛第一的光辉品质，除了会读书，还擅长搞科研，大学出国进入常青藤联盟攻读工学和商学双学位，加之硕博连读。在读书期间还在国内将科研成果进行商业化发展，研制出环保型产品，可谓是读书赚钱各不耽误，各种媒体对何铭颜大夸特夸更有跟风媒体打出了“g市之光”这样的口号。 作为何铭颜老乡的陈然看到这样的称号，再细细品了一下何铭颜那张不拍戏也有点可惜的帅脸，默默地认同了媒体的这个说法。 但是，陈然皱眉看着上台领奖那个矮小瘦弱的男生，很难将眼前的这个身影与自己记忆中杂志封面上自信但带着一股成功人士漠然的金领精英联想起来。 看来以前采访文稿中说何铭颜家庭条件不好并不是空穴来风，陈然默想道，全程看着何铭颜在台上拿奖时表情淡然，与站在他身边的其他领奖人员形成鲜明对比，陈然摸摸鼻子，看来我们这位未来的g市优秀青年表情欠奉是打小就习惯了。 表演的安排比较紧张，在10天内要进行4场次表演而且都在不同地方，陈然都是一个人背着书包从学校里急忙出发，幸好晓筱的司机愿意开车顺带捎上陈然一路。坐在轿车里的晓筱拉着陈然道：“好累啊，还好今天就是最后一场了。” 习惯性地摸了摸晓筱的头顶，陈然每次演出心里顶着越来越大的压力，第一场表演当然大家是拿出了最好的状态，但是到了第二场、第三场，大家莫名就会有些疲态，表演下来虽然也能获得满堂喝彩，但陈然总觉得表演质量有些下降，更有甚者，在两天前结束的第三场表演带队的老师甚至喊出了“大家再坚持一下”这样的口号。 陈然心里祈祷，希望那位神秘的评审老师已经看过我们最精彩的表演了。 今天终于来到了h中的进行演出，陈然熟练地换好演出服，三下五除二把装画好，正当看哪位小伙伴得空帮忙绑辫子时，h中现场负责协调的老师走了过来，问道：“请问哪位是陈然？” 表演队里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陈然，陈然一脸疑惑的举起手，道：“老师，我是。” “喔，没事”看现场气氛有些紧张，那名老师笑道：“你哥哥是我们学生会长吧，他说找一下你，你准备好的话到舞台后门找一下他吧。” “好的”陈然回答道，h中、哥哥这几个关键词让一众小伙伴向自己投以熟悉的目光，陈然用膝盖也知道能有魅力让老师帮忙传话的，自然只有自己那位恩俊哥。 小跑几步到舞台后门，果然一个清俊的身影站在那里，“哥”，陈然远远喊道。 “不用跑，本来想进去给你加油的，但是发现后台被拦住了。”李恩俊的脸上少见地露出的几分尴尬。 “谢谢哥，我会努力的。”陈然明显感到这辈子恩俊哥对自己亲近了不少，但想起上辈子自己年少时和李恩俊相处，对方总是以大哥哥的角色照顾自己，心理年龄30+的陈然接受良好地享受起这份不是亲哥却胜似亲哥的关爱。 “小然，你的头发，就这样上场吗？”李恩俊看着陈然一头披散的头发问道。 “啊，这个啊，我们上台要绑辫子的，但是我不太会绑，在等他们换好衣服后帮我绑一下。”不太会绑这个形容词不太准确，在试演的时候，陈然为着绑辫子对着镜子摆弄了近30分钟，举得手都酸了，还是没能绑好自己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后来是高向云实在看不过眼承担了自己的辫子，当然，晓筱本来也想帮忙的，但可惜她只会扎自己的头发，没办法帮他人绑。 看着时间还早，李恩俊建议道：“我可以帮你绑。” 这次陈然是真的震惊了，没想到自己的男神连绑女生头发都会，果真是十项全能吗！ “咳”看到陈然眼中的惊讶，李恩俊道：“我有个在国外住的表妹，每年暑假过来玩的时候都是我照顾她的，所以我会一点。” 陈然笑着转身道：“好的，那就拜托哥了。” 陈然看着在西斜光照下，比自己高出10多公分的李恩俊微微弯腰为自己绑发，两个人的影子重叠，树影婆娑，感受着发丝间传来轻柔但熟练的手法，一些隐藏在心中的遐想不受控制的产生。 “小然，把橡皮筋给我一下。”李恩俊的声音将陈然脸庞渐生的热气叫停，飞快地从手腕处取下黑色橡皮筋，递给身后的人，陈然闭着眼在心里默念几句“阿弥陀佛”、“红颜白骨”。 等李恩俊一宣布大功告成时，陈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摸着辫子道：“哇，哥你手艺真好，太谢谢你了。” 看着陈然笑得灿烂，李恩俊也扬起了温柔的微笑道：“小事，待会我会在台下录像给你加油打气的。” 被眼前李恩俊的笑容弄得心脏又多跳一下的陈然，边抚慰自己的心脏边道：“嗯，一定的，我先进去了哥。” 顺带摸了摸陈然的头，李恩俊道：“好的，表演完我载你回家吧，你换好衣服直接去校门，我在那里等你。” “好的”低下头，陈然已经没有勇气直视李恩俊的表情了，回答了后匆匆地转身跑回后台。 晓筱正在压腿做准备运动，见陈然走进来了，打招呼道：“陈然你可回来啦，啊你绑好辫子了，我还在家里找娃娃练习了几天想要今天给你绑头发呢。” 见陈然没有回应，只是快步的拿出来水杯，一个劲地喝水，晓筱道：“陈然别喝太多水啊，待会儿紧张就不好了，哎，你怎么脸好红……” 第8章 天才，是99％的努力 直到站在舞台上，炙热的舞台灯光射在自己身上时，纯熟的肌肉记忆才让陈然的小心思消散，用着眼角余光看到台下黑压压的观众，皆是面目模糊，陈然熟悉地踮起脚尖旋转，笑至僵硬的嘴角加深了笑容，尘封已久的内心探出了那些压抑已久的自卑，回忆总是过不去，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暂时忘记。 表演结束，陷入思维低潮的陈然显得平静且冷淡，看着身边小伙伴在舞台后团团围抱，带队老师嘴巴一张一闭，陈然仿佛置身事外，直到对着镜子擦拭妆容，摸到自己被恩俊哥绑起来的头发，陈然看着镜子的自己释然地笑道：“晓筱，你能帮我重新绑一下头发吗？” 陈然作为受邀表演队，在整个表演结束后h中的校长还亲切地过来问候了一众表演者，故而陈然赶到与李恩俊约定的校门前时，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了，挥别了高向云和晓筱挪揄的小眼神，陈然不花任何力气地找到那个在校门前被几位女生围住的恩俊哥身边。 正在女生中间神色渐变不耐烦的李恩俊，看着走向自己的陈然，道：“小然，你来了，我们回家吧。” 此话一出，众女立马回头看向陈然，陈然脸皮僵硬地扯动着嘴角肌肉，求生欲作响地道：“谢谢恩俊哥送我回家，姐姐们好，你们好漂亮啊。”虽然是求生欲作祟，但这几位女孩子的颜值绝对对得起“漂亮”二字。 任何年龄段的女性都喜欢被称赞外貌，虽然略微不满陈然能坐上李恩俊的单车后座，但看着陈然身上的小学校服，一众女生立马认定了陈然是李恩俊的妹妹之流，收起来身上的寒意，转而对陈然嘘寒问暖起来。 陈然一边礼貌地和女生们聊天，一边迅速的坐上李恩俊的单车后座，等到逐一向姐姐们道别后。陈然抱着书包偷偷地松了口气，在前边踩单车的李恩俊听到，微微地笑了出来，道：“小然，你累了吧，本来想着在校门口等你的，但是又刚好遇到她们问我一些问题，所以耽误了。” “没事，没事”陈然坐在后座连忙摇头道，心里默默地想，男神的魅力从小开始就无法抵挡啊，就是有点太累人了。 “今天麻烦恩俊哥帮忙录像了。”陈然坐在李恩俊的单车后座，手根本不敢往他身上靠，尽管李恩俊踩车平稳，但他们所住的教师宿舍在老城区街道里，难免有些刹车停顿，陈然只能默默地拽紧手中的书包。 “小然跳舞真的很棒”李恩俊回头确认陈然坐得是否安全，看到陈然拽紧自己的书包，道：“小然，等下我们要下坡，速度有些快，你可以扶着我。” “喔喔，好的”陈然顾不得保持与男神敬仰的距离，右手伸出本想抓住李恩俊的衣衫，举止半空却又定住了，转而伸向了单车坐垫的支架，道：“好的，恩俊哥，我抓好了。” 夕阳西下，陈然看着自己的影子与李恩俊如此相近，突然想起，上辈子的自己曾在日记本上写满了一个小小的愿望“想和恩俊哥同一个学校读书，这样就可以坐上恩俊哥的单车后座了”。这并非些绮丽的愿望，是陈然在长久成长在那个名为别人家小孩-李恩俊的阴影下生出来的敬仰“如果我能像他一样……”。陈然在对学习排名的最早记忆便是来自父母称赞李恩俊的那些话语中，“恩俊考上了h中呢”、“恩俊获得了国外大学奖学金”，年少时，陈然不是没有暗暗较过劲，但无奈发现敌人过于强大，而且这个在自己臆想当中的敌人一直对待自己态度温和，他注视的远方或许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触碰的高度。 所以，看着规规矩矩地把自己送回家并录像交给陈然父母的李恩俊，陈然多么想这个完美的人设是自己所拥有，自己能与这位哥哥一样优秀，那么，就不用像过去的那些岁月里一直徘徊在“我不能”的恐惧和“我本可以”的后悔中。 李雪分芳极力挽留了李恩俊下来吃饭，均被李恩俊以“家里饭快好了”、“晚饭后要晚自习”的理由委婉拒绝，最后李雪芳说：“哎，恩俊是个用功的孩子，这样，陈然你提些姥姥带过来的葡萄去恩俊家。” 李恩俊本想说不用了，但看陈然已经装好葡萄就在门口等着了，只能说：“好的，那就谢谢叔叔阿姨了。” 在门口，李恩俊想接过陈然手上的袋子，没想陈然一个侧身小声道：“好啦，哥，就让我提一下吧，不然我妈得继续把你留下来了。” 没等李恩俊反应，陈然便把门带上，道：“妈，我和恩俊哥上去一下。” 李恩俊看着陈然一蹦一跳地走在自己前头，微微一笑，大手抚上陈然的头顶道：“小然真的长大了。” 陈然抬头看向昏暗的楼道灯光下，李恩俊的模样堪比日后一线小男生偶像团体，心里默念，有模有样还这么优秀，真的是逼死旁人。 李恩俊家里格局类似陈然家里，但每次进入李恩俊家里，陈然都恨不得迅速离开，因为，热情好客的李妈妈总会，拉着陈然道：“呀，这不是小然嘛？长高了，真好看，现在长大了都不来李阿姨家里玩啦！” 其实要说陈然为什么能与李恩俊保持一起长大的友谊，李恩俊的妈妈林彤彤发挥了主要的作用，听自己妈妈李雪芳的转述，那时候陈然一家后搬入进教师宿舍，因为都是双职工家庭，小孩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会没有人带，这时候楼里的哪个家大人趁好休假的，都会帮忙照看一下。 而陈然3岁时第一次被托管道李恩俊家里时，那可把一直想要女儿的林彤彤高兴坏了，现场就定下来了要认陈然做干女儿。自此以后，李恩俊也对着陈然多有照顾，可以说两家孩子就基本是在两个家里长大的。 陈然道：“阿姨好久不见，今天麻烦恩俊哥帮忙拍录像了，这是乡下种的葡萄，妈妈让我拿点给您尝尝。” “呀，实在是太客气了，恩俊拍个录像又不是什么事”，林彤彤见着陈然那是高兴得就要把陈然往饭桌上带，“今天阿姨刚好做了你小时候喜欢的五柳炸蛋，来尝尝。” 陈然忙道：“阿姨，我家里煮好饭了，阿姨的手艺我下次再来尝。” 李恩俊这时候也走了出来，道：“小然，之前听叔叔阿姨说你在练英语口语，我这本初阶英语词典用不上了，给你吧。” 接过词典的陈然，还没开口说谢谢，李恩俊转而跟自己妈妈道：“妈，今天小然下午已经表演了很久，她也很累了，让小然赶紧回家休息吧。” 陈然惊奇地看着李恩俊一招制服林彤彤，还没回过神来便被李恩俊送到了门外。 笑着与李恩俊家人道别后，陈然遵循着李恩俊的循循教诲“小心脚下，词典回到家里再看”。回到家里，仔细端详起手中这本初阶词典，今年应该是初二下学期的李恩俊用的这本初阶词典的面皮子已经翻出了泛黄的痕迹，在一些词语后还能看见李恩俊用铅笔标注在课本的那页进行的延伸阅读。 越是细看，陈然就越发感慨自己的男神果然不愧为神，记得自己以前买的初阶词典只有在高三的时候才有天天翻阅，而才初二的李恩俊便已经达到了同样的高度。陈然纵然知道自己天赋不佳，但重来一次，自己必定会用99%的努力去踏平前三十年未完成的遗憾。 第9章 改变，要一步步来 在芭蕾舞表演结束后，陈然马上投入了数学培优班的备考中，小学的阶段的数学培优其实就是为区教育局奥数班选拔候选人，多少学生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做练习，因而对于陈然这个半路出家的，是不少的挑战，这个道理陈然懂得，陈光耀更加懂得。 因而在陈然最后一场表演结束，陈光耀便半强制性地给陈然按限时掐表做了一套去年的选拔试题，心疼女儿的杨雪芳眼神责怪地盯着陈光耀，陈光耀愣是顶住了压力，给陈然批改完卷子。 陈然一脸沉重地看着卷子上刺眼的几个大叉叉，心里想，小学数学竟然一直都如此凶残吗？ 对比陈然的心情沉重，陈光耀批改完卷子简直是眉开眼笑，自己女儿的虽然没有接触奥数及初中数学，但是卷子中涉及平面几何和一元二次方程式的内容都能计算出来。回想起之前陈然对数学敬而远之的态度，陈东耀悄悄在心里给陈然按上了“数学非常有天赋”，再看看陈然用记错本将习题记录并写好备注的小模样，陈东耀又不由得加上”不愧为我女儿“的批注。 陈然得知数学培优班的选拔考试就在下周期末考结束后进行，更是拿出来了一百二十分的学习热情，而刚好少年宫的芭蕾舞班也因着期末考而停课，心疼平时一直赶时间回来做饭的父母，陈然主动提出来了在学习自习并在职工饭堂搭伙一周。 心疼女儿的李雪芳有些犹豫，换了平日，自己必定要让陈然吃家里的饭菜才能有营养，但主要是最近学校领导紧抓这次期末成绩，准备在新的学年进行重新排名分班，拉升未来三年的升学率，因而自己和陈东耀压力也一下增大了。 看出来了李雪芳的顾虑，陈然走近抱住了李雪芳道：“妈妈，放心吧，等过了这周，我再好好喝你煲的汤。”陈然突如其来的拥抱，软化了李雪芳的犹豫，摸着陈然的长发，陈东耀和李雪芳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满地自豪感溢于言表，你看，我们的女儿多好啊。 愈发觉得陈然好的，除了父母还有晓筱，晓筱觉得陈然虽然不想以前一样喜欢跟自己讨论电视剧了，在自己生气发脾气的时候也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安慰自己，但陈然会说一些跟其他朋友不一样的话，比如“选择做好的事情就要坚持到最后”、“哭不能解决问题”等。晓筱就看着陈然不带笑意地说这些话，感觉这样的陈然非常“酷”，而且陈然真的一步一步地做到了既定好的目标。 就像期末备考那几天，晓筱跑来陈然班级，想要拉陈然去操场玩，陈然淡淡的道：“晓筱，我不去玩，我要复习。”晓筱看着陈然手边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复习知识点，不由得乍舌道：“陈然，你成绩又不差，不用这么用功复习啊。” 陈然听后微微苦笑道：“嗯，是不差，所以我要考得更好。” “更好是多好啊？”不懂就问的晓筱道。 陈然微微摇头，不肯说出来自己的目标是拿年纪第一。毕竟，陈然满脸黑线地看着这段时间自己翻出来的试卷，看着真·四年级的陈然过往学习成绩，真真切切为自己考入z中捏了把冷汗，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在自己小升初的择校政策是需要学生在小学阶段有不少于4次的三好学生称号，而在一年级到三年级，陈然都获得了三好学生的称号。所以陈然必须先确保四年级的三好学生称号拿到手，最为稳妥的方法就是自己在期末考试中考得年级第一。 而且，陈然心里想的是，如果我一个经过高考的都考不赢小学阶段的小豆丁，那就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仿佛被陈然的学习劲头带动，晓筱在期末的几天学校放学后都和陈然一起在图书馆自习，用晓筱的话来说，便是“在陈然身边感觉特别平静”。 小学考试毕竟简单，只是语数英三科，考到下午4点便结束了考试。陈然跟着收卷的老师安排，来到了6年级的社团活动室，对照座位号，陈然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熟悉身影。 “李嘉杰？”陈然拍了拍自己的小同桌，自己的这个同桌在这些日子里讲的话乏善可陈，基本除了日常问好和道别外，翻不出第三句话可以聊。幸好陈然在学校里也不是个多话的，但同时也没见到李嘉杰有比较好的朋友来找他玩。 仿佛被陈然吓了一跳，李嘉杰不知所以的抓了抓脑袋，憋红了白皙的面皮也只能吐出一句：“陈然，你好。” 陈然突然感觉自己老阿姨的手又痒了，大方地对李嘉杰笑道：“都不知道你也在准备这个培优考试，我们一起好好加油吧。” 说完，不等李嘉杰反应过来，陈然便自顾自地坐好，把文具摆在桌面，等待开考。 李嘉杰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讲出来，默默地用极小地声音道：“加油。” 得益于这一个多月来的集中练习，陈然把握时间完成整张卷子的，还对有疑问的选择题在草稿纸上重新测算了一次，揪出了几个粗心大意的错误后，在草稿纸上写好自己名字，看着时间还有几分钟，左右张望一下周围同学的表情，发现大家不是涨红了脸在奋笔疾书，便是已经一脸放弃地在转笔，想来这份卷子还是能测出来差异。 交完了卷子，监考老师通知，明、后天学校放假，下周一8点半带清洁用具到班级清洁，听完班级成绩，然后再到班主任处查这次的考试成绩。听言，陈然稍稍松了口气，便对李嘉杰道：“那我们就两天后见啦。” 看着陈然潇洒离开的背影，李嘉杰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脸，为什么每次都在陈然面前说不出话来呢，转而想到今天陈然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话，李嘉杰不由得继续偷偷地红了脸。 眼里只有放假的陈然，背上书包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走回去，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两天得把衣柜里那些五花八门的卡通衣服收起来时，刚一进门，李雪芳便已冲过来抱着陈然道：“小然，我亲爱小然，你们的芭蕾舞表演获奖了，然后有个省级的芭蕾舞比赛还邀请你去参加了。” 眼瞧着李雪芳恨不得把自己抱起来旋转跳跃，陈然不得轻轻地拍了拍李雪芳的背，说：“慢点说，妈妈，你是说我们少年宫的芭蕾舞表演获奖了是吗？” 知道自己吓着陈然的李雪芳，松开了陈然，接过陈然的书包道：“是的，我刚刚回来就收到少年宫王老师的的电话，说是拿了二等奖，然后还说那个评委邀请你去参加独舞的比赛。” 说实话，陈然倒是不惊讶于他们的表演能拿奖，但是获得比上辈子更高的奖，而且自己还获得了独舞比赛资格，真是让陈然非常惊讶。 看着已经略微平静，但仍在厨房里叫嚣着要煮一顿好的的李雪芳，陈然不由得苦笑。幸而少年宫通知，明天10点要求所有参赛的同学在少年宫集中开颁奖典礼，下午3点请所有参赛同学的家长到场开说明会，陈然虽然觉得有些隆重，但还是请李雪芳请了半天假参加家长会。 要知道，作为两个教师的小孩，陈然的家长会一直便处于没人出席的状态，多大的事打个电话就能说明的事，实在没有必要陈东耀和李雪芳坐在班级里听。因而这次参加家长会而请假，李雪芳也是头一回。 虽然放假两天，陈然拒绝了李雪芳要一大早把自己载去少年宫的想法，决心慢悠悠地睡到7点才去少年宫。一到熟悉的舞蹈教室，就被激动的高向云抱住了，陈然连忙安慰道：“小云，你怎么了。”高向云在陈然肩膀处小声道：“我就是太高兴了。” 这下轮到陈然惊呆了，原来昨天高向云的母亲知道消息后，就用十分平淡的语气给高向云说了这个事，末了顿了顿说：“恭喜你，小云。”转身又给高向云安排独舞的训练去了。就这样，高向云本来听说的获奖的一腔激动心情，被酝酿到了今天才能好好跟陈然说说。 所以等到晓筱来的时候，陈然和高向云都张开了双臂抱住了晓筱，果然，快乐传递会有更好的满足感。 这种刚觉直到段嘉欣一众坐冷板凳的替补席选手来的时候，陈然才稍稍有些回神，站在领奖台上和各路领导一顿拍照的陈然，看着段嘉欣涨红的眼睛，默默地叹了口气。 中午是少年宫的老师请参赛的同学吃饭聚餐，但是，一众都是芭蕾舞的同学，保持形态是第一要务，自然就不会去吃麦当当和肯爷爷，只能在中菜馆点了几个营养清淡的菜，边吃时，杨老师和王老师还分享起自己瘦身的经验，并苦口婆心地劝导大家千万不要多吃，青春期胖了就很难瘦回来等等。陈然想到自己青春期那涨起来小肚子和不时冒出来的青春痘，顾不得只吃了7分饱，便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下午的家长会上一改早上颁奖典礼的轻松高昂氛围，参赛同学坐在一旁，家长坐在一旁，首先少年宫负责舞蹈的组长感谢了这一路家长的付出与支持，并解释了团队舞蹈拿奖之后的安排。其实这次团队舞蹈获得的二等奖仅是市工委对参与元旦节目表演且反应比较好的节目一种褒奖，但实际上含金量不高。所谓的含金量，值的就是对小孩的升学加分。而因这次表演获得的省级芭蕾舞比赛“小天鹅”杯的参赛资格才是尤为重要的，只要参赛获得三等奖以上，可以在小升初的考试中作为艺术特长生获得加分录取政策。 在舞蹈组长此话一出后陈然感觉全场的家长都来了精神，吊足了胃口后，舞蹈组长才说道这个比赛的安排，“小天鹅杯”作为g高官达10多年每年举办的面向15岁以下的青少年芭蕾舞舞蹈比赛，分为团体舞和个人舞比赛，在任意赛别获得第二名以上的名次可以申请加入省舞蹈学校进行学习，对于潜心于芭蕾舞学习的小孩来说，是非常好的机会。因为有严格的年龄限制，所以之前编舞中预留给市舞蹈队的独舞部分需要重新编排，对现有的队员会进行重新的筛选，替补队员也有机会上场。 听了这话，台下的家长议论纷纷，甚至李雪芳都向陈然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而陈然看到段嘉欣的眼里马上亮起了光，而晓筱则是一脸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用眼神示意晓筱不用担心后，便就听到王老师补充道：“其他队员的名额可作择优选入，但三名领舞的角色是不更换的。” 几乎瞬间，陈然就看到了李雪芳松了口气，在舞蹈组长说了超级长的注意事项，带队的王老师又继续补充了无数要点后，陈然总结的要点如下：1.决定参赛的同学要整个寒假每天10个小时以上的训练时间，开学之后保证训练时间不得少于4个小时，每月仅有一天休息，直到3月参赛；2.因为延长了教学时长，教学收费会比以往贵；3.其他参赛成本，如舞蹈服需要重新定制，费用也要另算。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现场家长要决定小孩子是否继续参与“小天鹅杯”比赛。 其实如果没有舞蹈组长老师和王老师的说明，应该有很多家长就糊里糊涂地同意把小孩送来参赛，而后面临学业与紧张的排练冲突，免不了起矛盾，提前说明，是让家长能合理权衡是否合适把小孩参加比赛。 果然，有4名同学家长纷纷表示无法参加比赛，毕竟那几位同学都是6年级的学生，确实无法抽身参与训练。 本来是9个正式队员加6个替补的队员的团队，现在只剩11名队员，进行择优选入，选定时间就定在3天后，也就是下周一，并将同天出公布新的编舞。 陈然在心里算了一下，既要参加团舞，而自己也获得了独舞比赛的资格，恐怕会顾此失彼。而且，看着李雪芳在一旁向高向云母亲王欢交流着需要做的参赛准备时，陈然默默扶额，自己作为家里的吞金兽，可真的是花得不少啊。 在家长会结束后，王老师特意留下来了高向云和陈然以及他们的父母，道：“两位家长好，之前我在电话里说道了向云和陈然获得了独舞的参赛资格，因为这个参赛资格不是每个同学都有，我们区少年宫这次就向云和陈然获得了资格，所以要特殊和两位沟通一下。” 接着，王老师又说了一大通关于独舞参赛的注意事项，包括个人独舞是先进行视频初筛，初筛通过后再进行现场初赛和复赛，所以需要独舞参赛人员有比较全面的准备。因而王老师让高向云和陈然回去和个人舞蹈老师商量一下，参赛准备舞蹈准备。 陈然感觉自己多年学了个假芭蕾，看着高向云和母亲王欢在拿好王老师发的独舞比赛资料填报表格后，匆匆离去后，陈然问道：“老师，我没有舞蹈老师。” 看着王老师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杨雪芳突然有点血上脑道：“老师，因为我们陈然之前练习芭蕾纯粹是兴趣使然，没有正式参加过什么比赛，所以，所以，我们就在这块没安排上。”当然，李雪芳的内心真实想法是，陈然怕是给自己耽误了这么些年。 一想到这李雪芳眼眶不禁都红了一圈，知道母亲想法的陈然给李雪芳递去了水，使她情绪平复一点，王老师见状知道自己没反应对，便道：“啊，家长您别误会，我是感觉陈然跳得真好，那陈然你说说你有什么擅长的曲目吗？还有你平常怎么训练的。” 陈然平静得把自己这5年多的训练说了出来，之所以平静，陈然是真的感觉自己的训练乏善可陈，就是5年来坚持除了春节每天都来少年宫舞蹈班训练，毕竟给了钱，早上一小时，下午二至三小时，开脚背，开背，润脚背等都是按照老师要求按时按点做。一通说下来，不仅王老师说不出话来，陈然自己也挑不出一处好来。 王老师看着陈然体态匀称，优秀的肌耐力、跳跃力和音乐表现力，很难想象这是通过大班教学出来的学生，稍作沉思，道：“这样吧，这次少年宫会请一名着名的编舞老师，他本人也在很多国际大赛中有获奖，最近听说他有教学的考虑，陈然你明天没有特别安排的话就过来少年宫，我帮你引荐一下。” 听这话，李雪芳连忙道谢，但王老师脸色有点奇怪道：“这个因为编舞老师性格有点奇怪，可能会比较严格，而且不一定他愿意指导，所以如果明天没缘分的话，我再给你们推荐几位老师吧。” 听王老师这个形容，陈然眨巴眨巴了眼睛，心里头想起了另一位舞蹈大师的名字，早年听说他原籍也是g市，但是，回想起小道消息里那些五花八门的花边新闻，以及以毒舌着称的作风，陈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第10章 老师，要选择温柔的 因为有了王老师的推荐和听起来相对宽松的独舞参赛选拔机制，陈然目前选择了对独舞参赛还是处于保留参加选项，毕竟在团舞上取得名次，现在看来还是相对简单的。陈东耀听了杨雪芳在饭桌上兴奋翻译的老师说起这个参赛资格是多么难能可贵，陈东耀摸了摸陈然的脑袋道：“既然决定了做，就尽力做好就是，累了一定要说出来。” 看着瞬间进入宠溺模式的双亲，陈然沉浸在这幸福的氛围里，也高兴地打趣道：“我下星期一就拿到期末成绩了，考得好的话能奖励我吗？” “当然没问题，小然你想要什么？”心疼陈然即将整个寒假都要高强度训练的杨雪芳道。 “嗯，我想要再买几盒钢笔墨水和买些衣服。”陈然对着满衣柜里的公主裙和卡通人物休闲服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在学校里还能一直穿着校服，但是一到休假，想到自己要么只能穿公主裙要么只能穿卡通衣服，陈然就一阵恶寒。 听到陈然只是要这些东西，杨雪芳默默打量着陈然，在心里的购物车里又放进去公主裙若干、发夹若干以及练功服若干等选项。 饭后，陈然照常在按摩脚背时，陈东耀突然开口道：“下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看新房子吧。”闻言，陈然吃惊地看向父母道：“我们家买房了吗？”现在时间确实是个买房的好时机，g市较好的房子不过也是每平米一万元以下，错过这轮房地产市场时机，均价就会飙升至每平米一万多。 但是，陈然突然想到自己就一个多月前提了一嘴自己想读z中，后来忙于学习和芭蕾舞学习，就忘了给父母提这一茬了。没想到自己一双父母已经买好房子了。 “是的，就买在了小然你的z中附近。”丝毫不怀疑女儿有可能考不上的情况，杨雪芳道。 “那个小区叫什么名字啊？”得到肯定的回复，陈然感觉一丝晕眩，只能寄希望于父母买对了小区。 “就是星愿湾嘛。刚好有新的一期建成了，都是大户型，可以给小然做个单独的练功房。”李雪芳眼里看着陈然每天风里雨里地去舞蹈教室，就存下了要陈然在家里都能练功的念头。而陈东耀，嗯，陈爸爸表示房子都是为了女儿买的，怎么对陈然好就怎么装修。 这回陈然是真的吃惊了，本想着父母回买星愿湾的一期的旧房子，没想到父母一下子就买了新的大户型，吞了吞口水，陈然道：“很贵吧。” 回想起今天在少年宫里的遭遇，杨雪芳又红了眼眶，道：“没事，小然你就好好地学习，别愁这些。” 看着妻子的情绪不太对，陈东耀带着杨雪芳进了厨房，避开陈然来小声安慰着。陈然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都在想着如何给父母省钱，但自己这双父母却是唯恐自己受一点委屈。或许也正因如此，陈然才要更加用力地、排除万难地向更好的自己奔去，为不负父母厚爱，不负自己岁月。 虽然不知道今天那位编舞老师是否愿意教导自己，陈然还是按着放假锻炼时间来到了舞蹈教室，参与舞蹈教室的常规训练，也把未来一个月的参训费用交给了王老师。今天拿到钱的时候，陈然还在手里捏了捏，发现这厚度比往日舞蹈课的费用厚多了。 交给王老师时，陈然还一阵心疼，道：“老师，这费用够我这训练到比赛么？”王老师好笑地看着陈然眼睛紧紧盯住手里的信封，道：“如果你不用加课的话就够了，还是好好训练吧。” “我知道了老师。”陈然转问道：“那位老师来了吗？” 王老师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他没那么早来，你先练习一下吧。” 得到否定的答案，陈然决定先继续练一下之前曾经表演过的曲目，除去这次的舞台表演经验，陈然之前的表演经验就得追溯到8岁时登台进行表演《天鹅湖》中表演的四小天鹅舞，还有曾经排练但终究没有上台表演的群鹅圆舞曲，对照着教室内的视频教学素材，陈然一板一眼地练习了起来。 两三个小时过去，陈然终于把舞蹈动作顺下来一遍后，将准备课室的音响打开准备跳一次时，突然教室的门敲响，陈然想着应该是哪位同学借用了教室，忙跑过去把教室门打开，但教室门外站着的人却把陈然吓了一跳。 陈然一米五的身高需要退后一步才能看到那人的下巴，而门的人穿着一件绿色绣花的大衣，里面配着一件白色蕾丝的开襟衬衣，隐隐约约透出来一片白皙平坦的胸脯，再往上，这位疑似男性的陌生人留着一头长发，脸上因着带大太阳眼镜导致陈然没能看清他的样貌，但精致的下巴透露着这个男人不俗的外貌。 陈然猛的看到这般潮流穿着的陌生人，吓得说不出话来，愣神几秒后，弱弱地道：“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哼，带我去你们的学校礼堂。”男人似乎在生气，对着陈然没好气道。 “喔”陈然想着这人该是着凉了，所以说话阴阳怪气的。虽然g市是个亚热带城市，但好歹是正处于一月冬天，终究是有些凉意的。陈然穿上外套正准备把人带去礼堂。 “你刚刚是准备跳《天鹅湖》来着吗？”那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陈然闻言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乖乖地回答道。 “跳哪段？”闻言，男人稍稍低头看着陈然。 “跳四小天鹅和群鹅圆舞”陈然眉心略皱，心里对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想。 “嗯，那你先跳完。”男人自顾自话地走向教室一旁的椅子坐下，施施然地看着陈然。 就这个作派，陈然脸上答应，心里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放在一旁。 陈然打开音乐后快步走向到教室中间，虽然教室里有个不容忽视的人物，而且这个人物很有可能就是今天自己等待的人，陈然按耐心中的不安，回想起那些不知道如何制作但还是要写完的屁屁踢，想起那些自己都虚到不行但还是要充满自信的演讲。陈然吸气凝神，臀部发力，脚尖绷直，这时候陈然就是那四个笨拙又不失可爱的小天鹅。 一曲舞毕，陈然免不得气喘吁吁，坐在一旁的男人却站了起来，把陈然放在一旁的水壶递给了陈然，“谢谢”陈然道谢，接过水壶后，猛灌了几口水，犹豫着自己要不要问男人觉得自己跳得如何。 “你跳芭蕾几年了？”冷不丁的，男人问道。 “我5岁开始接触，到现在已经5年了。”陈然看着男人墨镜片上倒影的自己倒影。 “你没有去找别的老师学舞。”男人用陈述句的方式道，“你不适合跳芭蕾。” 陈然听着男人的话，没有要反驳的意思，毕竟说的是事实，而陈然也不相信单凭自己刚刚那一舞就能打动这个以性格恶劣着称的知名芭蕾舞者。 陈然平复了气息，穿上外套对着男人道：“我带你去礼堂吧。”陈然平淡的态度，让男人反问道：“你不生气？” 陈然倒是被他这句反问逗笑了，一边带着男人往礼堂走一边道：“这位，额，这位老师，我在我们班里实力不是最好的，然后g市还后好几所少年宫，全国还有那么多城市，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好，实力比我好的这些人里至少有一半都比我适合跳芭蕾。” 男人的一双大长腿跟在陈然后，慢悠悠地道：“你明白就尽早放弃吧。” 突然，陈然停了在楼梯前，正当男人以为陈然要哭鼻子或恼羞成怒时，陈然回头，平淡道：“多的是有1%灵感的天才，而我就是用99%的努力去成为我这种不适合跳芭蕾舞的第一。” 陈然一番话似乎把男人唬住了，男人久久地没说话，陈然侧身一步道：“所以，我现在是不会放弃的。”要在考上了z中后才能放弃，陈然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一句。 “这里走下一层，往前直走就是礼堂，只有一条路，我就带您到这里了。”末了，陈然向男人稍稍点头示意，也不管男人听没听见，便往回走回舞蹈教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来到教师办公室，王老师恰巧不在，把教室钥匙还给值班老师并拜托转告王老师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家。 回到家，陈然洗澡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偏方的大脸，低鼻梁，大鼻头，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自己现在还是皮肤白皙，眼睛也没带上眼镜，大大的眼睛在脸上灵动可爱。身体上，腿长稍比身长，但可以看出来比例不甚达标标准芭蕾舞者的要求，回想起今天见到的那男人，确实是标准的三长、一小、一高。 陈然往身上抹着身体乳，原装的我们改变不了，但我们可以变得更好，陈然在心里握拳。 正当穿好衣服，陈然就被杨雪芳叫过去了电话机旁，把话筒递过来道：“这是你们少年宫王老师，她问你身体好点没。” 陈然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刚刚随口扯的理由被纠结了，毕恭毕敬地接过了电话，道：“王老师您好，我是陈然，我身体好多了，谢谢您关心。” “好多了就行。”话筒那头的王老师仿佛松了口气道：“你今天见过那个编舞老师了吗？” 陈然有些为难，说见过吧，人家没说自己是谁，说没见过吧，人家都明显说自己不适合跳芭蕾了难道还会愿意教自己不成。“我今天在教室练习有见到一个穿绿衣服的，叔叔，然后那个叔叔看完我跳舞后让我尽早放弃芭蕾舞。” 陈然原封不动地摘取重点告诉王老师，在一旁候着的杨雪芳听闻睁大了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电话抢过来找王老师问个清楚。 王老师听完这个直白地回复不难想象就是说要介绍的那人说的，不自在地清嗓子道：“哈哈，这个是他的表达个人喜爱之情比较特别，小然你今天见到的那个绿衣服叔叔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编舞老师，他说可以考虑教你跳舞，你有兴趣吗？” 陈然都能想象王老师现在得有多尴尬，但是，“老师，他很厉害吗？”陈然疑惑地问道。 平心而论，陈然当然希望自己的老师能对待自己如同春风一般温柔，而不像一条毒蛇般随时随地喷洒毒液。?“他非常厉害，”顿了顿，王老师继续道：“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那，我可以的。”陈然知道自己水平，能够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找到厉害的老师，对自己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但是，他不能收费太贵，太贵我就不学了。”最后，陈然说完这句，把话筒递回给杨雪芳，两个成人在话筒里就收费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第11章 万废，幸而待兴 几乎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李雪芳便就应下了那位素未蒙面但学费却贵得出奇的老师，晚上两夫妻在房间里盘算着家庭开销时，李雪芳才真的觉得压力山大，面对家里新房购置的支出和陈然的学习费用，李雪芳只能在日常开销上继续找到可以压缩的空间。陈东耀看着妻子，道：“别愁了，大不了我们寒假的时候也去多找些家教班，我上回听说有几个省重点学校的老师联合租了个培训教室，都在招学生，我明天打电话问问去。” 李雪芳放下手中的笔，满脸心疼地看着陈东耀，虽然自己早就听说了这个课外培训班的事情，但却也一直没给陈东耀提起，自己虽然做着教务工作，但要说教学水平，肯定是陈东耀负责的数学科更为吃香，但自己更加清楚陈东耀这性子往好了说是老是，但为人却有些木讷，与其他学校老师的交情不过点头之交，若不是家里缺钱，陈东耀也肯定不能愿意打这个电话。 看懂妻子眼里的情绪，陈东耀倒是笑了，仿佛回到两人热恋时期般的从身后围住李雪芳道：“我可是家里的一家之主，挣钱的事我本来就要出一分力的，倒是我想要我的老婆大人今年能高高兴兴地买新衣服，然后我们带着一起去看新家，你说好么？” 瞬间闹了个大红脸的李雪芳莫不吱声，只能悄悄地回抱住眼前这个老实得从相识到现在几十年一直用自己的方法对自己好的男人。 在隔壁房间的陈然不知道父母间的浓情蜜意，看着自己的寒假时间表，每天10小时少年宫芭蕾舞学习，每周三次每次两小时的数学培优班，还有据闻是每天两个小时的私人芭蕾舞学习，还有自己给自己安排的硬笔书法练字、英语口语和词汇练习，那些无聊透顶但又不得不做的寒假作业，陈然眼前浮现了那个“我简直不能呼吸”的表情包。 值得高兴的事，少年宫每天10小时的芭蕾舞学习其实是个大概数字，什么意思呢，一开始，老师确实会强制要求大家保质保量地学会舞蹈动作，然后就是入门靠师傅，修行看个人的大型自我修炼现场了。一众参演同学会在一个课室内自由练习，老师只会在早上和下午的时候看下训练成果，然后如无意外，便会在学习舞蹈动作的一周后确认正式上场的人员和最终的舞蹈位置。 因而对陈然来说在下周少年宫进行舞蹈公布及确认参演的小伙伴便就尤为重要了，当然，回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位与众不同但又实力斐然的老师，陈然默默地翻开自己已经临摹了一次又一次的字帖，再次拿出一张临摹纸，一笔一画地写着，看着依然清秀清晰但美观不足的字，决定再次拿出田字格，再从字体结构开始起，重新练习。 重来一次，陈然比谁都明白自己天资一般，而在同龄人的比赛中，陈然相信自己唯一能与那些自小就精英教学培养长大的或是天资聪颖却又勤奋过人的“天才”相媲美的，便是自己这份坚持死磕和对自己的清醒。 陈然周一提着清洁用具来到班级，听着班长高天志的安排，同桌搭档，陈然和小同桌李嘉杰自然分到了同一组去擦拭课室后的黑板，这活倒是轻松，陈然和李嘉杰提好了水，搬来了椅子，当陈然当仁不让就要站上椅子先把顶头的黑板擦了时，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小同桌一脸不安地看着，道：“我来吧。” 陈然以为李嘉杰在客气，道：“没事，我来吧，就擦一下，很快的。” 没想到李嘉杰还是摇了摇头，道：“班长说，女生不能干危险的事。” 站个椅子就是危险的事，陈然正想说起自己当年单手换桶装水的光辉经历，却回顾一下四周，的确女孩子都是在做着洗抹布，擦桌子这种“安全”到了极点的活。 陈然摸了摸鼻子，原来上辈子母胎单身，全然是因为自己就没理解“女生不能干危险的事”这话。 当仁不让地让李嘉杰包揽了“危险”的活，陈然干活都丝毫不像隔壁桌的小女生小男生似的打打闹闹，一心一意早干完早结束，而跟在陈然后头的李嘉杰倒是想说话，但总是没想好开场白。 一大群小朋友几十分钟的劳动成果让教室焕然一新，陈然班主任走进教室，常规地表扬了大家的劳动成果，接下来就直接进入了成绩的公布，期末考的成绩由班主任统一公布，班主任道：“这次我们班考试成绩非常不错，许多同学都有了进步，在年级排名，我们班有四名同学总分都进入了年级前十，有两名同学并列年级第一。首先是年级第十名罗秀娟。” 闻言，罗秀娟小朋友自豪地走向了讲台，在老师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语数英三科的考卷，陈然终于认出这名罗秀娟便是早前带头与几名女同学在巷子里堵自己的“娟娟”。罗秀娟拿着自己的试卷，回到位置上，悄悄地看着正拍掌庆祝的班长同学高天志，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陈然再一次感叹这青春少女的心思。 “然后，年级第五李嘉杰。”这一次陈然是真的吃惊了，虽然在学校里除了晓筱接触最多的便是自己这容易害羞的小同桌，但确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这小同桌成绩如此地好。 等到李嘉杰上台回来，陈然悄悄地道：“恭喜啊。” 闻言，李嘉杰转头，圆圆的大眼睛配着白皙透红的皮肤，小声道：“谢谢。” “最后，便是我们两位年级第一了，这两位同学，距离三科满分只差了2分。”顿了顿，班主任道：“让我们用掌声恭喜高天志、陈然。” 在众人的掌声下，陈然走向讲台留意到罗秀娟小朋友的眼神中虽有不甘但却没有了恶意，陈然礼貌地跟老师道了谢，接过了象征性奖励的笔记本和试卷，来到位置上，看到自己的语文99，数学99，英语100分的成绩，拿出错题本把两道错题登记在上面。 李嘉杰看到陈然回到位置上，马上便又开始了学习，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学习陈然把自己的错题本拿出来登记。 接下来的环节便是老生常谈的成绩宣读和奖项公布，因而这才是四年级的上学期，所以并不会有陈然小升初择校条件需要的“三好学生”奖项公布，转而都是一些刺激学生学习的小奖项。 学习成绩突出的学生自然就会在这些小奖项中拿到足够下一学期用的笔和笔记本，陈然唯一欣慰的便是作为年级第一，班主任免去了自己抄卷子三次的寒假作业，其余的读写抄作业一应具全，时隔多年，再次拿到那本寒假原地，陈然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最后，班主任做假期安全提醒，并温柔地提醒各位同学假期不要只顾着玩，多为两年后的小升初考试做准备。然后，班主任点名道：“陈然，李嘉杰，你们过来一下。” 知道这是班主任要告诉培优选拔结果了，陈然莫名地有写紧张，毕竟上辈子自己从来没有参加过数学类别的测试。 班主任一路把陈然和李嘉杰带到了高年级数学组办公室，敲门道：“陈主任，我把李嘉杰和陈然带过来了。” 班主任口中的陈主任便是陈然的父亲陈东耀，因着陈东耀一直负责毕业班的数学组组长工作，陈然其实没有太多来到陈东耀工作的办公室，突然在看到在工作中的父亲，陈然表示脸上有点绷不住想笑。 陈东耀看到陈然也有点不自然，目光闪烁，对着班主任说着客套话，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场。这时，原本坐着的一名年轻老师走近陈然和李嘉杰，道：“哟，这就是我们组长的闺女啊，真不错，要不是陈组长避嫌不肯出题不肯批卷子，我都不敢相信居然学校又出了一位和我一样的天才啊。” 年轻老师这话一出，办公室内的氛围瞬间活跃了起来，陈然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痞里痞气但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的男老师，道：“老师您好，我是陈然，之前都没有接触过课本以外的数学学习，还要请您多多指教。”陈然拉着李嘉杰向这位老师稍稍弯腰问好。 身边的李嘉杰也终于反应过来，道：“老师，您好，我是李嘉杰。” 闻言的年轻老师又准备开腔，另一位老师带着厚瓶底眼镜的年轻男老师站起来道：“好了，张风，我们要去教室了，其他同学都在课室等很久了。” 厚瓶底眼镜老师此话一出，张风立马拿起书本，推着陈然和李嘉杰走出办公室，边回头道：“那小雨，我就带学生去教室等你哈。” “不准用那个名字叫我。”快步走出教室的陈然被身后的怒吼吓得一耸肩，看着前面哼着小曲脸上挂笑的张风老师，陈然脸上扬起了洞察一切的微笑。 来到了课室，陈然与李嘉杰自动在最后一排空余的两个位置并排坐下，环顾这高年级的数学组活动教室里加上自己与李嘉杰仅坐了15人，但讲台上却有两名老师。真小班教学，陈然心里啧啧称奇，要往后几年g市补习班开始有发展雏形，就这小班教学得要750元一节50分钟的课，而自己一个寒假班的补习费才堪堪500元，真是便宜啊。 陈然听着厚瓶底眼镜老师做简单的开班介绍，原来他叫张暮雨，非常文艺的名字但本人却和文艺一点都不沾边，他生硬又简短地道：“每周三，周五，周日下午2点到4点是课堂学习，每次学习后都会有三张卷子，在下次来上课前都必须把卷子做完，不会做的就写多少算多少，一次作业不写的，下次就不用来了。”顿了顿，道：“不接受迟到和请假，因为是寒假，春节时候也不停课，要春节回家不能来上课的提前拿卷子会去做，回来的第一节课交，交不了的，同样也不用来了。” 张暮雨钢铁直男般的说明让下方的学生议论纷纷，接下来上台的张风，脸上挂笑道：“大家好，我是张风，是各位的培优班的副班主任。既然大家能来到这个班级，应该是一群有天分肯下苦功的孩子，既然这样，希望大家通过寒假的学习培训，能进入道新学期学校推荐的到教育局的奥数班当中。”听了张风老师的话，本来愤愤不平的学生纷纷安静了下来，环顾着一屋子的学生若有所思的表情，张风脸上的笑容加深了道：“毕竟大家开学之后就要再参加一次选拨测试，名额可是有限的喔。” 闻言，一众五年级与六年级的学生纷纷表示自己会好好对待每一次的作业，在教室里年龄最小且唯二的陈然和李嘉杰只能互相给对方打气。然后第一节课，先在课堂上做摸底测试，十道题选择题限时30分钟，两位老师现场巡查了解班里学生的情况。 拿到卷子的陈然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卷子上明晃晃的都是平面几何角度求解、正比例函数与反比例函数和一元二次方程式。虽然卷子上有基础的公示提示，但是若自己是第一次接触，也免不了抓耳挠腮。 30分钟的时间，陈然顾不得留心旁人的情况，拿到了卷子就奋笔疾书起来，做题时感受到两位老师都在自己身边停留，但陈然却也无暇顾及，直到张暮雨喊停笔，陈然才刚刚填好最后一个空。 收了卷子的两位老师，直接就在讲台上批改起来，这时候坐着的学生大气都不敢喘，陈然看着李嘉杰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呆滞，悄悄碰了他道：“你没事吧？” 李嘉杰转头看向陈然担心的眼神，缓缓道：“没事的，我，”李嘉杰揉了揉脸继续道：“我做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两名老师改卷十分钟，马上统计好成绩，进行公布，张暮雨道：“以后每节课下课前30分钟都会进行小测，大家在家里也可以适当进行训练提高答题正确率，接下来公布成绩，全班里全对的只有一人，李嘉杰。” 闻言李嘉杰走上台拿了卷子，陈然看着李嘉杰平淡得有些淡漠的表情，回想起与刚刚拿了年级第五的时候截然不同的反应，陈然心里啧啧称奇。顺着张暮雨的成绩公布，陈然拿到了自己的卷子，好歹也还是错了两题，听着张暮雨在台上的讲解，陈然在心里更加吃惊，虽然自己上辈子学过卷子上的知识加之在这段时间陈东耀拿来一众卷子与教案的临急抱佛脚下也复习了很多的已经丢失的知识。 但没想到，在培优班里，学习数学定义与公示的本身仅有简单几句，但对定义与公式的应用让陈然这名经过一次高考的人打开眼界，自己从来也没想到可以如此快且迅速地得出正确答案。 怪不得常说数学是思维的训练，陈然默默地拿出一本刚得到的笔记本作为数学培优的错题本，眼尾余光偷偷看着身边的李嘉杰，见他的脸色还是发白，陈然从书包里拿出李雪芳常给自己备着的糖果，拿了一颗放在李嘉杰的手边。 李嘉杰看着那颗彩色的糖果，再看看身边认真做着笔记的陈然，微笑着把糖拽进了手里。 第12章 寒假，不止寒假园地 陈然上辈子经历过十几个寒假，但也没有幻想过自己的寒假竟然能如此繁忙，周一拿到了成绩和参加完首次的数学培优班，陈然抱着寒假作业和首次的培优作业回到了家里，同天知道了陈然成绩的李雪芳正当在家里做着大餐时，便就接到少年宫的电话要求明天早上8点到少年宫集合进行首次训练，同时，也接到了陈然首次正式见面的舞蹈老师要求明天下午5点到少年宫首次上课的通知。 因而晚上吃饭的时候，陈然父母虽然高兴女儿成绩优秀，但也对这个寒假中重要的春节安排发起了愁，g市的传统春节已不像其他地方有集中祭祖的活动，但也耐不住挨家挨户串门拜年的习俗。 陈东耀和李雪芳各自的原生家庭里都有不少的小孩，陈东耀家里排第三，上头有两个哥哥都已成家，各自都有一个男孩子，常年在国外做生意的他们虽不是每年都会来，但总会寄年货到陈东耀父母家里，下头还有个妹妹在市内做服装生意，未婚平常和父母一起住，家里有什么事都是听雷厉风行的妹妹指挥三名哥哥的。因为就只有陈然一个小孩长在身边，陈然的爷爷奶奶虽然也有传统的种男轻女，但对陈然总归是多了一份亲昵。 在李雪芳的原生家庭里，李雪芳刚好排第二，最小的一个弟弟也就是陈然的舅舅刚刚从中专毕业，闲赋在家，全靠家里的五个姐姐每月接济父母和弟弟的生活。 陈然记忆里的春节，除了每年年三十在家里吃过团年饭后，剩余的每一天都是在与不同的亲戚在吵吵闹闹当中度过。 先是大年初一在爷爷奶奶家的拜年少不了要和在国外常年回不来的两位伯爷打越洋电话拜年，陈然、妈妈李雪芳、小姑姑和奶奶都得在厨房帮忙做菜，时不时陈然还得陪爷爷下棋，记忆犹新的，就是饭桌上爷爷奶奶对小姑姑的花式催婚。大年初二在外婆家的拜年，陈然一回到去便是要帮忙带着小妹妹和小弟弟，吵吵闹闹地不得安宁，李雪芳和小姨们就要在一旁张罗一大群人的饭菜，哪怕是归门的女婿也要被外公领着帮忙在老房子里小修小补的。剩余的其他时间的都是亲戚好友的相互串门，中间还有些是陈东耀和李雪芳同事、朋友或以前的学生拜年。 李雪芳心里犯了难，既担心会影响陈然的学习，但又不好说不然陈然去拜年，毕竟是传统的节日，但比赛在即，虽说3月下旬才比赛，可现在眼下都2月了，寒假过后又是开学，要训练和学习就没有时间了。 看着纠结的父母，陈然心里也犯嘀咕，对于走亲戚，说实在话，陈然没有太多的美好回忆，因为与表哥表姐们的年龄跨度大，没有交流的话题，故而陈然与他们的关系也是淡淡。 关键时刻，陈东耀做出了决策，道：“这样吧，我待会给爸妈打个电话，就说我们今年过年提前过去，雪芳你明天把置办好的年货带上，我们俩明天去见爸妈家里。其余的亲戚，就电话通知一声先，把年货提前带上给他们吧。” 因为学校放假，虽然陈东耀安排了课外辅导班兼职，但整体时间还是轻松的，让陈然意想不到的是李雪芳也在另一家小有规模的培训机构任了语文兼职老师，签的还是长期兼职合同。陈然会知道这家培训机构是因为在初中时，它首先提出了签约保证中考分数的首推项目，自己也想过报这个培训班，但对高昂的培训费望而却步。 这样一来，陈然一家都迎来了最繁忙的一个寒假。寒假第一天，陈然依旧是5点半起床，李雪芳带着陈然6点赶到少年宫进行常规训练，虽然是半自由训练，但陈然还是看到了高向云和晓筱的身影，眼神交流招呼过后，陈然在常规训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首次感觉自己进步了，从脚尖到指尖，似乎更加柔软但却有力量。训练中途，陈然三人围在一起喝水休息，晓筱比划着自己与陈然的身高，道：“陈然，你长高了。” 陈然量了量晓筱与自己的身高，以往与晓筱相去无几的身高在这一个半月里突飞猛进，现在明显看到陈然比晓筱高出了几公分。回想起来，陈然有时候晚上觉得腿痛，想着是锻炼的肌肉酸痛，就没有注意，没到是成长的骨头痛。 陈然走到门边上的身高体重测量仪，瞬间测得身高是153公分，陈然想起上辈子自己不过也是163公分的身高，而自己现在才四年级，应该有希望能在突破上辈子的海拔。既然是身高体重测量仪，陈然的体重也出现了42公斤，陈然耸耸肩，自己在家里每天都测体重，跟自己测得的也差不多。 在一旁的晓筱却叫了起来，道：“陈然，你好瘦啊，才42公斤。”陈然看着笑笑坏笑一下，把晓筱拉上了测量仪，本来晓筱抵死不从，但奈何高向云也在一旁帮忙。 测量下来，晓筱身高150公分，体重45公斤，看到体重的数字，晓筱欲哭无泪地喊着要减肥。 三人中最后的高向云，看着晓筱示意的小眼神，主动走到测量仪前，一测，身高155公分，体重43公斤。 这下晓筱口中的惊呼就变成了“啊，你们都比我高，都比我瘦。”陈然和高向云对视一眼，决定联合把晓筱拖回去训练，想高想瘦多训练吧。 8点，一众参加表演的同学纷纷收拾好物品来到了集中的课室，这次带队的还是王老师，因为是舞蹈演示，课室里还站了其他班的老师，教室当中出现的另一名人员引起了同学们的热议，原因无他，只是这名老师是名男老师，而且是名长得非常好看的男老师。 陈然远远地就认出了这名被同学议论纷纷的老师，就是据说对自己非常满意的舞蹈老师，纵然陈然也隐隐猜出了这名老师的身份，但是……那位引起大家讨论的话题主角穿着一身运动休闲装，精致的眉头随着进来的同学增多逐渐皱了起来，一直留意这位爷心情的王老师见状，道：“各位同学，请保持安静放下个人物品后到前方排队。” 陈然注意王老师在“安静”两字上读了重音。在场的同学都是在早前参赛队里留下来的，见识过王老师当时借力选出正式队员的厉害，都干净迅速地按要求排好队。 见大家都准备好了，王老师清了清嗓道：“本次少年宫的表演邀请了国际知名芭蕾舞者任天编舞，请大家掌声欢迎并对任老师的编舞感谢。”说着，王老师伸手示意身旁一直坐着的这位男老师便是任天，被点名的任天细长的凤眼狠狠地剜了眼讲话的王老师，老大不乐意地站起来，道：“大家好，我是任天，不用感谢我编舞，这次的编舞你们老师跳起来都有点困难，希望，”任天顿了顿，站在人群后的陈然感觉自己即将被cue，陈然下意识地把头低下来，避免与任天眼神接触。 “希望你们足够努力，能把这支舞跳下来。”任天说完后，便自顾自地回道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整好以待得看着一众惶惶不安的同学。 见状，王老师安慰道：“谢谢任老师，的确这支舞队参演人员的身体素质要求比较高，在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商量下，需要队参演人员的身高及体重进行要求，首先，请各位同学道测量仪前逐一测试。” 这下，在场的11名同学彻底慌了神，谁也没见识过选拔队员还得测量身高体重的，而晓筱拉着陈然道：“天啊，陈然，老师还拿了软尺。” 陈然环顾身边的同学，毕竟都是上次参演的同学，身高体重自然是差不多的，虽然一段时间过去有的同学长高了，但从舞台视觉上，应该也看不来差异。 一众同学没见过这阵仗，高向云见状第一个走向了测量仪，有了带头的人，其他同学纷纷都走去了排队，轮到陈然时，任天站了起来，走向数据登记的老师，在量陈然上身与下身比例时，陈然也不由得屏气凝神，最终听见自己下身比上身长12厘米时，陈然才偷偷地松了口气。记得自己上辈子在初二放弃芭蕾舞前最后量的身长比例也不过是12厘米，陈然将这数据的跃升归结于自己这段时间增加了运动刺激了骨头生长。 所有的同学都量完身体数据后，由王老师和另外三位老师进行舞蹈演示，熟悉的《茉莉花》旋律，但这次选用的音乐版本并不是陈然她们早前参赛的歌唱版，而选用古风十足的纯音乐版，当然选用纯音乐版更贴和舞蹈比赛的要求。 但是，陈然看着一曲舞毕累得扶墙的老师们，如果说早前陈然她们排练的舞蹈以长跳和舞姿的持久性为主，这改编后的舞蹈，完全是一首地狱级难度的编舞。舞蹈中有大量故事性细节通过急速的旋转与爆发力的长跳实现，一个接着一个的技巧，丝毫不给舞者喘息的机会，对观众而言，这舞蹈的确非常具备观赏性。 陈然与高向云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不确定，不确定经过训练自己能否将这舞完整地跳下来。 顺好了气，王老师道：“这就是我们本次的参赛舞蹈，就如同大家看到的，整个舞蹈的难度有了比较大的提升，因此，我们首先根据刚刚的身体数据，现场会淘汰身高不足153公分，身长比例不达12厘米的同学。” 闻言，陈然惊愕地抬头看着依旧坐在课室的任飞，这身材数据不久是自己的吗，这任飞是把自己作为基准线进行淘汰？ 看到陈然盯着自己的任飞，毫不在意，甚至换了个姿势更加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听到了王老师的话，晓筱双眼立马蒙上了水雾，抱着陈然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王老师看着教室里瞬间愁云惨淡地氛围，咬了牙道：“请以下我念到名字的同学到前面拿回自己物品离场。” 王老师念到了5名同学的名字，念到晓筱名字的时候，陈然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眼泪浸湿了。终究，哭哭啼啼的晓筱还是背上了自己的个人物品，离开了教室，原本11人的团队现在只剩6人。 陈然看了下剩下来的人，除段嘉欣和另一名预备队的同学外，剩余四名都是正式参加演出的同学。接下来，王老师让陈然6人逐一进行了跳跃、旋转、踢腿及空中击打等展示。 一轮下来，陈然6人都有些气喘，根据舞姿展示，王老师最后剔除了另一名原预备队员。诺大的舞蹈室里，就只剩下了高向云、陈然、段嘉欣、叶媛媛与张曼婷。剩余的5名同学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淘汰。 王老师见陈然她们都绷直着背站着，笑道：“你们不用紧张，今天不会淘汰了，接下来我要说一些注意事项，你们都得要记好了。” 留意到王老师说的是今天不会淘汰，陈然她们纷纷从袋子里拿出笔记本记录。越是记录，陈然越是感觉困难，这注意事项第一条便是体重不能长超过45公斤，争取长高2厘米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每天还得完成10公里变速跑步，100个深蹲，和负重版的跳跃训练，让所有人听着都青白了脸。感情自己不是来跳芭蕾的，而是来参加奥运的？ 虽然心中的疑问很大，但现场5名同学都没人敢提出异议，见状，王老师在心里偷偷叹了一口气，自己明知道这样会吓着学生，但那边坐着的大杀神要求必须严格遵守。事已至此，王老师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关于这个体能训练呢，大家可以在家里完成，少年宫也开放5楼新设的健身房给各位参赛准备阶段使用的，这个教室每天早上8点到12点我和另外三名老师会轮流值班进行辅导，每天下午3点集体排舞，希望大家紧跟进度完成。” 这话一出，陈然感觉压力更大了，这话的意思是每天都有排舞考核，每天都有老师来盯进度。 事不宜迟，陈然她们马上投入了练习，因为舞蹈难度大，中午大家纷纷在饭堂了简单吃了几口，消消食休息30分钟后便又马上投入了练习，尽管如此，在下午3点进行集中排舞时，6分钟的舞蹈才堪堪完成了前30秒的舞蹈，并不是大家记不下舞步，而是这舞蹈中对单一姿势的保持时间要求变长，一开始也只有以肌耐力为优势的陈然能完整跳下来这开头的30秒舞步，其他的同学都在中途纷纷动作变形，整体团舞效果不堪入目。 如此艰难的开头让平常骄傲自持的高向云也不得不问道：“陈然，你说我们能跳好吗？” 陈然安慰道：“没事的，第一天都这样，而且我看老师布置的那些训练都对我们跳好这个舞有帮助的，我们只要好好地照做就好。” 高向云听着，半信半疑地点了头，因为是第一天训练，王老师见一连串打击下来，大家的精神都蔫蔫的，便提早让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8点再到教室集合。 小伙伴都陆续离开了教室，陈然见一直坐在教室角落里的任飞没有动作，便主动凑上前，道：“老师，我们是现在开始上课吗？” 闻言，安静了一天任飞仿佛终于注意到陈然这个人，懒洋洋伸了腰道：“带齐你的东西跟我来。” 随后，自说自话的任飞便离开了教室，陈然连忙背起自己的袋子跟了上去，路上，任飞跟自己约法三章：第一，在团队练习时不要跟自己过多接触；第二，在个人比赛通过初选前，不能向第三人透露自己的老师是他；第三，团舞如果陈然被筛选出来了，个人舞的学习也就结束了。 陈然面对如此苛刻的条件，虽然也一口应下了，但回想起上辈子眼前这位黄金芭蕾舞演员退役后还从事芭蕾舞教学得风生水起，并且经他教学的舞者都获得了不俗的成绩，心里真为他的学生捏了把冷汗。 在一个楼道交界处，任飞停下了脚步，仿佛是深思，又仿佛在辨识，但几分钟过去了，任飞还是停留在原地。不得已，陈然走向前，仰头问道：“老师，你要去哪？” “209教室。”任飞沉声回答道。 “喔，那走右边。”陈然用手指了指方向道。 因为任飞将近190公分的身高，陈然仰头也很难看到他的脸，但从气氛判断任飞应该在尴尬，陈然偷偷地在心里对任飞毒舌的定语后加上了“路痴”的认证。 来到了209教室，任飞让陈然在地板上，首先对陈然的软度及开度进行了测试，而后便指出了陈然在舞姿展示的问题，首先是关节位置的控制不足，大腿和臀部的肌肉没有适当发力，任飞道：“你别以为你跳得比别人高和远便是好，没有肌肉的均匀发力，你的身体的其他肌肉就会代偿。” 狠狠击碎陈然心中的优势项目后，任飞转而指出陈然腰部力量不足，背部在做伸展动作时没有完整展开，都是潦草地弓背，因而陈然尚可的肌耐力就变成了只有腿部及格，上身不协调。 虽然被批评得体无完肤，陈然看了任飞的姿体展示，确实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任飞道：“你从今天开始起，在完成团舞的基础训练上，增加10组后抬腿和10组小飞燕，每组维持1分钟到2分钟，增强你的核心肌肉群力量。” 然后任飞又问道：“你几点到舞蹈教室？” 陈然乖乖回答道：“我一般是6点到课室，做三组基础训练后，大概8点开始团舞训练。” 闻言，任飞点头道：“嗯，还好知道笨鸟先飞，我会交代指导老师紧盯你的动作，每天多加两次小跳组合和大踢腿的训练。” 第一堂与任飞的课中，虽然也有时不时任飞蹦出来的冷言冷语，但超乎陈然想象的，任飞几乎是一个个基础动作地在扣陈然一直也没注意到的习惯，边演示，边做着要求，认真而又严肃，与一开始便就断定自己尽早放弃芭蕾的他判若两人。 两个小时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看着时间才刚过6点，陈然摸着有点发瘪的肚子，想着现在去做体能训练会不会没有力气呢，正为难时，任飞递过来了一瓶脱脂奶和一根香蕉，道：“真是笨，跳了这么多年舞都不知道带点吃的。” 无力反驳自己这五年来也没试过一整天泡在少年宫，快速吃完香蕉和牛奶，换上穿来运动衣，陈然看到站在门口的任飞似乎在等自己，道：“老师，我要去健身房，你也一起么？” 任飞白了陈然一眼道：“当然。” 任飞继续道：“顺便监督你。”正想恭维几句的陈然，被噎得不轻，得了，自己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位全天候无死角监督的老师。 “你现在吃了香蕉和牛奶晚上回家就别吃东西了，容易胖。”或许感觉自己的话不够威力，任飞有继续补充道。 顺理气息三秒，陈然才能缓缓回道：“知道了老师。” 第13章 是的，我就是努力的天才 用王老师的角度看来，这支《茉莉花》团体芭蕾舞任何一名表演者的舞蹈难度都堪比主角独舞，而在与其他老师排练这支舞蹈而肌肉酸痛时，王老师也直言不讳地向任天提出了修改意见，如：“这里旋转周数太多不如变成1周半？”、“增加舞台互动”等意见。但都被任天以“你们想跳合家欢乐的芭蕾舞就不要用我的编舞，跳不下来证明你们技术不行。”为由狠狠拒绝。 一众老师真想劈开任天的脑袋看看他对这班10岁到11岁的芭蕾舞功底是有什么错误的认识。更加崩溃的是在训练几天后，心疼自己家小孩的家长纷纷要求到芭蕾舞课室“旁观”、“评价是否训练过于苛刻”，费尽了口舌，家长们尽管愤愤不平，但为了小升初加分的希望，也还是愿意将小孩每天送来芭蕾舞课室。 其中，还有那被无情刷下来的表演同学家长轮番电话轰炸，王老师现在听到办公室电话响都是一激灵。 而任天大爷，自从第一天选拨表演人员曾出现在舞蹈室，王老师在少年宫几乎难觅他身影。喔，也不准确，每天还有一种方式会提醒她任天还在少年宫内。 晚上7点10分，少年宫舞蹈办公室的门被敲开，王老师总能看到头发被汗水打湿的陈然来归还舞蹈教室的钥匙。 王老师曾也好奇任天会单独教授陈然什么技巧或准备什么曲目，问任天，只被翻了个白眼当作回答。问陈然，陈然倒是恭恭敬敬地道：“老师说，我基础都练不好，不要练曲目，练了也白搭。” 这说话的方式，王老师百分之百相信就是任天的原话。 看着陈然每天早上6点来到少年宫，每天晚上7点多才能回家，王老师也不忍拉着陈然刨根问底，只提醒了注意路上安全便让陈然回家了。 寒假已经两个星期了，团舞的舞步都已经学会，接下来就只能靠多练增加自身肌肉与参演者的默契。陈然明天下午要到学校参加数学培优，提前向王老师说明了情况后，陈然想着今晚得把剩余的数学培优卷子做完，再将任天要求做的核心力量训练完成。 这两个多星期来，陈然感觉自己比高考时候还忙，每天的体能训练、芭蕾舞训练、任天的私人课程和培优班的卷子，足足让陈然每天早上5点半起来一直忙到晚上11点睡觉。 不过既有付出也有收获，在体能训练和任天的教导下，陈然着实感觉在一开始接触新版《茉莉花》需要费老大劲才能完成的动作，现在不但能完成还能关注完成的质量与队友的一致性，在基础练习课程中，哪怕每天都有老师专门站在自己身边盯着动作，都不会像一开始挨如此多板子了。 陈然回想了一下，嗯，今天就挨了两次板子，明天可以争取不挨板子。因着大量的体能消耗，陈然感觉自己着实变瘦了些，而且，用手比划着腿长，感觉这两周又长高了些。 对比起陈然的高兴，陈东耀与李雪芳看在眼里可是心疼得不行，本来也想着像其他家长般打电话去兴师问罪，但却被陈然拦了下来，道：“爸妈，学芭蕾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知道自己天分不足以让芭蕾成为我的事业，但至少，在现在，我一定要全力以赴。” 陈然这番话，当下把两个家长又是心疼又是自豪，即是心疼于陈然长大，也是自豪于自己的女儿长大，兴许也是天下父母共同复杂的情感。 赶在数学培优班开始前10分钟赶到教室，陈然气喘吁吁地放下包，旁边的李嘉杰熟练地递上陈然包里的水壶。 经过数学培优班相处的这些天，陈然与李嘉杰终于从互道“你好”、“再见”升级为可以讨论学习问题的小伙伴了，至少陈然是这么认为的。 了解当中得知，李嘉杰一双父母都在g市有名的大学担任数学及物理教授，从小就对数字有浓厚兴趣的李嘉杰自小就接触竞技类数学比赛测试，用他本人的话来说，就是“练的多了，自然就会。” 想起上辈子流行的凡尔赛文学，陈然不禁摇头，羡慕嫉妒，但却也是羡慕不来啊。 对比起陈然的柠檬精，殊不知陈然在老师张暮雨眼里才是真正的天才，从一开始陈然在选拨的出色发挥，到每次课堂小测逐渐提高的答题速度与水平，若不是多次向陈东耀确认陈然确实从不久前才开始接触，张暮雨都怀疑陈然是否又是像李嘉杰一样有过长期锻炼奥数的思维。 坦白说，数学培优其实非常考验学生的忍耐能力，陈然看着张暮雨又在台上开始了钢铁直男的讲解方式，极力跟上思维速度，但奈何笔记速度跟不上，正当这时候，一直坐在台下笑眯眯的张风就会主动给讲台的张暮雨递上水杯，对刚刚张暮雨讲解中的难点再进行加强，也活跃一下课堂气氛，使得像陈然一般抄笔记的学生得以喘息。 每堂课最激动人心的莫过于临下课前30分钟的小测，陈然每周都会抽三天晚上拉着陈东耀进行30分钟竞赛题目训练，但时至今日，都没能试过能满分。而相较之下的李嘉杰确是每次小测都是满分，从没失手。 陈然看着今天又是错了一题的卷子，叹了口气，陈然沮丧的表情给了李嘉杰勇气，李嘉杰把一直放在书包里，迟迟不敢拿出来的巧克力推给陈然道：“陈然，你很棒了。” 这话绝不是客套话，自从李嘉杰知道陈然寒假以来每天都得去少年宫训练芭蕾准备参赛，而后还要参加数学培优班，以前在李嘉杰眼里只是勇敢的陈然，形象越发光辉，而看到自己不过还是原地踏步，李嘉杰也向父母提出来要重新参加被自己搁置许久的数学竞赛训练。 看着李嘉杰的眼里满是认真，被感动到的陈然笑道：“嗯，所以我要变得更棒。” 两位小同学的互动在前排高年级学长学姐们耳朵里听起，心里都翻起了滔天巨浪：你们两个四年级都一个小测每次满分和另一个差一两题满分，还觉得自己不够好，我们这些只对一半或许一半都对不了的要怎么活啊！ 下周就是春节，张暮雨提前将下周的卷子都发了下去，加上今天的作业总共有12张卷子，早已经和亲戚朋友讲好今天不去拜年的陈然下课后跑到张暮雨前问道：“老师，请问您春节还在学校吗？我春节不去拜年，想做好卷子后提前向您请教，不知道会不会打扰您？” 面对陈然的提问，张暮雨着实有点吃惊，他也知道自己的授课方式不够生动，学生们下课也经常只招张风问问题，而甚少找到自己，因此面对陈然的提问，张暮雨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见张暮雨有些迟疑，担心为难别人的陈然正想讪讪开口圆场，没想到在身边的李嘉杰连忙道：“老师，我，我也想回来向您请教。” 一直在留心他们讲话的张风不禁笑了出来，道：“陈然说这话我还能信一半，小杰你说这话，让李教授和范教授怎么想。” 李嘉杰被张风的反问闹了个大红脸，这时陈然才后知后觉原来张风早就认识李嘉杰。 缓过神来的张暮雨正色道：“张风别胡说，我春节都会在学校后边的教师宿舍，如果你们要回来在门口传达室通知一声，我就过来这个教室就好。” 陈然看着隐藏在厚厚眼睛后的张暮雨，心里想着，这名年轻老师虽然讲话不似张风圆滑，但却是一等一的好心肠。 礼貌地向张暮雨道谢，看着走出教室的张暮雨一次次甩开开着玩笑往自己身上靠的张风，陈然诡异地眯起了眼，呵呵呵，有道是自古xx出cp。 李嘉杰突然觉得有点冷，小声道：“陈然，你大概几号回来学校啊？” 陈然瞬间收住了脸上的笑容，略微思考后道：“应该会在年初三吧，你也不去拜年吗？” 闻言，李嘉杰有点吞吞吐吐，陈然见状猜想应该是李嘉杰刚刚看只有自己回来学校才说来给自己做个伴，陈然看着依旧极力思考但仍旧没有个结果的李嘉杰，心里给李嘉杰从同桌同学上升至要好的同桌同学头衔。 陈然在笔记本上撕下来一张纸，将家里的电话号码写上，递给李嘉杰道：“我会初三的时候回来学校，你如果中途没空就给我打电话吧，主要还是先问问你家里人。” 李嘉杰闻言双手恭敬地接过纸，呆呆地看着上边的号码，陈然看李嘉杰彻底没了反应，又赶着回道少年宫上任天的舞蹈课，跟李嘉杰匆匆道别就离开了教室。 看着陈然离开的身影，李嘉杰慎之又慎地将写有陈然家庭号码的纸条塞到书包的夹层里，校门口接李嘉杰放学的李嘉健看到弟弟一副魂不守舍，脸又红烫的样子，问道：“喂，老子好心来接你，你别搞得生病了啊。” 恍惚半天的李嘉杰看清来人，缓缓地露了个微笑，道：“哥，我好幸福。” 这边，被李嘉杰前言不搭后语的李嘉健吓得打车把李嘉杰送到最近的医院做脑部ct，结果被闻讯赶来的李氏夫妇拦下并对李嘉健进行了男女混合双打。 那边赶回舞蹈教室的陈然被通知要先去一趟舞蹈教室，换好了衣服，一进门就看到了高向云和段嘉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另外两名队员叶媛媛和张曼婷则在一旁小声哭泣，站在一边上的王老师按压着太阳穴，依旧懒洋洋坐着的任天大爷居然还脸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陈然满脸黑线，自己不过请假了两个小时，怎么回来就像拿错了剧本进了雷雨舞台剧现场一样呢？ 王老师抬头看到陈然就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便道：“陈然，你快进来吧，先来做量个身高体重。” 陈然立马走上了测量仪，测量得出身高155公分，体重41公斤，陈然有点惊讶于自己在两周内就长高了2公分，心想来前段时间的骨头痛应该也是一个持续性过程，加之这段时间自己也增大了运动量，所以即是变瘦了，也长高了一些。 看到了陈然的测试结果，王老师似乎悄悄松了口气，眼神向任天问询，任天似笑非笑地抬了抬手，王老师道：“好了，向云和嘉欣你们也别怄气了，陈然你活动一下身体，你们三个串一下舞吧。” 虽然很想问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了，陈然看着高向云脸色不对，而段嘉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陈然不敢多想，认真地做好身体准备，开玩笑，这可是在任天面前的表演，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能变成接下来一段时间陈然在上课时被嘲弄的话题。 虽然只是穿着练功服，虽然串舞前高向云和段嘉欣的情绪都不太对，但音乐响起三名小芭蕾舞者都绷直了脚背，身体柔化在音乐里，蹬腿、旋转、定姿、跳跃，王老师几乎感动得湿了眼眶，两周前连前30秒坚持下来都费劲的她们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居然能把这舞熟练道这种程度，王老师眼中感动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滑落，用眼尾余光瞄到任天已经坐直了身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近乎严肃地看着三个人的舞蹈。王老师心下一凛，只求这任天大爷别又来个淘汰了，再淘汰这团舞都快要变成独舞了。 6分钟的舞蹈结束，陈然依旧保持着结束的姿态，直到任天说“好”，陈然才换了姿势弯身鞠躬，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陈然首次发现自己在练芭蕾舞时，是如此的好看，应该说本来只有6分好看的脸，在芭蕾舞的加持下变成了10分好看。 然后，任天就发问了：“你们觉得自己跳得好吗？” 陈然在与任天相处的两周里，锻炼出了对任天情绪的些微触感，任天大爷一向不隐藏自己的情感，觉得你跳得不好时，马上会以不带脏字的形式让你怀疑人生；觉得你跳得“还行”时，就会直说“还行”，所以陈然自动将“还行”等同于“好”。 而当不喜欢隐藏想法的任天大爷反问时，应该做的只有一个，跪地求饶。 为了争取一线生机，陈然拨浪鼓似地摇头，而眼尾余光看到段嘉欣和高向云纹丝不动，似乎在反馈着一种名叫“我就是跳得好的”态度给任天。 陈然看到任天眯起了眼，心想，嗯，完了，彻底生气了。 第14章 优雅，但不失热血 任天站起身，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对着陈然和王老师道：“你们现在跟我跳一次。”不容拒绝，陈然看到任天脚上穿的只是普通的室内鞋，正想着小声提醒，王老师看出了陈然的意图，微微摇头示意陈然保持沉默。 同样的曲子再次响起，陈然看着镜子里舞动的任天，虽然穿着的不过是最简单的运动裤和宽大的白t恤，但有的人站在人群中就是最亮眼的存在，起承转合，眼波流动，没人在意任天的跳跃高度、旋转周数，而是那舞动的任天就是这舞蹈中的茉莉仙子。 同样6分钟的舞蹈，原本小声啜泣的叶媛媛和张曼婷仿佛丢了魂般看着任天，陈然走到一旁拿起水壶，猛地灌了几口水，看着任天气息不变地站在那里，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任天黄金舞者的称号来源，是在他在国家剧院表演后谢幕掌声经久不停，闪光灯疯狂地记录这幕，舞台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魔性的金光。 陈然转过了目光，这光芒灼目的任天，真不愧是黄金舞者。 “怎么样？”任天看着高向云与段嘉欣道。 宛如大梦初醒，高向云和段嘉欣不明所以地看着任天，任天缓缓道：“看清楚这舞蹈的真正面目了吗？就这样，还能认为自己跳得好？” 语气平和，用词深刻，陈然在心里默默地为高向云和段嘉欣点蜡。 高向云和段嘉欣涨红了脸，任天继续道：“我也不要求你们能跳得跟我一样，至少像你们王老师的水平，我这编舞也不算枉费，但是，你们居然跳得连陈然都不如就敢说自己跳得好？”突然被cue的王老师和陈然表示膝盖中箭。 任天满意地看着高向云和段嘉欣的脸皮从红变成深红，转而走向坐在一旁的叶媛媛和张曼婷，仿佛感知到危险，叶媛媛和张曼婷徒劳地妄想把自己缩起来，然而任天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道：“至于那两个在角落的，就更有意思了，跳舞跳得像中邪了一样，实力没练出来，体重倒是练上去了，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做到的？” 被公开处刑的叶媛媛和张曼婷已经红肿的眼睛瞬间又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这情形，陈然终于明白了自己刚到舞蹈教室的一幕是怎么来的了。 抒发心中恶气后，任天盯着陈然道：“你刚刚说自己跳得不好是吧。”陈然点头如捣蒜。 任天不满意地哼了一声，道：“你告诉一下她们，你觉得自己哪里跳得不好。” “没有感情。”陈然几乎不加思索，就脱口而出，在这两周以来，陈然发现自己一直沉迷于掌握这编舞里的高难度动作，反反复复地琢磨如何跳得更远，臀部如何发力、膝盖如何绷直、指尖如何更加优美，但越是练习，陈然渐渐发现自己就像一个杂技运动员，而非一名芭蕾舞者。 听了陈然的回答，任天抬眸，似笑非笑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道：“喔？就这一个。” 陈然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继续道：“老师，没有感情是我最大的问题，还有我在跳跃后微微回弹腿的坏习惯，长跳跃时背部绷不紧，手臂伸展不到位……”陈然一口气说了好几个自己这段时间发现的问题，自从任天教导自己舞蹈，陈然确实发现了自己原本引以自豪的“扎实”基本功，其实不堪推敲。 “其实，我说的这些，都是我个人的问题，但是我们这支舞作为一个团体，确实没有一体的精神。”两周的训练，除了陈然和高向云平常还会在一起讨论动作，剩余三人都是各自为政，每天的串舞更多的是留意个人动作是否标准，至于团体？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听到这里，王老师在心里都恨不得给陈然起立拍掌，作为带队老师，王老师除了严厉更多的也是关心陈然她们的进度，虽然明知道这编舞难，但也不得不逼着她们练，留了这份小小的愧疚，自然对陈然她们的团舞合舞进度稍稍松懈。 但今天看了任天的舞蹈，王老师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若团队中没能有想任天一般自体发光且能力超群的存在，照陈然她们现在训练成果，最后必定只有遗憾。 而现在陈然主动说了出来，王老师趁着这个势头道：“我非常赞成陈然的话，各位，我们还有时间，再把曲子表达的感情和动作扣一遍，我们一定可以做到。” 陈然看着高向云和段嘉欣不做声，但却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因着春节假期，舞蹈训练也将暂停一周，王老师也对叶媛媛和张曼婷下达了死命令，要求在下次训练前减掉增加的几斤体重和完全熟悉舞步，重新训练的第一天将会对所有人考核。 闻言，任天道：“嗯，反正这支舞还能再少些人跳。”叶媛媛和张曼婷当场紧张得保证春节在家会好好训练。 经过这一闹，大家也彻底没有了排练的心思，简单做好教室收拾，陈然准备把教室钥匙送回去办公室时，高向云喊住了自己道：“陈然，我们都一起加油。” 天色渐暗，背着光，陈然看到高向云的眼中的坚定，道：“加油。”看着走远的三名小伙伴，陈然高喊道：“加油啊！” 一时间，陈然想到了自己看过的那些动漫老掉牙桥段中，总有热血的主角对着夕阳高喊“我会加油的”，没想到，在此情此景，自己居然做了，陈然止不住心里的吐槽。但是，已经走远的三名小伙伴纷纷停了下来，转头高声道：“一定要加油。” 一声声的加油，即是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面对那些不行与恐惧，面对无数的挫折与失败，我们可以加油，我们必须加油。 来到约定的舞蹈教室，整好以待的任天道：“今天要选你的独舞参赛舞蹈。” 根据“小天鹅”杯独舞的初筛要求，每个参赛者必须在正规的舞蹈教室拍摄两段各2分钟的个人独舞视频，服装也指定是穿白色或肉色裤袜，无袖无任何花纹及装饰的体操服（任何颜色），视频材料在规定时间送至选拨委员会。陈然曾经也问过王老师，既然“小天鹅”杯都是纯邀请赛制，为什么不干脆把独舞参赛者像团舞一样安排到一起进行表演呢？ 王老师耐心解答，确实在“小天鹅”杯参赛是邀请赛制，但是在艺术中学和某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手上都有几名推荐名额，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充分体现参赛者的实力，才会选择先进行视频选拨，再进行现场比赛的安排。 参赛选手舞蹈视频的一段是指定片段，另一段是自选片段，任天道：“指定片段是《睡美人》中第一幕奥罗拉公主变奏独舞。”陈然微微点头，早前王老师帮忙寄出陈然的参赛确定报名表后不久，陈然就收到了回信正式通知参赛内容。 对于《睡美人》的舞蹈陈然表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接触过，因而需要准备舞蹈，陈然还拜托妈妈李雪芳到图书馆租了好几盘光盘准备趁着春节好好学习。 任天继续问道：“之前跳过吗？”陈然立马摇头，虽然光盘早就借到了，但是陈然听任天的话没敢自己开始练。 任天抽出一张宣传单，递给陈然道：“趁着春节假期，去看看这个舞团的表演吧。” 陈然接过宣传单，看到是一个知名的俄罗斯芭蕾舞团到g市进行春节贺岁文艺演出，表演的曲目非常经典除了《睡美人》还有《天鹅湖》，等下，《天鹅湖》？！ 陈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不坏好意的任天道：“老师，这《天鹅湖》……”《天鹅湖》作为芭蕾舞的经典代表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正因为它的广泛流传，所以更加难跳得好。 “嗯，小天鹅长大了，可以跳三人舞了。”任天一语双关地提醒他和陈然一见面时陈然就在跳三小天鹅的情景。 陈然感觉头上都冒汗了，早就知道任天不会给自己挑选简单的曲目，但也没想到是《天鹅湖》第一幕三人舞女变奏，陈然正想着应该用什么方法劝说任天同意给自己更换曲目。 看出了陈然的紧张，任天良心发现，难得安慰道：“你把团舞练好，就能当这《天鹅湖》的基础练习了，别紧张，我今天给你对一遍动作，你先记好，再加上去看看演出就差不多了。” 陈然张了张嘴，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差不多？难不成这位主想着是这样就算教好独舞了？ 陈然艰难地问道：“老师，有个小问题，这个表演后天就开始了，我怕买不到票了。”没想到任天大手一挥道：“我给你留了票了，第三排，待会儿下课你去找王老师拿就好。” 两周的接触，知道任天虽然看着毒舌难以接近，但在课堂上的任天从来都是认真且严格的，但也没想到任天如此贴心，早想到给自己准备好了看剧的门票。陈然心怀感激，道：“老师，谢谢您。” 任天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着陈然一脸星星眼的感恩模样，不好意思地转开头道：“那什么，我是让你去学习的，你春节你也别闲着啊，你得过来这个教室练习的，我会来检查你的。” 闻言，陈然更加开心了，道：“好的老师，我本来还想着不知道能不能在春节借舞蹈教室呢！” 本想着为难陈然却反而帮助了陈然解决春节期间练习问题的任天，看着兀自情绪高涨哼起小曲的陈然，小声道：“真像个傻瓜。” 而后，在209教室里又传出来了训练的音乐，就这样，陈然正式向独舞发起了挑战。 第15章 陈东耀与李雪芳在培养自家闺女陈然身上即是投入了力所能及的一切物质也是百分百真心关爱，尽管身边不断有教职工的父母经常讨论培养小孩或能别人家小孩如何优秀，陈东耀与李雪芳都坚持让陈然有自我的选择和成长的空间。但饶是如此，陈东耀与李雪芳看到陈然在寒假里都忙得像个陀螺似的，而往年终于要拖到上学前几天才能完成的寒假作业早早地就在放假几天后完成，每天坚持高强度的芭蕾训练和数学培优测试，过得比上学时还忙。 担心陈然被作业压垮的陈东耀与李雪芳有天趁着陈然在家里吃饭，提出了明天要求新家里看看顺道去买衣服。 虽然很想说自己明天还有芭蕾舞和练字作业，但看到父母满是担心的眼神，陈然也只能满声应下。 新家离陈然现在所住的教师公寓有5个公交站，虽然都在同一个区，但新家所处的地区教育资源更加集中，是g市历史的中心城区，出门时，陈然一家人还碰上了刚好也出门拜年的李恩俊一家人，陈然看着两家人在楼道里有说有笑地，而平常忙于工作的李恩俊父母也热情地给陈然递出了红包。因着想来也是一家人简单出去逛逛的陈然简单地扎了个马尾，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干净整洁，但确实朴素了些。 陈然看着因着过年戴上了红围巾的李恩俊，映得那张如玉的脸庞更添光彩，陈然感叹，自己这位哥哥就是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还努力加天分啊。 街坊邻里间的交情深厚，又因着李恩俊的妈妈林彤彤喜欢陈然的缘故，两家人自然走得更近些，陈然和李恩俊乖巧地跟在父母后面，默默听着两位妈妈交流育儿咨询，甚至连两位走在外侧的爸爸们都若有所思地插上一两嘴。 陈然感慨，这鸡娃的风气原来从这时候就有了。不过，幸好，自己是心甘情愿被“鸡”的一员。 “小然长高了。”李恩俊微微低头，对陈然笑着道。 妈呀，这笑容也太好看了，陈然抵不住微微晃神，道：“哈哈，估计是练舞多了，不过还是得仰视哥你。” 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高稳定在155的陈然看着目测有170的李恩俊想到，自己男神果真是男神标配。 “嗯，又是练舞蹈又是做作业，小然也要注意休息，一不小心近视就麻烦了。”听着这话，陈然真真地被感动了，有种被偶像关怀的感觉。 陈然点头如捣蒜，立刻保证自己会严格执行。两家人走到了路口，李恩俊家买了车，李爸爸便先让妻子和儿子在路边稍等，自己先把车开出来。 李雪芳，打趣道：“你家李老师就是心细。” 林彤彤看着在路边拦车的陈东耀道：“哎，咋不说你家老陈呢？”相视一笑，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车上，李爸爸问妻子林彤彤道：“哎，这陈然怎么就长这么大了，还听说去舞蹈比赛，挺不错的，就是以前没看出来。” 林彤彤道：“陈然长大了，我刚听雪芳说，陈然还去参加独舞比赛呢。” 李爸爸点头，前座上一直讲着刚刚聊天得来资讯的林彤彤通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没有参与对话的李恩俊一路上嘴角微微勾起，林彤彤精明地眯起了眼，说出来一个重磅消息。 而这边，陈然也听说了同一个重磅消息“什么？恩俊哥家里也要搬到星愿湾？” 虽然有印象李恩俊恰好就是自己上初中那年搬走的，但当时也没记忆李恩俊就是搬入星愿湾，这巧合让陈然着实吃惊。 “没呢，他们还没定下来，只是今天刚好说起来，彤彤也说他们家对星愿湾感兴趣。”李雪芳也没想到今天说起自己去看星愿湾的新房子，这边林彤彤就说到自己也有兴趣，还请自己帮忙拿几张户型图回来。 “恩俊读的是h中，离星愿湾有些距离吧。”坐在前排的陈东耀道。 h中和z中都有各自的高中部，而星愿湾离z中只需要5分钟路程，但距离h中却需要30分钟车程。 陈然转念一想，兴许只是了解一下，便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来到还在建设的新家，陈然一家被售楼处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迎接戴上了安全帽，脚踩着水泥地四周还是未封顶空荡荡的样子，陈东耀和李雪芳在这房子内就已经详细讨论起了装修安排。 陈然乖巧地在一旁看着上辈子从来没见过如此兴奋激动的父母，暗道，接下来就差自己考上z中了。 等到陈东耀和李雪芳讨论完装修安排，李雪芳又马不停蹄地领着两父女去到了g所以有名的衣服一条街，顺道还和店主说陈然现在不喜欢花花绿绿的衣服了，也不要买卡通图案的睡衣了。 正在默默挑衣服的陈然感觉膝盖中箭，心里想的是，我一个30多岁的人，实在是不适合穿那些粉嫩的颜色。所以，陈然在兼顾舒适度和心理接受程度的同时，也挑了几条百褶裙和牛仔裙，结账时引来李雪芳点头称赞道：“这才像个女孩。” 陈然无奈苦笑，重新青春一次，陈然自己知道当在青春时尽情享受，但奈何自己实在心心念念家里还没做完的习题。 在接下来的寒假时间里，陈然抓紧时间做习题和到少年宫练舞，因而又加上了独舞的练习，陈然感觉自己一天24小时根本不够用。假期中还与李嘉杰到学校请教了张暮雨关于解题思路的问题，任天大爷在春节期间消失回来后对陈然的单独辅导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态度，甚至平静得让陈然觉得毛骨悚然。 记得一开始练习时，几乎每隔五分钟就会传来任天大爷不高不低，但听了让人想撞墙的“提示”，比如“对对，膝盖再往外翻就可以顶到评委的脸了”、“你成功实现了天鹅和鸭子的混合体”。 而寒假最后几天的练习里，任天竟然还对陈然说出了“很好，就这样”。陈然在寒假的最后一次练习里，还主动跑去问任天自己在开学后的安排是怎样。任天斜眼看着一脸讨好的陈然道：“你就跟着你们王老师训练先，到你们团舞比赛的时候，我会回来的，那时候一并把你的参赛录像交了。” 陈然掐指一算，那估摸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任天的意思是自己这段时间只需要做常规练习、跑步和做核心训练啦？ 陈然斟酌着用词道：“老师，我知道自己基础不太好，开学了后我还需要做点啥吗？” 任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那是你见着我之前基础差。” 陈然抬头看着依旧一副天下第一模样的任天，眨巴眨巴眼，想道，自己这是被夸了么。 “好好练你的舞，有什么不懂的找你们王老师，别给我丢人。”扔下一句看似威胁的话，任天便下了课。陈然轻车熟路地拿着教室钥匙去办公室，在楼上盯着陈然一举一动的任天和王老师看着陈然忙前忙后地在教室里关灯锁门，王老师感叹道：“多好的孩子啊。”偷瞄了旁边的任天，心里道：就被这大魔王奴役了。 “你是不是骂我了。”任天缓缓道。 “没有，没有”王老师连忙摆手否认道，“哈哈，师哥你要走了吧，那陈然的舞……”欲言又止的王老师确实担心任天这时候离开了，会影响陈然的练习。 “没事，她基本已经练好了，你等她来找你的时候你在指导一下动作就好。”任天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老师听闻，不免咂舌，独舞才教这几天就都好了？这陈然怕是在任天手下下了苦功夫。心里的吐槽可不能透漏半分，王老师嘴上还是道：“那团舞部分，师哥要再看看吗？“用词委婉，但是内心担忧，要知道这团舞里可不是每人都是像陈然这般肯下苦功的孩子。 任天不在意地挥手，道：“那就是你接下来的工作了。” 得道这个回复更显忧心的王老师皱眉，见状，任天大爷一把拉过王老师，边走边道：“我饿了，请我吃饭。” “啊？”对自己这位师哥毫无办法的王老师，只能亦步亦趋地被拉着走，看着眼前高大时尚，步伐优雅的任天，王老师既是感谢又是害怕，既感谢他对自己从小到大的照顾，但也害怕这位祖宗喜怒无常的性格，就好比现在，权衡再三，王老师还是小声地道：“师哥，楼梯在另外一边……” 第16章 选拔，没有在怕的 短小的寒假在陈然连轴转的安排下显得既短又长，但在寒假结束前一天芭蕾舞的队员们再王老师的指导下进行排练，陈然明显感觉到整体的舞蹈效果比放假前有了质的飞跃，高向云和段嘉欣之前舞蹈的时候两个人的交流与互动总是显得保持距离，但现在两人都能很好地对接动作，更为惊奇的是放假前被任天训得哭哭啼啼的叶媛媛和张曼婷明显下了苦工，不仅体态轻盈了，动作也更加纯熟。王老师把所有成员都先夸了一遍，然后拿出刚刚练习的录像，一个个动作地进行细化训练。 3个小时的训练下来，队员们都不免有些疲累，王老师道：“同学们，明天大家就都要开学了，我们的训练时间就是下午4点到晚上7点，从今天开始起，到比赛，我们只有30天的时间了，希望大家抓紧训练时间。”此话一出，陈然莫名地都有些紧张，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小升初加分，陈然立马带头表态自己会好好地训练。 团舞训练结束后，陈然和高向云都把独舞的指定片段《睡美人》中第一幕奥罗拉公主变奏独舞给王老师进行的展示，首先展示的是高向云，第一幕展示的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奥罗拉公主首次出场和面对四位王子的求爱的拒绝，2分钟的表演既有个人舞蹈也有无搭档的无物表演。从旁观的角度看，陈然觉得高向云跳得相当好，王老师在看完高向云的的舞蹈后接连说了几个“很好”，然后问道：“向云你另一个舞蹈选的哪个？“ 高向云回答道：“是《雷蒙达》。”闻言，王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能展现你的优势，但是注意训练之后要及时放松肌肉，你现在小腿的肌肉有点过于紧了。” 高向云点头应道，但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已经开始准备的陈然，王老师也好奇这些天不见陈然的训练成果，道：“好的，陈然，准备好我们马上开始。” 音乐响起，陈然虽然身穿简单的练功服，但脑海中却想起了上辈子自己公司曾经的副总——那是一位高雅温柔但不容置疑的优秀女性，让人如沐春风但又生出丝丝威严，从来没接触过“公主”这类生物的陈然，在脑海中就幻想着以那位副总的神态模仿奥罗拉公主的神态，当然舞姿也是不带任何一丝错误的。 2分钟的短舞，结束后高向云在一旁鼓起了掌，陈然收了姿势，感谢地对着高向云微笑道：“谢谢小云。”在陈然看来，自己的舞蹈完成质量没有高向云的好，抬腿高度，稳定性都有待加强，所以高向云的掌声就变成了对自己的鼓舞，而非赞赏。 但在旁观了两人的舞蹈的王老师知道，高向云给的掌声完全是因为陈然这段舞蹈让人看出了在台上表演的感觉，证明陈然整个舞蹈的状态与音乐故事性有很好的渲染力。 王老师继续指出了陈然的不足，比如在抬腿部分可以多蓄力分配，争取踢到自己最理想的水平等。因为任天的吩咐，所以高向云早一步离开教室，走之前，高向云回头问道依然在调整动作的陈然，“陈然，任老师之前要求的体能训练你还在做吗？” 陈然点头道：“当然在做啊。”因为直接面对着任天，陈然哪怕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背指令。 听到肯定的答复，高向云满意地笑了出来道：“嗯，我就知道，我先回去了，你也要加油，我在比赛等你。” 以为高向云说的是团舞比赛，陈然笑着摆手道：“好的小云，我们一起加油。” 直到高向云走远，一旁默而不言的王老师才道：“你们一起共同进步，可别因为这次独舞比赛就生分了。” 整个寒假的相处下来，陈然也对王老师熟络了，虽然王老师看着严厉，但实际上为这次比赛下了最大的力气，陈然笑道：“王老师，小云水平比我高，我怎么也称不上是她的对手的。” 王老师正要好好地和陈然说让她培养一点自信，但转念一想，比赛时自然就见了分明，到时候还能欣赏自己这位心态爆棚的学生惊讶的表情，王老师便话锋一转，让陈然继续细抠独舞的动作。 眼睛一睁一闭，陈然就来到了开学当天，如同每个日子一般，陈然早上五点半起床，赶去舞蹈室练习，虽然王老师说着“表演队员比较辛苦，平日早上的训练可以不用来了”但深谙“笨鸟先飞”这个道理的陈然连每天10公里变速跑步，100个深蹲都坚持咬牙在少年宫的健身房里完成了，怎么会放过这个晨练的时间。 果不其然，在晨练的房间里，陈然看到了早早到来的舞蹈队员们和一个假期没见的晓筱，首先给了晓筱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假期前原本说好要去晓筱家玩的陈然因为这忙碌的寒假没能去成，虽然已经给晓筱打过电话，但毕竟晓筱还经历了舞蹈落选的打击，想必心情不会很好。 原本肚子里一堆气的晓筱被陈然这一抱便就烟消云散，甚至还委屈地红了眼眶，低声道：“陈然你又变高变瘦了。” “是吗？”注意到晓筱话里的哭腔，陈然道：“晓筱你也变瘦了喔，看起来也高了呢。” 松开怀抱，看着一旁的高向云和陈然，晓筱道：“虽然我没有被选上这次舞蹈表演，但我会为你们加油的，而且我也请了自己的舞蹈老师，我下次一定能和你们一起表演。”说着，晓筱又红了眼眶。 好生一顿安抚后，陈然终于开始往常一样的晨训，在整个寒假，晓筱都没有来少年宫参加训练，但今天看动作和神态都与之前不一样了，可见真的下了苦功。相比起陈然感叹晓筱的成长，负责日常训练的杨老师更加感慨舞蹈队员们的进步，用王老师的话来说那叫一个“脱胎换骨”实属不为过，光看日常训练的标准动作，就能挑出来哪几个是舞蹈队的成员。 训练结束后，陈然与晓筱结伴回到了小学，路上已经平复好情绪的晓筱主动交代起了自己在寒假的训练，陈然听着适时地对晓筱进行表扬和赞美，同时也轻描淡写地告诉了晓筱自己即将参加教育局的奥数班选拔。晓筱看着走在身边的陈然，突然道：“陈然，我发现你变了好多。” 陈然正色看着晓筱道：“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晓筱为难地抓了抓脑袋道：“就是感觉你在我前面走路的感觉，但明明我们是在一起的。” 陈然耸了耸肩道：“那你走快两步我们不就又能一起了吗？” 闻言，晓筱又高兴了起来，道：“当然，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自然是一起的。” 回到了班级，四年级的课室里吵吵闹闹的，毕竟是10岁的孩子，多的是三三两两一起说起寒假里发生的事，也有的同学拿着笔在对寒假作业发起最后的冲击。 陈然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寒假作业，看着早早已经到位置上的李嘉杰，道：“嘉杰，早上好。”经过一个假期的相处，李嘉杰对着陈然的问好唯一的长进就是能回复的情况下，再加个微笑道：“陈然早上好。” 然后陈然就自然而然地拿出培优班不会做的题目向李嘉杰请教了起来，这也是在假期中间回来向张暮雨请教问题时机缘巧合发现的，因着那天陈然和李嘉杰到了教室后，张暮雨耽误了些时间才过来，陈然这时才发现李嘉杰不但做题快准狠，而且在教别人也非常细心，自然而然地陈然就请教起了李嘉杰。 第一节课是班会课，主要就是班主任来说一下这个学期主要课外活动、收寒假作业和调整座位，说到调整座位，李嘉杰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生怕老师把陈然和自己的座位拆分，但幸好只是小小地调整，李嘉杰松了一口气。 陈然闻言，悄悄地道：“你有想坐的位置吗，我可以帮你跟老师说。”毕竟是教职工的儿女，陈然自然跟班主任也亲近一些。 “没有，我觉得就这样就好了。”李嘉杰连忙道。 “喔”陈然本就是随口一提，接下来班主任说的消息吸引住了陈然的心思。班主任道：“这个学期会有英语演讲比赛的举行，通过地区选拨的同学有机会去到电视台录制决赛的，有兴趣的同学到我这边报名。” 年仅10岁的小孩子对上电视有莫名的好奇，班主任此话一出瞬间班里就沸腾了，不少人都举手说现在就想报名，看着大家情绪热烈，班主任补充道：“不错，大家这个势头很好，因为这次比赛是英语演讲比赛，演讲的文章需要大家自己写，所以报名的同学要先通过学校的英语测试选拨才能到区里参加比赛。”班级里的好事分子瞬间泄了气，陈然却是来了兴趣，自己练英语口语有段日子了，上辈子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英语口语比赛的，在模糊的记忆中还是能上电视的英语演讲比赛，想下来也只有那个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能匹配上了，记得这个比赛还是一个全国性比赛，分为小学组和中学组，参赛者要求都是16岁以下，也可以说这个比赛是为了那些准备高中出国留学读预科的人而准备的。 陈然跃跃欲试，而且比赛时间是在5月，基本不会和芭蕾舞比赛冲撞，自己还有相当一段时间准备。于是乎下了课，陈然便直奔教师办公室，准备去报名，没想到在办公室里就刚好遇见了高天志和罗秀娟，显然他们也是来报名参加英语演讲比赛的，因为之前有过被罗秀娟误会自己与高天志的乌龙事件，所以在一旁的陈然讪讪地先不做声，但班主任却没给陈然这个机会，道：“陈然你也是来报名的吗？”被点名的陈然感受到身边射过来一道锋利的眼刀，道：“是的老师。” “嗯”班主任应声，转而跟罗秀娟道：“秀娟，老师刚刚也和你说了哈，这次报名学校一共可以推选去参加区里选拨的名额就5个，还有高年级的同学也是会参加报名的，你好做好心理准备。” 罗秀娟听了老师的开导，还是坚持道：“老师，我英语在寒假也有参加提高班的，也没有参加其他别的比赛，能抽出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参加了其他比赛的陈然膝盖中箭。 见罗秀娟坚持，班主任也不好多说，只给了每人一张参赛表和校内选拔用的英语作文填写表格，说了提交时间便就让陈然他们回去。 陈然一行刚要走出门，班主任便叫住了陈然，道：“啊，陈然，我忘了跟你说个事，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陈然乖巧地走到班主任跟前，道：“老师，怎么了？” 坐在位置上的班主任见门外两人走远了，递给陈然一包喜糖道：“就是你老师我要结婚啦。” “哇，恭喜恭喜，是跟体育老师姜老师吗？”陈然好奇道。 没想到陈然准确说出了新郎官，班主任瞬间闹了个大红脸道：“肯定是雪芳姐告诉你的。” 班主任口中的雪芳姐，自然就是陈然的妈妈，学校里的教导主任李雪芳老师。 陈然笑而不语，班主任话题一转道：“你和李嘉杰的教育局奥数班选拔就在这周六了，你这边又要芭蕾舞比赛，又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会不会拉下功课啊？” 说实在的，同一个学校的老师都知道陈然现在参加的比赛着实有点多，虽然功课在上学期拿了年纪第一，但都是学校升学率的保证，班主任可不想陈然顾此失彼。 “老师放心，我知道的，我爸妈都盯着我呢，一旦我辛苦，他们比我都急。”陈然打趣道。 想到以严格专注着称的陈东耀数学组长，班主任话里也带了笑，道：“嗯，这我就想象不到了，好吧，那英语比赛你也加油准备了，都是个人比赛，别理罗秀娟啊。” 班主任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罗秀娟平常在班级里拉帮结派的，便提醒了一句。 陈然道：“老师，我知道的。” 罗秀娟这个小女生就是比较喜欢受到关注，而且对着高天志也有些说不清的情愫，所以对陈然的态度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陈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从来在班里对罗秀娟的态度都是漠视处理，毕竟小女生的挑衅与职场里的明争暗斗相比还是不够看的。 时间匆匆来到周六的奥数班选拔赛，比赛的地点定在了h中，因为h中离自己的小学最近，陈然一行人也就按着集合时间来到了考场，陈然和李嘉杰安排在了同一个教室，虽然离了两三行，但陈然和李嘉杰还是凑到一起在考前交流。 陈然第一次参加这种数学比赛，心里有些发怵，在考场外张风和张暮雨打气的话已经一句都想不起来了，李嘉杰道：“陈然，你肯定没问题的，嗯，就平常那样考就行。” 小伙伴的打气让陈然恢复了一点信心，但卷子真的发下来做之后，陈然就感觉时间根本不够用，虽然是与往常练习一样的题量，但有些运算过程还是没办法充足地写上。 因着整张卷子出来后边的5道大题各占10分，前边还有10道填空题各占5分，一考完试，陈然便抓住李嘉杰对起了答案。 明明自己上辈子最讨厌的便是考完就对答案，但无奈实在太紧张，陈然只能尽量压低声量问起了李嘉杰。 好在李嘉杰的填空题和大题答案与陈然基本一致，和李嘉杰答案不一致的，陈然自动认定为自己做错了，因为这么多次练习下来，李嘉杰从来没错过哪怕一道题。 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站在散场点等待人员集合的陈然和李嘉杰的讨论引起了路过同学的注意，这其中就有同样在等集合人员的何铭颜。 何铭颜默默地听着这两个看似与自己同年级的同学在交流答案，默算了陈然的得分应该在80分以上，而李嘉杰甚至有可能全对时，何铭颜转身看向了在自己侧后方的陈然和李嘉杰。 感到被盯住的陈然抬眸看向何铭颜，道：“同学不好意思。”以为自己打扰到这位陌生的同学，陈然主动地道歉，虽然在舞台上曾经见过这位日后的g市之光，但患有脸盲症的陈然丝毫没想起来这位同学就是未来大名顶顶的何铭颜。 何铭颜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这时候张风过来道：“陈然，李嘉杰，我们回去了。” 陈然尴尬地向何铭颜挥手道别，便转身和李嘉杰一起走向张风。 陈然，李嘉杰，何铭颜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名字，看来，很快就会再遇到你们了。 第17章 摸头，是个禁忌动作 毕竟是经历过高考的人，陈然与李嘉杰对完答案后对便放松了下来，抱着“卷子都交了”的心态，听着一起参加考试的高年级同学在交流答案，而陈然和李嘉杰则默默地走在队伍的后头。一路回到学校，张暮雨在讲台上干巴巴地安慰大家“尽力便好”、“这只是一个起点”之类的话，而一向笑眯眯的张风则在解散前最后道：“嗯，安慰的话小雨说了很多了，但是结果是两周后公布，都会张贴在数学组的门口，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着班里本来低沉的氛围更添紧张，顶着张暮雨在厚平底眼镜后发出的死亡射线，张风继续道：“大家不用这么愁苦，奥数培优选不上，以后也不用勉强自己做数学题了，毕竟回到原本文化课大家也是一条好汉……” 张暮雨闻言嘴角猛地一抽，高声道：“好了，大家下课吧，回家放松一下。”不等学生离场，便把张风拉出了教室。 教室里，大家面面相觑，只得沉默寡言地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毕竟是周六，学校里那少了喧哗与打闹，只有定时定点还在响起的铃声回荡，陈然走过楼道，看着操场内的大叶榕正式随风散落白色的小花，远处的木棉花树有些许棉絮正在空中打着转。陈然深呼吸一口，这记忆当中熟悉的校园，没想到能再次成为学生站在这里。回想起成年后步伐匆匆路过校门，只有追忆的目光紧盯冰冷的校门，而此时那温暖如初的记忆正成为自己的现在。 当陈然沉浸在校园静谧的景色中，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李嘉杰盯着的却是那散落在陈然一头长发上的光斑和陈然沐浴在阳光里的侧脸，李嘉杰蠕动着嘴皮，小声道：“陈然，你记得在二年级的时候，你在前边那棵榕树下……” 闻言，陈然转头道：“你说什么？”虽然两人相隔不到50公分，但奈何李嘉杰的声音实在太小，陈然只能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 关键的词语被陈然的反问硬噎回嘴里，李嘉杰白皙的脸庞又涨红了，低下头道：“我，我是说，我们该回去了。” “喔，是的，怪我，走过就发呆了。”不好意思地挠头，陈然每每看见这记忆中的场景，总是能勾起自己无限的感慨，与对自己能有再一次机会的庆幸。 李嘉杰待陈然转身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榕树下，想起那年自己被几个高年级男生欺负，有一名女生解救了自己，免去了即将迎来的拳头与讽刺，自己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候那个女生说道：“被欺负一定要还手，你看你都磕破皮了，我送你去医务室，我叫陈然是二年3班的，你是哪个班级的？” 如果没有那次相遇，李嘉杰估计自己已经办理了转学，并且大有可能在新学校也同样受到欺负。但那天回到家里，李嘉杰鼓足勇气与父母和哥哥说起了在学校里的遭遇，说出来了自己身上经常出现的伤口不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而是被欺负了。 李嘉杰清楚记得，自己两名哥哥气不过想要冲到学校把那些学生痛揍，爸爸则是心痛地抱住了自己，一向雷厉风行的妈妈则是马上打起了电话运作，在几天内，那些原本欺负自己的同学不见了。当然，李嘉杰往后在学校里也彻底成了人际关系的绝缘体，但李嘉杰丝毫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帮助了他但却没想起来，诚实、勇敢、善良等等足够自己用一切美好词语去形容的陈然，成为陈然的同桌与陈然一同参加数学培优班，也是希望在她身边的自己能学会那份坚强的力量。 看着走在身前的陈然，李嘉杰暗暗拽紧拳头，总有一天，我也能像陈然一样，一样坚强。 没能察觉到李嘉杰的心思，也绝不可能靠自己回想起与李嘉杰相识的场景，陈然与李嘉杰在校门分开后，想着去为英语演讲比赛材料做准备，脚步一转，走去了新华书店。 正午的太阳毒辣，走到一半的陈然站到树荫处的陈然刚想翻书包拿出太阳伞，便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小然？” 清爽温润的声音，陈然低着头都知道来人是谁，转身道：“恩俊哥。” 少有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和黑色运动鞋的李恩俊骑着单车，一脚踩在马路伢子上，一脚还踩在单车踏板，顺着陈然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到了李恩俊逆天的大长腿，少年如玉的脸庞正对着自己一脸微笑。 无数次觉得自己上辈子母胎单身就是年少时被李恩俊过度抬高了审美，陈然一边心里默默吐槽，一边走向那风华正茂的少年郎，道：“哥，好巧喔，你这是要去运动吗？” 在陈然记忆中，李恩俊总是一副白衣少年，衣角翩翩随风扬的模样，鲜有看到他穿的这般运动风格，但老实说，陈然看向一直带在李恩俊手腕上的手表被换成了白色耐克标志的护腕，为什么有的人带护腕就像打了检疫证明的生肉，而在男神的手上居然还能衬得肤色白皙，一身酷帅呢。 “嗯，小然是要去哪里呢？”李恩俊问道。 “我就是想去新华书店看一下准备英语演讲比赛的材料。”陈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样，那我送你过去吧。”自然的，李恩俊接过陈然手上的书包放到在前方的单车篮里。 错失了拒绝的机会，陈然看着自己今天出门前被妈妈勒令换上的海蓝色及膝连衣裙和脚上的小白鞋，估算一下自己跨坐在单车椅的动作难度和侧坐男神能不能载动自己的担忧。深呼吸一口气，陈然小心翼翼地侧坐在了后方的单车椅上，屏气凝神，就怕自己的体重吓坏男神。 “小然抓好了。”李恩俊提醒一句，脚下一蹬，便稳稳当当地骑了出去。毕竟属于g市的老城区，新华书店的分布还算密集，李恩俊踩了不到5分钟便把陈然送到了新华书店。 一路上提心吊胆的陈然一到便跳下了车，礼貌地道：“谢谢恩俊哥。” 李恩俊递过书包给陈然，顺势把单车锁在了书店门口的单车存放点，顺理成章地道：“走吧，我陪你看看。” 陈然心里抓狂，男神，你不是要去运动的吗？你倒是去啊。 没感受到陈然心里的呐喊，李恩俊带着陈然找到英语专区，便道：“小然，这就是英语的课外书，你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 陈然向前一步在书架前细细挑选起来，看着被自己当作妹妹的陈然乖巧的样子，李恩俊左手摸上了陈然的脑袋。 本来认真挑书的陈然心思瞬间聚集在了自己头顶的手上，确实李恩俊与自己的身高刚好能摸头，但是这个在日后被称为“摸头杀”的大规模杀伤武器，陈然再次感觉杀伤力惊人。 幸好，李恩俊摸了几下陈然的头，便认真地问起了陈然需要的书籍，在知道陈然要参加的是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后，便从书架里抽出两本参考书递给陈然，道：“这两本书有发音重读独照和写作的常用语句，也有音频可以听的，你先用这两本准备选拔和初赛吧，往后一点再根据指导老师的意见选择参考文献。” 听着李恩俊头头是道的分析，再看一眼手里图书的价格，确实是价廉物美，陈然再次感觉自己这位不是亲哥胜似亲哥的男神深不可测。 陈然拿着手中的图书抢先一步到收银台前结账，李恩俊看着陈然一边说着：“哥我自己来付。”一边飞快地从书包里掏出钱来的陈然，不禁有些好笑，道：“我不跟你抢，你慢点。” 买完了图书，陈然本想着和李恩俊道别，顺带问了一句：“哥你在什么地方运动啊？” 李恩俊笑眯眯地道：“就在前边中学的体育馆。” 这时候陈然看到不远处的二十九中中学门口挂着的横幅清晰写道“热烈欢迎g市第x届中学生篮球联赛决赛队伍莅临交流”。 吞了吞口水，陈然指着那横幅问道：“哥，你是去那里打比赛吗？” 李恩俊不在意的点头道：“是的，不过我是替补而已，临时打电话让我来的。” 这时候陈然想起了上辈子关于李恩俊的一件流传的美闻，他临危受命作为替补队员在篮球赛力挽狂澜成功帮一直文化课优秀但运动不行的h中保住了市中学生篮球赛全市第三名的成绩，要知道，h中的运动竞技比赛一直积贫积弱，当年能杀进决赛已实属不易。 思及此，陈然回想起这一路上李恩俊送自己来书店，还帮自己挑书浪费了不少时间，着急道：“那哥你赶紧去，啊不对，你连水都没买，我去给你买水，你喝两口先进去。” 看着陈然连忙跑去书店旁的小卖部买来了两瓶水，李恩俊没说出来自己没打算去参加这话，便被陈然赶着走进了二十九中。在中学大门前，陈然想着就此别过，李恩俊道：“小然，你要给我加油吗？” 陈然想了一下，既然李恩俊是临时被通知来的，搞不好里面连个加油的人都没有，陈然点了点头道：“好的，哥，这比赛要打多久啊。” 得了陈然应首的李恩俊笑容更深了些，道：“应该很快了，30分钟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上半场已经开始10分钟了。” 陈然听后满脸黑线，才刚开场就叫外援，中学篮球比赛不同于nba比赛，只分上下半场各20分钟，中场休息10分钟，在陈然刚走进体育馆时，就看到大大的比分牌上写着h中与二十九中的比赛正进入到下半场，而h中正落后15分。 二十九中作为主场和体育强校，看台上都是连片的拉拉队，而h中的拉拉队正垂头丧气地守住看台上一点点的区域。 李恩俊直接把陈然带到场边的候场板凳区，叮嘱道：“小然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有球飞过来的话就让旁边的哥哥挡住。一会儿就好。” 李恩俊交代完，还顺带摸了摸陈然的头，便跑向一旁急得上火的篮球教练。陈然感慨自己这男神居然能说出来让自己找人肉挡板的这话，并顺势与旁边坐着候场的替补队员交换一个尴尬的微笑。 被当作人肉挡板的队员，摸了摸鼻子道：“会长妹妹，你好，我是你哥哥的同学，我叫彭辉军，你叫什么名字啊？” 见这位哥哥主动搭话，陈然回应道：“哥哥你好，我叫陈然。” 这时候，h中暂停换人，李恩俊直接在套上了黑色球衣上场，陈然这才发现h中的主力都是穿的白色球衣，而替补队员都是穿的黑色球衣。 “你别看你哥哥是替补队员，但是他比任何一个主力都猛。”坐在一旁的彭辉军主动担任了解说角色。 李恩俊一下场，h中原本沉寂的拉拉队员们都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陈然甚至眼尖地看到现场的二十九中女生有些涨红了脸，转过头但视线与余光都集中在李恩俊身上。 的确，中学时期，或者说任一时期的男生在球场上运球，跳跃，得分，总是最受欢迎的时间，再加上，陈然看着在球场上运球如神，身手矫健，假动作满分的李恩俊，想到，这颜值加上这身手，想必一场下来又能囊获满场少女的芳心。 虽然h中劣势明显，但李恩俊下场后几个快攻得手，激起了h中队员的斗志，而且一场下来，h中虽然得分能力不足，但是在防控上都是花了大力气的，这时候李恩俊的出现也把原本疲惫的二十九中队员的节奏打乱。 原本15分的差距在李恩俊下场后的五分钟缩小到只剩7分，二十九中的教练喊了暂停，陈然连忙把手中的水递给李恩俊，正式球员都围坐在一旁听教练说战术，原本坐在板凳的替补队员则是递毛巾、递矿泉水，好一顿忙活。 唯有李恩俊像个没事人一样，和陈然单独坐在板凳上，只是脸色因为运动潮红，额头出汗，陈然看向四周并没有多余的毛巾给李恩俊，便从书包里翻出纸巾递给李恩俊，李恩俊接过，道：“谢谢小然，再等一下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陈然原本在嘴边的想要问李恩俊为何不跟队员在一起讨论战术的，硬生生咽了下去，变成道：“好的，哥哥，你打球小心。” 暂停结束，球员重新下场，虽然李恩俊没有参与队员的讨论，但是陈然明显看出来整个球队配合更加默契，或者说，更加以李恩俊为中心在开展进攻。 看着疑惑便问起了身边的彭辉军，听到陈然的疑问，彭辉军赞赏道：“妹妹你很不错嘛，不像那些女生只会围着我们会长在一个劲的‘好帅’‘好帅’”，说罢还模仿起了看台上女生的神态。 陈然被逗得噗嗤一笑，彭辉军无奈道：“其实我们当初打预选赛，分赛的时候都是靠会长救场帮忙的，本来会长说决赛自己就不来了，但是，估计还是被老师请来了。” 陈然听出了那个“请”字的重读音。 看台上又传出一声声欢呼，果不其然，李恩俊又一记投篮命中，剩余3分钟，h中落后的差距已经缩小到了2分。李恩俊带球过人，一记胯下传球，把球传给了身后的队友，队友跳高起手，两名二十九中的队员跨步跳跃拦截，没想到那名队员再把球改变了方向长传至无人看管的李恩俊，李恩俊卡点接球，起跳出手，三分线外穿针入篮。 h中再得3分，成功实现了逆转，剩余的1分多钟时间，二十九中的队员多次发起猛烈的进攻，均被李恩俊拦截下来。随着裁判吹哨，比赛结束，h中以1分的微弱优势赢得了比赛。 陈然上辈子没试过在现场看完一场篮球比赛，但也知道，比赛结束，应该是双方球员握手，但h中的队员仿佛约定好，在对方二十九中还在平复接受自己输了的现实时，h中的教练和队员则激动地向李恩俊握手致谢，李恩俊一副温和平静地说了些场面话后，在场边脱了球衣，在双方球员握手前便拉着陈然离开了赛场。 回家路上，陈然还是坐在了李恩俊的单车后座上，看着眼前清瘦的背影，突然想到，自己这位哥哥即不愿意把别人的功劳抢在自己身上，同时也不愿看着自己的队员输球，明明可以继续得分，但最后却还是只赢了对方一分，即完成了使命也让对方不那么的尴尬。 陈然心中对自己的男神感慨万千，坐在单车后座，小声道：“恩俊哥。” “嗯？”听到陈然叫唤，李恩俊回应道。 “打球很帅喔。”憋了一路，陈然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闻言，骑车的李恩俊“呵”地笑了出来，不同于平时清浅的微笑，李恩俊脸上大大的笑容，迷了一路的小女生纷纷拐头回望，唯有那个坐在单车后座的陈然看不见，脑海中一遍遍想着的都是自己的男神真犯规，自己难怪单身多年的内心bgm。 第18章 陈家，有女初长成 距离奥数班培优结果出炉还有两周时间，但距离芭蕾舞的参赛准备就已经敲锣打鼓了，毕竟是省级的赛事，少年宫的领导层还是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专门找来市芭蕾舞剧团定制表演服的工作室，给参赛的队员进行设计和一一量体，今天便就是到少年宫交服装费和资料费的日子，带上李雪芳交给自己的厚厚的费用信封，陈然目瞪口呆地看着挂在教室里五套一模一样的演出服，浅豆绿的唐装上衣在锁骨位镂空绣有一朵朵银丝白色的茉莉花苞，裙摆做了绿色到白色的渐变，裙摆滚边绣有一圈绿藤伴以金丝线编织成的茉莉花叶子，裙子做了大裙摆，可以看出来穿在身上的效果时必定像是一朵朵绽放的茉莉花。 陈然首次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表演服，五位表演女孩子衬着娇嫩的肤色与青翠欲滴的表演服两相辉映，服装老师和化妆老师专业调试妆容、发型，五名女孩子，连平时一向淡定的陈然看着最后定妆的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镜子中的，是自己嘛？ 本就明亮动人的大眼睛在化妆品的加持下越发显得水灵，妆容清淡，但却在眉心处点了一个金色小花，仔细一看五名队员服装与妆容都相似，唯有眉心处小花颜色不一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陈然他们这爱美的年龄，一时间五名女孩子都叽叽喳喳地打闹了起来。王老师看着陈然他们五个的定妆满意地点了点头，等她们都兴奋够了，拍了拍手，道：“好了，我们来带妆跳一下，就当作是正式表演，毕竟今天的训练成果我会录像发给任老师的。” 听到任天的大名，五个小女生都停下了喧闹，转而紧张地准备了起来，因着新衣服带来的快乐一瞬间被紧张取代，王老师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打开了音乐和录像，链接好教室里电脑的视频集采卡，同步将录像存放在电脑里，便于待会发送至远在国外的任天。 因着有服装和任天监督层层因素的叠加，陈然用余光看到镜子里的舞蹈质量是这么多次排练以来，质量最高的一次。录像结束后，王老师即将录像发邮件至任天，而一旁的服装和化妆老师则根据陈然他们的跳舞感受调整衣服和妆容。 一轮忙活后，陈然他们把衣服脱下来，存放在少年宫，虽然这套衣服是学生自费购买的，但有了少年宫这层关系，陈然他们还是能以成本价拿到这套演出服，但就是在表演结束这套衣服都得先存放在少年宫的服装室，避免服装拿回去遭到损坏。 团舞结束后，陈然便在王老师的安排下录制自己的独舞给任天，早一天王老师就已经提示过陈然今天要录制，所以陈然带上了正式录制时准备穿的练功服。 2个2分钟的视频压缩发送邮件的同时，陈然在一旁继续练着自己的独舞，突然教室里的座机响起，王老师快步拿起电话，道：“师哥。” 陈然听着王老师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是是是，您说的对，好的好的，我会让他们注意的，知道的知道的，陈然，陈然在的。” 听到喊自己，陈然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接过电话，电话里果不其然是任天的声音，任天周围一片安静，声音里听出了疲倦，但讲话的内容确实精神奕奕的，道：“陈然，你知道什么是独舞嘛？” 陈然弱弱道：“知道，就是一个人跳。”“哼”显然陈然的回答没能让任天满意。 陈然继续道：“一个人自信地跳舞，就是自信。”不怕死的陈然补充道。 听了陈然的回复，话筒里传来深沉的叹气，听得陈然胆战心惊的，本想着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任天堪称温柔地道：“陈然，你跳得不是没有自信，而是跳得像一个自信的伴舞。” 陈然彻底说不出话，想起在独舞训练时，自己隐隐约约觉得的不自在，和面对参加独舞比赛时候生出的丝丝不适感被放大。尤其是，想起在这录像带通过选拔之后，自己就要一个人站在台上，一个人引起所有的瞩目时，陈然光是想到就觉得大脑一片茫然无措。 上辈子被打击得支零片落得自信心，可以被职场的虚张声势所掩盖，但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自卑，却像一个拧不上的盖子，丝丝地往外冒着腐烂的恶气，笼罩着自己。 陈然张了嘴想说点什么，但只能吐出来些鼻音，远在异国他乡的任天看着这边天际微亮，是太阳渐升，继续道：“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要成为努力的99%人里跳得最好的，你不害怕自己没天分，你也不害怕自己努力后一无所获，但你却害怕备受瞩目然后成功，这是为什么呢，陈然。” 陈然说不出话来，但任天的反问却让陈然落下了泪水，一直在旁的王老师看到陈然哭了出来，连忙抢过电话安慰起了陈然，道：“陈然你怎么哭了，你别伤心啊。”然后低声地道：“师哥，你又说什么了。” 在一旁的陈然抱住自己训练的毛巾，埋头痛哭，那些被无可奈何放弃的记忆，那些上辈子被一次次击垮的信心，再次袭来，任天问自己怕什么，自己不外乎就是怕过去的再一次上演吗，所以对聚光灯害怕，因为那在陈然的眼里不是成功的曙光，而是终将踏空的危险。 止住了眼泪，王老师也盖上了电话，看着自己这个勤学苦练的学生，王老师吞吞吐吐道：“额，任老师说你的动作没问题，表情和感染力也到位了，但是照这么跳，你肯定连初赛都过不了。”这句看似矛盾的话，王老师在电话里和任天确认了好几次，最终王老师还是抵不过任天要求原话转述的要求，王老师心里面第无数遍诅咒起任天这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古怪性格，一方面看着陈然哭红的双眼又是隐隐心痛，这多好的学生啊，为什么非得这么讲话呢。 陈然低头，道：“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本想着再安慰两句的王老师看着陈然换好衣服，背上包沉默地往外走，继续在心里面画圈圈诅咒任天吃泡面没有勺。 路上，陈然垂头丧气，虽然没能想到任天能直击自己内心的症结，但是，陈然叹气，对于过去依然耿耿于怀的种种，要如何才能跳过呢？ 回到家里，陈然连忙地走进沐浴间，试图用热水将红肿的眼睛消退，确认只是徒劳时，陈然悄悄地推门，没想听到了刚刚回来的李雪芳与陈东耀的对话。 陈东耀道：“刚刚然然回来直接就去洗澡了，看着眼睛有点红。” 李雪芳刚洗过手，坐到饭桌前，道：“那你赶紧小声点，孩子肯定受委屈了，你别说，我待会也装不知道，说了孩子会不好意思，我们推一把就行，要给点空间孩子。” 陈东耀应了声，道：“知道了，你说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教育局的选拔结果快出来了，你看我要不要缓两天再给然然说。” 李雪芳沉思一下，道：“我还听然然的班主任说然然主动报名了英语的演讲比赛，报名表和初稿都交了，我问了英语组的老师，对然然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听着父母两个人从自己学习的动态交流到他们在课外补习班收获的考试资讯，陈然内心的焦虑渐渐平息，自己总想着避免过去的悲惨经历再次发生，但是，确实再次发生又如何，自己今年才10岁，今后遇到的问题与挫折还有很多，肯定还有些高度自己哪怕踮起脚尖，插上翅膀也会被大气旋流次次打压，但又有什么关系，无法超脱的不是命运本身，而是接受并为之努力，值得赞扬的是每一处都拼命尝试，拼命挣扎的自己。 更何况，陈然深呼吸一口气，走出门，准备告诉自己那双可爱的父母，不用担心，因为自己不过就是怯场那些人生的关键场合，而陈然都能想到父母会心痛、会体谅，然后自己从这份温暖中汲取力量，继续前行，成为自己的光。 第19章 踏上，小小的台阶 打开了心结的陈然开始思索起如何在舞蹈中更加吸引观众，或者说吸引评委，王老师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翔恣的指尖状态到练功服的配色都重新经过细细的调整，经过几天的调整，再次发录像给任天。任天隔了几天才在邮件上回复了三个字“很不错”。 王老师把邮件打开给陈然看，陈然痴痴地看了那三个字笑了很久，还有一个星期就要交录像和团舞比赛了，陈然挑选了三天录制了不同的录像带，每次录像着重展现的技巧都不一样，最终任天挑选了参加的录像，并由王老师寄送到了指定地点。 在芭蕾舞练习顺利进行时，陈然参加教育局奥数培优班的结果也出来了，陈然所在的学校只有陈然、李嘉杰和两位六年级的同学成功选上，而两位高年级的同学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参加即将开始的花杯数学竞赛，花杯作为国内青少年数学竞赛，其含金量不言而喻，而教育局里也有专门为花杯而做准备的冲刺班。 陈然和李嘉杰参加的奥数培优班也将在六年级参加花杯比赛，但用张风的话说：“现在参加花杯顶多冲刺个优秀奖，你们准备今年参加市级或省级奥林匹克数学比赛，花杯到六年级看你们的状态再决定。” 因为陈然和李嘉杰被选入教育局奥数班，学校指派张风担任他们的辅导老师，每周两次辅导课。而张暮雨则转去了带升学的六年级数学班，不知道是否错觉，陈然总觉得两位张老师没有之前亲近，而原本笑眯眯的张风现在成天皱着眉，板着脸。 而教育局的奥数班上课就规定在周六的早上8点到12点，上课的地点离陈然家有些远，第一次上课，陈东耀还起了个大早把陈然送到上课地点，培训教室显得有点老旧，是大学校园里常见的阶梯教室，但是为了避免黑板板书不清晰，老师在讲题目时，都会用电脑设备投放在投影幕上。 陈然早早来到课室，没想到李嘉杰已经到了教室，两个小朋友自动坐在一起，看着诺大的教室陆陆续续进来人员。陈然小声道：“好多人啊。” 等到三名老师走进来，教室里坐下了约90名与陈然年纪相仿的同学，三名老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师，两男一女，首先穿着蓝色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的男老师首先发话：“各位同学，大家好，很高兴我们的开场白不是我先说‘大家先静一静’。”教室里发出一阵低笑。 男老师继续道：“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负责你们未来两年奥数学习的课程主任，我姓卢，大家可以叫我卢主任，这边两位，是大家的授课老师，分别是黄老师”穿着深红色套装裙的女老师向前一步微微点头示意，“这位是杜老师”穿着深蓝色polo衣和墨绿色西装裤的老师主动地和大家挥手。 见大家都认识过了，卢主任继续介绍班级的学习安排，基本就是和学校里的方法一样，每次上课讲前次课程下发的作业和模拟考试成绩，而且每次课程都会在9点到10点半进行模拟考试，据说这个考试时间与花杯、省级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时间是一样的，然后其余课堂时间都是讲题、做题和主动提问。 盘算下来，每周六早上8点到12点的课程，中间只有在8点50分到9点模拟考前会有10分钟的短暂休息，其余时间都是老师不断的讲课，学生如果要上厕所，自己默默从后门出去，再默默回到位置。 陈然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却偷偷咋舌，这高强度的学习安排，加上每周都有的考试训练，这满屋子的学生恐怕往后都是数学竞赛的佼佼者。 但是除了集中训练能强化思维能力外，参加奥数培优班还有一点好处，只要在本班日常模拟考成绩和准时出勤位于前50%的，都可以直接获得参加数学竞赛的参加资格，而不用经过学校推优，市区初筛等等环节，甚至像花杯这样大的比赛都能直接进入市级初赛环节。 用卢主任的话说：“能在我们这个班位于前50%的同学相信在g市也是获奖的主要人员。” 然后就是常规的点名环节，先报学校年级再是名字，陈然听到不少省市重点学校来到的同学数量都占去了5人以上，而有的甚至有些知道的学校根本没有人到来，逐个逐个点名，陈然就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绿篱小学四年级，何铭颜。”“到”。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瘦小的男生正坐在陈然的侧前方，陈然依稀还认得这就是在考场外自己和李嘉杰对答案被盯住的男生，没想到g市之光也是从小学的奥数。 没想到居然能和何铭颜成为同班同学，陈然想，这么大的大腿，自己是抱呢还是抱呢？ 卢主任看向何铭颜，微微点头示意，继续点名道：“第一小学四年级陈然。” “到。”听到自己名字，陈然连忙举手示意。 “第一小学四年级李嘉杰。”“到”李嘉杰也忙回应。 点完名，陈然发现斜前方的何铭颜正侧着身子盯着自己，连忙还以微笑问好，结果这位自小冷漠的g市之光不做回应便转回了身子。 陈然尴尬的收回微笑，李嘉杰低声问道：“陈然你认识他吗？” 陈然回答道：“不认识。”至少，现在不认识。 第一次上课，两位老师完全没有丝毫要悠着来想法，在点名结束后，直接介绍了未来一年的市级以上数学竞赛安排，在黄老师的描述中有些考试“是为了看清自己的实力查漏补缺”、“有的是志在必得”还有的“是成为分母”，成为分母就是好比现在大家去参加花杯。 陈然是第一次听说原来数学竞赛还有这么多分门别类，对着投影仪的内容，陈然奋笔疾书，恨不得能马上影印在笔记本上。而紧接着的杜老师更为凶狠，直接上来就把进入数学培优的卷子进行讲解，陈然对着卷子上那个刺眼的80分，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按杜老师的话说，这张卷子做个80分才算是刚好摸到了参加数学竞赛的门槛，为了争取更多学生领悟数学的美丽，才将本次培优班的录取分数下降到了70分。 一天课程下来，陈然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打架了，比练了3小时舞还难受，在座位上缓了好一会儿，让李嘉杰先走，陈然吃过两个巧克力后，好不容易收拾好东西，看到了还在门口等待的陈东耀，陈然揉了揉脸，准备精神点跟爸爸报个喜，没想到下课的杜老师就从门口出来了。 见到陈东耀，杜老师打招呼比陈然还快，道：“哎，老陈，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老陈，陈然听这昵称，特意放慢了脚步，但陈东耀还是边与杜老师闲聊边捕捉到了陈然的身影，道：“老杜，这次奥数班是你带啊。我来接我女儿下课，哎，然然，在这里……” 自知逃不过的陈然扯着笑走向陈东耀，道：“哈哈，爸爸，啊，杜老师，您好。” 杜老师道：“哈哈，原来陈然是你女儿，早说嘛，不过之前不是听说你女儿跳芭蕾舞吗，原来也对数学感兴趣。” 陈东耀接过陈然书包道：“都是她自己选的，你对她严厉点。” 杜老师看着陈然下课刷白的小脸，道：“那可不，女孩子学数学的不多，但是第一次上课下课就往课桌上趴的也不多，嗯，还是得加强训练。” 陈然在旁苦笑着道：“嗯嗯，听老师的。”就第一堂课我就脑子打结，还加强训练，我真的是谢谢您了。 幸好是下课后学生走得七七八八，因而看到陈然、陈东耀和杜老师在交流的人并不多，而其中刚好路过的何铭颜就是其中一个，看着与老师熟络的陈然，何铭颜漆黑的眸子盯着陈然，不一会儿，便又转身离去。 奥数班的顺利开班，陈然参加的英语演讲比赛也进入了学校的初试阶段，因为没有报名限制，所以首先评选的便是预先提交上去的演讲稿。 单单在这一环节便刷下来了五分之三的报名人员，演讲稿的要求便是围绕一个主题写一段约300字的英语作文，对于陈然来说英语作文不难，但难就难在还要演讲，故而不能写得文绉绉的。 同样被刷下来的还有同班的罗秀娟，见到贴在公告栏的名单里没有自己时瞬间就泪奔了，而作为四年级唯二被选上的陈然和高天志，没有一个人关心在班里哭得梨花带雨的罗秀娟，陈然是因为怕被反咬一口，而高天志是真的毫不关心。 复赛时间就定在初赛结果公布的第二天下课，陈然和高天志一同去到指定的教室，这才知道复赛的内容。 复赛现场剩余约30名学生，要通过现场口语对答和文章朗读进行筛选，现场口语对答便是三位英语组老师以英语方式提问，要求用英语进行回答；文章朗读则是给你一篇如bbc的读稿给你现场朗读，里面会有高深的词汇，假若你恰好知道这个单词，自然能读出来，若你不知道，那就考验你能否把握单词音标规律。 陈然和高天志是所有报名人员里年级最小的，因此老师便把他们两个的顺序安排在了最前面，高天志又礼貌地请陈然优先，换而言之，陈然是整个学校里复赛参赛顺序的第一名。 而且学校防止同学间交流问答内容，特意把隔开了将复赛场地的课室与候场区域安排在了不同楼层，并且在候场区域安排了老师看场，严禁考完的同学回来交流信息。 纵然有些小紧张，但陈然还是拿出了上辈子高考口语的淡定，而且重生以来一直在锻炼英语口语的陈然知道自己的发音就算不是很地道，但也能有几分英式英语的发音。 显然，进行英语问答的老师也听出来陈然的充足准备，在最后一个开放式提问后，三名老师接连点头对视一个微笑，然后陈然接过老师准备好的的朗读文章，首先有30秒的时间在位置上浏览全文，然后要站着朗读出来，陈然接过文章飞快地用桌上的铅笔进行断句划分和不会单词的重音标注，看着陈然熟练快速的动作，三名老师在评分表上都做了记号，30秒到，老师响铃提示，陈然开始自己的朗读。 完成一套流程后要将手上的朗读纸放到门口前的垃圾桶方能离开，临离开前，陈然向三名老师礼貌道别。 关上门，陈然看着时间才过去了10分钟，擦擦头上的汗，心里想的却是那篇阅读好难，都不知道有几个单词有没有蒙对，得回家去查一下字典才行。 相比起陈然的紧张，三名评委老师，满脸笑容地交换一下意见，直接把陈然拉进了候选名单里。 陈然是第二天中午知道评选结果的，自己和高天志成功击败了众多高年级的同学跻身拿到推选名额。在班主任处得知这一消息的陈然和高天志，礼貌地相互股劲，并祝愿对方在两个星期后的区级选拔赛中赛出最好水平。 一路客套辞令到班级里，陈然揉了揉快笑僵的苹果肌，自己这名班长小小年纪为何一套太极打得如此周到，甚至让自己想起以前在公司里的公关经理。 回到座位上，接受了李嘉杰最近经常挂在嘴边赞美自己的“陈然你好厉害”真诚的赞美，或是以罗秀娟为首一众酸溜溜的同学们的目光，陈然表示，气沉丹田，百毒不侵，谁也不能打扰自己调整心态准备明天的“小天鹅”杯团舞比赛。 第20章 成败，在此一役 小天鹅杯的团舞比赛安排在3月的周六进行，幸好g市作为g省的省会城市陈然一行免去了舟车劳顿，但也避免不了早早的在赛场候场，表演的顺序由当天电脑抽签决定，因此受邀参赛的50支队伍分两个场地候场，陈然盘算一下，每只队伍6分钟表演，再加上评委的点评和记分时间，估计这个比赛要办一天。 不同于之前参加的芭蕾舞演出，台下只有五名专业的评委老师进行打分，一众家长或其他来加油打气的随同人员只能在另一层的观演室里见看同步转播比赛，第一次参加如此大型的芭蕾舞比赛的陈然感慨这规划水平放在20年以后也是非常先进，同时也期待着跟来看表演的父母能看到自己精彩的演出。 毕竟，陈然回想起昨晚李雪芳指使着陈东耀一会儿给录像机充电，一会儿又画应援手牌的情景就一阵好笑。 对比起观演厅里的热闹情景，在候场室里都是在做热身运动和调整妆容的选手和带队老师，候场区里只能听到表演的音乐声，评委老师的点评一概听不见。音乐声停，几分钟后工作人员就会提醒已经站在通道的下一支参赛队伍快步向前。 而此时，陈然她们就已经站在通道口了，陈然的队伍拿到的号码是28号，坦白说，这个号码并不是太好，因为这个号码堪堪能排上上午的赛程结束，但正因为是上午赛程的最后一个，难免评委老师会审美疲劳，分数的标准自然会有所偏离。 站在身前的高向云拉住了陈然的手，道：“陈然，我，我好紧张。” 陈然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骄傲的小伙伴，回握紧她的手道：“就照平常那样跳，这里的评委老师不至于比任老师可怕。” 想起任天上课的情景，高向云也放松地笑了出来，随着前序音乐停止，陈然甚至听到了小伙伴们倒抽一口气。 “请第28号参赛队伍上台。” 快步走过上台的通道，陈然一行五人登上了舞台，不必介绍也没有问好，上台30秒内定位初始动作，陈然几人迅速坐在舞台上做前俯状，舞台信号声响，中国风悠扬的曲风缓缓响起，在空灵的笛声前奏中，五名表演者划腿依次起身，动作尽显姿态悠长，而后随着乐器混合的加入，陈然姿态轻盈地划开第一个跳跃，随后的小伙伴第二个第三个，陈然落地时顺序第三个的段嘉欣刚起跳，不带任何停留陈然随即接上中跳，每个落脚与成员的时间差掌握得分毫不差，仿佛就是一株错落有致，缓缓绽放的茉莉花，正迎风飘扬。 在跳跃之后站在中间的段嘉欣首先开始旋转，渐变的裙摆扬起波浪，陈然四人以段嘉欣为中心进行绕圈旋转，而后进行的是小板部分的脚尖舞步展示，由高向云带头接连一串小舞步，尽显活泼之余象征陈然她们所代表的茉莉花进入在花期的最后依然努力绽放，不失活波的姿态。 舞蹈最后高向云带头长跳，悠长的笛声在此出现，悠长的舞姿后，依次回到一开始的前俯位置。 舞台灯光变暗，证明陈然她们的团舞比赛已经结束。黑暗中，陈然仿佛感觉刚刚过去的6分钟自己都没有呼吸，耳边沉重的呼吸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队友的，灯光在次亮起，陈然与队员们手拉手起立，向评委老师鞠躬致意。 坐在中间的评委是位看着优雅知性的中年女性，她拿着麦克风缓缓道：“嗯，你们是少年宫的队伍，编舞，编舞是任天。”说到这里，评委拿开了麦克风跟身边的男老师低声讲了一句，距离太远，陈然枉然地想尝试看清楚她嘴型说了什么。 但回过头来的评委，轻声道：“你们这个编舞比较困难，技术性评分和完成度都很不错。”闻言，陈然几名在鞠躬道：“谢谢评委老师。” 刚刚与发言的评委交流的男老师拿过麦克风道：“你们还有两位独舞的参赛者是吧，哪两位？” 陈然和高向云齐齐举手道：“老师，是我们。” “嗯”男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陈然，高向云是吧？独舞有信心吗？” 高向云和陈然脸上都泛起了笑容，道：“有的。” 其他三名评委老师都露出了些许笑意，中间的女评委老师道：“谢谢你们的演出，可以离场了。” 直到走回后台，被久候多时的王老师和少年宫的工作人员抱住时，陈然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立马软在地上，幸好高向云她们也一同坐在了地上，因着之前一直没看到表演队伍的演出，因此对于王老师兴奋地说道什么“樊校长居然亲口说出了很不错这几个字，前边的队伍基本都是在说哪里跳错了”、“还有王教授……”，陈然都一概听不见了，只能抱着自己的水壶任凭化妆老师在自己脸上卸妆，工作人员提醒赶紧把演出服换下来。 陈然无力地拉了拉同样瘫坐在椅子上的高向云道：“小云，我们，做到了呢。” 用力过猛脱力的两个人看着对方眼中软瘫的自己，不由得相视一笑，是的，我们做到了，接下来就看结果了。 更换好衣服，穿上自己带来的运动服，陈然一行在主办方提供的餐厅里就近用餐，用餐时，一起来观赛的父母们显得比参赛人员还更兴奋，尤其是叶媛媛的母亲说道女儿在舞台上的表演时，激动得都红了眼眶，陈然一脸惊奇地看着即将抱头在一起痛哭的叶媛媛母女，再回看身边高向云的母亲王欢提醒女儿多吃青菜，白饭只可再多吃两口的样子，不由得感叹，真的是各家育儿尽不同啊。 看着给自己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又要去拿出准备好的水果的父母，陈然喊停了他们，道：“爸，妈，别忙了，你们也忙了一早上了，有什么好吃的我们晚上回家再吃。” 陈东耀本想说已经准备好大餐庆祝，但大腿的肉一痛，马上便把话咽回去。李雪芳握着陈然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嗯，然然好样的，无论什么结果，妈妈都很开心你今天能有这样优秀的演出。” 李雪芳自认对芭蕾舞认识不算多，但从带队老师的话里听出来，陈然这个表演至少是能拿奖的，但是毕竟还有下午的表演队，时刻担心陈然受挫的李雪芳先给陈然打好心理基础，就怕结果有个万一给陈然留下不好的回忆。 陈然自然知道李雪芳心里的担心，但陈然想着应该保个第三名拿到小升初加分已经十拿九稳了，道：“妈我知道的。” 下午的比赛还剩22支队伍，已经参赛完的队伍可以留在另一个给参赛队伍设立的观赛区等待下午的结果公布，或提前离场都可以。但是，能来参赛的队伍都感觉自己不差，因而宽敞的观赛区内也没少参赛队伍。陈然抱着至少能拿三等奖的坦荡坐在了观赛区里，看着别人的表演，心态完全不一样。 陈然看得专注，甚至发现了几支超水平的表演队，小声地问道：“他们都是少年宫出来的吗？水平好高。” “嗤”段嘉欣用一声讥笑回答了陈然的问题，本想回答的高向云，怒目道：“段嘉欣你少插嘴。” 感觉自己问了常识性问题的陈然夹在两人中间，对着高向云道：“没事，没事，别生气。” “我就是不理解就陈然这还能进入独舞比赛。”本来关系已经缓和的段嘉欣和高向云这次因着陈然在比赛后又杠上了，原因无他，就是刚刚在台上得知陈然和高向云获得了独舞资格，段嘉欣心想，就高向云也就罢了，毕竟她除了跳舞一无是处，而陈然一个长相不如自己，身材比例不如自己的普通人，为什么就能获得独舞资格。 加上，自从上次李恩俊送陈然来上课后，段嘉欣就一直愤愤不平，这样好看的哥哥居然和陈然如此亲近，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新仇旧恨叠加一起段嘉欣自从下了舞台后便一直对陈然阴阳怪气，而陈然面对这态度恶劣的段嘉欣表示，表示什么都不用表示。陈然无奈耸肩，对待如段嘉欣、罗秀娟之流一向采取敌进我退、敌犯我忍，敌再犯，便不再忍。 陈然满脸笑容地对着段嘉欣，道：“那你给我说说吧。” 正想反嘴说“凭什么”的段嘉欣看向陈然的眸子，那眸子里不同于堆满脸的笑容，就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瞬间被镇住的段嘉欣不敢放肆，高向云转而向陈然解释，在小天鹅杯里会有来自海外芭蕾舞的预科学校人员参加，这些参赛者多数是在海外生活的华侨，参加比赛是为了在15岁参加外国芭蕾舞大赛时积累经验和准备芭蕾舞预科学校每年年末的考核，唯有考核通过了才能继续留在学校学习，争取进入世界一流的舞团。 陈然默默点头，这就难怪他们的水平如此之高，g市的芭蕾舞发展至今才十几年，与国外作为芭蕾舞起源的底蕴当然无法相提并论。 观看别人的表演心情总是轻松，眨眼睛，所有参赛队伍均已完成表演，接下来就是评委们15分钟的讨论时间。陈然看着王老师紧紧盯着赛场上的工作人员，因为如果获奖了，工作人员得提前通知带队老师安排参赛者重新穿上表演服上台领奖。因此每位工作人员路过时，王老师都心惊胆战，顺带陈然也头四处摆动，唯恐错过任何一个消息。 突然，一个工作人员走到王老师身边低声地说了几句，然后，王老师便走过来，道：“来，去换衣服。” 虽然是十拿九稳的事情，陈然落实了团舞获奖还是微微松了口气，边换衣服，高向云边低声问道：“那我们是几等奖啊？” 王老师背着其他队伍，比了个二的手势，这倒是让陈然有点喜出望外，虽然不知道上辈子参加比赛的队伍是不是也是任天同样的编舞，但比起上辈子听闻更好的成绩，让陈然心里更添了几分高兴。 换好衣服后的流程就相对固定了，不外乎是主持人公布获奖队伍，队伍逐一上台领奖、拍照留念，50支参赛队伍，获得三等奖的有6支，二等奖有3支，一等奖的1支，其余队伍均能获得优秀奖。 捧起那个小小的奖杯和写着自己名字的烫金荣誉证书，靠在陈东耀和李雪芳的怀抱里，陈然内心的自豪与满足感溢于言表，只能深深地回抱住父母才能表达一二。 告别了小伙伴，回到家里吃了丰盛的一餐，饭后陈然少有地没有立即回房间做题，而是陪着父母一起看了自己白天的比赛录像，这翩翩起舞的绿衣少女，真的就是自己，陈然看着电视里的身影，转而眉开眼笑，嗯，真不愧是我，跳得真好。 第21章 前路，喜忧参半 陈然在省级芭蕾舞比赛获奖的消息很快传开，最直接的反应来自晓筱，比赛结束后，陈然早上还是如常到少年宫进行晨练，刚进门，晓筱便激动得把陈然大大抱住，道：“哇，陈然好厉害，你们拿到了第二名。” 陈然笑道：“谢谢晓筱，小云也拿了第二名啊，今天不见她呢？”环顾课室，平常来得最早的高向云不见了踪影。 “小云给杨老师说了，接下来只参加表演演出，不会来日常训练了。”松开陈然，想到原本三个人一起练舞的时光一去不返，晓筱显得有些低落。 陈然想来高向云必定是在请了舞蹈老师进行一对一训练准备独舞比赛，安慰道：“等下次有上台表演，我们三个就又能有机会一起训练了，没事。”晓筱闷闷不乐地拉着陈然的手默默点头。 带班的杨老师走进教室开始播预备音乐，陈然和晓筱迅速找回位置，晓筱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一板一眼训练着的陈然，心中隐隐想着，小云、陈然和自己真的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相比起晓筱心里的百转千回，陈然心里的目标清晰不变，通过小天鹅杯成功拿到小升初的加分后，自己需要持续力保的就是文化课的排名和争取数学与英语竞赛的加持。 当然，在小天鹅杯获奖还有另一个重要福利，王老师在确认获奖和向少年宫领导汇报之后，少年宫直接免去了陈然等五名参赛着参加少年宫芭蕾舞蹈班的学费，也就是说陈然每天来训练都不用再继续交费。 其实少年宫对于陈然这种长期报班的同学都有一些优惠交费政策，但再怎么优惠下来，一个月的固定花销也在1千多元。现在能省下来这笔费用，对陈然的家庭是很大的负担减轻。 尤其是在陈然家买了星愿湾的新房子后，陈然算着，这次应该是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全部拿了出来，再加上贷款才能把那套1百多方的房子买下来，而现在新楼还没有交付，但是每个月都得还贷款，陈然家里的经济压力一下子就上去了，更不用说紧接着的新房子装修和置办家具，都是极大的家庭支出。每天陈然11点睡觉时，增加在补习机构工作的双亲还一直准备教案到凌晨，周末也看到他们起早贪黑地工作，陈然既是感动又是愧疚。 免去了少年宫的训练费，也让陈然的心里得到些宽慰。 在团舞比赛结束后，陈然专门向王老师拿到了任天的号码，给他打了电话告知这个好消息，但陈然打的时间不巧，任天似乎在忙，匆忙的几句，陈然唯独对任天最后一句话印象深刻：“我编舞，拿奖是正常的，你看你的独舞如果通过不了初筛，哼。” 哼，打断我的腿？哼，掐断我的脖子？想着任天将近1米9的身高与唯我独尊的性格，陈然打了个冷战。 同样害怕的还有王老师，自己师哥有多可怕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虽然任天嘴里吐槽着陈然身体条件不好、长得不好等种种不好，但陈然毕竟是他名义上第一个学生，而任天除去毒舌、路痴等多达几十种缺点外，更为出名的便是他全方位、无死角的护短。 若是在自己半辅导的陈然没能通过初选，任天会怎么对待自己，王老师表示想都不敢想。 因此在小天鹅杯独舞初选结果公布在网站那天，陈然和王老师守在少年宫的教师办公室电脑旁，相互给对方打气，才能点下打开名单的图标。 小天鹅杯的独舞初筛因为是视频筛选，除去像陈然这种是在舞蹈表演受到邀请的学生，还有不少芭蕾舞预科华裔学生或是其他省市的芭蕾舞学生都获得了参选资格，因此初筛人员高达一百二十多号人，视频初选仅对这已经获得邀请资格的学生保留50%，也就是有60多号人才能进入一轮赛。 王老师和陈然在电脑前等待网页打开时，陈然甚至都害怕得遮住了眼，根据名单公布顺序的说明，入选人员的顺序是按照姓名首字母顺序排列，陈然都能想到自己的名字估计就在打开网页的一瞬间便能瞄到。 终于打开，王老师激动得抓住了陈然的胳膊，道：“小然，有你，有你。” 陈然立即睁开眼睛，一遍遍对着考号比对，慎防这是另一个参赛的“陈然”。几番比对，终于发现这个通过初选的陈然便是自己，陈然激动地紧紧拉住王老师的手道：“老师，我通过了，我通过了，这是我。” 王老师都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润，自从1月份以来，陈然有多么用功准备，点点滴滴自己都看在眼里，今天陈然获得的成绩，自己也非常替她高兴。 除了陈然外，还有另一名参加初筛的学生高向云也顺利在名单第11名找到了，趁着王老师打电话给家长报喜的间隙，陈然详细地阅读起对于通过初选人员参加接下来赛程的要求。 一轮赛继续安排在团舞比赛的地点进行，举行的日子是2周后的周六，每位参赛这都需要在规定的剧目中选跳两段古典舞变奏，并进行现场展示，组委会现场打分，排名末10位的选手淘汰，二轮赛在一轮赛结束后的下一个周六进行，参赛者需要选跳一个现代舞作品，作品可以是为本次比赛而创作的作品，也可以是规定日期后创作完成并演出的作品，时间不超过5分钟。 看到这里，陈然的心里直发毛，虽然说一轮赛和二轮赛中间相隔一个星期，但并不代表就能在一轮赛结束后才开始准备现代舞就能来得及。自己长久以来的训练都是以古典芭蕾舞为主的，当然在团舞《茉莉花》的排练中，任天也加入了许多现代舞的舞蹈动作，但重要技巧展示主要都是以古典芭蕾作为基础，能算上是现代芭蕾舞，但陈然对现代舞部分并不是特别有自信。 而当看到一轮赛赛中指定的曲目，除了包括《天鹅湖》、《睡美人》、《胡桃夹子》、《吉赛尔》、《堂吉柯德》、《灰姑娘》等不参加芭蕾舞学习也耳熟能详的曲目外，还有《海盗》、《葛蓓莉亚》、《仙女》、《希尔薇娅》、《舞姬》、《春之祭》、《仲夏夜之梦》等各派系芭蕾舞的经典作品。 陈然作为一名学习五年芭蕾的在学芭蕾舞学生，只能对着这长长的曲目表问：我能跳回参加初筛的那两首曲目吗，那个我会。 终于打完一圈电话的王老师回到座位前，本来眉开眼笑的王老师被一副苦大仇深盯着屏幕的陈然所吓到，听完了陈然的担忧，王老师也回想起在带班的杨老师口中陈然一直是个小透明的角色，只是近这半年来突飞猛进，展示出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主要表现就是在任天的魔鬼教导底下还顽强生存了。 但进步归进步，舞蹈是一项长期训练的成果，陈然多年的佛系训练，自然就限制了她不可能像其他潜心在芭蕾舞的学生一样接受多种曲目的学习或其他延展的现代舞学习了。 陈然和王老师都犯起了难，最终决定陈然用王老师的邮箱先给任天说这个通过的消息、接下来的参赛安排和咨询他的意见。 陈然想着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颤抖着给任天写去了这封求救邮件。为什么颤抖？陈然都能想象任天看到邮件后那副满脸嫌弃的表情和自己只多不少的训练量。 已经得到消息的陈东耀和李雪芳完全陷入了狂喜模式，看着眼前原本多肉油腻的菜色，为着陈然保持身形而换成了换成了鱼、虾或贝壳这种优质高蛋白，陈然给父母一人夹去一只白灼虾道：“是的，接下来，还要好好准备英语比赛的区级选拔赛和继续跟着任老师学习。” 陈然一家其乐融融吃饭时，大洋彼岸刚起床的任天就收到了陈然的邮件，任天运动后查看，通篇看完，任天满脸嫌弃道：“啧。” 然后打电话，“喂，米歇尔，我未来两周又什么行程安排吗？准备和丽莎演出？你们换人吧，我托不动那个重得要死还比我丑的女人。……杂志封面拍摄，我说了很多次，我是舞蹈演员，不是模特。好，你帮我订一张回g市的机票，越快越好。” 交代一番，任天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电话里不断飙升的音量证明对面的女人已经快气炸了，不耐烦道：“我当然是因为有事才回去，回去干嘛？你实在太啰嗦了。”啪地一下把电话挂掉，任天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任天看向时间，算着g市已经已经进入了深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居家休闲的任天缓缓露出个笑容，道：“要想成为第一，你的有做好觉悟了吗？陈然。” 刚好写完英语演讲比赛发言预备稿子的陈然打了个冷战，想着，这都快4月了怎么还是有点冷呢？ 第22章 请你，以父母的心 陈然幻想过在小天鹅杯团赛结束后自己就能过上一段时间相对平和的校园时间，比如，自己可以在奥数班上与何铭颜拉近距离，比如题目讨论、分组学习什么的。实际上的情况是，陈然每每上课都奋笔疾书，做笔记、做题、听思路就已经将陈然禁锢在位置上，而独来独往的何铭颜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俯视众人，陈然想跟他来个眼神交互都难以实现。 再比如，自己可以精心准备区级的英语演讲比赛，以便适应各种复杂多样的考试情况，结果没想到考试情况一点不复杂多样，采取上机考试的笔试加人机口语对话的方式进行考试，陈然一脸黑线的坐在考场里，原来自己上辈子直到初中才接触的机考在小学阶段就已经如此普及了吗？ 实际上，因为g市是省会城市，而陈然所在的区又是教育资源相对集中的老城区才能有这般条件，而且陈然所参加的这个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可是全国性比赛，区级领导自然尤为看重，尽力引入电子设备也是为了保证考试的相对公平。 关于陈然美好的校园生活想象还有很多，直到，直到在发完邮件给任天的第三天，难得被王老师通知不用参加少年宫训练的陈然，下了课到学校图书馆借阅了一本英文原文童话书，准备作为今晚的课外阅读训练便径直回了家。 而回到家的陈然，却傻了眼，陈然狭小且老旧的教师公寓家里，出现了一个宛如从秀场下来的模特正坐着她家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直接横在客厅中央，从父亲陈东耀僵硬的笑容和面前没有冒热气的茶水可知，他们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 “任，任老师。”陈然怎么也想不到任天居然直接跑到自己家来了，比起他在自己家里更加不真实的感受，就是，任天不是个路痴吗，他怎么找到来的？ 果然，在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证实了陈然的猜想，王老师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出来道：“啊，陈然，你好，那个任老师收到你的邮件立马完成工作后连夜搭飞机来了，因为担心你的独舞比赛，所以就马上来到了你家里，准备和你父母商量一下，还好遇到了你的父亲，哈哈哈。” 从王老师生涩艰难的解释中，陈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吞了吞口水，放下书包在房间里，毕恭毕敬地向任天打招呼道：“任老师好，感谢您的教导让我通过了初选，麻烦您回来指导我接下来的赛程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陈然都想跪下讲这番话。 一头长发胡乱扎在脑袋后，任天脸上的彩妆即增加了他本就夺目的容貌的杀伤力，也叫陈东耀不敢随便跟任天开口讲话，见任天不搭话，坐在一旁的王老师轻轻用膝盖提示任天。 任天正色看着拘谨的陈氏父女道：“陈然父亲，你好，我是教导陈然舞蹈的任天，可能你也知道了，陈然两周后参加的独舞比赛要在三周，不，现在算下来是17天内进行三支舞蹈的展示参赛，按照她现在这个水平，想要” “咳咳”一旁的王老师及时清嗓，打断了任天的话。 任天撇嘴，换了种说法，道：“为了提高她通过的可能，我建议这段时间陈然暂停学校的课程，专心在我的指导下准备这次的芭蕾舞比赛。” 这下不仅是陈东耀，陈然都有些错愕，自己从来没试过在学校请假，当然，大学逃课不算。 在短暂的错愕后，陈然便思考起了自己的课程安排，现在恰逢是四年级的下学期，目前在学习的内容对陈然而言自然是游刃有余，自己在课堂上不仅一心二用地跟上老师的课程，还时常拿出奥数培优班的卷子和英语习题在做，唯一的需要调整的便是周六早上雷打不动的奥数培优班课程。 而陈东耀的反应，就是给自己妻子李雪芳打电话，尽管陈东耀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讨论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了任天耳朵里，“嗯，留着长头发的男老师，还画着妆”、“应该是担心时间不够，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经验”。 换了平时，任天早就掀桌子走人了，但是看到陈然家里的陈设便就知道，这家人生活往跟自己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老旧的小区，80年代的装修风格，还好整体还算干净，但就是这样一个家庭，持续不断地供养一个小孩学了5年的芭蕾。 任天换了个姿势，看着走过去接电话的陈然，小声地和母亲说什么，时不时还看向自己的脸色，任天没好气地把脸转过去看向阳台，狭长的阳台防盗网上，错落有致地吊着几盆绿箩和猪笼草，简单的绿植，却显得家里生机勃勃。 看着在电视机旁放着的一家人合照，总觉得，很温暖呢。 “老师，老师”沉醉陈然家庭气息的任天被陈然几声叫唤拉回现实，陈然捂住话筒道：“那个，我妈妈想和你说两句话。” 任天站起来，迟疑地把话筒过来，道：“你好，我是任天。” “你好，任天老师，我是然然的妈妈李雪芳，抱歉因为学校这边比较忙，我不能现在回来家里，与您面对面沟通。” 听着话筒里温婉的声线，任天不自主道：“是我突然登门拜访了。” “您很关心我们然然呢”李雪芳道，“任老师，我和然然爸爸一直听然然说起，您是一位很优秀的指导老师，然然也说自己能获奖和在舞蹈上有提升主要都是因为您的教导。” 听了这番话，任天斜眼看向不远处正一脸担忧看向自己的陈然，道：“是她自己很努力。” “嗯，我们家孩子是很努力的，所以我们做父母的基本都是赞成和鼓励然然做想做的事情。”李雪芳在电话那边看向放在办公桌上一家人的合照，自己10年前生下的那个小不点，真希望她能一直这么的开心着、笑着，但是…… “但是，我们作为父母也知道陈然走芭蕾这条路，是走不远的。”李雪芳近乎平静地说道。 如果说一开始让5岁的陈然去学芭蕾是为了提升气质，如果说让陈然参加芭蕾舞比赛是为了获取加分，这些李雪芳都同意，但这些全部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那就是不能伤害自己女儿的心。 “所以，我请任老师您尽所能地帮助然然走好这段芭蕾的学习路，我和东耀不懂得芭蕾舞，我只懂得作为父母的心不在乎比赛成绩，但在乎我女儿高不高兴、开不开心。”李雪芳尽力控制情绪道。 自己女儿，自己最清楚，陈然想给自己多年学习芭蕾舞写下一个自己满意的句号，而自己又何尝不想成全这个句号呢。 “我知道任老师您还年轻，也还没做过父母，所以我只能请您以做父母的心情对待我的然然，请您指导她用尽一切可能的方法，也请您爱护她，假如，假如最后然然还是没能呈现您最好的教学成果。”李雪芳握紧电话道。 任天想过接起这个电话，对方会问他怎么收费、是不是有经验，甚至会质疑自己的行为、穿着等等的一切，但是结果都没有。这位母亲近乎恳求地态度请自己训练他们的女儿，也恳求自己理解他们的一片苦心不好责怪他们的女儿。 任天觉得嗓子发涩了，喉结上下滚动，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好的，我答应你。” 陈然是不知道李雪芳在电话里和任天说了什么，只知道接完电话后的任天仿佛被顺了毛的猫，安静且平和地在沙发上坐着，由得仿佛助理一般的王老师在和陈然父母对细节。 这个教学说来也简单，就是陈然不去上学，但是每周六早上的奥数班还是坚持去，学校的作业由父母带回来给陈然，陈然每两天交一次作业，同样由父母带回学校。同时，陈然每天早上6点到晚上8点，都要接受任天一对一的专人辅导，一直持续到第二轮比赛结束。 听到这个安排的陈然沉默，这是断定自己必定能过一轮赛的节奏吗？ 陈然心里盘算，在参加完二轮赛后的次周刚好便是期中考试，虽然自己对期中考试不甚在意但也不能落下太多，而且预计这段时间英语演讲比赛的区级选拔结果也出来了，市级选拔要在电视转播，估计不会与芭蕾舞比赛时间冲撞。 还有针对比赛的演出服，王老师说可以继续帮忙联系上次为陈然团舞表演服制作的工作室，但是价格比较贵，或是，任天从钱包里递出一张看着就很贵的名片，道：“芭蕾舞蹈服找他家做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陈然看清楚名片上的品牌名和头衔是“设计总监”，明白了这根本是拿钱贴在身上的意思。 讨论期间转眼来到了饭点，陈东耀热情邀请任天和王老师留下来用饭，任天以要回酒店倒时差为由拒绝，而王老师，王老师说自己还得安顿任天，所以估计是吃不上饭了。 没得办法，陈然只好带着任天和王老师走到大路上，送他们离开。 路上，任天依旧被色彩缤纷的彩妆覆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直到坐上的士车前，任天才对陈然道：“你的父母，很好，所以，所以我希望你准备好了。” 话的前半句陈然还想接上一个“当然”作为回复，但是当听清楚了后半句时，陈然茫然地看着坐在的士车后排，对窗外自己似笑非笑的任天，陈然想的是，准备，准时什么？ 第23章 赛前，准备再多也不过 陈然一连请假两周的事情很快传到了班上，班级里的同学反应各不相同，好事者如罗秀娟之流的便说“拿了一次年级第一就不来上课，还参加了英语演讲比赛的啊，不会浪费了学校的名额吧”，普通同学也说“请假两周练芭蕾，是不是太夸张了”，而只有陈然的同桌李嘉杰和隔壁班的肖晓筱真的担心陈然的处境，陈然你还好吗？ 如果陈然能回答的话，必然得说，不好，不好得虚脱了。 自从任天到访陈然家里后第二天，陈然便一头扎进了任天紧锣密鼓的训练安排中，任天选定的两支古典舞分别是《仲夏夜之梦》仙后与仙女们变奏独舞和《吉赛尔》第一幕少女时期吉赛尔的变奏，《仲夏夜之梦》仙后富有强烈的浪漫色彩与《吉赛尔》中少女时期一连串不断快速单腿足尖小跳和旋转动作形成鲜明的风格对比。而这两个曲目，陈然都没有接触，陈然曾弱弱地举手表示，自己曾经参与《胡桃夹子》和《天鹅湖》的排练。话还没说完，便被任天大手一挥，当作空气中的蚊子拍死了。 除了动作的训练，任天还带来了两位看着非常专业的年轻女教练，上课第一天，任天就向陈然介绍道：“她们两位是我的会所的体能训练师，除了芭蕾舞练习外，体能练习你就跟着她们安排。” 一开始，陈然还似懂非懂地点头，想说自己上辈子倒是见识过健身教练，但是没有听说过还有体能训练师。但第一天下来，陈然深刻体会了体能训练的可怕之处，芭蕾舞跳舞时强调肌肉的发力，而肌肉长时间紧绷会造成酸痛和抽筋，陈然和任天训练时，两位训练师一直用紧盯的方式观察着陈然的肌肉状态。 在陈然肌肉开始酸痛前，两位训练师总会提前用拉直肌肉，甚至是反折肌肉的方式进行放松，还有每长时间训练中间间隙会进行的肌肉按摩，陈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大厨烹饪前按摩的牛排。 除了芭蕾训练，两位训练师还搭配了陈然的饭菜，提供食谱请陈然的父母照着给陈然进行饮食搭配，每天还固定为陈然搭配有氧跑步、力量训练和无氧训练。 可以说，每天的训练量都维持在陈然可以接受的上限，艰苦的训练直接体现在陈然对舞曲的掌握。而开始无论是仙后柔软的身姿还是吉赛尔灵活的步伐都难以坚持下来的陈然，也在一天天的训练中，稍稍能得到任天的称赞。 除了体能训练，关于自己的舞蹈服，陈然表示自己多年的认知也受到了系统更新，陈然原本想的是看能否去租一套表演服，这个方案同样被任天嗤之以鼻，任天立马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便有一支非常专业的团队来到舞蹈室，他们不仅量取了陈然的身高、维度、体重等各样数据，甚至还有人在一旁拍摄陈然训练时的情况，了解陈然选跳的舞曲内容、时长和舞台灯光等详细情况。 更加神奇的是，仅在量体后的第三天，陈然就收到了两套舞蹈服，做工精美，制作优良，送来的人员还专门为陈然试妆，调整袖口、腰线的运动效果，力求服装贴合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陈然惊讶，原来芭蕾舞这还能这么玩。 从来没觉得自己像公主的陈然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仙后的气质空灵与高贵典雅用了银白色的针织层纱半裙打造，为了凸显陈然的身姿还做了后方稍长的裙尾更难得是裙尾处绣上淡雅的鲜花做内衬，体现人物性格的同时也不显陈然矫揉。吉赛尔少女时期的可爱与活泼搭配复古连体田园风格的百褶裙和束腰的设计尽显活泼。 陈然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任凭化妆师和服装师指挥，任天进行质量审核，陈然看着被工作人员带回去熨烫保管的衣服，弱弱地道：“老师，这些衣服很贵吧。” 陈然从李雪芳嘴里得知，这次任天给自己的一对一辅导，就没有提过收费的事，而且之前任天给自己辅导初选的独舞时，也就按少年宫的标准收了一个月的费用，之后再也没有收过任何费用。 任天斜眼看向惴惴不安的陈然，别过头，道：“送你了。” 喜出望外的陈然一个激动想要向前抱住任天，却被眼疾手快的任天一下子伸手按住了头顶，道：“你现在的指导老师是我，任天，你只要担心怎样拿出你最好水平就，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陈然看着依然一脸嫌弃，但对待自己明显温柔许多的任天，心里啧啧称奇，这任天该不会是被外星人夺舍了吧。 有时候，陈然也会在镜子里看到经过训练的自己，自然是白皙的皮肤与流畅的线条，但这份看似柔弱的躯体中也有着可见的肌肉线条。而且在为表演服量体时，陈然发现自己已经长高到156公分，体重虽然也长到了44公斤，但陈然捏捏身上的肉表示，长的应该是肌肉而不是肥肉，更为喜人的是，陈然的身长比例拉到下身比上身长13cm，陈然喜出望外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数据，心里握拳，这是有望突破自己上辈子的海拔啊。 更加可喜的是，陈然在训练后的第二周得知自己进入了英语演讲比赛的市级选拔赛，同样进入市级选拨赛的还有同班的高天志。听到这个消息的陈然当即腰不酸了腿不麻了，甚至想给自己多加一套英语习作进行准备，但想到这周末就要进行的一轮赛时，陈然就又如同打了霜了茄子。 倒不是对舞步不熟悉，陈然确实从来没有在连头搭尾不足十天的时间里准备两个舞曲，两次团舞的准备都是长达一个月以上的熟悉，哪怕再不济的学生，也能形成肌肉记忆。 而不像自己这次一下要准备两个曲目，而且还马上得登台，陈然的心里总有些忐忑。 而陈然不知道的事，她获得市级英语演讲比赛的事情被校长在学校广播当中好好宣传了一番，班里原本酸溜溜的同学瞬间被主导了言论方向，再也不敢说陈然请假的事情。毕竟别人请假前都能获得在区级赛中突出重围，证明文化课和专业训练一样没落下。 一轮赛的安排是选手及责任老师在开赛前一周到组委会提交选定曲目的音频文件和报名表，并现场对选手进行体质检测，责任老师在组委会的监督下提前进行现场抽签确定出场顺序和领取号码牌，陈然这次抽了个36号，根据组委会安排，陈然的比赛会安排在周日。 因为总共有60名参赛选手，分成两天的赛制，每天各30名参赛者表演，每人都有两个指定曲目，因此30名参赛者均是上午表演一个曲目，下午表演另一个曲目，分赛进行的赛制不但缩短了参赛者的候场时间，也确保评委有充足的时间对选手进行观察。 与团舞比赛更加不一样的是，独舞比赛是开放对社会观众售票的，除了常规性的奖项还设有“最受观众喜爱表演”等的奖项。 用任天的话来说，“真是为了吸引更加多的人学习芭蕾费了一番苦心”。 毫无疑问的陈然的父母也买了票，更让陈然惊讶的是李恩俊一家也一起买票到现场给自己加油。陈然洗完澡出来听起李雪芳说起，“我今天就跟恩俊妈妈一提她也就说也要一起来给陈然加油，我还让她别客气，但人家当着我面就打电话订票了”，李雪芳边叠衣服边道。 虽然陈东耀和李雪芳恨不得挨个熟人都打电话过去分享自己家宝贝女儿即将在大舞台表演的自豪与喜悦，但转念一想，毕竟是竞技比赛，还是要以陈然的心态为主，夫妻两个就只能闷在心里。 而今天李雪芳给陈然送饭到少年宫时刚好遇到了林彤彤，两位平常就分享育儿经验的母亲一聊开，李雪芳把陈然即将比赛这事说了出来，后续发生的事，就不受控制了。 陈然如常地给脚部做着护理，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内心却波涛骇浪。满脑子都是，男神在台下，看着我，跳舞，等重复字句。 突然，陈然家里固话响了，陈然想着是父母的哪个学生打来，便走过接上，道：“您好。” “您好，我找陈然。”话筒里的声音耳熟，但陈然一时没能听出来，道：“您好，我就是陈然。” “陈然，好久不见，我是高向云。”没想到高向云会给自己打电话，而且是在高向云比赛的前一天晚上，陈然在王老师处得知了高向云的参赛号码是17，恰好早就是明天周六第一场次的比赛。 陈然清了清嗓子，道：“哎，小云，好久不见，你明天就比赛了，一定要加油。” “嗯，谢谢。”对面的高向云听到陈然给自己加油，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道：“陈然，你知道吗，其实我每次比赛前都很急张，但是前两次和你一起表演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特别开心，你知道吗，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 闻言，陈然都有些心疼高向云，从往日里的谈话得知，高向云在她妈妈的指导下，比陈然还早的就接触了跳芭蕾舞，要不是高向云家里生意的重心在国内，可能高向云早就进入了国外的芭蕾舞预科学校。 陈然绞尽脑汁想要蹦出一两个安慰的话时，话筒那边的高向云继续道：“所以，为了我们以后也能一起跳舞，答应我，陈然，你一定也要加油。” 陈然张了嘴，本想说自己不会一直跳下去的，但考虑现在时间不早，也避免影响高向云的心情，便道：“我一定会尽力的，小云，时间不早了，再不睡明天就变成熊猫啦。” 听到陈然熟悉的打趣，高向云笑了出来，道：“嗯，我这就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互道晚安，陈然心里五味杂陈地挂上了电话，回到房间里，看着还差几题就完成的奥数卷子，伸了个懒腰，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陈然想起上辈子毕业时一位同学的致辞，他说道：生命当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成为记忆里的星星，温柔、闪亮，他们或许不在身边，或许已经暗淡无光，但那些曾照亮彼此的路，依然支持着各自前行。 第24章 比赛，开始了 尽管周日便迎来自己的一轮赛，但陈然还是坚持在周六早上按时参加奥数培优班，身穿卡其色连体短裤和白色荷叶袖衬衣的陈然进入教室便看到在位置上四处张望着的李嘉杰。 李嘉杰一周没见到陈然，班里也没有人知道陈然的近况，李嘉杰几次想要往陈然家里打电话，但又害怕不善言辞的自己说错话，因而一直期待着今天能和陈然见面，给她打气。 快步走到李嘉杰身旁空位坐下，一直看向远处的李嘉杰回头就发现陈然就在出现在自己旁边，惊喜道：“啊，陈然，陈然。” 脸色涨红的李嘉杰艰难开口，道：“早上好。” 这下轮到陈然哭笑不得了，知道李嘉杰害羞内向，但没想到就这么不经逗。陈然道：“早啊，嘉杰。好久不见。”随后便问起了班级里的近况。 这个李嘉杰倒是一板一眼地说起来，甚至还问到陈然有没有需要用自己的笔记复习。 陈然笑道：“谢谢你，但平时我还是有在复习和做功课，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向你借吧。”李嘉杰听闻马上表示自己会重新梳理一次笔记，好让陈然回来看的时候清晰易懂。 陈然虽然是个脸盲，但对于李嘉杰有意无意地示好也是能感觉到，陈然即想不起来上辈子和自己这个小同桌有超过3句话的互动，也没有能找出李嘉杰对自己示好的原因。陈然确认记忆搜寻无果后，便就也放下心态，以对待邻家弟弟的心态对待这个真诚又害羞的小男孩。 当然，回到奥数学习上，经过一个月的接触，陈然已经基本掌握了奥数的思维方式，当然和自己上辈子跟着教科书学习的方式有所区别，但奥数更加掌握的思维的深度与维度，而自己上辈子学习的广度有时也能成为自己的优势。 一节课下来，陈然不仅摆脱了一开始听完课觉得脑子发涨思维混乱，浑身无力的情况，还能有力气把课堂上没有深入理解的部分再向李嘉杰请教。 是的，请教，李嘉杰在奥数培优学习上依旧保持着无一题有错的天才成绩，陈然现在基本已经把李嘉杰当作自己的奥数学习的半个小老师。 请教完题目，陈然利索地把自己的笔记本塞到背包里，这时，李嘉杰从书包里拿出准备了一早上没能送出去的“礼物”递给了陈然，道：“陈然，这个，这个送给你。” 陈然看向安静地躺在李嘉杰略带肉感的小手里的，红红的，方方的，疑惑道：“这是，平安符？” 作为一名g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陈然对平安符可以说非常熟悉，毕竟逢年过节，李雪芳都会往自己随身的包包里或钱包里塞上这一两个平安符，以求平安辟邪。 但是，陈然却是头一次从一个小男生手中收过平安符，但出于礼貌，陈然还是接过了平安符，道：“谢谢你。” 仿佛陈然接过的平安符重达千斤，李嘉杰松了一口气，刚刚陈然久久没接过去，还以为陈然不喜欢这个礼物。 陈然手里拿着平安符，斟酌着用词，道：“那个，嘉杰，你怎么会想到送我平安符的？” 李嘉杰一脸正经道：“我问了我哥哥，送什么礼物给别人比较好，健哥说要喜庆一点的但不能太贵，而明哥说要看场合而且要判断别人目前的需求。” 头头是道，逻辑满分，陈然听下来还是没能理解李嘉杰从他两位哥哥的对话中怎么最终得出来要给自己送平安符的结论。 李嘉杰继续道：“我，我知道陈然你很厉害的，你那么努力地训练、作准备，还要完成那么多的作业。但是我不懂芭蕾，也不怎么懂英语，所以我希望在你如果遇到困难的时候，平安符能保佑你。” 陈然看着眼前艰难进行阐述的李嘉杰，久久地看着，久到已经讲完且被陈然注视得继续面红耳赤的李嘉杰想要逃跑时，陈然终于收回了视线，郑重地把平安符放在包包里道：“谢谢你嘉杰，我会好好珍惜的。” 陈然哪一直认为收到礼物，其实最感谢的是别人包含在礼物里的那份“为我着想”、“为我考虑”的这份心意，而李嘉杰这带着温暖与光芒的心意已经传达到自己的心里，直叫自己，无法忘怀。 第二天，在任天和一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工作人员早早地把陈然从家里接走，直接去往比赛的场地进行准备，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赛场后台的陈然带着随身听进行热身准备，同时，也悄悄地观察起周围的参赛者。 因为独舞比赛有较多的华裔参赛，陈然发现张的如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参赛者大有人在，而且他们在热身就能看出来每个人都有不俗的实力。 陈然打住了心中消极的想法，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身华服加持，妆容精致，眼神，眼神坚定，陈然露出一个微笑，第一场《仲夏夜之梦》的仙后要隆重登场了。 黑暗中，李恩俊坐在过道边上，时不时有路过的女孩子停下来站在自己身旁窃窃私语，直到第十名女孩子再停下脚步时，深感无奈的李恩俊，别过头看向自己母亲林彤彤和陈然的母亲正小声交流着台上参赛者的表演，陈爸爸和李爸爸则默契感十足地探讨起了小孩在应试教育下的自主人格培养这无解的问题。 李恩俊回想起在几个月前帮忙在学校礼堂录制陈然的舞蹈时，自己除了感到诧异陈然的舞蹈能跳得如此好外，更多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邻家小妹在不经意间，已经长得如此优秀。 所以，在林彤彤说要来给陈然加油的时候，自己没有多想也就同意了，毕竟是一直看着长大的妹妹，陈然在李恩俊的心里一直同10年前见到的第一面一样。所以，当听到陈然的参赛号播出，陈然一身银色纱裙旋转入场时，李恩俊的眼里，瞬间都被这舞台的灯光所刺伤，优雅、高贵，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李恩俊都难以将台上的人与印象中的陈然联系起来，而只能将视线紧紧地贴在那舞动的身影上。 2分钟的表演时间结束，林彤彤用手肘碰了碰自家儿子，低声道：“小然跳得真好。” 许久，见李恩俊没有回应的林彤彤看向李恩俊道：“跟你说话呢。” 仿佛才回过神来的李恩俊道：“啊，嗯，是的，非常好。”顿了顿，道：“小然跳得真的，很好。” 上午的赛程结束，许多参赛者都直接在后台等候下午的比赛开始，陈然也不例外，但是，看到工作人员捧着盒饭在一旁大快朵颐，陈然愤恨地戳向碗里的青菜，心里想道：肉，我要吃肉。 陈然眼里绿油油的光让在一旁喝着气泡水的任天道：“没出息。” 知道在说自己的陈然收回视线，味同嚼蜡地吃着碗里的蔬菜，芭蕾舞是舞蹈者身材的展示，幸好陈然多年练习，婴儿肥已经褪去，四肢匀称修长，但任天还是在赛前对陈然下发了3天无油无盐饮食和低脂高蛋白的要求，加上陈然一直有意减少饭量，算下来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 同样在抵抗美食诱惑的还有前来观赛的肖晓筱，从王老师处得知陈然演出顺序的肖晓筱特意提前买了门票，和自己的舞蹈老师一起来观赛。兴致勃勃来看陈然演出的晓筱在早上的表演后，晓筱的脑海里陈然跳舞的样子一直挥之不去，没能想到和自己一起成长的陈然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如此大的进步。晓筱不但吃惊还有些闷闷不累，中午休赛来到了附近用餐的餐厅，晓筱听着舞蹈老师对赛事的分析，晓筱问到：“老师，那你觉得陈然跳得怎样，能通过选拔吗？” 晓筱所聘请的舞蹈老师是在国外芭蕾舞学校任教并且准备回道国内开立私人舞蹈培训班的，这次受要不是筱的父亲肖勇花了大价钱让她单独培训晓筱，这位舞蹈老师是绝不可能接受单独指导的。因此，舞蹈老师对晓筱的要求也一向严格，舞蹈老师停下用餐，稍稍擦了嘴道：“陈然，就是你那个朋友是吧，嗯，各项能力都中等，通过一轮赛没问题，二轮赛也要够一够。但是。”舞蹈老师顿了顿，看向一路下来沉默寡言的晓筱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实力比你好。你得很加油才能赶上了。” 听到了老师的答案，晓筱也明白了自己实力的差距，陈然获奖自己打从心里高兴，但是，如果陈然持续进步直到自己再也跟不上呢，自己只能一辈子成为陈然的观众和掌声呢？ 晓筱停下来碗筷，道：“老师，下午的比赛我不看了，我们回去练习吧。” 舞蹈老师看着自己这个被硬塞进来的学生，道：“好。”学生有意愿，老师自然是最愿意见到的。 而这边厢任天看着陈然听着播报安排走向了候场序列，任天也默默地在帷幕上观看起陈然的演出，有着灯光、服装的加持，任天表示，在台上的陈然明显顺眼很多，至于平常在舞蹈室里穿着练功服的陈然，在任天眼里，就真的只跟丑小鸭无异。 任天紧盯着陈然的舞步和台下评委的神情，深感觉自己当年参赛时也没有如此紧张，回想与陈然相遇后的点滴，自己无论提出来多么苛刻的要求，这个资质平平，长相更是平平的女孩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喜，不知不觉中，任天已经把自己的荣辱和陈然的荣辱绑在了一起，所以这次陈然竞选比赛，自己投入的精力和成本比平时里在舞团中投入的更多。 不是没有发现自己的重心偏移，但是，任天看着陈然在舞台上成长的点滴，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是一股坚持和热血正唤醒自己沉睡的记忆，那多年之前，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留学的小男孩，就是凭着这一腔热血辗转欧洲多国进行学习芭蕾舞。 在任天眼中，那个在他乡坚持学习的小男孩与眼前的女孩身影重叠，这一曲舞毕，台下的掌声即使送给台上跳《吉赛尔》惟妙惟肖的陈然，任天的心里更泛起了与有荣焉的感受。 陈然奔下台来，吃惊地迎接了笑道一脸慈祥的任天，摸着陈然的头道：“跳得不错。” 还有，拿着花束的李恩俊？ 第25章 激动，难以忘怀 走向拿着花束的李恩俊，陈然平复激动的气息，到：“恩俊哥。” 李恩俊顺势把花束递给陈然，道：“小然跳得很好，这是我妈妈准备的花束，说是给你庆祝的。” “谢谢阿姨”接过花，陈然微笑道：“也谢谢李叔叔来看我比赛。” 任天是第一次见到李恩俊，走过来拍了拍陈然肩膀道：“陈然，这是你？” 陈然落落大方地向任天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任老师，这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哥哥，李恩俊，平常很照顾我的；哥，这是我舞蹈老师，任老师，这次我的比赛一直帮助我。” 任天上下打量李恩俊道：“嗯，真是不错。” 不知道任天说的是李恩俊哪里不错，陈然圆场道：“是的，恩俊哥人很好的。” 任天笑而不语，道：“等下就公布一轮赛结果了，陈然你换好衣服就在组委办公室的那里去查一下，我先回去了。” 陈然对任天的安排莫敢不从，道：“好的老师，我查到结果后再电话反馈您。” 任天微微点头，便离开了后台，陈然看着任天施施然离开的背影，道：“恩俊哥，我先去换衣服，阿姨和叔叔是要现在回去了吧？” 毕竟已经看了比赛一天，陈然猜想李恩俊一家会提前离开，李恩俊微微一笑道：“我妈已经订好附近的餐厅，准备待会儿和叔叔阿姨一起去用餐，庆祝你今天比赛顺利。” 陈然再一次感慨李恩俊妈妈林彤彤对自己的关爱，说是第二个女儿都不为过。李恩俊看出陈然的顾虑，道：“今天看了小然的表演，我也觉得很精彩，不用担心。” 陈然感激地看向李恩俊，道：“哥，谢谢你，我先进去换一下衣服，你稍等我一下。” 李恩俊习惯性摸摸陈然头顶道：“不着急，你先收拾好。” 等到陈然在随行的工作人员指导下换好衣服并血完妆，陈然背着自己的背包走向与李恩俊约定好的地点，发现在李恩俊身边又是聚集了一圈的女孩子，其中不乏在后台见到的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参赛人员。陈然心中再次对自己的男神竖起大拇指，默默地走到李恩俊身边道：“哥，不好意思久等了。” 李恩俊立马停止了和身边一名女孩子的沟通，道：“小然，我们走吧。” 那名女生眼尖地道：“小然？你就是刚刚跳《吉赛尔》的陈然？” 被认出来的陈然看向那名女生，个子与李恩俊相差无几，估计在165公分的身高，混血儿的长相，陈然表示在后台都是这样的气质美女，除了自己平凡得有特色，其他的美女们真的难以记住。 陈然虽然记不得这名女生，但也是礼貌道：“你好，我就是陈然。” 没想到那名女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小身板跳《吉赛尔》真是再适合不过。” 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表扬了还是被嘲笑，陈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摸摸鼻子道：“额，谢谢，我先去看比赛结果了。” 说罢，陈然转身就想走。“喂”那名女生喊住陈然道：“我叫elizabeth，你也可以叫我伊莎，我想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陈然礼貌地点头告别，没看到身边的李恩俊看向伊莎的眼中丝毫没有半点温柔，甚至还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看着两人走远，原本围在李恩俊身边的女孩子纷纷凑到了伊莎身旁，道：“伊莎，你刚刚不是让那个好看的小哥哥介绍陈然给你吗？怎么人来了又不跟陈然说话？” 伊莎后怕地打了个冷颤道：“呵呵，还说话，那个小哥眼神都快杀了我了。”?不过，伊莎一脸兴致勃勃地盯着陈然远去的身影，这不是还有机会接触吗？ 在陈然心里全然把刚刚的交流当成是自己恩俊哥吸引的狂蜂浪蝶误伤事故之一，在观赛入口找到了久等的陈然父母和李恩俊父母，陈然礼貌地先向李恩俊父母表达了对于今天来到现场为自己加油的感谢，本想说自己先去组委会办公室查一轮赛结果的陈然，拗不过坚持一同前往的林彤彤，这便两家人一同来到了组委会办公室。 组委会办公室就在表演厅的楼上，根据一轮赛安排今天会公布一轮赛成绩排名，而这个排名就直接决定二轮赛的出场次序，不再另行抽签，一般来说，一轮赛后会淘汰10名左右的选手，但在比赛安排上写的是“视比赛安排淘汰不低于10名参赛者”因此有可能实际淘汰大于10名的情况。 所以等到陈然一行到公布场地，场地老师核对完考号后，将陈然一人放行进入了公示区域，在区域外有好些个参赛的选手已经在一旁哭了，更有些愤怒的家长将老师围住讨要说法，看到这个情况陈然不免有些紧张，陈然一个人犹豫地往公示名单走过去。 首先看到的是这张名单的结束只排到了40号，也就是说一轮赛淘汰的人员比10名多了很多，然后，陈然便从后往前对照找自己的名字。 40名到31名，陈然看了两次，确认没有，再往前一张公示名单，30名到21名，还是没有，陈然心下一慌。 咽了咽口水，再往前，20名到11名，陈然甚至在17名看到了高向云的名字，但是却是看不见自己的名字。陈然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向1名到10名的名单，结果，自己就在第9名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核对两遍考好，确认是自己后。陈然激动地又想跑向自己的父母，又想马上打电话告诉任天这个消息。 但是，陈然深呼吸平复情绪，走向一旁的登记老师录入自己参加二轮赛的信息，拿到关于二轮赛的详细通知和参赛号码牌后，陈然收好放进背包。 走过外边情绪依然激动的家长和悲伤的参赛者，陈然看到了身长脖子在焦急等待的父母。陈然再也忍不住，抱住李雪芳再她身边小声道：“妈妈，我通过了，第9名。” 看着陈然离开了这么久，李雪芳自己心里也推断陈然应该是通过了，但陈然得到的好成绩还是超乎了自己想象。 一时间母女二人想要高声庆祝，但又顾着现场气氛，只能几个大人默默耳语然后又欢喜地向陈然表示祝贺。 陈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任天，本想到附近的公用电话打电话，几人中唯一拥有手机的李叔叔表示将自己的手机借给陈然使用。 一行人走出场馆，陈然拿着李叔叔的手机，果然是熟悉的诺基亚，向李叔叔道谢，陈然熟悉地打开了操作，拨通了任天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向电话那头的任天报告自己的成绩，没想到任天没有太多的惊讶，只叫陈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训练现代舞。 说到现代舞，陈然不免有些忐忑，之前的准备时间自己光准备一轮赛的两支芭蕾舞就时间不够了，根本无暇顾及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现代舞准备。而一轮赛和二轮赛的复赛成绩将综合排名然后得出10名参赛者，参与在s市进行的决赛。 因此，刚好一轮赛排在第9名的陈然现在的位置就显得比较微妙，毕竟二轮赛对于一般参赛者来说是提升成绩的关键，而在陈然这里便是最弱的环节。 尽管心中担心，但是陈然在饭桌上还是顺着父母高兴地笑着，只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李恩俊见状，在一行人用餐完回去的路上，默默地和陈然走在后头，道：“小然，觉得压力很大吧。” 已经进入4月的g市悄悄地打开了夏天的序章，晚上的微风送来丝丝青草的气息，陈然听李恩俊用的是肯定语气，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道：“是有一点。” 李恩俊闻言，笑道：“只有一点吗，如果我是小然我肯定非常紧张。” 陈然想象了一下，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自己记忆中的李恩俊总是胜券在握，一副云淡风轻，坐看风云起的样子，陈然好奇地看向高自己一个头的李恩俊，好奇地幻想着压力大的李恩俊是什么样子，结果还是对不上号。 李恩俊低头看着一脸好奇的陈然，道：“很难想象是吗？” 陈然心思被点破，立马点头如捣蒜，但又想来似乎不该这样，立马又摇起了头，解释道：“就是，额……”陈然挠挠头，选择着合适的词形容道：“就是恩俊哥一直都是走在前面的，所以我还以为你一直就是，非常没问题，做什么都很好的……” 李恩俊微笑道：“原来小然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陈然只觉得自己的恩俊哥心思得比自己这个再活一辈子的人还深，正想打个圆场，没想到一直走在身边的李恩俊牵起了自己的手，道：“其实，我也是一开始面对比赛和排名的时候也有紧张，但只要知道只要自己努力和有勇气，就不怕了，希望我也把这份勇气传给你，毕竟小然已经很努力了。” 夜色笼罩，李恩俊的眼眸里温柔如水，偏偏牵起自己的又感受到温暖的温度从手心传来，陈然就感觉大脑里的中枢信号“啪”地一声断开了，避开李恩俊的目光道：“谢谢哥，我知道的。” 在前边一直默默听着两个小朋友交流的家长们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只不过，陈家父母想的是“恩俊真是一个好哥哥”，李家父母想的是“陈然变成自己女儿指日可待”。 反应过来自己被鼓励的陈然已经走到了家楼下，没想到就这么被李恩俊牵着走了一路的陈然一边感慨自己男神威力惊人竟然自己这个老阿姨也被迷住了，一边打住心中绮丽的粉红泡泡理解李恩俊的举动就像牵着一只听话的小宠物而已。 做好了心里建设的陈然晚上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是盯着自己被李恩俊拖过的手出神，心烦意乱的陈然决定抛之脑后，大被盖头，不管不顾的睡过去。 但那夜少年面如白玉，温润体贴的话语还是深深地扎在陈然的脑海里，打上记忆的封印，不敢提起，也不能忘怀。 第26章 追光，互为力量 养足精神，陈然来到了少年宫的舞蹈教室，不同于独舞的训练房，任天将训练场地定在了少年宫一比一还原舞台的新型舞蹈教室，陈然上辈子到初二前一直在少年宫训练，但都只有听说过这个教室，从来没有机会到这个教室训练。陈然看到诺大的教室中只有任天一个人，不见了一直陪同的两名体能教练，心里正有疑问，却看到了任天脚上的舞蹈鞋，陈然一惊，这是任天要给自己演示吗？ 任天看着呆若木鸡的陈然，没好气地道：“还不快点准备。”闻言，陈然麻利地拖下套在外的运动服，穿好舞蹈鞋，站到任天跟前，道：“报告老师，我准备好了。” 任天看着陈然，道：“原本我想，你如果没进前十，我就不教你这个舞了，但是没想到你自己挣了一口气。” 闻言，陈然讪讪笑道：“是老师您教得好。” “哼”，任天发出一个单音，听不出情绪，但陈然感觉任天情绪明显好多了。 任天道：“所以，这个舞，我教给你，虽然还没有编完，但你先学着吧。” 陈然眼睛眨吧眨吧，二轮的现代舞要求表演时长不超过5分钟，所以一般参赛者就是表演4分30秒到5分钟之间，而任天说还没编好的舞蹈，居然连4分30秒的总长都不到吗？ 说罢，任天按下教室的播音键，背景音乐是现代曲风的钢琴曲，任天一直闭眼呆站着度过了前边舒缓的部分，而钢琴重音划过，曲风一改舒缓变得激烈且对抗，任天舞蹈也开始了争执、徘徊，可见表达的情绪在痛苦中，任天在舞蹈中展示的技巧纷繁复杂，但却只是出现一小部分，却又通过肢体表达出来巨大的痛苦情绪，钢琴声渐缓，再次缓缓出现一开始的主旋律，任天却又回到了一开始闭眼呆站的姿态，直到音乐结束。 陈然被这个舞蹈深深地折服，或许说被任天所折服，这舞蹈所展示的张力与感染力，像一场龙卷风，袭击每个观看的人心里。陈然虽然知道这个舞蹈还不完全，甚至可能任天还没想好主题，但是，第一次看到任天认真跳舞的陈然依然感受到了全身的颤抖。 “怎样”任天平复气息问向一旁的陈然。 陈然本来想说“老师您跳得真好”、“这个编舞对我有困难”，但是认真想一下，这个舞蹈，似乎，表现得好痛苦。 陈然思考再三，问到：“老师，跳这个舞蹈的时候，您是想着什么跳的呢？” 没想到陈然的反问，任天微微吃惊，但转瞬又想起了在心底的那些黑暗、寒冷的夜晚，俄罗斯的学校里，无论多么用功，自己还是够不上班里的平均水平，语言不通，被同宿舍的孩子关在走廊，被挤兑，日日夜夜陪伴自己的只有舞蹈室里的白日光灯，直到后来，登上多大的舞台，自己眼里、脑海里那舞蹈室里的白日光灯还是如此晃亮。 没得到任天的回答，陈然自顾自地打开同样的音乐，在任天呆站着的舒缓音乐里，随心所欲地跳起来，陈然只会跳芭蕾舞，因而在在舒缓的音乐里陈然随意地跳着基础舞步，加上那些在团舞学来的舞步，虽然不知所谓，但也无所畏惧。陈然想到，自己跳了多年的芭蕾舞，是因为热爱，是因为想抓住心里的那道光，所以一直在舞蹈，因此跳跃是为了到达光，苦痛是为了成为那道光。 任天走向陈然，给陈然的额头一个弹嘣，道：“跳得真丑。” 陈然捂着自己的额头看向任天，然后看到了笑得一脸开心的任天，陈然都惊呆了，自己可谓是从来没见过笑着的任天，一般任天都只有冷笑和嘲笑给自己。 而笑着的任天，陈然表示，杀伤力巨大。 任天把手放在陈然头上道：“嗯，我今天把剩余的编舞顺好，你就先把我刚刚跳的学好吧。” 陈然听着任天轻描淡写地安排，满脸黑线，任大爷你就跳了一次就想我能记下来学会么。在陈然的强烈要求下，任天才愿意以录像和分解动作的方式先教会陈然中间部分的舞蹈动作，而在陈然两天好不容易学好中间部分的舞蹈后，加上任天的设计开场和结束的舞蹈动作，陈然深感这首地狱难度的曲子直接搭上了前往地狱第十八层的快车。 而且，任天大爷完全不能理解陈然为什么觉得辛苦，经常的口头蝉就是，“这里非常简单，你高抬腿跳跃转接旋转，然后侧身长跳，记得舒展到指尖，整个动作在3至5秒内完成，力量控制到位就好。” 陈然简直想给任天大爷跪下了，感情之前的古典舞在您老眼里就是非常简单吗？ 尽管身体累得想吐，心里的吐槽铺天盖地，陈然还是跟着任天一板一眼每天在舞蹈室里呆上至少10个小时在仔仔细细地扣每一个动作。 任天看着陈然每天累如死狗，大发慈悲每天安排车送陈然下课回家，看着双腿发软无力的陈然，第二天又能提前到课室开始热身，自己甚至还听说陈然回家还做学校作业，准备奥数测试和英语比赛，任天满意地在心里想，嗯，以后就以陈然为基准招学生吧。 一周的准备时间飞速过去，陈然与任天来到了第二轮比赛的现场，第二轮赛事不设观众席，只有专业评委在下方直接打分，参赛者直接能知道自己的实时排名，如果进入不了前10名的可以马上离场，参赛的成绩会发送电子证书给10名之后的选手。看似残酷的赛制确是公认地芭蕾舞比赛风格，穿上对比起一轮赛有些朴素的表演服，陈然在后台还看到了好久不见的高向云，没顾得说上话，陈然就先被拉去候场了，陈然给高向云比了个加油的姿势便转身走向候场区，没看到高向云复杂的眼神看向一直在陈然身旁的任天。 高向云没想到陈然的老师就是任天，难怪陈然这段时间突飞猛进，但是，高向云深呼吸，仔细地做起热身运动，临时抱佛脚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多年的训练，尤其是在自己最擅长的现代舞，高向云想道。 其实不只是高向云，陈然所在地第一轮第1名到10名中每位参赛者都对现代舞部分充满信心，陈然偷偷地在帷帐后看大家的表演，陈然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和这些各路神仙同台竞技，陈然想，我真的是胃痛啊。 偷偷观察陈然神色的任天缓缓道：“你知道自己的表演叫什么名字吗？” 陈然一想，真的好像全副心思在练舞，但却忘了这个舞蹈名，看着陈然一脸茫然，任天没好气道：“这个舞蹈叫《追光》。” 追光，没发出声音，陈然在唇舌间默默地读出这个词，在舞蹈中，陈然大概也知道，这是任天在说他自己的经历，非常快乐也非常痛苦的舞蹈学习，为的不是舞台的光，而是自己心中的光。 陈然想通了道：“老师，我会表达出来这个追光的。”任天看着堪堪到自己腰的陈然，第一次，蹲下身来，与陈然平视道：“不，你要成为那道光，因为这个舞，就是为你而作的。” 被震惊得无言以对，陈然在自己表演场次的报幕声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那，那我去了，老师。” 任天顺着陈然轻轻一推她的肩膀道：“去吧，加油就行。” 声音温柔，语气坚定，陈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毒舌的任天跟自己说的话，但是一个向前，陈然来到了舞台上，沐浴在聚光灯下。 音乐声响起，陈然想起这一路过来不容易，多少个日子里，陈然想到自己本来内向害羞的性子，为什么就选择了跳芭蕾舞，选择这份疼痛与胆战心惊。那年看到芭蕾舞表演，成为了自己心中的种子，纵然天分不佳，但自己总要奋力一跳，像那舞台上熠熠生辉的光，追逐拼搏，成为那道最亮眼的光。 一曲舞毕，本来寂静的会场里，落落地响起了掌声，沉醉在情绪里的陈然礼貌地向台下的评委鞠躬致礼，其中一名在团舞见过的黄教授道：“是之前团舞表演的参赛者是吧？” 陈然喘着粗气道：“是的老师，我是陈然。”这位就是在团舞担然评委的黄教授，当时还问道自己是否参加了独舞，没想到还能记得自己，陈然不免有些吃惊。 “跳得很好，我在你的表演中感受到了生命蓬勃的力量，表现力很好，力量尤其充沛。”黄教授和身边的评委交换了个肯定的眼神。 “谢谢您。”陈然深深地向评委老师鞠躬道。 “继续努力，期待你更精彩的演出。”黄教授满意地笑道。 陈然再次致谢，快步跑下舞台，看到任天就等在了舞台边，想到自己上台前任天给自己的鼓励，和这只说是为了自己而编的舞，陈然两步并作三，做了一件非常冲动但是十分感性的事，她跳到了任天的怀里，道：“老师，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发现自己还有这样的光芒，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到这一步。 任天下意识也抱住了陈然，嘴角满意地勾起，但嘴里还是毒舌道：“重死了，你这只猴子。” 事后多年，任天专职教导芭蕾舞，培养出了很多优秀的舞蹈家，他们都纷纷抱怨说任天铁石心肠，比赛赢了一个拥抱都没有，换来的却只有任天的一声冷哼。任天心道谁要抱你们这群猴子，当然，那只特别会跳的猴子除外。 在后台等待的时光即是难熬也是享受，难熬是陈然看着各名参赛者在表演后的评委打出的分数总得好好算一下有没有超过自己，而且自己排在第9名需要等待整整一天；享受是后场有前方的全程高清转播，陈然甚至能看到几名参赛者被黄教授骂哭了，而且，在自己的比赛结束后陈然就借用了任天的手机给在家里等待的双亲报告了情况，热情的陈家父母说什么也要请任天到家里吃饭，陈然还看到了任天咬牙切齿地说“好”的表情。 想到今天晚上的聚会，陈然心里默算自己的排名也显得没那么沉重，最后还剩3名参赛者的表演，陈然默算了一下自己两轮的排名应该在第7名左右。 心里正松了一口气，突然看到身边坐了一名熟悉的女孩子，应该就是在一轮赛找李恩俊市谈上话的女孩。陈然正拼命地回想起这名女孩子的名字，但是，女孩看到陈然终于注意到自己，道：“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伊莎。” 伊莎自来熟地再做了一次自我介绍，陈然点头道：“您好，我是陈然。好巧喔。” “才不巧呢”伊莎是标准的混血儿长相，鹅蛋脸，浓眉大眼，轮廓深邃，但偏生带着少女的娇俏，嘟起嘴道：“我都坐在你身边半天啦，你都不理我。” 陈然闻言不禁黑线，道：“不好意思，我看演出太入迷了。” “哈哈”看陈然向自己道歉，伊莎反而笑了起来，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他们都跳得不如你，你还看得入迷干嘛。” 伊莎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控制音量，话音落地，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马上射了过了陈然这边。 陈然吃惊地看着言语大胆的伊莎，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她们都跳得挺好的，额，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 “难怪我之前没看过你，”伊莎旁若无人地道，甚至还狠狠地瞪回去几眼，“不过，虽然你跳得不如我，但是我很喜欢你的舞蹈，有一种，很棒的精神在里面。” 伊莎看向陈然真诚地道。 听这话，陈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只能反问道：“伊莎是吧，我刚刚可能在候场没有看到你的表演。” 伊莎挥挥手不是很在意地道：“我第一个出场，你看不到很正常，你排在第9出场，估计那时候在紧张吧。” 陈然都想给这名长相天仙，性格大咧咧的伊莎点个赞，确实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在比赛现场紧张很正常吧。“那，有机会我也会看你跳舞的，一定很棒。”陈然面不改心不跳地说出社交辞令。 但似乎没听懂陈然的客气的伊莎闻言，脸上乐开了花，道：“真的吗，我好开心，我也想跳给你看，但是这个比赛太小了，没有示范赛的安排，而且我今晚就要飞回英国了。” 陈然听闻，表示这信息量有点大，几乎无法接话了，还是硬着头皮道：“这个比赛还有决赛的，在s市，或许那时候有机会就能看到了。”陈然说完自己脸都有点热，这结果都还没出来，就说这种大话。 但是伊莎却像收到了邀约似的，拉起陈然的手道：“我一定回去的，那我们就到时候见了，我跳舞给你看。”陈然无措地盯着伊莎的大眼睛，受了蛊惑般地点了点头。看着在一旁欢喜不已的伊莎，这真的是，美人误国啊，陈然无奈地想到。 接下来的时间非常快速，随后三名参赛者表演结束，30分钟就能把参赛者两轮的分数算出，而现场会通知所有参赛者到舞台，评委只会读出前十名的名字。 再次站上舞台，陈然按着出场顺序站在第一排的末尾，后一排就是一直没能说上话的高向云，陈然微微侧身回头，看到高向云眼睛通红，诺诺地转回身子，陈然心想估计高向云预计了自己排名比较危险了。 5名评委在台下首先是由一名女评委说了些场面话，而后黄教授就接过麦克风道：“相信大家也等久了，接下来就由我公布前十名的参赛者，我将按照从两轮比赛总成绩从高到低的顺序公布，请读到名字的参赛者往前一步，第一名伊丽莎白·何。” 伊丽莎白·张也就是在后台一直和陈然聊天的伊莎，往前一步，顺带还回头给陈然抛了个眼神，这时候陈然才终于发现这个自来熟的伊莎一直都是保持本次比赛的第一名。接下来第二、第三都是在第一轮比赛前十名内产生，只是名次发生了变化，陈然木然地鼓掌，心想着希望在第七名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像黄教授说道：“陈然。”这样就好了，陈然在心里满足地幻想道，没想到，黄教授真的叫了自己的名字。 陈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不是才第四名么？ 眼看陈然还在原地，黄教授笑道：“陈然，不喜欢第四名么？”如梦初醒的陈然，飞快地向前一步道：“我很开心了，谢谢老师。” 黄教授笑着摇摇头，这幕有趣的互动并没有缓和现场的气氛，随着黄教授紧接着公布剩余的名次，陈然听着随着报的名次越后，隐隐约约的啜泣声音越大，而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听到高向云的名字。 本想着和高向云能说会儿话的陈然没想到前十名的参赛者被留下公布在s市进行的决赛赛事安排，陈然担心地看着高向云黯然离开的背影，想起大家一起练舞的情景，心中也是酸涩。 但很快，陈然就被这疯狂的赛事安排吓到了，g市作为省会城市举办的这届“小天鹅”杯已经连续举办好几届了，在全国其他省份也有类似的省级芭蕾舞赛事，所以这次几个省份连同进行决赛，并且引入了国外专业芭蕾舞学校进行评定，获得名次的参赛者将有机会获得国外专业芭蕾舞预科就读资格和丰厚的奖金。也就是说这次陈然参加的“小天鹅”杯决赛将有可能成为全国性的比赛。 上辈子从来没接触过的这类赛事的陈然彻底被吓到了，本来想着“小天鹅”作为省级芭蕾舞比赛已经非常专业了，但是没想到在s市进行的决赛还有机会成为全国性的比赛。 在黄教授侃侃而谈中，唯一值得陈然安心的是现在联合的几个省份还没有完成省内赛的安排，而g省提前完成就是为了给选手更多准备时间，预计在暑假期间进行的决赛距离现在还有3个月时间，黄教授要求每人至少准备5首古典曲目和2首现代舞曲目，加强锻炼自由发挥舞蹈的应变准备。如此庞大的准备工作，陈然瞬间觉得3个月的准备时间完全不够用。 在听取决赛安排后，陈然与伊莎挥手告别，挪动到任天跟前，陈然道：“老师，好多舞蹈，我怎么办……” 任天看着陈然哭丧着脸，没好气道：“没出息，就几个曲目，我给你挑好，你练就是了。”说罢，不理陈然的哀求，任天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陈然在后边追道：“那老师，我们这次可以缓着点来了吧，我要回去考试了，哎，老师，别往那边走了，那边是厕所。” 第27章 日常，却又不平常 虽然暑假还要参加“小天鹅”杯的联合省级决赛，但是陈然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升初艺术加分已经稳稳到手了，看向那张单薄但又贵重的成绩证书时又多了几份安心，这辈子的第一步总算是走稳了，甚至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陪伴陈然两周有余的任天在经纪人的不断催促下，将陈然安排给少年宫的王老师和留下了给陈然选定的曲目后便暂且离开了，临走前只给陈然丢下一句威胁“别给我丢人”。 陈然摸着自己的脖子，如果自己在联合决赛中没有发挥好，瞬间一个冷颤打住了可怕的幻想，陈然再三向任天保证一定会按时按点练习好舞蹈。同样发着毒誓的还有可怜的王老师，保证自己无论如何一定会辅导好陈然参加这次决赛。 毕竟在g市少年宫，原本默默无闻的陈然突然冲击到了几乎是全国性的赛事决赛，这可是一件大事，少年宫领导的关注直接体现在了全力支持陈然做赛前练习上。 而陈然自己也深刻体会到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谚语的重量，首先是芭蕾舞的日常练习，虽然还是在大班进行晨练，但老师给陈然圈好了训练地方，巡场老师也尤为关注陈然的状态和动作，而只要陈然在练习室，其他同学也不像往常一样说话了，而是偷偷地窃窃私语。 唯一让陈然感到还是回到平日训练生活的，莫过于还是在自己身边的晓筱，但是晓筱却绝口不提关于陈然参加比赛的事情，只是第一天陈然回到训练室时，如同往常一般给了陈然一个大的拥抱道：“陈然，我可太想你了。” 陈然知道，晓筱还是有些不一样了，训练更加认真了，听王老师说在同班学生中晓筱现在的水平最好，也找了专业的老师进行一对一学习。但更加让陈然吃惊的还是高向云，王老师说高向云已经赶赴了“小天鹅”杯其他省市的比赛场次，准备再次冲击联合决赛的名额。 早知道高向云对待芭蕾舞那是一等一认真的陈然也不禁咂舌，这高向云是相当于放弃了学业在准备。当陈然在晨练结束回学校路上，向晓筱提起高向云参加其他省市的比赛场次时，晓筱道：“嗯，小云很看重那个芭蕾舞学校的招生名额，而且她本来也准备出国深造的，所以先不上学也没关系。” 看着晓筱分析得头头是道，陈然突然感觉自己这两位芭蕾舞的小伙伴已经站在了人生的不同道路上，而自己正是这个分岔口的始作俑者。一样的上学路，一样的训练安排，晓筱沐浴在阳光里的笑脸一如记忆中的熟悉，陈然释然，原来长大，就是从现在开始的。 不同于上辈子的懵懂无知，陈然如今更加珍惜在身边的每一份感情，如晓筱对自己纯真的友谊，如高向云对自己如竞争对手般的重视。陈然摸摸一本正经和自己说话的晓筱道：“晓筱长大了呢。” 晓筱一个愣神，红了眼眶，但却也还是如同往常般与陈然在大街上打闹起来，“陈然，你变坏了～” 陈然也快步跑前躲过晓筱搔痒痒的攻击，道：“哈哈，再不快点就要迟到啦。”嬉笑打闹间，她们都向前跑去，跑到更好的未来去。 不同于芭蕾舞的身体锻炼，陈然回到学校后需要面临的就是期中考试、奥数班的课程和英语演讲的比赛准备，可谓是紧锣密鼓一点也不放松。特别是近日来严肃不少的张风，每次批改陈然交上去的作业时总是简单且潦草的直接在错题旁写上正确答案，答题思路与注释一概没有。 回到学校前，陈然便拜托自己爸爸陈光耀请这位张老师给自己在自习课时给自己讲讲题，虽然自己回到学校依然可以请教自己的同桌小老师李嘉杰，但是毕竟自己的时间紧凑，在课后还要马上赶去少年宫练习，因此也只能利用这每天都有1节的自习课。 按照约定的时间，陈然来到了寒假时培优班的课室，进门就看到原本笑意盈盈的张风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教科书。陈然轻轻地敲了课室门，道：“张老师，您好。” 换作以前，张风必定给陈然至少露个笑脸，但现在却只是抬了抬眼皮，道：“嗯，坐吧，把卷子拿出来。” 陈然啧啧称奇，自己前两周看到张风还是一副人精活力的模样，怎么现在像只没了电的兔子娃娃一样。 陈然眯起眼，呵呵，这事肯定跟张暮雨老师脱不了干系。虽然抱着一颗八卦的心，但是陈然还是乖乖地把卷子拿出来，逐一地向张风请教起来。陈然的爸爸陈东耀多年教学，但是在竞赛类数学上，陈然明显感到张风更加擅长一下子抓住题干思维，运用的解题思路不仅快而且百发百中。 陈然咂舌，这位看似好好先生的张风老师是真天才无误啊。 看着陈然继续做着练习题，沉默许久的张风幽幽地道：“为什么哪怕像陈然你这样的都能有这么多不同的学习方向，而有些人认定自己就只能干一种活呢。” 陈然沉默，最近自己似乎老是听到这种类似贬低但又有隐隐约约表扬的话呢，清清嗓子，陈然道：“老师，我参加这么多学习，纯粹是因为我感兴趣，而身边的人也非常支持我。”顿了顿，陈然眼角余光看到在教室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笑道：“如果我只擅长做一个事情或者我只感兴趣一件事，我那时候就是必须全力把它做好，压力可能更大，这时候估计我更加需要身边人的支持了。” 陈然说完，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上书包，道：“老师，我要去练习啦，今天谢谢您。”看着陈然说完一大段话后又飞快地跑出教室，张风莫名其妙地摇头，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暮雨，依然带着那副瓶底厚的眼镜，表情严肃，但卷边起皱的衣角却出卖了他，张风都能想象自己这位不善言辞的好友刚刚在门外是多么纠结的抓住衣角，绞尽脑汁地想话，但到了自己跟前却又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思及此，张风觉得张暮雨现在这个在常人看来非常严肃的表情都是如此可爱，甚至叫自己整个心都暖了起来。 ～我是分割线～ 尽管四年级下学期的学习内容还不至于叫陈然吃力，但是对待回校后三天就进行的期中考试，陈然还是拿出了120分的热枕准备，尽管在考试前，班主任还单独找陈然聊过，确认有没有好好准备考试，会不会压力太大之类的，陈然都非常礼貌但又饱含无奈地让班主任尽管放心。 姑且勿论陈然芯子是一名经过高考锻炼的成年人，而在准备芭蕾舞比赛时，自己回家还是继续用功学习，从未间断，陈然对自己的准备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当然和班主任的沟通中，陈然也详细了解了接下来自己要参加的市级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的安排，比赛如同一开始的宣传，确实陈然作为通过地区赛的选手可以获得到电视台录制比赛的机会，但现在通过地区选拔赛的16岁以下学生还有1百多名，总不能每人都去电视台吧。 因此，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还讲进行二轮的选拔，据说一开始也没想到如此多同学报名，远超过了赛事的预测，所以只能临时加赛，加赛时间就定在劳动节假期中的一天。 陈然听到这里，深以为然，虽然自己上辈子没有参加英语的比赛，但也知道从自己这一届学生起，英语的学习就更加深入地提前到低年级的学生中，记得自己六年级毕业时，已经全面普及了一年级里所谓“快乐英语”的学习，虽然都是以字母、读音及常用短句的学习为主，从而也能看出来英语在主要学科里的比重。 班主任担心陈然久不来上课，没有了解这个看似简单的临时加赛安排因此格外交代道：“虽然是加赛，但是这次的评委都是教育局的老师和大学教授，目前只是知道会现场公布题目进行辩论稿写作，具体需要不要口语测试还不知道。” 陈然认真地点头道：“我会好好准备的。”无论是上辈子还在现在，陈然都认为学习英语不单单只是考背，更加应该开口说话，因此一直锻炼自己的口语能力，但是自己对英语的词汇量在这段时间的恶补下有了提升，但说到临场写作，陈然还是感觉有点头大。 咬咬牙，陈然想到，拼了，拿出当年考四、六级的精神气，陈然顺着在期中考试的复习周中，狠狠地恶补了早已忘却的写作用短语和链接词汇。 甚至在参加其中考试时，陈然都在英语小作文的部分秀了一把学习成果，结果就是陈然英语拿了100分，还因着一手清晰的英文字体被老师把卷子复印了挂在教室作为样品展览。 期中考试，陈然与班长高天志又双双获得了年级第一，不同的是，这次两个人语数英三科各只扣了一分，李嘉杰也以被总分扣两分的成绩排在了年级第二，这次期中考成绩实实在在地让陈然的班主任在校领导面前长了一把脸。 班长的成绩倒是与陈然记忆中的一样，但就是一直害羞内向的李嘉杰突飞猛进，陈然还好奇地问李嘉杰个中原因，只听李嘉杰糯糯地道：“我就是向陈然你学习一样用功而已。” 第28章 学校，波涛汹涌 看着李嘉杰白皙的脸庞露出稍稍红润，宛如上好的羊脂玉，不同于同年男生略有粗糙的皮肤，李嘉杰的模样生得极好，浓眉大眼，鼻子挺拔小巧，因肤色雪白更显得嘴唇红润。平常害羞内向的李嘉杰总是低头不说话，因而就算李嘉杰生得好看也未曾引起同班同学的关注。但此时，李嘉杰一双如洋娃娃般的大眼睛又真挚但又不好意思地转移着视线，陈然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痒痒就想捏一下李嘉杰的脸是否真的和看起来的手感一样好。 但这难得的打闹时光却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不过就是参加个比赛，居然还化那么浓的妆。”走过身边的同班女生道，只见这名陈然同样叫不出名字的女同学径直走到站在讲台旁的罗秀娟身边。 罗秀娟直盯盯地看着陈然道：“呵，人家可是功课变好了，做什么不都是有老师帮着吗？”话一说完，就和身边的同学继续指桑骂槐，阴阳怪气起来。 陈然黑线，虽然能理解罗秀娟一众在班级里的女生对自己的恶意，但是对于那张被迫贴在学校公示栏的表演照，陈然还是觉得非常冤枉。 也不知道学校是在哪里拍来自己参加独舞比赛的照片，照片中的自己正迎光长跳，拍摄的角度虽然仅看到陈然的侧脸，但也足可见陈然脸上为了配合表演是化了妆的。如果只是照片就罢了，偏偏还在照片下配字“热烈祝贺我校四年级陈然同学荣获省级小天鹅杯复赛第四名”。标准的红底黄字横幅样式，让全校的师生都知晓了陈然这个人。 班级里的好事份子在陈然回到学校后甚至还公开学陈然照片上的动作，但陈然总是不搭理他们的，再加上期中考成绩陈然依然拿了年级第一，大部分的同学也都消停了。 如果是上辈子的陈然必定非常介意同学们的碎言碎语，但换成芯子是30+岁的陈然就只当是小孩子的可爱调笑了，也能理解这些同学不过就是爱开玩笑。 但是能像罗秀娟之流坚持这么久的挤兑，也真叫陈然吃惊。 但毕竟只是风言风语，陈然每每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力气，因而也实实在在地执行了一把“流言止于智者”。 但是，陈然能忍耐并不代表别人能忍耐，李嘉杰猛地一下站起来，非常用力，以至于前后的桌椅都撞歪了，涨红了脸，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对罗秀娟大声喊道：“你凭什么这样说陈然，你都不知道她有多么用功，你……”李嘉杰毕竟不善言辞，说到一半自己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嘉杰这话一出，不但是罗秀娟，就连坐在他身边的陈然都吃惊了，不过罗秀娟很快就反应过来，同班这么久都没见过李嘉杰这么大声讲话，罗秀娟不甘示弱反击道：“关你什么事李嘉杰，哑巴这么久现在就来维护陈然。” 罗秀娟身边的女生也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话道：“就是，关你什么事。”、“激动什么”。 陈然默默地叹气，站起来拍拍已经卡机的李嘉杰，道：“谢谢你，没事。” 李嘉杰转头，涨红的脸已经快要滴血，明显气到不行道：“陈然，她们，她们。” 陈然了然地点点头，道：“谢谢你，我来吧。” 我来让这些她们学会天高地厚吧，陈然扬起一个微笑，走出自己的座位，向还站在讲台耀武扬威的罗秀娟等人走过去，目光紧盯着为首的罗秀娟，道：“现在距离上课还有3分钟，我就长话短说吧，首先。” 班级里的同学都知道陈然这段时间被开玩笑，也知道是罗秀娟开始带的头，因而看到陈然首次正面和罗秀娟交流，不由得都停下了说话看向陈然。 陈然眼尾余光看到班长高天志就站在门外，心里默默给罗秀娟点蜡，但嘴上却半分不停，“我参加芭蕾舞比赛，这是通过学校同意和向老师报备过的，至于我的穿着，那就更加是参加比赛的标准，化妆只是一个要求，我自己谈不上喜欢，所以也不至于一天到晚挂在嘴边。” 刚刚含沙射影挪揄陈然化妆的女生涨红了脸，正想回嘴，陈然便指着她道：“别插嘴”，陈然脸上一直带着笑，但是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陈然正色地看向罗秀娟道：“罗同学，我自问在学校里没有跟你过多的交集，但是你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学校外都不断地给我找事，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朋友了。” 知道陈然提起的是自己在校外围堵陈然的事情，罗秀娟原本挑衅的眼神也变得不安，原本想着陈然是个好拿捏的，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忍耐自己，但怎么现在变得完全不一样。 心里开始后怕陈然给自己算总账的罗秀娟想要嚷几嗓子，但陈然没给她机会，反而越过了罗秀娟，走到了讲台上，对着全班同学道：“各位同学，自从我回到班级里，大家对待我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并不吃惊，毕竟有部分人，”陈然适时停顿，“是只会对别人的成果指手画脚，这种只是一时的嫉妒情绪。” 陈然回想起上辈子自己的自信心就在一次次的流言蜚语中变得脆弱不堪，又想起那些层出不穷的霸凌事件，沉重地道：“我真心希望大家能成为一个因为自己而骄傲的人，我们的班训是‘团结友爱，永争向上’，我时刻谨记，也送给大家，谢谢！” 陈然一席话毕，上课的铃声也适时地响起，回过神来自己被教训的罗秀娟正准备反击，没想到走过自己身边的正是班长高天志，高天志紧皱眉头道：“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 没有斥责，也没有认同，知道自己引起高天志反感地罗秀娟落寞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声地啜泣。 做完这一切的陈然施施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顺带把已经看呆的李嘉杰按回位置上，看着还是呆呆的李嘉杰，陈然心里想，自己这小同桌虽然看着胆小，但却鼓足勇气维护自己。 相比起陈然心里对自己的肯定，李嘉杰心里却是一片黯然，没想到自己连吵架都帮不了陈然。紧紧地，李嘉杰握住了手中的笔，好希望能帮助陈然，但自己总是被帮助的那方，难不成自己没有办法变强了吗？ 没能注意到李嘉杰的心思，陈然对于刚刚一场的闹剧也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陈然的时间表上，每天6点到7点芭蕾舞训练，回到学校就边上课边准备英语演讲和抽空做奥数班的习题卷子，中午午休做完学校的作业，学校自习课还要去找张风老师重点击破习题的难点，学校课程后还要到少年宫继续练习任天给自己安排的指定练习，更不用说安排的体能训练，回家吃饭后还要继续做自己安排的字帖、口语锻炼和爸爸陈东耀给自己搜集回来的奥数卷子，每天都得学习到11点才堪堪完成一天的任务。 陈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上辈子高考都没有那么忙过。而且，在上周六如同往常参加奥数班时，授课的杜老师冷不丁地抛出一个巨型“炸弹”，道：“各位同学，我们已经开展培训班一段时间了，卢主任今天特意交代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杜老师卖了个关子，看着大家好奇的小眼神，讳莫如深地道：“相信大家在学校里也迎来了期中考试，那么我们这个培训班也将在下次培训中进行一次摸底的期中考试。” 听闻是考试，在座的学生哀嚎遍野，陈然也觉得太阳穴隐隐做痛。但杜老师不为所动，继续道：“大家这么有活力就好，毕竟我们是会根据这次摸底成绩进行下半年的分班的，所以考试非常重要，大家要认真准备。” 此话一出，班级里瞬间连哀嚎声也没有了，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能参加奥数班的学生，自然知道分班的意思就是代表着教育资源以及参加比赛获奖可能性的大小，每位同学自然都想分到最好的班级里去，正想听更多关于分班的事情时，杜老师话锋一转回到了习题的讲解上。 虽有不满，但是在场的学生没有一个敢提意见的，只能继续跟着杜老师的讲解做好笔记，毕竟谁知道现在讲的题目会不会出现在下次的考试中呢。 对于考试，陈然并不陌生，但是对于奥数考试，陈然也只能大写一个服字，若不是自己有上辈子残留的学习记忆和这辈子咬紧牙关的坚持训练，自己是绝不可能坚持学习奥数到今天。 但尽管如此，上辈子一直以文科学习为主的陈然对自己奥数上的实力仍旧没有太多信心，陈然默默地回头看常年坐在最后一排的“真·未来”g市之光何铭颜，发现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对考试毫不在意，但却又胜券在握。 陈然痛苦扶额，记得在上辈子这位爷就是一直学习奥数，甚至在中学时期就能在科学期刊杂志发表文章，是真数学天才，而且尤为擅长实验化学，因此这些考试估计在何铭颜眼里就是小菜一碟。 而自己，看到自己的课堂测试成绩一直维持在80分到-85分，而身边的李嘉杰依然次次100分，陈然真是觉得压力山大。但又想到那在不远处的数学竞赛加分，陈然还是咬咬牙，大不了再拜托张风老师给自己开开小灶，应该，大概，没问题吧。 第29章 考试，总是会紧张的 陈然在上辈子经历小升初的失利和初二放弃芭蕾学习后，没有主动参与任何课外兴趣班和补习班，毕竟补习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认为是学习落后的同学才需要参加，而自诩学习成绩上游的陈然从来就没认为自己需要参与补习班。 而到了再次经历应试教育体系，陈然虽然也明白自己着急也无济于事，但总是忍不住将各种各样的学习塞满自己的每一分钟空余时间。在知道奥数班要进行分班测试后，陈然感觉自己压力瞬间变大了。 在芭蕾舞比赛时候，陈然虽然感到辛苦，但对芭蕾毕竟有很明确的心理预期，是一项自己迟早都要面临放弃的爱好；英语演讲比赛，也只是尝试不同的赛事，累积经验而已。 但是奥数对于陈然而言是有特殊含义的，一方面上辈子的陈然作为文科生对理科有天然的恐惧，另一方面现在陈然所处的教育环境又对奥数班非常追捧，甚至学校录取学生必定看数学竞赛类奖项或两个总分相同的学生优先录取数学分数高的那名。 陈然明白，数学这道坎自己是必须得跨过去，而小学阶段的奥数就是帮助自己拓宽思维限制的重要时机。 因此，陈然尤为担心自己在奥数班的分班考试表现，这种担心溢于言表，陈然不但加大了在数学学习的时间，也主动向单独辅导自己的张风老师申请在考试前延长1小时上课时间。 陈然向张风申请延长辅导时间时，因着与张暮雨已经和解而心情变好，状态回到精神小伙的张风稍稍思索也就同意了。 不过，张风看着昨晚发给陈然的试题得分依旧稳定在85分，分数没有提升，但从运算过程可以看到陈然做题的速度在逐步提升，而且，张风偷偷看向仍在完成辅导小测的陈然，心里默道：就这个水平还怕什么分班考试。 张风有所不知的是，陈然因为进行芭蕾舞学习，因此在班级里也就没有几个关系好的同学，现在唯一关系比较好的李嘉杰在奥数班学习上一直是全对、满分的成绩，陈然理所当然地误以为自己的学习进度缓慢。 然而，实际上只是陈然找错了参照物，而张风作为辅导老师自然乐见学生用功，也没有深究陈然对这小小分班考试如此看重的原因。 完成了课堂小测，趁着张风批改题目的小间隙，陈然扭扭捏捏地问道：“老师，你觉得我参加这次分班考试问题大吗？”用词谨慎，陈然甚至都不敢直接地问到“能否分到好的班级”这类话。 张风看看自己手上依旧批改下来是85分的小测，又看看拘谨的陈然，这小妮子难不成看自己每次都是考85分，便以为自己水平没有进步吧？ 张风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位数学陈组长的女儿，表现一向让任教的老师举起大拇指称赞，不但学习勤快而且学习效果特别好，举一反三，，更难得的是各种各样的赛事都参加，都能获得不错的名次。 这样的陈然在自己的单独教导下，虽然看着都是做题，但是她知道自己做的题目越来越难但是她的解题速度越来越快，而且正答率也不断的提升。张风曾经也非常怀疑陈然是否也像李嘉杰一般从小接受专门的数学训练，经过多方证实，只能证明陈然是在今年突然开窍了。 心里活动丰富，但张风仍是不露山不露水地笑着道：“你只要发挥最好水平就好了，其他的同学也很不错，但是学习就是看自己进步了多少。好的，我们来看看你的错题吧。” 听着张风一番话，陈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对自己能否通过分班考试还是没有信心，心里道：这张风老师明显是和张暮雨老师和好了，整个腹黑的风格都回来了。 抛去张风个人的风格不说，陈然真感到张风并不像一名老师，而更像一名数学研究员来到学校里体验生活，因此张风的教学方法更适合自己进行数学竞赛的准备，但是真要传道授业，依然是张暮雨平铺直白的教学方式更为适合。 如常完成课上小测，领走一张练习卷，等着陈然收拾书包时，站在门外的张风看向这校园里的风景，老旧的教学楼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大榕树，操场上还有参加体育兴趣班的同学在追逐打闹，张风对这些场景毫无感觉，甚至觉得在这样的地方还不如继续计算自己的数学模型。 张风与张暮雨是全国重点大学的大学室友，同样天资卓越的两人虽然性格不一，但是总有共同的话题，四年大学情谊再加上两人成功保送本校研究生后，张风本以为两人将一直往更高的学府和研究下去。但张暮雨在研三毕业前期申请到小学教学，张风本以为他只是为了拿到社会实践教育加分，因而便也兴冲冲地跟来了，但是，自从张风从导师处打听到张暮雨没有选择继续升学，而是开始接触教学工作时，张风感到自己被欺骗了。 张暮雨中间也多次向自己解释选择教学的初衷和没有向自己说明的原因，但是张风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好友居然要浪费天赋去当老师，而且，张风嘴角的笑不禁带上了苦涩，都不敢想象就此分道扬镳的自己和张暮雨还能否维持现在的关系。 但是，陈然上次上课给自己说的一番话却也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当初在大学时期，张暮雨也是这样帮助自己走过思维的低潮期，而当现在张暮雨决定发展方向时，自己怎么就连支持和鼓励都做不到呢？ 换位思考，张风瞬间就放下了自己的小心思，转而化解了与张暮雨的矛盾，张风想到那天自己终于与张暮雨把话说开，张暮雨吞吞吐吐地道：“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表情一向严肃的张暮雨说这话时低着头，不敢看张风的表情，但偏偏说出来的话又如此的可爱，微红的耳朵出卖了张暮雨此时不安的心情。 看到这样的张暮雨，张风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抓起来，血压上升，呼吸急促，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 “老师，我整理好了。”陈然关好教室的灯，向等着自己的张风道。 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张风看向陈然的表情带了些舒然，道：“嗯，分班考试加油就行，不用太紧张。” 张风想道：都说了不用紧张了，就应该能理解是考试绝对没有问题了。而在陈然的耳朵里，就听成是了：看来自己还是心态出了问题，心态影响状态，我得回去再把错题和思路研究清楚。 陈然了然地点头道：“老师，我知道的，我会加油的。”张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师生二人牛头不对马嘴的思路，让陈然这次的分班做了前所未有充足的准备。但准备在考试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到了考试当天，陈然久违地紧张到冷汗直流，甚至有要上厕所的冲动。 这种紧绷的状态一直到陈然拿到卷子那刻才稍稍有些平静，到交卷了之后陈然更是平静到无我状态。看着被收走的卷子，陈然拐头小声地和李嘉杰道：“这个卷子，是不是变简单了？” 事实上，并不是卷子变简单了，而是陈然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提高自己的奥数思维能力，在密集且专注的训练中终于得到质的飞跃。但是，一向对题目难度没有多少感受的李嘉杰并不能给陈然一个充分的对照参考，李嘉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道：“好像都差不多，我交卷后就不会有太多印象了。” 听到李嘉杰的答案，陈然将信将疑地道：“是吗？”虽然卷子做起来轻松了不少，但是陈然丝毫没感觉是自己变强了，而是默默道：“该不会我做错了吧。”深深地陷入怀疑当中。 不过陈然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为了能尽早进行分班学习，今天奥数班参照花杯的赛事安排，在9点准时开始考试，100分钟考试时间，连考试题型都参照了花杯的规格。考完试后，教育局的老师特地安排老师人手在隔壁房间改卷，90余名学生的卷子在10多名老师的共同努力下，只花了半小时就批改完，而且还对分数进行了排序。 在这段等待分数出来的时间里，刚考完试的学生可以在教室里活动或继续做手上的习题，而陈然则是焦急地等待着成绩的公布。知道陈然紧张的李嘉杰在边上一直鼓励道：“陈然，你绝对没问题的。” 权当李嘉杰是安慰的陈然报以一个苍白的微笑，苍白不是因为矫情，实在每次奥数学习对陈然而言都会出现用脑过度而低血糖的情况，因此现在陈然上课时都带着一两颗糖果，而陈然现在嘴里还含着一颗糖防止低血糖。而后，一直守在门口看老师动向的学生喊道：“老师出来了。”?陈然一个激灵，终于，来了。 第30章 班级里90多名学生瞬间收了嬉笑打骂的声音，迅速地回到座位上，陈然不安地伸着脖子张望，带头走入课室的是在开班当天见过的卢主任，后头跟着进来的老师除了授课熟悉的杜老师和黄老师外还有另外两位未曾见过的老师，陈然紧张地吞吞口水，一共四名老师，难不成是要分成4个班级吗？ 卢主任依然笑意盈盈，温和却又活跃地谈吐先表扬了同学在学习中取得了更好的成绩，达到了更高的水平，但也证实了陈然的猜想。卢主任缓缓道：“在学习中我们也收到了很多同学的不同反馈，这次分班的考试就是为了有不同学习程度的同学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从而获得更好的学习成果。” 陈然深以为然地在内心点头，虽然分班考试看着非常残酷，但事实上在学习的效果和个人的投入上都有很大的差异，就以自己和李嘉杰为例，明显自己就是差了李嘉杰一大截，而且这个差距是决定性的。而分班后若能很好地配合学生的情况针对性的进行加强，对后进或存在部分薄弱的学生有很大的帮助。 陈然是以成年人的目光看待分班，但是作为同年的学生而言，只要是后进的班次，必定会面临很大的压力与自己的心理负担，毕竟在这个班级里的同学在学校里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任何对等于后进的排名会让他们更加难以接受。因此，陈然也看到有些同学在听完卢主任的解释后露出了更加紧张的神色。 卢主任继续道：“今天是第一次进行分班的考试，但是我们往后每半个学期都会进行分班考试，每年都有新的同学参加，所以大家今天会感到紧张或者对这个分班的结果不满意，希望各位更加努力参与接下来的学习。” 说罢，便由在现场的四名老师公布分班结果，公布的方式也非常直白，由投影仪直接把分班结果公布。 陈然看向投影幕，虽然对同班学生的实力并没有了解，但是陈然自动将“能够和李嘉杰分在同班”认定为自己分入最好的班级的代表，毕竟一直都是全对的李嘉杰实在不可能进入后进的班级里。 公布的名单中，与陈然的父亲有交情的杜老师负责一班，班级里的学生分班公布按着姓名首字母排序，陈然首先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一班的分班下，紧挨着自己名字的，竟然是“何铭颜”，虽然还没有看到李嘉杰的名字但是能够与未来的g市之光粉在同一个班级里，陈然默想，自己这次分班考试应该是稳了。 但诡异的是，陈然在同一个班级里都没有找到李嘉杰的名字，甚至在整个分班安排上都没能找到“李嘉杰”这三个字。 陈然正疑惑地推推身边的李嘉杰道：“嘉杰，我好像没有找到你的名字，你有看到吗？” “嗯，上边没有我名字。”李嘉杰仿佛早就知道般，一脸不好意思地向陈然解释道：“其实，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来参加培训了。” 陈然虽然心中隐隐有这个猜想，但毕竟是和自己一同学习这么久的同学，陈然正当想问清楚缘由，卢主任就安排道：“各位看好自己班级的同学请跟着老师到不同课室。” 无奈，陈然只能停止和李嘉杰的谈话，收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李嘉杰朝着陈然抿嘴一笑道：“陈然，我在外边的小卖部等你放学吧。” 陈然背上书包，不解地点点头，不是回学校再谈也可以吗。 跟着杜老师来到位于教学楼二楼的小课室，陈然发现班级里不多不少只有20名同学，杜老师对着同学们随手一挥道：“随便坐，能看到讲台就好。” 陈然挑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来，然后身边的位置也坐下来一名同学，正想和自己的同桌微笑沟通一下，没想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正是何铭颜。 陈然礼貌的微笑瞬间凝固在脸上，这位一向冷淡的主，应该不会理自己，但微笑只是打个招呼，陈然瞬间有点进退两难。 本来冷淡的何铭颜转头向陈然微微点头示意道：“你好，我是何铭颜。”言简意赅，无风无波。 陈然僵着一张笑脸道：“你好，我是陈然。”何铭颜闻言，微微点头，拿出随身文具而后便转头向黑板，不再交流。 陈然内心咋舌，虽然自己在培训班里一直都抱着跟这位未来真天选之子打好关系的想法，但是真抵不住何铭颜冷淡的性子。 看到班里的同学都齐刷刷地坐好，杜老师环视一周，满意地点点头道：“好的，我们这个班是4个分班的班级里人数最少的，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原本正襟危坐的同学们面面相觑，这分班考试后连成绩都没公布，我们能知道什么呢？但是还是有坐在第一排积极分子勇于回答：“额，我们成绩最好？” “呵呵呵，”杜老师笑道：“各位同学，你们知道自己刚刚做的卷子是什么吗？是b今年未来杯的决赛题目，而在座的你们，”杜老师慢条斯理地拿出卷子，“你们的成绩如果在b市已经可以直接拿到名次了。” 闻言，陈然心下一惊，虽然说希望杯没有花杯的知名度高，但是近年来奥林匹克数学的大热也将未来杯的含金量进一步提升，而杜老师口中的b市是全国知名的教育强市，如果进行全国性赛事基本是b市的学生囊括头奖。 见学生们一副吃惊的样子，杜老师严肃道：“虽然是能拿到名次，但可不是能拿第一的名次，所以大家还是要持续练习。我们先来公布一下名次。” 班里的学生不但包括了四年级到六年级的学生，因此前十名基本都是g市重点学校六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但是，也有一些逆天的存在，“第九名，绿篱小学四年级，何铭颜。” 何铭颜的名字一出，不单是高年级的学生，就连坐在他身边的陈然都忍不住侧目。在座的所有学生都是用全心全意学习的，而就是这样全心全意都比不过一个四年级的学生。 尽管引得班级里的人注目，但何铭颜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从杜老师手上接过卷子，陈然用眼尾余光看何铭颜卷子上的成绩，分明写着个90分。 陈然紧张地想到，不知道自己是第几名呢，应该不至于是最后几名吧。 幸好，杜老师很快就结束了陈然的猜想，道：“第十二名，第一小学四年级，陈然。” 陈然走向前领回卷子，杜老师打趣道：“嗯，我们班里年级最小的两名四年级小朋友考得都不错。”陈然突然觉得锋芒在背，但看到自己卷子上那个87分，陈然无奈地摇头，虽然是小学阶段的奥数，而且自己已经做了如此多的准备，但还是显得不足够。 二十名同学的名次公布后，杜老师马不停蹄地讲起了卷子，对比起一开始的大班教学，陈然明显感到杜老师的讲题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不少，虽然在讲题目时还是将所有步骤的清晰罗列，但却不像大班时将每一个思维步骤都反复的强调。 陈然经过张风的一对一培训，已能对这种讲课方式接受良好，但若是还是像一开始来参加培训的自己，绝对是百分百跟不上这个速度，陈然边记着笔记边默默地给自己点赞。 除了讲课速度外，陈然也领到了比平日更多的作业，依然是一周时间完成，周六来到讲题，陈然看着卷子上印着的都是某某年某某市的奥数考试真题，陈然汗颜，这些题目不应该是一般人拿不到的吗？ 临下课前，杜老师还继续公布道：“大家趁着即将到来的劳动节假期好好准备，劳动节后第一次课，我们就要集中参加未来杯的地区选拔赛了。” 陈然内心波澜壮阔，但是身边坐着的何铭颜听了这个安排后也仅仅是微微点头，陈然突然怀念起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李嘉杰，以往这个时候起码还能抓着李嘉杰分享一下惊讶。 但是现在李嘉杰还在培训教学楼外的小卖部等着自己，陈然其实也清楚李嘉杰的水平远超同龄人，不是像自己需要参加这类大众培训的班的层级，隐隐约约也清楚李嘉杰终有一天会离开。 李嘉杰对自己而言，在数学的学习上不仅是同学，更是学习的对象，陈然很多时候都是向自己这位小同桌请教，因而想到李嘉杰将离开培训班，陈然内心是有些不安的。 但是，远远看到站在小卖部四处张望的李嘉杰，手里还拿着未拆封的碎碎冰时，陈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远远地道：“嘉杰，我在这里。” 闻言，李嘉杰朝着陈然扬一个大大的微笑道：“陈然。”顺带还招了招手上的碎碎冰，陈然快步走向前，接过李嘉杰手中捂软的碎碎冰，道：“别捂着了，你手都冻红了，你买了这个就吃啊。“ 李嘉杰看着看着陈然迅速地从小卖部老板处借来了剪刀，剪开口子后便把冰棍递给自己，李嘉杰摆手道：“这是买给你的，我已经捂软一点了，哥哥说这样比较好吃。“ 闻言，陈然内心一软，自己上辈子吃碎碎冰时总喜欢吃软一点的，但又贪方便，往往是冻硬了的时候就吃，结果冻得脑瓜子痛。没想到李嘉杰如此贴心，陈然啪一下把碎碎冰从中间断开，递过去一半给李嘉杰道：“碎碎冰就是要两个人一起吃的，你也吃吧。” 于是乎，陈然和李嘉杰便坐在小卖部门口的小板凳上，吃着碎碎冰，冰冰凉又甜丝丝的碎碎冰驱散了g市4月末渐生的温热，李嘉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陈然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嘴唇被冰得微微透红，不由得红了脸，总觉得，陈然变得越来越好看了，但是，自己却不能陪在陈然的身边了。 第31章 出国，也是一个选择 坐在小卖部看着往来的学生与家长，陈然幸福地眯着眼睛，老旧的小卖部头顶上还有塑料袋装着形形色色的膨化食品，记得自己小时候都会积攒一个月的零花钱到小卖部买一大堆零食和小伙伴们分享，再次体验小学生活陈然却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放学后到小卖部和同学一起吃着零食。 当然，陈然斜眼看着正一板一眼地啃着冰棍的李嘉杰，自己也是没想到居然和上辈子毫无交集的李嘉杰能这样坐在小卖部一起吃零食。 半只碎碎冰快要见底时，陈然终于忍不住道：“嘉杰，你这次是最后一次来参加培训了是吗？” “额，是的，”终于想起自己要说的话，李嘉杰停下了手中的冰棍回答道：“因为我要准备出国了，所以没有办法兼顾这边的课程。” “咳咳，”这下轮到陈然吃惊了，平复气息道：“你要出国了？” 见陈然呛到，李嘉杰连忙翻包拿出纸巾递给陈然，点头道：“是的，不过现在才递审核材料，估计要在暑假才能办理完。” 暑假，而现在才只是4月下旬，虽然还有4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出国想来还有语言要学习，估计确实是没有时间兼顾了。陈然好奇地问道：“嘉杰，你这是要去哪个国家啊？” “新加坡，”李嘉杰玩弄着手上的冰棍包装袋，闷声道：“本来我也不想去的，但是这次是我的父母都有研究项目在那边，而且我的哥哥也在准备其他国家的预科学校，去新加坡的话他们也能准备考试。” 李嘉杰说自己“不太想去”，其实在家里李嘉杰是接连跟家人冷战的好几天但都没能改变举家移民至新加坡的决定。 陈然看着李嘉杰低着头，顺势把手放在被自己觊觎已久的李嘉杰头顶，软软的头发跟李嘉杰给人的感觉一样软软的，手感良好，陈然还顺带多捋了几下，道：“出国，其实只要语言跟得上，说不定嘉杰你的天赋能更好的发挥出来。” 丝毫不介意被摸头顶的李嘉杰好奇地看着陈然，眨巴眨巴眼睛道：“陈然，你的话跟我爸爸一样。” 被李嘉杰宛如小动物的表情逗笑，陈然恋恋不舍地把手收回道：“其实，我觉得嘉杰你跟我在数学的学习上不是在一个层次的，也想过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些对你来说很轻松的培训，但是，”陈然顿了顿，看着李嘉杰一副被说中心事但又无力反驳，羞涩的潮红又涨了脸皮的样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不过现在看你要去更好的地方发挥自己，我是真的很为你高兴，虽然以后就可能没有办法请教你，也没有办法像今天这样跟你在小卖部吃零食了。” 陈然虽然顶着个30岁的灵魂，但是对着在自己重新回到小学生活里多次向自己表达善意的李嘉杰，早已经将他从同桌同学上升到了“关心爱护的小弟弟”范畴。因此，对于李嘉杰即将出国深造，陈然是全心全意的祝福和有一丢丢的失落。 听着陈然的话，李嘉杰灵动的眸子又红了，强忍着道：“谢谢你，陈然，我绝对不会忘了你的。” 真的，谢谢你，不但帮助我学会了勇敢和坚强，也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帮助。李嘉杰心理的话翻涌滚动，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怕稍稍开口，崩溃边缘的泪腺就要承载不住了。 见李嘉杰低头不做声，陈然理解为李嘉杰还是害怕出国面对没有熟悉的小伙伴，安慰道：“嗯，我也不会忘了你的，出国我们也可以联系。” 李嘉杰无法做声，只能猛地点头同意。 温热的风缓缓吹拂，陈然透过小卖部棚顶看着蔚蓝的天空，再次感叹上辈子自己浑浑噩噩，总以为自己孤身一人奋斗，然而其实珍贵的感情就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们不能一路相陪，但经历的种种总是弥足珍贵。 陈然和李嘉杰一并坐在小卖部的场景恰好被推着单车经过的何铭颜看到，何铭颜认得陈然的穿着，而并排和陈然坐着的仿佛就是当时在奥数选拔赛场外和陈然一起的男生，看着两人状态亲密的姿势，何铭颜眯起了眼睛，扭头蹬上自己老旧的自行车便离开。 听说自己的小伙伴即将出国，陈然下午在少年宫训练时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未来，虽然自己早早就订好了要进入z中，但进入z中之后呢，自己的前路又在何方呢？一直到训练结束，王老师眼尖地察觉陈然若有所思的表情，便主动喊住了陈然，道：“陈然，你今天怎么了？” 闻言，陈然如梦初醒，道：“老师，我有哪里跳得不好吗？” 第一百零一次，王老师真心觉得像陈然这般乖巧肯下苦功还礼貌周到的学生真不该被任天蹂躏，摸摸鼻子无奈道：“跳得没有哪里不好的，我就是看你似乎有些心事。” 听到不是自己训练出错的陈然松了一口气，扶着把手边放松肌肉边小声地道：“今天我有个同学跟我说他要出国了。” 王老师站在陈然身边饶有兴致地猜测道：“男同学吗？你很伤心？” 陈然后仰放松背部肌肉，笑着道：“的确是男同学，也是有些小失落，但是我就是在想，不知道我自己未来会怎样。” 本来想着陈然是陷入了青春期的悸动，正想调笑几句的王老师没想到陈然话末峰会路转，深感无力，这才10岁的一个小朋友居然就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王老师帮着陈然放松肌肉道：“你这个小大人，你今年才几岁，10岁，11岁，这就开始忧心这些。” 明白也是自己想多了的陈然，在王老师帮助放松肌肉下痛苦得呲牙咧嘴，看着陈然痛苦的表情，王老师放松了力度，道：“你未来会怎样老师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你肯定会越来越好。” 终于结束放松肌肉的陈然看着镜子里因着痛苦而潮红脸庞的自己，释然地露出一个笑容，是啊，自己在担心什么呢，不早就想好一步步稳稳地走好来，无论选择怎样的道路，哪怕重新回到上辈子呆过的公司，自己也有充分的准备能活出让自己满意的样子来。 转头，陈然对这王老师道：“谢谢老师。”没想到随口一句便叫陈然如此正式的道谢，王老师心里第一百零二次问候起远在海外的任天。而在国外做着训练的任天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身边的工作人员立马关心道：“老师，您没事吧？” 任天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道：“没事。”估计就是有人在偷偷骂我，任天眯起了凤眼，看来今晚得给自己的师妹打个电话“详细”地了解一下了。 陈然安抚好自己涌动的不安后，就又转而准备起即将到来的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的地区二轮选拨赛，既然是在地区选拨赛里能突出重围的学生，陈然相信在这场临时增加爱的二轮赛里自己面临的肯定会更加困难的选拨机制。 陈然积极准备英语演讲比赛的事在杨雪芳和李恩俊妈妈林彤彤的交流中无意被李恩俊的爸爸知道了，林彤彤其实当下就想告诉杨雪芳其实自己的丈夫所在的大学就是组织这次新概念选拨的学院之一，但是毕竟涉及赛事安排，林彤彤还是留了个心眼道：“陈然真是个用功的孩子，这样我看恩俊有没有空，如果有空就让陈然和恩俊演练一下也好的。” 李雪芳默默地想一下，因着自己和丈夫陈东耀对英语的学习并不能帮上陈然，如果一直学习优秀的李恩俊能给陈然把把眼，那是也是一个练习的机会，因而也就热情地感谢了林彤彤，但表示还是要以李恩俊的学习安排为上。 林彤彤回到家里，看到自己家儿子已经回到家里，正自觉地在书房里学习，林彤彤把包放下，敲敲书房门道：“恩俊，可以打扰一下吗？” 林妈妈对自己这个十样全能的儿子平日里也就是保持着类似朋友间的相处，甚至随着李恩俊升上初中后，林妈妈有时候感觉自己儿子思考问题更加全面。 正做题的李恩俊停下了手中的笔，回头看着站在门外的林彤彤道：“可以的，妈妈，你进来吧。” 得了应许的林彤彤走到李恩俊书桌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写着一张全英的数学卷子，林彤彤无能为力地转开了头，虽然自己也是名牌大学毕业，但自己儿子的程度实在太虐妈了，根本无从教起。只能另外找话题道：“昨天你爸爸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样了？” 昨天，一向和睦的李恩俊家爆发了一场罕见的争吵，原因在于李爸爸在饭桌上宣布他将参加一家生物研究公司的为期3年的科研项目，在今年年底就要动身前往德国，他希望一家人能一起到国外生活。 此话一出，最为生气的便是林彤彤，林彤彤在大学里教的是社会科学，本来今年继续努力带好研究生的话就能升到正级教授，但是丈夫突如其来的工作安排却让自己在学校里多年的奋斗都变成了零，因此，林彤彤干脆连饭都不吃了，扔了饭碗就回到了房间。李爸爸也跟着安慰妻子，虽然已经控制了音量，但在客厅里的李恩俊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父母压低声音的交流。 李恩俊也想到了父亲的提议，去德国吗。李恩俊不可置否，自己在物理和生物等理科的优势明显，而平日里也有准备大学出国的学习，因此年底出国自己仅需要做好语言的学习，而长时间接触英语学习的李恩俊并未对德语有过多的担心。 但就是，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去。林彤彤看儿子并未回答，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地劝说一番让儿子坚定留在国内，李恩俊看着母亲满腹话术的样子，微笑道：“妈妈，如果我们都不出国，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国外几年，你放心吗？” 放心？林彤彤忽而反应过来儿子说的放心指什么，确实，李爸爸虽然将近40岁，但保养得宜，看着不过29岁的样子，而前段时间才听李爸爸的同事说起又有女同学给李爸爸递了情书。对自己丈夫的魅力深有体会的林彤彤瞬间改变了思维，义愤填膺地准备给丈夫打电话过去质问。 看着大步流星离开书房的林彤彤，李恩俊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卷子，想道：出国，也是一个选择。但就是，李恩俊放下了笔，拿出放在抽屉里的一张照片，如果陈然在场必定认得，这张照片不就是自己被逼贴在学校公告栏的舞蹈照吗？ 然而连陈然都没想到的是，除了这张照片外，当天去比赛现场，李恩俊足足拍了三卷菲林的照片，满满地都是照片，只是从中挑了几张给了陈然的父母。 这些照片，李恩俊花了自己的零花钱洗了出来便偷偷地放在了书房的抽屉里，李恩俊莫名的就是不想把这些照片全数给出去，对自己的行为，李恩俊虽然感觉有些奇异，但是不时翻出来看看照片的感觉总让自己忘却了一天的疲劳，李恩俊便就理所当然地理解这是自己对陈然像妹妹一般的关心。 李恩俊无数次仔细看着照片里的陈然，嘴角偷偷弯起一个温暖的角度，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居然已经这么大了，李恩俊不禁想到如果自己离开了，陈然会忘了自己吗？ 第32章 缘分，妙不可言 李家的饭桌上，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以李爸爸为首调去德国的安排基本已经敲定，同时林彤彤也告诉了李爸爸关于陈然参加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的事情，虽然不及林彤彤对陈然的亲近，但是好歹也是看着陈然长大的李爸爸对陈然也是多了几分照顾，沉吟片刻，李爸爸道：“这个复赛确实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在组织，但是毕竟不同科室，我明天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候让恩俊给陈然做做演练也可以。” 林彤彤闻言，马上把饭桌上李爸爸爱吃的酱大虾夹了一块放到他碗里，转念一想，出国之后陈然自然就和恩俊往来得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住。林彤彤看着老神在的儿子，无奈地想道，这万水千山的，自己是别想陈然能正式成为自己的女儿了。但是既然丈夫已经做好了决定，而儿子也欣然前往，林彤彤也只能叹气，转而一家人在饭桌上讨论为年底出国各自要做什么准备。 成为李家话题中心的陈然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拿了半张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市级决赛的门票，依然勤勤恳恳地每天锻炼着口语、背单词，锻炼短文写作。所以当有天在芭蕾课下课回到家里，李雪芳向自己提起邀请李恩俊给自己做练习时，陈然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妈，不要了吧，”陈然停下脚步的按摩道，“这个，恩俊哥也很忙的。” 当然，这个说辞李雪芳一开始并不是没有向林彤彤提起过，但林彤彤以都已经安排好了为由，既亲切又强势地敲定了这次为陈然的“一对一”辅导。李雪芳笑道：“我也拒绝过，但你林阿姨说起你也好久没有去他们家做作业了，就当是做作业就行。” 其实，作为两位教职工子女，陈然小时候不乏机会到李恩俊家做作业的机会，而且，还能获得李恩俊免费的作业指导。但再后来一段时间，陈然迷上了电视的动画和日本的漫画后，就把时间都投入到无穷止的玩乐当中，去李恩俊家做作业的时光也一去不复返了。 见林彤彤把当年自己在李恩俊家写作业的经历都搬了出来，陈然知道这场“一对一”辅导是在所难免。幸好辅导时间定在了周日下午，陈然早早地在少年宫完成规定学习和体能训练后，匆匆忙忙地赶回家。陈东耀和李雪芳这时候正在课外补习班里授课，好不容易赶回家的陈然看着时钟刚过14点，距离约定的15点还有些时间，陈然看着满身大汗的自己，特地洗了个澡换上一身灰色的短袖短裤居家服，穿上小白鞋，拿起笔记本和之前与李恩俊逛书店买的英语参考书，拿上李雪芳特地交代拿过去的乡土特产，正准备关门离开。 突然，门铃被按响，门外传出了熟悉的声音，“小然在里面吗？” 听出来是李恩俊的声音，陈然连忙跑过去开门，道：“哥。” 看着陈然匆忙的样子，李恩俊微微一笑道：“不用着急，是我早了来接你上去。” 这时候的李恩俊在陈然眼里已经超越了“男神”的定义，陈然觉得这样体贴温热，善解人意而且还长得这么好看的李恩俊秒杀日后的流量明星。 不明所以又被推上神坛的李恩俊见陈然左一包右一包的，便主动接过了陈然手上的东西，道：“我拿着就好，小然你关门吧，注意看一下窗户有没有关好。” 陈然闻言又跑到窗户旁检查上锁，终于一切检查妥当，陈然关好门随着李恩俊走上楼时，陈然小声道：“哥，给我拿吧，挺沉的。”?李恩俊回头向走在身后的陈然微微一笑道：“没事，小然你注意脚下，楼道灯早上不开，还是有些黑的。”陈然同样报以微笑点头，心里却是波澜壮阔，这位哥，你是不知道自己好看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呢。 来到李恩俊家，陈然在玄关处换上了给自己准备的一次性拖鞋，虽然不是第一到李恩俊家，但是这辈子除了上次送李恩俊稍稍来到过外，陈然还是第一次重新记忆起深埋在脑海里李恩俊的家。 老旧的教师公寓每一套的格局都大体相同，而且李恩俊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环顾客厅也是像陈然家里一般放了一台积灰的电视机，饭桌旁就是两张大大的书桌，书桌上还放着李恩俊父母的教案及教学用书。与陈然家不同的是，李恩俊家把客厅砌出了一个只有5平米的小书房，小书房四面都内嵌做了书架，中间孤零零地放了一张木制书桌和两把椅子。这个小书房是专门给李恩俊从小到大学习用的，以前陈然到李恩俊家做作业也是在这个小房间里。 见陈然还呆呆地站在客厅，李恩俊招呼道：“小然随便坐吧，我给你拿瓶牛奶。”?正想说不用的陈然肚子适时的“咕”了一声，陈然老脸一红，谁让今天自己5点半起来用早餐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午饭，李恩俊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道：“我给你泡杯热牛奶暖暖胃先吧。” “谢谢哥。”陈然感到自己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陈然环顾四周，发现在李恩俊书房的门框上有淡淡的笔迹，明显就是量身高的痕迹，而在这些痕迹旁还有几个小小的美少女战士的贴纸。 这显然不是李恩俊贴上去的，陈然想到，自己好像小时候很喜欢美少女战士，然后还收藏了很多这类型的贴纸。李恩俊从厨房走出来，见陈然蹲在书房门前，笑道：“小然小时候很喜欢那些贴纸呢，现在在我的书桌上还贴着几张。” 陈然汗颜，果然是自己弄的，不过看着在门框上从低往高的贴纸示意，这也代表着自己在这里居然度过了这么长的岁月。 陈然接过李恩俊递来的牛奶，小声道：“小时候不懂事，所以就乱贴了，我等下就把它撕下来。” “没关系，”李恩俊看着陈然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喝牛奶，心情突然变得更好了，道：“以前也是过把贴纸弄下来，结果直接撤下了一块墙皮，而且现在也熟悉这些贴纸了，没关系的。” 陈然突然想跳进眼前杯子里的牛奶把自己淹死，原来在李恩俊的回忆里，自己就是一名喜欢美少女战士贴纸的熊孩子吗？ 等到陈然在李恩俊“不用着急，慢慢喝”的鼓励下，陈然正式做到李恩俊的书桌前已经15点30分了，首先李恩俊让陈然围绕3个主题在规定时间各写了一篇300字的小作文，陈然埋头苦写时，李恩俊随手拿起陈然带来的参考书和笔记本，这两本参考书还记得是自己陪陈然在书店里挑选的，李恩俊翻看原本崭新的参考书已经在翻页处起毛，证明陈然经常翻阅，尤其是在重点注释的单词，陈然还在旁边写下了不少衍生或同义短句的用法，再打开陈然的笔记本，这本笔记本做的都是陈然在准备这次新概念杯准备的短语、短文摘录本，一本厚厚的a4大小笔记本，每一页前几行都是清晰的学习安排和完成情况登记，接下来就是每天一篇的英语精品短文。 李恩俊越是细细翻阅，越发觉得陈然这个自己从小就认识的妹妹突然变得陌生了，笔记本上陈然字迹娟秀，一手英语花体字从一开始的生硬，到最末一页的纯熟流畅，李恩俊不知道陈然为此花了多少时间，甚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以为熟悉的陈然已经长大，变得，变得…… “哥？”罕见地看到李恩俊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发呆，陈然拿着写好的小作文喊了一下李恩俊。 回过神来的李恩俊看着眼前的陈然担心地看向自己，飞快地放下陈然的笔记本，道：“小然的字写得真好，作文写好了是吗，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陈然眼中的李恩俊修长白皙的手拿着一只铅笔在自己的作文上做着修正，态度温和，逻辑清晰地讲解语法使用和实际在演讲时应该关注的读音，陈然觉得自己30岁的灵魂只是徒长年岁，眼前的李恩俊不过初二对英语的熟悉程度，更胜自己多年的学习。在作文练习后，李恩俊给陈然两段演讲片段，要陈然在5分钟内熟悉并读出来。陈然看着手上的演讲片段，有很多生僻难懂的单词，匆忙做好标注，陈然朗读时，李恩俊在一旁拿着小录音机给陈然录音。 陈然听着录音机传来自己朗读的声音，还是觉得非常害羞，这这这，一把奶音的女声就是自己的声音吗？陈然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按下录音机暂停键，但李恩俊取操控着录音机一句一句地点出陈然朗读中出现的问题，已经需要注意的地方。 陈然，陈然听着李恩俊字正腔圆的英腔，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看出了陈然的疑惑，李恩俊浅笑着道：“我往年暑假会去国外和母亲探望亲戚，所以英语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陈然默默地移开视线，心里吐槽道：这就是多年前的凡文代表，如果这水平叫没有太大问题，那么自己的英语水平一定还停留在学前班水平。 好不容易在朗读训练结束后，李嘉杰起身道：“小然，我给你拿个我常用的英语参考书。”刚想把李嘉杰叫住，但刚喝下去的牛奶已经引起一阵生理反应，陈然弱弱地道：“哥，我能用一下洗手间吗？” “好的，你随便用就行。”得了李恩俊的应首，陈然迈着小碎步走向洗手间。 解决完生理需求，走回书房时，陈然瞄到了仿佛是林彤彤的工作桌上放着一张中英双译的随迁移民申请书，而且，申请人就是李爸爸，家人栏位上赫然填上了林彤彤和李恩俊的名字。 看到这份申请书，陈然感觉自己脑海里的连接线瞬间短路了，印象中，李恩俊一家只是在一年后李恩俊初中毕业时搬离了教师公寓，而怎么现在就有了这张移民申请书。 而且，而且陈然突然惊觉，自己是多么不希望李恩俊离开，不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 见陈然久没回来的李恩俊走出书房，看到陈然对着自己母亲林彤彤的桌上发呆，走近一看，原来是移民的申请书给陈然看到了。李恩俊连忙把申请书收起来，脸上总是带着的微笑有些僵硬。道：“小然，我们继续学习吧。” 陈然木着脸，四眼相对看向李恩俊眼眸里的自己，道：“哥，你是要出国了吗？” 李恩俊喉咙上下滚动，想说“还不确定”、“先帮我保密”但最后说出口的，就变成了一个干巴巴的“是的。” 从李恩俊嘴中得了与自己看到一样的答案，陈然忽而觉得鼻子一酸，那些上辈子写在日记本上不得实现的心愿，在这短短几个月里，都一一得到了实现，而那些卑微却又喜悦的心愿都有一个共同的终点——李恩俊。 而这些不得实现的心愿，终于在上辈子看到李恩俊一家三口时候都得到了证实，这样的人，这样优秀的李恩俊，不仅值得更好的，而且好得并不属于自己。 但是，陈然止住了心中暗涌，可惜回不去的过去，是自己的现在，早就知道恩俊哥在更好未来的结局，那么自己就作为“一起长大的妹妹”这个身份，不留任何遗憾地，也不留任何遐想地。 下定决心，陈然深呼吸一口气，对着李恩俊笑道：“嗯，哥，加油哦。” 原本陈然突然变得沉默让李恩俊一阵心慌，但没想到陈然还是如常地向自己笑，李恩俊摸上陈然的脑袋道：“嗯，小然你也要好好努力。” 陈然闻言笑得更灿烂了，是的，我会努力的，毕竟整整一个曾经让我知晓了你终将走向更好的人生，而我也将迈向属于我的，不一样的人生。 第33章 三人，就是一个交际圈 知道李嘉杰出国的消息和知道李恩俊出国的消息，陈然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陈然对李嘉杰的出国带着真心实意的祝福，而对于接受李恩俊的出国在祝福中还带了些不可置否的任命。虽然花了好几天才接受了李恩俊出国的事实，但在情绪低落时，陈然也不忘将李恩俊给自己训练时说到的问题逐一改正，并加以强化。 所以在劳动节假期来到指定的赛场时，陈然都淡定得过分，只叫带队的老师担心起陈然的状态，毕竟，带队的老师看着其他学校的孩子都在叽叽喳喳地舒缓紧张，而自己带的两个四年级的学生却老神在地低头看笔记。考场铃声响起，送考老师也只能再次向陈然和高天志加油鼓劲。 第一小学通过区级赛的只有和陈然同班的高天志，上辈子和自己这位班长从未过多接触的陈然与高天志的关系一向淡淡，但是在考场上，电脑现场抽签决定参赛人员分组时，陈然还是很庆幸自己没有和这位班长分在同一组，毕竟在同一组的相互淘汰机率太高了。 看着自己的分组在五组，陈然对高天志道：“那么，班长，我先去五组的场地了，加油。” “陈然你也加油。”高天志微笑着向陈然点头道。 因为有上百人通过了地区初赛，因而在市级赛前必须再做一轮筛选，但是重新开展一次考试明显不太现实，因此组委会想到了用分组讨论，现场观点陈述的方式挑选参加市级赛的同学。 通过一轮赛的上百人晋级人员都被安排在一个诺大的室内体育馆内，参赛人员将会被分成10个小组，每个小组的参赛人员只能带一支笔和一张草稿纸进入考场，2位老师负责一个小组的评分。陈然找到自己第五组的场地时，看到侧前方坐着自己在奥数班的同桌——何铭颜。 此时的何铭颜正扭头看着更远一个小组的一名女生，顺着何铭颜的目光，陈然看到那名正穿着白色百褶裙和浅粉色上衣的女孩子，不得不说，这女孩子真是非常好看，肤色如瓷器般雪白，小巧精致的脸庞趁着一头如丝般顺滑的长发。这样好看的女孩子身边不乏和她搭话的男生，而她也适时地抿嘴一笑，那表情一向欠奉的何铭颜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视线却没有转移过半分。 陈然仿佛知道了这位真天选之子的小心思，脸上露出了姨母笑，看来，我们这位何铭颜也难逃美人关。 等到所有参赛选手都一一找到对应小组，经过小组评分老师核定身份后，体育场内发出一声提示音“g市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小学组场次二轮赛正式开始”。 首先，评委老师会让每一位同学按考号从小到大的顺序，逐一站起来进行2分钟的自我介绍，陈然刚好排在正给小组的倒数第三名，因而有充分的时间进行准备。 但是在体育场内，小组与小组之间并无隔音的挡板，只用简单的绑绳做了分隔，因此一旦做自我介绍时忘词或被身边它组的同学影响，很容易就无法继续。 而且，陈然看着两名评委老师一直在手上的评分表上进行登记，默默地吞了吞口水，这说是简单的自我介绍，谁也不信吧。 一轮自我介绍下来，两名评委老师的脸上看不出喜好，平淡地紧接着公布接下来的任务，现场的大喇叭公布一段英语的新闻，要求针对新闻内容进行点评，必须有自己的论点和论据。 陈然大惊，还能这么玩，而后现场一声提示音让陈然连忙拿出考场提供的纸笔，新闻采取经典的bbc口播方式，新闻的内容主要是说在中西方文化的冲击底下有很多传统节日和传统习俗都不再流行，甚至被淡忘，反而西方的节日却因商业巨头的销售传播攻势底下更受人追捧。新闻结束后，现场响起提示音，告知有3分钟的思考时间，3分钟后每个小组参赛者按主动报名的方式进行个人观点陈述。 这个题目对上辈子久经磨练和这段时间做足了准备的陈然来说并不算难，陈然飞速在草稿纸上罗列好重要的短语和论点与论据的佐证。3分钟是不可能写出一篇完整的文章，但是既然是演讲比赛，陈然需要做到的就是尽可能流利地表达自己，并让评委记得自己。 因为3分钟结束音一出，陈然便立马举手示意，道：“老师，我准备好了。” 两名评委老师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讶，参赛人员的资料都在他们手上，这陈然只是一个四年级的学生，怎么反应比那些五年级和六年级的更快呢。 而更让评委吃惊的还是陈然的陈述，两位评委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名四年级学生在3分钟时间内就能写出来的稿子，在评分表上，陈然第二项的得分在表达完整、排序优先、逻辑清晰上全部得了满分。 在陈然之后同一个小组的参赛人员都纷纷进行了现场表达，陈然生生看着同组的一名女生在讲着讲着突然就讲不出来了，然后就被评委老师请回了位置，那名女生一直保持着低着头默默抹眼泪的状态，看得陈然好不忍心。 但是，陈然也能理解这样的安排估计是为了模拟市级比赛在电视机转播面前最真实的比赛现场，真的面对摄像机时，估计压力还比现场测试大一倍。 两次展示下来，评委老师道：“这就是二轮选拔的全部内容，我们会结合各位一轮赛的成绩和二轮赛的现场表现选取参加市级比赛的人员，请各位有序离场。” 陈然顺从地将手上纸笔放到回收地点，看到站在离场通道的高天志仿佛在等自己，证实自己的猜想，高天志看到陈然便招手道：“陈然，这边。” 陈然快步走过去，道：“谢谢你等我，班长。”然后还看到自己放在储物课室的背包已经提在了高天志手上，连忙接过来道：“麻烦你帮我拿包了。”?高天志抿嘴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先出去吧，老师该在集合点等我们了。” 陈然和高天志考试地点定在了g市市区内的一所大学，因而在门口的集合点有些路程，陈然想着自己这位班长还真的是少年老成，同一个年级的男生有多少个能想到帮他人拿一下东西呢。 陈然和高天志本来平日里在班级里交流就很少，难得有这样一并走路的时候，陈然看着身边一起走的其他学校的同学都在积极地讨论着刚刚比赛的感受，陈然也学着道：“班长你结束得好早啊，明明我都是健步如飞地走出来了。”?高天志不是很在意地道：“嗯，是有些早了，因为我所在的小组大家都说不出来什么话，所以很早就结束了。” 陈然满头黑线地听着这个解释，自然不相信高天志是那些所谓“说不出来”的参赛者一员，但是周边都是参赛者也不好做评论，因而只是“呵呵”地干笑两声作为回答。 “不过，”高天志回头对陈然道：“陈然你可真是厉害，芭蕾舞、奥数和英语演讲都能顾及，我都没有办法想象你是怎么顾及的，要知道小云连跳个芭蕾都吃力。” 陈然走在高天志的身边，吃惊地发现在这个在小学阶段一直是男生比女生矮的情况下，高天志居然比自己隐隐高了几公分，更惊讶的是高天志的说话内容，“小云？你是指向云？”陈然心里大写的不会吧，虽然两个都姓高，但自己从来没想过高天志和高向云有什么关系。 高天志看陈然准确地喊出了高向云的名字，微笑着点点头，道：“嗯，向云是我的堂妹，我一开始也是在她的嘴上知道她练芭蕾的竞争对手就是你。”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高天志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继续道：“不过小云现在没有上学了，跑去了h省参加他们省级的芭蕾舞比赛，现在也获得了出线的名额。” 陈然瞬间觉得信息量好大，但还是从最关键的问起，道：“班长，额，你是说小云去参加h省的比赛然后也获得了去s市参加决赛的机会是吗？” “是的，”高天志点头道：“虽然小云练芭蕾舞很久了，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紧张一个比赛，说是跟好朋友约好了，我一问，就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陈然听着高天志的描述，瞬间脑海中浮现高向云在独舞比赛前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那语气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而现在高向云为了这个在比赛中相见的约定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 而自己终究还是要放弃芭蕾的，陈然拉紧了书包的肩带，道：“麻烦班长你转告小云，我也会好好准备的，就在s市见吧。”向云你的未来在更远更高的舞台，如果我们无法一起走到最后，那就让我们跳出最好的自己吧。 第34章 岁，生日快乐(上) 在劳动节假期结束的尾声，陈然迎来了自己的11岁生日，原本在饭桌上和陈家父母说着自己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新概念杯二轮赛的感想，道：“还是得谢谢恩俊哥考试前帮我针对性的复习了，不然在现场估计我也很难准备好，接下来我还是得继续增加阅读量和词汇量才行。”说罢，陈然还微微点点了头，接过李雪芳递来已经去了浮油的老火汤慢慢地喝了起来。 陈东耀看着自家闺女老神在的样子，跟李雪芳对了一眼道：“然然，最近辛苦了，外公和奶奶都问起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过几天送你。”闻言，陈然停下了喝汤的动作，眨巴眨巴眼睛，仿佛是没有听懂陈东耀的话，但又偏偏觉得耳熟，猛地看向挂在饭桌旁墙上的日历，果然在后天的日历上就有个很大的星星标志，标志里面还写着显眼的“11”，陈然心下一沉，不会吧。 陈然家里一直都是算的农历作为生日，成年之后的陈然也就对自己的生日不是那么在意，但是在自己小的时候，因为没有同龄段的小孩子，因此，陈然在初中之前每次的生日都是早上先去外公外婆家，晚上去爷爷奶奶家渡过，而且吃饭的时候所有的亲戚都会到场给陈然送上礼物，小时候的陈然只觉得自己像个小公主，但到长大了，才觉得那真真叫一个社恐地狱。毕竟那么多亲戚都等着摸摸你的头，捏捏你的脸，兴致上来了还会叫你来一个才艺表演。 -[]想到这，陈然微微打了个冷战，道：“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又长大一岁，所以不用给我礼物啦。”最好连饭都不要吃了，陈然心里悄悄地想着，但同时也知道就自己家长辈的情况和过年时候都没有去拜年，这顿饭必然是逃不了了。 李雪芳笑着说：“傻孩子，你的叔叔姑姑和表姨们都准备好给你礼物了，都听说你准备比赛的事情，所以今年就没有给你往年的玩具和小人书了，都是给你买的学习相关的东西。“李雪芳边说边看着陈然的神色是否有失落，但陈然听了这些的礼物反而喜出望外，道：“更好更好，我喜欢。” 陈东耀细细地看着陈然的表情，知道陈然是没有一丝失落，欣慰地道：“然然真的长大了。” 陈然道：“小人书真的不用了，我现在每天都专注在学习上，毕竟我们家都买了星愿湾了，那么我一定要考进z中。” 李雪芳心疼地摸摸陈然的头道：“然然肯定可以的，妈妈相信你。” 自从重新回到10岁以来，陈然从没见过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在记忆中，小学时候的自己是最为家族里最为得宠的存在，但自从上了初中，小姨们相继结婚怀孕生下小表弟，而爷爷奶奶也出国养老之后，陈然在家族里就逐渐变得小透明了起来。但是，当自己生日当天去到外公外婆家里并受到隆重的欢迎时，对这个环境陌生许久的陈然还是感到无比惊讶。 准确地说，是自己在家族里的受欢迎程度，陈然外公外婆住在g市最老的片区里，手里拿着g市罕见的地契并盖了一栋5层的房子，虽然格局和采光都是60年代的样式，但耐不住地段好。外公外婆离陈然所住的教师公寓并不远，但走过去也得有20分钟的路程，而陈东耀和李雪芳作为教职人员在陈然小的时候还想过把陈然寄养在外公外婆家，但后来实在拗不过陈然终究还是没有寄养成功。 陈然家一行三人来到外婆家门外，李雪芳主动敲门道：“妈，我回来了。” 陈然的外婆，短发围着围裙的老太太隔着铁门缝隙，看了一眼道：“来了，我开门。” 门开了，外婆还是陈然记忆中的样子，一个梳着短发的精神老奶奶的样子，身上穿着的是g市走在大街上常见的老人家花衫服饰，脚上还是穿着干活的黑布鞋，陈然主动道：“外婆好。” “哟，小然你又长高了，快要比外婆高了。”陈然的外婆将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摸了摸陈然的头顶道：“嗯，绑了个小辫子，穿上这身，我们小然真的长成大姑娘了。” 临出门前，陈然本来穿上的牛仔裤和黑色羽绒服，但抵不过李雪芳的坚持换上了在新年时买的一身粉红色碎花百褶裙，搭衬着上半身的浅白色羽绒服，简单的马尾也被换成了复杂的侧边三手辫。李雪芳看着自己妈妈被通红的手，顺着牵起她的手道：“妈你别忙活了，我来帮你，陈然拿着东西上外婆房间。” 虽然隐晦，但陈然也听得出来，自己妈妈的意思是要把礼盒避开众人单独给外婆，外婆被李雪芳推着向客厅走道：“别了，芳啊，你坐着就好难得回来一趟，拿什么东西。” 陈然走进外婆家里，看到一家人正坐在一楼客厅里看着电视，陈然的大姨和四位小姨面前正放着菜篮子在摘菜，大姨父和外公坐在边上的餐桌上正抽烟喝茶，虽然是盖了5层的房子，但是每层的面积都仅有40多平方，因此作为主要会客的一楼现在已经是无处下脚。陈然仗着自己身形较小，在外婆家人头攒动的里四处穿梭，也不忘给各位亲戚问好，走到客厅最里的转角处楼梯上了二楼，第一个虚掩的房间就是外婆和外公的房间，悄悄地放下东西，正准备下楼的陈然看到了在楼梯处看着自己的小舅舅。 陈然的小舅舅叫李凯峰，看着眼前年轻版的小舅舅很难与记忆中经商失败终日在家里酗酒中年失意的小舅舅形象联系起来，陈然主动地打招呼道：“舅舅好，我帮外婆放点东西。” 仿佛刚睡醒的小舅舅耸耸肩，不可置否地说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说完，也没等陈然回复，便自顾自地下了楼。 陈然跟在小舅舅身后边下楼边道：“嗯，外婆喊我回来吃饭，之前春节也没过来拜年，所以爸爸妈妈也一起来了。” “嗯”，走在前头的李凯峰下到一楼，伸了个懒腰道：“这么多人啊，记得叫你妈给伙食费。”然后便向楼梯正对的洗手间走了进去。 看着小舅舅那句永远挂在嘴边上的”伙食费“，陈然心里默默地摇了摇头，记得当年小舅舅拿了外公外婆一辈子的积蓄去创业，结果欠得一身债款，外公外婆没法子，终究还是叫了几个女儿回来一起凑钱给小舅舅。而当事人小舅舅对着自己妈妈李雪芳便是这么一句：“你不过就是把陈然的伙食费还给爸妈，都是你欠的。”刚好陪着李雪芳来外婆家里的陈然便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当时的陈然感到的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的伤心，而后细细听来的都是家里长短的小争执进而在经济纠纷的演变下变成无可挽回的家人感情变淡。从那以后，陈然将自己记忆中小舅舅的行为细细回想，其实小舅舅在以前都是多次说到这个“伙食费”的问题，但是自己总以为是在说笑，并没有在意。 但是重来一次，陈然现在对这些话语早已免疫，但还是记下来，在日后说给李雪芳听，并不是挑拨离间，但当年在外婆家吵完那一架后，李雪芳在家里偷偷抹了好久的眼泪，只有在必要的节日里才会回外婆家，且待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陈然看着在厨房里主动帮着忙的李雪芳，看着在电视前边唠嗑边准备菜色的小姨们，希望这和睦的一家子能这样和和美美地一直下去。 饭桌上，照旧是g市逢大事必有的白切鸡和其他颜色鲜艳，意头美好的菜色，外公率先举杯，道：“来，我们的陈然今天就11岁了，外公祝你生日快乐，快高长大。”陈然也举着给自己的饮料道：“谢谢外公，祝外公身体健康，万事胜意。”一轮吉祥话后，众人纷纷动筷，陈然看着自己碗里三姨给自己夹来的大鸡腿，二姨给自己夹来的大虾，四姨给自己的酸甜排骨和外婆夹来的罗汉斋，苦笑道：“大家吃，哈哈，我最近练舞可能吃不了太多，就碗里这些就够了。” 大姨笑道：“呀，我们小然不是最爱喝可乐吗，来大姨给你拿多一罐可乐。”说罢就要动身去取。 “不用，不用，”陈然连忙道：“谢谢大姨，我以前是喜欢喝的，但是舞蹈老师说在暑假的比赛结束前都不能喝。” “喝一口都不行吗？”和陈然关系最好的准备自己开服装店的四姨道。 “那老师我见过的，确实比较严格，不过也幸好老师愿意教然然，才能在暑假去s市参加比赛。”李雪芳适时的解释道。 “还要去s市，”三姨偷偷做了个鬼脸，“不过也好啊，我这边准备考试都快闷死了，我也想去s市。”三姨正准备大专毕业，便被外婆塞去了参加g市的公务员考试，目前已经准备了几个月时间，但想到年底才能考试，性格一向好动的三姨便又些郁闷。 “你郁闷可以去二姐新家帮忙啊，二姐买了新房子肯定有得忙。”小舅舅李凯峰在边上不缓不慢地道。 此言一出，饭桌上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尴尬，原本在斟酒的外公闻言一顿，道：“芳家里买房子了？那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好好的吗？” 这话一听起来陈然就知道外公不高兴了，但看外婆和几位阿姨的神情显然是知道自己家里买房子的，陈然主动夹了块外公爱吃的脆皮烧肉到外公碗里道：“就在我想要去的z中边上，我还是挺有把握能进z中的呢，而且，爸爸妈妈现在周末都在补习班努力挣房贷呢。”陈然一句话既巧妙地将话题转向了自己又点出来了自己家庭经济紧张的情况。 听了陈然的接话，明显知道情况的外婆也反应了过来，笑道：“芳的那新房子还没交付呢，本想着入伙再告诉大家的，就单独说了给我听，还是顾着陈然学习的需要。” 外公本来沉了下去的脸色，稍稍好转，但还是没有接外婆的话，一大家子瞬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外公吃了陈然夹在自己碗里的烧肉，缓缓道：“z中可不好考，就现在就有信心啦？”陈然外公退休前是国企的制造业的厂长最是喜欢读书好的后辈，所以在上辈子小升初失利的陈然也就没有继续成为外公眼中读书好的孩子，但是在在读书的就陈然一个小孩，陈然自然受到更多的注意。 陈然听着外公的问话，估计眼下这关是过去了，但是饭后肯定还少不了李雪芳主动的交代，便就主动打趣地说着一系列小升初的竞争现状，一顿饭吃得总算是安然无恙。 只是饭后，李雪芳和陈东耀跟着外公外婆去了二楼，大姨拉着小舅舅在一旁嘀嘀咕咕，隐隐约约听到“这么大的人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知道吗”、“你也赶紧去找工作”之类的话，陈然自认上辈子和小舅舅关系不错，但也是没有理解为什么刚刚在饭桌上为什么小舅舅要提起自己家里买房的事情。 陈然主动走向厨房，厨房里三姨和四姨正窃窃私语，站得靠近门口的三姨眼尾余光看到了陈然，立马给边上还在讲话的妹妹一肘子，提高了声调道：“呀，然然别进来厨房，这里湿着呢。” 陈然心里觉得好笑，自己着两位小姨从小就疼自己，记得自己在幼儿园学算术有次考差了，李雪芳气不过打了自己一顿，自己当下都被打哭了，两位小姨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连夜跑来自己家里跟李雪芳吵架，两位小姨那把自己护在身后对着自己姐姐张牙舞爪的事迹变成了家族的一桩“美闻”，陈然到现在想来陈然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陈然熟练地往自己身上套上围裙，带上袖套道：“小姨我来帮你们洗碗。” 两位小姨看着丝毫不扭捏的陈然，脸上露出了笑意，心里共同的话都是：多好的孩子啊，三姨仔细地提醒陈然注意把碗筷擦干，脾气火爆的四姨在陈然看不到的角落狠狠地剜了一眼正被大姐训话的弟弟。 帮着两位小姨洗好了碗筷，出来客厅就见到大姨父坐在客厅里开着柚子，一向好脾气的大姨正在饭桌上倒着茶水，唯独刚刚被训话的小舅舅没见着人。陈然懂事地在一旁帮着收拾桌面，正当准备好，在二楼的陈东耀和李雪芳便就下来了，一同下楼的还有外婆。 下了楼，在转角处外婆还想拉着李雪芳说几句，李雪芳推开了外婆的手，对着陈然道：“然然，收拾一下，我们先回去了。” 此言一出，大姨也放下了茶壶，走向了李雪芳，握住了她的手，这次李雪芳也没有挣开，两姐妹就这样握住对方的手，一句话也没说。陈东耀见状也搭上了李雪芳的肩头，道：“没事，大姐，我们先去然然爷爷奶奶家，下次再和大家聚了。” 三姨和四姨连忙把给陈然准备的礼物塞进袋子里，递给了陈东耀，陈然大概也知道外公会和李雪芳说些什么，大不过就是有钱就自己花了，不会孝敬老人，也不顾着弟妹之类的话，认为李雪芳自私，胳膊肘子往外拐，往后有什么事情也别想着娘家会帮衬你之类的话。 陈然因为上辈子已经见识过外公是如何让李雪芳和几位阿姨拿钱出来填补小舅舅的创业失败，因而也早有了准备。但是，陈然看着一路走在前头但频频擦泪的李雪芳，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出来，为这自己这个心软的母亲，也为了所有被重男轻女思想下长大的女孩。 第35章 岁，生日快乐(下) 走了一路，陈东耀决定先把手上的礼物先放到家里，便让陈然先到家楼下的牛奶铺子等等，陈然点头，看着陈东耀带着李雪芳走上楼去，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父母应该有些体己话说，便想着坐在牛奶铺子上，点个玻璃瓶酸奶，边等边喝。 这种牛奶铺子做的都是街坊邻里的生意，因此铺主也是认识陈然的，陈然熟络道：“张姨，麻烦给我拿瓶低糖的酸奶。”正在店外张贴海报的张姨抬头看了一下来人，认出来是陈然后道：“小然啊，好的，张姨给你拿，等下。” “不着急。”陈然等着张姨从店铺，走到冰柜前，正准备拿出来酸奶，便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张姨，麻烦给我拿一瓶酸奶，谢谢！” 一听这这声音，陈然都不用转身便认出了来人，倒是正在拿酸奶的张姨印证了陈然的猜想，道：“呀，恩俊啊。” 陈然转过身，正是在学校补课结束回家的李恩俊，陈然正扬起公式化灿烂的笑容打招呼，但顺着李恩俊身后，陈然看到了上次在h中门口其中一名围着李恩俊的女生，陈然瞬间收回自己的视线，克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道：“哥，好巧。”李恩俊一开始没认出来站在自己身前的是陈然，但陈然转身看到自己身后的女生，李恩俊也发现了，接过张姨递来的酸奶并递出一张10元道：“小然，我这边还有事，酸奶请你喝，我先走了。” 李恩俊说完就拿着一瓶酸奶塞到了站在身后女生，并拉着她往其他地方走去。这时候张姨神神秘秘地说道：“这都是这周第三个了，最近很多女同学来找恩俊呢。” 陈然不知道怎么回复，便就扯了个笑容，坐在店里，拿着被李恩俊请的酸奶，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边喝边想，这低糖的酸奶真的好酸。 等到陈然慢慢地喝完一瓶酸奶，陈东耀也带着李雪芳从楼里下来了，陈然看着李雪芳脸上明显拍了粉，便就知道自己妈妈心里的委屈还真不小。但奈何也约好了爷爷奶奶的聚会，就算心情再不好，李雪芳进爷爷奶奶家门的时候还是摆出了十二万分的笑意。 陈然的爷爷奶奶住得离陈然所在的老城区有些许距离，但作为重生的陈然知道这只是现在看着偏僻，等到过了几年发展起来了，爷爷奶奶这套房子能翻涨个十倍，因为路上费了些时间，到爷爷奶奶家时也接近傍晚。 进门的陈然一家受到了来自小姑——陈莹莹的热情问候，尤其是陈然的脸庞，更是小姑爱不释手的天然玩具。陈然本质上也很喜欢自己这位雷厉风行的小姑，但就是，陈然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脸，默默想道，能不能不要捏我的脸。 陈然的爷爷奶奶是工程设计局的退休工人，陈然也不知道两位老人家是做什么岗位的，只是上辈子有次给爷爷奶奶到他们的原单位拿过节慰问品，一报上两位老人家的名号，就看到好几名工作人员迅速且毕恭毕敬地把过节的慰问品拿出来，看着陈然一个人不好拿，还想着开车载陈然回家一道，陈然好说歹说才劝说了他们自己开了车过来，不必这么麻烦。但几名工作人员还是帮着把慰问品提到了陈然的车里，顺道还给陈然拿来了矿泉水和果汁方便陈然开车路上喝。至此，陈然才对自己这对和善的祖父母有了全新的认识。 李雪芳进门后就向陈然爷爷奶奶奶奶问好，并将一并带来的水果拿进了厨房里，想要帮忙一并做家务，结果却被好客的小姑拉到了客厅里。 不同于中午在外婆家里的遮遮掩掩，小姑拉着李雪芳往沙发一坐，便道：“嫂子，新家啥时候搬进去，内饰设计完全可以交给我，我对颜色可在行了。”李雪芳闻言，本消停下去的情绪又肉眼可见地红了眼眶，陈然眼看不对，便站起来道：“小姑，你看我今天好看不？” 果不其然，小姑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道：“我就说我们家小然好看来着，别人怎么说‘侄女多像姑’，看这小然就是我小时候的翻版。”陈东耀在一边上笑而不语，却也悄悄地牵住了李雪芳的手以示安慰。 本在阳台上浇花的爷爷也走了进屋子，道：“哟，我的小孙女，让爷爷看看，恩，长高了，也变瘦了是不是。”陈然的爷爷是个高瘦且精神的老人家，特别爽朗，陈然两位叔父都生的是男孩子，据说陈然爷爷知道陈东耀生了个小闺女开心得在家里绕圈道：“哈哈，我有孙女了。” 而陈然的奶奶，陈然也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优雅的一位女性，从来都是温声细语，陈然多年也都没有见过奶奶为谁红过脸，只是在家里唯一血脉相连的小姑出落得大大咧咧的性子。 李雪芳见陈然爷爷走进屋子，主动站起身，道：“爸，我先去厨房帮忙。”爷爷摆摆手道：“你别去了，我好久没有人陪着下棋了，东耀你去帮你妈，雪芳你来陪我下棋。” 陈然爷爷横眼一扫，看着自己尚未出嫁，且未来几年都似乎没有这个迹象的女儿正拉着自己的孙女，高喊着“换装游戏”往房间里走去，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在客厅的木质茶几上摆起了棋盘。 这个奇怪的搭配跟李雪芳与陈东耀结合的息息相关，原本李雪芳多年学习围棋，在第一次来到陈东耀家里见家长时，陈然的爷爷对李雪芳的家庭环境虽然不及反对，但总觉得自己儿子还能找到更能互相扶持的另一半，陈然爷爷便想到了和李雪芳下盘围棋来挫挫李雪芳，陈然爷爷信心十足的选择了自己最为擅长的围棋，也问到李雪芳会不会规则，当然，李雪芳就非常凡尔赛地说道：“不太会，但可以玩一下。”结果，陈然爷爷连下5盘，5盘全输半子，陈东耀看着那时候还是自己女朋友的李雪芳对战自己父亲，急得团团转，但奈何对围棋一窍不通，加上嘴又笨，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求助自己母亲，陈然奶奶看着还不服输的老伴道：“你真当人家小姑娘只能赢你半子吗，差不多就好了，这姑娘我看着不错的，你就别倔了。“ 此话一出，陈东耀和李雪芳的结婚道路上便就一点障碍都没有了。 作为小姑的“变装人偶”，陈然被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每换一套，小姑便就拉着陈然出到客厅给大家观赏，给出评语，这时候一向温文尔雅的陈然奶奶就会点评道：“恩，小然是可爱的，但是这衣服的剪裁……，这版型……，这发型……。”一大堆专业名词的出现，陈然小姑陈莹莹点头如捣蒜，陈然则坐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地，突然想到，难怪小姑上辈子服装生意做得如此大，原来背后都有奶奶作为军师在指点着。 终于，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陈东耀把最后一个菜端上了饭桌，看着已经彻头彻尾换了一套衣服的陈然，正拉着陈然身上新衣服分析的陈然奶奶和自己妹妹，在茶几棋盘上厮杀的自己太太李雪芳和陈然爷爷，陈东耀无奈地摇摇头，道：“吃饭了。” 因为陈东耀两位哥哥已经定居海外，因此诺大的饭厅里的大餐桌也被换成了小餐桌，一共6人在丰富的菜色下说起了和今天中午一样祝福的话语，不一样的是，这样欢乐气氛一直延续到了饭后结束，陈然的小姑一连地把今天给陈然试穿的衣服都装好袋子塞了给陈东耀，道：“哥，这些衣服然然穿起来特别好看，然然去s市和上电视的时候尽量穿我的衣服，给我做做宣传哈。”陈然奶奶微笑地看着接着衣服等李雪芳发话的陈东耀，道：“雪芳，衣服你就留下，莹莹不会挑礼物，今天看然然又长高了，衣服也穿不了旧，就当过渡一下。” 李雪芳主动接过衣服，道：“那就谢谢妈，谢谢小姑了，然然快给小姑说谢谢。”陈然从善如流道：“谢谢奶奶，谢谢小姑。” 看着陈然乖巧的样子，陈然奶奶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道：“恩，奶奶也不知道该给然然准备什么，听东耀说你快要去比赛了，便拖你在国外的叔父带了几双芭蕾舞鞋，希望你接下来的比赛能舒舒服服地赛出水平。” 同样也是礼物，但陈然看到足尖鞋盒子上的牌子时暗暗地咋舌，光这牌子最便宜的款也比得上自己最贵的一双足尖鞋。而且，陈然看到奶奶可不止拿了一个盒子，陈然道：“谢谢奶奶，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 看着自己家女儿学习芭蕾舞多年，李雪芳也知道哪些牌子贵重，但看清楚这足尖鞋牌子时还是暗暗吞了口水，也不是不愿意在自己女儿身上花钱，但就一双鞋子花去自己工资的五分之一，李雪芳实在表示有心而无力。 回家的路上，陈然一行还是大包小包的，于中午在外公外婆家里出来时候的气氛不一样，陈然走在父母的中间，左右手牵着手，看向李雪芳正一脸温柔地看向自己的先生陈东耀，陈然适时地低下头，心里道，恩，我的11岁生日，快乐。 第36章 暑假，一个巨大的挑战 劳动节假期过后，陈然在每天的练舞与作业中迎来了期末的考试，如同计划一般，陈然在期末考中正常发挥又与同班的班长高天志并列年级第一，在年度颁奖中看到自己的名字稳稳地列在了班级的三好学生之列，陈然不由得还是偷偷地松了口气，升上z中的两项关键资格芭蕾舞的加分和四次“三好学生”称号已经双双拿到手。而且在这过程中，陈然不仅拿到了芭蕾舞的团舞加分还拿到了赴s市参加芭蕾舞全国比赛的资格，在奥数学习上也顺利进入的市级教育局的奥数培优班，参加的英语演讲比赛新概念杯二轮赛虽然还没公布出线结果，但陈然自问有比较强的信心能够通过筛选。 陈然在班级放假前的注意事项班会课上，在笔记本上逐一列出自己这段时间的所得，在心里有些骄傲，没想到一步一个脚印的自己在重来一次上能走得如此的远。 同时，陈然看着依旧认真听讲的李嘉杰，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自己这位小同桌明明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个假期便举家移民，但对于讲台上的班主任说道“不要在野外下水”等安全规则时，还不忘连连点头。最后，班主任道：“今天除了是我们班本学期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我们班李嘉杰最后一天与大家在同一个班级，最后的时间我们交给李嘉杰上台给大家说几句。” 陈然看着身边整好以待的李嘉杰，拿出来一张发言稿便走向讲台，李嘉杰看着班级里的同学，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只有陈然，依然微微地笑着，对自己比了个“加油”的口型。 李嘉杰报以微微一笑，深呼吸一口气，默默道，加油，因为陈然在给自己加油。 “班主任，各位同学好，很荣幸能与各位一同在班级里作为同班同学度过了四年的时间，虽然我们日常交流不多，但是借着最后的这一堂班会课，我想在台上给各位说几点我的个人感想，时间不长，大概占用各位五分钟时间。” 李嘉杰全然沉浸在自己的讲稿中，继续道：“第一点，是请各位一定要努力。在即将进入五年级，相信各位已经感受到学习在增加困难，与我们之前可以随便掌握课本知识不一样，我们要花更多的时间投入学习，没有人天生学习就好。我看着坐在我身边的陈然在每节自行课上都在做习题，下课时候也在努力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争取有更多的时间完成芭蕾舞和英语演讲练习准备。所以请各位一定要努力学习。”说罢，李嘉杰的视线停留在了之前在班级里带头起哄陈然的女同学身上。 “第二点，是请各位一定要接受自己的不同。众所周知，我并不是一个在班级里有很多朋友的人。”李嘉杰说到这句话时，微微停下，看着台下正认真盯着自己的陈然，继续道：“但是，坦白来说，我并不是很在意朋友的多少，只要朋友是真心交往的，其实数量多少并不重要，所以无论你是喜欢朋友多还是朋友少，无论你是喜欢安静还是热闹，希望你们都能记得接受自己的不同。” 陈然听了李嘉杰的发言，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小同桌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小小年纪能把问题想得如此透彻，换了自己上辈子，估计连听明白这席话都够吃力的。 “最后，”李嘉杰顿了顿，不再害羞地盯着手上的讲稿，而大方地看着台下众人，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道：“最后，我衷心祝愿各位一切都好，谢谢。” 李嘉杰的一个微笑让班里的一些女同学偷偷红了脸，而陈然，在心里叫嚣着“好可爱”、“好可爱”的bgm。 回到位置上，讲台上的班主任还在讲着希望各位珍惜友谊的话，李嘉杰悄悄地在陈然耳边道：“我讲得还可以吗？” 盯着李嘉杰白里透红的皮肤，陈然定了定心神，道：“讲得很好的。” 听到陈然的肯定，李嘉杰更是高兴地再报以一个大大的微笑，鼓足勇气，将早就放在书包里的一张门票递了给陈然，道：“给你的。” 陈然接过一看，赫然是g市内新开的一家大型动物园的门票，细细一看，居然还是一个家庭套票。陈然疑惑道：“这是？” 李嘉杰忙道：“额，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麻烦你，所以想给你答谢，听哥哥说这个动物园新开，所以我就拜托了，额，拜托认识的人拿到了这个家庭票，不，不贵的……” 在李嘉杰结巴的解释中，陈然明白了这个门票的来由，这算是给自己的“谢礼”？陈然微笑地道：“谢谢嘉杰。” 听到陈然的道谢，李嘉杰终于停下了自己磕磕巴巴的解释，陈然继续道：“我们一起去吧。” 李嘉杰睁大了眼睛，道：“什么？”陈然看着李嘉杰一脸不可置信，指着票上的使用说明，道：“这里写了，本票最多4人同行，你可以看看你的哥哥是否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的。” 没想到这个门票还能成为自己与陈然一起出游的机会，李嘉杰一时间不敢相信，但还是连忙道：“可以的，不，我两名哥哥肯定可以的，我是说我也可以的，时间，时间看你的时间，我，我都可以。” “恩，我也看看我的时间”陈然心里算着时间，进入暑假除了每周六的奥数培优和芭蕾舞训练外，暂时没有其他的安排，陈然想着芭蕾舞的比赛应该是安排在7月的最后一周，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在陈然一本正经算着时间的时候，这边厢的李嘉杰已经把当天要买什么零食都开始计算了。 既然是未来的安排，陈然回家后把与李嘉杰约好去动物园的事情和父母一说，李雪芳首先表示同意，道：“这李嘉杰，本来就是zs大学两位正级教授的小孩，听说数学特别有天份，比他上头两个哥哥还有潜力。现在终于出国深造了，也是好事。” 见李雪芳已经同意了，陈东耀便就说了句注意安全视为同意了，陈然听着父母又继续讨论起新家的装修设计上，陈然耸肩，表示在家庭设计上自己是一句话都说不上，自己就好好地准备芭蕾舞的演示和数学培优班学习吧。 虽然一切都步入了正轨，陈然第二天还是如同早练的时间来到了少年宫训练室与王老师汇合，应“小天鹅”杯赛组委会要求准备的至少5首古典芭蕾舞及2首现代舞陈然都已经准备妥当，今天要做的就是将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统一录像发给远在国外的任天，并接受任天的跨洋指点。 应任天的要求，在舞蹈开始前，陈然必须再测量一次身材数据，记得上次测量身高体重的时候还是4月份准备独舞复赛的时候，距今已接近3个月，这段时间陈然每天不带偷工减料的训练，在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咯吱咯吱摩擦的声音，肌肉的酸痛和骨头成长的疼痛有时痛得自己完全睡不着只得起来做着肌肉放松或脚尖运动。 踏上测量仪器，瞬间测得陈然身高158公分，体重42公斤，接下来是测量下身，下身比上身长13厘米，除了长高了，体重也变轻了。陈然摸摸身上的肉，感觉不同于以往软绵绵的触感，反而在腿部和手臂的肌肉线条更加清晰，尤其在穿上练功服，更显得腿修长匀称，更为难得的是没有出现腿部线条因为肌肉过度训练而特别突出的问题。陈然把这个优点归结为自己还在成长期，肌肉还没有定型所以腿部肌肉线条没有突出。 紧接着在音乐的转换下，陈然先完成了5首古典舞的录像，虽然一直按照任天的对自己的要求完成体能训练，但是每首舞曲3分钟，中间只休息10分钟的录像方式，还是让陈然感到了体力不支。 趁着王老师把录像资料发送的间隙，陈然摸出来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并同时放松着腿部，准备好接下来的现代舞环节。 当看到文件成功上传，并且任天马上下载的提示后，王老师看向边休息边不忘拉伸的陈然道：“小然，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要开始现代舞了。” 陈然闻言连忙从包里翻出来更换的练功服，在任天教学之前，陈然在训练时来来去去都是一两套练功服，但是任天非常强调学习芭蕾时需要配套不同的衣服，在训练的时候也是这样，据说能“更快进入状态”，陈然心里憋嘴，虽然觉得训练时还要花功夫换衣服很麻烦，但是在生日时，众多的亲友团都给自己送来了舞蹈的训练服，陈然便就习惯了更换练功服。 衣服换好了，陈然在诺大的舞蹈教室内随着音乐起舞，在现代舞的选择上陈然依旧选择了芭蕾现代舞，在现代舞的选择上个体差异较大，一向都是舞者的个人风格展示，但是，陈然从小学习芭蕾，其实也只对芭蕾有兴趣，在这次的选曲上王老师也曾建议自己选择与芭蕾风格差异较大的爵士舞、拉丁舞等，但是，在陈然看完基本的舞步展示后表示“臣妾做不到啊”，只得从任天提供的芭蕾现代舞中挑选了经典的芭蕾现代舞《泪泉》片段作为参赛，《泪泉》作为前苏联的现代芭蕾舞代表作品，是“音乐性”和“叙事性”高度统一的优秀浪漫主义舞蹈。但是，在训练中，陈然就只感受到了这剧名带来的重量，谁能想到展现女主角内心的彷徨需要通过一个又一个复杂紧急的旋转和始终控制得宜的艺术面部肌肉呢。 两个现代舞的片段展示下来，陈然这次连开水瓶的力气都没有了，半身趴在扶手上喘着粗气，即是压背放松肌肉也压腿放松。陈然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可是把自己上辈子没有练上的芭蕾舞训练都给训练上了，就算是上学期间，每天坚持一小时的早课，下午3点学校放学就直奔舞蹈课室，周末更是如此，除了在家里学习和在奥数学习就是在训练室练习，基础训练、舞曲训练和体能训练，每天都没有停歇，为的是，陈然终于，平复了气息，拿起水杯喝下一口温水，垂下眼眸，心想，为的不就是不落同场竞技的选手太多吗。 自始自终，陈然都知道自己的条件并不优越，去到更大的舞台，面临的可能是更多天资优越，身体条件出众的对手，虽然这段时间自己的基础数据提升了，身体给自己的反应也变好了，从镜子中也能看到自己的成长。但是，陈然默默地摇了摇头，但是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在比赛中获得好的成绩啊。 止住心中的自怨自艾，陈然看向已经完成文件传输的王老师在电话机面前对拼命画十字架，陈然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走去王老师身边道：“老师，我们先来看看我的录像，我也想听听您的意见。” 被陈然提醒的王老师方如梦初醒地连忙道：“对对对，等下师哥肯定会问我的，我们得先看看。” 陈然憋着笑，想来王老师对任天的恐惧已经刻到了骨子里，但是想到任天如果对自己的不满，陈然畏惧地缩起了脖子。 大洋彼岸，叫停训练在一旁拿着手提看陈然现场录像的任天带着耳机，在看到陈然动作不对时停下影片并在电脑上记录时间点和自己的修正意见，全神贯注的样子使得同个剧团的成员都啧啧称奇。 最为吃惊的便是任天的经纪人米歇尔，米歇尔作为剧团高薪聘请的资深经纪人主要的任务就是为任天安排行程和让任天接受行程，在任天自顾自跑回g市的那段日子里，米歇尔都做好了用麻包袋把任天打晕绑回剧场的打算，但是，米歇尔也知道自己手里这名唯我独尊的任天可不像其他芭蕾舞演员一般能随意拿捏，而且，看着任天从g市回来之后剧团直线上升的收入，米歇尔都能想到今年自己的年终奖将会多么丰厚。 所以对于任天持续跑回g市的行为，米歇尔表示，我是一名专业的经纪人只要演员高兴，我会尽力为他们服务。但是，为他们服务的第一点便是了解他们的需求，因此，米歇尔悄无声息地走到任天的电脑屏幕后，势必要搞清楚能让任天停下训练的是哪路神仙。 结果米歇尔在屏幕上看到的只是一个中国的小女孩，作为芭蕾舞演员的经纪人，米歇尔自问在挑选舞蹈演员还是有一定眼力见，但是就屏幕上这个女孩子，约莫是10岁上下的年纪，身高可以，但比例一般，肌肉控制力可以，爆发力也不错，但是，米歇尔摇头，不是这个女孩子跳得不好，但就是比她跳得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且不说这身高颜值与身材比例仅是刚刚合格，在舞蹈表现上也并不出众，对比起在专业芭蕾舞学校里经年累月接受训练的国外孩子，这个女孩并不值得注意。 话虽是这样，但是看着任天边看边认真记录的样子，米歇尔也识趣地并未上去打扰，在任天似乎看完所有影片盖上电脑准备离开时，米歇尔跟上前去，问到：“天，这个女孩真可爱，是你的弟子吗？”伸手不打笑脸人，米歇尔深谙这个道理，用一个好开端的问题试图想搭上话。 “哼。”任天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对米歇尔的问话回复一个单音。 一招不行再试一招，米歇尔跑前几步跟上任天的步伐，继续道：“我最近可是听说有个女孩参加你们国家的比赛指导老师是你，难怪她跳得这么好，如果让你的女粉丝知道了肯定会非常羡慕这个幸运的女孩。”一直跟着任天跑步，米歇尔穿着高跟鞋在后头不禁喘气，话语虽然还是熟络亲切，但不由得已经带上了丝丝缕缕的威胁。 任天突然一个停身，跟在后面的米歇尔差点撞向任天，不得已只能扶着墙喘气，任天低头看向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经纪人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任天沉吟不语，突然扬起一个微笑道：“你真觉得她跳得好？” 米歇尔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地点头，看到米歇尔点头的任天笑得更加灿烂，道：“恩，也好，反正我也正苦恼怎么点评比较好，不如你帮帮我吧。” 第37章 面临，新的课题 陈然在录制完给任天点评的时候重新看了一遍自己的舞蹈，虽然王老师在一旁也指正了自己的动作有不利落的地方，但陈然细细对比自己的舞蹈录像和参考视频的芭蕾舞演员的表现总觉得自己的舞蹈里缺少了一种特别抓人眼球的情感。 陈然皱起眉头，决定先按王老师的指示先纠正舞蹈动作的不足，至于心中那说不清的感受，陈然也只能先行放下，等待任天对自己的宣判。 没让陈然久等，在陈然重新过了一遍动作后，王老师的电脑就发出了一声提示音，原来是任天通过聊天软件要求线上实时视频连线。 幸好少年宫的网速不错，视频连接后，陈然能够隔着屏幕看到任天那张精致的脸庞，和在他身边一位看着干练的黑人女性，陈然不禁好奇，这位女士是谁呢。 任天没绕弯子，简单直白地阐明道：“陈然，这是我所在剧团的经纪人米歇尔，米歇尔，这是陈然。” 任天中英文交替地向双方做了介绍，米歇尔也堆起了一个笑容，道：“你好，陈然，很高兴认识你。”站在一旁观看全场但是因为英语水平极度有限的王老师无从插话，但是看到米歇尔那勉强的微笑时，王老师仿佛看到了一直在自己师哥压迫下干活的自己，看向米歇尔的神情不由得带上了同情。 “你好，米歇尔，很高兴认识你。”陈然毕竟有多年学习英语及最近一段时间也为了英语演讲比赛苦练口语，对于简单的问候回答陈然表示毫无压力。 陈然一口流利的英腔让米歇尔心里对陈然看高了不少，本来自己还准备拿出翻译器交流，现在看来不用了，米歇尔对于被任天“抓来”指点陈然本来感觉自己还被大才小用。 但是，听着任天在一旁用中文面色平静地说着，边还让屏幕里的女孩子现场演示，同一个动作非得练到位了才说下一个问题，米歇尔心里都要给陈然点赞了，同年龄段的小朋友并不是有很多个承接住这般高压的“指教”。 同样在给陈然点赞的还有一直旁观的王老师，除了上次任天越洋指点陈然还把陈然弄哭了经历外，王老师是第一次在旁参与到任天和陈然上课的现场，不同于米歇尔完全不懂中文所以连蒙带猜推算任天的话，王老师可是直接能听到任天原汁原味的指教，这语言的锋利及标准的严格，让王老师在一旁都担心起陈然会像其他学生一般突然就泪奔了。 所幸这戏剧性的一幕并未发生，陈然早在与任天一对一的指点中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因此在训练中，只是一板一眼地跟着任天的标准与要求进行动作的调整，至于其他的。陈然呵呵一笑，打是情骂是爱，任天大爷骂得越狠证明问题不大。 在任天眼里只是堪堪把动作顺了一遍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任天这边已经从华灯初上进入到了夜深人静，陈然这边厢也差不多进入了傍晚。或许从一开始米歇尔还对任天对陈然的悉心指点存在疑问，但经过这三个小时，精明的米歇尔已经眯起了善于算计的双眼，我们剧团的当家主角对这小姑娘不是来了兴致，而是真真切切地上了心，而这名叫陈然的小姑年……米歇尔抿嘴一笑，心里暗暗评价，看来远超越同龄人的毅力才是她的制胜法宝。 看了看时间，任天对着始终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着陈然训练的米歇尔道：“好了，米歇尔，你有什么想说的。” 等了一晚上终于被喊到的米歇尔凑上屏幕前，道：“真是非常精彩的表演，看得出来陈然你下了很大的苦工，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陈然听着这熟悉的客套话，礼貌道：“谢谢。”请说出你的但是吧，陈然想道。 “但是，”米歇尔不负期待地加入停顿转折，看着陈然脸色不变依旧一脸专注地看着屏幕，突然有点不忍心，虽然也知道任天虽然看似平静地在说话，但米歇尔敢用自己的年终奖发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话，难为这个小女孩还听了这么久，自己现在还要继续火上浇油。 看向正陷入良心折磨的米歇尔，陈然拿起擦汗的毛巾，释然道：“米歇尔，你放心，我能接受的。” 这多好的孩子啊，米歇尔和王老师心中共同泛起了名为“感叹陈然”的小波澜，但既然陈然都如此说道，米歇尔也不做客套了，道：“首先，我必须说你的舞蹈表现已经比大多数的同年龄段的小小舞蹈家表现得好，但是据我了解，你准备参加的这个比赛是面向全国15岁以下的青少年举行的，你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意思嘛？”米歇尔循循善诱地问道。 米歇尔这段话放慢了语速，陈然能清晰准确地理解她话的意思，但是，对于这个比赛的深意，陈然闻言不确定道：“因为15岁以后就可以参加国际赛事？” “是的，非常好，”米歇尔从陈然的回答中知道陈然不是懵懵懂懂的状态，道：“但凡是面向15岁以下青少年的比赛，其实就只有一个目标，寻找更有潜力和表现力的参赛者，作为专业芭蕾舞学校的培养对象。所以在舞蹈中，我们更加要注意的除了技巧，而是如何让自己更加富有魅力，让别人一下子就能认出你，也就是我们在表演中注意的记忆点。” 陈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米歇尔露出了微笑，想着如果在现场还真想摸摸这女孩子的头，道：“增加记忆点可以通过一个漂亮的动作，对艺术的展现或者一个微笑都能做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表演中揣摩你自己给别人的记忆点。” “另外，”米歇尔继续道：“陈然你在日常的时候要更加注意如何让自己表现得更像一个女孩子，这样表现出来的芭蕾才能更加柔美，毕竟芭蕾是一个经验积累的过程过，我们日常的行为会直接反映在舞蹈中的。” 陈然听了这话，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增加记忆点可以理解为锻炼自己舞台的必杀技或者增加项评委的自我展示，但是“更像一个女孩子”？ 陈然回想起自己一直运动服、牛仔裤的穿着和平时大开大合的举止，无奈挠头，追问道：“米歇尔，请问更像一个女孩子要怎么做呢？” “哈哈，”米歇尔没想到陈然表情苦恼的问题竟然是这个，道：“恩，我想你平常应该经常穿的是裤子吧，可以增加多穿裙子的机会，同时多去参加一些展览会，像是艺术展和音乐剧，我刚刚在网上看到你们g市在地有个包年的观看年卡，我擅作主张买了一张年卡，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我已经安排邮寄到你们现在所在的地址了，多看多感受就好。” 听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米歇尔就已经麻利地花大价钱给自己送了一张艺术表演的年卡，陈然明白现在拒绝也晚了，估计也是看在任天的面子上才送了给自己，陈然只能答谢道：“实在非常贵重，谢谢你，米歇尔，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陈然突然明白到任天今天找上米歇尔一同看自己训练的原因，对于舞蹈的专业，任天是绝对的权威，但是哪怕同一样的动作与展示，却也有舞蹈者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但有的表演就像寡淡无味，说不上不好，但也绝对不会想起来。任天哪怕知道陈然的表演不够让人印象深刻，但作为天生在人群中的焦点，却无法在陈然现有水平上降维打击。王老师在一旁指点自己训练多时，对于陈然自身存在的问题虽然也能找到，但总是有情分在不能直接了当的指出。只能寻找作为专业且客观的第三者对自己做出指正，已经明白了任天的良苦用心，正想表表决心的陈然被任天安排道：“以后每天都给我发送录像，比赛安排听说是后天出来，你们拿到安排通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有其他的表演要求，呵呵。” 陈然算是听懂了这句呵呵的意思，立即表示一定全力以赴，尽力表现，终于，在任天看不出喜好的“哼”一声中断开了视频链接。陈然摸着自己受惊畏惧的小心脏，转头看向一旁更加畏惧的王老师，道：“老师，我们继续再练练。” 何以保命，唯有训练，顾不得身体疲累，王老师和陈然在舞蹈教室中相互打气，一遍又一遍地训练起来。在王老师眼中，陈然在短时间突飞猛进，最直接地还是在各项身体条件的提升上，记得在10月时，陈然身高不过150公分出头，在短短半年多时间里，人长高了将近5公分，身材比例也拉开了，多年积攒的舞蹈功底也更加踏实地展示出来，尤其是在任天接教指导陈然、高向云及段嘉欣等人的团舞表演后，陈然依然坚持着每天到少年宫的健身房做体能训练，相反容貌更为出众的段嘉欣却也没有了继续参加锻炼的积极，更不用说在表演队里努力跟上训练的叶媛媛和张曼婷已经全然回到大班教学的样子。 近距离看着自己努力的学生，王老师也仿佛明白了自己从来眼高于顶的师哥为什么会对看似资质平庸的陈然尤为照顾，因为，在旁多次看着陈然起舞的样子，自己也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当年还不够努力呢。 收起自己的心思，王老师再给陈然提出了饮食的要求，增强优质高蛋白的摄入，减少食用光感食物导致晒黑，注意皮肤温和保养等等的注意事项。 对王老师百转千回的心思未能读懂的陈然回家后向父母说了得到一张艺术展览的年卡，不曾想刚好应了李雪芳的期望，李雪芳感叹道：“这任老师实在是太大方了，这年卡费用可高了，一张卡未成年人可以由一名家长陪同孩子观看，而且是g市所有剧场通用。”作为教职工作人员，李雪芳在资源打听上也有自己的方法，虽然也有想过给陈然买一张，但是这高昂的价格加上已经每月增加的房贷压力，还是让李雪芳望而却步。 既然自己的妈妈都说这年卡好，陈然也就顺带拜托李雪芳留意各家剧场的演出安排，好安排时间提前去预约演出位置，李雪芳当下表示完全没问题。 另一件事，陈然想起米歇尔今天要求自己“更像女孩子”，无奈之下，道：“妈妈，我需要增加一些裙子，你可以帮我准备一下嘛？还有我想学习一下怎么绑头发。” 就这两点要求，还是陈然思前想后才想出来让自己“更像女孩子”的方法，从言行举止开始，变得更淑女，陈然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能奏效，但是看着自己妈妈喜溢言表的样子，足可以看出来自己的衣柜里将会多出来许多“不方便行动”的衣服。 不过幸好是放假，陈然想着，唯一在课堂上的奥数培优班自己可以说一个认识的同学都没有，估计自己这般“女孩子”的打扮也不会惹来讨论。 但陈然明显算盘是打错了，陈然自然不是第一眼美女的范畴，但浓眉大眼，皮肤白皙且长期参加芭蕾锻炼使得陈然在人群中不仅身高出众，也自然而然地抬头挺胸。在假期中，陈然还轮番换上了小裙子和发饰，在这群6年纪以下的奥数学生中，自然是很亮眼的存在。 当然了，在陈然眼中，自己的穿衣打扮，不过是一种别样的训练，就跟自己往常穿的校服一样，都是为了学习的目的，因此，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因为，陈然选择的参照物自然是自己的同桌何铭颜，自始自终，何铭颜对自己都是点头之交，陈然无奈耸肩，自己倒是想搭上话，但是奈何蛋也得有缝苍蝇才能叮上去。 陈然自问自己到现在不过是在未来的g市之星身边一只活着的生物罢了，可能只能算是个有名字的路人甲。 对比起和何铭颜停滞不前的交流，奥数培优班的课程深度越发精进，每周发的卷子不仅数量多了，难度也逐渐增加，陈然敢说要不是大部分应用的数学原理及公式自己在上辈子都提前预习了一遍，肯定不能赶上这课程的迅速和一班同学们的学业水平。 在陈然的眼里自己是开了外挂，但在陈然所在这个培优班的主要负责人杜老师眼里，这要不是陈然的爸爸陈东耀多年训练的成果便就是陈然这孩子对数学有天然的灵气，因着认识陈然的爸爸，在教学中，杜老师还给陈东耀去了电话问道是如何把孩子培养出来了，没想到陈东耀再三保证在四年级上学期之前，陈然压根没接触过奥数，说是训练也不过是临时抱佛脚在学校的培优班里锻炼了一个寒假，根本算不上什么。 趁着班里小测的间隙，批改着刚收上来上周的试卷，对比起这段时间陈然在得分的提升，杜老师无奈摇头，就真的这孩子突然就开窍了。杜老师满意地看着坐在自己班里的一众学生，尤其以何铭颜和陈然这小同桌为主，杜老师突然对接下来的安排充满了信心。 在收完随堂测试的卷子后，杜老师满脸笑容地问道：“大家知道9月份有什么好事吗？” 开学吗？陈然很想接上一句，但显然这并不是正确答案，在班里一名高年级学生举手回答道：“是未来杯的考试吗？” “对了，”听到了正确答案的杜老师更眉开眼笑，“记得大家在加入奥数班的时候，卢主任给大家说了什么吗？” 杜老师继续卖关子，学生接话道：“是指我们可以免参加初赛吗？” “是的，各位都是经过分班教学进度比较快速的同学，经过卢主任的争取，我们班的各位同学可以直接参加9月未来杯的复赛选拔，至于其他班级的同学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杜老师依旧满脸笑容地看着讲台下的各位同学，陈然顿时感觉压力山大，越是丰厚的待遇就证明要有更高的回报。 果然，杜老师接下来就说道：“我们班同学学习进度快，你们的接受能力也比较好，希望你们在比赛中也能取得比较好的成绩。” 全班同学目目相觑，说不出来好字，但也不敢说个不字，只能默默点头应下。要不是场地限制，陈然都想做失意体前屈状，第一次参加正式的奥数竞赛，自己是该拼了还是拼了呢？ 第38章 s市，全新的舞台 陈然依稀记得自己在寒假里行程满满当当的，但对比起现在暑假第一个月的安排，陈然中肯地评价道，时间果然就是挤出来的。原本g省的小天鹅杯比赛自从今年起扩展成为一个全国性的比赛项目后，比赛的日程也变得复杂了起来，虽然仅仅是独舞比赛的单一赛程，参赛的选手皆是十个联合举办的省份挑选出来的10名参赛选手，还有评委单独的海外华人邀约名额，保守估计比赛的初赛阶段将会有上百名选手参加，但是却必须要在3天内完成初赛两轮，复赛两轮，合共四轮的比拼，赛事安排相当紧凑。 因此，在第一天进行初赛的一轮赛中是集体在比赛教室中进行基础训练，基础训练会现场淘汰不少于20%的参赛者，紧接着下午马上开始进行初赛的二轮赛。尽管比赛对参赛者报销来回的交通及指定住宿的费用，权衡再三，陈然还是放弃了让父母跟去s市，转而请求王老师陪同，当然，王老师作为比赛指导老师的费用就需要陈然父母支付了。 临行前一晚上，李雪芳来到陈然房间里本想给独自出远门的女儿说些体己的话，但看到陈然还在背着英语单词时，李雪芳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又默默地出去了。 坐在客厅边批改试卷边留意动静的陈东耀见妻子很快便出来了，凑上悄声问道：“怎么了？” 李雪芳心里难受，伏在陈东耀肩上道：“我就是说不出来，我一想到然然会难受我就受不了，完全受不了……” 感受着自己逐渐被打湿的肩膀，陈东耀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妻子的背，低声道：“没事的，我们的女儿比我们想得都坚强。” 比起门外感性的父母，陈然虽然已经听到了母亲进来的动静，但还是没有想好如何应对父母的鼓励或是安慰，毕竟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陈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放下已经完成的英语习题，拿出这段时间已经被翻阅无数次的赛程介绍，再次清点随身携带的物资是否齐全。 因着是跨省搭飞机参加，陈然提前了一天动身前往s市，21世纪初期的航空票价对于陈然的家庭还是略有压力，因此陈然选择了当天最早的航班赶赴s市，同行的王老师担心陈然离开家有不适还主动买了很多零食，陈然都一一谢过王老师的关照。 一路颠簸，总算来到了赛组委会指定入住的酒店，第一天的比赛场地就定在了附近的艺术高校进行，陈然进入酒店就看到显眼的“热烈欢迎小天鹅杯全国参赛选手”，在酒店前台，陈然看到了许多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女孩子，想来她们都是和自己一般的参赛者。 陈然微笑着逐一和那些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微笑打招呼，但有了眼神接触的女孩子们要不就事躲回到陪同的人身后，要么就是上下打量陈然一番，然后高傲地别开了头。 陈然暗暗地摸摸鼻子，果然好看的女孩子特别有个性。陈然简单地将行李放到酒店房间，换上练功服，便随着王老师到参赛的场地提前踩场。在路上，陈然突然想到不知道赶赴h省参赛的高向云和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伊莎会在什么时候遇到呢。 简单地勘查完场地之后，陈然便紧锣密鼓地来到提前安排的训练场地，一推门进入，发现已经有数十名参赛者进行带着耳机在训练，有的在做热身运动，还有的在对照镜子对比明天比赛第一项基础训练的内容。毕竟比赛在即，上百名的选手都是经过一番角逐的尖子选手，陈然略略扫过一眼在场参赛者的水平，更加真切地让陈然感受到比赛的紧张感。 紧张也好，适当放松也罢，到了参赛的第一天，陈然在早上9点来到比赛场地，场地静悄悄地，所有参赛者都跟着考号在指定扶手区域站好，考试陪同人员只能在场外封线处等候。 陈然感受着考场里静悄悄的氛围，放眼望去都是清一色穿着黑色连体练功服，白色裤袜和浅色软底鞋的同龄人，陈然深呼吸一口气，按考场提示音进行逐一基础训练。 考场里共有8道扶手，两两为一列在考场的中间，每边上各站10名到15名的考生，每列有5位老师全程登记参赛者的表现，并且考场中有录像，便于进行赛后的评分回放。随着音乐舞动，陈然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心无杂念地舒展身体，准确地做好每个动作，总共也是一个小时的基础训练比赛。 随着音乐结束，监考老师宣布现场等待5分钟，马上宣读晋级名单。陈然看向身上别上的抽签排号，76号，陈然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听过76号这个数字。 5分钟的等待时间，没有一名参赛者离开自己的位置，都在原地安静地等待，陈然盯着墙上的时钟，一点一滴地划过，终于，监考老师再次推门进来。 看到考场里的小天鹅们都屏气凝神地回头注视自己，为首的监考老师走到教室最前方的高台处，拿起麦克风道：“各位参赛者好，我是本次首次全国”小天鹅杯“赛组委会的代表，我姓方，首先非常感谢各位参加今天的比赛，根据赛程安排及初赛第一轮的现场表现，我与现场监控老师根据各位的表现给予了评价，接下来，我将逐一宣读通过初选一轮赛的参赛者编号，请听到自己编号的参赛者在原地等候下午的赛事安排公布，未有听到自己编号的参赛者请在现场公布结束后先行离场。” 接下来就是上百名现场参赛者通过人员编号的公布，读到60多号时，陈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了起来，随着方老师的宣读：“72，74，76……”听到自己的参赛号，陈然几乎控制不住脸部的表情，想欢呼雀跃，但又担心影响旁人的心情，毕竟随着读数，陈然一直听到身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陈然虽然在现场认识的仅有高向云和伊莎，但听到这伤心的声音，还是不免有些心酸。 在方老师一声“请未读到参赛号的参赛者离场。”陈然看到现场陆陆续续走出去了20余名参赛者，诺大的教室瞬间空余了不少位置，陈然扭头张望一下，还是没能看到高向云的身影，方老师继续说的下午赛程也很简单，按照赛号从小到大的顺序，每位参赛者表演指定的变奏曲目，指定的变奏曲目是经典曲目《天鹅湖》白天鹅慢板、变奏及尾声，第二幕，非常经典的曲目片段，几乎所有学习芭蕾舞的人员都曾经跳过《天鹅湖》的某个片段。 下午的赛程开始是13点，听完一轮赛的安排后，陈然看到时间已经来到了11点，快步走向在考场外等候的王老师处，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陈然不仅要完成换装下午赛程的指定白色纱裙，还要多少吃点东西后就要在候场处热身。 幸好王老师有丰富参与比赛的经验，加上进入7月底，s市虽然也酷热难耐，但温度并没有像g市那般毒辣。王老师准备好两个大保温壶，一个里面装着温温的低糖杂粮粥，一个装着已经切好的水果，就在考场外的亭子里，王老师把带着的吃食往凉亭的桌上一摆，陈然心里都要给王老师竖起两个大拇指。尤其是看到身边匆匆走过，毫无经验的家长们领着孩子四处张罗吃食的时候，陈然觉得王老师就是自己的神助攻，陈然正想端正地给王老师道谢，没想到王老师豪爽道：“你先赶紧吃两口，能不能吃得下都多少吃一点，你刚好排号在中间，候场时间比较长的，得保留体力。” 听话的陈然连忙坐下来，用随身携带的湿纸巾擦了口红后就开始用餐，在此中间，王老师连忙逐一翻看陈然随身携带进考场里的巧克力、纸巾、保温杯里的水是否充足，陈然看者王老师忙前忙后的，即是不好意思又是感谢万分。 在短暂的交流中，陈然向王老师反馈了关于监考方老师的描述，王老师沉吟片刻道：“如果按照是你说的样子，那估计是s市艺术剧团的团长，方教授，她本身有在法国学习的经验，可能在舞蹈的选择上会更加注重手形，这方面你需要在表演的时候注意。“ 陈然连连点头，因着跟任天学习，在动作的选择上，据王老师说自己的优势更偏向在俄派的舞蹈上，但陈然表示，自己这11岁的稚龄，连足尖课程都还未深入学习的，仅有在参赛表演时才会有机会穿上足尖鞋，完成一两个足尖动作，其余时间的训练都以软底鞋为主的青少年舞蹈，实在离流派学说还有一段距离。 但既然王老师出言提醒，陈然在后台热身准备时便也就积极思考自己如何能够加强手形的展示。正当陈然对着候场场地内准备的全身镜子在调整动作时，冷不丁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道：“陈然，好久不见。” 第39章 尽情，享受这个时刻 陈然看向来人，赛场里满目自然是都是高挑秀丽的芭蕾舞女孩，但这位佳人脸上挂着熟悉的清冷浅淡的微笑，定睛一看，原来是好久不见的高向云，陈然停下动作，拉起高向云的手道：“好久不见，小云。”与之前无异的称呼让高向云原本浅淡的笑容又深了几分，被拉起的手也紧握住了陈然。 正如同陈然需要对焦几秒方能认出来人，其实在早上的一轮赛上，高向云就隐隐认出眼前这位高挑清秀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好友陈然，但是，这身高与形态却与自己记忆中相去甚远。 直到在候场多方观察，高向云才敢肯定自己的好友陈然在这些没有见面的日子里，也一定是下了苦功夫在训练上，才叫这看起来整体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不过，高向云默默想道，自己这三个多月来成长得也不止一点半星。两位昔日练舞的好友同在一个赛场上，陈然感受着高向云手心传来的力量，明白这是她鼓足干劲做得最充足的准备，陈然也曾想过是否自己给眼前的这位小伙伴带来了太多的压力，但是，看着今天的高向云，陈然知道，她肯定已经获得了继续在芭蕾舞上发展的动力。 陈然笑道：“加油哦。”高向云见陈然态度依旧，也跟着笑道：“我会的，你也是。”终究是在赛场上，两位小伙伴互相给对方加油打气后，说不上近况便又进入到紧张的准备中，指定片段的表演时间只有2分33秒，算上换场及下场时间，一位参赛者最多只有3分钟停留在舞台上，在陈然上台前站在边上的帷幕看着台下的评委共有十多号老师分成三排就座，每位表演者上台随着灯光转换就开始表演，诺大的剧场里只有舞台的灯光如昼，评委在台下直直地盯着台上的参赛者，表情严肃，没有交流，只有在评分纸上打分，一张纸就是一位选手，仿佛最严密的机器在关注着参赛者的每个动作。 陈然尝试在评委中找到自己在g市参赛有见过的评委，但被这凝固的空气所窒息，连忙退至帷幕内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每一个参赛者表演的片段都一样时，更能看出来选手的实际差距，陈然听着报号已经来到了74号，闭上眼睛平复心情，听到耳边传来“76号参赛者”，再睁开眼睛时，陈然乌黑明亮的眼睛里闪烁出温和但有力量的光芒。 一个跳跃滑步出场，陈然迎着仿佛能刺痛皮肤的舞台灯光，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一个下午的比赛堪堪才能完成所有参赛者的一场次现场表演，赛场工作人员通知，完成比赛的选手可以先行离场，因为参赛人数多的原因，预计在今天结束之后参与复赛的参赛者将会剩余40人左右，陈然在舞台下来呆呆地坐在后台回神，听到赛场的工作人员预通知的消息，好一会儿才从那些看着就像大学生的工作人员礼貌的笑容中，迷迷糊糊地想到：评委们是今天下午就能得出结果嘛？ 在王老师的口中知道，作为全国各省联赛进行的青少年芭蕾舞比赛这是头一次举办，在整体的安排上不但模拟了国际大赛紧凑的安排和尽量隔绝在比赛环节教练与家长对选手的影响，所以在候场区的陈然如果一旦选择离开赛场就没办法再进入封闭区域。 但是将比赛服装换下来后，陈然看着一群紧张地直搓手的同龄人，淡定地在随身的背包里拿出来保温杯和练习题，是的，陈然在行李箱里还带上了英语和奥数的习题，第一天晚上在酒店王老师看到陈然在练习芭蕾之后就拿出来练习题做了一个晚上，愣是坐在一旁不敢开电视，只直直地看着陈然掐点完成了当天的练习安排。 一晚上都憋住的王老师问道：“陈然，你这是暑假作业嘛？学校这么多作业的？” 正在完成“淑女学习”课程之“梳头发”的陈然闻言，谦虚道：“学校的作业已经做完了，这是我自己安排的，只是看着多，做习惯了就好。” 王老师看着在跟自己一头长发搏斗的陈然，突然回想起自己的11岁，然后默默地缩回被窝，估计自己11岁的时候还在哭嚷着不要学习芭蕾吧，而自己这个小学生陈然不仅能一个人参加比赛还不忘带上作业，这可真是人比人…… 再一次没有感受到王老师内心波澜壮阔的陈然根据自己的安排，在随身的背包里放进了习题和锻炼词汇量的英文图书，此时正旁若无人地在候场区域中寻了个安静的角落便开始了学习模式。 在陈然的眼中自己这是争分夺秒完成进度，才能保证奥数学习不落后退，算是基本操作，但是同场的参赛者大多已经抱着要入读艺术学校的心思，在文化课的学习上自然就不那么积极。同样的，已经长期在学校请假的高向云看到陈然在专注地学习着，想到自己的堂哥高天志说起陈然在学校里样样功课都优秀还参加了竞赛，对比起自己已经半放弃学业的状态不禁微微摇头，转而又继续下定决心要争取拿到这场比赛的国际芭蕾舞入学资格。 在g市的比赛中没有获得前十名的巨大失败感让高向云更加坚定了要一辈子在芭蕾舞艺术路上深造的决心，在三个月的密集训练之后，高向云更加坚定能在赛场上与陈然一决高下。 而陈然，陈然在完成了当天份额的习题，并阅读完英语原文图书后，终于等来了初赛二轮赛的晋级结果。见到还是一轮赛负责宣布结果的方老师带头进入到候场区，所有的参赛者快速起身并有序地围在老师四周，眼巴巴地看着方老师手上那张能决定在场所有人命运的纸张。 照例方老师还是鼓励与表扬了各位参赛者，并通知复赛的一轮赛将在明天上午9点进行，出场顺序依旧按照参赛号从小到大的方式进行，复赛二轮赛将安排在第三天，并且会开放公众售票，照目前门票的售卖情况看来，第三天的比赛观赛人员数量将非常喜人。 接下来就是公布通过人员的参赛号，与上午的公布不一样，陈然明显感到这次空号更多了，证明能真正进入复赛的选手越发的少，听到自己临近号码地时候陈然感觉自己呼吸都停了，直到稳稳当当地听到耳边传来“76号”的声音时，陈然才感觉自己重新找回了呼吸。 依旧是请未有念到参赛号的人员先行离场，陈然感觉课室里一下就少了一半以上的人，眼神掠过剩余的参赛者，陈然看到了熟悉且正对着自己挥手的美少女伊莎，微笑点头示意后，伊莎也看到陈然认出了自己，挥手的幅度更大了。 方老师满意地看着剩余的参赛选手道：“各位，辛苦各位参加今天的比赛，目前仅剩30位参赛者，明天是自选曲目的参赛，请各位准备一首变奏和一首现代舞，评委将综合评分，评分前10名的选手才能参加复赛二轮赛的公众比赛，请各位加油。“ 陈然默默地用环顾四周参赛者，这简直是神仙打架的颜值水平和这风姿绰约的身段，陈然这身高在同龄人叫的是鹤立鸡群，但在这15岁以下的青少年组中，只落得一个中等偏下的高度。 而且，陈然在之前比赛中只见过像伊莎般天然好看的混血儿，但在这参赛者中，鹅蛋脸、高鼻梁、天鹅颈只是基本配置，更多的看着应有14、15岁的参赛者脸上从容与淡定便知道他们经常参与大型的芭蕾舞赛事，而且，陈然回顾一下四周，发现跟自己年龄段相仿的仅有寥寥数名，心中更加坐实了米歇尔对这个比赛的事前判断，真的更加像是国际芭蕾舞学校的入学考试。 但是，陈然走出考试场馆时天色已经渐晚，看着在封线外苦苦等候的王老师，陈然快步跑前，道：“老师，我通过了。” 只要全力以赴了，陈然相信，自己每一步的跨越，也相信自己每一步的成长，好好享受当下，好好地感受这个舞台的温度。 抱着这样的心态，陈然在复赛一轮赛的古典舞和现代芭蕾舞发挥中，陈然都感觉自己呈现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状态与训练成果，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陈然知道自己已经超常发挥了，但是看着候场室里现场转播的参赛者表演，尤其看到对自己莫名热情的伊莎演出是，那干净利落的身姿与成熟稳定的表演时，心里没有滔天巨浪，也没有伤心难过，心灵的深处仿佛早就知道了般，但脸上还是微笑着，坐在最前排看着屏幕里的演出。 第40章 虽然是模仿国际大赛的安排，但毕竟是第一次进行全国性青少年的芭蕾舞比赛，赛组委会在公布进入复赛的二轮名单的时候还是贴心地安排了参赛者一名陪同人员进入到剧场里陪着参赛者听晋级名单。方老师介绍到只要进入了前三十名都是会获得赛事颁发的纪念证书和名次认定，复赛前十名的参赛者能参与明天的赛事公演，只要能进入了前三十名就都是好样的云云之类的话。 原因无他，在连日的比赛中，在等候结果时，已经有知道自己表现不佳的参赛者哭倒在了陪同人员的怀中，坐在观众席的参赛者和陪同人员们气氛一片愁云惨雾。 王老师感受这气氛，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陈然，悄声道：“陈然，没事啊，老师在。”你要是想哭也没问题，这后半句噎在王老师的喉咙里，没能说得出来。 陈然闻言，嘴角扬起了释然的微笑，转头向王老师，低声道：“没事的老师，我很好。” 在剧场内，听着方老师逐一公布参赛者的姓名、复赛的得分和最终排名，王老师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听完比赛结果，陈然像个没事人一般在，吃过了s市着名的蟹粉小笼包，在特产店用自己的零花钱买好了手信，便一路回到了酒店洗澡休息。 趁着陈然进去洗澡的功夫，王老师偷偷地用房间的电话给任天去了电话，正当电话铃声响过几巡都未见接通时，王老师紧紧地拽着电话线，像掐住了救命稻草般，小声道：“快接快接。” 嘟的一下，电话终于接通了，顾不得电话那头的任天骂出了国际标准起床音，王老师道：“师哥师哥，怎么办，陈然不好了。” “你说清楚点。”这边还没来得及抒发心中怨气的任天突然就被王老师这句无头无尾的呐喊吓清醒了。 知道自己没表述清楚的王老师平复情绪，道：“今天是陈然到s市参加复赛的日子，刚刚公布成绩陈然拿了十六名，没有进入明天的决赛。” “然后呢？”任天耐着性子反问道。 “然后，然后陈然很平静啊，还跟我去吃了饭，买了手信，你说陈然是不是伤心过度了？”王老师看着在剧场里得知自己拿了十六名还上台领了证书的陈然，完全不像一个知道自己没有通过选拔的11岁小女孩，在去餐厅的路上还主动地在公共电话亭给父母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的名次和预定回程的航班信息。那般姿态，让本来准备了满腹安慰的王老师惊讶得毛骨悚然。 听完了王老师的交代，任天迅速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盖了电话。 王老师在这边听着电话传来失去信号嘟嘟的提示音，心想，难道不正常的是我自己吗？ 王老师的担忧也是在g市陈然父母的担忧，临睡前，李雪芳翻出家里的相册，老旧的照片中，一开始只是在黑白照片上灵动的小女孩，不知道从何时起就穿上了芭蕾舞的服饰，照片中点点滴滴的回忆，让李雪芳看到了陈然学习芭蕾舞从一周一天班到一周三天班，再到了天天都能有课的专业班，一路上的学习自然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姿态形体有了显着的提升，但是面对的学习困难却是越发地增加了。 陈东耀看到妻子李雪芳对着相册沉思，知道妻子心思的陈东耀走上去，坐在李雪芳身边，拉起她的手道：“然然是个有想法的，我相信她肯定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定。” 李雪芳也将这段时间陈然的进步看在眼里，但作为家长，总是希望孩子成长但又不希望孩子受苦，只盼着陈然能不受这次失败的影响并且做好自己的决定。 酒店里，原本应酣然入梦的陈然睁大了双眼，看向睡在隔壁床已经熟睡的王老师，陈然蹑手蹑脚地走下床，拉开一小节窗帘，看向窗外s市的夜景。 尽管是21世纪初期，但s市的繁华与上辈子的记忆当中无异，陈然看向玻璃隐隐倒影出自己稚嫩的脸庞良久，终于是拉上了窗帘，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打开台灯，拿出笔记本，沙沙地写起来。 其实按照计划，在这次拿到全国第16名之后，陈然小升初的艺术加分也到手了，也算是给自己上辈子没有继续学习芭蕾舞的遗憾补上了一个句号，但是，当今天看过真正优秀同龄人的演出后，陈然自然更加明白自己的身体条件在芭蕾舞的持续训练中并不会占优势。但是，但是，陈然仔细回味自己在跳芭蕾舞的感觉，果然，这坚持了多年的学习并不是靠着自律，而是在自律中的一腔热血和在5岁那年一看着迷的喜爱。 陈然并不想成为一名专业的芭蕾舞演员，除了先天的因素受制，更加是自己并没有想要芭蕾成为自己的职业，但是，陈然在纸上写道，也许芭蕾舞不但能成为自己小升初的加分利器，也能继续成为自己一辈子的爱好，毕竟，陈然伸了个懒腰想到，成为一名专业的业余芭蕾舞演员，也是很好的。 天资是有桎梏，但自己总能找到努力的尽头。 细细想清楚自己对于芭蕾舞的想法后，陈然脑海中初步形成了在z中继续跳着芭蕾舞的自己，没有鲜花与掌声，只有在镜子中模糊但又持续跳动的，自己的身影。 当然了，一路顺利回到家的陈然，迎着双亲小心翼翼地试探，还是大方地给了父母一个拥抱，道：“爸妈，我这次参加比赛真的挺开心的，以后我也想继续学习芭蕾。” 听到女儿高兴，陈家父母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要女儿开心，一路进步，作为父母的，便就已经满足了。 正当陈然家里一派祥和的氛围时，家里的固话突然响了起来，李雪芳起身接听，只几句便对正饭后靠墙站立消食的陈然道：“然然，找你的，是你的同学李嘉杰。” 听到这个名字，陈然突然想起来自己在放假前跟自己这位出国在即的小同桌约好到游乐园的约定，接过电话，道：“你好，我是陈然。” 听到陈然的声音传来，李嘉杰心里瞬间紧张了起来，但身边又有两位哥哥在虎视眈眈，李嘉杰尽量快速地说道：“陈然你好，我是李嘉杰，就是我们在放假前说好了去游乐园的事，你还记得吗？我是，我是想问这周五，你有空吗？” 陈然看向日历，周五刚好是8月1日，今天是7月30日，还好在比赛期间自己没有耽误练习进度，陈然想着明天把练习进度赶一赶，应该不成问题，道：“我时间可以的，你两位哥哥时间方便吗？因为我父母都在补习班上课，所以他们没办法一起去的。”陈家父母自从开启了在课外补习班的兼职工作后，寒暑假基本都在补习班度过，只有传统假期陈然父母才能聚在一起，但是，幸好陈东耀和李雪芳还是在同一家补习机构，所以父母的感情反而变好了。 见陈然同意了时间，李嘉杰向哥哥们比出了ok的手势，约定好了在学校门口接上陈然，李嘉杰迫不及待地跑向自己家的大厨——李爸爸请求支援路上的便当。 看着自己的小弟已经兴奋不已的样子，李嘉健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问道：“哥，你知道小杰的那个同学长什么样子吗，值得他这么跑上跑下的。”当李嘉杰来邀请自己和明哥一起去动物园的时候，李嘉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逼问下原来是要跟同班的小女生一起去，但奈何两个小朋友需要别人家长看护才能入园。李嘉健好奇地摸着下巴，自己这弟弟大小就害羞，据说是跟自己爸爸小时候的性格一模一样，但是爸爸后来遇到雷厉风行的妈妈后，才逐渐变得不那么害羞。 想了一遍都没等到身边的兄长一个回复，李嘉健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才等到一向冷言冷语的李嘉明惜字如金地蹦出来几个字：“后天就知道。” 既然是被请去游乐场一同游玩，陈然倒是准备了一个田园风格的篮子里装着水果和坚果，方便路上吃。李雪芳特意同陈然在校门口等着接送的车辆，李雪芳满意地看着陈然一身浅蓝色荷叶边的连身裙，及膝的白色长袜和小白鞋，搭配上整齐绑在身后的三手辫，活脱脱一个小公主的样子。 不一会儿，一台四个圈圈地轿车稳稳当当停在了身前，车门打卡，李嘉杰下车到李雪芳跟前道：“李老师好。”李雪芳作为学校里的教导老师，平常也会在学校大会上讲话，李嘉杰自然认得眼前这位老师便是陈然的妈妈。 “嘉杰好，”李雪芳边与李嘉杰打招呼边看向车里，道：“这开车的是你两位哥哥呀？” 坐在副驾驶的李嘉健也同样下了车道：“阿姨，你好，我是嘉杰的哥哥，李嘉健，开车的是我哥哥，估计今天下午就会把陈然送回来了，你放心。” 这爽朗的性格与害羞腼腆的李嘉杰倒是有很大差别，陈然一旁微笑着看向正和自己妈妈打着客套的李嘉健，不得不说，这李嘉健皮肤呈小麦色，但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体格，剑眉星目，笑起来还会露出小虎牙，陈然判断，估计也是一位校草类型的人物。 在陈然观察的时候，李嘉健也用眼尾余光悄悄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陈然，恩，看着就是很乖巧的一位女生，李嘉健眼中精光掠过，难得小弟主动申请和这位同学去看动物，作为哥哥的必须为他们今天留下足够丰富的回忆。 第41章 动物园，闪光的记忆 上车后，陈然主动和一车的李家兄弟打招呼，其实李嘉杰邀请自己去的这个动物园在上辈子初中时候几乎每次组织春秋游都会去到，后来这个动物园还发展成游乐园、酒店连锁一体的品牌，动物园在距离市中心30分钟车程的地方，幸好是放假时间，陈然一行人路上没遇到塞车，只是在众人下车的时候，陈然才看到一路沉默的司机即李嘉明的样子，好奇地低声道：“嘉杰，你的两名哥哥是双胞胎？” 李嘉杰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是的，但是明哥哥不太爱讲话。”这何止是不太爱讲话，陈然这一路上就听车里都是李嘉健在侃侃而谈，自始自终李嘉杰就说了一句“到了”。这两兄弟站在一起除了五官是一模一样外，看着白皙寡言的李嘉明与阳光健朗的李嘉健简直是风格迥异。 不过据说李嘉杰这两名哥哥都已经考上了常青藤的大学，这次跟着家人一起移民不过也是提前做好预科的准备而已。一行人的安排都交给了李嘉健事先做好的功课，几点几点有海豚表演，什么地方有新开的动物接触平台，李嘉健都一清二楚，而李嘉明则全程神色淡淡的，只有在陈然和李嘉杰十万个为什么时候才会开口解释。 看着李嘉健恶作剧班扛着李嘉杰在腋下玩空中飞行，陈然在一旁看着，微笑着有感而发道：“有个哥哥真好。” 在一旁的李嘉明闻言，嘴角上扬一个微微的角度，出言提醒道：“好了，海豚表演的时间快到了。” 已经被转得七晕八素的李嘉杰这才从飞行游戏中解放出来，看着陈然给李嘉杰递过去水，李嘉健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到了露天的海豚表演剧场，陈然一个劲地往高处位置走去，自己上辈子可是有在第一排看海豚表演结果被扬了一身水的经验，这次说什么也要避免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海豚表演还是非常精彩，跳圈、载人可见得这些海豚都是训练有素，陈然感觉自己一双手都要拍红了，紧接着，主持人说道：“根据现场观众的报名，我们抽取了两名幸运小观众上台近距离接触我们的海豚好嘛？” 因为是暑假，现场还有不少带着小朋友观看表演的家庭游客，陈然突然感到大事不妙，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李嘉健瞪大了眼睛，结果，李嘉健眯着眼睛笑道：“我们小杰非常喜欢海豚呢，小然你喜欢吗？” 随着李嘉健的话同时响起的还有主持人公布的幸运儿名单，“李嘉杰小朋友、陈然小朋友恭喜成为我们的幸运观众，因为舞台较滑，请两位小朋友牵着手上台。” 听到自己和陈然中选的李嘉杰喜出望外，而主持人的要求直接让李嘉杰都犯起了结巴，道：“我，我……” 陈然微微叹了口气，但还是站起身，微笑着主动地牵起李嘉杰的手道：“来，嘉杰，我们去看海豚吧。” 李嘉健一脸不嫌事大地看着被牵着走的小弟，坐到李嘉明身边道：“你猜小弟要什么时候才能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李嘉明看着幸灾乐祸的弟弟，缓缓道：“你该想的是，小弟告诉父亲自己上去接触海豚时候，你该躲到哪里。” 此话一出，李嘉健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不同于李嘉健由晴转阴的心情，一路牵着手上了舞台的陈然扯着僵硬的微笑，听从主持人的指挥，该喂食就喂食，该拍手就拍手，顺带带动已经明显失了魂的李嘉杰完成各项指令。 最后，主持人说道：“真是可爱的两位小朋友，让我们海豚佳佳给你们最后一个亲吻吧。” 然后，陈然就看到海豚佳佳飞速向自己游来，滋起一大波水花并在自己的脸庞留下了一个充满腥气的吻。这次轮到陈然呆若木鸡了，低头看向自己被打湿的鞋子、袜子和裙子的下摆，陈然心里的想法是，怎么还是逃不过被湿身的命运。 看着湿了一半的陈然，处于呆滞状态的李嘉杰终于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找到自己的两位哥哥。早就走到舞台附近的李家兄弟，这下连李嘉健都觉得大事不妙了，根据自己的认识，小女生遇到这种衣服被打湿的情况很容易就会哭出来。而如果陈然哭出来，李嘉健都不敢想一直满心期待今天的小弟会有多么失落，而自己，李嘉健打了个冷战，自己估计的耳朵估计就要被爸爸拧下来了。 但陈然下了台后，把工作人员给自己纪念品递给李嘉杰道：“嘉杰，你先帮我拿一下，我先擦擦。”然后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纸巾，慢慢地擦身上打湿的地方。 但奈何湿的面积太大，陈然一包纸巾都快用完了都没有见什么改善，这时候李嘉明道：“去纪念品的商铺，换一套衣服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李嘉健马上道：“对对，我们赶紧过去，不，我去外边叫个代行车。” 陈然看着忙前忙后的李家兄弟，最小的李嘉杰看着自己还是没有擦干的衣服已然红了眼眶，陈然连忙安慰道：“嘉杰，这个海豚表演真好看，哈哈，纪念品也是个海豚呢。”顺带指了指赠送的纪念海豚公仔。 “恩。”强忍住泪水与心中的歉意，李嘉杰点头道。 搭上了便民的穿梭车，纵然是在g市8月的高温下，因着迎面风和半身的湿衣服，陈然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李嘉杰原本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开始了酝酿。 陈然见状连忙说道：“我没事，没事。” 陈然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在乐园品牌纪念店买东西的经历，因为纪念品店里的东西肯定是贵和不实用为主的，所以在进入纪念品店后，只能翻出来合适自己大小的衣服是一套水手服和一双印着绵羊的长筒袜时，陈然无奈地选择了认命。 但是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候，陈然只需一眼便别开了头，实在是太做作了。 当然，等在更衣室外的李家三兄弟纷纷点头表示挺好看，让陈然感受好了一些，但本质上，陈然看着在胸前的红丝带上还别着一个小海豚，想着这套衣服只穿这么一次，就一次，永远封印在衣柜底，不会再有第二次。 在陈然眼里非常做作的衣服，李嘉杰看来就是神来之笔，趁着李嘉健去结账的时候，李嘉杰拉了拉李嘉明的衣袖道：“明哥哥，我想要和陈然拍照。” 李嘉明看向主动拿着自己衣服的陈然，脸上没有丝毫不快，默默点头应允，对陈然喊道：“陈然，要过来拍照了。” 正陷入自己穿着水手服的思维低潮的陈然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李嘉明将自己弟弟和陈然领到合照的区域，陈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自己和李嘉杰拍纪念照，而李嘉明则站在工作人员身后，指点道：“嘉杰，你走近一点。” 李嘉杰默默地走近陈然一点点，陈然看着自己的衣服边边角角距离李嘉杰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不禁有些好笑，主动拉近一些距离，道：“来嘉杰，我们都要大笑出来哈。” 看着陈然脸上洋溢的笑容，李嘉杰受到感染，也跟着相机快门留下了这欢乐的一刻。 一天的游玩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被送回到学校门口的陈然临下车前，将一直放在自己随身的小包里准备的小礼物送给了李嘉杰，道：“嘉杰，这是我在s市比赛的时候买的小陶偶，希望它能陪伴你度过在国外的一切。” 给李嘉杰准备的是在s市手信店里看中的一个陶制的百合花小摆件，小巧不占地方，配色粉粉嫩嫩的，看到它的第一时间自己就想起来李嘉杰那白里透红的样子。 双手拿着陈然的礼物，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一路健谈的李嘉健此时都停下了话，但透过后视镜一直鼓励自己弟弟再多说几句，但是，李嘉杰却由停下了话语。 陈然向前方的两位李家哥哥道谢后，推门下车，走向早就等候一旁的李雪芳。 眼看陈然都快走远了，李嘉健恨铁不成钢地转过头对还保持双手捧着礼物的李嘉杰道：“弟啊，人家都快走远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话啊。” 恍如隔世的李嘉杰这才看到陈然已经远去的身影，连忙下车，对着已经走远的陈然喊道：“谢谢你，陈然。” 听到声音的陈然回首，对着在李嘉杰摆了摆手道：“一切顺利。” 见自己弟弟还站在原地看着陈然远去的背影，李嘉健摇下车窗道：“怎么样，要不要哥哥帮你追回来。” 李嘉杰握紧手上的礼物，坚定地道：“不用，总有一天，我会自己追的。”最后一眼，将陈然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身影映入脑海深处，李嘉杰转身上车。 听到李嘉杰的豪言壮语，李嘉健拉住了身边的哥哥，道：“天啊，我弟弟长大了。” 李嘉明盯着一副大惊小怪的李嘉健，默默道：“是吗，我的弟弟还没有。”明白在说自己的李嘉健摸摸鼻子，拿出讨好李嘉杰的一堆纪念品，里面都是穿着水手服的陈然和怀里抱着两只海豚玩偶的李嘉杰笑得一脸灿烂的照片、钥匙扣等专制纪念品，做工不算精细，但照片里的两个小朋友是这个夏天里最快乐的记忆。 第42章 挑战，接踵而至 虽然没有了芭蕾舞比赛的压力，但陈然还是每天坚持到少年宫完成训练，至于后续的训练安排，陈然看着任天知道自己的成绩后，挑选出来10个古典芭蕾舞的变奏和现代芭蕾舞曲目，陈然对着屏幕仿佛看到了任天在磨刀霍霍。除了曲目练习，任天要求每月进行一次视频指导，每月必须抠完三个舞蹈，还有王老师要单独训练陈然的弱点动作。 陈然对任天是非常感谢的，不但指导自己练习，而且还请来了王老师，米歇尔指导自己，但是，对着这满档的学习任务，陈然的脑海中依然想起了“我简直不能呼吸”的表情包。 虽然芭蕾舞的训练还是在任天的高压之下，但是陈然觉得自己明显已经适应了这种强度的训练，最直观的感受是在暑假期间只需要半天就能完成当天的学习任务，王老师也对陈然的成长表示认可。 陈然想来当初任天要求每天跑10公里，虽然自己也非常努力地往10公里靠拢，但事实上自己之前在30分钟里仅能跑到5公里后已经是瘫软无力，但是陈然现在自己能在30分钟里轻松愉快地跑到5公里，证明自己整体的肌肉耐力度都有了飞跃。 除了持续进行的芭蕾舞训练，陈然在假期另一个重点学习任务就是奥数的准备，自从奥数班公布了在9月份将开展未来杯的复赛，陈然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担任高年级数学组长的陈东耀，陈东耀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要第一次参加奥数比赛，马上打通天地线给陈然找来了一堆历年真题，有做过的题目温故知新，第一次看到的题型就找到更快的解题思路。 陈然觉得，对比起上辈子，这次重新升入5年级的自己就像满级大佬去新手区一般。心态的认同并没有阻碍陈然给自己制订的各种学习计划，囊括英语口语、词汇、阅读，数学奥数，国文练字等任务，而且陈然在英语及数学的学习上已经不限于小学阶段的内容。 经过一个暑假的学习，进入到9月开学，陈然看着身边空了的座位，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小同桌已经离开了。而且因为陈然在暑假里长高到158公分，为了不挡到其他同学听课，陈然主动将座位挪后到最后一排，一人独坐，把前排的位置留了给班里成绩后进的同学。 在陈然繁忙的学习安排中，陈然很快便迎来了“未来杯”奥数比赛的现场，考试选在了周日进行，考试地点是g市内的一所高校，陈然仔细看着考场安排，才发现共有5个考试教室，每个教室可以容纳50多名学生。按着考号找到对应的考场，虽然只是120分钟的考试，陈然接到卷子听到周围沙沙的答题声，陈然沉下心来，专心地对待眼前的卷子。 虽然经过大半年的培训，陈然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中完成一套奥数选拔的卷子，走出考场时还是觉得头脑发热，四肢无力，陈然想，果然用脑过度是会有脱力现象的。 就好比，自己眼前仿佛出现了何铭颜的脸一样，本来走在陈然身后的何铭颜看到自己这个同桌晃晃悠悠地走了一路，最后还停下来了脚步，整个人有往后倒的趋势，不好拉住陈然的何铭颜便主动走向前问道：“陈然，你没事吧？” 听到问话的陈然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在路上差点就下腰了，而同桌多时的何铭颜也是真的在给自己问话。 “没事，没事。”陈然直回身子，从包包里掏出一颗糖塞到嘴里回答道。 见陈然已经没事，何铭颜微微点头，便先行离开。陈然看着何铭颜远去的身影，想到原来自己在这位g市未来之光的剧本上还是一名有名字的小配角。 在未来杯的考试结束之后，许久没有消息的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二轮赛的结果终于传来，陈然和同班的高天志双双通过选拨，接下来的选拔机制就很简单了，将在10月中旬由g市高校老师组成的评委，在在地电视台录制现场比赛，比赛分为三项内容，分别为：定题演讲、即兴演讲、回答问题，每个环节都有评委评分，最终得分最高的将获得本次演讲比赛的冠亚季军。 得知陈然与高天志通过选拔的消息，学校还在晨会上表扬了陈然和高天志，学校领导还专门指派了一名英语老师进行课后的辅导。既然是一对一的针对教学，陈然终于见识到自己这名滴水不漏的班长高天志的实力，陈然敢保证，若不是自己有上辈子的提前预习，就凭自己日常的学习是肯定没有办法与高天志比肩的。 当然最为惊讶的当属被指派辅导的老师，第一次辅导就被陈然和高天志的实力惊到了。不都明明是两位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吗，但是这字正腔圆的英腔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堪比初三学生的词汇量，这小短文写得逻辑清晰、举证有力，还有还有，老师看着高天志一手灵动自如的花体字和陈然一手漂亮的圆体。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老师看着两名小同学还对每次小作文的遣词造句互相提升，还会两两准备好问题提问，然后由自己作为老师进行点评。 除了有实力，两位小同学还非常有方法，在上课第一天，陈然和高天志就每人拿出了一两篇小文章请自己修改，说是要作为现场演讲的备用文稿，同时在定题演讲环节也分别写出了一篇短语堆成“套路模板”，主要是由陈然执笔，高天志丰富口语应用部分，一轮教学下来，老师真心给这两位小同学跪了。 在最终录影前，g市第一小学还免费赠予了自己和高天志两套崭新的礼仪服，要求在录影时务必穿着学校的校服参加，当然了，如果能在比赛中获得名次的学校还会给两人准备“丰厚的纪念品”。陈然曾悄悄地问过李雪芳这到底指的是啥，李雪芳神秘道：“其实就是一封介绍信。” 在陈然小升初升学的一届，实行的是学校自主提前考试和统一电脑派位的并轨操作，获得学校自主提前考试的门槛的确就是陈然已经拿到手的四次三好学生证书，但是，某些初中学校在进行笔试结束之后还会加试面试环节，在进入到面试环节时候，这封由学生所属小学开具的介绍信就能发挥作用了，更不用说进入初中之后还有的分班考试等等环节。 想到这点，陈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毕竟对于z中的招生，自己只是略懂了皮毛，具体在自己升学的时候将执行什么样的规则，经过李雪芳为自己的多番打听，现在还没有知道个细节的章法。 怀抱着多一个认可，多一份安心的念头，在录制现场，看到台上共50名选手，台下共10名评委，陈然握紧了手中小作文小抄，心里道，这可是自己第二次五年级，绝对不能丢脸。 录制节目的现场是漫长的，50名同学共3轮的比赛，每人每轮哪怕只有3分钟时间，也让这场录制从早上8点录制到了晚上8点。不过幸好，因为考虑到播出关系，各位选手的分数随时都在大屏幕上能看到，经过前两轮的角逐，陈然目前的排名去到了第五名与排在第六名的高天志只相差了3分。中场休息在用餐的陈然看着排在自己评分之前的参赛者，在定题演讲环节自己都把暑假参加全国芭蕾舞比赛的经历说了出来，但谁又能想到这些看似同龄的小朋友要么有曾经在常春藤大学游学体验、参与国际志愿者经历，更有甚者还去过联合国会参观，陈然的心里真的是大写的服气。 但是好歹陈人的芯子是一个30岁的灵魂，在第三环节回答问题中，真小学五年级学生大多有些怯场，而陈然则是技巧性地应对评委老师珠炮连发的提问，终于在比赛现场以总分第三名和高天志并列获得这个比赛的季军。 整整一天的录制，但是听说最后播放作为节目仅有2个小时的时间，陈然顿感新闻工作者的不易，本想着自己搭公交回去的陈然，在高天志的邀请下，搭上了他接送的车辆，同样也是四个圈的标志桥车，陈然惊奇地发现来接高天志的并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家的司机。 车上，陈然答谢道：“谢谢你班长，还要先送我回家。”经历一天录制的疲累并没有使高天志常年挂在脸上的温和有丝毫减少，微笑道：“没事，离我家也很近。” 深知这是外交辞令的陈然同样报以微笑，毕竟跟这位上辈子完全没有交流，这辈子只有学习交流的班长大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陈然你打算考哪所初中呢？”高天志打开话匣子问道。 “z中。”陈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恩？”高天志对陈然的回答似乎感到很意外，道：“陈然你既有奥数考试和芭蕾舞竞赛的加分，我还以为你会选择h中或者y中。” “额，”陈然倒是不知道自己参加数学竞赛的消息已经连班长都知道了，便顺着他的话道：“我是感觉z中比较适合我，听说他们还有可能开设国际合作项目，我是挺感兴趣的。” 听完陈然的话，高天志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道：“恩，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然拿起随身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暗暗想道，为何自己这位班长说出来的话如此难接。而且，看着高天志永远挂着的微笑，陈然现在看来倒觉得有些渗人，只能干巴巴地接上道：“哈哈，那班长我们可以有机会再成为同学呢。” 一路与高天志僵硬的聊天，在自家巷子口下车的时候陈然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深感这回家路上10来分钟的聊天和参加比赛没有区别。老旧小区路灯铺设稀疏，不少早上路边摊档将纸皮箱堆放再道路两侧，形成一大片的黑暗区域。陈然加紧了步伐走回自己家里，在路过一处暗巷时，突然听到旁边处传来一阵女生的哭腔，道：“李恩俊，难道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吗？” 第43章 喜欢，与不喜欢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然听到这立马将自己身影隐在了拐角的阴暗处，幸好在g市的老城区街道里不乏有小摊铺堆在马路边上的空箱子，陈然屏气凝神探出头来，只见李恩俊和一名穿着h中校服的女生在暗巷里，从那名女生模糊的轮廓中，陈然能看出来这名女生长相清秀，只见那名女生继续道：“你说学校里面有很多女生一直围着你，我叫我的好朋友去处理了，但是为什么会刚好遇到教导主任；你说学校外边有不好的声音，我求着我哥哥去跟那些人讲道理，但是为什么会遇到警察呢，是你吗，是你吗？” 陈然听了这话，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但是，自己这恩俊哥就算再聪明不过也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生，能盘算这么多的事情吗，陈然陷入了怀疑。 一直没说话的李恩俊缓缓道：“吴同学，我觉得你是不是存在了什么误会。毕竟我们都是担任学校的风纪委员，在我们和教导主任巡逻汇报的时候，你看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学在殴打低年级女生时候，不是积极挺身而出揭发了吗？对于这个事情学校还打算给予你表彰。” 女生闻言，作势要往李恩俊身上扑过去，道：“不是，都是你，是你……” 李恩俊一个闪身就避开了情绪激动的女生的攻击，女生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痛哼。但是李恩俊不但没有搀扶，径直地从地上的女生身旁走过，仿佛在避开地上的垃圾般，继续道：“至于你说你哥哥的事情，我好像是听说逮住了学校附近敲诈勒索的团伙，但是。” 李恩俊此时的脸完全浸入到黑暗中，只有声音幽幽地响在这个巷子中“但是，我完全不知道那就是你哥哥。” g市的十月依然暑气未退，但陈然感觉到从脚底中有丝丝的冷气正钻入自己的毛孔，让自己不禁地发抖。 “要不是你鼓励我去当什么风纪委员，要不是你邀请我去图书管查资料，我怎么会做这么多，我的姐妹现在不认我了，我的哥哥也被抓进去了，你现在说我是你的同学，我……“女生说到这里，不禁痛哭流涕，无法继续说下去。 但李恩俊丝毫没有怜悯，道：”恩，既然吴同学你说完了，我也来补充一下在我记忆中的一些小事吧。在我去年担任学校主持人时候，有一名初三的学姐跟我搭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学姐在跟我一起完成主持后，这名学姐的班上就传出了针对她很难听的流言蜚语，她上学会被拦截抢劫，晚上回家也会在路上被骚扰，这名学姐本来成绩挺好的，后来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在中考也没有考上本校了。“ 瘫倒在地上的女生闻言，眼神闪烁，道：“那肯定是那个学姐活该，她……” 根本不听女生解释的李恩俊继续道：“据我所知的，还有好几名女生都遭遇了类似的事情，这名学姐还算是好的，更有些过分的女生甚至受到了肢体上的骚扰。” “这个，这个”估计没想到李恩俊知晓内情的女生慌了神。 “吴同学，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李恩俊低下头，悄声在女生耳边说了几句，纵然四周安静，但是陈然还是没能听清楚李恩俊说的话。 只见那女生惊恐地睁大了眼，哀求道：“不，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以后都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哥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李恩俊身影移动，微弱的光影射下陈然终于能看清李恩俊表情，脸上依然是那样温和的微笑，但是陈然现在看来只觉得这个微笑像是一个诡异的面具，李恩俊眼里丝毫没有笑意，道：“吴同学，我建议你赶紧去吧，趁着现在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听到这，原本还在地上嚎哭的女生狼狈的起身，向巷子另一方向跑去，这时候，一个散步的邻居喊道：“恩俊，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看清来人，李恩俊走出暗巷，打招呼道：“李叔好，刚好有位同学来找我，就说了几句。” 李叔不疑有他，两人便双双走进教室公寓里。等到教室公寓的楼道感应灯到了李恩俊家所在楼层，又熄灭后，躲在纸皮箱上盖的蛇皮围布下陈然才悄悄地挪动没有知觉的双腿。 还好自己早十来秒听到邻居的脚步声，躲进了围布下，不然自己肯定要被恩俊哥发现。陈然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回了家，回家后马上把门锁反锁上，双腿也不知道是蹲麻了还是害怕，一直在发抖。光是想象刚刚有被恩俊哥发现的可能，都叫陈然的身上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李恩俊那句“我给过你们机会了”一直在陈然的脑海里，那冷酷且富于心计的形象跟存留在自己脑海中的好哥哥实在是天差地别。陈然在心里给李恩俊找了无数个理由，终于还是得承认自己可能从来没雨认识这位“好哥哥”。 随着陈然参加英语演讲比赛结果现场的公布，李雪芳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带给了第一小学的校领导，同时也将那封盖有学校公章的介绍信塞到了给陈然准备的升学材料里，看着满当的证书材料，李雪芳计较着这段时间打听回来关于z中的消息。作为g市的百年名校，z中的教学水平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坏就坏在z中对于学生有三个分类，分别是尖子班、特长班和普通班。尖子班人数最多不会超过50人，全年级仅开设一个班，而且还有每学年末尾淘汰的机制；特长班有两个班级，人数也不多，但是里面的学生有可能是通过学校自主考试及艺术加分进入的，更有少部分是因为“对学校有重大贡献”预留的学位；还有的，就是正儿八经通过学校自主考试和电脑派位进入的普通班。 平心而论，李雪芳自然希望陈然进入的是z中的尖子班，虽然特长班不一定不好，但学习图的就是个氛围，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父母自然希望掐灭那阻碍孩子的可能性。 因此，李雪芳虽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陈然的升学档案，但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过今天的一通电话倒是让李雪芳对陈然升学的把握增加了不少。 电话是由一位和李雪芳曾经一道参加过几次区教育局会议的z中老师打来的，虽然是有几面的交情，但是双方既没有?联系方式，也没有其他的交情，李雪芳倒是有几分惊讶。但很快，李雪芳心中的惊讶就转变成了惊喜，见电话里的老师说道：“李老师，咱们都是做的教务工作，我呢也是听说了你家姑娘，最近拿下了英语比赛的二等奖和全国性芭蕾舞比赛的好名次，特意就来问问您，有没有考虑过报考我们z中。” 这位老师虽然是问询，但是话语里的透出的自信，换了是以前。李雪芳估计就当下应下来了，但是想到陈然现在还有个奥数比赛成绩没有公布和了解到z中各种班级的区别，李雪芳留了话，道：“孩子嘛，自己也没有想好，但是之前也听说了z中是很好的，就是不知道像陈然这个水平的，能不能进z中的比较优秀的班级。” “恩，李老师果然是明白人，”z中的老师也直白道：“我们z中呢，估计未来三年还是有不同的分班的，毕竟要照顾不同进度的学生，就陈然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报考我们的特长班，大概率是没有问题的。” 听了这话，李雪芳大概也明白了这位老师的来意，z中确实动了希望陈然就读的念头，算是提前部署招生计划，但是毕竟才五年级的陈然还没有让z中迫切抢到陈然这个生源或足够优秀到这位老师能允诺下尖子班的学位。 明白这层厉害关系，李雪芳顺着这位老师的话，但就是不正面回答，既没有把话说死，也没有应下报考，只说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陈然，在来年6年级时候再去学校参观。 放下电话的李雪芳，看着陈然这段时日的努力，决定暂且不告诉陈然，一来是担心影响陈然的心态，二来，如果陈然在未来两年里没有继续突出的成绩，那么就读特长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李雪芳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淡定地想道，多等一下，我的女儿肯定会更优秀的。 与李雪芳的想法相印证的是陈然参加未来杯奥数竞赛的成绩终于公布，陈东耀登陆网站查看时，赫然看到自己家女儿的名字在共10名二等奖的名单里，当下激动得难以言喻的陈东耀想呐喊，想冲到陈然班级里马上告诉自己女儿这个好消息，但是，稍微镇定下来，摸了把脸的陈东耀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在教务处的妻子。电话接通，陈东耀尽量保持平静地和李雪芳说了陈然获得了二等奖，只是拿话筒的手难免激动得有些颤抖。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雪芳当下就在电话那头“哈哈哈”了起来，然后又激动得带上了哭腔道：“老陈，老陈，我们，我们的女儿，这是我们的女儿。”自然明白妻子激动心情的陈东耀低声安慰道：“是的，我们的女儿，真是，真是好样的。” 陈然的付出作为家长的最是清楚，作为父母何尝不想让子女有快快乐乐的，不用每天十几个小时坐在书桌前做习题，但是，在学习上作为普通职工，没有强大有力的家庭背景给陈然作为靠山，一切都只能靠陈然自己。 压抑住涌动的情绪，李雪芳道：“刚好恩俊妈妈给我电话，说是他们一家快要出国了，想说跟楼里相熟的几家人一起吃饭来着，我们不如也准备一下，就当给陈然放松一下了。” 陈然是在知道自己奥数获得二等奖的时候同时听说要去给李恩俊践行，如果没有之前在巷子口看到的一幕，陈然肯定是同意的，但是，陈然略略一想，道：“妈妈，我先给恩俊哥准备些礼物，毕竟他一直都有辅导我功课。”顿了顿，陈然继续道：“但是一起吃饭我可能去不了了，因为接下来还有个芭蕾舞比赛，我得开始注意饮食了。” 陈然说这话真假参半，注意饮食是因为在最近训练中，有些力量动作自己没有力气完成，王老师建议进一步调整现在的饮食结构，多吃肉食、蔬菜和水果，对于主食摄入不要超过每天固定的量，将油炸物完全剔除，简单来说就要不增加体重的情况下将身上的肉练得更加结实。增加力量训练也很讲求拉伸，毕竟陈然还处于发育期，要是拉伸不好，很容易导致肌肉和腿部出现变粗，关节错位的情况。 至于芭蕾舞比赛，陈然耸肩，一直都在准备中，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而已。 听了陈然的解释，李雪芳点头称是，便也决定了提前将给恩俊的送别礼物交给林彤彤，毕竟李恩俊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少准备一下也是一个心意。 第44章 拍照，重要的是自然 11月中旬，李恩俊家大大小小的东西已经包裹好，虽然这套教室公寓已经被李恩俊的父亲买断，但是三年之后李爸爸的跨国项目的进程现在还不明朗，因此李家父母决定暂且留下这套房子。 今天刚好办完欢送会，李家父母交好的同事、亲戚和教师公寓里的邻居共座一道，聊的都是些相识已久的趣事，林彤彤举办这样的聚会感慨万千，既有不舍也有对新国度新生活的向往。 看着和长辈们聊天的李恩俊，林彤彤看向唯独李雪芳作为代表拿过来的送别礼物被自己家儿子放到了位置上，微微摇了摇头，不是没想过“郎骑竹马来”的美好想法，但是现在整家发展重心都去了国外，自然就算有再多的情分，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林彤彤最后一眼给了自己依然清隽温和的儿子，转身就言笑晏晏投入到和其他客人的交流中。 在家里的最后一晚上，李恩俊环顾着自己已经收拾好的行李，许多人的送别礼物还包装完好无损地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其中不乏学校里同学赠予的粉红色包装纸礼物，李恩俊拿出一个大的塑料袋打算明天去往机场前将这些礼物送到福利院。 只是，李恩俊看向手里那李雪芳送来据说是陈然亲手做的送别礼物，眯起了眼，思考一会儿，单独把这个礼物拆了，躺在长条形的盒子里的是几枚手工制作的鲜花压花书签，李恩俊仔细端详手中的几枚书签，背面都写了祝福语，正面都是不一样颜色的鲜花。李恩俊仿佛能看陈然在灯光下染色、调整和压花的样子，看着看着嘴角勾起一个不自觉的微笑。 第二天坐上前往机场的的士，看着李恩俊把收来的礼物都送往了福利院，林彤彤推了推身边在闭目养神的李爸爸道：“你说我们儿子为什么就这么铁石心肠。”语气里满是不理解。 被妻子推醒的李爸爸看向自己身边盯着儿子提着礼物的身影并满脸不忿的林彤彤，没有丝毫脾气道：“恩，我倒是觉得挺正常的。”李爸爸打了个哈欠，没敢说出来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李家父母昨晚最后收拾行李，收拾着林彤彤就哭了出来怨自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都不能看到爸妈云云的话，李爸爸好生一顿安慰，认错。 最后，林彤彤倒是红着眼心满意足地睡去了，可怜的李爸爸还要独自一人收拾完两个人的行李到凌晨，因此现在严重睡眠不足。 看着自己丈夫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自己，自然猜到有其子必有其父，林彤彤不开心地“哼”了一声。夫妻多年，李爸爸自然知道妻子不满的不是儿子捐赠礼物的行为，而是从知道要出国到现在儿子都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 不过，李爸爸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早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思深，但别是深得他自己都错过了不该错过的东西就好。 陈然虽然已经尽力准备了给李恩俊的送别礼物，但是，想到自己送出去那四块歪歪扭扭的花押书签，陈然安慰自己，还好不是亲手送的，听妈妈回来说现场的礼物可多了，也不一定全部能带上。 而且这一走，没个三五年绝对回不来，陈然进一步自我安慰想道。 原本层出不穷的比赛安排在进入年末后终于不那么紧凑，也许是经过前一段时间拼命三郎的学习，陈然瞬间感觉整个人的步伐都放松不少。回到以前的日常，陈然突然发现以前一直与自己同出同进的晓筱已经好久没有一同到少年宫训练。 在训练时，陈然问起了王老师，才得知自己这位曾经的好友已经从少年宫的教学退出，转而自己请了老师进行单独教学。陈然听闻，不免得有些失落，自己光顾着比赛和训练的时候，已经多久没有像以往一样和晓筱开心的畅谈，肆无忌惮的玩乐呢。 带着这份愧疚的心情，在结束期末考试后，陈然来到了晓筱所在的班级，看着课室里正和其他同学正在对答案的晓筱，不时还发出笑声，陈然突然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再次打扰晓筱的交友生活。 对于晓筱这个朋友，自己并不能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对于现在的陈然，自己与晓筱两个人的兴趣爱好实在差距太大，自己已经忘了在这个年龄该有的心态，也无法花更多的时间去维护这份已经不对称性的关系。 想明白这层，陈然收拾好心情，转头回到自己的班级。纵然是早就做好了与自己朋友渐行渐远的准备，但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重新活一回以来，在这个学习的道路上，自己连个相伴相行的人都没有了。简单的说，陈然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了朋友。 陈然明白这个问题主要来自于自己虽然顶着一个11岁的外壳，但是本质是个30多岁的灵魂，总是感觉没有办法跟真实同龄人交流；另外，学校里陈然已经一个人坐在课室最后一排一个学期了，在芭蕾舞学习上主要变成了一对一教学，在奥数班上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同桌，但是她的同桌是个不讲话的何铭颜。 期末考再次拿下年级第一的陈然45度仰望天空，清晰地明白了，为什么说人还是要有朋友的。 现将交朋友这个任务写在计划中，寒假中最重要的还是跟着父母拜年，在外公外婆家拜年的陈然被亲戚们纷纷围住，表示一年不见，长高了\/变成小淑女了\/还上电视了，对于李雪芳这边庞大的家族，陈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复读机，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句。 在陈然的爷爷奶奶家，陈然两位在国外发展的叔叔都没有回来过春节，但是通过网络链接，陈然久违地看到了自己两位在国外的表哥，两位表哥纷纷说都认不出来陈然了，陈然抿嘴一笑，心想，算上上辈子，我们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看着爷爷奶奶、陈东耀和小姑陈莹莹一起挤在电脑屏幕前说着家常，陈然摸着自己鼓鼓的红包袋，笑得一脸满足地在椅子上晃着腿。 正高兴的陈然突然被小姑喊一了声：“小然，保持这个动作这个笑容不要动。”闻言，陈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小姑的要求，直到一阵闪光灯闪过。 小姑才道：“可以了。” 然后，陈然就看到小姑一蹦一跳地把刚刚拍自己的照片拿了给奶奶，小声地在讲着什么，时不时还往自己身上瞥来一两眼，弄得陈然莫名其妙。 这还不算，小姑还将照片拿去给李雪芳看，李雪峰和小姑在房间里，叽叽咕咕十几分钟后，陈然奶奶向陈然招手，道：“小然，来。” 被长辈喊的陈然屁颠屁颠地走到奶奶跟前，道：“奶奶，怎么了吗？” 奶奶看着自己眼前乖巧的小孙女，道：“奶奶想知道，小然愿意帮助你小姑拍套照片吗？” 陈然闻言歪头不解，但在记忆中突然想起来小姑一开始做服装生意时，就是靠着童装打响了名号，然后推出母女装、亲子装，接下再开展连片的成人制衣，蓬勃时期还单独拥有一个几万人的大厂，品牌线上线下的销售都非常受欢迎。 但是现在的小姑服装事业明显还处于起步阶段，陈然不确定地道：“是给小姑的衣服拍照吗？” 见陈然聪明地猜到了，奶奶点了点头道：“是的，小然愿意穿上小姑的衣服拍照吗？” 想到一直对自己关怀有加的小姑，陈然迟疑地点了点头，道：“我没有经验，而且也要问一下我的爸爸和妈妈。” 知道陈然担心的奶奶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道：“莹莹在和雪芳说呢，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拍照，像你刚刚那样自然一点就好，不用担心。” 就如同奶奶的预言，小姑没花多少功夫便拿下来李雪芳和陈东耀的首肯，李雪芳自然的想法就是将陈然打扮好看，陈东耀的想法是，妻子同意就好。 在约定的日期，陈然被小姑带到了她朋友的摄影棚中，既然是私人的广告摄影棚，陈然能想象设备是专业，人员是专业的，甚至会有好多些衣服，化妆设备等。 但是，“小姑”陈然指向相方好几名明显是同样来拍摄的小朋友道：“我们今天拍照还有其他的伙伴的吗？” “对啊”，小姑理所当然地点头道：“今天拍摄的主题是展示小朋友在玩乐，自然是要有对手才能玩。” 陈然瞬间无力，对于自己一个目前连亲近的朋友都没有的人，要如何自然地展示玩乐呢？ 第45章 拍照，新的接触 顺着小姑陈莹莹的指引，陈然看到了今天一起拍摄的伙伴正在一旁由专业的化妆师在脸上涂涂画画，就简单一眼陈然就在心里默默点头，不愧是拍照的模特，这样子真好看。 简易的化妆间里两名长相精致的女孩子正安静地化妆，旁边有两名看着是她们家长的人员在跟工作人员对接更换的衣服，在化妆间里，最里面还有一个建议帘子，想必就是更衣的地方。陈然环顾四周，小姑朋友的摄影棚内的衣服架子上都挂满了今天要拍摄的衣服，不同于目前市面上千篇一律的公主裙，更多是结合了柔和亮色及西洋风味的套装。 毕竟是自己家的小朋友，陈莹莹领着陈然走进化妆间后直接跟在场地里负责指挥的一名穿着西装外套，看起来时尚干练女性打招呼道：“廖姐，我把我家小公主带来了。” 正在跟助理沟通衣服拍摄顺序的廖姐看向来人，马上扬起笑容，道：“哟，真的是小公主呀，这身是陈总你们家今年的新款吧，我就说为什么陈总家的衣服销量特别好，原来一直有小公主当活招牌。”话里的熟络感让陈然马上想起了在商场里的金牌柜姐，陈然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连衣裙，不同于平日陈然喜欢穿的直筒a字裙样式，田园风格的蓬蓬裙加上蝴蝶结的点缀和同款头饰的点缀，陈然无可奈何地应下了小公主这个称谓，确实不管看起来像不像，但是衣服确实是公主那么一回事。 陈莹莹笑道：“那还不是廖姐宣传团队的大力支持嘛，今天我就把陈然交给廖姐了啊。”陈然顺着话乖巧道：“廖老师好，我是陈然，我们家里人都叫我小然，您喊我小然就好。” 阿姨显老气，叫姐辈份又不对，陈然只能称呼为“廖老师”，没想到这称呼上就能让这廖老师接着和小姑对着自己一顿夸，陈然隐隐感觉自己家小姑作为拍摄的甲方身份上的特殊性，本来在安静化妆的两个小女生都向自己身上瞥来了好奇的目光，陈然深呼吸回报以点点头的微笑。 突然，从更换衣服的帘子后走出来一名男生，墨绿色的兜帽卫衣加上浅灰色的运动裤，显得整个人非常精神，从陈然这个角度看过去，在记忆中除了飘飘若仙的李恩俊颜值在眼前这个男生之上，就数这名男生的样貌最为精致。 男生的出现也适时打断了陈莹莹和廖姐的交流，陈莹莹不放心地道：“小然，小姑接下来不在现场一会儿，但是等下会回来的，你一个人有没有问题。” 陈然点头道：“没事的小姑，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看着自己的小侄女老神在的样子，陈莹莹终于见识了自己这个侄女的成长，不同于记忆当中会缠着自己撒娇的姿态，更加是陈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陈莹莹见陈然接过工作人员的拍摄衣服顺从地走进换衣间，心里道，不愧是我侄女，这份优秀随我。 亦步亦趋听着安排的陈然感觉自己像一个大型人偶，虽然在逢年过节买衣服时候，陈然也曾经试过换衣服换到眼花缭乱，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忙碌。 只有一面之缘的两名女孩子，陈然也按照工作人员的一顿指示跟两名女孩子一起拍摄。近距离观察，陈然不得不说两名女孩子长得是真的好看，其中个头略高的女孩子叫卢嘉欣，五官深邃，浅棕色的头发扎成马尾在身后，展示的服装主要是修身的裙装与裤装，面对镜头时显得热情专注，但是一旦摄影师结束拍照，立马转身走向自己的助理，不跟场地的工作人员过多交流。 而另一位女孩子黄思雨则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个头比陈然略矮的她是由母亲陪着在现场，由母亲打点一切的她经常保持着安静害羞的模样，一双大大的眼睛配着浓密的眼睫毛，搭配身上展示的连衣裙，第一眼看上去有种洋娃娃的精致感。但从配合拍照起来，显然卢嘉欣更有镜头感，黄思雨在展示动作时永远被摄影师反复提醒：“思雨，看过来，自然一点。” 至于陈然，从一开始试镜的紧张到现在脑海当中只有微笑、盯着镜头，陈然也渐渐掌握了拍摄的技巧，自然进入角色并且展示衣服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毕竟自己有多次在舞台上表演的经验，对于这种定格式的拍照，陈然还是能迅速从一个拍摄小白进入到角色当中。 但是对于害羞的黄思雨来说，进行拍摄似乎并不容易，眼瞧着摄影师的耐心已经用完，在旁观看全程的廖姐一边把手搭上了已经烦躁的摄影师，一边开口道：“这样吧，思雨妈妈，你先带思雨下去吃点东西，我们先进行双人拍摄。” 双人拍摄故名思义，陈然与卢嘉欣换上了同系列的格子裙装，在摄影棚里愉快地玩耍起了跳格子，当看到地贴上熟悉的格子时，陈然瞬间有点慌了，这个东西自己可是将近20多年没有玩过，自己还会不会跳还两说。 陈然偷偷地喵一下开拍前表情欠奉的卢嘉欣，果然还是没有表情，工作人员并没有展示该如何跳格子，只是强调了要突出腿部线条的跳跃，同时表情也是自然喜悦感即可。 眼看着工作人员已经到位，一旁的卢嘉欣脸上已经挂起了微笑但是丝毫没有要先跳的动作，陈然只能扬起早已标准化的微笑，心里想的却是，大不了翔姿跳跃一个，难不成还怕这几个格子。 陈然在格子上磕磕碰碰地跳跃着，时不时跟一直配合在自己身边的卢嘉欣对视定格拍照，几番跳动下来，陈然原本绑着的三手辫子有些松落，暂停拍摄期间，陈然看到卢嘉欣趁着一旁没人在默默地尝试着单腿跳跃，似乎是对自己肢体动作并不自信，卢嘉欣在做跳跃动作时往往忘了脸上的表情，几番尝试，卢嘉欣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懊恼的神情。 陈然看在眼里，明白了这位看似自己同龄人的卢嘉欣似乎并没有接触过跳格子这个游戏，故而在进行动作时特别紧张。 摄影师一声令下，摄影棚里的众人又进入了拍照状态，开始前，陈然悄声走到卢嘉欣身边道：“你跳的时候看着我，我笑着你也笑就好了，双腿一起跳也没关系的。” 卢嘉欣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陈然，没有做声，但是却微微点了点头。 自然也是顺利的拍摄，接受了陈然指令的卢嘉欣发挥了更好的水平，摄影师连连称赞：“很好，嘉欣，很好。” 陈然和卢嘉欣一直进行不同服装的双人拍摄，早就用餐回来的黄思雨坐在一边上看着在进行各种游戏拍摄的陈然和卢嘉欣，而自己的妈妈几次想和工作人员搭话但却没有人理会，黄思雨心里五味杂陈，耳边听见的全是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对着别人的赞美。 好不容易双人拍摄结束，陈然从一边工作人员的手上接过来水，虽然拍摄了几个小时，但是工作人员还是小声提醒不要喝太多水，不然等下要上厕所。 眼看拍摄已经过半，摄影师安排道：“刚好凌睿那边拍完个人了，嘉欣你先去拍个人照吧。” 卢嘉欣闻言点头应道：“好的。”转身走去另一个摄影单间前，对着陈然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陈然摸摸鼻子，心想，美女果然都是比较有个性的。 本来想着接下来的拍摄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的陈然突然又被工作人员塞了一套衣服告知还有2组拍摄，陈然无奈地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自己早上9点半来到拍照，而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中间没有休息，没有吃饭，甚至连一瓶500毫升的矿泉水都没能喝完。 深深感觉摄影行业不易，陈然还是听话地换好了下一套展示的运动服，时尚修身的配色比起校服仿佛麻包袋的剪裁好看一百倍。 在摄影场地里是穿着同样衣服的黄思雨和陈然一开始看到的那名男生，通过工作人员知道男生名叫凌睿，跟自己一样还是小学5年级，从小就做服装模特，有时还参与时装秀，可以说是一名真正专业服装模特。 闲言交流中陈然认为这类人物跟自己完全不是在同一个世界，但是在拍摄开始，凌睿却首先友好地跟陈然打招呼道：“陈然你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着自己笑的还是一名小帅哥，陈然友好道：“你好凌睿，多多指教。” 听到陈然的话，凌睿脸上的笑意深了不少，正想张嘴说什么，但工作人员已经宣布开始拍摄。既然是穿着运动服装，这次拍照的主题就是体现不同的运动，三个人首先完成了一套慢半拍的微笑版广播体操，接下来就是进行不同的伸展运动，即是展示衣服也是更好地突显模特的身材优势。 作为常年学习芭蕾的陈然，手长腿长，比例匀称姿态动作优美是自带的优势，而身高有1米6以上的凌睿自然在动作展示上丝毫不显局促，但只有个头稍矮的黄思雨在拍摄上需要摄影师不停地变换角度，获得最好的拍摄效果。 本来最后两组拍照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完成后陈然都感觉脸部肌肉笑僵硬了，同样僵硬的还有不断跟工作人员套近乎的黄思雨妈妈，因为在最后几张的拍照中，摄影师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陈然用卸妆湿巾简单的擦拭脸上的妆，换上自己的衣服，礼貌地向廖姐道别感谢她一天的照顾，虽然没有说上话，但是身边的工作人员还是对待自己和颜悦色，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廖姐的交代。 廖姐刚刚看完今天拍摄的原片，道：“小然你今天拍得真不错，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拍，能用上不少照片呢。” 虽然不知道廖姐话是真是假，陈然还是谦虚道：“之前都不知道拍摄的辛苦，但是今天学习到挺多东西的，还是要谢谢各位工作人员。” 廖姐闻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正好这时候，忙完的陈莹莹来接陈然，跟在场的工作人员一顿谢后，陈然便跟着陈莹莹离开了拍摄棚。 一旁正交还衣服的黄思雨听着一旁工作人员讨论道：“厂商的侄女呢，不过拍得也是挺好的……” 黄思雨换上自己穿来的校服，看向一旁还在苦苦向工组人员争取的妈妈，难过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如果自己能更加优秀一点，如果自己表现得更好一点…… 发生在摄影棚里的事情陈然已经无暇顾及，送陈然回家之后的陈莹莹看着自己侄女如同苦行僧一般地在节制饮食，做习题集，练习英语，小声地跟李雪芳道：“小然是不是努力过头了？” 李雪芳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现在是寒假还好一点，没有马上要进行的芭蕾舞比赛，但是如果有比赛，这些小然自己给自己布置的练习能一直做到大晚上。” 陈莹莹听了暗暗咋舌，虽然听说过陈然学习任务重，但也没想到是这么重，正想拉着嫂子继续说会儿话，没想到在房间里做着习题的陈然突然走出客厅道：“妈妈，我要芭蕾舞考级。” 第46章 未雨，但筹谋 陈然在上辈子6年级才开始接触芭蕾舞的考级，而这辈子虽然只拿了全国性小天鹅杯的16名但是足够让陈然在报考北舞中级评定的时候拿到入场券，在评级现场，面向9至16岁的中级评定有专业的舞蹈老师对基础训练、把上训练进行评分。 考试当天，杨雪芳自告奋勇地与陈然一同来到了市芭蕾舞团的考场，考场里静谧的氛围让陪同的杨雪芳惊讶，除了自己家小然以外，同在g时年龄相仿学习芭蕾舞的学生竟然这么多。 而且，看着自己家女儿熟练地了解所有考试的细节，并提醒自己就在考场门外有专门的家属区时，反观其他家长则是小声地反复提醒小孩考试结束后再哪里碰面。 杨雪芳遥遥看着陈然换好衣服后就早早进入考场适应，心里稍稍失落，小孩子太懂事都没有了家长唠叨的空间。 来到家属区的杨雪芳却不曾想遇到了自己的熟人，“呀，雪芳。”一个身穿深紫色连衣裙的中年女性打招呼道。 杨雪芳定睛一看，原来是其他小学同在教务工作的刘娟老师，几次开教育局会议时两人都有交流，道：“呀，娟姐，好巧遇到你。” “你也是陪你家闺女来考级啊，”家属区里都是一排排固定位置，刘娟刚好坐在过道边上，把随身拿着的东西往边上挪挪，示意杨雪芳坐下。 “是的，原来娟姐你家也是学的芭蕾舞啊。”毕竟芭蕾舞现在还属于小舞种，学习的小孩并不多，而且刘娟的孩子似乎刚比陈然大一年，正读6年级。 “哎，学是学了好久了，但是孩子没有多大兴趣，最后就让她来考个级，看对初中择校有没有帮助吧。”说到孩子，刘娟也是愁，芭蕾舞的学费并不便宜，自己也一直陪伴小孩学习，但是越学小孩就越抵触，而且练习也影响了课业学习，所以现在刘娟也非常纠结是否还让小孩继续学习芭蕾。 都是当妈的，虽然现在的陈然过分懂事以至于自己并没有遇到这种复杂情况，但是杨雪芳还是认真地和刘娟谈起了自己的见解。 两个人好一顿交流，说实话，孩子辛苦学习，家长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折了时间和金钱不说，就怕耽误孩子。 “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还是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说到这个问题时，刘娟刻意压低了声音在杨雪芳耳边道。 杨雪芳默默点头，毕竟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刘娟也不知道杨雪芳家里买了新房的事情，便继续道：“我们家也是，但是听说啊，现在教师公寓准备改制了，有一个买断的空窗期，我们学校已经准备发通知了，但是空窗期很短，如果你有意向的就赶紧打听一下，很快就要补齐费用的。” 这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杨雪芳默默点头称是，便隐去自己买了新房的情况再向刘娟细细打听。 杨雪芳和陈东耀获得这个教室宿舍的分房也是赶上了时代的末班车，90年代末分房的保障制度已经大不如80年代宽松，尤其是像在g市这般的省会城市。好在杨雪芳和陈东耀当时都已经正式和市教育签署了合同，并且都是同个地区的职工家庭，学校方面还有名额关照才分得了这套半福利性质房屋。 虽说是分房，但房产证一直都是在学校管理的，每个月杨雪芳和陈东耀的工资都得象征性得缴纳1百多的房租给到学校，就等于向学校租房子的性质。 但如果教师公寓改制可以买断，那杨雪芳还是非常有意向将现在住的房子买下来，而且听刘娟说教师购买会有一定的优惠，并不会完全像同等地段商品房的价格。 杨雪芳的意向来源于近一年陈东耀和自己课外兼职的收入，原本两个人因为要供新房的贷款才接触的课外辅导，已经逐渐占据了家庭一半的收入，而且就目前看来，课外兼职的收入只会持续增多。 虽然陈然课外比赛与学习的投入增加了，但是作为家里收支的财务大臣，李雪芳表示近这一年下来，家里存钱的速度可谓是明显加快了。但是如果真的买断教师公寓，李雪芳盘算着，估计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和应急的一部分资金都要用到，因此在心里犯了难。 在考场里挥洒汗水的陈然并不知道自己一向节俭的妈妈陷入了天人交战，虽然已经参加过小天鹅杯的现场选拔和比赛，但是芭蕾舞的评级自己还是非常认真的做了一段时间的准备。 听说陈然要去芭蕾舞考级的王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还在上课期间加强了评级展示的训练，无力道：“小然，评级不难的，你就正常发挥就好。”而且你还有个全国16强的奖，最后一句话，王老师终究还是咽回到肚子里。 因为陈然认真地向王老师点头称是道：“是的老师，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磕磕碰碰的考试经验，陈然只希望自己的准备充分，别到个人姿态展示地时候被要求“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熟悉的话语，让一旁等候的陈然回到了现实。 完成训练展示之后，评级老师就会点名让考生逐一完成两个随机选择的动作，如果动作完成质量不高，老师就会要求“再来一次”，每个动作最多有三次完成机会。但是如果真的一个动作需要做到第三次，那么这次考级不通过的几率就相当高了。 很可惜，现在在展示的考生就听到了第二次的再来一次，在众多考生和评委的眼前顶着压力完成第三次动作，陈然肉眼可见在考级的女生眼眶都红了。 “下一位，陈然。”听到自己名字陈然快步走向评级跟前，道：“老师，我是陈然。” 三名老师比对考生的照片和现场考生是否一致后，便给陈然安排两个动作，陈然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任天的越洋教导之下接触了很多不同的舞蹈，不论是从王老师的眼神还是自己的录像，陈然都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舞蹈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 陈然动作的完成质量一次性都完成了，其中有评级老师还破天荒地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 完成动作展示，陈然鞠躬致谢道：“谢谢老师。” 考级现场还在继续，看着一班同龄人参差不齐的舞蹈，陈然没有沾沾自喜的心态，反而更加明白端正对自己的认识与持之以恒的努力的重要。 场上的其他考生就像上辈子的自己，同样的天资条件与投入的时间，自己这辈子不过就是多了一份清醒，才让能稍微轻松一点应对上辈子的困难。 考级半天时间便已结束，一般结果需要到下周才能通过指定网站查得，但是因着陈然在场上出色的发挥，评级老师中给陈然点头评价的女老师在考试结束后将几份其他省市的芭蕾舞比赛宣传页递给陈然，道：“如果有空可以尝试一下，不同地方多接触比赛有利于你参加明年的比赛。” 照样还是先谢谢老师，但是接过传单的陈然并不理解这名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师的话中深意，收好宣传单，陈然决定和王老师一块探讨在做决定。 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陈然来到家长区找到杨雪芳，正好杨雪芳和刘娟说完话，陈然与刘娟寒暄几句，便和李雪芳离开了。眼见自己的小孩还没来到，刘娟正准备进入考场找，就看到自己女儿周子文生着闷气走来，道：“妈，我都说了不要学芭蕾了。” 听这话，刚刚和李雪芳聊完决定与女儿好好沟通的刘娟气又上来了，但想到肯定女儿是考级不顺利才这么说，便耐着性子岔开话题道：“我们回家再说，我刚好在等你的时候看到了熟人，她女儿今天也考级来着。” 一听这个，原本生闷气的周子文来了精神，道：“今天评级的老师好严格的，她估计也和我一样不幸运了，她叫什么名字啊？” 眼瞧着已经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刘娟在心里默默摇头，估计这次考级又是不通过了，道：“她女儿在读5年级，好像是叫陈然。” “陈然？”周子文原本准备好给自己叫冤叫累的话瞬间堵在了嗓子眼。 “嗯，是叫陈然没错，你没遇到她吗？”刘娟看着自己女儿脸色又突然不佳道。 “遇到是遇到了，毕竟整场就一个陈然。”周子文想起自己不断在“再来一次”的窘迫，但是紧随自己身后上场的陈然却是两个动作一次性通过，而且好死不死居然还是自己妈妈的熟人，这样自己考级不通过就更加没有了借口。 周子文瞬间像蔫了的茄子，鼓着腮帮子彻底不说话了。 陈然和李雪芳自然不知道在刘娟母女之间的小插曲，但是一路上，陈然都感觉李雪芳若有所思，吃过饭后，李雪芳就连忙拉着陈东耀进了房间闭门商议。 陈然虽然瞧着有些奇怪但是却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现在家里的发展轨迹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自己妄加言论只会惹来父母的担心，还不如稍稍推波助澜就好。 陈然耸肩，回到自己的学习桌前，仔细记录着这段时间自己获得的奖项已经进入z中的规划，毕竟已经进入到了5年级的下学期，班级上很多同学已经陆续在部署参加比赛，而陈然是当中准备最多的。 但是，回想起上辈子听说z中还区分了不同班级程度的学生，就算进入了同一个学校，不同班级的学习成效还是不一样的。陈然有点犯难了，自己要怎样拔得头筹，进入比较好的班级呢？ 第47章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这边厢陈然在苦恼如何在z中的分班考试上占据优势，而李雪芳又对着家里的存折小本本发起了难，自从基本掏空家里这些年存下的二十多万交了房子的首付，又欠下了银行的房贷和装修用的贷款后，李雪芳和陈东耀更是今年以来一直都在补习机构兼职教学工作，每个月都能为家里带来几千块增加的课酬收入。 而房子的贷款也能通过教师的公积金每月偿还一部分，但是陈然这段时间学习、竞赛和偿还贷款的费用也占据了家庭收入的主要支出，虽然李雪芳和陈东耀一向节俭，但总归也没有能存下什么钱，现在两夫妻存折上也仅剩5万余元。 要说这教师公寓优惠购买也不能够每平方1千元能拿下，李雪芳心里估算着，就自己家这50多平方，怎么着也得10万元左右。 虽然教师公寓都是80年代的筒子楼涉及，白天楼道昏暗，也实在谈不上什么小区管理，对比新购置的小区房设计那差的不是一点半星。但教师公寓实在是地段好的，李雪芳作为家里的财政管理人，也敏感觉察到周边的房价在逐渐增长，如果能趁着这个窗口期将在住的教师公寓拿下，那是最好不过。 眼看妻子都要将手里的存折盯穿了，陈东耀道：“雪芳，出什么事了吗？” 李雪芳看着陈东耀满脸关系，无奈叹声，将自己今天打听到的消息和顾虑和盘托出。 听后，陈东耀也沉默了，夫妻多年陈东耀自然知道李雪芳的心思，房子自然是想买下的，但是，资金不足要么就是借要么就是筹。 借这个方法明显是走不通的，在陈然生日时候李雪芳家里已经知道了买新房的情况，而陈然的外公已经表达了并不赞同买房的意见，而两人结婚多年，遇到困难的时候，李雪芳也从来没有给自己家里求过情。 陈东耀明白，自己如果回家里跟陈然爷爷奶奶借钱，那肯定是能解决当下燃眉之急，但这样就伤害了李雪芳要强的自尊心。因此，夫妻结婚多年一直都是靠两人攒钱，从来没有跟双方家里要钱。 如果要说到筹钱，陈东耀想起了在补习班里最近流行有开展专门针对升学学生的“签约承诺”的补习项目，意思就是通过学生花重金与补习班签约，能确保考上心仪学校的项目。陈东耀也多次收到补习班创始人的邀请，希望他能参与到数学的签约项目当中来，但陈东耀暗里拒绝过好多次。 因为陈东耀从对陈然的教育角度出发，依然希望学生能通过兴趣自主学习，而不是进入所谓的这些升学项目去追逐分数。当然，陈东耀也深知能像自家女儿一般主动学习，还认真努力的学生毕竟是少数。 而且，补习班作为课外教育机构，老师一旦应下了签约项目，就是将老师个人的收入和学生的签约人数及升学率进行重重捆绑，虽然老师的收入能够增加，但是对老师的教学却是一种伤害。 陈东耀略加思虑，便道：“房子还是买吧，最近那个签约项目，好几个老师都和我提过，我尝试一下，估计能筹个几万块。” 李雪芳闻言眼眶都红了，夫妻多年，总是知道对方的软肋，也懂那些为对方未及言表的温柔。 陈东耀微微一笑，拉起李雪芳的手道：“没事，有我呢，为了我们家小然，没事的。” 李雪芳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点头。 经营家庭，作为父母遇到的困难与挫折实在太多太多，所以每当困难的时候能看向身边一起陪伴的人，那些共同渡过的艰难岁月，才能知道结婚牵起的手到底是否就是那个对的人。 陈东耀在补习班上参与升学冲刺签约项目后，补习班也特别关照地给陈东耀在补习班的课程上进行了推荐，毕竟在陈东耀执教的学生中，他的教学水平是深受学生喜爱的，同时学生的成绩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因此听说陈东耀也参与到升学冲刺的教师团队后，不少家长纷纷慷慨解囊。 补习班的老板看陈东耀的加入带来的签约潮，自然是高兴得眉开眼笑，将陈东耀的签约分红先支付了一半，剩余的一半承诺在学生升学考试结束之后按升学率发放。 陈东耀看着自己账户上突然多出来的3万元，心里默默感叹这相当于自己大半年在学校的工资，金额虽然大，但是陈东耀还是一下子就给李雪芳转账了过去。 而李雪芳作为补习班的签约老师，参与教学只有每月固定的薪酬，但为了多出一分力，李雪芳也主动承接了在补习班里每天一对一辅导的项目。 陈然家里原本只有周末才会外出兼职上课的两位家长，每天学校工作结束之后都要到补习班上课到晚上10点才能回家。 在陈家两位家长的共同努力之下，李雪芳手里的小存折数字以喜人的速度在增长着。 李雪芳看在眼里固然是开心的，但是，由于现在自己和陈东耀回家的时间都很晚了，没办法顾上陈然的晚饭。陈然主动提出在学校饭堂里搭伙，每天中午打两份饭，一份先拿到家里吃了然后午休，一份就存到冰箱里，晚上陈然从少年宫训练回来热了当晚饭吃。 原本李雪芳也想过陈然到自己家里吃晚饭，免得陈然中午两头跑，但想到在家里之前闹出来的不愉快，李雪芳对陈然只能满心愧疚地保证道：“小然，等闲下来，妈妈再给你煲汤补下身体。” 陈然看着父母都起早贪黑地工作，早上还要送自己到少年宫，便在一天早上主动跟李雪芳提议道：“妈妈，以后我就一个人去少年宫吧，早餐我也可以自己准备。” 李雪芳顶着黑眼圈，看向身高将近160的陈然，不放心道：“这这大早上的……” 陈然接过李雪芳热好的牛奶道：“你看，我都来来回回少年宫这么多年了，也没出什么事，而且现在天亮得早，我一路走去都是亮的，你放心吧。” “可是”李雪芳犹豫道。 “要不这样”谈话间，陈然三下五除二地把早餐吃完，背上自己的书包道：“先让我自己去三天，我要觉得不行了，再喊你送我，可以不？” 思虑再三，李雪芳暂时同意了陈然的提议，站在楼梯口，看向陈然远去的身影，李雪芳心里暗暗道，我的小孩，长大了。 陈然固然知道自己家里的变化是因着自己，重活一次，不但自己每一天都在咬牙坚持，连带着自己的父母，也每天起早贪黑地赚钱，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11岁孩子，当然这时候会觉得失落。 但是，在练功房里训练的陈然，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自己可是一名30多岁的成熟玩家，自然不会将父母的一番辛劳白费。 芭蕾舞的考级结果出来，陈然顺利通过了认证，同时也将考场上老师递给自己的几张芭蕾舞赛事单页带给了王老师。 王老师略略一看，都是近期进行的芭蕾舞赛事，虽然自己略有所闻，但是都没敢给陈然提起来。 毕竟，看着又在拍摄最新一个完成学习舞蹈录像的陈然，王老师依然没有办法释怀之前陈然在小天鹅杯没能进决赛的遗憾。 而作为当事人的陈然在事后也通过越洋电话与自己实际上的舞蹈老师任天谈起过这个事情，只能说，有遗憾，但不是对比赛，而是对自己。 天资上的欠缺陈然自然是知道的，通常竞技的参赛选手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但是就连高向云都即便通过了复赛的选拔，也只是在这全国性比赛中止步第十名，这就充分显示了自己在实力上的不足。 虽然学习芭蕾舞的时间已经很长，但是一年多以前自己学习的状态自己是最清楚的，当天资聪颖、条件优越的人还在认真训练时，自己却是在嬉笑打骂，这份差距，虽然依靠任天的指导、王老师的鼓励有了进步，但是差距并不是轻描淡写能跨越的。 陈然认真的剖析自己存在的不足，电话那头的任天罕见地没有打断出言讽刺，而是在挂了电话之后重新将陈然练舞的压力增加了，也寄来了几部在g市没有演出排期的国际芭蕾舞团曲目，要求陈然观看完并写观后感。 陈然自是知道自己这位毒舌且路痴的老师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护，纵使任天再忙，也会认真地看完自己拍摄的练舞视频，并且在邮件里详细到拍摄分秒地指出自己舞蹈上的问题。 王老师拿着赛事的宣传页道：“陈然，这些赛事，你都想参加吗？” 陈然停下训练，拿起毛巾擦汗道：“麻烦老师您帮我挑挑吧，我希望是报名费用稍微少一点，有点奖金的比赛更好。” 整一个小天鹅杯的参赛过程下来，陈然粗略算了一下，大概花费了5千元，而自己家父母一个月在学校的工资也不过刚到6千元，想到自己居然花了家里这么多钱，陈然想来还是有些心疼。 王老师听了陈然的话，笑道：“这么小就会为家里打算了，你学校功课可以安排吗？” 现在正是5年纪下学期期末考阶段，陈然也丝毫没有放松早上一小时的和放学后三小时的训练，王老师执教的班里可是有好多学生都说期末考冲刺请假了的。 陈然微微笑道：“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的，毕竟块暑假了。” 正确来说，已经在筹备z中分班考试的陈然通过在补习班任教的双亲拿到了初一的课本已经开始了自学，虽然说是自学，但是毕竟有上辈子的记忆在，陈然结合练习题学习初一课本的知识时，更加像在复习。 王老师也切身看到过陈然学习的主动性，想来自己这位学生也是艺术与专业两手抓的学生，道：“那我和师哥讨论一下，最近一场比赛就在两个星期后了，小然你没问题吗？” 陈然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点头道：“没问题，我准备好了。” 小天鹅杯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自己没有一天的懈怠，多了一年的汗水，就让舞台告诉来感知自己的成长吧。 第48章 在陈家父母的共同努力之下，两个月后，当g市第一小学内部消息通知教师公寓进行商品房转制时，李雪芳和陈东耀首先按照着优惠购房政策把10万多的购房款全数交齐。 学校里不少老师都对他们的果敢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其中收款的财务处老师道：“还是你们有点积蓄，不然像那些小年轻，还在想要不要拿钱呢。” 李雪芳呵呵一笑没有接话，问道：“那黄姐，我们这房的房本什么时候能办下来？” 财务黄姐抬眼道：“来，收据和证明你先拿好，等9月份学校会统一给你发的，不过你那时候应该也住进新房子里了吧。” 李雪芳见黄姐还是继续打探自己的口风，只能道：“没那么快，估计还得装修，买了房子还是住在自己房子里踏实。” 连说带谢的，李雪芳拿着材料出了财务处，看向存折里空荡荡的金额，又想起陈然年纪长今早给自己悄悄说起陈然又拿到了期末考试第一名，李雪芳笑着把存折塞到皮包里，转而想道，什么时候给陈然煮顿好吃的，一家人好好地庆祝一下。 对于陈然来说，拿到年纪第一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对比在学校成绩的淡定，陈然在奥数班里的期末选拨考试就显得紧张许多，毕竟考试成绩将直接影响能否进入暑期针对花杯的专项培训班里。 作为重生的福利，陈然自然知道花杯奖项在小升初，甚至中考的影响，毕竟现在的教学市场较为看重理科成绩，一个花杯的奖项不仅说明学生的学业素质，更加说明这个学生的学习潜力。 因此在准备奥数班期末考试上，陈然是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激情在准备。而教育局的老师也非常体贴，将考试安排在学习期末考一个星期后的周六进行。 考试形式依然是采取朴实无华的90分钟答题，30分钟等待老师改卷子的方式进行。90分钟的考试结束，陈然瘫软地趴倒在课桌上，身边的何铭颜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在沙沙沙写卷子。 好不容易停止了头晕，陈然从包里拿出来补充体力的牛奶，眼光看到何铭颜正在做着三角函数的题目，陈然内心咋舌，这不应该是初二才学习的内容吗。 想起自己还在学习初一下学期的课本内容，陈然对何铭颜这个未来成功人士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陈然和何铭颜虽然只有周六才见面，但是至少是固定的同桌，但两个人的交流单调到连“你好”、“再见”都没有，顶多只有交换卷子批改时候才会两个人有眼神接触。 但是，陈然看着何铭颜身上永不变的校服和随身比较有年头的背包，心想上辈子听说这位青年才俊家庭条件一般的传言所说非空。 30分钟的改卷子时间转瞬既逝，当奥数班主任杜老师再次拿着卷子走进班里，从杜老师满脸轻松的神色看来，班里大家考试的成绩还不错。 自从奥数分班之后，陈然就没有经过集中的考试排名，因此看到杜老师准备公布入围名单时，陈然还是紧张地直搓手。 杜老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虽然大家都是同一个分班的，但是我们班里并不是所有同学都能参与花杯的集中培训，当然，是否参与培训也不影响在10月大家参与花杯的基础选拨赛。” 杜老师环顾台下的学生，道：“当然，现在我公布的集中培训名单如果有同学不想参加的，也可以退出，这样其他同学也有机会参加。” 陈然无奈地想道，作为一名参与专项训练已经一年多的学生，虽然中间还参与了未来杯的选拨，但是毕竟赛事的含金量与花杯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进入了集中培训班，就能更好提升在花杯当中的表现，正常应该没有人会拒绝。 杜老师继续道：“我接下来念一下通过选拔同学的名字，我读的顺序就是大家排名的顺序。何铭颜、凌睿……” 果不其然，第一个名字就是何铭颜，陈然听到同桌的名字毫不意外，只是这个第二名的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正当陈然还在思索，突然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是第六个被读到，也就是在班级里排名第6，陈然对于自己能通过选拨已经感到非常高兴。 班级里三十余名同学，杜老师只读了11个名字，剩余没有读到名字的同学中有一名站起来道：“老师，我们班就只有11个人通过选拔吗？” 杜老师没好气地道：“名额就只有20个，我们班已经占了11个了，其他班级你去看看。” 接下来的卷子分析，陈然听得格外认真，甚至偷偷瞄起身边何铭颜的卷子，对比何铭颜，陈然就是做错了2个选择题和一个大题的答案最终没有算对，审卷老师给了大题一半的分数。 但是最后的两道大题，陈然都做对了，而何铭颜仅做对了一道，陈然看着最后两道大题，还好当年高中等差数列的公式还没有忘干净，要不然估计也只能写个解。 卷子讲完一遍，原本班级里对于自己没有能通过选拨的同学彻底熄了火，陈然边抄版书，心里边想着，这卷子实在是太能测试差距了，如果是上辈子的自己…… 陈然合理估算了自己上辈子的学习水平，估计，连第一个选择题都要算个半天吧。 杜老师看着大家对着卷子苦大仇深的样子，安慰道：“这个卷子确实是有难度，所以这个选拨还是挺有参考价值的，但是不是强制通过选拨的同学必须参加。因为这次集中培训的费用，确实有点高，6天封闭式培训，需要3千元的培训费，所以你们充分和家长讨论，如果确定参与的同学，下次上课就带着费用过来交。” 3千，陈然闻言都吃了一惊。自己在暑假期间想要报名的几个芭蕾赛事报名费加起来还不到1千元，跟李雪芳提起来比赛报名费用时，李雪芳还反复确认过考试中是否需要住宿，会不会产生交通费用以及表演服装的问题后，整体算下来确认费用可控时，才同意陈然报名了。 事后，李雪芳还跟陈然解释道，是因为买了房子家里有些紧张，并不是不同意陈然参赛。 顶着成人芯子的陈然自然懂得，尤其是知道自己家里还把教师公寓给买了下来，陈然想着家里存下的钱已经掏空了。但现在又出来花杯集中培训班这么一出，陈然心里犯了难，如果自己表示非常想要参加，陈然相信父母肯定会支持自己，但是家庭的现实情况自己也清楚，再来一笔开销，不过就是让父母更加辛苦而已。 而正陷入苦恼的陈然没有看到身边的何铭颜在听到培训费用后，脸色也变得非常凝重。 直到回到家里，陈然都没有想好怎么跟父母开这个口，晚上难得一家人都在家，李雪芳久违地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陈然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清蒸鱼和父母面前的蒸肉饼，还是决定把培训费用的事情隐瞒下去，一家人有的没的聊着家常趣事。 吃饭到最后，陈然刚想帮忙收拾碗筷，陈东耀问道：“小然，你们奥数班今天不是有选拨吗？结果怎么样了。” 陈然挠脑袋，避重就轻道：“杜老师说是6天的集中培训，就算不参加也可以在10月份参加花杯选拨的，其实没有什么影响。” 陈东耀看向吞吞吐吐的女儿，自然明白陈然的考虑，道：“老杜和我说了，这次集中培训是z大的教授讲课，还是挺有参加的价值的。”顿了顿，陈东耀看向一边正默默听着的李雪芳，李雪芳显然还不知道选拨的结果，但从话语中也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雪芳走到陈然身边，摸着陈然一头秀发道：“没事的，小然，我们都支持你的。” “所以，小然，你去参加吧。”陈东耀对着陈然坚定道。 陈然瞬间都有了想哭的冲动，但还是隐忍下来，低声道：“好的。” 陈然从来都知道自己是幸运的，有这深深爱着自己的父母，他们确实倾其所有地培养自己，不惜代价，不计成本。 既然做好了决定，陈然也就继续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暑假期间自己的学习、芭蕾舞比赛和培训。 奥数集训安排在7月末，陈然看了一下芭蕾舞比赛的安排，幸好陈然报名的4个芭蕾舞比赛初赛都在7月中旬，顺利通过初赛的话，复赛将会在8月中旬到9月初进行复赛，确定没有时间上冲突后，陈然开始了小姑陈莹莹嘴里苦行僧的生活，每天依然是6点至8点到少年宫进行上午的训练，然后再到g市的图书馆里完成一天的学习，中间饿了就吃点随身带的干粮或到附近的小食店吃个云吞面，图书馆里还有免费的热水可以拿水杯自取。 下午5点再到少年宫在王老师指导下训练3个小时，势必要在7月间将几首准备参赛的舞蹈全扣完。 特意来到图书馆学习并不是因为图书馆的学习环境有多么的好，而是，陈然看着头顶的中央空调，为的就是给家里省电费。 第49章 同龄，但不同路 正当陈然如同往常一般来到图书馆进行自习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呱噪的喧闹声吸引了注意力。为了避免与别人争抢位置，陈然多数时候都坐在外语书籍区域里，不但来借阅图书的读者少，位置也在整个图书馆的边角处里，一般声音也不会传到这个角落。 但是居然连做得这么边缘的自己都能听见了，估计图书馆管理员需要过来赶人了。 果不其然，喧闹的声音很快被镇压，陈然摇了摇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学习中。 但陈然没想到的是，发出这阵喧闹声音的正是她的同班同学，其中有一名还是陈然在班级里印象深刻的罗秀娟。 引起喧闹的原因就是原本6人一组的研究小组里，罗秀娟迟到了30分钟才到达，到达之后甚至没有一句道歉的话，还抱怨起来，同组的周杰可惯不了罗秀娟这个脾气，两人你一言我一嘴地便吵了起来。 被图书管工作人员严厉批评后，罗秀娟自觉丢脸便扔下一句“我不和你们一个组了”就扬长而去，只剩同组的5名同学满肚子气。 其中脾气火爆的周杰看向罗秀娟离开的背影道：“还好班长不喜欢这种货色，不然档次都变低了。”组里另外两位女同学毕竟在同一个班级里，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剩余5个同学迅速分工在图书馆里开始了课题资料搜集。 原本陈然也有暑假作业要完成小组制作课题，但因为这次的课题学习是英语手抄报，作为参与英语演讲比赛的福利，陈然和一起获奖的高天志被免除了这项作业。 因此，陈然在图书馆里正沉浸书本和笔记抄录中时，突然被拍了拍肩膀，眼前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正是好久不见的肖晓筱，晓筱笑道：“陈然。” 陈然把放在身边的包包抱起，晓筱如同过往一般亲近地坐在陈然边上，陈然小声道：“晓筱你怎么来图书馆了？” 晓筱耸肩道：“做课题啊，跟同班同学一起来的。”远远地指了指在不远处的几名女生。 陈然点头，但是发现也没有什么话题可接，道：“我就是来图书管自习一下。” 晓筱探头看了看陈然手边的笔记，记着的全是不属于小学阶段的知识内容，晓筱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道：“嗯，陈然果然很用功呢，我同学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陈然微微点头道别，看着晓筱离去的背影，转而又投入到课本当中。 走回自己班级同学的晓筱跟等待的同班同学，其中一名同学李珊道：“这个就是隔壁班的陈然吧，听说她又是年纪第一。” “嗯，不过也奇怪，好像是这一年多她才冒起来的。”另一名同学王家惠道。 听着身边同学围绕陈然叽叽喳喳的讨论，晓筱都不插话，远远地看到陈然在一个人学习的时候，自己连想都没想就上前打了招呼，走到一半的时候晓筱发现陈然一头黑色长发不知何时长了许多，原本是过肩的长发现在已经到腰了，身上穿着的吊带牛仔连裤装配上白色的t恤，显得整个人修长清瘦。 四目相觑时，原本自己熟悉的陈然只有眉目间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晓筱知道陈然依旧是走在自己前方的陈然，只是现在自己不想再追着后头跑了，自己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赛场。 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陈然不但借阅教材及习题，同时也经常在英语原文图书和计算机编程语言图书里徘徊。 记得自己是到初中的时候家里买上了电脑，现在小学里已经陆续开设了电脑课程，但都是以接触和熟悉办公软件为主的课程，陈然构想着，在上辈子，计算机编程和基础c语言得到如此普及的情况下，这辈子自己倒是可以提前接触。 不过毕竟上辈子陈然也不是从事编程类工作的，因此学习这方面总是倍感吃力，在学习安排上只能将计算机编程学习安排在边边角角的时间，一本入门类编程书籍陈然足足学习了10多天。 好不容易学完一本，陈然感觉自己还是没能完全理解内容的实际应用，正当想在书架上找一本配套的工具练习书时，居然在计算机的书架旁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陌生人，何铭颜。 当陈然发现了何铭颜的时候，何铭颜也看到了陈然，陈然微笑向何铭颜点了点头以示问好，本想来何铭颜会无视自己，但没想到何铭颜也给陈然点了点头。 陈然这下心里啧啧称奇，但毕竟两个人只是点头之交，陈然便自顾自地在书架上找起自己需要的书籍。 但奈何陈然对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籍名称实在没有概念，必须得拿起书来一本本翻看内容。 何铭颜突然来到了陈然身边，问到：“你想找什么？” 陈然自然惊讶于何铭颜居然跟自己搭话，但脸上不露分毫，道：“我刚看完这本书，想找本工具书配套看一下我的编程句式应用。” 何铭颜看了一下陈然手上的书，转身从旁边的书架子上拿下来一本看着厚重的大书，递给陈然道：“这本吧，比较多应用的例子。” 陈然从善如流地接过了书本，书页上都是翻阅的痕迹，证明这本书真的非常受欢迎。 陈然道：“谢谢，那我就借这本。” 何铭颜看着陈然拿过书一点犹豫也没有就准备借走，眯了眯眼睛，道：“你会去集中培训吗？” 陈然想起交完培训费用后，家里的菜色从四菜一汤都变成了三个水煮或清蒸的菜，而据闻眼前这位未来之光的家境，稍微思索一下，陈然还是如实道：“费用很高，我家里人最后还是凑了钱交了。” 何铭颜听了陈然的答案，正色道：“那就好，我也会去参加的。” 那就好？好什么？陈然脑袋里出现了无数个问号，但何铭颜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便离开了。 想来何铭颜也只是顺带问候一句，不做他想，陈然耸耸肩便把这事抛在脑后，投入到自己的学习计划表中。 离开图书馆的何铭颜拿着借阅的书籍，在单车棚下推出自己那辆老旧的二手单车，想到自己的母亲还在店里准备晚上的餐食，何铭颜蹬单车的速度不仅加快了。再不懂事的小孩也能隐隐感觉家庭的经济情况，更何况是天资聪颖的自己，何铭颜都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明白自己家里不富裕的事实。是在小时候被周边的阿姨窃窃私语中听到自己是个“没爹的孩子”，还是自己想买一本课外学习图书母亲为难的样子，还是每每自己下课还看到母亲在店里忙活的时候呢？ 何铭颜把单车停在自己家小吃店旁，挽起袖子对正在店里忙着拖地的母亲唐懿馨道：“妈，我来拖吧，你歇会儿。”何铭颜顺手将拖把接了过去，店里不过10平米大小，却是被唐懿馨整理得干干净净。 “没事，没事，你看会书，出去玩一下都行。店里就给妈妈来忙就行。”唐懿馨起早贪黑地经营着自己家的小吃店，对自己儿子的教育没有帮上忙，但是就总想着不能苦孩子，也不能让孩子吃苦，小吃店的事情总不希望让孩子帮忙。 更何况，唐懿馨眼看何铭颜还在继续拖着地，便从店里冰柜中拿出来一碗早就冰好的绿豆糖水，递给何铭颜道：“儿子，你别忙了，先喝口糖水，中午在图书馆都没吃饭吧。” 三下五除二把地拖完，将地拖泡在地拖桶内，接过母亲手里的绿豆糖水，并不接话，反问道：妈你吃过午饭了吗？” “我吃过了，吃过了。”眼神闪烁，唐懿馨将手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眼看有客人在店外看价格，忙着闪身进入玻璃橱窗，道：“儿子，你吃过糖水先回家，等下不忙了我再把饭带回来。” 眼看母亲又是中午忙得没有吃饭，何铭颜大口喝下手中的绿豆糖水，自己家的小吃店请不起长工，里外都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忙。 自从明白母亲的辛苦后，何铭颜虽然多次说自己可以来帮忙，但是都被唐懿馨严辞拒绝，唐懿馨只是反复说着“你读好书就行”、“不用操心这些”。但是，何铭颜看着依旧在玻璃橱窗内忙活的母亲，给她杯子里装了一杯温水，递给母亲道：“先喝口水，我晚上自己来吃饭就行，别送回来了。” 母亲总想着为儿子好，儿子也总是想着为母亲减轻负担，虽然心意互通，但表达的方式不一样，带来的也许只有窒息的沉重。 陈然在7月中旬挑选参加的四个芭蕾舞比赛都在g省内，就是在附近相邻的几个市，g市作为省会城市，去其他城市也非常方便，本来李雪芳还想着比赛几天都全程陪同陈然，但没想到陈然摆了摆手道：“赛事有安排从g市集中出发的行程，我已经报好名了，也对接好不同的比赛安排，我自己去就行。” 此话一出，不单是李雪芳，甚至连一向爱女无度的陈东耀都皱起了眉头，不放心道：“小然，要去这么多个城市，没有别人陪着你，我们实在不放心。” 陈然看着自家双亲都皱着眉头，想来自己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快上6年级的小学生，能放心让自己一个人去实在也是托大了。 陈然转念一想，道：“但是，爸妈你们能请这么久假期么？”自从陈家父母在辅导班兼职后，教学期间自然是两头忙，而进入到暑假，陈东耀和李雪芳更加是忙得脚不沾地，这边早早地去辅导班，下了课后又想起来平日里没有处理完新家的装修细节，而更加又想起自己家小孩好久没有汤水喝，这些平时没有来得及完成的心愿全都堆在暑假完成，陈家父母可谓是忙得很。 见父母都双双进入了沉默，陈然道：“两天后就是第一次比赛了，距离比较近，就在z市，而且是定点上车定点下车，不过是住一晚的事情，我先试下，如果不行，往后还有三场比赛，你们再陪我也是可以的。“ 陈家父母面面相觑，李雪芳道：“这样还是很危险，小然不如还是……”陈然笑着打断李雪芳道：“妈，我往后还有很多比赛，也不能让你们天天都跟着我的，你说对吗？” 李雪芳彻底没话了，犹犹豫豫道：“那就先试试吧。” 陈然看着父母一脸凝重地戳着碗里的米饭，虽然不是不懂父母的一番好心，但作为一个心理年龄30+的大龄青年，陈然简直毫无压力。 第50章 比赛，总有个高低 陈然第一次尝试自己跨市比赛是陈家父母的心头大事，但对于陈然来说，心态平稳，甚至还在行李箱的缝隙中多塞了几本复习册和练习题。想起不久前自己第一次参与参加比赛的紧张心情，陈然在赛场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对着镜子中舞台装扮的自己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一年没有参加任何的演出、任何比赛，仅仅是一味地在少年宫里练舞，拍视频给任天，陈然有过对舞台的渴望，但更多的是对自己镜子中身影的打量。 沉寂许久，陈然自己也渴望在比赛中再次找到自己实力的认可与位置。 在g市举办的小天鹅杯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学习芭蕾舞的学生，在这股热浪下，周边的城市也纷纷开始大张旗鼓地举办市属芭蕾舞比赛，为了搞好噱头，还设置了不少奖金和奖品。 有了噱头，自然参赛人员也纷至沓来，但是芭蕾舞毕竟还是个小舞种，大部分在学习的青少年还没有将参与比赛放在心上，陪同的家长更多也只是抱着“让小孩长长见识”的心态参加。 所以，尽管在报名的时候被这人山人海的景象吓到，陈然在初赛时还是稳定地发挥，然后也稳定地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复赛通知上。 有了第一次的尝试，接下来三场次紧锣密鼓的比赛陈家父母也放心了不少，陈然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到不同城市参与比赛，陈然自己觉得无比正常的事情，在比赛老师眼里都给陈然套上了“自强不息”、“又懂事又乖巧”等标签，在比赛上也对陈然更加和颜悦色。 陈然作为当事人没有体会这个差距，但是在某些个参赛者的眼里却有了不同的含义。 在陈然没留意到的比赛中，与陈然曾经同一个表演队伍的段嘉欣也一同参加了，不同于陈然的独来独往，段嘉欣那是一整家人陪同参考，有的负责安排酒店，有的负责准备吃食，好不热闹。 但陪同的人再多，考试的时候也仅有参赛者一个，在考场候场时，段嘉欣看着排在队伍前方的陈然一副淡然自在的样子，段嘉欣理了理自己的纱裙，想起在少年宫训练时说起陈然参与小天鹅杯不过也只有第16名，那个眼睛在头顶的高向云不过就第10名，要不是她们运气好，获得了比赛资格，想来自己也可以拿回来一个名次。 段嘉欣心里愤愤不平，作为不知道小天鹅杯复赛是多省联赛的局外人，段嘉欣的理解也无可厚非，但对于陈然这种自己亲身参赛的人员，假如知道段嘉欣的小心思，只能送上一句：“u can u up。” 初赛的片段舞蹈往往只有2分钟时间，在这两分钟时间里，如何能将个人优势最大发挥出来，向评委展示对自己对舞蹈与音乐的理解，陈然自问下了很多的功夫，无论是一场不落地参与音乐会、观看艺术展览，还是从技术角度，从芭蕾舞的故事背景，陈然都对参与的四场比赛初赛选曲有自己的想法。 在将四次比赛的初赛和复赛训练视频都发送给任天，并破天荒地得到一个good的评价后，陈然更是对自己通过初赛有了更多的把握。 在等待最后一场初赛结果时候，陈然熟练地将比赛服换下，穿上运动服，在候场区用湿纸巾沾了卸妆油在争分夺秒夺秒地将脸上的彩妆卸下。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陈然正准备到卫生间最后洗把脸，出来后不料被一名参赛者挡住了去路，往左走对方也往左走，往右走对方也往右走。 陈然一脸疑惑地看向来人，依然是高挑纤细，五官精致的模样，而来人这眉目中的骄傲似曾相识，陈然不确定地道：“呃，你是，段嘉欣吗？” 段嘉欣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是我。” 一年多没有与段嘉欣交流，陈然虽然脸盲症没有一点好转，但自然还是记得这位小美女不甚好相处，只能硬着头皮道：“啊，你变得更漂亮了，我刚刚都没有认出你来。” 听了陈然的外交辞令，段嘉欣脸色稍虞，但近距离看陈然，段嘉欣心里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远远地看陈然的身影只觉得是个高瘦好看的女孩子，但对比一年前的陈然，身高不过1米5左右，在这一年间居然长得比自己还稍微高一点。要知道自己身高可有1米6，而且，段嘉欣看着洗完脸后更显白皙的陈然，酸溜溜地道：“你感觉初赛怎么样？” “还行。”因着两人也不算熟，陈然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心里默默猜想这段嘉欣唱的是哪出。陈然背起随身的书包，向着复赛通知区域走去。 眼看陈然淡定的神情，段嘉欣追上陈然，道：“你是觉得自己肯定会通过是吗？” 候场区内不少参赛者都在紧张等待，而段嘉欣这句并没有压低声量，因此周边听到这句话的参赛者都纷纷转头看着被质疑的陈然。陈然这时候也不能装听不见了，没好气地转身对着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生气的段嘉欣道：“谢谢你的祝福，但是我们还是先看看通过名单吧。” 说罢，陈然转身继续前往复赛通知名单区，没想到段嘉欣不依不挠地跟在陈然身后继续嚷嚷道：“你之前不是小天鹅杯才16名吗，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这句话可谓是说得毫不给面子了，陈然自问两辈子为人还没有听过如此直接的讽刺，一时之间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趾高气扬的段嘉欣。 段嘉欣在场地里的大呼小叫终于引来了驻场的老师，老师过来厉声制止道：“你不要喧哗。” 驻场的老师一直默默地关注段嘉欣和陈然的小口角，直到段嘉欣说话越来越没了分寸才过来准备劝止。当然，听段嘉欣说到陈然是小天鹅杯第16名，驻场老师也不禁侧目，这小天鹅杯近两年开始多省联赛的赛制已经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在多省比赛中能得到前三十名的参赛者实力都不容小觑。 段嘉欣听到老师只是批评了自己，随即想要反驳，但一旁的陈然已经迅速反应，道歉道：“老师非常抱歉，我准备去看通过名单的，没想破坏纪律。”好学生守则第一条，无论有没有错，先道歉总是能占优势。 果不其然，原本怒气冲冲的老师听了陈然无辜的道歉，再看看仍是一脸不忿的段嘉欣，对陈然道：“恩，你先过去看。”陈然向老师微微鞠躬，全然不顾身后的段嘉欣即将接受的狂风暴雨。 接受了批评的段嘉欣自觉在大庭广众下被落了面子，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初赛通过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段嘉欣站在名单前，脸上还没有来得及卸下的妆容早被翻滚涌出的泪水晕湿，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参赛编号和名字，段嘉欣终于确认自己落选了。 失魂落魄地走向门口，看到一身运动服的陈然还在和自己的父母在交流，因为在少年宫排练群舞的时候有见过段嘉欣家长，陈然确认自己通过初赛之后，看到一脸着急向里朝望的段嘉欣父母时，便主动地向他们打起来招呼，告诉他们段嘉欣应该在里面查看通过情况。 与段嘉欣胡搅蛮缠的性格不一样，在交谈中，陈然感觉段嘉欣家长都是明白事理的普通人，但就是非常溺爱段嘉欣。在和长辈交谈，总不可避免问起学习成绩、比赛等等，陈然落落大方地回答也让段嘉欣父母满意地点点头。 而这份和谐的氛围，在看到自己家闺女哭着出来后便烟消云散，陈然回头看到段嘉欣哭得妆都化了也是一阵吃惊，但更多的是涌上来的尴尬，实在也没能想到段嘉欣没通过初赛，陈然顿感自己现在出现不合适，刚刚才起口角的两人也不合适假惺惺地安慰，摸了摸鼻子，陈然默默地走到集中出发回g市的队伍中。 但眼尖的段嘉欣并没有想要放过陈然的意思，带着哭腔高声道：“陈然，你别得意，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实在不懂自己是什么时候什么是由惹到了段嘉欣，但被三番四次地挑衅，陈然自问也不是个没有脾气的。陈然转身，微笑道：“是的嘉欣，你一定加油，比赛年年有，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就是了，你千万别放弃。” 说罢，陈然便向段嘉欣父母微微点头，道：“叔叔阿姨，我先搭大巴回g市了，以后见。” 陈然一番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都是很正常的鼓励，但对段嘉欣多多少少有了解的陈然，自然知道自己这番话在她耳朵里就变成了赤裸裸地奚落。满意地听着身后传来段嘉欣更加大的哭泣声，陈然淡定地走向回程大巴，拿出练习册，自顾自地看起来。 陈然参加四场比赛都顺利通过初赛的消息在陈然回到g市当天晚上就通过电话告知了王老师，王老师自然马上就写了邮件报告任天分享喜悦，而马上得到回复的王老师看到任天的回复只有短短一句话“到了决赛再告诉我。”。回想陈然给自己电话告诉消息的时候也是语气平静，顺带请了7月最后一周的假期要去奥数集训，王老师满腔喜悦无处发泄，只能带回少年宫跟一众老师分享。而分享分享中，陈然就变成了一颗冉冉上升的一颗新星，不仅“实力超群”而且“学习成绩超好”，这些话从少年宫的老师一直流传到了班级里，让听到就不舒服的段嘉欣一气之下不在少年宫继续上芭蕾课。 而这些小插曲陈然都毫不知情，参加完芭蕾舞初赛的陈然不仅在等待复赛地点的通知，也转身投入到奥数集训的准备当中。 对比学习芭蕾要购置的服装和锻炼英语口语时买来的磁带等素材，学习奥数至今，陈然都没有购买什么贵重的物资，毕竟自己家父亲就是教的数学，如果有什么好的学习素材，陈东耀都不带等陈然开口就已经复印或者手抄回来给陈然锻炼。 但参加集训，带队的杜老师对参加人员就一点要求“带铅笔、橡皮擦和三角套尺。”，陈然不禁好奇，这集训到底是怎么进行呢？ 陈然也偷偷问过陈东耀，但得到的回复总是：“锻炼，就是锻炼为主。” 来到出发当天，陈然依旧带着不离手的行李箱和一个背包，踏上了出发的大巴车。虽然说是集训，但是毕竟都是同龄的小孩，陈然环顾四周，大家都叽叽喳喳个不停，与学校组织夏令营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带队的杜老师脸上一直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让人看了背脊发凉。 陈然粗略算了一下，20名集训的学生中只有4名是女孩子，剩余的都是男孩子，在这个时候男生与女生在理科的思维差距已经显现，陈然不禁偷偷咋舌。 大巴车行驶30分钟后就拐进了一座大山里，下车后看到的是一个空的大操场，看着有些年头了，但是因而在大山里，故而呼吸的空气都非常新鲜。 带队的杜老师下车后道：“来，同学们，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的空气含氧量高，非常有利于我们的训练。”说罢，还做了几个伸展运动。 杜老师这话让队伍里的好奇宝宝问道：“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杜老师闻言停下了动作，不怀好意道：“马上。” 第51章 集训，讲求适应 细细想来，陈然遇到过很多个不合理的马上，例如，老板三分钟前交代的任务要求马上回复，下班希望马上回到家等等情况，这些马上都是不能实现的。但就这次集训，在杜老师讲完这句马上之后，20名学生真的被安排就拉着行李箱来到了大操场旁的一幢三层高的楼房中第一层，杜老师打开电灯，打开吊顶的风扇，安排每个学生独立一个座位。开始了上课，课室布置简单，如同所有常见的教室，同学们也异常安静，只有在教室正前方的电子钟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每30分钟都会发出一声滴滴的提示音。 压抑，坐在这个教室中，陈然瞬间感到压力倍增，原本一班叽叽喳喳的同学也瞬间变得安静。 没有问好，没有解释，杜老师及另外跟车的三名老师一并进入课室，唯一的女老师公布了每天的安排，简单地说，就是每天早上6点起床，洗漱、早餐及带队晨练30分钟，7点上课训练，12点中午吃饭、午休，1点30分上课，18点晚饭、散步30分钟，19点晚上仿真题测试、公布成绩并讲题，自习到22点返回宿舍，洗漱，准时23点关灯休息。 作为没有经过军训和学农的一众真小学生闻言都吓得脸色发白，而作为曾经的过来人陈然也被这强度吓得抽了一口冷气，心里默默地想，就这样的安排就看会吓哭几个。 第一个早上，一众学生都跟着老师的节奏做新题，10分钟思考写解题，然后老师再讲题。陈然努力地在笔记上记下来老师说的解题方法，但陈然敏感的感觉到，老师讲题是用一套反复练习的模式提升他们的思考速度，首先第一步是题目及理论的初阶模型，然后第二步在初阶上增加变量，增加条件，这时候大部分的同学还能跟上。第三步就将上次讲到的知识点增加到题目当中，作为一种已知条件，或者增加三角函数或线性函数的图像融合入题目中，这时候已经仅剩三分之一的同学能回答出来。题目最后就会套入在空间模型中，这时候连陈然也是无奈托腮，一边做一边思考“真的的是小学奥数吗。” 除了题目凶残，讲题的老师也很独特，讲题超快，板书利落，恨不得只写答案，就算是这样，陈然也是拿着笔飞快地记着老师说过的解题思路，寻找更快速的思考方式。 陈然这时候就非常感谢在国外定居的两位叔叔给自己寄来了一支不需刨摔在地上也不会断的铅笔，这样自己省去了换笔芯的时间，不然就会像其他同学一般发出“老师不要擦”的哀嚎。 更绝的是，这时候潇洒的老师还会加快擦黑板的速度，边擦边道：“记下来是没有用的，你们要思考。” 一个上午就在这样快节奏的学习中度过，在一楼教室旁的饭堂吃过饭，学生们被安排领着行李上了二楼。原来二楼便是宿舍，走廊的尽头是公用的洗漱间，走进洗漱间先经过两排陶瓷的洗手池，然后就是两扇门分别写着男与女，在老师的指引下，同学先把洗漱用品都放到了洗手池上方，二楼共有5间宿舍，每间宿舍都是只有秃秃的两张上下床，连同陈然在内的4名女同学被安排在最靠近洗漱间的房间，然后每4名男生分别住一个房间。陈然作为4名同学中个头最高的，主动请缨挑选了一个上铺，并利落地打开自己的随身物，原本一头雾水的三名女同学也参照着陈然的样子，开始陆续忙碌起来。 好不容易在随身品中将床擦干净并布置好蚊帐、被子和枕头等，陈然终于有空看向与自己同房的三名女同学。虽然三名女同学都是周六奥数班的同班同学，但平日里半天的学习陈然都是盯着黑板或是发软无力瘫倒在位置上，因此只有对同学有个模糊的印象，名字什么的是肯定叫不出来。 但是，在小团体中，要跟女孩在搞好关系对陈然来说简直小菜一碟，率先整理好床铺，陈然主动帮助3名同学铺床，陈然也知道了三名女同学的名字，睡在陈然下铺脸圆圆的笑起来还有个小酒窝的是杨雅。对床两名戴眼镜的女同学睡在上铺留着齐刘海的是龚如文，睡在下铺致力于将一头小卷毛梳直的是王家瑞，四个人中，数睡在陈然下铺的杨雅最为活泼，是小团队里的活宝。 相互简单认识后，经过一个早上的课程，四人明显电量不足，纷纷倒头在床铺上休息。虽然午休有1.5小时，但是经过用餐、铺床和聊天，倒在床上还不够15分钟，就听到提示上课的音乐响了起来。 四名女生没有娇气地抱怨，而是整齐划一地拿上自己的随身物品以最快的速度向门口冲去。算是对女生的特别照顾，陈然们的房间不仅离洗漱间最近，也非常靠近楼梯口，因此尽管速度没跟上，到终于也在最后一声铃响前到达了课室。 进入教室后，发现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所有学生都快速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陈然用眼角余光看到整个班级里没有一个同学有讲悄悄话或是状态松散，都是坐在位置上后马上就拿起笔摊开笔记本。陈然看着也是一般动作的自己，感慨自己这班同学才是真大神，有这般自制力的同龄人可没有几个。 讲台上的老师照样也是直球风格，对着学生抛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陈然感觉上课时候自己的脑子就像在热油里翻炸，不时遇到一下没有跟上的思路时，就像脑子突然炸的酥脆，从大脑皮层传回来的深深懊恼，让自己更加专注于下一道题目。 经过适应，陈然也渐渐跟上了集训讲授的节奏，而且在大家都不认识的群体中，陈然和另外三名女生从同吃同进同睡中也发展了一个女生小团体。 虽然是陈然一直希望的同龄人交流，但是，比如吃饭时正当杨雅兴高彩烈地与龚如文说起最新连续剧的剧情，讨论剧情未来的发展，问到一直在旁边低头吃菜的陈然，“陈然，你觉得流星花园哪个好看？” 陈然总是会不自然的卡住，流星花园小说、漫画和各种版本的连续剧陈然在上辈子都看过，加入话题也不难，唯一问题是陈然不知道现在电视播到哪里了，万一剧透了怎么办。 陈然微笑着挑选一个安全的答案，道：“我觉得花泽挺帅的。” “是吧，是吧。”杨雅仿佛找到了知音，正准备与陈然继续深入探讨剧情，陈然把手中的笔记摊开道：“杨雅，你方便帮我看看这个题吗？” 瞬间，杨雅就像打了霜的茄子，再也不说电视剧情，同时也不回应陈然笔记的问题，倒是龚如文主动把陈然的笔记本接过来看，道：“陈然，你问杨雅就是浪费了，听到后半我都看到杨雅简直呆住了。” 杨雅狠狠地戳着碗里的饭，道：“老师讲到第三题了，我都还在想第一题，我都放弃记笔记了，爱咋咋地吧。” 王家瑞闻言也叹气道：“我也不行，完全听不下去，但是晚上还有考试。” 一说到考试，陈然觉得自己也是一头两个大，本来早上听课已经听得头脑发热，晚上还进行考试，更加残酷的是只有晚上的时候所有老师才会一同出现，让他们等待15分钟以内就将今天的考试成绩逐一读出。 想到这几天考试的排名，陈然都是稳稳当当地排在第六名，和通过训练营选拔的排名一样。但是除了陈然以外，其余3名女生的排名都不甚稳定，用杨雅的话来说，蒙对了可能就不至于排名最后。 陈然对待小考的排名心态稳定，因为毕竟都是为年底的花杯做的准备，现在一时的排名并不代表在花杯这样全国性竞赛的赛事中最终的排名。但是，同宿舍的龚如文明显就抱着每次都希望能更进一步的强烈渴望，只是事与愿违，昨天的晚上小考中，龚如文的排名滑落到10名以后。 因此一天下来，龚如文的情绪都不高，直到刚刚陈然拿出笔记本说不会题的时候，龚如文才主动加入了话题。 龚如文细细地看着手上陈然的笔记，虽然都是用铅笔记录，并没有像自己用多种不同的颜色区分题目，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陈然记录笔记详略得当，条理清晰，不需要颜色进行区分，就能让人看得清晰明确。 龚如文将笔记递回陈然，慢条斯理道：“你说不会的题你都记下来了，可能是你没有区分颜色，所以自己没有看到吧。” 本就是随意找的话题避开讨论电视剧情，陈然便就顺着话道：“是吗，我再看看。” 龚如文见陈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也不好说什么，只低头也把笔记拿了出来边吃饭边看。在旁边看着的王家瑞和杨雅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又是一晚的考试，经过几天的训练，陈然虽然觉得依然头晕眼花，但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在解题速度和思维宽度上有了很大的提升。仿佛是为了证实陈然的自我感受，今天晚上小考公布的成绩，陈然破天荒的拿到了第五名，而今晚的第一名依然属于万年不动的何铭颜。虽然只是一个名次的提升，陈然却仿佛感觉自己叠加了新的buff，但是却也不敢在宿舍内过于高兴，因为龚如文的排名又向后滑了一名，到了全班14名，一直排在17名与18名的杨雅和王家瑞倒是处之泰然，甚至回到宿舍之后撮合着陈然和龚如文赶紧收拾去洗澡。 这么着急的原因是因为几天下来，陈然她们才发现原来男生的洗漱间和女生一样只有6个洗漱间，对于陈然四名女孩子绰绰有余的空间，但在男生这边就变成了争分夺秒，毕竟大家洗澡后还要在洗手池洗衣服，这样一来接连几天就有男生赶不上关灯的时间。 所以在陈然她们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就主动在先在女生洗漱间尽快完成洗澡后，将场地空出来给男生们使用。作为这个倡议的发起者杨雅，主动对接起与男生群体对接的责任，而杨雅这样主动也不仅是为了关爱同学，更加是有自己的小私心。 “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到凌睿呢？”杨雅抱着换洗的衣服扒在洗漱间门口伸长脖子往男生洗漱间望去。 看着杨雅一副哀怨的样子，陈然不禁觉得好笑，少女情怀总是诗，陈然也看到过杨雅口中的凌睿，确实长得好看，五官精致，唇红齿白但却又不女气。而且，陈然隐隐感觉自己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名凌睿，但却又想不起来。 虽然有杨雅的小私心，毕竟是为了帮助同学，陈然宿舍四名女孩子都是非常乐意配合早早收拾洗澡的，但偏偏今天龚如文心情不会，被杨雅象征性地提醒两回后便不耐烦地大声道：“你要洗你就自己先洗，别来催我，一天到晚凌睿凌睿的，听了都烦。” 而刚好，话中的主人公凌睿正好经过了陈然的宿舍门口，杨雅见到凌睿皱起了眉头，两眼一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向来跟杨雅关系比较好的王家瑞气不过推了一把龚如文，道：“你学不好关杨雅什么事，你还好意思了你。” 本来看到杨雅哭了就心生歉意的龚如文听到王家瑞说到自己痛处还推了自己一把，更是又气又羞，顺势坐在地上也大哭了起来。 抱着换洗衣服站在宿舍里目睹了刚刚发生一起的陈然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放下衣服还是先跑去安慰，不过要安慰谁呢。 很快，闻讯而来的老师便为陈然做了决定，老师进入宿舍前，门口已经围了些好事的男同学，老师将好事的学生赶走后，进入宿舍，关起了门老师眼看宿舍里两名哭，一名安慰还有一名呆呆站在原地的陈然，老师没好气地道：“陈然，你说说，怎么回事。” 陈然简单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自然将凌睿的名字在故事中删除了。老师听完后，顿感无力，道：“行了行了，都别哭了，先去洗澡，还剩两天就结束集训了，你们有这个功夫吵架，还不如多做两道题。” 陈然在心里深以为然地点头，在老师半拉半扯地要求下，陈然四个终于在关灯前整理好了内务，往常关灯后陈然几个都聊聊天直到睡着的，但今天却没有人讲话，只有不知道谁的啜泣声伴着陈然入睡。 第二天，陈然终于体会到了团体分裂的结果，吃饭的时候王家瑞和杨雅一起，龚如文莫名其妙也抵制了陈然，只剩陈然一个人端着食盘，单独行动。虽然在学校里也习惯了独来独往，但明明昨天四个人还是有说有笑地，才过了24小时就分崩离析，让陈然真感慨。但感慨也是一瞬间，就着豆浆水煮蛋，陈然翻开了自己的笔记再进行复习。 然后就听到了一把陌生的声音：“陈然，你可真用功。” 第52章 暑假，进行时 看向来人，陈然认出来这不就是杨雅默默关注的凌睿吗？凌睿打了招呼之后就把食盘放在陈然旁边的空位置上，道：“终于遇到你一个人吃饭了。” 陈然默默看着虽然不大但认有许多空位置的小型饭堂，看来这凌睿是观察自己多时，只能干巴巴地道：“刚好今天想一个人吃。” 凌睿听了也不回答，只侧脸对陈然微笑道：“赶紧吃吧，快上课了。” 陈然点头道是，不管身边坐谁，但自己可不能在课堂上迟到。 但陈然明显低估了凌睿这个自来熟的粘人程度，午饭、晚饭无一例外凌睿都紧紧地坐在陈然边上，导致陈然感到自己的背都被灼热的视线烫伤。 本来想着趁吃饭的时间拉上宿舍三名女孩子缓和气氛，但是，陈然余光看到杨雅不时投过来幽怨的眼神和龚如文依然死磕笔记的姿态，明白想要在最后两天解开自己宿舍几人不愉快就没那么简单了。 更加重要的，陈然看着在自己身边光吃饭，时刻带着笑容的凌睿，无力道：“同学，同学。” 凌睿吃饭不理陈然。陈然内心狠狠叹气，道：“凌睿同学。” 凌睿才恍然大悟，笑着对陈然道：“怎么了嘛？” 陈然无奈，自己中午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和凌睿搭话，发现喊他同学无论声音高低就是不理睬，相反喊凌睿就马上听到了。 “是这样的，”陈然很想直接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虽然陈然自问自己的脸盲症有点严重，但经过一天的观察，凌睿的长相可谓360度无死角的精致，虽然还没长开带着些许圆润，但作为有上辈子老阿姨经历的陈然都可以断言，如果凌睿长开了肯定也是个不输一线流量明星的存在。 听到陈然的话，凌睿笑容不仅又深了几分，小声自言自语道：“还以为你装傻，没想到是真的。” 陈然没听清，道：“什么？” 凌睿保持脸上的笑容不变，道：“见过嘛，确实是见过，不过不是穿成这样的。”凌睿若有所指地拉了拉身上的校服。 陈然也看向自己身上的校服，毕竟是学生集训，虽然老师并没有特别强调，但不少人还是穿上了自己学校的校服。而陈然与凌睿学校的校服又是以绿色为主的，乍眼一看，甚至有点相像。 突然之间，陈然脑海当中闪过一个人影，但与眼前言笑晏晏的凌睿形象着实相去甚远，不确定道：“是我们一起拍过照？” 闻言，凌睿才终于点点头，道：“真不容易，你才想起来，我可是看到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陈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上辈子就有的脸盲症到了这辈子仿佛更加严重了。陈然道：“这个，我确实很抱歉，毕竟……” 毕竟在陈然的印象中凌睿在拍摄中不苟言笑，完全是高冷的姿态，连拍摄双人照时也是浅淡的微笑，并没有像现在一般，嘴角上永远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像是能猜到陈然心里的小剧场，凌睿道：“不过，自从那次拍摄之后，我就没有见到过你了。” 陈然尴尬地笑道：“就是去给亲戚帮忙尝试一下而已，不像你是个专业的。” 凌睿点头道：“也是。”陈然瞬间无语，真没想到凌睿会顺着梯子爬。 在陈然这边厢感到两人谈话干巴巴的时候，落在别人眼里陈然和凌睿那聊得那一个叫热火朝天。王家瑞捅捅身边已经失神的杨雅，小声道：“小雅，赶紧吃饭吧，晚上还有考试呢。” “恩”杨雅心里委屈，昨天不仅被龚如文恶言相对，在凌睿面前丢了脸，今天还看到陈然和凌睿亲密地同出同进，杨雅就觉得心头发堵，眼角泛酸。 同时心里不好受的还有引起争端的龚如文，虽然着急成绩，但冷静下来，龚如文也承认自己过于冲动。但是，龚如文狠狠地咬着下唇，看到倒数第二天晚上自己考试的成绩还是第十四名，而陈然的成绩还是第五名，龚如文心里的小火苗就按耐不住。 洗漱完，陈然看到宿舍三名同学都纷纷整理起随身的物品，而气氛还是压抑安静，陈然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拿起随身的笔记，准备到走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一出门，没想到就遇到了自己的同桌，何铭颜。作为真金手指的何铭颜在这几天集训中都雄霸着第一的宝座，无论其余十九名同学如何进步，他仿佛都是走在众人最先头的一个。 见到熟人，陈然自然而然地对着路过的同桌打个招呼道：“你好，这么巧。”在说完之后，陈然才后悔，刚刚看到何铭颜好似在复习，会不会打扰别人或者直接被忽略呢。 没想到，陈然预想的情况都没发生，何铭颜微微点头，道：“你好。” 这下轮到陈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何铭颜身穿着短袖的睡衣，因为在大山夜晚冷，身上还披着校服，陈然从何铭颜懂得发红的鼻尖判断他已经在走廊这里吹风很久了。 “晚上的这里真的好多星星。”左右张望，陈然决定挑选一个安全的话题，如果何铭颜不回答自己也不显得尴尬，如果接话，就能顺带提醒他要回去多穿一件衣服，陈然心里为自己的机智默默点赞。 顺着趴在围栏的陈然所指方向，何铭颜抬头看去，夏天山间微风吹拂，漆黑的天幕上点缀着点点连片的星空，半弯的月牙在飘云之后隐隐发光。 “很漂亮。”发自肺腑的，何铭颜因着家里的原因，不要说出去旅游，甚至在晚上这个时间点能在书桌前完成一天的学习都很不容易，而且，想起每每要在店里忙到11点才刚刚回到家的母亲，何铭颜就更加没有心思去关注除了学习以外的事物。 因此，像现在这样能有一星半点的闲暇时光看到满天星空，何铭颜虽然脸色不显分毫，但内心却是默默地记住这美景。 眼看何铭颜专注地看着天空，陈然也不说话，但山间夜凉，陈然斟酌还是提醒道：“但是晚上比较凉，你还是快回宿舍，别着凉了。” 何铭颜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道：“你，挺不错。”何铭颜一般不记得身边的同学，像在学校里面的同班同学，甚至有连名字都叫不出来，自然是作为学习考试的常胜将军何铭颜有着自己一套的认人标准，学习成绩不如自己的可以不用记得，而甚至连努力向前都没有的人，也更加不必记得。 至于陈然，留意到自己这个同桌自然也是因为一开始她考试成绩与自己相去无几，而后来成为奥数培优班的同桌到现在参与集训，何铭颜作为一名旁观者都能清楚看到陈然的进步。 而且，虽然陈然做题正答率不如自己，但在大题的解答上有独特的方法，何铭颜稍稍留意过几次，在自己毫无解题思路时，陈然都已经开始作答，那时心里都对陈然写满了佩服。 在图书馆与陈然相遇之前，何铭颜就已经留意到陈然一天不落地在图书馆自习，因此，何铭颜心里也给陈然打上了“努力认可”的标签。 既是实力斐然又努力不懈的陈然在何铭颜的眼中，也能称得上“很不错”的评价。 陈然看着眼前瘦小的何铭颜，站在一起还隐隐低自己半个头的他身上的气场是陈然见过同龄人中最强大的，陈然边感慨优秀的人从小就优秀，边道：“你比我厉害多了。” 这是陈然的肺腑之言，上辈子的自己，还在半桶水地学着芭蕾舞，丝毫不把学习放在心里，一有空闲时间，也是在报纸摊上看漫画书或是看电视剧，没有可能现何铭颜一般有这样强的自制力，专心学习，而且还能参与奥数班，陈然可记得自己上辈子可讨厌数学了。 而越是靠近何铭颜，越是能知道他的厉害之处，陈然作为何铭颜的同桌自然也看到他的学习成效那一个叫高效，第一次不会做的题目，只要老师讲过一次哪怕题型再变化，何铭颜都能准确回答，陈然无数次感慨，这谁见了不说一句天资聪颖过人，而且，陈然看向何铭颜手中拿着的笔记和运算的草稿纸，感叹这就是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 何铭颜听了陈然的回复扬了扬眉毛，欠奉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道：“好好努力，距离竞赛还有几个月时间。” 陈然点头道：“一定。”为了进入z中能分到重点班，自己在花杯上可必须要拿到考前的名次。 6天的集训生活终于降下帷幕，最后一天早上带队的杜老师最后给大家分了一套卷子，随堂做完之后没有马上公布分数，而是带着20多名同学到附近爬了一次山，虽说是爬，但都是好动的年纪，一班男生纷纷都带着节奏半跑半追地上了山顶，女生中只有往常坚持跑步的陈然能跟上，其余三名女同学都在队伍最后。 上到山顶，杜老师道：“各位同学，6天的集训结束了，大家在这6天里面的收获只是相当于我们今天登上了这个小山坡。”顿了顿，杜老师喝口水顺了气继续道：“一路上来，有的同学走得快，有的同学走得慢，都没有关系，因为。” 杜老师往山顶周边的山和远处的山峰一指道：“因为我们的目标是更远更高，所以，大家从今天起，加紧努力，未来还有很长。” 一番话说完，全部同学都鼓起了掌，为这几天不容易的自己，也为未来的自己。 在陈然搭上回家的大巴车前，留在课室的几名老师已经把卷子改好了，看着前十名的分数，z大的老师将名字和学校抄起来，旁边的老师见到，笑道：“欧老师，犯不着吧，这些学生还没拿奖呢。” 被点了名的欧老师，道：“这么几天磨出来的学生，还排在前十的，拿奖那是迟早的事，我先给中学打打预防针，一拿奖就顺带拿下。”z中本就是z大的附属中学，欧老师的自然也是受了z中的委托特地留意。打趣的老师只说一嘴，便也摇头不管，毕竟自己是教育局的老师，对于学校之间抢生源的事情虽然知道，但也不好插手。 而在欧老师的名单上，赫然写着何铭颜、凌睿与陈然的名字。 第53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升入6年级之前的这个暑假陈然在参加的四个芭蕾舞比赛都参与了复赛，在小天鹅杯之后，陈然一年没有参与任何比赛，只埋头完成任天交代王老师教学的舞蹈曲目。在这一年里，陈然感觉自己学到的比过去这么多年积累的学习都多，而且也明白自己在小天鹅杯的比赛上能拿到十六名的名次任天的加持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若是没有任天在复赛中对自己一对一的培训，陈然感觉自己连复赛的初赛都未必能通过。 四个比赛中有三个比赛陈然都拿了二等奖，剩余一个比赛拿了三等奖，在复赛的时候陈然还是邀请了王老师随同一起参加，主要是请王老师在一旁对自己的舞蹈进行录像和指正。根据王老师说的，有两个比赛陈然的表现其实与一等奖的获奖人不相上下，但就是差零点几分导致与一等奖失之交臂。 虽然一等奖在整个比赛中仅有一名，而二等奖和三等奖各有2名和3名，看起来含金量并不高。 但是，陈然摸了摸不算薄的现金奖励信封，表示已经非常满意。 而且，虽然在暑假参与的四个比赛仅是省级比赛，在比赛的颁奖典礼之后，王老师作为指导老师已经收到了有两个全国性芭蕾舞比赛对陈然的邀请。王老师在回g市路上先将陈然获奖的情况和远在天边的任天报告了，并且顺带报告了两个全国比赛的邀请，电话中的任天满意道：“啧。” 电话一旁的陈然，弱弱道：“老师，您觉得我可以参加那两个全国比赛嘛？” 任天看着同步发来陈然的比赛录像，经过一年不同曲目的训练，陈然的成长通过这几场比赛能充分显现，但是如果在全国性比赛肯定就会有海外选手参加，对比从小参与专业训练的海外选手，陈然目前的实力还是有待加强。 临末了，任天扔下一句“我想想。”便挂断了电话，只留陈然和王老师拿着断了线的电话在原地面面相觑。 任天不作表态的态度让陈然心里七上八下，纵然在比赛当中拿了名次，在回到g市的路上陈然的兴致缺缺，连原本规划在车上阅读的英语读物都提不起精神完成。 王老师是近身指导陈然训练的，每次训练都会有录像发送给任天，但是只有近身接触，王老师才知道陈然有多么不容易，不管任天提出的训练要求有多么严苛，自己这位学生都咬牙完成。要提升体能，陈然一天不落地跑步5公里；要肌肉线条，每每练习完陈然都认真拉伸肌肉；要控制体重，王老师知道小孩子都爱吃的雪糕、汽水，自己可从来没有见到陈然沾过。 想到自己大班教学的同学平日里训练松散的状态和陈然在舞蹈教室汗流浃背训练，王老师每每都会心疼自己这个集勤奋与任劳任怨于一身的学生，所以，眼看陈然有些低落的情绪，王老师鼓励道：“陈然，回家好好休息，拿了几个好名次，明天可以休息一下。” 陈然知道王老师的心思，便也配合道：“是的老师，还有一周就开学了，我也做些准备。” 陈然所说的准备自然不是暑假作业的临急抱佛脚，而是在升入六年级之前对升学材料进行一次全面的复盘。陈然的升学材料一向是李雪芳作为主力在整理的，但随着六年级提前报名考试的到来，陈然和李雪芳不得不早早得将各类获奖证书与荣誉再进行规整。 根据g市现在的小升初政策，只要有4次三好学生称号的就能获得参与学校提前报名考试的机会，这次提前报名需要学生在6年级上半学期通过小学组织的报名进行，在报名成功过之后就是参与对应学校的初试笔试与复试面试。升学是每个家庭的头等大事，李雪芳看着自陈然4年级后增长不少的证书，加上陈然在这个暑假中再获得的4个省级芭蕾舞比赛证书，李雪芳对陈然进入z中的尖子班又多了几分信心。 但陈然这边厢就不那么想了，在自己所有奖项中目前含金量最高的莫过于奥数竞赛未来杯二等奖和新概念英语演讲比赛二等奖这两个称号，至于芭蕾舞考级和小天鹅杯的名次只是锦上添花，并不算突出。 陈然毕竟有上辈子考不上理想中学的经验，因此对于报考准备还是希望能尽善尽美。眼看陈然的忧心，李雪芳不解道：“然然，目前你的获奖都很充分了，你担心什么呢？” 自然不能告诉李雪芳自己上辈子就是过于自信导致没能成功报考，陈然转换角度道：“就是这次奥数集训其实很多同学都有参与不同的学习赛事，虽然我这次参与教育局的奥数集训只有20个同学，但其他学校也有我的同龄人在参与不同的比赛啊。” 陈然一番话也让李雪芳惊醒，是的，g市作为省会城市教育资源集中，自然竞争对手也多。陈然继续道：“我6年级除了参与择校考试外，还会参加花杯和芭蕾舞的全国比赛，妈妈，你再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计算机编程和英语方面的比赛吧。” 李雪芳惊讶道：“编程？小然，我们家连电脑都还没有。你哪里学会的编程？” 面对李雪芳的疑问陈然早有准备，道：“我暑假整天整天泡在图书馆借了几本编程的书本对着电子室的电脑就自学了些，能进行简单的操作不成问题的。” 陈然的底气更多来自于上辈子在c语言学习的基础和一个暑假的恶补编程知识，李雪芳半信半疑，道：“你有信心的话，妈妈帮你留意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英语比赛我是知道在上半年会有个英语写作比赛和英语书法比赛，开学之后学校也会准备选拨推举的工作，我回头和你们班主任说一下就行。” 毕竟身为教务人员，李雪芳对于教育竞赛安排可谓是了如指掌，在旁听了许久但一直没能插上话的陈东耀道：“然然，学习任务重，你要觉得不舒服一定得和我们说知道吗。” 一个暑假以来，陈然从一开始自己拉着行李参加各市比赛，然后到参加奥数集训再后来还在芭蕾舞比赛中获得了前三名的好成绩都让陈家父母为之骄傲，但奈何在课外辅导班里，他们也担任着毕业班指导的工作，暑假正是忙碌的时候，正巧所有课程都上完，转头一看竟忽略了自己家女儿这么久。 夫妻多年，李雪芳自然知道陈东耀所指，看着自己家闺女一个暑假又长高到163公分，看起来又高又瘦的，就心疼起陈然默默吃了多少苦。情绪上来的李雪芳拉紧了陈然的手，眼眶都红了，略带鼻音道：“然然，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妈给你做。” 陈然连忙安慰道：“爸你别担心，我现在觉得都好，没有觉得太累，你们也是，要注意休息。” 自然陈家中又是一番体己话，在暑假的最后一周，陈然在父母的爱心浇灌下，自然是胃口和心灵的双丰收。但陈然倒不担心自己会长胖，毕竟每天雷打不动3小时芭蕾舞的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升入6年级，除了班级楼层升到了6楼以外，陈然更加明显地感觉到班里的女孩子进入了青春期，随着生理教育课的加入，不少女孩在更加注意外貌打扮，统一样式的校服不少女孩子也能在衣角处画个图案，或者是给头发绑个不一样的发型。 作为过来人的陈然以老阿姨的心态看着班里的女孩在争奇斗艳，她们也开始更加注意班里的男孩子，不少女孩子已经有了生理期，总是成群结队又遮遮掩掩地去卫生间。 这时候，陈然就感觉自己更加孤独了。因着身高鹤立鸡群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陈然不仅出入都只有一个人，初潮未到的她就连上厕所都只有一个人。陈然闲暇时站在走廊上呼吸新鲜空气在想，如果上辈子的自己估计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孤立了。陈然在走廊上感受秋风吹拂与树影婆娑，心态又再一次释然，进入了z中，自己再融入中学生的群体就好。 陈然将自己在小学社交绝缘的原因归结为自己平日里学习太忙和不知道怎么加入小学生的话题，但实际上，一众同学眼里，看到站在走廊的陈然画面是这样的：陈然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扎成马尾在身后，几缕鬓间碎发散落在光洁白皙的脸边，五官清秀，唯有一双大眼睛和浓密的眼睫毛最为让人印象深刻，加上陈然高挑纤细的身型与修长的脖子，光是站在走廊上，不少的同学都纷纷用眼角余光瞄去。 那为什么大家只是偷瞄而不敢上前搭话呢？原因也是在于陈然那高不可攀的身高和一枝独秀的学习成绩，成绩稍差的学生跟陈然搭话都感觉非常有压力。 当事人陈然可不知道这些小心思，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任天给自己挑选的一个全国性比赛准备工作中，据任天回复的邮件，就这个比赛会对陈然未来的提升更有帮助。让陈然欣喜不已的不仅是任天同意自己参赛，而是任天时刻都想着自己在芭蕾舞上“未来”的发展，虽然任天远在国外，虽然他是第一个当面说自己不适合跳芭蕾舞的老师，但陈然依然对他非常感激。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小天鹅杯参加初赛和复赛的经验，陈然还是不敢托大，依旧认真地完成参赛曲目的准备，幸好，这个比赛的初赛与复赛都安排在g市，陈然幸而能在多个竞赛中安排时间。芭蕾舞比赛的初赛与复赛一轮都在12月来临前尘埃落定，陈然稳稳当当地进入了将在次年1月进行的复赛二轮赛。进入12月，陈然一直摩拳擦掌准备的奥数花杯也终于拉开了帷幕，12月进行的花杯分为地区选拨和初赛，作为数学培优班的一员陈然不必参与地区选拨赛，直接进入初赛，而初赛的结果也要到次年1月第一周才会公布，花杯的复赛要在次年3月再进行。 虽然已经尽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在结果揭晓前陈然都非常紧张，在1月第一周，陈然就得到了捷报，首先是花杯初赛通过，再次就是芭蕾舞比赛进入复赛二轮赛，陈然看着听闻消息后高兴不已的父母，也开始展望即将展开的中学生活。 第54章 不服，不如试试 陈然这次参加的芭蕾舞全国性比赛简称为樱花杯，是国内16个省份并联合东南亚国家进行的青少年芭蕾舞比赛，陈然进入的复赛二轮是针对国内16个省份的参赛者选拔参赛队伍参与最终的决赛。而任天看重的也是陈然通过这次比赛能接触更多不同水平不同背景的参赛者，当然，有众多的海外选手也对获奖的难度提升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陈然看着全英的复赛通知，对着越洋电话那头的任天，不甚确定的问道：“老师，我怎么好像看到决赛是在新加坡举行？” 任天直接忽略陈然的问题，道：“算是给倡议主办方的优惠，所以国内有20个名额，其他参与的国家和地区加起来只有30个名额，比赛就定在2月初。” 顿了顿，任天想到了陈然并不优越的家境，道：“机票和酒店我会给你安排好，最后这一个月我在你有训练过的曲目中给你挑了3首曲目，你好好准备。”说完，任天就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陈然这一年的训练曲目不单有熟悉的古典芭蕾，新式的现代芭蕾舞也有接触，横跨流派，不同背景的曲目让陈然不单单在功夫下在训练上，在米歇尔准备的音乐会年卡和图书馆自习期间，也对自己展现的舞曲进行了全方位多维度的学习，务求在节拍、动作与情感上更好地展现出来。 王老师收到任天传来的3首曲目清单，无论是3分钟的短剧目还是6分钟的长剧目，任天都在片段后清晰注明了展示要点和陈然存在的问题。王老师一眼就看出来这些曲目不单陈然训练成效较好，而且在参赛上也很能展示陈然稳定的力量和立体的人物展示能力。 在小天鹅杯上，陈然明白了自己在少年宫中尚可的跳跃能力和基本功只是达到了平均水平，腿比自己长的比比皆是，自然这些长腿参赛者的跳跃能力比自己优秀的更加不胜枚举；至于基本功，陈然记得小天鹅杯之后自己就手部动作和摆臂弧度甚至进行了专项训练，对照镜子中的自己和记忆中参赛者的水平，陈然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才能稍稍比肩。 王老师看着自己忧心仲仲的学生，宽慰道：“在新加坡的比赛你可以当作一次旅游，也是一次出国机会啊。” 陈然呵呵笑了两声，给自己打气道：“我会没事的，老师我们来训练吧。” “好的。”王老师正应下后，就见陈然对着镜子仔细端详道：“老师，你看我是不是腿变短了，只是身子拉长了呢？还有我小腿的这个肌肉……” 王老师感叹自己可总算看到陈然病急乱投医的慌乱样子，只能安慰道：“上周不才量过，你现在比例已经很好了，还是要注意拉伸肌肉和不要影响骨骼的发展。”陈然点头如捣蒜，虽然学习多年，这些道理并不是不清楚，但再次听听能让心里踏实不少。 但是进入了6年级，陈然给自己安排的学习任务也与日增，无法再像之前一般请假进行培训，甚至在花杯3月即将开始的压力增加下，陈然仅能勉强保留固定芭蕾的训练时间。当然，无论如何，陈然每天还是坚持在运动后拉伸肌肉，做好脚部按摩，陈然也深知自己骨骼发育还没定性，必须做好保护工作，才不至于发生x型腿或拇指外翻。每天都5点半起床，到了晚上睡觉已经是将近0点，陈然每每躺在床上，都能瞬间入睡。 1月中下旬，陈然在学校的期末考试中毫无悬念地又与班长高天志并列拿到了第一，不同的是陈然语文扣了一分，而高天志则是英语和数学各扣了0.5分。高天志看着陈然捧着一大堆奖励回来的本子，正努力地塞进书包里，以只有自己和陈然听到的音量道：“陈然，比赛加油哦。” 陈然眨巴眨巴眼睛，理解高天志说的是自己参与花杯的比赛，道：“谢谢班长，不过这是全国性的比赛，我也只是尽力而为。”高天志知道陈然误解自己的意思，但也不说明，只说：“也是向云让我来转告你一声的，她现在在美国的芭蕾舞学校学习，暂时找不到机会和你一起参加比赛。” 想到自己这少年老成的班长还是自己舞蹈伙伴高向云的堂哥，陈然讪笑道：“恩，谢谢向云还一直惦记着我。” 高天志向来挂在脸上礼貌性微笑加深了几分弧度，道：“不过，陈然你又参加英语作文比赛又参加英语书法比赛，真是勤奋。“ 陈然摸摸鼻子，眼前这真小学生不单每个自己参与的比赛都一同参加了，而且还能获得不俗的名次，有时候真怀疑自己这个从来滴水不漏的班长是否跟自己一般开了穿越的外挂。陈然无法接话，只能道：“这不是给小升初做准备嘛，不像班长你这般优秀，只能多找些竞赛参加了。” 也不是陈然自夸，自己近这两年参与的比赛绝对比同伴里其他同学都多，高天志并不作答，转了个话题道：“学校在下学期开学有班级才艺表演，同学们都希望你能代表班级参加。” 陈然自然知道高天志口中的“同学们”是指哪些人，毕竟现在，在高天志看不到的角落里罗秀娟一直向陈然抛来警示的眼神，陈然自然将这毫无力量的眼刀子当成空气，稍加思索，便应下了这个表演任务。学习芭蕾舞多年，陈然要在学校进行一次表演自然不是什么问题，而且，近期自己还在做比赛的准备，2月中旬开学正好动作都没有忘记。 想到昨天收到任天的邮件告知自己他将会在新加坡机场接到自己，并陪同自己一起参与为期2天的复赛，陈然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第一次出国，陈家父母本来也是想着跟着陈然一同前往，但是赛事安排紧凑，基本是当天到了新加坡之后下午就开始复赛，而且在暑假，陈然也有过自己出门在外参赛的经验，李雪芳在临行前一晚还是拉着陈然在房间里细细地再检查一次随身的行李。 看着行李和赛事安排都能倒背如流的陈然，李雪芳再多担忧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何况想到这出行高昂的费用，李雪芳管着家里的开支，也知道虽然现在自己和陈东耀兼职教学收入是提升了，但是随着陈然年级的上升，在学习上的投入恐怕只会更多。 李雪芳拉着已经差不多与自己并肩高的陈然，红了眼圈道：“到了酒店之后就给妈妈电话，有想要买什么的就买，千万紧跟任老师，别一个人行动。” 陈然笑着点头道：“妈，你都说过好多遍，我都记得的。” 尽管李雪芳再多放心不下，陈然依然不显分毫地搭上了飞机，在飞行途中，坐在身边的画着精致妆容的小姐姐对自己一个人搭飞机表现出了更加吃惊的态度，陈然一路上都杯这位热情的小姐姐嘘寒问暖，要不要喝果汁、要不要吃巧克力等等。 陈然都礼貌地拒绝了，见吃食安慰不行，小姐姐又一路叽叽喳喳地和陈然谈话，在知道陈然是自己一个人来新加坡参加芭蕾舞比赛的时候，小姐姐更是连连道“oh my god”，对陈然一个小学生能这样独立惊叹不已。 陈然自然是顶着30多岁灵魂的芯子，但换位思考一下，确实，在自己目前还是12岁的同龄人中，又有多少能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一个人搭飞机呢？ 陈然无奈地接受着邻座小姐姐的赞美和照顾，飞机快要下降了，全程都是用中文沟通的小姐姐突然用英语问了一句：“你希望自己在这个比赛拿到第几名？” 陈然不假思索道：“第一。”在这没有参加一年比赛的时间里，陈然知道自己的芭蕾舞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是与日俱增的是自己对于一种肯定的渴望，需要一种竞赛的肯定来告诉自己做得好。 闻言，小姐姐满意地点点头，道：“这样才对。” 陈然从来都知道求学不是求分数估固然是对的，但如果自己能拿着第一名的奖杯，想必说出来这句话，能更有底气。 飞机落地之后，陈然在小姐姐的一路陪同之下，在到达大厅看到了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任天，任天只是穿着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但是在人群里，你总能第一眼就看到他。见到任天，陈然礼貌地和小姐姐道别，小姐姐摸了摸陈然一头长发，道：“我们很快就会见面。”说罢，便推着行李箱走远，陈然愣愣地看着小姐姐的背影，想到，难道这位姐姐也是参赛者嘛？ 而一直在留意陈然的任天也走向前，不满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 如梦初醒地陈然敏锐感到任天言语中的不快，脸马上堆上笑容道：“老师，好久不见，让您久等了。”依然是伏低做小的陈然迈着小短腿跟在任天身后，任天大爷只有不时给陈然一个“哼”表示回应。 赛事安排紧张，陈然在任天安排的金沙酒店入住后立马赶到赛事指定地点进行报道和热身，这次的复赛二轮是在新加坡的某个舞蹈学校进行，不同于以往在舞台展示表现的形式，复赛二轮是在舞蹈教室进行，据安排的工作人员说，是为了让大家先感受到决赛的氛围。，都是与之前参加小天鹅杯的赛事安排不同，这次樱花杯是联合东南亚国家进行的青少年芭蕾舞比赛，比赛奖项有男女独舞和男女双人舞分别设1、2、3等奖，第一天进行的复赛二轮是在国内16个省份选拔出来的参赛队伍进行角逐。 在热身区域，陈然看见和自己一般参加女独舞的参赛者共有20多名，12岁身高1米63的个子在一众参赛选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身高，腿长与比例也是纤细修长，为了能更好地展示陈然的优势，在比赛曲目上，任天给陈然选择了之前曾经参与小天鹅杯的比赛曲目《泪泉》的女独舞片段。 陈然的表演服装一改传统的蓬蓬纱裙，穿上极具异域特色阔腿裤，露出腰线和手臂，展示角色异域背景的色彩。与陈然预想当中的一样，在跳完后，坐在教室里的评委老师纷纷满意地点头，陈然低头致谢能看到几位评委老师对自己满意的神色，但陈然也不敢托大，走到候场区穿上外套，与等候一旁的任天低声道：“老师，我感觉自己展示挺好的。” 戴着鸭舌帽的任天看不出申请，只听他缓缓道：“那是肯定的，走吧，我留了电话，等有结果就会通知我们的。” 陈然莫敢不从地背上自己的包亦步亦趋地跟在任天身后，来到了同栋楼的另一间教室，陈然不知道是该惊讶于任天没有迷路还是感慨任天在居然能借到教室，只听任天道：”把你脸上的妆擦擦，换好衣服，给我看看你明天准备得怎样。“ 樱花杯作为首次举办的国际芭蕾舞比赛，对于参赛选手的要求是11岁至15岁，基本是扣住了各大芭蕾舞学校的入学考试限制进行的，因此在获奖的奖品中还有某着名芭蕾舞学校的入学名额作为奖品。陈然自然没有准备到芭蕾舞学习进行深造，但是在比赛的准备上还是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在准备。 决赛的曲目早早就准备好了，在视频录制中任天也多次指导，但现场近距离接触时，任天对于陈然训练还是提出了不少要求。在训练中，任天的手机响了，听了电话那头的话，任天平静道：”知道了。“ 陈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任天，任天道：“明天9点到这里集合，决赛当天出结果。”陈然感觉紧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舒缓了出来，但想到明天紧张的赛程又感觉背部肌肉紧绷。 任天道：“收拾一下，回酒店吃饭了。”陈然莫敢不从，麻利地收拾着自己。 任天看向陈然，、自己这个天资不佳，长相一般但确实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学生，从自己遇到她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以惊人的速度在成长着，虽然成长了，在实力上也与自己所熟知真正的天才有很大的差距。但是…… “老师，我好了。”陈然一声呼唤让任天回过神来，看着依然是个小不点的陈然，任天罕见地拍了拍陈然的脑袋，道：“明天加油就行。”尽管没能每天陪着陈然训练，但陈然的训练视频任天是一天不落地看了，细细做了对比后，任天自然能感受到陈然远超同龄人的坚持与努力。但是，只可惜于陈然这般的努力但依然受限于身体的素质，陈然固然已经在她先天条件里做到了极致，但是在这比赛中，任天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判断陈然到底能走多远。 得到任天鼓励的陈然在第二天来到赛场时，可谓是信心满满，起码直到看到同样的参赛者之前，陈然都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但是看到在候场区东南亚其他国家的参赛选手时，陈然感觉自己或多或少地怂了。 与昨天的复赛二轮赛的候场感受不一样，陈然原本鹤立鸡群的身高变成了中等偏矮的身高，放眼望去都是清一色的长腿细腰小脸，还有各色皮肤的选手有着蓬勃而出的个性感染，陈然瞬间感觉自己准备的参赛曲目《海盗》非常符合现在的情况。的确自己需要有背水一战的勇气，才能在这高手围绕中赢得一席之地。 第55章 樱花杯现场没有安排转播比赛现场，陈然比赛结束后就换上了衣服，准备与任天汇合。正想走出候场区，陈然就被拉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飞机上遇到的小姐姐，小姐姐笑着招呼道：“你好，陈然，我们又见面了。” 对于这个自来熟的小姐姐印象深刻的陈然微微鞠躬道：“您好。”陈然从小姐姐身上戴着红色的名牌和名牌上评委的字样，心下一惊，原来这个小姐姐居然是赛组委会的老师吗？ 比赛中，一般参赛者都是佩戴蓝色的名牌，而佩戴红色名牌的，一般都是评委老师，再不然也是赛事的工作人员。 见陈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名牌，小姐姐也大方介绍道：“我是凌莉，你可以叫我shirley，我想和你的老师谈谈可以吗？” 陈然不知所以地点点头，便和凌莉一同走去和任天约好见面的咖啡厅。 这是任天正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一见面，凌莉就认出来任天，道：“任老师什么时候回国收学生了？” 在咖啡厅里已经等到不耐烦，又看到陈然和一位陌生人一同回来的任天，转头问道：“这谁？” 陈然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这是我在飞机上遇到的姐姐，刚好在比赛的时候遇到了。” 闻言，任天脸色稍缓，但语气中依然不耐烦，道：“有什么事？”凌莉丝毫不介意任天的态度，找了椅子坐下，道：“我是代表芭蕾舞学校想要收陈然作为学生。” 陈然吃惊地转头看着凌莉，实在没想到自己能被芭蕾舞学校看上，心想有些跃跃欲试，但任天摆了摆手道：“哪个学校？”凌莉说出一个新加坡在地舞蹈学校的名字。 陈然一脸问号地看着任天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个客气话，道：“恩，我这个学生比较穷，这些贵族学校就不考虑了。”似乎是没有想到任天拒绝得如此干净，凌莉道：“陈然是个努力的孩子，通过刚刚的比赛我也看到了，但是。” 凌莉顿了顿，道：“但是依然能看出来有很多不足，在国内的学校，哪怕是有任老师的亲自教导，估计也很难有更大的突破。”言下之意就是学生不错，但是教得不怎么样。 任天听完后，连脸上的客套笑容都收起来了，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凌莉。紧接着又听凌莉道：“当然，陈然的资质也是不能与任老师相比的，当年俄罗斯舞蹈学校录取全额奖学金，可只有任老师您一位拿到了名额。” 任天闻言皱了皱眉头，道：“你是当年被刷下来的人之一吗？”闻言，凌莉也收起了笑容，握紧了眼前的咖啡杯，缓缓道：“怎么能和任老师比，我当年，甚至没能进入复赛。” 陈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任天和凌莉唇枪舌剑，默默举手道：“我可以发言吗？” 凌莉转头笑道：“当然，陈然你的意见是？” 清了清嗓子，陈然道：“谢谢凌老师，不过我不考虑就读芭蕾舞学校的。”迎着凌莉可谓惊讶的神情，陈然继续道：“我是因为喜欢芭蕾所以学习，所以参加比赛，但是，实力比我强的实在太多人了，我知道自己在芭蕾上，可能再练习下去也只是比现在更好一点，大的突破，可能以我的条件，不太可能了。” 二月初的新加坡即将迎来春节，不少华人的商铺都陆续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和贴上红色喜庆的窗花，陈然坐在咖啡厅里，看着落地玻璃外远处的一抹红色，继续道：“而且，我在国内的成绩不错，我即将考上当地最好的学校，我不会选择读芭蕾舞学校的。” 听了陈然的话，凌莉突然感觉自己小看了眼前这位小参赛者，陈然对自己的评价客观中肯，而且也明白自己发展的规划，凌莉看向陈然的眸子里有比赛的欣喜，但却没有对自己邀请的心动，微笑道：“那么，就祝你在这次比赛获得好的名次。” 陈然微笑着应下道：“谢谢您。” 将与凌莉的这次对话视作插曲，陈然与任天一同回到酒店办理退房与购买离开的航班，唯一不同的是陈然买的是回g市的航班，而任天买的是远渡重洋的航班。在新加波任天预定的餐厅吃饭，任天缓缓地给陈然说了他在异国他乡芭蕾舞学校学习的经历，陈然听了只觉得想要给当年的任天打儿童受虐救助电话，同时也没有想到现在看来光彩照人的任天居然有过这么一段可怕的经历。 没等陈然发出内心的感慨，任天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当年刚出国的自己，明明是什么都不行，但又什么都不肯放弃。” “什么都不行”的陈然摸摸鼻子，对上任天深邃的眼神，微笑道：“老师，你放心，我不会放弃芭蕾的。” 任天看着陈然一脸笑得轻松，仿佛没心没肺，又仿佛什么都知道了，微微点头，道：“恩，这才像我教出来的。” 任天确认了陈然的心思和实力，对于陈然在决赛中拿了第三名也没有出言点评，只点头道：“加强训练，其他的比赛安排王纯纯会跟你说的。”王纯纯就是王老师的本名，陈然都能想到王老师回去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禁有点好笑。 “哼”任天不改傲娇的本性，陈然想要将比赛的奖金给任天抵扣酒店和机票的费用，任天只把装着奖金的信封塞回陈然包里道：“给你作零花钱。” 陈然道：“谢谢老师。”顿了顿，任天不放心道：“别乱花。” 任天对自己别扭的关心让陈然会心一笑，短暂的相处时光，在航班飞起后两人又各奔东西，陈然在安检处厚着脸皮，转身抱住任天道：“老师，真的谢谢你。”任天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陈然，摸摸她的头道：“去吧。” 陈然回到g市迎接了陈然父母的一顿嘘寒问暖，早就听说了陈然获得比赛第三名的父母喜不自胜，李雪芳慎之又慎地将陈然的获奖证书放在小升初的准备材料里，看着准备的多页文件册鼓鼓的样子，陈然对于能进入z中的信心也渐渐增加。 在李雪芳的打听下，原来z中小升初的择校考试就安排在4月第二周的周末进行，而刚好3月初进行花杯复赛也将在3月底公布g市的名次，从而决定7月参加全国总决赛的名单。陈然一个暑假参与了多个芭蕾舞舞比赛并获得了名次，在学校开学之后还被班主任当作榜样在课堂上好好地宣传了一番。 看着班主任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地讲到要紧张起来，要认真准备小升初考试，陈然不断点头认同，但是环顾四周，身边的同龄人还沉浸在动画片和电视剧中，在课间讨论的也都是哪个明星的花边新闻。陈然不禁回想，自己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回到学校后，陈然在假期前应下的班级才艺表演也被搬上了日程。小学总是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联欢会目的就是让隐藏在班级里的各个同学都有展示的机会，g市第一小学这次的才艺表演就是定在了3月初进行的学校艺术节。 回想上辈子，学习芭蕾舞多年但是鲜有表演机会的陈然从来没有过在同学前表演的机会。但是，陈然在舞台候场区熟练地给自己画上妆容，没试过不代表没有信心，能在比赛场上表演，在学校的露天舞台上表演，岂不也是小菜一碟。 同班同学在舞台下坐在小凳子上看不同班级的开学才艺表演，第一次看到陈然跳舞的同班同学都向台上翩翩起舞的身影投去了不可置信的眼光，谁能知道一向来去匆匆的陈然还隐藏着这样一面。在众多的吃瓜群众中，只有曾经一起学习芭蕾的肖晓筱羡慕地看着台上的陈然，坐在晓筱旁边的王家惠小声道：“晓筱，陈然这么厉害的吗？” 作为围观群众，王家惠只有在学习成绩上知道陈然雄霸年级第一，晓筱小声道：“陈然，一直都很厉害的。” 王家惠好奇地看着以前跟陈然同出同进的晓筱，仿佛也是第一次看到陈然跳舞的样子，耸耸肩，只能嘟囔道有课外学习的人都神神秘秘的。 肖晓筱曾经以为自己请了老师一对一学习就能跟上自己这位好友，但是，越是努力就越能体会陈然的厉害，能日复一日的努力才能有一点点进步。晓筱自认为自己的努力与坚持和陈然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在陈然努力准备比赛的时候，晓筱也参与了几次省级的芭蕾舞比赛，但是都没有能通过初赛。 多试几次，对自己学习芭蕾舞也就更加绝望，以至于到最后，只能保持每周一两次的训练。至于一直跑在最前方的陈然，晓筱也学会了不去看，不去尝试追上。毕竟，晓筱看向舞台上优雅地致谢的陈然，心里更加明白，陈然已经是自己没有办法追上的存在了。 在舞台上的陈然并不知道自己一舞给各位同学带来的震撼，只是觉得在户外的舞台上穿舞蹈鞋跳跃实在太滑了。因此，走下舞台的陈然提着纱裙小心翼翼，就怕在下舞台时摔倒。没想到在舞台边上班长高天志就向陈然伸出手来，道：“陈然，辛苦你了。” 陈然抬头看向穿着一身校服运动装但是清俊挺拔的高天志，礼貌地把手递给他，道：“谢谢班长。” 这一幕陈然与高天志两位主人公都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落在一旁的罗秀娟可不这样认为了。陈然拿起更换的衣服到女厕所换衣服时便碰上了罗秀娟以及她的跟班们，看着她们一脸不坏好意地看着自己，陈然心里默默叹气，这是又怎么了。 罗秀娟很快为陈然的疑惑提供了答案，听着罗秀娟略带哭腔地控诉自己如何跟高天志眉来眼去，陈然不得已按了按作痛的太阳穴，无奈道：“罗同学，在你之前在校外骚扰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对班长没有你口中的那种喜欢，我一直待班长就是一个普通的同班同学。” 罗秀娟听了陈然的解释更加来气，大声道：“你说谎。”陈然看着全然歇斯底里的罗秀娟，转头向跟在罗秀娟身后的女同学们道：“这几位同学，虽然我们平时很少讲话，但是你们有看到我跟班长有她口中这种亲密的举动吗？” 身后的女同学面面相觑，虽然是没有看到罗秀娟所说的陈然与班长出格的行为，但自己也确实现在把陈然堵在了这里，由此可见罗秀娟在女生团体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 在女生团体中，罗秀娟是作为核心人物但她所依仗的，不过也是自己在班级里名列前茅的成绩，和平时给同学们发的小零食来笼络人心。而现在罗秀娟要对上的是成绩更加优秀的陈然，而且更不要说陈然的父母都在学校里任教，同学们对于陈然这位平时跟办理同学不甚交流的“学霸”也是心有戚戚。 眼见跟自己一块来的女同学没有应答陈然，但同时也没有维护自己，罗秀娟一时慌了，扬起手就想给陈然一个巴掌，陈然恍惚中想起之前遇到在学校外被堵住的时候，是恩俊哥将自己解救出来，而现在难道自己要承受下这一巴掌吗？ “喂喂，班长，听说罗秀娟找人在女厕所堵住了陈然，还打了她一巴掌。”好事者跑来跟高天志道。 闻言，高天志看向来人兴致勃勃的神情，脸上如沐春风的微笑转为严肃，反问道：“在哪里？” 等高天志赶到地点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几名老师在现场控制秩序，高天志环顾四周，见到几个向来跟在罗秀娟身边的女同学正被老师训得哭哭啼啼地在一旁抹泪，而罗秀娟则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地蹲坐在墙角，头紧紧地埋在双臂之间，旁人看不见她的神情。 而陈然，陈然在拿着保温杯站在女厕所门口喝着水，高天志肉眼可见的在陈然白皙光洁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巴掌印。现场维护秩序的老师中认出来高天志，便指挥道：“天志，你先和陈然去一趟医务室，她手上擦伤了。” 这时候正悠悠然喝水的陈然才看到了高天志，正准备单手将保温杯盖上，没想到高天志先一步拿过了保温杯并帮陈然把盖子盖上，边应答道：“好的老师。” 高天志轻轻地拉起陈然受伤的手，看到陈然掌心划开了一道3厘米长的口子，幸好划得不深，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并没有继续向外冒血。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高天志才缓缓道：“伤得不深，不用担心，我和你去医务室。” 陈然注意到高天志全程使用陈述句，况且还轻轻地拉住自己受伤的手，真可谓走也走不得，只能乖乖地跟着高天志走去。 在陈然看不到的角落，一直低头的罗秀娟抬起头盯住了陈然的背影，眼神用力仿佛能把人刺穿，只是当她留意到陈然身边的高天志正看向自己时，又羞愧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向陈然。 在医务室里，值班老师用碘酒在陈然一遍又一遍“轻一点轻一点”的叫唤中麻利地为陈然清洗好伤口，边包扎边道：“别吃海鲜鸡蛋牛奶，还好这伤口不深，不然你要去打破伤风针了。”陈然莫敢不从地点头道是，而在一旁的高天志看着陈然被包起来的手不作表态。 离开医务室后，高天志只说陪陈然回家，毕竟闹了这么大一场，陈然也没有了到少年宫训练的心情，想着回家给王老师打电话说明自己受伤请假。跟着高天志回班里拿书包，班里的同学一反下课就跑的常态，在班里正叽叽喳喳。 想也知道说的故事主人公是自己，陈然默不作声地在自己位置上收拾物品，但只有单手的自己确实动作缓慢了不少，高天志径直走到陈然位置上帮她收拾后，并背上两人的书包后不发一语地离开了教室。 陈然明显听到在他们前脚刚离开教室，下一刻教室就更加沸腾了。 陈然无奈地转头看向高天志，他一边还在说道：“我家的车快到了，稍微等一下。”一边还不忘细细观察自己受伤的手。 陈然心里感叹道：“班长，你真是累啊。” 闻言，高天志扬了扬眉毛，露出了稍微转好的脸色，道：“怎么说？”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的陈然，顿时卡壳了，但又想到自己曾经在巷子里看到的李恩俊，事后回想，大概也知道李恩俊为什么会对巷子的那个女生这样子，但是，陈然总是觉得老这样不累的慌吗？ 第56章 陈然曾经搭过高天志家四个圈圈接送的轿车化解了陈然的一时语塞，高天志绅士地为陈然打开后座车门，再从另外一侧开门坐进车里，并且将后座的扶手打下来，示意陈然可以将受伤的左手放到上边歇息。 陈然看着这个上辈子没有多少接触的班长，暗暗叹了一句真是少年早熟，顿了顿决定继续把自己一时疏忽说出来的话语圆回来。 陈然道：“谢谢班长，我就是感觉班长您做事很周全，也很考虑大家的感受。”说白一点就是滴水不漏就是你，陈然心里默默给一脸笑容的高天志贴上了标签。 高天志点头笑道：“都是因为我是班长。” 陈然叹气道：“这个，班长，你明白吧，有些事情，你做出来可能别人感受是不一样的。”优越的五官和少年清隽的气质，陈然定定地看向高天志还略带婴儿肥的脸庞，能断言这位班长再过些日子也能受到李恩俊人见人爱的待遇。 陈然看着眼前的高天志，想起现在已经移民的李恩俊，两个人同样都习惯性地在脸上带着浅笑，对于他们而言或许一些举动是出于家庭教育的本能，高天志本能地为在场的各个人想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案，李恩俊本能地关照所有人的情绪，对于他们而言，这些都无关痛痒，但落在别人眼里却是另有深意。 就像多次刁难自己的罗秀娟，陈然是没法知道罗秀娟到底怎么样误会了高天志对她有意思，但陈然从寥寥几次与高天志接触下来，可以明显感到高天志对罗秀娟并没有超越同学之间的感情。 听了陈然的话，高天志默而不语，自己对女孩子给自己的关注并不是不知情，虽然没有沾沾自喜，但也没有兴趣处理她们。但是，高天志的眼神再次落到陈然受伤的手上，嘴角的笑意再淡了些，但是如果她们已经伤害了周边的人，那自己也有方法处理她们。 高天志抬起眼，对上陈然一脸为难的神色，不禁有些好笑，道：“我知道的，你放心。” 陈然自己作为一个灵魂老阿姨，跟小男生说这些早恋的擦边球话题实在是感到非常为难，往深了说吧，怕挑出来罗秀娟的作死过往，往浅了说吧，又怕没点拨到位。不过幸好自己这个班长早熟稳重得很，看着高天志一副这都不叫事的样子，陈然便也相信高天志想好了对策。 陈然家里就住得距离学校近，搭高天志的车绕了一些红绿灯的大路，陈然看着窗外周边熟悉的景色，放松精神，道：“哎，其实她们想引起你注意可以有很多办法的嘛，没必要每次都搞这么大阵仗。” “恩？可以怎么样引起我的注意？”高天志眼看陈然老神在的态度，好奇地反问道。 再一次，陈然心里后悔为什么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陈然判断可能是伤口流血造成自己脑部缺氧才一而再地说错话。陈然转头看向饶有兴致的高天志，突然心生一计，道：“来，我示范一下啊，班长你把左手做一个ok的手势。” 高天志伸出左手摆出ok的手势，陈然看着高天志的手修长白皙，节骨分明，吞了吞口水道：“然后班长你将左手拇指和食指的圈圈套在我的右手拇指上。” 陈然顺带伸出自己短短圆润的右手，高天志不明所以但也充分配合地按陈然所说做，看到高天志把圈圈套入，陈然右手与高天志左手五指交叉握住，奸计得逞的陈然笑得眼睛弯起来，对高天志道：“你看，这样是不是引起你注意了。” 高天志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指缝间传来陈然手指柔软的触感，看着陈然眼里狡黠的神采，深了几分笑意，道：“恩，这个方法不错。”然后高天志主动松开了陈然握着的手。 陈然心中默默舒了一口气，还好电光火石间想起了上辈子刷小视频学来的一招，这才糊弄过去。到了陈然家附近的巷子，高天志本想着下车送陈然到家，没想到陈然主动接过自己的书包，道：“班长，我家距离这里就几步路，我可以的，而且搞不好我爸妈已经到家了，看你送我回来了，他们肯定得留你吃饭。” 听了陈然的说词，高天志也就不再强求，略带抱歉的神色道：“那我就不送了，陈然你注意伤口，如果有不舒服的我有熟悉的医生，可以随时安排的。” 陈然听了心里默默乍舌，想来高天志口中所说熟悉的医生应该不是自己经常在社区医院问诊的医生，陈然当下也不好拒绝，便微笑道：“我会的，谢谢班长。”然后陈然再享受了一把被司机开门迎接下车的待遇，站在路边看高天志乘坐的轿车远去，陈然才停下挥动的手，放松地做了个扩胸动作，舒缓了紧绷的情绪，陈然不禁摇头，这个班长真的是让自己有上辈子在职场的紧张感。 在轿车里一直注意陈然的高天志没有错过陈然放松的动作，看向自己刚刚被陈然握住的左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转而想到陈然在医务室消毒时痛得煞白的脸色和不住微微颤抖的肩膀，高天志脸上的笑容收拾了干净，高天志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泛红的晚霞，黑色的眼眸里也渐渐地映出一丝诡异的红色。 陈然自然没有想过对手上的伤在父母面前做什么隐瞒，但是陈然明显低估了父母的愤怒程度。首先是回家就发现应当在培训机构的陈东耀已经到家做饭，陈然一进门陈东耀便连忙走过来目视一周自己女儿，见陈然只有脸色发白和左手缠着绷带外，并没有其他伤口，道：“然然你先去洗澡，你手上套个手套，可能不太防水，你手套的口子用橡皮筋束一下，千万别沾到水了。” 陈然见茶几上放着几个一次性手套和一条加厚的橡皮筋，想到父母这么周全自己，陈然开心道：“谢谢爸爸，你今晚不用去补习班吗？” 陈东耀正色道：“恩，今天请了假，等下吃了饭，我再出去给你买一个医院用的隔水保护套，然然你今晚先用着这个，就小心一点，伤口千万别进水了。” 陈然正想说伤口不太深，但见陈东耀罕见地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绷带，只得乖乖地说：“我知道的爸爸，我先去洗澡。” “恩，去吧。”陈东耀见陈然回房间收拾衣服，陈东耀转身回厨房，用力地剁着在砧板上的鸽子，砧板啪啪作响。 陈然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心有戚戚地想到，这自己家爸爸是生气了吗？ 也不怪陈然害怕，上辈子，无论自己考试不理想还是工作有不愉快，陈东耀都是以安慰为主，而现在这样的陈东耀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陈然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风尘仆仆的李雪芳正双手抱胸地坐在沙发上，脸上严肃的神情和穿着围裙端坐一旁的陈东耀如出一辙。 陈然不自在地吞吞口水，道：“妈妈，你回来了。”换了做平时，陈然肯定不会说这样的废话，但奈何家里的气氛实在太沉重，陈然都想不到其他的开场白。 李雪芳见自己家女儿神色自若，心中紧绷的弦也稍稍松缓，对陈然招手道：“来，然然，到妈妈边上坐。”陈然从顺如流地走去陈东耀和李雪芳中间空着的沙发位置上坐下。 李雪芳轻轻地握住陈然受伤的左手，道：“然然，怎么回事，你和妈妈说说。” 陈然抓抓脸，但陈然往后一步重心不稳，左手本能往后做支撑时，不小心压在了身后破损的瓷砖上。当时陈然就觉得掌心传来一阵痛意。 当时在女厕发生的事情不过几分钟的事情，罗秀娟摔在地上后陈然就想着拉她起来，结果陈然才发现自己手心正呼呼地冒着血，罗秀娟的跟班们见了血便喊了起来，才引起刚好路过的老师注意。老师一进厕所发现三个罗秀娟的跟班们站着，陈然掌心淌着血，而还躺在地上的罗秀娟看到老师就慌了神，都说不清一个完整的话。 老师根据现场情况，先在女厕外问陈然发生了什么，陈然本着大事化小的原则，当时也只是避重就轻地说是自己不小心划到了，当时问话的老师就半信半疑。 但是现在是自己的妈妈问道，陈然自然就一五一十地将厕所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陈然尽量简洁不带情绪地讲述完后，陈东耀重重地拍向沙发，沉着声音道：“这些坏东西，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然吓得整个人都震了震，看着陈东耀咬牙切齿的样子，陈然既是害怕又是惊讶，在记忆里陈东耀的脾气最是平稳，家里大小事都是李雪芳风风火火地处理着，陈东耀更多是在一旁递水安慰，担任着辅助角色。 而看到陈东耀发这般大的火，陈然表示自己真的是被吓到了。李雪芳皱眉瞪了一眼陈东耀道：“喊什么，吓着然然了。” 陈东耀迎着李雪芳略带责怪的眼神，收住自己的脾气，深呼吸几口，再恢复平常的语调道：“然然没事，爸爸不是怪你，就是太生气了。” 陈然不知所措地点点头，看着陈东耀憋得通红的脸，再瞄了瞄李雪芳一路未曾松开的眉头，陈然心里头有些犹豫，这是不是接下来就要问道罗秀娟一流为什么要在厕所跟自己起冲突了。 但没想到，李雪芳话锋一转，道：“然然，你告诉妈妈，那个同学之前还有这样对过你么？” 陈然感受这绷带传过来李雪芳掌心的温度，猜测李雪芳话里的意思是知道了罗秀娟之前的一些所作所为， 对于有上辈子记忆的陈然而言罗秀娟一直给自己的小不快顶多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作弄，对比自己上辈子见过的更加恶劣行为，只能说这些小插曲无足轻重，陈然也从来没有放在心里，只是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挑拨关系。毕竟不怕狗，不等于主动找狗咬。 但陈然的话语和今天发生的事对于陈家父母而言不亚于原子弹爆炸，在他们眼里一直被捧在手心长大的陈然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居然受了这么多委屈，甚至今天那些坏同学还让自己家小孩受伤了。 李雪芳和陈东耀听完陈然说的话，都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只是紧紧抓住的拳头暴露了他们内心真正的情感。 陈然感受着父母不做声响但是明显怒气冲冲的样子，乖巧地喝着陈东耀煲下对伤口好的淮山鸽子汤，弱弱道：“爸，妈，你们别担心，我好着呢。” 陈然为了显示自己没有事，还给父母摆了个大力士的造型，换了平时家里的气氛就轻松了，但对着陈然的安慰，陈东耀和李雪芳都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然无奈扶额，自己除了手有点痛，其他真的没有什么事啊。 吃过晚饭，陈然给王老师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并约定好明天早上提前半小时到舞蹈教室做今天落下的训练，陈然便像往常一样回到房间做练习。 看着陈然已经安顿下来坐在书桌前，陈家父母回到了房间，关上房门，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陈东耀怒不可遏地低声道：“我明天一回去就去校长那里。” 李雪芳坐在陈东耀身边，也是压低声音道：“你找校长有什么用，陈然的班主任跟我说了，那个女生周边的同学在写检讨的时候都写了好多些事，关键要先向那些学生家长约谈，让那些学生家长去闹。” 李雪芳和陈东耀都是在同一个学校里，虽然很想为陈然尽快讨回个说法，但是毕竟要考虑教学工作与家长关系之间的平衡。 陈东耀听了妻子的话，默而不语，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芳，我是真的难受，真的。”李雪芳何尝不知道陈东耀心里的想法，但是，李雪芳更加明白越是气愤越是要冷静，才能让那些学生付出代价，李雪芳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在陈家父母还在讨论如何循序渐进将这些罗秀娟为首的几名同学进行处罚时，第二天，在教务处的李雪芳就接到了校长办公室发出来的任务，要求罗秀娟等同学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并将检讨书放入升学档案中。李雪芳看了这个处罚力度心下一惊，这些都是准备小升初的同学，如果将检讨放在升学档案里，将会直接影响她们在中学的自主投档和未来的录取。 陈然和其他学生一样并不知道这层利害关系，第二天学校突然组织了大会，校长在台上慷慨激昂又痛心疾首地批评了“某些”同学的恶劣行为，并要求几名同学做自我检讨。全校师生在台下听着罗秀娟在讲台上哭哭啼啼地读着自己的检讨书，站在身边的高天志小声在陈然耳边问道：“陈然你手好些了嘛？” 陈然第二天回到学校在校医处换了药，校医看了伤口道：“恩，恢复还行，注意别乱动，别沾水，不会留疤的，过多几天就好了。” 陈然言简意赅地说：“好很多了，校医说再一会就好了。” 高天志闻言点点头，刚好罗秀娟带着哭腔读到“保证绝不再犯”，陈然突然脑子一抽道：“我以后可能中学还要和罗秀娟在一个学校里，她该恨死我了。” 高天志看了看陈然，笃定地道：“不可能。”陈然侧眼看着与自己并肩高的高天志，在树荫下，常年挂着的笑容角度不变，只是看向舞台上罗秀娟的眼眸里丝毫没有笑意。 陈然微微缩了缩脖子，这三月的春风怎么还是这么凉呢。 第57章 冲刺，向着中学大步迈进(一) 在陈然左手差不多痊愈的时候，也到了花杯复赛的来临，作为g市奥数培优班的集训队伍，陈然等20名同学比常规学校通过初赛选拔出来的同学更添几分紧张，但奈何在集训中和其余三名女生的关系还没弥补，陈然只能看着考场里其他有同伴的同学在叽叽喳喳一起分享紧张的情绪。 陈然坐在位置上转着自己永恒铅笔，看着被分到身边的何铭颜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陈然到开考前都没敢问何铭颜紧不紧张。随着考试信号发出，陈然感受到自己越做卷子越是手脚冰冷，但脑子却是像有一条油炸高速公路直通问题的答案，无可否认的，陈然做题非常沉迷，直到监考老师提示还有5分钟收卷，陈然才发现自己将答题卡填得满满当当的。 陈然忙不及得再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最重要地检查答题卡名字和选项是否填写齐全，考试结束铃声响起，考卷、答题卡和草稿纸都被一一回收。 陈然脸色煞白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将一直放在桌面的豆奶插上吸管狠狠地吸上一口，才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慢慢地将文具收拾好，陈然边吸着豆奶边向考场门口走去。在必经之路上，遇到了站在树荫下的何铭颜。 陈然看到何铭颜仿佛在等人，微笑点头示意，道：“你好。”何铭颜微微点头，跟上陈然的步伐，道：“你感觉怎么样？” 陈然虚弱地笑道：“考试感觉挺好的，但是我现在晕到不行。”以前常听人说用脑过度会头痛，但自己直接是头晕眼花了。 何铭颜眼看陈然走路摇摇晃晃，放慢了步伐，道：“恩，复赛获得一等奖的能参与7月的总决赛。”陈然闻言微微点头，虽然作为奥数培优班能免去初赛，但要想进入总决赛还必须拿下一等奖，而一等奖的获奖比例据带班的杜老师所说，不会高于6%，也就是今天坐满10多个教室，每个教室30人的参赛者，只有不到20人能拿到一等奖，继续参与总决赛。 陈然想到这茫茫的机会，就打住了自己飘飘然的想法，正色道：“我这次尽力了，能选上是最好，选不上我也努力了。”作为上辈子在奥数学习毫无建树的自己，陈然这一年多可是下了吃奶的劲在和题目死磕到底，但具体能不能赛过诸如何铭颜这般真天选之子，陈然觉得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 何铭颜见陈然边嗦着豆奶边说着丧气话，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不常有的不解神情，道：“你怎么会觉得自己选不上？” 何铭颜这个疑问倒是将陈然问懵了，总不能说自己有上辈子的经验所以连着这辈子对数学学习感受都不太好吧。陈然打了个哈哈，道：“这不是没有出结果谦虚嘛？而且现在我还在准备择校的考试。” 何铭颜听了陈然的解释，略带认可点点头，转而问道：“你报考哪间学校？” 陈然虽然感觉何铭颜似乎对着自己话变多了，但也还是一板一眼回答道：“z中。” “哦？”听了陈然的答案，何铭颜略带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会报考h中。” 陈然真想看看何铭颜在心里对自己的认识是不是有什么错误，h中那是有名的数理化强校，自己考上之后学习怎样不说，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陈然心里波涛汹涌，但脸上还是客气道：“这个，h中是传统的数理化强校，我觉得还是z中比较稳妥。” 何铭颜脸上再一次露出不解神情，看向陈然一脸认真的表情，倒也认定她没有撒谎，但是，既然h中是数理化强校，不就更适合数理化强的学生报考吗？例如像陈然，又或者像自己。 想到自己，何铭颜脸色沉了沉，只是h中今年设的奖学金名额自己估计拿到的机会不高，而z中，想到学校老师昨天给自己透露的消息，z中愿意在自己通过择校考试后将校内奖学金名额给到自己，这笔奖学金不仅能免去学费与书报费，还有每月定额的饭堂补贴，学校还出面帮自己申请国家助学补助金，条件可谓是相当优渥。 何铭颜明知z中给的条件最好，但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痛快。直到现在看到陈然一脸认真地说她自己想报考z中，何铭颜才在心里放下对h中的执念，继续面无表情道：“巧了，我也考z中。” 听了何铭颜的回答，陈然感觉跟记忆里出了一丝不同，在上辈子对何铭颜这位g市之光的求学之路中描述的不是就读h中吗？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陈然按下心头的疑问，可能何铭颜只是现在像报考z中，而最后考的是h中也不可知，陈然一时天人交战，但嘴上还是笑道：“恩，那我们各自加油了。” 来到考场门口，陈然看着连公交都不舍得坐的何铭颜，踩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在响的老旧单车扬长而去，嘴里念念有词道：“未来的g市之光，加油。” 花杯的复赛成绩即将在4月底公布，在此之前，陈然还有z中的校园参观和择校考试要准备。在李雪芳的郑重要求下，陈然在z中进行参观的时候必须不能穿校服，要穿得像个女孩子，但又不能过于花哨。按着自己母亲的指导要求，陈然在自己逐渐膨胀的衣柜里掏出一条深蓝色系中长款的格子裙，配上白色荷叶袖的衬衣。 在多日的女孩子课程研修下，陈然成功地将一头长发绑出了一条两手辫，在发尾处按李雪芳的要求绑上了一个蓝色的蝴蝶结，发辫摆在胸前，镜子里的陈然显得既是乖巧又是文静。 加上常年练舞修长的四肢和白皙的皮肤，脚上蹬上一双学校周一穿礼仪服才会穿上的小黑皮鞋，陈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念道，这身都能赶上去选美了。 有跟陈然一样想法的除了看女儿哪哪都好看的李雪芳外，还有在学校开放日，端坐在学校绿道上设了摊位做招生指导询问工作的老师，坐在摊位上的老师除了应对家长们各式各样的问题，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寻找出挑的学生来提前拢入招生的大部队中。 因此，在摊位的叶老师远远地就看到在人群中高了一个头的陈然，小声地跟边上的老师咬耳朵道：“那个穿蓝裙子的女孩子，去问问她。”叶老师是负责学校特长班的教学的老师，同时也是z中舞蹈队的带队老师，陈然高高的个子让叶老师一下就识别出来陈然绝对是个学习舞蹈的。 果不其然，被派去的老师一问，确定了陈然是学习舞蹈的，便带着李雪芳和陈然一同来到摊位前，走近一看，叶老师眼里的光彩就更甚了，坐在叶老师边上负责尖子班招生的谢老师看到陈然也在心里微微点头，五官清秀，四肢修长，确实一看就是个练舞蹈的学生。 杨老师热情地招呼道：“家长您好，请问有没有什么想要了解一下呢？”李雪芳和陈然看着杨老师热情的态度，纷纷都是一脸错愕，这z中的老师这么好说话的吗？ 别人客气，难不成自己还真端着，杨雪芳客气回道：“老师您好，我们家陈然今年6年级，也符合贵校择校报名的标准了，孩子从小就学习芭蕾，刚刚在全国芭蕾舞比赛和国际芭蕾舞比赛中拿到名次。”说着，李雪芳把随身带着陈然的奖项文件包翻到芭蕾舞获奖的页面给叶老师展示，叶老师看到奖状和陈然表演的照片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杨雪芳继续道：“陈然还有最近参加了英语演讲比赛，作文大赛和编程比赛，都拿了些名次。”陈然看着翻过的一张张证书，想到自己这一年来这边厢参加完英语演讲比赛，又参加了英语作文大赛和赶着鸭子上架的编程比赛，还好都获得了名次，而且在编程比赛陈然还获得了一等奖，这叫陈然自己都不敢相信。 在边上本来以为没有自己事的谢老师听到教学类奖项便来了兴致，在其他学生中只能见着一两个的证书，在陈然这里还垒了厚厚一本，谢老师转身将椅子拉过来一同看着李雪芳手里展示的证书。 市级英语演讲比赛第二名，省级英语作文比赛第二名，而且还有个市级编程比赛的一等奖，谢老师仔细端详着，开口道：“这编程要有奥数基础吧。” 李雪芳点头道：“是的老师，陈然参加未来杯拿了二等奖，最近还参加了花杯的复赛。”听了李雪芳的介绍，原本兴致勃勃的叶老师脸上的微笑淡了些，但还是坚强道：“同学你自己有听说过我们学校的班级吗？“ 一直低头看着证书的谢老师抬头问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问题，道：“花杯复赛感觉如何？” 陈然微笑着向两位老师点点头道：“两位老师好，我个人非常有意愿报考z中的尖子班，参加花杯的复赛之后我已经在准备7月的总决赛复习。”陈然心里头虽然对于能不能拿得到一等奖进入总决赛的入场券没有十足把握，但装一下自信肯定是可以的，陈然在心里万分祈祷自己能拿到一等奖。 谢老师听了陈然的回答挑了挑眉，道：“你把学校名写给我一下。”陈然随意找个了宣传页写上学校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后，谢老师拿着写有陈然信息的宣传页拿着手机匆匆走开到旁边打起了电话。同为z中的教学老师叶老师自然知道谢老师这是非常满意自己一眼看上的这个学生，打电话去求证陈然说的信息了，但是叶老师还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再争取一下，道：“同学，尖子班压力很大的，你既然有舞蹈基础，其实可以考虑加入特长班。” 陈然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李雪芳听出来叶老师的心思，笑着道：“我们家陈然还说着进来z中后还是要参加舞蹈队的，能进尖子班最好不过，毕竟跳舞还是比较难。”李雪芳这话说得既是安抚了叶老师，也表明了态度，叶老师见陈然也没有说话，想来真的就是奔着尖子班来的。 不一会儿，谢老师的电话便打完了，走回摊位前，将写有陈然信息的宣传页放到自己面前的文件夹里，做回李雪芳和陈然面前，郑重但又低声道：“欢迎陈然报考，笔试对你应该不成问题，我们面试环节见面吧。” 第58章 冲刺，向着中学大步迈进(二) 得了谢老师的默而不宣的首肯，陈然在接下来参观z中的教学设施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总觉得重生以来最记挂心头的事居然这样就成功了一半。在陈然身边的李雪芳自然也是喜不自胜，但对比陈然一向不确定自己的能力，李雪芳对于自己家女儿能考上z中可谓是十拿九稳，但能通过校园参观就基本能拿到尖子班的入场券，也着实让李雪芳打从心眼里高兴。 在听到学校老师介绍z中未来的教学安排有不同的项目可供学生参加时，陈然才第一次感觉上辈子错失的重点中学学习终于真真切切地再次掌握在自己手里。 当然，眼下还有重要的择校考试，考试选在了4月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z中诺大的校园里挤满了不同学校的小学生，陈然穿着g市相似的绿白相间运动服，早早来到考场教学楼外，对应座位表找到自己考试的教室，密密麻麻的考试安排表上陈然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像较为熟悉的在奥数培优班中的何铭颜、王家瑞、凌睿，还有不少陈然知道是与自己同一个小学但没有对上名字和长相的同学，同时，陈然也看到了肖晓筱的名字就跟自己相隔一个考场。 看着众多熟悉的名字，陈然在心里默道，兄弟们，加油。 虽说是择校的笔试，但考试的内容不外乎就是语数英三门。陈然做起卷子感觉z中考的题目并不算超纲太多，有初中才会接触的平面几何内容和英语词汇，但数量并不多，语文考试作文题目和古诗词的阅读理解只算是中规中矩。总的来说，陈然考完最后一门英语，做完卷子见距离收卷还有半个多小时，检查两次卷面和答题卡后还给自己估了个分，算一下自己三科的总成绩。 因为陈然是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见陈然已经没有作答，监考的老师在陈然身边停下，看看陈然答题的情况，然后又看了看陈然字迹娟秀的英语作文答题卷面，满意地点点头，和教室里另一位监考的老师递了个眼神。 等到收了卷子，一直观察陈然的老师，站在陈然跟前主动问道：“感觉题目难吗？” 陈然微笑道：“难度还是适中的。”虽然自己提前很多完成了，但也看到教室里有同学在收卷时还在奋笔疾书，因此陈然回答也相当谨慎。 监考老师闻言点点头，对着课室的同学道：“笔试成绩将在一周后公布在学校官网上，请各位届时凭着准考证号查询，一定注意面试的安排。” 教室里各个同学都大声回应，陈然背上自己的小书包便向校门口走去，今天李雪芳和陈东耀都说新房子装修交付了，要带上自己一同去看看新房，因此陈然的脚步加快了许多。 因此，陈然也就没有看到肖晓筱在陈然身后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与晓筱同班一同考试的李珊道：“陈然肯定是考得很好吧，这么急匆匆就走了。” 这话虽然毫无根据，但晓筱还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到自己刚刚在答题时无从下手的苦恼，晓筱情绪有些低落，道：“我们也回去吧，看来只能争取电脑派位了。” 李珊听了也有些灰心道：“卷子好难，早知道我昨天还是认真复习，不看电视了。”晓筱苦笑一下，心想卷子上的题目似乎不是少看一天电视就能写出来的，但又想到自己不遑多让的答题情况，只能黯然不语。 这边考完试的晓筱正情绪低落，那边陈然一家已经到了z中旁新开发的星愿湾去看自己家的新房子，售楼部工作人员一路带陈然一家去收楼的时候喋喋不休，又说这房子这赠送的精装修好，又说陈东耀挑的这房子位置好，距离z中上学方便；又说李雪芳做房屋装修的要求提得好，很多业主都没有这样的眼光。 总之是一路走一路夸，陈然听了耳朵都起了茧子。不过有一说一，陈然家的房子就在星愿湾楼盘中心花园正对处，星愿湾本来这个楼盘就是烂尾楼盘活，它能成为烂尾楼自然是因为前期建造成本过高，这些成本都体现在了每层户型楼顶高，一梯只有4户，每个户型都是100平米以上的大户型，每栋楼只有10层，而且都装上双电梯，可谓是标准的洋房度假楼盘。但偏偏这楼盘所在的区域又是g市教育资源集中的城区，花园里丰富的绿化面积和相邻的z中都是这个楼盘重要的卖点。 进了新家的门，陈然才感觉到销售部工作人员并没有言过其实，陈然家在6楼，g市人讲求一头，但凡楼层涉及个4字都要改为3a的程度，6字的楼层算是非常吉利的数字。进门后就能看到方正的饭厅和客厅，落地玻璃窗直通大大的阳台，这个屋子看起来整齐又光线充足，走进客厅右手边就是房间通道，陈家父母的主卧和陈然住的次卧都有窗户，更难能可贵的是在陈然的房间里父母定制了一体式的书柜与书桌，不但节省空间也兼顾了陈然的学习需求。 在陈然房间对门还有一个房间虽然没有窗户，但是李雪芳在细细问过王老师舞蹈室练功房的装修材质和要求后给陈然在家里建了个有15平米的舞蹈室，还有扶手和落地的镜子，甚至在房间里还装上了小型的喇叭来播放音乐。 陈然推开门看到自己的练舞房时眼睛都直了，内心欣喜不已，转身抱住李雪芳道：“谢谢爸爸妈妈。”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好了，陈然不是没有幻想过能在自己家里练习，但老旧的教室公寓只有50多平米，连找个大点的地方踢腿都困难的，自己也只能每天道舞蹈教室练习。 但是现在居然拥有了自己的练功房，虽然位置不大，但做基础的舞姿训练和基础练习是非常够用了，也就是说自己不用每天早上都跑去少年宫一趟了。 李雪芳见陈然如此高兴，心中也满是欣慰，道：“然然以后我们住得离少年宫远了，你早上可以在家里练习，不用天天两头跑。”陈东耀在旁边默默点头。 陈然迫不及待地在属于自己的练功房试了一下，虽然不及正规练功房能让自己做跳远，但是把上练习是完全不成问题了，再一次，陈然高兴地道：“我很开心，谢谢爸爸、妈妈。” 接下来就是常规地对新房设施的验收，陈然自然不懂得这些，便站在新家宽敞的阳台上看着户外的风景，远远地还能看到z中的操场，陈然想到，恩，以后跟学校就真的是一碗汤的距离了。 对比陈然的开心，李雪芳看着家里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点积蓄，在买断业主地下停车场车位和做家里软装的花销消耗殆尽，李雪芳看着存折里只剩3位数的存款和自己家女儿乖巧地跟在自己身后，咬咬牙，道：“来，然然，新房子还有没有啥你想要的？” 陈然看着李雪芳结账数钱时一脸肉痛的表情，摇头道：“不用了，我就想多买几本习题，其他我都没什么缺的。” 进入6年级后，陈然有更多的时间在自己完成课外的提升学习，从即将接触数理化到英语口语训练，陈然每周都能消耗一本练习题，真的是都在感叹习题不经做。有的时候实在没有习题做了，陈然甚至还对着李恩俊赠送的词典在背诵默写单词，但陈然总觉得没有参照物查找自己的学习漏洞。 听了陈然的需求，李雪芳自然应允，想起在同年级的女孩子要的多数是明星周边和衣服，自己家女儿要的却是练习题，李雪芳的心里既是自豪又是愧疚。自豪自然是不必说了，愧疚的是陈然这几年个子长得快，好在年前买的衣服以宽松为主，今年家里不能也不必再给陈然买衣服。 但是，眼看着越发长高的陈然，李雪芳还是在逛商场的时候给陈然挑了几瓶洗面奶和防晒霜，道：“然然，你平时也要做好护肤防晒，听你们王老师说，你们跳舞的除了不要长胖还有就是不能变黑。” 陈然自然是点头应下，只是想到上辈子升入初中之后自己在青春期长胖也不愿意继续练习芭蕾，皮肤一天太难变黑也没有再去管理它，这次重新经历一次，自然也将护肤与防晒的工作摆在首位。 陈然整个家庭已经做好了搬去z中附近生活的打算，而且一周后李雪芳在学校用电脑登陆上z中的网站，看到自己家女儿成功通过笔试，李雪芳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真正看到时还是高兴得给陈东耀校内座机拨去电话，言语中都是压抑不住的高兴道：“然然通过笔试了。” 电话那头的陈东耀也是高兴不已，细细了解接下来面试的安排，要说接下来z中的安排也简单，通过笔试的学生再通过面试确定是预进入尖子班还是明确进入特长班。 在提前择校的名额其实只开放了尖子班80%和两个特长班的其中一个班级的名额进行招生，毕竟g市升学的大原则是的电脑派位，所以哪怕是尖子班也要留下一定名额给到电脑派位的学生和择校录取的学生在真正入学之后进行分班考试，所以说现在在择校考试中进入尖子班也只能算是预进入，但是被特长班已经录取的提前择校学生不会受到分班考试的影响， 就算是预进入尖子班，哪怕在开学后分班考试真的不理想，也可以留在普通班继续就读。但是，已经知道自己通过笔试的陈然想到，自己既然能进入z中了，必然是朝着尖子班里去的。 而在参观z中时叶老师提过的特长班，就是在择校考试中要面试的主要原因，在面试规则中z中明确强调需要通过择校考试笔试的同学准备1次才艺展示，没有才艺的，甚至可以选择朗读，但无论如何必须要让z中的老师看到学生的所长。 这个模式能确保进入z中其中一个特长班的学生不仅学习成绩达到学校要求的基础水平，还能进一步筛选进入尖子班的学生是真正具有发展培养潜力的人才。陈然看到李雪芳打印回来的面试要求，内心默默评估z中选育的教学理念，想来上辈子看到不少z中国际部的学生能进入藤校，也是这般层层筛选剩余的精英。 李雪芳见陈然看着面试要求沉默不语，担心是不是孩子压力太大，细心道：“然然，你觉得怎样？” 迎着自己母亲略显担忧的神色，陈然淡定道：“没事，我肯定是要进尖子班的。”再次听到陈然的信心宣言，李雪芳脸上更加乐开了花，原因别无其它，就在知道了陈然通过z中择校笔试的当天，陈东耀也接到了陈然奥数班班主任杜老师打来的祝贺电话。 “老陈呀，我可是真羡慕你啊！”接了杜老师打来电话，陈东耀只听电话那头的杜老师没头没脑地先来了这么一句，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想，陈东耀压低了声音，含糊但又试探地问道：“老杜，我陈然第几名？” “大胆点。”杜老师和陈东耀同在小学数学教育工作多年，虽然陈东耀不负责奥数工作，但作为毕业班优秀的带教老师，两人自然是相熟的，杜老师知道陈东耀的性子，拐了个弯，但也不继续逗陈东耀，便乐道：“不开玩笑了，之前不久和你说过你家闺女好嘛，连着我班里几个同学，都拿了一等奖，你7月可得把你闺女再交给我一次啊。” 陈然之前参加奥数班的集训，陈东耀便主动地细细问过杜老师集训的安排，问到最后杜老师都无语了，只差对天发誓绝对关照好陈然。 听到杜老师说出自己最想听到的答案，陈东耀一时间觉得自己呼吸都找不到了，缓了几秒才道：“谢你了老杜，改天，不找天，就请你吃饭。” “哈哈”杜老师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道：“行了，咱们哥两个不说这些，跟你家闺女好好庆祝吧，哎，真是羡慕啊。”杜老师不禁想到自己家小孩同样是小升初但是数学永远挣扎在及格线上，内心真的是羡慕嫉妒恨。 好说歹说一轮，陈东耀放下电话，放眼望去办公室里的同事都竖起了耳朵，陈东耀用手擦了把脸，道：“我家女儿花杯拿了一等奖，能进入决赛，我请大家下午茶。”一时间办公室的老师都沸腾了，纷纷说着恭喜的话，陈东耀都笑着应下了，激动不己地给李雪芳打去电话分享这个好到不行的消息。 第59章 冲刺，向着中学大步迈进(三) 在花杯复赛一等奖这个含金量十足的成绩加持下，陈然在准备面试的自然多了七八分底气，面试当天陈然没有穿上校服，转而穿上白色荷叶袖的针织薄衫加上红色提高腰线的连衣裙绑带，红色裙摆点缀着一圈蕾丝边，搭配芭蕾舞绑带式的皮鞋，陈然一头长发在左右各挑两股头发做扭转发丝，在脑后翻转一周再绑上一个同样是红色的大蝴蝶结，整个人显得青春洋溢，又显文静灵动。 李雪芳满意地看着陈然的一身打扮，感叹道：“我家女儿真好看。” 陈然看着镜子里五官清秀，但一双大眼睛扑闪不闪的自己，再加上这一身小姑陈莹莹赞助下的服装，陈然感觉自己就算不能跻身美女行列也算是个清秀佳人。 在来到面试等候区，陈然和一众通过笔试的学生被分批安排在教室轮候，在等待区域，陈然瞪大了眼睛看向轮候课室安排表，在陈然大眼睛的努力下，不乏看到熟悉的名字，如高天志、何铭颜，陈然想来自己班长能通过笔试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没想到何铭颜真的报考了z中，难不成是自己上辈子看错了这位g市之光的背景介绍嘛。 在陈然陷入回想的时间里，现场老师叫号道：“下一个面试者，陈然。”听到自己名字，陈然忙不迭地道：“到。” 面试分为两部分，首先是5名z中的老师进行问答，问答内容包括个人介绍、家庭情况和报考意向等，然后根据学生的消失情况，老师会用至少一门外语进行问答，为什么说是至少呢？因为站在门外的陈然通过模糊的辨认，听到里面面试的学生与老师分别用了日语和英语进行交流。 陈然表示自己真的是被卷到了。 但是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陈然给自己打气，拿出了上台表演的笑容与气场，走进面试教室，在坐下前礼貌地向各位老师微微鞠躬致敬道：“各位老师好，我是陈然。”落落大方的姿态与常年训练芭蕾舞的肢体语言让其中几位老师眼前一亮。 问答环节都是李雪芳曾经给自己训练过的套路，陈然对于老师每个问出来的问题都胸中有腹稿，问答的老师对陈然的回答不做评论，但每每陈然回答一个问题，5未老师便在自己在面前的打分纸上进行分数的登记。到了最后环节，一个脸圆圆的老师脸带笑意问道：“陈然同学，你有多年学习芭蕾舞的经验，也拿了很多奖项，其实你特别符合我们特长班的招生。” “谢谢老师，我个人更加意向报考z中的尖子班。”陈然也同样报以微笑回答道。 “那么，”脸圆圆的老师继续问道：“如果你不能进入尖子班是否接受学校的调剂呢？” 陈然看向教室里五位老师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自己的回答，陈然垂下眸子，看向自己端正地放在红色长裙上的双手，稚嫩白皙，但充满力量。陈然抬眸，看向教室里的5位老师，陈然的微笑更加深，而发出的声音没有颤抖，没有犹豫道：“不，我不接受任何调剂。” 在无数个做习题的夜晚，陈然都有那么一两分钟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甚至黑得连星星都看不见的夜晚里，陈然也累，也辛苦，也想玩，但想到上辈子成年后自己面临一份不如意的工作，面对一个不如意的自己时，陈然更加难以面对的是自己连说不的余地都没有。 因此，在这辈子，陈然玩了命一样向前学习，像有怪物在身后追赶自己一般，不敢有丝毫停顿，为的是全力以赴争取自己想要的，和有底气拒绝自己不想要的。 圆脸的老师听了陈然的回答，在评分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脸上笑容不变点头道：“好的，谢谢你，接下来请去304教室准备才艺展示。” “谢谢老师。”礼貌道别后，陈然回到等候区拿到自己的背包，才发现自己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 记得自己上辈子在职场一向以吃苦耐劳着称，无论上司提出多不合理的要求，自己总是能想办法完成，有的同事称赞自己有能力，有的同事说自己爱逞能，而只有陈然自己知道，不拒绝，不过是因为自己不相信自己能拒绝而已。 而现在，陈然相信自己有能力拒绝了。 才艺展示环节，陈然准备的是经典的《吉赛尔》独舞，在洗手间换上衣服，准备妆容和发饰，陈然看到身边来来往往不同的女孩子身穿各种舞蹈的服饰，其中也不乏见到跟自己一般穿着芭蕾舞鞋的，尽管不知道别人实力如何。但是，陈然偷偷关注身边绑着头发的女孩子，在心中中肯地评价道“真的是好漂亮啊”。 练习舞蹈的女孩子长相一般不差，但陈然还是鲜有看到这些个个精致好看，比例匀称的同龄女孩，陈然敢说到自己在少年宫的同学长相都不及这里女孩长相的一般水平。 但是不论长相如何，陈然能依仗的也只有在任天教导下这一身的舞蹈实力了，随着陈然的轮号被喊到，陈然昂首挺胸地走进教室，自信满满地问好道：“各位老师好，我是陈然。今天我为各位带来的是《吉赛尔》，希望各位喜欢。” 正式的比赛中，陈然自然是没有机会做介绍的，但毕竟是面试选拔，陈然自然希望各个老师能对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在开场就强行给自己加戏。事实证明，陈然别具一格的开场、扎实的舞蹈功底和富有感染力的表演让才艺展示环节的老师都纷纷给出了高分。 一天的面试下来，虽然不累人，但是陈然感觉自己的精神紧绷，尤其是提问环节自己勇敢的发言，让回过神来的自己一阵后怕。但是，如果问陈然再给你回答一次你会怎么选择，陈然必然还是会选择拒绝调剂。陈然只能说自己害怕，但下次还敢。 z中的择校结果在5月劳动假期来临之前在学校官网上再次进行了公布，在公布的首日，陈然是和李雪芳一起在学校的电脑前查询的，在网页打卡前，网络有些许卡顿，看着空白加载中的页面，陈然突然想到上辈子也是这样，在h中的笔试录取公布上，自己和李雪芳也是这样守在电脑前查阅，自己当时根本没想过有可能不通过，所以才在反复确认名单确实没有自己的时候，不住地哭了一个下午。 而现在的自己，陈然想到，应该是再坏的结果自己都能承受。 迟钝的网络终于加载完毕，陈然一眼就看到按照姓名首字母排序的尖子班预录取名单中，赫然写着陈然两字，陈然与李雪芳母女两个屏住呼吸，核对起跟在名字后的考号，一个阿拉伯数字地比对。最后确认一个事实，陈然进入了z中的尖子班预录取名单。李雪芳激动不已，连忙喝了几口水，想和陈然抱着庆祝，又想到要给陈东耀打电话，一时激动得连电话号都按错了两次。 陈然自然心里也是高兴的，但是更多的是一种长期努力之后换来踏实的幸福，趁着李雪芳给陈东耀报喜的间隙，陈然细细看来进入尖子班的预录取名单。在参观z中的时候就曾了解到，尖子班采用的是小班教学，也就是说，普通班能有50-60名学生，而尖子班最多不过40名。 而在择校的预录取名额只会开放尖子班80%，也就是说最多也就32名能进入预录取，陈然在名单里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何铭颜、高天志的名字，还有在奥数培训班交流过的凌睿，其它出现的名字，陈然表示连印象都没有了。 页面往下，看到特长班里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卢嘉欣”，陈然会想起自己在给小姑帮忙拍照时一同的伙伴其中就有一名美女叫的这个名字，但是光凭名字陈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反复看了几次，陈然还是没有能在名单里看到晓筱的名字，只能确定自己这位年少好友没能通过择校考试。 陈然虽然知道自己已经通过考试，但没有想着大肆宣扬，毕竟班里很多同学还要参加电脑派位，准备小升初衔接的学习。 但是，陈然一路傻笑地回到班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傻乐着，然后看到班长高天志向自己走过来，在旁边的位置坐下，陈然看着高天志，少年白玉似的脸庞依旧挂着温和的销售，陈然以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恭喜你，班长，以后请多多指教。” 高天志听闻，脸上的笑容加深，也低声道：“同喜，我们都在分班考试加油吧。” 陈然慎重地微微点头，高天志见陈然也是知道分班考试的，继续道：“我家里人有和几位z中的老师准备给我安排个暑假课程，但是一个人学习有点无聊，陈然你有意向一起参加吗？” 陈然眨巴眨巴大眼睛，心中百转千回有无数个问号，挑了个最为中性的问题，疑惑道：“班长你家长同意我一起吗？” 听了陈然的问题，高天志心里更加笃定没有邀请错人，摇头笑道：“恩，我家人今年暑假都在国外，也是家人建议我找几名同学一起学习的。” 顿了顿，高天志看向陈然正静静听自己说话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高天志继续道：“但是，新学校我也只认得你一个，所以才想来邀请你。” 陈然一时间分辨不出来高天志所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是突然入了班长的眼，所以才被抛了橄榄枝。 但无论如何，能跟即将进入学校的老师学习是一件多难能可贵的事，陈然不是不知道。陈然面对高天志对自己提出来这诱人的提议，委婉道：“谢谢班长邀请，如果方便的话请务必，让我一同参加。”陈然在务必两字加了重音。 高天志闻言点点头，道：“恩，具体安排应该是在7月下旬才开始，应该不会影响你花杯集训和参加决赛。” 陈然面对这过分妥当的安排只能点头，自己只有在校会上被表扬拿到了花杯复赛一等奖，怎么自己参与决赛的消息班长会知道呢，陈然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当然，”高天志转了个弯道：“如果陈然你有我们未来的同学想要邀请一起学习的，也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陈然是完全理解不了高天志这番作为了，难道只是纯粹的播撒同学爱吗？陈然摸不清楚头脑，疑惑道：“我倒是还认识两位通过考试的同学……” 高天志笑着点头道：“恩，没问题的，小班教学，跟我们程度相同大概不要超过5人就好了。”高天志说完话，上课铃声也响起了，陈然简单写过高天志并表示会问问之后，陈然满脑袋黑人问号，盯着黑板，心里反反复复琢磨高天志的这邀请的意思，最后实在想不通，只能在心里给高天志的背影作揖，道，少年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白猜。 第60章 离别，迈向新的开始 5月渡过12岁生日的陈然感觉转瞬间就来到了小学生涯最后一次的期末考试，毕业班的期末考试在6月中旬进行，在期末考试卷子答完之后，陈然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着同学和老师与记忆中的影像相去无几，唯一不同就是自己能换了一种心态去记录这些永远无法重来的美好，课室的空气，窗外的景色，涌动年轻的脸庞，都是那样珍贵。 当然，回想自己上辈子，同样也无法理解这渗透于日常的经历是多么宝贵，只有在多年之后，闲暇时光里看到那些背着书包的少年，才会恍然大悟，自己曾经那么美好的岁月，就这样悄悄地，从指缝处溜走了。 兴许是毕业季来临催生了离愁，陈然看到在期末考试后，不少同学还忙着交换同学录填写，陈然自己也收到了很多同学邀请填写同学录，但陈然却没有买来同学录给同班同学填写。一来，是自己重生这差不多两年时间里跟班上同学话没有两句；二来，陈然好不容易又捏造完一篇同学录，闻着自己手上在同学录纸张染上的满手香气，表示自己真的写了足够多的兴趣、爱好和座右铭了。 陈然听着学校安排在6月最后一周回来拿电脑派位结果和拍毕业照的安排，不得不和班主任报备缺席毕业照拍摄。 因为根据奥数夏令营班的安排，自己从明天开始，就要参加为期一个月的集中训练，训练形式和上次参加6天的封闭式集训相似，都是将学生拉去一个深山老林地方里面，全面训练。 根据陈东耀打听回来的消息，陈然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不同于上次6天集训要交3千元巨款，这次夏令营得到了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希望选手能以最好的表现在决赛中赛出成绩，因此，一个月的集训，每位学生只需要象征性地交500元就可以了。 听了这特别关怀的费用，陈然顿时觉得放心不少，李雪芳知道费用之后更是立马从小包里掏出5张一百元，豪气道：“然然肯定要参加的。” 陈然班主任听了后遗憾的表示，只能缺席拍照，会在留念的毕业照背面印上陈然的名字，陈然内心确实也有遗憾，而且现在并没有像未来一般有强大的ps技术，不能凭空将自己的照片p进集体照片中。 而且，在毕业考试当周，陈家父母趁着学校教学任务暂过一轮，补习班课程还没有全面铺开的空档期，对原本教师公寓里的日常用品打包搬入新家。从软装完工，家具进场到搬进新家生活，新家已经空置了将近3个月，李雪芳预计着多买几盆绿箩到新家吸吸甲醛，这段时间就可以操办起来入伙新家的仪式。 g市注重意头和风水，搬进新屋是一件大事，陈东耀和李雪芳想来家里的亲戚都得邀请上门坐，还要留他们吃饭，想来也会影响陈然学习，所以也故意留了心思选在陈然刚刚在夏令营的一个月里进行入伙招待。 陈然也是知道自己父母的心思，因此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衣服和书籍都打包好，整整齐齐地垒在纸箱子里，用马克笔写好标记，陈然和李雪芳仔细交代着：“妈，你们搬家辛苦，我的东西你就帮我放在房间里好了，我回来可以自己收拾。” 李雪芳点头道：“行行行，妈听你的。” 陈然转头跟在一边忙着打包收拾的陈东耀说：“爸，你明天别早起送我，杜老师告诉我集合地点了，我自己搭公交过去就行，早餐我也自己在路上买。” 陈东耀擦了擦脸上的汗，道：“然然，你还拿着行李，我和你一起去拿行李吧。” “不用。”陈然摆了摆手，给陈东耀递去纸巾，道：“那行李箱都是带着轮子的，我就带了三套换洗的衣服，能有多重，不碍事。” 陈东耀擦着汗，看向在一旁也被说服了的李雪芳，只能道：“那，那就，然然你回来我再过来接你。” 陈然看着已经一脸退让的陈东耀和李雪芳，点头笑道：“我回来想吃鸡翅。”李雪芳听了自然答应，又是一轮交代要注意安全，预防蚊虫等注意事项。 对比起小孩子长大成人的欣喜，父母最早尝到的是孩子独立带来的不安，因此，陈然总是会多多少少对父母提出一些要求，不单是让父母感觉自己被需要，更加是让父母安心。 陈然一个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豆浆站在集中点，看着周围送孩子的家长和依依不舍的同龄人在上演十八相送，尴尬得把戴着遮阳的鸭舌帽再往下拉了拉，左右相顾，看到同样和自己一般一个人来报道的何铭颜也如同自己一般站在送别人群之外，陈然心里微微点头，还好自己还有个同样独立的小伙伴。 为了避免尴尬，陈然拉着自己的行李，走向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何铭颜，打招呼道：“你好。”何铭颜看向戴着帽子的陈然，微微点头，道：“你好。”然后两个人再无对话。 陈然看着穿着一身白色t恤搭配蓝色牛仔裤，一身普通干净的打扮，但从衣服的毛边可以看出来这衣服经历了多次洗涤，陈然清清嗓，搭话道：“那个，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何铭颜面无表情，但瞥了一眼在帽檐遮掩下陈然的表情，随后收回视线道：“恩。” 陈然顶着何铭颜的冷淡，继续道：“那个，我有个同班同学，他也是录取在z中的尖子班，他想邀请几位我们被录取的同学一起参加z中几名老师做的暑假辅导。”陈然边说，边瞄着何铭颜的表情，见说到最后何铭颜脸色依然不变，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陈然越说越没有信心，但还是强撑着说完道：“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 然后，陈然就看到何铭颜以最冷淡的语调，回复道：“不用。”说完后，何铭颜就自顾自地拉着自己的行李走开了。 虽然有上辈子的经历，但陈然还是第一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贴冷脸”，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估计就已经记恨上了，认为何铭颜是刻意针对自己。但芯子是个成年人的陈然，只觉得这位冷面才子是真的冷面，估计是性格使然，这冷面公里是从小冷到大练就的。 陈然无奈耸肩，便将何铭颜的拒绝抛在脑后，专注于找机会接触自己另一个认识的同学——凌睿。 而且，一起参与花杯夏令营的同学有23名，都是已经拿下花杯复赛一等奖的同龄奥数学习尖子选手，陈然也打算在这些同学里面了解有没有像自己一样，已经通过z中尖子班预录取的未来同班同学。在陈然找到未来同班同学之前，陈然一行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又被拉到了一个基地中，对比上次简易的上住下课室的安排，这次教学场地都安排在带有空调的教室里，居住的宿舍区分了男女栋，每个宿舍里都带有独立的洗卫，而且是2人一间的仿招待所住宿。 但是，陈然看着班级里23个同学，仅有3个是女孩子，男孩子倒是都能安排2人一个房间，但是单数的女孩加上每个房间里都只有2个床，分宿舍的老师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分配。 陈然见连同自己在内一共3个女孩子，另外两个女孩子一个穿着裙子绑着双马尾瘦瘦小小的，一个身穿运动服留着利落的短发，身高比陈然还隐隐高一点，听说都是来自同一个学校，尽管陈然看两人并没有熟悉地窃窃私语。但是那个绑着双马尾的女孩子，在家长送别的时候还哭了，因此陈然对她有点印象。陈然见分宿舍的老师为难，心里叹了口气，陈然主动举手示意道：“老师，我可以单独住一个宿舍的。” 没想到另一个短发的女孩也举手道：“我一个人住也可以。”两个女生都表示一个人住没有问题，老师问道剩余没有做声的女孩子道：“同学，你是希望两人一个寝室还是一个人住？” 被问到的女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陈然和短发的女孩，糯糯道：“我，我一个人，呃，恩。” “好的，那就给你们一人一间。”分宿舍的老师在双马尾女孩子吞吞吐吐的回复中认为大家都没有问题了，直接将三间宿舍钥匙分配给陈然三人。 当然，老师也注意到双马尾女生似乎更加胆小，虽然安排三家宿舍都是在一楼，但是给双马尾女生安排了最靠近课室和楼梯的一间房间，并告诉她老师的宿舍就在楼上，任何事情可以随时走旁边的楼梯找到自己。 见双马尾女生依然在老师问声细语下接触着房间里的一切设施，陈然无法理解地摇摇头，跟短发女生微微点头示意后，开门走入了自己的房间进行安顿。 无论叫夏令营还是集训，目的不变都是让参训者适应奥数的思维方式和增强对不同题型与公式的理解和应用，唯一不同的是，陈然明显感觉到接触的公式和题型更难了。开营几天后，陈然也基本熟悉了班上的同学和夏令营的安排，同时也与另外两位女生混熟了，基本能保证早练、午饭与晚饭一起行动。 但也有不能一起行动的情况，延续集训强身健体、增强头脑的思维，每天早上6点半的跑步晨练是少不了的，但是开营三天以来，绑着双马尾的刘梓瑶从来没有能完成一次跑步，总是跑到一半就哭了出来，就像今天，陈然和短发的夏未芝一同跑圈时，原本跟在后面的梓瑶就又哭着跑去找老师了，夏未芝对着梓瑶离开的身影翻了个白眼，道：“不跑就算了，哭什么哭。” 陈然也不能理解，只能摇摇头道：“可能是还不习惯。”几天接触，陈然算是知道了夏未芝和刘梓瑶虽然都在同一学校，但是班级隔了4个班，因此两个人除了在参加奥数比赛有见过面，其余的时候连一句问好都没有的。 夏未芝简单总结对梓瑶的态度，道：“那玩意总是哭，看了烦。”而梓瑶，陈然跟她搭话，她以蚊子声回复了几个字，陈然本来觉得自己听力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奈何竖起了耳朵，却也没有能听清梓瑶到底说了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夏未芝和刘梓瑶完全是两个性格的女孩子，就像在晚饭后，未芝会去老师借个篮球和班上几个男生一起打篮球，打得不分高下；而梓瑶，陈然站在篮球场边手里拿着笔记边复习边给未芝加油，回头发现梓瑶已经小碎步走回自己房间，不知道干啥去了。 未芝又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偷到了球，高高跳起，罚球线起手，球就这样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入篮。陈然笑容大大的，坐在场边为未芝这一球鼓掌，道：“未芝好厉害。”未芝给陈然抛去一个媚眼，陈然笑着继续看手里的笔记。 “你好，陈然。”熟悉的声音，陈然抬头看向来人，原来好久没有说话的凌睿。迎着凌睿富有感染力笑容，陈然也报以微笑道：“你好，凌睿。” 凌睿坐在陈然边上的花坛边上，看向陈然手中的笔记，凌睿道：“陈然真是勤奋，笔记也做得好。我以后可以借你的笔记吗，多一个学霸同班同学，我真的是太幸运了。” 陈然听着凌睿一番话说得漂亮，配上他爽朗的笑容，精致且但带有少年特有清新感觉的五官，在夕阳的照耀下稍长的刘海搭配着浅棕色的眼眸，陈然感觉如果凌睿现在要求自己现场给他跳个舞，自己估计也很难说不个不字。 陈然被凌睿的笑容晃了神，缓缓道：“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凌睿听了陈然的话，反问道：“恩？陈然你说什么？” 终于从凌睿笑容里回过神来的陈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像个登徒浪子般对着凌睿犯了花痴，心里默念罪过罪过，转了话题道：“凌睿，我有个同班同学也是z中尖子班提前录取的，他安排了几个z中的老师在暑假开班做衔接辅导，你有兴趣一起吗？” 陈然说完，看向凌睿的表情，陈然决心如果凌睿有一丝为难的神情就提前先给自己找台阶下，绝不让何铭颜式拒绝再次上演，当然如果凌睿能一口应下，那是最好不过。 “好的。”凌睿笑着点点头道，陈然吃惊地看向凌睿，道：“你确定吗？” “恩，确定，反正也要补习的，能和你一起参加那是再好不过了。”凌睿伸了个懒腰不甚在意地说到。 陈然虽然不觉得自己的魅力有这么大，但是既然是高天志邀请自己参加，对自己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多找几个同学一起参加，陈然想，比起一个都拉不到，拉来一个参加，四舍五入也算是完成高天志给自己的kpi了。 完成任务的陈然心情大好，对着凌睿扬起更真诚的笑容道：“谢谢你愿意参加，有具体的上课安排我再和你说。” “好呀，”凌睿笑容不变，接了一个问题道：“对了，陈然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陈然道：“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叫高天志。” “哦。”凌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回答道：“放心，我一定去。”陈然看着满口答应的凌睿，看向凌睿的眼神都柔软了不少，心里高唱着，听我说，谢谢你～ 第61章 突破，成为新的自己 陈然在上辈子也追过一段时间的日本漫画，其中最喜欢的便是火影忍者，每每看到鸣人被敌人压在地上摩擦摩擦的时候，自己就更加期待鸣人变强的那一刻到来。但是，夏令营开营10多天过去了，陈然在每天一次的小考中依然都是稳稳地排在第15名，真的就很让陈然抓狂了。 不是没有尝试过调整进度，调整心态，但是无论如何调整，这排名就是焊死在15名了，上不去，也不会下来。陈然抱着从小卖部买来的冰矿泉水，放在额头上希望能缓解一下打结了的大脑。夏未芝看着陈然懒洋洋的样子，道：“放松一点，起码你很稳定，我也挺羡慕你的。” 夏未芝成绩浮动是挺大的，曾经那过全班前五，也曾经拿过倒数第一，用她本人的话来说，得看状态。 陈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但付出了努力总想有回报，陈然摆了摆手，道：“恩，是挺稳的，但我就是有点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学了什么。” 这也是陈然思路中最难受的一点，上辈子学来的知识点和现在学到的内容混杂交错在脑海里，让陈然往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有脑子一片沸腾，手脚冰凉的感受在提醒自己。 夏未芝不解地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天天都在学吗？这有什么好想的。” 陈然盯着夏未芝无所谓的神情和健康稚嫩的脸庞，不由得叹道，年轻真好，但心里真正的想法又不能宣之于口，只能道：“我去操场走走，你先去课室吧。” “恩，”夏未芝看着陈然一脸凝重，应下又对陈然走远的背影道：“记得不要走远啊！”陈然听闻向后招了招手以示知道了。 走在操场上，看着零零落落的几个几个同学在并肩走路，陈然在勉强用白色粉笔画了线的泥地跑道上低着头，一圈一圈地走着，像个找不到出口的盲头苍蝇。 要说自己是为了成绩提不上来而低落吧，陈然感受一下，又觉得不至于，因为在众多能在花杯一等奖的参赛者中拿到15名，陈然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了，起码比上辈子强。但是，陈然低着头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走，想到，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空落落没个底，又感觉堵得慌呢？ 陷在自己思维里的陈然顾着踢石子，没有看路，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人，还好陈然走路的速度不快，前人只是被推得向前一步，陈然慌不及抬头道：“非常抱歉，我没有看路。” 然后一看，前边正缓缓转头的正是何铭颜，陈然看着何铭颜比平日里更冷的神色，真诚地继续道歉道：“真的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何铭颜摇了摇头，道：“没事。” 陈然想着就此别过，道：“实在不好意思，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教室了。” 没想到何铭颜道：“一起走吧。” 陈然这时候也不能说个不字，眼看从操场到课室的路程不过几百米，陈然本想着加快步伐，但没想到何铭颜前进的速度一直不慌不忙。 一路不说话也很尴尬啊，陈然内心想道，但是，自己又能跟何铭颜说上什么话呢，陈然找话题系统持续工作，但没有运行出来一个结果。 没想到是何铭颜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道：“你走路的时候经常晕倒。”陈然听着这个何铭颜对自己的陈述句，想起曾经在未来杯走出赛场时自己曾差点在路上下腰，陈然无力地解释道：“就是做完奥数题有点晕，估计是用脑过度了，呵呵。” 陈然末了还给自己干巴巴地加上两个呵呵，但是偷偷瞄去何铭颜平静的脸色并没有要顺着这个话题的意思，陈然只能继续计算起距离课室的还有几分钟的沉默要支撑。 “你觉得这次集训比起上次如何？”何铭颜冷不丁地问道。 陈然一时语塞，道：“呃，感觉很难。”何铭颜点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呢？” “就，”陈然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能将自己绕圈时的感受说了出来，道：“就是感觉做题的时候，明明看了题，但是脑子里很乱，好像下一秒就能做出来了，又好像什么思路都没有。”陈然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客观评价自己的学习方法并没有问题，但是就是做题的感受越来越差。 就像病人患了感冒，吃的也是感冒药，但就是一直不见好，陈然不知道何铭颜是否能体会，但还是如实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何铭颜听了后点头道：“我也是。”这下轮到陈然接不上话了，自己身边这位哥成绩浮动只有在前三名来回一下，可以说是常态化第一，偶尔有第二、第三的金字塔顶尖人物。 但看到何铭颜古井无波的脸，又加上两人不深的交情，想来他也没必要在这个时间说客套话，陈然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怎么办呢？” 何铭颜侧脸，一脸平静道：“我也不知道。” “噗”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陈然却突然被这句回答逗乐了，转而哈哈大笑了出来，心里的阴霾不明所以但却又消散了一些，陈然边笑边解释道：“不好意思，就是突然戳中我的笑点了。” 何铭颜抿了抿单薄的嘴唇，道：“没关系。” 虽然是心中的疑问一个都没有解决，但是陈然突然觉得心头轻松不少，可能是因为知道身边这位真天选之子也有跟自己一样的烦恼，瞬间觉得这都不叫事了。原本满脑子想的都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但如果这些问题只是共同人类都会遇到，比如吃鱼需要挑鱼刺，冲泡面需要等3分钟般共同会遇到的事，自己就不必非得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了。 心情转好，陈然见已经近在咫尺的课室，决心再向身边的何铭颜发出一次邀请，道：“我之前说的那个课程，你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不用着急给我答案，我就是觉得机会难得，有老师讲课总比我们自己看书强吧。” 何铭颜这次没有斩钉截铁地拒绝，面无表情的脸虽然看不出喜乐，但也道：“我考虑一下。” 陈然笑着点点头，起码比上次直接拒绝有进步，虽然不是非得要何铭颜去不可，但是想到高天志既然希望邀请程度相似的同学参加，那么何铭颜这个注定是班里名列前茅的优等生怎么能错过呢。 心态放松下来的陈然不再拘泥于学到的公式与知识，只要能把题做出来的方法全都往上招呼，陈然突然感觉眼前清晰了不少，以前一直挡在眼前的雾气仿佛被谁用大手擦拭得干净，陈然发现自己不纠结了，每个题目映入眼帘的第一时间就能想到两种解题思路，并且手自己就动起来了。 当天晚上的小测，陈然首次突破了自己稳定的15名，拿到了全班13名，夏未芝回宿舍的路上打趣道：“怎么，走了走操场就能高两名，看来操场对成绩很有帮助嘛。”夏未芝边说着边瞄向与陈然一同回到教室的何铭颜身上。 知道夏未芝话中若有所指，陈然转而也恶作剧般摸摸夏未芝的头，道：“不哭不哭，明天姐姐和你一起走操场。”夏未芝一直在班级里是最高的学生，可没想到闲来无事两个人互比身高时，才发现陈然居然还比自己隐隐高了一点，因此也成了夏未芝心里在意的一个点。 见陈然居然还摸了摸自己的头，夏未芝也玩兴起，抓住陈然的手道：“哈，居然占我便宜，不行，姐姐我要吃雪糕，给我买雪糕。” 两个女孩子在路灯下，一路打趣玩笑，而插不上话的刘梓瑶只能紧紧地跟在两个人的身后，默不作声。 剩余的训练时间老师们也注重劳逸结合，不时给大家讲讲过去考场里闹出的笑话和改卷子时发生的一些趣闻，更有试过半天不上课带学生们到附近的小溪抓鱼，陈然没有抓鱼的本领，但还是脱了鞋子感受这清凉的河水，当然，也不忘涂上厚厚一层防晒霜。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感受这山间吹拂过来的微风，陈然将牢牢束在脑袋后的丸子头松了下来，披散着头发，任由阳光洒落在自己及腰的长发上，本来在小溪中央抓鱼的夏未芝回头看到陈然，一时也愣住了，道：“哇，陈然你这样很好看呢。” 陈然心情甚好，觉得夏未芝只是在讲笑，将脸边的长发掖到耳后，笑道：“这不就是平时洗完头的模样么，你见的还少么。” 夏未芝抓了抓脸，总觉得感觉说不上来，转而道：“哈哈，你等着，我给你抓个鱼。” 两个女生站在一起大笑，边上的男生也尽情投入到这山间游玩中，而夏未芝口中说不上来的感觉在男生眼里就变成只可私聊的话。男同学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道：“喂，那个陈然挺好看的。” 被捅了下的另一个男生道：“你这是做题做瞎了吧，本来就很好看啊。”然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望陈然和夏未芝的方向看去，两个人的悄悄话很快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新加入的男同学道：“谁将陈然推一下进水里，看一下她的反应。” 提出提议的男生没有动作，但听了这话的男生纷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有远处还兴致勃勃的陈然依然沉浸在夏未芝教学的抓鱼尝试中。 坐在旁边石头上旁观一切的何铭颜看了看身前正小声肆意讨论着陈然的男同学，面无表情地盯住了眼前的同学，乌黑的眼眸里跳动着不明的情绪。 还没等男生们相互吹捧结束，凌睿便走到专心致志看着水里倒影的陈然跟前，道：“两位同学，老师说我们要回去了，你们赶紧上岸擦擦吧。” 夏未芝闻言，泄了气道：“啊，快乐的时光真是快结束。”转身便向岸边走去，陈然闻言也想要动身往岸上走，但一头长发总是遮住了低头看路的视线，陈然无奈只能一手按住头发，一手在前尝试保持平衡。 凌睿见状直接抓住陈然的手道：“来，牵着我吧。”陈然笑着点点头，道：“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有凌睿牵住的陈然依然不忘低头看路，因此也没有看到在凌睿带着愉悦的声音讲出话来的时候，还回头用眼神遏制住即将要起哄的一众男生。 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直不敢下水，在树荫处的刘梓瑶自从看到凌睿跟陈然搭话后便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看到凌睿牵住陈然后更是将手边的草都扯了下来，平日里总是低垂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小声地但又不断地讲着：“该死的，该死的。” 第62章 夏令营，进行时 在夏令营的日子里，陈然也基本摸清了班里23个同学的生源学校，像陈然、何铭颜和凌睿通过择校考试即将进入z中的还有三名同学，他们都是录取在特长班里，三名同学高高瘦瘦目测已经将近1米7的黄俊彦和一有机会就去打球的林振声是作为体育特长生进入的，而一直不做声响的刘梓瑶居然是因为唱歌特长进入的。 知道刘梓瑶进入z中的特长时，陈然都惊掉了下巴，谁能想到平常讲话都听不见的人居然是唱歌特长，作为同校的夏未芝倒是清楚，道：“学校经常表演她都去的，合唱团领唱什么的，唱的歌我一首都没听过。” 在夏令营与陈然熟悉起来的夏未芝在择校考试没有选择z中，而是选择h中，并且也像陈然般已经拿到了择校入场券，但是具体分班还要等开学之后进行的分班考试。 当夏未芝知道陈然、何铭颜和凌睿这三个报考的都是z中时，还高兴道：“太好了，分班考试又空出了几个名额。”陈然笑着摇摇头，自己这段时间接触夏令营的同学倒是清楚了一件事，就是数理化强的学生必定还有更多特长和专长。 像班里这23名同学，基本了解一圈下来都已经是g市各大重点中学择校录取的同学，可以说，他们这些同学如果作为样品量的话，基本可以断定每个中学里都有那么些真正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尖子学生。 正当陈然感慨自己上辈子估计差距从一开始就拉开了，在当天课程最后，集训安排的老师道：“还有几天，我们夏令营就结束了，最后一天晚上我们会准备闭营晚会，要求各个同学都要上台表演，表演形式不限，大家好好准备。”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的，有大胆的同学说要上台表演做卷子，甚至说要模仿老师上课，七嘴八舌地好不热闹。陈然看着这群活力四射的尖子生，真真感叹，不但是学习厉害，而且也非常有创意，如果换上是自己在学校里的同学，陈然想了一下，估计还是得由班长高天志带领同学们想表演主题吧。 在晚上，三名女生齐聚陈然的宿舍分别确认表演的内容，陈然拿出一张草稿纸，将三人能现场拿出手的表演项目都写了下来，实在发现三个人特长的项目学习壁垒有点高而且表演道具准备有困难。 陈然自己不用说了，能跳芭蕾舞，但是随身带的衣服没有一套能上台表演的；刘梓瑶弱弱表示自己可以唱一段女中音歌剧，说了个歌剧的名称，陈然发现这歌剧居然是意大利语的；而夏未芝干笑两声，道：“我会长拳和军体拳，打得挺好的。” 陈然看着写满三人可表演特长的纸，不确定地道：“这个，梓瑶你看你有没有会的芭蕾舞歌剧的，或者流行歌，能结合芭蕾和未芝的打拳的音乐……”陈然说到一半自己都说不下去，这到底是个什么表演…… 刘梓瑶涨红了脸，拼命在思考，但是就是说不出个结果，夏未芝打了个哈欠，抓了抓一头短发道：“梓瑶唱歌，我和你一个打拳一个跳舞，这好像也怪怪的。” 陈然点点头，道：“所以我们还得设计一些动作，比如你拉着我转圈，又或者我做个长跳空翻。”夏未芝原本听话的前半段还想说办不了，但听到陈然能做空翻，立马来了兴致，道：“真的吗，陈然你能做空翻？” 陈然理所当然点点头，不外乎就是助跑一下，空翻肯定不是问题。 “好厉害。”甚少说话的刘梓瑶道，陈然笑道：“谢谢梓瑶，空翻一般学跳舞都能做，但就是旁人看来比较好看，比较具有观赏性吧。” 夏未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全由陈然安排自己，在刘梓瑶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小声举手道：“那个，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唱一首英文歌。” 陈然听了歌名，觉得正合适展现芭蕾舞和梓瑶的歌喉，点头道：“梓瑶这个歌很好，可以麻烦你唱一下吗，我们确定怎么衔接动作。” 刘梓瑶点头如捣蒜，只是小小的脸庞上越发涨红，陈然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缺氧了。 当刘梓瑶开口清唱时，陈然一切的担心都成为了泡沫，这高昂的嗓音和绝美的音色，陈然都怀疑这歌声的力量是在刘梓瑶这小小身躯哪里迸发出来的。 一曲毕，陈然不由得鼓起了掌，道：“太厉害了。” 而不是这一次听刘梓瑶歌喉的夏未芝也拍掌称赞道：“厉害厉害，我第一次知道你在唱什么。” 刘梓瑶对夏未芝的称赞不屑一顾，倒是星星眼状看着陈然，搭配上刘梓瑶不变的双马尾发型，陈然突然感觉梓瑶和西施狗有点像。 止不住脑海的想法，陈然顺势在刘梓瑶的头上拍了拍，笑着道：“那么我也展示一下打算融合的舞蹈动作，未芝，你看看怎么方便结合。” 夏未芝闻言摆了个ok的手势，陈然旋即边演示边说出来结合梓瑶唱歌节奏的想法。 夏未芝听得一愣一愣的，而一旁的刘梓瑶也一脸激动地看着陈然，聚精会神的样子比上课还更加认真。 对于还是11、12岁的小孩子而言，有适当的舞台能展示和表演，必定会激发他们的兴致。在夏令营最后一天的考试中，杜老师满意地看着考试的成绩，对紧接下来的花杯决赛充满了信心，一旁改卷的老师看着批阅的卷子，道：“这届好苗子挺多的，搞不好能进入国家的代表队。” 杜老师扬了扬手中的成绩单，道：“都是一群小朋友，哪怕今年选不上，不是还有明年嘛。” 在杜老师觉得竞赛培养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陈然也拿到了夏令营里自己的最好成绩——排名第10，虽然还是个双位数排名，但陈然感觉还是非常高兴。 越是接触同个班上的同学，就越觉得自己上辈子对自己的能力没有充分的评估，如果没有上辈子的预习和这两年狠下苦工，陈然自问都不能和同班的同学坐在一起，更勿论能在这些同龄人中挤进前十。 因着最后一天课程的考试成绩较好，集训老师大手一挥，决定给大家放半天自由活动，美其名曰为让大家准备晚上的表演。 其实在这深山老林里，如果不是陈然一行20多个同学都是各个身怀绝技并且具有创造力的精神小伙，还真的就整不出来一个像样的表演。 三个女孩这边经过几天的晚上的排练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在自己练习告一段落后，陈然来到在泥土地操场简易搭建舞台，准备熟悉一下场地。说是舞台，就是在操场中间搭了个10*10的正方形舞台，竖了两个大灯在边上而已。 来到这个舞台后，陈然看到何铭颜和凌睿正在舞台上用步子量着距离，陈然和两个女孩子见状打招呼道：“你们好。” 两个男生都停下了动作，只是反应截然相反，凌睿友好地给陈然露出个微笑，道：“你们好啊。”而何铭颜象征性地向陈然点了点头。 陈然不免好奇，对着看起来愿意搭理自己的凌睿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凌睿笑着摇头，道：“我们也快好了，陈然你们晚上表演什么？” 陈然道：“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就唱歌武术舞蹈的表演吧。”实在是经过几天三个人的磨合，陈然只能说跨界学习不容易，刘梓瑶轻而易举唱出来的高音夏未芝怎么都唱不上去，陈然教的舞蹈动作刘梓瑶也怎么摆都不对，夏未芝展示的舞蹈动作陈然也做不出拳拳生风的感觉。到最后，陈然只能将三个人融合的部分改了又改，才能让三个女孩的表演看起来不致于是毫不相干的三个人。 说到这里，陈然也有点好奇，道：“你们表演什么？” 凌睿道：“跆拳道。” 陈然眨眨眼，实在没想到凌睿和何铭颜都学习跆拳道，虽然他们俩身高都与陈然相当，在男生当中算是比较高的。但是，陈然偷偷瞄向身材看似单薄的何铭颜和凌睿，心里道，这看着这么瘦弱的…… 一同看场地的夏未芝向来心直口快，直接了当将陈然的小心思说了出来，道：“啊，你们这么瘦，能行吗？” 陈然尴尬得脚趾要抠出三室一厅，保持笑容不变的转头向夏未芝，妹子，无论是什么年纪的男性，都不会承认自己不行的。 陈然正当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凌睿就扑哧一下大笑了出来，道：“行肯定是行的，我可能弱一点，但是何老大可是黑带选手，表演几个飞踢肯定不在话下。” 黑带，陈然都惊呆了，这看着白皙清瘦的何铭颜居然是个黑带选手。而且，陈然突然发现何铭颜的花名原来是何老大，这名字配上何铭颜常年面无表情的表情，确实很贴切。 对比陈然的吃惊，边上的夏未芝更是跃跃欲试，道：“这么厉害，我能跟他过两招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铭颜已经走了过来，夏未芝更是主动道：“可以跟你练一下吗？” 想来何铭颜也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同学主动跟自己说要过一下拳脚功夫，何铭颜不做一言，夏未芝以为他没有听到准备再问一次。 眼疾手快的陈然拉住了不怕死的夏未芝，道：“哈哈，那么我们也比划一下晚上的场地和效果，不打扰你们了。” 如果可以，陈然感觉自己都想把夏未芝的嘴给堵上，何铭颜看向陈然，道：“嗯。”便转身和凌睿一同走下舞台，向男生宿舍走过去。 已经习惯何铭颜惜字如金的沟通方式，陈然一脸僵硬的笑，并一手拉一个来到了简易舞台上，比对着表演的位置。 本来想再邀请一次的夏未芝被陈然死死拉住，也见凌睿和何铭颜已经走远，十足遗憾地道：“我就是想看看跆拳道厉不厉害嘛。” 陈然无奈扶额，道：“再厉害也不会和你打架的。”夏未芝一脸无辜道：“为什么，因为打架没有彩头嘛？” 一边目睹全程的刘梓瑶小声地补刀道：“因为你好歹是个女的。” “哦，因为我是女的。”夏未芝似懂非懂地重复一遍，然后终于注意到刘梓瑶话里的关键词，道：“什么叫好歹，你个双马尾东西……” 陈然站在两个人中间，看着第一百多次刘梓瑶和夏未芝开始了互磕。听着身后传来女孩子的打闹声，凌睿笑道：“真是可爱。” 不知道凌睿话里所指的何铭颜并不搭话，默默回道宿舍，拿出随身携带的练习题，自顾自地做到书桌前做起来。凌睿也进入到宿舍，看着这一个月来跟自己同一个房间的室友——何铭颜，凌睿也坐到书桌前，问道：“陈然说的那个培训班，你去吗。” 何铭颜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凌睿，道：“你打扰我做题了。” 凌睿当作听不见，继续道：“听说你已经拿了z中的奖学金，如果分班考试，我们这些参加了培训班的考得比你好，你会不会很尴尬啊。” 何铭颜听了凌睿这个完全挑衅的话，脸上冷漠未改半点，语调依然平静道：“不可能。”说完，就转头继续看题，无视身边的凌睿。 凌睿见状也不恼，戴上自己的随身听，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哪怕闭眼休息时，凌睿嘴角依然保持上扬状，让人感觉他心情很好，又或是微笑已经成了固定的表情。 这次夏令营集训效果好，自然最后一天的伙食水平也蹭蹭地往上涨，晚饭里不仅有炸鸡、可乐还有饭后的雪糕，陈然看着大家吃得开心，默默给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吃过晚饭便来到了万众期待的表演环节，因为都是男生为多，陈然三个女孩子的节目被安排在了压轴，因此一晚上看着一个个月熟悉起来的男同学在台上表演小品，唱歌和武术表演的，陈然看得那一个欢乐。 何铭颜和凌睿的跆拳道表演就是飞踢和踢木板子表演，陈然看着凌睿一手一个利落的木板手刀和何铭颜就差飞起来的踢腿高度，默默赞许道，这简直就是人形兵器啊。等到陈然三个上场的时候就听底下的男生都沸腾了，陈然虽然尽力准备了，但是确实没有带裙子，只能穿上带来练功宽松的裤子，希望做舞蹈动作时效果能好一些。 表演开始首先是瘦小的刘梓瑶高昂的歌声划开序幕，夏未芝做连续的空翻和陈然的助跑空翻带来了第一个高潮，陈然其实在整个表演里就是不住地围绕着夏未芝打拳的动作，借力做出仿佛两人在共舞的错位表演。 最后定格是陈然连续快速的旋转后，三名女孩子一起做出扯裙角谢幕的动作，陈然看向台下一众老师跟同学激动的拍掌，想到这应该算是献丑成功了吧。 最后上台的老师还是讲了些大家辛苦了和后天参加决赛的注意事项，陈然坐在台下喝着水平静呼吸，身边的夏未芝凑过来道：“陈然，你好厉害，在台上和练习完全是两个样子。” 刘梓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单在一旁疯狂点头，陈然看着两个人的赞美，笑着摇摇头道：“都是你们配合得好，所以才显得效果好而已。” 三个女孩子小小声地交流，没看到坐在她们斜后方的何铭颜正看着她们的背影，眼眸深邃，不知所想。 第63章 闭营晚会过后第二天，23名学生也要踏上回家的大巴，车上集训老师絮叨叨地将明天决赛的注意事项再说了一遍，提醒大家要提前到达考场、注意带准考证。 夏未芝忧伤地看着还一脸认真听老师讲话的陈然，道：“哎，我都觉得自己参加决赛的意义不大，明天可是全国统一卷。”夏未芝的担心并不无道理，g市作为省会城市，明天的决赛会有通过市级复赛的同学一同到考场参加考试。 而且，因为g市每年都进行花杯选拔，前年通过同一组别决赛的同学有已经参与其他奥数赛事，不再拘泥于参与花杯。因此在陈然这次决赛通过的同学都是同龄人，年龄都在11、12岁。 但是对于其他地方城市，花杯兴起也是近几年的事，他们基本上都是同一波人从小学中组别一直参与到现在陈然所参加的高年组，对于整个比赛自然比陈然这些首次参加的更加熟悉。 陈然安慰道：“我们参加完这次下次再参加就是初中组了，就当作最后一次，不留遗憾就是。” 夏未芝点头道：“我是没戏了，陈然你可要代表我们这些女生好好争一口气。” 刘梓瑶听了也点头道：“我会为你加油的。” 陈然哭笑不得，道：“好好，谢谢，我也会为你们加油的。” 大巴一路颠簸，陈然一行安全地回到集合地点，原本说来接送陈然的陈东耀昨天经过杜老师转达告知因为临时工作安排，没有办法到集合地点，所以变成新家附近的公交站等她，并详细地由杜老师交代了搭车到新家的路线。 陈然自然感觉问题不大，在集合点跟夏未芝和刘梓瑶道别后，便一个人拉着箱子走去公交站。 站在公交车站牌前，陈然极力辨认自己要搭到的车站和公交路线，确认好了以后一转头，发现何铭颜也站在车站前。 四目相对，不打招呼不行，陈然正纠结应当说“你好”还是“好巧”打开话题，何铭颜已经首先开口道：“你搭到哪里？” 陈然道：“星愿湾。”大型小区，陈然新家最近的公交站就以楼盘名字命名。 何铭颜点点道：“我也是。”以前就知道何铭颜家庭环境的陈然自然不会说出“你也住在那里吗？”这样子的话，因为星愿湾现在8千元\/平的房价放在如今的g市可谓是高档住宅。当然，想到后来星愿湾在g市动辄5万起步的房价，陈然觉得8千元\\平米的星愿湾可谓是白菜价，不冲不可。 但是，陈然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何铭颜身上依旧干净但是难掩岁月痕迹的t-shirt和牛仔裤，别过头，虽然莫欺少年穷，但是想起何铭颜母亲说是一个人摆小吃摊还要供养小孩，可知道何铭颜小时家里肯定过得紧巴巴的。 对比起后来hd区妈妈们砸重金让小孩爬藤校的金贵，陈然重生后也默默地算了一笔教学帐，这两年来自己花家里的钱上舞蹈课、奥数课以及参与各类型的比赛，都是花钱的大头。 更别说家里买了新房和自己在中学阶段的花费，陈然稍稍想了一下，都觉得头痛不已，自己真的是一个巨型吸金兽，陈然对自己中肯评价。 而想来往后能成为g市之光的何铭颜，家庭对他的投入想必是更加多。 很多人总想着只要是天赋异禀的孩子读书总是不花什么钱的，而补习班总是给后进的同学上。但其实，更多学生是通过努力在弥补天赋的不足，参加补习班，更加是为了在自己的极限更逼自己一把，所以家庭的投入和学生自己的努力更是缺一不可的。 心中思绪良多但是无法宣之于口，陈然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我对附近公交不是很熟，那我就跟着你上车了。” 何铭颜微微点头，道：“你有信心吗？” 陈然自动理解何铭颜问的是明天进行的决赛，陈然没有立即作答，而将脚边的箱子摆正，简单直接道：“没有。” 虽然在最后的时间里，陈然在集训班的排名有略微上升，但是明天的决赛将是全国统一进行比赛，参加的参赛者都是复赛一等奖的获奖者，在这些真正高手的面前，陈然自问真的没有多少自信。 何铭颜听了陈然的回答，皱了皱眉，道：“为什么？” 陈然耸肩，转头看向真的一脸不解的何铭颜，道：“因为大家都很强，所以我不认为自己能够有再次闯入一等奖的机会。”在集训的时候，陈然就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差距，在一群真同龄人中，自己尚且只能在中游水平，如果放在全国呢？恐怕自己已经与别人有一大段差距。 何铭颜依旧看着陈然不说话，希望从陈然脸上找到不一样的情绪，但陈然仿佛只是说着客观的道理一样，无悲无喜。何铭颜想起在两次培训班中，看到的陈然手中永远拿着笔记，在平时的奥数培优班，陈然也是一直在看题，实在不像对自己不能拿到好成绩心无芥蒂的人。 何铭颜握了握拳头，道：“但是，你很努力。” 陈然眨巴眨巴眼睛，知道眼前面无表情的何铭颜正给自己台阶下，便顺着道：“是的，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努力到最后也是我的决定，所以……” 陈然转了个弯，笑眯眯道：“所以，要不要一起来培训班，让我们一起努力吧。”然后让我们成为好朋友吧，顺便让我抱你大腿，未来之光，陈然心里呐喊。 何铭颜显然也被陈然的神回路，噎住了，指着刚进站的公交车，道：“就是这个车，上去吧。” 一路上，何铭颜和陈然再无交流，但陈然看着帮自己把箱子拎上公交，并放在角落处的何铭颜，陈然心里自我安慰，虽然连续没有回应，但是至少已经是个可以帮忙拎包的同学角色了。 到站后，何铭颜也主动将陈然的行李箱先拿下来公交车站，再转头拿自己的行李包。早就等待在公交车站的陈东耀见到自己家闺女时就主动迎了上去，道：“然然，这里。” 陈然也招手道：“爸爸。”看着何铭颜给自己家闺女拿行李，陈东耀主动道：“谢谢你，同学。” 陈然主动介绍道：“爸爸，这是我同一个集训班的何铭颜，他是我们班的第一名也是我以后的同班同学。”陈然深谙如何让父母放心自己交友的道理，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诉父母这个同学成绩优秀，杠杠厉害。 果然，听了陈然介绍，原本性格就温和的陈东耀笑容更加灿烂，道：“呀，真厉害，何同学我们家在附近，以后方便的话来家里玩。” 何铭颜虽然表情欠奉，但是对着陈东耀的热情邀请，也礼貌道：“叔叔好，以后有机会一定，我先回家了。” 陈然一句话打断了正想挽留的陈东耀，道：“嗯嗯，我们明天见。” 想起明天陈然还要参加决赛，陈东耀又添了几句注意事项，何铭颜才一路点头致谢离开。 陈东耀帮着陈然拉着行李箱，道：“这个何铭颜连我都知道，老杜说过好多次，是绝好的苗子。” 陈然点点头，道：“是的，他真的很厉害。”除了已经出国的李嘉杰，陈然还没有见过其他的同龄人在数学上有这般天赋。正如同何铭颜眼里的陈然总是在学习，在陈然眼里的何铭颜也是一直在刷题，又有天赋又努力，陈然真的是感觉距离越近，感觉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越大。 陈东耀突然感觉自己不该在考试前夕给陈然增加压力，小心地看着陈然的脸色，安慰道：“然然你明天放松心态就好，老杜说了，这次集训强度大，而且你即将升入中学了，无论结果如何，完全可以看作参加中学组奥数的一次初赛战。” 陈然哪里不懂陈东耀的心思，道：“我知道的。”两人一路边说边走，很快便来到陈然家楼下，搭了电梯上楼，一出门就看到拿着扫帚在楼道的李雪芳，李雪芳一个月没见陈然，把手上的扫帚塞到陈东耀手里，抱着陈然道：“哟，我的女儿，可算回来了。” 陈然1米63的身高几乎与李雪芳并肩，但被抱住的陈然还是感觉到母亲怀里传来温暖而坚定的幸福感，陈然微微低头，将头靠在李雪芳肩膀上，道：“嗯，我回来了。” 陈东耀眼红地看着可以抱着陈然的李雪芳，打开家门，道：“来，快进来了。” 陈然走进上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新家，一进门左手边是饭桌，右手边便是连着大阳台的客厅，整个家里空间感很足，家具虽然不多，但色调都非常柔和。 在新家的布置上，李雪芳和陈东耀因着预算不足，只能放弃了喜欢的红木家具，转而找了新兴的家具简装设计，只能拿出来10万元预算的软装，在传统大气和温馨简约的风格上，李雪芳原本是无奈选择了温馨风格。 但是，没想到加上灯光的加持、壁橱内嵌设计和色调的搭配，但凡来过家里的亲戚朋友都说好，而且李雪芳作为转介绍还将这个家装联系推了给不少朋友，这家新兴的家装公司自然是对李雪芳千恩万谢，承诺下一次再给李雪芳做工程将打个8折优惠。 陈然仔细看了一圈自己的新家，由衷感叹道：“真好看。” 李雪芳满意地展示着在家里放绿植的角落底下还做的防水布置，免得铺设的地砖发黄，道：“还是然然你推荐的好，没想到这个家装公司这么靠谱。” 陈然心里道，还好自己在报纸的边角处找到了这家往后在g市家装赫赫有名的公司广告，推荐给李雪芳，不然自己只能对夏磕屁股冬凉大腿的红木家具瑟瑟发抖了。而且这公司才刚起步，充满设计空间感和一反传统运用的多种装修风格在当下并不是主流，但当这种审美成为主旋律后，这个家装公司的价格可谓是指数攀升。 晚上，陈然一家人在新家和和美美地吃了第一顿团圆饭，饭桌上陈然听着李雪芳和陈东耀说起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来家里做客的情景，心满意足地夹起面前的青菜啃，想道自己一家的生活正与上辈子对比更加好了，连嚼着的青菜都吃出了肉味。 在新家一晚好梦的陈然第二天早早来到考试地点，作为考场的z大在正门用横幅写着“花杯决赛考场”等字样，走入z大，陈然随处可见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参赛者正往考场走去，陈然看着考场安排表，一整个教学楼都被征用作为考核，而这里仅仅只是小学组g省的现场决赛，同一时间，全国，都在考试。 陈然紧了紧身上背着的书包，心里道，拼了，就让我看看，自己能爬到什么位置吧。 第64章 在花杯的决赛现场，陈然只觉得脑子已经不是被油炸了，而是再多次翻炸中显得外酥里嫩，在考试结束铃声响起前几分钟才看看写完答题卡，快速检查考号和选择题有没有写错后，考场老师便提示大家注意在草稿纸上写上名字，准备交卷。 在交完卷的那一刻，陈然更是往嘴巴里同时扔进两块巧克力，一边吸着豆奶一边看着同个考场的参赛者神色各异地走出考场。 陈然心里反反复复一句话，真的，真的，太可怕了。这竞赛级的题目简直就像游戏里的大boss，而更加恐怖的是，自己现在的同龄人中就能有把这个虐人的题目按在地上摩擦摩擦的。 考试结束的当天晚上，陈然家里便收到了一通来自高天志的电话，陈然不可思议地听着话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陈然你好，我是高天志。” 要知道自己可是新搬家，这时候连个聊天工具都没有的情况下，高天志是怎么知道自己新家电话的，心里对自己高深莫测的班长翻起波浪滔天，但是陈然还是冷静道：“班长你好。” 电话里，高天志问道：“假期前和陈然你说的培训班，有同学可以一起参加的吗？” 陈然如实道：“我们同个班里的凌睿说是可以参加，但是还有另一名同学还没有给我答复的。” “哦？”高天志看着手里一张z中尖子班提前录取的成绩单，问道：“是哪位同学呢？” “何铭颜。”陈然想起最后一次跟何铭颜交流，人家还没有给一个确定的答复。 高天志看着在成绩单上与自己并列第一的何铭颜，眼神微冷，略加思索道：“嗯，何同学很好呢，我也希望他来参加。” 陈然微微点头，但突然想到高天志看不到，道：“是的，但是，他还没确定。” 高天志继续道：“没关系，我先把培训的安排跟陈然你说，就麻烦你转达了。”培训班从下周一开始，连续上一个月，每天8点到z中指定课室上课，下午5点放学。陈然听着这个仿照外边培训班的学习安排，可谓是在一个月时间里对初中上学期的课程都进行一个浓缩教育，而且课程不单有语数英，甚至连升上初中才接触的物理、生物、化学、地理、政治和历史都有，每天安排的课程除了语数英固定，另外时间都是集中学习文理三科。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除了陈然，同样参与培训班的还有高天志介绍的三名女孩子同学，据说是即将进入z中特长班的同学。 陈然听了这个安排，真诚地道：“班长，真的谢谢你，这个培训费用大概是多少啊？”感谢是真，毕竟能在开学之前有一个月由本校老师组织的培训班机会是多么难得，虽然初一的课程陈然在自学中已经有过接触，但是毕竟是系统性学习，陈然还是非常感谢高天志分享给自己的机会。 但是，亲兄弟还得明算帐，陈然双亲都在校外辅导机构工作，自然也知道像z中这样的老师授课价格并不便宜。 高天志听了陈然的话，在话筒那边看向在成绩单上赫然排在第九名的陈然，嗓音略带笑意道：“不用客气，我们是同学，况且本来也是我邀请的你，费用就不用算了。” 陈然哪里敢应下，只得道：“班长，我这次能有机会参加已经是沾了你的光，如果还不收我费用，我岂不是太厚脸皮了。” 也不是陈然计较，但平心而论，陈然自问和高天志的关系从来没有超过普通同学的关系，而高天志这番示好的原因，陈然是怎么都没想出来。但是，如果还不给钱就去培训，陈然都感觉这欠的人情太大了。 高天志顿了顿，温和的嗓音不变，只是话语有些迟疑，道：“嗯，既然陈然你要求，那么，这个培训费，就，1千吧。” 陈然明显感觉出来这1千元不是个实际价格，毕竟陈东耀兼职的培训班两周的单科培训课都要5百元，而自己这连续一个月的全科培训才1千元？陈然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陈然也见好就收，道：“好的，那么我培训班第一天就把钱交给班长你。” “不着急。”高天志道。 “只是，”陈然有些为难，刚刚高天志说的安排自己并没有办法告诉何铭颜和凌睿，苦恼道：“这个，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高天志道：“我这边有凌睿的电话，但是何同学，我只有他家的地址，应该离陈然你家不远，你看方便过去找他一趟吗？” 陈然彻底说不出来个不字，连地址都有啊，陈然对高天志的认识瞬间又抬升了一个高度，吃惊归吃惊，陈然决定跳过没有意义的询问环节，接受道：“好的班长，我拿个笔，你稍等。” 电话那头的高天志，听着陈然远去拿笔的脚步声，想来自己这个暑假被安排要和三名世家女孩子一同学习郁闷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点。 从高天志拿到的电话跟地址后，陈然马不停蹄地首先联系了凌睿，接听电话的不是凌睿本人，而是一名男性，号称是他的经纪人，陈然将培训安排给这位经纪人一五一十地传递了之后，话筒那边的经纪人匆匆一句“我会告诉凌睿的”，便就挂断了电话。 陈然拿着断了线的话筒，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寄希望到经纪人先生能传达给凌睿。 至于如何找到何铭颜，陈然还真的废了一番功夫。高天志给到的地址是何铭颜母亲操持的小吃店，陈然第二天就在午饭时间去到了小吃店帮衬了一次。与何铭颜冷言少语不一样，何铭颜的母亲在小吃店的玻璃橱窗里细心地询问了陈然要的吃食需求，因为买的是油炸东西为主，还不忘叮嘱陈然少吃煎炸的东西，小心热气。 买了个钵仔糕的陈然拿着竹签，看着何铭颜母亲在店里忙里忙外，温婉的脸庞上有不少岁月的痕迹，鬓间的白发更是说明了她的操劳。陈然想来自己母亲李雪芳头上几乎没有白发，对比起何铭颜母亲已经略有佝偻的身影，心头不住有些苦涩。 陈然在小吃店没有偶遇何铭颜，转战图书馆的各个角落，但却一无所获。想来何铭颜暑假应该和自己一般在图书管学习，陈然在一次午饭时间，早早地等在图书馆门口，等待去吃饭的何铭颜，果不其然，终于碰上了踩着单车的何铭颜。 陈然扬手示意，但是在踩车的何铭颜并没有留意，而且何铭颜单车踩的飞快，不一会就出了老远，眼看人都快看不见了，陈然心急，大喊道：“何铭颜。” 听到自己的名字，何铭颜终于停下，看着身后快步向自己跑来的陈然，何铭颜道：“陈然，有什么事？” 顺了顺气的陈然，道：“我是，我是想跟你说一下培训班的安排。”其实，是想问问你到底去不去。 何铭颜闻言点点头，看向手上戴着的电子表，皱眉道：“我赶时间，你要不坐上来，我们边说边走。” 陈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能好好与何铭颜沟通，看向自己今天到小腿的a字牛仔裙，坐在单车上应该不影响，陈然便边坐在后座上边道：“那就麻烦你了。” 何铭颜看着陈然坐好了，便踩脚踏又如一支利箭般插入车流中，车速飞快，而且路上颠簸何铭颜从来不减速。又一个加速，陈然不由得抓住了何铭颜的衣角，心里想着，自己上次坐李恩俊的单车后座，可没有这么惊险。 尽管心里有些许害怕，陈然还是尽量清晰将培训班的安排说了出来，在说道培训费1千元的时候，陈然感觉何铭颜明显动了一下肩膀。 陈然看着何铭颜骑车的方向是往他母亲的小吃店去，心里感慨这骑车这么快怕是为了回来午时给母亲帮忙。何铭颜将陈然放在之前下车的公交车站上，看着身后的陈然原本绑着的马尾被风吹凌乱不少，何铭颜嘴唇动了动，别过头，道：“培训班，我可以去。” “真的吗？”陈然喜形于色，何铭颜能参加培训班不仅完成了自己对高天志的任务，而且又有机会成为眼前这个真天选之子的好朋友，一举多得，陈然自然开心。 何铭颜点头道：“是。” 陈然笑道：“那太好了，我们下周一见。” 何铭颜看着陈然的笑脸，移开了视线，道：“嗯。” 终于确定何铭颜加入培训班之后，陈然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在培训班开始之前，陈然又重新梳理了一遍自己在z中的入学安排，芭蕾舞的各类赛事目前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任天还是给自己定下了一连串的舞蹈学习任务，因着自己家里新增了个训练室，陈然每天早上的早课可以自己在家里完成，每逢周二与周四晚上下课后到少年宫舞蹈教室训练2小时，周末是各半天的训练时间。王老师被任天下了死命令要求将陈然的水平再练上一个台阶，并且指定陈然参加一系列年末和明年进行的赛事，王老师看到这安排猛抽了一口气，陈然则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脸色发青的王老师，任天提到的比赛陈然一个都没有听说过，自然也就无所谓害怕。但是在家里做训练的陈然也明显感觉这训练的曲目是更加困难了。 在其他的学习竞赛上，陈然看着最有含金量的省级英语作文比赛二等奖和市级英语演讲比赛二等奖，决定争取在初中阶段继续深刨英语的课外竞赛。但是想到z中这能人异士多，如果校内选拨不上，自己还得准备参加托福来增强一下词汇量。 至于在六年级时抱着试一试心态获得的编程奖项，陈然觉得在有c语言基础上，还是能往这方面继续努力。 当然，在奥数学习上，无论8月初出来的竞赛结果如何，陈然都不会在初中阶段放弃奥数的学习。只是，陈然看着给自己画出来的学习路径思维导图，自我感觉在外语学习上稍稍薄弱了一点，但要说增加哪一门语言学习或是继续学习哪些课程，陈然也感觉一下没有想好。 在学校传统课程学习上，陈然通过陈东耀和李雪芳已经拿到初一和初二的学习课本并结合在图书馆借阅的练习册，陈然已经通过自学将初一的课程大体学习了一遍。 想来通过暑假参与培训班再学一遍初一的课程，自己肯定能发现不少自己的不足之处。陈然在小学毕业考前自己尝试做初二课程的练习卷，虽然分数依然不低，但是明显感觉没有做初一题目的得心应手。因此，陈然在参与培训班的最大希望就是将自己自学中没有巩固好的知识点通过老师的讲解，再次进行全面掌握。 怀揣着打实基础的想法，陈然按照高天志说的集合点，来到z中的侧门，新家距离z中真的是非常近，陈然步行5分钟内就可以到达学校。但是为了第一天培训留个好印象，陈然还是提早15分钟来到了z中的学校门口等待。 来到门口就发现与自己有一般想法的还有许久不见的凌睿和何铭颜，两人都站在树荫底下，凌睿脸上带着笑容，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而何铭颜面无表情地移开头，显然不想理睬凌睿。 陈然远远地看着两个人身高相仿，凌睿深邃精致的五官在一个月不见后脸部线条更加清晰，挂着笑容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搭配身上黑色的运动服和鲜黄色的运动挎包，整个人都像漫画里走出来的英俊邻家少年。站在一旁的何铭颜略显消瘦的身材与冷峻的五官，逐渐长开的容貌已经能看到清秀的容貌，宽松的白色衬衣与浅蓝色运动裤，在凉爽的晨风中勾勒出何铭颜深藏不露的肌肉弧度。 陈然远远地看着两个人站在一起，就真的很想掏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但是奈何现在还没有便利的移动手机，因此陈然也只能慢一点更慢一点将眼前这幅景象维持下去。 直到凌睿发现了远处走来的陈然，热情地挥手示意，并道：“陈然，在这里。” 然后，陈然就发现两个男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自己，幸好今天陈然穿了一身黑色的百褶半长裙搭配白色印有维尼熊的t-shirt，头发也没有为方便扎个马尾，而是将上半头发扎在一起绑了了同款的棕色维尼熊发带，下半头发柔顺地放在后颈处，搭上背着的浅棕皮质书包，陈然看着就是一个典型的乖乖学生。 陈然顶不住两个人共同看向自己走路的压力，因而快步走向两人处，微微仰头打招呼道：“你们好，好久不见。”陈然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你们怎么长高了。 记得在培训班的时候，何铭颜和凌睿跟自己的身高相去无几，怎么今天一见，自己居然要仰头才能对视他们了。 正当三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时，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依然是陈然见过的司机下车拉门迎接环节，首先出来的正是陈然熟悉高天志，高天志穿着一身藏青色衬衣搭配卡其色运动裤，见了陈然三人首先微笑问好道：“你好，陈然。” 作为两班人马的介绍人，陈然也报以微笑道：“你好，班长。” 紧接下来从高天志车里下来的女孩也真叫陈然吃惊，首先是一头波浪卷发，穿着白色公主纱裙的女孩，单看五官，陈然表示这是自己见过最像洋娃娃的女孩子。但是，这位小公主看向陈然三人时眼里只有不屑，当然，看到陈然的时候还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就紧紧地拉住高天志的手，不作一言。 第二个下来的女孩子，黑色的长发上挑染了几簇不一样的颜色头发，身上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漏肩黑色上衣搭配一条浅蓝色紧身的牛仔裤，裤头还戴着一条骷髅头的银色皮带。而且陈然看到这女孩明显知道她画了妆，通过浓浓的妆容，陈然还是能判断她本身长得也挺好看的，但就是妆太浓了，没有办法分辨。画着浓妆的女孩下来后看到凌睿和何铭颜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盯着两个人看。 最后下来的女孩子绑着双马尾，穿着一身长到鞋面的白色长裙，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眼睛和厚厚的齐刘海基本遮住了她的脸。她胸前抱着几本书，站在两个人身后，一直弓着身子，显得胆小也不敢说话。 陈然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三个风格迥异的女孩，很好奇她们究竟是有什么特长进入的z中，高天志脸色不变，不动声色地抽出来自己被小公主拉住的手，微笑道：“大家好，我是高天志，我和陈然是同班同学，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吴梓晴，”小公主吴梓晴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视线根本没往陈然三人身上瞥。“这位是方文宇。”穿着潮流的方文宇一边向凌睿和何铭颜抛媚眼，一边道：“没想到还能看到两个帅哥。”非帅哥且疑似空气人陈然看着凌睿和何铭颜没有反应，只能示意点点头。 “这位是上宫铃。”高天志脸色不变介绍完最后一位同行的女孩子，上宫铃朝着不知道哪里微微躬了躬身子，连一眼都没有看陈然三人。 陈然续上也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陈然，这两位同学是在奥数班认识的，这位是何铭颜。”陈然首先介绍站在自己左手边的何铭颜，何铭颜微微点头，看到何铭颜给自己面子做了反应，陈然心中舒了口气。转介绍站在自己右手边的凌睿，道：“这位是凌睿。”凌睿微笑点点头，只是陈然看到凌睿刚刚还在脸上的小酒窝已经消失不见了，陈然敏锐地留意到这个差别，心里泛起了个姨母笑。 简单的介绍后，7名同学便在高天志的带领下进入了z中，虽然在学校参观日已经来过，但那时候与现在已经确定能在9月成为z中新生的心态不同，陈然还是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高天志带路到学校的心理辅导室门口停下，道：“这几天我们先在这里培训，年级那边正在做小工程，过了这几天，我们再过去。” 打开心理辅导室，里面充斥着各种柔和的颜色，课室中间放了7套明显是新搬过来的课桌椅和一个移动黑板，高天志道：“大家随便坐下吧。” 陈然看着这课桌放了两排，前四后三的格局，吴梓晴拉着高天志道：“哥，我要和你一起坐。”然后小公主不由分说地拉着高天志坐在第一排上，自己坐在中间的位置隔绝了高天志接触其他人的机会。 方文宇也想借此机会坐在何铭颜与凌睿的身边，没想到高天志直接安排道：“两个男生身高比较高，文宇你和上宫坐在梓晴边上吧。” 方文宇正想开口说什么，但方梓晴音调轻柔，但却带有命令地说道：“哥哥说得对，你们快坐下。” 方文宇闻言嘴里小声骂咧骂咧地坐在边上，一直弯着身子的上宫铃便挨着方梓晴坐下，只是感觉坐在中间给了上宫铃更大的压力，陈然感觉她的身子弯得更厉害了。 在后排的三人就很好解决了，陈然自动自觉地坐在中间，而何铭颜坐在高天志斜后方，凌睿则坐在方文宇的斜后方。 第65章 针锋，相对相怼 在第一天培训班结束后，陈然突然从全新的角度认识了这个世界，授课的z中各个老师无一例外，对于底下学生的学习进度一概不理，自顾自地讲课，没有互动，没有提问，只有言简意赅，重点分明的授课。 对于陈然这种已经自学过一遍，又或者对于像何铭颜这种哪怕第一次听课也能迅速掌握要点的学生来说，对于老师这种讲课方式自然是非常受落。 但是，在早上第二节课已经在课上睡着的方文宇和无论老师在讲什么只会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高天志的吴梓晴而言，根本无所谓。唯一在苦苦挣扎理解老师讲课内容的上官铃在陈然身前吃力地记录着笔记，但明显看到根本跟不上课程的速度。 每堂课结束，老师都会布置作业，有的是卷子，有的是默写，但是，都是一句“明天课堂上讲解”，意思就是不管你有没有完成，甚至你不完成，都可以。 陈然上辈子一直就读普通的初中和高中，一天课程结束之后，不由得感慨道：“z中的老师很鼓励自主学习嘛。” 坐在陈然身边的凌睿忍俊不禁地笑道：“怎么可能，z中的老师最严格了，往后你就知道了。” 陈然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理解可能是规矩管得严格，便道：“听说有发型限制的。” 凌睿笑道：“放心，陈然你是学跳舞的，可以报备不用剪头发。” 听到凌睿的话，一直沉睡的方文宇来了精神，转身跟陈然搭话道：“那个，同学，你学什么舞啊？” 陈然近看方文宇的脸感觉她一天下来浓妆有点溶了，整个脸配上夸张的眼影，实在不忍直视，但是也不好直接出言提醒，陈然尴尬地转开视线，道：“我学的芭蕾。” “哦，”听了陈然的答案，方文宇失望地发了个单音，随后道：“好老土啊，我是学霹雳舞的。” 被说了老土的陈然呆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芭蕾舞能和这样的评价联系起来，陈然决定快一点收拾自己的书包，赶紧离开。 没想到方文宇又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拿过什么奖啊？”这次陈然学聪明了，没有马上回答，先顿了顿，看她张嘴能吐出什么来，果然，不等陈然回复，方文宇又继续道：“算了，问了也白问，肯定没有我参加的比赛大。” 陈然听了不做评价，毕竟不是同一个舞种，实在没有讨论的意义，陈然只当自己遇到了杠精，并决定以后少理会方文宇。 方文宇和陈然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但其他人不做表态，第一天的课程就这样结束了。 随着课程的深入，培训班7人的氛围就更加诡异了，听着听着课就倒下的除了方文宇多了一个吴梓晴，因为高天志在连续被盯了几天后跟吴梓晴说：“你累了就休息一下。”闻言的吴梓晴还想嘴硬说自己不累，但是老师的讲课方式对她来说跟催眠没有两样，因而在盯累了高天志后，一直穿着公主裙的吴梓晴还会在课堂上“闭眼休息”一下。 陈然倒是通过这培训班真真切切找到自己理解课本或者解题方法的提升，而且更加难得的是和同学们关系的提升。当然，这里所指的同学们仅指那些能沟通的人。 比如，陈然一大早来到教室，永远何铭颜已经在位置上，陈然主动打招呼道：“早。”何铭颜也会从点头，到现在的回复一句：“早。” 然后陈然拿出来自己晚上做卷子不确认的地方或者在自学初二课程内容与何铭颜讨论，在讨论时，凌睿也差不多时间到达课室，他会在一边听着两人的谈论，一边加上自己的意见。 反正，陈然感觉自己无论在初一内容还是初二内容，都能与凌睿和何铭颜谈论出很多不同的思路，给陈然一种终于找到同行小伙伴的踏实感。中午时候，7个同学会在z中的教室饭堂里面一起用餐，因为z中有不少留校的教师，因此每天中午都会有3-4个窗口供餐。 虽然选择变少了，但是胜在方便快捷。但是吃下来几次之后，陈然就感觉有些关系并使通过一起吃饭就能拉近的。 比方说，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方文宇看着陈然吃的是两个素菜一条蒸鱼和2两米饭时就说道：“哇，你怎么吃这么点，你很穷吗？”随后她又看向同样吃两个素菜的何铭颜，道：“啊，帅哥，你吃这么少。” 陈然看向何铭颜的餐盘，确实素菜比较多，但是饭量是自己的几倍。 方文宇边说边往自己的餐盘里夹了块鸡肉，就想递到何铭颜餐盘里，何铭颜黑着脸道：“不用了。” 方文宇笑嘻嘻道：“不用客气……”然后，她夹着肉的筷子就被何铭颜伸手打掉了，筷子一个翻转甩到了坐在方文宇身边吴梓晴的公主裙上，并在裙上留下了一点点油迹。 见自己的裙子弄脏了，吴梓晴当下就摔了碗筷，转身离去，肇事者方文宇见吴梓晴负气离开，转身对何铭颜恶狠狠道：“你真是没有风度。”然后就追去吴梓晴离开的方向，唯唯诺诺的上官铃也跟着方文宇一同跑去。 陈然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仿佛电视剧的一幕，高天志倒是反应过来，道：“没事，先吃饭吧。” 结果当天下午，吴梓晴、方文宇和上官铃都没有回来上课，到第二天，除了陈然外的三名女生对何铭颜都没有好脸色，而男生们，无论是与她们最熟的高天志，还是看着最好说话的凌睿，都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高天志对于向自己示好的吴梓晴只有礼貌关照，凌睿对于和自己搭话的方文宇是能不理就不理，而上官铃，陈然表示自己好像没有听过她说话。 无论如何，陈然参加的这个培训班就这样氛围诡异地过了一大半，终于来到最后一周的培训课，陈然终于拿到了自己参与花杯决赛的成绩。让陈然喜出望外的是，陈然拿到了二等奖，凌睿和何铭颜都拿到了一等奖，陈然本来想着自己只能冲刺个三等奖，没想到居然拿到了二等奖，实在叫陈然惊喜。 陈然是通过陈东耀知道自己获奖的消息，第二天到培训班正想跟何铭颜和凌睿分享这个好消息时，进入课室的陈然在拐角处却听到了吴梓晴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与平常和高天志说话时闻声细语的感觉不一样，言语里都透露着趾高气昂，道：“本来我不想和你这种臭流氓有任何关系的，但是你弄脏我裙子的事情别以为就这么能过去。” 陈然心想这裙子的事都过去多久了，怎么现在还在说，只听方文宇接着道：“我跟你说，梓晴的裙子都是很贵的，你弄脏了，付给人家干洗费很正常吧。”顿了顿，方文宇继续道：“不过，我们也想着你不是故意的，给你便宜一点，就给3千元就可以了。” “我没有。”何铭颜冷言冷语道。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吴梓晴冷笑道：“不过没关系，小玲知道你那个妈妈在哪里开店，如果你实在拿不出来，我会让我家律师去找你妈妈要。” 在课室外听到这里，陈然实在忍不住，控制住内心翻涌的怒火，表情平静，脚步施施然走进去道：“真是一出好戏。” 陈然进门就见到，三个女生将坐在位置上的何铭颜团团围住，正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吴梓晴听到背后传来声音，吓得怂了耸肩，以为是高天志来了，只是看清楚来人是陈然，便道：“跟你没关系，给我闭上你的嘴。” 陈然放下书包，坐在何铭颜旁边，双手抱胸，闻言怒极反笑，故意惹怒她们道：“我听了一路，你们可真是厉害，一个追男孩子不行就连同认识的人讹钱，一个讹钱还要请律师，还有人跟踪别人，这么变态的行为，你们是怎么学来的？” 听了陈然的话，方文宇立马反驳道：“你说谁讹钱，这都是大家都看到的。” 陈然点头，道：“是，虽然过去几个星期了，但是我还是帮你回忆一下，是你自作多情被别人拒绝之后弄脏了吴梓晴的裙子，如果真要付干洗费，也是你自己付。这就是我看到的实际情况。” 被说到痛处的方文宇涨红了脸，继续抬高音调道：“那是他，是他没有风度，你不要颠倒黑白……” 陈然听着方文宇大呼小叫的，掏了掏耳朵，道：“别以为你大声就占理，铭颜还跆拳道黑带呢，一拳头能把你撂倒，看你还叫个啥。” 何铭颜看向坐在自己身边，气势却有3米高的陈然，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胸中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听到陈然喊了自己的名字，胸中的怒火都变成了不可名状的情绪。 吴梓晴见方文宇败下阵来，道：“你敢碰我一下，我让你……” “让我怎样，又让我赔钱啊。”陈然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道：“你口口声声要找律师，要赔钱的，拿出你的消费记录来啊，干洗费小票，你个人名下的支付记录。” 方梓晴冷哼一声，道：“那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果然就是下等人，没有廉耻地跟着天志哥哥。” 陈然等的就是这句：“呐，班长，你听到了吧。” “恶心的东西，居然还想骗我。”方梓晴丝毫不相信，看着陈然坐在位置上斜眼看自己的样子恨透了，抓上手边的水杯就想扔往陈然身上。 “住手。”出现在身后的高天志厉声喝止道。 都不用转身，吴梓晴便就知道这是高天志，手中原本想要扔向陈然的水杯砸落地面，水杯炸开打湿了吴梓晴身上的裙子，但她显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能无力地转身，对着向自己面露不满的高天志，又恢复道柔弱道：“天志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旁也吃了一惊，但镇定住心神的方文宇倒打一耙，面露委屈道：“天志哥，其实是这两个小人在欺负我们，梓晴气不过才说了他们几句而已。” “够了。”没有人知道高天志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的，但方文宇这番说辞显然没有得到高天志的信任。 高天志从裤袋里拿出一个手机，打了个电话道：“对，来校门口，把她们三个送回家。” 陈然仿佛看到什么新大陆，居然是滑盖款的手机，这手机在现在可是价格不菲，而自己班长就能随身携带了。 听了高天志的话，原本只是委屈的吴梓晴大大的眼睛里漫出了泪水，抽着鼻子道：“天志哥哥，不要，我，我会听话的。” 刚刚才被吴梓晴恐吓完的陈然几分钟内看到这原本狰狞的脸上哭得梨花带雨，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换脸的速度是吓到自己了。 但高天志对吴梓晴毫无怜惜，转头道：“回去吧，这样你还能读上z中。”然后转头对着一脸愤愤不平的方文宇和拼命缩小自己存在感的上官铃道：“好好劝住她，不然你们能不能读上z中就不好说了。” 听了高天志的话，方文宇和上官铃都机械地点了点头，一人一边将吴梓晴扶出去了。陈然看着那扶的架势，就跟拖差不多，毕竟吴梓晴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 陈然是没敢深想高天志刚刚话里的深意，权当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看着一向好好先生示人的高天志脸上都没有了常用的笑容，陈然这才后怕起来，讪讪地笑道：“不好意思班长，我们就是拌嘴了几句，还麻烦你出面。” 高天志看陈然脸上已经全然不见刚刚的气愤，也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重新挂上微笑，摇头道：“她们太淘气了，是给你和何同学添麻烦了。” 陈然不好意思地抓抓脸，这毕竟自己心理年龄都够做这些孩子的长辈了，本来也不想与她们计较，只是看不得何铭颜被她们这般恶意刁难。 陈然偷偷看一边何铭颜的表情，发现还是惯常的没有表情，心里放心不少，没有表情证明也不会怪自己多管闲事吧。 这时一向踩点到的凌睿看到教室里三人气氛诡异，走到自己座位，疑问道：“你们怎么了？是我错过什么事情了吗？” 陈然不是八卦好事的人，自然剩余两名当事人也不见得是，陈然主动回答道：“没有，就是在谈论题目。” 凌睿看向一旁不做声的何铭颜和依旧微笑着的高天志，也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这个说法，道：“其他人今天来了吗？” “她们家里有事情，所以接下来的培训不参加了。”高天志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陈然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这，这么快就决定她们不来了。 高天志继续道：“所以，你们都坐上前来吧。” 遵循平行移动的规则，陈然坐在第一排时边上挨着的还是凌睿与何铭颜，授课的老师看到班上剩4个学生的时候居然罕见地露出了笑容，道：“睡觉的终于走了。”然后又恢复到无情的讲课机器模式。 陈然心里一阵好笑，虽然想过参加这个培训班会有涉及分班考试的问题，但是还好授课老师这种自说自话的方式，也免去了陈然的担心。而且，在最后几天，陈然发现老师们不单没有安排考试，还专门安排了个时间对z中开展的学习项目和竞赛安排做了讲解，对初中及高中阶段应付国内考试和出国留学考试的建议阅读书目做了介绍。当然，也少不了各种出国留学证书考取已经考试安排的介绍，陈然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只能说，不愧是重点中学。陈然看着记录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想着现在还是8月中旬，距离9月1日开学还有个把星期，这些时间自己可要在图书馆好好学透初一和初二的内容。 “要去图书馆吗？”陈然听到耳边有人问道，不作多想，马上点头应道：“要去要去。” 回答完，才发现问话的就是坐在自己旁边的何铭颜，陈然呆了呆，这何大神的意思是邀请和自己一起去吗？ “嗯，8点见。”何铭颜对着陈然点点头道。 陈然忙不及地点头应下，都说闭门造车易翻船，如果能有小伙伴一起学习那是再好不过了。而当这个小伙伴的名字是真天选之子何铭颜的时候，陈然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紧紧扒住。 一旁的凌睿听到陈然和何铭颜相约图书馆，拖长音道：“真好，我也想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陈然转头看向在旁托腮并做一脸坏笑的凌睿，微笑邀请道：“你有时间可以一起来的。”重点在有时间上，每次凌睿结束培训班，在校门都早有一台保姆车在等待，车门边一位穿着商务西装的男性还不住地看表，发现凌睿出现在校门的第一时间就会冲上来把凌睿带上车。 第一次放学的时候，这仿佛黑道抓人的架势让陈然都甚为吃惊，直到后来每次都这样，陈然和凌睿交流，才逐渐了解凌睿在做平面广告的工作实在很忙。 所以，一听到自己有时间这个前提，凌睿就蔫了，把头埋在双臂间趴在课桌上，闷闷道：“实在是太羡慕了……”陈然在一旁没有听清凌睿的话，只觉得这个五官精致的阳光少年像只被抢了肉骨头的萨摩耶，不由得摸上了凌睿的头，原本留着短发的凌睿在这一个月都没有剪发，稍稍长长的头发并不扎手，反而非常柔顺。 陈然不禁多摸几下，道：“没事，上课之后再复习就好了。” 凌睿转头侧眼看着陈然边摸着自己的头边安慰的样子，笑眯眯地露出自己的小酒窝，道：“也是，到时候就是同班同学了，有不懂的还可以向你请教。” 陈然谦虚摆摆手道：“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 高天志也在一旁道：“嗯，z中有很多学生小组完成的项目，估计以后还有很多一起讨论的机会。”陈然看着老神在的高天志，深深感觉自己作为重生的金手指开了外挂后居然还不够这些初手玩家，但是，遇到大神，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陈然微笑点头应下道：“嗯，当然，这样大家也方便。”方便我抱着你们的大腿，陈然心里暗暗想道。 第66章 学习，要找对方向 在暑假的尾声，陈然这张脸在g市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眼中已经熟悉到不用看都能给陈然放行和办理借阅登记了。一身休闲运动服的陈然轻车熟路地来到外语书籍的阅读区，看到清俊熟悉的身影，轻轻地拉出来对面的椅子。 坐下后，陈然和何铭颜稍稍对了个眼神，就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两个人就分别完成自己的学习计划。陈然一开始也是像以前一般正儿八经地与何铭颜“你好”、“这么早”及“吃了吗”这般打的招呼。 但自从有天在两个人出去中午吃饭的时候，陈然正愁着不知道该说点啥，何铭颜扭头对陈然道：“不用说这些虚的了，有事说事就行。” 陈然看着何铭颜面无表情的表情，终于明白一件事，自己是从普通同学的位置升级到熟人位置，所以不用客套了吗。 得到何铭颜熟人身份认证的陈然彻底放飞了自我，按照自己的心意，怎么舒服，就怎么与何铭颜相处。 另外还有一个突破就是，陈然对着图书馆习题册答案的解题步骤与自己解题步骤相对比，发现答案的解题思路与自己不一致，把自己的草稿纸和习题往何铭颜方向，轻轻一推，悄声道：“铭颜，帮我看看这个题。” 对面正扶额做题的何铭颜就会接过去，拿着再普通不过的黑色签字笔在陈然的草稿纸上一顿写写画画，然后在自己得出的结论处画个圈，再推回给陈然。 陈然接过一看，何铭颜的解题方法比答案和自己的解题方案更为简单直接，还在陈然草稿纸的解题步骤旁写上了公式更多的应用方式。陈然是真心感觉何铭颜比学习机管用多了，而且何铭颜字迹工整有力，陈然看着自己将这个题目誊抄到笔记本上自己的字迹，决定将每天晚上连的钢笔字多增加一页抄写。 两人除了中间偶尔有的交流，从早上8点到下午6点图书馆闭馆前，都不会有过多的交流。中午吃饭有的时候何铭颜会回家一趟，有的时候两个会一起到附近吃快餐。正好今天何铭颜没有回家，陈然与何铭颜便一道到图书馆后的快餐店吃中午饭。 这家陈然常去的快餐店里卖3个套餐，5元套餐是1肉1菜和一个大馒头，8元的套餐是2肉1菜及1大碗米饭，10元套餐是3肉1菜及1大碗米饭，价格实惠，每份菜品都量大，而且放置菜品的橱窗里还有空调，可以说是以后常见自选快餐的雏形。 陈然因着要练习芭蕾舞，每餐吃米饭也就大概几口，主要是吃素菜和肉，而正在长身体的何铭颜则是真的哐哐能吃。 因此，陈然和何铭颜分工合作轮流买5元和8元的套餐，陈然扒拉两口米饭，主要配着套餐里其中1个素菜的冬瓜或大白菜吃，再添一两口套餐的肉，打一碗免费的紫菜汤就可以当一顿午饭。 而剩余的所有菜品都会落到何铭颜的肚子里，陈然在旁一口汤一口青菜地吃着，看着何铭颜动作迅速地吃菜吃饭吃馒头，最后还喝一大碗紫菜汤。陈然木然地道：“你真的不会吃撑吗？” 何铭颜虽然隐隐比自己略高，但是看着清瘦的身子真不像能装得下如此多的东西，何铭颜拿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再用纸巾印了印额头薄汗，道：“你吃这么点能饱吗？” 陈然无奈地看着在就餐区域上方奋力旋转的吊扇，道：“喝水呗，练芭蕾舞可不能长胖，胖了就跳不动了。” 何铭颜闻言摇摇头，这一开始陈然不好意思地说她自己吃不完饭的时候，还误以为她是开玩笑，毕竟就这么点东西。可是接触下来，发现陈然本来吃的就不多，而且每顿饭都刻意控制饭量。 “难怪你会晕。”何铭颜深以为然道。 陈然翻了个白眼，道：“那是因为做题脑子迷糊了，我身体好着呢，不信你看。”陈然为了佐证自己的话，把过肘的宽大袖子往上一拉，握紧拳头，摆了个大力士的造型。 何铭颜看向陈然白皙的手臂，细皮嫩肉，比细木棍粗不了多少，何铭颜扯了扯嘴角，道：“嗯，身体好。” 陈然看向何铭颜露出最接近笑容的表情，像发现什么新大陆，道：“哇，你会笑。” 可惜这个笑容只是昙花一现，何铭颜瞬间就恢复到常用表情——没有表情，道：“好了，别开玩笑了，回去吧。” 快餐店就开在图书馆后的小巷子里，一路走回去，经过图书馆对外的公示栏，一张海报吸引了路过陈然的眼光。 那是一张再低调不过的竞赛宣传海报，只是这海报里的内容说的是时下还算是前海领域的机器人操作比赛，陈然停下来仔细阅读，原来这是z大与g市新成立的中小学电脑制作活动组委会联合举办的新增比赛项目，在陈然6年级参加的编程比赛是以计算机初级知识为主的笔试，涉及简单的编程逻辑问题。 在李雪芳协助做信息收集的时候也了解到g市中小学电脑制作活动组委会每年都会进行的艺术设计和网页设计的电脑比赛，比赛在每年4-7月进行。当时陈然想的是自己拿的这奖项要在z市提前面试中能决出名次的，固然也就放弃了准备。 但是，在这个通知海报上，写的是同一个比赛新增程序设计和动画设计的竞赛项目，这就让陈然来了兴致。 而且参加比赛的途径就在图书馆门口工作人员处拿一张报名表填写贴上一张一寸照片，交10元报名费就可以拿到接下来的比赛安排。 发现陈然停留在公告栏前，走在前头的何铭颜也往回站在陈然身边，扫眼海报的内容，不禁也陷入了沉思。 陈然见何铭颜也在思考海报内容，兴致勃勃道：“有兴趣吗？” 何铭颜抿住薄薄的嘴唇，不作一声，陈然也大概能猜到他心中顾虑，道：“你看，它说了，一等奖可以获得300元奖金，二等奖也有200元。” 何铭颜看向陈然，乌黑的眸子内是大大的问号，陈然继续道：“编程这么贵的比赛，它居然还能发钱，证明是一个好比赛。” 陈然都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何铭颜听了陈然的大道理，转开了头，但却松开了嘴唇道：“去看看还有没有报名表吧。” 陈然轻松愉悦地就在管理员处拿到了报名表，报名表上就要填写1-3个程序设计的设想，设想陈然自然是一大堆的，只是能不能实现再说。因此陈然在纸上一顿写，何铭颜自然也不乏想法，只是看到陈然交上去的报名表几乎都填满了，在等待管理员在电脑上录入两个人的电脑信息时，何铭颜对着在边笑边问管理员关于比赛信息的陈然，小声说了一句：“真厉害。” 没有听见的陈然拿出十二分营业用笑容在跟管理员阿姨打听，一轮套话下来，陈然才知道这个比赛是在8月初才开展报名在9月中旬就要截止了。作为g市增加的比赛项目，听说是受到了其他省市的启发才后来补上组织的，为了要赶上年底上报办理省内的决赛，因此比赛安排紧凑，在11月初就要进行程序文件提交和面试答辩。 换句话说，大范围组织中学或小学参加的可能性不高了，可能只能在某几个学校内或者对于过往其他项目及比赛的人员进行邀请。 完成报名后，工作人员给陈然和何铭颜一人发了一张写着考号和初试题目的a4纸作为受理报名的凭证。 陈然粗略看了比赛安排的初试题目是写一段程序完成指定的任务并提交程序文件，可以使用c语言、java和c+语言完成。 在复赛环节就要现场完成指定问题的解决了，陈然看着初赛的题目，还算是简单，但自己家里毕竟没有电脑，要想练习编程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陈然问道：“那，姐姐，我们这个报了名的，如果用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有优惠吗？”图书馆里的电子阅览室是高端消费般的存在，要5元一个小时，比起外边大行其道的网吧还贵。 被喊了姐姐的管理员阿姨心花怒放，道：“这小姑娘嘴真甜，在我们这里报名的可以在电子阅览室有优惠价格，你们拿着这个初赛通知书给那边工作人员登记吧。” 陈然再一顿猛药将管理员夸出了新高度之后，拉着呆若木鸡的何铭颜往电子阅览室跑去登记，原本5元1个小时的使用时间，在登记之后就变成了2元1个小时，但是使用的电脑没有阅览功能，也不能上网。 陈然立马给了2元试下电子阅读室的电脑，虽然台式电脑完全没有后来超轻笔记本绚丽的色彩，但是win99的系统发现完全可以满足c语言的编写。陈然看着主机上磁卡软盘的插口位置，嘴角抽了抽，这只有1m多的15.5英寸软盘实在是久违了。 何铭颜也在旁边开了一台电脑，陈然看着何铭颜熟练地在编程软件上敲出一串初试中任务的基础代码，陈然吞了吞口水，收回视线，也在编程软件上创建自己的程序文件，心里默念，人家那是真大神真大神，我们不能跟人家比。 但是，等到结束一天学习后何铭颜看着陈然借走一本厚实的c语言基础，问道：“你这是要把它背下来？” 陈然别过脸，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刺激到了，默默道：“就，背一下模版和常用语句而已。” 何铭颜点头道：“初试主要是算法问题，你现在背来准备复试也可以。” 然后何铭颜看到陈然借阅的书里还有一本剑桥五级备考资料，扬了扬眉毛，看向还在吃力的将书塞到书包里的陈然，不作一言地接过陈然书包并将陈然借阅的所有书都帮她塞到书包里。 陈然接过沉甸甸的书包，笑道：“谢谢啦。” 何铭颜点点头，两人在图书馆门口分别，何铭颜走去门口旁的单车棚将自己的单车推了出来，恰好看到陈然上公交车。 何铭颜眯起了双眼，接触陈然这些时间以来，总是能看到她在学习，在进步，而且陈然的努力并不是身边其他人突然之间心血来潮的冲劲，而是日复一日的坚持。这种坚持的韧劲让何铭颜记住了陈然，同时，也在相处中发现陈然神奇的地方。 明明家庭不困难的她用的草稿纸都是废纸空白的背面，甚至是先用铅笔做一遍草稿再用钢笔在压着铅笔的字迹再写一遍，用完两次之后的草稿纸还要带回家做废品。 明明学习很好，但总是对自我评价不高，有奥数些基础题目何铭颜会选择跳过，但总能看到陈然不厌其烦地写一遍运算，美其名曰打实基础。 还有之前在培训班里给自己解围的样子，还有今天在管理员阿姨面前卖乖的样子，何铭颜边蹬自行车，边回想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道：“真是有趣。” 不知道被定义了有趣的陈然，回到家后便马不停蹄地将借阅的书本从书包里掏了出来，轮到今天做饭的李雪芳看着陈然借回来的图书封面，疑问道：“然然，借那么多书你能看得完嘛？” 陈然将书本摊开一一给李雪芳解释道：“妈，这本是我的课外读物，优秀文学作品陶冶情操。这本是英语阅读书籍，提升词汇量，比光背单词管用。这几本都是练习册，今天学习进度没做完，我借回来再赶赶进度。” 李雪芳看着这么多书只觉得脑子不够用，但偏偏陈然又分析得头头是道，然后指着自己最为疑惑的两本书问道：“那这两个呢？” 看向被李雪芳点名的c语言工具书和剑桥五级，陈然笑道：“这个就是我未来的新课题了。” 在英语的学习上陈然主张口语发音和阅读词汇，但是，每每参加的英语竞赛只是侧重某一个方面，在目前学校课程还没有太大压力的情况下，陈然决定在剑桥五级的考试来试试自己的水平。 陈然道：“妈妈，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下剑桥五级在我们市的报考地方，一般9月中旬就截止报名了。” 李雪芳听了说是英语类的资格证考试，自然点头应下，转而对着c语言的书籍道：“这又是什么啊？” 作为当下的普通人群，李雪芳对于还没普及的电脑没有在办公接触，自然也不会了解所谓的编程语言，陈然避重就轻道：“这就是之前我参加的那个编程比赛的提升版本。” 李雪芳才想来陈然参加的笔试编程比赛拿了市的二等奖，在参观z中的时候这个奖项引起了招生办老师的兴趣。 对学习有帮助的事情李雪芳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道：“然然你记得做好规划，听说z中的学习任务也不轻。” 陈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毕竟根据z中在网站公示的新生安排通知，本周五即9月1日开学第一天就要进行分班考试，而且下周一就会直接公布分班考试结果。既然都到这一步了，陈然心想，自己可要稳住在尖子班里。 第67章 开学，进入z中 z中的第一天，陈然依旧5点半起来先在家里的舞蹈房做了常规训练，简单洗漱后看到李雪芳给自己准备的z中崭新的礼仪服。 看着眼前一套清洗干净且被新熨的校服，陈然终于理解李雪芳口中所谓的“非常好看”是怎样的概念。礼仪服是传统西式三件套，暗红色格子呢子外套，白色荷叶领子长袖衬衣和一条布料垂直的灰色百褶半身裙，搭配一条细带暗红色绸面质地的蝴蝶结，陈然穿上学校指定颜色的白色过膝裤袜和黑色皮鞋，一身青春洋溢。 陈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麻利地给自己扎了个马尾，头发一丝不苟地扎在脑袋后。 李雪芳在餐桌前，看着陈然边吃早餐边看书，与陈东耀交换了个眼色，自己家女儿一脸严肃，自己都不敢说话了都。 陈东耀清了清嗓，道：“然然，等下爸爸送你过去吧。” 陈然这才从书里抬头，看向自家父母的神情，知道是自己太沉闷吓到他们了，露出笑容道：“不用啦，爸妈你们的公交在另一边，我自己走过去就行。”边说边把最后几口皮蛋瘦肉粥扒进嘴巴里。 陈然拿上防止低血糖的豆奶塞到书包里，背上书包，道：“我走啦。” 李雪芳站在家里的阳台，看着楼下一路远去的陈然，心里是一片怅然，这孩子长大了，作父母的还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接受，孩子长大的事实。 陈东耀走到妻子旁，道：“别担心，然然会没事的。”李雪芳努力平复情绪道：“我知道。”父母做的尽量是给孩子最温暖的怀抱和最多的支持，其余的，也只能靠孩子一身本领了。 在陈家父母悄悄伤感的时候陈然已经走到了z中看自己的暂分班级安排，不出所料，陈然在暑假培训用的一楼最靠近年级老师的课室，就是尖子班的班级。 在z中初一的尖子班代号是培英班，没有直白地叫尖子班的原意是不希望引起其他学生的攀比心理。 但是，陈然看着其他班级名牌上写的都是初一几班这样的普通名字，只有自己尖子班的名牌就单单写着培英班。 尽管班级的硬件都一样，但是陈然穿过一楼花坛进入培英班的几步路，感觉有几个在其他班级门口徘徊的同学都齐刷刷地将视线投了过来。 顶着这股视线，陈然快步走进班级，发现早到一步的凌睿和高天志身边已经围了三三两两的同学正热烈地聊着什么。 陈然见状不便上去打扰，简单点头招呼后，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陈然看着教室上下推拉交换式的黑板，超大的教学电视和先进的教学投影仪器，还有这教室里成套成套崭新的课桌椅，感叹真的是百年老校，真是财大气粗。 正当陈然打量周围时，一道甜美有腔正的嗓音问道：“同学你好，请问我可以坐下吗？” 陈然抬头一看瞬间都觉得惊呆了，眼前的女孩子留着时下流行的齐刘海，搭配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在别人脸上厚重的刘海，在她白皙透亮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文静典雅。一双杏眼微圆，小巧高挺的鼻子和不染自红的嘴唇，让这女孩有种宛如古典美人的感觉。 陈然呆滞几秒，回过神来连忙道：“同学好，你请坐。” “谢谢。”女孩子腼腆一笑，轻轻掖了掖裙摆后坐在陈然边上的空位。 陈然率先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陈然。” 女孩看向陈然微微笑道：“你好，我是姜子语。”陈然感叹这姜子语真的是一名大家闺秀般的女孩，正想打铁趁热拉几句家常，一阵提示的音乐铃声响起。 班级叽叽喳喳的同学们瞬间坐在位置上，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短袖深灰色西装外套的女教师，陈然一看显然是在面试中提问自己的圆脸老师，这名老师走到讲台上，将随身的文件放下，抽出一张纸打在投影仪上，陈然能清晰地从电视上看到这是一张考试座位表。 圆脸老师道：“各位同学好，我是初一级的年级长郭艾山，大家以后叫我山姐或山哥都行。”此话一出，班里不少同学都露出了笑容。 她继续道：“今天我们安排比较紧凑的，等下大家会参加30分钟的开学典礼，回来之后我们就马上进行分班考试，语数英三科，早上考语文、英语，下午考一门数学。下午考试结束之后大家可以在学校各个社团进行参观和报名，社团活动是学校课外活动考察重要的部分，请大家一定要挑选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社团。” 说完，她还扫了一眼班里的同学，微微笑道：“我记得有不少同学都有舞蹈基础的，请记得去学校舞蹈队的纳新活动参加。” 陈然闻言微微点头，毕竟z中的仪容仪表传统自己可是听说过的，自己这头长发要想保住只能参与舞蹈队了。 见班里不少同学都点头示意，郭级长便先指挥大家把桌椅摆到考试规定的样式，在指定考试座位上将学生证放在左上角，拿上水杯和必要的文具放在桌上。 陈然想道，难怪在开学通知有黑色加粗字体要求必须带2b铅笔、学生证和黑色签字笔，原来是真的马上考试。 同学们按照男左女右从高到低的方式分两列一同进入礼堂，发现初一年级的是最后进场的，站在台上的男老师道：“请各位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初一新生加入。”不用于稀稀落落的掌声，整个礼堂的人都跟随着入场进行曲的用力地拍掌，因为身高又长高了一些的陈然站在女生队伍前三，率先感受着这震耳欲聋且无比震撼的欢迎。 陈然放眼望去，然后又迅速将视线收回，果然礼堂里其他年级所有女生几乎都留着不过肩的短发，男生都留着不过耳的超短发。 迅速在位置上站好，陈然从陈腔滥调的欢迎词中抓住唯一的重点是，自己这一届z中扩招了，与传统的招生相比，总规模扩大了150人。 陈然看着初中部每个年级只有12个班，也就是说每个班会多上10多人。 自己所在的培英班多上10多个人那也不过50人以下的规模，而其他班级本来就是50人的规模，难道要变成60多人的班级吗。 陈然偷偷吸了口冷气，无论是像自己一样通过提前招生进来的，还是通过电脑派位的同学，想必在这个暑假都在学习进步，卯足了劲，希望能够争取进入培英班。 陈然坐在考场上扫一眼卷子和周边正在看题目的同学，不能说信心十足，但陈然丝毫感觉不到自己会有心慌，毕竟努力的时间是不会白费的。 随着一天考试的结束，陈然班级的监考老师笑意盈盈地说道：“分班和考试结果周一会张贴在年级办公室门口的公示栏，大家记得查阅后去到班级。现在大家自由去实验楼和操场参观社团纳新活动吧。” 才经过半天，班级里不少同学已经熟络起来，不少同学结伴参观社团，而对于自己专业方向明显的，则是背上舞蹈服去寻找舞蹈队的纳新地方。 陈然看到今早打过招呼的姜子语也像自己一般拿了个手提袋，走向前去，道：“你好，你也去舞蹈教室吗？” 姜子语视线落到了陈然同样的手提袋子，点头道：“是的。” 找到同路人两人结伴一起去舞蹈教室，舞蹈队的海报就张贴在学校公示栏上，陈然两人跟着海报上的指引来到文体活动中心大楼的三楼舞蹈教室。 在教室门口就看到了有30多个学生正在排队登记领号码牌，陈然和姜子语便跟在队伍中慢慢挪动。 陈然打量着后续的环节，在这里领取了号码牌之后就会到走廊尽头的更衣室换衣服，然后在教室外的椅子上坐着轮候。 通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布，陈然看到展示的同学也像面试才艺展示时候一般，自己带着光盘播放舞蹈音乐，通过播放良好的音乐陈然能知道里面应该在跳的是民族舞蹈。 队伍很快就到了陈然，登记的学姐问道：“同学你的名字和班级，表演舞蹈的节目是什么。” 陈然道：“你好，我叫陈然，耳东陈，然后的然，班级是培英班，准备的是《睡美人》女独舞变奏。” 登记的学姐听到培英班时就顿了一顿，再听到陈然表演的节目，便抬眼看了陈然一下，笑道：“今年可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陈然听这话明显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拿过自己号码牌后，跟在身后的姜子语也被问到同样的问题。 陈然想着左右不过几分钟的事，便在一旁稍微等一下，谁知正登记的学姐看到陈然没有往前走，便皱起眉头道：“同学，你拿了牌子就往里头走，站在这里会挡住别人的。” 陈然左右看看这个位置就一个单纯的排队登记入口，进入表演教室还有很长的距离，而表演完的同学会从另一边离开。 但是陈然也没有多做反驳，道：“好的，那我先进去。”边说边给姜子语点头示意。 姜子语也感受到这个学姐态度并不友好，道：“陈然，你先进去吧，我等下就来。” 陈然转身便向更衣室走去，等到陈然将纱裙换好，简单画了妆将头发绑好后，发现对那个登记的学姐正在门口等候的位置边上点序号。 陈然出来刚好听到自己的序号，便道：“到。”然后就看到学姐翻了个白眼，道：“同学，我都说了，不用喊到，就举手就行了，积极用在里面表现，不用用在我身上。” 陈然听了这个学姐的话，明白这是她在故意为难自己，不过一个点名和登记的工作人员，陈然也不想和她计较，便微微笑道：“好的，学姐。” 每人的展示时间约莫是10分钟，有的更短，陈然看向前面还有3～4人在轮候，想道自己收拾换衣服还是挺快的。 在陈然准备进去教室前，看到姜子语终于换好衣服出来了，姜子语一身白色长袖上衣加上藏青色百褶长裙，原本散开的头发绑成三手辫子绑在脑后，穿上舞蹈服装的姜子语在她个人静谧温柔的氛围中，更显得是刚从壁画里走出来的仕女一般。 陈然惊艳地看着姜子语，姜子语也同样看到了一身纱裙的陈然，她略带俏皮地面带笑容向陈然歪了歪头，陈然也作了个“加油”的口型。 很快，教室再打开门，工作人员道：“下一位。”陈然快步向前，道：“你好，这是我的表演音乐。” 工作人员接过后，示意陈然走进教室，陈然看着教室布置和提前面试才艺表演相似的布置，同样也是老师一排坐在最里面的镜子前，陈然看到有一位老师正是自己参观学校时在摊位首先沟通的招生老师。 她当时还隐隐希望自己报考特长班，但是奈何陈然是铁了心非尖子班不去。 陈然一舞拿出了自己这段时间最好的状态和参赛时的心态，在5分钟的表演后，不少老师都纷纷点头。 有一个女老师问道：“陈然同学，你跳舞多久了？” 陈然吞了吞口水，平复气息，道：“老师，我是5岁开始学习芭蕾的，到今年差不多7年了。” 女老师点点头，质疑道：“我们学校舞蹈队是需要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你在培英班应该很难抽出时间参加训练和比赛的。” 陈然在上辈子初中之前就放弃了芭蕾的学习，自然也没有了解中学舞蹈比赛的安排，但是想到自己平时的训练安排，陈然回答道：“报告老师，我在家里有个小的舞蹈房每天我都是5点半起来先做1.5小时的基础训练，每周两天晚上到少年宫找到老师学习，周末每天固定6个小时的训练。” 陈然讲的时候面带微笑，但是在一旁做工作人员的舞蹈队干部却都纷纷侧目了，这训练量实在非常惊人。 提问的女老师显然也没有想到陈然的训练安排这么紧凑，但看着陈然在展示时扎实的舞蹈水平，确实不是一天半天能练就成的。 另一个男老师接着问道：“你确定自己学习芭蕾，不会影响学习？” 陈然听了更加直接的提问，只能继续笑道：“学习当然很重要的，芭蕾舞在这其中也能很好调节我学习。同时，我其实也在准备年底全国的芭蕾舞比赛和其他的省级比赛，我会尽全力获得最好的名次。” 男老师听了陈然回答之后跟身边的老师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叶老师见周围的同事都没有其他提问了，便道：“好的，谢谢你，结果到时候留意学校公告。” 陈然鞠躬致谢之后就从后门出了去，一出来，发现外边等候的同学都侧眼看了一下自己，陈然不明所以，但见一同来的姜子语还在等候，陈然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先走了，姜子语也微笑点头回复了个挥手。 认识新小伙伴心情大好的陈然走进更衣室，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道：“晓筱？” 第68章 新环境，新规矩 一身表演服的晓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我定睛几秒才认出来眼前修长清秀的女孩子是陈然，但也还是不确定地道：“陈然？” 陈然听到这不确定的称呼，心下有些微酸，明明两人都是对方当年最好不过的朋友。但陈然还是笑道：“嗯，是我，我刚刚展示结束，我不知道你也来z中了。” 许久不见的肖晓筱也长高了一点，但是在陈然将近165公分的身高面前还是矮了半截，晓筱道：“嗯，电脑派位的，刚刚还去其他社团看了一下，所以晚了些来。” 许久没有讲话的两人，生疏已经取代了曾经的亲昵，陈然道：“等候的人还是挺多的，你加油，以后同一个学校，我们有机会多聚聚。” 晓筱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先去候场了。” 陈然笑着和晓筱道了别，陈然回头看向与自己记忆中一摸一样的晓筱，果然是出落得像个小淑女一般，而她也如同陈然记忆里进入了z中。 陈然心里原本还惦记着晓筱没有在小天鹅杯的团舞省赛一同表演，但是现在看来，晓筱也同样收获了自己的成长。 经过一个周末的等待，周一的早上，陈然7点20分准时出现在z中的公告栏面前，青石砌成的公告栏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陈然原本平静了两天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看着标题诺大的字写着“分班结果以成绩排名评定”。 z中今年开设了12个班，其中有2个特长班和1个培英班，学生所在的班级基本就代表了这个学生在同年级里的排名。所以在8米多长的公告栏最左边公布的是特长2班和特长1班，最右边的则是培英班和1班的名单，陈然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往最右边的名单走去。 越往右边，人数越少，陈然抬眼看向培英班结果，写在分班序号为1的果然是陈然的熟人何铭颜，陈然向下看去，中间出现了排在第3的高天志，然后，陈然终于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6。 看到自己名字的一刻陈然才发现自己居然连呼吸都忘了，深深地吸上几口气，再看一眼分班表，确认没有看错后，才慢慢地向培英班的教室走去。 课室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女老师，一身温婉优雅气质，跟每个进入班级的同学都问声细语地问好。 陈然走过老师前，问好道：“老师早上好。” 女老师见陈然微微露出笑容，道：“陈然，早上好，你座位在第三排靠窗里面，如果看黑板不清晰再和我说。” 陈然在这短短的话语里感受到了莫大被关怀的温暖，不论是这老师能记住自己的名字，还是这妥当的座位安排，陈然露出甜甜的笑容道：“谢谢老师，我先进教室了。” “去吧。”女老师温柔道。 教室里还是两两同桌，分成3列7排，最后一排的同学几乎都坐到了后门的门口，陈然感叹这z中扩招，这培英班也扩充到了42人的规模，但是对比起其他班级动辄50多人的规模，已经算是小班教学。 陈然走到自己的位置，发现边上已经坐了一个熟悉的同学，正是和陈然一同参加舞蹈队纳新的姜子语。陈然走向前，道：“你好，子语，我还是你的同桌。” 姜子语看向一脸笑意盈盈的陈然，也报以微笑主动腾出位置让陈然走进去。 陈然坐下后，问道：“你有看到舞蹈社的纳新结果了吗？” 姜子语摇摇头，道：“还没有。” 舞蹈队的纳新结果也关系着自己一头长发能否被保留，陈然自然无比关心。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一直站在门口的女老师也正式走上讲台，进行自我介绍：“各位同学好，今天是我们培英班初一开学第一天，很高兴能见到大家。我是培英班的班主任，我叫刘芳，教大家语文课，以后会有很多时间与大家都在一起。”刘芳老师拂了拂耳边波浪形的卷发，继续道：“我们班里有42名同学，在报考阶段通过预招生的有20位，剩余22位都是在统招随机分配并在分班考试中取得前42名的。接下来，我来逐一读一下各位在分班考试的排名，请读到名字的同学依次上台来做个自我介绍。” 陈然看这刘老师人温柔，但是做事起来却是不留情面，一上来就先读成绩。第一位的自然是何铭颜，只见何铭颜从中间第四排的位置走上前，表情依然是没有表情，直接道：“大家好，我是何铭颜，来自绿篱小学。”说完就想往台下走，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刘老师补充道：“何铭颜同学以分班考试满分的成绩列为第一名，获得花杯决赛一等奖，同时也入选了花杯国家队的一名预备役成员。” 刘老师此言一出，原本凝重的课堂氛围更加紧张，陈然感受到身边的同学有几道实质性的眼刀正扎向台上的人，而当事人何铭颜，甚至还微微点了点头对刘老师的补充表示同意，然后便自顾自地回到位置上。 陈然看这一幕都麻了，刘老师继续念到：“第二名，白术。”走上讲台的是一位脸圆圆坐在第一排的男同学，个子比较小，但是身子也是圆圆的，z中西式的礼仪服让他远远看上去就像个小福娃。 白术在讲台上道：“大家好，我是白术，中药材的白术，兴趣爱好是画画，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说完白皙圆润的脸庞都涨红了，陈然看了手里痒痒的，但同时也担心这样的性格不会招人欺负吗？ 刘老师道：“白术同学分班考试距离满分差了1分，获得国家级书法比赛一等奖，承办了三场国画展览。” 陈然听了都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白面团是个发光面团，原本想要捏他脸蛋的心思都没了。 刘老师接着道：“接下来我要读的是第三名到第六名，这4名同学总分一样，距离满分差了1.5分，数学都是满分，按照英语及语文的得分依次排序得出名次。” “高天志、林文昊、方豪、陈然。”前三名被读到名字的都是男生，从外表来讲，当然高天志外貌最为突出，但其余两名男同学也是浓眉大眼，身高中等，从外表上看就是一名普通的初中生。但陈然清楚，这些名列前茅的同学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作为唯一一名女生的陈然在讲台上听着宛如报幕作用的刘老师分别给大家增加自我介绍的重点：高天志是全国钢琴青少年比赛一等奖，是什么植物研究比赛的一等奖；林文昊是马术与击剑比赛的冠军，是什么天文观测的最佳之星；方豪是航天创新大赛的全国冠军队伍成员。 站在一边的陈然表示自己听都没听过前面三位哥参加的比赛。 但终于轮到自己，陈然也笑着道：“各位同学好，我是陈然，平常有学习芭蕾舞，希望未来的日子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刘老师道：“陈然同学是我们班排名第一的女同学，芭蕾舞比赛获得在新加坡举办的国际赛事二等奖，花杯决赛二等奖。”陈然听了刘老师的介绍，对她投以一个甜甜的微笑，其他的补充可以有，但是什么女同学第一名大可不必。 毕竟，陈然扫眼这坐在位置上为数不少的女同学看向自己的神情都变得不是很友好了。 随着刘老师的宣读，全班42名同学的都一一做了自我介绍，在前6名介绍结束之后，刘老师也改为直接说分班考试的分数，后来的同学自我介绍和刘老师的补充介绍也没有了一开始一连串的奖项，在这大体相同的介绍中，唯二的高潮是排在第9名的凌睿上台引来了台下女同学的一些交头接耳。 原因无他，凌睿这皮相是越发精致了，原本属于少年圆润的线条进一步褪去，深邃的五官和一脸笑容的他是走在路上百分百回头率的存在。 另一个高潮则是陈然同桌姜子语上台时男同学们起的哄，男同学仿佛是狼看到了肉的兴奋，但站在台上的姜子语见状却是轻轻地皱了眉，刘老师出声调停后，姜子语才能安静静地做自我介绍。 陈然听着刘老师补充姜子语学的民族舞和古琴奖项，在心里中肯评价，姜子语不论是样子、性格还是擅长的兴趣爱好，都是活脱脱的古典美人。 一轮介绍下来，第一堂课也即将来到了尾声，刘老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公布了学校的规定，首先作为培英班的学生他们不允许在任何公开场合对其他班级学生进行攀比，简单的说不能仗着自己是培英班的学生就看不起别人，如果有发现，主动挑衅的，强制转出培英班。 陈然听着这个规定，刘老师说明了是公开场合和主动挑衅，也就是说如果被挑衅了，是可以正当防卫的？ z中每月进行一次月考，半学期进行期中考试，这两个考试是单纯看考试成绩和课堂表现的，但是期末考试中考试成绩只占90%，剩余10%是根据大家参与的社团活动评定的，每次考试的成绩和突出社团活动表现都会登记在学生的学生记录本上。 陈然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国外学生整理的中学生涯履历，果然，接下来刘老师就讲到：“学校里每年都会与国外的学校组织交流生项目，为期一年，对于有出国留学打算的同学来说是可以尝试的，而国外学校就是根据大家的学生记录本进行录取的。” 刘老师见班里不少同学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上周大家社团纳新的结果会在今天下午学校公示栏处张贴，社团每年都有一次更换的机会，但是为了大家能更好地参与社团活动，一般建议大家不要参加超过2个社团。” 学生的精力本来就有限，如果参加两个社团活动，就不一定能保证写在学生记录本上记录和期末考试社团活动的分数了。 最后，刘老师还公布了一个规定，道：“大家都是有想法的孩子，除了刚刚说的这些规矩，老师也希望大家能互帮互学，因此，我们班里会成立学习小组，5-8人一组，请大家在下午的自习课上交上来小组成员名单和小组长人员。” 刘老师这话一出，底下的同学是彻底坐不住了，左右张望看自己要和哪些同学组队，开始不住地小声讨论。 坐在位置上的陈然想着，虽然刘老师也还没说这学习小组的作用，但是听着连个社团活动都要算入成绩的，陈然也不敢怠慢，马上向自己可靠的金大腿——何铭颜投去了盼望的小目光， 令陈然没想到的事，自己一抬头就看到了高天志、凌睿及何铭颜都看着自己，陈然笑着指了指众人，得到了其余三人微微点头的同意，陈然自然是高兴不行，大大地露出笑脸用力地点头。 然后陈然又想起自己身边的姜子语，陈然微微指了指姜子语，示意可以带上她吗？ 凌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高天志友好地点了点头，而一向没有反应的何铭颜居然也点了头，陈然瞬间倍感好奇。 下课铃声响起，不少同学就站起了身四处开始邀请，陈然看着凌睿、高天志与何铭颜的身边瞬间都围住了同学，突然庆幸自己早早地就认识了他们，才能如此顺利地组队。 陈然眼角余光见已经有男同学走向自己和姜子语的位置，抱着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快速道：“子语，你愿意和我一个队吗？” 姜子语看向对自己友好热情而且又学习成绩好的同桌，自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微笑道：“好的。” 被姜子语微笑甜到的陈然信心倍增，自己这个小组帅哥美女都就位了，学习累了起码看一看他们的样子都能充充电。 “你好。”来到姜子语课桌旁的男同学打招呼道，陈然抬头定睛一看眼前来人居然是刚刚跟自己一同介绍的方豪。 陈然微微笑道：“你好，子语已经和我同一个队了。” 方豪疑惑道：“子语？”陈然看着方豪疑惑的样子，眨眨眼，难不成他不是来邀请姜子语的？ 方豪率先解除疑惑，道：“我是想邀请你和我一个队，陈然。” 陈然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来邀请自己的，委婉道：“我有其他队友了。” 方豪没有放弃，继续问道：“那加上我，超过8人了吗？” 陈然四处看了看正被围住的其他人居然没有一个能给自己使个眼神，只能硬着头皮道：“倒是没有，如果加上你，是6个人。” 方豪笑道：“那就好，反正加上我就行，谢谢。”说罢，便又潇洒地走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陈然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个人如其名豪爽的男同学，只得感慨尖子班的同学估计性格都特立独行。 第69章 陈然趁着做课间操排队的时候跟高天志说了方豪想要加入的事情，高天志思索片刻，点头同意道：“可以的，不过人太多也不好，现在正好6个人已经比较饱和了。” 陈然自然知道高天志的意思，道：“嗯，我知道的，别人再来问我说满员了。” 高天志正点头，陈然狡黠一笑道：“不过，应该班长你需要讲这句话比较多。” 高天志看到前方正频频转头的想要跟自己搭话的女同学，无奈地笑了笑。 对比小学时候小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在初中的女同学明显大胆了不少，陈然看着凌睿身边围了一个又一个女孩子跟他聊天。 陈然想到自己上辈子还有很多什么给男生织围巾、编手链的交友传说，不由得感慨真的是少女情怀总是诗。 正式上课第一天，对比小学阶段的语数英，增加了思想道德基础、地理、生物和历史，课程也变成了一天上8堂课。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故意安排，陈然在第一天上课就包含了所有的学术课，也见了一遍所有的任课老师。 只是，陈然看着7堂课老师居然没有一个是自己暑假来参加培训课程的授课老师，陈然越发觉得高天志高深莫测了。 除了授课老师，陈然一直等待着的舞蹈队纳新结果终于张贴在公示栏上。中午在家里休息后回校的陈然紧张地在舞蹈队纳新名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幸好，自己的名字就放在第一个，向下看去，也看到了自己同桌姜子语的名字。在名单上，初一年级只招纳了20人，其余的都是初二为主的学生，几乎没有初三年级的同学。 而在初一的20人里，除了在榜上的自己和姜子语属于培英班，其他都是特长班的同学，陈然想到晓筱也参加了纳新，但在名单上仔细看了几次，陈然终于确认晓筱没能进入舞蹈队。 陈然对晓筱的舞蹈实力说实话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如果自己还是当年参加少年宫汇演的水平，陈然客观评价了一下，无奈地承认，估计自己也是不能进入舞蹈队的。 走回班级，发现姜子语已经到了，陈然笑道：“子语，以后我们就是舞蹈队的队友了。” 姜子语微笑着点头，道：“听老师说每个周三下午都是社团活动时间，不知道舞蹈队是什么安排。” 陈然与姜子语交流知道，她和陈然一样，都是很小开始就学舞蹈并跟了老师学习的，只不过姜子语学习的是藏族舞蹈，而陈然学习的是芭蕾舞。 不论舞蹈队的安排如何，陈然摸摸自己一头长发，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头长发可算是保住了。虽然在洗头的时候陈然也会觉得养护这一头及腰的头发麻烦，但是驰而不懈一直学习着“淑女课程”之绑头发的陈然表示如果真要自己剪了这些头发，不管会否影响自己跳芭蕾，首先从心态上就挺难接受的。 所以在当天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刘老师宣布z中的仪容仪表要求的时候，不少女生都被这去发留人的要求吓白了脸。依旧温柔的刘老师道：“同学们，今天是第一天，学校会给大家4天时间去调整形象符合学校要求，我们班除了舞蹈队的两名女同学陈然和姜子语往后可以扎马尾，男同学凌睿因为课外原因报备头发暂时不调整以外，希望其他同学都在周五上学前完成。” 陈然不用转头都知道自己会变成全班女同学羡慕嫉妒的存在。 尽管底下的同学议论纷纷，但刘老师温柔的笑容不变，道：“头发这种小事，我就不再重复第二次了，我们班的同学应当是知道学习才是最重要的。”班里的同学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小，刘老师道：“嗯，我们来看看大家的学习小组，请我读到名字的同学举手示意一下。” 刘老师边读班里自由组建的学习小组，边会给组里安排不同的学习任务，有的小组是读书并写读书报告，有的小组是做各科课本的前三单元的课程知识整理。 陈然看着周围的同学，无论是不是在现在布置任务的小组里，但凡刘老师布置的任务都齐刷刷地记录着。陈然看到自己也在纸上记着的满满一页，心有戚戚，果然所谓的天才都有99%的努力。 最后，刘老师读到了陈然所在的小组成员，刘老师沉思片刻，道：“来，你们小组的同学站起来说一下未来一周自己的学习安排。” 陈然几个交换了个眼神，何铭颜率先站起来道：“做从图书馆借来的语数英习题各一本，针对错题进行复习，做好课前预习，课外学习读一本名着，做编程算法，参加三次跆拳道训练。” 高天志紧接着站起来道：“老师好，我未来一周会在课程上做复习和预习，写各科目的知识树，课外读两本原文小说，进行常规的钢琴训练。” 按顺序轮到方豪，他不明所以地道：“额，回家里复习一下，做做卷子吧，准备水火箭的设计项目。” 陈然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刘老师，也接上起身道：“我也是完成图书馆借来的练习册三本，课外读一本原文小说，背写c语言的常用句，练完《天鹅湖》的训练曲目。” 等陈然几个都说完自己的安排，刘老师微微点头，问了一句：“大家觉得他们的计划怎么样？” 一名叫陈嘉俊的男同学抢答道：“太多了，会累死。”被累死的陈然不明所以地看向讲话的同学，满脸的表情都是“会吗？” 刘老师环顾一周问道：“陈然同学，你是几点起床的？”没想到点自己的陈然正要起身回答，刘老师摆手道：“不用起来，坐着吧。” 坐在位置上的陈然道：“我5点半起。”“哇”听了陈然的回答班里的同学发出一声惊叹，连坐在陈然旁边的姜子语都向陈然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刘老师继续问道：“起来学习吗？”陈然顶着全班好奇的目光，道：“我做1个小时芭蕾舞训练，然后再到家楼下跑步30分钟。” 毕竟已经不在少年宫报班了，陈然在体能训练上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每天的跑步，提升心肺功能。 刘老师点点头，道：“何铭颜同学，你是几点起床的？” 何铭颜道：“我5点。”这话出来的时候班里同学已经不会哇声一片了，转而是大家的沉思。 刘老师笑笑道：“谢谢两名同学的分享，我问这个的原因是希望大家知道，天赋与努力都是缺一不可的，一次分班考试决定不了未来每次的考试结果，学习小组是让大家向自己的同学学习对方是怎么学习的，都是同一个起点的同学，大家面对的每一次，都是公平竞争。” 刘老师这番话让陈然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小升初失利之后的自己依然没有醒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想的太多，做得太少，整天只会自怨自艾，而没有奋起直追自己的目标。 最后，浑浑噩噩上了个二本b类院校，也随波逐流地进入职场。 刘老师似是敲打也似是鼓励，让班里的同学看向何铭颜和陈然眼神显得更加奇怪，刘老师定下来陈然的学习小组是每周汇报自己的学习任务，在小组进行讨论。 刘老师还定下来每周一最后一堂自习课就是各个小组汇报学习进度的时候，最后，刘老师公布了个重磅消息，道：“同学们，我们学校下周会进行外出军训，相关需要准备的物资大家现在传下去。” 陈然一听军训，就突然想到传闻中z中除了可怕的仪容仪表规定，还有骇人听闻的军训。 正常来说，小升初的军训是常规操作，但学校一般考虑学生的体能，也会跟教官沟通在太阳毒辣的时候在大棚训练或晚上时候安排唱歌的拉练。 但只有z中，那是从头练到结束，住的军训基地也是最破，真正起到了锻炼意志，强健体魄的作用。 陈然看着要求携带的大容量水壶、水桶、衣架和洗漱用品，拿出自己的钢笔在所需物品最后加了防晒霜、防晒喷雾和风油精等用品。 实在是要与g市这火辣辣的天气玩游戏的话，要么变成黑人，要么拿出防晒喷雾硬刚了。 回到家的陈然在饭桌上与自己父母分享第一天的中学生涯，李雪芳高兴于陈然进入了尖子班，但又想到这学校的要求这么多，估计未来的日子也不简单。 李雪芳担忧道：“然然，在学校里如果有什么不喜欢的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陈然放下吃到一半的青菜在碗里，道：“妈，你放心，我觉得挺好的，而且班里成绩好的基本都在我们小组，我会和他们一起商量解决的。” 李雪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是陈然不在自己教学范围内了，自己在z中相熟的老师也不负责授课，这些事情就算是担心也只能多跟陈然聊聊，适时开解。 陈然转了话题，道：“我下周要去军训了，学校给我列了个单子，我补充了些东西，记得帮我准备一下。” 陈东耀道：“嗯，东西基本家里都有，就是你说的那个防晒什么的，要另外买。”陈东耀见是陈然要求买的，自是同意的，但是就确实不知道那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李雪芳稍稍一听就懂了，道：“防晒是吧，确实要，好多学生军训回来都像个黑炭似得，还有带上卸妆和补水的芦荟胶，晚上睡觉前敷一层。” 陈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而不明所以的陈东耀也跟着点头，只要是妻子和女儿决定的，自己一向是负责点头就好。 新的学校生活，陈然觉得一切都是既新鲜又熟悉，新鲜是z中的教学方式和同班同学的学习程度确实很超前，上课时老师提的所有问题底下的同学几乎都能答出来，可以看出来不少同学都跟陈然一般有事先的充分预习。 熟悉的就是学习成绩多么好的学生，与自己记忆里的初中生总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在陈然和姜子语第一次到舞蹈社参加活动时，社团的老师就直接介绍道：“我们今年纳新还有两名培英班的学生，来，走向前来做个自我结束。” 穿着一身练功服的陈然与姜子语从坐在地板上站起来，走到老师身旁，从陈然和姜子语起身之后，其他同学讨论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陈然扫了一眼，发现大多女同学的表情都是不屑且惊讶的，只有总数本来就少的男同学看到姜子语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陈然想来应该是班里的同学大多都是特长班与普通班的学生，而自己作为培英班的学生，难免会格外受到关注。 在老师的带领下众人做着伸展热身，社团里先开始按照学习的舞种进行分组。芭蕾舞作为小舞种，在社团里算上陈然也只有4名同学学习，3名初二的学姐个人能力不突出，以前也只有以团舞的方式参与比赛。 舞蹈社里根据不同的舞种安排辅导老师，因为芭蕾舞在z中的过往获奖不多，而且本来学习的学生就少，在社团里分配到给芭蕾舞的老师是一名刚好来实习的年轻女老师。 这名林老师看着瘦弱又单薄，除了照本宣科以外，平时也只会安排一些轻松的训练给3名学生。因此，分了组训练后，林老师原本想说些大家要好好相处的话，没想到其中一名学姐说道：“先让她做个展示吧，不知道她能跳成什么样子，配合不好我们就麻烦了。” 林老师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诺大的舞蹈教室里并没有隔音，这学姐讲话完全没有遮掩，一下子准备到其他舞蹈教室的其他小组都纷纷停下了收拾的脚步。 陈然微微一笑，真好，毕竟都是学跳舞的，与其一直阴阳怪气，还不如展示实力。 陈然对此早有准备，拿出准备好的音乐光盘，递给林老师道：“老师，麻烦帮我放一下音乐。” 陈然能在多个芭蕾舞比赛中获奖，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虽然3名学姐入学的时候是作为芭蕾舞特长生的，但是要论训练刻苦，怎么也不能够与陈然相比。而且陈然还有任天和王老师作为指导老师，每次假期的训练都是陈然成长最快的时候，这次小升初的暑假也不例外，因此，陈然目前的训练成果可谓达到了巅峰。 3名初二的学姐还略高傲地看着陈然进行的舞蹈，但是越看越是心慌，这是那群只会读书的培英班应该有的舞蹈实力吗？ 负责选拔舞蹈社纳新的老师，边看陈然的舞蹈边与一边的老师小声道：“看一下今年的芭蕾舞省级校际赛。”有了这样的学生在，今年至少能捧回两个，不，三个也是没有问题的，这名老师信心满满地想道。 一曲舞毕的陈然看着眼前3名学姐彻底说不出话来，陈然没有继续落井下石，转而跟一边正微微鼓掌的林老师道：“老师，我可以跟您单独聊一下吗？” 本来陈然想着如果在舞蹈社里老师专业、同学实力相当的，那么自己周三下午来训练也不成问题，但现实的情况不得不让陈然有所保留。 等到两人走到了课室的走廊外，陈然直白地跟林老师道：“老师，目前社团的训练可能跟不上我跟着老师学习的速度。” 本来上了初中之后陈然能分配给芭蕾舞训练的时间已经大幅减少，如果在难得有的训练时间里，陈然自然希望能够得到充分的训练。 但是，芭蕾舞在舞蹈社里的现状自己也看到了，自然能理解因为学习的人少，所以学校没有重视，但是对于自己接下来还要参加比赛来说，可真真是耗不起那个时间。 林老师了解陈然的舞蹈实力后，自然也明白她与其他同学对比实力高出一大截，本想安慰几句，陈然继续道：“我希望申请每周三的下午我进行校外训练，如果有团舞安排的，我可以回来训练。” 林老师一听，陈然不在舞蹈社训练的意思，瞬间也拿不定主意，弱弱道：“可是大家都是要参加训练的。” 陈然点头道：“老师，我明白，但是我自己还要参加个人的比赛，学校如果有安排比赛的，我也会积极的参加。只不过就目前社团里的情况，实在不太适合我。希望你能和其他老师沟通一下我的申请。” 林老师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道：“那，我先问问。” “谢谢老师。”陈然道。 进入初中的生活，陈然也知道无论是课业还是其他比赛都会像潮水一般涌向自己。 因为，在z中里，同一份100分的卷子，几乎所有学生都能考到90分，而培英班的学生却能几乎考到满分，只要一点失误，你可能就是全班垫底。 不是卷子太简单了，而是学生太强，在这个人人皆厉害的培英班里，陈然知道自己还要比小学时代的自己更加看重时间的分配，毕竟每人每天也只有24小时，这是最重要的财富。 第70章 陈然虽然早就知道z中对仪容仪表的严格要求，但到了周五早上检查这天，一进校门就看到初一年级的所有班主任老师和年级长郭老师在校门口盯着，看随时哪名同学不符要求就马上拉到一边的简直露天理发处整改。 顶着一头长发的陈然先主动跟自己的班主任刘老师和年级长问了好，道：“郭级长，刘老师，早上好。” 两名老师显然都是记住陈然的，严肃的脸上扯出一丝微笑，其他班的班主任见了都侧目而视。 陈然不敢多做停留，因为在理发处那里传来的抽泣声越来越大了。走进班级，见原本还剩余几个没有理发的同学已经放弃抵抗，自己理好了头发。 为什么能分辨出他们是自己在外边理发的？因为在校门口的那个强制理发处，男生剪出来的只有平头和寸头，女生更简单，都是一剪子到耳垂处的齐刷刷长度，效率虽然高，但是绝对不美观，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男生这边所幸本来留长发的人也不多，所以外貌上没有太大变化。但女生就不一样了，陈然虽然觉得剪了短发的女孩子们也同样青春可爱，但是，初中时期正是女孩子们爱美的时候，因此哪怕在培英班里，都有不少女同学向陈然和姜子语投去羡慕的眼神。 陈然也知道自己留着一头长发扎眼，所以都是低调地绑着个马尾，但是奈何自己身边有一个超级吸睛的同桌姜子语，因此当两人一起去上厕所或转移教室时，总能引来一路上关注的目光。 陈然有时候看到姜子语的侧脸也不禁略略失神，这标准的鹅蛋脸，一双深邃迷离的眼眸，真的是，好漂亮。 其实，从陈然这个老阿姨的角度看，班里的女同学都青春活力，如同夏日里的阳光一般，热烈而耀眼。 但是，在开始军训第二天，班里原本如同娇花般的女孩子，已经有第三个女生倒下了，负责陈然他们班的教官司空见惯道：“倒了？拉去医护室，躺醒了再回来。” 陈然舔舔干巴的嘴唇，感受着身上的迷彩服被汗水打湿的水汽正被太阳一点点蒸发，陈然已经无暇顾及汗水在太阳下的味道，转而全心全意地希望着在手臂上、脸上和脖子上的防晒霜能发扬教官口中的战斗精神，坚持保护身上的皮肤。 终于陈然班的军姿得到了教官的认可，换来了原地休息10分钟，陈然拉着姜子语跑到树荫处，拿起水壶先猛地灌上几口水，将帽子里已经湿透的隔汗纸巾换上新的，姜子语分工合作把独立包装的湿纸巾给一个陈然，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擦拭脸、脖子和手臂，在最后，再毫不吝啬地用陈然带来的防晒喷雾以灭火筒喷射的方式往身上没有被衣服覆盖的地方狂喷一通。 边上也在休息的教官道：“你们这装备齐全啊。” 陈然闻言笑道：“教官，我们是学跳舞的，不能晒黑了。” 在旁边一同休息的同班女同学张欣雨一直冷眼看着陈然和姜子语一通修整，跟身边的几名女同学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不作声响，但肢体语言表达的拒绝意义非常到位，不愿多与陈然和姜子语接触，甚至是讲话。 在阴凉处乘凉的陈然自是知道自己已经被班里的女生隐隐孤立，顶着30多岁芯子的陈然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反而还隐隐觉得自由自在。但是看向一边小口小口抿着喝水的姜子语，陈然瞬间有些惭愧，这样特立独行的自己还把自己这个貌美如花的同桌带成了社交绝缘体。 而姜子语看向在一边擦汗喷防晒的陈然，心里头却是欢乐无比的，毕竟姜子语从小早熟，对身边只会捣乱或投来不怀好意视线的男生只觉得烦躁，而总是在自己身后窃窃私语的女生们也不配和自己并肩而行。 唯独自己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同桌陈然，成熟稳重在学习上又刻苦用功，而且和自己一样都是学习舞蹈的，姜子语只感觉像陈然这般的同学才配做自己的朋友。 两个女生互相不知道对方心思，但百转千回心思之后只觉得要好好对待对方，陈然和姜子语交换了个笑容，在这炎炎夏日中，两个女孩子相视而笑，恬静又热烈的一幕落在其他班级的男生眼里也是最好的风景。 一周的军训很快来到了尾声，陈然、姜子语被选为国旗手，连同其他班级2名女生一同负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另外两名被选上的女生中，有一名还是与陈然有过一面之缘的卢嘉欣，与在拍摄服装时相去无几精致的面容，虽然在拍摄结束之后陈然就没有见过卢嘉欣了，但是再次见面陈然还是友好地投去了个微笑。 本想着应该得不到回应的，表情淡淡的卢嘉欣还是给面子地回了个点头，陈然突然有点受宠若惊。 负责指导国旗手的是一位女教官，看着陈然等4名女生，女教官满意的点点头，道：“果然不错。” 陈然自认应该是因为自己身高能搭上另外3名女生所以被选上，悄悄地用眼角余光打量3名女生的长相，暗下评价，这哪怕说是级花都不为过。作为国旗手，日常训练的任务并不多，所以最后2天对比起依然在踢正步、做分列式预演的同班同学而言，陈然和姜子语多了更多在树荫底下休息的时间。 这种差别也让班里本来对她们就疏远的女同学更加自发的远离，毕竟要说自己在大汗淋漓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树荫下休息，说不记恨那是假话。 对于同班女生的情绪，陈然是不在意，姜子语是不知道，两个人自顾自地做着自己带来的练习册。 陈然自从报考了电脑编程的比赛和剑桥英语考试之后就一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当中，编程的考试自己已经定好了方向，在搭建语言和编写中，陈然一直都在不断地修正，目的就是让程序能够跑起来。 同时，剑桥五级考试也是自己上辈子没有接触过的，因此先报了一级的考试作为锻炼。姜子语看着边上的陈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居然全是英文，也默默地拿出自己在读的课外名着，细细地看了起来。 在z中的第一个月就在新环境适应和军训下紧张地度过了，军训结束后，一众初一的同学回到班级收拾课桌，原因无他，因为老师刚刚通知明天进行第一次月考。 班主任刘老师在讲台上看着一周军训黑了不少的同学，依然微笑道：“还有今天晚上的时间给大家准备一下，考试只考语数英三门，非常简单，大家好好复习一下。” 与老师云淡风轻的表达作为对照的是底下同学的一片哀嚎，但陈然细细听下来没有同学是担心自己考不好的，只有觉得学校居然都不给放松一下的反抗，陈然心里微微点头，果然不愧是培英班，每位学生的实力都是杠杠的。 对于培英班的学生来说考试只是来确认一下自己的排名，而各个人的成绩在任何一个班级都是领先的，通过这次月考，陈然再一次拿下了班级的第六名，陈然坚信自己并没有丝毫的松懈，但是自己的考试排名还是同分班考试时一样。这只说明一件事，就是，自己班里的每一位同学也没有松懈。 月考之后就是年纪大会，听着年级长在台上直接公投放出来年纪成绩，陈然看到班里前十五名的成绩正正好也是年纪前十五名，而十五名之后才终于出现了其他班级的同学的身影。在z中，学习成绩好只是标配，紧接着年级长开始宣读在入学一个月里获得省级以上比赛名次的同学，陈然听着不少都是自己班里和特长班里的同学的名字，心里咋舌，才开学一个月，怎么就能拿奖了呢？ 站在陈然身旁的高天志小声给出了答案：“他们这些比赛都是在暑假的时候参加的。”陈然听闻默默点头，低声道：“那班长你的比赛什么时候出成绩啊？”陈然自己都在准备参赛，自然高天志也有相应的准备。 高天志转向陈然笑道：“大概跟你的时间差不多。” 陈然闻言微微点头，对于高天志能准确掌握自己情报这件事已经懒得吃惊了，只接上一句道：“那祝我们都各自好运。” 第71章 陈然其实在上辈子对初中时代的回忆已淡忘的差不多，但有一件事记得特别深刻，就是学校形象大使的选拔。这是 g市中学统一开展的特色学习任务，简单来说就是在各个中学各个年级进行一次形象大使选拔，然后在g市内开展一次五讲四美的学生选拨，简称选美大赛。 对比上辈子被电脑派位去到普通中学的陈然在学校里掀起的参赛狂热，在z中的陈然在班主任轻描淡写的讲解下，陈然才想起来这个选美大赛。班主任刘老师淡淡道：“有能力参加的同学今天下课前到班长处报名。”陈然注意到班主任说的是有能力，而不是有意愿。 陈然默默耸肩，自己是没能力也没有意愿就对了。 培英班的班长不负众望还是由高天志担任，一到下课，高天志就拿来了报名表递给陈然，到：“陈然，你要了解一下吗？”正在准备转移教室到实验楼的陈然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道：“班长，你不如问子语，我难当大任。” 高天志笑着摇摇头，道：“你同桌有兴趣也可以报名，但是我觉得很适合你。” 陈然只当高天志给自己说笑，但也不好再次回绝，便接下报名表，道：“那好，我等下上课看看。” 高天志见陈然接下报名表，道：“好，我们一起去课室吧。” 姜子语是下节政治课的课代表，早早地到了实验楼帮忙做课前准备，陈然拿着政治课的书本和高天志一同走去实验楼，楼道里都是同班的同学在三三两两地转移教室。 进入初中之后，陈然和高天志的交流增多了起来，除去每个星期一个下午的学习小组活动外，平时也经常交流学习心得。陈然突然想起这个选美大赛上辈子的见闻，打趣道：“班长其实我觉得我们班有一名同学很适合这个比赛。” “嗯？”高天志问道。陈然嘻嘻一笑，道：“凌睿啊。” 正如同上辈子对这个选美大赛的记忆，最后g市选出来的中学生三名形象代表里，可有两名都是男生，而那两名男生单从形象来说根本无法与凌睿媲美。 高天志沉思了一下，不确定道：“这个，比赛一般是女生……” 陈然摆摆手，道：“班长你看，刘老师说的是有能力，凌睿平常做杂志拍摄，有一定表现力，而且成绩也好，最最重要的，他长得很好看。” “是吗？”突然一把声音问道。陈然肯定道：“是的，我们全班最好看的。”虽然自己同桌姜子语长得很有古典的韵味，但是单从长相而言，凌睿的美是浓烈而有攻击性的。 回答完陈然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凌睿正一直跟在自己和高天志身后。 凌睿走向前，笑道：“陈然真的觉得我这么好看？” 陈然看着正一脸坏笑的凌睿，正色道：“嗯，你很好看。”不是很帅，而是好看，这种美是跨越性别的，浓眉大眼、五官精致，微笑时浓浓的活力与感染力，注视对方时那略显浅薄的双唇和眼眸让人不住地沉迷。 见陈然一脸真挚不带脸红的样子，凌睿也突然不好意思地说不出来话。 高天志咳嗽两声提醒道：“我们快要迟到了。”果不其然，预备铃适时的响起来，三人快步跑向教室，谁也没有注意到凌睿微微发红的耳廓。 上课时候，陈然扫了一眼高天志给自己的选美报名表，只看到有提交照片校内投票、才艺选拨和外语自我介绍等安排，陈然花了一秒评估一下自己，瞬间就把报名表放到了一边，打算下课时还给高天志。 光是准备校外考试就已经够自己焦头烂额的，更别说昨天收到好久没联系的奥数班通知这周六再次开班学习的通知，在花杯决赛结束后一个月里，陈然参加的奥数班级都没有通知开班的安排。 当然就算没有通知，陈然也在图书馆找来了一些参考书籍来训练，当然更重要的是在做题的时候自己还带着何铭颜这个人型外挂学习，陈然自我感觉训练得相当有成效。 陈然曾经偷偷打探过何铭颜在下阶段赛事的安排，才知道他最后还是没有参加国赛集训，因此现在何铭颜又和陈然一道坐在了奥数班级里。 虽然说是校外的班级，但是同一个奥数班里熟人那是相当多，凌睿、夏未芝和同个学习小组的方豪也都在班里，奥数班的班主任据说就是h中的数学组组长、省级优秀教师李老师。第一节课下课后，李老师甚至还特意问了何铭颜、陈然、凌睿和方豪，为什么没有报考h中，四名同学也是实在，纷纷回答“没有奖学金”、“离家远”、“校服难看”、“学校太破”。 听了四人的回答，李老师一口气不上不下，只能摆手让他们回位置。夏未芝看李老师一副被气得够呛的样子，低声在陈然耳边道：“李老师一直说想要多些奥数苗子进来h中，看到你们居然是z中的，一定捶胸顿足。” 仿佛是为了印证夏未芝的话，在第二节课说随堂小测的时候，李老师就让陈然他们四个轮流讲答案。陈然他们四都是同个班同个学习小组的关系，虽然平常不知道大家的兴趣爱好，但是四人在对方实力那是相当了解。 陈然为首四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一身白色宽松t恤搭配墨绿色格子裙的陈然便率先起身道：“李老师好，我水平最差，我先来分享一下我选择题的答案和解题思路吧，有不对的请您指导。” 陈然边说，边走向讲台，李老师走到一边点头道：“行，选择题能做对一半都挺好的了。” 陈然笑着向李老师微微鞠躬道：“好的老师，那我试试。” 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就知道了，陈然自认在填空题的准确率不如凌睿，应用题不如方豪，提高题不如何铭颜，但选择题，陈然笑着隐去眼里的精光，那对自己来说可是百发百中的拿分题。 10道选择题，陈然答对10道并且现场分享了解题方法，即是落落大方又是让接下来三名上场“分享”的同学攥足了面子。 最绝的是最后上场的何铭颜，三道压轴大题分享完，还不忘问一下已经呆若木鸡的李老师，道：“老师，请问您还有什么补充吗？” 李老师这才如梦初醒，放下了手中的卷子，正想说点什么，下课铃适时地响了起来，李老师只能分发两张卷子下去，便解散了课堂。 李老师一脸落寞地回到办公室，迎面见到陈然奥数班之前班主任杜老师，道：“老杜，你的小崽子们挺可以啊。” 李老师想见到知己一般跟杜老师分享课堂上的一幕，才刚刚说到谦虚的陈然，杜老师就笑了起来，李老师还不解道：“对吧，连这个叫陈然的都做得全对，我是不是卷子出简单了？” 杜老师摆摆手道：“这个陈然可是决赛二等奖，何铭颜和凌睿都是一等奖的，李老师你可千万别参照他们出卷子。” 这下李老师更加难受了，如此好的苗子居然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杜老师见李老师又是一番捶胸顿足，又好笑又自豪，这几个小家伙倒是一天都没有落下训练。 这边厢刚下课的四人目标一致地往图书馆走去，陈然和何铭颜的目的地是图书馆的电子阅读室最后测试各自写出来的代码能否成功并且要发送到指定的邮箱。凌睿和方豪则是各自要借阅工具书。 四人毕竟是同班同学，一路上说起刚刚课上一幕都觉得好笑，凌睿笑道：“陈然这番谦虚的开场让李老师都懵了。” 陈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也不是，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能全对。” 方豪爽朗地道：“确实陈然很厉害。”一边上何铭颜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被认可的陈然收起不好意思，大方回道：“那是，跟着大家一起学习的，自然我也沾光长进了。”其他三名男生只当陈然谦虚，而只有陈然自己才知道，对比起上辈子的学习状态，自己真的是被这几位天才同学内卷起来。 纵使z中本来生源素质就好，但周边的同学那再学习上游刃有余的姿态，在其他大赛中各出奇彩的成绩，都让陈然有深深的危机感，仿佛只要一个松懈，自己就会变为上辈子那般落于人后的境况。 因此，陈然总是拼命地无论在课业上还是竞赛准备上，都拿出来120分的劲头在准备着。陈然这样认真的态度逐渐影响了学习小组的其他人，连刚认识陈然不久的方豪都曾经看着陈然的时间表，咂舌道：“你这个是真的厉害。” 方豪原本以为自己是既有天赋也很勤奋的，但是，同个小组的同学天赋不在自己之下，而努力和执行力却每个都在自己之上，哪怕这个看着瘦弱的陈然，居然也是这样拼命。 陈然哪里知道方豪心里对自己的称赞，只当对方是客气，微微一笑道：“我现在还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准备课外学习，只得都学一点。” 全程目睹两人对话的何铭颜和凌睿，对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对陈然的疑惑，这密密麻麻的安排，只是都学一点的程度吗。 第72章 美丽，不分男女 初中生涯已经开始了两个月，陈然也在努力不懈地对脸认人中对班里的同学认识了个大概，当然，这也有赖于陈然所在的培英班只有42名同学，看到其他班级里动辄50-60人的规模，同样的课室大小，陈然每次路过其他班级都觉得放眼看过去都是人。陈然这个时候就觉得还是自己班里人不多的好，不然光记住名字就够辛苦的。 不同于陈然记人名的苦苦挣扎，班里的其他同学倒是对陈然非常有印象，毕竟整个班里只有13名女同学，而其中也只有陈然和姜子语没有被剪头发，因此开学两个月，班里的同学都对陈然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女生团体中，陈然和姜子语一开始在军训的表现也让班里的女同学颇有意见，但日常交流下来，发现除了姜子语天生腼腆、不爱讲话以外，陈然倒是平易近人，完全没有距离感。 因此，在军训时都没有怎么讲话的女生团体在第一次月考之后，整体关系有了质的飞跃，这其中的转变，陈然耸肩表示，跟小女生搞好关系，小菜一碟。 毕竟自己曾经也是过来人，青春期的女生又对特立独行的人物感受不一，这个时候只要自己稍微亲近，就能打破双方的隔阂。 姜子语也曾好奇问过陈然为什么要主动示好，陈然言简意赅道：“图个方便。” 无论在什么时候在社会团体关系之中，主动融入反而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烦恼。之前在军训时放任被孤立是因为自己不剪头发、搞防晒是必须操作，那时候眼巴巴跟别人解释反而不讨好。两次月考自己排名都没有掉出前十名，在z中学习为重的氛围下，陈然自信自己拥有更高的话语权，因此这时候示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姜子语看着陈然同班里的女孩子在课间讨论起护肤品话题，姜子语虽然默默地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点头，但陈然时不时就会把话题带到自己身上，好让姜子语也能说上一两句。 姜子语回想起在过去班里的女同学都对自己敬而远之，但是现在在陈然的身边居然能和班里的女同学讲得上话，姜子语便又在心里对陈然看高了一分。 陈然是不知道姜子语以前的处境，但是芯子是个大龄女青年的陈然总是不由自主地照顾着姜子语，仿佛自己在照顾小表妹一般的心态。 而且，陈然再次进入初中生涯，看着周边的同班同学嬉笑打骂，只觉得青春正好，男生们在花圃抓个虫子也能乐半天，或是课间只有几分钟时间也要冲出去打篮球，又或是女生一下课就在叽叽喳喳讨论各种话题，陈然都觉得非常有意思。 当然，一群进入青春期的学生有的时候也会把玩笑开过了头，就像今天的班会，身为班长的高天志原本在班会上讨论班里推选参加学校的形象大使的人选，在班里正说道只有一名女同学自愿报名时，班里一名叫王琦杰的男生举手发言道：“班长，我建议应该设定一个评分标准，我们集体打分再选定哪位女同学应当被推荐。” 此话一出，班里居然有不少男同学都纷纷起哄，“对对，每个女同学上去像港姐一样介绍一下。”、“不用比，就姜子语就好了。” 还有些男同学虽然没有出言支持，但脸上却是跃跃欲试的表情。与之相反的却是班里女同学皱眉沉脸，陈然虽然也是被讨论的女同学中其中一员，但是只当男同学们在开玩笑，并没有当真。 高天志作为班长，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帮腔，对着起哄的男生板起脸道：“王琦杰不要开玩笑，我们集中讨论形象大使，不需要扩大到班里其他女同学。” “哎，我就知道班长你不同意。”王琦杰笑嘻嘻地站起来道，手里拿着一张草稿纸边走边道，“我们几个早就制定好了标准，事先找了大概10名男同学调研了一下，这是我整理的结果，来，给班长你看看。” 说罢，就把纸递给了高天志，高天志看着手里的表格，嘴角微抽，脸上的微笑都带着些许僵硬，纸上密密麻麻地都列着班里女生的名字，每项都写了分数。 真的是好无聊，陈然的心里真的是对这些男生的无聊行径五体投地，心里默默同情起在讲台上的高天志应当如何收场。 不同于陈然吃瓜群众的心态，班里的女同学已经有带头表示不满，张欣雨愤怒地站起来道：“王琦杰，你太不尊重人了。” 王琦杰嬉皮笑脸道：“张欣雨还骂人，班长那个表我再改一下，张欣雨在温柔这点上得扣分。” 短短一句话，压抑许久的班里其他女同学仿佛被点着了一般，纷纷声讨起来，陈然一时间看着自己的同班同学开始了围绕女性话题的争执。 好吧，说争执不太贴切，这简直要上升到吵架的地步了，陈然虽然没有参与到这场口舌之战中，但是心里还是不住感慨，难怪上辈子在互联网上女权运动轰轰烈烈，光是这个小教室就可略见一斑， 眼看越吵越烈，高天志打开班里的麦克风，收起脸上的笑容，平静但饱含不可置否的命令语气道：“都、安、静，王琦杰你回到座位，张欣雨你坐下来。” 真是强大的控场能力，陈然在心里默默感慨。随着高天志的命令，班里所有的同学瞬间安静，两名被点名的同学也施施然地回到位置坐下。 陈然看着讲台上板着脸的高天志，恰好高天志也看向了陈然，陈然眨巴眨眼睛，希望用眼神给自己这名班长打气。 高天志再次挂起脸上的笑容，道：“王琦杰刚刚说非常不恰当的话，希望我们女同学不要放在心上，我先代表他给大家赔不是，下次班会再让他单独给大家道歉。” 闻言班里女同学脸色稍霁，带头的张欣雨也歇了气焰，没好气地给了一个王琦杰白眼。 被点名的王琦杰不忿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写的，怎么就罚我，而且就是开个玩笑……”嘴硬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高天志打断道：“哦？那还有谁一起写的？你现在说出来，下次一起念检讨？” 此话一出，王琦杰便紧紧地闭上了嘴，但眼神露出的不满紧紧盯着台上的高天志。高天志清了清嗓子，道：“对于这个形象大使的选拨，我也像王琦杰一样去咨询过其他同学的意见，其中有一名同学给的意见我认为非常好，今天我希望请陈然给大家分享一下。” 一时间班里的目光都纷纷投向了陈然，陈然在高天志说道有咨询其他同学的时候，陈然就已经顿感不妙，没想到自己这位班长居然对自己的玩笑话记得如此深刻。 尽管是突然被cue，陈然也没有怯场，微笑着走向讲台，从高天志手里接过话筒道：“大家好，虽然在大家激烈的讨论前没有把握时机出场，但是我还是接着这个推选形象大使的话题，来跟大家讨教一下。” “其实说到这个形象大使，我认为除了我们给它改的花名叫‘选美大赛’以外，大家认为真的能做好形象大使工作的具有哪些必备的条件呢？”陈然看着讲台下一脸懵逼的小同学，直接拿出来上辈子听书讲书的套路，开始了画大饼观点介绍。 “品行端正。”刚刚情绪激动的张欣雨主动接话道，陈然点头认可道：“是的，还有吗？” “学习好。”另一名坐在前排的男生林文昊道。 陈然继续微笑点头道：“是的，品行端正、学习好都是形象大使需要具备的，那么其实我们班里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大有人在，包括我们的班长，”陈然笑着跟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班长交换了个眼神，高天志脸上笑容不变，反而顺着陈然的话跟大家挥了挥手，见状班里的同学脸上都挂了笑意。 “到班里的男同学们，其实都符合这些要求。毕竟我们班里可没有学习不好的。”陈然笑着给自己班里同学开个玩笑，毕竟都是培优班的尖子生，在外因着规矩和教养不趾高气昂，但是心底里的小傲气还是有的。此话一出，班里同学纷纷鼓掌响应道：“那是当然。” 看着班里终于活跃起来的氛围，陈然感慨还是初中生好管，才一会会儿就这么开心了，道：“王琦杰的观点其实对了一半，选择形象大使应当列标准，做评分，去考验形象大使是否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因为单从某一个维度去判断都是片面的。况且如果单从外貌评分，参与评分的就更加不能只有女同学，毕竟美丽，不分男女。” 陈然俏皮的一番话引来了班里同学的鼓掌支持，陈然使命达成地将话筒交回到高天志手中，回到座位上听着班里同学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投票讨论，陈然继续翻开自己的练习册，扎身在茫茫题海当中，并没有留意身边同学对自己投来好奇和崇拜的眼神。 第73章 尽管经过班里充满争议的讨论，陈然班级上报的形象大使一改其他班级以女生为主的风气，通过多种得分维度投票推选出班长高天志和颜值担当凌睿。 陈然对着这个结果深以为然地点头，只有被推选出来的两位站在讲台上尴尬地接受着同学们的掌声鼓励。 班主任刘老师对于同学投票出来的结果并没有异议，只是在班会之后找到了陈然，问到陈然如果对参加学校辩论队有兴趣的话可以告诉她。 原来刘老师是学校辩论队的指导老师，而陈然虽然已经参加舞蹈社，但是学校辩论队也欢迎陈然来“观摩学习”。 陈然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下周一定抽时间参加，刘老师显然队这个答案非常满意，轻飘飘地问道：“陈然你12月代表赛能拿几个奖？” 陈然昨天被通知回舞蹈社参加活动，原因就是公布学校在12月中学联赛的参赛计划，除去特长班舞蹈方向的同学，陈然是唯一一位独舞的参赛选手，而且还是z中从来没有获奖记录的芭蕾舞领域。 陈然微笑着回答道：“舞蹈社的老师安排我参加联赛和风采展两个比赛，所以只能拿两个奖了。” 刘老师本意是想提醒一下陈然参赛必须拿奖，不要想着是培英班就在舞蹈社里落后，但是没想到陈然的回复更让自己意外。 刘老师定了定，看着眼前名列前茅的陈然一副清瘦干净的模样，但眼神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明白陈然并不是托大，而是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刘老师掖了掖耳边的碎发，微笑点点头道：“很好，往这个方向，名次尽量靠前。” 陈然应允道：“老师，我明白的。” 陈然的信心不单是来源于自己寒暑不落的训练，还有王老师每周末一对一的指导，更加是，陈然回到座位45度仰望天空，对比起任天给自己安排接下来几场的舞蹈比赛，学校的校级联赛简直就是绑着蝴蝶结求欺负的凯蒂猫。 任天给自己选定的比赛既有国际比赛的亚洲区选拔，也有全国性的芭蕾舞赛事。对比起陈然在6年级暑假期间参加的省级芭蕾舞赛事和新兴的樱花杯亚洲芭蕾舞比赛，这些传统的芭蕾舞赛事更考验参赛者的专业能力。 幸好的是，大型赛事在海选时以线上录像带为主，陈然不必奔波在各个城市当中，但是一旦通过海选，就需要去到现场进行复试，好比小学时候需要去到s市参加小天鹅杯的决赛。 陈然也问过任天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参加小天鹅杯，结果只换来了任天一句反问：“你时间很多吗？”陈然摸摸鼻子不敢说话。 的确，升入初中后，陈然越发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够用，尽管已经尽量抽出时间训练芭蕾，但是对比就读芭蕾学校的同龄人，陈然感觉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因此在有限的时间里，陈然也希望能参与更有含金量的比赛，但是，陈然看着手边任天给自己挑选的比赛，恰恰是芭蕾舞专业学习的舞者必定会参加的赛事，不单单是陈然，就连负责指导的王老师都觉得压力山大。 王老师私下隐晦地问过任天是否有想过陈然比不上舞蹈专业学习的参赛者，只换来了任天一个白眼，道：“她资质如果好，要你有什么用？”王老师继续摸摸脖子不敢说话。 陈然从任天大爷将近3年多的指导里，当然能读懂任天对自己无私的教导，任天对自己的期望远高于自己的想象，让自己参加这些传统比赛不单是对自己的敲打，也是对自己的期许。 但是，但是，陈然看着跟自己一样欲哭无泪的王老师，只能两个紧紧拥抱，然后抹干眼泪，死命抠动作，一遍又一遍地熟悉比赛舞蹈片段。 有的人可能会问，既然比赛内容相同，为什么不就都准备同一舞曲就好了，原因很简单，比赛的选拔方向不一样。虽然任天对于陈然浅薄的舞蹈实力表示没有什么好展现的，但是每个比赛，任天都会精心挑选不一样的片段给陈然训练，以求能在海选中一击抓住评委老师的心。 陈然表示这种深意自己一时半会儿是领会不到了，但就一点，相信任天大爷。 对比起陈然在芭蕾舞的苦苦挣扎，在图书馆自习期间知道的程序设计比赛，陈然和何铭颜双双没能通过初赛，陈然虽然早就预想到这个结果，但是真的在网站输入信息看到那个遗憾的结果时，还是不免有些灰心。 何铭颜同时也查到了自己没有通过初赛的结果，陈然小心地偷瞄何铭颜的脸色，发现对方还是一副表情淡淡的样子。 陈然小心翼翼地道：“真希望它至少告诉我在哪里不行。”何铭颜闻言点头，道：“先去还书吧。” 为了准备这个比赛，陈然与何铭颜分别都借了关于编程基础的工具书，相互交换着看，今天刚好都到了还书日。 在前台办理还书排队时，陈然留意到在前台借阅处刚好有一名穿着蓝白格子衫的老人家拿着一张书单在逐本请工作人员查询，听着老人家报的书名，陈然发现他要借阅的有好几本都在自己手上。 陈然本着助人为乐的态度，走向前跟老人家说道：“您好，您看您要借的是不是这几本？” 老人家头发发白，戴上挂在胸前的老花镜，仔细比对书名，确认无误后，欢喜道：“哟，真的是，小姑娘，你这是要还书吗？” 陈然将书递给还书的工作人员，问道：“麻烦您我这本书还，然后这位老人家可以马上借吗？” 工作人员看了下陈然借阅的图书没有损毁，便点头同意了现场交给老人家，剩余老人家要借书籍有几本也在何铭颜手上，陈然便也如法炮制，请工作人员检查后现场借阅给老人家。 只是书实在太多，老人家不方便拿，陈然便也顺手将自己装书的油纸袋送给老人家装书。 何铭颜帮着老人家装书的间隙，陈然好奇地问：“伯伯，您借这些书都是自己看吗？”先别说这书本内容中英混杂，光是这个字体大小，就不在老人家的视力范围内。 老人家笑道：“我哪里看得懂这个，是我孙子看他妈妈平常工作会接触，所以让我来给他借书，我也不懂，就让我女儿给我写了几本书，我来图书馆借。” 陈然明白地点点头，刚好遇到门口一位神色匆匆的女性跑了进来，四处张望，直到看到陈然身边的老人家，才长舒一口气快步走来，道：“爸，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图书馆。” 老人家看清来人，带着些许不快道：“这你没空，小辉又嚷着要看，我就自己来借，现在借好了，你也不用来接我。” “爸，”女人明显不愿跟老人家争执，只能低声道：“好了，现在借也借到了，快回家吧，你一个人跑出来，我和张姨都找疯了。” 老人家嘴咂巴咂巴，但到底没说不愿意，别过头道：“那还得谢谢这两个小朋友，不是他们我都借不到书。” 女人这时候才看到站在身边的陈然与何铭颜，感谢道：“谢谢你们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然当下表示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女人接过何铭颜手上的书袋子，再次感谢陈然与何铭颜后，便扶着老人家离开了图书馆。 陈然只当自己日行一善，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又回到图书馆自习。 虽然在编程大赛上出师不利，但是陈然并没有放弃，毕竟重来一遍，陈然深刻知道好比如科技类、编程类的比赛有多么吃香，就那怕竞赛的路子自己走不通，发展一门理科类基础也对自己的学业多有益处。 陈然看着眼前的草稿纸，记得上辈子也是从初中开始兴起了信息技术类的比赛，如果想占得先机，就只能提前找到愿意辅导自己的老师。但是现在连z中开设的电脑课程也是仅限于办公软件、视频编辑类课程，编程类的课程那是根本不见踪影。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神色不变的何铭颜，陈然叹了口气，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互相学习的成效了，毕竟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在遇到机遇的时候，需要牢牢把握住。 第74章 组队，升级打怪 要说在z中的学习资源，陈然认为在奥数学习上z中可谓是走在前列，班主任刘老师就介绍班里有奥数背景的学生参加了z中与z大共同筹办的奥数兴趣小组。 虽然是兴趣小组，但这个班级里的学生从初一到高二都有，总成员达60多人，依照年级的学力情况分别归在不同的组别，由老师针对性的辅导学习。 陈然、何铭颜、凌睿及方豪等约十多名初一学生经由班主任带到兴趣小组，接待的男老师连寒暄都省略了，直接随手一挥，道：“坐下吧。”然后马上派卷子，通过做卷子确认陈然一行参与哪个程度的学习小组。卷子很难，陈然感觉上手的难度比花杯决赛有过之而无不及，陈然交了卷子后立马喝豆奶缓解低血糖，猛喝几口后，左右张望看到除了自己，其他一同前来的同学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 转头看何铭颜与凌睿，两位自然没有像陈然那般在喝豆奶，但是脸色也不好，交换了个眼神，陈然看向讲台上的老师。 那名老师拿着每人的卷子横扫两眼就放在一叠，直到十多名同学的卷子都一一看过，卷子也分成了三叠，男老师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刚刚辛苦大家做完这套卷子，根据大家考试的情况，我以下读到名字同学麻烦站成三列。” 虽然陈然没看懂这老师是如何在短短几分钟内判卷的，但是回头看向与自己站在同一列的何铭颜和凌睿，陈然有理由相信自己并没有考得很差。听着男老师的指挥，另外两列学生分别去往了不同的教室，等到男老师回到教室，看到剩余的何铭颜、陈然、凌睿和方豪时，直接问道：“都是培英的是吧。” 四人都纷纷点头，男老师又问：“花杯有拿一等将的吗？” 何铭颜主动举手道：“我。” 陈然剩余3人面面相觑，一等奖确实很牛，方豪是5年级才开始奥数学习，跟陈然同期参加花杯的他拿了个三等奖，用方豪自己的话来说“没有集中训练就是不行。” 陈然默默吐槽，再不行您老人家一次参赛也拿到三等奖了。 “哦？”听到何铭颜拿到一等奖男老师来了精神，问道：“没有收到总决赛邀请？” 何铭颜道：“没有。”这名老师居然这样轻松就问了陈然一直好奇但是不敢提起的话题，花杯在决赛之后会邀请拿一等奖的选手参加总决赛或者精英赛的加赛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作为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培训班又经常在一起复习的陈然可从来没有见过何铭颜在准备接下来的赛事，因此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 男老师问完，坦白道：“留你们四个下来，我是要跟你们说一下情况的。你们四个跟其他同年级的同学，学力上有点差异。”男老师没好意思说其他同学后边大题基本在乱写，而也只有陈然四人能做出来一、两题。 “因为，这个差异吧，通过时间训练是能赶上的，但学校在初一组的筹备上跟你们现在的程度还是有差距的。”男老师艰难地解释道，“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你们呢再把基础打牢固一点，和同年级其他的同学同一个进度；第二，直接现在加入初二组的学习，但是他们学习的进度已经比你们现在快，你们得花力气追上。” “老师，那是不是初二组的学习进度已经在准备参赛？”陈然能理解现在两个选项各有利弊，但是毕竟对于竞赛类的学习，有多少时间筹备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男老师点头，道：“是的，初二组是准备明年三月份竞赛。” “如果我们进度赶上的话，我们也能有参赛资格吗？”何铭颜问道。 显然这个答案不在男老师的准备范围内，略微思索，男老师谨慎道：“如果你们在一两个月将初二的竞赛题目熟透，而且又能通过校内选拨的话，是可以的。” 陈然闻言微微点头，别的同学不说，就现在陈然四名同学平常大家学习小组相互交流的时候，都能看到大家做的习题已经超过初一的学习内容。 陈然四人交换了个眼神，见大家都没有犹豫，陈然回复道：“如果可以，我们能加入初二组的小组吗，至于初二竞赛题目我们可以参考之前小组的习题做一下准备。” 男老师没想到四名小同学如此大胆，不过显然这个答案让男老师来了兴趣，笑道：“嗯，不错有信心，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去拿一些卷子，回家写几张，下周一到高中数学组来找我，然后我们再看情况。” 对于男老师这个安排陈然也明白是出于考察他们的实际能力，但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男老师居然是高中数学组的老师，着实让陈然吃惊。 但是，当陈然拿到男老师口中的一些卷子，陈然才知道这个份量到底有多少。 数量多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就这些卷子题型之丰富，涉及知识面之广，让陈然还是心中略略咋舌。趁着最后一节自习课是学习小组的组团学习时间，陈然终于放下好不容易写完的奥数卷子，略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今天坐在自己身边的刚好是何铭颜，陈然伸手点点他已经做完放在一边的卷子，示意可不可以拿来对答案，何铭颜点头同意。这是两个人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约定俗成的习惯。两个人经常使用同一本练习册，分别看题目，然后在草稿纸上写下题号和答案，再各自批改。何铭颜做题称得上又快又好，在陈然还在吭哧吭哧的时候，往往何铭颜连答案都对完了，而且正解率又高，用陈然的话说，用何铭颜的答案比直接对答案还刺激，因为何铭颜基本全对。 陈然拿起何铭颜的卷子，一题一题与自己核对，只有两题简答题两人的答案是不一样的，陈然直接在卷子上用铅笔标记自己做错了，而后边几道大题两人的答案都一样，但是解题过程却不大相同，陈然扭头看向何铭颜，巴眨巴眨眼睛，心里默念，看我看我。 果然，几秒之后，何铭颜抬眼看向陈然，神色自若地把陈然手上两个人的卷子接过来，大概将陈然标识的几道大题扫了一眼，然后拿了一张全新的草稿纸，把两人的解题思路略略演算一遍后，道：“你哪里不懂？” 陈然闻言扬起一个大大微笑，指着何铭颜刚刚演算的草稿纸中几个公式，道：“这里和这里，明明我和你用的是一个公式，但是为什么我们下一步不一样？”陈然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几何题目，讨论为什么两个人画的辅助线功能一样但是位置不一样。 何铭颜看了一眼陈然，道：“你的思路其实比我直接，但是，中间有些啰嗦。”顿了顿，见陈然还是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在意自己刚刚说她啰嗦，又继续道：“这样其实也很好的，但是这里，应该要……” 丝毫不在意何铭颜说自己啰嗦的陈然，她将目光与思绪跟随者何铭颜修长白皙的手指和冷淡却又认真的嗓音而动。在何铭颜讲解的时候，陈然还会时不时地反问，何铭颜也都一一解答，两人自然的交流状态让同样在做卷子的方豪和凌睿让侧目。方豪想的是，这两个人的实力果然很厉害，何铭颜厉害是有目共睹，没想到陈然的实力也不俗，而且听说她不过比自己早一年接触奥数竞赛，方豪心下凌然，算是正式认可两个人的实力。而凌睿笑意不减，带着活力的嗓音小声道：“听你们讲题比我自己做有效率多了。” 陈然以为自己影响别人了，正准备道歉，抬头就看到凌睿极具杀伤力的面容正对自己微笑，陈然不由得晃了晃神，暗叹一句美色误国，小声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凌睿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坐在陈然另一边上的高天志道：“没事，不影响。”刚好今天学习小组里另一位女生姜子语到了舞蹈室训练，因此陈然旁边都是组里的男生。 同样被两人交谈吸引的方豪跟上道：“你们讲题比我自己做得快，感觉很好。” 陈然闻言投去一个微笑，陈然一双大眼睛搭配白皙圆润的脸庞，平日里一见就让人顿生好感，只觉得这个女生好有亲和力。而刚做完题目脸色略显苍白的陈然一双大眼睛略带水汽，微微抿嘴一笑的样子，落在别人眼里只觉得顿生风采，起码方豪瞬间就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说点什么。 陈然自己倒是不觉得有异状，转头看向何铭颜，何铭颜也面无表情地看向陈然，陈然同样也报以一个微笑，道：“谢啦铭颜。”何铭颜点头，然后又如同往常一般继续做题，只是，何铭颜轻轻抬眸看向正盯着自己的凌睿和那个还没回过神来的方豪，略感不快，但也不做理会，转头看向下一道题目。 陈然只觉得在学习小组中都是同样水平的同学，学习交流起来更是如有神助，目前其中主要用到的神就是何铭颜，可谓是理科学习的神器。而且，在做完奥数的卷子后，陈然拿出了在准备的剑桥五级面试问答的qa笔记本，动作轻微地递过去给高天志，小声道：“班长，可以麻烦你帮我看看吗？” 高天志在学习小组中通常是在看外文书籍，陈然曾经瞄过一眼，可以肯定那外文绝不是英文，更加像是德语系的书籍。高天志礼貌地接过陈然递过来的笔记本，看到笔记本上都是陈然娟秀流利的花体字，虽然是最常见不过圆体字，但可见陈然从小学一同参加英语比赛到现在的进步不少。而且，英语作为自己半个母语的高天志一目十行地看完陈然的表述，道：“陈然你写得大体都是很不错的。” 陈然不好意思地道：“这是我下周准备参加英语评级的口语面试，我参照建议准备了几个答案，不知道语法上有没有问题。”高天志道：“是fce吗？” 陈然点头，道：“是的，打算挑战一下。”作为再一次的初中生而且经过这几年的积累，陈然也想试试自己目前的英语的应用水平去到哪里。 高天志思考一下，在陈然的准备的笔记中圈出几个地方，并且介绍陈然几个在线的英语报刊网站，道：“这几个地方表述要更加地道一些，这几个网站对于你作时评观点分析的写作会有帮助的，你有空可以看一下。” 陈然知道在这些英语考试中，写作需要的不是高级词汇的堆砌，而是更加接地气的表达，陈然接过自己的笔记本，道：“我会好好准备的，谢谢班长。” 高天志笑着应下道：“不用客气，祝你考试顺利。” 第75章 说服，是一种艺术 在班主任刘芳老师的邀请下，陈然成为了辩论队的旁观队员，为什么说是旁观呢，因为就目前陈然还没有正式提交社团申请，但是，陈然已经参加辩论队的小组讨论，而且主要是参加英语辩论方向的。这也是z中筹备国际交流项目的一个方法，通过参加国际交流，将学生推荐参加国际高校的研讨交流班，要知道参加这些研讨班不仅需要学校推荐，而且也需要国际高校老师的认可，而通过国际交流项目参加国际辩论赛，争取优秀的学生在外校老师中留下深刻印象，才能真正良性推动z中国际项目的持续运行。 既然辩论赛是一种找苗子的手段，那么作为培英班班主任的刘老师自然深谙外校老师希望看到的人才属性，刘老师满意地看着外语辩论队的新成员，像高天志、陈然等5名同学都是来自自己班级的，刘老师顿时对来年三月的交流项目充满了信心。 在陈然第一次受邀参观辩论队的时候刘老师已经简单地介绍了英语辩论队的运作方法以及能获得的种种好处，陈然听闻后虽然脸色不变但是心中却是波澜万丈的，参与国际交流项目那是之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刚刚参与的剑桥通用英语考试，陈然也对自己的实力多了几分信心，虽然成绩还没公布，但陈然对自己通过考试是把握十足的。但是，陈然也隐隐担心自己能否兼顾辩论队和芭蕾舞比赛，而且参加国际交流项目的费用，陈然也非常担心自己家庭不能负担。所以陈然尽管参加了几次辩论队的训练，自我感受也相当不错，但是依然还没有提交社团申请。 陈然的犹豫看在了高天志的眼里，在一天放学之后，高天志邀请道：“陈然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陈然看向自己这个贵气天成的班长，虽然不理解这份突如其来的邀请，但也老实回答道：“我要去少年宫的舞蹈室训练。”今天要给远程指导的任天进行比赛前成果展示，陈然家里的舞蹈室如果用作日常训练还是凑活的，但是一旦要完整表演就难免有些施展不开，所以必须要到少年宫做成果展示。想起即将在12月进行的一连串芭蕾舞比赛，陈然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高天志闻言点头道：“我刚好顺路，我载你一道吧。”这话一出，小组里面其他同学都侧目而视，甚至是一向冷漠的何铭颜也多看了几眼高天志。闻言陈然也瞬间愣了一下，但也转瞬挂上了笑容道：“那就麻烦班长了。”陈然知道自己这班长怕是有话和自己说，重生以来，陈然最觉得不可思议的便是自己这位在上辈子记忆中毫无存在感的班长。 陈然坦然，有的时候高天志笑起来的时候会让自己毛毛的，就像现在陈然再次坐上高天志接送的豪车上，高天志温柔但犀利地问道：“我们辩论队准备明年三月份参赛，首站是在香港，陈然你办好证照了吗？” 陈然心中微微叹气，想是自己笑着打太极还是哭着打太极好呢？陈然看向依旧笑容温柔的高天志，叹气道：“班长啊，我怕自己能力不足啊。”陈然继续道：“你看啊，我又要参加英语比赛，又要跳舞，又要上奥数，学校也要跟上课程，再来一个辩论队，我怕拖了大家后腿。” 陈然本来的想法是，像高天志这样明显含着金汤匙的小孩子只要自己吐苦水，肯定就没有办法接话，从而自己可以保留继续观望的角色。但是，高天志闻言道：“陈然，我觉得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陈然通过这句话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果不其然，高天志继续道：“虽然平日里我们都是各自忙自己学习的项目，但是在我心里，陈然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看着你不断自我提升，我作为你的同学也是非常受到鼓舞的。” 陈然看着高天志温柔但坚定地说着对自己表扬的话，突然想起上辈子一句话，卖了自己还帮人家数钱。陈然漫无边界的思绪终于在高天志最后一句“好吗？”当中拉回了现实。 陈然此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思考了，只是点头道：“好。”懵懵懂懂的神色，陈然甚至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但是高天志却是很清楚的，继续道：“那明天就把这个表填了给我，上边有注意事项，记得回家告知你父母。” 陈然接过高天志早就准备好的表格，一份是辩论队的社团申请表，一份是代表z中参与辩论比赛的个人简介还有办理证照的申请表，陈然欲哭无泪，还想说点什么挣扎一下，但对上高天志那整好以待的笑容时，瞬间像打了霜的茄子，只得乖乖地将表格放进书包里。陈然不甘心地看着一脸温和的高天志，道：“班长，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奸诈。” 高天志看向陈然鼓成包子的脸蛋，黑色的眼眸里跳动着夕阳红色的火光，心下微动，丝毫不恼道：“可能平时夸我帅的人比较多吧。” 陈然被逗得噗嗤一笑，心中那丝纠结也消散不见，回笑道：“是，我们班长最帅了，正正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高天志见陈然笑了，也加深了几分笑意，道：“陈然一直喊我班长呢。”陈然回想一下，确实，哪怕认识时间比较短的方豪和凌睿，自己也一直喊他们的名字，但是总觉得喊高天志的时候不带上称谓有些不自然。 仿佛看中了陈然心中所想，高天志顺势道：“我们以后作为一个团队要经常一起讨论辩题，我们称谓上可以随意一些，也好放松心情。”陈然认同地点点头，不甚自然地道：“那，我就喊你天志？” 高天志闻言赞许地点点头，道：“好的，陈然。”这时候已经完全被带节奏的陈然丝毫没有想起来班里的其他同学，包括辩论队里其他的同学喊高天志也是班长。 车里一番交谈，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少年宫，陈然下车自然也享受了司机下车开门的服务，陈然友好地向车里的高天志道别，道：“谢谢你载我一程。” 高天志笑着点头道：“不客气。”坐在车里看向背着书包一路小跑的陈然，高天志的笑容随即变淡了些。高天志看向前视镜，道：“今天我的行程如何？” 司机规矩道：“今天从学校接到少爷之后就回到了公寓。”高天志闻言点点头，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道：“走吧。” 来到舞蹈教室的陈然快速换上练功服，开始活动，陈然见王老师满脸紧张，陈然不由笑道：“老师，老师，放松，我觉得我可以的。” 王老师看向信心满满的陈然，那镜子中身姿轻盈却又饱含力量的动作，王老师定了定心神，不就是陈然这次参赛拿不到前三就要跟师哥结婚的约定吗，王老师看向自己的学生，心中握拳，陈然你要为了老师加油啊。 如果陈然知道王老师心中所想搞不好还有可能放水一下，但陈然的心中全是如何争取到更好的名次，因此更是拿出了这半年多来积累的经验，从动作的训练，到艺术感营造的音乐会，陈然自问都是下了苦功夫的。更不用说现在每顿饭仿佛修行一般清汤寡水，绝不敢多吃一口的毅力。 几个准备的曲目表演结束，视频中的任天大爷一句话不说，陈然满头大汗地保持着谢幕的姿势丝毫不敢放松，王老师在边上看完了全程表演激动地想起身鼓掌，但又迫于任天的压力不敢造次。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视频那边的任天大爷展开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同之前那些冷笑、毒笑不一样，这次是真的心情愉悦，神色轻松的笑容，直叫陈然和王老师双双晃了神，任天笑道：“跳得很好，纯纯看来真的很害怕我。” 不明所以的陈然歪了歪头，虽然得到表扬是很开心，但是这跟王老师怕任天大爷有什么关系。陈然看了任天大爷并没有解释的意愿，站在一边的王老师也只是满脸紧张地看着自己，陈然带上自己那讨好的嘴里不遗余力地将功劳往任天身上套，好话说尽，任天就像一只被搔痒痒开心的猫咪，道：“保持这个水准，准备寄送录像带选拨。”陈然继续问了几个关于动作的问题，心情甚好的任天都在视频端一一进行指正，而训练之后，任天先是让陈然出去换衣服，说还要跟王老师交代点东西，陈然看着惴惴不安的王老师和任天大爷，不解但听话地走去边上的教室换衣服。 虽然不知道任天和王老师交代的内容，但陈然是知道自己要参加的比赛分别是全国和国际的，用任天的话说幸好在樱花杯抢了个名次，不然申请表都不好写，陈然摸摸鼻子，自己现在13岁的年纪参加青少年组面对的都是17岁以下的专业选手，不单是从参赛者的身体素质和训练时长，自己都没有办法与其他参赛者相提并论，但是，陈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万事总得试一试。 第76章 金秋，是温暖的味道 陈然加入学校辩论队的申请受到了陈然父母和刘老师的大力支持，在初一期中考试公布的时候，陈然也在网站上查到了自己高分通过fce的结果，看着手边上自己继续排名第6的成绩，陈然无奈叹气，跟着一堆小天才竞争，我容易吗。 陈然的不容易是被父母看在眼里的，李雪芳听着陈然报喜不报忧地一通介绍，想给女儿夹块肉补补身体，但又想到陈然要准备参加芭蕾舞比赛，一时间筷子都不知道往哪里下去，陈然看出了李雪芳的为难，解围道：“妈妈等下给我削个苹果吧，老师说我该补点维生素，把身上的肉练结实一点。” 李雪芳看着眼前清瘦的陈然，默默叹了口气，在外做兼职辅导的陈东耀要到11点才能到家，李雪芳吃过晚饭后也要继续写周末校外辅导的教案，陈然吃着李雪芳分成5份的苹果，心里想的都是自己这一家人现在变得聚少离多，而且未来自己参加的比赛和学习科目越多，自然这种状态就会一直持续下去，陈然瞬间觉得嘴里的苹果酸涩不已。 陈然深知，自己唯有全力以赴，才能不愧自己父母的这份付出。而且，陈然开心地写完今天最后一项学习任务，愉快地拿出英文原版图书做阅读训练，自己看着自己一点点成长的自豪感与满足感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期中考过后，所有学生都迎来了激动人心的国庆假期，陈然也同往常一般规划好了图书馆、少年宫的学习安排，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这假期需要有一天去给小姑服装店拍摄写真照片。 在中秋节家庭聚会的时候，陈然的小姑陈莹莹激动地拉着陈然说自己的服装店已经走向全国，要与国际接轨，一通天花乱坠的描述下，陈然终于听明白了，小姑这是初代淘宝上建了网页，而且真的接到了好几张大的国外订单，外国青少年的身高体型和国内市场不一样，因此首次的宣传又要体现小姑的服装品牌是国内的，又要响应国际需求，这时候小姑就想到了陈然。 就是因为自从陈然拍摄那套宣传画册被作为主页放上了网站，吸引国外了的订单，小姑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因此希望陈然继续帮自己拍摄一套宣传画册。 自己家人需要，陈然一家都没有什么意见，打小就是小姑换装人偶的陈然，虽然现在身高隐隐与小姑持平了，但依然保持着被小姑捏脸、换装的不反抗、不挣扎的习惯。 在拍摄之前，陈然就问过凌睿有没有接受小姑的画册拍摄邀请，凌睿爽快道：“想着能和你一起拍照，所以我也答应了。” 陈然苦笑，哪怕不看现在的时尚杂志，陈然也从路过其他班级的时候听到身边的女同学在对凌睿窃窃私语，内容无外乎就是在哪哪个杂志上看到凌睿，真的好帅之类的话，所以陈然对凌睿现在的知名度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而自己家小姑的服装店，说到底只是一个本地牌子，凌睿这种知名度的模特愿意接受邀请的主要原因是觉得跟自己一起拍摄会很好玩，陈然看着笑容可鞠，相貌精致的凌睿，真的，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同于上次四人拍摄，这次拍摄的主角只剩3个人了，同校同学但是基本没有说过话的混血美女卢嘉欣也参与到了这次拍摄，实在是很叫陈然喜出望外，毕竟大家都喜欢看美女。而已经化妆完毕的凌睿，陈然看着一身oversized牛仔衣服的凌睿，精致出众的样貌更添几分时尚，直叫人无法直视。 时尚是个季节倒错的行业，陈然现在拍摄的是春夏装的衣服，两个女生穿的都是各种浅色修身短袖和搭配窄脚的牛仔裤，以经历过那时候潮流的眼光看待，陈然知道自己这身衣服已经是走在时代前沿，但是，但是，窄脚裤搭配波鞋什么的，真的是太有年代感了。 幸好这次拍摄面向的客户主要是追求个性独立的青少年，表情以没表情和不看镜头为主的微笑，陈然各自搭配两个小伙伴一直忙到了中午，才完成了浅色系列的拍摄。中午用餐时间，陈然继续吃减脂增肌餐，吃了代主食的薯泥、清水牛肉和西兰花就是一餐。于是陈然被安排先行化妆深色系列的服装，所谓深色系列其实就是妆容以烟熏装，服装颜色以黑色与红色为主，就像陈然现在身上这套，红色修身短袖，短袖上用英文写着“不自由毋宁死”搭配膝上5厘米的黑色百褶裙和脚下的厚底马丁靴，陈然照了镜子，深感现在如果李雪芳站自己跟前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自己。 为了形成浓烈色彩对撞的感觉，下午深色系列的拍摄湿以三个青少年在涂鸦作为拍摄情节，陈然感觉一个下午自己在镜头前都是不断在摆脸，坐在油漆罐上将自己的长腿尽量延伸，幸好有摄影师的技术手段，陈然感觉通过镜头，自己的腿长被延长了一倍。而表情，用摄影师的话说就是“一副我很好看但我不好惹”的样子。拍摄中中间也少不了与凌睿拍摄的双人照，因应摄影师要求，陈然只能挽着凌睿的手，把他当作一面墙去摆动作，但是在拍摄间隙，陈然不可避免与化了浓妆的凌睿四眼相对。凌睿画了位烟熏眼妆，嘴上带着一个链接到左耳的唇夹耳链，搭配一身黑色的打扮，显得极其不良少年。 两个人看到对方的打扮瞬间有点绷不住，眼神中都带上了丝丝笑意，然后摄影师快门一响，这样，一张蹲在地上的陈然毫无体态地仰头微笑，而恰好低头温柔微笑的凌睿，双人对视的照片就成为了这次拍摄画册的主封面。这张照片拍摄得极好，甚至帮助小姑拿下来国外不少的订单，成为了小姑在国内品牌打响的第一枪，在不久之后登上了g市潮流杂志的封面。 当时，陈然却都并不知道这一切，当摄影师兴奋不已拉着她和凌睿看这张照片的时候，陈然只觉得这暗黑风格的拍摄实在非常累人。一直端着不笑，而且还要保持酷酷地感觉，陈然感觉自己瞪镜头瞪得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 完成自己部分的拍摄，陈然正在一旁任由着化妆师卸妆和拆除发饰，同样刚刚拍摄完成的卢嘉欣也来到了自己身边，陈然看着一身黑色皮衣搭配红色半裙裙的卢嘉欣，点头笑道：“你好。” 卢嘉欣浅蓝色的眼眸看向陈然，淡淡道：“你好。” 哇，美女跟我说话了，陈然压下心中的兴奋，克制住心中的呐喊，想一下要说点什么搭话。卢嘉欣拉了张椅子坐在陈然身边，继续道：“你是跳芭蕾舞是吗？” 陈然点点头，没想到这位冷淡美女居然有留意自己，陈然正想也说点什么拉进距离，结果听到卢嘉欣说：“你这么漂亮，跳芭蕾舞很合适。” 陈然瞬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看向镜子里刚刚卸妆完毕一脸卸妆油光的自己和身边虽然画着黑色口红，但依旧难掩柔美深邃轮廓的卢嘉欣，陈然只当是卢嘉欣的客气话，接话微笑道：“被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夸好看，我都要害羞了。” 卢嘉欣微微皱眉，浅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不解地看着陈然，正色道：“你比我好看多了。” 陈然这次是没有办法当作对方在开玩笑了，只能当作这位混血美人的审美比较特别，笑着回复道：“那，谢谢你，虽然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好看。” 正当陈然与卢嘉欣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中，凌睿也完成了自己的拍摄部分，小姑陈莹莹作为厂商，在工作一天结束之后自然是邀请摄影团队的所有人饱餐一顿。但是，陈然可怜兮兮地看着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8点，今天早上7点开始化妆，9点开拍，忙活了一天，自己就吃了中午那一点点东西，现在是饿得不行了，但是这个点自己却也没有办法吃任何东西了。 深知自己侄女控制体重的要求，陈莹莹不愿勉强陈然，只能摸着陈然的头道：“小然，小姑下次请你吃好吃的。”陈然无力地点头道：“谢谢小姑。” 已经卸妆完毕的凌睿也谢绝了聚餐的邀请，看着陈然准备背包离开，道：“陈然，我送你。”陈然看着凌睿边上已经快喷火的经纪人，缩了缩道：“不用啦，这里离我家不远。” 其实摄影棚离自己家有一点距离，但是任谁看到凌睿边上经纪人大哥的表情，都会不由自主地拒绝凌睿的接近，至少自己会拒绝，陈然害怕地不敢与经纪人大哥目光如炬的眼神对视。 知道问题所在的凌睿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经纪人，主动走前拉向陈然的手腕，放缓声线道：“都累了一天了，你去搭公交很远的，反正我也顺路，就让我送你，好么？” 陈然自问听到凌睿略带疲惫的声音只觉得被拉着的地方传来一阵如电流般的触感，陈然深知自己都不用回头看凌睿的表情，光是听声音就是对自己心脏的一击。为着礼貌，陈然在不情愿也得转头过去，看到凌睿为洗去发胶而沾湿的刘海全梳上了头顶，沾湿的发型将凌睿如雕刻般的美貌更直观地呈现出来，只稍稍一眼，陈然就不得不转开了视线，这人长得真的，对心脏不好。 听说凌睿是自己侄女的同学，陈莹莹这才放心地把陈然送上了凌睿的保姆车，虽然陈然也想友好地问卢嘉欣要不要一起，但卢嘉欣只是黑着脸看向凌睿拉着陈然的手腕，生硬地跟陈然道别后，就坐上了来接自己的私家车，陈然自问认得的车牌子并不多，但是卢嘉欣这口中代步的车头上标志性的小天使，实在是不认得也难。 陈然坐上凌睿的保姆车，就看到凌睿打开车里的小冰箱给自己递来了一瓶苏打水，笑道：“这个是西柚味道的，晚上不能吃东西喝点这个苏打水就不饿了。”陈然也顾不上客气了，笑着接了过去，道：“谢谢你。” 凌睿看着陈然噗嗤一下打开了苏打水盖子，咕噜咕噜喝下去几口，心中升起一阵满足的感受，就像自己回家给哈莉喂吃的那种满足的感受一般。陈然几口下去，只觉得满嘴都是西柚淡淡香甜的味道，舔舔嘴唇，惊奇感觉肚子真的没有这么饿了，惊喜道：“真的有用，不饿了。” 凌睿看着陈然一脸惊奇，笑道：“晚上太晚喝这个还行，不过长久还是要吃饭。”陈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想到自己上辈子在单位加班，经常过忙过了饭点，头一两年没有注意，往后居然给自己熬成了胃病。陈然看着凌睿，道：“你现在晚上也不吃饭么？” 凌睿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摇头道：“除非有拍摄的时候，不然还是会吃的。”陈然点点头，在减肥增肌这件事上自己也是很有感受，道：“我经常练习很累的时候就很想吃肉，但是一想到吃了又要跑步消耗，我就不想吃了。” 兴许是饿得低血糖了，陈然头抵住苏打水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练舞的时候减肥的事情，凌睿在旁边听着，时不时还加上一两句。再后来，凌睿发现低着头的陈然不做声了，细细看去，发现陈然已经眯上了眼，凌睿趁着等红绿灯，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把一边上的毯子轻轻地盖在陈然的身上，轻轻地把陈然的头调整成舒服的姿势，凌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熟睡过去的陈然。 车外，假期晚上的g市依旧在晚高峰的车流中被染成一片通红，在薄墨色的天幕下，车流卷起微微秋意，映衬着车尾闪烁的灯光仿佛摇动的烛火，点点滴滴，终于连成一片温暖而沁人的暖色。 第77章 冬至，团圆时刻(一) 随着陈然忙于舞蹈训练，陈然参加学校的校际舞蹈比赛也落下了帷幕，陈然不负众望为z中捧回了两座奖杯并且在校际风采展示上搭配舞蹈社的其他舞种同学上演了一出名为《艺术诗篇》的表演，据说获得了评奖领导们的高度认可。陈然需要使用据说这个词是因为在校际舞蹈比赛的当天，陈然作为参与表演最多的个人，需要不断地改妆换衣服候场，幸好在姜子语在旁的协助和自己在暑假中锻炼出来的个人参赛经验，让陈然的改妆换衣服每一步都无比高效。 姜子语在后台偷偷看着在舞台上长跳旋转的陈然，每个动作，都完全地与音乐融合在了一起，随着节拍上演着角色的喜怒哀乐。 姜子语心里对自己这个同桌更是佩服，自己从小学习民族舞，擅长的藏族舞蹈大多是以团舞的形式登台，团舞虽然也让姜子语备受压力，但如果幻想一下舞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表演，姜子语坦言自己可能会手脚放不开。 随着陈然最后定格谢幕，观众席上各个学校的代表观众都为陈然送去了热烈的掌声，陈然快步走向后台，陈然心里想的是，还好自己跳的芭蕾舞是小舞种，观众看了新鲜，才能有这样好的反馈。 而在台下作为代表之一观看陈然跳舞的何铭颜则是紧紧盯着陈然的身影，直到看到陈然消失在帷幕之后，常年冷淡的脸上看不出欢喜，只有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闭起，再睁开时，眼中神采再与平时无异。 陈然到了后台接受一众同学的欢迎，姜子语白皙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了微红，道：“陈然，你好厉害，表演实在是太美了。”陈然笑着接过姜子语帮自己拿着的书包和换下来的衣服，道：“谢谢子语帮我画的妆，辛苦你了，我马上就好，你稍等我一下。” 陈然先将身上的舞蹈服换下来，穿上校服后，快速地用卸妆油浸湿三大块化妆棉，虽然时间赶，但也不能用力擦拭自己的皮肤，陈然只能先敷一边眼睛等充分溶化眼妆，同时用另一块卸妆棉轻轻擦拭唇部的唇膏，如此交替，一张脸很快被卸得只剩底色，这还没完，最后还要在手上倒上一些卸妆油用手指在脸上轻轻揉搓，将毛孔里的粉液洗出来后，迅速抱着早就准备好的泡沫洗面奶到洗手间彻底清洗脸上的彩妆。 姜子语看陈然在10分钟内就把自己收拾得干爽清洁，感慨道：“陈然，你这速度真不愧是自己一个人参加比赛的。” 与姜子语的感叹相同的还有班主任刘老师，事后听说陈然一个人一天参加三场表演而且还获得了不俗的成绩时，刘老师对陈然的表现就更为上心了，在这个大家都是独生子女的年代，还能有这样么一位动手能力极强的学生，而且还学习与社团生活表现优异，本就是很突出的存在。 对于陈然来说，校际比赛是一个放松自己并找到舞台感觉的机会。毕竟陈然在昨天知道，自己在2个月前寄出的舞蹈比赛海选录像带经过筛选稳稳当当地进入了初赛，而且凑巧两个比赛在国内的初赛地都定在了g市，陈然看着两个相邻时间的初赛通知，无奈地叹了口气，暗暗道，只能当作是对自己再一次的考验了。 正当陈然沉浸在训练与学习的时候，李雪芳无意间提起的一件事，让陈然惊掉了下巴，故事的主人公是已经出国快两年的林彤彤将趁着这个圣诞假期回来g市，届时约陈然一家吃个饭。陈然艰难地吞下口中的青菜，道：“林阿姨这次回来是办事吗？” 李雪芳道：“电话里也没有细说，只说是见面再讲。”陈然闻言心里想道那个待自己如亲妹妹般的李恩俊，是否又更添几分清俊了，不过，陈然脸上不漏分毫，李雪芳继续道：“不过那时候也快冬至了，那天我们也忙，能不能约上还两说。”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g市一直秉承着冬至大过年的习俗，在冬至当天，一家人团聚一起吃得比大年三十还丰富。看了眼日历，今年冬至刚好是个周末，陈然想到那天估计又是早上先去外婆家喝茶聚会，下午到晚上去爷爷奶奶家团聚就觉得，非常占用时间。实在不是陈然矫情，陈然在学校里参加的奥数兴趣小组是卯足了劲要在明年三月份以学校为代表的校际奥数上摘取桂冠，而陈然校外参加的奥数班也在鼓足干劲像明年三月的花杯初赛前进，毕竟是首次参加初一组的比赛，陈然心里头还是紧张的。 陈然感觉自己要在花杯上更近一步，估计还得再请个老师从旁协助，但是请谁来当自己的老师就让陈然犯了难。陈然跟陈东耀说了这个事情，陈东耀也同意如果还要在竞赛这条路子上走远，得找位老师带自己训练才行，但是，陈东耀毕竟自己也不是走竞赛这条路子出来的，在这方面上还是资源比较匮乏。 一时间，陈然也苦恼了，在与已经移民到新加坡的李嘉杰保留的邮件交流中，陈然也略略提到了自己在找辅导老师的事情。 陈然家里还没有装上电脑，要回复李嘉杰的邮件只能在周末到图书馆电子阅览室的时候才能回复电子邮件，与陈然一周回复一次不一样，李嘉杰自从出国之后都一直保持着每两天就写一封邮件给陈然的习惯。 虽然如此，陈然每次都会耐心地看完李嘉杰的邮件后再写一写对李嘉杰邮件中提及问题的回复并说说自己的近况，也给这位在海外的小男生一些精神上的支持。陈然有次跟李嘉杰提起自己为小姑拍摄的宣传画册，李嘉杰还回复希望看看照片，陈然只能把小姑在阿里巴巴上注册的线上商铺名给了李嘉杰。 因此，给李嘉杰说道自己在找辅导老师的时候，陈然只是在发发牢骚，毕竟这件事困扰陈然一段时间，还没有个下落。陈然自问不像何铭颜、凌睿之流有强大的脑动力支持，陈然只觉得自己随时就会落于人后，基础还是太薄弱，需要不断锻炼才能获得一点点安心。 尽管陈然这边厢为着自己的学习进度而苦恼不已，但冬至的脚步已经悄然到来，如同陈然想象的流程一般，陈然只能完成舞蹈早练之后就被李雪芳塞进了精致的连衣裙和羽绒服里，本来按照陈然的想法，既然都要穿羽绒服了，里面就简单穿个毛衣牛仔裤就可以了，但是实在执拗不过李雪芳的坚持和小姑送来那一堆冬装新款服装，陈然只能乖乖按李雪芳要求穿上栗子色法式连衣裤，搭配白色大翻领与红色的蝴蝶结，下身的裙摆呈不规则的剪裁，渐变的裙摆颜色从深栗子到白色，脚上一双精致的小羊皮靴略略的跟显得整个人更加挺拔。 一身装扮再加上一圈白毛毛的黑色羽绒，陈然已经无力再绑头发了，只能在头上戴上一个厚圈深灰色布料材质的发箍加以点缀。陈然不忘在脸上擦上润肤露、防晒霜和润唇膏，从李雪芳满意的表情中陈然不难知道今天自己这套装扮是多么惹人注目。 陈然一家三口来到外婆家的时候，大姨一家还没到，早早就在门口摆上拜祭食品的外婆远远看到李雪芳的身影，就高兴道：“芳，这么早就来了。”李雪芳见外婆穿得单薄，连忙推着外婆走屋内，道：“妈你穿这么少站在门口，赶紧回去披件衣服。” “我不冷，这干活呢，我还有几个东西要烧给祖先。”头发早已灰白的外婆并不听话，一边走一边回头惦记着冬至拜祭的物品。 听到动静起来的三姨站在楼梯口，睡眼蒙松地道：“二姐，二姐夫。”李雪芳见自己三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无奈地道：“三妹，你也回房披件衣服下来帮妈烧东西。” 陈然的三姨李雪秀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哦，马上来。”然后一步三摇地上楼回房，许久也没有再听见声响。李雪芳摇了摇头，只得指挥自己的女儿和丈夫道：“然然，你给门先掩一下，带外婆进房套个毛衣；东耀，你帮我把那些祭品烧了。” 陈然走前一步拉着外婆道：“来，外婆，先去穿个衣服吧，这天还是很冷的。”陈然外婆见着自己孙女立马听话了，稀罕地道：“呀，我们然然长大了，都是大姑娘的样子了。” 作为目前唯一的小辈，陈然自然是受到各个长辈的关照的，哪怕是不苟言笑的陈然外公，在晨运回来家里见到了陈然也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李雪芳一顿利落的收拾下，早上的祭拜简单又隆重地落下了帷幕，她中间顺道还上二楼和三楼把还赖在被窝里的弟弟妹妹给扯离了被窝。在等待大家准备出门中，陈然外公算得上热情地给陈然倒了一杯自泡的茶水，又和陈然细细地聊起了在z中的生活，坐在边上的陈东耀有心想要插一两句话，但总是找不到时机。 好不容易陈然的舅舅和三姨、四姨都收拾妥当了，陈然也都喝了两泡茶水了，老式的准点报时大钟敲响了9点的声响，外公一脸不满地看着几个儿女，没好气地道：“都是你妈纵惯了，早上也没有个精神，这都几点了……” 眼瞧着外公开始数落，外婆走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周末，多睡一会也没多大事，再晚一点该饿着然然了。” 本来还想反驳的外公听这么一说，回头看一下还在端着杯子小口喝茶的陈然，没好气地别过头，道：“那赶紧走了，下次把零食水果放点出来，这都等多久了，也不知道给孩子垫垫。” 陈然走到还在挤眉弄眼的三姨和四姨边上，只听四姨李雪莉小声道：“知道小然饿了还要讲话，啧啧。”三姨李雪秀用手肘捅捅自己妹妹示意小声一点，就搂着陈然道：“呀，然然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陈然这一年多个子已经没怎么长了，停留在165公分左右，但是今天穿的靴子有几公分的鞋底，因此看起来又长高不少，陈然笑道：“可能是三姨你缩水了。” “不是缩水，是胖了。”四姨李雪莉调笑道，自从李雪秀大专毕业考公务员第一次没有通过，陈然外公就认清了自己女儿估计也不是能直接进体系的料子，于是就给李雪秀在社区找了个居委会文员的活，每天朝九晚五，步行上班只需要5分钟，一边积累工龄一边再考公。 李雪秀本就圆润的脸蛋在多吃少动下，越发多肉。李雪秀鼓起包子脸道：“我不是，我没有。”三人小声嬉笑中，陈然外婆一家终于陆陆续续出门前往早茶的酒楼。 第78章 冬至，团圆时刻(二) g市有喝早茶的传统已经被大家熟知，但要说哪家酒楼早茶好，务实的g市人估计会回答“附近那家”，陈然外婆家逢年过节也是指定到最靠近外婆家的茶楼用餐，刚好今天是冬至，酒楼里的人多了一倍，幸好陈然的大姨早早来到茶楼占位置，陈然一众就拨开人群，终于在大厅的角落大桌中坐了下来。 陈然外公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主位，陈然外婆说着自己要跑厕所想要坐在最边上的位置，让小儿子李凯峰坐在陈然外公边上，但是一直低头不讲话的李凯峰这下倒是不愿意，说坐最里头空间不够，不方便打游戏。最终在一顿拉扯下，陈然外婆还是做到了外公的左边，而外公右边的宝座则是由不情不愿的李凯峰坐着，李雪芳一家紧挨着陈然外婆，三姨和四姨挨着小舅李凯峰，大姨和大姨丈坐在最外侧。 开席前照例是外公说一下场面话，无外乎是“今天是冬至，大家一起吃顿饭……”，然后就在整个用餐环节逐个询问小辈们的情况。当然，外公会用自己的方式询问，比如，“梅，你家房子好了吗？” 这问的是陈然大姨李雪梅，大姨为人比较沉默，在陈然的印象当中总是离外公远远的，但对陈然这个侄女还是很不错的，李雪梅顿了顿，估计是没有想到一开始就先从自己问题，简单道：“好了。” 外公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想要知道的是怎么好的，陈然这时候想起来小时候大姨家曾经被大姨丈那个强势的母亲带着几个从乡下来的亲戚占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分钱不出就在大姨家白吃白喝。大姨丈的母亲非得说大姨丈是家里老大，要帮持家里大大小小在城里找工作，其实就是看不惯大姨家里嫁女儿这么多年没有给嫁妆，非得隔三差五就来给大姨找不痛快。 大姨那时候住的房子是大姨丈单位分的公房，本来两夫妻就是靠攒下来的钱想过个几年把公房买断下来。经过这么几个穷亲戚一搅和，陈然记得上辈子，大姨家还真的就在那30多平的公房里熬了大半辈子，不时还把要补贴一下那些穷亲戚，美其名曰是没有帮他们在大城市安家的补偿。 而这辈子这么快就搞定了那些穷亲戚，陈然觉得跟自己印象中有了点不一样，便好奇地用眼神看了眼李雪芳，而李雪芳显然是知道内情的，见李雪芳准备开口，外公把杯子重重地一放，声音已经从严厉带上了点点怒气，道：“我问你，是怎么好的。” 李雪梅不慌不忙地吃完嘴里的食物，还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见坐自己旁边的丈夫没有要搭腔的意思，扭头对着自己的父亲道：“我跟他妈说，住多一个小时我就去彭刚单位举报超公房限制住人，住多一天我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让她自己看着办。” 这话一出，霎时间热闹的茶楼跟陈然这桌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陈然外公不怒反笑，道：“如果真离了，也别想着回来住。” 李雪梅仿佛早就知道陈然外公会这样反应，脸上波澜不起，道：“当然不回来。”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喝茶，吃点心。陈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但是看着正对面的三姨和四姨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陈然想自己估计也是僵硬到不行。 而李雪芳则是向自己的大姐投去了关心的眼神，李雪梅见李雪芳神情担忧，用嘴型回答道“没事”。冬至的一顿聚餐仿佛吃了，又仿佛没有吃，因为大姨在一开始甩出的劲爆消息，让外公整个用餐时间脸都是紧绷的。 按照往年，吃过早茶还会回外婆家里大家聊聊天，但外公在茶楼出了门之后就只丢下一句“逛公园”就独自离开了。陈然外婆只得带着大家先回到家里，因为顾及着大姨丈还在，陈然外婆不好当面问大姨具体的情况，但是回到家里的大姨倒是不客气，一个眼神过去，原本想坐下的大姨丈立马停止了动作，大姨没好气地说：“彭刚你去刚刚路过的超市给陈然买个冰棍。” 被指名的大姨丈完全没有脾气，虽然明知这只是妻子支走自己的方法，但也还是糯糯地道：“那，陈然你喜欢那个的，大姨丈给你买。” 陈然被这么一问，也愣住了，首先自己不吃冰淇淋很久了，再其次，自己喜欢吃的梦龙也不知道现在开始卖了没有，在大脑里思索良久也想不起个品牌名。 这时候还是李雪芳解了围，道：“东耀你帮着姐夫挑吧。”陈东耀也目睹了刚刚事件的全过程，可以的话他也想出去透透气，于是乎在场两个女婿都离开了外婆家。 房门一关上，陈然外婆就开始了问话，道：“梅啊，发生这么大事怎么不和妈说呢，要真离了怎么办。”陈然外婆是非常传统的一代女性，虽然知道结婚可以离婚，但从来没有将这件事和自己家女儿联系起来过。 李雪梅闻言红了眼眶，道：“可以的话我怎么会想离婚，彭刚虽然性子沉闷，但是对我是真的好的，但是，但是他那妈，实在不是个东西。” 李雪芳坐在边上拉住自己大姐的手，李雪秀和李雪莉走进厨房到了茶水放在茶几上，一直在打游戏的李凯峰这时候也不摆弄手上的游戏机了，静静地听自己大姐哽咽的话。 陈然外婆听了女儿的遭遇，只叹道：“命啊，都是命啊。” 李雪梅用手擦了擦泪，低声但有力地道：“什么命不命的，我现在既然怀着他彭家的肉，我就说了，一旦有什么不好的，一尸两命而已，我不怕。” 原本在静静心痛自己家大姨的陈然被这句话彻底惊到了，记忆中上辈子大姨可是一直没有生小孩的，怎么现在就能怀上了呢？ 不同于陈然心里的震惊，李雪芳听了这话倒是高兴不已，道：“姐，真的吗，真的有了？” 李雪梅被自己妹妹这么一问，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微微红脸道：“嗯，前段时去医院查的，查出来我就和彭刚摊牌了，他比我还紧张。” 李雪芳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她知道自己家姐姐的身子一直不好，当年要跟彭刚在一起，陈然外公就断了李雪梅的经济来源，让一个刚从乡下来的穷小伙和一个啥事不懂的中专毕业生在g市中艰难生活，那几年，别说是摆地摊，甚至捡垃圾，大姨两夫妻都曾经悄悄地干过。也许是那时候劳累落下的病根，大姨结婚快15年了，愣是没怀上过孩子。 李雪芳这些年看在眼里都痛在心里，但是自己家也不宽裕，只能是有什么好的吃的或逢年过节给外婆家准备礼的时候也给大姨家备上一份。 陈然外婆听了这消息也是喜不自胜，立马站起身子对着客厅的神主牌鞠躬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梅子，你等妈给你拿点东西回家啊，不不，我带着东西跟你回去，你家好像被子都不多一床的。”陈然外婆立马像扭了发条一样，一个步子就要往楼上冲，陈然看了稀奇，这样生猛的外婆，自己也只是在三姨生娃的时候见过一次。 大姨有孩子的消息冲淡了一家人压在心头的阴郁，连坐在角落里的李凯峰都兴奋道：“终于我又有个小侄子了。” 三姨和四姨也好奇地围在自己大姐身边，坐瞧瞧右看看，想要研究个不一样出来。在人群中，唯独陈然的心中一阵不安，现在这个情景肯定是上辈子不曾出现的，难不成这辈子因着自己的重生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尽管心中惴惴不安，但陈然却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压在心中。 陈然看着买回冰棍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一大袋子冰棍拿过来给大姨挑选的大姨丈，然后又被好动的四姨起哄道“孕妇不能吃冰的”，这才后知后觉的大姨丈愣愣地收回冰棍，递给边上的三姨道：“那媳妇，你想吃啥吗？我给你再去买。” 李雪梅看着自己丈夫愣头愣脑，但是事事关心自己的样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道：“不吃了，你喝个水热热手，都红了。” 陈然心想，虽然事情变得不一样了，但总归是望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也不算是坏事吧。 这时候，三姨李雪秀想起来道：“那大姐，你家往后还够住吗？”也不怪李雪秀担心，因为李雪梅现在家里住的是最早一批的公房，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幸好采光还不错，周围邻居也都是一个单位的，对两夫妻也算是热情友好。 李雪梅对着自己家妹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道：“我跟你姐夫合计过了，这几年房价都陆续涨，我们之前也都看了一段时间房子，要不是有打岔的，原本现在都买上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打算下个月就下定金了。” 李雪梅没好意思说的是，就是前不久应李雪芳的邀请参观了他们新家而且又加上家婆的搅合，才触动了自己要买房的决心。虽然自己买肯定不像李雪芳一般能赶上房价较低的时候买到了这么好的地段的大户型，但是，想到自己看中的小区，李雪梅也是满心满意。 四姨李雪莉问道：“姐，那你们看上哪里了？”目前g市房价还徘徊在6千至7千元的左右的水平，高档一点的小区可能要到8千元以上。 李雪梅道：“也不远，就在雪芳那小区附近，有个叫家和苑的，你们知道么？”陈然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自己大姨眼光不错，虽然这个地方不靠近后来的地铁，但是距离陈然以前天天跑去的少年宫就隔着两个街口，按照g市现在就近入学的要求，很大可能李雪梅的小孩也能归在李雪芳任教的第一小学里。 李雪芳一听这小区，脸上就更是笑开了花，道：“姐你这眼光好，往后这小朋友就到我们小学，保管给你教得好好的。”李雪梅就知道自己家妹妹心里都是向着自己的，想到刚刚没句好话的父亲和一味委屈求全的母亲，李雪梅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是自己家妹子好。 眼光扫过，看到又沉溺在游戏里的小弟，李雪梅决定不破坏自己的心情，扭头全当看不见。抓头看向正在一边上婉拒李雪秀和李雪莉递过来冰棍的陈然，李雪梅暗暗对肚子里的小宝，道：“宝贝，咱们学你的大表妹，学她听话上进，也可学学她长的漂亮哈。” 第79章 冬至，团圆时刻(三) 中午左右结束在外婆家的聊天，陈然一家就马不停蹄地回家把下午要带去给陈东耀家的礼品带上，新家距离两个都有不短的距离，陈东耀见李雪芳在公交车上累得眯上了眼，心里想的是争取明年再买台代步的小车，也让家里的车位买断了之后不要光放着吃尘。 来到陈然的爷爷奶奶家，情况就相对简单许多了，毕竟陈东耀两位哥哥都已经出国发展，冬至这样的节日只能是打个越洋电话给家里两位老人家问问好，待字闺中的陈莹莹今年的服装生意越做越大，与陈然做线下零售服装生意的四姨李雪莉不同。陈莹莹因着有陈然奶奶作为军师提供资金与管理的支援，陈莹莹的服装生意从生产车间、大宗销售和线下零售店一应俱全，现在还多了个网络海外销售。用陈莹莹的话说，现在恨不得是一个人劈开三个人用。 但是，因为有陈然奶奶这个定海神针在，陈莹莹再忙也总有个章法，陈莹莹见到陈然穿着自家品牌的衣服，当下就拿出了相机拍了几张照片，抱着差不多等同自己身高的陈然道：“欧，然然，小姑的发财小精灵，你知道上次你们拍的那个照片多么受欢迎吗？订单量直接翻倍了啊，翻倍了。” 陈然从陈莹莹狂热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顺了口气，道：“都是小姑的衣服好看，而且摄影师也很抓风格。” “是吧，是吧，这批货我可是投入很大的心力，我跟你说……”陈莹莹一说到自己的服装生意就滔滔不绝，毕竟在职场上自己的合作伙伴就是自己优雅知性的母亲，母亲只会告诉自己做，而手下的小年轻们一个个也都是懵懵懂懂的，当然自己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状态。但是，陈莹莹咳咳两声表示，现在在外头自己可是被称呼为莹总了，这称呼，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陈莹莹还在心里头暗爽了半天。 陈然从上辈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小姑的服装生意会越做越大的，但是想起未来发生的事，陈然决定还是隐隐提醒一下，道：“这些这么好看的衣服，我的同学都问我是哪里买的，如果小姑你的服装店能做得我的同学都知道就好了，不然我总得给他们说你店的位置。” 陈然这话像一颗小石子般投入陈莹莹和陈然奶奶的心里，毕竟他们两位才是创业的主力军，陈然这话恰好击中了他们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在g市做服装生意的，大多数都是靠批发和外贸起家的，然后不外乎就是在人流密集的商场租一个大一点铺面，脱离批发的售卖方式，以精美的零售店面吸引人流，做到零售和批发两条腿走路。 但是，尝过通过网络做跨境大宗销售的陈莹莹感觉，如果这样的销售方式能扩充在国内，不仅是大宗销售，甚至零售也可以通过网络实现，那么，那个时候自己目前的生产线和销售渠道又能否匹配上呢？ 而且，服装行业，那是外行人看着热闹，就想自己这批货，一旦再重版三次，市面上肯定就会有一样的货流入，而自己生产线全压在做大宗，对市场的零售控制能力自然就会有所减弱。 陈莹莹一时间激动的心情就冷却了不少，陈然看着一下子不说话的小姑和低头沉思的奶奶，心中叹了口气，g市与外贸的合作机会多，但是过度依赖外贸而忽视内需品牌经营的话，终究还是会摔跟头的。 但是总归是自己亲人，陈然在过往的记忆中拣着能讲的说：“其实，我看好多我们同学都会买一些杂志，上边一些衣服也挺好看的，不过那些杂志多数是日本妹子的风格，而我的同学大多都是参照这些穿搭再去商铺买衣服，其实也挺麻烦的。”陈然这说的是上辈子和现在身边小女生常用的穿搭方式，那时候手机还不发达，大多穿衣风格都是参照电视里的明星和小报刊的彩页杂志，记得自己上辈子，初中高中的时候都会守在报刊翻阅有没有最新一期的沙士报，自己尤为喜欢里面讲解的穿搭和不可或缺的心里测试。 陈然这一席话直叫陈莹莹眼中瞬间燃起了浓浓熊火，陈莹莹一个飞身抱住坐在沙发上的陈然，兴奋道：“小姑的好然然，你这聪明的小脑瓜肯定是继承我嫂嫂的，这事解决了，然然你想买啥，小姑就买啥。” 话毕，就又一个飞身跑回房间，陈然看着依然坐在单人沙发上优雅喝茶的奶奶，再看看从小姑紧闭的房门中还能依稀听到的几声大笑，真的，小姑这毛毛躁躁的性子，真的是自己这奶奶养出来的孩子吗。 陈然奶奶转过头，看向在沙发上依旧保持着被扑倒样子的陈然，抿嘴一笑，抚了抚盘起来的头发，道：“然然，快坐起来，奶奶跟你说会儿话。” 既然长辈有吩咐，陈然立马坐起来，跟着陈然奶奶孙书伊走进了自己从来没有进去过的茶室。陈然奶奶孙书伊是与陈然外婆截然不同两种女性，明明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但陈然奶奶从小就在传统知识分子家庭长大，没有为生活发过愁，也没有为生活低过头。聪明、知性、温柔但又坚韧的陈然奶奶第一次带陈然走进了家里的茶室，一般陈然爷爷就在阳台遮阳的地方摆个小茶几，一人一盏一棋盘就怡然自得，而同样爱好喝茶的陈然奶奶却是喜欢呆在主卧边上的茶室。 陈然记得自己小时候到爷爷奶奶家做客，李雪芳还特别交代如果奶奶没有从茶室走出来，就尽量不要在家里发出响声，也绝对不能擅自走进奶奶的茶室，免得影响奶奶看书喝茶。那时候陈然还小，虽然不懂这里头的讲究，但是总归是认知中奶奶的规矩就是爷爷奶奶家不成文的最高约束。 跟着奶奶走进茶室，一进门陈然就闻到一股熏香的味道，大约是20个平方左右的空间正对着采光甚好的落地窗，窗前放着一盆错落有致的盆栽和一张写字用的书桌，进屋的右墙体全部做了深挖内嵌的书架，左边是一架直立式钢琴，书架的正前方放着一个长条木纹茶桌，靠墙处边上还放了一个蒲团。 陈然奶奶从茶桌下方拿出来一个蒲团，放在茶桌的另一边，道：“然然，坐吧。”作为上辈子的职场人，陈然闲暇时也曾到茶馆喝茶，参加过一两次茶道讲习，面对这种蒲团，陈然微微挽起身后的裙摆，保证裙底不外露，跪在蒲团上双脚背相搭着地，臀坐在双脚上，绷直腰背。 见自己孙女坐姿端正，陈然奶奶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从茶具中挑了两个茶盏，开始给陈然泡茶。陈然自问上辈子对自己这位知性优雅的奶奶貌恭心敬，但从未有过现今天这般主动亲近的情形。水落茶香晕染，茶汤映衬茶盏的颜色，奶奶开口道：“这是我平常爱喝的茶，你尝尝。” 陈然接过茶盏，小心地抿了一口，只觉得茶香清远，满嘴留香，笑道：“很好喝，谢谢奶奶。”听陈然说喜欢，陈然奶奶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道：“既然喜欢，以后就多陪奶奶喝喝茶吧。”?只是喝茶那肯定是没有问题，陈然正准备点头答应，又听奶奶继续道：“东耀说你最近在学习数学是吗？” 陈然想了一下，应该自己父亲陈东耀说的是自己学习奥数的事情，便回答道：“是的奶奶，我在学习的是一种竞赛数学，去年在全国一个比赛中拿过二等奖，今年还在准备参加初一组的比赛。” “嗯，”陈然奶奶孙书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道：“然然也有在学习编程是吗？” 陈然微微一笑，道：“在自学，毕竟学校还没有这门课。”说实在话，在上辈子的接触中，陈然也是到了大学才学习了编程语言，但是由于当时已经是管理学科的自己，自然没有投入多大精力在编程语言上。 “然然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呢？”陈然奶奶问道。前天陈东耀跟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主要就是希望自己能帮孙女找个老师辅导一下，但对孙女的具体情况陈东耀是一问三不知，孙书伊是知道自己小儿子不善言辞的性格，但是直接找儿媳妇李雪芳问，也怕他们两夫妻没有商量过，因此，孙书伊就想好了在冬至这天亲自来问问自己这小孙女。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刚刚见到陈然几句话就给小女儿提供了一个商业思路，孙书伊在边上看得清楚，小女儿或许还觉得是陈然启发了她，而不知道，其实是陈然引导她这么去想的。 孙书伊顿时觉得自己这小孙女除了乖巧听话，还聪慧大方，聪慧自然是刚刚已经验证过了，至于大方，孙书伊见陈然端坐自如，说起自己的学习规划头头是道，孙书伊心中对陈然的满意程度再增加几分。 陈然觉得对着自己的奶奶没必要说大话，便将自己对于学习的规划思考说了出来，“我之前留意到其实现在的科技产品推出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我们国家在这领域上进度不如其他国家，我认为这块是未来的一个分水岭行业。我对数学有一定的天赋，所以我希望利用自己的优势，从事计算机系统或者电子信息方面的工作，抢占这部分先机。” 其实陈然说这话有不少可以供孙书伊查出漏洞的地方，但面对的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孙书伊听了陈然这话，唯一的想法竟与当时发现陈然有数学天赋的陈东耀一般“真不愧是我的孙女”。 孙书伊想来家里四个孩子，大儿子和二儿子趁着淘金热，看准国外市场的空白，在国外一个起了律师，一个起了连锁的中式餐饮，早早地过起了侨居赚外汇的生活，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只能从汇过来越来越多的钱款感觉到两个儿子生活得还不错。 小儿子陈东耀倒是在身边，做得是一个安稳的小学老师，现在也学着开始在培训机构赚些许外快来改善生活，又有儿媳妇李雪芳在边上帮着出主意，想来也是会慢慢相好；最小的女儿，孙书伊想到就觉得头痛，哪有那么久都还没有处朋友的，而且现在还一门心思铺在了服装生意上。孙书伊原本同意陈莹莹做服装生意也是想让陈莹莹多认识人，做得起来服装生意也算是个行当，做不起来，但凡遇上喜欢的人，趁此结婚了也不错。 本来父母就是求孩子健康快乐平安就好，但是，孙书伊看向四个孩子，总觉得有丝丝遗憾。遗憾四个孩子都没有特别亮眼，能干得出一番大事业，但是这遗憾今天在自己这孙女陈然身上得到了圆满。 陈然奶奶孙书伊听了陈然的话，心中了然，又给陈然茶盏里添了茶水，道：“然然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奶奶想起我又个老同学的女儿也是教这个方面的，改天我带你去拜访一下。” 陈然知道自己奶奶这位退休工程师绝不像普通工人这么简单，既然能得到奶奶这句话，陈然愉快地道谢：“谢谢奶奶。” 孙书伊看着自己乖巧伶俐的孙女，心中更是满意，想了想，再添了一句道：“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诉奶奶。” 第80章 期末，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得到陈然奶奶的大力支持，陈然对于奥数和编程学习总算是有了几分底气。在冬至团圆饭后几天，回国的林彤彤终于得空打了电话到陈然家里，见到李雪芳与电话里的林彤彤热情不减地交流，陈然深知过后不久自己耳边就会传来他们的近况，果然在饭桌上，李雪芳就侃侃而谈，陈然从各种描述中总结便是：恩俊一家已经是在德国安顿好了，恩俊爸爸在德国的项目进展良好，将继续在德国接轨其他研究项目；而恩俊爸爸林彤彤则在培训机构中找到了一份社区大学的社会关系老师的职业，平常还会在培训机构教一下小朋友学中文；李恩俊一直秉持着别人家孩子的神话，原本要花一年时间还不一定能通过的语言预科接轨，人家只花了三个月就以满分的成绩破格加入到当地的一所私立高中，并且听说在各种研究小组中都获得了不错的成绩。 陈然表示李恩俊作为自己上辈子如同神话一般的存在，是绝对有这些强悍实力在身上的，相比之下自己如同渣渣一般的实力，陈然含泪吃盐水青菜。 虽然学习与李恩俊不在同一个赛道上，也明知奋力直追也追不上。但是，陈然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在1月初，陈然参加的两个芭蕾舞比赛都在g市的寒风中开始了初赛。对比时间略早的是国际赛事的初赛，一周后的周末才是国内赛事的初赛。两个比赛的初赛采取了类似小天鹅杯复赛的一轮淘汰的方式，几个大的舞蹈课室，所有参赛者进行把杆练习，一个舞蹈教室可以容纳约80名参赛者，前中后各站着5名审核老师，对着身上的号码牌不断做着记录，一旦发现参赛者的动作有偏移，主席台麦克风读出你的参赛号，就可以在在工作人员指引下退出比赛了。 陈然无惊无险地通过了第一轮初赛，同一个舞蹈教室的淘汰率将近50%，陈然前后三名的参赛者都掩面退出了比赛。紧接着的是5人一组的指定曲目展示，这也是两个比赛中最不相同的地方，国内比赛是指定曲目是天鹅湖、睡美人和胡桃夹子这三个经典曲目各中指定了三段变奏作为独舞、双人舞以及团队舞的指定曲目。而国际赛事在初赛独舞非专业组的指定曲目只有一个——睡美人序幕中紫丁香仙女的变奏，毕竟是国际赛事，评委老师也是来自各个舞团或者专业芭蕾舞学校的寻找苗子的老师，同一个片段的话确实更好评分非专业组舞蹈水平。 尽管陈然非常想动点歪脑筋两个比赛都准备紫丁香仙女的变奏，但毕竟任天的话才说了算，陈然摸摸鼻子还是按要求准备了两个不同的参赛片段。事实证明任天的判断是对的，因为两个比赛相近，因此除了专业组的参赛者外，不少有一定实力的非专业组参赛者都同时参加了两个比赛，而陈然在国内初赛的二轮赛中就真的看到成堆的参赛者表演同一个片段。 哪怕是为了避免评委老师的审美疲劳，陈然也觉得自己准备胡桃夹子糖果仙子的变奏片段是押对宝了。但是，自然学习芭蕾舞的参赛者外貌不会差，哪怕是初赛仅要求化淡妆，陈然也看到候场区里有许多精致如人偶般的参赛者。幸好，在一众非专业组选手中，陈然也是抗打的，在最后参加的国内初赛中，其中一名评委老师还问道：“陈然，你有目标的芭蕾舞院校吗？” 陈然总不能说自己资质不行，专业学习芭蕾纯粹找虐，只得婉转道：“我的指导老师是任天老师，任天老师对我指导很充分，所以我暂时没有考虑到芭蕾舞院校学习。”听闻此言，几个评委开始拿着陈然的报名资料仔细看，并且交头接耳起来。 过一会，评委老师才恢复过来，宣布5人组只有陈然通过初赛，具体复赛时间等待通知。 陈然现场鞠躬感谢评委，然后快步走向更衣室，陈然通过王老师与自己的只字片语，也大概猜到任天估计再过个几年就有可能回来国内某个剧团或舞蹈学校任教。但是，毕竟任天名气再大，也不过是国外剧团的一名表演者，想要真正打开国内学校机构的大门，没有教导的案例，是无法改变国内教育体系中高门大户的认知的。 而陈然自己，就是任天一个教学成果的集中体现，毕竟在国内的培训市场，有多少家长愿意让小孩长久投入到单一专业学习，而这个专业又恰好是国内舞蹈专业相对不那么突出的芭蕾舞专业的呢。想来这个数字并不会太多，而任天目标的生源，就是像陈然一般，能够得上芭蕾舞专业的身体素质，但是在基础条件有些许欠缺的孩子，通过对这类非一线生源的培养，从而形成自己培育品牌。 以上这些，陈然也只是隐隐猜测，虽然心中明白自己变成了任天的一块试验田，但是，陈然在洗手间边卸妆边想有那么一位老师愿意乘跨国航班回来只为了辅导自己参加省级芭蕾舞比赛，光这个情，就够自己记得一辈子。而自己现在不过是尽量在比赛中获得靠前的名次就可以帮助任天回国铺路，何乐而不为呢。 陈然看着镜子里白皙光嫩的皮肤，满意地套上外套，背上书包，拿出李雪芳给自己准备的小灵通，准备打个电话给王老师报告初赛情况。 实在是陈然经常要在g市各个区里周转学习，担心附近联系不上，李雪芳还是给陈然准备了随身携带的小灵通，这歌时间的小灵通除了网络时好时坏以外，话费和短信费确实非常便宜，一个全包月卡才15元。但唯一一点就是陈然在z中期间可千万不能使用，毕竟学校里面管理通讯工具还是比较严格，一旦发现使用手机就会被老师没收。 陈然初赛告捷的消息只换来任天邮件上淡淡的“知道了”三个字，然后又是发来了一大堆准备曲目。根据过往比赛的安排，预计一个月后国内比赛才会公布复赛的时间，而国际比赛的复赛时间预计就要去到4月份了，毕竟还有很多国外赛区还没开始海选。 这边陈然还在紧锣密鼓准备芭蕾舞复赛的时候，学校的期末考试已经如约而至，z中的期末考试同陈然记忆中的中考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的考场要求，一样的答题卡，甚至科目设置时间也都相同，只是对比正式的中考少了还没接触到的地理和生物以外，语数英三门主科以及政治、历史、物理与化学都要考试。 对考试的成绩，陈然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原因无他，在考试之后陈然的学习小组就私底下对了一下答案，小组里除了姜子语错题稍微多几题，陈然的错题与其他人相比并不多。期末考之后本应该是各个社团的年末团演活动，但是由于陈然除了舞蹈社外，还参加了奥数兴趣小组和辩论队，更别提校外自己参加的芭蕾舞复赛和奥数花杯比赛。陈然简单分析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无暇顾及学校的年末团演，因此厚着脸皮向社团老师申请了免除演出。 陈然向老师申请免除演出的时候受到了舞蹈社不少同学的侧目，陈然知道年末表演是舞蹈社的一项传统，如果不是时间实在无法兼顾，陈然也不愿意做这种出格的事。社团老师几个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便喊陈然过去，道：“你如果不参加演出，社团学年末评比优秀社员的时候你会被扣分，你可以接受吗？” 陈然知道z中对学生社团活动的重视，学生社团活动的表现将会直接登记在成长记录册上对学生在校经历进行评定，陈然问道：“这个扣分不会直接显示在成长记录册上是吗？” 其中一名社团老师点头道：“是的，而且你之前代表学校参赛获奖的也会有加分。”陈然闻言沉思一会儿，还是决定申请退出年末表演。毕竟只是对优秀社员的评比有影响，陈然想来如果自己在国内比赛或者更有甚者在国际比赛中获得名次，对成长手册的记录而言，含金量更高。 陈然首先来到奥数兴趣小组，把上周的作业交了给值班老师，对卷子吃不透的地方逐一问老师，并将下周的作业领回去。因为同一个年级的就陈然、凌睿、方豪和何铭颜参加了初二年级的竞赛准备，因此他们四个人既不和初一年级的同学一道参与大班学习，又与初二年级的同学不在同一个学习程度，每每都是四个人围着一名值班老师在一个小办公室，对着一堆草稿纸度过一个下午。 但是，就近期做题的感受而言，陈然感觉他们四个已经能跟上初二组的竞赛准备了，陈然隐晦地将自己心中的猜测与值班老师求证，道：“老师，您看我们现在已经练了这一个学期了，不知道能跟上初二年级的进度没有呢？” 值班老师看了看陈然，又看了看旁边的三个男生，又看了看他们对多错少的题目，对上陈然真挚的眼神，值班老师无奈地放下笔，喝口水润润嗓子，压抑着嗓音道：“我这么说吧，明年学校的初二组的竞赛就看你们的了。” 陈然听后只觉得这个值班老师有些夸张，正想再问得明白些的时候，只见值班老师对着门口外的一名老师招手道：“老张，你来吧你来吧，我实在不行了，对着他们几个虐得我肝痛，我觉得我要教不动了。” 陈然顺着话向门口看去，这被喊老张的老师带着一副瓶底厚的眼睛，身上的衬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顶端的扣子，表情严肃，一看就不好说话，但是，陈然却非常熟悉，惊讶道：“张老师？” 这站在门口的不就是自己当年在第一小学时，辅导奥数的代课老师张暮雨，记得他当时还跟另外一位张风老师双双给自己和远在新加坡的李嘉杰讲过题。张暮雨这时候也认出来了眼前高挑靓丽的女生，但还是不确定地道：“是陈然吗？” “是的，张老师，好久不见。”陈然没想道居然能在z中碰上张暮雨，也想起来陈东耀最后有说过张暮雨想要走教学的路子，而张风则是继续回到z中研究数学应用。 值班老师见陈然认识张暮雨，道：“老张，这四个崽就先交给你了，我去大班那边找找存在感。”然后就自顾自地走出来小办公室，陈然看着张暮雨还是记忆当中严肃的样子，便主动问好道：“张老师，我们四个都是初一培英班的，因为一开始做分班测试的时候还算可以，所以现在在参加初二组的学习进度，希望能在明年三月一同参加初二组的竞赛。” 张暮雨闻言点点头，把他们四个人的作业卷子都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道：“你们都还在准备花杯。” 陈然注意到张暮雨用的是肯定句，也不做掩饰，笑着点头道：“是的老师，我们四个人都有在校外准备初一组的花杯。” 张暮雨点头道：“这些学校间的奥数竞赛虽然也会有参加竞赛的学生参加，但是毕竟同一年级中你们实力已经是前列水准了，不用担心名次的问题。” 陈然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怎么感觉这种学校联赛的奥数比赛对他们现在而已难度不是很大。陈然扭头看一下身边三位同学，没想到就连平常表情欠奉的何铭颜脸上都挂着一副“本该如此”的态度。 无奈之下，陈然还是把注意力放回到卷子上，问道：“可是老师，这卷子上我们几个还是有几道大题不会做的。”言下之意，陈然担心是不是他们四个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好。 张暮雨扫了一眼题目，平静道：“不会很正常，这是国赛题，我也要看答案。”这下轮到陈然无语了，国赛的题目就这样出在一张练习卷上，难怪他们四个讨论了好一会儿都做不出来。 张暮雨对照着答案将思路说了一遍，陈然突然感觉豁然开朗，扫了一眼剩余几题不会的题目，开心道：“那剩余几题也是这个题目的变形而已，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 张暮雨侧目看向陈然，发现不仅是陈然，其他三个同学都纷纷拿起演算纸开始解题，张暮雨想了一下同年的自己，发现自己当年可能连答案都未必看得懂，而眼前四名学生在听了一遍之后就可以开始解其他题目了。后生可畏，张暮雨在舌尖轻诵这几个字。 第81章 假期，但不是放假 z中阅卷批卷速度不错，陈然在入学考和每个月的月考都深有体会，而在期末考上，这一传统优势被发挥到了极致，考试结束还不到48小时，班主任刘老师又抱着一堆卷子走进了班级。 这速度之快，让陈然都有点恍惚自己是否还在考场上，但见自己同桌姜子语看到班主任刘老师走进班级准备宣读成绩，古典气质的脸上瞬间煞白的样子，陈然不由得安慰道：“子语，你没事吧？” 姜子语见陈然眼中的关心，微微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双唇，摇头道：“没事，我就是有点紧张。”陈然见状深知姜子语在担心期末考试成绩下滑，而且在学习小组的对答案中，姜子语算分的成绩并不理想。 陈然想宽慰几句，但见姜子语眉头紧皱，白皙修长的双手紧握地通红，只有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准备说话的刘老师。陈然环顾四周，发现不止姜子语，教室里的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身在培英班，即是一种肯定，也是一种压力。讲台上的刘老师满意地看着本就不吵闹的班里变得更加安静，点头道：“今天我们会公布期末考的成绩，就像开学时跟大家说过的，我们期末考试会按照90%的分数在卷面考试，10%的分数在各位参与的社团活动中表现计算。” 陈然这时候想起来在开学的时候确实这样公布过，但是因为除了期末考会体现社团活动分数，其他考试都是单纯卷面分数的，陈然坦言自己也都快忘了这个安排。 刘老师继续道：“在社团活动的分数，除了会统计大家在校内的表现，也会统计大家这段时间参加的比赛获奖情况。” 听着刘老师说的话，陈然换位思考如果是普通的学生，要如何在z中力争上游的环境里面还能保持不断参加校外竞赛，而且还要力保获奖。但是，就是这样的环境底下，竟然能做到的学生还不少，起码，陈然想到，自己所在的一间屋子的人，不都是这样可以被称为怪兽的存在吗？ “所以，我接下来的成绩公布将会分为以总得分排名为顺训，同时公布卷面排名，请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前来拿回你的期末卷子，接下来会由各科的老师进行逐一讲解。”刘老师在台上，丝毫不拖泥带水，道：“总得分第一名，高天志，卷面得分排名第二。” 陈然听到高天志名字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听到第一名不是何铭颜。高天志神色不变，走向讲台前的时候还礼貌地跟刘老师道了一句“谢谢”，而后径直回到位置上。 班里的所有同学，没有欢呼雀跃，也没有嬉笑打骂，有的，只有对自己排名的紧张。“总得分第二名，林文昊，卷面得分排名第五。”陈然看到这分班考试与自己同分的男生从科室后走来，陈然平日里跟班级交流最多的都是同一个学习小组的同学，对于这林文昊只记得他是入学时曾经说过获得马术和击剑比赛的冠军，平日在班里也不是活跃的男生，陈然在脑海中搜索一下，发现自己可能根本没有跟他说过话。 但是，陈然默默地吞了口水，心想，这都第二名了，下一个该念到何铭颜了吧。兴许是刘老师听到了陈然心中的呐喊，刘老师继续道：“总得分第三名，何铭颜，卷面得分排名第一。” 终于听到何铭颜的名字，陈然看着他从自己位置旁走过的身影，陈然控制住自己想要看看何铭颜现在表情的冲动，默默地低下了头。直到从眼角余光中看到何铭颜回到自己位置上，陈然才偷偷松了口气，虽然已经与何铭颜相处得比较熟络，但何铭颜给自己的边界感与距离感从来没有消失，在这种明知对方心情不好的时候，陈然自问没有立场去安慰何铭颜。 毕竟，经过一个暑假的相处，陈然十分清楚何铭颜除了自身的天赋，那认真与勤奋，是让自己都为之触动的。 但是，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努力都能有机会拥有一个与之匹配的结果。陈然心中一片漠然，但耳边却传来了自己的名字“总得分第四名，陈然，卷面得分排名第四。” 陈然瞬间恍惚，这么快就喊到自己了，陈然呆呆地看向讲台上的刘老师，得到刘老师含笑但肯定的眼神示意，陈然才回了神，然后快步走到讲台领回自己的卷子。 接下来的排名有升有降，同一个学习小组的凌睿和方豪分别拿下了第五名和第七名，第六名由入学考试第二名的白术获得。但是，前十名的同学里面，却是一名女孩子都没有。 陈然看着逐渐分化的学习梯队，其实在初中阶段的前半段，应该女孩子的学习相对是占优势的，因为文科学习占比大，而理科的题目还没有很难，因此拉不开差距。但光是初一的上学期，班里的大多数女孩子都已经没有办法保持前十的排名，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这些男同学，完全是十项全能的代表，没有稍弱的科目，只有谁比谁更强的优势。 知道排名之后，班里各个同学并没有交头接耳，往常好动的几名同学也都安静地在位置上做错题订正。其他班级的学生倒是不住地在走廊上通过窗户张望陈然班级里面的情景，就算已经关上了门窗，但外头的讨论声还是如流水一般灌进来，好比“听说这次第一不是那个姓何的”、“考完试还不出来透口气”、“我想看那个叫姜子语的美女”等等。 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陈然想来也许是放假的消息鼓动了其他班级的同学，让他们更加活泼地来班级门口张望。 不同于其他班级同学对于假期莫名的兴奋，培英班的学生都在刚刚公布完成绩之后，刘老师说道：“学校为了提升大家的学习成效，在假期开始后一周会有回校自习的安排，其他班级是建议参加。”刘老师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们班级不做任何要求，大家自愿为主，有需要的到班长那报名就好。” 陈然这一时也拿不准刘老师口中的自愿是哪种意义上理解，等到各科老师讲题结束，陈然趁着学习小组对寒假作业的间隙，跟高天志问道：“天志，这个回校自习有人报名吗？” 高天志对着陈然弯嘴一笑，道：“如果是陈然你，你觉得假期回校学习对你有帮助吗？” 陈然想了下自己在一两个月内即将要参见的芭蕾舞比赛、奥数比赛和辩论队的训练，陈然只觉得一天怕是36个小时都不够花的，实在没有精力回校参加什么劳什子自习。 陈然是这么想，但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这么说，正准备一套委婉的说词，高天志就压低了嗓音道：“反正我是没看出来能对你有什么帮助。” 对高天志熟悉掌握自己情况已经免疫的陈然微微点了点头，也学高天志小声道：“对对对，天志大神，你也是。” 虽然只有5周的假期，但是z中的老师已经开始布置超越5周的作业量，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常见的抄写作业在培英班并不多，更多的是老师下发练习题册，而同样的练习题册在其他班级却是要向学生收费的。 但是在培英班的他们，只需要静静地看着比其他班级难度大一倍，多一倍的习题下发就好。陈然摸着这50厘米厚的习题册和卷子组成的寒假作业陷入了沉思，本来想着寒假的时候自学一下初二的课程，陈然脑海中原本就没有多少剩余位置的时间表硬是要再放下这堆堆作业。 无奈叹气，这个时候就是要发挥学习小组的作用了，陈然抬头，对小组的同学道：“挑战2天做完寒假作业，要来吗？” 何铭颜、方豪闻言点了点头，方豪道：“赶紧做完，赶紧做完，我还要去上课。”陈然知道方豪在校外参加模型飞行器的比赛，平常周末的时候都是跟着团队的老师在学习。 陈然偷偷看向何铭颜，发现他脸色并无变化，也就当刚刚成绩公布的插曲不存在，若无其事地问道凌睿与高天志，道：“要一起吗？” 不同于对自己的了如指掌，高天志校外的生活对陈然一直是个谜。陈然对出了校门甚少跟大家一同活动的高天志理想中的回答是笑着婉拒，但没想到，高天志点头应允道：“好啊，听起来很有趣。” 凌睿也不落人后地回答道：“我也参加。”陈然没想到一个学习小组的同学基本都参加了，扭头看向一直没有做声的姜子语，问道：“子语，你时间方便吗？” 姜子语宛如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道：“我就先不参加了。” 陈然只当姜子语有其他安排，但又见姜子语脸色从宣读成绩开始就一直不好，便关心道：“没事，下次一起就好，你脸色有点不好，要不要吃点巧克力。”因为经常做题的时候用脑过度低血糖，陈然就习惯了在身边准备几颗巧克力。 看着陈然马上就要掏出来巧克力给自己，姜子语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我没事，缓缓就好。”陈然不知所以地点点头，确认姜子语没事后，陈然再跟其他人商量未来两天的集合时间和安排。 姜子语看着同一个小组里大家有说有笑的，然后又想到自己排名全班30多名的成绩，瞬间那种低到谷底的心情又再次笼罩了心头。越是同他们在一起学习，姜子语就越是能明白自己的差距，那差距之大，仿佛自己拼尽全力都赶不上分毫的绝望，正在这些窒息中渐渐被放大。 第82章 陈然几个都是抱着赶紧完成寒假作业开展校外学习的心态完成这次所谓的挑战两天做完寒假昨天任务。所以为了更高效完成，陈然一回到家就开始进入了作业状态，让原本想为陈然好好庆祝一下的李雪芳和陈东耀熄了火。陈然看着自己父母瞬间失落的样子，提议道：“国内的芭蕾舞比赛复赛通知已经下来了，如果要庆祝的话，不如等到我复赛结果出来之后再一起庆祝吧。”知道陈然赛事安排紧张的父母也只能同意。 在期末考国内芭蕾舞比赛的复赛安排已经敲定，即将在寒假结束前一周在s市进行。对于在s市进行全国性比赛，陈然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但是据王老师说，原本浩浩荡荡几百个参赛队伍经过初赛两轮只剩不到100个参赛队伍，而这里头还区分了专业组与非专业组，又分别设有独舞、双人舞和团舞，这样算下来估计在非专业组的参赛队伍只有10个队伍左右。 同一个组别的人数少了，就只证明剩余在赛场上的对手水平都非常高，复赛是表演6分钟以内的自选古典芭蕾或现代芭蕾舞，曲目的选择上任天这次罕见地把选择权给了王老师，深感压力的王老师在电话里再三向陈然保证会挑选一个非常合适自己的曲目。 陈然在电话里甚至都听到了王老师浓的哭腔，无奈隔着电话，只能先宽慰几句后，表示会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期末考试然后投入的训练当中。 因此，陈然对于两天做完寒假作业是势在必行，毕竟除了芭蕾舞复赛，还有即将迎来的花杯初赛和学校间奥数竞赛。就算安排如此紧张，陈然对自己的学习任务安排并没有丝毫的让步，依然是坚持英语口语、英语阅读和编程语言的学习。但是，陈然苦恼地看着自己默写出来的编程语句，没有电脑在边上尝试，只是对书看图例背语句，感觉自己在学习英语，而不是计算机语言，因此学习得尤为枯燥。 陈然揉了揉握笔已经酸痛的手，活动一下肩颈，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啃起那本如枕头厚的编程工具书。既然决定好的事情就要坚持做下去，陈然心里想，哪怕是墙，自己也要一点一滴撞出个路来。 为了能更好利用时间，陈然一行还是选择去到z中做寒假作业，但为了提升学习效率，高天志特地借到了一间高年级的实验室作为自习场地。虽然这个实验室陈列着众多实验器材，换了一般的学生估计就已经兴奋不已地开始摆弄了。 但是陈然几个从7点钟进入这个教室各自坐下来写作业开始，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只有纸笔摩擦和翻页的声音悄悄响起。 将近中午11点，陈然看了一下最复杂的理科作业基本已经完成，剩余几本都是语文和英语的练习题册，伸了个懒腰，准备带上杯子去每层楼的自动饮水机打点水。走过饮水机处的时候刚好听到前方拐角处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道：“你，你说什么。” 声音有点生硬严肃，陈然只觉得熟悉但却也认不出来，又听继续道：“我，我不知道，我没有这样想过。”这时候陈然感觉声音的主人明显慌乱了，而且应该是在打电话中的状态，陈然听到这里，做了半天习题的脑子还是没想起来声音的主人对应是谁。 过了没有一会儿，又听那把原来严肃生硬的声音已经彻底慌乱了，道：“张风，我不知道，你给我点时间……” 张风，这个关键的名字让陈然瞬间就知道了这站在拐角处的人是谁，不就是曾经辅导自己，一脸严肃看着不好相处，其实人很好，而且跟张风关系很好的张暮雨吗？ 陈然听着谈话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远去，从张暮雨的话中可以猜到张风似乎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让张暮雨很为难。为难、考虑，这些关键词在陈然脑海中形成了无数个玫瑰色的猜想，而且回想到张风和张暮雨在以前的互动，陈然这时候天线就支棱起来了，打水回去教室的脸上都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坐在陈然边上的方豪看到，小声问：“作业写完了吗？这么高兴的？” 陈然看着方豪一脸好奇，默默摇了摇头，心里想到，少年啊，这种快乐不可为外人道也。 中午时间大家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笔，先去祭奠五脏六腑，虽然普通班级都回校自习，但学校饭堂可以选择的种类并不多，陈然看到饭堂门口乌泱泱的学生，都有些担心排队到自己的时候是否还有菜色。 陈然站在饭堂门口苦恼，但殊不知自己一行几人都被周遭的同学认出来是培英班的，而且就凌睿、高天志的颜值而言，认出来他们的，大多以女生居多。 感受到一时间路过的同学都纷纷回头张望，陈然以为是他们没有穿校服而引起了讨论，因为今天回校是自行安排的，陈然几个都不约而同地穿上了便装。 陈然今天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加上阔腿牛仔裤，脚上一双耐克的白色厚底球鞋，外套搭配浅粉与白色交织的针织外套，在z中冬季的深灰色呢子外套显得非常显眼。 陈然往后看同样也没有动作的几人，道：“我们没穿校服好像有点太显眼了，不然我们去校外简单吃点？” 陈然的目光主要看向穿着黑色卫衣，头上戴着黑色鸭嘴帽的凌睿，凌睿一张精致的脸庞都藏在了帽檐之下，只隐隐看到一个下巴。 陈然也没有聋，身旁走过的女生但凡能认出来凌睿的都在捂嘴偷笑讨论不已，遮掩的声音中都能听到，“凌睿，好帅”、“比杂志更帅”等种种字眼。 凌睿感受到陈然的视线，抬起头好让陈然看到自己，笑道：“不用顾及我，我就是头发有点乱才戴的帽子。” 凌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微卷的刘海与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下子就让陈然明白了什么叫少年感。 一行五人来到了校门口的面馆，陈然仔细地盘算贴在柜台上方的菜单自己到底能吃什么，陈然思考的时候，其他四人都快速地点完了餐食。在脾气不算好的阿姨注视底下，陈然点了一个小份净云吞和一份烫青菜，来到了早早落座的几人身边。 因为是放假，店里主要的学生客流并不多，但是毕竟是中学附近，用餐的学生交流中都不断地嬉笑玩耍，有的聊八卦，有的讲作业多。 但是唯独陈然这桌的气氛尤为凝固，平时虽说是一个小组，但是几人其实除了低头做自己的卷子或者交流疑问以外很少像普通同学一般聊天。 陈然感觉自己作为唯一的女孩在应该说点什么，但是想要张嘴的时候就又茫然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到底在关注什么呢。 陈然重新经历一遍这个时代，但却没有真正融入这个时代，同龄的人在关心什么，市面上发生什么事情，陈然是一点都不了解。 所以，陈然和剩余4人一样眼观鼻，鼻关心，在喧闹的餐厅中维持着这份诡异的气氛。 送餐的服务员打破了这胶着情况，随着众人的餐纷纷送上桌，坐在陈然边上的方豪看着陈然的青菜和几颗飘零的云吞，疑惑道：“你吃这么点真的够吗？” 陈然笑了笑，看着其他人的餐都是大份的米饭搭配足量的配菜，唯独自己清汤寡水的。陈然拿出一个干净的汤勺舀出了3颗云吞，看着碗里剩余的云吞，小声地问道：“那个，我这些应该吃不下了，你们有哪位可以帮我解决一下吗？” 何铭颜暑假跟陈然在图书馆的时不时一起吃饭，对于陈然向来吃得少是清楚的，但是，何铭颜也皱起了眉头，道：“你吃得越来越少了。” 陈然无奈道：“没办法啊，要比赛了，我得再减个2斤。”陈然现在165公分的身高，搭配43公斤的体重绝对符合标准要求，但是，为了表演效果，还是得调整体重。 陈然这话一出，剩余四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陈然从他们表情中读出了种情绪叫“你都这么瘦了”。 陈然最终碗里的几颗云吞分了每人2颗吃完了，而陈然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剩余4人把宛如小山高的饭和菜吞进了肚子，陈然是真心怀疑他们会不会吃撑。 来到第二天下午，陈然的寒假作业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今天刚好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何铭颜，陈然在草稿纸上写下“待会儿去图书馆吗？”然后推向何铭颜跟前。 何铭颜看了字条，快速地写下“不去。”看到回复的陈然就想把纸条抽回去，没想到何铭颜修长的手指按住了纸，快速地加上一句“我要去训练跆拳道。” 陈然点了点头，在纸上写到“训练加油，那我自己去了。” 陈然写完回复看到何铭颜刚好在看自己，便朝着何铭颜轻轻一笑，何铭颜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都是陈然的样子。 第83章 好人，有好报 完成寒假作业只是陈然在寒假的待完成事项第一件，趁着在春节来临之前，陈然爷爷奶奶在新年期间带着陈然去拜访了之前在茶室里说到的老工友家里，给陈然介绍编程的老师。后来听说自己温柔可亲的婆婆给自家女儿介绍老师的时候李雪芳是惊吓大于惊喜，李雪芳到底是控制住了，交代陈然听话且要好好表现之后，就立马拉住陈东耀回房小声讨论。 看着自家父母紧闭的房门，陈然耸肩，在上辈子自己奶奶一直都像个隐藏的大boss一般，不动声不作色，但就是温柔地强势地做最终决定的人。哪怕浑浑噩噩如上辈子的陈然，也知道自己奶奶并不就是含饴弄孙的普通奶奶。 在心里对自己家奶奶模糊的想法在去拜访的时候得到了印证，陈然的爷爷陈世森与奶奶孙书伊让小姑陈莹莹开车带着一行人来到了g大的教师宿舍片区。作为司机的陈莹莹因为担心被相亲，说什么也不愿意下车一同拜访，只让陈然在拜访结束后给自己打电话来接。陈然随着爷爷奶奶下了车，站在小区楼下，陈然看着红砖绿瓦的教师宿舍楼，小声道：“奶奶，您的工友是g大的教授？” 陈然奶奶孙书伊看向自己孙女一身淡黄色连衣裙搭配纯白色毛呢外套，柔顺的头发左耳边别着银色嵌粉红珠玉的吊串发饰，在春日的微风下更显斯文大方，孙奶奶眼中的满意十分，道：“这是他女儿单位分配的房子，也是你未来的老师。” 听闻这话，陈然也抬头向身边一如往日穿着旗袍，但今天发饰更为讲究的奶奶，听明白自己奶奶的意思，陈然微笑点了点头道：“孙女知道的。” 走在前方的陈然爷爷陈世森一下车就眼尖地看到了背向他们坐在在亭子里的一位老人，爽朗地打起招呼道：“胡教授。” 本在亭子里坐着等待的老人，闻声转头，脸上一喜，边快步走来边也高声道：“呀，贵客贵客，陈大哥，陈夫人。” 亭子的老人家越走越近，陈然才发现这老人家仿佛在哪里见过，但是又说不上，陈然抛开心中的熟悉感，主动作为小辈向老人家问候道：“胡爷爷好，我是陈然，祝您春节快乐，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被陈然爷爷称为胡教授的老家人仔细看了看陈然，道：“好孩子，还是陈大哥有福气，有这么标致的孙女。”然后又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陈然道：“来，小然是吧，拿着红包。” 陈然也不用眼神示意，主动接过红包道：“谢谢胡爷爷，早听说爷爷奶奶来拜访您，我之前去比赛备下了些手信，特意挑了些好的，刚好今天带来问候您老人家。” 陈然一席话说得再场三位老人家都非常舒服，胡爷爷更是笑道：“小然这孩子肯定是陈夫人教出来的。” 陈然奶奶笑而不语，陈然的爷爷更是熟络地拍了拍胡爷爷的肩膀道：“好了，难得来一趟，讨杯茶喝。”胡爷爷也笑着将一行三人带上了楼。 外表看着是红砖绿瓦的楼梯房，实则五层的小洋楼里一层就一户，胡爷爷刚好住在二楼，顺着楼梯不过一个转弯，胡爷爷就敲了敲家里的门，里头一位打扮利索的阿姨就站在门口道：“胡教授，您回来了。” 胡爷爷点了点头，道：“小张，你拿一下小然带来的东西。”陈然从善如流地把口中早就准备好的拜访礼，实则是陈然拜托小姑在网上代购的手信给了站在门口的阿姨。 陈然走进这房子，年代感的木质地板搭配着西洋风格的格子玻璃窗，房子显得既有格调又开阔，胡教授带陈然一行走向右边的英式茶桌，茶桌旁还有一个传统的壁炉，壁炉里远远地就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极具古典韵味的红色皮质椅子上还放好了毯子，只听胡爷爷说：“我最记得陈大哥喜欢喝英式红茶配糕点，刚好我这房子装修的时候搭配了个无烟壁炉，正好今天来请陈大哥喝茶，做点点缀。” 陈然保持微笑地看着三位老人家坐下后一杯茶一块蛋糕地说起了往事，陈然时不时说上一嘴，逗得胡爷爷和陈爷爷开怀大笑。一壶茶见底，趁着阿姨来添茶水的功夫，胡爷爷仔细端详陈然的脸，道：“这小然我是越看越脸熟，但我又是忘了在哪里见过。” 胡爷爷一话让陈然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个身影，道：“是不是在图书馆……” 陈然话都没有说完，胡爷爷就一拍大腿道：“对了，对了，你就是当时帮我找书那个小姑娘。” 正当陈然想与自己家爷爷奶奶说明一下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道：“爸，怎么了？” 陈然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凿这位胡爷爷就是当时与何铭颜在图书馆协助找书的老爷爷，而自己今天要认的未来老师，就是当时来找胡爷爷的那位女士。 果不其然，坐下的胡娟就认出了陈然，又听自己父亲说起陈然原来就是父亲口中陈大哥的孙女，笑道：“这可真是有缘分，看来小然不仅学习好，而且还是个好孩子。” 陈然笑着应下了好孩子的称呼，道：“胡老师好，之前没有向您自我介绍，我是陈然，对编程方面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向您学习。” 胡娟看向眼前端坐着的陈然，虽然早就听说今天要介绍给自己一名初中学生，胡娟虽然觉得对手头的项目工作并没有帮助，甚至是拖累，但又碍于自己父亲的面子，所以想着来看看，不行就敷衍收下或者推脱了的。 但是，胡娟到底念着陈然曾经帮助了一下父亲，略加思索，从身旁袋子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边打开边道：“小然，这样，你先看看我电脑里这个题目，看能做出来多少？” 陈然接过电脑，熟悉的win03版本的办公文件，题目类似上辈子参加的c++纸质试题，陈然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编程书籍恶补，大概扫了一眼对题目的水平有了一定了解，道：“基本都能做出来。” 这下轮到胡娟好奇了，但还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道：“那30分钟可以吗？” 陈然知道以拜访之名的拜师肯定是有考验的，但没想道这为雷厉风行的胡老师如此直接，但陈然对自己有信心，点头道：“好的，那就借用一下胡老师的电脑了。” 30分钟，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刚好又是一盏茶空了的时间，陈然便完成了最后一个题目，保存了一下文档，便把电脑递回给胡娟道：“胡老师，请您过目。” 胡娟接过电脑，正准备开始评阅，便听自己的父亲道：“哎，我这个孩子就是较真，老哥哥你别介意。” 陈爷爷第一次看陈然在自己面前做作业，正是好奇自己这平常乖巧的孙女实力，道：“哪里，能有侄女点拨一下，对小然也是好的。”陈然奶奶看向陈然一脸自信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不变，四平八稳地喝了口茶，道：“小然，来，吃点水果。” 到底陈然有两辈子的经历，胡娟顶着三位长辈的目光仅花5分钟就评完了分数，看向仅错了一题的答案，心下对陈然的实力有了一定认知。胡娟正想把电脑给自己父亲看一眼，便遭到了胡爷爷的推脱，道：“我看不见，你自己说。” 胡娟尴尬地咳嗽一声，迎着陈然跃跃欲试的目光，正色道：“小然，这个卷子一般学生要做60分钟，你花了30分钟，答题错了一道，其他的题目都对了。” 听了错了一道，陈然不安地眨了眨眼，不会错一道就刷下来了吧。 胡娟缓了缓道：“但是，这个题目是面向13岁至17岁有一定编程基础的同学，进行选拔参赛的，按照小然这个答题情况，应当也能参加二轮复赛获得比较好的名次。” 这话一出，陈然偷偷在心里喘了口气道：“错的题目应该是上机的测试，我系统操作环境还是有点陌生。” 胡娟点点头，道：“我刚好下周会到z中做一个联合项目，到时候小然你有时间就一起参加好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陈然又怎么会拒绝，当下就笑着应下了。小辈间的事办妥了，接下来自然又是宾主言欢的时刻，早上来拜访的陈然一行直到午饭后才从胡爷爷家离开。 胡娟送陈然一行在楼下等陈莹莹的时候，对着依旧笑容可鞠的陈然，细细想了想，便叮嘱道：“小然，你回去注意多看书，听说你也在学奥数，这样很好，毕竟信息工程还是得有数学基础。” 陈然点头，道：“好的胡老师，我手边还有两本书，您看是否可以。”然后陈然就把在图书馆借的两本工具书名报了出来，胡娟一听书名就知道陈然是有做功课的，这两本书都与接下来的课题非常相符。 大方得体，聪明又有礼，胡娟看向陈然心中多了一份欢喜，道：“小然在同学中如果有对编程有一定基础的，也可以一起邀请来参加，项目时间比较久，你们同学间相互协作，对下阶段更好。” 陈然自然是对胡娟笑以答谢，同时在脑中浮现了一个人，说起编程出了何铭颜还有谁，陈然心里决定等明天就到图书馆看能不能碰到人型学习机——何铭颜。 坐上陈莹莹的车后，陈莹莹就一顿输出，道：“爸，你们拜访个老友花了这么久啊，我都要饿晕了。” 坐在后座主位的陈爷爷听着自己小女儿的抱怨，又想起来刚刚在饭桌上老工友对自己孙女的喜爱之情，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我们只能靠小然了。” 没听见的陈莹莹问到：“啊？爸，你说什么，大点声。” 坐在副驾驶位的陈然凭着耳朵好，自然是听到了陈爷爷的嘀咕，但陈然转述道：“爷爷说让小姑看路开车。” 陈莹莹还想说什么，但机警地看一眼后视镜，发现自己母亲正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陈莹莹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说话，转而跟陈然讲起了近期服装潮流的信息。 坐在后排副位的陈然奶奶，安慰地拍了拍老伴的手，对视一眼，心中想法两相互通，没事，就好好培养陈然吧。 第84章 厉害，你真是厉害 得知陈然找到编程学习老师并且那位老师还是g大的教授，李雪芳在饭桌上听到陈然的转述，瞬间脸色又是惊又是喜，惊的是自己婆婆一出手份量特别不一样，喜的是陈然的学习有了着落。 陈东耀夹了块鱼肉到陈然碗里，道：“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有空带然然去看看电脑，看好了跟妈说，因为陈然以后编程会用到。”一听跟学习相关，陈家父母自然是不看价格的，但是又因为电脑现在的价格动辄5-6千，相当于陈然父母一个月在学校的工资，李雪芳心里有点犯难。 陈然想了想市面上死贵且笨重的台式电脑，道：“爸、妈，电脑我打算拿零花钱去电脑城淘配件来自己组装。” 闻言，李雪芳和陈东耀都向陈然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陈然抓抓头，道：“我是通过看书看来的，而且身边的同学也有尝试过，应该不是很难，毕竟电脑硬件单买其实不贵。” 李雪芳没做声，自从陈然上了初中，对于陈然同学的情况他们就不是很了解了，陈家父母两人哪怕节假日也忙着在补习班带班，在家的时间和女儿交流的时间就变少了，更多的时候陈然都是参加比赛给他们签字报名表了，才知道自己女儿原来最近在准备这个比赛。 而且芭蕾舞比赛安排多，陈然自从六年级暑假参加好几个省级芭蕾舞的比赛奖金他们也就没有收过，只在家里放了个抽屉和记账薄，陈然要参加比赛或者买文具、舞蹈用品的时候就直接在抽屉里拿钱，李雪芳顶多也是一个月看一次账簿流水，记得上个月看的时候还有几千块在抽屉里。 见自己父母没有做声，陈然笑道：“爸，妈，没事的，实在不行我们再买电脑城组装好的，现在就当我先试试，好吗？” 陈然一番示弱，李雪芳自然不会说不好，只是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小孩长大有自己的世界，也真的，就是一眨眼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陈然就来到了图书馆，虽然国内芭蕾舞复赛的即将开展，但是，陈然还是决定优先把小伙伴圈定比较重要，毕竟这可是何铭颜。坐在常用位置上的陈然远远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何铭颜看了看陈然点头打了招呼，两人像往常一般各自复习，看时间还有30分钟就到了午饭时候，拿不准何铭颜今天要不要回家的陈然写了个纸条默默递到何铭颜眼前，何铭颜扫眼而过，纸条上陈然字迹娟秀，问到“方便聊一下吗？” 何铭颜看向陈然瞪着两个大眼睛等自己回复，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了图书馆户外中庭的小花园，何铭颜问到：“怎么了？” 陈然看向依然单薄冷淡但隐隐又长高的何铭颜，想起上次邀请何铭颜参加高天志组织的培训班时候的失败教训，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问到：“那个，我昨天认识了位老师，她告诉我寒假之后她会到我们学校做个编程项目，想邀请我和另一位有奥数基础和编程基础的同学参加，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陈然自问这次问得用词更加讲究了，希望何铭颜就算拒绝也不会像上次那样生硬。 “可以。”陈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抬头看向何铭颜，问到：“你是同意了吗。” 何铭颜再次表示肯定地点点头，道：“我很有意愿。”顿了顿，何铭颜道：“谢谢你。” 这下轮到陈然不会了，还以为何铭颜这冷淡的性子需要自己好说歹说，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答应了，陈然虽然心里嘀咕，但脸上还是笑着道：“那我真的是太开心了，不客气，我该谢谢你愿意跟我一起参加。”毕竟以后不会需要麻烦你的地方还很多，最后一句话陈然在心里画了小九九。 何铭颜摇了摇头，他自己自然知道自己性格冷淡，不好相处，在学校大部分同学都与自己保留一米距离。但陈然在有机会分享的时候总能想到自己，而且，何铭颜正色道：“这是很好丰富社团活动积分的机会，谢谢你邀请我。” 陈然想了想，确实，在第一个学期期末考何铭颜就因为10%的社团活动积分导致没有蝉联第一的位置，宽慰道：“没事，我们下学期很快就要参加校级联赛和花杯了，到时候再把积分攒回来。” 何铭颜点了点头，想到自己破天荒参加了跆拳道的比赛交了好些比赛费用，就不由得想起陈然，应该芭蕾舞比赛也是挺花钱的吧，那陈然怎么能参加这么多比赛呢？ 这样想着，何铭颜也这样问了，道：“陈然你平常比赛花钱多吗？” 陈然点头道：“多，非常多，我经常感觉我是个金钱燃烧池。”年少时在少年宫学习芭蕾暂且不表，光是参加比赛的报名费、服装费、交通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陈然粗略算过，完成一次芭蕾舞比赛参加下来起码要花费4千元。这其中还不算任天没怎么收过的指导费和王老师平时意思意思一下的课程费用。 “不过”陈然缓缓道：“我参加比赛呢，一般都会挑含金量高的，要么比赛有奖金，要么这个比赛相当专业，对我下阶段的报名有帮助。” 毕竟都是z中的学生，每天5点起，11点到床睡觉，全天18个小时的学习时间，每一分钟都是弥足珍贵的资源，只能是调整、优化，实现资源的最大分配了。而且，陈然想起昨晚在饭桌上提起买电脑时父母的窘迫，心里老阿姨的陈然也明白自己家里开销就算不是山穷水尽也应该称得上捉襟见肘啊。 何铭颜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安排比赛项目呢，毕竟你不仅参加一个项目。” 陈然虽然好奇自己的学习机怎么问如此详细，但还是大方分享了自己的心得，并且拿出了计划本本，分享给何铭颜，道：“来，这是我未来一年的竞赛安排，给你看。” 接过笔记本，何铭颜细细翻阅发现陈然将比赛安排、预习计划和学校课程都按周列好了，每个比赛都详细列了预算费用和投入时间的成本，何铭颜越翻越觉得陈然在心中从学习伙伴，上升到了学习对象，何铭颜正色道：“你很厉害，陈然。” 陈然不好意思地拨了拨头发，被真正的未来之星夸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就，有点婆妈，我不做计划感觉很难应付过来，如果做好了计划，剩余就只有完成计划了，感觉思想上也没有这么多杂念。” 何铭颜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纤细白皙的陈然，向来表情欠奉的脸上扬起了舒心的笑容，道：“能百分百执行计划，并且百分百落实的人，真的很了不起，我要向你学习。” 陈然是第二次看到何铭颜笑，但不同于第一次两人开玩笑转瞬即逝的笑颜，这次何铭颜脸上饶有趣味地笑容随着翻看自己的计划本不断加深。陈然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看向何铭颜，心中一个念头清晰可见，何铭颜平常不笑还是有原因的，毕竟，实在太帅了。 在何铭颜的浅笑中，陈然脑子晕晕地应下了何铭颜要自己整理好同样的学习计划后给自己协助调整，并且陈然还答应了在国内芭蕾舞比赛之后与何铭颜一同去电脑城组装电脑的邀请。 等到陈然坐上公交车来到了，少年宫舞蹈训练室后，陈然的脑子才稍微清晰了一点。国内这次芭蕾舞的比赛是传统比赛项目，陈然参加的是非专业组青少年的独舞，同一个项目的比赛单位应该不多，陈然盘算着一天应该能完成赛程，但是，陈然看着指导自己更加紧张的王老师，问道：“老师，这个比赛是很特殊吗，为什么你这么紧张的？” 又一次训练结束，陈然正在旁边拉伸时好奇地问道，并不是王老师平常不紧张自己，但是，陈然看着地上三个被王老师捏至变形的矿泉水瓶子，陈然心里咋舌，这也太紧张了吧。 脸上露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王老师强装镇定道：“没有，我没有紧张，陈然你发挥很好，一定能拿名次的，嗯，一定。” 陈然点头道：“我一定会尽力的老师。”这次独舞部分依然分为古典芭蕾和现代芭蕾舞曲目，古典芭蕾舞曲目王老师挑选的是《强盗的女儿》的公主独舞变奏，现代芭蕾舞曲目则选择了《花木兰》的独舞。 做好了准备，接下来就是现场发挥了，站在比赛后场区，陈然看向帷幕前方空无一人的舞台，再次深呼吸，随着司仪的提示，陈然快步走到聚光灯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一天比赛结束了，陈然在旅馆再次把脸上的妆卸一遍，从卫生间洗干净脸走出来，陈然还看到王老师红着眼睛抱着奖杯不肯松手，陈然不由得有点好笑，道：“老师，你怎么了，这个第一名奖杯你这么开心吗？” 吸了吸鼻子，王老师道：“就很替你开心，小然，你真棒。”陈然在这次比赛一举拿下了青少年非专业独舞第一名，而且在表演单位中获得了最受欢迎的单元项目评选，赛后甚至有记者堵在后台想要采访，这也正中陈然的下怀，利用记者的镜头好好宣传了一下自己指导老师的名号——任天，同时也声情并茂地向站在镜头外的王老师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陈然摸着赛组委颁发的奖金，看着王老师一脸痴迷地看着奖杯，想到任天昨天电话打到自己家里来的嘱咐，陈然还是好意地说道：“老师，不早了，你赶紧洗洗早点休息吧。” 王老师，本名王纯纯再吸了吸鼻子道：“好的小然，我这就去。”看到王老师开始的洗澡，陈然拿起酒店电话，输入国际号码，选择了对方付费模式，等待电话接通，陈然恭敬道：“任老师，您交代的我都办好了。” “嗯”任天的声音没有起伏，道：“纯纯呢？” 陈然顿了顿，想到任天的安排，不由得有点心疼被蒙在鼓里的王老师，但是，陈然只能在心里给王老师点蜡，道：“王老师刚刚抱着奖杯哭了好久，现在才去洗澡。” “哼。”任天没好气地发出一个不满意的音节，早在任天跟王老师以陈然国内和国际赛事的决赛成绩打赌开始，任天就将这个赌约告诉了陈然，陈然不由得为任天这曲折的追妻路捏了把冷汗。 任天虽然跟王老师说的是只要自己没拿到两个比赛的前三就要跟任天结婚。 但是，任天野没有说的是，如果陈然拿到了两个比赛的前三，他就会安排现场向王老师求婚，而且陈然还肩负着在读获奖感言的时候带出任天出场的戏份。 陈然原本听说这个安排也劝说过任天还不如直接追求王老师，任天当时反问道：“你觉得如果我追求你王老师会怎么样？”任天甚至连当众求婚，设立陷阱都考虑到了，陈然认为任天喜欢王老师的真心确凿，虽然表达方式比较迂回。 陈然代入想象了一下，缓缓道：“我总感觉王老师会跑掉。”平心而论，陈然感觉王老师应该也是喜欢任天的，但是这种喜欢可能与王老师对任天的恐惧程度也差不了太多。 任天罕见地无奈叹气，道：“纯纯就是人如其名，蠢，总感觉自己配不上，我就要让她通过教你建立一点自信。” 负责为王老师建立自信的陈然沉默，毕竟在感情这种事情上外人能做的就是推一推，而自己，早早地就选择了任天的阵营，对着一无所知的王老师，陈然只有真心的祝福与抱歉了。陈然听着王老师即将出来的响动，小道：“那，任老师，我祝您抱得美人归，而我抱得奖牌归了。” 第85章 结束芭蕾舞比赛，陈然回到g市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开学的准备中，其实说是准备，不过就是去书店买习题和字帖，目前陈然练的字帖是颜体的硬书属于比较常见的字帖，但问题是陈然在练习英文圆体字字帖倒是不多见，得在书店好好找一下。 陈然正在书柜前一本本字帖翻看过去，没想到遇到了同班同学林文昊和白术，也幸亏培英班人数不多，陈然对同班同学的样子和名字已经全部对上号了，隔着几个书架，三人点头示意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陈然看着宛如体育生体格的林文昊带着身高不过150公分的白术在书架前讨论的样子，嘴角溢出的笑意是怎么都压不下去。好不容易挑好了习题册和字帖，想了想李恩俊给自己的那本英语词典已经从头到尾背第二遍了，陈然还是挑了一本英语高阶词典一起结账。 在收银台前排队的时，陈然发现自己身后刚好就站了白术和林文昊，陈然把自己手中的篮筐放在收银台的大理石台上，身后的白术看向陈然结账的书籍，小声问道：“你不用买点文具吗？” 陈然回头看向正睁大眼睛好奇盯着自己的白术，这白白软软的样子搭配糯糯的声音怪不得班里的女生都喜欢称呼他为小白，陈然按下心中怪阿姨摸头捏脸的冲动，道：“嗯，我拿瓶墨水就好了。”说完就从收银台旁的货架上拿了一瓶黑色碳素墨水一同结账。 白术看向自己购物篮里五花八门各色各样的文具，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小朋友，不好意思地把篮筐往身后放，大大的眼睛里紧盯着陈然自如的样子，眼中升起一阵崇拜之情，心里默默道，真的好酷。 陈然并没有注意白术的动作，结过账等收银台旁的打包工作人员熟练地用牛皮纸和细麻绳将书包好递给自己，陈然向身后两名同学道：“我先走了，开学班里见。” 等陈然走开，白术才将自己一篮筐的文具和没几本的练习册放在收银台上，小声地道：“啊昊，你看到没有，陈然真的好酷。” 身高逼近1米8的林文昊看着自己好友目光紧随陈然的身影，中肯道：“确实很特别。”林文昊和白术的家族是世交，两人从小就认识，在同一个班级里，白术因为个人兴趣爱好，总是被女孩子捏捏脸，开开玩笑。白术的红脸抗议只会被女生们认为是撒娇，林文昊看到白术不胜其扰也会帮忙解围，但是，白术想到身边那些无处不在的女生，就觉得烦恼。 就是这么个环境中，陈然却是唯一一个没有捏自己脸的女生，而且，白术想起上学期陈然在课堂上说关于美丑的区分时，白术更是深有感悟。更加上，陈然学习成绩好，不但刻苦用功还在课外获得多个奖励，白术感觉，陈然实在是太酷了。 如果陈然知道白术这番心里活动，估计得笑出来，毕竟陈然其实也是想捏白术肉肉软软的脸庞，只是没好机会下手。但是却没有想到因此，在陈然不知道的角落里，白术已经成为默默注视她的一枚小迷弟。 新学期开学后，陈然感觉班里的气氛凝重不少，原因就是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刘老师就公布了各个学习小组要进行一项调查任务，这项任务形成的调查报告会作为年级参加校际科学项目评优，这个调查任务上辈子陈然都有参加过，但是当时做的课题是什么已经不太记得了，总归是胡乱与几名同学凑了字数交上去的。 但是在z中这项课外任务就显得尤为重要，陈然看到普通班级都好些个同学在课后自发组织小团体在研究课题。陈然所在的培英班更是如此，从第一天接到这个任务，好多同学都已经开始着手做调研问卷，陈然自己都已经做过好几份，内容涵盖了生活日用品选择、某一产品的使用感受和教学氛围的调研等等领域。 陈然每每做到这些调查问卷都忍不住想起自己上辈子仿佛是到了大学才有兴起调查问卷的这个调查方法，但是，陈然看着笔下这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的问卷结构，默默地为自己上辈子摇了摇头，这差距也太远了。 反观陈然小组这边的讨论，陈然表示就更为高级了，都是在良好教育中长大的，不论是高天志还是方豪都就课题提出了几个科研的方向，从城镇农业的科学治理到城市地铁的产业规划都提了，陈然在边上听得简直一愣一愣的，倒不是说这些课题不好，而是，陈然和指一算，这些小朋友们才12-13岁，这些高大上的名词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然边揉太阳穴边看着在一边插不上话的姜子语将讨论笔记写满了一张又一张白纸，高天志注意到组里两个女生的沉默，主动递过话柄，道：“你们有什么好意见分享吗？”话是问两个人的，但高天志是看着陈然说的。 姜子语默默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很有想法。” 反观陈然则拿出这个项目的通知，道：“你们看，这个项目的投稿说明写了，既要体现科学性也要体现对现有公共流程的优化，如果我们选择的课题在呈现结果和数据应用上只体现了其中一种，那就过于片面了，在评奖上也不够抓人眼球。” 这也是陈然做了几份调查问卷之后的想法，虽然通过纸质问卷和扩大样品量的方法能佐证项目调研的科学性，但是如果单纯将结果服务于社会公共流程，又显得有些单薄，不够趣味性。 陈然将项目的想法说了后，组里几个同学都陷入了沉思，在一旁做笔记的姜子语说：“那怎么样才有趣又有科学研究又能体现公共优化呢？” 陈然笑道：“刚好我准备自己组装台电脑所以想到的这个项目——从电脑城看产业转移的规划。”毕竟是有上辈子的经验，陈然知道在未来5年将要打响g市产业转移的第一枪，而这个着力点就是在基础电子配件上得到充分的体现。 本来要完全依靠进口技术的电子元件，本来仅是作为加工生产的企业，要怎么抢占市场，实现规模效益，这中间的技术壁垒或者说可以通过技术优化迭代的窗口在哪里，陈然认为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而回顾上辈子的电脑城，在g市完成产业转移后，也渐渐成为被时代抛弃的一个缩影。 陈然把自己的想法一分享，组里的男生眼睛都亮了，立马讨论起如何制定科学的调研方法，别小看一个小小的电脑，里头包含的软件和硬件都是对一个产业链上下游的整体推动，目前市面上的电脑价格高居不下，证明这中间的通路肯定存在结节未有畅通。 本来在一旁记录的姜子语渐渐地发现自己的笔记已经跟不上话题的更新速度，小声地问道：“这个项目我听着就觉得很好，我们要报老师争取一些资源吗？” 姜子语的担心并不无道理，光是这个调查中对电子元件的测试，拆解分析成分，一般都是需要老师的指导。但是，在座几位同学明显不是一般的同学，陈然想的是这个项目还不一定能成，现在头脑一热想到这个课题，不过是想起来自己还要拼装的电脑还没有个下文，陈然想了想正准备同意姜子语的提议，没想到凌睿笑道：“不用，就我们几个先做，无论怎样，都可以动手组装给陈然配个高配电脑。” 陈然闻言笑了出来，打趣道：“怎么说得我专门提这个课题就是为了装电脑一样，我先说好，这个项目需要花钱，但是也别花太多钱，每人凑200元就好了，毕竟要体现社会性。”一个学期的相处，小组成员之间的默契来自于对各自实力的认可，陈然这番话没有引起其他人的质疑，反而只有充分的信任，也来源于此。 囊中羞涩的陈然对电脑组装的预算也就1000元左右，又加上课题研究的消耗，陈然本着勤俭节约的美德，势要让这些小同学体会什么叫花小钱办大事。但是，陈然说完还是偷偷看了何铭颜的脸色，见他脸上没有丝毫为难，也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显然200元对组里的同学并不算什么，在项目分工的时候，陈然被一致推选为项目总负责人并且要对研究小组项目工作进行规划，陈然看着大家有条不紊地讨论起项目进度，真是哭笑不得，道：“呐，承蒙大家厚爱，我尽力而为，希望大家有力出全力啊。” 高天志微笑道：“没问题，陈然，我们都相信你。”除了一向温文有礼的高天志外，其他人都频频点头，甚至是惜字如金的何铭颜都点头道：“陈然很擅长做计划，科学论证的工作我们一起负责。” 陈然顶着众人期盼的目光，虽然倍感压力，但也笑道：“那行，我们小组这次调查研究的课题今天选定了，目标，只有一个，能拿一等奖不拿二等奖，能拿金色的不拿银色的。” 培优班刘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班里各个小组紧锣密鼓地讨论，青春洋溢的脸庞上跳跃着不同光彩，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感叹道：“正是一年好风景。” 第86章 在陈然们热火朝天讨论课题研究的时候，校际间的数学联赛已经开始，首先陈然要面临的就是校内选拔赛，每周六参加的奥数训练班因为招生的分流，像陈然这种已经有过参赛经验的不再是培训的人群。用培训班杜老师的话来说，培训班主要是培养新手的，你们这些已经有奖的，自然就不再适合参加了。 还好在z中的数学研究小组补充了这部分学习的空白，经过一个学期的进度跟踪，陈然、凌睿、方豪及何铭颜都成功赶上了初二参加联赛的教学进度，因此，在参加校内选拔的时候陈然发现自己竟然都没有出现低血糖的情况，交了卷子之后，陈然还是依照惯例喝起了准备好的豆奶，并将准备好的巧克力送给了同个小组的三个男生，一起走回教室的路上，陈然边喝豆奶边小声问道：“这我居然做完卷子不晕，我该不会是没做背面吧。” 陈然纯粹玩笑话，但身旁的方豪侧眼问道：“最后大题数列的，你算了多少。”陈然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答案，方豪点头道：“我们几个都是这个答案，肯定不是漏做，可能是题太简单了。” 方豪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声音，走在陈然前方几个初二学生回头看向说话的方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中的不屑已经如飞刀一般扎向陈然一行，尤其是，但凡高年级的学生看到陈然一头长发绑在身后，都心知肚明陈然肯定是舞蹈社的社员，才能不剪头发，因此可谓是学姐见了不满意，学长见了想捉弄。 陈然知道自己的头发受关注，因此都是老老实实绑的马尾辫造型。高年级不友善的眼神让陈然尽可能不讲话来缩少存在感，而其他三名男同学则是用眼神硬刚回去不友善的挑衅。来到楼梯口。陈然一行走回到一楼，只听到身后的学生纷纷讨论起，道：“现在的初一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算了，能看看美女也挺好的，那女孩子就挺乖的。”“是哇，那三个小男生长得也不差，养养眼也挺好的。” 被讨论起外貌的一行四人交换了个摇头，被戏称为美女的陈然觉得有点可怜起他们。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陈然想起比赛中看到的选手、身边同桌的姜子语和目前在特长班的混血美女卢嘉欣哪个不是远抛自己几条街，陈然回到班里，说笑似地将这个小插曲分享给学习小组的两位留守儿童——高天志和姜子语。 两个人的反应迥异，但都没有笑出来，高天志皱眉道：“方豪，下次还是回到班里讨论，毕竟都是同学，争执起来已是不占理。”被隐隐批评的方豪摸了摸鼻子，看向依然喝着豆奶的陈然，道：“也是，毕竟有女生，打起来伤了不好。” 陈然闻言一愣，这是嫌弃自己拖后腿，正想表表决心，一直没说话的何铭颜道：“是，主要是之后还要跟他们合作。” 凌睿在边上也搭腔道：“嗯，倒不是伤不伤的问题，我们几个毕竟参加比赛也不能把奖项全占了，他们也要负责拿三等奖的。” 陈然听了几个男生的讨论，也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说是初中男生确实是天不怕地不怕，宇宙中心就是他的一群自信生物。幸好，陈然环顾几名小伙伴，还好除了这些略显幼稚的缺点外，他们基本在同龄人中算是完美了。 而组内另外的女生姜子语也是皱眉，但批评的对象就换成了陈然，道：“然然，你要注意，高年级有些同学有不好的，看着你平常表演可能会来捉弄你，你要小心。” 陈然无奈地点点头，中学阶段的学生确实情绪不稳定，而自己因为没有剪头发和参加校级赛比较多，确实比较出风头，自己平时要再低调一些。 陈然想着自己上辈子连沿街抢劫的都不怕，现在居然要慎防毛头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抽起的神经，瞬间感觉有点憋屈。 陈然无奈瘪嘴，有些孩子气的样子让几个同学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高天志清了清嗓子道：“陈然，我们辩论队的比赛安排出了，你看一下。” 陈然接过高天志递来的通知，扫看一眼，发现z中这次联合几个国际学校和港澳青年组织举办的辩论赛阵容相当强大，参赛队伍除了g市排名靠前的学校外，还有其他经济强市的省级中学也一同参加。陈然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剑桥等级英语有点不够用了。 陈然瞬间汗颜道：“这个安排我没有意见，就是对我自己的实力有意见。” 高天志脸上的笑容加深几分，道：“我对陈然你有绝对的信心，如果你确认时间没有问题，我们辩论队打算在每周五下课后训练，3月就进行省级初赛了，时间较为紧张，如果可以还是希望大家抽时间参加。” 陈然盘算了一下时间，目前手边上需要准备参加的项目不多，陈然答应道：“没问题，我准时参加。” 坐在陈然身旁的姜子语看到通知上写的是全英辩论赛，看向陈然的目光又不禁多了几分陌生，缓缓开口道：“小然，这个是要全英辩论的吗？你口语上没有压力吗？” 此言一出，本来跟姜子语没有几句交流的男生们都侧目扫了一眼姜子语，在班级里姜子语成绩并不靠前，尤其是小组里大家已经提前开始学习的物理和化学，姜子语更是一句话都插不上。但是，在英语成绩上，姜子语倒是有些优势的，但是，也没有组里其他成员高分，只是刚刚到了小组里的平均分，因此这话一出，不像是问问题，更像是挑事。 陈然倒是没有感觉，只当是两个人闲聊道：“我口语自我感觉水平还行，平常也有跟磁带练习，六年级的时候我不是和天志参加那个英语演讲比赛嘛，其实就是临场反应写关键词，在脑海里串联起来就差不多。”陈然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强烈拒绝高天志，也是因着有之前的成功经验作为案例增加了点底气。 “不过”陈然不好意思地抿嘴笑道：“如果说英语是我的第二母语肯定是托大了，我还是得注意语法，不然辩论的时候声情并茂就不好了。” 想到自己读稿子的样子，陈然忍俊不禁，高天志也适时接上道：“你口语没太大问题，主要是辩论队要磨合大家的节奏所以才需要训练的。”陈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并没有注意身边想要加入话题但没有了机会的姜子语。 组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个小插曲上，何铭颜是不在意，方豪自从听说是自己不太擅长的英语辩论后就已经拿出了习题开始写，凌睿注意到了姜子语嫣红又煞白的脸色，凌睿嘴角微勾，继续饶有趣味地听着陈然说起辩论比赛的安排。 参加校内选拔的第二天，陈然等四人就已经接到了班主任刘老师的通知，他们四位已经通过校内的选拔，即将在一周后作为z中代表队的一员参加校际的奥数比赛，争取获得参加花杯复赛的资格。 刘老师仔细叮嘱了一番要求，内容很简单，这是光荣也是责任，老师在班里等各位凯旋归来。陈然几人莫敢不从，都纷纷表示会积极准备，务必获得名次。 刘老师看着眼前几名同学，想到年级长今天开会时提到的问题，还是弱弱地提醒了一下，道：“你们几位同学平常交流多，相互帮助，这是好事，但是要注意距离，别过于紧密了。” 陈然听懂了刘老师的暗示，但不懂这个原因，四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都有点莫名其妙，作为四人中唯一的女生，陈然作为代表应下了，但还是略略解释道：“明白的老师，我们平常除了学习交流也没有别的。” 陈然明白上了初中，少男少女暮春情怀难以避免，而且身边这几位同学的颜值也确实抗打，刘老师的提醒也无可厚非。 哪怕是以前瘦弱的何铭颜，一个寒假回来之后脸部的线条更加清晰，身高隐隐逼近1米75，一双薄唇和挺直的鼻梁勾起出多少在班级门外走来走去的少女回望，其他本来就有人气的凌睿与高天志则是隔三岔五就能在抽屉找到神秘小礼品。最让陈然没想到的是方豪和同班林天昊在操场打篮球引来一堆高年级学姐买水与尖叫。 但是，陈然对着天花板发誓，这些都完全和自己无关，一天就十多个小时除了忙学习还要练舞、学编程、练口语、练字等等一系列任务，睡的时间都快不够了，还哪里有精力去看这些小朋友。 刘老师见四人坦荡的神情，心中更添清明道，道：“那陈然和何铭颜你们留一下，凌睿和方豪先回去吧。” 等两名学生走远，刘老师笑着对陈然说道：“陈然，何铭颜，学校组织的电子信息交流项目指名你们两位参加，项目大概在4月初开展，你们这段时间可以凭学生证免费到电子阅览室做一些训练。” 刘老师自己教语文的，对于学校突然提出自己班里两个学生被点名参加学校这样重要的项目，只能说是好奇大于欣喜的。好奇陈然和何铭颜这两个同学是怎么进入项目的，倒不是说刘老师对于他们没有信心，只是，这是z中，最不缺的就是有天分和实力的孩子。 面对刘老师的通知，陈然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只说是感谢学校给予机会，一定好好表现之类，而何铭颜，全程只有点头和在表决心的时候说了“一定努力”。 刘老师见陈然没有想要交代缘由，话上也没有强求，只说到：“这个项目毕竟参加的人少，你们也别主动声张，到了项目时间，老师会再通知你们的。”说罢便让两人也回到班级里。 陈然在过年时候拜访胡老师之后就在自己奶奶的安排下拿到了胡老师的电子邮箱，陈然这一个月来时不时地就会到图书馆的收费电脑处汇报自己的学习心得，胡老师也会发几份linux系统的编程文件给陈然完成指定命令的语句编写。 趁着交流的机会，陈然也把自己邀请的同学——何铭颜给胡老师介绍了。胡老师对陈然推荐的人员并无意见，只是要求到在项目开始前还要进行一轮测试，让陈然可以提前通知何铭颜。 何铭颜对安排并无不满，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会准备的。 陈然对胡老师的要求，内心还松了口气，虽然自己和何铭颜交浅言浅，但也能感觉到何铭颜自尊心与他的实力一样强悍，如果一直做项目还是被认为是靠介绍的，对于一位有能力的年轻人，自然心里也会觉得有些憋屈。 陈然看着与自己并排行走的何铭颜，居然都快比自己高10公分了，想起第一次见到何铭颜是在台上，那被舞台灯光照得面黄肌瘦但捧着奖杯的样子，陈然边笑边感慨道：“真是男大十八变。” 闻言何铭颜回头看向陈然，深邃的眸子里看着突然乐起来陈然，道：“怎么？” 陈然平复了下心情，道：“我就是突然想到我第一次看到你，好像是四年级，我去表演，前节目安排一个就是你上台拿奖，我那时候躲在后台看你，你那时候好小一只，现在居然高我这么多。” 何铭颜没有追究陈然说自己好小一只的描述，反而回想起是哪次获奖，不确定地道：“应该是市工团的那次获奖，不过那时候我没有注意到你。” 陈然不甚在意地说道：“那时候我表演呢，穿得绿绿的大裙子，你就算见到也认不出。” 何铭颜回想起去年艺术节登台表演的陈然，那灵动的姿态和样貌，何铭颜嘴角微微勾起，道：“确实不一样。” 陈然没有错过何铭颜嘴角的轻笑，但第三次看了，已经适应良好，只是还是别开了视线，加快了语速道：“我上台和下台完全两个人，我老师常叫我温柔淑女一点，但真的不容易。” “没有。”何铭颜道，陈然抬头看向已经站在班级门口的何铭颜，只听他继续道：“台下也很温柔。” 陈然看了看神态轻松的何铭颜，眼神里的疏离与漠然如冰雪消融般渐渐褪去，只有薄唇扬起的微微弧度，确实是皎如玉树临风前，陈然心中对那些常徘徊在课室门口走来走去的女孩子表示理解，毕竟，确实很有杀伤力。 第87章 z中牵头举办的校际奥数比赛以极高的组织效率有序地开展了，陈然在参加完校际比赛后就转身投入到了英语辩论赛的准备当中，这次是首次举办全英语的辩论赛，参赛赛制参照友谊联赛的方式进行，队伍中仅有三个辩论选手，每场次的辩题与对手采用抽签的形式决定。 首次参加辩论赛的训练，陈然果不其然地看到高天志担任的一辩的角色，在整个辩论队里不乏英语口音相当漂亮的学长学姐，但是，高天志依然牢牢占据了一辩的位置。 陈然听着有20多人的队伍在两两组队训练，陈然不明觉厉地看向了身边依然温柔微笑的高天志，小声道：“天志，我可以自己找队友训练的，你不用管我。” 高天志看向坐在身旁的陈然，摇摇头道：“我之前一直是一个人训练辩题的，现在你来了刚好我们能做对抗训练。” 所谓对抗训练，就是两人各持一正反进行全辩题的分析，当然，准备辩题时间也是跟辩论赛的时间一致。通过这样的训练，可以更加明白队友的风格与打法，毕竟在赛场上交换意见的时间并不多，深知队友的实力才能组织最恰当的进攻方式。 陈然就这样与高天志你来我往的进行了辩论，其实辩论赛并不讲求绝对正确的答案，而是更像是一种感官上的对抗，高天志的游刃有余与陈然的进退有度形成鲜明的风格对比。 有的时候陈然与高天志的对抗甚至会引来值班老师和周边训练队友的围观，值班带队朱老师听着两人气势全开的陈述，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陈然每每训练结束都觉得口干舌燥，非得喝几口温水才能润润嗓子。陈然偷偷看向身边的高天志，嗯，一点不适都没有的感觉呢。 陈然现在对身边天才们异于常人行径已经能处之泰然，再也不会动不动就在心里画圈圈种蘑菇。 高天志道：“慢点喝，很快就要宣布这次的正式队伍名单了。”陈然点点头，本来想问问自己是不是预备队成员，但是，看向高天志温润的眸子里并没有安慰的神色，陈然便就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在正式队伍中。 朱老师的结果公布也不出陈然所料，自己这位辩论队的空降选手担任了这次队伍的三辩手，二辩由初三的一名学长担任，一辩自然就是高天志。虽然陈然他们代表的只是初中赛段的正式队伍，高中队伍的参赛选手另外安排，但是陈然依然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极为不友善的眼神，更有甚者已经小声地讨论起来。 陈然心想，都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只能无视且一往直前了。 校际辩论的初赛选择在周末z中的大礼堂进行，陈然他们作为首届主办方的参赛队伍，首场与来自其他省市的学校进行比拼，选取的辩题也相当友好，是讨论课外活动是否对学生成长有帮助，陈然队伍站的是正方，结合陈然自身或者z中的教育传统，都是活生生的案例，陈然队伍首战告捷。 坐在礼堂的座位中，陈然听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代表在台上水平不一的比赛表现，评委席中几位据说是在香港学校请来担任评委的校长和外教们，对着学生队伍的表现或做记录或交头接耳。陈然小声地与坐在身边看似认真观看比赛的高天志道：“我们还要听多久。” 实在不是陈然没有耐心，但奈何台上的选手们各自间的差异还真不少，陈然听着他们的遣词造句不见得语法不通，但就是，听不懂。台上的选手明显也知道自己存在的口音问题，因此在陈述阶段总是过于大声地甚至类似呐喊般重复自己的观点，辩论的美感就略微逊色了。 陈然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什么叫哑巴英语，这就是哑巴英语。 高天志看了看手表道：“很快了。” 幸好，终于在30分钟后，最后两支队伍完成了比赛，主持人掐准时间邀请学生会的礼仪队为各支参赛队伍的代表松上了鲜花，台下的评委也完成了分数统计，一共30多所学校的代表队角逐12个复赛资格，陈然的队伍自然稳稳当当地入选了，还有一些表现尚可的队伍也入选了，陈然默默算了下，刚好12支队伍各个省或市一支代表队伍参加。 完成比赛后的陈然也听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大概就是下周二，各支进入决赛的队伍要前往香港参加电视台的录播决赛，主持人提醒复赛队伍准时参加等等事宜。 半天参加下来，陈然摸着饥肠辘辘的肠胃，正好跟高天志路过学校体育馆，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气势蓬勃的吆喝声，陈然好奇问道：“这是在干嘛？” 高天志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学校武术队训练。” 陈然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凌睿和何铭颜似乎都是练跆拳道的，便好奇问道：“那凌睿和铭颜也在？”陈然主要是好奇自己这无所不能的高天志同学还知不知道。 高天志笑着点点头，道：“他们两个都是武术队的主力，应该都是在训练的。” 这下陈然更加好奇了，道：“那我们去偶遇一下他们好了。”高天志点点头以示同意。 其实，陈然一直很好奇自己这小学班长究竟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情报，但是在上辈子的接触中，自己脑海里基本没有高天志这号人物的存在。于是，陈然好奇地问道：“天志，你为什么对大家的安排这么清楚？” 高天志低头看向陈然，神色不变道：“因为在意，所以就关注了。” “哦。”虽然高天志的回答仿佛也没有回答，但是陈然至少清楚一件事，就是高天志是在意凌睿与何铭颜的。陈然不得不说，上辈子积赞在脑海里头的玫瑰色废料又偷偷地冒了出来。 来到体育馆门口，陈然不花时间就看到带着护具的何铭颜在对练，动作干净利落，场边的记分牌不断提示何铭颜代表的蓝色正得分远远领先。而平日里笑意盈盈的凌睿则对着仿佛有两米高的道具在练习飞踢击打，精瘦的腰部与修长的双腿对着道具可谓是实施一次又一次凶狠的击打。 陈然坦言，站在门口的自己都不敢凑上前去，担心被误伤。陈然后退一步，道：“我们不如走吧，这太可怕了。” 高天志仿佛被逗乐了，道：“我们先打个招呼吧，他们应该也练习结束了。”说罢，正在场上对练的何铭颜就大比分结束了战斗，抬头就看到了身穿礼仪服的高天志与陈然。 留意到何铭颜看向自己，陈然也只能厚着脸皮走进运动场，道：“我们刚结束辩论，路过体育馆知道你们在训练，所以就来看看，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摘下头上护具的何铭颜额前刘海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手随意往上一拨，道：“没事。” 这时候也结束虐打道具凌睿也注意到陈然与高天志，边擦汗边走来道：“这是专门来探望我们吗？” 陈然转头看向身上只穿了浅灰色无袖背心与训练裤的凌睿，刚刚训练凝起身周的杀气仍未散去，汗珠划过肌肉线条清晰的手臂，凌睿额前微长的同样刘海也被汗水打湿，本来精致的五官更显吸引力。 陈然偷偷转移了视线，道：“说是来看看，也没有给你们带个水，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何铭颜和凌睿异口同声道。 凌睿笑着看向何铭颜，何铭颜回望脸上依然没有表情，高天志看向不自然别开视线的陈然，道：“刚好我和陈然要吃饭，你们不介意的话一起。” 陈然偷偷深呼吸，笑道：“嗯，如果方便就一起吧。”这次没有出现两人异口同声的情况了，凌睿和何铭颜分别点了点头，陈然和高天志在体育馆外的小卖部凉亭处等他们换衣服。 陈然还在小卖部买了两瓶常温的体育饮料，甚至还给身边的高天志买了一瓶淡茶味饮料，而自己则买了一小瓶矿泉水。陈然将饮料递给高天志道：“来，淡茶味的，我问了小卖部阿姨说是这个喝起来不甜，你尝尝就润润喉也好。” 陈然说那么多，也是因为自己就没有看过高天志喝除了随身带的矿泉水以外的饮品，而他喝的那个牌子矿泉水在小卖部里也不可能有卖。 高天志接过饮料，打开尝了一口，道：“很好喝，谢谢陈然。”陈然看着高天志的动作，心里明白，这个饮料还是没有买对。 凉亭传来春日最后一丝微风和夏天早到的触感，陈然看着操场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们，突然感到自己仿佛都没有好好看过z中的校园，每天往返家里、学校和舞蹈教室的生活，让陈然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很多细微但珍贵的风景。 陈然叹了口气，缓缓放松，伸长了腿，仿佛猫咪伸了个懒腰，道：“你看，我平常真的是忙过头了，不要说学校，就连身边同学的行踪都是迷迷糊的，好像满眼里只有考试和比赛。”陈然神色是轻松的，不带沮丧和遗憾，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高天志看着陈然，顿了顿，道：“我们都一样，毕竟时间还是要放在重要的事情上的。” 陈然点点头，但又摇摇头，道：“我们其实才快13岁，但是我总是感觉时间不够用，但要说这些比赛和成绩是不是对我的未来有帮助，也不一定。但今天的这些时光今天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重活一次，再次体验人生，陈然自然有很多未有完成的遗憾想要弥补，但是，在未来不确定的恐惧下，还是选择尽全力去投身到学习的海洋中，说不上最优的选择，但在陈然已认知的范围里，学习是最能成就未来的一种方法了。 “大可不必烦恼。”高天志脸上常挂着温和的笑容渐渐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漠然的脸庞，道：“相比起碌碌无为，持之以恒的努力才更重要。” 陈然既惊讶于高天志嘴里的话，又感觉这话在哪里听过，道：“没想到班长你居然也相信努力成功学。” 高天志看向陈然大大的眼眸里有好奇，有疑惑，但没有害怕，心里一动，罕见地将心里话直接说道：“不是相信努力能成功，而是于我而言，成功是必然的。努力只是体现价值的过程。” 陈然算是听懂了，但又感觉没听懂，但至少知道自己这同班同学是第一次稍微说了真心话，但是碍于两人阶级不同，陈然不能完全理解高天志的立场与认知。但陈然还是将话题圆回来道：“我是笨鸟先飞，都是努力的伙伴，一起加油吧。” 高天志眼角瞄到了远处向他们走来的何铭颜和凌睿，又看着现在陈然眼眸里没有了笑容的自己，嘴角的肌肉再次牵引到熟悉的角度，高天志低声道：“嗯，一起加油。” 第88章 几人一起又来到了校门口的粥粉饭铺子，陈然点了一份烫青菜和一份清蒸鱼肉，凌睿见状问道：“陈然，你要增肌吗？”陈然无奈地点点头，寒假之后在家里量了体重和身高，身高隐隐长了0.5厘米，但是体重却从之前参赛控制的42公斤掉到了40公斤，王老师赶紧让自己这周调整一下饮食，增加优质蛋白质摄入。 只是，陈然饱含热泪地看着三个男生面前如小山一般高的饭菜，陈然用干净的筷子在自己一份鱼肉中夹走一半，将剩余的鱼肉推到餐桌中间，卑微道：“有没有哪位好心人可以帮我吃掉这半份鱼肉。” 高天志看着陈然从袖管露出细白的手腕道：“不是要增肌，怎么不吃完？” 陈然叹了口气，道：“下午要练舞，吃太饱对肠胃不好，我只能下午多喝一盒豆奶补充一下了。” 初中男生正是全天都觉得饿的年纪，对于陈然这种时时刻刻要控制食量的做法，三名男生自然是理解不了，但是，陈然看向三名男生都各自分了一点鱼肉的场景，不得不说，还是很感动的。 趁着吃饭期间，大家也交流了一下自己的校外参赛情况，听说陈然已经通过了国际芭蕾舞比赛的时候，凌睿问道：“是复赛在日本举办那个比赛吗？” 陈然好奇凌睿居然知道这么清楚，点头道：“是的，不过我也是昨天才收到通过的通知的，凌睿你消息真快。” 凌睿笑道：“主要是我姐公司就负责芭蕾舞的比赛组织，听说这次挺难进复赛的，陈然你水平真的不错。” 陈然点头道：“我就参加非专业组，但这次比赛奖金真的挺多的。”而且这次比赛在日本进行，根据昨天收到的通知，应该有1天能凑上4月清明节的假期，但剩余的时间就要请假了。 午饭祭奠了五脏六腑，陈然一行就各自奔向自己下午的安排，高天志问道：“陈然，你下午是去少年宫吗？”陈然点点头，想着高天志又要送自己，便带了一句道：“我自己去就行，别麻烦你。” “不麻烦，我也是顺路。”高天志边笑着边拿出了手机打电话给自己家司机。至于何铭颜，吃过饭后就跟陈然点点头准备一个人离开，陈然忙道：“铭颜我们周一自习课去练习一下好么？” 何铭颜知道陈然说的是电子编程的上机演习，点头道：“好，周一见。”何铭颜回到学校单车棚骑上脚踏车回家，正骑上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了高天志的车到了，高天志给陈然拉开车门，何铭颜抿了抿薄唇，直到高天志的车驶离了视线，何铭颜才蹬上自己的单车回家。 坐在车里的陈然紧紧地抱着自己随身的包包，这已经是第三次搭高天志的顺风车了，陈然还是感觉略略不适应，在脑海中翻找了一个话题道：“天志，我们是要到香港比赛是吧，那么是安排坐大巴车过境吗？” 虽然g市未来会开通一条直达香港的动车专线，包括从临近的城市也有关口可以过关，但陈然确实不清楚它们具体的开通时间，因此选择了一个最保险的出行方式询问。 高天志道：“学校是这样安排的，但是你可以跟我一起搭车过关。”陈然眨巴眨巴眼睛，瞬间明白高天志的意思是他自己有一辆两地通行牌照的车辆，在这个时间点，陈然自然明白有一台两地牌照的车是多么特别的事情。 陈然想了想，婉拒道：“谢谢你，不过我还是跟学校的安排一起去吧，毕竟这次同学多，我又是第一次去香港，跟着大部队，同学间互相有个照应。”确实搭高天志的车一同去通关是最方便的，但是，陈然感受着屁股下传来真皮沙发的触感，脚下加厚的地毯，实在感觉非常别扭，还不如搭大巴车一觉睡过去来得痛快。 高天志听了陈然的回答，笑道：“是的，陈然你就是来照应单独出行的我。” 陈然看向高天志一脸正气的表情，瞬间失语，高天志见陈然表情些许呆滞，道：“开玩笑，我只是一个提议，你如果愿意跟我一起乘车来，我会很开心。我们还能在路上讨论一下课题和作业。如果你是担心学校老师，那也不是问题。” 虽然高天志一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样子，但是陈然敏感地捕捉到这人话里就根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选项，看着高天志神色如常地看着自己，陈然紧了紧手中的袋子，心中想了又想，确实没有其他合适的理由，因此放弃抵抗道：“那就麻烦天志了。” “不麻烦，小事。”高天志笑着接受了陈然的同意，不多时，陈然就到了少年宫门口，司机下车给陈然开门，陈然下车前看到自己买给高天志的茶味饮料还保持着只喝了一口的状态放在中间的小扶手上，但高天志拿了一路，却也是没有扔。 笑着与陈然道了别，高天志的视线落在了陈然买给自己的茶饮料上，想了想，吩咐道：“这个饮料交给李姨。”“收到少爷。”司机看向那瓶饮料，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少爷难不成从只喝矿泉水变成爱喝茶饮料了？ 如果知道司机想法的陈然会立马打个大叉，表示高天志跟考拉只吃尤加利树树叶一样，就只喝指定牌子的矿泉水，别的是多一口都不喝的。 来到芭蕾舞教室的陈然看到的是脸色通红的王老师，猜想这肯定跟任天脱不了干系。但是目前陈然担任的角色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赌约，陈然就算心里再好奇，也只得睁大眼睛，语气关怀道：“纯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纯纯听陈然问道，心中纠结的小心思又冒了出来，犹豫几番，还是问道：“小然，你觉得，嗯，这次4月的比赛，你能，不，就有信心吗？” 陈然看向王纯纯一脸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转移注意力到脚部的放松上，状似认真回答道：“这次评委有一部分日本的老师，他们比较看重参赛者的身体素质和开度的能力，这两个条件我应该都只是一般水平。” 王纯纯安慰道：“虽然他们有偏好，但是我相信你的实力，没问题的。”说完，王纯纯眉头又皱起来，又时而沉思。 陈然虽然知道王纯纯心里的纠结，但奈何师命难违，只能折衷道：“纯姐，你放宽心，既来之则安之，我一定尽力而为的。” 王纯纯看向镜子里正放松小腿肌肉的陈然，心中五味杂陈，陈然的努力自己都看在眼里，也真心希望陈然能获得好成绩，但是，但是，万一陈然真获得了好成绩，自己不用履行赌约，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没有了机会能与自己师哥在一起。 想到这里，王纯纯不禁有些沮丧，心中的空洞也越来越大。 陈然品不出来王纯纯宛如走跷跷板的心态变化，但是校际的联赛争夺花杯的参赛资格让陈然倒是吃了一颗定心丸，z中组成的10人代表队都获得了参加花杯复赛的资格。 陈然边点着数学组的老师派下来的练习卷边听着即将在4月中旬开展复赛的安排，又想起这个周末即将参加辩论赛的复赛和即将参加的芭蕾舞比赛，掐指一算，这时间是真的紧张到了极点啊。 在时间如此紧张的时候，陈然参加学校的舞蹈社还给自己安排了项任务，原来是去年学校艺术节的表演效果比较好，在学校组织安排下，校刊社邀请舞蹈社推选1名代表人物做一期专访。而陈然，就是被选中的代表。 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陈然心中警铃大作，对着正对自己笑不拢嘴的舞蹈社老师道：“老师，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但是，我们舞蹈社还有很多舞蹈专业能力强的学长学姐，包括同年级也有特长班的同学，他们其实都很能代表我们舞蹈社。”搭配上陈然恰到好处的笑容，陈然自我感觉就差没把“别选我”说出嘴边了。 “没有的事。”舞蹈社李老师爽朗地挥挥手道：“其实在我们z中，说是课外和课业成绩相并重，但其实很多同学还是专注在课业成绩上，而忽略了课外的积累，我也跟你们年级长沟通过，一致认为还是以你课业和课外两手抓的形象能更好地宣传学校对学生发展的期望。” 陈然想着之前学长学姐的不友善议论，还是想争取一下道：“谢谢老师的认可，但是我毕竟是女孩子，其实特长班里还有很多是男生，他们参与体育项目……”陈然话都没有说完，李老师就笑着拍了拍陈然的手，道：“你们年级长说你心细又认真，我就知道陈然你思考很全面，专访还有另一位男生代表，也是你们班的，叫凌睿，听说你们是同一个学习小组的，到时候学校会再安排一次拍摄，务必将你们风采展示给大家。” 陈然僵硬地报以微笑，眼见大势已去皆成定局，点头道：“那我就听老师安排了。” “好孩子。”李老师很满意，然后又絮絮叨叨地跟陈然说起采访和拍摄安排。 陈然感觉一顿操作下来自己是飘着回课室的，路上，陈然看到了即将被采访的另一名主角，凌睿见陈然有气无力的样子，走到摇摇晃晃的陈然身边，低下头，小声道：“陈然你这样子应该是听说了我们又要一起拍照了吧。” 陈然扭头就看到凌睿全方位无死角的帅脸在自己眼前，这肆意的笑容，陈然瞬间觉得压后槽痒痒的，咬着牙道：“知道了。” 本来立下决心要低调做人的计划，经过这个采访宣传，陈然都可以预见自己将会遭受多少的议论和关注，陈然实在是不想在校园里都要被认出来，然后惹来一番小声讨论。 凌睿见陈然鼓着脸的样子，凌睿脸上平日见不到的小酒窝也随笑容加深而出现，调笑道：“别憋气了，来乐一个。”陈然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手瞬间就捏向了凌睿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的脸蛋，没下大力气，但却是将凌睿的笑脸捏变形了，道：“不许乐。” 被一下子捏住脸的凌睿也不恼，趁机摸摸陈然的头，感受着手中柔顺的触感，略略口齿不清道：“么事，我陪你。” 看着凌睿浅褐色的眼眸里不住的笑意，陈然“哼”地一下松开了手，边走还小声道：“拍照，又要拍照，到时候又要被人说，上厕所都不安心了。” 凌睿快步走近陈然，看着陈然皱着眉头，按下笑意，道：“没事，拍几个照片，做个专访而已，没有多少人会看的。“ 陈然无奈地看向身边的凌睿，心里默道，就只能希望这个专访能在个不起眼的角落刊登了。 第89章 尽管突然时间表上被安排满了任务，当下的首要任务还是在辩论赛中争取获奖，陈然和高天志周六一大早在学校门口给带队老师检查确认证件材料都带好后，便搭上了高天志提前安排的商务座一同出发，随行的还有据说是一名来协助安排的助理小哥。 一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助理小哥便主动拉上了与后排间的隔挡，陈然见这干净利落地动作和高天志在座位上怡然自得样子，找了个话题，道：“这次比赛也不知道要录多久，希望晚上回来不会太晚。” 高天志看了看时间，道：“不会太晚，毕竟是录播，分了三个演播厅，我们大概是14点到15点录播两场辩论，最后还有个颁奖镜头，估计会在17点左右完成录制。” 陈然一听明显已经是协调好了，陈然和高天志到了地方甚至可以悠哉悠哉地先吃个饭，而不用像其他同学一样带着干粮和在脸上带一天的妆。 陈然想全程都给高天志安排好了，自己也没有可以补充的，便客气地来了一句道：“如果结束回到时间早，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饭？” 这也是李雪芳知道高天志给带上陈然搭便车后，特地嘱咐陈然要给高天志邀请家里吃饭。李雪芳作为陈然小学的教务主任，自然是知道高天志家里人深厚的背景，难得的是高天志在学校表现无可挑剔，而且又是自己女儿初中的同班同学，开学之前还邀请自己女儿参加培训班，李雪芳想来请高天志到家里吃个便饭也好互相熟络一下。 陈然嘴上是应下了邀请高天志来家里吃饭的任务，但是想着高天志也不会同意，陈然就着语言环境，顺嘴抛出了邀请的橄榄枝。 但是让陈然没想到的是，闻言的高天志转瞬就点头应道：“好，那就今晚，谢谢陈然邀请。” 这下轮到陈然不会了，心中有些惊讶，但面上还得搭上几句，陈然笑道：“那可太好了，我妈都说要好好谢谢你的关照，你有什么忌口的，我先让爸妈准备一下。”说罢，陈然就掏出了手机，紧急通知父母高天志的来访安排。 “都行，我不挑的。”高天志见陈然熟练地拿出翻盖手机编辑短信，白皙小巧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输入，高天志状似随口问道：“陈然你的父母现在在机构做培训老师忙吗？” 陈然收到李雪芳回复大概在晚上7点准备好饭菜，想了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便一心两用的回复道：“是挺忙的，不过刚好周末晚上没有排课，周一到五晚上的也是不时有课程。” 对于高天志对自己家里情况了如指掌的样子，陈然已经懒得追究了，确认晚上安排没问题后，陈然收起手机，平铺直述道：“就最近我参加的这些比赛也挺花钱，爸妈为了宽裕些又主动接了些课，还好我比赛和自习也多，不然就老是一个人在家里了。”对于家里经济紧张的状况，陈然没有想要美化说辞，毕竟高天志能这样问，肯定得有下半句。 果然，高天志沉思了一下道：“那么如果陈然你父母全职做培训机构老师，是不是会时间更多些呢？”陈然扭头看向高天志，想起了上辈子曾经浩浩汤汤的培训机构整治项目，摇了摇头，道：“现在我爸妈能在培训机构做做老师，多少挣点外快纯粹是因为这个市场相对空白，如果过多几年有大型的培训机构大肆招生，这个行业很快也就会没落了。” 高天志定睛看了陈然几秒，忽而笑了出来，道：“嗯，陈然果然通透，我也是这样想的。”陈然不明所以，扭头看向高天志身后周边街景正飞快地向后逝去，想起陈东耀在炎炎夏日也要等自己到家才肯开空调的场景，对父母的心疼让陈然脸上越发沉重，缓缓道：“而且，这种补充型培训班的根基还是在传统教学模式上的，等我到初三，我觉得我父母也没有必要这样勉强自己做课外补习老师。” 陈然说的话也经过很长时间的深思熟虑，过多几年，父母年纪渐长，陈然不希望双亲还像现在这样起早贪黑地在各个教培机构中磨没了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希望父母能在闲暇之余到周边踏青赏花，共度二人时光。 高天志从前方的车载小冰箱里给陈然递来一瓶水，道：“但是我们毕竟是应试教育，成绩占比那么重，其实还是有很多需求的。” 陈然接过水，道：“谢谢，其实需求不会取消，只会转移，比如没有大型的培训机构，那么大学生的家教一对一行为也会变成补充，又或者会改变学生的评分方式，比如像我们，现在不就是又要学习好，又要拿奖多嘛。” 高天志听完陈然的话，向来温柔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只低低声道：“真是有趣。” 陈然没听见，扭头问道：“你说什么？” 高天志换了个话题，道：“我们快到关口了，记得拿好随身的证件，准备下车了。” 陈然经历了一天下车和上车有人开门，吃饭到高档餐厅，录影被友好相待的经历，陈然自问达到了状态满分的情况下，z中的代表队与另一支港澳代表队齐齐获得了第一届辩论赛的金奖，而高天志则捧回了最佳辩手的奖杯。拿到了奖杯，陈然与高天志也不做停留，在大合照环节结束后，便迅速地搭上了来时的商务座车，一路飞快但又稳妥地在7点抵达了陈然家小区楼下。 陈然指挥着司机把车停在自己家买的停车位上，见当了一天npc的助理小哥从车后备箱里突然拿出了一盒精致的水果礼盒和一袋子看着像茶叶的礼物，陈然吃惊道：“这，这，不用客气的。” 高天志笑道：“都是高助理帮忙准备的小东西，毕竟来陈然家里做客，临时备点东西，希望叔叔阿姨喜欢。” 陈然还想说什么，但是提着东西还走得飞快的高助理已经摁开了电梯，陈然无奈地道：“看着吧，天志你走的时候也绝对不会空着手的。” 高天志挑眉看着陈然走进电梯，也微微笑道：“我很期待。” 果然如陈然所预料的，在门口张望的李雪芳十动然拒地说道：“怎么来吃个饭还拿东西，太客气了。”负责任如程序指令的高助理稳稳当当地将礼物放在陈然家靠门的入户柜上，向高天志道了别后，就默默离开了。 高天志显然对像李雪芳这个年龄的长辈很有一套，从进门到坐下吃饭间不断夸奖起了装修风格大方时尚——李老师的眼光真好，又说陈然在小组里成绩突出是大家学习的榜样——陈老师指导有方，饭菜真好吃——感谢两位老师的招待，总之是让陈东耀和李雪芳一顿饭下来，嘴角就没有压下来过。 吃过饭，陈然便想送高天志下楼，但自己家父母又说要包点手信给高天志带回去尝尝，便又让陈然带高天志来到自己舞蹈房参观参观。 陈然带着高天志走进自己小小的舞蹈房，边开灯边开玩笑道：“来，看看一个只有镜子和把手的房间。” 高天志走进舞蹈房，虽然他从来没有去过别的舞蹈教室，但是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表妹高向云在家里的训练室，应该是这里的几倍大，便说：“你每天起床后就来这里训练嘛？” 陈然拉过一张瑜伽垫子，让高天志坐在上边，而自己则盘腿坐在木板地上，道：“是啊，每天5点半起床后第一时间就是来做把杆训练，有时候也会练一下曲目的动作，但是大动作在这里练不了，还有就是压压腿和练练腰之类的。” 陈然舞蹈室里还装着一个大电视，每天自己训练要对照练习或者播背景音乐的时候就通过这个电视机播放。 高天志环顾一周，点头道：“这个房间很方便。”陈然点头，道：“当时买这里，我爸妈也是不想我大早上跑少年宫，我现在只有周末或者有比赛的时候会去少年宫，找老师抠动作，这样想来还能省点钱。”陈然自然地开始捏了捏坐了一天的小腿肌肉，惯常地揉着几个穴位边放松边看着高天志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一番省钱言论有异样。 高天志虽然生活当中从来没有研究如何为家里省钱，但自然也知道金钱和时间一样是稀缺资源，家里能给自己安排专业的课程与高助理，目的也是为了节省时间，而其他人需要兼顾的就是既省钱又省时了。 陈然又与高天志说了些今天参赛的感想，陈然托腮看向坐在瑜伽垫上还挺直腰板的高天志，两人今天因着要参加学校比赛，因此两个人都穿的是整套的z中礼仪服，男生浅灰色的西装外套与女生的服装一样是格子纹的英伦风格，在舞蹈室的灯光下，高天志身上浅灰色的西装仿佛晕开了一层光圈，更显得，像个贵公子一般了。 陈然瞬间回想起，以前小学时期那个疯狂找自己麻烦的罗秀娟就是私私下里称呼高天志叫贵公子，现在看着高天志温润如玉的样子，陈然心里暗暗点头，嗯，这个名字取得倒是十分恰当。 挑挑拣拣，李雪芳终于挑了一袋子当季的水蜜桃，陈然非常明白自己定位地率先提在了自己手里，道：“妈，我送班长下去，很晚了，下次我们再聊吧。” 刚刚看了水果感觉有点单调的李雪芳听陈然说到，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9点了，就也不再耽误，道：“那天志，下次再和陈然来玩哈，会去家里早点休息。” 高天志礼貌道：“谢谢李老师，感谢您们招待，我今天先回去了。”说完便从陈然手里接过手提袋子，道：“我拿着就好。” 陈然抬头看着自己的小班长，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没有抢回过来，转头拿了钥匙便道：“我下楼送送班长。”然后一个箭步拉开了家里大门，手疾眼快地摁住了电梯，等到李雪芳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缝里，陈然笑道：“你看，我就说吧，我妈是不会让你空着手回去的。” 高天志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果和正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陈然，想到在陈然家里放着几张全家福，记录了眼前少女从蹒跚学步到现在眼前人模样的转变，虽然两人葱6岁就开始同班学习，但高天志感觉仿佛只有今天才好好看过陈然的模样。 高天志迎着陈然的微笑，温润的眸子里透出淡淡的笑意，专注而认真的看着陈然，与往常的温和不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深意，道：“确实不是空着手。”陈然感觉自己仿佛被吸入名为高天志的这一汪温水，呆呆地没能反应过来。 陈然住的大户型住户并不多，电梯顺畅地来到地下停车场，电梯开门叮的一声唤回来陈然的思绪，呆若木鸡地陈然看着助理小哥接过了水果，陈然道了别，眼看高天志上了车，红红的车尾灯让陈然的脸颊彻底红了起来。 这，这，自己小班长说不是空着手但看着自己，思及此处，陈然看向被电梯反光投射得扭曲的脸，心里道，太会了，怎么能小小年纪就这么会。 第90章 4月的g市已经迎来了初夏的温度，在4月初，陈然一行踏上了跨国的飞机，这次不同于仅有王纯纯的陪同，陈东耀和李雪芳也难得休了假与陈然一同前往日本。 本来就打算让父母好好休息一下的陈然，早在复赛安排出来之后便邀请父母一同办理签证，毕竟陈然现在不过是12岁的小孩子，对于日本的签证要求是必须监护人陪同的。 陈然抱着李雪芳的手臂道：“这次比赛要2天，我们提前在清明假期出发去，这样你和爸爸也能逛逛看看，多好。” 李雪芳看着已经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儿，心中有些动摇，陈东耀也在一旁道：“如果请假不麻烦的话，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也好照看小然。” 其实说是照看，不过是自己女儿在6年级后就经常一个人跨省跨市去比赛，虽然陈然回来没有说苦说累，但谁家小孩出去比赛不是前前后后一家大小跟着的。 李雪芳心里发苦，尽管每次王老师都陪同在身边，陈然也没次比赛都能获得大大小小的奖励，但作为父母的，哪有放心的时候。 因此，陈然这次比赛足足提前了3天抵达了日本，陈然一到酒店，趁着王纯纯与陈家父母交流接下来安排的时候，陈然通过前台给同样将于稍晚入住这家酒店的任天留了个口信，告诉他自己的房号。 是的，提前到达日本也是任天追妻计划中的一环，陈然飞快地用英语写下了接下来几天的安排，然后就等着任天大爷的联络了。 虽然很难保证王纯纯这几天完全与任天碰不到面，但是赛前组委会安排的集中训练倒是让陈然省了不少事，除了第一天抵达日本后陈然一行在街头吃了特色料理，又到着名景点逛了逛，第二天陈然便以到舞蹈室训练为由，让三名陪同的大人继续到周边景点感受风光，而自己则潜心做最后的调整。 李雪芳本来想说也一起陪陈然，但是陈然道：“纯纯姐，我父母不太会路，麻烦你一旁多帮衬着。”李雪芳想到这段时间陈然足可让人放心的成熟表现，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从过关开始，陈然展露出来的自信与成熟让李雪芳都自叹不如。更有是从抵达日本后，李雪芳和陈东耀说得最多的就是“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方向对吗？”，而人群中最小的陈然则是一个接一个地回答父母的问题，在到达机场一行人都想图方便搭出租车的时候，陈然在错中复杂的地铁线路图中理清地铁卡使用规则与工作人员问路，甚至办理入住的时候，也是陈然与酒店前台在沟通交流。 李雪芳对陈然的长大原本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概念，但是经过这一天在异国他乡的观察，李雪芳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可以称上完全独立了。 这种独立并不是学习带来的成熟，而是有自己的是非判断的基础上，还能解决身边遇到的问题。就像昨天一行人走在浅草的街头上，李雪芳看到有换和服拍照的项目，便问道陈然想不想尝试一下，毕竟看着花样繁多的和服，李雪芳坦言自己都有些心动。 但是没想到陈然摇了摇头，道：“之后安排去的好多地方都有拍摄服装的，而且这些拍摄还要做头发和换衣服，今天拍的话时间太晚了，而且这里的服装主要还是我这个年龄段的多，不如之后多看几家，到时候妈妈爸爸和纯姐姐都可以拍。” 短短一番话，让李雪芳对陈然缜密的思考哑口无言，细思一下，确实陈然的提议更加符合一行人的需求，而且自己女儿还顾及了自己的感受，并没有完全拒绝，只说是再看看好的。 但是，李雪芳看向陈然的目光里还是带着遗憾，道：“那然然，晚饭我们再回来一起吃。”陈然想着舞蹈室周边也有不少传统日料店，也知道李雪芳是担心自己，便笑着道：“嗯，好的，那我训练多使点劲，争取晚上多吃一两口。” 一番话，让几个大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陈然趁着大家还没起床，吃了鸡蛋和牛奶后就赶紧来到舞蹈室，准备趁着时间尚早肚子练习一下，当然，出门之前已经留了字条给同房的王纯纯，慎防自己父母担心。 舞蹈室距离陈然的酒店并不远，在舞蹈室门口远远地看到一个高挑熟悉的身影，心中的紧张感油然而生，陈然快步走向前，问好道：“任老师，早上好，让你久等了。” 任天低头看着一脸笑容的陈然，上下打量，道：“高了一点，是不是也重了。” 陈然疯狂摇头道：“没有，没有重，昨天我还量了，大概是41公斤，纯纯姐说还行的体重。” 任天听到王纯纯的名字眼皮抬了一下，没好气道：“赶紧准备，练习。”陈然知道目前身体状态及格了，陈然迅速进入准备状态，也不是第一次比赛的陈然现在已经能很好地调动起身体的最佳状态，但是任天看陈然的舞蹈动作还是提出了不少要注意的地方。 毕竟之前是看着视频指导，面对面的交流能更好指导舞蹈的神态与细微的肢体动作，陈然为了在这次比赛中有更好的表现，选曲上选择了没有尝试过的《希尔维娅》变奏独舞，华丽的舞蹈风格对舞蹈者技巧有极高的要求，陈然仔细盯住镜子中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再将手型姿态调整调整，正当这时候，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哇，陈然，这是陈然。” 陈然回头看去就见一名金色头发，身穿黑色练功服的少女正向自己狂奔过来，奔跑中少女让人过目不忘的美貌让脸盲如陈然也瞬间记起少女的名字，道：“伊莎，好巧。” 伊莎是陈然在小天鹅杯的比赛中认识的，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每次伊莎看到自己都是这般热情，陈然表示被好看的女孩子主动示好，实在很难忘记。 “哇，陈然，你更加好看了。”伊莎第一次看到的陈然清瘦腼腆，而现在长高不少的陈然体态修长匀称，一头黑发搭配大大的黑眼睛看着就像自己在家里珍藏的小人偶。 陈然听着伊莎说自己好看，但是在陈然眼中，翠绿色眼眸搭配金黄色头发的伊莎才更像一名人偶。而且，陈然默默看着在一旁训练的伊莎，心里道，还好伊莎参加的是专业组独舞，不然自己拿奖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日本孩童参加芭蕾舞学习的比例较高，在比赛中，其实专业组和非专业组的差距不会太大，但是，陈然看着人渐渐多起来的教室，不论男女，都是腿长手长、实力斐然，咬咬牙道，拼了，不然站在窗边的任天大魔王要冲上来咬自己了。 因为这次比赛奖金丰厚的原因，参赛单位众多，光是陈然所在非专业组的青少年女独舞就有多达20多个参赛单位，陈然在候场时看到同个组别的其他选手神色或轻松或凝重，不禁紧了紧藏在腰间的小抄，自己可一定要争取前三能有机会读出获奖感言。 候场的陈然紧张，在台下观看比赛的王纯纯看到自己的师哥任天，也不由得紧张得涨红了脸，因为剧场灯光不足，李雪芳并没有发现王纯纯的异样，只当任天是特地过来给陈然加油的，便道：“任老师，你好，谢谢你特地来给然然加油。” 任天难得礼貌地跟陈然父母打了招呼，在王纯纯身边的位置坐下道：“陈然这次比赛很重要，我来看看。” 王纯纯抓紧了手上的矿泉水瓶，没有搭话的她听着任天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李雪芳的问话，感受到任天的视线一直就没有从自己身上挪开，王纯纯心里默泪，别看我了，我紧张啊。 很快，陈然的名字由赛场提示电子音播报出来，王纯纯看着陈然在台上翩翩起舞的样子，实在不敢相信陈然居然在台上表现如此好，脚步干净利落、动作优雅连贯，抬腿的高度、手部的位置，王纯纯感觉都要被陈然感动了，也有不可置信，这样好的学生，居然是自己教导出来的。 几分钟的表演，陈然谢幕退场，心里略略骄傲的王纯纯看了眼任天，没想到两人的刚好对视，任天低声道：“教得很好。” 王纯纯闻言都不敢回话，只怕心中过于激烈跳动的心脏会蹦出来，只能红着脸道：“嗯。” 坐在一旁的李雪芳注意到边上两个小年轻的互动，想跟陈东耀分享一下，便用胳膊肘顶了顶在边上一无所知的陈东耀，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陈东耀低头问道：“怎么媳妇，要喝水吗？” 李雪芳看着自己的先生，心里也是一阵甜蜜，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们家然然真是长大了。”陈东耀点点头道：“然然都像个小大人一样了。”陈家父母对陈然的长大除了丝丝缕缕的落寞，但更多是儿女成才的自豪。 下了台的陈然迎头就被伊莎熊抱，比陈然高出半个头的伊莎激动不已地说起了母语，陈然笑着，但没听懂。两人平常交流是说的英语，但是伊莎现在讲的是俄语，陈然自然就没有听懂了。 过了好一会，伊莎才切换到英语频道：“欧，陈然，陈然，太美了太美了，比我梦里看到的小精灵还好看，你还不是专业组的，我的天，我学校的人怎么不退学，天啊，太美了。” 陈然选择性忽略伊莎语句中的比喻，也高兴地回抱道：“谢谢伊莎，希望能看到你的致谢表演。”今天除了比赛和颁奖环节，各个组别的前三名将会安排致谢表演，陈然想，这也算是丰厚奖金中的附加劳动吧。 伊莎所在的专业组比赛安排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进行，也给评委老师更好的专业序列对比分析，伊莎闻言更是开心，道：“看我的。” 陈然带着妆，先去更衣室将身上的舞蹈服换下来，然后在后台闲逛的陈然惊奇地发现居然有准备免费电脑供选手上网使用，陈然思考了一下，决定上网回复一下李嘉杰的邮件。 陈然登上邮箱，记得之前联系中李嘉杰出国之后参加了半年的预科语言课程，在去年才刚刚完成相当于国内小升初的考试，考试成绩优异的李嘉杰分流到所谓的直通车升学，基本就是4年初中+2年初级学院的课程教育。因此上次陈然在邮件里好好地祝贺了李嘉杰获得的好成绩，并且分享了自己在学习编程上的一些困扰，没想到李嘉杰这次回复的邮件中就打包发送了一系列大学公开课的在线资源给陈然，文件大得甚至需要通过外接付费网盘下载。 陈然通过邮件发来的用户名与密码登陆网盘随意点开一个，嗯，果不其然，发现是英语的。陈然一脸懵逼地看着视频中的国外教授在黑板上的板书，虽然听力无法实时跟上，但是看图和板书就知道这个教授在讲解的是电子信息相关的编程应用，陈然听了5分钟，只能右上角点叉叉先离开了。 陈然向下划了一下视频文件，居然李嘉杰给自己找来了50多个视频，每个公开课的视频长度都在1个小时以上，陈然想，这不就是自己绝佳的英语听力学习机会吗，这时候不拉上学习机一起看怎么能行。 陈然打定主意要回到g市让何铭颜一起做英语翻译后，便洋洋洒洒地给李嘉杰写去了感谢邮件和顺便说了一下近期发生的新鲜事，同时也好奇自己这越洋小朋友的情况，陈然邮件临末了写道：下次嘉杰你也给我一张你的初中入学照片吧，好久没有见，不然以后走在路上都认不得你了。随后，陈然就点击了发送邮件，转而拿出随身带着的卷子刷起了题。 李嘉杰是中午回宿舍看到陈然的未读邮件的，看到陈然说自己现在正在日本比赛，又说到很开心收到自己准备的课程，李嘉杰是越看越开心，最后，看到陈然说要一张自己的照片，李嘉杰走到洗手间镜子前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感觉还是得周末先理个发再拍照。 同宿舍的室友莫海滨刚好回来，看到李嘉杰正摆弄自己的头发，道：“嘉杰，怎么有空欣赏起自己的帅脸？” 李嘉杰闻言向上拨了一下头发道：“滨哥，你相机还在吗？”莫海滨随意躺在床上，拿起漫画书，道：“在啊，怎么要拍照吗？” 李嘉杰点头道：“嗯，我周末出校理个发，再麻烦你帮我拍个照片。”莫海滨头也不抬举手比了个ok。李嘉杰顿了顿，道：“要拍帅点。” 莫海滨抬头看向李嘉杰俊秀的面容，剑眉星目，眼神清澈明亮，比少年偶像更胜一筹的外表让多少女生想要通过自己打听李嘉杰的爱好、星座和最重要的，喜欢的女生。莫海滨自然不至于透露兄弟信息给女生，但是却很乐意打听李嘉杰喜欢的女生。 谁让有次莫海滨看到李嘉杰在笔记本上画着一个女生的样子，右下角还签名着“my girl”呢，这让好奇心作祟的莫海滨真是忍不了，但是李嘉杰就是不说这女生是谁。而且，莫海滨同住久了就知道李嘉杰每周雷打不动给别人写邮件，莫海滨就更好奇了，甚至给画中的女生取名代号“mg”，意思是“mail girl”和李嘉杰画画的签名一样。 听闻李嘉杰的要求，莫海滨放下漫画书，兴致勃勃道：“是给mg的吗？是吗？肯定是，不然你怎么突然要拍照，还要帅一点，来，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参详。” 李嘉杰真后悔自己当时画完陈然的素描没有及时盖上让莫海滨看到了，但李嘉杰决心不理正胡乱起哄的莫海滨，捧着电脑，戴上耳机，一遍一遍地看着邮件中陈然描述的日常，耳机传来一遍又一遍的take me to your heart，李嘉杰心里道，真的，我想你了。 第91章 在候场区愉快刷题的陈然被走到身边的工作人员提醒要换回比赛服装，准备进入颁奖环节了，陈然不知道是不是就相当于通知自己获奖了，但还是按照任天的要求发去了短信。 陈然的小灵通在日本不好使，现在用的是任天丢给自己联络用的一台滑盖手机。陈然迅速地换好衣服，顺便还补了下妆，依照工作人员的要求迅速走到台上，迎接观众热烈的掌声。 陈然眼尾余光扫射，台上一共站了6人，应该是3-2-1的讨论，首先颁发的三等奖，陈然深呼吸，好的，没有自己。 然后颁发二等奖，陈然都感知到旁边另外两位选手跟自己一样都没有呼吸了。陈然脑子空白地想到，其实二等奖也可以了，但是主持人再次读出的二等奖名单里没有自己的名字。 陈然脑子发晕地接过奖杯，在主持人说发表一下获奖感言的时候，陈然背在身后的手用力地掐了一把腰上的肉，微微弯腰接过麦克风，陈然熟练地先用英语感谢本次赛组委的肯定与专业的安排，这奖项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然后到了感谢家人环节，陈然用中文道：“今天我的父母也来到了现场，非常荣幸我能在最爱的人面前捧起这座奖杯，感谢你们一直对我倾心栽培。同时也感谢一路指导我、支持我的两位老师，任天老师化我这块朽木为神奇，纯姐姐温柔支持才能让我走到今天。我希望两位在未来的时光里也能携手相伴，走过人生四季。” 在陈然话音刚落，任天就恰如其分地递上了戒指，没有单膝跪地，但是无比珍重地道：“嫁给我。” 王纯纯从看到陈然捧起一等奖的时候就跟李雪芳一样在偷偷抹泪，在陈然说到感谢自己的时候，王纯纯简直泣不成声，然后就听到了陈然祝福自己跟师哥携手相伴，再然后，任天就拿出来了一枚戒指，王纯纯哭的稀里哗啦，周边注意到的观众起哄到“marry him”，王纯纯从哭肿的眼睛中看到任天认真专注看着妆都哭花了的自己，无法做声，只能重重的点头同意。 陈然在台上看到得到纯姐姐首肯的任天将戒指戴在纯姐姐的无名指上，心满意足想到，礼成。 下了台后，无数记者追着任天和陈然进行采访，毕竟任天在国外的名气也很大，而刚刚获奖的陈然本来也是采访的主要对象。陈然对着聚光灯不断用英语和中文重复任天是名不可错过的名师，是自己芭蕾的学习道路上一盏明灯。 而任天全程只一句道：“嗯，很高兴我妻子同意我的求婚，我很为陈然获得的奖牌骄傲。” 晚上，任天早就定好了高级日料店的包厢，在包厢里，沉浸在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甜蜜与自己学生拿奖的王纯纯没有追问陈然与任天怎么安排设计的，只是眼睛依旧红肿地对陈然道：“小然，老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这么努力，我也无法鼓起勇气向前一步。” 陈然知道王纯纯的挣扎，笑着道：“纯姐姐，我其实一直想称呼你为‘师娘’来着，也谢谢你给予我这个机会。” 任天看着王纯纯眼眸里又开始起了雾气，无奈道：“好了，再哭眼睛又肿了。”然后摸摸王纯纯的头，顺带拉住了放在桌面的手。 看了半天热闹的李雪芳笑道：“这真的是绝好的事情，如果任天老师未来能多点回国，那就再好不过了。”任天点点头，道：“大概年底，我会回国开芭蕾舞的培训班，剧团的合同明年也到期了，我就可以全线回到国内。” 此话一出，陈然都有些惊讶，因为任天现在才不过35岁左右的年龄，正式表演丰富的时候，换了别人要说退役还很早。陈然回想一下，上辈子放弃芭蕾训练太早，对于芭蕾的咨询了解就更少了，根本没有了解过任天是什么时候退役的。 对着大家的惊讶的目光，任天淡淡道：“趁着还有名气，早点打算退休生活。” 李雪芳点点头道：“对的，现在g市其实很多家长都留意到了学习芭蕾，不同以前然然学习的时候了，我见也有舞蹈学生出来教课的，但是那种规模就很小了。” 陈然边夹鱼生边无意识地回答道：“这种就是培训机构授权的问题，像我芭蕾舞考级，他是一个专业能力认定机构，如果能获得这些机构的背书机构，更有甚者获得教培牌照就再好不过了。” “哦？机构为什么愿意给你做背书呢？”李雪芳好奇地追问道。 “因为这是双赢的”陈然继续边吃边回答道：“现在学芭蕾舞的人不多，能去付费考级的就更少了，如果机构批准牌照，协议对赌每年推送多少名符合标准考级标准的学生的来报考，这不是互为互利嘛。从机构的角度出发，设定了学习能力评级的基准线，又增加了芭蕾舞的受众和普遍性；从教培来说，有了牌照就更好宣传自己进行招生，学生偏向年龄段小的，老师呢可以采用一个成熟教室带几个助教的方式进行，这样不就学生满意、家长放心嘛。” 陈然讲完一大堆，发现全桌人都看着自己，陈然举起茶杯掩饰道：“我随口讲的，别当真，别当真。” 任天托腮看着陈然，想到纯纯跟自己说陈然很聪明，很好，但王纯纯显然还漏了一点，陈然，还很会赚钱。任天道：“继续说。” 陈然吞了吞茶水扭头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李雪芳和陈东耀，想要借助父母转移视线的计划失败，破罐子破摔道：“就接下来是打开知名度跟卖课程罗，任老师名气大，王老师在少年宫有人脉，我也算一个成功案例，想来知名度不会太难打开；卖课，卖课就从娃娃抓起嘛，年龄越小买课程数越多单节课单价越便宜，时不时搞些什么邀请普通公办幼儿园去看芭蕾舞演出的，反正现在也市团芭蕾舞也有公益演出，包场或者直接让培训机构老师排一出，门口就给家长派咨询传单，方法很多啦。” 任天脑子里过了一圈陈然说的话，其实大体自己也有想过，但是，的确没有像陈然一般连点带面地思考过，尤其是牌照、知名度、卖课等的，甚至连陈然自己都算上了，任天觉得今天才见识到了自己名义上第一个弟子的真实样子。 在陈然讲完话后，久久都没有人说话，直到服务员走进包厢上菜后，饭桌上才重新恢复热络的氛围。晚饭后将一行人送回到酒店的任天，就要匆匆赶飞机，看着故意跟在后面眼神闪躲的陈然，任天只留下一句：“记得看邮箱。” 陈然打了个冷颤，这是干嘛，是要卖了自己还要自己数钱嘛。 回到房间，陈然依旧顶着王纯纯异样的眼神，陈然败下阵来，道：“姐，不，师娘，您别盯着我了，我害怕。” “我，”王纯纯仿佛听了陈然的话比自己被任天求婚的惊吓更大，弱弱道：“小然，你，好厉害。” 陈然自然不能说这是上辈子一些道听途说的案例，只能解释道：“我只是随口说的，随口，书本上教的，我只是复述出来了而已。”陈然被盯得心慌，只能拿出任天交给自己的联络手机给王纯纯道：“我先去洗澡，这手机是任老师给我联络用的，要不趁着任老师还没上飞机，你们电话联络一下感情。” 说完，陈然也不管王纯纯是不是同意，就拿着衣服跑进了淋浴间，王纯纯打开手机，果然只有一个联络电话，翻开短信，陈然发给任天的短信中赫然写道：“通知换表演服，应该能获奖，做好准备。” 王纯纯再次回想起陈然今年才13岁，能国际舞蹈赛一等奖、能学习名列前茅、能中英流利，还能随口说出一个商业模式，而自己的13岁应该是在看西游记？ 陈然今晚的一番话受刺激最大的当数陈然的父母，李雪芳和陈东耀晚上躺在酒店的双人床上两夫妻久久不能入睡，黑暗中，陈东耀问道：“老婆，你没睡吧。” 李雪芳坐起来，扭开了床头灯，道：“睡不着。”陈东耀也坐起来搂住李雪芳道：“我有点担心。” 李雪芳从陈东耀的眼中读到了跟自己一样的担忧，道：“然然很聪明，这当然是件好事，但是，我们还能为她做点什么呢？” 陈然一直坚持努力，李雪芳和陈东耀都看在眼里，尤其是自己本来就做教育工作的，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能静下心来学习是多么不容易。而陈然不仅一直都是坚持自驱学习，而且还学得越来越好，好得，已经超出了李雪芳和陈东耀的支持范围。 这种支持并不是说金钱上的，更多是资源帮助上，而且，记得今天在比赛结束后，陈然就把奖金给了自己，说是就当感谢父母的支持，希望能当作女儿请父母来旅游，慰劳一下父母的辛苦。李雪芳自然没有办法拒绝。李雪芳回房点了点数，足足5万，心里咋舌，都够自己和陈东耀再来两次旅游的花销了。 陈东耀给李雪芳捏了捏肩，道：“然然有天赋，我们过段时间看看然然的选择，如果然然有意愿，看z中的国际生交流项目然然还感不感兴趣，如果可以试试也好。” 李雪芳在陈然报考z中前就了解过这个交流项目，相当于高中就到合作的国外高中留学，表现好的学生就可以跟国外的学生一样参与世界名牌大学的报考。这种项目对于不想举家移民，而且小孩还能保留参加国内高考资格的，不失为一种两全其美的做法。如果说只是纯粹为了花钱买经验就过于片面，花费当然是高的，但是这也是普通学生能申请世界名牌大学一个途径。 李雪芳想到极其高昂的费用，瞬间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陈东耀见状适时地帮妻子揉了揉道：“就，我哥不是在美国嘛，上次妈说到了，如果未来然然有意愿的话，她会全力支持的。”陈东耀说完，细心地留意自己妻子的表情，就担心李雪芳生气。 李雪芳看向正努力减轻自己不适的陈东耀，无奈叹气，道：“是为了然然的，我当然没有问题。”陈东耀闻言点点头，道：“没事，我们就尽力托孩子一把，起码，不留遗憾。” 李雪芳放松了身子，靠在陈东耀怀里，小声道：“女儿，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