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 第1页 [侦探推理] 《暗示》作者：矮人活宝【完结】 简介： 秦天是位没有听众的网络电台主播，慕雨是名治癒不了病人的心理医生，韩阳是个打不赢一场官司的律师，荀风是介道不出故事的侦探小说写手。四个人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遏恶扬善却如出一辙。他们因为一起灵异事件不期而遇，却在揭开真相后发现了更为惊人的秘密，从此将他们的命运彻底得连在了一起。 灵异事件的接踵而来，每一起事件的背后，总像是在暗示有着更浓的雾霾，而他们的未来却仿佛永远都只是在开始的地方徘徊...... ☆、第一章 天选之女 大约是半年前的一个清晨，奉贤大学城里闹哄哄得炸开了锅，十所高校里的各系各班，都在议论着才发生不久的一起诡异的女大学生自杀事件。 大学里的自杀事件本不新鲜，可是这一次自杀的女主人公却是其中一所高校的校花，甚至于是周边几所高校公认的校花。别以为校花就是绣花枕头，她非但不是个只有臭皮囊的草包，相反还是个聪慧过人的才女。也别以为校花就会品行不端，生活作风糜烂，她非但是洁身自爱，而且还温良恭俭让，她的身边连男性的朋友都少得可怜。 她会选择自杀令所有人都为之费解，但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起自杀导致了一尸两命，她竟然怀孕了! 警方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一筹莫展，惊讶和错愕是挂在所有警员脸上最多的表情。 与她同寝室的室友曾向警察反映，在她自杀的前三天，她的女性生理周期才刚来，而生理周期期间，她还曾经因为痛经去过医院就医，医生也对她的尿液进行了取样检查，检查结果是hcg呈阴性。 既然有月经的迹象，尿检又呈阴性，那么这短短的两天里，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呢? 警方暂时无法给予解释，所有的调查信息汇总之后，只能暂行封存，案件也只得暂定为悬案处理。 但是，这并不代表案件就此无人问津了。警方的秘密调查一直都在暗中进行，从来都未曾间断过。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引发更大的恐慌，警方便未对外公开此事。并且，为了侦破解此案件，市刑侦队还特别成立了一个行动小组，代号为“揭秘”。 九月初的秋风还有一些温热，特别是在晴朗的午后，魔都在夕阳的照耀下，果真呈现出一片金黄色，更显现出了它的富贵之气。 在这个有着三千多万人口的城市里，耳边时刻都充斥着喧闹声，眼里永远是看不完的车水马龙。高耸林立的办公楼里，那些追求时尚的小资白领们，已经按耐不住内心躁动的激情，盘算着周末的夜晚该去哪里宣洩掉一周积累下来的疲劳。 “喂，我现在就在你们律师事务所楼下。说好了，就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整理东西，然后立刻下班，晚上陪我去个地方。” “你要去哪儿啊，晚上我还......哎，又挂电话!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韩阳撂下手机，心里虽说有些不高兴，可更多的又是一种无奈。对于慕雨一直以来总是用命令式的口吻给他打电话，他已经忍受了十多年了。自打进了高中成为同学开始，慕雨在他的眼里就一直都是这副德性。时光如梭、岁月如流，社会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他这臭毛病愣是丝毫没变，真可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韩阳麻利地收拾完桌上的文件，一秒都没多耽搁，连招唿也没跟同事们打，便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踏出办公大楼的大门，韩阳一眼就看见慕雨正靠在车门上抽菸。再看慕雨的车，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跑车，但也绝非是普通工薪阶层能买得起的。 “慕公子，你怎么还好意思开车出来呢?你的心理诊所打从开业至今，差不多也有一年了吧，一个病人都没有，全都指着你爹给你养着。你一分钱挣不到也就算了，还整天开辆七、八十万的车出来得瑟。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儿心?收着点儿过日子行吗?” “哎，我说韩阳，我开自己的车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好歹我也是个留学归国的心理学博士，有着一份高档的而又体面的职业。开一辆符合我身份和地位的车，有什么问题?况且，我现在已经跟我们家老头子彻底划清了界限。你还别小看了我，我告诉你吧，从今天起，我绝对不再问家里拿一分一厘，只凭我的能耐来养活我自己!” “哟，我还真小瞧你了，看不出你还是个有志气的富二代!你能这么想最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该自己养活自己了。” “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贫不贫!” 说着话，慕雨把菸头往地上一扔，随后便转身上了车，同时也催促韩阳赶紧上车。 韩阳才刚关上车门，慕雨便迫不及待地发动了车子。一脚勐踩油门，车子“嗖”得一下便沖了出去，吓得韩阳赶紧扣上安全带。 “慕雨，你这是要我陪你去哪儿?我可跟你说，我今晚还有正事儿，没空陪着你在外头瞎胡闹。” “得了，你有啥正事儿?你真以为你比我强多少呢?从你拿了律师执照到现在，一场官司都没有打赢过。人家律师打官司都看钱多少，你可倒好，打官司看正义感。我见过律师出了法院训斥已脱罪的委託人的，可我没见过律师在审理时就大骂自己的委託人的，你是天底下头一位!别人辩护都跟法官讲证据，你辩护却跟大伙讲天理。韩大律师，你牛，实在是牛!你这么嫉恶如仇，怎么不上梁山替天行道呢?” 第2页 “我只是在法庭上说我了解的事实而已，我们做人得有良心，得有最起码的道德底线!” “哎唷，我去!那你的职业道德上哪儿去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就你这么坑自己的委託人，难怪后来都没人敢来找你了。” “那你还请我当你那心理诊所的法律顾问?” “请你不就是因为你便宜嘛。” “哎，我说你......” “好了好了，韩大律师，我们也别互相拆台了。都多少年的老同学了，别让我们友谊的小船翻在无谓的争执里。我今天找你是真的有事儿，你放心，绝对不是让你陪我胡闹!” “你还能有什么正事?”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奉贤大学城!”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奉贤大学城内。此时天色也已经渐暗，大学城明显冷清了许多，因为不少学生都选择了回家度周末。 慕雨的车在大学城内开了一阵之后，便在一个路边停了车，随后拖着韩阳走进了一家规模不大，但看着却很雅致的咖啡馆。这家咖啡馆的名字还挺特别，叫做“灵度”。 走进咖啡馆内，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三个店员正懒散得站在柜檯里聊天。他们俩也就随意得找了个靠落地窗边的位子坐下。慕雨点了两杯咖啡后便不再说话，侧着脸凝望着窗外，时不时地也会看看自己的手錶。 韩阳看着似乎有点儿心神不宁的慕雨，略带好奇地问道：“慕雨，你把我从市区带到这儿来，到底是要干吗?” 慕雨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随后又将食指摆出了左右摇晃的动作。 “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可就走了。” 韩阳假意想要站起身，却被慕雨一把拽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慕雨说道：“唉，你还真没有耐性!好吧，我告诉你，我来这儿是因为有人约了我，应该一会儿就到了，等她来了，你就都知道了。” 韩阳有些不乐意道：“有人约了你，那你自己来不就好了，干嘛非得拖上我呀!” 慕雨看了看四周，然后将身子往前靠了靠，压低了嗓音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半年前这里发生过的一起女大学生自杀事件?” 韩阳点了点头，不屑地说道：“我当然听说过啊，这个案子据说至今未破，而且疑点也很多。” 慕雨很神秘地笑了笑，接着缓缓地说道：“委託人约我在这儿见面就为了这件事，我顺便邀请你跟我一起来破案的。” 韩阳一听，伸手便在慕雨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忿忿地说道：“死一边去!你脑子有病吧!” 慕雨做了鬼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后说道：“好吧，我说实话。我最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长得那叫一个漂亮，那脸蛋儿、那身材，我非得认识一下不可!她就在这个大学城里，听她说是其中哪所高校的助教，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也无所谓。我跟她说了我是个心理医生，她便立刻说要约我出来见个面，给她帮个忙。而且她还问我身边有没有学法律的朋友，说也有些问题想要谘询，因此我头一个就想到了你!” 韩阳听了哭笑不得，说道：“所以你就不问问我是不是另有安排，直接把我带这儿来了。” 慕雨贼笑道：“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情，你这么有正义感的人，一定是当仁不让的嘛。” 韩阳狠得牙直痒痒，真想给慕雨再来上一巴掌，他怎么都没想到慕雨大老远地把他领到郊区来，仅仅就是为了协助他泡妞。 就在他想要痛骂慕雨时，慕雨突然一脸惊喜地小声说道：“来了来了!进门了!哇噻，还一来就来俩!阳子，这次你可没白来哟。” 说完，慕雨立刻站起身冲着门口不停地扬手。韩阳向门口望去，果然有两个长相甜美、长发飘逸、身姿婀娜的年轻女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韩阳也赶忙起身，跟着慕雨一同向这两位女孩打招唿，并邀请她们入座。 通过彼此的介绍，韩阳得知慕雨的女网友叫叶欣。而跟着叶欣一起来的另一个女孩是她班里的一名学生，名字叫裴琳娜。 慕雨殷切地为她们点了饮料，并和叶欣热络得闲聊起来。韩阳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本能的对这俩人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他发现裴琳娜自始至终都双唇紧锁，身体紧挨着叶欣，眼神中似乎透着些许不安，总是不敢正眼瞧人，神情也是显得相当紧张。特别是对于一些突如其来的异响，比如点餐时的服务铃声，会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恐惧，甚至身体会不由自主地打冷颤。 这些奇怪的表现，引起了韩阳的好奇。他虽然不像慕雨那样是个专业学习心理学的，但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也研读过一些心理学的书籍。对于裴琳娜的种种反应，他认定这个女孩一定是受过某些严重的刺激，导致了心理创伤。看来这次叶欣主动约慕雨出来见面，多半是与裴琳娜有关。 果然不出韩阳所料，叶欣与慕雨的闲聊很快便进入了主题。叶欣之所以会约慕雨出来，并不是想要与他发展什么恋情，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救治裴琳娜! 第3页 “这半年多以来，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时常会出现幻听和幻视，而且极易受到惊吓。” 慕雨满不在意，笑着对叶欣说道：“没事儿，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治好她的。” 他转过脸来看了看裴琳娜，微笑着说道：“娜娜，别害怕，我是个医生，你可以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 裴琳娜并没有搭理慕雨，两只手反而更加紧紧地抓住了叶欣的臂膀，整个人也都躲到了叶欣的背后。 慕雨略微皱了皱眉，对叶欣说道：“有关她的事情，你能说得再详细点儿吗?我看这孩子应该有典型的心理恐惧症。” 这时，韩阳忽然说道：“叶老师，半年前自杀的那个女大学生是你们学校的吧?” 叶欣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对呀，你是怎么知道?她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记得警方为了减少社会恐慌，当时并没有把校方的名称公布出来。” 慕雨拍了拍韩阳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可以啊，这都能让你蒙对了。” 韩阳白了一眼慕雨，对慕雨说道：“我就是瞎猜的!” 随后又继续询问叶欣道：“那我再向叶老师打听一下，这个裴琳娜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吗?” 叶欣思索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说道：“她们俩应该是认识，因为曾经一起参加过一个校园里的活动。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关系吧，仅仅就都是我们学校的女学生而已。既不属于同一个系，又不在同一个班，而且参加的课外社团也不同，可以说是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更没有什么交集。” 韩阳站起身，走到裴琳娜的身边，又再度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接着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她们俩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 说完，韩阳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重新坐下，但眼睛却一直看着因害怕而不停哆嗦，眼瞅着就快要发狂了似的裴琳娜。 叶欣不解地问道：“是什么共同点?” 韩阳说道：“长得漂亮而且身材也好啊!” 慕雨在一旁乐道：“阳子啊阳子，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不爱近女色的人，没想到从你的嘴里居然也能听见赞美女孩子的话，你可真算是开窍了。” 韩阳没有理会慕雨的调侃，他问叶欣道：“叶老师，其实半年前的那起自杀事件的相关报导，我也曾经看过一些，知道死去的那个女学生是个校花，而且她去世的那一天，应该是她20岁的生日，对吧?” 叶欣点了点头，韩阳又继续问道：“另外，我看报导上说，据她的室友向警方透露，她自杀的时间点是晚上十点左右。据我所知，大学寝室的熄灯时间好像是十点半，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慕雨又在一边打岔道：“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用反问句?你那么爱分析，我看倒不如说点我们还不知道的事情。” 韩阳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还是一个大学生，十点钟又还没熄灯，我估计寝室里应该不会有人想要睡觉。即便是有人睡觉了，那也只会是极少数。” 慕雨忽然兴奋地说道：“兄弟，我知道了。你是想说一个想要自杀的人，绝对不可能选择在一个人多的空间里，在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的情况下进行，因为自杀行动一定会被阻拦。” 韩阳抿嘴一笑道：“bingo!恭喜你答对了!” 慕雨伸出手跟韩阳击了个掌，叶欣看着他们，平静地说道：“这些警方早就分析过了，也认为她不是自杀。可是，她的确是当着其他同学的面突然跳得楼，与她同寝室的学生都已经证实过了。当时，她站得离窗户最近，跳楼前的一分钟还有说有笑，可突然之间就像中邪了似的，转身就爬上窗户跳了出去，同学们都来不及拉住她。” 韩阳忽然瞪大了双眼，说道：“中邪?我想再多问一句，那天给她过生日的都有哪些人?” 叶欣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就是同寝室的室友吧。” 岂料，刚才还在叶欣身后哆嗦的裴琳娜，忽然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晚我就在她们寝室里帮她庆祝生日，只不过在她跳楼前，我就已经离开了。” 裴琳娜的这一反应，让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慕雨，对这样类似人格分裂的神经质表现，更为之惊讶。 叶欣惊奇地望着裴琳娜，疑惑地问道：“那一晚你在她们寝室里?你不是一直都和我说跟她并不太熟吗?而且你不是说那一晚你在自习室里吗?” 裴琳娜神色黯然地说道：“叶老师，对不起，我这么说，只是害怕她的死会牵扯到我，我不想跟这件事有任何瓜葛。而且......” 裴琳娜说道此处，又变得紧张起来。叶欣赶忙安慰道：“没事的，你放松些，不用害怕，跟老师说说。” 裴琳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而且，我害怕她们会来找我的麻烦。” 韩阳的好奇心又上来了，问道：“你说的她们都是些什么人?” 裴琳娜看了看韩阳和慕雨，又看了看叶欣，叶欣沖她点头示意，她才娓娓道来：“她们是我们学校里一个社团里的人，但这个社团并非学校公开设置的社团，听说是由一批女学生自发组织成立的。社团中清一色的都是女性成员，只吸纳高校里某一方面比较突出的女学生。不管是成绩、样貌、地位、家庭背景等等，只要是属于她们认为的优秀范畴内，都可以成为社团的成员。因此，能加入这个社团就成为学校里很多女学生想要抬高身价的象徵。这个社团的影响力其实挺大的，成员已经不仅仅只是我们学校的女学生了。” 第4页 韩阳“哦”了一声，问道：“小姑娘，你知道那个社团叫什么名字吗?” 裴琳娜畏畏缩缩地说道：“它叫vega。” 慕雨一愣，口中念道：“vega......vega......那不就是织女星吗?” 裴琳娜点了点头，解释道：“嗯，织女星又叫做天女星，也就是代表了凡是能进入社团的女孩子，都是天选之女的意思。” 韩阳问道：“你说害怕她们找你的麻烦，那是什么样的麻烦呢?” 裴琳娜突然又开始全身颤抖起来，好像见鬼了似的，再一次蜷缩到了叶欣的身后，无法再正常回答韩阳的提问了。只是她的嘴里却又不停得念道着：“别诅咒我，我还不想死......” 叶欣赶忙伸手轻拍着裴琳娜的肩膀，并不停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韩阳看了看慕雨，低声说道：“看来她的心理问题跟这个叫vega的组织有关，死者的事情似乎对她也有着直接的影响。” 慕雨看着裴琳娜，又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根据她的这些反应，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她应该是得了心理暗示性的死亡恐惧症。而这种心理暗示的根源，应该就是来自于那个女大学生的自杀行为，我想那起自杀事件多半也和这个叫vega的组织有关系。” 韩阳说道：“嗯，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给这个小姑娘看病，破案市警方的事情，我们也别瞎操心了。慕雨，你看她还能治好吗?” 慕雨却看着叶欣说道：“叶欣，今天可能来不及治疗了，明天是休息天，要不你带她来我的诊所吧。我让韩阳也过来，你有法律问题还能谘询他。” 韩阳见慕雨又不经他同意把他给搭上了，心里对慕雨是一通臭骂。 叶欣“嗯”了一声，感激地说道：“真的谢谢你们，娜娜是个外地的女孩子，父母不在身边，我这个做老师的就有责任要多关心她一些。所以，麻烦你们特地来跑一趟了。” 慕雨笑了笑，依旧殷勤地说道：“不麻烦，我开车过来很快，而且还能见到你本人，就算麻烦些，那也值得了。” 叶欣害羞而又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接什么话。韩阳却在一边说道：“叶老师，我看你跟这个小姑娘今晚就跟我们一起回市区吧，省得明天你带着她跑那么远的路了。” 叶欣赶忙说道：“哦，不用麻烦了，我今晚还有一些工作要做，还是明天我自己带她去慕雨那里吧，非常谢谢你们的好意。” 慕雨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不回市区，那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学校休息吧。” 说着话，他已经站起身去柜檯处结帐了。叶欣身边靠着一个迷煳的裴琳娜，因此想拦下慕雨都拦不住，只好愧疚得对韩阳说道：“真是不好意啊!应该我是去买单的，把你们找来帮忙，却还要他来付帐。” 韩阳笑道：“不过是几杯咖啡的钱而已，叶老师就别往心里去啦。” 不一会儿，慕雨结完帐回来，几个人一同离开了咖啡馆上了慕雨的车。学校离咖啡馆并不远，几分钟后便到了，慕雨很贴心地将车开到女生宿舍楼下，并将叶欣和裴琳娜送到大门口，又寒暄了几句后，才转身离开。 待他回到车内，却发现韩阳不见了踪影，韩阳的手机也落在了副驾驶座上。他赶紧又下车，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未见到韩阳的踪迹。他只得将车熄火，拿上了韩阳的手机，又锁上了车门，在附近寻找起韩阳来。 “韩阳，阳子，你在哪儿?我们该走了!” 他一边走一边喊，又不敢走太远，生怕韩阳回来找不着他。 十多分钟过去了，却仍不见韩阳的影子。周末的晚上，这偌大的校园里又少有人迹，他真有些急了。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向叶欣求助。 “叶欣，不好意思，有事要麻烦你了，我的兄弟不见了，能不能请你来帮忙一起找找，我对你们这个学校的环境不太熟。” 叶欣自然是欣然答应，只一会儿的功夫，便从宿舍楼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是韩阳不见了吗?” “是的，就刚才我送你们到宿舍门口的这段时间里，韩阳就不见了，前后还不到五分钟。这里往来的学生又特别少，我几乎遇不到人能打听。” “你别着急，我陪你一起找吧。这里是宿舍区，今天好多学生都回家了，现在又是平时的晚自习时间，留下来的学生也大多是在教学区，所以这里冷清了些。” 俩人开始到处寻找韩阳，找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几乎找遍了整个宿舍区还是一无所获。这令他俩都感到很纳闷。一个大活人，还是个大男人，竟然说丢就丢了。 精疲力竭的慕雨对叶欣说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到我停车的地方去吧，说不定他也回去了。” 叶欣点头表示同意，并跟着慕雨又回到了女生宿舍楼前。 慕雨又对叶欣说道：“这么热的天，走了这么久，你一定口渴了吧，我去车里拿瓶水给你。” 说完，他掏出车钥匙，对着七、八米开外的车子按了一下电子解锁按钮。当车灯亮起时，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车一直在不停的震动。 叶欣也同时发现了车体的晃动，吓得拽住了慕雨的手臂，躲在他身后，惊慌失措地说道：“你的车是怎么回事?难道车里还有人在?你之前不是已经锁上了吗?” 第5页 俩人慢慢地靠近车子，慕雨主动伸开一只手臂，尽量护住身后的叶欣。 来到车子前，慕雨小心翼翼地用手机的照明灯照射着车内的情况，却发现车里空无一人。他立刻打开了前排的车门，从储物箱内取出了一根他平时一直摆在里头的扳手，然后又绕到车的后备箱处，并后退了有数米开外，才又一次按下了车钥匙上的后备箱解锁按钮。 当后备箱盖打开得一霎那，他下意识得举起了扳手。而这时，后备箱里果然爬出了一个瘦瘦的男人，有气无力得坐在了地上。他和叶欣仔细一看，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刚才一直在找寻的韩阳! 慕雨长出了一口气，举着的手臂也耷拉了下来。他与叶欣跑了过去，蹲下身子，扶住了看似虚脱的韩阳。 慕雨对叶欣说道：“叶欣，你先扶着他，我从后备箱里拿瓶矿泉水出来给他喝。” 叶欣照着慕雨的吩咐，扶着韩阳，并且不停地唿唤着：“韩阳，快醒醒。” 慕雨将矿泉水一点点地灌入韩阳的口中，直到韩阳因为呛到而勐烈咳嗽，才将矿泉水瓶从他的嘴边拿开。 叶欣笑着说道：“韩阳，你总算是醒了，都快吓死我跟慕雨了。” 慕雨看着韩阳，关切地问道：“兄弟，你好点儿了没有?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在车子的后备箱里?” 韩阳从慕雨的手中拿过矿泉水瓶，又喝了两口，才气喘吁吁地说道：“刚才......好像有人......袭击了我。” 慕雨和叶欣顿时神经一阵紧绷，俩人高度警惕起来，同时本能地向四周环顾了一遍。 韩阳勉强得支撑着站起身，略显艰难地活动了一下四肢，直到不再感觉麻木。 韩阳说道：“没事了，慕雨，我们走吧。叶老师，也谢谢你了!” 就在三个人再次道别，慕雨和韩阳打算要离开时。忽然女生宿舍楼内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快救命啊!又有人跳楼了!” 三个人一听，全都直冒冷汗，赶紧向女生宿舍楼内跑去。韩阳急匆匆对叶欣说道：“叶老师，你去楼内查看情况，我跟慕雨在大楼下面寻找跳楼的人。” 叶欣说了声“好的”，便进入了宿舍楼内，韩阳和慕雨则迅速得绕到了宿舍大楼的背后。 他俩在一番寻找之后，终于在绿化带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俩人走近一看，尸体周围都是血迹，颅腔已经碎裂，*也流了出来，尸体的面部也已经扭曲变形，但尚可辨认。 慕雨惊唿道：“这......这人是裴琳娜啊!她......她怎么可能会跳楼呢?这绝对不可能啊!” 韩阳其实也已经从尸体穿着的衣服和身型上，看出了这具女尸就是裴琳娜。他也深感意外，一个明明有着死亡恐惧症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选择自杀?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裴琳娜死后的头部虽然因为撞击地面而严重变形，但脸部的表情却是异常的平静。 这令韩阳想起来半年前的那场自杀事件的相关报导中，似乎也曾提到过这一细节。 慕雨对韩阳说道：“我们先离开这儿吧，我估计应该已经有人拨打过110了，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到达这里，我可不想被警察盯着问话。这种事情，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韩阳也不想把时间花费在跟警察解释上，于是他便和慕雨离开了花坛，重新返回到了宿舍大楼前。 叶欣也恰好从楼上快步跑了下来，韩阳和慕雨见叶欣已经急的焦头烂额，脸上还有两行泪珠。 叶欣来到他们面前，抽泣着说道：“是娜娜，她也跳楼自杀了。” 慕雨也哀伤地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和韩阳在大楼后面的花坛里看到她的尸体了。” 叶欣想要去看看，却被韩阳和慕雨阻止了。韩阳说道：“你还是别去了，估计你看不了那样的画面。” 叶欣无比自责地呢喃道：“都是我的错，我真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在寝室里的。” 慕雨赶忙安慰叶欣，而韩阳则愤然地说道：“这绝对又是一起谋杀!兇手先偷袭我，再将你们引开，随后进入宿舍大楼内进行杀人。”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叶欣和慕雨也觉得韩阳诉说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叶欣又说自己在上楼时，并没有看到有谁从楼上下来，难道说兇手还隐藏在这栋大楼内吗? 这时，清脆的警笛声已然在他们的耳边响起。韩阳立刻对叶欣说道：“叶老师，警察来了，我跟慕雨属于校外人员，却又出现在案发现场，留下来很容易被警方怀疑。所以，我们得先离开了，免得自找麻烦。这件事情，即使警方以后又一次将它当成悬案，我和慕雨也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的，你放心吧。” 说完，他便拉着慕雨匆忙地上了车，扬长而去。在驶出宿舍区的时候，他们的车与赶来的警车擦身而过。 叶欣目送着他们离开，暗暗地许愿，希望他们俩能平安地解开这两起自杀案件背后的真相。 “阳子，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袭击你的?你有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当时，你跟叶欣还有裴琳娜在宿舍楼内，我见你一直没出来。我觉得坐在车里有点闷也有点渴，于是我就下车想透口气。可是才刚下车一会儿......” 第6页 话说到这儿，韩阳忽然锁紧了双眉，脸上的表情即好像痛苦不堪，又像是无法相信。 慕雨见韩阳忽然不出声了，扭脸一看韩阳，即刻焦虑地问道：“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韩阳轻嘆一声后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怀疑自己的经歷罢了。” 慕雨不解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阳苦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我根本不知道刚才是谁袭击了我，没有被敲击的疼痛感，没有被人捂口捂鼻，我似乎是自己昏迷了过去，而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后备箱里了。那个后备箱也是我自己打开的，我就是想要去取瓶水。” 慕雨惊愕地说道：“难不成还是你自己躺进后备箱里的?” 韩阳一脸疑惑地说道：“应该不会，我好像就根本没能走到后备箱处，因为我丝毫没有站在后备箱这里取水的记忆。” 慕雨分析道：“也就是说你在取水之前就已经昏倒了，是有人把你丢在后备箱里。可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呢?” 韩阳一脸茫然，左右摇晃着脑袋，缓缓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昏倒，但我想我今天的推测肯定没错。这完全就是调虎离山之计，目的就是要把叶欣和你的注意力都引到我的身上。兇手对我其实并没有杀意，只是一定要裴琳娜死，这一点毋庸置疑。” 慕雨点了点头，说道：“嗯，那你觉得会不会和vega有关系?” 韩阳说道：“目前没有证据说明是跟它有关，不过这个叫vega的组织肯定不单纯。如果只是学校女生自发组成的社团，绝对不至于大胆到杀人的地步，它的背后应该还有更强大的幕后支撑。” 慕雨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但我有种感觉，我总觉得这两起案件都是vega所为。天选之女，这名字听着似乎挺傲娇的，可是反过来想想却有一丝恐怖。若是天选，那岂非就是用来祭天的吗?天选不是也能这么理解吗?” 韩阳听罢，全身打了个冷颤，他也觉得慕雨的话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叫vega的组织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组织?为什么对外宣称是在校女生自发成立的?为什么吸引了那么多优秀的女生后，对外的信息量却还是如此之少?它的背后究竟又是怎样的一股势力在支持?这些被选中的所谓天选之女究竟又是要做什么? 韩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无数个问号在跳跃，就像是无数只草泥马在肆虐的奔腾。 而慕雨也有一些莫名的担忧。一来是今天韩阳已经遇险了，这可能只是一次警告。二来是他的心里还惦记着叶欣，总觉得叶欣也很有可能会因为今天的事情，从而被牵涉到危险之中，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生命安全。 俩人此刻均是心事重重，各有各的忧虑，车内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第二章 灵度咖啡馆 车子在高速上飞快地行驶着，很快便回到了市区里。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韩阳和慕雨的体力均消耗很大，又加之都还没有吃过晚饭，此时已经觉得飢肠辘辘了。 于是，他们找了一家小饭馆，将车停好，便打算进去饱餐一顿，也好修补一下已经缺乏活力的脑细胞。 市区里的饭馆不像郊区，即使是小饭馆，也都是座无虚席。俩人也懒得再找了，便在饭馆门口的凳子上坐下，拿着号码牌等着服务员叫号。 他们俩确实是累了，坐在凳子上没多会儿，竟然就都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雨忽然感觉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还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说：“喂喂，我说哥们儿，醒醒了，你的口水全都流我的衣服上了。” 慕雨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脑袋正依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肩膀上，他赶忙坐直了身体，向这个男人道歉。另一边在睡梦中的韩阳，也被他俩给吵醒了。 那个男人两眼瞪着慕雨，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肩膀处，兇巴巴地说道：“道个歉就算完事了?你看看我的衣服，这么大一滩口水。我勒个去!真特么噁心!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说法，老子就跟你没完!” 慕雨抬手将那个男人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给拨开，一脸不屑得冲着对方说道：“瞧把你给急的，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嘛。你说吧，想要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那个男人一听，反倒是乐了。他奸笑了几声，说道：“哟呵，你小子挺还有钱是吧?我告诉你，老子我也不差钱。” 说着话，那个男人便从屁股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皮夹子，将拉链拉开，里头除了一大堆卡之外，还有厚厚的一摞百元大票。 慕雨一看这个钱包是阿玛尼的黑色牛皮包，大概价值五千左右，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见他脖子和手指上都是一色的金货，猜测这个主儿不是个暴发户便是混黑道的，所以也不想与他多理论。 “既然你说了不差钱，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我想怎么办?既然你把我的衣服给弄脏了，那你就得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让我也弄弄脏，这样才算公平，大家互不相欠。” 慕雨刚要呛声，坐在一旁的韩阳有些听不下去了，站起身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弯下腰看了看那个男人肩膀上的口水印，大概也就一粒西瓜子的大小。 第7页 韩阳恭敬地说道：“这位先生，实在非常抱歉，我的朋友把您的衣服给弄脏了。您看他确实也不是有心的，我代他向您赔个礼、道个歉，全是我们的错，您就放他一马，让他按原价把您这衣服的钱赔了，您看行吗?” 那个男人瞄了一眼韩阳，见韩阳中等身材，却长得瘦瘦的，好像缺乏营养的样子，又戴着一副眼镜，看着文质彬彬，一脸的书卷气。也不好意思冲着他发火，只得冷笑了两声道：“嘿嘿，我说你这个小四眼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事情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这是我跟他的事，必须他来跟我解决。至于解决方案，我刚才已经提出来了，要么按着我的方案做，要么今天就弄死他!你们自己选吧。” 这句话刚说完，从他的身后一下子站起五、六个身材很魁梧的男人，个个都看着很彪悍。 慕雨一听这两句威胁，又见此情景，心里的怒火顿时就“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就打算破口大骂。韩阳赶紧把他抬起的手给摁了下来，随后满脸陪笑地说道：“这位先生，我可以让我的朋友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你，你尽管糟蹋。” 那个男人哈哈一笑，说道：“嗯，还是你小子比较懂事，那就让他赶紧脱吧。” 韩阳不忧不急地说道：“请稍等，我想要跟您说明w一下，他身上的这件外套是阿玛尼的collezioni系列，价格大概在一万七千元左右。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规定，故意毁灭或者损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行为，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故意毁坏公私财物，造成公私财物损失五千元以上的，应予立案追诉。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另外，我国《刑法》第三十六条规定，由于犯罪行为而使被害人遭受经济损失的，对犯罪分子除了依法给予刑事处罚外.并应当根据情况，判处赔偿经济损失。” 韩阳稍稍停顿了一下，瞅了瞅那个男人和他身后的那批人的表情，又接着说道：“这位先生，您现在尽管动手去弄脏他的衣服，我就负责打电话报警。哦，顺便说一下，我是个律师，作为见证人，一会儿会帮您向警察说明情况的。您现在请便吧!” 说完，韩阳后退了几步，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报警电话。慕雨见韩阳如此一说，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平和了。他脱下外套，笑嘻嘻得对着那个男人说道：“你，过来吧，衣服你拿去，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只要你开心，我无所谓。” 那个男人听韩阳一说法律条款，早就没了底气，后来又知道他是个律师，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再加之慕雨又不断地挑衅他，他更是蔫儿了。赶紧换了一副嘴脸，口气立刻就软了下来，傻笑着说道：“两位，误会!全都是误会!这点小事儿还用得着惊动警察叔叔吗?别耽误人家为人民服务的宝贵时间了。没事了，全都过去了，你们也别往心里去啊，嘿嘿。” 韩阳慢慢地走到暮雨和那个男人之间，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位大哥，我的朋友的确有错在先，他应该赔偿你的。你告诉我这件衣服原价多少钱，我让他赔，他一定会陪。” 那个男人一听，乖乖地说出了衣服的价格。慕雨把钱交到那个男人手里，并且也认了个错。那个男人赶紧就着这个台阶下，表示自己也是一时冲动，也有过份之处。 这件事情总算是平息了，韩阳和慕雨也轮上了吃饭。服务员将他们带进堂内，他俩坐下之后，立刻点了几个家常小菜外加两碗米饭。 只一根烟的功夫，饭菜就都上齐了。此时的俩人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因此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径直狼吐虎咽般得吃了起来。 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吧，俩人就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底朝天。慕雨打了个饱嗝，对韩阳说道：“阳子，我吃饱了，你吃饱了没?” 韩阳从桌上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巾，一张递给慕雨，另一张抹了抹自己的嘴，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吃饱了。” 慕雨接过纸巾也将嘴擦拭干净，然后仰起头高喊了一句：“伙计，买单。” 结完帐，俩人走出饭馆，放眼一看时间，已经是过了九点，他问慕雨道：“今晚还有什么其他事吗?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有几份文件要修改呢。” 慕雨对韩阳说道：“兄弟，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送你回去吧。只是，那个......裴琳娜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呢?” 韩阳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我看我们还得从vega入手，你回去以后，帮我查一查网上有没有关于vega的最新消息，或者看看国内和国外有没有过类似这样的案件。另外，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下有关死亡恐惧症的一些真实病例资料，越详细越好。” 慕雨果断地说道：“没问题!” 俩人上了车之后，韩阳靠在副驾驶座上打算休息，慕雨则掏出手机打算充电。 “哟，慕公子，我才注意到啊，你的手机又换了?你可真是能折腾啊，之前那个手机不是才用了两个月嘛。” 韩阳一边说着，一边将慕雨的手机拿起来点开了手机屏幕。 第8页 “连密码都不设一个，你不怕别人偷看啊?” “我的手机里又没什么秘密，再说了，设个密码多麻烦，每次要用都还得多一道手续。你就是......喂，你瞧什么呢，瞧得那么认真，不会是在偷看我的相册吧?” 韩阳表情凝重，神色异样地说道：“这张照片你是几时拍的?我怎么不记得那时你有拍过照?” 韩阳将手机递给慕雨，慕雨接过手机一看，原来是一张在灵度咖啡馆里拍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我在买单的时候拍的啊，我觉得这家咖啡馆挺有特色的，到处都挂得是些灵异照片，还有一些捉鬼用的道具，虽然那都只是玩具，但是还是很有趣。所以我就拍了张照片，留念一下咯。” 韩阳淡淡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编吧，我看你就是为了拍你的叶老师吧。” 慕雨尴尬地说道：“你有必要什么事情都点破嘛，给人留点秘密不行啊!” 韩阳从慕雨手中又将手机拿了回来，即刻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拍的这张照片里有问题。” 慕雨愣了一下，问道：“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挺好的呀。” 韩阳沉默了片刻后，微微轻嘆了一声，说道：“看来你真的是只注意看女人了。” 慕雨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看女人，难道我还看风景啊!” 韩阳将照片放大后，指着照片中的一堵墙，对慕雨说道：“你要犯花痴，我拦不住。不过，你先仔细看看我们背后的那堵墙上有什么。” 慕雨再次从韩阳的手中接过手机，瞪大了眼睛看着照片中的那堵墙瞅了能有好几分钟，可还是没能看出什么来，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不就是一些网上搜罗来的灵异照片嘛。” 韩阳提高了嗓门说道：“你再好好看看那些照片!” 慕雨又瞧了一会儿，忽然叫了一声“哎呀!” 韩阳看了看慕雨，慕雨却已经目瞪口呆，直勾勾地盯着照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阳将手机拿了回来，又再看了一会儿，接着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真的会有这样的照片?这完全不科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有理由可以解释的。” “这怎么解释呀!我拍照片的时候，裴琳娜还好好的活着呢!墙上怎么可能会有她死亡现场的照片!有鬼!一定是有鬼!” “胡说!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一个在国外堂堂读心理学的博士，竟然会相信鬼魂之说，你不觉得很丢人吗?” “你不相信有鬼，那墙上的照片你又怎么解释!” 韩阳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你拍的这张照片里，那墙上虽然能看到裴琳娜死亡现场的照片，可是我们却看不清她的脸，我们认为照片里的尸体是裴琳娜，那也只是因为照片里的环境还有死者所穿的衣服以及死者的髮型来做出的判断。但也有可能这一切都只是伪装，为的就是要造成某种假象。” “伪装?制造假象?请问兇手怎么知道裴琳娜会穿什么衣服去跳楼，又怎么知道我会去拍照，并且还恰好把墙上的这张照片也能拍进去。还有，兇手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在哪里?难不成是为了要提醒我们有人将死吗?你不觉得这也太荒谬了吗?” 韩阳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觉得这的确是很荒谬!这张诡异的照片缘何会出现在咖啡馆的墙上，照片又为何会提前预知死亡信息，这照片里的人究竟是不是就是裴琳娜......韩阳无法解释，但他有一种预感，返回到灵度咖啡馆，答案自然就会揭晓! 第二日一大早，韩阳和慕雨便再一次来到了灵度咖啡馆，俩人都是一夜没能睡好。韩阳是百思不得其解，慕雨则是害怕被鬼缠身。 咖啡馆已经开始对外营业了，韩阳率先进入咖啡馆内，慕雨则诚惶诚恐，像做贼似的在门口探头探脑得向里头张望，迟迟不敢进门。 韩阳站在那堵墙前头，仔细得查找那张诡异的照片，却发现墙上根本就找不到。他喊道：“慕雨，把你的手机拿来!” 慕雨左顾右盼得一路走到韩阳身边，掏出手机交给韩阳，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紧贴着韩阳。 “你干嘛，大白天的，就是有鬼也不会出来，你害怕什么!” 韩阳接过手机，同时喝斥了慕雨。慕雨只得往后倒退了一步，但眼珠仍滴熘乱转，观察着店内的情况。 韩阳打开手机相册，找到昨晚看到的那张照片，将照片放大后，与墙上的照片排列进行了对比。却发现慕雨拍摄的照片中，墙上本是疑似裴琳娜死亡现场的那张照片的位置处，在今日的咖啡馆里的墙面上已经不存在了。 韩阳贴近墙面，检查了墙面上的痕迹，眉头一下子紧锁了起来。 慕雨见韩阳一言不发地看着墙面，问道：“怎么样，你有什么发现吗?” 韩阳没有回答，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墙面，慕雨只得自己寻求答案。 “咦，那张照片上哪儿去了?怎么不见了?” “照片不是不见了，而是......墙上压根就没有贴过这张照片!” “阳子，你是怎么了?脑袋没毛病吧?我昨天拍的照片里，墙上明明就有那张照片，今天过来却找不到了，那肯定是有人动过手脚了啊!” 第9页 “如果真是有人动过手脚，那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能耐。你仔细看墙面上这个本该有那张照片的位置，墙体平整光滑，也没有任何色差，更没有丝毫被胶带或者粘合剂粘贴过的痕迹，说明这里从来就没有贴过照片。” 慕雨仔细看了看，的确是如韩阳所说，这让他更觉得恐怖，更确定自己一定是撞邪了。 这时，店里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向他们二人打招唿，并询问他们需要点些什么。 韩阳和慕雨赶紧来到昨晚他们坐的老位子上坐下，慕雨点了杯加糖加奶的咖啡和蛋糕，韩阳则要了一份不加糖的咖啡。服务员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去准备了，韩阳则将注意力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阳子，你老盯着人家服务生干嘛?你对人家有意思啊?” “说什么呢，你不觉得今天的服务员跟昨天晚上的服务员不太一样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换班了呗，所以服务人员也换了一批，当然不一样了。让你早班接晚班，你也受不了啊!” “唉哟，你长点心吧，换班这种事情我能不懂吗?我说得根本就不是换人!” “那你说得是什么?” “你看这几个人的站姿、表情、还有操作熟练度，你不觉得比起昨晚的那三个服务员要专业了很多吗?昨晚的那三个服务员感觉就像是刚来的新手。” 慕雨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特别是昨晚负责点餐的服务员，居然在店里没有客人的情况下，都不主动上前招唿他和韩阳，而是看着他们，傻等着他们按服务铃。这的确不像是一个咖啡馆里专业服务生的样子。 慕雨对韩阳说道：“你说得有道理，看来这家咖啡馆也有点儿可疑。” 韩阳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感觉这个咖啡似乎哪里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正在这时，店门又一次被推开了。打外头走进来两个男人。一个身材矮小，面相清秀;另一个则是一身的肥肉，看着就特别敦实。 俩人一进屋就跟店里的服务员打起了招唿，像是这家咖啡馆的常客。 刚才替韩阳和慕雨点单的那位服务员，走到这俩人跟前，笑容满面地问道：“天哥、风哥，我就知道你们俩今天准会来。打算喝点什么?还是老样子吗?” 胖子笑呵呵地说道：“哈哈，无事不登三宝殿嘛。还是老样子吧，他的咖啡不加糖，我的咖啡里加糖加奶，外加一份蛋糕。” “好嘞，两位哥哥请稍等，我马上就去给你们弄。” “谢了啊，橘子。” 胖子一看就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而那个矮个子却始终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正眼看过那个叫“橘子”的服务员。 韩阳和慕雨一直观察着这两个人，慕雨忽然小声地说道：“阳子，你觉不觉得这俩人有点眼熟啊，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们俩。” “呵呵，你觉得眼熟，那是因为他们俩昨晚跟我们在同一个饭馆吃饭。” “噢，对哦!没错!就在我们隔壁那一桌。嘿，还真够巧的啊，今天又碰上了。” “嗯，确实有点巧了。看他们俩跟店里的服务员那么熟，一定是经常来这里了。可是昨晚他们又在市区里吃得饭，我估计应该也不会是本地人。两个市区里住的人，为什么会经常往这儿跑?这里是大学城，又不是工业园区，难道他们都是大学老师?” “我说你的职业病可真得治啊，你管这些干嘛呢!对了，你说要今天再来大学城一次，那我们一会儿是不是还会去找叶欣?我昨晚发消息给她了，跟她说我们今天还来，所以她说她会在学校里等我们，就不回市区了。” “你还真是念念不忘你那位叶老师啊。” “她现在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我当然是责无旁贷啦。” “我看这也就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你管我!” 正当韩阳跟慕雨闲扯的时候，橘子端着两杯咖啡和一份蛋糕走到了被称作“天哥”和“风哥”的那俩人的餐桌前。橘子笑着说道：“咖啡和蛋糕来了，这杯不加糖是天哥的，这杯加糖加奶的是风哥的，还有风哥的蛋糕。” 慕雨一看，暴脾气又上来了，站起身便嚷道：“喂，服务员，你怎么回事?没看见是我们先来，我们先点单的吗?怎么先给他们俩人上了?赶紧给我端过来，听见没?” 韩阳一把拉住慕雨的手腕，说道：“快坐下，别弄得又像要吵架似的。” 慕雨坐了下来，愤愤不平地说道：“不是我要吵架，这是先来后到，要守规矩!” 韩阳说道：“亏你还是个心理医生，我真怀疑你这脾气是怎么当上心理医生的。” 慕雨一挑眉道：“还不是我们家老头子逼得呗!” 这时，被称作“天哥”和“风哥”的俩人走到了韩阳和慕雨的面前。慕雨见状，又一次站起身，端好了架子。他长得一米八七的大个儿，身材也比较健硕，所以有恃无恐地说道：“怎么着?想找茬?” 那位胖乎乎的“风哥”笑道：“两位，实在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是你们先点的餐。” 第10页 他一扭头，对橘子说道：“橘子，你把我们桌上的东西都搬过来，给这两位客人。人家先点的，应该先给他们。” 橘子撅着嘴，将两杯咖啡和蛋糕都端了过来，“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慕雨更不高兴了，指着橘子说道：“哎，你这是什么态度。” 韩阳赶紧劝阻道：“人家还是一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他是孩子?都能出来打工赚钱了，还算什么孩子。就算是孩子，那也得懂点礼貌吧。” 矮个子的“天哥”突然发话了，语气和缓地说道：“两位实在是抱歉，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我们曾在饭馆里见过，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想请你们能给个面子，还请你别跟橘子计较，他年纪还小，只是跟我们俩熟悉了，关系又比较好，所以就对我们特别照顾了一点。我跟荀风代他向两位赔个不是，请两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吧。” 说完，他立刻给韩阳和慕雨鞠躬致歉。然后又对韩阳说道：“昨晚在饭馆里，看见你轻松制服了一群闹事的流氓，我跟荀风真的都很佩服你的勇气和智慧。” 韩阳赶紧起身还礼，慕雨顿时没了脾气，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你这也太客气了。行了，我原谅他了。来来，既然有缘分，那就一起坐吧。” 四人坐下后，开始互相介绍。橘子也送上了另外两杯咖啡和一块蛋糕。矮个子的天哥，其实叫秦天，是一个网络媒体的主播，他的节目内容多与研究超自然现象有关。而他口中的荀风，则是一个网络写手，专写侦探小说。据他们介绍，他们这半年时间里，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大学城两、三次，调查校花自杀的案件。昨晚得到消息，说是大学城里又有人跳楼，所以今天一大早便赶了过来。 慕雨听罢，忍不住说道：“原来你们俩也在调查这件事，我跟韩阳也是啊，而且昨晚我们就在案发现场。” 韩阳没想到慕雨居然对两个陌生人说这些，用力踩了慕雨一脚，慕雨“啊”了一声，嚷道：“你踩我干吗?” 韩阳顿时一脸尴尬，有些哭笑不得。秦天却笑着说道：“慕雨，韩阳踩你是为你好。你是个性情中人，有什么就说什么，韩阳是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容易惹祸上身。他做得没错，在不完全了解对方，也没能建立起信任之前，千万不要将自己所知晓的都和盘托出，那样对你没有好处。” 秦天这两句话说得很恳切，加之他的嗓音又很有磁性，听得慕雨如中毒一般，竟然乖乖地说了句：“好的，我记住了。” 韩阳也不得不佩服秦天的语言组织能力，果然是个当主播的，讲话不紧不慢、张弛有度，分析问题有理有据。 荀风开口道：“我看这真是缘分使然，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四个就凑一桌，一起调查如何?我跟秦天关注这个事件也有半年了，手头也掌握了不少的资料，信息量应该比你们手里的多，你们不吃亏。” 慕雨对韩阳说道：“这胖子说得有道理啊，人多力量大嘛，四个人凑一桌，无聊的时候还能打个麻将、斗个地主什么的，也挺好啊。” 荀风哈哈笑道：“这帅哥的话我爱听!我跟你们说啊，根据我和秦天的调查......” 他突然脸色一沉，朝四下警觉得看了看，随后压低嗓音道：“这家灵度咖啡馆有大问题!” 慕雨勐地一拍桌子，说道：“我去!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就慕雨拍桌子这一下，把其他三位吓了一跳，荀风赶忙摆动着双手说道：“帅哥，我说你别激动，小声点啊。” 慕雨立刻用手捂住嘴巴，点着头轻声说道：“是是，我小声点。我觉得吧，这家咖啡馆......闹鬼!” 韩阳赶紧制止了慕雨，对秦天和荀风说道：“这家店的确是有些问题，但目前我们还没能查出什么端倪来。你们要是有什么线索，我们不妨一起讨论一下。” 秦天看了一眼荀风，荀风笑着眨了眨眼。随后，秦天便对韩阳说道：“那我们算是达成合作了?” 韩阳也看了一眼慕雨，慕雨点着头“嗯”了一声。继而，韩阳也对秦天道了一声：“行!” 四个人举起了咖啡杯，相互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壁，以示预祝合作愉快。 放下杯子，慕雨笑嘻嘻地说道：“我看我们四个人的名字合在一起还挺好的，有天有阳，有风有雨。而阳又代表日，合起来的话，那就是两个很吉利的成语如日中天、风调雨顺啊!这两个吉在一起，代表了我们就是太上老君的吉吉如律令，我们四个人的合作降妖，那绝对堪称无敌了。” 慕雨的话引的其他三位都笑了。韩阳说道：“行了，大师，先收起你的如律令，我们还是干点正事吧。” 慕雨赶紧正色道：“好的，你们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天说道：“我先说说案件本身吧，半年多之前的校花自杀事件里，存在几个疑点。第一、没有自杀的动机，第二、自杀的特殊时间，第三、凭空而至的腹婴。据我们调查，死者的背景很单纯，平日里的作风也很正派，可以说是好学生、好女儿、好朋友、好姐妹等等。在她的身上，几乎找不出任何不良的东西。唯一值得商榷的就只有她加入了一个叫vega的精英女生组织这件事。” 第11页 韩阳说道：“嗯，我们也做了调查，包括昨日的那一起自杀事件，应该也牵扯到vega。” 秦天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韩阳说道：“目前还没有头绪。只知道死者患有死亡恐惧症，并且她应该是vega的成员，与校花自杀案的死者应该熟识。” 秦天感嘆了一声，说道：“这下两起案子就对上了。有着死亡恐惧症的人最怕死，绝对不可能会选择主动自杀。所以，两起案件都没有自杀动机，而据我了解，昨天恰好也是这个死者的生日，不熟悉她的人只知道她身份证上的生日，以为上个月就过了，其实那只是她农历的生日。所以两起案件的共同点总结起来就是：两个根本不想死的人却都在自己生日的那天死于非命。” 荀风说道：“那就剩下疑点三了，若是也同样一致的话，就可以併案了。” 韩阳忽然看了一眼荀风，眼神中流露出颇为疑惑的表情。 慕雨兴奋地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到事发地打听一下呗。” 秦天点头说道：“我跟荀风也正有此意呢，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这些，同时也是想来探探这灵度咖啡馆的秘密。” 韩阳问道：“你觉得这家咖啡馆有哪里不妥?” 秦天回答道：“据荀风的调查发现，vega的网络平台用的是一个私有ip位址，这个ip的位置就在这家店里。而且，这间屋子，你们不觉得没有用足空间吗?” 韩阳忽然大悟，说道：“一语道破天机!难怪我一直觉得这里有些奇怪。你说得没错，车子开过来的时候，侧看这栋建筑物，我就觉得它的宽度很宽，可是进入这家店，却感觉屋里的宽度好像变窄了。如此说来的话，这间屋子......另有密室!” 秦天笑了笑，说道：“对!我跟荀风虽然还无法确定密室的入口在何处，但经过这一段时间跟服务员的闲聊，已经大致猜到了方位。” 暮雨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荀风，一脸崇拜的表情，他对荀风说道：“胖子，没想到你不但会写小说，还懂it技术呢?你果然是母牛的生殖器啊!” 荀风一听，鼻子差点儿没给逗歪了，苦笑着对慕雨说道：“你夸我牛逼，也用不着说我是母牛的生殖器吧。” 韩阳说道：“那我们废话少说，现在就去事发的学校核对疑点三。” 慕雨问道：“胖子，你跟矮子开车了吗?” 荀风苦笑道：“我们俩哪有车，是一早搭头班长途车赶来的。” 慕雨笑道：“那没事，全都坐我的车好了。” 他又得意地对韩阳说道：“怎么样?开车还是对的吧，能节约多少时间啊!” 韩阳不屑地说道：“少说多做，话一多了，就显得你有些娘了，快走吧。” 是四个人结帐后，陆陆续续出了门，荀风在出门前，还跟橘子嘀咕了几句，橘子连连点头。 车子依旧开到昨日的女生宿舍区的楼下，慕雨立刻给叶欣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叶欣便赶来与他们会合了。 “我来介绍一下，她叫叶欣，我的女......性朋友，在这所大学工作，也是昨日死者班上的老师。怎么样，长得漂亮吧?” 慕雨自豪地介绍着，好像叶欣已经是他的女友了一般。 荀风乐呵呵地说道：“欣欣，才几周没见，你好像又瘦了一些。” 慕雨一脸吃惊的表情，拉着荀风的手臂，问道：“怎么回事?你喊她欣欣，你们认识?” 荀风对慕雨说道：“认识啊，认识好多年了，她是秦天的女朋友!” 秦天瞪了荀风一眼，说道：“你别胡说，我们就只是好朋友。” 荀风冲着秦天做了个鬼脸，慕雨则看了看叶欣，叶欣面带羞涩，一双大眼睛始终望着秦天。他顿时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韩阳说道：“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抓紧时间为好。” 他对叶欣说道：“叶老师，不好意思，今天我们来麻烦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你打听。昨天警方在调查取证之后，有没有无意中向你或校方透露过一些裴琳娜的验尸情况?又或者有没有在正常调查工作结束后，再打电话向你询问过什么没有?” 叶欣说道：“今天早晨，我才刚起床，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询问裴琳娜有没有跟我谈起过她在校园外的生活，特别是有否做过援交女。我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只跟他们说我不知道，不曾听娜娜讲过。这种事情她又怎么会跟我说，真不知道警方干嘛要问这些。” 秦天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警方昨天在调查中是否有问过她有没有男友?” 叶欣回道：“有啊，问了好多人呢。不过，大家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她没有男朋友。” 秦天看了一眼韩阳，韩阳也恰好看了一眼秦天，俩人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韩阳又问叶欣道：“叶老师，你知道裴琳娜什么时候来月经吗?” 叶欣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吃惊地说道：“你们不会是怀疑她也怀孕了吧?” 韩阳点点头，说道：“我想警方打电话给你，问她是否有在做援交，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第12页 叶欣“啊”了一声，立刻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她还是个处女。” 此话一处，叶欣的脸上瞬间微微泛红。 秦天赶紧追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还是处女?” “因为我带她去检查过，她这一阵一直身体状况不好，我挺担心她的，所以就带她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医生的检查报告表明没有发现身体异样，所以才建议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因此我才会联络慕雨，求他来帮忙。” 听完了叶欣的解释，韩阳和秦天的脸色一下子都凝重了。 ☆、第三章 隐藏的密室 韩阳瞟了一眼秦天，秦天却依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叶欣，叶欣急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骗你的，你要是不信，我去把病歷复印件和她的检查报告拿给你看。昨天我就带在身上，本想是给慕雨看的。” 秦天这才柔声说道：“我信你，不过这两样东西，希望你都能复印一份给我。” 慕雨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站在一旁。秦天自然能看得明白，他对慕雨说道：“帅哥，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陪叶欣去复印一下东西。” 慕雨一听这话，马上来劲了。笑着说道：“行!没问题，我很方便!” 秦天又说道：“我跟韩阳去案发现场，看看还能有什么新发现。荀风，你去教学区再打听一下vegas丽人阶的情况。记住，所有人两小时后在这里集合，不见不散!” 秦天言毕，众人四散开来，各自分头行事。 “这里就是昨日尸体跌落的位置，看来警察已经清理过现场了。” 韩阳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着这栋宿舍楼的高度。 秦天却没有询问大楼的情况，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附近的绿化带上，不是看看大树，就是瞧瞧灌木。他看得很是认真，几乎每一个枝叉，他都会瞧上老半天，就像是个精于此道的园艺师，在细心研究着各种植物的生长特点。 韩阳不自觉地瞄了他一眼，问道：“秦天，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呢?” 秦天没有回答他，却又忽然俯下身子，半蹲着在地上搜寻着什么。一边地毯式地摸索着，一边嘴里还不时发出各种感嘆词。 韩阳靠拢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拱起的背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秦天这才似答非答地说道：“裴琳娜的死真的是因为跳楼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身轻如燕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简直可以说是身轻如纸了。” 韩阳完全没有听懂秦天的话，什么如燕如纸的，说得是什么鬼? 秦天却反而更是自言自语了起来，甚至还将整个人平躺在地上。 “果然是好身手，除了武侠小说和玄幻小说里那些虚构的人物之外，还真就没在现实中见过如此一等一的高手。” 韩阳只觉得从脖子到耳根子都有一些发凉，他眼里的秦天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一副成狂成痴的模样。 “秦天，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完全不必!我好得很，现在的心情愉快得不要不要的。” 秦天一路探查，当他走到距离尸体位置西侧大约七、八米远的一个窗户前，突然停下了脚步，站直了身体，踮起脚隔着窗户探头向里张望。可惜屋内安了窗帘，在外头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秦天扭头对韩阳喊道：“韩阳，你那里有笔吗?” 韩阳虽然不知道秦天要干嘛，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笔送到了他的手里。作为一名执业律师，通常笔都会随身携带。 秦天接过韩阳递给他的笔一看，失望地说道：“原子笔?这也太细了，没有笔芯子更粗一点的笔吗?” 韩阳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将就着用吧，我总不能出门带支白板笔吧。” 秦天耸了耸肩，随后在窗台下的墙上画了一个记号，并加以描粗。 “好了，笔还你，一会儿我们让叶欣帮忙去查一下这个房间。” 韩阳接过秦天还来的笔，迫不及待地问道：“秦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什么?” 秦天神秘地笑了笑，委婉地说道：“我们出去说吧，这里虫子还挺多的。” 俩人离开了绿化带，秦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落叶，随后开始向韩阳解释。 “刚才我查看了尸体所在位置及附近的树木以及地上的泥土，我发现这些树木都完好无损，甚至连微折或压迫过的痕迹都没有，只有尸体下方的野草有被压扁的迹象。我在想，一个至少90多斤的重物从高空坠落，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居然对这些植物没有造成任何破坏，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韩阳听罢，心里一阵羞愧，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些细节，这个秦天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秦天则继续说道：“另外我发现，地上的泥土除了尸体周围的那些有被踩踏过的迹象之外，从尸体的位置到我做标记的那个窗台出，也有被踩踏的迹象。虽然看不到脚印，但是能明显摸得出，有一部分泥土很僵硬，不如周围的那些泥土松软，说明这一段泥土曾经有人在上头走过，把土质给踩结实了。我虽然看不到那个窗户里的情况，但我相信那里头一定藏有什么我们需要的线索。” 第13页 韩阳对秦天是彻底的折服了，他忽然觉得秦天干网络主播有些屈才，应该去刑警队工作。 “你呢?有什么发现吗?” 韩阳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秦天了，哪会有什么发现，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什么大的发现，但是听了你刚才的分析，我倒是觉得有一点比较奇怪。” “哦?说来听听。” “我看了一下从跳楼的窗户到地面，大概有将近20米的高度，这底下还有这么多树和灌木，跳下来的话，一定会有损伤我。但是我记得昨晚我看到的尸体，身上的衣服只是有些脏，却完全没有被勾破或者划伤，这样的高度摔落，怎么想都觉得会损伤到衣物，甚至是皮肤吧。” “嗯，看来跳楼自杀的说法未必成立，死因应该另有蹊跷，所以说眼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韩阳点头表示贊同，秦天又扭头看了一眼那扇窗户，长嘆了一声后道：“我们先走吧，去等叶欣他们回来再说吧。” 秦天走在头里，韩阳跟在他的身后。从背后看这个小矮子，韩阳忽然觉得“浓缩产生精华”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俩人走了一会儿，韩阳忽然开口道：“秦天，刚才我听你说让荀风去调查一个叫vegas丽人阶，那是个什么东西?” 秦天解释道：“这其实是一个等级排名，我查到在vega里，存在这样一些榜单，根据组织里女性的长相、身材、学歷、能力、财富值等不同方面，然后做出一个排名，形成一份榜单，每年年末更新一次。而其中最引人关注的就是综合实力榜，也就是vegas丽人阶。就好像我们常会看到的歌曲排行榜那样，排出前十位或前二十位甚至前一百位。这两次自杀事件的死者，我发现均在vegas丽人阶上排前十位。” 韩阳说道：“哦，所以你怀疑死者的死因是与这份榜单有关系?” 秦天“嗯”了一声，说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因为这份榜单的排名决定了这些女学生的受欢迎的程度以及被认可度，它代表了一种身份和地位。别以为只有男人要面子，女人若是要面子起来，仅为了嫉妒就有可能杀人。” 韩阳摸了摸脑袋，不解地说道：“这个vega又不是名气很大，也不是世界权威机构，不过就是在奉贤大学城这么一个小区域里而已，它的排名有那么重要吗?” 秦天笑道：“韩阳，这你就不懂了。我举个例子你可能容易理解，比方你读书时的成绩在班里总是排前三，你会在乎一个排倒数第三的人夸你聪明吗?” 韩阳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啊，因为我本来就比那个人聪明。” 秦天接着说道：“对，因为你需要的其实仅仅只是前三里的人认可你的聪明。而你也不会关心你在其他学校里的地位，因为那跟你没关系。这就像vega里头一样，她们四年就生活在大学城里，所以也不关心其他的圈子，她们眼里只重视vega。对她们来说，能够进入vega，比起那些连进都进不去的女学生们，优劣早就已分，而她们唯一想要的就是跟自己在同一个级别上的人仰慕的眼神。概括起来说vegas丽人阶就相当于是榜中榜里的榜中榜，代表了奉贤大学城十所高校里完美女生的最高级别。而目前这份榜单里的前十位已经挂了两个，她们分别排在第三和第七位。” 俩人说着话，已经回到了女生宿舍楼的门口，叶欣和慕雨也都到了。慕雨的手里拿着复印好的材料，叶欣的手里却拿着牛奶和面包。 秦天从慕雨手中接过复印材料，随即又对叶欣说道：“叶欣，我刚才跟韩阳已经查过了，现在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麻烦你帮忙了解一下，宿舍楼里西侧倒数第三间屋子里的情况，最好现在就去。” 慕雨在一旁说道：“小矮子，你让叶欣先休息一下再去吧，她早饭都还没吃，又跟着我们忙了这么久，再不进食肯定会低血糖的。” 秦天根本就没理会慕雨，接着对叶欣说道：“根据我和韩阳的推测，裴琳娜有可能并非死于跳楼。” 叶欣脸上的肌肉顿时一抽搐，立刻说道：“好的，我马上去!” 慕雨伸手拦住了叶欣，很坚决地说道：“吃完了再去，否则你哪有力气。” 他又对秦天和韩阳说道：“我昨天也见过尸体，那脑袋都变形成那样了，若非跳楼，怎么能摔成那德性?你们别没事找事行不行?” 秦天依然没有多言语，默默地看起了复印材料。叶欣拨开了慕雨的手，将面包和牛奶也顺手交给了他，转身便进入大楼内。 慕雨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看着自己为叶欣买的早餐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他怅然若失，一个人失落地走回了车里。 韩阳知道他的心里又被刺伤了，只得走过去安慰这位满脑子都是爱情的富家公子。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叶欣从宿舍楼里出来了。秦天赶紧上前问道：“怎么样?” 而在车里坐着的韩阳和慕雨，也相继下了车，飞奔了过来。 叶欣说道：“房门是锁着的，我让值班的阿姨给我开了门，但屋里没有人。据值班阿姨说，这个寝室是四人寝室，但目前只有三个女学生住，还有一个女学生上学期末退学了。我又问了一下隔壁寝室里的学生，她们说这个寝室里的三个女学生都很少在寝室住，而退学的那个女学生据说是因为要出国念书才退的学。哦，对了，剩下的那三个女学生里，有一个好像还在灵度咖啡馆里打过工，不过前些日子忽然不干了，然后这一阵子也没来学校，听说是回老家奔丧了。” 第14页 秦天脸上顿时洋溢出了一丝莫名的喜悦，他对叶欣说道：“我想要这四个女学生的资料，你多久能准备好?” 叶欣想了想说道：“我得问她们的执教老师要，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这两天老师也都不在学校里，估计要到下周一了。” 秦天抿了抿嘴，说道：“行，那周一尽快给我。哦，不好意思，害你饿着肚子帮我们，你赶紧吃早餐吧。” 叶欣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没事，能帮上你的忙就好。再说，我也希望能找出残害学生的真兇。” 慕雨和韩阳在一旁听着他俩的对话，韩阳的心又飞到了灵度咖啡馆里，慕雨则像是掉在醋缸里一般，手里的面包都快要被捏烂了，牛奶盒也几乎要被捏爆了。 秦天将韩阳拉到一边，跟韩阳讨论起了下一步行动计划，叶欣则转身面嚮慕雨，看着慕雨手中已面目全非的食物，叶欣笑道：“你怎么使那么大力?都快捏得没法吃了。” 她赶紧从慕雨手里拿过牛奶和面包，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慕雨看着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样子的两样东西，对叶欣说道：“你慢点吃嘛，小心噎着。唉，都怪我，把吃的都弄成这样了。” 叶欣笑道：“没关系啦，能吃就好，我没那么多讲究，谢谢你请我吃早餐。” 慕雨看着叶欣满足的表情，喃喃道：“我真想能有机会永远请你吃早餐。” 这时，荀风也回来了。他气喘吁吁，一路小跑着来到秦天和韩阳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哎呀，妈呀，可把我给累死了。” 秦天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没有?” 韩阳赶紧跑回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递给了荀风。荀风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足足能有大半瓶。 解了渴之后，荀风说道：“你们知道这vegas丽人阶是怎么评选出来的吗?” 秦天说道：“难道不是我们所推测的网络投票?” 荀风说道：“当然是网络投票啦，又不是搞人大选举。只不过网络投票者需要一个key，也就是一个激活码。你们知道这个激活码在哪里领吗?” 慕雨抢着说道：“难道不是在网上抽取?” 荀风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激活码需要到指定的地方凭身份证领取，而这个指定的地方据说就是灵度咖啡馆。” 韩阳在一旁无心地说了句：“怎么又是这家咖啡馆?” 荀风听了立刻问道：“什么叫又是这家咖啡馆?它还摊上什么事了?” 没等旁人回答，秦天一句“没什么事”，便将荀风的问题一笔带过。 秦天又对叶欣说道：“我们得先走了，周一记得把材料给我。” 叶欣反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能跟着去吗?” 秦天干脆得回答道：“回咖啡馆去，那里的秘密一定少不了。” 叶欣刚要继续追问，慕雨立刻说道：“那还等什么呀，我们赶紧走吧!” 他的话音刚落，秦天便第一个上了车，荀风和韩阳则紧随其后。 慕雨见叶欣有些想要跟着去，只好和颜悦色得对叶欣说道：“我们要去那里查证一些事，可能会很危险，带着你我......们反而容易分心。你就呆在这，等我们的消息吧。” 说完，他也立刻上了车，关上车门，赶紧开车离开，生怕叶欣会追着他们。 当他们再度回到咖啡馆时，咖啡馆竟然大门紧闭，门把手上还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暂时歇业”。 慕雨摸了摸鼻子，又用手指挑了挑牌子，一脸嘲讽道：“哼，看来这家店还真是有鬼，这摆明了就是做贼心虚嘛!” 韩阳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说道：“多说无益，我们得想办法进去才行。” 秦天问荀风道：“橘子呢?他上哪去了?” 荀风早已经在拨打橘子的电话了，可是连续拨了四、五次，橘子的手机始终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这让荀风也开始有些担忧了。 几个人走近落地窗，仔细得向里头打量着，想要看看究竟还有没有动静。 很显然，屋里的确是一片寂静，既没有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有活人的气息，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我们从离开到现在，不过也就是两个半小时，现在又是正午时分，照常理来说不可能挑这个时候歇业，我看只怕是真的有猫腻。” 荀风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背包里又掏出了一个小包，大概也就cd盒的大小。 慕雨好奇地问道：“胖子，这是什么玩意?” 荀风凑到慕雨的耳边，轻声说道：“万能撬锁工具。” 慕雨眼睛一亮，追问道：“在哪买的?” “淘宝商城!免运送费。” 荀风的回答差点儿让慕雨笑喷了。 “哎唷，我说兄弟，你能不那么逗逼吗?” 荀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玩意网上评价还挺高的，我试过了，真的能开锁。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开一个。要是开不了，我回去立刻给他们家差评。” 秦天在一旁喝斥道：“有完没完了，你们俩哪那么多废话。” 第15页 韩阳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荀风，你去试试看。我们三个给你挡着。” 荀风埋头撬锁，秦天、韩阳和慕雨则背对着荀风，围绕在他周围。 十分钟过去了，门还是没有撬开，慕雨忍不住歪着脑袋说道：“我说你个死胖纸，到底行不行啊，我们三个这样站着很奇怪啊。就算今天路上行人不多，可这也不是死城啊，总有经过的过路人。” 荀风一边使着劲，一边小声地说道：“你别催我啊，这好歹也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 荀风被他们几个人围着，个个都是屁股冲着他的脑袋。因此，他的声音听着就像是从这三个人的裤裆里传出来的。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只听“嘎”的一声，门打开了。慕雨赶忙问道：“胖子，是不是门开了?” “是......开了，不过.....” “不过什么呀?” 慕雨说着话便转回了身子，晴天和韩阳也跟着转身。可是他们看到的并不是荀风，而是咖啡馆的两个服务员。荀风还蹲着没起身呢。 “不过，门不是我打开的。” 荀风说着话，这才慢慢地站起身，脸上流露出无比尴尬的表情。 这时，一个年纪较大的服务员说道：“你们几个居然在大白天里，明目张胆的撬锁。” 荀风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不是还没撬开嘛。” 年纪较大的服务员要求年纪较轻的服务员立刻拨打报警电话。 韩阳赶忙劝阻道：“我说这位大哥，你念在我们都是初犯，而且也没有给店里造成什么损失，就别打报警电话了，我们全都认错!” 很可惜，对方完全没有理会，报警电话照打不误。最后，这个才组合不久的“四大名探”无一落网，直接进了当地的派出所。 四个人在小黑屋里坐了好一阵，民警进来喊他们时，发现慕雨和荀风竟然睡着了，还打起了唿噜，秦天和韩阳赶紧叫醒他俩。 “哟，两位，心还挺宽呢，在这里都能睡得着，想必是蹲点蹲累了吧?” 韩阳站起身向民警解释道：“警官，你好!我是一名律师，今天这件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希望你能听我们解释一下。” “我知道，韩律师，你这可是知法犯法，按理得罪加一等啊。” “我明白，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但我们的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我们实施撬锁的动机并不是为了盗窃，而是为了要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人在哪里呢?你身为一名律师，难道不知道，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採用犯罪的方式来实施所谓正义的行为吗?否则要法律干嘛，要我们警察干嘛。” “是的，你说的都对，我们的确是做错了。这一次的教训，我们一定会牢牢得记住，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好啦，鑑于你们几个都是初犯，而且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所里商量下来，对你们酌情处理，每个人写一份检查，然后找个熟人把你们保出去吧。” “谢谢警官，非常感谢!我们立刻就写!” 民警走了出去，四个人在小黑屋里老老实实地写着检查。写完交给民警之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叶欣。叶欣匆匆赶来办手续，将他们都领出了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夕阳的余辉都开始渐渐隐没。一个踌躇满志的下午的时间都在小黑屋里呆着，该查的没查出来，人生的履歷上还多黑黑的一笔，几个人都感觉有些沮丧，以致于连飢饿感都忘了。 “你们几个可以呀，跑到派出所里调查来了，民警给了你们什么线索了吗?” 叶欣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数落着这四个一脸颓废的男人。 她看了慕雨一眼，说道：“是谁跟我说你们的行动很危险，出于对我的安全考虑，让我在学校里等你们的消息。” 慕雨的脸涨得通红，连瞧都不敢瞧叶欣。但叶欣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她继续说道：“我看这魔都没有哪个地方会比警察局的地盘更安全了，你们是把我留在了危险的地方，自己跑这里来寻找安全感了，是吧?” 她缓步走到秦天跟前，撇了秦天一眼，又说道：“又是谁走的时候那么趾高气昂，连招唿都不打一声，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说是要寻找咖啡馆的秘密去了?” 秦天也没有吱声，任由叶欣在那吐槽。叶欣似乎乐此不疲，说得更开心了。 “咖啡馆的咖啡肯定是没有派出所的咖啡好喝，因为派出所里的秘密更多，只不过都是别人进来交代秘密。你们有听到什么秘密了吗?” 这四个人自觉理亏，所以全都哑巴吃了黄连，有苦也都说不出口了，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叶欣见四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想想在大街上这么训几个大男人也不太好，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于是，她问道：“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还要回咖啡馆吗?” 秦天毅然决然地说道：“必须回!今天一定要找到那间密室。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找到橘子。” 荀风很自觉的立刻拨打了橘子的手机，然而依旧是不在服务区。 第16页 秦天双眉微皱，沉声道：“看来情况不妙，只怕橘子是出事了。不行，我们得赶紧回去。” 五个人即可驱车直奔灵度咖啡馆，这一路上，荀风一直都在拨打橘子的手机。 这一次他们将车子停在了离灵度咖啡馆大约百米开外的地方，并决定由叶欣先去咖啡馆里探探情况。 叶欣独自前往咖啡馆，慕雨又开心担心了，他嘟囔道：“让她一个人去合适吗?会不会......” 秦天说道：“不会!一个普通的女顾客，能有什么问题，你别多想了。” 慕雨听秦天都这么说了，只得闭上嘴，目不斜视地盯着咖啡馆。 叶欣才进去没多久，秦天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我们进去吧。” 四个人迅速地进入咖啡馆，慕雨偷偷地对韩阳说道：“又是昨天那三个服务员，看来是换班了。” 虽然今天是休息日，可是顾客比昨晚也没多多少，叶欣却带着他们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几个人才刚坐定，叶欣便招唿大伙聚拢到一起，她小声地说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看着秦天，秦天想了想，说道：“让慕雨先送你回去。” 叶欣一瞪眼道：“天哥!你过河拆桥，又想要我走!可别忘了，刚才是我来救的你们。” 秦天缓缓地说道：“所以才让慕雨送你回去，你和我们在一起，万一出事的话，就没人可以救我们几个了，所以我才想让你跟慕雨负责接应。” 慕雨赶紧帮腔道：“矮子说得有道理，我们就听他的吧。是得保存部分实力，全搭里头容易全军覆没。” 秦天“嗯”了一声，又对叶欣说道：“听话，现在就跟慕雨走，他人高马大，保护你应该没有问题。我们这边有三个男人，一定会小心应付的。” 叶欣虽然很不情愿，可她也觉得秦天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勉为其难得听从了。 慕雨和叶欣才刚离开，秦天就对韩阳说道：“我估计你应该也看出哪里不对劲了吧。” 韩阳说道：“是不是这堵墙?” 秦天和荀风都笑了，他们这一笑，韩阳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意。 今晚的这堵墙上，竟然又出现了裴琳娜死亡现场的照片。韩阳并没有去确认照片里的人究竟是不是裴琳娜，因为他觉得已经不重要了。即使照片中的人不是裴琳娜，这张照片跟裴琳娜也必然有联繫。而且他今天注意到这堵墙有一股很特别的气味，而这个气味，今天早上他却没有闻到，他猜想很有可能这是一堵翻转墙，墙体有两面都挂着同样的照片，眼前的墙面和墙背面的墙面相比前，只是外观上看多了张照片。 秦天和荀风都开始搜查和摸索起墙面，韩阳则站在那张裴琳娜死亡现场的照片前，眼睛眨叶不眨得盯着这张照片。 他伸出手在这张照片上摸了一会儿，发现这原来根本就不是一张纸质的照片，而是墙体的一部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担心在这堵墙之前站得太久，会让人产生怀疑。因此他回到座位上，并叫秦天和荀风也都坐回来。 三人坐下后，韩阳低声说道：“我估计，机关就应该在墙面上，可能就是裴李娜死亡现场照片的那个地方。不过我用力推过，但没有反应。我估计那可能是一个伪装，或许它后面是一个感应系统或者识别系统。因为那堵墙的那一个部分的温度和周边墙体不太一样。所以，这堵墙的后面百分百有一个密室。” 荀风向韩阳使了个眼色，韩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见荀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类似卡片的东西，上头有一个红色的“灵”字。这个东西韩阳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忽然想起来，这个东西在服务员的工作服上见过。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见过这个，基本上每个服务员身上都有，只是有些不是红色，而是金色。不过......橘子的身上好像没有这个。” 荀风说道：“我听橘子说过，凡是工作满一年以上的服务员都会得到红色的象徵物，而金色的则要工作三年以上的员工才会有。具体什么用处，他也不清楚，向老员工打听，老员工也只是跟他说等他工作满一年了以后，他自然就会知道这个派什么用场。” 韩阳点了点头，荀风继续说道：“这一块是橘子给我的，说是前些天一个在这里打工过的女孩给他的，让他代为保管一阵子，并叮嘱他一定要保管好，但之后那个女孩就一直没来取。” 秦天跟韩阳几乎异口同声道：“原来是她!” 荀风确实煳涂了，问道：“哪个她?你们说得是谁啊?” 韩阳将叶欣早晨说得事儿跟荀风简单地说了一遍，荀风这才完全了解了，他对韩阳说道：“我在想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开启密室之门的钥匙呢?” 韩阳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我认为既然有红色和金色之分，就一定会有差别，只怕红色的未必能打得开。” 秦天说道：“总之，无论如何都先试试看吧。” 荀风“嗯”了一声，韩阳跟着说道：“此刻客人还在，服务员也在店里，而唯一与你们关系较好的橘子，如今又失联了，我们该怎么试呢?” 第17页 秦天说道：“我们先看看再说，时间越晚，店里的客人就会越少，当店里的客人就剩下我们三个时，我们只需要有一个人将他们三个全部引到店外，另外两个人就负责尝试打开密室之门。“ 荀风有些不安，自言自语道：“这样能行吗?这可是落地窗，有没有窗帘遮挡，里头干些什么，外面可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万一其他客人一直坐到这里停止营业怎么办?” 韩阳说道：“我看倒不如这样，现在就把这三个服务员引出去，或者转移他们的视线，然后看看这个东西能否开门。这样的话，不管是否开启，他们都无法确定就是我们干的。而且越多人看到这里的秘密，对我们反而未必是一件坏事。” 荀风表示支持韩阳的想法，秦天说道：“那好吧，可我们三个该派谁去呢?” 韩阳笑了笑说道：“我们俩去，荀风留下来开门，开不开还则罢了，若打开，千万等我们来了，再一起进去。” 三个人商量停当，韩阳和秦天便果断起身，准备去吸引服务员们的注意力。荀风也挪动着身体，越来越紧接目标。 秦天和韩阳来到柜檯前，俩人的眼神只相互交流了一下，便似乎很有默契得开始准备自导自演一场戏来。 “也不知道天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顺利不顺利?” “很难说了，毕竟他们是要去探秘咖啡馆里隐藏的密室。不过，密室现在也只我们的推测，而且就算是有，现在这个点，他们应该也很难动手吧，希望别再把自己又整进派出所才好。” 叶欣一听可急了，一天若是进去两次，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完全是一种消遣警察，拿警察开涮的恶劣行径。中国人有句老话叫“过一过二不过三”，这回再进去，那就成了老油子了，以后万一再有什么事，那就再也没有迴旋的余地了。 叶欣想到这里，感觉一阵后怕。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待着，还得回咖啡馆。与其一会儿再上派出所去捞他们，倒不如现在就去阻止他们，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慕雨一听，慌忙说道：“不行不行，我们这么去，那不是讨骂嘛，我看还是太平点吧。” 叶欣怎么都不依，她一赌气道：“你不陪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反正我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说完，她推开车门，就准备下车，自己打车独自去咖啡馆。 慕雨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拉了回来，认真地说道：“你千万别冲动啊!” 叶欣回头瞪了慕雨一眼，口气生硬地说道去：“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陪我去吗?” 慕雨重重地嘆了一口气，无奈至极地说道：“唉，既然你执意要去，那好吧!我就捨命陪娘子......君子?了。” 叶欣会心地一笑，立刻给自己扣上安全带，然后便马不停蹄得催促慕雨抓紧时间开车。 慕雨知道她担心秦天，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不是滋味，但他也一样放心不下韩阳。所以脚下一个使劲，车子也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到达了灵度咖啡馆。 俩人来到咖啡馆门口，透过落地窗正瞧见秦天和韩阳扭打在一起。店里的客人还有服务员全都围拢着劝架。 叶欣又急了，大声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得又打起来了?” 说着话，她就想往咖啡馆里沖，可没想到又被慕雨一把拽住。 叶欣扭过脸来，怒目圆睁的看着慕雨，嚷道：“你做什么!没看见他们在里头打架了吗?” 她似乎像是真的生气了，气慕雨的坐视不理。 ☆、第四章 往事 慕雨抿了抿嘴说道：“你别急嘛，先看那边。” 他冲着咖啡馆的另一头努了努嘴，叶欣朝着他努嘴的方向望去，看见荀风的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在墙上移动，而他的两眼却不时地回头盯着秦天和韩阳瞧。 叶欣不解道：“他们都打成那样了，风哥为什么不去帮忙劝架，反而、手扶着墙还在看热闹!” 慕雨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他并不是在看热闹，而是在寻找门道。秦天和韩阳可能是在为这个胖子争取时间和吸引注意力吧。” 叶欣好像明白了慕雨说的意思，于是她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他们不是真的打架，只是在做戏而已呀。那就好，真是吓了我一跳，害得我瞎紧张。” 慕雨笑道：“韩阳是个最讨厌打架的人，认为那是在自损形象，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会跟别人动手?再说了，秦天只是个小矮子，怎么可能和韩阳扭打了这么久都还没被撂倒呢。” 说到这，慕雨却有些皱眉，并且一直看着还在寻找机关的荀风。照目前情况看来，荀风这头的进展似乎没有任何的起色，只怕是一时半会未必能找到通往密室的大门。 “那我们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呀?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看热闹吧?” 叶欣的话打断了慕雨的思绪，他犹豫了一会儿，深唿吸了一下，说道：“我们现在进去，等进去之后，你什么都别管，直接去胖子那里，让他别找了，我去拉开韩阳和秦天。”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咖啡馆，叶欣依照慕雨的吩咐，直接走到荀风的身边，而慕雨则挤进人群中，将韩阳和秦天分开。 第18页 “好了，别打了，能有多大的事，犯不着动手吧，大家有什么误会坐下来慢慢谈嘛。若谈不成了，那再打也不迟。而且，你们也别在人家的店里打啊，容易影响到其他的客人。这样，你们要打的话，外头地方宽敞，上外头单挑去。” 韩阳和秦天一见是慕雨来了，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停手了。 “小矮子，你有种跟我上外头去，我今天要是不好好修理你，我以后就不在这混了!” “行啊!走啊，谁怕谁啊!姓韩的，老子今天非削死你不可，你信吗?” 俩人一路呛声，大摇大摆得走出了咖啡馆。见他俩出去后，慕雨大声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吧，这两个人我都认识，我来处理就行了，不好意思，影响大家了，对不住啊。” 慕雨说完，也跟着走出了咖啡馆。客人们纷纷散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服务员也各自回到了柜檯和吧檯里。 韩阳和秦天为了不引起怀疑，依然一路骂着，远离了咖啡馆。慕雨迎了上来，走在他们俩前头，将他俩引到他的车前，三个人迅速地钻入车内。 “慕雨，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陪着叶欣吗，你怎么来了?叶欣呢?” 秦天一上车便立刻问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里还是挺关心叶欣的。 慕雨说道：“叶欣没事，他现在正和荀风在一起呢。还好我来了，阻止了你跟韩阳的这场戏，否则早晚要穿帮。你们打了这么久，两边依旧是零伤亡，你们俩就算是在演戏，麻烦也走点心行吗?而且这个主意也够馊的，你们就不怕群众报警，然后再被警察请去小黑屋里一次吗?” 秦天和韩阳都没接茬，韩阳却问道：“荀风那边怎么样了?那个东西是钥匙吗?” 慕雨左右来回晃动着脑袋，颇为无奈得说道：“我估计是没戏，我在窗外看他忙活了半天，好像还是一副无解的表情。所以我让叶欣去劝他暂时停手，以免引起店里人的注意。” 秦天一下子陷入了沉思，韩阳又说道：“看来红色的不管用，这个东西一定是区分等级的，我们需要搞到金色的才行。” 慕雨说道：“两位，你们确定那玩意是用来开密室门的钥匙吗?我总觉得我们是不是想得有些复杂了，也许这个店只需要这么大的地方，剩下的面积可能给了他们隔壁的店家，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密室。你们是不是侦探片看多了?我知道对事物产生怀疑是人类的本性，特别是看上去越是简单的事物，越容易让人揣测，但你们也太疑神疑鬼了。” 秦天幽幽地说道：“绝对不会错的，这个咖啡馆里有密室，不是我和荀风推测出来的，而是......有人亲口告诉我的。” 韩阳和慕雨都是一愣，韩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不早说?” 秦天忽然神色黯然下来，双眉皱成了一个倒八字，牙齿不断轻咬着自己的嘴唇，显得格外痛苦的样子。 韩阳和慕雨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慕雨试探着问道：“秦天，你没事吧?” 韩阳伸出手臂，挽住了秦天的肩膀，用温暖的语气说道：“秦天，我们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我们却经歷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经歷，如果你觉得我们俩是值得你交的朋友，那你不妨把你的心事告诉我们，我们绝对会挺你!” 透过车窗外的灯光，韩阳和慕雨看到秦天的下巴在微微的颤抖，韩阳甚至感觉到了秦天的身体也在颤抖。他知道秦天一定是遭遇过非常痛苦的事而无法说出口，所以才强忍着那一份悲情，压抑着无法发泄的情绪。 慕雨虽然不太喜欢这个情敌，可是他却是个很讲义气的人，见秦天这幅样子，他心里的“兄弟情结”瞬间就被点燃了。 他拍着胸脯说道：“秦天，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慕雨把话扔在这，今天既然跟你坐在一条船上，咱们就是兄弟。而且，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还会共对生死。你可以问韩阳，我这个人虽然屁话多，又喜欢美女，可是我更在乎兄弟，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只要你当我是兄弟，不管有多困难，我特么都会跟你一起扛!你看我这个头，还有我这身肌肉，就该知道我可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秦天抬起头看了看他俩，什么话都没有说，两只手紧握成拳，眼泪再也无法在眼眶里徘徊，随着身躯的强烈震动，迳自熘达了出来。 韩阳紧紧得将秦天揽住，慕雨也心情沉重地轻拍着他的背嵴。 “你们三个在干嘛呢，怎么都躲到车里了。哎呀，天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被韩阳误伤到了?快点让我看看。” 叶欣的突然出现，让秦天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身子、擦掉眼泪。因为他最不希望自己哭泣时有女孩在场，更不想让女孩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原来，叶欣刚才好不容易在咖啡馆里说服荀风放弃，一转头却见秦天和韩阳吵吵着离开了咖啡馆，慕雨紧跟着又出去了。于是，她决定带着荀风也跟上去，与秦天、韩阳还有慕雨汇合。 韩阳和慕雨全都低垂着头，没有看叶欣一眼，更没有回答叶欣。 荀风在一旁嘆息着说道：“唉，秦天，我记得上一次看你这样，好像还是你祭扫完秦汐的墓之后吧。” 第19页 叶欣瞪了荀风一眼，埋怨道：“风哥，你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事情都过去了，为什么又要再说起它!你们当初非要调查，要我帮你们，我知道也拦不住你们，只好同意了。四个月前，你们一个答应我一定不会再提，一个答应我一定不会再想，可你们......你们俩要是再这样，以后就别再来找我!” 荀风尴尬地闭上了嘴，整个人都缩到了一边。韩阳和慕雨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叶欣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一定是一段三个人都不愿意面对的往事。但叶欣的一番话既然已说出口，俩人也不敢多问了。 “叶欣，我承认自己刚才确实又想到了她，其实这半年里，我每天都会想到她，你希望我忘记，但是我做不到，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为了汐汐的事，我妈到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已经不吃不喝、神智不清了，我都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警方又说暂时查不出，我爸就亲自去查，结果他人也失踪了，失踪前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这里。所以你告诉，我该如何忘掉这些?当我站在我妈的病床前却怎么也叫不醒她，当我做梦都还能看见我爸像个疯子一样走街串巷的喊着汐汐的名字，你让我如何放下?你说我能怎样?” 说到这里，秦天有些哽咽了，他长吁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汐汐在出事前的一个月曾打电话告诉我，说她有一天深夜夜跑晚归，无意间看到一桩绑架案，被绑架的女孩就消失在对面这家灵度咖啡馆里，消失在她的眼皮底下。这个傻姑娘居然没有报警，第二天却带着同学去咖啡馆质问人家。无凭无据的自然人家也不会承认，结果一个月后她就出事了。你别跟我说这只是巧合，这家咖啡馆一定脱不了干系，一个大活人被带进咖啡馆后，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得消失不见了，这里有一定有能藏人的地方!” 秦天突然厉声道：“所以，我就算是把这个咖啡馆拆了，我也一定要找出里头的密室!找到杀害汐汐的人!” 叶欣沉默了，委屈的眼泪直接夺眶而出。她打开车门，径直下了车。站在夜风里，她冷静着自己感觉被伤到了的心。 慕雨见状，赶紧也跟着下了车。叶欣的眼泪似乎是滴在了他的心上一般，让他的心也跟着潮湿了。 韩阳见叶欣下车了，才敢问道：“秦天，听你刚才这么一说，那秦汐是不是就是半年前跳楼自杀的那个校花?” 秦天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是的。” 韩阳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秦天会对看似与他毫无关系的案件调查这么感兴趣，完全超过了一个悬疑爱好者的热衷程度。 韩阳又接着问道：“那个被绑架的女孩后来怎么样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荀风接过话茬，说道：“秦汐看到的那个被绑架的女孩子，在秦汐出事后的第二天就出现了，可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被人绑架过。我也曾去调查过，她的确是对于自己被绑架的那段日子的记忆完全没有，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还是被人催眠了。据说，她再次出现后，好像连性格都变了。我也是因为调查这个失踪女孩才知道vegas丽人阶的。我发现她榜上有名，排在第三位。” 韩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荀风，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会想要调查这件事?” 荀风苦笑了几声，随后从他随声携带着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本老旧的记事簿，递给了韩阳。 韩阳接过记事簿，缓缓地翻开，记事簿的第一页用钢笔写着三个大字“丽灵杀”。 韩阳一页页得翻着，发现这是一部探灵小说大纲，只是r中间提到的内容却与如今的案件极为相似。 荀风看着韩阳吃惊的表情，开始解释道：“这部《丽灵杀》原本是我八年前，还在念大四的时候打算写得一部网络小说。可是当时我才写出了大纲，就因为要毕业实习给搁置了。后来我正式参加工作了，就没有想过要再写小说。半年前看到秦汐自杀消息的各种传闻，发现跟我的小说大纲中所设定的情节很像，感觉就像是现实将我的大纲完善成了一个完整的内容，于是我便开始一直留意着。” 他说着，看了一眼正在车外跟慕雨大吐苦水的叶欣，随后又说道：“我跟秦天认识，还是因为叶欣的关系呢。” 秦天忽然说道：“这一段我来说吧。” 荀风笑了笑，说道：“行，你的丑事还是由你自己说吧。” 秦天“呸”了一声，说道：“什么我的丑事，丢人的是你好不好?” 荀风又笑道：“对，丢人是我丢人了。不过，我看咱们不如让韩阳听完了，再说说到底是谁的丑事吧。” 秦天干咳了一声，说道：“那是五个月前的一天，也是在这家咖啡馆里。当时，我和叶欣正坐着聊天，因为聊天的内容略有些沉重，所以叶欣就哭了。结果，这个胖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训我。好在叶欣站出来解释，否则我估计他揍我的心都有了。” 韩阳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秦天在说什么。荀风在一旁说道：“你这么讲话，谁能听得懂?还是我自己来说吧。当时其实是这样的。正如他所说，那天也就在这家咖啡馆，他跟叶欣正好坐在我身后一桌。他俩一开始讲话很小声，可是不知道为何，叶欣突然哭了，哭得可是真伤心。可是他嗓门越来越大，还竟说些难听的话刺激人家，我当时就觉得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火一下子就冒上来了，于是就想要教训一下这个臭流氓。结果叶欣立刻起身解释，我才明白原来只是一对情侣在斗嘴而已。呵呵，说真的，当时我真想冲上去揍他。至于叶欣，经过闲聊后发现，原来她竟然是我以前的邻居。哎，她长大了，我都几乎认不出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后来了解到秦天也在调查那个案子，他怕牵连到叶欣，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叶欣，好懒叶欣放弃他。至于我跟秦天，说白了也就因为调查同一个案子而走到了一起。” 第20页 秦天瞪着眼睛说道：“你可别乱说，我跟她只是朋友或者兄妹，可不是什么情侣。” 荀风却笑着继续说道：“可人家叶欣那天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哦。” 秦天没好气的“切”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腔了。 韩阳总算是把他们三个人的过往理清了，不知怎的，他居然说了一句“够精彩”，把荀风给逗乐了。 荀风问韩阳道：“韩阳，那你跟慕雨为什么会调查这件案子?” 韩阳嘆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一言难尽，总结下来就是慕雨为了追求叶欣，为向她表忠心，硬拽着我过来陪他治疗叶欣的学生裴琳娜的心理障碍，结果反而稀里煳涂捲入了裴琳娜的命案。” 荀风笑道：“呵呵，你是最无辜的一个，我表示同情你。” “没事，我是个律师。学了这么多年的法律，对于案件的真相，我也希望有一个水落石出的答案，也算是能告慰亡者。” 韩阳将记事簿递还给荀风，荀风小心翼翼地又收入他的挎包中。 这时，秦天突然转回身，说道：“你们俩快看，咖啡馆门口那个人!” 韩阳和慕雨同时向车窗外望去，荀风顿时一惊，脱口而出道：“橘子!” 秦天说道：“靠!一下午没消息，终于出现了!” 话音刚落，三个人非常有默契的一同下了车，直奔马路对面的咖啡馆而去。 慕雨被他们三个的关车门声惊动了，扭头一看，三个人飞奔着向马路对面跑去。 他看了看叶欣，一脸懵圈地说道：“怎么回事?” 叶欣急道：“哎呀，什么怎么回事!赶紧过去瞧瞧啊!” 说话间，叶欣也跟着跑了过去。慕雨赶紧熄火锁车，追着叶欣跑了过去。 橘子在夜色中正探着头，偷偷滴得向咖啡馆里望着，忽然下意识地感觉到有人在向他逼近，所以勐一转头，只看见三个黑影冲着他而来，吓得他立刻拔腿就跑。 秦天、韩阳和荀风发现橘子竟然逃跑了，更认定橘子在耍他们。可是他们又不敢喊住橘子，怕喊声会惊动咖啡馆里的人。于是，三个人均都一提气，拼命地追着橘子不放。 叶欣毕竟是女孩子，很快就赶不上了，慕雨追上叶欣后想让叶欣留下，他一个人去追，可是叶欣就是不依。慕雨毕竟不是秦天，因此他面对叶欣的任性，只能屈服了。 “啊，你干什么?” “你别动，我抱着你跑，否则你跑不动的，反而会追丢。” 慕雨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叶欣给抱了起来，然后撒开两腿直追跑在前头那三个人。 叶欣被慕雨抱着，害羞得不敢抬头了，可是低着头却又恰好靠在慕雨宽厚的肩膀上，更让她心跳不已。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男人这么抱过，叶欣感觉到脑子一片眩晕和空白。 大约跑出去离咖啡馆能有百十来米时，荀风立刻大喊道：“橘子，你给我停下!别跑了，我是你风哥!” 橘子一听果然是荀风的声音，这才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大口地喘气起来。 秦天、韩阳和荀风追到他身边也停下了脚步，三个人也是喘个不停。 秦天走上前，在橘子的身边坐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个臭小子......还挺能跑啊!整整一个下午......都在跟我们玩失踪是吧?” 橘子一边喘着，一边摆着手说道：“我......没有，上午你们走了后，我去收拾桌子，可是......” 说到这里，橘子竟然泣不成声起来。这让秦天一时不知所措，说道：“可是什么呀，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劲呀!接着说啊!” 荀风和韩阳也走到橘子身边，荀风说道：“橘子，我这种体型你都认不出我来，还拼命地跑，你是想累死我吧。” 橘子忽然站起身，一下子扑到荀风的怀里不断得哀嚎着，就像个长时间受婆婆气的小媳妇，终于找到了靠山一般。 荀风将他拉开，柔声地说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好说。” 韩阳也说道：“是啊，有什么事跟我们说，看我们是否可以帮到你。” 就在他们等着橘子给答案之际，慕雨抱着叶欣也到了。三个人见叶欣被慕雨抱着，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倒在他的怀里，顿时全都傻了眼。尤其是秦天，更是脸色都变了。 慕雨依旧公主抱着叶欣，虚脱般地说道：“你们总算停下来了，跑得我快断气了。” 韩阳一脸惊愕的表情看着慕雨，用手指他怀里的叶欣，说道：“你们俩这是......求爱成功?” 叶欣听韩阳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慕雨的怀里，使劲地挣脱着慕雨的臂膀，慕雨这才将她稳稳地放下来，等她的脚尖着地了才撒手。 叶欣下地后，红着脸看了秦天一眼，眼神中满是歉意，可秦天却刻意地迴避了她的目光。 荀风微微嘆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橘子，你先别哭了，你刚说道你正在收拾桌子，之后到底怎么了?” 橘子慢慢地停止了哭泣，两眼泪汪汪地看了荀风一眼后，即刻低下了头，一个劲摇晃着脑袋。 与荀风的和颜悦色相比，秦天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大声地喝道：“别晃了，你到底说不说啊!” 第21页 橘子被秦天这么一吼，脑袋立即不敢晃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神有些茫然地说道：“当我收拾完桌子，把杯子放去吧檯准备清洗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打给我的。哦，就是以前在店里工作的一个女孩，风哥知道的。” 荀风说道：“就是给你那个红色灵字卡的那个女孩?” 橘子“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她在电话里叮嘱我只管听她说，别吭声。然后就告诉了我她的所在，让我带着那张卡去找她。可是我把卡暂时交给风哥了，本想跟她说明情况，她却将电话挂断了。我只好跟两个同事撒了个谎，然后去了她那。” 荀风问道：“你没把东西还给她，她怎么说?” 橘子对荀风说道：“她开始很生气，随后向我打听你职业还有为人。还反覆强调要我告诉你，那个东西一定不能落在一个叫天女星的组织手里。哦，对了，还有，她让我赶紧辞职别干了，并切还说我们的咖啡馆里其实有一个暗门，暗门就在咖啡馆一侧的墙上，但只有主控室里能打开。而且，当这面墙上出现死亡提示照片时，暗门是无法被开启的。暗门的后面藏有许多间密室，并且这些地下密室还有一个出入口在街角处的网咖里。但网咖的暗门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秦天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果然和我们猜想的一样。” 韩阳却嘆息道：“唉，没想到跟我推理得正好相反，原来是墙上没有那种照片时才能打开。” 慕雨像是在听故事一般，询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橘子又继续说道：“后来发生的事却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韩阳忽然又说道：“我想后来应该是突然出现了咖啡馆的人，哦，不!严格地说应该是vega的人，也就是你说的天女星组织派来的人。” 橘子一惊，警觉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韩阳说道：“如果我分析得没错，从你打电话开始，他们就都知道了，我想那个女孩应该也清楚，所以让你只听她说，而你别说话。”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韩阳身上，韩阳也开始陈述起他的推理：“既然这个咖啡馆里确实有暗门和密室，暗门又由主控室控制，那么主控室必然有监控设施，我估计可能就是我们认为的普通监控摄像头。而它的声音收集器，只怕就是在我们以为是密室开关的那张死亡预告照片后面，我们只是把它误当成感应器了。所以在咖啡馆内每个人所讲的话，主控室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韩阳随意走了两步，又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他们一定是察觉到了橘子的异样，所以才派人跟踪他。我感觉他们的目标不是橘子，而是要找到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一定是他们的漏网之鱼，所以必须找到她灭口。橘子跟荀风和秦天之间几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联络，他们都没有动橘子，我估计也是因为他们知道那个女孩一定会联繫橘子。果然今天终于等到了机会，于是跟着橘子找到了那个女孩，可是他们却没有立刻动手，是因为他们想要知道这个女孩究竟了解他们多少事情。所以直到那个女孩把重要讯息都向橘子传达完毕后，他们才下手。但他们原以为瓮中捉鳖的事情，却没想到让橘子给跑了。不过我估计按橘子刚才的伤心程度，我猜想恐怕那个女孩应该已经被杀害了，很有可能还死在橘子的面前。” 橘子几乎惊呆了，而且还很错愕，他瞪着双眼，惶恐地说道：“你......你不会是他们的人吧?” 韩阳笑道：“我如果是他们的人，你还有命在这里说话吗?” 他忽然收起了笑意，严肃地说道：“刚才只是我的推测，现在该由你来说一下实际情况了。并且，你最好坦白你跟那个女孩的关系!” 橘子一脸的忧伤，颓废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跟她不只是同事，其实我是她的男友，我们交往三年了，她叫陈玟玟，还是个大四的学生。可是，自从她在这个咖啡馆打工之后，我感觉她整个人都变了。总是神秘兮兮的，还经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韩阳追问道：“说些听不懂的话是怎么样的话?” 橘子答道：“好像绑架、杀人之类的，还有什么排行榜，我当时真的都快疯了，我以为她的脑子进水了。那段时间里，我们经常吵架。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有绑架、杀人，干嘛不去报警呢?后来，我为了想弄清怎么回事，我就也到这家店里工作，可我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前一阵她忽然提出辞职，临走给了我那个东西，然后就失去了联络。我去她的学校问了她的同学，他们跟我说她回老家奔丧。可我跟她是老乡，她的父亲早亡，母亲带着她，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早就不在了，她的母亲又是独女，家里根本没亲戚，她的母亲当天还电话过我，问我们今年国庆节的时候回不回去。所以这奔丧的事情从何说起?我这才觉得或许如她所说的那样，这里真的有问题。” 荀风开口道：“所以当我跟你说了我们在调查的事，你很爽快地表示愿意配合我们，还把那个东西给了我。” 橘子点点头，又说道：“可是今天，我万万没想到有人跟踪我，更没有想到她为了掩护我，被那些人......用刀给捅死了，还把她......直接拖走了。” 第22页 橘子又开始哭了起来，眼泪很快便阻断了他的话语，淹没了他的思绪。 秦天对慕雨说道：“帅哥，又要辛苦你一趟了。” 慕雨当然明白，他说道：“没问题，我也想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秦天又对韩阳说道：“韩阳，这次我们俩要分开行动了，你跟荀风去一下街角的那家网咖，我跟慕雨还有橘子去一下陈玟玟出事的地方。” 韩阳和荀风均表示没有意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叶欣，此时却开口说道：“那我呢?是不是又要让我回去?” 秦天看了看叶欣，说道：“你跟着我们。” 叶欣习惯性地怒道：“我不要!” 秦天和慕雨都是一愣，叶欣这也才反应过来，畏畏缩缩地问道：“天哥，你刚才是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秦天说道：“你不要的话，我们可以送你回学校去。” 叶欣立刻说道：“不不不!我要去，我不回学校!” 才说着话，她便迅速地站到了秦天的身旁。 这时，秦天问橘子道：“橘子，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吧，光坐在这里哭是没有用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真相，找到真兇，才能让你的玟玟不白死在恶人的手里。” 橘子抹去眼泪，站起身说道：“走!我这就带你们去!” 几个人再次分头行事，这一次他们没有约定再碰面的时间，因为谁都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只能互相祝愿彼此平安。 车辆来到海思路附近的一条未命名的路段上，这条小路上都是一些棚户区的老房子，里头很多户人家都已经搬走，不居住在这里了，因此显得格外冷清，小路上根本看不到看不到行人，道路两边的住宅里也少有灯明。 晚上不比白天，白天容易看清门牌号，晚上却很难。慕雨不得不把车停下来，四个人下车开始寻找。橘子虽然白天来过，可是到了晚上，却还是有一点失了方向感。 几个人大约花了能有半小时，才好不容易找到了陈玟玟与橘子约见的地方。 橘子轻轻推开房门，几个人相继入内，橘子又将灯打开。随着灯光的亮起，橘子顿时一惊。 “怎么屋里都空了?白天明明有好多东西在的呀。” 秦天丝毫不觉得意外，他知道兇手一定会将命案现场处理干净，不留下一点作案过的痕迹。 “我记得当时玟玟明明就是在这里被捅死的，怎么地上的血迹都没有了?” 橘子还在迷茫地说着，并且查看着当时在他的印象中应该会留下线索的每一个地方。 一间十来平米的房间，几个人找了足足能有一个小时，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秦天走到橘子身边，问道：“橘子，你当时是怎么逃走的?” 橘子指了指与大门相对的一个窗户，说道：“我就是从这里跳窗逃跑的。可现在窗户、窗框、窗台似乎都被擦拭干净了，什么痕迹都没了。” 秦天又问道：“你是在逃跑前看到他们把陈玟玟杀死并把尸体带走的?” 橘子回想了一下，说道：“我当时看见他们在玟玟的胸口扎了两刀，腹部又扎了两刀，鲜血很快就把玟玟的衣服全部染红了，顺着衣服还不断往下滴。玟玟用尽最后的力气叫我快跑，我就从窗户跳了出来，转回头再看时，就看到他们拖这玟玟出去了。” 秦天又问道：“当时他们拖着她的尸体出去时，她是脸面冲上还是背嵴冲上?” 橘子反问道：“天哥，这有什么关系吗?人都死了，怎么拖出去还不是一样。” 秦天没有回答他，转身出了屋子，掏出手机，打开照明灯，在地上仔细查看起来，一直从门口一直查到小路上。 慕雨和叶欣也跟了出来，想要看看秦天在找什么。橘子一个人在屋里待着害怕，也跟了出来。 秦天在小路上搜索了差不多有二、三十米远，终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尘土，对慕雨说道：“你们有查出些什么吗?” 慕雨和叶欣摇了摇头，橘子跟在慕雨的背后，说道：“天哥，你有什么发现吗?” 秦天皱着眉头说道：“兇手很狡猾，所有可能出现的痕迹全部都毁灭了。” 橘子看了看乌漆麻黑的四周，有点无措地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秦天却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似的，根本没有听清楚橘子的问话。 而此时，天空渐渐地开始起风了，慕雨轻敲了一下秦天的手臂，轻声地说道：“喂，秦天，要是这里查不出什么，我们就先回去吧，我早晨出门时看天气预报说今晚是要下大雨的，我们还是先把叶欣送回学校去吧。今天查了一天，我看她跟着我们也累了吧。” 秦天回过神，赶忙说道：“嗯，好的!我们先回去吧，看来这里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四个人回到车上，匆匆地离开。也许是这一带靠近东海边的缘故，起风没多久，雨水就跟着来临了。 叶欣可能是的确有些累了，上车后不久便睡着了。橘子坐在她的身边，望着车窗外，默默地想着心事。秦天坐在副驾驶座上，也与慕雨没有任何交流。车内安静得只能听见雨滴打落在车窗上的声音。 第23页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后，秦天说道：“我们是先送叶欣回去吧。” 慕雨并没有接话，他显得有些迟疑。秦天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捨不得吗?” 秦天的话恰是说中了慕雨的想法，只是慕雨并不愿意承认。 ☆、第五章 内部疑点 慕雨脸一红，慌忙解释道：“不是捨不得，我只是担心而已。” 秦天好奇地问道：“你担心什么?” 慕雨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刚才听你们说咖啡馆内有监视和监听设备，那我想叶欣帮助我们调查的画面应该也被拍到了。昨晚韩阳已经被袭击了，所以我担心叶欣也会同样遇到什么危险。” 秦天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叶欣后说道：“这个我也无法保证，但是就韩阳和橘子他们俩目前都还好好的这一情况来看，我觉得叶欣应该暂时也不会有事。从以往的绑架和杀人案件来看，vega的所有目标似乎都只是vegas丽人阶上的女学生，只是不知道这个陈玟玟是否也在其列。” 橘子突然开口说道：“她肯定不在里头，不过也就是因为不在，所以她才一直都耿耿于怀!我曾听她说过，一定要挤入这个什么榜。” 秦天一脸困惑地说道：“我最疑惑的也就是这里，从以往那几个被绑架和自杀的案件来看，这些人都是排在前十位的佼佼者，可为什么这一次vega要追杀一个甚至连榜单都未曾进去的人?这好像有些说不通啊。” 慕雨随口说道：“她知道的太多了，杀她灭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秦天“啧”了一声，说道：“不对，我和荀风对于vega的事知道的也不少，也没见他们追杀我俩，恐怕并不是因为知道太多的关系。况且即便她知道的很多，但没有一样是有实际证据的，即便报警了，警察也不可能有大动作，况且以她个人之力也是绝对无法跟一个庞大的组织去斗的，vega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任由我跟荀风调查。在他们看来，我们俩也许只不过是两只翻不了天的小猴子罢了。” 慕雨说道：“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 秦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提高了嗓门说道：“难道她掌握了他们杀人的证据?” 秦天随后看了一眼橘子，橘子连连摇头，一脸惶恐地说道：“天哥，你可别看我啊，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跟我说过。” 慕雨却说道：“我们理一下目前为止我们无法解释的几件事吧，我一直也都没想明白。首先是秦汐死亡的疑点，特别是她为什么会仅在几天之内怀孕?其次是我所拍摄的咖啡馆的照片里，为什么在裴琳娜死前，咖啡馆的墙上就会有她死亡现场的照片?第三是那个失踪的女孩，为什么她会被释放而不是被杀掉?如果是因为vegas丽人阶的关系，那么她就早就应该一命归西了才对。还有第四是vega为了什么目的而要杀人?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秦天实在无法回答这些问题，同时又觉得慕雨问这些问题很幼稚。若是这些问题都能想明白了，何必还要这么辛苦的追查呢?追查不就是为了理清这些事嘛。 秦天虽然没有答话，可是橘子却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听玟玟提到过一个研究和应用超自然现象的组织，据说“天女星”的背后势力好像就是这个超自然现象研究和应用组织，她当时似乎是一起过这个组织的名字，可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慕雨一听到“超自然现象研究和应用组织”，变得莫名的兴奋起来。 他激动地问道：“你那个玟玟真的是这么说的?是专门研究和应用超自然现象的组织?我书没怎么读好，你可别骗我。” “是的，她的确说过。” “靠!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直以为是闹鬼，现在解释得通了。” 秦天冷笑了一声，说道：“什么狗屁研究和应用超自然现象的组织，我看无非就是打着灵异的招牌装神弄鬼的把戏而已。” 慕雨笑道：“秦天，看来你是一个纯唯物主义者，非但不信鬼神，也不信超自然现象。” 秦天撇嘴一笑，说道：“我是没有主义者，什么主义都有可能信，什么主义也都有可能不信，全凭我一时的心情。” 橘子又插话道：“不管你们俩信不信，反正这种事我是信的。科学解释不了，不代表它不存在，只能说明我们的认知水平还太有限。” 秦天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就别在这里科普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吧，灵异不灵异的，跟你没多大关系。” 橘子碰了一鼻子灰，耸了耸双肩，往后坐上一靠，不再说话了。慕雨偷偷笑了笑，而此时，车子也已经差不多来到校区了。 慕雨还是非常贴心得将车开到教职工宿舍楼下，然后又特地下车，从后备箱里取了一把伞出来，打着伞把叶欣送到了她的寝室门口，才转身离开，临行时又千叮咛、万嘱咐她无论如何都要将门窗关好。 等慕雨回到车里，橘子微笑着说道：“你的情话说得也太久了吧。” 秦天直接伸出手在橘子的脑袋上用力地拍了一把，疼的橘子叫了一声，赶忙继续开启他的聋哑和冥想模式。 第24页 慕雨问道：“秦天，现在我们是去接他们俩吗?也不知道他们在网咖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天却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你有烟吗?” 慕雨一愣，然后说道：“你座位前的储柜里有，顺便拿一根给我。” 俩人点上了烟，慕雨将天窗打开并向上微微翻起以使烟雾可以排出。 橘子闻到烟味，说道：“两位大哥，车上还有人呢，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秦天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随手向后一扔，香菸恰好落在橘子的领口上，随后冷冷地说道：“你要是抽的话，我可以给你点上，你要是不抽，那就给我闭嘴。” 慕雨笑了笑，贊道：“屌!有腔调的。” 橘子拿起烟又递还给秦天，并且说道：“我不抽菸，对身体没好处，我还不想早死。” 秦天深吸了几口，随后打开车门，下车扔了菸头。紧接着，他却勐然打开了后座车门，一把将橘子从车里拽了出来，然后拖着他往车外用力一扔。 橘子倒在地上，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裤和鞋子，他顿时就懵了。岂料秦天还没完，跨上一步，直接坐在橘子的身上，挥起一拳就打在橘子的右侧脸颊上。这一拳打得又狠又准，直打得橘子当时就口角留血。在车里的慕雨也被这场面吓傻了，赶紧下车跑至秦天身边，拉住了又打算出拳的秦天。 “秦天，住手!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他啊?你冷静一点，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生事，别忘了我们才从派出所出来。” 秦天怒目圆睁，直勾勾地盯着橘子，面目尤为狰狞。雨水从他的鼻尖、脸颊滑落，在路灯的照射下，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剑尖，随时都会刺出一般。 “慕雨，你放开我!我就是要揍他不可!” 橘子双手反撑着地，与双脚配合着使整个人一步步向后退去，眼睛里的恐惧表露无遗。 慕雨死死得拉住秦天，大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秦天!你发什么疯啊，为什么非要揍橘子?” 秦天一边在挣扎中依旧想要挥舞他的拳头，一边狠狠地说道：“你撒手!我没发疯!我忍到现在了，揍他已经算是对他客气了!” 慕雨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手上再一使劲，将秦天的手腕向后一扣，抬起脚膝盖向秦天的后腰上轻轻一顶，秦天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向前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地。 慕雨大声喝道：“够了，别再打了!有什么话先说清楚!” 秦天被慕雨压着，完全动弹不得，只得泄了全身的劲，瘫坐在地上。 慕雨又去将橘子扶起，带了回来。然后将他俩都搀扶进车里，自己也上了车。 “好好的都发什么神经，有什么过节就说出来，然后再打!这大雨天都特么想得病吗?案子还要不要调查了?还是说你俩打算住个院、偷个懒?要是不想干的话就早说，别折腾自己，也连累别人!” 慕雨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子。 橘子委屈地说道：“我真不知道天哥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什么了?” 慕雨也是一肚子火，吼道：“你特么给我闭嘴，现在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说完，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给韩阳打了个电话。 “喂，阳子，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们现在过来......差不多了是吧?那好，你们就在网咖门口等着，我过来接你们。还有，今晚我们是回不去了，我这里两位武戏都开锣了......你们等我过来，你跟胖子自己问他们吧......嗯，就先这样了，挂了。” 慕雨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脚上一使劲，用力一滋油门，车子飞快得驶离了学校。 好在一路上秦天和橘子都没有再发生口角，应该说俩人根本就互不理睬，慕雨才能顺利得将车开到网咖。 接上了韩阳和荀风，慕雨决定在附近找个宾馆先安顿下来。全身都湿透了，不赶紧洗个热水澡的话，很有可能会感染肺炎。 五个人开了两间房，秦天和荀风一间，韩阳和慕雨一间，只是他们俩的房间里加了个床给橘子。这也是韩阳的主意，既能省掉一个房间的费用，又可以保护橘子的安全。 橘子有些抗拒，不太满意地说道：“我自己掏钱行吗?我想单独一间。” 韩阳劝道：“你现在一个人住实在不安全，万一发生什么，我们根本照顾不到。” 橘子一脸嫌弃，嘟囔道：“我不习惯跟两个陌生的大男人挤一间房。” 慕雨真打算去洗澡，从橘子身边经过时，在他的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骂道：“你小子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吗?要不是因为你，我跟阳子早就回市区了，还用得着在这跟你窝在一起?你倒还有脸不乐意了!再敢屁话多，我就狠揍你一顿，再把你扔到隔壁房里，让秦天搂着你睡!” 橘子白了慕雨一眼，但人却老实了许多，那些原本打算狡辩的话，也被吓得咽回肚子里去了。 可是，慕雨却对橘子敢对他翻白眼这个动作看得是一清二楚。因此，他二话没说，对着橘子的脑门又撩起了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相当的清脆响亮。 橘子委屈道：“你干嘛呀，我都已经不说话了，你还打我!” 第25页 “你有种用你那眼神再蔑视我一次看看?我给你脸了是吧?你知道我这身衣服有多贵吗?要不是因为你，会淋成这样吗?你还特么给我脸色!” 韩阳在一旁说道：“慕雨，够了啊，别老是动手。好歹你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动不动就说脏话，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还有点文明人的样子吗?” 慕雨气唿唿地说道：“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粗人，大学考不上，我爸才送我去国外念的书。在国外这么多年，书没怎么好好念过，无非就是用钱混了几张文凭，混了个野鸡大学的博士学位而已。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什么脾气，你还能不知道?” 韩阳的心情似乎也一般，但他的骨子里仍是一个中庸之人，所以不愿与人多争吵。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以理相争，慕雨绝对会与他翻脸，所以他也不说话了。 没人再唱反调了，慕雨像是打了胜仗一般，得意洋洋地走进了卫生间，打算舒舒服服地洗个澡、解解乏也顺便可以取取暧。 橘子见慕雨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韩阳身边，小声地问道：“他一直是这种火爆脾气?” 韩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回答道：“他是神经质的脾气，你是吃不准什么时候会无意中捅在了马蜂窝上，然后就惹恼了他......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三个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橘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后退回到他本来坐着的地方，带有些遮掩地说道：“没怎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被天哥揍了一顿，接着又被这位帅哥一路唾弃。” 韩阳根据他的经验，一眼便看出橘子的神色上的变化，也听出了他言语上的避重就轻。只是他并没有立刻点穿，仅仅只是问道：“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橘子答道：“我们里里外外都查看过了，所有的线索都被毁掉了，什么也查不出来，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韩阳拖着长音“哦”了一声，紧接着又问道：“刚才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去和你女友碰面的时候是几点?从你女朋友那里逃出来又是几点?” 橘子不假思索得回答道：“我到她那里大概是上午十点多，逃出来的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多吧。” “那我们一直打你的手机，为何始终无法接通?” “哦......那边的信号......实在不稳定，大部分时间是收不到网络的。” “呵呵，橘子，你是看见我害怕吗?” “没有啊......怎么会呢，嘿嘿。我看见你......我怕什么呀，你又不会害我。” “那你干嘛讲话变得结结巴巴的?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心里有鬼所以说话才吞吞吐吐。” “是吗......我有吗?哦......可能是刚才的事情我还没缓过劲来吧，你看我现在讲话不是挺正常的嘛。” 韩阳盯着橘子看了半天，只看得橘子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 “阳哥，你别老盯着我看行吗?我......长得没那么好看吧。” 韩阳呵呵一笑，随即放下茶杯站起身，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的地干起他自己的事情。 橘子偷瞄了一眼韩阳，悄悄地将手机拿了出来，背转过身子，在屏幕上按了一番后，又悄悄地塞进了裤兜里。 只是他的这一举动，却被韩阳用眼角的余光全都看在眼里。 过了没多久，房里的电话突然响起，韩阳接起电话，是秦天打来的，让韩阳去他们房里，有事情商量。 韩阳挂上电话，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大声说道：“慕雨，你洗好了没有?” 慕雨把门打开，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髮，一边问道：“谁来的电话?” 韩阳说道：“秦天让我去他的房里，可能是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这里就拜託你了，记得别再打骂橘子了。” 说完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慕雨走出浴室，瞅了一眼橘子，不屑地说道：“你也赶紧去沖一把吧，免得感冒了，这里可没人伺候你。” 橘子见到慕雨确实有些害怕，所以慕雨的话音才刚落，他已经钻进了卫生间，锁上了门。 慕雨也不管他，躺到床上，打开电视机，无聊地翻看着不同的频道。 “秦天，你找我什么事?荀风呢?” “他在洗澡呢，我找你过来确实有事，是关于刚才去陈玟玟出事地点的一些搜查发现。” “嗯，好啊，我也正想跟你交流一下。刚才我发现橘子的举动似乎有些异常，讲话也有些闪烁其词，我总觉得他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呵呵，韩阳，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看出来!其实这也是我找你过来的原因之一。” 韩阳走到秦天身边坐下，说道：“好，有什么发现，你就说吧。” 秦天凑近韩阳，轻声说道：“我怀疑陈玟玟根本就没有死!” 韩阳的上眼皮微微抬了一下，看得出他确实有些吃惊。 秦天继续说道：“我刚才在事发现场仔仔细细地查看过，现场根本就没有过激烈打斗与挣扎的痕迹。我们到达现场时，现场只有一间十多平方米的空屋子，而橘子却说他上午去的时候，屋子里有好多东西。试想要绑架杀人的团伙，怎么可能还有闲心逸致去干搬东西的活，而且还是搬得那么彻底。即便说陈玟玟手里可能有不利于他们的证据，也没必要搞得像搬家一样，这样做目标也过于太明显了。另外，从现场的整洁程度来看，明显是有认真打扫过的痕迹，我只听说犯罪团伙破坏现场的，没听说过犯罪团伙还打扫现场的。最主要的一点，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屋子外头却有两条明显的拖痕。也就是这两条拖痕，让我很生气，一时忍不住凑了橘子。” 第26页 韩阳说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因为这两条拖痕才导致你怀疑橘子在隐瞒事件的真相?” “是的!这两条拖痕非常明显是人为做出来的，拖痕大约十多米长，拖痕的终点处能看到因为路面积下灰尘而微微隆起的两个小月牙痕。我目测了一下这个月牙痕最宽处的长度，大概有七、八厘米的样子。我推测应该是鞋子留下的痕迹。如果说一个女人被拖着走，她是脸部朝下的话，那应该是脚面的鞋头处产生的拖痕，这显然是大了太多。但如果是脸部朝上，那就应该是脚跟处的鞋跟部分产生的拖痕，但这明显还是大了。所以，唯一的解释就只有橘子在说谎，这两条拖痕是他人为做出来扰乱我们视线的。他一定是用手拿着自己的两只鞋子从门口往外拖，才会有那么大宽度的月牙痕，那应该是他的鞋跟的宽度。也因为是刻意为之，所以拖痕才会那么明显。” 韩阳想了一想，点点头道：“你分析得还是挺有道理的。可橘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是为了保护陈玟玟的安全，那我觉得至少在我们面前，他没必要把他的女友给说死吧。但如果说真有其事，那就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橘子也被骗了，他在现场看到的可能只是局部或根本是一个假象，但他却凭主观臆测去还原了某个场景。” 秦天轻嘆了一声，随后直接躺在了床上，痴痴地看着顶灯，说道：“嗯......你分析得也有可能，那照这么说来，这个陈玟玟就很值得怀疑。” 韩阳揉了揉眼睛，又撩拨了一下额头上的头髮，幽幽地说道：“在没有亲眼看见陈玟玟的尸体之前，我会一直对她的死保持怀疑态度。” 俩人相互将这一天的所有调查发现总结和交流了一下，达成了不少共识。 秦天笑道：“我们都是一路人，只相信能令自己信服的真相。为了揭开谜团，哪怕每天都在作死作活。” 韩阳也笑道：“或许是吧，心里只有黑白的人，往往日子过得是会比较辛苦，因为太爱跟自己较真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律师，很多人都劝我干嘛不睁一眼闭一眼，依法举证是律师的本分，揭示真相那是警察的事，何必活得那么累呢?” 秦天“嗯”了一声，缓缓地说道：“韩阳，其实说起来，从我妹妹的死开始，便一直有许多人觉得可能是有鬼魂作怪，或者是有什么邪术导致。裴琳娜的死或许会使那些人更觉得是灵异现象作祟。还有那个失踪又出现的女学生，那墙上的死亡预示照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调查了也快半年了，却还是未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真的觉得对自己很失望。说句心里话，你也别笑话我，有时候甚至连我自己也觉得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信仰在重压之下真的有可能会动摇，可能也是因为我疲累了，身体和心理都觉得空乏了吧。” 韩阳一直看着秦天，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秦天，秦天的脸上一副长时间熬夜的倦容，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空洞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心酸的凄凉，往下耷拉的嘴角勾勒出了内心的失望和沮丧。 秦天也真的很疲惫，韩阳看着他，很自然得换位思考着自己，若自己遭遇与秦天同样的家庭变故，自己恐怕绝对做不到像秦天那样的冷静和坚强。即便只是刻意的伪装，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下来的。 “秦天，今晚放松一下自己，好好睡一觉吧。别老想着抓兇手的事了。弦要是绷得太紧了，早晚都会被拉断的。” 还没等韩阳把话说完，秦天已经沉沉地睡去了。这可能是秦天这半年里睡得最有安全感和最踏实的一天，这段日子以来，他从来都是自己面对夜晚的孤独和寂寞，面对在噩梦中的挣扎和颤抖。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劝他醒来，告诉他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睡眠上。因此，睡觉对于他来说成了一种压力极大的罪恶感。 韩阳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正打算离开，恰巧荀风从卫生间里开门出来。 “韩阳，怎么这么快要走了?你跟秦天聊完了?” 韩阳赶忙向荀风使了个眼色，并摆了摆手，然后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说道：“小点声，秦天已经睡了，千万别再吵醒他，他真的太累了。” 荀风小声得连续“哦”了几声，然后跟着韩阳一同走到门外，用手拉着门，并把脚卡在门和门框之间。 “你跟秦天谈得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基本没多大进展，还是一脑袋解不开的谜题。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想问问你。我看橘子跟你的关系似乎特别好，我想知道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荀风说道：“我跟橘子?我们俩就是在咖啡馆里认识的啊，没什么特别，只是服务员和客人的关系而已。而且，我和秦天还是同一时间认识他的。至于他为什么不太喜欢秦天，却信任我多一点，我也不知道原因了。” 这句话才刚说完，他又傻笑道：“难道是因为我胖的可爱，所以可爱的胖子比较容易亲近的关系?” 说完，他竟独自“呵呵”得乐了起来，似乎很欣赏自己的自嘲方式。 韩阳并没有觉得好笑，反倒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比起胖子可爱而容易接近这个理由，他更愿意相信别人是因为觉得胖子的头脑都比较简单，所以才比较容易利用更有说服力。 第27页 他笑了笑，说道：“嗯，这的确是你的优势，别人是羡慕不来的。那你也早点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天还得接着调查网咖的事。” 荀风笑道：“行!那我去睡了，你跟慕雨也好好休息吧。橘子要是不老实，明天我替你们说说他去。” 荀风客客气气地和韩阳道了声“晚安”，关上房门回屋了。韩阳却没有回房，他一个人忧心重重得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经过这一天两夜，虽然看似掌握了不少的线索，可是却又感觉像是陷入了更大的困境之中。线索全部都是横向的，聚拢在一起依旧无法向纵向深入，看似知之甚多，然而又都只浮于表面。他心里不免也会想，警方虽然至今未能破案，但恐怕掌握的信息量也不会比他们几个掌握得要少。他越来越觉得，如果按着常规的思路走下去，那也只能是走了警方侦破案件的老路罢了。想要揭开这个离奇兇案的真相，那就必须打破常规的思维，用貌似不合理的推断，来解释不可能的现象。 他在走廊上徘徊了差不多能有半个小时，这才回到房间里。橘子和慕雨都已经睡下了，他尽量使自己的动作都幅度小些，生怕动静大了，吵醒他们俩。 沖了个澡出来，他走到床边，见橘子把被子全都踢在了床下。于是，他弯下腰将被子捧了起来，轻轻地盖在橘子身上。正要转回头上床睡觉，却发现压在橘子枕头底下的手机，露出一段的屏幕似乎在闪烁发光。 韩阳想起在他离开房间之前，橘子曾偷偷地摆弄过他的手机，似乎像是在跟什么人发消息。于是，他悄悄地将手机从橘子的枕头底下抽了出来。 手机是锁住的，有密码无法打开。但是从消息提示上，却能清晰得看出这是一条微信消息，而且这条消息的内容也是一览无遗。 韩阳看了一眼，发来消息的人名是个暱称“逐风者”，这个暱称立刻让他的心头一震。他曾看过荀风的记事簿，八年前原本荀风打算写得那部小说《丽人劫》中所使用的笔名正是“逐风者”! 再看回復消息的内容上写着“组织已另有安排，你按原计划实施”更让韩阳觉得头皮发麻。 他用自己的手机对着橘子的手机拍了张照，随后将橘子的手机塞回枕头底下，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任凭脑子自由发挥。 他想到了荀风和橘子的关系绝不是表面看着得那样简单，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俩人的关系可能远比他想像中要更不一般。还有微信消息中所提到的“组织”，究竟是什么组织?是“vega”还是那个对超自然现象进行研究和应用的组织……亦或是别的什么他们还未曾了解到得更大也更神秘的组织。 他越想越觉得困惑，越想也越觉得害怕，甚至开始审视自己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加入到这场跟他本无任何关系的案件侦破中。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不成器的小律师，又不是断案如神的警察，何必要狗拿耗子呢?现在内外皆是谜团，敌友难以分清，他打心眼里感到一阵茫然。 好在他还算是个想得开的人，也比较会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多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又能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就一定不是个好方法，没准沉溺在苦海无涯时，就能遇到仙人指路也未可知。 他劝解了自己之后，便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去洗澡了。其实他也知道，只有心里放下包袱，才能继续与其他人相安无事，特别是目前这个阶段，尚还无法判断荀风和橘子究竟是哪个组织的，是否和自己在同一个阵营，因此更加不宜树敌。眼前，不管是非敌非友，还是暗敌明友，这对他来说都行。 不过，韩阳躺下之后却并没有睡好，因为橘子半夜里微弱的动静让本来就容易惊醒的他，很自然地将自己处在了梦与醒的交替之间。 凌晨三点左右，橘子突然鬼鬼祟祟地从床上起身，穿好了衣裤和鞋袜，拿起手机便匆匆地出了门。 韩阳微睁着双眼，并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橘子的一举一动。 橘子才一关上房门，他便从床上一跃而起，连蹦带跳得来到门口，把脸贴近房门，听着外头的动静。 他又想到那条微信消息的内容写得清楚，让橘子按原计划实施，如今凌晨到了三点多出门，在韩阳看来必然是和实施计划有关。但他对所要实施计划的具体内容并不急于知道，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和荀风的关系，以及他们俩的真实身份。 隔着门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韩阳确确实实听见了另一扇房门打开的声音。他暗自确信，这个“逐风者”应该就是荀风没错。 不一会儿他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以及急促走远的脚步声。他这才打开房门，小心谨慎地来到秦天和荀风住的屋，又一次趴着房门在那听墙脚。 房间里有明显的动静，韩阳隔着门板就能听见里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韩阳刚想敲门，却突然心生一计。他迅速跑回自己的房间，边推边喊醒了还在唿唿大睡的慕雨，并大声得对慕雨说：“快起来，橘子跑了!” 慕雨被韩阳一折腾，总算是醒了过来，再看看房里确实不见了橘子的踪迹，神志一下子清醒过来，立刻穿起了衣服问道：“他人呢?” 第28页 韩阳又重复了一遍“他跑了”，便立刻跑去砸秦天的房门。 果然来开门的是荀风，韩阳二话不说，一下子便闯了进去，摇醒了已经坐起身但仍然有些迷煳的秦天。 秦天忙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跑了?” 韩阳假装无辜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不过，一个大活人，他真要想跑，我们想拦也拦不住。” 秦天立刻拨打了橘子的手机，韩阳却在一旁一直偷偷地观察着荀风。 慕雨从隔壁的房间跑了过来，关上了房门，进门就立刻紧张地说道：“各位，真对不起了，是我一时的疏忽，才让那小子给逃走了，我现在就出去找他!” 说着话，慕雨就要出门去找人，韩阳赶紧拦住他，又故作生气地说道：“你别出去添乱了，你知道他上哪儿了，你就这么去找?” 橘子的手机又是不在服务区里，秦天看了一眼荀风，仿佛在说：“你和橘子熟，你有什么主意?” 荀风明白秦天的意思，他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时间，说道：“我看我们还是这样吧，现在都已经过了凌晨三点半了，我们几个人盲目地出去找也不是办法。而且，他要是有意要避开我们，我们也确实很难找到他，倒不如等到天亮以后，我们再去他或者是陈玟玟以前经常会去的地方找找看。你们觉得呢?” 慕雨说道：“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以前经常会去哪里呀。” 荀风笑道：“这个我知道，他曾经有跟我提起过，等今天一早，我们不妨去试试运气。” 秦天嘆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 韩阳突然对荀风说道：“我还是有点担心，你说他会不会去找vega的人?他的女友可是死在他们的手里。” 荀风说道：“我觉得那倒不会，他胆子本来就不大，又经过了一次惊吓，绝对不会有胆去找vega的人，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如何能找到他们。现在这个点，那家灵度咖啡馆也关门了。” 韩阳又说道：“要不你再打个电话给他试试，他跟我们都不熟，跟秦天又有点误会，现在也只有你还是他比较愿意搭理的人。所以，用你的手机打给他，没准能打通也不一定。” 荀风的脸上微微掠过一丝尴尬的表情，然后将手机拿起来，给橘子打了过去。可惜，依然还是不在服务区。韩阳站在他的身边，利用他良好的视力，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荀风手机上设置的登录密码。 找机会查看荀风的手机成了此刻韩阳心里一个最迫切的想法。 ☆、第六章 潜伏的揭秘者 荀风将手机随手搁在了桌上，然后苦笑着说道：“看来我也一样没戏，很明显他就是有意在躲着我们所有人。” 慕雨嘆息道：“这个橘子简直就像是个扫把星，竟给我们添麻烦了。” 荀风笑道：“别这么说嘛，他毕竟年纪还轻，做事肯定有欠考虑。不过，要是没有他的话，我们也不会知道那么多线索，不是吗?” 秦天不悦道：“我说荀风，你怎么总是护着那个橘子呢，他跟你是亲戚吗?” 荀风顿时面露难色，只得傻笑道：“他当然不是我的亲戚，再说我哪有护着他啊!得了，不去说他了，我先去上个厕所。” 荀风刚进了卫生间，韩阳便立即走到荀风的手机跟前。趁着秦天和慕雨都没有注意到，他赶忙拿起手机，输入密码登录后立刻打开微信，可是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微信里没有任何对话记录，全都被荀风删除了。 韩阳又粗略地查看了一下微信里的通讯录和群组，在所有的群组中，一个叫“揭秘者”的群引发了韩阳的兴趣，因为他发现这个群里一共才九个人，却有五个人的头像照是警徽。 正当韩阳瞧得出神的时候，荀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韩阳赶紧关掉了微信，又按下手机开关按键，让手机屏幕恢復到黑屏的状态。随后装模作样得拉开了窗帘，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 见荀风出来了，秦天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明早再行动，那就抓紧时间睡吧，保存好体力。” 荀风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韩阳动过他的手机，因此他也对韩阳和慕雨说道：“是啊，都回去睡吧，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干活嘛。” 韩阳和慕雨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心有些愧疚的慕雨坐在床头问道：“过几个小时再去找人，真的不要紧吗?” 韩阳很诡异地笑道：“我想橘子也许是个命大福大的人，自有神灵庇佑的，最起码这几个小时里应该出不了事。” 慕雨一听倒也乐了，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也相信神明这种东西了?这不是你的style吧?” 韩阳微微一笑，故弄玄虚道：“你就放心睡吧，依我看他现在只怕是神与魔都不会随便剿灭的对象，因为他的利用价值对两家来说都很大，所以至少可以肯定性命是无忧的。” 慕雨转过头，瞪大了眼睛望着韩阳，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阳子，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神与魔都不敢动他?他的利用价值在哪里?你能不能说得再明白一些，我都有点发懵了。” 这次韩阳并没有笑，而是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他说道：“橘子绝非是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那个陈玟玟只怕也是如此。看来真相一定是远比我们现在所看到得会精彩许多。” 第29页 韩阳的这一番话，让慕雨更是听不懂了。不过，韩阳没等他开口，便抢先说道：“好了，你也别多想了，快点睡一觉吧，也没几个小时能做你的春梦了。” 慕雨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无奈得躺下，自己琢磨起韩阳的话来。 韩阳倚靠在床上，脑子里想到刚才试探荀风时，荀风对橘子偷跑的反应，以及微信中那个叫“揭秘者”的群，他很肯定了橘子跟荀风之间的合作关系，而从群里的成员来看，荀风多半也是跟警方有关。这也就是说，荀风很可能是警方派来的。橘子跟他有关，说不定也可能是警方的人员。虽然还不能完全确认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但至少可以确定，荀风和橘子至少还是自己的同盟，应该不会对他们几个不利。 “揭秘者”中一共有九个人，荀风既然是其中之一，那么说明在调查这些案件的人里，必然不会只有荀风一个是作为伪装和潜伏的人员，那么另外八个人应该也正躲在暗处，或者说至少这八个人中有一部分人也一定是在此地隐匿起了自己，并且换了种身份，以便于暗中进行深入的调查。 但韩阳有一点却想不明白，如果说“揭秘者”是警方人员的身份，那为什么又要秘密调查此事? 他思量了许久，脑海中给出自己的回覆就只有一个。这和一般的派遣人员卧底还有所不同，官方介入调查，并採用这样的方式，只能说明这一系列案件的背后，绝对不单纯只是杀人和绑架那么简单。而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恐怕官方也未能破解，目前所有的疑点都表明这一切都必然是蕴含了更大的阴谋在里头，所以为免于打草惊蛇，只得暗中进行。 想到此处的韩阳，既有一丝兴奋，却又有些许恐惧。兴奋是因为他与生俱来就有着这对事物逻辑分析的挑战欲，恐惧是因为他感到已经将自己推进了极度危险的事态发展里。前方还有很多未知的谜题等着他去解析，而这些未知的谜题也有可能彻底禁锢他未来的人生。 他不知道是否该将自己的发现与推断，一併告知秦天和慕雨。他很担心他们知道的越多，距离死亡就会越近。尤其是秦天，还背负着丧妹失父之痛，只怕根本无法冷静面对某些残酷的现实。况且，他尚不知道荀风和秦天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荀风接近他和慕雨的动机是什么，现在他唯一清楚的就是整个调查过程必须要继续进行下去。 他终于想明白了，就目前手头掌握的线索来看，已经不仅仅只是指向vega，有一些可能是指向这些“揭秘者”，所以才会显得多而凌乱，无法拼凑和组合，因为根本就是两拨人的不同信息。 “揭秘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vega的犯罪意图到底是什么?支撑vega的幕后黑手又是一股怎样的势力? 韩阳绞尽脑汁、想破头皮都未能让自己理清楚思路，只觉得眼前都是雾霾，前行只能靠摸索。不知不觉中，他便在这些烧脑的问题里渐渐地睡去。 清晨，秦天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感觉很是惬意，因为这一夜，他总算没有做过噩梦。他看了看时间，又扭头看了看隔壁床的荀风，却发现荀风不在床上。他喊了两声，也没有人答应。 他又再次看了看时间，手錶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三十五分。这么早，荀风会去哪里? 他穿好了衣裤下了床，伸了个懒腰，将窗帘拉开，周日清晨的马路上并没有多少人。 做完了洗漱工作，他想打个电话给韩阳，可转念又想到他和慕雨昨晚应该没怎么睡好，所以决定先不去叫醒他们，让他们多睡一会。不如先联繫荀风，问一问他去了哪里。 电话响了许久，荀风才接起，说是正在外头给他们几个人买早点呢。秦天挂断电话后居然乐了，他跟荀风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就从没见过荀风替谁买过早点，反倒是他常常带早点给荀风。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这胖子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有这份心了。 秦天上了趟厕所，出来后烧了壶热开水，为自己泡上了一杯茶。一边喝着茶，一边坐等着荀风带着早点回来。 半杯茶水下肚，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秦天接起电话一听，是韩阳的声音。韩阳也是起了个大早，如今也正在房里喝茶，看时间已过了七点一刻，所以打个电话过来碰碰运气，看看是否也有如他一般早起的鸟儿。秦天告诉他，已经晚了，早起的鸟儿很早就飞出窝去觅食了。 电话挂上才不久，韩阳便来敲响了秦天的房门，秦天开了门，立刻将韩阳请了进来。 “秦天，早啊，我还以为你跟荀风都在呢，没想到他居然出去了。” “是啊，说是买早点去了。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我就从来没见他给谁买过早点。你跟慕雨可真是有面子，我也算是借了你们的光，第一次有机会吃到他买的早点。” 韩阳一听就觉得这里头一定有问题，荀风这么早就单独出去，多半是因为橘子，很有可能是和橘子去碰面。又或者是跟其他人有约，也许就是其他的一些“揭秘者”。不过韩阳却是不露声色，因为他也很想看看荀风的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秦天和韩阳闲扯了一会儿，慕雨也熘熘哒哒得走了进来，睡眼惺忪地说道：“你们一大早就坐在这里聊天，还敞开着房门，心可真是够宽的。” 第30页 韩阳笑道：“你赶紧回去洗脸刷牙吧，听说荀风买早点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慕雨挠了挠头皮，又将脑后翘起的乱发捋顺，臊眉搭眼地说道：“不会就是我们住的宾馆隔壁的那一家吧?我还真的有点饿了，刚才开窗透透气，我就闻到楼下早点的香味飘散进来。看下面也没什么人排队，估计他很快就能上来了，那我先去洗脸刷牙了。”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嘴里还念叨着：“两根油条，一块糍饭糕，最好再来杯甜豆浆。” 秦天忽然站起身，打开窗户探头向下张望了一眼，然后又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韩阳看在眼里，微笑着说道：“怎么啦?想看看荀风是不是在楼下?” 秦天“嗯”了一声，说道：“从我打电话给他到现在，已经过去有四十多分钟了，楼下也没什么人排队，他怎么会去这么久?难道没在这里买早点?” 韩阳依旧保持着微笑，淡淡地说道：“也许他觉得这家的早点不太好吃，所以上别家去买了吧。胖子一般都比较会吃，所以对食物的要求可能也会讲究一些。” 说着话，他也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的街道，仔细观察着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一切景象。 他一边凝视窗外，一边问秦天道：“秦天，你跟荀风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你对荀风了解多少?” 秦天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并不怎么了解荀风，只知道他是个写网络灵异小说的，但是写得东西似乎没多少人去看，我也劝过他别总写那些恐怖的东西，不接地气而且纯熟扯蛋，还是找份正经的工作容易养活自己。不过他也总是笑笑，说是现在90后和00后的人就爱看这些不着边际的玩意，太接地气的那些，不适合他们这帮还没有多少人生阅歷的人去看。我跟荀风都比较注重个人隐私，所以一般我都不会问他较为私人的问题，而他也绝对不会打听我的私事。平时我们只有调查的时间段里会在一起，调查结束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里。他在网上码字，我就在网上播音。一旦回到自己的生活圈，我们之间联繫都变得很少，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我们互加了微信，但也从没说过一句话。” 韩阳突然转回头，看着秦天，问道：“你有他的微信帐号?” 秦天点点头，随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给韩阳看了一下荀风的微信号。 韩阳接过手机，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微信帐号中的朋友圈信息量很少，而发的内容多半也是一些从网站上转发的信息。最重要的是，这个微信号与凌晨在荀风手机中看到的微信号，并不是同一个。也就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临时申请的小号，目的只是为了不暴露他自己的身份罢了。 秦天见韩阳看得那么投入，以为他也想要加荀风的微信，于是便说道：“你要是想加他就加呗，不过我感觉他发的东西都挺无趣的，而且他好像也不怎么用微信。” 韩阳赶忙说道：“哦，不是啦，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写网络小说的人，朋友圈里应该会有许多有趣的素材之类的，或者是一些小段子，所以才想看看。不过现在看来，也的确是挺无聊的，说明我对网络写手的认知还是有偏颇。” 秦天笑道：“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胖子的生活我们的不懂。” 韩阳笑了笑，便立刻站直了身子，继续望向窗外，等待着荀风出现在他的目光里。 秦天又给荀风打了个电话，可是这一次，电话却是无人应答。秦天连续拨了几次，就是没有人接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荀风却并没有出现，慕雨倒是穿戴整齐，再次来到秦天的房间。 “这个死胖子怎么还没有回来，不就是几步路的事情嘛，真是够慢的。都快饿死我了，要是他再不来的话，我们就自己下去吃得了。” 秦天瞟了一眼慕雨，说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心急，再等一会儿，应该也饿不死你吧。” 慕雨瞪眼道：“哎哟，我可不像你，你长得小胳膊小腿的，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当然是不会觉得饿了。” 韩阳听了他们俩这番对话，生怕他们又会槓起来，立刻转回身，说道：“我说你们俩别一大早还没等吃上早饭呢，就都先啃起火药了，行不行?现在我们应该先关心一下荀风的下落，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做呢。” 秦天原本正打算要数落几句慕雨，听了韩阳这么一说，便咽回肚子里了，慕雨也闭口不再作声。 韩阳再一次望向窗外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这个熟悉的身影不是荀风，而是叶欣。看叶欣几步一回头，行色匆匆地朝宾馆的方向走来。那左顾右盼的样子，似乎像是被人跟踪了似的。 韩阳向着她的身后望去，在距离她三十米开外的地方，确实有两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尾随着。 “咦，她怎么来了?” 韩阳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秦天和慕雨几乎同时问道：“谁来了?” “叶欣，不过她好像被人跟踪了，我们得下去帮她一把。” 韩阳转回身，发现秦天和慕雨都已经离开了房间，刚才还斗嘴的俩人，此刻的步调倒是非常一致。 第31页 秦天和慕雨来到宾馆外，看见了不远处的叶欣，同时也发现了她身后的那两个可疑男子，秦天立刻对慕雨说道：“你去把叶欣带走，我去缠住那两个男人。你记得接上叶欣后，马上打电话给韩阳，让他赶紧离开宾馆。” 说罢，秦天直奔那两个男人而去。慕雨也不敢耽搁，立刻朝着叶欣迎了过去。 叶欣也看见了他们俩，有些喜出望外，赶紧小跑了起来。而一直尾随她的那两个男人，似乎也加快了步伐。 慕雨快步超越了秦天，来到叶欣面前，一把拉住叶欣，轻声说道：“跟我走。” 秦天经过他们俩身边时，也低声说了句“赶紧离开”，便加快了脚步，向那两个男人走了过去。 慕雨拉着叶欣紧走几步，拐进了点心店。秦天则低着头，快步向前，在与那两个男人擦肩时，他忽然假意被绊倒，并且一把抱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小腿。那两个男人被秦天这突如其来的倒下给吓了一跳，全都一低头，本能得向后退了一步。 此时，周围的行人也多了，一见到这样的场景，凑热闹的本性全都促使他们纷纷涌上来驻足观看，还有人立刻拿出手机拍照。 慕雨站在门口探头张望，瞧见了这一幕，知道机会来了。他立刻将车钥匙交给叶欣，让她赶紧去宾馆里找韩阳，找到韩阳后就开车走，自己则去帮秦天脱身。 叶欣拿上钥匙便往宾馆里走，韩阳此刻已经在大堂里办理完了退房手续，见叶欣跑了进来，很自然地上前问道：“叶欣，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跟踪你。” 叶欣将车钥匙交给韩阳，催促他先上车再说。韩阳接过车钥匙，带着叶欣便往停车场走。 俩人上了车，韩阳开着车离开了宾馆。车子经过秦天假摔的现场，见慕雨正在人群里煽动群众“声讨”那两个跟踪叶欣的男人，暗自觉得好笑。 慕雨看见了车子已停在马路对面，赶紧搀扶起佯装疼痛的秦天，对众人说道：“我先送这位兄弟去医院，这两个无良的人，麻烦各位好心人一定要将他们送到派出所去，太没有道德了，人高马大的还欺负人家一个小个子。麻烦大家给我们让条路，谢谢!” 他说着话，便背起了秦天往韩阳这边跑来，叶欣迅速替他们开了车门。俩人上了车后，韩阳即刻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韩阳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你们俩还真行，配合得还挺默契的。” 慕雨颇为自豪地说道：“那当然，出来行走江湖，全凭优异的演技。” 秦天却对叶欣说道：“你不要紧吧，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你?” 叶欣有些惊魂未定，喘着气说道：“今天一早，风哥消息我，说是有样东西要我转交给你们，他把你们住的地方告诉了我，然后约我出来碰面。可我按时到达约定地点时，却并没有见到他。我等了好一会儿，原本刚想要给他打个电话，却见他神色慌张、极不自然得走了过来。他在离我不远处的长凳上坐下，然后反倒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不要走过去，因为有四个人在跟踪他，那些人想要抢夺他打算交给你们的东西。他说他把东西就放在长凳下，他去把那些人引开后，再让我过去拿。说完这些，他就把手机搁在了长凳下，接着就起身走了。没多久，我就看见的确有四个人跟了上去。我等他们一走，立刻去把手机捡起来，然后就往这里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四个人里有两个人居然折返回来，就一直跟着我。” 韩阳立刻问道：“他的手机呢?” 叶欣把荀风留下的手机拿了出来，交给韩阳，韩阳将车子靠边一停，对慕雨说道：“你来开车。” 他下了车后，转坐到了副驾驶上。慕雨坐上驾驶座后，重新发动车子继续上路。 韩阳看了看手机，手机的音量键被调成了静音模式，难怪刚才打荀风的电话，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打开手机，检查了所有即时通讯软体包括微博和博客，都没有任何发现，全部记录都已经清空，甚至包括通讯录。他又查看了简讯和电话簿，简讯的内容为空，电话簿里所有的联繫人均已删除，来电里也只有秦天和叶欣这个人的通话记录。他接着翻看了相册，相册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最后，在情急之下，他将手机从手机壳里取了出来，却赫然发现一把钥匙粘在手机壳上。 秦天探头看了看钥匙，说道：“就一把钥匙?也没别的了?一点提示都没有，这......这算什么嘛。” 韩阳说道：“我先收着吧，既然他交给我们，那一定是至关重要东西。荀风现在又遇上了麻烦，我想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找到荀风再说吧。” 秦天点点头，慕雨也说道：“找到死胖子，我非修理他不可，请客吃个早饭都能把自己给请丢了，到底还有没有诚意了?” 韩阳说道：“那我们就先去他和叶欣碰头的地方去找找线索吧。” 慕雨说道：“哦了，那叶欣来指路，我们现在就过去，营救那个死胖子。” 叶欣伸手重重地打了一下慕雨，愤愤地说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跟他分开都快一个小时了，我真的怕他出事。” 慕雨疼得喊出了声，可是听叶欣那么说，他只得柔声对叶欣说道：“我不就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嘛，干嘛那么用力打我。你放心吧，胖子这个人运气好着呢，而且看得出他其实脑子很灵活，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他肯定不会有事的。应该是已经把跟踪他的人给甩了，然后自己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了吧。” 第32页 说完，慕雨不敢再多啰嗦，就怕再次惹恼了叶欣。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秦天突然开口问韩阳道：“为什么你能打开他的手机?我记得他的手机是有开机密码的。” 韩阳没想到秦天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一时有些语塞，支支吾吾地答道：“哦，那个......荀风......他把密码给取消了。他要把这个手机给我们，自然不能有密码，否则我们该怎么看呢?” 说完，他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却没想到，秦天接着又问道：“那把钥匙是粘在手机壳上的，你在手机里也没有找到什么重要讯息。说明荀风根本就没打算要我们打开他的手机，既然没有这个打算，又何必多此一举把开机密码给取消呢?” 慕雨也跟着说道：“是哦，阳子，你怎么能打得开手机?” 俩人这一问彻底把韩阳给问住了，脸上尽是尴尬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看来想瞒是瞒不过去了，只得道破自己对荀风身份的推测了。 岂料韩阳刚想开口，叶欣却说道：“天哥，风哥确实是把开机密码取消了，手机我也打开看过。原本是想看看有什么那么重要东西只能让你们几个知道，而我不能知道，结果看了看里头，什么都没有。风哥也真是不按常理出牌，通常人家留下个手机，肯定会被认为是手机本身藏有什么秘密，谁知道他居然会把东西常在手机壳里。” 秦天“哦”了一声，说道：“看来荀风确实还是挺长心眼的，方法用得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接着他又对韩阳说道：“韩阳，不好意思，刚才怀疑你了。虽说我本不该如此，但是荀风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我也比较焦虑，你......原谅我，别往心里去。” 韩阳回道：“没事的，我没在意。目前大家都很担心荀风的安全，会有这样的疑虑也很正常。所以，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荀风，时间拖得越久，他陷入危险的可能性就越大。” 慕雨问道：“那我们有什么计划吗?现在我们相当于在大海捞针，总不能到处乱找乱寻吧。” 秦天说道：“这倒不用担心，我想荀风一定会留下让我们能找到他的线索的。” 叶欣看了看车窗外，说道：“就快到了，我和他就在前面的街心绿地里见面的。” 秦天高度警觉地望向窗外，慕雨也开始放缓了车速，向左右两侧得窗外眺望起来。而韩阳却悄悄望了一眼叶欣，没想到叶欣竟然也在看他。 韩阳心里有些忐忑，也有些疑虑，他知道叶欣说了假话，因为手机上的确存在开机密码。可是叶欣为什么要帮自己解围?是想要帮荀风隐瞒掉他的其他身份，还是不想让秦天突然知道了以后会难过?如果说是前者，那么叶欣会不会也是那个“揭秘者”群中的一个成员呢?如果说是后者，那么似乎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来说通她的这一举动。思前想后，他不得不认为叶欣应该也是个“揭秘者”。 网络写手、大学助教......韩阳又开始怀疑起这个“揭秘者”群究竟是不是由官方设立的，还是说仅仅只是私人团体，由一些对案件侦破感兴趣的人组成，当然这些人里也可以包含本身就吃这碗饭的警务人员在内。如果假设再大胆一些，这个也是之前曾考虑过的，荀风和叶欣是否都有可能根本就是警察，只是换了一种身份来掩饰......若真是如此，这些长时间潜伏着的身份伪装者，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这到底是一个多大的布局? 韩阳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思绪一片混乱。他恨不得直接将叶欣拉到一边，立马找她问个明白。 慕雨将车停了下来，对大家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然后分散开寻找，记得注意各自的手机，一旦有什么发现或是风吹草动，就赶紧通风报信，千万不要擅自涉险。” 秦天跟着说道：“大家核对一下时间，不管有没有发现，两个小时后，我们都必须回到这里，明白了吗?” 几个人纷纷点头，随即一起校对了一下各自的计时工具，便要开始分头行动。 正当几个人要出发时，慕雨却说道：“叶欣不能单独一个人行动，她刚被人跟踪过，单独走的话，实在太危险了。” 秦天说道：“那叶欣跟着我，我会照顾她的。” 慕雨“切”了一声，轻蔑地说道：“就你这体型还照顾别人?我看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叶欣还是跟我好了。” 秦天怒道：“慕雨，刚才在宾馆里，我看在韩阳的面子上，已经忍你了，你现在还来劲了是吧?” 叶欣突然嚷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别吵了行不行!真是都爱都自说自话的，问过我的意见没有?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一个人一组，那么我决定了，我就跟韩阳一组好了。” 韩阳顿时傻眼了，一脸懵逼的看着叶欣，慕雨和秦天也深感意外。 叶欣焦急地催促道：“行了，你们都别磨蹭了，好不好?别再浪费时间了。” 韩阳嘆了口气，拉起叶欣就走，慕雨和秦天对望了一眼，也是互不服气得往不同的方向开始搜寻。 韩阳拉着叶欣走了一路，回头再看，已不见了慕雨和秦天的踪影，于是他放开叶欣的手问道：“为什么?” 第33页 叶欣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见到他们俩做些无聊的争执而已。” 韩阳说道：“我说得不是这件事，刚才你为什么要帮我?荀风的手机明明就有开机密码，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帮我隐瞒?” 叶欣笑了笑，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 韩阳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是的!” “等我们找到风哥，让他自己告诉你吧，我来传话可能会有偏差。” 韩阳又是一愣，表情异样地问道：“你似乎很确定可以找得到荀风?” 叶欣神秘的一笑，说道：“你就跟我走吧，是他拜託我来带你过去找他的。” “你知道荀风没有出事?那么那两个跟踪他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别说两个跟踪他的人，就是有二十个跟踪他的人，风哥也不会有事的。” 韩阳见叶欣笑得很灿烂，看来很有把握荀风没出意外，难道这场跟踪的闹剧都只是为了配合荀风演一场故事?目的就是为了让大伙能分开行动，好制造出单独与自己见面的机会? 韩阳虽然是这么想，可是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离谱了。 叶欣看出了韩阳的困惑，说道：“vega的人追踪风哥和我是事实，但是风哥却是有意让他们追踪的，而我只是配合风哥演了场戏，将计就计得为他吸引掉其中一部分人而已。” “那么手机里的钥匙又是怎么回事?” “那确实是风哥放在里头的，在早晨的电话里，其实风哥已经把他的计划都告诉我了。按照他的计划，他现在应该是在街心绿地外的芙蓉桥下等我们，我们赶紧过去吧。” 韩阳一边跟着叶欣前行，一边问道：“他和秦天关系好，却为什么偏要单独见我呢?” 叶欣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去问他了。不过他和天哥的关系，应该没有你和慕雨的关系那么铁吧，毕竟他们俩相识的时间也就半年左右。” 韩阳突然一改话题，问道：“你喜欢秦天吗?” 叶欣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反问道：“是慕雨让你来问我的吗?” 韩阳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根本就无所谓你是否喜欢秦天，因为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认定的目标，是不会放弃的。” 叶欣微笑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韩阳回答道：“虽然荀风说你喜欢秦天，可是我却并没有感受到多少你对他的情感。爱是一种很有感染力的东西，不但会影响到相爱的人本身，同时还会影响到他们周边的人。而你除了偶尔的某些行为表现像是在对旁人证明你爱他，可是却明显少了一些来自内心的东西。” 叶欣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又展露出了笑容。她说道：“爱情这种事情外人很难明白，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被爱的那个人需要被爱的方式也有很多种。” 韩阳察觉到了叶欣表情上的转变，所以他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个人走出了街心绿地，来到了“芙蓉桥”下。这座桥既是一座行路桥，也是一座景观桥，与桥下的河水还有岸边的步行长廊完全融为一体。平日白天很少会有人在桥下行走，只有当夜间，步行长廊的景观树上的灯以及河岸上的灯全都亮起时，才会吸引到路人在此散步、纳凉。 他们俩在桥下站了片刻，墙面上的一扇门忽然打开，有个人探出头在向他俩招手。俩人抬眼观瞧，招手的人正是荀风。 韩阳跟叶欣迅速进入门内，荀风看了看两侧，确定没有人看见，才将门关上。 白天的桥下没有灯光，因此光线昏暗中看不清荀风的状况。可是进门之后，在屋里灯光的照射下，他们俩却发现荀风已经全身是伤。 叶欣惊唿道：“哥，你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韩阳也吓了一跳，荀风全身多处红肿、淤青，脸上更更是完全青紫，左眼球全红，明显是内出血，嘴唇也有多处破裂，出血导致牙齿和牙缝里也沾满了血迹。 叶欣急得都哭了，一个劲地追问荀风，非要逼着荀风说出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荀风强忍着痛，微微一笑道：“欣欣，你别哭了，我没事，都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小意思啦。” 叶欣哭道：“都伤成这样了，还算是小意思?你是不是非要等到缺胳膊少腿了，才甘心啊!” 荀风勉强地笑道：“你看你，怎么老是要咒我呢?快别哭了，妆都哭花了。这样吧，你先去给我倒杯水，我想滤滤嘴，这嘴里血腥味实在太浓了，我都快要吐了，这样没法跟韩阳谈正经事。” 韩阳虽然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询问荀风，但心里的确很期待荀风跟他聊“正经事”，这葫芦里的药毕竟总是要拿出来秀一下的。 ☆、第七章 追溯 叶欣一边倒着水，一边啜泣着抱怨道：“你平时总说自己一个人能打二十个人，原来都是吹得!明知道自己不行，干嘛还非要逞强呢!” 荀风尴尬地说道：“我不是怕你担心我嘛。” 叶欣把杯子重重地往荀风手里一放，杯中的水溅了荀风一身。 第34页 荀风无奈道：“好了，你别生气了嘛，我保证下次一定不再逞强了，能熘多快熘多快，那总行了吧?” 韩阳看着荀风的伤，心里也觉得很不好受，他也问道：“荀风，是不是vega的人干的?” 荀风摇了摇头，嘆道：“他们绝对不是vega的人。” 韩阳一听，觉着不对，追问道：“你怎么能肯定不是vega的人干的?难道vega的人，你全都见过吗?” 荀风看了一眼叶欣，叶欣擦了擦眼泪，对荀风说道：“哥，你就告诉韩阳吧，你说风哥今天让你来，不是也就为了要你把实情都告诉他嘛。” 韩阳勐的愣住了，叶欣的话让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叶欣，你刚才说什么?他不就是荀风吗?还有别的风哥?” 叶欣缓缓地说道：“他不是荀风!他是我哥，名叫夏橙，我叫夏叶欣。其实他才是你们口中的橘子!而那个被你们当作橘子的人，才是真正的荀风!” 韩阳听得目瞪口呆，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于彻底怀疑起自己的推断能力。 他看看“荀风”，又看看“叶欣”，始终还是无法相信。对自己的观察力、接触事物的敏感度、分析能力以及逻辑推理能力都很有自信的他，此刻竟然发现自己竟然都是错的，连主体对象都搞错了。他全然无法接受，口中喃喃地说道：“耍我，你们俩一起耍我，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很有节奏的敲门声，“荀风”一听便对“叶欣”说道：“快去开门，是荀风来了。” “叶欣”将门打开，进来的果然是“橘子”，韩阳看了一眼，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哥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你自己问他吧，他非要逞强，而且还爱吹牛，说自己有多厉害，结果却是自讨苦吃。” “荀风，你总算是来了，按照你的意思，我把韩阳单独约来了。” “嗯，这先不着急，以后再说。我得先送你上医院!你必须得去检查一下。” “我没事，你瞧我这一身肉，就知道我很扛揍了。真的没事，全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就能好，你可别因为我影响了你的正事。” “保障你的安全，也是我的正事。” 荀风看了一眼韩阳，说道：“阳哥，你愿意帮个忙和我一起把他送去医院吗?他这一身肥膘，我一个人恐怕是不行。” 韩阳茫然地点头表示同意，和荀风一同将夏橙架了起来。荀风又说道：“叶欣，你去帮忙叫辆车，我跟阳哥先把你哥送去医院。另外，一会儿天哥和慕雨一定会问起阳哥的去向，你就找个理由先应付一下他们。” 夏叶欣道了一声“我知道了”之后，立即跑出去叫计程车。荀风和韩阳也架着夏橙跟了出来，夏橙也是够硬气，坚持称要自己走。 夏叶欣将他们送上车，看着他们离去后，才向着之前与秦天约定的集合地点走去。 车行的过程中，荀风一直都在打电话，韩阳扶着夏橙，脑子里却想着这一突如起来的变故。隐约中，他感觉“夏叶欣”这三个字似乎曾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 来到医院，荀风让韩阳搀扶着夏橙，自己则去帮忙挂号、付费，联络诊治的医生。 在门诊大楼里一通跑上跑下之后，荀风回到了他们俩身边，对韩阳说道：“阳哥，我们扶他上三楼吧。” 接着他又对夏橙说道：“胖子，你坚持一下。给你检查的医生也是我们的人，你就放心吧。” 三个人来到三楼，走廊两边是不同的科室，站满了排队等候治疗的人。荀风带着他们直接走到走廊的尽头处，一间没有挂任何牌子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后，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将他们三人接了进去，并立即关上了房门。 “萍姐，不好意思啊，又得来麻烦你了。” “小风，我记得你也是个学医的，何必总让我来替你治疗病人呢。” 寻风红着脸没有说话，而一旁的夏橙一见到这位医生，惊讶地说道：“邱萍，原来是你啊!我在第一次特别行动小组成立的会议上见过你，没想到你原来是这里的医生。” 邱萍冲着夏橙点了点头，笑道：“夏橙，你好!” 夏橙也笑道：“其实我跟荀风岁数差不多，比他大不了几岁，要不我也叫你萍姐吧。” 邱萍乐了，说道：“好啊，都是自己人，这样叫也显着不会太生分。” 接着，邱萍又对荀风说道：“小风，你把夏橙扶上床吧，我先替他先做个初步检查。” 夏橙说道：“这里我自己来吧。荀风，你跟韩阳不是还有事要说吗?别浪费时间了，否则我担心欣欣那边会招架不住。” 说完，他自己爬上了床躺下，然后说道：“萍姐，我躺好了，你随便看看就行了。我皮糙肉厚，无非都是些外伤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的。” 邱萍严肃地说道：“什么叫随便看看?既然来了，那就要治疗好，否则怎么去完成接下来的任务。躺好了，别说话。” 第35页 邱萍又对荀风和韩阳说道：“你们俩先走吧，这里有我呢，你们有什么事就去办吧，别耽搁了。” 荀风说道：“行，那我就先走了，橘子就拜託给萍姐了，无论如何让他尽早康復。” 邱萍又一次笑道：“原来夏橙的外号叫橘子啊，我知道了，那我一定会还给组织上一个鲜橙的。” 荀风和韩阳跟夏橙与邱萍道了别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脑子里塞满了问题的韩阳，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停下了脚步，用力拽住了荀风，问道：“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荀风看着一脸不悦的韩阳，笑着说道：“阳哥，你先别急嘛。先把手放开，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误会我们是搞基的。我建议我们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韩阳放开了拽着荀风的手，跟着荀风走了一阵之后，来到一家位于商场二楼的茶室。荀风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包间坐了下来，点了一壶双人份的茶，这才开始向韩阳解释起来龙去脉。 “阳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是有一大堆问号需要被解开，可能是有关于我的，有关于夏橙和夏叶欣的，有关于我们这个组织的，甚至可能是还有关于秦天的，我说得对吗?” 韩阳只是“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其实，他不是不想发问，而是的确如荀风所说，脑子里有太多的问号，乱得根本就知道从何问起。 荀风看着韩阳一脸的无所适从，悠悠地说道：“这样吧，既然问题繁多，要不就先从我自己说起，再慢慢引出其他的相关人物吧。” 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随后开始说道：“我叫荀风，今年二十八岁。是一个从事网络灵异小说和侦探小说写作的，从大学时代至今写了大概也有四、五年了吧，就是几乎没什么人看，所以也一直挺迷茫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写下去。自己感觉创作热情有些淡去，而手头素材也开始枯竭，出现了几周甚至于几个月都写不出一个字的尴尬局面。” 韩阳一直注视着他说话，从他的表情中，韩阳能感觉到他并没有说谎。 “十四个月之前，和我相恋五年的女友程玟玟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犯罪学学院毕业，安排进上海市公安局工作。她在北京学习的四年，我们很少有时间见面，毕业后回到上海，终于可以多点相处的时间了。可是，她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却突然说要辞去工作，重新返回大学校园继续深造，我当时特别反对，在市公安局已经有一份相当稳定的工作，即使是要深造，也可以边工作边学习，何必要放弃金饭碗。于是，我们俩为此争论不休，还大大的吵了一架，最后她还提出了分手。” 韩阳听到此处突然插话道：“你所说的程玟玟是不是就是曾在灵度咖啡馆打工的那个陈玟玟?” 荀风点点头，说道：“其实她姓程，前程的程，不是耳东陈。自从分手之后，我们有一段日子没有联繫，并不是我没有找她，而是她换了所有的联繫方式。我曾去过北京找她，可是发现她并不是回母校深造，我又多次去她家，甚至跪求她的父母能将她新的联繫方式和就读的学校告诉我。但是......她的父亲坚持不肯透露，说我们之间的问题，要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过，我能看出她的母亲眼里对我的那份怜悯。” 韩阳再次问道：“她的父母应该至少其中有一个也是公安系统的吧?否则，我想她也不会选择就读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并且也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进入市局工作。” 荀风笑了笑，回答道：“推测得不错，她的父母都在市局，我的父母也是。但是我小时候的志向是想当个医生，个人又喜欢那些新奇的东西，所以最后大学考了个復旦大学法医系。只是大学的后两年，开始迷上了写小说，于是毕业后就一直做着与自己兴趣相关的事，渐渐地荒废了自己的专业。”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似乎有那么一丝后悔，又有那么一丝眷恋。他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九个月前，我在网上收集素材时，无意间看到了vegas丽人阶的讯息，这让我想起了我曾写过的“丽人劫”大纲中的校花排行榜的情节，当时挺兴奋的，没想到多年后，现实生活中真的会有这样的榜单出现。于是，我便开始不断跟踪有关消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vega这个组织，也认识了同样在调查这个组织的夏橙和夏叶欣两兄妹。” 韩阳嘆道：“唉，也就是说，其实你早就认识那个假冒的荀风了，而那个假冒的荀风却曾对我说，他和秦天是同一时间认识你的。” 荀风微笑道：“怎么说呢?他说得其实也没错。我和橘子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但要说真正第一次见面时，当天确实是他和秦天都在场。” 韩阳又问道：“夏橙和夏叶欣为什么要调查vega?” 荀风说道：“因为夏叶欣......她可能是vega的第一批受害者之一。” 这是韩阳没有想到的答案，因为在他与夏叶欣接触的这两天里，根本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受过生理或心理创伤留下的痕迹。 荀风解释道：“说到夏叶欣，就不得不说说夏橙还有秦天。夏叶欣是去年大学毕业的，大学毕业后就留校任教了，她和秦天的确曾经是恋人。” 第36页 说这话，荀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韩阳，说道：“这是三年前他们俩的合照，看着还挺般配的一对。” 韩阳接过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正是秦天和夏叶欣，秦天深情地搂着夏叶欣，夏叶欣也笑得很灿烂。 但照片里更吸引韩阳的却不是这一对甜蜜的恋人，而是这张照片中的背景。 荀风依旧微笑着，他看着韩阳说道：“是不是觉得照片里的场景似曾相识?” 韩阳皱着眉说道：“这......这是在灵度咖啡馆里吗?” 荀风说道：“眼力还不错，只不过三年前，它并不叫灵度咖啡馆，而是叫星辰夏夜酒吧。这家酒吧当时的老闆就是夏橙，所以酒吧的名字也是取自他们兄妹二人名字的谐音。或许你会问为什么秦天和夏叶欣恋爱，而且又去过她哥开的酒吧，却好像并不认识夏橙。” 韩阳确实早有这个疑问，所以当荀风说起时，韩阳忍不住点了点头。 荀风抿嘴一笑，说道：“那是因为你见到的秦天和三年前的秦天有所不同。” 韩阳感到迷惑不解，问道：“这话怎么讲?什么叫有所不同?” 荀风正色道：“因为现在的秦天是个记忆根本不完整的秦天，他的脑子里缺失了三年前的一部分记忆!” 韩阳再度震惊了，他的脑海中快速得将这两天里对秦天的所有记忆迅速得整理了一遍。这才勐然发现，秦天的某些表现确实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对夏叶欣的不温不火、似熟非熟，对自己的过去无法理清，需要夏橙为他代言，还有秦天那有些隐晦而古怪的个性等等。韩阳着实有些无语，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对周遭都开始变得陌生了。 荀风开始幽幽地说道：“说起来秦天之所以会记忆丧失，其实全都是因为当年他为了救夏叶欣的关系。” 韩阳不禁问道：“为了救夏叶欣?这又是怎么回事?” 荀风抬起头长嘆了一声，似乎对于这段属于他人的往事更为感慨。他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听夏氏兄妹告诉我的。秦天大学毕业之后，选择了和同学一起去创业。可是创业过程却很不顺利，公司苦苦支撑了近两年，最后不得不因资金问题宣布解散。之后，心高气傲的他整整九个月未能找到理想的工作，心情十分的沮丧，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认识了夏叶欣。夏叶欣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生活，帮助和陪伴他从困惑和消极的心态中走了出来。四个月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份让他满意的网际网路媒体公司的工作。刚才那张照片，就是他找到工作以后，第一次来到星辰夏夜酒吧，和夏叶欣在酒吧一起庆祝时拍摄的，而为他们拍照的这个人就是夏橙，那也是夏橙第一次见到秦天。” 荀风略微停顿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心情，才接着说道：“至此以后，夏叶欣成了秦天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俩人也很快便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秦天为了报答夏叶欣对他的爱和信任，他非常努力地工作，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早日给夏叶欣一个幸福的家。秦天的努力，的确带来了回报，很快便使他从一个不起眼的项目主管晋升到了项目总监。两年多之前的一天，秦天很兴奋地跑去酒吧里跟夏氏兄妹说，公司将要启动一个大型的校园网际网路选美项目，这个项目将会使得他们的媒体平台获得高额利润，而他将会是这个项目的具体负责人。” 韩阳心里咯噔一下，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个项目不会就是vegas丽人阶的评选吧?” 荀风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它。当时，秦天非常用心地策划这个项目，三个月就搭建完了pc端和移动端的网络甄选平台。可是他却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他在向公司高层演示该平台的时，演示平台上的候选人资料用的是夏叶欣的真实资料，而夏叶欣的靓丽外表和青春气息也让在座的高层赞不绝口。他的因为该平台获得了公司高层赏识，并且公司高层希望能将夏叶欣签为该平台市场推广的gg代言人之一。夏叶欣为了力挺自己的男友，几乎都没仔细看，便签下了这份合约。公司为此开了庆功宴，邀请了所有投资方的老闆到场，秦天当然也参加了，可是他事先并不知道，包括夏叶欣在内的几位gg代言人居然也会在场。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庆功宴结束后，公司安排了几位gg代言人与投资方另有活动。先行离开的秦天毕竟担心夏叶欣，因此他打听到了他们活动的场所之后，便也赶往那里。他来到近郊的一所庄园别墅，发现他们公司的保安在庄园门口守卫，保安可能都知道他是公司高管，项目总负责人，又是老闆面前的红人，以为是老闆派他来的，因此也没有阻拦他，便放他进入了。当他悄悄进入庄园后，在别墅大门口他恰好见到里头另有保安人员将两个看似酒醉的女孩送出来，并送上专车离开，而这两个女孩正是之前一同参加庆功宴的两位gg代言人。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担心夏叶欣。于是，他潜进别墅内，却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淫窝。那些名义上是gg代言人的无辜女孩，实则只是公司用来提供给投资方享乐的工具罢了。秦天开始火急火燎得到处寻找夏叶欣，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了。他将此事告诉了她，安慰她别害怕，同时让她装醉跟着自己走。俩人正打算偷偷离开前，遇到了之前送女孩出来的保安，好在保安也认识秦天，所以并没有阻拦他，只是问了他一句是否打过针，秦天装模作样地回答了是之后，保安变安排了专车送他们离开了。秦天和夏叶欣一路上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车会开去哪里，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开到了夏叶欣的家门口，这让他们俩人都觉得出乎预料。俩人回到家中，夏叶欣告诉秦天，她其实早就知道那里是个淫窝了，她当时就想报警，可是那栋别墅似乎做了信号屏蔽，根本没法对外打电话。所以她就准备逃跑，在熘出房间后，她看到另外几个女孩进入过一个房间，然后的确是有穿着白大褂的人替她们注射，注射完之后还喝了一杯什么东西，然后她们就被带去一个房间休息。秦天觉得事态严重，立刻打算报警，然而夏叶欣却告诉他，那些女孩全都是出于自愿献身的，而且完全不存在金钱交易的问题，可以算是傍大款或最多只能算是潜规则罢了。秦天最终放弃了报警，但他和夏叶欣商量，决定第二天便去公司辞职，并且要向公司讨个说法，让夏叶欣在家等他。但是......” 第37页 荀风没有再往下说，而韩阳却宛如听说书一般，一句“但是”后没了词，就好像是听到了“下回分解”这四个字一样，心里直痒痒，他立刻追问道：“但是什么?你把话说全了啊!” 荀风又一次嘆息道：“但是秦天去了公司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找过夏叶欣。而夏叶欣也很快接到那家网际网路媒体公司的电话，要求支付违约赔偿金，否则就要去法院起诉。当时夏叶欣已是在念大四的学生，学校里也有意向要留用她。若此时闹出这么一场官司来，必然对夏叶欣的前途造成极大的影响。夏橙为了妹妹的将来考虑，狠下心将酒吧给卖了，才抵了这笔债。之后，夏叶欣也打过电话给秦天，秦天只是反覆地跟她说心情不好，因为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夏叶欣开始时认为秦天说得是辞去了项目总监的工作后，新的工作找不到。可后来才发现，秦天说得找不到工作是指他创业失败后找不到工作，时间段上有差异，也就是说他的整个记忆停留在了他获得那家网际网路媒体公司的工作之前。这也代表了，在秦天的眼里，他们的关系也回到了确立恋爱关系之前。也因此，秦天才会完全不认识夏橙。” 韩阳长长得“哦”了一声，荀风也趁机喝了口茶，才又说道：“所以，我个人觉得，秦天母亲的病，可能不仅仅是因为秦汐的死，同时也是因为秦天的失忆症一直没能恢復的关系吧。” 韩阳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说道：“所以，你也怀疑秦汐的死恐怕是和失忆有关。那个所谓被绑架的女孩失忆，秦天也同样失忆，而且这种失忆还是可*控时间的。我在猜想那几个被注射过的gg代言女孩，应该也会有此类失忆的现象。” 荀风“嗯”了一声，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惜却没有那几个女孩的资料。” 韩阳似乎还是有不解之处，他又问道：“那为什么那家酒吧最后会落在vega的手里，那家公司和vega又是什么关系?” 荀风耐心地解释道：“大约是在一年前，夏叶欣刚刚留校任职，校园里突然出现了vegas丽人阶，这让夏叶欣异常警觉，因为这对她来说丝毫都不陌生。于是她和她哥开始着手调查，然而却发现这是由一个叫vega的学生网络社团搞得，这个社团没有实体，成员均在网络上联络并操作相关事宜。因此，夏叶欣和夏橙一直怀疑这个社团的背后是那家公司在出资出力。可己经调查后却发现那家公司在秦天离职后不久便註销了。而不久之后，夏橙又发现他的酒吧被改建成灵度咖啡馆，经过一番了解之后，他们才知道这根本是那家公司的一个大阴谋，当初以夏叶欣合同违约相要挟，又知道夏橙救妹心切，便派人出面表示愿意高价收购，夏橙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便转让了酒吧。其实，那家公司等于一分钱没花就倾吞了夏橙的酒吧。去年年底，vega的vegas丽人阶评选开始，灵度咖啡馆负责激活码提供，这让兄妹俩更确定这个所谓的学生网络社团vega，背后一定是那家公司的势力支持。他们认为公司註销只是个形式，大可以重新再註册一家。在vegas丽人阶评选结束后，一个女孩失忆，秦汐又离奇死亡，也证明了他们俩的想法。包括在后来警方的调查中也发现vega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学生社团，他们是一个很严密的组织，根本无法查出谁在替他们撑腰。” 韩阳沉默了几秒钟后，忽然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揭秘者是怎么回事了?” 荀风呵呵一笑，说道：“嗯，当然!而且这就是我单独找你来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邀请你加入揭秘者组织。” 韩阳听后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反而异常冷静地说道：“抓紧时间说说吧。” 荀风从兜里掏出手机，随后打开了相册，点开其中一张照片后，将手机搁在桌上推给了韩阳，并说道：“你一页页得往下翻，看看内容上是否有误。” 韩阳看了看荀风，随后从桌上拿起手机。他才看了一眼，便发现照片上拍的是他个人的档案资料，一共有二十来页之多，详细记录了他从出生到目前为止的所有大事件。 韩阳顿时一惊，慌忙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的档案材料?” 荀风笑道：“这当然是组织上给我的，否则我哪有这个本事。” 韩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荀风说道：“半年前，秦汐的自杀事件，警方在案件侦破过程中曾遭遇了某些阻力，并且案件中的许多疑点又得不到解释。因此，迫于内部和外部的压力，不得不将案子暂时挂起，所有案件卷宗封存。但是市局并没有放弃对此案的继续侦破。因此，市局要求市刑侦总队成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名为揭秘，不拘一格地使用各方资源，对此案进行侦破。但是，我也说了由于该案件侦破工作同时也受到了一些阻挠，所以警方不得不採用暗度陈仓的方式，明里是将案件作为悬案处理，暗中则由揭秘负责继续负责侦破此案。而揭秘者指的就是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由市局副局长程战亲自领导并指挥，又经程副局批准同意，市行侦总队打破常规，决定大胆採用警*合侦破的方式。这是一种由警务人员参与配合，具有侦破能力和特殊能力的非警务人员主导的特殊方式。噢，对了!这种方式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的港产警匪片里比较常见。你回忆一下，应该会有印象。” 第38页 韩阳自然是听明白了，他说道：“你说得我明白。就是说对于这起案件的调查，警察内部可能迫于某种力量的干涉，803不方便出面，所以组成了一个由非警务人员构建的团队，来帮助破解此案。803作为技术后盾和安全保障，对这个团队提供全面的支持。” 荀风“嗯”了一声，会心的笑了。韩阳说道：“那我想得没错的话，程战程副局长应该就是程玟玟的老爸，没错吧?” 荀风笑道：“所以我才特别希望你能加入，成为揭秘者之一，你有很好的推理能力。” 韩阳突然想到和秦天勘察裴琳娜自杀现场时的情形，苦笑道：“我的推理能力?算了，别提了，似乎还不如秦天呢。” 荀风说道：“当然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你跟秦天还有慕雨三个人都能加入啦。” 韩阳瞪眼说道：“你是要我去说服他们一起加入?那你何不直接找我们三个人一起谈?” 荀风忽然有些难以启齿，韩阳见状，说道：“你要是不肯说，那我便不参加。” 荀风想了好一阵，才说道：“其实加入揭秘的人除了具有侦破能力和特殊能力之外，同时还要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是与案件本身多多少少有一定关系的人。因为与案件有关系，所以他们才更渴望案件尽快被侦破。” 韩阳又迷煳了，他茫然地问道：“秦天和夏氏兄妹的确和案件有关系，那个你和程玟玟，邱萍医生，还有我和慕雨又跟案件有什么关系?” 荀风用双手揉了揉脸，又用力睁了睁双眼，打起精神说道：“我之所以会被批准，是因为两点，一是玟玟的关系。其实你现在也知道了，玟玟根本就不是去学习深造，而是扮做大四学生打入到vega内部去做卧底。另外，就是我的那部“丽人劫”的小说大纲和案件有太多相似之处。至于邱萍姐，其实她的女儿就是那个被绑架释放后失忆的女学生。也顺便可以告诉你，我之所以跟橘子调换身份，那也是为了调查方便，因为橘子担心现在的vega里可能会有人认识他，容易暴露。同时，互换对我而言，我也有机会通过灵度咖啡馆混入vega，这样既能查找真兇，又能接近和保护玟玟。” 韩阳追问道：“那我和慕雨呢?我们俩应该跟这些案件全无关系啊!” 荀风答道：“两年前，你曾接到一份委託，是关于合同违约赔偿的，你还记得吗?只不过后来这场官司并有打成而已。” 韩阳这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件事，他也终于明白了，如梦方醒般地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份合同好像就是夏叶欣的gg代言合同。”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之前会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夏叶欣”这三个字。 现在就只剩下慕雨的关系尚未解释，韩阳自然也很想要知道。 不料荀风却说道：“至于为什么说慕雨也有关系，这个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非常抱歉!因为组织上要求对此保密，直到案件侦破为止。当然，我想案件一旦侦破，这其中的关系不用我说，你自然也能够瞭然了。” 无论韩阳如何恳求，荀风就是对慕雨的事只字不提，这让韩阳困惑的同时，也更觉得案件的错综复杂和扑朔迷离。 荀风看了看时间，说道：“哟，你已经出来快两个小时了，现在得赶紧赶回街心绿地，否则夏叶欣怕是顶不住秦天和慕雨的连番追问。” 说完，他迅速把单买了，然后拉着韩阳出了商场。为韩阳叫了辆计程车后，对韩阳说道：“你赶紧去跟夏叶欣汇合，我现在回医院看看橘子的情况怎么样了。记得我拜託你的事，这也是组织上拜託你的事，我很期待我们能早日成为真正的合作伙伴。” 荀风伸出了手，韩阳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会儿后，也将自己的手伸出，与荀风的手紧紧相握。 回到街心绿地，韩阳因为没有夏叶欣的手机号，所以无法联络到她，韩阳便索性直接去往了集合点。他看了看时间，距离秦天当初约定好的两小时，还有近五分钟。于是，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向秦天和慕雨发出特别行动小组的邀请。 不一会儿功夫，秦天、慕雨和夏叶欣都到了，夏叶欣诧异得看了看韩阳，似乎不敢相信韩阳能准时出现。 秦天喘着粗气说道：“怎么样?你们几个有找到荀风吗?” 慕雨一脑门子汗淋淋地摇了摇头，韩阳不知道是该说有荀风的消息还是没有，所以低下头，等夏叶欣来说。 夏叶欣摆着手说道：“我跟韩阳也没能找到，而且也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秦天脸上的焦虑更明显了，仰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死胖子到底会躲去哪里，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片刻的沉默之后，韩阳提议道：“既然我们在这里找不到荀风，那我觉得不如去那家网咖看看，我昨晚跟他约好今天还是要去那边调查，我想我们不妨过去碰碰运气，也许能遇到。而且网咖的秘密也直接关系到咖啡馆密室的秘密，我们的调查还得继续进行，若荀风真的出事了，这或许也是救他最好的方法。” 秦天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立刻就去网咖。” 第39页 慕雨唉声嘆气地说道：“那我们路上买点早饭吃吃行吗?一大早就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不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我担心会扛不住啊。” 秦天听罢，心里觉得慕雨说得也没错，可是对慕雨始终有些牴触情绪的他，面上依然不改冷冷的口气，说道：“就你事情多，先离开这里吧，要填饱肚子也得先出去了再说。” 慕雨傻笑着说了声“好嘞”，便立刻走在前头，带着大家往停车的方向走去，秦天、夏叶欣和韩阳三人则各怀心事得跟在后头。 ☆、第八章 深入追踪 为了能节省时间，几个人在路上买了些包子和饮料便坐在车里，权当午饭吃了。 他们来到网咖时，已近中午十二点。四个人假装是来上网的客人，分坐在除了大门口的三个角上，夏叶欣依然要求和韩阳同坐。 韩阳接机将橘子送院交给邱萍检查和治疗的事跟夏叶欣讲述了一遍，并告诉她，荀风会一直陪着，让她不必过于担心。同时，他也向夏叶欣询问了她与橘子这段时间以来调查的一些情况。还特别询问了有关裴琳娜的各种人际关系。 夏叶欣简述了一下她与夏橙掌握的一些信息，但却不明白为什么韩阳会对裴琳娜的人际关系感兴趣。 韩阳向夏叶欣解释了原委，自听了荀风对“揭秘者”的一番描述后，唯独不肯说清慕雨的关系。因此，他很自然得就将慕雨和裴琳娜联繫在了一起。 夏叶欣告诉韩阳，当初自己通过网络认识慕雨，就是荀风安排的，并且荀风还告诉她慕雨有个很好的朋友叫韩阳，一定要找机会想办法认识。因此，她才在约慕雨的同时，特地要求他带一个懂法律的朋友一起来，因为她知道慕雨一定会叫上韩阳的。 韩阳暗自叫苦，原来他和慕雨早就被“揭秘”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给盯上了，看来想要摆脱是摆脱不了了。 夏叶欣似乎看出韩阳的心事，安慰和鼓励道：“别太担心了，相信你自己，你有着远比别人聪明的头脑，和天哥一样，你们都不是一般人。所以你们一定能为那些受害者伸张正义、还他们公理。” 韩阳苦笑了两声，暗自说道：“我和秦天?呵呵，我们都只是不入流的屌丝，在生活里苟且的过着日子。所以不要跟我谈什么正义与公理，就算有一天会成为英雄，那也只是出于迫不得已。” 只是他心里这么认为，嘴上却对夏叶欣说道：“让我先想想怎么劝说秦天和慕雨加入吧。说起来你进入特别行动小组在我之前，那我还得管你叫前辈呢。” 夏叶欣一愣，随后笑道：“我倒是想加入呢，可是没被批准。” 韩阳也是一愣，问道：“你不是特别行动小组成员?” 夏叶欣点点头，说道：“我不是，我哥是的，因为我哥具有特殊能力，他的味觉要比普通人敏感许多。天哥的观察力要强于常人许多。而萍姐的医学天才，可贯通中西。风哥的记忆力要远远比一般人强。你则是有超乎一般的逻辑推理分析能力。不过我听我哥说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的已有成员里还有一个人，他的视听能力超强，而且可以远距离解读唇语。只是这个人从未露面过，不知道他和这些案件有什么关系，也不方便多问。” 韩阳问道：“荀风也不知道吗?” 夏叶欣皱了皱眉，说道：“好像也不知道，我哥有问过他，可他说这个人很神秘，第一次特别行动小组会议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到场。” 韩阳在一旁嘀咕道：“就连这也要玩神秘，还真是越来越意思了。” 韩阳这边正在瞎琢磨着，慕雨那边却突然和人吵了起来。争吵声立刻引起了网咖里大部分人的注意，纷纷站起身嚮慕雨那边望去。 “你是哪位啊?让我换座我就得换座?这椅子上是写了你的名字了，还是这这桌子管你叫爸爸了，你这人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很啊!” “我没空跟你废话，整个网咖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的专座，我给你三十秒，你最好给我滚一边去。” “哎哟，我去!从来只有我给别人限定时间，还没人敢规定我的时间。这个座我今天是坐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只见一个杀马特造型小伙子站在暮雨身边，正斜着脑袋冷冷地注视着慕雨，舌头在上下两排牙齿上不停地画着圈，两只紧握拳头的双手已经开始有些打颤了。 韩阳知道事情不妙，估计这小伙子忍不了多久就得动手。他赶紧离开自己的座位，快步向他俩走去。 只是，有一个人比韩阳的速度要快，在韩阳离开座位的同时，他已经来到了慕雨和这个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面前。 “两位，消消气，你们先别吵，就为了抢一个位子，犯不上大动肝火。” “哟呵，难得早上能看见你，肖老闆。不过你来得正好，麻烦你帮我告诉他，这个位子是谁坐的。” 肖老闆陪笑道：“嗳，好嘞，我这就跟他说，你先边上坐。” 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嘴一撇道：“坐你妹啊，老子要坐就只会坐他的这个位子!少特么跟我废话，赶紧让他滚蛋，要不然老子今天就让你这破网咖做不了生意，你信不信?” 第40页 肖老闆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唯唯诺诺地说道：“我信、我信，我这就让他换个座。” 慕雨是个从没受过委屈的富二代，见不得别人比他嚣张，如今居然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连续两次提到“滚”字，他哪能受得了这个气。蹭得一下站起身，对着这个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便嚷道：“你特么跟我玩牛逼是吧?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这个网咖做不了生意。” 他又扭过脸来，趾高气昂地对肖老闆说道：“肖老闆是吧，你这个网咖一般周日一天的营业额是多少?你说个数，今天老子把这里全都包了，你让这个垃圾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有多远让他给我滚多远。” 说着便从兜里掏出钱包，从里头取出一张花旗银行的ultima黑卡。肖老闆是个识货的主，一见这张卡，便知道慕雨绝非是个普通暴发户的富二代，家中的实力一定相当不俗。 肖老闆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了，赶忙招唿慕雨坐下，然后立刻又命网咖的服务员送上饮料和果品。 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一见肖老闆对慕雨如此殷勤，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压制不住了，一把拽住肖老闆的衣领，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是吧?看来是要老子给你长点记性对吧?好!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叫我的兄弟们过来，彻底帮你改建一下你的网咖!” 说完，他一把将肖老闆重重地推开，随后掏出手机便开始打电话喊人。 慕雨扶住了肖老闆，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并故意大声地说道：“肖老闆，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如果有人若是打算来改建你的这家网咖，那么这笔改建费，全都算我的好了。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只有没钱是个大问题，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韩阳、秦天和夏叶欣相继全都来到慕雨身边，询问慕雨是怎么回事。慕雨也不解释，一脸得意地望着这个正在一边打电话的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 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嚷嚷了一通之后，挂断了电话，走到慕雨跟前，指着慕雨的鼻子就说道：“我的兄弟们马上就到，你特么有种就别走。有钱是吧?很好，我怕你到时不够付医药费。” 慕雨哈哈一笑，说道：“我根本没打算要走，就坐在这就等着你的那帮洗剪吹的兄弟们来。” 夏叶欣赶忙劝道：“慕雨，你这是要干吗?千万别闹事，你要是再被关进去，我可不会再去捞你。” 韩阳听见了他们刚才的对话，也劝道：“慕雨，你别胡闹了，就为了一个座位，有这个必要吗?人家是老顾客了，你就让给人家嘛，坐哪上网不一样啊。” 慕雨可不答应，义正言辞地说道：“人要脸、树要皮，活着就要争口气。拽的人我见得多了，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拽的资本了，这年头装逼谁不会啊?就他那怂样，打个架都还要先找帮手。” 秦天看了看肖老闆，说道：“我说肖老闆啊，你倒是帮忙劝劝他们俩啊，万一真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 肖老闆两手一摊，微笑着说道：“我刚才也已经劝过了，可是他们不听我的。” 秦天觉得这个肖老闆很奇怪，似乎并没有想要阻止他们俩争斗的意思，好像完全不担心会影响到自己店内的生意，反而隐约中表现出一种希望看好戏的姿态。他内心又开始揣测起来，是因为慕雨说了包场和赔钱?还是因为他完全有把握掌控局势?更或者是因为他背后的那股势力? 夏叶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慕雨面前，直接拽了他一脚，气唿唿地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纨绔子弟!” 说完，她一个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也不再看嚮慕雨这边，仿佛是在表明就算发生再大的事，也都与她无关。 秦天见夏叶欣很不开心地走开了，便跟着过去，想要劝解她。慕雨一见夏叶欣生气了，又见秦天也跟了过去，心里顿时就觉着气更不顺了。 韩阳眼见慕雨和这个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一直僵持不下，心里甭提有多着急了，这被慕雨一闹，这间网咖全体工作人员都会记住他的这张脸，那今后该如何在这里继续调查?可是现在若是想要把慕雨拖走，那也是绝对没有可能的。而这网咖的肖老闆又似乎有些坐山观虎斗，闲来看热闹的意思。看来要平息这场闹剧，只能想办法说服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先罢手了。 然而，韩阳冥思苦想了良久，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根本无计可施。 约莫一刻钟后，只见从大门口，乌压压地冲进来二、三十个年纪在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顿时心情大好，得意洋洋地看着慕雨，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再不给我滚，那你就想滚都滚不了了。” 慕雨当然注意到了这么一大帮人，可是他连头也没抬，反而往椅子上坐得更踏实了。他翘着二郎腿，还问肖老闆要了根烟，吞云吐雾地抽了起来。 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一般，从桌上抄起无线滑鼠便朝着慕雨的面门砸了过去。 慕雨伸手一挡，将无线滑鼠击落。随后勐吸了一口烟，朝着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脸上便喷了一口，又趁烟雾未曾散开之际，将手里的菸头冲着他一弹，直接将菸头弹在了他紫色如鸟窝般的头髮上，头髮瞬间就烧了起来。吓得他的那帮弟兄们，赶紧找来矿泉水、饮料等直接开了盖便朝着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头上撒。并且，还不断杂七杂八地喊着：“先救火!快救火!” 第41页 夏叶欣和秦天坐不住了，匆忙又跑回到慕雨身边，韩阳也做好了随时将慕雨强行拖走的准备。 然而，就在场面彻底陷入混乱，双方准备要动手的时候，肖老闆突然朗声说道：“行了，你们俩都适可而止吧，不然我就只能报警了。” 韩阳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妙招，原来却就只是打个报警电话而已。这也太晚了吧，现在才报警，等警察来了，他们早已经干上架了。 可是，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闪过，他就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肖老闆会那么说了。 “都可以啊!待在网吧里不上网，站着这么多人干什么，这么喜欢站着，那就全部都靠边站。” 随着这一声洪亮的嗓音传来，众人看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走在前头，后头还跟着五个表情严肃的年轻男人，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众人不知道这六个人什么来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全都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一条道。可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却依然很横，走上前一步，回头对慕雨说道：“哟，没想到你小子手里也有点人的嘛。” 他又转回头对领头的那个高大的男人说道：“我说大叔，我劝你别来找死。麻烦你看看清楚，就凭你们这几根葱，我可以分分钟团灭了你们。识相点的呢，就给老子赶紧滚蛋，要是不识相的话......啊哟，原来是警察叔叔，抱歉!那个......我......我们只是开玩笑的，他们这些人也都是来上网的而已......” 原来，这杀马特造型的小伙子，话还没等说完，对方已经将工作正出示在他的面前。 “呵呵，你小子胆子还蛮大的，居然说我们来找死，还要让我们滚蛋，我当警察那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么牛掰的人。给我站好了!叫什么名字!” “牛......牛顿......顿” “什么?牛顿?噢......怪不得这么拽了，敢情是被小苹果砸伤了脑袋。” “不，不......不是，我......我叫牛顿顿!两个顿!” “你能不能说话大声点?别结结巴巴的，刚才不是声音挺大还挺横的嘛。” “警官，他说他叫牛顿顿，他名字里有两个顿!果然是人如其名，一看他就知道比牛顿还要迟钝。” 在一旁的慕雨自然是不愿意错过这个补上一刀的机会，所以插了刚才那句话。不过很可惜，他补的这一刀很明显是插错了地方，所以换来的是警察同样的对待方式。 “你是觉得你很幽默是不是，冷笑话说得很有趣是不是?你也给我站好了!报上名字!” 慕雨只好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说道：“警官，我叫慕雨!” 说完之后，他大气也不敢喘，站姿都显得笔挺多了。 “我是奉贤公安分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我姓楚，我叫楚怀风。” 听到此处，秦天和韩阳同时心头一震，同时也奇怪刑侦支队的人为何会突然到此。 只听楚怀风继续说道：“我警告你们，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闹事，想要上网就好好上网，如果在该上网的地方干上网以外的事，那我只好把你们全都带回去，到审讯室里听我给你们讲道理了。” 牛顿顿赶紧跟他背后的那帮人小声地说道：“你们赶紧走、赶紧走啊!” 赶来助阵的那一大批人，个个都低着头地小跑出了网咖，慕雨也笑嘻嘻地对楚怀风说道：“好的、楚副支队长!我只求好好上网，绝不惹是生非。” “看不出你们两个现在都还挺配合的嘛，不过在我看来，刚才是有发生过什么事吧?还有那么一大帮人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个牛顿顿是吧，刚才那帮人都是你叫来的?” 牛顿顿立刻一本正经地胡说道：“不是!当然不是!那些人只是来上网的，但是下午这里会有个游戏活动，已经给包场了，所以我就让他们都赶紧走了。” 楚怀风也没有再看牛顿顿，他走到了肖老闆的面前，正色道：“肖老闆，我们警方有些事情，想要请你协助调查，能麻烦你借一步说话吗?” 肖老闆说道：“这当然可以，协助警方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楚副支队长请跟我来，我们去我的办公室里慢慢谈吧。” 说完，他带着楚怀风便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而另外五位年轻警察则一言不发得跟在楚怀风的身后。 慕雨见人都走了，对牛顿顿说道：“我说牛迟钝，你特么今天非要跟我抢这个位子，到底是几个意思?” 牛顿顿冷“哼”了一声，说道：“切!你这个烂木鱼，今天算你小子运气好，老子我先不修理你。下次要再让我见到你，我保证让你回家以后，连你亲爹妈都再不认得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说完，他竟头也不回得走了，那被水淋湿的头髮，还能看到隐约在冒着烟。 韩阳问道：“慕雨，你没事吧?” 慕雨看着牛顿顿的背影，一脸不屑地对韩阳说道：“我没事!真特么神经病一个，脑袋上顶个鸟巢就以为自己很屌吗?姓牛还长得跟牛一样黑，我看以后就叫他雀巢咖啡得了。” 夏叶欣在一旁听乐了，说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要不是那位楚副支队长恰好赶到，你今天的麻烦可就大了!他们二十多个人一拥而上的话，你这个木鱼肯定就被敲烂了。” 第42页 慕雨立刻展现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略带了些贱贱的口吻说道：“叶欣，你终于笑了，终于又肯理我啦。” 夏叶欣白了慕雨一眼，又继续恢復她沉默应对的方针了。 自从楚怀风跟着肖老闆走后，秦天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他们，并停滞不动了。韩阳似乎也像是被勾了魂一般，整个人都像是木桩一样一动也不动，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神也变得涣散了。 “叶欣，你看秦天和韩阳是怎么了?被人点穴了吗?还是鬼上身啊?” 夏叶欣本不打算理慕雨，可是听他这么一说，的确觉得这两个人有些不太对劲。 她用手轻轻地推了俩人一下，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秦天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跟大家说话，只听他碎碎念叨：“这个楚怀风......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很熟悉，可是却又想不起来，真的很眼熟......” 韩阳也仿佛在跟自己交流一般，说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出来执行任务，为什么楚怀风身后的那些警员一句话都不说?照常理来说，一般出来查案，通常都是由警员问话，少有全程都是副支队长一个人从头说到尾。而且.....这楚怀风似乎管得也有点宽了。刑警支队的人竟主动管起了治安管理事件，好像也太热心了点吧。” 夏叶欣看了看慕雨，慕雨一列嘴道：“这俩人八成是走火入魔了。” 只听秦天和韩阳异口同声地说道：“最好是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此话刚一出，俩人相对一笑，彼此又再次很巧合、很有默契地向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秦天和韩阳观察了一下网咖的情况，见没有网管和服务人员在，便交换了一下眼神，一熘烟似的也向着肖老闆他们走得方向跟了过去。这让慕雨和夏叶欣猝不及防，俩人压低了嗓子喊他们回来。可是，他们俩完全就当作没听见，依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夏叶欣焦虑地问道：“这可怎么办吶，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呀?” 慕雨也是干着急，说道：“哎呀，我去!这两个笨蛋到底要干嘛，这家网咖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他们就这么走过去，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慕雨抓耳挠腮了半天，最后用力地跺了跺脚，对夏叶欣说道：“叶欣，你就留在外头替我把风，注意网管的动向。我跟着他们过去，也好接应一下他们。如果网管要是也过来了，或者打电话给肖老闆了，你就想办法拖住网管，随便编个理由，找他帮你修电脑。要是实在拖不住，你就立刻通知我。” 夏叶欣“嗯”了一声，之后慕雨也开始向肖老闆的办公室跑去。 要到达肖老闆的办公室，必须要穿过机房边的一个走廊，这个走廊大约五米左右，慕雨已经看不见秦天和韩阳。他赶紧加快了脚步，没想到来到拐弯处一看，居然还是一条长廊，只是比之前那条更长了，大概足有十多米的样子。 慕雨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跟上来，便继续沿着长廊继续往前走。 可是，走到长廊的尽头，却发现没有路了，两边也没有房间，而秦天和韩阳也不在这里，慕雨的脑子里立刻闪现出无数个问号：他们人都去哪里了? 他再次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顶头墙面的中间部位似乎有一条极细的裂缝，不仔细看并不容易被发现。而就在这堵墙下近墙角的位置处有一块凸起。慕雨用脚踩了一下，就见顶头的墙面竟然开始向两侧移动了，原来竟是两扇木制的门，那道看似是裂缝，实则就是两扇门合拢后的缝隙。当门打开之后，里头出现的竟然是一部电梯。慕雨立刻按下按钮，走了进去。 他看了一下这部电梯的楼层键，一共只有三个，分别是“g”、“-1”、“-2”。他猜测秦天和韩阳一定也是坐着电梯下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地下几层。他决定先到地下一层看看，若找不到人，再去地下二层。 当他按下关门的按钮时，外头的那两扇木门也同时合上了。 来到地下一层的慕雨，从电梯间探出头查看，发现下面竟然有一家公司，公司有门禁系统，看来需要刷卡进入。好在前台处此时并没有人在，因此他立刻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打算先躲进安全通道里，再伺机而动。 可是，就在他打算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时，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吓得他赶紧按下静音键，又按断了电话。而与此同时，他也被身后突然伸出的手捂住了嘴巴，一把拽进了安全通道里。 慕雨挣扎着转回头，才发现原来是韩阳捂住了他的嘴巴，秦天也在一旁看着他，俩人紧贴着墙角的两侧。慕雨瞪大眼睛望着他们俩，他们俩同时示意慕雨千万别发出任何声响，也别乱动。 秦天用手指了指头顶，慕雨抬头见是一个监控摄像头。秦天轻声解释道：“这个探头每五分钟上下左右转动一次，每次大概用时二十秒，用于拍摄上下楼梯的情况，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呆在它的正下方，因为只有这里它拍不到。” 慕雨点了点头，也轻声说道：“刚才前台没人，公司正门由门禁系统控制，看来是要刷卡或者刷指纹才能进入。” 韩阳微微一笑，小声地说道：“门口墙上的设备是用来进行人脸识别的，当识别通过后，墙面上才能出现刷卡的设备。” 第43页 慕雨瞪着眼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韩阳说道：“废话，刚才有人进出，我跟秦天都看见过啦。” 慕雨无奈地说道：“好吧，那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也进不去了。叶欣还在楼上，她也很担心我们。” 秦天说道：“看来这里应该能通到咖啡馆，只是搞不懂一家公司干吗要放在地下室办公。而且，既然安排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又怎么会轻易带警察进入，更何况还是些专门搞刑侦的警察。” 韩阳虽然也对此表示不解，不过他推测道：“我觉得可能这地下一层区域和咖啡馆并不连通，又或者......既是是连通的，连通着的暗门也与咖啡馆一样，外人几乎无法察觉，即便能察觉也无法打开。对于为什么会将公司安排在地下一层，他们对外应该也可以用节约租赁成本来解释吧。” 秦天说道：“那会不会是同一扇门呢?” 韩阳摇摇头，说道：“我觉得可能性很低，如果这里真的是vega的所在，以他们小心的处事态度，一定不会让这里的暗门打开后就直通咖啡馆，因为那样的话，无论哪一头出事，都等于直接暴露了另一头。” 慕雨在一边急了，催促道：“两位，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讨论，这里上有监控、外有敌人，太没安全感啦。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先上去，再从长计议吧。” 韩阳忽然问道：“对了，刚才是谁打你的电话?” 慕雨一愣，他打开手机一边看一边说道：“我刚才一紧张，都没看过是谁打得电话......我去，是叶欣的电话，她还发了条简讯给我。我让她拖住网管，一旦看到上面的网管有动静的话就立刻通知我。看来我们是被发现了，简讯上说有个网管下来了。我说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说着话，他就想要起身走出安全通道。韩阳和秦天一把将他按住，韩阳说道：“要走也不能搭乘电梯了，太容易被发现了，看来我们只能想办法从安全通道出去。” 慕雨焦急地说道：“那赶紧走吧!还等什么呀!” 秦天回应道：“你先别急呀，这里我跟韩阳已经查看过，除了这一层，楼上和楼下的安全通道门上都有门禁控制器，应该都需要刷卡出入。” 慕雨觉得脑袋一阵抽搐，郁闷地说道：“那不是等于白说，我们哪来的门禁卡啊?真是的，这不跟没讲一样嘛!” 韩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没有......那就只能让有的人来给我们开门了。” 慕雨都快疯了，无语得瞪着韩阳，感觉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 韩阳看了一眼秦天，指了指头顶的监控摄像头，秦天会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手錶上的时间，说道：“还有三十秒。” 韩阳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正脸对着安全通道的门。 秦天一直看着自己的手錶，忽然说道：“韩阳，准备了，五、四、三、二、一!” “一”的发音刚结束，韩阳便蹿了出去，将门给打开了一个角度，再用他随身携带的笔，卡在门的最底部，防止门自动合上。随后又立刻回到原处，深深地吐了口气。 慕雨一惊，压低了嗓音说道：“你们这是干嘛!疯了吗?把门打开不是我们都暴露在外头了吗?” 韩阳和秦天都没有理他，只是死死得盯着门口。忽然对面的电梯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韩阳立刻站起身。紧贴着墙面缓缓向门口移动，果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说时迟那时快，韩阳扑上去，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使劲地拖到了监控摄像头下的角落里，与当时将慕雨拽进来的情景，完全如出一辙。 韩阳对慕雨说道：“快来，替我捂住他的嘴。” 慕雨一看，这个人正是楼上网咖的网管。他虽然不知所以，但还是照着韩阳的话做了。韩阳又一次移动到门口，将他的笔从门的最底部抽出。 慕雨去取笔的同时，秦天则在网管的身上不断摸索，最后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张金色的“灵”字卡，然后对韩阳说道：“找到了!” 韩阳微微一笑，说道：“好，我们走!紧贴着墙往下走，地下车库应该是一个公共区域，从那里出去，可能会安全一点。” 三个人押着网管，紧贴着墙一步一步得来到地下二层，秦天将金色的“灵”字卡在门禁设备上一刷，门果然打开了。 慕雨恍然大悟道：“搞了半天，这东西是用来打开这里的门的钥匙。” 韩阳说道：“你赶紧把他推回安全通道里，然后我在关上这扇门。他没有了门禁卡，就出不来了。” 慕雨“嗯”了一声，一把将网管推了回去，然后将安全通道的门迅速关上。 几个人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地下车库，回到了地面上。 慕雨赶紧打了个电话，让夏叶欣即刻离开网吧，到他停车的地方汇合。 夏叶欣见到他们几个人时，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只是她有些愤怒地说道：“你们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鲁莽，能不能交代一下你们要干嘛再行动?这样多让人担心!” 韩阳只是笑了笑，秦天说道：“先上车再说吧，这里也不太安全。” 第44页 几个人上了车，慕雨开车离开了这条街。韩阳说道：“我们现在去找荀风。” 秦天和慕雨都是一愣，慕雨问道：“你知道他在那里了?” 秦天看了看慕雨和夏叶欣，嘆了口气，对慕雨说道：“他们俩之前就应该已经找到荀风了，否则按韩阳的性格，不可能还那么淡定得让我们去网咖等。” 韩阳笑道：“不好意思，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我是受人之託，只好暂时隐瞒了。” 秦天问道：“是荀风不让你告诉我们?他现在人在哪里?怎么样了?” 韩阳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他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里。” 秦天和慕雨又是一惊，夏叶欣也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她不明白韩阳为何要这么说，他明知道受伤的是橘子，而不是荀风，为何不说明?难道他还打算继续瞒着秦天和慕雨?难道这是荀风的意思? 韩阳却只是淡淡地说道：“等到了那里自然就会知道了。” 他将医院的名称告诉慕雨，慕雨跟着电子导航的提示，很快便来到了那家医院。 几人下车后，韩阳给荀风打了个电话，大致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并告知荀风，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秦天，慕雨和夏叶欣，大伙正打算上楼看夏橙。 “我们都上去吧，就在门诊大楼的三楼，荀风已经在等我们了。” 慕雨说道：“等一下啊，我们去探望病人，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买个果篮就来。” 夏叶欣立刻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韩阳看了看他俩，笑着说道：“那我跟秦天要和你们一起去吗?” 慕雨赶紧说道：“不用了，我看你们还是先上去吧，我跟叶欣去买就行了，果篮会算上你们那一份的，放心吧。” 韩阳哈哈一笑，说道：“我是没什么意见，你们问问秦天吧。” 夏叶欣微笑着说道：“天哥，要不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秦天却没好气地说道：“我跟韩阳直接上去了，你愿意跟慕雨去，那你们就去吧。” 夏叶欣似乎有些哀伤地嘆了口气，慕雨则说到：“行了，叶欣，他不去的话，那我们就走吧，抓紧时间啦。” 他拉着夏叶欣的手便往医院外走去，秦天看着他们俩，眉头皱得都能把纸夹住了。 韩阳走到秦天面前，笑道：“人都走远了，你要不就去追他们俩，要不跟我走吧，难道说你也打算要我拉着你的手吗?” 秦天白了韩阳一眼，说道：“不用，我自己能走，你就带路吧。” 韩阳笑了笑，说道：“行，那我们走吧。” 俩人一前一后，一个偷笑，一个烦闷，就这样上了三楼。 “哟，你们都来了啊!”” “橘子?好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昨晚偷偷熘去哪里了，害得我们几个觉都没睡好!” 秦天自然还不知道荀风和夏橙一直都是互换身份的这件事，故而他仍然把荀风当成是橘子。 ☆、第九章 危机四伏 荀风笑道：“昨晚是这样的，我实在不太习惯跟两个大男人合睡一间房，所以就跑去再开了个房间睡。” 秦天气愤道：“你要求还挺多，行吧，你的帐我慢慢和你算。” 他又走到躺着的夏橙面前，说道：“荀风，你怎么样了?怎么会受伤进了医院?现在没事了吧?” 夏橙见荀风并没有告知秦天的真相，于是也装起了煳涂，笑着说道：“我已经没事了，都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我没那么娇气。说起来也是我的运气差了些，早晨见外头空气还不错，我又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顺便也可以替你们几个买些早点回来。可是，就在散步回来的半道上，因为不小心撞了对面过来的几个人中的一个，结果就跟那个人还有他身后的几个地痞小混混发生了争执。我好汉难敌四手，最终就搞成了这样子了。不过，好在恰好遇上了橘子从那路过，以打电话报警为由，吓跑了那些人，还把我送来这里了。” 秦天转回头本打算要感谢一下“橘子”，却发现“橘子”不见了。韩阳见他回头张望，便知晓了他的心思，于是立刻说道：“你就别看了，他去上厕所了。” 秦天“哦”了一声之后，又冷冷地说道：“他还真是懒人屎尿多呢。” 这时，荀风从门外走了进来，听见了秦天的说话，笑道：“我就出去上了个厕所而已，天哥不必那么说我吧。” 秦天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个......我是想谢谢你救了荀风。” 荀风先是一愣，之后立刻笑着说道：“额，那是应该的，风哥平时对我也很好，很照顾我的。” 躺着的夏橙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谢谢你们的关心了，真的不用为这点小伤操心。对了，今天你们都去网咖了吗?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秦天微笑着说道：“刚才韩阳不是在电话里都跟你说了嘛，你怎么又问一遍。看来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还需要休息。” 夏橙的表情立时有一丝尴尬，赶忙笑着说道：“哦，呵呵，我也是怕你跟橘子又抬槓，所以才故意扯开了话题。不过，刚才电话里是韩阳的描述，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咱们俩认识更久了嘛，我习惯了听你的分析。” 第45页 秦天笑道：“这一次我跟韩阳的观点和意见近乎统一，看来你的女友陈玟玟之前所做的调查，的确实很仔细。哦，对了，我们还拿到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从网管身上抢来的金色“灵”字卡片交给夏橙，说道：“这个与橘子给你的那个一样，是他们的门禁卡。只是，即便是有了这个，我们想要进去深入调查，恐怕也还是有难度的。” 夏橙不解道：“为什么呢?难道还有其它的障碍吗?” “嗯，而且障碍还不小啊......” 还没等秦天开口，韩阳就抢先说了，接着他又继续说道：“想要进入公司，还需要脸部识别，单纯这一关就先难住我们了，更别说进去以后还会发生的状况了，我相信只会令我们更始料未及。另外......” 韩阳略作停顿，荀风瞅了一眼韩阳，追问道：“另外什么?” “另外，奉贤公安分局刑侦支队的人今天突然出现，我跟秦天都觉得不太对劲。” 荀风又问道：“怎么个不对劲法?” 韩阳没有做声，却忽然望着秦天。秦天只好说了他的想法。他解释道：“那个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楚怀风，我总觉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他，这张脸好熟悉，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我跟韩阳跟踪他们与网咖的肖老闆时，我们发现，他们俩的关系应该绝非是普通的警民关系那么单纯。听肖老闆和他的几句对话，我能肯定他们是老相识，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还存在着某种交易关系。” 荀风又看了看韩阳，韩阳则依旧望着秦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邱萍拿着药出现了，一走进病房便说道：“你们说得这个楚怀风，我倒是略知一二的，他可不是一般人。” 看来她是站在病房门口听了有段时间了。 荀风立刻说道：“萍姐，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韩阳和秦天，他们也都是风哥的朋友。” 邱萍笑着向俩人说道：“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叫邱萍，你们也可以跟橘子一样，叫我萍姐。” 韩阳心想，原来荀风刚才出去是跟邱萍对台词去了，难怪邱萍也帮着他继续圆这个谎。因此，他也假装第一次见到邱萍，很有礼貌得与她打了招唿。 秦天也是恭恭敬敬地向邱萍致谢，感谢她费心替“荀风”治疗。 荀风问道：“萍姐，你刚才说楚怀风不是一般人，这怎么讲呢?” 邱萍嘆了口气，可眼神中却无意间流露出了一丝感激。她缓缓得说道：“楚怀风是三年前才调至本区的，是本区颇有名气的破案能手，这三年里经他手侦破的大案就有数十起，小案百余起。其中最为大家津津乐道的，可能就是我女儿的失踪案，从他接手这起案件到我女儿回到家，一共只花了三天时间。在他接手这起案件前，我女儿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可在这一个月里，警方却丝毫没有任何进展。当时，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会尽力的，真的都快绝望了。” 秦天抱歉地说道：“萍姐，对不起，没想到会触及到你的伤心事。你说你女儿失踪的案件，那是什么时候?” 邱萍答道：“就是半年多之前，和那起校花自杀案件差不多时间。” 秦天诧异得问道：“就是那个失忆的女孩?” 邱萍点头道：“是的，她叫宋诗雅。” 秦天低下头，有些难过地说道：“我知道，我曾听我妹妹说起过。” 邱萍问道：“你妹妹是我女儿的同学?” 秦天摇着头说道：“不是，她就是那个自杀的校花。” 邱萍安慰道：“你别难过了，我相信楚怀风一定可以帮你抓到真兇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秦天冷笑道：“就凭他吗?既然他这么牛，为什么我妹妹的案件至今没能侦破?没侦破也就罢了，还因此又增加了一起同类型的自杀案件。哼!在我看来，这位神探恐怕也真是业务水平有限很。” 邱萍嘆了口气，不再往下说了。 韩阳却问道：“萍姐，你知道这个楚怀风三年前是从哪里被调来的吗?” 邱萍想了想，答道：“这个我倒真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是市局里的高层关系，至于是哪位高层就不得而知了。” 秦天不屑道：“原来又是个关系户，看来他破的案子也多半是有上头的贵人相助了。” 秦天的这句话却好像一道闪电噼中了韩阳，韩阳感觉全身一震，好像得到了重大的提示。 夏橙忽然笑着开口说道：“慕雨，你来了。” 众人一转身发现，慕雨和夏叶欣提着果篮走了进来。 荀风再次向邱萍介绍了他们俩，邱萍与他们打过招唿后，将药交给夏橙，并叮嘱他按时吃，今日在医院观察一天，若是一切正常，明日就可以回去了。一切交代妥当后期，她与众人道别，离开了病房。 夏叶欣走到病床前，关切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医生怎么说呀?” 慕雨也跟着走上前，把果篮往夏橙的肚子上一搁，说道：“你个死胖子，说好给我们去买早饭，结果自己倒是吃了不少的青皮蛋啊!送个果篮给你，吃了好好补一下吧。” 第46页 夏橙笑道：“谢谢了，我这点伤倒是没什么，不过害你们为我担心了。” 夏叶欣捶了慕雨一下，将果篮从夏橙的肚子上拿开，气唿唿地说道：“你要死啊!他身上有伤，你还把果篮压在他肚子上。” 慕雨傻笑道：“我看一眼就知道那些只是皮肉伤，没事的。在没出国之前，我经常打架受伤，见多了，不信你问韩阳，他见过的。” 韩阳说道：“嗯，我不仅是见过，还身有体会，是身子的身。我真是不敢想像，一个动不动就爱打架斗殴的人，是怎么会成为心理学博士，还堂而皇之地当了心理医生，我表示非常怀疑你的治疗手段。” 慕雨冲着韩阳笑了笑，忽然表情一变，走到韩阳身边，一把抓过荀风，怒目圆睁地说道：“我去!差一点把你给忘了，你个死橘子，你真当我不知道呢?荀风现在躺在那里，一定跟你有关系。他是不是一早出去找你，所以才出了意外?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保证你身上的伤绝对比他要重许多!” 荀风见慕雨走过来便知道一定是冲着自己，可没想到慕雨的力气会那么大，被拽着的衣领几乎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试图开口，可是一个字都喊不出，只得不停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 夏橙躺在病床上，喊道：“慕雨，赶紧住手，不关他的事。” 韩阳见状不妙，赶紧拉开慕雨的手，荀风立刻弯下腰一个劲地咳嗽。 秦天在一旁也说道：“慕雨，你这又是干嘛，你这么拽他，会出人命的。” 慕雨冷冷地说道：“他还怕出人命，现在荀风就躺在那，幸好只是皮外伤，这是他的幸运。可是你们也别以为打架就出不了人命，要不是这小子，荀风至于现在这个样子吗?” 韩阳说道：“慕雨，你冷静一点，刚才你跟叶欣不在。荀风自己也已经说了，受伤跟橘子无关，而且还是橘子把他送到医院来的。” 慕雨有些懵圈，尴尬地说道：“是吗?荀风不是因为橘子受伤的?这......那......是我误会了。” 他倒也是坦诚，做错了就敢认，便立刻对荀风说道：“橘子，实在抱歉，刚才是我太武断了。对你动手的确是我太鲁莽。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让你打回来，就当让你解解气，怎么样?” 荀风赶忙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的，我也绝对不会打你的。” 慕雨说道：“那不行，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那不如这样，你说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替你办到。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再不接受了，否则我可要翻脸咯。” 这回荀风笑了，他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个方法我接受。” 韩阳一眼就看出了荀风的心思，慕雨算是自投罗网了，荀风多半就会藉此要求他加入“揭秘”，成为“揭秘者”的。 慕雨说道：“现在荀风受伤了，就剩下我们三个，噢，再算上橘子吧，一共才四个人，我们该怎么做呢?我觉得那家公司肯定是vega的总部!只是看他们公司logo上的倒霉名字，实在不敢恭维。叫什么卓略科技，我勒个去。我都怀疑这幕后大老闆有没有文化，起这么个名字，这家公司可想而知该有多拙劣了。” 荀风思量着说道：“一定要想办法进入这家公司，至于脸部识别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吧。” 慕雨笑道：“呵呵，你来解决，口气挺大啊，是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么狂妄的话。” 韩阳知道荀风背后有“揭秘”，要解决这些问题，对市局和803来说并不困难。忽然，他想起了秦天曾跟他提到过他跟荀风一起去程玟玟出事的地点探查的情况，特别说道荀风故意伪造现场犯罪痕迹。这个谜团在今早荀风与他的交流中，荀风也丝毫没有提及，是他刻意隐瞒吗? 然而，秦天似乎更关心的是那位副支队长楚怀风，他模煳的记忆不断地在告诉他，这个人与他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可是楚怀风却又似乎并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决定一定要先找楚怀风问个清楚。 他说道：“那你们把心思都花在进入那家公司上，我有点自己的事要先处理。”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都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最关心揪出vega真相的人。 秦天看了一眼所有人的表情，缓缓地说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且......说不定对我们进入卓略科技一探究竟也会有所帮助。” 众人一阵沉默之后，韩阳开口说道：“你是想去调查楚怀风吧?一来、你对他存有记忆，而他却对你好像完全没有印象。二来、你觉得楚怀风跟卓越科技之间可能有猫腻，所以你想要从楚怀风嘴里掏出话来。我说得应该没错吧?” 秦天不语，他不得不佩服韩阳琢磨人心思的能力，也感嘆自己有所不及。 慕雨倒是爽快说道：“那秦天就先调查楚怀风，我们几个去调查卓略科技，就这么决定了吧，别又争来辩去的。” 夏橙说道：“我明天就能出院了，你们也算上我一个吧。” 荀风看了看夏橙，说道：“你还是痊癒了以后再加入吧，也不急于一时。” 第47页 夏叶欣表示贊同地说道：“是啊，还是等养养好再说吧，别又瞎逞能了。” 秦天走近病床，对夏橙说道：“荀风，既然你没事了，那我想先走了，去办我该办的事情，你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復，回来继续我们的合作。” 说完，他跟其他几个人也都打了声招唿，便匆匆地离开了。 荀风说道：“天哥，我送送你吧，正好我也打算下去买点吃的。” 说着话，他也跟着秦天一块儿出去了。 慕雨说道：“秦天这也太着急了吧，人家毕竟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那是那么容易见的。” 韩阳笑道：“我觉得还挺容易见的，只要你再大闹一次网咖就行。” 慕雨一听可来劲了，大声说道：“你一提我就来气，那小屁孩还真是嚣张，还想找人修理我，我看他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韩阳说道：“可我感觉你比他更嚣张啊!” 慕雨笑了笑，摸了摸头髮。夏橙好奇地问道：“慕雨，是谁要找人修理你?” 慕雨说道：“哦，今天在网吧里遇到的，那小子叫牛顿顿，紫色的扫把头，非要跟我抢座，还找了几十个人来准备教训我。我是不会怕他的，不过就是一个没用的杀马特小流氓。” “谁?牛顿顿?!” “我说荀风，你这是要干嘛呀，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人啊!” 慕雨的确被夏橙吓了一跳，就连夏叶欣和韩阳也同时被吓到了。因为夏橙几乎是勐得从床上翻身而起，直挺挺地坐在了床沿上。” 韩阳立刻问道：“那个牛顿顿怎么了?为什么你会那么紧张?” 夏橙长嘆一声，随即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在这里的年头......” 说到此处，夏橙想起荀风不过来这半年，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赶忙改口道：“年头不长，但是也有段时间了，我对牛顿顿有所耳闻，他可不是好惹的主啊!别看他才22岁，已经是两度入狱了，而且两次皆是因为故意伤人。他们家那老头子也曾是监狱里的常客，现在是在本地搞动拆迁的，出了名的流氓头子，拆迁队里的那帮人多数都是牢里出来的刑事犯。惹上他的话，那真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一定会阴魂不散的缠着你，直到你付出他满意的代价为止。” 慕雨笑了笑说道：“还真是流氓世家啊，难怪这么横行霸道的。” 夏橙苦笑道：“慕雨，你还能笑得出，得罪他的后果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慕雨说道：“怕个毛，他有本事就来找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一点韩阳最清楚，是不是啊，韩阳?” 韩阳似乎又走神了，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 慕雨拍了拍韩阳，说道：“喂，阳子，你怎么又傻了?问你话呢。” 韩阳回过神，说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故意伤人可是刑事犯罪，为什么楚怀风见到牛顿顿时，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 慕雨想了想，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楚怀风也不是每个案件都会参与，牛顿顿犯案，可能也不是他逮进去的，不认识他也挺正常。” 韩阳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刑事案件不比民事案件，可不是时有发生，他作为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即便没有亲自参与抓捕行动，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更何况他们家也算是本地恶势力，他爸也有犯罪前科，不论在哪里，都会是刑警重点监管的对象。你要说一个新兵不了解，我相信。可是一个干了三年的副支队长居然不清楚，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夏橙突然说道：“难不成他也是失忆了?” 韩阳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慕雨却依然满不在乎地说道：“失忆?你是想说他跟那个失踪后回来，却想不起自己失踪过的女孩子一样?” 夏橙点了点头，如呢喃般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vega还有它背后的组织就真的太可怕了，居然连刑警都敢动。” 韩阳皱着眉，缓缓地说道：“只怕是真有可能被你言中了。” 夏叶欣此时开口道：“那天哥一个人去查楚怀风会不会有危险?” 慕雨“哼”了一声说道：“叶欣，你还担心他干嘛，他脑子好着呢，谁能有他精。” 韩阳对夏橙说道：“看来秦天那边还得麻烦你，等你病好了，就去帮帮他。我估计刚开始跟楚怀风打交道，不会惹什么麻烦，而且人家也未必会搭理他。但他的驴脾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今后的事还得辛苦你了。” 夏橙笑着说道：“这是哪里话，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况且我和他也合作了快半年了，自然要跟他并肩战斗的。韩阳，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护他周全!” 韩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好好养伤，我跟慕雨也要出去办点事，一会儿橘子回来了，你们跟他说一声。破解脸部识别系统的事情，就拜託他了。另外，我跟慕雨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我跟他办完事就得回市区了，这两日未必能来得了，所以让橘子也不必着急。而且就算他搞不定，我相信我们也能搞得定。” 夏橙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不管是什么事，千万注意安全。” 第48页 韩阳“嗯”了一声，离开了病房。慕雨却依依不捨地看着夏叶欣，深情地说道：“叶欣，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记晚上不要单独出来行走，为自己准备一些防身用具以备不时之需，我过两天就回来看你。哦，对了，你别忘了明天准备秦天要的宿舍女生资料给他，你要是忘了，他又该发神经质了......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说完，他两步一回头的一边张望一边走出了病房。夏叶欣看着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但似乎让她想起了多年前，想起了与秦天情愫初生的那段时光。 夏橙看了看发愣的夏叶欣，咳嗽了两声，笑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咯，不知道谁会是我的妹夫呢?” 夏叶欣捶了夏橙一下，夏橙故意叫道：“哎哟，欣欣，痛啊!” 夏叶欣娇嗔道：“活该!让你再胡说八道!” 夏橙笑道：“好啦，我该躺下睡了，女孩的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懂，我还是睡我的养身觉吧。” 夏橙是躺下休息了，可是夏叶欣的心却再也无法休息了。 “韩阳，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办，还非得拉上我一起，就不能让我在叶欣身边多待会吗?” “呵呵，我们在那里呆久了，只会打扰到荀风休息，所以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哦，那好吧。既然我们都出来，你又没事做，那去吃点东西吧，这两天累死累活的，都没怎么吃好。” “吃饭之前，我们要先去一下咖啡馆。” “又去那里干吗?我们不是已经找到通往地下密室的入口了嘛，那里就不重要啦。” 韩阳微微一笑，故意神秘道：“别啰嗦了，走啦，去了你就知道了。” 慕雨无奈道：“行，你说去就去呗，反正时间还早，去哪不是去呢。那走吧，我去开车。” 俩人来到停车场，慕雨忽然停下了脚步，表情有些异样。韩阳不知是怎么回事，问道：“怎么了?开锁啊。” “等一下，车子好像被人动过。” 韩阳一听，立刻警觉起来。他绕着车子看了老半天，只是并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然而慕雨却站在车头边，动也不动得看着驾驶室侧的前车轮。 韩阳回到慕雨的身边，瞅了一眼韩阳，又瞅了一眼车子，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我绕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车身上那些伤，也都是以前碰擦的老伤口了。” 慕雨没有说话，他慢慢靠近前车轮，轻轻地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照明灯，凑近了仔细查看。 韩阳被慕雨搞得感觉越来越紧张起来，一个劲地问“有什么发现没有”。慕雨没有吭声，但他伸在轮胎下的手似乎摸到了什么，于是整个人直接躺下，仰面朝天将脑袋钻进车底下。 韩阳蹲在他身边焦急的等待着，才没多久，就听慕雨喊了声：“哎哟，我去!” 韩阳赶紧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只见慕雨迅速从车底爬出，站起身都来不及将身上的灰拍掉，便脱口而出道：“车轮上好像被固定了一个微型炸弹!” 韩阳听罢，整个人都彻底懵了。虽然他是个搞法律的人，虽然也曾接触过犯罪分子，虽然也有过查案的经歷。然而他工作至今，还是第一次面对安置炸弹这样的类似恐怖事件，此刻的他已经方寸大乱。 慕雨似乎比韩阳冷静了许多，他对韩阳说：“这个微型炸弹上没有计时器，我觉得它可能是个计速式的炸弹，当轮胎的转速到达某个数值时才会爆炸。” 韩阳听他说完，脑子已经先爆炸了，他大声嚷道：“哎呀，现在就别分析啦!报警报警!赶快打110啊!” 他这一嗓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向他走来，就连管理员都走了过来。 慕雨一看可急了，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必定会引起恐慌。他只能安慰韩阳道：“阳子，你小声点，这里人太多了，你这么大喊大叫得会招来很多人。我们还不知道现在周围是否有人正在监视我们，刚才我只是猜测这是个计速式炸弹，可万一不是，监视我们的人引爆了炸弹，会伤及许多无辜的人。我拜託你了，千万冷静下来!” 慕雨的话提醒了韩阳，韩阳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行为太过慌乱，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给同伴添乱。 韩阳深唿吸了几下，正想要对慕雨说话，但刚才那些群众包括停车场的管理都已经围拢过来了。” “刚才听到你们这里在喊打110，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了?” 管理员首先发问了，慕雨赶紧解释道：“哦，不好意思，各位!我的朋友是个律师，刚打完一场官司，因为一个坏人被轻判了，而我这朋友作为原告的代表律师，刚来看过他还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委託人，因此心情非常不好，所以刚才才会大吼大叫，想要发泄一下。他情绪的确有点失控，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给在场的人深深鞠了一躬，众人见他这么一说，又见他很客气的鞠躬了，便也就相信了，纷纷离开。管理员临走时说道：“别再大喊大叫了，就算真要打110，那你们打就是了，嚷个什么劲。好了，别再瞎吵吵了啊!” 第49页 慕雨和韩阳使劲地给管理员鞠躬致歉，只等管理员和众人全都离开了，他俩才松了口气。 平静下来的俩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炸弹事件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看来vega这次是来真格的了，他们所有人都不再安全。因此，由慕雨留在原地报警，韩阳则返回门诊大楼三楼，通知其他人要提高警惕，并尽量抓紧时间离开这家医院。 见到气喘吁吁跑进病房来的韩阳，夏叶欣愣住了，立刻走上前问道：“怎么了?不是去办事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韩阳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夏橙，然后拉着夏叶欣出了病房，并轻轻地将房门带上。然后又将她拉到对面的病房的门口边，看了看了左右无人，便一手扶着墙，脸凑近了夏叶欣的脸，完全一副壁咚的样子。他压低了嗓音说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你千万别紧张，更别出声。” 他停顿了几秒后，继续说道：“慕雨的车上被人安置了炸弹，幸好被发现了，否则我们俩可能就彻底回不来了。我们现在怀疑这是vega干的，看来vega有点坐不住了，准备要把调查它的人全都干掉了。我觉得这里不安全，你和你哥一定要小心，还有记得通知荀风和萍姐，让他们也都小心，最好赶快撤离。慕雨已经报警了，估计警察很快就能到，我要先下去了，协助警察的调查。” 说完，韩阳如风一般地直扑停车场。留下夏叶欣还将整个人靠在墙上，又是惊恐、又是慌乱、还又有点羞涩。羞涩?是的，那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壁咚。特别是当男人的唿吸在她的耳边吹起的风，连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极速加快的心跳究竟是因为那惊人的消息还是韩阳的唿吸。 韩阳回到停车场，见慕雨就像是午后动物园里的笼子里被关着的狼，来回不停地走着。心里所有的不安和焦虑，从他的步伐上显露无遗。 “你回来了，通知到他们了?” “嗯，只是没见到橘子。” “他送秦天送了这么久?不会是跟着秦天去找楚怀风了吧?” “谁知道呢，哎，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韩阳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让他觉得奇怪的念头，荀风两次不见踪影之后，便都有大事发生。上一次是橘子被跟踪还遭到袭击，这一次他们又碰上了被人在车上安置了炸弹。他觉得后背直冒凉气，这真的只是巧合吗?他不敢再往下多想...... 正当韩阳和慕雨都在焦虑万分之时，不远处已经有四、五辆警车伴随着警笛的鸣叫声开进了停车场。 慕雨和韩阳赶紧朝着警车的方向迎了上去，并且一眼便认出了从警车上下来的人里有一个便是楚怀风。 只见楚怀风拿着对讲机从容地指挥着现场的工作，安排一部分警员疏散周围的群众并控制和封锁了现场，又命令另一部分警员去周围调查情况，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同时安排拆弹人员准备进行拆弹。 韩阳和慕雨来到他的面前，刚要陈述现场情况，楚怀风却先开口了。 “是你们报的案?哟呵，小老弟，又是你啊，你的仇家还真是不少啊!” “楚副支队长，不是我的仇家多，就是有那些爱闹事的人不知死活，所以才能有像您这样的神探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你小子嘴还挺贫的，少废话了，车停在哪里?” 慕雨带着他们来到他的车附近，并概述了一下他所发现的炸弹的情况。 楚怀风听完后，眉头略微一皱，说道：“你怎么就能肯定那是炸弹?” 慕雨不假思索地答道：“直觉，警匪片看多了。” 楚怀风瞪了他一眼，随后立刻让拆弹人员进行查看。经拆弹人员检查后，确认了慕雨的猜想，这的确是一颗微型炸弹，但最多只能将车胎炸裂，所以威力并不大。但是在车辆在行驶中若是一旦爆炸，足以造成重大事故，引起车毁人亡。 拆弹人员开始进行拆弹工作，楚怀风则将韩阳和慕雨请到一边，详细询问俩人发现炸弹的全过程。 韩阳和慕雨刻意隐瞒了对vega和卓略科技进行调查的事，只是简单叙述了发现炸弹过程，并称他们只是周末来奉贤和朋友叙旧的。 慕雨告诉楚怀风，他之所以会发现炸弹，是因为驾驶室这边的前车轮上有被人蹭过的痕迹，使得轮胎看上去有色差，有些地方很脏，有些地方却像是被擦拭过。 楚怀风惊讶道：“你小子还挺有当刑警的潜质嘛，观察得倒是很细緻。” 慕雨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对我的车一向比较重视而已。” 楚怀风笑了笑，然后找了一个警员过来替韩阳和慕雨做笔录，自己则去到拆弹人员那里询问拆弹情况。 韩阳和慕雨做完笔录，慕雨站到一边，开始抽菸。韩阳戒菸已经挺久了，可是此刻他却问慕雨要了一支。 “打算破戒了?你可是戒了两年了。能不抽就尽量别抽，这玩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从高中开始抽，有十来年了，没什么希望了。说起来，你抽菸也是被我带的。” 韩阳放松地吐着烟雾，说道：“呵呵，难得抽一支怀念一下吧，心里也烦闷，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忽然觉得做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也挺好。” 慕雨苦笑着说道：“兄弟，不好意思，是我拽着你来的，本来只想泡个妞，却没想到妞没泡上，自己倒险些让人给点炮了，还连累了你。” 第50页 韩阳微微一笑，悠悠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从进入高中被你揍，到慢慢和你变成朋友，也有十多年了吧，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了。既然说了是兄弟，就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就算你没拖着我来，我也不会对你袖手旁观的。” 慕雨沉默了，不知道是因为烟燻还是扬尘。总之，他的眼睛翻红，眼眶也湿润了。 韩阳看见了这一幕，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也有些哽咽了。 ☆、第十章 厄运 “报告楚队!炸弹已经拆除完毕，经过炸弹内炸药成分的数据定量分析，确定可以就地进行引爆，所以特请示领导给予指示!” “嗯，那就找个无人无车的地方安全引爆吧，千万不要让群众靠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韩阳拍了拍慕雨的肩膀，喜悦地说道：“炸弹好像已经被拆下来了。” 慕雨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后，说道：“我听见了，不过依我看，我们俩少不了要跟着这位楚副支队长回一趟警局里了，今天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市区喽。” 韩阳笑道：“我觉得在我们回家之前，把你的车停在警局里，应该是最安全的了。你也不用考虑我们几点能回市区，我觉得我们现在能安全地离开，那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慕雨“呵呵”了两声，说道：“嗯，确实应该知足了，这次是捡回了一条命，改明真的要去烧个香、拜个佛什么的，感谢菩萨保佑!” 这边俩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那一头楚怀风却在喊他们俩过去。 慕雨和韩阳一前一后，小跑至楚怀风的身边。楚怀风对他们俩说道：“炸弹已经拆除了，车身外部也都全部做了全面的检查，没有发现其它藏匿的炸弹。但根据惯例，我们必须要检查你的车辆，所以麻烦你把车解锁，顺便把后备箱也打开。” 慕雨掏出车钥匙，照着楚怀风的话做了。楚怀风立刻叫来两名警员，对车辆里里外外进行了一番搜查。 几分钟之后，两名警员回报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楚怀风又命拆弹人员进行了车内检测，反馈也是未发现还有炸弹迹象。 楚怀风“嗯”了一声，然后笑了笑，对韩阳和慕雨说道：“那么还是要麻烦两位跟我们回一趟局里，协助我们对此案件进行深入调查。” 韩阳说道：“配合警察的侦破工作，我们当然是义不容辞，更何况这还关乎到我们俩的生命安全。” 楚怀风说道：“我谢谢两位的配合，那就请吧。委屈两位坐我们的车，你们的车我会让我的人来开。不过两位请放心吧，绝对不会弄坏你们的车子。” 慕雨将车钥匙给了楚怀风，楚怀风随即叫来了一个警员，让他把慕雨的车开回局里。 随后，他又找来了另一个警员，告诉他让他在这里负责善后，自己要先带着韩阳和慕雨回局里去。 现场的一切事务都安排妥当之后，楚怀风即刻带着几名警员驱车往奉贤分局驶去。 在车上，慕雨笑着悄悄地问韩阳道：“不知道秦天现在人在哪里，要是他知道我们正和这位楚副支队长在一起，他一定郁闷得要死。” 韩阳也压低嗓音，说道：“你还真是没心没肺，才被人放了炸弹，你还有心思乐，还有空管秦天的事。” 慕雨做了个鬼脸，说道：“炸弹不是已经都拆了嘛，我们也都还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干吗还要哭丧着脸呢，应该要笑一个才对，要不你也给大爷我乐一个呗。” “少没正经了，我跟你说，秦天刚才就在现场呢。”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他呢?” “当时你在汇报情况，我瞧见他了，就在停车场大门口的值班室那里。” “真的?那我估计他应该是去找过这位楚副支队长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楚副支队长就带着人来我们这边了，他也只好打车跟着他过来。” “唉，麻烦你推理的时候带上点依据，也用上点你的脑子，行吗?以秦天的性格和脾气，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楚副支队长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走掉吗?” “嗯......好像不会，我觉得他挺一根筋的，他要办的事情必须马上就得办。” “所以嘛，他会出现在停车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根本一直就没能离开医院。十有八九是因为让橘子给拖住了，橘子一定是跟他说了什么事，才让他觉得那事比立即去找楚副支队长问清他想要知道的事更加重要。” “哎，好啦，就你的脑子好，行了吧。对了，那你说他现在会不会打了辆计程车，然后就跟着我们的车后面呀?” 韩阳一愣，他觉得慕雨的脑洞太大了，而且心也太大了。他只能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个很难说，不过我猜待会到了局里或从局里出来，我们就能知道了。” “嘿嘿，我还真想看看秦天这个神经质跟楚怀风这个假正经之间的pk战呢。” 韩阳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的楚怀风，又瞪了一眼慕雨，说道：“你疯了啊，不怕人家听见啊!” 第51页 慕雨把头往后一枕，笑道：“听见就听见呗，现在是言论自由的年代，只要不是造谣诽谤，难道他还不允许我表达个人观点是怎么地?” 韩阳无语地摇了摇头，把脸转向了车窗外，他也懒得跟这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大”的公子爷再废话了。 荀风回到病房的时候，夏橙已经睡醒了，但夏叶欣却趴在夏橙的腿上睡着了。 “你回来了。” “嘘，别吵醒你妹妹，让她好好睡吧。今天从上午跑到下午，为了你的事，她也确实是挺累的。” 夏橙看了一眼夏叶欣，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 荀风也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了手机，随后在手机上输入了什么，然后将手机交给夏橙看。 夏橙接过了手机，看见上面显示了一行小字“钥匙是否已交至韩阳等人”。夏橙看着荀风，再一次点了点头，并将手机交还给荀风。 荀风轻轻地“嗯”了一声，看表情似乎十分欣慰。夏橙却一脸迷惑地看着荀风，荀风注意到了夏橙的表情，微微一笑后又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些文字，并再次把手机给了夏橙。 夏橙接过后一看，手机上显示“你肯定在奇怪为什么我是让你把钥匙给他们，而不告诉他们这把钥匙派什么用，是吗?” 夏橙看完之后，“嗯”了一声，又把手机还给了荀风。 荀风站起身，将身子凑近了夏橙，轻轻地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也没有告诉我。” 他再次坐下，苦笑着呢喃道：“至今我连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应该在那些人的内部，而且可能身份还不低。” 荀风再度缓缓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窗前，脸色沉重地望着窗外。 夏橙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了，他说道：“风哥，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事情都全跟韩阳和慕雨说清楚?为什么要让他们猜忌你?何必这么委屈呢?他们都是将要进入揭秘的人，大家都是在一条船上，有什么不能明说呢?” 荀风没有作答，而夏叶欣却被夏橙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懒散地看着夏橙，迷煳地说道：“哥，你又在吵什么呀?” “叶欣，不好意思，把你给醒了。我跟你哥没有吵，只是在聊点正事。” “呵呵，风哥，你回来了啊!我都睡了多久了?” “傻妹妹，你还是照顾我的人呢，结果自己倒睡着了，我估计你睡了能有一个小时了吧。” 夏叶欣突然“啊”了一声，勐然站起身，扶起了夏橙，说道：“哎呀!不好了!我们得赶快走!” 夏橙一脸困惑地看着夏叶欣，荀风赶忙问道：“叶欣，你这是怎么了?” 夏叶欣甚是慌乱，嘴里还在自言自语道：“哦，对了，我还得去通知萍姐，让她跟我们一起撤离。” 说着话，她放开了夏橙，就要往外走，被荀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荀风焦急地问道：“叶欣，你冷静一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我们都撤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夏叶欣看着荀风，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将韩阳和慕雨下午遭遇炸弹事件的情况告诉了荀风和夏橙，并解释道：“韩阳跟我说完以后，我本打算立刻跟我哥说，可是又不忍心叫醒他，所以就想等他醒来再说。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哎呀，真是耽误事了!” 荀风和夏橙顿时脸色突变，荀风赶紧问道：“那他们俩人呢?” 夏叶欣回道：“我不知道，韩阳跟我说了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说是要去配合警方调查。” 夏橙接话道：“哦，那估计现在应该是在警察局里了，要不要过去找他们?” 荀风说道：“你们俩赶紧去通知萍姐，让她有所防范，之后你们也尽快离开这里。我先去把这件事跟组领导汇报一下，请求下一步指示，看上头怎么安排，然后再联络他们俩。” 夏橙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分头行动。” 夏叶欣急忙去通知邱萍，夏橙在病房里收拾东西，荀风则赶往芙蓉桥下的秘密联络点。 秦天远远望着警务人员，从他们的着装和行动基本已判断出是在进行排爆工作，他不免担心起来。之后又见到楚怀风将韩阳和荀风带上了警车，心里又更增添了几许不安，他决定跟着去看个究竟。于是，他打了辆计程车，紧紧跟在警方的车后头。他的这一举动，让开车的司机一路提心弔胆，丝毫不敢怠慢。 只是这一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司机的反应，也没有想着韩阳和慕雨。他的脑子里几乎全都是荀风刚才送他时对他讲的话，字字句句都是让他有些难以消化的内容。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心想要回忆起这三年内所发生的一切，然而正如荀风对他说得那样，他这三年的记忆是破损的，因为他被注射过一种药物试剂。秦天仔细推敲了一番后，的确感觉自己所有的记忆中的确是有一部分跳线。如果荀风说得是真的，那么他毫无疑问地会认为害他的就一定是vega和它的幕后黑手，这笔帐也就必须要讨回来不可! 不得不说，荀风的确是一个精明的人，向秦天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又先用一招拉仇恨值增加秦天对vega和其幕后黑手的讨伐信念，而且运用得也算是非常到位，这样一来也便于为让韩阳拉他入伙而打好了基础，提高成功的机率。退一万步说，即便韩阳最终不成功，没能说服秦天，那也不会影响到夏橙与他的合作，因为夏橙在他眼里还是那个值得信任的“荀风”，这样一来就对“揭秘”的现状丝毫没有影响。 第52页 只是，荀风并没有向秦天透露过这些，他的用意相当的简单和直接，就是要将秦天彻底地收编。因为他本能的感觉到，秦天一定会是他们撬开vega的关键。 当然，秦天也不是个傻子。荀风所说的话对于秦天来说，毕竟是出自于他所以为的“橘子”之口，他心中依然会有疑虑和揣测。并且，对于“橘子”是如何做到对他曾经发生的事竟能如此了如指掌却又不作任何解释，秦天的心里更是充满了猜疑。加之之前“橘子”与“陈玟玟”一事，秦天更觉得这个“橘子”似乎很不一般，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反倒是增加了些许防备之心。 车子到达奉贤分局之后，计程车司机竟然说不收秦天的钱，让秦天赶紧下车，还反覆地说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随后驾车一熘烟似地跑了。 秦天虽然一脸的茫然，但司机既然也走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多去考虑。 看着韩阳和慕雨被带楚怀风带了进去，自己无法进入，就只能在外头等待着他们出来。 秦天一边耐心的等待着，一边脑子却在回想着秦汐和裴琳娜的死亡共通点。 他慢慢地陷入了沉思中，两起案件均看似自杀，俩人均无故怀孕。那么从表面上看，似乎像是因为怀孕而承受不住压力导致的自杀行为。然而，这俩人的怀孕分明就是凭空的从天而降，怀孕的消息完全是来自于警方，那么是否有可能是警方内部想要欲盖弥彰或者混淆视听呢?如果真是这样，警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牺牲掉两个女孩的清白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是说根本警界内部也有一股势力在为vega和其幕后黑手在为虎作伥? 秦天越想越觉得荒唐，越来越感觉，每一次案件的发生又好像是一种暗示，提醒着下一次即将到来的恐怖事件的发生。 到目前为止，秦天的母亲还躺在病床上，他的父亲又一直杳无音讯。而裴琳娜的父母自从她死后，竟然也始终一言不发，就好像完全没有过这个女儿一般，这一切都极不符合常理。 秦天提醒自己要尽量冷静和客观得去分析，他也相信未能察觉的线索，往往就在被忽视掉的地方。 他曾一直认为秦汐的死与目睹宋诗雅被绑架一事有关，所以他很自然地认为裴琳娜的死一定也与什么他还不知道的事件有关或者就有可能与秦汐的死有关。如果这个假设没有错，那么裴琳娜应该看到了秦汐死亡的某些真相，而这些真相很有可能连裴琳娜自己都忽视掉了。 不过，他自己也开始意识到，秦汐死亡的诱因恐怕还并非只是看到了宋诗雅被绑架，很有可能还与他自己失去了三年的记忆有关系。既然那个“橘子”能知道，作为他自己的亲妹妹，就更不可能察觉不到，或许就是她可能发现了哥哥缺损了三年中部分记忆也与绑架宋诗雅的那帮人有关系，并且可能还了解到哥哥为什么会失忆。 突然，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想到久病在床的母亲，说不定也是vega和那个幕后黑手的“杰作”，自己的父亲有可能也掌握到什么重要的线索，现在已经被他们抓住或者已经被他们杀害了。 但是，除了恐惧之外，这个念头又像是烈性毒药，直接注射在秦天的大动脉上，令他全身颤抖不停，皮肤下所有的青筋几乎全部暴起，怒火中烧到整个人都觉得发烫。 几个好心的路人问他怎么了，是否需要去医院看看，他这才稍微有些冷静下来，忙解释自己没什么，稍事休息片刻即可。 待那些好心人离开以后，他赶紧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荀风的电话。 “橘子，我记得你刚才跟我提到过一个叫揭秘的组织，我想见见这个组织里的人。” 电话那头的荀风恰好正在赶往秘密联络点的途中，心里全都是炸弹袭击事件，但听秦天这么一说，他灵机一动，正好将招募秦天的事情，顺水推舟地让韩阳去办。 于是，他对秦天说道：“关于这件事情，你可以去问问韩阳，他知道得比我清楚。” 一句话又把秦天给整懵了，他赶忙问道：“韩阳是这个组织里的人?” 荀风告诉秦天，韩阳跟他提过这件事，并且有意要加入这个组织。所以，橘子希望秦天去联繫韩阳，韩阳也应该可以给那些他想要的答案。 和“橘子”打完电话，果然秦天确定了自己应该要加入揭秘这个组织。韩阳的选择就是他的动力，他心里琢磨着，韩阳希望加入的组织，那这个组织一定是实力不俗的，里头的成员应该个都很聪明。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比韩阳差，秦天此刻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进入“揭秘”。 只是韩阳和慕雨现在都在警局里，擎天即使再想要即刻就给韩阳打电话，却也担心会打扰到了他。当然，他更担心的是里头那俩人此刻的安全，因为在他看来，警察局里也可能藏有vega和其幕后黑手的人。而他脑海中闪现出的第一人便是楚怀风! 作为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应该是最清楚案件的具体细节的。况且这两起案件都是由他经手，没有理由他会不知道死者的实际情况，也没有理由他会对无故怀孕这样荒诞的事沉默到对外界只字不提。这简直就是对死者侮辱和对民众的愚弄，对死者的家属极其不负责任的态度。 第53页 秦天始终认为，这个世上不可能有鬼，既然没有鬼，那就绝对不可能有鬼胎!若是要有的话，那也只是人们心中有鬼罢了。 十来分钟后，秦天的担心被证明是多余的。韩阳和慕雨相继走了出来。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看来楚怀风只是请他们到进行局里例行公事的问些话而已。 韩阳和慕雨也瞧见了秦天，慕雨很自然地掏出烟，递了一支给秦天，帮他点着了之后，自己也迅速地点上了另一根。 虽然韩阳和慕雨安然无事地出来了，秦天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声：“安置炸弹的事我都看到了，你们俩没什么事吧?” 韩阳刚要开口，慕雨抢着说道：“我们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配合警方的例行公事而已，他们该问的问完了，我们该说的也都说了，就出来了呗。” 秦天点点头，说道：“你们没事就好。” 说完，他立刻注视着韩阳，想要向他打听“揭秘”的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韩阳被他瞅得浑身不自在，立刻问道：“秦天，你别总盯着我看行不行?你若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那就干脆些问吧。” 秦天又瞟了一眼慕雨，随后说道：“没什么，你们俩现在打算去哪里?” 韩阳说道：“我们要去咖啡馆一次，还有一些事没有搞明白。你打算去哪里，要不要我们带你一程?” 秦天想了想，说道：“哦，我本来打算去找楚怀风，可是看来这里头我是进不去了，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咖啡馆吧。” 慕雨不假思索道：“好啊，那一会你们俩搭档，去把没搞明白的搞明白，我呢?得去给车加个油。” 韩阳说道：“好吧，那我们走吧。” 三个人话不多说，直接驱车前往灵度咖啡馆。 荀风心急火燎地赶往芙蓉桥，半道上接到秦天打来的电话，原本焦急与凌乱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不少。他在离开医院时，已经从停车场的管理人员那里得知了韩阳和慕雨被警察带走了的消息，至少证明他们俩的确是没出意外，再加之秦天给他打了电话，并表示出想要加入“揭秘”的意愿，这令他感到求之不得，甚至有些喜出望外。对荀风而言，现在一头平安无事，另一头又表明了立场，荀风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自然就完全落地了。 不过，下了计程车之后的他，还是急急忙忙向芙蓉桥下的秘密联络点跑去，丝毫都不敢停留。他倒并非是怕人盯梢或是跟踪，vega能在医院搞出这么大事，说明他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慕雨而非他。并且，他也相信自己目前还并未暴露身份。 只是，他也有一些事想不通。因为从他着手调查与vega的这段日子以来，凡是与vega可能有关的案件就无一例外的会带着些许灵异的成份，而且所有的杀人事件都是相当严密和谨慎的，绝对不可能像今日如此明目张胆，甚至可以说是大张旗鼓地进行。安置炸弹这样既直接又意图明确，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不确定对象杀人的事情，跟vega的行事作风实在有些迥异。况且，就目前而言，还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有利证据能够表明，这次炸弹事件就一定是vega所为。唯一能肯定的是，这起事件的策划者一定与慕雨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并且非要了慕雨的命不可。 他正琢磨着，不知不觉得便来到了芙蓉桥底下。他看了看四下无人，于是立刻掏出钥匙，打开门便一头钻了进去。 进到屋里之后，荀风把屋里略微整理了一下，随后他慢慢将正对着他的一个铁皮储物橱给用力挪开。 随着这个橱的不断移动，隐藏在橱后面的一扇门也逐渐显露了出来，直到完全呈现在荀风的面前为止。 这个门的外形并没有什么特殊，看着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防盗门，锁芯也只是採用了超b级锁芯。 荀风将门打开之后，里头是一间空房间，地上铺着瓷砖，房间里什么家居摆设都没有。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砖，然后走到某块紧贴着其中一堵墙下的瓷砖处，慢慢蹲下身子，在距地地面约45公分处，用手很有节奏地拍了墙面五次，一下子这个房间灯就全部亮起，并且所有的灯光就像追光灯的灯光一般，汇聚到另一块瓷砖上。他又走到这块瓷砖前，等了约有两、三分钟后，他才用脚踩在这块瓷砖上。然后就见房间的正中间的那些瓷砖竟然开始上升，房间里赫然便出现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面和椅子面就是这些瓷砖。 韩阳弯下腰看了一眼这张桌子，这张桌子的表面是瓷砖，瓷砖下面实为木质材料，瓷砖只是贴在上面而已。桌子的其中一侧有一个黑色按钮，他按下了按钮。 紧接着，桌面的正中间有两块连在一起的瓷砖开始从连接处向打开，一个电脑屏幕却缓缓地升了上来。当电脑屏幕完全升出桌面并固定好位置后，整个屏幕也亮了起来。没多久，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人脸识别框。韩阳靠近屏幕，让整张脸处于框内，经过电脑屏幕上的一个摄像头扫描之后，电脑屏幕上显示扫描通过，并出现了一个正在拨号连接的提示画面，当提示连接的画面过后，屏幕中已然出现了一个人。 “程局，我是揭秘一队的队长荀风，我有事向您请示汇报。” 第54页 没错，屏幕上出现的这个人，正是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程战本人。 “嗯，小风，有什么情况你就直说吧!” 于是，荀风将这两日里发生的事情挑重点叙述了一边。程战听罢，当即答应荀风会找803的人员立刻解决卓略科技的脸部识别系统的问题，并对其余几件事情也做了进一步的指示，而且还提出了相应的要求。 荀风在结束俩人的通话之前，有些胆怯地问了一句：“程局，我还是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把玟玟调回803工作，这样的行动过于危险，她所处的环境又过于复杂，我实在是非常担心她，况且她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 程战略带感伤地一笑，说道：“你说得我都明白，你是玟玟的男友，我又是玟玟的父亲，担心是在所难免的。可是玟玟不只有这两个角色，她更重要的身份是一名人民警察，是维护国家法纪的公务人员。她必须对得起她帽檐上的警徽，必须对得起人民警察的身份，这是她的社会责任与使命，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在国家利益面前和人民利益面前，有些个人得失，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学会放下。我虽然也希望她能平平安安，但我更为她所做的选择感到骄傲!小风，这不只是一群人的战场，也不只是警察与罪犯间的斗争，而是正义与恶念的较量，一旦我们的国家和这个社会在召唤，那我们就都需要前赴后继、牺牲自己。” 荀风有些茫然地说道：“可能我和您的觉悟不同吧，我没有那么伟大，我的想法很简单，不让坏人无法无天，不让爱人身处危险。” 程战说道：“所以要彻底瓦解这个犯罪集团，才能拯救那些无辜的人，也包括玟玟。” 荀风“嗯”了一声，再次按下了那个黑色按钮，不多会功夫，桌面上的一切便都恢復了原样。 荀风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当门合至小于30度时，房间内的桌子和椅子又自动下沉，最后恢復成了地板的样子。他把门关上，并且将门锁上，又将铁皮储物橱重新推至原位。 在一切都摆放停当之后，荀风这才坐下来，深深地吁了口气。 他坐了片刻，想起了该给夏橙和夏叶欣去个电话，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于是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夏叶欣的手机。 “叶欣，你跟你哥现在在哪里，安顿好了没有。” “风哥，我跟我哥暂时在我的宿舍里，晚上让他回市区住吧，就别留在这里了。” “哦，那你让他跟秦天联繫一下吧，我觉得之前租的房子就退了吧，安全起见的话，还是重新找地方住比较好。” “嗯，好的，我会转告他。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组织上怎么说?” “我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都已经汇报了，上级自然会有他们的安排。你照顾好你哥，让他能早点恢復最重要。” “明白的，那你也要自己多加小心。” “嗯，会的，那就先这样，我还得给韩阳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怎么样了。” 叶欣非常识趣地跟荀风道了别，挂断了电话。 荀风又拨通了韩阳的电话，询问他那边的情况。然而电话接通之后，荀风却高度紧张起来。 电话中，韩阳的声音听着十分微弱，还能够听见慕雨和秦天痛苦的*声。只是手机的信号实在不太好，因此这声音听着也是断断续续，无法听清韩阳究竟在说什么，只能模模煳煳听见“咖啡馆”、“暗算”等字眼。 就单凭这两个词，荀风也知道他们三个人必然是出事了，因此也顾不了太多，在秘密联络点里留下了一一些只有“揭秘者”才能看懂的暗语讯息，便立刻赶往灵度咖啡馆。 “秦天、慕雨，你们俩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我还行，就是手好像扭到了。我勒个去!哪个王八蛋把我推进来的!要是被老子知道，非狠揍他一顿不可!” “那秦天呢?秦天，回句话，你还好吧?” “我的脚似乎也扭到了，其他倒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这里信号太差了，刚才荀......讯号有一点的时候，正好橘子打电话来，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清楚了我说的话。” 说着话，韩阳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功能，秦天和慕雨也相继打开了各自手机上的这个功能。顿时，看清了这个原本黑暗的空间。 慕雨摸了摸脑袋，问道：“你们谁看清了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咖啡馆里的吗?” 秦天说道：“你可真是黄鱼脑袋，刚才我们三个被人暗算了。” 慕雨想了想，似乎回忆起来了，如梦初醒般地说道：“我靠!我想起来了!是特么牛顿顿这个杀马特!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然后我们就被人偷袭了!” 韩阳嘆了口气，说道：“慕雨，如果我们能出去，我一定带你上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脑子是否受伤了。” 慕雨不解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记得清清楚楚，牛顿顿那小子就站在我面前!” 韩阳说道：“他的确是站在你面前，可是我们并不是被人偷袭，而是被人迷晕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牛顿顿说过我们三个人的喝得茶里被下过药。” 第55页 秦天点点头，说道：“虽然我也记不起全部的过程，但这句话的确是牛顿顿说过。” 慕雨迷惑地问道：“那你们觉得他给我们都下了什么药呢?不会是蒙汗药吧?” 韩阳皱了皱眉，思索着说道：“最有可能的，xeszu曼陀罗。” 秦天立刻说道：“和我想得一样，我们今天要点咖啡，咖啡馆里的服务人员却说咖啡机暂时坏了，无法制作咖啡，就推荐给我们三杯花茶。” 慕雨马上接过话匣，指着秦天说道：“对对，太对了，说得一点都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秦天接着说道：“不过......我记得那茶我并没有喝几口。但我记得当时就我就曾对花茶里的花表示过疑虑。因为那花干的个头和颜色都太过于显眼。” 慕雨游戏乍舌道：“我们原来喝的是曼陀罗花茶呀，这朵花我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过。” 秦天问道：“你们有谁记得我们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吗?” 慕雨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记得有人推了我一把，其它就都不记得了。” 韩阳说道：“我完全没有印象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不去讨论这些了吧，得想办法出去再说。” 秦天和慕雨都表示贊同。于是，三个人站起身，借着手机的灯光，开始四下查探起来。 很快，秦天便发现了墙上有一个开关，他按下开关按钮后，整个空间顿时全部被照亮。原来，这是一个大约五、六十个平方的空房间，屋顶上共安装了六盏日光灯，地板还是水泥地板，墙面也都是白色的石灰粉，就像是一间毛坯的屋子。可是，很快他们便察觉到了这间屋子的古怪之处。 韩阳和秦天发现，这房间四面墙体，没有窗户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连一扇门都没有!这让三个人一下子就懵了，没有房门，都是墙壁，那他们又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呢?难道是把他们关进来以后，再把原先的门的部位用水泥封起来了吗?” 慕雨一边在房间里兜着圈子，一边摇晃着脑袋，说道：“这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密室嘛，牛顿顿是想要跟我们玩密室逃脱吧。” 韩阳和秦天均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忙着找寻能够逃出去的线索。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三个人却是一无所获，体力也已经明显下降了。 慕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自言自语地抱怨道：“居然跟老子玩这套，你个一年损色的牛顿顿，别让老子逮着你，否则打死你个龟孙!” 秦天一脸不屑地看了看慕雨，随后走到韩阳身边，微微摇了摇头。韩阳深唿吸了一下，轻声地说道：“这是一个彻底密封的空间，如果我们找不到出去的方法，这个房间的氧气也早晚会消耗殆尽的。” 秦天说道：“我们也都查看了墙面，估计你也看不到任何接缝的痕迹吧。只不过......这间屋子的层高看着要比一般的房屋层高低些，我估计可能连两米三都不到。所以说......” 这时，秦天的眼神里竟似乎透射出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 ☆、第十一章 烙印的伤痕 韩阳突然眼睛放光，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个loft的房型?是被架空的一间隔层?” 秦天点了点头，韩阳则激动地说道：“那很有可能出口就是在地上了?” 秦天颇为无奈地说道：“据我的推测可能是这样的，否则我实在想不出这个房间出口会在哪里了。” 韩阳赶紧在地上搜索起来，秦天也帮着一起寻找。慕雨见他们俩在地板上找东找西的，也没多问什么，起身跟着一起在埋头盯着地板瞎瞅。 只是他们把地板上摸了个遍，却还是没能找到出口的具体所在。慕雨这回可是真沉不住气了，他拿起手机，拼了命地拨打110报警电话。可是，电话虽是接通了，但他要么听不到电话里有声音传来，要么就是对方也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感到灰心丧气，甚至感到有一丝绝望，满腔怒火无法发泄的他，急得直跺脚。 也许是受了慕雨的影响，秦天和韩阳也开始觉得烦闷起来。进入这个房间也已经有两个小时了，然而却始终是一筹莫展，难道这个房间会成为三个人合葬的棺材或是墓穴吗? 精疲力竭加之还有些颓废的他们，只能全部都围拢到一起，秦天和韩阳也累得瘫坐到了地上。 “秦天，我们到底是忽略了些什么?既然能把我们关进来，就一定会有出入口才对。即便是从外部密封住，内部应该也能找到遗留的痕迹，可是为什么这房间就像是一个六块板钉成的盒子，找不到任何接缝?” 韩阳说到此处，忽然如梦初醒般，大唿一声：“不好!” 慕雨冷不丁吓了一跳，忙说道：“你又咋咋唬唬的干什么，我们都知道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秦天也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韩阳激动地说道：“这个地面很有可能是整块进行移动的，而不是其中的某一部分。” 秦天和慕雨同时问道：“什么?” 韩阳坐直了身子，解释道：“墙面上我们找不到任何衔接的缝隙，整堵墙完全是浑然一体的，但我们又是身处这间密室里，说明一定有出入口。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种，就像我说得六块木板拼成一个盒子一样，你们想想看，如果其中有一面可以*活动，就好像是个笼子，其中一块板抽出即可将东西放入，东西放入后再将这块板插回去，就形成一个密封的空间。我们就像是在这样的六面体空间里。从这间房间的结构来看，天花板能移动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另外的五面中必然有一面可以整体移动。这就解释了我们为什么人在这个空间里，却在墙面和地面上找不到有任何接缝的痕迹，其实就是因为这四面墙中的某一堵或这整个地板都是整体移动的” 第56页 韩阳说完，立刻起身开始查看墙面和墙面，地板和墙面之间的缝隙。果然，他发现地板与四堵墙面之间并不是密合的，说明这个地板即可以上升，也可以下降，是一块活动地板。他大喜过望，忙把他的发现告诉秦天和慕雨。 这一发现使他们三人忘却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虽然出入口是找到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驱动它，不能让这块地板下降，他们就无法离开这个房间。推理得再有用，出不去也都是枉然。 随着几个人手机电量的急剧下降，密封的空间又不透气，室内温度也一直攀升，而逃出去的方法又始终找不到，他们的内心越来越崩溃。 眼见秦天和慕雨都开始变得越发的烦躁起来，韩阳只能最后一搏。他又掏出手机，打开手机定位，沿着地面与墙面的接缝处寻找信号相对最强的地方，终于找到一个恰好能显示微弱信号的地方，赶紧查看所处的大致方位，然后编辑了一条简讯，继续在刚才的位置附近搜索，当再一次收到微弱的信号时，立即将简讯发出。这条求救消息是发送至荀风的手机上，他们现在所能做得就是祈祷上天的庇佑，保佑这条消息能让荀风立刻看到。 荀风在咖啡馆里并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为了不暴露自己，不引起咖啡馆里同事们的怀疑，他也只得速速离开。 他暂时无处可去，只能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里，可是快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始终联络不上秦天、韩阳和慕雨中的任何一位，心如热锅上的蚂蚁，感觉如坐针毡。 正在他想着最坏的打算时，手机突然想起了简讯提示音。 荀风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查看，见是韩阳发来的简讯，慌忙点开查阅里头的内容，只见手机上显示了一行小字“皆被困密室，风筝路附近，速来营救”。 荀风来不及多想，立刻离开了出租屋，打车直奔风筝路。一路上，他不断催促司机开快一些，无奈荀风不曾去过，司机也对风筝路并不熟悉。因此，跟着提示信息也不太准确的导航仪开了有近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条数百米长，只够一辆小型车恰好通过的小路。 这条路确实很冷僻，整条路上也只有三家小型工厂的仓库，其余都是尚未开发的荒地，杂草丛生、尘土飞杨。 荀风尝试性得回了条简讯给韩阳，希望还能收到他的回覆，但却迟迟不见手机有任何的动静。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使用特殊的定位监控软体来寻找韩阳等人的下落。 经过荀风的一番操作，还真让他找到了韩阳等人的大致位置。根据软体的提示，他按照手机上规划的路线找到了其中一家工厂的一个仓库前，由于软体定位的误差大约在五至十米之内，他判断韩阳等人应该就在这间仓库内。 仓库的大门紧锁，周围的窗户也都闭合着，并且也没发现任何攀爬之处，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工具进行撬锁，这可难住了荀风。 他绕着这个仓库转了一圈，发现这个仓库足有五、六百方米，可是仓库大门就只有一个，窗户距离地面也有四、五米高，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进入。可是此时若选择报警，只怕又会横生枝节。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夏橙却打来了电话。 “风哥，我始终联络不到秦天，韩阳和慕雨的手机也打不通，我担心他们出事了，你下午有去警察局找过韩阳和慕雨吗?还有，秦天也说过要去找楚怀风，他是不是也在警察局里?你遇到他没有? “我没有去警察局，秦天、韩阳还有慕雨可能被人绑架了，现在应该在风筝路的一间仓库内，我正在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风筝路的仓库?那些仓库不是都已经废弃，正等着被拆迁吗?” “废弃的仓库?可是......” 荀风看了看眼前的这一排排的仓库，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废弃的样子，而且周围的环境丝毫不觉得有脏乱差的迹象，反而倒是让人感觉是经常有人管理的样子。 “这是谁的仓库?” “以前是一家装饰材料公司的仓库，只是半年多之前就已经搬走了。我有个朋友曾在那家公司里干过，所以我知道。目前这里负责动拆迁的人，你应该也认识，他叫牛福根。” “原来是牛魔王啊!他是咖啡馆的老闆之一，我当然认识。” “嗯，下午你送秦天出去时，我听慕雨说牛福根的儿子今天还跟慕雨在网咖里大吵了一场。” “哦?还有这事?” “是的，听说差一点就动了手，牛福根的儿子还叫来了一帮人准备揍慕雨。不过我听慕雨说，好像只是为了争抢一个座位。” “原来如此......” “风哥，你现在一个人进不去，要不我过来帮你吧。” “不必了，你还是好好休息，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俩人正聊着，荀风听见了脚步声和说话声，赶忙对夏橙说道：“我不跟你说了，好像有人来了，我得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就这样吧，晚些时候再联络。” 说完，他便把电话挂断了，然后躲到仓库的后边，偷偷探出半个脑袋，注视着仓库外的一切动向。 此时的天色早已昏暗，只是风筝路上却并没有路灯，漆黑之中，荀风只能凭藉月光看到七、八个人有说有笑得来到这间仓库前，然后便隐约听见铁链“铛啷啷”被抽动的声音，和大门“噶”的一下被推开的声音。 第57页 荀风小心谨慎、蹑手蹑脚地向前慢慢地移动着，他来到仓库的大门前，探头向里张望时，仓库里的灯已经被打开，他终于看清了仓库里其实一共来了九个人，全部都为男性，年纪也就二十来岁。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根直径约为两厘米的铁棒，看着就知道都是些混社会的不良青年。这被夏橙称之为废弃的仓库里，两侧却堆满了木箱子装的货物，而仓库的中间则有一栋造型怪异的小屋。整栋楼完全没有门窗，瞧着倒是有点像是个大型的私人停车库，因为有一侧的墙只有上半截，却没有下半截。这栋小屋与仓库的整体风格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是被改建过的。 荀风的直觉告诉他，韩阳等人应该就被困在这栋造型独特的小屋里。 他躲在大门外偷偷观察着仓库里情况，只见那九个人之中，有一个髮型古怪的人指着另外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去过去看看那三个傢伙怎么样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给了其中的一个。 荀风估摸着，这个人可能就是他们中的头，要想救韩阳等人，恐怕要先制服这个人。 有个人接住了髮型古怪男抛出的黑色物件，便带着五个人走上前。随后，他抬起握着那个黑色物件的手，就听得“噔”的一下，屋里开始传出了轰鸣声，只一会功夫，荀风便看见有一块巨大的水泥板由上至下移动了下来，水泥板上赫然躺着三个人。 虽然距离有些远，无法看得真切，但荀风断定那三个人一定就是秦天、韩阳和慕雨。 “老大，这个得罪你的人跟他的两个朋友好像快要嗝屁了，看着就像是被蒸过的大闸蟹，四肢都趴开了。” 随着一阵妖孽般的闹笑声响彻了整个仓库，那个髮型古怪男奸笑着说道：“兄弟们，去把他们仨给我拖出来。” 一群人立刻响应，一拥而上将躺着的三个人全都拖到了髮型古怪男的面前，并抛在了地上。 髮型古怪男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他们仨，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操，还特么想跟我斗!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既然这么喜欢作死，那老子就让你们几个好好享受一下作死带来的乐趣吧!” 随后，他对众人说道：“去打三桶水来浇醒他们，这么刺激的时刻，我可不喜欢他们毫无反应。” 那群人中立刻便跑出来三个人，在仓库的一角提了三个塑料水桶，然后向大门方向走来。荀风赶紧绕到仓库的另一侧，生怕被发现了。 荀风看着那三个人出去打了三桶水，一摇一晃地走了回来，又回到仓库内。赶紧也慢慢地向前挪动着步子，重新回到了大门外窥视着。 “来，一人一桶，全都给我浇透了才行。” 髮型古怪男一声令下，打水的三个人走上前，一对一得把水桶里的水一滴不剩地全淋在了躺在地上的三个人身上。那三个人被水这么一淋，立刻就全都甦醒了过来。 他们坐起身子，相继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其中一个人哈哈一笑，指着髮型古怪男说道：“我勒个去!嘿嘿，没想到果然是你啊，牛顿顿!哟，杀马特造型还真没了，怎么样，还满意我给你重新设计的髮型吗?你小子打架没什么本事，就来玩阴的是吧?别说我看不起你，小流氓就是小流氓，果然还是没有黑社会来得有气质，就只配偷鸡摸狗而已。” 牛顿顿勃然大怒道：“少特么跟老子来这套!慕雨，我告诉你!你既然得罪了老子，老子就得让你好好付出点代价。” 慕雨冷哼了一声，丝毫不屑地说道：“不好意思，你刚才说要让我付出代价?你确定这句话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而不是从你的*里挤出来的吗?” 牛顿顿走上前，一个巴掌裹在慕雨的脸上，慕雨还来不及反应，又被牛顿顿狠狠地在胸前踹了一脚，直愣愣得倒了下去，胸口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 一旁的韩阳和秦天，赶忙将他搀扶起来，嘱咐慕雨别再说了。只是慕雨这个倔脾气，却偏是不肯低头，用力咳嗽了几声之后，依然勉强地挤出嘲讽的笑容，说道：“你那两只牛蹄子是得了小儿麻痹了吧，没事就瞎抽抽，我王小二今天就来好好放放你这头不听话的小牛犊子。” 说着话，慕雨突然站起身就朝牛顿顿扑了过去，挥拳便朝牛顿顿打去。牛顿顿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站得起来，一个恍神之际，下颚竟然结结实实地挨了慕雨一拳，整个人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半边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呈现出青紫色。 众人一见老大被人揍了，挥着铁棒便朝暮雨打去，慕雨抵挡和回击了一阵，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八根铁棒轮番砸在他身上，顷刻间慕雨便被打得满脸是血，摔倒在了地上。秦天和韩阳也支撑起身子起来帮忙，然而已经没有体力的他们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几人很快就全部躺倒在血泊之中。 大门外的荀风全都看在眼里，他赶紧躲到了一边，悄悄地拨打了110报警电话。此时的他也顾不上多想这么做是否会对“揭秘”这个一直隐藏身份的组织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了，毕竟眼前救人才是第一位的。 当荀风又回到大门边，再度向里查看时，牛顿顿正不停地用脚在慕雨的身上肆意地踩踏着，最后直接踩在了慕雨的脸上。 第58页 “行啊!你个死木鱼，你特么居然还敢打我!要不是有人让我留着你和你那几个朋友的小命，我今天就特么让你们都死在这，你信吗?我也真特么搞不懂他了，非要留着你们这帮臭狗屎的贱p命干嘛!” 牛顿顿说完，将脚从慕雨的脸上挪开，然后站在他们三个人身边说道：“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谁要再敢去网咖和咖啡馆多管闲事，我就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东海边!你们几个还真够命大，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你们车里的炸弹就是老子找人放的。不过你们也不必去报警了，老子敢把这事告诉你们几个废物，就不怕这事让警察知道，更何况你们也没什么证据。” 牛顿顿蹲下身子，又奸笑了几声，说道：“看你们现在这副熊样，我就发个善心，劝你们几个别吃饱了没事干，学别人玩什么破案。对了，他还让我转告你们，有些事情和有些人，就凭你们几个，是根本惹不起的。脑子最好都放聪明点，别特么玩火*了。” 慕雨气息微弱地问道：“这么说......你也是......vega的成员之一吗?还有，你说的那个人......他究竟是谁?” 牛顿顿回过身子，朝着慕雨的嘴巴便是重重的一脚。慕雨当时就感觉自己的嘴里瞬间都是牙龈里渗出的鲜血，血腥味腔得他直噁心，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我操!少特么想套我的话，刚说过不该你管的闲事最好别管，你小子是不是个智障啊?你的大脑是跟你妈的胎盘一起被扔了，是吧?怎么就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呢?” 牛顿顿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把他们几个给我扔到外头去，别弄脏了我们的货，把这里打扫收拾一下，然后把仓库大门锁了，你们也就撤吧，我先走一步了。” 牛顿顿说完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仓库，荀风赶紧又躲到了仓库的另一侧，看着牛顿顿在不远处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匆匆地驶离。而仓库里，那些人七手八脚地将秦天、韩阳和慕雨抬了出来，随手抛在了路边。然后回去收拾仓库里的残局，最后锁上大门，扬长而去了。 不过，他们前脚刚走出仓库，警笛声也在不远处响起了。那些人可能是看到了警灯，赶紧分散开四下逃窜。 荀风立即跑到秦天、韩阳和慕雨的身边，察看他们几个人的伤势。这一看之下，几个人确实伤得不轻，必须得马上送医院救治才行。 荀风又赶紧拨打了120电话，然后帮他们三个先做一些简单的救护工作。而这个时候，警车也已经到达了现场。 警察察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又简单地询问了一下荀风所目击到的事发情况，决定先送他们几个去医院接受治疗，再作进一步的调查。 差不多十来分钟后，120救护车也到达了现场，将他们三人抬上车后，警察也带着荀风，开着警车跟在120救护车的后头，一同赶往医院。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荀风给夏橙打了电话，把情况告知了他，同时又给邱萍打去了电话，希望她能出手救治。除了这两个电话之外，他还打了一个电话，但只可惜对方并没有接听，这也让他即担心又失望。 120救护车将他们送入医院之后，经过医生的检查，三个人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及内伤，不过万幸的是都未伤及脑部，手术目前正在进行中。才刚送走警察的荀风，独自坐在手术室前的长凳上，焦虑地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面色凝重的他感到相当的自责，甚至还有一些悔恨。而在他的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揭秘”成立之前的那段往事。 荀风走出大学校园后，因为热爱写作而拒绝成为一名法医，和父母产生了很大的矛盾。身为警务人员的父母对儿子的不务正业，沉迷于网络小说的创作十分不满。然而，荀风却不以为然，始终我行我素。 他之所以会如此抉择，其实和一个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个人是他大学时代的密友，也是睡在他上铺的兄弟，名叫谷梁月。俩人刚认识时，荀风以为他姓谷，熟悉后才知道，原来谷梁才是他的姓氏，单名一个月字，这也成了他俩结交的诸多原因之一。 同为一个班里的同学，又是上下铺的室友，俩人还都是网络小说创作的热衷者，并且都对侦探推理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二人日渐亲密，很快便成了要好的朋友。 于是，大学校园里便从此多了一对名为“风月”的组合，校园内部的杂志上也经常能看到以“风月先生”署名的短篇侦探小说。同时，他们也在校园的各种期刊上披露各种所谓灵异现象的真相。当年，荀风的那部《丽人劫》小说的大纲，有些点子便是来自于谷梁月。 他们俩可以说是同吃一碗饭，同穿一条裤，同温一本书，而且还时常同睡一张铺。要好的朋友关系，也渐渐演变成了莫逆之交。 谷梁月是山西人，家境相当殷实，只是他的母亲命薄福浅，去世得较早。他的父亲叫谷梁勤，是个“煤老闆”出身，十多年捣腾煤矿下来，也使得最终成为了资本雄厚的实业家。 只是这对父子之间也有着和荀风与父母之间同样的矛盾，老子希望子承父业，但儿子却偏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因此他选择了他所喜爱的法医专业，又在毕业的那一年继续选择攻读硕士，然后再报考公务员，实现他成为一名真正的法医的梦想。 第59页 功夫不负有心人，谷梁月达成了他的理想。三年前的一夜，荀风特地请他吃了顿大餐，庆祝他考取公务员，并取得了警官证。只是荀风没有想到的是，谷梁月似乎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喜悦，甚至于有一些悲观的情绪。只是无论荀风如何问其缘由，谷梁月就是不肯道出实情。 从那日之后，谷梁月就像是刻意在迴避荀风，很少接听荀风的电话，也基本不与荀风见面，之后更如同销声匿迹了一般，旧居搬了家，电话也始终不接。荀风着实放心不下，便去了谷梁月所在的青浦公安分局想要问明情况，却被告知他已经辞职一个多月了。 谷梁月彻底断了与荀风的联繫，荀风也多方寻找无果，是以有些心灰意冷，嘆息着多年的友情也不过如此而已。 直到两年前，谷梁月突然主动与他联繫，并约他出来见面。荀风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前去赴约了。见面时，荀风想要了解谷梁月这一年里的动向以及为什么要选择辞职，放弃多年的梦想。然而，谷梁月却始终支支吾吾、含含煳煳，不愿意透露实情，这让荀风大失所望，对俩人友情仅存的一点点期许也彻底破灭了。 临别时，谷梁月对荀风说：“不管你是怎么想我的，我始终都认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赖的兄弟!这段日子以来，我不是想要疏远你，我只有自己的迫不得已。荀风，我也知道你一定很生我的气，我虽然无法向你解释，但我很真诚得向你道歉!对不起!我最后想拜託你一件事，我希望今后你能替我继续完成我的梦想，你比我聪明，比我有正义感，你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法医，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 谷梁月说完之后，人便匆匆地消失在了夜风中，留下还没能反应过来的荀风，还在回想着谷梁月刚才留给他的那番振奋其内心的话，似有些不明觉厉。 荀风仿佛又被点燃了友情的火苗，第二日晚上便又给谷梁月打去电话，想要与他聊聊自己新创作的小说。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已然成了空号。荀风仿佛从天堂又坠入了地狱，他感觉自己完全像是狠狠地被戏弄了一把。 痛定思痛之后，他决心放下与谷梁月之间的情谊，彻底忘了这个不值得交心的朋友。 可是没过多久，他却从其父母处得知谷梁月的尸体被发现于上海近郊的一家宾馆内，死因是毒品摄入过量。这个讯息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让荀风顿觉五雷轰顶，人也呆若木鸡。曾对谷梁月的那些怨恨和不满，也因此烟消云散。 他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更无法相信谷梁月会因为吸毒致死。学医从医的人，怎么可能吸食毒品?即便真的吸食毒品，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把握量度?此事必然是有蹊跷。 警方经过严密的侦查后，排除了所有他杀的可能性，最后得出了自杀的结论，并证实了谷梁月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已经治疗了有大半年时间了，但却一直未见成效。 虽然，所有证据都表明谷梁月的确属于自杀，但荀风却依然无法认同。他觉得世界上就不该存在自杀的说法，所有轻生的念头，都必然有一个最直接的诱因，因而他决心要找出逼死谷梁月的真正理由。 他也开始责怪起自己为什么没能察觉出谷梁月的心理异常，更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轻率地便抱怨起友情，放弃一个朋友的决定下得那么容易，还有什么资格去唾弃别人不拿友情当回事呢? 谷梁月的离世成了荀风心中抹不去的伤痕，同时也烙印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他开始告诉自己，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状况，都不能捨弃任何一个朋友，更不能让朋友置身险境。 半年后，他没有让谷梁月失望，顺利地考取了公务员资格，也成为了一名法医。 只是除了他的父母与同事之外，他没有再告诉任何人他真正的职业，对外他总说自己是一个写网络小说的写手。他也依然喜欢这个身份，并且没有放弃他的写作。他不喜欢别人喊他警官，因为他始终觉得他的身体里还有着谷梁月的存在，法医和警官的身份只属于谷梁月，他用他的身体完成着好兄弟的梦想而已，而自己还是那个只爱书写的自己。 市局领导在打算成立“揭秘”时，他便是第一个要求加入的人，并且提出“揭秘”的成员不该只有警察。当时他的想法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原因自然是显而易见的，捉贼理所应当是兵的事情，怎么能把普通老百姓都牵扯进来?又怎么能置老百姓的生命安全于不顾? 只是他却坚持认为，法律是国家的法律，是属于人民大众的法律。法纪的执行与维护的确是需要专业的执法者，但是光靠执法者的力量是不足以维繫整个社会的安定的。共产党领导人民抗击日寇，赢得内战，建立国家主权，当时的策略就是全民抗敌，并不是仅仅只依靠我们的军队，所以才会有民兵、游击队，甚至连孩子们都组成儿童团、少先队，也正因为这些民间力量，才有了今天的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共和国。既然战争年代可以依靠群众打击外敌，和平年代为什么不能依靠群众消灭犯罪?况且“揭秘”本身还是由警方所领导，并不是什么民间自发组织成立的“梁山好汉”，警*手共同为创造和谐社会而努力，又有何不可?即便警方不这么做，许多民间的侦破爱好者，还有一些案件当事人的至亲也有可能暗地里自行去搞一些侦探社团甚至单枪匹马进行一些相关的案件调查工作，他们同样也会面临各种危险，那时警方又该如何处置呢?一个有组织、有纪律也有严明的管理模式的侦察队伍，总好过让他们散兵游勇吧。把他们团结起来，进行正确的思想教育与引导，激发出他们的潜能，并对他们进行统一的管控，或许反而会有助于案件的侦破速度也未可知呢? 第60页 不得不承认，荀风的这一番话，的确也有一定的道理。虽然想法很前卫也很激进，但不失为一条可选之路。打击犯罪也确实是社会责任和全民责任，毕竟完全依赖警察部队的力量，多少都还是有限的。 他的建议也在市局领导层里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市局领导连同市刑警大队的干部层也为此事，多次进行过开会讨论，却都始终争议不断，一时也难有一个定论。 那时支持他的只有三个人，除了他的父母以外，还有一个便是程战。也正是因为他的坚持和这三个人的努力，才使得“揭秘”能破除万难，力排众议，得以成立并建成如今的模样。 只不过今天，就在秦天、韩阳和慕雨被推入手术室的那一刻，荀风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坚持了。曾经因为失去最亲密的朋友而发誓绝不会再让自己的朋友面对危险，然而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们身负重伤却显得无能为力。他暗自嘲笑自己还大言不惭地想要邀请他们加入“揭秘”，可加入“揭秘”后，他们所要面对的危险可能会是今天的百倍甚至千倍。 他不断地问自己，如果一个连自己朋友的安全都无法护得周全的人，却对你说能保你平安，你会相信他的话吗?至少荀风觉得自己肯定不会相信，所以他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做错了，惩奸除恶、捍卫法律的事情也许本就不该是普通老百姓该管的事，何必要做这“狗拿耗子”之举，也连累了“揭秘”，最后没准还会落得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臭名声。 他连连嘆息了几声，鼻樑处跟着有些发酸，颤抖的眼皮低垂着，似乎想要奋力挡住摇摇欲坠的眼泪。 “风哥，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会被人绑架?谁干的?” 一阵急促又气喘的声音立时打断了荀风的思绪，荀风不用抬头瞧也知道是夏橙来了。 “我只知道是一个叫牛顿顿的小流氓带着一伙人干的，他还承认了炸弹也是他放的，只是没有承认与vega的关系。” “什么?竟然是他?妈的，他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傢伙。” “你认识他?” “风哥，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他跟慕雨在网咖里有过过节。还有，他就是那个牛福根的儿子，这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 荀风之前就感觉放置炸弹这件事未必和vega有关，如今看来似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从之前目睹的那一切来看，牛顿顿应该就是冲着慕雨来得。只是他却提到了有人希望能留下秦天、韩阳和慕雨的性命，这个人又会是谁呢?特别是他还让牛顿顿代为提出警告，到底是充满恶意呢?还是怀着善意呢? 他更搞不懂得是，牛顿顿也曾亲口承认了安放炸弹这件事，可为什么他竟然可以如此笃定，甚至完全没有肇事后的惶恐与不安。他的背景究竟是什么?他的父亲牛福根的背景又是什么呢? “喂，风哥......风哥，你不要紧吧?怎么不说话了?” “哦，没事啦，我只是在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风哥，他们仨被推进去大概有多久了?” 荀风看了看手錶，说道：“大概一个小时了吧。放心吧，萍姐已经来跟这里的医生打过招唿了。” “那你报警了没有?” “嗯，警察跟着我一起把他们送进来的。” “风哥，你信不信，这件事最多也就是定性为普通的打架斗殴来处理。” “我信!不过那样也好，闹大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这笔帐我们以后跟这些人慢慢地算!对了，这事你没有告诉你妹妹吧?” “没有，秦天和慕雨，一个新欢、一个旧爱，俩人都进了医院动手术。这要告诉她，那还得了?” “嗯，还是先瞒着她吧。” 俩人沉默了一会，夏橙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开口问道：“对了，风哥，你和玟玟怎么样了?她到底有事没事?白天事情太多，我倒也忘了问你了。” 很显然，夏橙是忘了有句老话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十二章 抉择 荀风听罢，想到刚才在警车上最后打出的那个无人接听的电话，不禁双眉紧锁，一种担心的忐忑之情已然全都写在了脸上。 夏橙见荀风异常不安的表情，赶紧说道：“风哥，算了，就当我没问过，你就别多想了，玟玟不会有事的......即便是有事，她也一定会是个遇难呈祥的人。” 荀风苦涩得一笑，说道：“昨日我带着秦天去她的临时住所，那个现场的痕迹其实是我故意留下的。那日与她接头完毕之后，我便想到用伪造犯罪现场这个方式来测试一下秦天，于是便让她配合我一下。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始布置现场，她便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一言不发，匆匆地离开了。到最后，伪装成案发现场的活，就只能我一个人来弄。” “哦，那么说起来的话，也怪不得秦天会怀疑了。我们全都被你蒙在鼓里，当我听到那消息，连我都有些担心玟玟是否真的出事了。不过，照你这么说得话，玟玟应该是没事，那你也就别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 可是，荀风却总觉得那通电话似有不祥之兆，加之如今程玟玟再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心里不免又是忐忑又是忧心。 第61页 “风哥，别去多想了，一味困扰自己也不过就是徒增烦恼，要相信玟玟一定有她的应变之策。” 荀风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他对夏橙说道：“你先回去吧，你自己的伤还没完全好呢，抓紧时间回市区，到家后记得给叶欣报个平安。”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他们三个，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被牛顿顿这臭小子一闹，你的计划怕是要延期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局里怕是也不好交代了吧。市局和803里反对非警务人员加入揭秘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的人也不少，这次正好让他们逮着机会做文章了。” “唉，其实我自己也有些迷惑了，真的不知道当初提出这样的设想，是对还是错。” “风哥，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而是要明确做这件事的意义，有所为和有所不为。成立揭秘是为了将案件能尽早水落石出，是市局领导的一种决心，为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给老百姓一份安定。我们之所以愿意加入，那是因为我们不希望再有其他无辜的人再承受我们所经歷过的痛苦。我们这些人并不太了解法律，但我们却能区分正邪，同时也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就是弘扬正气，就是造福社会的义举。局领导不把我们组织起来，我们自己私底下也会这么干。我们也并不是要对犯罪分子进行报復，我们只是想要让他们受到法律给予的公正的制裁。现在我们所做的事情，至少我认为很有意义，即使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也觉得死得其所了。风哥，我挺你!你的这个提议，让我们这些受害人的家属，在心理和精神层面上真正得到了解脱。” 荀风盯着夏橙看了许久，才微笑着缓缓说道：“橘子，看来我真的要感谢你，你的这番话让我觉得自己很惭愧。说句实在的，我确实不该有怀疑自己的想法，既然决定做了，就必须全力以赴去干成，也不枉为了这件事而曾努力过的所有人的付出......我们不能退缩，更不能让那些坏人沾沾自喜。” “是啊，那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所以千万别有打退堂鼓的想法。否则，婶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橘子我无法容忍!” 荀风笑着用手在夏橙的脑袋上轻轻推了一把，随口说道：“你个死胖子，长辈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夏橙笑道：“你也没比我苗条多少，咱们俩就别拿对方来逗闷子了，行吗?” 荀风说道：“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里我盯着就好了，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大家都在这里耗着浪费体力，也没那必要。” 夏橙想了想，说道：“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荀风一乐，一边打量着夏橙，一边说道：“呵呵，你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我要你留下陪我有什么用?” 夏橙看了看自己，一脸庆幸地说道：“那真是要谢天谢地了，幸好我不是美女!否则整天看着你，我也怕委屈了自己的眼睛。” 荀风轻轻地推了夏橙一把，笑着说道：“滚吧，赶紧滚。” 夏橙站起身，微笑着说道：“你确定不要我陪?那我可就真走了?” 荀风挥了挥手，说道：“不用，走吧，走吧，别废话了，再见!” 夏橙耸了耸肩，又掂了掂肚子，说道：“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也别再胡思乱想了。” 荀风点着头，说道：“知道了，别啰嗦了。” 夏橙几步一回头得离开了，似乎还是有些担心荀风。而荀风则慢慢地靠在椅背上，长嘆了一声。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疲惫，确切地说是身心俱疲。自打加入了“揭秘”之后，他便脱离正常人的生活，甚至有许多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还是在做谷梁月在最后一次临别时希望他去做的事。 医院大楼内的长廊里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医护人员偶尔从荀风的身边走过。手术仍在继续，荀风略感凄冷。他双手护握着臂膀，环抱住自己，又习惯性得将右大腿搁在左大腿上，默默地低着头。这样的姿势能让自己觉得暖和一些，也能抵御内心的孤独。当然，同时也很容易让自己打瞌睡。所以，他真的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他睁开眼时，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他看见邱萍正站在手术室门外似乎跟医生在聊着些什么。于是，他赶忙站起身，朝他们走了过去。当略微走近他们时，听到二人正在聊着手术的事情，他便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倚靠着墙，站在一旁悄悄地听着。 “邱萍，你就放心吧，我们之间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拜託我的事，我自然一定会上心，他们几个的手术都没什么问题。之所以手术时间会久一点，只是想做得更细緻一点，这样也有利于他们日后的恢復。毕竟这几个人的伤势都不算轻，特别是那个叫慕雨的，他胸、背部的骨折部位最多，一共有十二处，并且有些裂骨已经刺破了部分内脏。他的嵴柱部分也因为肋骨断裂时的压力和连续的外部重击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好在没有导致嵴柱断裂，否则保住了性命也必定是个高位截瘫，这辈子就真的废了。唉，也不知道这帮孩子都是跟谁结了仇，对方下手根本没有顾及过轻重，简直就是肆意摧残!我当医生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打成这样的。不过，倒也看得出，打他们的人本意并不想要他们的命，所以没有对头部、胸部还有嵴椎下手，我想你也不必太担心了!” 第62页 “老冯，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休息天还要麻烦你这位专家，辛苦得大老远地跑一趟，特地从市区赶过来，还带着你的两个得意门生来给他们动手术。” “哎，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记得半年前你说为了要照顾小雅，来向我辞职，要调来这里工作。我也不该勉强你，毕竟孩子还是重要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回来，只要我还是院长，我随时随地都欢迎你!” 邱萍微微一笑，说道：“老冯，谢谢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你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们母女，我也替我们家老宋谢谢你!” “唉，这个宋学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那个驴脾气，比你还要倔上百倍。突然之间，好端端的医学科研工作扔下了，非要下海从商，这一走也有三年了吧?三年里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就连女儿出了那么大的事，他都只是打个电话便了事了。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我跟他大学时代就认识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很有家庭观念的，怎么就会......” “好了，老冯，别再说了.....我不想去置评他什么，他在与不在都没关系，我一个人也有能力照顾好女儿。如今小雅也已经大四了，再有一年就大学毕业在找工作了，她若是可以找到她满意的工作，能养活自己了，我也就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嗯......好吧，说起来我倒是也认识些企业里的高层领导，外企、国企、民营的都有，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介绍。我那老伴整天念叨你们母女俩，你跟小雅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她。” “一定!我一定会带着小雅去看蔚姐的!” 邱萍的眼框里明显闪出了泪花，声音也因为哽咽而变得有些颤抖了。 “嗯，那行了，我就先回去了。我跟这里的院长、还有科室主任以及护理部主任都打过招唿了，有什么事的话，你尽管找他们，他们一定会帮你的。” 邱萍感激地点了点头，并把冯院长送至电梯口，看着电梯的门慢慢地合上。 荀风转过身，看见邱萍呆呆地望着电梯，刚想走上前。不料，邱萍却忽然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荀风想上前去安慰她，可是双脚却像是没有接收到大脑发出“迈步”的指令似的，而脑海中却闪现出的是另一幅画面。 那是半年多之前，荀风第一次正式和邱萍约见时的景象。当时的邱萍几乎是完全颓废的，她作为一名知名的医生，却一直无法查出女儿的病症，而女儿遭人绑架又突然回来后，身体上却明显有着被人性侵过的痕迹，但是却始终丝毫回忆不起所发生过的一切。 警方一直在进行调查，怎奈却是进展缓慢。案件从分局移交至市局，但还是没能给她一个交代。随着校花自杀事件的发生，警力因此被分散了，警局工作重心也随之转移了。邱萍由希望到等待，又由等待到无奈，最后从无奈演变成了绝望，绝望也同时衍生出了些许愤怒。 她的这一系列转变，荀风在市局时常都能听同事们聊起，因此也就格外关注起来。在“揭秘”成立之初，荀风便想到了她。之所以荀风第一时间想到邱萍的原因，是因为荀风在之前的调查中发现夏叶欣和秦天的事件，还有宋诗雅都的事件都与一种可以控制失忆时间的药物有关，而他也了解到邱萍对中西医都很有研究，并一直在研究恢復女儿记忆的解药。所以，邱萍一定会是“揭秘”最后揭露出事实真相的重要人物。 于是，他主动找上邱萍。而第一次见到邱萍时，就是在邱萍凌乱的家中，桌上、地上、床上、沙发上......到处都是医学、化学和生物书籍，荀风连迈步进屋的空地都没有。只能站在门前看着蓬头垢面的邱萍，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荀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邱萍愣了许久，他也不知道邱萍是否真的听进去了，只能傻唿唿地站在门口，等待邱萍的反应。可是谁知道，邱萍却突然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声并不嚎啕，反而特别的沉闷，显得极度的压抑。然而，荀风看着她不住发抖的身躯，明显感受到她逼迫自己忍住那份积压已久的痛苦。并且，能从她的哭声中听出一个母亲面对绝望时的无助，也能从她的哭声中听出她封存在内心的委屈和怨念。 今天的哭声就和那时的哭声一样，每一次抑扬顿挫的起伏，都宛如针刺一般扎在荀风的心上。整整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揭秘”还是没能还这位母亲一个公道，所谓的正义和公理也还只是纸上谈兵的心灵鸡汤罢了。 荀风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对不起她，始终欠她一个实实在在的交代。 他只能看着邱萍一直哭，直到哭得累了，瘫坐在地上，他都没有勇气跨出一步。 医护站的护士经过时，搀扶起了邱萍，将她扶到长凳上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邱萍喝了一口，才慢慢地平抚下失控的心情。 护士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转身离开了。她也终于渐渐地不再抽泣，用双手抹净了脸上的泪水，站起身将手中的水杯扔进了垃圾桶，顺带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当她转身打算向着荀风之前坐着的地方走去时，却看见荀风正在走道的拐角处默默地看着她。 第63页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脸上堆满了笑容，朝着荀风走了过来。 “小风，你睡醒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已经把他们三个转去加护病房了，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他们吧。” “萍姐，对不起!我......” 邱萍略微收敛了一些笑容，柔声说道：“傻老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刚才一不留神让你看见了。其实......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呀，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有机会去亲眼见证将来逮捕摧残我女儿的兇手?我真的很感谢你当时来找我。我承认，那些害人精到现在还逍遥法外，我心里确实有很多不甘，但是我也看到了我们距离揭开谜题的那一刻已经越来越近，将他们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公诸于世的时间也已经指日可待了，我真的觉得很欣慰。我从来不后悔加入揭秘，甚至我还感到很幸运，因为不是每个案件的受害者家属都有机会都亲自参与到侦破案件和抓捕兇犯的过程中。作为一个母亲，我想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而且即便是丢了性命，我也一定要为她这么做!而你，给了我一个这么难得的好机会，我由衷地感谢你!所以，别再说什么对不起了，比起对不起这三个字，我还是更爱听你当时对我说的那三个字哟。” 荀风无力地低下了头，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当邱萍蹲在地上不停地哭泣时，他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安慰一下邱萍，只是那些话都到了嘴边了，他却仅仅只对邱萍说出了一句“相信我”! 邱萍摸了摸荀风的头，微笑着说道：“小风，你是个大男人了，可不能动不动就哭噢。虽然说有首老歌叫男人哭吧，不是罪，可是作为一名法医，一个技术警官，一位人民的警察，你的眼睛是要用来鑑别伪装，是要用来揭示真相的，而不该是用来无谓的感伤，你明白吗?” 荀风不住地点着头，但眼泪已经滑落到了地上。邱萍将他搂到怀里，像是哄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嵴，细心地呵护着他的情绪，一直到他完全停止了啜泣，才慢慢地松开了双臂。 “好了，不许再哭了，我们现在去看看他们三个，刚动完手术最怕会有什么併发症，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说着话，她便转身走向电梯间。荀风默默得跟在她的身后，心里觉得特别的温暖，全身上下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动力。 当荀风再次见到秦天、韩阳和慕雨时，他们三个人就好像是一个新成立的偶像组合一般呈现在荀风的眼前。除了长相不同之外，身上的服饰造型是完全一样的，白色纱布几乎从他们的胸部开始一直包扎到了脚踝，就好像三个蚕茧。 邱萍询问了一下正在查房的护士关于他们三个人目前的情况，护士表示目前状况还算稳定，刚送进来时，三个人的意识也都很清晰，只是由于过度疲劳加上麻醉药力尚未褪尽，所以此刻都还处在熟睡中，希望不要去多打扰他们。 邱萍看了看荀风的表情，知道他的心里又生出愧疚之意，便对他说道：“小风，你也不用过于自责了，我想他们三个人都不会怪你的。先让他们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也等他们醒来后再说吧。对了，你有没有打电话通知他们的家人?” 荀风似乎很艰难地摇了摇头，他并不是没有他们家人的联繫方式，这三个人的底细，他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的家人。 邱萍嘆了口气，然后将荀风拉到病房外，表情严肃地说道：“小风，不管从情感还是从道理上讲，你都不可以向他们的家人隐瞒他们的病情，无论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他们的家人都有权利知道。而且话说回来，万一他们几个出了什么事，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一个人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这种事情上，你可千万不能犯混啊!” 邱萍所说的话，荀风当然都很明白。只是今天的他，好像就是无法鼓起这份勇气，把那些悲伤的消息传递给其他人。 邱萍也没有逼他，说话仅仅只是点到为止。最后她看了看时间，对荀风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得赶回去看我的女儿了，今夜就只能劳烦你一个人陪着他们了。” 荀风点点头，对邱萍说道：“萍姐，谢谢你，今天全都多亏了你的帮助。” 邱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拍了拍荀风的肩膀，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荀风回到病房内，护士也正打算离开，出门前对荀风说道：“今晚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我们这边也会有专人负责看护他们。假如你要是感觉累的话，是可以先回去休息的。” 荀风道了声“谢谢”，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护士见他并不想走，便带上门自行走了。 荀风在病房内找了把椅子，靠在墙边坐下。他想要暂时放下脑海里的负担和内心中的压力，让一切都放空。所以，他也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在他合上眼皮的同时，他轻声地呢喃了一句“但愿今夜能平静”。 夏叶欣送走了夏橙之后，正在宿舍里忙着备课，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慌忙放下手里的笔，缓缓地站起身，一边大声问着“是谁”，一边向门边一步一步地走去。 第64页 “夏老师，你在吗?我是本校大四的学生，我找你有急事，麻烦你开开门吧。” 夏叶欣一听是个女孩的声音，心里的警惕便放松了不少。她想到这里毕竟是学校，今天晚上又是学生返回学校的日子，校园里人也多了，想必坏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所以她便打开了房门。 屋外站着得的确是一个女生，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脸色比较苍白，似乎像是受了某种惊吓。 “同学，请进来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们不妨到屋面里谈。” “夏老师，我就不进来了，我也是看到了这个才来找你的。” 说着话，她一直放在背后的手，终于伸了出来，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夏叶欣。 “夏老师，这东西你看看吧。你可别问我这是谁给我的，我今晚到寝室里就发现它摆在桌上。由于信封上没有署名是写给谁的，底下也没有落款，我就好奇地拆开看了看，结果......我不说了，你看了就知道了，里头有封信，信上写了你的名字......那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 那个女孩说完就要走，夏叶欣赶忙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个寝室?” “瞿慧歆!我住在女生宿舍楼103寝室。” 夏叶欣再想追问时，瞿慧歆却已经跑远了。 夏叶欣一脸茫然地将门关上，坐到书桌前，从信封里倒出了一封信和几张照片。 她一瞅这份信并不是用手书写的，而是用电脑打字并列印出来，加之信件的最后并没有写信人的署名和日期，看来是不希望让人知道。 她并没有急于看信，而是更想知道照片上都拍了些什么，可是只略微地瞄了一眼照片，立刻便看到了那血腥的画面，她极为震惊地翻看着，其中有两张甚至让她差一点吐了出来。原来那两张照片中的人，身上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煳。脸上也是鲜血淋漓，*横流。夏叶欣冷不丁地看到，自然是觉得噁心到想要吐。 她缓缓坐下，还是忍住了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极度不适感，将照片一张张地又看了一遍，发现自己也根本无法识别出照片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仅仅只能从死者的长髮和衣着，猜测应该是个女孩。于是，她放下照片，认真地阅读起了那封信件。 信件的内容十分简单，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写着“夏叶欣老师，希望你别再多管闲事，一个人很难连续幸运两次。vega虽然在校园女学生中很有号召力，但却并非是什么校园女生自发组织的社团，它背后的势力庞大到你无法想像。请回忆一下两年前，你也曾差一点就毁在vega的手里，只不过那时还没有vega这个代号而已。我奉劝你一句，好好珍惜当年那个秦天救出你的幸运，如果你不听劝告，仍然还是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你将会成为下一具出现在照片中的尸体。” 信的最后还写上了她工作的单位以及具体在哪个系和所指导的班级，并告知了解她的一切信息。夏叶欣看完之后，吓得两手一软，信也掉在了地上。许久之后，她定了定神，拾起地上的信，将信重新折好并连同照片一起塞回到信封里。随后又匆忙得换了身衣服，将信封塞进口袋，急匆匆地走出了自己的宿舍，直奔女生宿舍楼的103室，去找那个叫瞿慧歆的女学生问个清楚。 她一路小跑着来到女生宿舍楼的103寝室，寝室门开着，可是里头却没有人。她站在门口，忽然想起这间寝室就是前日秦天让她来查看的那一间。于是，她慢慢地走了进去，开始观察起这间寝室来。 寝室里很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相当整齐，房间里也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只是不知道这香气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夏叶欣根据前日里从门房值班阿姨处得到的信息，这间寝室里应该只住着三个女学生。所以她看了看床铺，的确是有一个铺位空着。她看了看铺位下层的书桌，木质桌面被擦得发亮，椅子也是一尘不染。她又顺手摸了一把床板，发现这个空着的铺位也是经常有人打扫，床板上竟然没有一丝灰尘。她又摸了一下床的护栏和梯子，居然也很干净。她觉得很奇怪，谁会如此卖力地打扫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铺位，还打扫得如此细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又来到窗台前，发现窗台上也是如此，并且还摆满了多肉植物，覆盖了整个窗台。 她回身看了看房间四周的墙面，墙上有一些装饰性的贴纸。再看了看另外三张书桌，却发现有一张书桌上摆满了各种牌子的化妆品，书桌前的墙面上还挂了一面镜子。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学生的书桌上会有种类如此之多的化妆品，看来这个同学还真挺爱打扮自己的。 正当她还想继续深入查看时，瞿慧歆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望见站在寝室里的夏叶欣，起初先是一愣，随后立刻笑道：“夏老师，你怎么来了?” 夏叶欣见瞿慧歆回来了，赶紧说道：“瞿同学，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有些事情我想向你打听。” “夏老师，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所有认识我的老师都直接喊我名字的。毕竟你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虽然不是你班里的学生，但是叫我瞿同学，我还是感觉怪怪的。” 瞿慧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空铺位下的书桌上。她经过夏叶欣身边时，夏叶欣感觉到她身上的香气就跟刚才闻到房间里那股淡淡的幽香是一个味道。 第65页 “那好吧，那我就直接喊你瞿慧歆吧。” “嗯，这样听着自然多了，呵呵。夏老师想要打听什么?若是刚才的那封信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到寝室的时候，发现这封信就摆在丁薏敏的书桌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寝室的钥匙只有我、陈玟玟还有江忻悦有。丁薏敏都离开半年了，退学的时候钥匙也应该还掉了。除了我们三个之外的话，还有可能有钥匙的应该就是门卫室的刘阿姨了吧。” 瞿慧歆在说话的时候，夏叶欣始终看着她，从她说话的表情和语速当中，夏叶欣觉得她应该没有在说谎，但是仍需要有支撑这一想法的证据。 瞿慧歆看着眼神茫然的夏叶欣，继续补充说道：“夏老师，如果你还是怀疑的话，可以去查一下宿舍门口的监控记录，我差不多七点以后才到的学校，等你看完就一定会相信我了。” 夏叶欣被瞿慧歆这么一提醒，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对瞿慧歆说道：“麻烦你在寝室里等我一下，我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说完，她拔腿出门，就往值班室里跑去。 值班室里，刘阿姨正在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选秀节目。 “刘阿姨，我可以进来吗?” “哟，这不是小夏老师吗?你快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说。” 夏叶欣走进值班室里，开门见山地问道：“刘阿姨，又要来麻烦您了。我想问一下，这个女生宿舍楼应该是每个层面都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吧，这些监控摄像头的数据，在您这里能看到吗?” “哦，能是能的。不过，我这里现在只能看到这两天的。每周五的下班前，学校里的那些网管们都会来把旧硬碟收走，由他们技术部门统一保管，然后给我这里换一个新的上去。怎么?小夏老师要查监控的视频记录吗?要是想看这两天的记录的话，我可以找给你看。是不是关于上周五晚上那个跳楼的女学生的?出事的那天晚上，我也找给警察看过的，不过他们看了好久，几乎从开始录制的画面一直看到那个女学生出事的时间点，但似乎也没能看出什么问题来，最后只好拷贝了一份，说是回去再继续研究一下。” 夏叶欣当然知道警察看过监控录像，在周六早上跟警察的那一通电话交流中，警察就已经提到过了。其实她想要的和警察一样，也是一份拷贝记录。 她对刘阿姨明说了她的想法，并且告诉刘阿姨，她只要她陪同裴琳娜进入女生宿舍楼开始一直到警察来之前的裴琳娜的寝室所在的那一层楼面的视频记录。 刘阿姨听后，有些为难地说道：“小夏老师，不是我不想给你，可是学校里有明文规定，学校老师要拿监控记录需要校长和技术部门负责人的签字同意才行，我实在不敢这么做，那样会丢饭碗的啊!” 夏叶欣撒娇着说道：“刘阿姨，您就通融一下吧。您看我是那个死去学生的老师，在她出事之前又是跟我在一起，她的父母是外地农村的，他们一直拜託我一定要照顾好她，现在出了这种事，我实在很难对她的父母交代。明天她的父母就该到学校了，我也想找出一点线索来，对她的父母也好有个说法，总不能让这个无辜的学生白白丢了性命。您就当做做好事，帮帮我和她吧。我知道这事不合规矩，但也是迫于无奈。所以我也不可能把这事说出去，更不会把它拿给别人看。您就行行好，开开恩吧，求您了......” 刘阿姨被夏叶欣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犹豫之际，夏叶欣又说道：“刘阿姨，我们退一万步说，假设有一天真的被查到这事，您就把它全部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逼您这么干的，您是受了胁迫，不得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那样，校长就不会怪您，最多也就是开除我。再退一万步说，即使是我最后还是连累到您了，您也被学校开除了，我向您保证，马上还您一份收入更好的工作，您看行吗?” 刘阿姨仍有些迟疑地望着她，她脑子一转，继续说道：“您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是吗?您记不记得周五晚上送我和那个女学生一起回来的高个子小伙子?他是我的男朋友，他爸是百灵阁房地产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我让他给您安排一份工作，那绝对不是问题，工资一定会比这里高!” 刘阿姨似乎有些心动了，说道：“百灵阁房地产?那可是个大公司啊，好像还上市了吧?我的女婿就一直想要买他们集团造的房子，可惜实在是买不起。那个小伙子原来就是公子爷啊?哎哟，难怪一身的名牌。你别看我虽然上了年纪，我对这些世界名牌也还是挺在行的。真没想到啊，这么个阔少爷是你的男朋友，你可真是好福气呀!小姑娘长得年轻漂亮，就是不愁找不到金龟婿!” 夏叶欣说这些话时，已经觉得有些害臊了，听刘阿姨这么说，脸更加红了。不过，她的脸红反倒起了很好的催化作用，让原本半信半疑的刘阿姨，反而对此事深信不疑了。 “哟哟哟，你看你还害羞起来了，那是你的造化!我告诉你噢，这种好机会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一定要把握住，翻身当少奶奶，你就一辈子不愁了。行行，你等着，我立刻帮你拷贝一份，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谢谢刘阿姨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忘了您的，将来您的女婿要是看中哪套房子，尽管来找我。” 第66页 夏叶欣的这个允诺，实在是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这个人情债算是彻底地欠下了。慕雨更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又多了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关系户。 ☆、第十三章 示威者 刘阿姨听得是心花怒放，于是她手脚麻利地开始操作起来，甚至于连拷贝数据所需要用到的u盘都主动提供了出来。 趁着拷贝数据的这段时间，夏叶欣又让刘阿姨帮忙查找了一下今日晚饭后，进出女生宿舍楼一楼的监控视频。刘阿姨自然没有拒绝，夏叶欣看了之后，发现瞿慧歆确实是晚上七点以后才来到寝室。但是，夏叶欣认为这也并不足以证明瞿慧歆就一定不知情或与此事无关，因为她也有可能是与写信的人一同在演一齣戏，甚至有可能信就是她本人所写，根本就没有第三者进入过寝室。 但是，夏叶欣为了不错过每一个细节，加之自己也不希望是瞿慧歆干的，所以还是让刘阿姨帮忙将周五放学后至瞿慧歆拿着信件离开寝室时的监控录像全部都拷贝了出来。 数据拷贝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夏叶欣发现还有一大半没有拷完，便对刘阿姨说103寝室还有位学生在等自己，要先去跟她说一声。刘阿姨让夏叶欣放心去找那位女学生，这里拷贝的工作她一个人就行了。 夏叶欣回到103寝室，却看见寝室里又多了一位女学生。瞿慧歆见夏叶欣站在门口盯着自己身边的这位女同学，立刻介绍道：“夏老师，她就是江忻悦，我的室友。” 夏叶欣“哦”了一声，随后走了进来，江忻悦也站起身，走到夏叶欣面前，神秘兮兮地对夏叶欣说道：“夏老师，你好!你的事我刚听瞿慧歆说了，我记得以前丁薏敏也收到过同样的信，然后没过多久，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就连她退学的事，也是她的父母来替她办的，她自己却没来。” 夏叶欣眼眉一挑，惊讶地确认道：“你说这样的信，丁薏敏也收到过吗?” 江忻悦点着头说道：“是的，我和陈玟玟都见过那封信。对了，那封信现在还在陈玟玟那里呢，搞不懂她干嘛不扔掉，却非要收起来。” “那陈玟玟今天回来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她是个交换生，大三的时候来的，人是挺友善的，可总是神出鬼没的。有时候会住在寝室里，有时候又住在外头。听她说，她在外头有自己租的房子，所以经常两头住呗，估计应该是有男朋友了吧。不过，她也很少会跟我们她的私生活。” 夏叶欣失望得“哦”了一声，随后问道：“那你们知道丁薏敏现在人在哪里吗?” 江忻悦回答道：“她父母来替她收拾东西时，我们也打听过，毕竟三年同寝室的同学了，也想关心一下她今后的去向。可是，她父母也只是含煳地说要送她去国外念书，至于具体去哪里了，我们还真是不知道。” 瞿慧歆也说道：“嗯，我觉得她父母只是敷衍我们而已，根本就没打算送她出国念书，我看他们说话的语气就不像是要送她到国外去的样子。一般真要把子女送去国外了，父母都会说得特别兴奋，巴不得多谈一会儿，多显摆一下。可是，她父母好像一点都不希望我们继续聊这个话题。” 江忻悦也补充道：“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奇怪，照理来说，父母替孩子送收拾东西，都会尽量把属于自己子女的东西拿走，可是她父母却不太一样。夏老师，你看那一桌的化妆品，加在一起的价格估计都要上万了，但是她父母竟然都不带走，说全都不要了，要我们帮他们拿出去扔了。要知道，女孩子是很重视自己的化妆品的，做父母的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没有理由把这些都留下，还说要扔掉。现在倒是便宜了瞿慧歆，全都摆在她的桌上了。” 瞿慧歆“嘿嘿”一笑，说道：“扔了它们多可惜呀，那我就利用一下咯。对了，除了这里的这些，其实还有一瓶呢，不过那一瓶已经被她用了一大半了，我本来是想扔了，但是觉得那个瓶子的造型好特别，扔了也可惜了，所以就把它一直留着了，想说万一以后能装点别的什么的。” 说着话，她便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一瓶造型非常特别的香水瓶。 江忻悦一看，眼神霎时放光，立刻说道：“哇噻，这个瓶子确实很特别，我以前怎么就没见丁薏敏拿出来用过呢?你也是，干吗藏得那么好。” 瞿慧歆解释道：“这个是她父母来整理行李的那天，我送他们出寝室时，她父母给我的，说是让我一定要把它跟其他那些化妆品一起扔了。” 江忻悦长长得“哦”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道：“人家父母让你一定要扔掉的东西，结果你却私自把它藏在自己的身边了，还不让我们知道，你也变得鸡贼了。” 瞿慧歆“哼”了一声，说道：“反正是交给我处理了，扔在哪里不是扔，那不如就扔在我的包里好了。不过这瓶东西留在我这里，我都一直没用过，连味道都没有闻过。而且这个瓶子上也没有牌子，也没有生产厂家、成分和日期，感觉有点像三无产品。其实，留着它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用，我也不太会真的用这个瓶子装别的。” 她扭脸笑着对夏叶欣说道：“夏老师，要不这个瓶子送给你吧，你可以用它来装墨水，比起墨水瓶，这个瓶子可是要时尚多了。我看夏老师那么年轻，应该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肯定也是个追求新潮的人吧。” 第67页 说着，她便将瓶子递给了夏叶欣。夏叶欣看了看，的确也觉得这个瓶子造型很不一样，心里也觉得挺喜欢的。况且，这是一个学生用得差不多了，另一个学生又不想要了的东西，自己收下的话，应该算不上是“受贿”，也就欣然接受了。 江忻悦见夏叶欣收下了，她的脸色微变，却仍笑着说道：“哎哟，瞿慧歆!这种别人已经用过的东西，怎么能给夏老师呢!夏老师，你算是彻底上了她的当了，我看她就是无非想忽悠你替她把这个垃圾处理掉而已。再说了，哪有用这种瓶子来装墨水的呀，显得多不专业啊!” 只是夏叶欣却已将瓶子放在了外衣口袋里，她微微地笑了笑，表示并无所谓，搞得江忻悦一脸的尴尬。而此时，她想起秦天让她帮忙调查103寝室的事，想来也不可能只是单纯调查这个房间，而不调查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于是，她又问道：“你们认识秦汐和裴琳娜吗?” 瞿慧歆和江忻悦对望了一眼，全都点了点头，表示认识。江忻悦随口说道：“秦汐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谁会不知道呀，我估计全大学城的人都知道吧。至于裴琳娜的死，我们也是今天到了学校才知道的。不过，这两个人都是vegas丽人阶排名前十位的学校风云人物，想不认识她们都难。” 夏叶欣补充说明道：“我的意思是你们私底下有过更多的接触吗?” 瞿慧歆说道：“有的，不过次数也不多，算不上熟悉吧。我跟江忻悦也都是因为陈玟玟的关系，才会认识他们俩，陈玟玟之前跟她们走得比较近些。” 说到此处，瞿慧歆下意识地看了看江忻悦，随后又用一种颇为诡异的口吻说道：“其实，我跟江忻悦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我们认识的秦汐和裴琳娜，应该绝对不是那种会想要自杀的人。而且这俩人死法一样，还都莫名其妙的有了身孕，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夏老师，我看肯定是有人在捣鬼。我猜想她们没准是得罪什么人了，然后就被人给......” 夏叶欣生怕她们祸从口出，赶紧阻止道：“先别瞎猜了，只是你们刚才说到vega和vegas丽人阶，这些又是什么?” 因为从那封信中，写信的人提到vega并非是校园女生社团，而当初裴琳娜却说它是女大学生自发组成的社团。所以，她故意如此一问，想要听听其他人的不同说法。 瞿慧歆一皱眉，说道：“在我看来，vegas丽人阶就是个无聊的排行，一点意义都没有，根本就不应该让它存在。它好像是一个叫vega的组织弄出来的，在这边的各大高校里都有一定的知名度。vega的追随者们根据vega的要求，在每个学校都会设立一个自己学校的所谓优秀女生个人排名。然后，这里的十所高校之间又有一个总的名次，而这个vegas丽人阶就是这个总榜单。” 话音刚落，她又冲着江忻悦说道：“我说得应该没错吧?” 然而，江忻悦的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这个话题上，勐地被瞿慧歆问及，一时来不及反应，忙说道：“嗯，你说什么?哦......是的，没错!” 瞿慧歆倒也没有在意江忻悦的跳戏，继续说道：“照我说呀，这样的排行榜应该立即取缔!这种榜单只会害人，让入榜和没有入榜的女同学之间增加矛盾。不过即便是入榜了，她们入榜的人之间都还矛盾重重，就像我看秦汐和裴琳娜之间的关系就不怎么样。” 夏叶欣听到此处，顿时眼睛一亮，心里暗忖：vega果然不是什么学校里的女学生社团，那既然是如此，只怕vega的成员都是女性的说法，也可能是不正确的。所以，她又赶紧追问道：“都是些优秀的女孩子，为什么她们的关系不怎么样?” 瞿慧歆不屑地说道：“别看她们平日里参加活动时都有说有笑的，其实那都是装的，私底下几乎不说一句话，还互相瞧不起对方。我跟江忻悦就见到过一次秦汐跟裴琳娜为了这个排名的事情争吵过，俩人吵得可凶了。对了，那天陈玟玟也在，我们几个在外头一起吃饭来着。” 瞿慧歆似乎是怕自己记错了，暂时把话音停止，想了想之后，又补充道：“对，没错，好像就是在秦汐自杀前没多久吧。” 江忻悦却忽然淡淡地说道：“夏老师，其实你要想了解秦汐和裴琳娜的事，我觉得还是去问陈玟玟最清楚，我们俩真的并不太了解具体的情况，跟她们的接触实在也比较少。” 夏叶欣“嗯”了一声，她越来越意识到，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恐怕先得找到这个叫陈玟玟的女学生问明情况，然后再向丁薏敏的父母打听一下了。 目标既然明确了，她也没有什么再需要多问得了，匆匆地跟瞿慧歆和江忻悦道了别，离开了193寝室。夏叶欣走后，瞿慧歆一如往昔地去摆弄那些化妆品，而江忻悦则站在寝室门口，显得心事重重、有些坐立难安。 夏叶欣匆匆地跑回了值班室，刘阿姨瞧见她后，赶忙笑着说道：“小夏老师，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拷贝好了，你赶紧收起来吧，可别让人看见我给了你什么。”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则是把u盘塞进了夏叶欣的口袋里。 夏叶欣连续说了数声“谢谢”，便急忙快步走回到自己的宿舍里，稍微喘了口气之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事跟夏橙说说。可是刚要打电话，她又觉得这么晚还去打扰自己伤病未愈的哥哥，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只好再联络其他的可靠之人。可是没想到，除了自己的亲人之外，紧接着浮现她的脑海里的却并不是秦天，而是慕雨，这令她自己都感到很吃惊! 第68页 怎奈，慕雨的手机已关机了。她接着又打给秦天，结果同样还是关机。她看了看桌上的时钟，却还不足晚上十点。她有些担心起来，这俩人的生活习惯，没道理晚上十点之前就睡了，可若是手机没电，那人在家里怎么会不去充电?难道是他们都还没有回到家?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加之那封信和照片所给她带来的精神压力，只好打电话向荀风求助。 在电话中，荀风还是向她隐瞒了慕雨、秦天和韩阳受伤住院的事情。对于那封信和照片，还有关于陈玟玟这个人，荀风表示等他过来后再说。 结束通话后，出于安全考虑，夏叶欣将房门锁上，等待着荀风得到来。她来到卫生间，将外套脱下，打算洗把脸。就在叠衣服时，摸到了一个硬物，这才想起兜里还有一个香水瓶。于是，她掏出香水瓶，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里头的香水竟然有两种不同的颜色，她猜测可能是因为时间久了，香水过了保质期。再说，这个瓶子上的确什么字样都没有註明，或许真是假冒伪劣产品也不一定，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将它扔进垃圾篓里。 一番梳洗过后，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坐在电脑前，将香水瓶直接扔进了电脑桌边的废纸篓中。然后，打算好好看一下刚才刘阿姨替她拷贝的女生宿舍楼的监控视频。 两段视频内容，她先看了上周五的那一段。在监控视频中显示，她离开裴琳娜的寝室后，裴琳娜也离开过寝室，大约十分钟之后，她又回去了，之后再也没出来。夏叶欣特别注意了一下时间，从裴琳娜再度回到房间到其跳楼自杀，中间仅仅只隔了不到五分钟。也就是说，在十分钟之内，裴琳娜从一个毫无自杀迹象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自己作死的对象。这五分钟里，在裴琳娜的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有人杀死了裴琳娜，那么那个人又是如何逃走的呢? 夏叶欣又将监控视频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她拿出纸笔，在纸上不停地写着画着，想要理出一些思路来。 一张又一张写坏了的纸被揉成团，扔进了废纸篓。只是，直到废纸篓都已经快堆满了，她却还是没能茅塞顿开。 她揉了揉眼睛，打算给自己再去沖杯咖啡，然而这时房门却被人敲响了三声。 夏叶欣估摸着可能是荀风到了，但自我保护意识较强的她还是很谨慎地大声问了一句：“是谁啊?” 只是这一声问话，却并没有得到应答，门外的人依然还是很有规律的又敲响了房门三声。 夏叶欣心里一抽搐，紧张的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一不小心全都洒在了废纸篓里，那些废纸全都被湿透了。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立刻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问话：“是谁啊?” 但是，门外传来的仍旧是三声敲门声，就连每一声之间停顿的间隙都是一样的。 夏叶欣的心跳迅速加快，一动不动得瞪大了双眼，注视着房门，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房间里立刻鸦雀无声。又过十几秒钟后，敲门声又再一次响起。始终都是同样的节奏，同样的次数。 荀风跟护士站里的护士打了个招唿，并请求护士能每过十分钟去病房里看一眼。护士开始当然是不依了，可是在他连哄带骗的说辞下，护士最终对他烦人的本事表示屈服，答应了他的请求。他接着又挨个地去看了看三位躺在病床上的伙伴。确认他们都没事之后，这才放心地离开。 随后，他便紧赶慢赶地向夏叶欣处出发了。而这一路上，他都觉得自己的右眼皮跳得很厉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的心里下意识地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他不断地跟计程车司机说着：“师傅，麻烦你再开快一点。” 其实从医院到大学城内的学校并没有多远，十分钟的车程算是最多了，只是荀风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因此他下车时给了司机五十元，连找零都没有要，便飞奔向夏叶欣的宿舍。 一口气跑至宿舍门口，他刚打算叫门，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他慢慢推开门，房间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他口中轻声地唿唤着夏叶欣的名字，然而却无人回答。他提高了警惕，一边向屋里慢步前行，一边向四周不时地打量。 当他走到书桌旁，一扭脸发现夏叶欣躺在书桌后面的地上。他赶紧蹲下身子，将夏叶欣扶起，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唿吸还有，看来人只不过是昏过去了。 他拍了拍夏叶欣的脸，然后不断摇晃着她，口中也一直在喊着：“叶欣，醒醒，快醒醒!” 几番折腾仍不见夏叶欣的反应，他只好掐了一把夏叶欣的人中，又用力拍了拍夏叶欣的背嵴，夏叶欣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咳嗽了几声。 “叶欣，你终于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人袭击你的?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 夏叶欣摸了摸脖子，表情有些痛苦，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昏厥的状态里反应过来。 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荀风时，她终于忍不住扑倒在荀风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荀风知道夏叶欣肯定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言语，只是任由她抱住自己哇哇的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夏叶欣才慢慢抬起头，抹干了脸上的眼泪。荀风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凉凉的，扭过脸一看，原来早已经湿了一大片。 第69页 荀风站起身，给夏叶欣倒了杯水。夏叶欣接过后喝了一口，又看了荀风一眼，才发现荀风的衣服被自己的泪水都弄湿了，有些歉意地开口说道：“对不起，风哥，弄脏了你的衣服。” 荀风柔声道：“这没什么，很快就能干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叶欣说道：“嗯，现在好些了，可能刚才是被吓到了吧。” 荀风再次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昏倒?家里乱成这样，肯定是要在你这里找什么，你这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夏叶欣一脸恍惚，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毫无头绪!我根本没有见到有人进来，就已经没了知觉，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有人敲门。但是当我在屋里问那个人询问是谁时，却没有人回答我。于是，我就从猫眼往外看，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我一转身，敲门声又响了，我再次透过猫眼看出去，依然看不到人，却看到一道强光。然后，我就觉得头晕目眩、全身乏力了。不过，就在我失去意识前，我隐约间好像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 荀风走到门边，用力嗅了两下，然后说道：“应该是已经散去了，我完全闻不到。” 夏叶欣沉思了良久，有些茫然地说道：“说起来这个香味，我总觉得挺熟悉的，好像之前也有闻过。” 荀风并没有追问，但心里却是一大串问号，尤其是这个人找上夏叶欣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为了先搞清楚这一点，他说道：“想不起来可以慢慢地想，你先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吧。” 夏叶欣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屋子，顺便也稍微整理了一下，最后发现屋里什么东西都没少。 等了很久的荀风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有丢了什么吗?” 夏叶欣摇了摇头，说道：“东西全都在。” 此时，她也感到相当疑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把她迷晕，然后还进入到了房间里，却并未取走任何东西，而且她也完好无损，那么这个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荀风也是一头雾水，因此他也只能给出一个解释，那就是来的这个人，他翻箱倒柜之后，却始终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只得怏怏离去、无功而返了。 荀风也只得说道：“叶欣，那你把信先拿来给我看看吧。” 夏叶欣将信封递给了荀风，荀风从信封里将信抽了出来，随即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信之后，他又仔细地看起了那几张照片。 “唉，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已经面目全非了，我估计即便是她的亲爹亲妈站在他身边，都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居然能把一个好好的女孩给弄成了这样，这帮人真的太残忍了!” “嗯......从这个女孩的穿着来看，好像当时的天气还挺冷的。会穿这样的衣服的季节，我估计应该是一、二、三月吧。之所以会把这些照片给你看，多半这具女尸应该是跟你有些联繫，也许照片中的女孩是你认识的人也未可知哦。” 夏叶欣摇了摇头，似乎对照片中的女孩完全没有任和印象。 “你说陈玟玟那里也有一封与此类似的信吗?” “是的，她的同学是这么说的。风哥，这个陈玟玟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她似乎跟每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有过深度的接触，而且对于她们的事表现得特别感兴趣似的。” 荀风有些尴尬地说道：“有些学生对于侦破案件这种事情或许比较感兴趣，其实也挺普遍的，所以你也不必过于敏感了。更何况死的人，还都是她的朋友呢。” “可是她经常不在学校里，这应该不是一个正常学生该有的表现吧?” “现在的大学生，恋爱、同居，什么都有可能。家里娇生惯养，不爱集体生活，或者对学校里的住宿条件不满意，自己在外头租房子住也不稀奇嘛。” “风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为她辩护。” “嗯?有吗?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真的没有吗?可我感觉只要一说她的不是，你就在为她找藉口。” “行了，别总想些有的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查出这信究竟是谁写给你的。陈玟玟那边，我会去调查，你就不用管了。” 夏叶欣虽然不再继续争辩，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荀风明显就是在护着陈玟玟，他和陈玟玟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是以，她决定不能不管，陈玟玟这边，她要自己去追查出结果。因为她很肯定，荀风一定会为陈玟玟掩饰。 荀风把信件收了起来，说道：“这些东西先留在我这里，我回去再琢磨一下。对了，那些监控视频也让我看一下吧。“ 夏叶欣说道：“哦，就在电脑上呢，你来之前我还在看呢。” 荀风一屁股坐到电脑前，将夏叶欣刚才看得监控视频又看了一遍。 “这是裴琳娜出事前的监控视频吗?” 夏叶欣答道：“是啊，我没看出什么来，警察也好像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不过我真的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就萌生出想死的决心。” 荀风没有言语，他又重放了一遍视频，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屏幕。夏叶欣站在他身旁，看着他严肃并专注的样子，感觉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70页 荀风仔仔细细地反覆看了三遍，最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裴琳娜走出寝室至回到寝室的这一时间段上，光这一段，他已重复看了七、八遍，并且还在继续。 夏叶欣忍不住问道：“风哥，这一段有什么特别的吗?你都已经看了好多遍了。” 荀风摸了摸下巴，有些迟疑的说道：“我总觉得这一段里，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荀风说着又看了一遍，但这一次，他将裴琳娜离开寝室时的画面和回来时的画面都做了个截图。随后，他将两张图都点开，然后放大细看。虽然细节上很模煳，不过基本外观上还算看得清楚。他死死得盯着屏幕，不断地切换着这两张照片进行对比。就好像一个认真的孩子，在玩着大家来找茬的游戏。 十来分钟过去了，荀风还在看着。夏叶欣本来在一旁也很用心得在瞧着，只是现在她有些撑不住了，感觉有些疲倦了，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来。 荀风也注意到了，他将这两张图片发送到他的邮箱，又将u盘一併揣在口袋里，对夏叶欣说道：“我看你也累了，我也该走了。这些东西我好好看看，一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站起身想要向门口走去。只是起身幅度大了点，不小心将桌上的滑鼠碰落到废纸篓里，只听得“当”的一声。他赶忙俯身去捡滑鼠，同时也因为刚才那一声“当”，他翻出了被潮湿的废纸完全覆盖住的香水瓶。 那将香水瓶擦了擦，拿在手里看了许久，随后对夏叶欣说道：“这个东西你既然不要了，那就送给我吧。” 夏叶欣没想到荀风会要这个破东西，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荀风将香水瓶小心翼翼地塞进衣服口袋里，然后走到门口。在打开房门前，他对夏叶欣说道：“记得把房门锁好了，有任何觉得可疑的情况，就立刻打报警电话。” 夏叶欣“嗯”了一声，目送着荀风离开后，她锁上了房门。虽然，她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不过这一天也累得她够呛，浓浓的倦意现在远胜于已知的惊恐。 荀风在回医院的途中，顺道去了趟他的住所，将他的笔记本电脑带上。来到病房里，秦天、韩阳和慕雨仍在熟睡。荀风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脑，继续研究着视频内容和对比照片，这一看就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房的环境更能激发人的大脑皮层。已近乎崩溃的荀风把头一歪，却勐然发现了在两张截图中，裴琳娜前额上的刘海方向略有些不一样!虽然是很微小的不同，但是女人的刘海是一种梳理习惯，刻意去改变方向会显得很别扭。 荀风为了确认，再次看了一下视频，发现裴琳娜离开寝室后，进入了另一个房间，等到再出来时，刘海的方向的确是改变了。若是不仔细去看，根本无法察觉到。 而且，视频中的返回寝室时的裴琳娜，感觉脚步的频率也好像比走出寝室时要轻快了一些。 荀风将电脑放在一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顺便也是给自己提提神。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肚子感觉有些不舒服，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过晚饭。于是，他关上电脑，悄悄地走出了病房，来到医院大门口，在边上的便利店里买了两个茶叶蛋，一代小面包和一瓶乌龙茶。 结完帐出了便利店，他提着塑胶袋正打算要往医院里走，却恰好看见从马路对面的一家ktv门口停着的一辆商务车里先走出来三个男人。 他一眼便认出了最后一个走下车的男人是牛顿顿，只见牛顿顿一身骚气的打扮，下车后还特地对着反光镜照了照自己。荀风顿时火冒三丈。医院里，他的三位朋友一身是伤的躺着，而兇手却大模大样的还在享受着他的夜生活。 他刚想要冲上前，却发现又有两个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而其中一个人正是他日夜担心的女友程玟玟。 他缩回了才刚迈出去的一只脚，随后又回到了便利店里，静静地注视着马路对面的程玟玟。 只见程玟玟与另一个女孩下车后，那个女孩走上前挽住了牛顿顿的一只胳膊，举止甚至还有那么些许的亲密。那个女孩一会儿跟牛顿顿挤眉弄眼，一会儿又和程玟玟有说有笑。 三个人聊了一阵后，径直开始穿越马路，朝着便利店走来。 荀风没想到他们会来便利店，这时想要离开便利店迴避这三个人已然是来不及了。只得低着头坐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吃起了东西。 没过多久，便利店的自动门打开了，两个女人先走了进来，牛顿顿紧随其后。 只见牛顿顿一脸苦笑着说道：“哎哟，我的意思不是不让你们买水喝，只是我爸说楼上还有重要的人等着，别让人家等太久。再说了，酒、水和饮料楼上都有，你们上去后随便喝，何必还在便利店里买呢?两位美女，我说你们怎么说生气就生气，说翻脸就翻脸呢?我也没说错什么呀。” 程玟玟不乐意地说道：“牛大少爷，我跟薇薇都觉得渴了，现在就想要先喝口水。这两天刚搬完家，我们俩从前天开始忙着整理东西，直到今天晚上才收拾好，然后就接到你的电话，非要我们出来，累不累人?还有，我们俩之前替你爸打工已经够辛苦得了，现在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升职到总公司做事，明天是第一天报到，我们俩可不想迟到。” 第71页 那个叫薇薇的女孩也说道：“就是!牛顿顿，我们在这里买点饮料喝怎么了?这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而且又能耽误你多少时间?看把你啰嗦得。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要见我们?无非就是你爸希望我们俩陪着喝喝酒，帮他谈成生意罢了。我可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爸的工具!” 牛顿顿也是急了，憋得脸通红，说道：“我知道!你们俩怎么就不懂呢?我这是为你们好!好吧，陈玟玟，罗薇，我就提前透露点讯息给你们听吧，今晚要见你们俩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们总公司的大老闆!” 程玟玟顿时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牛顿顿。牛顿顿得意地说道：“怎么样?傻眼了吧?让大老闆坐等你们，你们俩的面子还真够大的。” 罗薇起先也愣住了，可是转眼她却突然笑着对程玟玟说道：“玟玟，你别听他瞎扯，谁不知道我们老闆人在山西，怎么可能会忽然跑来上海，还是来到郊区，并且要见我们这两个小人物。你觉得这可能吗?” 她又扭脸对牛顿顿说道：“牛顿顿，我说你够了啊，别玩我们了，小心我待会收拾你。” 程玟玟一直看着牛顿顿，她想要从他的表情来判断这件事情的真假。 牛顿顿急得都快哭了，几乎哀求着说道：“我真没有骗你们，琪姐真的来上海了。你们俩别磨蹭了行不行，我哪知道她干嘛要见你们俩!你们自己去问她不就好了!” 程玟玟感觉牛顿顿并没有说谎，于是她改口说道：“薇薇，我看你就别难为他了，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等到了楼上，不就都知道了。” 罗薇撅了撅嘴，勉强地说道：“好吧，好吧，那不买了，我们走吧。” 几个人说着便转身要离开便利店，程玟玟无意间却看到了正坐在角落里吃东西的荀风，她微微一愣，但立刻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跟着牛顿顿和罗薇走出了便利店。 ☆、第十四章 生死线上的爱情 待到便利店的自动门关上，荀风才抬起了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身影穿过马路，走进了那家ktv。 荀风有些坐不住了，他很想跟着程玟玟过去，而且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这个大老闆很有可能也是vega的幕后操控者，他自然也很想要知道，也必须要知道这个叫“琪姐”的人是谁。 然而，他刚想要起身跟上去时，却又想起病房里还有三个伙伴，ktv里还坐着灵度咖啡馆的老闆之一牛福根。万一他离开了，伙伴出了什么意外，又万一在牛福根面前，不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他都将会后悔莫及，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将功亏一篑。 冲动是魔鬼，他只好安慰自己，程玟玟应该能保护好自己，看来那天的电话应该也只是那个叫罗薇的女孩打给她得，不过是催程玟玟回去帮着收拾和整理房间罢了。 东西也吃完了，他离开了便利店，往医院里走去。回到病房内，看见韩阳和秦天已经醒了过来，只有慕雨仍在睡梦中。 “你们俩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秦天一看是“橘子”，虚弱地问道：“是你把我们送到医院来的?” 荀风嘆了口气，说道：“嗯，我接到了韩阳的电话，跟着gps定位找到了你们被困的仓库，然后打电话报得警。你们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这次伤得都不轻，可不是几天就能好的事情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通知你们的家人，怎么通知你们的家人。” 秦天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的家人不用通知，你也通知不到。” 韩阳也有气无力地说道：“拜託，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啊。” 荀风无奈地苦笑着，缓缓地说道：“就算我今天不通知他们，等天亮之后，警察来问笔录，他们也会通知你们的家里人。况且今天是周一了，你们原本都还要工作的，现在估计也只有请假了。这伤没个把月的时间，我看是出不去喽。” 秦天看了看韩阳，咳嗽了几声，小声地说道：“我现在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无非就是在网络上做做电台节目。韩阳，你可是在律师事务所里工作，是个有正规单位的人，你请假能方便吗?” 韩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弱弱地回了一句：“就我现在这样，我怕我要在单位里，反而更会让领导觉得不方便了。” 俩人都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荀风看了着他俩，随后黯然得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的窗台前，静静地凝望着医院对面的那栋小楼。 也许是窗口的风大，站了没多久，荀风感觉有些凉意，很自然地将手放进了口袋里，这才想起口袋里还有一个他向夏叶欣要来的香水瓶。 他将香水瓶拿了出来，觉得这个香水瓶确实挺好看的。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这个瓶子，对着走廊里的顶灯。在灯光的照耀下，瓶内的两种颜色的液体让这个瓶子显得更清晰也更漂亮了。 这个香水瓶分上、下两个部分，上半部份是一个圆形的造型，但中间有类似隔断的隔层，看来是为了让两种香水从不同的通道喷出。而下半部分则是一个酷似五角星的造型，只是五个角并没有那么尖锐，与其说像五个角，倒不如说更像是五片叶子来得合适些。 他忽然很想要买一瓶送给程玟玟，且不论这香水如何，但是就这个瓶子本身的造型而言，他就能确定程玟玟一定会喜欢的。 第72页 只是不知道此刻，程玟玟那边情况如何了，虽然只是隔着一条马路，荀风却觉得好像隔开了半个地球。他收起了香水瓶，默然地回到病房里，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秦天和韩阳也已经再次入睡了，荀风看着他们三个，还有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程玟玟，他不住地提醒自己必须要振作起来，必须要像一个真正的警察，保护他们每一个人。 医生和护士才刚刚查完房，夏橙便踏进了病房，荀风感到十分意外。 “哟，风哥，你不是身体还没有恢復吗?怎么这么早就赶过来了。” “我过来接你的班呀，你不是今天还得去咖啡馆嘛。” “哦，那你是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间病房的?” “我一早就打电话问过萍姐了，就知道你会贵人多忘事，难道我还真的指望你会发消息告诉我吗?” “那行吧，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咖啡馆上班了。你看着点他们的吊瓶，记得及时通知护士换药啊。” “行了，知道了，那你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荀风跟已经醒来的秦天、韩阳还有慕雨道了个别，匆匆忙忙得走了。 夏橙走近秦天、韩阳还有慕雨的身边，看到他们仨都醒了，心里特别地高兴，笑着说道：“兄弟们，你们想要吃什么东西，尽管开口，我立马就去给你们买!” 慕雨看了看秦天和韩阳，随后说道：“胖子，虽然我们对你请客这件事吧，都表示非常怀疑。但是，我们还是心领了，我代表我自己还有他们谢谢你。不过，下次麻烦你要是再提到请客这两个字时，能不能请你在我们几个人的身体状况都还良好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可能会显得比较有诚意一点，不知道你觉得呢?” 夏橙傻笑了笑，说道：“行，你们希望我怎么表现诚意，我就怎么表现，所以拜託你们几位，尽快养好身子吧!” 韩阳说道：“那你能不能先帮我个忙，把我的手机拿过来，然后拨个电话，我得跟单位里请个假。” 夏橙立刻来到韩阳的床边，随后在韩阳的指导下，拨通了韩阳所在单位的电话，搁在了韩阳的耳朵边。 “大哥，我这样能听得清吗?你要么帮我托着它，要么就帮我开个免提吧。” 夏橙按下了免提键，随着几声等待音之后，电话接通了。 “喂，领导，那个......我这一阵可能来不了单位了，朋友给介绍了个案子，但是客户距离比较远，我周六就飞了唿和浩特，暂时回不来了。” “是吗?那客户是伊犁啊，还是蒙牛啊?你啊!我看你就少跟我扯蛋了!最近这两年里，你哪有过什么客户，还唿和浩特，你怎么不说你去了沙特?算了，反正你在事务所里也是闲着，不来就不来吧。” 嘟嘟嘟......还没等韩阳开口解释，电话已经挂断了。房间内一片寂静，韩阳看了看一脸严肃表情的那三个人，说道：“都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吧。” 话音刚落，笑声一下子充斥了整个病房。尤其是秦天和慕雨，俩人一边疼的“哎哟”直叫，一边却还是乐不可支的前俯后仰。 就在他们几个欢乐之际，两个身着便衣的警察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走进了病房。 “你们几个怎么样了?我们有些问题想要来问你们一下。” “两位警官，请过来坐吧。” 夏橙搬了两把椅子过来，请那两位警察坐下。 慕雨第一个开口道：“我勒个去!两位警官，你们看看我们三个的这造型，你们觉得怎么样?我告诉你们，都是那个叫牛顿顿的人干得好事，必须要把他抓起来。哦，对了，还有要将他们背后的幕后指使，一併绳之以法!” “你先别着急，具体情况我们会调查核实，就算要抓人也要讲求证据，你们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讲述一遍吧。” “阳子，你是律师，你来说吧。” 韩阳也料到慕雨会让他来说，于是有条有理得将昨晚事发的原委如实地向警察做了叙述，警察听了之后，说道：“昨晚我们的确抓捕到了一些人，他们也承认了犯罪事实，可是却没有提到过牛顿顿，也没有交代过有幕后指使。只是说与你们发生了言语冲突，所以出于泄愤，对你们实施殴打。另外，根据报案人荀风的描述，他也说看到牛顿顿在场，并有参与殴打的情节，我们也找过你们说得牛顿顿。但是他也有数名证人可以证明他并不在现场。” 除了韩阳以外，其他三个人全都是一惊。夏橙没有想到警察会提到荀风，秦天和慕雨却是完全不解荀风明明就在场，可是两位警察却像是根本没见过这位报案人。 气氛略显尴尬，所有的人也都沉默了。 警察看着几个呆若木鸡的病号，说道：“那你们先好好养伤吧，这起恶性伤人事件，我们警方还会继续跟进调查，也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提供更多线索，也好让案件早日水落石出。” 韩阳说道：“好的，辛苦两位警官了。” “对了，需要我们警方出面通知你们的家人吗?” 韩阳赶紧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通知了。” 夏橙送两位警察离开后，在病房外熘达了许久，就是迟迟不敢进去。 第73页 最终，他悄悄地躲在了门口，想听听病房里的几个人有没有在议论他，他也好想法子应对。然而里头却只是一片寂静，这反倒让他的心里觉得更不踏实，脑门子不停地往墙上撞。 忽然，病房内传来了韩阳的声音：“橘子，你还是从门里进来吧，穿墙这种事，可是很费脑袋的哟。” 夏橙听到韩阳这么说，只好耷拉着脑袋，硬着头皮走进了病房。 秦天和慕雨一言不发地瞪着他，韩阳则笑道：“你的脑袋没事吧?我可是看你撞了好一会了。” 夏橙也不敢直视他们三个，低着头说道：“没事，不怎么疼。” 韩阳扭脸看了看秦天和慕雨，随后对夏橙说道：“橘子，麻烦你先把门关上，这件事我来解释吧。” 夏橙像个听话的小宠物，乖乖地把门关上，之后又回到他原先站着的地方。 韩阳又笑了，说道：“你坐吧，站着干什么呀，打算给我们仨默哀还是鞠躬?” 夏橙二话不说，立刻坐了下来。 韩阳点了点头，接着便将荀风当日是如何找上他，并对他讲了些什么，以及希望他能够将秦天和慕雨一起带进“揭秘”的事全都和盘托出了。 秦天和慕雨听完后一阵唏嘘，夏橙更是一脸委屈地说道：“我其实也只是配合风哥，他若是不主动开口，我又怎么好随便揭穿呢。你们现在既然都知道了，说句实在的吧，他就像是我的领导，我也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韩阳说道：“行了，你就别解释了，他们俩也没有真的怪你，只是突然知道这个消息，被人骗了那么久，不免会有一些郁闷，这也是人之常情。” 夏橙点着头说道：“我也不明白风哥为什么要一直瞒着你们，不过我想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韩阳却基本已能猜到个七、八分了，但他并没有说破，荀风站在他的角度有着更多需要考虑和平衡的，这一点他似乎也能理解。 秦天突然开口说道：“橘子，你去告诉荀风，我秦天愿意加入揭秘。” 慕雨也跟着说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可能少的了我呢?橘子，那你顺便也跟荀风说，我慕雨也愿意加入揭秘。” 夏橙看着韩阳，傻愣愣地说道：“韩阳，我看还是你跟荀风去说吧，这事我说不上啊!” 韩阳没有答话，却对秦天和慕雨说道：“你们俩确实想清楚了?我迟迟没说，就是不想把你们捲入危险中，你们可是真的考虑好了吗?” 秦天和慕雨俩人都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看着意志似乎格外坚定。 韩阳对夏橙说道：“橘子，那还是得麻烦你去咖啡馆走一趟了，去把他俩的决定跟荀风说一声。另外，你再去夏叶欣那里一趟，把秦天让他准备的东西给取过来。你看我伤成这样，没法当面与荀风沟通，但这些事情不能拖，就拜託你了。” 夏橙闭上眼睛想了想之后，说道：“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争取在中午之前赶回来。”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毫不迟疑地离开了病房。 等他走后，韩阳说道：“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橘子和我们三个人都已经出过事了，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夏叶欣和荀风了。” 韩阳又怎么会知道，在他们酣睡的时候，夏叶欣其实已经摊上事了。 秦天和慕雨却一下子尴尬起来，秦天这回确信了自己就是被害失忆，完全忘记了和夏叶欣曾是相爱的恋人。而慕雨也是很喜欢夏叶欣，偏偏情敌却是自己的伙伴。两个患难与共过的难兄难弟，此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直视对方的双眼了。 慕雨忍不住地问道：“叶欣不是揭秘的人，难道她也会有危险吗?” 秦天也嘆息道：“可惜我现在这的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保护她。” 慕雨却沉声说道：“真的得快点养好伤，既然都已经卷进来了，那就一定要把这帮龟孙子都特么剷除干净!我的这顿揍绝对不能白挨，活到现在为止，我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韩阳“嗯”了一声，说道：“现在一方面除了我们自身要配合治疗，另一方面就得依靠萍姐的医术了。” 三个人又一次相继沉默了，躺在病床上不能下地行走的滋味，他们自然都觉得不好受。长这么大以来，几乎从都来不上医院的他们，这一次却一不小心成了病房里的常住户，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夏橙没敢太靠近灵度咖啡馆，而是躲在马路对面的一棵行道树后，远远地观察着里边的情况。 其实他不躲还好些，躲了反而更引人注目。一个大胖子像做贼似的藏在一棵只有他身体宽度三分之一的行道树后头，还时不时地探出他的大脑瓜不停地张望，那猥琐的样子也是可见一斑了。 来往的路人都会被他的这些举动所吸引，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甚至还驻足观望，对他指指点点。这令夏橙颇为尴尬，只得从行道树后走了出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向马路对面的灵度咖啡馆。 来到咖啡馆门前，他一看里头有一些客人，可服务员似乎就只有荀风一人，顿时放心了不少，大胆地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第74页 他找了个位子坐下，高喊了一声“服务员”。荀风其实也已经看见他了，听他这么一喊，就很自然地走到他的身边，将手里的菜单递给他，并问道：“先生，请问想要喝点什么?” 夏橙装模作样地说道：“嗯，我先看一下吧。” 荀风留下了菜单走开了，夏橙一边假意翻看菜单，一边掏出手机，给荀风发了一条简讯，将警察无意中说出了昨晚晚间的报案人，他们的身份已被识破去，秦天、韩阳和慕雨均表示愿意加入“揭秘”的事告知了荀风。 荀风看了看手机，又是开心又是忧愁。但他回了一条毫不相干的简讯，写着“既然一条简讯就能够说清楚的内容，你还特地跑过来干嘛。” 夏橙一看简讯，不自觉地笑了笑，回了条简讯解释道：“一来、韩阳一定要我来当面跟你说二来、这么严肃而又庄重的事情，不来露个脸向你汇报，那多不合适呀。不过现在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我也该走了。” 荀风看了简讯，竟然也忍不住乐了。 夏橙站起身，走到吧檯前，对荀风说道：“给我来杯美式咖啡，少糖，我打包带走。” 荀风准备好了咖啡之后，交给了夏橙，夏橙付了钱，提起袋子刚要出门，却从门外走进来一行人。 荀风和夏橙一瞅，荀风刚才的笑脸瞬间就变了。而夏橙也放下咖啡，本来已打算走了，可是又重新坐了下来。 来得这一行人里，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这人正是灵度咖啡馆的老闆之一牛福根。说是老闆之一，可是这间咖啡馆里几乎没有见过另一个老闆，大大小小的事，出面的都只有牛福根一人。 走在牛福根身边的是一位中年美妇，她的脸蛋和身型似乎特别受到上天的眷顾，根本看不出任何被岁月打磨过的痕迹，从她曼妙的走姿便能看出她脱俗的气质。 荀风和夏橙都觉得这个美妇人有些眼熟，只是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牛福根对这位美妇人可谓是相当恭敬，虽说年岁上看着大了许多，可是这高低贵贱之分却在他的一举一动上显露无疑。 跟在牛福根身后的还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孩，这两位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程玟玟和罗薇。 荀风瞟了一眼门外，门口还站着两个西装男，街道旁停着一排黑色的小汽车，大约有四、五辆，每辆小汽车边也都站着一个西装男。西装的款式和颜色都很统一，看来都是跟着一起来的随行人员或者保镖。 “这家咖啡馆怎么这么小?就只有这里这么大吗?还有，那边那堵墙上贴着的都是些什么照片，看着乱七八糟的。” “上官小姐，我儿子说那些都是现下十分流行的灵异照片，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对这种不着边际的东西感兴趣，所以这不过就是我们搞得一个吸引客人的小噱头罢了。至于这里为什么不够大......” 牛福根将脸凑近这位被他称作上官小姐的人，随后又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您别看这里小，其实是别有洞天，里头可以说另有玄机。” 正说着，他突然朗声道：“各位在座的朋友，我是这件咖啡馆的老闆，今天咖啡馆里有些特殊情况，无法继续招待大家了，你们现在桌上的这一杯饮料一律免单，就当是本咖啡馆向各位客人的致歉，谢谢大家的配合了。不好意思，对不起各位了!” 客人也不是瞎子，自打他们一进来的这阵仗，客人就是有心想要留下，也没有胆量再坐着。于是纷纷站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荀风假意清了清嗓子，引起了夏橙的注意，又冲着夏橙使了个眼色，夏橙立刻会意，跟着客人们一块儿离开，随后又回到马路对面，这一次他找了一个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地方躲了起来，用手机的相机模式，看着咖啡馆里的情况。 牛福根见众人都离去了，随后又问荀风道：“我说你叫......橘子是吧?我记得你，听说你的表现一直不错，客人们好像也都挺喜欢你的。” “牛总，您好!真没想到您居然还能记得我，都好久没见您了，上一次您来视察工作的时候，特地找得我在一旁端茶送水。今天伙伴们都休假了，我一个人顶着，不过您放心，我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搞砸生意的。不知道这一次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尽力替您安排好!” “嗯，很好，你这小伙子很有前途。哈哈，对了，橘子啊，你来这儿工作有多久了?” 荀风迟疑了片刻，故意说道：“我记得就快满一年了吧，牛总!” 他略微停顿了一会，又说道：“牛总，是不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对，所以您打算要延长我的试用期?”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你继续好好干，瞧见没，后面那两位都是比你早进咱们这里的员工，她们俩现在调职总公司了，你要是干好了，也会有机会的。” “您说得那位玟玟我认识，我们曾经是同事，在一起共事过。至于还有一位美女，我......好像没见过。” “那也难怪了，她叫罗薇，一年前就离开了，去了我的拆迁公司里帮忙。” “哦......我没什么太大的奢望，就想跟着牛总好好干就是了，反正跟着牛总就是能挣着钱。” “哈哈，好好，小伙子果然是个实在人。” 第75页 “橘子，那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一位是上官琪小姐，她是......” “牛总，您不用介绍，我认识!她不就是鼎鼎大名的良诚集团董事长谷梁勤的太太，旭美集团的总经理嘛!我看过所有有关她的採访报导，媒体都说她是商界最漂亮也是最能干的女强人，平时我也是只有在网络视频上才能见到，没想到本人真的那么好看。我原以为是因为上节目的需要，漂亮也都是化妆师的功劳，今天见到本人才确信其实有没有化妆师，那根本就无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简直是太完美了!” 说完，他从吧檯上拿起一支笔，随后从吧檯里走了出来，来到上官琪的面前，笑着说道：“上官小姐，能不能给我签个名，请签在我的衬衫上头。” 说着话，荀风便把手臂抬了起来。而上官琪因为刚才听了荀风的赞美，心里本就已经美滋滋的，如今又见他像个忠实的粉丝一般，顿时心花怒放，拿起笔便在荀风的衬衫袖子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荀风看着上官琪的签名，竟然喜极而泣起来，一边继续吹捧上官琪，一边也不忘连带着感激牛福根给了他这样难得的好机会。 上官琪温柔地劝停了荀风的哭声，荀风赶紧擦干了他演技卓越的眼泪，向上官琪表示感谢，同时也向牛福根一再地道歉。 荀风回到吧檯里，认真地说道：“上官小姐，牛总，还有两位美女，你们想要喝点什么，我这就给你们准备。” “嗯，这样，橘子啊，能不能请你也暂时先迴避一下，等会我叫你了，你再进来吧。” 上官琪在一旁问道：“你这是要让他去哪里?就让他留下吧，反正一会也需要有人替我们服务。”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我说让他就留在这里，你是听不懂吗?你刚才不是说凡是干满一年的人才有资格入内嘛，他不是马上也快满一年了，这里下面的事，他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你一会儿给他签份保密协议就行了。” “是!那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 “牛福根，你所谓的别有洞天、另有玄机的事，到现在才告诉我，似乎有点晚了吧?你最好搞清楚，谁才是这里最大的老闆!” 牛福根脸色一变，慌张地说道：“上官小姐，您千万别生气，我也是以为这样的小事就不劳您多操心了，所以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了。您放心，今后我一定注意，凡事都会向您先请示!” 上官琪又看了看这个咖啡馆，随后说道：“行了，不用废话了，去下面看看吧。” 牛福根走到那堵挂满灵异照片的墙前，掏出一张金色的“灵”字卡，在那张疑似是裴琳娜死亡现场的照片刷了一下后，咖啡馆内所有的玻璃窗瞬时闪了一下，随之又如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牛福根对上官琪介绍道：“这些玻璃窗如今只能里头看到外头，而外面看里头则是一幅固定的影像。” 上官琪一挑眉，说道：“玟玟，你出看一下是否真的如此。” 程玟玟点了点头，走出了咖啡馆。一分钟后，她又回到了上官琪的身边，低声说道：“从外面往里看，只能看见一个空无一人的咖啡馆而已。” 上官琪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操作，你知道吗?” “我刚满一年不久，因此我不太清楚。” “薇薇，那你呢，你清楚吗?” “琪姐，这个我知道，只是我没有权限而已，我没有牛总那样的金色“灵”字卡，这里能有金色“灵”字卡的人好像必须要做满三年。而且我推测，即便拿到了金色“灵”字卡，也未必能做牛总刚才的操作和下一步的操作，其实说白了还是权限的问题。” “牛福根，我身边的这两个人，我需要你为她们俩开通最大权限，立刻去开通!” “好的，上官小姐，这没问题。当然要打开权限的地方还有很多，待会下去以后，我就让人去办。” 牛福根再次用他的金色“灵”字卡在那张照片上又刷了一次，这一次刷完，就见整堵墙面开始缓缓下沉，而墙面上的照片竟然也在下沉的过程中逐一消失了。 这让在一旁看着的荀风不禁暗自称奇，同时也开始盘算起该如何进行他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程玟玟，只是她的打算要比荀风来得更深入些。 当墙体全部沉入地面之后，一间藏酒室竟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顶灯也随之亮起。藏酒室的三面均是酒柜，共分为八列。左侧有两列，中间为四列，右侧又有两列。牛福根走上前，似乎站停在了某个特定位置前，然后打了一声响指，突然从正前方的一个酒瓶*出一道光，由上至下将牛福根照射了一遍，就好像是被扫描了一般。瞬间，这一排酒柜的中间两列即刻开始后移，几秒钟之后又向两侧继续移动，直到两边的两列酒柜完全重叠，一个前后均为玻璃门的观光电梯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 荀风一边看着牛福根操作的每一步，一边观察着这个并不大的藏酒室，他很细心地发现，右侧的两列酒柜里应该有一列也是一个暗门因为那个酒柜上也有一个与刚才射出光线的酒瓶一模一样的酒瓶。 第76页 当他还想要观察一下地面时，牛福根已带着众人进入了电梯，他不得不跟着进入。电梯门合上，牛福根按下了地下一层键，电梯开始下降，可是没多久，荀风就发现电梯居然开始平移了起来，进入了一条平行通道，通道的两侧均安装有照明灯，给人感觉就仿佛是行进在了隧道之中。 电梯在这条通道里共拐了两次弯，随后停了下来。电梯另一侧的门打开后，牛福根又带着众人走出了电梯。眼前是一个过道厅，墙面都是大块的瓷砖构成，地板上也是大块的地砖。 牛福根带着他们向左侧前行，才走了没几步，突然他们的背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砰”，荀风转回头赫然发现，刚才的电梯间竟然不见了，身后只剩下三面墙体。 一行人来到走道尽头，荀风发现走道尽头竟然是一扇与走道两侧墙面一样造型的门。用的材料若不细看，简直与瓷砖无二。牛福根在其中一块“瓷砖”上按了一下，这块“瓷砖”的中间位置处忽然弹下了一小块“瓷砖”，就好像是一个手机的翻盖，翻盖里有一个卡槽，大小跟“灵”字卡差不多，而翻盖弹下后，那块“瓷砖”上被翻盖遮住的部分，也能看到一个“灵”字 牛福根又一次掏出他那张金色的“灵”字卡放入翻盖内，随后又将翻盖合上，就听见“咔”的一声，好像是金色的“灵”字卡被固定在了卡槽内。没多久，又是一声“咯噔”，这扇门骤然间打开了。 当门完全打开时，门上的那块“瓷砖”上，又听见了“咔”一声，然后那一块翻盖自动翻下。牛福根从卡槽里取出金色的“灵”字卡，放入上衣口袋，随后再度将翻盖合上，这扇门开始缓缓合上，直到与墙面严丝合缝。 “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酒吧，牛福根，你的点子倒还不少。” “谢谢上官小姐的夸奖，上官小姐请随我来。” 牛福根带着上官琪走到一扇木质门前，推开了木门，里头是一间极为豪华的会客室。荀风在外头只望了一眼，就已经令其咋舌。 他对上官琪说道：“上官小姐，您先里边请!” 上官琪进入房间后，转过身对程玟玟和罗薇说道：“你们两个就在外头等我吧，想要吃什么或喝什么，就让橘子为你们准备吧。” 程玟玟和罗薇异口同声地说了声“好的”。 牛福根也对荀风说道：“橘子，现磨两杯蓝山的高山咖啡，加奶少糖哦，对了，再给我拿一瓶白马酒庄的干红。” 说完，他扭头进屋，将门给关上了。 荀风回过神来，赶紧到吧檯里准备咖啡和红酒。而罗薇则拉着程玟玟，在酒吧里东瞅瞅、西看看，不时地发出羡慕嚮往的赞美之声。 一番如痴如醉之后，罗薇又拉着程玟玟坐下，激动地对她说道：“玟玟，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属于自己的酒吧就好了，这个地方好贊啊!我好喜欢!” 程玟玟却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里再怎么贊，那也只不过是个地下室罢了，在这里是永远都没有阳光的。” “嗯......那倒也是，可是这里真的好豪华，好漂亮!跟我想像中的酒吧差不多，跟这里一比，外头那种酒吧，档次实在是太低了，情调和格调也都弱爆了。” 程玟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问道：“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弄呗。” 程玟玟站起身，慢慢地走向吧檯。罗薇说道：“琪姐不是说让他弄嘛，你就别跟着瞎忙了，还没当够侍应生呢?” “他还要先替牛总和琪姐准备喝的，所以我们还是自己动手吧。” “哦......那好吧，我不管你了，我先去玩会电脑，你慢慢弄，我也要一杯蓝山咖啡。” 程玟玟来到吧檯里，站在荀风身边，荀风偷偷望了一眼罗薇，见罗薇正捧着台apple的笔记本美不滋地玩着。于是，他便小声对程玟玟说道：“玟玟，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我真的很担心你。” 程玟玟也同样看了一眼罗薇，随后极其温柔地轻声说道：“风，对不起，又让你担心我了，我暂时还没事，也很安全。” 荀风被程玟玟动听的嗓音给融化了，立刻说道：“你没事就好，你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像你一样，进入总公司继续保护你。” 程玟玟微微一笑，说道：“风，其实你在不在我的视线里，我都能感受到你的。” 荀风立时如沐春风一般，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一脸喜悦又带着点羞怯地说道：“我......我可以对你负责吗?” 程玟玟一听，脸上顿时一红，低着头娇嗔道：“你瞎说什么呀，我们又没......那个，负什么责啊!” 荀风脸也一红，压低了嗓音，急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要永远照顾你!” 此言一出，荀风便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程玟玟一眼，似乎害怕听到得会是拒绝。 ☆、第十五章 转机 程玟玟很小声地呢喃道：“应该再过两天，我就会有一周的休假时间。我估计我那时会回家，到时你就来我家问一下我爸妈吧，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让你来照顾我，反正......我是肯定没意见啦。” 第77页 荀风一下子感觉自己幸福得就快要飞上天了，兴奋地将咖啡沖了一地，也烫得他“啊唷”了一声。 好在声音不大，罗薇似乎并没有听见。程玟玟赶紧握着他的手，在自来水下沖了沖，然后又拿纸巾替他擦干。俩人脸对着脸，荀风忍俊不住，迅速地在程玟玟的脸上亲了一口。 程玟玟一阵害羞，轻轻地捶了荀风的胸口一下，然后红着脸对他说道：“好了，别闹了，赶紧把这两杯咖啡端进去吧。” 荀风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傻笑着“嗯”了一声。 程玟玟将她泡制好的两杯咖啡递给了荀风，荀风端着盘子，赶紧将两杯咖啡送了进了会客室。 没过多久，他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回到吧檯里，小声地对程玟玟说道：“里头那两位领导夸你的咖啡泡得好!所以......他们俩现在似乎是更加喜欢我了。” 程玟玟却柔声问道：“那你的手没事吧?” 荀风伸出手，让程玟玟看了看。手背上明显有些泛红。程玟玟关切地揉了揉，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看你这么不当心，以后还怎么照顾我呀。” 荀风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对自己不细心而已，但是对你一定会很用心的。” 程玟玟笑了，笑得很甜也很幸福。荀风也笑了，笑得更甜也更幸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得说过情话了，久得让彼此都感觉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玟玟，咖啡沖好了吗?我真的有些渴了。” “哦哦，马上好!” 程玟玟拿起重新泡制的咖啡给罗薇端了过去，并在罗薇身边坐下。荀风也赶忙找出白马庄园的红酒，并取了两个红酒杯，再一次给牛福根和上官琪送了进去。 待荀风出来时，见程玟玟并没有给自己准备喝得，于是他回到吧檯，为程玟玟特地准备了一杯她爱喝的果汁送了过去。 “哟，就准备了一杯果汁啊，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啊!哎，我说小胖子，你不会是看上我们家玟玟了吧?” 荀风微微一笑，他先看了看程玟玟，然后又笑着对罗薇说道：“我从第一天进入灵度咖啡馆时，就是跟着玟玟学起的，她就像是我的师傅，所以我这只是孝敬师傅一下罢了。” “喔唷，你还真是挺懂事的啊，难怪哄得我们牛总和琪姐都那么喜欢你。” “嘿嘿，那也是亏得他们看得起我。我也希望自己能和你们一样，有机会进到总公司里，而不是总在咖啡馆里做个跑堂的。” “嗯，进了总公司就能继续跟着你师傅，你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她是吧?我看你们俩是打算演绎现代版的杨过和小龙女吧。” 程玟玟轻轻地拧了一把罗薇，娇声说道：“哎呀，就你话最多，我现在就去给你榨果汁，那总行了吧?” 罗薇“噗哧”乐了一声，继续说道：“哟哟哟，我说说你的过儿两句怎么了，瞧把你给急得。好了好了，我也懒得管你们的事，你们俩就腻歪去吧，我也不想当电灯泡，我还是继续上我的淘宝，挑我喜欢的东西。” 这句话说完，她继续操作起了电脑，还真的不再吱声了。 程玟玟走到吧檯，打算为罗薇准备果汁，荀风赶紧跟着过来，把程玟玟的活抢着过来干。 程玟玟看着荀风卖力得榨着果汁，笑着说道：“又不是做给我的，干嘛那么起劲。” 荀风也笑道：“女朋友固然重要，可是女朋友的闺蜜更是得罪不起啊!” 程玟玟笑着白了荀风一眼，随后靠近了荀风，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这两天你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荀风微微一皱眉，说道：“唉，那三个人昨晚被牛福根的儿子带人打成了重伤，我的身份也在救了他们之后，让他们给知道了。虽然，今后的行动有可能会存在一些隐藏的危机。不过，好在目前这三个人都表示愿意加入了。哦，对了，橘子的妹妹夏叶欣，她昨晚收到了一份电脑列印出的恐吓信，并且她住的宿舍也被人闯入过。只是，似乎并没有丢什么东西。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我听说你有一个叫丁薏敏的室友，她以前也收到过同样的恐吓信，你现在那两个校内的室友告诉我，当时的那封恐吓信在你这里，你能找个时间拿给我看看吗?” 程玟玟说道：“信确实在我这里，不过也是用电脑列印出来的，也无法辨认字迹。你需要的话，我会尽快给你的。” “嗯!另外，杀害裴琳娜的兇手，这个人可以轻易出入你们女生的宿舍楼，并且一点痕迹也不留，我总觉得她可能不是外人，说不定就隐藏在这栋宿舍楼内。”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嗯，我觉得极有可能。我看了裴琳娜被杀当晚的视频监控录像，在她出事前的一刻钟，她曾离开过自己的寝室，然后出事前五分钟，她又回到自己的寝室，但是我却发现回到寝室里的那个人可能并非裴琳娜本人，而是一个打扮得与裴琳娜一模一样的人。” 荀风抬眼看了看四周，又凑到程玟玟的耳边，低语道：“我有一种推测，我觉得裴琳娜或许根本就不是从她的房间里跳楼死的，而是在她死之前去过的那件屋子里被人杀害。所以，才会有人扮作她的模样，回到她的寝室，故意混淆我们警方侦破的方向。” 第78页 程玟玟“嘘”了一声，小声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说案件的细节了，我怕会隔墙有耳，还是要多提防一些。” 荀风“嗯”了一声，将调好的果汁交给程玟玟，笑着说道：“快去拿给她喝吧。” 程玟玟端着果汁，来到罗薇的面前，罗薇抬头一瞧，立刻笑着说道：“谢谢啦!” “别谢我，这个可是过儿给你这位师伯做的，你要谢也该去谢他。” “好啊!玟玟，你敢说我是李莫愁!看我不打你!” 罗薇和程玟玟俩人在沙发上嬉闹了起来，荀风一边看着她俩，一边却在盘算着如何能够偷听到牛福根和上官琪的对话。 当他正在想着，会客室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牛福根探出头来张望了一下，然后就站在门口说道：“橘子，你再去拿一罐罐装的苏打水进来。” 牛福根说完便回了房间，却似乎忘了把门给关严实。 荀风“哦”了一声，立刻从冰箱里取了一罐苏打水，来到门口时。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故意蹲下来将鞋带松开，随后将苏打水放在一边，假意蹲在地上繫鞋带，实则开始偷听起会客室里头传出的谈话内容。 只听上官琪说道：“药品的实验工作既然已经都完成了，那么就赶快批量生产吧，中欧和北美地区的买家都催着我们要货呢。” “是!但是......上海只不过是实验基地，生产线却并不在上海，而且那边的人，我也管不上。不过鑑于这两种药剂都十分特殊，我觉得出于研发和生产的紧密程度两方面的综合考虑，还是应该将生产线也放在这边比较好，这样能便于更好得集中管理。” “胡说!全放在一起的话，那么安全性又如何去保障呢?我说牛福根，你想得倒还挺好啊，如意小算盘打得倒是也不错，但你不觉得你的思维已经超出了你该想的那部分了吗?” “对不起，上官小姐，是我错了!还有......罗丽樱那个疯婆子，她虽然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不与外界接触。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她，我总觉得她是自己想要躲在精神病院里头。毕竟她也是知情人之一，她的那个不识相的老公丁泉和他们的女儿丁薏敏被干掉之后，偷走的财务数据虽然是拿回来了，可是实验样本却没能够找到。他一个财务总监原本不可能接触到实验室里的东西，所以我怀疑我们内部可能有内鬼!也许是在卓略，也许是在旭美。我认为有必要查实一下。” 上官琪冷笑道：“哟，总算是有点开窍了，竟然没想到有内鬼了。” 牛福根竟没能听出是冷笑，因此继续说道：“我觉得实验样本现在很可能还在疯婆子那里。要不，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倒不如索性也把那疯婆子一併给做了吧!让他们全家死光光，这样就保险了。” 上官琪突然抬起手，对准了牛福根的脸，抡圆了就是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牛福根的左半边脸上。 打完了之后，上官琪扯着嗓子大骂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已经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东西居然还没能找回来，你还有脸跟我说!另外，你就敢确定财务数据都找回来了?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数据可以粘贴拷贝多少份，你知道吗?你有没有脑子啊?我可告诉你，在国庆长假之前，你若是还无法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那我保证一定让你和你的那个饭桶儿子都成为我们新药品研究的活体实验者!” 房间里瞬时一片寂静，荀风生怕漏馅，不敢再偷听下去，于是赶紧拿起苏打水，敲了敲房门，在得到上官琪的允许后，推门走了进去。 荀风瞥了一眼牛福根，牛福根的左半边脸上红红的，看来刚才的那一记耳光还真是打得够狠。 荀风放下苏打水，弱弱地问了一声：“上官小姐，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您看需不需要我把苏打水给您倒上?” 上官琪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荀风只得慢慢地退出了会客室，迫不得已得将房门重新带上。 出了会客室，荀风便一直沉默不语，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想着刚才听到的那番对话。既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又好似在预料之外。 程玟玟见荀风从会客室里出来后，就一直在发呆，于是走上前去问究竟。 荀风原本打算告诉程玟玟，但转念又一想，觉得说出来之后，恐怕会增加程玟玟的心理负担，影响到她正常的工作开展。所以，他还是选择憋了回去。 荀风咧嘴一笑，说道：“刚才进去后，我看到里头气氛很尴尬，牛福根正被上官琪一顿海扁。” 程玟十分玟惊讶地说道：“啊?不是把，他们俩竟然也能打得起来?” 荀风却若有所思道：“一言不合就动手，呵呵，依我看......这俩人将来怕是会有一番内斗。” 程玟玟一瞪眼，说道：“才让你说话注意些，你看你嘴上又没把门的了。” 荀风傻笑了两声，怕程玟玟继续围绕这个话题，于是主动问道：“对了，你跟那个罗薇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住一起了?这样以后工作起来，多不方便呀。” 程玟玟嘆了口气，说道：“她呀，说起来还是我的学姐呢。” “她是你的学姐?她难道也是......” 第79页 “哦，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说她是我现在念得这所大学的学姐，她跟夏叶欣是同一届的同学。” 荀风一愣，惊讶得重复了一遍：“她跟夏叶欣是同一届的同学?” 程玟玟好奇地看着荀风，说道：“是啊，我跟她提起过夏叶欣，她说她们俩是同学，还曾经跟夏叶欣一起参加过网上的一个选美比赛，而且两个人都拿了很不错的名次呢。我听说当时有一家公司还要和她们签约，然后让她们做什么代言人的呢。” 荀风低着头，一直都很用心地听着程玟玟的叙述，当听到此处时，荀风忽然瞪大了双眼，仔细得打量起了罗薇的背影和侧脸。 程玟玟问道：“怎么了?她有什么不对吗?” 荀风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没说你们俩怎么会认识的?是因为在咖啡馆工作的关系?” 程玟玟答道：“嗯，是的。但我其实和她在咖啡馆里见过的次数并不多，因为我当时去打工没多久，她就被调走了。自从她被调走之后，我跟她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见过，直到......” “喂，你们俩在聊什么呢?我能不能当回电灯泡啊?我也想凑个热闹呀，一个人坐在那边挺无聊的。” 程玟玟见罗薇走了过来，因此也就终止了跟荀风的谈话，笑着对罗薇说道：“我在跟橘子说，你曾参加过网上的选美大赛。” “哦，那个呀，不值得一提啦，校园里的选美比赛而已，只是形式是在网络上搞，换汤不换药。再说了，我也不是第一名，有什么可说道的。” 程玟玟问道：“那第一名是不是夏叶欣?” 罗薇挺无奈地点了点头，有些黯然地说道：“嗯，就是她啦。” 荀风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紧张，开口问道：“那你跟这个夏叶欣的关系怎么样?” 罗薇看了看荀风，坏笑着说道：“哟哟，怎么?心里痒痒了?想要我把第一名的大美女介绍给你认识?” 荀风有些尴尬地说道：“你想哪去了，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哈哈，男人就是虚伪。今天是因为有陈玟玟小姐在场，所以你才不好意思承认，对吧?” 荀风彻底无语了，好在程玟玟帮着解围，程玟玟说道：“薇薇，好了，别瞎说了，人家随口一问，你不如就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别调侃他了。” 罗薇笑着说道：“那好吧，既然玟玟也开口了，那我就来公布答案好了。其实，我跟夏叶欣的关系吧......很......一般。我跟她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觉得我太物质、太现实，而我觉得她装清纯、假正经。所以，我跟她很少有交流，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当然，她的为人并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我和她的生活理念不同罢了。” 程玟玟突然问道：“那你知道她还有一个哥哥吗?” 罗薇说道：“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都说了我和她的关系一般嘛。” 荀风和程玟玟对望了一眼，程玟玟浅笑了一下，似在说让荀风别太过于担忧。荀风也好像松了口气似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的僵硬了。 罗薇似乎并没有留意到程玟玟和荀风二人的表情变化，反而笑着问荀风道：“小胖子，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荀风摇了摇头，罗薇却反倒是点了点头，满面笑意地说道：“嗯，你就不要再打夏叶欣的主意了，我记得她是有男朋友的，好像是叫秦天，听说还是跟她签约的那家公司里的人。不过，据说那个秦天是个小矮子，长相也很一般吧，也不是很有钱。唉，真是不知道夏叶欣喜欢那个男人什么!完全没眼光!” 荀风问道：“那你跟夏叶欣现在还有联繫吗?” 罗薇迟疑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几乎不联繫，我和她不对路嘛。” 荀风似乎有些感觉出了些什么，但他没有说，也没有继续往下追问，只是把问题又拉回到了罗薇和程玟玟的相识上。 “其实我跟玟玟刚才在聊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跟玟玟以前也是同事，只是去年的圣诞节过后，我就被牛总调走了。然后上周突然告诉我要调我去总公司，而且总公司还帮我准备了一套房子，我过去后的第二天，就遇上了玟玟，没想到她和我一样。” 荀风看了一眼程玟玟，程玟玟点了点头。罗薇这次看清了，不乐意得对荀风说道：“哟，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呀，我有必要骗你嘛，真是的!” 荀风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总公司的这个决定还挺突然的。” 罗薇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随便公司怎么决定，只要能多给我发钱就行了。” 这时，酒吧的大门被推开了，从门外进来一个女人，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然后走到会客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会客室里传来一声很大声地“进来”。 这个女人推门进去后，将门又给轻轻地关上了。 正当三个人在揣测会客室里的谈话内容时，上官琪却带着牛福根和那个女人走了出来。 上官琪和颜悦色得对罗薇和程玟玟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卓略科技有限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李经理，卓略科技有限公司是我们旭美集团下属的一家子公司，你们俩从十月份起，就在这里实习一个月，了解一下公司的科技产品线，国庆长假结束后，你们就来找李经理。待到十一月时，你们再到旭美集团报到。” 第80页 上官琪又对牛福根说道：“刚才我说了她们俩的权限都必须开通，我现在要出去开个会，但我希望等我回到酒店的时候，这件事你已经办妥了。” 牛福根点头称是，李经理则向上官琪鞠躬致意后，转身陪着上官琪离开了酒吧，她一句话甚至是一个招唿都没有与罗薇和程玟玟打过。 牛福根对罗薇和程玟玟说道：“你们俩从今天起开始放假，国庆之后来就这里上班吧，我想公司的大门你们俩也都知道在哪里了，我就不多说了。平时上班不要从今天进来的路走，因为那里是特别通道，也绝对不许对外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出入，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知道的。办公室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员工没有这样的权限。这里所有的权限，我过会找人替你们开通的，现在先带你们出去。” 三个人跟着牛福根离开了酒吧，经过一条三、四米的走廊后，来到一扇玻璃门前。荀风向里头望去，是一个办公区域。牛福根按下指纹领他们进入后，又带着他们穿过公区域，最后来到前台处。牛福根让前台小姐拿出一份保密协议交给荀风，并对荀风说道：“橘子，你先把这个签了吧。” 荀风接过保密协议，直接翻到了最后签字盖章的那一页，可当他看到甲方的名称时，他竟然有些傻眼了。甲方的名称并不是卓略科技，而是良诚集团。 他记得良诚集团的董事长是谷梁勤，正是他已故的挚友谷梁月的父亲，也是上官琪的丈夫。上官琪是谷梁勤的第二任妻子，谷梁勤的第一任妻子叫上官美，是上官琪的亲姐姐，也是谷梁月的生母，只是上官美在谷梁月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 荀风很诧异为什么这份保密协议中的甲方会是山西的良诚集团，难道良诚集团也和这一系列的案件有关?荀风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啊，谷梁月就是因为捲入了这场风波而导致的死亡，谷梁勤作为他的父亲，又怎么可能会参与其中呢? “橘子，你快一点，在想什么心事呢?” “哦，牛总!我在看这份保密协议是不是拿错了，这里的甲方写的是良诚集团，好想跟我没什么关系。” 牛福根听罢，赶紧从荀风手里接过保密协议，瞄了一眼之后，面色也是立刻一变，接着便大骂前台小姐，并让她重新拿一份保密协议给荀风。 前台小姐顿时被骂哭了，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一份新的保密协议，检查过后才交给牛福根。牛福根看了一下，笑嘻嘻地递给了荀风，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确实是拿错了，那份保密协议是他们从网上下载下来的样本。你也知道天下文章一大抄，我们做这个也是需要借鑑一下其他公司的东西的。” 荀风接过了保密协议，这一次甲方写得的确是卓略科技。荀风将信将疑地签上了“夏诚”两个字，随后交还给前台小姐，牛福根则让前台小姐立刻把保密协议交到行政部门，让行政部入档。 随后，牛福根对荀风、程玟玟和罗薇说道：“你们坐一号或二号电梯上到一楼即可以从公司大门出去了。” 接着他又对荀风说道：“橘子，你今天表现得不错，刚才上官小姐要我把你也调来这里做事，跟她们俩一样，国庆之后来报到，今天开始你也可以放假了。“ 荀风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偷看一眼程玟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声感谢牛福根。 牛福根伸出手，又对荀风说道：“橘子，把身上的工作服脱下来吧。” 荀风脱了工作服交到牛福根手里，牛福根转身离开了。荀风见他把工作服丢给了前台小姐，并且似乎又把前台小姐狠狠地骂了一遍。 荀风对此有些疑惑，如果只是错拿了一份网上下载的保密协议样本，应该不至于如此暴跳如雷，难不成那份印着良诚集团字样的协议并非是网上下载的，而是真的来自于良诚集团?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 “电梯来了，我们走吧。” 罗薇的话打断了荀风的思考，只得跟着罗薇和程玟玟进入了电梯。他们来到一楼大厅，看到外头明媚的阳光，程玟玟和罗薇相继伸了个懒腰。荀风则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来到了大楼外。 程玟玟和罗薇紧随其后，在阳光的照耀下，程玟玟笑着说了一句“还是有阳光的地方最好啦”。 荀风笑了笑，看着阳光下同样微笑着的程玟玟。他暂时忘却了良诚集团、忘却了谷梁勤，忘却了上官琪，忘却了牛福根......展颜说道：“我觉得有阳光并且还能有微笑的地方，那才能称作最好。” 罗薇在一旁吐槽着说道：“哎哟喂，行了啊!还抒情起来了。玟玟，你跟他就在这里继续酸吧，我就先走了。晚上不用等我回来了，这一阵子我应该都不住回来，我想回家看看了。” 罗薇背对着荀风和程玟玟，摆了摆手，很潇洒地远去了。 荀风问程玟玟道：“玟玟，你什么时候回市区?” 程玟玟答道：“今天下午可能就回去了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跟我爸汇报一下。我想应该不用再留在学校卧底了，校园里的信息以后就靠你们几个了，等国庆假期之后，还得抓紧回来办理退学。” 荀风说道：“嗯，我知道了，那......我送你吧。” 第81页 程玟玟淡淡一笑，说道：“不用了，我看我还是自己走吧，在这一带，我们还是要尽量少接触为好，全都是vega的眼线，现在看来vega的背后应该是旭美集团，而卓略科技可能是为vega提供技术支撑的公司也是药品研发机构。” 荀风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有一种感觉，我越来越觉得vega可能只是一个代号，而并非一个组织。在许多学生眼里会把vega认为是一个组织，可能只是旭美集团的一个运作手段罢了。” 程玟玟“嗯”了一声，说道：“我也认同你的看法，我调查了这么久，就没有掌握到任何一点关于vega实际存在并在运作的真凭实据。如果说它是一个组织，绝对不可能没有丝毫的组织活动。” 荀风笑了笑道：“算了，暂时不去想它了，我们还是有不少收穫的。随着日后线索的不断累积，我们一定会弄明白，也一定能解释，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悬案!” 程玟玟也笑了，她说道：“那好吧，我也相信我们一定会破案!那我还是在市区等你吧，说起来你也好久没回去了，我想叔叔和阿姨也都该很挂念你了。” 荀风苦笑了两声，程玟玟继续说道：“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要小心些，还有......记得一定抽个空，过来找我爸聊聊。” 说完，程玟玟笑中含羞地离开了。可是，荀风忽然感觉有一些失落，好像一下子觉得留在奉贤的意义没有了似的。他忽然哑然失笑，自言自语地说道：“呵呵，虽然有阳光，可是阳光下没有你，没有你的微笑，好像还真的是不行。” 在一阵不知所云的自我嘲讽之后，他择路转回医院。 夏橙在教职工办公室外等了很久都不见夏叶欣回来，于是只能找里头坐着的其他老师询问。问罢才得知夏叶欣正和裴琳娜的父母在校长办公室里谈话。于是，他问明了校长办公室的具体位置，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来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口，夏橙隐约听见里头一阵哀伤的哭声，不用问也知道那一定是裴琳娜的父母痛不欲生的反应了。夏橙想要敲门，可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内心斗争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暂且等一等，等校方将学生家属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他静静地倚靠在墙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听着校长办公室里头的各种动静。 只是，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机倒是已经跑了不少电，可是除了悽惨的哭声和偶尔的吶喊声，他就再也没有听见过其他的声音了。 夏橙实在有些忍耐不住了，总这样等下去他心里也不踏实，毕竟现在还有三个人躺在医院里。虽说他们才刚出过事，那些害他们的人应该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再来找麻烦，所以暂时也不太会有什么危险。可是，他们的身体状况还不太好，终是让人忧心。而且，荀风又嘱託过要照顾好他们三个，自然也一定不能出什么纰漏。 他左思右想了许久，决定还是先敲门将夏叶欣从校长办公室里喊出来，问她取了材料再说。 “啪啪啪”的几声敲门声之后，一个中年男子打开了房门，问道：“你是哪位，请问找谁?”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老师，我是夏叶欣的哥哥，我听她的同事说她在校长办公室。我有急事要找她，能不能请你帮我叫她一声。” “哦，你是小夏老师的哥哥是吧，你好!对不起，她早上的确是在这里。不过，她应该走了也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了吧。” “啊?走了?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急匆匆地跟校长请了个假离开了。” “哦哦，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 中年男子关上了门，夏橙也赶紧离开了校长办公室，一路走一路给夏叶欣打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都无人接听。 夏橙这下真有些着急了，第一感觉便是夏叶欣八成是出事了，因为夏叶欣还从来没有不接他的电话过，六神无主的他在整个校园内找寻起来。 教职工办公室、教师寝室、女生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操场、实验室、食堂......他几乎都快把整所学校给寻了个遍，电话也打了不下十来个了，可是却依然没有夏叶欣的消息。 夏橙累得倒在草坪上，不断地喘着气，过量的奔跑让这个有着两百多斤赘肉的大胖子彻底的瘫软了。 他躺着休息了好一会儿，等缓过劲来，又想着夏叶欣究竟会上哪去。他很自然得将夏叶欣的失联立刻归罪给了vega，又很自然地联想到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过于悲观的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告诉夏叶欣自己加入了“揭秘”，也后悔自己当初竟然还答应她一同为“揭秘”出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当时的一时冲动和一腔热血，也许夏叶欣现在的生活就会平静很多。 想着想着，他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不过，伤心却促使他增强了找到妹妹的决心，于是他晃晃悠悠地坐起身，决定继续到校外寻找。可是，他刚打算爬起来，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他赶紧接起电话，嚷道：“喂，妹妹，是你吗?你去哪里了，我都快急死了!”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荀风的声音：“喂，是橘子吗?你怎么了?叶欣又怎么了?” 第82页 “是你啊，风哥，对不起啊!我妹妹她......不见了，我在学校里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打了她十多个电话了，一个都有没接。现在距离她的同事最后一次见到她，大概已经过去了要有三个小时了，我实在担心她出事!” “橘子，你先别着急，她可能出去办事了，没听见你的电话。这样，你先别走开，在学校里等着我，我现在立刻就过来!” “哎，好的，那我就在学校大门口等你吧。” 夏橙赶忙站起身子，又顺手拍落了粘在身上的土屑和杂草，快步向学校的大门口走去。 此时已过了午休了的点，校门口的人流并不算多，夏橙拿着手机一边还在尝试拨打夏叶欣的电话，一边不断在张望中焦急地等待着荀风的出现。 十来分钟又一晃而过，夏橙宛如火烧屁股一般。电话虽然始终无人应答，但是好在荀风却赶到了。 “怎么样了?有叶欣的消息了吗?” “没有，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这个学校我几乎每个角落都跑遍了，可就是没找到。” “据我所知，这个学校后边还有一个工地，你去过了吗?那个工地其实也是学校的，只是因为施工的关系，临时性得与学校阻隔开，怕学生过去了会有危险，酿成不必要的事故。这个工地里所造的建筑物是学校正在新建的综合剧场，现在基本上已经到了外墙装饰的阶段了。” “工地......难怪了，我看着它跟学校中间隔着很高的一堵墙，我以为不是学校的一部分，所以就没有过去。风哥，那我现在就去那里看看。” “嗯，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说着，两人一同便绕到学校的侧门，偷偷地熘进了正在施工的工地里。 可能是由于中午的关系，工地里的工人都在休息，门口的门卫室里也没有人在，俩人很顺利地就进入了综合剧场。这个综合剧场占地约有三千多平方米，目测足有五层楼的高度。 为了尽量不引人注目，因此俩人也不敢出声，所以也只能在这里头慢慢地进行查找了。 ☆、第十六章 失魂剂 “我看这栋楼一至四层都不相通，只有五楼是左右连通的。所以我们俩还是分开找吧，这样能快一点，效率也高一点，目标也小一点。反正保持手机联络就好，一有消息即刻通知对方，如果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了，切记不要单独行动!” 夏橙立即同意了荀风的建议，俩人分别从这栋楼的左右两侧开始，由一楼往五楼地毯式地搜寻起来。 两人从一楼找到了三楼，腿肚子都快跑抽筋了。夏橙气喘吁吁地打电话给荀风，只是很可惜的是俩人都没有任何收穫。 荀风在电话中对夏橙说道：“橘子，你要是跑不动的话，那就休息一下吧。还有剩下那两层，你就交给我好了。” 夏橙说道：“没事的，我稍微喘一会儿就行了，还能撑得住。” 两人挂断电话，夏橙勉强支撑着继续寻找，只是步伐要慢了许多。荀风则一口气将剩余的两层全部寻了个遍，没有什么发现之后，便又从五楼的另一头寻了下去，这样也可与夏橙会合。 当他从五楼来到四楼时，见夏橙正扶着墙，喘着大气，便赶忙上前问道：“那一边我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你这边怎么样了?” 夏橙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没有......找到，可是......我发现了......这个。” 夏橙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铂金项鍊和一个空的香水瓶，项鍊绕在空的香水瓶上。 只见他一脸焦虑地说道：“这根项鍊......是我妹妹的，是她二十岁生日时......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但这个......奇怪的瓶子......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荀风根本没在看项鍊，而是呆呆地望着那个瓶子，仿佛陷入了沉思中。因为这个瓶子，正与昨日他从夏叶欣那里拿走的瓶子一模一样。 夏橙见荀风一直盯着瓶子看，忙问道：“风哥......你是见过这个瓶子吗?” 荀风点了点头，随后立即问道：“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两样东西的?” 夏橙指了指不远处，说道：“就在那里......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吧......那边有一个房间。” 荀风搀扶着夏橙，带着他缓缓得向那个房间移动，嘴里还说道：“走，我们再过去看看!” 来到夏橙所说的那个房间后，荀风发现这个房间里三面半都是墙，没有设计窗户的位置，想必完工后，这里应该就是个暗室。 俩人各自掏出手机，打开了照明灯，在地上和墙上四处查看起来，希望能有所发现。夏叶欣的项鍊既然会遗失在这里，那就说明她一定来过，说不定也会留下一些线索。 荀风查着查着，在墙边发现了一小滩液体。他立刻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从中抽出一张，轻放在液体上，随机又拿了起来，放在灯光下一看，纸巾上显现出了蓝色。 荀风又从口袋掏出昨日拿到的那个香水瓶看了看，里头也有一种蓝色液体，他又抽出一张纸巾，并小心翼翼得往这张纸巾上喷射了一点香水瓶里的蓝色液体。再将两张纸巾放在灯光下一对比，两种蓝色一般无二。他又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居然连味道也完全相同。 第83页 荀风忽然感觉事情恐怕没有看着那么简单了，夏叶欣也绝对不是暂时性的失联，只怕是真的遇到了危险。他的直觉告诉他，昨日夏叶欣的宿舍被人闯入并被大肆地翻箱倒柜过，可能多半就是与被他拿走的这瓶香水有关。 “赶快打电话，现在就打!继续打叶欣的电话!” 荀风忽然催促起夏橙打电话给夏叶欣，夏橙不明原因，但还是赶紧“哦”了一声，立刻掏出手机拨打夏叶欣的电话。 荀风也立即走出房间，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这时一阵轻微的铃声传了过来，荀风顺着铃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夏橙见状，虽不知荀风为何而跑。但也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跑了起来。 俩人一前一后跑回到离楼梯口最近的一间房间内，此时手机铃声也停了。他俩经过一番寻找之后，却没能找到手机，于是荀风又让夏橙接着打电话。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但俩人发现铃声似乎并非在这间房间内响起，而是在这间房间的窗台外。这时，夏橙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俩人相视对望了一眼，同时扭头朝着窗台看去。 荀风首先冲到窗台前，探头向下望去，只见一个麻袋悬吊于空中，麻袋用绳子牢牢地綑扎着，绳子的另一头吊在外墙上裸露出的钢筋上。麻袋一直在晃动着，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由于麻袋的晃动，吊在钢筋上的绳子不断得向外移动，情况极度危险。荀风屏气凝神，很快确认了，手机铃声就是从这个麻袋里传出来的。 眼看着绳子就要从钢筋上滑落了，荀风立刻伸出手一把将绳子拽住，而就在这时，绳子也和钢筋完全脱离了。荀风没有防备，顿时感觉手上瞬间一沉，绳子也在他手上直接剌出一道口子。他感觉一阵刺疼，手上一下子就泄了劲。 好在千钧一髮之际，荀风伸出了另一只手，两手并用将绳子是死死拽住。 此时，夏橙也已经站在了荀风的身边，荀风一边费力地抓着麻袋，一边让夏橙赶紧过来搭把手。 俩人合力将麻袋拉上来并拖进了房间，然后将麻袋上的绳子解开。绳子才刚松开，麻袋里就立刻钻出一个手脚被反绑在一起，嘴巴被贴着封箱带的女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俩正在寻找的夏叶欣。 荀风赶紧撕开了贴在夏叶欣嘴上的封箱带，夏橙也立刻解掉了绑住夏叶欣手脚的绳子。俩人扶住了夏叶欣，夏叶欣却一头扎在了夏橙的怀里，一边哆嗦着身子，一边放声痛哭起来。 夏叶欣的哭声可心疼坏了夏橙，他轻轻地拍着夏叶欣的背嵴，却就是找不到安慰之词。也许男人大都如此，越是情急之时，就越是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来表达。或许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荀风也只能傻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妹俩忧伤。 见夏叶欣渐渐地哭累了，荀风对夏橙说道：“你赶快送她去医院吧，而且......那边也该去看看了。” 夏橙点了点头，抱起夏叶欣飞也似的向楼下跑去。荀风转过身，慢慢走到窗台前再次察看了一遍窗外。 他仔细观察了良久，表情不是凝眉深思，就是错愕不已。大约一个小时后，他才慢慢地离开了窗台，又回到之前的那一间房间里也再度察看了一番。最后，他带着一脸的困惑与不安离开了这栋大楼。 走出大楼后，他拦下一辆计程车，立刻赶回了医院。 “医生，我妹妹她不要紧吧?” “她没事，只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哦，好的，谢谢你了，医生。” 听医生这么一说，夏橙总算是放心了，他又对被他特地找来的邱萍说道：“萍姐，也谢谢你了，一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 “唉，这倒没什么，我人就在医院。不过，橘子啊，有句话我倒是真的很想劝劝你。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做就可以了，别再把叶欣也参合进来了，还是让她过正常人的生活吧。” “萍姐，你说得是，都是我的错!” “她留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还是尽快让她辞去现在的工作，把她送回市区，再想办法替她安排一份新的工作，让她能彻底脱离现在的这个环境吧。” “嗯，等她醒来后，我会好好跟她谈一谈，这一次绝对不能由着她继续任性了。” “嗯，那你留在这里陪她，我去他们三个人那里看一看。这里要是有什么事，你即刻打我的手机。” “行，萍姐，那就辛苦你了。” 邱萍转身离开了夏叶欣的病房，前往秦天、韩阳和慕雨住的病房。 她推开房门，发现里头还坐着一个人，而那个人转头看见邱萍，也敢忙起身说道：“是邱医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实在不好意思，没有徵得你们的同意，我就冒然进来了。” 邱萍一看此人，原来是楚怀风。她立刻想到当初楚怀风在自己的女儿宋诗雅的案件上，始终是侦破不利，心里就觉得有气。因此，她没好气地说道：“楚副支队长，你要履行你的职责当然是没问题，但是麻烦你不要影响到病人的休息。” “嗯，我其实也刚到没多久，和他们三个人也才聊了没几句，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不信你可以问他们三个。” 第84页 邱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三个人，见他们个个都精神萎靡，便说道：“楚副支队长，我觉得他们三个人应该要午睡了，你要破案也不急于一时。他们现在打着点滴，吊瓶里药物也都有镇静作用，现在跟他们谈话，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楚怀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说道：“好吧，既然邱医生都已经这么说了，那看来我也只好先告辞了。” 还没等邱萍先开口，秦天、韩阳和慕雨却突然用虚弱的声音，一同齐刷刷地说道：“楚副支队长慢走，恕不远送了。” 楚怀风冷“哼”了一声，用力一甩手，离开了病房。邱萍见他走了，就立刻关上了房门。 慕雨第一个坐起身，笑道：“哎呀，我去!萍姐，好在你及时赶到了，否则我们几个就真的要遭罪了。身上旧伤还未愈，只怕又要添新伤喽。“ 邱萍紧张地问道：“他对你们使用暴力了?” 慕雨捂着嘴笑了笑，说道：“那倒不是啦，我们是怕被他烦死，搞到自己的耳膜破裂。“ 韩阳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话道：“岂止啊，我看简直是要肝胆俱裂了。” 邱萍笑着说道：“你们三个这么有办法，还搞不定他吗?” 秦天微微地嘆了口气，说道：“唉，其实我们都是好市民，只是这位楚副支队长实在是没什么眼力劲，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不入正题。无非就是爆炸事件和暴力事件那么两个案件，他的手下来问情况，脑子都比他清楚。我们几个都快听得打瞌睡了，可是他还是在云里雾里的说教中。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来大姨夫了。” 邱萍哈哈大笑，说道：“好了好了，那就不要去说他了，我之前给你们配的药，你们都喝过了吗?” 慕雨笑眯眯地说道：“当然啦，萍姐熬得中药，我们还不得立马抢着喝呀。” 邱萍乐道：“就你嘴贫啊，这幅药对你们的恢復有很大的好处，过一会儿我还会安排你们接受针灸治疗，希望你们都能尽快的好起来。” 韩阳满怀感激地说道：“萍姐，这一次真的多亏了有你在，我们几个的确要好好地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可能我们几个将要好几个月都无法离开这几张病床，好几个月都无法离开这家医院了。” 邱萍有些苦涩地笑道：“这是哪里话，跟萍姐没必要这么客套。唉，说实在的，真是辛苦你们，也难为你们了。要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受害者的家属讨回公道，你们本不用牵涉其中，更不用遭这么大的罪。真的要谈感谢的话，反倒是我应该感谢你们几个人才对啊!” 这次轮到秦天开口说道：“萍姐，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本来我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可如今，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定要把他们的老底全都给揭了!” 邱萍“嗯”了一声，说道：“我看你们几个都先休息一下吧，先等这最后一瓶盐水吊完。我呢，出去安排一下你们后面的治疗。” 韩阳说道：“萍姐去忙吧，我们这里吊完了，会自己通知护士台的。况且，橘子已经出去了很久了，估计应该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这里有他在也就行了，你就放心得去忙吧，我们自己可以的。” 邱萍微微一笑，说道：“好吧，那我去忙了，你们有任何的不舒服，都可以立即找到我的。” 待邱萍离开了之后，慕雨说道：“橘子这死胖子又落跑了?还真特么不靠谱啊!” 秦天淡淡地说道：“别这么说人家，兴许是和自己的妹妹多聊了两句，所以耽搁了吧。” 韩阳则有些担忧道：“我还是很担心夏叶欣会出事，因为我觉得她一定是下一个目标。而且......” 韩阳坐起身，接着说道：“而且我觉得我们很有可能是被误导了，一直跟着别人的节奏在走。” 秦天和慕雨也跟着坐了起来，俩人好奇地看着韩阳，等着他继续往下分析。 韩阳等他们俩坐定后，继续说道：“其实我躺着时就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我先问你们，我们自调查开始，是被什么目标所吸引?” 秦天答道：“应该是vega和vegas丽人阶吧。” 慕雨也补充道：“嗯，没错。是天选之女这件事，怎么了?” 韩阳一皱眉，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vega真的是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为什么它却像是一个海市蜃楼一般，有着清晰的影像，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它实际的存在呢?” 韩阳看了看还未能及时理解的秦天和慕雨，只好解释道：“我们一直在寻找vega的线索，然而所有关于vega的内容都是来自他人的描述，从未有过更具体的信息，甚至于连vegas丽人阶这个榜单，我们都从来没有见到过，哪怕就只是一张a4列印纸都行，可是......完全没有。另外，关于评选的事情就更加奇怪了，为什么这个十大高校的优质女生评选，却没有留下过任何有关评选的记录?灵度咖啡馆也好，卓略网咖也好，我们都只是听说了它们参与在这个评选的活动中，那么实际参与的证据呢?又在哪里呢?” 秦天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出这样的风声，让人们把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东西以讹传讹成实际存在的东西?” 第85页 韩阳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 慕雨不解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啊?” 韩阳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意义在哪里，但是我觉得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想要把灵度咖啡馆和卓略网咖给暴露出来，让它们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说vega是一个恶性的毒瘤，那么要切除它就要寻到根上去。我猜种下毒瘤的人是不会这么干的，他们应该不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会这么做的人，很有可能是希望除掉毒瘤，而灵度咖啡馆和卓略网吧就是这个毒瘤上的脓头，把它们抖出来了，要想找到这个毒瘤就会容易很多。” 秦天不断地点着头，说道：“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他一直借用vega的噱头不断将它散播併到处扩大化，搞得校园里人人都相信vega的真实性，成了一个神一样存在的组织。他旨在剷除灵度咖啡馆和卓略网吧，或者说是要剷除它们的幕后黑手。可是，为什么警方似乎不知道这个讯息，不然早就该澄清这一点了。” 韩阳说道：“秦天，你是怎么了?这个不也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嘛!不过，警方未必没有发现，我看只怕揭秘也正在查实。你们不觉得荀风也不常提到vega的相关讯息吗?就连那个楚怀风，他作为本地的刑侦人员的领导，都对vega只字不提，想必就是因为警方也已经注意到，但因为无法证明vega的真实性，所以尽量不对外提及，免得闹出笑话，丢了警务人员的脸。” 慕雨说道：“嗯，说得好像挺有道理啊!” 韩阳补充道：“只是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vega的传播源头究竟是来自哪里，是卓略科技内部呢，还是另有一股势力?如果是来自卓略科技的话，那么vega可能真的只是一个烟幕弹而已，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干扰我们的判断。如果是来自另一股势力的话，那么就像秦天所说的那样，可能是为了藉此让我们注意到卓略科技，甚至是它背后隐藏的秘密，从而去剷除它。” 秦天问道：“那照你这么说，这些杀人案件就有可能并非单纯只是因为她们名列vegas丽人阶，而是另有原因。” 韩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颏，想了一阵后，缓缓地说道：“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秦汐的死其实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而裴琳娜的死应该也绝不简单。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她们都名列vegas丽人阶，这也许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当然，又或许是vegas丽人阶本身就代表着一个特殊群体，只有这个群体里的人有机会接触到某些事件或某些物品，而她们真正的死因恐怕就是因为她们比别人多了这样的机会，才会招致了杀身之祸。” 慕雨轻嘆道：“那她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会惨遭杀害呢?” 秦天沉思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你们说，会不会就是令我失忆的那种药剂?” 韩阳思忖着道：“嗯......我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们是否还记得秦汐出事前曾见到宋诗雅遭遇绑架，而宋诗雅回来后就立刻出现了失忆的情况，我想这应该不会是巧合。” 韩阳又对秦天说道：“秦天，秦汐活着的时候，是否有跟你提过类似于各类药剂......或是液体等方面的事情吗?” 秦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因为受过药物的影响，所以对自己的记忆有一些不信任，努力回想了许久，才艰难地说道：“我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没有吧。” 韩阳追问道：“你再好好回想一下，真的一点都没有提过吗?” 秦天只得又再次努力回忆，只是他的表情却显得十分痛苦。 慕雨有些于心不忍，在一旁劝说道：“阳子，我看算了，你别再逼他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大不了我们伤好了之后，自己去找那个失魂剂的线索嘛。” 秦天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失魂剂?” 慕雨笑着说道：“我看到你丧失记忆后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顺便给你们说得这个什么药水起了这么个名字喽。阳子，你就可怜一下这个失魂的人吧。” 韩阳无奈地长嘆一声，说道：“好吧，我也不想逼秦天的。只是我担心我们的伤要痊癒，怎么也得要好几个星期，而你慕雨的恢復时间可能会更长。如果到那个时候再去找线索，只怕那些犯罪分子们早就大事已成了，那一切就都晚了。” 慕雨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幽幽地说道：“这可能就是天意吧，上天若是不肯助我们，我们也只能接受最坏的结果了，不是吗?” 几个人再度沉默带来的又是一阵尴尬的气氛，迅速蔓延在这间病房里。 “嘎”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打破了病房内的僵局，三个人的眼睛一致瞧向门口，只见荀风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连一口水都有没喝，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邱萍人在哪里? 韩阳笑着告诉他，邱萍去找中医医师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让他稍安勿躁，稍微有一点点的耐性。 可是荀风似乎等不了，听韩阳说了之后，立刻转身出了病房，给邱萍打了电话。邱萍也在电话中听出荀风确有急事找她，所以一挂上电话，就立刻向病房走去。 第86页 俩人在病房门口相遇，韩阳立即将邱萍拉到一边，然后观察了一下周围，小心地将他兜里的香水瓶掏了出来，对邱萍说道：“萍姐，有件事要麻烦你了。这瓶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麻烦你尽快帮我验一下它的成分，越快越好!” 邱萍接过之后，好奇地看了看，问道：“小风，这是香水吗?” 荀风压低了嗓音，非常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还无法确定，但我怀疑它可能是某种药水而不是什么香水，所以我要知道它的成分到底是什么，而且我觉得它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可能是我们揭开这一系列案件真相的关键。萍姐，无论如何请你尽快把结果告诉我，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对人体是否有影响。” 从荀风的讲述中，邱萍感受到此事应该是非同小可，所以马上一口应承下来，并承诺在三天之内，一定帮荀风弄清楚。 有了邱萍的保证，荀风的心里就踏实了许多，并且还向邱萍表示了感谢。 邱萍对荀风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实验室对这瓶东西做一下分析，哦，对了，大概十分钟之后，会有位中医师过来给他们三个人做针灸治疗，你帮忙看着点，照应一下吧。” 荀风点了点头，说道：“萍姐，你就放心吧，这里就全都交给我好了。” 邱萍给中医师打了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有事要暂时离开一下，并让对方有什么问题就找荀风。 一通电话打完，邱萍跟荀风道别之后，急匆匆地赶往实验室。而荀风则是让自己略微恢復了一下平静，才慢悠悠地走进了病房。 一见荀风走了进来，三个人之中，韩阳便第一个问道：“荀风，出了什么事?干嘛这么急着找萍姐。” 荀风微微一笑，故作平静地说道：“没事，就是想问问她你们几个的情况如何。” 韩阳觉得荀风没有说实话，于是追问道：“不对吧，我们几个人的情况你早就知道了，而且比萍姐知道的还要多吧。你就别骗我们了，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吧。” 慕雨“哼”了一声，酸不熘秋地说道：“唉，阳子，你问了也是白问。别忘了人家可是官，吃着公家饭的。我看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几个人当成自己人，所以什么事都得瞒着我们。” 秦天也说道：“橘......哦不，荀风，既然你要我们都加入揭秘，那你就不该对我们有所隐瞒，如果你信不过我们，那我们以后还是各自干各自的。没有你们揭秘，我秦天一样能找出真相，抓到真兇!” 荀风慌忙解释道：“不是，根本就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并没有不信任你们，如果我不信任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得要把你们都拉进揭秘里呢?我暂时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几个好，不希望你们在受伤养病期间，再惹上些什么麻烦。” 韩阳说道：“荀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几个人再遇到危险。不过，我们三个既然都愿意加入揭秘，那我们和你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兄弟。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就别对我们掖着藏着，有什么话就坦白点跟我们说，要想活得没有危险，那就只有一条路，彻底瓦解这帮犯罪团伙，彻底消灭他们的恶行。只会躲在医院里，而对对方的行动一无所知，那才真的叫危险!” 荀风坐了下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韩阳的话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如果冒然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怕会让秦天和慕雨都承受不住，万一他俩一激动，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反而只会添乱。但是，若想要矇混过关，只怕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荀风只感到有些左右为难，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又或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慕雨冷冷地说道：“我都说算了嘛，何必非要让他说呢。好了好了，我看以后还是我们三个人自己去查吧，也别跟他混在一起了。” 秦天帮腔道：“嗯，不说算了，反正我们早晚自己也能查出来的，就由他去吧。” 韩阳看了看荀风，微微地嘆了口气。三人各自躺下，索性闭上眼装睡觉了。 荀风一见如此情形，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将今日甚至连同昨夜发生的事都一一告诉了他们三个人，只是没有提他和程玟玟的关系。 令荀风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三个人听完之后竟然是出奇的冷静，仅仅只是相视一笑。 秦天说道：“韩阳，我确实佩服你，你的推测果然是分毫不差啊!” 慕雨也说道：“对于阳子的推理能力，我从来都不怀疑。现在最让人放心不下的还是叶欣，看来真的要尽快将她转移走。” 韩阳却说道：“现在转移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如果对叶欣下手的人真的是旭美集团，或者是牛福根和牛顿顿他们父子俩，那叶欣即使转移到市区也没用了。但是......我还是觉得，也有可能未必就是这样，恐怕还另有其人。” 荀风点头说道：“嗯......如今看来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 秦天问道：“你们俩是说除了我们和那帮混蛋以外，还有一波人?” 荀风答道：“不是说有一波人，而是可能还有人参与其中，只是不知道是多少人。而且按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分析，还无法判定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也绝非善类，害人的手段同样也很残忍。” 第87页 慕雨开口道：“我勒个去!要不是现在躺着没办法下地，我一定要教训一下那帮灰孙子。现在只能让他们嚣张一阵子了，不过都特么给老子等着吧，早晚要去好好收拾他们!” 韩阳问荀风道：“那瓶东西你都交给萍姐了?” 荀风答道：“没有，我留了一部分装在了另一个瓶子内，明天我要回趟市局，我想也让他们帮我检验一下。” 韩阳点点头，笑道：“嗯，这么做就对了，而且双管齐下也保险一些。如果检测结果一致，那就更能准确确认旭美集团的目的了。” 荀风说道：“是啊，只是即便这真的是令人定时甚至定期失忆的药水，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它跟旭美集团有关系，更证明不了它可能跟良诚集团也有关系。” 韩阳安慰荀风道：“不着急，上官琪是谷梁勤的老婆，这谁都知道。她在旭美集团任总经理，旭美集团如果有事，身为董事长的谷梁勤又怎么会一无所知。如果谷梁勤知道而不制止，那就代表他的良诚集团一定也参与在其中了。不是有句话说了嘛，凡违法乱纪者，虽远必逮之。所以说，一个都别想逃出法网。” 众人笑了笑，韩阳又说道：“荀风，你回市局之前，要不把先你的笔记本电脑带过来，把两段视频拷备在里头，给我们也看一下，你带着u盘迴去就是了。” 荀风笑着点了点表示同意，但又说道：“你们要是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韩阳同样也笑着回了一句：“yes，sir!” 气氛总算是不再尴尬了，几个人也都笑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荀风一见，立刻起身问道：“你就是萍姐说得那位中医师吧?” “嗯，是的，我是来替他们做针灸治疗的。” 荀风本能得怀疑起了他的身份，警觉地说了句：“麻烦请稍等片刻。” 随后，他故意打了视频电话给萍姐，并让萍姐跟中医师也聊了两句。见这位中医师的确认识萍姐，也的确是萍姐找来的中医师，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他微笑着对中医师说道：“医生，那就麻烦你对他们几个进行治疗吧。” 荀风又对他们三个人说道：“那你们在这里好好让医生帮你们针灸，我去看一下橘子和叶欣。” 慕雨说道：“你别跟她说我们几个也在这里。” 荀风笑道：“这个我知道。” 荀风刚要走，慕雨又补充道：“对了，顺便帮我们编个理由，否则她都住院了，我们也没能去看她，她会不高兴的。” 荀风点点头，答道：“放心吧，这个我有数，我会说没有把她住院的事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几个担心。” 说完，荀风就转身离开了。 荀风走后，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凝重。尤其是慕雨，他对夏叶欣的担心之情溢于言表，此刻特别希望能立刻恢復到生龙活虎的状态，恨不能立即飞奔到夏叶欣的身边，抱着她并告诉她一定会为她报这个仇。 “风哥，你回来啦。” “嗯，叶欣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没事，只是说她受到了过度惊吓，让她休息一下就好了。” “哦，没事就好，我们也都可以放心了。” “你去过他们那边了?” “嗯，刚从他们那里过来。” “那他们都还好吧?” “他们都挺好的，现在萍姐找来的中医师正在给他们进行针灸治疗，我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先过来看看你们。” “嗯，不愧是萍姐，还是她想得周到些。” “萍姐是出生世家，又是科班出生的专业人士，从医那么多年了，当然是有水平啦。” “风哥，你说这到底是谁干的?” 荀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嘆息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刚才在和他们几个讨论这件事，我们都认为除了我们之外，可能还有人也参与到了其中，而且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类。” “你觉得我妹妹的这件事是那些人做得?” “嗯......我想应该是吧。因为他们犯罪的手法完全不同，这些人太过张扬，为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 “那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盯上我妹妹?” 荀风思量了片刻，说道：“我们几个推测可能是为了某种药水吧，但具体还不知道是什么。我已经让萍姐帮忙去检测了，明天我正好要回一次市局，顺便再让他们也帮忙看一下，你就好好看着叶欣。” “我会的，风哥，你放心吧。” 夏橙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他的脸上却又好像清楚地写着惶恐和不安。 ☆、第十七章 突破点 “橘子，既然叶欣还没有醒，那要不我就先走了，记得等她醒来之后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安心。哦，还有，你不要告诉她......” 夏橙抢着说道：“不要告诉她，那三个人也在这里住院嘛，我懂的。” 荀风“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如果说她问起他们三个，你就说他们三个都已经回市区了。并且，我们也没有把她的情况告诉他们，怕他们会担心，知道了吗?” 第88页 “行了，风哥，我知道该怎么说啦。” 荀风拍了拍夏橙的肩膀，说道：“橘子，你也不用想这么多了，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先照顾好叶欣，让她赶紧振作起来。” 夏橙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夏叶欣，无奈地点了点头。荀风想起了韩阳刚才说的话，忽然也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所以，他也只能摇了摇头，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荀风并没有再回到秦天、韩阳和慕雨那里，而是直接离开了医院，去到了他租住的房子里。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将u盘里的两段视频记录全都复制在了他的笔记本电脑上。待全部复制完毕后，他拿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和行李包，这才锁上门离开。 他是打算今夜就回市区里去，虽然他不是一个恋家的人。但自己的确也有好久都没有回家看看了。背着包走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回想起自己的人生经歷，竟觉得自己的人生挺可笑的。法医是自己选择的专业，可是偏偏却又爱上了写小说，结果放弃了自己最初的选择。谁知道无奈小说写了又没什么人爱看，机缘巧合得又做回了法医，然而进入警局工作后没多久，便进入了揭秘，此后就基本一直在搞案件侦破，法医官则成了一个空置的头衔，而这一段时间办案的经歷，却又让他充满了写作的欲望。现如今在他看来，他自己註定将是一个与法医无缘的人。 来到医院之后，秦天、韩阳还有慕雨他们三个的针灸治疗已经做完，三个人都感觉身体似乎比之前要舒畅了许多。荀风将笔记本电脑交给了韩阳，因为他很清楚，只有韩阳才是最有可能帮助他找出隐藏在视频中的线索的那个人。 “有件事得跟你们三个说一下，我可能要在市区带上几天才能回来，这里的事情，我会拜託给萍姐和橘子的，你们不用担心。另外，明天我还要把招募你们的事，向局里的领导做汇报，局里应该还会再派人下来跟你们面谈的。” 慕雨油嘴滑舌地道：“看你背着大包小包的样子就知道你要回市区啦，荀长官!你尽管回去吧，我们三个人一时半会呢，肯定是死不了的。撑到市局领导来调查的那一天，我想应该还不是问题。” 韩阳白了慕雨一眼，对荀风说道：“荀风，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的那张嘴永远都是那副德性。你就放心回去吧，我们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会跟你联络的。更何况有萍姐在，我相信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恢復，至少会比我们原先预想的进度要快一些吧。” 秦天也跟着说道：“荀风，市局的领导要来之前，你无论如何记得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可以早做准备来应答。” 荀风微微一笑，说道：“嗯，这个我一定会的，你们难道忘了，我是最希望你们能加入的那一个，自然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顺利通过啦。” 韩阳笑着对秦天说道：“我说秦天，这又不是什么升学考试，最多也不过就算是一次面试而已，何必搞得那么紧张嘛，放轻松一点。” 秦天淡淡地说道：“我并不是紧张，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罢了。” 荀风又对韩阳说道：“韩阳，视频文件我全都拷备在电脑的桌面上了。” 韩阳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荀风淡淡一笑，说道：“那你们几个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还要去橘子那里跟他打个招唿。” 说罢便和秦天、韩阳、慕雨他们三个人道了个别，去往夏叶欣住的病房。 荀风一走，韩阳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他的电脑，仔细地查看起了那两个视频文件。 荀风的确没有看错韩阳，韩阳良好的推断和分析能力或许有一部分天生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他要比一般人来得更加细緻，更加注重留意别人往往并不太在意的细节之处。因为他一直觉得，那些不容易引起人们注意的部分，通常都会隐藏着某些暗示。 对于裴琳娜所在楼层的那段视频，韩阳仅仅只看了三遍，便发现了第二次进入寝室的人并非是裴琳娜本人。当然这已经是荀风所掌握的线索了，但是他却又发现了一条同样不可忽视，却很容易被忽略的重要信息。 他发现夏叶欣在从裴琳娜的寝室出来后，并未从原路返回，而是往反方向走去，然后似乎也拐进了一个房间。随后没多久，裴琳娜就从寝室里走了出来，并且还换了一身衣服。裴琳娜接着去往另一个寝室的方向，与夏叶欣从裴琳娜的寝室出来后所走得方向是一致的，只是她们俩进入了不同的房间而已。 他像是悟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他想到了在裴琳娜死亡的当天，自己确实只顾着察看尸体，确认尸体的身份，却忽略了换装这个重要的线索。而且，对于不太了解女生的生活习惯的男性来说，女生换衣服是很平常的事，所以根本就不会当回事。然而此刻，他却开始回忆并思考，一个精神状态很差的人，为什么回到寝室后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装，併到另一个寝室去，这多少有一些不符合常理。 并且他也在琢磨，那天观察过女生宿舍楼，确定只有一个进出口。夏叶欣送完裴琳娜之后，只有从原路返回才能从大楼里走出来，那么往反方向走的可能性也就只有两个。第一、她去了公共卫生间，第二、她去了其他同学的寝室里。但从视频上来看，他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似乎有许多女生可以随意进出那个房间。 第89页 基于第一种推测，他便有了一个建立在这个推测上的推断结果，而这个结果其实让他非常不愿意去面对。但是无论他如何想要印证自己的推测可能是错误的，却都无法说服自己。他感觉自己好像正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思想斗争，甚至体会到了一种人们所说得“一旦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实外，那么剩下的，不管它有多么不可思议，那就是事实的真相”的那种感受。 韩阳究竟推断的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其实，他怀疑夏叶欣说不定就是裴琳娜死亡事件的参与者，裴琳娜之所以会换上衣服再度出门，很有可能是跟夏叶欣有关系。否则，一个明明陷入极度恐惧，又只希望独处的裴琳娜，怎么会独自跑出自己的房间，去到别人的房间里?很显然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裴琳娜多数是被某位她特别熟悉而且特别信赖的人给叫了出去，并且还要求她换上指定的衣服，前往指定的房间，那个人应该就是夏叶欣，因为裴琳娜只信任夏叶欣。而夏叶欣之所以没有按远路返回，或许就是为了暗中观察并确定裴琳娜的确是按照她的指示在做，以便能准确地控制裴琳娜。 虽然，这些只是韩阳的初步推测，但也足以让他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假设和推理确实十分大胆，但是又不排除它的合理性。既然存在着合理性，如果说能再有一个合情的条件也存在，那或许这很有可能就是事件背后的真相。这里所谓的合情，也就是需要找到一个夏叶欣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或动机。 情感固然很重要，但是韩阳作为一名专业的律师，证据对他来说更为重要。而且对案件本身而言，他向来要求自己一定要黑白分明。也许就是因为他太不懂人情世故，所以自然在这一行里也站不住脚。 为了给自己的推测一个更合情的解释，他开始在心里重新定位了夏叶欣这个人，并暂时给她打上了一个问号的标籤。 慕雨似乎并不关心视频里都有些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韩阳的那种天赋和本事。于是，他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偶尔偷瞄两眼韩阳的表情变化，以揣摩韩阳是否有所发现。 秦天则索性躺下睡觉，他一心希望自己的身体能赶紧康復，不要影响他加入揭秘后的侦破行动。 韩阳继续看着第二段视频内容，这一段视频相对较长，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完了第一遍，而且他是真的很认真地看完了这段视频。 第一遍看完之后，他又重新再看了第二遍，但看第二遍时，他已经将整段视频的内容至少删减了一半。 当第二遍再次看完之后，他又将余下的视频内容又删减掉了三分之一。 这一次留下的这一段视频内容，他目不转睛地反覆看了不下五遍之多，一直看到护士都来送晚饭了，他才使劲地揉了揉双眼，将笔记本电脑关机併合上，并小心翼翼地摆在了紧挨着床边的柜子上。 秦天一边喝着粥，一边问韩阳道：“韩阳，看了这么久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慕雨也问道：“对呀，看出什么来了，我都瞅了你几次了，表情一直都很严肃。” 韩阳不敢将对夏叶欣的怀疑告知他们俩，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哦，还没有，我还要好好地想一想。” 他草草地喝了几口粥，几乎都没吃菜，便放下了碗筷，靠在枕头上开始冥想起来。 慕雨见韩阳只吃了那么一点，便说道：“你多吃一点啊，吃得这么少，你哪有会体力呀。” 韩阳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得一向就不多，你跟秦天把我的那份菜拿去分了吧。” 说完，他将他的那份菜递给了秦天。秦天小声地问道：“你真的不吃了?还是多吃点吧，那样身体会好得快啊!” 韩阳摇了摇头，说道：“我饱了，你们吃吧。” 秦天只得接过韩阳手里的菜，但转手又递给了慕雨，说道：“慕雨，那你多吃点吧，你比我们都伤得重。” 慕雨倒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直接摆在了自己床边的柜子上，然后笑着说道：“你们这是故意气我呀，明知道我伤得比你们都重，裹成这样子还能吃这些吗?” 秦天一乐，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忘了你根本无法坐直喽，那你要不你就看着菜，望着梅止止渴就行了。” 秦天和慕雨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得斗着嘴，而韩阳的脑子里却一直都在回放着视频里的画面，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想把自己也带入到那些画面中。 从他第一次看完整段视频内容，他就发现自周五放学之后，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寝室，而周六一整天和周日白天都未有人再进入过。唯一一个曾出现在103寝室门前的人只有夏叶欣，也就是周六上午，秦天拜託她进去调查的那一次。 根据荀风所描述的情况，夏叶欣收到的那封恐吓信是由住在103寝室的瞿慧歆交给她的，而画面中反映出来的内容似乎也证明了瞿慧欣的确是晚上进入寝室后，便又匆匆出了门，手里也的确拿了一封信。 那照此看来，嫌疑最大的应该是瞿慧歆，因为她很有可能是在自导自演，信就是她本人所写，然后编造出进入寝室后发现桌上有封信的谎言。 但是如果是这样，瞿慧歆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又为什么要威胁夏叶欣呢?更何况那瓶类似香水的药水，还是她提出要送给夏叶欣的，如果她是写恐吓信的人，似乎没有理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夏叶欣才对。 第90页 可是，如果不是瞿慧歆干的，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在周五放学后，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人将恐吓信摆在了桌上。只是从画面中的反映，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她的身高、外形特徵似乎就像是瞿慧歆。难道真的是她在唱独角戏吗? 韩阳一直愁眉不展、长吁短嘆，因为他觉得这一整件事情完全说不通。 秦天看了看慕雨，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慕雨对韩阳的这种表现早已经司空见惯，所以他随口回道：“他呀，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给难住了，想不出个所以然了呗。” 秦天“哦”了一声，转头又问韩阳道：“韩阳，有什么解不开问题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兴许还能给到你一些提示。” 韩阳将第二段视频中所遇不解之处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秦天和慕雨听完之后，也是一脸的愁云。 韩阳又说道：“除了我刚才说得那些，其实倒是也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我筛选出来了，要不你们看一下吧。” 他说着便将笔记本电脑递给了秦天，秦天接过后，看了几遍。慕雨在一旁急着说道：“秦天，你倒是也让我看看啊!” 秦天沉声说道：“不用了，我告诉你就行了。” 说完，他又将笔记本电脑递还给了韩阳，说道：“周六早上我到过103寝室的窗台前，当时窗帘是拉上的，我也推不开窗户，所以才让叶欣去察看一下。叶欣回来后说里头没有人，当时你也是在场的。你要相信我，我很确定窗户绝对是锁上的，也相信叶欣肯定不会说谎。” 韩阳说道：“嗯，我也相信你们俩都没有隐瞒，所以这段视频反而就很说明问题。由于是放假时间，大部门的房门都是关着的，走道里也相对较暗，那么这门缝里突然透出的光线就只能说明在那一刻，103寝室里的窗帘被拉开了。” 秦天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也就是说周五放学了以后，有人特意留了窗，因为她知道周六一早有人会进入寝室。可是，这个人又是如何离开的?如何将窗户锁上的呢?” 韩阳摇了摇头，嘆息着说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学校宿舍的寝室里总不可能有什么暗门或密道吧。” 慕雨忍不住说道：“就从正门走得啊，把门反锁上再出去呗，这有什么难的?” 秦天说道：“慕雨，你真的该去脑科也挂个号，看一下医生。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脑，讲话稍微思考一下行吗?都说了监控里根本就没有拍到过人，从正门出去，难道是穿着去隐身衣走出去的?” 慕雨“呵呵”一乐，说道：“那不是从正门走的，就是从窗户爬出去的呗。” 秦天又问道：“那你倒是说说那个人是怎么将窗户给关上的呢?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拿《名侦探柯南》里的那套来煳弄我。” 慕雨又笑了笑，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还就真的没什么可说得了。” 此时，韩阳却在一旁一直反覆地念叨着“隐身”这两个字，就像是着了魔似的。 慕雨瞧见之后，对秦天使了个眼色。秦天会意后，扭过脸来看着韩阳，说道：“韩阳，你又在念叨什么呢?” 韩阳正在出神，所以并没有理会秦天，秦天只好又看了看慕雨，慕雨说道：“唉，算了，就随他去吧。他在推理问题时就那样，等他想明白了就没事了，我们就只管等着他揭晓答案吧。” 韩阳嘀嘀咕咕了一阵子之后，忽然开口说道：“你们说会不会那个人一直都待在寝室里，根本就没有走呢?” 秦天和慕雨一脸懵逼地看着韩阳，韩阳却突然很兴奋地说道：“如果那个人周六一早进入103寝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而是在寝室里头住了两天，直到瞿慧欣出去送信时才离开，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呢?” 秦天问道：“不太可能吧，藏在寝室里?还要不被人发现，那似乎很难啊!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个女人恐怕都做不到了。” 韩阳笑着说道：“我觉得没准就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熟悉这个寝室的女人。” 秦天惊讶地看着韩阳，说道：“你是说爬窗熘进寝室里的是一个女人?” 韩阳淡定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是的，我觉得她就是住在这个寝室里的女学生之一!” 韩阳的这句话的确是有些语出惊人，让秦天和慕雨俩人顿时就愣住了。 慕雨瞪着眼睛说道：“那你的意思还是那个叫瞿慧歆的小姑娘干得呗?” 韩阳说道：“这个寝室里一共住着三个女学生，但常住的只有两个，除了瞿慧歆之外，可还有一个呢。” 秦天说道：“所以，你怀疑是另一个女学生干得?” 韩阳沉默了片刻，苦笑着说道：“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更为合理的解释了。如果你们有的话，不妨告诉我。” 秦天和慕雨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都不再做声了。 韩阳又解释道：“只是这段视频并不完整，我还需要看到这段视频后面的部分，这样就能证实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了。” 第91页 秦天无奈地说道：“可惜我们现在出不去，叶欣也住进了医院，橘子又陪着叶欣，没人能去拿监控视频。” 韩阳说道：“是啊，那就过几天吧，还是让橘子先照顾好叶欣，我们也别总去麻烦他了。” 慕雨这时又开口了，他说道：“嗯，我看还是多麻烦一下荀风好了，我们一个个的都在这里躺着，回不了市区，也回不了家，所以自然也不能让他太痛快喽。” 韩阳笑道：“你躺在床上都不太平，还是那么损。不过说得倒也没错，确实也只能找他了。” 秦天仰天长嘆道：“唉，没想到现在办什么事都还要求别人，真希望国庆过后，我就能行动自如。” 慕雨笑道：“用不着国庆过后了，再过几天，坐个轮椅车你就能出去了。” 秦天没好气得对慕雨说道：“我看是我用轮椅车推着你出去还差不多。” 韩阳没心思看他们俩斗嘴，把电脑收好了之后，便静静地躺下休息了。秦天和慕雨嬉闹了一阵后，见韩阳已经躺下睡了，俩人看了看彼此，赶忙合上嘴，随后也各自躺下了。 虽然他们都是快三十岁的男人了，但是心底里其实还是保持着一颗男孩子的童心。 “哟，荀风，你总算想到回来了。” “风哥的差事可真好啊，真让人羡慕啊，既不用在这里坐班，又不用打卡。” “小胖子，这一阵子去哪里查案子了?” ...... 市局里的同事见荀风回来了，七嘴八舌得跟他说着话，荀风也没有理会，直奔副局长程战的办公室。 “嘟嘟嘟......嘟嘟嘟......” 一阵敲门声之后，程战回应道：“进来。” 荀风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来到程战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 “小风，今天怎么会回来了?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报告程副局长，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汇报一下这几天工作的情况，而且......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程战笑了笑说道：“行了，不用那么严肃，说说吧，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荀风将调查结果进行了总结后，向程战做了详细的汇报。程战听完荀风的汇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行动还是要秘密，再难还是要继续。” 荀风有些激动地说道：“程局，我现在并不是害怕困难，而是我很怕给其他人增加困难。我觉得我这一次可能真的做错了，我或许是该反省一下我自己。把无辜的他们全都拉进来，结果又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们。而他们明明就是在为我们警方办事，可是我们呢?根本就不能出面替他们做些什么，反而让他们全都身处死亡边缘。昨天离开他们三个人的病房前，我还笑着跟他们说希望他们加入。可是当我再回到夏叶欣的病房时，看着一个无辜的好女孩为了协助我们警方破案而命悬一线，甚至于差一点就丢了性命，我就......哎，对不起，程局，我真的没有办法再面对下去。” 荀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要向你汇报的第二件更重要的事就是，我决定退出揭秘，并要求接受上级的处分，如果因此要剥夺我法医的从医资格，我也认了。” 程战注视着荀风，迟迟没有说话，荀风有些按耐不住了，说道：“程局，我希望你能批准我的请求!” 程战站起身，转过身子背对着荀风，面向窗外看了良久，随后才对荀风说道：“小风啊，你觉得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荀风一愣，不知道程战问这几句话是暗含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地回答道：“外头现在是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程战转回身子，看着荀风笑了笑，说道：“那你说会不会下雨呢?” 荀风是彻底被程战弄煳涂了，他真想直截了当得让程战把话说说透，可是程战毕竟是他的上司，更重要的是，他还是程玟玟的父亲。 他心里不耐烦地嘆了一口气，脸上却只得装成神情自若得应付着回答道：“天气预报没有播过要下雨。” 程战继续笑着问道：“那你觉得会不会起风呢?” 荀风被问得快要崩溃了，他忍不住说道：“程局，程叔叔，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行不行?拜託不要再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好不好?就别再耍我啦。” 程战坐下后，沉声说道：“我可不是在耍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无法掌握未来的情况变化，我们只能预测它大致的走向。你还记得当初在你提出这个设想的时候，同事和局里其他领导最大的反对意见是什么吗?就是说你置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于不顾，把无辜的老百姓牵连其中。你当初是怎么反驳的，又是怎么来说服我的，你还记得吗?你说就算是人民警察也需要依靠群众的力量，人民警察除了要还受害者家属一个公道之外，更应该有义务帮助他们走出心灵的痛苦。亡者已是无辜，但活着的人更需要安抚。将心比心，我们是警察，但我们也是普通的人民，我们应该要去体会人民群众的内心感受，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执法的机器。这些话都是你说过得，你自己还记得吗?” 荀风表情凝重，低着头沉默着点了几下，轻声地答了一句：“我记得!” 第92页 程战继续说道：“当初邱萍不顾我们的劝阻，要自己去调查她女儿宋诗雅的事，夏橙也是如此，秦汐更是如此。结果秦汐死了，邱萍也差点重伤，夏橙连个固定的住所都不敢有。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可能也会像他们一样，因为我们无法控制他们的行为。而你认为将这些人集中在一起，接受统一的指挥和调度，至少可以降低他们的风险系数。如今你看见他们一个个受到伤害，你心里很愧疚，可事实是那正因为他们擅自行动的关系。也正因为要避免此类意外的发生，我们才需要将他们都团结到一起，接受和服从组织的命令与安排，而不是私自进行调查，不计后果地胡干和蛮干。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程战的话的确是说到了荀风的心里，因为这番话就是当初荀风不断向领导争取时所表达的意思。 程战话锋一转，严肃地说道：“但是，我的确是要批评你的!自从揭秘开始行动以来，除了每周的常规例会外，你几乎从不向我告知行动的计划和进展，总是自作主张，擅自行动。让我感觉你就像是在揭秘中又成立了一支自己的小分队，在你的率领下个别行动。虽然，调查是很有成效，但是危险也被埋下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就是你酿成的后果，你的确是要对此负上全部的责任!” 荀风站直了身子，再度行了一个军礼，说道：“是!我愿意接受上级的处分!” 程战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行了，处分的事让我先考虑一下再说吧。你先反省一下你自己，还要好好想想怎么尽快破了这些案子，才是当务之急。还有，邱萍的公务员考试通过之后，一直想要进入公安部门工作，最近她的申请已经得到批准，803那边很欢迎这样的人才。等案子告破了，就让她去803那里报到吧。” 荀风激动地说道：“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啊!揭秘里终于又多一个警察，少了一个吃瓜群众。” 程战瞪了一样荀风，说道：“怎么，你找来的人都只是吃瓜群众?” 荀风赶忙摇了摇头，不敢再看程战。程战则严肃并且认真地说道：“荀风，你给我记住，今后你的工作要给我每日一汇报，像这两天发生的这些意外情况，我绝对不容许再有所发生，听见了没有!” “是!坚决服从领导的命令!” 荀风第三次向程战行了个军礼，这一次他表现得也很严肃，也很认真。 程战摆了摆手，示意荀风把手放下，随后和蔼地说道：“小伙子啊，今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学会冷静地去思考和判断，你既是学法医出生的，又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怎么能遇到问题就感情用事，就开始自我怀疑呢?如此看来，应该是我们家玟玟还没有教会你该如何成熟地面对困境啊。” 荀风顿时脸上一红，词不达意地说道：“玟玟......她很好，我会向她好好学习的。” 程战笑道：“好了，你去办你的事吧。对了，指纹识别破解的事情已经有答覆了，一会而你去找你妈，她管理的部门给办的。” 荀风“嗯”了一声，心想：这老妈也真是的，怎么昨晚连提都不提。 程战又说道：“哎哟，你瞧我这脑子。还有件事情差点忘了，我们周五在家等你，你下午早点来吧。” 荀风又是一愣，说道：“周五在家等我?” 程战也是一脸错愕，反问道：“难道我记错了时间?昨天玟玟回来跟我们老俩口说，你周五要过来吃饭，还特地让我今天提醒你，不是周五吗?” 荀风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哦，对对，没错，就是定在周五，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程战微微一笑：“这个周五我们只聊生活，绝不谈公事。你现在赶紧去办检测的事吧，我会给那边打个电话，优先办理你的样品检测，你现在就过去吧。” 荀风再度敬礼，响亮地说了声：“是，程局!” 话音刚落，他便麻熘地离开了程战的办公室。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瞬间，荀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来到检测中心，由于程战已经事先打了招唿。所以，荀风带回来的那瓶不明液体很快就进入了检测程序。 荀风问道：“估计多久后可以出结果?” 检测人员回復道：“全部项目检测完毕，再加上出检测报告，预计最快也要两天的时间吧，周四下午应该可以了。” 荀风暗自盘算了一下，跟邱萍给出的时间也差不多。于是，他向检测人员道了几声感谢，然后直奔他的母亲赵梦玲所在的市局科技处。 荀风可以说是生在警察之家，他的父母都在上海市公安局工作，父亲荀礼是警务督察处的副处长，母亲赵梦玲是科技处的副处长。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俩在荀风的眼里总是过于严肃刻板，有时候对他的教育总是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荀风也不太愿意搭理他们。不过，好在现在自己也身为一名警察，总算多少也能理解了父母为什么会如此。 “妈，你在不在，我有事找你。” “小风，怎么又没规矩了，这里可是单位，大喊大叫得像什么样子。” 第93页 “单位里又怎么了，难道说在单位里头，你就不是我妈了?难道说你还非得要我叫你赵副处长?真是的......” “好了，少没大没小的。别总站在门口了，赶快进来吧。” 荀风气唿唿地走进赵梦玲的办公室，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赵梦玲给荀风泡了杯茶，递上后问道：“你不是说今天要来找程局的吗?怎么又跑来妈这里了。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在单位里千万不要老串门，影响很不好。” 荀风接过茶杯，嘆着气，非常不乐意地说道：“我说妈，你就不能别那么古板，也别总是说教，行吗?你说哪个当妈的会像你这样?总是跟儿子唠叨个没完。就算你是个国家领导干部，这些都是你的职业病吧，那你也用不着总对儿子一本正经得打官腔吧，我们除了上下级关系，我们更重要的是血缘关系，我可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 赵梦玲苦着脸，无奈地说道：“你看你这孩子，才说你两句就不乐意了。妈这不是在打官腔，而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家人在同一个单位里更是要懂得避嫌，人言可畏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对于赵梦玲的说教，荀风有些嫌她啰嗦，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好好，行了，我知道了，赵副处长。我来找你也是因为公事，而且是程局让我来的，就是关于破解卓略科技公司那个指纹考勤的事情，程局说你们部门已经有对策了。我们的人想要暗中潜入他们公司进行调查，那就给指引一下吧。” “哦，这件事我已经让小刘替你们办妥了，你稍微等一下，我让他进来。” 赵梦玲立刻打了个内线电话给这个她口中的小刘，让小刘马上来她的办公室。 不大一会功夫，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随着赵梦玲的一声“请进”之后，小刘推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来。 ☆、第十八章 行动 “赵处，您找我有事?” “小刘啊，这位是我们局里的法医荀风，你跟他简单地说一下那个指纹考勤识别的技术处理情况吧。” “好的，赵处!简单得来说，目前市面上通用的用于考勤记录的指纹识别系统并不难破解，指纹考勤机通常企业採用的有联网和单机两种形式。通过我们对该公司所使用的设备的品牌和型号所进行的调查，也向当地的isp调取了该公司使用的ip位址段，最终通过穿墙技术，掌握了他们用于指纹识别的ip线路地址和另一条门禁线路的地址。并且，我们已经通过技术手段进入其内部网络。因此，第一种方式，我们可以建立临时帐号供指纹识别使用。第二种方式，临时性切断网络，在后台关闭门禁系统服务。” 小刘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另外，赵处，根据您的指示，我们未在其内部伺服器上发现任何可疑的信息，也许对方表面进行的都是正常业务，而其他动作则可能并不走公有网络线路，而是使用了某条代理网络线路，所以暂时还很难追查到......报告完毕!” 赵梦玲回道：“嗯，我知道了。” 随后，她又看了看荀风，说道：“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其他技术支持方面的要求吗?” 荀风问小刘道：“那么，以上这两种方法是否都需要我们到达现场后才能进行操作?” 小刘认真地回答道：“这倒不一定，但是最好是等你们到达后通知我们，我们这里即刻操作，然后你们再行动。否则，我们过早有动作，对方相对容易察觉到，反倒是打草惊蛇了。” 荀风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而且他和程玟玟都将要进入卓略科技工作，即便到时候万一行动出了什么突发状况，那也还是有办法补救的。只是现如今，能参与行动的都是伤病员，原定的计划就可能需要改变。但是从上官琪和牛福根那里得到的消息，他隐约感觉到国庆前如果不行动的话，国庆后恐怕就更容易扑空，看来也只有自己来完成这个任务了。 于是，荀风说道：“行，那我回去安排一下，然后再通知你们。” 小刘点了点头，随后又问赵梦玲道：“赵处，还有别的事吗?” 赵梦玲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小刘，没事了，那你去忙你的吧。” 小刘说了一声“是”后，转身离开了赵梦玲的办公室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小刘离开后，赵梦玲有些不舍地看着荀风，语气温柔地说道：“这两天就要回奉贤了吗?” 荀风想了想，说道：“是的，虽然无法按照原定计划来操作，但是时间不等人。他们在国庆之前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我必须赶在他们行动之前，先摸清楚他们内部的情况，以防事情有变。” 赵梦玲又颇为忧虑地说道：“小风，你不是跟我和你爸说，你那边的人手如今都在住院，而其余的人也都有各自有自己的任务在身，无法随意调派吗?那你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是吧?妈妈要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不要冒然进行啊，否则非但会影响到全局，更重要的是，只怕你自己也会有危险，妈妈实在不太放心你啊!” 赵梦玲会在单位里说出“妈妈实在不太放心你”这样的话，让荀风觉得既吃惊又温馨，所以他也缓和了语气，回道：“妈，我一定会考虑周全再去做得，但这件事绝对不能再拖着了。我们多耽搁一天，他们都有可能会扭转整个局势。” 第94页 赵梦玲微微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荀风说道：“我明天一早就走，有些事情要提前安排一下。” 赵梦玲沉默了片刻，然后有些哀伤地说道：“那你别忘了跟你爸说一声，他还以为这一次你会回来待一段时间，所以昨晚的心情都特别好......” 荀风也有些伤感，缓缓地说道：“嗯，我晚上跟他说吧，我是个警察，必须要去做警察该做的事，他应该能理解的。” 赵梦玲却随之嘆息了一声，说道：“以前我跟你爸还年轻，那时你不爱当警察，我和你爸却希望你能走这条路。如今你真的做了警察，我跟你爸年纪也大了，反而觉得并没有那么想要你成为警察了。” 荀风没有做声，因为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似乎能理解赵梦玲话中的含义，但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总有些姗姗来迟了。 他忽然觉得或许这个时候更应该说点开心的事，于是对赵梦玲说道：“妈，周五晚上我要上程局家里去一趟，我打算要跟玟玟结婚了，得跟程局和方处俩人谈一谈这件事。” 赵梦玲早就知道荀风跟程玟玟交往已经很久了，也知道他想要娶程玟玟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老俩口很喜欢程玟玟，而且不但和程玟玟的父亲是同事，和程玟玟的母亲也是同事，程玟玟的母亲方淑婷是市局安信处的副处长。要说起来，赵梦玲还是程战和方淑婷的婚姻介绍人呢。 心理准备归心理准备，可是如今听荀风这么突然说起，赵梦玲还是感到有一些意外，也有一些激动的。 她笑呵呵地说道：“那我们得好好替你准备一下，头一回正式上门，绝对不能马虎，一定要给未来的丈人和丈母娘留下一个好印象，今晚我就跟你爸商量一下，帮你准备一些像样的礼品让你带过去。” 荀风说道：“妈，又不是什么陌生人，大家都这么熟悉了，能不能自然点。” 赵梦玲斥道：“你懂什么!一点礼数都没有。这头一次正式上门能一样吗?你以为现在娶个老婆那么容易?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马马虎虎，小孩子不懂就别瞎说。” 荀风无奈地说道：“那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就先走了。” 赵梦玲问道：“你又要上哪去啊?晚上还回不回来吃饭?” 荀风回道：“我当然是有正经事要办，办完了我就回去。” 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只剩下赵梦玲一个人喃喃自语地说道：“这孩子，怎么总是那么火急火燎，也不知道是像谁。” 荀风离开市局之后，便给夏橙打了个电话，一来问问夏叶欣的情况，二来也是将他打算自己单独夜探卓略科技的事跟夏橙说一下，并且还让夏橙能给他做个接应。夏橙听了之后，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两人最终约定了明晚就行动。 对于这件事情，荀风的大脑里并没有仔细思量过什么行动计划，但他倒也并非脑袋一热的冲动决定。 上官琪亲自来到上海，必然是有什么大事，而且不到市区里的旭美集团待着，反而大老远地跑到旭美集团旗下的卓略科技这么一个小公司，说明这家卓略科技的重要性非同一般。况且一家小公司竟然还设计了如此多的暗门和暗道，要说它是见得了光的公司，恐怕也没人会相信。从上官琪和牛福根的谈话中，明显表露出了某两项产品已经研发成功，并且极有可能要转移实验室。如果卓略科技内真的存在实验室，那夜探卓略科技的时间肯定是宜早不宜迟。 并且他也知道，秦天、韩阳和慕雨被牛顿顿派人暴打，说明对方已经开始警觉了。既然警觉了，就必然会有所防范。因此，夜探卓略科技这件事情绝不能再延后。 荀风挂断了电话后，又给市局科技处的小刘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行动计划，请求明晚行动时给予技术支持。待全部都商定妥当后，他便打了辆车，独自来到旭美集团设在上海的总部。 这栋高档的写字楼位于市中心，产权并不属于旭美集团，旭美集团只是买下了其中的五个层面用于办公。而据揭秘组的调查，当初旭美集团在购买这四个层面时所支付的费用，仅是当时市场价的三成左右。这也就是说业主其实是亏本倒贴得卖给了旭美集团。而这栋高档写字楼的开发商兼业主，正是慕雨的父亲慕卓言亲手创办的百灵阁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因此，荀风完全有理由相信，慕卓言和谷梁勤之间一定有什么猫腻。这也正是为什么荀风当初在对韩阳摊牌时，并没有告知韩阳，慕雨和整件事情有什么关系的主要原因。因为他不希望在未调查清楚之前，让韩阳或者慕雨都背上因此而产生的心理压力。并且，产生压力的后果有可能会直接导致破坏揭秘的所有行动计划。 良诚集团旗下的旭美集团，于五年前正式成立，三年前与百灵阁房地产签订了一份战略合作协议，并将总部迁至上海，当时百灵阁房地产的总部也设在这栋大厦里头。可是一年前，百灵阁房地产突然从这栋大厦撤出，将总部迁至浦东新区的陆家嘴地带，并且发表声明终止与良诚集团旗下所有公司的业务合作关系。而于此同时，良诚集团也在太原市发表了同样的声明，这在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第95页 荀风虽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委，但是这一点却更加让其对慕卓言和谷梁勤二人私底下存在着密切的关系深信不疑。 只是，他并没有前往旭美集团，而是在大厦二楼的咖啡厅里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点了两杯咖啡。他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但他并没有等电话接通，就将电话挂断了。随后，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安静地坐着，眼睛注视着咖啡厅的门口，似乎像是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约莫有个十来分钟后，一名二十五岁左右，西装笔挺的男青年走进了咖啡厅，胸口还挂着旭美集团的工作证，四下张望着，似乎是在找人。 荀风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向荀风走了过来。 他在荀风的对面静静地坐下，用低沉的声音对荀风说道：“风哥，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荀风微笑着说道：“我说裘季赟，你干嘛总是那么紧张呢?放松点不行吗?来咖啡厅跟老朋友喝杯咖啡又能怎么着，你就当是出来谈个业务呗。” 裘季赟依然紧张兮兮地说道：“这里毕竟还是在旭美集团的眼皮子底下，凡事还是小心着点好。” 荀风说道：“你越是表现得紧张就越容易暴露自己，小伙子，还是自然点比较好。你从警校毕业出来之后就被派来这里，在这里也工作了也有半年多了吧，怎么还跟个学生似的那么不老练呢。” 裘季赟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风哥，我这也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荀风正色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有正经事要交代你去办。我想你帮我查两个人的资料，他们可能都曾经在旭美集团或者卓略科技做过事。他们一个叫丁泉，另一个叫罗丽樱。” 裘季赟一听，微微一皱眉，说道：“这个叫丁泉的我听说过，他曾经是旭美集团的财务总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踪了，整个公司里都在传，有可能是他携款潜逃了。” 荀风说道：“所以才要你去帮我调查清楚，而且我需要他的详细资料，不是那些基本信息，基本信息我在局里可以查到，你懂我的意思。” 裘季赟说道：“嗯，好的，风哥，这件事情我尽快去办好，你给我一些时间。” 荀风毫不犹豫地说道：“最多三天时间，周五在你下班之前，必须给到我这两个人的准确资料。” 裘季赟想了想，答覆道：“两天足够了。” 荀风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帮我多调查一个人吧。” 裘季赟忙问道：“还要调查谁?” 荀风答道：“她叫罗薇，十一月份就会来你们这边报到了，我也想要知道她的相关情况，当然也不是指基本信息，反正周五下班前给我。” 裘季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道：“行，交给我吧，那我就周五下班之前把这三个人的资料以电子版的形式都发给你。” 荀风补充道：“千万别用局里的邮箱。” 裘季赟一笑道：“我没忘，程局不也交代过这一点了嘛，局里也可能有他们的人。” 荀风淡淡地一笑，说道：“那我没别的事情了，你回去忙吧。” 裘季赟将咖啡都喝了，随后告别了荀风，离开了咖啡厅。 荀风独自坐在咖啡厅里，盘算着明天晚上的行动计划，他很清楚这其中的危险系数，也很明白他一旦暴露了，那么揭秘在之前做得所有工作有可能都会白费了。因此，他也很担心，担心自己考虑不周全，担心意外的发生，甚至担心会连累到同样身为警察，却在做卧底的程玟玟、裘季赟等其他人。 夏叶欣睁开眼睛，见夏橙又一次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她想要找自己的手机，可是却遍寻不着。夏橙被夏叶欣在床上的翻腾声给吵醒了，抬起头见夏叶欣神色焦虑，又在东翻西找着什么，忙问道：“妹妹，你怎么了，你要找什么?” “哥，你把我的手机搁哪里了?” “手机?哦，就在抽屉里放着呢，我怕万一有电话吵着你休息，所以就先替你收起来了。” 说着话，他便打开柜子的抽屉，将手机取了出来，交给了夏叶欣。 “没事，我只是想看一下时间罢了。哥，我又睡了多久了?” “还好，大概也就十多个小时吧。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现在是几点了?” “下午五点多了吧。” “哥，你应该也还没有吃饭吧，要不你快去吃点东西吧。这两天一直都辛苦你陪着我，估计单位里的班也上不了，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嘿嘿，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就算工作丢了，那也还能再找嘛，况且现在市局里给的钱也能够我过日子的了。” 夏叶欣的眼眶有点湿润，她柔声地说道：“哥，我这里存了有两、三万块钱，你先拿去用吧。真的实在对不起......哥，我每次都连累你。上次害得你把好好的一个酒吧都赔上了，这次又......” “打住!别说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提那些事干什么呀。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是你的亲哥哥，我不护着你，还能护着谁呀?别跟我提钱，钱没了我还能再挣，你哥饿不死的。” 第96页 夏橙笑着捏了捏夏叶欣的脸蛋，就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夏叶欣开心，逗着夏叶欣笑。 他们俩正抒发着兄妹之情，门却突然被推开了，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哟，叶欣，身体恢復了?跟你哥在交流感情吗?” 荀风的一声招唿，打断了夏橙和夏叶欣俩人的温馨时刻。 “风哥，你来了啊!我都准备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夏橙又赶忙站起身，继续对荀风说道：“哦，对了，风哥，还要带什么傢伙吗?” 荀风笑道：“带什么傢伙呀，我既不是去打架，也不是去盗墓，什么都不用带，只要带着脑子就行。” 夏叶欣问道：“你们俩今晚要出去吗?” 荀风看了看夏叶欣，笑着说道：“不是我们俩，是就我一个人。我怎么忍心拆散你们兄妹俩呢?刚才来得不巧，实在是无意破坏了你们兄妹间感人的氛围。” 夏叶欣红着脸，赶紧说道：“风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 荀风微笑着说道：“呵呵，你瞧你，我没误会。今晚的行动真的不需要你哥参加，人多了反而只有不好。” 夏橙着急地说道：“风哥，你真的不要我去吗?你一个人去的话，说实话，我是有些不放心，你没个照应肯定不行，万一出了什么事，叫也叫不应啊!” 荀风淡淡地说道：“所以你在这里替我盯着，万一我真出了什么事，你就替我打电话报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两个小时我就能出来，两个小时后，如果你还没能接到我的电话，你就立刻报警，明白吗?” 为了不让夏橙继续说下去，荀风接着说道：“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带了一些吃的东西来，这些可都是刚买的，你们抓紧吃，我还得去看一下秦天、韩阳和慕雨他们。” 说完，他赶紧将手里拎着的食品袋硬生生地塞到夏橙的手里，然后拔腿就往外走。 夏橙放下食品袋立刻追了出去，可是荀风却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夏橙回到病房里，夏叶欣忙问道：“风哥人呢?他走了吗?” 夏橙点了点头，说道：“嗯，走了。妹妹......我真的挺担心风哥的。” 夏叶欣说道：“嗯，我懂。哥，你还是去吧，我这里已经没事了，能照顾好我自己的。” 夏橙“嗯”了一声，对夏叶欣说道：“那你记得吃点东西，恢復一下体力。” 夏叶欣笑了笑，说道：“我会的，不用担心我，你赶紧去吧，再晚了就追不上了。” 夏叶欣说完，打开食品袋，往里看了看，然后拿出一个汉堡来，交给夏橙，说道：“哥，你把这个吃了，垫垫飢。” 夏橙伸手从夏叶欣的手里接过了汉堡，又细心地叮嘱了夏叶欣两句，然后便边啃着汉堡边出了门。 “哟呵，几位，才两天没有见面，感觉好像大变样了啊!恢復的都不错啊!” 慕雨笑了笑，又是第一个说道：“荀风，你可以啊，大变样都被你看出来了。没错，他们俩人的的确确是大便样了，都是刚从厕所拉完屎出来的。” 秦天瞪了一眼慕雨，说道：“行，就你好，我们俩是大便样，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一脸的便秘样。” 慕雨笑了笑说道：“你们俩都能吃好的、喝好的，就我整天地灌流质，我能不便秘样吗?” 荀风站在一旁偷着乐，韩阳就听不下去了，没好脸地说道：“行了，你们俩就别再抬槓了。我这才刚吃完了晚饭，你们就别总是大便、便秘的挂在嘴上了，搞得我都快吐了。” 随后，他又对荀风说道：“荀风，今天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正当荀风想要开口回答的时候，夏橙却从门外跑了进来。 荀风扭头一见是夏橙，赶紧说道：“橘子，你怎么跟来了?” 夏橙说道：“风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我得跟你一起。你就放心吧，我妹妹那边没事的，她也让我陪着你去。” 荀风把脸往下一沉，语气强硬地说道：“胡闹，你赶紧给我回去，好好保护好夏叶欣，听见没有!” 夏橙虽然见荀风生气了，但是他就是不肯走，一定要跟随荀风一起去。 韩阳在一旁问道：“你们俩晚上是要去哪里啊?” 荀风原本打算瞒着秦天、韩阳和慕雨的，只是现在被夏橙给捅了出来，就不得不说出来了。略作思量之后，荀风简单地向众人介绍了一下今晚的行动方案。 几个人听罢，都沉默不语了。秦天、韩阳还有慕雨当然清楚，这本是他们三个人提出的计划，也该是他们三个人要去做的事，只是现如今他们却只能躺在病床上，眼巴巴地看着荀风代替他们去冒这个风险。 荀风见几个人都不说话了，自然也明白他们心里都想些什么。因此，他笑着说道：“你们都别想太多了，这一次我去完全是因为情势所逼，和你们无关。” 夏橙坚定地说道：“所以我更要陪你一起去，两个人一起去调查，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荀风耐心地说道：“橘子，如果叶欣没出事，我会考虑让你跟我去的，只是现在她更需要你的保护，如果你离开了，她万一有什么危险，那又该怎么办呢?我真的不希望叶欣再遇到什么不测了，她不是揭秘的成员，不能把她也牵扯进来，无辜受到牵连，你懂吗?我拜託你，让我的心里能好受些行吗?你就按照我说得做吧。” 第97页 荀风的这番话，倒是让夏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他当然知道荀风所背负的心理压力，所以也不想再给他增加额外的心理负担了。 韩阳说道：“橘子，你还是留下来吧，荀风说得也没错，叶欣现在更需要你陪在身边。秦天和慕雨已经保护不了叶欣了，而我们现在也还不知道盯上叶欣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这一阵子她的身边最好还是别离开人。” 夏橙看了看韩阳，又看了看荀风，表情甚是无奈，他低语道：“可是风哥一个人......” 韩阳笑着打断了夏橙的话，他说道：“橘子，你不用担心荀风，凭他的脑子和他的机灵劲，一个人反倒是好应付各种情况。你看看你的体型吧......我觉得去了反倒是更容易暴露目标。” 这句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夏橙特别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身肥膘都是当年开酒吧的时候给养出来的，其实以前我也是玉树临风的片片美少年。唉......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帅哥不提旧时酷。” 慕雨哈哈大笑道：“你是真不用提旧时裤，我估计肯定也提不起来了，那些旧时裤应该也都穿不上了吧。”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顿时就缓解了不少。 荀风对夏橙说道：“好了，橘子，赶紧回去照顾叶欣吧，你就别在这里杵着了。” 夏橙点点头，说道：“那好吧，风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荀风笑道：“知道了，你放心吧，回去吧。” 夏橙“嗯”了一声，默默地离开了。 夏橙前脚刚走，韩阳就忽然从床上坐起身，对荀风说道：“荀风，麻烦来帮忙扶我一把，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 荀风赶紧扶起韩阳，俩人来到了病房外。荀风小声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视频里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韩阳点了点头，随后将他在两段视频内容中的发现如实得对荀风讲了一遍。 荀风听完之后，也感到吃惊不已。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他所认识的夏叶欣会和兇杀案有关系。可是，韩阳的分析却又有理有据，听着也不得不让人觉得信服。 荀风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先想办法去把完整的视频资料弄到，我们看完之后再下定论。” 韩阳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要麻烦你跑一趟。” 荀风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它给弄来。今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一早我就去学校里取。” 韩阳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才说道：“荀风，不好意思，都是我们几个太不小心了，否则今夜该去的人应该是我们。你已经有机会进入卓略科技，原本不必要冒险今夜去查的。” 荀风说道：“我都说了这和你们无关，这事情也确实也不能等到我进入卓略科技之后才去办，他们在国庆之前必然会有大动作，否则上官琪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避开了众多的媒体人员。依我看，这件事只怕是小不了。” 韩阳没有做声，荀风扶住韩阳，说道：“我还是扶你进去吧，否则里头的那两位也该坐不住了。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出发了。” 荀风将韩阳扶进了房间，随后说道：“你们都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秦天、韩阳和慕雨相继都嘱咐了荀风几句，韩阳把上次从网管那里得到的金色“灵”字卡和荀风派夏橙交给他的那把钥匙一併交给了荀风，秦天也把本就是从荀风那里得到的红色灵字卡也递给了荀风。荀风一一答谢了他们，在告别了他们三个人之后，他便一个人匆匆地赶往卓略科技了。 可是，下了计程车之后，眼前的景象却让荀风感到格外的意外。 卓略科技公司里头灯火通明，而且还人丁兴旺，一眼就能看见有几个人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荀风也很快就意识到，他所预计的那个行动应该是被提前了，而且甚至于早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走近了向里探头张望，才发现这几个人看着都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前两日在咖啡店门口看见的那几个跟着上官琪一起来的穿西服的随行人员，只是今天并未见到上官琪专用的车子，当然就连、她的车队也都没有出现。 他反覆试了几次，想要推开玻璃大门，却发现大门是锁着的。但令他疑惑的是，他虽说不是很用力，但推玻璃门毕竟还是会有声响。可是，那几个人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甚至连看都没有朝他这边看一眼。顿时，一种不详之感立刻油然而生了。 他暗想：这几个人不会是死了吧?怎么会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可是，这灯开得这么亮，大堂里不可能就这么摆几个死人在这里吧?这也太扎眼，太胆大妄为了些吧?应该不会!那么......难道这几个人全部都被催眠了? 他正在犯着嘀咕，却隐约看见门对面的大厅里似乎有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赶紧先闪到了一边，然后又朝着马路对面跑去，再缓步到卓略科技公司大门的正对面，躲在了行道树后头继续观察。 只见大堂内果真多了两个人，一个是牛福根，另一个是卓略网咖的肖老闆。荀风知道这个卓略网咖，牛福根也有过投资，也是老闆之一，而肖老闆只是被雇来的网咖经理而已。但是从二人的动作和谈笑的样子来看，关系似乎相当不一般，绝对不是普通的老闆和雇员之间的关系，看着倒更像是两个相识已久的老友。 第98页 荀风对肖老闆的了解并不多，因为肖老闆始终就没有进入过揭秘的案件相关人员排查名单之列。此时荀风觉得是自己疏忽了，只能怪自己，当时没有注意到他。 牛福根和肖老闆俩人站在大堂里旁若无人的聊了几句之后，俩人同时转身，面向坐在沙发上的那几个人。没多久，那几个人便站了起来，齐刷刷地走向电梯，并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 荀风由于离得有些远，所以看不到牛福根或者小老闆对那几个人做了什么手脚，但从那几个人步调一致的反应来看，应该确实是被催眠了。 牛福根和肖老闆二人也紧跟着进了电梯，仅仅只过了十几秒钟之后，一楼大厅的灯就彻底暗了，就连大门口的捲帘门也同时被缓缓地放了下来。 荀风依然在行道树后没有挪动地方，他的两眼一直望着地下车库的出入口，等待着刚才看到的那些人全部都离开。 等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后，果然有两辆小汽车从地下车库缓缓驶出，打弯开上了公路，并转瞬消失在荀风的视野里。 荀风看不见车里坐着的都些什么人，但是其中的一辆车，他一眼就能认得出是牛福根的。 正门既然锁住无法进出，那只能从地下车库或者网咖里走了。荀风想了想，觉得还是从地下车库进去更保险一些，毕竟晚上的网咖里人多眼杂。 他从行道树后走了出来，再次穿过马路，来到地下车库的出入口处。岗亭里已经没有值班人员，全靠电子识别系统来进行车牌扫描识别。 他镇定自若地走了下去，直接走到了地下二层的停车库。停车库里的车辆已是极少，荀风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这里办公的人应该是走得差不多了。他立刻跑到了该层的安全通道处，拿出了韩阳给他的金色“灵”字卡，在门禁系统上刷了几下。“嘀嘀”声响了半天，门却未能被打开，看起来是这位原持卡人的登录权限已经被取消了。于是，他又掏出了那张红色的“灵”字卡打算再试一次。 结果自然还是一样的，他不禁暗自一笑，觉得自己着实傻得可以，总该干多此一举的事。 现在看来，也只能搭电梯上去了。可是，从电梯走的话，连个观察情势的时间都没有。电梯门一旦打开了，要不就是出去，要不就是站在电梯里不动，但那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而且，万一碰上有人要进来，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属于彻底暴露了。 他抓耳挠腮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四处瞎看着有没有别的上到地下一层的路。可是除了通风和排水两根管道以外，就再没有任何其它的通路。此时的他是真希望自己能有七十二般变化，能变成一只耗子钻到这些管道里，直接进入卓略科技的办公区域才好。 他自言自语道：“唉，科技果然是越来越发达，以前是一分钱憋死英雄汉，现在可倒好了，一根破网线就难倒我这个正义的夜行人，早知道大学里就该辅修个计算机、电子电路什么的专业。” 不过这一番牢骚话倒是给他自己提了个醒，他忽然想起昨日小刘说得话来，于是赶忙打了个电话到市局科技处找小刘帮忙。 专业的事还是得让专业的人来做才能有成效，才几分钟的时间，地下二层和地下一层的安全通道的门就都被打开了。 荀风进入安全通道，抬头瞅了瞅，却让他一愣。根据秦天、韩阳和慕雨还有夏橙几个人的描述，这安全通道里是安装了监控摄像头的，可是今天他却没有看见，只有墙上留下的那几个洞眼，监控摄像头显然已经被拆除了。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算是怎么回事?照理来说本应该是严密监控的地方，怎么反倒变得松懈起来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迫切地想要马上就进入卓略科技，然后一探究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很有可能是要转移窝点并销毁证据了。 他的心一下子便揪了起来，万分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昨日晚上就开展行动! ☆、第十九章 若现的曙光 他将门轻轻地拉开了一道缝，接着把耳朵贴了上去，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外边很安静，静得荀风只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地打着节奏，就像是英雄人物出场时自带的背景音乐一般。 荀风从门背后探出头看了看，卓略科技里灯光全无。他又抬头看了看走道的顶部，这里的监控摄像头竟然也给拆了。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透过落地玻璃门向里看了许久，随后再次打电话给小刘。 小刘问荀风今天需要进出几次，可荀风只能回答“吃不准”。小刘便让他将一根手指放在指纹考勤机上，按一下后松开。大概也就一分钟左右，小刘便告诉他，已经为他在考勤门禁系统建了一个临时帐号，只要用刚才那根手指按一下，门就能打开了。 荀风按了一次，玻璃大门果然开了。他赶忙向小刘道了声“谢谢”，便立刻挂上了电话，快步走了进去。 荀风在办公区域里找了半天，除了那些摆明了可以见人的文件之外，就剩下一无所获了。他也几乎把能打开的房门都打开了一遍，并进去搜查了一番，就连所有男、女厕所里每个蹲位的门都没有落下。 最后，他又摸到了那间酒吧，顺便连那间会客室也都察看了一下，这才记起了他从另一边进入这间酒吧时，那个藏酒室里好像还有一个暗门。 第99页 只是他在酒吧里搜索了半天，都没能找到打开另一边墙面上暗门的按钮，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抓紧时间，一旦夏橙报警，就没有机会了。他当然不想白来这一趟，因此急得他是团团转，愁得脸上的五官都快拧成了一团。 他正看着这堵墙发呆时，忽然这堵墙开始有了反应，随后便传来物体移动的声音。 很明显，这是暗门启动了，荀风自然知道。于是，他赶紧从酒吧里退到了酒吧外与办公区域相连的过道上，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躲在外头静静地偷听着。 开始时，酒吧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和碰撞声，但并没有对话声，荀风估计进入酒吧的应该只是一个喝醉酒的人。然而，还没过多久，脚步声和碰撞声忽然没有了。荀风正想要推敲里头是怎么回事，勐然间却听得“砰”的一声响，酒吧的门居然晃动了两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顶着了，打开了十度角左右。这让躲在一边的荀风，完完全全地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向后弹起，跃出去大概能有一米多。 他定睛瞧着门，门却丝毫未动。等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再听见任何的声响。他才壮着胆子，如踏着小碎步般地来到门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只见一个男人背朝着他卧倒在地。 荀风俯下身子，探了探此人的鼻息，发现他已然没有了出气和进气，他又探了一下脉搏，发现脉搏的跳动也没有。然而，荀风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但他出于对案发现场的保护，并没有挪动这具“尸体”。只是粗略地看了看，未发现明显的伤痕，也没有沾染血迹。由于此人是正面倒地，身体的正面被压着，所以看不清脸部，也无法对“死因”做进一步判断。他只能将此人连同这个酒吧的环境一同拍摄下来，为了确保准确性，他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拍摄了好多张照片。 作为一名法医，他其实很有一种想要“验尸”的冲动，然而此刻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尽快进入那间他未曾去过的房间。 他本想要报警，抬头却见对面的暗门已经打开。如果此时报警，他就必须撤离现场，所以他决定暂不报警。他看了看表，记录下了这个人的“死亡”时间，然后小心谨慎地穿过了暗门。 来到过道厅，他看到了电梯，知道自己并没有走错地方。电梯带着他前行，转过两个弯后升至地上一层。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两列酒柜也自动分开，无需任何操作。这比起前两日，牛福根带着他们进来时，要方便了许多。 进入藏酒室，荀风来到右侧的酒柜前，看到了那个会发光的酒瓶，学着牛福根的样子，也打了一次响指。可是，酒瓶里却未射出任何的光对其进行周身扫描。 在反覆试了几次无果之后，荀风只得再度打电话给小刘。 光感扫描的问题也将小刘给难住了，小刘最终只能将服务端程序全部停止，并关闭所有警报提示，暂时改为人工控制解锁。 暗门总算是打开了，不过不光是这一扇暗门，所有的暗门都被打开了。荀风进入之后，才走了没多远，就感觉里头异味刺鼻。他只得抬起手，用衣袖捂住鼻子，尽可能的少量唿吸，继续往前行。 这里头暗藏了一个很大的空间，从一个个房间的摆设来看，这里应该就是实验室了，只是如今人去楼空，除了桌椅和空柜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而且所有的房间都打扫得十分干净，地面还有少量未干的水渍，明显是这两天打扫时，连地板都顺带着拖了一遍。 荀风快速地搜寻了一回，只是除了这尚还刺鼻的气味外，别说是什么实质性的犯罪证据了，就连灰尘都很难找到。 他只得了记下这个气味，和问过这个气味后的一些反应，便迅速地离开了。 出来之后，荀风立刻按原路返回。可是当他回到酒吧时，刚才躺在地上的“男尸”竟然不翼而飞了，这令荀风骤然失色，整个人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紧贴着墙壁移动到办公区域，又大气都不敢喘地退到了卓略科技公司外，沿着安全通道回到了地下二层的停车库。 身后并没有人跟来，而一路上也未发现有其他人堵截。他赶紧给小刘再次打了个电话，告知小刘可以将刚才的所有操作復原了。 他沿着坡道缓步向地面走去，一路上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过度还是其它原因，右眼皮突然跳个不停。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心里暗想着所谓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难不成是会有祸事出现吗? 他细细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确实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今天的行动太过于顺利，简直就像是知道自己要来一般，所有的“障碍”竟然全部自动消失了。而且最为奇怪的就是，竟然连监控摄像头都全给拆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倒在地上又不见了的“男尸”去了哪里，如果还有人在场，为什么没有出面干掉自己?那五个穿西服的男人又被带去了哪里?他们是上官琪身边的人，如果他们发生了意外，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上官琪也出事了呢? 过多的问号让荀风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而思绪的杂乱也让荀风分了神，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跟在了他的身后。 当荀风转入最后一个斜坡，开始要往地面走去时。这个人突然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最后小跑上前，来到荀风的身后一伸手，一把勒住了荀风的脖子，并用手掌捂住了荀风的嘴。另一只手快速从兜里掏出一个已经插上了针管的一次性针筒，用大拇指轻轻一弹，弹去了针管上的套子，扬起手便要往荀风的臂膀上扎下去。 第100页 此人的身形并不算高大，可是却真的有把子力气，荀风也并不瘦弱，可是被他单手勒住后，竟无法挣脱。荀风用力拉扯着他的手臂，想要掰开，偏偏是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却还是被牢牢地夹住，无法动弹。荀风只得放弃，转而用这只唯一可以动的手臂去阻挡对方举着针筒的那只手。而整个身体也因为重心靠后，不断地倒退着。荀风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手上根本无法用上劲。 但这个人的手臂力量也真不是盖的，荀风的脖子都要勒断了。眼见着那个人手里的针管就要扎中荀风的手臂，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荀风忽然脑袋向后用力一砸，这一砸正好砸在了后面那个人的鼻樑上。当时就把他砸得疼的眼泪和鼻涕都流了下来，压低了嗓门，一个劲地“叽哇乱叫”。 尽管疼得厉害，但是手上的动作，除了因此而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之外，力气却是丝毫没有削弱半分。 情急之下，荀风只得掏出了手机，就在针头快要接触到皮肤前的一霎那，他抬手将手机的背面挡在了两者中间。只听得“叮”的一声，针头应声折断。 荀风的这一次防御成功，却彻底地激怒了对方。那个人手上顿时就加上了力，荀风立刻觉得透不过气，快要窒息了。 被这样勒了足足有两分钟，荀风终于不再挣扎，两手无力的耷拉下来，手机也摔在了地上。 只见那个人将荀风又重新拖回到地下二层，随后让荀风平躺在地上，接着将针筒的注射口缓缓放入荀风的嘴里。他并没有立刻注射，而是自言自语了起来。 “荀风，你可千万别怪我，你实在是太碍事了。你说你就老老实实得当你的法医官多好，何必要在市局里强出头呢?要不是你挡了那么多人的财路，也绝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份上。刚才在酒吧里我没有杀你，本希望以我的装死来提醒你一下，会让你尽快离开，可谁知道你居然还是不肯死心......也罢，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就在他说这堆废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地响彻了地下车库。 他忙将握着针筒的手抽了回来，然后迅速地将荀风拉到角落里，躲在了一辆车后，并警觉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 可是，脚步声却嘎然而止了。他没敢松懈，又细听了一段时间，脚步声没有再想起，他这才放心。 只是，他再次将针筒塞入荀风的嘴里，准备要注射时，脚步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他也不得不第二次将手缩了回去。 他站起身，沿着墙边慢慢移动到转角，随后转过身望着上坡道处，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捣乱。 可惜还没等他看清，一大团黑影便向他扑了过来，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他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那团黑影站了起来，转身走向墙角，一边喊着“风哥”，一边还不停地摇动着荀风的身子。荀风经过他这么勐烈地摇晃，竟然给晃醒了。睁开眼睛，咳嗽pp了几声后，这才看清眼前救他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橙。而不远处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就是刚才在酒吧里的那个死人。 荀风支撑着夏橙的肩膀，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慢慢走到那个人面前。如今这个人是平躺着，地下车库灯光又比酒吧里亮了许多，所以荀风一眼就认出了他。 荀风的表情顿时无比的复杂，但最主要的表情还是诧异加抽搐。荀风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怎么可能......会......会是你!” 夏橙也跟了过来，问荀风道：“怎么了?风哥，你认识这傢伙吗?” 荀风瞪着双眼，许久没有开口，似乎没有办法相信他所看到的这一幕，更没有办法相信刚才在酒吧里发生的那一幕。 这时，警笛声突然想起。夏橙赶忙对荀风说道：“风哥，我们赶快走吧，警察过来了，留在这里我们会说不清楚的。” 夏橙边说便想要拉起荀风，可是荀风的身体就像是麻木了一般，死沉死沉的，根本就拽不动。无论夏橙如何使力，都没能移动荀风分毫。 夏橙迫于无奈，只得使出全身的力气，两手抓起荀风胸口的衣服向上一举，然后直接架在了他的肩膀上，往电梯跑去。 而与此同时，三辆警车已开至那个人的面前。警察纷纷从警车里下来，不一会功夫，就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给团团围住了。 夏橙躲在电梯内，耳边就听见外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来个人，去看看他是否活着。对了，赶紧打120，让他们派车来。” 说话的正是楚怀风，夏橙有些纳闷，他怎么会来这里，是谁打得报警电话? 只听一个警员大声说道：“报告!他还活着，只是暂时昏过去了。” 楚怀风一听，说道：“大家分头找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其他线索。” 夏橙这才发现自己由于太过紧张，竟然都还没有按过楼层键，他赶紧按下“-1”键和“1”键。 很快，电梯在“-1”层停了，夏橙刚要往外走，荀风却一把拉住了他，摇头示意夏橙千万别出去。 电梯门关上后，继续向上前行。夏橙十分紧张地问道：“风哥，你说会不会待会电梯门一开，就发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唉，你虽然也是个警察，可是你的身份又不便透露。警察追警察，这算什么嘛。” 第101页 电梯门再度打开，俩人慌忙从电梯里出来，并没有警察包围他们。夏橙说道：“这一楼的大厅里除了花和沙发，什么都没有，我们该躲哪里啊?” 荀风也完全清醒了过来，拍了一下夏橙的脑袋，说道：“傻瓜，还躲什么呀!直接翻窗户走人啊!” 俩人打开窗户，互相帮衬着相继跳了出去，随后从大楼的后侧逃离了现场。 来到马路上，荀风赶紧拦下一辆计程车，俩人跳上车，也不说去哪里，只是催促着司机赶紧先开车。 车子驶出有一段距离之后，夏橙问道：“风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荀风想了想，说道：“还是先回医院再说吧。” 病房里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挂了层霜一般。 夏橙还是憋不住了，最先开口道：“你们别不说话呀，倒是出出主意啊，都半个小时过去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到底什么意思嘛，我们是来这里打坐的吗?” 慕雨无奈地说道：“反正我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实在是没什么好点子。阳子和秦天的脑子都比较好使，他们应该有好主意。” 夏橙满怀期待地看着秦天和韩阳，秦天则瞟了一眼韩阳，韩阳一直低着头，似乎还在思索中。秦天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先说道：“橘子，你也不必过于紧张和焦虑了。我听下来的感觉是，今天警察到场似乎并不像是来逮你跟荀风的，反而倒更像是来抓那个被你打昏的人。首先，荀风的行动是临时决定的，也就是说，在他到达卓略科技之前，甚至是打求助电话之前，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会去那里，自然也就更不会有人知道你也会去，就连我们几个都不知道。” 夏橙急着问道：“嗯......那所以呢?” 秦天答道：“所以，警察会到场应该跟你们俩的事情关系不大。我倒是觉得那个人会在卓略科技很蹊跷，他是怎么进入卓略科技内部的?他说得那段话说明他知道荀风的身份，而且似乎跟荀风还挺熟悉。说不定他也是个警察，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好像是知道市局里有揭秘这个特别行动小组。而且从他表述的意思来看，警方中恐怕还有他们的人，并且还可能有高层也介入其中。只不过，我认为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讨论你们俩有没有事，而是应该让荀风说一下这个要杀他的人究竟是谁?” 秦天转过头，对韩阳说道：“韩阳，你觉得呢?” 韩阳轻轻地嘆了口气，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缓缓地说道：“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可能距离我们跟他们之间正面交锋的时刻恐怕已经不远了。” 他咳嗽了两声，随后喝了口水，又接着说道：“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今晚发生的事情只怕并不单纯，让我感觉似乎更像是一个很大的陷阱。所有人的出现，都是被计算在内的，也就是说，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事先就设计好的。” 他也看了看秦天，然后继续说道：“秦天有一点说得很对，我也觉得有必要先听一下荀风关于那个想要杀他的人的解释，我也很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跟荀风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韩阳不再往下说了，他两眼盯着荀风，等待着荀风向他们道出其中的缘由。 除了韩阳之外，其余的人其实也都对这个问题同样的感兴趣，所以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荀风的身上。 荀风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忽然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夏橙见荀风不搭话，焦急地说道：“风哥，你就告诉我们吧，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你们说得话我都听见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仇啊?” 荀风站起身，在病房里来回熘达。最后，他站在窗前，终于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们都多虑了，橘子更不用担心，我不认为警察是冲着我们来的。至于那个人，他叫谷梁桀，是我曾经一个最要好的朋友的堂弟。” 慕雨听到此处，忽然开口说道：“荀风，你那个最要好的朋友是不是叫谷梁月?” 荀风回过头，很是惊讶地问道：“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慕雨淡淡一笑，说道：“那是因为这两个人其实都是我的亲戚，尤其这个谷梁桀，人如其名得很，天生的桀骜不驯。他的父亲叫谷梁逸，母亲叫齐嫣。据说他的母亲生了他之后就跟姘头跑了，他的父亲心理上也烙上了阴影，之后就终日恍恍惚惚。十多年后，他的母亲因为跟着那个姘头一起染上了毒瘾，最后吸食过量致死，而他的父亲也是因为擅自去找他母亲的那个姘头报仇，而反被人家给误杀了。你们可能只知道如今的良诚集团，但却不知道良诚集团的发家史，其实良诚集团是从良诚贸易公司开始的，当初是谷梁勤和谷梁逸一同创立起来的。良诚做大之后，谷梁勤设计赶走了谷梁逸，可是谷梁逸却并没有跟他这个不仗义的弟弟计较，或许这也是谷梁逸家变的因素之一吧。我为什么说我跟他们有亲戚关系，那是因为谷梁逸在谷梁家是排行老大，谷梁勤是老二，谷梁月就是他的儿子，而我妈谷梁翠羽就是老三。” 韩阳和荀风听到此处，俱是一惊，俩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你妈不是叫梁翠羽吗?” 慕雨先是被他俩的嗓门给吓了一跳，随后又嘆息了一声，说道：“那是她嫁人时改的名字，其实她的本名叫谷梁翠羽。我记得我爸有一次在家喝醉了酒，曾告诉我说他曾经有一个喜欢的女人，我妈也知道。他和我妈之间的婚姻，完全是因为中了谷梁勤的圈套，可是具体怎么回事，他却没有对我说，也不允许我去问我妈，说是怕我妈伤心。” 第102页 韩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荀风也终于明白慕卓言和谷梁勤私下里的关系了。 慕雨突然脸色鄙夷起来，冷冷地说道：“说到这个谷梁勤，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纯粹的生意人，他的眼里几乎没有亲情可言，冷血动物一个!在谷梁逸死后，他这个当大伯的就根本没有管过自己唯一的侄子，连面都不愿意见。说是因为恨透了齐嫣，其实这只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家里人谁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丢人，看不起谷梁逸和他的儿子而已。当然，他对自己的儿子谷梁月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曾听谷梁桀半开玩笑地说过，谷梁月就是被谷梁勤给弄死的!” 荀风听慕雨说到谷梁月的事，整个人都气得发抖起来，恨得牙根直痒痒，他一拳打在墙上，怒目圆睁地问道：“那谷梁桀有证据能证明谷梁月是被谷梁勤害死的吗?” 慕雨见荀风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我想没有吧，那种说法谁会当真呢?虎毒不食子，杀自己的儿子，这怎么可能。荀风，你是怎么了?” 荀风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我没怎么，下次我自己去问谷梁桀好了。” 慕雨继续说道：“我妈原本想要收留谷梁桀，可是他不愿意来我家，说是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于是我爸妈就给了他一套房子供他住，还出钱供他念书。只是他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大专毕业后，又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国，结果混在社会上，又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我爸就让他在百灵阁里上班。但我妈告诉我，他本来干得好好的，可是前两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忽然跟我爸提出辞职，然后就销声匿迹了，只是我父母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他都会快递礼物来，但也不写上寄件地址。今年春节时，他给我们家打来电话，说是现在混得还行，而且在跟我爸妈的说笑中，顺便说到了谷梁勤，刚才我说他半开玩笑说得那句话，也就是在那通电话里说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杀荀风，而且还对荀风的近况还了解得那么清楚。” 荀风苦着脸，有些抓狂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雨说道：“荀风，你继续说说你们的关系吧。” 荀风挠了挠头皮，说道：“我跟他认识是因为谷梁月的关系，谷梁月曾告诉我，自从谷梁勤娶了上官琪以后，对他的态度就突然产生了变化，以前那个慈祥和蔼的父亲，再也不存在了。对他不是冷言冷语，就是打骂责罚。也许是因为当时他的处境不好，所以便和他的堂弟谷梁桀一下子亲近了不少，有时候出来活动，他也会带上谷梁桀，这样一来二去的，我和谷梁桀也开始熟悉起来了。我印象中的谷梁桀，可能跟慕雨的感觉不太一样，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心机和城府的人，在我们面前，他从来没有表现过他的桀骜不驯，反而总是很客气，客气到让人觉得甚至有些不太适应，总感觉有些做作了。虽然如此，但是我和他向来没什么矛盾，而且也好多年没有交集了。他说我挡了很多人的财路，我不懂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因为揭秘的存在阻挡了某些人的利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承认。那照此分析的话，他应该也是帮着谷梁勤做事了。” 夏橙皱着眉，说道：“这不太可能吧，如果谁抢了我老爸的东西，还如此绝情得弃我和我老爸于不顾，我就是死也绝不会为他办事的，想要杀了他还差不多。” 秦天也终于开口说道：“我也同意橘子的说法，这才是人之常情。” 荀风急得一跺脚，忿忿地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谁知道他又吃错什么药了!” 韩阳忽然有气无力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平心静气地对大伙说道：“我觉得我好像是已经有一点头绪了，不过让我先稍作整理一下，再跟你们讨论。” 秦天微笑道：“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夏橙也立刻说道：“是啊，赶紧说说吧，我都快急死了。” 荀风看着韩阳，说道：“韩阳，我相信你的分析，你就讲讲怎么回事吧。” 慕雨忙说道：“你们别催他，让他理清楚思路，除非你们想听他胡说八道。” 韩阳表情颇为严肃地说道：“慕雨，确实还是你比较了解我啊。不过，各位!说句实在话，我真的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越来越复杂，牵涉面也越来越庞大，这必然导致我们会越来越危险。因此，我也想在这里代表荀风再问余下的人一次，你们是否还愿意继续留在或加入揭秘特别行动小组?请你们都想清楚了再说。” 荀风看着秦天、慕雨、夏橙，他心里也有些忐忑，说不出是对他们有期许还是想要听到他们的否定。 而秦天、慕雨和夏橙却几乎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回復了两个字“愿意”，而且三个人回復得还是那么的整齐，那么的坚决。 韩阳笑了，他笑得很平和。荀风也笑了，他笑得很感动。 韩阳说道：“既然大家心意已决，那么我就把目前我分析的情况跟大家说一下吧。整件事情应该始发于五年前旭美集团成立，如今众所周知，该集团的主要业务是美容产品。五年前他们开始了一项新产品的研发，这个产品应该与美容无关，它应该就是慕雨所说的那个失魂剂，慕雨给它起得这个名字还挺贴切。它可以控制别人，使其失去某个时段的记忆。三年前，该产品应该是研发成功了，秦天和夏叶欣在别墅里亲眼目睹到了该产品的使用。他们利用校园选美所选出的女孩子从事骯脏的*易，从而拉拢权贵为其投资和办事，有了庞大的资金支撑，他们才能做更多的产品研发和进行产品的生产。我从揭秘只能进行暗中调查这一点来看，很有可能警方里也有他们的人，而且很有可能牵涉在内的警务人员，他们的职位都不低。否则，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偷偷地进行调查。” 第103页 秦天说道：“唉，哪里都会有害群之马，即便是维护正义的队伍，也免不了会有这样的老鼠屎，真是丢人现眼!” 韩阳等秦天说完，才继续说道：“这个新产品的买家一定也不少，而且利益极大，但同时危害更大，所以我推测便因此产生了两种可能性。第一、在原来的利益集团里有了份分化，利益集团中产生内斗，利益分配不均导致出现了两股势力。第二、同样也是分化成两股势力，但分化的理由却并非是因为单纯的利益分配不均，而是有可能生命受到威胁，比如牵扯到了家人、朋友遇害等。vega的出现应该就是这场斗争的产物，目的就是要给旭美和良诚，或者说是给谷梁勤制造麻烦。但是，以vega之名实施杀人这样的暴力行为，同样也是法律所不能容许的。” 荀风插话道：“你的意思就是旭美集团制造了害人的药物，而另有一股势力在从中搞破坏，通过杀人的方式来让警方盯上旭美，盯上他的这种药剂，使得旭美的日子不那么好过，甚至还有可能会被连锅端掉?” 韩阳点点头，说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另一股势力究竟是谁在背后主谋和策划，但这个人比起谷梁勤要更危险。不过，我觉得从谷梁桀和你的对话中，我感觉第一种因利益分配不均而产生的两股势力的斗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众人听得都很认真，韩阳仍旧解释道：“这也仅仅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因为在我们遇到的这些相关事件中，见到了完全是两种迥异的风格的作案手法。一个是不要人命，但另一个却是非置你于死地不可。推测不过是推测，我们最终还是得要拿出实质性的证据。” 荀风点着头说道：“韩阳，其实你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我也觉得有两股势力在较劲。因此，这也干扰着我们警方破案的视线。” 秦天说道：“不管是哪股势力，也不管动机和目的是什么，只要是违法乱纪，就必须得到惩处，必须得到法律的制裁!” 荀风说道：“而且前两日，我也在卓略科技里，从他们口中听说目前新型药剂也已经研发成功准备投入生产了。只是，我还不知道这种新型药剂是什么，又有什么样的用途和副作用。” 慕雨骂骂咧咧道：“靠!这下又不知道要害了多少人了!” 韩阳微笑着说道：“至少目前我们侦破的大方向可以确定了，现在就是理顺细枝末节。不过，我倒感觉今天的事，未必不是要连同荀风一起坑了。如今敌暗是肯定的，我们是在明在暗就很难说了。但我看今天警察来得主要目的应该不是要针对荀风和橘子，而是要抓住谷梁桀。荀风会与他相遇，我觉得应该是纯属巧合。如果是他的刻意安排，两个多小时里，他会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干掉荀风，不会浪费之前的一个多小时跟着荀风。而橘子的出现也是谷梁桀始料未及的。我猜想，打电话报警的人，他的本意应该也不想要干掉谷梁桀，无非是想以入室盗窃的罪名将他送入监狱罢了。说起来良诚集团董事长的侄子居然入室盗窃，还是盗窃自己婶婶的公司，这要是被曝光了，那可是个不小的新闻呢。另外，如果谷梁桀这次怎能杀了荀风的话，那更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一下子就少了两个碍事的人，真是个非常不错的一石二鸟之计。” 慕雨说道：“嗯，顺便还可以让谷梁勤难堪。” 韩阳点点头，又说道：“不过，现在至少我们能看到一些曙光，而不是只在黑暗中摸索了。他们有张良计，我们也有过墙梯。” 他又对荀风说道：“荀风，视频监控录像就拜託你了。另外，也要去调查一下裴琳娜临死前去过的那间寝室。” 夏橙笑道：“经韩阳这么一说吧，果然就不怎么担心了，非但压力减轻了许多，心情也感觉舒畅了很多，好像还看到了大大的希望。” 慕雨也笑道：“他就是有这个能耐，所以他的客户开始都是信心满满，可惜的是他没有决定权，最终让客人败兴而归。” 大伙一阵闹笑，一扫之前的愁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笑完之后，荀风说道：“既然已经有了眉目，那要不我们还是分一下工吧，你们三个继续负责研究监控视频资料。那橘子这次就帮个忙，去调查牛福根父子和肖老闆，包括牛福根的公司，我依然去调查良诚集团和旭美集团，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 众人一致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结束了这场讨论之后，夏橙立刻回了夏叶欣的病房。而韩阳则留在秦天、韩阳和慕雨的病房内过了一晚。 ☆、第二十章 坦白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还在熟睡的荀风，韩阳也同时被惊醒了，只有秦天和慕雨仍在唿唿的酣睡中。 荀风小声得对韩阳说道：“萍姐来得电话，我让她帮我研究瓶里那些液体的成分，估计是出结果了。” 韩阳说道：“那就赶紧接吧，还愣着干嘛，我们也很想知道结果。” 荀风接通了电话，走到门外跟邱萍聊了起来。邱萍在得知他现在人正在医院后，便跟他约定半小时后在医院和他见面，等到了医院再详谈。 荀风回到病房里，告诉韩阳化验出结果了，并说一会儿邱萍会来这里详谈。韩阳听后立刻表示，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夏橙。 第104页 荀风自然明白他韩阳的意思，在夏叶欣的情况没有弄明白之前，她始终都是韩阳的怀疑对象之一。 荀风虽然并不相信夏叶欣也有嫌疑，但是站在警察和公正的立场与角度，他也觉得韩阳的谨慎和细緻是无可厚非的。因此，他同意了韩阳的说法。 俩人一边探讨着几个案情的细节，一边等待着邱萍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邱萍果然如约而至。而这时，秦天和慕雨也已经醒来了。 邱萍关上门，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道：“那些液体的成分已经化验出来了，我估计你们绝对想像不到都有些什么。” 韩阳笑道：“我们都不是学化学的，那些专业名词肯定不知道，不过我想反正肯定不会是香水的成分。” 邱萍说道：“当然不是香水的成分，而是二异丙胺基苯并咪唑吩噻呋喃环醇和二苯羟乙酸-3-(1-甲基氮己环)酯。此外，还含有甲基安非他命和苯丙酸诺龙。但是......其中还有一种成分，我暂时无法确定，有些类似于变异体细胞，需要再进一步研究。” 荀风问道：“萍姐，你说得这些都是什么?” 邱萍说道：“小风，你只要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什么香水，反而更接近于是一种高强度的毒品。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东西存在下去，必须尽早彻底捣毁这个犯罪团伙!一旦这个东西流入到市面上，那其危害程度要比我们所认知的毒品有过之而无不及。” “萍姐，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荀风对邱萍说完，立刻跑出去给程战打了个电话。 慕雨长吁了一声，说道：“难怪搞得要杀人了，原来都是为了毒品。” 邱萍说道：“我刚才说它更接近毒品，但你们千万不要简单的认为它仅仅只是毒品，这种东西如果运用到恐怖活动和军事活动中，也能成为极度危险的生化武器。” 秦天嘆道：“没想事情居然会这么复杂，我想这玩意背后牵涉到的利益和利益集团也许比我们所能想像到的要更加庞大。” 韩阳“嗯”了一声，说道：“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就连警务人员都有可能牵扯进去了，但是依我看，如果真如萍姐所说，这种试剂目前的定义似乎很难，说它是毒品又不完全是，若说它是武器也有些牵强。可它又偏偏兼具了这两者的功能。那我现在倒有些担心，即使我们能将他们都绳之以法，法律上又会如何界定，如何来量刑处理这些人呢?”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这的确是个问题，现有的法律里对毒品和生化武器都有各自的定义标准，可是这个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确实不太好裁定。 韩阳接着说道：“而且，这中间还有一种成分尚未能确定，即便我们掌握了证据，最多也就是将那些杀人犯和幕后指使者送进大牢，可是与这个试剂相关的人，他们也都不是无辜的，甚至比杀人和教唆者更加可恶，可法律却未必定得了他们的罪。” 慕雨立刻说道：“法律如何判定，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左右得了的，我们要做得就是把他们交给法律去裁定。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他们!” 邱萍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些人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但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天理的，他们钻不了法律的空子。” 这时，荀风打完电话回来，对其他人说道：“刚才跟程局通了电话，我现在得立刻回一趟市局。萍姐，可能还得麻烦你跟我一起去，程局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邱萍点了点头，回道：“行，我跟你去，现在就可以出发。” 韩阳也帮腔着说道：“你们就赶紧去吧，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这事必须要立刻让上头知道，而且要清清楚楚的知道才行。” 荀风“嗯”了一声，带着邱萍匆忙地离开了医院，直奔上海市公安局。 荀风和邱萍走后，秦天问韩阳道：“韩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这还是揭秘有能力办得了的吗?” 韩阳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个很难说，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应该引起市局高度的重视了。揭秘特别行动小组之所以会成立，程局会亲自担任组长，恐怕他也早就知道市局里有内鬼，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丢得恐怕不光是他的乌纱帽，就连命也有可能搭进去。现在事情越来越明朗化，暗斗可能随时都会转成明争，下一步该怎么走，我觉得他会比谁都紧张吧。” 慕雨接过话，嘆息着说道：“唉，这趟浑水真的是够浑，我们几个也是莫名其妙就被卷了进来。” 韩阳皱着眉头，缓缓地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并不是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荀风曾说过我们都是与事件相关的人，但是我觉得只怕他并没有说到关键点上......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秦天疑惑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慕雨也问道：“那你觉得他是隐瞒了什么呢?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撒谎?” 韩阳低着头，有些沮丧地答道：“他并没有对我们隐瞒什么，更没有对我们撒谎，他或许也只是照搬别人说的话，照做别人的意思罢了。” 第105页 秦天和慕雨同时望向韩阳，似乎完全不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韩阳苦笑了一下，对慕雨说道：“慕雨，我记得夏叶欣当初对我说过，会找上我们，是因为荀风告诉她的。上海有三千多万人口，搞心理谘询的人资深得多的去了，荀风怎么会偏偏找上你?又为什么偏偏还要拉上我?若是没有人给他指示，这茫茫人海，他怎么会发现我们俩?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曾经接触过夏叶欣的那场未打成的官司?他不肯透露你和这个案件的关系，应该是早就知道你爸跟谷梁勤之间的事情，所以当时还有所提防。但是他昨天听你在谈及家事时，却又不知道你妈就是谷梁勤的妹妹。说明他掌握的信息还不完全。但我相信，指示他的人一定知道，之所以要拉我们进来，只怕并非是需要我们去帮忙搞侦破，而是成为他们手里的两张牌。这个人如果不是程战，那么在揭秘中还有这样权力的人应该就是......” “他们的副组长，也就是市刑事侦查总队803的人。” 秦天在一旁平静地说道，慕雨听之后，瞪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好像是被惊雷噼中了一般。 韩阳没有吱声，秦天却问韩阳道：“如果说慕雨是张牌的话，倒是说得通，掌握了慕雨，有利于控制住慕卓言，也就等掌控了谷梁翠玉，或许就可以遏制住谷梁勤的行动。可是，为什么要连你也一起拉进去呢?” 韩阳无奈道：“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有什么样雄厚的背景和实力，怎么能瞒我瞒了那么久。” 慕雨不停地摇着头，茫然地说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这都是你们俩胡乱的猜测，毫无根据的凭空臆测罢了。” 秦天依然平和地对慕雨说道：“慕雨，这的确是韩阳的猜测，但是他的猜测却并非凭空臆测。在我们这些人中，唯一和受害人沾不上边的只有你们两个。我看你也不得不承认，揭秘的成立的确极有可能是因为市局内部也存在内鬼，所以无法明着调查此事。荀风也曾说起过，市局曾明着调查相关案件，但最后却受到了阻挠。到底是什么样的阻挠，他没有明示，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个大概来。所以说，这样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都能影响到市公安局了，你认为会有可能筑成完全不透风的墙吗?所以，我看上头肯定是知道这里头的勾当到底是什么，只不过案子难查，各方阻碍又多，而且手中也无确凿的真凭实据，所以才迟迟无法推进。” 慕雨傻愣愣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警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是因何而起，但就是无法採取任何行动?” 秦天见慕雨如此木纳，懒得跟慕雨多解释。只有韩阳还是很有耐心地道：“慕雨，警方不是不採取行动，而是只能暗地里採取行动!这就像是一场间谍战役，要想打赢这场战役，就必须掌握敌人所有的犯罪证据，而且要么不要打，要打就必须一击致命!绝不能给敌人留下喘息和反扑的机会，你懂吗?” 慕雨总算是听明白了，于是他特别焦虑得对韩阳说道：“阳子，那你好好想想你的家庭关系吧，说不定也会是什么线索。” 韩阳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为了确保我们的个人安全，看来我们也有必要弄清楚揭秘中的成员都有谁以及他们的背景和社会关系才行......如今，尤其是要查清揭秘的那个副组长。” 秦天“嗯”了一声，说道：“我们要去查别人，那就先得保证自己是干净的。所以只有确保揭秘没有被污染，才能够去消灭那些污染源。” 韩阳语重心长地说道：“希望荀风也能看明白这一点才好，其实揭秘这个特别行动小组是否绝对干净，我觉得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倒是我们做这件事情必须保持头脑清醒，绝不能被人拿着当枪来使。即便揭秘目前还没有任何问题，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扑灭犯罪活动，我们也必须要知道自己在这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而不是稀里煳涂得就这样被带了进去。” 秦天嘆息着说道：“我现在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些大案、要案都要查很久，部署好多年了。” 慕雨沉默了半响，忽然对韩阳说道：“阳子，是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硬把你拉来这里......唉，你要是不来的话，也许就能避开这一切了。” 韩阳一愣，随后笑道：“你说什么傻话，这又不是你的错。即便我不来这里，警方若真是要找上我，我也绝对跑不掉的。能为国家和政府出力是好事，能做伸张正义的事情，更是义不容辞。我只是希望我们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帮着警方破案，而不是只做个煳涂的参与者。慕雨，你也别想太多了，赶紧恢復好身体。你、我还有秦天，我们还要一起出去，去揭开这个迷局呢!” 慕雨笑了笑，说道：“没错，管它揭秘是怎么样的，既然都知道这件事了，也查了那么些天了，那就必须要一管到底!否则，实在是对不起留下得这一身的伤啊。” 秦天和韩阳也相识一笑，一种默契在他们三个人之间就这样渐渐地形成了。 市局的多媒体会议室里，会议桌前已经围坐了好多人，荀风和邱萍来到会议室门口，见到几乎所有“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组员都在场，俩人也是吃了一惊。 第106页 一番寒暄式的打招唿之后，俩人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荀风向一旁的裘季赟打听是怎么回事。裘季赟也是一脸茫然，知道的也不比荀风多，称自己也是上午临时被通知，说是中午要回来开会。 荀风暗想：莫不是因为邱萍跟自己说的事吧?那程局这动作也太快了点吧。况且现在那东西的成分还没有完全被查清，这么快就全组通告，也太过草率了些。 他正瞎琢磨着，看见夏橙也从门外熘达进来，找了个位子坐下。早晨才跟韩阳沟通好，这件事暂且不要让夏橙知道，如今这大会一开，早晨的盘算都泡汤了，只能祈祷夏橙的嘴巴能收收紧，别去跟夏叶欣提这件事才好。 一屋子人等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程战带着特别行动小组的领导班子成员走了进来，众人立刻停止了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领导班子成员一共五人，除了组长程战和两位组员：荀风的父亲荀礼、母亲赵梦玲外，还有803的两位成员。一个是副总队长杨继勇，也是“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副组长，另一个是803优秀警员周辉，也是“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指导员。 所有人都坐定后，程战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要就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工作开展情况向大家做一个说明，这也是揭秘自成立以来第一次阶段性的工作总结会议。我知道大家都非常辛苦，也非常拼命，甚至有些正在被吸纳审核，仍尚未加入的同志至今还在负伤住院中。我要代表市局感谢你们，也要代表市刑警总队、刑侦总队感谢你们，更要代表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及受害者家属感谢你们!谢谢你们这半年多来的艰辛和付出!” 在所有人的掌声中，程战继续说道：“据我了解，揭秘目前的工作以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但是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资料和证据还不足以将所有的犯罪分子全部绳之以法。我们每个人都是织网者，这张网编织的越大，成功的希望也才会越大!下面我们请副组长杨继勇和指导员周辉来向大家讲述这半年来的工作情况报告以及做统战思想指导。” 会议室里在开着大会，但程战却提前离开了，他出门后命人将荀风和邱萍也一同叫了出来。 荀风和邱萍跟着程战来到了副局长办公室里坐下，程战关上了门，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袋，交到了荀风的手里。 荀风打开一看，是局里关于那份不明液体的化验报告。荀风粗略的看了两眼，却看到了邱萍说得那四个化学名词。 他赶紧递给邱萍，说道：“萍姐，你看看吧，跟你的分析结果好像是一样的。” 邱萍接过报告认真地阅览了一遍，随后说道：“看来局里的检测中心也没有能查出那种未知的成分究竟是什么。” 程战心情有些沉重地说道：“小风、邱萍，没有让你们继续参加会议，是因为我觉得该到把整件事情的原委跟你们说明白的时候了。” 荀风和邱萍目不转睛地望着程战，程战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又继续说道：“五年前，良诚集团突然宣布成立旭美集团，这个靠煤矿贸易起家的公司，当时要进军化妆品和*市场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虽然气势搞得很大，然而旭美集团成立两年，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产品。但我们调查发现，它旗下却不断有公司成立和停业，当初秦天所在的那家公司就是其中之一。三年前，旭美集团进驻上海，并与百灵阁房地产集团合作社区连锁养生馆，可是没过多久即宣告终止。也就在宣告终止合作后不久，本市出现了第一批受害人，这些人全部都为年轻女性，并伴有严重的失忆现象，有些还会神经错乱，出现幻觉，最终成为了精神病患者。我们在那些精神病患者体内的确检测到了冰毒的成分，因此认为她们都是吸食了过量毒品而导致丧失个人意志。这些女孩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曾受僱与旭美集团，但我们未能证实她们的发病是否与旭美集团有何关联，也未能证实百灵阁地产有否参与。两年前，我们接到一个报警电话，电话称青浦某城郊结合处的一栋庄园发生了重大火灾，经调查发现，该庄园属于旭美集团的总经理，也是良诚集团的总经理上官琪。” 程战特别看了一眼荀风，说道：“根据调查，这个庄园应该也就是秦天解救夏叶欣的那个庄园。” 荀风说道：“这个庄园我知道，而且庄园的开发商是百灵阁地产集团，庄园其实是五年前谷梁翠羽作为谷梁勤和上官琪的新婚贺礼送给上官琪的。” 程战淡淡一笑，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谷梁家那位三小姐的身份了。” 荀风微微地点了点头，回道：“嗯，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程战继续说道：“那栋庄园内发生过什么，当时不得而知，只知道当地居民曾见过有不少豪车出入。直到你将夏橙和夏叶欣带来，我们才知道两年前，庄园里头曾发生了什么。就在半年前，我们接到了四川警方和浙江警方的两起通报，他们分别在当地发现一名男性尸体和一名女性尸体，经查证该男性叫丁泉，是旭美集团的财务总监。而那个女性就是他的女儿，和邱萍的女儿宋诗雅同在一所学校就读，也同住一个寝室的女学生丁薏敏。” 第107页 荀风顿时一惊，立刻说道：“我总算明白了，丁泉当时掌握了旭美集团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的高额投资的帐目材料，并且拿到了他们在实验室内研发的这种液体的样本，然后被旭美集团派人追杀，他的女儿也因此受到牵连，老婆也被逼疯了。” 程战听后说道：“丁泉的爱人叫罗丽樱，目前的确是在精神病院没错，可是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恢復了，在我们警方的保护之下。你前些天跟我汇报了在卓略科技听到的事情之后，我也已增派警力对其加大保护力度，她不但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证，手头还有一份帐目的副本。另外，她和丁泉知道女儿丁薏敏遭旭美集团绑架后，但她怕丁泉以财务帐目和试剂为诱饵，非法目勒索旭美集团的事暴露，所以也不敢张扬，只得装着为丁薏敏办理退学。当天，他们还将样品的一部分交给了丁薏敏同寝室的一位学生，也就是现在你交给邱萍和检测中心的那瓶东西。” 邱萍这时插话道：“程局，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程战看着邱萍，说道：“邱萍啊，有一件事我觉得也应该要让你知道了。” 邱萍有些诧异地看着程战，不知道要他想要说些什么。 程战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分机号，然后说了句：“小陈，把人带进来吧。” 挂上电话后，程战对邱萍说道：“先让你见一个人，他会告诉你一些事的。”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了，程战大声道：“进来。” 门一打开，一个穿警服的警员带着一个有些苍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邱萍看着这个戴着眼镜，略有些驼背的男人，竟然立刻眼眶含泪、哑然无语，愣愣地半响都没能有任何反应。 “萍，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有跟你联繫，你还好吗?家里都还好吗?” 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竟然也有些哽咽了，而且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显得那么的尴尬。 荀风看着邱萍的反应，有些担心的问道：“萍姐，你没事吧?这个男人是谁呀?” 程战在一旁说道：“小风，这位就是邱萍的丈夫宋学明。小陈啊，你先出去吧。” 小陈离开后，程战对宋学明说道：“学明，坐下吧，别站着了。” 宋学明有些卑微地说道：“程局，我......是个有罪之人，我还是站着吧。” 程战笑道：“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去改正，依然还是好同志嘛，来坐吧，有什么话坐下说。你们夫妻俩三年没见面了，也该好好聊聊了。” 荀风对程战说道：“程局，你看咱们俩需不需要挪挪地方?” 宋学明赶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跟邱萍也没有什么悄悄话可言，这三年里，我实在对不起她们母女俩，一直不闻不问的，尤其......是我的女儿。” 程战说道：“学明，你就把你这三年的经歷跟邱萍说说吧，因为跟我们的案件也有关系。小风，咱们俩去隔壁，我也有话找你单独聊。” 荀风“嗯”了一声，随后对邱萍说道：“萍姐，那你们好好聊，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起身跟着程战一起离开了办公室，来到隔壁的会客室里。 荀风忙问道：“程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战坐了下来，然后招唿荀风也坐下来，这才缓缓地说：“这个宋学明啊，他也真是够煳涂的了。” 荀风问道：“程局，听你刚才说他的经歷跟案件有关系，难道他跟旭美集团有关系?” 程战说道：“你带回来的那些不明液体，就是他参与研发的。” 荀风大喜道：“是吗?那么他一定知道那第五种不明成分是什么啦!” 程战摇了摇头，说道：“那一种不明成分是制作的最后一道工序，就像是一种添加剂，这一道工序并不是由他们那个组来完成的。” 荀风轻轻地“哦”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 程战继续说道：“三年前，宋学明放弃了研究所的工作，加入了旭美集团研发一种具有男性壮阳功能的*药剂。这份工作给了他很高的收入，但是也剥夺了与家人团聚的时间。第一批药剂很快便研发了出来，他和他的团队都很高兴，可是市场推行计划却迟迟没有出来。这让他们都觉得很奇怪，他也代表他的小组询问过公司领导，得到的回覆是药剂仍有待进一步测试。既然上头决定了，他和他的小组成员虽然很无奈，也只能接受。然而，在一次集团公司的年会上，也是个很偶然的机会下，他结识了对旭美集团早有所不满的丁泉，并从丁泉那里得知，他们研究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男性壮阳*，那不过只是整个研发链上的一环罢了，最终的成品会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宋学明虽然没问出是什么，但也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荀风嘆息着说道：“看来这个宋学明也是被旭美集团给利用了，稀里煳涂地帮他们配置了一种危险试品中的一部分。” 程战微微一笑：“我看你是失望他没全程参与吧。” 荀风“嘿嘿”一笑，说道：“要不说你能当领导呢，想什么都被你看出来了。” 程战笑道：“小同志，所以说你还嫩嘛。不过你也不用太失望，还是有好消息的。” 第108页 荀风赶紧追问道：“是什么好消息?” 程战说道：“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宋学明的小组接到一个新的研发任务，研制一种新的试剂，也就是第三代试剂。这种试剂既加强了对人体失忆的时间段控制，更能够操控失忆的启动时间，而且还可以控制人的心神，使其成为只接受指令行事的傀儡。宋学明严辞拒绝了，可是他的组员却和他的想法并不一致。因为那些作为科学狂人的组员，似乎只对科学研发感兴趣，至于最终的用途，他们却并不在乎。过了三个月后，没有宋学明参与的实验最终遇到了瓶颈，有一项技术无法突破。他们不得不威逼利诱宋学明，但是宋学明依然不为所动。” 程战说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荀风望着程战，似乎还在等他继续往下说，可程战却不慌不忙地抽起了烟。 荀风见领导想抽菸了，只好在一边等着。然而程战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抽着烟也不说话。 直到一根烟抽完，程战这才说道：“你知道宋诗雅这孩子是怎么会失去记忆的吗?” 荀风对程战抽完烟后那跳跃式的思维感到无语，他说道：“我不知道，她失去的记忆好像也不多吧，还没秦天多呢。” 程战愣了一下，看着荀风说道：“难道邱萍没有跟你说过吗，我还以为她什么都爱跟你商量呢。” 荀风听出程战话里有话，忙问道：“她的女儿到底怎么了?难道失去的不止这点记忆吗?” 程战嘆了口气，说道：“她失去了自她父亲宋学明进入旭美集团至失踪后重新回到家里之前的所有记忆。” 荀风“啊”了一声，惊愕地说道：“你是说......她失去了整整三年的记忆?” 程战点了点头，说道：“她回来之后，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早就是个大学生了，还整日吵着要准备迎高考。邱萍好不容易才把她送回大学校园里，可她也无法跟上学习进度，每天只能早补夜补，并且对环境和周围的人完全陌生，让她也对身边的一切产生了极度的恐惧感，最后邱萍不得不对女儿坦白实情，好在宋诗雅算是坚强的，知道真相后，还是坚强地面对了现实。只是她的学习毕竟丢了前两年的记忆，实在不行的话，看来还得重新来过了。” 荀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难怪萍姐虽然心急如焚，可总是不愿意谈及她的女儿，我想她应该也是不想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程战却说道：“在见过宋学明之后，我知道了邱萍不愿谈及女儿应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只是她没法说出口而已。” 荀风揣测道：“难道是跟她的丈夫宋学明有关系?” 程战“嗯”了一声，微笑着说道：“是的，有关系，而且这关系简直大极了。” 荀风实在受不了了，急道：“程局，你就不能一下子都说出来吗?你可是一局之长，能不能别总跟你的兵玩挤牙膏的游戏?” 程战哈哈一乐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根据宋学明的交代，宋诗雅的失忆是他亲手造成的。” 荀风一听就傻眼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他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程战，就好像在等着听程战说“这只是个玩笑”。 这当然不是玩笑，宋诗雅的的确确是宋学明搞失忆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得不让她失忆。因为她只有失忆了，才能换来安全的生活;她也只有失忆了，才能性命无忧。 程战知道荀风肯定心里满是疑惑，于是便开始解释起事情原委来。 “那应该是在八个月前吧，宋诗雅作为被vega选中的vegas丽人阶上最有人气的红人，也因此被旭美集团盯上，基本上也就是走了夏叶欣的那套老路。因此她也发现了秦天和夏叶欣当年曾发现的那些事，于是旭美集团才会派人绑架她。他们将她带入设在卓略科技的实验室，恰好被在实验室里工作的宋学明看见，宋学明自然救女心切，也暴露了俩人的父女关系。而他们并没有跟宋学明讲什么人情，并要求宋学明要么答应将新产品的研发做完，要么处置掉自己的女儿，宋学明当然不愿意，所以......” 荀风还没有等程战把话说完，就笑嘻嘻地抢着说道：“所以他就给宋诗雅注射了试剂。” 程战狠狠地白了荀风一眼，说道：“所以宋学明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为新一代产品攻克最后一个技术难题。宋学明日以继夜地花了整整二十天的时间，终于让他解决了。他们说要在产品测试通过后才肯释放他的女儿，于是宋学明也长了个心眼，他盗取了实验室里的部分试剂藏于身边，偷偷交给了来卓略科技检查财务状况的丁泉，并嘱咐丁泉将它带出去交给警方。可是他没有想到丁泉最终并没有将最新的试剂交到警方手上，而是当成了敲诈勒索钱财的筹码。他更没有想到他所认为的那最新的试剂仍然不是最终的产品。差不多一周以后，测试通过的消息传到了宋学明这里，宋学明请求他们放人。他们当然不可能放人，宋学明便以自己不再参与新产品的技术研发和毁掉技术方案为要挟，最终他们只得让步，但前提是必须要让他的女儿彻底忘掉父亲在这里工作过的所有记忆。否则即便是放弃新一代产品也绝不能留下活口。无奈之下，宋学明只得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亲自为宋诗雅注射了第二代试剂。” 第109页 程战嘆了口气，继续说道：“上周宋学明的实验小组接到通知，要将实验室全部迁移至崑山市。前天，撑着搬家的过程中，宋学明便找机会躲了起来。整整躲了两天一夜，旭美集团的人应该也在派人找他。直到昨晚，据说是因为门禁系统出现故障，所有门竟然都打开了，他才有机会偷偷地熘了出来，随后直接跑来市局里。” 荀风心想：难怪自己去的时候扑了个空，原来是已经搬走了。这个程局也真是的，怎么不早通知一声!害得我差一点丢了性命不说，还可能连累“揭秘”。至于程战所说得昨晚门禁系统的故障，一定就是因为自己当时进不了实验室的暗门时，小刘强行解锁了所有门禁系统，所有的门全都打开的时候。没想到，宋学明竟然一直躲在公司里头，自己竟然没能发现。这么说来，谷梁桀很有可能也是来找宋学明的。 他虽是这么想着，但却不敢表达出来，毕竟自己这一次行动还是太过鲁莽。而且，前日里程战才说过他总是擅自行动，提出严重警告，结果才仅仅只过了一天就又自作主张，不向局领导报备就行动。所以，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认倒霉算了。 程战见荀风的表情有些异样，故意问道：“哟，这是怎么了?是怪我没有提前通知你?你小子又想要干嘛?”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程战已从荀风的反应里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他并不想点破。 ☆、第二十一章 第一战 荀风忙摆摆手，摇着脑袋说道：“没有啊!我没想干嘛。再说了，我哪敢有质疑领导的意思。” 程战说道：“那你就别摆着一副好像我欠你钱似的表情。” 荀风长长地“哦”了一声，说道：“程局，经你这么一说，我大致就知道了。可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当年被迫被注射第一代试剂的是秦天，但旭美集团却并没有对夏叶欣下手，为什么这一次宋诗雅在遇到同样的事情时，旭美集团却偏要对她下手呢?” 程战皱了皱眉头，说道：“关于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有考虑过，也觉得的确是有些迷惑。” 荀风心里暗忖：难道说莫不是被韩阳给言中了?夏叶欣真的有问题? 想到此处，荀风的心里掠过一丝凉意，不知怎地就很自然得又联想到了夏橙。妹妹若是有问题，保不齐哥哥也是如此。 荀风勐然站起身，对程战说道：“程局，今天下午的会议，我想请个假。我现在必须要立刻返回奉贤处理一些事情，请领导批准。” 程战看了一眼荀风，又思索了片刻，遂说道：“好吧，我准你的假，你赶紧去处理吧。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再鲁莽行事，要及时向组织上汇报。侦破这起大案，组织上是多头并进的，有时急不来，冒进只会出乱子。” 荀风立正身子，行了一个军礼，口中铿锵有力地说道：“是!” 程战站起身，打开会客室的门，跟门外的警员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回来坐下。 才过了没多久，那个警员便拿了一个盒子进来，交到了程战手里，然后退了出去。 程战对荀风说道：“小风，这个给你，以后就用它跟我联络吧。” 荀风站起身，走到程战身边，接过盒子拆开一看，原来是一部手机。荀风有些莫名，说道：“程局，我有手机了。” 程局说道：“奉贤的秘密联络点过于固定，以后就别再使用它了，这个手机仅用作揭秘的内部联络，你就带着吧。” 荀风点了点头，把手机揣进了上衣口袋里，剩下的那些配件直接塞进了包里。 程战笑了笑，说道：“行了，抓紧时间去吧。” 荀风转身离开了会客室，又箭步流星地跑出了市局大楼。此时的他心里觉着既矛盾又清晰，既客观又率性。他好像看到了一抹曙光，原来就藏在自己那双忧郁的眼神背后。 会议还在进行中，夏橙见荀风和邱萍离开了，便也借着会议中场休息阶段，悄悄地离开了。他没能找到荀风和邱萍，也只好怏怏而回，但他似乎也不想回去接着听大报告，心里毕竟还惦念着就快出院的夏叶欣，所以索性直接回了奉贤。一路上也不敢耽搁，直奔医院而去。 病房里，医生刚为夏叶欣做完最后的检查离开，夏橙便走了进来。 “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开会只是讲一些无聊的报告和做什么动员，我看即使不听，问题也不大，所以就先回来。对了，医生有没有说你几时可以出院?” “医生刚来给我看过了，说我没有什么问题了，随时都可以出院。” “真的?那你想马上出院吗?都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应该也闷了吧?” “嗯，这么多天没有去学校了，也挺不放心的。而且，裴琳娜的事情不知道校长是否解决好了，我也挺挂心的。” “那行，你在这里等着我，哥现在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哥，那我收拾一下，然后我们就在医院的大门口等吧。” 夏橙想了想，觉得也好，总是窝在病房里，也是有点晦气，既然都要出院了，早点到外头透透气也好。 第110页 于是他说道：“行，那就在医院的大门口等吧。不过，你可别到处乱跑哦，知道吗?” “知道了，哥。” “好，那我先去了。” 夏橙去办理出院手续，夏叶欣收拾好东西也离开了病房。 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医院里行走和穿着病号服在医院里行走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现在的夏叶欣觉得轻松和舒畅了许多。 医院里永远都是人山人海，想要坐个电梯，也得排很长的队。夏叶欣很不喜欢排队的感觉，所以她选择了走楼梯。 在医院里像她那样心情很悠然的人并不多，多的只是行色匆匆的人群。大部分人都只顾低着头，看着手里拿的各种单据，像一只只无头苍蝇一般找寻着各个科室。也正因为如此，夏叶欣一不小心和忙着跑病房问询的护士撞在了一起。 护士被撞得摔倒在地，夏叶欣也因碰撞，坐倒在了楼梯台阶上。她赶忙起身，扶起倒地的护士，顺便帮那个护士捡拾散落在地上的单子。 在将单子交到护士手里时，她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单子上写着“秦天”两个字，还有相关的科室和病房号。 她心里一惊，但随即又想，同名同姓的人也不是没有。而且，荀风和夏橙也说了秦天、韩阳和慕雨他们都已回了市区，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住院。 护士拿着单子，向夏叶欣道了声“对不起”和“谢谢”之后便走了。夏叶欣总是觉着有一些不安心，加之女人生性就是多疑的，于是她去到那张单子上所写的病房，想要证实一下她看到的“秦天”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秦天。 夏叶欣推开病房的房门，看到秦天、韩阳和慕雨时，她一下子惊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三个人竟然都会在这里，更没有想到荀风和夏橙居然会一直瞒着她。 其实，秦天、韩阳和慕雨的吃惊程度也不比夏叶欣要小，当看到推门进来的竟然是夏叶欣时，三个人赫然全都愣住了，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的画面，就连表情也都僵化了。 数十秒之后，慕雨才第一个开口说道：“叶欣，你怎么来了?” 秦天也哆哆嗦嗦地问道：“是啊，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復了吗?” 秦天把话说出口之后，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赶忙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韩阳见气氛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叶欣，快进来坐吧，别站在门口了。” 夏叶欣缓缓地走进病房，将房门关上，走到距离房门最近的慕雨的病床前，突然歇斯底里般的大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都瞒着我!你们是这样、风哥和我哥也是这样!” 韩阳见夏叶欣的反应，也只好赶紧说道：“其实是这样的，秦天和慕雨都怕你知道了会更担心，所以拜託我们一定不要告诉你。况且，你当时的身体状况......也并不太好......” 夏叶欣打断了韩阳的话，有些哽咽地说道：“别再说了，你们伤得怎么样，到底重不重?” 夏叶欣一边说着，一边来回看着慕雨和秦天，无比焦虑的眼神中透着更多的关切。 慕雨笑道：“本来伤得挺重的，现在看到你，忽然就觉得不那么重了。” 秦天冷“哼”了一声，说道：“慕雨，你还能不能更噁心点?我本来伤得不太重，不过现在感觉就快窒息了。” 慕雨撇了秦天一眼，笑嘻嘻地说道：“怎么啦?你吃醋了啊?我现在感觉好得很，早知道见叶欣一面能有这么好的恢復效果，我早就嚷着要见她了。” 秦天刚要说话，夏叶欣却先开口道：“好了，你们别吵了，还能不能正经一点?你们几个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了?” 韩阳说道：“叶欣，你就放心吧，我们几个真的没事的，医生说很快就能够出院了。” 夏叶欣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睛，说道：“那你们是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韩阳低下了头，没有接话，秦天也默不作声，慕雨看了看他们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去提它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没事了。对了，我看你带着包，是可以出院了吗?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哪个病房的?是橘子还是那个疯子告诉你的?” 夏叶欣缓缓地走到病房里的窗台边，看着街道上的风景，说道：“我今天准备出院，现在我哥正在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待会在医院的大门口碰头。要不是我在下楼时和护士撞在了一起，弄散了他她手里的病歷资料，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们几个也在这里。” 就在这时，夏橙忽然推门走了进来，一进病房就笑着说道：“兄弟们，我刚办完了我妹妹的出院手续，今天就要带她出院了。这几天，她跟你们住在同一个医院，还在同一栋大楼里，我真是紧张得要死啊，就怕让她知道你们也在这里，如今她终于没事能走了，我就不必再提心弔胆了。” 韩阳一个劲地向夏橙使眼色，可是夏橙光顾着眉飞色舞的说话，什么都没注意。直到把话说完，一扭脸才看见夏叶欣正站在窗口，默默地望着他。顿时一种尴尬的沉闷，让夏橙几乎想要夺门而出。 “哥，全都办好了?” 第111页 “啊......呃......是的，全都办完了，那个.......我们可以走了。” 夏橙的话才说完，他脸上的笑容也瞬时显得异常的僵硬，于是赶紧离开了病房，站在门外等着着。 夏叶欣看了看病床上的三个人，温柔地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三个一定要好好的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们吧。” 她才走到门口，忽然又转回头说道：“以后有事别再瞒着我了，前些天里，一直没有你们几个人的消息，我也同样会担心。”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慕雨看着夏叶欣的离开，有一些恋恋不捨。秦天则有一些怅然若失，只有韩阳却似乎一直在琢磨着什么。 “楚副支队长，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救了我的大侄子。我这个大侄子的确是不让我跟他二叔省心，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已经没有了父母的管教，只能由我跟他二叔管着，他的性格脾气又比较孤僻，脑子又有点......而且总是想干嘛就干嘛，老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我们也真是拿他没辙。” “哈哈，上官小姐不用那么客气，这也是我们警务人员应该做的。” “肖然，别忘了改天好好来感谢一下楚副支队长，麻烦人家这么久了，真的很过意不去。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了吧?” “表姐，你就放心吧，跟着你这么久了，这一点小事我还能不懂吗?” “楚副支队长，那今天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好好交流一下。” “好的，那我就不送了。” “嗯，楚副支队长留步吧，我们自己出去就行了。” 一行人才离开奉贤分局的大楼，就恰巧被从市局赶来，准备到奉贤分局打探谷梁桀消息的荀风看见，荀风原本正打算要进分局，因此赶忙转过身，躲到了一边偷偷地看着这一行人的行踪。 令荀风颇感意外的是在这一行人中，居然看到了上官琪，他原以为上官琪可能遭遇了不测，因为昨晚他明明见到她的那些跟班们都像被催眠了一般，被牛福根和肖老闆带走了。如今看来，这其中应该还是另有隐情。 他一路尾随着这一行人的车子，便跟着他们来到了灵度咖啡馆的门口，牛福根带着几个人已在灵度咖啡馆门口等候。荀风坐在计程车内，瞧见咖啡馆内已然变得空荡荡的，东西全都搬走了，门口放着“租售”的牌子。车福根站在那一行人的车前，弯下身子，似乎在跟车里坐着的人汇报着什么事情。 没过多久，牛福根示意他身边的几个人离开，然后自己也上了车，他们的车一发动，荀风就赶紧让计程车司机跟上。 车子没开多久便停下了，荀风一看是卓略网吧，跟灵度咖啡馆一样，门口也放着“租售”的牌子，而里头的东西，同样也已经被搬空。 荀风暗想：看来这是要打算撤离了，实验室既然已经选择搬走，那么用来打掩护的咖啡馆和网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留下一个空壳的卓略科技在继续维持运营一段时间后，估计不是搬走，也会是关门大吉。这就是他们的策略，狡兔有三窟，打一枪要换一个地方。 看来如果不在他们全部撤离之前剷除掉他们。一旦等他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后，一切又将重头开始，又会有新的悲剧发生。那这半年多的调查工作，大部分可能也就都白做了。 荀风这边正在思量，另一边，上官琪的车却已经开走了。待荀风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又跟了上去。 车子一路回到了市区，来到旭美集团的总部。荀风下车后，跟随在上官琪一行人的后头进入了大厦。 就在上官琪等人进入电梯时，谷梁桀忽然转头望向大厅，荀风一时来不及躲避，与谷梁桀正好看了个对眼。谷梁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这一笑让荀风的心里顿时冒上一股寒意。 荀风赶忙来到大厦外，给裘季赟打了个电话，叮嘱他无论如何都要盯紧最近旭美集团有什么动作，告知他很有可能旭美已经开始将所有犯罪证据转移或者销毁。并且，最终还提醒他要多注意自身的安全，旭美集团会有如此快的举动，说明已经藏不住狐狸尾巴，也深知已经被警方完全盯上了。 荀风更担心的是，谷梁桀既然知道自己在市局里的事，而他又跟旭美集团的上官琪等人在一起，只怕旭美集团对“揭秘”的情况也已经有所掌握，警方所有卧底人员的身份很有可能也已经全部曝光。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所有人都将面临极大的危险，必须要尽快展开行动，并且所有卧底人员恐怕也要赶紧终止卧底活动才行。 荀风这头才刚挂上电话，就感觉有人在他的肩膀处拍了一下。荀风勐地一回头，就见谷梁桀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荀风被谷梁桀得悄无声息给吓了一跳，尤其担心刚才的那通电话被他偷听了去。 荀风刚要转身，就感觉背部腰椎处被一尖锐物给抵住了。耳边又传来了谷梁桀冷冷地声音：“你最好老实点别动，也别想打什么歪主意，昨晚是你运气好，被那个死胖子救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就麻烦你跟我走吧。” 荀风被谷梁桀挟持着，只能随着他移动。谷梁桀架着荀风的臂膀，一路将他带到地下车库。 第112页 荀风觉得就这样跟着谷梁桀走也不是办法，于是打探着问道：“桀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谷梁桀并没有理会荀风，荀风又说道：“桀哥，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俩好歹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你告诉我个理由总可以吧?我就算是要死，也得死个明白才行啊!” 谷梁桀将荀风带到一辆汽车边，掏出车钥匙启动了车子，随后将副驾驶座的门打开，命令荀风坐上去，并要求他繫上安全带。荀风坐上车，在系安全带时，瞟了谷梁桀一眼，见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谷梁桀从口袋掏出一副高仿真手铐，一环拷在荀风的右手腕上，另一环在拷在了车门内侧的把手上。然后将车门关上，又将车子锁了，才缓缓走到驾驶座，重新将锁解开，跟着坐上了车。 荀风淡淡地笑道：“桀哥，你也太小心了。我都这样了，就是想要逃跑，也没那么容易。” 谷梁桀依然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一副极为高冷的样子，甚至连瞧都没有瞧荀风一眼。 车子开出去后，就直奔高架，一路向青浦郊县方向开去。 一路上，不管荀风怎么试图让谷梁桀开口，谷梁桀就是不吭声，荀风也是没辙。手铐虽不是警方的专用手铐，但是也是金属材质，又是仿真度极高，想要挣脱还真有些难度。左手虽然可以活动，但是若想要强行与身高和体型均强于自己的谷梁桀争斗，恐怕最好的结果也是车毁人亡、玉石俱焚。 荀风又转念一想，若是谷梁桀一心只想杀自己，那么他早就可以动手了，用不着还将他带上车。若是想要将自己带至某个特定的地点再动手的话，那么也只有等下车了之后再想脱身的办法了。 想到此处，荀风索性也就闭上眼睛，打起瞌睡来。此刻能为自己多保存一些体力，那也是好的。 车子开了有四十分钟，荀风也饱饱的睡了四十分钟，就连临下车时，竟然还是让谷梁桀给拍醒的。 谷梁桀解开拷在把手上的那个环，随后将它拷在了荀风的左手上，随后又从副驾驶座的储物柜里取出了一把枪攥在手里。 荀风没有想到谷梁桀竟然还带有枪，而且居然还能明目张胆地搁在车里。 谷梁桀推着荀风穿过一道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又走过一片废墟堆，随后进入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荒地前头有一栋破损不堪的大房子，外墙灰黑且布满了爬山虎，乍一看就像是电影里的一所鬼宅。 快走到房子跟前时，荀风抬眼望去，发现这房子明显有被烧过的痕迹，透过早已只剩窗框的窗户向里头看去，房间里也是一片黢黑，他赶忙问道：“这里不会就是当年发生火灾的那个庄园吧?” 谷梁桀还是没有回话，但是这一次他却点了点头。荀风不知道谷梁桀为何要把自己带来这里，刚打算要停下来，开口向谷梁桀问话，谷梁桀却先开口道：“快进去!” 荀风迈步走进了房间，虽然已经过了两年多，但是仍然可以闻到当年火灾留下后的阵阵焦臭味。 谷梁桀将荀风带到这栋房子的其中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和其它屋子完全不同，收拾得很干净，还刷上了白色的石灰。l房间里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摆了一个相框，还有一盘水果、两个插着蜡烛的烛台，以及一个小香炉和一捆绳子。 荀风一看相框，立刻傻眼了，相框里的照片上竟然是谷梁月。 谷梁桀让荀风面对着相框坐下，随后拿起桌上的绳子将荀风绑了个结实。 然后，他自己则走到桌边，将蜡烛和香全都点上，鞠了三个躬，这才在桌子边上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眼神空洞的荀风，悠然地点上了一根烟，缓缓地抽了起来。 荀风两眼直愣愣地看着相框，嘴角有些微微地颤动，神情也变得黯然了许多。 谷梁桀抽完烟之后，站起身走到门口，将菸头扔到了别的房间，随后转回身回到原处坐下。 “荀风，自从谷梁月死了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络过了吧?” 荀风没想到谷梁桀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忧伤地点了点头，似有些颓废般地回答道：“嗯，是的。当年他不听我劝告，非要回到自己的家族企业里做他根本不想做的事，最后还无缘无故丢了性命。” 谷梁桀冷笑道：“无缘无故?他就是跟你一样，爱逞英雄，所以才会把命也搭进去。” 荀风瞪着眼，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谷梁桀冷“哼”了一声，说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当年这个臭小子就是跟你现在一样，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调查自己家里人，这是活该找死!” 荀风这才明白原来当初谷梁月放弃法医的梦想居然是为了要探寻真相、大义灭亲，心里不由得更敬佩和怀念起这个好朋友来，而对于谷梁桀如此诋毁自己的堂弟，他觉得十分的愤怒，呵斥道：“谷梁桀!你可是他的堂哥，他一直都非常尊敬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的半句不是，反而时时护着你。可你居然还说他是活该，说他是找死，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哈哈哈，我是不是人根本不重要，做个像你们这样没脑子的人，那还不如不做。荀风，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要杀了你，简直易如反掌，但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放弃调查，并告诉你们局里的程战老鬼，让他解散揭秘特别行动小组，我就可以考虑放了你。” 第113页 “呵呵，放了我?我呸!放你娘的屁还差不多!我不妨告诉你吧，揭秘绝对不可能解散，而且一定会把你们全部都逮捕归案!” 谷梁桀站起身，顺势就是一个耳光，重重地抽在了荀风的脸上，怒骂道：“好你个荀风，我特么是太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荀风冷笑道：“你当然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谷梁桀也冷笑道：“你知道就好，我当初能够干掉谷梁月，现在就能够杀了你!” 荀风一瞪眼，死死地盯着谷梁桀，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谷梁月是你杀的?是你杀了他?” 谷梁桀淡淡地说道：“怎么了?他根本就是我们谷梁家的杂种，还要处处妨碍我，我警告过他好多次了，可惜他听不进去。既然他这么爱多事，那我也只能杀他。” 谷梁桀转回身，瞪大了双眼，看着相片恶狠狠地说道：“你说他是不是活该?是不是活该啊!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他跟谷梁勤那个老东西都该死!” 荀风怒吼道：“可他是你的弟弟啊!一直以来他都很关心你，无论什么事都最先想到你，始终把你摆在大哥的位置上，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还非要置他于死地!为什么!” 谷梁桀突然转回身，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荀风的脸上，大声地嚷道：“你特么给我闭嘴!你懂个屁!我才没有他这个弟弟!我不需要这样的弟弟!更用不着他来可怜和施捨我!这一切本就该属于我的!我要拿回属于我的所有!我要他全家都死光光!良诚集团是属于我爸的，也是属于我的!谷梁勤这个老骗子，老王八蛋!他逼死了我爸，还抢了他的公司，又害得我一无所有，我早晚也要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的!谷梁勤，你个老不死的，你给我等着瞧!” 谷梁桀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已是声嘶力竭地谩骂了起来。 荀风气得双手握拳，关节“咔咔”作响，要不是被手铐锁着，而且人又被绑着，他一定会一拳头直接朝谷梁桀揍过去的! 谷梁桀将他手中的枪在荀风的眼前晃了晃，随后阴阴地说道：“还有一件事，你现在最好坦白地告诉我，昨晚在卓略科技里，你都看见些什么了?” 荀风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看到你晕倒在酒吧间的门口。” 谷梁桀盯着荀风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悠悠地说道：“昨晚我本来是要去杀姓宋的那个老东西，却没想到老毛病突然发作了，害得我在酒吧间里晕倒，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阴差阳错得碰上了你，怎么会这么巧?你特么还不说实话是吗?难道你不是去救那个老东西的吗?” 荀风冷冷地说道：“我倒是想救他，可惜我完全不知道他的行踪。” 谷梁桀拿着枪一下子顶住了荀风的脑门，阴阳怪气地说道：“哦?真的吗?居然还有你们揭秘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不是很屌的嘛，不是还要剷除我们吗?” 荀风哈哈一笑，说道：“怎么啦?你害怕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变成了鬼，也要把你们这帮人统统都一网打尽。” 谷梁桀也哈哈大笑道：“就凭你吗?呵呵，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你知不知道，我手里的这把枪可不是普通的枪，当然子弹也更不会是普通的子弹。对了，你要不要先吃一颗试试?” 荀风看了谷梁桀许久，冷“哼”一声，说道：“随你便，你想开枪就开吧，别那么多废话!” 谷梁桀奸笑着说道：“那你就不想知道这把枪里用的是什么子弹吗?” 荀风淡淡地说道：“如果是能打死人的子弹，那随便什么子弹都无所谓，反正知不知道都是个死。” 谷梁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你还是那么有个性。ok，那在我打死你之前，我就告诉你，这里头用的是一种固体液态弹，子弹在接触皮肤的一瞬间，它会即刻溶解，渗透进皮肤里。所以......中弹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是被枪打中的。” 话音才刚落，谷梁桀瞬间脸色突变，极其兇狠地说道：“荀风，那你就一路走好吧!” 荀风双眼一闭，自知今日命已不保，只是还来不及回顾生平，就已听得“砰”的一声响。 荀风只觉得脑门一阵寒意，便应声向后栽倒在地。 “上官小姐，我不懂为什么您还会答应让谷梁桀这小子去除掉那个小警察?难道您就不怕他又像昨日那样搞砸了吗?” “呃......他想要去，你能拦得住吗?” 牛福根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就他那个死硬又死臭的脾气，有谁能拦得住......” 肖然笑着说道：“老牛啊，你这问题问得摆明了就是多余。别说我们这里谁都拦不住他，就算是真的能拦住他，万一他要再度发起神经来，你能受得了吗?” 上官琪说道：“好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吧，这件事我既然会答应让他去，自然有我的道理。” 牛福根问道：“上官小姐，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上官琪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他的精神有问题，那么也该知道，就算他杀了人，也不会有事，能杀掉的话，对我们自然也有好处，如果他杀不了，那他就更不会有事。” 第114页 牛福根急道：“可是他万一他哪天被捕，然后供出我们......我是怕对上官小姐不利。” 上官琪冷冷地看了牛福根一眼，说道：“精神病人说的话，你会相信吗?况且，有谁能证明是我同意他去杀警察的呢?不过，他早就是一个该死的人了，我只不过利用他仇恨谷梁勤的心罢了。你们也知道，他杀了我姐姐的儿子，我绝对不会让他活着。” 牛福根放心地笑了笑，却没想到上官琪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来。牛福根一不留神被打了个结识，茫然地看着上官琪。 “牛经理，我看你应该叫猪经理。两个卧底在咖啡馆做了这么久，你居然都没有发觉，要不是我们在警方那边的人告诉我们，恐怕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牛福根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好在肖然赶忙出来解围道：“表姐，牛经理那也是一时疏忽，所以才没能及时察觉，你别太生气了。都这么多年了，牛经理很少办错事，你就原谅他吧。” 上官琪缓和了一下心情，说道：“你们都给我多长个心眼，现在是紧要关头了，只要扳倒那个死老头子，那他的财产就都归我了，到时候自然也少不了你们两个的好处。” 肖然说道：“表姐，你放心吧，谷梁勤那个老东西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会在背后搞事情，他还以为我们一心一意得替他卖命呢。” 上官琪笑了笑，随后说道：“那个死老头还是不相信我，所以才会派人跟着我来。对了，那几个人处理得怎么样了?” 肖然答道：“我和牛经理昨晚已经都搞定了，他们这几个人现在早就忘了自己是谁，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我们随时可以发布让他们几个都去自杀的指令。” 上官琪点点头，喘了口气，说道：“嗯，抓紧安排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们都归西吧，然后嫁祸给谷梁勤。” 肖然阴笑着说道：“表姐，等谷梁勤生败名裂，我们夺了他的一切之后，再干掉他，也好为美表姐报仇了。” 上官琪望着窗外，眼神冰冷地说道：“哼!除了谷梁勤之外，我还要慕卓言也为我姐姐的死付出代价!谷梁家的人都得死，慕家的人也全都该死!” 上官琪走到牛福根的跟前，摸了摸牛福根的脸，语气温和地说道：“牛福根，一场属于我们的战役就要正式打响了，这第一战么，就要看你的了，你可要给我好好地表现哦。” 牛福根像是受宠若惊一般，赶忙站直了身子，坚决地回道：“是!谷梁小姐，我一定会全力完成，这一次一定会让谷梁勤死得很难看!” 上官琪依旧温柔地笑了笑，优雅而又淡淡地对牛福根说道：“你也知道，这一晃眼，都已经五年了......我要万无一失。” 牛福根像打了鸡血似的，大声说道：“上官小姐，为了你，我保证会做得天衣无缝!” 上官琪笑道：“真的?那实验室搬迁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牛福根说道：“都已经处理完了。” 上官琪又说道：“那个跑掉的宋学明呢?” 牛福根顿时一紧张，顿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了，只能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我一定会让他消失的。” 肖然赶忙插话道：“宋学明倒不用太担心，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而且即使他逃去警方那里，也说不出什么来，况且警方那边还有我们的人在。再说了，他的那个组里的成员如今也已经都被注射过了最新的药物，没有人再能为他的话作证。今天，我也已经派人去抓他的女儿和他的老婆了，刚才我派去的人告诉我，他们正在抓他的女儿回来。他的老婆跟着谷梁桀要杀的那个小警察去了市局里。等她从市局里出来之后，我们的人就会找机会动手了。” 上官琪缓缓地说道：“既然都已经开战了，那就千万别心慈手软了。这个可恶又讨人厌的揭秘，总是跟我们过不去，我要他们一个都活不了!那份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得死，你们都明白了?” 上官琪的语速虽然很慢，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冰柱那样，犀利而又冰冷。 ☆、第二十二章 残杀 肖然和牛福根虽然都点了点头，也很整齐地回答了一声“是”。但是，他们俩同时也都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恐惧感，打心眼里担心起自己将来的命运，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沦为这场復仇战役的祭品。 上官琪“哈哈哈”的笑了，笑声听着格外的刺耳，却仿佛又充满了一种残酷的快感。 这时，牛福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牛福根赶紧接起电话，“嗯......哦......”了几次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上官小姐，宋学明的女儿宋诗雅已经被我的儿子牛顿顿带人给抓到了。现在暂时关在我们奉贤的仓库里，那您看......” “嗯......我这个人一向都很仁慈，先别动她了，就让她在仓库里待上两天吧，等抓到宋学明的老婆以后，再给他打电话，让他乖乖的滚回来，到时候就让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一起上路吧。” 上官琪说得非常的平静，平静到就连杀人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似乎也根本就不算是个事。 第115页 肖然谨慎地说道：“表姐，我看关在仓库里可能不太保险，毕竟上一回牛顿顿带人曾在仓库里教训过慕卓言的儿子和他的两个朋友一回，惊动过警察，我怕警察会查到那里。依我看倒不如......” 肖然凑近了上官琪，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上官琪听得喜上眉梢，问道：“最新的试剂还有这样的功能吗?那比上一代的攻击性又强了不少啊!” 肖然点点头，说道：“当然，新试剂本身就可以控制别人的心神，以往我们只是下达了自杀的命令，没有下达过其他的攻击指令而已。” 上官琪忽然又问道：“对了，还有那枪和子弹都研发完成了吗?” 肖然说道：“已经完成了，谷梁桀的身上就有一把。不过表姐尽管放心，这种仿真枪，外壳只是硬塑料，射程不过十多米，一旦上膛后，子弹如果不在半小时*出，就立刻会变成普通胶体，和一般的橡胶子弹类似。即便让警方拿到，也只会以为那不过是一把用来唬人的玩具枪而已，绝对不会想到那是杀人性的生化武器。而且一个有间歇性精神病的人，拿着一把玩具枪，警方再怎么聪明，也是绝对不会怀疑这种玩具都能有问题的，只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精神问题上，根本就不会牵扯到到我们身上来。” 上官琪却皱了皱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凡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你们还是给我盯紧些谷梁桀，我怕会有什么变数也不一定，千万别在阴沟里翻了船，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必要时就直接杀了他灭口，最后全部都要算在谷梁勤那东西身上。” 肖然点着头，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是，还是表姐说的是!我们也一定会格外谨慎地处理，绝对不会留下半点祸根。” 上官琪坐了下来，慢慢地闭上眼睛，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你们俩该干什么就去干吧，别给我添麻烦就好。” 肖然和牛福根俩人微微地点了点头，说了声“是”，随后便一同离开了上官琪的办公室。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上官琪才又重新睁开双眼，坐直了身子，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看着相片中她和她的亲姐姐，也是谷梁勤的前妻上官美的合照，喃喃自语地说道：“姐姐，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我，看我是怎么搞垮良诚集团，看我是怎么惩罚那个害死你的谷梁勤，还有那个懦弱负心的慕卓言的!姐姐......其实我好累啊，也好想你，你能听见吗?” 上官琪用手理了一下她的长髮，疲倦地靠在座椅上，眼角慢慢地渗出了泪水。 在程战的耐心开导和劝说下，邱萍最终出于为了女儿的安全考虑，同意带着宋诗雅与宋学明一起到程战安排的住所暂时待上一段时日。 邱萍打算立刻回奉贤的住处把东西整理一下，然后接上女儿再走。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保护邱萍的人生安全，程战命令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另三位成员护送邱萍回去，而这三名成员本身也是警察。 四个人一路驱车，来到邱萍的住处已是午夜了，邱萍开门进房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般这个点，房间里早已灯火通明，宋诗雅自打出事之后，邱萍便不再让她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宋诗雅应该早已经在家了，然而今天，家里却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开一盏灯。 邱萍开始唿喊女儿的名字，但是却听不到回应，她的唿喊声也惊动了门外等待的三名警察同伴。三个人慌忙跑进屋，问邱萍发生了什么事。 邱萍根本没心思搭理他们，匆忙掏出手机，给宋诗雅打去了电话，然而电话也已关机了。 邱萍本能地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必然是出事了，于是转身便奔出了门。三名警察同伴见状，也立刻追了出去。 邱萍像发了疯似的，在街上不停地狂奔，三名警察同伴嘴里唿喊着“萍姐”，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四个人一路追逐着来到学校，问遍了同学和老师，却没有人知道宋诗雅的去向。 从午夜寻到夜深，邱萍找遍了所有宋诗雅可能去的地方，都是徒劳无功，整个人的精神彻底崩溃了，虚脱地坐在马路边，眼神空洞地看着路面，已经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名警察同伴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便准备打电话向领导汇报此事。也就在他们正要打电话的同时，邱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邱萍的神经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勐然惊醒过来，慌乱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喂，餵!诗雅吗?你在哪里啊?怎么......你们是谁!你们把诗雅怎么了?她在哪里?你们......行!好!我立刻就过来!” 邱萍站起身便伸手拦车，三名警察同伴虽不知道她刚才接得那通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又说了些什么。但是看邱萍激动的反应，便猜出多半是与宋诗雅的事有关，于是也跟着邱萍一同上了计程车。 车子行驶至一处即将拆迁的基地前停了下来，四个人匆匆下了车，便往基地里跑去。 一跑进基地里，邱萍便大声唿喊起了宋诗雅的名字，三名警察同伴也帮着一起寻找，只是他们同时还要保护邱萍，因此不敢离邱萍太远，也不敢分得太散。 四个人兜转了差不多有大半个基地时，突然三名警察中的一名在“啊”了一声之后，便像中了邪似的在原地伫立着，一动不动了，宛如武侠小说里被点中穴道了一般。 第116页 另一名警察听到同伴的叫声，赶紧跑过来察看情况。只可惜人还没有完全站定，就也和前一名警察一样，遭遇了同样的暗算。陪在邱萍身边的警察口中不断唿喊和询问同伴的状况，人却还留在邱萍身边，不敢贸然离开。 这名警察力劝邱萍赶紧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来营救宋诗雅。可是，邱萍怎么也听不进去，坚持一定要找到女儿宋诗雅。万般无奈之下，该警察只得打电话给上级寻求支援。 俩人走到一处破屋前，邱萍发现了破屋内有一个背包十分眼熟，赶紧跑进屋内拿起背包仔细端详。她打开背包，看了一下里头的东西，确认了这个背包正是宋诗雅用的，立刻唿喊起了女儿的名字。警察慌忙劝阻邱萍切莫大喊大叫，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踪。 这时的邱萍又怎么可能听进警察的劝告，早就像发了疯似的，一边哭喊着一边在破屋内找寻宋诗雅的踪迹。 楼上楼下，一通搜寻之后，俩人并未能找到宋诗雅，警察再次规劝邱萍赶紧撤离。邱萍其实也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是出于做母亲的责任感，即使是陷阱，她也不愿意丢下女儿，自己独自逃命。她要求警察离开，希望让自己继续寻找。 警察迫不得已，只得将邱萍一把抱起，打算强行带她离开。 动拆迁基地里本就到处都是乱碎石，已经没有了什么好走的路，抱着一个一直在挣扎嘶吼的中年女人就更加举步维艰。在这种情况下，缓慢的行动，带来的只能是灾难，最后一名警察同伴不幸也遭到暗算。 邱萍费劲气力，终于挣脱了警察的双臂。她站在警察面前，拍了拍他，并喊着了两声“醒醒”，可是警察人站在那里，却再没有了反应。 这时，七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了邱萍面前，直接将邱萍围拢在了中间。 只听见其中一个人说道：“邱大医生，你的女儿现在很安全，如果想要见你的女儿的话，那就最好乖乖的跟我们走。” 早已经慌乱无神的邱萍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好!我跟你们走!” “你们三个跟着我带我们的邱大医生去见她的女儿，你们三个去把那三个臭警察给收拾了，记得一定要处理干净。” 邱萍此刻的心思全在女儿的身上，对于那个男人说的话，她几乎完全没有多想，当然她也没心思多想。 “你们几个先带邱大医生上车吧，我先打个电话给老闆。” 三个戴着面具的人“嗯”了一声，便带着邱萍先行离开了。 “老大，那个叫邱萍的女人，我们已经抓到了，立刻带回来。那......那三个警察......是是!我知道了!那我先挂了。” “喂，你们三个过来。听清楚了，刚才老闆交待了，这三个警察绝对不许留活口，明白了?” “明白!” “那你们快去吧，手脚麻利点，我也要带那个女人回老闆那里交差了。你们办完事也抓紧回来，别再出去混了，这几天还有事要做。” “行了，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吧，又不是第一次处理尸体，该送去哪里毁尸灭迹，我们都知道，会搞定的。” “真的没想到我还能有这样的待遇，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本来只想着能来投案自首，也能减轻一些自己心里的罪恶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唯有谢谢你们，谢谢程局，还有谢谢政府了。” “宋师傅，其实我们警方也很感谢你能勇敢地站出来为我们指正那些犯罪分子。你跟萍姐还有你们的女儿，今后就在这里安心地住下吧，我们就先回局里去了。” “好的，非常谢谢两位，也麻烦两位回到局里之后，无论如何都要替我感谢一下程局，谢谢他对我们一家人的照顾，拜託两位警官了!” “没问题，我们一定会替你把话带到，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警察离开之后，宋学明又再一次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房子，两室两厅的房子虽说不是特别大，但是布置得很温馨，尤其是冰箱里的食材也都塞满了，可见程局确实考虑得相当周到。 宋学明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和妻女生活在一起了，满心愧疚的他，在看到这些食材后，决定今晚要亲自下厨，为邱萍和宋诗雅做顿丰盛可口晚餐。 他倒是个说干就干的人，脱掉了外衣，繫上了围裙，洗了个手，便立马忙活起来。看他的架势，应该是个挺会做饭的男人。 做完了一桌的菜，他兴高采烈地给邱萍打了个电话，然而接电话的却是个男人。 “你......你是牛福根?你到底把我的老婆和女儿怎么样了?你赶紧放了他们!否则我跟你拼命!你听见没有......好，你把地址给我，旧实验室是吧?我马上过来......行!我知道了。但我警告你，不许动我的老婆和女儿，否则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方!” 宋学明撂下电话，撤下围裙就直接出了门，连房里的灯都顾不上关，甚至连外套也忘了要穿上。 他径直来到楼下，跑到街上，打了辆车便直奔牛福根指定的地址而去。 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催促司机提速，司机也看得出他心急，加之路途又远，为了这单生意，所以基本上这一路都是超速在行驶。 第117页 到达卓略科技的门口，宋学明把钱直接扔下，也不要找零，打开车门便往公司里冲去。 他轻车熟路地便来到了实验室，实验室里的灯全都开着，但是却鸦雀无声。他一边叫喊着自己老婆和女儿的名字，一边一个个房间寻找着。 忽然，从他的背后传来了一层笑声，他扭头一看，是牛顿顿，牛顿顿的身后还站着两个高大的年轻人。 牛顿顿笑道：“宋组长，怎么不跟我们打声招唿就走了呢?搬家这种活虽然不用你亲自动手，可是你不在场，你的组员也会觉得群龙无首。” “牛顿顿!我的老婆和女儿呢?你们把她们怎么样了?” “哦，你放心，她们俩好得很，正在享受母女团聚的天伦之乐。” “你们别乱来，你们的犯罪证据我都在我的朋友那里有存底，我和我的家人要是出了事，我的朋友一定会曝光你们!” “哈哈哈，老傢伙，你是不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港产警匪片看多了，想拿这一套来威胁我们。你落伍啦，大叔。想要曝光我们，ok啊，我们巴不得你这么做，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忠义之士来为我们搞垮旭美集团，最好是能搞垮良诚集团，我们真是求之不得。不过，你所谓的犯罪证据么，我看似乎还有一些单薄哦，你是看到我们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噢，对，是新产品有问题，导致别人心智失常，这在法律上该怎么说呢?我记得好像很多产品有过此类问题，比如以前的三鹿牛奶。哎呀，是要坐好几年牢呢。不过，表现好一点，再用钱打点一下，也许很快就能出来了。出来以后，当然还要找老朋友再叙叙旧的......你说呢?” 宋学明当然明白牛顿顿话里的意思，因此他也确实顾虑起来，毕竟他也很清楚法律未必是公正的，有钱也的确能办成很多事。然而，他和他家人的命却只有一条。 宋学明不敢再口气强硬了，他说道：“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要先见我的老婆和女儿。” 牛顿顿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是必须的，请你来就是为了让你们一家团聚的嘛，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们。” 宋学明跟着牛顿顿等人来到实验室的测试房内，测试房原本是他最熟悉的实验室里用测试新试剂的地方，如今竟然成了他们一家三口测试情感的地方。 房间里，邱萍和宋诗雅都被绑在椅子上，手脚皆被捆上了，完全无法动弹。 “萍!诗雅!” “爸，你快救救我跟妈妈!” “学明，你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你们都别害怕，我来救你们。” ...... 正在他们互相关切之时，牛福根笑嘻嘻地从外头走了进来，说道：“学明啊，看你一直在为公司卖力地研发新产品，都忙了这么久了，也都没有能有空跟家里人团聚，所以我们今天特地把嫂子跟侄女请来，让你们一家好好地聚一聚。” “牛福根，你们不就是想要抓我回来了嘛，我现在回来了，你们把我的老婆的女儿放了吧。” “嘿嘿，学明啊，我虽然是没你有文化，可我看着至少也不像是个脑残吧?好歹我也是个老闆，你多少也该尊重一下我的智商嘛。公司一向以人为本，员工这么努力又这么辛苦地为公司卖命，连跟家人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公司为了回馈员工，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让你跟家人团聚，你就该好好地把握，怎么能刚一见面就要赶嫂子和侄女回家呢?” 邱萍在一旁哭着嚷道：“学明，你别管我们了，保住你自己的命要紧!他们已经杀了陪我回家取东西的三位警察了，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要是有机会就赶紧逃走吧!” 宋学明听罢，心顿时往下一沉，他知道自己和家里人这次必定是凶多吉少了。因此，他更是心急如焚了，大声地说道：“老婆、闺女，我哪里都不去了，剩下的时间都陪着你们，我一定不会再和你们母女俩分开了!” 牛福根说道：“这就对了嘛，一家三口永远这么待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有什么不好呢?何必辛苦地跑到外头去做一些蠢事呢?” 牛福根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测试房。随后，便走进来了三个精壮的男子，将宋学明也捆了个结实，并绑在了椅子上。三人将一家三口聚拢在一起，全都被蒙上了眼睛，堵上了嘴巴。 牛福根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动手吧!” 三个精壮的男子立刻分别为他们每人注射了一针，宋学明、邱萍和宋诗雅在剧烈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牛福根重新回到房间，看着三具尸体，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缓缓地说道：“学明，你可要好好地感谢我，是我帮你完成了一家三口永不分离的心愿。” 牛顿顿也走了进来，问道：“爸，这三个人的尸体怎么处理?也是跟那三个警察的尸体一样，送到厂里溶解掉吗?” 牛福根没有答牛顿顿的话，却给上官琪打了个电话，一来是汇报一下自己第一战的成果，二来也是想问问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电话里，上官琪对牛福根和牛顿顿大大赞赏了一番，随后告诉牛福根派人将三具尸体和杀人兇器立即送至那栋烧毁的老庄园处。 第118页 牛福根颇为不解，但是上官琪的意思，他却也不敢违背，于是带领着众人，立刻将三具尸体送了过去。 奉贤刑侦支队在接到市局的命令后，楚怀风立刻率队赶往那处动拆迁基地，只是到达时，邱萍早已经不在那里，另外三个警察也已经下落不明。 在经过了一番勘查之后，他只得收队，并将情况如实的跟市局做了汇报。 “揭秘”的领导班子立刻开会研究讨论了此事，并马上派人去他们为宋学明安排的住处，反馈的消息是宋学明已不知所踪，手机也落在了外套里。房间里的电话显示，最后的通话记录是打给邱萍的。 程战要求奉贤支队调取道路监控，必须要找到邱萍、宋学明以及宋诗雅的行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经过仔细排查，发现了带走邱萍的车辆，以及宋学明乘坐过的那辆计程车。终于找到了这两辆车的共同点，就是最终都停在卓略科技。 只是当警方到达卓略科技时，却扑了个空。牛福根等人早已经带着尸体离开了，至于那辆押着邱萍来的车也消失不见了。警方想要调取停车库的监控录像，却怎奈由于卓略科技的搬家，因此这个属于卓略科技名下的停车库的监控也已经被拆除了，线索也因此中断了。 警方不得不再度调阅道路监控，可是缺少停车库的监控画面，警方根本无法锁定可疑车辆。 “揭秘”的领导班子即使都一致认为和卓略科技有关，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证实，警方也不好贸然行事。 牛福根和牛顿顿带着手底下的人连夜将三具尸体送至庄园，发现肖然已经站在了庄园的大门口，牛福根下车后，笑着说道：“肖老闆啊，怎么改行看大门了?” 肖然也笑道：“还不是为了要迎接你们嘛，赶紧卸货吧。” 牛福根朝自己车里坐着的牛顿顿挥了挥手，牛顿顿立刻下车，命手底下的人将三具尸体搬下车，随后抬进了那栋破楼内。 牛福根跟着肖然进入楼内，立刻掩住了鼻子，说道：“都这么久了，怎么味道还散不去。” 肖然笑道：“你就将就些吧。” 牛福根不解道：“也不知道你那表姐是怎么想的，怎么也不拆了这房子重新盖栋新楼，就一直让它这么荒废着。” 肖然说道：“她自然有她的打算，我们也不必去过问，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 肖然带着牛福根走进了那间刷过石灰粉的房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牛福根顿时傻眼了，惊讶地问道：“这......这不是谷梁桀吗?他......他死了?” 肖然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的，表姐希望他死，他还能活得了吗?” 牛福根诧异道：“为什么要他死?那......那个警察死了吗?” 肖然平静地说道：“那个警察，他还活着，谷梁桀差一点就杀了他，还好我的人及时赶到了。” 牛福根更加听不懂了，茫然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上官小姐答应让谷梁桀来干掉那个警察的吗?” 肖然说道：“表姐只是同意他来杀那个警察，但并没有说要那个警察死，更没有说不杀谷梁桀。你忘了她曾说过，谷梁家的人都该死吗?你忘了她也很希望谷梁桀死吗?” 牛福根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上官小姐为什么要救那个警察，又为什么一定要谷梁家的人全都死光呢?她到底有多恨谷梁勤?” 肖然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福根，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千万不要问，你也知道凡事都是祸从口出。管好自己的嘴，我也不希望被你连累到。” 牛福根赶忙说道：“呸呸呸，怪我多嘴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没问过吧，你多多包涵。那三具尸体运过来了，上官小姐打算要我们怎么处理呢?” 肖然说道：“就摆在这里。” 牛顿顿命人将三具尸体全部抬了进来，肖然指挥着说道：“来两个人把这母女俩的尸体绑在椅子上，就用地上的那根绳子吧，再来一个人把宋学明的尸体放在这里。”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说道：“把针筒拿给我。” 牛福根手底下的人将三支针筒交给了肖然，肖然取过其中两个，并命令说：“把剩下的这支针筒拿出去烧了，记得别在屋里烧。” 他随即又将手中的两支针筒抹拭干净，然后朝着谷梁桀的脖子上扎了一针，随后又将这支针筒塞到了谷梁桀的手中，将另一支针筒则塞到了宋学明的手中。 牛福根笑着说道：“还是上官小姐和肖老闆想得周到啊，这样就变成了谷梁桀杀死了这对母女，宋学明为了救人，最后跟谷梁桀同归于尽。” 肖然微微一笑，却没有作答，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然后随手扔在了水果、香炉散落的地方。牛福根这才注意到地上那些垃圾，中竟然还有谷梁月的照片。 牛福根问肖然道：“你扔的那几张纸是什么?” 肖然脱下手套，回答道：“那是谷梁月做的笔记，上面写着他发现宋学明帮旭美集团研发的新产品有问题，这是谷梁月曾经暗中调查的记录。这本东西当初是谷梁桀拿到后交给我们的，我撕了几页有关宋学明的记录，正好摆在这里，是制造谷梁桀一个要杀死宋学明一家的理由。谷梁月是死在试剂的作用下，谷梁桀迁怒宋学明，为弟弟的死报仇就再合理不过了。” 第119页 牛福根点点头，一边称赞着肖然的高明，一边却暗暗觉得上官琪的可怕，担心自己将来的下场会不会也如谷梁桀一般。肖然怎么说也是上官琪的表弟，自己却总归是个外人。 “行了，这里布置得差不多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也该回去交差了。” 众人离开了庄园，牛福根和牛顿顿带着人回奉贤，肖然则驱车前往上官琪的住处。路上，他给上官琪打了个电话，告知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上官琪握着红酒杯，轻轻地摇晃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黄浦江两岸绚烂的霓虹，耳边悠扬的乐曲正舒缓着她疲乏的身心。她特别喜欢子夜的宁静，尤其是喜欢享受宁静所带给她的孤独感。 她一直都很喜欢上海这个城市，因为姐姐上官美特别热爱这座城市，因为她曾在这里留下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上官琪打小就是由上官美带在身边长大的，上官美来上海时，上官琪因为捨不得她离开，一直哭个不停，上官美于心不忍，便将上官琪也带到了上海，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上官琪。其实一直到上官美去世前，她还放心不下这个尚在青春期里的妹妹，恳求谷梁勤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上官琪。因此，在上官琪的心里，上官美远比自己的亲生母亲更为重要。 她看了看时间，小酌了一口，随后将红酒杯放下，慢慢地走下楼梯，来到大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喂，把那个小警察带上来吧。” 她只说了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随后便让家中的保姆准备了些糕点喝茶水送去会客室。而她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随后进入了会客室。 保姆这边刚把上官琪要的东西都送进了会客室，才刚转身出来，门铃便响了起来。 保姆立刻前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男人押着另一个蒙着眼睛的男人。 保姆问道：“你们两位找谁啊?” 那个未蒙眼睛的男人说道：“是上官小姐让我们来的，麻烦你去通报一下。” 保姆说道：“哦，那你们稍等一会儿。” 随后，保姆将门关上，跑回会客室跟上官琪说了一遍，上官琪让保姆把外头的两个男人带到会客室来。 保姆回到大门口，再度打开门，说道：“两位请进来吧，都跟我来。” 俩人跟在保姆身后，未蒙眼睛的男人拽着蒙眼睛男人来到客室，保姆退了出去，并把门轻轻地合上了。 “上官小姐，这个警察带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上官琪从书桌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万块钱，交给这个未蒙眼睛的男人，说道：“嗯，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跟他谈。这是你的酬劳，我给你多加了一万。” 未蒙眼睛的男人说道：“谢谢上官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完，他立刻低着头，退出了会客室，并带上了会客室的房门，随后离开了上官琪的家。 上官琪缓步走到蒙着眼睛的男人跟前，慢慢地解下了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条。 “原来是橘子......哦，不，应该是叫荀风，是吧?” 荀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说道：“是的，上官小姐，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上官琪笑道：“呵呵，你这张嘴这么能说会道，想不让人记住也难啊。 荀风微笑道：“请问上官小姐，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可以，随便坐，桌上的点心也可以吃，渴了的话还有刚沏好的茶。” 荀风确实有些口渴，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放下杯子，说道：“谢谢!哎呀，真是没想到啊!我还能有幸到上官小姐的住地来。” “呵呵，不用客套，想来的话，随时都欢迎。” “不知道上官小姐想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事要找你呢?也许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呢?” “呵呵，上官小姐派人来救了我，然后又把我带到这栋楼里的某个房间，还三更半夜地再特地找人把我带上来，我想应该不会就只为了在人群中多看我一眼吧?” 上官琪笑了，她说道：“呵呵，很好，我喜欢有幽默感的人。对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荀风抿着嘴，微微一笑道：“该说给我听的，或者能说给我听的，你自然会说。那些不能说也不会说的，我想我即使是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答案的。” “嗯哼，说得还挺有道理。” “不过，比起你为什么会派人来救我，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会知道谷梁桀要来杀我。” “呵呵，我从奉贤警察局把他给带出来，就知道他要杀你了，他毫不避讳昨晚遇到你的事。况且你不是也看到我把他带出来了嘛，还一路跟到我公司的楼下，你这个警察当的也是辛苦了。” 荀风没想到上官琪早就发现了他的行踪，难怪昨日车开这么远的路，他搭乘的破计程车一直都能跟上上官琪的豪车。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的确不好对付。 荀风笑道：“那......就谢谢上官小姐的救命之恩了。” 上官琪也笑道：“警民合作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何必谈什么谢不谢的呢。我的侄子谷梁桀既然犯了罪，那当然就应该受到惩戒。” 第120页 荀风问道：“那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呢?” “嗯......应该是生吧，不过为了救人，你也知道迫不得已、情急之下，有些事情很难说啦。” 荀风暗忖：这个女人真的是够狡猾，谷梁桀分明就是得到了她的许可，才会来杀我。而所谓前来搭救的人，根本连喝止的举动都没有，就直接拔枪射击，摆明了就是不再当谷梁桀是自己人，就是要直接置他于死地。如今上官琪非但能含煳其辞的回答，还给自己扣上了一个救人的帽子，这样即便是杀了谷梁桀，都能轻易脱罪。 “这样吧，我帮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看看他是否还活着吧。” 说完，上官琪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将手机交给了荀风。荀风接过手机一看，居然是打给谷梁桀的，于是他将手机放至耳边，果然听到了谷梁桀的声音。 “喂，我不是你的老闆，我是荀风。” 电话里，谷梁桀完全不给荀风说话的机会，先是一通谩骂，随后扬言下一次绝不会放过荀风。最后，他还从电话里得知谷梁桀已经杀了宋学明、邱萍和宋诗雅。这让荀风大惊失色，手机也几乎脱了手。 荀风怎么也想不到，也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由他鼓励着加入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邱萍，竟然就这样被杀害的消息。 ☆、第二十三章 破解迷局 上官琪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了?他是不是又出去惹祸了呀?” 荀风没有理会上官琪，却冲着手机大声地嚷道：“谷梁桀!你到底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你现在人在哪里!” 然而，电话却突然间被挂断了。 荀风立刻问上官琪道：“你们救了我以后，把谷梁桀到底怎么样了?” 上官琪说道：“我的人说看到谷梁桀倒下之后，他就直接带着你离开那里了。噢，对了，当时你不是自己也都看见了嘛。” 荀风也是一时给急煳涂了，谷梁桀倒下之后，他的确是被立刻带离了庄园里的那栋破房子。 既然谷梁桀在电话里不肯说，那看来也就只能从庄园里开始找寻线索了，毕竟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谷梁桀的地方。 荀风马上对上官琪说道：“上官小姐，对不起!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了，我现在必须要赶回那个山庄!实在是抱歉!” 荀风的话才刚说完，他的人已经到了大门口。他迅速地打开大门，接着直冲电梯口。 上官琪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荀风激烈的表现似乎正是她想要看到的反应。 她心满意足地站起身，优雅地伸了个懒腰，慢慢地走进了浴室。 荀风在打了个电话给程战汇报完情况之后，更加的心乱如麻，程战所给予他的回覆，让他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车子开得非常快，但是荀风的心此刻已然跑得比车子还要快，似乎早已经飞到了那栋破楼里。 下了车之后，他几乎是飞奔着进了那栋破楼，一路狂唿着谷梁桀的名字。 “谷梁桀!你给我滚出来!” 他一边叫喊叫着，一边冲进了那间他曾被关押着的房间。当他踏进房间的那一刻，眼中所看到的景象，使他彻底的震惊了。 在一番各种无济于事的急求措施击溃了他最后的希望之后，他跪倒在地上，几乎是号啕大哭起来，一种有生以来最痛彻心扉的自责在一瞬间将他打垮了。他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勐然站起身来，骑在了谷梁桀的身上，对着他的身体就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的勐揍，直打到自己手上完全没劲了才作罢。 哭已经无济于事了，人死也不可能復生。荀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又给程战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三具尸体的具体位置。紧接着，他又给宋学明、邱萍和宋诗雅每人鞠了三个躬，并默默许下诺言，这笔血债一定要讨回来，这个仇必须要报!谷梁桀是死了，可是荀风坚信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示谷梁桀杀得人，而这个人如今还逍遥法外。 他站起身，无意间看见了地上有几张纸。他走上前去，俯下身子看了看纸上写的内容后，忽然摇了摇头，冷笑了几声，随后缓缓地站直身子，然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开始回忆着刚才和谷梁桀通话的内容。 从这个犯罪现场来看，荀风已经非常肯定是属于人为制造的。首先，这几张纸全都是有字迹的一面朝上，一看就是刻意这么摆在地上的。其次，从纸上的内容和刚才通话的内容来看，似乎是有意想要营造出谷梁桀是为了给弟弟谷梁月报仇而杀人的假象。然而，很显然制造假象的人应该并不知道谷梁月就是谷梁桀自己杀掉的，并且谷梁桀根本就恨透了谷梁月，又怎么可能会为这个弟弟去报仇。第三、在刚才的通话中，谷梁桀说已经杀死了他们三人，那么现场这个看似互杀的状态就应该是完全不成立了。 按照这样的推论，也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谷梁桀误判，以为自己已经杀死了宋学明。但是，其实宋学明并未曾死去，而是支撑着最后一口气，与谷梁桀同归于尽了。另一种是谷梁桀在杀了宋学明一家后，自己却又被别人所杀。 不过，一切都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能知道导致死亡的真正原因。 可是，案发现场的这几个人的尸体上均只有一个明显的针眼，应该是死于药物注射。按现场尸体的摆放位置来看，如果谷梁桀是被注射后死亡，那应该也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偷袭了他。否则，谷梁桀绝对不可能不进行任何抵抗，现场也不会与自己被人救走时差别不大。只有可能因为过于熟悉杀他的人，所以谷梁桀压根就不会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来对付他。 第121页 荀风不断地推理着所有他认为的可能性，但是他毕竟不是韩阳。所以，在大脑经过一番复杂的思考之后，他决定立刻赶去奉贤的医院，必须要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秦天、韩阳和慕雨。至于庄园的调查取证工作，他已无能为力，还是暂时就先留给分局和市局的同事们吧。 荀风看了看手錶，已经过了零点。他也顾不上自己的疲惫，赶紧使用打车软体叫了一辆车，就往奉贤赶去。 荀风来到医院时已经快一点了，当他推门走进病房时，秦天、韩阳和慕雨都已经入睡了。他也顾不了这许多了，打开了灯，一个个的将他们全都叫醒。 “哎哟，我去!荀风，原来是你啊!你这又是发得什么疯啊?我们都睡得好好的，被你给吵醒了。我说现在都已经几点了，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慕雨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停地抱怨着。 秦天睡眼惺忪地问道：“荀风，这么晚了还过来找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韩阳也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是不是白天市局里开会后，上头有了什么新的指示?” 荀风用一脸凝重的表情看着他们，心情极度沉重地将这一天里所发生的事情，一口气全都说了一遍。这三个人听完之后，立刻就全无了睡意，并且个个都瞠目结舌。 “萍姐的一家人都死了?” “就连你也被绑架了?” “谷梁桀，他也死了?” ...... 一大堆问题从他们三个口中冒了出来，只是这些问题不像是提问，而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怀疑。也许真的是一时间得到的信息量太过于庞大了，大到他们的脑袋根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也显然还来不及消化掉。 荀风愤愤然地说道：“萍姐她们一家人的仇，我一定要为他们报!我知道我看到的一切一定是个假象，都是阴谋诡计。别的我不多说了，我现在就问你们三个人帮不帮我?” 韩阳听荀风这么一说，有些担心地说道：“荀风，萍姐对我们三个人也很好，我们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白白的被人给害死。但是你也别太冲动，这样非但要坏事，而且太容易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所以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自己也去干什么违法的事情。” 秦天也劝说荀风道：“荀风，我们一定会支持你，但你也要适当地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就算要去报仇，那也得从长计议。我们总不能也学那些杀人犯，以牙还牙得去杀人吧。” 慕雨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也不爱打哑谜，他一向是最直接的。就见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荀风，废话我们不多说，你就说你想要我们三个人怎么帮你呢?” 荀风望着韩阳，说道：“韩阳，刚才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当时的分析跟你们三个人都说了一次，你能不能帮我稍微提炼一下。或者说你觉得我的分析有什么地方不对，那也没关系，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有什么更好的、更合理的推测也行。” 其实，他们三个人刚才听到死了那么多人，都已经极度震惊了。因此，他们也就根本没有留意到最后荀风到底说了些什么。 韩阳非常抱歉地请荀风将他的分析再次说了一遍，这一次他们三个人都屏气凝神，听得很是认真，简直就是一副要把标点符号都给听出来的样子。 荀风无奈地又将事情的始末和他的分析又再一次地说了一遍。 “怎么样，你们觉得我的推断还算是合理吗?” 慕雨又是第一个开口道：“合理啊!相当的合理!很明显谷梁桀就是在杀了萍姐他们一家三口之后，再被人杀死的。因为谷梁桀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杀人，他并不匆忙，所以不可能失误到连宋学明是否死透了都没有时间判断清楚。喂，秦天，你觉得呢?” 秦天想了想之后，说道：“从表面上看，分析得确实很有条理，应该是没有毛病，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谷梁桀为什么要在电话里把杀了萍姐他们一家人的事情告诉你呢?杀人这种事情有到处宣扬的吗?至少在现实生活中我很少听到，除非是个职业的变态杀人狂，但通常这样的人杀人都是不固定对象的，逮着谁就是谁。可是，谷梁桀应该不会是这种人吧。” 荀风和慕雨同时“嗯”了一声，尤其是慕雨，还特地拖了个长音，俩人都觉得秦天的说辞很有道理。 韩阳一直没有说话，一脸沉思的表情，好像又和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 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到了韩阳的身上，仿佛全都在等待着他神一般的推理和结论。 韩阳忽然问道：“荀风，从你被带到上官琪住的那栋大楼里，一直到她要求见你，这中间隔了大概有多久的时间呢?” 荀风回答道：“那应该有很久了，最少也有七、八个小时了吧。” “那么在这期间，那个救你的人有没有和上官琪联繫过呢?” “嗯......好像有过两次。第一次是刚把我救回到那时，第二次是他得知上官琪到家了以后。” “从第二次联络上官琪，再到你见到上官琪，这中间大概又间隔了多久呢?” “我估计最起码也得有两个小时了吧。” 韩阳轻轻地点了点头，终于说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照这样看来，这一切根本就像是上官琪所设的一个局。” 第122页 荀风忙问道：“韩阳，这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上官琪设的局?” 韩阳不紧不慢地说道：“依我的判断，上官琪回家后没有立刻见你，是因为她的局还没有布完，她还需要时间。两个小时后，布局应该完成了，她也就需要你来入她的这个局了，所以也就到了该见你的时候了。我顺便多问一句，你在跟谷梁桀通话时，你们俩是怎么交流的?” 荀风不太理解，他问韩阳说道：“交流?我跟他之间完全没有什么交流，都是他一个人在说个不停。而我刚想要问他话，那通电话就突然被挂断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可能也是上官琪所设的这个局的一部分。她故意打了一个虚假的电话，让你听了一段合成过的录音。你看到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估计是她用和手机配套的手錶给挂断的，现在的iphone和三星的手机能有这样的功能。” “没错，她用得的确是iphone手机。” “可能是你因为萍姐的死，情绪太过于激动了，也可能是因为你是个警察，想要保护兇案现场。所以我想你应该是没有去查看过谷梁桀的手机，看看他的手机上，最后一次来电记录究竟是谁的电话号码。” 韩阳拉了拉被子，又说道：“慕雨和秦天说得其实都很到位，但我还是想要补充一点。上官琪之所以会派人救你，看来是希望你继续调查这个案件，如果那通电话真的是如我所说，是一段合成录音的话，那么她就是有意想要把有人被杀的信息透露给你。换而言之，她倒是很希望警方能够把矛头指向旭美集团和卓略科技。所以，我估计这两家公司的法人应该都不是她，她的目的是想要搞垮这两家公司。如果再大胆点推测的话，她似乎是想要谷梁勤倒台。可是谷梁勤是她的老公......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们俩之间难道是有很大的过节吗?不过，我们现在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第一、卓略科技负责为旭美集团研发的这些东西，谷梁勤肯定是知道的，因为少不了需要他动用资金，许多文件都要他的签字。第二、上官琪一心想要搞垮谷梁勤的公司，目的很明显是想要整死谷梁勤，肖然这个肖老闆和牛家父子应该都是上官琪的人，谷梁桀如此憎恨谷梁勤，所以他也会选择跟上官琪合作，那就一点都不意外了。第三、目前所有的案件包括所谓的vega组织，应该都与卓略科技研发的那种试剂有关，那些奇怪的死亡原因恐怕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被注射过了试剂的关系。” 秦天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我妹妹和裴琳娜都被证实怀孕了，那又是怎么回事呢?可是，她们俩明明都是处女啊!” 韩阳说道：“依我看吧，那恐怕只是他们为了增加这些事件的诡异程度，为了能引起更大的社会轰动效应所搞的一个幌子罢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警方中有他们的人，那处女怀孕这件事就有可能成立。就比如说验尸官吧，他要在她们的体内注入一颗受精卵，我想那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这时，慕雨突然开口道：“看来想要弄清楚上官琪和谷梁勤之间究竟有什么问题，恐怕还得去问一下我的老娘了，我想她应该多少会了解一些吧。” 韩阳点点头，笑呵呵地说道：“嗯，没错!这件事也只有去问阿姨了。不过，你这个样子要是让她看到了，我看你下半辈子就只能呆在家里，哪儿都去不了了吧。” 荀风说道：“那这件事就让我去办吧，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你们可能不适合再留在这所医院了，现在整个揭秘都很可能处在危险之中，我想要将你们三个人转去更安全的地方，直到你们的伤势痊癒为止。” 韩阳思量了片刻，说道：“比起我们三个人，我觉得目前已在揭秘特别行动小组里的成员会更危险，尤其是那些不是警察的成员。萍姐应该只是个开始，现在程局那边需要做得，就是要马上召回那些成员，停止他们的一切卧底侦察活动。” 荀风点着头，说道：“这个我已经跟程局提过了，我也十分担心，我估计程局应该也已经下达指令了吧。” 秦天问道：“荀风，像我们这样非警察编制的人员，在揭秘中共有多少人?” 荀风回答道：“我这个队里有三个人，揭秘里大概有一共有十个人。当然啦，你们三个还不包括其中。” 韩阳接过话茬，问道：“什么叫你这个队?难道揭秘特别行动小组还分好几个小队?” 荀风解释道：“整个揭秘特别行动小组共分为三个队伍，分别调查三宗不同的所谓的灵异事件，我带领的这个队伍调查的就是“天选之女”这一宗。” 韩阳接着问道：“那另外两个队伍调查的都是些什么事件?” 荀风答覆道：“另外两起事件分别是一年前发生的生日丧歌事件和三个月前发生的夜排楼事件。这两起事件要远比天选之女事件来得更为蹊跷，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进展，调查还是停留在原点。” 荀风说到此处，不禁长吁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好在不是我负责调查。” 慕雨又插话道：“那真是谢天谢地了，幸好没让我跟阳子赶上。否则，说不定现在的处境就更惨了。” 第123页 韩阳又问荀风道：“你的队里除了萍姐和橘子之外，还有一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神秘人?” 荀风摸了摸脑袋说道：“可能是吧，因为无法确定这个人的身份。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属于警察编制，还是普通老百姓。他是程局安排来的人，每次传递情报也都不会亲自出现，而是由我们到指定地点去取。” 韩阳“哦”了一声，便又陷入了沉思。这时，秦天却说道：“照这么看来的话，橘子恐怕有危险了。还有......叶欣可能也会有生命危险。” 荀风听完后，偷偷地望了韩阳一眼，韩阳沉思了许久，突然脸色一变，慌张的对荀风说道：“荀风，麻烦你现在立刻去帮慕雨办出院手续，一定要快!如果我没想错，下一个会出事的绝对不是橘子，也不会是叶欣，只怕会是慕雨!” 慕雨“啊”了一声，荀风也惊讶地问道：“下一个会是慕雨?” 秦天也是一脸疑惑，问道：“韩阳，为什么下一个会是慕雨?” 韩阳嘆息了一声，解释道：“与天选之女事件有关的揭秘成员如果都有可能被除掉的话，那些本身是警方的成员的死无非只是为了加重扣在谷梁勤脑袋上的屎盆子而已，他们真正想要干掉的是揭秘中那些真的与案件有关和妨碍他们利益的人。萍姐全家被杀，表面看似乎是因为宋学明手头掌握了新试剂研发的相关证据，可是宋学明却并没有参与最终成品的研发，他并不知道最后一道工序。因此，他其实是构不成威胁的。即便能构成部分威胁吧，那也是由谷梁勤来背这个黑锅。所以，恐怕被杀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宋学明和萍姐的组合能很快研制出试剂的解药，这会严重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就此推测的话，目前来看，橘子对他们来说根本无足轻重，还有一个揭秘者又因无法确定身份，必然他们也不知道，所以他们暂时不会以这两个人为击杀目标。然而慕雨的身份就比较特殊了，他的母亲是谷梁家的人。上官琪跟谷梁勤的过节只怕会牵连到谷梁家的其他成员，从慕雨下手绝对是上上之策。只要干掉慕雨，再把罪名嫁祸给谷梁勤，使得谷梁翠玉跟谷梁勤翻脸，那谷梁勤就真的众叛亲离了。你们还记得那起车子上安装炸弹的事件吗?我跟慕雨才调查这件事还没两天，他们竟然就在慕雨的车上装了炸弹。试问揭秘中这么多人都在参与事件的调查，可曾见过他们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掉一个人吗?我看是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就是冲着慕雨来的，那一次原本就是打算要做掉慕雨，好在慕雨的警惕性很高，这才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荀风和秦天听得不住地点头，对韩阳的分析都表示认同。唯有慕雨听得是汗如雨下，背嵴上一阵阵地发凉。 韩阳继续说道：“我们三个人被牛顿顿带人围殴那一次，他们同样想至慕雨于死地。所以我们之中，慕雨的伤是最重的。可是牛顿顿却中途离开了，他为什么要先离开呢?他跟慕雨有过节，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教训慕雨的机会，反而先走一步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如果留下来，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就极有可能会连累到牛福根和上官琪。况且，如果要杀人的话，那也不一定非要他亲自动手。这一次好在荀风及时报了警，才成功地救下了慕雨的一条命。” 荀风、秦天和慕雨均被韩阳说得哑然失色，韩阳却忽然问荀风道：“荀风，请你坦白地回答我，究竟是谁让你找我和慕雨加入揭秘的?” 荀风显然是没有想到韩阳会有此一问，一时间竟然无法作答。 韩阳补充道：“我和慕雨与你素不相识，也与这些个案件并无牵连，你会让叶欣来找我们俩，我想绝对不可能是你的主意，到底是谁让你找上我们俩的?” 荀风一脸的难色，吞吞吐吐的“这个、那个”了许久，都没有能说出实情。 慕雨也逼问道：“对啊，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会找上我们俩的。” 秦天也帮着腔，说道：“荀风，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老老实实地说吧，别再对我们几个隐瞒下去了，行吗?” 荀风轻嘆了一声，用力一拍大腿，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反正你们早晚也会知道的。邀请你们加入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就是揭秘的副组长杨继勇，他也是市局刑事侦查总队的副总队长。但是，是程局来跟我提的这件事。” 韩阳毕竟是在司法圈混的人，对杨继勇这个名字虽然不陌生，但却不曾有过接触。慕雨更是完全不知道这个杨继勇是何方神圣，连听都没听说过。 韩阳拜託荀风道：“能否旁敲侧击地帮我跟慕雨打听一下，他为何会看中我们俩，为何要我们俩加入揭秘。” 荀风点点头，回道：“没问题!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了。那......我现在就去替你们三个人都把出院手给续办了吧，我看你跟秦天都能下地自由的行走了，也可以换个地方疗伤了。否则就让慕雨一个人，我怕他会觉得寂寞。” 慕雨笑道：“嗯，荀风，你这句话就说得中听了。不过，你应该也是怕我跟他们俩分开之后，你又得多跑一个地方了吧。” 第124页 荀风脸一红，笑道：“跑来跑去的，也确实是挺累人的。” 韩阳说道：“那也好，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多少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荀风匆匆地离开，前去办出院手续，韩阳和秦天的伤势恢復地相对快一些，手脚都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还缠着绷带。他俩一同起身收拾，并替慕雨更换衣服。 半小时后，荀风办完了所有手续，回到了病房里，见他们三人都已经穿戴整齐、收拾停当，遂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市区吧。” 慕雨说道：“费用你都替我们三个人结清了?” 荀风“嗯”了一声，说道：“这个花得是公费，不需要你们自己掏钱。” 慕雨“哦”了一声，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是生平第一次因公负伤呢。”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来到楼下，慕雨说道：“哎哟，我的车......” 荀风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开口说道：“不用担心你的车，我早就替你停在这里的地下车库里了，你还在昏迷的时候，我就偷偷拿了你的车钥匙，去咖啡馆那边替你把车开回来了。” 几个人来到地下车库，慕雨把车钥匙交给荀风，自己跟韩阳坐在后排，让秦天坐在副驾驶座。 车子才开出医院，韩阳便说道：“荀风，你的警员证带着吗?能否先去一次学校，我想去看一下监控录像。” 荀风答覆道：“你还真是问得巧了，我前两天回家之后，恰好取了警员证带在了身边。要说这事也比较重要，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一趟吧。” 不多会的功夫，便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荀风和韩阳一同下了车，让秦天留下来照顾一下慕雨。 俩人来到门房，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从里头传来了刘阿姨抱怨的骂声。荀风和韩阳都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要求调阅监控录像。刘阿姨慌忙打开门，荀风立刻将警员证出示了一下，韩阳也同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刘阿姨见真的是警察和律师，态度也跟着客气了许多，赶紧照着荀风的吩咐，将视频资料调了出来。 荀风和韩阳凑近了屏幕，看了一会儿后，韩阳掏出钥匙串，交给刘阿姨，说道：“阿姨，麻烦你，帮我们把这两段视频复制出来，复制到我的钥匙u盘里，就是钥匙串上红色的那把钥匙，它其实是u盘。” 说完，他便向刘阿姨指明了想要复制的部分。 刘阿姨手脚麻利地做完了韩阳交代的事，并把钥匙串还给了韩阳。荀风和韩阳对刘阿姨道了声“谢谢”，便即刻转身离开，回车上去了。 秦天见他们回来了，立刻问道：“怎么样?监控视频拿到了吗?” 韩阳笑道：“荀风恢復了警察身份，那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啊。前脚人家看门的阿姨还在骂街，等知道他是警察之后，态度立刻就一百八十度大变样。” 慕雨贼笑着说道：“嗯，这就叫警察加律师，出门好办事呗。” 荀风开着车飞驰在夜路上，秦天怕荀风打瞌睡，一直都在陪着荀风聊天。慕雨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状态，倒在车上没多久就睡了。韩阳则开着荀风的电脑，认真地看着刚复制回来的那两段视频。 在一楼的监控录像中，直到瞿慧歆送信回来以后，都没有发现有任何人进出过103寝室。再往下看，待到夏叶欣进入寝室后，才有一个女学生背着包进入了寝室。 这让韩阳的眉头又开始紧锁了，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吗?按照他的推测，留下恐吓信的人应该一直留在寝室里，直到瞿慧歆去送信后才藉机熘出来。可是事实上却并没有人出来过，而寝室里的另一个女学生也的确是在夏叶欣到了之后才来到寝室的。 韩阳觉得很困惑，那当初看到的那道光亮又该如何解释，这封恐吓信难道真是瞿慧歆在自导自演?那她为什么还要把试剂送给夏叶欣呢?这一切又该如何给予合理的解释呢? 他拼命地思索着，不停地在视频和自己的思维中寻找着漏洞。忽然，视频中的一个细节引起了韩阳的注意。他发现那个最后进门的女学生经过的地方留下了她的足迹，这一路上都是水泥地面，怎么可能会留下足迹?除非之前鞋底沾染上了泥土，而这里可能沾染上泥土的地方...... 韩阳顿时恍然大悟，口中也不自觉地说了一声“原来如此”，秦天和荀风均被他的这句话吸引的回了头。 荀风问道：“韩阳，你怎么了?什么原来如此?” 秦天也问道：“是啊，你是又看出什么来了吗?” 韩阳笑道：“我终于知道那封恐吓信怎么会凭空出现在寝室里的桌子上了。” 荀风赶忙问道：“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阳首先问道：“对了，那个跟瞿慧歆和程玟玟一个寝室的女学生，她叫什么来着?” 荀风答道：“听叶欣说，好像是叫江忻悦吧。” 韩阳说道：“哦，那应该就是她了。从视频中看，虽然瞿慧歆是周五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人，但是江忻悦只比她先离开没多久，所以很有可能在瞿慧歆检查完窗户是否锁上之后，她又将窗户打开。她也知道瞿慧歆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会再一次检查窗户是否锁上。周六一早她又回到宿舍楼，从窗户爬进去，然后将恐吓信放在桌子上。之后，她也就没有再离开过寝室，一直在寝室里住着。直到周日晚上，瞿慧歆回到寝室，在掏钥匙开门时，她躲在了某处，比如衣橱、床底，室内厕所。等瞿慧歆看到那封信，然后匆忙出门送去叶欣那里时，她就背着包再度从窗户爬出了寝室，再把窗户掩上，躲在外头观察着，直等到确认叶欣进入寝室后，她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回到寝室里，这样看上去就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但是，她应该没有想到，宿舍的走道里留下了她的鞋印，恰恰证明了她曾在泥地里踩踏过，而校园里有泥土的地方只有宿舍楼下的花坛中，而其它的地方都是水泥地，是不可能让她留下深色的足迹的。这一点线索，在视频中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 第125页 韩阳将电脑递给了秦天，又继续说道：“你们也可以看一下，另外还有一件事。荀风，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你听到叶欣的描述时，叶欣也曾提到了江忻悦似乎不希望瞿慧歆把那瓶香水交给她，而且江忻悦还说过她们寝室里的那个叫丁薏敏的女学生也曾经收到过一封类似的恐吓信。但很明显的是，瞿慧歆却似乎并不知情。为什么这个江忻悦会对那瓶香水如此在意，为什么她又会对恐吓信的事也如此在意，这两件事均与她没有半点关系。除非她是个傻大姐或是个包打听，我觉得从你的描述中，她似乎不像是这种人。那么，就剩下唯一一种可能性，她根本就是知情人或是参与者。” 秦天听完之后，却问道：“韩阳，我记得你说过叶欣在送瞿慧歆回宿舍后，她没有直接下楼，而是躲进了公共卫生间。那么说明每个楼面都应该有公共卫生间。既然有公共卫生间，那寝室里应该没有卫生间吧。” 韩阳笑道：“现在的寝室都好得很，不可能不配有卫生间，公共卫生间只是为了满足寝室内卫生间万一被占用，又急于上厕所的需要。大学里现在都很人性化，否则读大学的费用怎么可能越来越贵。当然，我也是推测，你不妨找机会问问叶欣。” 荀风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立刻对江欣悦展开调查的。那么另一段视频呢，你看下来有没有什么发现?” 韩阳的脸色一下子不太好看了，他缓缓地说道：“叶欣在公共卫生间里待了几分钟，直到那个假的裴琳娜进入寝室后，她才从公共卫生间出来。而她出来时，正在跟谁打着电话。至于那个假的裴琳娜，自从进入裴琳娜的寝室后。就没有从里头再出来过。” 荀风说道：“所以，这个假的裴琳娜应该很有可能跟裴琳娜是住同一个寝室的。” 韩阳点点头，说道：“是的，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秦天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说道：“那......叶欣......” 韩阳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来，叶欣仍然洗脱不了帮凶的嫌疑。” 荀风和秦天听罢都沉默了，这一刻，他们的内心是复杂的。 “反正我还是觉得叶欣是不会害人的，即便是真的她也参与了谋杀裴琳娜的规程，那也一定是被什么人利用或者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 一直都沉睡着的慕雨，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略有些哀怨地说了这一句。 韩阳也没有看慕雨，只是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幽幽地说道：“我当然也希望她是无辜的。” ☆、第二十四章 明争暗斗 车上所有的人其实都希望夏叶欣是无辜的，可是他们也都知道，如今的夏叶欣和夏橙二人却更像是一团看不清的迷雾，似乎始终都在阻挡着他们找到揭开真相的去路。 几个人沉默了好一阵子，韩阳才开口说道：“根据我的推测，还有我与秦天那日在现场的发现，我觉得裴琳娜的遇害过程是否会是这样的。裴琳娜应该是在她所进入的那间寝室里被人杀害的，而裴琳娜的室友则穿着她的衣服走了出来，想要冒充裴琳娜的样子回到她的寝室里。而杀人者将裴琳娜的尸体绑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再在身上绑上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让寝室里的同伙固定在床上或某个沉重物上，然后杀人者背着尸体，从窗户慢慢爬下来，最后将尸体放在被我们发现的位置上，以造成裴琳娜是跳楼自杀的假象。而作为案发的第一现场那件寝室呢，则由在里头的同伙负责清理和收拾干净。” 秦天因为曾经检查过第二现场，所以他不住地点着头，非常贊同地说道：“嗯，这么说起来的话，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 荀风说道：“兇手若是一直在女生宿舍里，那应该也是个女的吧，一个女的怎么能背得动一具尸体从这么高的地方爬下来呢?就是专门学攀岩的人，要做到也很有难度啊，况且每一层还都有窗户，她又是如何做到不被人发现的呢?” 秦天说道：“如果楼上有两个人拉着，再加上使用一些固定滑轮。那么，想要放兇手下去，应该并不困难。而且谁说杀人的人就一定是个女人呢?男人难道就不行吗?男扮女装混进女生宿舍楼，不可以吗?” 荀风说道：“那我估计他应该进不了女生宿舍楼，别说是男扮女装，就算是个女的，她也未必能进得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进入女生宿舍楼，那安全审查登记制度可严了。” 秦天不做声了，这一点他倒是不怀疑，因为他也曾听夏叶欣跟他提起过这些。 韩阳忽然沉声说道：“假设说，如果103寝室里有人跟楼上寝室里的人是一伙的，那兇手就完全可以从103寝室的窗户进入女生宿舍楼，然后再男扮女装，随后离开103寝室，去到楼上作案.......你们觉得呢?” 荀风和秦天同时说道：“难道是江忻悦?” 慕雨在一旁嘆息道：“我勒个去，现在的这帮小女人还真能搞事，居然都已经敢杀人了。韩阳的推理我一向信的过，像江忻悦这种小丫头片子，就应该立刻把她抓起来，然后严刑拷问她，看她说不说实话!我甚至严重怀疑叶欣也是她给绑架的呢!” 韩阳摸了摸脑袋，烦躁地说道：“唉，我现在光是听见夏叶欣的名字就头大。说起这叶欣和橘子俩人，的确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啊!” 第126页 荀风摇着头，说道：“唉，是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俩的问题了。” 韩阳看了看秦天，然后说道：“其实这也不难，我们只需要弄清楚，在秦天出事之后，他们兄妹俩人到底经歷过些什么。” 荀风瞟了秦天一眼，说道：“嗯，但是可惜啊，秦天出事之后，他便很少与他们两兄妹再联繫了。” 秦天只是默默地听着x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是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慕雨说道：“对了，荀风。今晚你打算把我们三个人安排在哪里落脚呢?” 荀风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联繫一下程局，看看是否可以先把你们三个人临时转移到萍姐他们一家人本该住的那套房子里。” 慕雨又问道：“那萍姐之前住的地方，你还要不要去看看?万一有什么重要的数据资料之类的东西落在那里也不一定。” 荀风说道：“那倒用不着，她的研究数据在哪里存放着，我很清楚，她奉贤的家里头应该什么重要的材料也不会有。” 韩阳插话道：“那你驶离高速公路后，就赶紧先跟程局联繫一下吧，把情况跟他说明清楚，再听听他的意思，看该如何临时安置我们这三个人。” 荀风“嗯”了一声，脚下微微的一用力，加大了油门，在几近无人的高速公路上飞驰而去。 “哥，我想明天就回学校里去了。” “你要回学校里工作，我没有意见。不过，就别住在学校的员工宿舍里了，还是暂时住在我这里吧，等我确定你完全康復了，才能安心让你一个人回到学校里住。” “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恢復得挺好的了，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身体恢復得好不好，那得由医生说了算，等过个几天，哥哥再带你去医院里复查一下，要是医生说你完全没问题了，那哥哥就答应你住回宿舍，怎么样?” 夏叶欣知道夏橙是驴脾气，自己定然是拧不过他的，也只得答应下来。 夏橙小心翼翼的将他忙碌了一个早上才做好的早餐全都端了出来，摆在夏叶欣的面前。 “哥，这是早餐吗?你做的也太多了些吧!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吃得完呀!” “你就该多吃点嘛，有体力了，身体才能恢復得更快啊!” 夏叶欣看着一桌中西结合、五花八门的食物，实在不知道该从哪一样开始吃起。她看着夏橙已经很愉快地坐了下来，已然狼吞虎咽了起来。 夏叶欣也不想辜负了夏橙的一番美意，随意地从满桌的餐盘里挑了几样爱吃的放进了嘴里。 俩人才吃了没几口，夏叶欣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脸色微微一变，赶忙站起身，对夏橙说道：“哥，不好意思啊，我要去接个电话。” 夏橙此时正吃得兴起，所以也就根本没有留意到夏叶欣的面部表情变化，道了一声“去吧”，也就没有再进一步的过问。 夏叶欣回到房中，转身探出头，又偷偷望了一眼客厅里的夏橙，见他还在大口地吃着早餐，才将房门轻轻地关上，有些迟疑地接起了电话。 “喂，是我，我现在住在我哥哥家里，接电话有些不方便，有什么事的话，等我回到学校里再说吧......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抓紧的......前些天出了一点状况，所以耽搁了......嗯，你就别啰嗦了，行吗?我先挂了，过几天再和你联繫。” 夏叶欣有些生气的挂上了电话，按下了静音键，并随手将手机扔在了桌上。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全都被搅乱了。 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有些癫狂地全身乱抖了片刻，又使劲地挠了挠自己的头髮，这才让心情变得舒坦了一些。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又重新梳理了一下头髮，才将房门打开，装着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走了出去。 “电话打完了?那赶紧来吃吧，我都吃饱了，你要再不吃的话，这些早点就都凉了。” “好啦，我知道啦，我这就吃，总行了吧?” 夏叶欣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开始吃起那些早点。夏橙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哥，你能不能别总盯着我看，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你就像是动物园的饲养员。” “呵呵，行行，那你慢慢吃吧，我不看着你了，我去把厨房好好收拾一下。” 夏橙离开后，夏叶欣又胡乱吃了两口，自觉肚子有八分饱了，便起身去了卫生间梳洗化妆。 夏橙从厨房里出来，见夏叶欣已经穿好了衣服，而且拿上了包，正要打算出门。他随口问问了一声道：“你是要去哪里呀?” 夏叶欣说道：“我就是想出去走走，逛逛街、透透气吧。之前在医院里头憋着，出院了之后又在你这憋着，我都快要闷死了。” 夏橙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你自己当心身体，别逛得太累了，记得要早点回来。” 夏叶欣随意地点了点头，便匆匆地出门了。 门“砰”的一声才关上，夏橙便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换了身衣服，也急忙出了门，一路跟着夏叶欣。 刚才夏叶欣在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夏橙就在门外偷听着，夏叶欣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自从夏叶欣受到袭击以来，夏橙就一直希望能够找出行兇之人。他之所以要把夏叶欣留在自己的身边，一来是为了能更好地照顾这个妹妹，二来也是希望能藉此机会监视夏叶欣的日常生活，看看她究竟碰上了什么麻烦，或者是到底惹上了谁。这终究成了他的一个心结，所以他决定要跟踪夏叶欣，看看她最近是和谁来往的比较密切，说不定能从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第127页 夏橙一路跟着夏叶欣，但他发现夏叶欣似乎真的像只是出来随便逛逛街而已。夏叶欣这一路脚步慢慢悠悠，去着女孩子都爱去的那些店，并非是怀着什么目的，故意找机会出来与人见面或者要办什么事。 他暗嘆着自己又过于紧张了，一大早的跑出来盯梢的举动，实在是显得有些太过幼稚和小儿科了。因此，他打算停止这样不成熟的行为，就让夏叶欣一个人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 正当他停下脚步，打算往回走时，却恰巧看到夏叶欣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好像是要接电话。 夏橙又将已经转过了一半的身子又给转了回来，然后找了个尽量靠近夏叶欣的隐蔽之处躲藏了起来，悄悄地观察着夏叶欣接电话时的神态变化。 从夏叶欣的表情中，明显能感觉出不同于之前的那个电话，她一直都在笑。而且，是用一种十分谦卑的姿态，似乎就像是在跟一位她很尊敬的人在聊天。 夏橙的好奇之心顿起，立刻又重新拾起了他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决定继续跟踪下去。 夏叶欣挂断电话之后，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也不再逛什么街了，径直走到了大马路边，伸手便去拦计程车。 夏橙待夏叶欣拦到了计程车之后，也赶紧跑出去拦下了另一辆计程车，紧紧地跟在夏叶欣乘坐的那辆计程车的后头。 两辆车一前一后，不久便来到了奉贤区南桥镇上的圣淘沙万怡酒店。 夏橙跟着夏叶欣下了车，眼见着夏叶欣直奔酒店的电梯间。夏橙怕被发现，不敢太过靠近。想着等夏叶欣进入电梯之后，再跑去电梯间，看看电梯最终停在几楼。 只是，不时有客人也前往电梯间，最后与夏叶欣一同进了电梯，夏橙无法判断夏叶欣要去的是哪一层。他无奈之下，只得返回酒店的大堂吧，坐下来守株待兔了。 电梯抵达八楼时，夏叶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沿着松软并且华丽的走道一直来到8018室的门口，这才停住了脚步。 她用手敲击了三次房门，没过多久，房门打开了。她转头看了看走道的两侧，然后微微地低下头，默默地走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 房间内豪华的设施自然是不用说了，这样的套房，每天住宿费用起码是四位数。可是屋里的人似乎并不怎么满意，只听一阵女人的抱怨声从卧室里传了出来：“我说小罗，难道这个镇上就没有比这家酒店更好一些的酒店了吗?这间套房也实在是太小了点，整个房间里外加起来，都还没有我家里的客厅大呢。” 夏叶欣站在外头的会客厅里，既没敢出声，也没有往卧室里走。 而那个被称之为“小罗”的女人此时回话道：“这家酒店已经是这个镇上最贵的酒店了，这间房间也是这家酒店里最昂贵的一间。” “唉，那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为难你了，看来只能将就将就了。对了，外头是谁来了?” “我不认识，不过是个女的，年纪看着也不大，应该跟我差不多岁数吧。” “哦，是她呀，来得还挺快的嘛，原以为她会比你晚到许多，没想到你们竟然前后脚。走吧，我们出去吧。” 夏叶欣见俩人走了出来，一个是看上去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另一个则是青春靓丽的同龄姑娘。 夏叶欣赶紧迎上前去，而且面带微笑的对中年妇女说道：“真没想到您会亲自来奉贤，接到电话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中年妇女淡淡的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嗯，本来我也不想来的。只不过最近这里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大了。所以，我觉得我还是过来一趟吧，也来听听交待你们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夏叶欣并没有马上接话，却瞟了一眼中年妇女身边那位姓“罗”的姑娘。 中年妇女说道：“没事，不用担心，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好了。她叫罗薇，跟你一样，也是我的人，我派她混进旭美集团做调查的。对了，她还是罗丽樱的亲侄女。” 夏叶欣虽然只是“哦”了一声，但语气却是相当吃惊。她呢喃着说道：“我还以为除了我和樱姐，就......” 中年妇女“哈哈”一笑，说道：“就没有其他人了，是吧?” 中年妇女回头看了看罗薇，微笑道：“你们俩还真像啊，都以为我身边就只有你们。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吧，她叫夏叶欣，我将她安排在大学城的校园里了，也顺便从她哥那里了解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情况。” 说完，她转过头来，正色道：“我说你们两个傻姑娘呀，还是太天真了，我怎么可能会只安排你们几个人为我办事呢?想要成事，是需要很多人手的......好吧，那我就满足一下你们俩的好奇心，你们俩都跟了我挺久了，如今也确实有必要让你们俩知道了。目前除了你们俩人和罗丽樱之外，还有罗丽樱的丈夫丁泉和她的女儿丁薏敏，他们俩也都是我的人。唉，只是可惜啊，他们父女俩都遭遇了不测!好在我派人通知了罗丽樱，让她装疯卖傻，又将她安排在了精神病院里，才算躲过一劫。” 中年妇女说到此处时，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一丝哀伤，就连语气里也带有一些愤怒。 夏叶欣听罢，真的颇感意外，尤其是连丁薏敏竟然都是自己的“同僚”，这是她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第128页 中年妇女接着说道：“另外，奉贤区公安分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名叫楚怀风，他也是我的人。” 罗薇忍不住问道：“那市公安局局里头应该也有我们的人吧?” 中年妇女神秘的一笑，说道：“当然有!不止是市公安局，还有市刑侦总队，甚至是市委里都有我的人。其实，良诚集团、旭美集团还有卓略科技里头也都有我的人在。只不过我暂时还不方便都告诉你们，等日后时机成熟了，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罗薇“呵呵”一笑，说道：“看来我们的人好像不比警方的那个叫什么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少啊!” 中年妇女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又突然对夏叶欣说道：“欣欣啊，前些日子的那件事，我也知道真的是委屈你了，只是希望你不会怪我和常安。 夏叶欣说道：“常夫人，我没有怪您，更加没有怪常安，为了能查清楚上官琪的阴谋，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的牺牲也是必要的。况且，我现在不是也还好好的活着嘛。” 中年妇女一脸歉意道：“不是说了别叫我常夫人嘛，叫我曦姐就好了。我也听常安说了，把你吊在那么高的地方，他其实也很担心你，直到确定了你哥哥和荀风救下了你，他才松了一口气。” 夏叶欣微笑道：“我和常安实际考察过好几次场地，也试验了好几次，确定不会高空坠落的。我们也是等我哥和荀风到达了以后才开始布置我被绑架的现场，只是当时我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怕我哥和荀风找不到我，其它倒也没什么。 常曦说道：“嗯，没事就好啊!对了，你曾说揭秘吸收了几个新成员，他们都是谁啊?” 夏叶欣说道：“一个叫秦天，他其实就是我的男友。” 常曦“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就是想要替他找回公道，所以才答应替我办事。” 夏叶欣“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另一个叫韩阳，是一名律师，头脑相当的灵活。还有一个叫慕雨，是一名海归的博士，学心理学的，现在是心理谘询师。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百灵阁房地产集团的公子爷。” 当常曦听到“慕雨”两个字时，已然是表情变得特别的紧张，待全部听完之后，她“啊”了一声，脸色顿时大变，整个人都显得坐立不安了起来。 罗薇被常曦的一声惊唿，吓了一大跳，夏叶欣就更是惊慌失措了。她完全弄不明白，为何常曦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赶忙俯身上前，又蹲下身子，问道：“曦姐，您这是怎么了，不要紧吧?” 常曦也惊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坐正了姿势，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那么有钱的富二代，居然也会加入揭秘这样的组织，还.....还挺有正义感的。” 常曦一心想要尽量掩饰自己的慌张，也似乎急于迴避这个话题，于是立刻又说道：“那试剂检测的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夏叶欣回復道：“荀风已将它送去检验了，估计结果应该也已经出来了，只是这两日哥哥尚未与他联繫，所以还不知道检测结果是否和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一致。” 常曦冷静了一下，说道：“你要尽快去了解一下，这件事很重要。” 夏叶欣点点头，说道：“我会的，今天我就想办法问出结果来。” 常曦说道：“嗯，欣欣，那你先回去吧，我跟罗薇还有些事要交待。” 夏叶欣站起身，应道：“好的，曦姐。那您自己多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常曦微笑着颔首道：“嗯，我会的，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安全，以防上官琪派人对你下手。” 夏叶欣告别了常曦和罗薇，离开了8018室。当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却在想着刚才常曦那吃惊的表情，还有慌乱的神色，究竟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跟慕雨有关系?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也已不知不觉得来到了一楼大厅。夏橙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电梯间，见夏叶欣从电梯间有些恍恍惚惚地走了出来，他赶忙起身，换到了对面的位子上坐下，用眼睛的余光瞟着大门口。 夏叶欣前脚刚踏出酒店，夏橙便立即站起身，紧跟了上去。 这一次夏叶欣并没有拦计程车，而是慢悠悠地在大街上熘达着。夏橙也只好像个裹脚的小老太太一般，走三步停两步的一路跟着。 就这样大约走了有十来分钟，夏叶欣从包里又掏出了手机，似乎是想要给谁打电话。夏橙刚想靠近一些，去偷听一下夏叶欣的通话内容，却没想到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得他赶紧躲进了路边的商店里。 他匆忙地接起了电话，也没有看是谁打来的，小声地说道：“喂，哪位?”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夏叶欣的声音：“喂，哥，是我啦，你怎么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干嘛说话那么小声。” 夏橙顿时脑袋“嗡”了一下，连忙说道：“哦，是你啊，我没注意看手机。我在家里呢，正在做午饭，刚才一不小心，让锅里溅出来的油给烫着了，没事的。” 第129页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你烧菜的时候，灶上的火别开那么大嘛。” “行，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啊?还在逛街吗?” “嗯，是的。哥，这两天风哥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我这两天都在照顾你，还没有跟他联繫过，我估计他应该也挺忙的，所以也没有找过我。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哦，没有啦，我就是问问，忽然觉得怎么变得好平静。” “嗯，说的也是，那我下午联繫一下他，顺便再去一下医院看看，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是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们就在医院见吧，好吗?” “啊......哦，好的，那就在医院见。” 夏叶欣挂了电话，夏橙望过去，见她似乎来了精神似的，兴高采烈地站在路边拦计程车。他一直等着夏叶欣兴匆匆地上了车，这才赶忙跑出去也跟着拦计程车。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跟着夏叶欣，而是选择了一条更近一些的路赶回去。 不过，回程的路上，他的心情比起来的时候，那真是要复杂了许多。脑海中千百种可能性的画面滚动播出，一个年轻的女子、一家五星级酒店以及不足一小时的时间，当这三个要素联繫在一起时，能让他反覆想到的画面却实在是不多。他的心里像炸开了锅，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陈、凌乱不堪。他很想打电话给夏叶欣问个清楚，可是又怕得到的答覆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反而搞得自己很尴尬，而夏叶欣也一定会因此恨自己。这种矛盾的心绪，让他不断地唉声嘆气。 “护士小姐，麻烦你，请问之前住在这间病房里的三个病人去哪里了?” 夏橙进入病房时，恰巧碰见正在安排新的病号住进病房的护士，于是他紧张地询问起来。 “哦，我听说昨晚他们三个人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可是他们都伤得很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院了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早上才来交接班的，听说是有位警察凌晨时来替他们办的出院手续，他们三个人也都同意的。” “警察?哦，我知道了，谢谢你了，护士小姐。” 夏橙一听说是警察，就已经猜到必然是荀风来过了。只是他搞不懂荀风为什么要急于三更半夜来替他们三个人办出院手续，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于是，夏橙赶紧给荀风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荀风将事情的原委简述了一遍给夏橙听，夏橙只觉着听得如堕入云里雾里，根本就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反覆向荀风确认了好几遍，直到荀风几乎是在电话里吼着对他说“是的”，他才无奈的接受了这个那些令人悲伤的事实。 他神色黯然地挂上电话，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向电梯口。 几分钟后，电梯停在了这一层。电梯门缓缓地打开，夏叶欣第一个从里头走了出来。她抬眼一瞧，夏橙正愣愣地站在门口，她喊了一声：“哥，你发什么呆呢?” 夏橙回过神来，才瞧见夏叶欣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慌忙说道：“你来了。” “哥，你在想什么，竟然连我都没有瞧见。” “对不起，因为我刚听说萍姐......萍姐，她被人杀害了!不止她，还有她的老公和女儿也都被人杀害了。” 夏叶欣也当场傻眼了，她也无法相信前两日还来探望过自己的那位热心的大姐，竟然就这样没了。 她瞪着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夏橙，忽然流着眼泪说道：“不可能!哥，你听谁说得，我不信!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萍姐!” 夏橙也湿润了眼眶，哀伤地大声说道：“我刚和荀风联繫过，萍姐的确是真的遇害了!现在为了安全起见，荀风已将秦天、韩阳和慕雨也转去了其它的地方了。” 夏叶欣有些失魂落魄地呢喃道：“才两天的时间，仅仅就只有两天，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样被坏人夺去了宝贵的生命。哥，这还有天理吗，还有吗?” 夏橙低垂着眼眉，眼角带泪，微微地嘆了口气，哽咽地说道：“我想萍姐就是为了想要证明还有天理的存在，所以才会牺牲的吧。” 夏叶欣沉思了片刻，问道：“哥，风哥有没有说过是谁干的?” 夏橙说道：“他说目前的表面证据是指向一个叫谷梁桀的人，只是这个人也死在了案发现场。” “谷梁桀?” “嗯，是的。怎么，你认识这个人吗?” “呃，没有，我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挺耳熟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 夏叶欣试图努力回忆起记忆中“谷梁桀”这三个字的由来，可是记忆却偏偏就是在那个点上断片了。 夏橙见夏叶欣的表情有些异样，以为她不舒服了，赶忙说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别留在这里了，行吗?” 夏叶欣轻轻地“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随后擦干了眼泪，挽着夏橙的胳膊，也没坐电梯，直接走楼梯下到了一层大厅。 在离开医院之前，夏叶欣转过头去回首凝望，似乎还能看见邱萍在楼层间快步行走，忙忙碌碌的身影。 第130页 “警方的人已经来调查过了，他们暂时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不过，因为死的是谷梁桀，所以他们也派人去了西安，打算找谷梁勤问话了。谷梁家的人犯了事，现场留下的杀人试剂又是旭美集团的，谷梁勤这一次，就是想脱身都难了，你这个挂名总经理，人人都知道是不管公司的具体业务的，这样怎么也扯不到你的身上。表姐，这次还是你想得收到，不但利用了谷梁桀，还把前两天那几个被我们干掉的谷梁勤派在你身边的人的尸体，找了四具丢在拆迁基地里，伪造成是他们绑架了邱萍，并与那几个警察在互斗中身亡的样子，还真是高明啊!警方看到的事实是谷梁勤的侄子谷梁桀杀害宋学明一家三口，谷梁勤手底下的人又绑架了邱萍并杀害了三名警察。这件事就是谷梁勤想推说不知道，警察也不可能信他了。目前我们这里还留下两具尸体，也许还可以派别的用处。” “呵呵，等了那么久，我终于还是迎来这一天了......你们这两天就再去给谷梁勤烧把火吧，我要让他彻底的焦头烂额。” “表姐的意思是......还是要干掉他的外甥慕雨吗?” “嗯，除了慕雨之外，慕雨的身边还有一个叫韩阳的人，他们俩是多年的好朋友，好像谷梁翠羽也很喜欢他。你们在杀慕雨的同时，也替我把韩阳给杀了。对了，这件事让牛家父子去做，你千万别插手。你是我的表弟，我可不希望留下任何的痕迹，让谷梁勤知道是我们在背后整他。好了，你赶紧去通知牛福根做事吧，牛福根也许不认识他们俩，你把这俩人的照片交给他。” 此刻，上官琪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邪恶，就连站在她身旁的肖然都感觉一阵寒意。 肖然从上官琪的办公室离开，立刻驱车前往牛翻天动拆迁有限公司设在市区的办公地点。 这两日牛福根似乎也知道上官琪会有事要找他，所以也没有回奉贤。 肖然来到牛福根的办公室，又让牛福根把牛顿顿也一同叫了进来。三个人关上了房门，便开始密谋起了该如何杀害慕雨和韩阳的事情。 牛福根说道：“上官小姐上次已经说要做了慕雨，我让我儿子带人去抓了他，可没想到最后让警察给救走了。不过，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俩长什么样，你那里有他们的照片吗?” 牛顿顿说道：“老爸，你放心，我认识他们。” 牛福根白了牛顿顿一眼，然后说道：“你认识，我还不认识，我总要知道一下吧。” 肖然在一旁笑着说道：“照片已经给你带来了，你看一下吧，记住他们。” 说着话，便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照片交到牛福根的手里。牛福根接过照片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说道：“原来就是这两个小王八蛋啊!” 肖然和牛顿顿都是一愣，牛顿顿问道：“老爸，你见过他们两个人?” 牛福根点了点头，突然狠狠地说道：“见过，肯定就是他们俩!上周五的晚上，我恰好在外头吃晚饭时遇见过他们。妈的，最后这两个臭小子还存心戏耍了我一番!” 牛顿顿狂怒道：“操!老爸，我特么本来就一直看这个慕雨不顺眼!你放心吧，我去替你收拾他们!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我的兄弟们，立马带上傢伙就去宰了那两个*样子!” 牛顿顿说着话就要出去，牛福根沉声喝道：“你小子干什么去，给我滚回来!” 牛顿顿只得乖乖地转回身，一脸无辜地看着牛福根。牛福根语调缓和地说道：“儿子，你别那么冲动，好不好?你就这样跑去杀人，就算是人都让你给杀了，最后也得把你自己给赔进去，这又是何必呢?完全不值得嘛!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也不希望你出事，所以拜託你尽量动动脑子，行不行?” 牛顿顿听牛福根这么一说，立刻低下了头，人也退回到一边，不敢再乱说话。 牛福根又对肖然说道：“肖老闆，你有没有什么计划?上官小姐有没有说这一次该怎么做?” 肖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磕，略微想了想，淡淡地说道：“要说计划么，我倒是想到了一个。” 牛福根瞪着眼睛，略显焦急地说道：“唉哟，那你倒是赶紧说来听听吧!” 肖然说道：“好吧，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很简单。我早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他们三个自从被顿顿找人打伤之后，现在应该都在医院里住着，你们找人扮成医生和护士，然后在医院里就把他直接做了。照片的背后有详细的信息，你们可以看一下，然后就尽快行动吧。” 牛福根和牛顿顿俩人先后都看了看照片的背面，果然已经详细註明了这两个人所住医院的地址、病区，病房号和床位号，甚至就连病症内容也都写的一清二楚。牛福根心里暗道：肖然这个人的确办事能力很强，而且也相当的细緻，也难怪上官琪一直都那么器重他了。 ☆、第二十五章 黄雀 牛福根对牛顿顿说道：“儿子，那你去找人安排一下吧，今晚就准备动手。” 牛顿顿这下又来了精神，说道：“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证万无一失!” 肖然笑道：“顿顿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牛总，我看你的儿子将来一定超越你啊!” 第131页 牛福根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吧。” 肖然说道：“行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和我表姐就恭候你们爷俩的好消息了。” 他刚走到门口，忽然回身道：“对了，他们一共三个人住一间病房，要杀的只是其中的两个，剩下的那一个，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牛福根道了一声“明白了”，便让牛顿顿送肖然出门，自己则回到办公桌前，在椅子上静静地坐下，心里泛起了一丝忧虑。 牛顿顿送走了肖然，转回到办公室。见牛福根似乎有心事的样子，不解地问道：“老爸，你又怎么了?干嘛心事重重的?” 牛福根嘆了口气，说道：“傻儿子，我是为咱们爷俩担心啊。” 牛顿顿一脸的迷惑，问道：“我俩有什么可担心的?” 牛福根苦笑道：“唉，你真是脑袋里缺根筋啊，你不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吗?” 牛顿顿摇摇头，说道：“有什么不对劲?咱们又不是头一回杀人了。” 牛福根解释道：“没错，咱们父子俩的确不是第一回杀人了。可是，每一次都有肖然跟着一起干，而且多半都是他拿主意。然而，这一次上官琪却只要我们俩人出面去做，你不觉得里头有蹊跷吗?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这摆明了就是打算要让我们俩去当替死鬼。” 他将牛顿顿还是一脸茫然，遂又解释道：“这也就是说，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最终倒霉就是咱们俩，坐牢就得咱们去，而那上官琪和肖然姐弟俩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牛顿顿恍然大悟，气愤地说道：“原来那个老妖精和这个老滑头打算坑我们啊!老爸，那这事咱们就别掺合了，让他们自己去搞吧。” 牛福根又是一声长嘆，愁眉苦脸地说道：“咱们俩都已经上了贼船了，现在才想要撒手不管，恐怕也来不及了，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牛顿顿一撇嘴，有些蔑视地说道：“老爸，你怕什么啊!他们要是把我惹火了，我就连他们俩也一起做了!” 牛福根低声喝斥道：“胡闹!他们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嘛，你小子有几条命能陪他们玩!才说了要你好好地动动脑子，你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呢!” 牛顿顿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老爸，你就别总说我了，行吗?我的脑子是不行，要是脑子好，还会跟着你们干这个?我早就去考大学了啊。” 牛福根被牛顿顿说得也是无语了，牛顿顿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跟自己的疏于管教，的确是有脱不了的关系。曾经牛顿顿在外头嚣张跋扈的时候，自己非但没有好好地教育过，反而还觉着自己脸上挺有光的。现在他只会跟着自己打打杀杀，都是自己当初造下的孽呀。 “这样吧，我看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由我亲自去处理就行了。” 牛福根忽然觉得应该要减轻一些儿子身上的罪孽，当然也是希望这件事不会拖累到儿子。所以，他决定这一次干掉慕雨和韩阳的事情，坚决不让儿子插手。 牛顿顿凝视着牛福根，似乎很不满意牛福根的决定，提高了嗓门说道：“凭什么呀?为什么呀?刚才肖然不是说了，这件事由我们俩一起去完成，你怎么能自己就把功劳都吞了去呢?我不干，反正这件事已经指名道姓过了，我必须去做!” 牛福根听了牛顿顿这番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瞪大了眼珠子，指着牛顿顿的鼻子大声嚷道：“你小子!连老子的话都敢不听了，你是翅膀硬了，是想造反了，是吧?我看你真是皮痒了!越来越不识好歹!我不让你插手是为你好，还什么抢功劳，这有什么功劳可言?谁会来给你发奖?混帐东西!” 牛顿顿见牛福根真的生气了，倒也不敢再顶嘴了，只能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了两句，便一甩手，怏怏地离开了牛福根的办公室。 看着牛顿顿一脸不悦地走出办公室，牛福根心里觉得有些烦躁，他紧锁眉头、紧咬牙关，最后从他的嘴里蹦出了一句：“还真特么是两只狐狸!” 他下意识地抡起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书桌上，只可惜的是，能让他这么发泄的只有这样的死物而已。 “橘子似乎还不知道萍姐遇害的消息，他刚才在电话里，反覆向我确认了好几遍。” “那么......所以呢?” “所以，他应该不会是上官琪的人啊!如果是上官琪的人，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件事。” 韩阳听完荀风这句话，“呵呵”一笑道：“上官琪的手底下有多少人，你知道吗?你是个警察，警局里头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吗?再缩小一点范围，你是揭秘的人，揭秘中的事情，你都清楚吗?” 荀风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韩阳。 韩阳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不是上官琪的人，我们面对的除了上官琪之外，还有谷梁勤，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谷梁勤的人?而且，谁能保证就一定没有其他的势力参与在里头呢?” 荀风自知说不过韩阳，只得低下了头，傻笑了两声后说道：“好吧，还是你说得有道理，怪我又过早地下判断了。” 韩阳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相反的，他更为担心了。荀风不知道此事，也就代表了“揭秘"内部还没有进行通告，这么严重的事件却不进行通告，若不是上头怕军心混乱引起恐慌，所以隐瞒起来。那就是上头根本就不打算公布，而不打算公布的原因，只怕是因为上头也已经确定“揭秘”里一定有内奸存在。相较这两种情况，如果是前者，那么还问题不大。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今后的侦破行动就将会变得困难异常，跟随“揭秘”也会变得越来越危险。由此看来，自己之前的推测也应该是正确的。 第132页 韩阳想到此处，赶忙问荀风道：“荀风，这个地方除了程局知道以外，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荀风说道：“嗯......揭秘的领导班子成员和三个小队的队长都知道。” 韩阳又追问道：“领导班子成员里都有谁?” 荀风答道：“除了程局之外，还有我的父母，以及803的两位领导。” “那另外两个队的队长，你是否了解?” “还算是了解吧，但也不是特别熟。” “也就是说除了你以外，剩下的七个人里，有四个是你不太熟悉的......不行，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说完，韩阳站起身，立刻向卧室跑去。 荀风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韩阳究竟要干嘛，只能跟着一同进了卧室。 “秦天、慕雨，你们俩别睡了，都赶紧起来，我们要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荀风忙问道：“韩阳，你这是要干嘛呀，为什么要离开这里?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秦天和慕雨都被吵醒了，俩人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韩阳和荀风，又相互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秦天撸了撸头髮，接着说道：“你们刚才说什么要离开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是被上官琪的人发现了吗?” 韩阳将椅子上的衣服一把抓起来，随手抛给他们俩，嘴里说道：“暂时还没有，但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好在昨晚我们就离开了医院，原以为这里可以躲一躲，但现在看来，他们要找到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去一个揭秘特别行动小组所不知道的地方，那样反而安全些。” 慕雨迷惑地说道：“阳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今天你讲得话，我完全听不懂了呢?” 荀风也有些着急了，跟着说道：“是啊，韩阳，你到底怎么了?” 韩阳无奈道：“好吧，你们边穿衣服，我边解释行吗?荀风，麻烦你帮慕雨穿一下他的衣服。” 荀风照着韩阳的话做了，秦天也赶紧穿上自己的一衣裤和鞋袜，韩阳则将刚才自己的推论和目前的状况，简单扼要地对他们说了一遍，几个人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着急忙慌的要立刻搬走。 好在他们都是聪明人，唯一一个不太用脑子的慕雨却很信任韩阳。因此，他们四个人齐心协力打包整理，很快就将一切都收拾停当。 荀风说道：“全都收拾完了，我们该去哪里呢?” 韩阳说道：“回奉贤!我们去萍姐之前住的地方。如今，我们四个人的家肯定都去不了，我们所有的信息资料应该上官琪那里都有。现在，只有萍姐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一来、警方不会再去调查，因为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二来、上官琪的人也不会去搜查，因为影响她利益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来的事情，我想她反倒会希望警方介入的力量越多越好。” 荀风“嗯”了一声，说道：“分析的有道理，上官琪要的只是萍姐一家都死光，对她而言，她的确是希望警方搜查到越多和旭美集团有关的证据越好，这样谷梁勤的嫌疑就越大。而目前杀死萍姐一家的兇手就是谷梁桀，在警方眼里好像是铁板钉钉了。所以，警方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寻找他的杀人动机上，而宋学明曾在卓略科技工作，替旭美集团搞研发。因此要找到这杀人动机，看过侦探剧的人都能很有条理地说出几条来，警方自然也能想得到。利益集团里的各种斗争，相互杀戮本就已经司空见惯了。这样一来，警方根本就没必要死盯着萍姐的住处这条线不放。” 韩阳终于展露出了一丝微笑，点着头说道：“嗯......这会你终于像是一个警察，也像是一个当队长的样子了。” 秦天在一旁补充说道：“另外，上官琪也绝对不敢再派人去萍姐以前住的房子，她最怕发生贼喊捉贼的事情，那样非但最后坑不了自己的老公，反而还容易露出自己的马脚。” 韩阳拍了拍手，笑着说道：“秦天，你的脑子终于又变得灵活了!” 荀风说道：“那你们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忘了没有，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慕雨将车钥匙交给了荀风，随后摇晃着脑袋，长长地嘆了口气，说道：“唉，才回到市区一天，结果又要再回郊区，真是够折腾人的。不过，你们三位都是高人啊，真是宋慈、holmes和poirot的灵魂附体。秦天还有韩阳，你俩没有去当警察，那真是太可惜了。揭秘要是能早一点把你们跟荀风三个人给凑齐了，那这些案子也不至于调查了大半年，都还一直没能有什么收穫了。” 韩阳笑着说道：“要不是你的脑子里就想着泡妞，结果上了荀风的套，我看你现在也不至于这样，依然可以舒舒服服地当你的潇洒哥。所以，你就认命吧，咱们四个人会走到一起，那都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 慕雨苦笑道：“唉，我泡妞不成，反跟你们这帮基友混在一起。我现在才明白，基情总是这样伤痕累累。” 秦天拍了一下慕雨的屁股，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就少在这扯淡了，还有完没完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奉贤吧。” 第133页 韩阳提着包费力地走在前头，秦天则搀扶着慕雨，一步一摇地跟在后头，几个人出了门，来到楼底下等着荀风把车开来。 几分钟后，荀风将慕雨的车开了进来。韩阳赶紧将包裹扔进后备箱去，秦天也先把慕雨扶上了车。几个人跟来时一样，还是荀风负责开车，韩阳和慕雨坐在后排，秦天则依旧坐在副驾驶座。 车子刚行过城郊收费口时，荀风忽然发现油表显示汽油不够了，他只得驶入加油站，给车子加油。 荀风下了车，慕雨和秦天又打起了瞌睡。韩阳自觉无聊，索性也下了车。他跟正在和加油站工作人员聊天的荀风打了个招唿，然后便一个人晃进了便利店。 就在他正为不知道买些什么吃的而发愁时，突然荀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多拿些方便面和饮料吧。” 韩阳一扭头，问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荀风回道：“我进来结帐啊，加油不要花钱啊!” 韩阳“哦”了一声，然后抓起几包方便面和几瓶水，一股脑的全搁在柜檯上，对荀风说道：“那你一起结了吧，结完赶紧走，把他们俩就这样扔在外头，我有点不太放心......要不你在这里结帐，我先出去看看他们。” 荀风“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韩阳即刻转身朝着便利店外走去。 可是，当他走出便利店时，却发现慕雨的车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这下可把韩阳立时给吓懵了，站在原地竟呆若木鸡一般。直到荀风拿着东西出来喊他，他才缓过劲来。 “你把车停哪了?” 荀风还以为是韩阳将车开去了别的地方，韩阳却瞪着眼睛看着周围，愣愣地说道：“车不见了。” 他刚说完，便沖向了加油站里之前为他们加油的工作人员。他跑上前一把揪住了工作人员的衣服，大声地叫嚷道：“刚才是谁把我们的车给开走了?” 工作人员见韩阳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刚才在......在给你们后......后头的那辆车加......加油，所以......就没注意到啊!” 荀风看这情形，也知道是真的出事了，他也赶紧讯问在场的人，看看现场有没有人见到过这辆车是被什么人开走的。 果然，的确有目击证人，说是见到两个便衣警察将车开走了。之所以会知道是警察，那是因为看见那两个人在上车前，曾经出示过证件给坐在车里的人看，证件上头有明显的警徽标志。 荀风和韩阳都懵了，警察为什么要带走秦天和慕雨?这俩人都不坐在驾驶座上，为什么不通知开车的司机?怎么可以就这样擅自将车开走?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警察?会不会是上官琪派来的人? ...... 一大串问题顿时像倾巢而出的蜜蜂一般，直闹得他俩的脑袋不停的“嗡嗡”作响。 车丢了、人也丢了，俩人在加油站里顿时没了方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俩人，一个人拨打慕雨的手机，另一个人拨打秦天的手机。可是，光听见手机的等待铃音，却就是没有人接听。 一连拨打了不下七、八次，两个人都开始抓狂了，现在的情形，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进退两难。 韩阳站得太久，身上的旧伤有些发作，荀风立刻从加油站里借了把椅子，让他赶紧坐下来休息。 见韩阳一脸的苦闷的表情，荀风安慰道：“你也先别着急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才有可能想到解决办法。” 韩阳沉默了许久，忽然对荀风说道：“你给程局打个电话吧，现在我们只能依赖市局的力量了，通过市交警总队调取道路监控画面，查找慕雨的车去了哪里。” 荀风略显犹豫地说道：“可是......唉，好吧，我现在就打!” 他本想说“可是这样的话，程战一定会问他为什么要私自带着伤员去奉贤，自己擅自作主的行为一定会被程战骂得狗血淋头。程战一再叮嘱过他，凡事一定要先跟上头报告，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否则必将受到严重的纪律处分。 但现在摆在荀风面前的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两个好友，所以他也横下心了，就算之后要受处分了，那也是自找的，心甘情愿了。 荀风拨通了程战的电话，将所发生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程战答应立即处理，但明显语气很不高兴。不过这也在荀风的预料之中了，他也做好了被批的准备。 没过多久，荀风接到了程战打来的电话，告知他市交警总队的联络人，让他直接打电话与对方联繫，并再三嘱咐一定要确保以秦天和慕雨的安全为基础，绝对不可以再鲁莽行事。 荀风挂断电话后，又立刻打去市交警总队，找到了联络人，对方也很快定位到了那辆车的目前所处的方位。对方询问是否要派附近的巡逻警车赶过去。荀风即刻表示同意，但希望跟踪的时候，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同时他还要求再另派一辆车过来接上他和韩阳。 挂上电话，荀风赶忙对韩阳道：“已经找到慕雨的车了，等一下会有辆警车过来接我们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唿叫声，韩阳和荀风一听，立即四目相对道：“是秦天!” 第134页 俩人赶忙抬起头，一同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瞧见秦天正吃力地走了过来。 荀风赶紧迎了上去，把秦天搀扶到了韩阳的身边。然后，他又去找来一把椅子，让秦天也一块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不在车里?你不是跟慕雨都被警察带走了吗?” 韩阳着急忙慌地问道，荀风从袋里拿了瓶水出来，拧开盖后交给秦天，并对韩阳说道：“你让他先喘口气再说嘛。” 韩阳等秦天喝完水，又催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天说道：“刚才你们在便利店里头买东西，我就在车里跟慕雨打瞌睡，慕雨那车虽然熄火了，但车并没有锁。我俩都坐在车的统一侧，因此完全没留意另一侧上来两个人。他们上车之后，便用刀抵着我和慕雨的腰间，让我俩都别动。然后其中一个便驾车驶离了加油站，另一个人则威胁我，要我不许反抗，否则就捅死慕雨。” 荀风问道：“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秦天继续说道：“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开车的人拿出一张慕雨的照片交给后排的那个人，后排那个看了慕雨一眼后，便让开车的人立刻靠边停车，接着二话不说就直接把我给推下了车，然后扬长而去。我估计你们还在这里没走，所以就跑回来找你们了。” 荀风对韩阳说道：“韩阳，看来这两个人就是冲着慕雨一个人来的。” 韩阳没理会荀风在跟他说话，又问秦天道：“你们俩看见他们出示警员证了吗?刚才这里有人目击到那两个人曾在上车前向你们出示了警员证。” 秦天回话道：“警员证?我没注意，他们俩上了车之后，我跟慕雨才注意到。再说，就算他们出示过警员证，我跟慕雨也不可能会留意。因为我们俩背对着他们在打瞌睡，所以也看不到啊!不过警察会在出示警员证之后，还拿出刀来绑架我们吗?” 韩阳一皱眉，接着问道：“那慕雨的车子是往哪个方向开的?” 秦天指了指加油站外，说道：“他们上高速了。” 韩阳刚想要再多问些，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停了进来，不一会儿，荀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对方一自报家门，荀风立刻对韩阳说道：“走吧，那边停着的那辆警车就是。” 三个人来到警车前，车上的警察也下了车。然后，对着他们三个行了个军礼，随后说道：“请上车吧，上级要求我来接应你们，并要我带着你们去追上那辆车。” 三个人上了车，开车的这个警察一踩油门，车子便立刻驶入了高速。 可是，根据无线电联络所得到的消息，慕雨的车子在高速上行驶了一段之后，便立刻从下一个出口直接出去了。离开高速后，他们反而转向，往市区方向行驶。不过，警方也有两辆巡逻警车正跟随其后。 此时，荀风通过无线电，要求跟在后头的两辆警车鸣笛示警并超上去，尽量截停慕雨的车，但也不要逼得太紧，以免车内的人安全受到威胁。 荀风同时要求开车的这名警察也鸣笛示警，并加快车速。 大约五分钟之后，无线电里传来了消息，说慕雨的车已经被截停了。 韩阳、荀风和秦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没过几分钟，又有消息传来，说是不得不放他们离开，警方没有任何理由把他们扣留下来，他们并没有违反任何交通法规和条例。 荀风拿起对讲机嚷道：“车里的两个人涉嫌绑架!” 可是，没想到的却是从无线电里传来慕雨的声音，他说道：“没有人绑架我，我是自愿跟他们走的，希望警方立刻放我们离开，否则我们就将投诉警察滥用职权。” 荀风傻眼了，他看了看韩阳，仿佛就像是在说“这是怎么回事?慕雨是不是吃错药了?一定是他被人控制了或者是被人威胁了!” 韩阳想了一会，轻声地对荀风说道：“不去管什么原因，先放他们走吧。这种情形下，警方确实无权扣留人和车，但是警方的车可以跟在他们的车后面，这并不违法。道路是公共的，任何人都有选择开哪条路的权利，警察也不例外。” 荀风点了点头，立刻用对讲机唿叫截停慕雨车子的警察，放慕雨和另外两人离开。随后，他又打电话给程战联繫的市交警总队的联络人，希望继续监控慕雨的车。慕雨的车不论经过哪一个辖区，都要派该辖区内的巡逻车一直跟着。 荀风等人乘坐的警车在几经超近道之后，也终于追了上来。荀风再次通过电话联繫，告知不必再派巡逻车跟着着，也不必再定位慕雨的车了，由他自己来跟。 就这样，荀风等人一路从浦西跟到浦东陆家嘴金融区，慕雨的车才忽然在一所高档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韩阳在警车里一看这小区，立刻说道：“这里是慕雨住的地方啊!” 荀风和秦天同时“啊”了一声，三个人立刻谢过开车的警察，随后赶紧下了车。警车缓缓地开走了，他们则向着慕雨的车走去。 只是刚来到慕雨的车前，慕雨的车却又缓缓开动，驶入了小区，他们三人也只好尾随其后。然而，保安拦住了他们三个的去路，好在荀风亮出了警员证，才被准予放行。 第135页 慕雨的车停在一栋大楼下面，大楼下面已经站了六个人，其中包括医生和护士。 只见车上那两个陌生人先行下车，又将慕雨从车里抬了出来，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推车上。随后，他俩对着人群中一位极具气质的中年贵妇人恭敬地说道：“老闆娘，公子爷给您带回来了。” 韩阳一看这位中年贵妇不是别人，正是慕雨的母亲谷梁翠羽。另外，韩阳还发现，除了谷梁翠羽之外，在她身旁的另一个中年贵妇和一个英俊挺拔的小伙子似乎也很眼熟。 突然，他听见秦天在身后喊了一声：“慕雨，你怎么样?没事吧?” 慕雨冲着秦天笑了笑，并拱手抱了抱拳。 秦天的喊声，也让谷梁翠羽等人注意到了他和他身边的韩阳以及荀风。 “韩阳，你过来，阿姨有话要跟你说。” 韩阳一听谷梁翠羽在喊他，知道情况不妙，多半是询问慕雨因何受伤。 他小跑几步，来到谷梁翠羽面前，微笑着说道：“阿姨，您有什么事想说?” 谷梁翠羽说道：“这一阵子，我们家小雨都是和你在一起呀?” 韩阳低下头，“嗯”了一声。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吗?说实话，可不许骗阿姨。” 韩阳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 他撇了一眼慕雨，慕雨也恰好在冲着他偷偷地使眼色，弄得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谷梁翠羽。 “怎么了?这么难回答呀?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不是......慕雨他......他其实......” 韩阳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煳弄住谷梁翠羽的理由。 “好了，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又是跟人打群架了吧。每次他在外头打架，他都会找你来替他打马虎眼。这次除了你之外，怎么还又多了两个，一起组团来帮他忽悠我吗?” 慕雨忍不住说道：“妈，他们跟阳子一样，都是我的朋友。” “哦，既然都是朋友......韩阳，那你去把他们俩也叫过来，一起到家里来坐坐吧。” “哦......好的，阿姨。” 韩阳转身去叫荀风和秦天，心里却在想：阿姨今天难得没有因为慕雨的受伤而生气，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韩阳、秦天和荀风跟着谷梁翠羽一行人来到了慕雨的家中，气派的房子一下子把荀风和秦天给震住了。 秦天感嘆道：“慕雨，真没想到你跟你爸妈住那么大的房子，而且还是复式的，这家里头的装修也是超豪华呀!” 慕雨笑道：“这里是我自己住的，我爸妈住的是别墅区，他们不喜欢挤在高楼里，觉得太压抑。” 谷梁翠羽让佣人将慕雨推进房间，并让医生和护士替慕雨做一下检查，以便确定下一步的治疗。 随后她又对韩阳说道：“韩阳，一会儿阿姨让医生也替你检查一下，还有你那位朋友，我听说你们也受伤了，看来是为了帮小雨解围，才受得伤吧。” 韩阳本想推脱，可是想想检查一下也好，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和秦天究竟恢復得如何了。 “谢谢阿姨的关心。” 韩阳只是回了半句话，而另外的半句，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回谷梁翠羽了。 秦天也客客气气地向谷梁翠羽道了声“谢谢”。 谷梁翠羽笑道：“韩阳，给阿姨介绍一下这两位小伙子吧。” “哦，阿姨，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天，是网络节目主持人。另一位叫荀风，是一名法医官，他俩都是我跟慕雨的朋友。” 这时，另一位贵妇人在一旁说道：“呵呵，你们几个还真有意思，都是单名。” 韩阳赶忙礼貌地笑着回话道：“这个......纯属巧合。” 谷梁翠羽冲着秦天和荀风微微一笑，随后又立刻指着这个说话的贵妇人，笑着问韩阳道：“韩阳，这位常阿姨，你还有印象吗?” 韩阳刚才就觉得她眼熟，此时被谷梁翠羽一提醒，终于想起来了。 “常曦阿姨，我记得!” 韩阳随即又转向着那个英俊挺拔的小伙子，乐呵呵地说道：“你是常安!” 常曦笑着对韩阳说道：“现在想起来了，刚才肯定没有认出我和小安来吧?” 韩阳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我的记忆一时卡住了。” 常安也走了过来，拍了拍韩阳的肩膀，满脸笑意地说道：“阳子，我们应该也有七年没见过面了吧。” 韩阳点点头，感慨地说道：“嗯，高中毕业后，我跟你还有慕雨三个人一起旅行了一次，之后就没再见到你了。慕雨后来去了美国，你又去了澳大利亚，就剩下我还留在国内。” 常曦感激地说道：“我们这都是託了老闆娘的福，没有翠羽姐，小安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出国念书。” 谷梁翠羽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托我的福，主要还是你儿子肯用功。不过说起来，这三个孩子里，学习最好的还是韩阳，只是他不爱出国。” 谷梁翠羽又对韩阳说道：“韩阳，要不今天就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让你的这两位朋友也一起。” 第136页 荀风立刻说道：“不麻烦了，谢谢阿姨，我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秦天也说道：“阿姨，我也得回家一次，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韩阳笑着对谷梁翠羽说道：“阿姨，慕雨还有伤在身，您也还要照顾他，我们今晚就打扰您了。” 谷梁翠羽有些惋惜地说道：“唉，那好吧，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不该勉强。那就等小雨康復了，让阿姨来做东，好好请你们吃一顿大餐。” 常曦这时也说道：“小雨既然回来就好了，我跟常安也就先回去了。” 说完，常曦和常安跟众人分别打了声招唿，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谷梁翠羽也站起身，表示要出去送一下老朋友，并嘱咐佣人替韩阳、荀风和秦天准备些吃的点心。 见谷梁翠羽和常家母子离开后，荀风问道：“韩阳，这姓常的母子跟你很熟吗?” 韩阳说道：“其实我跟常阿姨并不熟，也没说过几次话。她是慕雨妈妈的好姐妹，就像闺蜜那种。所以，以前她常会带着儿子来慕雨家玩。我因为也时常去，所以也就认识了。但我和慕雨跟常安的年纪相仿，久而久之就成了玩伴和好友。高中三年里，我们三个基本属于很要好的兄弟关系。” 荀风“哦”了一声，秦天却又接着问道：“那个常安为什么不跟着他的父亲姓，却跟着母亲姓常呢?” 韩阳解释道：“听常安说，常阿姨还在怀他的时候，他的父亲就过世了。在他出那天时，因为要急于写名字然后报户口。所以，常阿姨就让他随了自己的姓，而之所以会叫常安，也是常阿姨希望他常久的平安，别像他的父亲那样，英年早亡吧。” 秦天嘆了口气，说道：“唉，孤儿寡母，还真是挺可怜的，看来慕雨的妈妈真是个好心人，一直都在帮助这对母子。” 荀风却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挺奇怪的，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母亲，干嘛要派人冒充警察，还拿着刀子来威胁自己的儿子回家呢?” 秦天听完了荀风的这个问题后，勐地一拍手，一连说了好几个“嗯，有道理”，头也不住地点了好几回。 韩阳对此也不太理解，这同样让他觉得十分困惑。而且一向都很叛逆的慕雨，这一次居然完全没有生气。 ☆、第二十六章 如麻的可能性 韩阳只好苦着脸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了，要不你们俩不如去到慕雨的卧室里，直接问问他得了。” 这时，佣人把点心和饮料都一一端了上来。三个人定睛一看，立马全都发出了一声惊嘆。就论眼前的这些点心，名为点心，是这根本就是烹饪的热菜，而且已经够得上在饭店里请客吃饭的水准了。他们三个人确实也饿了，所以也不客气了，立刻动筷就吃了起来。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三个人都觉得吃得挺饱了。可此时，他们却仍未见谷梁翠羽回来。 秦天揉着肚子，说道：“这都快赶上十八里相送了，已经去了这么久了，慕雨的妈妈怎么还没能回来呢?” 荀风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他也说道：“嗯，感情再要好，也不至于送那么久吧。” 韩阳虽然也觉得谷梁翠羽确实送人送得久了点，但是四十多马上要奔五十岁的女人，有时候在一起，总是会聊起来没完，这也是常有的事。因此，他也没有多想。 眼下他更为在意地反倒是为什么谷梁翠羽会知道慕雨的位置，并且还知道他受了伤，这个消息是怎么会传到谷梁翠羽的耳朵里的。 另外，既然都已经见到了谷梁翠羽，倒不妨也问问她有关于上官琪和谷梁勤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也是揭开事件真相的关键之一。 韩阳站起身来，想要去慕雨的卧室里，看看他检查的结果如何。荀风和秦天也跟着站起身，并且紧跟在韩阳的身后。 三个人进入卧室之后，见医生已经为慕雨做完了检查，于是韩阳赶紧问道：“医生，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赞嘆地说道：“这真是奇蹟了，我第一次见到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恢復得这么快的人，看来给慕雨治疗的那位医生，他的医术的确是不一般啊!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他!” 韩阳嘆息道：“这位医生的确是相当优秀，只是再也没机会见了。” 医生不解道：“哦?是因为这位医生不在国内工作了吗?” 慕雨有些哀伤地说道：“她......不在任何一个国家工作了，现在她是上帝的私人医生。” 医生连声说“可惜”，韩阳“嗯”了一声，随后说道：“医生，我想麻烦你顺便帮我和我的这位朋友也看一下，不知道是否可以?” 说完，韩阳指了指秦天。慕雨也想知道韩阳和秦天恢復得如何，因此也帮着说道：“对，医生，你帮他们俩也看一下吧。他们是我的好友，俩人也跟我一样，伤得都挺重的。” 医生给韩阳和秦天做了全身检查，检查的结果更让其惊诧不已。韩阳和秦天的恢復程度比慕雨还要好。 韩阳和秦天心知肚明，多亏了几天的针灸治疗加上萍姐为他们配置的特殊良药。这一点，慕雨其实当然也很清楚。巧的是三人此刻的心里，竟也不约而同的无比感激和怀念起被杀害的邱萍。 第137页 医生和护士收拾好医疗器具，离开了慕雨的卧室，并由佣人送出了门。韩阳见他们走后，慢慢地走到床前对慕雨说道：“慕雨，既然是你妈把你抢回来了，我们暂时肯定也带不走你，你只能自己多加小心了。” 慕雨眨了眨眼睛，有些凄凉地问道：“阳子，他们真的会对我动手吗?” 韩阳望着慕雨，想要说些假话哄哄他，可是老实的嘴巴还是说了句“我想是的”。 慕雨微微地嘆了口气，便又立即用淡淡的一笑来掩饰他的无奈。他悲壮地说道：“呵呵，该来的也躲不掉，那也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我就是见招拆招嘛。不过，真没想到才短短的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惹上了这么多的麻烦事，看来求爱需谨慎，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荀风也缓步走上前，对慕雨说道：“慕雨，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上头反应，让他们对你这里实施全面监控，多派一些人安插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 慕雨感激地冲着荀风笑了笑，说道：“荀风，谢谢你了。我想不用那么麻烦了，布控得越是严密，他们越是不容易露出马脚，还是顺其自然吧。” 秦天一直站在卧室门口，默不作声。听了他们的对话后，突然长嘆了一声，随后大声地说道：“我说你们俩别这样行不行，搞得慕雨就像是真的快要死了一样。我们这次离开医院，纯属临时性的决定。警方不知道，上官琪也不知道。就算上官琪要派人干掉慕雨，那也绝对不会今晚就找到这里。所以说，我们至少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想想对策，大伙就不能都乐观一点吗?” 话音才刚落，荀风、韩阳和慕雨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行!” 荀风跟慕雨又闲聊了几句之后，随后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他想着自己晚上还得去程战家里，因此，他用略带抱歉的口吻对慕雨说道：“慕雨，真的十分抱歉，我晚上还约了程局，我得先走了。” 随后他又对韩阳和秦天说道：“你们俩今晚不论是在外头借宿，还是回到各自的家中，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准确的信息。等我和程局那边的事情一结束，就会立刻跟你们几个联络的。” 待他们几个人都点头答应了，荀风这才转身走出了慕雨的卧室。 韩阳将荀风送到门口，荀风刚要开门，却又转身对韩阳说道：“对了，韩阳。我刚才注意到，那个叫常安的，他看秦天的眼神，好像有些怪怪的，有点像......像慕雨以前看秦天的眼神，目光冷冷的、似乎还带有些不屑。” 韩阳笑了笑，说道：“不会吧，我看是你想多了，他们俩今天应该是头一回见面。我想可能只是因为陌生感，所以眼神里没那么多情感的交流。话说我在第一次见到你时，眼神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带着友善啊，毕竟大家也只是萍水相逢嘛。” 荀风想了想，说道：“嗯......那但愿是我多虑了吧。我先走了，记得一定要保持联络。” 韩阳“嗯”了一声，说道：“我会的，你就放心去忙你的事吧。” 韩阳送走了荀风，关上房门后，佣人也跑了出来。将桌上的点心全部撤走，又将桌子收拾干净。 韩阳并没有回到慕雨的卧室里，而是独自在客厅里熘达来、熘达去，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却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墙上的挂钟所显示的时间，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心想：阿姨怎么会还没有回来，送人也不至于要送那么久，差不多离开都快有近一个小时了，该不会是也出什么事了吧? 他赶紧跑进慕雨的卧室，对秦天说道：“秦天，我想下楼去看看，你在这里陪着慕雨，可以吗?” 秦天看了一下时间，似乎猜到韩阳打算去找谷梁翠羽，于是他回道：“行，没问题!那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 韩阳飞快地出了门，搭电梯下楼，来到小区里。他四下张望着，开始寻找谷梁翠羽的踪迹。大约过了有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整个小区都让他给跑遍了，也没能找到谷梁翠羽。 他正打算要去小区外头看看时，慕雨却给他打来了电话，并告诉他，谷梁翠羽已经到家了，让他赶紧回去。 韩阳接完电话，立刻返回慕雨家，但他的心里却很是纳闷。 回到慕雨家中，谷梁翠羽正和慕雨还有秦天坐在客厅里聊天，看上去似乎聊得还挺开心。 几个人见韩阳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立刻叫他一起过来坐下。 谷梁翠羽问道：“韩阳，你跑去哪里了，怎么会喘成这样?” 韩阳胡诌了一通道：“我刚才去楼下想买包烟，可是跑了一大圈，就是没找到便利店和小卖部。” 慕雨插话说道：“哎呀，我去!你要抽菸就跟我说嘛，我这有的是啊，一会儿我拿两条给你。” 谷梁翠羽指责慕雨道：“你这孩子，人家韩阳本来不抽菸，就是被你给带坏了。” 韩阳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想要打听点正事，于是赶紧说道：“阿姨，先跟您说一声抱歉。我真没想到，原来您是姓谷梁，是良诚集团董事长谷梁勤的亲妹妹，以前一直都喊您梁阿姨，真是不好意思啊!” 韩阳的这一番话，让谷梁翠羽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撇了慕雨一眼。 第138页 慕雨完全没有去理会谷梁翠羽面部的表情变化，理直气壮地看着谷梁翠羽，直截了当地说道：“妈，那个上官琪......大舅妈，是不是跟谷梁勤......大舅舅之间有什么私人过节?他们俩似乎关系并不怎么样啊!” 慕雨的话让谷梁翠羽的脸色更难看了，荀风和秦天都看出了她的情绪已经有些不满了，可偏偏就是慕雨，还在那一根筋似地说道：“我猜想大舅舅应该是还在想他的那位前妻上官美吧。” 谷梁翠羽虽然脸上已经有些微微地抽搐，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儿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得这么八卦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去打听别人家里的事嘛，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慕雨很不服气地说道：“妈，谷梁勤他可是你的亲哥哥，是我的大舅舅噢。这怎么能算是别人呢?分明就是自己人嘛。” 谷梁翠羽被慕雨气得无话可说，直接站起身，转身就上楼去了。 慕雨抬起头，望着谷梁翠羽，说道：“哎，妈，你怎么上楼了，不说就不说嘛，生什么气呀!” 只听楼上传来“砰”的一声，韩阳有些担心地问道：“慕雨，你妈没事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慕雨掏出一盒烟，抽出了一根，然后点着了，将烟盒丢在桌上，说道：“没事，她一定是去楼上的按摩室里躺着了，不用管她。对了，阳子，你不是刚才说想抽菸嘛，这包熊猫先抽着，一会儿带两条你喜欢的精装苏烟回去。秦天，你也自己拿着抽，喜欢什么烟，待会跟我进书房里挑。” 秦天点上了烟，抽了起来，嘴里说道：“不用，别那么客气。” 韩阳也点着了烟，抽了一口，又说道：“看来你妈不太愿意提你大舅舅家的事。” 慕雨说道：“什么大舅舅，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几次。我妈跟他之间，也根本就不怎么走动。他娶上官琪的时候，我妈连他们的婚礼都没去。我们家跟他家的关系，说实话，真的是相当一般。” 韩阳点了点头，又抽了一口烟，才说道：“那既然是这样，你也别再去为难你妈了，她不想提的话，我们也就不要逼她了。” 慕雨笑着说道：“没事的，等过个两天，她心情好的时候，我再去问问她。” 韩阳又抽了两口，然后将烟掐灭了，说道：“那你自己掌握分寸，我跟秦天得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注意安全。” 秦天也将烟掐了，跟着韩阳一同站起身就打算要走。 慕雨忙说道：“你们等等，等我两分钟。” 他立刻把烟也掐了，然后起身进了书房。没多久，他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了四条精装苏烟，然后分别递给了韩阳和秦天。 “你们一人两条，抽完了，我这里还有。” 韩阳跟慕雨太熟悉了，因此也不客气，接过两条烟，说道：“嗯，谢了，那我们撤了。” 秦天实在拗不过慕雨，最终也只好将两条烟收下了，连声感谢慕雨。 韩阳对着楼上喊道：“阿姨，我跟秦天先走了。” 楼上没有任何动静，韩阳只好对慕雨说道：“我看你妈是真的生气了，你暂时就别再提这事了。” 秦天也对慕雨说道：“谷梁勤和上官琪俩人之间的矛盾，大不了我们自己去查，你可千万别和你妈把关系闹僵了。说句实在话，你妈这人不错的。” 慕雨笑道：“你们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说完，他打开了房门，目送着韩阳和秦天俩人搭电梯下楼。 在电梯里，韩阳想起了荀风临行前对他说的话，于是他问秦天道：“秦天，我跟慕雨的朋友常安，也就是刚才在慕雨家里跟我讲过话的那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男的，你对他有没有印象，是否曾经认识?” 秦天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发誓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韩阳并不怀疑秦天的话，因此他就只说了一声“我相信你”。俩人走出了大楼，还没等走到小区门口，就发现慕雨家的一位佣人一路追赶着他们，手里还提着两个包。韩阳仔细一看，正是他和秦天的包。韩阳记起那是在离开临时安全住所时，他放进后备箱内的。 “你们两位，麻烦等等我!这是我们家小雨吩咐我到地下车库里拿给你们的。” 韩阳和秦天停下脚步，从佣人的手里接过包，然后对佣人说了声“非常感谢”，佣人摆了摆手，便转身匆忙地离开了。 韩阳和秦天各自背上包，随后一同走出了小区。秦天拦了辆计程车，问韩阳需不需要送他一程。然而，韩阳婉言谢绝了，他打算一个人先到处走走。 秦天走后，韩阳这一路心里挺犯懵的，他一直都没有想通谷梁翠羽为什么能对慕雨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既然能掌握慕雨的行踪，又为何现在才将他带回去?她只是把常曦送出门，为什么许久之后才回来?她跟谷梁勤之间是又为什么结得怨，甚至连提都不愿意提他? 这些疑问又让他联想到谷梁翠羽情愿放弃“谷梁”这个姓，而对外称自己姓“梁”，看来谷梁勤的人缘真的是差到了极点。但是，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成为一个拥有数百亿资产的集团总裁，似乎情理上又有些说不通。 第139页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韩阳的意料之外，他的心里第一次觉得特别纷乱，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猜不透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程玟玟难得穿着居家服帮着母亲方淑婷干家务，忙里忙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程战在家里却依然处于领导的地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ipad在浏览着各类新闻网站。方淑婷一边布置着餐桌，一边却唠叨着，最后逼得程战不得不站起身，一脸无奈地说道：“唉，这全天下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不爱唠叨的。” 方淑婷“哼”了一声，说道：“这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在做家务上是不懒惰的。” 程战笑了笑，说道：“不是有女儿在帮你做了嘛。” 方淑婷回道：“女儿现在多久才回来一次?你不让她好好的休息，反而还要让她替你干活，你这爹也当得太狠心了点吧。” 程战苦笑道：“哎，可不带你这样的啊，总想挑拨我和女儿之间的关系。再说了，什么叫替我干活?女儿将来总是要嫁人的，也该多学学如何做好家务，总不能都让自己的老公和婆婆干吧。” 方淑婷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放下手头的活，两眼瞪着程战，说道：“你这叫什么理论，女儿要嫁人也成了你逃避劳动的藉口了?什么叫总不能都让自己的老公和婆婆干?你看我有没有都让你来干?我也不欺负你，你也不可能都干，就只是叫你帮我擦个桌子、洗个碗，你都已经是推三阻四，一脸的不乐意了，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程玟玟在厨房里早已经听见了父母的斗嘴，虽说她早就是见怪不怪了，可是今天这个日子，她还是希望父母都能开开心心的和平相处。所以，她赶忙也放下了手里的活，从厨房里跑出来“劝架”。 “妈，你又在说爸的不是啦?你都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了，难道还不了解他吗?关于让爸参与到家务劳动中的这件事，你就别再老生常谈了。咱们就大度一点，还是老政策，放他一马吧。” “哼，你爸幸亏有你这么个乖女儿，还总是知道要护着他。”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了，她不跟我贴心，不护着我，还想护着谁?” “你呀，你现在就得意吧!等女儿嫁人了之后，我看谁还来护着你?” “女儿和女婿一起护着我呗，要是女婿不站在我这边的话，我决不把女儿嫁给他!” “哎哟，瞧把你这当爹的给神气的，我也懒得跟你说了，你就一个人慢慢地得瑟吧。” 方淑婷说完，转身进了厨房。程战笑着向程玟玟竖起了大拇指，程玟玟微微一笑，也跟着方淑婷进了厨房。 程战提高了嗓门，笑着说道：“当然要得瑟啦，能生出这么好的女儿，肯定是因为当妈妈的基因好!能有这样的中国好媳妇，我必须要给点个赞。” 方淑婷在厨房里听见程战这番话，偷偷地乐了。程玟玟站在方淑婷身旁，笑呵呵地说道：“妈，爸可是夸你了哟!” 方淑婷也乐呵呵地回道：“你爸呀，他就是一张嘴能说。” 程玟玟“嘿嘿”了一声，悄悄地说道：“所以他才能当领导啊!” 待到酒菜全部都摆上桌，三个人都在餐桌前坐了下来。这时，方淑婷看了看手錶上显示的时间，对程玟玟说道：“玟玟，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小风，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吧，都已经五点多了。” 正当程玟玟准备掏出手机给荀风打电话时，程战却说道：“先不用打了，他手头有点事还没有处理完，咱们再等他一会儿好了。” 程玟玟“哦”了一声，收起了手机。方淑婷则对着程战一瞪眼，质问道：“你是不是又给他安排什么工作了?” 程战委屈地说道：“我哪有给他安排工作，是这孩子自己给自己安排的。他呀，什么都好，就是总爱自作主张。昨晚擅自给秦天、韩阳和慕雨办理出院手续，然后要我把他们安排到一个安全住所里。我这全都给安排好了吧，结果今天中午，他又说要带着他们三个人回奉贤去住。结果半道上就把慕雨和秦天给搞丢了，慕雨的车子也让人开跑了。我联繫了市交警总队，让他们帮着在道路监控视频中查找。后来，我接到市交警总队的消息，丢了的人已经找到了，人家原来是被家里人带了回去。我估计小风现在一定是在给人家赔礼道歉呢，所以没有那么快能结束。” 方淑婷嘆了口气，说道：“小风这孩子吧，责任心特别强，又不懂得熘须拍马，满脑子都只是破案。他会擅自作主，我觉得一定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逼不得已的情况，所以不得不那么做。” 程玟玟也说道：“爸，其实我们第一小队这一次负责调查的天选之女事件，它的背后真的牵涉到一个十分庞大的阴谋。” 程战嘆息道：“这个我当然都知道，而且目前他们四个人的侦破推进速度相当之快!只是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只够控告良诚集团和其旗下的旭美集团涉嫌制造非法违禁药物，却没有他们参与多起谋杀、绑架案件的证据。我们是要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所以必须要有更多的证据才行。再完美的推理，都需要切实有力的证据来证实，才能够最终进行定罪。不过小风这孩子的确是个人才，敢于大胆创新。揭秘特别行动小组所取得的成绩确实很大，这是我当初完全没有想到的。虽然有同志还是因此牺牲了，但比起永远让事情的真相石沉大海，我想他们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第140页 父女俩正相谈甚欢之时，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程玟玟“哈哈”了一声，笑着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赶紧起身跑去开门，房门一打开，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荀风，还带了许多礼品，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方淑婷也迎了出来，见荀风拎着那么多东西，赶忙伸手接过来，并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来就来吧，干嘛还买这么多东西。” 荀风立即说了一声：“谢谢阿姨!这是应该的。” 程战在屋里开玩笑的大声说道：“小风，手里那么多的礼品，肯定是你爸妈让你带来的吧。下周我要找他们好好谈谈心了，熘须拍马的这一套可不行啊!都是党员干部了，必须要提高自身的觉悟啊!” 程玟玟关上门，陪着荀风一起来到餐桌前坐下，然后说道：“爸，不许你总是上纲上线。” 方淑婷将荀风带来的礼品放在了客厅里的茶几上，接着走到餐桌前坐下，对程战说道：“这里可是家里头，赶紧收起你的官威，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荀风笑嘻嘻地说道：“程叔叔，其实我爸早就料到你一定会这么说了，所以在我来之前，他特地对我说去，要是程局不要的话，那就让我都拿回去。” 程战把一眼瞪，说道：“嘿，这个荀礼啊，他还真够小气的。不过，他想得美，已经送给别人的东西，哪有还想要回去的道理。哼，连门都没有!” 荀风微笑着说道：“行，我晚上回去后一定把程叔叔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我爸妈。” 方淑婷急着说道：“你们俩边吃边聊吧，一桌子菜都快凉了。” 程战给荀风倒上了一杯五粮液，接着又替自己也斟满了一杯，并对荀风说道：“小风，来!跟你程叔叔兼你的领导先走一杯。” 荀风立即双手捧杯，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对程战说道：“程叔叔，恭敬不如从命了，那我就先干为敬吧。” 他一仰脖，遂把杯里的酒全部倒入嘴里。程战自然也不能示弱，直接一抬手，将酒杯送至嘴边，然后也是一饮而尽杯中酒。 待俩人放下了手里的空酒杯，又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随即都笑了起来。 程玟玟用脚在桌底下踢了踢荀风，荀风看了一眼程玟玟，见程玟玟正冲着他不停地撅嘴。荀风马上心领神会，咳嗽了两声，随后自己拿起了酒瓶先给程战倒上，又给自己也倒上。程战原以为荀风打算要敬酒，没想到荀风拿起酒杯竟直接给喝完了，然后又给他自己倒上了。 方淑婷赶紧劝道：“小风，慢慢喝，别喝那么快，很容易醉的。” 荀风一抹嘴，自觉自己已经有些醉意了，胆子似乎也大了。他抹了抹嘴，重新站起身说道：“程叔叔、方阿姨，我想......我想......我想照顾玟玟下半生!” 程战和方淑婷面面相觑，好像俩人都没听懂荀风说得什么意思，而程玟玟则被荀风给气乐了。 荀风顿时觉得尴尬，赶忙坐下，低下头骚红了脸。 程战看了看荀风，又瞧了瞧程玟玟，似乎领悟到了荀风话里的意思。一阵大笑之后，他说道：“小风，你是想要我跟你方阿姨答应你跟玟玟的婚事是吧?” 荀风勐地抬起头，表情相当严肃地说道：“是的!程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玟玟照顾得很好的。” 程战又看了一眼方淑婷，方淑婷笑而不语，程战心领神会，对程玟玟说道：“玟玟，小风已经表过态了，那么你是什么态度呢?” 程玟玟有些娇羞地说道：“你跟妈还是都不反对的话，我肯定是没意见啦。” 程战微微一笑，说道：“那我跟你妈要是不同意呢?” 此话一出，没想到程玟玟和荀风俩人竟然会同时问道：“为什么不同意?” 程战“哈哈”一笑，问方淑婷道：“你说为什么呀?” 方淑婷白了一眼程战，说道：“是你说的，你来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可没说不同意。” 程战看着程玟玟和荀风，笑着说道：“那就行了，我跟你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不同意，那就是说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了。” 程玟玟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荀风却还在傻乎乎地问程战道：“程叔叔，那你跟方阿姨到底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呀?” 程玟玟狠狠地拍了荀风的肩膀一下，低着头娇嗔道：“哎呀，你笨死了啦，都不知道你这么笨，我爸怎么能让你当队长，让你去破案。” 两个小时的晚餐时间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程战和荀风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案件。当然，程战自然也不忘继续对荀风的自作主张进行教育。 荀风试图向程战打听那个一直隐藏着身份的神秘揭秘者究竟是谁，然而程战依然只是说这是个高度机密，暂时不能够透露，荀风也只得作罢。 就在他们闲聊正欢的时候，荀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电话中传来了裘季赟非常虚弱的声音，带着很强的鼻息声，并且还夹杂着痛苦的*，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风......哥，牛氏父子......要去医院杀......” 一阵杂音之后，荀风再也听不到裘季赟的声音，他深知裘季赟一定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之下，他紧张地攥紧了手机，反覆大声地唿喊“季赟，你在哪?” 第141页 程战也同样很紧张，他问道：“怎么样?那臭小子遇到了什么状况?” 荀风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慌乱，磕磕巴巴地对程战说道：“他好像说......牛氏父子要去医院杀慕雨他们。我听他的声音微弱，气息又很短促......似乎......是遭遇不测了。” “你马上跟我走，立刻回警局!” 程战说完便快速起身回房换衣服，荀风也站起身，来到厨房，将事情跟程玟玟和方淑婷说了一下。 程玟玟听完之后立刻跑回了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后表示作为一名警察，她必须要跟着一起去市局。 在出发前，荀风当着程战和方淑婷的面，对程玟玟认真地说道：“玟玟，我求你别再当卧底了，赶紧恢復警察的身份，并且立刻从揭秘队伍中退出去，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留给我们去做吧。” 他又对程战说道：“程局，我请求马上停止揭密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切卧底活动!” 程战沉声说道：“等到了局里再说吧。” 荀风却说道：“程局，季赟那里，麻烦你立刻开展营救工作，并尽快派奉贤分局的人前往医院。我还是先不跟你回局里了，我现在得立即找到他们三个人，并确保他们的安全。” 程战想了想，说道：“行吧，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可擅自行事，必要时我会派人来协助你的。至于你说得建议，我回局里后一定会进行开会讨论。” 荀风别过程战、方淑婷和程玟玟，立刻赶往慕雨的住处。 荀风出门后，即刻电话联繫到了韩阳和秦天，并把牛氏父子要前往医院的事告知了他们俩。韩阳和秦天听了以后，俩人均表示立刻赶来与荀风汇合。 大约四十分钟过后，三个人在慕雨家楼下碰了面。韩阳首先打了个电话给慕雨，慕雨在电话中表示家中一切正常，也有人在看护，并不断地询问韩阳发生什么事了。 韩阳并没有将所发生的事情告知慕雨，因为害怕他会因此而过于紧张。故而，只说是由于放心不下，所以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而已。 三人正在就案情进行分析讨论之时，荀风却接到了程玟玟打来的电话，被告知奉贤警方在赶往医院后发现，秦天、韩阳和慕雨原先住过的那间病房内的三名新来的病人全部被杀，犯人也已经逃逸。但是，有医院内的其他病患看见之前有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曾进入该病房，警方从监控画面上也证实了这一点。目前奉贤警方已经开始进行搜查取证的工作，同时也已经对牛福根和牛顿顿二人展开了调查。 荀风将程玟玟的电话内容跟韩阳和秦天叙述了一遍，并对二人说道：“看来不光是慕雨，而是你们三个人都已经成为了他们要干掉的目标，我看你们还是找个地方暂避一下吧。” 秦天说道：“他们既然去过了医院，应该也知道杀错了人，以他们的势力，只怕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现在就算躲起来也已经不是办法了，我觉得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韩阳则依旧以他一贯的思考方式沉默着，荀风和秦天也都习惯了。因此，他们也不做声，只等待着韩阳自行开口。 过了好一阵，韩阳才说道：“现在他们在警方中的内应还未被查出，这也意味着我们躲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也同意秦天的说法，与其等他们找上门来，倒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还有，对于这一次的案件，我觉得有些不同，感觉疑点重重。根据以往的案例来看，他们每一次实施犯罪都相当的缜密，犯罪现场从来不留下任何会对他们不利的证据，这一次又怎么会发生连要杀的对象都能搞错这样的乌龙?而且，在他们动手之前，明明就已经知道计划被人发现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冒然行动，而不重新拟定更好的计划?” 他面向对荀风，又说道：“还有一点非常的可疑，裘季赟是警方安排在旭美集团的卧底，而牛氏父子俩平日里基本都在他们自己的牛翻天动拆迁有限公司，那裘季赟又是如何知道牛氏父子已派人去医院杀我们的事?难道他潜入了牛翻天动拆迁有限公司吗?我实在有些想不通。” 秦天听完韩阳的话之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次的杀人案件并不是上官琪那帮人做的，而是另外有人想要嫁祸给他们?” 韩阳咬了咬嘴唇，紧皱着眉头说道：“这还真的很难说，我只是觉得这一次他们的行动，似乎也太过于漏洞百出，如果说不是有人想要刻意栽赃陷害的话，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在上官琪的这个利益团体里，内部可能已经产生了分裂。” 荀风瞪大了双眼，有些不解地问道：“内部产生了分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之间也开始搞内斗了吗?” ☆、第二十七章 圈套 韩阳细细地想了想，解释道：“有可能，当然我也只是猜想。上官琪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轻易的就牺牲掉自己的侄子谷梁桀，那么她同样也可以牺牲掉肖老闆和牛氏父子。” 荀风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立刻说道：“所以你是说这一次也有可能是她想要藉机除掉牛氏父子?” 韩阳点点头，说道：“牛氏父子愿意成为上官琪的走狗，肯定不会是因为交情，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利益关系，上官琪想要利用牛氏父子，必然允诺过他们丰厚的条件。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弄垮谷梁勤，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得到谷梁勤的一切权益。牛氏父子和肖老闆肯如此为她鞍前马后，只怕也是冲着谷梁勤的财产去的。如今警方已经开始立案调查谷梁勤，上官琪就觉得目的基本达成，牛氏父子还能利用的价值也就不多了，倒不如趁此藉机除掉，这样还可以少分走属于她的一部分利益。” 第142页 秦天疑问道：“可是，那牛氏父子应该也没有这么傻吧，会看不出上官琪想要放弃他们?” 韩阳说道：“他们当然能看出来，但是他们却没办法不继续执行上官琪的命令。一来是因为他们的势力目前根本斗不过财大气粗的上官琪，二来也是因为他们如果现在跟上官琪翻脸的话，那么反而会是得不偿失了。什么好处都没能捞着，却已经背了那么多条人命，现在又有那么多官司在身上。这笔帐怎么算才对他们有利，我想他们父子俩清楚得很。” 秦天和荀风听后，都觉得韩阳所分析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韩阳却说道：“当然，这两种可能性其实都很大，谷梁勤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一直都保持着低调，从不出面回应这些事，我们也看不到他有任何参与过这一系列案件的迹象，但这并不代表私底下就没有行动，我想他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说，这一次如果说是一种嫁祸，也是很有可能的。” 韩阳看了看秦天和荀风还都有一些茫然的表情，便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了想，对于我们来说，必须要搞清楚的有几件事：第一、谷梁勤和上官琪的过节到底是什么?第二、谷良勤和谷梁翠羽之间的恩怨是什么?第三、谷梁翠羽和上官琪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另外，警方那里必须要找到裘季赟，而且要想办法暂时拘留牛氏父子，因为不论是我刚才的哪一种猜想，牛氏父子都已经成为了两股势力的众矢之的，绝对是要被清除掉的对象。只有将他们控制起来，才能保护住他们俩的生命安全，也才有可能引出警方内部的奸细，最后引导他们俩成为我们的控方证人。” 荀风思量了片刻，说道：“嗯，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现在程局正在市局里召开会议，我看要不这样吧，我们分头行事，我即刻赶回市局，请求程局的批示，立刻拘捕嫌犯牛氏父子二人。” 韩阳点点头，又对秦天说道：“秦天，牛氏父子的事情由荀风去办了，那么另外一件事就得麻烦你了。” 秦天问道：“嗯，你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韩阳平静地说道：“夏氏兄妹，夏橙和夏叶欣。你也知道，我对他们俩还是持有怀疑的态度，我希望你能去把他们俩人的真实身份给套出来。对于这件事，我思前想后，也只有你才有可能办得到。” 秦天有些迟疑，韩阳和荀风都看得出他似乎很为难，可是也正如韩阳所说，想要从夏氏兄妹，尤其是要从夏叶欣的嘴里掏出实话来，最合适的人选，就只有可能是秦天。 三个人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秦天才终于艰难地开口说道：“好吧，这件事我去办!” 韩阳终于松了口气，荀风也颇为高兴。韩阳对他俩说道：“那我就在这负责保护慕雨，将我们要了解的三件事给弄清楚。” 于是，这三人各自抓紧时间，开始分头行动，而正义的反击也即将在今夜的夜色中正式拉开序幕。 荀风丝毫不敢怠慢，即刻赶往市局，而秦天也是说干就干，连夜赶回了奉贤。 韩阳在小区的花园里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来是想静静地整理一下思路，二来也是替慕雨担忧。他始终认为慕雨才是上官琪想要杀掉的目标，而自己和秦天只是附带着被灭口的对象，所以慕雨才是真正的关键。 他思考着如果无法从谷梁翠羽那里知道谷梁勤和上官琪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可能从当事人双方处得到答案，那么还有可能会了解内幕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慕雨的父亲慕卓言，另一个就是谷梁翠羽的闺蜜常曦。或许从这两个人入手，有可能会打听出谷梁勤和上官琪的恩怨。 只是如今慕雨被谷梁翠羽关在家中，若是没有他的帮助，自己恐怕不便去找慕卓言。而自己和常曦的关系，也只能说是一般，唯一有可能会有机会突破的，就只有从常安入手了。 想到此处，他忽然觉得有一些懊恼。早知道下午时，就应该问常安要一下联络方式，如今都不知道该如何联繫到常安。 正当他为自己没能把握住时机，和常安交换手机号而后悔不已时，他却发现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慕雨住的那栋楼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透过花园中的小树林朝那俩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谷梁翠羽和常曦，俩人正在交头接耳，不知道说着什么，并且在夜色中也看不太清楚她们脸上的表情。 韩阳悄悄地穿过小树林，来到一处相对而言最为靠近她们俩的地方，随即躲在一片繁盛茂密的枝叶下，偷听起了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 可惜，还没来得及听到他们俩讲些什么，不远处便驶来一辆豪车，停在了她们俩的面前。 借着车里打开的灯光，韩阳看见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常安。他推开车门，然后下了车，走到车子的另一侧，将后排的车门打开。常曦跟谷梁翠羽道了个别，随后便迅速地钻入车内。 韩阳赶紧逃出手机，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让自己能完全看到车尾。随后，他立刻记录下了这辆车的车牌号码。 常安在和谷梁翠羽道别之时，谷梁翠很悉心的给常安整理了一下衣领，微笑着说道：“小安，你这一次干得很漂亮，姑姑......真的很谢谢你。” 常安说道：“姑姑，您别这么说。要不是您一直都在照顾我和我妈，我也不会有如今这样条件优越的生活，其实该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姑姑，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我们谷梁家的东西落在外人的手里，也不会把它留在不负责任的人手里。” 第143页 谷梁翠羽摸了摸常安的头，温柔地说道：“嗯，姑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这反番对话让躲在一旁的韩阳彻底地听懵圈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仅仅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常安却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随后发动了车子，缓缓地离开了。谷梁翠羽目送车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后，也转身进了大楼。 韩阳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显得更清醒一些，想要藉此确定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什么幻觉。 他在心中自言自语道：常安怎么会突然称谷梁翠羽为姑姑了?以前一直都是称她为梁阿姨。难道常安真的是谷梁翠羽的亲侄子吗?那他的父亲是谷梁逸还是谷梁勤呢? 韩阳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花园。忽然，他感觉灵光一现，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快步走出小区，然后立刻拦下一辆计程车便赶往市局，在去往市局的路上，他给荀风先打了个电话，告知荀风，已在赶去市局的路上，让荀风无论如何等着他。 计程车司机以为韩阳是便衣，可能有任务在身，所以特地加大了油门，连过江隧道带高架，没花多少时间便到了市局。韩阳临下车前，计程车司机居然还说了一句“警察同志，抓贼辛苦了”，搞得韩阳是啼笑皆非。 来到市局大门口，韩阳再次拨通了荀风的手机。荀风让他在大门口等着，立刻过来接他。 几分钟后，荀风从大楼里跑了出来，他一见到韩阳就说：“赶紧跟我走，程局想要见你，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门口的值班门卫一听是程战急着要见的人，连进门登记这个流程也省了，直接就把韩阳给放了进去。 韩阳跟着荀风来到程战的办公室，荀风敲了敲门，就听程战在里头说道：“进来吧。” 荀风将门一推开，程战正望着他，说道：“韩律师也来了吗?” 韩阳听程战正问起他，赶紧跟从荀风的身后站了出来，说道：“程局，您好!我是韩阳，您叫我小韩或者阳子就行。” 程战笑道：“好的。小韩，你请坐。” 荀风关上房门，与韩阳一同坐了下来。韩阳恭恭敬敬地问道：“程局，很高兴能见到您，不知道您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程战微笑着说道：“小韩，我一直听荀风夸赞你的推理分析能力，也特别高兴你能加入揭秘特别行动小组。刚才听荀风说你又有所发现，所以特地找你来，也想听听你对侦破这系列案件的建议和想法。” 韩阳受宠若惊地说道：“您千万别听荀风谬赞了，我的这点能力跟科班出生的刑警根本没得比。” 程战依然笑道：“小韩，不必太过自谦，要相信自己的才华。来吧，跟我们说说吧。” 韩阳自觉不好再推脱了，因此他马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清了清嗓子，对着程战说道：“程局，谢谢您和荀风对我的信任。我想我之前的那些推断，荀风应该都已经跟您说过了。其实，我觉得我们对于目前这一系列案件大致都已经掌握了，但是我们却缺少了有利的证据。而我们之所以会缺少有利的证据，并非是因为敌人的犯罪手段有多高明，仅仅只是因为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他们真正的犯罪原因和动机，或者说我们只是看到了其中一部分，而并不是全部。” 韩阳边说边熘达到门口，突然将门打开，门外并没有人。韩阳重新将门关上，随后回到位子上坐下，继续说道：“从我们几个人展开调查至今，真相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了。我们已经完全有理由相信天选之女系列案件绝对和旭美集团总经理上官琪、牛翻天动拆迁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牛福根以及副总经理牛顿顿，同时还有绝对无法逃脱干系的良诚集团董事长兼旭美集团董事长谷梁勤有着莫大的关系。其中的前三位应该是同一个阵营的利益团体，他们希望整垮谷梁勤，从而将谷梁勤的产业收入囊中。那么问题来了，上官琪是谷梁勤的第二任妻子，她为什么要跟自己的老公做对?我们曾经一直认为是因为利益驱动。然而最近，我越来越觉得似乎并非如此，虽然说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但是对于像谷梁勤和上官琪这样坐拥几百亿身价的人来说，钱根本就不算是钱，无非只是阿拉伯数字而已。谷梁勤投资研发那些试剂的目的如果说是为了钱，那我觉得说不通。以良诚集团目前的企业经营项目来看，可以盈利的项目太多了，而且我查过，几乎每年都成上升趋势。何必还要冒险去做一个对民用市场毫无意义，但却对特殊市场有极高的利用价值的东西呢?以此类推，上官琪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她的身价也已经远非普通富豪可比，在女富豪中，上百亿身价的恐怕也是寥寥无几，所以她真的有必要还一味地钻在钱眼里吗?我觉得她不会。那么她又为何一心要整死谷梁勤呢?如果一个女人既不为权，也不为钱而和一个男人反目，那就只有可能是为了情，也就是说谷梁勤和上官琪之间的恩怨很可能是情所引发的。再反观谷梁勤，他不可能不知道上官琪在背后捣鬼，可是他似乎并没有对上官琪採取任何打击行动，我有理由相信，这应该也是因为情。只是，这情的具体内涵是什么呢?我想这也许就是我们一直忽略的原始动机，忽略了它也就导致了我们在推理方向上产生了偏差或误断，从而在证据的搜寻上，也才会总是找不到我们想要的。” 第144页 韩阳见程战和荀风始终在频繁地点着头，于是更有了信心，继续说道：“想必程局应该早就知道百灵阁地产集团董事长慕卓言的妻子梁翠羽，她的本名应该叫谷梁翠羽，是谷梁勤的亲妹妹。我跟荀风却发现，他们俩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兄妹之情，而且谷梁翠羽甚至连提都不愿提到谷梁勤，她究竟是对自己的这位哥哥有多讨厌和憎恶?谷梁翠羽和谷梁勤关系如此之差，那么她和上官琪之间的关系又怎么样呢?如果不搞清楚这两点的话，我们可能又会再一次陷入无功而返的困局中。不过好在今晚在来之前，我却巧遇到一幕，也让我得知了一件事。” 荀风急忙问道：“什么事呀，你快说吧。” 韩阳接着说道：“今晚我和荀风还有秦天分头行动之后，正当我打算离开，却看到了谷梁翠羽和她的闺蜜常曦，常曦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与谷梁翠羽碰面了，我虽然不知道她们在交流什么，但是我却发现谷梁翠羽称自己是常曦的儿子常安的姑姑。而常安却说会守住谷梁家的资产。那也就是说常安其实应该是叫谷梁安，他可能是谷梁勤的孩子，也可能是谷梁逸的孩子。但谷梁逸一直都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他们也育有一个儿子叫谷梁桀，我相信谷梁逸绝对不会在外头又和别的女人再生一个孩子。那么照此看来，谷梁安就极有可能是谷梁勤的亲骨肉，常曦应该就是谷梁勤的情妇。根据以上的那些论据，我们是否可以假设，谷梁勤和上官琪之间的恩怨，谷梁勤和谷梁翠羽之间的矛盾，都会不会和常曦以及谷梁安有关系呢?” 荀风“哇”了一声，说道：“看来情真的是导致所有案件发生的罪魁祸首。” 韩阳对程战说道：“还有一点，上官琪一直强调要在国庆节之前要搞定所有的事，我觉得这个时间节点很不寻常，为什么偏偏要定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呢?会不会这其中还有我们所想像不到的大阴谋呢?所以程局，我建议出于对自己同志负责任的态度，目前最好还是停止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的各种卧底行动，一来是因为敌人早就已经掌握了我们卧底人员的名单。二来也是因为不希望再打草惊蛇了，敌人已经有所防备，太多人介入的话，反而容易将侦破工作搞砸。第三更是因为牺牲的人已经太多了，请不要让其他组员再进一步去做一些无谓的冒险了。就让我们新加入的成员和荀风法医官去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吧。” 程战很认真地说道：“嗯，这个荀风已经跟我说了，明天我就会下达命令暂停揭秘中卧底人员的全部行动，统统恢復警察身份。我们警务人员的确已经牺牲数名了，所以绝对不能再容忍这样的极端暴力行为，必须要狠狠地严打这股恶势力。我也将对天选之女事件重新予以立案调查，一定要让真相重见光明。这一次不管会遇到多大的阻力，我也绝对不再低头，即使是丢了这顶乌纱帽，也绝不容许任何人挑衅国家的法律法纪，操控国家司法机关的正常执法，更不容许罪犯分子可以逍遥法外!” 荀风问道：“程局，那刚才韩阳说的建议，你看......” 程战沉思了半响没有开口，韩阳看出程战心中的顾虑。于是，先开口说道：“程局，我知道破案这种事是警方的责任，我们四个人中，除了荀风之外，其他的都不是警务人员，由非警务人员去做本该由警务人员做的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警方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就连您也要承担连带责任。” 话说到此处，韩阳故意稍作了一下停顿，并偷偷地观察了一下程战脸上的表情变化。 见程战仍然没有开口，韩阳便继续说道：“我是一名法律工作者，虽然我不能说法律一定是公平和公正的，但是我很肯定的是法律绝对是严肃和严谨的。所以，我也不容许任何人想要藐视和亵渎法律。至于慕雨，他现在恐怕就是想要置身事外，也已然是来不及了，更何况以他那种总想要“除暴安良”的思维和“嫉恶如仇”的个性，想要他坐视不理，我觉得可能性很低。还有秦天，他的脑海里装的就只是一心找出杀害妹妹秦汐的真兇，他在揭密里是找，离开揭密还会是找，他是不会停止的。因为他也是受害者之一，所以他很清楚如果不把他们都送入监狱，不彻底剷除恶势力，就会有更多像他一样的人受害，受害者的心里会滋生更多的憎恨，反而容易引发骚乱。我们三个既然都已经牵涉其中了，那就不可能再有机会抽身离开，能让我们自己安全的唯一方法就是彻底解决这件事。所以......我谨代表他们俩人，也包括我自己，请求程局允许我们三个从旁协助荀风，彻底将案件侦破!” 韩阳的这一番话说得十分诚恳，也十分平实，令程战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荀风反应很快，也趁此机会再助攻了一把。他说道：“程局，当初你愿意相信我，并支持我组建了揭密特别行动小组，冒险吸纳了一批非警务人员加入到案件侦破的队伍中。那么，现如今我还是希望你能依旧信任我。” 荀风的推波助澜果然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程战最终还是同意并接受了韩阳的提议。但他同时也提出了要求，所有侦破活动必须以安全第一为大前提，绝对不可以擅自做主、单独行动。 第145页 韩阳和荀风听罢，立刻欣然答应，并保证绝对服从市局领导的指示和安排。 离开市局后的韩阳和荀风站在人影稀疏的街道上，看着城市零星闪烁的灯光，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略感微凉的夜风吹拂下，既像是在冷静他们激动的内心，又像是在撩动他们正义的灵魂。 昏暗的房间里，宁静中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那种冰冷已经让肖然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哆嗦。 肖然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汗珠不断地从他的皮肤里渗透出来，但他却不敢用手去擦拭掉。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他稍稍一动，那么从他的脑门上渗出来的就恐怕不仅仅只是汗水那么简单了。 他近乎光着身子，举着双手已经足足站了能有二十来分钟了。二十分钟前，他晨跑完回来之后，刚刚才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可是现在呢?澡是肯定白洗了，而且能不能有命再洗也还是个问题。缠绕在身上的浴巾，随着他身体的逐渐干燥和抖动，感觉就快要滑落下来了。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央求着说道：“牛老闆，我求你了!能不能让我先换上衣服?你跟顿顿有什么话，咱们三个人坐下来喝喝茶，好好地聊一聊，没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加紧了腿，同时又撅起屁股，想要阻止浴巾散落开。 牛顿顿一只手拿着枪正对着肖然，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则在对着肖然进行拍摄，他奸笑着说道：“你个老狐狸啊，少特么再啰里八嗦，给我站好了!老实告诉你吧，今天算你走运，我的摄影技术可是向来都只为躺着的女人服务的。我觉得我们俩有缘，所以就破例为你单独拍摄一套写真集放到网上，让你这只老狐狸瞬间就成为吊炸天的网红明星。” 牛顿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肖然听了之后，肺差点没气炸了，可是又敢怒不敢言。他只好赶紧再次恳求坐在一旁正在啃着面包片，同时在看着另一部手机的牛福根，无论如何都要劝阻牛顿顿千万别那么做，凡事都好商量，何必伤了和气。 牛福根头也没抬，只是撇了一眼肖然，接着冷冷地说道：“我觉得我儿子的提议很不错，我看等你在网上有点名气了以后，我就出钱来包装你。” 肖然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大声地嚷道：“我说你们俩是不是疯了呀!赶紧把衣服给我啊!” 牛顿顿瞪大了双眼，冲着牛福根笑道：“爸，他居然还敢冲着你大喊大叫吶，真的很有魄力啊!” 牛福根站起身，走进了卫生间，随后拿了一只肖然打算洗掉的袜子扔给牛顿顿，平静地说道：“如果疯狗喜欢乱叫，那就把它的嘴给堵上。” 牛顿顿“咦”了一声，用两只手指夹起袜子，走到肖然面前，用枪顶着肖然的脑门，说道：“喂，老狐狸，赶紧张嘴!” 肖然怒不可遏地瞪着牛顿顿，始终不肯张嘴。牛福根见状，缓缓地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绳子，便把肖然的双手和双脚给绑上了。 他又从牛顿顿手里接过袜子，然后说了一句“你看好他”，便转身去到厨房。他在厨房的储物柜里找到了一卷封箱带，接着撕下了一段，把袜子粘在这一段封箱带上，又走出了厨房。 来到肖然面前，他直接就用粘着臭袜子的封箱带把肖然的嘴捂上了。一只臭气熏天的袜子就这样完完全全地贴在了肖然的嘴唇上，噁心得肖然不住地犯噁心。 牛福根盯着肖然，愤怒地问道：“肖然，我把你当兄弟，没想到你居然出卖我跟我儿子!我现在问你的话，你最好如实回答我。要不然，我一定宰了你!我老牛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开始问，你只要点头和摇头，听明白了没有?” 肖然心里不服气，“哼”了一声，把头往上一扬，意思明显是不肯合作。 牛顿顿可憋不住了，抬起手就给了肖然一记重重的耳光，气急败坏地说道：“我爸问你听明白了没有，你特么是不会点头和摇头了，是不是?行，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听话!” 说完，又是一顿兇狠的拳打脚踢。牛福根没有立刻劝阻，他知道肖然这个人很傲，让牛顿顿打他一顿，挫一挫他的锐气也好。 牛福根说道：“儿子，你教训归教训，但是别出手太重了，万一打出人命来的话，我们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说着话，他顺手抄起椅子上的坐垫，丢给了牛顿顿，又说道：“用这个垫一下吧。” 牛顿顿接过坐垫，挡在肖然身子前，打得更加用力了。瞬间就揍得肖然口鼻歪斜，直接倒在了地上，疼得全身像只龙虾一般，蜷缩成了一团。 牛福根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肖然的脸，说道：“牛老闆一次，请问现在你听明白了没有?” 肖然这回真的感觉到害怕了，再也不敢跟他们父子俩唱对台戏，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 牛福根说道：“这样就对了。那好，我问你。是不是上官琪找人嫁祸给我们父子俩的?” 肖然拼了命地摇头，就连两个眼珠子也跟着在眼眶里左右摇晃起来。 牛福根又问道：“那警方那里是不是她捣的鬼?” 肖然依然不停地摇着脑袋，嘴里一直“嗯嗯啊啊”地喊个不停。 第146页 牛福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本不想让他参与这件事，可惜他还是干了。其实我知道上官琪会对我们不利，我死没问题，但不想我儿子也跟着出事。可上官琪如果连我儿子都想弄死，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也包括你。” 肖然狂甩着头，眼泪都快下来了，嘴里的哀嚎声始终不断。 牛福根一把撕掉了肖然嘴上粘着臭袜子的封箱带，肖然像一下子被解放了一般，大口地喘了几下之后，大声地骂道：“你们父子俩特么是不是有病啊!你们特么还有没有脑子啊?要是我表姐真想要害死你们，还会留你们俩的活口到现在吗?她连她的侄子都能干掉，何况你们这两个外人?你们跟着她做事做了这么久，还不了解她的风格吗?” 牛福根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肖然说的话好像还有一些道理。他便问道：“那你说不是上官琪，还会是谁呢?难道是谷梁勤吗?” 肖然白了牛福根一眼，愤然地说道：“我操!这个我怎么会知道!我老实告诉你，我跟我表姐知道有人比你们先动手的消息，比你们俩知道得还要晚些!我特么都想知道你们在搞什么!让你们干点事都干不好!对了，我的手机不是在你手里吗?我跟我表姐的通话，我全都有录音，你拿来我放给你听。” 牛福根半信半疑地将他一直把玩着的手机交给了肖然，肖然从手机里找出通话记录的录音，先给牛福根看了一眼，说道：“你自己看看我跟她通话的时间，我可是边通话边录音的。” 牛福根看了一眼肖然的手机，说道：“你不愧是只狐狸，果然够狡猾，竟然录下了这么多跟你表姐的通话记录。” 肖然瞪了一眼牛福根，说道：“这关你屁事，难道我就不能留一手?你少特么废话，到底还要不要确认时间了?吶，就是这一条，看看清楚时间啊!” 牛福根看了看，果然显示的时间比牛顿顿派人去杀慕雨、韩阳和秦天的时间要迟了将近两个小时左右。 随后，肖然按下了播放键。从上官琪和肖然的对话中，的确能反应出他们俩是事后才知道有人抢先了一步杀人，并且上官琪和肖然也怀疑这是故意要嫁祸给他们父子俩。 牛福根和牛顿顿听完了通话录音之后，俩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尴尬。 肖然气唿唿地说道：“怎么样?现在能松开我了吗?能让我穿衣服了吧?我特么已经光着很久了!” 牛福根赶紧松开了绑住肖然手脚的绳子，又让牛顿顿去把肖然的衣裤全都拿来。 肖然迅速地穿上，随后对牛福根说道：“你们刚才只听了一段，不妨再给你们听一段。” 肖然随后又放了一段录音，这段录音比起刚才那段的录制时间还要更晚些。 牛福根和牛顿顿听完这段录音之后，俩人全都懵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死了的那三个人，根本就不是秦天、慕雨和韩阳。 肖然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又说道：“是谁先于你们动手的，我的确是不知道。谁把你们卖给了警方，我就更加不知道了。但是现在我知道，你们俩最好找一个地方躲一躲，因为警方今早发布了通缉令，正式通缉你们，新闻里都已经有了。” 说着就将手机屏摆在他们的眼前，手机百度上差不多全部都是通缉他们俩的新闻。 肖然接着说道：“我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很容易就会被警方查到。我看这样吧，你们俩开我的车走，先暂时避一下，等我找我表姐商量了之后，再看如何安排你们跑路吧。” 牛福根没想到肖然非但不记仇，还愿意帮他们想办法，令他大为感动。他接过牛福根递过来的车钥匙，不断地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赔礼道歉。 肖然说道：“算了，我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我拜託你们父子俩别再那么冲动了，冲动是魔鬼，很容易害死你们的。好了，你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抓紧时间走吧!” 牛福根和牛顿顿谢过肖然，便要打算出门。肖然突然叫住牛顿顿，说道：“顿顿，把你的手枪给我，你带着它太危险，私藏枪械也是重罪。” 牛福根赶紧让牛顿顿把枪留下，再次谢过肖然后，父子俩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牛福根和牛顿顿离开后，肖然随手把手枪就先扔在了沙发上。他感觉全身疼痛，心里暗骂牛氏两父子。他也顾不上把家里收拾一下，只是擦了把脸，换身干净的衣服，便打算先去医院看看自己的伤。 当他换完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家里又多了一个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肖然紧张地问道：“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人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地转过身，面向着肖然。肖然这才看清楚那个人的脸，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你啊!你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呢。” 那个人淡淡地说道：“只是顺道来看看你，看来上官琪对你还算不错啊，给了你这么大的一套位于市区里的独栋别墅住。只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乱，而且......手枪还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肖然微笑着说道：“还凑合吧。说真的，没想到我把上官琪要派牛氏父子要去医院杀人的消息告诉你，你们的人行动得会这么快，现在牛氏父子只怕是必死无疑了。那你们答应我的事，千万可别忘了要兑现哦!那剩下的一半酬劳，希望这两天就尽快打给我吧。” 第147页 他边说边将刚才落在地上的绳子与封箱带一併给捡了起来。 那个男人“嗯”了一声，微笑着说道：“你放心吧，答应过你的事，我一直都记得。钱是绝对少不了你的，应该下午就会打进你的帐户里了。” 他嘴里说着话，伸手去拿起了枪，慢慢地靠近肖然的身边。随后，他又拾起了地上的坐垫，对摺了一下。然后伸出手递送过去，似乎是打算将手枪和坐垫一同交还到肖然的手里。 ☆、第二十八章 常安与不安 肖然用右手接过坐垫，随即捧在怀里，说道：“谢谢!我自己来收拾就行了。嗯?你怎么还带着手套呢?难道说......” 肖然一边说着，一边刚想要伸出左手再去接手枪。却不料，那个人突然改变了拿枪的姿势，一把握住了手枪，一个箭步向前，枪口直接顶在了肖然右手捧着的坐垫上，毫不犹豫地连续开了数枪。 肖然都还来不及挣扎，数颗子弹直接便穿过坐垫射入了他的体内。肖然就这样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临死前似乎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是来杀他的。 那个人确认了肖然的确是死亡了之后，便从肖然的口袋里掏出了那部有着通话录音的手机，放入自己的口袋中。接着，他又从自己的另一个口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里头竟然录下了刚才牛氏父子对肖然施暴的所有画面。 他一边看着视频，脸上也一边露出了谜一般的诡异笑容。 确认完视频内容后，他蹲在肖然的尸体前。抓起了尸体的左手食指，去沾了一下尸体身上的血迹，然后在尸体的右侧写了一撇，然后将尸体的左手自然地放下。 他故意制造完了死者写下dyingmessage的假象之后，遂将手枪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悄然地离去了。 “爸，我总觉得还是不能太相信那只老狐狸了。我有一种感觉，他像是在做戏给我们看。爸，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我们要杀那三个王八蛋，结果就被人捷足先登去了医院。而且，杀人之前都不确认一下要杀的对象，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把病房里的人都干掉了，这特么也太不合理了吧!另外，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几时动手，又怎么会这么凑巧，就赶在了我们去之前，先我们一步到达，就如同是商量好了的一样。这中间若是真没人告密，那也实在是太神奇了一点?爸，我们一直都认为是那个老妖精出卖了我们，可会不会出卖我们的其实是那只老狐狸呢?” 牛福根经牛顿顿这么一提醒，忽然想到自己原本的行动计划的确是在当晚行动前的两小时，曾跟肖然聊起过一些细节。也就是说除了他们父子俩之外，应该就只有肖然算是知情人了。” 牛福根因此大唿一声道：“遭了，我们肯定是上他的当了!妈的!立刻回去找他!” 二人迅速调转车头，又重新驶向肖然住的别墅。 俩人来到肖然家，发现门并没有上锁。牛顿顿二话不说，直接推开门就沖了进去。只是他才一进门，就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牛福根也察觉出了异样，叮嘱儿子要小心。 父子俩人一前一后，慢慢地往里走，来到客厅时，赫然发现了肖然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这眼的场面，令他们俩顿时就慌乱了。 牛顿顿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把肖然让他留下的那把手枪，于是赶忙捡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档在了牛福根的身前，枪口对着四周，上下左右地来回地摆动，神经高度警惕着。 牛福根也紧张地看了看手錶，说道：“我们才离开这不足半小时，他就被人杀了，说明那个杀他的人之前就应该一直藏在这附近。等到咱们俩一离开，他就进来杀人灭口了。哼!看样子，这只老狐狸果然是把我们给卖了!也是死得活该!” 牛顿顿焦虑地说道：“爸，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牛福根说道：“还能怎么办，赶紧走吧!难道还留在这里等着警察来抓吗?” 牛顿顿“哦”了一声，扔了手枪就往外走。牛福根赶紧捡起手枪，追上前去拍了牛顿顿的脑袋一下，骂道：“臭小子，你疯了!这把枪上有你的指纹，你就这么扔了，是想让警察认为这只老狐狸是你杀的吗?” 牛顿顿也有些慌了，说道：“哦，对!那我们先把这里的指纹和枪上都擦擦掉。” 牛福根又是一阵大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还真是没脑子透顶了!等我们把这里的指纹都擦完了，警察说不定都到了!先带上枪赶紧走吧!” 牛福根和牛顿顿正想要出门，却听见外头警笛声突然鸣响。俩人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往屋后的阳台方向跑去。可是当他们到达阳台时，却发现警察已经整齐地站成了一排，全都举着枪指着他们。 俩人赶紧拉上窗帘，蹲下了身子。牛顿顿惊恐地说道：“爸，怎么办啊?外头到处都是警察!” 牛福根也慌了，他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但要不说“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呢，为了稳定儿子的情绪，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儿子，不要慌乱。我先去跟外头的警察先周旋一会儿，你赶快给上官琪打个电话，恐怕现在能救我们俩的就只有她了。” 牛顿顿“嗯”了一声，立刻打电话给上官琪。牛福根见牛顿顿在那打电话了，便大声地对外头包围着的警察喊话道：“你们全都拿着枪指着我们要干什么?我们父子俩来这里看朋友，这样也算犯了什么事了?” 第148页 外头的一位警察拿着话筒喊道：“牛福根、牛顿顿，你们两人涉嫌谋杀三名江苏籍男子与一名山西籍男子。你们现在已经被警方包围了，请立刻放下手里的武器，把双手放在脑后，然后慢慢地从屋里走出来。” “放你娘的屁!你们说得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们杀的，你们警察抓人就可以不讲证据的胡来吗?” “是不是你们杀的，请跟我们回警局再说，希望你们不要负隅顽抗。只有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将事件彻底调查清楚，才能洗托你们的嫌疑。你们既然觉得自己是冤枉的，那就更应该与我们积极警方合作，不要妄存侥倖逃脱的念头!” 牛福根没有回话，而是扭脸问牛顿顿道：“怎么样了?电话打通了没有啊?上官琪那边怎么说?” 牛顿顿回道：“电话刚接通!爸，要不还是你来跟她说吧。” 牛顿顿将手机交给牛福根，牛福根接过手机，又把手枪扔给牛顿顿，便对着手机，压低了嗓门说道：“喂，上官小姐，你听我说，废话我就不多讲了。我跟我儿子目前在肖然这里，他被人给杀了，现在警察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我希望你能赶紧想办法救我们。要不然，我想进去之后，可指不定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你应该懂的......好!我可以给你48小时想办法，不过就只有48小时这么多!” 牛福根挂上电话，牛顿顿忙问道：“爸，怎么样?那个老妖精怎么说?” 牛福根说道：“儿子，我们先出去投降，现在跟警察硬碰没有好处，等到了里头，我们一定要拖延时间。上官琪刚才说了，给她48个小时来想办法救我们，那我们就装傻等她48个小时再说。她即使是救不了我们，这件事情牵涉的有头有脸的人还有一大帮呢，警方也未必敢往下查的。儿子，你别怕!现在跟着我先出去。” 牛福根一把拉开窗帘，又从牛顿顿手机拿回了手枪，接着将双手举过头顶，并让牛顿顿打开落地移门。随后，他将枪直接扔了出去，并大声喊道：“我们弃械投降!” 说完，他便拉着牛顿顿，一同蹲下身子，将双手放置在脑后。 这时，门外的警察都陆陆续续小跑着进了房间，将牛氏父子给控制住。 牛氏父子被押上了警车带走了，一部分警察则留下来勘察和处理兇案现场。 押送牛氏父子的警车离开了这片别墅区的时侯，停在别墅区外的一辆车内，正有一个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且还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通过电话传达了出去。 “肖然已经做掉了，牛氏父子居然出乎我的意料，提前被警方带走了，看来一切都很顺利。上官琪没了她的鹰犬，一定会狗急跳墙。不过，我估计她可能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她若不出手相救，牛氏父子应该也会反咬她一口吧。呵呵，我觉得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这辆车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像是带着愉悦的节奏一般，轻松地飞驰而去。 “秦天，你们几个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而且市局里的通知一早也发出来了，说是要停止揭秘中所有卧底人员的全部行动。” “是啊，天哥，我跟我哥都很担心你们，你们这两天怎么样啦?我哥都不肯告诉我关于你们的近况。” 秦天只是静静地听着，却没有说话，而且似乎也并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他的眼神很飘忽，飘忽到夏氏兄妹都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否认得自己。 “秦天，你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你特地找我们兄妹出来，究竟什么事啊?” 秦天没有回答夏橙，却终于把眼光落在了夏叶欣的身上，说道：“叶欣，说起来我们俩应该认识也要有三年多了吧?” 夏叶欣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夏橙，随后她点了点头，对秦天说道：“是的，是有三年多了。” 秦天笑了笑，说道：“虽然我的确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已经记不得我们曾经是相爱的恋人，但是至少我相信你一定不会骗我。” 夏叶欣被秦天的这些话整煳涂了，问道：“天哥，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秦天缓缓地回答道：“今天我约你出来，同时还叫上了你哥，就是希望让他能给我们做个证明人，证明你对我说的都是实话。” 夏叶欣认真地说道：“天哥，你想要问我什么，你就问吧，我保证对你说的都是实话。” 秦天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只有两个问题要问。第一个问题，裴琳娜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还没等夏叶欣开口，夏橙却激动地说道：“秦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妹妹杀了裴琳娜?这绝对不可能，她是裴琳娜的老师，又跟裴琳娜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秦天并不理会夏橙，依旧对夏叶欣说道：“叶欣，你还记得你之前给荀风的那个u盘吗?我跟韩阳、慕雨还有荀风都仔细看过u盘上记录的裴琳娜跳楼的那一夜，整个楼面的监控视频。我们发现在那天晚上，你送裴琳娜回寝室后，却并没有立刻下楼，而是躲在了该层的某处，直到另一个伪装成裴琳娜的人回到裴琳娜所在的寝室后，你才离开。我想请问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下楼?你躲起来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在做些什么?请你对我说真话，可以吗?” 第149页 夏叶欣神色突变，她没有想到秦天竟然会问这些，更没有想到他们四个人竟然会注意这样的细节，最令她想不到是自己居然也会沦为他们四个人的怀疑对象，一时间竟也有一些语塞了。 秦天一直看着夏叶欣，从夏叶欣不太自然的反应上，他感觉自己猜中了夏叶欣与裴琳娜的死应该真的有关系。于是，他又继续追问道：“我们发现在你送裴琳娜回寝室以后，很快她就又离开了自己的寝室，去到了另一件寝室里。而没过多久，那个假裴琳娜就出来了。以裴琳娜当时的精神状态来说，她是绝无可能会自己出门的，除非是一个她特别信任的人把她叫了出来。而她最信任的人恐怕就是你吧，是不是你躲起来打电话叫她出来的?” 夏叶欣的神色明显变得紧张和难看了许多，她逃避的眼神左右飘忽，而且又闪烁不停，仿佛是有一些话难以启齿似的。特别是她还在一直用舌尖舔舐着自己的嘴唇，更让秦天觉得她像极了是左右为难，而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夏橙也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他默默地看着夏叶欣，眼睛眨也不眨。 夏叶欣迟迟没有开口，秦天倒也并没有逼他，只是静静地抽着烟，也静静地等待着夏叶欣说出真相。 这三个人就像是围在一起的陌生人，各自沉默地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既没有语言上的沟通，也没有眼神上的交流。 夏叶欣心情是复杂而又焦虑的，沉默的越久，只会让她越无法掩藏自己的心慌。 此时，夏橙突然开口说道：“妹妹，你要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你就跟秦天把事情解释清楚嘛，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夏叶欣瞪了一眼夏橙，有些责怪和埋怨地说道：“哎呀，哥!你知道什么!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 夏橙嘆了一口气，说道：“妹妹，其实我也想听你跟我说句实话。” 夏叶欣不耐烦地说道：“我说哥，你就别再跟着添乱了，行不行?” 夏橙耐心地说道：“妹妹，自从你受伤入院以后，我每次问到是谁绑架了你，你总是迴避问题。我想问你，前两天早上，你到底在房里跟谁在打电话?打完电话后你又去南桥镇的酒店里做什么?” 夏叶欣心头一震，显得既惊讶又愤怒，她瞪大了双眼，怒斥道：“哥，你怎么可以偷听我打电话，还......还跟踪我!” 夏橙柔声说道：“妹妹，对不起!哥哥是不该这么做的。可是，哥哥也是真的很担心你!你出事了之后，我一心是想要抓出那个兇手，所以......我怕你再会遇到什么不测，特别是萍姐遇害了之后，我更怕上官琪的人还会对你下手。妹妹，你就对哥哥说实话吧，我是你哥，难道你都不能对我坦白吗?” 夏叶欣真急了，虎着脸说道：“好好好，你们俩一个训我，另一个就闷着，非要逼死我是吧?” 夏橙也急了，忙说道：“妹妹，我.....我没有训你，我只是关心你啊!” 秦天在一旁忽然笑了，他悠悠地说道：“橘子，就别再逼叶欣了，既然她这么为难，那就随她去吧，每个人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些秘密是不想被人知道的，这也可以理解。” 秦天此话一出，夏橙和夏叶欣均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外星生物一般。 秦天淡淡地说道：“其实，叶欣说不说实话根本无所谓，因为她不说我也可以推理。但我之所以会这么问，目的是想了解一下橘子......你的反应会是如何。” 夏橙大为惊愕，不满地问道：“为什么要知道我的反应会如何?你不会是连我也一起怀疑吧?” 秦天很平静地说道：“对不起，目前这个阶段，出于情势所逼，我不得不这么考虑。橘子，我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如此，请你们多多包涵了。” 夏橙一拍桌子，怒道：“你!你这也太过分了!” 夏叶欣“呵呵”一笑，说道：“哥，你也别说天哥了，你也没比他好多少呀。” 夏橙被夏叶欣的这句话噎得没声了，秦天则不慌不忙的说道：“叶欣，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原本昨晚就打算来找你和橘子的，当时我的确不知道这件事与你到底是否有关系。然而我为了擦清楚这件事，所以又特意去了一趟你们学校的女生宿舍楼查看了一下。然后，很幸运......在半道上，我竟然得到了我想要的部分答案。” 秦天说到此处，忽然拍了拍手，接着又说了声：“你们俩坐过来吧。” 只见在紧邻他们这一桌的后面一桌的位子上，站起了两个女生，当这两个女生转过头并走过来时，夏叶欣愣住了。 秦天回头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俩等了这么久。来吧，都坐这边吧。” 两个女生应声坐下，似乎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似的，紧紧地将身体靠在了一起。 秦天继续说道：“这位夏叶欣老师，我想你们俩并不陌生吧?来跟她打个招唿吧。” 两个女生低着头，相继对夏叶欣问了声好，夏叶欣愣了半响，才故作生气地说道：“瞿慧歆，江忻悦，你们俩不去学校上课，跑来这里做什么?” 瞿慧歆弱弱地说道：“我们俩今天上午没有课，要到下午两点以后才有课。” 第150页 夏橙在一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秦天笑了笑，说道：“橘子，你先别着急。我相信这位江忻悦同学，一定会向你解释得非常清楚的。” 江忻悦一直低着头，像是始终不敢见人似的，当听见秦天唤他名字的时候，她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秦天安慰江忻悦道：“你不用害怕的，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你若想要永远太平无事，那就最好把你知道的和了解的，全都说出来。” 江忻悦慢慢地抬起头，苍白而又惨澹的脸庞，明显被泪水湿润过的眼框，似乎都像是在告诉别人，她曾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瞿慧歆挽着江忻悦的肩膀，柔声说道：“江忻悦，勇敢点。天哥不是说了，他会保护你的，那你就大胆地说出来吧。” 江忻悦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始将她说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那是本周一的上午，我恰好打算去校门口边的学生超市买些东西。只是我还没校门口时，就远远看见一辆我很熟悉的车停在路边。于是我便想跑上前看清楚。可是，只跑了没几步，我就停住了。” 她撇了一眼夏叶欣，才说道：“我看到的那辆车是我男友的车，可车里却是我男友和夏叶欣老师!我看着他们俩交头接耳得说了能有十分钟，我男友和老师便一同下了车。我当时心里就有气，觉得他一定是背叛我了。于是，就尾随着他们俩，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还没有造好的学校综合剧场里。我在底楼看到他们一直跑到了顶楼，进了一个房间，于是我也悄悄地跟到了顶楼。找了个容易偷拍地方躲了进去，就是为了看看他们俩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拍点切实的证据l!通过拍摄画面，我看到我男友竟然把老师给公主抱了起来......当时，我真的很想冲上前去臭骂他!但还是忍住了。可是接下来，我却拍到了让我怎么也想像不到的画面。” 夏叶欣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惨白了，手指也不自觉地敲打起了桌面。 “我越往下看，画风就越来越不对了。我男友把老师放下后，我看见老师主动地钻到一个袋子里，我男友就跑到另一头的一个房间里，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然后又回到之前的房间里，把老师的手脚给捆上，然后又将袋子扎紧，抱到窗口外挂上，就迅速躲到其它房间去了。这个过程里，老师不但没有反抗，而且极其配合。大概几分钟之后，有两个男人来了，救下了老师，其中一个就坐在这里。不过，他们救下老师时，我真的很佩服老师超凡脱俗的演技。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老师是被坏人绑架到这里，然后被吊起来的。其实，那只是老师跟我男友演的一场戏罢了。” 江忻悦又对夏橙说道：“你们把老师带走之后，我男友才出来，把袋子和绳子都收了起来才走。我就继续跟在他后面，看看他还想玩什么花样。不过，他回到学校门口就直接开车走了。” 夏橙不住地摇头，最后实在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指着江忻悦的鼻子，说道：“不可能的，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妹妹绝对不会演什么戏来骗我!” 江忻悦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我的手机里有当时拍的视频!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放给你看。” 她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那段视频，随后握住手机，将屏幕对着夏橙。 夏橙眼也不眨的看着，虽然画面因为距离太远，是将镜头拉近了拍摄的，所以拍摄的效果并不是太清晰。然而，从完整的视频画面中，自己和荀风都出现在了其中。里头那个被绑的女人，穿着、髮型也和当天救下的夏叶欣一般无二。这一切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不相信了。 夏橙强忍着怒火，问道：“那个男人是你的男友，那他叫什么?你又为什么愿意把这些告诉我们?” 江忻悦气唿唿地说道：“我男友叫常安，我因为一直想要弄清楚他跟夏叶欣老师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我就打电话问他那天究竟跟老师之间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却说我无理取闹，还说是我精神有问题，眼花了的关系。直到我告诉他，我手里有这段视频时，他才肯约我昨晚见面。于是，我就叫瞿慧欣陪我一起去。可是谁知道，他人根本没有来，反倒是有两个人要来抢我的手机，他们甚至于......还要杀了我。幸好瞿慧欣一直在奋力保护我，也幸好天哥恰巧路过，才合力救了我。天哥还制服了其中一个人，我也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他派来的。那个被天哥制服的人，最后也被警察带走了。天哥对我说希望我把真相说出来，特别是要告诉老师的哥哥，希望老师的哥哥能够劝一劝老师。夏老师，我想对你说，常安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他如今会这样对我，早晚也会这样对你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嘆了口气，黯然地说道：“我跟他在一起已经有一年多了，当初是丁薏敏介绍我们认识的，他起初对我真的挺好的，可没想到他会跟老师会......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要杀我......” 秦天安慰道：“先别急着下结论，你所看到的未必就一定是你猜想的那样。我看倒不如你先说说那封恐吓信和你有没有关系?” 江忻悦说道：“恐吓信?那和我真的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寝室里的!真的不是我放在那里的!” 第151页 秦天淡淡地说道：“你们寝室里的门窗全都锁着，监控录像里看不到那段时间里有任何人进出，若不是你的话，那就是瞿慧歆了。” 江忻悦和瞿慧歆几乎同时说道：“不是，窗子是锁不上的!” 秦天一愣，江忻悦解释道：“寝室里的窗子前一阵子坏了，根本没法锁上。我们反映给宿管好多次了，但一直也没有派人来修。所以到了周末，我们才会把窗帘给拉上。” 秦天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问道：“那还有谁知道你们寝室的窗户锁是坏的吗?” 瞿慧歆抢着答道：“这件事除了我和江忻悦，就连陈玟玟都不知道，因为她也不常在寝室。当然啦，我们在学校里也不会让其他同学知道，这样太不安全了嘛。” 江忻悦却带着歉意地说道：“不是......还有其他人知道的。就是我男友常安，有一回我跟他电话闲聊时，有告诉过他的。” 瞿慧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呀。” 秦天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寝室，而且为什么你的鞋上会沾到泥呢?” 江忻悦立刻解释道：“我到寝室要比瞿慧歆晚一些，好像是她从夏老师那里回来以后，我之所以会鞋上沾到一些泥，是因为我去了一下寝室后面的花坛里，给我种的花浇了点营养液。” 秦天暗想：没想到韩阳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如此看来的话，那么整件事情应该是常安一人所为了。他从窗户爬进去，放下恐吓信后，又从窗户熘出去。可是他为什么不把恐吓信直接塞到夏叶欣的宿舍里，而非要绕这么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圈子呢?这样做又有什么意图呢?还是说送信的人其实依然另有其人? 夏橙再也忍不住了，他说道：“妹妹，你就坦白说了吧，哥也想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那天要演这么一出?为什么要隐瞒我和荀风、隐瞒大家?还有，你前两日一早去南桥镇的酒店里，到底见了谁?” 夏叶欣不断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眉心之间也一直在不停地挤压着，眼睛始终看着桌面，仿佛不愿抬起头来。 秦天缓缓地说道：“叶欣，难道你还是不愿意说点什么吗?不瞒你说，昨晚我已经见过常安了，就在慕雨的家里。” 夏叶欣听到此处，像被电到了一般，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神情紧张地问道：“他在慕雨家里?为什么他会在那里?” 秦天回答道：“他跟慕雨还有韩阳是曾经的好友，昨天慕雨的妈妈把慕雨接回去时，他和他的妈妈也在，两家应该是多年的老关系了。橘子说你前两天一早跟人打电话，然后又去了南桥镇的一家酒店里，我猜多数应该就是和常安联络吧。也许常安是因为很担心你，不知道那天你被救走了之后，究竟有没有事，所以急于想了解一下你的近况，是这样吗?” 夏叶欣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任何一个女人在听到自己的恋人说出这样的话语时，一定都不会淡定。那些话不带有任何感*彩，甚至还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刺耳。她觉得在秦天的表示中，仿佛他跟自己毫无关系，而是由另一个人取代了原本他的位置，成了理所应当该关心自己的人。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特别的可笑，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秦天，冷冷地说道：“你很想知道是吗?那好!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和常安确实是认识，应该认识也有一年了。那天之所以要演那么一场，是因为想要让你们更深刻地了解到，那种试剂才是所有杀戮的根源。瞿慧歆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之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那一小瓶东西是什么，又故意将它丢弃在垃圾桶里，引风哥将它带走，这样才能让风哥更容易联想到我被绑架是和坏人寻找试剂的下落有关系。而常安在我被绑架的现场附近也摆了同样的试剂瓶，又故意将试剂倒在地上，是为了让风哥更注意到试剂在案件中的关键性，加深对这个试剂的印象。果然，风哥立刻找了萍姐和市局的人帮他对试剂进行研究，而我们也想要了解研究的结果。至于前两天，我的确是跟常安通的电话，赶去南桥镇的酒店是因为要去见常安的妈妈常曦。我们所有人都得听从常曦的调度和指挥，而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揭露上官琪所做得一切卑鄙的勾当，让她再也无法到处去害人!常安和常曦都是被上官琪伤害过的人。而我之所以会加入他们，原因也只是因为他们答应我，一定能够让你恢復记忆!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夏叶欣稍微缓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至于裴琳娜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绝对不会害人，更不可能害我的学生。那天我的确没有立刻下楼，但那是因为......” 说到这里，夏叶欣突然止住了，她的脸微微一红，把头低了下来。 秦天不解地问道：“怎么不往下说了呢?” 夏叶欣一脸的害羞，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轻声地说道：“那是因为......我那几天本来就生理期快到了，结果谁知道就在那个时候突然来了，我就只好去厕所里先处理一下。” 秦天和夏橙听罢，顿时一阵尴尬，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夏叶欣心底仍是有气，所以没好气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还有什么怀疑的，都尽管问好了!” 第152页 秦天此时无暇顾及夏叶欣的小脾气，更没有过多去考虑她心里的感受，心中虽然还记得自己是喜欢夏叶欣，但在比起儿女私情更重要的关键时刻，还是把那些情意绵绵之词给咽了回去。 他再次想到韩阳曾经说过，以当时裴琳娜的心态，唯有可能是她极为熟悉和信赖的人，才有可能让她放下心理防备，走出自己的寝室。因此他问道：“叶欣，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很感谢你对我的好，但请允许我日后再回应这些。我现在只想知道裴琳娜除了你以外，身边还有什么比较信任的人吗?当然，我并非指她的父母之类。” 听秦天如此一说，夏叶欣的不满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她仔细地回想着，想了很久才说道：“嗯......好像是有一个女孩子，但我一直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裴琳娜说起过。而且，我在她给我看的日记里，也见到过一个常被提到的人名，印象中应该是叫薇吧。” 说到这里，夏叶欣忽然自己愣住了，她诧异的表情也引起了秦天和夏橙的注意。 夏橙关切地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秦天却好像领会到什么，他急忙问道：“叶欣，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 夏叶欣皱着眉说道：“我只是联想到了一个人和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天......我在常曦住的酒店里见到一个叫罗薇的女孩，这个罗薇不会就是裴琳娜日记里提到的那个薇吧?刚才江忻悦说是丁薏敏把常安介绍给她的，其实不光是我和常安还有罗薇，丁薏敏也是替常曦办事的，她跟常安应该也早就认识了吧。这样想来，那罗薇跟常安应该也一定是认识的。 夏叶欣几乎完全是在自言自语，秦天虽然听不懂她言语中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但是，似乎他也感觉到了其中的某些关联。 秦天遂又问道：“叶欣，那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夏叶欣说道：“我的任务就是要监视揭秘特别行动小组以及搞清楚这个试剂的全部成份。” 秦天又一次点起了一根烟，整个人也靠在了沙发上。他感觉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困惑的迷惘中。其实要说起来，韩阳的推断并没有全错，至少过程全都吻合上了，只是主角并不是原先预判的那些人，那么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第二十九章 困惑 事到如今，也只能重新推测了。恐吓信是常安放置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排除另有他人。那把裴琳娜唤出来的人，又会不会真的就是夏叶欣所说的“罗薇”呢? 目前对这两个人毕竟都还很陌生，而他们的动机也都有待查询。虽然，他们俩与夏叶欣一样，都是在为常曦办事，可是任务一定各不相同，即使是向夏叶欣去打听了，只怕多半也未必能得到真实的消息。 秦天的沉默让夏橙也有些不知所措，想想自己的妹妹竟然有那么多的事瞒着自己，而自己原本效命的“揭密”特别行动小组又忽然停止了所有卧底人员的活动。他一时觉得心里空唠唠的，就好像是失去了前行的方向和生活的依靠。 瞿慧歆见大家都不说话了，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便小声地问道：“请问各位，我和江忻悦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那个常安还会不会继续派人来骚扰我们呢?” 秦天认真地看着她们俩，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和橘子会向上头汇报，你们一定能得到警方的保护，而且警方也会派人时刻盯紧常安的，你们暂时不用太紧张。就算退一万步说，要是万一真的再遇到被常安或是他派来的人威胁或抢劫，那也千万不要硬拼，他们要手机的话，就给他们便是。反正视频不是已经转发给我了嘛，我这里保存着证据呢。噢，顺便多说一句，一旦遇到危险时，你们只需要记住保命即可。” 夏叶欣忽然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奉贤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楚怀风，他其实也是我们的人，所以他跟常安应该也是认识的。警察......也未必都能相信。” 秦天点了点，微微一笑道：“嗯，谢谢提醒。说起这个楚怀风，我一直以为他是上官琪的人，没想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对他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时，秦天也抽完了手里的烟，他站起身说道：“我还得立刻回市区里，韩阳和荀风都在等我。橘子，这三位漂亮的小姐，就麻烦你送她们一下了，你可要确保她们的安全。” 他又对夏叶欣深情地说道：“叶欣，很对不起，再次请你原谅我和他们都对你有所怀疑，但我真心希望你不会记恨我们。同时，我也真的很感谢你为我所付出的一切。真的很谢谢你，但愿我们俩有一天还能回到遗失的那段美好时光里。” 说完，他站起身便匆匆地离开了。夏橙和夏叶欣都还来不及开口，他却已推开了店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被风吹响了的风铃声，清脆响亮地迴荡在店内。 在返回市区的路上，他总是感觉一阵阵的不安涌上心头。按照荀风的说法，常安对自己似乎并不友善，可是自己好像又从未见过此人，难道是在缺失的那段记忆中，曾与他有过什么过节吗?只可惜的是，自己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另外，若是真如夏叶欣所说，裴琳娜的那个叫“薇”的朋友真的是罗薇，那么她和常安必定是相识，那么会不会是这两个人合伙杀了裴琳娜呢?还有那封恐吓信，写这封信的人又是谁呢?会不会和写给丁薏敏恐吓信的是同一个人呢? 第153页 秦天不由得觉得心乱如麻，发胀的脑袋里头，各种问题交杂在一起，全都打了结了。但是，如今真相毕竟就快要浮出水面，直觉告诉他，一场全新的杀戮也即将就此要展开了。 “老魏，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想想办法，他们两个都被抓了，这对我们会是极大的威胁。” “我能想什么办法，难道是要让我去问程战要人吗?你这两个没用的手下，该办的事情又办不好，还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来。现在么，这个屁股该怎么去擦，我都不知道了!” “可是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这两个人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一旦出事，一定会咬出很多人的!” “你先让我好好想一想吧，事情来得这么突然，而且还是程战分管的这一块，我不太好明着插手。程战这个人我很了解，他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不是说有48小时嘛，你先别着急，我们还是有时间的。” “那好吧，无论如何你都要多上点心，这回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可千万别最后在阴沟里翻了船。” “你放心吧，我比你更不想出事。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要是真的救不了他们的话，那我们至少还有一步棋可以走......嘿嘿......” “还有什么好棋?难道你的意思是......实在不行就杀了他们?” “哈哈，弃车保帅嘛，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很普遍。老话说得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死掉一批人，又怎么能够成就你的大事呢?况且，总不能让两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就这么挡了我们的财路，甚至还要了我们的命吧。我看我们还是两边同时进行好了。我这边就想办法救他们一救，你那边也去准备准备，这两天随时都可能需要你那边找人去干掉他们两个。” “嗯，好吧，实在不行的话，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至少，他们俩一了白了了，我们也都能安全了。” “错!不止是我们，而是我们这条线上的人都能够平安无事了。” “那行吧，我现在一时也没辙，一切就照你的意思来吧。” “嗯!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和我要尽量减少电话联繫。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里，没有什么是真的还能叫隐私的。” “行了，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的上官琪，瘫坐在沙发上，原本以为会是一个美好的双休日，可是万万没想到却成了恐怖的双休日，她开始埋怨起了自己那一点点可悲的仁慈心来。早知道这件事会是这样的结果，就该让肖然和牛氏父子一起去办，兴许就不会出这种意外。只怪自己一时顾念了自己的表弟，不想让他去冒这个险。可惜，最后他的命还是没能够保住，反而还害得自己要面对更大的危险。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千金真的是难买“早知道”。 上官琪又是心烦又是窝火，看着已经订好了的明日飞往杜拜的机票，如今也已经难以成行。她一阵恼怒之下，直接就将机票撕得粉碎。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心里不停地盘算着，左思右想之下，她越来越觉得当断不断，肯定会反受其乱。或许，牛氏父子真的不用去救，就算救了他们，留着也会是祸患，倒真不如直接解决了他们，可能会来得更省心一些。 其实，上官琪本来也就打算拿牛氏父子来当顶罪羊用的，只不过这一次出了意外，非但该杀的人没有杀掉，还反被警察过早地给抓住。这让上官琪始料未及，也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好好的两只替罪羊反而成了会随时变异乱咬人的疯狗。 她再三权衡了利弊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要一不做二不休，绝对不能让牛氏父子活过48小时。 拿定主意之后，她立刻掏出了手机，给自己的私人律师打了个电话。她要求律师先去警局探访牛氏父子，并问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回来禀报她。律师很听话，立刻就照着上官琪的吩咐去做了。既然拿人钱财，那自当是要尽力去与人消灾的。 在给律师打完电话之后，上官琪又给她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司机送她去静园。她的姐姐上官美的骨灰就埋葬在那里。每次生活中遇到一些大坎的时候，她都会去上官美的坟前坐上一坐，所有的烦恼仿佛都能从那里得到愉快的释放。而且每次离开时，她也总能茅塞顿开，立刻就能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今天，她也希望上官美在天有灵，可以再次保佑她，让她依旧可以平安顺利的度过这个难关。 “小姐，你好!我是警察，我想找一下你们的总经理上官琪。” “哦，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上官总经理去祭拜她的姐姐了。” “祭拜她的姐姐?她回太原了?” “那倒没有，她人还在上海。” “她姐姐的墓地在上海吗?那你知道是在上海的哪个墓园?”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哦......好的。那等她回来之后，麻烦你转告她一下，就说我来过了，警方有一些事情，需要向她了解一下，谢谢了。” “好的，一定转达。” 荀风留下了联繫方式后，一脸雾水的离开了旭美集团，回到了底楼大厅。韩阳正在大厅里等着他，见他神色茫然地走了过来，立刻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她人不在吗?” 第154页 荀风摇了摇头，说道：“嗯，公司里的前台说她去祭拜她的姐姐了。” 韩阳几乎也和荀风刚才的反应如出一辙，同样地问道：“她飞回太原了?” 荀风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没有，你还在上海。刚才前台小姐告诉我，她姐姐的墓地就在上海，只是不知道在哪个墓园。” 韩阳吃惊地“嗯”了一声，也是一脸的茫然，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什么路数?她又不是上海人，她的老公谷梁勤又是太原人，那她的墓地为什么会放在上海?这完全不合理啊!” 荀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也知道不合理，所以才会觉得很困惑嘛。” 韩阳说道：“就算谷梁勤现在的太太是上官琪，就算他将来想要跟上官琪同穴而葬，那上官美也不该葬在这里啊!这倒是挺奇怪的，谷梁勤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前妻葬在异乡的土地上呢?应该不会单纯只是因为上官美喜欢上海这个城市的缘故吧?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谷梁勤的思想也是真够前卫的了，已经完全打破了中国传统概念里的规矩二字。” 荀风笑道：“上官琪都这么对他了，他还会愿意和上官琪埋在一起吗?” 韩阳也笑道：“那兴许他并不知道上官琪所做的一切呢?并不知道这个枕边人要害死自己，而且还盼着自己早点死呢?” 荀风苦笑道：“如果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他都还毫无察觉的话，那可真是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他的老婆、儿子、侄子都在跟他作对，那他也是真够混蛋的了。” 韩阳嘆息了一声，说道：“不过，我倒还挺佩服上官琪的。事情都闹这么大了，连自己的左膀右臂全都出了事，她居然还能有心思去给她的姐姐上坟，这心理素质还真够好的，完全不是一般人吶!” 荀风应声道：“是啊，的确是有女王范，处变不惊啊!那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呢?在这等她回来吗?” 韩阳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先跟秦天汇合再说吧。刚才他已经联络过我了，说是已经在返回的途中，就快要到达市区，让我们直接去他那里。” 荀风问道：“去他那里?是上他家去吗?” 韩阳点点头，说道：“是啊，地址也已经发给我了，我们先过去吧，反正这上官琪暂时也跑不了。” 俩人说着话正打算要离开前往秦天的家时，却没想到荀风竟在无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裘季赟!站住!” 荀风喊了一声，立刻飞身追了过去。韩阳也立马反应过来，紧跟在荀风的身后，一同追了出去。 裘季赟听见有人喊他，转眼一瞧，竟然是荀风，他撒开腿便跑，一路险些撞倒其他的路人。 三个人在街上你追我赶，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还以为是在拍什么电视真人秀节目。 韩阳因为身体尚未完全恢復，追了一阵之后，便已上气不接下气。他只得停下脚步，俯身站在路边，缓和一下心动过速的压力。 荀风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减缓，只是他那偏胖的体型成了追逐中最大的障碍，步伐的频率远跟不上裘季赟的奔跑速度。眼看着和裘季赟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的越拉越开，他的心里着实焦急。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该报警求助，于是立刻找到交通警察帮忙。交通警察骑着摩托车带着他，继续追赶裘季赟，又唿叫其他路口的交通警察一同协助。好在这一路都没有大型商场，裘季赟无法找机会逃脱，只能在大街上狂奔。也终因体力不支，在连续跑过了三个路口以后，裘季赟被数名交通警察擒获。 荀风此时也赶到了，他气喘吁吁地看了裘季赟一眼，随后直接冲到了裘季赟的面前，大声地喝道：“裘季赟!你跑什么跑，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程局让同事们找了你十多个小时都没能找到，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昨晚接到你的电话，我都以为你快死了，没想到你居然完好无损、一声不吭地又出现了，也不跟局里联繫一下，你都干什么去了!” 裘季赟也喘着大气，哭丧着脸说道：“风哥，对不起!我是被逼迫的，我也没办法，你就原谅我吧!” 荀风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他靠近裘季赟，双手扶住他的双肩，焦虑而又茫然地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对不起我?又是谁逼你了?你究竟又做了什么啊?” 裘季赟惊魂未定地说道：“他告诉我说警方已经知道我收了谷梁勤的钱在替谷梁勤办事，如今已经在通缉我了。他还说上官琪也知道了是我告诉警方牛氏父子要杀人的事，所以也在派人追杀我。因此他让我今天下午赶紧过来取了钱和一些假身份证明文件就跑路，他会替我安排好一切的。可谁知道还没等见到他，却碰上了你们。风哥，我只是负责传递揭秘的内部消息给他们，然后再替他们放出一些假消息给上官琪那伙人和警方这边，仅此而已罢了，你高抬贵手，就放了我吧。” 荀风大致听懂了裘季赟所要表达的意思，但又感觉并不完全明白。于是，他安慰裘季赟道：“季赟，你先冷静下来，然后慢慢地把整件事情的始末都说清楚，这样我才好帮你。” 第155页 几名交通警察在一边负责将四周不断围拢过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进行劝导疏散，以免影响到道路交通秩序。而这个时候，韩阳也终于坐着计程车赶到了。 才一下车，韩阳就冲着荀风高声地询问道：“荀风，怎么样了?你追到他了没有啊?” 荀风望着韩阳，说道：“嗯，人已经追上了，在这里呢。但是......唉，你还是来听他自己说吧。” 荀风随即又跟阻拦韩阳的交通警察打了声招唿，那个交通警察便将韩阳从人堆里放了进来。 韩阳走到荀风的身边，又打量了一下裘季赟，说道：“就是他报信说牛氏父子要来医院杀我跟慕雨还有秦天的吗?” 荀风“嗯”了一声，遂又对裘季赟说道：“季赟，这位就是韩阳。你有什么难处都说出来吧，他的鬼点子比较多，而且又是个律师，所以......应该可以帮到你的。” 韩阳看了看周围，虽然交通警察一直在疏导，可是不明真相的群众还是不愿意离开。他只得对荀风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带上他离开这里吧，否则小事也会变成大事了。” 荀风也同意韩阳的说法，于是两个人驾着裘季赟，在交通警察的协助下，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并坐上了刚才韩阳来时坐的那辆计程车。原来那个计程车司机送韩阳到达之后，竟然也加入了凑热闹的行列，一直都还没有走。 计程车载着他们三个人缓缓地驶离了现场，人群也开始逐渐地散去。在四散的人群中，那个曾经出现在肖然住所外的神秘人，也带着一脸轻蔑的笑意，悠然地上了他自己的车，像幽灵一般悄悄地离开了。 “风哥、阳哥，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坐牢啊!” “季赟，你是个警察，怎么能做出那么煳涂的事呢?你现在只有跟我回市局，把事情向程局都交代清楚。而且也只有在那里，你才有可能是安全的。我劝你也别再逃避了，我们很想要帮你，但首先你也得要愿意帮你自己才行啊!” “嗯，我觉得荀风说得很有道理，其实你也没干什么太离谱的事，如果能有一个良好的悔过表现，我相信应该可以有办法让你不用坐牢的。不过，那都取决于你肯不肯配合我们了。” “配合!配合!我一定配合!只要不用去坐牢，你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裘季赟的态度，让韩阳和荀风二人暗地里相视一笑，并互相使了个眼色。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市局，三个人也直奔程战的办公室。程战并没有休息，侦破工作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下令取消了大部分人的假期，其中也包括了双休日。 三个人来到程战的办公室，程战办公室的门，这一次并没有关着。从里头还传来了几声争吵声，接着便是勐力挂上电话的声音。最后的一声最响亮，一听就知道是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韩阳小声地问道：“怎么回事?程局好像在发飙了。” 荀风晃了晃脑袋，同样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他自打进入市局以来，也从来未见过程战发过那么大的火。 韩阳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荀风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也是为了破案，所以管它的呢，进去再说吧，大不了就是被骂出来嘛。” 他说着话，便拉着裘季赟直接冲进了办公室，韩阳没想到他还真是雷厉风行，赶忙跟在他身后也进去了。 程战一见有人不敲门就直接走进来，正打算要发火，却见荀风和韩阳二人带着裘季赟出现在他的眼前，顿时什么火都灭了。让他们俩赶紧把门给关上，随后来到他们的面前，一同坐下便开始聊了起来。 程战看着裘季赟，紧张地说道：“季赟，你今日昨夜都去了哪里?昨晚你在电话里向荀风求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裘季赟见程战并没有骂他，反而还显得很担心他的安危，心里有些不好受。他记得他还在警校时，有一次程战前去学校视察，便相中了这个各科成绩都很优异的小伙子，在他被选为卧底人员时，程战亲口答应他，只要行动一结束，就让他带来局来工作。可是现如今，他却成了一个“双面间谍”似的角色，他顿懊悔不已。看着程战的双眼，他终于明白到，只有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才能救赎他内心的罪恶感。 “程局，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辜负了您的期望!我交代!大概四个多月前，旭美集团派我去卓略科技审查工作，我忙完出来后，就在灵度咖啡馆里喝了杯咖啡。也就在那一刻，我遇到了一个女孩，一个让我一见倾心的女孩。说来也巧，我和她点了同样的咖啡，可是服务员却只端了一杯出来。当服务员问起是谁点的咖啡时，我们俩几乎同时说是自己点的。就这样，我们在相互谦让中认识了彼此。在与她的交谈中，我得知她叫罗薇，刚从卓略科技面试出来，为了缓解面试时紧张的情绪，所以就来喝杯咖啡。” 荀风一听“罗薇”两个字，当时就“啊”了一声。程战和韩阳也觉得太过巧合了，通常过于巧合的事情，往往都存在着很强的必然性。换句话说，也就是有很清晰的目的性。 裘季赟继续说道：“从那天开始，我和罗薇就经常保持联繫了，但是我和她见面的次数却并不多，因为她告诉我，她的父母都有病在身，家里还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哥哥，所以在没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之前，需要做好多份兼职来养家。” 第156页 荀风忍不住打断了裘季赟的话，说道：“哎哟，这你也能相信?你真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呢?你是一个受过四年警校高等教育的警官，怎么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呢?” 裘季赟说道：“风哥，我当时的确是有所怀疑的。可是直到她带我去了她家里，我深信她没有骗我。因为那天还恰逢街道工作人员来她家进行人口普查，她把户口簿、身份证全都拿出来了。” 韩阳突然笑了笑，但却没有说话。 裘季赟接着说道：“也就在那一夜，罗薇的哥哥知道我在旭美集团工作，因此非要请我吃饭，还要我无论如何把罗薇搞进卓略科技。那天，我们三个喝了很多酒，我直接就醉倒了。可是醒来后，我就发现我们睡在一家酒店的套房里，罗薇坐在床上哭，我就......全身*地躺在她的身边。我看到床上有血渍，好像还有已干的精......液的痕迹，而且我的生......殖器上也有血渍。我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的哥哥却外头的会客间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问我们俩怎么回事，问他的妹妹为什么哭。可当他看清我跟罗薇那样的场面时，他当时就暴跳如雷，还说要宰了我，好在罗薇及时阻拦。” 荀风苦笑着说道：“这不是摆明了就是仙人跳嘛!难道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裘季赟嘆了口气，又说道：“当时我彻底懵了，我是个警察，如今却把被抓到做出这样的事，万一他们俩要是告去告我强姦，我该怎么办?就算他们俩不告我，但把这件事拿出去到处一说，非但卧底工作干不了，我的前途也就全毁了。” 韩阳说道：“他们就算要告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强姦吧。” 裘季赟摇着头，说道：“他们有证据，当日罗薇为我开脱，她的哥哥暂时没有计较。可是第二天，他就打电话给我，说他手里有床单上精......液里的dna检测报告，还有我留在床上的头髮的dna检测报告，医生经过比对后，证明的确是我的。另外酒店的监控画面也有拍摄到我们进入和离开的时间。并且那一天，罗薇的哥哥偷偷地在我穿衣下床的时候，拍下了我跟罗薇在同一个镜头里的画面。她坐在床上哭，我却在穿衣服，这要说不是强姦，别人也不信啊!” 韩阳长吁了一声，说道：“看来为了引你上套，他们也是做足了功夫。” 裘季赟点了点头，哀声说道：“自此以后，我便一直受到他们的胁迫。大概在一个月前，他们俩终于告诉我，他们是为谷梁勤办事的，因为谷梁勤察觉到上官琪在背后捣鬼，做了许多坑害他的事，因此决定好好教训一下上官琪。只是表面上要装得不动声色，但是暗中会有所行动，要我积极配合他们。他们说他们早就知道警方有一个天选之女的事件调查小组，也就是我们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第一小队。同时，他们也知道我就是其中的成员之一。他们更知道这半年多里发生的所有案件，其实背后都是上官琪在进行操纵的。因此，他们希望我能为他们提供揭秘的所有动向，并且他们也会给我一些消息，让我传达到揭秘里，说是可以帮助揭秘尽快侦破这一系列案件，从而让上官琪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开始时很牴触，可是罗薇一再地劝说我，并且还告诉我，她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想要在完成谷梁勤交代的任务之后，就和我结婚。所以，最终我考虑到既然能帮到我们第一小队破案，又能成全我和罗薇一家三口，我就同意了他们的提议，并且为了能和罗薇有一个幸福舒适的小家，为了我们俩的孩子能有一个良好的生活条件，我还收了他们给的所有好处费。” 荀风万分惋惜地说道：“煳涂啊，季赟!你真是煳涂透顶啊!” 裘季赟沉默了片刻，泣声道：“昨日，他们突然要我假装成被人绑架的样子，然后将牛氏父子准备去医院杀害秦天、韩阳还有慕雨的消息告诉揭秘里的成员。我并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但我也只能转告给风哥。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一定要我装作是被人绑架的。我猜也许是为了混淆警方人员的视听，又或许是想要栽赃嫁祸，让警方误以为我被人绑架是和牛氏父子有关系吧，这样就会很自然的联想到上官琪的身上。” 荀风问道：“你应该也收到了局里统一发出的信息，停止揭秘所有卧底人员的一切侦查行动了吧?” 裘季赟点点头，回道：“收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相信了他们说的话，更觉得自己有可能真的已经被警方查出是他们派遣在揭秘特别行动小组里的潜伏人员，而且我也对上官琪要派人追杀我这一点深信不疑。所以，当我接到罗薇哥哥的电话时，我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也不敢找老同事们确认，所以就直接就跑出来跟罗薇的哥哥碰头。可惜，我还没有等到他，你和阳哥便突然出现，并开始追我了。当时我的心里特别的虚，所以就只能够选择逃跑。” 韩阳问道：“罗薇那个哥哥的长相特徵什么的，你应该记得吧，能不能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 裘季赟说道：“嗯，她的哥哥叫罗安......” 随后裘季赟将他的样子细细描述了一番，可是韩阳和荀风听了之后，却都有些傻眼了。 程战在听完了裘季赟的叙述以后，缓缓地站起身，拍了拍裘季赟的肩膀。随后，他走到办公桌前，拨打了一个电话。 第157页 裘季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处罚，他之前不想失去做警察的资格，也不想坐牢。可是，此刻的他更不想面对程战失望的眼神。当程战的电话打完之后，他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看着裘季赟被带走，程战的眼角湿润了。这个他曾经特别看好的孩子，从此将再也无法站在执法者的舞台上实现他当初*宣誓的承诺了。 荀风和韩阳看着一脸哀伤的程战，都觉得气氛有一些尴尬。于是，他们二人便打算告辞离开，但程战却叫住了他们。 “小风，阳子!你们两个先等一等。刚才白局打电话来了，说是魏局希望我们在36小时之内必须侦破医院那件案子和肖然被杀案，你们俩怎么看?” 荀风先是一愣，随后说道：“白局来过电话了?还是魏局的要求?那既然我们现任的正局长和老局长都亲自下指示了，我那还能怎么看啊，就尽力去完成任务呗。” 韩阳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道：“必须要在36小时之内破案?如此丝毫不留余地......这似乎不太像是一个老局长会说的话吧。” 程战面含微笑的点了点头，问韩阳道：“嗯，我也这认为。那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一个老局长会有可能说这样的话呢?” 韩阳又想了想，说道：“迫于上级的压力或者......另有别的目的。程局，请恕我直截了当。你是不是怀疑魏局也是上官琪那边的人，是这样吗?” 程战长嘆了一声，说道：“当初警方不得不将天选之女的案卷以悬案的名义暂时封存，就是因为魏局的意思。他的理由是不希望扩大事态，引起社会上的恐慌。后来，我们要成立和组建揭秘时，他也是最为反对的一个。如今，两起杀人案，死者共有四名，如此重大的案件，竟然要求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破案，以他一个在警界待了这么久的老警察而言，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完成，只会酿成冤案。虽然，目前牛氏父子坚决否认这两起案件是他们所为，一再声称是有人要故意陷害他们俩。但是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更有力的新证据，那么......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们，单凭医院这一件案子，就已经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牛氏父子绝对是必死无疑。之前谷梁桀死了，如今肖然也死了，牛氏父子如果再一死，那么能够指证上官琪的最重要的证人，就等于都没有了。” 韩阳说道：“所以您的意思是，魏局其实就是希望牛氏父子死?只要他们一死，上官琪就能保住，而这个利益团体里的其他人也都可以平安无事了。” 程战“嗯”了一声，说道：“我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而且我个人感觉这种可能性还很大。” 韩阳蹙眉自语道：“看来必须要尽快让牛氏父子成为检方证人才行，否则他们俩的处境会很危险。程局，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想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我跟荀风汇合秦天后，立刻再去现场察看一下。您这边就需要派能言善道的人对牛氏父子分析利弊并晓以大义，尽量做通他们俩的思想工作。” 程战看着韩阳，点了点头，带着些许赞赏的眼光说道：“好!那我们就分头行事吧!” 韩阳跟程战简单地道了个别之后，便拉着荀风就往外跑，片刻都不再多停留。 俩人跑出了市局的大门，韩阳就赶忙用手机给秦天打了个电话，问其人在何处。秦天告知韩阳，已经快要回到家中，并且还反问韩阳和荀风此刻的位置。 韩阳来不及多做解释，只是让秦天立刻赶来市局门口汇合。也就在韩阳给秦天打电话的同时，荀风也给程玟玟打了个电话，也告知程玟玟有关裘季赟的消息，并询问了有关罗薇的具体情况，还希望程玟玟能够帮助他，从罗薇那里打探出关于“罗安”的消息了。程玟玟听罢。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俩人各自打完了电话之后，便一同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一边等待着秦天的到来，一边则是自然而然地商讨起了裘季赟的事。 ☆、第三十章 浮出水面的真相 荀风说道：“季赟的事情摆明了就是一个局，至于这个罗薇，我和玟玟都认识，可是谁都没有听她说起过有一个这么悲催的家庭状况，尤其是从没有听她说起过还有一个哥哥。” 韩阳愁眉不展地说道：“如今两起杀人案外加裘季赟的这件事，我都丝毫没有头绪，我一直都认为是上官琪想要慕雨的命，根本就没想过半路还会杀出个程咬金。” 荀风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至少罗薇和她所谓的哥哥是条线索。我见过罗薇，季赟更见过她所谓的哥哥。她这个迷之兄长既然让季赟报信给我，我想这两个人必然跟兇杀案有关系。” 韩阳嘆了口气，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啦，可是你刚才也听见裘季赟说得了，他所说的这个人不就是......反正我是不相信。” 荀风拍了拍韩阳，说道：“我知道，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季赟说得这个人......他跟常安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他也说了，罗薇所谓的哥哥叫罗安，听着就那么耳熟啦!一个叫常安，一个就叫罗安，长得还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想任谁都会把他们俩视为是同一个人吧。” 韩阳沉默着，荀风瞧了瞧他，说道：“唉，我想常安若是早知道这时会遇到你和慕雨的话，他应该说什么也不会自己出面了。” 第158页 韩阳被荀风说得是心烦意乱、心乱如麻，他摆了摆手，说道：“荀风，你别说了，让我冷静一下吧。” 荀风明白韩阳的心结，其实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确该沉默了。 韩阳一声不吭了许久，最后他极其不情愿的掏出了手机，打给了慕雨。电话中，他将裘季赟所说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慕雨，还把常安可能是谷梁勤的亲生儿子一事也一併告之，希望慕雨能协助调查一下常安。 慕雨和韩阳的反应就如复制黏贴般的相同，在电话中向韩阳问长问短的问了半天，因为他无法接受常安会是自己的表哥，更无法相信韩阳会将常安视作是疑犯之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几次都几近于吵架的边缘。 韩阳最后不得不说道：“慕雨，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我们既然要破解谜题、揭开真相，那就绝不能够感情用事，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客观地去看待!反正，你要是愿意帮忙的话，那我代表那些无辜的死难者由衷地谢谢你!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自己来好了!” 荀风在一旁听着，生怕他们二人会伤了和气，赶忙劝说道：“韩阳，你别这样嘛。大家都是好兄弟了，有事可以好好商量嘛。” 韩阳气愤之下，直接把电话给挂了，随后愤然地说道：“他总是自以为是，主观、武断、情绪化，简直不可理喻!” 荀风心里暗笑：韩阳用得这几个形容词到底是在形容慕雨呢?还是在形容现在的他自己呢?怎么看都觉得这几个形容词跟慕雨对这件事的反应搭不上边。 但是他嘴里却只能尽量说些好话，也劝解一下韩阳，毕竟他也知道韩阳心里烦闷。 该劝的劝了，该说的也说了，荀风也找不到更多的话题，于是俩人就站在路边，彼此各自看着那些闭着眼都能画得出的风景。 差不多过了能有一刻钟，秦天总算是赶来了。荀风觉着救星来了，赶忙迎上去，一脸喜悦地说道：“哎哟，你总算是来了，可真是尴尬死我了。” 荀风指了指韩阳，又对秦天说道：“跟刚跟慕雨打完电话，爱人闹矛盾了，我劝得都词穷了，那张脸还是像刷了石膏粉一样的僵硬。” 秦天也忙问荀风究竟怎么回事，荀风把来龙去脉给秦天说了一遍。 秦天听罢，来到韩阳的身边，说道：“韩阳，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荀风还以为秦天会过去劝一劝，却没想到他非但只字不提，反而还直接进入了正题，真是对秦天也无言了。 韩阳像是没什么精神似的，低着头，有气无力地应声道：“哦，那打听下来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让人意外的吗?” 秦天说道：“基本上被你猜对了，橘子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叶欣却是在帮你认识的那个常曦做事。另外据她说，还有常曦的儿子常安、和一个叫罗薇女孩，也是常曦身边出力的人。噢，除了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你肯定想不到，就连楚怀风都是他们一伙的。那个常安在半年前认识了一个女友叫江忻悦，这个江忻悦就是住在103寝室的那个。所以，我现在怀疑放恐吓信和杀裴琳娜的人都是常安。” 秦天的话让荀风和韩阳都瞠目结舌，秦天看着他们俩的表情，笑道：“嗯，瞧你们俩这被雷到的反应，这才是我最想要看到的。” 荀风一个劲地在说着“没想到啊，没想到”，韩阳则又一次开启了他的冥想神游模式。秦天仿佛知道他们俩会有这么一个状态，所以静静地靠在梧桐树上，悠然地抽起了烟。 三根烟抽完，秦天忍不住说道：“两位，考虑的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韩阳表情严肃地说道：“还要考虑什么呀，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荀风，那你立刻向程局申请，请常安和罗薇回来喝喝功夫茶吧。现在已经不必再担心什么打草惊蛇和顾虑节外生枝了，一切都已经公开了。所以，也该是我们进行反击的时候了。两起杀人案的调查工作就留给我和秦天去做，你赶紧回去找程局吧。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荀风道了声“好”，便立刻转身又重回市局里。韩阳则拉着秦天，打了辆车又奔赴奉贤而去。 秦天心里觉着哭笑不得，才刚刚从奉贤赶回来，结果又要返回去。 在去奉贤的路上，韩阳给夏橙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与秦天正要去医院寻找新的证据，并要求他将江忻悦和瞿慧歆以最快的速度带到市局里找荀风，并叮嘱夏橙，这件事千万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还得刻不容缓! 韩阳的电话就像是给夏橙打了一针强心剂，夏橙在电话里激动地向韩阳保证，一定把江忻悦和瞿慧歆安全地送达至荀风处。 韩阳的电话才刚打完，他刚要把手机收好，没想到手机又响了起来。韩阳低头一看，是荀风的来电，赶紧又接了起来。 在一番“嗯啊、哦”之后，韩阳脸色极为怪异地收起了手机。 秦天见韩阳的脸色不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谁来的电话?” 韩阳说道：“荀风打来的，说是我们刚离开，市局就收到一封匿名快件，还是个两小时内送达的加急当日件。里头是一张光碟，光碟上记录了一段视频和一大段通话录音。视频内容是肖然被杀前，牛氏父子对其进行施暴的过程。而通话录音则是肖然和上官琪的通话记录以及肖然和牛氏父子的通话记录，通话内容包括他们绑架并杀害丁泉父女，他们安装炸弹想要制造车祸害死慕雨，又绑架你我和慕雨并想再次除掉慕雨，以及如何利用谷梁桀谋杀了萍姐一家及三名警员，又如何杀害谷梁桀并制造他与萍姐一家互伤的假象和想要在医院除掉我们三个人并让牛氏父子当替罪羊的种种计划。同时，通话录音有他们打算将整个揭秘行动小组全部干掉的犯罪实施记录。” 第159页 秦天兴奋地说道：“那可真是好事啊!既然证据确凿了，可以立刻逮捕上官琪了吧。” 韩阳却苦笑着说道：“通话录音仅仅只能作为孤证，还需要其他证据进行印证。况且他提供过来的还只是复制品，还不是原件。光碟不可能是录音器材，一定得是录音设备里的录音内容当作证据才能有说服力。所以仅凭着这个，还是无法逮捕上官琪的。还有，难道你不关心这份快递是谁寄来的吗?不觉得这份快递有点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吗?” 秦天不解道：“我不明白，你说得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呢?” 韩阳解释道：“你不觉得奇怪，这段视频是如何拍下来的?用什么拍下来的?还有那些通话录音，应该是肖然用手机进行录音的。可是在现场的警方人员并没有发现肖然的手机，这段视频和这些通话录音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发快递的人手里呢?除非是案发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并且拿走了肖然的手机，这段视频也有可能就是他录制的。按照这个推理，我甚至怀疑，肖然也有可能是他杀害并且想要嫁祸给牛氏父子的。” 秦天顿时领悟，说道：“嗯，说得有道理，早上才把牛氏父子给抓获了，下午这两样证据就到了，而且还是个加急件。由此可见，这个人太希望能让警方尽早除掉牛氏父子和上官琪，这样案子一结，他就脱罪了。” 韩阳点了点头，又深思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只不过，他这么急于将这些所谓的证据交给警方，同时也等于暴露了他自己急功近利的心态。常言道欲速则不达，他这么急于求成，是否也代表了他的内心也意识到了某种危险的存在，所以才要尽量抛出能让自己撇清干系而又不被怀疑的筹码呢?” 秦天大唿了一声“对啊”，随即一拍脑袋道：“这个时候，谁越是害怕出现在警方的调查视线中，谁就越有可能是发这份快递的人。” 但此话一处，秦天又觉得哪里不妥，遂问道：“好像也不对啊，这样的人有好多个呢!” 韩阳笑道：“我刚才那句话只是猜测，任何推理都是要有依据的，如果暂时还不能推理出来，那说明还没有足够的依据。所以，我们需要找到这些依据来支撑和延展我们的推理。你不必着急，那些犯罪分子们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我相信每一处细节所给予的暗示，最终都会被我们组合成一条完整的线索，帮助我们揭开他们罪恶的心理下所暗藏着的那些秘密!” 秦天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他似乎从韩阳的话语中，看到了自己已然找出了害死妹妹秦汐的真兇，不禁脸上露出了充满希望的笑容。 车子尚还没有停稳，韩阳却不知为何，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车门直接跳下了车。待到秦天下车的时候，韩阳早已经跑进了医院的大楼里。 秦天一边追着韩阳，一边对自己说道：“他又是怎么了?干嘛突然跑那么快，这是屁股上装马达了?” 秦天跑到病房时，见这个病房已经重新装修过了，不过韩阳却并不在病房里头。 他喊了两声，然而没有人回应，只得跑去护士台去询问。可是当班的护士却说并没有人来过，更没有见到有人进病房。这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说好来病房调查，而且又是比自己先一步上来的，怎么会不见人影了呢? 正当他掏出手机，打算给韩阳打电话时，却感觉有个人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一瞧，眼前是一个看着年纪似乎略大于自己，样子又斯斯文文的陌生男人，正一脸微笑地注视着自己。可是，这个陌生男人那极富个性的穿着和站立的姿势，却让人觉得多少有那么一些娘娘腔的味道。 秦天刚想要询问他是谁，对方却先开口道：“请问你是叫秦天吗?是在找韩阳吗?” 秦天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出于本能地感觉到韩阳可能遭遇什么危险了。 “哦，那就对了。麻烦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你是谁?我好像是不认识你。” 那个男人“嘘”了一声，依然满面笑意地说道：“我们之前的确不认识，不过这似乎并没有关系，现在不就算认识了嘛。你想要见韩阳的话，那就别问那么多，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秦天冷冷地说道：“让我跟你走?请问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那个男人淡淡地说道：“好吧，你可以不相信我，跟不跟我走也随你的便。只不过，韩阳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噢。” 说完，那个男人便转身走了。 秦天一听，心里霎时“咯噔”了一下，即刻追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臂，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把韩阳怎么样了!” 那个男人停住脚步，转回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哦哟哟，你干嘛那么用力啦，我又没把韩阳怎么样，我也是头一次见到他呀。你这个人还真是麻烦，我都说了带你去见他，你又不愿意跟我走。既然你不肯相信我，那我就当自己自讨没趣，可是你反过来又要拉着我，不肯让我走。那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第160页 秦天怒目圆睁地看着他，狠狠地说道：“好!我跟你走就是了!” 那个男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唉，你这个人真的还挺搞的，那你先放手啦，我的手臂被你捏的很疼啊。看你这个人长得这么矮小，想不到手劲倒还蛮大的。那我们拔话说清楚哦，现在可是你主动要跟我走的噢，我可没有逼过你。” 秦天气唿唿地说道：“行了!你少废话，赶紧前头带路吧!” 那个男人“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走就走嘛，你凶什么凶呀，求人家办事还态度这么恶劣，真心素质好差哟!” 秦天懒得跟他废话，也实在不想听到他那娘们唧唧的嗓音。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库里。秦天焦急地问道：“韩阳在哪里?” 那个男人说道：“你不要那么急好伐啦，就快要到了呀。” 俩人又走了大约十多米，那个男人突然说道：“到了到了，韩阳就在那辆白色的凌志车里，你自己去看看是不是他。” 秦天定睛一看，韩阳果然正坐在那辆车里，只是闭着双眼，靠在后排座椅上，前排的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墨镜。秦天立刻意识到，韩阳应该是被人迷晕了。 秦天正想要回头质问那个男人，却不想那个男人先发制人，而且手法之快，自己根本来不及闪避。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秦天便感觉有东西捂在了自己的嘴上，一股浓烈的乙醚味直冲鼻腔，接着就失去知觉。 当秦天恢復了意识时，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不住地摇晃，晃得他只觉得反胃想吐。在迷迷煳煳之中，他好像看见了广阔无垠的天空里，还有零星的云彩掠过。 他使劲地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条船上。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这居然是一艘捕鱼船。 他慢慢地走入船舱里，只觉得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让他原本就想要呕吐的感觉更为强烈。他立马退回到甲板上，直接趴在围栏上吐在了海里。 吐了好一阵子后，他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转过身瘫坐在甲板上，可一抬头却让他大吃一惊，他看见船舱内躺着两具尸体! 他提着胆子一步一步的再度靠近船舱，恶臭味又开始袭来，他这才知道原来尸臭有多么的难闻。 他捏着鼻子仔细看了看这两具尸体，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努力回忆着，终于想起这两具尸体应该就是之前跟随上官琪的那些人中的两个。其实，这倒并非是秦天的记忆力好，而是这两个人的穿着让他印象深刻。在最近这段时间里，秦天唯一见过穿西服的人就只有跟在上官琪身边的那些人，而且清一色的都是versace的西服。 秦天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具尸体会在这里，之前在和韩阳的闲聊中，有听他说起过，有六个跟在上官琪身边的人都已经被牛福根和肖然给控制了。牛福根和肖然既然又都是上官琪的人，出现了这两具尸体，那么说明这六个人一定就是被上官琪下命令让牛氏父子和肖然给杀害了。 秦天立刻想打电话报警，然而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他寻遍了整艘船，没能找到任何可以与外界联络的工具，甚至是连救生器具都没有。他重新回到甲板上，才看清船在海面上漂浮着，根本看不到岸。 而此时天色也已昏暗，海面上也起了风浪。他分不清东西南北，周围又看不到其它的船只经过，自己更完全不懂该如何驾驶这艘船，甚至于如何发动它都不知道。他有些绝望了，也知道自己算是被彻底的困在了海上。 夜幕开始笼罩，海风阵阵来袭，海浪也逐渐大了起来。他开始感到有些寒冷，因此不得不返回船舱内，屏住唿吸将两具尸体搬至船舱的一角，并用一块破布将这两具尸体盖了起来。这才赶紧把头伸至窗外，大口地喘息起来。 船上的灯怎么也开不亮，他才觉得自己可笑，既然有人故意要将他困死在船上，又怎么可能不破坏这艘船的发电机呢。好在他并不觉得饿，从吐完到现在也过了有一个多小时了，他的胃还是没能恢復，依旧感觉到噁心，只不过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罢了。可是最令他难受的是没有水喝，也许是因为吐的太多，身体明显缺少水分，嘴唇也开始干裂，舌头都觉得发涩了。 他靠在舱门边坐下，听着风浪合鸣的声音，脑海中回想着被迷晕之前的情形，也开始为同样被绑架的韩阳担心起来。 夜越来越黑，他想着想着，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因为一整日的奔忙而体力不支，也可能是因为被迷晕后身体还未完全恢復，又或是海面上的颠簸让他一直无法适应。总之，他在恍惚间又再一次地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秦天被一阵争吵声惊醒，他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他慢慢睁开眼睛，却看见两个男人的背影，穿得竟然和那两具死尸一模一样。他吓得赶紧又闭上双眼，任凭他们俩继续争吵。 “我看还是不要了吧，拿死人的衣服来穿，很不吉利啊!” “我操，你特么怎么还这么迷信啊?你认不认识这个牌子?麻烦你看清楚一点，是范思哲啊，一套西服最少也要上万块啊，你特么这辈子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吗?人穷就特么别总装清高了!做人呢，还是讲实惠一点的好。老大都已经让警察给抓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被放出来，以后我们都得靠自己喽。” 第161页 秦天听着这俩人都声音，好像都有些熟悉，只是最先开口的那个人的声音感觉总有点怪怪的，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一般。不过他也不愿意多想，至少总算是安心了。他心里暗想：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原来只不过是两个盗死尸的贼。嗯?不对啊!这两个人是怎么知道这条船上会有死人，又是如何上得这艘船?难道这条船被别人发现了?那岂不是自己可以得救了? 他刚想要唿救，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跟两具尸体相隔还不足两米远，没有理由这两个人发现不了自己，难道说就是他们俩把自己带上这艘船的? 于是，他决定暂时不动声色，先听听他们俩都说些什么，静观其变再说。他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才看清楚那两个男人一高一矮，身型都还不算魁梧。 “你跟老大从小玩到大，他对你自然是很好，拿你当兄弟看，什么都跟你说，给你的钱又多，他的人脉你都熟，你靠自己当然不是问题。可是我就不同了，才跟了他半年，钱也没怎么赚到。不过，好在安哥已经说了，让我们以后跟着他混。对了，你难道没有听说吗?他比我们老大可有钱多了!” “常安?去他妈的吧，他能靠得住才怪!不过就是个只会整天泡妞的富家子弟而已，满脑子都是怎么玩女人，跟着他混能混出什么名堂?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知道他的为人了。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保证听完之后绝对不会跟别人说才行。” “行行!我答应你，我发誓不管什么人，我都不会说出去的。好了吧?那你快说吧。” 此时，秦天也正闭着眼睛，竖着耳朵听着，但他感觉到有人慢慢在向他靠近，而且似乎就跟他脸对着脸。 “哎哟，你就别去管他了，他还没醒呢。没事的，再说他的手机都被我们扔进海里了，既跑不了也绝对联繫不到别人来救他。” “行行，不去管他了，那我们出去说。看你这么着急的想要知道，我一定告诉你的。其实要说起来，这件事多少还跟他有那么点关系。” “哦?跟他也有关系吗?到底是什么事?” “走啦，我们到外头去说吧。” “出去干嘛!外头风大、雾气又那么重，你想要被冻出毛病啊!” “好吧，那就在这里说。这个人不是叫秦天吗?你知不知道，其实他还有个很漂亮的妹妹叫秦汐。不过，人美就红颜薄命，他的妹妹已经死了，但你知道他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切，我当然知道啊，以前听兄弟们说过，好像是跳楼自杀的，新闻里也都有报导过。听说他的妹妹好像还是个校花，不但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正点。” “呵呵，跳楼自杀?你那个是修正版本了，我告诉你真正的未剪辑原始版本吧。” 秦天听到是关于要说妹妹的死亡真相时，心已是狂跳不已，可是他还必须忍耐住，生怕被他俩发觉自己已经醒过来了。因此，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装睡。 “这个秦汐就是被常安杀的，那个所谓的跳楼自杀根本就是玩的一个把戏而已，秦汐其实早在跳楼之前就已经挂啦!” “我还以为你真知道呢，原来是跟我扯淡。连报纸上都说了，那个小妞在死之前根本就还是活蹦乱跳的跟朋友一起庆祝她的生日呢，怎么会早就挂了?你就胡说八道编故事吧。” “操!你特么别打断我讲话行不行?你是不是没有长耳朵?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知道的只是修正版本嘛!” “那不好意思，是我错了!你接着说行了吧。” “那个活蹦乱跳的人根本就不是秦汐，真正的秦汐其实早就在那个冒牌货表演跳楼的前几天就已经被常安给姦杀了。” 秦天在一旁听得全身气得直哆嗦，双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裤管。 “我老实告诉你吧，常安跟我们老大算是有那么点交情，而且我们老大也想要干掉秦汐，谁让这小妞那么爱多管闲事，插手老宋他女儿被我们绑了的那件事呢!所以我们老大听常安这么一提，正好给做了个顺水人情。其实那天不过就是我们老大找人演了一齣戏，帮了常安一把而已。那天在那间寝室的几个小妞里，其中有两个是被我们老大控制的人，一个就是假扮秦汐的，另一个叫裴琳娜，不过这个小妞到最后也不走运，还是被常安玩了以后给弄死了，跟秦汐完全如出一辙。其实我们老大也觉得弄死裴琳娜也好，免得日后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反而捅出什么篓子来。” “哦......了解!对了，那天，另外的那些小妞都没有认出那个秦汐是别人假扮的吗?” “怎么可能没有认出来?只不过你忘了我们有那种试剂吗?可以让她们失去一部分记忆。其实就在前几天，这帮人就已经替秦汐庆祝过生日，所以我们只是做了一下场景和人物还原。那帮小妞虽然奇怪为什么又要庆祝一次，但是小姑娘嘛，有的吃有的玩，根本就不会介意这些细节。裴琳娜就负责让她们失去记忆，我们老大给了她一瓶香水，让她在冒牌货准备跳楼之前，喷在另外的那些小妞的脸上，然后就离开。这些试剂所配比的量就是足够让那些小妞失去从前两日给秦汐过完生日以后到看见冒牌货跳楼之前的那些记忆。所以她们都以为自己的记忆是完整的，正好是从给秦汐过生日到看见假秦汐跳楼。” 第162页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那个假冒的秦汐又去哪里了?” “那个假秦汐其实以前是外省某个不知名的杂技团里的杂技演员，她跳下去的时候身上是绑着绳索的，直接到了一楼的窗台，一楼有人接应她。她跳到一楼被接应她的人拉进去换了身衣服就离开了，而接应她的人就再把秦汐的尸体从一楼的窗户给推出去，这样就像是秦汐从楼上跳落下来摔死一样咯。” “可是，警察也没那么傻吧，他们不是能查出死亡的真实时间吗?” “这也难怪你了，跟着老大的时间太短。所以你不知道我们还有另一种试剂是可以改变人体的肌肉机能以及血凝程度的。” “那么警察难道不会......” “停，你一定是要问注射针眼怎么在尸检时没被发现是吧。我告诉你，因为注射的位置并不是在体表的皮肤上，而是在秦汐......那里的皮肤上，哈哈......” “你的意思是说在秦汐的阴......道内壁上注射?” “呵呵，你小子还算聪明啦。那帮警察看到的秦汐的尸体，早就事先被常安找人处理过了，就连处女膜都特么给修復了。该消除的痕迹都被消除了，可没想到常安那傢伙强姦了人家以后，居然还真特么有个小蝌蚪在人家肚子里筑巢了。哈哈......我们老大也没想到我们的试剂居然会有加速受精卵发育的功能。更没有想到的是，外界就传成了处女怀孕的灵异事件。” “那也不对啊，验尸官居然也没有看出来那个处女膜是被修復过的吗?” “验尸官而已，又不是什么专业的妇科大夫，哪会盯着处女膜看那么仔细呢?其实照我说，根本就特么没必要修復，完全是多此一举。也许秦汐的处女膜早就破了呢，这谁能知道。” “对了，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老大都跟你说了?” “我是谁?我特么是老大最好的兄弟!老大干什么不得带着我，而且我还参与了呢!找人假扮秦汐，骗那些个小妞出去，让裴琳娜布置生日现场。哦，还有最后宰了那个冒牌货，都是老大吩咐我去做的。常安为了感谢我们老大帮他这个忙，还特地请我们老大吃了顿饭，老大带着我一起去的。后来有一次，常安来找我们老大，我偷偷听到他又在同一所学校里，骗上了另一个小妞。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倒一直没对那个小妞动手，估计是被上一次的教训给吓怕了吧。所以我说，像他这种人，你特么要是跟了他的话，那还不得整天给他擦屁股呀?” “唉，哪有什么办法呢，既然要跟着别人混了，自然要替人家办事的，否则又怎么能赚到钱呢。” 秦天已经恨的咬牙切齿了，他真想站起身来，冲上去把这两个人扒皮抽筋。可是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不但摆不平这两个人，就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现在要是冒然起来为秦汐报仇，只怕是仇报不了，自己还得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因此，他只好先忍气吞声着，等待合适的机会再动手。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那你就跟着常安慢慢地混吧。” “那你还不是跟我一样，也不是替安哥在这里看着这两具尸体，还有绑来的这个人。” “哎，那可不一样!要不是常安说绑了这个人就能够救出我们大哥，我才不会替他办事呢。” “我们这么看着他们，要看到什么时候啊?安哥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来?” “你问我，我特么问谁啊?妈的!要不是让那个姓韩的给偷偷地跑掉了，我们也不用在这受罪了。” “安哥要我们看着那个活人也就算了，干嘛还非搞两具死尸在这里呢?” “这两具死尸是用来当替死鬼的。常安那小子今天下午把那个姓夏的女老师也给绑了，现在正利用她，逼迫她哥去把慕雨给骗过来。然后他会把慕雨和她哥都给宰了，然后把那个夏老师先奸后杀，再把这五个人的尸体一起连同这艘船一起给炸了。这样就算被警察找到了，也会以为整件事情是这两个人绑架了那个夏老师，然后姦杀了她，再诱骗慕雨和夏老师她哥来救她，最后他们四个又同归于尽。这就跟那个肖老闆嫁祸给谷梁桀的手法差不多吧，常安想嫁祸给上官琪嘛。” “呵呵，没想到安哥的鬼主意还真不少呢。” “我操!他特么鬼主意的确是不少，我们搞得那个什么天选之女就是他给出的主意，我们老大把这个点子告诉他爸，老头子就拿去献计给上官琪。其实，后来我听谷梁桀自己说过，这个点子本来是来自于他的弟弟，好像叫什么谷梁月的，结果反倒被常安拿去做了个人情。” “哦......原来如此!我总算是弄明白了。” “你呀，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慢慢告诉你。行了，你在这里好好看着，我特么先出去撒泡尿，快憋死我了，顺便再去抽根烟。” “好，你去吧，里头有我盯着呢。” 秦天眯着双眼，瞧见那个矮个子男人走出了船舱，而那高个子男人则转过身，缓缓得向他走了过来。由于此时的夜色太过于黑暗，而船舱里又没有什么灯光，他实在无法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因此，他只得立刻又紧闭了双眼，一切听天由命。 第163页 ☆、第三十一章 正义的反击 他感觉到那个男人已经贴近至他的身旁，而且距离他的脸相当的近，因为他的鼻子已经能够感受到了那个男人唿吸中夹带的体温。 “秦天，你先别出声。是我，我是韩阳。你还有力气吗?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待会等他抽完烟进来后，咱们俩就合力将他制服。” 秦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勐地睁开双眼仔细一看，果然是韩阳，心里一阵狂喜。难怪刚才觉得这个声音听着总有些怪怪的，原来是他刻意想要隐藏自己真实的声音。 秦天赶忙轻声问道：“我之前看到你被迷晕在车里，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刚才那个傢伙居然没认出你来?” 韩阳也低声回道：“他是个高度近视，我跟他来的时候戴着口罩，等到了海面上又有雾气，他只能把眼镜给摘了，所以根本看不清楚我是谁。不过，我更怀疑他根本就没见过我俩。而且，我还怀疑救我和送我们跟他来这的人，就是荀风一直都想要查出的揭秘中的那个神秘人。” 秦天好奇地问道：“是吗?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也和我们一样吗?” 韩阳递了瓶水给荀风，说道：“你先喝口水，这个等我们逃出去了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吧，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记得，等他进来之后，我把他骗到你这边，然后你就用力地抱住他，我就从背后袭击他。你别看他个子不高。跟他闲聊中，我听说他可是跆拳道的黑带，而且还挺能打的。所以，你可一定要抱紧他!” “嗯，我知道了。” 俩人商量好之后，又恢復到原先各自的状态，一个继续装睡，另一个则退回到原来站立的位置。 待到那个矮个子男人进来后，韩阳立刻说道：“刚才我好像听到那边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他醒了。” “哦，我过去看看，他要是的确是醒了，那我就打晕他。” 矮个子男人一步步走近秦天，当他的手触碰到秦天的脸时，秦天立马使出全身的劲，一只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抱紧了他的腰。 韩阳见秦天得手了，立刻沖了上来，双手合十，勐力地朝着矮个子男人的后脖子根便砸了下去。只见那个矮个子男人连哼都没能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接倒地不起了。 韩阳赶忙扶起秦天，俩人合力将矮个子男人身上的西服给脱了下来，韩阳也将自己身上的西服一併脱下，全都扔在了那两具尸体身上。随后，他们又将矮个子男人裤子上的皮带给解了下来，绑在了他的身上，并从刚才秦天用来盖尸体的破布上撕了一块下来，堵住了他的嘴。 秦天又虚弱地坐了下来，随后有气无力地说道：“韩阳，你现在最好盯紧我，因为我怕我会失控。我要是现在有力气，一定会把他给撕烂，并丢下海里餵鱼。” 可是，他的话说完之后，却迟迟没有听到韩阳的答覆。他扭过头望了一眼韩阳，见韩阳又在发愣，于是问道：“韩阳，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想明白?” 韩阳说道：“我是在想你妹妹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被送进女生宿舍楼的一楼的?” 秦天嘆息着说道：“其实，我妹妹的寝室和裴琳娜的寝室在同一个层面，也就是你在监控视频里看到裴琳娜最后走进的那个房间。我在看视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从房间号上发现了。如果裴琳娜的尸体能够悄无声息地从楼上顺利到达一楼，那么我想我妹妹的尸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送至一楼，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么，常安和罗薇一定能给我们答案!” 韩阳诧异道：“我只注意到裴琳娜是在608号房，那秦汐在几号房?” 秦天说道：“她在603号房。” 韩阳一拍脑袋，失声说道：“这下我明白了，裴琳娜在603号房被残忍得杀害，之后兇手一定也是利用升降工具，就比如是绑杂技演员的绳索，利用它把裴琳娜送至一楼。两次用的应该是同一种手法，实施过程也几乎一样。唯一的不同只是这次被绑在升降工具上的不是杂技演员，而是一具尸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我们制服的这个男人估计重施，将693里的女学生全都引开，然后由罗薇负责杀害裴琳娜，并把她的尸体运到一楼，再由早就等在窗外的常安接应，将尸体在悄悄地放在案发的第二现场，伪装成跳楼自杀的样子。” 秦天问道：“按照你的说法，那么那个假扮裴琳娜的人又是谁呢?” 韩阳也疑惑地自语道：“是啊，从裴琳娜回到寝室道发现她跳楼，也就短短的几分钟......” 秦天忽然打断了韩阳的话，说道：“韩阳，你没事吧?” 韩阳不解地问道：“我吗?我没事啊?怎么了?” 秦天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我记得你上次你看完视频后，跟我和慕雨说的时候，你说过从裴琳娜回寝室后又离开直到案发，中间应该是隔了十来分钟。而且，我和慕雨聊天时，听说从你们送叶欣和裴琳娜回到宿舍，到你们听见有人唿救，最起码中间隔了也有一个小时。而你现在又说几分钟，那到底是相隔多久?” 韩阳一惊，仔细想了想秦天的话，的确自己是曾说过，而且自己竟然还忘了当初被人在车里袭击。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太累了，导致有些健忘了吗?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第164页 韩阳有些茫然地说道：“不好意思，应该是十来分钟才对，是我口误了。” 秦天说道：“韩阳，先别去多想了。这一段时间里，大家都很累，先让脑子休息一下吧。” 韩阳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对，确实也是有点累了。对了，当时忘了问你，裴琳娜是叶欣叫出寝室的吗?” 秦天说道：“不是啊，叶欣其实是已经为大姨妈来了的关系，所以去厕所了。但叶欣也说了，裴琳娜的日记里写着，她和一个叫薇的女孩是好朋友，所以我跟她怀疑日记里提到的薇就是罗薇。而且，我觉得恐吓信也有可能是罗薇放在103寝室里的。因为，江忻悦曾把103寝室内的窗户无法上锁的事情告诉过常安，而常安又和罗薇认识。所以，罗薇去放那封恐吓信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我有一点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写这封恐吓信呢?意义又在哪里呢?是她写得还是常安写得呢?” 这一次，韩阳摇了摇头，并没有作答。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那个矮个子男人跟前，然后蹲下身子，在他的身上一通乱摸。 秦天不明所以，问道：“韩阳，你又在干嘛呢?” 韩阳答道：“我跟你的手机都被他们扔了，我找找看他的身上有没有手机。” 翻了一阵之后，果然被韩阳摸到了手机。可是他和秦天均不记得荀风的手机号，只得打电话寻问114，查询到市局的电话，随后打了过去。 韩阳解释了半天，绕了很大的一个圈子，才终于要到了荀风的手机号。 当他打给荀风时，荀风正在为联络不到他们而急得发狂。听到了韩阳的声音，荀风兴奋地大叫了两声。韩阳赶紧将他和秦天被绑，现在被困在靠近奉贤的东海上的一艘捕鱼床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需要荀风立刻派人来救援，并把这里的情形大致跟荀风说了一下。而荀风也告诉韩阳，夏橙已经把江忻悦和瞿慧歆送到了，但是常安和罗薇却暂时还未没有能够找到。 俩人商量好，由警方立刻派遣海警即刻前往该海域进行营救，估计十分钟内就能赶到。 电话才刚刚挂下，韩阳和秦天便听见有船只靠近的声音。 秦天说道：“海警这么快就到了?” 韩阳往窗外瞄了一眼，立刻跟秦天说道：“怎么可能啊!当然不是海警，是刚才送我来的那艘船，看来是常安来了。” 他又指了指那个矮个子男人，对秦天说道：“现在只能由你来扮他，咱们俩见机行事吧。” 秦天“嗯”了一声，俩人立刻将矮个子男人的面部冲下，与两具死尸摆放在了一起。韩阳又从他身上摸出一个口罩交给秦天，说道：“戴上它吧。” 秦天接过口罩，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说道：“什么味，这人的口臭也太重了吧!” 韩阳率先戴上了口罩，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别挑三拣四的了，赶紧戴上吧。” 秦天不得已，一咬牙一跺脚，只得勉为其难地戴上了口罩。随后，俩人一同站在窗边，观察着那艘船上的动静。 两艘船很快便靠在了一起，秦天和韩阳也看清楚了船上除了开船的人之外，另外还有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女人，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居然是楚怀风，跟随着这俩人身后的便是绑架秦天之人， 三个人跳上船后便走入了船舱，那个女人一进来便捂住了鼻子说道：“怎么这么臭?还没有给这两具尸体注射过吗?” 船舱内一阵沉默，竟然无人回答。那个女人冷冷地说道：“喂，问你们俩呢?怎么不回答?” 韩阳指了指自己跟秦天，故作疑惑地问道：“你是在问我们俩吗?” 那个女人生气道：“废话，我们三个才刚登上船，不问你们问谁?” 韩阳赶紧说道：“哦，我们俩不知道他们是否被注射了，常安只是说让我们俩看着这个秦天和那两具尸体，其他一概不许问也不要管。” 那个女人又问道：“你们俩是什么人?干嘛要戴着口罩。” 韩阳立刻解释道：“我们......我们俩本来都是跟着我们老大牛顿顿的，可是现在他突然被抓了，还好安哥看得起我们，所以就暂时先替安哥办事。之所以戴着口罩是安哥担心秦天醒来之后，会看到我们俩的样子。而且海面上的雾湿气太重了，加之海风又大，最关键的是......两具尸体实在是太臭了。” 那个女人“哦”了一声，指了指趴着的矮个子男人，继续问道：“秦天怎么样?” 韩阳指了指那两具尸体的边上躺着的那个矮个子男人，说道：“他期间曾醒过一次，不过已经又让我们俩给弄晕了。” 那个女人走到那两具尸体边上，朝着矮个子男人踢了一脚，随后又蹲下身子探了一下矮个子男人的脉搏，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塑料针筒，直接给矮个子男人做了注射。 秦天想要出手阻拦，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怒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是想要弄死他吗?” 她却只是淡淡地对秦天和韩阳说道：“这一针只是让他多睡一会而已，你们俩过来把他们三个人都给我扔下海吧。” 秦天一听，立即大声说道：“等等，安哥说绑来的这个人是要用来救我们大哥的!” 第165页 只见那个女人抬起头看了看秦天和韩阳，接着冷冷地笑道：“救你们大哥?看不出你倒是还挺忠心的。不过很可惜啊，现在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因为上帝比我们更需要他。” 秦天假意义正严辞地说道：“不可以!安哥既然已经说过了，那他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老大的老大也希望他死!噢不，是希望他们父子俩都去死。你们还是乖乖的跟着我和常远好了，一定会比跟着牛顿顿要强，我们是不会亏待你们的。行了，别啰嗦了，你们俩赶紧动手吧。” 秦天看了一眼韩阳，韩阳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俩只认识安哥，但还不知道你是谁，你凭什么要我们听你的?”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却阴沉地说道：“哟，你还挺有个性的嘛。好啊，那我告诉你，我叫罗薇。我让你们做的事，常安一定不会反对。” 秦天和韩阳没想到这个女人就是罗薇，当下立即相互使了个眼色，便决定要拖延时间至海警到来。 韩阳随口说道：“哦，原来你就是罗薇啊，我倒是久闻大名了。安哥在和我们老大闲聊时，经常会提起你，还说你办事能力特别强，好几件事干得都相当的漂亮。” 罗薇笑道：“真的?没想到常安还会夸我呢?这倒是让我觉得挺意外的。我还以为在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才是最优秀的，别人都是垃圾。” 韩阳“呵呵”一笑道：“是吗?看来罗薇小姐好像不怎么看得惯安哥。” 罗薇警觉地撇了韩阳一眼，然后走到绑架秦天的人跟前，嘀咕了几句之后。绑架秦天的男人点了点头，即刻走出船舱，冲着另一艘里开船的人一扬手。那个开船的人点头示意。随后，那艘船里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五个男人来，全都跳上了捕鱼船。 上船之后，他们先把两具尸体一一搬出船舱并扔下海里，紧接着就想要把那个矮个子男人也一同扔下海。 韩阳和秦天迅速站到矮个子男人身前，挡在了那五个男人面前。 罗薇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们两个是想要跟我们作对吗?” 秦天冷冷地说道：“罗薇，这个人要怎么处理，得等安哥说了才算。” 罗薇冷“哼”了一声，阴笑道：“实话告诉你们，把他扔进海里就是常安的意思。你们真以为常安会救你们老大?呵呵，你们老大的命算个屁。你们两个赶快给我让开!” 秦天和韩阳却纹丝不动，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罗薇放出狠话道：“好!既然你们俩不想要活路，那就陪他一起死吧! 她又对着那五个男人说道：“你们给我动手!” 罗薇的话音刚落，那五个人便一拥而上。秦天和韩阳虽是奋力抵挡了一阵，但很快便被那五个男人给制服了，秦天和韩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很有用的人证被他们抬出去，抛入了大海之中。 罗薇奸笑着对秦天和韩阳说道：“就凭你们两个小喽啰，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唱反调?” 她随即又对楚怀风说道：“楚副支队长，麻烦你把这两个杀人犯抓回去吧。” 楚怀风笑了笑，对罗薇说道：“没问题，这不过就是我份内的事情。” 他又对那五个人说道：“你们几个把他们俩都拷起来吧。” 那五个人齐声说了一声“是”，随后便有两个人解开衣扣，各自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将秦天和韩阳给拷了起来。 罗薇哈哈大笑道：“秦天、韩阳，你们两个的表演就到此结束了，擦干净屁股，等着好好享受牢里的集体生活吧。” 秦天和韩阳均是一惊，却还想要继续掩饰。韩阳说道：“你说什么?谁是韩阳?那个秦天不是也已经让你扔进海里嘛!” 秦天配合着说道：“我们老大也是瞎了眼，认识一个没义气的常安还不算，居然还会认识这个脑残的罗薇。有特么这样的朋友，也该着他会让警察给抓走了。” 罗薇走近秦天和韩阳，一伸手脱掉了他们俩的口罩，然后浅笑道：“你们俩真的以为戴了口罩就没人能认出来了?你们俩真的认为我们彼此没有见过面，我就不认识你们了?呵呵，没想到你们俩还真是天真啊!” 她说着掏出手机操作了一番，然后手机里响起了刚才韩阳与矮个子男人的对话和他与秦天的对话内容，秦天和韩阳顿时心头一揪。 罗薇笑道：“没想到这艘破船上还装了监听设备吧?呵呵，哦，其实还有监控画面，录下了你们俩是怎么袭击那个男人的。楚副支队长，你觉得这样能够告他们蓄意谋杀吗?” 楚怀风依旧笑道：“当然可以，同时还可以告他们抢劫船只，这艘船的主人还在我们手上。” 秦天淡淡地一笑，说道：“你要告我们谋杀，岂不是连你和常安也得受到牵连?” 罗薇捂着嘴，笑道：“谁说要提供给警方完整的录音了?我交给警方的自然是配合你们袭击他人所需的画面和对话即可。” 她转身又对楚怀风说道：“楚副支队长，那我就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呵呵，如果需要我配合调查这起抢劫杀人案的话，到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吧，我随时都愿意指证他们俩的罪行。” 第166页 说着，她便走出了船仓，绑架秦天的人则跟在他的身后。 可就在这个时候，绑架秦天的男人却突然掏出手枪，大喊了一声：“不许动!” 罗薇大惊失色，喝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绑架秦天的男人说道：“对不起，你知道我是一名警察，警察的职责就是要打击犯罪。” 罗薇脸色大变，惊唿道：“可你不是早就加入了我们，而且不想再当警察了吗?你......都是装的吗?” 绑架秦天的男人说道：“是的，否则怎么能把你们绳之以法。” 罗薇冷冷地一笑，说道：“真有你的，伪装得确实不错，我居然一直都没瞧出来。不过，你以为你能逮捕得了我吗?再说了，你凭什么逮捕我呢?想要告我谋杀?你有证据吗?而且，你别忘了，那两个人还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一开口，他们俩就得死。” 绑架秦天的男人笑道：“是吗?那你试试看。” 罗薇像是被激怒了，大声道：“楚怀风!你还在等什么，先给我杀一个!” 楚怀风说了一声“是”，随后对那五个男人说道：“你们干掉其中一个。” 可是，那五个人都没有动手。楚怀风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让你们干掉他们其中一个，怎么还不动手!” 那五个人中有一个说道：“报告楚副支队长，我们都是警察，不是刽子手。” 楚怀风听罢，微微一笑，对罗薇说道：“罗小姐，不好意思了，你也听见了，实在无法满足你的要求。” 他又对那五个人说道：“你们去三个人，把我们重要的证人和那两具尸体给捞上来吧，可别泡坏了。另外两个人，过去把罗薇拷上。” 秦天和韩阳此刻都有一些发懵，已经完全被眼前的一切给搞煳涂了。 警察顺利将罗薇抓捕，罗薇像疯了一般地破口大骂，被警察强押着带上了另一艘船。这时，绑架秦天的男人和楚怀风走到秦天和韩阳的跟前，楚怀风笑着对秦天和韩阳说道：“辛苦你们了!” 秦天瞪大眼睛问道：“楚副支队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怀风看着秦天，感慨地说道：“秦天，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俩其实早在两年多之前就认识了，也就是你被去除记忆的那段日子里，咱们俩就见过两次面。当时，我还差一点被你揍一顿。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他将绑架秦天的男人拉近身边，说道：“我来向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一位是我的弟弟，他叫楚怀林，也是803的一名刑警。我听程局说，你们一直想知道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第一小队那个一直未曾露面过的成员，其实就是他。” 楚怀林向秦天和韩阳说道：“对不起，刚才让你们受委屈了，请你们原谅。” 秦天只觉得天旋地转，感觉就像在梦里一般，韩阳虽然知道救他和绑架秦天的人就是楚怀林，也猜到了他就是揭秘的神秘人，可是却并不知道他竟然是一名刑警。所以，他要比秦天的反应好一些，起码是如梦初醒。 楚怀风和楚怀林认认真真地向秦天和韩阳敬了一个军礼，楚怀风说道：“我们俩代表市刑侦总队以及奉贤刑侦支队感谢你们两位这段日子以来对我们警方工作上的支持。” 楚怀风正说着话，海警也赶到了。双方经过一番交流和请示之后决定，秦天、韩阳和嫌犯罗薇交以及那两具尸体由楚怀风带回，现场船只则交由海警处理。 一行人回到奉贤分局，楚怀风安排好车辆和警员押送及护送秦天和韩阳去市局与荀风汇合，楚怀林也因要回市局向程战作汇报，所以也一路随行。 他们返回市区的途中，在秦天和韩阳的要求之下，楚怀林解释起了他的故事以及这次秦天和韩阳被绑架的来龙去脉。 “其实楚怀风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在六岁时被他们家收养。不过他们一家三口都对我很好，养父母和我哥也一直都很疼爱我，我会当警察也是因为受了我哥的影响。可是，他们却从没有放弃为我寻找亲生父母的下落。直到两年多之前，他们终于找到了我的妹妹，我也才知道当年因为我爸不小心把我弄丢了，我妈记恨他而离家出走，我爸也因受不了双重打击而自杀了。我的妹妹是妈妈改嫁后生的，但妈妈也在五年前过世了。不过，能找到同母异父的妹妹，我也很开心了，总算是有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然而好景不长，我和我的妹妹相认才没多久，她参加了一次网络选美活动，也就是叶欣参加的那次。她被选上后，外出参与了一次活动。可是她回来之后，我们再见面时，我就发现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参加过网络选秀，也丝毫不记得那一晚出去活动过。而且不久之后，她就开始觉得身体出现异样。谁知到了医院一检查，竟然发现她染上了爱滋病。她受不了这个打击，结果就自杀了。我当时在803因为将要去执行一项十分重要任务，因此无法脱开身，就只能拜託我哥帮着我寻找线索。” 韩阳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哥那边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楚怀林点了点头，说道：“过了没多少天，他就告诉我说，有一个叫秦天的人一早来报过案，声称有一家公司藉助网络选美平台，迫使女孩进行不法*易，并给这些女孩注射毒品，从而实现该公司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哥当时听了以后，觉得跟我妹妹遇到事情可能有关，就独自前往调查，却发现秦天所说的活动场地因为一场大火全部被烧毁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而且，参与过那次活动的那些女孩没有一个表示自己被性侵过，甚至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段经歷。当我哥再次找到秦天要核实情况时，秦天竟然完全不记得自己报过警，也不记得自己去过那个被大火烧毁的地方，更不记得他描述过的那些画面，甚至连我哥都不认识了。我哥开始以为他是被要挟了，所以不敢说找出真相。但是经过一番并不愉快的交流之后，他确信秦天的确是真的什么都忘了。而秦天也觉得我哥是个疯子，当时就想要动手揍他，还好我哥及时出示了警员证。要不是我哥事先知道我的妹妹也有类似秦天那样突然失忆的状况，所以没有追究。换作其他警察的话，恐怕会抓了秦天，控告他报假案。” 第167页 秦天一脸茫然地看着楚怀林，对他所说的几乎完全没有印象了。 楚怀林接着说道：“从那时起，我和我哥就一直留意着秦天的动向，对这家公司也进行暗中调查，发现与良诚集团和旭美集团有关。半年之后，差不多也就是一年多之前，市局接到多起少女无端失忆的报案，我感觉与我妹妹和秦天遭遇的事情有关。于是，我立刻向市刑侦总队主动申请进入旭美集团卧底。经过我的调查，确实发现旭美集团有诸多可疑之处，尤其是下属的卓略科技，一直是独立于集团公司单独操作，研发项目的经费之高超乎想像，可是却迟迟未有产品出现。加之半年多之前所连续发生少女自杀及绑架事件，让我更确信旭美集团有很大的问题。可是，当我将所有整理收集后的材料提交至市局以后，非但没能得到回应，而且卧底的身份竟然也暴露了。于是，我只能离开旭美集团，而这时恰巧程局想要组建揭秘特别行动小组，想要我加入，我便欣然应允，但我的条件是绝对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即便是自己的组员，因为我知道警方内部也有问题。好在程局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自始自终都没有透露过我的身份。对了，其实你们俩还有慕雨，都是我向程局推荐的，只是由我的领导杨继勇把我的意思转达给程局。我之所以会推荐你们三个人，理由应该荀风都跟你们说了，只是当时他还不太放心慕雨。因为慕雨不但身份特殊，而且可能还是破解这一系列案件的钥匙。” 韩阳点了点头，说道：“嗯，当初荀风说到慕雨的时候，我还不太能明白，现在我算是完全了解了。” 楚怀风笑了笑，接着说道：“自从加入揭秘之后，我由于无法再进入旭美集团，所以开始调查时并没有方向，我很清楚那些老江湖一定不会再信任我。而我在旭美集团时，曾调查到牛翻天公司的牛福根和牛顿顿一直与旭美集团高层来往密切，于是我就想从年轻的牛顿顿下手。但我没想到牛顿顿对我也有所防范。最后，我只能请我哥帮忙，让他配合我演一齣戏。我俩在牛顿顿常去的酒吧，我就假装因为自己卧底旭美集团被揭穿身份，而失去了做警察的信念。表现出我只想要赚钱，就算是警察也希望能变得有钱的想法，在酒吧里与我哥大吵一场，到最后还演变成大打出手。虽然这样还是没能引起牛顿顿的兴趣，却吸引到了牛顿顿身边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常安。在那以后，我就加入了常安这一边。他们让我说服我哥也一起加入，我便让我哥顺水推舟。就这样，我们兄弟俩就都成了在常安身边的卧底，只是我在暗，我哥在明。常安把我和我哥介绍给了她的母亲常曦，常曦希望我们负责利用警察身份为他们做掩护。只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我发现他们都很小心，基本全都是单线联繫，而且不太需要我参与什么，反而总是让我传递卓略科技的消息给警方，似乎更像是一个民间的揭秘组织，这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直到我偶然知道在这个组织中居然还有夏叶欣之后，我想其中一定有蹊跷。果不其然，我打听到常曦要求夏叶欣从他哥那里套取揭秘的情报，并同时调查旭美集团研制的那种试剂的成份，这让我开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盯紧常安的行动上，因为只有常安私下里会跟旭美集团的谷梁桀和牛顿顿时常接触。” 秦天问道：“这三个人又是怎么会认识的?” 楚怀林解释道：“我只知道常安和谷梁桀很熟悉，谷梁桀又把常安介绍给了牛顿顿。” 秦天一听，基本心理有数了，如果真的像韩阳在和慕雨打电话时所说的那样，常安就是谷梁安的话，那他和谷梁桀会熟悉也就不理所应当了。 楚怀风继续说道：“为了取得常安的信任，我与程局商量，故意将市局里的一些不重要的信息透露给常安，又让我哥以常安的名义替牛顿顿处理掉一些打架斗殴的麻烦，让常安在牛顿顿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也替常安争足了面子，于是常安对我也开始越来越信任。这一次绑架你们俩的行动，就是常安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想除掉你们俩人，然后他就会代替你们，成为慕雨身边最亲近的伙伴。我目前还不知道市局还有谁是他们的眼线，但是从你们离开市局起，就已经被跟踪了。当你们到达医院时，就开始步入了常安设计好的圈套。常安知道你们要来医院，便提前到达了，他一直站在大楼门口，直到看到你们的车，才佯装要往大楼里走。也许是韩阳先注意到了常安，所以还没等车子停稳，我在不远处就见到韩阳直接下了车，然后就去追赶常安。常安将他引入地下车库，随后我猜常安可能是藏在暗处偷袭了韩阳。他得手后便打电话通知我，我就配合着绑架了秦天。按照常安的要求，他要我将你们俩押送到东海岸边，等新投靠过来的牛顿顿的手下运送尸体过来，然后一同带上船。没过多久，那个矮个子男人便开着车将尸体运了过来。我便试探性地和他聊了聊天，得知他其实压根就没见过你们俩。于是我便对他说让他先休息一下，在岸边看着秦天，我先把两具尸体和韩阳送上捕鱼船，然后再回来接他和秦天。他一听他能省力，自然答应得快。于是，我先把死尸和韩阳送到了捕鱼船上，然后为了不让监听和监控设备继续工作，我就关掉了发电机。然后再弄醒韩阳，把我的计划告诉他，让他配合一下。接着我就重新回到岸边，接上矮个子男人和秦天再次来到捕鱼船上。” 第168页 秦天忙问道：“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楚怀林说道：“计划是我让韩阳见到负责运送的船靠近之后，便立刻躲到船尾，等我和矮个子男人登上捕鱼船之后，韩阳便将一件重物推入海中，然后再趁着我和矮个子男人到船尾查看情况时，悄悄地熘到船头，再悄悄登上送他来的那条船上躲起来，等我和矮个子男人也上到负责运送的船上时，韩阳就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就行。由于矮个子的男人在听到声响后。一定会认为韩阳是跳河逃跑，在捕鱼船上看守你们两个和两具尸体，那是他的职责范围所在。所以，我不会被怀疑，而他却一定会倒霉。” 秦天和韩阳听到此处，心里都不得不赞嘆楚怀林临危不乱的处事能力。 ☆、第三十二章 因与果 只听楚怀林说道：“于是我就出主意给他，骗他说给我们开船的这个人，他有个侄子半年前也在牛顿顿手底下做过事，但后来就被调去灵度咖啡馆工作了。如今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让他来背这个黑锅。” 秦天笑道：“呵呵，那幸好先被送上船的人是韩阳，否则就该让我来背这个黑锅了。” 楚怀林憨憨地一笑，随之继续说道：“我告诉矮个子男人，常安并不知道你们会来几个人运送尸体，你就说今天是你们俩一起运送的尸体，当时他就负责看守，但他却把人给看丢了，这样你不就没责任了嘛。矮个子男人二话不说就接受了我的建议，于是韩阳也就顺利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而我则打开了发电机，又重回岸边等常安。但我没想到，最后来的会居然会是罗薇，而且还带着我哥和他的部下。不过，我更没想到的是，韩阳居然能够从矮个子男人嘴里套出那么多有价值的消息。” 韩阳这时候说道：“你那时把发电机给关了，其实也挺冒险的，万一被他们察觉到，你也会被怀疑。” 楚怀林笑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託辞，我会告他们发电机坏了，但我最后还是把它给修好了，就那么简单。有时候越简单的理由，反而越容易让人相信。不那么做的话，我们所有的动作都在他们的监视下。” 韩阳突然嘆息了一声，说道：“如今罗薇被捕了，不知道常安有没有被抓到。还有秦汐和裴琳娜的案子，还有一些没能想明白的地方。若是不能理顺这些，就是把人都给抓了，并以其它罪给判了，那量刑也都有问题，也还是让我无法接受的。” 秦天拍了拍韩阳，说道：“别太着急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因为有了你，我妹妹死亡的真相已经快水落石出了，我想裴琳娜甚至是其他的人，他们的死亡真相会被挖掘出来的时间也都不会远了。韩阳，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放松一点吧，我对你有信心!” 楚怀林也说道：“韩阳，有关你的推理能力，程局也有跟我说起过，我都觉得相当地佩服你!好好运用你的能力，没有什么疑难是解不开的。侦破工作有时候就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关于我们刑警803的故事，你应该听过或是看过吧?那些优秀的刑警也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抽丝剥茧中逐步揭开真相的。求真的路绝对不会好走，但是你一定要有耐心和信心!” 韩阳微笑着说道：“嗯，耐心和信心我都有，我只是希望能尽早帮助警方破案，不会再有其他无辜的人再成为这些不法分子实施犯罪的牺牲品了。” 一行人回到市局，在向程局和其他局领导做了简单的汇报之后，秦天和韩阳赶紧找到荀风打听情况，却得知警方目前还是没有找到常安。因此，他们三个人便向程局请示，打算单独前往慕雨的住处，嚮慕雨寻求消息。他们三个人分析，现在常安还可能保持联络的，应该只有他的母亲常曦和姑妈谷梁翠羽了。 程局批准之后，三个人便立刻出发了。而市局里也开始对所有已逮捕的嫌犯展开了审讯工作，同时对证人也开始进行询问笔录。 三个人连夜来到慕雨家，佣人问明了情况之后，给他们开了门。三个人进屋后，见谷梁翠羽和一个中年男人正愁眉苦脸、默不作声地坐在客厅里。 韩阳叫了一声：“叔叔、阿姨，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秦天和荀风这才认出那个中年男人正是慕雨的父亲慕卓言，一个经常在各大报刊和电视媒体上出现的人物。 谷梁翠羽说道：“韩阳，是你们来了啊!唉，我跟你慕叔叔正在为小雨的事发愁呢。” 韩阳不解道：“慕雨怎么了?是他的身体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谷梁翠羽有些埋怨地说道：“不是，原本今天是我陪着小雨，你慕叔叔也说公司开完会就过来看他。可是，他会议结束后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他的司机向他请了半天的病假，非要让我开车去接他。我让他自己开车过来，反正他的公司离小雨的住处也不远，谁知道他说什么开了一天的会，觉得太累了，不想自己开车了。结果，就我去接他的那段时间里，小雨人就不见了。” 韩阳一听，赶忙找来了佣人询问情况，没想到佣人竟然完全不知道慕雨是何时出门的，只知道最后一次看到慕雨是在三个小时以前。 韩阳立刻对谷梁翠羽和慕卓言说道：“叔叔、阿姨，你们打过慕雨的电话没有?” 第169页 谷梁翠羽哭丧着脸说道：“早就打过了，打了好多次了，可是就是没人接啊!” 慕卓言这时补充道：“韩阳，其实是这样的。一开始是没人接，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再也打不通了。慕雨时常都野在外头，我们很少管他，但这次我跟你梁阿姨主要担心他的身体未愈，所以才特别的紧张。” 谷梁翠羽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担心?要不是你这个死老头子爱矫情，非要我去接你，儿子能就这么不见了嘛!” 慕卓言嘆着气说道：“你都责怪了我两个多小时了，你就不累吗?我说你就歇一歇，好不好?保存一点体力吧。” 岂料，谷梁翠羽却怒喝道：“我当然不累!万一要是儿子有个什么闪失，我就是骂死、打死你也都不会觉得累!” 慕卓言无奈道：“你看你这话说的，儿子都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他自己有手有脚，我们又拴不住他，难道要在他身上放个定位跟踪器吗?” 谷梁翠羽指着慕卓言骂道：“慕卓言!你还有脸在这给我说风凉话?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他给我找回来，我跟你绝对没完，你下半辈子也别想再过什么好日子了!” 慕卓言也急了，大声说道：“这不才不见了三个小时嘛，你就是现在去报案，警察也不会受理啊!我已经派人出去到处找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是想逼死我啊!” 韩阳一看这情形，赶忙劝道：“叔叔、阿姨，你们俩先别吵了，我们三个也帮忙去找，我保证一定会把慕雨找回来的。” 秦天也主动嚮慕卓言和谷梁翠羽表示，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慕雨。 荀风更是以警察的身份担保，倾尽全力也要将慕雨给带回来。 三人别过慕卓言和谷梁翠羽，来到小区的保安室。荀风立即亮明自己的警察身份，并要保安人员调取三个小时之前，小区所有进出入口的监控视频画面。 经过几个人仔细查看，发现在三小时前，果然有一辆与常安所驾驶的车完全一模一样的车进出过小区。荀风记下了该车的车牌号，并立即请求市局支援，要求核查该车牌号等级的车主姓名以及其他详细个人信息，同时希望能查到该车目前的位置。 很快核查结果便出来了，该辆车是属于常曦名下的。荀风要求市局那边立即将所有的资料全部都传送到自己的手机上。 荀风拿到资料后正打算和秦天还有韩阳商量，韩阳却开口说道：“荀风，这次我们又要分开行动了。” 荀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韩阳没有解释，只是说道：“寻找慕雨的事情就拜託给你跟秦天了，你们俩直接去找常曦，进一步打听常安的下落。而我要再去趟慕雨家，向他的父母问明他们和常曦之间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只有搞清楚他们的关系，我们才能了解这一切犯罪背后的动机。” 秦天点了点头，对荀风说道：“荀风，韩阳说得是有道理的，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 荀风也只好点头表示同意，并嘱咐落单的韩阳一定要小心行事。 韩阳“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另外，你也可以让叶欣帮忙联络常安，他们既然都是替常曦办事，应该有对方的联繫方式，这件事就交给橘子去办好了。但无论如何要记得，绝对不能让叶欣单独行动，必须要和橘子一起，我很担心叶欣也会有什么不测。” 荀风没等韩阳把话说完，便一个电话打给了橘子，并直接把韩阳的原话传达给了夏橙。 夏橙听完之后，什么都有没说，直接放下手机就冲出了市局，拦下一辆计程车直接赶回了奉贤。 荀风和秦天二人都已经出发了，韩阳也赶紧转回身，重新回到了慕雨的家里。 “韩阳，你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是有小雨的消息了吗?” “韩阳，有什么话，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吧。我和你阿姨等得心焦。” 韩阳说道：“叔叔、阿姨，你们俩都误会了。我这次又过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搞清楚。因此，麻烦你们一定要对我讲真话。” 慕卓言问道：“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谷梁翠羽也说道：“是啊，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韩阳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想要知道叔叔、阿姨、常曦阿姨还有谷梁勤和谷梁逸，哦，还有上官姐妹，你们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另外还有，为什么常安要叫阿姨姑姑?他到底是谷梁勤的儿子还是谷梁逸的儿子?” 谷梁翠羽和慕卓言听罢，俩人立时就露出了一脸的尴尬相。 韩阳一见二人的表情异样，便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因此，他继续说道：“我们刚才调阅了小区的监控，发现慕雨离开的那个时间段里，常安经常开的那辆车出现在小区里，但这辆车的车主是常曦，所以我们怀疑是他们俩人中的一个带走了慕雨。所以，请叔叔、阿姨别再隐瞒下去了，我也不妨坦白直言，慕雨现在的处境相当的危险!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确保他的安全。” 慕卓言摇了摇头，轻轻地嘆了口气，然后对韩阳说道：“这些事情还是让你的梁阿姨跟你详细说吧。” 第170页 谷梁翠羽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卓言，慕卓言“哼”了一声，说道：“你瞪我干嘛，还是赶紧说吧，救儿子要紧啊!面子是大不过儿子的!我要是有胆子说，我早就说了!” 谷梁翠羽烦躁地说道：“行了，行了，你给我闭嘴!我当然知道儿子最重要，这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谷梁翠羽迟疑了半天，终于对韩阳说道：“韩阳，你让阿姨理一理，我们这些人的事情比较复杂，而且真的是说来话长了。” 韩阳尽量保持冷静地说道：“阿姨，我并不是想要逼你。可是，我不知道常曦阿姨是好还是坏，但现在的常安真的已经不再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常安了，我们在这里多耽搁一分钟，那慕雨就会多一分钟的危险。” 谷梁翠羽显得很犹豫，但还是把他们家的往事对韩阳细细道来了。 “要说起来，那得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了。我们家里父母去世得早，家里都是大哥谷梁逸在支撑着，白天在单位里工作，晚上就出去摆摊。而我二哥谷梁勤一直都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二流子，终于不务正业，我们怎么说他，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一年，他在太原打伤了人，就偷跑来了上海。我和我大哥想办法东拼西凑，还借了钱替二哥赔偿了人家，才算平息次事。我当时心里特别恨我二哥，只是大哥总是让我别跟二哥太计较，父母已经早亡，留下我们三兄妹应该相互照顾的。可是，二哥到了上海之后，依然不思悔改，整天跟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最后还搞大了一个女阿飞的肚子。我当时人在外地上大学，太原家里也就我大哥一个人，所以大哥决定辞掉他的工作，来上海照顾这个不思进取的二哥，同时也是来看着他别再闯出什么大祸。大哥把家里能卖的都给卖了，带着钱来到上海，劝二哥娶了那个女阿飞，既然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就该对人家负责任。可是，二哥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结婚，还是在外头吓胡混。大哥就只能一边在厂里找份活干，一边替他照顾这个女阿飞。二哥脾气暴躁，一有不如意就拿这个女阿飞出气，不是打就是骂，最后还因为出手过重，把自己的孩子给打流产了。” 韩阳嘆道：“没想到一个大企业家谷梁勤，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人。” 谷梁翠羽也是长嘆了一声，继续说道：“大哥心里很过意不去，总觉得二哥对不起人家。女阿飞也厌倦了跟二哥在一起的那种浑浑噩噩的日子，于是决定离开他，重新开始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可能出于一种愧疚，大哥就给了这个女阿飞一笔钱，让她开始做一点小生意，大哥也会时不时地去帮她的忙。在大哥的帮助和照料下，这个女阿飞的生活也慢慢步入了正轨，而且还去上了夜校，考出了文凭，而她和大哥之间也逐渐产生了感情。后来，这个女阿飞的小生意渐渐做大了，大哥便不再在外头打工，而是一门心思帮着她做生意，俩人合伙开了一家贸易公司，生活也越来越富裕。二哥却因为这个女阿飞爱上了大哥，而整日在外头造大哥和这个女阿飞的谣，还经常去搔扰他们的生活。为了不让闲言闲语再扩散，大哥便娶了这个女阿飞。” 韩阳问道：“这个女阿飞难道就是谷梁桀的母亲齐嫣吗?” 谷梁翠羽点了点头，但却有些惊奇地说道：“是的，原来你也知道?” 韩阳说道：“嗯，我也是曾经听慕雨跟我提到过。” 谷梁翠羽“哦”了一声，继续说道：“俩人结婚后不久，齐嫣就怀孕了。因此，贸易公司的业务自此就都交由大哥来打理，而在当时改革开放的时代背景下，也在大哥的经营管理下，贸易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第二年，齐嫣生下了谷梁桀，大哥也是喜上加喜。唯有二哥的心里怎么都不舒服，总是说大哥抢了他的女人。大哥虽然没有对不起二哥，但是却总对二哥有着一份歉意，因此在谷梁桀百日宴的那一天，大哥宣布将公司40%的股份送给二哥，并让二哥担任公司的副总经理，还将公司更名为上海良诚贸易有限公司。二哥就这样不劳而获，一下子也成了有钱人。自打成了有钱人之后，二哥倒是也略有收敛，别看他一直都是二流子，但结交的三教九流的朋友很多，所以公司里的生意倒是让他也做出了不少的成绩，我和大哥也为他的改变感到高兴。可是......” 说到这里，谷梁翠羽忽然停下来，又看了一眼慕卓言，慕卓言的神色也有些难看，他低着头说道：“既然要说，那就都说了吧，我不介意。” 谷梁翠羽这才继续说道：“由于贸易公司的生意做大了，业务量不断的拓宽，公司也开始扩大规模。大哥又将公司更名正式更名为上海良诚实业有限公司，并增设了许多新的部门，招收许多新的员工。也就是在那时，二哥的第一任妻子上官美进入了大哥和二哥的公司里工作。上官美因为长得很漂亮，进入公司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公司里绝大部分男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二哥。因此，二哥便开始不断追求上官美。可是上官美当时已经有一个专门承接各种建筑工程项目外包业务的包工头的男友，那个人......就是你的慕叔叔。” 韩阳惊唿了一声“啊”，随即立刻发现自己着实有些不礼貌，慌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到上官美和慕叔叔是......” 第171页 谷梁翠羽说道：“没事，我第一次知道上官美是你慕叔叔的初恋时，我比你更惊讶。” 慕卓言干咳了两声，脸上微微的一红，脑袋也更低垂了。 谷梁翠羽接着说道：“可是，二哥就是贼心不死，他非要得到这个上官美不可。于是，他便动起了歪脑筋，打起了鬼主意。他利用他在黑道上朋友的关系，绑架了上官美的妹妹上官琪，然后又自己上演了一出奋不顾身前往救人，还把自己弄伤了的好戏。但是，二哥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那些黑道上的朋友竟然在绑架了上官琪之后，还把她给姦污了。只不过二哥得知此事以后，非但没有责怪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的意思，反而还利用这件事故作对她们姐妹俩的关心，不但对她们呵护备至，甚至还出钱把上官琪送出国念书。结果，他的这一招还真的奏效了，直接就挖了你慕叔叔的墙角。你慕叔叔当时实力不足，所以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最心爱的女人让我二哥给抢走了。但你也别小看你慕叔叔，你慕叔叔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二哥和上官美终于决定结婚了，你慕叔叔就利用上官美对他的感情，约上官美去他那见最后一次面。上官美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对不住他，于是就答应去了。话说回来，自从上官美离开他之后，他也确实过得辛苦了些，家里没了女人在，乱的让人实在呆不下去，上官美便帮着他收拾了。看到上官美收拾屋子的样子，他想到了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于是就产生了邪念。他给上官美喝了带有安眠药的水，并趁上官美昏睡时，强姦了她。事后，他怕事情败露，边帮上官美收拾干净身子，穿好了衣裤，装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等着上官美醒来。那天以后没多久，二哥便和上官美结婚了。结婚的第二个月，上官美便怀了谷梁月。哦，不是，应该说是慕月才对!” 韩阳再度大吃一惊，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 谷梁翠羽讲到这件事的时候，就好像气很不顺似的，又是瞪慕卓言，又是暗地里咬牙切齿。 韩阳急于知道后来如何了，就连忙问道：“那之后怎么样了呢?” 谷梁翠羽这才说道：“婚礼那天，我也赶来祝贺二哥，而大哥也知道了二哥抢走了你慕叔叔的女朋友的事，自然又觉得谷梁家对不起他，于是就把我介绍给了他。第二年，我和他便结婚了，当年就有了慕雨。只是二哥小家庭的好日子没过上几年，上官美就因病离世了，二哥也决定不再留在上海，并不顾大哥的反对，坚持回到太原做煤矿生意。只是，当时的煤矿生意并不好做，二哥很快就赔得血本无归，只能找大哥借钱。然而大哥很爱齐嫣，凡事都会询问齐嫣的意见，齐嫣觉得做生意要看政策，那段时期的政策对煤矿行业并不利，倒是对你慕叔叔从事的房地产开发行业倒是大力扶植。所以，齐嫣坚决不同意借钱给二哥，并劝二哥转行。二哥则认为齐嫣是因为对他依旧心怀恨意，因此才故意不肯援手，他的心里便又起了恶念。他趁着大哥去国外谈生意的那段日子，悄悄回到上海，开始利用齐嫣当年混社会的事情大做文章，并找人拿谷梁桀的命来威胁齐嫣，齐嫣被二哥搞得心情烦躁，只得约二哥面谈。她不会想到，二哥将她骗至他住的酒店以后，竟然让人强行拍下了齐嫣的裸照，然后威胁齐嫣立刻离开大哥。齐嫣在他的胁迫下，不得不以有了新欢的藉口离开了大哥，大哥也因此而一蹶不振。二哥就藉机在股东面前说大哥无心管理公司业务，并且齐嫣过去的事对公司的形象有损，逼迫大哥将手里的股份卖掉。大哥那时已经心灰意冷，就真的将股份全都卖给了二哥，就此退出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良诚。” 韩阳唏嘘了一声，愤然地说道：“真没想到谷梁勤的手段竟然会是那么卑鄙和狠毒。” 谷梁翠羽闭上眼，无力地摇了摇头，轻嘆道：“大哥失去了一切，终日过着不离菸酒的生活，也几乎不再管谷梁桀的生活，脑子里只想着要找到齐嫣。二哥也一直讨厌谷梁桀，只有我和你慕叔叔觉得谷梁桀很可怜，所以每逢寒暑假时都会接来跟我们住上一段时间。就这样，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年。说来也真是叫缘分，齐嫣这十年都不在上海，可是齐嫣的母亲突然病重，她回到上海探望，恰巧遇见了一直照顾这个丈母娘的大哥。齐嫣的母亲在见到齐嫣后，就是不肯认这个女儿，而且还一顿臭骂，最后气得老人家直接断气了。齐嫣在葬礼后终于忍不住心里的那份委屈，将实情全部告诉了大哥，也被谷梁桀全都偷偷地听在了耳朵里。大哥实在气不过，便带着齐嫣找到了二哥的公司里跟二哥理论，却被二哥的保安人员给赶了出去。但是因为大哥的这么一闹，公司里的许多人都开始同情大哥的遭遇。二哥觉得害怕了，便想出了更损的招。他假借道歉并要归还股份的名义，想将齐嫣约出来，齐嫣为了替大哥和谷梁桀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便答应了二哥的约见。为了避免上次的情况发生，她要求约在人多的公共场所。不过她还是低估了二哥，这一次二哥趁她不备，给她服食了毒品。从此齐嫣然上了毒瘾，很快便将那些股份又统统以低价卖给了二哥，从而换取毒品进行吸食，最终把命都搭了进去。二哥还故意将卖毒品给齐嫣的毒贩的联络方式告诉大哥，怂恿大哥去讨回公道。结果......大哥......他被那些毒贩给活活地打死了......” 第172页 谷梁翠羽突然泪如泉涌、掩面而泣。慕卓言只得轻拍她的肩膀，柔声地安慰了几句。见谷梁翠羽已经无法继续叙述，他便接下去说道：“从那一天开始，谷梁桀的心里就只有报仇，我们怎么劝这个孩子都没有用，他一心就想要搞垮谷梁勤，拿回属于他父亲的良诚集团。又过了几年，上官美从国外回来了，她心里一直当自己的姐夫是个救她于危难的大英雄，所以回到国内之后，她就进入了良诚集团，专心为谷梁勤办事，并想要代替上官美继续照顾谷梁勤。五年前，她的愿望终于达成了，成为了谷梁勤的第二个老婆。而谷梁勤也因为上官琪的美色和她长得又跟上官美有几分相似，所以当然也对她不错。但是谷梁勤却因为儿子的关系，不愿意再跟上官琪生孩子。上官琪可能是出于不平衡的心理状态，便将她姐姐告诉她的秘密直接跟谷梁勤摊牌了。而这个秘密就是谷梁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我的孩子。其实，我是直到一年多之前才知道谷梁月是我的孩子。那时，我的公司和良诚集团有几个项目在合作，其中有一个项目成功后便开了个庆功宴，他因为那天喝多了，因此不小心说出了这个秘密。而且，他还告诉我，谷梁月已经死了，还是死在谷梁桀的手里。我记得那时他狂笑着，笑得很难听，他的笑声几乎几度让我有想杀了他的冲动!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他竟然放声大哭，而且哭得很悲伤也很凄凉。我看着这个根本就该死的人，却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曾经那个不可一世又心狠手辣的谷梁勤不见了，在我眼前的却只是一个五十多岁老男人，头上的白髮多过黑髮，身上还有各种因劳碌而染上的病。我就想我跟他活到了今天这把岁数，还有必要再谈什么不共戴天吗?我没能下得去手。第二日，我宣布和良诚集团结束所有的合作，但奇怪的是，一项唯利是图的他，这次不但没有追究我公司任何违约的责任，而且也发表申明表示同意终止合作。” 一直听得很入神的韩阳，忽然问道：“慕叔叔，关于上官琪被绑架和被歼污的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慕卓言说道：“当年谷梁勤干得那点事，其实谷梁逸全都知道，谷梁逸做生意比谷梁勤早好多年，能把公司做那么大，他的朋友圈子自然远比谷梁勤更大。谷梁逸在齐嫣离家后，把这些事都告诉了你梁阿姨，而当时他们都以为谷梁桀还小，根本停不明白大人的话，所以也就没有避讳他。因此，谷梁桀也是知道的，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 慕卓言的这个答覆，让韩阳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了许多，而且一下子明白了谷梁桀以及上官琪的犯案动机。 他又问道：“那么常曦阿姨和常安又是怎么回事呢?” 慕卓言说道：“常曦和谷梁勤，他们其实就属于很普通的老闆的小三的关系。常曦一直是你梁阿姨的闺蜜，在她们年轻时，也是你梁阿姨介绍她去谷梁逸那里做事的，好像是做了谷梁勤的行政秘书。常曦对谷梁勤属于一见钟情，而那时的谷梁勤也还年轻气盛，自己的老婆怀着孕无法满足他，却有一个女秘书对自己痴迷，自然是干柴烈火的就水到渠成了。不过，常曦是认真的，她以为有了一夜就等于可以开始永远。但是她根本不了解谷梁勤，谷梁勤对她也完全没有爱，只不过当是多给了她一份工作而已。老闆有需要了，那就赶紧来开工。当事情办完了，就表示工作结束了。一旦工作结束了，就不要再缠着老闆，老闆也自然会根据工作表现给予好处的。常曦看不明白，就这样耽误着自己，不听劝地给他生了孩子，却把工作给搞丢了。原以为谷梁勤至少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多少会善待他们母子一些，却没想到谷梁勤根本就不承认这个孩子，甚至绝对不许孩子管他叫爸爸。呵呵......他也真是得到报应了，拿别人的孩子当亲生儿子照顾了二十多年，却不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叫自己一声爸爸，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慕卓言说到此处竟然有些哽咽了，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又说道：“其实那次庆功晚宴后，他除了告诉我谷梁月的事情之外，还对我说了另一件事。从五年前开始，他就在为自己研究一种新的药剂，说是这种药剂可以治疗他自己的创伤，能让他忘掉所有的痛苦，只留下他想要的记忆。他还给这种药剂命名为纯美记忆，他说一来是为了纪念上官美，二来是他希望消除他记忆中所有黑暗的部分......我不知道科技能是否能够实现他说的那些，不过像他这样做恶太多的人，我始终相信因果报应，绝对不是依靠外力，就可以消除他的业障的。” 韩阳终于知道原来“失魂剂”真正的名字应该叫作“纯美记忆”，只可惜这个有着清雅名字的试剂，其实却沾染了许多的鲜血。所以，他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看叫嗜血记忆还差不多。” 慕卓言一愣，问道：“什么?你叫它嗜血记忆?” 韩阳赶紧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胡说八道的。” 慕卓言说道：“嗜血记忆......你说得也没错，谷梁勤所描述的这种药剂的功能，就像是一个嗜血兽，不断地吞噬掉记忆里的阴暗面。但是人没了该有的记忆，说白了也就等于以往的人生都被掏空了，那样即便留下的都是美好，可人还算是人吗?” 第173页 韩阳贊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慕叔叔说得很对，经过的不论是好是坏，记忆都是人生中最珍贵的记录，剥夺了人的记忆，其实也就等同于剥夺了他的人生。” 慕卓言“嗯”了一声，遂又问道：“已经说了我们过去的种种，那是否对你们找到慕雨能有帮助呢?你有没有什么找到他的办法了吗?” 韩阳又问道：“慕叔叔，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你知道国庆节或者国庆长假对于上官琪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慕卓言有些茫然，口中不断念叨着：“国庆节......国庆长假......” 这时，谷梁翠羽却忽然开口道：“上官琪就是在国庆节的当天被人绑架和姦污的，三天后才被二哥带回来。” 韩阳暗道：怪不得上官琪一定要在国庆长假前搞定所有的事情，她就是为了要在长假里整垮谷梁勤，让他在那一天失去所有的一切，就像当年她自己在那个时候被夺去了女人最看重的东西一样。 韩阳又问道：“第二个问题是谷梁勤为什么不把上官美的墓地放在太原，而是留在了上海?” 谷梁翠羽和慕卓言均是一愣，谷梁翠羽说道：“不可能啊，上官美的墓地就在太原，二哥每年的清明和冬至都会去的，我跟你慕叔叔也去过一次，怎么可能会在上海呢。二哥如果要迁墓地的话，那些狗仔队早就第一时间报导了。” 这次韩阳也是一愣，说道：“我跟荀风今天去过旭美集团，可是前台小姐告诉我们说上官琪去给她姐扫墓了，而且是在上海的墓地。” 慕卓言和谷梁翠羽不住地摇着头，都表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正当韩阳在思考之际，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接通电话之后，那头立刻传来了夏橙惊恐而又焦虑的声音。 “韩阳，不好了!叶欣被常安给骗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我回到家里后，在桌上看到叶欣留下的字条，说是慕雨被常安绑走了，要叶欣立刻就去见他，否则他就杀掉慕雨!” “她有没有说常安要她去哪里?” “旭美集团!我现在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 “收到!但你别冲动，冲动是救不了他们俩的，一切都等我们汇合了再说!一定要等我和荀风还有秦天!我现在联络他们，马上就过去!” 韩阳挂了夏橙的电话后，立即与荀风取得了联繫，将事情对荀风简述了一遍，并要求荀风立刻联络程局，增派警力到旭美集团所在的大楼。 ☆、第三十三章 拯救行动 再次挂断电话后，韩阳便立刻起身告别了慕卓言和谷梁翠羽，打算前往旭美集团。可是，谷梁翠羽却拉着韩阳的手臂，坚持也要跟着去，好在最终被慕卓言强行给拦下了。 “你去干什么!你一个老太婆去了也只能添乱!你要相信韩阳和他的朋友，况且还有那么多警察都在。翠羽，我希望你冷静一点，别瞎胡闹了，行不行?赶紧放开韩阳，让他快去吧，要是去晚了的话，我们的儿子说不定也会没命的。” 谷梁翠羽这才放开了拽住韩阳胳膊的手，韩阳微笑着安慰道：“阿姨，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慕雨完好无损地带回到你的身边。” 韩阳又对慕卓言说道：“叔叔，麻烦您好好照顾阿姨，耐心地等我的好消息吧。” 话一说完，韩阳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一路上，他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就是不断地在催促着计程车司机加速。 韩阳、荀风和秦天三个人在大楼底下汇合后，荀风立刻告知大堂保安人员警方将在此处办案，请他们务必配合。韩阳则赶紧问了一下荀风关于常曦的情况，荀风也知道他的意思。因此，他说道：“她似乎并不知道常安的行踪，也不知道常安到底在做什么，而且......我们跟她说了常安绑架了慕雨之后，她几乎吃惊地晕死过去。不过，我已经找来了当地的警员，教给他们处理了。” 韩阳微微一愣，随后说道：“荀风，你问一下橘子现在人在哪里了。 荀风立即给夏橙打了个电话，夏橙的回覆是他几分钟后便能到达。 韩阳立刻对秦天和荀风说道：“待会橘子一到，秦天和橘子先上去，我跟荀风五分钟后再上去。” 秦天不明白韩阳的用意，问道：“我们四个人为什么要分开上去?” 韩阳解释道：“如果我们一同上去，势必会让常安觉得我们是有备而来，一定已经和警方沟通过了，这样反而会让他产生鱼死网破的念头。所以我们必须要分开进入，才不会让他起疑心。另外，你一定要和橘子想办法先稳住常安，确保慕雨和夏叶欣的安全。” 秦天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我一定会尽量拖延时间的。” 韩阳将旭美集团所在的楼层告知秦天，随后三个人又核对了一下各自手錶上的时间，并调整到同一时刻，然后只等着夏橙赶到后，便可以展开营救行动了。 经过一段焦急的等待之后，夏橙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夏橙才刚来到他们身旁，秦天便一把拉过夏橙的手，只说了一句“跟我走”之后，就拽着他飞一般地沖向了电梯口。 夏橙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问秦天这是要干嘛。秦天只是对他说没有时间多解释了，总之到了旭美集团以后，想尽一切办法别让常安动手就是了。 第174页 夏橙“哦”了一声，便跟着秦天走进了电梯。俩人进入电梯之后，夏橙有些尴尬地说道：“天哥，是不是可以松开我的手了?两个男人手拉在一起，感觉有点别扭。” 秦天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拽着夏橙，于是他赶忙松开了拉着夏橙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 可是，这俩人光顾着处在相互都觉着不好意思的局面中，谁都忘了去按电梯的按钮。直到站了片刻，发现电梯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秦天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按下了楼层键。 俩人来到旭美集团的大门口，原以为门禁系统会将他们挡在门外。可是谁知道，玻璃大门竟然打开着。俩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摸索进了办公区。 只是旭美集团在这栋大楼里共有四个层面，他们并不知道夏叶欣和慕雨究竟被关在哪一层。于是，俩人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大声地唿叫夏叶欣和慕雨的名字。 他们寻遍了第一层，并没有找到夏叶欣和慕雨。秦天和夏橙商量决定分开行动，夏橙由第二层向上寻找，而秦天则直达第四层向下寻找。 夏橙将第二层搜索完毕后，准备去第三层。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晴天给他发来了简讯，告知他已在第四层的总经理办公室找到了夏叶欣和慕雨，然而却没有发现常安。夏橙迅速从第二层来到第四层，寻到总经理办公室后，见秦天傻愣愣地站在办公室门口。 夏橙立刻喊道：“秦天，你为什么不进去救他们。” 说着话，他人便也已经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他刚想要继续往里沖，秦天却一把拉住了他，小声地说道：“你先别动!” 夏橙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停住了脚步，问道：“你是怎么了?” 秦天缓缓地说道：“你先看看他们俩。” 夏橙朝昏暗的房间内看去，见夏叶欣和慕雨正面对面地端坐着，手脚均被绑在椅子上，身体挺得笔直，脖子也崩得笔直。两把椅子中间的地面上有一个类似容器的透明物体，透明物体的两端各有一根直径约为一厘米粗细的导管连接着，导管的另一头居然就插在他们俩的嘴里，并用封箱带封住了嘴。导管里头还充满了液体，那些液体几乎就要到达他们俩的唇边了。而两个人的脖子之间似乎还绑了什么东西。夏橙向前迈了两步，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美式手雷，把他吓得本能的倒退了回来。 夏橙颤颤巍巍地问道：“这.....这该怎么办吶?” 秦天说道：“还能怎么办，打电弧给荀风，让他找防暴队来拆弹啊!唉，算了，你等着，千万别胡来，还是我去打电话好了。” 秦天说着，便掏出手机，寻找荀风的手机号。他怕当着夏橙的面打电话，会更加影响到夏橙的心情，于是便走到一旁的拐角处去跟荀风通话。 夏橙站在门口，瞧了瞧秦天，又朝房间里探头看了看，真是心急如焚急。他又再看了看房间里的夏叶欣和慕雨，只见他俩的身体明显已经开始颤抖，而且两腿也在不停的哆嗦。他那份救人心切的愿望实在是按耐不住了，暗自思量：他们俩都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再不进去的话，真的会有危险。我不如直接找把剪刀，然后将手雷两端的绳子给剪了。只要手雷的拉手没有拉开，它应该是不会爆炸的! 于是，他不再理会秦天刚才的劝阻，直接沖了进去，在办公桌上的文具盒里抄起一把剪刀就向他们二人走了过去。 夏橙举起剪刀，说道：“妹妹，慕雨，你们俩千万别怕啊!我现在就来救你们出去!” 慕雨和夏叶欣却不住地摇着头，嘴里死命地发出“嗯嗯”的声音。 夏橙微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万一要是拉环松了，我会抓住这颗手雷，将它压在我的身体下，我的肉多，一定不会让它它炸到你们俩的。慕雨，如果真要出事了，麻烦你以后好好照顾我的妹妹。” 可是，先剪哪一头还是让夏橙有些犹豫，一个是妹妹，另一个是好朋友。他内心挣扎了一番后，最终决定先剪下夏叶欣那一段。 当绳线卡进剪刀的那一刻，慕雨和夏叶欣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头也摇晃得更厉害，“嗯嗯”声的频率也更高了。尤其是慕雨，整个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扭曲的，额头上已经是青筋暴起。 夏橙见状，含着泪说道：“叶欣是我的妹妹，虽然不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一直当她是亲妹妹。慕雨，对不起，你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私一回，先救她吧。” 夏橙别过头去，看着叶欣。叶欣已经不再挣扎，她的眼里溢出了泪水。 夏橙笑中带泪地说道：“妹妹，救了你之后，我会立刻去救慕雨的。你别担心，哥哥说过绝对不会让你们俩出事的。” 话音刚落，两柄刀锋也随之合上。没想到手雷非但没有爆炸，而且竟然直扑慕雨的面门而去，而手雷中居然还射出了一大股液体，直接喷在了来不及避让的夏叶欣的脸上。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夏叶欣应声倒地，哀嚎着在地上左右翻滚了没多久，便再无动静了。而慕雨也被夏叶欣倒地的这股力量，直接拽得摔倒在了地上。 秦天听见叫声后，立刻跑了进来，闻见房间内一股苦杏仁味。他赶紧捂上嘴，屏住了唿吸，将慕雨嘴上的封箱带撕开，拔掉了导管，并连人带椅子一起拖了出来。待要再进房间，却听慕雨哭喊着说道：“叶欣死了!她的笨哥哥亲手杀了她!” 第175页 这时，韩阳和荀风也都赶到了。荀风一闻到这个苦杏仁味，立刻说道：“大家赶紧捂住鼻子，那是氰化氢的味道!这种气体有剧毒!” 韩阳和秦天俩人合力，将夏橙硬是从夏叶欣的尸体旁拽了出来，随后立刻将房门关上。荀风也给慕雨解开了绳子。 夏橙忽然开始呕吐不止，甚至全身抽搐，荀风立刻为他做急救，韩阳则慌忙拨打120电话。 只是，还没等120的救护车到达，夏橙就已经因为氰化氢吸入过量而死亡了。 警察赶来后，经过现场勘查，发现导管里的液体和假手雷里的液体是一致的，都是氢氰酸。如果不是慕雨和夏叶欣一直死咬住管口，导管里挥发出的少量氰化氢气体虽不至于要命，也足以使他们中毒。而且，常安明显是希望他们因身体失衡或唿吸不均而导致导管内的氢氰酸液体出现上下浮动，那么势必会有一方先因体力不支而嘴唇先接触到或者因松口导致氢氰酸流入口中。 在夏叶欣脸上被喷到氢氰酸后摔倒之时，因为疼痛的关系，夏叶欣无法再咬住导管。因此，她的唿吸直接导致她将导管内的氢氰酸大量吸入体内。简单地来讲，就是“内服外用”的双重伤害，导致了夏叶欣的立即死亡。 黑暗的小会议室内，秦天扼腕嘆息，韩阳低首凝眉，荀风怅然若失，慕雨泪流满面。四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没有。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程战打开了灯，缓缓地走了进了小会议室，也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这四个如打了败仗般的小伙子，嘆了口气，说道：“怎么了?这样就全都蔫了吗?” 荀风作为直属部下，他站起身，面对程战严肃地说道：“程局，这次的事情，不关他们的事，都是我处理不当，我会负全责的。” 程战“哼”了一声，说道：“你会负全责?那我该叫你荀局了?揭秘的组长位子要不要让你来坐呀?” 荀风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接程战的话。 程战说道：“荀风，你还是先坐下吧。我来并不是要去追究你们几个人的责任，而是来解决问题的。慕雨，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为什么你跟夏叶欣会被绑到这里，是谁把你们绑到这里来的?” 可是此刻，慕雨的眼泪却依然像决堤的河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程战沉声说道：“别哭了!一个快三十岁的一米八几个头的大男人，遇到点事就哭个不停。眼泪能解决问题吗?能替夏叶欣和夏橙讨回公道吗?能把犯人抓捕归案，接受法律的制裁吗?你在这里哭，还不知道兇手现在正在哪里笑呢!要是哭真的可以将兇手绳之以法，我程战第一个陪你坐在这里哭!” 慕雨强忍住眼泪，啜泣着说道：“绑架我们俩的人是常安。因为韩阳告诉我，他很有可能是我的表哥，而且说他还很有可能是杀害秦汐和裴琳娜的兇手时，我的心里就一直觉得不舒服，总想要找他问清楚。于是下午四点左右，我就联繫了他，希望他来我这里跟我解释清楚。可是他说来我家里解释不方便，想要跟我出去谈，我便答应了。大概五点左右，他开车过来接我。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趁我不备偷袭了我，然后就把我绑来了这里。他拍了我被绑的照片，并当着我的面把照片发给了夏叶欣，接着打电话给她，要她马上独自赶来，并且不允许她告诉任何人，否则就立刻杀了我。之后他又避开我，不知道跟夏叶欣又说了些什么。” 程战不解地问道：“慕雨，他绑架你跟夏叶欣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夏叶欣来救你?” 秦天、韩阳和荀风也都一下子望嚮慕雨，似乎也对这个问题很困惑。 慕雨在抽泣中发出了一声苦笑，接着说道：“我刚才说了，常安还背着我跟夏叶欣说了些什么，直到夏叶欣来了之后，我才从常安的口中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夏叶欣之所以会来，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善良，不想让我死在常安的手里，而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实则是因为......她的身世。”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一脸迷惑，只听慕雨说道：“常安打完电话之后，他告诉我说夏叶欣其实也是我的表姐，只不过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表姐，因为她的生母就是......上官琪!”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就连从谷梁翠羽和慕卓言口中已经得知太多内幕消息的韩阳都吃惊的合不拢嘴。 慕雨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都很惊讶，我也很惊讶。常安也承认韩阳所说的话，他的确是谷梁勤的儿子，可是谷梁勤从来都不愿意认他。所以他憎恨谷梁勤玩弄了他的母亲常曦，更憎恨谷梁勤不愿意承认他这个亲生儿子。而且，他也憎恨上官琪，因为他觉得是上官琪夺走了本该属于常曦的名分。所以，他要跟谷梁勤做对，并且还怂恿常曦一起对付谷梁勤。常曦曾经是谷梁勤的秘书，有一次无意间听到谷梁勤在和上官琪的电话中说到，上官琪被人*之后怀了孕，可是上官琪当时的身体不适合将孩子做掉，于是谷梁勤谎称将上官琪送至国外念书，实则是安排她去生孩子。待孩子出生后，他便找人将孩子给卖掉，然后才把上官琪送出国。事隔多年以后，常曦将这件事告诉了常安，于是常安便四处打听和寻找这个孩子的下落，终于在两年前让他查到夏叶欣就是那个孩子，是上官琪的亲生女儿。至此，他觉得报復谷梁勤的机会到了，他要利用上官琪的手干掉谷梁勤。于是，他找上了上官琪，并告诉上官琪自己就是谷梁勤的亲生儿子，谷梁勤当年玩弄了常曦，如今也是在玩弄上官琪。并说谷梁勤虽然娶了上官琪，但还是暗中纠缠常曦，并对常曦说上官琪因为曾被人*过，所以才不愿意跟上官琪有孩子，这让上官琪的内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为了增加上官琪对谷梁勤的愤怒感，常安又利用跟他一样有着不幸遭遇的谷梁桀，要他将谷梁勤是如何安排上官琪被绑架，又假意英雄救美，骗取上官美的芳心以及这期间的种种恶行都告诉了上官琪。这使得上官琪彻底崩溃了，最终站到了常安这一边，与他联手对谷梁勤，实施报復行动。我想，上官琪一定还不知道，自己其实从与常安合作那时开始，就完全沦为了常安的一颗棋子。为了巩固上官琪的决心，常安还假意表示愿意帮着上官琪找回她的女儿。而实际上，他根本就已经知道这个女儿的下落了。” 第176页 韩阳问道：“那常安有没有说他吧叶欣找来了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慕雨长嘆一声，说道：“那颗假手雷其实只是个手雷造型的水枪，那个拉索其实只是个扳机。水枪的扳机通常是松开的，松开时不会碰水，扳机被挤压时才会有水射出。只不过这个手雷型水枪的扳机改造过，会自动压紧。他知道夏叶欣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夏橙，所以故意将喷水口那一侧对准夏叶欣，一旦夏橙赶来救夏叶欣，看到这样的场面，必然不会仔细分辨受累的真假，一定会误以为扳机是手雷的拉锁，认为拉索被拉开，手雷就会爆炸。为了防止被拉开，那夏橙势必就会剪断绑着手雷的绳子。常安更知道，在我和夏叶欣之间，夏橙一定会先救夏叶欣，所以肯定会先剪断夏叶欣那头的绳子，那样夏叶欣就会被氢氰酸射中，必死无疑。而且，他用的绳子也是弹力绳，这样我和夏叶欣必须死死的用脖子拽着，一旦没了力气，扳机一送就会自动压紧，也会射中夏叶欣。所以，这一切还不够明白吗?常安的目的就是要夏叶欣死!就因为夏叶欣是上官琪的女儿，在他的心里，上官琪抢了他母亲的位置，上官琪就该死，上官琪的女儿也该死。” 慕雨又开始痛哭流涕起来，他哽咽着说道：“他亲口承认了肖然是他杀的，就因为肖然是上官琪的表弟。谷梁桀也是他让上官琪派人去杀的，因为谷梁桀想要夺回良诚集团。而在他眼里，良诚集团是属于他的，谷梁勤的一切财产都只属于他一个人。杀谷梁桀的时机也是他选的，救荀风杀谷梁桀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因为那个时候，他还需要用到荀风来让试剂的事情彻底暴露出来，从而把警方的注意力集中到谷梁勤的身上。” 慕雨抹了抹眼泪，幽怨地说道：“他在离开这里前还对我说，说他在情感上不知道该不该杀我，所以他选择了听天由命的方式。如果我能幸运的逃脱，没有被毒死的话，那是我的造化。如果我不幸被毒死了，那就少一个调查他的人。” 韩阳说道：“既然慕雨也已经说了，我就将我所调查到的情况也跟各位都说一下吧。” 于是，韩阳将谷梁翠羽和慕卓言跟他说的往事全都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 听完韩阳的叙述，程战一拍桌子，说道：“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很清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全力抓捕常安!” 荀风说道：“可是，还有上官琪没有找到，只怕上官琪还不知道常安也想要杀她吧。” 韩阳说道：“目前来看，常曦可能是引出常安最好的人选了。至于上官琪，她是只老狐狸，生死的问题上，她不会那么容易就上了常安的当。” 程战说道：“另外，关于肖然被杀一案，我们从对视频文件的分析中，得出这个文件是来源于手机拍摄。如果常安的确是杀害肖然的兇手，那么视频的源文件就该在常安的手机里。可医院里的案子如果也不是牛家父子做的，那么会不会是常安干得呢?” 秦天说道：“抓到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荀风刚要开口，慕雨忽然说道：“有这么多地方，为什么常安非要把我和夏叶欣绑来上官琪的办公室?” 韩阳点点头，说道：“嗯，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觉得很奇怪。” 荀风说道：“难道说他是想嫁祸给上官琪?” 韩阳说道：“如果是想嫁祸给上官琪，他又怎么会让慕雨看到他，而且还跟慕雨说了这么多。这里有任何一条，都够判他十年以上了。” 荀风想了想说道：“也许他觉得慕雨和夏叶欣都不可能有存活的机会，所以才会都跟他们说了。” 秦天插话道：“要是真的那样，他也不用大费周章得做这些事情了，直接杀了他们俩不更干脆了。” 荀风摸了摸脑袋，说道：“好吧，那你们说说，究竟是为什么呢?” 秦天却伸了个懒腰，嘆息着说道：“我不知道，现在脑子里很乱，什么也想不到了。我只想回去休息，这两天来回奔波，实在是太累了。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警方办吧，我懒得动脑子了。” 慕雨也黯然地说道：“我也想回家了，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韩阳看了看荀风和程战，随后说道：“这些天他们真的很累了，慕雨的伤还没有好，秦天连续奔波市郊两天了，也是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了。目前，大部分案情都已经水落石出，剩下的正如秦天所说，只要找到上官琪，并将常安逮捕归案，就一切都清楚了。” 他又看了看秦天和慕雨，接着说道：“其实，在我们的能力范围里，所能做得也已经都做了。荀风，今后的事就靠你了。程局，如果需要我们作证之类的，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说着，韩阳站起身，拍了拍秦天，俩人一起扶着慕雨走了出去。 荀风喊道：“哎，你们就这样走了?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他正想要追出去，程战却拦住了他，说道：“不用追他们。” 荀风焦急地说道：“程局，他们三个可是这一次的大功臣，如果没有他们，案件侦破工作根本无法进展地那么顺利，如今还差最后一步了，就这么让他们都走了，那太可惜了!” 第177页 程战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亏你还总说是他们的好兄弟，怎么一点都不了解他们呢?倒是韩阳，比你更懂他们些。” 荀风反问道：“程局，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程战说道：“你没注意到韩阳在说话前先看了我们一眼吗?依我看呢，秦天和慕雨根本就不是要回去休息，而是想要去找常安算帐。韩阳了解他们的心思，所以他就去跟着他们，怕他们俩会胡来。” 荀风“呃”了一声，心想：这个程局还能看透韩阳的心思，有没有那么神啊? 可是，他嘴里却说道：“原来是这样!程局，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程战想了想，说道：“盯紧他们吧，我担心韩阳一个人拦不住他们。而且......以他们几个人的能力来说，要找到常安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荀风说道：“是!那上官琪那边......” 程战缓缓地说道：“我收到的最新消息，现在谷梁勤已经被警方拘捕，接下来就是要调查企业的不法行为。在上海的相关人员中，目前常安还想要除掉的，应该就只剩下上官琪了。” 荀风却忽然说道：“程局，可是我们也不能忘了上官琪本身，她对谷梁勤也是恨之入骨的，现在既然谷梁勤已经伏法，上官琪所要做的应该就是抽身事外。她所杀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调查纯美记忆的相关知情者。我猜她的目的恐怕不仅是要报復谷梁勤，更是看中了谷梁勤的这款产品，想要利用它谋取暴利。哼!不论是常安也好，上官琪也罢，他们看似目标一致，实则却是各怀鬼胎。所以，我觉得上官琪恐怕也还会继续实施杀人，杀掉所有会有可能对他不利的人。目前，我们没有任何物证和人证能指控上官琪，唯一能够成为我们突破口的就只有牛家父子和常安。但常安和上官琪应该都想要杀了对方，所以只剩下牛家父子，而且他们是很有可能最后会投向我们警方的人选。因此，只怕上官琪会对他们俩下手。” 程战说道：“嗯，有这个可能!我们警方里毕竟还有他们的人，的确不得不小心。况且，她手里还有多少纯美记忆，我们也还不知道。” 荀风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程局，如果我也盯着秦天和慕雨，那魏局和白局交代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其他人员去办理了，那可是有时限的。” 程战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说道：“嗯，这个我会交给别人处理，你看紧他们几个就好，别出什么乱子。” 荀风站起身行了一个军礼，说道：“是!我知道了。程局，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也先撤了。” 程战“嗯”了一声，说道：“行，你回去休息吧。不过，记得一定要注意他们三个人的动向，千万别让秦天和慕雨闯祸。” 荀风离开旭美集团，走出了大厦之后，一抬头竟然看见秦天、韩阳和慕雨并没有离开，而是就站在街边。 荀风赶紧走上前，问他们怎么还没走。韩阳微微一笑，说道：“这案子还没有破呢，我们走到哪去。” 荀风一愣，说道：“可是，你们刚才......” 秦天“唉”了一声，装模作样道：“刚才要不是那样，又怎么能那么快出来呢?与其坐在里头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出来办点实事呗......谁知道你会这么慢，这么磨叽。” 韩阳说道：“原谅他吧，毕竟他是打这份工的，跟我们可不一样。” 一直不曾开口的慕雨，忽然忧伤地说道：“我现在已经能动能走了，你们就让我加入吧。叶欣临死前的那张脸，我永远也忘不了。还有橘子，你们能想像到当他知道自己亲手杀了他的妹妹时的那种心情，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吗?在医院的时候，橘子每天都在照顾我们，我到现在似乎还能看到他那肥胖的身躯在病房里有说有笑地跑来跑去，身上的赘肉一抖一抖的样子......半小时前，他还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笑着要我和叶欣别怕，笑着跟我说他马上就能救我出去，还跟我和叶欣说如果手雷爆炸了，他一定会把它压在身体下，保证我和叶欣的安全，他说就因为他的肉多......” 荀风劝慰道：“慕雨，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其实我们也都一样难过......” 慕雨一摆手，继续说道：“别劝我，你们谁也别来劝我......你们能想像得到吗?嗯?没了......呵呵，就这样没了，就这样两个大活人一下就没了，两个心地善良、热心助人的大活人说没就没了!是谁干的?是谁特么干得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是我的朋友，是我特么一直都当他是兄弟的人!橘子和常安，一个是认识不足十天，却特么愿意为了朋友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的人;一个却是认识的时间用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却特么总想要害死自己朋友的人。你们能想明白吗?你们能想到被自己的兄弟欺骗和背叛的感受吗?你们不能......因为你们没有我这样的经歷，没有我这样的家庭环境和背景!” 秦天、韩阳和荀风都沉默了，他们的确无法感受到慕雨的痛苦，这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围绕着他的家族纷争而产生。对他来说，今夜是漫长的，也是黑暗的，更是毁灭性的。 慕雨的眼泪再也隐忍不住了，他狂笑了几声，竟然独自离开了。秦天和荀风刚要跟上去，韩阳一把拉住他们两个，说道：“别着急，就是要跟也不要那么快跟上去，他一定会牴触的。让他先走一段，然后我们再跟。” 第178页 荀风嘆息道：“嗯，那就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吧。他的眼泪里包含的情绪，确实是我们几个所无法想像和承受的。” 秦天说道：“我如果是他的话，我想我应该也会和他一样吧，任谁也别想拦着我去抓常安那个王八蛋!” 秦天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盯着慕雨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常安!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韩阳拍了拍秦天，说道：“你可千万别冲动!常安，我们是一定要抓的，但绝不能着了他的道。” 荀风指了指前方的慕雨，说道：“咱们跟上去吧，他走远了。“ 韩阳“嗯”了一声，三个人开始远远地跟着慕雨。韩阳说道：“我先打个电话给他妈，免得阿姨挂念他。” 韩阳说完便打了个电话给谷梁翠羽，并把情况大致跟谷梁翠羽说了，谷梁翠羽希望能接慕雨回去。韩阳告诉她现在接走慕雨，可能未必是明智之举。谷梁翠羽无奈之下，只能拜託韩阳，无论如何要好好照顾慕雨，尤其是他身上的伤还未愈，韩阳自然答应了。 慕雨在前头左摇右晃地走着，秦天、韩阳和荀风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就这么一路跟着他。直到他走累了，无力地坐在路边，他们才跑上前去扶起他，将他带回到之前所住的安全住所里睡了一宿。 清晨，慕雨被电视新闻的声音吵醒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慢步走到客厅，见韩阳和荀风正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新闻里报导着有关良诚集团和旭美集团以及下属卓略科技被工商局、药品监督局和警察局联合调查的事，但只是隐晦地说是因为生产违禁药品而遭查处。同时也提到了良诚集团董事长谷梁勤已经被警方正式批捕，目前正在通缉犯罪嫌疑人，良诚集团和旭美集团的总经理，卓略科技的董事长上官琪。 在电视画面中，慕雨见到了这位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大舅，他既苍老又颓废。可是，从他的眼神中，却丝毫看不到一丝怨气，反而还有一种满足，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感到很欣慰。 慕雨不愿意多看，扭头走向卫生间。秦天和韩阳见他睡醒了，都站了起来，替他把准备好的早餐端了出来。 慕雨洗漱完毕，回到客厅，见秦天和韩阳都已坐在饭桌前，微笑着看着他。 “怎么了?我的脸是没有擦干净吗?干嘛全都盯着我看?” 慕雨有些茫然，又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 韩阳说道：“你的脸上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只是没想到，原来你的身体恢復得也挺快的。” 慕雨走到饭桌前，用力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脸不高兴地说道：“是啊，萍姐给我配的药，我一直就没断过。而且，我在家里这两天也是按着之前萍姐的治疗方式来做得。萍姐之前就对我说过，最快的话两周就能康復，三周就能痊癒。没想到我的底子还不错，一周竟然就基本康復了。不过......挺快的又有什么用，你们还不是打算丢下我，自己去破案。” 秦天“呵呵”一笑，说道：“哟呵，睡了一晚上了，居然还没有忘了这件事呢?” 慕雨本来已经跟秦天的关系处得挺好了，可是今天，他看着秦天的笑就觉着来气。 ☆、第三十四章 善与恶的悲鸣 慕雨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告诉你们俩，这事就完不了。你们不想带上我，也绝对拦不住我自己去破案。” 韩阳看了一眼秦天，随后对慕雨说道：“我跟秦天还有荀风已经就此事商量过了，我们觉得就算是把你一个人关起来，你也会是个麻烦，就像昨天那样，莫名其妙地就被常安给绑走了。与其这样的话，倒不如索性还是把你带在身边，直到案子都解决了，反而来得更保险一些。” 慕雨一听，瞪大了双眼，看了看秦天，又看了看慕雨，将信将疑地说道：“你们俩这是拿我开涮......还是说真的?” 韩阳站起身，笑着对秦天说道：“怎么样，我就知道他不会信。我看算了吧，还是我们俩自己去找寻风把案子办了吧。” 慕雨赶忙拦住了韩阳的去路，说道：“别啊!我信，我当然信啊!吶，我已经被一个兄弟伤过心了，可不想被第二个兄弟再在伤口上撒盐了。” 秦天微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少废话了，赶紧换上衣服走吧。楚怀风、楚怀林还有荀风正等着我们呢。哦，对了，还有......今天一大早，你妈命令你爸亲自把你的车送来了，你妈非逼着韩阳把地址告诉她。她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不适合走太多的路，有一辆车的话，出去办事会方便些，车钥匙在韩阳那里。我可先申明啊，本人腿短，不适合开车，当司机的事，我看还是交给韩阳吧。” 慕雨没想到自己的父母这一次竟然非但没有要求自己回去，反而支持自己去做该做的事情。一时间，他竟然愣住了。 韩阳看了一眼慕雨，笑道：“就别傻愣着了，人家已经在市局里头等了我们半个多小时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慕雨“嗯”了一声，又笑着问道：“楚怀风和楚怀林?他们是兄弟俩吗?那个楚怀风好像总爱跟我过不去，那个楚怀林又是谁啊?” 秦天催促着说道：“你赶紧换衣服吧，路上再跟你解释啦。” 第179页 慕雨精神振奋地换好了衣服，韩阳和秦天早已经在车上等他了。 三个人虽然是在晨风和阳光中赶往市局，可是他们的心里却都知道，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即将要到来。 “楚副支队长，没想到你和怀林一直都在常曦身边卧底，要不是程局一早告诉了我这些，我到现在都还完全蒙在鼓里呢!” “荀风，不好意思啊，之前是我忘了提醒下头的人，所以让你的身份过早暴露了。” “呵呵，没事的，反正早晚也是要向他们几个表明身份的嘛。对了，你觉得常曦这个人有问题吗?” “常曦?我不太确定。不过，她基本上要我们做的事情都是揭露谷梁勤和上官琪的不法举动，从来都没要我们做过一件违法的事。” “是吗?那会不会是因为她知道你跟怀林都是警察的关系呢?” “这也很难说，但是怀林跟我说过，据他了解下来，常曦好像也没有让夏叶欣和罗薇做过什么非法的事情。只可惜啊，罗薇听了常安的话，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就在荀风和楚怀风二人畅谈之时，楚怀林从不远处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哥，你在和小风聊什么呢?” 楚怀风说道：“你来了，我们俩正在聊常曦呢。对了，你那边忙得怎么样?” 楚怀林一脸无奈地说道：“唉，罗薇还是拒不交代。刚才我也去看了一下程玟玟那边，牛家父子也是一个有用的字都不肯说，看来他们都还抱着侥倖的心理。” 荀风愤然说道：“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几个人才聊了没几句，程玟玟也走了过来。荀风赶忙站起身，关切地说道：“玟玟，累了吧，来这边坐。” 程玟玟微笑着说道：“还好，不累啦。他们俩全都是死不认帐，一切都要等他们的代理律师来才肯说。” 楚怀林问道：“那你怎么出来了?” 程玟玟说道：“因为代理律师还真的来了，要求跟牛家父子俩单独谈谈，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停止审讯，等代理律师和他们俩谈完。” 这时，荀风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秦天、韩阳和慕雨已经到了市局的大门口。 荀风说道：“我去一下大门口接人。秦天、韩阳和慕雨他们到了。” 楚怀风笑道：“呵呵，那你们这四大名捕组合又都凑齐了。” 楚怀林也笑道：“哥，我看他们是神奇四侠组合，自从他们四个凑在一起之后，这些案件侦破的速度就突飞勐进了。” 程玟玟跟着笑道：“怀林哥，你怎么不说他们是忍者神龟组合呢?专门解决城市里的毒瘤。” 楚怀风和楚怀林都笑了，荀风也傻傻地笑了笑，随后赶忙跑出去接人。待他带着秦天、韩阳和慕雨回来时，程玟玟已经离开了。 荀风四下看了看，遂问道：“玟玟呢?” 楚怀林说道：“回审讯室了，牛家父子的代理律师已经走了。” 荀风诧异地说道：“这么快就走了?” 楚怀风也是一脸的疑惑，说道：“我跟我弟弟也正在纳闷呢。” 韩阳见状，立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荀风对韩阳解释道：“就在刚才，牛家父子的代理律师来过了，说是要单独见一下他们。可是，才见了没多久就走了，前后大概还不足五分钟吧，感觉挺草率的。对了，你们做律师的，都是这样吗? 秦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地对韩阳说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慕雨看了看秦天，说道：“这里又不是分局，亡命的歹徒还冲进来杀人。这里可是市局啊，是能随随便便就进得来的地方吗?你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 荀风望着韩阳，谨慎地问道：“韩阳，你怎么看呢?” 韩阳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到目前为止，常安还没有对付过警察，他是个纯因个人恩怨而起杀心的人。可是上官琪跟她不同，她不但有私人恩怨，更有利益驱动。所以，但凡是阻挡她获取利益的人，她都会想办法除掉。如今，牛家父子就是她妄图脱罪的最大的绊脚石，所以么......” 韩阳的话还没有说完，程玟玟却一脸丧气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荀风立刻迎上去，问道：“玟玟，没发生什么事吧?” 程玟玟无奈地说道：“还没有问两句呢，这两个人就都吵着闹着都说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只好下次再问了。” 楚怀风说道：“那就是没什么事了。” 荀风自言自语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身体就不舒服了呢?” 这时，有一位警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急吼吼地对楚怀风和楚怀林说道：“两位师兄，程局正找你们呢，赶紧跟我过去吧。” 楚怀风和楚怀林赶紧起身，和众人道了个别，便跟着这位警员往程战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荀风跟秦天、韩阳和慕雨介绍了一下程玟玟，韩阳虽然早就听荀风说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见。而秦天和慕雨也才终于搞明白，原来程玟玟和103寝室里的“陈玟玟”居然是同一个人。 第180页 几个人坐了下来，韩阳立刻问道：“玟玟，我想问你个事，听说之前丁薏敏曾收到过一封恐吓信，那封信还在你这里吗?” 程玟玟说道：“在啊，我这两天正好在整理所有的物证材料，那封信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哦，对了，我的手机里有我给那封信拍过的照片。” 说着，她把手机掏了出来，将里头的照片给韩阳看。 韩阳将照片放大，仔细地看了起来。秦天、荀风和慕雨也立刻围拢过来，三个人盯着照片瞧了半天，除了觉得这文字内容跟夏叶欣收到的那封的确有些如出一辙之外，也看不出什么新的线索。 慕雨说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啊，前头是讲对方的私事，中间是一些提醒的话，最后就是威胁，两封信是一个套路嘛，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荀风和秦天还在极力想从信中寻找出蛛丝马迹，可是他们俩也觉得并没有什么更多的发现。于是，三个人最终都望向了韩阳。 韩阳也是看了许久，才终于说道：“从这封恐吓信的内容来看，至少不像是常安写得。这两封信的共同特点是格式相同，而且对被威胁对象的情况又极为了解。常安的目的是先利用上官琪搞垮谷梁勤，然后再干掉上官琪。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花太多的精力去了解那些无关者的动向，更没必要在他实施的计划尚未达成之前，就阻止别人插手调查这件事，因为越多人去查，对他就越是有利。而且，最重要的是信里面的最后一句话，说明这个人还很清楚我们所看到的所谓灵异照片的事。不过，我推测所谓的灵异照片，其实应该是提前设定好下一个被害者的死法，也就是有别人扮演死者，预演了一遍死法，最后拍下了照片，然后再按照这个方式杀人。” 荀风有些迷煳地说道：“能说得通俗易懂一些吗?我们都有些听不明白。” 韩阳解释道：“我是觉得，我们可能站错了角度，对于我们来说这封信看着像恐吓信，那是因为信里用词的关系。但是你们不觉得这封信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反而更像是荀风当时跟我说得，夏叶欣所认为的那样......” 荀风忽然插话道：“你是说这封信是一个警告?” 韩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谁知道关于灵异照片的事?常安应该是不会知道，只有上官琪的人才有可能知道，甚至于在灵度咖啡馆干过的人才会知道。可是，上官琪的人似乎并没有必要写这些信去提醒那些要来拆自己台的人。那么省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这个人一定是常安那边的人，而且同时又还很熟悉上官琪这边的事......” 荀风有一次插话道：“罗薇!她是常安这一边的，可是也在上官琪那里做事，而且还很受上官琪的信任。” 韩阳说道：“没错，就是她了!罗薇在灵度咖啡馆做了一年多，而且我还记得荀风说过，罗薇和牛顿顿的关系很好，好像说是牛顿顿的女朋友。且不管这个女朋友是真是假，但是她要从牛顿顿那里套出关于灵异照片的秘密，应该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夏叶欣曾告诉秦天，丁薏敏和她的父母都是为常曦办事的。所以这两份信应该是罗薇写得，目的在于提醒这两个自己人，干好份内的事情，别插手太多不相干的事情，以免最后性命不保。” 荀风又问道：“可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上官琪可能不知道罗薇是常安的人，所以信任罗薇，甚至还要调她到总部去。可是，她有揭秘人员的名单，应该早已经知道玟玟是警方的卧底，为什么还要调她一起去，甚至还要派她也进卓略科技实习呢?” 韩阳苦笑着道：“荀风，你怎么又绕回去了?不管是良诚集团、旭美集团还是卓略科技，其实都对上官琪毫无意义，她只要知道怎么做出这种试剂的配方就可以了，那才是赚钱的秘方。再说，她的目的本就是要弄死谷梁勤，让一个警方卧底人员，进来彻底调查一下谷梁勤的老底，不是正合她的心意嘛!” 荀风一拍脑袋，傻笑着说道：“哎，我怎么脑子又死机了。” 韩阳沉思了片刻，又忽然嘆息了一声，一个人喃喃地说道：“如果说夏叶欣做得不相干而且会影响到常安的计划的事情是帮助我们查vega，那么丁薏敏又曾经做过什么呢?罗薇又为什么那么帮着常安呢?难道是她单恋常安吗?” 程玟玟突然说道：“丁薏敏的事情我曾调查过，这个我可能知道。丁薏敏好像曾经帮助过秦汐调查宋诗雅被绑架的事情。只是她收到这份信后，并没有太当回事，并且还继续帮助秦汐。” 韩阳听完，“哎呀”了一声，说道：“那就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完全说得通了。我推测事情可能就是这样的，荀风不是也说过嘛，丁薏敏的父亲丁泉和宋诗雅的父亲宋学明是相识，且俩人的关系还可以。所以，丁薏敏在帮助秦汐查找宋诗雅被绑架一事之后，一定将此事告知了丁泉。丁泉作为旭美集团的管理层人员，自然知道女孩被绑架的真相，也深知妨碍上官琪的后果。所以，他为了不让这个爱出风头的女儿插手管闲事，不得已便把试剂的事情和他与罗丽樱为常曦办事的事情透露给了丁薏敏，丁薏敏明白了事情的危险性，便告诉了固执的秦汐。因此，秦汐也知道了试剂的真相，同时也知道了常曦那边的事。所以，她们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啊!为了不让那些罪恶的事情败露，丁薏敏死在了上官琪的人手上。而为了不让常曦这边的事情暴露，秦汐则死在了常安的手里。” 第181页 荀风问道：“丁薏敏一家和常安是一个阵线上的，为什么常安能容忍上官琪派人杀了丁薏敏一家?” 韩阳答道：“因为常安很清楚他自己和谁都不是一个阵线的，他的阵线里只有他自己!只是表面看起来都在为常曦办事而已。所以，不论谁的死活，只要不影响到他的计划和目的，都与他无关，他丝毫不会在意。而且常曦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外头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会私下联合上官琪。就像罗薇说得那样，其实对于常安来说，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别人都是可以随时丢弃的垃圾。” 虽然韩阳只是推测了一番，可是那毫无违和感的逻辑思维，通顺而又合理，这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他说得就是事实。特别是秦天，他更觉得秦汐的被害原因终于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 韩阳总结道：“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让罗薇指证常安，让牛家父子指证上官琪!我相信，常安谋杀秦汐和裴琳娜的事情，罗薇一定也全程参与了。否则，那天我和秦天被绑上船之后，她听到了我和牛顿顿手下的对话，不会丝毫都不辩解，甚至对裴琳娜被杀的事情提都不提。另外，荀风也说了，肖然曾经承认丁薏敏一家全都是他们做的，那牛家父子必然也有份参与!” 秦天说道：“嗯，说得很对!目前，这三个人是案件最重要的突破口，所以一定不能让他们有事!” 慕雨笑道：“韩阳，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一定没问题的!” 韩阳却说道：“虽然，我对之前的这些杀人案都做了详细的推理，而且我相信真相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但是还有一个案子没有解决，就是医院里的那件杀人案，我却丝毫没有半点线索。” 荀风对韩阳说道：“牛家父子派去的人坚称到了病房看到的已经是三具尸体了，裘季赟也说过，在案发之前，常安就要他打电话通知我们牛家父子的杀人行动。这就说明了牛家父子曾跟常安提过他们的行动计划，如果不是牛家父子干的，那就应该就是常安派人去干的。” 韩阳说道：“推理需要要靠证据支持，我之前所有的推理，目前都有人证或物证。可是这个推理，却什么都没有，那就只能说是猜想或假设而已。如果我们找不出证据，那就只有等抓到常安，让他亲口承认。可是那个时候，牛家父子都已经定罪了。他们被判有罪后必然会咬出上官琪，我们也能因此而抓捕上官琪。可是牛家父子还是有可能白白背上三条与之无关的杀人命案，这对他们也不公平。” 荀风说道：“程局昨晚已经说了，这件事交给别人办了，那我们就别操这份心了呗。” 韩阳站起身，说道：“既然这件事情不用我们几个操心了，那我们也就没什么事可干了。”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慕雨开口道：“阳子......我们可干的事来了。” 他拿起手机，将屏幕对着韩阳。韩阳抬眼一看，是谷梁翠羽发来的微信消息，消息内容的第一条是一张截图。 韩阳从慕雨手里拿过手机，点开截图一看，是常曦发来的微信消息，上面也是一张照片，还有一句话。照片中有一个女人被绑着，那句话是“妈，我终于可以为你出口恶气了”。 韩阳再仔细看了看照片里被绑着的女人，竟然真是上官琪! 他再看了看谷梁翠羽的消息内容，基本都是一些焦虑和担心的话。 韩阳赶紧把手机交还给慕雨，并要求慕雨立刻联繫常安。 常安的电话已经关机了，无法联繫上。慕雨又立刻打给常曦询问情况。可是电话里只有常曦的哭声，而且她也不知道儿子常安在哪里。 韩阳一把抢过慕雨的电话，再度查看上官琪被绑架的那张照片，在照片中仔细搜寻着有用的线索。 照片中，上官琪被绑在一间看上去很豪华的房间内，房间很明亮，但是背景中却看不到有窗户。韩阳认真地寻找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却找不到一点能有价值的东西。 荀风忽然说道：“玟玟，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很像卓略科技的那个地下酒吧间?” 程玟玟凑近了一看，立刻说道：“没错，就是那里!你看照片里的那台苹果电脑旁，还有上次罗薇喝过果汁后，随手搁在那里的杯子，我记得那个杯子的样子。应该就是那里，否则不会这么巧。” 韩阳随即说道：“慕雨，我们马上赶过去!” 荀风和秦天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也去!” 四个人奔跑着离开了，程玟玟见荀风又擅自行动，担心他出事，立刻将情况汇报给了程战。程战命令楚怀风立刻返回奉贤分局，并立刻部署行动，要求奉贤刑侦支队的人员马上出发，赶往卓略科技原址。 这一次由荀风开车，他是一路狂飙，也顾不得探头的超速拍摄了，只得跟慕雨打招唿道：“慕雨，超速记录都算我的。” 慕雨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谈这些?我还嫌你开得不够快呢!” 荀风一笑道：“那好，你们都坐稳了!” 荀风脚下又深踩了一下油门，只觉着车子就像长了翅膀一般。 高速公路上的车流并不算多，而且荀风的驾驶技术也的确过硬，因此他们只用了平日里不到三分之二的时间，便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第182页 见马路边已经停着数量警车，他们便将车停到了地下车库。 荀风对卓略科技这栋房子的地形早就是轻车熟路了，三下五除二，便将秦天、韩阳和慕雨带到了公司门口。电梯门一打开，就发现门口已经站着两名警察。荀风赶紧上前亮明身份，门口的警察也立刻放他们进入。 四个人快速来到酒吧间门前的过道处，这里站着得警察更多了，只听见一名警察正在对着屋里喊话。 “常安!你已经被我们警方包围了，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去!我再重复一遍，立刻放了人质，缴械投降!” 只听房间里传来了常安犀利的声音：“嘿嘿，你要我投降?你还不够资格，叫你们那个楚副支队长出来跟我谈!” “楚副支队长目前正在市局开会!没有办法赶来，我们还是希望你不要再错下去了，不要再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少特么跟我说大道理!你们听着，要么让楚怀风过来，要么我就干掉这个死女人!” “常安!我提醒你!你不要冥顽不灵、顽固不化，赶紧放了人质!” “哈哈，你提醒我?你特么脑子是不是进屎了?人质在我手里，现在是我提醒你啊!” 荀风一看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立刻跟秦天、韩阳和慕雨商量道：“我们要不从另一条路进去吧。” 三人跟着荀风走了出去，随后又跟着他来到灵度咖啡馆门口。见大门是锁着的，荀风立刻很利索地撬开了门锁，随后说道：“走，我们进去!” 他走了两步，感觉好像没人跟着他进来，于是转回头一看，三个人都站在原地发愣。 他不解地问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赶紧走啊!” 韩阳感慨地说道：“就在一个星期前，我们三个和另一个荀风也曾在这里撬锁，只是他不如你这个荀风的技术过硬，非但没能把锁撬开，还搞得我们全都被送进了警察局。只是可惜，那个荀风，我们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荀风知道他们想起了夏橙，于是说道：“我们虽然见不到那个胖乎乎的荀风，但是至少可以让他看到我们几个人是如何抓住常安的。兄弟们，走吧!去把害死橘子的人给收了!” 说着，他大踏步地走进了灵度咖啡馆。秦天、韩阳和慕雨都觉得心灵一震，于是也踏着坚毅的脚步走了进去。 从照片上看到地下酒吧间如此亮堂，荀风已经知道这里的电力又恢復了，所以他还是打电话回市局找小刘帮忙。 小刘非常配合，这一路为他们不断地解锁，当他们走到最后一道机关，那一堵墙体打开之后，对面的警察几乎把枪一致指向他们四个人，荀风立刻掏出警员证高高举起，对面的警察这才放下了枪。 荀风指了指会客室的那道门，对韩阳说道：“常安应该就躲在里头。” 慕雨忽然向前走了两步，对着会客室的方向大骂道：“常安，我是慕雨!我命大，没有被你害死，可是我的两个朋友却都死在了你的手上!你有种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出来，我们俩单挑!” 会客室的门突然打开一道缝，然后就是一声枪响。四个人赶紧趴在了地上，双手抱紧了头部。 韩阳大喊道：“慕雨，你没事吧。” 慕雨回话道：“我没事，你们怎么样?” 韩阳看了看秦天和荀风，随后说道：“都没事!” 慕雨爬了回来，四个人躲进了酒吧柜檯后头，开始商量起了对策。 这时，他们听见了楚怀风的声音，荀风慢慢站起身，露出脑袋。见会客室的门紧闭着，他立刻对楚怀风做了个手势。 楚怀风见是荀风，立刻掏出手机晃了晃。荀风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蹲下身子，也掏出手机。然后再度缓缓站起身，将房间内的情况拍了照片。然后他发消息给程战，向程战要来了楚怀风的手号，并立刻将照片传了过去。 楚怀风收到荀风发来的照片后，和下属仔细研究了一番，都觉得无计可施，这个封闭的房间根本无法攻进去，而且稍有动静，人质就很危险。 楚怀风回復荀风，暂时还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解救上官琪，需要请示程战。 荀风将楚怀风的回覆让秦天、韩阳和慕雨看了一下，几个人都有些失望。 但听得楚怀风突然喊道：“常安，我是楚怀风!我从市局回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谈吧!” “呵呵，你个叛徒，我没有什么话要跟你谈，我倒是想问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谈?” “我有啊!我希望你能放下武器，把上官琪放了，她有什么罪的话，都应该让法律去制裁。” “你少特么拿法律来吓唬我，我是问你跟你弟弟出卖我，有什么好处?是能加官晋爵吗?” “我和我弟弟都是警察，我们执法不是为了好处!” “执法?哈哈哈，真是笑死人，如果没有我给你们俩提供线索，你们特么能执什么法?我看最多也就是每天上下班打打卡，出来执执勤差不多。我也懒得跟你这种没道义的二五仔废话，浪费我的时间。慕雨!你果然是命大，居然还真没毒死你?” 慕雨听常安突然喊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说道：“常安，我特么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要杀我?你说楚副支队长没道义，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没道义!” 第183页 “兄弟?我是谁的兄弟?你把我当兄弟?老子特么是你表哥!你懂不懂规矩?从小你就拿你自己当大爷，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就特么因为你是有钱的公子哥!就因为你家有钱，我跟我妈必须得巴结你父母，还要巴结你，看你父母的心情，才能过上好日子。凭什么?我是谷梁勤的亲生儿子，若要比有钱，我特么应该比你更有钱!凭什么你就是少爷，我就得是摇尾巴的哈巴狗，整天要拍你的马屁?” 慕雨听罢，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回想自己小时候，的确是有些霸道，也的确有有钱少爷的臭脾气。所以他大声地说道：“我以前脾气是有点坏，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要你巴结我，我一直都拿你当我的好兄弟!” “你得了吧，要当你的兄弟，那先要会当你的僕人才行。伺候好你这个大少爷，什么都得顺着你、依着你。你说要干什么，绝对不能有不同的意见。我说得对吗，韩阳?你最有发言权了，你这个僕人是慕雨觉得最忠心，使唤得最顺手的了。” 韩阳打心眼里同意常安说的话，因此他有一些同情地喊道：“常安，你这么了解慕雨，说明你们的确是兄弟，你又何必要他的命呢?” “我们不是兄弟!他们都该死!所有嘲笑讽刺过我、给过我脸色看，还有要抢夺属于我的东西的那些人，全部都该死!谷梁勤不愿意认我，那我就让他好好付出代价，把本该是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上官琪抢我妈的位子，鸠占鹊巢更特么该死!谷梁桀想要夺我的家产，那我就让他永远都没这个机会!肖然想要我给他一大批钱，那就让他去地下收冥币吧!夏叶欣是上官琪的女儿，我的财产居然要被她分去一半，我就让她再也没命花!” 慕雨喊道：“没有人看不起你，也没人要跟你抢财产，你真的想多了!赶紧收手吧，别再杀人了!你出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哈哈，慕雨，你还真是空有一个高大的身躯，却没长脑子啊!我出来跟你谈?这么多警察在，你让我出来跟你谈?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你命大，我认了!但是上官琪这个死女人，她就一定得死!我得不到的财产，她特么也别想得到!想从我手里抢东西，门都没有!你们能找到我，一定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妈干得好事，我也认了!这辈子当她的儿子，就特么算我倒霉吧!出生就被贴了私生子的标贴，从来没好好抬起头做过人。我拼死拼活地想要为她争回点东西，没想到最后又被她给卖了，也算是我活该!” “小安，儿子，是妈对不起你，都是妈不好，是妈欠你的!” 突然传来的常曦地哭喊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一直在埋怨的常安，也一下子沉默了。 “儿子，都是妈活得太贱了，是妈一直没能让你抬起头做人，是妈把你逼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是妈求你了，赶紧停手吧，别再错下去了，命要紧啊!” 荀风探出头看了看，常曦已经走进了酒吧内，程战竟然也站在了酒吧门口。 程战喊道：“常安，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别再让你妈这么难过了，出来自首吧!” 可惜，程战的话并没有得到会客室里常安的回应。此刻一片安静，只有常曦停不下来的哭声。 突然，“咚”的一声响，秦天、韩阳、荀风和慕雨全都站起身来看个究竟，只见常曦已经跪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常曦抹了抹眼泪，抽泣着说道：“儿子，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妈害得。妈，今天给你磕头认错，再还你一个交代。” 说着，常曦便直接一个重重的响头就磕了下去，她的这一举动几乎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谁都没有想到一位母亲竟然会向自己的儿子磕头认错。 “各位警官，我儿子做错了事，是我的责任，你们别怪他!儿子，你杀了人，妈替你抵上一条命!” 话音刚落，常曦便一头撞向会议室门边的墙上，只听一声巨响，当场血花四溅，常曦倒地身亡。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阳和慕雨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沖了出去，齐声喊道：“常曦阿姨!” 俩人跑到常曦身边时，会客室的门也同时打开了，常安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母亲，突然大喝一声道：“为什么要带我妈来这里!我要杀了你们这些人!” 楚怀风赶忙将程战拉开，并大唿道：“放下枪!” 与此同时，荀风和秦天也惊慌失措地喊道：“韩阳、慕雨，你们小心啊!” 韩阳抬头一看，却发现常安手里握着的根本就只是一把比赛场上使用的再普通不过的发令枪，而他的另一只手却并不是自然的下垂着，韩阳本能地意识到另一只手上一定握着什么东西。于是他伸出双手，大声喊道：“千万别开抢!” “砰、砰”的两声枪响之后，慕雨的脑门和胸前各种了一发子弹，整个人倒退了两步，向前栽倒在了地上。韩阳立刻跑向他的身旁，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上握着一个针筒，针管上还带着血迹。 他回身发现，半开的门后，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女人。荀风、楚怀风和若干警察都已沖了进来，荀风直接来到韩阳身边，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韩阳摇了摇头，沮丧地说道：“你是个警察，也是名法医，你看看常安还有救吗?顺便搜一下他的手机在不在吧。” 第184页 说完，他有些落寞地走出了会客室，一个人穿过过道，来到办公区域里，点起了一根烟，不声不响地抽了起来。在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因案件告破而该有的喜悦，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第三十五章 新的开始 荀风反覆查看了一下，最后无奈且又伤感地对着常安的尸体，自言自语地说道：“一个人怎么就能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年轻的生命呢?你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究竟值得吗?” 随后，荀风又在常安的身上摸索了一番，搜出了他的手机。他打开手机，发现并没有加密。于是，他粗略地翻了翻里头的内容，大约浏览了几分钟后，他慢慢地站起身，将手机交给了程战，并说道：“他逼迫上官琪交代了一切，自己也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说完，他也离开了酒吧间。来到办公区域，他看到韩阳、慕雨和秦天都在抽菸。他缓步走上前，淡淡的一笑，说道：“你们哪位好心人也给我根烟抽抽吧。” 慕雨有些惊奇地问道：“你不是不爱抽菸吗?” 荀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爱干警察，可是我也还不是一样干着了嘛，世事无绝对。” 慕雨递了一根烟给荀风，荀风点燃后，满足地抽了起来。从荀风抽菸的样子来看，慕雨赫然发现，荀风应该不但会抽菸，而且烟龄恐怕还不短。他刚想要逗荀风两句，没想到秦天却抢先一步说道：“荀风，真没想到啊!原来你是老烟枪故意装好青年呀!” 荀风微笑着说道：“今日天选之女的案子终于告破了，我给自己下得禁菸令，也就终于可以解禁了。” 这时，程战也从酒吧间里头走了出来，韩阳立刻问道：“程局，上官琪还有救吗?” 程战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一个一心想要通过非法药剂赚取暴利的女人，最后却死在了为自己牟利的药剂之下，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得到了圆满呢，还是说她尝到了因果报应呢。” 荀风说道：“但至少她完成了为姐姐还有为她自己讨回公道的心愿，所以我就说嘛，老天爷只会帮人完成心中的善念，而那些恶念就只能靠自己去救赎了。” 程战却说道：“小风，但你要知道，就算是善念，也绝对不能够用为恶的方式去完成。否则，那同样还是一种罪过，也是一种业障。” 慕雨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两位大师，能不能不要善念、恶念了?说得我都觉得饿了。既然案子都已经结束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去吃顿好的，给自己补一补了?” 程战笑着说道：“行了，那你们都去吧，你们这一顿算我的!” 慕雨笑道：“程局，这可是你说的啊!可千万别后悔了。我们四个大男人吃起来可没底，而且饭量也不小，特别是我吃饭的档次，可就更不低了哟!” 程战笑道：“呵呵，放心吧，吃一顿饭而已，还是吃不穷我的。” 几个人谢过了程战，便匆匆离开了卓略科技，启程回市区了。 “阳子，你还记得吗?我们俩当初是为了裴琳娜的事情才参合进来的，那她的事情最后怎么样了?” “都已经结束了，还在想这个案子呢?看来这两天一个人关在家，是把你给憋坏了啊。” 荀风没等韩阳开口回答，就在一旁打趣起慕雨来。 韩阳这一路都很沉默，似乎情绪都很低落。他淡淡地回道：“不好意思，我只记得当初好像是因为你一心想要泡妞，看上了人家秦天的女朋友夏叶欣，我们俩才会莫名其妙地被卷进了这些案子里。不过，裴琳娜......我觉得她应该是属于冤死的。她倒霉就倒霉在了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秦汐的好朋友，而且还参与了制造假秦汐跳楼的那件事。而且，常安也担心秦汐曾把其中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过裴琳娜，所以才将她一併除掉。其实，我看裴琳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的话，这些案子可能早就破了。她虽然是被常安操控着，但是活人又怎么可能比死人更不具威胁性呢。” “对哦，否则在她死之前就可以告诉我们真相了。我们也不必为了vega的事，绕了这么一大一个圈子，最后才查到试剂的问题上。” 韩阳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这个案子其实还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说：为什么常安会和江欣悦交往，学校里这么多的女生，江欣悦也算不上漂亮。而且，荀风当时叙述夏叶欣的那些描述中，我总感觉江欣悦对于试剂的事情似乎也是清楚的，可是为什么她会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上官琪和常安都没有对她怎么样?还有医院的杀人案件，自始自终就没有头绪，似乎根本就像不是我们调查的这几个人干得一般。还有常曦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自杀，昨天还在跟荀风说要规劝常安，仅仅一夜的时间自己就不想活了，这转变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点?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良心上的谴责吗?这一系列案件虽然是告破了，可我总觉得在这一列的案件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没有被挖出来，似乎更像是还有着什么其它的阴谋。” 秦天微微的一笑，说道：“只可惜呀，目前上天给于我们的暗示就这么多，我们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坏人永远是抓不完的。” 第185页 慕雨说道：“还是算了，别去想那么多了。如今警方已经把这一系列案件中该抓的人全都抓获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办吧。我们几个都很累了，也需要该休息一下了，好好养养身体吧，毕竟我们身上的伤也还没好透呢。” 荀风也说道：“对啊，破案的事情，你们三个已经尽力把该做的都做了，而且说句心里话，又还都做得那么漂亮。那么，现在审案子的事情，就全部都留给我们警方来处理吧。至于还会引出什么新的案子，那也是到时候再说了，我们总不能整日把自己脑子里的弦一直绷紧吧。” 韩阳“嗯”了一声，缓缓地靠向座椅的后背上，又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他是想用睡意来驱散脑海中的种种困惑，让自己可以不再去关注这些问题。 慕雨乐呵呵地说道：“今天你们几个都跟着我走，我带你们好好去吃顿有营养的，放松一下身心。” 秦天笑道：“别了，阔少爷!我看还是不要了，我们随便吃个饭就行了。你的身体也还没好呢，还是早点回家，回到妈妈的温暖的怀抱里更安全一点。我们可不想去那些高消费的地方，然后正欢乐着，你妈又找人来把你给绑回去了。要知道你剩下的这单，我们几个人可绝对买不起。” 慕雨把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哎，我说秦天，我看你又皮痒了是不是?我这好心好意的，你非得拿话来噎我?非得要我难堪，是吗?我还就不信了，你给我等着瞧，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我慕雨要是挪一挪屁股，我就管你叫爸爸!” 秦天哈哈大笑道：“那行吧，那就麻烦你的这两位叔叔，让他们到时给我们俩做个证啦。” 在一阵笑声中，几个人暂时忘记了这两天里的疲累和痛苦，随着车轮滚滚，悠悠地驶向了市区。 “韩阳，该醒醒了，我们已经到了。” 韩阳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问道：“到哪里了?这是什么地方啊?” “应该是慕雨家附近吧，具体我就不知道了，那得问慕雨了，我可是按照他的指示开得。反正，这里是一家高档饭店，至于有多高档......那就得进去看了才知道了。” “哦......我们真来吃饭了。那跟着他是没错的，这饭店里的菜好不好吃，那就是见仁见智了，但是这价钱绝对便宜不了。” 秦天、韩阳和荀风跟着慕雨往饭店里走，慕雨边走边说道：“这家饭店，我跟我爸妈来过两次，是粤菜菜系，味道确实不错的，关键里头的环境也是超赞的!” 慕雨对身边的荀风说道：“荀风，你将来要是和程玟玟结婚，酒席就放在这里好了，包在我身上，我绝对帮你们全部搞定。” 荀风笑道：“说真的，我戒指早都买好了，而且这几天一直都带在身边呢!如今案子破了，我打算回去就跟她求婚!” 慕雨笑道：“哟呵，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浪漫的。” 荀风“哈哈”一笑，说道：“我不但浪漫，并且还很现实。言归正传，婚礼要是放在这里办，那你们几个人都得多包点礼金给我，否则我就血本无归了。” 秦天笑着说道：“我看这样吧，要不我跟韩阳给你当伴郎好了，据说伴郎好像是不用给红包的。” 慕雨说道：“我勒个去!秦天，我早就知道你抠门了，可我还是没想到，你竟然都抠门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正在他们几个人说笑之时，饭店里的服务生迎了上来，很有礼貌地问道：“先生，请问你们一共几位，有预定吗?” 慕雨说道：“我们一共四位，没有预定过，麻烦你尽量给我们安排在江景四号房。” 服务生一听，立刻一脸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江景四号房已经有客人了，要不二号和六号房还空着，您看行吗?” 慕雨有些失望，用略带勉强的口吻说道：“那......就二号房吧。” 服务生笑着说道：“好的，那麻烦几位跟我来。” 四个人跟着服务生往里走着，韩阳好奇地问道：“那间江景四号房有什么特别的吗?” 慕雨答道：“那个房间是看黄浦江景色最好的位置，面积也是最大的。而且里头的格局跟其他它的房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个套房，会客室很大，里头还有床，而且还带有浴室。我父母每次来都是在那一间吃饭的。因为这栋大楼是我爸的公司建造的，资产自然也属于我爸的公司名下。他对这家饭店收得租金就减半，所以这里的老闆也给我爸面子，知道我爸最爱坐哪一个位子。一般情况下，这个房间是不会给其他人用的。” 服务生听到了慕雨的话后，忽然说道：“原来您是慕董事长的儿子，真的是不好意思啊!其实那个房间我们没有给别人用过。老闆订下的规矩，那个房间我们从不对外提供。如果有客人问起的话，就说是已经有客人了。” 慕雨大喜道：“那么说那个房间并没有人啦?” 服务生忙说道：“不是不是，那个房间现在的确是有人在，是慕董事长夫人在和客人吃饭。” 慕雨“啊”了一声，惊讶道：“你是说我妈在这里和她的客人吃饭?” 第186页 服务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们正在用餐，您需要过去打个招唿吗?” 慕雨说道：“麻烦你带他们先去江景二号，我自己过去打招唿就行了。” 服务生说了声“好的”，便带着秦天、韩阳和荀风去了江景二号房，而慕雨则直奔江景四号房。 来到江景四号房的门口，两个服务生拦住了慕雨，并请慕雨到别的地方去。 慕雨说道：“麻烦你们让开，我是过来跟我妈打个招唿的。” 一个服务生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老闆吩咐过了，慕董事长夫人会客时，所有人一律不接待。” 慕雨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态度强硬地说道：“你们俩听好了，我叫慕雨!你们口中的慕董事长夫人，那是我的老妈，你们俩最好赶紧给我让开!” 服务生摇了摇头，说道：“您可以先给慕董事长夫人打个电话，让她出来接您。我们只是打工的，按照老闆的意思办事，请不要为难我们。” 慕雨气愤道：“我勒个去!老子见自己的老妈还要预约?废话少说，你们两个到底让不让开?要是不让开的话，老子可要硬闯了。” 两个服务生非但没有让开，反而相互靠拢，直接挡住了房门。 慕雨顿觉火冒三丈，一个纵身便直接硬往两人身体中间挤。可是，那两人死死挡住了慕雨的身体，就是不让他撞上房门。 慕雨挤了半天，怎么都没法靠近房门，顿时感觉被两个服务生给羞辱了。他怒吼道：“好，你们俩有种!有种就给我站在这里别走!” 他转身跑向其它包房里，随后将圆桌上所有的碗碟全部收在手里，又回到江景四号房门口。直接拿起捧来的碗碟，一个个地朝江景四号房的门上砸了过去。 两个服务生左躲又闪，生怕被他砸中，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冲到慕雨的面前，每个人抓住慕雨的一条胳膊，然后向他背后一拧。慕雨一阵剧烈的疼痛，大叫了一声，手里剩下的碗碟全部跌落在了地毯上，立刻碎了一地。 这一系列动静终于吵到了包厢里的人，江景四号房的房门打开了。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服，年龄约在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这么吵?” 两个服务生押着慕雨，向这个男人解释道：“薛大律师，实在对不起，打扰到您了。这个人硬要往里闯，非说自己是慕董长夫人的儿子。” 这个男人撇了一眼慕雨，一句话都没说。慕雨的两条胳膊被拧在背嵴上，疼得抬不起头来，只好大声喊叫道：“妈!我是慕雨，你赶紧出来啊!” “景钰，怎么回事啊?外头为什么这么吵?”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薛景钰转过身，冲着房间里说道：“翠羽姐，外头个小伙子非要硬闯进来，还说是你的儿子。” 谷梁翠羽急忙从房里走了出来，一看慕雨正被人押着，立即喊道：“放开他!赶紧给我放开他!你们居然敢这么对我的儿子，我一定要去袁总那里投诉你们!不!景钰，你要休假，我就不麻烦你了，不过你给我找个最好的律师，我要告这两个人!” 薛景钰说道：“翠羽姐，休假我可以晚些时候去，你若是要告他们俩，我随时随地都能帮你打赢这场官司，绝对有把握打到他们俩进去蹲个几年。” 连个服务生吓得赶紧松开了手，一个劲的给谷梁翠羽赔礼道歉、鞠躬认错。 谷梁翠羽连看都没看他们俩一眼，不停地问慕雨道：“儿子，你有没有伤到?” 慕雨的两只手臂才恢復，被这两个服务生一拧，只觉得疼痛无比，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有一个声音传来：“翠羽姐，您这是怎么了，我这里是谁惹您生气了?我立刻处理他!” 谷梁翠羽气唿唿地说道：“志宏，你来得正好!你的这两个服务生，伤了我儿子，我儿子的手臂要是出现了问题，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袁志宏一听这话，又看了一眼慕雨，脸色顿时一变，立即说道：“翠羽姐，你放心，这两个人从明天起，绝对不会再出现!” 两个服务生吓得面如死灰，直接跪在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给谷梁翠羽磕头，甚至抽起了自己的嘴巴。 慕雨看了看他们俩，虽然是生气，可是又觉得他们俩还挺可怜的，于是对谷梁翠羽说道：“妈，这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谷梁翠羽立刻说道：“好好，儿子，你说要怎么出气，妈都依你!” 慕雨嘆了口气，对谷梁翠羽说道：“妈，你说什么呢!出什么气呀。我看就算了，他们打个工也不容易，也算是尽忠职守，而且我的手也没什么大碍。袁老闆不希望别人打扰你，所以派他们在这看着，那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我是你儿子，可能是怕我冒充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两个服务生跪着爬到慕雨跟前，不停地说道：“谢谢慕少爷救命!谢谢慕少爷，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慕雨说道：“你们俩以后办事也要机灵点，别总一根筋!还有，别叫我慕少爷，我姓慕名雨。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是上世纪二、三十代的民国，这里没有什么少爷。” 第187页 谷梁翠羽心疼道：“儿子，你没事就好，你要是有事，我绝饶不了他们俩!” 薛景钰说道：“志宏，翠羽姐和慕雨既然都不追究了，那这里就麻烦你处理一下了。” 袁志宏点了点头，对那两个服务生厉声说道：“你们俩还跪在这里干吗?还不赶紧滚?” 随后，他又对谷梁翠羽说道：“翠羽姐，今天真的是非常抱歉，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有此类事件发生!我跟慕雨见过两次面，我待会就通知一下底下的所有员工，慕雨来我这，用餐全部免单，并且谁都不许阻拦。” 谷梁翠羽微笑道：“志宏，那怎么好意思呢，辛苦你了。” 袁志宏笑道：“姐，这叫什么话，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见外。” 他又对慕雨说道：“慕雨啊，我刚才听到有员工在议论，说是慕董事长的儿子来了，在江景二号房请朋友吃饭。我已经打过招唿了，我这里菜单上有的菜，你跟你朋友想吃什么都随便点，吃到你们舒服为止。” 慕雨倒也不客气，赶紧笑着说道：“谢谢!” 袁志宏依然笑呵呵地说道：“那你们慢聊，我先去忙了。” 说罢，袁志宏转身离开了。谷梁翠羽也赶紧扶慕雨进了包房，薛景钰跟在后头将房门关上。 三个人在包房的会客室里坐下，慕雨将上午的事简短地跟谷梁翠羽说了说，谷梁翠羽听完后，有些哀伤地说道：“唉，常曦也真是傻，干嘛非要选择走上一条绝路呢!” 慕雨则问道：“妈，你来这里做什么?” 谷梁翠羽说道：“哦，薛律师来跟我谈你二舅的事情，我们其实也谈完了，正打算要离开，他一会儿还得飞太原。对了，你要不要跟妈一起回家?” “不了，我还有几个朋友在等我过去吃饭呢。你不用太担心，我也不会太晚回来的。” 谷梁翠羽考虑了很久，说道：“唉，那好吧，反正你也长大了，我跟你爸也不可能锁着你。那你自己一定要当心，我先送薛律师去机场。” “嗯，你去吧，我也还去找我朋友了。” 谷梁翠羽和薛景钰告别了慕雨，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慕雨也向江景二号房走去。 “哟，还真的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被你妈带走了，我正打算庆贺自己长了辈份。” “没有，刚跟两个服务生争执了几句，差一点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他们没打伤你吧?你怎么不来叫我们帮你?” “没事，都处理完了，你们点菜了吗?” 韩阳调侃着说道：“你这个掏钱请客的人不到，我们怎么好意思点菜呢。” 慕雨笑道：“等我干嘛呀，想吃什么随便点，还怕我开熘不成?而且我告诉你们，这里的老闆刚答应我，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这顿饭全部免单。” 荀风瞪大了眼睛，说道：“还有这么好的事?你可真是有面子啊!” 慕雨笑了笑，说道：“与其说是我有面子，不如说是老闆给我老妈面子，这里的老闆似乎挺怕我老妈的。” 韩阳问道：“那你妈呢?” 慕雨回答道：“她走了，去送一个律师上飞机，说是那个律师要到太原去，好像是休假吧。” 韩阳一听是律师，立刻来了兴趣，赶忙问道：“那个律师叫什么名字?” 慕雨说道：“你又来劲了，别一听见律师就想打听，没你什么事。” 随后，慕雨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一大桌菜。这些菜刚一上桌，他们便立刻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他们那副猴急的样子，让门外站着的服务生都看乐了。 这一个多礼拜，四个人确实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饱饭。而且，基本上一天能吃上一顿饭就很不错了。所以，此时吃相狼狈不堪，也着实怪不得他们。 可是，一桌菜还没吃过半，荀风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是他的母亲赵梦玲。只是荀风还未曾开口，啜泣声便先传了过来。 荀风听见了赵梦玲的哭声，当时就觉得慌乱了，不住地问道：“妈，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呀?说正事啊!” 可是，当赵梦玲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完之后，荀风彻底愣在了那里，手机也滑落到了地上。 韩阳看荀风反应异常，也都神经紧绷起来，就怕总局里出什么事。 荀风连手机都没有捡，突然拔腿就往饭店外跑，剩下三个人一脸的茫然。秦天和韩阳相互看了看，立刻起身就往外追了出去。慕雨捡起了荀风的手机，也跟着追了出去。 这中间相差了不足一分钟，但是秦天、韩阳与慕雨却和荀风错过了一部电梯。待到三个人来到楼下时，荀风已经不知去向了。 三人赶紧上车，沿路搜寻荀风的踪迹，可是行驶了好一段，都没能找到。 慕雨说道：“荀风的手机在我这里。” 秦天立刻接话道：“可惜有屏幕锁，打不开是吧?你就别费事了，荀风的父母都在市局，既然刚才是他妈妈打来的，而我们此刻又找不到荀风，那不如就直接去市局好了。” 韩阳觉得秦天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把方向盘用力一拨，就直接往市局开去。 第188页 来到市局门口，几个人将车停在路边，可是他们却进不了市局。 韩阳询问门卫室里的当班人员是否看见荀风回来过，当班人员似乎没心思理他们，只是草草地回答了一句“没有看到”，随后便继续聊起天来。 韩阳却从他们的聊天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程战的女儿程玟玟在中午休息时间离开市局去买咖啡时，被人连捅三刀。 韩阳立刻追问当班人员道：“我是程玟玟和荀风的朋友，麻烦几位师傅告诉我，程玟玟被送去了哪家医院?我想要去看她!” 当班人员见韩阳如此紧张，又如此恳切，而且之前也好几次见过荀风将他带进市局。因此，也就把程玟玟所送医院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了他。 韩阳表达了深深的感谢之后，立刻回到车上，秦天和慕雨在一边也听到了韩阳和门卫室里当班人员的对话。 三个人从上车起一直到抵达医院里，始终都是一言不发。他们大楼里四下打听，终于找到了程玟玟的手术室门口，同时也看到了已经两眼通红，手里还握着戒指盒瘫坐在地上的荀风。另外，程战和其他程玟玟的亲朋好友也都在。 三个人走到荀风身边，慕雨将手机交还给荀风，却并没有安慰他，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的安慰都不如让他一个人静静来得更好。 他默默地在荀风的身边坐下，秦天和韩阳也相继走了过来一同坐下，陪着荀风等待着手术的结果，也陪着荀风捱过这个痛苦的时刻。 程战见他们四个人都坐在地上，于是走了过来，说道：“别坐地上了，地上凉。” 韩阳抬头问道：“程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战蹲下身子，长嘆了一声，缓缓地说道：“据怀林告诉我，在我们都赶往卓略科技后。玟玟便和他开始观看审讯录像，包括牛家父子和律师见面的监控录像。在看到监控录像后，玟玟发现那个律师在递送委託代理文件时，他握着的代理文件下似乎藏有什么东西。因此，她怀疑他们父子俩之后说身体不舒服，一定和这个律师有关。怀林立刻去检查了牛家父子的身体，发现在他们的手背上有新扎过的针孔痕迹，证明了玟玟所说的话没错。因此，他们俩便立刻追到门卫室询问那个律师离开的方向，以及来时登记的资料信息。回到办公室后，俩人根据信息资料一直在进行排查，错过了食堂的午饭时间。玟玟便出门去买午餐喝咖啡回来，结果在走出咖啡店时，被人连捅三刀。行兇者已被抓住，怀林正在对他进行审问......只是，刚才我才发现，已经可以不用再审了，因为答案就在小风交给我的手机里。” 韩阳立刻说道：“常安的手机?” 程战点了点头，哭泣着说道：“都怪我当时没有仔细地看完，否则就能够避免这场流血事件的发生。” 韩阳不再问了，他不想再增加程战的痛苦，更不想他们的对话让荀风变得更痛苦。 傍晚时分，手术室的灯灭了。程玟玟被刺的三刀中，有两刀刺中心脏，一刀刺中脾脏。而且，其中刺中心脏的第一刀用力极勐，几乎扎穿了整个右心房。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也已经无力回天了，程玟玟在她最美的年华时，香消玉殒了。 子夜，程玟玟的家人和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已离开，为她去布置灵堂。手术室的门口，只有秦天、韩阳和慕雨依然陪着荀风，荀风还依旧坐在地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戒指盒不放。 一周之后，也就是国庆节的前两天，上海市中级人民法院正式开庭审理“天选之女”系列案件，罗薇、牛家父子等主要犯罪嫌疑人在内的共计二十一人，不包括已死亡的犯罪嫌疑人，全都受到了依法判决。由于牛家父子因为被注射了过量的“纯美记忆”，导致从出生至今的所有记忆全部消失，他们今后的全部人生记忆就将只有监狱里的生涯。 市局也对秦天、韩阳和慕雨进行了嘉奖，同时为在侦破过程中牺牲的所有揭秘特别行动小组第一小队的成员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 仪式结束后，秦天、韩阳和慕雨找到了荀风，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荀风穿制服。 “小伙子穿上制服挺帅啊!” 慕雨一边说着，一边在荀风的胸口轻轻地捶了一拳。 荀风笑着说道：“小心我告你袭警啊!” “哎哟，我勒个去!告我?麻烦你问问我的御用金牌大律师先。” “哎，我可是个打不赢官司的律师，你要找我，风险可是很大的哟!你最好想清楚。” “哦，对!你这个没出息的傢伙，找你等于白搭。我还不如利用秦天的自媒体平台帮我，网际网路媒体的力量是巨大的!” 秦天笑道：“慕雨，实在不好意思，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的网络电台，基本上没有人收听。” 慕雨把嘴一撇，说道：“你们还好意思说呢?瞧你们俩都混成什么样了?赶紧改行吧，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我居然还想指望你们俩，我真的是该看看心理医生了。” 荀风笑道：“你本人不就是心理医生吗?” 慕雨一耸肩，顽皮地说道：“我就是个心理学行业里的本本族，从来都没有上路过。” 第189页 荀风遂又认真地问道：“今后你们几个都有些什么打算?我先说说我吧，我可能会把我们侦破案件的经歷，写成一部小说，也算是对玟玟的一种纪念吧。” 慕雨摸了摸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打算再当心理医生了。” 韩阳笑道：“嗯，你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可以挽救不少真的有心理疾病需要医治的人。” 秦天沉思了片刻，说道：“不管将来会做什么，但我还是会继续把我的私人广播电台弄下去，传播一些正能量的东西。” 韩阳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想离开司法界，我打算去考公务员，说不定将来也转行当警察。” 荀风听罢，立刻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韩阳的手，满怀喜悦地说道：“我表示强烈的欢迎!” 慕雨却在一旁说道：“韩阳，你不是来真的吧?” 韩阳一瞪眼道：“我什么时候来过假的?” 慕雨的眼珠子转了转，对秦天说道：“秦天，要不咱们俩也去考公务员得了，我看荀风穿制服的样子挺帅的，咱们一人来一套吧。” 慕雨原本也只是想跟秦天开个玩笑，却没想到秦天竟然说道：“行啊，那就一起去考公务员，一起去当警察。荀风既然都能考上，我们几个又不比他笨，应该也没问题吧。” 说完，他笑着转身走了。韩阳看了看荀风，俩人相视一笑，也一同着跟了上去。 慕雨愣了片刻，冲着他们喊道：“喂，你们不是认真的吧?我刚才只是说说的!我跟你们开玩笑呢!你们别当真，行不行?等等我啊，我们再商量商量啊!别走那么快嘛......唉，真是作孽了!” 慕雨摇了摇头，嘆息了一声，也追了上去。 四个人就这样一路说着闹着，迎向他们各自崭新的生活。 “没想到你能丝毫不露声色，又不用自己出马，甚至不动用一兵一卒，就让该抓的人都被抓了，该判的人都被判了，该傻的人都整傻了，该死的人也都处死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可怕，办法确实高明，手段也的确厉害啊!” “呵呵，何必这么说呢?这不是也是你所期望的嘛。” “哈哈，嗯......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想上官琪和常曦，甚至包括那个谷梁勤，他们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在背后真正操控所有的事情和成为最终大赢家的人居然会是你。” “我能成为大赢家，我想对大家也都有好处。而且你也知道，你已经从政治舞台上退下来了。对于离退人员，我一定会比上官琪要更懂得尊重和感恩。否则，你也不会中途倒戈到我这边，而背叛你的老搭档上官琪了吧?” “唉，上官琪居然会被常安利用，我就知道这个人根本无法合作，是成不了大事的。” “所以我经常都跟我的朋友说，魏局还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 “哈哈，别人都说慕老总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背后有一个梁夫人，这种说法看来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只要跟你谷梁翠羽打过交道的人，一定都会明白这种说法的根据在哪里。” “呵呵，魏局，那我就把好话当补药吃了吧，希望今后可以把我们的大事办得更周到、更妥帖一些。我们的利益也都能最大化。” ...... 谷梁翠羽挂断了电话后，她似乎很满意目前这个结局。因为她知道，每一个结局都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