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恩孙悟空猪八戒新传》 第1页 [网络文学] 《吴承恩孙悟空猪八戒新传》作者：韶华【完结】 这是发生在2030年的故事：《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復活了，因保唐僧取经有功成了“正果”的孙悟空和猪八戒还俗了。这时，中国的科学技术得到空前发展，在许多方面已经超过了佛门法术。他们回到“东土”取经，参加了吴承恩的“gxk研究所”。凭着智慧和勇大展才华，演出了一幕又一幕的活剧。小说集童话，科幻，神话，寓言于一炉。幻想孕育着理想，笑料中隐藏着人性，荒诞的背后是真实。 兰州大学出版社 出版 第一部分 韶华小传及主要作品 韶华，原名周玉铭，河南省滑县庄子营村一个农民的儿子；只读过四年半书。在身量才有步枪那么高的时候，参加了八路军。当过宣传队员，连队文化教员1943——1945在冀鲁豫边区抗日第一中学学习。日本投降后赴东北，任《西满日报》随军记者。土地改革下了乡，抗美援朝过了江。在转入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时期，到辽宁省的大伙房水库和清河水库，任党委宣传部部长和副书记，长期体验生活。新中国建立后，曾任《东北文艺》副主编，辽宁省委宣传部文艺处长，辽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等职。1984年在全国第四次作家会员代表大会上，被推选为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1996年在第五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代表大会上被选为名誉委员。现为辽宁省作家协会顾问。主要作品有：《浪涛滚滚》、《燃烧的土地》《过渡年代》（上、下卷）、《三角红黄白》、《寻找悲壮》，长篇报告文学《说假话年代》，长篇纪实文学《做噩梦年代》，回忆录《一个人和一个世界》，《省委书记和他的秘书们》，短篇小说集《你要小心》《身边人物志》《巨人的故事》等。 主要作品目录 长篇小说∶《燃烧的土地》1956.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沧海横流》1979.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浪涛滚滚》1962.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过渡年代》（上、下卷）1985.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茅盾评点本 浪涛滚滚》1991.中国青年出版出版。 《三角 红黄白》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1.8.出版《寻找悲壮》1999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做噩梦年代》长篇纪实文学，新华网电子版《省委书记和他的秘书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1月出版中短篇小说集《荣誉》1950.东北新华书店出版《战斗中的友谊》1951.东北新华书店出版《沸腾的山谷》1960辽宁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巨人的故事》1961辽宁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身边人物志 》 作家出版社 1988.11.出版《韶华小说选》 《春风文艺出版社》 1989. 2.出版《你要小心》1981.10.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 《韶华卷》（当代名家新作丛书）“海峡出版社”出版散文集∶《北海道纪行》1982.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 随笔选集∶《谈天说地》1995.5,群众出版社出版长篇报告文学集∶ 《银河群星》1995.6.作家出版社出版；寓言集∶《风筝和雄鹰》1982.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新聊斋夜话》1995.5.作家出版社 本书主要人物 吴承恩 《西游记》作者，復活后为“gxk研究所”负责人， 有时因保密需要，也用化名“游继思” 孙务实 孙悟空从佛门还俗后改名，反“悟空”之意， 吴承恩助手 朱大能 猪八戒从佛门还俗后改名，取反“悟能”之意， 研究所帮办 张大鹏 医生，生物学博士，研究员，吴承恩助手 李幻怡 吴承恩秘书，文学博士 前 言 过去，我写过的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集有二十多本，那都是现实主义的，现在到了晚年，我忽然想写一本神话和科幻相结合有点荒诞风格的小说了。 可是，什么是“荒诞”呢？《辞海》上只说是：极不真实，不近情理。我想还应该加上：非理性的，非现实的，子虚乌有的，违反逻辑的，不可能发生的，不协调的，滑稽可笑的，故事中的人物、事件和现实生活是矛盾的……等等。但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荒诞的背后是真实。要荒诞得幽默，荒诞得富有哲理。荒诞得虽然可笑，但又不是故意“搞笑”，荒诞中有幻想，但又不是胡思乱想，它既有现实作“参照系”，又酝藏着社会的现实意义…… 我认为，幻想是理想的母亲，理想是行为的动力。一个没有幻想的民族，必定是缺乏创造力的民族。编织荒诞情节，需要想像力。而想像力是幻想的种子。我在这本小说中，要搞点笑料。笑料有高雅和低俗之分。从理论上说，它们很划分一个界限。这本小说中的笑料，是高雅还是低俗，只有让读者来评论了。 闲言少叙，还是书归“新传”吧。 第二部分 第一回 冰川崩裂遇险 吴承恩再次復活(1) 2030年，中国科学院的一支冰川考察队，在于自然教授的率领下，由成都一路西行，他们的目的地是四川和西藏之间一条冰川地带，要在那里完成对冰川的科考的预定任务。于自然带领的这支科考队中，有地球物理学家、冰川学家、水文学家、气象学家、生态学家、地质学家，都是国家院士一级的科学家。 第2页 同行的还有两名医生和一名藏族嚮导及后勤支援人员。 于自然队长和他带领的这七位科学家，年龄最长的是刘建中教授，五十二岁，最年轻的是地质学家周韵音，三十多岁。他们带着四辆越野汽车。两辆车乘坐，每辆四人，还有两辆大卡车运载各种设备，其中有帐棚，充气划艇，通讯器材以及卫星定位系统，各种测量仪器，还有一架一个人可以背在背上的可携式直升飞机。此飞机因为用的是太阳能，飞行半径不到一公里，只有考察人迹难到的险峻之处，才能使用，加上野营所需要的生活用品，两辆大卡车装得满满的。 这些科学家，沿着青藏公路一直西行。过了昌都，到那曲，转弯向南，已经进入冈底斯山脉。这是着名的横断山脉的一部分。北高南低，高峰达五千二百余米。山顶与谷底高差二千余米。山腰有浓密的森林被云雾缭绕，过了四千米的雪线，山顶已经是冰雪世界了。 根据已有科学资料的统计：在上个世纪，世界冰川面积，有1900万平方公里，占地球面积11%。由于人类消耗大量能源造成的温室效应，气候变暖，世界性的水旱灾害，越来越频繁，越严重。从二十一世纪初到如今这三十来年。根据世界权威统计，冰川已经消融了两百万平方公里。这样下去，地球的前途——也就是人类的前途，将不堪设想。于自然带领的这个科考队的任务是：研究川藏冰川变化的规律、生态环境，它对中国和世界气候的影响，以便运用现代化的科学技术，挽救冰川，保持气候和生态的平衡。 他们用卫星定位设备不断测量自己所在方位，先是走的川藏公路，后来拐上一条土路。前面的山越来越陡峭、险峻，好象是曲折的万丈屏幕；道路却越来越狭窄。汽车在“搓板路”、“堆石路”上又颠波了两天，再往前已经没有路了。他们在附近找到一个气象站点，建立了大本营，把汽车和辎重物品存放在那里，向藏民买了几匹氂牛，把一应轻便设备和生活用品，驼在它身上，牵着氂牛，步行前进。 为了解除疲劳，大家一面向上攀登，一面讲些闲话故事： 先是地球物理学家、教授刘建中说：“要说征服冰川，我们中国人比西方人要早好几百年。唐玄宗天宝六年——公元747年，名将高先芝在连云堡之战中，就带领一万多人马，进入过坦驹岭冰川，海拔四千六百多米，这次战役，杀死了吐军五千余人……” 冰川学家、教授李一民说：“还有比高仙知更早的呢。公元629年，唐僧到西天取经，就经过新疆的木札特冰川。他在《大唐西域记》中就写了这么一段话：山谷积雪，春夏含冻，虽时消泮，寻復结冰。经途险阻，寒风惨烈。多暴龙，难凌犯。短短数字，就把冰川形容得淋漓尽致了。” 冰川学家、教授王朝彬说：“唐朝的大诗人李白，是碎叶人，也走过木札特这条冰道。有他的诗句：‘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为证。” 水文学家、研究员马文元说：“让我说，对冰川的描写，在《唐书》里就有过：葱岭北原，……坚冰结成，层峦累岳，高下光莹。冰三色，一浅绿，一白如水晶，一色如砖砾。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不仅描写了冰川的形象，也是世界最早对冰川结构的细緻分类。” 又走了两天，越过海拔四千米雪线，进入冈底斯山脉。冈底斯藏语的意思是“雪”，梵文为“雪山”。啊！前面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要考察的冰川了！但见那： 座座冰峰竞高，如万马腾空奔驰；无数利剑刺天，象八千玉龙飞舞，雪浪横空滚滚，好似涛天巨浪。万丈冰豁，威严险峻，令人头晕目炫。一时漫天雪花，一时浓雾瀰漫。漫天飘雪时，如玉绵飞絮；浓雾瀰漫处，象坠入阴曹地府。一时间冷风狂卷，千刀割肤。冷光刺目，一片银白，好一个冰川世界！ 到了！这正是他们多年追求的目的地，这正是他们的研究对象。于自然教授和七位科学家，喜不自胜。大家卸下设备，立即开始了工作。先是在一块比较平坦的雪地，搭了临时帐棚，算是科考队的大本营地。用旅行电气灶烧了一锅热汤，喝了暖暖身子。饭食是在北京配制好的包括各种各样营养素的压缩饼干。吃过饭后，打开仪器，即开始工作。有测量大气温度的，有採集冰川样品的。有绘制地形地貌的，好不忙录！一直工作到日落冰山。 次日早晨，明媚的阳光还照耀着白色的冰山，转眼间漂起了鹅毛大雪，又过了十几分钟，团团白雾，又遮住了视线。到了中午，浓雾散去。他们又开始工作。中间休息时，大家坐在雪地上支起小煤汽炉，烧了一锅热汤，一面吃着压缩食品，又以讲故事解除疲劳。 于自然教授对地质学家、研究员周韵音说：“小周，在欧洲的阿尔卑斯山区的冰川中，有一种高山玫瑰，是生长在雪线的美丽野花。当小伙子向姑娘求婚时，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爱情，要冒险到雪线附近去采这么一朵花。有一个故事说，有一个青年，一起去採集这种野花，不幸遇见雪崩，被埋在雪中。八十年后，由于冰川的变动和位移，小伙子的尸体被暴露出来，手中拿着的那朵，还保持鲜艷呢。后来这个小伙子被救活了。又去向他心爱的姑娘求婚，姑娘已经是几孙成行了……这当然是个民间传说。”， 第3页 第一回 冰川崩裂遇险 吴承恩再次復活(2) 气象学家、教授巩一石说：“也不尽然。上个世纪的1958年，一位欧洲的科学家在南极发现一些冻结的细菌。它们在冰层里冻了几百年，挖上来后又復活了，而且还能正常繁殖生长。” 于自然教授说：“小周，咱们科考队只有你还没有结婚，你可要采一束雪莲带回北京，献给你心爱的姑娘呀！” 周韵音笑了笑说：“就是採到雪莲，带回北京，我还不知道献给谁哩。” 于自然教授说：“你还没有对象？已经三十多岁了，晚婚，可贊，可嘆！” 气象学家、教授巩一石又说：“还有一个例子：也是在上个世纪，原苏联的一个科学家在北极边缘的永冻地带，发现了一具千年古尸，从他的精囊中取出精子，输进一个志愿者的妇女身中，她怀孕了，而且还生下一个胖娃儿……” 这时，生态学家、教授张贯天，在附近雪地上发现一个有一尺多长，半尺宽的痕迹，好象是人的大脚印。他惊叫着：“大家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是不是雪人的脚印呀？” 大家赶忙去看了，都有点惊讶：“如果我们这次真的发现了雪人，也会震惊世界的。” 可是大家一起观看了半天，觉得又不象是脚印。因为只有两个，没有向前沿伸，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留下的。 水文学家、研究员马文元说：“我今天採集了几个‘地衣’的样品。有一种是过去没有发现过的新品种。”说着拿出地衣。这是一种低等生物，比针尖还小。大家用显微镜看，果然是一个新品种，这是他们今天的一大收穫。 下午四时，他们完成了既定任务回营地时，于自然教授边走边和朋友们聊天。他看到一公里之外，有一座峙立的冰柱，象古代武士拿着盾牌一样的大冰体。在冰川分类上叫做“悬冰”接着忽然听到了好象拖拉机履带压碎冰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是闷雷般的响声，止步一看，见那座陡峻的象剑峰一样的冰柱，摇晃起来，随着沉雷的卡嚓卡嚓的响声。于自然教授突然感到危险来临了。他说了声：“不好！”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巨响，一座雪峰向他们扑来，响声震耳欲聋，好象面前爆炸了一颗炸弹。过了一刻，他们稍加镇定，明白这是一次雪崩。所幸的是冰柱没有砸到他们，但冰柱溅起的积雪，却在八个人身上埋了一层雪花。经过细细检查，没有人员伤亡。仪器也被盖了一层积雪。他们稍加打扫，于自然教授又继续观察了一番，根据他多年考察冰川的经验，按附近的冰川形势，不会再有危险了。随又开始工作，继续测量和纪录各项数据。 于自然教授观察了一阵，忽然发现在几百米之外，刚刚倾倒下来的雪原上，有一个黑点。他想，在这冰晶玉洁的世界，在这几百几千年没有人迹的地方，哪里会有黑色的东西？也许是哪一年登山运动员失事留下的遗体？也许是我们没有接触过的事物？于自然教授一面观察，一面对同伴喊：“你们看，前面，东南角，二百米，那个黑点，是什么东西？” 同伴也同时用望远镜观察那个黑点。他们的望远镜，是新近发明的袖珍式wy-23型，可以看到十公里之外的蚊子。大家齐说：“对对对，确实有一个东西，啊，是一只鞋子。于教授说：“我们去看一看吧，也许是我们没有发现过的冰川中的东西，我们的新收穫。” 他们又观察研究了一会，扑下来的积雪，不过一米厚。于是于教授和另一个科学家，淌着积雪慢慢前行。走到那个黑点处，仔细一看露出的果然是一只黑色布鞋。二人小心的用手扒开周围松软的积雪，原来是一条伸展着死人的左腿，再挖下去，曲蜷着的右腿也露出来了。因为刚刚扑谢下来的雪，比较松软，一人拖着僵硬的左腿，轻轻一拉，一具冰冻的尸体，便显现出来了。可是要在齐腰的积雪中把这个尸体抬到临时帐棚，很费力气。于自然教授便指挥他们随身携带的摺叠式太阳能直升飞机，吊到营地帐棚附近。这直升飞机平常不用，是准备在人迹难到之处，採集冰样或绘制地图用的。一个队员把直升机绑在背上，打开旋翼，按动电键，无声地飞向目标。直升机只能起重量只有一百公斤。飞到目的地后，于自然教授把尸体绑在绳索上，随即吊到营地帐棚旁面落下。 于教授二人到来之后，八个科学家面对这具冰冻殭尸议论纷纷： “从面相看，这人有五十多岁了。” “可是，这尸体是什么人呢？” “根据我们掌握的歷史资料，近百年来并没有人在这里考察过，所以也不会有人在这里遇险呀！……” “也没有登山运动员来攀登过的纪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在这里遇险而死的呢？” “说不定是一位探家在这里遇到了雪崩……” 过了一刻，太阳一晒，尸体外面的衣服有些软化。这时他们仔细观察：尸体穿的并非当代人的服装。于自然教授几乎是惊叫地说：“尸体穿的是明朝的服装！” 另一位科考队员也忙说：“你们看这身衣服，宽袍大袖，帽子是没有了，单从这纶巾看，肯定是个知识分子！” 第4页 大家用手轻轻扯了扯，衣服一点也没有腐烂，竟象新缝制的一样。再看那尸体，面容红润，皮肤还有弹性，竟象刚刚睡着了的人。他们随即对尸体进行搜身，身上没有装什么东西。可是，此时另一位科学家在原来尸体附近的雪堆中，又挖掘出来一个小包袱。包袱内，包有十几两银子，还有相当于现在护照的明朝通关文牒。文牒上的官印是嘉靖年间的，文牒说明：此人是大明王朝的吴承恩先生。 第一回 冰川崩裂遇险 吴承恩再次復活(3) 大家都知道，《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生于公元1500年，亡年其说不一，反正是一位长寿老人。吴承恩在嘉靖年间的科举考试中，屡遭挫折，到了四十多岁，才是一个“补贡生”，任过浙江省长兴县一届县承，由于宦途困顿，又对现实不满，潜心写作了一部长篇小说《西游记》，为我国的四大名着之一。他怎么会在这里被冰雪埋了五百多年呢？ 于自然教授兴奋地说：“好好好！即使我们此次的科考任务全部完不成，只发现吴承恩先生遗体这一点，就足够轰动世界的了！” 科学家们齐说：“如果把五百年前的冻尸救活了，也是世界科学史上一个伟大奇蹟！” 随队医生来了。更令大家惊奇的是，尸体僵硬，面容惨白，但表情甚为安详，闭着眼好象睡着了一样。他们揭开刚刚软化了的衣服的一角，皮肤也开始软化，用手指一按，还有弹力。于是大家立刻兴奋起来：“抢救！抢救！立即抢救！” 医生们开始忙录起来。 科学家们人人都知道抢救冻死的人，是不能迅速增温解冻的。他们把尸体装进一个大塑胶袋中，又塞进一些冰雪，医生倒进一瓶“缓解剂”，过了一个多小时，皮肤向皮肤深部软化，并且出现了弹性。 于自然教授说；“早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科学家们研究宇宙旅行时，就遇到一个难于克服的障碍：即使到离我们太阳系最近的毗邻星去，还有四点三光年呢。如果按火箭的第三宇宙速度每秒十六公里计算，得五万年才能到达，更别谈在那直径有十万光年的银河系了……” 周韵音说：“所以，当时的科学家们提出了一个假想：把宇宙旅行家用冷冻的办法，使他休眠。这样，他可以不吃，不喝，心脏停止跳动，一切的新陈代谢停止了。等到达了目的地，再把他‘唤醒’，以完成科考任务……” 李一民教授说：“如果我们把吴承恩先生救活了，这就证明，科学家们在七八十年前的科学预想是正确的。 科考队长于自然教授重新布置任务，说：“医生们抢救，其他同人按计划到预定地点，继续完成测量和取样工作！” 大家便分头去了。 两个医生继续观察着塑胶袋中殭尸的变化。五个小时之后，皮肤深部也慢慢软恢復弹力，这增加了他们的信心。等日暮时分，大家从野外归来，那尸体的嘴唇和眼皮开始微微蠕动了。 到第二天早晨，这冻尸居然伸开手脚，像醒来的醉人一样打着阿吃，睁开眼睛开始说话了。他环顾四周，疑惑地问：“这是何时？何地？尔等是什么人？” 在场的科学家们无不惊喜万分,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问：“先生到底是谁？您是怎么到了这里？” 那人又把眼睛闭上了，好象休息和回忆似的，过了许久才又睁开眼睛说：“鄙人姓吴，名承恩，号射阳山人。系江苏山阳人士。” 大家一阵惊喜，纷纷问道：“先生真是明朝的吴承恩，是《西游记》的作者？先生怎么到了这里？” 吴承恩好象回忆似地说：“余在科举途中，屡屡受挫，虽然在嘉靖年间中过补贡生，任过小县丞，可是见官场之腐败，自己又无能为力，便无意仕途。胡思乱想地写了些文章……其中就有《西游记》一书。……” “那么，先生怎么到了这里？” “余自幼爱读《山海经》，其中所描写各国之山川地貌，人事风情，神怪故事，无不令人神往。在完成《西游记》写作之后，即产生了寻找和週游《山海经》各国的慾念。可是经过十余载，在五湖四海奔波之后，仍然没有找到……后来到了川藏之地，偶遇塌天之祸……那么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了这里？” 于自然教授一面吩咐给吴承恩预备晚饭，一面对他说：“吴先生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您在这冰雪世界已经熟睡五百多年了。明朝被满清灭亡，建立了大清帝国，又过了二百多年。后来又有辛亥革命，又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唉，话太长了！我们这些人，是中国科学院的科学家，来此的任务是考察冰川的。” 此时，晚饭端上来了。 大家都没有吃饭，好奇地看着吴承恩先生沉睡五百年后吃的第一餐。 吴承恩慢慢品尝着，过了许久，放下餐盘，继续说：“当年……谁知过了川西，过入西藏边境，越走山越高，越走气候越寒冷。有一天，面前冰山高纵，一片银白。我写过唐僧过火焰山的故事，而面前的却是无尽头的冰山，便继续一路前行，想看个究竟。有一天傍晚，忽然天崩了，地裂了。随着雷鸣般的巨响，一座雪山向我压过来。以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5页 围着吴承恩的科学家们无不感到惊奇。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吴承恩喘息了一下问。 于自然队长答：“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三十年代，即2030年5月8日。时间是晚上八点钟。” “那，是不是现在是未时？” “是的，对的。” 吴承恩说：“那就是说，我在这里睡了五百四十年了。当年余写《西游记》时，让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想必他成佛之后要报復我，施展法术在冰山下也压我五百多年。” 大家都笑了。于自然队长又和吴承恩谈了些话，劝他在另一个帐棚内休息。随即和大家商量，面对这个重大发现该怎么办？ 第一回 冰川崩裂遇险 吴承恩再次復活(4) 周韵音研究员高兴地大叫：“空前大发现！我们应该立即向新闻媒体发布消息，它会震惊全世界的！” 于自然队长思忖了一刻说：“这是我们此次科考的意外收穫，并不亚于人类登陆月球，也真的会震动全世界！也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大发现。但是，现在我们都是科学家，科学研究，贵在一个‘真’字，来不得半点虚假。因此，现在对外必须严格保密。如果这一消息现在就发表，不等我们回到北京，全世界媒介的记者们，会把我们‘撕得’粉碎的。这是一；其次，发表这样的新闻，必须慎重，必须建立在绝对科学的基础之上，经得起检验，所以要慎之又慎；第三，我们必须先发个加秘的伊梅尔给中国科学院领导，当然他们还要报告国务院。消息发不发表，何时发表，我估计得到了北京之后才能决定。” 大家思索了一刻，觉得有理，一致同意。 于队长又说：“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继续完成我们的科考工作。该採取的资料、样品，一定要採集到，该绘制的地图，一定要绘制完成。我提议，这几天，由地球物理学家刘建中教授，陪着吴承恩先生，一方面照顾他的生活，以恢復他的身体健康，一方面给他解释五百多年来，科学技术之发达，人类社会之进步，社会之现状，并且把我们携带之卫星定位仪，漫游世界之电话，摄象机等设备给他讲解，以求他在融入当今社会生活时起些作用。” 也就在这天晚上，由周韵音起个草稿，经于自然审定，给中国科学院领导发了个加密伊梅尔，报告了他们发现吴承恩先生的前后情况。当天夜里，科考队接到了中国科学院领导的发回来的加秘伊梅尔： 于自然队长： 收到所发信息，万分惊奇。事关重大。务请绝对保密。到北京后，你和队员们不要回家，也不要和外界接触，更不要接见任何新闻媒体採访，暂时住在“未来饭店”。已在108层1008号，给你们订好房间。届时有人接待。你们一回到北京，于自然队长立即到科学院汇报有关情况。 科学院院长 张庆先（签字） 又过了几天，科考队完成了既定任务之后，先是步行回大本营，乘汽车回到昌都，然后乘上喷气式客机，只需两个小时，就到达了北京。 第二回 数千记者採访 吴承恩回答媒体(1) 科考队回到北京那天，于自然队长连夜向科学院院长张庆先详细汇报了发现并救活了吴承恩先生的经过。张庆先院长当然相信他的汇报是绝对真实的。他们都是具有世界影响的科学家，不可能作假，更不可能集体作假。况且从当今科学发展看，这是完全可能的。他们不过是把我们原来的科学家们的预想，找到一个例证而已。但是，事关重大，下一步怎么办，不可草率从事。 次日，张庆先院长到宾馆和吴承恩先生进行了一次长谈。长谈时还邀请了国务院一位秘书长参加。谈话之后，秘书长立即报告了国务院总理。总理批示： “事关重大，目前应严加保密。立即对吴承恩先生的身体进行全面检查，细心照顾，保证他的健康，不得发生任何问题。同时组织有关科学家对所涉及到的学科领域，进行缜密研究。保证绝对真实。一旦此事有伪，将造成一个世界级笑话。切切！” 于是一批古文物专家对吴承恩先生的衣服、所携带的文书，金银元宝进行了年代鑑定；鑑定结果表明，从布料的质地、织造、染色，缝做，文牒纸张的质地，书写的笔墨，官印的颜色和化学成分，都证明确是明朝之物。同时，还有一批歷史学家，对吴承恩先生进行了歷史——特别是明朝的歷史，当时的社会状况，语言、风俗习惯，进行了考试式的测验……这样，经过许多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家的测评，专家们一致认定，他真正是五百年前的吴承恩，在冰冻的条件下“休眠”五百年后復活了。与此同时，协和医院运用所有先进医疗设备，对吴承恩先生的身体进行了全面检查。检查结果发现，吴承恩先生血压，体温，电图，脑电图，均在正常范围，五脏六腑没有任何毛病。ct扫描，也未见任何异常。按健康标准，吴承恩先生还只有五十来岁。 各个门类的科学家们又进行了一系列的讨论、研究、论证，经国务院总理批准，由新华社向全世界发表了这样一条消息： （新华社26日讯）据中国科学院新闻发言人称：中国冰川考察队，在科学院院士于自然教授的率领下，于5月20日胜利完成科考任务回到北京。在进行此次科考时，偶遇雪崩。所幸无一伤亡。但在雪崩现场，发现一具冻殭尸体。经多方抢救，冻毙人已经復活。他的记忆清晰，思维敏捷，自称是明朝人吴承恩，即我国四大名着《西游记》的作者。科学院组织了有关科学家对復活的吴承恩先生进行了探索性的交谈，并对吴先生所穿衣服和携带银两、物品进行了各个方面的技术鑑定。有关专家一致认为，确系明朝之物，虽然歷经五百余年，但在冰冻的条件下，仍然完好无损。经过“21世纪医院”多科峰级专家对吴承恩先生的会诊，先生身体健康状况有如五十岁的青年。吴先生在冰冻的自然条件下，五百余年之后復活，给当代的生命科学、现代医学，提供了具有挑战性的研究课题。同时对其他科学门类的研究，也有划时代的意义。中国科学院认为，鑑于吴承恩先生的身体还在恢復阶段，目前尚不能接受任何媒体记者对他进行採访。吴先生本人也表示不会见任何客人。至于吴先生何时和各界人士见面，中国科学院将在适当时候公告。 第6页 “人民日报”和全国各省市的日报、晚报，都在当天头版以通栏黑字大标题刊登了这条新闻，中国和世界的大小英特网站也以滚动标题报导了这个消息。 这条新闻在全世界立即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成了社会街谈巷议的话题。尽管国务院发言人说了“拒绝任何媒体记者”和“吴先生本人也表示：不会见任何来访客人”可是全国各报社，电台、电视台，有八千名记者云集北京。在一个星期之内，来自世界各地採访的记者达五千人之多。中国科学院门前万头攒动，围得水泄不通。数百名警察在科学院门前维持秩序，大门几乎要被挤破。科学院为应付这种前所未遇的形势，立即在大门前搭建了几个装配式接待室，组织了上百名工作人员，负责答覆新闻媒介的询问。 在国内记者接待室门前，记者们拥拥挤挤的高叫着：“为什么不准我们採访？” 接待员答：“这是上级规定，是考虑到吴承恩先生的健康……” 另一记者叫着：“你们发表的公报中，已经说了：吴承恩先生身体健康状况，有如五十岁的青年嘛。” 人们又纷纷嚷嚷：“你们拒绝採访，是不是为制造轰动效应，故意弄虚做假，实际上并没有五百年后復活的吴承恩呀？” “拒绝採访，肯定有什么猫溺，怕暴露真象。现在造假的东西太多了。” 接待员说：“艺术家创造美，科学家探索真。像这类重大事件，中国科学院怎么可能也是不会造假的！” 人们又开始向门口拥挤，把接待桌子都挤到墙角了。接待员叫着：“先生们，你们都是文明人，都是守守秩序，尊纪律的人……” 人们没有办法，只好在附近徘徊等待，彼此议论纷纷： “科学家都求真？不见得！从歷史上说，造假的事也不少：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就有一个天文学家，说火星的卫星——火卫一和火卫二，是‘人造卫星’。火卫一直径十六公里，火卫二八公里。能够制造发射这样大的卫星的智慧生命，比我们人类还要先进，他们是不会被消灭的，火星之所以表面没有发现火星人，是住在人造的地下城市……现在过了近百年了，证明这个天文学‘发现’是假的！” 第二回 数千记者採访 吴承恩回答媒体(2) 另一个记者也说：“也是上个世纪的事：一个医学家，说他发现了经络实体，结果是假的，这位造假先生也自愧跳楼……” “还有呢，也是你们科学界造假，某国的一个生物学家说：低等生命的机体，都有再生功能，像蚯蚓、海参等。我们人类是高级生命当然也有。为了证明他的‘发现’，把一只鸡腿割下一根骨头，一条狗去掉一叶肺。结果都长出来了……” 又有人向接待员高喊：“你们拒绝採访，就是怕暴露真象！” 在外国记者接待室门口更加热闹，他们集体向中国科学院提出书面抗议，说这是诬视新闻採访自由，要求中国政府出面干涉,下令允许记者以及科学家进行採访、研究…… 更有从全国各地来的群众，也祈望见到这位五百年后復活的吴承恩老人，他们崇敬的《西游记》作家。自称是‘吴承恩后代’子孙，来探望高高曾祖的子孙们，也有上千之谱。在科学院门前聚集的人们，每天都汹涌如潮。 其中闹腾得最凶的是《靓女》编辑部的“爱爱”。她既是该刊的主编，又是着名的靓女作家。因为去年出版了一本小说，发行数百万份，是当前文坛的一大明星。目前中国作家协会正在筹备第十五次全国会员代表大会，她已经被推选为代表候选人，并准备竞选副主席。她觉得这是炒作自己的一个好机会，于是散传单，发声明，并声称，“爱爱”是她的笔名，她本姓吴，自称是吴承恩先生的第二十四代传人。她正在写一部书名为《嘉靖和宫女们的夜生活》，理应先安排她採访吴承恩先生。她声称：如今对吴承恩先生的封锁，肯定是现代科学界一大伪作，是要隐瞒真象云云。 由于“爱爱”最近被炒作的红得发紫，在场有不少她的忠实读者，这些人便一起齐喊： “对！对！对！所谓‘吴承恩復活’是假的！” “爱爱，爱爱！我爱你！”还有许多青年向她飞吻。 “遵守秩序！遵守秩序！你们都是有教养的人！” “这么吵吵闹闹的，不象话！” 人群中议论纷纷。 形势逼人，中国作家协会也向中国科学院提出，吴承恩先生首先是作家，理应由作家协会和中国科学院共同接待。两家领导一拍即合，共同研究决定：又经国务院总理批准，首先举行一次“新闻发布会”，由两家共同主持。会上，由冰川科考队于自然教授介绍发现并使吴承恩先生復活的过程之后，由吴承恩先生回答记者和作家们提问。考虑到吴承恩先生的健康，每人限定只能提一个问题，接待时间不得超过两小时。 那天的新闻发布会，中国科学院和中国作家协会两家商定：吴承恩先生首先接见十位中国记者（包括文学研究和评论家），次日午接见十位外国记者（包括医学和生命科学家）。达成一致意见后，共同向媒体发表了一份“公告”。 第7页 第一次新闻发布会，预定在本月十六日，在科学院演视大厅举行。这里有同声转译和大屏幕设备，无论用何种语言提问或者回答，电脑都会自动翻译出来并显示在屏幕上。 在新闻发布会之前，中国科学院和中国作家协会还共同研究了一个问题：吴承恩先生毕竟是五百年前的人。首先是语言问题。现在的语言和明朝时的语言，相差甚远，有许多新语言、新词彙，吴承恩先生就听不懂：其次是生活方式，生活习惯。他说过：一见那五光十色如雨后春荀般的摩天大楼，都觉得眼晕。操纵他房间里的各种现代化设备，也无所适从。为了这次新闻发布会，也为了吴承恩先生今后融入现代化社会，需要使他成为一个现代人。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最近科学院的计算机研究所，有一项发明：一部《现代语言辞典》（包括中、英、法、俄、日、西、葡、印地等十多种语言），一部《当代生活技能知识》，一部相当于高中水平的《智慧词库》，可以通过最新发明电脑功能，拷贝到人脑里。这样，吴承恩先生立马就变成一个现代人了。为得徵求吴先生的同意，就有了中国科学院院长张庆先和吴承恩的一次谈话。 院长张庆先又到宾馆拜望吴承恩先生，寒暄了一阵闲话后，院长说：“吴先生能够在五百年后復活，是当代世界的一大奇蹟。无论从哪个科学领域，都有重大意义。所以，您引起世界的震惊，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毕竟目前这个世界对于您已经是五百年之后了。世界科学之发展，科学之进步，是我们的祖先无法想像的。就是以您写作《西游记》的丰富想像力，都不会想到……” 吴承恩点头，连连说了三个“然也！” 张庆先院长接着说：“为了使您迅速融入这个社会，我们商量了一个办法，就是把有关现代的语言、知识和智慧拷贝到你的脑子里。” “何为拷贝？”吴承恩问。 张庆先院长说：“拷贝就是复制，就是复写……怎么说呢？就是印刷吧。” “那么，就是说，有许多知识我就不用学习，用什么发明‘灌进’的的头脑中就行了？”吴承恩问。 “是的。”张庆先院长答“只要把有关知识拷贝到你的脑子里，转瞬间你就成为一个现代人了。” “那么，我的知识能够达到什么水平？” 张庆先院长说：“现在更高级的软体的发明，还在试验阶段。目前只能达到高级中学水平，如果和明朝的科举制度相比，也就是秀才一级吧。至于拷贝‘举子’、‘状元’一级的知识进入人脑，研究工作还没有完成呢。” 第二回 数千记者採访 吴承恩回答媒体(3) 吴承恩本来是极具想像力又是极端聪明的，一听便知，说：“正合我意，我接受！” 也就在当天下午，吴承恩被领到“计算机研究所”的一个房间里。工作人员让他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一张小床长。像测量脑电图似的，在他的头上贴上几枚电极，电极又连接在旁边的电脑上。工作人员让吴承恩先生保持镇静。他耳朵旁便响起了蚊虫般的嗡嗡声。 也就是过了几十秒钟吧，“好了。”工作人员说。随即把吴承恩从床上扶起来。 守候在一旁的张庆先院长问：“感觉怎么样？” 吴承恩擦着额头微微一笑，说：“好象往额头抹清凉油，凉丝丝的。”又问工作人员“我的大脑好象是一个硬碟吧？你看没看，把这些知识和智慧装进去，我这个大脑还有多大空间？” 工作人员说：“空间还大着呢。你再写十万部《西游记》也用不了现存空间的万分之一。” “让我看看……”说着吴承恩翻身站起，俯在电脑键盘前，手指便在键盘上跳动起来。 张庆先院长高兴地说：“成功，成功，完全成功！” 中国科学院和中国作家协会联合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会场内挤得水泄不通，中国和世界的新闻界，科学界，文学界，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提问，科学院领导和吴承恩先生的答覆，也很有说服力。提问的举手好象森林一般，递的提问纸条，有上万张。由于准备充分，会场秩序还算可以。但是发布会只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主持会议的科学院院长张庆先就匆忙宣布：“考虑到吴承恩先生的身体，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散会！” 有许多人不肯离开会场，有的提出抗议，说是会议时间太短，人们拥挤着要和吴承恩先生握手。在二十几名警察的保护下，吴承恩先生得以从后门离开会场。 接着，全国各大报、省报，晚报发表了一系列的新闻和通讯： “世界最伟大之新发现” “《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先生五百年后復活” “冰川沉睡五百载，一朝復活在今天” “吴承恩先生復活记” “吴承恩先生访问记” “本报独家新闻： ——冰川科考队队长发现吴承恩先生和復活亲歷记” …… 这些新闻和通讯全以头版头条，黑体字通栏大标题刊出。 第8页 外国通讯社、电台和电视台、英特网络的报导，通过无形的信息高速公路，象雪片一样在几分钟之内飞向全世界。各种文字报刊，传向地球上八十亿读者…… 过了几天，由中国作家协会组织了一次吴承恩先生和文艺界的专场“见面会”。“见面会”设在“二十一世纪饭店”会议大厅。 参加这次“见面会”的有：中国作家协会第十四届会员代表大会选出的主席、副主席、主席团委员、书记处书记、各部门的主任、作协直属单位的头头、全国着名作家和评论家、各省、市、自治区、特区作协的主席、副主席，全国和各地文艺报刊的主编、记者，各文艺出版社的主编、编审……原来只发了一千二百张票，实际上通过各种关系，进入会场的达二千余人，连走廊里都挤得水泄不通。 在大厅的主席台上，吴承恩先生坐在中间，作协的主席和副主席及几十位主席团委员分列两旁。招待会由一位八十三岁的着名作家、书记处书记主持，此人姓秦。按当时人们的平均一百一十岁的寿命，他只能算是中年作家。几位逾百岁的主席团委员，还叫他“小秦”呢。 会议开始，“小秦”向大家宣布：“各位先生，各位文艺界的朋友！今天我们荣幸地把吴承恩先生请到这里，这是一次见面会，一次招待会，也是一次座谈会。吴先生给我国、也给世界留下了许多宝贵文化遗产，特别是《西游记》，是我国也是世界永恆的文化财富。大家对吴先生的敬仰之情，不必说了。关于吴先生五百年前在冈底斯冰川遇险和这次被科考队营救和復活，吴先生已经在其他场合的会议上回答了。属于这类问题就不要提了。此次会议，主要是请吴先生谈创作问题。我们会议的开法是：大家有什么问题，请先写个条子，递到我这里，然后由吴先生分别回答。” 最近闹腾得最凶的那位《靓女》编辑部的主编、当前文坛的大明星“爱爱”，冲上主席台。她说：“本人姓吴，按家谱，我是吴承恩先生的第二十四代传人。吴先生是我们吴家的骄傲！这个会应该由吴氏后代——由我主持。” “遵守秩序！遵守秩序！”会场上许多人高喊。 有人上台请爱爱下来，一时拉拉扯扯的混乱了一阵，结果还是把爱爱拉下了主席台。 提问的条子像雪片似的纷纷向主席台飞去。 “小秦”把提问的条子，稍加整理，交给吴承恩先生。吴承恩先生略略看了一下，觉得有许多问题他难于正面回答，向“小秦”点了一下头，表示让他念问题条子。按照既定程序，主持人念一个问题，吴承恩回答一个问题。 “小秦”念的第一个问题是：“吴先生，您写的《西游记》，既是浪漫主义的，又是现实主义的。请问，你是怎么把二者结合起来的？” 吴承恩先生稍作思索，说：“有即无，无即有；有浪漫，有现实；无浪漫，无现实。信笔由缰，游戏笔墨而已。” 第二回 数千记者採访 吴承恩回答媒体(4) 第二个问题是：“我作为一个读者认为：《西游记》的主题思想，充满了造反精神。您是不是由于对腐败的明朝社会的不满，才写作这部作品的？” 吴承恩答：“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第三个问题是：“您在科举制度中，屡遭挫折，受尽数年寒窗之苦，凭您的才智，本应得到高官后禄，可是到五十多岁，你只弄了浙江长兴县的县丞。您是对仕途无望，才从事文学创作的吗？” 吴承恩答：“有望是无望，无望是有望。云烟过眼飘飘，竹篮打水空空。” 第四个问题是：“您在《西游记》中，描写孙悟空到了寿限，该死了。无常小鬼去勾他的魂灵，他就到幽冥界的森罗殿，撕毁了生死档案，后来到傲来国的武器库抢武器，又到东海龙王那里强要定海神珍，孙悟空真是野心勃勃，自命‘齐天大圣’，到天宫夺权……您知不知道，您创造的这个造反形象，过了五百年，在上个世纪的文化大革命中，造反派们抢武器，烧档案，夺权，都是从您写的《西游记》中学来的？如今生产发展，人民生活提高，社会安定，如果你再版《西游记》，可不可以改成让孙悟空早早归顺天廷？” 吴承恩答：“土中生草，板上钉钉。非瓢水上漂，是水要漂瓢。” 第五个问题是：“您写《西游记》是怎么处理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的？” 吴承恩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第六个问题是：“吴先生描写佛法无边，您信仰佛教吗？” 吴承恩答：“心内本无心，无心佛自来。” 第七个问题是：“吴先生将来有何打算？是否还写《西游记》的续篇？” 吴承恩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说着双腿盘坐，二目微闭，似乎要睡着了。主持人觉得吴先生已经进入禅定状态。便宣布休息。有人便把吴先生扶进贵宾室休息。 此时，会议由会议主持人宣读全国文艺界发来的对吴承恩先生的致敬和慰问电。 第9页 …… 中午，中国作家协会为吴承恩先生举行了一次便宴。宴会之后，吴先生继续到贵宾室休息。主席团有几位委员提议：应该请吴先生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为会员。在座的委员当然一致同意。一位年轻委员替吴先生填写了申请入会表，由两位主席团委员作介绍人。就入会问题，徵求吴承恩先生的意见，吴先生密缝着眼睛说：“会员，会圆，入会即圆，那就入吧……” 可是在填表时出现了几个问题，吴承恩先生有些为难。 第一个问题是生年，他只知道自己生于明朝弘治13年，庚申年，属猴，一时算不出来是公元多少年，一位写歷史小说的作家告诉他，是公元1500年。 第二问题是所在“单位”，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属于什么单位，在场的几位委员商量了一下，说：“就填‘中国作家协会’吧！” 第三个问题是，有一栏“党派”，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党，一位主席团委员告诉他，空着就行。 特别是“简歷”一栏，吴承恩更不知道怎么填写了。想了一刻，随即填上几句话：“醒了八十年，睡了五百年，如今又醒了……” 吴承恩把填好的“入会表”，交给两位愿作他介绍入会的主席团委员。他们看了，没说什么，随即写了愿意介绍吴承恩入会的“意见”，现任作协主席签了“单位意见”，这样吴承恩先生就成为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了。一应入会手续完毕，一个青年作家把吴承恩先生请到预定房间休息。 接着，主席团议论：吴承恩先生既然已经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了，理应安排一个领导职务。是安排个主席团委员呢？是安排个副主席呢？ 有人提议：“应该安排吴承恩先生当中国作家协会主席，这是我们的光荣！” 可是现任主席虽然已经年过百岁，他又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吴承恩先生如果作了主席，现任主席能当副主席吗？ 商量结果，主席团一致同意吴承恩先生任中国作家协会“名誉主席”。 这里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中国作家协会的主席、副主席、主席团全体委员，都是会员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可是目前又不能召开会员代表大会，在京的主席团委员又不过半数，这个怎么办呢？大家商量结果，又有了主意：即在名誉主席前面加个“代”字，在即将召开的下次会员代表大会上追认。 这样，吴承恩便成了中国作家协会的一名加“代”的名誉主席。 《文艺报》次日出版了一期专号，详细报导了这次会议的情况。 大标题是： 文学界划时代的胜事 五百岁作家吴承恩先生和文艺界热烈座谈文学创作 并荣任中国作家协会代名誉主席 敏感的商界，也看到了巨大商机。在那些日子，以“吴承恩”、《西游记》、“唐僧”、“猪八戒”等为品牌的家用电器、化装品、医疗器械、服装鞋帽，充斥着大小商场，变形金刚“孙悟空”玩具，每个孩子几乎都在手中把玩。“雷音寺牌”、“復活牌”、“孙悟空牌”商品，“火焰山牌”葡萄干，“牛魔王牌”蛋糕，“朱八戒牌”皮带，“铁扇公主连衣裙”，“金箍棒牌”扁担，游戏软体“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凡是和吴承恩及《西游记》沾边者的牌子，充斥着大小柜檯。更有一姓诸者，自称是猪八戒第二百五十代嫡孙，他之姓“诸”是后改的，因为“猪八戒牌皮带”的生产，将该厂家告上法庭，诉状称：用他祖先的皮做商标，是对他祖宗的污衊，要求厂家赔偿精神损失费，此案审理时，又成为媒体炒作的一大热门…… 第二回 数千记者採访 吴承恩回答媒体(5) 2030年，到宇宙旅游还刚刚兴起。针对吴承恩先生復活这一事例。“航天旅游公司”的发言人在报纸上答记者问中声称： 人类到宇宙旅行的最大障碍是寿命问题，即使用已经研究成功的相当于二分之一光速的火箭推进系统，要达到距离太阳系最近的有智慧生命的行星，也要数年之久。早在上个世纪，航天科学家已经预言：用冷冻的办法，使人冬眠，在到达目的地时再把他“唤醒”……吴承恩先生復活之事例，证明他们的预言是正确的。各界的朋友们，先生们！你们想去仙女星座中的‘爱你’旅游胜地去领略一次那里美丽的风光吗？本公司最近将开通此旅游航线。优优惠价格为每人一万元，……按照爱因斯坦相对论学说，物体在接近光速运动时，时间会会变慢。如果您乘坐本公司新研制的火箭，旅行半年，对于你只是六个月，可是你回到地球时，你将比你的重孙更年轻。 在21世纪90年代，被认为是不治之症的“爱死病”的顽固堡垒，已经被医学界攻克，现在医治疗“爱死病”，像治疗感冒一样容易。可是这几年又出现了一种“狠死病”，目前还是新的不治之症。医学研究进展表明，人类对“狠死病”，可望在三年内被征服。为此“冷冻延寿公司”也打出大幅gg： “冷冻延寿公司”敬告“恨死病”患者诸君：根据吴承恩先生五百年后復活的事实，本公司最新推出宇宙冷冻治疗。你乘坐本公司的光子火箭，到太空睡一小觉，当你回到地球时，人类已经征服了“恨死病”。那时你进了医院，只需服那么一只小药片，就可治癒。本公司收费从优，三千元“宇宙通”，你愿意康復，不防去宇宙睡一觉…… 第10页 在中国科学院和中国作家协会对吴承恩先生“开放”期间，要求吴承恩先生接见、採访的中外记者，全国和各省、市邀请请吴先生参加座谈、讲座和各种社会活动的，即使一天安排两次，已经排到2050年了。吴先生已经表示出倦意。中国科学院和中国作家协会共同议定：吴先生不仅是中国之宝，也是当今世界之宝，首先必须保护他的健康。应该找一个地方把吴先生隐蔽起来。对外绝对保秘。找来找去，找到武夷山的密林之中的一个“创作之家”，这是中国作家协会和福建作家协会在上个世纪末共同建立的。原来是一座名为“仙禅寺”的古庙，因为交通不便，很多年没有使用了。把吴先生安排在那里后，不经中国作家协会和科学院领导共同批准，不接见、会见任何人。吴承恩先生对这个安排也甚为满意。 这样决定之后，吴承恩先生又提出：他想做点工作，一是常用脑子，对延迟脑子老化有益：二是也避免生活空虚。两家领导共同向吴承恩先生探询：“您想做些什么事？” 吴先生说：“原来我在写完《西游记》后，想找到《山海经》中描写的各国，写一本《东游记》，可是走遍五湖四海，也没有找到……接着就发生了在西藏遇险的事。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做这件事。其次，我这个人爱幻想，最近参观了中国科学院的几个研究所，现在对当代科学技术也发生了兴趣。搞点科学研究也可以。” 两家领导又商量了一番，说：“先生先休息一段，以后怎么安排，我们再共同商量。” 吴先生同意了。 过了几天，两家领导研究决定：由科学院派一位院士级又对各科疾病都熟悉医生，带着现代化医疗设备到武夷山去，吴先生有了疾病，即可随时治疗。同时由中国作家协会派一位秘书，一方面照料他的生活，另一方面在他将来创作时，可以当他的助手。按年龄吴先生五百余岁了，但由于五百年来，因为他停止唿吸和脉搏跳动，停止了新陈代谢，现在復活了，还象是五十多岁的人。人们还注意到：在这几个月内，凡是接见女记者、女作家的採访和访问，吴先生都谈笑风生，兴致极高，凡是接见男性，就常常表现厌倦情绪。所以在给他配备秘书的性别时，大家认真地研究了一番。如果配备一个文科博士的女秘书，二人因长期相处，产生了感情，并且生下子女，不仅是生命科学一大课题，又是轰动世界的一大新闻。但是对给他选择秘书的性别，徵求吴承恩先生意见时，吴先生半天没有言语。他站起来在室内走了几步，对着院内的一棵苍松自言自语：“苍松发新枝，谁意借东风。” 这样事情就定下来了。 中国作家协会给吴先生配了一个三十五岁的女秘书，文学博士，名叫李幻怡。这个李幻怡，在爱情方面心性甚高，从二十岁开始，就有成队的青年向她求爱，可是没有一个她能看得上眼的。她当时还不明白：这金钱是越积越多：这青春是越积越少，到了三十五岁还是一个老姑娘：中国科学院给他配了个男医生，叫张大鹏。张大鹏四十五岁，已经有了家室。凭他在医学领域的成就，被选为科学院院士，他因对生命科学很有造诣，吴承恩的復活又在他的研究领域，他自动请缨作吴承恩的医生。另外还需要配一个服务员，由福建作家协会选派。 就这样定下来后，他们便在极端保密的情况下，一起到武夷山去了。吴承恩復活的轰动效应，暂时告一段落。 吴承恩在李幻怡和张大鹏的陪同下，住进了武夷山中的仙禅寺，除了福建省作协的领导在绝密的情况下，带着一个退休教师（派给吴承恩的服务员），礼貌性地来拜访了吴承恩一次以外，再没有对外透露任何消息。当生活安排就绪之后，在一个下午，李幻怡主动到吴承恩先生的房间里，两人有这么一次谈话。 第二回 数千记者採访 吴承恩回答媒体(6) 先是李幻怡说：“吴先生，我是您的秘书。我们之间，怎么称唿呢？称你为‘吴副主席’呢，在咱们文艺界，从来不叫官衔的。可是称‘先生’呢？又太生分。我想来想去，还是称您为‘老师’的好。” 吴承恩说：“你哪能叫我老师呀。我在雪山底下，一睡，睡了五百年。一觉醒来，世界变化这么大。我写《西游记》时也想不到。他们虽然给我拷贝了一些新知识，毕竟是一些死的皮毛的东西。你是文学博士，你应该是我的老师，有许多事情，我还是得向你请教呀。” 李幻怡忙说：“哪能呢。您的《西游记》，不仅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读者，也成为世界宝贵的文化遗产。我从幼年就喜欢读《西游记》。您丰富的想像力，即使现代科学的飞速发展，在许多方面也还没有达到您想像的水平。我之所以走向文学道路，《西游记》可以说是我的导师。” “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吴承恩笑着说。 李幻怡说：“我想还是称您为‘老师’的好。” “不能，不能。我们互称‘老师’吧。”吴承恩说。 李幻怡说：“我称您为老师，你就叫我‘小李’或者‘小李子’好了。加个‘子’更亲切。” 第11页 “顺其自然为好。太拘礼反而生分了。” 李幻怡说：“我既然是老师的秘书，也就是说是为您服务的。老师有什么要我办的事，请不要客气。” 吴承恩说：“我甦醒这几个月，忙乎得也累了。我原来想找到《山海经》的所在，经过考察，想写一部《东游记》吶。既然找不到那个地方，最近又接触了这么多现代科学知识，我对研究现代科学，也有了兴趣。我们先休息一些日子，我看些资料，以后研究研究现代科学技术也蛮有意思呢。” 李幻怡说：“研究科学技术，要有所发明，有所发现，有所创造，需要丰富的想像力。这是您的长项。我想，只要您进入这个领域，肯定会有成就的。” 吴承恩说：“等我看些咱们带来的那些资料再说吧。我们先休息一些日子。” 李幻怡说：“除了工作上的事，老师在生活上有什么事，我也应该为老师服好务。老师不必客气。” 吴承恩说：“哪能呢。我能要一个博士为我服务吗？” “谁叫我是你的学生呢？”她已经把“您”改成“你”了。 在这期间，为了贯彻和执行智慧财产权法，由新闻出版总署牵头，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决定：在新中国建立后，凡是出版过《西游记》的出版社，应该按码洋的8%付给吴先生稿酬。（解放前已经无法追溯，从1950年算起）这样，吴先生共得到稿酬三千万元。在次日的《文艺报》上发表了两条新闻： 贯彻智慧财产权法 《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先生获稿费三千万元 另一则消息是： 鑑于身体健康原因。吴承恩先生闭门谢客。 于此同时，新华社发了通稿。各个英特网站也加以转载。在几秒钟之内，这两则新闻即传遍了全世界。 吴承恩五百年后復活，不仅《西游记》一版再版风弥全国，吴先生鲜为人知的其他着作：《射阳先生存稿》，《射阳先生文集》和新发现的《禹鼎志》陆续出版，作家们的新作《吴承恩传》，《吴承恩復活记》，《吴承恩传奇》接连出版，《孙悟空人物原型之考证》，《猪八戒后传》，《高老庄旧址发现记》等等着作纷纷出版，不一而足。且说…… 第三回 孙悟空还俗返东土 怀旧情寻找花果山(1) 且说吴承恩先生由医生张大鹏和秘书李幻怡陪同，秘密躲到武夷山中去了。现在我们再到西天灵山雷音寺，去看看孙悟空和猪八戒在保唐僧完成取经任务一千多年之后的情形。 这天，在雷音寺的“大雄宝殿”内，如来佛祖端坐在莲花宝座上讲经说法。阿傩，伽叶服侍左右，众菩萨、圣僧、罗汉、揭谛、比丘、各山各洞的神仙、大神、丁甲、功曹、土地，还有从世界地来的朝圣者，佛学“短期进修班”的居士们等……按各神和人在佛门的品级，次第盘腿坐在蒲团上，静心听讲。这时雷音寺大院内外，宝殿上下，真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佛祖足足讲了两个时辰，才稍作休息。 在佛祖讲经时，也不知道是谁，放了一个大屁。这屁放得既响又长，还拐了一个弯儿，引起殿内闹堂大笑。过了两秒钟，当臭气释放四散时，周围的神和人捂着鼻子，指着他们中间一个：“你，你，你……” 佛祖厉声问道：“是谁在这神圣的所在污染空气？” 一个人站起回答：“佛祖，是弟子。” 佛祖愤怒地说：“在这庄严神圣的大殿，你居然释放臭气。违犯戒律，罚你下界为猪！” 这人说：“弟子是东土来的，名叫林时用。弟子是信佛不吃斋的居士。因为还没有出家，此次来雷音寺，是短期进修佛学的。既然没有出家，也就是说，没有加入组织，也不占你们的编制，寺内的戒律还不能处罚我……” 佛祖训斥说：“进了我这门，就得归我管。宋朝年间，大殿中负责我安全的护卫‘大鹏金翅雕’不就是在我讲经说法时，放了个屁，被罚下界的吗？他转生为岳飞，不得善终，就是报应他不敬之罪……” 林时用辩解说：“弟子少年时，读《岳飞传》，看了这一段故事就不以为然。佛门慈悲为怀，要修炼到不为功名利录奔走，不为人事纠葛烦恼，震雷轰于顶而身不动，炮弹落于前而位不移。不要说您老人家了。宋朝的苏东坡笃信佛学，他已经修行到‘八风吹不动’了。怎么一个屁，就惹得你老人家如此震怒呢？” 佛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正在此时，发生了一件事情，为佛祖解除了窘态之围。原来寺院山门外传来兵器厮杀打斗之声。佛祖趁机转了话题：“伽叶！” 伽叶恭身说：“在！” “你去外面看看，是何人喧闹？” “是！”伽叶出殿查看去了。 由于太上老君管束不严，他的宠物——一个波斯猫跑到了下界，在八千大山中苦修多年，成了万能妖魔，不仅在人世间称王称霸，在世界各地到处搞恐怖活动，闹得人间不得安宁。最近恐怖活动大有扩展之势，连雷音寺附近也发生了一次爆炸，虽然没有造成损失，但作为佛门圣地也不得不严谨防范，加强警戒了。 第12页 因为保护唐僧取经有功，被封为“斗战胜佛”的孙悟空，在恐怖活动猖狂之时，理所当然地“保土有责”。这天是孙悟空当值，在寺外转着圈儿巡逻。他拿着金箍捧，睁大火眼金睛，四处观看，以防不测。这日日夜夜地巡逻，其实是个苦差事，可是孙悟空愿意当值。一是有权：凡是出入雷音寺者，他必定严加盘查，即使熟悉的各佛进进出出，也得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以显示他的尽职尽责，并表示出当年“齐天大圣”的权威；二是，在外面巡逻，游游荡盪的，比在大殿内盘腿打座，闹得腰酸屁股痛的，念那一遍又一遍的经文，轻松多了。 猪八戒保护唐僧取经，也是有功之臣，如果封他一个“调味能佛”，就是“佛级干部”，和孙悟空是平级，可是，他只封了个“净坛使者” 实际上是收收供品，给厨师打打下手，干些刷盘刷碗的活计。有时，他也帮厨拿着饭勺，给大家分饭。最近，因为和孙悟空闹了点小别扭，在一次打饭时，要报復孙悟空，便没有给他打满碗。此时，孙悟空见猪八戒挑着两个水筒，从远处走来。猪八戒每天饭后，刷了盘碗，都要把泔水，挑到远处的小河里倒掉，然后再到净水河挑两桶净水回来，也是个辛苦差事。 孙悟空见猪八戒挑着水筒，沉重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正要进雷音寺山门。孙悟空拦住他：“呔！你站下，检查！” 猪八戒放下担子，他乐得在此休息一会儿，说：“猴哥，咱们是谁跟谁呀，还用检查？” 孙悟空说：“谁知你是不是狸猫精所变，来我寺安放炸弹搞破坏活动的恐怖分子呀！” 猪八戒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查吧，查吧。就这点权力，你不用也不痛快！” “拿腰牌来！”孙悟空喝道。 猪八戒便掏出腰牌，交给孙悟空。这腰牌相当于通行证。有了此证，才能在寺内出入。这腰牌也用了防伪技术：表面看是一张白板。因为用了光学原理，往上斜看，是姓名；往下斜看，是本人的相片；往左斜看，是身份号码；往右斜看，是“验牌放行”四个字。孙悟空看了腰牌，仍不放行。走近水筒，用金箍捧插进桶内，搅和了一阵。如果有毒，金箍棒就会变颜色。孙悟空试了试，说：“是净水，净水。你这个懒傢伙，我怕你为省力在混水河里挑一担脏水呢。”又在猪八戒身上闻了个遍，哈哈大笑：“一股猪骚味，满身泔水气，真是我的猪老弟！进去吧！” 第三回 孙悟空还俗返东土 怀旧情寻找花果山(2) 猪八戒坐在地下不动：“我还想多休息一会呢。”接着掏出大旱菸袋，吧唧吧唧抽起烟来。等抽过了瘾，发着牢骚说：“原来我以为，只人间有不平之事，现在才明白，这神仙界也有不平之事。自从保驾唐僧取经回到长安之后，因为把佛经传至东土，我们都立了大功。可是你被封为‘斗战胜佛’，俺老猪只封了个‘净坛使者’。所谓‘使者’，就是供人使唤的‘下人’之谓也，干些收拾供品，在厨房刷盘子刷碗外加为诸佛倒尿盆的勾当。我们同样保唐僧把佛经传入东土，可是你们都是‘佛级’，怎么俺老猪却封个‘使者’一级？这太不公平了！” 孙悟空劝说他：“你的食量大，按定量，你肯定吃不饱。作个‘净坛使者’，收拾供品，外加有剩饭剩菜吃，这是个美差呀！” “不公平，不公平！”猪八戒嚷道。又看孙悟空，穿着一身闪光绸缎袈纱，头载丝绒黄帽，足蹬高筒皮靴，拿个金箍棒熘熘达达，十分神气。又看自己，粗腰上系个围裙，一身臭气，好不羞愧，说：“咱们一起取经时，称兄道弟，现在你封了佛，我却是当了佣人，干粗活。你凭什么级别比我高？不就是你有一张会熘须拍马的好嘴吗！先是熘唐僧师傅，到了这大雷音寺又熘佛祖如来。人间吹喇叭抬桥子升官，原来神间也是如此……” 孙悟空说：“老弟，你别发牢骚。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没有封佛，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怨东怨西，这种计较地位的思想，是要不得的。从你的全部歷史和全部工作看，你这个人呀……就说你的生活作风吧：先是在天宫调戏常娥犯了错误，罚你下界；你不知悔改，又在高老庄招亲。在取经的路上，有多少次呀，明明是妖怪变的美女，你也总是受骗上钩。要不是俺老孙救你，有十个猪八戒，也变成妖怪肚里的屎橛子了。再说，你经济上也有问题。有一次化缘，化了几钱银子，你藏在耳朵眼里，不肯交待公。这是地地道道的贪污行为！凭这两点，定你个坏分子或腐败分子，就不冤枉。在工作上，你是见妖怪就让，见利益就让，见危险就躲，见美女就帮。纯粹是一个好色之徒加懒虫……” 猪八戒也不让份：“以前我总是让着你，尊敬你，叫你‘猴哥’，现在我得揭老底了：不要以为你封了佛，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有歷史旧帐没有和你算呢。第一，你刚刚在花果山为王的时候，就到傲来国的武器仓库抢过武器。猴兵们都用刀枪剑戟，你觉得不过瘾，又到东海龙王那里强要人家的定海神珍。到现在也不还给人家。当初，玉皇爷看你有本领，要收伏你，让你到天宫，管理天马，你嫌官小，不干，可见你的地位观念很强。后来，让你去蟠桃园当管理员，你又执法犯法，自己把仙桃吃了个净光，还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你是一个地地道的盗窃犯！你又造反，自封‘齐天大圣’，想夺天宫大权。你的罪行呀，可以说是‘老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我看七、八十年前，东土‘文化大革命’的兴起时的打、砸、抡，就是你的流毒；第二，你自以为法术高明，在取经的路上，搞个人英雄主义。动不动就说‘俺老孙’怎么怎么的，常常挂在嘴上吹牛。我看人间的‘大跃进’，就是从你这里学来的，这是犯了主观主义错误。还有，你占山为王时，按阎王爷的帐册，本来你的寿限已到，该死了。可是当小鬼钩你的灵魂时，你居然跑到森罗殿的档案室，私自毁了世间寿命档案……在文化大革命中凡是‘打砸抢’行为，哪一点你没有犯过？要揭老底，俺老猪还有不少材料呢！哼！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巡警，站岗放哨，盘查行人，抖抖威风罢了。” 第13页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孙悟空听罢，怒从心头起，恶自手上生，拿起金箍棒，愤怒地喝道：“看棒！” 猪八戒急忙拿起铁耙相迎，一时砰砰嘣嘣之声不绝于耳。 正在此时，伽叶到了门口，喝道：“孙悟空不得无理！佛祖有旨，传你们二人上殿！” 二人乖乖地跟着伽什，来到大雄宝殿，佛祖问过二人喧譁的来龙去脉，愤怒地说：“在我佛门圣地，挑动武斗，是可忍孰不可忍！左右！” “在！”诸佛诸仙齐答。 “大刑伺候！” “噢……”功曹们喊，可是都没有拿水火棍，干噢而已。 孙悟空忙说：“且慢！俺老孙还有话说！” “你讲！”佛祖仍气势汹汹。 孙悟空说：“我们佛门，讲的是慈悲为本。怎么可以动刑？” 佛祖沉默片刻，笑着说：“取经路上的事，都是一千多年的老帐了，你们还翻腾它干什么！你二人在我佛圣地喧譁打架，犯了戒律，但不给你们重处分了，姑且从轻发落：罚你们在山门外站两个时辰，面壁思过，以儆效尤！” 二人只得来到寺院山门前，并肩面壁站而立。 开始时，两人都憋了一股怒气，谁也不说话。但毕竟是在取经途上同生共死，共患难的兄弟情谊，思前想后心情也都慢慢平静下来。 猪八戒软软地说：“让你逞能，让你逞能！你受罚，俺老猪也跟着沾包！” 孙悟空想了想说：“原来，我以为修炼成正果，当了佛，就自由自在呢。没想到，佛门也是一个社会，也要吃要喝，也等级森严，处处也有人管束。” 第三回 孙悟空还俗返东土 怀旧情寻找花果山(3) 猪八戒说：“没有想到吧？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孙悟空说：“不说别的，在这寺内每天要听两个时辰讲经说法，听得耳朵都生茧了。还要自己做功课，背诵经文时，脑袋痛得比当年唐僧师傅念紧箍咒时都难受。想当年俺老孙，在花果山为王时，是何等的逍遥畅快，如今落得个……” 猪八戒说：“我的猴哥呀，俺老猪早知如此，也不会千辛万苦地保唐僧的来取经了！” 孙悟空小声说：“这个劳什子的‘斗战胜佛’我是不想当了。总有一天，回东去也！”想了想又对猪八戒说：“二弟，你和我一起回花果山吧。我还当我的大圣，封你一个副首领。我云游四海时，你就代理我处理公务，你可是有实权的呀！” 猪八戒说：“我？我笨，我不是当官的材料。” 孙悟空说：“那么，你还回高老庄当女婿。” 猪八戒说：“过了一千多年，哪里还有高老庄呀。” 孙悟空说：“你不想当官，到下界找一份工作干干，比如到一个施工工地，一耙子就平一个山头，比他们的推土机快多了。一月挣个千八百的，怎么也比这里干苦力刷盘子刷碗强。” 猪八戒又想了一刻，说：“要回东土，还是你一个人去吧。你猴哥本领大，法术多。据说东土人丁繁盛，现在失业的已经很多了，要找个工作，谈何容易！即使找个工作，也是苦力的干活！还不是和‘净坛使者’一样？我看，还是在这里吃大锅饭的好。” 孙悟空说：“你走不走我不管，反正我早想好了，回东土的决心已定！” 说着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有罗汉把他们二人宣上大雄宝殿。 佛祖问道：“悟空，八戒！经过了两个时辰面壁，可曾思过改过？” 猪八戒不语。孙悟空说：“我不服！” “为什么？”佛祖问。 孙悟空答：“我看在这雷音寺内，太不公平！当年我们师徒四人，经过千辛万苦，来到你这佛门胜地，就是因为没有给您身边的阿傩，伽叶送上‘人事’，就给了我们一堆‘无字经’。他们要‘人事’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这是索贿行为。可是你不管不问。我们兄弟在外边吵嚷了几句，就罚我们站。这公平吗？这叫什么宽大为怀疑，慈悲为本！” 殿内诸佛齐喊：“不许你这个猴孙乱说！” 孙悟空继续高声叫道：“当神仙有什么好！九天仙女还‘思凡’呢。咱老孙不干了，不干了，俺要回东土！回东土！” 佛祖一时被激怒了：“呔！” 孙悟空不怕他，说：“你别‘呔呔’的。我们佛门讲的不是出家自愿，还俗自由吗？如果不讲诚信，就是说谎，说谎就在‘十戒’之内。请佛祖细细思量……” 佛祖这才平下心境，说：“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蚀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下去吧。” 孙悟空说：“且慢，弟子还有话说。” “你讲！”佛祖说。 孙悟空便娓娓道来：“世间有些人，因为看破了‘红尘”而‘遁入空门’，以为寺院只是讲佛经，学佛法，是‘万事皆空’的‘清净’所在。岂知，佛门从长老到弟子，也都是人。人要生活，就要劳动，即使是化缘，也要沿街乞讨的。要生活，就有一个物资的分配问题，要分配就有一个管理问题，要管理就有一个组织问题，要有组织，就得有管理者和被管理者问题，从而也就有了阶层，有了上下级，有了权力的争夺。佛门哪里能够‘空’得起来呢？” 第14页 “谬论！谬论！”佛祖说。 孙悟空继续陈述意见：“我们佛门，讲的是出家自愿，还俗自由。佛经诚可贵，当佛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现在我是铁了心，要还俗了！” 佛祖说：“你既然不愿受佛门的戒律约束，你就去吧！可是，我问你，你到了东土之后，还敢造反吗？” 孙悟空说：“岂敢，岂敢！您想一想。当年俺造反，先是被压五指山下五百年，后来为了赎罪，保唐僧取经，又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俺还能重犯旧过吗？就说在东土吧，文化大革命的造反派，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俺这次回东土，不仅不做坏事，还要按照佛经佛法，多做善事吶！” 佛祖又细细思量多时说：“还俗，可是一件大事，我不能轻易答应你！” 孙悟空暗想：世人皆喜欢戴高帽子。俺老孙最近买了一百顶高帽子，且送他一顶，试试灵也不灵。随对佛祖说：“佛祖圣明，佛祖圣明！关于我还俗问题，佛祖一定能作出英明决断。” 佛祖道：“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吃这一套！” 孙悟空说：“是呀！这天底下惟有您老人家不喜欢戴高帽子，这正是您老人家圣明之所在。”心想，我这一百顶高帽只剩九十九顶了。 佛祖转怒为喜，说：“我答应你还俗，你可不能反悔呀！” “至死不悔！”孙悟空说。 佛祖又思忖多时说：“也罢！既然你不想遵守佛门戒律，你就去吧。可是，我告诉你这个猴孙，你既然出了佛门，既不是佛也不是神仙了。为此，第一，我得还你一个肉体凡胎。第二，你的腾云驾雾，七十二变等，是佛门法术，是佛门传给你的，你还俗了，得把这些法术给你解除掉。第三，你的金箍棒则是从东海龙王那里抢来的，也得奉还给人家。这些条件，你可答应？” 第三回 孙悟空还俗返东土 怀旧情寻找花果山(4) 孙悟空想了想说：“这真是佛祖的英明决断！可是佛祖一定会想到，现在东土也好，西土也好，科学技术甚为发达。就是我雷音寺，在佛祖的英明领导下，成立了高新科技研究所，成绩斐然。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想佛祖知人善任，会派我到东土考察，把他们的先进技术引进佛门。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带着世界上最新科学技术向佛祖汇报，也算是我对佛祖千年栽培的一点报恩的孝心……请佛祖圣裁！”又暗想我的高帽只剩九十八顶了。 佛祖说：“好好好！那么你就带着这些法术到东土吧！” 孙悟空继续陈述意见：“那么，金箍棒呢？现在不管东土西土的，战乱不断，社会上歹人甚多。我不带件武器怎么行？再说，这金箍棒也用不着还给龙王了。东海旧的龙宫，恐怕早已经拆除。据说他们在东海海底，已经盖了八十一层大楼。那个豪华劲儿，比天廷都阔气。用不着金箍棒去支撑了。如果收回金箍棒，我手无寸铁怎么行呀？” 佛祖说：“有理，有理！” 孙悟空又说：“此番俺到东土，要广泛考察人间新的科学技术成就。再学习一些知识，过几年，再返回我雷音寺时，必能引进些新玩意儿，也算是佛祖派我到东土取经吧。地处佛祖而胸怀苦谷，只有您老人家才这么圣明！” 佛祖更加高兴，说：“你不要只谈东土、西土的科学技术怎么怎么发达。这些年，我寺为了赶上新潮流，也成立了若干新科技研究所，成果不算少呢。” 孙悟空说：“俺知道。就是‘如意金靴’一项，比世界上任何飞行物都先进得多，没有您老人家的英明领导，那会有这项先进成果呀。”心想我这高帽又少了一顶。 佛祖接着说：“金箍棒你可以带去。可是我要警告你：如果你在下界再做坏事。有无数‘天眼’看着你呢。到时再把你压到五指山下，受五百年苦！” 孙悟空说：“俺知道，知道。如果俺做了坏事，要杀要剐，我绝不求饶！”孙悟空知道，佛门是不杀生的，这么讲只是表决心而已。 佛祖说：“你既然要做善事，什么法术、金箍棒，都让你带着。可是，你要知道，你在使用任何法术时，只有在做善事时才灵验，作恶事时，就不灵验。再者，你的金箍棒只有在‘正当防卫’时，才可使用。如果你随便杀生……后果……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孙悟空痛快答。 佛祖又说：“刚才你提到我寺最新科技成果的‘如意金靴’，美国的波音公司，在上个世纪就开始研究反重力问题，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成功。你这次去东土，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一般是用不上了。你想一想，转地球一圈才八万里。走近程路途，是用不着的。所谓‘如意金靴’，就是使物体失去重力。我们研制的一种新型材料，可以切断地心引力。我们用这种材料做了几双鞋子。穿上了这种鞋子，因为切断了心引力，和腾云架雾没有根本性的区别。这种新产品，目前我们只生产了几奴，念你的孝心，姑且赐你一双。这种鞋子取，我名为‘如意金靴’。平时，你可以装在口袋里，需要时你穿在脚上，作短途行走。如果打开‘光子推进器’，就可以远行。操纵简单，只有起、降、上、下、左、右、快、慢八个档，快时，可以接近光速，进行宇宙旅行；慢时，可以和散步一样，且有中文说明。极容易操作的。” 第15页 孙悟空喜得抓耳挠腮，忙恭身下拜：“谢谢佛祖，谢谢佛祖！”叩了一个响头。 伽什取了一双如意金靴交给孙悟空，他转身说：“我去也！”又向殿内诸佛作揖“拜拜吧！” 随即离开雷音寺。猪八戒念千年兄弟情谊出来送行。孙悟空说：“老弟，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再闹什么级别待遇了，有什么好处？” 猪八戒也深感后悔，小声说：“猴哥，原来我以为，咱们修成正果，可以自由自在当神仙，没有想到……等哪一天，俺老猪，不耐烦当这刷盘子洗碗的神仙了，再回到下界，找个高大庄，高二庄的，再招亲去…… 二人又说了一些知心话，孙悟空说：“你别说了。咱们拜拜吧！” 孙悟空走后，佛祖要继续布置雷音寺下一步的科研计划，说：“阿难，把你拟定的方案拿出来。让大家讨论一番。” 阿难拿出一罗纸递给佛祖。佛祖说：“自从本佛祖创立了佛教，已经有两千六百多年的歷史。就是从唐僧把佛经传到东土，也有一千四百多年了。如今在世界上信奉我教者，有数亿之众。被人称为世界上三大宗教之一。诸位虽然有许多法术，可是两千多年来，世界上科学技术之发展，在许多方面，远远超过了佛家神仙的法术。比如：我们讲佛门讲的基本教义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点就作得很不到位。过去，人世间谁作了善事，谁有了恶行。我们靠下界各个寺院的住持，地方上的土地爷，家庭里的灶王爷，抄报上来，以便进行因果报应。可是，下界各个寺院的住持们也好，地方官员也好，勤快一些或者有责任感者，都能及时上报，那些怠惰的，经常不报或者漏报，有的为了怕影响自己地方的‘政绩’，隐瞒不报者也不在少数。所以，作了善事者，得不到善报，而作了恶行者，得不到惩戒之例，屡见不鲜。当然，过去我们依靠念动咒语，也可了解、预测和观察人间诸事，但毕竟是一个人、一个人的算计，效率不高。现在，下界已经实行了现代化管理。我们佛门这种手工管理方式已经落后了。因此，我们要在雷音寺，上几个现代化大工程，以适应社会的发展。诸位以为如何？” 第三回 孙悟空还俗返东土 怀旧情寻找花果山(5) “圣明，圣明！好主意！好主意！”大家齐答。 佛祖又说：“现在人间已经普遍实行民主，我也不能个人专断。这件事我们就不投票了。同意者请举手！” 圣坛下举起森林般的手。 “一致通过！”佛祖说“那么我寺上什么工程呢？”好象是自言自语，接着略作思索自己答：“我以为：第一个项目是，仿照无线电波的原理，我们在电离层，散播数亿片佛门专用的光学反射镜子。凡是世人，每人头上都有一片。要知道，不仅每人的像貌不同，气味也不同。这些镜片能自动收集他们的一行一动的信息，自动反射上来。凡是做好事的：廉洁的官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助人为乐的善人……做了坏事者：诸如贪污腐败官员，偷窃抢劫分子、说谎奸邪分子……凡是在我佛门‘十戒’之内的，它们都能及时反射上来，我们便能及时了解情况，进行因果惩戒。我想，这个项目叫‘天眼工程’。” “圣明！圣明！”众位齐说。 佛祖说：“你们别总是给我唱颂歌！我一说什么，你们就说‘圣明’。世人吃这种亏的太多了。”略作停顿接着说“这是一个新项目，能不能行，有许多技术问题需要研究，需要实践检验。” “以后呢？”众佛又问。 佛祖解释道：“还要加一项工程：那就是在地面，建一个电脑自动控制的接收系统：天眼镜面反射过来的信息，传输到寺内，由电脑自动处理，输入每人的‘善恶档案’，电脑对每人的善恶，按编好的程序，应该受什么惩戒，自动进行因果报应，岂不是好省去很多麻烦？……就这项工程，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知无不言。” 大殿诸佛一时议论纷纷，有一个前来听经的下方土地说：“这肯定是一个大工程，要占很多地皮。现在人间地皮紧张，不知道我们雷音寺有没有闲置的土地？” 一个比丘向佛祖报告：“经过这一千多年的发展，有在人间修炼成仙者，有来我寺‘挂搭’的僧人，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加上临时来我寺进修的学员，房舍更紧张了。同时，这几百年，因为扩建了许多建筑，我寺地皮也紧张了。在雷音寺内已经没有建电脑管理站的地皮了。” 佛祖道：“可以到玉帝那里申请几万平米的地皮吗！” 一位圣僧说：“我们已经去申请过多次了。现在要到天宫走一趟，你不对各方各面进行‘打点’，天门都进不去。就是经过千百道手绪，有了批文，到盖印的菩萨使女那里，不送一盒名牌化装品，她就不给你盖印。为此，拖上个一年半载是常有的事。” 佛祖稍作思索，嘆道：“当年唐僧因为没有给管经卷者送‘人事’，就给了他一套无字经，没有想到，现在连天廷也染上了这种风气……唉！如果申请不到地皮，那么就在我寺后花园内，搞座高层建筑。最低不得少于一百五十层。现在世界上的最高建筑也才一百二、三十层。我们这个建筑，必得超过下界，要创一项‘吉尼斯纪录’！” 第16页 又有佛建议：“我意不要盲目求高，追求什么记录，以实用为原则才好。” 佛祖又想了想：“你这个意见甚好。特别是敢于和我有不同意见，更值得表扬。” 关于雷音寺的事务，我们暂时写到这里。我们再看看孙悟空到了东土，有什么奇遇吧。 第四回 火焰山悟空遇艷事 山中群猴诉苦情(1) 孙悟空出了雷音寺山门，穿上“如意金靴”，腾上天空。但只见： 在东方万丈银蓝，阳光普照，如宝石之明亮，似水洗之清洁。在西方乌云滚滚，瞬息变化，如苍狗之搏斗，似墨松之翻腾，更加闪电雷鸣，大地被狂雨勐浇。在北方蔚蓝屏幕上，高空有几缕飞丝，有几条瓦云，纹丝不动，如仙女之飘带。看下方，群山如海浪展波，大地如碧玉镶嵌……好一派天地风光！ 孙悟空把“如意金靴”的按扭调整到每小时五百公里的速度，向东飞翔。一面飞翔，一面向下观看。过了一个时辰，见群山层峦叠嶂中，有一片大谷地，两支队伍摆开了阵势，各有万余人。一队穿着便衣，一队军装整齐。那穿便衣者拿着刀枪、弓箭，是信仰地皇教的教徒。那穿军装的，拿着机关枪，是信仰天王教的教徒。此时，双方对阵正在进行战前动员。喧喧嚷嚷，震天动地。 地皇教徒的一个首领，向他的教徒们作动员讲话。说：“我们的地皇，是无所不在的，全知全能的，战无不胜的！教友们！地皇一定保佑我们战胜天王教魔鬼！沖啊！” 教徒们随即喊着：“刀枪不入！刀枪不入！消灭魔鬼！消灭魔鬼！” 此时，天王教的教徒首领，也在向他们的教徒作动员讲话：“教友们！我们的天王是无所不在的，全知全能的，战无不胜的。他一定会保佑我们战胜地皇教恶魔的！”可是，他们的队伍驾着机关枪，俯在山头上，一动不动。机关枪子弹正等着地皇教徒们冲锋，好来一阵扇形扫射。这事孙悟空见得多了，肯定是持机关枪的天王教战胜持长矛弓箭的地皇教。他管不了许多，便继续向前飞行。 孙悟空搭眼一看，在附近的一片云端上，坐有两个人下五子棋。走近了，孙悟空认识他们：一个是地皇教主，一个是天皇教主。有一次天宫召开宗教会议，孙悟空作为斗战胜佛，跟随如来佛担当保卫任务。开会期间，天皇教主和地皇教主，正为了各自教派的利益，在会议上争论不休，故而认识他们。当时玉帝就说：“既然你们都声称自己是无所不在的，全知全能的，战无不胜的。那么你们两位在朕面前打斗一番如何？” 当时如来想：如果让他们两个打斗，就会产生一对矛盾：他们都说自己是“无所不在的，全知全能的，战无不胜”的。那么如果打斗起来，必有一方胜利。结果对方便不是“全知全能、战无不胜”了。即使打个平手，也不能说自己是“战无不胜”了，二人岂不是都要大失面子！便出面做了“和事老”，劝他们不要对打，还是让信徒们自己决定胜负为好。调和结果，是天王教主和地皇教主，居然成了好朋友。 孙悟空走近，在他们身后观了一会儿棋局，趁他们不注意，抓住两人的脑袋，用力一碰，两人头上立即起了个大疙瘩。他们抬头一看，见是孙悟空，不敢生气。一齐笑着说：“大圣，久违了，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啦？” 孙悟空说：“现在本佛还俗了，东土去也！” “经过百般苦难，好容易修炼成了正果，为什么又还俗，可惜，可惜！” 孙悟空不想和他们说明自己还俗的理由，笑着说：“两位老兄，现在你们的教徒正在血战，他们都说你们是‘全知全能，战无不胜’。我看不要让他们打了，趁此好机会你们在这里比比武，打场擂台赛如何？俺老孙当裁判。” 天王教主和地皇教主笑着说：“经过如来调解，我们两个有‘君子协定’，不再比武了。我们还是下棋要紧……来来来，该你走了……” 孙悟空也不再和他们理论，踏着“如意金靴”继续向北飞行，赶路要紧。 孙悟空一面飞行，一面想，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他现在想看看当年取经走过的道路，据说后来这条路线成了“丝绸之路”，现在那里是什么样呢？往下一看，见山脉层层叠叠的群山中，有一道红颜色的峻岭。他认得，这不是火焰山吗？当年取经路过此处，曾经和铁扇公主有一场恶战。不知道这个小妞儿，现在怎么样了？也可能子孙满堂了吧？可是，现在山峦已经不冒火了。宝象国，乌鸡国，西梁女国，朱紫国，比丘国，车迟国，早已不见踪影。他打开新近出版的地图一看，现在这里是在东土中国版图新疆的上空。他用手遮着阳光远望，见有一个闪光的大鸟在轰鸣中前行。他调节了速度，追了上去，原来是一架大型客机。孙悟空暗想，都说现在世间科学技术发达，可是还没有赶上当年俺老孙的筋斗云。他在飞机上站着前行一阵，觉得很惬意。又过了一刻，脱离飞机，自己飞翔。又往下一看，剎那间狂风大作。但只见： 千层黄沙，万里寂寞。天上无飞鸟，地下无绿草。黄沙滚滚，如无际海浪；万里寂寞，似死亡世界。不多时，又见从北方捲起一股狂风，干坤炮起，黄雾瀰漫。如江海奔腾，似虎狼嚎啕。炮起处，黄浪翻腾；沙漫中，火焰燃烧。万里沙暴不见人，千层黄浪嚎雷鸣，山摇地动，尘烟瀰漫，九洲心惊。它吞噬大地，它挠混天空，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第17页 这里哪有当年丝绸之路上的繁华呢？ 孙悟空又升空向西南看，见崑崙山挡着南方云雨的来路，一时想：何时有暇，咱老孙用金箍棒，把崑崙山砸它几个大窟窿，让那里的云雾飞过来，下几场瓢泼大雨，以润泽这沙漠大地。 第四回 火焰山悟空遇艷事 山中群猴诉苦情(2) 又飞行了一段，再往下一看，居然见地面出现片片绿色。他降低高度，见是一个一个葡萄园区。这葡萄园区，连绵数百里。地面有一座城市，高楼大厦象雨后春笋。他很久没有到人间了，想下去到人间看看现在是什么样子。又想，我既然要到人间，当然要和各界人等接触，就得报名姓。就不能叫“孙悟空”了。我得改个名字。可是叫什么好呢？第一，我姓孙。‘小孙’也好，‘老孙’也好，反正都是‘孙’字辈。但姓是根本，不能改，我还得姓‘孙’。名字要占点便宜，叫什么名好呢？想了半天有了主意：名字叫‘叶耶’吧。人们又叫我‘孙叶耶’，就是爷爷，岂不是长了两辈儿！第二，佛门讲‘空’和‘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原来师傅给起的‘悟空’就是从这里来的。我既然到了人间，得“务实”，我名“务实”号“叶耶”吧。如果有人“请问贵姓大名？”我就说：“免贵。鄙人姓孙，名务实，号叶耶”岂不美哉！ （请读者注意：从这里开始，我们在叙述故事时，就把“孙悟空”改为“孙务实”了） 又想：再者，我不能让人看见我这副猴像，外貌得漂亮点。于是，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穿着西装革履的大款。 他在一个隐密的地方降落后，随即进入一个葡萄园。有一个好象是园主的大鬍子迎上来问：“顾客可是来买葡萄的吗？” 孙务实说：“是的。” 大鬍子说：“我们只批发，不零售。” 孙务实说：“我正是要买几十万斤呢。” “那么谈谈价钱吧。”大鬍子又看看他“请问尊姓大名，贵客是哪里人士？” 孙务实说：“本人故乡在福建省。这些年外出经商，云游四海……”又一想他要我买他的葡萄，可是我哪里来的钱呀？不如拔些毫毛变些货币。一摸身上却没有了毫毛。正在此时，忽然想起，临告别佛祖时，他问过佛，您不给我些盘缠，难道让我喝西北风不成！” 佛祖曾经告诉他：我已经把盘缠放在“如意金靴”中了。此时，他打开金靴，见右边鞋底有一张百元人民币。他取出一张，又冒出一张，如此取了若干张，仍然一张一张冒出来，简直是取之不尽。又看左鞋，是一张美元，也是取出一张再冒出一张，票面也是各种面值的都有。他这才和大鬍子答话。先买了一串葡萄，吃了个够，藉口价钱太贵，且有酸味，买卖没有谈成。便走出了葡萄园。 孙悟空装作顾客，在各个葡萄园游逛了半天，品尝尽了甜美可口的葡萄，傍晚时进入市区。因为这里盛产葡萄和葡萄干，加之旅游业的发展，这座葡萄城发展很快。现在虽然还是个中等城市，可也是高楼林立，一到夜晚，各色霓虹灯星云一般，闪烁耀眼，真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他娘的，比雷音寺阔气多了！”孙悟空暗想。 孙悟空走进一个宾馆，来到服务台前。服务小姐热情的问：“先生可是要住宿？” “正是。”孙悟空答。 服务小姐拿出一个薄子：“请登记。……名字？” 孙悟空略作思索，登记了个“孙叶耶”。 小姐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怎么叫‘叶耶’这个名字！” 孙务实好象是答应“呃——”了一声，说：“这是父母给起的没有办法。”笑了笑，好不得意！ “要几等房间？”服务员问。 “要最好的！” “好房间很贵呀！” “俺孙叶耶只怕贱，不怕贵！收人民币、外币都可以！” 服务员看他是个大主顾，说：“给你一个大套间——501好吗？” “好的！” 服务员登记已毕，迈着细碎的步子，乘电梯领他进了501房间。打开房门一看。里边是卧室，有大席梦思双人床，外间是大会客室。一圈大沙发。墙角有一台大彩电，另一个墙角是一台电话机。服务员说：“先生，您要打长途，得先到服务台登记。” “好的！”孙悟空答，暗想：俺老孙虽然一千多年前来过东土，并且受到皇帝老儿的盛情接待，可是现在连一个亲朋厚友也没得，和谁打长途电话呀！ 服务员又说：“先生想必饿了。如果您不愿意到餐厅吃，我们有一项服务，可以把饭送到房间的。” 孙悟空说：“那么，就把饭送到房间吧。” “您点菜。” 孙悟空说：“凡是你们这里所有的好菜好酒，送来就是！” 服务员转身退出。孙悟空往席梦思上一躺，软绵绵的，好象在云端中一样。想：“娘的！比在雷音寺在硬蒲团上打坐念那叫人头痛的经文，好多了。有了此等享受，也不白来人间一趟。” 第18页 “宁要三日舒服死，不再佛门当神仙！”孙悟空又想。 过了一刻，服务员端来几个菜：一盘酱牛肉，半只烧鸡，一盘素什锦，一瓶五粮液。“佛门是不吃荤的呀！”又一想，俺老孙已经还俗，佛门的什么戒律管不着了！便大吃大嚼起来。 吃过饭，觉得真一次大享受！“他娘的！还是人间美！”他暗想。忽然觉得有些睏倦。正要入睡，床头桌上电话铃响了。孙悟空拿起听筒。对方问：“您是孙叶耶先生吗？” “就是！” “先生需要按摩服务吗？”一个小姐嗲嗲的声音。 第四回 火焰山悟空遇艷事 山中群猴诉苦情(3) 孙务实问：“什么按摩服务？” 对方说：“我们宾馆有一个按摩室。按摩小姐训练有素。按摩一次，有病治病，无病健身。保证让您舒服就是了。” 孙务实在市区外落地时，正好崴了脚，说：“那就请来吧。” 过一不到五分钟，一个二十来岁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服务小姐进来了。一见孙悟空，笑容可掏地说：“叶耶先生，请脱下鞋子。” 孙务实正要自己脱鞋，不想那小姐一下把他推倒在床上，说：“让我帮您脱。” 说着她坐在床头，把孙悟空的双腿拦在自己怀中，替孙悟空脱鞋。一面脱一面问：“你这鞋子是什么品牌？怎么鞋底这样厚这样大呀？” 孙务实不能吐露真相，随便说：“这是世界最新款式。全球流行的，你没有见过。”又指着自己的右脚，说：“这里刚才崴了一下，有些痛，你给按摩按摩吧。” 服务员揉揉搓搓地按摩了一会，问：“感觉怎么样？” 孙务实说：“好多了！” 服务小姐又命令似的说：“把衣服脱了！” 孙务实不解，问：“脱衣服干么？” 小姐调笑着说：“你这个小孙……” 孙务实说：“什么‘小孙’！叫‘叶耶’！” 小姐嘻嘻笑着：“好，好！就叫‘爷爷’，你要占我的便宜！” 孙务实又问：“俺的脚已经不痛了，不要脱衣服了。” 小姐又嘻嘻笑着：“你这个人，是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我们的按摩是‘全方位服务’。” “什么叫‘全方位’服务。” 小姐又问：“你是个男人不？” “是……吧！” “我是个女人不？” “是！” “我现在作为一个女人为你‘全方位’服务，别羞羞答的了。好像你不是一个男人！”说着便给他脱衣服。 孙务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 “什么‘捨不得’！一小时一百元，一夜五百元。你这个大款还‘捨不得’呀，钱花了才是自己的，不花，留着下崽呀！”不由分说，把孙悟空的衣服把了个净光。孙悟空害羞，忙用被子盖在身上。小姐不管他，对着孙悟空的身子，又是铺，又是盖，又是拉，又是拽，又是蹬，又是踹，又是揉，又是赖，又是洗，又是晒。她哪里知道，孙悟空原来诞生在石缝中，千多年来，又炼就了不锈金身，无论怎么按摩，就是不为所动。小姐忙乎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孙务实毫无反应，说：“这哪里是按摩呀。你走吧，别把俺按零碎了！” 小姐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娇嫡嫡地说：“年轻轻的，还封建呢！”接着伸出一只手，说：“给你一个优惠价，拿一百块钱吧。” 孙务实恨不得立即把服务小姐打发走，这不是宰人吗？一百元不算什么，可是不能助长这种歪风！说：“我只给十元脚部按摩费，其他费用，我没有让你服务，你是主动上门的，不给！” 小姐向他笑了笑，说：“你等着！”咯噔咯噔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刻，几个戴着大盖帽的大汉进得房间，不由分说，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接着又是踢，又是踹，恶狠狠地说：“你想在这里找便宜呀，没门！” 可是孙务实一运气，周身便成了铜头铁臂，那挨打他的人只觉得自己手脚疼痛，而他却毫无反应。那些人说：“这傢伙，先把他绑在这里，明天好好收拾他。”便走了。 孙务实暗想，一千年前，俺在火焰山下为借芭蕉扇，受过一次难，没有想到，又受这第二次难。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使了个缩身法，一晃，脱去绳索，用隐身术，便离开了宾馆。 一千多年来，孙悟空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在花果山为王的日子，那时他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逍遥自在！他想再找找当时的感觉，那些徒子徒孙们——不知道他们是第几代了。为此，他想先回花果一趟，叫旧地重游，旧人重聚，旧话重提。可是地图上哪里也找不见花果山的所在。在天空转了一圈，只好失望而回。然后由敦煌而兰州，而西安。在西安参观了碑林，唐陵遗址，兵马俑博物馆，到临潼洗了杨贵妃洗过的温泉。继续东下寻找花果山。 他在东土上空飞翔的第三天，用火眼金睛细细观察地面，见东海边连云港有一个叫“花果山”的地方。这连云港已经是一个现代化的大城市了。他无心看那些高楼大厦，落地后在路人的指点下，步行在山前山后山左山右仔细参观了一番，这座山既不高，也不险峻。没有花，也没有果。有一个刻着“水帘洞”的地方，这哪里是洞？一个凹进去的窟窿，不过七八米深。没有水，何来的水帘？游人也不多，他的子孙只有三、四只，而且关在一座铁宠里，孙务实好不伤心。这里不过是后人假借《西游记》中花果山之名，吸引游客多赚几个钱而已。 第19页 后来他又听人描述过贵州的黄果树的风景，觉得那里很象他为王时的花果山，他飞去看了。这里真的有花，有果。有一个七十多米宽的瀑布，真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人间”的气势。洞在山的测面，从那里爬百十米，进了洞，拐一个弯可以转到瀑布后面，有几个自然洞口，向外一看，果然瀑布如帘。但是他记得，要进洞必须潜水。这里却是直接进洞。况且方位也不对。如果说，是后人把“花果山”的谐音，说成是“黄果树”也不对，最大的疑点是这里连一个猴子也没有。 第四回 火焰山悟空遇艷事 山中群猴诉苦情(4) 后来他又游歷了黄山。这里的山倒是奇、峻、险、幽都有，有一群猴子，是人工饲养的短尾巴猴，按动物学分类，它们也不是自己的后代。可是，这里有不少小河，却没有“水帘洞”。孙务实好不失望！ 但是他见同类心切，按了“下降”电扭，在一片碧绿色谷地落下。见那群小猴在百花中玩耍。“多年没有和同类交谈了！”他高兴地想，忙走向前去，谁知这些猴儿们，他走猴也走，他站猴也站，回头怀疑地看着他。噢，他们怕人。孙务实明白了。立即摇身一变，又成了猴子。但见他头戴金冠，身穿莽袍，脚蹬皂靴，腰扎玉带，喊了声：“徒儿们！你祖宗来也！” 众猴停下脚步一见，立即倒身下拜，齐唿：“大圣爷，你不是大圣爷吗？” 孙务实问：“尔等如何认得俺？” 众猴答：“您是我们的老祖宗，大闹天宫的齐天爷爷，我们祖祖辈辈，都供奉您的神象，怎么不认得！” 又一猴崽说：“大圣爷。如果不信，可到我们现在住的洞内一观，还供着你老人家的神位呢。” 待众猴集聚在孙务实周围，他这才问：“你们最近的生活如何？” 一个中年猴子答：“大圣爷爷，不要提了！现今世界上人丁繁盛。他们砍森林，开荒地，闹得我们生存空间越来越小，现在几乎要灭种了。好歹目前他们已经明白，众生如果灭亡，他们人类也就不能生存了。这才在此山中给我们留下一块地方，叫做什么‘保护区’……” 另一个猴子插言：“这所谓‘保护区’，地盘甚小，食物也不丰富。依靠主人每日给一些杂粮和旅游的客人们给一点吃的东西……常常吃不饱肚子……”说着潸然泪下。 孙务实也嘆息：“可怜，可怜！” 还是那个中年猴子说：“要不，大圣带领我们造反吧。你还当齐天大圣，咱们夺天王老子的权去！” 孙务实说：“不敢，不敢！俺老孙一千年前造过反，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后来因为保唐僧取经有功，才得以落实政策，并被封为‘斗战胜佛’。现在还俗了。”又问：“你们这个小团体过得可是和睦？” 众猴你看我，我看你，同时大家都把目光都看着一只猴子。只见他手执一根树枝，怒目看着群猴。孙务实认得，这是一只“权杖”，凭这支权杖，它就是这群猴子的“猴王”了。对众猴说：“有什么事，你们如实禀报，不要有成顾虑。” 另一只猴子说：“大圣，如今我们这猴王，靠兇狠的拼杀，夺取了王位。它简直是一个封建暴君！如果旅游人扔给我们一穗苞米，它就用右手抓住；如果仍两穗，他就左手再抓一只；如果扔三穗、四穗，它两只脚各抓一只。只有它吃饱了。小的们才得吃点残余。” 又一个猴子说：“现在游人都是富家，都有钱。靠旅游发家的商人，生产了一种‘猴喜乐’食品，贵得很。可是旅游人为斗我们取乐，再贵也买。这食品并不好吃。可是人们给我们一点，我们的猴王也霸占起来，放得发臭了也不给我们吃。” “还有呢。”又一个猴子说：“他当王的，有三妻四妾，谁要是敢和心爱的雌猴儿偷偷摸摸，让他见了，非咬死你不可！我们过的是封建专制下的生活！” 另一个猴子说：“还有更可怕的事：这个年轻猴王，是靠咬死老猴王夺得王位的。你夺了王位，不要紧，我们听你统治就是了。可是他往往把老王的孩子杀死，一个也不留！” 孙务实愤怒地问猴王：“可有此事？” 猴王想了想说：“启禀大圣，老猴王年老体衰，生下的孩子不健康。况且，我不杀死原来的幼子，他的三妻四妾，就不和我成亲，这是祖传的法规，谁也不得改动。” 孙务实又想了想，说：“祖传的法规，我就无能为力了。现在我要去办人间的事，管不了好多了。” 孙务实便离开猴群，寻找吴承恩去了。 第五回 吴承恩接见孙悟空 谈志趣同建科研所(1) 孙务实找不到花果山，想来想去，自己还是应该先到北京，那里是中国的首都，信息灵，专家多，况且图书馆肯定能查到花果山的资料。于是，在一天的傍晚，他飞到了北京。他在上空盘旋了一圈，好一个现代化城市： 万丈高楼如雨后春笋，千辆汽车似出水蛟龙。雨后春笋直刺兰天，出水蛟龙成群飞奔。灯光之海展波涛，盘环之桥开花朵。商店鳞次栉比，霓虹闪闪耀耀，人群磨肩擦踵，匆匆忙忙。更添丝竹之曲，管弦之乐，从高楼中飞出，绕耳不绝，如梦如幻。好一个天上人间！ 第20页 孙务实悄俏降落在一座立交桥下，在一个灯光板的“电子指路牌”上，按了几个电键，图板上立刻显现出诸多饭店篇位置和前往的路线。他乘上一辆出租汽车，对司机说：“香格里拉！”不多时，他就在总服务台登记，住进了这个饭店的“总统套房”。服务小姐那个亲热态度，直使孙务实暗想：他娘的！俺老孙现在是总统了！这比在雷音寺打坐诵经，可是天壤之别呀！ 孙务实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好像梦见自己因为什么呀，又犯了天条，玉皇爷要罚他下界为牛为马，吓醒了，是服务小姐在外间室内为他端来了早餐。 早饭后孙务实没有闲心游逛，直接到北京图书馆查资料。他在《神话》类书籍目录中看到，有一本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一位日本叫中野美代子的女学者，是专门研究《西游记》的教授。她着有一本《孙悟空的诞生》。见有此资料，孙务实好不喜欢，便借来翻阅。当场看了一会儿，据这本专着的作者考证，他孙悟空诞生在武夷山，并且引证了许多资料。孙悟空想：这位作者怎么没有考证猪八戒是什么民族呢？ 在这段时间，孙务实每到一地，住进宾馆后，就让服务员送来最近的报纸，细细阅览，以求了解当代社会的状况，发现最新信息，了解世事人情，以求完全融入这个社会，做一个真正的当代人。这天，他又借来最近的报纸，浏览中，忽然发现了关于吴承恩復活的系列报导，他一一细细读了。心想，俺老孙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载不死，是因为俺吃了蟠桃园的仙桃，太上老君炼的仙丹，王母娘娘的仙酒，可是吴承恩是肉体凡胎，压在雪山下，五百年不死，也是一件奇事。俺得会会他。还有一则消息引起了他的特别关注。 尊重知识 保护产权 《西游记》作者復生后获稿费愈千万元 下面是新闻内容： （本报记者希游报导）新闻出版总署版权局宣布：我国四大名着之一《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先生復活之后，根据我国颁布的版权法，决定从新中国建立之后算起，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其他出版社估算，共印刷发行五千余万册，按稿费条例，应补发作者四千万元…… 还附了一张吴承恩领取稿费的大副照片。 孙务实想：这个吴承恩！在写作《西游记》时，本来是穷困潦倒之人，因为什么功名都没有考得，不满社会，用游戏笔墨，给俺孙悟空作传，宣传俺的造反和取经的大无畏精神，他没有想到，五百多年后，他居然出了大名，发了大财。可是，他怎么又復活而且发了大财了呢？这真是像人们常常说的“赶上好政策了！”俺得会会他，如果他有高尚风格，也许会分给俺老孙几百万元稿费，“如意金靴”所存钱财，总有穷尽的时候，那时，让俺喝西北风呀！ 他又看最近其他的大报、小报和晚报，也都有同样报导。有些报纸还报导了吴承恩的生活近况。这些文字都没有说明吴承恩的住址。他想，吴承恩既然是作家，在中国作家协会的创作联络部，肯定能够打听到。于是他在一个十字街口，又找到“电子指路牌”，指路牌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是供到北京的旅游人使用的。孙务实在屏幕的一个空格中，写了“中国作家协会”五个字。屏幕上立刻显出中国作家协会的地址和行走的路线图。他按图上指示，上了马路中间的“自行滚动人行道”，不多时，在中国作家协会大门前下了滚道。又在收发室打听到，创作联络部在第88层88号房间，便乘电梯到了八十八层。进了创联部，一个年轻人接见了他。 倒是孙务实先问：“先生贵姓？” 那年轻人：“免贵，你叫我小李好了。先生您……” 孙务实忙答：“我叫孙务实，想拜见吴承恩先生……” 小李表示出为难之色，说：“现在吴先生已经在报纸上发表过声明，谢绝见客。组织上考虑到他的健康，已经安排他休养去了。住在一个保秘的地方，连我也不知道。您这样冒然前来，白跑一趟了。” 孙务实立即想了一个主意，说：“我也是作家呀。作家访问作家，交流创作经验，还不能安排吗？” 小李问：“你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了吗？你的尊姓大名？” “我叫孙务实，目前还没有加入会作家协会，我正要来申请入会呢。” “你有作品出版吗？”停了一刻又问：“我给您讲：加入中国作家协会，需要出版两本长篇小说，或者两本诗集、散文集。如果没有文集，发表两部中篇小说也可，但是必须是得全国大奖的……” “按这个入会条件，我早就超过了。”孙务实说。 “现在每年申请入会的，达数千人。即使填了入会申请表，还得经过由着名作家和评论家评审。评上之后，再交书记处无记名投票，没有个三年四年的，入不了会的……你都出版了什么作品？”小李又问。 第五回 吴承恩接见孙悟空 谈志趣同建科研所(2) 孙务实想了想，便有意和他开个玩笑，答：“我的作品多了：处女作是《三国演义》，成名作是《水浒传》，后来又写了《红楼梦》，有闲也玩玩神怪作品，写过《聊斋志异》，象《西厢记》什么的……都是游戏笔墨而已。” 第21页 小李听后，不知道这个人是开玩笑还是说疯话，便不再答理他。 孙务实补充说：“这是开玩笑。我叫孙务实，是吴先生的老友。” “嗯？”小李开始怀疑“吴先生的什么老友？最近他没有结交朋友呀！” “我们是五百年前相知相交的朋友。” “现在假东西太多了。虽然经过多年治理，假烟、假酒且不去说它，假文凭，假市长，假政绩等等，仍然屡打不鲜，目前就是自称吴承恩后代来求见的骗子，也发现多起了。这个人自称吴承恩五百年前老友，加上前面的吹牛，不是疯子，就是骗子——肯定是个骗子！”他想。说：“请先生稍等。” 于是立即到另一个房间，用电话向110局报了案。 正在此时，一个青年进了创联部，说：“我今天去武夷山，给吴承恩先生送信，还有急件吗？我一起带去好了。” 小李说：“这里是刚刚收到的几封信，你一起捎去吧。”说着把一小捆信件交给他。孙务实注意看了一下地址： 武夷山翡翠谷飞瀑山庄仙禅。忙记在心里。想：只要知道吴先生的地址，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当几个警察来到创联部的时候，孙务实已经戴上隐身帽，逃离了作家协会创联部，连影子也没有了。 现在，孙务实正坐在一个大饭店的“如意厅”喝咖啡。他还没有喝过这玩意儿，一咂嘴，恶苦，立即叫服务小姐：“你这是什么饮料，比黄连都苦，要药死我吗？” 服务小姐笑嘻嘻地说：“先生如果喝不惯，可以换茶叶。现在有今年新产的‘武夷猴碧’。这种茶，产在武夷山的最高峰，是野生的。因为山太高，人攀登不上去。是训练猴子去採摘的。” 孙务实想：他们人类也真会拿我们猴玩儿！说：“我倒要尝尝。” 服务员说：“可是……价钱要贵一些……” “少废话！俺有的是钱！” 服务员去沖茶。孙务实想：日本的中野美代子在《孙悟空的诞生》中考证我生在武夷山，趁去访问吴承恩先生之机，到俺诞生之地走走，岂不快哉！也许还能见到我一千多年之后的徒子徒孙们呢。 服务员端上茶，果然异香满口。在灯光下打开地图一看，武夷山在福建省，不过两千余里。又要了一份快餐，吃饱了肚子，乘通向市郊的大客车，离开北京市区，在一个小站下了车，到一片树林内，悄悄穿上“如意金靴”，升上两万米高空——这里不会和飞机相撞，也不会被发现。剎时间就到了武夷山上空。往下一看，只见： 千峰竞秀，万峦叠嶂。竞秀处，海浪展绿；叠嶂中，泉瀑奔腾。百花点点如织锦，群鸟争鸣似赛歌。更有湖泊片片，像百只明镜；河流弯弯，似千龙奔腾。云雾漂渺赛仙境，茶树喷香醉人魂。 孙务实心中嘆道：好一个绵绣江山！ 他先是用卫星定位器，观察了现在所在方位，然后又看地图。那地图是用高科技缩微术印刷的，就别在自己胸前衣服上。用一个小放大镜，大可以看到各洲、国、省、市、县；小可以看到地面一块砖。为了保密，印制时，把持有者的指纹输入进地图，只有本人才可以使用，对于别人只是一个扣子，什么也看不见的。孙务实看过地图，发现自己现在离吴承恩先生所居住的翡翠谷飞瀑山庄，只有半里之遥。于是他脱去如意金靴，装在背兜中，徒步走了过去。这里只有一条长满荒草的羊肠小道，平常人不注意，根本找不到路。可能是为了保密吧。孙务实又走了二十分钟，见前面一片竹林绿荫下面，有一座很不显眼的草房，他走近后才见草房后面有一个大寺院。可以肯定的是，这就是所谓的“创作之家” 武夷山翡翠谷飞瀑山庄的仙禅寺了。前面的草房仅仅是个收发室，有一个老人正在打盹，似乎要睡。孙务实轻轻敲了敲窗子，说：“先生，先生，请醒醒。” 那老者忽然睁开警惕的眼睛说：“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到这里来？” 孙务实说：“我要拜见吴承恩先生。” “这里没有吴先生。” 孙务实明白，是因为吴先生的住处保密，老人才这么答覆他。立刻说：“我是他的亲威。” “有介绍信吗？”眼睛睁得很大，好象来人是强盗似的。 孙务实说：“我是吴承恩先生的第三十五代嫡孙，我也是一个作家，想来和他老人家讨论创作问题。” 老人严正地说：“正是因为拜望吴先生的人太多，既影响他的工作，又影响他的身体健康，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地方，隐蔽起来。谁要见他都……不行！” 孙务实说：“我是吴承恩先生的至亲呀。我看，来客又不多，您了行个方便吧。” 老人说：“自称是吴承恩先生后代的多去了，自称是作家的，前几天偷偷地来了好几帮。我看你也不象个作家，冒牌货！不行！” 孙务实又拿出几张百元人民币说：“先生，不怕你见笑，我来一趟实在不容易。小意思，您买包茶喝吧！” 第五回 吴承恩接见孙悟空 谈志趣同建科研所(3) 第22页 老人一见立即严肃地说：“你这叫什么？这叫行贿，懂吗？我们反腐败反了半个世纪了，你还行贿赂！贿赂犯法……要不是看你不远千里而来，我马上就报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孙务实无论用什么法术，都能进得院子，可是他想，自己现在是凡人，应该用凡人的办法行事，否则让佛祖发现，他的法术就不灵了。于是他继续请求，老人还是一百个“不行！这是制度，制度，你懂吗？” 孙务实便不再求他，蹲在地下想点子。他想，上至天王老子，下至庶民百姓，哪一个不喜欢戴高帽子的？吹棒对佛祖都灵，何况凡人呢？这又不费成本，我且一试。想了半天，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老人说的：“我走了大半个中国，像这样尽职尽责又非常清廉的干部，现在可真不多了！” 老人的口气有所缓和，说：“别怪我不通情达理，实在是现在的冒牌货太多。你又没有拿介绍信，谁知你是干什么的！万一来个骗子或者行兇作恶的强盗，我向上级就就不好交待了。” 孙务实说：“对的，你是对的。象您这样尽职尽责，实在令人佩服。”停了一刻又问：“先生高寿？” 老人回答：“说不上高寿，八十有四了。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要自己去。” 孙务实说：“哪里，哪里！随着医学的发展，人人都是长寿仙翁，按现在社会上的平均年龄，您还是一个青年呢。”又问：“我看先生的气质，言语水平，不象一个普通人，一定是个退休的老干部。” 老人似乎和他谈心了，说：“我是一个教师，按国家最新规定八十岁才退休。省作协看我在教育界的口牌好，便给我找了这个工作，凑合着干吧。有点事情做，免去寂寞，延年益寿。” “对的，对的。不过，按我的观察，你怎么才是个教师呀。一定是机遇不顺。按水平，你当一个县级干部，也还有点屈才哩！” “人走时气马走蹄，没有好机遇，没有遇上伯乐，只好一生当孩子王了。当年我在教育中，实行的是：有教无类，教人以德，教人以文，教人以美的方针。”老人说。 孙务实说：“按我的理解，你这‘四教’方针：有教无类，是继承和发展了孔子的学说；教人以德，是德育第一；教人以文，是智育为先；教人以美，是培养爱美和创美的品德。伟大！伟大！” “过奖了！” 孙务实说：“你虽然只是个教师，可是在社会上，职务和品格是不成正比的。有的人虽然身居高位，可是在品德方面，让人厌烦。就我看电视时，一见那令人讨厌的高官，就换频道。你虽然只是一个教师，可是，对于不让我进去见吴先生这一点，就是你在恪尽职守。我不仅不怨你，还特别敬重你。我是一个作家。专门歌颂英雄人物。我回去一定写一篇作品，把你尽职尽责的事迹，见诸报刊……” “不敢，不敢！”老人笑着说。 “吴先生的身体还好吗？全世界都关心他哩。” “身体好着哩，和五十的人差不多。” “谁照料先生的生活呀？” “国家配给先生一个大夫，还有一个女秘书，挺年轻的。都是从北京来的。生活方面呢，我是当地人，看门、收发兼厨师——从保秘的角度看，因为我信得过，才调到这里来。” 孙务实暗喜，什么“情报”都套出来了。又等了一刻，站起身来，自言自语：“谢谢您！再见了。您以具体行为，对我进行了尊纪守法的教诲，再见吧。”似乎转身要走。 老人说：“你等等，我给你通报一下，吴先生很好说话的，只要是来访者，他老人家从来没有拒绝过。” 说着进了院子，不多时，出来说：“吴先生有请！” 这里原来是一个寺院，前后三进院。有二十多间屋子。因为此地太偏辟，原来的老和尚一死，寺院就废弃了。福建省作家协会，便改建为创作之家，因为交通不便，从来没有作家来此写作的。 孙务实沿着一条青砖铺成的小路，进了中院正房。他一进屋，吴承恩先生就站起来和他紧紧握手，说：“他们说，是为了保护我这个‘国宝’，对外保密，我很难见一个来访者。我寂寞得很呢。欢迎，欢迎！坐，坐！” 孙务实落坐，看吴承恩红光满面，言谈敏捷，说是四十来岁，也有人信。他环顾四周，从外面看是很平常的平房，可是室内已经完全现代化了。中间的客厅，一圈沙发，四周除了大书架，还摆了不少电器设备。有大投影电视，有电脑，有立柜式空调。当下只有吴先生一人。刚才那老人说的医生和女秘书都不在场，孙务实又不敢多问。倒是吴承恩先说：“先生贵姓？从哪里来？” 孙务实说：“我本姓吴，是先生的后辈子孙。可是因为我舅舅身边无子，过继给我舅舅，现在姓孙，叫孙务实。这个名字不好，您就叫我小孙好了。” “先生现在在哪里发财？”吴承恩问。 此时，看门老人端上了香茶，随即退出。 孙务实说：“我自幼酷爱文艺理论，是专门研究《西游记》的。当然也写点别的评论文章。写一篇千字文的评论，有时要看几万、几十万字的文章，稿费又低，发不了财的。但我对钱并不计较，有钱多花，没钱少花，无所谓的。” 第23页 第五回 吴承恩接见孙悟空 谈志趣同建科研所(4) “文人谈财，有违传统美德。你是对的。”吴承恩说。 孙务实说：“先生的着作，名扬四海，有谁不知道先生创造的典型人物孙悟空呀。” “过奖，过奖！”吴承恩说。 孙务实说：“最近我在《西游记》研究中，有许多问题百思不得一解，要向先生请教呢。”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孙务实问：“就以孙悟空的出生地而论，就是一个谜。有一个日本叫中野美代子的教授，在她的着作中就写过，说是孙悟空出生在武夷山，我就不以为然。” 吴承恩先生说：“现在牵强附会的烦索考证太多了。比如对《红楼梦》的考证，已经‘证’到上溯到第十代祖先了。他上十代的祖先干什么，和文学有什么关系！我写的孙悟空是个神话人物，哪有什么出生地址？看来这个考证家，也还没有进入文学呢。” 孙务实觉得吴先生谈风甚健，倍感亲切，笑着说：“如果这么考证下去，猪八戒是属于什么民族？他在高老庄招亲，形象那么丑，和那个俊俏媳妇日子过得是否和美，不都是可以列为考证的题目吗？” 吴承恩笑道：“先生也太执拗了。你们研究理论者，总是太认真。《红楼梦》有云：假作真时真已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我是游戏笔墨而已。哪能想到后人会做那些烦琐考证呢？” “还有，先生创作的主题思想，你是因为对社会不满，才写孙悟空造反以求改朝换代吗？” “别认真，别认真了。我们谈点别的话题好不好？” 这时，孙务实见左右无人，抖抖身子现了本象，问：“你还认得俺老孙吗？” 吴承恩乍一看，吓得周身颤抖：“你，你，你是……？” 过了一刻说：“我是孙悟空！你怕什么？你在《西游记》中写俺有那么大的神通，怎么见了本人吓得如此惊慌？” 吴承恩虽然创造了孙悟空这个形象，可是从来还没有见过他的模样，此时一见面前这猴孙，吓得有点发抖：“你……你，是孙悟空？” “就是。全世界都认得俺，你怎么会不认识呀！是你给俺作了传记，俺才得以名扬四海呀！” “你……你，是，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是您把俺送进雷音寺的，并且封了个‘斗战胜佛’，现在俺还俗了，从雷音寺来，特地来会会先生的。” 吴承恩这才醒过腔来，稍觉心安，玩笑说：“先生不远千里而来，有什么见教于吾人乎？” “先生何必客气！你是着名作家，又为我作传，让我好风光呀。我得谢谢您呢！”孙务实说。 吴承恩问他这次来东土的原由。孙悟空又细细地把他保护唐僧取经有功，被封为斗战胜佛，一千多年来，在雷音寺内，每天听经说法，打坐修行，弄得腰酸屁股痛，有违俺老孙好动的本性。承蒙佛祖宽大为怀，允许俺还俗……等等说了一遍。 吴承恩嘆惜了一番：“还是人间好！” 孙务实说：“为了不被世人注意，俺已经改名为‘孙务实’了。关于先生五百年之后復活的事，俺最近浏览各种报纸，已经知道了，今天前来拜访，只是为了叙旧。” 吴承恩说：“难得！难得！” 孙务实说：“以后您就叫我‘小孙’，我就称您为‘先生’吧。我的身世，也得保密，如果引起世人注意，会有许多麻烦呢。” “那个自然，自然。”吴承恩表示贊同。 二人推心置腹地谈了半天，孙务实突然说：“我看最近有新闻报导：先生得了几千万元稿费。” 吴承恩说：“是的，是的。是国家为落实智慧财产权政策……” 孙务实迟疑了一刻：“虽然君子羞于谈钱，可是我现在还俗了，肉体凡身，我得吃饭穿衣，日常生活，什么事情能离开钱呀。俗话说：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想，先生的稿费……应该分给我一半。” 吴承恩有些生气：“你生活有困难，我资助你一些是可以的。可是，你凭什么要分一半稿费！这就很不合理了。” 孙务实也认真起来：“这，咱就得好好讨论讨论了。我问你：咱俩是谁创造了谁？” “当然是我创造了你！没有我的《西游记》，你能天下闻名吗？” “不对，是俺老孙成就了你吴承恩！” “此话无理！《西游记》你写过一个字吗？” “我问你：在你写作《西游记》之前，有没有关于俺老孙的民间传说？” “是有一些……” “那就对了。正是因为有了关于俺老孙的传说，才有了《西游记》。人以文传，文以人传。是先有了俺老孙的故事，尔后才有了你的《西游记》。所以俺的故事在先，你的《西游记》在后。你是因为俺而得名。所以，俺分你一半稿费，是合理合法的。” “这傢伙还是那么猴尖！”吴承恩想了想，说：“根据民间故事，发展为小说、戏剧，有很多先例。可是，还没有听说，作品的主人公，向作者分稿费的先例呢。不行，纯系无理要求！” 第24页 “那我要当原告，咱们对簿公堂好了！” “对簿公堂就对簿公堂！可是你得现出你的猴象。虽然现在政府有保护各种动物的政策，可是到那时，人们不是把你关在公园，就是卖给耍猴的，让你表演节目。你将来的前途，这……我就说不准了。” 第五回 吴承恩接见孙悟空 谈志趣同建科研所(5) 孙务实大笑着说：“俺老孙是和你说着玩呢。你说的是‘君子羞于谈钱’，一谈到钱，脸都气红了。我告诉你，俺老孙告别雷音寺时，佛祖给俺一双靴子。靴子里装的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谁稀罕你那几个稿费呀！” “那么，你找我为了何事？” 孙务实说：“俺这次还俗，向佛祖作了承诺，或者说是立了军令状的。佛祖说，几百年来，人类的科学技术的发展突飞勐进，有许多科技，已经超过了我们佛门的法术。甚至超过了您写《西游记》时的丰富想像。所以，雷音寺也成立了几个尖端科技研究所，但是，在那里信息还是不灵通。所以，我向佛祖保证，这次回到东土，是带着考察当代高新科学技术任务来的。到了东土才知道，先生已经復活。我想和先生合作搞些科学研究，你富于幻想，我有多种神功，咱们两人合作，是一对最好的搭档。” 吴承恩寻思半天，说：“我復活之后，还真是在这个世界上热闹了一番。后来，国家考虑到我的健康，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你可知道：那时候接见记者呀，回答生命科学家的问题呀，搞讲座呀，会见政要人物呀，一天忙得要死。我真觉得自己成了世界的中心。这样的事一多了，就烦人！可是到了这个保密的地方，又觉得很寂寞。我原来想以《山海经》为线索，写一本《东游记》，可是哪里也找不到这个地方。现在世界的科学技术发展，一日千里，我又想搞点新项目，咱俩合作研究，优势互补，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孙务实说：“我到东土后，还没有想到要搞什么事情。人是不能闲着的。那么，我们就成立一个科研所吧。我对此也深感兴趣。” 吴承恩说：“我这里还有一个医生，叫张大鹏，有一个秘书，叫李幻怡。他们都是好助手。” 孙务实说：“我的身份，也得暂时对他们保密，不要把他们吓坏了。我怎么没有见他俩呢？” 吴承恩说：“他们上市内採买生活用品去了。等他们回来，你就说是我的第三十四代外甥，现在在中国科学院当研究员，是我聘请你来合作搞新项目的，别的一概保密。你看怎么样？” “很好，很好！” “你应该记得，在《西游记》后面，你写俺被封为“斗战胜佛”，原来你以为封了佛，一定过的是神仙日子。可是在雷音寺，也有佛法约束，每天只打坐念经，就让人受不了。所以，我还俗了。想回花果山忆忆旧。可是哪里也找不到花果山。特来问你：花果山是什么去处？怎么到那里去？” 吴承恩说：“我写《西游记》时，本是信笔由缰，其实并没有花果山这个地方。有《西游记》的考据家，说在五夷山，有的说是在贵州的黄果树，其实纯系因不懂文学虚构之论。现在孙先生要寻找花果山，岂不是檐木求鱼吗？” 二人正在谈话，忽然山下传来声音，一个男人说：“你用劲拉呀！”一个甜蜜的女性声音说：“你用劲推呀！” 吴承恩说：“他们回来了。” 孙务实问：“谁呀？” 吴承恩答：“就是医生张大鹏，是科学院配备给我的一个大夫，还是北京一个着名医院的主任医生呢。专门为我的保健服务，还担负一些科研项目；女的叫李幻怡，是中国作家协会配备给我的秘书……对于你的身份，我们对他们应该有个合理的说法……” 二人商量了一刻，孙务实抖了抖身子，恢復一个中年学者模样，便出门迎接。 原来这座别墅是一个有三百多年的歷史的古寺，因为地处偏辟，香火不旺，慢慢便冷落了。在吴承恩到来之前，省作协修缮一新。从外面看仍然是一座古寺模样，但室内的装修和设备却完全现代化了。因为离市区太远，每隔一个星期，李幻怡和张大鹏都要到市内採购主副食和其他生活用品。山路陡峻崎曲。又长满了荒草，如果没有当地老乡当嚮导，很难找到这里。 孙务实出门下了一段山路，见二人正推着一个装满了货物的小车，使劲地往山上爬。孙务实走近了说：“二位辛苦了！” 二人一面喘气，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青年，问：“你是什么人？” 孙务实答：“我叫孙务实，是中国科学院派来给吴承恩先生当助手的。我原来在物理研究所工作，是这个所的博士。” 二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孙务实又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用这样的落后东西搞搬运货物。”说着，从身上掏出那双如意金靴，垫在小推车底下。小车便失去了重力，浮起地面一尺多高。“你们牵着走吧，遇到高坡它会自动爬升和地面等高前进。” 二人又高兴又好奇，李幻怡忙牵着绳子，小车飘飘忽忽地向山上走去。 第25页 这时吴承恩在大门口迎接着他们。因为他和孙务实商量好了，不让孙务实暴露他的真实身份，以免节外生枝，便主动介绍：“这是科学院给我又派来的助手孙务实先生，物理研究所的博士，研究员。” 二人搬下来鞋子上的物品，先仔细细看那双鞋子。和一般鞋子没有什么区别。深黄皮面，质地柔软。只是鞋底略厚一些，用手指敲击一下，发出金属的声响。 先是李幻怡问：“这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什么原理？” 第五回 吴承恩接见孙悟空 谈志趣同建科研所(6) 医生张大鹏则只细细观看，并不言语，看样子是个少言寡语的老实人。 孙务实答：“这是某几种纳米金属合成材料铸造的，叫如意金靴。早在上个世纪末，美国的波音公司就开始研究反重力问题，后来世界各国也都开始研究这烦新技术，发明了悬浮列车，已经广泛推广。可是还得铺铁轨，用电能。我们攻克了这个难关，这种材料可以切断地心引力。所以什么东西一放上去，就没有了重量。” “神奇，神奇！”张大鹏终于开口了，但像是自言自语。 孙务实又说：“这项发明目前还是国家保密范围项目。考虑到吴先生年纪大了，需要经常到室外活动活动，唿吸新鲜空气，又加我们住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经常到山下採购什么的……所以科学院院长特别批准一双给我，一方面应用，一方面进行试验，发现什么缺点就向他们反映，以便进一步改进。” 李幻怡又从张大鹏手中拿过来如意金靴细细观看研究。 吴承恩先生：“你们下山这大半天，饿了，咱们吃饭吧。” 不多时，厨师端上饭菜，在饭桌上李幻怡嘀嘀格格继续说着如意金靴的事，看来是个活泼姑娘，而张大鹏则言语不多。 饭后，李幻怡和张大鹏各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吴承恩则和孙务实继续秘密交谈。 第六回 吴承恩研究课题 孙务实克隆猴保安(1) 吴承恩经过和孙务实的彻夜长谈，由于二人对现代科学技术都怀有浓厚兴趣，决定成立一个名为“gxk研究所”，研究当代高新科技。张大鹏是医学博士，掌握着现代医学、生物和生命科学的许多知识技术，李幻一是文学博士，以前发表过不少小说，想像力又很丰富。许多方面的研究都少不了他俩。所以，让张大鹏和李幻怡也参加研究。 孙务实说：“既然他们两个也参加研究，我们就要一起讨论课题，一起进行探索，一起攻克难关。有时候现代科学技术还要运用我的一些法术，我的身份总不能永久向他们保密呀！” 吴承恩想了想：“是的，长久在一起共事……你一时不小心，现出了本相，还不把他们吓坏呀。这事交给我好了。我慢慢向他们渗透。” 孙务实说：“关于我们的研究课题，吴先生有什么高见，我们不防先列出一些项目，逐一进行研究。研究某些课题时，可以同时运用我在佛门修炼的某些法术。” 吴承恩思索了一刻说：“对的，对的。这研究课题嘛……”想了一刻接着说：“鑑于数百年来，地球的沙漠化日益严重，虽然人类也不断绿化沙区，但人造绿地还是赶不上毁坏森林造成沙漠化的速度。现在无论发达国家或发展中国家，没有不缺水的。水是生命之源。我想，列在研究课题首位的应该是解决水的问题。” 孙务实立刻应声：“对，对，对！我离开雷音寺返还东土的时候，路过新疆，多么浩瀚的大沙漠呀。当时我恨不能用金箍棒把崑崙山捅个大窟窿，让印度洋的暖湿气流飞过来。如果办到这一点，西北地区岂不是变成绿洲了吗？” 吴承恩说：“对的。这算一个课题。第二个课题呢？……别说老百姓了。就是我们几个人的生活吧，今天到市场买各种蔬菜，明天又要到市场买水果。主副食品，花样繁多，各个家庭花在这方面的时间和麻烦太多了！我们用转基因技术，在院内种一棵树。把萝蔔呀，白菜呀，茄子西红柿呀……加上各色水果，如橘子、苹果呀，葡萄、香蕉呀……一应时鲜水果、蔬菜的基因都转移到这棵树上，用电脑控制。想吃什么水果蔬菜，想让树上哪个枝条长什么品种，随时可以摘取。这样，每家院子里只要种一棵树就行了，这不是就省去每天跑市场的麻烦了吗？” “妙，妙，妙！”孙务实拍手叫好。 吴承恩继续说：“人们常常说，衣、食、住、行，把穿衣放在前面，可见解决穿衣问题的重要性。目前人们对人造纤维已经厌倦了。喜欢自然的所谓‘绿色产品’，比如纯棉呀，真丝呀……这就要种棉花，要养桑蚕，费时费力，成本高昂。如果我们把棉花的基因转移到一棵树上，让它成为多年生植物，再把桑蚕的吐丝的基因转移到桑树上，让桑叶吐出白花花的丝来，岂不是减去了养蚕这一道工序了吗？” “更妙，更妙，更妙！”孙务实又是连连赞美。 吴承恩又思索了一刻，说：“现在就先列这几个课题吧。以后想起了新课题，再陆续增加。至于先研究哪一个课题，以先易后难为原则。” 第26页 “是的！”孙务实贊同。 吴承恩说：“从大项目想，我最近看了些科技刊物，据报导：美国xkj公司最新研究成果，他们在生物工程方面，培育了一种速生、耐旱的植物新品种，名叫“速绿”，只要把种子撒在沙漠中，几乎不用浇水，‘速绿’能自动吸收空气中的水分，一年之内就能生长一尺多高，三年之内成林。我们要设法把种子弄到手。第二大项是海水淡化，人类已经研究了大半个世纪，研究结果不外乎三种方法：一是过滤，二是电解，三是蒸馏。用过滤方法的产量很低，电解和蒸馏都要耗费很多能源。据网上报导，欧洲有一家公司要出售一项海水淡化专利，但要价很高。我反覆想过，鱼类在海水中生活，肯定还是吸用淡水生存。不然海中生物怎么淹不咸呀？那么，它是怎么把海水淡化的呢？鱼腮或者皮肤可能有这一过滤功能。我们如果制造一种设备，用仿生办法在海边安装若干墙壁式的‘鱼腮’当过滤板，一浪一浪的海水拥过滤板，进来时是咸水，留下来的是淡水，产量高，成本低，结构简单。……这当然只是目前只是一种设想——或者是幻想……” 孙务实说：“我们先做个幻想吧。” 吴承恩继续说：“目前世界科学发展一日千里。我们必须有灵通信息。我看你不如到世界各国去考察一番。反正你有‘如意金靴’，不用买机票，你又有隐形帽，也不用办签证。” 孙务实对这个差事甚为满意，说：“那么，我就到世界走一遭。在佛门千多年来。虽然没有和外界断绝联繫，毕竟没有亲自到各国参观考察过，难免孤陋寡闻，出去开开眼界是很必要的。” 这时，忽听听张大鹏和李幻怡在院内大喊：“有贼！抓贼呀，抓贼呀！” 吴承恩和孙务实急忙走出房子，问：“怎么回事？” 李幻怡说：“刚才我听见屋顶上有脚步声，便悄悄起来，往窗外一看，有几个黑影一闪，我一喊，那黑影飞也似的出了院墙……”她一面说，嘴还在打颤。看样子吓得不轻。 张大鹏说：“我看见两个身影，是从南院墙跳进来的。我一喊也不见了。” 第六回 吴承恩研究课题 孙务实克隆猴保安(2) 吴承恩说：“最近市报公安局通报，有一个黑帮团伙，到处抢劫杀人，要大家提高警惕，有了破案线索，立即向公安局报告。” 李幻怡问：“我们报不报案呢？” 吴承恩思索了很久才说：“我们这个研究所，原来为了绝对保密，只有科学院和中国作家协会知道，对地方各政府机关和管理部门也没有登记。一报案就暴露了……让我想想再说——不是没有损失吗？” 他们检查了各屋，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张大鹏说：“我们这个地方这么偏僻，保密又严，原来没有人知道，可是怎么引起盗窃贼注意的呀？” 李幻怡说：“越是偏僻的地方，可能离他们越近，他们才来抢劫呢。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山里藏着。” 四人院内巡查了一番，连脚印都没有发现。 吴承恩说：“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张大鹏和李幻怡各回自己屋里去了。吴承恩和孙务实继续商量研究课题的事。 吴承恩说：“以前没有注意保安问题，看来当前最急迫的事情，是要解决安全保卫问题。“要不要从社会上招收几个保安呢？” 他想了一刻，自己又否定了，说：“不行！如果我们招用社会上的人，起码要管饭，发工资吧。人员多了，难免参差不齐，也不利于保密。” 孙务实想了想，哈哈大笑：“先生怎么忘记了呢？现在人间早就普及了克隆技术，你忘了我的一个重要一个法术吗？” 吴承恩一想，也拍了拍脑袋笑着说：“你不是拔下毫毛能变成很多小猴儿吗？这也是克隆技术呀！现在人类搞克隆还要用某个细胞中的dna，注入另一个细胞核中，然后放在雌性腹中，让它发育、分娩……你的克隆方法，只要拔几根毛……从克隆技术说，在世界上还处于领先地位呢。” 孙务实也觉得此议甚好，说：“我拔下毫毛，变出一些小猴儿，他们可以不吃不喝，更不用给他们发工资。招之即来，来之能干，不用时，抖一抖身子就把他们收回来了……” “好，好，好！”吴承恩说“不过，对你的这些小猴儿，得进行一些训练，然后才能使用。” “对的，对的。其实，我克隆出来的替身，只是样子货。我的本身是克隆不出来的。我克隆一些猴子之后，得给他们办个学习班，培训搞一些训练项目，比如格斗、擒拿，拳术等。他们得有些武功才能完成保安任务……” 吴承恩说：“事不宜迟，你明天早晨就去克隆。” 次日早晨，孙务实一个人来到山坳的一片密林之中，这里甚为僻静。但只见： 苍松翠柏，遮天避日。绿茵草地，柔软如毯。金色阳光洒向密林。淡淡薄雾，飘飘环绕。鸟鸣啾啾，甚是悦耳。空气清新，令人陶醉。好一片美妙的山间晨景！ 第27页 孙务实先在一片草地上，先打了一通猴拳，热热身子，弄得通身大汗，稍加喘息，打座入静。然后拔下身上的几根毫毛，放在掌心，轻轻吹了一口气，毫毛便雪花似的向四方飘去，落在附近的草丛中，又念了几句咒语，说了一声“变！”不多时，草地上便拱出十个小猴儿。众猴儿个个高兴地打筋头，攀树枝，抓耳挠腮，玩皮异常。 孙务实将身子一抖，现出猴像。众猴儿一见，纷纷围着他，有抱脚的，有扯腿的，有爬在他肩膀上给他挠痒痒的。 “猴哥，你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想。” “猴哥，你领我们到花果山游玩去吧，我们好闷呀！” “猴哥，豺狼老虎什么兇勐野兽，总是欺负我们，你得为我们作主呀！” 孙务实严厉地说：“什么‘猴哥’‘猴哥’的，你们得叫我爸爸！” 一个猴子说：“我们是你身上的毛细胞克隆出来的，我们是平辈，就得叫你‘猴哥’！” 孙务实说：“不行，你就得叫爸爸。” 另一个猴子说：“叫你爸爸也可以。我们没有过母爱，你得给我们找个妈妈。” 众猴儿又是在他身上乱抓乱挠，继续喊：“我们要妈妈，我们要妈妈！” 孙务实说：“我没有结婚娶媳妇，哪里给你们找妈妈去！”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现在是在人间。我已经改名叫‘孙务实’，字叶耶，你们就叫我‘叶耶’吧。” 一个猴子说：“叫‘爷爷’，比爸爸还高一辈呢。我们太吃亏了。” 孙务实说：“少废话！我告诉你们，如今让你们来到世界上，是叫你们完成保安任务，你们必须服从命令，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态度十分威严。 众猴们一见，忙说：“是！” 孙务实命令：“现在先给我站好队！立整，向右看——齐！向前——看！” 谁知这些没有教养的小猴崽，有向左转的，有向右转的，有向后转的。孙务实一个一个扒拉了老半天，才站好队。 因为在克隆他们时，一下克隆那么多，当然就把dna遗传密码弄乱了，十个小猴并不是一样的。有的个子高，有的个子矮，面貌也各自不同，从动作看，有的灵活，有的笨拙。 孙务实说：“今天让你们出世，是要你们完成重要任务。至于什么任务，以后再说。现在我先给你们起名子。先分两排站好！” 孙务实拨弄了半天，十个猴崽分成了两排。 第六回 吴承恩研究课题 孙务实克隆猴保安(3) 孙务实说：“现在给你们起名字，你们各自要记住：第一排自左起，第一名，叫沙发，第二名叫桌子，第三名叫板凳，第四名叫椅子，第五名叫屁垫。记住没有？” 五个猴儿崽先后答：“记，记住了。” 孙务实又对第二排的五个猴崽说：“还是自左向右，第一名叫铁锅，第二名叫瓷盆，第三名叫饭碗，第四名叫筷子，第五名叫小碟儿。记住了吗？” 一个猴子迟疑地表示不满：“什么板凳、饭碗的，多么难听，侮辱我们的人格！应该叫‘有德’、‘发财’、‘福贵’什么的……” 孙务实说：“这些名字太俗了，没有特点。现在我起的名字，就是命令，不许讲价钱，懂吗？” 众猴不再言语。 孙务实说：“为了完成给你们的各项任务，你们需要不断变换各种身份。有时要变成人，有时又需要恢復成猴儿，同时根据工作需要，也可以变成别的什么。但是，你们必须牢记变化的咒语。” “什么咒语？”众猴齐问。 孙务实说：“你们听好：猴子变人时，咒语是：饼变鳖鳖变饼饼鳖并变。接着要说‘变’！你们就变成人了。如果想变回本像，另一个咒语是：谭通达大胆胆敢打弹道飞弹，接着说‘变’！就又成为我们猴类了。” “要变成别的呢？”第一排为首的猴子问。 孙务实答：“要变成别的什么，也可以。但是咒语不同。咒语是：红猴哄欢猴欢猴唤红猴，接着你说‘老虎’！就变成了老虎，如果念了这个咒语后，你说‘狗’，就变成了狗。” “好玩儿，好玩儿！”猴子们拍手叫好。 孙务实说：“先别高兴太早，”指着前排第一名说：“沙发，你先表演一下。” 沙发果然聪明，先是念了咒语：“饼变鳖鳖变饼饼鳖并变”。接着说“变”，马上就变成人形了。接着又说：“谭通达大胆胆敢打弹道飞弹，接着说‘变’，又变成猴子了。又说：“红猴哄欢猴欢猴唤红猴，接着说‘老虎’！马上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 众猴拍手称：“妙妙妙！”个别胆小的猴子见了老虎吓得东躲西藏的。 孙务实说：“不要怕，他的形象是老虎，实际上还是我们猴类。” 孙务实又说：“现在，每人试验一番。” 第二个虽然说得不太流利，但还是过关了。第三名就像患了口吃病似的，说不上来咒语。气得孙务实直跳脚。过了一刻，孙务实说：“咱们要在这个翡翠飞瀑山庄，办学习班，你们得下苦功夫学习。学习好的有奖，贪玩不好好学习的，要挨板子！今天你们先都给我变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我领着大家一起念咒语：饼变鳖鳖变饼饼鳖并变。‘变’——‘学生’！” 第28页 众猴重复：“饼变鳖鳖变饼饼鳖并变。‘变’——‘学生’！” 立时众猴都变了十个学生。 孙务实说：“我们的工作第一要保密，第二要保密，第三还是要保密。到了翡翠飞瀑山庄，谁也不得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要完成什么任务，需要变成什么，临时决定——我几乎忘了，这变化之术，是有时间限制的。因为变化需要一定的能量，变一次只能维持二十四个小时。超过时间，需要再变化时，得吃变化仙丹。否则你就变不回来了。仙丹我们按时间和需要发放。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猴齐答。 孙务实说：“跟我来！” 变成学生的众猴崽，便跟着孙务实到了翡翠飞瀑山庄寺院。 听见外面孩子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吴承恩迎出门外，李幻怡和张大鹏也出来了。吴承恩故意问：“学生们招回来了？” 孙务实答：“招回来了，十个孩子个个聪明透顶。” 吴承恩向张大鹏和李幻怡解释：“咱们成立这个gxk研究所，无论完成什么任务，都需要人手。我让孙先生在社会上招收了十个孩子，平常负责保安，需要时当我们的助手干些出力气的活计。”随即给他们换了保安服装。大盖帽一戴，十分威风。 张大鹏和李幻怡一见活蹦乱跳像麻雀一样的天真孩子，也甚为高兴，李幻怡说：“他们一来，我们这里可就热闹了，否则怪寂寞的……” 这座古寺，原来是三进院，除了中院的大雄宝殿保持原貌外，第一和第三进院原来的东厢房都改成了住室。 吴承恩和孙务实把孩子们领进第三进院子，先是分配了房子，然后让他们选举一位班长，自己管理自己。在测试咒语时，看来沙发比较聪明，被大家选为班长。规定的课程是：先把变化的咒语背熟，然后学习一般文化知识，社会交往礼貌。教师由吴承恩和孙务实担任，张大鹏和李幻怡也担任一、二门课程。 这天，吃过早饭，先由孙务实上第一课：背变化咒语。孙务实对屁垫说：你背一背，‘饼变鳖鳖变饼饼鳖并变’。屁垫有点口吃，说：“饼变，变饼，鳖，鳖，变鳖……” 孙务实给他重复说：“饼变鳖鳖变饼饼鳖并变！” 屁垫又是结结巴巴地说：“鳖，鳖，鳖……变饼……饼……” 孙务实生气地又大声重复：“什么饼饼的，你馋了！‘饼变鳖鳖变饼饼鳖并变’！” 屁垫说：“变饼……变饼，鳖鳖变……” 第六回 吴承恩研究课题 孙务实克隆猴保安(4) 孙务实又大声重复：“鳖鳖变饼，饼饼变鳖……”发现自己也念错了“你都把我气煳涂了！”随即命令屁垫“在门外站着，不准动。好生给我背，‘饼变鳖鳖变饼饼鳖并变’……你如果变不成，到时让老虎吃了你这个笨蛋！” 接着让第二、第三个学生背“谭通达大胆敢打弹道飞弹”和“红猴哄欢猴欢猴唤红猴”…… 其间，由李幻怡给他们上一般文化课，张大鹏给他们上卫生知识课。 有一天进行智慧测验，张大鹏给他们出的题目是个简单的四则题：一斗半，二斗半，驴驮五斗背半，另外再加七瓦罐，每个瓦罐装斗半。问一共有多少粮食。列出算式即： 1.5斗+2.5斗+5斗+1.5斗+(7+1.5斗)=? 起连最聪明的班长沙发，也没有算出来。张大鹏有点生气，说：“你们不都是中学生吗？怎么这么一个四则题就不会算？” 众学生说：“没有学过嘛！” 张大鹏说：“招收你们这些学生肯定来路不正，一定有走后门进来的！” 李幻怡走过来说：“慢慢来吧，现在的学生尽玩游戏机，不好好学习……” “下课！”张大鹏说。 第七回 阿美丽卡开会 孙猴八戒重逢(1) 孙务实和吴承恩商量已定，次日即到世界各地考察，行前准备好手錶式全球通手机，腰带式同声翻译机（该机存储二十多种语言，无论到哪个国家用什么语言，只要切换电键，随时可以对话），扭扣式摄像机（必要时可以偷拍）。又带上‘如意金靴’、隐形帽以及各国货币。在正要出发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雷音寺佛祖发来的一封加秘简讯。信中说： 泼猴先生： 你离开雷音寺多日，连个电话也不打，你虽然已经还俗，但毕竟是我佛门千年弟子，由此可见，你是忘恩负义之徒！据你头上“天眼”传来的信息，你在东土尚未做恶事。本佛甚感欣慰。今转去请帖一份，邀请你和猪八戒到阿美丽卡国之落山鸡城，出席国际法术论坛。此事关系到我佛门之荣誉，万望谨慎从事，宣扬佛功、佛法。筹备阿美丽卡国际法术论坛者，因为不知道你已还俗，故邀请函仍发至我寺。今转去。猪八戒也在邀请名单之内，他从雷音寺出发。你二人在落山鸡之喜尔蹲饭店会面。考虑到恐怖分子可能假扮作我佛人员作恶，你二人在喜尔蹲见面时，应该变为人形，必须先用暗语对讲，讲对了，方是真猪八戒。（联繫暗语附后）切记，切记！ 第29页 佛祖 年 月 日 签名 孙务实看了此信，感慨甚多。过去佛祖叫他“泼猴”，有怜爱亲切之意，现在信中叫他“泼猴”就是不满的表现了。但是又称他为“先生”，因为他一还俗，就不是佛门之人了，自然要客气一些……可见佛祖对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接着又看那邀请函： 灵山雷音寺佛祖阁下： 我国际特异功能及各教派法术学会，拟于七月七日在阿美丽卡之喜尔蹲饭店召开国际法术论坛。届时除宣读学术论文外，还要现场表演特异功能，并有记者招待会。久闻贵寺之孙悟空和猪八戒有神奇功能，特邀二位参加。孙悟空先生的论文题目我们希望他讲《七十二变与当代克隆技术》猪八戒先生论文题目为《关于腾云驾雾和现代飞行器之比较》。二位如果能够与会，不胜荣幸之至！届时请至落山鸡喜尔蹲饭店第280层2050房间会务组报到。必须说明的是：本会靠企业捐助，经费甚为拮据，会议期间吃、住、行、玩费用自理。 国际特异功能及各教派法术学会筹备委员会 年 月 日 孙务实想：自己虽然还俗了，但毕竟是千年的佛门中人。来到东土在花花世界中生活，竟然连个电话也忘记给佛祖打了，况且他离开雷音寺时，向佛祖作了承诺，说他此次返回东土，要考察人间科学技术的新发展，有了成果就向佛祖汇报。可是来了这么久，连个电话也没有给佛祖打，想来甚觉羞愧。立即用手机拔通了佛祖的电话，高喊：“祝佛祖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是谁呀？”佛祖问。 “连我的声音您都听不出来？启禀佛祖，我是您的小泼猴呀！”孙务实答。 佛祖笑道：“我修炼的不灭之身，早已经万岁万万岁了，还喊什么呀！” 孙悟空说：“礼多人不怪。那就祝你老人家永远健康吧。” “你可别祝我永远健康，我怕在温都尔汗摔死！” “那我就问佛祖安好吧。”孙务实说。 佛祖说：“你这个猴崽，把你的老祖宗忘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个电话？” 孙悟空忙解释：“佛祖，我得表示歉意。您想一想，我回到东土，于世隔绝上千年，世道变化又这么大，要重新融入这个社会，从熟悉现代语言文字到社会风俗，世态人情，谈何容易？什么事不得忙呀……” 佛祖说：“你别解释了，你说要求我什么事吧？” 孙悟空说：“我还是先向您汇报到东土以来的情况吧。” “你讲。” 于是孙悟空从离开雷音寺到寻找花果山，到和吴承恩先生见面，成立“gxk研究所”细细讲了一遍。目前他和吴承恩商量，当前世界的科学技术发展神速，信息不灵，研究工作会走许多弯路，所以他正要出国考察，现在接到佛祖转来的邀请函件，当然先去阿美丽卡，正准备起程赴会呢。 佛祖说：“你们的想法很好。我还要告诉你，我们雷音寺也放出了一些子弟，到世界各国考察学习。这次应邀参加国际法术论坛者，就有猪八戒，他这个人……有毛病，你要多多关照他，监督他，不要闹出笑话，坏了我佛门名声。” 孙务实马上说：“您根本就不应当让他来！他怎么行？懒，馋，占，贪，全都内行，本来很笨，却又爱耍小聪明。特别是贪恋女色。在天庭因为挑戏嫦娥，犯了错误……” 佛祖说：“你别讲了。不要把人看死，人是可以改造的吗！最近我们让他到‘德育班’学习了一年，又进现代科技班学习了一阵，已经很有水平了。这次出席国际会议，你们要好好合作呀！……他在喜尔蹲门前等你。” 孙悟空问：“让我到喜尔蹲门前等一头肥猪？” “哪里呀！”佛祖说：“他变成一个饭店的保安。特点是矮胖，高鼻子，大嘴巴。你们的联络暗号是：你见了他问：‘吃了吗？’，他回答：‘吃了’，你再问：‘吃的什么？’他答：‘泔水剩饭’……这就是真猪八戒了。不要弄错。” 第七回 阿美丽卡开会 孙猴八戒重逢(2) 孙悟空笑着说：“还用得着暗号呀！我一闻他那个骚味儿，用火眼金睛就看到他的骨子里了。” 佛祖说：“现在假冒的东西太多，还是多准备几手的好。”又问：“你们研究所的规模很大吗？” 孙悟空说：“为了避免世人干扰和便于保密，目前我们的研究所设在武夷山中。研究所目前规模不大，只有五个正式成员：我自己一个，吴承恩先生一个，吴先生的保健医生一个，文字秘书一个，厨师兼门房一个……” “没有女的？”佛祖问。 孙悟空答：“秘书就是个女的。” “啊？”佛祖有点惊讶“你这个猴精，可得给我老实点儿。近女色可是我们佛门一戒，如果你犯了佛门法规，我再把你压在五指山五百年，勿谓言之不预也！” 孙悟空笑道：“佛祖放心，我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千年修炼，又经过取经途中的千难万险，怎肯图一时之欢，而坏了金身呀！况且，佛祖应该知道，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小没爹没妈。俺是个中性人。别说没有那个心，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功能呀！我还要提醒您老人家，我可是还俗的人了。我可以给佛门做善事，并不受你佛门戒律的约束，你如果再用故技压我五百年，我可要到海牙国际法院告你……告您什么罪呢？反正您是违犯法律的！” 第30页 “那好，那好！”佛祖说“你这个猴崽，我吓唿吓你罢了。你去吧。电话说了这么久，我都累了——哦，我还忘了一件事：最近因为讲经说法，过于疲劳，常常头痛。你在哪个国家，遇有最新治头痛的药物，给我买几盒来。” “好的。我一定买好药孝敬佛祖。” 一切准备停当，孙务实穿上如意金靴，腾空向东飞翔。为了避免麻烦，又戴上隐身帽。他飞了十来分钟，向下一看，见地面一片建筑好不特殊，便放慢速度细看： 无数银色的高塔，直刺天空，座座高楼大厦，像白色森林。巨大球罐滚滚，光芒耀眼，盘环粗细管道，绕空旋转如织…… 这是什么去处？孙务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物，想落地一观。看看表，还有时间。便按了如意金靴的降落键扭，缓缓落地。 孙务实环顾四周景观，好象是一个大工厂。他从来没有参观过现代化工厂，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便四处观看。走了几步，见一个大门上挂着一块金字大匾：“仪征化纤集团公司”，一排四根银色柱子甚的雄伟。孙务实想，他和吴承恩决定研究课题时，有一项是将桑蚕的基因移到桑树上，使桑树叶吐出天然蚕丝。那么这个工厂是用化学办法生产人造丝。可是它生产的过程和原理是什么呢？他还没有参观过这样的工厂，机不可失，何不藉机进来一观，将人造丝和天然丝的制造技术加以比较，或可有参考作用？他一回头，此时有二三十个参观的人群正在进厂。为首者不知道是一位大官呢？还是一位企业大老闆？见他神气十足，有一个人陪着他的人，进入大院内指东划西地解释着，很显然，他是这个公司的主人，后边随行人员身边也有陪同的人员跟着解说。接着他们进入一座庞大的车间。孙务实藉机混到人群中去。因为他戴道着隐身帽，并没有人发现他。 孙务实听那个陪着主宾的人介绍说：“这是一个原料车间，我们用的原料是pta是石油或者天然气造成的，经过……”他讲了石油制造化纤的化学反应过程后又进入第二个车间，主人又介绍，这是一个纺丝车间。我们根据市场需要，出产长丝，短纤维，中空纤维、有色纤维和萤光纤维。大家又走进另一个大车间，那人继续介绍：这是成品车间。孙务实见一捆一捆的丝包排列成行，像座座小山。有几辆汽车正在往外运货。客人摸摸产品，表示满意的样子。主人又说：“这些纤维是以‘旦’为单位，最细的，一克原料，可以拉长两千多米，这是喷丝头……”他指着一个小小的装制，“别看它只有拳头大小，在这上边有数万个孔，像蚕吐丝一样……”接着又细细讲解石油或天然气变成纤维丝的工艺流程和化学反应过程。 孙务实对此甚感兴趣，细细记牢这些解说内容。因为他要问问题，便到厕所，揭下隐身帽，又出了厕所，混入到人群中去。这么多参观和陪同参观者，谁也没有发现多了一个人。因为彼此都不熟悉，参观者以为他是陪同的主人，而主人以为他是客人。孙务实问身边一个主人许多问题，一一得到了解答，又看庞大车间的各种颜色的管道，像蛛网似的布满了车间。他想，那桑蚕吐丝很简单，而人类生产人造纤维这么复杂？在到成品车间时，孙务实问身边一个好象主人模样的人：“刚才你们介绍涤纶丝的生产流程，我真是增加了不少知识。听了之后，大体综合了一下。这种生产过程可不可以这样说：你们的设备呢：是八个字：管、罐、泵、炉、塔、阀、表。‘管’呢，原料管，风管，水管和其他管；‘罐’呢，各种原料罐，反应罐，大罐，小罐的；‘泵’呢，用泵压把各种原料送到反应器中；‘塔’呢，我看是一层一层的，轻的上去了，重的下来了；‘炉’呢，加热；‘阀’呢，是各种阀门；‘表’呢，各种压力、温度仪表……我理解的它们的化学过程是：第一是‘一上一下’，轻的东西上去了，重的东西下来了；第二是，‘一热一冷’，加温冷却，在热和冷中起分解合成作用；第三是，‘一加一减’，加上催化剂或者添加剂什么的，形成新化学原素；第四是，‘一松一紧’，即在流程中加压或减压……是不是这么回事？我理解的对不对？” 第七回 阿美丽卡开会 孙猴八戒重逢(3) 一个陪同人员看看他，有点惊奇，回答说：“先生对我们的设备和工艺流程理解得基本正确……” 孙务实说：“我看你们比桑蚕还笨，建筑这么庞大复杂的设备，经过这么复杂的流程才造出纤维。可是家蚕吃了桑叶，在肚子里一下就完成了，你们能不能向家蚕学习学习呀？” 这话让那个为首的不知道是什么官员的人听到了，白了他一眼，说：“异想天开！” “什么异想天开，这叫仿生学，知识不多，还摆什么首长驾子……” 那人指着他气势汹汹的：“你，你，你……” 孙务实何能受得了这等轻视，上去和他理论，随行的几个保安人员，好象把他当成刺客了，走过来要扭他。孙务实吹了口气，把几团落地丝滚在他们脚下，几个人滑了个仰巴叉，有几个大胖子倒在地上四脚朝天，像翻了身的螃蟹只是乱抓挠，却翻不了身。孙务实在一旁哈哈大笑。这时客人和主人才发现，他既不是陪同的主人，也不是参观的客人，肯定是混进来的坏分子。 第31页 “抓住他！抓住他！”人们齐喊。孙务实趁机戴上隐形帽，登上如意金靴逃跑了，他还要早点到阿美丽卡国去，完成重要任务呢。 孙务实调整好速度，一直向东飞去，不多时便离开了曲曲折折的海岸线，前面就是太平洋了。一片海上风光： 高飞时，海平如镜，天边一道地球曲线；低飞时，白浪涛天，点点来往轮船穿梭。几座墨染岛屿，如诗如画；朵朵白云飘飘，恰似棉絮温馨。四周遥望，海天一色，何处是边界？遥看无际旷宇，哪里有神仙？是星星亲吻大海？是大海亲吻星星，难解难分；是太阳染红东天？是东天托出太阳？谁说谁辩。只见满天彩虹，霞光粼粼；又添海面瑞彩，玛瑙闪闪。 孙务实一面观看海上风光，一面向东飞，觉得心旷神怡，好不快活。他打开地图，再往前飞，前面应该是一片汪洋，没有什么岛屿了。可是他往下看了看，居然发现大陆一条海岸线！按照他飞行的速度和时间，还不应该到阿美丽卡呀？他打开手錶式卫星定位器，表上说明他现在是在北纬十五度，东经一百七十度上空。他又升高到两万米俯看地面，原来是一个大海岛。海岛的形状像一只大公鸡。可是，地图上没有这块大岛呀！按目测估计，这片大岛起码有二十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东土一个省的面积。他一时好奇，又降低了高度。再细看，陆地一片原始森林，有点像亚马逊河的风光。因为被森林遮盖，他看不见地面有什么建筑、动物、人群。难道是由于地球的板块运动，它是造出来的一块新岛屿？或者是外星人入侵建立的根据地？他又降低高度，见一个个圆盘在大岛上空飘动，好象传说中ufo。森林上空这几个不明飞行物，他猜测有可能是他们的巡逻飞机，以保卫该大岛不被人类入侵。这些银色的圆盘，一时升起了，一时又不见了。他又降低些高度，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呛得他几乎昏倒。本来他想降落下来，看个究竟。但觉得现在重任在身，没有时间考察了，以后会有机会的。便又升高向东飞。刚刚飞了几秒钟，大岛旁边还有一个小岛。小岛成园形，像一轮太阳，正好在金鸡的嘴边，面积约有两三平方公里。大岛和小岛，好象是“金鸡报晓”呢。他便降低高度，在小岛的低空盘旋了一圈，这里森林繁盛，空气清新，是一个没有人烟的岛屿。好一个世外桃源！ 孙务实落地，略微看了一会小岛情况，又上升到两万米高空，继续向东飞行。按照卫星定位器指示的方位，直接飞到阿美丽卡的落山鸡上空。这时正是中午，市区地面街道纵横，汽车如大河流水，汹涌不止。高楼林立，直刺蓝天。因为地面交通拥挤，天空也设有“街道”，有雷射画出的车辆、人行道线和红绿灯。在“天街”上的“行人”，每人都背着一个小背包，背包上安装了一个电扇似的玩意儿，可能是直升飞机吧？空中也有警察管制交通，飞行速度并不快。孙务实想：都说阿美丽卡科学技术发达，这种单人用的直升飞机，还不如俺老孙的如意金靴呢！ 于是他降低高度和速度，加入空中行人行列。正在缓缓飞行，一个空中警察拦住了他，吵吵嚷嚷地不知道他说些什么。孙务实忙打开腰上的“同声翻译机”，播到“英语”键位。 “你违反交通规则，罚款！”那警察说。 “我怎么违反交通规则了？”孙务实不服。 “你怎么右侧通行？” “在我国是右侧通行！” “你在我国，就得按我国的交通规则——左侧通行！” “这左和右是谁定的？”孙务实问。 “废话！人定的，罚款！” “既然是人定的，我现在定左是右，右是左！” 那警察便来扭他。孙务实实忙戴上隐身帽，逃脱了。那警察一时盲然四顾：“人呢？怎么忽然不见了？” 孙务实按照佛祖信上的指示，在喜尔蹲饭店降落。这是他预定和猪八戒会面的地方。 我们现在再回头来叙述一番猪八戒最近这段情况： 自从孙悟空还俗回东土之后，少了个猴哥，猪八戒觉得十分寂寞。想想自己的身世，越想越窝囊。 当初他本是山林里一群野猪的首领。为了和一帮猎豹们争夺地盘，双方多次拼杀。那时，他们野猪都装备有精良武器：像刺刀一样的獠牙。每每杀得猎豹血流成河。因为猎豹们常常侵袭天庭，他们和猎豹的搏斗，无疑帮助了天庭的稳定。后来玉皇大帝下旨招安。猪八戒考虑到，总是当野猪“杆子”头儿，并非长久之计，不如在天庭谋个官职，怡养天年。便接受了招安，被封为天蓬元帅。谁知这老猪是个好色之徒，有一天，天宫开“仙女会议”。猪八戒负责安全保卫工作。一次散会时，他见嫦娥风流裊娜地走出会场，便上前答话。 第七回 阿美丽卡开会 孙猴八戒重逢(4) “嫦娥小姐，您好！” 嫦娥看其貌不扬，礼貌地答：“好，谢谢。” 猪八戒靠近了一步问：“小姐在月宫，不感到寒冷吗？” 嫦娥说：“不，都说‘高处不胜寒’，现在安装暖气了。” 猪八戒又凑凑近半步：“不冷，可是只有一个玉兔宠物，而且只会捣米——哦，还有个吴刚，是个专门砍树的苦力，有谁和你说说体己话呢？” 第32页 嫦娥看他心术不正，说：“不劳你关心。”说着要走。 猪八戒赶忙抓住她的手，说：“别忙呀。咱们到‘仙人居’茶社，喝杯茶好吗？如果需要，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求……”接着来了一个非礼动作。 嫦娥大叫：“你这是干什么！”哭着向玉皇大帝告了猪八戒一状。经过天宫法庭审理，给猪八戒了一个罪名“杏烧窑”！猪八戒一直不明白“杏烧窑”是什么罪。这“杏”还能当柴“烧窑”吗？为争取一个好态度，猪八戒没有辩解。定罪之后，报到玉皇大帝那里量刑。玉帝认为他犯了天规，被罚下界为猪。幸好遇见唐僧到西天取经，一路之上的九九八十一难都熬过去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终于成了正果。 可是，同时保唐僧取经的，都封了佛，只有他封了个“净坛使者”，按级别也就是个管理员！他闹了几次，谁知越闹越不济，结果又被罚到厨房打下手去了。他想，我不能就此罢休，还得表现一番，于是假装积极，早晨给各佛倒尿盆，中午给各佛打开水，甚至对比他低一级的，也热情为之服务。慢慢的群众反映好了。佛祖为培养这个“后进转变典型”，先是送他到“德育培训班”学习了一年，得了一枚“观音善缘”奖章，后来又被送进科学研究所，学习先进的科学知识，又得了个“学习模范”，职称是副研究员。在结业典礼时，如来佛祖亲自给他颁发了奖章和证书。他好不高兴！ 此时，猪八戒向如来佛提出：“俺猪八戒的名字虽然传遍五湖四海，可是到底是个猪。现在级别和职称问题解决了，俺得改一改名字。 “为什么改名字呀？”佛祖问。 猪八戒说：“请佛祖想想：在人间，猪八戒哪有好名声！‘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猪八戒骑马——一对畜牲’；‘ 猪八戒背媳妇儿——费力不讨好’；‘ 猪八戒绣花——硬装巧手’；‘ 猪八戒下棋——赢不了’；‘ 猪八戒吃食——难听’；‘ 猪八戒唱歌——硬装艺术家’；‘ 猪八戒戴花——臭美’；‘ 猪八戒走路——左右摇摆’；‘ 猪八戒挨宰——肥了’……您老人家想想，我猪八戒还有个好吗？我得改姓，姓马。‘马到成功’‘万马奔腾’‘一马当先’，还是姓马风光。” 佛祖略作思忖，说：“那么，你改姓牛好了。牛吃的是草，出的是牛奶，勤劳为人民服务，是个好姓。” 猪八戒说：“把姓‘猪’改为姓‘牛’，算是升了一级。可是牛和猪都是家畜，能高到哪里去呀！” 佛祖又想了想，说：“姓不能改。那么，你就改成姓‘朱’好了。朱元璋打天下，在明朝当皇帝，明朝沿续二百多年，是个好姓。” 猪八戒又说：“我的名也得改。过去叫猪悟能，‘悟能’，一听就是‘无能’。经过不断学习，俺现在智商已经很高了，俺想请佛祖赐名‘朱大能’吧。务请佛祖恩准。” 佛祖思虑再三，觉得这笨猪经过前几年进学习班，又写了一篇《佛法之腾云驾雾与当代飞行器之比较》学术论文，实在不能再叫猪八戒了，改改名是应当的。 “我准了。”佛祖说。 “谢谢！”猪八戒恭身再拜。 猪八戒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他想自己已经被评了个副研究员。副研究员相当于副教授和副博士，已经是高级职称，他孙猴子才是个正处级，可是他没有评过职称，什么“斗战胜佛”，不就是干站岗放哨巡逻抓贼的营生吗？我比猴子高多了！想到这一点，他好不得意！尤其是最近要召开世界各个教派的国际学术论坛，特邀雷音寺派两个人参加，他居然作为佛门代表参加国际学术会议，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了。当如来佛下旨并签发了让他出国的文牒之后，他大喊大叫：“俺老猪过去叫‘猪无能’谁敢再说俺‘无能’，俺改名叫‘朱大能’了！”尽管佛祖一再嘱咐他，在有了名位之后更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他口头答应了，但仍然免不了得意忘形。 猪八戒暗想：佛门什么‘十戒’‘八戒’的！此番东去，俺也学学猴哥，还俗去也！俺还了俗，名“大能”，字“十准”，无论干什么事，就没有佛门的“十戒”“八戒”的律条管束了！不觉手舞足蹈起来。 且说改名为朱大能的猪八戒，驾着祥云唱着小曲儿，一路东去。他故意慢慢飞行。数百年来，他在雷音寺，每天打坐诵经，弄得腿酸屁股痛，如今他得慢慢走，好好享受享受自由空气，领略一下大自然风光。 他飞着飞着，见地面有一片草房，这勾起了他少年时的记忆；想当初，他还是野猪的时候，联络了几个朋友，每每在夜晚，到各农家偷吃泔水缸里的剩饭剩菜。那剩米饭，青菜叶，在大缸里经过自然发酵，咕嘟咕嘟冒着白沫，吃到口内，酸中带点唠糟的甜味，真是可口！人们的习惯是这样的：对少年的食物，吃什么长大的，便觉得什么好吃，一辈子都不会忘怀。要不，咱的本家朱元璋当了皇帝，还想着当年做乞丐时吃的食物，在国宴上赐给大臣们“珍珠翡翠白玉汤呢”？ 第33页 第七回 阿美丽卡开会 孙猴八戒重逢(5) 朱大能又降低了高度，发现一个人家的门前有一个大缸，上面盖着一个草编的盖子，这就是他熟悉的农家养猪用的饲料——泔水缸了。当年，他吃得很多，就是长不了膘。后来在取经的长征路上也不是个肥货。自从进了雷音寺，每天诵经打坐，越来越胖，因为用不着和猎豹豺狼搏斗，两根獠牙也退化了。 朱大能慢慢降落到农家院里，悄悄打开缸盖，把长嘴伸到缸中。只那发了酵的甜、酸、香味，使他唾涎欲滴。这些食物，过去不管吃多少，总是不长膘，可能有减肥效果吧？机会难得，俺今天得多吃一些，减去养尊处中增加的肥肉。谁知刚刚叭唧了几口，听室内有人问：“是在谁在院子里呀？” 朱大能想，第一，咱是神仙；第二，咱是高级知识分子，偷吃农家泔水，让人家捉住，岂不要传为笑柄？随即腾空而起，直飞阿美丽卡去了。 按照佛祖电话中告诉他的消息，孙务实来到喜尔蹲大饭店门前。见一个饭店大门前第二根柱子旁偎依着一个肥胖戴大盖帽的保安，按照约定，这就是猪八戒了。为防假冒，孙务实和他有以下暗号对话，证明彼此的真实身份： 先是孙务实问：“你叫什么名字？” 朱大能答：“我叫混蛋。” 接着的对话是： “你吃了吗？” “吃过了饭。” “吃的什么？” “泔水剩饭。” “住在哪里？” “高老庄饭店” “你老婆呢？” “改嫁立陶宛。” “你想她吗？” “想得心头打颤。” 经过这样的暗语对话，有过千年之交的生死兄弟，彼此便相认了。 孙务实和朱大能二人住在落山鸡市喜尔蹲饭店，登记的是最高层——第666层的66号房间，取“六六”大顺的意思。在本世纪之初，发生了“911”事件之后，在阿美丽卡曾经争论过，要不要再建高层建筑？后来他们发明了雷射防撞装制，任何物体，哪怕是一只麻雀，只要接近建筑物，自动防撞装制就会启动大功率的雷射器，将其击毁。于是高楼又越盖越高。 二人高高兴兴地按邀请函指定的楼层在“法术论坛”的“会务组”报了到，住进房间后，难免说些体己话。晚饭是让服务员端进房间的。二人看了半天菜谱，各自要了爱吃的或者没有吃过要尝尝新鲜的——中餐或西餐中的好酒好菜，端来一桌。二人痛痛快快地吃了个大饱，各自躺在对面席梦思床上，软软腾腾地，像在云端中一般。 朱大能说：“他娘的，人间还是比天堂好！俺老猪是不回去了！” 孙务实想和他谈谈关于出席这次会议的一些注意事项问题，谁知朱大能鼾声如雷，居然睡着了。 孙务实狠劲推着他：“哎，哎！你醒醒，醒醒！” 推了半天，朱大能才揉着眼睛坐起来：“干嘛呀，让人家睡一会嘛！” 孙务实一巴掌把他打醒：“你是来干什么的！” “来干什么……我也稀里煳涂……不知道……”朱大能说。 孙务实说：“你这个笨猪，你是来开国际会议的，知道不知道？嗯！？” “什么屁国际会议……管他呢……” 孙务实又打他一巴掌：“来来，我们看看会议‘注意事项’，到时别出丑，让人家笑话我们佛门不懂规矩，没有礼貌！” 朱大能这才睁开眼睛听孙务实念“与会注意事项”，并一条一条解释给他听。讲解完后，孙务实又嘱咐他：“你的学术论文排在第二天下午，第二名，论文呢？” 朱大能掏了半天，才把皱皱巴巴的《关于腾云驾雾与当代飞行器之比较》论文找出来。孙务实看了看，觉得文章写得还真不错，问他：“你连字都写不全，哪有这个水平！” 朱大能答：“这是雷音寺写作班子们的大作，连佛祖出席天宫会议的讲话，都是他们写的呢。将来俺老猪让他们多写几篇，出《朱大能文集》。” 孙务实说：“想的美！人家写作，你出文集，这就是侵犯智慧财产权！”又嘱咐他：“我告诉你，在这次会上，宣讲论文也好，记者招待会也好，只讲理论，不讲实践——也就是说，不能泄露腾云驾雾的咒语！把咒语讲出来了，人人都会腾云驾雾，那就是泄密，是要受处分的。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朱大能说。 孙务实又说：“记住了，记住了。到时候，别人一‘刚’你，你又爱逞能，把什么都说出来！” “记住了！”朱大能又说。 孙务实这才从腰间解下“同声翻译腰带”，准备睡觉。 谁知，朱大能这时反而兴奋起来，打开了大彩电，屏幕上正播送故事片中男女的床上镜头，朱大能顾不得什么，眼睛都看直了。孙务实夺过遥控器：“有什么好看的！”换了镜头，朱大能不能再看。接着打开冰箱拿出一大堆水果。 第34页 孙务实说：“你怎么又饿？刚才我数了，这顿晚饭你吃了两份烤肉饼，八个面包，四杯牛奶，外加三份烤鸡腿，五个义大利馅饼……还饿呀？” 朱大能说：“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反正都算在我们的房间费中了。” 孙务实问：“把你的同声翻译机给我看看。” 第七回 阿美丽卡开会 孙猴八戒重逢(6) 朱大能解下机器，说：“俺老猪也曾经想学点英语。你还不知道，我笨。就说问‘早安’这一句吧。‘狗得猫儿宁’，我背了好几个月，也记不住。有了这玩意儿就好了。”说着把同声翻译机递给孙务实。 孙务实细细看了，说：“你也发了一个呀？按照雷音寺的制度，处级干部在工作需要时，才有资格配备这种装置呢。” 朱大能说：“我们引进了一条生产线，产品生产多了，发放条件也宽了。特别是因为我要出席国际法术学会，又因为我最近各方面表现很好，获得两个‘模范’称号，佛祖亲自批准奖给我一台。” 孙务实又反覆赏玩，和自己的比较一下，说：“你这台机子是ts转译4型，能同声翻译二十四种语言，我这台是ts-3型，只能同声翻译十八种语言，咱们俩换换吧！” 朱大能夺过机子说：“你这个猴孙，就是爱占便宜，不行！”说着夺回来又繫到腰间，并戴上耳机，孙务实则把自己的机子放在床头桌上，准备睡觉。 这时一个漂亮的洋妞进来了。这人金髮碧眼，一身曲线美。那眼光十分性感，只向你一笑，就会让你周身苏麻。本来这个饭店是不给客人备茶的。可是他们为了吸引顾客，凡是东土来的客人，特别是中国来的客人，饭后都送一杯热茶。这洋妞儿把两杯茶放在二人床头桌上，开始收拾盘碗，把残羹剩饭抹进一个大塑料盘子里，她首先对孙务实说话。因孙务实没有戴“同声翻译机”，不知道她嘻皮笑脸地说些什么。她又转向朱大能，朱大能还戴着这个装置，二人便说说笑笑的没完没了。 孙务实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只听洋妞笑迷迷地说：“爱辣味儿油！爱辣味儿油！” 朱大能也回答：“爱辣味儿油！爱辣味儿油！” 小姐又回了一句：“三个牛餵了马吃！三个牛餵了马吃！” 朱大能也说：“三个牛餵了马吃！三个牛餵了马吃！” 很显然，洋妞是在挑斗朱大能。孙务实随即把同声翻译机戴上，听明白“爱辣味儿油”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个猪崽在和洋妞调情，立即把那洋妞撵走了。 接着孙务实狠狠批评朱大能：“你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吗？你这行为会给佛门造成恶劣影响，而且是世界性的！你再不老实，我立即把你送回雷音寺诵经、打坐，犯了这种戒律，在雷音寺也得炒你的犹鱼！” 停了一刻又说：“我还要告诉你这个笨猪。这个服务小姐可能有第二职业，或者第三职业，说不定是搞情报的。这次我们应邀参加国际法术会议，别让她骗去了我们的技术秘密。” 朱大能说：“我知道，哪能呢。” 孙务实说：“什么‘你知道’。你这个人爱逞能，三句好话一夸，你就把技术秘密——竹筒倒豆子，一股脑耳儿地泄露给人家了！” 朱大能想了半天，表示悔过，说：“我犯了严重错误，我一定改。不是有一句话吗？‘犯错误有什么要紧，改了就是好同志’……” 孙务实不理他。 朱大能又说：“我犯了这么严重错误，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深刻反省……”说着出门去了。 可是朱大能出去了半天，还不见回来。孙务实想，这笨猪不要再惹再出什么是非！想着便出了房间。乘电梯到一楼大堂，满哪寻找，忽然见咔啡厅里他正和那个洋妞面对面地说“爱辣味油”呢。 孙务实怒从心头起，恶追自耳边生，上去打了他一耳光，接着揪住他的大耳朵，：“你给我回去！”揪得朱大能噢噢叫。 这时一个饭店保安过来干涉了：“先生，你怎么可以打人？侵犯人权，必须吃官司！” 朱大能忙解释：“这是我哥哥，我们闹着玩呢。” 保安这才放他们回房间。 孙务实又嘱咐朱大能：“我再说一遍，你的论文题目是《佛门的腾云驾雾与当代飞行器之比较》，我的论文题目是《关于拔毫毛变自身的克隆技术》。在会议上只讲理论，不能泄露咒语。会议之后，还有些项目，比如哪个大学请我们讲学呀，记者招待会答问呀，都要遵守和把握住这条防线，记住了吗？” 朱大能已经睡着了。 第三部分 第八回 众大师表演出丑 朱大能报告泄密(1) 次日“国际特异功能及各教派法术论坛”，由阿美丽卡国的国务卿宣布开幕。主持人是这次“法术论坛”的主席。主席在介绍出席会议人员时，不是按官级或法术界的地位，而是按出席会议人名字的英文字母次序排列的。当介绍完出席会议的人员之后，竟然没有介绍孙务实和朱大能两人。朱大能正要提出抗议，只听主持人说：“我要特别介绍两位佳宾：他们来自佛门的最高学府——雷音寺。一位姓孙，名务实。字叶耶，一位姓朱，名大能，字十准。诸位对这两个名字，可能感到默生，可是他们天下扬名已经一千多年了。在我们这个的世界性的法术大会上，能够邀请到这两佛门名流，把佛门的法术和现代科学结合起来研究，还是一个创举。大家对孙务实和朱大能先生光临此次大会，应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一齐哌唧哌唧！” 第35页 “哗哗哗哗！……”一阵最热列鼓掌。 “谁是孙务实、朱大能呀？”台下有人高声问。 主席答：“就是《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和猪八戒先生呀！他们改名字了。”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噢噢！……”会场一阵欢唿。 “怎么是两个很帅的青年呢？现出本像来，让我们欣赏欣赏！不要是假货呀！”台下又有人喊。 孙务实站起来，说：“我要惭愧地告诉大家，我们都是其貌不扬的人，大家要有精神准备，现了本像，可不要吓着大家呀。”说着二人用手抹了一下脸，立即现出本像。大家一看，原来是动画片中大家常见的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形象，又是一阵欢唿，掌声雷动，二人向大家招手致意。朱大能觉得好不光彩，连他们取经胜利，被封为净坛使者，也没有这么风光过。二人又一抹脸，变回人形。会场过了好久这才平静下来。 开幕式后，即开始发言并进行现场表演。第一个出场的是“能片神教”的教主，他讲演和表演节目是“意念移物”。“能片神教”教主穿了一身中国传统武术短打时的束身衣服，他走到台前，向会场周围拱了拱手，讲过一通大道理后说：“从理论上说，在我们这个俗人世界，一切事物都是三维的。可是在我们‘能片神教’看来，世界是四维、五维甚至是十维的。既然世界是多维的，那么就没有内外上下左右之分了。这就是我们‘意念移物’的理论基础。……” “能片神教”教主侃谈了一套理论后，拿出一个药瓶，说：“我现在手中这个药瓶是密封的。里面有药片。我不开瓶盖就能把药片倒出来。”说着双手捂着药瓶，摇晃着。孙务实在布谷岛曾经拾过一块石头，仔细一看，石头是半透明的，里面还有一汪水。他听人说过，有一种“水胆石”，外面是透明的，里面却有一汪水。这种“水胆石”，不知道在什么地质年代形成和怎么形成的。反正这水胆石是个宝贝，他一直带在身边偿玩。他想今天可以派上用场了。忙走到“能片神教”教主身旁说：“你看看我这个东西，你认得是什么宝贝吗？” “能片神教”教主接过来，看了看，笑道：“这是水胆石，我见的多了。” 孙务实说：“你讲，‘你们看世界是四维、五维甚至是十维的，没有上下内外之分。那么，你这次‘意念移物’，不能用你事前准备好的‘道具’，你能把这个水胆石里的水倒出来，我才能相信你的法术。” “不能用你准备好的道具，不能用你准备好的道具！”会场一阵高喊。孙务实随即把他手中的药瓶夺下来，扔到台下，把水胆石交给“能片神教”教主，说“表演意念移物吧。” “能片神教”教主接过水胆石，先看了个仔细，双手张起，深唿吸，装做运气的样子，又捧着晃了半天，说：“开开开！”可是仍不见倒出水来。 “倒呀，倒呀！”台下又一阵高喊。 “能片神教”教主又晃了半天，还是倒不出来，他说：“你这个水胆石，本身有‘气场’，而且‘气场太强’，本大师‘移’不了。” 台下一阵哄堂大笑：“下去，滚下去！下去，滚下去！” “能片神教”教主灰熘熘地下台了。 第二个上台讲演并表演的是“哄肓教主”，他也是先讲一通人类“自我治疗功能”的理论，然后说：“人，无论得什么病症，从癌症、爱死病到‘恨死病’，跌、打损伤，缺胳臂断腿的，本人只要对他一发功，就能痊癒。”说着走出一个拄着双拐的人，他接着说：“这个患者少了一只下腿。他是这在一次事故中被锯掉的，我现在就用法术使他长出一只下腿。”有二人抬来一个摺叠床，那人躺在床上，“哄肓神教”教主用一块白布盖上他的下身，二目紧闭，双手高举，表示要发奇功。 孙务实又走上去，问：“你这法术，是不是对任何人都灵验？” “哄肓教主”教主说：“那当然！” 孙务实说：“既然对‘任何人’都灵验，当然对你也不能例外。我现在把你的腿锯下来，你立即给长出一只，才能叫人信服。”说着掏出一个钢锯，要锯“哄肓教主”的腿。“哄肓教主”忙躲不迭。孙务实急忙把那个拄着双拐的人身上的白布掀开，原来他的一只腿被弯起来绑在大腿根部了。孙务实向大家说：“这是个‘託儿’！专门帮他骗人的！” 台下又一阵闹笑，喊：“滚下去，滚下去！在这个庄严场合骗人，岂有此理！” 第八回 众大师表演出丑 朱大能报告泄密(2) “哄肓教主”也灰熘熘地下台了。 又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蒙愚教主”登上台来，他高举双手，大叫着说：“痴迷的教民们！你们制造战争，你们互相杀戮，你们贪得无厌……犯下了弥天大罪！不可饶恕！上天要惩罚你们！盘古要毁灭你们！地球要爆炸了，人类要消灭了！你们要想活下去，我可以阻止地球的爆炸，以扭拯救地球上的生灵。……阿弥陀佛！阿门……！” 第36页 这时孙务实又走到台前对“蒙愚教主”说：“教主阁下，你既然能够阻止地球爆炸，能不能阻止爆竹爆炸呀？” “蒙愚教主”睁开一只眼睛毫不在意地答：“那当然！” 孙务实从身上掏出一个爆竹，说：“你看清，这就是一只爆竹，我要塞在你的体内。我点燃了药捻，你阻止它爆炸吧。”说着点燃了药捻，不容分说地塞在“愚盲教主”的脖领中，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砰”的一声爆炸了。本来那爆竹是黑色炸药制成的，又加了不少锅底灰，爆炸后只是把“蒙愚教主”的脸醺黑了，“蒙愚教主”直顾揉眼睛，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猴崽儿，搞恶作剧，你……你……” 孙务实哈哈大笑，台下一阵起闹：“骗人，丢丑！滚下去！滚下去！” …… 这天下午，轮到孙务实讲演和表演了。他西装革履，带着红色领带，腰间缠着同声翻译机，大模大样地走到前台，清了清子，用中文说：“先生们！女士们！朋友们！各界大师们！”他的话由同声翻译机，马上转换成英语广播到会场的每一个角落。他接着说：“本人被邀请参加此次盛会，不胜荣幸！社会传言，本人有七十二变之功法。其实呢。这都是戏法！世界驰名的魔术大师胡迪尼先生的‘逃脱之术’，是戏法，大卫科波菲尔先生能把飞机、火车、自由女神像变得没有了，也是戏法。我的七十二变，也是戏法。俗话说‘戏法人人会变，各自巧妙不同’。这种戏法，表面看来非常神秘，是常人不能理解和无法想像的。可是一说就破，一点就透。他们这些魔术大师，如果说自己有特异功能，谁会不相信呢？可是，他们说自己是在变戏法儿。但是他们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我的七十二变之术，也是变戏法儿，我也不能泄露技术秘密。这是要各位谅解的。……” “你变变看，变变看！”台下一阵高喊。 孙务实不慌不忙，先变了棵树，又变了只鸟，再变了个木柜……台下一阵热烈鼓掌。 “好！好！好！”喊声雷动。 孙务实接着说：“至于这戏法是怎么变的，属于机密，不能泄露——连胡迪尼和大卫先生也没有公布他的机密……我如果泄漏，就打破自己的饭碗了” 台下又是一阵鼓掌。 孙务实说：“至于我的拔毫毛变出猴子，是一种克隆技术。提到克隆技术，在本世纪初，就已经很成熟和很完善了。本人克隆的自身，只是我的影子，在打斗时只能吶喊助威，没有什么功力的。在这方面，世界上已经达到的技术水平，比我高出很多。我就不在这里献丑了！” 台下又喊：“你变出些猴子，让我们看看热闹！” 孙务实随从身上想拔几根毛，他现在是人形，身上哪里有毛呀！他一摸脑袋，拔下几根头髮。向头髮吹了口气，有七八只猴子立刻从地毯下面钻出来，满台跳跃耍戏。台下鼓掌叫喊声，像爆炸一般。他一抖身子，把猴子收上身来。又盈得了满场喝彩…… 朱大能文化水平不高，口齿又不灵利，在这样的国际场合，孙务实总是担心他会闹出笑话，影响佛门形象。他的讲演和表演按会议程序，排在这天的下午。在饭后午休时，孙务实忽然想起来，朱大能在高老庄招了亲之后，曾经因为认错字，和人打过官司：有一年，在大年三十，他请一位教书先生人写了一副对联，贴在大门上，以示庆祝。 上联是“春前有雨花开早”， 下联是“秋后无霜叶落迟”， 横批是“爲善最乐”。当时，他决心和高老庄小姐过一辈子生活，不能再叫猪八戒，便改名为“马喜”。他一看，把繁写的“为”看作“马”，把“善”看成了“喜”，把繁写的“乐”，看成了“药”。结果“爲善最乐”，误认为“马喜取药”，好不生气！大过年的，你写对联不为俺说吉利话，反而写我“取药”，咒我生病咋的！想着便到那写对联先生家里，把人家打了一顿，伤得不轻。于是写对联先生便告到县太爷那里。县太爷公断说：“马喜呀，人家给你写的是‘爲善最乐’，不是‘马喜取药’，是你认了错字了。” 既然县太爷公断，朱大能服判。县太爷说：“除了你向人陪礼道歉外，大过年的，你送给写对联先生鸡二只，兔一只，以示道歉和慰问吧。” 朱大能说：“听凭大老爷公断！” 于是县太爷便批道：由马喜陪赔偿被告鸡二只，兔一只。结果呢？“马喜”只给先生送去一只鸡。那位先生问：“你怎么只给我送来一只鸡呀？” 朱大能说：“县太爷批的‘鸡二只，免一只’，岂不是剩下一只了？” 每次想到这事，孙务实就觉得好笑。这天中午，他让朱大能再念一遍他代写的讲演稿子。可是朱大能总是咬不准字音。比如“先生们”，他总是念成“掀生们”，把“女士们”，念成“屡思们”，把“流”念成“油”，把“二”念成“爱”……纠正半天还是改不过来。孙务实无法，只好听天由命了。 第37页 第八回 众大师表演出丑 朱大能报告泄密(3) 这天下午，听了几个发言后，孙务实觉得要小解，便去了厕所。他回到会场时，朱大能正在讲演，令孙务实感到意外的是，在开始发言的头一段，朱大能发挥得相当好。只听他说：“先生们，女士们，各教派的大师们！你们好！我就是吴承恩先生在《西游记》中描写过的猪八戒，现在还俗了，改名为朱大能。……” 台下一阵热烈鼓掌。 朱大能接着说：“世人都说我是个笨猪，其实呢。俺老猪法力无穷。从变化之术到腾云驾雾之术。可以这么说，无所不能！我今天讲演的题目是《腾云驾雾和当代飞行器之比较》。从理论上讲，人为什么飞不起来？就是因为地心有引力。如果切断了地心引力，人人都可以腾云驾雾的。在这方面，我们佛门的法术，早就走在世界前列了。你们用飞机，用火箭，那是要消耗能源污染环境的。我们只要穿上一双切断地心引力的鞋子，就可以腾飞了——当然，还得念个咒语。” 一阵掌声过后，有一个电视台记者问：“请问朱先生，你们佛门的腾云驾雾之术，是怎么修炼的呢？” 朱大能答：“在我们修炼此功此法时，首先要诵经、打坐。在打坐时，你的生理和心理上会发生变化。从理论上说，就是从对外部的自然和自身的认识开始。当你认识了自然和自我时，你就达到了绝对的自由。这时，你就能够发挥出自身的生命活力。活力开发得越深，得到的智慧和神力越高。全宇宙的智慧都为你所有，包括一切空间和时间，都在你的智慧之内，智慧也就成为绝对的绝对……” 此时，孙务实从厕所回来了，听了这几句，觉得这傢伙临场发挥得不错，一时甚为高兴。 记者接着问：“那么，达到这个境界，你就可以腾云驾雾了吗？” 朱大能说：“当然不行，还需要掐脚念咒……” 记者问：“朱先生可否就在这大厅中表演一下，只要你腾空十英尺，绕场一周，我们就相信了。” 朱大能说：“不行，不行，这是属于秘密技术，不可泄露。” 一个记者刚他：“你不会，你不演示给我们看，就说能腾云驾雾！是吹牛，吹牛！” “我吹牛？笑话！‘妄言’是我们佛门一戒。我不说谎的。” “你不演示给我们看，就是你不会此神功，就是说谎！” “我不会？笑话！我表演给你们看！腾云驾雾之术必须有这么一个过程……”接着站定一个姿式，说：“双足叉开与肩平，两腿微微弯曲，双手抬起，手心向下，周身放松，然后口念： 就地下画一个双十字， 两足站在正当中。 面向空中喷法气（此时要喊“呀——呀——呸！”） 悠悠荡荡起天空。 一驾云头三千里， 三驾云头九千零。 驾着云头来得快， 某某地不远面前停（你想到什么地方就说该地方的名字）……” 记者问：“你怎么不腾空呢？” 朱大能说：“还有一个咒语呢。” “你念念咒语看，否则你就是骗人！” 朱大能说：“咒语嘛，咒语是……熊寻熊献血……” 孙务实知道朱大能要上当，几步跳上主席台，捂住朱大能的嘴巴：“别胡说！”心想如果晚来几步，他就泄密了。“这蠢猪，就是爱显白自己能耐！” “朱大能先生的发言到此为止！”孙务实宣布。 台下一片嘘声…… 二人回到房间，孙务实一方面为朱大能在这样的国际法术大会上，临场发挥得不错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为他几乎泄密，非常生气。孙务实狠狠训斥了他一顿之后问：“你来开会之前，离开雷音寺的时候，有没有人送你？” 朱大能说：“阿难送我来着。” 孙务实问：“他嘱咐你什么话了？” 朱大能说：“他嘱咐了我好多话呢。” “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我千订咛，万嘱咐，我不可泄露腾云驾雾的秘密。”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嘱咐你吗？” “不知道。” 孙务实想了想，小声说：“我告诉你吧。阿难在蝎火飞机公司、破音飞机公司都有股份，如果你泄了密，人人都会腾云驾雾了。谁还坐飞机？这两个公司的股票一下跌，阿难的损失就大了，递个‘小话’给佛祖，他能饶得了你！” 朱大能说：“哦……明白了！” 孙务实说：“光明白不行，得写个检讨书，检讨深刻了，我给你包着：检讨不好，我告诉阿难，他报告了佛祖，看他怎么惩罚你！” 于是朱大能便俯在写字檯上写检讨。 哼哼吃吃地写了半天，交给孙务实一张纸：“猴哥，你看这么检讨深刻不？” 孙务实接过一看，上写： 拣套（检讨）书 俺有需荣（虚荣）心各（个）人英熊（英雄）注意（主义）爱表见（表现）知己（自己）俺一顶（一定）该正（改正）不然天打无（五）雷轰。朱大能。 第38页 孙务实看了，一篇几十个字的检讨书竟然有一半错别字，气得哈哈大笑，肚子疼，随即给了他几巴掌。朱大能说：“猴哥，你的手不能轻点呀！” 过了一刻，孙务实想，朱大能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常常受批评，检讨错误是老油子了，所谓本性难移，孙务实也奈何不得他。好歹是自己的生死兄弟。这么一想，气就消了。说：“行，检讨得很深刻。对阿难，我会给你保秘的。” 第八回 众大师表演出丑 朱大能报告泄密(4) 朱大能也高兴起来：“好极了，不愧是我的猴哥……” 孙务实和朱大能在阿美丽卡呆了一个多月，在八个大学作了学术讲演和表演，开了四次记者招待会。因为他们是作为雷音寺的学者被邀请的，无论到哪里，都受到高规格的接待，真是享尽现代生活的乐趣和荣耀。因为朱大能的体重有三百公斤，过于肥胖，一般椅子坐不下，大会特别为他准备了一把特大号高脚沙发。这项特殊待遇更使朱大能觉得自己受到尊重。他在回答问题时，总是频频站起来向大家招手，好不风光！在预定他们回国那一天，两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回程。 此时朱大能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推心置腹地说：“猴哥，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想法？” 朱大能又犹豫了一番，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人间的花花世界，比咱佛门强多了！这五星级饭店，这总统套房，这服务小姐，这美味隹餚……皇帝老儿看过电视吗？坐过沙发吗？喝过香宾吗？我看还是人间好！” “怎么，你不想当佛了？” 朱大能说：“因为我们保唐僧取经有功，虽然都成了‘正果’，不是还得天天打坐，诵经吗？” 孙务实一语道破：“思凡了？” 朱大能说：“连九天仙女还思凡呢？何况俺老猪呀！” 孙务实说：“九天仙女思凡，是长大成人了，身上生出了荷尔蒙，想嫁老公。你呢？” 朱大能又想了一刻，说：“咱且不说再回高老庄招亲的事。就说这背诵经文吧……”说着盘腿坐在席梦思床上，顺手拿过一只茶杯，放在面前当做木鱼，用筷子敲了几下，说：“咱们颂得最多的是《金刚经》这第一段：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座。 这段经文我念了十年，有好几千遍，靠死记硬背，才记住。可是，现在还弄不懂是什么意思。……人人都说神仙好，只是打坐受不了，日日粗茶和谈饭，馋得口中要嚼舌了……就是为这，我现在想还俗。” 孙务实想想自己，不是也还俗了吗？说：“你是雷音寺派来的，你还得回寺内，得先请示佛祖批准呀！” 朱大能说：“我不能回去。一回去，他老人家不批准，我就还不成俗了。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就不回去了。” “那怎么成？” 朱大能说：“你就在这里替我写份辞职书吧，我求求您了，猴哥！” “你自己写嘛！” “我的文笔，你还不知道！你就替我写吧。猪弟给你叩头了！”说着就在床上给孙务实叩了三个头。 孙务实又想：“也好！自己在吴承恩先生的研究所也怪孤单的。朱大能虽然有毛病，但毕竟是兄弟，和他在一起，出了什么事情，互相也有个照应……”想着，提笔写了下面一段话 如来世尊： 弟子猪悟能敬启：此次奉旨来东土，和人世间交流最新科技成果，获益匪浅。比较起来，在许多领域，我佛法术，虽然仍处于领先地位，但诸多领域，已经落后于时代。此次东来出席国际法术会议，宣扬我佛门法术，影响很大。参观考察所得成果甚为丰富，此项当另行书写汇报。现在弟子谈谈个人问题。我入佛门已逾千载。经佛祖之教诲，终生受用，得益之丰，车载斗量。但是人各有志，有俗语云：经文诚可贵，为佛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弟子按‘出家自愿，还俗自由’的原则，决意还俗。弟子虽然还俗，但仍然笃信佛学：今后当按佛门哲理思想，按佛门道德为人，按佛门慈悲为怀行事，专做善事。不为恶行。如有不规，天眼可鑑。在科学研究和考察中偶有收穫，当即引入我寺。弟子还俗意志已决，佛祖是否恩准，弟子是不回去了。仅以此书奉上，以示告别，未能当面叩辞，罪过！罪过！请佛祖谅察！ 弟子 猪悟能 拜上 孙务实写就草稿，给朱大能念了一遍。朱大能高兴得拍着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好猴哥呀！”说着上前用他那长嘴吻了一下孙务实。孙务实说：“去！去！去！你那个臭嘴！”接着说：“我用e-mail发给雷音寺，看佛祖如何反应！”说着打开桌上的电脑，待屏幕亮起来后，孙务实敲了一会儿键子，把上面的信发了出去，一面看着屏幕一玩游戏，一面等着佛祖的回音。朱大能则在旁边看着孙务实玩一种叫“侦察兵”的游戏。朱大能说：“猴哥，什么时候你教一教我，玩玩儿这玩意儿很有意思。” 第39页 过了约有一个小时，孙务实又返回网上，说：“雷音寺回e-mail了，好快呀！” “上面写的什么？”朱大能忙问。 孙务实说：“我念给你听。——哦，是阿傩写的，有佛祖签写的‘已阅’。”接着念道： “悟能： e-mail收悉，经请示佛祖，根据‘出家自愿，还俗自由’原则，同意你还俗。但愿你能实践许诺，在人世间以慈善为本，约束自己之为人行事。否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勿为言之不预也！切切！” 第八回 众大师表演出丑 朱大能报告泄密(5) 下面是阿难的署名。 朱大能说：“好了！好了！俺老猪自由了！” “别高兴得太早，你还得想想向何处去的问题吶！”孙务实说。 二人沉默了一刻，孙务实又问：“你想怎么办，往哪里去？” 朱大能说：“像当年取经似的，你到哪里，我到哪里。咱们週游世界……” 孙务实想了想，说：“我告诉你，你当然知道吴承恩。是他老人家给咱们作了传记。咱们才得以名传千古的。吴先生现在潜心现代科学技术，成立了一个gxk研究所。我给他当助手，住在武夷山中。我也正需要一个助手。你跟我到武夷山去吧。” “好！好！好！我听猴哥的。你让我向东，我不能向西，你叫我打狗，我不会打鸡。鞍前马后，我伺候猴哥！”朱大能欢天喜地地说。 次日，二人穿上如意金靴，戴上隐身帽，离开了阿美丽卡。不多时回到武夷山。 当时，孙务实先让朱大能在外面等着，他进寺庙向吴承恩先生通报。为了对李幻怡和张大鹏保密，在天晚时，孙务实才把朱大能领到吴承恩的房间，说：“吴先生，你可认得他？” 吴承恩看了半天，说：“不认得，不认得！” “你现出本像。”孙务实对朱大能说。 朱大能一抖身子，现出当年猪八戒本像。吴承恩笑道：“这不是猪老弟吗？久违了，久违了！你是怎么来的？” 于是二人一个一句地把猪八戒的情况及最近出席国际法术会议和还俗的事说了一遍。 吴承恩问：“猪弟今后意欲何为？” 孙务实说：“我们商量过了。他现在改名为‘朱大能’。就在我们这个研究所就职吧。反正有什么事你也需要一个帮办。” 吴承恩说：“好好，此意甚好！” 孙务实对朱大能说：“还不赶快恢復人像！待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另外两个工作人员。我就说你是科学院新派来给吴先生当助手的，记住了吗？” 朱大能说：“记住了。” gxk研究所增加了一个新生力量，可是不久朱大能又闹出个天大的笑话！ 第九回 孙务实培训猴保安 朱大能偷吃人参(1) 不多时，吴承恩把李幻怡和张大鹏叫来，向他们介绍说：“这是朱大能先生，是科学院新派来参加我们研究所工作的，暂时给孙务实先生当助手。朱先生获物理学和生物学两个博士，很有学问的。他来参加我们研究所，我们又增加了一个精英！” 朱大能谦虚地说：“高抬，高抬！” 又介绍李幻怡：“这是研究所的秘书李幻怡小姐，文学博士。” 朱大能忙说：“久仰！久仰！” 李幻怡想：“还不认识呢，就‘久仰’，可见不是一个老实人。” 张大鹏问：“朱先生的身体怎样？我们这里什么医疗设备都有，我负责你们的健康，什么时候我给先生全面检查一下身体。” 朱大能说：“要说身体，要多好有多好，壮得像一头……不管吃什么，也都能消化，从来不得病，就是太胖，喝凉水都长膘，我想减肥呢。” 张大鹏张大鹏说：“从医学上说，目前的减肥方法有四种，一是飢饿疗法，减饭，二是多运动，三是用什么器材消除多余脂肪，四是药物治疗……其实，都没有多大效果。从当前的gg宣传看，如果有效，世界上就没有胖了……肥胖症和遗传基因有很大关系。” 朱大能暗想：“他妈的！一下让他说到根本上了。” 李幻怡看这个扇风耳大嘴巴翘鼻樑的胖子，其貌不扬，想不到他有两个博士头衔，可见“人不在貌像”。 吴承恩说：“你们休息去吧。” 二人转身退出。朱大能看着两人的背影想：这个李小姐和张医生，皆在青春年纪，在一起肯定干净不了……” 因为到阿美丽卡开会，孙务实离开研究所一个来月了。他不知道他克隆的那些猴子们目前训练情况如何。次日早饭过后，孙务实到后院去看那十个猴崽子，了解一下经过培训是否都有了进步？这些猴崽子，原来是要训练成保安的。被他委任为班主任的“沙发”，一见孙务实就说：“不得了啦！幸亏你回来了。这帮猴崽子，我是管不了呀！” 孙务实问：“怎么回事？如实报来！” 于是“沙发”讲了以下情况： 第40页 按照他们的培训计划，所规定的科目有： 第一是队列操练。包括立整，稍息，齐步，整步，向左、向右、向后转。谁知训练多日，他们仍然分不清前后左右，而且态度极不严肃，嘻嘻哈哈抓耳挠腮地不认真。 第二是擒拿、搏斗、摔跤训练。他们也不认真，竟然在训练时玩‘过家家’游戏。 第三是文化课，上了一个月，最好的成绩才认识了十多个字，最差者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都不肯用功，让他们头悬樑锥刺股也不见效。 第四是物理、化学等文化课，根本还没有开始呢。 第五是，他们经常在森林中玩耍，表演攀登跳跃技能。有一次，那个名叫桌子的崽子，从树上跌下来，现出了本像，又忘记了恢復人形咒语，让一个砍柴的老农捉去，被卖到公园。幸亏让吴承恩先生花高价赎了回来。 第六，特别严重的是那个叫‘椅子’的和叫‘屁垫’的崽子，居然谈恋爱。在学习期间谈恋爱是违反校规的。 孙务实听了汇报，嘱咐了‘沙发’几句，让他安心工作，尽职尽责就行了。不可要求太急太高。然后把“椅子”和“屁垫”叫来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违犯校规，谈什么恋爱？嗯？乱弹琴！”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两人含着眼泪一齐叫屈。 旁边的小猴们说：“怎么没有？我们都看见他们亲嘴了。” “椅子”说：“我们不是亲嘴，是他脸上有虱子，我吃他脸上的虱子。” “屁垫”也说：“确实是这样……” “狡辩！” “抵赖！” 又有人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孙务实想：连自己都是石头缝里生出来的，人形是男性，但实际上并没有性别，他变出的替身，哪里谈恋爱呀！接着严厉地说：“不许追究了。都老老实给我好好学习。不然把你们送到公园的笼子里！听到了吗？” “听到了！”众猴齐答。 孙务实回到前院，他要和吴承恩研究下一步的科研计划。 这天，李幻怡和张大鹏到崇安市採购主副食品，猴崽子们在后院训练格斗擒拿技术。朱大能却出了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事件。 朱大能来到武夷山有好多天了，还没有游览过此处胜景呢。他本来是奈不得寂寞的人，便想熘号出去游玩一番。他想先看看玉女峰，再看看大王峰，然后到天游峰，领略一下大自然美景。没有请假一个人就出去了。 这里本来的国家划定的自然保护区，为防止污染，也没有开发旅游事业，所以没有正规道路。朱大能沿着一条羊肠小径信步走去，不知不觉便迷失了方向。走了有两个小时，出了自然保护区，见前面是一片桑园。有十来个妇女在採桑叶。个个都戴着斗笠和蒙着面布，只露出两个黑洞的眼睛。朱大能不知道哪个是姑娘，哪个是媳妇。便上去搭话儿说：“请问，到玉又峰怎么走？” 他以为她会揭开面罩回答问话。谁知他问了三遍，一个妇女才答：“叽哩咕噜咕噜叽哩……” 他按了同声转译电键，也没有反应。他忽然明白了，她们讲的是闵南方言，他的设备中没有输入这种语言。女人不再答理他。他只好讪讪地往前走。前面有一片桑园，没有人。一片片桑树长出碧绿的叶子，一阵凉风吹来，感到十分惬意。在一行行的桑树中，间作了一些矮棵作物。他以为是萝蔔呢，拔起一根，不是萝蔔，根部有点像个小人儿。他忽然想起，当年去西天取经时，吃过人参果，可是那次是胡乱吞枣，没有尝出滋味。这不是人参果吗？何不尝一尝？弯腰一连拔了几棵。俗话说：“杏林不摘帽，瓜园不提鞋”，何况他随便去拔人参呢？朱大能正要用衣袖擦擦泥，大口含吃，忽然觉得头上嗡地一声，便倒在地上了。原来附近有一个半地下窝棚，住着几个看园子的。一见有人偷参，便拿着棒子跑出来，在他头上打一大棒：“你这个大胆贼！” 第九回 孙务实培训猴保安 朱大能偷吃人参((2) 谁知这一棒把朱大能打闷，使他现出了猪的原形。一个人说：“刚才我明明看见是个人，怎么变成猪了呢？” 另一个人说：“你看花眼了。” 又一个人说：“逮住个猪，比逮住个人好。逮住个人送到派出所，关他个十天半月的，我们什么也得不到——这傢伙真肥呀！” 朱大能一是被打闷了，二是一时紧张忘记了还原人形的咒语。只听众人说：“把它捆起来！” 于是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四肢捆牢了，横穿一根棍子，倒起来抬着向一个村子走去。猪八戒只是嗷嗷叫，急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被抬到村里，不少村民来看热闹，说：“把这个傢伙宰了，起码有五百斤好肉。” 朱大能想：俺老猪号称“猪八百”，怎么才五百斤？也太小谯咱了。 于是人们把老猪放在一个大案板上，拿着一把尖刀向他的脖颈刺去。猪八戒马上想起了他的硬气功，一运内气，全身都变成钢铁一样坚硬，怎么也刺不进去。 “好硬呀！这肉怎么长的？拿斧子来！” 第41页 旁边一个人递给屠夫一把斧头，屠夫轮起斧子向朱大能头上噼去，见这猪头只冒火星，累得那人大汗淋漓，噼不进分毫。那人又说：“拿电钻来！” 一个人递给屠夫一把钻，他对准猪的脖颈，吱吱地钻，可是猪皮硬得连铁沫也不起。 有人建议：先用开水烫软了再宰！” 旁边早烧好了一锅开水。猪八戒又一运气，身体冻成了一块大冰坨，怎么也烫不热。老猪想，人们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凭俺老猪的气功，活猪也不怕开水烫呢！ …… 此时，孙务实和吴承恩正有事要找朱大能。可是哪里也找不到他。孙务实穿上如意金靴，腾空四处观看，见朱大能正在附近农村的一个场子中躺在桉板上挨宰呢。周围有不少围观的人。孙务实落地忙走过去，大声说：“乡亲们！请不要宰这头猪，这是我们用高新科技培育的新品种，长着钢筋铁骨。将来用它耕田，刨树，比机器都有用呢。” 一个农民气愤地说：“它拱我们的园参吃，还毁坏了一大片。……” 孙务实说：“我们没有管好这头猪，让它跑出圈，我向乡亲们表示道歉。你们的损失，我们负责赔偿！” 一个老农说：“我们种的是五年生的园参，要出口换外汇的。眼看要成熟，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太大了。” 孙务实问：“你们要多少钱吧？” 大家议论了一刻说：“五百美元！” 孙务实笑了，说：“我给你们五百元‘全球通’如何？现在‘全球通’和美元的比价是一比一点五，等于七百五十美元呢。” “那好，那好！”大家立即答应了。孙务实掏出“全球通”如数交给他们。这才把绑老猪的绳索解开。老肥猪四脚朝天，抓挠了半天，也翻不了身。还是孙务实帮了它一把，朱大能站起。孙务实给他脖子上拴好绳子，牵着走出村子。这时朱大能恢復人形的咒语也想起来了。默念了一下，立即恢復了人形，说：“猴哥，怎么样，咱这硬气功还是经得起考验吧？” 孙务实照着朱大能脸上左右开弓就是几巴掌：“你这个浑猪！为什么乱跑？” 朱大能说：“俺来到这武夷山还没有玩过呢，我想看看外面的风景，没有想到迷路了。——哎哟！好痛呀，你的手真狠！”捂着下巴叫着。 孙务实严厉地问：“为什么乱跑？这是无组织无纪律行为，你知道不知道！嗯？” 朱大能认错说：“知道，知道。” 孙务实又说：“我们是保密单位，我们这个研究所连当地政府和公安部门都不知道，你这样乱跑，是要泄密的！” 孙务实和朱大能回到寺庙，立即向吴承恩作了报告。吴承恩也批评了朱大能半天，说：“回去写个检讨！如果再犯，就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朱大能说：“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孙务实命令：“罚你在院子里站两个小时，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要深挖犯错误的思想根源！” 朱大能自己嘟嘟嚷嚷地说：“到哪里都有人管着……现在不是讲自由吗？” 第十回 孙务实蚕肚探险 培育吐丝桑树(1) 孙务实回到屋内，吴承恩要继续和他商量近期的科研计划，选择课题的原则是先易后难。 吴承恩说：“从刚才朱大能发生这个事故使我想到，咱们就先从研究桑蚕开始。这附近不是有蚕农养桑蚕吗？你想，这农民养蚕，先要种桑树，採桑叶，餵蚕宝宝，它还容易生传染病，蚕吐出丝来，又要缫丝，麻烦得很呢。咱们的第一个研究课题，何不从研究桑蚕吐丝的原理开始。如果把蚕吐丝的基因，转移到桑树叶子上，让桑树叶子直接长出蚕丝，岂不是一大发明！况且这里有桑树，也有原材料，很方便，成功之后可以就地推广，市场没有问题。” 孙务实说：“这个主意很好。可是海水淡化那几个课题呢？” 吴承恩说：“那都是大课题，研究起来比较复杂，咱们先易后难吧。” 孙务实接着说：“我这次到阿美丽卡开会，我路过一个人造纤维工厂，我因为好奇，就去参观了一番。你想，人造纤维是用石油或天然汽作原料，经过高温、高压，催化，裂解，还添加其他化学原料……一个化纤工厂占十来平方公里土地，工艺过程设备复杂得很呢。而蚕只吃一些桑叶，就吐出丝来，这中间的秘密肯定很有趣。我们如果研究出来，那一定是震惊世界的大发明！” 吴承恩想了半天说：“最近我想了许多问题：你说，每个动物身上有多少化学工厂？就说这昆虫吧，它们吃了植物或小动物、微生物，在体内，除了自己消耗的能量，能转化成各种化学物质：蝎子、毒蛇、蜈蚣的各种毒素，有不少昆虫雌雄以气味来寻找配偶，在几公里之内，只要释放几个化学分子，就能够找到对方。鱼类、鸟类，能在身体内制造出各种气味，各种颜色。就说人类吧，生长出的指甲，如果当成‘塑料’的话，那么头髮应该是自己制造的纤维，胃分秘酸性物质，肠子分秘咸性物质，肝要分解毒素……每一种生命体内应该有许多化学工厂的。” 第42页 孙务实听得入神，说：“妙妙妙！先生说下去！” 吴承恩又想了想，接着说：“再说这植物，植物是靠叶绿素生长、发育、结果并传宗接代的。那么，这就我们提出一个问题：比如嫁接：你把苹果枝子上嫁接一个梨枝，它就能长出梨来。我们已经知道，植物的生长是靠肥料（氮、磷、钾）和光合作用完成的。那么嫁接在频果枝子上的梨枝，它们根部吸收的营养和所受到阳光，都没有什么不同，之所以长出梨来，是叶子中的不同绿素的差别呢？还是遗传基因的作用呢？。植物还能制造出各种蛋白、脂肪、纤维素，各种香味、辣味、甜味，甚至毒素。它们的营养成分和阳光照射，是一样的，却制造出了各种化学物质，我想，这生物体内肯定有许多秘密……” 孙务实说：“妙妙妙！我怎么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呢。先生再说下去，说下去！” “奥秘多着呢。有一种电鳗，还能发出几百伏的高压电来，足以把人击死。我想，我们的科学研究，应该揭开某几种生物秘密。”吴承恩说在这里停下来。 孙务实想了想说：“咱们先研究桑蚕这个小动物。它制造蚕丝的‘设备’在哪里？人造纤维需要那么复杂庞大的设备，桑蚕怎么在小小的肚子里靠桑叶做原料，就造出丝来了呢？它们是在桑蚕腹中那个地方造的？不可能在肚子的消化系统，也不可能在排泄系统。可能这‘工厂’就在它吐丝的脖子里，那个‘化学工厂’虽小，肯定像世界上的化纤工厂那样庞大复杂。……” 吴承恩说：“对呀！可是世界上的化纤厂，都是靠庞大的设备，原料也有几十几百种，而桑蚕的吐丝，却只有桑树叶子。” “我们就从桑蚕吐丝研究起。” 孙务实说：“为了解开桑蚕——从原料到成品是怎么造丝的，我想应该到它腹中考察一下，从机理上彻底解开这个秘密。” 吴承恩说：“我们一步一步来，先研究桑蚕儿。研究成功了，很快能转化为生产力的。” “好！”孙务实说。 二人商量已毕，吴承恩说：“我们所制定的各项研究计划，大多不是我们两人所能完成的。必须要张大鹏和李幻怡参加。张大鹏是个医生，又是医学博士，对生理、病理有许多我们用得着的知识。他工作又细緻认真，许多现代化设备他都可以操作。李幻怡呢？也是一个富于想像力的人。由他们参加，作我们的助手，共同进行研究，肯定会有更快的进展。李幻怡是中国作家协会配备给我的秘书，原来我想让她当我写作的助手。现在既然我们要开发高新技术，我对写作小说已经没有兴趣了。再者，我们开发高新技术，就需要助手。李幻怡在我们研究中，资料需要管理，还要建立各种档案。……研究出了成果，将来申请专利呀，对转让技术的谈判呀。他们俩个不参加是不行的。既然要他们参加，关于你和朱大能的真实身份，不能再对他们保秘了。” “那怎么办才好？”孙务实问。 吴承恩说：“直接把真象告诉他们好了。” “别把他们吓着。” “说清楚了，不会的。但是也要告诉他们，你俩的对外还是要保密的。” “好的。” 于是吴承恩把张大鹏和李幻怡招唿过来，朱大能也来了。吴承恩让他们落坐，缓缓地说：“张大鹏先生，李幻怡女士。我要郑重向你们宣布：关于孙务实和朱大能先生，你们原来就认识的。不仅你们认识他们二人，在几百年前，中国和世界的人都认识他们。” 第十回 孙务实蚕肚探险 培育吐丝桑树(2) “怎么回事？”李幻怡忍不住问。 吴承恩慢慢说：“你们面前这位孙务实先生就是一千多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这位朱大能先生就是保唐僧取经的一员战将猪八戒。” “啊？！” 吴承恩说：“你们不用惊讶，我给他们作过传记，所以他们都是我的老朋友。你们以前肯定从电影或者电视片中见过他们。但是那形象都是导演、演员们或漫画造出来的，都不太像。真正的孙悟空和猪八戒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个样子。” “他们，他们怎么来到这里？”两人齐问。 “你们两个自己回答吧。”吴承恩说。 先是孙务实说：“在我们保唐僧取经胜利完成任务之后，在雷音寺我被封‘斗战胜佛’，猪二弟被封为‘净坛使者’——这些事情，吴先生在《西游记》中就写明白了。我们又在佛门修炼了五百多年。佛门虽然有许多超人法术。可是千多年来，世界科学的进步，在许多领域已经超过了佛门。一是，我想到东土考察科学技术的新经验，新进展，二是也想争取点个人自由。所以我还俗了。简单说就是这样。——你说吧。”转对朱大能。 朱大能说：“我不多说了，俺老猪就是思凡，也还俗了。” 李幻怡说：“我不信，你们现出本像让我们看看。不然，我们怎么相信呢？” 孙务实说：“你们如果真的想看，我们就露露脸——你们可要有精神准备，不要被吓着。” 第43页 张大鹏说：“我们的神经健康着呢，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吴承恩说：“那么，你们两个就露露真相吧。” 先是孙务实抹了一下脸，现出猴子模样，接着朱大能也抹了一下脸，现出猪的模样。张大鹏和李幻怡一看，先是怔了一刻，接着便哈哈大笑，齐说：“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在电影和电视片上见得多了。” 张大鹏问：“你们两个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孙务实说：“我原来的名字不是叫‘悟空’吗，在佛门‘务’了几千年的‘空’，现在搞科研要‘务实’了。所以改为‘孙务实’了。” 朱大能说：“在佛门戒律太多，什么‘十戒’‘八戒’的，俺嫌受拘束，还俗了，过去名人们叫我‘朱无能’，现在名叫‘大能’，字‘十准’——我不管什么‘戒律’了，现在干什么都‘准’！” 说得大家都笑了。二人又抹了一把脸，恢復人的模样。 吴承恩说：“根据科学研究的需要，我现在就给你们分配任务：我呢？负责科学研究项目方案的设计、构想、规划。我是研究所的所长嘛。孙务实和朱大能当我的参谋和助手。他们有佛门的法术，许多事情由他们完成。张医生呢？除了负责我们的健康方面的责任，也要参加研究工作。比如搞转基因什么的，我们现有的设备，都可以利用。李幻怡呢，负责资料、信息的搜集、分类和档案的管理。有一点必须注意：过去是为了怕外界干扰，对外保密。现在我们研究高科技，更有保密的需要，特别是不能暴露孙务实和朱大能两人的身份，我制订了一个‘保密’条例，大家必须遵守。” “这没有问题。”张大鹏和李幻怡齐说。 “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发表，我们内部要实行民主管理。”吴承恩又补充说。 于是张大鹏和李幻怡都发表了一些意见。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 吴承恩说：“就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们第一个研究项目是研究桑蚕吐丝的秘密。并且希望把它们吐丝的基因，转移到桑树上去。这就需要买几只桑蚕。这个任务由李幻怡完成吧。” 李幻怡说：“我看还是朱大哥去吧。他会腾云驾雾。我下一次山很不容易。朱大哥又去过山下的桑园。” “别别别！”朱大能忙说“首先，你怎么可以叫我大哥呢？我当你的高高曾曾祖爷都够格了。再说，上次我一时疏忽，差一点让蚕农给宰了，要不是我有硬气功……” 吴承恩想了想，说：“那么孙务实去一趟吧。去买十几只桑蚕，用不了几个钱的。” “那好吧。”孙务实说。 次日，孙务实在山下的蚕农那里买了十来只桑蚕，又弄了一大包新鲜桑叶。这些二、三寸长的绿色小玩意儿，在桑叶上蠕动着。刚刚开始吐丝，口中连绵不断地吐出的细丝，雪白雪白，并向自己身上缠绕，所谓的“作茧自缚”。除了负责保安的小猴子和看门的老大爷，吴承恩等都围着观看。张大鹏医生用仪表测量了它们吐丝的压力，居然有一点五个大气压。可能是为了增加吐丝的压力，它的全身，包括嘴巴、肛门唿吸系统，全部处于封闭状态。 大家商量了一刻，张大鹏说：“我们有一个米粒大小的机器人，它是专门用于检查和疏通心血管用的，同时能够摄相，录音，连接到电脑上，可以从屏幕上看出内部的图象，不防把这个机器人，送到桑蚕的肚子里。拍摄些资料，解开这个秘密。” 张大鹏通过家蚕的鼻孔，在它唿吸的一瞬间，把机器人放进桑蚕的肚子里去了。小机器人在蚕肚内缓缓前进，摄像、录音，开始时还比较正常。从传到电脑屏幕的图像看，这里简直是一个世界——不！是一个宇宙！里面的消化系统，分秘系统，排泄系统的神经网络，像一团乱麻，曲曲弯弯的，互相交错缠绕着，有的发出雷鸣般的声响，可能是桑蚕咀嚼桑叶的声音，有时机器人前面是一片粘稠的东西，像雾一般，什么也看不清楚。慢慢地机器人不动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挡着，或粘着了，前进不得。张大鹏费了好久功夫，机器人又开始前进。 第十回 孙务实蚕肚探险 培育吐丝桑树(3) 过了不久，机器人又被一种什么绳子模样的东西缠饶，还有些粘煳煳似的物质，粘着，一点也动弹不得了。 张大鹏操纵电键，只好让机器人退出来。 孙务实说：“机器人再灵，还是不如人。我看，还是让我钻进去看看吧。” 大家又商量了一刻，觉得也是个办法。孙务实亲身观察，肯定会揭开吐丝的秘密。 孙务实念动缩身咒语：“蜘蛛蜘蛛助猪猪猪猪吃珍珠……小小小……”身体便慢慢缩小，不多时便看不见了。 可能家蚕由于刚才机器人的入侵，它启动了防卫系统。每个细胞都处于封闭状态。孙务实费了好大气力，就是不能钻进它的腹中。 吴承恩：“小孙，你现在在哪里？” 一个声音答：“我现在还在它的鼻孔旁边，钻不进去。” 第44页 于是几个人开始商量办法。张医生说：“人如果闻着胡椒面，会打喷嚏。不防对着桑蚕鼻孔喷些胡辣面，它要打喷嚏，就得张开嘴。在它张嘴时，你就快点进去！” 张大鹏说：“你准备好，它张嘴打喷涕时，你就进去。” “好的！”只能听到孙务实的声音，看不见他的身影。 张大鹏对着桑蚕喷了一股胡椒面，桑蚕果然得张开嘴老半天才‘阿嚏’一声。借它张嘴‘阿嚏’时，孙务实就钻进去了。” 好一个庞大世界： 天地之间，层层叠叠网络，似乱麻；上下左右，管道盘环，如织网；桑蚕嚼动桑叶，发出雷鸣之声，管道流动液体，有如波涛。更有蚯蚓，有线虫，有菌类，有苞子，有多脚鱿鱼，有二足圆盘，有曲体青蛇，有变形大棒……它们穿梭来往，各司其职：有扛的，有抬的，有添加白色粉末的，有倾倒液体的，虽忙碌异常，但纹丝不乱。被嚼碎的桑叶，比磨盘还大。线虫吐出的粘液，比浆煳还稠。一束光线射来，随即发出巨响，那桑叶立刻变得雪白，一股巨流向前喷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也不知道流向哪里。大概这就是它腹中的化学反应吧？忽然孙务实感到，他被一种液体急流冲进什么地方了。鼻孔中扑进一股酸气，臭气，霉气，难以忍耐，又有浆煳缠身，动弹不得，忽然一个白色的海蛰模样的东西向他撤来，那扇扇乎乎的大口，一下把他吞了下去，随即分泌出酸液，要把他融化。他估计可能是白血球把他当成病菌了，要吞吃他…… 吴承恩在外面问：“孙务实，你在哪里？电脑显示器也看不清楚了。” 孙务实答：“我在的方位……可能是在肠胃中……一股酸水向我泼来……”是电脑扬声器中的声音。 或者由于刚才机器人的进入，或者由于桑蚕的“排异”系统启动，桑蚕开始发热，温度越来越高。孙务实已经像在老君炉中，快要被烧化了。他本来想直奔制造丝线的腮腺系统。在腮腺中详细观察一下这个复杂的化学反映过程，并绘制成图纸。然后找到它的造丝基因，把它取出来。可是，他感到热浪滚滚，他实在坚持不住了。便念动长身咒语“长长长！”便一下从桑蚕肚子中钻出来，周身还散放着难闻的气味。 “唉呀！好险！”孙务实大喘了几口气说。 张大鹏说：“你怎么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呢？” 朱大能说：“我感到好象过了一整天了。” 吴承恩说：“物体的大小和时间尺度感觉也不一样。我们感到是一分钟。孙务实感到可能是一整天了。” 孙务实看着他跳出来的蚕儿，发狠似地一脚踩成了肉泥：“你这个王八蛋！” 张大鹏说：“你别呀，它是我们的研究样本……” “管它哪！咱们有好几十只呢！” 张大鹏说：“我看，不用再那么费事了。干脆，我把它解剖开来，把它的造丝基因转移到桑叶上，让桑叶长出丝来，不省很多事吗？况且经过这三四十年的发展，现在转基因已经很容易了。我自己就能做。” 吴承恩说：“对，像牛吃草，转化为牛奶，狼吃肉，转化为狼奶，鸡又吃粮、吃虫子、吃草叶，生出鸡蛋，昆虫——像荧火虫吃微生物，制造出萤光，毒虫们是怎么制造出几百种毒素的等等等等，人类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现在我们的目的是要使桑叶生出蚕丝来，属于更高层次的理论问题，暂时不要深入研究了。现在，用转基因的办法解决问题吧，至于高深理论问题，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把桑蚕的基因，转移到桑树上，看看能不能生出丝来。只要做到了，就是震动世界的一大发明。各位以为如何？” 于是由张大鹏操作，取下家蚕的一个细胞，然后取出它的遗传基因，又取了一粒桑树的种子，注射其中，加上催长剂，种在院内的一小片土地中。不几日，桑子便发芽、生长，很快成了一棵大树，从叶脉中果然流出一些细丝。大家都高兴得跳起来了。但是一测量，这蚕丝的拉力，纯度和真的蚕丝，有很大差距。大家估计，可能是转基因技术在操作过程中，出了什么什么差错，于是再一次进行试验。 又过了几个星期，桑叶吐出的丝，果然和真丝一模一样了。 为此，大家又开了一次会议，为慎重起见，决定暂时对外保密。 可是，有了这项研究成果，大家都受到了鼓舞，增加了信心。 第十回 孙务实蚕肚探险 培育吐丝桑树(4) 过了几天，吴承恩又提出了另一个大胆设想：他们院子里有一棵老银杏树，用这棵树作母本，把苹果、桃子、杏子、西瓜、草莓等水果的基因，和各种蔬菜的基因：大白菜、茄子、黄瓜、南瓜、萝蔔等常吃蔬菜的基因，一股脑儿地转移到这棵银杏树上，再将电脑连接到银杏树的主干神经上，编制一个软体，用电脑控制银杏树各枝干的生长。如果想让银杏树某一个枝子，生长出什么瓜果、蔬菜，它便生长出什么。这样，每家每户，只要在院内种一棵树，主人想吃什么瓜果蔬菜，它随时可以吃到，谁家也不要每天跑市场了……这岂不是又一项震动世界的一大发明吗？” 第45页 “妙妙妙！”大家一起拍手叫好。 李幻怡说：“我看设计这个软体，不仅能够控制各种蔬菜、瓜果的生长，还能控制它们的营养成份，比如甜味、香味、酸味、辣味——如果南方人爱吃苦瓜，还可以让一个枝条生出苦瓜来。营养成份和各种微量原素，也要有控制系统，以适合各种人们的营养需要。” “对对对！”吴承恩说。 于是，他们又进行第二项研究和试验。 过了半年，这项研究果然成功了。 他们把各种瓜果蔬菜的基因，移植到在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上之后，不久银杏树便结了许多新果子，将果子皮肉剥掉，取出种子，种在土壤中，加入催生剂，果然又长出一棵银杏树，也可以长出了各种瓜果、蔬菜。又经过多次试验，屡试不误。 吴承恩又开了一次会议，先向专利局申请了专利，然后以“gxk研究所的名义”发表了一则gg： 本所最近有两项重大发明：一是运用转基因技术培育了一种桑树，可以从桑叶中直接生产出蚕丝，节省了养蚕，缫丝等繁杂工序。二是培育了一种多品种、多功能菜果树。在一棵树上可以产生各种瓜果蔬菜。本所谒诚为用户服务。欲购买此一种或两项种子者，可前来联繫。本研究所负责培训该项技术人员。如有愿购买此项专利者，请到本所联繫。种子和专利费用面议。本所的地址是：福建省崇安市胜利街206号。电话是999-8886688 gxk研究所办事处 联繫人 李幻怡 同时还发了一则通告： 敬启者 gxk研究所将于本月六日召开新闻发布会，回答媒体及各界朋友关于本所最新发明“吐丝树”和“多品种蔬菜瓜果树”问题。会后并进行两个品种的种子交易。欢迎各界参加，办事处院内，栽有两株样树，供大家参观。办事处主任李幻怡小姐将回答有关问题的谘询。 gxk研究所 同时还附有办事处的电话和李幻怡的手机号码及e-mail地址。 第十一回 新专利逾千万 公安侦破疑案(1) gg和通告发表之后，中国和世界的通讯社、电台、电视台，报纸、大小网站，立即传遍了地球村。先后来採访的媒体记者，购买种子的客户，云集崇安市者不下万人。这个县级市的大小宾馆、饭店、招待所全都暴满，连饭店的会议室、桑拿浴室都搭了摺叠床，以满足客户。 在记者招待会前一天晚上，吴承恩决定：一是，不得暴露他们研究所的地址；二是，新闻发布会只有李幻怡、张大鹏出面并回答问题。吴承恩、孙务实和朱大能在研究所留守，有问题随时用手机联繫；三是，派五个猴子保安（都要变成人形）。他们只负责维持秩序，有人对他们的任何询问，只能装哑巴，以免泄密。 这天黎明，记者们和前来洽谈购买种子的客户们，看新鲜事的参观者，人流潮涌，挤挤拥拥熙熙攘攘的，把一条小街弄得水泄不通。市公安局闻讯也派了百名警察维持秩序。上午八时，办事处大门一开，人们便一拥而进。幸亏有公安局警察和猴子保安维持秩序，不然大门都会被挤坏的。人群在院内塞不下，临时拉了一个扩音器，向院外播音。 挤进院子里的人们，先是参观那两棵奇异树。那吐丝树的叶子，吐出长长的白丝，低垂地面，好象一个白髮巨人，每片叶子的叶脉都连绵不断地往外喷吐白丝。那多品种菜果树，挂满了各种颜色的瓜果和蔬菜，像一朵朵美丽的鲜花。人们无不咋咋称赞。 八时整，招待会开始。李幻怡首先说：“记者先生，各界朋友！现在新闻发布会和贸易洽谈会开始。首先，请中国科学院院士，张大鹏先生介绍本所用转转基因技术培育这两种树的情况，然后回答诸位的问题。” 于是张大鹏清了清嗓子，向大家作了简单介绍。他说： “最近我们gxk新技术开发公司，用转基因的方法，研制了两项新技术：一项是吐丝桑树。过去我们的蚕农是很辛苦的。要种植桑树，要养蚕宝宝。日日夜夜操劳。如果家蚕生感染了传染病，一年的辛勤带动，就付之东流了。现在，您只要在自己的院子或园子里，种一些桑树，那桑叶中就会流出蚕丝来。由于我们注入了防止各种传染病的基因，桑树永远不会感染任何病症或招致害虫。这天然丝的质量比真的蚕丝，在拉力、耐磨、着色等方面，要强五到六倍。 “我们的第二项成果，是多功能菜果树。我们用一棵银杏树作标本，把苹果、桃子、杏子、西瓜、草莓等水果的基因和各种蔬菜：白菜、茄子、黄瓜、南瓜、番茄、萝蔔等常吃蔬菜的基因，一股脑儿地转移到这棵银杏树上，再用电脑连接到银杏树的神经上，以控制它生产的品种和营养成分。有了这一棵树，大家无论什么时候，想让树的哪一个枝岔生长出什么瓜果、蔬菜，它便生长出什么。过去，每户人家的主妇，谁不天天跑市场？现在超市的服务，比过去是强多了。即使你在电脑上定货，也还要打电话，要付送货费用吧。我们这项新发明，只要每家每户，在院内种一棵树，想吃什么瓜果蔬菜，随时可以吃到，新鲜得很呢。现在，树立在大家面前的这两棵树，只是‘样树’。大家可以品尝它生长的瓜果蔬菜的味道。必须说明的是，要品尝者，不要自己去摘，由我们的工作人员摘给你品尝。这项新成果，从克隆技术方面说，在当前世界上，是处于领先地位的。在大家参观后可以提出问题。如果愿意购买种子的，每人限买一粒。必须按照说明书种植。种树不见成效的，可以按售价双倍赔偿……大家有什么问题，本人可以回答。但是只讲原理，对于技术上属于机密性的问题，恕不作答……现在请提问。” 第46页 于是院子里的人举起森林般的手。张大鹏指定了一个人提问。 那人说：“我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请问张先生，你们这项新科研成果，是借鑑前人和别人的经验呢？还是你们自己的发明？” 张：“我们是在前代科学巨人的肩膀上站起来的。大家知道，在上个世纪末，转基因技术已经很成熟，我们只是有很大发展罢了。” 又一个记者：“请问，你们研究这项新技术，用了多长时间？” 张：“说长就长，说短就短。” 记：“可以品尝一下你们的产品吗？” 张：“当然可以！”随向那些保安说：“由你们负责，凡是在院里的朋友们，每人发一个，不过目前树上的品种不多，每人摊上瓜，你就尝瓜，摊上果，你就吃果，摊上蔬菜，就吃蔬菜。” 人形的保安猴子奉命去摘，摘一只便往地上一扔，下面的人疯抢得都乱套了。得到产品的翻来覆去的看，好象里面有毒似的，犹豫着，谁也不敢入口。 “大家如果不相信，来，我先尝一个。”张大鹏说。 一个保安递给张大鹏一只桃子，他大口大口地吞下去，客人们看后，自己才开始吃，都说：“味道好极了，味道好极了！” 此时有人用手拽着桑树上一屡白丝，拼命拽，怎么也拽不断，说：“可真结实呢。” 记：“张先生能否讲讲你们是怎么转基因的？特别是把动物基因转移给植物……” “这是属于技术秘密的事，无可奉告。” 记：“可不可以参观你们的研究所？” 李幻怡说：“不可以的！我们研究所地址，根据上级决定，是保密单位。否则成千上万的人蜂拥而来，我们就没有办法工作了。” 第十一回 新专利逾千万 公安侦破疑案(2) 客户：“你们这两个树种，多少钱一粒？” 张大鹏说：“这个问题请李幻怡小姐答覆。” 李幻怡说：“吐丝树种子，每粒人民币一千元，多功能树两千元，如果用‘全球通’，按银行兑换比价加倍。”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问：“这种子，种下去，再长成出树，也会结种子，还可以再种吗？” 李幻怡答：“因为是‘远缘杂交’，再种，是不会发芽的。” 记：“是不是像驴子和马杂交一样，生出的骡子，不能再生育？” 李幻怡看那人有不恭之意，说：“你试验一下就知道了！” 又一记者问：“在什么土壤、气候、温度下种植，多长时间可以结果？” 李幻怡说：“我们的说明书上已经讲清楚了。至于生长时间，加上催长剂，一个星期内可以开花结果。还有一点必须说明：为了保证我们的专利技术，每粒种子只能种一次。要扩大种植，必须多买种子。” 客户：“你们倒是很有经济头脑呢。” 张大鹏说：“商场如战场，当前高新科技竞争激烈。技术保密是有法律保障的。所以我们只卖种子，不卖专利。” …… 招待会开了两个小时。招待会后，进行贸易洽谈。这天，他们销售了两千多粒种子。收入三千多万元，可以说是首战告捷！ 在当天新闻发布会和贸易洽谈结束后。他们关好办事处的大门。孙务实代表吴承恩来了解情况。他因穿着如意金靴，转瞬即至。得知新闻发布会很成功后，代表吴承恩向他们表示慰问。同时带给他们一个消息：崇安市公安局在网上通报：有一个黑帮性质团伙，到处抢劫，并公布了几个重要成员的照片。他们肯定会注意到我们这个办事处。根据吴承恩先生的意见，为了安全，要他们二人今晚先撤离办事处。明天是否开张继续洽谈贸易，讨论后再定。公安局这个通报，使他们想起来几个月前研究所那次强盗入院抢劫未遂事件。便决定暂时撤离，当即在大门上贴个了字条： “本办事处因特殊情况，暂时关闭，何时开放，另行公告” 孙务实自己穿上如意金靴，让李幻怡穿上另一双，回到武夷山，然后又返回来，还是带着那双如意金靴，让张大鹏穿上，二人也回到武夷山。两次来往，花了不到一小时。这时已经是半夜了。 第十二回 朱大能拔虎毛 “无敌”犬显神威(1) 果然不出所料，在新闻发布会开过是第三天，他们研究所的电脑室和金库的上千万元被盗了。还丢了一台电脑和若干软盘。 李幻怡说：“这可糟了！我们的专利技术肯定要泄密！” 吴承恩说：“不会的。我们的软体都加了密。而且加密的是我的瞳孔和手指纹。别说他们打不开，即使一打开了，软体也会自动把销毁数据。” 他们又检查门前门后，桌子，门把手，窗子，院墙，都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指纹。门和窗子也都还锁着。肯定这是一伙盗窃高手。 孙务实见了这种情况，非常生气，说：“我的那些‘孩子’们呢？他们干什么去了？” “别提你那些弟兄了！”吴承恩说：“你到后院看看吧。” 第47页 朱大能讽刺说：“我的好猴哥呀！你克隆那些猴子保安，全是假冒伪劣产品，样子货，到了格斗的时候，没有一个顶用的。” 孙务实随即来到后院，一见那些猴子学生，个个东倒西歪地躺在那里叫着“哎哟……哎哟……我要死了，我要痛死了……” 孙务实训斥“沙发”说：“你这个当班长的负什么责任？当盗贼闯进来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嗯？” “沙发”叙述着事情的经过：“可能是在半夜吧……” 孙务实发火问：“到底是什么时候，说准点！” 沙发说：“当时我也没有看表……我一听见院内有响动，就招唿大家起来……” 一个叫“板凳”的猴子纠正他：“是我在巡逻时发现一个身影，他们的脚步很轻，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像飞似的一纵身就进了院子。当时是零晨一点二十分，是我把他们叫起来的。” “沙发”和他嚷着：“怎么是你把我们叫起来的？你他妈在值岗时，哪次不睡觉，还给自己评功摆好呢！不要脸！” 孙务实喝道：“不要互相推诿责任了。你们为什么不把盗贼抓住？” 沙发说：“我的猴哥呀……” 孙务实吼道：“什么‘猴哥’，叫爸爸！” 沙发辩解说：“你没有传给我们武功呀……” 孙务实说：“别说了！当时你们干什么去了？” 众猴子七嘴八舌地叫苦：“哎呀，那些傢伙们可厉害了，个个是武林高手！” “我们十来个人，别说近不得他的身子，也不知道他们拿的是什么武器，全都把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哎哟！哎哟！……好痛呀！” 沙发说：“你当初用毫毛变出我们的时候，既没有传给我们武艺，我们又没有金箍捧。保安也不准带枪，叫我们怎么办？” “你们不是都学过擒拿格斗技术吗？” “要学会武术的硬功夫，也不是十天八天能够练成的呀！” 孙务实一想也对，他们本来只是自己的影子，吶喊助威可以，到了真的阵仗是没有用处的。 孙务实又回到吴承恩的房间，张大鹏和李幻怡都在。大家问吴承恩：“吴老师，怎么办？现在加强保安工作是刻不容缓了。” 吴承恩说：“真的，保安工作是得加强了！” “怎么加强呢？”李幻怡问。 吴承恩想了想：“咱们去武警部门买一条狼狗……这自然界的进化，也真有意思：给人类留下了这么一个好朋友。它对主人极端忠实，对敌人极端仇恨，有一条狼狗守卫，就安全多了。起码一有响动，它就会‘汪汪’叫着报警，还不会像那些猴子脱岗睡大觉。” 孙务实说：“狼狗也不是武林高手的对手。他们办法多着呢。比如给狼狗吃些带毒的食物……” “我还没有说完呢。”吴承恩说：“现在的克隆技术，经过这几年‘测序’分析的结果，不仅了解了遗传各种疾病的基因，更进一步了解了身材高矮的基因，聪明愚笨的基因，漂亮丑陋的基因，还了解的他们所在遗传密码的位置。总之，人类和大多数动物的所有的遗传信息，我可以说，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那又怎么样？”朱大能问。 吴承恩继续说：“我们用一条警犬，把猴子聪明的基因，马匹善于奔跑的基因，老虎兇勐的基因等等，都转移到这只警犬身上，问题岂不是都解决了吗。这警犬还得有点智商。智商高了不行，给它拷贝个初中水平就够用了。” 朱大能说：“干脆，把我猴哥的基因一股脑儿地转移到这只警犬身上得啦！” 孙务实狠狠打了朱大能一巴掌：“你这个笨猪，那么我不就变成一只狗了！” 朱大能说：“人们常常‘猪狗’‘猪狗’的，这样咱们就成兄弟了呀！” “不要开玩笑！”吴承恩说。 李幻怡说：“那么，这就给世界添一个新的物种了。他要繁殖起来，我们人类会受到威胁的。” 吴承恩说：“没有关系，必要时我们给它做次绝育手术就可以了。” 李幻怡对孙务实说：“那么把你克隆一个不就行了嘛。” 孙务实说：“那不行！那样我就有了对手，真假‘美猴王’又要打仗了。” 吴承恩说：“如果怕老虎过于兇勐，我们把猫的驯顺基因也转移进去。” …… 大家又商量了一阵，觉得此议很好，决定立即行动。次日，孙务实就到市场买了一只退役警犬。可是，大家又商量，怎么弄到猴子、奔马、老虎等动物的体细胞呢？ 第十二回 朱大能拔虎毛 “无敌”犬显神威(2) 吴承恩说：“那很简单。现在的克隆技术，只要它们一个体细胞——不管是唾液、气味，或者是一根毛髮……它身体上的任何一个细胞，都包含着它全部的遗传密码。对了，我们派人到一个动物园去，想办法弄它们的几根毫毛就行了。谁去完成这个任务呢？” 第48页 朱大能说：“过去你们都说俺老朱‘见困难就让，见利益就上’懒馋占贪，没有一点是处。这次我自告奋勇，由我去完成这个艰苦任务吧！” 孙务实说：“又吹牛！到公园拔几根动物的毫毛，是什么‘艰苦任务’！” 关于到哪里去找动物的毫毛问题，地点定在张家界自然保护区，那里什么动物都有。但是，那里肯定有管理人员。吴承恩嘱咐朱大能：行动要格外小心。张家界离此地两千多里，要驾着翔云快去快回，行动时还要戴上隐身帽，以免暴露目标。” …… 朱大能领命，次日一早，在他出发前，孙务实一再告诉朱大能：“你驾翔云的咒语必须修改。上次在喜尔蹲大饭店开国际论坛会议时，有个记者‘刚’你，你说出来咒语泄露机密。还有，你在桑树园被蚕农逮住时，你又忘了恢復人形咒语，差一点让农民宰了。况且，根据保密条例，咒语是每个月一换的。你得换咒语。” 朱大能说：“猴哥，俺老猪记性不好，不要换了。” 孙务实坚定地说：“干保密工作的，都要常常换密码。必须换！” 朱大能问：“新定的咒语是什么？” 孙务实想了想说：“以前的密码都是绕口令。为了便于记忆，这次改成流行歌的曲牌吧。” 朱大能说：“猴哥，你知道俺老猪不会唱歌，一唱就像杀猪似的大家都捂耳朵。” 孙务实说：“不是让你上舞台唱歌，是让你把歌子的曲谱当咒语——这样吧。有一首《四季歌》很流行的。只两句：春季里来百花香，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朱大能一听有了兴趣问：“这两句的曲谱是什么？” 孙务实说：“咪来，咪骚，刀啦，骚咪来——，刀啦，刀来，刀啦，骚咪唆——，就这么两句，你好好背一背，背几遍就记住了。” 朱大能为难地说：“那曲谱虽然只七个字，什么到、来、米、法、骚、拉、稀的，不好记。” 孙务实告诉他：“你用形象联想记忆法，把曲谱变成形象，就容易记住了。” 朱大能说：“那么，你再念一遍。” 孙务实又教了他一遍。 朱大能默默背了几遍，说：“我记住了。我念给你听，看对不对：‘美来，美嫂，到啦，嫂美来——，到啦，到来，到啦，嫂美嫂——’，对不对？” 孙务实笑着说：“这，你的记忆就不笨了，凑合吧。” 这天晚上，朱大能站在院子里的花坛中念道： “就地下画一个双十字， 两足站在正当中。 面向空中喷法气（呀——呀——呸！接着低声念咒语）： ‘美来，美嫂，到啦，嫂美，来——，到啦，到来，到啦，嫂美嫂——’， 悠悠荡荡起天空。 一驾云头三千里， 三驾云头九千零。 驾着云头来得快， 张家界自然保护区面前停。 收住翔云落了地， 双足站在园当中。” 天色渐渐明亮，朱大能往四周一看，好大一个保护区哟！周围围着铁刺网，有几十平方公里。除了老虎、猎豹、狮子等兇勐动物关在笼子里，其他草食动物都可以在保护区自由走动。朱大能观察了一会儿，按照计划，在预定的其他动物身上都拔下了几根毫毛。最困难的是拔老虎毛，他慢慢走到老虎笼子旁边，趁着饲养员喟食的机会，钻进虎笼。先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在饲养员走出去之后。朱大能开始接近老虎。因为他载着隐身帽，老虎看不见他。但老虎总觉得，有一种特异气味。这种气味不是饲养员的，而是骚骚的难闻。老虎总是转着身子，企图找到那气味的来源。因此，朱大能“虎尾拔毛”总也不能得手。当朱大能转到老虎身后，抓住老虎尾巴正要拔毛时，老虎转身向空中一抓，把朱大能的隐身帽抓掉了。朱大能立刻现出了人形。那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噢！”了一声，朱大能大喊：“救命呀！救命呀！” 饲养员忙进到笼子里来，一见朱大能躲在一旁周身发抖，恶狠狠地说：“你这个人怎么钻到这里？你不要命了？” 朱大能忙说：“我想走近些看个真切……” 饲养说：“你怎么不守规则？旅游人员不得走近兇勐动物的笼子——你真是傻大胆，还钻进来了。外面不是贴着公告吗？” 朱大能不语。 饲养员说：“我看你也不是好人。想必是要在老虎食里下毒药，把老虎毒死，你再偷出去卖钱。走！跟我到派出所去！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大案要案！”揪着朱大能不放。 朱大能不得脱身，随即想了个点子，说：“我要撒尿！” 饲养员松了手：“你就在这里面撒吧。” 饲养员一松手，朱大能匆匆在老虎尾巴上搂了一巴，拾起隐身帽，戴在头上，转身腾空而起。饲养员不见了那人，转身报案去了。 朱大能回到武夷山，大家问他：“拔别的动物毛都好办，你在老虎身上拔毛没遇到什么危险吗？” 第49页 第十二回 朱大能拔虎毛 “无敌”犬显神威(3) 朱大能说：“哪能呢？”他接着吹嘘：“我先和老虎套近乎，我说：从远处讲，咱们都是从海洋中的初等生物进化来的。从近处讲，咱们都是哺乳动物。你是太甲黄帝的后代，我是太乙黑帝的后代。不过因为环境不同，你进化成猫科，我进化成偶蹄的猪。按辈份排下来，我应该叫你虎兄呢。虎兄，你近来可好？” 老虎说：“还可以吧，只是老在这笼子里呆着，有点闷。” 我说：“你的日子好着呢。有大锅饭吃着，不用自己去为寻食而血腥搏斗。” 老虎说：“长此以往，我们要退化的。”接着唉嘆了一声又问：“你是何人？” 我说：“你知道天蓬元帅吗？” 老虎说：“知道，知道。他不是犯了生活错误被下界为猪了吗？” 我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后来我保唐僧取经有功，在雷音寺当了‘净坛洁佛’。” 老虎说：“不对，我听说你只封了个‘使者’。” 我说：“那是老皇历了。后来评级，都觉得对我太亏，连提两级，成佛了。” 老虎说：“那么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说：“在佛门每天打坐、诵经，没有什么意思。我还俗了。” 老虎说：“那么，你现在找我要干什么？” 我说：“现在世界的科学技术发展，一日千里。我到东土研究高新科学技术。你知道孙悟空吗？” 老虎说：“谁不知道他呀，不就是要到天宫夺权那个大大的野心家吗？” 我说：“虎兄，你不能那么看问题。天宫气数已尽，应该建立共和制。孙悟空造反是革命行动。” 老虎哦哦两声，问：“老弟到此何干？” 我说：“我们搞科研，需要几根贵体上的一两根毛髮，未知可否赠赐？” 老虎说：“反正每天都要掉毛的，你抹几根就是。” 于是我在它的嘴上拔了几根，并向它表示感谢。 老虎说：“小意思，小意思！对我很客气呢。这样，我就把我们需要的几种动物毛髮全都弄回来了。” 大家知道朱大能爱撒谎撂屁、自吹自擂，能弄回来虎毛就好。谁也不在意。可是吴承恩先生表扬了他，说：“朱大能果然身手不凡，胜利完成了任务。年终评奖时少不了你！” 朱大能高兴了，唱道：“穿林海……跨雪原……气沖……霄汉吶……”像杀猪似的。大家忙捂住耳朵：“你让我们多活一阵吧！” 第十三回 人畜对话 破大案泄露真情(1) 下一步，该是由张大鹏完成把几种动物的基因转移到警犬身上的任务了。先是由孙务实把新买的警犬牵过来，吹了几个瞌睡虫进警犬的鼻子里，警犬像打了麻醉剂似的，很快就睡着了，他又当张大鹏的助手，一步一步的进行转基因操作。根据几十年来对dna测序的资料，找到了猴子聪明基因、老虎兇勐基因、马善于奔跑的基因、猫儿的驯顺基因的位置，把它们一一取出来，转移到警犬身上。这几年，张大鹏对克隆和转基因技术痴迷如醉，一直进行了三天三夜，饭不吃，茶不喝，连上厕所小便都带小跑。在第四天，基因转移终于成功了，张大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说：“试一试吧。如果成功了，我们这只警犬，比十个带着武器的真人都管用。” 又过了几个小时，警犬甦醒了，好象打阿吃似的，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懒洋地站起来，先是慢走了几步，熘熘腿，接着便撒起欢来。 一时如猴子般灵巧，攀登跳跃。在院内的树枝上，来来往往，有如平地；一时蹿出院墙，围着奔跑，像野马般神速。一时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像老虎般兇勐。一时如花猫一样温柔，让他们抚摸。 “成功了！成功了！”大家一起欢唿。 这时警犬走近他们几个主人，闻闻每个人的气味，又伸出前爪给每个人。谁握握它的手，他就点点头，表示“我们认识了。” 大家商量结果，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无敌”。无论谁叫它：“无敌，来来来！”它便摇着尾巴走近你，让你亲它，抱它，挠它；另一个人叫它：“无敌，把那个皮球拿来！”“无敌”就跑过去咬着皮球，送到你面前。但有时“无敌”也像老虎似的发出长啸，张着血盆大口“噢！……”十分森人。 “无敌”不会说话，常常用长长短短的“汪汪”叫声，表示意见。吴承恩先生把它的叫声录了音，用电脑分析音波，并破译了其中奥秘。原来有长有短的“汪汪”之声，和人类的电报码差不多：短促的“汪”，相当于“的”，即电报码中的“1”。长声的“汪汪”，相当于“的嗒”，即电报码中的“2”，3短两长的“汪汪”，相当于电报码中的“3”，四短一长的“汪汪”，相当于电报码中的“4”……长短不一的排列组合，变成汉字，就是它的语言了。 第50页 吴承恩先生对这个新发现，异常兴奋。根据对“无敌”叫声的分析，立即设计了一个快速同声转译机，像帽子一样，戴在“无敌”是头上。 吴承恩试验着问：“无敌，你对自己目前担任研究所的保安满意吗？” “无敌”回答：“汪汪——汪汪——汪！……（满意，满意！）” 吴承恩说：“你要恪尽职守，日夜巡逻，这是很辛苦的工作。遇到强敌，还要和他搏斗， 你不怕吗？” “无敌”又用长长短短的“汪汪”之声回答：“能为你们的科学研究作点贡献，我很荣幸！” 大家也都和“无敌”对了话，都说：“这又是一项重大科研成果！” 吴承恩先生嘱咐大家：“这个发明也好，发现也好，目前要对外保密。” “知道了。”大家说。 这年年底，中国科学院评高新科研发明奖，他们的“吐丝桑树”和“多品种瓜果树”都得了金奖。国务院总理亲自给他们授奖。除了两枚金灿灿的奖章外，还有一千万元奖金。出席领奖的只有吴承恩先生、张大鹏医生和李幻怡小姐羽人。因为孙务实和朱大能的身份没有对外公布，不便让他俩出席。孙务实倒没有说什么，朱大能却埋怨不公平！孙务实批评他：“你给我老实点！不然，再把你送到雷音寺打坐诵经去！” 朱大能才不言语。 他们研究所得到一千万元奖金的消息，新闻媒体一公布，又引起了那伙强盗的注意。 有一天夜晚，只听“无敌”“汪汪”叫着，大家急忙起来，想和“无敌”一起抓强盗。谁知一个强盗让“无敌”扑倒了。其他强盗慌忙跳出院子不见了踪影。“无敌”又追上了那个受伤企图逃跑的强盗，只那么几口，就被咬死了。 对这伙强盗，崇安市公安局已经踪很久了。沿着蛛丝马迹，追到了他们研究所。几名刑警带着一条警犬，向他们询问案情。 法医检验了被“无敌”咬死的强盗尸体，刑警队长对吴承恩说：“你们不该打死他！即使他们盗走些金钱，也犯不了死罪的。” 吴承恩解释说：“不是我们打死的，是我们的看家狗咬死的。” 刑警队长说：“我们市早就发现了这个带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死者就是他们的一个主要成员。你们打死了他，把我们的破案线索也弄断了！” 吴承恩说：“这是狗……对于牲畜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 他们正在辩论破案问题，谁也没有想到“无敌”和刑警队带来的那只警犬，正互相怒目而视。公安局警犬闭着嘴，向无敌发出“呋呋”的声音，好象是挑战。“无敌”扑上去，只那么几口，公安局的警犬就呜唿哀哉了。此时有一个警察用电棍去击“无敌”，“无敌”窜上去一口就把那警察脖胫上咬了一个大窟窿，鲜血流个不止。另一个警察拿出电棍去击“无敌”，也被“无敌”咬着胳臂不放。这时朱大能夺过来警察手中的电棍，照那警察头上就是一棒，也在脑袋上打了个大窟窿。刑警队急于把受伤的警察送到医院抢救，马上离开了，说：“咱们回头算帐！” 第十三回 人畜对话 破大案泄露真情(2) 朱大能和无敌还要追着撕咬欧打警察，吴承恩忙叫了一声：“朱大能！‘无敌’！不得违法！回来！” 朱大能才把夺得电棍扔在地上，“无敌”也回到吴承恩身旁得意地摇着尾巴。 经过细细检查，强盗并没有偷走什么东西，本案已经不重要了。倒是研究所的警犬咬死了一名窃贼和咬死了刑警队的警犬，成了此案的重要部分。特别是朱大能抢夺警察的电棍是打伤警察，构成“暴力抗法”。当日，又回来要把主犯朱大能带走，谁知朱大能戴上隐身帽，一晃就不见了。警察向吴承恩要“兇犯”，吴承恩左推右挡，没有让警察搜查院子，算是暂时免去了“泄密”。但这个案件，经新闻媒体一报导，一时在社会上引起轰动。 因为他们这个研究所，直接隶属中国科学院，为了保密并没有在地方註册登记，在当地就成了一个“黑单位”。公安局要彻底检查他们并侦破这个大案要案是确定无疑了。 第十四回 研究所移地 孙务实遇织女星(1) 这天晚上，吴承恩召集大家开了一个会，分析形势，决定今后去向。大家都觉得，他们在这里已经暴露了目标，非转移不可。况且他们这个研究所没有在地方註册登记，是个非法单位，肯定会有更大麻烦。 吴承恩说：“本来我们这个研究所对外是绝对保密的。这不仅因为我们是研究高新科学技术的单位，还因为除了我、张大鹏医生、李幻怡秘书三人外，孙务实和朱大能和克隆那些保安猴子，对外也是不能暴露的。现在由于出了这个案子，我们这个研究所是难于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如果不走，必然惹出更大的祸端。” 朱大能说：“是我一时冲动，打伤了一名警察，惹祸了！我检讨，我检讨！” 孙务实说：“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 第51页 吴承恩继续说：“无敌咬死那个强盗，我们可以不负责任。可是‘无敌’咬死了警犬，会被追究责任的。但是，这也算不了是件大案。毕竟‘无敌’是个牲畜……” “无敌”头上正戴着同声转译机，它“汪汪”抗议：“谁说我是牲畜！我比你们人类厉害！不信，是骡是马咱们出去熘熘！” 吴承恩说：“还没有轮到你发言呢！等会再说。”接着又对大伙说：“朱大能打伤了警察，公安局当然不肯罢休。过不了一两天，定会找上门来。他们知道我们有很多钱，可能来个高额罚款。至于朱大能，犯了暴力抗法罪，进局子再判刑是免不了的。” 朱大能说：“我不干！我不干！顶多我驾着翔云逃之夭夭！” 吴承恩说：“你先闭嘴！……现在难免要打一场官司。因为你打伤了警察，小则定个防卫过当，大则定个‘故意伤害’‘暴力抗法’。一打起官司，要请律师，要开庭审理，麻烦多得很呢！” 李幻怡问：“这可怎么好呀？” 吴承恩继续说：“根据我们的研究计划，下一个研究项目，是海水淡化问题。这里是荒山辟野，我们要用仿生学原理，研究鱼腮淡化海水的秘密，此地不在海边，没有研究对象，很不方便呀！” 孙务实说：“三十六计，走为上！” “对对对！”朱大能说。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加上现代化设备，要搬家也不容易！”张大鹏说。 吴承恩说：“我已经想好了：人呢？孙务实背着张大鹏，朱大能背着李幻怡，腾云驾雾走。我呢？穿上如意金靴走。至于那些现代化设备，我们可以用佛法转移到新地址，那十个保安猴子，让孙务实收回身上就行了。至于那个看大门的老头，留下看大门。公安局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朱大能一听说要他背李幻怡，高兴地说：“好主意，在主意！” 孙务实笑他：“猪八戒又要背媳妇了，美得你！” 李幻怡说：“我不让他背，一身骚气！” 朱大能说：“我抹了法国的zx-2型香水……” 李幻怡仍然坚持：“我要孙先生背我！” 吴承恩说：“先不谈具体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向哪里去呀？” 孙务实忽然想起了好地点，说：“吴先生，年前我到阿美丽卡开国际论坛会议时，路过太平洋上空。见下面有一个大岛，形状如公鸡，我们就叫它‘金鸡岛’吧，估计有一、二十万平方公里。原来地图上是没有这个岛子的。好象以前报纸上有过报导，说是地球的板块运动，拥出了这个‘金鸡岛’。还有谣传，说是有几个科考队去过，都是有去无回。当时我从高空看，云雾缭饶。云雾下面是莽莽森林，好象亚马逊河的原始森林一般。我还发现，其附近有一个小岛。当时我落地，初步看了一下。这个小岛环境很好。如果我们搬在那里，又在海边，无论对于我们下一个研究计划或者保密，肯定是一个好地址！” “不知道那里适不适合我们生活和进行科学研究？”张大鹏说。 “要不，你先去看看。”吴承恩对孙务实说。 孙务实说：“我去去就来！千八公里的路程，我躬身就到。” “事不宜迟，你快去吧。”吴承恩对孙务实说。 过了有两个小时，孙务实回来报告：“离金鸡岛只有十来海里的地方的那个小岛，面积有一、二平方公里。我落地转了一圈，环境幽美，空气清新，那里连个人影也没有。也没有发现别的动物，蛮好的。只自然的树果子，就可以让我们生存下去。至于那个金鸡岛，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 “就这么办吧！说走就走。说不定明天公安局就来抓人了！” 于是他们按吴承恩的计划，行动极其快速。由孙务实背着李幻怡，朱大能背着吴承恩，张大鹏穿上如意金靴，孙务实把十只保安猴子收回身上，腾空而去。他们向看大门的老头说：“老大爷，我们去外地开会，何时回来，说不一定。您老看好大门就行了。” 他们很快到了那个小海岛。吴承恩取名为“布谷岛”。 孙务实又回来用佛法把所有现代化研究设备运到岛上。现在只缺少电源。一旦有了电源，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次日一早，当公安局的刑侦队到了仙禅寺院的时候，已经是人去院空了。他们问看门老头，老头也是一问三不知。于是，公安局印了一份“通缉令”广为张贴： 第十四回 研究所移地 孙务实遇织女星(2) 通 缉 令 我刑侦队去武夷山仙禅寺（即翡翠飞瀑山庄）执行公务，遇到暴力抗法，打死我警犬一只，打伤我警察一人。现在他们集体逃跑。其中有一主犯，面貌特徵是：身材肥胖，一双扇风耳。长鼻，长嘴，约有四十余岁。有发现此兇犯者，务必报告本局。对提供重要线索，侦破此案有功者，将有重赏。电话是：0501-22338899。 公安局 2040年3月19日 此时，吴承恩正带领大家在布谷岛重建家园。此处是亚热带气候，并不寒冷。他们要建几座临时房子，暂时安身。孙务实又用毫毛克隆了二十只小猴子，作为建筑新舍的劳动力。原来他们的发电机太笨重，没有运来，没有电，所有现代化设备均无法启动。中国最近发明了一种新型袖珍太阳能发电机，体积很小，一个提包即可装下，但功率很大，可以发出两千千瓦的电力，而且机电市场到处有售。吴承恩令孙务实去杭州市买一台。孙务实领命，穿上如意金靴，转眼就到了杭州。 第52页 孙务实走后，吴承恩想：他们这次迁移原因，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同时为了新项目，必须换一个离海洋近的地方，研究海水淡化问题；另一方面也是警犬无敌惹了祸。过去这一段，无敌恪尽职守，表现还是不错的。但是，稍有不如意，老虎的兇勐基因便发挥作用，常常对自己人也张开大口，“汪汪汪”的表示不满。吴承恩觉得必须找它作一次个别谈话，以免发生意外。 这天晚上，吴承恩把无敌叫到面前，把同声转译对讲机帽给无敌戴在头上，是表扬几句，接着问：“无敌，你惹了祸了，知道不知道？” 无敌说：“汪——，汪汪，汪——！……”（不知道！） 吴承恩说：“你不该咬死小偷，你咬住他不放，由我们处置就行了。何必下死嘴呢？盗窃是不犯死罪的，况且，他一死，公安局破案的线索也断了。” 无敌：“汪——汪——，汪，汪汪——汪！……”（我不知道，你们又没有教给我法律知识） 吴承恩说：“再者，当警察到来的时候，你又咬死了他们的警犬。即使是防卫，也‘过当’了。还有你咬伤了一名警察，你这是暴力抗法，是犯罪行为！” 无敌更不服气：“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我又不认识他们，你这个当领导的，又没有让我闻过他们的气味，责任在你！” 吴承恩说：“他们没有来过，我怎么让你认识呀。他们穿着警服，难道警察你都不认识？” 无敌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那，我管不了，只要是来生人，我就不能客气！） 吴承恩说：“以后你要注意，即使尽职责，也必须遵守纪律……” 无敌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什么纪律，我的最大纪律就是守土有责。本来我是给你们立了功的，反而受批评……我得休息去了） 吴承恩叫着：“你回来！给我回来！” 无敌理也不理，走到给他临时搭的窝棚中睡觉去了。 吴承恩想：这傢伙脾气不小，以后对它得想点办法。我们把很多基因克隆给它，当时没有想，它已经是地球上新的物种了。这又是一只雌狗，如果哪一天它发情，跑出去交配，生产出一窝一窝的小崽来，一群一群的繁殖，人类就要受威胁了，有机会得和大家商量一下，想个好办法把它“处理”了。 孙务实到了杭州，在几个机电公司门市部，浏览了一些发电机品牌。发现一种“zx-4型”太阳能发电机。这种发电机是袖珍型，可以装进一只皮包中。但是它的太阳能板，展开了有四十平方米。功率却能发出两千千瓦的电力。价钱也便宜：只一千元人民币。孙务实没有还价，就买了一台，装在提包内，正要返回海岛，看看天色尚早，想：人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还没有领略过西湖的胜景呢。便来到西湖，按照旅游地图，游歷了各处美景。最后来到栖霞岭下的岳飞庙。孙务实想：岳飞可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得瞻仰瞻仰。他在门口站定，见大门两侧的红柱上刻有金字楹联：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孙务实看了甚为感动。此时游人如织，香菸缭绕，岳飞威严的彩色塑像，端坐中央，跪拜者不计其数。孙务实也不禁跪下拜了拜忠良。在高台之下跪着四个铁人。他们是惨害岳飞的秦桧，其妻王氏，同谋杀害岳飞的张俊、万俟禼。民间俗传：做买卖者，赚钱敬岳飞，赔钱打秦桧。这四个奸臣铸像，姿势都是跪着的，上身没有穿衣服，五花大绑。虽然是铁铸的，但个个被打得净光，头上、背上，连一点铁锈也没有。可见人们是如何的尊崇忠良，愤恨佞臣。 孙务实在院内转了一圈，见天色渐渐晚了，可是有一个青年跪在岳飞像前放声大哭不止。孙务实见好多人劝过他，他仍不离开。岳庙要关门了，工作人员一再劝他，青年还是不走。 孙务实走上前去问：“你这个老弟，为什么总是痛哭不止？难道有什么冤屈，要岳老爷给你报仇吗？” 青年说：“不是的。我名叫岳继忠，是岳飞的第四十四代嫡孙。我从父亲，爷爷，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有传统家教。岳飞元帅，一代忠良，抗金英雄，不仅是我们岳家的光荣，也是中华民族的英雄。可是，他被奸臣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是事实上，忠良没有好死，秦桧却得以善终。这天老爷也太不公平了。” 第十四回 研究所移地 孙务实遇织女星(3) 孙务实说：“秦桧已经死了九百多年了呀！” 青年说：“他是善终的。我必须亲手杀了他，才算为国家、为民族、也为我们岳家报了仇，雪了恨！” 孙务实想了想，说：“你想亲手杀死秦桧，请跟我来。” 此时天色已晚，二人来到一个花坛旁边，孙务实对岳继忠说：“你是伟大民族英雄的后代，你除奸的决心，让我十分感动。我可以帮助你找到秦桧，让你亲手杀死他，以报仇雪恨如何？” 第53页 岳继忠说：“果能如此，我就代表我们岳家的世世代代子孙谢谢您了！” 孙务实说：“你不仅代表你们岳家，也代表中华民族。” 岳继忠说：“我怎么能找到秦桧呢？” 孙务实用火眼金睛，向星空观搜寻了半天，说：“秦桧死后被发配到大犬星座。那里的恆星中有一颗行星，和地球的环境相似，秦桧就住在那里，你愿意去吗？” 岳继忠问：“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孙务实说：“你知道大犬星座离我们多远吗？” “不知道。” 孙务实说：“离我们太阳系二十多光年呢。” “那怎么办？”岳继忠又问。 孙务实说：“不瞒你说，我查过不少天文资料。秦桧善书法，现在在那里当书法家协会主席吶！” “这个王八蛋！”岳继忠气愤地骂了一句。 孙务实说：“不过，你也有办法找到他。” “什么办法？” 孙务实说：“我给你开一条时空隧道。这时空隧道，可以突破时空界限，让你回到九百年前……就看你敢不敢去了。” 岳继忠说：“只要能亲手杀死奸贼，万死不辞！” 孙务实说：“那好！”说着，掏出金箍棒，打开电键，金箍棒立刻射出一道直线光芒。这是雷射。他向天空一指并画了一圈，说‘开’！”于是在岳继忠面前便出现了一条直径有两三公尺的洞子。那洞是光线网织成的，不断闪闪放出五彩光芒。好一条时空隧道： 光芒闪闪，通向无际星空，五彩缤纷，令人头晕目眩。闪光处，有如钢炉翻滚；翻滚中，好象世界融化。更有雷霆轰鸣，穿梭星光。光洞深远，通向遥翰无边界，直指星际向太空。 岳继忠问：“多长时间能到？” 孙务实说：“瞬间就到。”又鼓励他说：“小伙子，进去吧！” 岳继忠一纵身，便跃进时空隧道。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在如梦如幻的那一剎那，他瞬间便站立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大堂内了。见一个头戴宋朝官帽的长胡老人。从民传的画像看，这正是秦桧。秦桧面前的紫檀木案上，摆着文房四宝，这傢伙好象刚刚写完一幅字，好象有些累，正在打盹呢。 岳继忠大叫：“呔！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桧睁开朦胧双眼，看着岳继忠问：“你是何人？” 岳继忠说：“我是岳飞第四十四代嫡孙岳继忠，我要亲手杀死你这个奸贼，为国家和民族报仇雪恨！” 秦桧说：“你为什么说我是奸贼？” 岳继忠说：“你暗通金国，以‘莫须有’罪名，杀害岳飞，岂不是奸贼？！” 秦桧为自己辩解：“小伙子，我这就得给你讲点歷史知识了：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哪一个民族统治中国，就看他是不是强大。我当权时，宋朝极端腐败，气数已尽，应该以和平为本。可是岳飞是主战派，阻碍和平进程，我杀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呀。再说宋朝之后，还有蒙古族统治中国，有满清统治中国的事，对当朝为官者，谁说他们是汉奸呢？” 岳继忠说：“你狡辩！谁说当时宋朝气数已尽？朱仙镇一仗，岳元帅打得金兀朮望风而逃……我不和你费口舌了！”迫不及待地拔出手枪对准了秦桧。 秦桧哈哈笑道：“小伙子，你是不能杀死我的。第一，那时候还没有你；第二，那时候还没有手枪，真的，你是不能杀死我的！” 岳继忠不容分说，就扣了板机。谁知没有响起枪声，秦桧仍然端坐在那里。岳继忠便扑上去企图用手掐死秦桧，可是他像一团空气，就是抓不到他。拆腾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只听秦桧说：“送客！”几个佣人就把岳继忠驾出了大门。岳继忠无奈，只好沿着时空隧道，转瞬之间又回到孙务实面前，接着又是大哭。 孙务实问：“你报了仇啦？” 岳继忠说：“没有，我们和这奸佞相隔千年，即使相遇，也不能杀死他……” 孙务实说：“好人不得好报，恶人得不到惩罚，古今事例不少。只好留下这遗恨了！”随即告别岳继忠，要驾着云头要回布谷岛。 孙务实刚刚升上云端，勿听有人叫他：“孙先生，请稍待。” 孙务实一回头，见背后是一位古装仕女，看面容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但仍然保持当年美丽的风韵，问：“你是何人？” 那女子说：“我和先生虽然未曾谋面，但先生应该知道我。我是织女呀。” 孙务实说：“知道，知道。谁不知道你织女的大名呀，连小孩子在奶奶的怀里都讲你私奔嫁给牛郎的故事。你找我干什么？” 织女嘆着气：“唉！……” 孙务实问：“你有什么为难的事需要帮忙吗？” 第十四回 研究所移地 孙务实遇织女星(4) 织女说：“我和牛郎离婚了！” “哦？你们夫妇生活得不是很幸福吗？况且你们也不是包办婚姻，是你自己思凡下嫁的呀！为什么又离婚了呢？” 第54页 织女又嘆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呢？牛郎那小子变心了，他有外遇……” “不能吧，你们女人就是多疑。” “不是我多疑，他天天夜不归宿……” “牛无夜草不肥。他白天耕田，只好夜晚放牛了。” “他对牛比对我都亲……每天回来，倒头就睡，你不知道多么气人！”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织女又嘆了一口气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年我都二十七了。我那玉帝老爹，非找个门当户对的主儿不嫁。你想一想，谁能和玉皇大帝门当户对呢？纯粹的主观主义封建家长作风！我要是不私奔，就非老在家里不行！” “那你也应该找一个好主儿，不该找个放牛的穷小子呀！” “当时我刚刚离开天宫，玉帝老爹派了天兵天将在后边追我，也是我一时着急，一头就扎进一个草棚中。也是那小子有福，三弄两弄，我们就结为夫妇了。谁知那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久而久之，居然产生了外心，和邻居的一个小妞儿，眉来眼去的。我一时生气，就把他告上了法庭——离婚！” “你恐怕是情绪中人，容易感情用事吧？” “是呀，天宫妇联也多次调解。可是他不承认错误，我就不能和他好了！谁知他一气之下，带着两个孩子跑了。你不知道，剩下我一个人……寂寞呀！” 孙务实笑了：“你们不是每年七月七见一面吗？象你，到了这样的年纪，每年见一面也就够了……” “那是民间传说。你想一想，每年见一面，还得雀儿搭桥。那桥能稳定吗？况且众目睽睽的……在地上看来，我们只隔几丈远，其实呢，我们相距十七光年呢。就是打个电话，我这里说：你是牛郎夫君吗？十七年后，他答：我是牛郎，你是谁呀……一来一往就是三十四年……” 孙务实问：“那么，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织女说：“我从天宫的《信息简报》上得知，你孙悟空还俗了。改名为孙务实。我刚才见你用金箍棒打开一条时空隧道。我请你再给我打开一下，让我见上牛郎一面，你为世人立下大功大德，就立地成佛了。” 孙悟空想了想说：“得了吧，我成了正果，已经当五六百年的佛了……当佛当够了。我现在有公务在身，地面上的事还管不过来呢，哪能再管天上你们私人的婚事。”说完转身向布谷岛飞去。还隐隐约约听见织女的哭泣之声。 第四部分 第十五回 三探金鸡岛 梦见外星人(1) 孙务实回到布谷岛后，在吴承恩的指挥下，二十多个保安猴子砍树的，用锯木的，以和泥脱坯的，割草扎棚的，忙着建房子。这些猴子们，不吃不喝，不休息，更不要工资，个个积极，人人雀跃，把几座临建草棚很快盖好了。从武夷山运来的一应现代化设备，也安装就绪。孙务实把买来的太阳能袖珍发电机，在房前支好，打开太阳能版，稍加调试，立即就发出来电力。这种太阳能板，性能极高，即使在夜晚，借微弱的月光、星光也可以发电。大家一齐动手，接好电源，家用电器和科研设备，立即可以开始工作。打开电灯，室内立刻明亮，打开电脑，屏幕展现出画面。各种工作电器设备，运转正常。大家一阵欢唿。他们的临建房舍，从外面看是简漏的草屋，可是内部现代化的水平和武夷山翡翠谷仙禅寺的那个“创作之家”，没有什么区别。那些克隆的猴子，一方面日夜巡逻负责保安，一方面在生活上为大家服务。新的科研制项目可以继续进行了。 可是，吴承恩对三十海里海峡之外的金鸡岛，一直怀着好奇和神秘感。他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只见远近莽莽森林，云雾绕饶，更远处的高山，群峰如墨染，曲线像海浪，却看不见那陆地内酝藏着什么秘密。他大半生寻找《山海经》的所在。他倒背如流的那五卷《山经》，十三卷《海经》，难道面前这个大岛就是其中所描写的神秘国土吗？为了寻找这片土地，他曾经週游五湖四海，耗费了后半生心力，还遇到雪崩，几乎要过他的性命。那么面前这个金鸡岛，是什么地方呢？他又想到，有媒体报导，说是国家曾经派过几个探险队，都是有去无回，为此，曾经有人推断：这是外星人在地球上建立的基地。孙务实说过，他在飞越那里时，看到过上空飘荡着圆盘，这是不是他们巡逻的飞艇呢？吴承恩喜欢幻想，喜欢破解迷雾，每想至此便寝食难安。 吴承恩想了好久，决定搞一次探险。如果解开这个迷团，也是科学上的一项重大发现。他的具体计划是，先让孙务实和朱大能去看看那里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逐步进入内地，再考察一下这里有没有动物，特别是有没有智慧生命。如果有，那么他们是外星人呢？还是地球上从别处迁移来的人呢？他们的社会又发展到什么阶段了呢？ 有了这个想法，吴承恩就把大家招集起来，一起商量前往探险的步骤。 朱大能说：“让我和猴哥先去一趟吧。我们都有些佛门法术，又有铁耙子金箍棒武器，遇到什么意外，可以对付一阵子。” 第55页 孙务实说：“你得了吧。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我宁肯一个人去，决不带他！如果碰见一个外星美女，他又走不动了！” 朱大能愤怒地说：“我抗议！我抗议！” 吴承恩想了想说：“先由孙务实一个人去也好。反正是试探性质。” 朱大能不再说什么了。 吴承恩继续说：“你第一次去，可以穿上如意金靴，在上空看看山川地貌，那些上空漂浮的圆盘是什么东西。这一次去不要落地。如果真是外星人居住的地方，他们的科学技术发展到什么水平，我们又不知道。你那些法术能不能对付得了他们，也很难说。每一步都要试探着来，不可草莽从事。” “明白了！”孙务实说。 又经过一番精心准备，那天孙务实穿好如意金靴，拿上具有雷射功能的金箍棒，戴上隐形帽，从院内腾空而起。他把速度调整到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向金鸡岛上空飞去。不到十分钟，他就盘旋在上空了。好一个热带雨林风光： 莽莽森林，像海浪向远方绵沿伸展，层叠山峦，如墨染曲曲折折无尽无头。一时白云飘飘，一时晴空万里。一时湖泊片片，其明如镜：一时河流弯弯，如树根，似银丝。一时出现碧绿草原，似毛毯铺地，一时大树参天，直刺高空。 虽然孙务实定在八百米低空飞行，但地面为密林和云雾遮盖，到底地面是什么情形，却看不见。后来，他终于发现了一个个的白色园盘，在上空飘动。难道这是外星人巡逻警戒的飞艇——或者是什么不明飞行物ufo吗？ 孙务实稍微降低些高度，慢慢向圆盘靠近。首先闻到了一股硫磺气味。他拿出金箍棒，从远处发出一股雷射束，挠了一下那飘动的圆盘，圆盘像一股云雾，消散了。他又细细观察，见有园盘不断升起，圆盘的升起和飘动，没有什么规律。即使不去挠动，不多时，自己也就消散了。可是仍有圆盘陆续升起。孙务实又慢慢降落到地面三四十米的高度，虽然闻到呛人的硫磺气味，温度高得也有点烫人。他决心钻进圆盘内部看个究竟。俺老孙在太上老君炉里炼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伤俺分毫，这点温度算什么！当再一个圆盘升起时，他一纵身子就跳进去了。他只觉得四周一片云雾，呛得喘不过气来.他顺着云雾向下潜去，原来这云雾是从地面的缝隙中冒出来的。他落到地面仔细观看，原来这里是一片很大的温泉区。那园盘就是从那一眼一眼的温泉中冒出来的蒸气，它们升到天空后，飘一阵就自散自消了。他用手去试试水的温度，有些发烫。大概有五六十度的样子。他离开温泉远些，那硫磺气味就没有了。他环顾四周，不见有人家，但看见一只兔子在跳跳跃跃，还见一棵树上有几只猴子，在空中来往攀援。他想，既然这里有兔子和猴子，当然也有适合人类生存的条件。他想缓缓向前走着，看看能否找到一个人家。可是他又一想，这里到底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不可冒险。这次他的任务主要是考察这里的地理环境，不可草率从事。他又上升到高空，把大岛的地形、地貌画了张草图，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随即飞回来向吴承恩先生汇报。 第十五回 三探金鸡岛 梦见外星人(2) 大家见孙务实平安回来了，都非常高兴。齐集吴承恩先生的住室，听他讲说这次探险的所见。孙务实拿出大岛的地形草图，把他见到的基本情况汇报已毕，吴承恩先生同意他的看法：即这既居然有兔子和猴子，肯定也会有人类。但是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迁移来的，生活情况如何，社会状态怎样，必须进一步考察。 第二次探险，吴承恩派孙务实和朱大能二人前往，他规定这次考察主要任务是找找这里有没有人。如果发现了人，仍然要戴着隐身帽，不弄清情况，暂时不要和他们接触。如果有可能，最好要把这片金鸡岛的地面情况，再画一张详图，以便进一步考察研究。 朱大能高兴了，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对于第二次探险实施细则，吴承恩要大家发表意见。大家就可能遇到的问题，发生意外情况如何应对等等，都发表了意见。吴承恩归纳为：一，首先要找到“人”，这里肯定有人居住，但他们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要搞清楚。二，如果找到了人，看看能不能和他们对话。三，如果找到的是外星人，首先要注意自身安全，初步摸摸情况回来汇报，经过进一步研究，再决定接触方式方法。四，有可能的话，顺便考察一下他们社会和生活状况。五，考察时间为一周。 这样决定之后，要出发了。朱大能却提出了一个问题：“我现虽然是人形，但我的耳朵太宽，人们叫做“扇风耳”，鼻子比西洋人都高，而且上翘得过份，一张嘴巴也比平常人大。表面只是难看而已，但丑陋的面貌，会影响和人们的接触。他要求张大鹏给他整整容。 张大鹏说：“你又不是娶媳妇，整容干嘛。” 朱大能说：“我这个模样，如果真的遇见人，不利于接近群众。” 就这个问题，大家又讨论了老半天。 吴承恩想了想，说：“整容……也可以。”这就算领导决定了。 也就在这天晚上，张大鹏把朱大能领进自己的医疗室，让他躺在床上，说：“要漂亮，你可不能怕痛呀！” 第56页 朱大能说：“这是我终生的一个老大难问题，为了美容，万死不辞！” 张大鹏说：“你这美容手术，我得分两步做。第一步是先把你的耳朵剪去一圈，修理修理，第二步再整理面部。” 朱大能说：“你不给打麻药？” 张大鹏戏弄他：“好孩子，不痛的。关公还‘刮骨疗毒’呢，你朱大能不是想当个英雄吗？想当英雄就不怕痛的，好孩子……”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动手术！” 于是张大鹏只在他的耳朵上抹了点碘酒，便用手术剪子剪耳朵。朱大能硬装英雄，说：“不痛，一点也不痛，像蚂蚁咬一下似的。” 剪过耳朵，又稍加修理。接着用沾了“软化剂”的一大块药棉，盖在朱大能脸上，十分钟后，朱大能的面部，软得像面团一般，可以随便造型了。张大鹏又是捏，又是拉，又是拍，又是拽，把脑门弄宽了，鼻子拍短了，嘴巴捂了进去。又反覆观看了一番，觉得差不多了。然后递过一面镜子，让朱大能看：“怎么样？你如果不满意，我还可以再加工，给你捏捏。” 朱大能对着镜子反覆看自己的新容貌，觉得真的漂亮了不少。又斟视了一番，说：“你能不能把脑门给弄高些，显出我的智慧！朱‘大能’嘛！” 张大鹏说：“好办！”接着又在他的脑门上拍了几下，又把镜子递给他：“你再看看。” 朱大能又对镜子照了半天，高兴地叫着：“太好了！太好了！娶个二八佳人都及格。” “你如果满意了，我就给你定形。定了形可就不能改了呀！” 朱大能说：“定吧，定吧！” 于是张大鹏用沾了“定形剂”的一大块药棉，盖在朱大能脸上，又嘱咐：“你别动，十分钟就得。” “好的！”朱大能说。谁知过了不到十分钟，他急于要下床，让吴承恩等人看他的新面容，只差几秒钟定型剂还没有充分发挥作用，便要翻身站起。张大鹏忙按住他：“别动！”可是他一歪头，结果一只耳朵被翻转的脑袋压了一下，半扇弯曲着，把耳眼盖住了。一掰，又弹了回去，并不痛。 张大鹏说：“看看，耳朵弯了吧。可是因为用了定形剂，不能改了。” 朱大能又照了镜子，说：“没有关系的，一戴帽子就遮住了。况且装点小东西像个口袋似的，方便。”立即来见吴承恩，吴承恩看了看，说：“可以了，不错。” 这时李幻怡想调理一下朱大能，又提出个问题：“你们这次去考察，如果真的发现了人，当然就要和人家接触，这就不能戴隐身帽了。你想，两个大男人，到人家那里干什么？别让人家把你们当特务抓起来。我想，最好……像早先革命家搞地下工作似的，你二人扮做夫妻。” 朱大能忙说：“要扮做夫妻，我得当丈夫。” 孙务实说：“岂有此理！” 吴承恩说：“这个意见很好，扮做夫妻容易接近群众……这就要委屈朱老弟了。还是你扮媳妇吧。” 朱大能一想，扮个女人也甚为有趣，说：“也可以。可是我没有女人的衣服呀。” 李幻怡说：“我的衣服有好多套，借给你穿几天吧。”随即拿来几件连衣裙子。可是朱大能的腰围是五尺半，怎么能穿下李幻怡的裙子呢？朱大能又对张大鹏说：“你给我减减肥不就行了吗？” 第十五回 三探金鸡岛 梦见外星人(3) 张大鹏说：“以前我就给你说过，你这肥胖症是遗传基因所决定，减不了的。” “那我怎么穿裙子呀？”朱大能说。 李幻怡很麻利地把三件裙子连缀在一起，给朱大能套在腰间，又拿了一条花头巾，系在他头上，还在他脸上抹了些化妆品，果然有点女人味儿了。不过嘴唇抹得太红，好象刚刚吃过老鼠似的：眉毛又细又长，都画到耳朵上了，颧骨抹了个红月亮。化了装，反而显得滑稽。大家知道是李幻怡故意调理他，但谁也不笑。 朱大能说：“我就是太胖……” 张大鹏说：“唐朝以胖为美，如果遇见唐朝人，有人会抢婚的。” 吴承恩看了半天说：“三条裙子连在一起……这还叫衣服吗？” 李幻怡说：“我在电视上见时装表演，我的总印象就是几句话：‘走一走。站一站，扭一扭一，看一看。能看不能穿，新潮向怪诞。’你看他们那些得奖时装，有用木筒或粗麻绳编的连衣裙，有用天安门形状做的高帽子，衣袖像一条两丈长的蟒蛇……我给朱先生缝的这套衣服，是2035年流行款式，如果参加时装比赛，还可能得奖呢。”说完哈哈大笑。 吴承恩又看了一番，说：“将就点吧。” 二人带了些必备物品，就出发了。 最近吴承恩造了一艘“风浪艇”，只要有二级风或者微波细浪，就可借其动能发电。如果风平浪静，用桨划一下水，也可以启动。孙务实和朱大能乘上小艇，渡过只有三十海里的海峡，转眼就到。他们把小艇拴在一棵大树上，登岸前行。 第57页 孙务实打头，朱大能随后，二人攀峻岭，爬高山，穿森林，过草原，一面前行，一面谈话解闷。朱大能说：“猴哥！” 孙务实训他：“什么‘猴哥’‘猴哥’的，叫我‘夫君’！” 朱大能说：“只有咱俩，我还不能叫你猴哥吗？” “你叫习惯了，容易泄密！”孙务实说。 朱大能说：“你就是爱占便宜。” 他们走了一天，没有路，更没有遇见一个人影。在一片草地上看见不少类似野猪和老虎的脚印。看看天色已晚，二人在一片草地上搭了一个可携式帐棚，拿出一些食品，吃饱了，准备休息。 此时朱大能没有睡意，想说些闲话解闷。他问：“猴哥，你说这金鸡岛有多大呢？” 孙务实说：“根据我在高空目测，大概有二三十万平方公里，有内地一个中等省那么大的面积吧。因此说它是新大陆都行，说是个大岛也行。” “那真不算小了。”朱大能说，看着浩翰的星空又问：“这些年，人们闹得沸沸扬扬的，说是有外星人，你说，到底有没有外星人？” 孙务实说：“答覆你这个问题，我就得给你讲点天文知识……当然有些问题我也说不清楚。姑妄言之吧。先说太阳系：水星离太阳太近，温度又高，不会有人。第二是火星，表面温度是四百度，连铅都能熔化，哪里会有人？往下就是地球了，地球有各种各样的生命，有智慧人，不用说了。再往外是火星，不用望远镜，凭我的火眼金睛，就看出来没有人。不仅没有人。因为氧气太少，连细菌都没有。况且在二十年前已经有人登陆了火星，那里确实没有生命。”孙务实不往下说了。 朱大能又问：“再往外呢？” 孙务实说：“再往外，就是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那里，有的温度太低，有的只是一团气体，所以除了地球，太阳系是不会有生命，更不会有智慧生命了。” “在太阳之外呢？”这些知识朱大能过去都是闻所未闻的，又好奇地问：“在太阳……什么‘稀’来着……之外呢？早先我听说，地面在水上漂着，水面是老鰲鱼背着，那么谁背着老鰲鱼呢？我问过佛祖。佛祖说，你别打破砂锅问到底。看来他也不明白。” 孙务实说：“再往外，离太阳系最近的一颗恆星，就是毗邻星了。离我们的距离是四点三光年。” “啥叫‘光年’呀？”朱大能不解。 孙务实有点不奈烦：“‘光年’就是光走一年的距离。光一秒钟的速度是三十万公里，你想想一光年，能走多远！——李幻怡给我们讲文化课，不是讲过吗？你就是不好好听，爱忘事。” “哎呀，想起来了，按李小姐讲的，给毗邻星打个电话，来往岂不是要七年吗？”朱大能惊嘆。 “就是那么回事。”孙务实说。 朱大能再问：“再往外呢？” 孙务实说：“再往外就是银河系了。银河系有几千亿颗像太阳一样的恆星，形状像个圆盘似的，直径就有十万光年！电视上不是播报过这些画面吗。” 朱大能说：“乖乖！那里兴许有人呀。人们不是传说我们这个金鸡岛有外星人吗？可能这个地方让外星人用魔法给盖住了。不然人们怎么不知道，没有画在地图上呀？” 孙务实说：“如果这是外星人统治的地方，怎么人们到现在才发现了呢？也许他们的智慧和科学技术比人类先进，用隐形盖，把大岛给盖了几百年……那……我就说不清楚了——咱们这次前来，不正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吗？” 朱大能马上嘲笑他：“连你这个猴精，也有不知道的事呀！” 第十五回 三探金鸡岛 梦见外星人(4) 孙务实说：“世界上的知识、学问太多，几辈子也学不完。” 朱大能又提出新话题：“人生寿享百年，像我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的。就从当天蓬元帅算起，也两千多年了。我先是和猎豹斗，立了功，受了封，后来又受处分，下界为猪，保唐僧取经又和妖魔鬼怪斗。这斗来斗去，吃苦受累，为个啥呀！” 孙务实没有想到这个笨猪居然还提出个人生问题。说：“斗吧，有人的地方，就得斗！一直斗到太阳熄灭！” “太阳还会熄灭？” 孙务实正要给他解释，朱大能竟然睡着了。鼾声如雷，如果附近有老虎，也可能被惊动的。孙务实想着明天的任务，一时睡不着。 过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朱大能忽然大叫：“猴哥救我！猴哥救我！” 孙务实把他摇醒：“你怎么了？” “我被外星人绑架了！”朱大能仍然大叫。 “外星人什么样呀？”孙务实问。 “像牛魔王似的，他们把我五花大绑，弄到一个大圆盘的房子里，要宰了我，大摆盛宴庆祝吶！”揉着眼睛，有点清醒了。 孙务实说：“你做梦了。”又想：也许这里真有外星人呢？从此再也睡不着，一直捱到天亮。 第58页 次日一早，两人继续前行。走过一段沼泽地带，又进入一片丛林。啾啾鸟鸣，不绝于耳。这里还是没有道路。他们一面拔开荆棘、灌木，一面前进。朱大能见前面的树上有一只猴子，在树枝间跳来跳去。朱大能说：“见到你的本家了，不去认认乡亲？” 孙务实说：“去你的吧，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到‘人’，明白吗？” 他们又往前走，见有一汪池塘，水平如镜。在哇哇之声中，有几只青蛙跳得正欢。池塘中漂着浮萍，一片绿色。朱大能细看，那青蛙是三条腿，且满身金点。 朱大能说：“这不是传说中的金蟾吗？有传说‘刘海戏金蟾’，是这个东西吧。过去谁也没有见过，我们捉几只，回去给他们开开眼界！” 孙务实看了一眼：“你这个笨猪，又忘了我们的主要任务……” 饶过水塘，继续往前走，这时发现有一条羊肠小道，因为刚刚下了一阵小雨，小道上还有脚印。孙务实兴奋地说：“有脚印就说明有人，我们沿着脚印往前找吧。” 朱大能说：“要是碰见外星人，你得先去和他们答话呀，你善长外交！” 孙务实没有答理他，继续前行。前面一片阔叶林中，有一片香蕉园。朱大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问：“这是什么东西？猴哥？” “什么‘猴哥’，叫‘夫君’——这是香蕉，很好吃的。” 朱大能说：“让咱尝尝鲜。” 还没有等孙务实说什么，朱大能便跑过去，摘香蕉。只听“卟嗵”一声，就掉进陷阱里。他大喊：“猴哥，快救命呀！” 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十来个人。他们拿着大刀，长矛把二人包围了。有几个大汉不容分说将他们五花大绑。一个人还说：“绑紧点，别让他们跑了！” 此时从树林中走出一个老者，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觉得从他们的衣着看，不像是本地人，那么就是从什么地方的客人了，随对那些大汉说：“不得无理，给他们松绑！” 人们便解开绳子。孙务实看这老者约有五十来岁，头戴纶巾，身穿宽袍长衫，文质彬彬，面目十分善良。那老者很客气地问：“二位先生不像是本地人，请问是何方贵客？” 孙务实没有想到，他们讲的竟是汉语，那么他们就不是外星人，一定是从东土——也就是说从中国来的，急中生智，立刻有了主意，回答道：“我们是从天朝来的，我们奉天朝圣贤之命，来看望此地民众，对此处人生地疏，正找不到人呢。” 老者说：“幸会，幸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先生贵姓？” “免贵，复姓诸葛。” 孙务实说：“未知可否到贵村拜望？” 老者说：“二位先生……”看了看朱大能“哦，这是位小姐。如能到寒舍一叙，不胜荣幸之至——请随我来。” 孙务实觉得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一面想，一面编，自我介绍：“我也是复姓，司马，单字元。”又指着朱大能“她是少数民族，克老族，姓重，叫孙子。你看他的衣服，就与众不同。那是他们民族会见贵宾时的盛装吶。她叫朱美丽，是我的夫人。” 老者细看朱大能，心想，怎么这样胖呀！不禁哑然失笑。又不便多说什么，随在前引路，一帮大汉在后面拥簇着沿一条草中小迳，向一片密林中走去。：“ 朱大能好不生气！你怎么叫我“重孙子”！又拿俺老猪开涮！但又不便说明。 他们一面向前走，孙务实一面注意沿途情况。过了一道小山樑，下面是一条小溪流。在溪流两边，稀稀拉拉有一些草房，好象当年到西天取经时乌鸡国的情形。这时从草房间中走出来三二个农民，穿着都是粗麻布衣。所用农具也是几百年前的落后家什。 不多时，前面出现一所小院，院墙壁为木杖芦苇编织。院内有三间草房，打扫得甚为清洁。老人遣散众人，随即把二人让进屋内，说：“刚才让先生走近陷阱，很对不起的。那是我们打野猪布置下的。这些蠢物常常祸害我们的香蕉园。” 第十五回 三探金鸡岛 梦见外星人(5) 孙务实暗暗高兴：该该该！但说：“是我们迷了路，我的夫人重孙子是行走不慎掉进去的，怨不得先生们。” 诸葛先生说：“我还是要请二位恕罪，对远方贵宾多有得罪了。” 朱大能嘴笨，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装傻。 孙务实进一步探听情况：“诸葛先生一定是个读书人，是个仕子？” 诸葛说：“说来惭愧，我头悬樑，锥刺股，寒窗苦读诗书十年，因为没有向主考大人送礼，到如今还是个生员。” 孙务实问：“如今你们这里还实行科举制度？” “实行的，实行的。不然，我们这些读书人，凭什么进取呢？可是因为中举无望，我只好在土地上功耕了。”说着痛苦地摇了摇头。这时一个书童献上茶来。诸葛先生说：“请！”又补充“这是本地一种阔叶草炮制的。其味略苦，但清火解毒，不防一尝。” 第59页 孙务实端起粗陶茶碗，咂了一口，进一步问：“我想请问诸葛先生，你们在这个金鸡岛住多久了？是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 诸葛略作思索：“这件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按祖先传说，我们是为避先秦七国之乱，逃到这里来的。同来的有齐、鲁、燕、赵等国的人。因为这里地广人稀，彼此即使鸡犬相闻，也是老死不相往来。后来，又陆续来过不少天朝移民，彼此在市场上也常常见面，但很少说话。 孙务实又问：“先生熟读诗书，知识一定十分渊博。可否将这金鸡岛目下的情况告知一二。” 诸葛先生从草绳床旁边一个矮凳上，拿起一本书，其中夹着一张纸。诸葛先生打开，指着这张地图说：“这是本岛的地图。我们这块地方，总体名叫未明国。也有个国王。名叫太元。在位二十年。本地现在的纪年是太元二十年。因为地广人稀，国王的旨意常常不能下达。下面还有各小国。有的叫邦，首领叫邦主，有的叫族，首领叫族长，有的还是部落，叫酋长。……” 孙务实细细看了地图，心中暗喜“可以说这次是完成吴承恩先生交派的任务了。”接着问：“你们这里的生活怎样？” 诸葛先生说：“此处的生产和生活，各地也很不相同。有的是刀耕火种，有的渔猎为生，也有的地方已经能够冶炼铜、铁了。” 孙务实说：“先生所教，使我获益匪浅……” 诸葛说：“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夫妻二位到此有何公干，需要协助之事，尽管讲。我等当鼎力相助。” 孙务实说：“你们来此金鸡岛已逾二千余年。现在天朝的景况，科学技术发展之神速，实难预料。天朝上至圣贤，下至百姓，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海外同胞。我们是代表天朝，来探亲的。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们回去报告到天朝诸圣贤那里，一定会全力帮助的。” 诸葛说：“果是这样，你们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我领你们到处看看。” 孙务实想，这正是吴承恩先生交待的任务，反正这次吴承恩先生规定是七天时间，忙说：“那就要多多打扰了。” 诸葛说：“没有什么。” 孙务实又问：“你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太元国王呀？” 诸葛先生说：“那不行。这个国王极端贪婪，如果是天朝来的，他会很尊重，但是必须送些这里没有的珍稀宝贝，才能取得他的欢心。那时由他下旨，你们在这里就可以畅行无阻了。据说，国王最近患了头痛病，又怀疑有人暗害他。还有一点必须注意：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身边有了一个宰相。宰相姓苟，名海。此人何等了得！他不知道用什么魔法，把太元国王迷住了。国王对他是言听计从。特别是对外来者，十分排斥。搞不好就会置人于死地……如果把那个宰相制服了，其他事好办。” 当日，诸葛先生带着孙务实和朱大能在附近看了稀稀拉拉几个村庄。这里全是一般庶民百姓。大多是刀耕火种。也有几个手工作坊，有制作粗糙陶器的，也有制造铜、铁器的，也有铸造方孔钱币的，还有雕刻玉石工艺品的，他们还看了一个市场。人们有以物易物的，有用钱币变易的。比如一勺谷子换一条鱼，一只羊换一匹布……等等。孙务实感到：这里就社会状况说，比唐朝还落后。 诸葛先生还告诉他们，此东南二百里，有无腿国，靠屁股走路，此西南三百里有无面国，人们都没有面皮，此往东五百里有假话国……这些国家的人，都不好惹，我们很少和他们来往，容易惹出是非。 孙务实想，只要他们找到了人，就算完成了任务。特别是要见国王太元和宰相，必须谨慎从事。下一步如何，还是要等吴先生的决定。以不要惹出祸患为原则。还是暂时回去一次吧。 他们再三向诸葛先生表示感谢后，二人便往回走。穿过一片丛林时，前面有一个温泉泉眼，咕嘟咕嘟往外冒热气。孙务实要解大手，让朱大能在这里等着，自己走进一片灌木丛中。谁知最近他患了便秘症，很长时间才方便完毕，刚刚走出树林，只听朱大能大叫：“救人吶，救人吶！猴哥，快来呀！” 孙务实一面系腰带一面往外跑。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朱大能满脸大汗，气喘嘘嘘，说：“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有一个外星人，要绑架我！” 第十五回 三探金鸡岛 梦见外星人(6) “到底怎么啦？”孙务实问。 朱大能绘形绘色地说：“你刚刚钻进那树茅中，”他指着附近那个泉眼“就从这里面钻出一个东西。” “那东西啥个模样呀？” 朱大能仍然气喘嘘嘘地说：“和我前天做梦时见到的差不多。大脑袋，像斗一样，眼睛也很大，像铜铃，放光耀眼。腿很短，只有一尺多吧。可是胳臂很长，伸展过来有一丈多，五个爪子很有力。伸过来抓着我不放。我一喊，见你出来，他就跑。他头顶上有一个发亮的园盘，他钻进那个园盘，一晃就不见了。你说这不是外星人是什么？” 孙务实问：“你是不是看花了眼？” 第60页 朱大能说：“我哪能看花眼呢？清清楚楚的。” 孙务实想了想，几天之内，朱大能两次见外星人，现在既不能说是真的，也不能说是假的。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说：“走吧。回去向吴先生汇报要紧。” 他们一面往一走，孙务实一面想：这里真有外星人？也许这里是他们考察地球人的基地？关于外星人传说已经有半个多世纪了。总该有点根据吧？如果真有，他们为什么住在温泉眼中呢？可能他们是另一种生命形态，他们要唿吸琉磺气，在高温下才能生活……？这可是个科学上极大的秘密…… 孙务实一面想，回到原来他们系“风浪艇”的地方，那船还在岸边那棵大树上繫着。二人上了船，发动机器，乘风破浪，不多时，回到了布谷岛。 在孙务实和朱大能离开布谷岛这几天，吴承恩先生得病了。倒不是什么大病，有一颗牙发炎，半个腮肿得老高，皮肤发亮，痛得在床上哼哼着直打滚儿。 李幻怡在门口迎接他们说：“你们快来吧，吴先生病了。” 孙务实问：“张大夫呢？” 李幻怡说：“张大夫穿着你那双鞋子，到杭州市里买药。不知道什么事耽误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们到吴承恩先生的住室一看，他正捂着肿得发亮的下巴痛苦地哼哼着。 “怎么了，先生？”朱大能问。 吴承恩哼哼着：“牙痛……牙痛……不算病……病……痛起来……要人命……哎哟，哎哟……” 朱大能说：“你张开口，要我看看。” 孙务实说：“你得了吧，你懂什么！” 朱大能说：“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我在高老庄时，我那老岳丈教过我一个治牙的祖传秘方。老百姓犯了牙痛病，都找我看，在当地我治牙很有点名气呢。” 吴承恩也是病急乱投医，随即张开嘴巴。朱大能看了看，说：“你这颗牙是蛀齿，穿孔发炎，又露出来神经，活动得也厉害，即使找到牙科大夫，恐怕要拔掉。” 吴承恩说：“张大夫走前……也……这么说。当时……我没有……决心拔掉，哎哟……” 朱大能说：“那么，我给你拔掉吧，也是土办法，不痛的。” 孙务实说：“你别逞能，等张大夫回来吧。” 吴承恩又哼哼半天，说：“我实在挺不了啦，就让他拔吧，要是等到明天……唉哟……我就要痛死啦。” 朱大能说：“看我的！不给你们露一手，你们又说我吹牛。”随即找了一根电线，拆开一个小头，从吴承恩先生的病牙的牙缝中穿进去，系牢，把电线的另一端系在桌子腿上，也不知道朱大能从哪里弄来一条蛇（他知道吴先生怕蛇），往吴先生面前一晃大叫一声：“看蛇！” 吴承恩一看，勐地往后一躲身子，那颗病牙就被拔掉了。 李幻怡被吓得不敢看，孙务实说：“你这庸医！” 谁知吴承恩捂着嘴巴不喊叫了，半天才说：“哎呀，轻快多了。” 朱大能向孙务实和李幻怡说：“怎么样，俺老朱不白给吧？” “还吹呢。”孙务实说。 不多时，张大鹏回来了。问：“吴先生，怎么样了？” 吴承恩说：“刚才朱大能给我把病牙拔掉了。” “啊？朱大能还有这门技术？”张大鹏有点惊异。 李幻怡说：“吴先生这几天得吃流食。我给他做饭吧。先生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张大鹏说：“我知道吴先生的牙保不住了，得拔了重镶，我在市里找了好几个大医药商店，都没有买到牙齿的‘干细胞’，后来又到南京，才买了几颗。正好趁吴先生刚刚拔了牙，我顺便种进去，不用另开刀切口子了。……” 吴承恩问：“多长时间能长出新牙？” 张大鹏说：“我把这颗牙种子，在‘催长剂’中泡一刻钟，种进去，明天就能长出新牙。”随即拿出一瓶药水，又说：“先生怕打针，这是止痛漱口水，立刻见效的。” 吴承恩接过药水，倒进口中，漱了漱，刚吐出来，就说：“不痛了，不痛了！” 张大鹏让吴承恩张开口，随即把一颗牙齿的“种子”种进去。 吴承恩只休息了半天，随即让孙务实和朱大能汇报第二次去金鸡岛探险的情况：“你们俩个这次到金鸡岛考察结果如何，快讲讲吧。” 孙务实随即把找到诸葛先生及其部落前前后后，详细地汇报了一遍，又讲了朱大能两次见到所谓“外星人”的奇遇说了一遍。接着说：“本来我们想会见一下太元国王，可是听说那国王十分领贪婪，我们又没有带什么礼品。还有一个宰相，据诸葛先生讲，来路也不明，也不是个善主儿。我想，如果会见他们，事关重大，我们就先回来一次，等吴先生决定后，再进行下一步探索。” 第十五回 三探金鸡岛 梦见外星人(7) 第61页 吴承恩先生思忖半天，问：“朱大能不是两次见到了所谓外星人吗？怎么回事？” 孙务实对朱大能说：“你自己讲吧——有一天晚上他问我天上星星的事，我给他讲了点普通知识，从这些日子起，就出现了他遇见外星人的事，我怀疑他是做梦或者是幻觉。” 朱大能说：“哪能是做梦呢？当时我掐掐自己的手都痛。” “你具体讲讲。”吴承恩说。 于是朱大能把两次遇见外星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吴承恩思忖半天，说：“这事暂时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看来，我得亲自到金鸡岛去一趟了。” 张大鹏和李幻怡齐说：“吴先生还是暂时不去的好，情况不清楚，别出了大事。况且你年纪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孙务实说：“还是我再去一趟吧。这次去一定要会见会见那个太元国王。” 朱大能说：“还是咱俩个一齐去的好。” 孙务实说：“我不要他去，他只是跟着我像个影子似的，什么也不当。还尽惹祸。那天我们走进一个香蕉园，他去偷人家的香蕉吃，让人家逮住，差一点没被宰了。” 朱大能说：“还得给我还立一功呢。如果我不去摘香蕉，就不会引出当地居民，不引出当地居民，怎么见到诸葛先生，怎么能了解这么多情况。” 孙务实说：“你真能狡辩。我们这次去拜访太元国王，是一个外交活动，我不同意他跟我一起去。” 朱大能说：“外交活动怎么啦？我还参加过国际会议吶！” 吴承恩想了想说：“还是你们俩个一起去吧。毕竟朱大能有点法术，遇到什么意外的事，互相也有个照应。” 张大鹏说：“让我也想一起去，他们那个地方落后，肯定缺医少药，诸葛先生不是说国王常常患头痛病吗，给他治治病，肯定会取得信任，这为我们今后打开局面会有好处的。” 吴承恩觉说：“那更好。诸葛先生说那国王和宰相都很贪婪吗，得准备点礼品。大家想想，带什么礼品好呀？” 李幻怡说：“这事还不简单？我手头有不少珠子。在大陆两块钱能买三斤。这珠子是塑料掺了萤光粉压制的。就对他们说，这是‘夜明珠’。我还有一件萤光衣，是大陆警察夜间值勤指挥交通用的。马路上的路标涂的也是这东西——我们送给国王这件萤光衣，就说让他做‘夜明衣’， 在他们说来，一定又是稀世珍宝。肯定会哄得他高高兴兴的。” 孙务实又说：“据诸葛先生介绍，他们这个未明国，都是几百年前从大陆来的移民，他们称大陆为天朝，这个‘天朝’的牌子，我们也要打出去！” 李幻怡又补充：“把小收音机带上，揣在怀里，必要时打开，广播的声音也可以唬一阵子。” 吴承恩也说不出不同意见，只说：“凡事要格外小心。” 孙务实又补充说：“既然我们这次要见国王，以‘天朝使臣’的身份出面。那么，就得摆出点威风。我克隆二十只人形猴子，还要带着枪、刀、剑、戟等武器，算是我们的卫士。国王必然不能小看我们。” “此议好，此议好。”吴承恩说。 大家又商量了些注意事项，次日孙务实、朱大能加上张大鹏，第三次到金鸡岛探险了。 第十六回 孙务实装神弄鬼 金鸡岛建设新居(1) 孙务实、朱大能、张大鹏带着二十余名变成人形的猴子卫士，手操各种兵器，威风凛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仍然乘座那个‘风浪艇’，按照地图，先找到诸葛先生，由他引路向国王王宫走去。越过一片沙滩和草地，进入莽莽森林。一路全是步行。阳光从繁密的枝叶中射下来，像一把把刺到地面明亮的利剑。走了一整天，既没有道路，也没有人烟。见天色已晚，支了两座萤光帐棚，周围又撒了些小电灯。灯光一照，帐棚闪闪发光，以防野兽侵袭。 次日，继续步行前进。又走了半天。才发现一个砍柴人。诸葛先生向那人拱了拱手叫道：“于东财先生，请留步。” 那叫于东财的人一回头，说：“呵，诸葛先生，好久不见了。”也恭了恭手，又见诸葛先生身后的一群人，问：“你们都是哪里来的？” 张大鹏按事前商量好的口径答：“我们是从东土来的，你知道东土吗？” 于东财眼睛立刻发出兴奋的光：“东土？东土不就是天朝，我们的故乡吗？请问先生大名。” 张大鹏说：“我姓张，名叫大鹏。你呢？” “我叫于东财——你怎么到了这里？” 张大鹏说：“我们是天朝派来的使臣，特地来东海寻找你们这些同胞的。” 于东财听后更加高兴：“哎呀，我可看到亲人了。” 张大鹏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于东财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反正我从记事时候起就在这里生活。只是从老祖宗那里一代一代传下来，说我们是避先秦七国之乱逃到这里的。以后又有许多人陆续来了不少人。因为此处地广人稀，彼此又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更详细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第62页 诸葛先生说：“我就送诸位到这里了。往前的道路，于东财比我熟悉。”又向于东财恭手“拜託了，请把他们送到王宫附近。” “跟我来吧。”于东财在前引路，他们在后面跟着。道路越来越宽，附近的房舍越来越密集，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已经算是大村庄了。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大路两面有两个手持长矛的武士。于东财看了看小声说：“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我得告诉你们，这个国王贪婪得很，而且很怕死，总是怀疑有人要暗杀他，要见他，得通过层层关卡，在他身边，动作稍有不慎，他身旁的武士就会立刻要你们的命。” 张大鹏说：“这个你放心。我们自有办法。麻烦你了，请回吧。” 于东财回去了。张大鹏在前，孙务实和朱大能紧跟，二十多个卫士排成两列，威武雄壮地齐步向前。他们走到两个武士面前。武士将两个长矛交插，挡个去路。 张大鹏高喊：“我们是从大陆天朝来的使臣，要会见你们国王，快快禀报！” “你们可有天朝官方文牒？” 张大鹏把事前准备好的文书，递给那武士。上写： 未明国王须知： 我们是天朝代表。孙务实先生是你们祖宗的灵魂和先知。他们此次前往，是向你们传播祖国先进文化，并帮助你摆脱落后面貌。尔国王必须密切配合。否则将受到惩罚。匆谓言之不预。 天朝使臣 吴承恩 2032 年 月 日 那武士不识字，看了看，随转身回去秉报。不多时，他出来说：“请！” 他们一行便迈着雄壮的脚步，向前走去。又爬过了两道山樑，前面是一片大草场，绿茵如毯。有数不清的劳工背着沉重的石头，向一座尚未完工的大冢背去，好象正在为老王修建坟墓。每群劳工都有几个手持长矛的武士，劳工稍有怠慢，就有皮鞭没头没脸地向他们勐烈抽击。张大鹏觉得好象他们回到了奴隶社会。 张大鹏等人跟着武士往里走，前面是一片大的建筑群落，一个一个的台阶往上，最高层是一个宫殿似的建筑。张大鹏觉得，就建筑样式而言，有点象封建时代某国的王宫。 飞拱斗檐高纵，红柱金瓦闪光。宫墙迴廊曲折，百花争艷娇媚。 远山如墨染，草色茵似绿毯。有布谷鸟唱歌，无城市之喧嚣。 黄莺鸣声悦耳，更显寂静悠远，队队武士，威武雄壮，肃穆庄严。 远近空气清如洗，天边白云似棉絮。好一个神仙世界，世外桃 源！ 武士带着他们一阶一阶地走进宫殿。一个白髮白须的老人，端坐在好象是龙椅一样的宝座上。身穿黄袍，头戴金冠，金冠悬了几熘珍子，晃动着，好象是国王的脸在晃动，看不清他的面容。旁边恭身站立着一个人，此人尖头倒眉，脖颈比脑袋还粗。口边几缕细胡，像针刺一样支楞着，见了他们，不时和国王咬耳朵面授机议，大概这就是那个宰相了。 张大鹏双手合什，说：“天朝使臣拜见国王。” 那奸相喝道：“还不下跪！” 旁边一帮武士也吆喝：“跪下！” 有人小声对张大鹏说：“快跪下，不然要杀头的。” 这时，孙务实忽然二目微闭，双手高举，大叫着：“我们是天朝的使臣！我是天神的化身！也是你们祖先的灵魂和先知！我现在代表天朝和你们的先人说话！未明国王太元听着：现在天神给你下达神命，你要听从天朝使者的命令，不可违抗！” 第十六回 未明国孙务实装神弄鬼 研究所金鸡岛建设新居(2) 接着悄悄打开藏在怀中的半导体收音机，按了一下开关。此时某个波段正播送音乐。好象是贝多芬的交响曲。又说：“这是天神和先知给你们下达的旨意，你们要明白……” 朱大能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灵感，也二目徽闭，高举双手，高声叫着：“我是天神的先锋官，我要惩罚不听先知教诲的恶人，天神！我有神力，我有神力呀！” 国王一听，即刻恭身下拜：“天神！先知，朕听不懂呀。” 孙务实继续装神弄鬼，说：‘这叮叮噹噹的响声，你们当然听不懂，这是天神的语言，天神说：现在我派天朝的使者去抚慰你们，教诲你们，他们的话就是我的话，也是你们在大陆先人的话。你们必须言听计从！否则按不敬祖先治罪！” 朱大能继续二目微闭，高举双手，继续重复地高声叫着：“我是天神的先锋，我要惩罚不听先知教诲的恶人，我有神力，我有神力呀！” 这时，那帮保安猴子手持武器一起大声：“噢……”十分威风。 国王随即恭敬地说：“未明国国王太元恭迎天朝使臣。”转身离座，向张大鹏恭身下拜。 张大鹏随即拿出一只扭扣式电灯，说：“未明国国王须知，念尔治国有方，兹赐尔夜明珠一颗，夜明袍一件！” 国王哪里见过这种在大陆上极其普通的用品。那扭扣式电灯。体积虽小，功率极大，一打开，整个宫殿，明亮如昼。在电灯的照射下那萤光粉织成的长袍，闪闪发光。一个保安猴子正要送给国王。那一脸奸相的宰相，忙说：“陛下，他们是恶魔，他们要来夺陛下的江山！他们的话不可轻信！武士们，把他们绑起来！” 第63页 几个武士正要动手，保安猴子们一齐高声：“噢！……” 这时国王忽然头痛病发作起来，痛得就地打滚，大叫着：“哎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张大鹏走过去，看了看症状，知道是痉挛性头痛，说：“我有一种神丸，入口见效。”随即从手提药盒中取出一粒，交给国王。那奸相高叫：“陛下，那是毒药！” 张大鹏说：“入口见效！” 国王顾不了许多，放进口中吞咽下去，立刻止住了头痛。国王復又在宝座上端坐。说：“请各位天朝使臣落座。” 武士立刻搬来几个木凳，他们坐下后，保安猴子们手持武器仍然在一旁威严峙立。 国王说：“请使臣吩咐，小王应该如何行事？” 张大鹏说：“现在天朝文明进步，科学技术发达。尔国与世隔绝千年，落后至极。我等奉命来开化尔国，不可怠慢！” 国王说：“愿意听从教化。” 张大鹏说：“我们刚才递给您的文牒，署名的吴承恩先生，现在还在布谷岛上，带着诸多文明制品，正等待宣旨来见呢。” 国王说：“快去请吴承恩先生前来！我们要用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吴先生。” 孙务实说：“我去去就来。” 说着出了王宫，走到一个僻静处，穿上如意金靴，转瞬来到布谷岛，向吴承恩先生做了详细汇报。 吴承恩听了孙务实的汇报，思虑再三，决定亲自到金鸡岛去考察一下这个神秘的地方。如果情况允许，把研究所搬到这里，不失为上策。 孙务实让吴承恩穿上朱大能那双如意金靴，二人转瞬飞到金鸡岛。为了表示天朝代表的威仪，孙务实让吴承恩在王宫附近落地，他先去通报太元国王说：“吴先生到了。” 国王问：“现在哪里？” 孙务实答：“已经到了王宫门外。” 国王离开宝座，立刻到宫门外迎接。此时，迎候吴承恩的臣民队伍，已经分列在宫门两侧，排列整齐。国王快步向前，先是恭身下拜，接着说：“小王恭迎天朝使者！” 吴承恩也恭身还礼，盛大欢迎仪式开始，锣鼓喧天，载歌载舞。那舞蹈者身穿茅草织编制的衣服，头插孔雀长翎，脸上和赤臂部还画着对比强烈的彩色图案，在铜鼓的打击节奏声中跳跳跃跃，有点像蒙古人摔跤前的动作。 欢迎仪式之后，国王下旨摆下丰盛宴席，皆是山珍野味。同时整猪整羊就在宫庭大殿内煮将起来。一时宫殿中烟薰火燎。佣人们抬上酒来，那酒缸有半人多高，酒味飘香，但都是淡淡的米酒，有如四川的醪糟甜酒。……这一切都使吴承恩感到他们回到了中世纪。旁边还有众多宫娥伺候斟酒。宴席的排列座次是，接吴承恩在国王的右侧，张大鹏在国王的左侧，依次分列的有李幻怡、孙务实、朱大能。那承相却坐在末位。他们带来的那些猴子卫士，则在大殿之下另设宴席。 当一道烤全羊端到主桌上的时候，国王亲身操刀切下一块肉，放在吴承恩面前的粗瓷大碗中，以示尊敬。那酒杯也是粗瓷大碗。这还是国王为欢迎贵宾特地从库房拿出来的。其他人的酒碗，都是黑陶烧制。这时吴承恩让李幻怡把他们随身带来的透明塑料大杯拿出来，摆在案上，国王反覆珍玩，爱不释手。他连玻璃杯还没有见过，这塑料杯又轻是透明，他感到十分新鲜。 酒过几巡后，朱大能微有醉意，高声说：“拿白酒来！这甜水有什么喝头儿！”孙务实在后面捅了他一下，小声说：“你老实点！” 宴席之后，国王和吴承恩携手入宫，在一个秘阁中坐下。国王推心置腹地说：“从我们的先人率领我们迁移到这个岛上生活，一代一代的，也不知道过了几百年了。祖辈传下来，都说我们还是天朝的臣民。我们一直盼望天朝的使者前来，几百年了，直到如今才有幸见到天朝使者。因为我们于世隔，也不知道现在天朝是什么样子。请指点一、二。” 第十六回 未明国孙务实装神弄鬼 研究所金鸡岛建设新居(3) 吴承恩把现在“天朝”的发展状况和现代化程度作了概略介绍。国王听了像神话一般。吴承恩又把随身所带的几种小电器给国王看，国王有如见了《封神榜》中的宝贝。 二人谈到深夜。国王提议让他们搬到大岛上，来教化愚昧的臣民。随即又拿出一本《国册》给吴承恩。吴承恩翻阅了一下，上面不仅有下属各小国、邦、部族的地理位置，人口，物产，还有风土人情等记载。这要比孙务实带来的那张草图详实多了。而且国王还邀请他们到这里居住，他说，可以把他的夏宫腾出来。 吴承恩也觉得，如果搬到此处，无论对于他们的研究工作或者是从安全考虑，都不失为上策。他说：“我们得商量一下。” 次日，吴承恩等又和张大鹏等人单独开了一个会，大家的意见也都同意搬到金鸡岛上来。说搬就搬就搬，不过两三天，吴承恩等带着许多现代化制品和警卫犬“无敌”，一起搬进国王的夏宫。这夏宫建在一个大湖正中，四面环水。有一条人造堤通向中间。在湖光绿荫掩映中，有几座飞檐斗拱红墙绿瓦建筑。水鸟在湖中嬉戏，杜鹃在树上唱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这样的世外桃源，目前是天下难寻了。 第64页 他们在商量搬家时，还讨论了那个宰相的问题。张大鹏反映说，人们都不知道这个宰相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不知道他怎样迷住了国王。不仅他的长像有点怪异，而且还有几样怪习惯：一是爱洗海水澡，每隔一两天总要到海边洗一次，而且潜水能力极强，一次入水可达数分钟；他从来不喝淡水，随身带着海水，渴了就饮几口：三是他从来不吃瓜果蔬菜和粮食，只吃鱼虾类……这许多现象让人生疑，他到底是外星人来控制这个大岛呢？还是什么海中怪物。但是大家都觉得，此人暂时对他们还没有威胁。但要随时提高警惕。并责定孙务实时常注意他的行动，以防不测…… 第十七回 天外飞来横祸 地球遇险 悟空又显神威转危为安(1) 大家一回到布谷岛，别人忙着搬家，李幻怡一进屋就先打开了电脑上了网，看看他们离开这几天，有没有电子信件和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看则已，一看便大吃一惊。世界各大小网站同时播发着一条滚动新闻：说是有一个小行星正向地球飞来，世界各大天文台根据它目前运行轨道和速度计算出，在四十八个小时之后，将和地球相撞！ 李幻怡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向院内大喊：“不好了！大家快来看吶，快来看吶！不好了！大家快来看吶，快来看吶！”连着喊了好几遍。 吴承恩、孙务实、朱大能、张大鹏匆忙跑进她的电脑室问：“你一惊一咤的，发生了什么事呀？” “你们自己看看吧，地球就要毁灭，我们都完了！”她挪动了一下坐椅，让大家观看显示器上的滚动新闻，也都大惊失色。 朱大能叫着：“完了，完了，这一下子我们全完了！我的妈呀！” 孙务实训他：“你嚎什么，不是还没有完吗？怕什么！” 朱大能说：“你倒是不怕，你会筋斗云，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熘之乎也地飞到天外去了。我们呢？” 李幻怡说：“各个天文台都计算出来了。这个小行星直径约一公里，如果和地球相撞击，人类就完了！。” 张大鹏说：“在四千五百万年前，也是这么大一个小行星，和地球相撞，统治地球一亿多年的恐龙灭绝了……” 吴承恩很沉着，说：“再看看，我想，会有办法的。从上个世纪，各国已经发现了一千多个小行星，如果有一天，它和地球相撞，不是都准备了预防措施吗？” 接着网上又播发一条滚动消息，现在“地球预防宇宙灾难世界统一指挥部”正发表一条安民公告，公告说：现在世界十个功率强大的雷射炮，正对准这颗小行星。行星的运行速度是每小时一万四千公里，根据它的运行轨道，在它距离地球一百万公里时，十台雷射炮一起启动。指挥部提出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把它击碎，但击碎后它的某些碎片，有可能落在地球上，也会造成局部灾害；第二个方案是用强大雷射束的光压，产生一种推力，只要使它脱离原来的运行轨道，现在哪怕是让偏离零点五度，它和地球在八十万公里外擦肩而过，不会有危险的。这是最优方案，可是“地球预防宇宙灾难世界统一指挥部”经过天体力学计算，在十个雷射炮同时发出强大光束时，光压略显微弱。好象一个秤砣似的，只差那么几克的重量……但是‘公告’说，他们正在研究，困难都会得到克服，请世界放心。云云。 这个“安民公告”也滚动播发着。 朱大能说：“谁知道这方法灵不灵呀，又没有经过试验。” 张大鹏说：“上个世纪末，一个小行星，和木星相撞，其威力相当于几千颗原子弹，产生的高温达几十万度……” 孙务实说：“当时我还在雷音寺，用火眼金睛看过……” 朱大能说：“乖乖的，我们都化烟化灰了——你倒是不怕，你在老君炉里炼过。” 李幻怡说：“那炉里才多高温度——不过千二八百度的，原子弹的温度上千万度，连你孙务实也得化烟化灰。” 接着“地球预防宇宙灾难世界统一指挥部”和各大天文台又发表了第二号公告，说是经过天文学家和雷射发射炮台商定，採用第二方案，预定在今夜零十三十分，同时发射出强大雷射束，改变小行星轨道。都在正在进行发射准备。 吴承恩忽然说：“孙务实，你的金箍棒不是经过改装，可以发射雷射束吗？” “是呀！我倒忘了。可是我增加那雷射束，恐怕功率太小。”孙务实说。 吴承恩说：“你驾着筋斗云去，靠近那小行星发射，距离越近，力量越大嘛！” 孙务实时说：“这几年因为有了这双如意金靴，很久没有驾过筋斗云了。” 吴承恩对李幻怡说：“你计算一下，看看孙务实何时起飞，站在什么方位，和世界各雷射发射炮同步发射雷射，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李幻怡在电脑上计算了一下，按孙务实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计算，飞到距离小行星一万五千公里处，发射雷射，是最佳位置，扣除小行星在这时间运行的距离，孙务实要翻五点半个筋斗。 第65页 吴承恩说：“那么孙务实立刻就得出发，事不宜迟！早早到达预定位置，作些准备。” “看俺老孙的！”孙务实说着，走出房间，一弯腰，跳上天空，转眼就无影无踪了。 且说孙悟空接连打着筋斗，他的筋斗云是十万八千里，那是华里；可是天文台用的是公里。他按照小行星运行的天文方位，连续翻了一二十个筋斗。他只顾在空中旋转，没有记数，当他睁开眼睛时，居然在那颗小行星上降落了。孙务实看看四周，全是坚硬灰色的岩石。凹凸不平，寸草不生。虽然它的直径不到一公里，但站在上面，仍然觉得一望无际。再望宇宙星空，像云雾似的星座，一团团一片片，光怪陆离。他也分不出哪里是什么星系和星座，他立刻觉得，自己处在危险位置，他必须迅速离开。可是这小行星体积虽然很小，可是引力场却很大，他想再翻身逃去，居然跳不起来了。一时感到束手无策。可是他一转念，我怎么骑驴找驴呢？我手中的金箍棒不是一个雷射发射装置吗？于是，他对准小行星启动雷射装置，产生了反推力，加上勐烈跳跃，一下脱离了小行星的引力场，他渐渐离开小行星。又翻了两个筋斗，用星际定位仪，找到了最佳方位。 第十七回 天外飞来横祸 地球遇险 悟空又显神威转危为安(2) 当他等到“公告”预定的时间，见地球上的各个雷射发射炮台，同时连续向小行星发出雷射束时，孙务实也拿出金箍棒，对准小行星地面，像按手电棒似的，连续发射雷射。 只见： 浩翰广宇，满天星斗。道道光束，像千道瑞彩，如闪电，像礼炮，似火箭，闪闪耀耀，在那小行星上，掀起万丈火花。；在闪出万道光芒的同时，爆炸声传来，震耳轰鸣。好不壮观！ 开始时，那小行星好象没有什么反应，仍然纹丝不动地向地球飞来。大有“其奈我何”的气势。可是随着地球上的雷射束的不断发射，再加孙务实的雷射束的推力，那小行星，便慢慢地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向另外方向偏转。一度，两度，三度，随着地球仍然不停地向它发射雷射束，孙务实也继续发射。那小行星运转速度便一点一点加速，向另外一个方位飞去了。孙务实打开手机，对准地球，从那里听到了电波传来的人类的万众欢唿。 孙务实又观察了一会宇宙星空的壮观胜境，才翻着筋斗云回到布谷岛，降落在院子里。吴承恩等人鼓掌欢迎孙务实的胜利归来。李幻怡竟然以拥抱礼表示感谢。 孙务实很谦虚，说：“我不过是一臂之力……” 吴承恩说：“这一臂也很重要，在秤上槓桿末端加一两砝码，会有千钧之力。” 这场地球的灭顶之灾算是过去了。可是一想起来，仍然叫人心惊胆战。朱大能问：“这小行星还会再来吗？” 吴承恩说：“按照现在发现的两千多个小行星，根据天文学家计算，它和地球相撞的机率，十万年可能有一次。” 朱大能又问：“按‘鸡绿’？要是按‘狗绿’呢？” 孙务实训斥他说：“给你讲，你也不明白，你这个笨猪！” “你欺负人！”朱大能嘟嘟囔囔。 接着大家就忙乎研究所搬家的事了。 在吴承恩等搬家那一天，太元国王亲自到海岸欢迎。此时国王头戴花环，身穿长袍，手持象徵权力的虎骨权杖，颤颤微微地站在前面，大臣们虽然穿的也都是粗麻布衣，但花环装饰得也很华美。来欢迎的各部族首领、百姓，也是人山人海。有的还穿着兽皮，有的则在胸部和臀部，挂点遮羞的树叶之类，还画着各种各样的脸谱，用骨棒敲皮鼓，大概这就是他们欢迎贵宾的音乐了。 欢迎仪式之后。国王向他的臣民说：“吴承恩先生是天朝派来的使者，他又是我们先人——也就是我们信奉的天神、先知的代表，是来教化我们的。尔等对于吴承恩先生，应该言听计从，像服从我一样服从他。如有不从者，以抗旨论处。你们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下边又是万众舞蹈欢唿。 欢迎仪式过后，大家来到“夏宫”，吴承恩谢绝了要来帮忙的人群。他们走后，研究所的人七手八脚地忙乎起来。先是让各项生活家当就位，再就是安装调试各种现代化设备，一切安排停当之后，李幻怡看看周围风景，高兴地叫着：“太好了！现在的世界，环境被污染，到处是拉圾，森林被滥伐，土地沙漠化，被现代化弄得没有办法生存了。现在我们竟然到了这样的世外桃源，我是棒打也不走了。” 大家也都很高兴。 吴承恩说：“这个地方虽然地广人稀，但有一百多个小的邦、国、部族。有的比较先进，有的还没有开化，好象刚刚进入青铜时代。所以保安和保密问题仍然十分重要，我们得研究一下预防措施。” 孙务实说：“保安没有问题，我多克隆一些猴子就是了。” 朱大能说：“我们在院子周围安装上电网，谁来偷盗、捣乱，电死他！” 吴承恩忙说：“不行。安装上电网，如果来个打猎的，砍柴的，出于好奇摸摸电网，电死了人，引起社会纠纷就不好办了。” 第66页 孙务实说：“先生不是发明了一种无形雷射墙壁吗？试验的结果怎样？” 吴承恩说：“我到这里来前就想到这个问题，这种墙壁无形无色无味，和玻玻璃差不多，电流很低，触摸一下，顶多麻一下，没有电死人的危险的。” 李幻怡问：“一般来人，我们可以阻止他进来，如果国王要来参观，我们不便阻止呀。” 吴承恩想了想：“我们在一进门的大厅，布置一个接待室。那里什么现代化设备都不要摆，保持夏宫原来的模样。” 孙务实说：“如果国王要参观我们内部呢？” 朱大能说：“我们就说里面老是闹鬼，不安全。他到哪里，我就在里面装鬼吓唬他。” 孙务实说：“你变一只大老虎也行，嗷地一声就把他吓跑了。” 吴承恩没有再说什么，就等于默许了。接着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以达到安全、保密为目的。” 接着研究所下一步工作安排。吴承恩说：“海水淡化是个世界性的大课题，仍然由张大鹏大夫牵头继续研究。但是，这里到到处缺医少药，那种常见病，多发病，特别是虐疾，甚为流行。在大陆是一片药丸就能治癒的病，在这里也要死人。我们分成两个小组，到各邦、国、部族去，一是给他们治病，二是搜集各地民情、社情，风土人情，生活方式，民间的故事、神话传说，是一个社会进步的活化石，是研究社会发展的最好材料。” 第十七回 天外飞来横祸 地球遇险 悟空又显神威转危为安(3) 具体分工和注意事项确定之后，次日便开始行动。 李幻怡又建议：“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和国内联繫了，现在又搬了新地址，应该给国内发一个伊梅尔。” 吴承恩拍着脑袋说：“你看，这些日子忙乎得连这件大事也忘了。国内肯定和我们联繫过，我们又在金鸡岛，他们一时找不到我们，会很着急的。快快，马上给国内发个电子函件。” 李幻怡立即起了个草稿，在屏幕上给吴承恩看。 中国科学院张庆先院长： 由于不可抗拒的原因，我们研究所不得不迁移。目前住在太平洋一个海岛上。其方位是东经170度，北纬15度。这里可能是地球板块运动造成的一个新岛。因为地图上没有，我们给它取名为“金鸡岛”。这里的人民都是汉族，讲汉语，因为和世界多年隔绝，社会发展还处在几百年前的阶段。这也是研究社会发展的活化石。也列为我们研究计划的课题之中。目前和这里的人民——上至国王，下至布衣百姓，相处甚为密切。一切工作已经步入正常阶段。原来所定研究课题颇有进展。具体情况见“附件” gxk科研所 吴承恩 2030年10月6日 国内很快有了回音，其内容除了讲这些日子寻找他们的急切心情之外，嘱咐他们继续研究已经定下的项目。并说，根据他们的研究金鸡岛情况，经请示国务院，国内要在适当时候要派一个考察团来，或者深入了解情况，或者协助他们工作。以后要常常联繫等等。 接到这个电子函件，大家都很高兴。 这天晚上，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可是吴承恩怎么也睡不着。他翻开太元国王送给他的那本《国册》细细阅读着。这本《国册》是很粗糙的草纸抄写的，共分四卷。第一卷是一本地图，画着各邦、小国、部族的地理位置。第二卷是人口、物产，第三卷是他们各地不同的典籍、制度，第四卷是各种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吴承恩又思索了一番，顺手翻开随身携带的《山海经》一卷，见其中的一段写的是： 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 有一座山，其上有树，枝皆赤，黄叶，白华，黑实。枝干皆赤，有赤马。名曰‘三骓’。 …… 奇肱之国在其北。其人一臂，三目，一鼻孔。有黄马虎文。一目而一首。 …… 其北。其人一臂三目，有阴阳，乘文马。有鸟焉，两头，赤黄色，在其旁。 …… 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以上下也。 …… 又东三百里，曰杳山，其上多嘉荣草木，多金玉 …… 又东南一百五十里，曰玉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碧、铁，其木多柏。 …… 读了这几段文字，从少年即熟读《山海经》的吴承恩兴奋异常：这是不是他大半生嚮往和寻找的地方吗？ 他又接着读下去： 矍父山东四百里有句余之山，无草木，多金玉。 …… 再向东五百里，有成山，山形四方，如人工修筑。山上布满黄金和美玉。 …… 长臂国其人两臂特长，捕鱼为生。两臂同时捕鱼，各操一鱼，收穫极丰。 …… 三首国，一人三首 …… 形天与黄帝争夺神位，发生争战。黄帝砍了形天的脑袋，埋在羊山之麓。形天仍不死心，以乳头为眼，以肚脐为口，手持大斧，要和黄帝决雌雄。 第67页 …… 巫咸国人，右手握一条青蛇，左手握一条红蛇，能来往于天上人间。 …… 巫咸国东，有并封，其猪前后有两头，毛黑如漆。 …… 这几段描写，金鸡岛肯定有《山海经》中的景物。 吴承恩在孩提时，就熟读《山海经》，并立志要到那里游歷一番。完成《西游记》写作之后，他就开始游歷五湖四海，企图寻找《山海经》这片神秘国土，可是哪里也没有找到，为此几乎丧了命。难道这里就是他终生要寻找的地方吗？ 可是，他再往下看《国册》中的一段内容，就有些疑惑了： 千山之东有食腐国：其人皆无腿。臀下有如园球，富弹性，一蹦一跳，行走甚快。该国人杂食。草、树叶、蚯蚓、苍蝇等皆为美味而食之。特喜食腐烂及恶臭食物，包括人、畜之粪便。据传，其先祖乃宋朝人。多姓钱。时钱姓有一高官，夫妻皆多贪。犯在包公铡下，理当腰斩。该贪官请求包公，且勿拦腰腹开铡。包公问：“何意？”该犯言：“留其下身，仍可食腐物。”包公念其认罪尚为诚实。随将其夫妻之二腿铡去，发配到一海岛。故其后代皆无腿。 …… 《山海经》成书在汉朝，而此段文字所言，系宋朝之事，显然非《山海经》所指之一处。他再翻阅一卷，上写： 东二百里，有反言国。相互言语须反其意而听之。如言“好”，即为“坏”，“坏”即为“好”。对其国王喊“万岁”，即为“早死”，喊“你发财”，即为“穷光蛋”……其先祖因“文字狱”获罪而逃离天朝，在此处为生并繁衍后代。故皆以讲假话代真话为其风尚。…… 第十七回 天外飞来横祸 地球遇险 悟空又显神威转危为安(4) 吴承恩又想：“文字狱”案多为明、清两代之事。这也不可能是《山海经》中所讲之地。 他又翻了几卷，见有：吹牛国、灭亲国等，更不是《山海经》中的文字了。 但《国册》中的这些描写，又勾起了吴承恩考察《山海经》多年的心愿。也许此地就是自己终生追求的地方。何不藉此机会到各地考察一番。这个神秘的金鸡岛和它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正是将来写作《东游记》的好素材。于是立即有了主意：此地人多患虐疾、霍乱、伤寒等病症。可是没有药物治疗。张大鹏带着不少治疗这种病症的神效药丸、散、丹。他们可以组成几个“医疗小组”，到各邦国、部族，一方面为民治病消灾，一方面搜集各地风俗习惯，民间传说、故事。同时，据初步了解，此处一百人中有九十九个人是文肓，但也有人读过书。在这里研究所可为他们组织学校，让人们学习文字。这正是太元国王要他们“教化”国人的职责。这是一举三得的事，何乐不为？ 说办就办，吴承恩召集大家开了一个会，分了三个组，所带药物有治疗伤风感冒类，头痛发烧类，跌打损伤类，还有治疗虐疾、霍乱、伤寒等常见病、多发病的药物……象牛黄解毒丸等老名牌药，产品现在已经发展到第二十代了。入口见效。其他新药，应有尽有……到各地，为人们治病，真是药到病除。在到他们各地给人治病时，同时给大家一个任务，就是搜集各种民间故事，了解各种社会风情，为自己将来写作《东游记》积累素材。这样就可以了却毕生的心愿了。 这样决定之后，大家立刻分头行动。人们的口头gg何等了得！不到三个月，未明全国都传扬着：有天朝来的神医，吃了他们的神药，入口病除。他们所到之处，无不受到热烈欢迎和热情招待。 在这中间，医疗组每次回来，都会带来许多奇闻迭事，传说故事。吴承恩好不高兴！ 第十八回 民间故事无奇不有 警犬“无敌”生下怪胎(1) 吴承恩原来的研究计划，重要一项是海水淡化。虽已初步得到成功。但设备庞大而复杂，有点不切合实际。另一方面，他总觉得目前所在的金鸡岛，是在他从少年时就嚮往的《山海经》描写的神秘土地。所以，他兴趣马上转移到研究未明国的风土人情上了。 按照吴承恩的安排，他们几个成员，有时派出一个组，有时派两个组，每天都到各地为居民治病，同时考察和调查各小国、邦、部族的民俗、社情。为安全起见，大多带着保安猴子。小组人员搭配并不固定，常常互相变换。在组员搭配时，张大鹏和李幻怡都不愿意和朱大能搭配。 朱大能说：“如果都不愿意和我搭配，我单独行动！” “你单独行动？我还不放心呢。给你一碗酒，扔两句好话，就把你哄晕，什么秘密都说出来了。”孙务实说。 吴承恩不理他们，接着说：“每两人一组。李幻怡和张大鹏一组，孙务实和朱大能一组。我呢？在家看门应接来客。” 不管有什么争论，只要吴承恩定夺，大家也就不提出疑义了。 医疗小组到各地，有的当天回来，到远处去时，也有两三天或三五天回来的。一般说来，孙务实和朱大能各有一双反重力鞋子，都走远处；而张大鹏和李幻怡则在附近。因为他们的“神医”名声在外，到处受到热烈欢迎和热情接待，一直平安无事。 第68页 按照吴承恩的布置，他们每次回来，都要带回来一些当地民俗社情，奇闻佚事、传说故事。在晚饭过后，大家围坐一起，一面品茶，一面聊天似的叙述彼此的见闻。这样过了许多日子，既平安又有趣。 这天，他们吃过晚饭，坐在天井院喝茶乘凉。吴承恩问他们：“这些日子你们都听到什么有趣的故事了？——一般属于治疗的事情就不要讲了，专讲有趣的事。” 李幻怡说：“我和张大鹏搜集了一个故事。” “你讲讲看。”吴承恩说。 李幻怡说：“昨天我们到了一个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小部族。这个部族没有正式名字，人们都称他们‘吹牛部族’。正因为他们比较小，老是怕别的部族看不起他们，也就靠吹牛以壮自己的声威。为了培养最优秀的吹牛能手，他们在自己部族中，每年都要举行一次“吹牛大赛”。这天，他们比赛时，正好让我们赶上了。” “有意思，有意思！你讲讲看。”吴承恩说。 李幻怡说：“这次比赛，初赛中有三个老头得到决赛权。一个红头髮老头，一个绿头髮老头，一个黄头髮老头。比赛开始……” 孙务实问：“他们不长黑头髮？” 张大鹏插言：“我在他们的部族看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长的都是这三种颜色的头髮。” 吴承恩说：“别打岔，你接着讲。” 李幻怡说：“第一轮是红老头髮吹牛。他说：‘我家有一头牛，盖了一座十丈长十丈宽，十丈高的牛棚，把牛牵进去，外面还露着一个屁股。这牛一抖身子，那牛棚就塌了。 “第二个是绿头髮老头吹。这老头说：‘我家有一头牛，一边在洞庭湖吃草，一边在太湖洗尾巴，那尾吧一甩，把太湖的水都搅混了。 “接着是黄头髮老头吹，他说‘我家有一头牛，人们想量一量它的身体有多长，老鹰展翅五十里，飞了一柱香功夫，还没有看见腰呢。’ “第一轮吹牛，黄头髮老头胜。 “第二轮是绿头髮老头先吹。这老头说：‘我家养了一头牛，在大兴安岭的草原放牧，他一转身，牛角碰到崑崙山，珠穆朗玛峰被拱塌了一半。’ “接着该黄头髮老头吹。这老头说，我家养了一头牛，它渴了，东海的水不够喝，连大洋的水都喝干了。” “接着是红头髮老头吹，他说‘我家有一头牛，也不知道他有多重。地球面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压到地底下不见了，第二轮吹，黄头髮老头胜。” “他们也真会吹！”大家都笑了。 李幻怡继续说：“第三轮是黄头髮老头先吹，他说：我家有一头牛，喘了口气，把月亮都吹跑了。” “接着是绿头髮老头吹。他说，我家有一头牛，喘了一口气，把满天上的星星都吹得不见了踪影。…… “红头髮老头接着吹，我家有一头牛，是吸了一口气，把满天的银河都吸进肚子里了。因为再往大里说，其他两个老头已经没有可吹的了……今年这个部族吹牛大赛，红头髮老头获得冠军。他们还准备在某一次各部族首领大会上去吹，以壮部族威望。” 大家哈哈笑了一阵，吴承恩说：“俗话说：‘自卑才吹牛’不要以为吹牛者都很自豪，其实是虚弱的表现。” 张大鹏说：“老虎从来不吹牛，它用不着吹。” 孙务实说：“俺老孙从来不吹牛！” 朱大能打了他一巴掌，说：“你正在吹牛！你说不吹，就是吹——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吹自己！” 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了一阵。 稍停，张大鹏说：“这次出行，我们发现了一个情况必须向吴先生汇报。” 吴承恩说：“你讲。” 李幻怡说：“我们在一片森林中，见到咱们的警犬‘无敌’了！” “哦？”吴承恩有点吃惊。 第十八回 民间故事无奇不有 警犬“无敌”生下怪胎(2) 李幻怡说：“我发现无敌最近有点不正常。有时对我们像猫一样温矛柔，要你抱它，抚摸它都行，有时像猴子，一天不停地乱蹦乱跳，好象不知道累，有时又像老虎，张着大嘴吼叫，怪吓人的。” 张大鹏把声音压低，：“它是否到了发情期，要找对象呀。” 李幻怡把声音压得更低：“咱们在武夷山，就是它惹的祸。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它的虎性发作，连我们都受到威胁的。得想个预防措施呀。” 吴承恩想了想：“等我找它谈谈再说。” 过去这些日子，白天他们把“无敌”拴在屋子里。晚上放开让它巡夜。可是有一次吴承恩院内院外满哪儿也找不到无敌。一直到后半夜才见它回来。 次日一早，吴承恩把“人畜对讲机”给无敌戴上，先说了一些表扬的话，然后问：“你最近怎么样？” 无敌说：“汪，汪——汪，汪汪汪——！”（不怎么样！） 吴承恩问：“你也算是我们研究所的成员，你要遵守纪律呀！” 第69页 无敌说：“汪——汪汪，汪，汪汪汪！……”（我尽职尽责，日夜巡逻） 吴承恩说：“你有没有脱岗，去过别的地方？” “汪——汪，汪汪汪！汪——”（我闷得慌，出去过，又怎么样？” “你干什么去了？” “汪汪——汪，汪汪！……”（这是我的隐私，无可奉告） 吴承恩说：“上次在武夷山，你不仅咬伤警察，还咬死了公安局的警犬，因此惹了祸。不然，我们也不会搬到这里来。我们得为你的行为负责呀！” 无敌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你们为我负责，谁为你们负责！）说着张开大口噢了一声，好象老虎一般。说着扬长而去。吴承恩怕它的虎性发作。暂时没有管它。 谁知过了不几天，无敌从外面带回来五个小动物。有的像无敌自己，有的像猴子，有的像马，有的像老虎。还有一只马面，偶蹄，鹿角，狮尾，像传说中的麒麟，但又不像麒麟。看来这五个小动物只下生几天。无敌像母亲一样，一会儿舔舔这个，一会儿舔舔那个，好象总也舔不够。这些身长不到一尺的小动物，个个顽皮异常。下生不久就蹿房爬墙，在屋檐上跳跃，在树枝间攀援，非常灵巧。它们互相戏耍时，有时很亲密，有时惹恼了互相撕咬，又很兇狠。互相咬伤的事很多。李幻怡想去抱一抱它们，无敌便露出兇恶的样子并发出吼声。这是所有母亲“护犊”的本性。李幻怡就不再去动它们。 吴承恩等人回来后，李幻怡马上让他们观察那帮小崽子。观察了一阵后，他们秘密商量，这是怎么回事呢？ 为此，吴承恩又找无敌作了一次个别谈话，想问个究竟。 吴承恩把无敌叫到自己面前，给它吃了从外面带来的一块薰牛肉，又给它套上人畜对话机，开始交谈。 吴承恩先表扬了无敌无几句，说：“最近一个时期，你恪尽职守，表现很好。特别是在夜晚巡逻，风里来雨里去的很辛苦，为研究所的安全有很大贡献，应该给你立一大功……” 无敌听了吴承恩的话，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它预计下面没有好话。 吴承恩想了想问：“我们不在家期间，你带回来几只小动物，这些小东西……” 无敌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什么‘小东西’！那是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叫‘东西’，我抗议！）”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吴承恩笑了，我确实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因为有的像……”接着说：“第一，据反映，你有时在夜晚巡逻时常常阐离岗位，这不好吧。第二这深山老林里什么兇勐动物没有呀，我们得为你的安全负责呀！” 无敌仍然没有好声气：“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我知道是李幻怡那丫头打我的小报告。我不要你们为我的安全负责——谁为你们的安全负责呀！）” 吴承恩又想了想，仍然笑着说：“你生这些小宝宝，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知道它们的父亲是谁，以便根据不同情况饲养它们呀？” 无敌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你们没有必要过问。）” 吴承恩和缓地笑着：“为了你的小宝宝们健康成长，我们得帮助你做点什么吧？” 无敌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我不需要你们的什么照顾，我需要自由！）”说完又是扬长而去。 看它那兇恶的样子，吴承恩不便再问。等它回到警犬窝中，吴承恩即把大家找来秘密商量对无敌该怎么处理问题。 张大鹏分析说：“我们给无敌身上转移有多种动物的基因，它又是雌性，也到了发情期，肯定在夜晚找朋友去了。到底它都找了什么动物交配，我们不得而知。肯定是多种动物的远缘杂交，生出的这些小精灵……” 大家都同意张大鹏的分析。可是目前有一个严重问题：些小动物长大了，都是地球上的新物种。早在上个世纪末，克隆技术发明之初，生命科学家们就预言：如果克隆出了一种新的物种，它们比人类还强大，那么人类的生存就会受到威胁……可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犯了这个错误。” 第十八回 民间故事无奇不有 警犬“无敌”生下怪胎(3) “必须想个办法呀。这两天，无敌总是用兇恶的眼睛看我，好象要吃人……”李幻怡说。 孙务实说：“我看用金箍棒，把它们变成肉泥得啦！” 李幻怡说：“那不好吧。它们毕竟是些小生命……” 吴承恩说：“如果把它们养大呢？它们又携带着多种动物的基因。他们一代一代的生育繁衍下去，那就危险了。” 于是他们秘密商量了一个主意，这个任务由张大鹏、李幻怡和孙务实共同完成。 其办法是：给无敌做绝育手术，可是它又很聪明，肯定不会让人给它打麻醉剂。孙务实忽然想起了好主意，说：“我也真是的，聪明一世，煳涂一时。我怎么忘了！” 第70页 吴承恩问：“你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孙务实说了。吴承恩说：“只好用此法了。” 这天晚上，由孙务实拔了一把毫毛，变了许多瞌睡虫，轻脚走到警犬窝，见无敌和它的小崽子都睡得很熟，便轻轻从通气孔吹进去。为了让它们长时间睡眠，像注射安眠药似的，剂量要大。所以吹进去的瞌睡虫很多。过了一刻，李幻怡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抱出来。由张大鹏分别给无敌和它的孩子们做了绝育手术，缝合的地方，也不露痕迹。在无敌和它的孩子们甦醒之前，张大鹏又给它们注射了长效麻醉剂，十天之内，在它们的创口长好之前，是不会有感觉的。 次日中午，吴承恩又把无敌找来，对它说：“无敌，前几天我给你说过，你在我们这里负责保卫工作，是立了大功的。你在这里时间也不短了，你不是讲，你要自由吗？现在你可以辞职。愿意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可是，我们这一段在工作中建立的友谊是难忘的！” 无敌又“汪汪”了几声表示“谢谢！”之后，就义无反顾地带着它的孩子们，向一片森林中走去了。 无敌一走，大家才放下心来。 张大鹏又补充说：“一般说，远缘杂交，都不产生第二代。我们又给它们做了绝育手术，这就是双保险，估计这个物种死亡后，算是自消自灭，不会繁衍下一代威胁人类了！” 吴承恩说：“以后再也不可滥用这种转基因技术了！” 又过了一段平安日子，有一个夜晚，忽然外面响起阵阵爆炸似的沉雷。接着是瓢泼豪雨。那雨好大哟！随着闪电，雨水倾倒下来，不多时房子露水，好多机器设备被淋湿了。室内室外一片汪洋。大家一起努力抢救时，忽然又看见院墙外面，有一群黑影在向他们的院墙攻击。当这些黑影触到电网时，电网闪出火花，并响起“吱吱”的像电焊一般的声音。孙务实告诉吴承恩说：“你们先不要动，我出去瞧瞧！”又转向朱大能：“随我来！” 二人跳出院外，见成群的黑影继续向电网攻击。“动手，打个王八犊子！” 于是孙务实和朱大能拿出自己的金箍棒和九齿铁耙，照着那些黑影，轮打起来。不多时，那些黑影便一个个地躺倒不动了。又等了好久，没有动静了，但二人一直手持武器，睁大眼睛警惕地在院外守候着，直到天亮，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 次日天刚亮，吴承恩等人出来观看。见院外的电网墙壁下躺着几十头东西。有的已经成为肉泥，有的虽然死了，尸体尚完整。他们仔细辩认，这些东西肯定是大海中的哺乳动物，但到底是海象，海豹，海狮，海豚，如果不是专家，很难区别清楚。后来还是张大鹏说：“肯定是海狗，错不了的。”他又细细解释，确实是海狗。可是这些海狗怎么来攻击他们的研究所呢？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想了想，吴承恩问：“你们说，最近咱们见到的人，是谁有些像这些海狗？” 李幻怡忽然说：“我看咱们见到的人，太元国王的宰相就有点像海狗。” 大家一想，那个宰相小头，小眼，粗脖子，短腿，特别是那支楞着的几根鬍子，特别像只海狗。 原来他们对这个能够控制国王的宰相就有怀疑，当时的估计他可能是外星人，来到这个人迹罕到的地方作根据地，经过研究后，然后再派大军来抢占地球，现在大家又怀疑：宰相也可能是“作精”的海怪。但是，不管它是什么，这次对研究所的攻击，要把他们赶走的目的是很显然的。 大家又商量了一些防卫措施：决定过几天，再去访问一次国王，同时见见那个宰相，作些仔细观察和调查，不可轻举妄动，等进一步探清了虚实后，再决定对策不迟……目前仍然保持正常工作，对此次研究所受到攻击的事件，也不要对外声张。 第十九回 吴承恩细谈民间故事 张大鹏议论社会风情(1) 太元国王闻知海狗群围攻研究所之后，特派了一个手持持长矛的卫队，负责保卫他们的安全，但被吴承恩婉言谢绝了。孙务实又克隆了几十只猴子，个个膀大腰粗，同样手持长矛，威武雄壮。第一他们不要报酬，第二不会泄秘。吴承恩、李幻怡、张大鹏、孙务实和朱大能等人，外出行医和进行社会调查时，也都跟着几个保安，以示天朝威仪。 这样又过了一些平安日子。每过一两天、两三天或四五天，吴承恩总要把大家召集在天井院内的野葡萄架下，讲讲自己遇到的奇闻佚事或搜集到的民间传说。 这天，由张大鹏先讲。 他说：“前天我们到了一个部族。这个部族的人全都用一块布蒙着脸，人们也叫他‘蒙面国’。因为他们人人是麻子，怕人家说他们难看，五冬六夏全都蒙着脸。经过我初步了解，他们人人都得过天花。其实，要治这种病，现在比治感冒都容易。我提出给他们吃预防药，可是他们不吃，一出了天花，就用一块红布把脸蒙起来。而且要念咒语： 天灵灵，地灵灵， 一块红布把它蒙， 过了七七四十九日， 盖布除病显神通。 “因为怕羞就遮着盖着，当然被天花夺去了不少人的生命，活着的人也都成了麻脸……据说这个部族几百年前有三万人口，一直是‘负增长’——现在只剩下不到两万人了。” 第71页 “讳疾忌医。”吴承恩自言自语地说：“你没有给他们讲些治病的道理吗？” 张大鹏说：“讲了。可是他们的部族首领不同意，说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患病吃药部族要被灭绝的。” “全国麻脸，也算一件奇事。”又转问孙务实：“你搜集到什么故事？” 孙务实说：“几天前，我到了一个地方，满是丛林灌木。老半天找不到一个人影。后来见到一个人，问他：“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他说：“我们这里是多面国。” “你们怎么叫多面国呢？”我又问他。 他说：“先生看看我的脸就知道了。” 我仔细一看他的脸，是花里胡哨的。黑白红黄什么颜色都有。那眉、眼、鼻、口也是横七竖八的。我问他：“你怎么长这么一个模样呢？” 他说：“我们祖宗的祖宗传下来的一个故事说：我们祖先原来就是没有面皮的。两只眼睛，是两个黑窝窝，鼻子下面也是两个洞洞，没有嘴皮，一排牙齿露在外面，连一根眉毛也不长。据说当年孙大圣保唐僧到西天取经时，路过本地。我们目前的脸孔，还是孙大圣恩赐的呢。” “我一听，便有了兴趣，我回忆当年取经时，虽然经过千山万水，可是我从来没有经过过什么‘多面国’呀。可见俺孙大圣的威名！我接着问：孙大圣怎么会给你们画这么难看的脸呀？他说，当年孙大圣路过本国，来了一阵妖风把唐僧，猪八戒，沙和尚都颳走了。大圣念动咒语，把土地爷——也就是地方官儿吧招来了。大圣问：你们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妖魔鬼怪，住在什么妖山洞府，如实报来，俺好去救师傅。土地爷禀报已毕。大圣才看那土地爷的面孔。问，你这个土地老儿怎么没有脸皮呢？土地爷回禀：启禀大圣，小官原来是有脸皮的。可是我的官职虽小，也是一个地方的行政。有时要面对上司，得表示恭顺，不然上司就不喜欢你，你就得不到升迁；有时也要面对百姓，我得摆摆驾子，不然我就没有威严；有了要升官的消息，我就高兴，有时听说我要下台了，就悲哀……所以我经常变换面孔。有一次，召开土地爷会议。同僚们给我开玩笑，说你的面孔太多了。什么东西太多了，物极必反，脸皮太多，等于没有面皮，干脆你不用面皮了。于是大家一齐动手，便把我的脸皮扯掉了，从此就没有了脸皮。大圣说，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脸皮呢？我给你画一张如何？土地爷说，那太好了。于是孙大圣拔下毫毛，变成文房四宝，给他画了一张普通脸。他对着铜镜一看，说：我见了上司要假装笑脸；见了下级，就要摆摆驾子，得意了必须春风满面；失意了，必须装得像个穷酸……大圣给我画的脸太一般了，要把这多种功能都画上才好。于是大圣就给土地爷画了一张‘多功能’脸：有‘俯首贴耳’式，有‘归顺表忠’式，有‘怒目金刚’式，有‘春风得意式’，有‘寒热松紧’式，有‘春夏秋冬’式。画就之后，大圣要他照照镜子，他一看说，启禀大圣，这横七竖八的太难看了，能不能给改一改。大圣说，你只要实用，不要好看。我已经用了‘定面法’定了形，改不了啦……可是这张脸你有什么需要，就摆出什么面孔……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子子孙孙繁衍下来，就成了多面国……” 孙务实讲完，自己哈哈大笑，又说“其实，我们到西天取经，一路上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哪里有过这事呀！”又转向吴承恩：“吴先生给我们作的传记，也没有这一段故事呀！” 李幻怡说：“从这个传说看，可见世上好多人都借你孙大圣的名字，有些神婆、神汉要骗人，就说是‘孙大圣下界’……” 吴承恩说：“你在他们国家没有试一试，看看这种变脸术？” 孙务实说：“试了。我要变成个庶民百姓，那里的官员就对我就现出‘怒目金刚’式；我要变成个官员，只要比他大一级，他就出现‘俯首贴耳’式……屡试不爽，可灵了。” 第十九回 吴承恩细谈民间故事 张大鹏议论社会风情(2) 李幻怡嘆了一口气：“到处如此。”又对吴承恩说：“你也讲一个搜集到故事吧。别只当听众呀！” 吴承恩说：“我也有一次奇遇。前几天，我到了一个叫做‘反义国’的地方。我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叫‘反义国’，后来才知道，他们彼此讲话，都是正话反听，反话正听。比如，他们说‘有’就是‘无’，说‘无’就是‘有’；说‘上’就是‘下’，说‘下’就是‘上’。说你‘健康’，就是你‘有病’了，说他是个‘富翁’，就是说他是个‘穷光蛋’。所以，见了胖子一定说，‘你长得苗条’，见了丑女，一定说你很‘漂亮’。见了部族首领，如果你‘祝他长寿’，他就认为你是‘盼望他早死’；见了病人，你祝他‘早日恢復你健康’时，他就认为是让他病情越来越重……所以，到这里你说话得千万注意。” 第72页 “他们怎么形成了这种风俗呀？”李幻怡问。 吴承恩说：“我也没有考察出个究竟。可能是在哪个朝代，以真话倒霉，说假话吃香而形成的传统吧。——天不早了，大家休息吧。” 又过了几天，李幻怡和张大鹏从外面回来，向吴承恩报告：“吴先生，我们遇到件麻烦事，非你亲自出马不行。” “什么事呀？”吴承恩问。 先是李幻怡说：“今天我们到了一个叫‘亲亲族’的部族。这个部族特别注重亲情，所以人们就叫他为‘亲亲族’。可是最近有一家姓宋的哥三个——人们叫宋老大、宋老二和宋老三，却为了分一点遗产，到酋长那里打官司，以至哥儿三个发生了械斗，三个家庭的子孙都有死伤！” “他们不是最讲亲情吗？怎么为点遗产就打得那么厉害呢？”吴承恩问。 接着由张大鹏介绍：“原来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哥三个是很和睦的。老爷子去世时，立下遗嘱：所有财产三一三十一均分。三间砖瓦房，三间土坏房，都是一人一间，谁也不肯让份儿，只好把房子拆了按数分砖头，一口大锅也砸破按重量分为三份。一个烧火棍也砍成三截。你说可笑不可笑！” 李幻怡接着说：“最难办的是老爷子留下一斤金子，分家时，三一三剩一，每人三两，三一三剩一，每人三钱，三一三剩一，每人三分，三一三剩一，每人三厘，三一三剩一，每人三毫……剩下一毫，没法分了，宋老大说，他家人口多，应该归他；宋老二说，他家有人生病，应该归他，宋老三说，老爷子有病时，老大代理管了一段家业，帐目有问题，这一毫金子应该归他。官司打到酋长那里，也没有想出解决办法，酋长听说，吴先生是天朝来的使臣，懂得天朝的法律，又是天神的代表，他们还是神医，这个官司只要他们判了，大家才服气，因此非请你老人家去一趟不可。” 吴承恩想了想说：“最近研究海水淡化的仿生设备如何简化问题，弄得脑袋痛。我也该出去走走了。可是我们到了那里怎么判呢？” 于是又把孙务实和朱大能找来，五个人如此这般地商量了一番。第二天就出发了。 “亲亲族”也算是一个小邦国，离此只有百多十里路。一天就到了。因为由朱大能打个前站，他们到达时，酋长已在门前迎候了。 酋长对吴承恩先生一行，以最高礼遇待之。当他们到达的时候，酋长和吴承恩携手并行。到了大堂上，又并肩而坐。随即开庭审理这个难案。酋长让兄弟三人各自陈述理由。三人诉说已毕。酋长让吴承恩先生判理。吴承恩和国王耳语了一番，酋长表示同意。于是吴承恩写了一个字条： 为了蝇头小利， 兄弟纷争不停。 各打五十大板， 全部家产充公。 …… 李幻怡听了嘆息着说：“这世界上最可恨的是一个‘争’字。人们总是爱争，商人争利，官员争位，学者争名，宗教争信……因为‘争’，小的，吵得家庭不和，兄弟阋墙相斗；大的，国家发生战争，造成千万人死亡。这个‘争’字危害太大了。 吴承恩继续发表议论：“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非争个大小长短不行。我有这么一个寓言，就是讲讲‘争’的。寓言说： 毛毛虫以为自己是英雄，躬起腰来向蛆虫显示它的威风。麻雀生气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看我，一展翅能飞十多里。你这个只配在树叶上爬的蠢物！ 金翅大鹏在高空说：十多里？太短了。我一展翅就是九万里。你这个小东西，只是我的盘中餐吶！” 森林对大鹏说：小鸟儿，莫要吹牛。你不过是我胸中的一粒灰尘！ 大山对森林说：我的小朋友，你有什么可以自豪的，比起我来，你才是一根毛髮呀！ 地球说：嗨！不要比什么大小了，你们都是我身上的细胞。 太阳对地球说：我的孩子，在你们九个弟兄中，你是很小的呀。你要亲近妈妈一次，不能以你们地球上的计量标准算，得以天文单位计量标准哩。 这是大小之争。再说长短之争： 蚜虫的生命是很短暂的，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苦恼。它唱着悲凉的歌：几度风来吹，几度雨来打…… 一只高寿的蚱蜢劝它说：我的朋友，莫要苦恼，我活了五个月，见过的世事人情太多了。你不管有多少不如意的事，一晃也就向生命告别，到极乐世界去了…… 第十九回 吴承恩细谈民间故事 张大鹏议论社会风情(3) 旁边一个老牛说：你才五个月，我都三十多岁了，牛事沧桑…… 曲阜孔林的老桧树说：在两千多年前我就立在这里了。现在还是生机盎然。论年岁，你们都没有什么了不起！ 北京猿人的头盖骨说：你们吹什么牛！我五十万年前以在这里生活！你们全是我年龄的一秒钟！ 地球又插话：五十万年？这有什么值得自豪的！我已经五十亿岁了！ 织女星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飞离地球的，听了这些话，觉得都有些好笑。给故乡发了一个电报： 第73页 太阳系——地球： 星空茫茫，时空无限。不要为你们那一粒灰尘的地方，一秒钟的生命争论不休吧！ 织女 发自旅游胜地银河系之大熊星座 （不计地球年月日） 吴承恩讲完，看了看表，说：“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咱们明天到无腿国去。”随又对朱大能说：“明天你在家当值。” 朱大能不乐意：“我早就想到无腿国看看稀罕。要到无腿国去了，偏偏把我留在家里……” 孙务实说：“按轮流次序，该你当值嘛！” 朱大能这才回自己房间。大家也都睡去了。 第二十回 吴承恩在无腿国遭窃 朱大能被外星人绑架(1) 自此之后，大家照常到各地行医，并根据吴承恩先生的意见搜集民间传说，奇闻佚事，为他写作《东游记》准备了大量资料，日子过得平安无事。 这天，大家一起研究近期活动日程。吴承恩说：“据未明国《国册》所载：千山之东有食腐国：其人皆无腿。臀下有如圆球，富弹性，一蹦一跳，行走甚快。该国人杂食。粮食、草根、树叶、蚯蚓、苍蝇等都是美味佳肴。特喜食腐烂及恶臭食物，包括人、畜的粪便。” “稀罕，稀罕！怎么有这样一个国呢？我们应该去看看。”朱大能说。 吴承恩接着介绍了他们的《国册》中介绍的情况。 “我们真应该去看看这个稀罕的地方！” 吴承恩又说：“咱们这次出去，时间长一些，除了食腐国，还可以多走几个地方。所以治疗器械和药品要多带点。行动路线的第一站先去食腐国。既然这个地方的人全都很贪。所以要考察他们的国情，必须和他们搞好关系。要搞好关系得送一些贿赂——要多准备一些礼品。礼品倒是现成的，扭扣式电灯呀，塑料酒杯呀，塑料‘夜光珠’带一口袋，打通关口时按身份送给他们。可是送给国王的礼品，得准备点贵重一点的东西。” 大家把日常生活用品，医药、礼品装进背篼。吴承恩忽然想起：“可别忘了带我们的‘天朝文书’呀！” 李幻怡说：“哪能忘呢？带着吶。” 原来她列印了不少空白所谓的“天朝文书”，也就是“通行证”。是出行时人人必带的。经李幻怡这一说，大家就出发了。 从地图上看，食腐国离此有三百余里，他们又是在深山老林里，翻高山，越峻岭，且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到那里去很平容易。吴承恩看着地图寻找道路。中途在树林里住了两诲，在第三天太阳将落时，见前面有一条小河。河两岸有几块果树园，再往前是一片平原。片片稻田里有人正在插秧。又又看地图，说：“到了。”大家一看，这里的人上身和常人没有区别，下身果然都没有双腿。屁股是一个充气的圆球。可是，他们在平地跳来跳去，采果时在树枝间来往攀援，却非常灵活。 吴承恩先走近一个身披蓑衣的农民问：“请问，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战战兢兢，蹦了两下，来到吴承恩等人面前，反覆打量着来客说：“外面的人叫我们食腐国、无腿国。我们自己叫‘金球国’。我们早就听说过，从天朝来了几位使臣，就是你们吧？” “你怎么知道？”吴承恩问。 那人又说：“到处传扬你们的美名，谁还不知道呀。你们还都是神医，到处做善事。” “我们要见你们的国王，你给引引路好吗？”吴承恩说。 “好的！”同时伸出手来“有什么‘人事’给我？” 李幻怡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塑料萤光珠子交给他，那农民便领他们向前走去。走了约有半里路，农人站下来，指着远处一座建筑，说：“那就是王宫，你们自己去吧。这个地方我是不能接近的。”说着转身回去。吴承恩等人继续往前走。 从未明国的《国册》上提供的材料看，这是一个不到一万户丁的下属小国，王宫也只是一座关帝庙似的“宫殿”。两面的“配殿”也只有四、五间砖房。可是通向宫殿却有数十个台阶。两边站着数十名手持长矛的武士，再往上是几个头戴双翅纱帽的文官。这就是所谓他们的“文武百官”吧。吴承恩想，“庙不大，神不小”，此之谓也。” 在武士前面，躬身站着一个人，从纱帽翅判断级别，大概他不过是二百五十级干部的小收发。可是要进王宫得先经过他。吴承恩走近了，说：“我们要见你们的国王。”说着把“天朝文书”拿给他看。 那人直起身子，接过“天朝文书”，但并不看，摆出一副臭驾子：“有‘人事’吗？” 孙务实当年到了雷音寺时，就遇到要“人事”的事，忙说：“有，有，有！”从身上的口袋中掏出一粒“珍珠”交到他手里。他接过来对着阳光看了看，说：“我给你们通报。”并把“天朝文书”还给他们，说：“往前走时，要手持‘天朝文书’才得踏上通向大殿的台阶。” 过了一刻，从里面传出来喊声：“国王传见！”说着递给他们一张纸，可能是“圣旨”吧。 第74页 张大鹏手持“天朝文书”走在前面，孙务实提着“人事”口袋跟在后面。那两排武士见了他们，双矛交插，表示不得入内。孙务实又从口袋中掏出两粒珍珠，一人一粒。这两人分开长矛，可是前面两个武士仍不放行，孙务实便走在最前面，每个武士给一枚“珍珠”，他们才分立两旁。只过武士这一道道“门卫”，就用去了六十枚“珍珠”。前面是分列两旁的文官。每人面前一张矮腿桌子，只放着一只毛笔，一颗大印。对付这些人，可能还要百八颗珍珠当“人事”吧？孙务实那次去杭州，就在小摊上买了三元钱五斤的掺了萤光粉压制的“珍珠”。他们怎么认得出来？孙务实这次带了一口袋，足够用的。 他们走近两旁各二十五名的文官面前，每人又给了一枚珍珠，他们在那纸上画了个圈，盖了印，才得一个一个台阶地走上去。到了国王面前，又站着十几个近侍。一个人接过“天朝文书”，又一个人一个人传递上去。他们每传给下一个人，又得送给每人一枚“珍珠”。当走近国王面前时，吴承恩、孙务实、张大鹏、李幻怡四人，他们搬了四张椅子，但是并不放下。每人又给了一枚珍珠，他们才将椅子放下来。 第二十回 吴承恩在无腿国遭窃 朱大能被外星人绑架(2) 吴承恩看那国王，头戴金冠，身穿黄袍，两腮和下巴垂下三屡鬍子，眼睛微闭，有点像各农家厨房贴的灶王爷的模样。 那国王说：“你们是从天朝来的吗？” 吴承恩答：“是的！” 孙务实看他那臭架子，恨不能拿出金箍棒把他打成肉泥。可是这事吴承恩事先有嘱咐：他们主要是来考察民俗社情，只观察了解，在任何情况下不得动怒。 国王仍不睁眼，说：“天朝地广人多，物产丰富。可有什么宝贝送给寡人吗？” 吴承恩想：他居然自称为“寡人”，夜郎自大！ 孙务实像唱歌似的大声喊着： “天朝有宝来进上， 四样宝贝赐小王： 金盔金甲明光亮， 还有象牙床一张。 避风杆，能挡风万丈， 定魂针，死人能还阳。” 停了一下又补充：“那象牙床和避风杆，又大又长没有带来，以后再赐给你吧。现在只有些许金银，等会一定给你。” 国王这才睁开眼睛：“赐坐！” 四人分坐两旁。吴承恩说：“我们到你们这无腿国……” 国王纠正他：“我们不是无腿国。我们不用腿走路。我们臀下是一个筋球，弹力很大。一蹦一蹦的，比你们两条腿还方便吶！我们现在叫‘金球国’。” 他们一看连国王屁股下面也是一个园球，没有腿。 吴承恩说：“根据我的考察，你们的祖先是因为犯了贪污受贿罪，被包公铡去双腿，后来又被发配到此处……” 国王说：“先生错了，那是包丞小子制造的一起冤假错案。” 吴承恩仍然说：“我们奉天朝之命，来教化你国，可是我们从你这宫门口，到这大殿内外，人人向我们索要贿赂，你们也不接受教训呀！” 国王说：“先生又错了。你想，我们这个国家地盘小，人口稀，土地贫瘠，不要点外快，怎么生活呀！” 吴承恩问：“你们国有多少人呀？” 国王答：“户藉上有一万多人吧。” 吴承恩说：“你们的文武百官，加上后宫佳丽，有多少人？” “有三四千人吧。闲话少说，把你们送给寡人的宝贝送上来。” 吴承恩的确带了些金银珠玉，可是向左右一看，他们随身携带的“人事”包裹全没有了。 孙务实说：“我们带给你这个国王的宝贝，都让你们下人偷走了。” “可有这事？”国王问左右。 他们都回答：“没有的事！” 国王有些恼怒，说：“左右！这几个人是骗子，给我拿下！” 孙务实说：“且慢。我们送来的宝贝，确实被你的部下偷了。现在就在你的后宫里。不信我们去搜一搜，如果搜到了，就是你的官员把送给你的宝贝私下贪污了。” 于是国王派了两个臣子在前，孙务实和张大鹏在后，打开后宫仓库。一下把他们盗窃的包裹搜出来了。他们拿着包裹又来见国王，孙务实说：“你看看，这就是你的臣下贪污的我们赠给你的宝贝。” 张大鹏打开包裹，金银珠宝闪闪发光。国王说：“真有此事！胆敢贪污送给寡人的宝贝，等查出来定要尔等的脑袋——酒宴摆下！款待贵宾！”又对吴承恩说：“把宝贝献上来吧。” 孙务实把几粒金子，几颗珍珠，和一根“定魂还阳针”（实际上是一根针灸用的钢针）交上去。他的文武群臣便忙乎着摆宴席去了。 谁知这“金球国”的宴会也很特殊：宴会大厅是附近的一座圆形的大土房子里。房子四周有许多门。门有大有小，有方有圆。钻进门时会遇着明刺或暗刺。据一个小官员告诉他们：钻进宴会厅时需要多加小心。不然小则划破衣服或皮肤，如遇毒刺，则会伤及性命。宴会摆的“美味佳肴”也千奇百怪，有各种肉食品，有蔬菜食品，有放得腐烂发臭的食品，甚至也有动物的粪便，送到你面前什么食品，要看你的运气。尽管如此，他们的文武百官还是拼命地蹦着球腿往里钻。有的门小，钻不进去，便有人在后面推着。有的已经被暗刺刺破了脸，流着血，还是往里钻。吴承恩一听，就躲在一旁了。张大鹏作为一个医生有洁癖。每次出外看病，从来都是自带吃的，李幻怡也是这样，至于孙务实和朱大能都练过“僻谷”之术，几十天不吃不喝都无所谓的。谁也没有进去。因为明天这里要开“继祖法会”，他们想看看热闹，便住下了。 第75页 次日一早，他们被锣鼓声惊醒，真是人山人海。又有人告诉他们：这“继祖法会”每年举行一次，每次都要挖出祖先一具尸体，放在大锅里熬油，熬出油后，人们便用手沾着往脸上抹。据说这样可以保护他们一生平安，子孙兴旺。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吴承恩一听，觉得太残忍，太不可思议，张大鹏和李幻怡则觉得噁心，他们要走，尽管孙务实想看看热闹，也不便一个人留下来。他们一转身便不辞而别了。 在回去的路上，吴承恩问：“昨天，你们怎么一搜就搜出来我们丢失的包裹呢？” 孙务实说：“我用毫毛变了几只蝇子，藏在每个包裹中。我一发暗号，他们就飞出来了，跟着它飞的方向就找到了。” 张大鹏说：“我在每个包裹内，贴了磁条，用探测器一探，它就发出吱吱响声，一找一个准。” 第二十回 吴承恩在无腿国遭窃 朱大能被外星人绑架(3) 吴承恩哈哈大笑：“这真是土洋结合！我们算是领略无腿国的国情了！” 大家一起往回走，到半路上，朱大能迎接来了。 吴承恩说：“你怎么来接我们呀？” 朱大能说：“这次你们走得时间太长了。怪想的。估计你们该回来，就来接了。” 大家也很高兴。接着继续谈论食腐国的话题。李幻怡说：“这世界上，坏人怎么那么多呢？就说这食腐国吧，把老祖宗的尸骨挖出来熬油，不仅残忍，而且违反所有的道德标准，怎么坏到这样的地步。真是不可思议。” 张大鹏说：“世界上坏人固然不少，但归根结底还是好人多。” 李幻怡说：“世界上如果没有这些坏人，就没有战争，没有盗窃兇杀，也用不着警察和法院，不会发生人生中许多悲剧，岂不就安宁了。可以肯定地说，如果能够这样，社会进步一定更快。” 谁知这时朱大能发言了：“我总是听你们说，这电脑如何了得。那么，咱们就发明一个电脑机器。把一个人的好好坏坏的‘书记’都……” 李幻怡纠正他：“是数据，不是‘书记’。” 朱大能说：“对了，是数据。把每个人的好好坏坏的数据，都输进电脑，让电脑算一算。还要规定一条法律，如果计算的结果，他对社会起好作用呢？就留着，如果他对社会起坏作用呢？机器随即给他打一个毒针，让他立马见阎王。” 大家听了一齐哈哈大笑，谁也没有想到，朱大能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孙务实拍着朱大能的脑袋说：“不简单，不简单。你不傻呀！真是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真是我的‘大能’老弟了。可是如果发明了这个机器，先拿你来试验：像你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你又能做点好事，那么在机器前测验出你的‘数据’，是该‘放行’呢？还是该让你见阎王呢？” 朱大能说：“我当然是做的好事多，计算结果必然是在‘放行’类。” 张大鹏说：“如果让我设计这个软体，除了每个人的行为外，还得加上健康和道德因素，有的人表面上虽然没有做坏事，可事阴谋诡计不少……” 李幻怡又说：“现在世界上人口太多，用这个办法，起码能减少五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世界肯定能清静不少，大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吴承恩说：“你们这个办法不行，那样得消灭不少人。国际法庭得判你‘反人类’罪。” 大家说说笑笑地不觉疲劳，次日傍晚回到了研究所。 他们回到研究所的次日一早，发现朱大能不见了。他们在房前房后院里院外找，哪里也没有朱大能的影子。问保安，他们也都说“不知道！”他们议论：“别是他趁我们不在，又去找什么‘高老庄’‘低老庄’了吧？ 大家都很着急，一直等到天晚朱大能才回来。吴承恩问：“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不在家，该你当值，为什么脱岗？” 朱大能说：“我被外星人劫持了……” “你胡说！”吴承恩态度很严厉 朱大能说：“真的，谁胡说是这个……”他伸出五个指头，抓抓挠挠的，并睁着大眼睛以表诚实。 吴承恩问：“你讲讲怎么回事！” 朱大能说：“昨天晚上，我在外面巡逻，忽然从天上飞下来一个圆盘，园盘上有许多灯，中间一束光柱，照得耀眼。从那里下来几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就把我拽进园盘，飞到一个山沟的洞子里。好象盘丝洞似的。那里也有不少‘人’……” “那些人什么样？”吴承恩追问。 “大脑袋。大脑袋，脑袋特别大！……” 孙务实问：“脑袋有多大？” “这么大！”朱大能两臂一张比划着名，好象两人环抱那么大。 张大鹏追问：“到底有多大？” 朱大能两手缩小了一下：“有这么大！”好象一个人还抱不过来。 李幻怡也问：“到底有多大？你比划准点。” 朱大能又缩了双手：“有这么大吧。”这时就像斗一样大小了。 第76页 吴承恩又问：“你详细说说……” 朱大能继续描绘着外星人：“在那山洞里，有好几十个，我也没数。都是大脑袋，小细腰，个子也不高……” “有多高？”吴承恩接着问。 朱大能说：“有二三尺，三四尺高吧。” 孙务实打了他一耳光：“到底是二尺，三尺，还是四尺五尺？” “有三尺半吧。”朱大能口气好像很准确的样子。 “他们对你怎么了？”张大鹏问。 “他们互相叽哩咕噜说话，我也听不懂。接着有人对着我的脸吹了一口气，把我抬到一个台子上，好象要宰我似的。后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咱们大院门口儿。” “他们那么小，怎么抬抬得动你？”李幻怡问。 “抬得动的，抬得动的，他们人小力气大着呢。” 吴承恩觉得问不出什么，说：“你回去歇着吧。” 朱大能走了，大家接着商量：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们说说，朱大能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吴承恩问大家。 孙务实说：“朱大能说他看见外星人，在这以前就有过两次：一次是我俩头一次来探险。他在一棵树下睡着了。就说他见了外星人。我说他是做梦。第二次还是我们俩出去。走到半路，我要大便。当时我‘便秘’，拉的时间很长。刚刚出来，他就喊‘救命呀！’‘救命呀！’我一出来，见没有什么。我想，他又是做梦，也没在意。” 第二十回 吴承恩在无腿国遭窃 朱大能被外星人绑架(4) 张大鹏说：“他描述的外星人，和电影、电视上的样子差不多，是不是受到影响多了，出现幻觉？” 吴承恩说：“早在上个世纪，天文学就把太阳的九大行星搞清楚了。太阳系徐了地球，没有生命。” 李幻怡说：“可是，在世纪末，天文学家发现，太阳系外的恆星也有行星。气候环境等条件跟地球差不多。” 张大鹏说：“我也看过这方面的材料，那行星距离太阳系两千多光年吶。就是他们乘坐光子火箭，也得两千多年才能来到地球呀！” 吴承恩迟疑地说：“也许他们长寿吧……或者是从‘时空隧道’来的。” 此时朱大能又进来说：“我忘记说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在那些外星人中，我还看见了那个尖嘴猴腮的宰相。他说的话我能听懂，他说，我们要以这个大岛当基地，研究人类……什么的。” 在大家的心目中，朱大能经常撒谎撩屁的，对他的话只相信一半。吴承恩说：“你去吧。” 朱大能走出去后，大家仍然留在吴承恩的房子里，都觉得朱大能此次所谓的被外星人绑架有点稀奇。你不信吧，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况且有的话他编不出来；你信吧，又无法证实。他进来说这句话，使张大鹏想起一件事。他说：“我在各地行医时，听好几个人说过，他们这个宰相来歷不明，为人十分奸诈。国王对他又言听计从。朱大能刚才说，他在外星人中见到了宰相。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宰相真是外星人变的。外星人用这个岛为基地，来研究人类？” 李幻怡说：“从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人们不断有报导，说是有‘ufo’的不名飞行物，为研究这种现象，还出版了专门刊物，也有不断有人说自己被外星人绑架过……到现在近百年了，还没有搞清楚。说不定真有此事吶。” 孙务实说：“要不要让我去找一找，找到了，用金箍棒把他们打成肉酱。” 吴承恩说：“不可！要是真有外星人来到这里，以研究人类为目的，他们智慧发展肯定比我们高，不要去惹祸，以免打草惊蛇。” 张大鹏说：“咱们这个岛，有这么大的面积，不要说现在的科学手段，就是在几百年前，地图上也不会拉下这个岛。可是到现在的地图上居然没有此岛，这就有点稀奇。是不是外星人为了保获他们的研究基地，用什么先进技术或魔法把它罩住了？” 吴承恩对这些奇怪现象也是百思不得一解，想了很久才说：“关于外星的智慧生命问题，人类靠高科技手段，已经研究近百年了。就是在世界各地发生见到‘ufo’那些现象，有说有的，也有说无的。就是得到诺贝尔奖的天文学家，也没有说过绝对没有的话。世界上的科学秘密是永远存在的。我们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后大家小心些才是，不要再有谁又被绑架了。” 李幻怡说：“你说得怪吓人的。” 孙务实说：“我巴不得让他们绑架一次，会一会它们呢。” “早点休息吧。”吴承恩说，大家各回各屋去了。 第二十一回 张大鹏邂逅探险队 朱大能市场巧赚钱(1) 他们休息了几天，决定再次出行。这次出行的第一站，他们打算访问“无头国”。据《山海经》记载，这个国的人以乳房作眼，以肚脐为口，十分兇勐。这里还有一种奇鸟，叫声惨，听到这种叫声就要亡国。未明国国王给他的地图上，有这个地方，可是走了两整天，哪里也找不到这个“国家”。这天他们走到一个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见天色已晚，便在一片草坪上支起可携式帐棚安歇。 第77页 次日，按地图又走了几十里路，见前面不远有一个大村落。虽然都是草房子，但排列整齐，街道干净，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又很有秩序。人们的穿着也比较华丽。村子中间有一座飞檐绿瓦的大房子，外面还粉刷着白灰。有点像苏南一带明朝的建筑。吴承恩和孙务实便走过去。在一座大房子里，传出来朗朗读书的童声。他们扒开门缝一看，更使他吃惊的是，这里居然是一所学校。教室内课桌排列整齐，孩子们拿着书本，跟着教师读课文。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教师穿的是一套西装。吴承恩悄悄示意孙务实，倒退到台阶下面，小声说：“奇奇奇！这里还有学校，我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是怎么回事呢？你等等，我们必须和教师谈谈。” 孙务实等会意。他们在村外小树林里等着。吴承恩等到下课时，孩子们像放飞的小鸟，从大门拥出来，在大院内玩耍。那个西装革履教师模样的人随即从课堂内走出来。这人有三十多岁，一见二人也有点吃惊。问：“先生，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吴承恩说：“哦，我们是从中国内地来的，已经三四个月了。这里的人们都说我们来的地方是天朝。” 教师说：“我们也是从中国内地来的……一言难尽。”自己看了看腕上的手錶——他居然还有手錶，更叫人生奇。 教师又说：“我叫张效实……现在就要放学了。请到我的住处细谈。” 张效实在前面走，吴承恩在后面跟。不多时到了一座小院子。进了粉刷得很干净的房间，室内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有几个硬木高背太师椅。张效实要他们落坐，随有一个女子献上茶来。 张效实说：“还是我先追自我介绍吧：我是二年前来的。原来我们科学院地理研究所，经卫星遥感发现这东海之中，东经一百七十度，北纬十五度，突然发现一块大陆。总面积有二十多万平方公里。可能是地球板块遽烈运动，造成的。便派我们四人的科学考察队前来探险。”停了一刻问：“你们是怎么来的。” 吴承恩暂时不便说明自己的身份，说：“我叫游继思，我也是来进行科学考察的，说来话也很长，还是先讲你们的故事吧。” 张效实说：“原来通过遥感卫星观察，这大陆上空，总是有许多园盘形的东西在上空盘旋。有人怀疑，是不是外星人在这里建立的基地呀。经过多方准备论证，便派了我们一行四人的探险队。我们也带着很多通信、摄像、录音、测量等现代化设备。可是在登陆时，遇到了海啸。也是我们一时没小心，各种现代化设备，全被大海吞没了。幸亏人员没有伤亡。” “后来呢？”游继思实忍不住问。 张效实继续说：“当我们四个人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当地土人的房子中了。我们的所有设备，都沉入海底，但是生命保住了。他们讲，他们这里在未明国中，也是一个邦，叫甲舜邦。有两万多人口。他们的邻国——也叫邻邦，叫持丙国。两国各有战车千乘，就是古代所说的‘千乘之国’。邻邦总是欺负他们。抢占他们的地盘，撂夺他们的人当奴隶。他们的国王多次和大臣们研究，他们贫弱的原因，是因为没有文化。既然我们被他们救上来，说‘请’也好，说是‘抢’也好，把我们‘分’到各地，以礼相待。要求我们给他们办学堂。因为我们的所有设备都被大海吞没了，也没有办法和国内联繫，国内一定认为我们不是葬身海底，就是被野人吃掉或被外星人劫持了。” 游继思说：“国内有很多传说：有的说这里是外星人统治的地方，他们有飞碟在上空巡逻，防止地球人入侵；有的说这里的人不唿吸氧气，而是和人类相反，唿吸的是二氧化碳气，也有传说，这里是野兽统治的地方。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里住的都是汉人。考察这里的许多事情，都应该是世界性的奇蹟。” 张效实说：“我也到各地询问过——上至他们的国王，酋长，部族首领，下至许多庶民百姓，都是怎么来的，他们谁也说不清楚。都说是他们的先人为避秦时七国之乱，带他们到这里来的。也有宋、元、明时迁来的。为了不至被发现，有一种传说，是他们的的先人——也就是他们称为的天神，用神力把他们沉入海底，直到这几年才浮上水面……因为他们与世隔绝一千多年或者几百年，各个部族之间也有冲突，也发生过小规模的战争，但是大多数国、邦之间基本上保持着‘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状况。” 游继思说：“这恐怕是很值得研究的一个科学问题。” 张效实说：“其实我在这里生活，没有环境的污染，没有城市的喧嚣，充分享受大自然的生活，别有一番风味。” 游继思说：“这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呀！” 张效实说：“说实在的，一是这里的人不让我们走，我们也不想走。我已经在这里成家了。刚才给你倒茶的那个女子，就是我刚刚结婚的‘贱内’吶！”说完哈哈大笑。 第二十一回 张大鹏邂逅探险队 朱大能市场巧赚钱(2) 此时两人已经谈得相当投契。吴承恩笑着说：“你这位夫人长得漂亮，老弟的艷福不浅呀！” 第78页 张效实说：“我和当地这个女子结婚，还有一段故事呢。我讲给你听……” 游继思说：“其实这次我们这个科考队，有好几个成员，为了对你们不过于打挠，现在他们都在外面的小树林里等着呢。” 张效实说：“难得和‘天朝’来客一见，快去请他们过来，我去安排晚饭。” 张效实进内室去了，吴承恩急忙出外，来到小树林里，张大鹏他们正等得着急，见吴承恩回来了，忙问：“怎么回事？我们都等急了。怕你出事，你再不回来我们就冲进去了。” 吴承恩把张效实所讲的情况说了一遍后，说：“咱们都到他家做客，有一点必须记住：目前还不能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你们要称我为游继思，孙务实和朱大能目前也不宜透露真情，以免节外生枝。只能说我们是中国科学院派来的科考队就行了……” “明白了。”大家齐说。 于是游继思领着大伙出了树林，来到张效实院内。张效实忙把他们让进室内，他的夫人又换上新茶。游继思把张大鹏、李幻怡、孙务实、朱大能一一介绍给张效实，张效实像见到至爱亲朋一样，表示热烈欢迎。又谈了一些亲切话语，张效实才讲他的故事。 张效实说：“你们想一想，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三十年代了。我们到了这个地方第一个感觉是落后，第二个感觉是落后，第三个感觉还是落后。好象回到了中世纪或者是回到史前世纪。我们被请到这个叫丙民村的地方，遇到的第一件事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患病。多少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看出，得的是虐疾。可是他们没有什么药治，便找来一个女巫，眯缝着眼睛，又跳一叫，说是魔鬼附体，她请来孙大圣驱魔……” 孙务实忍不住说：“又借俺老孙的……” 游继思马上在他身上掐了一把，孙务实便不再言语。张效实也没有注意他这个小动作，继续说：“他们把姑娘放进一个大缸中，周围点上火要烧死魔鬼。这不是置姑娘于死地吗。我马上制止了，把随身带来的治虐疾的药片，放进姑娘口中。入口见效。姑娘马上就好了……只这一件事，我们就成了村中的圣人和神医，在远近各地传扬开来……” 游继思问：“后来呢？” 张效实说：“这个姑娘和她的家人都感谢我的救命之恩，非嫁给我不可。实在推委不得，这样我就在此地成家立业了。你说是不是有点可笑？” 朱大能说：“这种病让俺……遇上，也能治好，当年……” 孙务实马上掐了他一把：“闭嘴，没有谁当哑巴卖了你！” 此时张效实夫人端上菜饭，说：“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惭愧，惭愧！” 大家一看肉菜都是山林野味，蔬菜也很新鲜，游继思说：“这就很难得了。” 张效实一面让菜，一面继续给他们介绍甲舜国的情况，这才问：“游先生，你讲讲国内的情况和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吧。我们虽然只来了一年多了，好象隔了半个世纪似的。——你们是怎么来的？还没有告诉我呢。” 说到这里，吴承恩已经觉得没有向他保秘的必要了，说：“我们的情况就更稀巧了，来到这里的经过也有点神奇……我呢？不叫游继思，我是五百年前的《西游记》作者吴承恩，他呢？现在叫孙务实，是从雷音寺还俗的‘斗战胜佛’，他呢？叫朱大能，如今还俗了，就是原来的猪八戒。张大鹏先生和李幻怡小姐都是中国科学院的研究员……”说着把从他被冰川科考队救活，到成立研究所一直到搬到金鸡岛的过程细细讲了一遍。 张效实虽然是一位地球物理学家，听了也甚觉神奇，说：“现在世界科学的发展，神奇的事情太多了……这样吧。过几天，我把我们一起来的探险队的几个成员，都召集来，我们聚聚，并谈谈今后的行动计划。” 吴承恩说：“我们的通讯设备齐全，我回去就给国内发个消息，让他们放心。——我听说中国科学院还要再派探险队来寻找你们呢。” 张效实想了想：“先不忙。你们今天就住在我这里。这附近有一个集市，明天是‘大集’，你们可以看看，这里刚刚发展起来的商业是什么样子。” “好的！” 第二天一早，突然来了几十名武士。他们手持长矛吆吆喝喝地叫着：“快出来，快让你们的头领出来！” 张效实忙迎出来问：“什么事呀，长官？” 那个好象是头领的人叫着：“奉宰相之命，封闭你们的学校！” 张效实说：“这是为什么呀？” 吴承恩也在旁说：“人们学习文化有好处呀，可以摆脱愚昧……” 那人仍然吆喝布：“我们的宰相说了：仓颉造字，连鬼都哭了。你们有了学问岂不造反！”不容分说，在他们学校大门上贴了封条，转过身说：“不准再开，开了处五马分尸之刑！” 此时孙务实已经掏出金箍棒，欲和他们动武。吴承恩扯了一下孙务实的衣袖，孙务实会意退下来，他们便扬长去了。 第79页 吴承恩对张效实说：“先暂避一时，看看情况再议吧。” 张效实说：“今天既然不能开学，我领你们到市场去看看热闹吧。” 第二十一回 张大鹏邂逅探险队 朱大能市场巧赚钱(3) 因为他们需要看管随身带来的设备，便把朱大能留在家里看管，由张效实带领，一行四人便出发了。 朱大能有点不乐意：他爱热闹，这样参观集市的好事就没有他的份儿。但吴承恩决定把他留在家里，他也没有办法。 他们走了有十多里路，来到山坳中一个集市。集市完全被莽莽丛林所遮盖。人流如织，当然没有靠右边和左边走的交通规则。他们边走边看。有以物换物的：比如一张兽皮换十斤粮食，一堆蔬菜换五尺粗布的。高级的商品，比如丝绸之类，大多用货币交换。这里的货币多种多样：有贝壳，有刀形铜币，还有精美的玉币，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吴承恩一面询问各类商品的价值，一面前行。 他们在这个集市上逛了半天，中午在一个小食摊上吃了点野味，下午在继续游逛中询问考察。对吴承恩说来，这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孙务实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负责安全保卫。下午，孙务实忽然发现附近有一个嘶哑声音叫着：“魔杯！魔杯！谁买魔杯！” 孙务实一看，是朱大能。一群人围着他，他手举一个塑料杯子，又叫喊：“魔杯！魔杯！用这个魔喝酒！喝一杯，去病消灾；喝两杯，延年益寿；喝三杯就地成仙，快来买吧，魔杯！魔杯！” “多少钱一只呀？”有不少人问。 朱大能说：“便宜，便宜得很！一只魔杯，十枚刀币或五枚玉币。付五十枚贝币也可。这是跳楼价，大牺牲了！” 孙务实在外面暗笑：这个笨猪，还真有商业头脑呢。在国内的地摊上，几角钱一只的塑料杯子，如果换成这里的古钱币，拿到内地，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在唬老杆呢。 看了一刻，居然以十枚刀币成交了一只普通塑料杯。 朱大能又拿着一颗萤光塑料珠子，叫：“夜明珠，夜明珠，价钱便宜，五枚刀币一颗！”吴承恩等都没有发现朱大能，孙务实觉得现在也不宜揭穿他的把戏，想“回去再和你算帐！”赶忙离开追吴承恩他们了。 从市场回来，吴承恩对张效实说：“我们这次出行，有十来天了。我们得回研究所一次。你先通知你们同来探险的那几位先生。我们过几天再来一趟，咱们开个会，研究一下今后的活动计划。”随即告别了张效实。 回到研究所，孙务实立即向吴承恩汇报了朱大能用一个普通塑料杯子和萤光珠子，当成什么“神杯”“夜明珠”唬老百姓换了古钱币的事。 这时朱大能也回来了。 可是他总是捂着耳朵，朱大能在市场以物易物，用几个塑料杯和萤光珠子换了十颗本地产的真的珍珠，还有几枚刀币，四枚玉币。 吴承恩不得不找朱大能个别谈话批评他了。 吴承恩把朱大能叫到面前，问：“十准，我问你，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在家里坚守岗位了？” “是，是，是！”朱大能连着说了三个“是”。 “那么，你没有出去？”吴承恩严肃地问。 朱大能指天发誓地说：“没有，没有！要有，天打五雷轰！” “嗯？没有？”吴承恩问。 “天地良心！你们都出去了，我呢？坚守岗位，哪里也没有去！” “怎么有人见你在市场上，还卖了什么货物？……‘魔杯’，‘夜明珠’。你不是欺骗人家落后吗？” 朱大能气愤地叫道：“是哪个挨千刀的打我的小报告！马善遭人骑，人善遭人欺……” 正在此时，孙务实进来了，当场揭发：“你敢说你没有离岗？我亲自在市场上，见你拿着一只破塑料杯子叫卖‘魔杯，神杯！用这个魔喝水酒！喝一杯，去病消灾；喝两杯，延年益寿；喝三杯就地成仙，快来买吧！还说什么‘跳楼价’‘大牺牲’，你拿一个几角钱的塑料杯，换了真的珍珠、刀币、玉币——你唬老百姓，有没有这事？” 朱大能仍然为自己辩解：“你一定是眼花看错人了” “你得了吧，凭我的火眼金睛还会看错人！”孙务实又揭发了些细节。朱大能不言语了。 孙务实见朱大能总是捂着右耳朵，问：“你总是捂着耳朵干什么？” 朱大能说：“上次张大鹏医生给我整容，还没有定型，让我歪了一下头，半个耳朵就捂歪了，现在还有点疼。” 孙务实把他的手掰开，从“半摺叠式”的右耳朵眼里掉出来几颗玉币，还有几个当地产的真珍珠，说：“人赃俱在，坦白从宽！” 朱大能不言语了。 吴承恩大笑了，说：“你这个老猪呀，叫我怎么说你呢？说你笨吧，你是真笨，说你精吧，你是真精。在保唐僧的取经的路上，你就这干这个买卖，把化缘来的散碎银子，藏在耳朵眼里，现在又来这一套。往小里说，你是自私自利，往大里说，这是贪污，腐败！对于老百姓，你是欺骗！你到底想干什么？回去写个检讨！检讨深刻了可免于处分！” 第80页 朱大能半天没有言语，过了一刻才说：“我实说了吧。我这个人不是搞科研的材料。反正我已经还俗，我不能老在这里干，早晚我得回天朝，我得成家立业，不攒几个钱怎么行呀！” “你想的倒美！”孙务实说。 “我坚决要求回天朝！”朱大能说。 吴承恩想了想：“关于你的问题，我们得研究一下。你先写个检讨！” 第二十一回 张大鹏邂逅探险队 朱大能市场巧赚钱(4) 朱大能嘟嘟嚷嚷地出去了，吴承恩和孙务实哈哈大笑。 在他们回研究所时，吴承恩看了看地图，既然找不到“无头国”，离此不远，有一个叫做“太义国”的地方。据《国册》记载，这个地方民情质朴纯厚，国王勤政爱民，以“温良恭俭让”的思想治理国家，人民生活富足，相互关系和睦。社会安定，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他早就想来访问。可是如果单来一趟，有几百里路，一直没有时间，现在由迴路绕到太义国，只须多走几十里路。何乐不为？便决定顺道前往访问。 吴承恩和随行人员，按着地图指引，只走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太义国界。这里是崇山峻岭围绕的一个大平原。一条小径通向山口，从地形看，此山口大有“一人当关，万兵难开”之势。当他们走近时，这里并没有兵丁把守。只有一个赤手空拳的青年在那里悠闲的站着，见吴承恩一行走近，恭敬地问：“先生可是天朝来的？” “不错。”吴承恩答。 那青年给他们指引了道路，吴承恩等便进了山口。 可是吴承恩回头看，那青年老是跟在他们后边，保持一定距离。他们走青年也走；他们站青年也站，吴承恩想试验一下这里的民风，故意放下一个银元宝在路旁很显眼的地方，继续往前走。当那青年走到元宝之处，检起来继续跟在他们后边。 这里于其说是一个“国”，国界纵横不过数十里，在大陆只相当于一个小县或者一个大乡。人口也只有两三万。实际上只是一个部族。 他们又走了十多里路，见前面是一个园形的像城堡一样的大建筑。以目测，城堡直径约百丈，分三层。门窗层层叠叠，甚为壮观，有内地城市高楼大厦的模样。在园形大楼远近，还有不少散散落落的草房，可能是民居吧。 他们走近园形大楼，见许多人在房顶上忙碌，好象是在修缮。见吴承恩走近了，便停下工作，迎过来，一个老者问：“你们是天朝来的使臣吗？” 吴承恩答：“是的，我们想拜见你们的国王。” 老者说：“欢迎，欢迎！久闻大名，早就盼望你们来……”随仰面向房顶上喊“始和，你下来，有贵客来了！” 那个叫“始和”的人约有四十来岁，留着落腮长须，满身茅草，一脸白灰，他顺着高梯下到地面，向吴承恩等人恭了恭手。那老者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的国王始和。” 吴承恩想，他们对于国王不称“陛下”直唿其名，而且他亲身参加修缮房舍，在别处甚为罕见。国王和他们一一相见过，说：“请！”随即在前面引路，进了楼院。从外面看，楼院不算很大，但进去之后才觉得这里又是一番天地。往上看园形楼宇层层都有男女老幼居住。洗衣洗菜的，烧火做饭的忙碌不停。楼宇中间有一间小屋，也不过二、三方丈。始和把大家让坐后，自己才在中间的一个杨木椅子上落坐。大概这就是他作为国王的“宝座”了。 始和说：“早就听人传闻，天朝来了使者，为民治疗疾病，传播文化知识，本来想专门请贵宾早来。可是敝国地处偏辟，又知道你们甚为忙录，未散轻举妄动。今日贵宾前来，真是敝国的荣幸。” 吴承恩也对始和国王客气了一番。这时那总是跟在后面的青年，气喘嘘嘘地，跑过来，并不向国王跪拜，直接对吴承恩说：“先生，你们掉在路上一个元宝——给，还给你们。” 吴承恩故意说：“嗯？我们什么时候丢了元宝？这不是我们丢的，你弄错了。” 那青年仍坚持说：“错不了的。我就在你们后面跟着，怕你们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当时又没有别的人经过这里，肯定是你们丢的东西。” 吴承恩还是坚决否认这是他们丢的元宝。始和说：“如果是先生们丢失的东西，请即收下，如果不是呢？那么你就放在原来的地方，站在那里等待失主来找。” 吴承恩仍然否认这元宝是他们的，青年便拿着元宝迅速跑回去了。 接着是始和国王介绍他们“国家”的情况，吴承恩讲了“天朝”目前的发展，始和便在方丈大小的“宫殿”，摆下一桌萝蔔米饭宴席。 （后来，李幻怡编过一副对联，形容这次“国宴” 上联是“红萝蔔 白萝蔔 红白萝蔔； 下联是“干米饭 稀米饭 干稀米饭” 横批是“萝蔔米饭”。） “国宴”之后，始和要留吴承恩一行住一宿，吴承恩、张大鹏、李幻怡也想考察一下这里上上下下质朴的民俗民风是怎么形成的，也就分在几间客房中住下了。谁知朱大能在这个夜晚又闹出一个大笑话。 第81页 半夜时朱大能要出来小解，他朦朦胧胧地小解后，回来见一排排门口开着，也不知道哪个门洞是自己的住室，钻进一个房间，黑灯瞎火地一摸，床上有一个姑娘惊叫了一声：“谁呀？” 孙务实便过来揪住他的耳朵，说：“你这个笨猪！怎么敢在这里非理！” 朱大能说：“我走错门了，走错门了。” 孙务实把朱大能拉到他们合住的房子，幸亏没有惊动别人。但是这事肯定瞒不住。次日一早，孙务实便报告了吴承恩。吴承恩当即向始和国王表示道歉。并让国王按他们国家的刑律加以制裁。 朱大能直喊：“冤枉！是我朦朦胧胧地进错了房子。” 第二十一回 张大鹏邂逅探险队 朱大能市场巧赚钱(5) 始和说：“是我们想得不够周到。我们本应在夜晚有人值勤，必要时领领路。不能惩罚朱大能先生。” 吴承恩说：“你们不按国法惩罚他，我们按家法也得打他二十大板！” 始和说：“责任在我们，你要惩罚朱大能先生，我们要派人代他受罚。” 于是一个青年便自动爬在地下：“我愿代朱先生受罚。” 吴承恩说：“没有这个道理！” 始和说：“你们如果不答应，那就打我好了。是我事前没有想周到，至使朱先生蒙冤……” 吴承恩不理，向朱大能说：“爬下！” 朱大能随趴在地上，吴承恩又对孙务实说：“由你行刑，给我狠打！” 国王始和说：“他既然在我国犯了法，应该由我们行刑。”随向外行喊：“来人哪！” “有！”进来四个手持木棍的大汉。 始和说：“打他二十大棍！” 那四个大汉两人把朱大能的裤脚拉得紧紧的，两人各抡起木棍一面打，一面喊：“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朱大能在下面直喊：“痛呀，痛死我了，再也不敢了！” 那两个大汉打完，随即把木棍往地上一扔，两个木棍各断为两截。 吴承恩问：“怎么只打四下呀？” 始和说：“我国的法律就是一五，一十，十五，二十……这么定的。” 那打断了的木棍，也是事前做了“手脚”的：他们先把木弄得将断而未断的样子，打下去时，一头着地，又有两个人拉紧袄腿，其实木棍连朱大能的屁股也没有触到。最后一扔，木棍是摔断而不是打断的。这一点吴承恩看得清楚。既然始和王国王要留情面，他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此事更使吴承恩感到此地民俗民风之质朴，怪不得他们治理得那么好呢。 吴承恩、张大鹏和李幻怡，决心在这里多呆几天，想进一步进行多方面的调查研究。 吴承恩等，在太义国又呆了几天，才回研究所。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回去的路上，那个青年仍然在元宝前面坐守，等待丢失主来取。都饿得昏迷了，不肯离开一步，这道德水准，着实令人惊嘆。张大鹏当即给他吃了些压缩饼干。他才甦醒过来。 吴承恩向他道歉。那青年问：“这元宝如果是你们丢失的，请收下吧！” 吴承恩收下元宝，对青年说：“请再一次向始和国王道谢，致敬！” 他们第二次到甲舜邦时，张效实已经准备好了：他把原来的几个探险队员也约来。这三个人，一个叫赵东旭，一个叫周至翰，一个叫冯新宇。都是三十多岁，研究地理的专家，大家见面分外高兴。会见细谈之后，他们立即给中国科学院发了个伊梅尔，报告了包括张效实探险队员的全部情况。不到十分钟，中国科学院回了个伊梅尔： 吴承恩先生暨研究所诸位同仁： 收到你们的伊梅尔，我们都十分高兴。知道你们又和原来的探险队的四位成员相遇，更感到万分欣慰。我们已经向国务院写了报告，可望近期再派出一个科学考察团。届时一切安排，另行通报。 中国科学院 院长 张庆先（签字） 第二十二回 孙务实大战东海怪 国务院新建海天省(1) 中国科学院每次收到吴承恩的信息，都及时报告了国务院。国务院总理认为，这个金鸡岛的发现，无疑是中国在太平洋又增加了一个省。这不仅对于中国，对于世界都是一件大事，随即指示科学院，暂时对外严格保秘。吴承恩和内地原来派来的两批探险队员们等会悟后，关于金鸡岛的地理、人文、气象、和故事和民间传说，又写了一份数万字详细报告。科学院又及时报告了国务院总理。总理指示：由科学院先派一个小型考察团。考察团在吴承恩和张效实的带领下运用现代化设备，对金鸡岛进行了四十余日的考察，又写了给国务院的数万言的报告，并附有音像资料数百件。国务院非常慎重，派了一个包括各个门类科学家的大型考察团。又经过数日考察，在证明一切属实后，决定成立“海天省”。国务院发新闻发言人，这才对外发表了新闻公报，举行了中、外记者招待会。这样，中国的直辖市、省、自治区、特别行政区就有就有三十五个了。海天省是中国最早看见日出的地方。 新闻公报在几秒钟之内，便轰动了世界。尽管发言人声称：暂时不接受外国记者採访、考察，但世界各大小媒体仍然像当年吴承恩復活的报导那样，各个门门类的科学家，记者，数千人云集北京，等待到金鸡岛参观访问。 第82页 新闻发布会后，国务院各部、委、局，如：民政部、劳动人事部、地质矿产部、交通部、水利部、气象局、建设部、旅游局、经委、计委、海关总署……有关部、委、局都派出了考察团。根据考察结果，制定开发海天省的计划。 中国科学院和社会科学院的各个研究所，也都派出了考察团，对海天省的自然状况，歷史发展情况，进搜集各种资料，进行更加细密地研究。 中国作家协会的一批作家，自愿报名到海天省体验生活。过去有许多作品，彼此雷同，互相重复，公式化，概念化现象严重，这次可有可抢的题材了。但国务院对去海天省的人数有严格限制。没有被接纳去体验生活的作家，即使很有名气的老作家，也禁不住老泪横流。 新闻总署则组织了一个各媒体的採访团。经过层层筛选、淘汰，但仍然达数百人之多。 对外国记者仍然暂时不发籤证。不管他们提出多少抗议，新闻发言人声称：“对于暂时不能接受你们到海天省的採访，我们表示遗憾。海天省何时对外开放，请等待通报。” 为了保持海天省的自然环境，保持当地的民俗民情，凡是到海天省进行调查研究或採访的，各部、委、局，进行建设规划的，从吃、喝、拉、撒、睡，到携带物品，考察採访的方式方法等等细节，都规定了严格纪律，要尊重当地各“国”、邦、部族的风俗习惯，以不破坏当地的自然环境和搞好当地居民的关系为准则。 半年之后，当国务院宣布成立海天省，举行隆重挂牌仪式的时候，才向国外开放。 于是，经济界都看到了这一无限商机。各厂商纷纷推出“海天牌”商品。其中以各旅游公司的gg，最为引人注目： 你想了解中国各个歷史时期的社会状况吗？ 你想观察中国各种社会的奇特的风土民情吗？ 你想领略一下绝对没有任何污染的自然风光吗？ 你想搜集闻所未闻的神奇故事吗？ 你想考察氏族社会的原始状况吗？ 你想知道母系社会的婚习俗事吗？ 你想购买古代的铜器、刀币、陶器吗？ 你想享受一番古代生活的情趣吗？ 你想看看奇兽、奇异花草吗？ 你想到“无腿国”和那里的人们交谈吗？ 你想接触无头国的勇士吗？ …… 这里一切的一切，无一不是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事物。你如果去海天省旅游，本公司服务周到，收费低廉。还等待什么呢？马上行动吧。 因为孙务实的身份特殊，他们的一切行踪，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他觉得如果目前暴露了原形，可能会出现难于想像的麻烦；朱大能自己则另有打算。所以，吴承恩关于他们两人的情况，对于记者，研究者，对外仍然採取了严格保密的措施。在公布中国发现金鸡岛的消息，即将迎接中国和世界大批来访者的时候，吴承恩让他们二人躲在一个最隐秘密的地方。至于将来怎么安排，冷静一下再研究十全方案。 关于海天省的开发，国务院各部、委、局，都提出了设想。交通部要修铁路、公路，建设部要盖大楼，旅游局要建宾馆，各省市、自治区、特别行政区，要在海天省成立办事处……经过各方面专家多次研究、论证。最后国务院作出决定：海天省是从新石器时、青铜时代、封建时代，是一块社会发展的活化石。为了保持其原始的、自然的面貌，不准在海天省搞任何建筑。凡是到这里考察、研究、参观、旅游者，只能从海上乘旅游快艇，登陆后，要自带马匹，帐棚，对于生活拉圾，即使是一张废纸，也要装塑胶袋带回去，违反者，按处罚条例行事。并且规定了和当地人民接近、交谈、採访的多项纪律。来海天省的中外专家、记者，每天不得超过一千人。就是这样，申请到海天省考察和採访的人，已经排到2050年了。 孙务实和朱大能二人，按吴承恩的安排，让他们住在一个即使带着嚮导也难找到的地方。当发现海天省在世界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孙务实和朱大能二人却无所事事的呆在那里。 第二十二回 孙务实大战东海怪 国务院新建海天省(2) 有一天，孙务实戴着隐形帽，在附近游荡。他忽然发现在密林深处，有一个山洞。他走近洞口，从耳朵眼儿里掏出金箍棒，让它长到像手电棒一样大小，打开雷射电键，继续向前走。前后左右都有不少低垂的各色钟乳石。这是那种叫做“考斯特”地貌的一个自然山洞，和他当年住过的水帘洞差不多，只是没有水帘。他又向前走去，前面却有一个大铁门挡路。这就是人造的建筑了。他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很沉。“这是什么地方呢？”他想。随即把雷射束加强，又在铁门上烧开一个小洞，自己变成一只蚊子飞了进去。啊！前面是一片光明，如同白昼。可是又看不见电线和灯泡。这光源是什么呢？ 孙务实继续向前走，又是一番景象：那里是一个大厅，各种现代化设备应有尽有。一个大写字檯对坐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的脑袋很大，像个四十斤重的大西瓜，没有头髮，两个眼睛熘园，嘴却很小，鼻孔和耳孔连在一起。上身很胖，下身子很细，手臂很粗，两条腿细而短，却有一条短尾巴。旁边站着两个同样形状的人，看神态好象是他的僕人。他们几个的形象，使孙务实想到朱大能三次见过描述的外星人的模样差不多。坐在写字檯对面的人孙务实认得：他不是未明国的宰相吗？ 第83页 他们三个正在谈话。孙务实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宰相说：“原来我们用云雾法，把这个大岛严密封闭了。好几百年来，人类都没有发现这里有一个大岛。可是这几十年由于气候变暖，云雾慢慢稀薄了。我早就建议你们修补修补，你们不听。现在倒好，让人类发现了，大批的人要来了，你想怎么办吧。” 那两个僕人说：“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他讲的可能是宇宙语，孙务实听不懂。 宰相又说：“我们本来想用这个大岛作基地，来研究人类。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们早晚要暴露，凭他们现在掌握的现代是科学技术手段，再加上孙务实的功法，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那个两个僕人说：“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宰相又说：“要不，我们暂时在这里隐避一时，看看情况再说。” 那两个人又是“叽哩咕噜……叽哩咕噜……”一通。 宰相说：“原来我想用制造海啸的办法，让要登陆大岛的人都葬身大海，可是他们所有的渡船都安装了防浪设备……” 这时一个僕人忽然用鼻子四处闻了一番说：“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宰相说：“什么异味？我怎么没有闻到？” 那个僕人突然伸出手，轮了个园圈，也是孙务实没有躲开，一下把他的隐形帽打掉了，说：“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宰相喊道：“有贼！有贼！” 孙务实来不及戴隐形帽，急忙跑出山洞，那个外星人一面“叽哩咕噜”乱喊，一面追出来。孙务实回头一看，身后紧追不放的却是一群蛇。白蛇、青蛇、黑蛇、花蛇一大群。它们一面追赶，一面向孙务实喷出一股股像水枪似的毒液。孙务实就是在保唐僧取经的路上，也没有遇见过这种怪物。有一股毒液已经喷在孙务实脸上，恶臭恶臭，疼痛难忍。孙务实不得不翻了个筋斗云迅速逃离到九天云外。回头一看，那些蛇不见了孙务实的踪影，这才“收兵”。孙悟空想：这些毒蛇可能是那外星人的边防卫士。 孙务实收云落地，赶忙回到他们的科研所。这时只有张大鹏一个人在家。孙务实问：“吴先生呢？” 张大鹏说：“吴承恩先生和李幻怡到工地去了。国务院派来了一个秘书长，说是在这个月中旬，海天省要搞‘挂牌仪式’，连太元国王也被邀请一同去了。为了不改变这里的自然面貌，省政府也只能建些和本地相同的草房。” 孙务实说：“我今天可真的遇见外星人了！” “怎么回事？”张大鹏问。 孙务实如实把自己的奇遇说了一遍，又补充：“原来朱大能说，他三次见过外星人，我总不信，觉得他不是做梦就是幻觉。这次我可真的看见了，其形状和朱大能比划的差不多。它们一发现我，就有一大群毒蛇追着喷毒液，幸亏我跑得快——哎哟，好痛呀。你看看我脸上，是不是落了几滴毒液？”随把脸伸过去。 张大鹏一看，说：“哎呀，都开始腐烂了。” “俺老叶炼就的铜头铁臂，不会出大事吧？” “如果不治，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你的面部就烂完了。”张大鹏警告他。 “那怎么办？”孙务实有点着急。 张大鹏说：“你记得吧，上次我去行医，路过一条草径时，就让毒蛇咬过一次。我配了一种解毒水，摸上就好。我给你抹抹吧。” 孙务实又叫：“哎哟，好痛呀。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张大鹏一面给他上药，一面说：“这毒蛇有好多种：有的麻痹你的神经，有的凝固你的血液，有的腐烂你的皮肤，有一种叫‘七步倒’的毒液，沾上了，你走不出十步，心脏就停止跳动。” 孙务实问：“他们怎么制造的呢？” 张大鹏说：“现代科学也能制造毒素，但是得建一个庞大的工厂……可是这毒蛇在它的牙齿后面的一个小囊中，就完成了这种复杂的化学反映。现在还是生物学上的一个秘密。” 第二十二回 孙务实大战东海怪 国务院新建海天省(3) 说着给孙务实面部涂抹了几遍药水，说：“好了。不出三天脸部就长来出新皮肤了，还不留疤痕。” 孙务实想了想，生气地说：“俺老叶在保唐僧取经路上，和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和盘丝洞的蜘蛛精打斗，也没有吃过这个亏。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说着要走。 张大鹏说：“你等等！只能智取，不可强攻，让我想想……” 孙务实站在那里等着。 张大鹏说：“上次我被毒蛇咬过之后，就研究了一种喷雾剂。只要一条蛇沾染了一滴这种药水，立刻致病死亡。而且这种病具有传染性，在十公里之内，只要毒蛇闻到一个这种化学分子，必死无疑。” “那么，咱们俩合作。我引蛇出洞，你喷射药水。”孙务实说。 “咱们得穿上防护服，戴上防护帽。”张大鹏说。 第84页 说着拿出两套防护衣帽，二人穿好，好像太空人的样子。孙务实又穿上如意金靴，背着张大鹏，先到了孙务实和朱大能隐藏的小屋。见朱大能正在院子里的沙地上画小人儿。可能他因为一个人过于无聊，消磨时间吧。 孙务实说：“你在干什么？” 朱大能说：“你一个人到哪儿去了？也不言一声。我一个人闷得不行。” 孙务实说：“我看你唿唿噜噜地睡觉，便一个人出去了。你说我见到了谁？我见着白蛇青蛇了！” 朱大能的眼睛亮起来，问：“你怎么见到她们了？她们不是被法海那老傢伙压在雷锋塔低下了吗？——法海那老傢伙不干好事，人家和许仙搞自由恋爱，干他屁事！可是他把人家好好的一对夫妻，硬是棒打鸳鸯，拆散了还不算，还把白蛇压在雷锋塔下——她怎么出来的呀！” 孙务实说：“早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雷锋塔就倒了，白蛇青蛇都自由了。” 朱大能问：“不会那么飘亮，现在像两个老太婆了吧？” “哪里呀，人家永远年青。”孙务实有意和他开玩笑。 “比盘丝洞的蜘蛛精怎么样？”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张大鹏说：“你别逗他了，说正事吧。” 孙务实这才把计划和他说了一遍，并问：“你和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我去，我去！可是我没穿防护服，不能打头阵。” 孙务实说：“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你在一个山头上，站得远远的看热闹吧。” 说着三人就到那个山洞去了。 孙务实来到山洞前，拿出金箍棒在一块石头上敲得咚咚响，叫着：“有种的，快出来！” 敲了老半天仍不见动静，孙务实又敲。 又过了半天，只听大铁门开启的声响。那个宰相和两外星僕人扭着蛇一样的腿迅速出来了。在他们后面跟着一大群各色各样的毒蛇，仰着身子，口中吐出红色的舌头，活像一片彩色大豆芽。 那宰相严厉地说：“我们在这里好好的研究地球，干你们什么事。你们已经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如不赶快离开，别说我们不客气！” 孙务实不容分说，抡起金箍棒向那外星人打去。那人往后一退，一群毒蛇窜上来，还没有等它们喷出毒液，早已准备好了大喷枪的张大鹏，对准毒蛇群像灭火器似的，喷出药水。在几秒钟之内，那群毒蛇都挺直在地上，像一大片绳子。外星人一见，还没有等张大鹏看清楚，一晃就不见了。 “他跑到哪里去了？”孙务实问。 “我们等着他吧，肯定他还会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阵隆隆响声，从天空飞来一个闪光的大园盘。向他们二人压下来。 这个大园盘就像过去报纸上登过的照片上的“ufo”。只见它忽上忽下，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在向他们压下来的时候，总会伸出两只长长的铁爪。可是孙务实都灵巧的躲开了。他估计这外星人可能要捉活的，也许会把他们弄到什么外星上当研究对象。他大声提醒朱大能：“小心！不要让他们捉住！” 朱大能高喊：“坚决不当俘虏！” 那园盘仍然不断从高处俯冲下来，孙务实当它接近自己时，用金箍棒敲过几下，可是连个响声也没有。又经过几个回合，飞船便发射出强烈光束。孙务实立即得到启发：“我怎么忘了呢？”我那金箍棒经过改装，是可以发出几千度能融化金属的强大光束，它能够推动小行星，这个“ufo”当不在话下。于是立即按下电键，加大光束的温度和压力。可是那东西飞得太快，孙务实总是描不准目标。朱大能不断喊：“在南边，在南边！——在北边！——哎哎，往北边看，它到——哎，又到东东边了！” “ufo”不断变换方位，同时发出光束。孙务实又想起，我又忘了，这金箍棒还有远红外自动追踪装置呢，不常用，又忘记了。于是立即按下另一个电键，目标马上被锁定了。孙务实立即发出强大高温光束。当瞄准了目标时，孙务实又一按电键，一股达两千度高温的强光便击中了圆盘。它发出一股白烟，但仍然忽上忽下地飞着。朱大能喊：“连发！连发！” 孙务实连续按着电键。那飞碟速度慢下来，接着一头截到地面，“轰”地一声，燃起一团大火，爆炸了。当二人走近时，地上一片灰烬，连半片金属也找不到。这可能是外星人採取的保密措施。这时张大鹏也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说：“好险呀！”一面擦着汗珠。 第二十二回 孙务实大战东海怪 国务院新建海天省(4) 孙务实对张大鹏说：“你赶快回去吧，我们还得去洞里找那个宰相吶。不知道他是外星人变的，还是一个妖怪。这里发生的事暂时不要向吴先生报告。” 张大鹏便回去了。 孙务实和朱大能又向那个山洞走去。当他们进入大厅的时候，那个宰相正往一口大箱子中装金银珠宝。看来是要逃跑。 “哪里跑！吃俺老孙一棒！”孙务实喊了一声，随即打下来。 第85页 谁知那傢伙带着一阵风，一股水，转眼就逃出洞外了。孙务实和朱大能跟着勐追不放。穿森林，越山岗，不多时那傢伙到了海边一头钻到水中，就不见了。 孙务实睁大火眼金睛，向海中一扫描，见一只海狗向深海勐钻。孙务实用金箍棒分开水路，向前追去，眼看要追上了。那海狗勐然回头，说：“你们不要追了。咱们井水不犯海水。你们追急了，我要制造一个海啸，让你们葬身海底！” 孙务实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是外星人，还是投降外星人的海怪？说清楚了，坦白从宽！” 那海狗一扭身子，孙务实和朱大能觉得一股强烈的震波冲击过来，二人一下昏了过去。这时的海面： 唿隆隆，巨浪滔天，哗啦啦，急风狂卷。唿隆隆，如核弹爆炸，哗啦啦，似飓飈横扫。海面咆哮，疯狂群兽奔腾；巨响震耳，世界山摇地动。浪起时，要吞没一切，风到处，似席捲狂澜。海涛万丈，遮天闭日，震波千里，令人心寒。好一个壮观海啸！ 过了一刻，海啸稍微平息。二人清醒了一会儿，孙务实见那海狗在他们四週游动着，嘲笑着说：“怎么样？伙计，要不要再来一次？” 孙务实不由分说，立刻启动金箍棒上的雷射电键，照定海狗射去。那海狗便昏迷过去了。 孙务实对朱大能说：“肯定是东海龙王敖广那老傢伙的宠物，平时管束不严，跑到人间兴妖作怪来了！” 朱大能用脚踢了踢海狗，一动不动。说：“你没有把它弄死吧？” 孙务实说：“我用的电压不大，只是把它击昏了，会甦醒过来的。走！咱们拜访一下东海龙王那老傢伙，我有一千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咱们去讨杯茶吃。” 孙务实现了本相，用金箍棒在前面拔水开路，朱大能在后面背着死沉死沉的海狗。那一道道把门虾兵蟹将，见是孙悟空，不敢阻拦。二人直接到了龙宫。谁知原来的龙宫，已经废弃，只当做古建筑保存在一旁。新龙宫竟是一座二十层大楼。他们见东海龙王，端坐在龙椅上，正在打盹。他没有戴皇冠，也不是穿的皇袍，而是穿了一件不合体的西装。孙悟空记得，这老傢伙原来的面貌，是淡淡的倒八字眉，现在为了表示年轻吧，常常化妆，把眉毛描得油黑，那粉底霜也抹得太厚，像驴粪蛋上抹了一层霜，十分难看。 孙悟空也不客气：“呔！俺老孙来也！” 东海龙王一震，揉了揉朦胧双眼，正要发作，见是孙悟空，立即展出笑容，说：“是什么风把大圣吹来的？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孙悟空说：“捉贼捉赃，你看看你的部下！” 朱大能把昏迷了的海狗，往地下一扔。东海龙王看也不看，又是笑着说：“听说大圣保唐僧取经，已经成了正果，被封为‘斗战胜佛’，不在西天打坐诵经，到寒舍作甚？” 孙悟空指着那海狗说：“你看看你的部下，到人间助纣为虐。你当领导的犯渎职罪了！” 东海龙王说：“不要说我了，就是那些‘洞察一切’的圣人，部下还出问题呢。我的部下甚多。我哪里管得了。”停了一刻又仔细看地下躺着的海狗，说：“这不是我们东海水族的成员，按法律我们不能为它的行为负责。” 孙悟空说：“这明明是一条海狗，即使不是你身边的庞物，也是你们鱼兵蟹将的一员。” 老龙王不服，马上下旨：“左右！” “臣在！”一个螃蟹大臣跪在龙王面前。 龙王说：“你去查查各个部门的帐册，看看哪个部门的成员阐自离岗了。” 不多时那蟹臣回来跪报：“我查过了。没有任何一个部门少员。这个海狗肯定不是我们东海龙宫的。” 孙悟空想，也有可能是外星人变的，便不再和他计较，说：“那么，算我冤枉您了。” 龙王又看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说：“当初大圣去西天保唐僧取经，需要一件兵器，说你是借也好，说你是强抢也好。我们为了大局，没有和你计较。现在你的任务也完成了。这金箍棒也该物归原主了。” 孙悟空说：“你们这个棍子，原来是支撑要倒塌的房子的。现在你的房子都成古董了，还要它作甚？” 东海龙王有点恼怒：“什么棍子！那是定海神珍铁！” 孙务实说：“不管是什么吧，我还得告诉你：你们这个棍子我们用现代化技术改装，已经有了许多新功能。你要回的话，改装费用是五亿‘全球通’，拿钱来！” 东海龙王想了想，说：“我们这里名叫龙宫，这些年人类滥捕海产，各种海产锐减。我们也没有多少税收，维持宫内生计尚且困难，哪里来得那么多钱给你，更不要说是外币了。你这不是讹人吗？” 孙悟空说：“你们可以简员增效嘛！反正没有钱，休想要回棒子。” 第二十二回 孙务实大战东海怪 国务院新建海天省(5) 东海龙王又想，对这猴精简直没有办法，说：“我们也不要了，认倒霉，就那么的吧。” 孙悟空笑着说：“我们到底是老朋友了，多年未见，连茶也不赐一杯呀！” 第86页 东海龙王只好吩咐：“上茶来，招待大圣！要好茶，福建产的大红袍！” 不多时一个虾兵献上香茶，东海龙王一恭手：“请大圣用茶！” 二人端起茶杯，孙务实先品了一口，忙吐出来说：“什么味道！纯系假冒伪劣玩意儿！” 东海龙王说：“真品，真品！大圣不要玩笑！” 这次倒是朱大能抢着说：“我们是干什么的？天上地下，佛界人间，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我们在武夷山住过好久，这种茶喝得多了，骗别人行，骗我们？没门儿……” 东海龙王道歉：“我老了，味觉蜕化，下人搞些假货，我尝不出来也是有的。” “免强解渴吧。”孙悟空说。 东海龙王也端起茶杯咂了一口，说：“最近我们东海，也不安全。我听下面的人禀报，海面有无数铁黑大鱼发出火蛇，还有银鸟在天上放出火箭。海底下也有大铁鱼在喷火。好吓人哟！是不是恐怖分子要攻击我们龙宫了？如果真有恐怖分子来侵，还得仰仗大圣的神威吶！” 孙悟空哈哈大笑：“你知道什么！那是人类在搞海陆空联合演习。那什么‘大鱼’是军舰和潜水艇。你也太孤漏寡闻了！” 东海龙王嘆了一口气：“老了，腿脚不踏实，走不动了。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听下人秉报……” 孙悟空说：“那还不赶早退位！” 东海龙王有点恼怒：“那怎么行！我的龙子龙孙倒是不少，他们太年轻，交给他们，别把江山搞乱了。” 孙悟空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你都掌权几千年了。就是你自觉身体尚健，可是心态也会老化。比如，老年人爱激动呀，今天下了圣旨，明天就忘记了呀，因为老年人喜欢孝子，爱听奉呈话呀……等等。这都会产生弊端。还是让贤吧。” 龙王说：“那……可不……不行。我的，龙……龙子……龙孙……好几……千，他们要争起江山……就……就乱套……套……”说着口中流着唾液，竟然睡着了。 孙悟空说：“真是个老顽固！”回头对朱大能说：“咱们走！”随向东海龙王拱了拱手，多谢了。”又指指地下还没有甦醒的海狗说：“你这个宠物，等它缓过来，你得严加管教！别让他再到人间兴妖作乱！” 东海龙王睁开朦胧双眼稀里煳涂地说：“当然！当然！” 二人随扬长而去。 二人刚刚走出去，龙王指着那海狗模样的东西说：“既然你们查过帐册，这个玩意儿不是我们东海之物，那么把它宰了炖锅肉，下酒吧。” 谁知那“海狗”是装死。龙王的话一落音，它即迅速冲出龙宫。虾兵蟹将们赶忙追出去。当海狗浮上水面时，天空有一个发光的园盘停在那里。海狗像箭一样飞过去，钻进园盘，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 孙悟空、猪八戒和“海狗”——也许是外星人的这场恶战，连到西天取经的路上也没有遇见过。特别是海狗精掀起那阵海啸，好不厉害！如果不是因为金箍棒改装加上了雷射功能，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些事情发生时，吴承恩正在参加国务院召开的讨论海天省的挂牌仪式典礼事宜，竟然毫无察觉。 国务院各部、委、署、局，提出了许多开发海天省的方案，经过各方面的专家反覆论证，全都推翻了。大家一致认为：要保持海天省的原汁原味，不破坏海天省的自然环境，这是最重要的。就是海天省政府办公处，也得按当地居民房舍的样式建筑，电灯也不要安。为了交通方便，只在省政府门前的广场上平一块空地，能够降落太阳能直升飞机就行。在海边建几座码头，其他来往船只，也必须用太阳能作动力的船只。以免油污泄露。 省政府的挂牌仪式，如期举行,非常隆重,不必尽述。 海天省政府挂牌仪式结束后，吴承恩召开了一次gxk研究所会议，研究今后工作问题，全员都参加了。 吴承恩说：“我现在对科学技术研究，已经没有兴趣了。况且我本来就不是搞这一行的。到了金鸡岛后，见到的事事人人，都使我想起从少年时期，就嚮往的《山海经》中描写的地方。到这里后，五卷‘山经’，十三卷‘海经’所描写之处，大多还没有考察过。我想退出研究所，到各地走走。搜集创作素材，完成我《东游记》的写作……我们这个研究所，是自由结合起来的。在新形势下，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可以谈谈。按你们各自的意愿行事。” 大家对吴承恩的决定感到意外，好久没有人言语。 过了一刻，张大鹏先说：“我还是要搞科研。可是这里条件和设备，当然比国内要差多了，我想回大陆去，到我原来的生物研究所去。” 李幻怡说：“我本来是吴先生的秘书，他要写《东游记》，我愿意当他的助手。他如果在本地写作，我就留下来。” 吴承恩说：“你如果留下来，我表示欢迎。我们合作好了。” 第87页 李幻怡点头应允。 “你可想好，将来别会后悔呀？”吴承恩又说。 第二十二回 孙务实大战东海怪 国务院新建海天省(6) 李幻怡一笑说：“哪能呢？” “你呢？”吴承恩问孙务实。 孙务实想了想说：“我，天上地下，佛界人间，什么地方没有去过，什么阵仗没有经过！人生在世无非两个字，一个是‘斗’，一个是‘累’。我现在想回武夷山，那是我诞生的地方，我想在那里休息休息。” “就剩你了。”吴承恩问朱大能。 朱大能想了半天，说：“我想云游四海，自由自在几年。至于到哪里去，你们就不要管了。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呀！” “我尊重你的选择。”吴承恩说。 过了几天，他们内部举行了一次告别宴会，个个喝得烂醉如泥，哭得泪人一般。 朱大能说：“原来我想攒点古物、珠宝，到大陆换成人民币，做成家立业之用。现在我送给你们，由你们转交给大陆什么部门，算是我的捐赠吧。”说着从他的一个铜制的匣子中，倒出一堆金银珠宝，还有现在本地使用的各种货币。 接着，孙务实把他的如意金靴赠给吴承恩，朱大能则把如意金靴赠给李幻怡，说：“留个纪念吧。反正我们有腾云驾雾之术，用不着的。只是缺了一双，不能再给张老弟了。” 张大鹏说：“没有关系的，我回研究所后可以申请一驾袖珍式直升飞机。” 会后，第一个向大家告别的是孙务实，：“再见吧！我永远想念你们！”说着一躬腰，就升到云端中去了。转瞬到了武夷山两片桃形巨石旁边。孙务实想：“我就是在这里孵化出来的。我要在这里再睡五百年，等睡醒后，出来看看世界又变成什么样子了。” 接着那两片巨石慢慢合拢，孙务实就在里边睡着了。 且说朱大能驾着云头，四处游荡，凡是见有名胜古蹟的地方，无不落地游玩一番。日子过得自由自在。 有一天，他来到一个山川秀美的所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且落地休息。这时正置盛暑季节，真是： 赤日当头照， 密林满地荫。 蝉鸣更寂静， 困意却上身。 朱大能觉得又累又渴又饿，一时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就在一棵大树下睡着了。 朱大能做了一个梦，好象他是在取经路上，正在过火焰山，那个热呀，几乎要把他烧死。他忽然又觉得，掉进了冰窟窿里了，周身寒凉异常，他朦朦胧胧地听人说：“这个人肯定是中暑了，昏迷不醒。” 另一个声音：“给他身上浇凉水！浇，多浇！再浇一些！” 朱大能一睁眼，面前有十来个穿着迷彩服的战士，都背着冲锋鎗。又仔细一看，个个细皮嫩肉的，是一群女孩子，朱大能好不生疑。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到女儿国了。 且说这女儿国，因为是靠喝女儿泉的水怀孕，生育下一代的。按现在的生命科学说，这是单性繁殖。而单性繁殖，其遗传基因都是相同的。一代一代便慢慢退化。女儿国的国民,,不仅身材越来越矮，而且全都体弱多病，平均年龄也只有四十多岁。有一天，女儿国国王得了重病，请来一位名医诊治。这名医诊了脉相，给女儿国国王道出了原由。 女儿国国王问：“可有治疗药物？” 那名医给她开了个方子：壮汉一枚。 女儿国王又问：“要不要药引子？” 名医答：“女儿一枚。” 于是女儿国王下旨并派了一个班的战士，到处寻找壮汉。这天正好在树荫下发现了朱大能。这帮女战士让朱大能站起来，一看这个汉子膀粗腰圆，像貌堂堂，符合国王所讲条件。立刻领着朱大能去见国王。 朱大能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唿你。看来你是一个国王，我就叫你陛下吧。陛下，我又渴又饿，先给我吃点什么，我要死了！” 国王一见，便觉得这个人的条件甚好。便下旨给朱大能端上来一桌丰盛食品。有解暑的冰淇淋，冰镇可口可乐，有中餐烤全羊，炸牛排，西餐三明治，比萨饼……朱大能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只凭他的食量，就看出这是个能干活的傢伙。 朱大能吃完了桌上的菜餚，又问：“还有吗？俗话说，吃饭不饱，不如活埋……” 女儿国王大笑一通，又下旨端上一桌，朱大能又吃光了。这才抹抹嘴说：“有什么活计要我干，我是不怕脏不怕累的。” 女儿国王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庙堂，你且住在里面。” 朱大能问：“干什么活计。俺可是个一清闲就要生病的人。” 女儿国王说：“要你干什么，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于是有宫女把朱大能领进了那个庙堂。这是个四合院，空无一人。可是以后每天都有一个女儿来陪着朱大能聊天。朱大能好不高兴。 过了一些日子，这女儿国的青年女子，便陆续生下了孩子。一般是两三胎，而一次生四胎，五胎也不少。最多者一胎生了八个孩子,创造了金氏世界纪录！而这些孩子个个长得肥头大耳，身强力壮。从此，女儿国有男有女，两性繁殖。国民的身量高了，身体壮了，国力也强大起来。 第88页 从朱大能到女儿国算起，寿享百岁，无疾而终。女儿国把庙堂改为“送子堂”，并且建了一座大殿，中央塑了朱大能彩色站像，像貌堂堂，威风凛凛，名为“送子金刚”。庙堂也改为“送子金刚庙”。给朱大能塑像进行＂开光典礼＂时，唱了三天大戏。过去人们要生孩子，就都到“送子娘娘庙”烧香。从此，不仅女儿国，就是附近各国不生育的妇女，来求生育的，都到“送子金刚庙”跪拜。据说无不灵验。——这是后话。不提。 第二十二回 孙务实大战东海怪 国务院新建海天省(7) 且说吴承恩先生和秘书李幻怡，后来在金鸡岛考察、旅游，经过四五年，了解了诸多社会风情，搜集了不少民间故事，社会风情.披阅十载，增删八次，终于写成了《东游记》一书。 也就在这中间，两人结婚了。一年之后生了一个儿子。吴承恩生于1500年，復活时是2030年,据吴先生说,他是70岁时到川藏地方寻找《山海经》那神秘国土的,扣除他在冰川中“休眠”的560年，到2032年，他实际生活在世界上的年龄,应该是73岁。那时,由于在人类生物工程方面,已经找到长命基因,经过修復,平均寿命是100岁。吴承恩73岁生子，是在壮年,不算稀奇。可是復活之后生子,则是世界奇闻。医院对婴儿的身体进行了全面检查，和常人没有异样。吴承恩为了减少麻烦，结婚生子,对外都採取了严格保密措施。他们又把家搬到一个新地方，改了名字，一切都不为世人所知了。 吴承恩和李幻怡合作完成了《东游记》后，交给某一个出版社。一个年轻编辑看了之后，说其内容荒诞不经，对其中的科学幻想，是“伪科学”，一直到8年后才得出版。吴承恩这时患了重病，久治不愈，就在他去世的前几天，《东游记》才得由独具慧眼的总编辑同意出版了。吴承恩没有在生前见到出版社寄来的《东游记》样本。这样，在前面笑谈的中，故事结尾构成了一件憾事。 后人有几句诗说道： 神话人间事， 荒诞愈可笑。 茫茫环宇界， 谁解其中妙。 后 语 我是被人们称为“责任感”型的作家，过去出版过的二十来部长篇小说和中、短篇集作品，其创作动机无一不是要“戴道”、“戴德”的。可是这部《吴承恩孙悟空猪八戒新传》，我却把娱乐性放在第一位了。 我自小喜欢自然科学，在半个多世纪的创作生涯中，我虽然关注文学发展的状况，但是我订阅的文艺报刊却不多，而从50年代至今，订阅科学报刊却是数十年如一日，没有间断过。所以从宏观宇宙、微观世界、生命奥秘研究的最新发展情况，我都略知一二。这本小说，就其内容来讲，有神话、童话、寓言、科幻（也有一点点科普）。可是,我越写越觉得这本书是写给青少年读的。我过去出版过两本寓言集。从歷史上说，寓言是雅俗共赏的作品。不知道什么原因，文学界却把寓言划到“儿童文学”的范围，也可能寓言能够启发孩子们的幻想吧。我想这本小说，集童话,科幻,神话,寓言于一炉,在文体上,可能有点新意.如果是成年人也喜欢，就达到雅俗共赏了。但愿如此。 （在“文化大革命”中许多科幻作家的作品，被打成“伪科学”，制造了大量冤案，许多科幻作家为此停笔。这里我必须申明一个观点：科普和科幻是两种不同的文体。前者是普及已知的科学知识，后者则是作者对未知世界的异想天开，科学幻想不仅不一定附合已知的科学知识，也不一定为未来的科学发展所证实。法国的科幻作家凡尔纳的《地心游记》，把地心想像为岩石层，但现在我们认识到，它的中心是炽热的炎浆。但是这并不损害《地心游记》的艺术魅力。幻想是理想的母亲，理想是行动的力源，任何幻想对于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都有推动作用。我曾经在《科幻世界》上发表过几个短篇科幻小说，都尊从着这个宗旨。） 就本书的人物而言，吴承恩取了唐僧的角色，孙悟空仍然是勇敢、智慧的化身，猪八戒有人性的弱点，但本质是个可爱的好人。他们的性格,在现代化时代，都有所发展。 在形式上，我用了章回体，在叙事方式方面也借用了点民族风格。现在人们的生活节奏太快，需要一点笑料来调节一下。在本书中，猪八戒就起了这个作用。我喜欢看相声,取得点快乐。我一直想从理论上弄清楚，故意“搞笑”和幽默感的界限，到现在也没有明白。但可笑的事一定是不协调的，荒诞的事，矛盾的事，则是可以肯定的。我在这本小说的情节的设置上，着重制造点笑料，但我在写完它之后，也不知道它是“搞笑”呢？是幽默呢？这只好让读者去评判了。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关于外星人的问题，现代科学已经证实，在太阳系内，除了地球，其他行星都没有生命——更没有智慧生命。2001年，天文学家曾经观察到，银河系中的某些恆星都有行星，有的行星上的环境条件和地球像似，也有产生生命的条件。但离地球最近者，也在两千光年之外。即使他们坐着光子火箭，也要数千年才能到达地球。目前，作者不相信那些有关“ufo”和“外星人”到达地球的传闻。但是本书却写了外星人，因为科学家没有否定太阳系外有智慧生命，本书既然是科幻和神话小说，也写得似有似无，给读者留点神秘和幻想，是有益处的。读者就不要从科学的角度去衡量它了。 第89页 2002/1——2003/5/1 完成于北京“非典”猖狂传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