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立业》 第1章 序 篇 米贵和妻子一起挑着挑子离开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家乡就是山西洪洞县中的小村庄,他知道这个小村庄附近生长棵大槐树,大槐树上有个老鸹窝。在清朝光绪末年,他们的家乡遇到百年不遇的干旱,他们在土地上所播种的粮食颗粒无收,他们在家乡的生活没有指望后,米贵全家才和乡亲们选择逃离家乡,他们要去往他乡去寻找生活出路。 米贵当时的年龄才三十岁,他的妻子刘秀秀的年龄要比他小两岁。他们夫妻当时挑着的挑子就是他们全家的家业,当然米贵肩膀上的褡裢中还装有几年积攒下的银钱,这些银钱充当他们沿路逃荒时所需用盘緾,比银钱还重要的就是他们准备的粮食种子,这是准备在哪里落户就在哪里播种的种子,米贵挑着的挑子就是他们的儿女,他们儿子当时十岁乳名为盼跟,女儿当时七岁乳名为花枝,他的妻子的名字是刘秀秀。他们在不懂事理的年龄上就和父母离开故乡,因为他们年幼无力行走,米贵才把他们放置在挑子中,他们全家要走出干旱少雨的故乡,于是就加入逃荒的队伍中去往他乡,他们要在他乡中寻找安身之所,他相信在家乡中所流传的谚语,那就是宁愿往北走一千不住南方挪一砖,他当时选择的逃荒路线就是北方,因为北方地广人稀,还有广阔的山区地带和草原地带。他不选择去往南方还有很多充足理由,南方地少人广寸土寸金,一家人去往南方很难找到生活出路,他们以农业为本的想法不适合进入南方。 米贵和秀秀当时挑着的挑子就算是很简单的筐篓,这种筐篓是用竹条柳条或荆条等编织而成,这种筐篓的身上都有着四条筯骨,这四条筯骨所使用的是很结实的木条,每只筐篓身上的四条筯骨就是高出筐篓很高的四条芯子,把这四条芯子用绳索捆绑起来就形成挑筐,两只挑筐用扁担串起来就是副挑子,挑筐中所承载的份量不能过重,份量过重就容易损坏挑筐芯子,挑筐中芯子折断后,挑筐就失去挑筐的作用,扁担无论如何都挑不起来断芯子的筐篓,扁担所挑起成双挑筐时,成双的筐篓就算是副挑子。 米贵和秀秀当时决定要行走很远的路程,他们肩上担的挑子不能承受过重的负担,米贵所挑着的那副挑子不但是挑着女儿,挑子上还挑着铣镐工具和木匠所用的工具,这些工具都在筐蓝的外边,它们都拴系在扁担上。各种工具是建盖房屋和开垦耕地所用,它们虽说是增添挑筐的份量,米贵夫妻还是很器重它们,因为有它们就能够修房屋和开荒种地。 米贵和秀秀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们的双肩总是替换着担当扁担的重量,有时他就把装载着儿子的挑筐替换到前头,他有时又把装载着女儿的挑筐替换到前头,这样就是为更好地照顾他们。秀秀所挑着的那副挑子不是很重,她那副挑筐中所装载的是很简单的生活用品,它们是炊具和吃饭用的碗筷。 米贵他们的家族还是有着家谱,可是家谱早已经失传,他对祖辈的生活没有更多了解,他就知道爷爷辈和父辈的职业,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从小就从父亲口中得知关于祖辈的很多事情,米贵只听说过祖上出现过在朝廷里做过官僚的人物,还出现过经商和耍手艺的人家,米贵对祖上的这些事情只是有着模棱两可的理解,他就知道爷爷和父亲都是靠种地为生的农民,他从小耳濡目柒受到他们的影响是位农民,所不同的是他在年少时进过学堂,他要比爷爷和父亲多读几本圣贤之书,他成年后在家乡就算是位识文断字的农民,他是农民就对土地有着很强烈的依赖性,他精通各种农活不说,他还投师学会木工手艺,在他的家乡他就是很出色的木匠。他在农闲时就用木工的工具制作各种木质家具,他在家乡就是刻苦耐劳的农民,他刚刚进入成年后,他很顺利地和刘秀秀成家,他们婚后就和父母分家单过,他们就有这对儿女。这里不详细说明米贵全家在家乡中生活的情况,还要简略叙说他们全家离开故乡后的经过。 他和秀秀离开家乡后,他们就挑着挑子向着北方行走很远的路途,他们当初跟着逃荒的队伍走过平原地带后,他们夫妻就走到关外的山区地带,他们没有去往草原地带,当时的山区地带就算是荒无人烟的地带,还算是山高皇帝远的偏僻地带,进入荒凉的山区后,他们周围背井离乡逃荒的乡亲们渐渐减少,很多乡亲在离开家乡前都有着各自的打算,他们还有着各自所选择的落脚之地。米贵和秀秀要选择落脚之地,当然要选择关外人烟稀少的山区地带,他们在平原地带上根本就没有停下脚步,他们进入关外山区领地后,他们就算是进入要寻找落脚之地的地方,当时长城外的领地被称为关外。 他们进入关外的山区地带时,当时的季节正是农历的五月上旬,山峰和山岭上的阳坡面上的杏树上的杏花已经坠落,杏树上所结挂的是手指肚大小的青杏儿,米贵和妻子还尝吃到青杏儿的滋味,绿色的杏肉极酸,没有成熟的白色杏仁中还包裹着苦水。山峰沟岔和阴坡面上的迎春花已经凋谢。他们经过的道路两旁开放着的各种野花,米贵和妻子不认识很多野花,他们还是不知道这些花朵的名称,他们能够认耕地中的庄稼苗。 农历五月初期,正是山区中青苗在地的季节,当时季节还没有进入雨季,米贵和妻子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还是能够认识耕地中的秧苗,他们不认识秧苗还向当地村民打听,他们就知道山区土地适合生长的几种粮食,它们就是谷子黍子和糜子,还有莜麦荞麦棒子和高梁等等。米贵还知道在平地和阳坡地适合播种谷子黍子和糜子,还有棒子黄豆高粱等。在阴坡的薄地中适合播种莜麦和荞麦,莜麦还称为燕麦,荞麦当时还是有着两种品种,俗称甜荞和苦荞,二阴地适合播种甜荞,涝洼地适合播种苦荞。米贵和妻子还认识土地上所播种的麻籽,麻籽的桔杆外皮经过水浸泡制后,桔杆的外皮能够扒下麻皮,麻皮能搓成或纺成粗细和长短不同的绳子,这种结实的麻绳给村民生产生活上带来便利。麻籽的用途更不能忽视,麻籽所压榨或熬制出的麻油用途更加广泛,麻油能够做为灯油,还是村民经常食用的食物油,当时麻油还能充当润滑油,这种麻油能够给车轴碾轴和碡碌轴上油,米贵和秀秀沿途看到土地中所生长出的几种庄稼后,他们更加坚定在山区中落户的决心。 山区中的景物和平原地带上的景物差异很大,米贵和妻子所迈动着的步伐渐渐减缓,他们是在不断地寻找落脚地点,他们要选择的落脚地点其实很多,他们在山区中骆驼山小城中居住一晚,那晚全家是在城中的关帝庙的院外居住。当时还有很多讨荒人员在那座小城中停留,骆驼山小城处在山区的宽阔的地带上,小城所居住的大多都是商户和手艺人,他们都不靠种地为生。小城周围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小城的西北有座显着山峰,山峰顶端有座石崖酷似奔跑的骆驼,小城中还有尊奔跑的白色骆驼石雕像,雕像的底坐平台侧体有着字迹,平台正反两面上雕刻着的字体是“骆驼山小城”,几个字体为金黄色的隶书。米贵全家当时能够在这座骆驼山小城中落户,他褡裢里的银钱能够支撑在小城中租到临时房屋,他当时没有选择在小山城中落脚,因为小城周围缺少他们耕种的土地。 他们又挑着担子离开骆驼山小城后,他们这次是没有现成的道路可走,他们有时在低矮的荒草滩上前行,有时在山脚下的森林边际中前行,有时还在小河流干涸的河道中行走,他们在大山的皱褶中看到过三户五户人家,十户八户的村落是中等村落,三十户五十户的村落是大村落。村落中所建盖的房屋和平原地带上的房屋差别很大,平原地带上的房屋大多都是砖石结构的房屋,偏避山区的房屋完全是简易的马架子,马架子要比房屋低矮,马架子是用黄土泥木料和茅草建盖,所用不着木料很少。米贵还听到有些村民把马架子称为窝棚。 村子周围多出新开垦出来的土地,土地中就能耕种庄稼,秋后庄稼有收成后,村民就有生活保障,秀秀看到很多村落后,她向前迈动着的步伐就有些迟缓,她就劝说米贵在有些村庄中落脚,米贵并不听从秀秀的劝说,他想着要在荒无人烟的地带上寻找落脚点,他要在落脚点上搭建全家能够居住的马架子,当时他们的儿女年龄尝小,他们就听不懂父母的对话内容。 米贵和妻子挑着挑子路过个山弯时,他们就看到不平整的山弯地带上有三户人家,这三户人家所建盖的房屋都是很简易的马架子,三户人家背靠着显着的大山,几户人家的前边有着条很眼的沟槽子,沟槽子还流动出窄窄浅浅的水流,在离这三户人家不远处,还有着露天石碾和露天石磨。这三户人家所建盖的马架子建盖在山弯处,三户人家的周围还生长着几棵很古老的榆树和蒙古栎。蒙古栎的另一个名称是橡树,橡树在秋季中还能结橡果。村庄身后是洼形山梁,山梁上有成片杏树,在杏树中还生长着零星的橡树。这几户人家前边靠近状如馒头的黄土包子,树木稀少的黄土包子上裸露出黄色地皮,几户人家只要是开门后,他们最先看到的就是黄土包子。三户人家的周围完全是大山,靠近村落的地带有开垦出的土地,土地完全是黑土地,只有黄土包子下边有几块平整的黄土地,在那些生长着庄稼的土地上,还有两两仨仨村民耪地的身影,米贵和妻子当时口渴,他们没有进入三户人家讨要水喝,他就看到离三家不远处有眼井泉,泉水处在几家房后突起的石崖下,泉水象是从石崖下的缝隙中流出。流出的泉水形成水流向着下游流动。 米贵和妻子挑着挑子到到达那眼井泉旁后,米贵用碗舀水给盼根喝过几口后,米贵用那个碗喝了两碗水。他的妻子秀秀用碗舀水给花枝喝几口后,她只是喝碗凉水。米贵看出这三户人家所处的地理位置很特殊,秀秀建议他在这三户人家所在的山湾处定居,他们全家要是选择在这个山湾处定居,他们就要和这三户人家商谈,要经过这三户人家允许后,米贵全家才能在这三户人家周围建盖马架子,米贵正在和秀秀商谈时,他们看到有位中年男人的身影,他正在向着米贵他们取水的井泉旁张望,米贵就远远地向着他打招呼,那位中年村民听到米贵的喊话后并没有回答,他就转身向着其中那户马架子旁走去,米贵看着中年男人远去的身影后,他和秀秀说出不打算在三家所处的山湾定居,他们要寻找新的定居地点。 米贵全家离开这三户人家后,他们接下来行走的道路就更加艰难,他们在荒草滩和密林中穿行,他们行走几里地后就看不到人家,更没有遇到过村民,他们所遇到的都是些山禽和野兽,森林和草滩上的奇特鸟儿的身影不断在他们视野出现,各种鸟儿的鸣叫声远远近近地传过来,他们所认识的只是喜鹊老鸹和山麻雀,还有很多鸟儿他们并不认识。他们行走过程中惊动正在睡觉的野兔,米贵还看到松鼠在树木上爬动。当然他们听到狼嗥并没有看到那些狼的身影,他们偶尔听到虎啸声并没有看到老虎的出现。米贵知道偏僻山区是野兽和鸟儿领地,他和妻子进入山区之前,他就听到这种偏远山区经常有着狼虫虎豹出现,还发生过山牲口伤害人命的事情,米贵和秀秀进入山区地带的无人家区域,他就不惧怕能够伤人的野牲口,他选择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山区地带中落户,还是有着充足理由,他就是为开垦出更多的土地。他们千里迢迢逃荒就是为寻找到生活出路,米贵就要选择在这种偏远山区中落户。 米贵和秀秀挑着挑子在行走过程中,他总是观看周围的山形地貌,他们终于走到宽阔的川口,川口的两旁有着连绵起伏的山脉,相互连接群山各自有着各自形体,陡峭险要的山峰之上还盘旋着成群的白鸟和黑鸟,他们所行走的道路都是深草没膝的荒野,几乎连条现成的羊肠小道都寻找不到,他们所行走的这道川口显得宽阔,平展展的川口上生长着浓密树木,参天古树和幼小的树木共同生长,米贵知道在平坦的地面上开垦土地,他们就要毁坏地上所生长的大小树木,还要毁坏连接成片的低矮树种。米贵看到地面上有很多突起石块,散乱的碎石块浮在这种地面上,他们所行走的这条平川上还有流动着小河流,小河流弯曲而窄小,小河流是山涧溪水和泉水所汇集,柳树林中河流还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柳树林子中除有着少许粗壮柳树外,大多都是密密实实的柳条,米贵当时就把这条河流称之为九曲河。虽然他们所经过的地带上有河流和土地,米贵还是不打算在这片领地中落脚,他看到地面上有很多石块,这种有着乱石的土地上不易开垦耕种庄稼的土地。 这是个很睛朗的中午时分,他和秀秀向前所迈动的腿脚感到吃力,米贵的目光总是看着周围的山形和脚底下的土地,当他们走到那座很特殊的山峰脚下时,米贵就不仅停下正在向前迈动的脚步,他看到这座山峰主峰上生长出的青褐色石崖,悬崖形体象尊拓荒的壮牛,悬崖的牛头部分还生长棵崖松,崖松树稍上还停落着鸟儿,这座悬崖旁不远处还出现烟雾,不断扩散着的烟雾象是地气,他就知道这座山峰上还有着地气出口。那座悬崖周围有不断扩散的雾气后,那座象是拓荒牛儿的崖壁显得有灵气,米贵在打量这座山峰的同时,他当时给这座山峰命名为青牛岭,他又觉得所起的名称不妥,他又认为这座山峰周围出现这种有雾气的小气候,他又想到给那座山峰命名为小气候更贴切。因为自打从他们进入山区后,米贵没有看到有着雾霭出现的山峰或山岭,这是座出现雾气的独特山岭,这座山岭上还有座状如拉犁牛儿的青色石崖,各形各状的石峰石崖在山区中显而易见,最特殊的就是那座石崖不远处有向上冒出的雾气,他就随口和秀秀说出自己的看法,他说出石崖旁有雾气才形成小气候。 米贵暗自把那座山崖随意起出名称后,他就很主动地撂下肩膀上所挑着的担子,他还弯腰从地面上抓起把黑色的泥土,他把松散的泥土凑到鼻子底下闻闻,他撒开那把聚成团的泥土时,他就做出个重要的决定,他决定全家在这座有石崖的山底下落户。他和秀秀说出要在山脚下落户的原因,他说出那座悬崖周围有着地气,这座山脚周围就有好的气候,靠近这座山峰周围的土地就湿润,湿润的土地才适合各种庄稼的成长,秀秀当时就撂下肩上的挑子赞成他的决定。 米贵和妻子自从进入山区地带后,他们经过很多各具特色的山峰和山岭,有些山峰上的石崖象展翅飞翔的雄鹰,有的如飞奔着的猛虎,还有的如直插入天空中的锥子,他都没有选择在这些山脚下落脚,他可能就看到那尊象是拓荒的青牛石崖顺眼,最主要的是那座石崖不远处还有着浓重的雾气,米贵才决定在这座青牛岭的山脚下重新安家立业。虽然这片地带荒无人烟。米贵知道距离所路过山湾那三家住户不算太远,他估计还是有二三十里地的路途,秀秀当时就说出这个地方就是个山旮旯子,还是没有人家的蛮荒之地,米贵心里想到要把这个地方起名为小气候。 第2章 落 户 米贵做出在青牛岭山脚下安家的决定后,秀秀当时就赞同他的决定,青牛岭上有尊明显的青牛石崖不说,石崖周围还有着地气。他们所在土地是肥沃的黑色土地,在这片土地很少有突出石块,地面上也没有显眼碎石,最主要的靠近那条叮咚流淌着的九曲河流,土地周围林木繁茂,粗壮高大的柳树和榆树随处可见,幼小树木占据很大面积,这片土地肥沃才生长各种树木,在树木生长的地方开垦耕地就有很大难度,米贵当时所看中的就是这里的地形和地貌。 米贵和妻子撂下肩膀上的挑子后,他们首先要在所选择地基上建盖马架子,米贵把房屋地基选择靠近那棵古榆树不远地带上,他接下来就要和秀秀找寻建盖马架子的木料,他们周围有很多树木,这些树木都能够成为他们搭建马架子的木料,米贵就要用携带斧子和手锯来放倒这些树木。米贵和妻子所准备的工具能搭建出简易马架子。他和秀秀把挑筐放置那棵粗壮榆树的树荫下,树荫遮挡日光,盼根和花枝就不会遭到日光暴晒,秀秀和盼根花枝说出要在这里建盖房屋的事情,盼跟和花枝当时还是听懂父母的意图,米贵为盼根和花枝设置防护设施后,他就从挑子中上取出携带的工具,米贵提前准备的木工工具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和妻子用双人手钜钜断选好的树木,放倒的树木要经过手钜再截短,要截出所需要的各种长度,米贵用斧头砍掉树头上的枝枝杈杈,树头枝杈是搭建马架子顶的材料,米贵选择树木极为讲究,他选择的树木都是挺直的硬质木料,比如榆树白桦树还有蒙古栎树,他把这些树木的树干都用锛子进行打皮处理,这种木料才不会被蛀虫侵食。 米贵和妻子挑着挑子从山区中经过时,他在路上看到村民所搭建的马架子,他有木工手艺,他就看出马架子的搭建方法。他的心里想到要建盖结实牢固的马架子,马架子在夏季要经受住风雨的袭扰,在冬季还是要经受住严寒考验,米贵对建盖能够居住的马架子充满信心。当时还是没有接近中午,他和秀秀想趁着白天把马架子建成,在夜晚来临时,他们全家就能够在新建的马架子中居住。他们全家清晨离开那座骆驼山小城时,他们就购买很多现成食物,这些食物足够他们全家食用三五日,他们在三五日中建盖起能够居住的马架子,他们还能够在自家的马架子中生火做饭。米贵和妻子把家中的各种事情安排利索后,他们还是要去往骆驼山小城中购置生活必需品。米贵算出青牛岭山脚下离骆驼山小城不远,满打满算超不过七八十里的路途,距离山湾那三户人家也就二十里地,米贵和秀秀觉得在青牛山岭脚下落户并不孤单,他们还是能够和周围村庄的村民保持联系,他们还是能够去往那座小城中购置所需食物和物品。 自从米贵和秀秀决定在青牛岭山脚下建盖马架子后,他们不停地劳动,他们还用水壶从不远处的那条九曲河流中取水,他们口渴时就随时喝用,全家饥饿时就吃准备好的食物,盼跟和花枝还算是比较听话,当父母在劳动过程中,他们在那棵粗壮的榆树树荫下耐心等候。米贵选择建盖马架子的地基距离大榆树很靠近,他们用携带着的铣镐平整好地基后,他们要用准备好的木料搭建马架子的基础,在天黑之前,他们所搭建马架子总算能够居住,没有完善的地方明天再修复。米贵全家这晚就在新搭建的简易马架子中过夜,马架子周围的墙壁都是用木棚子围裹,这么做是为防备山牲口,他们全家在临时所搭建的床铺上躺下后,木料和树枝所搭建的简易床铺就非常潮湿,他们挑子中所挑来的衣物和行李很少,全家躺在床铺上就感到潮湿。他们建盖的马架子处在山旮旯子中,盼跟和花枝被夜晚中的各种声音惊吓的睡不稳觉,米贵和秀秀还是能够分辩出狼群和花豹的鸣叫,还有着很多夜鸟在夜晚中所发出鸣叫,米贵没有看到过夜鸟的形体,他们也就不知道这些鸟儿的名字,全家在新搭建的马架子中总算度过一晚。 在青牛岭山脚下荒无人烟的地带上,米贵他们全家落户,米贵和秀秀搭建的马架子确实简陋,他们全家必竟有了安身之所,当转日的黎明来临时,米贵全家就要迎接新的一天,米贵和妻子在马架子外用石头搭建临时灶台,简易灶台能够支起锅灶就能够生火做饭,青牛岭山脚下就有炊烟袅袅升起,太阳从东方群山顶上显露出头脸时,她把万丈光茫很无私地洒落下来,米贵夫妻当时在马架子外升火做饭,盼跟和花枝还正在马架子中熟睡。在今早旭日出升的瞬间,米贵趁着妻子烧火做饭时,米贵正用木工具制作面板和擀面杖,他在停下手中的活计时,他的目光就打量着马架子的周围,马架子周围有欣欣向荣的景象,在这个阴历五月未的清晨,天空没有云彩飘动,蓝莹莹天空上有几种鸟儿在盘旋飞动,马架子周围茂密丛林上空没有雾霭缭绕,高耸的大山挡住他远眺的视线,米贵向着青牛岭主峰的那尊石崖上看去,石崖牛头顶部生长的崖松的形体很古怪,崖松的树头上伸展出的枝杈指向不同方向,树头上停落着鸟儿,悬崖周围还有明显雾气。 清晨来临之时,米贵他们全家在马架子中吃过早饭,这顿早饭就是秀秀亲手所做成的早饭,还是他们全家很喜欢吃的面食,擀面杖和面板都是米贵现场所制作,秀秀所擀出的面条还要搭配青菜煮熟,在这片山区荒凉的地带上并不缺少青菜,地面上生长着的蒲公英和车前菜,他和妻子知道野菜的各种吃法,马架子周围生长着几种野菜,九曲河流两旁完全是柳树趟子,他当初选择建盖马架子时,他就是看中这片土地的土质,他当时还看到地上生长的野菜,秀秀说出这些野菜还是能够充饥,他们在选好的地基上就搭建起马架子。他们全家这天还是尝到家乡饭菜的味道,米贵和秀秀吃过早饭后,他们就要把那双儿女安置在马架子中,他们还是有着很多事情要做,他们要完善还没有建盖好的马架子,他们还要改进所搭建的马架子周围的墙壁,他们刚刚搭建起的马架子用的是木头栅栏,夏季木头棚栏容易钻进昆虫和野兽,在冬季中栅栏更不能遮挡风雪。 米贵和秀秀商议马架子的墙壁要用石头垒砌,用石头垒砌就要利用活好的泥儿勾缝,他们所建盖的马架子周围还是有着散落着的石块,九曲河流两旁被水流冲下的石头最多,他们要去河套两旁捡拾石头还是有着距离,他们要用泥必需要到九曲河流中取水,他们夫妻要加固能够居住的马架子就要进行长期准备,垒墙所需用的石块要积攒起来,遮盖马架子顶上的茅草暂时还要割倒晾干后使用,最上等的茅草还要等待着深秋后收割,米贵看到九曲河流两旁还是生长着稀薄的芦苇,它们在秋天过后就能够收割,把收割的芦苇聚拢后,芦苇就能够苫盖马架子的屋顶,芦苇苫住的房顶能够遮挡冬日严寒,屋顶还能够及时顺下雪水和雨水,他们临时所搭建的马架子要是到冬季来临时,米贵和妻子在夏季中要不断建设居住的马架子。米贵夫妻不但要加固所居住的马架子,他们还是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做,最主要的就是要在马架子的周围开垦耕地,这要为来年播种粮食做着充分的准备,马架子周围确实生长着浓密的树木,要开垦耕地这些树木都是障碍,他们都要把它们连根带稍的清理出去,他们还是没有能力砍伐那些有着上百年的树木,只能让这些树木在原地自然生长。要开垦耕地就要安排好衣食住行,他们还要照顾年幼的儿女,他们总算是在青牛岭山峰下有住处,他们所面临的各种困难还是很大。 米贵夫妻不断修建马架子的同时,他们要趁着夏季开垦出耕地,开垦出的耕地准备在来年春季播种,米贵和妻子在积攒砌垒石墙那些石块的同时,他们还要用铣镐斧钜开垦马架子周围的土地,他们在马架子周围劳动时,他们总是把盼跟和花枝放置在安全地方,他们还是要给他们搭建很简易的凉篷,这么做就能够时刻照顾和关心他们。马架子已经建在青牛岭山脚下的荒凉地带,这片地带当时就是野狼和虎豹所出没的地带,他们夫妻白天黑夜时刻照顾儿女。在搭建成马架子后第三天清晨,米贵因为劳累还没有从睡梦中惊醒,他隐隐约约地听到狼嗥,花枝被狼嗥声惊吓的哭喊起来,狼嗥声就在居住的马架子不远处发出,他似乎还听到恶狼走路的声音,他从马架子简易窗子中就看到亮色,秀秀正在哄着正在哭叫着的花枝时,米贵就急忙简陋的床铺上坐起,他接下来就穿起外衣下床穿上鞋子,他就慑手慑脚走到马架子的门口向着外边张望。他在这个很朦胧的清晨中,他还是看到有几只狼在马架子前边晃动,它们蹲立在离马架子门口很近的地方,它们抬头向天空发出大声嗥叫。米贵就看出这是群有着狼王的狼群,他当时不敢向着它们发起进攻,他更不能和这群狼儿有着任何冲突,他知道自家所建盖的马架子正处在狼群领地,米贵只是等待着狼群离去,他还是不想得罪这群狼,当天色渐渐明亮后,狼群才悄然离开马架子周围。 秀秀和两个孩子从床上起来时,秀秀埋怨米贵不该在荒凉地带落脚,米贵说出自己真实想法,他当初看中那座青牛岭的山形俊美,这座山岭不远处还冒出地气,弥漫的地气给那座山岭增添灵气。米贵认为有着地气的山岭周围土地就肥沃,肥沃的土地才适合各种庄稼生长。当时那座青牛岭周围的密林中有着大型野兽,他就不会惧怕在这片区域活动的豺狼虎豹,秀秀听到米贵的这种决心后,他就不再有着过多话语。 新的一天又来临之时,米贵和妻子从早到晚都要劳动,他们夫妻还把那对儿女放置在他们近前,他们还要往房屋的周围积攒着石块,他们还是要用铣镐斧钜来开垦土地,他们在白天还是没有看到过狼群出现,他们很意外地看到马鹿和狍子,这些食草类的动物还是不能伤害到他们,米贵和妻子初次看到那种公马鹿形体,它的身形要赶上了半大牛儿,它头顶上的犄角如两棵粗壮树杈,枝枝杈杈更显得尖锐无比,他们所居住的地带还是有很多动物,不但有着能够伤人的虎豹和狼群,还有着马鹿和狍子等食草动物。 第3章 开 荒 米贵和妻子在不断修建新搭建的马架子同时,他们还去往骆驼山小城中购置物品和粮食,他们所购置的物品都是生活必备物品,他们不缺少油盐和粮食后,他们全家就能够在马架子中支撑半月有余,在阴历五月未的季节里,蓝蓝的天空飘浮着朵朵散状云朵,云朵没有聚集出成片云彩,散云就不会出现电闪雷鸣的现象,慢悠悠的云朵就不会飘落下雨滴,这就预示着雨季还没有来临。米贵和妻子都知道进入阴历六月份后,山区的中的雨季就要来临,他们在雨季来临之前就要做好足够准备,头等大事就是要加固马架子屋顶和墙壁,在遇上连雨天后,马架子周围就不会漏雨,全家就能够在马架子中躲雨背风。 他们加固马架子的墙体,墙体用石块填充泥土垒砌,马架子顶子的两面斜坡苫上厚实的茅草,马架子顶子就能够顺下雨水,石头所垒砌厚实墙壁就不会渗进雨水,米贵确认马架子能够经受住风雨后,他还知道所建盖的马架子还有模有样,马架子从外观超过沿路上的马架子相似,他又用木工工具制作两张大床,马架子里的各种设施安置好后,他们夫妻就开垦马架子周围的土地,马架子周围树木变的稀少,只剩下高大粗壮的榆树,他们不能砍伐高大而粗壮的老榆树,榆树树头上每棵枝杈都有喜鹊窝,喜鹊窝中还有喜鹊在孵蛋,喜鹊窝中的小喜鹊已经破出蛋壳,米贵不想伤害小喜鹊和其它幼鸟,他所毁坏的就是没有鸟窝的中小型树木,马架子周围没有蒿草和树木后,马架子周围就能围出宽阔院落,他们又用木栅栏把所居住的马架子围裹出院落,高耸的木栅栏还是能够挡住山牲口靠近马架子。 山区中的雨季还没有来临之前,米贵和妻子已经开垦出七八亩耕地,马架子周围着各种形状的耕地,他们起早贪晚还是有了收获。米贵在那个夜晚来临时看见过狼群,它们只是在他们刚开垦出来的土地边缘停下脚步,它们看到米贵全家乒后并不主动进攻,只是发出特殊的嗥叫离开原地,米贵当时认为这群狼还是无意伤害他们,它们可能把他们全家当做邻居。在那个傍晚时分,狼群还是从青牛岭山峰上走下来,它们身形和头脸极象山区人家所养着的土狗,灰狼体形要比土狗身形偏大,它们身上灰色毛发竖直而油亮,它们脸庞没有四眼狗脸庞上的特殊标志,它们横眉竖目的面孔要比土狗面目铮狞,它们和土狗的区别是在于尾巴部分,它们的尾巴显还是显得生硬挺直,不象狗的尾巴那样来回地不停摇动。 在那个傍晚时分,西边山顶上的太阳刚刚落山,米贵和妻子正在开垦着耕地还没有收工,盼根和花枝正在临时所搭建的小凉篷中玩耍,十多只的狼就在那座青牛岭的半山腰显露出身形,它们当时是迈动着很缓慢的步调向着山下走动,当它们到达米贵和妻子他们所开垦的耕地周围时,在狼王的引领下,十几只狼走出深厚的丛林,它们就在米贵夫妻开垦的平坦土地中显露出身形,它们单独蹲立在他们所开出荒地的开阔地带上,它们个个昂着头向着米贵夫妻所在方位张望,米贵和妻子当时为保护儿女的安全,他们就做好要和狼群搏斗的准备,这群狼还是没有靠近他们身旁,其中有几只狼还向着他们嗥叫几声,米贵当时听出它们的嗥叫声时,就不象他从前所听到的那么尖厉,他认为这种嗥叫就是它们的独特语言,米贵认为狼嗥是狼在相互说话, 群狼还是没有向着他们的身旁靠近,在那条很健壮的头狼带领下,狼群还是离开那片开阔地带,它们就向着那条九曲河流旁走去。 米贵和妻子在劳作过程中,他们还看到过几个狼群,还看到过形单影吊的孤狼,只不是狼群的数量或多或少,狼群没有侵犯米贵他们全家一丝毫毛,米贵夫妻再见到那狼群在他们的周围出现时,他们就不再有从前的恐惧感,他们感到恐惧的是不经常看到的老虎和金钱豹,米贵在白天和夜晚中,他都能够分辩出老虎和金钱豹的鸣叫,他们白天干活中就看见过它们的身影,它们的数量要比那些狼的数量少很多,老虎和金钱豹并没有主动袭击他们,它们还是远离米贵他们干活周围。米贵知道九曲河是山牲口的饮用水源,在山区的的春秋冬季中,周围山岭上并没有现成水源,山峰上的森林中草枯水干,九曲河有流动着水流,小河流就成为山牲口饮用水源。在山区中的冬季大雪封山时,九曲河就会结成厚厚冰层,山牲口就要靠舔食积雪补充体内水分,冬季中山上有积雪时,山牲畜从来不下山找水喝。 山区中的雨季还没有到来,九曲河流旁的山牲口就增多,米贵夫妻已经认识獐狍糜鹿,他们不防备食草动物,他们更不动用心思来伤害它们,他们要防备的就是大型食肉动物,还有野猪猞狸和黑熊。他们在青牛岭山脚下开垦着耕地过程中,他们就认识几种动物和鸟类,还有象黄羊这种从山区匆匆而过的过客,米贵和妻子还是想出办法,他们白天在野外开荒过程中,他们总是在身旁不远处点燃堆篝火,大型食肉动物看到烟火后,它们就远远地躲避,当夜晚来临时,他们还在马架子屋门前边不远处点燃篝火,伤害人的鸟兽就不敢靠近马架子周围,马架子周围有着很多干柴,他们开垦荒地过程中还砍伐很多树木,干柴和树木都能够点燃升火,这种办法在春季和夏季中不能引起火灾,米贵夫妻想这种办法还算是好办法,狼群和虎豹就不敢靠近马架子周围,它们更不敢靠近他们的劳动现场。 米贵他们全家所吃用的水来自于九曲河流,在山区的雨季还没有来临之前,河流清澈见底,米贵每次用自己制作的木桶去往河流旁挑水时,他都能够看到在水流中生活着的小生物,水里游动着黑色盖子虫,还有青蛙幼子小蝌蚪,河流水面上还飘浮着长腿飞虫,它们的俗名称为水上漂。米贵用水葫芦往木桶中取水时,他尽量还是把水面上和水中的虫儿给轰走。米贵知道在山区中的雨季来临时,九曲河流就要发河涨水,当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偏多时,九曲河流就会变的混浊,河流的水面就变得宽阔无比,无情的洪流就会冲毁河流两旁草木,十分窄小的河流就形成宽阔河套,当山洪消退时,干涸的河套上就布满从上游冲下的石块,还有於泥和树木等杂物。 在雨季来临时,米贵全家不能再吃九曲河中的水,米贵还想到在冬季时的情景,在冬季严寒中,九曲河流就被冰层所封盖,他们吃水还要经过凿冰取水。在这种情况下,米贵夫妻就决定要在自家的马架子周围打眼水井,他们拥有水井才吃水长远。他们暂时停止开垦荒地,米贵在马架子门前选定挖井地点,他和妻子就往下挖起井来,他们只是挖五天才挖出那眼泉水,井水距离地面一丈多深, 他们还用石头砌上刚刚所挖出的井筒子,他们全家就拥有清砌的井泉,米贵用木板做成这眼井的井盖,飞虫和杂草就不会落到这眼井泉中,米贵就再也不用去往那条九曲河流中挑水吃。 米贵全家居住的马架子能够抵挡风雨后,他们还设置护卫马架子的栅栏,他们还在马架子的周围挖出井泉,在马架子周围所开垦出几块耕地,他们全家暂时的生活还算有着落,他屈指算出来自从在这座青牛山岭脚下落脚后,现在已经接近二十天,天空中所飘浮的云彩由成朵聚集成片,眼瞅着山区中的雨季就要来临,米贵又和妻子说出他的想法,他说出全家已经和外界失取联系,他们不知道周围村庄的情况,他们当初挑着担子到达青牛岭山脚下时,他们看到三户五户所组成的小村庄,还看到十户八户所组成的大村落,还有几十户或上百户的村落,青牛岭山脚下这片很荒凉地带周围,不但有着那座人口众多的骆驼山小城,还有米贵所不知道的很多村庄。米贵就和妻子说出他们要封门闭户几天,他们还是要用挑子挑着那对儿女离开家门,他们要去往附近的几个村庄走访,他们要和附近村中的村民交往,他们和村民交往就算是和邻。 他们全家这次离开新建盖马架子后,他们才知道自家马架子不算处在偏僻地带。他们全家只是离家两天,他们就经过周围几个村落,他们全家第一晚居住的村落名字是梨树沟,梨树沟的山上长满山梨树,在这趟山沟的平坦地带上居住着七八户人家,这几户人家都姓王,米贵全家当晚居住在有着老人家的马架子,这家的两位老夫妻的年龄在六十岁左右,他们儿子和儿媳的年龄和米贵夫妻的年龄相当,他们小夫妻只有个儿子。米贵夫妻当时对他们的儿子很有印象,他的乳名叫虎子,他和盼根同岁,只不过是生日没有盼根的生日大。虎子体格要比盼更壮实,他头戴手工缝制的虎帽,身上还穿着绣着猛虎头像的粗布衣衫,脚下穿着的是双用麻绳缝底的虎鞋,这家人热情好客,两位长辈的儿子叫王瑞,儿媳的名字就是李芝芝。王瑞只是比米贵的年龄长两岁,米贵夫妻只能把他称为兄长,那晚王瑞夫妻为让米贵他们全家在他们家过夜,他就和妻子领着虎子去往他们本家的马架子中过夜。 在这个夜晚中,盼跟和花枝在那间有着热炕头的屋子早早睡熟后,米贵和妻子就来到两位长辈所居住的房屋里,当时两位长辈坐在热炕头上还没有躺下睡觉,他们所居住的房屋中还是点着盏麻油灯,冒着油烟的灯埝上所发出微弱火苗,火头上不时发出爆裂声响。米贵和妻子被长辈让到炕上坐下后,他们四人就在热炕上说起话语,两位长辈才说出他们在梨树沟落户的理由,米贵和妻子才知道他们的家乡在山东的大村庄,两年前才从老家逃荒进入山区地带,他们才选择在这趟梨树沟中落户,这几户人家都是他们的本家当户,他们的老家都是在山东的同村。米贵夫妻知道沟里几户人家在山区地带中还不算孤单,他们相互间还是有照应。那晚上两位长辈向他们说出开荒种地的情况,还说出所播种的粮食品种,米贵当时把长辈说出的每句话语都记在心里,他才知道这趟离开家门的必要性。 两位长辈还教他们怎么样防备山牲口,还说出山野生长着野菜的名称和吃法,米贵他们全家算是初来乍到山区地带,他们家又在离其他村落很远的青牛岭的山脚下,他们刚刚开垦土地还没有播种庄稼,长辈说出山区能吃的野菜对米贵帮助很大,他急需采集山岭中的野菜渡过眼前饥荒,米贵夫妻这才知道野百合根部还能吃用,米贵和妻子开荒过程中遇到过两种野百合,一种野百合是生长在阴坡面,秧苗上开放出的红色花朵散碎,花瓣向周围生长,花朵中央的花须向上伸展。另外一种野百合生长在阳坡,阳坡面秧苗上的花朵尤如圆形红灯笼般,花瓣上还是有着黑色斑点,它也称为山丹百合,山丹百合主秧苗还生长出几根旁杈,在春夏交替季节里,山丹百合主茎旁杈上都挂着红红小灯笼,小灯笼顶端伸展出明显花蕊。阴坡面上的百合花朵就不像红灯笼,花朵象是红色敞开口的小喇叭。 米贵还知道野百合根部俗称花根,野百合的年龄就是它秧苗上生长的花朵数,关于长辈说法他没有实际考证,他当时就将信将疑,他从前就知道百合的品种很多,有人工种植的百合,还有自然生长出来的百合。南方的百合和北方的百合有着区别,各个品种花朵的色彩和形状并不相同。米贵和妻子只是看到过这两种百合的花朵和花根,这两种百合属于野百合,在阳坡面上生长的根茎很大,在阴坡面所生长的根茎就很小。米贵和秀秀还没有尝尝过这种花根的味道。长辈还说出另外很多野菜的名称和吃法,米贵这才知道山野菜多种多样,野菜和粮食搭配就能度过饥荒年。 米贵从两位长辈的口中得知沟里人家没有木工,他们制作犁杖和磙框等生产工具时,他们都要搭梁去其他村庄中请木匠,秀秀当时就说出米贵是木匠,米贵又答应给他们家制作八仙桌子,还有靠椅板凳,俩位长辈说出往后有求米贵夫妻的时候。 第4章 交 往 米贵全家在梨树沟王家长辈家居住那晚上时,俩位长辈的儿媳和孙子去往本家当户中去住宿,他们三口就给米贵家三口腾出屋子,这间屋子是和长辈居住的房屋是对面屋,米贵和秀秀夜晚中和俩位长辈说起话语,他们通过和长辈的对话,他们就知道很多事情,米贵知道几种山野菜的名称和吃法。两位长辈知道米贵是木工后,他们当时相当高兴,王大爷当时就答应要送米贵一罐麻油,长辈说出麻油的熬制方法,炒熟的麻籽要经过大铁锅的熬制,麻籽被水浸出油后,麻油就飘浮在大锅的水面上,熬制出的麻油用于吃用和点灯,锅顶上的水面中收集瓶浮油相当费工夫,米贵认为长辈送给的这瓶麻油很珍贵。长辈还说出在炒菜做饭时,麻油炒菜不能吃用的太多,麻油吃多后,身体就会感到不适,人就会头晕眼花不停喝水,米贵才知道麻油还有着麻醉作用。 两位长辈还说出李芝芝心灵手巧,她正是虎子的母亲,她有着拿手的针线活,她能够剪裁和缝制衣物和讷鞋底和缝鞋,她还能用丝线往衣物上绣出各种花形,米贵看到虎子带着的虎帽和穿着虎鞋后,他看出李芝芝的针线活要超过秀秀。长辈还说出附近几个村落的名称,还有村落中居住的有名有姓的大户,米贵夫妻这才对周围村落有更多了解,这对米贵全家单位门独院的生活有指导性的意义。 米贵全家在王家居住那晚过后,第二天他们就要准备返回,两位长辈他们全家极力挽留,他们想让米贵全家在他们家多停留两天,米贵和秀秀当时归家心切,就没有答应王家的挽留,他们全家在王家吃过早饭后,王瑞按照两位长辈的安排行事,王瑞夫妻特意灌瓶麻油,还用小布口袋装几大碗小米,还用牛皮纸包裹莜面荞面,牛皮纸包裹四棱见线,细麻绳捆绑的包裹上还有提手,酷似药铺抓到中药的中药包。 米贵全家从前吃过荞麦面,李芝芝又教会秀秀做荞面面食的新方法,她说出荞面到六月份炎热季节后,荞面受热就失去荞面本应有的味道,受热荞面所制作出的面食就发粘。现在山区五月末的的气候没到热时候,荞面所做出的面食还有着荞面的原汁原味,荞面的简单做法就是疙瘩汤和面条,还能包饺子烙葱花饼和压过水面条等。秀秀向李芝芝请教做疙瘩汤搭配的青菜时,李芝芝才说出荒山野岭中生长的野菜名,这个季节苍术苗已经过时,阴坡中有山葱和三四叶菜能吃,还有名称为猴腿的山野菜能吃,野菜都能成为做疙瘩汤和面条的搭配菜,她还说出这个季节正是蕨菜的生长期,生长在阴坡沟趟子和蕨菜才是最主要的山野菜。阴坡中还有种称为山葱的野菜,这种野菜茎上生长着几片大叶子。 米贵听到李芝芝说出几种山野菜的名称后,他这才感到自己的无知,秀秀还向李芝芝询问几种山野菜的模样,秀秀说出并不认识荞麦,她认识地里所生长的荞面的秧苗。王瑞就说出个谜语,他说出“三块瓦盖座庙,庙里居住一位白老道”,米贵和秀秀当时不解这句谜语的谜底,王瑞就腿脚勤快地走出马架子,他从马架子旁建盖的粮仓中取来荞麦粒,当他把几颗荞麦粒递到米贵的手中时,米贵才看清楚这种荞麦中型颗粒是黑色三棱子形状,米贵用手指没有碾碎那颗荞麦粒,他用牙齿咬碎荞麦粒后,他才看出荞麦皮分三块,三块三角形的荞麦皮紧紧包裹着荞麦仁,王端说出的荞麦谜语很贴切。王瑞又递给米贵几粒荞麦,米贵看清这种荞麦也是三棱子形状,它的通身有黑色包皮,它身上只是显示出淡绿色彩,王瑞这才说出这种荞麦俗称苦荞,苦荞的外边也有皮,它所碾压出的面只是带着绿色,苦荞面所做出的面食并没有苦滋味,苦荞面所做出的面食和甜荞面做出的面食相同,只是苦荞面的面食是带着明显绿色,苦荞面食味道更有特色。李芝芝还说出那种荞麦皮还能填充枕头瓤子,他们今年冬季要送米贵家荞麦皮,秀秀要用荞麦皮填充枕头瓤子。 米贵全家这次和王家的交往收获很大,总算打破全家从前的那种封闭生活。他们全家离开王瑞家后,他们夫还要把米贵全家送过了那道山梁,他们在送行时手臂上都勾荆筐,他们夫妻顺便要在路过的沟趟子和山林中采些野菜,他们还要教会米贵夫妻认识的山野菜,通过他们在森林中的指点,米贵夫妻就辨认出几种山野菜和各种蒿草的区别,三叶野菜就是茎上总长着三片叶子,四叶菜就长着四片叶子,蕨菜鲜嫩时头顶上为勾勾状,老成时头顶就形成成片的散叶。 堆菜就是一簇成堆长起的野菜,还有种药材升麻长出的秧苗也能吃,俗称苦力芽的山野菜的滋味略苦,它的另外的名称称为苦菜。它的根部就是味中草药,中草药的名称为升麻,升麻根部还是味中草药,这味药能够去火消炎,还能够清热解毒。米贵和秀秀在开荒过程中见过几种山野菜,他们只是把它们当成普通的蒿草,王瑞夫妻还教会这些山野菜的做法,王瑞还说出他会编筐编篓子等用品,米贵这才知道他还是位编匠,自家往后需筐篓他就要求王瑞。米贵全家终于和王瑞夫妻在那座山岭上分手,他们夫妻挑着挑子就向着青牛岭方向返回。 米贵全家封门闭户就去周围的村庄走走看看,他们只是用两天行程,米贵和妻子就知道几个村落的位置,青牛岭周围还是有着很多村庄,他们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居住并不孤单无靠,原来梨树沟离青牛岭五六十里路,梨树沟离赵家窝铺约二十里地,长辈说出从梨树沟东梁后还有村落,赵家窝铺当时有人家九户,这九户人家中是三个姓氏,九户人家都有着连代亲戚,在离赵家窝铺不远处还有两个小村落,这两外小村落当时还没有准确的名字。米贵没有从梨树沟中过梁,他就不知道长辈说出的几个村落。米贵知道青牛岭山脚下就靠近两个大村庄,两个很大的村落,那两个村落都依靠着很险峻的大山。米贵当时给村落起的名称为东山村和西山村。这两个村落距离青牛岭山脚下也就三四十里路,米贵曾去往过这两个村落,他知道在东山村落户的人家有四五十户,西山村的人家超不过三十户。青牛岭离那座骆驼山小城约有七八十里的路程,青牛岭山脚下最靠近的是在山湾处居住的三户人家,米贵就把那三户居住的人家称为三家村。 米贵和妻子从梨树沟返回时,他们又经过那三家所居住的山湾,他们在那盘石碾旁稍有停顿,他们就和一位中年男子相遇,米贵就很随意地和他说几句话语,通过对话,米贵夫妻就叫知道这三家的当家主人都姓石,他们的家乡就是在很遥远的东北地区,这几家在他们的老家时还是有着亲戚,米贵当时只是和这位名叫石子玉的男人说几句话,秀秀在旁哄着那对儿女,她没有加入米贵和石子玉的对话中。 米贵从石子玉所说出的很生硬的话语中知道他是位石匠,这三家旁边的露天石碾石磨都是石子玉所制作,米贵就知道他也是位地道的农民,他还是位很出色的石匠。米贵就向他说出自己会做木活,还说出能用木料制作出简单的工具,还能用木板制作柜橱箱子等,石子玉听过米贵的自我介绍后,他就笑容满面在米贵的面前竖起大姆指,他当时就说出这三家中没有没木匠,这几家特别需要制作门窗和木质工具,几家所用盛装衣物和粮食的柜子是用石头和泥土抹成,虽然他们周围生长着砍不尽用不绝的树木,他们就是不会用木料制作各种家具,他们用木料制作的简单工具都很粗糙。石子玉还说出等农闲时,他要请米贵来三家村中制作家具,当然他们要给他工钱或粮食,米贵当时很爽快地答应他。 石子玉又问他去哪个村落请米贵时,米贵这才说出他居住在青牛山岭下的单门独院,米贵还向石子玉指明青牛岭所在的具体方位,石子玉顿时就惊讶不已,他说出虽然离青牛石崖的山峰不算远,他远远看到过那座奇特山峰,他没有到达过那座山峰的周围,他当时有些佩服米贵全家的怛量,他说出米贵敢于在荒无人烟的地带上安家落户。这时秀秀就说出他们逃荒时经过这里,她有意在这三家所处的山湾地带落脚,本想和这三户人家成为邻居。当时她还是没有拗过米贵,最后米贵还是选择离开这里,从这里走三十多里路途后,他们就在青牛岭的山脚下落户,石子玉只是说过当时没有看到过他们,他就没有其它的话语,他当时还是没有说出这三家的具体情况。 米贵围绕着石碾石磨的话题和石子玉说些话语,他说出现在全家算是站住脚跟,正在开垦所居住房屋周围的土地,来年在开垦的土地上播种粮食后,他们全家为碾压粮食和制作豆腐时,必需设置石碾石磨,那时他就有求于石子玉,他就要请石子玉凿刻石碾石磨,山区中到处是大小不同的石头,他还是没有凿刻各种形状石头的手艺,石子玉笑着答应米贵,他还说出可以换工,换工就是米贵给他家用木料制作柜橱,石子玉要帮助米贵家设置石碾石磨,相互换工还符合情理。米贵当时所挑着的那对儿女不算听话,他在和石子玉说话过程中,他们在旁总是大声哭叫,他们口中嚷嚷着要回家,米贵夫妻就不能和石子玉说出过多话语,米贵只好挑着儿女和石子玉辞别,他们全家还是离开三家村落。 米贵全家返回到马架子时,马架子门口还是当初封门时的模样,他打开房门后,他看到有只大刺猬,它听到响动后,它卷缩成带刺的圆球般不再动弹,米贵在开荒过程中经常遇到刺猬,那天晚上他正在睡觉时,马架子中就进来过一只刺猬,他不想吃它的肉,他还不会扒刺猬的皮,他就想让儿女们在天亮时见识这只刺猬,他于是就用大木盆把这只刺猬扣起来,当时他还把大木盆的底上压块石头,当他清晨醒来时,他掀开大木盆后却没有了剌猬,他这才知道刺猬是很神奇的动物,他有些不相信迷信说法,他只能相信这刺猬还是有着土遁本领。后来盼根花枝看着浑身是刺的圆球般的刺猬时,他们在旁被惊吓的大喊大叫,米贵说出刺猬不是他们的玩物,他就用挖铣头把它请出屋门,他把那只刺猬放到很开阔地带上,任它自由逃遁。 米贵全家在青牛肉岭山脚下的生活算是安定下来,他们离开家门出去走走后,米贵和妻子还是多少知道外界情况,他们的那对儿女年纪尝小,还是不懂的很多事理,在他们的那个年纪中有可能不记事。自从米贵夫妻去往梨树沟后,米贵还把梨树沟改成王家沟,因为那个沟趟子所居住的几户人家都姓王,他们必竟和梨树沟的王瑞家有交情,米贵和秀秀把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夫妻在拓荒过程中,米贵总想着答应那俩位长辈的事情,他砍伐两棵粗壮的山梨树,他要用坚硬的梨木给王家制作八仙桌,他还要制作木椅和木凳等实用物品,他还用柳木板制作两个装水的木桶,木桶装满水后不会漏水,木桶的周围还要用三道铁箍。他制作好这些物品后,他们夫妻还要挑着挑子给王家送过去,盼根和花枝还要跟随着他们去往。 米贵夫妻有自己的家后,他们又认识几种野菜,还有几种野菜的做法和吃法,几种野菜搭配粮食后,他们就不再象在家乡时忍饥挨饿,他们全家夏季不挨冷不受冻,当下还是有粮食野菜糊口度日,他们就不再受逃荒过程的颠簸之苦,更没有无着无落的煎熬,不再过提心吊怛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们这才有比较舒展的心情,米贵所看到所开垦的土地越来越开阔后,他的心情就象晌睛天那样开朗,他面对周围的各种景物也入眼入心,五月未的树木青枝绿叶,山梨树冠上的洁白色的花朵已经不在,树枝上挂着大小不均的青梨蛋子,山丁子树头上没有花朵,枝杈上吊着成嘟噜成束状的山丁子果,花树上已经没有花朵,河滩旷野上繁花似绵,各种植物上开放着不同色彩的花朵,米贵不知道的花名还很多,有些花朵开败,有些花朵正在盛开,有些花朵已经座果,开放的花朵很艳很迷眼。在雨季没有来临之时,山区中也就没有雾霭出现,他远眺青牛岭上的耕牛石崖清清楚楚,远方起伏的群山轮廓清清楚楚,自家烧火做饭的炊烟也清清楚楚。 第5章 干旱时期 那年阴历六月份还来到时,米贵和妻子还是做好雨季来临时的准备,米贵和妻子在野外开垦耕地时,天空中总是蓝蓝的睛天,空中没有云彩飘浮,没有云彩遮住太阳时,米贵和秀秀就感受到太阳光茫很毒烈,他们身上都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衫,毒烈阳光把他们身上烧烫的起了白色皮子,他们脖梗子上也被阳光烧烤出红色小疙瘩,大小不均的小疙瘩还向肩膀处扩展,盼根花枝在炎热气候下不安分,夜晚他们受到蚊虫叮咬后,他们就哭闹着迟迟不肯入睡,他们总是纠缠米贵夫妻讲故事,米贵夫妻所知道的故事不太多,只好编出荒唐不经的故事哄他们入睡。 米贵全家所居住的荒山野岭中,夏季中仍然还是有着风儿流动,夏季风儿的风向很不确定,忽然东南风,突然西北风,有时还出现穴窝子风,打着旋的的穴窝子风显而易见,强风还能把那些枯枝败叶刮向高高的空中,穴窝子风快速从河边树趟子中掠过后,枯枝败叶和沙尘就从高空往下飘落,在那年的阴历五月未,青牛岭山脚下不管刮什么样的风,风儿都是带着股股燥热,燥热的风儿刮的河套边的小草有些打蔫,开放花朵的植物的腰板有些打弯,桦树叶榆树叶被热风扫的有些打卷,九曲河流顿时也变了模样,河流变化的又窄又瘦,原本宽泛的水流变成弯曲的细线,叮咚做响的河流也变得无声无息,米贵听到河边蛤蟆的叫声都有些变音变调,它们的声音失去往日水灵而又高昂的音调。 那年季节的中午时分,米贵感受到呼吸到的空气很炙热,在炎热天气时,全家总要躲在马架子中乘凉,米贵在光着膀子时,他胸前和后背都往下流淌汗水。秀秀在炎热晌午也不休息,她就把大木盆盛上凉水,她就用手沾上少许凉水,她要用被浸湿的手巾擦试儿女身子,她要用这种土办法为儿女降温,米贵夫妻费时费力打出的那眼井泉接近干涸,干旱气候让米贵和秀秀犯起愁,他们从家乡逃荒到山区就是因为干旱,干旱才使得播种的庄稼颗粒无收,最后到了吃水都贵如油的地步,米贵全家这才不得不背井离乡,他们现在要是在青牛岭山脚下再遇到连年干旱,米贵夫妻所搭建的马架子就要废弃,开垦出的土地就要荒弃,他们还要从青牛岭山脚下辙离,还要寻找有着风调雨顺的地区落户。 米贵夫妻没有想到在山区又遇到干旱,他们在青牛岭山脚下居住并不安稳,全家在闷热的夜晚睡不着觉时,他们就能听到九曲河流旁山牲口的唣叫,山牲口为争夺水源在较量,米贵从嚎叫声能分辨出它们的种类,米贵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犯起思量,他最担心干旱气候要继续下去,他又后悔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米贵夫妻一路走来看到村民所居住的全是马架子,他没有留意他们屋中的各种设置,当他和秀秀把自家马架子建成后,他随后又制作了木床。他们在家乡时,在冬季过冬时取暖的是火炉,火炉中烧用的是黑煤,他们睡的就是火炕。他们全家去往趟梨树沟后,米贵就知道木床在山区中并不实用,在寒冷冬季中,全家就要睡火炕才能过冬,他费时费力制作的木床就成为无用之物。 他们全家要在这座青牛岭山脚下居住,马架子的房屋中就要盘出火炕,灶台上能支锅做饭还要和火炕相连,火炕下能通烟火,泥坯抹成的土炕上就有热炕头,米贵全家在梨树沟王家体验到热炕头的滋味,米贵回到家后,他才想到自己要用石头和泥土盘起土炕,他对于盘垒火炕一窍不通,他知道烧柴的烟要从炕面下经过有讲究,马架子外往出冒烟的烟筒还有着讲究,没有经验的人是盘垒不出能进烟火的火炕,他想到在冬季来临前,他就要在马架子中盘垒起火炕,关于盘火炕的事情,米贵还是要向梨树沟的王瑞请教,他要在他的指导之下,才能完成盘垒出火炕的大事,他打算把马架子的东屋和西屋都盘上火炕,外屋的两个大灶上都要安放上八印和十印的大铁锅,在睡觉的房屋中还要石头和泥土垒砌出火炉,寒冷的天气中就要用劈柴点燃火炉取暖。 米贵全家在青牛岭脚下虽说单门独户,他们和外村乡亲很少往来,他们夫妻在白天劳动中,所看到的都是鸟兽,他们没有看到附近村里的村民经过青牛岭山脚下,他们时刻盼望着村民的出现,要是有外来村民到达青牛岭的山脚下,他们就有机会和过往的村民说上几句话。 米贵当初选择远离村庄的地带定居,他就不知道附近村落的情况,他就知道从阴历五月未到六月上旬,天空中只是飘过几朵闲云,不成片的云彩并没有落下雨水,他听不到天空有着雷鸣出现,他看不到闲云中有着闪电光芒,他和秀秀在开荒过程中有些泄气,他们缺乏当初干劲十足的精神,他们在白天劳动中,还动用几下铣镐后就想歇着,歇着时总是躲在树荫下,米贵很少和妻子和儿女说话,他的那双眼睛总是看着睛朗的天空发呆,秀秀就在树荫下照顾儿女,她用树枝赶撵飞扑在他们身上脸上的蚊虫,她还要给他们寻找能吃用的植物根茎和花朵,它们是野百合花朵和花根,还有酸溜溜的酸浆梗子等。米贵知道妻子白天晚上都在照顾儿女,他在睛天中就有些发懒,他不想动用镐头过多开垦荒地,他想到全家还要去往梨树沟散心,他要给王家送去他制作好的木质家具,他还想向王家人请教,他要请教为什么山区的雨季还没有来临。 米贵和妻子正准备着全家再去往梨树沟,他们要挑着儿女和木质家具前往,他们准备歇息两天前往梨树沟时,他们的盘算忽然间就有了变化,在这个炎热的中午时分,米贵全家正在居住的马架子中躲避炎热,他就听到熟悉的召唤,他当时都没顾上穿摆在地上的布鞋,他光着脚板就从马架子中跑出去,他在马架子的门口打起眼罩,他顿时就看到王瑞夫妻已经来到,米贵向他们打声招呼就迎接过去,他急忙接过王瑞肩膀上挑着的挑子,他还听到李芝芝的笑声,她胳膊上挎着个白花花的柳条筐,柳条筐上还罩了层退色的饽饽叶,他上次去王家时,李芝芝就用饽饽叶垫篦子底蒸过的杂面饽饽,米贵和秀秀尝吃杂面饽饽有着山野味道,虎子妈当时说出饽饽叶产自山林中,它就是椴树幼苗的叶子,秋天上山去采椴树苗叶子后,然后把叶子晾干打成捆后放置,蒸饽饽时就用水泡开椴树叶片,硕大的叶片舒展后就能够垫锅篦子底,蒸熟的饽饽后就带有山野味道。虎子妈所挎着的另外的柳条筐中,装着的是开放的花朵和野菜。 米贵接过王瑞挑着的担子时,他看到他们夫妻的头上都戴顶白花花的草帽,王瑞的挑子中的前边的挑筐里,还有着新编成的筐篓和草帽,米贵就知道他们夫妻送来的都是些实用品,这些都是米贵全家所能用上物品,几种物品都是王瑞夫妻亲手所制作。在炎炎的烈日下,王瑞夫妻的额头和脸颊上都流淌着汗水,他们脸膛上都有着热情兴奋的神情,他们夫妻当时都没有容米贵说话,他们就夸赞米贵选择了好地基,青牛岭山脚下很宽阔,他们长辈当初都没有找到这种好地带。王瑞还说出他们建盖马架子的方位也很合理,屋后紧紧依靠着青牛岭山峰,房前还伴着那条九曲的河流,房前还生长棵古榆树,古榆树枝杈上搭建着喜鹊窝,马架子不远处还生长着几棵古榆,王瑞对米贵搭建的房屋是赞不绝口,他的妻子还夸奖米贵夫妻有着劳动能力,她夸奖米贵夫妻开垦很多耕地,米贵不仅打断他们的话语,他就向他们说出有关天气干旱的顾虑,米贵最害怕的就是遇到干旱年景,风不调雨不顺就不能在这里定居,刚刚开垦的那些耕地遇到干旱年景时,刚开垦的土地上不能播种,只能落下空空的地板,耕地中不长庄稼就没有收成。王瑞的话话就打消米贵很多担心,他当时说出大旱不过六月十三,因为在阴历这个日子是个吉祥日子,老天爷定然要飘落雨滴,因为这天离六月十三相隔两天。 米贵他们兴高采烈进入马架子中,他们相互亲切攀谈,王瑞说出在山区中还是有着雨季,只是今年的雨季要比往年来的晚,尤其他说出大旱不过六月十三的话语,他们夫妻的话语象是给米贵吃了定心丸,米贵当时和他们夫妻说话就有底气,他向王瑞夫妻说出他的想法,他用手指着外屋地下所摆放着木质家具,他说出要打算明天用挑子给他们送过去,他没想到王瑞夫妻提前来到他们的茅屋草舍,王瑞夫妻听过米贵的话语后,他们又看到米贵亲手制作的那些木质家具后,王瑞夫妻的神情顿时喜上眉稍。 王瑞夫妻这次来到米贵他们家,还是有着他们的想法,他们还是有求米贵的地方,那就是要把米贵全家请到梨树沟的王家,他们要求米贵给他们制作几样木质家具,因为眼瞅着山区雨季就要来临,连绵不断的雨滴降落时,米贵和他的妻子就不能顶着雨水开荒,他们全家就要躲在马架子中度过雨季,他们在野外的活计都要停下来。王瑞家在梨树沟正好闲置着空马架子,他们在空马架子中躲避雨水,米贵白天还能在遮光挡雨的屋中做木活 米贵夫妻知道了王瑞夫妻前来的意图,他们请米贵趁着雨季制作木质工具和家具,天空放睛后,王瑞夫妻要去地中做活,秋天无雨的日子都忙于收秋,他没有工夫制作木质家具,冬季农闲天寒地冻,不能制作木质工具和家具,米贵和秀秀听过他们的各种解释后,他们当时还有顾虑,他们考虑到拖家带口去往王家后,这就给梨树沟这户王家增添麻烦,主要是王家还要供给他们全家所吃用的饭食,虎子妈笑着说出他们全家不嫌麻烦,因为王家已经在梨树沟落户,他们在开垦土地上已经播种三年,在开垦荒地上播种粮食的同时,他们每年都要开垦新的荒地,王家就靠勤劳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他们不在乎全家再多几张嘴,主要是梨树沟这几户人家没有木匠。 现在王家急需的就是各种木质家具,它们就是木躺柜桌椅和柜橱。还有的就是很主要的木质工具,它们是运输所用的木头车,耕地所用的木犁杖,打场所需用的木头扇车。王瑞夫妻说出的木制工具和家具都很实用,但凡在山区生活中的农户家都要具备农具。王瑞夫妻已经看到米贵所制作的家具后,他们更加相信米贵的木工手艺,他们执意邀请米贵全家跟随他们去往梨树沟。米贵和秀秀最后还是答应下来,米贵还是说出他的顾虑,那就是几种工具只能参照葫芦画瓢的方法制作,王瑞当时就答应他的要求,他要让米贵看到各种制作好的实物。 王瑞夫妻这次来到米贵家时,他们用挑子挑来新编的筐篓。米贵家所需要的工具和家具还很多,这些日后都要渐渐添置。虎子妈还用柳条筐给他们挎来她摊的煎饼,煎饼用杂面摊成,薄如牛皮纸片,吃食这种煎饼时还能卷上几种山野菜,盼跟和花枝爱吃这种煎饼,米贵当时咬着有煎饼不习惯,裹上山野菜的煎饼细嚼慢咽后,他还觉得要比汤水所煮过的面食有味道,他们夫妻就知道王家的主食就是蒸馍和煎饼,搭配主食的山野菜还是多种多样。 李芝芝还给盼跟和花枝做衣物,花枝的兜兜上还绣着花朵和蝴蝶,她还给花枝缝双绣花鞋,她给盼跟缝的衣物和鞋都很肥大。秀秀当时看到李芝芝缝制的衣物后,她就更想和他们去往梨树沟,他要趁着这个雨季向李芝芝请教针线活,王瑞夫妻从梨树沟来到青牛岭山脚下时,李芝芝沿路还采摘几种能够吃用的花朵,她要教导秀秀这些花朵的做法和吃法,米贵夫妻这才知道有些花朵也是野菜,特别是有种黄色花朵的蓇朵是上等菜肴,黄花在阴历六月份才能上山采摘,采黄花就要采没有开放的黄花骨朵,盛开的如喇叭状的黄花就不能再现采摘,米贵在阴坡面上看到满坡都有晃眼的花朵,黄色花朵给绿色坡面增添黄黄色彩。 王瑞夫妻那天不打算在米贵家过夜,他们就让米贵夫妻再次封门闭户,他们全家还是要离开所居住的马架子,他们还要用挑子挑着那对儿女离开家门,米贵这次还要携带上所有木工家什,王瑞还是挑着八仙桌和木椅等返回。在那天的午后时分,他们顶着烈日离开米贵家用木棚栏围裹的院落。米贵不仅回头又向青牛岭上的石崖看去,他看出山峰上青色石崖还是很亲切,石崖上那棵岩松的树头上还是落着鸟儿。蓝莹莹天空上并没有出现云彩,他还是盼望着雨季尽快来临,在这种林木茂盛的山区中,只要在春季和夏季中不再干旱,他们全家就能够在青牛岭山脚下靠种地生活。 第6章 雨 天 米贵夫妻和王瑞夫妻又离开青牛岭山脚下,盼跟和花枝分别在米贵所挑着的挑子中,秀秀的挑子里所挑的是那些木工家什,这里还有他们全家换洗的衣物。米贵全家居住的马架子再次封门闭户,他和妻子就不怎么惦记家中事情。王瑞的挑子中装的是木椅和八仙桌,王瑞的妻子空身行走,她手中还拿着根长长木棒,这是为防备那些大牲口,防备脚底下出现的毒蛇。她有时还要轮换其他人所挑的挑子,他们谁的手里执有那根木棒时,谁就要在前边领头开路。 他们还是向着梨树沟的方向走去,他们脚下没有现成路可走,各种树木总是拦挡着他们向前迈动的脚步,他们钻进茂密森林后,米贵在回头张望时,他就看不到青牛岭山顶上的显着石崖。在这种干旱季节中,下午天空上的那轮太阳的光芒很毒烈,在浓密森林中的树荫遮掩下,他们随时能躲避强烈阳光,他们是从密林深处的大阴坡过梁,他们要从那座山梁的梁头上再走下山梁,他们路过树木茂密怪石丛生的川口,他们最后才能到达梨树沟。 他们在行走路途中,米贵和王瑞总是用大嗓门不停喊叫,大型的山牲口不敢靠近他们周围,他们遇到的都是小型动物和昆虫,盼根和花枝在挑筐中并不老实,他们都有强烈的好奇心,他们不断向父母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有时提问花名,有时提问鸟名,盼根有时还想跳出挑筐去捉昆虫,米贵夫妻总是训斥他的淘气行为,花枝要比盼根安分很多,她爱看的是山花野朵,秀秀就在沿路上采摘到很特殊的花朵后,她就在挑筐中手拿着花枝看着闻着。 他们进入有着怪石林立的平坦川口后,几种树木和大阴坡上的树木不同,这里没有阴坡面上很密实的白桦林,也没有杨树林,还没有那种橡子树林。平川上都生长着单挑和不怎么成片的树木,各种树木之间有着距离,独木不成林,三棵五棵树木相聚拢也不能成为森林,树木都是古榆树和古柳,还有松树和云彬。平坦川口中总是有河流出现,米贵看到的这条河流要比九曲河宽阔,淙淙铮铮的流水声很悦耳,河流两旁土地蕴含很多水分,平坦地带上的树木就茁壮生长,那些高耸的芦苇就很水灵,芦苇周围的蒿草就没有打蔫,芦苇丛顶湎有各种色彩的蜻蜓在纷飞盘旋,蒿草中的蚂蚱已经长出翅膀,它们被惊扰后纷纷起翅,它们有的从地面上飞起,它们有的从蒿草的主茎上蹦出,它们在空中飞动时发出擦啦啦声响。在这片平川上生长着的柳树已经飘花,白花花的柳絮随着热风在空中飘动,他们的身上都沾着如棉花般的柳絮。他们从青牛岭山脚去往梨树沟时,王瑞当时所选择的就是最近便的路途,他就选择搭两座山梁的近路,他们就没有经过村落更没遇到村民。 他们趟过那条很浅显的河流后,米贵从地形地貌上就看出眉目,原来他们已经到达梨树沟的沟口,沟口两旁山坡上除了零星榆树外,大部分树木都是山梨树,在错落有致的山梨树的树林中,还是生长着粗壮而高大的树木,树木的叶片和山梨树上的叶片有着差别,树头上粗壮树枝还扭曲的象飞龙走蛇,树枝上还是有着显而易见的青色果实,米贵夫妻当时还是不认识特殊树木,他们就向王瑞夫妻请教特殊树木的名称,王瑞说出它们就是山核桃树,每年的霜降过后,树头上所结挂着的成熟果实就会落地,落地果实的青黄色果皮就会变黑,去掉黑色果皮后,两头尖状的山核桃形体就显现出来。 米贵就和王瑞说起产自家乡的核桃,他们的家乡还是有上等核桃,山西本土所生长出的核桃皮薄果仁厚实,入口嚼动时有着很浓厚的油脂香味,他们家乡所吃的核桃不用砸皮或嗑皮,用手指捻动就能把核桃的外皮破碎,核桃皮和果仁就很轻松分离。王瑞笑着说出山核桃和家核桃的纹理相同,山核桃的形体很小,它的体形就是两头尖尖,成熟的核桃坚硬的如石头,费力砸开后核桃中只有少许的果仁,吃用果仁时还必须用针尖往出剜,剜出的白色果仁也是星星点点,不怎么占牙口,更供不上吃头。 他们顺着沟淌子进入梨树沟时,他们不停嘴地说着看到的树木名称,谈论着山梨蛋子和野生核桃的吃法,谈论着梨树沟阳坡和阴坡的土地情况。王瑞正和米贵说着梨树沟播种庄稼的同时,米贵就看到头顶上有喜鹊在飞动叫唤,周围梨树和核桃树的树头上还是有着喜鹊,它们喳喳的叫唤声超过他们的话语,米贵这才知道它们鸣叫的原因,原来他们周围的树木上都有着喜鹊窝,喜鹊窝要米贵家周围树木上的喜鹊窝还密集,喜鹊窝中还有着雏儿,它们在窝巢中张着嘴儿等待,还有雏儿的头部探出窝巢在晃动。 他们不在意这些喜鹊的鸣叫,他们就在长满梨树的沟膛子中前行,梨树沟中有着居住的几户人家,沟膛子中还踩出不明显的小路,米贵顺着树木的缝隙看到了几家马架子,几家马架子正是建盖在高处地带,这是为防备雨水的有利地形,当他们离王家所居住的马架子越来越近时,忽然西方的大山后传来雷鸣,米贵好几年没有听到响雷声,他当时就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声音,他不仅就撂下挑子向着西方的天际张望,当两声响雷从远处传来时,米贵顿时心喜若狂,王瑞和李芝芝也确认刚才的声音就是雷鸣。 米贵向着四周望天时都是晌睛天,他还看到天空中并没有乌云出现,他这才看出来梨树沟所处的位置更是山旮旯子,周围还有几座大山遮挡,他们所看到的天空不算宽阔,西边的天空上就是飘过云彩,还会被高耸入云的群山挡住,云彩还没有飘过几座大山尖,当股股凉风从西边方向刮过来时,米贵就感到有说不出的凉意,西边天际上又出现响雷,雷声是要下雨的前兆。他们终于到达王瑞家所居住的马架子的门口,西方的山顶上就压过层黑云头,黑云头快速地遮住空中的太阳,黑云头中还出现闪电的光芒,紧接着振耳的响雷再次出现,随着强劲的凉风刮起,米贵眼看着西边山头上突然变白,那片黑云头落下雨水后,他心中无比惊喜。翻卷涌动着的黑云头并没有到达梨树沟的上空,太阳被乌云遮挡后,米贵就看到梨树沟周围的群山突然黯淡。王瑞父母亲正在马架子的院落中忙?,他们只是向米贵夫妻简短地打过招呼,他们就忙着收拾院落中怕雨淋的家什,王瑞母亲手里还端着箥箩,箥箩中正盛装着晾晒的山野菜,她正要把这个圆圆的箥箩端进闲置马架子中。 米贵那次来到王家时,他还没有看到王瑞家有这座闲置马架子,这次他看到这座马架子是最近所搭建,这座搭建的马架子还算是正房,它和王瑞全家居住的马架子正处在平行位置,他从这座新搭建的马架子的规模上看出,马架子要比他们居住的马架子多出几间房屋。米贵看出这座新盖马架子的特殊用途,在雨季来临时,米贵就要在这座新建的马架子中做木活,王瑞要在他的身旁给他打下手。王瑞和米贵撂下挑子后,虎子妈礼让秀秀和盼花枝进入马架子后,米贵跟随着王瑞抱起干柴,他们要把干柴放置在雨水淋不着的闲置马架子中,在阴天下雨时,他们全家烧火做饭就不会再烧湿柴,秀秀让那对儿女在房屋中等待,她就和王瑞妻子收拾在院落中晾晒的东西。 乌黑的云彩布满他们所居住的马架子上的天空时,几人已经把院内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利落,随着天空中出现几道闪电的光芒,强烈的炸雷声就在天空中炸响,豆大的雨点就从天空上飘落,降落的稠密雨点如同珠串断落而坠落的珠子般,两家人躲在马架子中,他们只是听到外边哗啦啦的落雨声,他们在听着外边哗哗的大雨声的同时,俩家人就聚在窄小的房屋中说起话语,俩位长辈说出自从米贵全家那次离开后,他们就准备要建盖起另外新的马架子,这是为家里再来客人时,家里人就不再去往别人家过夜。新建的马架子更加宽阔,在山区的雨季来临时,他们在白天中,还能在新建的马架子中做零活。王瑞还说出新建的马架子用途很大,在雨季来临时,他最主要的就是请米贵在这里做木活,家中需要很多木质工具,还缺少盛装粮食和衣物的柜橱。王瑞说出新建的马架子还接出三间房屋,这几间房屋就是为了让米贵他们全家居住。 米贵夫妻对王瑞的安排很满意,他们全家来到梨树沟就有落脚之地,王家还要供给他们全家人的吃喝,秀秀还能够跟李芝芝学做针线活,米贵帮助王家制作各种木质家具时,他从前没见识过的工具和家具,王瑞都要给他找到几件实物做参考,这些能够提高他的木工手艺。米贵他们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就是单门独院,他们过农家日子就有拥有各种农具,缺这样短那件都不能去往邻居家中取借,米贵现在还不知道山区雨季要持续多久,他这次要尽到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王家,他们今年正处在开荒时期,在明年的春季来临时,他们全家才能在开垦的耕地上播种庄稼。他们这次又来到王瑞家后,他更加佩服王家的劳动能力,更知道在山区中生活确实是要靠实干,农时不能耽误,还要时刻清除庄稼地里的杂草,在雨季中不能在田地中做农活,还要趁着夏季天暖和在空闲的屋子中做活,要编筐系箥箕和纺麻绳,还要收拾犁杖和手推木车等各种农具。王瑞就趁着这个雨季来临时,他和妻子才把米贵全家请到自家,他另外的打算就是想和米贵学习做木活。 米贵全家来到梨树沟王瑞的家门后,原来睛空万里的天空就乌去密布,天空中突然出现大大小小的响雷,雨滴声也随着响雷声时大时小,这个夏季初次落雨就是雷震雨,在过半晌来临这场雷震雨真是时候,正赶上米贵全家进入王家家门时下起雨来,在这个要接近黑天的过半晌,王家马架子外的闪电雷鸣交替出现,马架子外的雨滴声时大时小,房檐滴水在哗哗流动,房檐水落地的声响就象小河水流,房屋外边的雨水声很大,声音都压过屋里人的说话声。在夜晚越来越临近时,俩家人不能在屋里说着家常话,李芝芝和她婆婆就张罗着做晚饭,她们要用柴禾点燃大灶烧暖三铺炕,米贵全家要居住在几间新建的马架子中,在新建成的马架子中还是设置间房屋,这间房屋中还是盘垒着火炕,还设置出能够烧火做饭用的锅灶。新建马架子还是留有几间宽阔房屋,房屋是装各种家什的库房,还要留些空闲地,这是为在下雨阴天时在场地中做活,另外在收秋时,闲置场地还能放置怕雨雪淋湿的粮食。 秀秀不能在屋中闲着,她让儿女和虎子在炕上玩耍,她就要帮助王瑞的妻子烧火做饭,米贵和王瑞趁着夜晚还没有来临时,他们就顶着雨走出王家居住的马架子,他们要进入那座新建的马架子中做活,他们要找出堆放在那座马架子中的各种木料,能够使用上的木料明天就要进行加工,米贵还要用磨石磨工具,工具上的刀口锋利后,做起木活来就不费太大的力气。米贵和王瑞顶雨从外屋进到里屋时,他们所穿着的布鞋都被地面的雨水打湿,米贵心情还是很兴奋,他所盼望的雨天必竟还是到来,他在院落中稍微停顿,院里院外白茫茫无边无际,这个院落周围都被白茫茫的雨水笼罩,他还没有想到就在这个雨季,他们全家从青牛岭脚下来到梨树沟。 这天的天色还没有擦黑,外边的雨水并没有停下脚步,李芝芝早早就把晚饭做好,她和秀秀把三铺火炕烧热,这两家老老少少共计九口人,他们都聚在两位长辈居住的热炕头上吃晚饭,要吃饭的人口多,虎子和盼根花枝几个孩子在炕头上玩耍,他们相互间在大声叫闹,他们在炕上的玩闹声象是要顶起房盖子,王瑞妻子为了让他们坐在炕上老实,她在做晚饭时,她给他们做出几个动物模型的蒸馍,蒸馍的体形不是很大,它们有的形状象鱼,有的形态象鸟,还有的就象是朵莲花,鱼和鸟的头部都有着鼻子眼睛,它们眼睛是用云豆或黄豆做成。 那些类似玩具的吃食物吸引三个孩子,他们就拿起各自喜欢的蒸馍,虎子和盼根只是大口吃食,花枝手里拿着有着莲花蒸馍,她左瞧右看地舍不得吃食,王瑞妻子就用这种办法堵住几个孩子的嘴,他们就不在热炕头上大声喊叫。米贵看出这种蒸馍和那次吃的蒸馍有区别,他们全家那次来到王家时,他们所吃到的蒸馍是黄颜色的外皮,蒸馍的面皮显得发黑,蒸馍身上还裂出很深的大口子,他向王瑞问起蒸馍的做法时,王瑞就说出蒸馍用的是三合面,三种面就是荞面莜面和白面的混和面,米贵就知道几种能适合在山区种植的粮食,他就知道收成后各种粮食还有着多种做法,各种粮食做出的饭食还是多种多样。 在俩家人准备吃晚饭时,四方桌子放在炕面上显得很小,王瑞又把米贵给制作的八仙桌子放置炕上,土炕面上有两张桌子才能摆开菜饭,秀秀把两位长辈让到桌子上岗吃饭,秀秀和李芝芝就在地下端菜上饭,米贵尝出三合面蒸馍有嚼头,面食有些发暄还有着酸甜的味道。两个桌面的盘碗中都盛装着几种山野菜,他尝吃到几种山野菜的滋味后,他才知道山野菜的做法多种多样,王瑞的妻子还不断用筷子给盼跟和花枝夹菜,米贵认为在王家所吃到的这顿晚饭很丰盛,他又尝到山区庄户很普通饭菜的味道。两家人吃过这顿晚饭后,外边的雨还在不停歇地连续降落,房屋已经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个时候正是掌灯时分。 在这个雨天在王瑞家新建的马架子中过夜,夜晚的雨在不停落下,他们全家睡的不是床铺,他们睡的就是热炕头,米贵知道在山区中生活不能没有火炕,睡火炕要比睡床铺舒服。在天要发亮时,米贵躺在炕上就听不见马架子外的雨水声,他只是听到拉拉蛄和蛤蟆的鸣叫,拉拉蛄的叫声清脆而悠长,蛤蟆就像是在大门外鸣叫。 第7章 木 工 米贵全家跟随王瑞夫妻来到梨树沟的那天,山区中初场雷震雨开始降临,米贵这才相信王瑞说出的话语,这场大雨没有过去六月十三,这场雨下了半天和多半夜,在第二天清晨时,米贵和妻子早早在火炕上起炕后,他们听不到天空中的雷鸣声,更听不到窗外有着雨滴落地的声响,只听到小麻雀在院里飞动鸣叫,马架子周围的树木上喜鹊喳喳,远处树林中还传来各种鸟鸣,鸟鸣声中还夹杂着山林中野兽的嗥叫,王家没有饲养鸡鸭等家禽,更没有饲养马驴骡等大牲畜,他们全家种地完全靠人力肩拉背驮,他们在这个清晨中没有听到公鸡打鸣。 米贵夫妻早起走出居住的马架子门口时,他们看到院落里还是有着积水,天空中仍然是乌云密布,就是没有电闪雷鸣出现,可是天空并不在落下雨水。在这个湿漉漉的清晨,天空中有着厚重的云彩还会落下雨滴,米贵当时向着马架子周围的远山眺望时,他看出那些山尖尖上都被浓雾所笼罩,飘游飘荡的浓雾遮挡他的视线,梨树沟最高山尖上升起股股白烟,白色烟雾向周围不断扩展,烟气还向着天空上飘动,米贵从周围的各种景色中看出,山区中的雨季已经来临。突然出现的这场透雨,他就看到新的希望,他当初决定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算是正确的选择。 在这个乌云密集的清晨,米贵夫妻和王瑞全家共同忙碌,秀秀还是要帮助李芝芝升火做饭,米贵还是要帮助王瑞干零活,他和王瑞要在院里院外的寻找用的上的木料,王瑞的本家知道米贵全宾到来后,他们就来到王瑞家串门,他们主动和米贵拉起家常话,米贵从他们的话语中,知道他们就是和王瑞家沾亲带故,他们还说出他们需要木匠,因为每户人家中都需要各种家具。米贵当时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说出只是想在雨季里给王瑞家做木活,雨季刚过,他们全家还是要返回到青牛岭的山脚下,他和妻子就是要趁着天睛开垦耕地,今年尽力多开出几亩耕地后,明年的春季就能播种更多粮食,只有家里有足够粮食后,他们全家就不会在这山区中忍饥挨饿。当时有位叫王实的中年人就向米贵说出很多话语,王实的年龄要比王瑞的年纪大四五岁,他和王瑞是本家,只不过他们不是亲兄弟。 当时王实很有底气的话语对米贵的触动性很大,他说出在山区中生活,谁也不能说谁也用不着谁,谁家也不是灶火坑旁打井和房山花上开门,邻邻居居的相互间都要有来往。王实还说出要看米贵所做出的木质家具啥样,要是做不出象样的家具,他就是白搭工夫主动给他们家制作家具,他们都不会用米贵,米贵要是在王瑞家把工具和家具做好的话,梨树沟的几家住户就要留下米贵,他们就要让他给制作各种家具。王实最后还说出米贵开垦耕地没有难度,在他的眼中只是小事,到时他随便说句话,他就能够聚拢十个八个的青壮劳力,这些人携带着开荒工具到达青牛岭的山脚下,全体人员就能在那里劳动三日五日后,这些人要是共同开垦出土地来,这就相当米贵夫妻两个月的辛勤劳动。 王实和另外一个中年人离开王瑞家的院落后,他给米贵撂下的那几句话语很有份量,米贵心里还清除不王实这种硬朗的话语,他的话语多少启发米贵的思路,他才知道全家这次来梨树沟不是为了白吃白喝,更不是王家桌上碗下伺候的客人,他们夫妻就是趁着雨季给王家做工,米贵心里总是相信那句俗语,那就是没有金钢钻就不能揽瓷器活,他这次所揽的活计就是木工活,他要按着王瑞的要求制作好每件木工家具,他制作的工具和所有家具象模象样后,另外几户人家才能够请他去做木活。 米贵就要采取换工的方式,这几户人家就要抽出青壮劳力帮助他们,青牛岭山脚下的周围会出现更多耕地,他和妻子就不再发愁没有耕地可播种,明年要是遇到风调雨顺的好年景,他们每年收成的粮食足够几年吃用,米贵认为这次又来到梨树沟后,这还不算是次很普通的来往,这次在梨树沟停留作木活,这就是最好的合邻行动,虽说梨树沟距离青牛岭山脚下有着几十里地,他算出来要是走平川七八十里路,要是搭梁不过二十里地。米贵全家再返回到青牛岭山脚下后,过日子遇到各种困难时,米贵就要请梨树沟的几户人家前去帮忙。 这个雨季中的头场雨还不能算是急雨,初期的雷震雨所飘落的雨滴有豆粒大小,落下地面的雨滴很稀松,这场雨就下了后半晌和前半夜,王瑞后来在他屋后的菜园子溜哒过后,他就说出雨水湿润土地的深度才三四寸,这些雨水只能给耕地中的庄稼解解渴,梨树沟的几个小沟筒子没有发河涨水,天空中还是没有放睛,天空中就会随时随刻落下雨水来。在这种天气里,不能够进入耕地中耪地锄草,这正是在空闲的马架子中劳作。这个早晨的早饭还没有做熟时,米贵要把选好的木料再加工,他要用墨盒子在所选中木料上打出黑线,王瑞在旁还是给他打下手,王瑞就向他说出制作的各种家具和工具,米贵看到他所准备的木料后,他当时就看出木料还是有余富,他就要用十天八日的才能完成木工活计,米贵还是有几件家具制作起来有难度。 米贵全家这次来到梨树沟后,天空中就隔三差五落下雨水,他们全家还就要在梨树沟度过山区的雨季,米贵全家在离开青牛岭山脚下时,他们夫妻就把马架子收拾利落,米贵不怎么惦记自家马架子,他就很专心地在王家做木活,王瑞在给他寻找各种木料和实物,各种树木的木料质地和硬度都有着差别,做活所使木质工具就要用坚硬木料,制作箱子躺柜的木料不能用湿木板,湿木板制作出的家具后容易变形。秀秀和李芝芝除了给两家人做三顿饭外,她们闲时还是要帮助米贵和王瑞,三个孩子就由两位长辈看管。 她们经常在搭建的木头架子上拉钜破木板,圆木要经过双人拉的大钜破出板子,拉大钜还算是体力活,她们帮忙拉大钜破木板就是为往前赶活计,米贵是用锛凿斧钜做细致活,他就顾不上拉大钜破木板。他只是用墨盒把圆木画出线来,在用大钜破木板时,钜齿都要按着划出的墨线行走,拉大钜时钜齿如果跑线,破出的木板就薄厚不均,湿木板在制作家具时就不能使用。王瑞和秀秀李芝芝换着班的拉大钜,几个人用大钜所破出的木板要是有湿气时,米贵和王瑞在院落中还设置着能烘干湿木板的池子,烧柴火烘烤带着水气的木板,湿木板上的那些水气被烘干后,那些干木板才能使用。 秀秀和李芝芝还是有些力气,她们有时劳累的通身是汗,他们在劳累时,她们就要歇歇,歇着时相互间还是说着话语,米贵王瑞有时加入她们对话中,他们谈论的话题和生活息息相关,米贵夫妻就间接地知道在山区生活的很多经验。王瑞家新建设盖的马架子起到很大作用,在阴雨绵绵的天气里,空闲的屋子就成为他们几人的劳动场所,在这种阴天多睛天少的天气里,王家所播种的土地中庄稼生长的很旺盛,地里的苗木已经间完,只不过苗眼中还生长着少许杂草,只有天睛时才能去往地里拨草,王瑞还说出垄沟垄背上是有着很多杂草,他还是不在意这些杂草的生长,地里的杂草在天旱时已经除掉,雨季过后就等待着收秋。 当天空中下起大暴雨时,米贵和妻子还是有些耽心所居住的马架子,他不知道那条九曲河流发河涨水的情况,他知道梨树沟的沟膛子出现山洪情景,每当大暴雨下过之后,米贵就能清楚地听到河套中发大水的声音。只要是在天气放睛后,米贵就和王瑞他们去往河边观望,河套中所涌动着的山洪还是有气魄,混浊河水中的大浪头不断涌动,洪水中还裹带着树木的枝杈,还有着庄稼和杂草,当然还有大石块在洪水中翻动,他远远地就能闻出洪水散发出淤泥味。通过梨树沟的河套所出现的几场洪水,米贵才看出王姓几家选择在高岗上建盖房屋的合理性,几家马架子建盖在高岗子上不说,房屋的背后还依靠着小山包,在冬季中还朝阳还能够背风,在夏季中还能够躲避雨水,开垦出的土地也远离河套边子,大多数土地不犯水,地里生长的庄稼就不会被洪水冲毁。 米贵起初在连续着的几个阴雨天中,他就给王瑞家制作几样木质工具,有轮能够用人力推拉的单轮车,这种车完全用的都是些木料,包括那种车轱辘,这户王姓人家当时没有家畜,他就不能制作有着双木轮的木头车。在这里王瑞还和米贵说出不添置牛马骡的原因,主要是梨树沟周围山上有很多大型野兽,如果家里饲养家畜,那些野兽就会前来袭击,这就要给几家住户带来麻烦,况且他们几家当时没有太多的财力购置畜口,米贵认为这也是借口。制作单轮木头车就是减轻体力,运送货物和粮食时,不再用肩扛背驮。王瑞说出几种理由后,米贵心里打算着在三年两年内不饲养家畜,他和妻子也要采取他们的方法耕种土地。经过试验,米贵所制作的单轮车还是很牢固,能够承载百八十斤的重量。米贵又制作副人拉的木犁杖,这种犁杖简称为镬子。钢制的犁铧尖他是制造不出来,王瑞就和本家搭伴起大早去往骆跎山小城购置,他们不但要购买犁铧尖还要购置钉子青油,还有能粘木料的胶和划线用的硬墨,各种钜条和特殊的木工工具不能缺少,这些材料和工具都是做木活用上。 米贵还做出磙框和手摇的木头扇车,制作的这些实物能够使用后,王瑞家的院落就显得非常热闹。梨树沟的几户人家的大人孩子都来观望。他们认为米贵制作的木制工具能使的住,他们也就知道米贵不是前来混饭的吃僧,他对做木工活还是很拿手,他还不是半拉架子的木匠。米贵当时就制作和种地有关的工具,还还没有顾上制作桌椅和柜橱。在前来观望的这些人中,王实和几位中年人来到时王瑞家的次数最多,他们都是这几户人家的当家人,他们特别满意米贵制作出来的成品,他们当时就拍板要请米贵帮助制作木质工具和家具,当米贵帮助几家完成这些木活后,王实就要采取换工的形式帮助米贵全家,那就是他要引领几户的青壮劳力去往青牛岭山脚下,他们在收秋前帮助米贵夫妻开垦土地,米贵还是满口应承下来,他还说出王瑞家需要钜木板的劳力,王实就和其他俩位邻居前来帮忙,有了男劳动力后,秀秀和李氏就不再帮助米贵和王瑞,她们就只管做一日三餐的饭食。 王瑞家新建的马架子就成为劳动场地,米贵总是在那几间不算宽绰的马回子中做木活,王瑞给他打着下手,王实和两位邻居用钜破木板,有了青壮劳力的加入后,米贵制作成品的速度就提高很多,他们还向米贵学习简单的木工手艺。在这个雨季中阴天和晴天并不确定,他们在房屋中做活挨不着阳光晒,雨天身上还沾不到雨水。每到晌午饭吃饭时,秀秀和李芝芝就把做好的饭菜端来,米贵和王瑞他们就能吃到很可口的饭菜。 米贵在王瑞家做木活期间,他就体验到在山区生活的乐趣,原来山区中物产很丰富,不象他家乡那样干旱少雨,这里能播种的粮食有着很多种不说,在夏季种各种能吃用的野菜多种多样。王实还向米贵说出山区中有很多中草药,王实和他的父亲学过中医,他知道那些药材的药牲,米贵就知道柴胡黄芹赤勺,还有苍术桔梗升麻和防风,另外还有串山龙白鲜皮和猪苓,还有白头翁苦参和兔子拐棒等,王实能认识在山区里生长着的各种本草,他更知道这些中药材的药理药性,还知道各种中草药的采集季节。米贵还认识几种药材的根茎和花朵,这几户人家中有进山里采药的人员,他们把药采回来后总在王瑞家大门口停留,米贵渐渐地就认识这些药材。 自从秀秀来到王家后,她和李氏学会做山区中的各种饭菜不说,她还和李氏学会针线活,米贵就是顾不上和王瑞学习编筐和编篓子。米贵在做活时就明白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在这样的山区过日子,只要勤奋耐劳就能衣食无忧,只要有更多的土地可播种就有剩余口粮。米贵全家就在王家居住接近一个月,山区中的雨季已经过去,转眼间就要到秋天,天空上不再有墨重的云彩出现,连成片的云彩很少见,天空中总是艳阳高照睛睛朗朗,米贵按着这几家的要求总算完工,他给王瑞他们几家都制作工具,还有桌椅板凳和柜橱,还有两户人家要请他帮工,他只是答应到来年春季天暧时再来,他让这俩户人家先等等。秋季快要来临,王实他们几人要帮助米贵去开垦耕地,当收秋时王瑞和王实他们就要忙于收割地里的庄稼,他们就顾不上帮助米贵全家开垦耕地。 这天的天气睛好的万里无云,米贵全家就从王瑞家动身返回青牛岭山脚下,那里有他们能够居住的马架子,那里就是他们真正的家,王瑞夫妻和虎子都要跟随他们前往,王瑞家里只留下两位长辈看门守院。王实和几位青壮劳力也跟随他们去劳动,他们要帮助米贵全家开垦耕地,王实他们知道米贵全家只居住几间马架子,这么多人跟随就没有居住的地方,这些人到达地方后,他们首先就要动手搭建能够居住的马架子,这些人都带上行李和粮食,还有开垦荒地的铣镐。他们都知道米贵家缺面少米,每个人都携带着口粮,这些人要在青牛岭的山脚下居住十天八日,他们帮助米贵夫妻开垦出足够明年耕种的土地后,他们才能返回梨树沟。他们每人肩膀上都挑着挑子,挑子中都装着各种物品和粮食,他们还是要向着青牛岭的山脚下走去。 第8章 秋 季 米贵他们这次返回到青牛岭的山脚下时,他当初封门闭户的马架子没有变化,变化最大的就是马架子周围的各种景物,周围山野上由当初的浅绿变成墨绿,九曲河流还是有了发河涨水的痕迹,河道要比从前变的宽阔很多,河套中还是有着很多淤泥,淤泥中还是有着各种石头和树枝,河流两旁的小柳树被洪水冲弯腰。天上不再下雨,九曲河流的水还是清澈见底。米贵夫妻新打的井泉不再亏水,井水在井筒子里长高很多。他们家院落前的那棵老榆树被风吹断两根枝杈,那棵小枝杈上幸亏没有喜鹊窝,那几棵主枝杈上的喜鹊窝还搭建在老地方,围绕在这棵树头上喜鹊的数量减少,它们只能是偶尔发出叽叽喳喳的鸣叫,原来窝巢中等食的那些雏儿已经出飞,它们飞进大森林中煅练翅膀,它们还要学会自己找食,它们成熟后还要寻觅配偶,它们就很少返回到自己的老窝,在那棵大榆树上经常停留的大多是那些雏儿的父母。 米贵全家这次返回所居住的马架子后,增添几位帮助他们的人口,米贵全家居住的马架子旁又多出房屋,米贵屋中所用的木床已经搬走,搬到新搭建的房屋中,王瑞夫妻和虎子晚上睡在宽阔的木床上。王实他们在当初放床的地方盘起火炕,他们又在外间屋垒起能够烧柴做饭的锅灶,这样米贵夫妻就不再为过冬而犯愁。 这些人员的吃住安排好后,米贵在白天就领着这些人员开垦耕地,这时节开垦的耕地和从前开垦的有区别,米贵夫妻从前开垦的土地经过雨季后,还是有着很多杂草从被开垦的地面上生长出来,天空中不再下雨后,太阳光照就很强烈,以前用镐刨出的草木根须就被晒干,它们的成活率就大大降低,秋季不到草籽就没有成熟,在来年开春时,杂草的种子就不会在新开垦的荒地上长出秧苗,开垦出的土地种上庄稼后,庄稼地里就不会杂草丛生,在没收秋前,开垦荒地就是个好时机。 青牛岭山脚下就不像从前那般宁静,开垦荒地的人数增加后,白天青壮劳力在那些生荒地干活时,那些高耸的桦树和柳树被他们钜倒,他们聚拢着荒地中出现的大小石块,被镐刨出的大小石块都聚拢在地边地沿上,地边地沿上还堆放着伐倒的树木和杂草。青壮劳力边干活边说笑,周围的山牲口总是绕过他们开垦荒地的周围,它们只能在很遥远处发出各种嗥叫。 米贵白天总是看到飞禽从头顶天空飞过,通过王瑞几人说出的鸟名,米贵才知道他从前给那些鸟胡乱起的名称不对,他当初所认为的那种黄鸟叫黄鹂,那种鸣唱声动听的鸟儿叫黑噪雀,俗称黑老婆鸟,它们不但鸣唱声动听,它们在树头上飞动跳跃时,长长的尾巴总是向上卷起。米贵还是认识几种啄木鸟,它们在各种树干上寻找食物时,它们嘴头在树干上的敲击声很响亮,好像是正在敲击的木梆子声,在青牛岭山脚下众多树木的地带上,它们觅食时发出的声音干脆而又带着回声。 每当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时,米贵他们在野外开垦荒地的人就要收工,他们每日三餐所吃的饭食都很应时,秀秀和李芝芝在看管三个孩子的同时,她们还负责做饭,她们总是能够做出差样饭菜来,主食所搭配出的各种山野菜很有味道。这种生活打破米贵夫妻开垦荒地时的单调和无聊。 太阳快要落山时,夜晚很快就要来临。自从王瑞王实他们来到米贵家后,正赶上在夜晚中有月亮地,这些人吃过晚饭后,总是坐在院落中的木椅上说出些话语。山区夜晚天空上的月亮明朗光洁,柔和朦胧的月光不象日光那么强烈,他们在院里乘凉说话的同时,他们还能够听到周围的鸟鸣虫唱,骇人的狼嗥虎啸从山梁和沟洼处传来,米贵听惯了大型野兽的声音,他从王瑞他们的话语中,还多少知道防备着它们的方法和措施,他就没有当初在这里落脚时的那种惊慌感。 米贵虽然和其他人劳动,他的身上还是没有劳累感,他对当天开垦的土地面积很满意,每当他想到已经多出很多开垦的土地时,他的心里就有从未有过的知足感。他才有闲散心情打量着月夜中的景色,他和妻子从前在夜晚来临时,很少在院落中有着过多的停留,就早早躲进房屋中歇息,他还没有注意到夜晚的天空上那轮月亮,自从王瑞他们几人来到后,他才看出夜空中的那轮皎洁的月亮很显眼,他们全家所居住的马架子周围的夜景很美妙。米贵和王瑞他们几人,在连续的有几个月亮地的晚上,他们总是在木栅栏围起的院落中乘凉,他们在外边闲谈觉的劳累后,他们才返回各自的房屋中睡觉休息。 王瑞夫妻和虎子终于离开米贵家,他们和王实几人在米贵家居住八天,他们又返回梨树沟,这个时节离收秋还不到二十天的光景,他们返回后都要照顾各自的家庭,米贵知道过庄户日子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他们都有着各自的活计要做,在收秋之前他们还要平整场院,没有场院收拾到家里的庄稼就没地基堆放,堆放的庄稼晒干后还要打下颗粒,把桔杆和粮食颗粒分离的活计还是在场院中进行,他们用梿枷和碌碡打压出的粮食还要在场院中晒干,晒干后的粮食才能放进粮仓中存放。这种能够打场的场院要占有很宽阔的土地,米贵知道平整场院还是有着很多讲究,要挑选没有沙石的黄土来垫场院,黄土中有沙石打场时粮食中就会有沙石,场院中有垫上新的黄土层后还要浇水压实,压实的场院大多为圆形场院,米贵他们过年在新开垦的土地上播种庄稼后,他就要和妻子平整个场院,这个场院还要靠近他们居住的马架子,当庄稼上场后,他们就要时时防火,防止家火烧了刚上场的庄稼。 王瑞他们几人帮助米贵全家开垦荒地没只用五六天,开垦出的那几片土地都是上等好地,米贵用双脚量出那几块土地的亩数,他估摸着共计有接近十亩耕地,来年这些土地播种上各种粮食后,遇到好年景时就是大丰收的年头,他往后就是把犁杖吊在房檐下,这一年收成的粮食足够全家吃用三年,他三年不种地全家都不会有饥荒,如果年景好就是这种情况。米贵不会有这种懒惰想法,他只相信那句农谚,这就是高粱棒子连年种,不管它收成不收成。米瑞看到那些土地后很知足,这些土地要是他和妻子共同开垦的话,他们就要共同劳动一个月有余,他去往梨树沟帮工给他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全家就是和梨树沟的几户王姓人家有了交往,在今后过日子遇到危难着窄时,这几户人家能够帮助米贵全家度过难关。 王瑞夫妻和王实他们离开青牛岭山脚下后,这年的雨季就算是已经结束,天空中所所飘动的云都是轻飘而淡薄的云,东一朵西一朵的很少相聚,淡蓝的天空上就没有厚重的乌云,空中就很难落下雨滴来。这年的伏天已经来临,山区最为炎热的季节已经到来,这时山区气候早晚是凉爽,白天阳光充足时就显得很闷热,米贵和妻子总是在阳光不充足时劳作,当晌午阳光毒烈时,他们全家就在马架子中躲避酷暑。 在酷热的白天中,米贵总是听到马架子周围树木上的蝉鸣,蝉鸣声似乎连成片,它们的鸣唱声象是编织结实的网,这张网还象是罩住麻雀等小型鸟儿的鸣唱,蚂蚱和小昆虫的叫声更显得微乎其微,蝉儿就是在炎热时分鸣唱最为欢实的虫儿,在傍晚和清晨来临时,它们就悄然闭上嘴巴。夜晚中只有夜鸟和野兽的叫声。在这种伏天的夜晚里,米贵全家能听到阵阵狼嗥,还能听到虎豹的长啸,夜猫子的鸣叫声要比野牲口叫声更加瘆人,米贵家的马架子周围经常有野牲口出没,但是它们并没有袭扰过他们。 米贵知道头伏萝卜二伏菜,最后一伏全收上来。他们那些开垦出来的土地不能耕种粮食,可是现在还是能够播种着青菜,他在伏天种下青菜后,他们全家在冬季和来年春季就有青菜吃,他们错过播种粮食的季节,他们就不想错过这个种菜季节,米贵和夫妻就按着季节播种各种青菜,他们全家在梨树沟时,几户王姓人家都送给他们蔬菜种子,当时米贵知道廖廖几种蔬菜的名称,更不知道在山区中所播种的蔬菜,他们全家在梨树沟吃到所腌制的各种咸菜,米贵夫妻才知道几种咸菜的名称,它们有腌制的萝卜条,有腌制芥菜疙瘩,还有腌制胡萝卜地环等。米贵自家所种出的能够腌制咸菜外,还有很多山野菜还是能够腌制咸菜。秀秀当时收集起来几种菜籽时,她还是看到按照米贵的要求去做,她用纸包裹几种蔬菜种子后,还在纸包上写出几种菜籽名称,他们还要按照王瑞夫妻所传授的播种方法播种,头伏是开始播种菜籽的好时机。米贵选好的菜地都在马架子周围,他们趁早晚晾爽时平整菜地,同时在头伏中种上大萝卜和胡萝卜,还有芥菜和几种小菜。二伏中就种上大白菜和圆白菜,当接近三伏天时,菜园子中的青菜幼苗就冒出头,这个季节中天空中很少落雨,米贵夫妻就用木桶挑水浇菜园子,还要把菜园子中小草拨掉,还要把菜园子围上高高的木栏,这是为了防备獾子和野猪。 米贵夫妻除了种菜不算,他们还要挖出能够贮存蔬菜的菜窖,菜窖和挖水井的方法相同,只是挖菜窖不能挖的太深,菜窖底下还要设置宽阔空间,这便于贮存更多蔬菜。米贵全家虽然没有度过山区中的冬季,他只是听说山区中的冬季很寒冷,进入阴历的十月后,大雪就完全封住山岭和村庄,只要是处于暧冬时,阳坡面的雪还能够融化,阴坡中的大雪只有在春季中才能融化。在寒冷的冬季来临时,米贵全家就要躲在马架子中过冬,他们要用木柴把居住的房屋燃烧的暧屋热炕,他们全家就要猫在马架子中度过寒冬。米贵夫妻在挖菜窖时,他们就考虑到冬季中的恶劣天气,他们所挖出的菜窖不能让贮存的青菜着冷受冻。米贵在居住的马架子屋后选好地窖的位置后,他和妻子又用五六天就挖出菜窖。米贵夫妻把地窖挖成后,他们所播种的那些菜园子已经变的绿油油,他们就认出那些蔬菜的模样,他们就对这些蔬菜精心耕种,当飒飒秋风在这个山区中刮起来时,这个山区的秋天就很快就要来临。 在这个初秋的季节里,青牛岭山脚下又有另外景色,山岭上树木有的变黄有的变红,树叶被飒凉的秋风吹落,秋天的空中还是有云彩在飘动,云彩相聚还会出现电闪雷鸣,厚重云彩还是要落下雨水,雨水没有在雨季中那么茂密,有时电闪雷鸣厚重的云朵被秋风吹远,成片的云彩在天空中不过多停留,乌云所落下的雨水就见少,飘落下来稀稀拉拉的雨水就是过阵子雨。天空中有时飘着孤零零的云朵时,这朵云还是要往地面上落下几滴雨水。在秋天没有雾气的天空中,还有着很特殊的鸟儿,躲在密林中的黄鹂鸟也飞向天空,它们仨群俩伙的在天空中练硬翅膀,正准备着飞向很温暖的南方,它们在南方躲过寒冷的冬季后,每当山区中春暖花开时,它们还是要返回熟悉的森林中哺育后代。 米贵夫妻在白天中还看到野猪群和马鹿群,它们都有着二三十只的群体,这些群体中都增加很多幼崽,那天几头巨齿獠牙的成年野猪都靠近白菜地,它们都哄破菜园子的围栏,米贵那天很及时地发现它们后,他才用大声的喊喝声驱赶野猪群,他们这才保住那块长势喜人的白菜地。在夜晚中白菜地却遭到獾子入侵,獾子是夜间行动的动物,它们在夜间就进入白菜地,它们吃用的白菜棵树不是很多,踩倒的白菜棵数却很多。他们播种的芥菜要腌制咸菜,腌制咸菜就要用瓷缸,米贵家所用的水缸是他用木板所制作,木缸还是能够盛装吃用水, 米贵当时认为木缸中不能放置盐后,腌制咸菜就不能用木缸,腌制芥菜和胡萝卜咸菜要放置盐。他这才打算去往骆驼山小城中去购置瓷缸,他要购置的瓷缸不能过大,头号瓷缸和二号瓷缸过大,这两种型号的缸他还是挑不动,他打算用根扁担挑回两个三号瓷缸,这两个瓷缸不能过重,他去往骆驼山小城来回要走近百八十里地的山路,他还不能在骆驼山小城过夜,他还要早到晚当天打来回,他要起大早趟露水云往骆驼山小城,他要在太阳落山时返回到青牛岭的山脚下,来来回回不到百八十里地,米贵行走起来觉得还是很轻松,他不能让妻子儿女单独在马架子中过夜,米贵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实现愿望。 在这个秋天中的很睛好的一天,他从骆驼山小城中还是挑回来对瓷缸,他所挑的小缸正是三号小缸,这对缸的重量在百八十斤左右,他挑回瓷缸时太阳还没有落山,他挑到家门口时,全身还出着汗水,他头上还冒着热气,当秀秀和那对儿女接迎到马架子的院落时,他的全身还是出着汗水,他的头上还是冒着热气,他口中还说出了总算完成件大事。 第9章 各种准备 米贵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都不到半年,他们有自己居住的房屋不说,现在还有来年能够播种的土地。他们全家是在梨树沟度过的雨季,雨季过去后,王瑞他们又帮助他们全家在青牛岭的山脚下开荒,米贵夫妻看到那些土地足够明年播种后,他们就商议着暂时不再开垦土地,在秋季来临时,他们还是要封门闭户离开青牛肉岭山脚下,全家人要再次去往梨树沟。米贵夫妻商定要帮助那几户人家收秋,那几户人家在梨树沟中有着大片土地,在那些土地上都播种着很多庄稼。米贵夫妻知道梨树沟几家住户的情况,他们还知道王瑞家所耕种的土地最多,他们全家再去往梨树沟还要在王瑞家居住,米贵夫妻首先要就要帮助王瑞家收秋,他们能不能帮助王实他们几家干活,这就要根据当时的情况再做决定。 在米贵他们所居住的偏僻山区中,夏季的雨季刚刚过去后,凉爽的秋季就要悄然来临,睛朗的天空中就出了东一朵西一朵散云,不聚拢在的云彩就不会落下雨滴。高空中那些流云减少后,低空中鸟儿身影渐渐增多,黑老鸹相聚就形成很大鸟群,它们相聚最少的有的几十只,多则几百只。它们成群结队在湛蓝的低空中飞行时,个个的黑点在上下左右移动,飞动着鸟群的阵形在天空中不断变化,在低空中它们的群体还就是形成墨黑色乌云,这种乌云要比高空中的白云流动的快速,时不时地还要变幻出各种形体。它们有时整体降落在树林之上,它们又突然从那片树林的稍头上起飞。它们在降落和飞行时,口中所发出的鸣叫声震天响地,群鸟的鸣叫声盖过森林中野兽的嗥叫,天空和地面上所回荡的都是鸟兽的合声。 黑老鸹群在低空中只能算是很普通的鸟类,它们和喜鹊的身影却是随处可见,最常见的还有那种黑乌鸦,喜鹊和黑乌鸦形成的群体不是很大,它们最多也就是十只二十只,它们在天空上盘绕飞行时速度缓慢,它们形不成山老鸹的巨大群落,它们并不远离平常所活动区域。米贵后来才知道山老鸹和黑乌鸦的区别,它们不是同类鸟儿,山老鸹俗称山老鸹子,它们的体形超过野鸽子,它们的体形没有乌鸦体形大,它们脖子处还长着白色羽毛,乌鸦体形要比山老鸹的体形大出很多,它们的鸣叫声和山老鸹还有着差别。米贵和妻子再次封门闭户,他们还是要离开青牛岭山脚下,还是要去往梨树沟,他俩要去梨树沟帮助王瑞家收秋。米贵后悔当初不和王瑞他们返回梨树沟,他当时还是有顾虑,他知道王瑞他们不会让他跟随,他们会让他和妻子顾及自己的家庭。这次他们夫妻主动去往才显示出他们的诚意,王瑞全家知道米贵夫妻想法后也能领情,几户王姓人家也能赞成米贵夫妻的做法。 米贵的挑子中还是那对儿女,秀秀的挑子中还是那些生活用品,他们夫妻挑着挑子离开青牛岭山脚下后,米贵才有心情观察周围景致,睛朗的天空中万里无云,近处的森林和远处的山峦没有雾气,地面上并不潮湿,草茎花叶上没有露水。他在天空中看到从来就没有看到过的景象,低空中又出现几只猛禽,它们就是捕食鸟儿的苍鹰和老雕,它们显示出的形体就是大小的差别,几种猛禽盘旋飞行的姿式很接近,当有两只苍鹰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时,它们的阴影就在米贵他们周围的树稍上掠过,他们周围的那些小型鸟儿就停止飞动和鸣叫,它们静静地躲在茂密的树林中不再出来。他刚来到青牛岭山脚下开垦土地时,他只是偶尔看到很多猛禽从天空中经过,没有看到数量多有猛禽聚在在空中盘旋,这个时节正是草长鹰飞的时节,那些从窝巢出飞的雏儿正在空中练习飞行,它们正在和父母学习掠食本领。 山区的秋天很快就来临,起初是刮过几天秋风,这天夜晚突然降临霜冻,当天气放睛后,米贵夫妻就看到九曲河流两旁的芦苇就有变化,原本碧绿色的芦苇叶子已经发白打蔫,芦苇穗头已经变成绵花朵般毛绒,九曲河流又变的那么清澈见底。变化最大的是距离青牛岭石崖很远有个阳坡面上,那个阳坡面上生长着五角枫树林,五角枫树木上的树叶已经被霜冻染的红红艳艳,阴坡面上的桦树林的变化更大,桦树的树头也变化的黄绿交错,地皮上新长出来的小草也被那场霜冻所冻死,这场霜冻降临后,老天爷似乎顿时也就变脸,凉飕飕的秋风一阵接着一阵刮来,米贵夫妻在白天中听不到蝈蝈的叫声,在夜晚中更听不到蟋蟀的鸣唱。 天空的云彩还是在高远的空中飘行,湛蓝的天空更显出高远莫测,狗尾巴草和各种杂草由绿变黄,只有阴坡面和大摊面上的万年蒿墨绿墨绿,万年蒿的茎杆如铁丝般坚硬。自从米贵和梨树沟的几户王姓人家有交往后,他们才知道万年蒿的桔杆苫房顶能够遮风挡雨,在阴雨天中还不容易霉烂,蒿子杆要比谷子桔杆还结实。米贵还听王瑞说出苫房最好的材料就是那种莜麦桔,米贵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刚刚定居,他们没有种地就没有莜麦桔,他们在这个秋天中只能用镰刀收割万年蒿,他们要用万年蒿的桔杆来苫盖房顶,在冬天来临时,马架子就能遮挡风雨,来年在雨季来临时,他们所居住的马架子就不至于漏雨,马架子的顶子还是要用柔软的茅草编成,万年蒿的杆子只能苫盖马架子的两个坡面,在苫盖马架子的屋顶时,有些万年蒿的杆子还要进行裁切加工后使用。 米贵夫妻在青牛岭山峰的阳坡面上收割万年蒿时,盼根和花枝就在他们的身边,在这个深秋中,还是有着最艳丽的花朵开放,最艳丽的花朵就是秋菊花,白色和浅蓝色的秋菊花迎风摇摆,还有种成堆成片的山苏子花朵在开放,这些花朵还散发出缕缕清香,还有成群结队的野蜜峰在采蜜,它们在那些花朵间飞动时,翅膀还发出特殊声响,它们在最后的花期中不停歇的忙?着。 米贵夫妻在这个秋天中并没有感到轻闲,他们把青菜贮藏起来后,把收割好的万年蒿苫上马架子的房顶上时,确信用厚实蒿子杆苫盖的房屋能够遮风挡雨,他们就想到梨树沟的王瑞家,他们知道王瑞家正在大忙着收秋,他们就决定帮助王瑞全家收秋。米贵知道王瑞家所耕种的土地很多,在这个大忙收秋的时候,王瑞家缺少帮手,米贵夫妻主动帮忙后,王瑞全家和那几户人家就能领情,他们就是开口向王瑞家借粮食过冬,王瑞全家会借给米贵全家能吃用的粮食,来年米贵夫妻所开垦的土地能够播种庄稼,他们就能归还所借用的粮食。 米贵夫妻做出决定后,他们就封门闭户再次离开家门,他们还是用挑子挑上那对儿女,还有几样简单的生活用品,他们还是要搭梁去往梨树沟,梨树沟显示出秋天景色,山梨树头上的树叶变的很稀少,林地里有成熟的山梨蛋子和山核桃,原来成片的高梁谷子已经被镰刀撂倒,有着庄稼的地带上就变的很宽阔,还有庄稼在田地里生长着,田地里都有着忙着收割的人影。王瑞全家还没有走进王瑞家的院落时,王瑞夫妻就从那块谷子地中走出来,他们的手里还拿着镰刀,王瑞夫妻知道米贵全家的来意后很高兴,他们就早早收工和米贵全家返回。 他们几人到达村庄后,米贵就看到王瑞家的院落变的宽阔起来,马架子周围的几块菜地已经收割完毕,在黑土地上还平整出个圆圆的场院,大场院就是从远处铺垫黄土而成,铺垫黄土的场院又被碡碌压实,王瑞就说出平整的这个场院就是为打场,他们要把收割后的庄稼运到场院中,各种庄稼都要在场院中脱粒去糠,最后把成熟饱满的颗粒归仓。米贵夫妻还看到场院中堆放着大堆黄豆,王瑞的父亲正在场院用木梿枷打场,他打的不是高梁穗头就是黄豆,他看到米贵全家后,他就把梿枷放在豆堆旁后,他就从场院里迎接出来,他知道米贵夫妻要帮助他们收秋后,老爷子的脸庞上显露出笑容,米贵全家被王瑞夫妻让到屋里时,老太太正在外屋准备做午饭,虎子还在屋里屋外的跑动。 米贵全家那年在王瑞家过的中秋节,这天秀秀和李芝芝都没有下地干活,她们和老太太在家里准备饭食,她们还制作豆腐,中秋节的三顿饭食很特殊,她们还给孩子蒸荞面做的零食。中秋节晚上月亮光洁而圆润,米贵夫妻和王瑞夫妻要借着月光收秋,几人去往谷地中背谷子,那年就是收成年,谷穗生长的有一尺多长,米贵用手碾出的米粒圆润充实,几人捆好人腰粗的谷个子感到很沉实,他们往场院中运送谷子不能用挑子,只能用结实的尖杆子背地,尖杆子串上捆好的个个谷子捆,然后用绳索做出背绳,这样背驮起成个的谷子就省力气,每人背着谷子在地面上行走还要加小心,走路不能太快更不能过于颠簸,这是为保护谷穗上的谷粒不易掉落。米贵和王瑞每次能背驮八个到十个谷个子,秀秀和李芝芝只能背驮五六个谷子,在这个季节中起早贪黑收秋,他们为的就是地里庄稼不会被大雪捂在地里,他们要趁着大雪来临之前,还把地里的所有庄稼运送到场院,他们四人前半夜借着满月的月光背谷子,后半夜才能返回到马架子中歇息,第二天他们还要起大早忙于收秋。 中秋节过后,山区早晚的霜冻在交替进行,梨树沟山上的景色不断变化,山上的景色就是色彩缤纷,几场寒冷令山林和原野不断变幻模样,五角枫树上的红叶变的越来越稀少,白桦树上的黄叶子被秋风吹落,山梨树上结挂的果实都坠落地面上,秋天最后的大冻过后,山核桃树下都是黑色的山核桃,阳坡面的山苏子花和秋菊花已经消失不见,瞬息万变的秋季就是庄稼人忙碌的季节。 米贵夫妻帮助王瑞家把庄稼上场后,他们又帮助王实和另外几户人家收秋,这几户人家很感激米贵夫妻,他们执意要留下米贵全家在梨树沟中过冬,当来年春暖花开能种地时,米贵全家再返回青牛岭山脚下,他们还要帮助米贵夫妻把新开垦的土地种上庄稼。米贵这才向王瑞说出他的真实想法,他说出他们全家过冬缺粮少米,他在逃荒中带来的银钱只能购置生活必用品,还要准备过年种地时的花用,他们就没有足够的银钱购买粮食,他这才开口向王瑞家借过冬口粮,王瑞夫妻知道米贵夫妻不肯在梨树沟中过冬,他们就说出送给米贵全家的粮食不用偿还,王瑞说出种这年庄稼足够他们全家吃用三年,米贵只是和王瑞说出讲借讲还的道理,米贵夫妻说出过年秋后打完场后,他们就归还今年所借的几种粮食。 在秋未冬初的季节里,睛朗天空中又布满乌云,阴沉而低矮的天空中就飘起雪花,轻飘飘的雪花可不象雨滴那么急促,雪花如白絮般从天空中飘飘悠悠落下,稀稀拉拉的雪花落地时慢条撕理,这场算是冬天要来到的小雪在地面上没有停留,雪花落到地面上就变成雨水,天空中的乌云被秋风刮过后,空中所飘落的雪花也是一闪而过,这场小雪也就淋湿地皮。米贵夫妻这才知道冬天很快就要来临,他们就决定要返回青牛岭的山脚下,他们全家要在自家的马架子中度过冬季,王瑞和王实几个壮汉就要把米贵全家送回,他们肩膀上还是挑着担子,挑筐中装着各种粮食,这些粮食就是米贵他们全家过冬时的口粮。 在那年冬季之前,米贵全家还是返回到青牛岭山脚下,在王瑞他们几户人家帮助下,米贵全家有足够的过冬口粮,米贵夫妻不再耽心冬天来临,他们已经备足烧柴和口粮。他们盼望着来年春季,他们就要在新开垦的土地上播种,只要辛勤劳作一年后,他们耕种的庄稼就有收获,他们还有能力归还在王瑞家所借的粮食,粮食丰收后,他们还要购置锄镰镐铣等工具,还要添置几个大缸,他们要用大缸来腌制咸菜和酸菜。米贵和妻子商议来年还要建盖能盛装粮食的仓房,过年要是遇上风调雨顺的年景后,他们所收获的粮食就要用粮仓盛装。米贵和妻子在冬季中还要准备木料,用钜所放倒的树木要经过打皮,打过皮的木料不会生蛀虫,俗语说桦木不去皮三年烂成泥,打过皮的木料还能跑掉很多水气,没有水气的木板制作出的家具不易变形。 第10章 冬季来临 米贵和妻子对于冬天安排只是设想,现实是米贵和妻子只是看到天空中飘落小雪,那只不过是场随下随化的毛毛雪,他们全家这次返回到自家后,睛朗的天空中很少有着乌云出现,没有乌云就没有雨雪,只是夜晚中有霜冻,清晨时能看到地面和草茎上有着洁白的霜雪,树叶树干和石头上都结挂着白白霜雪,当太阳从东方群山出山时,洁白的霜雪就快速消失,白天的阳光还是瞹融融,只是带着各种声音的秋风越来越猛烈,树叶和草叶被秋风吹动的飞舞。 米贵夫妻在梨树沟帮助王瑞家收秋,他们错过采榛子的最佳时机,榛柴上所结挂的疙疙瘩瘩的榛子已经坠落,坠落的榛子更加成熟,它们在冬季中就成为野猪的食物。盼根和花枝爱吃榛瓤,成熟干净的榛子还能换来银钱,米贵只要用挑子把捡拾到的榛子运送到骆驼山小城后,他把榛子能卖给商贩,榛子还能换来零花钱。米贵夫妻决定进山中捡拾榛子,他们还要在橡树下捡拾橡果,他们全家曾经在王瑞家吃过用橡子所做的豆腐,米贵夫妻还知道制作方法。虽然制作过程繁杂,可是橡果豆腐味道可口,把它搭配各种青菜来吃很顶饿,他们准备在冬季闲时要制作橡果豆腐。 在青牛岭周围的山岭上,榛树和橡树随处可见,榛树称不上是树木只能称为榛柴,最老的主干只是有比米贵的大拇指略粗些,连成片的榛桔杆的高度有的超过人高,有的还很低矮,这年榛桔杆上所结挂的榛子很密集,米贵夏季进山时,他就看到榛树稍头结挂的榛子压弯枝,那三团五朵的榛子在秋后没人采摘,在冬季之前,它们就会落在地下,连成片的榛树底下,遍地是朵朵榛果,榛果还是有层托皮包裹着,成熟的榛果很容易脱皮。捡拾它们要比采摘它们还省力气。橡树还是能称为树,树龄长的橡树的树干有的双手抱着还合不拢,这种橡树的树头巨大,不算高大的橡树都要有着两人高,枝杈上所结挂的橡果成熟后都会落在树下,橡果要比榛果容易捡拾,米贵夫妻决定在大雪不封山时,他们就要不停歇地捡拾橡果和榛果。只要有石磨,橡果在冬季中就能制作豆腐,米贵夫妻还要在家里设置盘石磨,他们要在大雪封山之前去往三家请石匠,石匠到来后就能够设置和安装石磨。 还有几个无名小山峰毗邻青牛岭山峰,青牛岭山峰要高过这些山峰,这些山峰阴坡面上都有成片的榛树,还有着成片的橡子树,米贵夫妻要捡拾榛果和橡果时,他们还是要经过涓涓流淌着的九曲河,他们还不能把两个孩子留在家中,盼根和花枝还是要跟随在他们身旁。他们不能用挑子往回挑运捡拾的榛子和橡果,只有用筐盛放所捡拾的榛子和橡果,榛果和橡果不能混合。米贵夫妻首先要捡拾的就是榛子,高过人头的成片的榛桔杆下有着很多榛果,他们把榛果捡满筐后,还要把成筐的榛果倒入布口袋中,秀秀所缝制的布口袋能盛装四筐榛果,盼跟和花枝也算是到能够走路的年龄,只不过是走起路来缓慢,他们还是能够跟随在父母的身后,他们走累时父母还要背着他们行走几步。米贵夫妻在捡拾榛果时,盼根和花枝也能够在地下捡拾,他们扒开那些裂纹的榛果,吃食着成熟的榛瓤。在将要到来的冬季中,这种成熟的榛果能够成为吃食物,在闲散寒冷的冬季中,盼跟和花枝也能够把榛果当成零食。 米贵夫妻引领着盼跟和花枝进山里捡拾一天榛果后,他们只是捡拾到四筐榛子,秀秀在山上总是照顾盼跟和花枝,她只是捡拾到成筐榛子。第二天米贵就决定单独进山里捡拾榛果,秀秀留在家里是为照顾盼根和花枝,米贵进山捡拾的榛果超过俩人捡拾到的榛果,他在天刚放睛时就挎筐拿着口袋进山,他在中午饭时分,他就捡拾到三筐榛果,然后用布口袋装着榛果扛回家中,他吃过中午饭后躲过了炎热,他再进入山里捡拾榛果,他在擦黑之前还能捡回两三筐榛果和橡果,秀秀只是在家中晾晒榛果和橡果,她还要把有虫的和秕的果实挑选出去。 山区没下大雪前,米贵总是进山里捡拾橡果和榛果,把晒干的榛果运到骆驼山小城中就能换钱,橡果只能自家做豆腐用。米贵夫妻在冬季中还是有着活计可做,他们要在周围山上准备木料,他们还要制作木质工具和家具,他们要在冬季中钜破木板,准备木板就是为制作柜橱,柜橱能够盛装衣物,准备好各种尺寸的木料后,米贵就要在来年温暖季节中制作家具。天气越来越寒冷,秀秀就在屋中缝制全家所穿用的厚衣服,还要缝制全家人脚底下所穿着的棉鞋,棉花和布料都由米贵去往骆驼山小城中购置,他所购置的还有针头线脑。秀秀在大腿肚子上撮成讷鞋底的麻绳,麻绳所用的麻是从王瑞家借来的成缕子的麻坯。过年春季,他们还要在新开垦的土地中种植麻籽,麻籽能熬出全家所吃用的麻油,用河水沤好的麻桔杆还能扒下麻来,米贵和妻子要准备各种粗细不同的麻绳,他们要种地和穿鞋都需用麻绳,秀秀准备在冬季中做针线活,她要缝制全家人四季穿用的衣服和鞋,她还要做饭和照顾俩个孩子。米贵要准备过冬烧柴,还要准备各种木料,还要去挑全家所吃用的水。他趁着山区中还没有下大雪之前,他首先准备的就是过冬烧柴,他要把树枝和榛桔杆垛起来,还要准备烧着随手的劈柴。冬季中大雪还没有来临前,米贵夫妻就要安置盘石磨,安装石磨后全家在冬季中就能吃上豆腐,米贵曾经在王瑞家借六升黄豆,还借五升黑豆,他打算在冬季中制作豆腐,当来年种地时,他还要向王瑞家借黄豆和黑豆的种子。他和妻子还要趁着冬季制作橡子豆腐,制作豆腐就要抱着磨棍堆石磨,他们家中急需要安置盘石磨,安装上石磨后,还要给石磨建盖磨房,磨房能够遮风挡雨,在寒冬的雪天和夏季的雨天都能够用石磨推碾豆子。 米贵首先选好安装石磨的地基,地基在他家屋后的老榆树下,古榆树下设置磨房离他们所居住的磨房不太远,在磨房中破碎豆子和橡果后,然后在马架子中烧开热水制作豆腐。米贵夫妻今年只是要安置盘磨,明年他们种上自家的耕地后,他们就要在房屋的周围安置盘石碾,安装石碾后他们才能够淘米碾面,他们要准备冬天所吃用的粮食,米贵夫妻在王瑞家借很多现成米面,过年他们在自己的田地中种上庄稼后,秋后有收成后就要按斤按两归还所借用的米面,他们借小米绝对不能还给他们谷子,米贵夫妻要把谷子和荞麦莜麦用石碾破碎,还要用细箩筛出上等的米面还给王家,他们要做到的是借多少归还多少。现在米贵夫妻不再犯愁全家所吃用的口粮,他们只要去往梨树沟开口向几户王家借粮食,他们就能借回更多粮食。他们只要过年耕种土地,秋后就能够归还所借用的米面和杂粮,过年在天气转暖时,他们再寻找地基安装能够用人推拉的石碾,他们过几年还要购买牛马驴骡等大牲口,米贵要亲自调教它们拉碾子拉磨,暂时这几年,米贵夫妻就要抱碾棍推碾子。 米贵夫妻在那颗大榆树下设置安装石磨的地基后,米贵就要去往山湾的三家中请石匠,石匠就是石子玉,米贵全家那次从梨树沟返回家时,他们在三家所在的山湾地带停留过,米贵看到三家所设置的石碾和石磨,当时石碾和石磨都处在露天地带上,正巧米贵全家在碾道旁遇到石子玉,石子玉才向米贵夫妻说出他就是位石匠,还说出碾子和磨都是他凿刻安装。石子玉当时还答应米贵夫妻的请求,那就是他要帮助米贵家凿刻安装石碾石磨,米贵还是要用做木活和他换工,米贵当时答应石子玉的要求。因为米贵全家在农闲时在梨树沟,他没有顾上去石子玉家做木活,现在他们要安装设置石磨,米贵就要去往三家请石子玉帮助,他还要按照石子玉的要求给他们制作工具和家具。米贵还是请来石子玉,石子玉还领来两位青年壮汉,因为还要挑选制作石磨的石料,还要凿刻安置石磨,没有青壮劳力无法凿刻和安装,几人合力还是能够安装盘石磨。 石子玉三人帮助米贵安装石磨也有条件,石子玉要让米贵帮助他制作四大件木质工具,它们是能够给粮食去糠去秕的手摇木扇车,能够纺制麻绳的木质纺车,能够用双手推着走的单轮木头车,这也是为牛拉车做着准备,米贵知道那三家暂时只有一头耕牛,还有副能够用单牛能够拉动的木犁杖,这副木犁杖很好制作,只是单头牛脖子上的曲木轭难制作,木轭俗称牛样子,制作牛样子是细致活,制作这四大件农具的所有木料都需要米贵找寻,米贵还是答应石子玉的要求,米贵和石子玉说出要制作这四件农具很耗时,他要利用半月的空闲工夫制作,石子玉说出只要不超过明年开春就行,米贵在冬季要抽出空闲制作几种工具,过年春暖时他就要忙于播种耕地,他也就没有闲工夫做木活。 那天石子玉和那俩位石姓青壮劳力早早来到米贵家,秀秀要给他们准备早饭时,石子玉就说出他们几人已经吃过早饭,他还让米贵引领着他们在居住的马架子周围寻找石料,米贵和他们在青牛岭山脚下找石料,青牛岭的山脚下还是有着横七竖八的青石块,青色石头的表面上还闪现着白色亮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青石头上的白色斑痕闪闪发亮,石子玉说出那些扁平青石料是结实石料,它们还是能够制作结实耐用的石碾石磨。石子玉在那片青石堆中选好那块扁平青石,他就和跟随他前来的那两位青年人劳作起来,他们就用铁钎和锤子凿刻和打击石头,磨盘的雏型很快就出现在米贵的眼前,石子玉又用木尺子量过这盘石磨直径后,他又在不远处寻找到另外那块扁石,他们又很快速地使用工具动起手,这盘石磨又快速成型。 石子玉安排几人往回抬磨盘。米贵这才知道去掉青石的多余部分,磨盘就会减轻很多。石子玉用绳索把磨盘拴系结实后,他们四人就用木杠抬着扇磨盘返回,他们把这扇磨盘抬回家后,他们还要把那扇磨盘再抬回去。米贵肩膀上扛着木杠向前行走时,他才知道青石磨盘很沉重,他们四人汗流浃背腿脚发软时,就把捆绑着的磨盘放在地下,一路上他们要不停歇息,这样才能把两扇磨盘运送到那棵榆树下,那棵榆树并没有靠近米贵家房院中的那棵大榆树粗壮。他们把两扇磨盘运送到大榆树下后,石子玉又把两扇磨盘进行仔细加工,米贵按着石子玉的要求制作磨棍和磨脐所用木料,俩位帮手又用石头和泥土搭起结实的磨台,他们中午吃过秀秀做的饭菜后,几人在屋中并没有歇息,米贵他们四人又去安装石磨,在下午时分,石磨就快速地安装完成,米贵手抱着磨棍就能够推动上扇石磨,米贵满意石子玉亲自凿刻的石磨。这盘石磨安装好后,西边太阳还是没有落山,石子玉和两位帮手并不打算在米贵家吃晚饭,他们要趁着擦黑之前返回三家村。 在那年的刚入冬之前,米贵家门口前很远的榆树下设置石磨,米贵夫妻就要趁天气晴好时建盖磨房,磨房建成后,冬季风雪天气就能推磨碾碎豆子,夏天雨季中还能够推磨,他们还要在外屋灶上的大锅中烧开水制作豆腐。米贵夫妻用几天工夫就把磨房建盖起来,他们认为磨房的顶子不会漏水。他们还打算在过年没种地之前,再去请石子玉他们,他们还要在磨房旁边设置安装盘石碾,碾房和磨房还是彼此相邻,并且还靠着那眼水井。 米贵夫妻把磨房才建盖起两天后,山区中气候有显着变化,冬季之前的寒风不停脚步地刮过来,尖厉风儿在刮起之时,还带着呜呜的鸣叫声,树木上的树叶被强劲风儿刮向高高空中,树枝树杈都被冷风吹出狼嗥和鸟鸣声,股股寒风刮的米贵全家都不出屋,出屋后他们的眼睛被寒风刮的睁不开。天气变冷时,米贵全家都换上秀秀新缝制的棉衣和棉鞋。连续几天的寒风停下脚步后,米贵夫妻走出房屋就看到天空已经乌云密布,浓厚云层中没有闪电和雷声,白茫茫天空中飘飘洒洒落下鹅毛雪花,落在地下的片片雪花慢条撕理的不那么急促,在没有寒风的天气里,这场大雪下的确实很密集,这场雪下到半天时,马架子外就有没脚脖子深的积雪,下雪天气还不算寒冷,盼跟和花枝就不想在屋中玩耍,他们就出门到院落中玩雪,秀秀恐怕他们趟湿崭新棉鞋,她就强拉硬拽地不让他们走出屋外。 初冬这场大雪昼夜都没有停下来,当天空中转睛时,米贵清早起就要打扫院子,院落中大雪没到他的小腿跟,青牛岭周围山峰和荒野都被白白大雪吻盖,映现在米贵眼帘的是白茫茫原野和山峰,他早起把院里院外的积雪清理干净后,他还要往水缸中挑水,这场大雪过后,山区的寒冷季节已经来临,米贵夫妻所挖出的井泉表面已经结冰,米贵要用铁钎和斧头凿砍冰层,他用木桶挑回的冰块还要放在热锅中融化,他还要为妻子准备烧柴。 天气放晴后白天又刮来寒风,地面上有积雪后,白天所刮的风完全是白毛风,尖厉风儿裹着积雪在飞扬,风中有雪片才能看到白毛风的形体。寒风吹动树梢发出尖锐鸣叫声,米贵家的吃水井被冻上层厚厚的冰,米贵挑水时要用铁钎去凿厚厚冰层,他挑到水缸中的冰块都要在热锅中融化。 在数九寒天的冬天,九曲河流也开始结冰,米贵能够听到河面上结冰发出脆裂声,他踩着积雪去往河套边和山上采伐木头时,他就看到河流上已经起出冰包子,冰包上出现缝子都要发出声响,九曲河表面被冻结的冰层很结实,米贵还看到雪地中出现了各种野兽和鸟儿的足印,九曲河边宽阔地带上的足印显得凌乱密集,他还是能够分辩几种大型野兽的爪印,冬季中的河水虽然结冰,山山岭岭上都有着很厚实的积雪,山牲口就吃用积雪获得水源。小鸟在雪天中很难找到食物,众多鸟儿都聚在米贵所居住的马架子周围,它们的身影在米贵所打扫的院落中飞落,米贵夫妻看到这种情景后,他们就决定要舍出粮食投食鸟儿,他们知道口粮和种子不够可以去借用,在雪地中无法觅食的小鸟却没有这种能力,只要山区中有雪儿融化地带后,它们还是能够寻觅到食物,米贵看到很多鸟儿都生活在偏避的山区中,他们也要象鸟儿那样度过寒冷的冬季。 第11章 建学堂 米贵夫妻当年来到青牛岭山脚下落户时,米贵实际年龄是三十二岁,秀秀实际年龄是二十八岁。盼根是十岁花枝当时才八岁。在这短短的十年间,他们每个人的年龄都增长十岁。米贵夫妻在日常生活中,除了开垦和耕种自家的土地外,他们并没有放松对儿女的教育。他们全家刚刚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那几年,他们全家就是单门独户,整个村落中根本就没有学堂,米贵夫妻就要教导盼根和花枝学习识字,米贵曾经在家乡进过学堂,只是读过几本闲书,还略知家乡流传的故事和传说。秀秀就没有他的文墨功底,因为在老家总有着重男轻女的观念,她当初在老家时就没有机会进入学堂读书,秀秀算是聪慧而有心计的女人,她还能够认识几个字句,她懂得老辈子人所传授的礼节,她更懂得妇人的为人处事之道。在米贵的眼目中,秀秀就是位贤慧能干的妻子,她还是对儿女教导有方的妻子,她平时总是偏向于花枝,她对盼根的教育就没有对花枝上心。 在小气候村落还没有私塾之前,盼根和花枝根本就进不了学堂读书识字,米贵夫妻就在农闲时来教导他们读书识字,米贵能够教导他们识文断字,秀秀只能教导他们辩识数字,她还向他们说起过曾经在老家的事情。她还向这俩个儿女讲述她知道的故事和传说,她这是为教导儿女们懂得为人处事的道理。盼根和花枝被父亲用挑筐挑到青牛岭的山脚下时,他们当初那几年的年龄还很小,他们还是比较听从父母的教导,他们兄妹偶尔也会打架生气,他们毕竟是兄妹打过闹过也就过去,他们年龄小谁都不会记恨谁。 按理说全家人在一起过日子,总有勺子碰锅沿的时候,这算是整个家庭的小小纠纷,打过吵过最后还是要共同过日子。可是随着盼根和花枝的年龄增大,他们各自都有着各自的想法,米贵就知道还是很难教导他们。他们有时不听从父母的话语,总爱听旁不相干的其他人的话语,米贵这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无法再教导他们。他也知道两个孩子从进入到山区的山旮旯子后,他们根本就没爱到什么教导,他们没进过学堂没读过古书,他们在家乡时所看过的大戏都已经忘记,那时他们还不算是懂事的年纪。 他们全家在山区中落户后,两个孩子更没有听过说书先生说唱出的书文,更没有听到戏台上唱戏的腔调。他们听到最多的就是山区中的鸟鸣虫唱,还有着野兽嗥叫出的各种声音,他们只认识看到的各种鸟儿和虫蝶,还有他们亲眼看到的大型或小型的野兽,他们向父母提问所看到鸟儿动物和昆虫的名称后,米贵夫妻向他们回答的也不是那么准确,有些名称只是米贵很随意起出的名称。他在家乡没有见识过那很特殊的鸟兽花草和昆虫,他只能随意给两个孩子说出他认为的名称。自从他们全家去往梨树沟后,米贵夫妻才长了见识,他们知道原来所教导孩子鸟类名称错误百出,他们知道后及时又向两个孩子更正很多。不管怎么说,米贵夫妻认为教导孩子是当务之急,地里农活忙碌,他们没有工闲的工夫管教孩子,再说他们所知道的知识满足不了孩子的求知欲。 米贵就和妻子秀秀说出他的想法,他们所教授传导孩子们的那些观念有些不合时宜,他们才决定要把俩个孩子送到学堂中读书识字,当时因为这个村落中人家较少,各家各户只是有数的几位孩子,各家各户因为刚刚在这个村落中定居,有的户主还缺衣少食,只能说是勉勉强强的度日,没有能力兴建学堂并聘用私塾先生,米贵那时还挨家串户主动提起过此事,他就听到各种各样的说法,还亲眼目睹那几户人家的实际情况,他才知道建学堂和请先生不是他当初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新户刚刚在村落中落户,他们有的连饭都吃不饱,一家人要保命要紧,根本就没有能力出资或出力兴建学堂,米贵那几年就和妻子说出所遇到的难处,秀秀只是说出这件事不要靠别人帮助,他们就打算要自己出资兴建学堂,别人家只能自愿出资,这件事不能勉强几户有孩童的人家。他们打算要把学堂修建的有模有样后,他们再想方设法去聘用合适的教书先生。 米贵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的五年后,这个村落中的住户就已经达到几十户人家,米贵全家在这个村落中确实是站稳脚跟,他们夫妻开垦出来的土地最多,每年所收获的各种粮食让几家外来户羡慕不已,他们全家就有足够的资产兴建所学堂,米贵把这个打算和邻邻居居们说出后,其中几户人家就赞同他的想法,几户人家都有着没有成年的儿女,这些孩子年幼无知更不能下地和大人参加劳动,只有把孩子归拢到一起,学堂就是很好地方,因为有先生的管教,家长就不再过多的为这些不懂事理的孩子淘神费心。米贵的想法和几户邻居的当家人一拍即合。几户人家虽然都来自天南地北,他们都算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当初从老家落荒而逃虽说有着各自原因,他们举家来到这山旮旯子落户后,几家人都深深知道教育孩子的重要性,他们说出要有钱出钱没钱出力,争取把村落中的学堂建盖起来。 那一年的上半年雨水还是有些稀少,米贵和几户人家就动起真格的,建盖学堂之事不是说是随意说出的事,动真格的就要出资雇人和自己动用力气。他们在村落的东头那片乱石岗子地带选好地基。米贵就带领几家的青壮劳力先是上山寻找木料,把木料寻找后还要打木架,制作房屋顶上的木架还是需要木匠。米贵那时亲自拿着墨斗掌握木料的各种尺寸,那时王瑞全家还没有搬迁到这个村落中,米贵就把他雇来用于建盖那座学堂的木工,村落中几户人家的青壮劳力都会使用锛凿斧钜,他们只能帮助做些很粗重的笨活计。当然学堂中还需要桌椅板凳,几位七凑八凑的木工就要拼接实用物件,桌椅板凳不能用从山上现砍伐的湿木料,而是要用干松而结实的木料破成板才能使用,米贵家当时所备用的木料最多,其余几家所备用的干木料很少。米贵那年把从前积攒的上好木料完全用上。 修房建屋不单单是用各种木料搭建那么简单,房屋基础还是要用木石垒砌,米贵所带领着的人还要从山上起石头,为了运输方便还要从河套捡拾石头,他们把选好的石料用抬筐或车辆运到建盖房屋现场,米贵对活泥砌墙和打地基不是很在行,他就亲自去往山湾的三家处请来石子玉。在附近的几个村落中,石子玉就是出了名的石匠,他会杵碾子杵磨不说,他还精通建盖房屋的地基,有些奇形怪状的大石头还要经过他的加工,他指挥人员所垒出石墙平整笔直,整个墙体上不会出现大包小瘤子,米贵才把他雇来指导其他做粗活笨活的人员垒墙,当时石子玉所讨要的工钱很高,米贵和其他几人都皱着眉头答应他的条件,他是师傅级别的待遇很高。 村落中在建盖学堂这件事情上,米贵只算是位引头人,他带领几户中的青壮劳力起早贪黑的忙碌,他还要去往梨树沟和三家去请木工和石匠。他在半年张张罗罗的耽搁了自家活计,他搭出的钱财和粮食最多。秀秀也带领着几名家庭妇女帮忙,她们有时在建盖房屋的场地上搬石头当小工,她们每日还要做一顿或两顿饭食。他们在建盖学堂的前半年遇上好时机,在阴历五月份之前,天空上总是放睛不雨,他们就很顺利地把那座学堂建盖起来,当初看着有些不起眼的乱石岗子就有起色,村落东边空闲地带处于高岗地带,这片地带不犯水,只生长着零零星星的歪脖子小榆树,用石头和木料把学堂挺立起来后,这片显得荒凉空落的地带就有了生机。学堂顶子还是用茅草苫盖,学堂屋中完全是四间没有隔断的筒子屋。米贵当初考虑到要从村聘用先生,因为本村没有先生。他们建盖学堂时就要想到先生的住宿,他们建盖房屋时就多建盖两间房,在这两间房中要盘起锅灶和火炕,他们要为教书先生吃住着想,这还有利于先生能够及时看管学生。 他们这个学堂实际上是建盖五间房屋,只是给先生准备两间房屋,其余几间房屋完全都是筒子房,学堂的窗子也要比各人家房屋的窗子宽大豁亮,先生开课时,木料做出的窗子就要糊上不透风的毛透纸。筒子房中还设置桌椅板凳,还要在筒子房中盘出能够取暖的大火炉,冬季算是农闲时天短夜长,经常出现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这都要给读书写字的学生和先生准备取暖条件,米贵和几位家长当初就想到在冬季中所遇到的困难,他们不想让自家孩子在冬季中猫在家中无所事事,他们让孩子在学堂中背风躲雨,冬季刮风下雪天时,学堂中要和家中那样温暖,他们在建盖学堂最后完工时,又在学堂中盘出两个能够烧炉柴的大火炉,有些炉柴都是学生从家往学堂中拿。 那年的上半年学堂建成后,米贵他们顾不上在建设围墙,学堂没有围墙单调不说,冬季中还不能遮挡风雪。建盖围墙耗时费力,主要是他们几家没有实际能力,这几家出钱出物出力出粮已经精疲力竭,他们打算缓一年半载的再垒砌学堂的围墙。另外雨季已经来临,各家各户都要顾及自家土地中的庄稼,俗语讲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庄稼地里的杂草在五六月份时疯长,水草灰灰菜蒿子和拉拉秧曲麻菜在地中遇水后生长的更快速,山蒿野菜在土地中就欺负庄稼,它们争肥料争地盘,把正在生长的庄稼挤兑的叶黄苗瘦,这个季节及时锄草锄蒿,土地中的庄稼才能快速生长,庄稼颗粒通过灌桨晒米,最后秋季如果遇不上早霜早冻,这就是遇上风调雨顺的好年景。 青苗在地的时节农户谁家都不敢耽搁地,有时顶着雨都要在地里除草,谁都不会顾及到新建成的学堂之事,雨季过后就要把地垄趟一遍,用犁杖趟完土地后离上秋也就是差二十多天,庄户人家还是没有太大的空闲,在这短短的闲散日子中,他们就要上山采山杏和拣蘑菇,最后在收割地的庄稼之前,还要上大阴坡的榛柴片子中采摘榛子。山杏树大多生长在阳坡面上,榛果树大多都生长在阴坡面上。庄户把采来的杏核砸破,把杏仁能制作成杏瓣,腌制的杏瓣算是特殊的山野菜,能够保存到半年左右,在饭桌上摆放就能顶上一碟子小咸菜。捡拾的蘑菇要经过特殊腌制和晒干,蘑菇也成为饭桌上的平常菜肴。 山区的蘑菇品种很多,最早起来的是大阴坡或草滩上的草蘑,还有蒙古栎树林中的大腿蘑,随后就是松树林中的松蘑和小灰蘑,当然最出名的还是肉蘑,肉蘑也称为松伞蘑。肉蘑生长在黑松林子中,那季节雨水充足时,肉蘑一茬接着一茬生长。另外还有名称很特殊的蘑菇,比如白云盘紫云盘喇叭张地扣之类的蘑菇,这些蘑菇大多晒干为宜,顾不上晒干的就要腌制。最后临收秋时的那茬蘑菇就是在榛柴片子中的榛蘑,三两天榛蘑就出的满山满坡,有时忙于要收秋很多人顾不上捡拾。榛蘑生长季节又是榛果成熟季节,年头好时榛柴上就结挂出一嘟噜一疙瘩榛果,榛果都能把榛柴压弯枝。庄户人家忙于采摘果就是为了用榛果换钱或吃食,那时房上院落中都晾晒着成片的榛果,晒干后才能够去皮捡核。 米贵那年从操持着盖好那座学堂后,他和秀秀就不再顾及学堂之事,雨季他们要雇人或自己亲自下地,地里的各种杂草除净后,他们还要用犁杖趟地。趟过地后天空还有几天放晴,米贵没有和别人那样急于上山采山货,他还是惦记着要请教书先生,他妻子还是忙于进山里采捡野货。米贵就和那几位孩子多的人家进行商议,商议聘用先生之事。他们有人说出在西一棵村中有位神算子,这位神算子姓于。西一棵村人给他起外号名为于算子。米贵当时听到这个绰号时,他还把这位先生当成算褂先生,村里人就和他说出这个绰号的来历,原来这位先生就是位能拨拉算盘珠子的读书人。米贵才有兴趣又打听起神算子先生,有人说出他熟读过四书五经,平时他在农闲时爱读闲书,他所读的书籍都是小说戏剧之类的书,别人还看过他写出的毛笔字。这位先生年纪已经接近中老年,他的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这种年龄正是老成稳重的年龄,他也是米贵他们几个人要请先生的合适人选。 米贵知道西一棵村有位于先生后,他才提议几人要亲自去拜访这位先生的,几人要是能够相中这位先生的才学,他们就要和这位先生商议聘用之事。他们要在农闲时先和这位先生谋面,然后再考核这位先生的才学,他们都知道神算子绝对是能扒拉算盘珠子,用手拨动算盘珠子就是行家好手,他会加减乘除的珠算口诀那是张口就来,村落中的孩子们就能学会珠算。 米贵所担心的就是这位先生的书墨功底,这位先生要是有深厚的书墨功底后,他才能够来这座新建学堂教导学生,当然他有愿意和不愿意教学生是另外的事。米贵他们才决定要亲自拜访这位有名气的先生。在他们这几个人中,米贵还算是粗懂文墨的庄稼人,他要比那几个人有见识,他们说出于先生超过米贵所读过的闲书,他们就要真心实意聘请这位先生,他们当时认为那些孩子不用太多学问,只要教会他们识得眼前常见几个大字,能在纸面上写出自己的名姓,再学会珠算就行。米贵他们就抱着简单的想法去往了西一棵村。 米贵他们几人那日趁着晴朗的天气去往西一棵村,当初米贵把这个村落称之为西山村,他们到这个村落后,他们确实看到三十多户人家确实靠座山,可是在村落中生长着棵有着几百年的大榆树,大榆树的树干要三五个人连手才能合围住,七岔八股的树头枝繁叶茂,低低矮矮的树头上并没有棵干涸枝杈,树头上几个喜鹊窝很显眼。米贵去往过东一棵村,他也看到类似的一棵大榆树,它们好像是双胞胎般长相几乎相同。他这才知道有人起出的西一棵村要比他起出的西山村还贴切。他当时对这棵古榆树并不怎么看中,他看中的却是在这棵大榆树底下所搭建的那座小庙,石头搭建的小庙不怎么起眼,可是这座小庙给米贵留下印象,他当时还不知道这座庙中所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米贵他们几人经过打听终于找到那位先生的家门,先生所居住的如马架子般的茅屋草舍,米贵当时从那副门对上看出于先生精通文墨,大门对是红纸贴在木板上,风雨已经把对联侵湿的残破不全,他从春字中就看出这位先生会书写毛笔字,字体符合书写毛笔字的规范,他就对于算子先生刮目相看。他们去时正赶上这位先生从山上返回,院落中还晾晒着他所捡拾的那筐杂蘑,当他们在院落中遇见迎接他们的那位先生后,米贵才看出这位先生虽然衣衫不整,穿着的是布丁摞着布丁的衣衫,他脚下所穿着的家做布鞋已经被露水打湿,他面露微笑声音豁亮,米贵这才看出他也就是五十多岁。 他把米贵几人让进屋里后,米贵就看出他所居住的正房墙壁上挂着幅字画,那是刘禹锡的《陋室铭》,他从字体中就看出这位先生有着文墨功底,米贵和他说明来意后,这位先生当时的脸面上显出为难之色。他只说出他全家刚在西一棵村落中落户,没有什么根基。他还有老伴和儿子全家,现在只是和老伴和他们分为两个院落居住。他不愿哄孩童,老俩口就要帮助儿子儿媳耕种土地,他们还要拉扯两个年幼的孙子孙女。 米贵他们经过合计后,诚心骋用他去往学堂中讲学,条件是他们老俩口共同去往,还要把俩个孩子带上,这个条件说出后,于先生才有些动心,他说出他们祖辈出过教书先生,他还说出到冬季农闲时才有空闲。米贵他们就说出那个时候学堂开课也行,他们在农闲时就来接先生他们。米贵知道先生的老家也是在太原府附近,他知道是老乡便不再多问,只是说出几家家长不会亏待先生,先生要是教的好,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在那年庄稼上场时,盼跟和花枝进了学堂,教他们读书识字的是于先生,学堂中还有几户人家的孩子。 第12章 小气候 米贵全家当年在青牛岭的山脚下落户后,短短十年间,青牛岭的山脚下就形成七八十户人家的大村落,这里的人口和周围的土地就明显增多,青牛岭山脚下已经成为小气候村,小气候的得名是根据石崖山顶上那股地气得名。在群山之中,只有青牛岭的山岭上冒出地气,山岭每四季都被浓浓的雾霭所笼罩,雾气像是给山岭带上顶浓雾状的帽子,山顶上的雾霭形体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米贵每年都要去往青牛岭几趟,他看出地气是从山岭旁乱石丛中所冒出,还有个铁锅形很深奥石穴,石穴的周围完全是不规则的岩块,岩块深深地嵌入在石穴壁上,石穴的底下并没有明显的洞窿。地气就从这座石穴各处的缝隙中钻出地面,从各种缝隙钻出的雾气形成巨大雾霭,雾霭就在石穴的上空随意扩散。 青牛岭石崖酷似尊拉犁的大青牛的雕像,石头形成的雕像壮观而神奇,崖壁之上还长着棵岩松,它的身形并不挺直。米贵全家当初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时,这棵崖松不长在青牛石崖的崖壁上,这些年来它仍然还是原来模样,它象是没有长高也没有长粗,树头四季中都长青长绿,树头也就成为鸟儿的落脚之地。在青牛岭周围的山岭中,还是有着很显着标志的石峰石崖,它们的形状有的象鸟头,有的象斧头,还有的象镰刀形,它们都没有青牛岭上的这座石崖俊美和壮观。青牛岭石崖周围总是有着雾气,独特的雾气就是其它山峰上所不具备的景观。 随着青牛岭山脚下落户的人家增多,很多村民相聚进行商议,他们都要给村落起个名称。村落如果没有名称,村落就无法和附近的几个村落区分。很多村民认为村落的名称为青牛岭村合适,当时懂风水的黄老先生说出另外的理由,他说出村落的名称应当称呼为小气候,黄老先生的说法获得村民的赞同,米贵当时赞同黄老先生的提议,老先生所起出的名称正符合他的想法。他全家当初在这座青牛岭山脚下落户时,当时吸引米贵目光的还算是青牛岭旁所冒出的雾气,当然那座象是耕牛的石崖也吸引他的目光。他还是看到山头上涌出来的地气后,他才决定在青牛岭的山脚下落户。当时青牛岭山脚下地域开阔。他当时抓把土地上的土质,他就看出了是黑土地,泥土松软并带着潮气,当时土中还散发出独特清香,他就向秀秀说出自己的决定,秀秀当时赞同全家就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 在青牛岭山脚下这片土地居住的人家不多时,在村落中所居住的村民自发地给村落起出名称,村落的名称为小气候村。最先给这个村落起名称老先生当时七十多岁,他还是懂的阴阳八卦。他和儿子儿媳全家从山西来到青牛岭的山脚下落户。这位老先生只在这个村落中生活两年后,他就去世了,这位老先生正是黄师傅的父亲。在那位老先生活着时,米贵总是爱和他说话聊天,黄老先生很是满意在这个村落中的生活,老先生对村落的发展前景非常乐观。他总是说出这个村落周围的土地很肥沃,适合耕种各种庄稼。他当初在这个村落中落户是明智之举。可是后来这位老先生因为年龄过大,他体弱多病后就去世。后来又经过几年后,当初小气候村的农户人家已经增多,距离青牛岭山脚下很近还是有很多村庄,村庄的人口数量都没有小气候村落的人口多,周围村落的村民就称小气候村为小气候村。小气候算是个最大村落,这个村和骆驼山小城的变化最大,骆驼山小城短短十年人口增加很多不说,米贵全家所在的小气候村落的人口已经有几百口人。 小气候村和周围乡村比较的话,小气候村的变化最大,米贵夫妻所熟悉的梨树沟和三家村变化很小,这两个自然村落的入住户数并没有明显增加,现在和小气候村相比较就算是小村落,这两个小村落周围的土地不是很多。梨树沟还是原有的那几户王姓人家,在短短十年间只是增加十多户,新住户有的是这几户人家的分支,也有几户就是外来户。山湾处的三家村落里并没有外来户,十年之后这个村落还有十余户人家,新住户都和当初的三户石姓人家沾亲带故,几户人家还是这三户人家的晚辈,这些晚辈娶妻生子后,他们就从所居住的老屋中分出去,他们就在这个村落中又建盖新的房屋,小气候村周围的东山村和西山村是有些变化,这两个村落的人口都没有超过小气候村落.。东山村和西山村是当时米贵给起的名称,米贵后来才知道,原来两个村落被称为东一棵村和西一棵村。 那年米贵全家在青牛岭的山脚下落户后,他们所开垦的土地第二年就有收成,那年又遇到风调雨顺的好年景。那年秋后他们所打出的粮食是囤满仓流,米贵夫妻就是把犁杖吊到房檐下,他们所收成的粮食也足够全家吃用三年。当年播种的粮食有收成后,米贵夫妻还真的是很满足,他们没有想到在这山旮旯子里找寻出路。他们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才两年,他们全家人就不象过去那样忍饥挨饿,他们当初建盖能够遮风挡雨的房屋后,他们全家就不再过逃荒时的那种颠簸生活。他们第二年秋季就归还所借的那些粮食和米面,米贵夫妻和梨树沟的几户王姓人家建立很深厚的交情,他们和山湾几户石姓人家有交往。米贵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的第二年春季,石子玉又引领几位帮手来到米贵家,他们又帮助米贵全家设置和安装石碾,当然米贵还要帮助几户人家制作木质工具和家具。他们安装和设置的石磨靠近磨房,米贵夫妻又建盖起规整结实的碾房。米贵全家设置石碾和石磨后,他们推碾子拉磨就很方便,他们所收成的五谷杂粮就能做到精细加工,他们全家所吃用的食物就不单调,春种秋收都要米贵夫妻的共同的努力劳动。短短十年中,盼跟和花枝从童年进入成年人,盼跟已经是二十岁的少年,花枝已经是十八岁的少女,他们已经懂得很多世理,不再是父母身旁的累赘,他们还成为父母的帮手。 米贵夫妻在连年耕种开垦的土地时,他们在夏季农闲时还开垦新的荒地,他们所播种的土地就连年有增加,虽说他们全家的粮食有富余,可是他们还是不停歇地开垦新的耕地,更不能撂荒从前所开垦的土地。米贵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定居的夏季,米贵全家所居住的马架子周围又多出三户邻居,他们也是逃荒到达青牛岭的山脚下,他们的处境和米贵全家来到此地的情景类似,他们都要选择在这座青牛肉岭的山脚下落户,他们都很愿意和米贵全家结为邻居,当他们和米贵夫妻打招呼时,米贵夫妻欣然答应并赞成他们的选择,他们还很主动地帮助这三户人家,帮助他们建盖能够居住的马架子,借给他们各种工具和粮食。米贵夫妻有付出就有回报,几户人家的青壮劳力在开垦自家土地的同时,他们还要帮助米贵夫妻做农活,在当忙耪地时,他们要帮助米贵家耪地除草,在秋季大忙收秋时,几户人家又派出青壮劳力帮助米贵家收秋。 几户人家的家乡是在不同地区,有家姓郝的来自于山东,有家姓李的来自于东北地区,有家姓顾的来自于帽山镇的大西沟村,他们的家乡距这个村落超过一百里,米贵并不知道他们的老家具体位置,他就知道他们先是在山区中落户,然后又从那个村落搬到这个村落中。他们夫妻领着一个女儿在这个村落中落户,他们还有俩个女儿早已经出嫁。他们夫妻的年龄要比米贵夫妻年龄大,米贵夫妻称他们为大哥和大嫂,顾大哥叫顾祥子,米贵并不知道顾大嫂的名字。顾大哥全家在落户后的第二年,他们家的二女儿已经出嫁,嫁给大榆树底下村落中的庄户人家,他们家只有个最小的女儿,她的乳名叫毛毛。米贵不知道他家的大女儿嫁到哪个村落。 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年里,青牛岭山脚下又增添很多户人家,他们都和米贵夫妻些来往,他们也得到米贵夫妻的帮助,米贵家曾经所设置的磨房和碾房用途很大,邻居们碾米碾面做豆腐都要使用石碾石磨,米贵夫妻所挖出的那眼井,都成为附几户人家的吃水井,这眼井又经过几家青壮劳力的深挖,又在井上设置石板石条,还设置能用手摇动的转轮辘轳,用水桶往上取水就显得轻松,这眼水井的井水超过人的身高后,这眼井在干旱时都不亏水。米贵还知道村落中央和东头又新挖水井,那两眼井泉很浅显,泉水都没有米贵家吃的这眼井泉水深,这两眼井泉都挖在水脉上,村落西头的那眼井泉冬夏都有清水流出。可是最近连续五年来,当初前来青牛岭山脚下定居的人家很少,青牛岭的山脚下只能称为村落,后来几年,这里住户的数量渐渐增加,才形成了有着七八十户的大村落。 第13章 建新房 短短十年间,青牛岭的山脚下就增添很多户人家,这个大村落的周围就多出很多耕地。米贵全家的马架子周围当初就是有着很多树木,并且离九曲河流有着很近路途,九曲河流的两旁还生长着很多密实的柳树,河流两旁空闲地上生长着很多芦苇和杂草。可是随着来这里定居户数的增多,米贵房屋周围的树木都被砍伐,只剩下很多古老粗壮的树木,它们大多都是榆树桦树和杨树,还有少许的栎树和五角枫树,古老树木最后成为村落中的风景树,米贵夫妻就让出自家房屋周围的土地,那些都是他们当初所开垦的耕地,大多数人家都在他们耕地上建盖房屋,在开始建盖房屋时,米贵夫妻还是主张不要砍伐古树木,古树木的稍头上都搭建着喜鹊窝。村中所保留的古树木中,米贵家门口处的那棵棵大榆树最为古老,这棵古榆树的几个主枝杈上都搭建着喜鹊窝,古榆树的树头上就有几个喜鹊窝,其中有三个象是它们不居住的老窝,十年后这棵树头上又多出两个喜鹊窝,米贵夫妻知道那棵树上喜鹊的数量,他们认为这些喜鹊就是吉祥鸟,他们规劝那些淘气的孩子不能用弹弓伤害它们,更不允许攀登树木去淘鸟窝。米贵后来在盖新房时,他就把原来所居住的马架子拆掉,建盖房子的地基就有很大变化,他就把碾道挪到自家门口的对面,碾道离他家大门只是隔条很宽阔的土路,碾道所盖出的碾房还是依靠着棵大榆树,大榆树只是没有他家院门口的那棵榆树粗壮,大榆树高大的树头上只有个喜鹊窝。在离那棵大榆树不远处,就是米贵他们家当年所挖出的那眼井泉,现在已经成为几户人家吃水的水泉。 米贵夫妻是舍出曾经开垦出的耕地,可是占用他耕地的人家并没有亏待他们,他们在村落周围的其它地带上开垦出耕地,把占用米贵家的耕地又归还给他们,有的还是加倍偿还,这样总是兑换土地后,米贵全家的土地算是最多,他们每年收成的粮食最多。九曲河两旁所生长的柳树大多被砍伐,两旁地带上都成为旱涝保收的耕地,青牛岭周围的沟沟岔岔都开垦出耕地,曾经的蛮荒之地就变得很广阔。九曲河流在村庄前边汩汩流动,每当雨季来临时,不算是宽阔的河流就会爆发山洪,河道两旁就变得宽阔无比,混浊的浪头前浪推后浪地在涌动,洪水只能冲毁靠近河道两旁的土地,村庄中的住户却受不到洪水的危害。青牛岭山脚下的住户增多后,每逢清晨和接近黄昏时分,各家各户的烟筒中都会冒出炊烟,村庄的上空就罩上层炊烟所形成雾霭,整个村庄中就弥漫着柴香味。在无风无雨的天气中,各家各户烟筒冒出的炊烟尤如烟注般直直升空,袅袅的炊烟进入到高空后消散。 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的人家来自不同的地方,各自的故乡都在天南地北,村民的方言土语就有很大差异。米贵夫妻知道村落中来自山西的老乡多,他们就能够听懂家乡的方言土语,他们在这里的生活习惯并没有多少改变。在村落定居的还有两三户回民,还有从草原地带来此地定居的蒙古族人家。通过他们,米贵夫妻才知道更为广阔的天地,青牛岭是处在山旮旯子地带上,它算是山区皱褶中不起眼的山岭,山岭所处的周围地带更为宽阔,北方地带就是没有山岭的草原地带。居住地的村民只要连续向北方行走,穿越过那座高高的北坝梁后,这就进入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地带,在草原上生活的完全是蒙古族牧民,他们依靠饲养牛羊和马匹为生,居住的房屋都很特别,那就是能够随时移动的蒙古包。牧民身上所穿着的衣袍也很特殊,衣袍的名称为蒙古袍。 米贵那年和王瑞几个人去过草原地带,那片地带就是和山区沾着边的草原地带,在草原地带上看不到有着岩石和山峰,甚至连座土丘都看不到,开放着各种花草的草原很平坦,碧绿如洗的草地上飘浮着羊群,当然还有马群和牛群。牧人离不开马匹,他们出远门或者放牧时,那些马匹就代替他们的腿脚,米贵他们几人那次没有马匹,他们的双脚就要在地面上行走。那年的夏季,米贵和王瑞他们几人结伴,在乌里哈的引领下,几个人就到达这片草原地带。乌里哈从前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牧人,他的年龄要比米贵和王瑞他们小几岁,他那年携家带口来到青牛岭山脚下落户,米贵夫妻不知道他们全家离开草原的原因,他们只是帮助乌里哈家建盖过房屋,乌里哈那次才引领米贵和王瑞他们来到草原地带。那片草原地带当时的名称是哈嘎图,乌里哈要引领米贵他们在库尔购置牲畜。米贵和王瑞他们几户种的粮食连续几年丰收,他们把各种粮食兑换很多银钱后,他们就急需种地和拉车用的耕牛和马匹,他们从牧民的羊群购买羊只,他们都是用粮食所换来的羊只,他家有少量的羊只后,米贵还是想到要扩展自家的羊群。青牛岭山脚下有着很多没开垦的土地,周围那些荒山野岭更适合牧放牛羊。 米贵和王瑞他们几户在库特尔购置牲畜后,他们把购置到牛马驯服后,那些牛马就能够拉犁拉车,他们就告别用人拉犁拉车的那种艰苦劳动,牛和马就能耕种更多的土地,它们还能够拉动车辆,他们在运送庄稼和粮食时,这就省去肩扛背挑的劳累。米贵王瑞那年的草原之行很有意义,他们非常感激乌里哈,乌里哈精通汉语不说,他更会说蒙古族语言,他知道那些牛马和羊的价钱,在乌里哈的帮助下,米贵他们那次很满意和牧人的交易。 米贵后来才更加知道青牛岭的位置很特殊,如果顺着青牛岭所处的方位向东南行走,翻越过几座大山后,就会看到非常壮观的古长城,高耸的长城修建在起起伏伏的群山之巅,长城就象是连接这些山岭的纽带。青牛岭就是长城以外的微不足道的小小山岭,这座山岭在山区中的众多山岭渺小的不起眼。米贵夫妻当年逃荒时是经过长城,他们经过长城就是因为迷路,他们绕过很多路途,后来他才知道他们就是不经过长城,还是有着其它道路到达青牛岭脚下。他们当时就是从口里进入到口外。米贵经过长城后,他才知道青牛岭山脚下离着那座他经过的长城很靠近,在他们定居在青牛岭山脚下后的几年中,米贵知道他们所处的地带很靠近长城,长城以南的土地更加富饶,有着众多的着名城市,最主要的是有着皇城北京城。 米贵全家在青牛岭脚下居住十年中,他们家周围的房屋数量增多不说,他们家还成为这个村落中最富有的农户。那年山湾处的三家新建座窑厂,窑厂就是石子玉和他大哥俩家的窑厂,米贵和石子玉的大哥并没有过多来往,他只是见过石子玉大哥走个碰面,他当时看到他大哥是罗锅,他走路并不那么快速,他当时手里还拄着根拐杖,米贵当时看到他的脸庞清清爽爽,他下颌上还有绺很长的山羊胡子,他在弯身走路时,他还用手不断缕顺着那长长的胡须。当时米贵想和他说话时,米贵就向他打声招呼,石子玉的大哥像是没听见米贵所说的话,他还是低着头走他的路,米贵那次就错过和他说话的机会,后来米贵就没有遇见过他。 米贵知道石头就是他大哥家的儿子,还是位最小的老疙瘩。米贵听石子玉说出他大哥他们家有着几个儿女,他家的几个儿女都在他们家乡成家立业,他们老夫妻当年只把年少的石头领过来,当年他们来到三家地带落户时,石头的年龄很小,石头父母当时都不算是老年人。米贵还知道三家村中还有石子玉家的俩个儿子,他们年龄和盼根年龄班上班下,他们已经成家立业,他们都在十六七岁的年龄上结的婚,石子玉还和米贵说出两儿儿媳妇没多花彩礼,完全是用砖瓦换回来的媳妇。石子玉的那两个儿子不经常去往外村,他们总是在家中的窑地中干活,他们都要听从石子玉大哥的安排。因为石子玉的大哥就是最主要的烧窑师傅,他懂得从制作砖瓦到烧制成型的全过程。他不能干过重的体力活,可是他能在旁指导别人干活。 石子玉还和米贵说出他大哥他们有着财力,当初建盖窑厂时,他大哥他们所出的财力最多,石头的哥哥和姐姐们在老家中都是上等户,他们就抽出很多资财,这就帮助石子玉他们兄弟建盖起窑厂。石子玉还是懂得烧窑的全套技术,总的说他没有他哥哥精通,他平时总领着石头外出干活,主要就是石头没成家立业。石子玉就是为了让石头多出头露面,附近村落中的人都知道和认识石头后,石头就要在这些村落中娶回家媳妇。三家村落都是石子玉他们的本家当户,石头就不能在本村落中娶媳妇。米贵知道三家的这座窑厂能够烧出来青砖青瓦,上过水的青砖青瓦结实耐用,米贵看到烧出的砖瓦后,他才和妻子商议要翻盖所居住的房屋,他们就决定要建盖四合院,建盖房屋和围墙的砖瓦要由三家窑厂运送,运送砖瓦都要用马驮车拉。 米贵还是熟悉当初在老家所居住的四合院,他也掌握离老家很远的那种窑洞的建盖方法,青牛岭山脚下不适合凿挖砖瓦窑,因为村落中没有能烧制砖瓦的黄色豆瓣土,村落的周围并没有明显的黄土坎子。青牛岭山下周围的土地只适合耕种庄稼,有些土地上有着很坚硬的石块不说,地面下还出现石头,在靠近青牛岭周围的山坡地中有很多石块,九曲河流两旁还有着肥沃的黑土地,还有靠近几座小山岭中阴坡面都开垦出土地,村落的周围开垦出条条块块的土地,早落户的人家中都有着几十亩地,米贵家土地接近七八十亩地。村落中没有当初茂密的树林后,这就多出很多住房,小气候村落就显得分外宽阔,平时村落中总有着大人的喊叫声和小孩的玩闹声,村落周围还有牛儿马儿和驴儿,它们在野外的草场上发出鸣叫。 米贵家原来的房屋就有些住不开,各种粮食和各种做农活的工具就没地方放置,还有家里所养的牲畜没地方安放,米贵和妻子这才决定建盖四合院,还有场院马棚牛圈和场院屋等。米贵从三家窑地中定制很多青砖青瓦后,石子玉他们就出车辆把砖瓦给送到米贵家门口,米贵就在家里准备建盖房屋的所有木料,他还雇几位木匠帮助他设置房屋的木质结构,当时村落中就有很多住户,大多数村民就有各种各样的手艺,修建房屋就是他们的本领。那年在雨季还没有来临,米贵全家所居住的四合院就建盖起来,米贵所设置的四合院保持着老家四合院的风范,他只是把门窗等细节进行改进,院里院外还显的很宽阔。米贵把自家的四合院设置的相当宽阔,大门口还能够进入牛拉的车辆。 当时在青牛岭山脚下的那些住户中,米贵家凭借几年耕种的粮食积攒家财,他又用积攒的银钱和粮食建盖起四合院,当时有很多干活的人不要钱财,他们干活所要的报酬就是粮食。米贵在他家正房的后边还建盖起几个圆形粮仓,粮仓便于盛装几种主粮。粮仓并不象有棱有角的房屋那样建盖,粮仓的整个石头墙体呈现的是圆形,垒砌出的圆形墙体里外都要抹上厚厚黄泥,黄泥中掺着莜麦杆和莜麦糠。粮仓顶子就是伞形的圆型顶子,顶子上的椽子要探出石墙,几个粮仓的顶子用的都是些小瓦。夏季遇到连雨天时,粮仓顶上的雨水不会落在圆形墙体上,墙体上还设置着取粮食的方便门。米贵建盖的粮仓共计是六个,它们分别装有谷子黄豆莜麦荞麦和糜子黍子。米贵家每年打出的棒子粒最多,粮仓中容不下那么多的棒子粒,米贵就用院落中的那间厢房中放置棒子粒,棒子粒还要装在大麻袋中放置在厢房里。厢房中还是容不下几种杂粮时,建盖的场院屋中还能存放粮食,比如麻籽豉豆云豆和胡麻油菜菜等粮食。 粮仓还是在四个院的砖墙包围之中,在远离粮仓的墙犄角还建盖厕所,正房的后院不但建盖了几个粮仓,还有能耕种各种青菜的菜园子,还有着能垛干柴和木料的地方。后来米贵又趁着收秋前的那段农闲时,他又在离他家居住房屋的不远处平整个永久场院,场院就是他们家每年秋后打场的场地,在场院的边上还建盖牛圈牛棚和马棚,他家中的粮食农具和牲畜都有安置的地方,米贵全家还有能够居住的四合院。 第14章 变 化 米贵当初选择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时,他都没有料想到十年后的情景,在短短十年间,青牛岭山脚下有了变化,河流旁的柳树丛林已经不象从前宽阔,九曲河流两旁多出条条块块的耕地,河流南边山根和山坡上都被开垦出土地,村落中通往河南河北的地界都有现成的道路,宽窄不同的道路通向田间地头。米贵最熟悉的是通往青牛岭山顶上的小径,这条小径就是曲曲绕绕的羊肠小路,小径尽头就是有着青色岩石的平台,平滑台面的地势没有青牛崖高耸,平平展展的巨大青石方距离青牛崖很靠近,那块突起的大青石方表面光滑如玉,米贵当初没有在意处在山岭顶峰的这处景物,后来随着村落中的住户增加,村落中就有很多人去往青牛岭的山顶上,他们不能攀登到青牛石崖上,只有站立在青牛石崖下的那块平坦的崖面上,把这块崖面当做眺望台,他们都向着家乡的方向眺望,因为在村落中落户的村民的家乡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来到眺望台上就向着家乡的方向眺望。 米贵思恋起家乡时,他就去往青牛岭的山顶上,他就站立在青牛岭石崖下的平台上,他向着远方眺望,他眺望的方向正是曾经家乡的方向,当然远处的群山遮挡住他的视线,这样还是消除他对家乡的思恋之情,这算是排解乡愁的独特方式。米贵每次去往青牛岭的石崖旁时,他总是要到那个能冒出地气的石穴旁观望,丝丝绕绕的雾气有时就包裹起他的身子,他感悟到雾气很潮湿。他还有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他总是联想起儿时在家乡生活时片段情景,他头脑中只留下美好记忆,可是时光如天空的行云般瞬间消失,他只有把这座青牛岭脚下当成家乡,全家就要脚踏实地重新在山脚下村庄落中生活。 米贵全家当初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时,他都没有料想到十年后的情景,昔日的九曲河的水流很窄小很瘦弱,可是接下来几年夏季的雨水有些偏多,还有河道两旁的树木的消失,九曲河流似乎又变了模样,河流已经变深变宽,浑浊水流湍急而带着声响,水面上涌动着显而显见的波浪,原来河流里所生长的鱼儿只有几寸长的泥鳅,后来随着河流变深变宽,河流里就出现斤头八两的鲤鱼,还有几寸长的鲫鱼,它们都是顺着河道逆流而上的鱼儿,米贵还看到邻居们从河流中所捕获的河龟。九曲河流中大型的鱼儿增多不说,青牛岭周围的山岭上还是生长着各种野兽,河流北边的山根和山坡上原来都是密实的森林,现在都被开垦出条条块块的土地,村落中通往河南河北的地界上有现成道路,这便于行人车辆和各种牲畜的往来。 在山区中的村落中,总是居住着猎户,他们用猎枪和圈套来捕获野兽和鸟儿,有些野兽和鸟儿的数量要比从前减少,可是它们并没有赶尽杀绝,米贵还仍然能听到虎啸狼嗥,他在白天中仍然能听到公山鸡的打鸣。每到秋冬两季时,成群的山鸡就从山上聚拢到小气候的村落旁,公野鸡有着非常漂亮羽毛,还有着长长的带着黑格道的尾巴。它们在五六十只的群落中相当显眼。它们在土地中成群结队地跑动时,野鸡群落整体场面还是显得生动灵活,当它们遇到危险起飞时,它们鸣叫声相当悦耳。还有俗名称为傻半鸡的群落也很大,它们的身形要比野鸡身形小出很多,它们的肉质清香程度要超过野鸡肉质,它们的肉质和鹌鹑的肉质相当。米贵不知道这种傻半鸡的学名,这种小山鸡的俗名还叫呱呱鸡子,它们飞动起来时就发出呱呱呱的叫声。村落中还有人称它们是半翅子,它们要比秃尾巴鹌鹑的体形大,山区的冬季中看不到秃尾巴鹌鹑。他就知道这种类似野鸡形体的野鸡类的体重,它们的体重就是在半斤左右,村民们把它们俗称为傻半斤。其实它们的生活习性和野鸡相同,它们要比野鸡傻的多,猎获它们要比猎获野鸡容易。 米贵全家当初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时,米贵就知道要和这片地带的野兽和鸟儿为邻居,他们经常看到虎豹熊狼的身影,米贵看到最多的野兽群就是狍子群和马鹿群,草原地带上有着黄羊群。黄羊不适合在山区中的森林中生活。还有那些食草动物和鸟类,米贵就知道这些动物和鸟儿的生活习性,它们对米贵全家并没有构成危害,只是他们所播种的庄稼遭受到獾和鸟儿的吃食,米贵夫妻并不在意每年损失的那些粮食,他们都要开垦很多耕地,他们对所播种的庄稼从来不采取防护措施,他们没有防备那些吃草动物,时刻防备的就是那些能伤害人的猛兽,那几年残暴的猛兽并没有袭击米贵全家,在村落里有人就有很多说法,他们说出了米贵全家命大福大造化大。随着米贵全家拥有土地增多,短短几年间全家就有很多积蓄,村落中接二连三有外来人口落户,米贵夫妻才在村落里建盖起讲究的四合院。他们逃荒时曾经路过山湾处的三户石姓人家,他的妻子当时就要打算在那山弯处落户,米贵执意还是要离开那里,他当初不知道这三户人家的具体情况,他没有料想到日后山弯处还建座砖瓦窑,米贵建盖房屋时完全用的是这座窑的砖瓦。 小气候的村落中的外来户大多都是农民,在他们当中还有能工巧匠,他们不但能够修房造屋,还有着很多工匠,比如铁匠木匠和泥瓦匠等。米贵新建房屋的房顶上瓦出的青瓦结实耐用,泥瓦匠说出青瓦能挺百八十年,房屋不再用蒿草连年苫盖屋顶,青砖青瓦的房屋能经受百年风雨。米贵认为建房造屋就是百年大计,他在建盖房屋时绝不含糊,挑选各种材料时很讲究,他打算把院落中铺上密实的青砖,当雨季来临时,院落就不会变的泥泞不堪,院中的积水快速地排泄到院外。新建四合院按照米贵的设计建盖,他还想到给院里院外增添细节,他又请来三家村的石子玉帮忙,石子玉又在院门口设置石墩子,四合院中完全是青砖铺地,正房和厢房都选用上好木料,房屋的各种墙体用的是青砖,房顶上的青瓦结实耐用,青砖青瓦来自于三家窑厂,米贵平时在靠近大门口东西两厢房窗下做活,窗下都摆放着木匠凳,还有能够用钜破木板的架子。当雨季来临时,院落就不会变的泥泞不堪,积水快速地排泄到院外。 米贵和邻居们又把这眼井挖深和扩建,这眼井泉就成为几户近邻吃水的井泉。那棵有着喜鹊窝的古榆树被闪在院外,米贵建盖的新房院并不在当初老房院的地方,四合院的位置离当初老房院很远。他又把碾房和磨房都挪到开阔场地上,碾房磨房都归全村人使用,碾房和磨房总是传来木轴声响。米贵全家当时在小气候村就是富裕户,他家落户早就有根基,他们家首先建盖起青砖青瓦的四合院,四合院在村落的中间地带,米贵家当时还有牛群马儿,他又在四合院西边设置牛圈羊圈。他们当初是从种地开始,后来饲养起牛羊,耕种土地和饲养牲畜都需要人手,他们夫妻就是有着三头六臂,他们没有能力顾及地里的庄稼和牲畜,他们只有出工钱雇人员帮忙,他们就要雇长工短工,他们雇的长工就是牛倌马倌。自从米贵家所饲养的牛羊增多后,他们就雇牛倌和羊倌。牛倌和羊倌都超过五十岁,这个年纪的人都有耐性,他们说话做事都很稳重并务实,细心而负责的人才能放牧好牛羊,这俩位长工的家并不在小气候村落,他们来自于靠近青牛岭镇的两个乡村,于老蔫来自于东一棵村,许稳当的家乡正是西一棵村,他们其实都有着很雅致的姓名,只是居住在山村的人总爱给别人起外号,天长日久外号就要比真实的姓名还有名,在乡村中外号就叫绰号,父老乡亲间相互称呼时,有些人就用外号代替真实姓名,实姓真名当初是祖辈和父辈所起出的名字,外号就是某些人所起出的假称呼,在很多乡村所居住的村民大多数都有外号,至于各自外号的起源和来历无从考证,渐渐地很多人的外号就替代真实姓名。 第15章 搬 迁 东山村和西山村距离青牛岭山脚下近三十里地,九曲河的水流要经过这两个乡村,当时东山村和西山村都是米贵随意起出的村名,随着这两个村落外来人口的增加,这两个村落被外来户起出新名称,东山村称为东一棵树村,西山村落称为西一棵树村。米贵经常去往这两个村落,他亲眼看到两个村落中都生长着一棵粗壮古榆树,两棵古榆树都有上百年的树龄,两棵树的相貌相似,它们生长在两个村落中间。它们就像母亲所生的双胞胎,它们距离遥远长相相同。古榆树算是村落中的主要标志,他就不再把这两个山村称为东山村和西山村。 每当夏季来临时,米贵家的耕地就需要人手,他所雇用的短工都来自东一棵村和西一棵村,这两个村落离小气候村落不算远,短工就要在米贵家吃住。米贵要在四合院外建起简易房屋。简易房屋建盖在他家场院旁,简易房屋都要超过马架子,房屋中都盘着火炕,在冷冬数九时,房屋都能够住人,房屋中还盘着能烧炉柴的土炉子。房屋供几位短工居住,他在这些房屋中还高置了伙房,这就给那些短工提供食宿,他所雇用的短工都是青壮劳力,他们有的在米贵的耕地中劳作几日或半月,他们有的还要在地里劳作三月两月,米贵要按照每人的劳动日期付给工线,有的短工不要工钱只要粮食,米贵就给予他们所需要的各种粮食。 米贵总是不拖欠长工或短工的工钱和粮食,他知道他们都是刚刚在山区落户的人家,还没有在山区中站稳脚跟,几乎就处于一无所有的境地,他心里非常同情他们的处境。他还知道这些长工和短工都是暂时来卖苦力,他们在各自的山村中拥有土地后,他们就不再给地主家做长工或者短工,随着他们的土地增多,他们还要雇用短工和长工来经营他们的土地,他还知道日后他们当中谁是地主谁又是富农。米贵所雇佣和工头就是宋老仓,宋老仓当时他们全家也在青牛岭的山脚下落户。米贵全家在青牛岭山脚下落户的四年后,宋老仓全家五口才来到这个偏僻的村落,当时正是阴历五月未的光景,这个季节正是青苗在地的时节,也算是个青黄不接的苦夏时节,米贵当时看到他们全家的情景后,他的双眼中就有眼泪涌上眼圈,他当时就想到自己全家当时来到这里的情景,他就有要帮助他们全家的想法。 米贵当时看到宋老仓夫妻还是挑着挑子,他们领着个女儿,他年迈的父母也跟随在他们身旁,他们全家到达这个村落的时候,正巧赶上阴雨绵绵的天气,灰蒙蒙的天空中不断降落细雨,他们全家老小就在村中的碾房中躲雨,当时宋老仓的父母都已经是六十出头的年纪。他的父亲可能因为水土不服就中了暑,还患上恶心下泄的肠胃疾病。当时青牛岭山脚下的户中还没有中医先生,只有几户人家备用着山区中的中草药,山区的中草药有着很多种,米贵知道黄芹赤勺防风桔梗和柴胡,还有紫草苍术串山龙升麻和艾蒿,头痛脑热的小疾病都要用各种偏方来医治,他家中草药都是他亲自在山野中所采集,米贵从王实大哥的口中知道几种中草药的药性,他就能独自配出医治腑泻的药方。米贵当时看到宋老仓全家落难的处境后,他就把他们全家请到他们家中躲雨,当时两位长辈十分感激,米贵让妻子找出家中所备用的中草药,秀秀就用几味中草药用药锅熬煎,还让那位患病的长辈服用药汤。米贵夫妻当时就决定让他们全家在家中居住几日,老爷子的病情好转后再做打算。 宋老仓他们全家就在米贵家住下来,当时正赶上连雨天,米贵家还没有新盖四合院,他们居住的还是当初建盖马架子,只是他们后来又盖几间马架子,闲置的马架子存放各种粮食,还有很多木板和几种木工工具,马架子还是王瑞和王实他们帮助搭建,他们那次前来帮助米贵全家开垦耕地时,首先盖起了这处马架子,这座空余的马架子就成为村民的落脚之地,村落中有几户村民刚来到这里时,都在这座马架子中居住过,宋老仓全家也不例外,他们全家在马架子中居住两天后,蒙蒙细雨的天气才算放睛,老爷子的病情也就有所好转,他们全家经过商议后,决定要在小气候村落户。 宋老仓全家做出这个决定后,米贵夫妻赞成他们的决定,他们还答应把自家耕地让出,让他们在耕地上建盖房屋,他们暂时还要供给宋老仓全家一年所吃用的粮食,宋老仓全家当时很是感激,他们就决定在这个村落中落脚。小气候村落短短几年就形成较大的村子,在此地定居的户数最多,超过东一棵西一棵村的居住户,还超过三家村落和榆树底下的居住户,米贵所熟悉的梨树沟没有增加几户外来户,梨树沟的外来户没有明显增加。米贵想不通的就是王瑞王实还有新的打算,他们打算把全家都搬到小气候村落,当王瑞说出他们要离开梨树沟的理由后,米贵支持他们的打算。 王瑞说出梨树沟所处的地带偏僻,几年间很少有外来户去往梨树沟落户,梨树沟那趟沟筒子窄小,只有沟边子两旁的山脚下能开垦平整土地,山岭坡面上开垦出的土地是山坡地,山坡地所种出的粮食产量低。梨树沟的小河在干旱时容易断流,雨季时河流又变成洪水猛兽,洪水淹没道路两旁的庄稼。当冬季大雪封山时,梨树沟通往骆驼山小城的道路被积雪埋没,弯曲道路被冰封雪冻,村民去骆驼山小城购置货物时困难重重。 王瑞又向米贵说出些关于自家耕地的事情,他说出他们的耕地要租给外来户耕种,他们每年收取地租,地租就是耕地中产出的几种粮食,地租足够他们两家口粮。王瑞和王实打算在小气候村建造宽大房屋,王瑞要在多余房屋中开设木匠铺,他要利用学到的木工手艺养家糊口。王实要开设的是中草药铺,王实的祖辈在老家都开设过药铺,他有着医治几种疑难杂症的祖传药方。米贵知道王实给别人抓药从来不用小秤,他总是按照开出的药方抓药,他从药匣子抓出各种草就能凑副药,他再把这副药用纸包住,最后还用纸绳捆出个提手。他这种配药方法是从他父亲学来的配药方法。米贵曾经去过王实家中,他看到过王实家中的厨柜上各种医学书籍,他还闻到过房屋中散发出中草药味。王实在梨树沟所居住的这几年中,他曾给附近村民医治过几种疾病,梨树沟附近村落的人都称他为大先生。米贵支持王瑞和王实的打算,他还要帮助他们在村落中建盖房屋,他必竟和这两家人有着深厚的交情,他首先要做到的是为他们选择地基,他舍去离家很近的那块上等菜园,他要把几亩地的菜园子让给他们做地基。米贵家的菜园子在村落中的中心位置,有很多外来户都相中他家菜园子所在的位置,还都想在中心位置上建盖房屋,米贵夫妻都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米贵夫妻这次把自家的菜园让给王瑞和王实,在挨着王瑞家还有几亩土地还是米贵家的土地,这块土地是处在村落中最大的平地,米贵从来没有舍出这块土地。米贵还向王瑞他们提出建议,他的建议就是让他们两家先不急于搬迁,他们还是要在梨树沟耕种两年土地,当他们两家的房屋在小气候村落建成后,然后就离开梨树沟。他们两家在建盖房屋时,急需靠近房屋的水井,他们两家又在建盖房屋的对面打出一眼井。 王瑞和王实决定要来到青牛岭山脚下落户时,村落中已经有家小气候商铺,掌柜的是山东人,米贵知道这这家掌柜的在老家曾经开设过商铺,他有着经商经验。他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到偏远的山区落户,为什么要选择在小气候村落经营商铺。自从这两家商铺在这个村落中设立后,村落周围的住户购置货物提供方便,这个村落中来来往往的人员就增多,平时显得冷静的主街道有了外村人。王瑞和王实还是说到做到,他们俩家房屋终于在镇上建盖而成。他们卖掉梨树沟的房产土地,两家人都搬到小气候居住,王瑞和王实还在村落周围开垦出耕地,为的是他们要亲自耕种土地。王瑞经营的是木匠铺,王实开设的是药铺,他们俩家并不是同个行当,他们也并没在同一天开业。王瑞的木匠铺是先开业,后来接二连三的就有了生意。王实的药铺在镇上还没有开业时,就有患病的乡亲在他的药铺中看病或抓药。米贵夫妻经常去住王瑞和王实家,他们就看出这俩家生意的前景,米贵不怎么太懂王实的医道,他最知道的就是王瑞的木工手艺,王瑞多次请教过米贵制作几种橱柜的规格和尺寸,米贵都把所知道的告诉他,王瑞还是有着自信和勇气,他是靠勤学苦练才学会木工手艺,他还是位编匠,他能系簸箩编筐。 第16章 春天的准备 王瑞和王实俩家搬迁到小气候村头一年,这年的年景好于往年。米贵确信又遇到风调雨顺的好年景,这年米贵全家就有可喜的收成,他们饲养的牲畜增多不说,地里所耕种的粮食取得了大丰收,打下的各种粮食仓满囤流。他们全家度过衣食无忧的寒冬后,又一年的春天开始到来。这年的打春季气非常早,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后,接下来山区中的气候渐渐变暖。山区春季的风儿虽说时大时小,无论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风儿都没有冬季寒冷,当天上落下来第一场小雨开始,小气候村周围的山川河流就有了崭新变化,已经看不到高山顶端的积雪,村落前边的九曲河流已经开河,哗啦啦的流水声发出春天到来的音讯。米贵全家所的四合院周围榆树上分外热闹,喜鹊喳喳叽叽的大嗓门开始唱起高调,它们的频繁出现在树木枝头上,它们嘴里叨着枝棍和草叶都在忙碌,它们在修补或建造崭新窝巢,偶尔有着三五只乌鸦飞落在它们的领地,那些乌鸦想抢占它们窝巢时,喜鹊就成群结队的和乌鸦争斗,几棵粗壮的大榆树周围就出现了打斗场景,喜鹊喳喳和乌鸦噪叫相混合,两种鸟儿在空中摆设出各种各样的阵形。 春季的开始,冬天没有露面的花火燕已经出现,臭咕咕鸟鸣叫声在山前梁后响亮起来。米贵知道花火燕是这种鸟儿的俗名,臭咕咕还是那种有头冠鸟儿的俗称,后来他才知道这种有头冠的鸟类为戴胜鸟,它们育雏的窝巢带有难闻的特殊气息,毒蛇和其它动物不敢靠近。戴胜鸟的叫声在种地时才能听的到,这个季节正是它们的配偶季节,它们的叫声格外频繁。米贵还听村民说过,森林中还有种布谷鸟儿,它和戴胜鸟身形有差异,在炎炎夏日中,森林中的布谷鸟鸣唱的最为欢实。身形红艳的花火燕和麻雀般大小,它们鸣唱声要比麻雀叫声好听,这个季节它们并不成群成帮,出现的只是雌雄在寻找窝巢,它们不象麻雀那样喜欢成群结队的聚大堆鸣叫。它们还是喜欢在村落周围做窝,它们的身形在村落中出现就显得很寻常。青牛岭的阳坡上山杏花开放,粉白山杏花令冬天萧条的山坡有了新色彩,大阴坡上迎春花也绽放出花朵,粉红粉红山岭显得耀眼的红彤。在这个春季睛好的日子里,米贵夫妻就要实现他们商议好的决定,他们决定把平素帮助他们的老少爷们聚聚,最好方式就是坐在饭桌上聚聚,这种方式能加深他们和乡里乡亲的感情,他们还认为这也算是感恩方式。 米贵夫妻似定所请来的客人,他们本想着年前年后设宴招待他们,可是那两个月份正处于冬季的寒冷季节,米贵家是有着两间能够容下客人居住的房屋。冬季中寒冷,邻村人员因路途被冰封雪冻,去请他们或往回送他们都极不方便。再说冬季白天时光很短暂,远道的客人没等到达村落后就已经黑天,况且请动人家或请不动人家还是两可之事,俗语说十里地赶趟嘴不如在家喝凉水。还有着种原因就是冬季中冻手冻脚又冻耳朵,在自家院落中设锅设灶无法动泥土,做饭做菜所使用的井水凉的彻骨,在寒冷天气中井水都能和水缸冰冻实落,水缸中完全是冰,这样装水的地方就有限,只有经常烧热水烫缸,水缸中装着的水才不会起冰瘤子,木制水缸才不会被冻裂。米贵夫妻才想到这顿宴席要在春暖花开时进行,这样不但他们空闲的房屋中能够设桌摆椅,四合院中还能够摆放上几张桌椅。远道而来的客人在四合院外还能停车,米贵这个清早看出天气晴朗后,他在院外站着觉得没有风丝儿刮到他身上,他和妻子商议后就做出设桌摆宴的决定。 米贵夫妻已经提前几天就在院落中设置出凉灶子,他们用粮食换回来两头大肥猪,他们在去年腊月已经宰杀过一头。还有头肥猪就是准备在请客人的前几天宰杀。他们已经把那头二百斤的肥猪宰杀,头蹄下水已经洗净煮熟备用。米贵还安排帮忙人员在四合院外宽阔场地上埋几根木桩,这时准备给邻村的客人拴牲畜用,还要给牲畜备用草料。他们把宴席上各种食材准备到位,他们只等待这天派上用场。在这个清晨,米贵看出天气晴好后,米贵就派帮忙人员前去往附近的村落中请那些客人,外村的人员不算太多,大部分人员都在本村落中。今天中午在他家吃饭的人员有四十位左右。 秀秀亲自去请找能够做菜饭的人员,他们最多的是村落中的家庭妇女。可是主厨是位来自东北的三十多岁的大师傅,他主张宴请客人最好的菜肴是八碟八碗,这种席面是讲究又实在,李师傅是满族人,他就会做正宗的满族菜肴。李师傅还和米贵说出八碟八碗的做法,八大碗是三尖白片排骨丸子豆角丝黄花菜和豆腐丝。这些都是蒸碗所要配出来的菜,蒸碗都要泡老汤。八大碗的老汤最为讲究,老汤是用炖骨头汤所配制,大骨汤中要加葱姜蒜花椒大料等佐料,大骨头汤也在蒸碗的蒸锅中蒸制,蒸碗中的菜泡上老汤才正宗。至于八个碟子的菜就更好配制,四盘凉菜四盘炒菜,几种菜类就没那么多讲究。米贵夫妻就是要听从李厨师的提议,他们在家乡时不怎么讲究这种宴席,入乡随俗就要接着本乡本土的方式招待客人,何况米贵夫妻在本村落座过这种席面,他们当然赞同大橱所安排的席面。当然就单单靠大橱总是不行,还有给他打下手的人,还要很多家庭妇女给他帮忙,大橱要在旁边指点她们涮锅洗碗,还有切菜砍肉,烧火抱柴等。另外米贵家的桌椅有限,碟碗和筷子不多,还要派人出去向邻居家去借取家什。撤下吃过饭的饭桌后,这些人还要如数的把家什归还人家。 他们在这个清早把一切安排妥当后,米贵独自在四合院的门口接迎前来的客人,其他帮忙的人员都按着总管事的行事,他请来的总管事的就是宋老仓。他全家虽说在这个村落中落户晚些,宋老仓谁家有大事小情都上前,他曾经和米贵共同主持过村落中的红白喜事,他对村落中的帮忙的人员的手艺了如指掌,他还精通操办宴席的各种步骤。秀秀所请到的就是李大橱,还有和大李橱经常配合的几名人员。其他人员的安排完全由宋老仓来安排调动。米贵在今天就是甩手当家人,他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陪前来的客人说些话语。米贵这才有闲心坐在四合院外的那张桌子旁,他等待着那些被请来的客人,他们来到后他就要和他们寒暄说话。桌子上还摆放盛放着蛤蟆烟的烟簸箩,簸箩中放有洋火柴和卷烟纸。那种蛤蟆烟就是当地所栽种的烟叶,烟叶长出的形状酷似蛤蟆,晾晒出来的烟叶呈现金黄色调,这种烟另外的名称为小黄烟,这种烟的劲头十足,没抽过这种烟的人只要是抽一口,顿时就被呛的要咳嗽几声,还憋气胸闷满嘴都是苦味。抽惯这种烟的人还就不怕这个,经常吸烟草的味道不吸就上瘾,当地有些村民就对这种蛤蟆烟有些依赖,有事没事的总想吸几口,吸这种烟的方法无外乎两种,一种是用纸卷起来吸烟,一种是用长烟袋锅子吸烟。 米贵端坐在那张桌子后边所设置的木椅上时,他不时地向上瞅着那种蓝莹莹的天空,太阳还是早晨的那轮太阳,天空还是没有一丝儿云,院落外还是有着一棵大榆树,他在树荫下坐着阳光就不会照射在他身上,树头上有着喜鹊窝,他所听到的喜鹊的叫唤声也入心入耳,他认为它们的叫声算是种报喜声。全家四口今日都换上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脚上都穿上了过年才能穿的新布鞋。盼根和花枝已经接近成年,米贵夫妻今天还是没有让他们出头露面,他们和几位小伙伴正在学堂中读书,中午散学后他们才能够返回家门,教导他们的于先生还要前来坐桌。米贵今日穿件淡紫色长衫,这种长衫并不是做活穿着的衣衫,这算是在主要场合穿的体面而露脸的衣衫,他穿着的是秀秀给他新缝出的布鞋。本村落中的帮忙人员不时从门口进进出出,他只是用很简短的话语按个打招呼。他还是在等待着三家村的石匠,还有王瑞王实,还有东一棵村做活的几位短工。他深知要请来的客人不是同时都能到来,他们到晌午时分就能够到来。 第17章 石匠光临 米贵从小就没有学会吸烟,他能喝酒就是两盅酒量,这还是在酒桌上为了应酬练成。当初他们全家在这座青牛岭山脚下落脚时,当时无烟无酒想沾边都没有沾上,他到现在也就没有这两种口头福。他没事时就看向着四合院落中看去,院里帮忙的人不时有着说笑声传来,还有搬动着家什所发出的声响。客人没来之前他还是进入院里转悠,他看出自家院里很忙乱,帮忙的人屋里屋外的走动,他们在大声地说着话语。四合院中人多就打破平时的那种宁静。米贵平时喜欢肃静,他不愿意往人多的场合中凑合,邻居们七嘴八舌话语他又搭不上言,他不愿意听那些不入他耳的话语,他总是充当旁听者出现在人多口杂的场合中。米贵为了躲避烦乱,他还是返回到大门口外,他听到大榆树上的喜鹊叫声真实自然,这些年来他们全家当初因为没有邻居,盼根和花枝的年龄又小,他和妻子在劳动过程中有很少说话,他可能是养成独处的习惯,他不怎么爱往人多地场合下凑合,秀秀性格和他相反,她总是爱往邻居家串门,她主动和他们说话。 米贵正在大门口外左瞧右望之际,他就听到门外不远处有人喊:“三家村石子玉他们来啦!” 米贵就向着院外的那条道路上看去,他看到石匠和他侄子的身影子后,他心里也就有些欢喜向前接迎说:“兄弟,我还让人请你的的那俩位兄弟,怎么现在就你和石头前来?你们还没有动用车辆,这么远的路途还空行来到这里?” 石子玉笑了两声后大声回答说:“我说大兄长,他们已经领了你们夫妻的人情。这个春季要不差有着砖瓦窑的活计,我们兄弟就多来几人凑热闹。我们家里抬手动脚都是活计,我们侄儿俩就代替他们前来。” 石子玉的侄子很尊敬的和米贵打声招呼后,他就东张西望,米贵知道他的名字就叫石头。他年龄也就是二十多岁,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媳妇。石子玉和石头都穿着粗布长衫,石子玉浅蓝色粗布长衫外套着件紫色马甲,石头身上所穿的长衫要比他讲究。石子玉红黝的脸膛上显得很有精神,他们脚上都穿着麻绳所缝制出的趟山布鞋,小紧口的布鞋就是手工缝制出的千层底。村落中的家庭妇女都会缝制这种千层底。米贵知道石子玉的年龄要比自己小两岁,他身形粗壮,他没有米贵的身高。他脸庞上的胡须眉毛很浓重,石的脸庞白白净净。米贵把他们接迎到门口的大榆树下,他看到他们叔侄俩人行走的汗流满面后,他就对石子玉说:“石匠,你先坐在那把椅子上歇歇腿脚,院里乱腾,咱们哥俩在这里消消停停地说些话语。咱们先让石头院里院外的随意地溜哒溜哒。” 石头嘴里应和声后就迈步进入院落中,他就在院落中就很随意地走动着。 石子玉坐在那把木椅上说:“我说大兄弟,这才几年的工夫,我眼瞅着你越来越见老。当初你挑着挑子路过我们家门口时,我看到你们夫妻身子板笔挺支直苗,你们后来又挑着挑子去我们村,我近处才看出你们夫妻太年轻,郎才女貌算是天生一对,我那时还没遇见过你们面相般配的夫妻相。” 米贵只是站在那张桌子旁苦笑着说:“石匠,你可别和我提念起当初的情景,这转眼都十年多的光景,你笨想想我还能返老还童吗?” 石子玉又说道:“我说大兄长,你现在和那相比是显得有些脱相,腰板也变成水蛇腰,还多出个探肩子,鬓角还长出几绺白头发,脸相都不象当初那样白静而中看的模样,皱纹增添太多。” 米贵又苦笑着说:“石匠,我十多年腰梁骨没有累断就要烧高香,我们全家在这座青牛岭山脚下落脚后,我们夫妻每时每刻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折腾来折腾去的不就混成现在光景吗?我们还拉扯着俩个不懂事的孩子,让你说我们容易吗?” 石子玉不再吭声,他的目光不禁又向着四合院中望去。米贵就想到当时他们全家逃荒路过三家时的情景,他不仅说:“石匠,当初我们挑着挑子在你们村落旁站过脚,我们逃荒来到这片山区中,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你。你看到我们是逃荒过来的人,你没有和我们打招呼,迈着大步就像是躲避我们,你当初要是能搭句话,我们当初就在你们村落了脚,不至于跑到孤孤零零地方落户。这下倒好……”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你怎么总是翻这件事小肠呢?当初来回过往我们村落的人多了,我主动搭话搭的过来吗?你们当初要是想在我们村落中落脚,你们怎么不先和我们几家人搭话。” 米贵和石子玉几次说这些话语时,石匠都用很硬朗的话语把他呛的哑口无言,这次他又听到他说出的话语很在理,这次他又显得有些无话可说,他不得不发出几声苦笑。米贵想起当时的情景,他自己可能还有很多误会,他不知道当时石子玉是看见他们后是否装做没看见,还是石子玉压根就没有看见过米贵他们全家,米贵当时并不知道石子玉的真实想法,米贵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他认为石子玉是在躲藏他们全家后,他才和妻子挑着挑子离开三家村落,他最后才决定在那座青牛岭的山脚下落户。 石子玉接着说:“我说老兄长,你们全家当初选择在这地方落脚算是长对眼珠。你们全家当初就是在我们村站脚,你们全家能混到现在这种地步吗?现在你们家要地有地,要牲畜有牲畜,新建的四合院庭堂瓦舍,你们都混到要钱有钱要地有地的财主,这种光景你们还不知足吗?” 米贵点头哈腰的轻笑两声说:“石匠,我们知足,我们知足。我这几年才算拿过闷来。其实你们三家那个地方太窄小,平地少山坡地多,就是靠着条小南水不用挖井,那条小南水冬天不冻冰,饮牲畜挑桶水方便,我们当初没在你们落脚不后悔,我们当初的这步棋没走错。” 石子玉从怀中掏出手绢擦拭过脸上的汗后,他又把羊肚子手巾掖在怀中说:“我说大兄长,你说出这番话语不就完结了吗?现在咱们都能相互来往谁家都能对付着过日子,这不要比那几年强的多吗?” 米贵又说:“石匠,我们夫妻先请你们前来坐坐,这几年你们给我们设置了石磨石碾,自从你们开设砖瓦窑后,我们才有了砖瓦建盖起的座四合院。说来说去的我们还是沾你们几家很多光亮。” 石子玉挥挥手说:“我说大兄长,你提念起这些不就显得外道了吗?你们并没有亏待我们,我们当初又没有白给你们帮工,我们在你们家也挣到大把的钱财和粮食。你靠你的木工手艺,这几年在我们几家那里没少出力流汗,咱们为人处事都有个来回注,相互帮助才有交情。” 米贵和石子玉在相互说着话语的同时,他还时不时地打量着院外新来到的客人,王瑞和王实就在本村当巷居住,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意,米贵就知道他们在稍晚时候才能来临。院里院外来往的都是本村落中帮忙的人员,他们有的从大门口路过时,石子玉就和熟悉的人打起招呼。在这个村落中,石子玉认识的乡亲很多,乡亲都需要石制的滚蛋子,滚蛋子就是种地合垄压实泥土所用。乡亲们还有压场用的碌碡。石子玉所在三家地带又建成烧砖瓦的马蹄窑,还有座篦子砖瓦窑,这两座窑能烧制出砖瓦,附近十里八村谁家要是建盖砖瓦房,都要去往三家的窑厂选购砖瓦。 米贵知道,村落中的大多数人都认识石子玉,还有他的侄子石头。他们经常在几个村落中制作石器,他们都是被别人家请去干活,他们自己并不主动去其它村落中找活干,窑地上的活计就够他们爷俩干的,他们有能够制作出合格的石器手艺,几个村落中的人就主动去请他们去帮忙,别人家要不就和他们换工,要不就要给他们工钱,他们要的还是粮食,粮食还能折合出工钱。另外石头总跟着石子玉外出,他就是想在附近村落中找到合适的对象。 第18章 寒 喧 米贵和石子玉正在树荫下说话之际,他就听到村路上传来尖声尖气的喊叫声:“你们快来看,那群狼在后梁上露头了。” 还有位小女孩的喊叫声:“狼来啦!狼来啦!” 米贵听出这是孩子的喊声后,他就和石子玉走出榆树的树荫下,他们向前走十步八步的就到达那条土路上,他和石子玉站在路旁用手打起眼罩,米贵真切看到青牛岭石崖下的情景,杏花开放的杏树下有着狼的身影,他隐隐约约地看出有十只八只,它们象是要从青牛岭的阳坡过梁奔向大阴坡,米贵知道后梁的大阴坡有着茂密森林,大阴坡和几个坡面相连,白天大型山牲畜在大阴坡中能藏身,土路上还有几位乡里乡亲正向山上观望。 米贵就对石子玉说:“石匠,周围的大山上出现猎人,他们惊动密林中的狼群,它们才在白天中出现,狼群这是在躲避着猎人。” 石子玉笑着说:“我说大兄长,这只不过是十只八只的小狼群,那些猎人不会猎捕它们。猎人赶仗追赶的是獐狍野鹿,他们就惊动了群狼。狼群都在夜晚中才出动,它们整个白天都在歇息。” 米贵看到山顶上的狼群过梁后,他就对石子玉说:“石匠,咱们还是要到门口的树荫凉下说话去。” 米贵看出石子玉没有返回的意思后,他就对他说:“石匠,我们全家刚来到这座山脚下落户时,大白天的很少看到狼群出现,那时来到小气鼐的猎人很少见。我们全家为防备狼虫虎豹,家里都不敢饲养长着毛的牲畜和鸡鸭鹅,我们种地用的犁杖都是人拉着的镬子。”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那几年的山牲畜更多,你们全家单门独院躲过它们不易。” 米贵向他说出实情:“石匠,那时我们夫妻想好对付它们的方法,太阳没落山时,我们就早早地返回马架子中,晚上还在马架子周围点起几堆大火,我们就封门闭户来躲避它们。后来山牲口知道我们对他们没有危害后,晚上它们就绕过了我们居住的马架子,它们还把我们当成了邻居。” 米贵和石子玉刚返回大门口树荫下时,他看到乌里哈已经到来,他今天穿着的是鲜艳的蒙古袍,他正在桌前的烟簸箩中卷烟,他用火柴点燃烟卷时,他站立在桌旁口中还喷出烟气,烟气还打着圈地向周围扩散。 石子玉不仅问:“我说大兄长,门口进来了蒙古人,他是你要请的客人吗?” 米贵向他介绍说:“石匠,他的家乡在草原地带。可是他早已经在小气候村落中娶妻生子。他叫乌里哈,他妻子的娘家就在小气候。他平日下地做活不穿蒙古袍子,只有在特殊场合下,他才穿上他们家乡的服装,我家饲养的马和牛都是他牵线搭桥当的中间人,牛马和羊都从草原中的牧人家购置。” 石子玉说:“你们的村落大,这些住户从哪里来的都有。草原地带离这里不远,这位牧人还是种地好手。” 米贵只是叹息地说:“石匠,天南地北凑到这个小村不容易,大村落就要比小村落显得热闹。现在村落中又多出了商号店铺,这还能招引其他村落的乡亲来购物。”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十多年前我就来到过这片地带,这片地带宽阔是宽阔,那些年这里生的完全是稀疏的大榆树。河套边子就是柳树趟子,这十多年过去,看来这个地方还很招人。我们所在的山湾地带就不招人,这几年就多出两三户人家,这还都是我们本家当户。” 米贵不仅问:“石匠,当初你们来到这山区落户时,是谁先说出在山湾的地基上落的户?” 石子玉说:“我大哥最先看中那个地方,他还是看中那条南水,我们在那里落脚后,祖辈都不用费力挖井。靠着井泉就能吃上干净的泉水,他看中的还是村前的黄土坡。” 米贵这才想到山湾处的那眼泉水,泉水就在他们几家所居住的房后,那眼井泉中有着三个大水眼,水眼不停歇地翻着花似地往上涌水。他这次才信服石子玉所说出的理由,他又想到这种理由又不占全面,他现在已经淡忘当时的情景。 米贵和石子玉边走边说话时,乌里哈的口中吐着烟圈打量着他们,他的年龄要比米贵小几岁,米贵总是称呼他为乌里哈,他就急忙和乌里哈打招呼说:“乌里哈,你来的还很及时,现在天色还算大早,咱们老早聚聚说说话。” 乌里哈说:“米老爷,我趁着你们往山顶上看的工夫,我就来到这个门口。” 米贵就指责他说:“乌里哈,你刚开口就把我说老成了,咱们该大该小的都有个辈份。我俩个孩子还没有成家立业,我怎么就能当上老爷?” 乌里哈说:“村落里半大孩子称呼你为米老爷,村里有人就把这个称呼当成绰号。” 米贵醒悟了过来急忙更正说:“乌里哈,人怕起外号,地怕走小道。这个外号起的把我的辈份抬高,我这么高的辈份这不成了闹着玩的事情吗?” 石子玉在旁又笑着搭言说:“我说大兄长,你现在就是没有这个辈份,在过几年你就是这个辈份,你现在已经不是年轻的时候,四十出头的年龄就象五十出头的人。这十年光景已经过去,在这个山旮旯子里窝的不成人样,你现在都没有当初年轻时的心态。” 乌里哈用目光上上下打量着石子玉说:“你不就是三家的那位石匠吗?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你经常在我们这个村落中帮工。” 石子玉就有些点头哈腰地说:“我这才听说你的名字叫乌里哈,你的口音怎么不像是草原牧民的口音?” 乌里哈说:“石匠,这可是要和小气候的水土有关。在这个村落中,不管当初是从哪里来的人,只要是在这里不挪窝呆上几年后,原来从老家带来的口音都要改变,舌头根子都会变的发直发硬,侉声侉气的语调都要改变,最后都要变成本乡本土的生硬口音,说出话来冲的能把人顶个大蛤蟆爬。” 石子玉笑笑后不再言语,米贵认为乌里哈的话说的在理,他不仅又补充说:“石匠,乌里哈说出的还是那么回事。我们当初在老家时,经常吃的是开花的馒头,还有快刀斩面,白面做的饭食都很软绵,我们家乡人喜欢吃面食。我们家乡的水中含碱,要多吃醋才容易消化。全家来到小气候这几年没有吃到一滴哒醋,我从来到这里落户后,我们家都没有买过一壶子醋,我更没有看到过一壶子醋,现在蒸出的馒头都不是开花馒头。现在吃的都是些山野菜,还有自家地里种的五谷杂粮,喝的的更是硬朗朗的水。在山区杂粮和水都是硬克物,全家人的口音就变的生硬,把乡音就着这些硬克物吃下去,现在脱口而出的就是本地的方言土语,有时自己听着都显得别别扭扭。” 石子玉连忙点头说:“你说出的这些话语实在,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 乌里哈对米贵说:“财主,自从你家建成这座四合院后。原来的马架子立刻就变成深院高房,我这几年就没怎么往你们家来过。现在我趁着有空闲,在你们家院里院外转悠转悠,我看看这砖瓦房是怎么建盖起来。” 米贵说:“乌里哈,我算什么财主,我们全家这几年除了盖房还是建房,盖了拆拆了盖,现在房屋院落不就变成这种模样吗?这几年所积攒的粮食都压在房屋上,还趁几亩土地和几头牲畜。这个开春正是种地时候,我家抬手动脚就要用粮用钱,混来混去还是混个圆顶圆。”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你这不还有实物在吗?你折折腾腾这十年多也没给别人忙乎,这不都是为儿女打基础吗?” 乌里哈对米贵说:“你家现在不是这个院落,院落外还是有着场院屋,还有着那些牲畜棚吗?还给长活短工建盖的房屋,这片地带不都成为你家的地盘吗?” 米贵笑着说:“这是我和你们俩说话,我占的片儿是显的大些。当初我设计着盖新房时,石匠在场,有人给我提议要我盖成三门斗和四门斗的房屋,我没采取老套子方法。那个几门斗子就是把人和牲畜都关在深深院子中。我这么按个分开采取一条井的方法,各有各的院落就方便很多。这样该用多少房屋就建盖多少房屋。” 乌里哈赞许地点点头后笑起来,石子玉用手指头指点着米贵对乌里哈说:“他这么做就叫跑马占圈,他这么建盖房屋还多装些家三伙四,喘气的和不喘气的都在同个院落中。” 乌里哈说:“咱们在这站着说话也是说话,不如四处转转说说话,我看看这些院落的建盖方式。我往后发财也按照这些方式建盖院落。” 石子玉说:“乌里哈,你们要是在草原地带,建盖起来的都是蒙古包,蒙古包配件都能拆能卸,随时挪动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乌里哈说:“石匠,你说出这些就远了,现在我家就在这个村落。我要是在这个村落中支起个包,那当不当洋不洋的算个什么?再说到了冬季,我们全家还不冻成冰棒捧。” 几个人又说出了一番话语后,乌里哈就说出要四处走走,米贵和石子玉就跟随着他四处溜溜,米贵也不想单独在树荫下戳立着,况且将要来到的那些客人并不是外人,他们啥时来啥时随意便是。他就引领着乌里哈和石子玉先进四合院。四合院的门楼子还是按照家乡的方式建成,门楼子上边还设置个贴大门对横批牌匾地带,两个大门口的青砖墙设置能贴对联的地带,米贵还用上好的木料精心制作了大木门,木料用的是古榆树所破成的木板,两扇大门要是关闭起来也是严实合缝。 米贵家院落后要比当初居住的马架子还显得有气势,四合院四外都是房屋并被高高砖墙围住,机警敏锐的山牲口就是想进入院中,那还是要费周折。整个四合院中是青砖铺地,四合院中有着正房六间,两边厢房各六小间。花枝占据西厢房的两间房屋,两间房屋设置了里外屋,每间房屋中都盘上火炕,这便于在冬季时他们的取暖。盼根在正房的两间房屋中居住,他居住的房屋有外屋还有火炕。 四合院每间房屋的门窗都是米贵做成,他没建四合院前他提前就有准备,他是在农闲时准备各种材料,房屋的大筒子建成后,他几年间所准备的门窗就派上用场,这样就节省很多工时,大小窗棱上体现出的花色都按照家乡的方式。房顶上都是用着小青瓦挑脊,几间房顶两面坡瓦出的小瓦很平整,当时所用的木柁檩子和椽子都是干松木料,建盖出的房屋就不走样,平整的房屋顶子就没有塌腰变形。正房中米贵夫妻居住东边的两间房屋,外屋中盘着锅灶能做饭,锅灶的灶堂通向堂屋的火炕,外屋就是做饭的厨房。厢房除花枝居住的那两间房屋外,东西几间厢房并没有闲置房屋,房屋中都放置着粮食和农具,靠近大门口的东西厢房放置着木料和木工家具,米贵平时做木活时,他总是在靠近大门口的东西厢房的窗下,厢房能挡住阳光,他前半晌在东厢房前做木活,他后半晌在西厢房前做木活。 米贵看到今天四合院显不出空空荡荡,院落中搭建的凉灶子向上吐着青烟,来来往往的帮忙人很多,他们在大声小语的在做着各种活计,院落中还摆放着几张高低不平有方有圆的饭桌,饭桌的周围所摆放着的那些凳子和椅子样式不同,高低不平的还能对付坐人,这些家具都是从几家邻居借来。几个妇女在院落大瓦盆中涮碗洗碟,她们看到乌里哈到来后,她们还和他斗嘴,他们说出的话语都是些招三不招四的玩笑话,米贵不愿意听她们说出麻溜溜话语。米贵看到有的桌上已经摆放着碗筷,还有着没有炒或炖的青菜,院落中飘着大锅中所蒸着的肉菜香味,他看到秀秀正在厨房中忙里忙外后,他就没有引领着石子玉他们往厨房那边凑合。他今天就是不管锅头上的小事,他操心安排吃吃喝喝上的事情。今天有着能管闲事的主管宋老仓,他能把各种事情安排的有条有理。米贵今天不参与饭桌上的事情,他也就是接待和招待那来的客人。他就是要和客人拉家常嘘寒问暖。他遇到的客人就要说几句话,遇不到的也就说不上话,他顾不上和前来的客人说过多话语,他还不具备能说会道的能力。石子玉和乌里哈自从进到院落中后,乌里哈还是不愿在人多场乱的地方停留,他还想和米贵去看望家里养的那些牲畜,米贵借口有些牲畜在山上为由,他还是把乌里哈和石子玉留在院落中,他还是躲避那些七言八语,他要返到大门口的树荫下才能图心静。 第19章 还是闲谈 米贵在院落中就要多费口舌,他还是走到大门口的树荫下养神,他坐在木桌旁的靠椅上静静养神,只有平稳的心绪才能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做好,他就不至于把这场极普通的席宴办的丢三落四,他要稳稳妥妥把帮忙的人和客人都安排好,他家张罗完这顿很普通的席宴后,接下来的每天都是春天中最忙碌的日子。米贵知道自家牛群和羊群都在山上,牛羊倌都是单独独在牧放着它们,于叔来自于东山村,也就是现在的东一棵村,许叔的家住西山村,也就是现在的西一棵村。他们今天往山上撒放牲口很早,今早天色放睛时,他们就把羊群牛群赶放到山上或河滩,他们是要在后半晌提前把牛羊圈赶回来,米贵家今天摆设着普通的宴席,他把客人都打发走后,本村帮忙的人才能上桌吃饭。 因为现在春季刚刚开始,他家所雇的那几位长工就要开始上工。在整个冬季中,地里没有活计就是处于蹲冬状态,米贵家里还是用不着短工。米贵所雇用的短工就是从春季前到冬初几个月,在这几个月中在他家地里干活的人,往年他雇用五六个人员,这些人都是种地的行家里手,也就是按当地人所说的就是爬地虎。今年他还是想要再多雇三个人,从春天到秋末冬初好说歹说也有几个月份。三天来两天走的短工是家里有地,他们就给米贵他们打短工。在前几年时,米贵亲自领着短工在地里做活,他有时还要在家做木活,秀秀只能在家操持家务,她就不能像刚落户时那样,她就不能再和米贵下地干活。在地里做活的人的饭菜她要准备,全家人的衣袍和鞋子她要用手工缝制,平时全家人的铺盖和穿的衣服都要洗洗涮涮,她在家里操持家务要比下地干活还受累。 自从宋老仓全定居小气候村落后,他家顾不上新开垦土地,宋老仓在闲在时就和米贵说出先帮他家做工,也就是说他要给米贵家打零工,他要求米贵只给予他合情合理的粮食,他们全家刚刚在村落中落户就不至于挨饿。他帮助米贵家做十多天零活后,米贵才知道他才是种庄稼的好把式,他样样农活拿的起来放的下,他对农时把握的很准确,他还能看天气推断出未来几天的天气变化。米贵后来还知道他还识文断字。米贵就安排宋老仓领着短工下地干活,宋老仓这才答应再给米贵领两年的工。这里还要进行说明,米贵家里是有着很多土地,他要是不善待短工的话,那就是没有人愿意伺候他。米贵家的土地就是再多,他要是克扣工线和粮食,短工认为不合理就不会下地干活。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公平,大关节目都要让人过的去,米贵要是亏待宋老仓,宋老仓绝不抛家舍业为他领工。 其实牛倌和羊倌才算是米贵家所雇用的长工,于叔和许叔四季都在米贵家吃住,他们俩单起锅灶,他们就是要牧放和圈养那些羊牛。现在春季来临,牛羊就不能在冬天中所设置的暖棚暖圈中,它们在晚上都要进入露天的圈里。冬天的牲畜比天暖和时难饲候,米贵家所饲养的二十多头牛几乎是拴槽喂着,三十多只羊在雪天中不能上山,只能在暧圈里圈着,白天就喂它们草料,还要把牛和羊赶到河套边子上去饮水。最主要的还是要经常铡草,还要起牛棚和羊圈中的粪。米贵家还养三匹马,马要比牛和羊省事,它们毕竟是散牲畜,吃的草料少要精致。在整个冬季中,牛馆和羊馆是忙不过来,米贵要隔三差五地雇短工帮助他们做活计。几匹马冬天就撤放出去,它们擦黑就及时返回。春天夏天和秋天就用缰绳牵着它们,用绳拴在宽阔的场上任其吃草,它们只要是不挣断绳索,就不会不管不顾进入庄稼地中啃食庄稼。 自从入春已来,米贵还是认为今天就是没有风丝儿,他和妻子安排这顿普通宴席后,这也算是却他的心事,把平时经常帮忙的那些人请家中坐坐也是为和邻,这些人还能相互间说些话语,春季到来之时村落的人更要相互来往,种地的农具籽种和拉犁送粪的牲畜都要有安排,缺这少那的相互间还要取借,帮工换工的都要有个拆兑。凡是种地人家谁都不敢说用不上谁,谁都不敢说家里趁的家三伙四齐全,谁都不敢说各种事情用不上别人,最起码的就是人死了还要找别人往出抬,还要挖坑埋坟。米贵知道全家人今天的午饭就要过时,他们全家要等待着牛倌和羊倌返回圈起牲畜后,他们才能和他们围桌吃晌午饭。门口旁的那棵大榆树上的喜鹊是飞来飞去,叫叫喳喳的声音显得烦乱,它们可能看出米贵院落中的人多热闹,这就绕乱它们平时在树头上宁静的生活。当米贵听到王瑞和王实说话后,他才看到他们已经来到大门口前的那条土路上,他从椅子上起身就扯着嗓门和他们打起招呼。 王瑞和王实结伴走到那棵树荫下时,米贵看到他们的衣袍穿着整齐,俩人说说笑笑显得大大咧咧。米贵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弟,他们是一爷之孙的叔伯兄弟。王实现在就是村落中药铺大先生,他穿着紫色绸缎有着铜钱花色的长袍显得特别,他脚下穿着的是在城里买的现成单布鞋。王瑞现在已经是位木匠,他在木匠铺中经常做木活,他身上穿着的是蓝色对襟马褂,他总是挽起长长袖管,显露出半截胳膊。他下身的条裤子也显得肥肥大大,他向前走路时两个裤角还能带起风,脚下穿着的那双鞋就是手工缝出的敞口布鞋,这种鞋底就是用麻绳所讷出的千层底,鞋帮子是用多层废布料用浆糊沾牢再走线而成。米贵知道秀秀当初是不会做这种鞋,她是和李芝芝学会做这种圆头布鞋。李芝芝会做针线活,盼跟和花枝在幼小时穿过他做的鞋,那种鞋面上都绣着精美的图案,鞋前脸上有的绣的是虎头,有的绣的是云勾纹,还有的绣着花朵和蝴蝶。 王瑞就乐哈哈地说:“兄弟,你怎么老是往我们的脚下使劲看,你是想看看我们穿的是新鞋吗?” 米贵说:“大哥,咱们经常见面,谁长的啥样都知道。我是看出你们哥俩的鞋有区别,王实大哥脚下的鞋太单薄,在商铺买现成的鞋穿就是鞋样子好看。你脚下的鞋笨重难看,家做布鞋才适合干活穿着。” 王瑞说:“兄弟,我们俩的行当不同。王实大哥现在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在药铺中开方子扎针就能养家。我做木活就要拚体力流大汗,我穿的这种老娘们做的鞋都不结实。我要是买那种样子货,穿在脚上用不三天就呲牙咧嘴。” 米贵说:“兄弟,这还用你说,咱们哥们现在伸出手掌看看,咱俩的手上都是老茧子,王实大哥的手掌就显得白净,我的双手和你们的手没法比较,我十个手指头都有变了形,十个手指并不到一起,中间都闪着大缝子。” 王实争辩说:“我就两年没怎么下庄稼地,你们的话言话语就带出我自在轻快,你们就看到我没事逛荡的时候,没有看到我上山刨药时受的大累。” 第20章 商 议 米贵和他们见面开门见山地说过几句话后,他并没有让他们急于进入四合院中,他还是看出天色很早,他就很随意和他们说着话语打发上午时光。米贵全家当初经常去往梨树沟,他们经常去往王瑞家。米贵夫妻当初在梨树沟时,他们经常还去往王实家中串门,米贵全家最熟悉的还是这俩户人家,自从这两户人家打算搬离梨树沟后,米贵夫妻尽全力帮助他们。去年这两户人家才在这个村落中落户。他们各自经营起各自的行当,他们俩家人对于搬迁到这个村落的很知足,去年过年时,俩家人都请过米贵全家去往他们家中吃过饭,王实和王瑞亲口说出所经营的行当要比种地合算,还说出他们搬离梨树沟是明智之举。王瑞和王实的身子板都很硬朗,他们的妻子都聪慧能干不说,她们说话办事更是干净脆落实实在在。王实的年龄要比米贵大五岁,王瑞的年龄要比米贵大两岁。他们就是很典型山东汉子的体格,他们兄弟的身高超过米贵的身高不说,他们还膀大腰阔不缺力气,他们圆圆阔阔的脸膛显得很红赤,如果仔细端详面目,他们的面容要比米贵显得年轻十岁。 米贵知道王瑞会吸烟,他就是滴酒不沾。他就不在礼让他们这件事,他不仅又对他们说:“二位兄长,当初你们俩家在梨树沟时就是上等户,你们提出往这个村落中搬迁时,我当时认为你们是在开玩笑。动起真格的来,我不帮你们这个忙心里不落忍,再说从情理上都说不过去。我当时害怕你们折腾来折腾去,越折腾到最后还是白折腾。” 王瑞笑着说:“兄弟,我们哥俩当时知道你的这种担心,老辈子人总是说人挪活树挪死,当初我们在家乡混不开时,有的人家选择漂洋过海奔南洋,愿意进城里谋生的全家就跑到城里落户。我们几家是图个清静,才携家带口的钻进入山区地带,我们在山区中落户就是为躲避战乱。说来说去,我们在哪能够平安生活就要去往哪里落户。” 米贵只是笑而不语,王实在旁又接茬说:“大兄弟,王瑞说出的想法就是我们祖辈那时的想法,当我们没事时翻开我们的家谱查看,我们祖祖辈辈的几代人都没有在那个地方居住长久,东一头西一头的分成好几个枝杈。我们俩家在梨树沟是站稳脚跟,不管耕种土地和饲养牲畜还是有个出路。自从我们看到这个村落的户头渐渐增添后,我们依靠着你的面子,才决定从那条小沟膛子中撤离,举家搬迁到你们村落,怎么着也要往人口多的地方扎猛子,我们俩家当时看出在这个村落聚人气,在今后几年中就是聚人气。” 米贵只是略微点头口中嘟囔说:“我现在只能说服了你们当初的那种怛子。” 王瑞只是笑着说:“兄弟,你说的也是,按你的说法我们就是瞎折腾,现在都不知道今后能折腾到哪种地步。” 米贵不仅叹口气说:“大哥,我现在可是没有你们的志气,自从我们当初决定在这座山脚下落脚后,我就知道这多半辈子人就交待到这里。走走挪挪的实在是折腾不起。我是不想再挪窝,穷忍着富耐着。往后儿女的事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说实在的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们老两口死了后,我就让盼根他们把我们埋在青牛岭阳坡那片杏树中,我们都入不了老家的祖坟地。” 王实说:“兄弟,你们夫妻这些年不容易,那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没着闲,现在混出的日子总是要头几年宽松。” 米贵承认说:“二位兄弟,我现在闭着眼睛回想起来,我们初来乍到那几年过的日子有些心酸。单门独户的还过差几个年景,那年我们全家把大初二当成过年那天,后来我们全家去往梨树沟打听,才知道那年我们全家过错了新年。我本来还能划拉出几副对联,虽说那字写的象是蜘蛛爬,只要往红纸上写出字就叫对联,大雪封山不能去往城里买红纸买墨,好几年我们过年时院里院外从不粘对联,我们还怕沾上对联后,红鲜鲜的更招惹山牲口的眼目。” 王瑞说:“兄弟,这太阳出山又落山,春天过去就是夏天,一天天的不知不觉过的飞快,这眨眼的工夫,这个春天就这么快速到来,现在往哪看都能看到花红柳绿,人这一辈子混天磨日的没多大混头。” 王实对王瑞说:“王瑞,你说出的这些话是显得轻松,咱们活着就要吃要喝要穿要戴,不算计着过日子怎么能成?” 米贵和王瑞王实还是有些说的来,他更知道他们的脾气秉性。他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开设的铺面比种地合算,他们心里有了底气腰板才显得挺直,说起话语来就不管不顾。至于他们说什么米贵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们的实干精神。王实在家乡时确实是有祖传的医道,就说是不算是什么名医,祖传下来的各种治病偏方很多,王实又知道各种中草药的药性,当年梨树沟几户人家要是生病长灾时,他都能够亲自调配中草药来医治,他医治好患病的乡亲后,乡亲们就传出他能治病的名声,十里八村的乡亲就要找他看病抓药,当然患绝症的病人他无法医治,小病小灾的病情他能预防并开药医治,在这种很封闭的山区中,王实还是有些能力开设药铺。 当初王实全家在梨树沟落户是无奈之举,他们是为躲避战乱才进入山区,他们到达山区后就选择在那条宽阔的山沟子中落户,那里有肥沃的土地,自己能够开荒种地全家人就能糊口,现在这俩家不像那些年总为粮食发愁后,他们才有搬迁到大村落中的打算,青牛岭山脚下这个村落不象梨树沟偏僻,几个村落中村民要是去往骆驼山小城的话,他们在沿途中还能路过青牛岭山脚下的村庄。 米贵知道王瑞的木工活计是后来学成,他在梨树沟耕种土地的同时,他总是抽空摸空的做木活,他掌握修房盖屋各种房梁的尺寸,能做出象样的门窗。至于各种木质农具他都会做,他用木料组装车辆和犁杖什么的不在话下。他开设木匠铺后,他还能用木料合成几种尺寸的棺材。在各个村落中木工奇缺,庄户人家修房建屋需要木工,屋里所摆放的柜橱都要由木工来合成。 米贵熟悉王瑞和王实新盖的铺面,两家铺面后又新建房屋,他们前边的铺面算是砖瓦房,后边所居住的房屋就是草房,房屋框架都是用石头和泥巴垒砌。他们俩家在梨树沟的房屋和土地已经变卖,王瑞家当时为多盖几间房屋,他都把牛和毛驴变卖,他才有足够钱财在这个村落中建盖房屋和铺面,他们有各自铺面后,他们就耕种少量土地,这俩户人家中都有儿女,他们还要顾及孩子们进学堂读书,这个村落中有现成的学堂和先生,他们的儿女们多多少少的能够识几个字。 第21章 安 顿 米贵和王实王瑞在树荫下没有说几句话语,东一棵村中的几位干活的短工已经到来,他们赶着慢悠悠的牛车到达米贵家门口。他们所赶着的牛车就是木头车,木头车的两个轱辘上各有十多根木辐条,这种连轴转的车辆能够拉庄稼,木车轮上都是用块块弧形木料所组成,为了整个圆轱辘结实都要榫卯相接,每个轱辘还有六块木网子围成车轮,车网的外边还行成窄窄形状,车轮着地也就是一寸多宽,车辆在往前行走时,两个车辙之间的距离是四尺六。也就是木车轴的尺寸接近四尺六。新制作出的车厢高度为二尺八寸,车辕子长度为一丈二。木车轮的幅条单的为二根,双的为四根,车轮损坏后就要及时更换弧形木网。 米贵会制作木质车辆,木质车辆各个部件都是规定的尺寸。米贵还会制作人工能推动的单轮木轱辘车,单轮木轱辘车是九网十八幅条,木轱辘中间有结实的木轴,这种车行走时是大木轴在转动,两个车轱辘固定在大木轴上。米贵还会用绳索拴系车辆的马套和牛套,在山区这种木头车称为木头懒子车,也称之为花轱辘车,还有人称为勒勒车。米贵还是能制作木轴不转动的木头车,这种车辆马和驴都能拉,车轱辘转动大木轴不跟着转动,这种车拉少量的货物能行,如果使用这种车辆拉庄稼和木柴在山区行不通。那种车辆只能是拉人的轿车,驴马拉着轿车要比牛的腿脚快。那几位给米贵家干活的人家不趁这种车辆,他们是借用本村大户人家的车辆,车辆上还拉着铺盖卷和物品,这都是要马上就要上工的人员物品。这几位短工就要把行李物品安顿居住的房屋中,那几间房屋就在场院屋周围,他们这次就要在几间房屋居住下来,他们要另起锅灶并专门有人为他们做饭。春季正是他们上工之时,他们要往耕种的田地里送粪,硬茬的土地还有用犁杖再翻遍垄,本村落中的几位短工已经把粪送到地里。 他们住下的人来到后还要烧炕,还要把各自的铺盖放置在房屋中,这样在晚上才能够过夜。他们在米贵家吃过这顿饭食后,还要有人把牛车赶回到东一棵村。米贵看到栓柱子他们到来后,他就顾不上和王实和王瑞说话。在米贵的心目中,经常给他家做活的人才是客人,他们冬季在家做些零活或蹲冬,只有春季时才能出来干活,米贵把这顿简单的席宴安排过后,他家就和其他农户家同时开犁,往年是在杏花刚咧嘴时开犁,今年闺月就要在杏花刚开放时开犁。 当那头单犄角的黄白花老牛拉着花轱辘车停下时,米贵在树荫下就对王瑞他们说:“现在我不能再和你们说话,你们先进院中歇着,愿意说话就和帮工的人说话。我要接迎东一棵村的干活人,我把他们安排好后,这就到了吃晌午吃饭的时候。” 王瑞看着门口土路上停着的那车辆说:“兄弟,这慢牛慢车的从东一棵磨蹭到这里就算快当,你还是去打理这些给你家扛活的当紧,我们哥俩就随随便便地进院里转转。” 米贵就迈着快步向着牛车走去,赶牛车的是东一棵树村的拴住子,坐车的几位有赵喜子吴六子和安安三人,另外俩个人在车上背对着他,他还没有看出来他们就究是谁,车上还拉着几个铺盖卷,还有他们平时常用的物件。几个人斜着歪着的坐在铺盖卷上。他就远远地和拴柱子打招呼说:“拴拄子,你这个冬天都没有往我们村落中挪动脚步,我有好几个月都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你在家猫着的够老实,我都看出你都上了肥膘。” 拴拄子笑着说:“东家,你大早上就派人给我们捎口信,说是让我们几个人今天就来上工。我们冬天身上是养出肥膘,这就要被你套上夹板给你家拉磨,我们给你们家种过两茬地后,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要掉几斤秤。” 米贵听出拴柱子说出的是实在话,他就笑着说:“拴柱子,你这话说的不假,每年我到种完地的时候,我被累的走起路来都有些打晃,照镜子时眼眶都塌鼓下来,两个腮帮看着瘦弱不堪,咱们都是做活人就不能讲究太多。” 拴柱子不在说话时,车辆上的刘快兴说:“东家,我听说你家里今天还安排一顿,你可不要看人下菜碟,别把我们这些干活的人给闪下。别总是招待那些个头头脸脸,把我们这些人让到最后上桌吃剩饭。到时候你让我们吃剩菜剩饭的就不太合适。” 米贵笑着解释说:“快兴,你们不坐在饭桌上,那些捎带着的挂带着的就上不了桌。你们都知道我就那么几个干活人,他们来都是替我敬重你们。” 安安说:“东家准备明天开工,今天咱们在他们家白吃白喝,这还要开给咱们工钱。他有做的不周的地方,咱们都不能挑眼。” 车上又有一个人说:“老东家,你要是这么安排,我们就无话可说,这种想法就是放到哪里也说的过去。” 吴六子说:“东家,我们几个在车上坐着也累,先把我们安顿下来,把车上每个人的铺盖卸到屋里,我们再进入家中吃午饭。” 米贵这时就对赶车的拴柱子说:“拴柱子,你现在把车赶到场院中的那几间屋旁,你们都知道你们去年住的房屋。那几间房屋我都派人收拾过,你们来到才能烧炕。你们各自把屋子烧的暖屋热炕后,今天晚上就住下来。明天你们的伙房就开火,明天清早宋老仓就领着你们上工,我这就跟在你们的车后,到地方我在看看周全不周全,不周全的地方再进行整理。” 拴柱子就挥动手中拿根柳条,嘴里还吆喝老牛后,黄白花单犄角老牛就向前迈起慢步,木头车辆就向前吱嘎吱嘎地走动,米贵就跟在这辆老牛车的后面行走着,他这才看清那俩个背着脸的是蒋三愣和刘快兴。他还知道这几个人的真实姓名,平时做活时都叫熟外号,米贵就跟随着他们称呼他们的外号。他大概知道这些人的家中情况,每个人的家中都有土地,只是土地很少。他们的父母和兄妹都能耕种,他们各自家中活计很少,这才出来给地多的人家扛活。蒋三愣和刘快兴就是在米贵家种地时前来打工,米贵家种完头遍二遍地后,他们就不在米贵家打工。宋老仓所安排的干活人员就要少出几个,因为地里的活计就用不开那么多人,宋老仓就要打发回去几个人。只有种地时跟着犁杖时报用的人手多几个,还有在收秋时所用的收秋的人员多,米贵家在收秋时的人员不够时,宋老仓还要临时安排着再雇新的短工。 这几个人中最大的年纪没有超过三十五岁,最小的年龄在二十多岁上下,刘快兴要比盼根的年龄大出几岁,他的年龄小还就是没有成家立业,那几个年龄大的都已经成家立业,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家里要是有事情能及时能回家照顾。吴六子和拴柱子在种完地后能留下来,当然还有那位安安,这几人在米贵家的地里打短工时,他们都要隔三差五的回家做家中的活计,他们在米贵家中干活每天都有每天的工钱。在年底或中途结算时都给工钱,如果要粮食的就要按着工钱折合粮食,各种粮食每年都有价钱,可是上差下差不会差太多。 当然我们每人每天的工钱不是米贵和宋老仓说话算数,这里有着比较,因为在大榆树底村有着户大地主,他家大业大,他家雇佣人员都有着开工钱和粮食的标准,这个标准就要按着当地修房建屋的大小工来比较,大工的工钱有着大工的标准,小工有着小工的工钱,大工每天所挣的工钱当然要比小工多,米贵和宋老仓他们所订的小工的日工钱在当地有参照,他们要按照修房建屋的小工工钱开他们,在工钱或粮食上只能多开给他们,他们不能克扣拴拄子他们的粮食和工钱。 宋老仓当初请拴柱子他们在干活之前怎么订的工钱和粮食,他们在米贵家干活就要按当时怎么订的去做,在他们做活的工钱或粮食上米贵和宋老仓不能含糊,年景不好要是遇到冰雹全把庄稼苗砸平,米贵家的土地到秋后就是颗粒无收,他都要给拴柱子他们干活的人开工钱,米贵就要按照当初双方商订的工钱和粮食发放,米贵要是给拴柱子他们工钱少,他们绝对不会给米贵家做地里或地外的活计,他们就会去往其他的大户人家扛活,还有的要去往骆驼山小城中寻找活计,因为当时和米贵家土地多的有着很多人家,哪个村落中都有,米贵所趁的土地无法和它村大户相比较,他家的土地就算是星星点点,米贵家就算是地主也算是微不足道的小地主,米贵只是在这个小气候村落中算是土地最多的农户,他家的土地都没有超过百亩,他要和其他村落中的那些地主相比较只占个中常。山区中有着太多的村落,每个村落中都有土地多的和土地少的庄稼人,土地多的人家称为地主。 米贵只是离着那辆木头车几步,他不想靠近车辆和车上的几个人说话,他们说出七言八语后,米贵有时就无法答对,再说行路说起话语来也不全面,坐下来才能心平气和地交谈。拴柱子在赶着牛车时,他还是大声地和坐在车上的人说着话语。 米贵家新盖的四合院离他家的场院不算太远,大场院只是挨着他家的牛棚马圈,米贵家土地多他平整场院就很大,在秋天上场时,整个场院里各种庄稼垛就很占地方,拉到场上的各种各样的庄稼还不能掺和,豆子堆谷子垛和糜子黍子不能离的太近,脱粒都有着各自的方法,豆粒和谷粒混掺能够分离出去,糜子粒和黍子粒绝不能和谷子粒掺和,它们的颗粒大小相同,这几种粮食要是掺和后,碾出的米粒就成为笨不笨粘不粘的米粒。 每年都要用黄土铺垫的场院其实很瓷实,下雨下雪后场院就要反暄。每年的场院地带只能裁种各种青菜,农历六七月份后,播种的那些青菜才能吃食,那另外安置的伙房还能用上这些菜,自家有现成的菜,扛活的人吃起菜来就方便很多。场院中除单盖两间场院屋外,还建盖成排的能够居住的房屋,那几间房屋就供做活的人居住,还有两间房屋中设置伙房,经常为拴柱子他们做饭的就是顾大嫂,她负责每天做三顿饭,干活的人出工和收工时都能吃上现成饭,吃饭干活人有时人多有时人少,这就是要根据当天的情况来制定。 顾大嫂在场院屋的伙房中给他们做饭,她要经过合理安排,她还能够回到自己家中做出各种零活,她还能回家给顾祥子大哥和她三闺女做饭,顾大嫂家还是有着土地,她们家的土地少,她丈夫顾祥子就能包揽地中活计,顾大嫂平时不做饭时就下地干活,她还包揽家中杂活,她家要是推碾子压面就要和米贵家茬伙,米贵知道顾大嫂总是和秀秀合伙推碾子,她们都会指使拉碾子的牲畜,还会箩米箩面,她们还经常合伙用磨盘磨豆腐。牛倌和羊倌他们是合伙做自己的饭食,他们天暧时才能去往场院屋中的伙房中去吃饭,在天冷时他们要烧睡着的火炕,他们用锅灶做出他们能吃着顺口的饭食。 第22章 场院屋 当车辆在那条土路上行走着时,米贵看到道路两旁的青草已经发芽,草滩上有着贴着地皮的小花小朵已经开放,还有着蜜蜂和蝴蝶的身影,远处有位老太太在路两旁的草滩上寻找婆婆丁(蒲公英),她挎着筐拿着铲在挖刚刚生长出的野菜,米贵认出来他就是丁奶奶,村里人都这么称呼她,米贵只能称呼她丁大奶奶,她的年龄要比米贵夫妻大三四十岁,她远远地站在路旁向着车辆观望,还远远的和拴柱子打声招呼。米贵想和她打招呼时,丁奶奶已经挎着筐向着远处走去。米贵知道丁爷爷和丁奶奶家的情况,他们老俩口当初来小气候落户时,他们还有俩个最小的儿子,当然他们的两个最小儿子已经成家立业。他们老俩口还有着孙子孙女,两位老人儿孙满堂。他们还有两个大儿子在大城市中生活,他们的那两个儿子全家并不是靠种地为生,他们两个儿子还有很多儿女。他们还来到村落中看望两位老人。米贵知道丁爷爷就是个皮匠,他是在他们全家在村落中落户后学到的手艺,他们最小的儿子还会这种手艺,他们在几个村落中都是很有名望的毡匠,村落中把老俩口的儿子称为大丁和二丁,大丁二丁在天暖时总外出走乡串户擀毡子,他们能擀牛毛羊毛毡子,这些毡子用于做炕毡,还有牛鞍子马鞍子的垫子等。大丁和二丁会擀毡子不说,它们还会制作乡亲们冬天穿的毡疙瘩,毡疙瘩也称为毡靰氇,它其实就是高筒毡靴子,靴子筒正好到达小腿肚下。山区和草原地带冬季寒冷的滴水成冰,村落的人穿上牛毛或羊毛制作出的毡疙瘩就能顺利过冬,尤其坐在牛车上赶车时,穿毡疙瘩就是不在地面上走路,在牛车上坐着都冻不坏腿脚。 米贵还知道丁爷爷全家来村落中落户时,全家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丁爷爷和丁奶奶那年是超过七十岁的老年人,他们的两个儿子接近成年都没成家。丁爷爷开始在几个村落中收购各种皮子,他收购到的皮子都卖给骆驼山小城的柳皮匠,他还和柳老皮匠拜了把子,丁爷爷用两年的空闲工夫,他就和那位老皮匠学会手艺,他还把手艺传授给大丁和二丁,大丁和二丁后来又学会擀毡子,他们还学会制作毡鞋的手艺,在短短几年中,丁爷爷全家的日子就有了起色,大丁二丁都盖上新房,他们成家立业后就有了儿女,现在丁爷爷他们全家在村落中就是富裕户。村落里的人都知道丁奶奶有四个儿子,大丁和二丁是她的三儿子和四儿子,她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并没有在本村落,他们都成家立业都在城里生活,米贵不知道他们不在骆驼山小城,而是在很有名望的城市中生活。 米贵还知道丁奶奶没有生育儿子,她和丁爷爷只有四个儿子。她在这个村落中就喜欢小女孩,她总是愿意和村落的女孩子说话,米贵听花枝说出她爱听老太太讲故事,老太太平时很待见花枝,花枝没事时要是看到老太太的在碾道旁,她总是要凑到这位老太太身旁,花枝总是要和老太太说出几句话。 牛车拐进通往场院的那条道路时,米贵就听到很沉闷的几声枪响,他听出这是火炮所发出的声响,火炮声是从西梁阴坡那片长条林子中传来,他这才知道西梁的大阴坡中有着猎人,火炮声惊动大阴坡中的狼群后,群狼才从青牛岭的阳坡过梁逃避。他听到很不连续的四五声火炮声响,他就猜出来西梁上的猎人超过五六个人。他不知道猎人所猎获的是狍子还是梅花鹿,要不就是在猎获野猪。他知道现在是开春季节,猎人绝对不会打狼和花豹,他们更不能射杀猛虎。米贵从来就没有和那些猎人来往过,他知道人数多的猎人不在附近村庄中居住,他们是靠近骆驼山小城很近的红石砬村的猎人。他知道本村落中只有俩个人总是合伙打猎,他们还不打个头大的山牲口,只猎获山鸡野兔等小猎物。再说他们不全靠打猎为生,他们还是要靠种庄稼维持生活,他们猎获小动物就是为了吃口野味。 米贵全家刚刚在小气候村落站脚的头几年,他听不到附近的山岭上有任何枪声,他没有遇到过几个猎人。他们全家只是看到过狼群狍子群和鹿群,他们全家最害怕的还是野猪群,野猪群要是进入庄稼地里,它们比其它野兽还祸害庄稼。这些年附近村落中的人口增多,周围的山岭上就发出了枪声,他还能看到猎人肩扛着猎物在村落中出现。他们扛着或抬着的都是狍子野兔猞狸等山牲畜。 拴柱子赶着牛车到挨着场院的场院屋前,场院屋前边就是宽阔的场院,场院周围都设置着木头围栏,这是为了防备村落中所饲养的大牲畜进入场院里,地里的庄稼只要是拉到场院里后,村落中各家各户所饲养成的大牲畜都要撒放,白天很少有人看管它们,只有晚上把它们拴在牲畜棚中吃草料。白天散养的牲畜就想进入场院中吃粮吃草,村落中各家各户的场院都要设置围栏来保护。栓柱子赶着的牛车停在场院屋那几间房屋前。 米贵知道自家所建盖的场院屋共计八间,房屋是在他家建盖四合院那年所建盖,那年米贵已经做了详细规划,这些房屋的大墙和边角四框用的全是石头与泥垒成,房屋两顺坡的房顶苫的都是莜麦桔杆,房上的桔杆要两三年一换,房屋建盖低矮就是为防风。房屋的内部截断几间屋子便于住人,还能设置出两间厨房,住人的房屋都要盘出火炕。米贵全家当初住的是马架子,四处透风的马架子都无法和房屋相比较。当初他们没有条件建盖冬暖夏凉的房屋,另外在离这溜房屋的不远处,还搭建着猪圈。前几年米贵家每年只养头猪,自家养的猪都要在入冬时宰杀。秀秀和顾大嫂夏季轮班来喂养猪,她们养两头猪就耽搁其它活计。米贵去年家里并没有养猪,他家刚刚所宰杀的那头猪并不是自家饲养的猪。他今年就不打算再养猪,因为养猪费人手和费工夫,他知道养猪是件琐碎的事情,自家要是再养猪就耽误农活和木活,他家过年时吃猪肉就要用粮食来换猪,还能用银钱来购买大肥猪。 栓柱子他们从车辆上往下卸着行李时,米贵就推开几个木门按屋看看,他看出几间屋子并不繁乱,屋内干干净净并没有潮气,平整的炕上用谷子桔杆做成席子,这溜房屋的西边有着两垛干柴,他这才看出屋里已经准备停当。厨房的门还上着大锁,他不能进入厨房中观瞧,顾大嫂正在自家四合院中帮忙,只有明天她才能够来到这里的伙房,她要给给栓柱子他们几个人做饭。 米贵看出这些房屋和周围的现状后,他也就放下心来,他就站在那辆牛车旁说:“拴柱子,我看到这里已经安排停当,车辆上的那些铺盖卷,我不知道谁是谁的。你们自己往下卸。你们乐意住那个屋,每间屋子都够三两个人住。现在炕凉,你们早早晚晚的多烧炕。” 拴柱子说:“东家,这些小事不用你操心,我们知道哪头炕凉哪头炕热。平时你有时来有时不来,我们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老宋头,那家伙比你还要猾头,你把他套住来辖制我们。” 刘快兴说:“东家,我们图你待人实在厚道,今年我们几人又抱团来到你家,先凑合着种完地再说。村里有人劝我们去往其它的地方种地,他们出去远处的几个村落种地挣的工钱多,我们没去过怕上当。人熟就是宝,你给我们多与少不说,我们知道至少你不克扣我们钱粮。” 米贵解释说:“刘快兴,这你们都放心。咱们种地都要靠老天脸子,今年收成不收成谁的心里都没有谱子,今年地里的庄稼就是颗粒不收,我还是要给你们发放工钱和粮食。遇到天灾最后落的剩多剩少的粮食,等到打完场时都是我包葫芦头。” 吴六子搬着铺盖卷笑着说:“东家,你的这种想法还是合理,我们给你扛每天做的活计,你到时候就给我们每天的工钱。种地谁都不愿遇上灾荒年景,今年上秋后就是颗粒无收,我们已经尽力,你今年给不上粮食,你过年再给齐我们的粮食。” 栓柱子说:“东家,我们愿意让你领着我们干活,我们不愿意让宋老仓领着我们干活。” 米贵显很无奈地说:“栓拄子,我是想跟着你们下地干活。我平时还要做木活,各种事情太多脱不开手脚。我后悔当初霸占这么多地,我们全家人都耕种不过来,只能让宋老仓跟着你们下地干活。” 其他的几个人又和米贵说出几句着三不着四的话语,米贵就没有和他们往深处说扯,他等待着他们把那拉车的老牛卸下来,再把老牛拴到木桩上喂上草料后,他要跟着这几人就返回四合院,回去后在和这些人说些话语,差不多正要到晌午十分。 第23章 开 桌 米贵跟随着他们几人返回时,他才看到他们穿着的衣袍还不是做活衣袍,他们在干活时就要换掉现在所穿的衣袍,他们今天所穿着的各色衣袍还算得体,平时在做活时穿着的衣袍就不怎么讲究,有的人穿着的衣袍上着补丁,下地干活的鞋还打着补丁,他曾经看过吴六子在地里赤脚耪地的情景。这几个人在他家扛活就图离各自的家近便,他们能够及时返回家中探望,他们总能够照顾到全家老小。他走着道时还问几人的家庭情况,他知道他们家中没有太大的变动后,他也就不再有着过多顾虑。 米贵和这些人来到四合院的门口时,门口前的木桩子上已经拴上三匹马,他就知道几个外出请客的人已经返回,自家有匹是小三岁的小白马,还有匹是五六岁的红鬃马,还有匹老马就是黑俊马,米贵就是不知道这匹老马的实际年龄,它是最先来到米贵家的马。那年刚刚入冬也就是农闲时,米贵跟随着乌里哈去往过趟草原,他在牧人家的蒙古包前就相中这匹黑俊马,那户牧民的手头上也不宽余,他们为冬季贮存草料,还是出售这匹黑俊马。 那年初冬他顶风趟雪把黑俊马骑回来,那次乌里哈骑的就是那匹五花马。他家靠着那匹五花马才耕种十多亩土地,五花马能帮助乌里哈家干各个农活外,它还是乌里哈的座骑,它还是乌里哈全家的半拉家业。这匹黑俊马来到米贵家后,它没少出力流汗,头几年它还能下地拉犁拉磙子,还能往城里和乡村驮运货物。这几年米贵就不能让它再做重活,它就成为他的座骑。老马已经没有从前的那种烈性,它老实而仁义。在冬季大撒手时它也恋家,不像那两匹马那样总是去往很远的地方。小白马和红鬃马都是骟过的公马,它们不能繁殖马驹,它们在平展的地带是腿脚灵活,上山爬坡的本事就不如耕牛。米贵家中那些拉车拉犁的全是耕牛,几头耕牛不劳动时,它们就在整个牛群之中。这两匹马能拉碾子拉磨,它们身上背上马鞍后,它们就是很听话的坐骑。 米贵把拴柱子他们几人让到院里后,他这才看到整个院落人很多,王瑞王实和石子玉他们几个人已经围住张饭桌在说话,他们可能嫌屋里发闷,才在院落中的桌子旁说话。原来院内那几张空闲桌子已经摆上碗筷,每张桌子的正中都已经摆放出几碟凉菜,米贵知道那些饭菜都是临时摆放着,招待客人的共计五六张饭桌,每张地桌都能容下八个人吃饭,这几张饭桌分别设置在厢房和客房中,米贵夫妻所居住的正房热炕上,还设置张炕桌,那张桌是为老人和孩子所设置的饭桌。在院内新盘出的两口大锅上往出冒着热气,锅台边上所摆放着长溜案板上摆放蒸碗,整个院落中还是飘着饭菜的香气,米贵从院落中的各种场面上看,他知道饭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他准备这顿饭的主食就是蒸白面馒头,王瑞和王实的妻子都来帮忙,她们当初在老家时蒸馒头属于家常便饭,可她们在山区中蒸不出开花馒头。米贵知道这和山区的水质和选购的白面有关联。 有位家庭妇女说:“现在这饭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不知道啥时开桌?” 另一位说:“咱们还是要先要用铜壶热酒,这酒是村里王家所烧出的黄米酒。” 米贵听到那位帮忙的提到所喝的酒后,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把那种黄米烧酒准备好,他提前已经在王烧锅中拉回两坛子小烧酒。那户王家就是前五年来到这个村落中落的户,他还是用黄米烧酒。在他们家没有能烧制白酒之前,村落中这些人家打酒都要去往骆驼山小城,最近的路途就是大榆树底下村,大榆树底下村落距这个村落六七十里地,骆驼山小城距这个村落也是七八十里地。大榆树底下村落中有户烧锅擅长烧制黄米酒,也可以用钱财购置酒,还可以用自家打的黄米去换酒。 米贵夫妻从小就没有沾过太多的酒,不经常喝酒的人就没有太大的酒瘾,他家招待客人的酒都是度数低的烧酒,他平时喝三二两酒就面红耳赤,他不记得自己酒醉后说出的话语,他喝醉过几次酒后,再也就不想喝酒。他还是喝过王烧锅烧制出的黄米酒,黄米酒就是用大黄米和小黄米所烧制。各个村落中农户所种的莜麦多于黍子,黍子去壳后就是大黄米,大黄米磨面后就能做出几种粘性食物,各户人家在平常或过年时蒸大黄米或小黄米豆包,或者用这两种面食做出几种粘糕。还有种粮食和黍子相似,那就是糜子,糜子去糠后和黍粒类似,糜粒磨出面来就没有粘性,蒸出来的糜子面豆包松软而有甜意。 米贵全家在冬季之时总是要蒸出几锅豆包和粘糕来,当然谷子所碾出的小米才是家中的主粮,捞饭煮粥蒸干粮用的完全是小米。白面和大米在山区中最为奇缺,米贵所在村落和周围的几个村落中种不出麦子和稻子。耕地中所种出的庄稼全是杂粮,杂粮在平原地带都低产,农户绝对不会种不起眼的杂粮,他们平常种的庄稼就是小麦水稻和玉米。米贵今年的土地中,他播种谷子和莜麦多,种谷子费手种莜麦省工,种谷子是阳坡地,种莜麦是大阴坡地或涝洼子地。米贵今天是按照宋老仓的安排行事,宋老仓不主张这顿很普通的席宴以酒为主,他主张能到场的客人多吃饭菜,让他们随意自愿喝酒。在饭桌上不能劝酒更不能行酒令,每个人吃饱后就快速撤离。因为现在正是春季当忙季节,各家各户的农活都很多,他们不能为吃顿饭而耽误过多工夫。还要先让路途远的客人吃过饭后离开,最后附近帮忙的人员在上桌。 米贵全家从开春后才吃上三顿饭没几天,在冬季农闲时吃不开两顿饭,那个季节又天短夜长,每人都不会有繁重的活计就算蹲冬,农户都吃两顿饭都不觉饿,天气变暖和后地里种活多,米贵认为就是一天吃三顿饭有时都吃不饱。米贵还知道村落中的人家还在吃两顿饭,这个春季大多数人家还是吃上三顿饭。米贵今天听从宋老仓的安排后,他还向宋老仓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说出不管是帮忙的还是客人都要吃同样的饭菜,小烧酒只能是随意喝,吃过中午饭后,本村帮忙人员还要洗碟涮碗,还要把借邻居家的各种家什归还回去,帮忙人员晚上在米贵家吃过晚饭后,米贵全家这天的安排就全盘结束。 第24章 上 桌 米贵本想在院落中和王实他们说几句话语,他就听到宋老仓的招呼,他这才看到宋老仓正站在正房门口招手,米贵就穿过院落向着他的身旁走去。宋老仓还是穿着那件很讲究的长衫,他白静的脸庞上还显露着笑容。他的身高要比米贵矮,可是他整个身子骨要比米贵粗实,米贵没有长着他那么粗的胳膊,他大腿肚子都没有宋老仓的大腿肚子肥实,宋老仓要比米贵年轻几岁,他身上的劲头可是要超过米贵很多。米贵曾经和他摔过跤和掰过腕子,米贵从来就没有赢过。米贵还知道村里人给他起出的绰号是爬地虎,这个绰号的意思就是精通地里的各种活计。米贵当然不能称呼他的绰号。宋老仓要显得比米贵还年轻很多,米贵还没有他的那种精神头,米贵总是和他以兄弟相称。 这时宋老仓的脸庞上显露出笑容说:“大哥,你还是进到屋里来,咱们在屋里再说话语。” 米贵问:“兄弟,我看你安排的差不多,该开桌就开桌,吃过饭远道的还要回去。” 宋老仓说:“现在差不多了,还有几人有事不能前来,他们不会挑礼,咱们要做到让到是礼。” 宋老仓看出米贵不想进到屋里,他又轻声说:“大哥,你还是上屋里坐会,我再和你说说我的安排。” 米贵跟随着宋老仓进到客房后,他才看到客房的屋中已经摆放张桌,桌子上已经摆放出几盘凉菜,圆圆饭桌的周围还摆放着拳头盘大小的小吃碟,小碟子上平放着筷子。每个瓷碟旁还摆放着白瓷的小八钱酒盅。客房中没有太多家具,客房中摆放着饭桌和椅子就不显挤巴。这间客房没有火炕冬季也能取暖,屋中只是盘垒着火炉,在冬季中这间客房就是闲屋子。这间闲屋子就算是帐房。冬季中自家来人多时,客房中能摆开两个饭桌,这就能容下十多个人吃饭。天气暧和时,这间屋子中摆放着桌椅,这就能容下几人在屋里说话。这间屋子中没有盘火炕,屋里只盘着火炉,这间房屋就显得很宽阔,屋里还摆放着书桌,米贵在天暧时就在这屋里记各种账目。他在冬季时是在堂屋中记家庭收支的账目,他把账目本还放置在这间客房中。米贵只有在天气变暖时,他才在这间屋子中和来往的客人说说话。 这间客房的那些家具摆设都是米贵做成,柜橱中摆放着几本闲书和记帐本什么的,还有算盘子和笔墨砚台不起眼的物件,墙壁上只贴张字画还假装显出有些文墨气,那张字画就是于算子老先生书写的《陋室铭》,米贵从小就喜欢看毛笔字,每到过年时他要看看各户的对联,他还看字还看对联的内容。米贵从前写过毛笔字,他看出来自己写的毛笔字跟蜘蛛爬似的难看,他后来就不怎么再拿笔特意练习毛笔字,他用毛笔所记的那些账目只有他自己认识,有些人是很难认出来,米贵就是爱看毛笔字,他才在屋中贴张字画。这间房子中只是随便摆放三张木椅供来前来的人坐着。米贵就把宋老仓让到那把木椅上坐下说:“兄弟,我看到外出请人的那三匹马已经拴上,院里的人不少,现在还没有接近正午,咱们该开桌就开桌。” 宋老仓就向他说出西一棵村有三个人没到场,米贵听到他们的名字后,知道他们是隔三差五来米贵家干活的短工,他们家中脱不开手就顾不上来。宋老仓说出他们不来的原因后,他又接着说:“大哥,我知道你安排的这顿饭食是开工饭,实际上你每年到清场后办几桌散伙饭为对。今天请这几桌子客请也五八不请也四十,咱们这不是办红白喜事,更不摆流水席面,这顿饭就算是顿开工饭。” 米贵也坐在那把闲置的椅子上说:“兄弟,这是我去年春季压下的辙,去年春季我们家都请客,今年不请客不合适。去年那顿饭寒寒酸酸,去年庄稼丰收今年就有底气。咱们把平时帮助咱们的人聚聚,这从脸面上也算过的去,这就算是往咱们的脸面上涂脂抹粉,就算咱们心里有着这些帮忙受累的人。” 宋老仓点点头说:“大哥,你的话语还占点理由,咱们明天开工今天聚人气也对。咱们这小家小业,不能跟钱家大院的老财主相比较,他家趁的土地多,他家开工这项就花费很多,咱们这次请客就是点到为止。” 米贵听到他说出的钱老财主后,他就知道钱家是最有名声的大地主,他家就在榆树底下村落中,他有财力把整个村落围起高高的围墙,附近村落中很多人家都称为钱家大院,米贵现在的家底无法和人家相比较,他现在连个零头都如不上。他就对宋老仓说:“兄弟,咱们不能和钱家比,咱们要根据自家的现状行事。这几年我们家的日子刚刚过的有些发暄,缺这少那的还很多,我今天安排的这顿便饭还有层意思,趁着人多商议件大事。” 宋老仓轻笑着说:“大哥,咱们和他们有什么好商议的大事情?人走茶凉,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主要是给咱们干活的这些人明天要忙着上工,他们要拴犁杖拴磙套,还要把往地里撒的籽种找出来。开犁就要先种谷子,还要看看点葫芦漏籽不漏籽,有不好使的点葫芦还要重新更换。” 米贵说:“兄弟,套车拴耕牛这些活还赶趟。我的意思是趁着石匠木匠和泥瓦匠都在场,我想商议要建座关帝庙的事情,我想……” 宋老仓不仅用一只手拍起大腿,他并用大声的话语打断米贵的话语说:“大哥,你的胃口太大,要说盖那座学堂还是有些用途,那些没事可干的孩子有人看管,能识几个字就算不赖。咱们再请大神建庙宇就更大扯,各种工料的现凑都凑不来,当忙种地时谁都没有闲工夫,你家里的事都够张罗,你还有闲心张罗这件大闲事?” 米贵只是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兄弟,我们在家乡时每年都去往关帝庙中上香,自从逃荒来到这里落户,我就去往过骆驼山小城中的关帝庙中上过香,秀秀这几年去过大榆树底下的关帝庙上过香。” 宋老仓又拍起了大腿说:“大哥,我这才听出来,你就是想照葫芦画瓢,你是想照搬杜老财所设置出的那套?咱们要是跟他家比那就是没完没了,建关帝庙还要建戏台,你还想要把咱们这个村落用宽大高耸的土墙围起来吗?” 米贵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他张几次嘴都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他只是说:“兄弟,我从小敬重关老爷,我早就有这种想法,现在才和你说出来。这件事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三年五载的准备办不能这件事。我有这种想法后,才想着要和几位工匠谈谈这件事,我要提前做准备。” 宋老仓轻声笑着说:“大哥,你要听他们说的更没完没了,我敢说没有人会支持你建庙宇的想法,你在饭桌上提这件事,前来的客人就有其它相想法。你现在要是有钱有物能大把往出扬腾,舍得工钱建盖庙宇不算是大事。现在咱们是羊尾巴都盖不过羊屁股,谁舍得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财瞎扬腾?” 米贵无奈地说:“兄弟,你的话语都是为我着想,咱们只要活着就有没完没了的想法,只是一步一笆棍往前走,这件事不是着急的事只是往后拖着办,当务之急就是种地要紧。” 宋老仓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说:“大哥,咱们还是出去张罗着开桌去,咱们还要答对这些客人的话语,张罗这顿饭食要比下地干活还要累疼。” 第25章 应 酬 米贵就起身和宋老仓离开客房后,米贵跟随着宋老仓走出那间客房后,他抬起头向着天上看去,太阳的位置还没处在正午时分,整个院落中有说有笑的人员显得很多,宋老仓就到达石子玉他们的那张桌旁。 宋老仓大声打招呼说:“石匠,你们先别说话,我先安排在场客人上桌的事情,我把有酒量的归拢到一桌,没有酒量的再凑合到一块堆。家里家外的就那么五六桌,我每张桌都要往下安排。” 石子玉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老仓,你这就随意安排,现在天色还大早,我看到院里院落外的人来的不少。先把这些人安排到饭桌旁坐下,这个院落里就腾出地方,现在都在这里聚着扯闲篇,现在就防碍那些帮忙打杂人员的手脚。” 宋老仓答应过后,他就从怀中掏出记账本子,他就按着他提前写好的人名按个念起来,当他念叨起在场的每个人的名姓时,在院落中的人口中都应和声。米贵在旁听出他每念叨八个人员后,他就把这八个人员领到厢房那张桌座下,然后他又安排下一桌的人员,他还是安排让他们坐在了厢房中的另外的饭桌上,他安排了三四桌客人后,整个四合院中的人头就明显见少,都是那些围着围裙的那些家庭妇女,她们有的正从院内大锅旁的案板上端起菜,她们手里端着的托盘中都是那种蒸碗,有的妇女手中的托盘端着三个蒸碗,有的托盘中只有两个蒸碗,她们手脚麻利地正往着各个饭桌上配送着主菜。 米贵知道饭桌上的菜都是以蒸碗为主,饭桌上的那些碟子菜都是拼出的凉菜多,炒出的几样热菜也出不了几盘子。不管是碗中菜还是盘中菜都是自家所具备的菜。山区中春季中农户家没有青菜。饭桌上的那些菜都是每户人家都有的干菜和腌制菜,山野菜还是占大多数。米贵家庭所备用的干菜有豆角丝角瓜丝,还有晒干的小白菜和萝卜条,山野菜有晒干的各种蘑菇,有腌杏瓣腌蕨菜腌黄花腌芥菜疙瘩。当然冬季全家吃的最多是腌酸菜。腌制的各种小菜还是有几种,盐腌的芥菜疙瘩地环和胡萝卜。米贵家这些年来没有养鸡鸭,他们家吃的鸡蛋和鸭蛋都是从别人家换来,腌制的鸡蛋鸭蛋切成瓣也能配出凉菜。 米贵还知道家中所备用的各种菜再搭上猪的头蹄下水,那位大厨还是能够配制出几种碗碟菜来,米贵夫妻当初还担心配不出过多的菜肴,他们提前几天又泡了接近一斗的豆瓣,秀秀又找大嫂她们几个人在磨房中用马拉磨,她们几人白天做豆腐。在请客所余下的那些豆腐,种完头茬地后吃的也就差不多。当忙种地时没有青菜,还是要把豆腐当成主要的菜类,只能是隔三差五地改善伙食时吃些豆腐。米贵知道妻子是和王瑞家的在自家厨房中蒸馒头,他不愿往自家厨房那边凑合,他已经看到她们所蒸出的馒头,因为有位打杂的妇女正拿着半拉馒头吃着,他从那个馒头的色气上看出蒸的很合适,馒头上没有出现使咸大的发黄色彩,他这才对要吃的饭食放下心来。 米贵在院落中左瞧右看之际,宋老仓就走到他的身旁说:“大哥,现在已经把那几张桌安排妥当,就差牛倌和羊倌还没有返回,他们返回后和帮忙的人在桌上吃饭。” 米贵说:“兄弟,他们俩不会挑这个,他们圈羊圈牛时要过响午歪后,你让栓柱子他们吃过饭后,把牛群中的那几头耕牛单拴出来,今晚上就把它们单拴到槽上喂草喂料,明天清早就要套犁杖套车套磙子。” 宋老仓说:“大哥,他们拴上能做活的牲口不费事,他们吃过饭后就到过半晌,他们出两个人烧火炕,其余人还要拴车拴犁杖,只要他们到咱们家后,从这往后就没有闲时候。” 米贵只是点点头说:“兄弟,农活上的事还要靠你安排,先把这些来到的客人打发走再说。” 宋老仓又把手中拿着的本子掖在怀中说:“大哥,今天中午咱俩都不能上桌,咱俩别想坐在饭桌旁喝消停酒吃消停饭菜,咱俩就是按桌串的主子,这可要多想些拜年话和他们说道,好话多说赖话少言。咱们把他们都请来,不能因为你句话语再得罪人,这样就犯不上,我知道这里挑眼抹剌的人有几位。” 米贵看到有几位帮忙的妇女正张望着他们的对话,她们还指指点地小声嘀咕着,米贵没有听到她们再说什么话语。他还听出宋老仓的话语有些理由,他就小声说:“兄弟,我知这些人的脾气,只要别让他们把酒喝的太多,他们就不会在酒后拉长谈。” 宋老仓说:“大哥,你说的没错,这些人在这里喝酒不会吵闹,大忙时候没有工夫拉闲话扯簸箕。” 宋老仓只是轻笑着说:“大哥,这不是正腊月的闲淡时候,春天当忙时谁的心里都有个谱子,早吃完饭早撤桌,后半晌咱们家就消停下来。” 米贵和宋老仓起身就去往西厢房,西厢房中设置两张饭桌,他们刚到达那张饭桌前时,那七八个人已经动起碗筷喝起酒,宋老仓先在和饭桌旁说出几句客气话后,米贵还说出几句实实在在的话语,他说过话语后看到有几位客人点头称是,他们有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都揣着那种八线的白瓷小酒盅,他们还是想要和米贵他们俩人喝一盅,米贵只说出自己喝不了酒,他推辞过后,本村的邻居才算是饶过他,宋老仓无奈只是从桌上端起酒盅和他们共同喝盅酒。米贵不动筷子大概看到桌上的那些菜,他看出那些菜还算是能过的去。他平时喝几盅酒就醉,他想到今天更不能喝酒,他要是和前来的这些人说话就能说的嗓子疼。 米贵和宋老仓又串了两张桌后,他还是很满意,那些人平日知道他酒量,很少有人再和他喝酒。他听到的都是抬举奉承和感谢之类的话语,他还没有看到有耍酒风的出现,更没有听到醉话或者是胡话,有很多人的话语更加鼓舞米贵心中的实干劲头,他这才知道这顿开工饭食很有必要。宋老仓还向米贵说出另外的事情,那就是盼根和花枝他们的中午饭食,因为他们今天还在学堂中读书,米贵知道他们也就是躲出去,当然那位先生还是要求他们多读书。春季种地时不算当忙时候,学堂不怎么耽误上课,只有秋季大忙时节学堂才关门,忙完近一个月后先生才能开课,在数九寒冬中还有近两个月不开课。 米贵当初安排这些客人走了后,他再让那位先生和盼跟他们共同吃饭,那几位本村落的学生和那位先生围着桌子吃饭,那几位学生都是和盼根花枝要好的伙伴,米贵就知道有王瑞他们家的虎子,还有宋老仓他们家中的闺女。他只是见过位闺女两次面,他知道她的乳名叫丫毛子,他还真不知道她的大名关号。还有本村落几名男女学生,学堂中那几位读书的学生和盼跟花枝的年龄差不太多,最大的都差不过五六岁。 村落中的学生和城里的学生不同,几乎在同个村落中从小在玩耍,无论男孩女孩从小都是光屁股长大,小时打闹玩耍再正常不过,大部分农户对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就很淡薄,还是有些人家住重这种观念,有的人家就不让自家孩子进入学堂。米贵平常在家中的各种活计太多,他很少过问盼根他们在学堂的事情。他更不知道今天中午学堂中有几人能来家中吃饭,他知道这件事是他妻子让宋老仓安排的的事,宋老仓的心里要比米贵的心里还有谱子。不管怎么着,安排学堂中的先生和学生来家吃饭更是有必要。 第26章 打消念头 米贵和宋老仓最后才返回到那间客房中,他看到在坐的有石子玉王瑞和王实,平时经常和他们家经常来往的人有几个,米贵还是不想喝酒,他就想着在这张饭桌上多说几句话语。当他想到建庙宇的事情后,宋老仓提醒他的话语起到作用,他要提念起这件事情后,整个饭桌上的人就要七言八语,各种各样的话题还会接踵而至,这样会影响他们喝酒吃菜的兴致,他话语说出来往后落空还会落下笑谈。于是他想到这件事还是要背后和王瑞王实说说,他要听从他们的建议后再做打算。他知道石子玉能坚决赞成他建庙宇,因三家的砖瓦窑就要多烧砖瓦,修建庙宇要比建盖四合院还耗费砖瓦,庙宇建盖的还要讲究体面,还要符合建盖庙宇的规格。米贵为建盖庙宇之事和秀秀商议过,她支持他的这种想法,只是说出要靠自家的能力要靠三年后三五年后才能实现,他原来是想打算在饭桌上提念起这件事情来,宋老仓泼的那盆冷水让他冷静下来,他要是在饭桌上提念建庙之事,本村落的人就会认为他是为了让别人家捐款捐物而请客,现在各家各户都相当困难,并且这个苦春才刚刚来临,他提念此事就是给别人家出难题。米贵想到建庙宇是自己的想法,他要根据自家的实际情况来办理这件事,他不能连累本村落中的任何人,一年两年办不成,三年五载的多多少少就会有眉目,在宋老仓的提醒下,米贵暂时打消建盖庙宇的念头,他无论如何是不能在今天的场合下提出这件事,他在往后各项准备充分后,他才能找机会动员乡里乡亲,还要靠村落中的村民出谋划策完成这项大工程的建设。 米贵没有去过大榆树底下的那座关帝庙,他就没有看到那座庙宇的整体建筑,他那年去往骆驼山小城时,他去往城中的关帝庙给关老爷上过香。那座庙院落很大,庙堂建盖的显得富丽堂皇,那尊关老爷手持大刀的雕像活灵活现。建盖那种规格的庙宇就需要大量财力物力。米贵不知道大榆树底下村落那座庙宇规格,可是他知道那个村落周围建盖的很厚实的围墙,围攻墙如长城般上边还设置着雕楼,围墙是防备土匪的围墙,雕楼是监视土匪并能开枪的地方,钱万财家都备有火炮。米贵听别人说那个村落中姓钱的人家很多,他们都是那位大财主的本家大户。他听顾祥子大哥说出那个村落的前边有条大河流,河流的名称是牤牛河,牤牛河的两岸都有着开阔土地,那个村落正处在宽阔的一趟川中,那趟川称为牤牛河川。米贵全家当初要是不在青牛岭的山脚下落户,他们夫妻再往前走几十里里后,他们就到达宽阔的地带,他们就能到达牤牛河川,还能经过大榆树底下村落,说不定他们全家还会在那个大村落中落户。现在自家所居住的小气候村落的川口小,只算是牤牛河川的分支。 米贵和宋老仓站立在客房的这张饭桌旁后,宋老仓就和石匠说出几句话语,他看到这张饭桌上有着王瑞和王实后,他就没有找到乌里哈的身影,他还看到顾大哥李四子和刘老疙瘩在场,这几个人都是本村落中的人,另外三位是东一棵村的人,他们几个在收秋之时,总是要来米贵帮助收秋,他们就是几位短工。他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因为这几个人干活实在不藏奸,宋老仓特意把他们从东一棵村请来,他们几个人连着几年都来帮助米贵家收秋,米贵也知道他们各自家中的情况,他们每人家中只有少许的土地,他们把自家的农活干完时还有空闲,在大忙时节,米贵家里人手不够使时,宋老仓就要去往东一棵村落中去请他们,他们如果家里没事时就来米贵家中做工,宋老仓看到他们几人这几年没少出力流汗,他才特意派人把他们从东一棵村落请来,这个村落要比西一棵村落的户数多,东一棵村落中的有些村民愿意做包年的长工,西一棵村落的有些村民愿意做短工。 米贵更熟悉本村落的几家邻居,顾大哥和顾大嫂是一家人,顾大哥的大名叫顾祥子,米贵不知道顾大嫂娘家的姓氏,村落里的人都称为她顾大嫂,米贵夫妻就称呼她顾大嫂。顾祥子大哥他们夫妻是同岁,他们的年龄要比米贵夫妻的年龄大十多岁,米贵夫妻总是称呼他们为顾大哥和顾大嫂,顾大嫂有着很健壮的体格,她的身腰要比顾大哥的身腰还壮实。顾大哥身体瘦小不说,他有着咳嗽的老毛病。当顾大哥和大嫂站在一起时,顾大哥的身体就显得瘦弱纤细,他的手腕子和胳膊腿都不显得粗壮,他没有顾大嫂的那种粗胳膊粗腿。顾大嫂就是这个村落中有名的大嗓门,她在山底下要是喊一句,在山顶上的人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她做起饭来更是干净利落,她还能够镇住那些长工,她已经给那几位长工做三年的饭食,她能够调理各种伙食,尽量让那些经常吃饭的人感到满意。 米贵知道顾大哥家中还是有着几亩土地,他能耕种几亩土地,当然在种地时米贵还要派人帮助他家种两三天地,顾大嫂正在给米贵家所雇的几个人做饭,她很少能顾及到家中的事情,他们家的那些地只有米贵出人帮助种地和帮助收秋,顾大哥平日就是耪地间苗做些零活。他家地里如果用牲口趟地做活时,他就用米贵家的耕牛。顾大哥闲时也来经常在米贵家种地里打短工。顾大哥全家三口,现在他们夫妻跟前只有个小女孩。米贵知道这个闺女孩是他们家最小女孩,他们还有俩个大女儿都出了门子。他们家现在这个闺女孩乳名毛丫,大名叫毛毛。她有十多岁的年龄,现在她正在村落中的那座学堂中读书,因为大嫂是在米贵家给长工做饭,顾大哥自己在家会做饭,他还能照顾毛毛。 米贵还知道李四子和刘老疙瘩他们不给自家打工,他们还算是这村落中俩位猎人,他们平常是不指望着以捕猎为生,打猎就是他们在冬季时的爱好。他们家都有自己的土地,平时做零工也就是帮助别人家修房盖屋,他们的活计都很全面。他们俩去年冬季上山打猎时,看到米贵家的那头黄健牛卧到沟里,他们俩发现的早才叫上牛倌和村落的人帮忙,他们和其他人用绳拉手拽才把牛救出,如果没有他们俩他们俩及时出手营救,黄健牛就要在沟里被活活的窝死。 米贵为感激他们才让宋老仓今天把他们请到场,米贵知道李四子的年龄要比自己小十岁左右,他三十岁左右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他已经成家日子过的很殷实,他是最近三年才在这个村落中落脚,他有妻子和一个接近十岁的男孩,他不在意有没有土地,他有着各种手艺就能养家糊口。刘老疙瘩和他就不一样,他的年龄要超过五十岁,年轻时喜欢打猎,年龄大了就不怎么再上山爬梁寻找猎物,他单身一人正在和他的女婿女儿在一起生活,他的女婿女儿都很年轻,他们全家没有过重负担,还有个不懂事的女孩。米贵就知道他的家乡也是在帽山镇附近的山沟子中,具体在哪里他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他真实名。只因为他脖子上有个显着的疙瘩,村里人就给他起出刘老疙瘩的绰号,米贵知道这种缺陷就粗脖子病。他的年龄大米贵不能称呼他的绰号,只能称呼他为刘大哥。 米贵还是和宋老仓和围桌的这些人说着客气话,宋老仓的酒量要比米贵大的多,他在这个桌上喝三盅酒,他和的这三盅酒都是和在座的这些人平端的酒,米贵这次还是滴酒不沾,他只说了三言两语,他不能和他们说出建盖戏台的设想。他经常和王瑞和王实在说话,在这张饭桌上他并没有和他们说句话,他只是和刘叔和李四子说出感激之类的话语,刘大哥只是说出不用客气,同在一个村落中住着,往后谁都能用的上谁。米贵知道在这个村落中过日子抬手动脚都用人,今天前来的客人平时都对他家帮助很大,他们有帮助他家推碾子碾粮食的人,还有帮助进入森林中寻找过牛羊的乡亲,另外有冬季帮助牛羊倌铡草的几个壮汉,米贵平时都要给予工钱和粮食,他心里感到总有亏欠,他今天才借这个机会请这些人来家中吃顿饭。 第27章 招 待 米贵和宋老仓按桌都串完后,他没有喝下几盅酒,他只是亲口尝过几道菜,他尝出几个蒸碗做的很有特色,他还是佩服这位大厨的手艺,前来的这些客人有的都已经吃过饭离开,米贵和宋老仓并没有坐在任何饭桌前吃饭,他们要把所有的客人打发走后,他们才能和帮忙的那些人围桌吃饭。米贵知道宋老仓有着斤八两有酒量,他今天还是很掌握分寸,他在每张桌上只喝两盅酒,他说出的那些话语丝毫没有走板,米贵旁听他的话语顺耳顺心,客人说出的话语更是中听,他没有听到逆耳话语,这顿午饭要比他想象的还圆满,没有那张饭桌上出现打酒官司的人,更没有总粘在饭桌旁的人。一个时辰不到,厢房中就腾出三四张饭桌,米贵和宋老仓往大门口外送这些客人时,他没有看到有走路发飘的客人,他们有的红彤涨脸可是没有醉意,他们说出的告辞话语不显得啰嗦和凌乱,俗话说客走主人安,米贵看到个个离开家门的身影后,他的心里更加安稳。 米贵看到妻子也主动出去送客时,他只是向她摆摆手,秀秀知道他的意图后,她还是没有再出面,她就和那些帮忙人员收拾碗筷,米贵和宋老仓送完最后的客人后,他就觉得浑身上下轻松很多,他俩从门口往院里返回时,宋老仓说:“大哥,咱们已经把客人都打发走,现在就差那些帮忙打杂的人员没有吃饭,咱们就能消停稳重的和他们围桌吃饭。” 米贵不仅问:“兄弟,还有学堂中的先生和学生,我还没有看到盼根和花枝他们返回?” 宋老仓说:“大哥,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们,现在就有了富余桌,客人走后他们才能回来。现在还没有到后半晌,这怎么着要比吃两顿时还超前些。” 米贵问:“兄弟,他们有多少人前来吃饭?” 宋老仓说:“大哥,我这可说不准,先生是要来,盼根花枝和我们家的孩子要回来,那些要好的伙伴还要前来,不愿意来的还有几位,他们来多来少的安排一桌。” 米贵说:“兄弟,咱们就和那位先生一起吃饭,那些孩子在一起吃饭就行,咱俩都不用往他们跟前凑。” 米贵和宋老仓又返回到了正房的客房中,那张饭桌已经重新放上碗碟,碗碟中还是盛放着原来的那几样菜,宋老仓说:“大哥,那些帮忙的干活就是利落,咱们俩就在这张桌上吃饭,这张桌上我安排大厨和先生,还有几位帮忙的人员。” 米贵说:“兄弟,咱们俩吃过午饭后,下半晌帮助栓拄子他们去干活,明天所用的各种农具都要现找。” 宋老仓说:“大哥,犁杖磙子什么的都在场院屋中,下半晌只要拴套就行。” 宋老仓让米贵先在客房中歇息,他要出去安排大厨和帮忙人员进屋吃饭。大厨和两位帮忙人员进到客房中。这位大厨的绰号是李大胖子,他的姓名是李子知,他的年龄要比米贵大几岁,他的家乡在关外的东北,他听别人说过关于他们全家的事情,他在家乡时因为和当地财主家产生纠纷,他为躲避纠缠,他们全家才进入山区,并在这个村落中落户。他们在这个村落中落户也就是四五年的光景,他们全家在村落的西头中住着,他们那几年在村落中开垦出的土地足够全家口粮。 米贵不能称他的绰号,只能称呼他为李师傅,或者称呼为李大哥。这位李师傅会做些很拿手的饭菜,本村落中谁家有大事小情请人吃饭时,他都愿意帮忙,村落中有办红白喜事的人家大多请他当大橱,他的人缘极好。另外两位算是屠夫,他们杀猪宰羊特别拿手,当然他们俩家都有着土地,平时他们不以屠夫这个行当为主,他们能宰杀牲畜就给村落中的人提供方便,有的农户家在过年时总要宰杀年猪,这样有年猪的人家就请他们来帮忙,在每年腊月跟子底下,别人能够在家中蹲冬,他们就是闲不着。这两位师傅是黄师傅和郝师傅,黄师傅比米贵的年龄小几岁,郝师傅要比米贵的年龄大几岁。米贵夫妻就称呼他们为黄师傅和郝师傅,米贵家养的那头猪就是这俩位师傅帮助宰杀,他们收拾起猪的头蹄下水来特别干净,他们用荞面所灌出的血肠特别有滋味,米贵家有时要宰杀牛羊时还要请他们帮忙。有时这三位师傅经常在一起给别人家帮忙,李师傅是大厨,村落里有很多人称呼他为李厨师。黄师傅和郝师傅只是在旁边给他切菜改刀,米贵夫妻绝对不能亏待他们,他们帮助宰杀牲畜时,米贵总是要给他们一些新提出的牲畜肉。 当这三位师傅进到客房时,米贵就看出他们年龄相仿,个头上差下差还是差不多,李师傅要比黄师傅和郝师傅显得肥胖,米贵和宋老仓的身腰都没有几位师傅的身腰粗壮。米贵知道黄师傅家的土地少,他们全家每年都要养几头猪,郝师傅家土地多,他们全家在村落东头中居住。他平时总要帮助别人家杀猪宰羊,他在村落中有着很好的人缘。米贵就很客气地和这几位师傅打招呼说:“你们这几位大师傅今天给我帮上大忙,好几桌子的菜全靠你们给凑齐整,现在那些请来的人喝过吃过走人,你们才能最后上桌吃饭。” 郝师傅只是笑笑说:“这没什么的,我们在那种场合下都是最后压桌。” 黄师傅说:“大哥,我们给你们家帮忙的时候少,这些年我们没少用到你,我家现在使的犁杖还是你给制作的,那个弯弯犁下地很好使唤,我们都用了好几年,你那几年帮助我们几家修房建屋,我们现在还记得你当初对我们的帮助。” 米贵说:“兄弟,这些都过去的事情,现在都成为邻居,我家里有大事小情的全靠你们帮忙。” 宋老仓对那几位师傅说:“几位师傅,现在咱们都围桌准备吃饭。还差位学堂中的先生,他很快就要来到,咱们几人就聚在这张桌上吃饭。” 几位师傅按照宋老仓的安排都坐在座位上后,宋老仓又出去接迎那位先生去。米贵只是坐在椅子上和这几位师傅说起话语,当初黄师傅和郝师傅全家来到小气候村落时,他和村落中的其他人帮助过他们俩家,他们这两户人家盖的房屋不是简陋的马架子,而是不透风漏雨的石头所垒砌出的房屋,他们当时要比米贵在这个村落中刚落脚时强的多,他们来时就携带着足够的钱财,他们俩家雇人起石头和垒墙建屋,米贵当时就是木工,他设计出建盖房屋各种木料的尺寸,当然这两家人并没有让米贵白帮忙,他们俩家还是付给米贵工钱。在那年冬季,他还是给李师傅家做出三格柜,米贵会做木工活计,他就给这个村落中很多人家做过活计,主要他是在冬季农闲时做木活,他做不过来那么多的活计,有很多活计他只能往后推迟。他家土地多天暧时顾不上做木活。王瑞知道乡下的农户抬手动脚用木匠后,他家才从梨树沟中搬迁到小气候村落。 第28章 安 慰 米贵夫妻平时和这三位师傅有着过多来往,米贵和他们说起话来就显得亲切而随便。米贵的年龄要比他们几人小,可是他们都称他为米师傅。平常或过年时,米贵都在这几户人家中吃过饭,乡里乡亲走动的勤,米贵就认为相互间能都理解,修房建屋和找人帮工是都要上前。 米贵对黄师傅说:“黄师傅,我做木活和种地还能将就,就是从来不敢拿刀子杀猪杀羊,前年我们家还养两头猪,过年之前杀一头,种地之前又杀一头,去年我们家就没有养猪,没有人手来喂猪。过年时用粮食换回的猪,前几天杀的那头猪还是用粮食换回来的猪。” 黄师傅说:“米贵,我们刚来到这个村落中落户时,没有看到过你们家养过猪鸡,前几年你们养过猪,这几年你们不再养猪。” 米贵说:“我们刚在村落落户时是单门独院,我们不敢养猪养鸡,怕的是招来山牲口。逢年过节时,我都要去往骆驼山小城中买猪肉,还要买别人杀现成的白条鸡。” 黄师傅说:“现在你们家每年养头年猪不是难事,碾压粮食的糠糠秕秕就把猪养。夏天和秋天的地里还长出猪食,曲麻菜猪毛菜和灰灰菜猪都吃,下地做活的人捎带着就把猪食采回来。山上的野猪不怎么吃粮食,野猪肉要比家猪肉好吃。” 米贵说:“大哥,你说的对,你们家养两头猪不占过多人工,只有养猪每年才能吃上猪肉。做活的人不吃油水不行,多吃肉食身上才有劲头。” 米贵正在和几位师傅说起养猪之事时,宋老仓已经把那位先生迎进院落,他们还没有进屋,米贵就听到先生的话语:“你们今天摆的饭桌多,多余请我再来端饭碗来。” 米贵急忙出屋迎接说:“老先生,盼根和花枝都要回家吃饭,你就上家来吃口压桌饭,平平常常的饭菜就没那么多的讲究。” 这位老先生就在门外停下脚步,他正面露着笑容打量着米贵,米贵平日对这位先生很敬重,老先生身穿着绸缎长袍,他的眼前还带着副眼镜,他下颌的那绺长胡须很是讲究,他的年龄也就是在六十岁出头,他耳不聋眼不花说出的话语还很豁亮,他和米贵有着交情,他还算是米贵家的长客,米贵承认他教导学生有方,凡是本村落学生的家长都信任他。 宋老仓在旁说:“老先生,最后的饭桌不是咱们三人,屋里还有几位,现在咱们就进屋里。” 米贵和宋老仓把老先生让到客房后,他又给先生在饭桌旁找到个座位,米贵和宋老仓还是坐在饭桌旁,宋老仓说:“这桌就咱们这几人,牛倌羊倌回来的没时候,现在咱们几人就消停地喝酒吃菜。” 李厨师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给先生斟酒时,米贵的屁股还没有在椅子上坐稳,他就听到院里有很熟悉的招唤:“东家在哪里?我找他有事。” 米贵听出来这是牛倌的声音,他就对宋老仓说:“兄弟,你在这桌上安排这几位喝酒吃菜,我听到牛倌招唤我,我出去让他们来到这屋中吃饭。” 宋老仓起身要离开饭桌时,米贵阻止他说:“牛倌找的是我,他没找你,你在饭桌上陪着客人,我先出屋去看看。” 米贵离开椅子走出屋门,他看到牛倌正在院落中站着,他的脸上还显露出惊慌神情,他穿着的衣袍显得有些不整,他的绰号就是许稳当,年龄在五十岁出头,米贵夫妻称他为许叔,他称羊倌为于叔。这时有一位帮忙的妇女问牛倌说:“牛倌,你进屋里了,羊倌呢?” 牛倌转身用手指着大门口外说:“他在大门外,现在还不敢进来。” 米贵听到了这种对话后,他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急忙走到牛倌许叔的身旁问:“许叔,你们回来的正好赶上安桌,客房的屋中有你们俩的地方,于叔怎么还没进到院里?” 许牛倌说:“东家,他今天放羊不走字,他在后山坡的沟趟子中放羊时,狼群拖走只羊,他没有断回羊来,他着急的都不敢进到院里来。” 米贵感到有些意外说:“许叔,那狼不就是吃羊的吗?这和羊倌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不是他情愿把羊白白送给狼群,你和我去请他回屋中吃饭。” 米贵和牛倌一起去到门口外时,他看到于叔正蹲在地下,他的身子还紧紧靠着那棵大榆树干,他双手抱头象是想着心事,他看到米贵他们后才从地下起身说:“东家,咱们的羊被狼抓走一只,我紧撵着狼群都没有赶上,我都没有心思吃这顿饭。” 米贵看到他说话时眼圈有些潮湿,他穿着带补丁的衣袍还划出口子,他穿着的有只鞋前方还露出脚指头,米贵就说:“这件事你不必上心,狼群没有伤害到你就是咱们走字,往后狼再抓羊你不要护着,它们要是伤到了你可不是那只羊的事。” 米贵的话语说过后,牛倌又劝说了羊倌几句话语,羊倌这才打算进入院落中,这时门前不远的道路上又传来小孩的喊叫声:“他们抬着的就是狍子……” 米贵随着牛倌向着那条土路上看去时,原来是五位扛着枪的猎人,他们都穿着用狍皮或鹿皮制作的猎装,前边那位肩膀上还扛着歪把子火炮,另外那位猎人的肩膀上吊着用绳拴系着的两只野兔,另外四人除了每人挎着各自火炮外,他们俩人一组分别用树棍抬着只狍子,两只晃晃荡荡的狍子非常招人眼目。米贵知道自家门口的这条土路算是村中的主路,这条土路东西相通,土路都能过河到达那条宽阔主路上,村外的宽阔的土路能通向骆驼山小城,村外的土路还能通向附近几个村落,这条主路的中间还有条路,车辆在这条路上行走过河后还到主路上,村落中有三条土路通向河那边的主路,当然能过河的人行小路还有好几条。 牛倌就看着那几位猎人说:“东家,那几位猎人正扛着狍子从这个门口路过,咱们先在这里看个究竟。” 五位猎人迈着阔步到达了院落前的那条土路上时,牛倌就大声地和他们搭话说:“你们打猎就应该打吃肉的狼,你们总是打狍子这样的吃草动物。” 走在前边的那位猎人回答说:“你不要拿我们当二百五,春季狼皮还值钱吗?猎获狍子和野兔我们还能落口肉吃。” 米贵听到这位猎人硬朗的口气后,他就不想再和他们搭话,他就安慰身旁的牛倌和羊倌说:“叔叔,咱们不能再理他们,他们就是红石砬村的几位猎人。咱们进屋吃饭时不要提念起这件事,更不能让院落中的人知道,他们知道后更是议论纷纷,咱们这顿中午饭就要从肋巴上下去。” 第29章 后半晌 米贵知道狼群没有伤害到羊倌后,他心里感到知足和庆幸,现在睛天白日的狼就敢从羊群中逮羊,他家从这二三年养羊以来才发生这样的事。他并没有心疼那只羊,他想的最多的是往后还怎么防备狼,他还隐隐地为羊倌的安危担心。他知道那群狼初次吃到羊后,它们还没有费太大力气,接下来它们就的第二次和第三次向羊群进攻,它们所逮的羊数每次都要增多。米贵知道牛倌和羊倌今天已经圈起牛羊,他的心里也就不再有过多担心,他在饭桌上显得镇静自若,他的话题始终没有往牛羊的身上提念,宋老仓在饭桌上向着牛倌和羊倌提念牛羊的事情时,米贵就用其它话题打断他的问话。宋老仓在串桌时喝四两半斤的酒,他在这张桌上就没有和那三位师傅比酒量。米贵都在这些人的家中吃过饭,他就知道几人的酒量,他们最高的都超不过半斤八两,那位老先生喝三盅两盅的酒就算是客情,牛倌和羊倌更是滴酒不沾,饭桌上的客人都知道米贵喝不了酒,几人就早早吃起饭来,当顾大嫂端来满盖帘馒头时,几个人尝吃后,他们都夸起王瑞妻子的手艺。 宋老仓是最先撂下碗筷的人,他从椅子上起身对米贵说:“大哥,你们先围着桌消停吃饭,我先去往盼根他们那张饭桌上看看。” 米贵说:“兄弟,你先在屋中歇歇腿脚,他妈会照顾他们好好的,再说盼根已经成年,他都能顶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这吃吃喝喝的事咱们更犯不上去管。” 宋老仓说:“大哥,我就是不管他们,我还是要看看那些帮忙打杂的人,不知道他们现在吃上饭没有?” 宋老仓离开客房后,于先生也撂下碗筷,他没有急于离开,他只是坐在客房中的椅子上等待,因为有几位师傅在场,他等待着饭桌上所有的人吃过饭后,米贵才能共同把他们送走,有几位师傅在场,米贵就没有和先生提起学堂的事情,没有向他提问盼根和花枝在春季的学习情况,有些事情他还是要私下去往学堂,他还是能私下和那位先生谈,他还要向先生说出他自己的设想。 几位帮忙打杂的人员大多数是本村落的妇女,她们吃过午饭过后,往出送她们的都由米贵的妻子秀秀负责,她知道她们各自家庭的情况,秀秀还要给有孩子的人家拿上饭食,那些归还左邻右舍家具的人也行动起来,他们用挑筐挑着洗净的碟碗和筷子,他们正按家按户的归还着家什,回家的那些本村妇女还捎带上自家的桌椅。四合院的院落之中,因为挑水和洗碗涮盆地面上就显得湿辘,他们把涮锅洗碗的水都倒在大门外开阔地带上。 宋老仓也离开这个院落,他已经去往场院屋那边,他是去指导着栓柱子他们干活,客房中的那张饭桌被那些帮忙的人员辙下,桌椅是别人家的也被人给归还回去,米贵打算坐在客房中的椅子养养神,他后半晌还是要牛圈羊圈那边转转,他还是要把牛羊倌好好安顿下来,他有些担心那个羊圈是否牢固,他还是担心狼群会趁着夜晚进入羊圈。他要是看出羊圈不牢固后,他在后半晌还要派人修理羊圈。他在客房中歇息时还有另外的打算,那就是等待着帮忙的人全都走了后,他要单独和秀秀说几句话语,他要向她说出那只羊被狼拖走的事情。 米贵屁股还没有坐在客房中的椅子上时,他就听到院内秀衣的话语声,他走到客房门口时,他就看到她正在往院外送李芝芝几人,他知道她们已经帮助坐完锅上灶下活计,她们正要返回各自家中,米贵知道王瑞和王实早已经回家,盼根和花枝领着几个孩子已经离开家门,在这些孩子中虎子的身形高大。米贵知道那帮孩子吃过饭后,他们还要去往学堂中去拿书包,他今天都没有顾上在那帮孩子的跟前露面。 他看到妻子从大门口返回时,她走在院落中抬着头挺着胸地走着快步,米贵在客房的门口就看到她脸上所显露出的笑容。米贵和她在老家是同个村庄的人,他们从小是在米家村长大,米贵知道她的乳名并知道她的大名,她当初的小名就是丫蛋子,后来岳父给她起的大名还算是雅气,她的大名就是刘秀秀,米贵平时总是称呼妻子为秀秀,米贵还知道和妻子同名同姓的很多,当初是他岳父岳母给秀秀起的名字,他和秀秀结婚后就不敢给她随意更改名字,这并不是他要做的事情,他就知道姓名就是记号和称呼。这时米贵听到橱房中顾大嫂粗声憨调的喊叫声,她的大嗓门的喊叫声传到院外,米贵听出顾大嫂是在招呼正在院落中的妻子。米贵就急忙从客房的门口走出招呼妻子说:“秀秀,你先上这客房中来,我先和你说几句话后,我就要离开院落去往羊圈那边看看。” 秀秀看到他从客房中迈着急步走出来后,她脸庞上的笑容就见少,米贵知道秀秀这些年虽然受到很大操劳,可是邻居们都说她不怎么显老,这和她平时认爱累不认操心还是有着关联,平时家中的大事小情都由米贵操持,她不过多参与米贵所做出的各种决定,米贵承认她是任劳任怨而贤慧妻子。秀秀在家庭过日子的事上还是依靠米贵,她认为米贵在这个家中就是吐口唾沫都能成根钉。 他们全家自从来到青牛岭的山脚下落户后,米贵几乎很少和秀秀动手打架,只不过为家庭过日子上的事情有分岐,三天两头顶嘴吵架是常有的事,双方话语上总有磕磕拌拌的时候,他和秀秀有时争论时,秀秀还是对他有些让服。米贵的体重要超过秀秀己十斤八斤,不管农忙农闲,秀秀的体形体重并没有太大变化。她的身形不象现在的米贵弯腰探肩,米贵觉得她手体形还象刚进山里时那么挺直,她圆圆脸庞上的皱纹不是增添那么多,只是她说出话语的腔调有所改变,她说出话语嗓音变粗不说,她的话语总是沾带着土话山话,米贵知道这和这里的水土有关,另外他们全家总是和邻邻居居来住,那些邻居们说出的话语对他们全家都有些影响,秀秀就学会很多方言土语。 第30章 说小话 米贵看出妻子穿着很得体,她今天穿着的是她过年时穿的那件浅绿色衣袍,这件绸缎衣袍是她去往骆驼山小城中量身定做,她这个年龄穿着这种衣袍并不显得艳丽,她和那些帮忙的妇女所穿着的各色衣衫几乎相同,那些帮忙的妇女和她的年龄相当,她们家里家外的活计都拿的起来放的下。秀秀平时下地做活时穿着的都是粗布衣衫,脚上穿着的鞋都是她自己用麻绳缝出的平底布鞋。她的身高并没有超出米贵一头高,腰身并没有米贵的腰身粗壮,她经常下地干活胳膊腿是显得瘦弱,在上山爬坡跑山时,米贵有时都要甘拜下风。她圆圆的脸庞上平日总是带着笑容,从她脸庞上看不出她有犯愁的事情。米贵平常只有和她相互依靠过日子,家中的各种事情还是要和她商量,她有时吹出的那些耳旁风还是起着很大作用,他的心思和她的心思心照不宣后,夫妻间才能过上和谐和平稳的日子,妻子还是有些心计,米贵承认她教导俩个孩子还是有着方法,平时都是她在照顾着俩个孩子的衣食起居,米贵在俩个孩子的身上并没有过多分心。 秀秀这时停下脚步,她用疑惑眼神盯看米贵问:“米贵,我还寻思着这个院中就剩下大嫂我们俩人。我那时看到你和宋老仓都走出院落,原来你还是在屋中躲着,后来那些帮忙的人离开时,你都不想着出面送送人家。” 米贵说:“秀秀,那些帮助的人都是些妇女,还是你和她们说话处事合适,有你在家里,我从来都不管桌上碗下的事情,盼根和花枝他们啥时回来啥时走我都不知道。” 秀秀又说:“米贵,你没听到大嫂在锅台旁吆喝我吗?她这是让我帮助她收拾碟碗,咱们的那些做饭家什她找不上头,她就不知道那些盆碗经常放在哪里,我现在还是帮她收拾完锅台上的那些活计后,我们俩才能松口气。我们俩歇会还要去场院那边,我还要帮助她收拾那边的伙房,那几个干活的人晚上要吃饭还要住下。这个院中没有你的事,你去其它地方溜溜,你要是身上累了就上炕上歇着。” 米贵听到秀秀的话语不是那么急燥,她说出的话语很连续又很轻柔,他听出她说出的这番话语中带着关爱,他就对她如实说:“秀秀,现在院里没有人,我才和你说出这件事,羊倌今天上午在后梁的沟膛子中放羊时,被几位猎人惊动的狼群正好从那里路过,狼群捎带着脚裹走咱们家一只羊。人多时我们没敢往这件事上提念,现在我和你说出来,你心里就对这件事有数。我这就要去羊圈那边看看,羊圈要是有不牢固的地方我们再加固。” 秀秀听到米贵说出这句话语后,她脸庞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她打量着米贵的眼神就有些发直说:“米贵,咱家破点财倒没什么关系。我这才知道山上的狼这么厉害,咱们没只羊不要紧,我怕是往后那些狼还要掏羊来。” 米贵说:“秀秀,你说出的这些都是小事,我最耽心的是羊倌,他那么大岁数要有闪失,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可是担当不起。” 秀秀一时低下头来沉默不语,米贵又接着说:“我还是先去看看羊圈去,关于羊倌的事情我再想法安排。” 秀秀这时又抬头看着米贵,她的脸上露出笑容说:“米贵,这件事不算是犯愁的事,我看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你还是和羊倌去看看羊圈,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加紧修理。” 米贵应和一声刚要迈步时,在正房中的大嫂已经走出屋,她向前迈着相当快的脚步说:“你们夫妻好象好几天没见过面,在当院中叽叽喳喳地说起小话,黑天白日的总在一起,还有什么小话可说道?” 顾大嫂的声音很大,她女性的声音还沾带着男人的那种说话语音,米贵知道她心直口快有着男子汉的大脾气,她要干起活来还有力气,米贵那次亲眼看到过她和顾大哥动手打过架,她那次在她家当院把顾大哥撂了三个跟头,她当时脸不红气不喘的还敢叉腰数落着顾大哥,顾大哥平时过日子都听她的话,他总是顺着她的脾气不敢招惹她,这几年她们全家日子有起色,她和顾大哥生气吵嘴甚至动手的时候就很少见,因为顾大哥全家过日子全靠她挑大梁,她勤快能干还能和秀秀说的来,她这才在米贵家里给那些干活的人做饭,每天做饭对大嫂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她平时还能把她自家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秀秀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大嫂说:“嫂子,你说的是象我们年轻时那样谈情说爱,我们的孩子都赶上我们高,我们都变成老的苗。我们没有闲心在净说相互哄人的小话。他只是和我说出羊被狼叼走一只。” 顾大嫂显得很惊讶地停下了脚步说:“这是什么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秀秀说:“大嫂,羊倌要是不回来吃饭,咱们谁都不知道这事,他和米贵先说出来这事,米贵把这事一直藏着掖着的捂到现在,他看到院落里没人,这才悄悄和我说出来。” 顾大嫂只是叉着腰在院落里走着遛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米贵看到大嫂的身影就觉得有些眼晕,她确实有着男子汉五大三粗的身形,她的身高要比米贵夫妻高,胳膊腿脚更是粗壮,她胸前的女性特征更加突出,她有着雄雄阔阔的大脸庞,她红润的脸庞上还长着很显着的绒毛,她鼻梁挺直嘴形显得大气,她要是说笑起来嗓门特别大,只是打量别人时她的目光有些发直。她在左邻右舍中极有人缘。她平时给总是穿身很朴素的深蓝色衣袍。 米贵就对妻子说:“现在已经到了后半晌,你和大嫂在这个院落中做些零活,我去羊圈那边看看。” 秀秀答应后就和顾大嫂向着正房中的厨房中走去。 第31章 察 看 米贵离开自家的院落后,他看到院落前所拴着的三匹马已经不在,他就知道它们已经被牛羊倌牵走,他们牵到牛圈旁的马棚中拴起来,下半晌他们不会再把那几匹马撒开单放,他们要把马拴在马槽上单喂着,那匹小白马明天要拉磙子干活,帮助的那些人都返回到各自家中,那几匹马就闲下来。牛倌羊倌在还要饲养这几匹马,米贵在闲时还要帮助他们来喂养这几匹散牲口。在寒冷的冬季中,米贵不能做木活时,他就要帮助牛倌羊倌来喂养那些牲畜,他们几人顾不上铡草,米贵就要雇佣本村落的人来铡草和清理牛圈粪。米贵在冬季中,他白天几乎是没有清闲下来的时候。 米贵现在就要去往自家场院落那边转转,他先是进入挨着自家的养圈中看看,他家的着圈是暧圈和凉圈相互挨着,刚刚开春天气还没有变暖,那几十头羊还没有进入凉圈,暧圈中搭建着遮雪挡风的大篷子,那长溜的大篷子都用很多木柱支撑,这种暧篷子要比盖马架子简陋,平顶的篷子顶上只是搭建着很多木头,冬季来临时,把场院中打下的谷子桔杆捆成个儿苫在上边,谷子桔杆捆上边再放置秋季所割的羊草,暧圈中有搭建的很长的棚子后,大雪就不会降落在羊群所在的棚子中,这溜棚子的前边还要设置出宽阔场地,这样方便那些羊儿在这片地带晒太阳,还要在这宽阔地带上设置羊槽,那种不算太高的羊槽完全用木板拼接而成,羊槽在冬季中才能给羊儿喂草喂料。暧棚前开阔地带用结实的木杆围的很密实,这种高耸的栅栏才能挡住野牲口。夏季天气炎热时,就要及时拆掉暖棚子上的羊草和谷子桔,只显露出棚子上的木头所搭建的架子,这样羊圈就能通风透气,这种冬暖夏凉的羊圈还算省工省料,不用总是挪动羊圈而费工费力。 米贵知道羊倌和牛倌都很尽心尽力,在冬季时他们俩是合伙照看着那些牛羊,越是在腊月滴水成冰的季气里,母羊儿下羔子特别频繁,母羊在产羔时还大多在半夜三更。年轻人有这种耐性的很少,只有精心细心还要勤劳的人才能照料羊羔牛犊,山区冬季腊月的晚上更加寒冷,阵阵的白毛风刮的山响,白毛风中还夹杂着狼嗥虎啸,深更半夜母羊下羔如没人在旁看着,羊羔容易冻死,有时母羊难产还要人来帮助生产。牛群还是和羊群生产的季节相同,冬季寒冷的季节正是乳牛产犊的季节,乳牛产犊大多在夜晚中,旁边没有精心的人照料,乳牛难产时犊子容易死掉,乳牛还容易病倒死亡。另外刚出生的牛犊还要在地下拜四方,拜完四方后必须让乳牛把它身上胎毛舔干净,还要让牛犊先吃几口乳牛的奶,这样牛犊才能认母亲,乳牛才能认清自己生产出的犊子,稍不精心,新出生的牛犊就面临断奶的处境,乳牛生下这种犊子又不认。乳牛初次产犊不知道这些,还要人升火把牛犊身上的胎毛烤干,并让牛犊吃奶认自己的母亲。米贵还知道天气寒冷牛犊出生时最危险,它出生后体温低,这就要放置在生着火炉的暖屋中暖身子,牛犊子不再着冷就不会被冻死。养牛羊就是要保住牛犊和羊羔,乳牛产犊期和羊产羔期是最为关键,不是行家里手在这个环节中容易出错,牛犊和羊羔的死亡率就会增高,没有牛犊和羊羔的数量增加,牛群和羊群就不会扩大。 米贵知道养牛养羊的各个常识,他就把牛圈和羊圈建盖的很近便。那几匹马占不太多的地方,只是挨着牛棚的大马槽就能拴下它们,它们要比牛羊吃的少些,饲养它们不象饲养牛羊那么费手。羊圈牛棚马棚彼此相邻,牛羊倌彼此才能互相帮忙,春季夏季和秋季山上有着篙草,牛群和羊群要比冬季时容易牧放,这几个季节乳牛产犊和母羊产羔数量减少,三个季节加起来都赶不上腊月和正月生产的犊儿和羔儿多。米贵为了让羊倌和牛倌顺利过冬,他还特意在离羊圈和年圈的周围盖上两大间房屋,这就方便于他们在房屋中居住,他们还能够自己做饭,照顾牛羊时就方便很多。饲养牛羊要比在地里干活轻快些,不用搬搬拿拿的强体力活,但是每天都没有什么闲时候,算起来也很忙累。在冬春季节中,牛羊入圈还要添喂草料,还要把圈里的粪清理出去,天暧时跟着羊群和牛群牧放还要有好腿脚,没有耐性和长性的人就不能饲养张嘴物。 米贵走到羊圈旁时,他就听到羊儿咩叫,羊圈的边上还生长着棵粗壮的大榆树,大榆树的树杈上还是有着喜鹊窝,这棵榆树没有他家大门口的那棵榆树粗壮,两棵树木的树龄要相差百八十年,他家大门口那棵粗壮的榆树上有几个喜鹊窝。米贵当初设置羊圈时,他就看中这棵榆树,因为这棵榆树在夏季中能给羊群遮荫,冬季树头上虽说有些招风,可是冬季中那些过冬的鸟儿总在这棵树上歇脚,它们在这里还能躲避着鹞鹰的捕猎。在离这棵榆树不远处,两大间房屋建盖的还能说的过去,这种能住人的房屋要比当初那种马架子强很多,这种苫着莜麦桔的房屋和村落中村民的房屋相同,只不过这种用石头泥巴垒砌起的房屋少一间,地方有限米贵当初才建盖两间房屋,这还能够容的下牛倌和羊馆共同居住,冬季吃两顿饭,他们还能够自己做饭并烧炕, 从春季种地开始,顾大嫂就要给那些在地里干活的人做饭,牛倌羊倌就不用再单独起伙,他们总是要烧他们睡的火炕,他们在天暖和时晌午回不来,他们早上就带上饭食和水在村落周围的河滩山岭上牧放牛羊,米贵夫妻知道牛羊倌的辛苦甘甜,他总是不能亏待他们。没有行式有比式,米贵是按照杜老财家的羊群和牛群数量给予他们工钱,还要参考周围村落那些牛羊倌的待遇行事,如果米贵夫妻对待他们不合情理,他们绝对不在这里给他们家饲养牛羊。 在羊圈不远处就是牛棚,牛棚的建盖方式和羊棚的建盖方式大同小异,牛棚建盖的要比羊圈牢固,那长溜牛棚的顶子都苫着莜麦桔,牛棚的围墙和顶子都动用石头和泥土,牛棚里边都要用石头和木板盘成半人高的牛槽,牛槽边上还要设置出拴牛柱桩。牛圈在天暖时不能用细小的木头栅栏围起,而是要用粗壮的木头横竖搭建起方方正正的场地,夏季和秋季更容易从这种凉圈中清理牛粪。挨着牛棚和那长溜草屋子特别简陋,草屋子周围打的是黑土墙,草屋子顶上不象居住的房子那样有柁有檩,更没有泥土封顶。顶端用木头随意搭建,冬季在棚顶上搭建的那些木头上苫盖谷草,草棚子上是用谷草搭建的顶子。春季再把顶子上谷草铡掉喂牲畜 ,草棚子的顶子夏季和秋季都是露天的棚顶子,夏季中草棚子中没有铡的草就不怕漏雨。冬季中在草棚子中铡草时,草棚子的顶子还是用谷草苫盖,草棚子顶子被谷草苫盖后,草棚子就能够遮风挡雪。草棚子的周围还有着宽阔的场地,场地用木棚栏紧紧围住,冬季中要用场院中把谷草拉到草棚子周围,这样更方便铡草,草棚子存放很多铡过的谷草后,这样冬季从草棚子往牛圈牛棚中挎草就很方便。 牛圈和羊圈中间有个很宽阔的过道,这条过车道便于运送草料和牛羊经过,这条过道上还要运送牛粪和羊粪,从圈里起出的牛粪和羊粪都要堆放在宽阔的地带上,牛粪和羊粪在春季中聚堆经过发酵后送往地里,现在已经到种地的时候,冬季所积攒的牛粪和羊粪已经完全用车送到地里,这是米贵雇本村落的短工提前完成的活计。在开犁种地时,宋老仓和东一棵村的那几个干活人才能上工,他们从春季就要忙碌到冬初。 第32章 拴 牛 米贵在羊圈周围绕行一圈后,他看出羊圈棚栏上的木桩有些要更换,总体看那些狼还是很难窜越密实而高耸的栅栏,他现在已经放下心来,他看到羊圈中的粪并不多,羊倌正和牛倌一起在牛圈中打扫粪,他们正用那种木轮手推车从圈中往出推粪,前两年都是用桃筐往出挑粪,挑粪时扁担压的肩膀稍子总会出现红肿,米贵这才设置能用双手推着的单轱辘木轮车,木轮车的上边是用木板做成的小车厢,那种车厢能装上两挑子粪,这样就比用肩膀挑粪轻快很多。 米贵远远听到牛倌和羊倌在牛圈中打扫牛粪的说笑声后,他心里知道他们俩这几年就是老伙计,俩人在一起配合着干活就不显得孤单,他这时心里就有想法,那就是把自家的羊群卖掉,他想到用羊群去换几头能够产犊的乳牛。俗语说贪多嚼不烂,牛必竟算是大牲畜,狼群还是惧怕牛群,他有这种想法后,他心里也就越发豁亮,他想着和他们商量这件事,自家牛的数量增多,他们在牧放那群牛更省事,相互间有关照更能平平安安把活计干好。 米贵走到牛圈中后,他看到牛还是在牛圈中,因为他今天让他们早些圈羊圈牛,他就是为了让他们赶上中午饭,这样牛群就要比往日回来的早,平时在太阳没有落山之前,于叔和许叔才能把羊牛赶回来,今天他们返回的早没事干,他们才清理牛圈粪。现在这个季节还没有种完头遍地,牛群还是要在暖圈中圈着,晚上还要把它们拴槽上喂些草料,青草刚刚哄出地皮,河边和山上的草供不上它们的嘴,这个季节还是牛羊跑青的季节,它们看到远远的那片绿草地,它们就认为那些是高高的青草,成群的跑去还是刚哄出地皮的草芽子,它们总是跑动更是吃不饱肚子,把它们圈上后更是要给它们上足草料。 于叔和许叔正用铁铣往那辆木头车上装牛粪,他们看到米贵到来后,他们就停止手头上的活计,许叔就和他打招呼说:“东家,这后半晌你还来这里转转,我们今天圈牲口早些,没事就把牛圈的粪打扫打扫。” 米贵知道于叔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他就对许叔说:“许叔,我刚才在羊圈中溜哒溜哒,我看出那羊圈还是能用。狼群在晚上不会轻易进入羊圈,咱们在晚上还是能够睡上安稳觉。” 许叔说:“东家,今天狼群拖走那只羊只是凑巧,要是这样下去,这群羊都不够它们逮。” 米贵看到于叔的脚上已经换上新鞋,那双鞋就是用牛皮所缝出的懒鞋,只是他身上穿着的衣袍还没有换,衣袍上的那个口子还很显眼,他整天追撵着牲畜就是费衣袍和费鞋,如果脚底下的鞋不结实,用不了几天就会穿烂。许叔能够用糅制造好的熟牛皮做鞋,这种熟牛皮做出的鞋结实耐穿,上山爬坡时,鞋底和鞋帮的皮子厚实,这还不会被石头或树根扎脚,这种鞋磨脚不说还要比趟山布鞋重实,于叔脚下穿着的这双鞋就是许叔缝出的大懒鞋。 米贵现在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他认为自己到了他们的年龄后,身体不会有他们强壮,他更没有他们饲养牲畜的耐心和耐性。他们在家闲不住才出来找些营生,他们习惯于饲养牲畜,他们干起这个行当就显得轻松自如,米贵就是不雇用他们,他们也会被其他有牲畜的人家雇去,因为他们是饲养牲畜的行家里手,他们在米贵家放牲畜一年的收入,还是相当于他们在家种地的收入,甚至于要比种地的收入还高些,他们牧放牛羊就是一条心思,还能够旱涝保收,种庄稼就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不收成的年景总是隔三差五地出现。 米贵就对许叔说:“许叔,刚才我看完羊圈后,心里就有了这种想法。我想把羊群全卖掉,羊群换出的钱财再购置乳牛,牛群扩大后还由你们来饲养牧放。” 于叔只是抿嘴笑起来说:“东家,你的这个主意是好主意,我就是怕你舍不得。你这群羊就是来自草原地带的绵羊,要是本地山羊更难放养,山羊上树爬墙,多么高的砬子都敢上。腿脚慢的羊倌跟不上山羊群。” 米贵连忙说:“于叔,我舍得就是舍得,现在我才知道贪多嚼不烂。还是养牛马不费手脚,养羊繁殖的快是快,羊羔不好养活,每年冬季要病死很多,落下的羔子没有死去的多。羊群在山区中不好看管,在草原平展地带适合牧放,当时我忽略了咱们家正处于山区。” 许叔笑了笑说:“东家,乳牛产乳牛三年五个犊,要是好好饲养,这群牛用不了几年就变成大牛群,饲养牛马就不用防备那些大牲畜。那几匹马很省事,它们不用占用常人管理它。” 米贵说:“许叔,我当初不想养马匹,可是没有长腿牲畜不行,慢牛还是不能推碾子压面,还不能骑着走长远路途。骑马出门办事方便很多。今晚上你们就给小白马多添草料,明天它还要跟着犁杖拉磙子。” 许叔答应了一声后,米贵又接着说:“许叔,挑羊群是我现在的想法,暂时半个月办不到。种完地闲在时才能办理这件事。从今天起你就要把那几头耕牛单拴槽上喂着,明天就是开犁的日子,这几头牛歇整个冬天,明天它们开始又拉上套。” 许叔说:“东家,牛群中两三岁的牤牛蛋子长起来,它们在牛群中蹦蹦跳跳的很欢实,栓柱子他们都能驯牛,让他们把那两三头牤牛蛋子驯熟套,它们拉犁要比老耕牛有劲。” 米贵说:“许叔,它们有劲是有劲可是没有常性,拉几垄犁就要蹦高不干。你先把那两头三四岁的黄牤牛和黑牤牛单拴着,明天上地拉犁时就调理它们,把它们驯服听话后,它们就是干活的好料子,还让那几头平时总干活的耕牛在地头地脑的歇息着。” 米贵向他们交待清楚来到这里的意图后,他只是和他们说出晚上吃饭的事情,顾大嫂已经上工,她就要给拴柱子他们几个人做晚饭,他们可以自己不用做晚饭,他们就能去往场院中的伙房去吃饭。许叔他们晚上要烧炕,锅台上设有锅灶。大嫂在伙房中能做饭后,他们就不愿再单独做饭,只有冬季伙房中没开伙时,他们俩人才在所居住的房屋中做饭,俩人都能够做出顺口饭食。米贵在牛圈中没有过多停留,他要去往场院屋周围去查看,宋老仓正和栓柱子他们清理场院屋中的农具,他们要用绳子拴犁杖和磙子套,还要拴车套准备籽种等活计,他要去那边帮助他们几人干活。 第33章 傍晚来临 米贵向牛倌和羊倌交待单拴几头耕牛后,他又独自去往场院屋的那边,他到达宽阔场院边子上时,他看到宋老仓他们正在场院屋前干活,他们大声小嚷的说话声显得很热闹,那几间住房上的烟筒也升起几柱高高炊烟,场院的上空有柴烟飘浮,这就显出平日安静地带有烟火气息,往年春季中的劳动情景似乎又浮现在他眼前,场院不远处的房屋有干活人的身影,这才是他往年司空见惯的场景。他知道拴柱子他们平时在家中都睡惯热炕头,他们今天刚搬到房屋后,他们就要派人把几铺住人的火炕烧的热乎。单犄角牛所拉来的木头懒子车已经不在,车辆已经被人赶回到东一棵村,车辆是借来运送铺盖和物品,栓柱子他们还要派出专人把牛和车辆归还回去。 米贵还是奔着场院屋前走去,他就听到宋老仓在大声说着话语,他还听到栓柱子口中发出笑语声,他还没有走到他们跟前时,他就听到有人说:“东家正好到来,种地的家什缺啥少啥的让他知道,他知道那些绳套在哪里。” 将三愣说:“场院屋里的家具不全,他家厢房中还放置着两副犁杖,不好使的犁杖东家会修理。咱们先选择好使的犁杖拴牛套。” 米贵听出对话是吴六子和将三愣说出,他知道放置在场院屋的农具不全面,种地的点葫芦还在厢房中放着,去年秋天从谷地中选好的谷穗做为谷种,红苗谷子和青苗谷子的谷穗挂在场院屋中,捆成把子的谷穗就在场院屋的屋梁上吊着,现在就要把谷穗拿下来揉下粒放置在布口袋中,明天种地时再把布口袋的谷粒放置在点葫芦中,米贵经常给别人家制作点葫芦,点葫芦没有木工家具制作不出来,它其实就是往地垄沟中撒播种子的农具,它后边做出能装粮食籽种的梯型或圆型葫芦头,葫芦头大多用薄木板制成,还有用老葫芦的瓤子掏空形成空葫芦,还要在空葫芦上安装个能滑动种子的木头膛子,木头膛子最好稍长些。 在播种种子时还要用木棍来敲打点葫芦时,前方控出来的长长的木头舌头,这样才能从木头长舌头的出口落出种子,种子出口还要绑上白蒿老秧子,蒿子老秧上还有着枝枝杈杈,种子通过枝杈后就变的比较分散。落出种子的多少是由手中敲打木舌头的木棍来控制。点葫芦形状就象说书先生的三弦子,三弦子的头部是往出撒种子的地方,三弦子的大肚子就是装种子的地方。 在开犁种地时,每副犁杖上所需用的农具都要准备齐当,缺少家具都要耽误工夫。在犁杖种地时,木棍敲打点葫芦的声音还算是很清楚的声响,声响就和打更和打梆子的声响类似,用木棍敲击点葫芦才能往地笼中播种子,点葫芦头的那个滑出籽种的木质长舌头总挨着垄沟,在刮风时就不会把落下的谷粒刮出垄沟很远。米贵知道每年种谷子时都要刮大风,种地时人有时都被风刮的站不住脚,小小的谷粒更要随风飘浮,没有点籽葫芦无法播种谷种。点葫芦就是能播种小粒种子的必备农具。当然种黄豆和云豆碗豆棒子什么的大粒种子时,用人手往垄沟中撒种子还行,在有风天中都不会把大粒种子刮的偏离垄沟,用手往垄沟中撒大粒种子的还有很多讲究,垄眼中的庄稼苗稀厚都和种地时撒种子的那个人有关联。 米贵还没有走到他们跟前时就说:“拴柱子,我知道场院屋中种地家什不全面,我知道缺三缺四的你们摸不着头绪。我就急忙过来帮助你们找家什。” 米贵走到场院屋前后,他已经看到屋门已经被打开,门前地面的平展地面上已经放置着几捆谷穗,他看出那些是青苗谷穗,那些谷穗正放置在铺好的大粗布上,安安正在用脚踩踏着谷穗再脱谷粒,他脚下不远处的地面上放置条鸡肠子似的布口袋,米贵认识那细长的布口袋,那就是他们种地时盛装各种籽种的口袋。在山区的头茬地主要是种谷子和麻籽,谷子地头边上必须要种麻籽,麻籽长高后能挡牲畜,再说山区中没有麻籽就熬不出麻油,没有麻油夜晚中就不能升点麻油灯,另外麻油还能炒菜,还能当成木头车轴的润滑油。 米贵家种豆子可是无法提炼出豆油,豆油出油率很低,只有做豆腐的用途,还有用豆面掺其它粮食面做干粮,豆子和糜糜黍黍什么的要在二茬地种,也就是清明前后才能种瓜点豆,最后才能种荞麦和莜麦,还有很多杂粮都要按着农时播种。宋老仓正在和栓柱子拴着磙套,磙套就是那匹小白马所拉着的带夹板绳套,他看到磙框上的青石磙蛋子还很周正,它正是石匠那年给凿出的农具,他们都用石磙蛋子好几年,石磙蛋子还真的是结实耐用。他还看到地下的犁杖已经找出来,牛样子和绳子都没有拴,牛样子其实就是牛脖梗上所戴着的木栀,它是种三角形中间能够串拉犁绳子的工具,村落的庄户人把这种工具俗称为牛样子,耕牛拉犁的力量全聚中在这个牛样子上。米贵每年都要给往多人家制作这种牛拉的工具,做这种工具就要挑选最结实的木头,这种木头还要是拐着弯的三角形。制作这种工具要求很严,太宽太窄都影响着牛拉犁拉车,牛样子制作不好会磨耕牛的脖梗子,这样牛在拉车和拉犁时就不愿意做活,它就不能么老实和听活。米贵还知道很多乡亲称这种工具为牛样子的原因,如果按古书上的名称上来讲,乡亲们会说不习惯并且都不知道那个字怎么写,发音还会发出别的音调,他们就会说出是牛(栀)饿,牛饿了就要喂牛,喂牛就要耽误牛干活。 米贵走到宋老仓身旁不远处说:“兄弟,你们的活计干的很快当,现在都把屋梁上的谷穗拿下来。我看出马拉着的磙套已经拴成。牛拉的犁杖套现在拴不拴都行,你们到地里干活时要按牛的身腰拴套。” 宋老仓说:“大哥,明天开犁种地时,前半晌就不消停,不是这不合适就是那不合适。现在来的这些人员只够一副犁杖的人员,过两三天就要再拴两套犁杖,这么多地种头茬地用人多,本村的短工也晚两天,那副犁杖拴好后,他们在上工。” 米贵说:“兄弟,栓柱子他们这几个人只够副犁杖的人员吗?” 宋老仓说:“大哥,这些人刚够手,栓柱子负责抚犁,赵喜子在地中散粪,吴六子牵着马打磙子,安安还要牵着犁杖上里手上的那头牛,还要出个溜磙子的人。还有一个人拉着二遍磙子的人员,这些活计轻重不同,这些人员都要换班干活。我要亲自把持着点葫芦,往地垄中播撒谷种要掌握好,不然谷苗出来后稀的稀厚的厚,在薅苗季节就要费工时。犁杖什么的都要有备用,在地里坏了就及时更换,当忙种地时最怕窝工。” 米贵知道宋老仓会安排下地干活的人员,他还知道他在地里也顶个常人干活,他领工从来不甩手监督别人干活,他和其他人员都干活,只是在做活过程中看管着他们,做什么样的活计他说话算数,米贵知道前来的人员只能凑一副犁杖,他知道家中牲畜还能够再凑副犁杖,多凑副犁杖就要驯服牛群中的犍子牛,他于是就对宋老仓说:“兄弟,我刚才已经和牛倌说明,我让他多拴出两三头牤牛蛋子,你们明后天就出人把它们调理调理,调理好就能上套拉犁。咱们不能错过农时,看着不行就再上副犁杖。” 栓柱子这时说:“东家,我和赵喜子已经驯服好几头耕牛,我们现在就去牛群中选好牛,多驯服好几头耕牛后,咱们往后用它们干活就方便很多,咱们种地全靠会干活的牛和马。” 宋老仓说:“栓柱子,你和将三愣就去牛圈中看看,把你们选好的牛单拴着,现在耕牛不够使,趁着咱们今年开犁早,先把那几头生葫芦头牛驯服好。” 米贵不能站着总和他们说话,他也就帮助他们在场院屋中找起家什,赶牛的鞭子要找,捆犁杖和捆磙套的绳索要找,青苗谷粒和红苗谷粒还要分开。他派安安去往自家厢房中取点葫芦,还有往地垄里散粪的粪箕子。他还让安安向妻子捎去口话,那就是他晚上不回家吃饭,他要在伙房中和栓柱子他们吃饭,他还让秀秀做好盼根和花枝三人的饭菜。米贵帮助他们能把这副犁杖准备好后,他才能安下心。他知道几个年轻人有的往回送车,有的正在他们几人居住的房屋中烧火炕。 这个下半晌过的很快速,他看到这副犁杖准备好后,天上的太阳已经快接近西山的山顶上,他还看到秀秀和顾大嫂向着场院的方向走来,她们手中都端拿着大盆和蒸笼,米贵顾不上和她们再说话,他只是知道妻子正帮助顾大嫂收拾场院边的伙房,她们二人就要在场院边上的伙房做饭,米贵知道中午有很多剩饭,栓柱子他们今晚上就要吃剩饭剩菜,米贵也不想回家吃饭,他要和他们在伙房中吃晚饭。至于盼根和花枝俩人的晚饭,秀秀会给他们准备好。米贵全家如果忙时,他们经常来场院边上的伙房吃饭,米贵知道顾大嫂做的饭菜有时要比秀秀做出的饭菜好吃,秀秀有时知道顾大嫂忙不过来时,她经常帮助顾大嫂做菜做饭,米贵全家就不用在家中另外做饭,全家就和干活的人吃同样的饭食。 第34章 再准备 太阳还没有落山之前,米贵和宋老仓他们都已经把该准备的准备好,栓柱子和赵喜子已经去往牛圈,他们已经挑选出能够干活的犍牛,他们准备明天先把它们拉拽到地里,调教生牛蛋子就要费力费时,米贵明天也要和这副犁杖的人员下地,他要是看出有不合适的地方就及时修理。直到这副犁杖顺当后,他才能脱开手其它的活计。在天色还没有擦黑前,大嫂已经在伙房把饭菜做好,她站在伙房的门口用大嗓门招呼,米贵就和下半晌干活的这些人往伙房中凑合,米贵知道宋老仓离家近,他有时在这个伙房中吃饭,如果大嫂做出不顺他口的饭菜,宋老仓就返回他们自家吃饭去。 米贵夫妻不管做活人员的酒,有爱喝酒的人只有自己备用酒。这些人没有几个有酒量,他们平时也就是晚上喝几盅,但他们不能因为醉酒影响第二天的活计。在这件事上宋老仓管理严格,前几年有几位干活的人总是认酒,他就不雇用认酒的人员干活,米贵也不愿和那些喝酒总耍酒风的人员来往。栓柱子和赵喜子从牛圈回来后,羊倌牛倌还是跟随着他们一起来到伙房。顾大嫂已经做出现成饭食,他们就不再所居住的房屋中生火做饭,他们从此以后早晨和晚上就能吃现成饭菜,至于他们中午饭就是早晨从伙房里带饭,他们经常中午把羊群和牛群放在山上,他们返回伙房吃过饭后再上山。 米贵他们家种完头茬地后,山上的青草野篙就生长起来,树木上的叶片已经长开,他们牧放牛羊时就能撒开手。那些下地的人都在地里干起活来后,他们才从圈里把牛羊赶出来。当在地里干活的人还没有收工时,他们又把牛羊圈在圈中。天气变暖后,牛羊在野外还要歇晌,他们在晌午前后还能够歇息,他们还有吃晌午饭的工夫。 米贵是和几位干活的人一起吃的晚饭,饭菜还是很全面。菜就是中午的剩余菜,晚饭吃的并不是馒头。他的妻子和顾大嫂在场院边的伙房中捞出小米饭。在山区农户家中,小米饭才是家常便饭。附近几个村落中没有农户种水稻,山区土地不适合种小麦。大米白面在山区农户家很稀缺,它们从山外运送到山里费用很高,大米白面的价格就高的出奇。米贵都要去骆驼山小城中购买,有时购买的大米是次等大米,购买的白面都不是上等白面,白面就蒸不出像模像样的馒头。 米贵家中的白面和大米非常稀缺。莜麦和荞面都是自家种的粮食,莜面荞面当然就成主要面食,两种粮食颗粒都很硬实,这就要用石碾去皮磨面,磨面就要套上马拉碾子,一遍接着一遍的碾压时,这期间还要不停歇的过箩,莜面要用莜面箩,荞面要用荞面箩。米贵家各种各样的就要有十多种,碾压莜面和荞面费时费力。在寒冷的冬季中,秀秀和顾大嫂总是在碾房中碾米压面,米贵和顾大哥还要给她们打下手。碾道虽说是搭上碾棚,冬季的风雪天还是不能推碾子倒磨,从春季到秋天忙的时候没有工夫再碾压米面。米贵家中吃饭的人很多,淘米碾面是项主要活计。米贵当初所设置的那盘石碾不够本村落人使用,宋老仓他们几家又在村东设置出石碾,只要天气晴好时,两盘石碾上的碾轱辘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碾道就成了聚人的地方。 米贵和宋老仓在伙房中吃过饭后,俩人就早早离开伙房的饭桌,栓柱子他们和牛倌羊倌还没有撂下碗筷,栓柱子他们几个人的到来,牛倌和羊倌返回他们居住的房屋就要晚些,他们吃过饭后还要说会话语。顾大嫂还要涮锅洗碗,她把橱房的那些活计收拾利落后,赵喜子还要往伙房的缸中挑满水,那眼水井就在挨米贵家四合院不远处,靠着碾道的那眼井泉能供上几家人吃水,在寒冷的冬季中,那眼井都不会干涸,天暖和时井水往起升高很多。从井台到场院中的伙房不是很远,栓柱子他们轮班去井中挑水,他们要供上顾大嫂做饭时所用的水。顾大嫂毕竟是位家庭妇女,她只能给几个干活人做饭,她不能总去水井挑水,挑水的担子就落在栓柱子他们身上,他们早晚就能把伙房中头号大瓷缸中的水挑满,清水满缸,他们洗洗涮涮才特别方便。 第35章 提前准备 米贵向牛倌和羊倌交待单拴几头耕牛,还有两头牦牛蛋子。他又独自去往场院屋旁,他到达宽阔的场院边上时,宋老仓他们正在场院屋前干活,他们大声小嚷的说话声显得很热闹,几间住房上的烟筒也升起几柱高高炊烟,场院的上空就有柴烟飘浮,这就显出村落中有烟火气息,往年春季中的劳动情景似乎又浮现在他眼前。他知道拴柱子他们在家中都睡惯热炕头,他们今天刚搬到场院屋后,他们就要把住人的火炕烧热。单犄角牛所拉来的木头懒子车已经不在,车辆已经被人赶回到东一棵村,因为车辆是借来运送铺盖圈和物品,栓柱子还要派人把牛和车辆归还。 米贵家种豆子无法提炼出豆油,豆油出油率很低,豆子只有做豆腐的用途。黄豆黑豆是最好的菜类,它们做出的豆腐当菜吃,它们还能生出豆芽菜。黄豆黑豆放在盆中加水能生出豆芽菜,豆芽菜是家中的主要菜类,寒冷冬季中都能生出豆芽菜,另外豆面掺其它粮食面还能做出干粮。米贵知道清明前后才能种瓜点豆,豆子和糜糜黍黍要在二茬地种,最后才种荞麦和莜麦,这些杂粮都要按着农时播种。 宋老仓正在和栓柱子拴着磙套,磙套就是那匹小白马所拉着的带夹板绳套,他看到磙框上的青石磙蛋子还很周正,它正是石匠那年给凿出,他们都用好几年,这件农具还真的是结实耐用。他还看到地下的犁杖已经找出来,牛样子和绳子都堆在地下还没有拴在犁杖上。 米贵说:“兄弟,我看出这马拉着的磙套已经拴成。牛拉的犁杖套现在拴不拴都行,在地里干活时要按牛的身腰拴套。” 宋老仓说:“大哥,明天开犁种地时,前半晌不消停,不是这不合适就是那不合适。现在这些人员只够一副犁杖的人员,过两三天就要再拴犁杖,这么多地种头茬地用人多,本村落的那些短工也晚两天,那副犁杖拴好后,他们在上工。” 米贵说:“兄弟,栓柱子他们只够一副犁杖的人员吗?” 宋老仓说:“大哥,这些人刚够手,栓柱子负责抚犁,赵喜子在地中散粪,吴六子牵着马打磙子,安安还要牵着犁杖上里手上的那头牛,将三愣溜磙子,刘快兴拉着二遍磙子,这些活计有轻有重,我们都要换班干活。我要亲自把持着点葫芦,往地垄中播撒谷种要掌握好,不然谷苗出来后稀的稀厚的厚,在薅苗季节就要费工时。犁杖什么的都要有备用,在地里坏了破的及时更换,当忙种地时最怕窝工。” 米贵知道宋老仓会也顶个常人干活,他领工从来不甩手监督别人干活,他在干活中起到带头作用,做什么样的活计他说话算数,米贵知道他们能凑副犁杖,他知道家中的牲畜还能够再凑副犁杖,多凑出那副犁杖就要驯服牛群中的那些犍子牛。他于是就对宋老仓说:“兄弟,我刚才已经和牛倌已经说明,我让他多拴出几头两三头牤牛蛋子,你们明后天就出人把它们调理调理,调理好就能上套拉犁。咱们不能错过农时,看着不行就上两副犁杖。” 栓柱子说:“东家,我和赵喜子已经驯服好几头耕牛,我们要去牛群中选好牛,多驯服好几头耕牛后,咱们往后用它们干活时就方便很多,咱们种地全靠会干活的牛和马。” 宋老仓说:“栓柱子,你和赵喜子就去牛圈中看看,把你们选好的牛单拴着,现在耕牛不够使,趁着咱们今年开犁早,先把那几头生葫芦头的牛驯服好。” 米贵不能站着总和他们说话,他也就帮助他们在场院屋中找起家什,赶牛的鞭子要找,捆犁杖和捆磙套的绳索要找,青苗谷粒和红苗谷粒还要分开。他还派安安去往自家厢房拿取点葫芦,还有往地垄里散粪的粪箕子。他还让安安向妻子捎去口话,那就是他晚上不回家吃饭,他要在伙房中和栓柱子他们几人吃饭,他还让妻子做好盼根和花枝三个人饭菜就行。 这个下半响过的很快速,他看到这副犁杖的都准备好后,天上的太阳已经快接近西山的山顶上,他还看到秀秀和顾大嫂向着场院的方向走来,她们手中都端拿着大盆和蒸笼,米贵顾不上和她们再说话,他只是知道秀秀正帮助顾大嫂收拾场院屋的伙房,她们就要在场院屋中的伙房做饭,米贵知道中午有很多剩饭,栓柱子他们今晚上在这里住下的人就要吃些剩饭剩菜,米贵也不想回家吃饭去,他要和种地的人在这伙房中吃晚饭。 至于盼根和花枝俩人的晚饭,秀秀会给他们准备好。米贵全家如果忙时,他们经常来场院边屋中的伙房吃饭,米贵知道顾大嫂做的饭菜好吃,秀秀有时做出的饭菜都不如她,秀秀知道顾大嫂忙不过来时,她经常前来帮助顾大嫂做菜做饭,米贵全家就不用在家中另外做饭,全家就和那些干活的人吃同样的饭食。 太阳还没有落山前,米贵和宋老仓他们都把该准备的准备好,栓柱子和赵喜子已经去往牛圈中,他们已经挑选出能够干活的犍牛,他们准备明天把它们拉拽到地里,调教生牛蛋子就要费力费时,米贵明天也要和这副犁杖的人员下地,他要是看出有不合适的地方就及时修理。直到这副犁杖顺当后,他才能脱开手在家里做紧手的木活。 在天色还没有擦黑前,顾大嫂已经在伙房把饭菜做好,她站在伙房的门口只要用大嗓门呼喊,米贵就和下半晌干活的这些人往伙房中凑合,米贵知道宋老仓离家近,他有时在这个伙房中吃饭,如果顾大嫂做出不顺他口的饭菜,宋老仓就返回他们自家吃饭。 米贵不管做活人员的酒,有爱喝酒的人只有自己备用酒,这些人没有酒量,他们平时也就是晚上喝几盅,他们不能因为醉酒耽搁第二天的活计。在这件事上宋老仓管理严格,前几年有两位干活的人总是认酒,他就不再雇用认酒的人干活,米贵不愿和喝酒总耍酒风的人员来往。 栓柱子和赵喜子从牛圈回来后,羊倌牛倌还是跟随着他们来到伙房。顾大嫂已经做出现成的饭菜,他们就不再牛圈屋中升火做饭,他们以后早晨和晚上就能吃到现成的饭菜,至于他们中午饭就是早晨从伙房里带饭,他们经常中午把羊群和牛群放在山上,他们返回伙房吃过饭后再上山。 米贵家种完头茬地后,山上的青草野篙就生长起来,树木上的叶片已经长开,他们牧放牛羊时就能撒开手。下地的人都在地里干起活来后,他们才从圈里把牛羊赶出来。当在地里干活的人还没有收工时,他们又把牛羊圈在圈中。天气变暖和后,牛羊在野外还要歇晌,他们在晌午前后还能够歇头歇,他们还有吃晌午饭的工夫。 米贵和栓柱子他们吃的晚饭,饭菜还是很全面。菜就是中午的剩余菜,晚饭吃的并不是馒头。秀秀和顾大嫂在这场院边的伙房中捞出的小米饭。在山区农户家中,小米饭才是家常便饭。附近几个村落中的农户不种水稻,更没有农户种小麦。大米白面在山区农户家很稀缺,它们从山外运送到山里费用很高,大米白面的价格就高的出奇。米贵都要去骆驼山小城中购买,购买的大米是次等大米,购买的白面不是上等白面,白面蒸不出象模象样的馒头。 米贵家中的白面和大米非常稀缺,莜面荞面当然就成为主要面食,这两种粮食颗粒都很硬实,莜麦荞麦要用石碾去皮磨面,磨面就要套上马拉碾子,一遍接着一遍的碾压它们时,这期间还要不停歇的过箩,莜面要用莜面箩,荞面要用荞面箩。米贵家各种各样的箩就要有十多种,碾压莜面和荞面费时费力。在寒冷的冬季中,秀秀和顾大嫂总是在碾房中碾米压面,米贵和顾大哥还要给她们打下手。碾道虽说是搭上碾棚,冬季的风雪天还是不能推碾子倒磨,从春季到秋天忙的时候没有工夫再碾压米面。米贵家中吃饭的人很多,淘米碾面是一项主要活计。 米贵和宋老仓在伙房中吃过饭后,俩人就早早离开伙房中的那张饭桌,栓柱子他们和牛倌羊倌还没有撂下碗筷,栓柱子他们几人的到来,牛倌和羊倌返回他们居住的房屋就很晚,他们吃过饭后,他们还要说会话语。顾大嫂还要涮锅洗碗,她把橱房的那些活计收拾利落后,赵喜子还要往伙房的缸中挑满水,那眼水井就在场院屋的后边,这是为大伙房吃饭用打的井,打井是没有挖多深就出水。井台上就没有安装辘轳,只是井盖用两块木板盖的很严实。因为这眼井离场院近,冬季刮风时井中总有庄稼叶子。在寒冷的冬季中那眼井泉不会干涸,天暖和时井水往起升高很多。 从场院屋房后的井台到伙房不是很远,在这住着的这些男人要轮班去井中挑水,他们要供上顾大嫂做饭时所用的水,顾大嫂必竟是位家庭妇女,她只能给干活的人做饭,她不能总去那眼水井旁挑水,挑水的担子就落在几位干活人的身上,几人早早晚晚的就能把伙房中的大木缸水挑满。另外几个人居住的外屋还放置着大瓷缸,他们还要把那口缸的水挑满,他们平时洗洗涮涮就方便很多。 宋老仓要比米贵提前离开伙房,他就要返回家中歇息,米贵又进到他们几人居住的房屋转转,他用手摸过他们所睡的火炕的热度后,他看到房屋中的那些铺盖排列的很有顺序后,他就很满意地走出栓柱子他们居住的房屋,他这才要返回到家中歇息。 米贵离开他们所居住的房屋后,太阳已经落山天色也就暗淡,傍晚已经悄然来临,春季中的傍晚还没有起风,他身上穿着的衣袍有些单薄,他还是感到丝丝冷意,春天刚刚来临时,早晚要比白天寒冷很多。他离开场院走在那条土路上后,他抬头看天时才看到天空中出现的月牙儿,现在天色没有完全擦黑,月牙儿就不那么明显,夜空中的群星闪闪烁烁。土路上还有着乡亲们行走的身影,还有人挑着空水桶晃动时发出声响,村落中还有着零星的狗吠,山上还传来夜鸟时断时续的鸣叫,当他又听到村落前山林中传来几声狼嗥,他不仅停下脚步,他向着村落前很远的大山中望去,在这样的傍晚中,他看到那些连绵的群山更是模糊不清。 第36章 夫妻夜话 米贵走进四合院后,他看到花枝居住的房屋已经掌灯,他就知道天色已经擦黑。他还知道秀秀没有在伙房那边,他知道安安已经向秀秀捎来口话,她今晚上没有去场院那边找他吃晚饭,她只是在家照顾盼根和花枝。秀秀他们已经吃过晚饭,盼根和花枝返回他们所居住的房屋。米贵看到正房那间屋中亮起灯光后,他的心里就感到温暖。他划开外屋对扇门的木门栓,进屋后又关上对扇门,朦胧的外屋并没有掌灯。他又撩起里屋的门帘进到里屋。米贵借着麻油灯的光亮,秀秀还在炕上搓着麻绳,她头上的屋棚上还吊着一绺白麻坯子,她脚边的个大碟子中放置着湿手巾。炕上摆放着八仙桌子,桌子上放置着那盏麻油灯,屋中弥漫着麻油的清香味,麻油小灯碗中的灯芯窜出的火苗不高,灯芯燃烧时还发出劈叭声响。 秀秀只是轻声说:“米贵,我认为你在场院屋一时半会回不来,我这才趁着灯亮搓几根麻绳。” 米贵说:“场院屋那边已经安排利落,我不能和他们总说话。今天谁都很累,黑天都要早早歇着。” 秀秀口中应和声后,米贵屁股坐在炕檐上,他就侧身看着秀秀搓着麻绳,她从屋棚上吊着的那绺麻坯中拽出三两根麻坯,她把麻坯放置在她伸开的小腿上搓着麻绳,她双脚没有穿袜子只是光着两脚丫,她不停地用右手摸把碟子中的湿毛巾,她平时没事事总是赤着双脚在炕头上干这种活计,她左手添绪着麻坯,右手在她伸开的那只小腿上搓着麻绳,搓好的麻绳在炕面上不停跳动。 秀秀说:“我这几天给盼根搓鞋底,使用的麻绳有些不够。我今晚上就先搓出几根麻绳。” 米贵知道她经常在晚上扒麻和搓麻绳,这两种手头活不费眼睛,白天他才能抐鞋底和缝鞋帮,米贵搓不出能讷鞋底的细麻绳,他就给她在屋棚的顶上设置个铁勾子,铁勾子能勾住成绺子的麻坯,秀秀在炕上搓麻绳拉拽麻坯就方便很多,不至于把成绺的小捆麻坯拉拽成一团乱麻。一团乱麻就很难找到头绪。在寒冷的冬季的夜晚,米贵经常和妻子在这间屋中扒麻,扒麻也就是把麻杆外围的那层麻坯用手扒下来,还要把麻杆节折断几小节骨,这样才能把麻秸杆上的麻全部扒下来。 在冬季家闲时,秀秀就要做全家几口人的鞋,白天的各种活计多,她只是白天抽空抐鞋底和缝鞋帮子,这样不费眼神,到晚上只能扒麻和搓鞋绳,米贵在冬季长夜中只能帮她扒麻。他们扒下的麻秸杆用于点大灶,麻秸杆点火不像桦树皮冒出浓重黑烟。冬季这间房屋烧的暧屋热炕,他们点亮麻油灯做些手工活,这还多少防护林发些冬季很寒冷的长夜。 秀秀在炕上低头搓着麻绳对米贵说:“米贵,这几年我就不管地头地脑的事,在家里只管这炕头炕稍的事。明天开犁种地,哪块地要种啥你睡不着觉时要想好,今年你还是要多种麻,咱家的各种绳子紧缺,我先把这件事和你说声。” 米贵只是轻声笑着说:“秀秀,今年海滩上的那块麻地中还要种麻,挨着麻地的那块二亩多的地再种上麻,今年多种块麻地,过年咱家的麻绳就足够用。” 妻子不再言语后,米贵心里就知道麻绳的重要性,拴犁套车都离不开麻绳,拴牛拴马的缰绳都要用麻绳子,背柴拉车和水井中的吊绳更要用麻绳,另外合成的麻绳子使久后就不结实,他们家要经常更换不结实的绳子。米贵知道耕种成片的麻地只能收获麻坯子,不能收获麻枝杈上结挂的麻籽,密压密所播种出的麻就是蹿高生长,秋后用水沤麻时,还要在地里把用扇刀挑去麻头。 当然还要割掉麻地中的花麻,只留下白麻,花麻坯也能够纺绳,绳子没有白麻绳子结实。地边地沿种出的零星麻能长成低矮的小树,这种麻枝杈上所挂的麻籽才是要收获的麻籽。米贵在黄豆地和云豆地中都带着麻,麻生长的要比黄豆云豆高耸,到秋后先把黄豆云豆地中的麻籽拨出,这种杂花地中麻籽有收成,黄豆云豆还有收成,每年他们家还要使用很多麻油,黄豆云豆土地中就要多多带种麻籽。 秀秀不再和米贵有着过多话语,她还再闷着头细心搓着麻绳,米贵就是不会在腿上搓出这种抐鞋底的细麻绳。除了这种绳子外,各种粗细长短的绳子他都能纺出来,他用木材制成能纺麻绳的纺车很精致,左邻右舍都来借他家的那几台纺车来纺绳子,他们还要请米贵现场来指导纺绳,米贵所纺出的各种麻绳结实耐用。米贵今晚不想和她说出挑羊群的事情,这种事现在和秀秀说出显得多余,他更不想和她提念建庙宇的事情,他就是想和她商议让盼根退出学堂的事情,米贵知道秀秀平时是最护孩子,她总是想方设法不让盼根和花枝担沉重,她怕他们弄脏身子或劳累过重,米贵和妻子最大的分歧就是在这件事上,他们吵嘴拌架还是和这两个孩子有着关联。 米贵就随口说:“秀秀,今天盼根花枝他们回家吃午饭时,我在客房中忙着招待那几位师傅,我就没去往他们的饭桌上照面,我知道你伺候他们很上心,你……” 秀秀说:“米贵,你多亏没有上他们的那张饭桌上露脸,盼根和花枝是咱们亲生自养的孩子,你的话说深说浅,他们心里不服都不敢反嘴。在他们领来的其他孩子跟前,你再说出着头不着脚的话语,我怕那几个孩子听不进耳里。” 米贵本想着向她问清几个孩子都是谁家的事,他听妻子的这番话语后,他就直接说出内心的想法:“秀秀,现在当忙种地需要人手,盼根也到成年人,我想着让他明天就不要去往学堂混,让他先回家帮助家中做点事,过于繁重的活计他暂时不能干,他跑脚支嘴还能顶个人。” 米贵的话语刚落音后,秀秀脸庞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的右手也不在小腿上搓麻绳,她就板着脸庞说:“米贵,你现在又打起盼根他们的主意,他平时被你使唤的象只绵羊,他没有象有些人家的孩子那样甩手不干活,咱家这轻手利脚的活,他都主动的摸索着干。春季种地时扬风刮沙子,咱们先让他和花枝在学堂中呆着,他们学进去学不进去无关紧要。” 米贵说:“秀秀,这件事由不得你的想法,当忙种地时,学堂中那几个家中都有地,家里人都指望着他们回家帮忙。那几位家长就会让先生停课,先生不能单单就教盼根和花枝俩人,再说先生的老家中还有地,他们还要帮助家中种地。” 秀秀又说:“米贵,盼根和花枝他们回家后,咱们是有个帮手,你可不能总把他们往地里打发,再说咱们种地还雇着短工。” 米贵不再言语后,秀秀又继续在小腿上搓起麻绳,她不仅自言自语的小声说:“连年到种地和收秋季节忙乱,咱们贪的地多就操心大。从这个春天往后,咱们就跟狼赶獐似的忙乱,秋后地里收成不收成现在看不透,从早晨睁开眼睛忙到黑不得闲,想起这事那事来我都头疼。” 第37章 睡 觉 米贵知道秀秀每天很劳累,她到晚上再干手头活是有些困倦。米贵知道这几年妻子下地的时候很少,可是家里头的这些活计要比地里活讲还繁琐,她安排家里推碾子倒磨不说,全家人所穿着的衣袍和鞋都由她来安排,她再做这几个人的饭菜更是不容易。 米贵说:“秀秀,你现在快收起你的手头活计,麻油灯烟子呛人,你铺展铺盖焐炕,咱们早些睡觉,有些话语躺在被窝中说。” 秀秀还是听从了米贵的话语,她在炕上不再续麻坯搓绳,她把最后几根麻坯子搓成麻绳后,她又用裤角把显露出的那条腿盖上后,她又把炕上搓好的麻绳头尾进行缕顺,他从炕上起身把麻绳递到米贵手里说:“你把这些麻绳放在针线簸箩中,我从勾子上把剩余的那绺麻坯子拿下来。” 米贵知道针线簸箩所放的方位,他知道是放在屋中的那个柜橱中,这间屋子中的各种柜橱都是米贵精心制作,有用老榆木板制作的三节柜,柜的表面涂上红色的油漆,还有用榆木板制作成的高柜橱,这个柜橱中能够放置衣袍,针线簸箩就在这个柜橱之中。这间屋子的土墙上只挂着能照人的老式古镜,还有空余地方就是过年时贴的两张年画,三格红柜中装着家中常用物品。 米贵把那些麻绳放置到针线簸箩后,他又接过妻子随手递给他的那绺麻坯,他把麻坯放置到一格柜中后,秀秀已经下地,她已经把麻油灯放置在窗台上固定位置上,她还把炕上的八仙桌和碟子中的手巾拿到外屋,她从外屋返回后,她又上炕光脚焐起铺盖来,他们的铺盖就在炕稍上摆放着的铺盖桌上,铺盖桌还是米贵所制作,这个桌要比其它桌子做工精细。米贵从和妻子结婚的那天起,他们晚上睡觉都在同个被窝中睡,很少有分开睡的时候,俩个人所用的被子和褥子就很宽大,他们的褥子底下还要铺块大的毛毡,毛毡是米贵从大丁家中购买。秀秀在炎炕上捕展着铺盖时,米贵就在炕檐边上帮助她铺展着,他们铺展完毛毡和褥子后,秀秀就随口说:“米贵,最近几年要比前几年还受累,咱们当初要不贪这么多地,现在就省心。” 米贵只是笑着说:“秀秀,你的话是这么说,庄稼人不指望多种些地还指望啥?咱们不种几十亩地能混到今天这个份上?现在咱们起早摸黑地干活,咱家中还有很多家具都没有购置。先把这一天活计干完后,咱们躺在炕上睡觉才能踏实。” 秀秀把铺盖焐好了后,她又光着脚丫上炕稍的被褥桌上拿起那个枕头,她又把那个双人长枕头放在铺盖上说:“米贵,每年到春季种地时,我的心里就不踏实。这年头有收成还有欠收。咱们那几年遇到个赖年头,那年秋后上大冻早,地里种的那些粮食就算是刚刚灌浆,秋后打出来的粮食完全是秕子,从春到秋白忙活,收成的完全是没有粮食的秸杆。” 米贵笑着说:“秀秀,你不要有这些担心,种地就不要怕这怕那,咱们就要按照农时种地,在地里由春到秋就干应该干的活计,咱们管不老天爷下的是不是及时雨,秋后霜冻来的早晚更不是咱们能说了算数。今年的年景就是再不好,粮食就是没有收成,还能够收割庄稼秸杆,秸杆足够牲畜过冬。” 秀秀说:“现在和那年比不得,那年是咱们俩种的地,雇人时很少,不收成顶多算咱们白晒一年草帽子。现在雇用这么多人,多少张嘴都要吃粮食,还要给人家开工钱。赶上坏年景咱们就该赔的透心凉。” 米贵不仅笑着说:“秀秀,过日子就怕有你这种小心眼,种地就如赌场上的押大宝,押对就赚点辛苦钱,押错就是赔大本,你就想着连年种地就行,咱们该怎么张罗就怎么张罗。反正在山区中种地,遇到丰收年景的时候多,遇到欠收年景的时候少。”` 秀秀显然有些不爱听他的这句话语,她就在炕上催促说:“米贵,我说话你总要和我对付好几句废话,你脱鞋脱衣袍快钻进被窝中睡觉。” 秀秀座在炕上就脱起她穿着的衣袍来,米贵用手接过她的衣袍放在炕稍,她最后只是赤着身子先钻进被窝中,米贵坐在炕稍的炕檐边上脱下脚上穿的鞋后,他又把衣袍脱下也放在炕稍的空闲处,他光着身子上炕还把窗台上放置的那盏麻油灯止灭,屋中顿时昏暗,毛透纸糊的窗子上显出那轮月牙微弱的光亮,然后他也就钻进被窝之中。他的头落到了枕头上后,整个身子就挨紧秀秀温热的身子。 在每晚睡觉时,秀秀总是把铺盖整理的整齐后,她总是要比米贵提前钻进被窝。在冬季寒冷时俩人身贴身睡觉能相互温暖,天热后俩人所盖的被子就单薄些,俩人在被窝中睡觉时还是有着距离,身子几乎挨的不那么紧密,只是俩人的手脚还能勾搭着双方的身子。他们在闲在时还能在被窝中相互间说话语,忙碌的季节相互间的话语很少,米贵今晚不想和妻子说过多话语,他只是侧身搂着她光洁的身子早些入睡,他们白天劳累晚上就特别困乏,夫妻间在被窝子中的那点事,米贵总是按照秀秀意愿办事。 第38章 早 起 天刚蒙蒙亮,米贵平躺在被窝中看到窗子微亮,他每天都在这个时候醒来,他总是要比秀秀先起炕,在冬季寒冷时,窗缝中显示出大亮后他才起炕,冬季窗子外围总是挡着厚厚窗帘,绵窗帘是用厚厚的棉被拚接而成,这才能挡住夜晚外边的寒冷,冬季他们起炕很晚,在太阳从东边群山刚刚露头时,他们夫妻才能起炕,冬季吃两顿饭,村落中的庄户人家几乎不起大早。米贵在冬季要比秀秀起炕早,他总是先到院里把烧柴抱进外屋,他把外屋的大灶点着火后,他把大锅添上凉水后,秀秀才起炕,她就在炕上往铺盖桌上叠铺盖卷毛毡,米贵还要到窗下把棉窗帘子卷向一边。 冬季中多烧火炕居住的屋子中就不盘火炉,大灶的烟要通过火炕,大灶上的铁锅能做饭能烧水,大灶冬季中不怎么断火才暖屋热炕。他们当初居住马架子就和瓦房不同,冬季中又烧炕还烧火炉,居住在透风的马架子中还是感受到阵阵寒冷。 米贵从春季天暖和后,他就是天蒙蒙亮就起炕,他家的四合院中并没有养鸡鸭,他听不到院落中公鸡打鸣声,他能听到邻居家的公鸡打鸣,他还是按时按晌从火炕上起身,他还是要比在同个被窝中的秀秀起的早,他就是不再往屋抱干柴和点大灶,窗外已经不再挂棉窗帘子。他走出院的每件事还是奔场院那边溜哒。牛棚羊圈都在场院屋那边,他在那边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牛倌羊倌缺这少那他要张罗,他要及时修理损坏的农具。 米贵在被窝中推开秀秀搭在他身上的手后,他就坐起来准备起炕,秀秀翻个身后说:“米贵,你今天起的这么早,你可别把半夜三更的当早晨。” 米贵说:“秀秀,这是春天种地时候,我不能象闲在时那样睡懒觉,我早起上场院那边看看,我今早在那边吃早饭。你们娘仨吃你们的饭,不要等我,我和栓柱子他们吃过早饭就下地。” 妻子的口中嘟囔着说:“你就先起炕,出屋把门关严密些,你出屋后总不想着关门,风就灌进屋中。” 米贵穿好衣袍穿好鞋走出屋门后,他又把那对扇门的门栓关紧,一阵凉风袭来他不仅打个冷颤,他听到邻居家公鸡打鸣更加清晰,他看到天色还真的是麻麻亮,院落中还显得模模糊糊,他走出院落的大门后,他就听到那眼井泉旁传来水桶声,他知道早起去井中挑水有好处,井水倒进水缸后没有泥底子。他还听到碾道方位传来说话声,他知道是邻居为占碾子才起的早,有牲畜的人家用牲畜拉碾子,没有牲畜的人家就用人工抱碾棍推碾子。 米贵顺着土路往场院的方向行走时,他知道这个季节天亮的很快,他走到场院屋后天色也就大亮。他今天打算把盼根留在家中,他昨晚听到秀秀说话口气后又改变主意,他今天要和宋老仓商议,那就是让他出面和于先生说明,在春季种地时学堂要停课,于先生能同意停课,学生家长们更是赞成停课,十四五岁的孩子能够帮助家中干零活。宋老仓家中有个女儿在学堂中读书,他还是能够赞成米贵的这种想法。学堂里没人,盼根和花枝就能够回到家中做家务活,米贵还想到借这机会就不让盼根再进学堂,他还打算让他学做木工活,还要让他把心务在庄稼地上。 米贵走到羊圈旁时,天色已经亮堂,大榆树上还有几只喜鹊,它们叽叽喳喳鸣叫,羊圈中的羊趴着的卧着的在歇息,小羊羔还在咩咩叫唤,他看到羊圈完好如出就不再担心,他知道牛羊倌早晨起来的晚,他就不想去惊动他们。后梁上又传来布谷鸟很清新的声音,他站立在羊圈旁向着后山上看去时,他看到那尊青牛石崖还是显得那么庄重,那棵崖树也显得很清晰。山坡上的那些杏花似乎开放很多,他身旁没有强劲风刮动,蓝天上没有很厚重的云彩,米贵今天不关心是睛天还是阴天,他最耽心的是大风天,如果象现在风儿不影响种地,今天白天要是刮起大风,头天开犁种地就有很大的难度,在地里干活寒冷不说还不得手脚。 米贵又到了牛圈马棚中转转,他看到那几头耕牛已经单拴在牛槽上,它们和不使活的那些牛用木栅栏已经分开,耕牛的牛槽中已经添上草料,米贵知道牛倌起大早给它们添上草料后,他还能躺在炕上多歇会,马棚中三匹马只有小白马单拴着,牛倌还是给它们都添上草料。只有青草长起来后,就不再给它们添草加料。 米贵走到场院屋跟前时,伙房上的大烟筒已经冒起炊烟,顾大嫂已经早起做饭,栓柱子他们居住的屋中还没有动静,几间屋门都紧紧关闭,顾大嫂正在伙房的外边抱干柴,那大垛干柴就在伙房的西山花垛着,每年入冬没下雪时,宋老仓都要带领几人进山砍三两天的柴,米贵还是要和他们上山,四合院中冬季还是要烧柴,他们用几天的工夫就把烧柴准备足。村落中的人家当初就想到做饭取暖的大事,村落周围林木茂密,村落中的人家缺什么都不能缺木料和缺烧柴,米贵每年秋后春初都要备足几个大灶的烧火柴。 顾大嫂怀里抱着的是树枝晒成的干柴,她正往伙房中行走,她远远打招呼说:“米贵,你这么早就起来,这几间屋子中的人还没有动静。” 米贵问:“大嫂,每到当忙时,我就在天刚蒙蒙亮时起炕,我今天的早饭在伙房中吃,我还要和他们下地干活。” 顾大嫂说:“米贵,饭菜还是有余富,你不愿回家吃饭就在伙房中吃饭,我今早捞的是小米饭,咸菜什么的都很全面。” 顾大嫂抱着干柴已经进到大伙房中,米贵才听到那几间屋中有动静,拴柱子已经从他居住的房屋中推开门,他用手揉着眼睛说:“东家,你来到这里比我们起的还早。我们天没亮就睁开眼睛,我们就趴在炕上说闲话,我早起炕是要往伙房的水缸中挑水,他们随后也就要起炕。” 第39章 栓犁拴磙 米贵知道这几个干活的人居住的是两间房屋,两间屋子中共计住着五个人。两间房屋并没有挨着,两间能住人的房屋中间还隔着大伙房。栓柱子赵喜子吴六子居住两间房屋,他们只住里间房屋,外屋那间屋盘着大灶能烧火炕,大灶上放置着铁锅能烧开水。安安和蒋三楞刘快兴住在大间房屋。 米贵笑着说:“栓柱子,今天早起晚起不要紧,刚开犁种地,咱们下地晚更不要紧。你们这副犁杖在地里顺当后,我就不跟着下地,我还有几样木工农具要制作。” 栓柱子在屋门口伸出个懒腰说:“东家,宋领头领着我们种地,你家中的活计多,头茬地你就不用跟着犁杖走。” 米贵说:“栓柱子,今天我还是要跟前你们下地,犁杖顺当后,我在从地里返回家中做木工活。” 栓柱子说:“东家,你不能耽误木工活,你每天做的木活能雇用俩个劳力。” 米贵说:“栓柱子,村落中有几家要让我投犁和做木车木柜,木柜的活计还能往后推,现在当忙种地,我先把那三个犁杖做出来,我制做木头车更不能往后推迟。” 栓柱子又说:“东家,王木匠在小气候村中开设木匠铺,你就不要揽烦琐的木工活,你把费手的活计推到他身上。” 米贵有些无奈地说:“栓柱子,你说的有理由,可是有些乡亲就让我做木活,他们就相信我做出的活计。我推不开只有答应下来,咱们附近的村落中还是缺木工。我算计来,我把存下的这些木活干完要到种完地。王瑞家是开设木匠铺,他的活计要比我还多,他的活计更是忙不过来。” 栓柱子随后和米贵说出伙房水缸还差两挑水后,他就去往伙房挑那副水桶去水井中挑水,米贵这时又看到赵喜子他们已经起炕,他们走出居住的房屋后,他们就和米贵随意说几句话语,赵喜子就端着洗脸盆去往伙房中打热水,伙房中放置着木头水缸。他们居住的外屋中还放置着大瓷缸,他们准备洗完手脸后再吃早饭。米贵知道他们是临班往两口水缸中挑水。吴六子洗过手脸后,他和米贵说出种地犁杖那套准备齐全。他还说出让米贵给他家再制作木犁杖,他说出米贵做出的木犁杖耐心用,米贵知道他家中父母兄弟都耕种土地,他们种地时没有木犁杖万万不行,他就答应先把吴六子家的木犁杖制作出来。 米贵知道木犁杖看似简单制作起来并不简单,他每天只能制作两个木犁,这还是要说有现成木料的情况下,犁底和犁弓的木料必须用结实耐用,弯弯的犁弓寻找起来很费劲,在森林和原野上要寻找弯弯树木,弯形树木还必须是木质硬的榆树或橡树,山梨树和杏树木质更佳,还要把弯形木头晾干,杨木或松木制作的犁杖不结实,牛拉这两种木头制作的犁杖后,犁杖就容易损坏,米贵不用木质不坚硬的木材做犁弓。 东边太阳刚刚冒时,牛倌羊倌已经到了伙房,宋老仓在家中吃过饭也来到伙房,米贵知道他家住在本村落,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自家吃早饭,只有午饭和早饭在伙房中吃。这个时顾大嫂已经做好饭菜,米贵就和栓柱子他们在伙房中吃早饭,吃过早饭后,他们就要牵牛牵马扛犁下地干活。 牛倌羊倌返回到牛圈羊圈准备着往出撒放着牲畜,马棚中的那三匹马往出撒放两匹,红鬃马和黑俊马解开缰绳往马棚外撒放,春季中它们不用专人看管,地里的庄稼没有长起来,它们就在村落附近的山上或村落中自由活动,天没黑时它们就自主地返回到马棚中,它们晚上还是要吃些夜草。小白马就要套上枷板进入地中拉磙子。栓柱子他们在场院屋前要套犁杖套磙子,然后就去往后山梁下的阳坡地。他们今天要种的就是青苗谷子,青苗谷子要比红苗谷子上米晚,青苗谷子要比红苗谷子完成熟十天八天,阳坡的石头子地适合种青苗谷子,二阴地适合种红苗谷子。谷子最不怕的就是有小石头的土地,越是地里石头能拌到人的石子地,播种出的谷苗越壮实,秋后谷子在秧棵上晒米时,谷穗上谷粒就被晒的鼓溜圆。 太阳刚出山不远时,米贵就在场院屋前和宋老仓他们开始干活,安安在马棚中牵来那匹听话的小白马,吴六子从牛棚中牵来双犄角相连的耕牛,一头是五六岁的黑白花牤牛,一头是全身如黑绸缎面般的大黑牤牛,它的年龄在七八岁左右。牤牛和牤牛蛋子还是有着区别,牤牛的两个蛋子已经被搧掉,牤牛下地干活才老实,村落中的人还把这种牛称为键子牛。 米贵知道这两头耕牛干活踏实,腿脚慢可是很听话。它们和赵喜子牵来的那个白头的牤牛蛋子有区别,赵喜子手里牵着的那头牛是今天要调教的牛,它歪脖子瞪眼睛的不服牵绳,本来还有头牤牛蛋子今天要调训,宋老仓怕是人手顾不上,他就让赵喜子把那头拴好的牛又撒放到牛群中。宋老仓帮助栓柱子把两头耕牛套在犁杖上后,赵喜子又把小白马套在磙套上,将三楞就牵着耕牛的缰绳离开场院屋前,耕牛套已经和犁杖相连,栓柱子手拿着赶牛鞭,他肩膀上还要扛着弯弓木犁杖,宋老仓的怀中抱着木质点葫芦,他一手还拿着点葫芦棍,他用棍子赶着赵喜子牵着的生葫芦牛,三岁的白头黄牤牛蛋子显然不听话,它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米贵只能拿着木根和宋老仓赶着它,它向前走几步后,它只好摇头晃脑不得不顺着牵绳走。 安安牵着小白马,安安的肩膀上还扛着铁铣,铣把上还别着个粪箕子,小白马的背上还驮着两个半袋的小布口袋,小布口袋中装着谷子种,布口袋的口用麻绳扎的很紧实,小白马往前拉着磙子前行时,后边转动着磙子发出咕咕嶐嶐的声响。 米贵他们拉开阵式就走出场院,他们要去往后梁阳坡地中开犁。土路上有位乡亲打招呼说:“你们今天还真是要开犁,是不是提前查过开犁日子?” 宋老仓回答说:“种地我们不去查日子,到种地时就种地,相差三天五天都差不到哪里去。” 第40章 开 犁 米贵他们拉着耕牛往后梁行走,他们走在那条狭窄的羊肠小路上,小路七拐八弯通向青牛岭山顶,村落中的人上山采杏要走这条路,进后梁找自家的牲畜要走这条路,后梁山跟子下有土地的人家还要走这条路,这条小路是步步上坡的小路。后梁跟子有土地上不去车辆,种地时只有牵着牲畜扛着犁杖到达地里,秋后粮食成熟后,再用肩挑背扛搬到场院。米贵家那块有三四亩的菜刀形地是最后开垦出来的土地,平整地块早已经被人家开垦,最后村落周围没有适合开垦的土地,米贵才相中山岭底下的这块土地。 这块阳坡地正处在青牛岭的山根子,这块土地不是平整土地,土地中还有着大小不同的石头,还有巨大的圆石在土地中卧着,米贵前几年在种这块地时,他曾经折断过木犁杖,犁铧翻地时插进大石头中被耕牛拉断犁弓。这几年栓柱子总是抚犁,他知道哪根垄上有石头,犁杖从来就没有折断过。这块菜刀形的地每年都要换茬,头年这块地里种的是黄豆,今年就要改种谷子,他们要在开犁前捡出地面上的那些石头,这种阳坡地中都总是有些石头,连年从地里中往出挑选石头也挑不干净。 米贵家场院离这块山坡地有二里地,这段路每步都是上坡的羊肠小路,他们中途歇两歇才到达地头边上。当犁杖和磙子停在第一垄头时,米贵的脸庞上流出汗水,栓柱子他们脸上都流出汗水,赵喜子因为牵着那头黄牤牛蛋子,他脸上流出的汗水最多。米贵这才看他们都换上干活衣袍。宋老仓还是不显累,他把手中的点籽葫芦放在地下说:“咱们爬这几步山梁都很累,咱们先歇地头歇。” 米贵看着赵喜子的脸庞上正往下流着汗水,他还看到地头不远处有棵小榆树,他就对赵喜子说:“赵喜子,咱们先把黄牤牛蛋子拴在那棵小榆树上,头歇后再把它套在犁杖上试试。这头生葫芦牛两天都调教不出来它。” 赵喜子说:“东家,今天上午不调教它还行,干活来回牵着它,它认牵着它缰绳后再让它上套不晚,下午再调教它还行。” 赵喜子就牵着黄牤牛蛋子向那棵榆树走去,米贵用手中的木棍赶着它,俩人总算把它拴在那棵小榆树上。米贵和赵喜子返回到宋老仓他们几人身旁时,宋老仓已经把小白马身上驮着的谷种卸下来,他正在地头上的那块突起的石头上坐着,安安手里牵着小白马的缰绳,他还是坐在小白马前边的地面上,牵着两头耕牛的将三楞蹲在地上,栓柱子正坐在放在地面上的犁杖上。将三楞看到米贵和赵喜子来到后,他就牵着牛缰绳起身干活时,米贵就对他说:“咱们都来到地头上就多歇会,开犁种地都不要着急,咱们把气喘均匀后再下犁干活。” 将三愣牵着黑白花耕牛的缰绳坐在地下,宋老仓坐在那块大青石板上,空着手的赵喜子从吴六子身旁拿起铁铣和粪箕子,他就对米贵说:“东家,你们几个人先在地边上歇着,我先把地里的那些石头捡出去。” 米贵说:“赵喜子,你先歇着,过会咱们就要把地里的大石头捡捡,把碍脚的石头扔到地边地沿。” 赵喜子又把铁铣和粪箕子放在地下,他凑到安安身旁坐下话语,米贵知道这块阳坡地没有送上粪,拿来的铁铣和粪箕子是为捡拾地里的石头,铁铣还能挖出埋在地里的死石头,地里没有粪种地还是轻快。米贵的目光又落到宋老仓的身上,他脸露微笑地坐在那块突起的石头上,他的目光正打量着山底下的村庄,米贵不仅向山下的村庄看去,村庄清清楚楚展现在眼前,他看到所居住的村庄中的那些房院,房院零零散散没有规矩,各户人家的房屋高低错落,他看出自家四合院很渺小,四合院前边的土路很明显,土路就是村庄的主干道路,王瑞和王实家的房院都处在那条土路那旁,村西建盖的那座学堂并不起眼,只算几间低低矮矮的房屋,房屋的周围并没有来的及设置围墙。 米贵对宋老仓说:“兄弟,现在正是当忙种地的春季,我想那座学堂要停办二三十天,先生家中有地,村落中的那些孩子也该帮助家中做些事。” 宋老仓侧过头来说:“大哥,咱俩心思相同,几个孩子的家长都和我提念过这事,于先生家中不指望他种地,他们老夫老妻的在哪里都要看管孩子,咱村中有土地的人家还是指望孩子在家,孩子多少的能给家里人帮忙。” 米贵说:“兄弟,你要是有这种想法,你晚上再和那些家长商议,他们要是都赞同学堂停课,你就和先生提出停课。先生他们老夫妻在学堂和回家都行。我这次打算不让盼根再进学堂,让他跟着我学习木工手艺,还要让他精通土地中的各种活计,他已经到成家立业的年龄,他在一年半载的遇到合适的就要定婚。我们家的花枝先让她在学堂中混着,她平时也该和她妈学些针钱活,家庭妇女洗衣做饭那套她都要学会,她往后进婆家门后才不至于受憋,她不至于遭到婆家人的白眼。” 宋老仓只是笑着说:“大哥,你要是有这种想法,我今晚上就去和先生说明,学堂停两个月后都无所谓。再说附近的那几个村落中都没有学堂,咱们村落中有这个学堂就能支起眼皮。先生老俩口从不计较咱们给多给少,他们暂时在哪里都是哄孩子。在学堂中的孩子还是运气好,他们识几个字还会写字,还学会用算盘子算算数,没有学堂的那些村落,那些闲的没事的孩子不是白看眼?” 米贵知道宋老仓能把这件事办好,他就对他说:“兄弟,这件事就由你出面来办理。” 第41章 追 牛 米贵和宋老仓不再提念学堂中的事情后,他的目光又向着山下看去,他看到村落周围的几块土地中,还出现几副犁杖种地的情景,这个季节村落中的农户都要开犁,现在开犁的这几家还算是开犁早的人家,三五日后,村落中各个地块中的犁杖就会增多,大部分都是几户合伙种地,村里很多人家的地少,只有合伙种地才行,几家才能把耕牛或驴马等牲畜凑齐,那些种地的农具都是几家合伙所凑成,一人一手的就是能种地也能将就,那是不合链的做法,人手少每天种的地不太多,这是顾不上吹笛子顾不上捏眼的做法。当初米贵家单门独户时,两个人种地是没有办法,村落中人口多,一两个人就种地就显得没必要。 只有邻邻居居合起手来,相互帮忙才能把自家土地种上,头茬地大部分农户都要种谷子,地挨地种时几副犁杖凑合起来,那更显得热闹富有生气,敲打点葫芦的木棍声能发出回音,喝牛喊马的声音同时出现。特别是在头歇时,几副犁杖的干活人凑合二三十人,说说笑笑的也显得和气热闹。米贵现在还是看到自家的牛群和羊群,它们出现河套边子的柳树趟子周围,弯弯绕绕的九曲河已经开河,不算开阔的河面显示出晶亮晶亮的光泽,河边密实的柳树趟子显示出谈绿色彩,柳树叶儿已经扑拉出翅儿,榆树叶子还算是刚刚鼓包,阳坡上的榆树叶子还已经长出榆钱,米贵家的这块菜刀形阳坡地周围是粉艳的杏树,杏树向阳的枝杈上的杏花已经开放,杏树就是先开花后长叶的树种,当绿色的叶片长满枝头后,杏花已经消失不见。米贵很满意今天的天气,山风并没有刮起来,湛蓝天空只飘动着朵朵白云。 米贵坐在青石板上打量着周围的景致时,栓柱子说:“东家,你家里现在还有余粮,你在这种地时都不着忙不着慌。我看到山下的那些犁杖已经动弹,咱们这个地头歇还是没有歇完。” 米贵说:“栓柱子,咱们就是不着忙不着慌,在地里干活也别闲着,最主要的是不要累着身子,咱们就是要从土里刨食吃,秋后指望着多打出几把粮食。” 这时宋老仓从那块高耸的石头上起身说:“手里牵着牲口的先在这里歇着,其他的人先把这块地里的石头捡捡,捡完后咱们在开犁种地。” 安安手中牵着小白马的缰绳在地头坐着,将三楞还是牵着两头耕牛在地头站着,他显得很小心,他是担心两头耕牛拉着犁杖跑到山下,它们能把犁杖拉坏不说,这还要耽误种地的工夫。小白马听话,安安就不担心它跑掉,榆树上还拴着那头黄牤牛蛋子,它在不断地想挣脱缰绳。 米贵就和宋老仓他们几人进到地里,他们把摆放在地面上的那些石头都捡起来,又把石头扔在地边地沿,赵喜子手中拿着的铣和粪箕子起的作用很大,粪箕子能装着小石头,铣能挖出垄背的大石头,犁杖在经过垄背时不至于损伤犁铧,因为再扛个备用犁杖费劲费事,再说刚开犁要是损伤犁铧或折坏犁弓,这还是犯忌讳的事情,这还算种地时要遇到不顺当的事情。米贵今天开犁跟着他们,他就是想要去掉他们心中的顾虑,犁杖和磙框要是损坏,他就和几个人及时返回家中取备用的物件,种地犁杖坏或磙蛋子脱离木框是正常的事情。 米贵他们把地中大面摆着的石头捡净后,宋老仓这时才说出要开犁,米贵就凑合到犁杖跟前,将三楞就牵着里手的那头在头条垄的地边走起来,两头耕牛其实是拉着根木杆,木杆的中间处拴着犁杖,两牛拉犁时木杆要保持平衡,如果木杆发偏就是有头牛没有使劲,在后边抚犁的栓柱子就要拿鞭子赶着偷懒的那头牛。两头耕牛配合的很好,它们迈着缓慢的步子拉起了犁杖,栓柱子挥动着鞭子手抚着犁杖就开起犁来,他的口中大声地喊叫着:“大大……咧咧……吁……”,他口中喊着大大时,两头耕牛就往里手的左边迈步,牵牛的将三楞也往里手牵牛。当栓柱子喊出咧咧时,两头牛就要往右边的外手迈步,牵牛的还要往右边推牛,当耕牛拉犁到地头后,他口中就要大声喊出一声:“吁……”,两头耕牛就会停下脚步。凡是赶车抚犁的人都会喊出这三种声音。他抚犁不能让犁铧跑垄,不然到了青苗长出时,苗眼看着就象跑动着的长虫身形,弯弯曲曲的不能成为直线。 米贵在旁看出犁杖走出的还算是正当的直线,跟在犁杖后边的就是宋老仓,他怀中抱着倾斜的点葫芦,点葫芦头还用白蒿的秸杆上的毛稍绑出胡子,他用一只手拿着木棍敲打点葫芦流谷子的长长木膛时,从葫芦头上的胡子上就散散落落地滴出谷粒子,谷粒子洒在新犁出的垄沟中。随后小白马拉着磙子就跟在宋老仓的身后,安安还是牵着小白马,赵喜子没有散粪,他只能用根长麻绳拴在磙框上,他用麻绳控制着磙子走正垄,磙子前还有个木棍弓子,弓子能把湿土搂到垄沟里,后边的石磙就把湿土压实不透风,谷种被埋到地下后才能长出谷苗,在地上的不爱出苗,米贵在旁看出刚种几垄就很合格,他就感到很满意。他知道这山坡地多占用两个人也合情合理,如果种平地时,还能节省牵牛的和溜磙子的俩人,平地中有粪,余下的两人正好要往垄沟中散粪。 当木犁杖在地里种出了十根八根垄后,米贵看出种地很正常,他刚和宋老仓说出准备下梁时,他就听到赵喜子大声喊:“你们快看,山下的老鹞子抓小鸡喽……” 米贵站在地边向着山下的村庄看去时,他看到村庄的上空有五只老鹞子在低空盘旋着,还有只老鹞子怀中抱着的象是只鸡,它向着九曲河的那边飞去。春秋两季中鹞鹰在天空中出现很正常,它们偶尔在村落中捉鸡拿鸭,米贵不养鸡鸭就是为不招鹞鹰狐狸和猞狸。犁杖上的这些人没有停下来观望老鹞子,他们只是说些和老鹞子有关联的事情。这时米贵又听到牤牛蛋子的哞叫,他向那棵榆树上看去时,牤牛蛋子已经挣断缰绳,它甩着尾巴踹着高地向着山梁下跑去,这时安安就向他喊:“东家,牤牛蛋子开了,它跑下梁去找大牛群。” 米贵就走到那棵榆树旁,他从树上解下缰绳,他才知道牛的犄角上没有带着缰绳,他把缰绳从树上解开后,他手拿着半块麻绳就放在种地的地边说:“你们种地,我下梁安置这头牤牛蛋子,它跑的快我也能追上它,它不是奔回家中就是进大牛群中。” 他说过这句话语后就向着山梁下走去,他看着牤牛蛋子的逃跑姿势后,他总是能追赶上这头牦牛蛋子。米贵不再耽心牤牛蛋子,他知道它还是要返回到牛群中,牛群中有着小乳牛,它不会独自返回到牛圈中,他不再追赶它,他只是迈着很轻松的步子向着山梁下走去。 第42章 制作犁杖 他走到达后梁山根时,村庄的上空还有三只鹰在盘旋,它们已经不在低空中飞行,他听到村落中的孩子向着天空的喊叫声。他走到那条土路上时,他还看到丁老太在路边平坦草地上挖野菜,她挎着个猪腰子筐篮,走起路来有些费劲。米贵知道她是位小脚老太太,米贵遇着她总是要和她说些话语,她爱说故事爱讲笑话,她还会查结婚办喜事的日子,她还会查修房盖屋上大梁的日子,她还能查商铺做坊开业的日子。她总在平坦的地面上挖野菜,她腿脚上山爬坡不方便,米贵这次还是离她很远,他就不能和她打招呼。 米贵低着头看着道路上的青草滩时,他看到返青的草滩上还生长着蒲公英,蒲公英铺展大的在地面比拳头还大,绿茵的草滩上还有着成片的薄公英,米贵从前闲时爱挖这种野菜,现在他没有工夫挖各种野菜。家中饭桌上摆放着野菜,大多数都是盼根和花枝所采集的野菜。他们年纪轻就喜欢跑山,秀秀就是平时爱跑山她顾不上,家中大事小情都由她张罗。米贵返回到自家四合院的门口时,有只喜鹊正叼着树棍飞向树头上的窝巢,树头上还是有着几只喜鹊在枝头上喳喳叫唤,四合院中的那扇门已经闪开半扇,他迈步进到院落中后,正好秀秀和大嫂都在院中的小板凳上坐着,她们的身旁还放着个白柳条编出的小筐,筐中装着刚刚挖来的蒲公英,俩人说着话语正在摘着蒲公英,她们把摘好的蒲公英放在地下的大瓦盆中,大瓦盆中还盛装着清水。他知道筐中的野菜就是顾大嫂挖的野菜,秀秀是没有工夫去往野地中挖野菜,顾大嫂就大声地和米贵打招呼说:“米贵,你这么早就从地里溜回来,今天开犁顺当吗?” 米贵说:“大嫂,我们种的是后山梁的阳坡地,我跟着犁杖走几圈后,我看到犁杖磙子都顺当,栓柱子他们都是种地的老熟套,我在地里就显多余,正赶上他们要调教的牤牛蛋子不老实,它挣断树上拴着它的缰绳跑下山梁,我就跟在它的身后追回村落,牤牛蛋子钻进牛群,我这才返回家中。” 顾大嫂说:“顺当就好。我知道你们几口人爱吃野菜,我刚才没事就去大草滩子上转悠转悠,挖了半筐星星点点的婆婆丁,我和秀秀把它摘好用水洗洗,你们几口中午还能吃上几口。” 米贵每年春季都要吃几顿蒲公英,它是能去火的野菜,秀秀这些年跟王瑞家的学会用黄豆发醤,大酱还是家中必用食品,吃山野菜和青菜都要蘸酱,煎饼裹各种菜还是离不开酱,包莜面荞面饺子更离不开酱,前几年秀秀刚学会发酱时,她还把大红瓦盆黄豆酱发的长出长长白毛子,满满大红盆豆酱算是白瞎的不能吃,最后喂给牛时牛都不吃,这几年她发酱的手艺提高,每年发出的酱还是格外好吃。 米贵说:“大嫂,今天中午就是吃上婆婆丁(蒲公英),这也算是这个春天吃的口野菜,你今天还是为我们着想。” 顾大嫂又说:“米贵,我们家已经吃好几顿野菜,你们抽不出空来,我这才挎着筐上大草地中转圈子。我在这院帮助秀秀做些零活后,我过会还要给地里干活的人张罗晌午饭,你晌午饭还去伙房中吃去吗?” 米贵随口说:“大嫂,我不去往大伙房中吃饭,我吃小米干饭有些稀松,隔几顿再吃还行。我在老家吃惯面食。在这里刚吃小米干饭时,小米干饭总是在我嘴中打饼子,干饭粒子总是往牙缝中钻。小米要比白面养人,把它淘了碾面做成干粮还行,小米面发过后蒸豆包能顶上馒头。” 顾大嫂大声笑两声后不再言语,这时坐在凳子上的秀秀说:“大嫂,米贵经常把吃吃喝喝当成主要的事来说,他就和那个安安是急嘴子,我们昨天请这顿开工饭时,村落中有人就说出我们是打肿脸充胖子。” 米贵就带着火气说:“秀秀,自家过日子不要听别人嚼舌头跟子的话语,咱们种地不就是为了粮食吗?不吃不喝怎么有力气种地,再说那些人都是给咱们家干活的人,吃饭的人多不是咱们在摆场面,他们都是给咱们家干活的人,咱们更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秀秀只是笑着说:“大嫂,这个家米贵是当家人,他说话算数。我只是听到闲话才向他学舌。其实我们春季宰杀那头猪正是时候,你帮助我把那些猪肉都腌在缸里,从春季到秋季我们家总来人,还有那些干活的人要吃要喝,没有油水怎么能成?再说我们昨天的这顿开工饭很合理,把边边角角的肉食凑几桌子菜的事。” 米贵心里舒畅起来说:“大嫂,我就要主持家里的所有事情。我不会听那些散言散语,我在这个家中我吐口吐沫就是根钉。” 大嫂停止手头活计看着米贵说:“米贵,你现在说这种大话有些过早,秀秀和你过这么多年,我知道她还是听你的指手划脚。盼根和花枝眼瞅着就要长大成人,他们往后能听从你的话语吗?” 米贵听她的话有些理由后,他就不想和她们说出过多话语,他平时不愿意在那些家庭妇女面前多说话语,她们说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他还真的是听不到心里去。他就不在妻子她们身旁站着,听不到她们的对话心里更清静。 他下梁早就是为往前赶木工活计,他清早答应吴六子那件事情,那就是要给他家制作副木犁杖。他就直接说出他要做的木活,他就到西厢房靠近大门口的那间房屋中,这间屋中盛装着各种木料和工具。他搬出那个又宽又长的木工凳,这是木工的必备工具,他又搬出装着各种工具的木箱子。他把那些干活的家什都放在当院中后,他有进到那间屋中翻找到满意犁弓,犁弓是弯弯山梨树的木料,他为吴六子家投犁杖更要讲究结实稳重,他还在房屋中找到制作犁底的老榆木,他把各种木料都搬运到当院后,他就准备制作这副犁杖,他要紧手干活只到晚上之前制作完成这个木犁,他中间除了吃午饭的工夫外,不能去办其它事情,他更不能去做其它活计,他只能把整个身心全扑在这件木犁杖上。 第43章 出 门 米贵在天气暖和时,他做木工活几乎都在这个院落中,五方六月炎热时,他就在院落门口那棵榆树下搭建简易棚子,他就在院外遮挡阳光做木活,他在做木工活时,就会有很多刨花木屑费木料出现,这些都要被妻子打扫着烧了大灶,居住的四合院中就显得凌乱不堪。米贵很知足,现在要比他们居住马架子时方便很多,工具和木料都在靠着门口的两间厢房中存放,盼根也不象小时那样不懂事,他闲在时还能帮助米贵做些零碎活计,多个人通手,他就能够减轻很多劳累。米贵知道盼根木工技艺,他不停地练手还要务心的情况下,他还是要花费几年工夫,才能学会米贵现在的木工手艺,米贵从今年春季开始,他心里就盘算着让盼根能爱上木工行当,耕种土地那些步骤要比木工行当简单很多。耕种土地最主要的是有个健壮的身体,另外还要勤劳认干就行,这两个行当都是长久的能养家糊口的行当。 米贵正在靠近门口里的院落中做木活时,他就听到院门口传来铃铛声,他还听到大声喊叫:“喔喔……吁吁……”,这是赶着骡马驴车车把式的喊叫声,随后他又听到车辆在前边土路上的刹车声。他从闪开的那扇门就看到那位车把式的身影,大青骡子拉着辆红色篷子轿车,这辆上的车棚子新颖别致,米贵认为这是接送新娘的轿车。车把式正向他家门口走来,米贵停下手里的活计,他就看出这位年轻的车把式的身影很眼熟,他急忙接迎到大门口时,他才认出他就是石子玉的侄子石头,米贵看到他比昨天来时还显精神,他穿着的衣袍是浅紫色绸缎衣袍,他脸庞白净而圆润,他笑着说:“大爷,你像是不认识我,我是三家村的石头,昨天我和我叔叔在你家吃的中午饭。” 米贵说:“我知道你就是石头,你和你叔叔昨天都是空行来到这里,今天你怎么赶着辆儿马子拉着的轿车?你还把马车停在我家当院门前的路旁?” 石头停在大门口前边的空地上说:“大爷,我叔叔让我赶着车请你去吃午饭,我这就赶着马车接我去往他家,吃过午饭后,我在赶车把你送回来。” 米贵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石头,石匠脑瓜子是不是有毛病?昨天我刚请你们到我家吃饭,今天你们又请我去你们家中吃饭,这不是现实现报吗?再说这当忙种地时,他还让我去十几里地赶趟嘴,这还不如我晌午在家喝凉水。” 石头又抿嘴一笑说:“大爷,我们今个请你去不单单是吃吃喝喝的事,还有最主要的事情请你去帮忙。我们知道你家中的事情很多,我这就套马车来把你接到窑地去。” 米贵听出石头的这句话有些破绽,他就向着那辆马车看去说:“石头,你们就是有事没事,你还赶来辆马拉的轿车前来接我,你这么做不是在我家门口摆谱子吗?再说你骑着马来,我骑着我家黑马去,我从你们三家返回时,我还不用你套车再把我送回。” 石头急忙解释说:“大爷,车辆上不单单为接你,还拉着我们让你制作的瓦褡子和砖模子,我们要让你按着那个样子来制作几套。我骑着马和毛驴来,我带不来这些东西。” 米贵从来没有给他们窑厂制作过各种木制工具,他知道窑厂中都使用特殊木质工具,他知道那些工具要求严格,制作时差分毫尺寸都不行。米贵就对石头说:“石头,你们窑厂使用的那些家什都是懂行的人制作,我去过几次,我都没有细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家什。” 石头说:“米大爷,我们从前使用的那些都是李家窑的吴木匠做的,李家窑还要路过骆驼山小城几十里,我们就是骑马去请他,从早到黑才能到达,我去请他他肯不肯前来帮忙还两说着。我叔叔说出请你去看看,你看过后就能制作出特殊砖模子。” 米贵说:“石头,你不把那些家什拉来吗?你现在就卸车拿到院里,我照葫芦画瓢就成。” 石头说:“车上砖模子瓦褡子我能卸下来,这些你早晚做都行。还有种特殊的砖模子,你要到窑厂上去现场看看后,你才能制作出来。砖模子可不是照猫画虎的事情。” 米贵说:“石头,那不就是四棱见线的方砖吗?你拉来这个砖模子,我照样子做就成,我就不去往三家。” 石头显得有些着急地说:“大爷,你知道我们那里有两个窑,马蹄窑没事,篦子窑还没停火时就塌窑。建窑篦子的砖不是方砖,是大头小尾很厚实的砖,我叔叔请你去就是让你当场看看那种砖,你才能制作出砖模子。窑篦子塌了篦子就毁了,窑中万八千块小瓦全报废,两千块砖都烧成了花花脸,我叔叔才急了眼,这才想到请你去救急。你先把你现在的木活撂下,我给你拉上木工家具,你当天就能把砖模子制作成型。” 米贵知道烧塌窑是件大事,这件事他还是要去往三家的窑厂中观察,他能不能帮上忙那是另外的事。他于是就让石头从车辆上卸下那些家什,他就在院落中收拾刚刚准备好的木料,他又把木工家什放在木箱中,这时石头从车辆上拿来那些家什,他看到那种瓦褡子都是断了绳坯,一块快长条方木所拴系而成的瓦褡子有残缺,能脱出三块砖和两块砖的砖模子坏的很多,它们有的脱底有的涨帮,砖模子的外围还用铁条固定着。 米贵看到这些工具后,他要是按照这些工具的尺寸能够做成。石头唯独没有拿来建篦子窑的那种砖模子,他这才知道只有看到那种砖才能制作特殊砖模子,他制作出的砖模子在现场还要反复试验。他亲自去往窑厂就有必要。石头帮助他把院落把零活干完后,他又把米贵的木工箱子搬到车辆上,还有那条又长又宽的木工大板凳也搬到车上。米贵又返回厨房和秀秀说出要出门两天,秀秀和顾大嫂的脸庞上是显露些不乐意的神情,秀秀最后还是支持米贵去往山湾的三家村,他最后还和妻子说出要骑马去往三家,他让顾大嫂转告牛倌,晚上不必找那匹黑俊马。 米贵把一切都准备好后,他从那间东厢房中找出马鞍子递到石头手里说:“石头,你把马鞍子给我拿到门口外,我不坐你的车辆,我要骑马去往你们三家村。” 石头说:“你还是坐在我赶着的骡子车上,你要骑你的马去,我看到大门外没有你家的那几匹马。” 米贵说:“石头,你的车辆没我那匹黑马腿快,再说你赶着的骡子车更是颠簸,我在车篷里坐不稳当,我骑我的马去返回时省心。” 石头说:“大爷,我现在拗不过你,我在车辆旁看着你骑上马后,我就赶车走,你没有马骑,你就要坐在我的车辆上。” 石头把米贵递给他的马鞍子拿到大门口的路边,米贵又从东厢房的那间房屋拿出那根马缰绳,他另只手还拿着三五朵高梁穗,他走到大门口的那条土路上后,他就大声喔喔地招唤起那两匹马来,他大声招唤几声后,他就看到红鬃马和黑俊马从东边的土路上跑过来,他手里就晃动着那四五朵高梁穗,那匹黑俊马就伸着头要吃高梁穗,他把高梁穗头舍给黑俊马三朵,那两朵扔给了红鬃马,他随手就抓住黑俊马的笼头,他又把拿着的缰绳拴在笼头上,黑俊马知道要出门显得很老实,石头急忙把地下马鞍子搬到黑俊马的身上说:“大爷,你家的这两马很听话,你在门口才招呼几声后,它们就从很远处跑过来。” 米贵用一只手拍打着黑俊马的脑门说:“石头,黑马知道我要出门,它还不愿在家里呆着,它知道出门后有好吃的草料。” 石头在黑俊马的背上拴着马鞍子说:“大爷,它到我们家中,我们舍得草料,我们要好好喂它。” 米贵骑上黑俊马后,他又用手式撵走红鬃马,他拉紧马缰就大声喊喝,马儿就按着他缰绳所牵引的方向行奔跑起来,跑动着的马蹄趟起了地上的尘土,他在土路上回头看时,他才看到石头赶着的马车才行动起来。 第44章 砖瓦窑 米贵骑着黑俊马一溜小跑就到达村落的边际,他回头看到红鬃马还跟在身后跑动着,他还看到把石头赶着的骡子轿车远远在后边行走着,他不时地喊喝着后边的红鬃马不要跟脚,当他到了远离村庄后,土路两旁就有了很开阔的青草地,跟脚的那匹马进入开阔的草滩上去吃草,土路两旁开阔不说,还有着一些不成片的榆树和杨树,他看到路旁的青草地上老婆子花已经开放,它们零零星星的蓝紫色花朵点缀在草滩之中,他听王实说过老婆子花学名是白头翁,花儿开败时就长出如白发般的绒毛,它还算是上品药材。他听王实说出白头翁根部的药性,那就是清热解毒,还有凉血止痢。草滩上鞋底子蒿上的小黄花已经开放,零星的蜜蜂身影在草滩之上飞动着。米贵要去往山湾处的三家,他就要经过那条九曲河流,那条河流有深的地方还有浅的地方,他要挑选浅流地方才能过河,不然他的身上就要沾湿。 他骑着马儿到达河套边子上后,九曲河的河套两边完全生长着柳树,大柳树在离河套边子很远的地方生长,柳树趟子在靠近河边生长着并显露出绿色枝条,柳树稍头上还有小鸟在蹦跳,九曲河叮叮咚咚的声响不是那么很强烈,他已经找到河流的宽阔地带,黑俊马在过河时,它还弯头喝过几口河水,河流不象夏秋两季那么清澈见底,春季原野高山上的雪水完全流到河中,河流就显得分外混浊。黑俊马过九曲河后,它的步伐就慢速起来,不远处的柳树趟子有牛儿吃草,他看出是自家的牛群,只是他没有看到自家的羊群。通往三家的道路很明显,道路两旁完全是树木,当他到达山湾地带时,他心里也就越发豁亮。当年他全家逃荒路过这里时,他当时看到的是有些破败的三户马架子,他当时就看中三家后边山包下的那眼泉水,从泉水中还流出明晃晃的水流。后来几年他才知道那眼泉水冬季不冻冰,冬季涓涓的细流也向着九曲河流去,宽阔的九曲河冬季是封河状态,看不到河流中有着活水流动,河流中还有不冻冰的地方,石子玉和他说过不结冰的水流叫南水,那眼泉水叫暖泉。那年冬季滴水成冰的日子里,米贵那年来到三家村落时,他看到那眼井泉和水流都冒着热气,他到井泉旁用手棒水喝过后,他只是感受到冷水凉凉的寒意,于是他便不承认那眼井泉是暖泉,更不是那种每年四季都流着热水的热水温泉。 那年米贵还看到三户人家前边对应的高地,高地的上边只生长着很茂密的灌木丛,灌木丛中还生长出零星的手拉手的白桦树,他看出那种白桦树是小老树,他当时就看出开阔的高地是贫脊地带,他从水流冲出的沟壑中看出原因,原来那高地完全是黄土坡,米贵没有想到的是那片黄土地现在已经建成砖瓦窑厂。米贵骑马并没有直接去往石子玉家,他骑马直接去往高地上的窑厂,同时他在马背上不仅打量三家村落,村落确实要比当年有变化,新盖的房屋并不是当初三家马架子,现在已经有七八家青砖青瓦的房屋,房屋的院落落宽大而整齐。虽说这个村落的户数增多,附近村落的乡亲还是把这个村落称之为三家村。 米贵骑马到达窑厂平平展展的地带上后,他真真切切地看到热闹非凡的繁忙景象,他家的四合院的砖瓦出自这里的砖瓦窑,他就知道两座窑的具体位置,东边突起的马蹄窑上搭建着高高的凉棚子,马蹄窑整体形状就象是马蹄印的形状,从窑顶到窑底象是马蹄踩在深泥中形成的泥窝,当然整个窑体太大,这种窑能烧制几万块小瓦,还有几千块青块。马蹄窑的窑口处还向上冒着青烟,马蹄窑的下边还堆放着成堆成垛的劈柴,窑底的灶口处还显露出红红火苗,有俩位男子汉正往窑底下大火灶中添干柴,他远远地看到那座马蹄窑并没有住火,窑中的砖瓦在窑中正在烧制过程中。窑厂所占据的场地很宽阔,场地上堆放着成垛的青砖,还有成片成摞的小青瓦,几辆车正停靠在那里,还有很多人正在那里往车辆上装着砖瓦,他们的话语声远远地传过来。西边突起的篦子窑已经停火,砖窑的顶端窑口还搭建着凉棚,砖窑的顶口上还有几个男人在做活计,他们在窑口旁正接着窑下往上扔出的砖块,一摞三五块方砖被出窑人从窑中扔出,被站在窑口的人用双手接住,然后他们又把那几块砖放到窑顶的手推车上,米贵知道这座窑的窑篦子烧的垮塌,窑底下无法添进劈柴,他就看到窑底被扔出的砖就是半生不熟,砖块还能呈现出黄泥般色彩。 米贵还看到离这两座砖瓦窑不远处,正是制作砖瓦的大棚子,大棚子中有很多干活人你出我进很忙碌,他去往过棚子观看过,当时就看出制造砖瓦的全过程。大棚子中的干活人先是制泥和活泥,把活好的泥堆成个长方形大泥墙,在往瓦轮子上的瓦褡子上泥时,他们要用刮刀从泥墙上刮下片片薄泥,薄泥有着固定尺寸,他们又把割出的薄泥快速地围到瓦轮上的瓦褡子上,瓦轮子转动几圈后,瓦褡子上就能带起四块泥瓦,棚子中有五六盘瓦轮,每个瓦轮前都有个工人在制作泥瓦,外边还有人员把瓦轮子上的瓦褡子提溜走,他们一手提着一个外边沾着四块生瓦的瓦褡子,他们还要把瓦褡子放在平整广场上,然后再卷起那种能变形的瓦褡子,瓦褡子变形后,它就能够从固定的有着四块瓦的瓦筒中抽出来,摆放在地下的瓦筒是四块瓦形成的椭圆形圆柱状瓦筒,当然生瓦筒子中的那四块泥瓦间隔都有着深深的刀口, 当太阳把连在一起的四块瓦晒干后,毒烈的日头晒更不易晾晒瓦筒子,因为生瓦筒子暴晒容易出现裂口,最好是太阳光不强烈时晾晒瓦筒子。当有着四块瓦的瓦筒子晾干后,然后就用小木棍一敲打在平整地面的瓦筒子,瓦筒子破裂就出现四块生瓦,另外瓦褡子的外围还要套上层棉沙布,这层布衣是防止那四块瓦再沾在瓦褡子上,烧熟的青瓦里面都有着布纹的痕迹。在敲击瓦筒子时,有些生瓦容易破碎不成形,这种生瓦还要重新活泥再制瓦。米贵知道瓦褡子就是制作小瓦的瓦模子,它由很多块长方状条形木块对接而成,连接木块的是绳子,绳子还要穿过木条中间,不能在外边显露。另外制作瓦褡子的长方形木块要用松木条板制作,不能用沾湿就变形的木板制作。掌握不好那些木条块的尺寸,制作出的小瓦就大小不均和薄厚不均,烧制出的青瓦就不能上房使用,不符合规格的小瓦不能瓦房,瓦房对接不好容易漏雨水。 第45章 揽 活 米贵看着那些干活人都灰头土脸,他并不认识他们,他就在马背上打起眼罩大声喊叫:“石匠,你在哪里?” 这时他才听到窑底下传来应和声,他听出是石匠的话语后,他急忙就从马背上下来后,他牵着马看着向着他而来的石子玉,他今天穿着的衣袍是干活衣袍,衣袍的上衣上还有着明显补丁,米贵远远米贵还知道制作砖坯的砖模子很容易制作,两块砖的砖模子最多,三块砖坯的砖模子要力气大的人使用,脱砖时要用力气往砖模子中摔泥,这样砖坯子中才不会有空隙,烧出的青砖才结实。干活人要把砖模子的砖坯拿到平整的地面上,他们往地下扣砖模子,砖模子中的两块或三块砖就脱落在地面上。烧制两座窑的砖瓦用的人很多,他听石匠说出要有三四十人在窑厂干活。米贵骑马到达那座篦子窑周围时地就看到他的脸面上还挂着层灰尘,他象一溜小跑往米贵的跟前凑和,他还大喘气说:“大兄长,我让我侄子赶车去接你,你怎么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窑场?” 米贵说:“石匠,我嫌坐篷子车憋气,我骑马而来比你那车辆还要快当。我听石头说塌窑后我才过来看看,你要是请我吃吃喝喝,你今天还就是请不动我。” 石子玉是皱着眉头走到米贵的身旁,他的双手耷拉下来说:“兄长,我今天算憋了象眼。在昨天我去你们家时,这座窑刚点火还不到两天,早晨窑口还冒着青烟,在窑顶上看火都很正常。等我和石头从你们村落返回后没到天黑,晚上刚黑天这座窑篦子就塌了,要我说这就是关健时刻马踩了车。” 米贵知道石匠平时爱好下象棋,他话语中总是带着下象棋时说的话语,米贵没事时还爱好下象棋,他从前和石匠只是下过几盘象棋,他还是能赢过石匠。米贵这时就说:“石匠,石头和我说明这座窑的情况,窑篦子塌了,窑篦子的砖很特殊,再说不是你们烧出的方砖,你不就是请我让我量砖做砖模子吗?” 石子玉喘着粗气说:“大兄长,石头要是跟你说清楚,我在这里就不细说。现在正是当忙时候,这座窑不能用我们就着急,要我说我们是趁着春季多烧几窑砖瓦,不然雨季到来时,晒干的砖瓦坯挨淋后就毁了,雇那么多人干的那些活计白忙乎。” 米贵说:“石匠,你用石头做窑篦子不就成吗?” 石子玉说:“大兄长,要论烧窑你是外行,石头做窑篦子经过火烧火炼,整块石头都炸裂成碎石子,窑篦子塌的更快。要我说还是烧出来的砖最耐火,用砖垒出窑篦子后能挺十窑八窑,窑篦子坏了及时再修补。” 石子玉说过这些话后,他还让那位干活的人把米贵的马牵走,那位中年汉子牵着黑俊马向着窑厂边上那溜房屋走去,米贵看出那溜房屋有很多间,那些房屋正是那些干活的人所居住的地方,那地方有着拴马的柱子。随后石子玉又向他说出这座窑篦子的原理,原来这种窑篦子象是扣在地上的铁锅形的篦子,不是自家蒸干粮的那种平面篦子,凸起的锅形窑篦子要留有上火的火眼,窑篦子底下如大灶那样烧柴,这样窑篦子上摆放的砖瓦才能被火烧制,窑内温度增高后砖瓦又自燃,再经过降温和水的滋润后砖瓦就上了青色。篦子窑和马蹄窑有着区别,马蹄窑是不建窑篦子的大砖瓦窑,篦子窑就和马蹄差别很大,篦子窑从上至下是圆柱体的窑,如扣着的铁锅形的窑篦子能向外承受很大力量,窑篦子上的青砖要用烧好的大块砖,窑篦子上有突起部分,那种砖就用大头小尾厚重的砖。因为那座马蹄窑还能烧出这种砖,烧成特殊的砖后就能在这座窑上建窑篦子,建窑篦子时先把窑底堆出如扣着锅那样的土堆,窑篦子建成后再把土掏空,这座窑篦子窑就能再烧砖瓦。 石子玉和米贵说出这座窑的原理时,米贵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石子玉还给他举出骆驼山小城中那座辽塔的建盖原理,原来几层高的辽塔不是直接搭架子建盖而成,当时建盖时是用堆土的方法建盖,把整座塔建完成后,再把那座塔周围的堆土运走,那么高耸的辽塔就挺立起来,这种塔要经受几百年的风雨而不倒。石子玉和他说出这番话语后,米贵就对古代建筑物多多少少长了见识。 石子玉引领着米贵又向着这座窑的底端走去,米贵就感受到窑底还有热度,那些出窑的干活人都汗流满面,窑底已经显露出来,干活的人拿出块很特殊青砖,米贵没有拿木工尺,他看出那种特殊砖呈现的是梯形。他只有按照砖的尺寸制造砖模子,石子玉说这种砖模子要用云衫木制作。米贵还是有把握制作出这种砖模子,他就把制作砖模子的活计揽了下来。石子玉这才说出这座窑要烧二天二夜,窑中的砖瓦烧成后,还要用砖坯和泥巴把窑门封死,窑底下的火也就被憋灭,然后在窑口上还要打出泥抹的水盆,再往水盆中上一天两夜的水,上水时窑口水盆中的水要慢慢往下浸,如有大漏洞,窑烧制好的砖瓦就会碎裂,这样出来的砖瓦才能是青砖,不上水的砖瓦是偏黄色砖瓦,上不好水的砖瓦是就是花花脸的砖瓦,出窑的砖瓦上就会有青色和黄色,这种砖瓦是不能上房的砖瓦。 米贵和石子玉在这座窑边上等待石头到来时,米贵就看着原来的高坡上有着很高的黄土坎子,米贵就说:“石匠,我现在才知道你们几家为什么在这里落户,你们是看中这里的黄土,不是看中那眼在冬天不冰冻的水泉。” 石子玉不仅笑着说:“大兄长,要我说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我和我大哥他们当时进入山区后,我们走很多地方,只有在这里找到了豆瓣黄土。豆瓣黄土在这山区中很稀少,咱们平常看到的黄土坎子,那种黄土不是豆瓣黄土,豆瓣黄土要比其它土质有着粘性,烧制出的砖瓦不开裂。大榆树底下村落有着黄土,那种黄土中的豆瓣土少,再说又有大户人家把持,我们兄弟几人就决定在这里落户。我们在这里建盖窑厂,这里的土十年八年用不完,还靠近几座大山,附近那些山岭上都有着烧柴,我们兄弟抱团步步地向前拱卒,现在才拱到这种地步。” 米贵这时已经看到石头赶着的车辆已经进村,他赶着车辆也正顺着窑厂那条路而来。这时石子玉又对他说:“兄长,我们兄弟在家乡时就经营过窑厂,我们进入山区更不能在大户眼皮底下居住,我们才在这个土地很少的山湾地带落户。” 米贵听出石匠说出的有理由,附近村落人家修房盖屋要用砖瓦能挺百八十年,如果用茅草苫盖房顶总要换房顶上的茅草,房屋如漏雨水木料就腐烂挺不多少年。 米贵说:“石匠,我和你处事的时候多,我这些年就没有看到你大哥,你的侄子石头还是经常遇到。” 石子玉说:“大兄长,他年龄大了,不怎么干体力活计,只经管这窑地中的来往帐目,他的老儿子石头往后能顶门立户。我在这里还求你办件事,如果有本分人家的姑娘,你给我侄子做个媒人,你要是不愿管这种闲事,要我说你们家我嫂子还能出面管闲事,她还能当媒婆子。” 米贵不停地向他摇着头说:“石匠,我们可不是媒婆子,我们拙口笨腮地说不出媒婆子的话语。再说我们家盼根已经到了成年,我们夫妻往后还要请媒婆子,婚姻上的事只有媒婆子才能管成。” 石子玉说:“大兄长,我知道你平时不留意这些事,可是在你们村落中,你要是肯帮忙,要我说石头的婚事还有些指望。” 米贵说:“石匠,就怕有些坐家女嫌你们村落人家少,村落周围土地不多。现在很多人家现在都注重土地,怕是没有土地日后受穷。” 石子玉说:“大兄长,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的眼光和那家雀子的眼光般看不到长远,你在你们村落中认准了黑土地,那还算是你长对了眼珠。在我们的眼中,只有黄土坡才生黄金。” 米贵听出石匠说出的话语有些道理后,他只是向他轻轻地点点头说:“石匠,现在正是春季大忙时候,我先了解石头这个人后,知道他家庭情况后心里才有谱子,这件事往后再说。先让你们的那座篦子窑烧火冒烟后,你们就有了工夫办闲事。” 第46章 清晨时光 这是个很清静的早晨,盼根早早地就起炕,他穿戴整齐后,他就走到房屋正墙上安置的方型镜子前,他要对着镜子打量自己,他今天穿着的是深紫色衣袍,他看到自己脸上还带着倦意,他在镜子前眨眨眼后,然后又离开镜子前。盼根居住的这间房屋为正房,房屋右边紧紧挨着那间客房,客房的另外两间房屋是父母所居住的房屋。他居住的房屋西边的两间房屋,花枝在西厢房中居住两间房屋。他们全家四口居住的房屋算是正房。冬季正房要比厢房暖和很多,正房能够接受到阳光的普照。花枝居住的厢房就没有正房温暖。盼根和花枝各自在居住的房屋中都盘有火炕。他和花枝居住的房屋和父母的房屋相同,他们的房间要小的多。父母居住的房屋有着外屋,外屋有着大灶和火炉,也就是全家人做饭用的厨房,大灶的烟道正好通往他父母睡的火炕。盼根和花枝所居住的房屋中也有外屋,外屋中都盘着灶台,灶台的烟道经过里屋能睡觉的火炕,火炕的边上还盘着小炉灶,小炉灶能够烧火,炉灶的顶上只能放置铜壶或者小锅烧水。他们的房屋有能够生火的小炉灶后,他们才能度过寒冷的冬季。在天气暖和的季节中,盼根和花枝所睡的炕都要隔三差五地架火,他们的被子和褥子还要经常的晾晒。 盼根和花枝所居住的房屋的炕面都很宽大,火炕是靠着窗子所搭建起来的,宽阔的炕面上都能睡下三五个人,家里有时来客人时,女客人还能够在花枝的房屋中居住,家里来男客人要过夜时,他们还能够在盼根的房屋中过夜晚。盼根所居住的房屋中没有太多的摆设,屋中有个能够装下他衣物的柜子,还摆放着有着几个抽屉的长条木桌。长条桌上还放置着书架,书架上还摆放着几本在学堂读的书籍。桌面上还摆放着纸墨笔砚,还有个大算盘子。这张长条桌便于他写字读书。每当夜晚来临时,他要在这张桌上点盏麻油灯或点支蜡烛,蜡烛还要放置在特制的烛台上。盼根知道花枝的房屋的摆设,她的房屋只是多出个化妆台柜,那个物件和他房屋中墙上挂着的镜子不同,他的这间房屋的那面古镜是挂在墙上。花枝屋中的花妆镜是镶嵌在台面上,其实那就是女孩子经常使用的化妆台。他知道那个化妆台不是父亲动手制作,它是父亲从骆驼山小城中所购置,那个化妆台做工精细讲究,木料还算是上好的木料。 盼根打开他房屋的那两扇门后,他走出屋门又轻轻关上那两扇门,并用门栓锁紧两扇门。清晨的凉风扑在他的脸面上后,他就觉得精神倍增。他这时看见母亲正在院落中走动着,她手里正端着脸盆向着院落门口走去,盼根知道院落中的门口处摆放着水缸,盼根就站在当院轻声问母亲说:“妈,我爸昨晚上没有回来吧?” 盼根昨晚上知道父亲骑马去了三家村落,在他临睡觉之前,父亲还没有从那个村落中返回。他想到每次父亲出门时,他有时还要顶着月亮二半夜时返回,所以他才向母亲有这样的提问。 母亲在院落中停下脚步说:“盼根,你爸昨晚上没有回来,石匠家的活计是有些紧手,他昨天下半晌没有干完活,他晚上就住在石匠家中。” 盼根不再言语时,母亲用手擦把脸接着说:“盼根,你爸不在家,我的心里就没有主心骨。” 盼根说:“妈,现在咱们家开犁种地,家中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爸在三家村落也就耽搁两天的事,你就不要惦记着他,家中有事我还能顶着。” 母亲端着洗脸盆往门口的水缸旁走着说:“盼根,你和花枝总算是个孩子,你们现在还不能主持家中的琐事。” 在这个大清早盼根不想和母亲有过多解释,他就看着她的背影问:“妈,外屋的水缸中还有水吗?没有水我这就去挑。” 母亲随口说:“你现在没事就去挑水,外屋的缸里挑满,当院这缸里挑满。” 母亲从当院的水缸中端走脸盆水后,盼根就向着院落中放置水桶的地方走去,院落的西厢房前埋着根丫形树桩,丫形木桩上倒扣着对木桶,这样下雨刮风时木桶里边都保持干净。他还知道家中有两个水缸。正房外屋摆放着个大号头缸,水缸中的水是做饭用水。当院水缸的水是为洗衣洗手脸的用水。天气变暖后,当院才能摆放水缸。天热时当院的水缸被阳光照射的很热乎,洗脸洗衣时就不会冰手,在夏天就是从井中提出凉水来,井中的凉水都寒冷的冰手。盼根挑着水桶向着院落外走着时,他知道花枝还没有起炕,她每天总是爱睡懒觉,母亲有时做好饭菜时,她还是没有起炕,母亲有时早早地去督促她起炕,他平时最看不惯花枝磨磨蹭蹭的慢性子。 他挑着水桶打开房院的大门,这时他觉得天色已经明亮,村落中远远近近的鸡鸣声此起彼伏。那眼辘轳井离他的家不算太远,就在他家门口对个不远处,这中间还要经过那条宽阔的土路。辘轳井是挨着碾房和磨房,在白天中,碾房和磨房跟前的人最多,邻邻居居们经常要淘米压面,还要在石碾上破碎黄豆或黑豆,把豆子碾成半拉豆瓣后,放在盆里或水桶中浸泡,第二天就要到磨房中碾碎豆瓣做豆腐。碾道外的石墙边还摆放着长溜平整的石板。石板还能用于放上食盐让牲畜舔食。天气晴好时,那溜石板上就有老人和孩子的身影,那些上年纪的老人不推碾子不推磨,他们只是聚在碾道外哄着孩子说话。特别是在晚饭后的那段时光中,夏季傍晚没有阳光暴晒,碾房和磨房中都没有人推碾子,可是碾道外的石台上还是有着邻邻居居,他们在乘凉时,相互之间还能说话。碾房和磨房就是邻居们扎堆的地方,还是村落中最热闹的地方。 第47章 打算 盼根每次清早去往辘轳井中挑水时,他都能听到碾房和磨房中有动静,今早他却看到辘轳井旁有人打水,井台上传来木桶动静。他挑着水桶还没有到达水井旁时,在井旁的那个人说:“盼根,你这么早起来就挑水来?” 盼根口中应和一声后,他才看出来那位挑水的是李四子叔叔,他知道他在冬季中有时就要进入山中打猎,盼根还是见到过几次他猎获到的山兔和山鸡。盼根还知道他就是位泥瓦匠,平时他除耕种他家的土地外,他在本村落和外村落经常给别人家建盖房屋,按村落里邻居的说法,他就是位大工。盼根从来没有去往他家中串过门,他不怎么知道他家的情况。他知道他家院落的方位,那就是挨着王家药铺不太远的那个院落,盼根家和他们家就是邻居,只是他挑井水要比盼根家远出很多,盼根每次遇见他都称呼他叔叔。 盼根向前迈着步子回答说:“叔叔,原来是你在井边上打水。我好几天没有挑水。今天水缸中缺两挑子水,我妈就打发我来挑两挑子水。” 盼根的话语说过后,他已经走到井旁,李叔正在井旁放着辘轳在打第二桶水,他卸下肩膀上的挑子就想起那件事来,他于是就向李四子提问说:“叔叔,我看到过你扛着的那把火枪,你的那把火枪是买来的吧?” 李叔的那桶水已经在井底下打上来,他摇着辘轳往上导着绳索说:“盼根,你小小年纪怎么还提念起猎枪来?你往后还想进山里去打猎吗?” 盼根急忙向他解释说:“叔叔,我们家的羊被狼群拖走一只,我想到家中要是有猎枪就能防狼。我打算要购置火枪,我就要求你来教会我使用它,我不知道从哪里能弄来火枪。” 李叔把打上来的那桶水放在井台上说:“盼根,我不知道你家羊被狼群拖走的事。你爸从来没和我说起过猎枪的事,他有着木工手艺,他就能够制造出猎枪。” 盼根就有些不相信说:“叔叔,我爸做出的那些物件我都知道,我从来没看到他做过枪。他会那些活计和火枪不沾边。” 李叔说:“盼根,你爸那是不安心做枪。骆驼山小城中有往出卖现成的枪筒的地方,那地方还有着枪筒和扳机。这些要靠木工组装后就是一杆猎枪,木工选好木料制造出的枪更结实,我那杆猎枪当初是买猎人的火枪,他说出它当初是老木匠做出来的火炮。” 盼根只是摇摇头说:“叔叔,我不知道还有这么制作火炮的方法,我还认为你那把火炮是在骆驼山小城中所购置。” 李四子用扁担挑起那对水桶说:“盼根,这件事你要问你爸,他要答应你很好办,他不答应你你就很难办到。” 盼根看着他挑着水桶离开井台后,他目送着他的背影就不再和他说话。这眼井水不是那么太深,天气暖和时不用那辘轳把子打水,他用扁担勾着木水桶就能够在井里打上水来,冬季时井水就有些收缩,辘轳往上打水显得方便,盼根从井中打上这两桶水并没有用辘轳,他只是用水扁担摆上两桶水。 盼根往两个水缸挑满水后,母亲还在外屋中还忙着做饭,花枝还是没有从她的房屋中起炕。盼根看到母亲烧的大灶干柴有些不够用,他就去往正房的屋后去抱干柴。他家正房的房后还是有个宽阔的后园子,后院子的犄角建盖着厕所,还有几个圆圆的仓房,还有着能放置干柴的地方,每年自家割的那些烧柴都要从房后卸下,前边的院落中不能进院车辆,后院的围墙旁能靠近车辆,烧柴在车辆上直接扔到后园子里,然后在把那些烧柴垛成规矩的柴垛,夏季还有背干柴的简易棚子,这样取暖做饭就方便很多。 这个后园子只占几分地,在夏季中还能种几垄萝卜和葱,园子边转圈挨着墙的地带只能种面瓜,面瓜的秧子还要用架柴来架起来,在秋后上大冻之前,盼根和花枝曾经在这个后园子中摘过面瓜。摘下的面瓜在屋中存放几天后,冬季来临前就要放置在菜窖中。后园子中还有用糜子秸杆盖着的菜窖,两人多深的菜窖能够贮存冬季吃的青菜。冬季菜窖中放置着白菜疙瘩白萝卜面瓜等,冬季想吃这些菜时就要及时进窖中拿取。盼根从柴垛上拿个捆成个的榛柴,他们家从春季到秋季都烧这种毛柴,成片的榛柴树生长在山上的大阴坡,密林中的榛柴就很不成片,高过人头的的成片榛柴密集,在山上用镰刀割榛树很方便,把割倒的榛桔捆成个个榛柴,这样装车方便垛柴方便,晒干后烧柴更加方便。盼根从柴垛上拿起个干柴放在肩上,他把这个榛柴放到离外屋不远的墙跟旁边,他用脚踹断捆着榛柴的柴腰子,他双手抓着把榛柴就走到外屋。 母亲正在灶前往灶堂中添柴烧火,锅上还扣着两个半圆形木头锅盖。盼根知道这种木头锅盖是用椴木制作,他看到过父亲给别人家做过椴木锅盖,椴木比其它木料重量轻,椴木板轻而不易开裂,尤其沾水的椴木结实耐用。每个半圆形锅盖上都有个木头提手,锅盖的四周向上冒着热气,两个木锅盖的对缝中还向上冒着热气。盼根把手上拿着的那把柴放在灶台边后,母亲蹲在灶前拿着烧火棍说:“盼根,你早早晚晚多少帮我做些零活,我烧火做饭就显得轻松。” 盼根说:“妈,今早你做饭又是蒸热熟豆包,我都闻出锅中豆包的那种酸味。” 母亲说:“盼根,锅中的小米面豆包是虎子他妈送来的,她在炕头发面发大劲,往发面中放的碱又小。她蒸出的豆包是有点酸味,可是吃起来还是有些暄透,她蒸出的豆包没有她蒸出的馒头拿手。” 盼根从小就吃过虎子妈所摊出的薄煎饼,还吃过她蒸出来的馒头。她蒸出的笨米面豆包是有些酸味,可是虎子妈蒸出的粘米面豆包很小,这要比母亲所蒸出的个头大的粘豆包好吃多,每到腊月时,左邻右舍家都要为过年时准备很多干粮,还要磨出几升豆腐,他家都吃过左邻右舍的干粮和豆腐。盼根还知道母亲给左邻右舍送过干粮和米面,盼根平常素日有时在虎子家里吃上几顿饭,他和虎子算是最要好的伙伴。 母亲起身离开灶堂前说:“盼根,你先往灶堂中添柴架火,锅篦子底熬着稀饭,篦子上有豆包和三盘剩菜,你不要把榛柴添的太勤。我去案板上切咸菜,花枝起炕过来后,咱们就要吃早饭。” 母亲去往菜板跟前去切咸菜时,盼根就蹲在灶前往灶堂中添柴,他知道不能把灶堂里的火添的太旺,火烧旺锅底下的小米稀饭就要淤出锅盖,锅篦子上的豆包和盘里的菜就会被米汤淹没,他知道锅篦子是用两股叉树枝做成,揭开锅往出拿锅篦子时也很方便,他在大灶中添柴后,他起身揭开扇锅盖向锅底观看,他看到锅底下的稀饭汤没有冒上来,他又把锅盖闪开缝隙后,他这才放下心来。他站在锅台边正看着母亲在菜板上切咸菜,菜板正在外屋那个小咸菜缸的缸盖上放置,每年咸菜缸中都要腌制小缸芥菜疙瘩,饭桌上几乎离不咸菜和稀饭,全家吃捞小米饭时,每人还是要喝米汤。他们家经常有干活的人,腌制的那缸咸菜到秋后就能吃光。盼根又蹲在大灶前看着灶堂中的火说:“妈,花枝天天晚起,冬天她懒被窝子还没的说,从这往后天暖和,她再睡到老爷(太阳)晒屁股就说不过去。咱们等到她起炕后,她又慢慢悠悠的梳头洗脸,她慢悠到饭桌前时,饭菜都该凉透,她两条腿走路不快当,她耽误咱们全家人的工夫。” 母亲停止在菜板上切菜后说:“盼根,你总是背后说道花枝,她从小就是慢性子。长大了还比小时候有出息。你天生就是火气旺性子急,你和你爸象两头犟驴。你妹妹就是个姑娘孩,她端庄稳重不是毛病,她要是有火烧火燎的男人脾气,往后她找了主,她在婆婆家里就不落好,结婚后又打又吵,咱们娘家人都不省心。” 盼根从灶堂前起身还要和母亲说话时,母亲手里端盘咸菜往里屋里走着说:“盼根,你不要总挑花枝的毛病,现在她在这个家里住不几年,她早晚都要出门子,你在这个家早晚都要掌门主事。” 盼根知道家里每天的几顿饭都在屋里的炕桌上吃,父母所居住的火炕上放上张八仙桌子,父亲和妹妹总是盘腿坐在炕上吃饭,他和母亲总是坐在炕檐边子上吃饭,上外屋盛菜端饭都是他和母亲的事情。每次吃过饭,母亲最后都要收拾碗筷,还要把那些剩菜剩饭放置在外屋的碗橱中,在闲在时花枝还要帮助母亲在外屋涮锅洗碗,盼根和父亲从不管桌上碗下的事情,他们就管挑水劈柴和往灶中添柴架火。 盼根正在往灶堂中添火时,母亲就从他身边路过说:“你先看着锅,我这就去召唤花枝起炕吃饭。” 第48章 早 饭 花枝还在炕上熟睡之际,她听到母亲在窗外的招呼声。她躺在被窝中睁开眼睛后,她已经看到窗子已经大亮,她就知道今天早晨自己又有些懒被窝子。昨晚上她睡的有些晚,她是在和母亲学习缝鞋底的麻绳来,她就知道父亲昨晚上并没有返回家,还不到半夜时,她就从父母居住的房屋返到自己的房屋,他躺在炕上还是没有睡意,只到半夜三更她才入睡。她昨晚上睡的有些迟误,今早要不是母亲隔窗喊她起床的话,可能她还躺在被窝中睡会懒觉。花枝急忙从被窝中起炕,她的外衣穿上那身浅绿色衣袍后,她又穿双棉布的薄袜子。然后她又在炕上叠起被褥,她把叠好的四棱见线的被褥放在炕稍的被子桌上后,随手拿起那把扫炕小扫帚,她用糜子穗绑成的小扫帚清扫炕面,花枝这才下地穿上她的方口布鞋,她穿着的布鞋和哥哥所穿着的布鞋有着区别,她的鞋面上用的是黑色大绒布,并且还用丝线绣出花朵。她哥哥盼根穿着的鞋的鞋面包裹的是黑色条绒布,鞋面上根本就没有绣花绣朵。花枝坐在炕檐边上穿上鞋后,她从屋中的脸盆架上拿起洗脸盆,她使用的洗脸盆是个铜盆,脸盆和父母所使用的脸盆有些区别,她知道父母他们使用的脸盆是瓦盆和瓷盆。花枝端着脸盆走出自己居住的屋门,她在院落中的水缸舀半盆水后,她要端回自己居住的房屋洗脸梳头,她要把自己和居住的房屋收拾利索后,她就要和父母和哥哥吃早饭。 花枝在屋中把一切收拾体统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房屋,当她走到当院后,看到哥哥盼根正站在正房外屋门口走着溜,她从来不怎么称呼盼根为哥哥,她总是随随便便地和这位哥哥说话,她高兴时偶尔称呼他哥哥,不高兴时就省去那种称呼。这时她就听到哥哥远远和她打招呼说:“花枝,你今早起来的还是晚,锅里的饭菜早就能揭锅,你就是慢慢悠悠的不早些起炕,我和妈还要等到你露面后才揭锅。” 花枝听到哥哥的话语中带着埋怨,她只是随口应答说:“昨晚上我和妈学搓麻绳来,回到我屋中躺在炕上又睡不着觉。妈要是不在当院中招呼我,今早我还要比现在起的晚些。” 花枝说过这句话语后,她就看到哥哥扭身进到外屋,当她迈步进到外屋后,她看到哥哥正在锅台边揭开半扇锅盖,大锅中升腾起的热气在外屋中弥漫,她从热气腾腾的蒸气中闻到饭菜的气味,她停在大锅边不自觉地向大锅中探望,她看到木篦子上盆碗中的饭食,她看出今早的饭食就是剩菜剩饭。花枝知道里屋炕上已经放上炕桌,她就站在哥哥的身旁说:“我要往屋里的饭桌上端碟子干粮(豆包)。” 这时母亲从里屋中走出来后说:“花枝,你先进屋里上炕等着吃饭,你端不了锅里的饭菜。锅篦子上的盆碗烫手,还是你哥和我一起往炕桌上端。” 花枝还是听从母亲的话语,她那次从热锅中端过一次饭,她从锅篦子上端的是个瓷盘,瓷盘中热的是剩菜,她还没有把那盘菜从外到端到桌上时,瓷盘发热就烫伤她的手,她脱手后瓷盘就重重地摔在外屋地上,瓷盘被摔的碎裂后,盘中有些菜汤还溅到了她的鞋面上。自从那次过后,花枝再帮助母亲从热锅里往出端饭菜时,她都要用湿毛巾垫着盆碗往饭桌上端。 今早晨有哥哥和母亲往饭桌上端饭菜,花枝就不想再通手,她就直接进到里屋。父母居住的房屋炕上已经放上炕桌,红红的八仙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三碟咸菜,一碟子是腌杏瓣,一碟子是绿色的芥菜樱子,一碟子是切成条的芥菜疙瘩,三双筷子已经摆放在桌面上的不同方位。 花枝把脚下所穿着的鞋脱在了地下后,她上炕盘腿就坐在桌子旁。母亲和哥哥接二边连三地往桌上端着饭菜,母亲最后一后端着一碗稀饭放到饭桌上,她又把一碗小米稀饭端在花枝坐着的桌面前,她随手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三个空碗,她递给花枝一个空碗说:“花枝,你要是不愿意吃干粮,你今早就吃剩下的两个馒头,我递给你的那碗米汤还很热,你先把它晾凉后再喝。” 花枝口中应和后并向母亲点点头,她看到桌上所摆放的都是些剩菜剩饭,她还看出那碗稀饭也不是用小米新熬出来的,像是用剩小米饭添水后熬出的饭汤。她还知道自从家里请人吃了那顿中午饭后,家中就有很多剩菜剩饭,在冷冬数九剩菜剩饭都能放的住,可是这季节正是春季天气变暖时,母亲把那些剩菜剩饭都让帮忙的人带走,还有在场院中那些住着的干活人,他们早起晚归下地干活,他们活讲累吃的饭就多,那位做饭的顾大婶为方便,她才给那些干活人热些剩菜。馒头蒸的少没剩下几个,只能够全家人吃上两三顿。碗橱放置着那些剩菜也就是够他们全家吃两三天。 花枝看到饭桌上的只有三盘剩菜,一个盘子中盛放着六七个豆腐丸子,这种丸子是用豆腐掺着肉沫团出的丸子,然后还要在麻油锅中过油炸过,制作时又放上酸菜炖过。这种丸子她不能吃的太多,丸子中有麻油,吃多就会被麻油药着,出现的症状是头晕脑涨口渴难忍,只有不停喝凉水才能缓解。花枝只能动用筷子吃丸子汤中的酸菜,酸菜就是很长远的菜,他们全家在入冬之前总是要腌制那头号缸酸菜,只到春季天暧和时才能把头缸酸菜吃完,春季时缸中的酸菜吃多酸的都倒牙。花枝就是在这个季节中吃酸菜,她还是要就着小米饭和饭汤吃上几口。 桌上的两两盘菜就是山野菜,一盘是晕油炒黄花,一盘是肉丁炒蕨菜。这两种山野菜就出在附近的山岭上,每年到夏季时,阴坡树森或洼子中就窜出蕨菜,花枝和哥哥就上山去采,他们精挑细选后,母亲就把他们选好的蕨菜放在二号缸中腌制,这种野菜不能腌的太多,还能晒干保存。全家只能吃到来年这种野菜再长出来时,陈旧的野菜就没有口味。黄花长出来时要比蕨菜晚一个多月,黄花还称为金针菇。接近伏天后,阴坡根子没有树木的草甸子上才长黄花,花枝和哥哥总是和小伙伴去采摘,他们不采花朵只采摘花骨朵,母亲在家中就要用缸腿子腌制黄花。母亲做菜时不怎么以山野菜为主,家中的菜类她总是调兑出花样。 花枝看出桌上放置的两个瓷盘中是干粮,一个盘中装放着五个粘豆包,另外盘子中放置三个馒头。她用筷子挑个馒头放置在空碗中,她就端起那碗吃口馒头。花枝知道全家人的饭量,父亲和哥哥每顿吃的饭菜很多,他们吃顿的饭菜,花枝和母亲能吃两顿的饭菜。花枝吃干粮时,她离不开稀饭,没有米汤和稀饭,她吃到口中的干粮很难下咽。她吃菜不爱吃太咸的菜,全家人都吃不了太咸的菜,盐腌制的几种山野菜在吃之前,母亲要在盆中的清水中多泡两天,只到把几种野菜的盐份泡没后,母亲才能用几种野菜抄菜或炖菜。 第49章 意 外 花枝从小就听惯母亲的警告,那就是吃不言睡不语,他们全家人在饭桌吃饭很少说话,只有撂下饭碗才能说几句话语,哥哥和母亲吃起饭菜来要比她快速,每顿饭花枝都是最后吃完,母亲能容忍她细嚼慢咽的慢性子,父亲和哥哥总是嫌弃她吃饭磨蹭。花枝最后吃过饭后,她就帮助母亲端走饭桌上的碗筷,哥哥早早撂下碗筷走出里屋,花枝知道他返回屋中收拾物品后进学堂。花枝有时和哥哥结伴去往村落中的学堂,她有时和王实大爷家的王之朵结伴,王之朵在家或在路上总等待着她。哥哥总是王之虎同行,几户人中花枝家的早饭晚。哥哥在离开饭桌时,他没有说出过多话语,她们还当他早早去往学堂。 花枝和母亲收拾完桌上碗筷后,炕桌还没有从炕上辙下,哥哥又急慌进到里屋,他坐在炕檐上说:“妈,咱们都不知道我爸今天能不能返回来,他不在家,我今天就不去往学堂。花枝向先生捎句话,咱们家昨天开犁,宋叔领着种地的那些人干活,他们要是缺这少那,我能够在家里跑跑腿。” 母亲把端起的桌子放在炕上说:“盼根,你这种想法可是不成,种地的人手够用,你往他们跟前凑合什么?你现在要是逃学后,你爸就指望着你跑腿办事,种地的人更让你跑腿办事,你就不象在学堂中躲着那么自在。春季种地时又扬风又下雨,你家里外头闲不住,头茬地几十亩地种完后,你就不是现在干干净净的模样,你就会成为土驴子。” 花枝急忙把炕桌从炕上端下来,她双手端着饭桌走出外屋,她知道饭桌平时放在外屋两缸的夹缝中,她走到外屋后,哥哥在里屋又在里屋说:“妈,我现在不是小孩子。在学堂中更憋闷,先生讲的那些我都听过。我和花枝在学堂中就是看闲书,要论看那些闲书,我在家中没事时都能看。” 花枝在外屋把桌子放置好后,她又返回屋中旁听母亲和哥哥的对话,她听出哥哥说的就是大实话,她认为哥哥几天不去学堂无关紧要,他在学堂里惹事生非,她赞同哥哥的选择。她进到里屋后就坐在屋地的椅子上,这时坐在炕边的母亲又说:“盼根,你现在要不进学堂,这正好对你爸心思。我要是依着他这个犟种的想法,他让你开春后就不能往学堂迈步,他让花枝从大秋后就从学堂中撤出。” 哥哥从炕檐边直身说:“妈,我同意我爸的想法,我从今天起就不再进学堂,你让花枝今天和先生说声,现在我就去往场院那边看看。” 哥哥迈着步子进到外屋,母亲叹口气说:“花枝,你哥就是能犟,他主动不进学堂,我这次护不了他,他这么做正对你爸心思。” 花枝说:“妈,我哥不去学堂是有他的想法,他在那里就是看闲书,他有时还和同学打架生气,先生有时都管不了他。他这几天和宋兰朵吵过架后,学堂中就有很多人不愿理他,他今天不去学堂就是暗中在赌气。” 母亲眯着眼说:“花枝,你哥就是在学堂中混,他还能识几个闲字。他这次要是认准回家,他每天都不能着闲。他又学做木活,他又学做农活,他识的几个字很快就忘到二门子后。我护着他就是想让他少受半年累,他在学堂好歹能多识几个字,秋后他回到家里帮着收秋不算迟误。学堂中还有几个闺女孩,他要和她们其中有对眼镜的搞对象,农闲后咱们就托媒人提亲,你哥的婚事有着落后,咱们全家还算添件喜事。” 母亲说出这句话语后,花枝就知道她心思,她知道哥哥和宋兰朵相互间还有好感。自从他们前天吵架后,花枝看出他们相互间似乎有了隔阂。她认为哥哥今天不进学堂,可能是在和宋兰朵在赌气,花枝现在不想和母亲说出哥哥在赌气,她就和母亲强调其它理由说:“妈,我和我哥都学会了珠算,我们用算盘算数还是算不错,平时家中的账目都难不住我们。先生早就教会我们《百家姓》和《千字文》,后来又教我们《三字经》,我们就是不能全部背下来,书上的字我们还是能够认出来。现在学堂中又来了年龄小的学生,先生还是要从最简单的教起,他就顾不上教我们读其它书,他就让我们多看几本闲书,还让我们练习写几种毛笔字。” 母亲说:“花枝,你说出的这些我不懂,先生没说往后还要教你们什么?” 花枝说:“妈,先生说往后还要教我们《论语》,我没有学过,我都不知道先生往后还要教导我们什么?” 花枝轻声慢语和母亲简明扼要说出这些后,她知道母亲对学堂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在这个早晨,花枝还是不想和母亲说出过多话语。她的话语刚刚停顿下来后,她看到母亲的脸上露出笑容说:“花枝,你们学堂中的事我平时管不着,先生平时更不能手把手地教导每个学生,你都说出你们能识几个字,先生就没有白教你们。你哥今天去不去学堂我更管不,咱们等你爸回来拿主意,你今天就去和先生说谎话,你哥有了头疼脑热才逃学。” 花枝笑着点头答应母亲,她离开母亲所在的里屋后,她在院落中还是没看到哥哥,她就返回到自己的房屋中挎上书兜,书兜是王之虎他妈所缝制,她和虎子的书包相差不太多,长方形的书兜都是用黑缎子面做成,书兜的里边还垫付着厚布,她知道那层厚布是用碎布头和浆糊粘接而成,黑色缎子面上绣着花朵和蝴蝶,王之虎挎着的书兜上没有好看花色,两个背带的书兜只能装下书本,书兜装不下笔墨砚台,花枝和哥哥的笔墨砚台都放在学堂,写字的纸张还是放在学堂。花枝肩膀上挎着书兜离开自家大门口后,她走在当街土路上时,天空上的大阳很晃眼,蔚蓝天空上飘浮着流云,清早的春风刮出了声音,尘土都被刮向高空,她迎着股股春风前行,她向前迈步感到吃力,风儿裹着尘土扑打在她脸庞上,她用手捂着脸面背身行走几步后,她还是要直接迎风向前行走,土路上有位乡亲正牵着驴儿行走,她就知道这样大风天种地很不顺利。 她看不出前边牵着驴的那位乡亲是哪位,她的腿脚追不上牵驴的乡亲,她又听到前边不远处传来嚎哭声,她不仅被惊吓的停下脚步,远处出现三位穿白色衣袍的人,她还看出他们穿着的是孝衣,嚎哭声就是从他们口中发出。他们和那位牵驴的乡亲相遇后,他们跪在路旁和牵驴的乡亲说着话语。花枝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哭声,她就知道穿孝衣的人中有虎子,她心里立刻感到很沉重,她就想到虎子他奶奶可能老去,她知道他奶奶最近病的起不来炕。她联想到老太太平时对她的好处后,她双眼中就不自觉地流出泪水。那位牵驴的乡亲也掉转头,他牵着驴走在那位穿孝衣的人身后,花枝还是没有向前迈步,他们走到她的身旁时,她就看出穿孝衣的三人中有着虎子,另外两位就是他在梨树沟中的叔叔,虎子白色孝衣的衣襟上缝着块显眼的红布条,他的两个叔叔孝衣上并没有红布条,他们孝衣上都挂着少许的麻坯。虎子个头和两位长辈的身高相当,他高挑的身子显得很瘦弱。 虎子停下脚步哽咽着对花枝说:“花枝,我奶在天亮前老去,我今天就不能去学堂。” 花枝看到他平时圆阔的脸庞现在已经泪流满面,双眸中显露出悲伤神情,他穿着孝衣就和平时判若俩人,花枝也用手背擦着双眼中的泪水说:“虎子,我今天不去学堂,我想去你们家帮忙。” 那位长辈说:“花枝,你个女孩家不能上前,你爸去往三家村落没回来,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他,他回来才能帮上大忙,你要上学堂读书。” 花枝点头后说:“虎子,我爸要是急忙回不来,我哥在家里,他还能去你家帮忙。” 虎子答应后就和两位长辈离开花枝身旁,她这才看出牵驴的乡亲是李四子叔叔,他曾经给花枝家杀过猪羊,花枝礼节性地和他打声招呼后,李叔又牵着驴跟在虎子他们身后。花枝这才知道虎子他们为何给李叔下跪,他们是要请李叔帮助虎子家办丧事。 第50章 白 事 米贵去往三家村落的砖瓦窑厂后,他才知道石匠请他的原因,石匠让他制作特殊的砖模子,他用木工尺量出特殊砖的长宽厚尺寸后,他在石匠的家吃过午饭后,他下午就在石匠家的当院中做木活,他用现成松木板做出两个砖模子后,天色已经接近傍晚,石匠就没有让他返回小气候村,石匠妻子做顿丰盛晚饭,米贵和石匠他们吃顿可口的晚饭后,他出屋才看到西边太阳已经落山,石匠和石头就挽留他在三家村过夜,石匠让他居住在他家的西屋,他们还让米贵转天吃过早饭后再返回小气候村。 米贵今天早晨刚从石子玉家西屋炕上起来后,他突然听到乌里哈在院门口的招呼声,石子玉夫妻接迎到当院门口时,乌里哈话言话语执意不进院落,他骑在五花马背上都没有下来,米贵急忙走出石匠家大门口外迎接,乌里哈离大门口很远呼声:“大哥,王木匠家的老太太大清早就咽了气,宋老仓派我来找你回去帮忙,我就不下马进石匠的院子。” 米贵这才知道乌里哈的来意,他就对石子玉夫妻说:“石匠,乌里哈不进院就不进院,我今早就和他返回,我们要回去办理王家老太太的丧事。” 石匠说:“我说大兄长,要我说没这么多讲究,你就让乌里哈上屋和你吃过早饭再走,你们回去后都不误事。你们村大能帮忙的人多,宋老仓还犯的上派人专程来找你吗?王木匠家还怕你挑眼抹剌吗?” 米贵就向他解释说:“石匠,你知道我们两家有着交情,我没在家,宋老仓安排别人主动找我是在情理中。” 米贵随和石匠夫妻说出几句话语,乌里哈骑着马不肯进院,米贵执意不在石匠家吃早饭,他只能从他家牲畜棚中牵出红鬃马,石匠又帮助米贵给马背上马鞍,石匠的妻子在当院中帮不上忙,她就回到自家外屋忙着锅台上的活计。米贵和石匠说出他的木工家具无法带回,石子玉就让石头过两天套车送回去。 米贵牵着马走出石匠家的当院后,他快速地骑上马鞍,他和乌里哈骑马从来不上马蹬,都嫌弃上马蹬麻烦,笨重的马蹬还磨马身子。当他骑上马背时,他感受到今早春风很强烈,土路两旁的树木被西北风刮歪头,树头上还发出呜呜怪响,土路上飘荡着长溜尘土,他骑的马还拉着长音叫唤几声,红鬃马知道往自家返回后,它四蹄向前跑动的欢实,他们离开三家村落正好迎着风向,风儿夹着尘土迎面扑来,米贵在马背上只能闭眼和闭嘴,他还不时把头偏向两侧。他就不能和骑马而行的乌里哈说话,他看到三家村落有户人家门口停副犁杖,他们都把拴好在犁杖套上的耕牛缷下来,他知道在春季中遇到刮大风天气时,只能歇犁杖不能再种地。强行种地点葫芦点出的谷籽就刮出垄沟,当磙子合上垄后,谷苗出来时垄沟中就有断苗的地方,要不就是密密麻麻的苗眼。 米贵和乌里哈骑马走出三家村落时,风儿似乎更加强大,他知道宋老仓在这种天气中要停犁杖。另外就是今天晴好天气能种地,宋老仓也要找人代替他把握点葫芦,他要亲自在王瑞家主持丧事。米贵还另有想法,今天就是能种地他也要让宋老仓把犁杖停下,这副犁杖的人都要去王瑞家帮忙,他们能抬重的抬重能打坑的打坑,他这种安排才从情理上过的去。他还知道那位老太太已经到瓜熟蒂落的年龄,她也就是八十岁的年龄,她身上患的老病很难治疗,他联想到老太太曾经给他做过饭后,他心里感到有些沉重。米贵还没有返回村落,他不知道宋老仓怎么安排的这件白事,他更不知道王瑞家的实际情况。 米贵和乌里哈骑着马进入本村落后,土路两旁的半空中都飘扬着尘土,风儿刮的很猛烈尘土随着飞上空中,他看着那座青牛岭还是模糊不清,天空中的太阳还显得浑黄不明。他这才知道他们没有用一个时辰就返回村落,按现在的时光算,就是下地种地也种不出几根垄来,按冬季的节气推算,这个时候也就是乡亲们吃过早饭的时候。现在春季中遇到这种天气按乡亲的说法是天上下土,还算是好年头的兆头。这种土雾和水雾差别很大,夏季的水雾虽然能笼罩住山岭和天空,可是人能睁开眼睛。这种土雾的天气人睁不开眼睛,身上还不时沾染些尘土。米贵知道这不是天上在下土,而是风儿把地下的土刮到高空后,高空中的尘土又慢慢降落。 米贵骑马还是没有先进自家院外,他和乌里哈骑着马直接奔向王瑞的家门口,他远远地就听到那种哭声,他还知道这个村落中王实和王瑞就是本家,两家加起来才七八口人。可是犁树沟算是他们在山区中的老家,他们王家在梨树沟就是大户,老太太在梨树沟的晚辈都要来守孝,他们要来二三十口子人不在话下,其他村落的和他们王家沾亲带顾的还要来人,还有主动前来帮忙的人就更多。 米贵和乌里哈把马拴在王瑞家大门口后,他家大门口的外边就站着很多人在说话,还有几个人正拴系着抬棺材的木架子,那些粗细不均长短不齐的木头都在大门外撂着,有几个人正拿着长绳和短绳在忙碌。米贵听到哭声是从院里传出,他知道灵棚就搭设在院落里,门洞房来来回回的要过人,门洞房中还是不能设灵棚。 米贵和乌里哈在王瑞家的大门口不远处下了马,他们手里牵着马就向着大门口走去,大门口左右两边宽阔地带上埋着木桩,木桩上拴着牛马和驴儿,宽阔地带上还停放几辆木头车。米贵和乌里哈要找到合造的木桩把马匹拴好,这时就有人和乌里哈打起着招呼,他就停下脚步和打招呼的人说起话语,刘大哥和米贵打招呼时,他口中只是应和声并没有停下脚步,他这才想到不能把马拴在木桩上,它没有草吃就要挨饿,他索性把马鞍从马背卸下来,他随手又把缰绳从笼头跟子解下来,他就把马撒放了出去,他知道这匹马还会在村落周围找到自家两匹马。红鬃马快速离开后,他怀抱着马鞍手拿笼头向着大门口走去,他看到那些人中还是有着宋老仓,他就想到先不能进院里,他首先是想要和他说出几句话语。 宋老仓正在和几个人说着话语,他看到米贵到来后就离开他们,他打招呼说:“大哥,你和乌里哈返回来的是时候,你们都没有吃早饭,先进屋填补几口饭在说事。” 米贵看着他说:“兄弟,我知道是你让乌里哈把我找回来,路上风大两匹马又不和链,我们没顾上说话,想说几句话被风噎的张不开嘴。我们吃早饭和不吃早饭不是大事,你先在这里说主要的事,你把主要事情都安排好了吗?你要是有用着我的地方我抓紧去办理。” 宋老仓说:“大哥,今天风大种地是瞎胡闹,我决定这件事我没有和你商量,清早我就把咱们那副犁杖停下来。王木匠家办这场丧事缺人手,栓柱子他们正好能顶下来,咱们就不用再去请外村人来抬重(棺材)。” 米贵不仅问:“兄弟,这天气就要停下犁杖,现在院外就聚这么多人,有些事还没安排妥当吗?” 宋老仓说:“大哥,我都安排妥当。” 米贵听出他的话语还是有些理由,他不仅向着院落里看去,院中的灵棚正搭建在离西屋的窗台不远处,灵棚是用木头杆所搭建起来的平棚子,平棚子上边苫着不能透光的苫布,棺材被两个长条木凳架空在灵棚中,灵棚周围还是有着二三十位穿着孝衣的人,他们还发出哭泣声。米贵知道梨树沟中来的本家当户多,本家人不能抬重和打坑,只要凑齐十六个人抬重,这件丧事就能很顺利地完成。米贵还看到门口摆放出的抬重木头准备的差不多。 这时宋老仓又对他说:“大哥,抬重的的人我都已经凑齐,做饭吃饭的各种家什我都出人去借,这件事情就不用你出头,你没事就陪着梨树沟的人说话唠嗑就行。” 米贵只是点头后就不再言语,宋老仓接着说:“大哥,王木匠说不用找你回来,他说你的活计没做完才在三家停留。我想到你和王家有着交情,我才让乌里哈去捎口信。不然你从三家村落返回时,你知道老太太已经发送出去,你该埋怨我主持这场白事不周到。” 米贵说:“兄弟,我知道你办事稳当周到,乌里哈没说出是你安排的这件事,我就知道是你让他去找我,王瑞他们不会派人去三家村落中请我回来。” 宋老仓又说:“大哥,去年腊月我老爷子老去那天,抬重的缺人手,你那天就去抬重。今天人手多就用不着你打坑抬重,你就帮助王家应酬那些前来吊唁的人员。” 米贵知道他有这种安排后就说:“兄弟,你看到秀秀来吊纸吗?” 宋老仓摇了摇头说:“大哥,我现在院里院落外的不站脚,没有看到大嫂来没来,她应该是早就到来,她准是和帮忙的人切菜做饭。要不你去找她或向别人打听。” 米贵觉得怀里抱着的马鞍有些坠手后,他就对宋老仓说:“兄弟,我先把马鞍子和缰绳找个地方放下再说。” 米贵把马鞍和缰绳放到到院门外的墙边后,他就靠墙歇息来缓缓神。他看着院落门口的那些帮忙人的同时,他还想到宋老仓领着的这副犁杖已经停下来,他们中除两个年轻人不能抬重,栓柱子和其他几人都能抬重,按习俗没成家立业的年轻人不能抬重。另外这副犁杖的人今天来给王瑞家帮忙,米贵还是要付给他们工钱。这种大风天就是不种地,宋老仓还要引领着他们做其它活计。他们能够修理牛圈羊圈,他们还能给干活的牛马铡草,还能往地里送粪。只有下雨阴天才停止地里的活计,村落中只要是种地的人家,从春到秋几乎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天空中刚刚落下雨后就不能下地干活,只能干家中的零碎活计。 米贵刚把马鞍和缰绳放在大门口外墙边时,他正好看到盼根从大门口出来,他这才想起关于学堂停课的事情,他于是就找借口招呼他说:“盼根,你过来把马鞍和绳子拿回家去,再说你今天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 盼根这才向他的身旁走来说:“爸,你从三家村落返回来没进家门吗?你准是把骑着的马在这个大门外撒放出去。” 当盼根走到他的身旁后,米贵就说:“我是把马骑到这里又撒放出去,你和你妈给老太太吊纸吗?” 盼根说:“爸,我和我妈知道老太太老去的信后,我和我妈给老太太吊过纸,还给老太太带来供品。我妈和顾大娘都在药铺的院落中帮忙。我现在正要上药铺那边帮忙,我要绕脚把马鞍和缰绳捎回去。” 盼根弯身从墙边拿起马鞍和马缰后,米贵又问:“今天学堂中停课吗?” 盼根离开了他的身旁回答说:“我今天是愿意去学堂,正赶上虎子他奶的白事,我就要帮助虎子他们家跑跑腿,花枝今天清早就去往学堂。” 米贵还想再向他问话时,盼根已经离他远去,他这时就着那个大门口走去,他要帮助王家料理这件白事。 第51章 帮 忙 盼根怀里抱着马鞍和缰绳行走时,身旁的风儿刮的他睁不开眼睛,他今天不去学堂本打算在家做零活,这还赶上大风天不能种地,还赶上虎子奶奶的丧事。虎子和王之朵都没有去往学堂,他们都要为老太太守孝。盼根经常去往虎子家和王之朵家去串门,他对这两家的情况特别熟悉。这两家没有从梨树沟搬迁到小气候村落时,他每年都要跟随着父亲去几趟梨树沟,他和父亲都要去这两家串门,他在这两家吃饭就是常有的事情。那几年他和父亲都是当天返回,他们很少在这两户人家中过夜。 盼根还是记得小时候的很多事情,他和花枝跟随着父母在虎子家居住过,那时虎子全家居住的是很破败马架子,虎子的奶奶给他们全家人做过饭,她做出的饭食很好吃,她还曾经给虎子和花枝讲过故事,盼根还记得她讲出的几个故事,他还依稀记得小时和虎子在玩耍时的情景。自从这两户人家从梨树沟搬到小气候后,虎子他奶就不能在家中做饭,老太太经常盘腿坐在他们家的东屋炕上,她总是和虎子爷爷在饭桌上吃饭,当然都是虎子妈做的饭菜,虎子妈有时给老太太做可口饭菜。盼根有时就在虎子家吃饭,他总是在西屋炕上和虎子父母吃饭,东屋炕上只有虎子爷爷和他奶奶吃饭,虎子他妈有时去伺候俩位老人,老太太平时就很少出屋,她出屋时手里经常拄着拐棍,自从过了二月二以后,老太太才卧床不起,虎子爷总陪伴在老太太身旁,虎子父母经常去照顾老太太。 盼根今早刚到场院边,顾大娘正给牛倌羊倌做早饭。她就和盼根说出犁杖已经停下来,宋叔引领着那几个干活人去虎子家吃早饭,虎子奶奶已经老去。宋叔还成为了虎子家办理白事的主持人。盼根当时知道这件事后,他就没有在场院那边过多停留,他就急忙返回到家中,他把知道的事情和母亲说出后,母亲就在家中准备出纸张和供品,随后她就领着盼根去给老太太吊的纸。母亲吊过纸后,她就要去药铺那边和帮忙的人共同干活,王家药铺的前后院今天就成为伙房。盼根在虎子家的西屋中说过几句话后,他就离开灵堂所在院落,他就在大门口外遇到父亲。他现在要把马鞍和缰绳放回自家后,他还打算去药铺那边去帮忙。药铺和木匠铺是他家的左邻右舍,来来往往的帮忙人都要路过盼根家的大门口。盼根走到自家大门口时,他没有听到那棵大榆树上喜鹊的喳叫声,他看到有只乌鸦正从那棵稍头上起飞,它在空中飞行很缓慢,并且被风吹动的身形打斜,盼根看到自家门口两扇大门闪着缝隙,他知道母亲正在王之朵家帮忙,花枝已经去往学堂,家里没人看门。平时母亲离开院落后,她从来就不锁大门,只有晚上两扇木板门才能在院里别上门栓。 盼根走到自家大门口后,他看到门口上出现条灰道子,灰道子怕被风刮没,灰中还渗了水形成明显的灰线。这算是乡下村落中的特殊习俗,每当村落中有人死去时,农户家的大门口大多出现灰道子,这就是用灶堂灰在大门口堆出的防线。他知道这是阻挡死人鬼魂进入家门的防线,他现在不知道这种方法灵验不灵验。虎子他们全家在小气候落户后,老太太那几年的腿脚还很灵便,她有时也来盼根家串门,她只是和母亲说过几句话就回去,她后来腿脚不便就不来他家串门。盼根知道门前的灰道子是母亲所设置,每当村落中有发送死人时,母亲总在大门口设置出灰道子,她这是和邻居们学来的驱鬼方法。 盼根推开那扇大门后,门轴子就发出响动,他没有关闭推开的这扇门。他刚走到西厢房的屋门口时,他又听到正房传来响动声,他又看到花枝从她屋门中走出,他不仅问她说:“花枝,你怎么从学堂中返回来?” 花枝在她屋门口用手挡着脸回答说:“先生说停课了,他让我们各自返回家中。” 盼根问:“花枝,今天虎子家办丧事,还赶上了刮风天,停课就停课。” 花枝说:“先生说不是今天停课,他说出停课要停到种完地。” 盼根心里就感到高兴说:“花枝,先生这么安排正对我的心思,大忙时候我是没心思在学堂中混日子。” 盼根看到花枝正要向着自己走来时,他就说:“花枝,咱爸已经从三家村落返回,他骑马在虎子家门口就站下脚,他还把骑着的马撒放出去。他让我把鞍子和缰绳送回家来。今天刮的骆驼风大,你就躲在屋中看门,我把马鞍子放置好后还要离开家门。” 花枝说:“哥哥,我从学堂返回时,我在院里没有看到你和妈,我就知道你们去往虎子家帮忙去。后来妈还特意回家来看看我,她知道学堂已经停课,她回到家里就是看看我在家没在家,她看到我独自在家才放心,她就让我在家里看家望门。” 盼根还想和花枝说话时,花枝扭身向着她屋门口中走去,家中有花枝在看家望门,盼根现在就更加放心,他打算去往王之朵家的药铺,母亲正在虎子家的院落中帮忙,院落中帮忙的人很多。他不愿意在虎子家的院落中停留,院落中设有灵堂,灵堂和屋中大多都是王姓人,他们为老太太尽孝总有着悲痛感。院里院外都是准备打坑抬重的帮忙人。他在院里院外只能碍手碍脚,年龄大的人只能把他当成小孩看待。他在有着灵堂的院落中看到了虎子和王之朵,他们都穿着孝衣在老太太的灵棚前守孝。他这才想到只有去往王之朵家的院落中,他就能够找到事情做,他这么做就是为王家帮忙尽力,他走出那个大门口正好遇到父亲,他又把父亲所交待的事情办理妥当,现在他准备离开家门奔往药铺的那个院落中。 第52章 观 望 盼根走到王家药铺的门前时,他就看到药铺的那两间房屋门已经上锁,窗下还站着很多人在说着话语。门洞房有三位上年纪的人在忙碌,他们的身旁还有着纸张和高梁秸杆。他要进入王之朵的家中就要经过门洞房,后院三间茅草房才是王之朵全家居住的房屋,王之朵独自居住在西屋,她的父母居住在东屋。盼根到达门洞房后,他才看到几位上年纪的人所做的活计,他们原来正在门洞房中糊纸人和纸牛。盼根从前看到过办丧事用的纸人和纸牛马,如死去的人是女性,灵棚前的棺材头前就要摆放着纸糊出的牛,纸牛身旁还站立个纸人在牵着牛。盼根听母亲说出牵着纸牛的纸人为牛童。要是棺材头前摆放着纸人牵着的纸马,那么棺材里死去的人就是男性,那位牵着马的纸人为马童。当棺材被埋进打的坑中下葬后,纸人和纸牛马还要被火烧掉,烧掉纸人和纸牛马的过程称之为送盘缠。很多人的说法就是死去的人骑着牛马去往阴间,烧掉的纸张是为死人的鬼魂准备的买路钱。 盼根从前只是看到过纸人和纸牛马,他并不知道它们的糊制过程。今天他走到这个门洞房后,他看到三位老年人正糊制着纸人和纸牛。纸人已经糊制出来,它正靠着门洞房的墙壁上站立,它的身高不过二三尺,它用纸糊的细胳膊细腿细脖子不说,小纸人的脸庞更是白皙无神,那双小眼睛中还流露出阴森森的神情,他的目光很快躲避那个瘆人的纸人。 两位上了年纪的老年人正在糊制牛,牛头还没有糊制出来,牛的身上完全是高梁杆子所捆绑出的骨架,有位老人正往骨架上涂抹着浆糊。盼根看到在他身边地下的那个瓦盆中盛着浆糊,瓦盆中的那些浆糊发黑,他看出那是用荞面加水再加热制成的浆糊子,荞面浆糊子没有白面浆糊子粘性大,山区中白面奇缺,只能用荞面制作浆糊子。这位老人是用高粮穗绑出的炊帚往牛骨架上涂抹浆糊,还有位老人正往牛身上糊着毛透纸,盼根看出俩位老人都有六七十岁的年纪,他并不认识这两位老人。他认识的就是丁太奶奶,她有七十多岁的年龄,母亲曾和盼根说出她就是小脚老太太,她经常在碾道外的大石板上坐着说话,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她的小脚,他就看到过她穿着的那双鞋很少,那双小鞋的形体如柳叶尖尖,她平时总绑着小腿,她走起路来身体总是发晃。盼根有两次听到她在碾道外讲的故事,她讲的那两段都是狐仙鬼怪故事。盼根和花枝都爱听他讲出的故事,可是他们遇到这位老太太讲故事的时候很少。丁太奶奶正坐在木椅上用剪刀剪毛透纸,她把条条的毛透纸的纸边剪成细密的齿形,纸牛身上就形成很自然的纸毛发。 丁老太奶看见盼根后,她手拿着剪刀就不再剪毛透纸条,她歪着头用有些浑浊的眼睛打量着盼根说:“你还在旁看我们做纸活,你是李家的柱子吧?” 盼根向她解释说:“太奶奶,你还是认错了人,我是米家的盼根。” 她满脸皱纹的脸庞露出笑容说:“我这眼神总是认错人,你和柱子高矮胖瘦差不多。” 盼根看出丁老太奶消瘦的脸庞皱纹满满,神情却显得自然而喜兴,他知道她说出的那位李家孩子是谁。她可能把自己当成了李厨师家的李柱柱,他身高和自己相当,他的岁数要比自己小二岁,他没进入学堂,只是和那帮孩子经常玩耍,他们经常玩藏猫猫和老鹰抓小鸡。冬季在河套冻的冰上玩冰车,他们还用鞭子在冰面上抽打冰猴子玩。盼根前几年就和他们玩耍,他有时贪玩时都不愿意回家吃晌午饭。 盼根最爱玩的就是在冬天时的那种打尜,那种木尜就是用木头所制作,木尜是两头尖尖的玩具,木尜的中间还有着个大木肚子,在玩木尜时就要用根小木棒来打木尜的顶尖头,木尜被手中的木棒打蹦起来后,然后再用手中的木棒再把木尜打出很远,玩木尜就要划圈子,打木尜的玩法都在圈子里和圈子外进行着。盼根这几年已经长大,他就很少玩小孩子所玩出的游戏。盼根现在才想到丁老太奶年龄大,她总是把很多孩子给记差壶,她有时就把张家的孩子当成李家的孩子。这位老太奶奶平时很少看见盼根,他这次才把盼根当成李柱柱。 那两位年长的老人都看到盼根,那位往牛骨架上糊着纸张的老人说:“我听说米贵家有位小子,现在我才看到原来他都长成半大小子。” 另一位老人说:“咱们一年比一年见老,一茬茬孩子长起来咱们都不认识。我们村落小,邻邻居居的那几个孩子我认识是认识,我只是把几个孩子的小名记的差壶(错)了。” 盼根不仅问丁老太太说:“太奶奶,他们二老不是咱们村落中的吧?” 丁老太太说:“傻孩子,要是咱们村落的你就该认识,咱们村落中缺纸匠。宋管事的派人从东一棵村落中请来她们,她们糊出的牛马象牛马。现在年轻人看不上这种手艺,我在这里都是帮忙打下手。” 他这才知道糊制纸牛纸马是手工活,牛马身上的高梁秸子要绑的牢固,牛头和牛身上的骨架都要用麻绳绑牢靠,当然这里还要形成比例。高梁杆子要用水泡才能变软变弯。盼根看到地下还摆放着两个鸡蛋皮,他知道两个鸡蛋皮就是做牛眼珠,他听母亲说过这件事,她说纸牛纸马眼珠是用的是鸡蛋皮。他在旁看出糊纸活的手艺并不简单,他知道丁老太太在这种场合不能讲故事,他现在就不在这几位老人的身旁停留观望。 盼根和丁老太奶打声招呼后就走向院落,院落的墙跟又搭起简易棚子,棚子中还盘设出灶台,灶台的烟筒中还冒起白烟,顾大娘和母亲正在院落中的盆中洗碗,李叔正用斧头劈柴,母亲看见他后就从地下直起身说:“盼根,你早就应该来到这个院落中帮忙,你要有点眼力,别这院那院总来回串。” 他只是远远地回答说:“妈,水缸中的水要是不够用,我这就去挑水。” 母亲说:“盼根,不够用,你来到这个院中就要帮忙,你现在就要去挑水。” 顾大娘就对盼根母亲有些打驳拦说:“盼根刚刚来到这个院里,你就让他去挑水。在这个院中去井中挑水路途远,这可不是你们离水井那么近便,他要是去挑水中途还要歇歇。” 盼根母亲对顾大娘说:“嫂子,你不要把盼根再当小孩子,他现在都变成轻手利脚的大小伙子,他再不干力气活就更说不过去。” 盼根听到了母亲和顾大娘的对话,他就打断她们的对话说:“妈,我还是去挑水,这个院离井泉不远,我挑水中途都不用歇着。” 母亲这时用手指着西边墙跟说:“盼根,水桶和水扁担都放在那里,水缸在外屋。” 盼根说:“妈,我经常上这个院中来串门,我知道放置水桶和水缸的地方,你和顾大娘做你们的活计,我这就去挑水。现在其它的活计我又找不上。” 盼根和母亲说出父亲已经从三家村落返回的事情,他还说出父亲正在虎子家的院落中帮忙。他最后又和母亲说出学堂停课的事,他还说出花枝独自在家中看家望门。母亲知道他说出的话语后,她就让盼根前去挑水。盼根迈步就向院落西墙跟走去,水桶挂在西墙跟的双杈木桩上,扁担还是依靠那根木桩上。他到了木桩前后,他看到李四子叔叔还用斧头劈柴,他心里又想到关于购买火炮的事情。 第53章 上午时光 花枝早晨在去往学堂路上,她正好遇到穿着孝衣的虎子他们,她从虎子的口中知道他奶奶已经老去,她就不能去找王之朵结伴去往学堂,她知道王之朵也要为虎子的奶奶守孝,她还知道虎子的奶奶并不是王之朵的亲奶奶,虎子的父亲和王之朵的父亲是亲叔伯兄弟。她在这个刮着风的早晨独自到达学堂中,她走到学堂后,她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伙伴,她都没有看到宋兰朵,她和王之朵都是花枝最要好的伙伴,花枝平时有什么心事都敢和她们说出来。平时这几家人经常走动关系都很好,花枝自然就能成为王之朵和宋兰朵的好伙伴,她还是知道她们的心事,更知道她们的小性子。 花枝在学堂中没有看到小伙伴不说,她看到于先生正在学堂西边园子中捡石头,他们是要把地里的石头捡到地外边,这样就是为种地时地中没有石块。先生的妻子正在学堂前和两个孩子说,花枝把先生的妻子称呼为大奶奶,她身旁的两个孩子是他们的孙子孙女,男孩是十二岁,他的乳名叫大小子,大名叫于自然,那个女孩小名叫大花花,大名叫于自丽,她今年的年龄十六岁,她在学堂的时候很少,大多时候都在父母身边,于先生夫妻的家就在西一棵村落,他们家还是有着土地。花枝从来都没有去往过西一棵村,他就不知道于老先生家中情况,她看到过于自然他们的父母,他们经常上学堂给于老先生家中送衣物和青菜,有时还要把年龄最小的于自丽接回家中住几天,于老先生老俩口经常和于自丽吃住在一起,于先生夫妻在看管着孙子孙女的同时,于先生还要教前来学堂的孩子读书识字。 花枝还知道于先生的妻子并不识字只是会识数,她不能教导学生认字和看书,她老人家就会珠算,她打起算盘子来手头也很快速。她平时不教来到学堂中的学生,她只是给于先生洗衣做饭,闲时就在学堂周围的小园子中种菜种豆,她还经常看管着年龄小的孙子孙女,花枝和哥哥都吃过她做的饭菜,她老做出的饭菜和母亲所做出的饭菜有些相同,花枝知道她在学堂中不管闲事,她只做她份内的事情,学堂中的事情都是于老先生安排。花枝平时听父母都称呼于老先生为大爷或先生,父母称呼他的妻子为大娘,花枝和在学堂中都称呼老先生的妻子为大奶奶,花枝和哥哥平时和大奶奶说话的时候很少,她知道这位大奶奶平时总是默默不语,她不怎么搭理来学堂读书的识字的孩子,花枝可是知道她是位热心肠的老太太,平常有那位孩子渴了或饿了,她就给烧水做饭。花枝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老先生的大名,更不知道他妻子的姓名。 花枝早早到了学堂后,她并没有看到平时在学堂读书习字的伙伴,她正在讷闷之时,她就向老太太提问为什么小伙伴没有来到学堂中,老太太还没有开口说话时,正在玩耍着的于自然口快的就说出原因,他和花枝就说出学堂停课,今天来的小伙伴都被他打发回去。花枝只是愣愣地站立在老太太的面前,她不怎么相信于自然说出的话语,这时那位老太太才慢吞吞地说出确实是停课的事情,老太太说出的话语很暂短,花枝这才知道停课的原因就是为当忙种地,种完地啥时学堂开课还要另说另讲。花枝听到老太太话语后,她就没有向老先生求证,她和老太太说出几句客套话后,然后返身向着自家走去。 花枝知道今日正是虎子家中办丧事,她路上东张西望的行走,心里就有些孤单和害怕。她在路上所遇到的都是乡亲,他们之中并没有和她年龄相当的伙伴,乡亲只是和她打着暂短的招呼,她也从认识的乡亲口中得知学堂确实停课。这还是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和哥哥的想法不同,她不怎么情愿学堂停课,她认为在学堂中要比在家自在,回到家中母亲总是要催促她学做各种针线活,她和那几个要好的伙伴见面的说话的机会就会见少,她在家只能接受父母和兄长的管制,学堂停课和不停课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情,花枝就是满心不情愿,可是她不得不接受摆在眼前的现实。花枝不情愿地返回到自家门口后,她就看到自家的大门有扇虚掩着,她就推开那扇门进到院落。 花枝在院落中招呼几声后没有听到母亲回音,她又进到正房的外屋和里屋,她还是没有看到母亲和哥哥,她就回到自己的屋中。后来母亲和哥哥先后返回到家中,她从他们的话语才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情。花枝知道今天父母和哥哥都去给虎子家帮忙,她本想离开家门去往宋兰朵家串门,她就是想要向宋兰朵问清楚,这件事就是为何学堂要停课,为什么在春暖花开的季节老先生停止授课。她更不知道是谁不让学堂开的课。这件事她只有询问宋兰朵和王之朵,她们兴许知道学堂停课的原因。可是王之朵正在老太太的灵前守孝,只有宋兰朵返回她的家中,花枝又想到宋兰朵的父母都要去给王家帮忙,她是想到自己离开家门去往宋兰朵家去串门。宋兰朵的家中还有着奶奶,她母亲就是不去往虎子家帮忙,她还是要在家照顾她奶。 第54章 戏 闹 花枝又想到母亲和哥哥叮嘱过的话语,那就是让她看家望门,她离开家门去往宋兰朵家串门,家里要是来了生人和乡亲她就不知道,倘若父母和哥哥回家后看不到她,他们就不知道她去往哪里,他们就是猜测到她去往宋兰朵家去串门,他们顾不上去宋叔家去招唤她回家,花枝又想到自己不能去往王之朵家,母亲从前已经告诫过她,那就是姑娘孩尽量别往办白事的场合凑合。花枝思前想后,她就认为自己在家看门最为妥当。 花枝又想到虎子奶奶生前的音容笑貌,她还想到去往梨树沟时的情景,那几年花枝是吃过虎子奶奶做过的饭菜,前些年老太太耳不聋眼不花,她手脚不像搬到本村落中后那样不听使唤。老太太那几年能干时,她总是爱说爱笑,她曾经给花枝和哥哥讲过几段故事,花枝现在还依稀记得老太太老讲的故事,当这位老太太起不来炕的这半年来,花枝又看到她比从前变化大,她消瘦的脸庞象是失去血色,高高的颧骨突起双目无神,她走路迟缓,她说的话语也含糊不清,她平时的头部还不停地在晃动。她想到这位老太太患病后丑陋的面容和身形后,她在自己的屋中心里就感到骇怕。花枝决定今天不去观望这位老太太的出殡场面,她知道那种场面更能令她有种悲伤感。在花的心中,这位老太太和宋兰朵的爷爷不同,花枝必竟熟悉老太太,她从前去往过宋兰朵家中串过门,宋兰朵的爷爷还健在,他去年冬天已经去世。 花枝独自在她的屋中有有些寂寞,这和在学堂中的气氛有些不相符合,她就是独自看书或做针线活都静不下心,她还知道自己要在家中吃响午饭和晚饭。父母和哥哥在虎子家帮忙,他们就要在虎子家吃饭,家里只有她自己在家,她就要为自己准备晌午饭和晚饭,她不想再让母亲返回家中给她做饭。还没有临近中午,她就走出自己居住的房屋,她打算去往正房的外屋碗橱中看看,她知道碗橱中不但放着碟碗,在碗橱的上边的两大格子中还放有剩饭剩菜,如果有干粮她就能点着大灶把干粮蒸热,剩菜还能放在锅篦子上蒸热,锅底下还能煮小米稀饭。 花枝打算是吃省事饭,如果没有干粮,她就用大锅煮够她吃的稀饭汤,煮熟稀饭汤后,他就能用小米稀饭汤拌面子吃,她要不愿意做菜,那就切些现成的咸菜当菜下饭。她知道自家的面子有两种。一种是莜麦面子,一种是黄八趟棒子(玉米)面子。黄八趟是指成熟的棒子(玉米),棒子上只长着八趟棒粒,这种棒子品种的棒子身上就长八趟棒粒,棒子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是和土地有关,还和年景有关,还和耕种时精心和不精心有关。另外一种棒子为白粒棒子,棒子的身上也是八趟,这种棒子称为白八趟,如果这个品种的棒子在地里生长时挨着黄八趟的棒子,成熟后整个棒子上就有着少许的黑棒粒和黄棒粒,她那年因为好奇才向父亲提问过这种困惑,父亲解释说这种现象就叫串花,直到现在花枝都不知道父亲所说出的串花为何意。当然还有种棒子粒上带着明显刺儿,这种刺棒子为特殊品种。这种白粒棒子粒大多都淘了后碾压成米,这可不能再把棒粒蒸炒。白棒子粒碾出的米煮棒米粥好吃,当然在煮粥时还要加紫云豆。这就是乡亲们所说的棒子米豆粥。花枝熟悉这两种面子的制作过程。首先要把莜麦和棒子中的裹着的石粒或沙子挑出,然后把这两种粮食用净水洗净,把淘好(洗净)的这两种粮食放在大锅中蒸熟,蒸熟后的这两种粮食还要用大铁锅爆火炒熟,火候是这两种粮食到身上裂纹开花为止,这两种炒好的粮食晾凉后,就要把这两种粮食放在石碾上碾压,碾压出的粮食面要经过细箩筛出细面,箩底下筛出的细面称之为面子。 这两种粮食经过蒸炒后已经变熟,没有石子和沙子吃着就不牙碜,熟面子拌水和稀饭吃不会烧心,吃多了还不会涨肚。村落中的农户家家都会制作面子,很多人称吃面子为活面子,吃法也就是往面子中添水活泥巴般的吃法。这种面子吃时省事,要稀有稀要干有干,愿意吃莜麦面子就单吃莜麦面子,吃棒子面子就单吃棒子面子,愿意吃两掺和的面子的就把这两样面子随便掺和,虽说看着就是面子,吃这种面子还是有着几种吃法。把面子和蒸熟的面瓜拌着吃称为瓜面子,把面子和小葱拌着吃称为葱面子,把面子和小米干饭拌着吃称为米饭面子。吃面子省事不说还顶饿,花枝听村里人说莜面是个硬克物,莜面要比白面还顶饿还养人,这两种面子四季都容易存贮,面子中没有丝毫水份就不容易变质,最好是把这两种面子放在缸中保存。花枝不但吃过两种面子,她还吃过黄豆炒面和豌豆炒面,这两种豆制品的面子味太甜,兑水和稀饭后糊口并且发粘,吃这两种豆炒面都拉不动舌头,干吃还能噎住口,她吃着总觉得有种豆腥气,父母从来不淘这两种豆子制作豆面子。 花枝刚从自己屋中走到院落中时,她就是想到正房的外屋中的碗橱里看看,她就是要想着准备自己的晌午饭,她已经想好自己的晌午饭怎么做。她还没有到达外屋门口时,她就听到大门外就有了说笑声,她听出是淘气孩子的喊叫声,她从这些声音辩别出是女声,她听出女声就是宋兰朵的声音后,她心里就多出喜悦感,她从院落扭身就向着大门口跑去,她跑到大门口旁并不急于开门,她头部贴着虚掩的门缝向着外边看去,她这时就看到是有四个孩子在土路上跑动,有位高个子男孩子的手里还拿杆红缨枪,红缨枪是木头制作的长柄枪,枪头上所系着的红缨是用线麻柒成红色,个头矮的男孩手里还拿着个木头大刀,木刀的把柄上并没系红缨,还有个更矮的男孩手里拿着木头枪,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个四个轱辘的木头车,木头车很小并用麻绳拴系着,麻绳挂在他的肩膀上,木头车紧紧贴在他后背上,他们趔趔歪歪跑动着,在他们身后很远处就是宋兰朵,她的身高和拿红缨枪的男孩相当,她跑跑走走的象是追赶着这几个孩子,花枝还听到几个男孩中有人喊叫:“丫毛子,你就是追不上我们。” 还有一个男孩喊:“丫毛子,你就是惹不起我们,我们就是不怕你。” 第55章 逗 笑 花枝听到男孩的喊声后不仅捂嘴笑起来,她知道丫毛子就是宋兰朵的小名,那位手拿红缨枪喊叫的孩子是李柱柱,他是村落中有名的淘气包,他就是李橱师家的儿子,他没有在学堂中读书,花枝还是不熟悉跟着他跑的那俩个孩子,俩个矮小的孩子也没有在学堂中读书,花枝有些讷闷,她都不知宋兰朵不和淘气的孩子玩耍,她听到宋兰朵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后,花枝才知道她并不是和那几个孩子生气打架,宋兰朵在路上赌气蹲在地下时,花枝才慢慢地打开那扇虚掩的大门,她慢慢地走出门口外,她就用轻轻的声音招呼说:“宋兰朵,我听到你的声音就出来,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宋兰朵口中答应声后就站起身来,她就冲着花枝喊:“花枝,你别在家里总闷着,你现在就要帮助我,咱们教训那几个熊孩子,我就是想揪住李柱柱的小辫子,我要往他的脸上吐唾沫。” 花枝平时不愿意理李柱柱他们,她反感他们口中说出下流话,她看不惯他们那种歪脖斜身的动作。花枝那天在路上遇到他们,他们在花枝的身后说些流里流气的话语,她气不过就站在原地返身怒对他们,她就看到他们几人耍出各种怪相。她当时就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那就是不再搭理他们,当他们说出下流话语时,她就装做听不见,当他们耍出各种怪相时,她还是装做看不见。她对待他们调皮方法很奏效,后来她又遇到他们几次,他们言行要比从前收敛很多。花枝知道宋兰朵的小性子,她听不惯李柱柱说出的下流话语,她就是想揪住他们算账,可是她的腿脚缓慢,她还是跑不过淘气的男孩子。 花枝看到宋兰朵站立在原地不肯向前迈步,她就向着她的身旁走去,花枝走到宋兰朵的身旁时,她看到宋兰朵还是穿着浅蓝色粗布旗袍,旗袍上还带着花边。花枝知道宋兰朵平时只有几件粗布衣袍,衣袍上没有沾红挂绿的过多花色,她穿着的衣袍总是朴素而又普通。她脚上穿着的鞋完全是她母亲所缝制,不管是她脚上穿着的是单鞋和棉鞋。花枝知道宋兰朵母亲的针线活不怎么讲究,她母亲缝出衣袍上的补丁都是粗针大线,花枝从宋叔穿着衣袍上的补丁看出来。花枝和宋兰朵的身高相当,宋兰朵的腰身比花枝的腰身粗壮,她穿着衣袍都能显示出胸前两处隆起部位。她虽说要比花枝大两岁,她身上所显示出的女性特征明显突出。另外宋兰朵身上的肌肤白静细腻,她圆圆脸庞总显出细皮嫩肉,她的眼眉和眼睫毛不明显,那双豆角形的眼睛机灵有神,她清澈的眼神中总是显示着少女般的单纯。 花枝看到宋兰朵原本白静的的脸庞上显出潮红,她宽宽的额头上还沁出层细汗,她的口中还喘着很浓重气息,宋兰朵像是不怎么在意身旁的花枝,她盯看着前边不远处的几个淘气包,花枝顺着她目光向着李柱柱他们看去时,她看到他们已经停下脚步,他们在路上持刀舞枪地喊叫着:“丫毛子,你认怂了,你现在还来追赶我们呀?” “现在又多出个花毛子,你们俩才是对狗熊,你们就是抓不到我们。” 宋兰朵往地下吐口吐沫后,她还想向前跑步追赶他们时,花枝就用手牵住她的胳膊说:“咱们可追不上他们,他们没事整天满山满坡的跑,多高的树他们都能够爬上去。去年夏天,李柱柱还爬上后梁的石崖上,他在立陡立陡的石崖上掏出鸽子蛋,我哥都没有他们能上树攀崖的本事。” 宋兰朵随口又说道:“花枝姐,我今天先饶过李柱柱他们,指不定那天我单揪李柱柱,我就是要教训他,我要和他算算总账。” 花枝还是用手牵着宋兰朵的地只胳膊说:“咱们不搭理淘气包。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我哥也去虎子家帮忙,你就跟着我上我家中,我能做晌午饭,你就在我家吃顿晌午饭。” 宋兰朵的脸庞上显露出危难神情说:“花枝,你哥要是不在家,我还能跟着你去你家中串会门。晌午饭我是不能在你家吃,我妈今天没有去给王家帮忙,她要在家照顾我爷我奶,她晌午要给我奶和我做饭,我不回去吃晌午饭,她就该满村落的找我,我现在上你屋里点个卯就要返回家中。” 花枝和宋兰朵往自家门口返回时,李柱柱他们已经不再用话语挑衅她们,他们跳跃喊叫着闪进碾房边上的一条小路,花枝这时就问她说:“你知道今天先生为什么要停课吗?” 宋兰朵随口说:“花枝姐,这件事象是你爸的主意,他让我爸找先生停的课,我爸还说出几家大人都同意先生停课,我爸说是春季种完地后再说。” 宋兰朵的话语令花枝感到吃惊,她正要张口再说话时,股股强硬的春风刮过来,风儿还裹着尘土扑打她身上,她看到宋兰朵用手捂住嘴后,花枝也不禁用手捂住的嘴。 第56章 习俗 米贵自从三家村落返回后,他几乎没有离开王瑞家院落。这个院落中搭建着老太太的灵棚,院落中是办理白事的场所。梨树沟王姓族人来近几十口子人,他们大部分都是老太太的同辈或晚辈,守孝的和帮忙的人员总是在院落和堂屋中来往,办理这场白事的人员还很多,总主持人就是宋老仓。米贵在王瑞家的院落中帮忙也就是动嘴皮子,他只是和梨树沟的人员说话,还要和本村前来吊纸的乡亲打招呼,他知道说出的话语大部分话语相同,就算是相互应酬的客套话,其中有几句玩笑话也是例外,他认为不停歇地和别人应酬说话比干活还劳累。时光就在他应酬说话之际悄然逝去,转眼之间已经超过晌午时分,按照宋老仓的安排,办理这场白事的所有人员中午这顿饭免掉。阴阳先生先是在村落的周围选好坟地,打坑的人员打好坑后,阴阳先生又算计好出殡时辰,过了中午后就要出殡,把这位老太太入土为安后,全体办理白事的人员才能吃晚饭,他们吃过晚饭后,帮忙的那些人员都要返回到各自家中,王家的这场白事大至算是结束。 在这天的下半晌,按照阴阳先生掐算的时辰,扛着白色引魂幡的王瑞摔碎棺材头前的丧盆子,抬重的人就从大门口外起灵,在起灵的时,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员嚎啕大哭,悲痛的气氛算是达到高潮。王瑞扛白色引魂幡走在抬重的最前头,扛彩色引魂幡的就是老太太的孙子虎子,他扛着彩色引魂幡走在他父亲王瑞的身后,他披麻戴孝扛着的那个弯弯棍上拴系的是彩色引魂幡,虎子扛着的那个引魂幡还算是招人眼目,弯弯棍也就是用杨树枝杈所做成,枝杈的稍头上拴系着用纸张扎出的大小彩球,还有人顺手揪掉五彩引魂幡上的彩球。老太太算是全克人,她儿孙满堂,乡村中又信迷信的就认为五彩幡上挂着的纸彩球是吉祥物,有人才要揪掉五彩幡上的彩球。米贵并没有抬重,他只是跟随着两个人扛着个长条板凳,那两个人每人肩膀上都扛着个长条板凳。他们跟随在抬棺材的人的身后,因为墓地在村落的边缘上,算起来有三四里地的路程,抬重的那些人中途总要歇息膀子,棺材又不能直接落在地面上,米贵他们三人扛着板凳就是用来垫付棺材之用。抬重的起灵后,守孝的人女性不能跟着棺材进入坟地,只有男性守孝人才能跟着棺材一起进入坟地。 米贵扛着长条板凳走在抬重的后边,他们向前走段路途后,米贵回头看到那些守孝的女性就不再跟随,她们已经被帮忙的人员强行拉拽到院落中,米贵耳畔所听到的那种嚎哭声渐渐稀少,他脚下土路上就出现很明显的片片纸钱。抬重的人中途歇五歇后,总算把棺材抬到了西山坡的平整的地带上,米贵这才看出那位阴阳先生寻找到的墓地还算是讲究,墓地后边的山形所呈现出的是椅子靠背状,墓坑周围不远处还生长着几棵很挺直的榆树,在离榆树不远处的坡上还生长着杏树,杏树上的花朵已经被风扫落很多,墓地的周围还有着被风儿刮来的杏花花瓣。棺材下葬的坟门还对应着显着的高山。棺材被土掩埋后,抬重的人就要从坟地中返回到村落中。米贵这才看出天色还算还早,早晨起来时所刮的那种很强硬的春风有些减弱,天空上太阳周边的那种风圈已经消失,天空中还是睛朗无云,虽说是夕阳西下,米贵看出下半晌的时光也就算是种地歇头歇时,要在冬季时,这个时候就算是吃晚饭的时候。他这才知道宋老仓的这种安排还是有理由,这样安排是为王瑞家省顿饭食不说,帮忙的人就不那么往前赶落,还有很多外村人吃过饭后还要回去,梨树沟王姓人家吃过晚饭后还有很多人要返回去,他们返回到家中后就不至于天黑。 米贵和那些抬重的人返回到王瑞家时,王瑞家院落的大门口外已经升起火堆,火堆烧掉的是老太太生前衣物,股股青烟从火堆向着天空打着卷的升起,从坟地返回的任何人都要迈过燃烧着火堆,并把手中拿着的铁铣和板凳等家什经过火堆,每人还要翻动火堆后板凳上瓦盆中的菜刀。米贵知道这种丧葬习俗和家乡的丧葬习俗有些差异,他知道入乡随俗就是规矩,他就要按照乡里乡亲的规矩办事。他从前就听几位老人说过,十里之外都不同俗,他身处那个场合下就要遵守这个场合所特有的风俗。 米贵和那些人返回到王瑞家的院落后,宋老仓接下来就安排那孝的人为老太太送盘缠,这个环节中的风俗和讲究很多,还要烧纸牛和纸牛童和纸张等,烧纸牛和纸人的场地距王瑞家大门口很远,还在一个开阔地带上,地带上还用几块石板搭建出个小庙,也就是在小庙前绕纸牛和纸人等,这种仪式就是亲人为老太太去往阴间的指路过程,亲人要用擀面杖指引老太太的阴魂,指使阴魂怎么走阴间的那短路途。米贵知道这就是习俗,这种习俗并不是阴阳先生所制定。他着手办过几宗白事后,他才知道附近村落庄户人家办白事都格守着这种习俗,各个环节和步骤丝毫都没有任何差异,他这才知道这是山区人家老辈子留下的白事习俗,说白了也就算是活着的人所能看到的形式,至于死去的老太太有没有鬼魂,米贵完全不相信,他清醒知道自从全家在山区中落户后,他根本就没有亲眼所见过传说中的鬼,甚至他做梦都没有梦见过鬼。 第57章 晚 饭 米贵还联想起老太太在入土为安时并没有陪葬品,王瑞和王实他们往墓坑中扔下两三枚铜钱,另外就是在棺材头处摆放着个下食罐子,下食罐子其实就是用那种大号拔火罐子所做成,里边装着五谷杂粮和三个插在筷子上的打狗饼。其实这都是老辈子留下的丧葬习俗,乡下的这种丧葬习俗还算是最简单的习俗,这无法和历朝历代的君王和显贵的丧葬习俗相比较,入土为安就是乡村丧葬习俗的口头禅。那些晚辈给老太太送完盘缠后,宋老仓这才安排办白事的这些人吃晚饭,拴柱子他们抬重的几个人被安排到上桌,也就是王瑞夫妻所居住的热炕头上的炕桌,帮忙的人往桌上所端的凉菜和热菜都是单数,那些菜都是些简简单单的菜,主要就是以豆腐为主。因为人多今天就有帮忙的人在碾房磨豆腐,这些饭菜大部分是在王实家的院落所做成,那些帮忙的人又把饭菜运往到了这个院落中。 米贵还知道做豆腐是在李大橱家中做的,烧热水是在李四子家的大锅中所烧热的,帮忙的人又把热水用水壶提到王瑞家的这个院落中来,这就能供上这个院中的这些人能及时喝上热水。这场白事下来是要动用锅灶,两家现有的锅灶供不上几十号人吃喝。米贵还知道宋老仓还是有些偏向,他没有安排在米贵家设置做豆腐或烧水的锅灶,宋老仓可能知道花枝怛子小,他怕帮忙的人来来回回的惊动她,他就没有安排占用米贵家的锅灶。酒是本村王家烧锅的小烧酒,也就是莜麦酒和小黄米酒两种烧酒,白事的酒场饭桌上不允许划拳行令,相互间别摽酒别劝酒,谁有多大量就喝多少。宋老仓考虑到米贵一整天没有返回家门,他就让米贵在王瑞家西屋地下设的地桌上先吃晚饭,地下的这桌吃饭人员大多都是打坑的人员,米贵在饭桌上吃饭时,他看到了炕桌和地桌这些吃饭的人大多都是熟人,也就是自家那副犁杖上的所有人员,宋老仓安排他们早些吃过晚饭后,栓柱子他们还要趁早返回他们所居住的场院屋中,他们还要烧火坑和干些零活,劳累一天后就要趁早歇息。宋老仓所引领的那副犁杖的人员明天还要接着种地。 米贵还知道牛倌和羊倌不能来王家吃饭,他们晚上所吃的饭要么自己动手做,要么就是顾大嫂给他们做出现成的饭,米贵打算早些吃过晚饭后就去往牛圈羊圈转转,牛倌羊倌圈上牛羊后,他要看看他们究竟在哪里吃饭的事情,他还要让他们把明天拉犁的耕牛和白马单拴着,给那些干活的牲畜晚上多喂些草料后,它们明天下地干活才能有足够的劲头,宋老仓在王家正在一桌一桌安排帮忙办白事的人员,他今天到天黑后才能返回自家,米贵吃晚饭要比他早,他离开饭桌后就要去往场院那边打照应。米贵这顿晚饭只是吃两碗小米饭,他还喝下三盅酒,他吃饱喝足后离开这张饭桌,他走出王瑞家正房的屋门时,他还是没有看到宋老仓的身影,米贵就有些猜测宋老仓去往药铺的院落中,他还要在王实家的正房中安排其他帮工人员吃晚饭。米贵出门走到王瑞家的院落中时,几位帮忙的人员还和他打几句招呼,他就是没有看到妻子和顾大嫂,他知道她们可能在王实院落中所设置的伙房中帮忙。院落中搭建的临时灵棚已经拆掉,院落中就没有穿着孝衣的王家人,原来显得拥挤的院落显的空荡。米贵走到王瑞家的大门外后,火堆已经被清理的干净,没有烟雾和灰尘大门口外更显清静,他顺着王瑞家的门口向着自家的门口迈步时,他长长地吐口从肚中往上涌动的酒气,心胸顿觉舒畅很多,西边太阳还是没有落山,他还没有感到身旁有着风儿流动,他知道临近傍晚刮了整天的春风就要停止。 米贵返到自家院落门口时,他看到大门口的那扇门还闪出缝隙,他推开那扇没有上着门栓的木门进到院里,他就看到正房顶上的那个烟筒正往上冒着直直青烟,他就知道外屋大灶上是有人在添柴烧火,他还当是秀秀已经返回来时,这时正房外屋的那扇门突然被打开,他看到花枝很快速地从屋门口走出来,她站在门口外就和他打招呼说:“爸,我还当我妈返回来,你要比她返回的还快当些。太阳还没有落山,虎子家的白事就这么快办理完了?” 米贵这才想起学堂今天已经停课,按说花枝和盼根都要在家里,他不仅问:“花枝,你妈是在药铺的院落中帮忙,她和那些帮忙的人员吃饭晚,她返回家门就要比我晚,你哥现在没在家吗?” 花枝只是慢慢腾腾地说:“爸,我哥回到家里两趟,他和我说他今天也在虎子家帮忙,最后一趟是他和李叔他们来家中搬桌凳,还把咱们家中的盘子和碗用挑筐抬走。他和我说今天他是在帮忙借家什,你今天就没有看到他吗?” 米贵让盼根把马鞍和缰绳拿回家后,他在王瑞家的院落中就没有见到盼根,他只是随口对花枝说:“我就是清早看见他,我让他把马鞍和缰绳送到家中,后来我就没有看到他,他在王家帮忙是帮忙,他兴许和你妈他们在王实你大爷家的院落中做零活。” 花枝只是说:“爸,你都回来的这么早,我哥返回家里也不晚。我妈他们那些做饭人员要天擦黑才能返回,我是不等着我妈返回给我做晚饭,我就提前把我自己的饭做好,我妈回来后就不再另外点火烧大炕。” 花枝在外屋门口说出几句话语后,米贵的心里也就有谱子,他就打消了返回自家屋中的想法,他就在院落中停下脚步说:“花枝,你能做好你晚上吃的饭就好,我这就不回屋,我这就去往牛圈那边溜哒去。” 米贵转身向着院外走去,他只是听到花枝的关门声。 第58章 回 家 盼根自从离开家门到王之朵家中的院落后,他也就是在院落中做零活,他不愿去往有着灵棚的那个院落中出头露面,主要是他在虎子家中的院落中无事可做,另外他听到那种嚎哭声心里就感到不自在。他说是在这个院落中帮忙,其实他也就算是顶个人头,他帮忙也就是挑几挑水,帮助李四子叔叔用斧头劈开几块木头疙瘩,还帮助他拉些烧火的粗木柴。他这么做还是有着他的小想法,他就是想和李叔套近乎,他心里想着让李叔再进山打猎时捎带上他,他还是想学些进山打猎的技巧,最主要的是想学会使用歪把子火炮,他只有独自能掌控火炮的使用方法后,他就要和父亲商议购置象样的火炮,自家趁有火炮为了防备恶狼猛豹不说,他冬闲时还能够和李叔他们进山中打猎,他就是想猎获到野味来解解谗。 盼根和李叔干活时,他几次提念起有关火炮和打猎的事情,李叔偏不往他感兴趣的事情上说。他只是说出那天不抬重的理由,那就是他年前已经抬过宋老爷子,那次抬棺材到现在还没有过百天,在这百天之内一个人不能抬两次重。他还向盼根问起学堂的事情,盼根就和他说出不再去往学堂的原因,他还说不能和半大孩子总是掺和,先生教会的几个字能写出自己名姓,他在家闲时愿意识字就看几本闲书,看闲书也就是往下顺字,顺着古书上的话语还能多识几个字。他向李叔强调不进学堂的理由是自己进入成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就不愿意坐冷桌子热板凳,盼根在学堂中心里如长草般不安心。 李叔还和盼根说出他的理由和看法,他说出其实盼根应名是在学堂读书习字,其实他已经是大龄才进入学堂识字,学堂在村落中建成后只不过几年光景,盼根也就是学堂中混三二年,他当初进学堂的那个年龄正是贪玩淘气的年纪,先生还不能单单教他看书习字,盼根就是黑白不停地读书也读不了几本,他就是不停地写字也不出几篇。盼根听出李叔说出的话语很有理由,他家中的各种农活又多,家中的零活他还要通手去干。他在学堂中还要照顾妹妹,每年学堂还要停几次课,短短几年的光景眨眼间就过去。 盼根还和李叔说出他父亲当初想法,他和妹妹读书不是为求取功名,只能识几个眼前字会算数就成。另外他们兄妹当时年龄小不能下地干活,俩人在家里无事可做,父母还担心他们爱玩火,假如跑火后就要把自家房屋烧掉,起大火后还能把全村房屋都点着。父亲才联合几户家长建起这座学堂,请来的先生和他的妻子就是为哄孩子,这样把几个淘气的孩子聚到学堂后,大人白天下地干活也就能安下心,下地干活时没有孩子在身后跟随,大人就省去很多心思。当初几位家长的意思是先生教好教坏无所谓,那些孩子在家中别惹出祸端就行。 盼根在王之朵家的院落中帮忙时,他看到母亲和顾大娘都在院落中帮忙,她们俩人的活计就是洗菜和洗碟碗,她们和其他帮忙的人员所干的活计都很杂。盼根在这个院落总是躲避母亲,他知道母亲在家里不让他干过重的活计,在这个院落中,母亲还是看不惯他总是在院落中没事走溜子,她总是让盼根干些轻手轻脚的活计,比如她让他挑水不说,还让他擦洗从各家各户所借来的桌椅板凳,母亲还指使他和那些借家什的人员离开院落,盼根就跟随着李叔和其他俩人离开院落,他们是出去上邻居家中借碗碟和盆子,他们在谁家所借出来的碗碟和盆时,李叔都要使上记号,并且他还用毛笔写在宣纸上,改日再把这些家什归还回去时,在谁家中借的家什还要按原样归还,如有损坏王家还是要包赔损怀的家什。 盼根和李叔他们俩抬着单挑筐,另外两个人也是抬着个单只挑筐,单只挑筐也叫挑筐头子。单只挑筐头子里装着的都是瓷碗瓷碟,还有容易碎的大中小号瓦盆子,大瓦盆子是盛装大炖菜之用,每张桌上都要摆放着能盛装炖菜的瓦盆,瓦盆或沙盆总是要比浅碟子装的菜多,瓦盆中所盛装的大炖菜就是普通炖菜,盼根在家中爱吃炖菜不愿意吃炒菜。他也吃过别人家办红白喜事时所做出的大炖菜,大炖菜就是有肥肉豆腐再加上酸菜。 盼根和李叔抬着装着碗蝶瓦盆的单只挑筐时,盼根抬着那根短扁担走在前边,他还要伸出手抚着身后挑筐的芯子,他们所抬着扁担都要在一面肩膀上,李叔在后边抬着扁担时,他双手要紧紧抓住挑筐的两个芯子上,这是用手防备不结实的挑筐落地摔碎盆碗,抬筐中如中途有破碎的碗蝶还是要赔偿。盼根知道李叔是专管借各户家具的负责人,他不是在王之朵家院落管劈柴烧火的伙夫,他闲不住才顺手劈开几块木柴。他后来才张罗着按家按户措起桌椅板凳各种家什,盼根也就跟着他和另外三人按户借家什。 第59章 借家什 李叔就是不去借饭桌上吃饭所用的筷子,他和盼根说出要用山上阴坡长的荆条杆子做筷子,盼根认识阴坡中生长着的荆条,每到秋天山上大阴坡上成片的荆花开的紫艳紫艳,成嘟噜成串的紫色小花朵还散发香气,花香气招引马峰在花朵中采蜜,他记得那年秋天他和虎子几人进阴坡拣蘑菇,他就钻进开着成串紫花的荆丛,他的嘴巴子背就被马蜂叮咬出个大包,当时疼的他都有些要在荆丛中打滚。他才知道有棵荆条上吊着个马蜂窝,他的手无意中捅到马蜂窝,他手背才遭到秋后马蜂的叮咬,当时他和虎子他们几个小孩子没有被蜂蛰的经验,并不知道快速挤出手背上的蜂毒,他们几人急忙下山返回到家中后,盼根的嘴巴子上肿出明显大包,他脸上肿胀的双眼变成窄窄缝隙,他的母亲只是用山上狼毒花和茎捣烂,还有其它花朵和枝叶,那些他就不记得,母亲调制出绿色的浆糊子糊在他的嘴巴子上。当时母亲所配制的偏方很管用,没过几天他整个脸面就恢复了正形。 自从盼根那次被马蜂蛰后,他才认识了荆条子,当初冬花朵和枝叶落之后,村落中很多人就进山用镰刀去割荆条子,当然不割年头长枝杈多的荆条,只割生长两三年的嫩荆条子。这种嫩条子能编出筐,原来生长几年的老荆条子还能编筐篓,这种方法就要把粗壮的老荆条棍劈成两半,用这种荆条坯子所编出的筐篓也很结实好看,盼根的家中还是有这种筐,母亲把这种荆条坯子所编出的筐称为花筐,把荆条坯子所编出的篓子称为花筐篓。村落里的人称还称这种筐篓为荆条瓣子筐篓。盼根就知道荆条子编出各种筐最结实。 当然修房建屋时还用荆条编出成块的房笆,编成块的房笆就要比房顶上铺笆柴方便,荆条还能编出大囤盛装粮食,当然编出大囤时两面还能抹成泥巴,这种土囤还便于挪动,放置在屋中也算是小型粮仓。盼根更加知道荆条的用途很广泛,它要比柳条和山榆条所编出来的筐蓝结实耐用,庄户人家还有用这种荆条杆子做筷子,只是用不几次荆条遇水变弯时就要扔掉。今天虎子家办白事吃饭有人多,李叔早早地就派人进大阴坡割回来捆荆条子,并让人用镰刀修掉荆皮做出双双筷子,办完这场白事后就把这些荆条筷子扔掉或晒干烧火。 盼根知道母亲总是让他不闲着的意图,她就是让那些帮工的人看到他不是游手好闲的人,更不是冷眼旁观在院落中总端着架子的人,轻手轻脚跑腿办事本来就累不着身子。盼根和李叔他们走了很多家后,盼根看出村中乡亲家中的实际情况,吃上顿缺下顿的贫困人家还是有,借米面临时下锅的还有,还有的家里忙乱的盆朝天碗朝地。李叔和盼根说出只要把近十张桌的碟碗盆准备好后,他们今天就算把要做的事情完成。李叔引领着几个借家什的人员帮忙没有结束,明天他们还要按家归还家什,只能占用明天的半天晌才能把借的家什还完,他们明天晌午还要在王家吃顿晌午饭,他们就和其他烧火做饭的帮忙人撤离王家。 盼根还引领着李叔他们返回到自家,他把家中所闲着的家什都找出来,他有些看不出自家那些家什和别人家的差别,李叔只是在桌椅板凳不显眼位置用毛笔做记号,至于碗碟盆子,李叔只能用毛笔往宣纸上书写或用铁钉在碗底划记号,盼根当时看到他写出的字体很规整,他就有些佩服李叔的记忆能力,很多家凑成的家什归还时还不能还差。盼根不想动这个心思,他只是和李叔说出他只管抬筐干活,不管记住那些家什都是谁家的事情,他怕明天上午归还差了到时出来麻烦。李叔和另外几人对这件事不以为然,他还说出没指望盼根帮忙借家什,盼根后来加入他们就显得轻快。 在村落中办红白喜事时,他们经常借家什归还时没有太大差错,碟子和碗串换也出现不了罗乱,谁家都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只要归还回去的家什够数就行。不管粗瓷碗碟还是细瓷碗碟,不管是带花朵和不带花朵的碗碟,不管是大碗碟和小碗碟,这些只要是能盛住饭菜就行。景德镇烧制出的碗碟和不出名的窑厂烧出的是有着区别,可是乡亲们不怎么在意那种区别,都知道谁家都要请客或办事,平时使用的家什串换了根本不是事。盼根平时总是有粗心大意,他每次在饭桌上端碗吃饭时,不怎么注意端着碗面上是否有花朵和没花朵,更不在意碗边子上是否有花边和没花边。 盼根在王之朵家的院落中没闲着,他躲避母亲在旁监督后,他后来就按着李叔的吩咐做事,他听他的话就是为了日后想跟随他进山守猎,他在李叔面前提念几次,李叔都不搭理他的话茬。并且几次都转移其他话茬子。盼根很知趣就不再向他追问狩猎和火炮的事情。他在这个院落中很少看到王家的人,虎子和王之朵都在木匠铺的院落中守孝,盼根没有看到他们在这个院落中出现,当老太太出殡时,他和李叔都没有走出院落中去观望,他后来听说出殡的场面很大,盼根不愿观望别人家出殡的场面,那种场面会让他心里感到难受。他还是爱去观望村落别人家娶新媳妇迎亲的场面,就是要看新郎在自家门口背上了新娘的那种场面,当时他只能看到新娘的身材和打扮,看不到这个新媳妇的容貌,她们当时的脸庞上正蒙着红红的盖头,她们不管是被送亲的用轿子抬到新郎家门口,还是骑着马驴来到新郎家门口,她们的脸面前都遮盖着红红的盖头,他知道结婚迎接新娘的方式就是新郎把新娘背回婚房,当然这要在新娘的亲戚把新娘送到新郎家门口的情况下。 盼根的年龄还是小,他对村落中办喜事和办白事的习俗知道的很少,过于细致繁琐的那些讲究他知道的不是很多。他更没有去观望老太太出过殡后,那些亲人最后给她的鬼魂送盘缠时的场面,他只是看到丁老太那几位老人所糊制出的纸牛和纸人,他还看到了她们所糊制出的纸褡裢,有着花朵的纸褡裢还装着些奇形怪状的阴纸钱,那个纸糊的褡裢也和纸牛和纸人被烧掉。李叔当初是让盼根和别人把糊好的纸牛什么的拿送到那院门口,也就是让他和另外几人把它们运送到虎子家院外很远的地方,盼根在这件事就没有听从李叔的安排,他今天总是不愿意去往虎子家的院落。 当吃晚饭时,盼根是和李叔他们借家什的人在那张饭桌上吃的饭,这顿晚饭要比吃三饭时提前一个时辰,他没有吃晌午饭,这顿饭他吃的很下力气,他都没怎么注意饭桌上摆放着的凉菜和炒菜,他吃的最多的菜还是大炖菜。李叔他们让着他喝小烧酒,他不得不喝下三盅酒后才吃饭,这点小酒量盼根还是能扛过去,不至于醉酒醉的头晕脑涨。他不想在饭桌上坐的太长,别人说话他又搭不上言,他吃两小碗小米干饭就吃饱肚子,他撂下碗筷和李叔他打声招呼后就想回家,当他刚要离开饭桌时,李叔这才告诉他明天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明天上午盼根还要去往虎子家,他要和李叔他们借家什的人往回送家什,盼根很痛快地答应后,他就离开王之朵家中的正房,他走到外屋后,他还看到外屋还设置着饭桌,那张饭桌上坐着吃饭的帮忙人很满当,正巧母亲正在往饭桌上端菜。母亲知道盼根已经吃饱晚饭,她就让盼根先回到家中。她还和盼根说出她要在很晚时返回到家门,他答应了声就走出外屋。 当他走到王之朵的院落中后,他看到了院落中所设置的火灶的灶堂还烧着火,李大橱和帮忙人还在锅灶上下忙碌,还有人正端着饭盆出院,那是往虎子家所在的院落中端菜端饭,他走到院落的一半后,他又听到了母亲在火灶旁吩咐他的话语,他听出她是让他早回去点回去点灶子,他听出来母亲是让他点自己所睡火炕的灶堂后,他都没有停下脚步,他放大嗓音答应声都没有回头,他就迈着大步子走出门洞房并走出大门口。 第60章 傍 晚 天色渐渐暗淡,花枝在自家外屋的大锅中做好自己吃的饭,她把外屋的炕桌又放在炕上。因为这顿晚饭是她独自吃,她做起饭菜就要挑她爱吃的做。她并没有做太费事的饭菜,两碟子菜几乎就是剩菜,一盘是母亲早已经炒过的咸蕨菜,另盘是炒酸菜。只是她把大锅底下添水烧开,把这两盘菜放在锅篦子上热乎好。锅篦子上还热好几片撒粘糕。撒粘糕就是用大黄米面在大锅篦上撒出来的粘糕,在撒粘糕时锅篦子上还要铺垫层煮熟的云豆,锅里粘糕蒸好后还要晾凉,然后再用刀切出四棱见方的块块的粘糕,每块粘糕的底下都沾层云豆。花枝是没有能力蒸出成大锅的粘糕,她热的粘糕是母亲和顾大娘前几天蒸好的粘糕。她们所蒸出的粘糕在西厢房中放置,现吃现把成块的粘糕用大锅水腾热。在腾热成块的方形粘糕时还能用刀切成小片,粘糕在锅篦上的碗碟上热熟的快当。花枝还是爱吃撒粘糕,她不怎么爱吃那种包着豆馅的烙粘糕。烙粘糕饼子的黄米面要放在大瓦盆中发面,大盆中的面发大劲就发酸,放在大锅中烙出的粘糕饼吃着就有酸味,撒粘糕的黄米面不经过发酵,这种撒粘糕就没有酸味。另外烙的粘糕饼子还要加猪油和麻油,粘糕油多吃起来就腻口。 花枝点大锅烧锅下的水是为吃莜麦面子,她在装着熟莜面的面子簸箩中撮半牛角面子,那个面撮子是用牛角做出来的撮子。尖尖的牛角尖那头就是把手,牛角的大头制作出斜坡面,牛角的空筒子中就能盛装面子,这种取面的方法和木勺或铁勺的取面方法相同,只是牛角撮子放在面子簸箩中不占地方,还不用经常涮洗。因为从来就不让它沾水。花枝今天独自在家,她只有一次走出院落外,那就是她把宋兰朵请家里说话,宋兰朵在花枝所居住的房屋中没有久留,她们相互间只是说出在学堂中的事情,还有这个春季中不开课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当时正好赶上晌午时分,宋兰朵忙着回家吃晌午饭,她就着急着要返回自家。花枝和她商议留她吃晌午饭,宋兰朵要离开院落的心情更急切,花枝强行用手拖拽她几次她都不站脚,宋兰朵是跑步离开了院落。花枝知道她急着回家的原因,那她怕她母亲在吃响午饭时找不到她,她母亲就要到村落中招呼她,每次她母亲招呼她都不提念她的大名,总是大声喊着她的乳名丫毛子。 宋兰朵刚刚离开院落后,哥哥又领着李叔他们几人来家里借家什,花枝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动手,她只是和他们说上几句话语,她就躲在自己所居住的房屋中。她更不想去院外看出殡的场面,她更不愿意去往虎子家的院落。她晌午不觉得饿并没有特意做晌午饭,她肚中发空时才自己张罗着做起晚饭。 花枝今晚独自吃过自己热出的饭菜后,她把桌子碗碟和锅台上都收拾干净后,父亲去往牛圈那边还没有返回来,母亲和哥哥还是没有返回来,她就在父母所居住的正房中等待着他们,当她听到院落中有动静后,她就知道是哥哥已经返回,哥哥迈出脚步声和父母迈出的脚步声不同,他迈出的步子象是有点跺着脚走路,他的脚步声比父母的脚步声显得声音大。 花枝就离开里屋到外屋打开外屋门,她就看到哥哥正迈着大步走在院落中,她就说:“你今晚回来的还没有爸早班,爸返回后都没有进屋,他又去往牛圈那边,你回家时没有碰到他吗?” 盼根停下脚步说:“花枝,看来爸比我返回来的还早,妈要是返回来就要擦黑。她让我早些回来烧我睡的那铺炕,这么晚了我就不再抱柴点火,我今晚睡晚凉炕无所谓。” 花枝知道哥哥所睡的那铺炕大多时都是母亲烧,哥哥只是在冬季中亲自添柴烧火。天气热时他就不愿意动手烧炕。母亲看着不过意就经常给自己和哥哥烧炕。花枝和哥哥的想法不同,她在夏季时是隔两天烧次火坑。其它季节都是每天都要烧炕,她自己烧灶的时候多,母亲有时都要为她和哥哥烧火炕和晾晒铺盖。花枝听哥哥的话语后,她就说:“现在还没有到黑天,你没事就烧你睡的炕。我不愿睡凉炕,我今天没事早就把我睡的炕烧热乎。我就是没想到要烧你睡的那铺炕。爸妈睡的炕我做饭时多添柴,我刚才用手摸炕时还挺热乎。” 花枝看到哥哥又向着他居住的房屋中迈起步子,他不再和她说话,她不知道哥哥是否动手烧炕的事。她还要想和他说出学堂的事,还要想和他说出宋兰朵来到家中的事情,可是没等她再张嘴,哥哥已经进入他居住的屋中。花枝看到哥哥没有从他的房屋中走出来,她就盼望父母早些返回家中。她双眼直直地盯着大门口时,那扇大门还是没有动静。在这临近傍晚时分,她听不到院里院外所刮出的风声,院落中并不寒冷。她本想着为哥哥的那铺炕烧把火,她想到哥哥那种爱搭不理的样子后,花枝现在又打消心中的想法。 花枝正要返身进屋时,她就听到大门的响动声,原来父亲推门进到院落,她等到父亲走到外屋的门口时,她就对他说:“爸,大锅中正温着热水,足够我妈你们洗手脚。” 父亲答应着进到外屋,花枝就跟着他的身后进到外屋,父亲在外屋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就直接进到里屋中。花枝看到用锅盖所盖着的大锅还往上升着热气,她就又走到水缸前用水葫芦舀水,她把水葫芦中的水又添到大锅中,她是防止整个外屋都是锅中所散发出的热气,她又把水葫芦放在水缸中后,她才进到里屋中。 父亲正坐在里屋的杭桅边上,她就站在屋地上对他说:“爸,我哥已经返回来,他说我妈在天黑时返回。我妈让他早些回来烧他睡的炕,我看他直接进到他的屋中没有动静。” 父亲说:“花枝,不要管他,他要睡的凉炕和热炕还不知道。他不愿烧炕就是那根懒筋没伸开,他这么懒下去谁也没法。” 花枝借机说:“爸,我哥今早还懒的上学堂,他不去学堂正赶上先生停课,我听说学堂停课要停到种完地。” 父亲说:“这就对了,你哥不愿去学堂正赶到当口。往后他就把心思放在家中干活做事,他的年龄不是再和小孩子混的年龄。你是个女孩又比他年龄小,你还能进学堂读两年的书。” 花枝又问:“爸,学堂停课是你的主意吗?” 父亲说:“花枝,这不是我个人的主意。现在春季正当忙种地,谁家里的农活都很多。在学堂中的孩子多少都能为家中做事,种完地后先生再开课还来的及。” 花枝说:“爸,我今天碰到宋兰朵,她还来到咱们家中。她说你让她爸去找的先生,先生今天早晨就让进学堂的返回家中。” 父亲说:“花枝,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你宋叔都和几位家长过话,他们都同意学堂停课。你愿意读书就在家里读,家里的这些活计都不指望你通手。” 第61章 清早的活计 米贵每天起炕都要比秀秀早,他总是在天色刚刚蒙蒙亮时走出房屋。冬季农闲时,他要往外屋抱柴并点着大锅灶后,秀秀才起炕走进外屋准备做早饭。天气变暖后,米贵早起就不往外屋抱柴点火做饭,他要趁清早在院落中做零活,他做零活主要是木工活,他有时还要趁着清早去往场院走走,自家养的牲畜和雇的人员都在场院那边,那边不出现任何事情后,米贵这才放下心。米贵今早不想去往场院那边,他要趁着清早制作那副半截不落的犁杖,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主要活计,制作出当忙种地的那几副犁杖至少要用三四天。石头拉来的瓦褡子还能往后推迟,石匠说出窑厂的瓦褡子还够使用,他答应石头要做的瓦褡子就是备用,窑厂上使用的瓦褡子损坏后,这样才能用上米贵新制作出来的瓦褡子,他知道那种能对出圈形的瓦褡子主靠结实的绳子连接,那块块小方形小松木板不容易损坏,块块长条形小木方上打孔和串线绳系住是技术活,米贵有往木材上打孔眼的自制钻,这种钻时使用就象是在拉二胡。他制作出的瓦褡子整体尺寸没有差错后,大窑中所烧制出来的小瓦才能符合规格。 米贵向放置工具的厢房中走去时,他就听到公野鸡打鸣声,公野鸡的打鸣声不象家养公鸡的打鸣声,它的鸣音粗重而急促,发出的鸣声憨声憨调。家养公鸡打鸣声的婉啭悠扬,山鸡打鸣打鸣单调而急促,它们在前山后梁上随意鸣叫,村落中的人都能很清晰地听到它们打鸣声,它们打鸣只限于白天,它们半夜三更从不打鸣。 自从后梁出现两声急促山鸡打鸣声过后,米贵觉得自家的院落中亮堂,他不仅仰起头来向着头顶的天空上望去,瓦蓝瓦蓝的天空中没有云儿,院外大榆树上树稍并不动弹,今天就是无风的睛天,今天上午饭还是能种地。他不知道后半晌起风不起风,春秋两季下半晌突然起风是正常天气,米贵知道这样的天气能种地,他现在就没有担心和顾虑。米贵打开厢房的的两扇门,他先是从厢房中拿出木工的长条凳子,他随后又拿出装着工具的木工箱子。那天他找出的犁弓子和犁底都在窗台下放置,他先是要做好答应吴六子的这副犁杖,因为吴六子正在给自家干活。他家里还是有着几亩土地,他的家中就需要副犁杖。米贵今早要做的木活就是用木工凿子开眼,他已经在犁弓子上划好开眼的墨线,他要用凿子开眼孔,这就要用木工手斧打击凿子往出启木屑,这种活计还算是细致活计,他在做活时闹出的动静很小。他正蹲在地下凿犁弓子上安放犁键的孔眼时,他看到正房的烟筒上已经向上冒青烟,他还闻到股很浓得的柴香味,他干活时没有注意妻子出屋抱柴,他已经知道秀秀已经在外屋中点起大锅灶。当他又听到门轴子的特殊声响后,他没有抬头观望就知道眼根已经走出他的房屋。 当那种重重的脚步声距离他很近时,他这才看出盼根正向着他走来,他看到盼根今天穿着的还是很齐整,他脚底下穿着的那双家做布鞋发出的声响很强大,他看出盼根迈出的步子很大并且很有力量。盼根走到他身旁说:“爸,你今早又做起了木活,你这是在给谁家投犁杖?” 米贵停止正在挥动着的手斧说:“你吴六子叔叔家的犁杖,春季正当忙种地,他家正种地的那副犁杖就断犁弓子,我趁着今天没事就赶落着制作这几副犁杖,不尽管你吴叔家的犁杖,还有其他几家的木犁杖。” 盼根答应后就不再言语,米贵知道他每天早起就管往水缸中挑水,他昨晚上看到院里和屋里水缸中的水很满当,他就对他说:“盼根,你今早没事干,你现在就帮我投这副犁杖上的键眼,我这就去厢房中再找做其它犁杖的木料。” 米贵说过这句话后,他就把手中拿着的凿子和手斧放在地下,他知道盼根还是会用凿子投木头上的孔眼,只要木料上划出制作孔眼的墨线,盼根还是能够做这种细致活,他做木活不至于跑线。米贵还知道盼根在做各种家什时,他就是在掌握各种尺寸方面上不行,在这上他往后要是务心,多多制作木橱等家具,他做木活的经验就会多起来。 盼跟并没有蹲在地下拿起手斧和凿子,他还是直直地站着说:“爸,我今天答应李叔,我要和你们几人往各家各户送家什,我现在就想去往虎子家。” 米贵说:“你这么早去他家太早,你在咱家吃过早饭去往他家不迟误。你李叔借谁家的家什都能找上头。他不出面,你就是到了虎子家也是闲着,他家还要给你们准备早饭。” 米贵的这句话语还是起到作用,盼根不在言语后就蹲身来拿起斧头和凿子,他就轮起斧头做起活计,米贵看出他有模有样的架式后,他正要转身进厢房中去寻找其它木料时,他这时听到盼根在干着活时说:“爸,这个春季我不进学堂,我在家没事就要帮助你做木活,学堂往后就是再开课,我就不再去往学堂。” 米贵知道盼根的心思后,他就不想和他过多解释学堂的事情,他又不想和盼根说话而耽误活计,他口中答应声后就转身进入厢房。他要在厢房中寻找其它制作犁杖的木料,他要再找出能制作两副犁杖的木料,他要把这些木料拿到当院中,他要把这些木料划出木线来。盼根今天下半晌就能够从王家返回,他就能够帮助自己多做木工活计。米贵想到盼根不再去学堂混正对自己心思,他能够教盼根制作各种家什,他还要让宋老仓领着他干地里的各种活计,盼根的木工活和地里的活计都学会后,他日后才能单独挑起来过庄户日子。 米贵从厢房中把找好的木料往院落中搬拿,他走出厢房每次都看到盼根在低头干活,他也就不再和他说话。当他把找好的那些木料都放在院落中后,他就听到大门外有说话声。 盼根说:“爸,我吴叔进已经到院里。” 米贵这时就看到吴六子慌慌张张地进到院落,吴六子停下脚步说:“东家,你还是过去调解,顾大嫂正在和安安抬杠吵架,我们劝不了他们。他们俩是针尖对麦芒,一个不让一个。” 米贵知道安安姓安名安,当初他父母给他起这个名时就用安姓的叠音叠字,米贵还听他说过乳名还是叫安安,自从他有这个名字起,他从来就没有改过这个姓名。米贵就大笑着说:“吴六子,我还当火上房般的大事,就是火上房我都不待着急上火。原来是他们俩拌起口角,他们不是没动手脚吗?宋老仓还没在场调解吗?” 吴六子说:“东家,他还没来到,我来时他们还没有动手脚,不知现在情况,顾大嫂想不给我们做饭了。” 米贵不知道他们发生口角的原因,他还知道宋老仓大清早早还不会到来,他要在家吃过早饭后才能领着拴柱子他们下地干活。米贵这时又对吴六子说:“我和盼跟正忙着和你家制作犁杖,你就过来找我去调解他们拌嘴吵架。我这就跟着你过去看看,现在正是当忙种地,他们拌嘴是拌嘴,今天不能耽误这副犁杖种地。” 米贵就跟着吴六子往院外走去,他就对站在门口的盼根说:“你还接着做你的活计,你在家吃过早饭后,你在去往虎子家帮忙。” 第62章 调 解 米贵就跟随着吴六子走出院落,他们在当街的那条土路上行走着时,米贵看到东方群山上的那轮太阳刚刚冒红,土路上还有着行人的,井台上还有人在打水,碾道中还传来碾轴子声响。 吴六子说:“东家,他们相互间看着不顺眼不是三天五日的事,今早安安嫌弃顾大嫂做出的饭菜赖,他说出她做出的饭菜是猪食后,顾大嫂就不让服他,她就和安安脸对着鼻子吵闹起来,栓柱子我谁都劝不了他们。” 米贵说:“原来他们俩是为饭食的事争吵起来,顾大嫂平时还是会调理伙食,怎么今早做出的饭食就不合安安的意?” 吴六子说:“东家,我看今早晨上的事还是在安安身上起的埝子,他挑出顾大嫂做饭的毛病,顾大嫂又不是善茬子,她就用不中听的话语来掐安安的火气。” 米贵这才知道原来是小事犯口舌,他对这件事也就不怎么往心里去,他也就不再向吴六子追问过多的事情。 他们经过羊棚和牛圈后,米贵还是没有看到羊倌的身影,他只是看到牛倌正侉着个大懒筐给牛马添草,那种大懒筐是王瑞所编出来很扎眼的大型锗腰子形筐,筐上的芯子是用粗壮的蒙古栎的嫩条制成,粗壮的嫩条从山上割回来后,然后把嫩条放灶堂中烧烤,橡树嫩条就能被弯出圆弧状的懒筐芯子。大懒筐要超过自家使用的小筐,它要赶上三四个小筐大,大筐只能用于装铡好的干草,大懒筐方便给牲畜添草,草的重量轻大懒筐就能多装草。米贵和吴六子从牛棚旁路过时,牛倌只是和他们打声招呼后,他又挎着大懒筐去往草棚子中挎草,米贵就看到几头耕牛和三匹马正拴在槽子上单喂着,下地干活的牲畜早晨要喂饱草料后,它们在地里干活才能有劲头。 米贵又向栓柱子他们所居住的房屋那边看去时,他看到伙房的那个烟筒还往外冒着炊烟,房屋前的几个身影还在晃动,他远远地就听到大嫂的话语声。 米贵和吴六子到达了房屋前边后,他就看到大嫂的身上还围着粗布围裙,她正叉着腰大声说道:“安安,东家现在正好来到,咱们就让他听听。你白吃饽饽还嫌面黑,你还说出我做出的饭菜象猪食。你小子有种别在这里扛活,你就不会吃到我做的饭菜。” 安安几个人都在离大嫂不远的地方站立着,他看到米贵和吴六子到来后,他就没有接大嗓门大嫂的话语,米贵看到大嫂五大三粗的体形很眼晕,她所摆出的架式显然压倒安安的气势。米贵就走到大嫂的身旁说:“大嫂,你现在就少说几句话,你心平才能气和。平时都吃大锅做出的饭,勺子总会碰到锅檐。” 顾大嫂说:“米贵,你知道我家那口子平时都要让我三分,他有时都给我端洗脚水洗脚的主子。我在你家帮工,我更不受安安这个鳖犊子的气。他是不知道头重脚轻的糊涂虫,还想在这里耍横找我的茬口。我就做这手饭菜,他这个鳖犊子爱吃不吃。” 安安这时说:“东家,我只是和她说句玩笑话,这个娘门就开始和我撒起野,我说句话她说八句话。她嘴里连骂带卷的说些牙碜的话语。平时就她的老爷门把她惯出这种毛病,我可是不吃她这套邪乎话。” 米贵说:“安安,你们都准备吃饭去,在这当院中又吵又闹的没劲头。她做的饭好饭来先将就一顿,吃完饭把劲头都用在种地上。” 米贵又在旁劝说大嫂几句话,大嫂的火气也就消了许多,她也就不再搭理安安,她就独自去往伙房。米贵在当院又听过安安和栓柱子的话语后,他才知道安安确实是和顾大嫂开玩笑,她平时就和安安有些积怨,她现在就想借机来教训他,安安又不会让服她,俩人才发生口角之争,顾大嫂和他争辩是趁机不想做饭,吴六子才去找他来调解俩个人的争端。 米贵对他们双方进行调解后,顾大嫂这才接着去做那半顿饭,米贵还亲自来到伙房中看看,他看到大嫂所做出的早饭还能将就。只是大锅篦子上还腾热着五六个黑面饽饽,他知道它们是李家送来,米贵全家吃不了那么多,秀秀才拿到伙房中让干活人吃。这种黑面饽饽是小米面加黑豆面做成的饽饽,黑豆皮混进面中,蒸出的饽饽就变成黑面饽饽。安安可能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饽饽,他上伙房中看锅头才和大嫂说句玩笑话,顾大嫂才借机和他拌起嘴。 安安他们没有在伙房中,顾大嫂才悄声和米贵说出她和安安吵架的理由,她就是让安安他们知道她的厉害,因为伙房刚刚开火,她不想让干活的人总是挑吃挑喝,她就想要把安安的威风打压下去,另外几个人往后就好伺候。米贵听她解释的话语后,他认为顾大嫂还是有些心计,他更理解众口难调的道理。他也知道做饭的和吃饭的两方面都很不容易。米贵还是爱吃黑面饽饽,饽饽中有豆面口感就发甜,现在不是冬季,大锅中所蒸出的饽饽就不易存放。如果数九寒天能冻住饽饽,秀秀绝对不会把别人家送来的饽饽端过来。米贵等到栓柱子他们吃上饭后,他就单独离开伙房这边,他要回家吃早饭。他们刚走出场院外时,他回头看到宋老仓已经到达那几间房屋前。 第63章 一种打算 盼根看到父亲和吴六子叔叔走出院落后,他就按照父亲的吩咐又去做木活。他是蹲在地下所放置的犁弓子旁,他左手握紧凿子,右手抡着手斧搥打着凿子头,他左手要掌握着凿子的角度,要按照画出的墨线往出凿木屑。他知道父亲去调解顾大嫂他们吵架很快就会回来。他又想到不再去往学堂后,他心里就畅快很多,他在家中能够帮助父母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就减轻父母劳累。盼根听到花枝所居住房屋中传来响动声,花枝已经从她的房屋中走出来,她站在门口和他打声招呼。盼根就向她说出父亲去往场院那边,他没有向她说出父亲去调解顾大娘他们犯口角的事情。花枝就没有向大门口方向走来,她迈着缓慢的步子向着房后走去,正房屋顶上的烟筒还向上涌动着青烟,母亲正在外屋烧火做饭。 盼根终于把犁弓子上的长方形孔眼凿出来,他观看后并没有超过墨线,他感到满意和知足。他放下手里活计后,他又拿起锛子砍另外犁弓子上的老皮。这时他又听到大门声响,他看到进到院里的是李叔,他就打招呼说:“李叔,我还当我爸从场院那边返回来,原来是你进到院里。” 李叔的脸庞上显露出很惊诧的神情说:“盼根,你爸现在没在家吗?” 盼根说:“叔叔他去场院那边办事,他过会兴许回来,他要是不回来就是在大伙房吃早饭,他在大伙房吃过早饭后,他就该回来在家中做木活。” 李叔说:“盼根,我不是找你爸,我是来找你去王木匠家吃早饭。吃过早饭后,你要和我们往回送家什。” 盼根说:“李叔,我爸让我在家吃过早饭后去虎子家,我就不必去往他家吃早饭。” 李叔说:“盼根,你现在撂下手中的活计,王木匠家办事讲究,我请你你去吃早饭你不过去,王家人还要亲自还要来请你吃早饭。” 盼根知道村落中请人帮忙的规矩,他只能听从李叔的话语,他只能跟随着李叔去往虎子家吃早饭,他撂下手中的锛子说:“李叔,我听从你的话语,我这就告诉我妈我不在家吃饭。” 李四子笑笑说:“我在门口等着你,你和你妈说明后,咱们就去往王木匠家中吃早饭。” 盼根就向着正房的外屋走去,他推开外屋门后,他看到花枝正在大灶前添柴,母亲正在外到的菜板上切咸菜,他就对母亲说:“妈,我爸上场院那边去办理闲事,他很快就会就回来。李叔来找我去往虎子家吃早饭。我前半晌要和李叔他们归还家什,后半晌就该回到家中。” 母亲停止切菜说:“你给虎子家帮忙是帮忙,你不去他家吃早饭不合适。你在饭桌上可少喝酒,你可别让几个大酒罐子把你给灌趴下。” 盼根和李叔走出院门后,他看到父亲独自返回到家门口,因为离的很远,盼根看不到父亲脸上的表情,他也就不能和父亲打招呼。他低头向前走路时,他看到土路上有着零零碎碎的纸钱,纸钱方孔还挂在路旁陈年篙子杆上,纸钱随着微风轻轻抖动,他心里隐隐感到伤感。 盼根问:“李叔,你们春季还打猎吗?你们要是进山打猎就要把我领上,我不会使用火炮,我就给你们进山里跑腿赶仗。” 李叔顿时沉默不语,盼根还是知道在山中打猎的方法,赶仗就是跑腿人把隐藏密林中的猎物哄撵出来,错物现身后,真正的猎人在猎物要经过的路途中设下埋伏,当猎物能靠近火炮能打到的范围内,猎人才扣动火枪上的板机,枪管中发射的子弹才能打到猎物,赶仗和等仗算是打猎方法,还有众多猎人的围猎方法,在大山密林或草原地带上,众多猎人把猎物团团围住,然后渐渐缩小包围圈,这种守猎方法称之为围猎。 李叔说:“盼根,你愿意和我们跑山,我们也不愿意领上你。我们过不了你父母这关,他们不会让你小小年纪就迷恋使枪舞棒,打猎就是杀生害命,自身还要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 盼根说:“李叔,我父母是不让我杀生害命,最近狼群裹走我们家的羊。我想购置猎枪来震唬狼群。我跟随你们跑山就是想学打猎经验。” 李叔说:“盼根,山上的狼群要是惦记上你家的羊,你单凭火炮来震唬它们不是办法。我这几年进山打猎都没有打过狼。我们每次进山里打猎时,都要躲过食肉类的山牲口。” 盼跟不仅又问:“叔叔,你是害怕它们吗?” 李叔摇摇头口中发出叹息不再回答,他向前迈动的步伐加快很多。 第64章 这顿早饭 盼根知道李叔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他就不能再向他有过多提问,他看到村庄很远的土路上还有人在牵着驴儿行走,驴儿“咴儿,咴儿”的叫声,鸣叫声似乎打破清晨山村的宁静。东边天际上的太阳刚刚出山,天色已经大亮,他们离虎子家大门口越来越近,盼根看到有几人进入了门洞房,他家两间门脸房还紧紧关闭,两间门脸房就是木匠铺,虎子爸经常在木匠铺中做木活。他跟随着李叔进入门洞房后,虎子在院落中正接应着进院子中人,虎子已经不再披麻戴孝,他穿着紫色衣袍是他母亲所缝制。盼根从小就知道母亲的是和虎子妈学会了针线活,虎子妈用绣花针绣出的各种图案很讲究,她能用丝线在鞋面上绣出虎头和花朵,虎子妈给花枝书兜上绣出花朵鸟和蝴蝶。盼根知道母亲没有虎子妈的耐心,她只是学会缝补衣袍和单鞋棉鞋。 虎子打招呼说:“叔叔,你还是把我哥请来,他要是不来,我还要亲自去他家请他。” 虎子白的脸上露出诚恳笑容。盼根知道他比自己小两岁,他们相互间很少称兄道弟,虎子称呼他为哥哥的时候多,他称呼虎子为弟弟的时候少,他的身高要比虎子矮半头,腰身和胳膊腿都没有虎子健壮,他身上没有虎子有力气头,虎子有着雄壮有力的大嗓门。虎子父母的体形高大健壮,虎子爸说出话来快言快语,虎子的体格要比他父母的体格强壮,他说出话来直言直语并不拐弯抹角。 盼根说:“虎子,学堂停课正对我的心思,我昨天答应李叔今天给你家帮忙,我们要把借别人家的家什全还回去。” 虎子说:“学堂暂停课,听说春季种完地还要开课,先生开课后,咱们还要结伴进学堂。” 盼根说:“虎子,学堂开课和不开课与我无关,我往后不再去往学堂,我爸还支持我的做法。” 虎子有些愣神说:“我爸妈让我进学堂中读书,在学堂要比在家没事干强的多。” 李叔催促说:“盼根,今天咱们是来帮忙的人,你们不要在谈论学堂中的事情。咱们快进里吃早饭,吃过早饭后,咱们就归还邻邻居居的家什。” 虎子说:“叔叔,你们俩先进西屋,西屋炕上和地下都摆放着饭桌,我现在还要去我大爷家,我去看看他家的早饭准备妥当吗,他家吃饭的都是我们本家人。” 虎子撂下这句话后,他就迈着步子向着院外走去,盼根知道他去往王之朵家,王之朵要比盼根的年龄大俩岁,虎子总是称呼她为姐姐,盼根和她说话总是提名道姓,他总是称呼她为王之朵,他从来都没有称呼她为姐姐。 盼根跟着李叔还没有进到正房的外屋时,他看到有位大婶在院里炒菜,两位大婶正往屋中端菜,菜香味正散发出诱人味道。他跟着李叔的身后急忙迈进外屋门坎,虎子妈正在揭着西屋大锅上的木锅盖,锅篦子上还蒸着小米面豆包,大锅中向上散发缕缕热气,虎子妈把揭开那扇木锅盖挂在锅台上的墙上,她直着身子站立在锅台边,她打招呼说:“你们俩刚进屋,正赶上我揭锅。年轻人都在西屋中吃饭,老年人在东屋中吃饭。” 虎子妈对盼根说:“盼根,你吃过早饭后把虎子领上,让他也跟着你们还家什,你和你李叔都能找上头,你们指导着虎子干零活。让他跟着你认认左邻右舍的家门口。” 李叔用手揭开西屋的门帘进到屋中,盼根就在外屋中停顿脚步说:“婶,我听你的,到时我们还家什时,我就把虎子领上。” 有位大婶从门外端两盘菜走进东屋,虎子妈走到外屋碗橱旁,她拿起铁丝草所编织出的盛干粮的簸箩,她把簸箩放在锅台上后,她就从锅篦子上往上捡拾干粮说:“盼根,你先在外屋等等,你把我捡的干粮端到西屋。” 盼根看到虎子妈双手从锅篦子上捡拾干粮麻利而快速,他知道虎子妈的年龄只比母亲大两岁,她容貌要比母亲显得年轻十岁。虎子妈的脸庞如瓜子型,她的脸庞白静,她额头下两弯黑色的眉毛很浓重,她双眼机灵有神,她说出的话语显得不急不躁,他每句话停止后还带着笑声。盼根从来没有遇见过虎子妈生气时的时候,她平时训教虎子时,她总是慢条斯理地和虎子讲理较真。盼根有时惧怕虎子妈,他不惧怕自己的母亲。母亲没有虎子妈做饭做菜的手艺。母亲的话语要比虎子妈的话语粗鲁,虎子妈平素穿着讲究不说,她还是总当家人,她要比自己的母亲有远见。 第65章 花枝的想法 花枝已经知道学堂停课,她只能在家中帮助母亲做零活。现在正是春天种地的大忙季节,父亲和哥哥都有着各种活计要做。父母并不让她去往耕地中做农活,他们给她很多的自由,她只能在家中帮助母亲操持家务,她知道父母并不在意她干活多少,他们只是让她在家中等待,等待着这个春季种完地后,她还是要去往那座学堂中读书。她算计出来种完两茬地要接近一个月,她总是不能闷在自己的屋中等待,她要帮助母亲做家务活,她还打算要去往几户邻居家串门,这几户邻居中都有和她年龄相近的伙伴,几户人家有宋兰朵家,有虎子家,还有王之朵家。她还想到要和他们借几本闲书看,她还要和母亲学练针线活,这个月的工夫很快就会过去。 花枝今早晨在外屋帮助母亲做早饭,她还是往大灶中添着柴,她对正在桉板上切菜的母亲说:“妈,今天早饭只有咱们三人吃,我哥还要给虎子家帮忙还家什,我爸今天要在院落中做木活,我吃过早饭没事后就向去往宋兰朵家,我在她家不过多停留,我和她说几句话就返回家来。” 母亲说:“花枝,学堂已经停课,你总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走出院落透透风总比在院落中憋闷着强。你宋叔领着几人给咱们家种地,你宋婶在家活计很多,他们盼望宋兰朵不去往学堂读书,宋兰朵在家总要给你宋婶打下手。她的活计要比你的活计多的多,她不准有工夫陪着你玩耍。王之朵的父母不用她做粗活,她在家闲着,你只能和她结伴玩耍。” 花枝解释说:“妈,我闲时只是去宋叔家看看,我看看宋兰朵在家都做什么活计,她要是做针线活,我还要向她学学。王之朵从来不做针线活,她父母不让她担沉重,她母亲总是经管她的穿戴。王之朵总是爱看闲书,闲书都是些医书,我又看不懂。她家要有其它的书本,我还能够借来看看。” 母亲说:“花枝,你要想学针线活,你还是要向虎子妈学,大忙季节她没空教你。在冬季闲时虎子妈教会了我针线活,你要学这个先练练针手,虎子妈给我画出很多花朵样子,我给你找出来,你就照花朵样子绣花绣朵。你看那些用不上的闲书没用,你学会针线活才实用。你往后迈进婆家门后,你的针线活要拿的出手。” 花枝从灶堂前起身说:“妈,我要先练针手就跟你学,我在家没事练练针手,我先绣花绣朵的打发时光。” 母亲把菜板上的咸菜收到个碟子里,她把端着碟盘送到屋里桌上后,她又返回到外屋说说:“花枝,现在都到吃早饭的时候,你爸他怎么还没回屋,你出去招呼他回屋吃早饭。” 花枝说:“妈,清早他和我吴叔出了院门,他们像是去往场院屋那边。我现在出去看看,我看看他回来没有。” 花枝这句话语刚刚落下,她就听到院落里有脚步声和咳嗽声,她就走到门口推开那扇门说:“妈,我爸他已经进院,咱们现在就往桌上端饭菜。” 花枝没有和父亲打招呼,她就听到母亲掀开木锅盖的声响,她就急忙转身要帮助母亲从锅篦子上往屋里端饭菜,她看到大锅中正往上冒着热气。母亲说:“花枝,你先等等,锅里热气散没后你在端干粮,别烫了你那细皮嫩肉的手,我手厚实不在乎刚揭锅时的热哈气。” 花枝看到锅里还是请客时的剩菜剩饭,母亲快速从锅篦子上端盘剩菜进到里屋,她想伸手端干粮时,锅里热气就有些烫手,她伸出的手又缩回来,她每次帮助母亲都要垫付手巾。她父亲进屋后说:“花枝,我来端饭,你过会往桌上盛稀饭。” 花枝去拿饭勺和空碗时,父亲已经把锅篦子从锅中提溜到锅台上说:“花枝,你妈从来不爱往外提锅篦子,怕烫手的活计都是我干。。” 父亲说过这句话后,他从锅篦子上端起小瓷盆进屋,小瓷盆中装的是干粮。她就用木头勺子从大锅往三个瓷碗中舀着小米稀饭汤。 他们在里屋炕桌旁准备吃早饭时,花枝问父亲说:“爸,我看到你清早就和吴叔去往场院屋,我妈还让我找你回来吃饭,我还没出屋你先进了屋。” 父亲说:“花枝,你吴叔找我去场院屋那边调解小事,你顾大娘和你安叔犯了小口角。这点小事你吴叔犯不上来找我出面去调解,他是怕他们俩犯口角闹大扯。其实他们俩经常吵嘴拌架是常事,他们说过吵过后就能消停几天。” 母亲说:“米贵,安安准是挑出顾大嫂做出饭食的毛病,顾大嫂的火爆脾气不会让服他。顾大嫂和我说过她能够拿捏住安安,她能把他拿捏的服服贴贴。他几次挑饭食的毛病,顾大嫂都没让他占到便宜,最后他还要乖乖地给她赔不是。” 父亲说:“秀秀,咱们还是要让邹嫂把饭菜做好为对,他们下地干活不容易。饭食上不去都干不动农活。” 母亲说:“米贵,还是顾大嫂她能拿住他们。不信你在换个人伺候他们的试试?还不让他们搅和的盆朝天碗朝地?” 花枝在旁只是听出父母对话中的大概意思,她很少去往场院屋那边,她又不去往耕地中劳动,她对干活人之间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她不想听父母说出过多话语,她在旁就催促他们围桌吃早饭。她看到八仙炕桌上的饭菜还算丰盛,她早饭爱喝稀饭吃咸菜,她最多还能吃个小米面豆包,再喝碗稀饭就能吃饱,她撂下碗筷后,她就和父母说出她的想法,她今天就是想去往宋兰朵家看看,父母同意她去宋兰朵家去串门。 第66章 路 上 父母吃过早饭后,花枝又帮助母亲收拾碗筷。母亲并不让她洗碗洗筷,她还是主动把碗筷洗干净后,她又把碗筷放回厨房中的碗橱,母亲就说出她要去往场院屋,她要去帮助顾大娘干零活,她还要准备找出种地的谷子种子,母亲白天家务活很多,花枝打算从宋鹊兰家返回后,她还帮助母亲做零活。花枝返回自己居住的房屋中,她并没有穿母亲给她缝制的绸缎衣袍。她不进学堂在家中总是穿粗布衣袍,衣袍是带着偏襟浅绿色衣袍,衣袍上是算盘疙瘩做出衣扣,她脚上所穿的还是母亲缝制的方口布鞋。她要学做针线活就要会缝制衣袍,还要缝制几种类型的单鞋棉鞋。小气候村并没有专靠裁缝为生的村民。只有骆驼山小城中能找到专业的裁缝,那座小城离小气候村有很远的路途。她要是不会针线活,往后进了婆家,婆家人就会看不起她。她想到母亲教导的话语后,她还是想早早学会做针线活,这样她还能够为自己缝制出满意的衣袍。在这件事上,她还是要先听听兰朵的说法。 花枝走出自己房屋后,她看到父亲已经在院落中做起木活,他用截钜钜木头的声响还很大。花枝就没有去往父亲身旁,她知道父亲正在制作木犁,他还要给三家的砖瓦窑制作瓦褡子和砖模子,她在自家院落中只能收拾院落,她能把碎木屑收拾起来用于烧火做饭。花枝还没有走出自家院里时,父亲停止手中的活计说:“花枝,你上你宋叔家串门要早去早回,你别在他们家吃晌午饭。你和宋兰朵能合的来,她家要是没活,你就请她来咱家吃晌午饭。” 花枝说:“爸,原先她乐意上咱们家串门,自从她和我哥打过架后,她就不乐意上咱们家来,她不上咱家来,我就要上她家串门。” 父亲说:“你们都是那帮孩子之间的事,你们经常翻脸都是常有的事,你妈我们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你们该怎么处和就怎么处和,我们长辈之间没矛盾没隔阂,你们小字辈尽量往好处和,你哥做的不对你就要提醒他,兰朵有脾气你还是能给她下气。我可不能为你们之间不和气,咱们和你刘叔家掰开了和气。” 花枝说:“爸,我知道该怎么处和,我哥他先翻脸不认人,他觉得胳膊大力气粗想欺负人,宋兰朵也不会饶他,我这次去给宋兰朵下下气,她总有消气的时候。” 父亲又闷头做起木活后,花枝独自向着自家大门口走去,两扇大门白天时总是敞开着,这便于邻居来借东西或串门方便,另外宋叔他们也经常回来取家具和籽种,这就省去父母总给他们来开门,晚上山野中就会有野狼虎豹出没,四合院的大门才紧紧关闭,这时为防备大型野兽进到院里伤人。 花枝走出自家的大门口后,她听到碾房传来碾轴子吱嗄吱嘎的声响,还有土道上小孩子的叫闹声,大门口榆树树头上已经有了绿叶,树头上喜鹊的叫声显得清亮,花枝听过喜鹊在冬季的鸣声,它们冬季的鸣叫急促而沙哑。她走出自家院落后,她眼界开阔心情也就舒畅,她走到那条土路上后,土路两旁草滩上的青草完全都露出头,她在冬季刮大风时,她在这条土路上行走都要用头巾包裹住脸部,不然狂风裹着沙土就刮打到脸面上,沙土打到脸面上后,脸面上就感到轻微的疼痛。她往哪个方向看都是满眼新绿,完全是初春草木发芽时的新绿景色。花枝顺着那条土路向着西边行走,她没有到达虎子家门口时,她就看到哥哥和虎子用扁担抬着大抬筐,他们的身旁还跟着李叔。她知道李叔的名字是李四子,她在冬季有时看到他背着猎枪,他身上有时还背着山兔和山鸡。他们正顺着土路迎面向着她的方向走来,她看到荆条所编出大抬筐中装着碗盘,哥哥抬筐行走时身子有些向前弯曲,虎子在前边行走时的腰板还挺直,他们用只手抓着抬筐芯子,这是为防备扁担处的抬筐绳不结实,防备抬筐坠落而摔碎碗盘。虎子在很远处就打招呼说:“花枝,你要去往哪里?” 李叔说:“盼根,这才几年的工夫,你妹妹都要赶上你个头高,学堂不开课,你们在这个春季中都要帮助家里做零活。” 花枝又听哥哥说:“李叔,我从这往后就不往学堂那边凑合,我就要长期帮助家里干些零活。种完地学堂还开课,虎子和花枝他们还要到学堂中读书。” 虎子说:“李叔,我顶多在学堂再混几个月,过年这时说啥我都不再去往学堂中受憋。” 花枝听到他们对话后她并不再言语,当她走到他们身旁时,虎子他们也就停止说话,哥哥就对她说:“花枝,你前半晌回家早,你和爸妈说声,我今晌午不回家吃饭,我们帮忙的还是要在虎子家吃晌午饭,我后半晌都不保准返回家中,你就告诉爸妈他们不用总找我。” 花枝不知道哥哥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她就很随便地答应声从他们身旁走过。 第67章 招呼 花枝走过他们几个人的身旁后,她停下脚步回头向着他们张望时,虎子他们还在说着话语,他们并没有回头向她张望。她随后走到王之朵家药铺门口时,有辆牛车在她身后不远的道路上行走,木头牛车上只有五个人,赶牛车的正坐在车辕上拿着根木条在晃动,他喊喝着拉车牛的声音很大。她急忙就给牛车让路,她闪在路旁要等这辆牛车过去后,她在返回到宽阔的土路上行走。 当牛车从她的身旁路过时,车上有位大婶说:“我看她象是米贵家的丫头,她小时去过咱们梨树沟。这才几年就变成大丫头,她现在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龄。” 车箱上又有位大婶说:“王瑞和米贵他们两家从前走动的近便,王瑞他们家在这个小气候村能落户,这不还是靠米贵家?现在王瑞家好歹都不用再钻山沟子,现在王瑞他不撸锄把子也能养家,他家现在过的不比在梨树沟还兴旺。” 那位大婶又接茬说:“这不全仗着王瑞会木工手艺?他向米贵学会木工手艺,王瑞的手艺就算是半拉架子,他还要踏实练几年才能成为木匠。” 花枝并不认识车上坐着的两位大婶,她知道她们是梨树沟的乡亲,她小时候去往过梨树沟几趟,那时梨树沟生长着密密实实的山梨树,秋季山梨蛋子掉落的满树趟子,她小时候在虎子家的吃喝不错,她吃过虎子妈蒸出的鱼形馒头,她还穿过虎子妈绣出的花鞋,她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有好几年都没有去往过梨树沟,她对梨树沟的印象还是儿时记忆,牛车上的几位大爷并没有说话,他们只是坐在车上盯看着花枝。花枝知道他们都是梨树沟的乡亲后,她就笑着和那两位大婶打招呼说:“大婶,你们要是认识我爸,你们今晌午在我们家吃完饭再走。” 车上有位大婶说:“这丫头嘴儿还挺甜。我们今天还忙着那,我们就不去往你家去串门。我们改日路过你们家门口时,我们就迈进你们家门里,我们那时再和你爹妈说说话。” 花枝答应声后,大黄牛所拉着的木头车已经走过她的身旁,他们几个人只是在车上小声说话,她就听不清楚他们所说出的话语。她只是听出这位大婶的口音特别,她不知道这种口音是哪个地方的口音,花枝听出来她的口音不像是虎子家乡人的口音。 花枝这时看到王之朵家的药铺门前围拢很多人,人群中还是有大嗓门的说话声,她知道王之朵家的药铺前边有宽阔场地,走乡串户的小贩大多都在宽阔地带上打场子。王之朵和虎子家的门口又很临近,他们俩家房屋还算是小气候村落的中间位置,她看到几位乡亲正围拢着个小贩,他们或者是买东西或者是凑热闹。当她看到两位熟悉身影后,她眼前就感到豁亮很多,她看出她们就是宋兰朵和王之朵,她们正在人群边上观望,她们还手拉着手好像是在说着话语,花枝就加快步伐向着她们身旁走去。 她还没有走到她们的身旁后,她就看到王之朵向着他摆手说:“花枝,我们正想着要上你们家串门,你现在来的正好,咱们就在外边说会话。” 花枝走到她们的身旁后,她这才看出她们已经都换上粗布衣袍,她们穿的并不是在学堂时讲究的衣袍,她们脚上穿着的都是家做千层底布鞋,花枝还知道她们的年龄相当,年龄相差不过两岁,她们在学堂中并没有姐妹相称,她们都说出用名号相称呼更显亲切。花枝上前拉住宋兰朵的手说:“兰朵姐,我离开家就是想要找到你们说会话,我在这里找到你们,我就不去往你们家串门。” 宋兰朵笑着说:“花枝,我妈今天的活计少,她才放话让我走出家门出来玩会。家里要是活多时,我就要在家里帮她烧火做饭。我没有你和王之朵那么多的闲工夫。” 花枝说:“学堂不开课,我在家更闲不住,我还要帮助我妈干零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学针线活就是件大事。” 王之朵在旁笑着说:“花枝,还是你有耐心,你还要学针线活。我说啥都不学拿针串线的这种活计,我拿起针线时就感到头皮发麻,我妈督促我多少次我就是不往心里去,我就是不愿意拿针捏线。” 宋兰朵说:“王之朵,咱们总要学针线活,我闲时还要帮助我妈钠鞋底,我妈可是让我学会缝连贴补,咱们不会做针线活往后吃不开。” 王之朵不再言语时,花枝就向着周围的人群中看去,她看出很多乡亲围观的是位卖胰皂的小商贩,花枝看出他的年龄要比父亲大,他的脸型圆圆阔阔,他的脸面干干净净。花枝看出他的眼睛就是小眯缝眼。他体形高高大大,他的身腰粗粗壮壮。他穿着蓝色绸缎衣袍,衣袍上还镶着黄色图形。花枝看到他身上最显眼的部位就是肚子大。他的挑子前边还挂着面铜锣,可是他并没有打锣。他像是挑着挑子走乡串户买胰皂的小贩,挑子中当然还有各种货物。花枝知道胰皂是用于洗衣袍和被里被面所使用,方块形或圆形的胰皂所洗出的衣袍很干净,胰皂还是家家户户所备用的物品。 村中小气候商铺中还是有几种胰皂,母亲要总去往小气候商铺中购买。她现在还看出有很多乡亲们在购买他的胰皂,他的挑子中还有着针线和各色丝线,还有钠鞋底的锥子和顶针,还有烟袋荷包和长杆烟袋等等。这些货物都装在他的挑子中,花枝就看不到更多的货物,她不知道的就向王之朵她们提问。王之朵说他是大榆树底下村的大老李,大老李总是挑着挑子走乡串户,他在各个村落中总卖针头线脑的小零碎货物,他招揽生意时就打起那面铜锣。王之朵说他的货物比小气候商铺中的货物便宜,大老李每次来到村落里时,乡亲们总是愿意购买他挑子中的货物。花枝听到王之朵的话语后,她本想购置丝线和绣花针,她的身上并没有带着铜钱。她又不想向王之朵借钱,她就打消这种想法。她还知道大榆树底下镇距离小气候村落有着几十里的路途,他双脚打地能够走到这个村落,他还是有超强的脚力。王之朵还说出小气候村中可能还有他的亲戚,他可能在头天在这个村落中住下,他今天才能在这个村落中贩卖他挑子中的货物。 花枝只是和王之朵和宋兰朵说过几句话语,她就感到春天的阳光很强烈,她所穿着的衣袍过厚。王之朵就让她和宋兰朵去往她居住的屋中说话,宋兰朵并没有答应,宋兰朵还说出不去往的理由,那就是王之朵的奶奶刚刚过逝,她家的客人又多,她和花枝现在就不进她的家门给添乱,另外宋兰朵还要回家帮助母亲做晌午饭,她不想去往王之朵家串门,更不想去往花枝家串门。花枝这次就听从宋兰朵的安排,她就不打算再去往宋兰朵家里,她更不打算去往王之朵家串门,她只是让王之朵提前给她找几本闲书先做准备,当王之朵家中的客人不多时,花枝再抽空来取闲书,王之朵答应花枝后,她最后还是同意各自返回各自的家门。 第68章 这个晌午 盼根这个晌午饭又是在虎子家吃的饭,他和李叔他们把借来的家什还回去,他们在村落中按家归还家什并没有出乱子,虎子全家满意前来帮忙的人员,他家最后安排的这顿晌午饭叫谢支饭,在乡下谢支饭就是指感谢那些帮忙人员的意思。盼根还知道王姓本家当户都返回到了梨树沟。盼根和李叔他们吃过晌午饭后,他们离开虎子家门,他们走到那条土路上后,他看到村落中还是有着很多没吃晌午饭的人家,还有种地的人家才卸犁杖从地里往回返着,他们正在返回家中准备吃晌午饭,他们吃过晌午饭后还要歇息,然后还要返回到地里的犁杖旁接着种地。 李叔和返回的乡亲们打招呼时,盼根望天时看出还没有过午,虎子家的这顿谢支饭还是提前,他不仅向着青牛岭阳坡面看去,自家那块有石子的阳坡地已经种完,种过的地翻腾出的新土很明显,在春季中种完与没种完的地容易区分。他现在没有看到自家的犁杖在地中,他认为宋叔他们已经挪地,他不知道他们要挪到哪块耕地中。盼根知道宋叔能够调开各种庄稼的茬口,啥样的土地适合种啥籽种,他按着耕地土质下种就不会走眼,盼根还知道宋叔他们已经卸了犁杖,他们正在场院屋中吃晌午饭。 盼根看到青牛岭阴坡面的森林还是那种淡绿模样,树木的叶子并没有完全长出来,青牛岭阳坡面上杏花开放的很绚烂,成片的杏花显示出了粉白色彩,杏树当中还夹杂着成簇的映山红,映山红的花朵要比杏花更加艳丽,它们显示的粉红色彩更加眩目。青牛岭石崖显示出灰褐色的耕牛形态,石崖的整个形体还是很有气势。在这个春季中的晌午时分,青牛岭旁石穴中还是不断往出冒着地气,地气不断在青牛岭山顶扩散,浓浓雾气要比村落中的炊烟还显着,他知道小气候村就是因为山顶上的雾气而得名。 盼根正向着青牛岭所在的山峰眺望时,他就听到小孩的喊叫声:“老鹰又来抓小鸡喽……” 盼根听到童声童气的喊声后,他这次向着天空其它方向看去,他这才看到有几只鹰在村落上空盘旋,村落前边不远处就是九曲河流,五只苍鹰正从九曲河流上空向着村落袭来。盼根并不认识鹰的品种,他只能看出它们在天空中所飞出的各种身形。他知道李叔还能够分辨出鹰的种类,他就对李叔说:“叔叔,几只鹰又来到村落中抓鸡,它们的体形不大飞的快速。” 李叔说:“盼根,我就听说二八月过黄鹰,这个季节不是那个季节。它们的身形并不象是黄鹰的体形,它们象是苍鹰。现在山野中的树木有的都长出叶子,野鸡不再成群出现,它们各自成双配对进入大阴坡。这些鹰很难猎获到野鸡和山兔,它们才要进入村落中捕捉家养的笨鸡。” 盼根说:“我们家从来就没有养活过鸡,恐怕鹰和狐狸来捉拿。” 盼根这时看到有只苍鹰已经得手,它从村落边中已经抱起那只鸡飞向天空,另外几只还在村落边的上空不断盘旋,它们或低空或高空都摆开阵式。李叔打着眼罩向着只鹰的方向看去说:“盼根,我家没有养活鸡,我家又在村落中间居住。它们不会防碍到咱们。我不想让它们总在村落的上空盘旋,我这就回家拿出火炮来震唬它们,它们听到枪声后,往后就不经常来到村落上空盘旋。” 盼根很高兴地说:“李叔,你要是能拿出火炮,我就跟着你身后看行式,我就能看出火炮的构造,我平时只是看到你背着歪把子火炮,我亲手都没有摸索过火炮。” 李叔紧锁双眉不再言语,盼根说:“李叔,你不要有过多担心,我就是安心购置火炮,我爸妈都不见准管我。你这次就是不让我看火炮,我在其他猎人的手中还能够看到和摸到。” 李叔说:“盼根,这个季节不是打猎的好季节,当忙种地没有跑山的工夫。我这次让你摸摸火炮,我还让你亲手扣动勾手放炮,我火炮的管子中不装铁沙粒子,你放个空炮试试就行。” 盼根很痛快会答应后,他们向前迈动步子也就急促起来。盼根还看到有几只鹰还在天空上盘旋,他就知道今天还是能够摸索到歪把子火炮。他于是就跟随李叔身后向着他家走去。盼根跟着李叔走到自家场院对面土路上时,他就向着场院屋中看去,他看到场院屋的门口有干活人的身影。李叔还向着场院屋中看去说:“盼根,那副犁杖的人像是正吃晌午饭。今年开春种地,你还要和他们下地干活吗?” 盼根说:“李叔,我从这往后就在家做活,我还要和我爸学习做木工活,我总要和宋叔他们下地干活,我爸妈不让我在家呆着。” 李叔说:“盼根,你现在已经到成年,往后要多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你不能总想着舞枪弄棒,这个毕竟不是正业。我冬季爱跑山才从猎人手中买那杆火炮。那杆火炮和猎人使用的火炮无法相比,它就算是最简单的鸟枪。我在冬季中跑山猎茯的都是小猎物,我平时嘴又犯馋,总想吃口野味。” 盼根问:“李叔,你没有猎获到那些狼和狐狸吗?你没打过森林中的那些虎豹吗?” 李叔说:“我在秋冬两季时,我和别人搭伙进山打猎,我们只打狍子和鹿。我们没有本事打那些残暴的大牲畜,我们只能饶过它们,我们过想猎获它们,我们从来就没有打到过它们。” 盼根说:“李叔,我要拥有火炮是为了防恶狼,它们拖走我家的羊。” 李叔说:“盼根,你用火炮是镇不住狼群,它们要想还吃你家羊,它们还是要想法拖走你们家养的羊,咱们周围山岭中有着好几群狼,你单凭火炮就能把它们打绝吗?” 盼根说:“李叔,我往后要是拥有自己的火炮,我就是镇唬要进入我们家羊群中的狼,防备它们在晚上进入我们家的羊圈。” 盼根跟随着李叔到达村落中的过道口后,他知道李叔回家就要走这个过道口。李叔停脚步说:“盼根,你就不要跟着我进入我家门,你先到村落前的河套边子等着我。我答应让你摸摸火炮,我答应让你放空炮。只鹰现在在不在村庄上空咱先不管,我就要做到答应你的这件事。” 盼根只是很随意地答应过后,李叔又说道:“盼根,其实我把火炮拿到这里来,我在这里让你放空炮还行,在这里放炮还能镇唬正盘旋着的苍鹰。我不能在咱们村落当中放空炮,乡亲们会讥笑我这种鲁莽做法,村落中并没有猎物,在村落中放空炮就是当不当洋不洋,现在只有去往村边上放空炮。” 李叔就提前向顺着那个过道向着他家中走去。这个过路口离着盼根家的四合院不算太远,他现在站在土路上都能够看到自家的大门口,他为了不让父母看到自己,他又返回身去要找寻条捷便道去往河套边子,他这时再向河套边子上的天空看去时,他看到那几只鹰还在村落旁的上空盘旋,他还清楚地听到河套中有小孩的大声呼喊声。 盼根打算从村落中的近道到达九曲河旁,他为了躲避自家场院屋中的干活人,还要躲避着自己的父母,他在这个晌午中不想遇到他们,他们要是看见他后,他们就要和他说些话语,这样就耽搁他到河边的工夫,他这次向李叔提出要求后,他现在的想法就是拥有火炮来镇唬狼群。他就是要看出那种歪把子火炮身上的各种组件,他知道骆驼山小城中有销售火炮配件的商铺,他往后要是购置到火炮配件后,他自己就有把握组装火炮,他就是想用火炮去打那群狼,他还有着猎获山鸡野兔的想法。 第69章 九曲河边 盼根从村落中的小道奔往河边时,村落中还有几家烟囱冒着炊烟,他们晌午正在烧火做饭,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过晌午歪,晌午歪后各家的烟囱上就不会再冒炊烟,大部分人家都要关起大门下地干活,他还看到几家马架子旁的牛槽边拴着耕牛,那些拉犁拉磙的牛儿正在吃草吃料,还有的趴卧在在地下,它们闭着眼眼倒嚼。拉磙子的毛驴正在甩动着耳朵吃草料,它们偶尔伸出长脖子叫唤几声,毛驴的叫唤声掺杂着公鸡打鸣声,各种声音打破了村子晌午的宁静,盼根路过村落几户人家后,他才看出春季繁忙景象,他还看到几位长辈,他们行走姿态不象农闲时慢慢悠悠,他们都拿农具走路急慌,他远远就要和他们打招呼,相互对话声节省而暂短。 盼根还在村落中行走时,他有了再去往骆驼山小城的想法,他从前去往过几趟骆驼山小城。他知道小城还算是热闹繁华,小城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物品,他只有两次是骑马去往过那座小城,他是为父亲购买钉子和木胶,还有着木工所使用的特殊工具。他打算下次再去往小城中购置物品时,他就要寻找能够制作火炮的配件,他这次只要看出李叔那杆火炮大概构造后,他就有把握照葫芦画瓢制作出火炮。盼根知道骆驼山小城的得名,要按正规名字称为骆驼山城,小城周边有座类似骆驼形态的山峰。乡亲们口中都把骆驼山小城称为骆驼山城,盼根认为骆驼山小城没有骆驼山城顺口,山区中满眼望去都有是山连山,那座骆驼山根本就不显得突出。很多人称那座山城为骆驼山小城还有另外原因,城中有座白色骆驼石雕像,骆驼雕像的底座上还刻着“骆驼山小城”,盼根听别人说那尊骆驼雕像矗立有几百年,另外小城中还有个骆驼市场,草原地带和山区地带有养骆驼的人家,他们经常去往骆驼市场上交易。 盼根顺着土路总算到达村落的边际,村落边上有孩子正在自家门口向着天空上喊喝,村落边上的鸡群都返回到院落,天空中几只鹰儿就没有了机会,它们已经飞入高空盘旋,盼根看到它们正向着村落后的青牛岭上空飞去。它们得手与不得手都会快速远离村庄,他知道李叔想用火炮镇唬它们已经为时过晚,他知道李叔答应他,他今天晌午就能看到歪把火炮的具体构造,他站立在村落边上向着身后看去时,他还是看到了李叔,李叔正扛着枪向村落外走来,他想到要去往河边的柳树趟子中等待,河边远离村落中的乡亲,他就是避免他们的围观。 盼根听到河水哗啦啦地响动声,春季渐渐变暖后,冰封的九曲河已经解冻,河水声响要比平时的水流声强烈,盼根知道这条河流并没有完全化通,背阴地段上还有结冰。九曲河两旁完全是密压压的柳树趟子,柳树趟子中还有着粗壮的大柳树,还有着成墩成簇密实的柳条,大柳树趟子中能够进去人,大柳树下柳条就很难生长。河流两旁的柳树趟子完全不是冬季中的景色,树木枝条上的柳叶已经扑楞出绿翅,柳树趟子呈现出淡绿色彩。 盼根靠近柳树趟子边际后,他看到处在河流上的木桥,简单的木桥是几根木头所搭建,当初父亲和虎子爸都制作这种简单木桥,木桥是用六根桦木搭建,这几根桦木就要用横梁或木榫固定,几根木头的过水地方要用石头搭建起木桥墩子,木桥只是刚刚超过水面,行人从木桥上走不会湿了鞋子。春季过后木桥还要被抬回村落中,不然夏季河流发大水后,简易木桥就会被大水冲走,夏季中这条河流中只是用石头搭建搭石,搭石要是被河水冲走后,还能再搭建新的搭石,盼根知道木头所搭建的木桥只能在开春时使用,并且这种木桥只限于空行人过河,车辆和牲畜过河时只能趟水过河。盼根这次还看出九曲河流中的河水发浑,急促流动着的水流还形成个个小浪头,河水在河道中流淌所发出的声响清翠响亮,他听出咕咕噜噜或叮叮咚咚的声响。他刚走到河流旁时,他就听到在河流的上游传来大喊大叫,他顺着声音就看到有四个孩子在河套边上抓鱼,他从声音就听出他们当中有李柱柱,原来李柱柱正领着几个孩子在抓鱼儿。盼根知道九曲河刚开河时,河里的鱼儿行动的就非常缓慢,它们总是顺水往着下游行走,这时节抓鱼要比在夏秋两季抓鱼容易,这个季节河流中的水又寒冷刺骨,只有用捞网站在河边捞鱼才行的通。 盼根不仅就向他们喊:“李柱柱,我看到你们正在上边抓鱼,你们赶紧过来,我要看看你们都抓些啥样的鱼儿。” 有个小孩说:“我们不过去,我们正在捞鱼。” 盼根就吓唬他们说:“李柱柱,你们要不过来,我要过去就把你们抓的鱼全放回河里。” 盼根的这句话还管用,李柱柱他们在河边相互间说出话语后,他们就拿着手中的捞鱼家什向着他的方向走来,他们还有的网起裤腿,他们走起路来还显得歪歪愣愣。盼根知道他们都比自己小五六岁,李柱柱要比他还小四岁。在前几年,李柱柱和花枝打过架,盼跟为给花枝出气,他在当街就把李柱柱推倒在地,李柱柱没有他胳膊粗力气大,他现在还是怵盼跟,他只好领着几个孩子往木桥边上凑合。 李柱柱他们喘着粗气到达木桥边时,盼根看到李柱柱肩膀上扛着根长杆,长杆稍头上用绳子捆绑着粪箕子,粪箕子就是种地撤粪用的家具,它和筐的区别就是有个开口,粪箕子三根芯子要比筐芯子结实耐用,长杆正绑在芯子上,他们用这种粪箕子在河岸边还能捞到鱼,有个孩子的手中提着用绳拴着的瓦罐,大瓦罐中有着半罐鱼儿在扑腾。另外两个孩子的肩膀上扛着长杆,盼根就对李柱柱说:“你们用粪箕子还捞到了鱼儿,你们的身上还没有被河水打湿。” 李柱柱身高要比盼根低出很多,他的脸上还往外冒着汗水,他把扛着的粪箕子放在地下说:“盼根哥,我们趁着晌午热时捞几条鱼,我们每人分出几条后就不再捞鱼。” 李柱柱能够想出用粪箕子捞鱼还是个方法,他们所捞上来的鱼儿不大,从河里捞到的鱼儿却很多,盼根和李柱柱他们只说出几句话,他们又去往河边捞鱼,他们当中有位男孩正是李叔的儿子豆梗,豆梗也就有六七岁的年龄,他看到他爸背着枪支的身影后,他才摧促李柱柱赶紧离开木桥边,他怕受到李叔的教训。 盼根看到李叔的身影后,他就很主动地迎上前去。李叔就走进河边的柳树趟子中,盼根这次又跟在他的身后,他这次看到李叔背着的火炮构造很简单,火炮的身子完全是木头结构,火炮的的勾手和虎头完全镶在木头上,只要是制作出歪把子木头框架后,铁制配件就能镶嵌在框架中,这样就能够形成完整的火炮,他还看到李叔还背着装火药的家什,它就是用大牛角做成,出口用的是个木头塞子,牛角又被两个铁箍固定,两个铁箍上都拴着背绳形成挎带,挎带就挎在他肩膀上。盼根知道牛角药罐是为防止火药受潮,受潮的火药在炮管中就不容易着火。 他们并没有进入柳树趟子中,他们走进很低矮的柳条丛中时,他们不仅又向天空上看去,天空中有只苍鹰在盘旋,李叔就从肩膀上卸下火炮,他先是教导盼根往火炮的管子中装火药,然后从衣兜中拿出方形小铁盒,他打开铁盒的盖子后,盼根就看出铁盒中装着引火炮子,炮子如同指甲肚那么大,俗称枪泡子。枪炮子要扣在火炮管子后头突起位置上,火炮的勾手连带着虎头,虎头落下就砸在炮子上,原来炮子才是给火药点火的重要材料。李叔把火炮准备好后,他随后指导盼根所把持枪支的姿势后,盼根把握着火炮的方向是对向天空,李叔随后指导他扣动火炮上的勾手后,火炮就发出沉闷而震耳的声响,盼根还感受到火炮后座的冲击力度。他把端着的火炮再撂下后,他就看到天空上的那只苍鹰很快速地远离村落的上空。 第70章 歇头歇时 米贵这天上午饭正在自家的院落中做木活,秀秀从大门口外返回来,米贵看到她的手里正拿着把翠绿的羊角葱,米贵这才看出来葱的翠绿叶子已经窜出很高,他就知道这种葱的栽种方法,他去年夏季在场院边子上栽种的新葱,秋季杀冷时候没有从地里起葱苗,葱在土地中过冬,来年春季这种葱又窜出新葱芽,周围很多邻居都把这种葱称为羊角葱。这种葱今年还要结出籽种,葱结出的籽种再播种后,籽种长出来的小葱才称得上青葱,青葱的顶端从来不打蓇朵,青葱只能在地里长两个月。在地里过冬的葱才称为老葱,老葱叶子吃着又辣主茎上还打着结籽的蓇朵。 米贵撂下手里的活计对秀秀说:“秀秀,我这才看出来,羊角葱都窜出半尺长的芽儿,现在的葱芽蘸酱吃还不辣,夏天时就该打岔子,又窜出主茎结葱籽。咱们要收集葱籽播种新葱。秋天把场院边那块葱地中的老葱叶子全摘下来,把那些葱叶子淹出三缸腿(小坛子)咸菜。” 秀秀说:“米贵,咱们从开犁到现在都过去近半个月,咱家的头茬地都种完,这些老葱才窜出新芽。山菜已经下来,山菜总要比葱叶新鲜。我在园子边摘葱芽子只能做葱花,使它炝炝锅什么的出味道,你要想蘸酱吃我给你留出几根葱。” 米贵答应后还接着做木工活活计,秀秀不再和他说过多话语,她就迈着快速步伐向着正房中走去。米贵平时白天没有空闲总和秀秀说话,他们各自都有着各自的活计,相互说话就是简单的打招呼。 米贵算出来他头茬地只停三天犁杖,宋老仓有事时,他就去往地里领着那栓子他们种地,他在家中做木活的时候就很少,他只是抽空把三家砖瓦窑上的活计做完,他所制作出的工具没有搁误石匠他们烧窑使用,他现在还有几件大活要做,箱箱橱橱的小活他都能往后推迟,他答应两人家的的活就是制作棺材,这几户人家都是东一棵村落的乡亲,他知道他们家的老人家都已经卧了炕,俩家人提前准备棺材就是为闲置忙用。 米贵知道盼根已经出门上骆驼山小城中办事,他要抬抬拿拿的木板就要找秀秀来帮忙。他现在正刨子推平两块大木板的表面,他暂时还用不到别人帮忙。这时大门口榆树上的喜鹊喳喳地叫个不停,他不仅撂下手里的活计向着树头看去,两只喜鹊正绕着树头上飞动着鸣叫,树头上的叶片已经不是开春时的榆钱,叶片已经变长变宽,榆树的树头显得很浓密,树上的喜鹊窝并不象冬季时明显。他平时听到喜鹊鸣叫时,他就知道家里就要来客人。 米贵看到宋老仓已经出现在门口,他手中只拿着块犁杖上的垫板,米贵远远就看到他手中的垫板已经碎裂,他就知道现在正是歇头歇的时候,他从地里回来是为制作犁杖上的垫板,垫板是调整木犁下地时的深浅度,那种垫板还称为楗板,它是放置在木犁木楗上那块长方形的小木板,整块木板要有长方形孔眼,孔眼要用木工凿子才能凿出。 米贵就提前招呼他说:“兄弟,现在歇头歇你才有空回来,我看出你手中拿着的是犁杖上垫板。我现在就多做几个备用。” 宋老仓走到他身旁后说:“大哥,我们这帮干活的现在是在地里歇着,我回来不是为找你做几块垫板的事,要是这种小事我就不会亲自跑腿,我们那副犁杖的人谁都能把这件事办好。我趁着你家里现在没有外人,我才回来和你商议主要事情。” 米贵说:“兄弟,我领着他们下地干活更不出活,他们不怎么听我的话,我只是由着他们歇着。我只能在家做木活,现在就是这两口棺材是抢手活,这几天我为制作它们,我都很少走出院门口,我答应人家就要提前交活。” 宋老仓说:“大哥,你做这种木活不同别的木活,不着急用时怎么着都行,着急用时没有就会误事。我家老爷子去年老去时,就是因为提前没有准备棺材,我当时那天就坐过憋子,当时我在院里院外地走好几遭溜子。多亏你和王师傅就是木工,他们几人当天赶的热活才合成了棺材,我老爷子当天还没在天黑前就入土为安,当时要是本村落没有象你们这样木工。要在去往外村请,他们来到后就要后半晌,到天黑那口棺材都合不上,老爷子在家里多停一天,我们家就增添很多花费,还要劳动很多人。” 米贵说:“兄弟,我头年看到你老爷子的体格能挺三年五载,结果他都没有熬过去年冬天。” 宋老仓说:“我提前没给他准备棺材就怕他犯嘀咕,他那天清早就去大门外走动,他就是返回到院里摔个根头,他在院里再也就没有起来,等到他孙女去扶他时,她才看出老爷子已经断气,他刚死时连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米贵说:“兄弟,这就算是那老爷子修来的福,好歹没撂炕就不受罪,治不好病还多受罪,早早晚晚还是要咽下那口气。” 米贵随后又和宋老仓说过很多闲话,在这个过程中,宋老仓并没有闲下来,他找到几块小木板,他用凿子凿出犁杖上的几块小垫板,米贵知道在种二茬地时,木犁所犁出的垄沟子普遍要浅。头茬地已经把谷子棒子糜糜黍黍种完,二茬地要种的是黄豆黑豆紫云豆等,还有莜麦胡麻和荞麦等杂粮。他还知道二茬地都用不十天就完全结束,春季种地季节就算是结束。他还知道宋老仓回来是和他商量大事,根本就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要停下手中的活计,米贵要让宋老仓跟随他进入客房说话,宋老仓嫌那间客房发闷,他提议就在院里的大榆树的树荫下说话。 第71章 门口里的对话 米贵自家的院中做着木活,宋老仓就从地里返回来,他说出在地里干活的人正在歇头歇。米贵就知道他们歇头歇都有个时候,这就说明这天的前半晌很快就要过去。他还知道宋老仓并不是专为做健板垫才回家,他还是有着其它的事项和自己人商议。宋老仓不愿意去客房中说话,他就指点在大门口里边所设置的木墩,几个圆形木墩是夏季乘凉所乘坐,木墩正处在那棵大榆树的荫凉之下。米贵就让宋老仓坐在木墩之上,他又坐在另外那个木墩上。 宋老仓坐在木墩上说:“大哥,我是趁着歇头歇时候返回,我知道你忙着在院落中做木活。你现在家里又没有外人。我才和你说出安排人员的事情,还有着其它的很琐碎的事情。” 米贵只是答应了一声后,宋老仓就接着说:“大哥,你现在还不知道,羊倌今早刚把那几只羊撒放到山上,羊群中的那只羊又被狼群裹走,羊倌着急的在山上走溜子,他想从狼群中断羊那是不容易的事。” 米贵感到有些吃惊地说:“兄弟,这件事并不是羊倌的责任,换谁来放羊都避免不狼拖羊。这件事就愿我当初浑心似地想养几只羊,当时没有想到咱们周围的群山中还有几群狼,我养的羊就是惹祸根苗。这几年我算来,除了给羊倌的工钱外,我的羊群根本就没有扩大,我短时期内就想着羊群全挑了,多养几头牛要比养羊省心。” 宋老仓不仅用手拍打着大腿说:“大哥,你的这种想法正是符合我的想法,早挑羊群早省心。贪多永远嚼不烂,邻居们看着你是有着那么几只羊,总认为你家牛羊成群。他们不知道你所养的羊群没给你带来丝毫利益。咱们不是为了狼裹走几只羊而担心,还有很多其它的担心。” 米贵说:“我要不养活着那几只羊,盼根就不会在我跟前嚷哄着要购置火炮,他想购置火炮找出借口说是防狼。他要是有火炮后,家里就该拴不住他,他清闲下来总是要往山上跑,从学打山鸡野兔开始,往后又该想着用火炮打大的野牲畜。我最不赞成杀生害命。我们全家当初在这里落户时,野鸡都飞到我家院里来,我都没有动猎获它们的心思。我连个野鸡套子都会下,我吃的那些野鸡都是从鹰嘴中断下来,还有的是它们在风天撞到我门口的大榆树上,它们在树干上撞死后,我再把它们捡拾到屋里。” 宋老仓用手又拍打着大腿说:“大哥,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的性体。盼根年轻就总想跑山,我赞成你捋顺他不让他摸枪是对他好,你就没想到羊倌和牛倌的事情吗?” 米贵有些不解地问:“我说兄弟,他们在咱们家干的都挺好,他们早起晚归的不容易。” 宋老仓说:“大哥,你只是看到表面现象,你没有想到他们的年龄。他们都过六十岁就该在家里养老的年龄,他们这么干是为他们家里过日子添补些。你也知道羊倌家庭中的状况,他的儿子不孝顺不说,他自己不认干活还要花他老爹挣的钱。他老爹挣多少钱都不够他瞎花扯。” 米贵说:“兄弟,羊倌在家里有些受气,他才来到咱家放羊,他图的就是个省心。” 宋老仓又接着说:“大哥,这不是他省心的事,你没想到你所承担的后果。他在咱们家放羊总会出现闪失,他年龄大在山上磕着碰着,咱们管不管?他身体要出现大病咱们管不管?他没有三长两短怎么都好说,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后,咱们能抵挡过他们的儿子吗?再说羊倌现在还没有沾上布病,他要是沾上布病咱们给治吗?” 米贵这才知道宋老仓说出很实质性的话语,他就知道宋老仓要比自己还有着先见之明,他只是连连点头并不在有过多的言语,宋老仓又接着说道:“大哥,现在牛倌羊倌都已经到岁数,咱们让他们回家养老不为过,他们家里也不怎么指望他们挣几个钱,他们在咱们家干活也受约束,他们都到了长辈年龄。咱们怎么来指使他们。” 米贵说:“兄弟,他们当初就是愿意在咱家做活,咱们又不怎么管他们。你这时让人家不在咱们家干活,咱们从情理上能说的通吗?” 宋老仓不仅又拍打起大腿说:“大哥,这件事说通与说不通都没关系,咱们要把各种理由掰开揉碎和他们说清楚,他们就能理解咱们劝说他们不再干活的初衷,他们就会选择自动离开。” 米贵不仅摇着头说:“兄弟,这件事我张不开口,咱们辞退羊倌有理由,挑羊群就没有了羊,当然不用羊倌来放羊,牛群不能说挑就挑吧?” 宋老仓说:“大哥,咱们用年轻的牛倌多给工钱,他们在山上腿脚利索,这怎么都要比老牛倌的年龄小,他们在山上能躲避着山牲畜。再说你家往后牛头数渐渐增多,就靠老牛倌他能看管过来吗?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总爱闹毛病,出现大病小灾的咱们管还是不管?” 米贵说:“兄弟,年青人放牛缺乏长性,他们总是没有上岁数人有耐心,在咱家放三天两早晨的牛,他知道活计累后就该撒手撂鞭子,大忙时候咱们要去哪里再请牛倌。” 宋老仓说:“大哥,你这个说法没错,没成家立业的少年他不会为你放牛,只有成家立业的中年人才能踏实。” 米贵这才知道宋老仓返回家中的主要目地。他还是对那些做活人做出详细的安排。因为种完地后,米贵家的耕地用不上太多人手,宋老仓为节省人手,他就要打发几人,只留下两三人耪地和做零活。米贵知道自己的家底子,小门小户的只有节省着过日子,他虽然是种地的老把式,他心慈面软管理不了干活的人,再说他有很多木工活推不出去,他就要在家做木活,他还要教导盼根学习做木工活,他还要让盼根下地做农活,盼根成家立业后,全家才能过上安稳日子。宋老仓在种地上更是行家里手,他能管理那些干活的人,这几年在他的帮助下,米贵家的日子才有起色,米贵还是让宋老仓安排这件事。 第72章 还书本 花枝这个春季在家中并没有闲下来,她觉得眨眼之间自家的头茬地就种完,接下来种二茬地家里就不再忙碌。父母并不指使她在家里干过多零活,母亲在她没上学堂时要求严格,她要求花枝在闲时必须学做针线活,她时常观看花枝在鞋帮子上绣出花朵,她还让花枝缝制出围在前胸的兜肚,花枝是自己量身所缝制出的兜肚,她为缝制自己用的兜肚格外上心,她用软棉布做出兜肚里子,她还在兜肚的面子上绣出两朵荷花。母亲看到她缝制出来的兜肚后很满意,她当时还笑着夸赞花枝。她还说出花枝还没有那么大的手劲,她就不再要求她在家里学习纳鞋底,她还是能够缝制出自己能穿着的鞋子。 母亲对花枝做针线活的要求放松后,她才支持她白天走出家门去串门,花枝去串门只能去往两户人家,宋兰朵家和王之朵家,宋兰朵后来主动上花枝家串门,花枝知道她和哥哥生气的过节已经过去。宋兰朵家中的活计多,她总是要帮助她母亲做家务活,她还要向花枝学做针线活,她平时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她就是想来花枝家来串门也抽不出工夫。花枝就是上她们家中去串门,宋兰朵都顾不上陪她说话。她只有去往王之朵家中串门,王之朵在家并不怎么学做针钱活,她没事时总是翻看几本闲书,花枝和她说话时,王之朵总是说出所看到的闲书内容,花枝并没有看见过那些闲书,她就能够听到王之朵所说出的几本闲书内容,还有她对所看过的那些闲书的看法和想法。 在王之朵的影响下,花枝只是翻出了那本闲书,那种线装的闲书其实就是手抄书本,王之朵说出是她爷爷的爷爷在年轻时所抄写的书,小楷字体写的很规整,闲书的内容写的也算是很实在的劝人方,那本闲书的名称就是《增广贤文》,花枝只知道那种手抄本的书名,她还是不知道这本闲书的作者,王之朵都不知道这本闲书的作者,她强调手抄本的并是他爷爷抄写,毛笔字是她爷爷的爷爷所抄写,书后的落款就是老九抄录,花枝猜想抄书的的人就是老九。花枝那次才知道王之朵家还有几本老辈子存书,她不认为王之朵家总是不存有药书,王之朵家还可能藏有其它古书籍。 花枝知道虎子的爷爷并不是王之朵的亲爷爷,王之朵的爷爷和虎子的爷爷只是亲兄弟,王之朵的爷爷早早在家乡过世。王之朵对她爷爷活着时的记忆很模糊,她爷爷过逝时她还不记事,后来他们全家逃荒进入山区后,她才听父母经常提念起她的爷爷,王之朵的爷爷活着时是老家村中的郎中,他还是能够医治几种疾病,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他治不的病绝对不乱开方子。花枝还知道王之朵父亲最拿手的医道,他医治中风是最为见效。中风病在乡下很容易看到,患者患上中风后,症状就是嘴邪眼歪,嘴巴子上要肿出大包,嘴形还容易变形。王之朵的父亲通过给患者吃中药和针灸后,患者在一个月内病情就好转。这种病情在乡下谁都能看出来,治好与治不好乡邻们都能够看到,王之朵的父亲就是靠这项拿手医道,他才能够在这个大村落中开设药房。花枝现在年龄还小,她这几年来身体并没有患大的毛病,她只是有几次患了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父母亲只是给她配制汤药,只要她身上出了汗,她身上所患有的小毛病就完全消除。她不愿意喝汤药,除了甘苦之外并没任何滋味。父母完全都是给她配制姜汤红糖热性药汤,她身上发热出汗小病就扛了过去。花枝还知道父亲和哥哥他们有头疼脑热后,他们更不愿去喝又浓又苦的汤药,他们就在很寒冷的天气中去后山梁上爬山,要不就上山去砍柴,只到他们满身大汗才能够回家中调养,这样几次见效后,父亲和哥哥患有头痛感冒的小毛病后,他们根本就不在炕上躺着,他们总是要干重活来发汗,花枝就知道他们从来就没有因为患病趴过炕。花枝记得那年冬天哥哥患了头痛脑热后,他就去往后梁爬山,他回家后满头大汗,他患的小毛病第二天就痊愈。 花枝知道只有母亲患病时总要去药铺抓药,她所患有小毛病就是靠吃药才治好,在花枝记忆中,全家人几乎都没有闹过大毛病。她不知道王之朵父亲还能治什么样的病。花枝在今天前半晌在家无事可做,她就想到要去往王之朵家串门,她主要是想归还手抄本。她知道王之朵很在意她家中的闲书,她想到归还这本闲书后,王之朵还会借给她其它的闲书,她有闲书看后,她就能够打发闲散时光。 花枝在自已居住的屋子中,她把自己收拾的体体统统,她才拿着虎子妈送给她的书兜子,书兜子的外围还绣着漂亮花朵和蝴蝶,她还是想用这个兜子背回来新借的闲书。当她走到当院当中时,她就对正在做活的父亲说:“爸,我现在就去往王之朵家去串门,我不会在她家吃晌午饭,我还要回家来吃晌午饭,我妈要是找我扔话,你就和她说声就行。” 父亲并没有停止手中的活计说:“花枝,我支持你走出屋门,你总在屋中做针线活就会憋出毛病,现在天气又很暖和,你出门走走溜溜对身子骨都有好处。” 花枝不想站在当院和父亲说出过多话语,她只是答应过后就走出自家的大门口。 第73章 药 铺 花枝背着背包走出自家大门口后,她看到井旁还有邻居们在挑水,碾道中还有乡邻们在推碾子,碾道传来毛驴的鸣叫,碾道旁的石墩上坐着位老太太,花枝认出老太太正是丁老太奶,花枝知道她的年龄在七八十岁之间,她和其她老太太的区别就是包裹着小脚,花枝还知道她和她的丈夫过日子,花枝很少看见她的丈夫,她还知道丁老太爷是位皮匠。花枝对丁老太爷的印象并不深刻,她对丁老太奶感到亲切。因她听过丁老太奶在碾道旁讲过故事,她讲的故事花枝还能记得住,她乐意听老太太讲故事,她有时不怎么出屋,她又很少去往碾道旁,她就错过多次听故事的机会。花枝那两次在她的周围听故事时,老太太的目光还总是落在她身上,老太太还总爱和她说些家常话。 花枝走到那条土路上,她向着老太太所在方位看去时,坐在石墩上的老太太就向她招手说:“大小姐,你要是没事就就上碾道边子来说话,这几天我头次看到你出头露面。” 花枝听出老太太的嗓门还很大,她就停下脚步笑着说:“老太太,这晌午头子我就不去碾道旁晒着去,傍晚凉爽时就去往碾道旁。我要是赶上你老在着,我还要听你讲故事,我现在要去往王之朵家去串门。” 老太太说:“我正在树荫凉下,你要是怕晒就别来,你还是上别人家去串门。” 花枝大声答应过后,她就顺着土路向王之朵的家中走去,土路的两旁的青草已经盖过地皮,青草中有蓝色和黄色的花朵开放,花朵上还有着小蜜蜂驻足吸蜜,在草丛之上还有着蝴蝶在飞动,她闻到青草芽子所散发出的气息。她还看到头顶的天空很蓝,太阳的光芒还显得很强烈。花枝在天暖和时宁愿帮助母亲做零活,她就是不愿意总躲在那间房屋中。 花枝已经到达王之朵家所开设的药铺门前,她知道王之朵平时不在那两间药铺中,她和她的母亲都在药铺的后院,王之朵在后院还有着她自己的屋子,她们家后院那三间房子还算是正房,她的父母居住在东边的那间正房,王之朵居住在正房的西屋,三间屋子中间的屋子是烧火做饭用的厨房,东西两屋的外屋都盘着大锅台,这就方便做饭和烧炕。王之朵的父亲白天总在两间药铺中,王之朵平时不去往药铺,她总是在他们家后院的西屋中。花枝找她只有从前边的门洞房路过。花枝这时刚到达她家门洞房的大门口,她就听到王之朵的招呼声,花枝就向着药铺子的那扇门口走去。 花枝就向正在给她开门的王之朵说:“姐,我还想要到后院去找你,你怎么今天又躲在药铺中?” 王之朵说:“我爸和我妈上山刨药,他们让我在药铺中看家望门。我现在没事,你来的正好,正好咱们在药铺说话。” 花枝刚迈进了药铺的屋子中后,她就闻到很炝鼻子的中药味,她不仅用手捂着鼻子说:“姐,从你们家开设药铺后,我都没有进过药铺子,我闻不惯草药味。” 王之朵说:“花枝,你先坐在那把椅子上,你过会就闻惯了草药味。” 花枝就坐在王之朵指点的那把椅子上,木质座椅前还摆放着长方形木桌。花枝的身子紧紧靠住座椅的后背,她才静心来打量药铺中的摆设。药铺要比王之朵所居住的大西屋宽敞明亮,药铺所占的地方就是两间房屋般大小,前面窗子完全是密实的格子窗,窗子上糊着崭新的毛透纸。那长溜南墙上摆放着长长高高的药柜子,药柜上分出各个小抽屉,抽屉外边都贴着中药名称的纸标签,每个抽屉上都带着铜鼻子,圆形的铜鼻子被圆形铜脸固定在木抽屉的表面。花枝辨认出几种药材名,大部分字体她都不认识。她看出字体和手抄书本的字体那样规整。药柜厨子的上边的墙上还贴着两幅字画,一幅字画上的顶端标题是“十八反”,另一幅字画顶端的标题是“十九畏”。花枝看出标题下边的字句都象草药名。 花枝一时看不懂字画的内容,她不仅向王之朵提问说:“王之朵,我看出那些中药名还能做诗吗?” 王之朵就笑着回答说:“花枝,那是中药顺口溜,几味中药材相遇犯向的就要避免,这是古代先生所总结出的提醒句子。” 花枝不禁又问:“我看出好像咱们学过的三字经,三字经又改成中药名。” 王之朵掩口笑着说:“花枝,你会背诵学过的三字经吗?” 花枝随口说道:“我记得,那就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而习相远。” 王之朵还是笑着说:“花枝,我爸也经常背三字经,他背的三字经和咱们学的不同,他背诵的是药性三字经,还有医学三字经。” 花枝有些不解地问:“这种三字经和咱们学三字经还有着区别?” 王之朵止住笑说:“花枝,还是有区别,我给你背诵个药性三字经你听着。” 花枝不在言语时,王之朵说:“治阴虚,天门冬,清肺火,水自生,麦门冬,是寒味,既清心,且润肺……” 花枝不仅用手擦拭眼睛后,她就打断王之朵的话语说:“王之朵,没想到你会背诵的三字经还挺多,你连中药村的三字经都会背诵?” 王之朵说:“花枝,我爸没事教导我看医书,他说出中药名称太多,我会背这种三字经不会配药都没用。” 花枝不仅说:“王之朵,我现在才知道,我想这三字经还是有很多种,原来先生所教咱们的《三字经》并不算是第一,它原来是三字经中其中的三字经。” 花枝对王之朵所说出的药材不懂,她就不愿和她说起关于中草药方面的话题。她就从书兜中掏出那本手抄本说:“王之朵,我这次是来归还你借给我看的书本,我还想再借你家的闲书。” 王之朵接过手抄本后说:“花枝,我还有几本闲书,现在没有在这里,等我翻找到后,我就要亲自给你送去。” 花枝不禁问:“王之朵,你要给我找的是什么样的闲书?” 王之朵说:“我给你找到后,你一看就该知道。” 第74章 在路上 盼根今早骑着红鬃马从骆驼山小城中起身,他催促着马匹向着小气候的方向奔来。他在路上要经过很多村落,他看到路边土地的现实状况后,他的心绪并不安稳。主要是昨晚那场霜冻引起他的恐慌,昨晚在擦黑之前,天空中就出现浓重乌云,然后狂风大作,那片乌云经过骆驼山小城上空时,天空中又降落下来冷雨,那场冷雨刚刚落下时,盼根还在骆驼山小城西大店的旅馆中,他感受到这场冷雨的寒冷后,他当时就把马拴在旅馆的马槽上,他就躲在客房中早早歇息,他听到外边的冷雨是过阵子雨,随后他就听到呜呜风声,他已经把该购置的工具购置齐整,货物是木胶墨汁还有锛子头,各种尺寸的木凿子和木工手斧,还有几种能钜木头的钜条。他还是没有找到卖火炮配件的商铺,他听说临到秋冬两季才有配件,骆驼山小城中只有两家商铺中出售火炮配件。 盼根购置的是他将要使用的工具。因为他不再去往学堂中读书,他就要和父亲学习木工活计,家中木工的工具很短缺,父亲才让他骑着马儿上骆驼山小城中购置,他就要在小城中居住整个晚上,第二天清早他才能从小城起身回家,盼根知道当天打来回太劳累,他返回村落中就要走夜路,他害怕夜晚中的山牲畜,他就要在骆驼山小城中住宿。他在西大店中居住这晚上就下起了雨,他没睡之前听到外边不再落雨,半夜后又听到呜呜风声。 盼根天亮起床后,他听到住店的客人说出外边上了大冻,他心烦意乱就在客房中坐卧不宁,他急忙到客房外边小园子中观察冻情,他用木棍剜地看过土层后,他才看出昨晚霜冻冻结了地皮,他全身感到阵阵冷意,他就不打算在小城中吃早饭,他就背好马匹驮着所购置的工具,他在马背上催促着马儿想尽快返回小气候村,他担心就是自家种的头茬地,谷子和棒子已经在地里发苗,如果这场意外的霜冻把刚发芽的幼苗冻死,他家的头茬地就算白种,还要接着毁地改种其它庄稼。盼根知道青苗谷子和红苗谷子的成熟期,谷子成熟期就在百八十天左右,如果差半个月的农时,现在就是再往地里撒种谷粒,谷苗还是能够生长到秋天,秋天的那场霜降谷苗上的谷穗的籽粒还会被冻死,谷子错过半个月的最佳生长期,秋后冻死的谷子只能收成谷桔和谷糠。 盼根骑着马儿在返回村落的路途中时,他还是感受到天气的冷意,他认为这种气候就象是倒春寒的气候,蓝色天空上并没有飘浮着白云,太阳还在天空上高高升起,他还感到阳光的暖意,今天天气睛好如初,昨晚上的那场大冻危害很大,道路两旁的草滩上青草叶子有些打卷,榆树和杨树上的叶片有些打蔫,在清早的阳光照射下,在刚刚播种完的那些土地上,还往上散发着丝丝绕绕雾气。盼根骑着马儿经过几个村落后,他还看到乡亲正在播种过的土地中查看灾情,他在红石砬村向位老大爷打听土地中的冻情,老大爷就和他说出实情,他说出阳坡地所种的谷子还没事,二阴地所种的谷子和棒子象是保不住,老大爷还说出糜黍类兴许还能保住。他的话语不仅令盼根头上脸上都冒层细汗,他知道自家的谷子种在阳坡地的少,种在二阴地的特别多。现在要是毁地只能种莜麦和豆类,它们并没有谷子高产。秋后谷子少就会缺米少草,谷子秧全部是要喂家里饲养的牲畜,小米能充当银钱兑换大米和白面,另自家的主粮完全就靠小米。 在盼根的记忆里,他记得只有那年种完头茬地后出现大冻,那年他只有十二三岁月的光景,他记得父母就用人力毁了五六亩谷地,他们又改种了紫云豆,那年秋后各种庄稼还是有收成,收成最多的就是秧子很低矮的紫云豆,父亲当时用驴儿驮着云豆到达骆驼山小城,他用紫云豆换回全家够吃的陈小米。盼根还记得那些年自家是养活过两头小毛驴,那两头有着黑肩膀的小毛驴要比马匹身形小,它们的腿脚没有马匹快速,它们脾气很犟,后来父母在家中就不养驴,他们就改换马匹,马儿虽说脾气不象毛驴发犟,它们做活要比毛驴毛实在,马匹的性子都是急性子,家里自从有马匹后,推碾子拉磨就要比毛驴趁力气,它们下地干活都要比毛驴趁力气。 根根骑着马儿到达那个山湾处的三家时,他远远地就看到窑地上的那两座窑正冒着青烟,两座土窑周围的宽阔场地上还有着牛车,还有着那些干活人的身影子。他还看到山泉所流淌出的很宽泛的小河流,山泉还向上冒着股股雾气。盼根从前跟随着父亲去过石匠家,他还在他家吃顿晌午饭。盼根这时就看到迎面走来辆牛拉车,黑牛所拉的车辆上装的是烧好的砖瓦,他看到那位拿着根小木棍赶牛车的人后,他从他的身高和走路姿势上认出他就是石头。盼根和石头相差几岁,盼根只是记得他们家在修建的四合院时,石头和他的叔叔石匠在盼根家居往过,他知道石头比自己趁力气头,他还是有着他叔叔那样的手艺,石头还会干窑地中的各种活计。 石头并没有坐在木头车上赶车,他牵着黑牛行走,他穿着粗布蓝衣袍,他衣袍的袖子上还打着显眼补丁,他看到盼根后就打招呼说:“盼根,你骑着马要回家吗?” 盼根在马背上说:“石头,我今天早晨才要从骆驼山小城中往家中赶落,昨天我去购置木工工具。我本想今天上午在小城中转转,我要再找找能购置火炮零件的地方。没想到昨天晚上出现场大冻,我还是担心家里头遍地的谷苗,地里的谷苗要是冻伤,我们家还要毁地。” 石头赶着车辆和盼根相遇后,他就喊喝着黑牛停下脚步,他于是说:“大哥,昨天晚上后半夜上的冻还不小,我们窑地外边放着的水盆上结下厚厚冰茬。我们家没种多少谷子,我估计谷子地都要种二茬地。” 盼根勒住马后,他就看到木头车所装出的砖瓦很讲究,木车底层着三层大青砖,青砖顶层装着有六七层小瓦,青砖和小瓦用绳子在车辆上捆绑的很结实。根知道处在山湾处几家的土地并不多,他们耕种的土地只够他们每年口粮,他们打下的粮食足够年吃年用,他们主要是靠砖瓦窑挣下银钱,每年所烧制出的砖瓦要比耕种土地合算很多。他这时又对石头说:“石头,你们窑地是不在意这场大冻,我们家要毁地就要窝工,我这才急着回家帮助家里做零活。你这车砖瓦要往哪里送?” 石头回答说:“红石砬子那个村落,那户人家没有车辆,他们就让我们出车往过送,我还要两天才能送完。我们家不单单总是烧窑,有些人家没车没辆,我们还要用车把他们要的砖瓦给送过去。” 盼根说:“石头,现在咱们都忙着,等到闲在时候再说些闲话。” 石头答应声后,他就喊喝着那头老牛继续向前走路。 第75章 返回 盼根骑着红鬃马到了小气候村落边上时,他所骑着的马儿突然间就嘶鸣起来,他又听草滩子上也传来马儿的嘶鸣,他这才看到自家的黑俊马正在草滩上,它拴着长长的缰绳在草滩上吃草。他知道只要是村落中种上地后,各家各户所养成散牲畜都不能撒放,它们都要用长长的吃草缰绳拴住,缰绳的头要拴上木橛子或铁钎子砸到地里,它们的活动范围只是长缰绳所圈的区域中,这还要经常挪动它们更换新的草场,他还看出黑俊马所在的草地的青草还遮住地面,他知道它是被新挪到这片草场,盼根现在就不想再去挪动它。 盼根知道自家马儿就是经常骑的马匹,红鬃马和黑俊马平时还要下地干活,它们只能在家里推碾子拉磨,小白马正在地里做活计。宋叔他们正在地里种二茬地,因为自家的二茬地还没有种完,那些谷地就是着冻,还是要等待二茬地种完后再毁地。盼根还看出路旁的青草有些缓和,叶片不像清早路边所看到的那样打着卷。他向着青牛岭的阳坡面看去时,他已经看不到满山满坡的杏花和映山红,它们的花朵早已经落掉。这场冻放在杏花刚开放时,杏花完全都要冻掉,杏树上在夏秋季节中就不会有山杏。现在阳坡面上的杏花已经坐果,这场晚冻有可能不会冻掉刚刚结成的小杏果,他还看到青牛岭石崖并没有显着变化,石崖岩松上还有着鸟儿,它们在石崖的顶端盘绕纷飞。 石崖很邻近的的地穴还向上升腾雾气。盼根正看着后山耕牛状石崖周围的景致时,他这次远远地看到石崖的下边有个身影在跑动,他这才看出原来就是只狐狸。盼根在天气暖和时,他能看到周围山岭中的狐狸。冬季时村落周围就会出现狐狸,它们偶尔在村落中抓捕村民所饲养的鸡鸭,它们大部分都要在山野中捕获食物,盼根观看狐狸的外观相貌,他只能认识两种狐狸,草白狐狸和火红狐狸。盼根还是看出那只狐狸就是只草白狐狸,它的身影很快速地翻过那座石崖,青牛岭石崖的山后就是树木茂盛的大阴坡,那个阴坡面上还有两道很宽阔的沟膛子,其中有个沟膛子中还有股小小溪流,那条小溪流只有天暧时能够流淌,小溪流还算是狍子和马鹿的水源,自从到冬季后,那条小溪流就会被冰封雪冻,那些山牲畜只有去往九曲河边寻找水源。当然在大雪封山时,还是给山牲畜带来很多便利,山上的积雪就是它们的水源。 盼根所骑着的马儿并没有拿着它长长物缰绳,他要骑回家去再拿取缰绳,它的吃草缰绳就在自家西厢房,他回家后要把它牵到村落周围合适草场上。他骑着马在村落中只是遇到几个小孩子,他到碾道旁并没有看到有推碾子的乡亲,他把马拴在自家大门口外木桩上后,他就从马背上卸下两个褡裢,褡裢是用厚实粗布缝出的布兜子,两个大布兜子搭在马儿后背上,布兜子中装有他所购置的工具,盼根这次购置的工具少,马儿还能连他和几种工具驮回来,盼根要是购置的货物多,他就要赶上慢牛车去往小城中拉货,马儿的腿脚快,它不能拉那种木头懒子车。它容易把木头车辆拉坏。盼根把从马背上卸下来的褡裢搭在自己身上,他扛着它就进到自家院落,父亲正在和宋叔坐在大门里说话。他很随意打声招呼,然后他就把扛着的褡裢放在院落中说:“爸,今天早晨我才知道昨晚上场冻,我连早饭都没顾上吃,我就骑着马儿往家中赶落,我担心咱家头茬地种的谷子苗被冻死。” 宋叔说:“盼根你说的没错,大清早你爸我们就上种过的地里察看,阴坡地块中的谷苗我看着够呛,现在还说不准冻死和不冻死,过上三天五日才能够看出眉目,阴坡地块中的谷苗要是能缓过阳,咱们就不用再毁地。” 父亲说:“阳坡地还是没事,二阴地就有些不保准。再过两天要上地挖出籽种就看出分晓,播种下去的籽种芽子冻死后,咱们只有横下心来毁地。毁地损失很大,播种其它的庄稼还能补救,这还要耗费十多天的穷工夫。” 宋叔在旁说:“大哥,只有这样,没有别的法子。” 父亲说:“现在这个季节只能种杂粮,杂粮到秋后还能够上到籽粒饱满,我相中那种小黄胡麻,咱们这次毁地要多种胡麻,胡麻增产后,打完场后就上骆驼山小城中换胡麻油和米面。” 宋叔说:“胡麻低产不说,它的根子把地板都长的生硬,来年换茬子都没法换。” 父亲说:“今年要是再毁地,咱们就挑出次等地种胡麻,每年种的胡麻少,今年咱们要多种胡麻。” 盼根在旁看到父亲正在和宋叔说着话语,他在旁就没有插话的机会。他听到他们所说出的话语后,他就知道这场冻情还不是很严重,父亲和宋叔象是不在意这场冻情,盼根在路上所悬着的心才算落下。他不想旁听父亲和宋叔的对话,他就在院落中收拾起褡裢中的工具,他要把购置的工具放置在西厢房中后,他还要从西厢房中找到马缰绳,他要用长长马缰绳把马儿拴在村外,红鬃马就能在平整的草滩上吃到草儿,盼根要把那匹马儿安顿好后,他才能返回家中吃早饭。 第76章 帮 工 米贵家的二遍地已经播种完毕,那场霜冻对他家所种出的头茬地还是有着影响,他家除阳坡地中的谷苗没有冻伤后,还有几块二阴地也算是保住了谷苗。他还是毁了六七亩地,这几亩地的谷苗棒苗确实被霜冻给冻死。那副犁杖在种这几亩地时只用三天工夫,这几亩地他大多都补种上小黄胡麻,二三等的地块又补种上黄豆和云豆。他算出来连前带后自家所种的那种胡麻接近十多亩,这十亩里并没有占用好地块,还有几块是兔子都不去拉屎的薄溜地。这个春季的播种季节已经结束,小气候村落中的家家户户总算松口气,地里秧苗完全生长出来后,种地的人就要扛起锄头去耪地,锄头锄掉垄沟垄背上的杂草。种完地到耪地的工夫也就十天半个月,十天半月也算农闲,有些人家就要趁农闲修房造屋,十天半月天空总是处于晴好状态,天空中的乌云很少,不再有刮大风的时候。 修房造屋就是为在雨季来临前做准备,庄稼人都知道雨季来临的时节,时节是从农历五月尾到六七月份。如果修房造屋赶到雨季,干活的人不得手脚说,还要不停地进屋中躲避雨水,另外刚垒出的石墙就容易被雨水淋塌,没有来的及上屋盖的房子,雨水就会漏进房屋。村落中的庄户人家选择修房造屋的季节是两个。第一个季节就是种完地之后这十天半月,另外的季节就是在收秋之前有十天半月,这两个时节都错过雨季,建盖而成的房屋干的快,房屋不爱潮木料和墙体就不会变形,如果建盖房屋的各种材料齐全,短期内就能把房屋建盖完成,按村里有些人的说法就是拿着笤扫能上炕。 小气候村落又迎来修屋造屋的大忙季节,村落中的青壮劳力更不能闲着,有的人家就要茬伙修理房屋,还有人家要建盖羊圈牛棚和驴马棚,这个时节的天气不冷不热很温暖,村里干活的人更要起早贪黑,在山区的雨季没有来临前,他们尽量地往前赶落着要做的活计。米贵今天就知道宋老仓家要建盖新房,他都不用宋老仓亲自来请,他在家吃过早饭后,他就向着村落的西头走去,宋老仓已经和他商议过他家要盖新房的事情,米贵当时也是给他出过主意,米贵和王瑞负责木工活计,盼根和栓柱子他们打下手,村落中前来帮忙的人当小工,他们要做搬石头活泥端泥的活计。宋老仓已经安排了打地基垒大墙的人员,他找到垒墙的工匠都不用吊线,他们就能把石墙垒砌的平整光滑,小工只有给垒墙工匠搬石头锄泥。在建盖新房时,除了墙体之外主要是木工活计占多数,米贵和王瑞就是木工中的大工,盼根和栓柱子他们就算是小工。 米贵家的木工家具早就被栓柱子拿到宋老仓家,米贵就要把要做的活计往后推迟,他首先要去帮助宋老仓家建盖新房子。他现在轻手利脚地正顺着土路向西头行走,宋老仓所选的开工日子天气睛好,天空中太阳高照,米贵感觉不到身边有风儿流动,他看到黄师傅家的烟囱正向上冒着青烟,柴烟柱是直上直下的青烟,他还看到李家院落中有很多乡亲,他们正在做着拆院墙搬石头等各种活计,相互间的言语显得大声大语,他在路上要是招耳听都能听清楚他们说出的话语,米贵还看到有户人家的马架子顶上还有着人员,他们象是为马架子的顶子苫盖新的莜麦桔子。 米贵还知道在村落中做活有三大累,那就是和大泥脱大坯和垒大墙,他还知道建盖房屋时上大梁还算是最累的活计,这要靠多人合力才把木头大梁拉到房顶上,房屋上柁还要用几人用力拉拽,然后上檩上椽子就不用太多人力。米贵还没有走到村落的西头时,他又看到了丁老太,她正在地中挖野菜,她挖的野菜就是曲麻菜。土地种上庄稼后,曲麻菜能够在地里串根,这种野菜就在犁过的土地中生长,还有种名叫苦麻子的野菜,它和曲麻菜都长在地垄中,苦麻子菜太苦没人爱吃,曲麻菜微苦并且去火,米贵全家刚到小气候落户时,全家吃的主菜就是曲麻菜,当时家中没有太多油水,只能把曲麻菜用开水烫过后拌盐吃。这几年家里多出油水后,秀秀就用曲麻菜包饺子吃,米贵还是吃服曲麻菜莜面饺子和荞面蒸饺,当然曲麻菜中要掺杂猪肉荤腥才好吃。 丁老太在地中的走路姿势是罗圈腿,米贵就知道她年龄大并且有着小脚。他还听秀秀说过,丁老太上不去山只能在地里挖野菜。在开春过后,路边草滩上生长的车轱辘菜和婆婆丁已经老套,它们都已经开花结籽,它们已经不能再当野菜吃,只能采摘它们秧子喂猪喂鸡鸭。丁老太在地中回身就看到了米贵,她远远向着米贵招手。米贵平时称呼丁老太太为大奶奶,称呼丁老爷子为大爷爷。丁老爷子年龄大了不能做重活,丁老爷子就是皮匠,他曾经给米贵缝制一顶狐狸皮绵帽子,那顶帽子米贵戴五六个冬季后,他后来因为在山上装木头时意外损坏。丁老爷子的活计还是很多,他能制作大皮袄还有纯羊毛的毡靴子,村落中有乡亲称那种靴子为毡靰氇。丁皮匠还能制作毛毡,他们家中土地只有他们的儿子和儿媳耕种。 米贵终于到达村落西头的宋老仓家门口,他家居住的三间草房破败不堪,当然这要比当初建盖出的马架子有气势,他家后来建盖的草房算的上是石头房屋。米贵当初帮助他家建盖几间马架子,当初用的木料湿润,有些木头已经走形,马架子就出现塌腰现象。他后来又帮助宋老仓坼了马架子,他们又建盖起宋老仓全家现在住的石头房,石头房要比马架子坚固并耐风雨,他家所居住的石头房已经破败不堪,房顶上还出现塌腰现象,三间房的房顶上所苫盖的还是莜麦桔,因为村落中家家种莜麦,莜麦桔比万年篙挺年头。他家房顶苫盖莜麦桔出现了明显坑槽,这就容易存水而房屋就要漏雨。米贵当初在这个村落中落户时,没有莜麦桔子苫盖房子,他只能和秀秀上阳坡面上割万年篙的来苫盖房顶。 米贵还看到他家的院落还围着方形石头院墙,低矮的院墙还出现塌裂,靠近东边的院墙已经被拆去,还有着两处石块堆还是很显眼。还堆放着很多木料,还有几个黄土堆。那些干活的人正在老房屋的东边做着活计。他们的身边还有着鸡和鹅。米贵知道他家紧靠着村落西头,单门独院的还适合养几只鸡。米贵刚刚到达大门口时,那些干活的人中就有人大声说:“现在掌尺的师傅已经来到:他要丈量好尺寸后,咱们才能着手动工。” 他们中又有人指责任那位说话的人说:“你干你的活得了,米师傅他掌握的是木头的尺寸。这房子的地基都打好了,你是个搬石头的小工能管那么多?你就管往大工手里递石头的事。” 第77章 建房场地 米贵还是到达建盖新房的场地上,他看到黄土堆石头堆和木头堆后,他就知道宋老仓已经把各种材料准备齐当,在场的干活的人已经动手做起活来,挑水活泥的人员正在挑着木头水桶,他们就去往那口井泉旁挑水,那口井泉就是村落西头几户人家所吃用的井泉,井泉深度浅显。这眼井泉要比米贵当初打的那眼井还浅显,他们几家当初在打井时就挖到个水眼,水眼就咕噜咕噜地往上涌动起水流,米贵这才知道村落西头的水脉充足。他后悔当初盖马架子时没想到地下的水脉,他打井时才花费很多工时。村西头的那眼清泉不能称为是井泉,浅显水流都漫过井口后又流入小河,不算宽阔的小河在冬季中都不结冰,靠近这眼井泉旁的几家住户才能养起鸭鹅,它们能够在小井泉所流淌出的小河中凫水嬉闹。垒石头大墙就要用黄泥勾缝,黄泥勾缝的墙体相当结实,冬季中墙体中并不会钻进冷风,房屋就能够保持常温。米贵知道石头墙的顶端要是不被雨淋,墙体就能够挺立百八十年而不倒。 挑水人员都是宋老仓提前安排的人员,他们每人双手好象都把持着水扁担的钩子,他们挑着水排成长溜就象燕飞般姿态,他们无论挑空桶和重桶时走起路来显得轻轻盈盈。在垒石头墙的大工们还要帮助活泥,只有把那堆黄土变成好用的黄泥巴后,垒墙的大工就开始干活。米贵看出四间房的地基已经提前打好,他现在不管石头活和泥土活,他只管承担木工活,木料堆黄土堆和石头堆很靠近,他们只有用石头把房屋整体框架垒成后,这样才能用木工所制作而成的木料,米贵看到王瑞和盼根已经到场,他们正在那大堆木料中挑选木料。栓柱子正在和宋老仓身旁说话。米贵已经看到工具已经地场地上摆放好,他就知道制作房屋的木架还是要用两三天,两三天房子的石头框架已经完成。 宋老仓只是和米贵打声招呼后,栓柱子说:“东家,我今天被安排和你们做木活,我没有你们的手艺,我平时就会使锛子和手斧,我帮助你们打点零支应做点小活。” 米贵说:“栓柱子,盖房子的木架不是精细活,你会使用简单的几样家什就能干活,这种活只要认下力气就行。” 栓柱子说:“东家,宋大哥打算盖这几间房子前,我就总是向他提议。好容易打算盖这三间房,我就说出让他用全砖全瓦盖新房。往后他有缓时再在正房两旁盖厢房,往后就形成四合院。你看他现在还盖这种石头房子。” 米贵知道宋老仓的打算,还知道他选择建盖这种房子的理由,他就不再接着和栓柱子说话。 宋老仓说:“栓柱子,谁有粉都会往脸面上擦,我能趁多大的家当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怀兜中没有那么多银钱就不能盖好房子。我今年这是咬着牙才准备盖这几间房子。我就是害怕我住的那塌腰的老房子挺不过雨季。到那时塌了房子后,老房子就是我们全家人的坟地。” 栓柱子又说:“宋大哥,你举债都要盖个长远能住的房子,建造房屋就是百年大计。” 宋老仓说:“栓柱子,盖这种房子我还借着债,我还要往后缓三四年才能把屁后的债划拉掉。去年又赶上了我老爷子过逝,我在白事上又花出很多银钱。盖这种房子抬手动脚都需要银钱,这种房子怎么也能挺到百八十年,我的命都靠不过这次新盖的房子。我家又没有小子孩,只有个丫头片子。我犯的上拉过多饥荒为盖象样的房子吗?” 栓柱子又对宋老仓说:“大哥,我们知道你是牛皮灯笼,里亮外不亮。你不能和我们那几个扛活的比较,你是有着足够的银钱,你盖三间象样的大瓦房是小轻松的事情。” 宋老仓说:“栓柱子,往后只能剩下我们老俩口,居住石头房子就不必在担心受怕,在这个窝中能趴几年是几年,我现在就是能趁一百间好房子,我们老俩口睡觉时只能住一间,我在房屋中的炕上睡觉都占不到三尺宽的地方,往后我们老俩口就是睡在炕头上,炕稍上还要闲半拉。” 栓柱子咂咂嘴说:“大哥,你最后这句话我听着还很顺耳。我家还有个刚五岁的男孩,我为他着想,我从这往后就要攒钱盖几间象样的房子。我要是和你们家那样都是丫头孩,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相同,我是不会把攒下的钱财都扬腾到房子上去。” 宋老仓说:“栓柱子,现在关里不怎么消停,这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烽火狼烟四起,咱们都躲在这种偏僻山区中躲饥荒,现在咱们有口饭吃就知足,现在能有个穷窝趴着,睡觉时还能睡实着。” 栓柱子口中不仅发出笑声说:“宋大哥,咱们俩家都不能跟东家相比较。现在东家有着干柴细米和不漏的房屋,居住着全砖全瓦的四合院那是风雨不透啊!” 米贵说:“栓柱子,我还是赞成你们说出的话语,可是你们就没有想到我家的实际情况。盼根就是我们全家的累赘。自从我们在这个山旮旯子落户后,盼根那时候年龄还小,这才几年的工夫就长到要成家立业的年龄。我们夫妻不把家设理的像模像样,你们说谁家的姑娘会看上他?再说要是还住着当初那种四外透风的马架子,就是有姑娘乐意和他过日子,人家进门后都跟着受罪。要是还是当初那种四外透风的马架子,在冻冬数九时,屋子中连只猴都拴不住,每当下雨天时,马架子外边的雨大下,马架屋中的雨小下,当外边的大雨不再下后,屋中的雨还接着再下,让你们说哪个犯傻的姑娘愿意进这种家门?只有在咱家山上遇到傻狍子还行,傻狍子当不住跟着人能上家门口溜哒溜哒。” 拴柱子笑着说:“东家,你可别把傻狍子真当成傻狍子,傻狍子现在被猎人打的都学的猴精,那天我在山上遇到两只傻狍子,我叫唤着想要靠近它们,我还想把它们领回家养活,它们看到两条腿的人后,撒开四条腿就跑啦!” 宋老仓笑了笑不再言语,米贵又接着对宋老仓说:“兄弟,你最知道我家的家底子,我们夫妻忙活了这几十年,现在就走到这种地步,盼根和花枝现在就算是一朵花刚开,他们往后能走到哪种地步,我现在都说不准。花枝往后总有出门子那天,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在婆家过好过赖的我也管不了。只有盼根才能挑起我们家的大梁。你们都知道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 宋老仓说:“大哥,在咱们这乡村过日子没有闲房屋不行,还是不能就想到能够躺下睡觉的那种三尺宽的地方。后来没有放工具的地方,还没有放置粮囤的地方,那些使活的家什和吃的粮食都怕雨淋。我把这三间新房子建盖成后,我那几间马架子先不拆掉,明年我手头宽松后,我就修整那几间马架子,那几间不住人的闲屋子还能放置家三伙四,空屋子中还能放置几个能装粮食的大囤。” 米贵和拴柱子赞成宋老仓的说法,随后宋老仓也就不再说话,他就去往垒墙的那些大工跟前观看,米贵现在看到几架桦木柁已经摆放在地上,他就从他工具箱中找到墨盒和尺子量起木柁,栓柱子就上前帮助他打下手,他知道栓柱子会使用凿子,他就要用尺子量好孔眼,他要让盼根和栓柱子做零活,他和王瑞做细致活。米贵在做活时还看到盼根正在和王瑞做活,他们相互间还在说说笑笑。在地基上垒大墙的那些大工都已经动起手,他还看到村落中很多能干活的乡亲都来到现场,这个村落中只要谁家修房建屋,村里乡亲都不用去请,他们就要主动地前来帮忙。这件事村落中的邻邻居居历年如此,都知道修房造屋用的人多,相互间都要通手才能把各家的房屋房屋建盖起来。米贵正在做活时就看到了宋兰朵,她正用铜壶提着水,她正在给垒墙的大工往碗中倒水,米贵知道花枝已经上学堂中读书,宋兰朵今天逃了学,她正在家里帮忙做零活。在这个春季种完地后,他看出花枝和宋兰朵都有变化,她们的话语显得很有礼貌,他认为先生教导有方。米贵还想让盼根在学堂混个季节,盼根执意不再去往学堂读书,秀秀劝说他几次他都不听劝,米贵现在只能由盼根的性子来,盼根在家中,他和秀秀能指使他干各种活计,米贵就是要教导他学会做木工活计。 第78章 再进学堂 花枝所盼望学堂开课的日子到来,自从这个村落中的农户种完地后,于先生和妻子和那两个孩子又来到村东头居住,他们还是居住在学堂中的那两间房屋。父亲已经告诉花枝学堂开课日子,花枝提前做好准备,在开课前那天的后半晌,她还和王之朵结伴到学堂中看看,她们确实看到先生他们已经到来。于先生和他的妻子正用铁镐刨地。学堂东边长方形地块正是先生他们播种的菜地,菜地边角上还长出绿油油的大葱,大葱上下挺起主茎,主茎上还打着白白尖尖的葱骨朵,于先生夫妻正忙着整理地皮,他们要把生硬的地板刨暄腾,他们才能用镐头打垄种菜籽。春季种地时并不种菜,种菜都要在阴历五六月份左右。花枝小时就跟随父母的身后种下地,她就知道父母的种菜经过,她还认识几种菜籽。花枝不知道于先生打算在菜地中种什么菜类,花枝从前吃过先于生种出的大萝卜和胡萝卜。先生夫妻当时忙于做活,花枝和王之朵当时帮不上忙,她们就没有和先生说出更多话语,花枝当时就知道是第二天开学,她当时又和王之朵返回各自家中。 花枝没有哥哥的逃学想法,她还知道哥哥就从来不看闲书。花枝没事时在看闲书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很多字不认识,她还看不懂闲书中很多词语的真正含义。她有时候就请教王之朵,她这才知道王之朵都能成为她的老师,王之朵识的字要比花枝多出很多,王之朵对词句还有着正确的理解,在短短的几天中,花枝就很羡慕王之朵,她才知道王之朵的母亲不让她学针线活是为她好,另外王之朵的父母还支持她多看闲书,王之朵所看的闲书多,她就要比花枝知道的多。花枝盼望着学堂中早开课,她进学堂听先生讲课就是为识字,花枝能够识很多字后,她就能够看懂更多闲书。她当初翻看那种手抄书本时,他就有很多不认识的字,她只是或多或少能知道有些句子中的含义。王之朵后来又借给她那本闲书,那本闲书的书名是《唐诗三百首》,她看到这本闲书并不是手抄本,她完全被那些词句所吸引,她就知道这本书的内容超过那本手抄本,那些诗句读起来朗朗上口,那些诗句中所包含的内容丰富多采。花枝还是有着很多字不认识,她读不懂有些词句的正确发音,还有陌生词句所指的真正含义,她没事时就向王之朵请教,王之朵还是教导花枝多认识几个字,花枝在向王之朵请教过程中,她还听到王之朵向她背诵那本闲书其中的几首诗,花枝又知道王之朵在读书上下的功夫大。 学堂开课的头一天,宋兰朵也来到学堂,第二天后宋兰朵就不再进入学堂中,她这才知道她们家正在盖新房,她妈就不让她再到学堂中听课读书,她妈就让她在家中帮着做零活,她在家中要给那些干活的人烧白开水,她还要帮助母亲照顾年迈的奶奶。花枝只有和王之朵结伴到学堂中上课,放学时她们还要结伴再返回村落。花枝还知道学堂中共计有二十多位学生,其中最小的也就是十多岁,先生不接受十岁往下的孩子进入学堂。那些小孩子又哭又闹的影响别人。在这个学堂中,年龄最大的没超过十八岁,王之朵的年龄是十八岁。花枝知道哥哥已经到了年龄,他就不愿意和年龄小的孩子在学堂读书,他就趁着春季学堂春季放假时,他就决定再也不往这个学堂再送脚印。 花枝还知道几位同学的年龄,宋兰朵只是比她大一岁,王之朵的年龄比自己大三岁。她还知道虎子的打算,虎子曾经和她说过到今年秋季后,他就不再进入学堂。他还是打算要和他的父亲学做木工活。花枝还知道自家和虎子家要做的木活很多,父亲起早贪黑地干活都干不过来,父亲这才让哥哥学习木工手艺,哥哥要是学会学通木工手艺,他往后在这个村落中就要有很多活计要做。另外父亲还经常督促哥哥下地干活,哥根要是能成为宋叔那样的种地好把式后,他往后成家立业后就没有太大的困难,花枝经常听到母亲提起哥哥的事情,母亲总是说些要给哥哥订婚娶媳妇,花枝并不知道哥哥是否有着意中人,更不知道父母要给哥哥提谁家的姑娘。 花枝从虎子的话语中知道他的想法,虎子父母也将要让他顶起门来过日子,他们家在这个村落中的土地很少,他父亲会做的那些木活要比种地还合算。虎子要学会木工手艺,他们家往后在这个村落中就会成为富裕户,花枝那次上虎子家中串门时,她就听到虎子妈说出外村的媒婆子要给虎子当媒人,花枝听说那个姑娘就是东一棵村落中的赵家大姑娘。虎子妈还说赵家大姑娘人长的俊俏,她还会各种针线活,她的年龄也是和虎子同岁,花枝知道在村里十五六岁订婚结婚并不在少数,年龄过二十好几后就算是晚婚,花枝认为虎子要是不再学堂中读书后,他的父母亲好象就是要给他张罗婚事。 花枝和王之朵这是第三天在学堂中听先生讲课,先生只顾教几个不会珠算的小孩子打算盘,他还让他们记住那几种珠算口诀,花枝和王之朵和虎子都已经学会珠算,另外于老先生的孙子孙女更会那种珠算,他们要是扒拉起算盘珠子来,那种加减乘除都难不住他们。花枝平时知道他们的所使用的那个算盘子最大,摆开后能占据半拉书桌,算盘子底下还有着很结实的底座,算盘上的那种算珠子有羊眼睛大,上下两排珠粒子都被手摸索的油光发亮,他们叭拉起算珠来叭叭做响。他听花花说出那种算盘的大框架就是红木做成的算盘,那种算珠也是很特殊的木头,这些木头山区中都是没有。花枝和王之朵所使用的算盘子都很小,这都是家中早就所具备的算盘子,花枝听父亲说是前几年从骆驼山小城中购买,王之朵所用的算盘并不是木工制作,它也是购买到的算盘,算盘珠子的木料是红木。只有虎子所使用的算盘是他父亲所制作,手工制作的算盘子就是粗糙难看,先生教学用的是能挂在墙上的大算盘子,花枝看出大算盘子还是手工制作,它的形体虽然又丑又笨,可是先生能够用它演示口诀中的算法。还有很多没有算盘子的学生,他们就和其他有算盘子的学生串换使用。花枝知道哥哥在学堂学珠算时,他就使用花枝所使用的算盘,花枝只是和王之朵共同使用算盘子,哥哥是和虎子使用一个算盘子。 花枝看出来这个学堂特别简陋,两间房屋并没有隔断,房屋摆放的木桌木凳都是学生从自家带来,高高低低大大小小不成规矩,缺腿少格棱的桌椅很多,还有的只能用木棍子做支撑柱。于先生管理学生并不严厉,学生愿意看书就出去看书,愿意走出课堂就走出课堂,只要相互间别打架就行。花枝听父亲说过当时先生来到这里的想法,他的想法就是一个羊也是赶着,多只羊在也是放着,先生就是为了看管孙子孙女才答应来学堂授课。花枝认为于先生管理学生得当,他从不训斥学生,他对不同年龄的学生都进行辅导,他要求每位学生学会珠算,每位学生都多识几个字,他还指导学生练写毛笔字,不管是千字文百家姓和三字经,这些都是个个字体书写而成,识字多就能多看更多书籍。花枝还听到先生所说出的那些书籍名称很多,四书五经就是经典,花枝没有读过先生说出的书籍,她对先生所说出很多书籍名称过耳就忘。 这天花枝在学堂中并没有学珠算,她和王之朵在学堂中还没有写毛笔字,她和王之朵的笔墨砚台从开学后就放在学堂,她们回家时就放在学堂中。她们温习的还是三字经,她们要按先生的要求会背诵《三字经》。前半晌还没有到吃晌午饭的时候,先生就不允许学生们提前回家,花枝在书桌前看闲书时,她就听到外边有小男孩的喊叫声:“丫毛子,你给我们出来,我们上这个破学堂中找你算帐……” 花枝听出这种喊声就是李柱柱的喊声,他象是来到学堂中找宋兰朵来打架,花枝就撂下书本对王之朵说:“姐,我听出了李柱柱在学堂外叫喊,他跑到学堂外找宋兰朵来打架,宋兰朵今天没在来学堂,咱们现在出去看看。” 王之朵说:“花枝,咱们还要和先生说声,先生要是出面管这件事,他总是要比咱们女孩家管事。” 花枝说:“咱们先和先生说出李柱柱找茬的事,咱们几人走出学堂门口去教训她。” 王之朵答应过后,她就跟随着花枝向着学堂的门口走去。 第79章 劝 说 花枝是牵着王之朵的手走到先生跟前,先生还是听到李柱柱在学堂外的叫喊和叫号,他正想要出去阻止李柱柱他们时,花枝就对先生说:“先生,在种地学堂放假时,李柱柱就在村落中截道和宋兰朵打架,他总是提念宋兰朵的小名找茬口。我不知道他们后来打过几场架,现在李柱柱他们又来到学堂门口叫骂。” 先生说:“这个淘气包,他还敢上学堂门口来找麻烦,这次我就要理顺他。” 于先生说过这句话后,他就迈步向着学堂的门口走去,花枝牵着王之朵的手跟随,她们身后还跟随着虎子和几位男孩,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大,他们还说出不三不四的话语,她回头看到虎子还做出磨拳擦掌的姿势,她还看出虎子横眉竖目的白静脸庞后,花枝这才认为他还是有着男子汉气魄。 花枝他们走出学堂门口时,她看到李柱柱身边几个小孩子,他们在学堂前边不停跳动喊叫,两个不算高的小孩还光着脚丫子,他们年龄也就在十岁左右。花枝只认出李叔家的男孩,他的小名就叫盼头,李柱柱还是穿着鞋,他斜着身子歪着脑袋大声叫喊说:“我怎么就没有看到丫毛子,你们都是出来护着她。丫毛子总是和我们叫板,她总想要找我们算帐,我们今天没事就来这里找她算帐,你们让她滚出来……” 花枝这时就听到顾毛毛说:“李柱柱他们就是找的借口,他们这是来闹学堂,他们就是想上学堂中读书。” 先生不仅笑着说:“他们要是有这种想法还好说,我不为五斗米也要教教他们,我就怕他们坐不住冷桌子热板凳。” 李柱柱像是听到先生几个人的对话,花枝不仅看到他在原地跳起两个高说:“呸!我才不稀罕进入破学堂,我们到这里就是堵丫毛子。” 虎子叉着腰走上前去说:“李柱柱,你有喊叫的能力,你有能力别再跑掉,我这就和你单独算算账。” 在李柱柱身旁盼头急忙说:“快撒丫子跑吧,咱们打不过这只老虎。” 李柱柱身旁的那两个小孩扭头就跑动起来,李柱柱也开始扭着头向着另外的方向跑去,他跑动时不时回着头张望,这时先生对虎子说:“你去把他那个高个子的孩子给我追回来,你不要打他骂他,你把他给我领到我住着的那个屋子中,我要派学生把他爸找来,我要和他爸说些道理,然后再让他爸把他领回家去。” 虎子向前跑动时,花枝这才看出他跑出的那几步很有气势,虎子的身高超过了哥哥身高,他只顾向着李柱柱逃跑的方向追去。这时先生对周围学生说:“现在离晌午还远着,你们先上学堂中安心读书,不要再管窗外的事情。” 花枝牵着王之朵的手正要返回学堂时,先生就说:“花枝,你和王之朵和我返回我居住的屋子中,王之虎把李柱柱捉住后,你们能见证我和李柱柱说出的话语,防备他和他父母学舌我动手打他。” 花枝牵着王之朵的手跟随在先生的身后,他们正向着先生所居住的两间房屋中走去。花枝现在已经看到虎子很快就要追赶上李柱柱后。她知道虎子能够把李柱柱领到先生所居住的房屋中。他们进入到先生所居住的房屋门口时,花枝就闻到很熟悉的小米饭味,她还看到外屋中先生的妻子正忙着做饭,老太太看到花枝她们后,她苍老的脸庞上就显露出笑容,她还说出要留花枝她们吃午饭。王之朵就用婉啭的话语谢绝了老太太。 花枝和王之朵被先生让到里屋后,花枝就认出屋中两把太师椅是父亲所制作,先生就让她们坐在炕桅边上等待,先生就坐在那把太师椅上。花枝坐在炕边就打量起房屋中的摆设。先生他们所住的这间房屋很宽大,那溜长炕还能睡四五人。房间中还设有先生的书桌和书架子,空白墙壁上都挂着些字画。花枝看出字画的字体要比药铺中的字画好看,字体都是她所知道的隶书,字体很规整并且很好辨认,字画的内容象是她所读过的那些唐诗,绝对不是在药铺中的中药名。花枝看出挂着的幅显着的字画,那幅字画的标题写着水调歌头,她认为那是先生自己做的诗词。 花枝用手指着那幅字画说:“先生,那幅字画是您写出物诗词吗?” 先生抖动胡须轻笑说:“这间房屋的墙壁很不平整,我就我所抄录首宋词挂在墙壁上的缝隙处,我经常翻阅唐诗宋词,我达不到名家大师的水平,我就是胡诌几句诗都超不过古体诗,我只会背诵几首诗词,我闲时就用毛笔抄录古代名家的诗词。” 王之朵说:“先生,我平时爱读《唐诗三百首》,我看出那些诗歌很有意境,那些韵脚都很压辙。” 先生说:“我不会写诗就爱读诗,我知道古诗词有很多派别,要按文体上来讲,有性情说和性灵说,要按派别上讲有豪放派和婉约派。” 花枝听不懂先生的话语,王之朵还能够和先生说上几句,他们的话语都和诗词有着关联,她现在连那本书上的很多字都不认识,她就更听不懂先生所说出的话语。虎子就用只手揪着李柱柱的那只耳朵进到里屋,花枝就看到虎子白静脸上沾挂着得意笑容,李柱柱的身高只是到达虎子的肩膀头下。花枝这才承认虎子胳膊大力气粗,李柱柱被虎子的那只手辖制的呲牙咧嘴,他的另只手还抱着头,李柱柱打量着先生的目光并没有惧色,他的脸庞上还显现出淘气神情。 虎子用手松开李柱柱的那只耳朵说:“先生,我三下五除二就把李柱柱给提溜来,他当时还不老实,后来我揪住了他的耳朵后,他就乖乖地跟着我来到这里。” 李柱柱站在屋地当中还歪着脑袋说:“先生,别看他把我提溜到这里来,我现在就是不服气。” 于先生然后就和颜悦色地和李柱柱摆出些道理,李柱柱的身子随后就站直,他只好低下头来不再和先生犟嘴。花枝在旁听出先生是劝说他进入学堂中读书来,先生说出还要和他的父母进行商议。李柱柱的头摇晃的如同拨浪鼓,他就是不认进学堂读书。他最后低头认错,他还答应先生往后不再来闹学堂。先生最后听到李柱柱服软的话语后,他就不再派学生去找李柱柱的父亲,先生还说出要亲自去往李柱柱家里,他要劝说李柱柱的父母让李柱柱进学堂中读书。先生劝说完李柱柱后,他就知道已经到晌午放学的时候,他就让虎子和花枝他们把李柱柱领回村落。 第80章 准 备 盼根知道学堂开课后,他就没有在去往学堂,他还知道花枝和虎子这次又进入学堂读书。他和父亲这几天正在帮助宋叔家建盖新房,他和父亲只有早晨饭在家中吃,晌午饭和晚饭都要在宋叔家吃,他和父亲这几天都在擦黑时返回家中。盼根和父亲临近傍晚返回家后,母亲和花枝已经吃完晚饭。盼根今天早晨在家吃早饭后,他撂下饭碗提前就去往宋叔家中,他和父亲已经在宋叔家帮三天工。他看到宋叔家里所盖的新房已经有了模样,四间房子的石头墙已经垒起来,墙体表面显示着石头垒砌出的毛坯墙,房屋建盖好后,毛坯墙里外都要抹上厚厚黄泥巴,墙体两层黄泥能够抗风抗雨,房子中间还要垒出两道墙,这座房子才能截断出四间房屋。 盼根看到制作好的四架木梁已经摆放好,今天就是上大梁的日子,今天上大梁的人员很多,宋叔已经求丁太奶查出时辰,木梁上还要贴幅红对联,对联是:“开工选对黄道日,上梁正遇紫薇星”。横着的红纸上写着:“紫气东来”。盼根看出隶书体就是王之朵她爸的手笔,这幅红对子就要贴在大梁上。盼根还知道在上梁时辰到来时,宋叔他们还要燃放鞭炮。木梁的周围还堆放着很多绳索,粗壮的绳索都是为上大梁所准备,这要用很多人在垒好的三间房的框架上拉拽绳索,绳索的这头要拴上木梁的不同方位,在房屋的框架底下,还要用有力气的人来抬每架大梁,大梁上最重的就是那根木柁,四间房就要用五架大木梁,木梁还要安装在墙体上所设置木柱子上。新盖的四间房屋上完这五架大梁后,然后就开始上木檩和木椽子,这样房顶上的框架才稳固。 盼根正在那堆大梁前打量时,顾大娘向他招呼的话语声:“盼根,你今天来的还是够早,我在院里院外的转悠,现在都就没有看到你爸。” 盼根看到顾大娘的手里端着洗脸盆,盼根曾经在大瓦盆中洗过手脸。顾大娘端着洗脸盆往黄土堆上倒脏水,盼根知道她是特意帮助宋叔家做饭,她要帮助宋婶做饭和炖菜,饭菜就是家常最为普通的饭菜,宋叔并没有请李大厨来帮忙,李大厨家正在维修房屋。 盼根看着顾大娘正站在那堆黄土边上没走时,他就回答说:“顾大娘,我爸在家要干点零活后再来,他知道今天上大梁的时辰,他很快就要来到,我在家没事,我就提前来到这里帮着干活。” 顾大娘只答应过后,安叔对顾大娘说:“我远远就听到大嫂子的大嗓门,今天正是上大梁的日子,我们上半晌的活计累,你可要给我们做沾点油水的饭食,你在饭食上不要瞎对付。” 顾大娘回身就对安叔说:“安安,我知道你在哪里干活,你最上心的就是锅头上的饭食,你在饭食上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我是想着每顿饭给你做卸宴,你长着那种角瓜篓子似的脑袋配吃吗?再说老仓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巧妇都难做无米之炊,他们家准备什么我给你们做什么饭菜,你要嫌伙食中的油水少,你给我们提溜三条子大肥肉。” 安叔满脸带笑地说:“大嫂子,人活在世不就是吃喝二字嘛!我每次和你说正经话,你却和我说不正经的话,你嘴里总是吐出难听的话语,你的话语把我噎的喘不过气,我不想和你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人过话。” 顾大娘说:“安安,我都和你说多少次,我最不愿意和你说话,你每次和我说话都是棱子味。” 安叔不再言语时,虎子爸走过来说:“安安,我这几天在这干活,我每次听到你和大嫂说话都犯争吵,你们见面后就犯争犯向,我在旁听着你们相互抬扛都见笑。” 安叔说:“王木匠,我和她说的是正经话,她却说出嗓子外的话。” 顾大娘说:“安安,咱们都是爬垄沟子找豆包吃的庄稼人,我可不和你说按着经书上扒下来的话语,我说不出光光溜溜的话语,我就要说大人和孩子都能够听得懂的大实话,正经话和不正经话又有啥区别?我说的就是背着抱着同样沉实的大实话。” 虎子爸在旁调解说:“你们俩该干啥都去干啥去,别总是相互掐架。” 盼根旁听他们说出的话语有些好笑,他还知道顾大娘和安叔凑相遇总是顶嘴。他们拉下脸来相互间谁都不会发太大的脾气,他还知道这是他们在干活时相互逗着玩。他通过这次和村落中很多人在干活后,他才听出乡亲说出的话语就是话糙理不糙,他们嬉笑怒骂的话语有时都拐着弯带着剌,这些和闲书上写的话语区别很大,盼根这几天在帮助父亲他们做木活时,他才体验到木工活还是很累人,他对自己不进学堂读书感到后悔,他这才知道多识字多看闲书有好处,平时说话至少能说书本上好听话语。盼根知道父亲已经把他所使用的家什准备好,他就是想再进入学堂读书和父母都无法张口。 盼根看到干活人都已经到达现场,垒墙的大工今天已经不再垒墙,他们都要帮助木工往垒好的房体框架上大梁。还没有到上大梁的时辰时,虎子爸已经指导几人用粗麻绳栓大梁,几根粗绳子拴在梁上的不同方位。盼根还是按照虎子他爸的指导干活。他们是栓柱子叔叔和赵喜子,还有吴叔和安叔,本村落的人连男带女来了很多帮忙人员,他们干不了重活也不闲着,他们正使用着铣搞在新房前平整着院落,宋叔家的这四间还没有盖成的新房前热闹非凡,他们说说笑笑的显得都很开心。宋叔家的老房院离这座新盖房院不算太远,老房院当中还有着小孩和妇女,小孩的喊叫声又尖又细,盼根向着老房院看去时,他还看到了宋兰朵,他就知道她今天又没有进入学堂。 第81章 上大梁 盼根看到父亲终于到来,他就和宋叔在新垒砌而成的房屋框架前绕过,他还是没有听到他们相互间所说出的话语,在虎子爸的指导下,盼根和栓柱子叔叔已经把绳索都拴在木梁上,安叔和吴叔正在房屋的框架中搭着木架子,这是为上木梁时能在木头架子上站人,盼根听到鞭炮声响后,虎子他爸就安排说:“现在已经到上大梁的时辰,你们都要听我来安排,安安吴六子和栓柱子和我们先把主大梁抬到房屋跟前,然后你们几个趁力气的接着上到高处,再用绳子往上拉动木梁。” 他的话语过后盼根也就随着这些人动起手,他肩膀上抬着根很粗重的木杠子,木杠子就相当是根扁担,他和吴叔共同抬着这根木杠子,木杠子的中间的绳索正好拴在木梁前头,这架大木梁上有着几对人在抬着杠子,体质差的人员都在木梁两旁吃劲向前行走,盼根顿时觉得抬着的木杠子很沉重,他被重量压的弯起腰,吴叔这时说:“盼根,你直起腰板来,这种抬重的活和别的活计不同,你越是弯腰肩膀上所担的重量越大。” 盼根只好喘着粗气说:“吴叔,我还没抬过这么重的大杠子。” 村里有很多妇女和小孩围观,她们当中还有着宋兰朵,他还听宋兰朵加油鼓劲的呼喊。盼想和王叔说出抬不动要撂杠子换别人,他这时才知道中途要换人更耽误活计,他只好咬紧牙后就挺直腰身,他挺直腰身后才觉得肩膀上的木杠并不沉重,他这次就敢于向前迈起大步,他还听到栓柱子叔叔喊出的嘿唷嘿唷的号子声,号子声还是起着很大作用,抬木梁上的人向前迈动的步子就很协调。 盼根他们中间歇着时,他看到周围围观的家庭妇女很多,他知道她们没有力气帮忙,只是在旁看热闹。平时村落中并没有什么大热闹,她们会认为青壮劳力都在干活就是热闹,他还看到宋兰朵并不在这些人中间,她从老房院中手提着铜壶水向着新房前走来,新房门脸前的平地上,还摆放张八仙木桌子,木桌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白瓷海碗,大海碗就是为给干活人轮流喝水所用,做活人只有少数人喝热水,大多数都喝刚从井泉中挑上来的凉水,盼根在天气暧和时从来不喝开水,冬季他喝热水也要晾凉。他还看到宋兰朵手提着铜壶正往桌上的碗中倒水。 盼根他们中途歇歇后,他们换上另外肩膀来抬杠子,他们总算把那架木梁抬到房框子里边,随后王叔又指导体力好的人上到房墙上,他们就用木梁上拴着绳索向上拉动,栓柱子叔叔喊的号子声更加强烈,木架子上和木架子下的人手就增多,沉重的木梁就从地面上升到房框子上的山花尖上,这架大木梁总算上到房框子的顶瑞。还没有到吃晌午饭时,几架大梁完全都上在房架子顶端上,盼根看到房梁上所贴着的那副红对联后,他这才长长地舒口气。王大爷接下来就让盼根他们往房梁上传递檩子,木檩都是大头小尾的桦木,桦木檩上的桦木皮早已经刮掉,桦木檩上还裂出大口子,这种能裂口子的没水分的干桦木只要不再沾水,它们就能挺几百年都不会烂掉,父亲向他说出山上树木的木性,熟悉各种木料就是木匠最先要掌握的常识。每条木檩的大头直径十二三寸,小头直径六到八寸,上木檩也要几人合力才能上到木梁顶上。 前半晌的活计总算结束,干活的人就要准备吃晌午饭。晌午饭就在宋叔老房的屋里屋外,屋里摆放着炕桌和地桌,屋外摆放的完全都是地桌,本村前来帮忙干活的人大概有三十人,在吃晌午饭时,盼根就看到屋里屋外都很满当,盼根在院里的那张地桌上吃饭时,他才看出饭桌上的饭菜是普通饭菜,主食就是小米干饭,吃的菜就是头年就已经晒干的干白菜,小白菜因为秋后所生长的棵小,不能在缸中淹制酸菜。宋叔他们去年秋后就用柳条串起来晒干,晒干的小白菜容易保存,现吃现用凉水或热水泡开再加油盐炖制。饭桌上有个大瓦盆中装着炖干白菜,还有个大瓦盆中装着山野菜。盼根不知道这种山野菜的学名,他就知道野菜的俗名是哈了海,村落边子和山根子遍地都长着哈了海,这种野菜的身上长着蜇人的刺儿,采摘野菜时要用剪刀剪断嫩尖,还要戴着厚厚的手套把野菜装在筐中,哈了海野菜经过热水后,它身上的刺儿就不再蜇手,把这种野菜炖出来很好吃,另外饭桌上还有几大瓷碟淹制的咸菜。 盼根知道很多人吃饭就没有讲究的饭菜,只有人少时吃饭才有可口的饭菜。饭桌上的饭菜就是村里人家常吃的饭菜,盼根干活累就比平时吃的多。自从他不再进入学堂后,他现在每顿饭都要比从前多吃两碗干饭,他还觉得胳膊和腿脚都要比从前有劲。当他在外边的那张桌子上撂下饭碗后,宋兰朵的双手中往这张饭桌上端来两大海碗米汤。盼根知道小米干饭是用笊篱捞出来,很多乡亲都管小米饭叫捞干饭。 宋兰朵端着两碗米汤走到了盼根的身旁后,她就对他说:“盼根,你还要喝碗米汤吗?” 盼根看到了她脸庞上显露着笑容后就说:“宋兰朵,我现在就喝这碗,我在家就爱喝米汤,我多喝米汤过半晌就不再多喝凉水。” 盼根接过她手中那碗米汤就倒进自己的碗中,宋兰朵的另碗米汤又被栓柱子叔叔接过去,最后宋兰朵又端着两个干净的空碗离开饭桌上,盼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时,他就连想到自己在学堂中和她打架的那次,那次就是因为宋兰朵的话没有说过他,宋兰朵就往他的脸上吐两口唾沫,盼根从那次起就不愿和她说过多的话语,他当时在学堂中总是躲避着她。宋兰朵从那次还生他的气,她都不愿意去往他家中串门,她还和花枝说出很多盼根的坏话,盼根还是知道宋兰朵的性格,她就是得理不饶人。 第82章 吹 风 米贵和盼根帮助宋老仓他们家支建起房子的大筒后,他才知道连前带后只是用六天工夫。他家新盖的那房子的大筒干松后,还有多半的活计没干完,大筒里边还要截断屋墙,还要盘灶盘炕,还要用黄泥抹几间屋子中头遍二遍的墙壁。米贵和王瑞只是制作木门木框和木窗子,米贵知道他家的这些木活能往后推迟,他在立秋之前能够完成这些活计就行,当然还要在他家所居住的老房子不出问题的情况下。 米贵在这短短的几天内,他在宋老仓的帮助下完成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他把他家中的羊群全挑了,那群羊被卖到西一棵村,那个村落的三户人家出银钱把羊群给赶走,还是那位羊倌引的线,羊倌和他的几户本家把羊群给拆分,他们每家分为几只,几家还是凑合起那群羊由羊倌来牧放,羊倌家还留下五六只大母羊。村落的人把几家凑成的羊群称为分养羊,母羊生羊后就会凑成大群,当羊群扩大后,几户人家就雇两个羊倌牧放大羊群。 米贵所要办理的第二件事就是把牛倌辞掉,这件事并不是米贵的本意。可能那些做活的人说些闲话后,牛倌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他就主动地和米贵说出要放下鞭。米贵只能给他结帐并按照他的意愿来做,米贵知道牛倌返回他家还是有着他要做的事情。牛倌不再放牛后,宋老仓又给他出主意,他让安安来牧放家里的牛群。米贵知道安安要比老牛倌年轻近三十岁,他还知道安安还是有长性,他帮助米贵家种地和收秋的这几年,他是本本分分并且认起早贪黑,他就是对伙食上的要求过高。他做的第三件事是安安成为了自家的牛倌。 米贵相信宋老仓的安排,眼看着就要快到耪大地的时候,自家地里的零活就用不开那么多人手,宋老仓打发走了三位人员,他们是赵喜子将三愣和刘快兴。宋老仓领着人耪地时,他所安排的就是包活,那就是每人各包一块地,每块地宋老仓都能算出工时来,他不怎么管谁早去或晚去,只要把各自所承担的地块耪干净就给记工时,在耪二遍地时还是各自耪各自的块地,头遍地不精心耪不好的地,当耪二遍地时大草就长了起来,头遍地耪的精心,二遍地耪起来就会省心,最后还是看垄眼物垄背上没有过多杂草为根据。要是几个人耪地有时就磨工夫,耪地精心的和不精心的又时很难分辩,米贵把地里的事情托咐给宋老仓,他就不再管地里的事情,直到秋后在不遇到天灾的情况下,地里所打出来的粮食就能颗粒归仓,米贵自然能算出来今年各种粮食的收成。 现在离耪头遍大地的时候还差几天,米贵就在自家院里做木活,盼根还在宋家帮工,他在他们家里正做着修理锄镰镐杖等木工上的小活,他还要制作箱子橱子上的支腿等零活,米贵只能在家消消停停地做木活。四合院中,这个上午就剩下他和秀秀,秀秀正在做着屋里的活计,他就在外边做着木活。今早花枝刚从家门走出上学堂不大会的工夫,顾大嫂就从当院的门口中进入到院里,秀秀急忙打招呼说:“顾大嫂,你有好几天都有没有来我家,我这几天我还很想你。” 顾大嫂用大嗓门说:“我这几天和米贵都在宋老仓家帮忙,米贵还是做他的木工活,他在宋老仓家制作大梁和柱子,我在宋老仓家充当火头军,宋老仓就知道我会戳锅捅灶,我在他们家还是管理着锅头上的事,我每天帮助他家做两顿饭,我就没有闲工夫逛门子,晚上干活的人吃过饭后,他们推开饭碗拿腿就走,我吃过饭还要帮助宋家涮锅涮碗,还要往出倒涮锅水,我每次回到家里都到掌灯时,我累的躺在炕上就睡着。” 秀秀说:“现在我们这两家都没有要紧的活,你没事就来我家逛逛门子,我和你说话不显闷疼。米贵他在家里我和他说不几句话,我有时说的话他不爱听,他说的话我又不爱听。” 顾大嫂说:“秀秀,趁着你们两口子都在着,我和你们说点闲话,我可不管你们爱听不爱听,我可不是上这来拉闲话扯簸箕,我是想和你们说几句大实话。” 秀秀说:“大嫂,你是我们家的常客,你说出的话是大实话,逗着玩是逗着玩的话,我们都不会把你说出逗着玩的话当成大实话。” 顾大嫂又放低声音说:“秀秀,最近有媒人迈进你们家门坎吗?” 秀秀笑着说:“大嫂,莫不成我们家要喜事临门?你准是听到风声有媒人要给盼根提亲?” 顾大嫂说:“我提的这件事不关乎你们家盼根的亲事上,咱们先把盼根摘落出去。这件事还是和你们家花枝有些瓜落,最近没有媒人给你们家花枝提亲来?” 顾大嫂的话不仅让米贵犯起寻思,他不仅在旁说:“大嫂,这件事怎么都要有大有小吧?我们家盼根的婚事还八字没有一撇。我们不会给花枝先订下婚事。要是我们家先给花枝先订下婚事,这不符合规矩方圆。” 顾大嫂说:“米贵,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你就从中间插嘴。你们都知道我这人的性体,我愿意和大大咧咧人交往,最不愿意和那种小性娘娘的人说话。你们俩口子就是爽快人,我和你们说话从不藏头落尾,我把我想到的要向你说的通透。虎子他妈那天在我耳旁吹过风,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求我向你们两口子透透风,我知道你们两家走动的很近便,我平常看出虎子和花枝很班配,我这就想着主动来捅破你们俩家相隔的这层窗户纸,要是换了别人家,我可不敢乱点鸳鸯谱。” 秀秀笑起来说:“大嫂,我们俩家走动是近便,他们俩从小光屁股长大。在他们小时,虎子他妈就和我说要结娃娃亲,我们当时两家大人都没意见。我们就是怕两个孩子长大后都不认头这件事,我们双方大人自做主张的这件事还能成吗?现在只要他们俩都认头这件事,我和米贵不会阻拦这件大喜事。” 米贵这才知道大嫂说出这些话语的一片好心,他就说:“大嫂,这件事成是成,咱们还是要紧着把盼根的婚事订下来后再说。” 第83章 盼 望 顾大嫂在院落中只说出几句话语,米贵旁听出她还是没有打开她话匣子,她为不耽搁米贵和秀秀在院中做活,她只是说出很简短的几句话,她还说出另外的事,那件事就是虎子家中已经去过媒人,媒人就是要为虎子提亲,只是虎子父母暂时还没有应允,虎子还说出自己年龄小,他的婚事再过两年都不算太晚,米贵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并且都是通人情的事情,顾大嫂把她想要说出的话语说完后,她就要离开米贵家院落,米贵知道她家零碎活计更多。现在场院屋中几个干活的人在宋老仓家帮忙,顾大嫂就不会在给他们在伙房中做饭。 安安现在已经接替老牛倌牧放牛群。他在平时不想和几个干活人吃大锅饭,他还是有些顾嫌大嫂所做出的饭菜不符合他的口味。他的活计和栓柱子他们的活计不同,他就和宋老仓提出独自开小灶的想法,他说出自已做饭更省心,他每天放牛还是能抽出工夫做饭菜。在春季中的大忙时节中,邻邻居居相互间的话语都很节省。农闲时相互间说话就是消磨时光,在大忙时谁都舍不得工夫说闲话。 顾大嫂走出米贵家的大门口后,米贵就对秀秀说:“秀秀,嫂子来的是时候,这大忙时候她还能来咱家院里,准是虎子他妈求她来咱家吹吹风,她知道了咱们的心思后,她就能够向虎子妈有个交待。” 秀秀说:“米贵,大嫂这次来都是为王瑞咱们俩家好,她还是看好咱们和王家应该结这门亲,你知道顾大嫂这几年给别人家当过媒婆子吗?” 米贵这才想起顾大嫂在这个村落中还是当过两次媒婆子,她管的那两门婚事还都算很顺当。米贵于是点头说:“秀秀,嫂子就是爱管手拿把攥的婚事,她看到没有十分把握的婚事从不上前。媒婆子要管的一手托两家的大事,顾大嫂要是看出男女双方有很多合不拢的地方,她才不会出面管这种受累不讨好的闲事。” 秀秀说:“米贵,现在咱们都知道这还算是咱们家的大事,我今晚就要和花枝说说话,我还是要听听她的想法。现在她和她哥都到该成家立业的年龄,我可不信你所认为的妈妈令,他们俩谁有合适的就先给谁订亲,早订亲总是要比晚订亲强。早晚他们都要自已挑门过自己的日子,咱们俩不能总守在儿女身边过一辈子。” 米贵说:“秀秀,花枝的婚事怎么着都好办,盼根的婚事就让咱们挠头,他的婚事到现在还没着没落。咱们要是给花枝先找了主,乡邻们就会对咱们家有各种看法,眼皮浅的乡亲就会认为盼根他没有太大出息,还会有人认为咱们家为人处事没有规矩方圆。” 秀秀说:“米贵,我不在这和你多费口舌,这么多年来,你脑子里的重男轻女的想法就没有去根。我现在还是做我的活计去,你在这个院里做你该做的活计。” 秀秀返回到正房中洗衣袍和缝制被褥,米贵还是要在院落中做木工活。春季总是要比冬季显得天长夜短,白天就能够吃上三顿饭,在冬季中白天过的很快,夜晚过的就漫长,村落中的人家在冬季中都要吃两顿饭,米贵在冬季中做的木工活很少,外边天冷不得手脚,冬季中有时刮风扬雪,他总是要打扫院里院外的积雪,还要用木钜截断各种烧柴,几间烧炕屋子中的取暧就占据很多工夫,他只能要把要做的箱箱柜柜推到天气暖和时来制作,另外各种木板间的缝隙还要粘木胶,木胶在冬季中不能使用,用不好木胶做出的家具容易裂缝子。他只有在天暖和时才能紧手做箱柜。 在这个天空上有着那轮月亮的傍晚,米贵在家里和秀秀和花枝共同吃过晚饭,盼根在村落西头宋家帮工并没有回家吃晚饭,盼根要在宋家吃过晚饭后才能回家,他要趁着在夜晚之前到达场院屋那边,他还要和栓柱子他们经管三匹马儿。在耪地时,三匹马儿都是由栓柱子他们几人牵到地头地沿,他们还要把它们用长长的缰绳放养,还要不停地把它们挪动在青草茂盛的草场上。这三匹马儿不用占用常人管理,几个人干活时就是捎带着就把它们经管好,主要的是要给它们常饮水,它们饮水还是件很繁琐的事情,在中午和晚上要饮它们,它们要是路过九曲河和村落西头的那眼活泉水,它们就能够自动喝足水。它们要是不路过这两处水源,那干活人还要从井泉中挑水来饮它们,米贵认为盼根今晚没有早回来,他是在场院那边经营几匹马儿。马儿到晚上不在村落的周边吃草,为了防备周围群山中的虎豹。 米贵还知道马不吃夜草不肥,当然它们马棚中晚上还是能吃到夜草,现在这个时节野外的蒿子和草已经都长起来,干活人都要在地里给它们准备足够吃的蒿草,他们晚上返回到场院屋歇息时,他们捎带着就把所收集到的蒿草扔到马棚中,那匹马儿在晚上就有夜草吃。要是有邻居借马匹推碾子拉磨,谁家用马匹谁家就要出人来看管马匹。米贵和秀秀花枝今晚上吃晚饭时,他在饭桌上没有向花枝提念顾大嫂说出的那件事,秀秀更对这件事只字不提。米贵并不再问花枝她在学堂中的事情,当她们收拾过炕桌上的碗筷后,米贵又看到秀秀进入了花枝的房屋。 米贵看到盼根还没有返回后,他就想去往场院屋那边转悠转悠,他要在有月亮的晚上散散心境,他刚走出自家的院落的大门口后,他就听到对过碾道周围有着孩子的说笑声,他站在门口仔细地向碾道周围看去时,他就看到丁老太太在碾道旁的石墩上坐着,老太太总是在碾道旁给孩子讲故事和笑话,孩子们就缠着她讲故事和笑话。 米贵还知道老太太喜待见孩子,她没事时总是不在屋中呆着,她不是挖野菜就是在碾道旁坐着。碾道旁算是招人的地方,大人孩子没事时总爱上碾道旁凑热闹,丁老太太没事时更爱坐在碾道旁,她最喜欢和小女孩说话。她没有女儿到老了才喜欢和女孩说话,米贵听秀秀说老太太爱听女孩子的笑声。米贵不愿意往人多场合凑和,他总是避免周围有笑闹孩子打扰。米贵又听到自家院落中的说笑声,他才看到花枝迈着步子向院外走来。 花枝还在他身后说:“爸,我今天晚上没事,我在院落中听到碾道有说话声,我这就去往碾道旁,我还能遇到学堂中的同学。我看到那位老太奶奶正在碾道旁,小脚太奶奶能讲很多故事。” 米贵说:“花枝,你可不要看不起丁老太太的小脚,你知道吗?过去只有大户人家的大小姐才能裹出小脚,庄户人家的丫头都要留着大脚片子下地干农活,老太太只要是随便讲个故事,你们在学堂中都没有听到过。于先生和我说过他不会讲故事,他就会从古书上往下扒字,他知道的故事都是古书上写现成的故事,他就是编不出好听的故事,他只懂得之乎者也的学问,他说出的每句话都要引经据典,他说不出老太太所讲出的故事。” 花枝只是笑着说:“爸,你别说的过多,我这就去往碾道旁凑热闹。” 第84章 月夜的傍晚 在天空中有着月亮的傍晚时分,花枝就在自家的大门口和父亲说两句话,她就改变很多平时对太奶奶的看法,她只是知道裹小脚的方法,裹小脚就要受很多的罪,再说那还要在女孩年少时做起,母亲从前还向她说起过这种事,她更不愿意用裹脚布子包裹自己脚丫子。花枝还没有走到碾道旁,她就听到老太奶和几个女孩的说话声,老太奶的年龄太大,花枝不知道她老年轻时的经历。花枝还没有走碾道旁大榆树底下时,她先是打量起几个孩子,他们当中并没有李柱柱,她还没有看到在学堂中的同学,有个小男孩手里提着个角瓜篓子跑到她身边,花枝这才看出他是李叔家的豆梗,他年龄也就十多岁。角瓜篓子制作起来很简单,村落中每家每户每年都要种角瓜,黄色皮儿的角瓜是老角瓜,在老角瓜的中间的腰部用菜刀切断后,然后再把角瓜瓤子和瓜籽掏出去,瓜籽留做来年种子,角瓜外皮就能做出两个角瓜篓子,老角瓜的黄皮儿厚实,晒干后的角瓜篓子很结实,把角瓜篓子两边串上绳提着就称为角瓜提篓。花枝就看出他的角瓜提篓子中正装着青杏子,豆梗口中还往外吐着青杏中的小白瓤子。 小男孩从角瓜篓子中抓出几个青杏,他伸手递给花枝说:“我们今天上山摘的山杏儿,我送给几个尝尝。” 花枝接过他手中的青杏说:“我还不知道山上的青杏子已经长成,我尝尝要是好吃,明天我就要上阳坡上采回来吃。” 豆梗还没有听到花枝把话语说完后,他就提着角瓜篓子向旁边跑去,花枝听到那些又嚷又叫的像是在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其中有个大孩子在前边,他的身后护着群小孩子,他身后的孩子都是一个抓住一个衣袍的后身,这串孩子就是扮演着小鸡,在他们前边还有个孩子充当老鹰,扮老鹰的孩子就想去抓那一串孩子中的其中一个,在前边充当老母鸡的高个孩子就紧紧护着他身后的小孩,花枝看出那些小孩子年龄也就是十多岁。 他们欢欢笑笑的话语声令花枝有些心动,她和哥哥在小时候并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只是她前几年才知道这种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花枝在旁边看着他们玩耍的同时,她就尝吃个青杏子,青杏子不过手指肚大小,她把那个能长成杏核的白瓤子从口中吐出去之后,她嚼动着两瓣青杏就尝到又酸又苦的味道,她这才知道这种青杏还要再长几天,她才要上山少采些闲时尝吃。花枝在小时还是很爱吃青杏子,最近几年她就不怎么吃这种青杏,她从前没有听到过关于青杏的顺口溜,她前几年就听到过小孩口中说的顺口溜,那就是:“吃小杏害小命儿,生个孩子叫狗剩……”,她从这种顺口溜中听出些不好的意思,花枝才知道青杏子没长成个就是不能采摘,她又吃两颗青杏后,她这才知道青杏还算是到采摘的时候。 她还没有走到老太奶身旁时,她的身旁还是有三个小女孩,她们正在和老太奶说着话语,花枝这时还听到榆树树头上还有夜鸟在叫唤,她不仅抬头向榆树头上看去,榆树头上还有那个喜鹊窝,她还看到夜空很蓝很蓝,夜空中还挂着很圆很大的月亮,月亮周边有无数颗星星。她看到碾道周围各种景物都很清楚。她正打算着要去往太奶奶的身旁时,他就听到很熟悉的招呼声:“花枝,你今晚上还出了院外。” 花枝听出哥哥的话语声后,她就站在原地向着那条土路上看去,她大声地答应过后,她就向着那条土路上看去,她这时才看到哥哥和虎子,他们膀靠膀地顺着土路行走。她就觉得心慌意乱,她想到再返回家门后又觉得不妥。她知道在吃过晚饭后,她的母亲和她说过几句话语,她最后还是从母亲的话语中听出些眉目,那就是母亲向她提问过虎子在学堂中的事情,她只是和母亲说出虎子的很多实际情况,她说出虎子打算秋季后不再去往学堂,她还向母亲说出有媒人给虎子提亲的事,母亲后来只是又和她说过几句话语,花枝最后才听出母亲话语的意思后,她就有些抹不开面子,她就不再听母亲的话语,她才从自家的院里躲到院外。 哥哥和虎子还没走到花枝身旁时,她还是听到哥哥和虎子的说笑,她通过母亲和她说过的话语后,她才知道有媒人要给自己提亲,母亲并没有说出是那位媒人,她只说出媒人是受虎子父母的托咐后,才主动登门提亲。花枝已经知道虎子的父母的心思,她不知道虎子的真实想法,她在学堂中是对虎子是有好感,她没有想到这件事发生的这么突然,她突然又在碾道旁遇到虎子,花枝就觉得害羞和抹不开面子。 哥哥和虎子终于走到花枝跟前,花枝说:“哥,我和爸妈今晚吃饭时你没有回来,我听他们说出你是在给宋兰朵家帮工,你的晚饭是在她家吃的吗?” 她的哥哥盼根说:“花枝,我是在她们家吃的晚饭,吃过晚饭后我又在场院屋那边喂马,我要返回家时就遇到虎子,他看到碾道这边热闹,他就要跟着我上这边说话。” 花枝这时就向虎子看去,虎子还是穿插着在学堂中所穿着的衣袍,他满脸带笑地正在打量着她,花枝不仅就低下头说:“虎子,今晚上还是有着月亮地,我在家里没事就出来走走,我是来看孩子正在玩的老鹰抓小鸡,我还要去太奶奶身旁,我还要求她老给我讲个故事。” 虎子笑着说:“花枝,我知道老太太今晚来到碾道旁,我还是有着听她讲故事的想法,我就跟随着你哥来到碾道。” 虎子说过这句话语后,花枝看到他和哥哥向着碾道旁走去,花枝只好跟随在他们身后。 第85章 听故事 花枝跟随他们身后到达丁老太奶奶的身旁,花枝借着朦胧的月光,太奶奶身旁还有三位小女孩,她们都坐在老太太所坐着的周围的石座上,她们像是正在和那位老太奶说着话语。虎子就和老太奶奶打声招呼。老太奶随后口中就笑出声,花枝听出她的笑声并不显苍老。在这种朦胧的月亮地下,花枝看到太奶奶坐在石墩上的姿态是四平八稳,她坐在石墩上正伸展着双腿,花枝这次才看出她包裹出来的小脚很小气,她所穿着的那双鞋子有着尖尖的头型。老太奶微笑的脸庞更不显苍老,老太奶有着慈眉善目的面孔。 老太奶笑过几声随后说:“我平时总看见你们,你们当中有米贵家的儿女,还有王木匠家的公子哥,你们今晚怎么有闲工夫来到碾道旁?” 花枝听出老太奶的话语声很翠声,她的话语显得底气十足,老太奶耳不聋眼不花。老太奶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打转转,花枝从前听她讲过两个故事,她还依稀记得两个故事内容,另外老太奶每次看见她后,花枝都没顾上往她跟前凑合,老太奶总是先用手势和她打起招呼。 花枝走到老太奶身旁说:“太奶奶,我刚才迈出我们家的大门口后,我就看到您老在这碾道旁坐着,我趁着这月亮地就要来到您老身旁。” 虎子在旁笑着说:“老太太,我们白天都没有空闲。您老人家没事在这里晒老爷(太阳)时,我们都顾不上来到这里和您说话。只有傍晚我们才有空闲,我们要是看到您老在这乘凉,我们乐意听您给我们讲故事。” 老太奶不仅笑着说:“这几个孩子,我今天晌午在炕上睡大半天,我白天没有下地(干活)累着,我到晚上就睡不着,我就独自来到碾道旁看着那帮孩子闹着玩,我天暧和时每到傍晚才能出屋四处逛逛,你们都想听些什么样的故事?” 花枝又听到哥哥随后说:“老太太,花枝年龄小怛子更小,只要不给她讲鬼故事,她就能在这里着耳听。” 老太奶说:“这个孩子,我知道你妹妹仁义又实诚,我头年夏天在这里给她讲过故事,她听过后还求我接着给她讲故事,那晚上的夜已经很深,我当时的老身子骨又有泛乏,我就顾不上再接着给几个孩子往下讲,今晚上趁着花枝这孩子在我身旁,我就给你们讲我知道的故事,这个故事是我姥姥和我说过的故事,故事的名称就是铁牛城外一棵树。” 花枝没有听懂老太奶说出的故事名称是什么,她从老太奶开始说出的这句话语中,她就知道老太奶要说出的故事有开头就有结尾,花枝就趁着老太奶停顿的工夫问:“老太奶,我还是没有听懂这个故事名称。” 老太奶还是笑笑说:“花枝这个丫头,我在幼年时和你们那样总爱听故事,我姥姥和母亲还是和我讲出太多故事,我就记住了几个。她们说出的那些故事不能当吃又不能当水喝,当时她们就是为哄我开心,她们说讲故事和我听故事都为了打发时光,我后来又听过很多故事。我给你们讲这个故事的名子就是《铁牛城外一棵树》,我现在只说出这个故事的名子你们是听不懂,我把这个故事讲完后,你们大概就能听懂故事中的主要内容。” 老太奶的这句话语稍有停顿后,她的目光不仅又落在花枝的身上说:“你们要是累就坐下来听,不要总围在我的身前身后,你们总要歇歇腿脚,我刚才和他们说话的孩子都在我身边,你们没来之前,我在这里就是听着他们相互间说话来,我都没顾上给他们讲故事。” 花枝坐在离老太太不远处的石头墩上,三个孩子都不再说话后,他们当中只有个男孩起身说:“我听到我妈在招呼我,咱们现在就要回家去。” 花枝还看到了那两个孩子从地下站立起来走后,碾道旁那些玩游戏的孩子都停下来,周围的说笑声和叫喊声已经消失,几位家长都来看管他们,他们怕他们在夜晚玩耍时磕着碰着,可能还担心他们玩到二半夜,家长才呼三叫四督促他们早些回家。几位家长都过来和老太奶打起招呼,虎子也和几位家长说了几句话,花枝只是看到李叔黄叔黄婶,花枝在旁也就没有插上言。当几位家长把个头矮的孩子领走后,他们当中有四位个头高的小男孩并没有离开,他们都是虎子家邻居家的孩子,他们要跟随虎子搭伴返回,虎子就让他们老老实实听故事,他们还要亲自把老太奶送回到她的家中。 虎子今晚上的安排,花枝在旁都看到眼里,花枝平时不怎么在意虎子言行,她今晚上才看出他言谈举动相当得体,他的话语入耳中听,虎子总是用商量的口气和大人小孩说话,他说出的那些话语还显得相当和气。花枝最听不惯哥哥所说出的话语,哥哥的话语强硬和豪横,他在旁训教孩子在话语花枝听不下去,她就在旁阻止哥哥不要训斥孩子。 老太奶听到周围没有吵闹声后,她老又看到了花枝他们几人都围在她的周围等待,老太奶就对花枝说:“花枝这孩子,现在碾道旁的小孩都回家,他们不在咱们跟前喊叫笑闹,我现在才要给你们讲故事。” 老太奶的话语稍微停顿后又接着说:“从前有户大财主,他家值万贯骡马成群,这户财主家的那位公子哥就是个败家子,他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花枝旁听出老太奶所讲的这个故事太漫长,她从头至尾地把这个故事听完后,花枝总算是听出这个故事的大概意思,那就是那位公子哥败光了家中的所有财产,他又走到一贫如洗的地步,公子哥又受到各种磨难和打击后,他才领悟到当初祖辈留下的那些财产来之不易,公子哥还要想挣回他败光的家产。老太奶说起在这个过程中就出现很多枝节,他遇到了贵人小人君子,他还认识从事几个行当的人物。公子哥还遇到了几位女性,她们有小姐丫环打杂的姑娘。老太奶所说出的人物太多,前段故事中还涉及到公子哥和几个女人的爱情,关于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老太奶没有往深沉讲,她省略了中间的很多细节,花枝对出场人物名字记不住,只到老太奶说到这个故事的半腰时,花枝才听出老太太要讲出的正题,原来铁牛城边的那棵树在这个故事中起到很大作用。后来公子哥又遇到一位老道士,那位老道士又劝说公子哥修仙得道。 那位公子哥听到指点他的那些话语后,他才知道那座铁牛城边一棵树下埋藏个宝盒,宝盒中盛装着几本能够修仙得道的秘笈,谁要是得到了秘笈,谁就能够仙得道,公子哥就想获取到那本秘笈,他还要按着道士的指点想成仙得道,那位公子哥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要找到那座铁牛城,然后还要在那座铁牛城的周边找到那棵树。 花枝在老太奶后来的讲述中,她才知道那座铁牛城是座很特别的城市,城市中有座矗立千年的一尊铁牛雕像,那座城市中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景物,老太太还说出那座城市中的繁华景象,她说出那城中居民的日常生活,她还提到那座城市中几户富豪显贵,接着又提到几户官府人家等等。老太奶还说出了铁牛城中的美景,后来老太奶又说起铁牛城边上的那棵树,花枝这时才听出那棵树很特别,是棵稀奇古怪的铁树,它就生长在铁牛城周围的树林中,寻找到这棵树木并不容易。 老太奶说到公子哥在寻找那棵树时,还有后来的各种各样的经历,她所说出的这节骨的故事情节更是错综复杂,公子哥的那些遭遇更是一波三折,后半段故事中所出现的人物众多,所发生的那些事件更令花枝意想不到,故事的结尾是公子哥终于找到了那棵铁树,他又找到秘笈,他又在老道士的指引下终于得道并没有修成仙,最后公子哥出家又当了和尚。 老太奶在讲这个故事时,花枝听到哥哥和虎子他们并没有向老太奶提问,他们和那几个孩子都没有说话,花枝在老太奶讲故事中间停顿时,她就向老太奶提问几句,老太奶委婉地回答了她的提问。老太奶停停顿顿地总算是讲完她要讲的这个故事,虎子和哥哥对老太奶所讲的故事夸赞几句,几个孩子听的还很入迷,花枝这才相信父亲说出的话语,那就是这位老太奶特别会讲故事。 老太奶受到了花枝他们几人的夸赞后,她就笑着对花枝说:“花枝这孩子,我给你们讲的这个故事没有讲细致,我就是粗枝大叶向你们说出了故事梗概,我中间还掐下很多枝杈。我要是细细致致地把这个故事讲圆全,我讲到二半夜都讲不完,咱们明天都要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都要回到自家屋中睡大觉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咱们身子骨才不闹毛病。” 第86章 察看冻情 盼根不再去往宋兰朵家帮工,他返回家中帮助父亲做木工活计。他还要经管自家中的几匹马。宋兰朵家几间大房筒子已经完工,房屋内所剩余下来的活计并不紧手,屋里盘灶盘炕在下雨阴天中能干。盼根算出来春季从开犁种地接近一个月,村落周围山景和土地变化最快,他记得天空只下过几滴哒冻雨,那晚盼根正在骆驼山小城中的西大店中,他晚上并没有听到雷鸣声,傍晚天空上落下几滴哒冻雨,后半夜就出现大冻,他那天清晨才从骆驼山小城返回家中。这个春季几乎无风无雨,他并没有听到过雷声,他没有看到过天空中连成片的云彩,瓦蓝瓦蓝的天空上飘浮的云儿很少,只有苍鹰喜鹊乌鸦在飞动,青牛岭石崖旁的雾气很浓重,盼根听宋叔说这样的天气才正常,睛好的天气正适合耪大地。 盼根今早把小白马放置在九曲河边的草滩吃草后,他在返回家的途中,他还特意进入自家的土地中察看苗情,他这才看出地里所种的那些籽种已经窜出秧苗,谷苗和棒子苗在垄眼中已经长出明显绿线,他仔细观察后,他看到泛绿的垄眼中并没有断苗,密实的蒿草都在垄沟垄背中生长,它们完全是灰灰菜和猪毛菜,还有曲麻菜婆婆丁和苦麻子,土地中所长出的大蒿子更加显眼,大紫蒿艾蒿和成墩的酸浆秧子。盼根知道的蒿草野菜类的名称都是俗名,村里庄稼人认识各种庄稼苗不说,他们认识的杂草野蒿都是随意起名,他们并不知道古书上所写出的蒿草的学名。盼根每年都能吃地里的曲麻菜和婆婆丁,它们现在都有的开花打骨朵,还有的秧苗已经长高,这时的野菜只能是喂猪喂鸡鸭。这个时候只能把它们采下来喂猪喂马。只有没有长高的灰灰菜人还能吃,吃灰灰菜时要用开水烫熟,然后还要用冷水泡两天,经过加工的灰灰菜能炖菜还能做饺子馅。灰灰菜的叶片背面呈现出粉红色,正面是绿色并挂着层如白灰般的霜,它名称是灰灰菜就是因为有那层白灰而得名,那全身长着毛的猪毛菜只有喂猪。盼根知道艾蒿还算是药材,晒干的艾蒿燃烧后能熏蚊虫,还能做火石埝子。母亲说端午节早早起来采艾蒿还是管眼睛亮堂,他现在才知道这种说法不对,艾蒿的药用有很多种,只有父母的说法不管事,他五月节早起炕去采艾蒿,只有采到的艾蒿才有用途。 盼根看到地里的苗情后,他就知道现在正是动锄头耪大地的时节,趁着天空中不落雨,趁着那些蒿草还没有长起来,用锄耪下的那些蒿草都放在垄背上,太阳很快就要把除了根的蒿草晒蔫巴。他还知道宋叔他们今天正是开锄日子,他们耪完头遍地还要用几天,头遍地耪完后,地里杂粮的秧苗也就长出来,耪大地的季节已经到来。盼根今早把小白马放置在河滩上后,他看过自家所种的土地后,他还是从村落中向自家返回,村落中还有烟囱上还往上冒着炊烟,他返回到家门口时,他就看到自家大门口外拴着辆带着篷子的轿车,他看出那头大黑牛有些面熟,那辆车厢上还是有着碎瓦片子,他看出这辆车就象是三家砖瓦窑的车辆,他正往自家院落门口走时,院里就出来位中年男人,盼根看出来他就是石头的本家,他还是姓石,盼根认识那头黑耕牛,他看到过石头赶过这头黑牛所拉砖瓦。 盼根打招呼说:“叔叔,你这么早就赶牛车来到我们家门口,你没吃早饭就和我进屋吃早饭。” 石叔笑着说:“盼根,我们今早来到你们家还堵你们家的饭碗子,我们还当你们家吃过早饭,没想到被你父母让到屋里后,我们才看到你妈才点大灶。我们在家里都吃过早饭,我就不能在你们屋中坐着堵你们饭碗子,大媒人被你父母让到客房中坐着等待,我就在你们这个村中随意走走,这个村落中还有着我们的老乡,我要去串串门,然后我还要卸车放牛。” 盼根有些不解地问:“石叔,大媒人是谁?大媒人今天还来到我们家?你知道大媒人是要给谁来保媒?” 石叔摆着手说:“盼根,这件事不关我的事,大媒人就是我嫂子,我就专管用牛车拉着她前来,她要说是从你们家动身时,她去往哪能里我就把她拉到哪里,我就是耽误这天工夫的事,我们在天黑前就返回三家村。” 盼根问:“你们的早饭怎么那么早?你们都吃过早饭,这么远又来到我们家中。” 石叔说:“盼根,你们村落就是大村落,你们这个村落的人没有我们三家人勤劳,我们在公鸡打第二遍鸣时就起炕,我们掌灯做早饭,天刚擦亮后就能吃上早饭,老爷(太阳)还没有出来时,我们已经进到窑厂和地里上活。我们冬夏都是起大早贪大晚,我们都是掌灯吃早饭,我们还是掌灯吃晚饭,我们为的就是在白天多干活计。” 石叔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脸庞上还显露出很自豪的神情,盼根听出来石叔说的就是大实话,三家村几户人家起大早贪大晚最有名,其它村落的人有的人家就是晚睡晚起,他还想和石叔说话时,他已经向着那挂牛车旁走去。 盼根进院后又进入父母所居住的正房,他进到里屋后,他看到炕桌已经摆在炕上,花枝和母亲已经端起饭碗喝着稀饭,父亲还是坐在炕檐边准备吃饭,盼根坐在炕檐边上就说出了把马拴在河滩上的事情,他还说出了看到地里的苗情,母亲给他盛碗莜面鱼子汤说:“盼根,咱们快些吃饭,吃完早饭还要招待客人,三家村落中的大媒人正在客房中等待。” 他端起那碗问:“妈,我刚返回咱家院落时,我就和三家的石叔打过照面,我听他说出他是拉着大媒人到咱家来,我并不认识他说的大媒人,他只说出大媒人是他嫂子。” 母亲说:“盼根,你先用大碗饭堵住你的嘴,大媒人刚进到咱的家门中,她只字不提她今天的来意,她要等待着咱们吃完饭后才说正事。你和花枝已经成年,她来保媒都是为你们俩的事情,咱们家三尺宽的大门口敞开着,不管哪能位客人来到,咱们都要诚心诚意地招待。” 盼根听到花枝笑着说:“妈,反正我吃完饭就进入学堂,我听不到大媒人的话语,大媒人最好是来给我哥保媒。” 第87章 提 亲 盼根在吃这顿早晨饭时,他先是旁听母亲和妹妹说出的话语,后来父亲又接着说出几句话语,他才知道那大媒人的年龄要比母亲年龄大,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位大媒人。他从父亲和母亲的对话中才知道她的丈夫也姓石,她的辈份要比石头大一辈,因为父亲这几年总去往三家村,大媒人就和父亲说过话,父亲还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父亲在三家村落时,他和这位大媒人见面总称呼她为大嫂子,父亲和她在三家见面时总要相互逗嘴。大媒人前几年就认识父亲,她今天才坐着牛车才到自家办事。盼根想到这位大媒人不可能给自己保媒,她准是受别人家的委托来给妹妹提亲。她刚进家门并没有说出她要办的事情,父母不知道大媒人究竟是要给谁保媒,盼根和花枝在吃早饭时,他们对这件事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花枝在饭桌上最先撂下碗筷,她要离开家门要去往学堂中读书。 盼根吃饱饭后,他刚往桌子上撂下饭碗后,父亲说:“盼根,你今天前半晌就要帮助我做木活,过半晌你就要下地做活,你不要总指望着学做木工活,你还要学会庄稼地里的农活。” 母亲又说:“盼根,前半晌你就在院里帮助你爸干活,说不定大媒人就是为你的婚事而来,你们我们俩吃过早饭后,我们就进入客房中和她叙叙话,我们知道她要是为你的事登的这个门,我就及时把你招唤到她跟前,咱们相互间就脸对鼻子的商议这件事,你你当时还能拍板把你的婚事订下来。” 盼根知道大媒人不是为自己的婚事而来,他去往过三家,三家村落中有没出门子的大闺女,他就对母亲说:“妈,大媒人不是来给我提亲,她准是为花枝的婚事而来,我还是在院落中做活,你们和那位大媒人说话去。” 盼根为不再听父母说话,他就上当院做木工活。他走到厢房门口时,他就看到自己应该做的活计,他在木工的宽凳上用铇子推平木板时,他看到父母已经进到正房中的那间客房中,他现在就是没有看到大媒人的身影。 盼根正在埋头干活时,父亲却从那间客房的屋中走出来,当他走到盼根的身旁后,他才知道父亲并没有在客房中呆的太久,他就说:“爸,你这么快当就从客房中出来,那位大媒人都和你们说些什么话?” 父亲说:“盼根,还让你说对了,她到咱家就是石匠托她为石头的婚事,她是为花枝的婚事而来。我知道这件事后并不怎么上心,我就让你妈陪着她在客房中说话,我不能耽误我的活计。” 盼根说:“爸,这件事还是要问花枝,她要是愿意就能订婚。” 父亲说:“我知道花枝不准会同意,我才从客房中躲出来。现在就是花枝愿意嫁给石头,你妈我们都不会先给她订亲。你的婚姻大事现在都没有头绪,花枝的婚事只能往后推迟。你妈我们打算在这两年都给你们订婚,你和花枝都早些成家立业后,我和你妈就不再为你们操心。” 盼根说:“爸,我妈你们就先给花枝订婚,我的婚事还不着忙。” 父亲说:“盼根,从现在起就就要考虑你的婚姻大事,这不是你着急不着急的事情,这是你妈我们俩最着急的事情。咱们米家从祖辈起就是缺少男儿,老家和我是同辈的还有几户生养的都是女孩家,女孩家不能在家族中挑起门面,你要想到咱们家族后继要有男人,你可不能再由着你自己的性子行事。” 盼根听到父亲这种严厉的话语还是有着理由后,他就不想再说出过多的话语。 父亲又接着说:“盼根,你要把你的婚事当成家中最主要的事来办,你要是在村落中看中哪位姑娘孩,你就要回家和你妈我们说句话,我们就会托媒人去提亲,咱们要答应姑娘家所提出的要求,你妈我们要先张罗你的婚事。至于花枝的婚事,你妈我们俩还是要管,现在我们知道花枝的想法,她找婆家不会找到全是黄土坎子的三家村,她就是想嫁给本村落是她的心思,近近便便的婆家和娘家都有照应。” 盼根从父亲的话语中知道花枝的心思,他想到花枝那晚上和虎子说出的话语,他当时就看出花枝的眼神中有着光彩,他知道花枝和虎子又都在学堂读书,他们相互间有好感在情理中,盼根赞同花枝和虎子搞对象,他还知道自家和王家有深厚的交情。 这时盼根听到大媒人和母亲的说笑,他听到大媒人的话语很干脆,大媒人穿着的衣袍很鲜艳,她的身形要比母亲的身形高挑,她走起路来挺朐抬头,她向前迈步时整个身子还有些扭动,当她和母亲走到盼根和父亲干活场地周围时,大媒人微笑着脸庞光洁细腻,双眼炯炯有神,她椭圆形的脸宠上笑意十足,白静的双颊上还显露着笑靥,盼根看出她要比母亲年轻十岁。 大媒人说:“秀秀,这位就是你们家的盼根,我看到他的是国字型脸,浓眉大眼有福相,他个头不高不矮还膀大腰圆,他的脸盘子白静的象白面书生。” 盼根急忙打招呼说:“大娘,我知道你比我父母的年龄大,我现在看出你现在比我妈还显得年轻。你现在还是和我妈上屋里说话去,我这个做小字辈的不能陪着你说话,现在天气热上来,屋里总要比院里凉快。” 大媒人笑着说:“大妹子,你们家少爷这话说的很有礼节,我看出他现在还会做木工活计,你们家这双儿女出落的跟水葱似的白静,我看出他的面相就是享福的人。” 母亲这时又笑着说:“大媒婆子,你可别夸太夸奖我们家盼根,你夸奖他往后更不知道东南西北,你要是看出来他有些出息,你就应该先给他保媒,我们家花枝的婚事并不着急上火的办理,她往后和谁有缘份那是老天爷注定的事。” 盼根从母亲的话语中才知道这位大媒人姓刘,他应当称呼她刘大娘,他只是向刘大娘笑了笑后并不言语,这时刘大娘抓住母亲的手说:“秀秀,我听出你说出这句话的意思,你不同意我给花枝提的这门亲事,我和你在屋中说话时,我就听出你话里话外都是推辞话,我才出屋要和你们的总当家人商量这件事,我知道在你们家庭中,米贵才是总当家人,他现在就是你们家中的定盘星(秤上的)。你们今天要是脆脆快快地答应花枝这门婚事,我用不了两天三天就能把盼根的婚事管成。” 父亲这时笑着对她说:“大媒人,你不要嫌我出屋干活,花枝的婚事我们做不她的主。她晌午从学堂回来后,我们就要和她说说这件事情,她要是同意我们谁都没意见。我们知道三家中的石头,他实在认干是个吃苦耐劳的本分孩子,她要是同意嫁给石头,我们家在你们三家村就多门亲戚。” 刘大娘说:“米贵,我听出你说出的话还象那回事,话里话外都留出了商量余地。这件事早晚是要你们家花枝说通说透。我连你们俩口子这关过不了,我今天到你们家不能白串门,要按秀秀的说法就是直截了当地回绝了我,你们都说出来都不用和花枝说出这件事。” 父亲说:“大媒人,不管是谁的婚姻大事都不能着忙着办,不是凭三八两句话说订亲就订亲,这可不做木活快速地往木板上上钉钉子的事。” 这时刘大娘又对母亲说:“秀秀,你们家的米贵说话就是比你说话中听,我现在就和你说些别的话题,咱们做父母的应当支持儿女们早成家立业,过了订婚的岁数在找一班一配就不容易。东一棵村落中有我们家亲戚,他家的姑娘孩都接近三十大几的老姑娘,她在订婚的年龄上高不成低不就,你知道上哪儿去找十全十美的人去?她在娘家总不能过一辈子吧?娘家人总是催她找主,她找来找去的就在骆驼山小城中找到个续弦。姑娘大了左挑右选个好主,左一个相不中右一个看不上,年龄大成了老姑娘后,最后落的不是续弦就是二房和三房,有的婚后还不能生养孩子,她还要给别人家的孩子当后妈。” 母亲在旁只是笑着不在言语,刘大娘就在母亲的身旁走动几步,她的用手还叉起腰来说:“秀秀,我现在还要和你说道说道,我给石头提亲不是为了石家高攀你们家的高门头,我们三家那几户人家是没有什么土地,没有养活牛羊那些张嘴物。我们全靠着前梁上的黄土坎子遮风背雨。你们家是趁青砖青瓦的四合院,我们的砖瓦窑就烧制建盖房屋的砖瓦。” 母亲上前拉住刘大娘的手说:“大媒婆子,你说出这种话就是些框外话,我们不是嫌贫爱富的的人家,石头只要和花枝对脾气都好说,你们三家村落起早贪黑的干劲我们都知道。我们家算什么高门头?耕种几亩地除了人吃马喂,还要开给干活人的工钱和粮食,每年秋后收粮时并没有那么多余粮。别人家所说我们富裕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要不是仗着米贵会木工手艺,我们家现在都住不上瓦房。” 盼根只是在旁听父母和刘大娘对话,他才听出刘大娘要比母亲会说话,母亲的话语说服不了她,父亲为不让母亲他们俩在院落中说话,他就再次让她们回屋中说话,父亲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让刘大娘等待花枝晌午回来后,她在刘大娘的面前表个态就行。这样还能留住刘婶和石叔他们在家中吃顿晌午饭,他们吃过晌午饭后,石叔再赶着牛车返回三家村落不会耽搁工夫。 第88章 晌午时分 刘大娘跟随着母亲二翻脚又返回正房,盼根就知道母亲要给他们准备晌午饭,刘大娘要等待着花枝返回后,她要单独地和花枝说话。这时虎子他妈就来到他们家的院里,盼根看到她还是穿着那身干活衣服,盼根知道虎子他妈和母亲的年龄相当,只是虎子他爸要比父亲大两岁,盼根和花枝小时经常去往梨树沟,虎子他们家那时是在梨树沟居住,盼根小时还吃惯虎子妈所做出来的饭菜,他穿过虎子妈给他缝制出来的虎头鞋,他现在就是去往虎子他们家都不显拘束,他能主动地在他们家碗厨中寻找饭菜,他很随便地在他们家中拿用各种工具,他平时称呼虎子妈为大娘,称呼虎子爸为大爷。 盼根就和她打招呼说:“大娘,你现在来的正好,我们几个人都在家中,你上屋和我妈她们说话去。” 虎子妈说:“盼根,你们在院落里干活,我就先不进屋,我和你们说几句话后就走。” 父亲先和虎子妈打招呼说:“大嫂,你今天很闲在,秀秀正在屋中陪着三家的媒人说话,你现在就上屋里陪着她们说会话去。” 盼根看出虎子妈脸色有着严肃的神情,盼根知道她说话要比母亲和气,她做针线活和做饭都要比母亲干净利索,她的身高比母亲高出一头,她身材苗条说话总是慢条撕理,她说话时不象母亲嘴快,她脸面上总显露着端重神情,她轻柔的话语显得不动声色,她的话语总是显得有理有据,她的话语中都不带任何脏字。盼根还知道虎子家的总当家人就是虎子妈,虎子爸总是要听从虎子妈的安排。 虎子妈说:“米贵,院落中这些横七竖八的木料,你们的活计要比我们家的活计多,盼根能帮你干活,你今年就要比往年轻快,你总会有腾开手脚的时候。” 父亲说:“大嫂,盼根也就是做些招架之功的小活计,他要狠下心来认头干这行还行,我就怕他半路撂挑子不干,我和秀秀到老了后就动弹不了,我们更是犯不上总受大累。” 虎子妈说:“米贵,咱们都不要想那么远,这都是为孙男侄女们打基础。”, 父亲不再言语时,虎子妈说:“米贵,我听说媒人是给花枝来提亲,她是三家村有名的说和人,咱村人都管她叫扭三娘,我现在就不进屋和秀秀她们说话去,我是来请你和盼根上我们家吃中午去,我们的中午饭就是荞面蒸饺子,饺子馅就是曲麻菜掺猪肉。” 父亲问:“嫂子,你刚才都没进到我们家门里来,你怎么就知道她给花枝来保媒?我还吃你做的饭,可是家里来客人,我今天晌午不能躲出去,往后石匠他们遇见我后就要责怪我,石家人会认为我不把媒人看在眼里。盼根要是愿意去就让他去吃饺子,他晌午饭躲出去还能说的通。” 虎子妈说:“米贵,她是坐牛车大清早就来到你们家门口,赶车的那位老实诚在村庄边放牛和李家大嫂说出的这件事,后来这件事就传到我的耳朵。” 盼根这时就对虎子妈说:“大娘,我爸今晌午是去不了你家吃饭,我就跟随着你去往你们家吃饭,吃过晌午饭后,我后半晌就下地里去干活。” 虎子妈说:“盼根,你先帮助你爸干活,我先返回家中,中午别误了到我们家吃饭就行。” 虎子妈在盼根家的院落中没有过多停留,她连来带走也就是一袋烟的工夫,盼根在村落中经常听乡亲们口中说这一袋烟的工夫,他后来才知道一袋烟的工夫其实很暂短,也就是会用烟袋锅子抽烟抽完一烟袋锅烟的工夫,盼根和父亲都不会抽那种旱烟,他就知道老牛倌和老羊倌会抽火烟,他们曾经在自家牛圈旁的那块地中种过那种蛤蟆烟,那种烟的得名和那种烟叶象蛤蟆型有着关联,当他们种的火烟的绿叶子拴在绳上晒干后,那种蛤蟆身形的烟叶就被晒成黄色,村落里的人管这种烟又叫做小黄烟。盼根那年在老羊倌正耪烟地时,他正去那块三角形的火烟地旁打蚂蚱,他在地旁就和那位羊倌老爷爷说过几句话,他从老爷爷的口中才知道火烟的秧棵根部怕截虫,羊倌老爷爷当时就从烟地中耪出只截虫,他就让盼根辨认那只截虫,那只白色截虫的身形当时还盘出个圆球子,它白胖的身下有着很多小腿脚。老爷爷说它只吃食火烟秧子根部,火烟秧子没根很快死掉。盼根从小就认识山野上所生长着的各种蚂蚱,从那次后又认识了截虫,当然截虫就是它的俗名,并不象是学名。盼根看到花枝返回家门后,父亲才让他去往虎子家中去吃饭。他撂下手中的家什就走出院落,他走出自家大门口后,石叔正在往门口的木柱子上拴大黑牛,他就和石叔说出几句话语,他并把拴过黑牛的石叔让到大门口里,父亲正好在院落里接迎石叔,父亲的手是搭在石叔的肩膀上向着正房中行走。 盼根顺着那条土路向着西边虎子家走去,他这时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喝声,他回头正看时,有头黑猪从他身旁快速跑过,他这才看出黄婶手拿根长木棍在撵黑猪,她腿脚很慢喊叫声确很大,她还对盼根说:“盼根,我家猪圈里的黑猪跳了圈,它出来哄别人家的地,你年轻轻的腿脚快当,你帮我再把它圈回猪圈中。” 盼根答应过后,他就顺着土路就撵起了那头黑猪,黑猪的体重超不过二百斤,它脊梁毛特别长,它向前跑动时后腿还窜着高,它的嘴里还发出哼叫声,它身形瘦小跑动的快速,黑猪就是长嘴头子黑猪,还有种就是短嘴头子的黑猪。每到过年前村落中就有很多人家杀年猪,这种黑猪就算是年猪。黑猪要是喂到冬季时,它能够长到三四百斤。 盼根正撵着黑猪时,他就听到是黄叔在招呼他,黄叔正拿着长木棍子在截着这头黑猪,黄叔远远就招呼说:“盼根,你撵不上它,你快回家吃晌午饭去,你婶我们这就把它给截回家中再圈上它。” 盼根总算停下脚步,他用手背擦拭着额头和脸上的汗水说:“叔叔,我是撵不动它,我这就上虎子家吃晌午饭去,还是你们把它圈赶回去。” 盼根这时就听到虎子的招呼声:“哥,我正要去找你吃饭来,你现在正好到我们家的门口。” 盼根答应过后,他就向着虎子家的大门口走去,他看出虎子还是穿着在学堂中经常穿的衣袍,虎子爸还是在门口站立,虎子爸并没有用长烟袋锅子抽小黄烟,他是用卷烟纸在抽烟,他穿着干木活时的衣袍。盼根从他的脸庞上看出他要比父亲显得年轻,他的腰板要比父亲挺直,他还没有父亲那样的探肩子。他走到虎子他们身旁时,他就闻到小黄烟的味道,盼根去年因为好奇抽过羊倌老爷爷的大烟袋,他只是抽两口后就被烟呛的流出眼泪,他吸进肚子中的烟气还让他打起几个饱嗝,从那次住后他就不再想抽小黄烟。 盼根说:“大爷,我大娘到我们家都没站脚,她只是说几句话就离开,她说出你们今天晌午做出饭食后,我就要上你们家来吃顿蹭饭,我不想在家听我爸妈他们说话。” 虎子爸说:“盼根,花枝能来我们家吃这顿晌午饭吗?” 盼根说:“大爷,这要是换往常她挡不住就来,今天我们家来了客人,她就不能来你们家吃晌午饭。” 虎子爸笑着说:“盼根,你大娘我们知道这事,花枝今天来不了,改日再请她来吃饭,你大娘就要给你们做出顺口的饭菜。” 第89章 送 客 米贵今天的晌午饭是陪着刘嫂和石大哥,刘嫂姓刘,他的丈夫姓石,米贵听到三家村的人把她称为刘嫂。花枝并没有上桌吃饭。他还知道盼根已经去往虎子家吃晌午饭,米贵再陪着他们在吃饭过程中,秀秀只是屋里屋外地端菜上饭,她还要让花枝在她居住的房屋中吃饭,她把一切收拾利索后,她最后才上桌吃饭。在饭桌上,刘大嫂并没有说过多话语,米贵知道她已经单独地花枝说很多话语,她已经知道花枝并不同意这宗婚事,秀秀并没有再提花枝的婚事,秀秀在饭桌上总是给刘大嫂夹菜,秀秀在饭桌上说出的话语很随和,她总是满脸露笑并盯看着大媒人脸色,秀秀的话语要比在当院时显得温和,大媒人帮助秀秀做了这顿晌午饭,米贵那几年在三家石匠家停留吃饭时,他就知道刘嫂经常帮助几家本家做饭。 米贵他们晌午饭是在堂屋地桌上吃的饭,春天炕热时他们全家就不在炕桌上吃饭,在屋地上所摆放着的小圆桌子上吃饭有好处,最大的好处就不象在炕桌上那样盘腿。米贵知道家里还有个大方桌子,那个桌子能放置在堂屋,那张桌子能容下十二个人吃饭,家里人多时才能用那张大桌子。米贵尝出地桌上所摆放出四碟子炒菜有滋有味,刘大嫂还炒了盘黄花菜,秀秀炒出三盘菜,它们是肉炒咸蕨菜,肉炒豆角丝,肉炒黄豆芽。当然还配有两小碟子不起眼的小咸菜。主饭就是捞小米干饭还有米汤,石大哥和刘嫂他们并不喝酒,秀秀也就没有用小酒壶给他们温酒,米贵知道现在还没有到五月节,山上的新蕨菜还没有长出来,三四叶菜墩菜和猴腿菜在大阴坡才冒出头来,它们到采摘的时候,可是家里没人顾的上耽搁工夫去跑山。 秀秀她们所炒的菜除豆角丝是家菜,其余的完全是野菜。豆角丝是去年晒干后现在又用开水泡软,然后再把煮软的豆角丝炒熟,只不过这几样平常菜中多加猪肉,米贵知道自家开春宰杀的肥猪管用,他家所请的开工饭并没有吃多少猪肉,秀秀那天和虎子妈把余下的猪肉全部切成细碎条块,她们又把条块猪肉放在大锅中烧炼,还要往锅中加盐加花椒等调料,大铁锅的猪油和肉块到火候后,她们又用大铁勺子把融化的油和肉块舀到三缸中,融化成水的猪油和肉块在小三缸中遇冷凝固,猪油和猪肉缸放在空屋子中就能保存一年,每当炒菜时只用铁勺到小三缸中去舀,秀秀招待客人时就多舀猪油猪肉炒菜。 秀秀把话题扯到了盼根身上,刘嫂当时说出要给盼根当媒人,秀秀的笑声就增多起来,她笑模笑样地主动和刘嫂搭话。刘嫂和石大哥在饭桌上撂下碗筷后,米贵和秀秀也随后撂下碗筷,刘嫂主动帮助秀秀往外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米贵和秀秀在堂屋中陪着刘嫂和石大哥说话,米贵礼节性说过几句话语,刘嫂不停嘴地夸别人家的姑娘,她说出附近村落中的几个姑娘来,她还说出她们的姓名,又说出她们的家庭情况。米贵听出刘嫂向秀秀介绍她知道的事情,她就是想让秀秀目测别人家的姑娘,刘大嫂要亲自跑腿费心给盼根当媒人。米贵知道别人家的姑娘再好还是人家的姑娘,她们看上看不上盼根还两说两讲,他和秀秀只能感谢刘大嫂的好心好意。刘嫂只是和秀秀没说几句话语,她和石大哥起身要返回三家村,米贵和秀秀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后,秀秀就吩咐他去往王瑞家,秀秀让他去请虎子妈明天来帮忙推碾子。 秀秀返回到院落中后,米贵在当院外帮助石大哥套上牛车,刘嫂进入车篷后,石大哥就赶起牛车顺着土路前行,米贵和他说出几句告辞话后,他想到秀秀的嘱咐,他就要去往王瑞家中办事。他知道花枝已经吃过晌午饭,她已经离开家门去往学堂,这个时候王瑞家已经吃过晌午饭,他没有看到盼根返回家,米贵就想到盼根可能去往场院屋那里,他后半晌还要下地干活。 米贵顺着土路向王瑞家走去时,他不仅向青牛岭阳坡面看去,阳坡下完全是不成形状的土地,他当初和秀秀用镐头在阳坡下开垦土地时,他们总是遇到大大小小的石块,他们要把石块搬拿到地边地沿上。阳坡面地里的石头多,在阳坡面开垦土地适合种谷子,秋后上早冻都不会冻死谷苗,谷穗上的籽粒还能多晒几天米。那几块阳坡地不能每年总种谷类,还要连年换地茬子,地垄换茬时只有换种黄豆等豆类,这样阳坡地就没有欠收的年头,每年阳玻地里的庄稼都能收上来,要是遇到大旱的月份阳坡地的庄稼都不打蔫。在春天出现了那场冻情后,阳坡地里的谷子芽并没有冻死,只有二阴地的几块地的谷芽被冻死,二阴地是指靠大阴坡根子的地块,那些地块是不朝阳的地块。 米贵看到宋老仓他们在耪地,阳坡地中只有三个人,他看不到盼根是不是就在那块地中。他还知道宋老仓对他们有安排,短工共计四五个人,还有的人要回家干活。另外宋老仓安排他们耪地都各耪各的地,他们有时要分散着耪地。村落周围地块中都有乡亲在耪头遍地,耪头遍地时各家各户中更没有闲人,妇女嫌用大锄耪地累,她们就蹲在地垄中用小锄清理苗眼中的杂草,她们有的还要在地里采猪食,村落那些养猪户都要采猪食喂猪,还要把采的灰灰菜曲麻菜之类的猪食煮烂,村里大多数人把这种做法称之为糊猪食,然后再掺些糠糠秕秕碾出的面子,这种面子称为猪食面,全靠粮食喂家养的猪谁家都喂不起。 米贵走到王瑞家的院落门前时,他就听到木匠铺中的声响。王瑞和王实两家的房院都很靠近,两家的房院布局完全相同,俩家住房前院都盖着三间门面房,只是门面房的其中有间是门洞房,从门洞房中才能进入他们所居住的那三间正房里,这种房屋和院落并不属于四合院。王瑞王实两家前挨着门洞房的那两间房屋都利用上。王瑞把那两间房屋改成木匠铺,王实把那两间房屋又改成药铺,这种房屋正好挨着村落中最宽阔的土路边际,土路上来往的人都能够看到药铺和木匠铺,这还方便于邻居们随时能够进入。 第90章 木匠铺 米贵走到木匠铺门口时,他透过木匠铺的那些窗子格子中看到王瑞正在做活,天暧时那些窗格子并不糊毛透纸,这便于在做活的屋子中做活时通风透气,只有冬季时才糊窗纸,并且屋中还要盘上土炉子烧柴取暧,米贵知道王瑞做木活的地方比他有好条件。 米贵推开门进到木匠铺的屋中后,王瑞就停下手中的活计说:“兄弟,你今天还有空上我这屋中来望望,我还想上你们家去串门,总是顾不上。” 米贵随口说:“大哥,我在家撂下锛子就是斧子,东划拉西磨蹭不出活,这大忙时节谁都闲不着,我趁着这会消停,我就想上你这里溜哒溜哒,然后我要和我嫂子说声,秀秀请她明天去我家帮着推碾子。” 米贵说过这句话后,他就坐在地上所摆放着方凳上,他看到王瑞上身穿着粗布兰马褂,他的腰间还扎系根很宽粗的布腰带,布腰带上还挂着个绣着花朵的烟荷包,他下身穿着的那种干活得劲的大裤档裤子,他的脚上还穿着家做的方口千层底布鞋,他把钜放在在木桉子上后,他就用手从腰间摘下烟口袋。米贵看到那个烟口袋中还有着卷烟纸,他就撕开那条纸卷起火烟来说:“兄弟,你嫂子下地干活去,我晚上和她说声后,她明天清早就该去你们家帮忙。盼根今天晌午饭就是在我家吃,他吃过晌午饭后就去了地里。” 米贵这才知道虎子妈并没有在家,他就说:“大哥,盼根犟着不进学堂读书符合我心愿,他到岁数就该早回家里学做各种活计,你知道咱们庄稼人过的日子,他要是样样活计都拿不下来,他自己挑门过日子的时候就会憋牛,他抬手动脚的都要求别人帮忙更不方便。” 王瑞用洋火点燃起卷烟说:“兄弟,虎子早就想着不去往学堂读书,我是赞成他的想法。你嫂子她可是支持虎子多读书,只要咱们村落中还有学堂,你嫂子就要让虎子在学堂中混日子。因为这件事我和她争吵的出现几次半红脸。” 米贵说:“大哥,你们家的情况和我们家不同,你们家土地少,家中又没有养活能缠人的牲畜,虎子回到家里就是学会做木活。” 王瑞说:“兄弟,不是你说的这么回事,我们家这几年没有闲钱购置驴马,推碾子倒磨都要借你们家马匹。我们家当初为在这个村落中盖这座房子,我们都把自家养的牛和驴贱卖。现在我们家里都没有牲畜就不是常法,我是开设了木匠铺,我们全家还是要种地,庄稼人总是要种地。” 米贵说:“大哥,马儿不使着干活也闲着,你们家推碾子时,你们家我嫂子总是主动上前,她帮助箩面往碾子上添米添面,这些交情我心里头都清楚,你们先不用着急购置牲畜。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在梨树沟的家底子又挪到这来,你们不欠别人家钱财就算是富裕户。” 王瑞说:“兄弟,我缺几个短几个我们本家当户能帮助,我们今年就该反过稍,过年我们总要购置牛儿驴儿,这个村落中有几亩地总不能用肩挑背驮,自家有土地才能种出每年足够吃的口粮。虎子往后不管他干啥他都要靠种地为主业,怎么说他这辈子就是庄稼人,咱们要端自己的饭碗吃着自己种的粮食,这样过日子才过的踏实。” 米贵听出他说出的是实理后他就不再言语,他就要打算起身回家,王瑞这时又说:“兄弟,花枝还要在学堂中读几年书?” 米贵说:“大哥,当初咱们建学堂请先生就是为让孩子识几个字,盼根和花枝算起来才在学堂中混两三年,他们能识些眼巴前的几个字,他们学会打算盘子就会算数。现在我就很知足,他们往后过个日子就够用,我现在还不知道花枝的打算,她要是愿意就让她在学堂中混时光,我就知道这句古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王瑞说:“兄弟,我们家要是不搬迁到这个村来,虎子想进学堂在梨树沟都没有,这算是他能识几个字。咱们当初来到这山区中落户时,孩子们正是读书时,咱们教导他们的知识并不多,现在他们都到成家立业的年龄,他们就是想读书都顾不上读书。” 米贵说:“大哥,那几年就大榆树底下村落有私人学堂,穷人家的孩子读不起书。咱们当初要在骆驼山小城中落户,孩子们就能够进学堂。可是那座小城中没有咱们能种的地。咱们俩家祖辈都是庄稼人,咱们现在只有能够耕种的土地,我听我爷爷活着时说过,说是我们家祖辈还有为朝庭做事的,还出过败家的花花公子,还出过靠讨饭为生的长辈,我对很远祖辈的事情不太清楚,我就知道从我爷爷那辈就是种地的庄稼汉子。” 王瑞说:“兄弟,我们家的大事都是你嫂子做主,她说出等花枝不再去往学堂后,她就不让虎子再去往学堂,现在有媒人登上门来给虎子说谋,你嫂子没有把媒人的话放在心上,你知道你嫂子的想法,她自从看到花枝的那天起,她就把花枝当成亲姑娘般看待,她看花枝的眼神都带着欢喜,我们家里要有好吃的吃食物,她总是想着要给花枝留着,她没事时总爱给花枝绣花绣朵,你有时看不懂女人之间的事,这件事秀秀比你看的都长远。” 米贵说:“大哥,我同意我嫂子的安排,俩个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去。当初我们全家初次去往你们家时,我嫂子就相中花枝,她说出了要她和虎子订娃娃亲,当时他们年龄小咱们怎么敢拍这个板,现在他们已经快到成年人,他们俩要是有缘份咱们就给他们张罗婚事。” 王瑞说:“兄弟,你能说出这句话来,你嫂子我们俩就都放心,等到你嫂子今晚上从地里回来后,我把你说的这句话和她说说,她就知道往后该怎么办。” 王瑞说:“兄弟,我们全家来到这个山区后,我们几户本家当时还是从这个村落中经过,我们当时还看到了后梁上的青石砬子,砬子旁还冒出股股雾气。我们当时认为这里没有太大的靠山,只到我们进入梨树沟后,本家的几位老爷子就相中梨树沟那个沟膛子,那个沟膛子完全长着山梨树和核桃树,沟膛子的两边全是靠山,老爷子们就主张在梨树沟落户。现在那趟大沟中土地还是相当肥沃。每到秋天,我们几家收回的粮食总是大囤满小仓流。” 米贵这才知道王瑞说的是大实话,他对梨树沟那趟沟膛子还是有着印象,梨树沟虽然偏僻,宽阔的沟膛中有着山泉水冬夏流淌,在宽阔的地带上还生长着各种树木,那几户人家的土地都耕种不过来,另外梨树沟中正适合饲养牛羊等牲畜,米贵认为老爷子不愿离开梨树沟还有着理由。 米贵不仅笑起来说:“大哥,我们全家那年外出合邻时,我们夫妻挑着孩子走附近的几个村落,当时并没有遇到把我们当邻居的村民,我们那天快到晚上时,正好到达你们几家所居住的梨树沟。我和秀秀当时都看出你们几户选的地方养人,你们几家都开门见山,房前屋后完全都是靠着山。现在这个季节随便上山采把野菜,用不多大工夫下山后就能把野菜下锅。当时我和秀秀就和你们家老爷子先搭上话,他说出几句话后,我和秀秀就不想再走路,我听出老爷子的口音就是山东口音,老爷子当时就把我们全家让到家里,从那次往后,我们全家才你们王姓人家有了交情。” 王瑞说:“兄弟,我们家能从梨树沟搬迁到小气候,这并不是我的主张。这是你嫂子硬做的主,还有王实大哥多次劝说我,王实大哥在这件事上没少费嘴皮子,我当时能听从你嫂子的主张,老爷子老奶子当时雷打不动,他们就是坚持着死也要死在梨树沟中。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在王实大哥的劝说下,他们最后才不得不点头,现在老太太都埋在小气候村落的山边子上。” 米贵不仅笑着说:“大哥,哪的黄土都埋人,我和秀秀死后都入不了祖坟。老祖宗在地下都不知道还有我们晚生后辈背井离乡。咱们这辈子现在只能把小气候当成故乡,盼根他们只有在这山旮旯子中扎根,盼根和花枝都不知道当初的老家啥样,他们知道的那些并不全面,这些还是秀秀我们平时和他们说出的零星记忆,我们全家现在就是再往回到老家后,本家族中的小字辈都不见准认我们这壶醋。” 王瑞说:“兄弟,我们老家在梁山附近很有名气的王家庄,我都没有见到我的老祖宗,本家当户的长辈说过隔着我两辈的老祖宗,那些长辈都称呼他为老九。要说隔着两辈子的事情我家老爷子应该知道,我们家老爷子老奶子都对祖辈的生活不太了解,老爷子只是我们说出祖祖辈辈全靠种地为生。” 米贵说:“大哥,你们家老太太已经不在了,还有位老爷子。老爷子说出的话语都是豁亮话。现在他年龄大就不怎么动弹,我平时看到他出屋的时候很少。俩位老家在梨树沟时,他们那几年为这个家张张罗罗过日子,你们家中没有老太太就算是缺个角,你们更要照顾好老爷子。” 王瑞说:“兄弟,现在我们家老爷子才想通,他现在不再主家里的主事,他最近几年总是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活着时也就算是喘口气,死了两眼闭上什么都不知道,财产什么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上年纪后才有这种悲观厌世的想法,我们全家做到在他晚年中照顾好他就行。” 米贵不想在木匠铺中过多停留,他想到的就是和王瑞说几句话语散散心情,他最后只是和王瑞说出改日在说话后,他就起身离开木匠铺。 第91章 再商议 米贵自从去往王瑞的木匠铺后,他就感到心里踏实,他才知道总是不能在院落中总闷头干活,他要走出自家大门口和邻邻居居说话,他就能够有个好心情。他和王瑞说出秀秀让他办的事情后,第二天虎子妈大清早就乐呵哈地来到米贵家中,她只是和米贵说出要帮助秀秀推碾子,他只是和虎子妈说两句带着礼节性的话语,虎子妈就去和秀秀说话去。米贵在天暖时,自家要推碾子推磨时他都不通手,秀秀总是管理着这件事情,她不是和别人家茬伙推碾子,她就要和顾大嫂和虎子妈用马匹推碾子。米贵现在还分不清自家箩米筛面的几种箩的用途,他看到各种各样的箩都感到头疼,秀秀她们能找到并使用几种箩,他在家其它的小零活还能干些,他就是发怵箩米筛面这种活计,他双手还是能够把握住箩帮,他的双手就是划不出那种圈圈。他平时看到秀秀和虎子妈筛米箩面相当快速,她们在干这种活计时上下身象不停歇地扭动。 虎子妈刚刚来到这个院里的大清早,米贵还没有来的及干活,盼根去往场院屋那边牵马匹,他要把那匹马先牵到碾道旁的木桩上拴着,秀秀和虎子妈还在正房中说话,她们要准备要去往碾道中推碾子,米贵知道她们要推一天的碾子后,她们才能把能把秀秀提前炒好的熟莜面推成面子。米贵顾不上和秀秀和虎子妈在正房屋中说话,他就在当院中望起天来,他现在所看到的还是那种大睛天,蓝蓝的天空上并没有云彩飘浮,这种天气正是他所盼望的睛好天气,他盼着在过十天八天后天上在下雨才合适,因为这几天自家的那些头遍地已经耪完,这时他听到大嫂在大门外的说话声。 米贵向着自家院落门口看去时,顾大嫂已经风风火火地迈进自家院落中,米贵从她的脸色中看出像是生气的样子,他这时还听到她的口中大声说:“我宁可挨别人两嘴巴子,我都不愿意和小性娘娘说句话。” 米贵有些不解地问:“大嫂,你这是在和谁说话?我这大清早的可没有招惹到你,你在别处生的气别到这里撒放来。” 顾大嫂这时才停下脚步,她的脸庞上不仅露出笑容说:“米贵,我这句话没说到你身上,你不要往你身上想。我跟你能生哪门子气?我刚才在路上又遇到了那位小性娘娘,我和她过几句话语后就吵起嘴,她那些小肚鸡肠的话语我听不惯,我驳了她几句话后,她张口就开骂,现在把我气的全身都打哆嗦。” 米贵不仅问:“大嫂,我总是听你提到小性娘娘,你所指出的究竟是谁?” 顾大嫂说:“米贵,你个大老爷们别管我们老娘们之间的事,我和你说出来你替我出气吗?” 米贵看到她正在气头上他就说:“大嫂,我管不了你们之间鸡鸡猫猫的事情。现在虎子他妈正在正房中和秀秀说着话,你和她们说几句话消消气,你今天要是活计不忙,你就帮助秀秀她们推推碾子。” 顾大嫂这时不仅又笑着说:“米贵,虎子他妈今天还进你们家门,她要是在屋里和秀秀说话,我这就上屋里瞅瞅。我今天帮不帮你们推碾子你说了不算数,推碾子倒磨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顾大嫂迈着风风火火的步子去往正房,米贵盼望着她和秀秀多说几句话语,她们相互间还能提念起花枝的婚事。米贵现在才知道秀秀派他去往王瑞家的真正意图,她就是想让他去王家亲自拍拍胸脯答应花枝和虎子婚事,秀秀在这个家就是二门上的插棍,她不象虎子妈那样能当家主事。 米贵正要去往大门外观望碾房,他看到碾房中有没有人推碾子时,他就听到秀秀他们在院落中的话语声,他还听到秀秀在院落中招呼说:“米贵,你先别走出院外躲心静去,趁着这大清早的咱们在院里说几句话。” 米贵又听到虎子妈的话语:“秀秀,在们在院里说的话就是哪说哪了,说出的话语随风而散,这些话语不能跑到院外去。” 顾大嫂站在虎子妈的身旁说:“虎子妈,咱们现在就是不能说两家话,要是关上那扇大门就是一家人,俗话说家丑都不能外扬。” 秀秀在旁说:“大嫂,你这张嘴就把话语说的大扯的没边,咱们几家现在还没有家丑,咱们要商量的都是家庭过日子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我们家就是花枝的婚事是件大事,她的事要由她和她爹亲自拍板钉钉,米贵从来不把我说出的话当个豆。” 米贵走到她们的身旁对虎子妈说:“嫂子,我昨天去你们家时,你正好下地干活去。我应在木匠铺中和我大哥说上几句话,我和他说出秀秀要请你今天帮忙的事情,你今个还老早的就来到,我们家推碾子的这件事我不管,秀秀你们拆兑着早晚把那些莜麦推出面就成。” 虎子妈的脸庞上显露出笑容说:“米贵,你大哥昨晚和我学过你说出的话语,我听后就觉得吃了定心丸那样很放心,你还是同意花枝和虎子的婚事。我今天来你们家是来帮助秀秀推碾子来,花枝和虎子正在学堂读书,他们俩是两小无猜,他们要是商量好后,咱们再给他们操持着婚事。” 米贵只是答应后不再言语时,顾大嫂在旁说:“虎子妈,我这个媒人还没有上前,你们俩家现在就把我一推六二五,我要是早知道是这样,你那天在我跟前说出天花来,我都不会来到米贵家捅破那层窗户纸,我有闲工夫还不如听喜鹊喳喳叫唤开心。” 虎子妈又笑着说:“大嫂,这是我们俩家家长之间商量的事,花枝要是真正要和虎子订亲时。总是有三媒六证的大媒人,在婚事上没有媒人这件婚事能办成吗?媒人出场时,街坊四邻的看着才象那么回事,你在这件事上千万不能旁观,你到时候还要把虎子的婚事给办的热热闹闹。” 秀秀说:“大嫂,这件事你还是要按大嫂说出的办,花枝和虎子只要点头,你就出头露面来办理他们的大喜事。” 米贵最后和虎子妈说出个条件,那就是虎子和花枝提前订婚行,但是他们要等到盼根订婚后,花枝和虎子才能订婚,虎子妈只好答应米贵提出的条件。米贵就不愿再听她们说话,他还是走出院门看望盼根是否牵回马儿。 米贵还没有走到大门口时,他就听到秀秀说:“虎子妈,趁着顾大嫂今天有空闲,晌午饭就让他来帮助咱们做饭,她做莜面饭食拿手。她会推莜面窝子,会碾莜面猫耳朵,会搓莜面鱼子,会打莜面苦粒,会蒸莜面大蒸饺子,她还会压莜面面条。” 虎子他妈笑着说:“秀秀,你要不说来我还不知道,我就知道她会做两三样,原来她会做样样数数的莜面饭。” 第92章 等 待 花枝那天自从听到母亲说过的话语后,她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孩。她当时还知道顾大娘要给她保媒,她还知道这件事就是虎子妈的主意,她当时并不感到意外,她早就知道虎子妈的心事,花枝对这件事有些忽略,她这才联想虎子平时说出的话语,她还想到虎子平时的讨好眼神,她忽然明白虎子原来已经把这件事挂在心上。花枝那晚听丁老太奶讲故事时,她当时就特别在意虎子的言行,那晚上她才看出他的言行还符合她的心愿,她又联想到虎子从前讨好她的言行,只是她当时并没有表示领情。她还知道虎子妈没有答应大媒人所提的那门婚事,当然虎子也并不乐意那门婚事。花枝那天回家吃中午饭时,媒人刘大娘就单独和她说过几句话语。她才知道刘大娘不是给哥哥来保媒,原来她是给自己保媒,刘大娘给自己提的对象是三家村的石头,花枝当然认识石头,石头算是身高体壮的英俊少年。她曾经看到过石头干活时的情景,她还听过石头亲口和自己说出的话语。花枝认为刘大娘说出的话语都是实情,她还是用足够理由回绝了刘大娘的好心好意。花枝当时最主要的理由是要等哥哥订婚后,她才能考虑自己的婚事,另外的原因就是自己年龄小,她和刘大娘说出的话语很坚决,刘大娘当时又说出三家村的实情,花枝始终都是无动于衷。最刘大娘后又改变主意,她接下来就说出要给哥哥当媒人。 花枝今天早晨吃过早饭后,她还是背上书包去往王之朵家中,她知道她们家天天吃饭晚,她就从她们家的门房进到正房中,她推开那两扇门进到外屋,她就看到王之朵的母亲正在锅台旁盛饭,花枝知道王之朵的母亲也是慢性子,花枝就知道她姓赵,她并不知道她真实名字,父母都没有和她提起过她的名姓,王之朵都没有和花枝说出她母亲的大名,花枝平时只是称呼她为大娘。赵大娘要比自己的母亲矮,她的腰身要比自己母亲的腰身粗壮,她圆圆的脸庞要比自己母亲的脸庞白静细腻,她的脸庞上并没有明显皱纹,她双手白静细腻并且柔软。花枝知道母亲的双手掌总是有很多茧子,她的手在冬季时经常裂出口子,母亲在冬季时总往裂口处涂抹猪骨油,他知道那种猪油就是猪头骨油。猪头骨油就是猪上下颌带牙齿骨头中的骨油。 花枝还知道赵大娘经常替换身上所穿的衣袍,她所着的几种款式新颖的衣袍合身合体。母亲经常穿的都是干活衣袍,母亲的活计要比赵大娘的活计重,她只有在过年时才穿上几身新衣袍。赵大娘只是让花枝上堂屋中等待,她要等待王之朵吃过这顿早饭后,她们俩要搭伴进入学堂。花枝进到堂屋后,她还是坐在她经常坐着的靠椅上。赵大娘端着两碗稀饭也进到堂屋中,王之朵的父亲盘腿坐在炕桌前吃饭,赵大娘把把端着的两碗稀饭放在炕桌上后。坐在炕檐边上的王之朵撂下碗筷说:“花枝,我听到你和我妈在外屋的说话声,我就急忙喝下碗中的半碗稀饭,现在我已经吃饱饭。你先在堂屋中等着我,我去往西屋中去拿书兜,然后咱俩就去往学堂。” 花枝答应声后,王之朵就离开杭檐边去往了西屋,花枝知道西屋就是王之朵居住的房屋,她只有吃饭时和她在父母亲在东屋中吃饭。花枝这时向着炕上的饭桌上看去时,她看到炕桌上摆放着个粗瓷大海碗,大海碗中所盛装的就是莜面炒面,碗面上所放着的是个羊角勺,羊角勺是用来往碗里舀炒面的工具,她就知道王之朵家的这顿早饭就是吃莜面炒面,这种炒面要放在碗在碗中的稀饭中吃用。在吃这种炒面时,只要用筷子在碗里搅拌就成,如想喝面子粥时,只是多加稀饭的汤水就行。如果想吃干面蛋子少加稀饭汤水。花枝在家里吃这种饭食时,她还是吃不了太干的活面子,干面子往下咽时噎人,她总是喝面子粥并且还要多吃咸菜。花枝看出炕桌上的主食就是活面子,村里有人还把面子称为炒面。饭桌上所摆放着的那几盘菜都很新鲜,几个盘子中完全都是山野菜,还有两盘赵大娘所腌制出的小咸菜。这时王之朵的父亲和花枝说几句话语,花枝向他说出今早自家吃的饭食,花枝家今早的饭食就是莜面大蒸饺子,饺子馅就是虎子妈给送去的猴腿菜,那天虎子妈是和赵大娘去跑山,她们在南大洼的沟趟子中采两筐猴腿菜,花枝知道这个季节猴腿菜能长出三寸多高,如果过了农历五月节后,南大洼的沟趟子的猴腿菜就长高长大,它们高大的秧子随后出现扇子形,花枝曾经听母亲说,这种带着弯勾的猴腿菜又变成野鸡膀子菜。吃食野鸡膀子菜就要吃嫩尖。 赵大娘在吃饭时,她还是说出她们几人都爱跑山,花枝听出她所说出的几个人其中就有母亲,然后还有虎子妈。在花枝的记忆中,母亲经常要和赵大娘虎子妈去跑山,她们春季时经常跑山采野菜,夏季时还要上山摘山杏,秋季中就要上山采蘑菇和榛果。花枝还知道赵大娘特别能认识山野中的各种蘑菇,她还能分辨出毒蘑菇。她做出各种炒蘑菇的菜类要比母亲和虎子妈拿手。花枝的母亲有时总和她说这几年家里活计多,她还是顾不上跑山。花枝坐在靠椅上和王之朵的父亲说几句话语,她看出王大爷要父亲和虎子爸都显年轻,他平时的腰身很挺直,他现在穿件带有花纹的黑绸缎衣袍,他方方正正的脸膛上显得很红润,他眼睫毛和胡须在脸庞上更浓重,他的双唇上有着浓重的八字胡须,他下颌上那绺长胡须也很显眼。花枝平时听他说话总是慢言慢语的口气,他说出话语要比父亲和虎子爸的话语中听。 花枝坐在堂屋的这把木椅上正等待着王之朵时,她就听到王之朵正在外屋中洗脸梳头,她的父母还盘腿坐在炕桌旁不紧不慢吃饭。花枝不仅打量起堂屋中的摆设,她所坐着的这把靠椅挨着东山花墙,木椅正挨着个长方形的大木桌,在木桌的边上还放把靠椅。长方形的木桌上还摆放着木质书架,木质书架中还摆放着几本发黄的书籍,花枝知道这些都是王大爷经常看的古医书,并没有她能看的懂的闲书。这间堂屋靠着正墙摆放着红色三格躺柜,躺柜上只有对很高大的瓷瓶很显眼,瓷瓶的表面上还有着童子嬉戏的图案,每个瓷瓶上都有着五六个童子戏嬉的场景,瓷瓶上端的大开口上各插着把鸡毛弹子,毛绒绒的鸡毛弹子显示出五花六哨的色彩。躺柜所靠着的正面墙上还挂着对能够照人的方形镜子,每个镜子底下还有个像是飞动着的仙女图形。花枝正坐在木椅上打量着这间房屋中的摆设时,她就听到外屋王之朵的招呼声,她就和王大爷他们说出几句告辞话后,她随后就离开堂屋。 第93章 上学路上 花枝和王之朵从门洞房走到那条土路上后,她看到安叔正圈赶着自家的几头牛在土路上行走,他手持着个长长的鞭子,鞭子的另一头上还安装个小羊铲,羊铲是为了拾起石头打牛使用,他的身上还背着个大布兜子,花枝知道他所背着的布兜子是为装干粮和野菜,他上山经常用布兜子带着食物,他晌午饭有时就在山上吃。另外他身上的布兜子还能装些所采摘的山野菜。安叔现在正用很大的声音嘁喝着那几头牛儿,他还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那杆鞭子,他在土路上回身时,他正好看到花枝她们,他就停下脚步说:“花枝,你们这么早就去往学堂,你们到学堂后,先生他们都未见准能吃过早饭。” 花枝回答说:“叔叔,我们现在上学堂不算是早班,我们现在到学堂后,先生他们早就吃过早饭。” 花枝看到安叔还要停在土路上和她说话时,这时牛群中有两头牛要拐进胡同,他就手拿着鞭子跑动起来,花枝听到他在大声喊喝牛儿的声音,他就赶着那群牛儿已经远离花枝她们,花枝就知道他把牛群赶出村落后,然后他要把群牛顺着沟趟子再撵上山去。 王之朵问:“花枝,我记得在去年是那位老爷爷给你们家放牛,今年你们家又换人了?” 花枝回答说:“王之朵,我不知道我爸和宋叔他们的安排,我听我妈说出那位老爷爷主动不干,他年龄大了就回家养老。” 王之朵又问:“花枝,你们家现在还有多少头牛?” 花枝说:“我就知道我们家去年还有十多头牛,我就不知道今年还有多少头。” 花枝现在看到那群牛儿已经到达村边,她们的周围没有行人后,她悄声对王之朵说:“王之朵,我听我妈的话语来,她的意思就是让我在学堂中念到上秋后,她就不打算再让我进学堂,她说我和哥哥都已经是成年人,我们都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 王之朵说:“花枝,咱们现在是到了订婚年龄,咱们村落和邻村中和咱们同岁的女孩,现在都有成家,还有的都生了孩子。我爸妈还是要由着我的性子来,他们总劝说我该想自己婚事的时候。村落中有人问过我爸妈,他们说出等我不上学堂再提这件事。我最多还要在学堂中读一年书。” 花枝说:“王之朵,那天我听我妈说顾大娘给我保媒,你猜她给我提的对象是谁?” 王之朵不仅笑起来说:“我知道就是王之虎,我听我爸妈提起过这件事,这件事是我婶出的主意,她才托顾大娘去和你爸妈说合这件事,你要和他的婚事要是能订下来,你就要改口称呼我为姐姐。” 花枝听她说出实情后,她的脸庞就感到烧疼,她不仅用手捂着脸庞不再言语。 王之朵又笑着说:“花枝,在这件事之前有媒人去往过我婶他们家,那个媒人要给王之虎提亲。我婶当时并没有答应,她的心里只有你。” 花枝只好改嘴说:“姐姐,我经常把虎子妈称呼为大娘,我早就听出她话言话语带出来的意思。你知道我们两家平时走动的很近便,我穿着的衣袍和鞋都是虎子妈给缝制,我的书兜都是她给缝制。他平时做好吃的饭食都想着我,她待我向她家的亲闺女般。我爸妈当然愿意这件婚事,我也愿意这件婚事。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虎子的想法,这些天我和他说话时,他总是避开这个话题。” 王之朵说:“花枝,虎子那是假装不知道,他满心还是乐意和你订婚,他说起其它的话题很流利,这件事他要和你亲自表白就会吞吞吐吐,难道这些年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 花枝不再言语,她平时不怎么留意虎子和其他人说出的话语,只到在那晚上听那位老太奶讲故事时,她那晚上才留意了虎子的言行,她从那晚上才看出他的言行符合自己的心愿,她这几天才着耳听虎子所说出的话语,她听出他说出的几句话语入耳入心,她还看出他的眼神好象是比从前有些变化。 王之朵又接着说:“花枝,我们全家都赞同你和虎子的婚事,你们就算是从小长大,你们的婚姻大事能够订下来后,这个村落中,我们王家的家族在又多出门实在亲戚。” 花枝说:“姐姐,我现在不能总想我自己的婚事,我想的最多的还是我们家庭的事。我和虎子这件婚事符合我心愿,往后我们结婚后,我离娘家近就能经常看见我爸妈,我们还能够我爸妈他们干零活。现在我哥的婚事还没着没落,我爸惦记着我哥的婚事,他的想法是张罗完我哥的婚事后,他和我妈再张罗我和虎子的婚事。” 王之朵说:“花枝,你爸这时按着村落中所形成的风俗办事,你和他的婚事早晚订下来就行,在这件事上你还是要听从你爸妈的安排,最近有媒人来你们家给你哥提亲吗?” 花枝说:“姐姐,我没有听我爸妈说过这件事,我哥那几日给宋兰朵家帮工,我就知道他们像是都消了火气,他们相互间还说上话。” 王之朵问:“花枝,在学堂中,我就看出来他们俩人就吵嘴,宋兰朵和我说过,她说出最讨厌你哥的犟脾气,她还说出不想和你哥说话,现在他们又和好了?” 花枝说:“姐姐,自从宋兰朵家里建盖新房后,她就没有来过学堂。我听我宋叔说过她好像不再来学堂,这几天我没有看到她,我想和她说出那些话都说不成。” 王之朵说:“花枝,她早就说过不想进学堂,这次她是借着家里盖房子的理由才不来。她家里的活计多,她父母可能不支持她再进学堂。” 花枝看到路上有扛着锄的乡亲后,她就对王之朵说:“姐姐,你现在已经知道我和虎子的事,你就不要和其他人提这件事。” 第94章 耪 地 盼根这几日被父亲安排到地里干活,他听宋叔说出耪头遍地急需人手,家里还有二十多亩头遍地没有耪出来,他就要和宋叔他们下地去耪地,他知道父母要求他要学会地里的各种活计。盼根今年没有跟着那副犁杖种地,他知道自己除不会扶犁外,其它的活计他都能对付着干。他要想学会扶犁,他就要会调教拉犁的那两头耕牛,还要会调整犁杖犁地时的深浅度,他还要保证犁杖在耕地时不跑垄走偏,盼根现在不是合格的犁把式,父亲宋叔他们都是犁把式,栓柱子叔叔更是犁把式,盼根要想学会扶犁,他就要在每年春季种地时经常摸犁把子,还要调教拉犁的那两头耕牛。 盼根不会扶犁,他会套牛车和赶牛车,他在十五六岁月时,父亲就教导他赶过牛车,他在平坦的道路上能够坐在车辕子上赶车,当牛车在有着沟坎的道路上前行时,他就能够牵着牛缰绳在车辆下行走。盼根头年也用锄头耪过地,他在地里只是耪出两根垄,他所耪出的垄眼并不干净,垄背和垄眼的杂草并没有砍掉,父母今年要求他学做地里的活计,他首先就要由耪地做起。盼根今天吃过早饭下地时,宋叔和拴柱子叔叔早已经下地,他肩膀上扛着锄头走出村庄后,他就要去往村落前边的平地上耪地,那块平地正好挨着九曲河流。盼根正顺着土路向着那块地里行走时,他看出今天还是晌睛天,九曲河边的那些地块中还有很多乡亲在耪地,他从这些人中已经看到宋叔他们在耪地,他还认出那地块就是自家的地块。他看到九曲河旁的柳树趟子绿意浓浓,柳树上还传来各种鸟儿的鸣叫,他只能辨听出布谷鸟的鸣唱,它们的鸣唱声不象其它鸟儿鸣唱的单调杂乱,布谷鸟的鸣唱只清翠并带着长腔,它们鸣唱声中间的片刻停顿都很相同。还有两只黄鹂鸟在柳树稍头上飞动,它们还发出两声清纯而婉啭的鸣唱,它们的鸣唱要比布谷鸟的鸣唱声悦耳动听,只是它们的鸣唱并不连续或连贯,它们偶尔之间突然发出几声鸣唱。 盼根在前些年总和虎子他们进山林中掏鸟蛋,他知道山林中很多鸟儿的窝巢。那种小驴粪球鸟的小窝巢在树洞中,那种尖尖嘴头啄木鸟的窝巢还在树洞中,喜鹊和乌鸦的窝巢就搭建在树稍上,只是乌鸦从来不搭建自己的窝巢,它们总是要抢占喜鹊所搭建的窝巢,它们大多都占据喜鹊所废弃的窝巢,那些窝巢大多都没有遮风挡雨的顶子,还有的窝巢是处于树头上的不利地位,或者是所搭建窝巢的树木周围有着蛇类。盼根知道很多鸟儿的窝巢都不如黄鹂鸟儿的窝巢,它们所搭建的窝巢极为隐蔽,精致的窝巢搭建在不起眼的树枝的中间部位,它窝巢的形状就象是圆形马蜂窝的形状,它们的窝巢是远离主树干很远的方位,那年盼根和小伙伴们只是折断树枝,他们才获得了黄丽鸟的废弃窝巢。 盼根当时看出黄鹂鸟的窝巢搭建的相当结实,窝巢相连树枝的边际象是用草丝牢牢捆绑在树枝上,它们窝巢的整体形状就象椭圆形状,窝巢的外围都用椴麻和草丝扎系的很密实,窝巢的的入口都设置在被风被雨处。在村落周围的很多山岭上都生长着很多椴树,椴树苗子的外皮能扒下椴麻来,盼根见过村落中的人所使用的那种椴麻绳子,那种椴麻绳子总是没有白麻绳子结实耐用。盼根前些年在和小伙伴进山里掏鸟窝时,他们知道布谷鸟窝巢所在的地方,他们并没有去掏过鸟蛋,这种俗名为臭咕咕的鸟巢不在森林中的树木上,它们的窝巢大多在地面上的石缝中。他那几年和虎子他们上山掏鸟窝时,最后受到父亲和虎子爸的几次训教后,他们就是上山进入森林中只采摘野菜和野果,他们就不再掏鸟蛋,盼根前几年就知道掏鸟蛋就算杀生害命。盼根现在听到马儿的嘶鸣声后,他看到自家的那两匹马正在柳树趟子边吃草,一匹是小白马一匹黑俊马,因为九曲河的两旁完全是柳树趟子,靠着柳树趟子的地带还有很宽阔的草滩,这种草滩地带正适合马儿在这地方吃草,他知道它们就是宋叔和栓柱子叔叔所牵来的马匹,家中另外那匹马儿被李叔借去推碾子,盼根经常在傍晚时给家里所养的这三匹马儿添青草,夏季中几匹马儿就不再喂用料粮。 盼根肩膀上扛着锄头还没有到达宋叔他们身旁时,他就看到宋叔和拴拄子叔叔已经直起腰身,栓柱子叔叔远远地就向他喊:“盼根,我们现在都耪出垄头,你扛着锄才磨磨蹭蹭地晃悠来?” 盼根回答说:“叔叔,我在家吃过早饭耽搁了工夫,我知道你们在这河滩边耪地,我就扛着锄头赶来。” 拴柱子叔叔说:“盼根,你现在就去往地头,我们耪地接迎你的垄,咱们就能齐头并进地向前耪地。” 盼根口中答应过后,他就扛着锄头向着拴柱子叔叔所指引的地边走去,盼根看到宋叔他们很快速地把给他所留着的那条垄耪到地头,他们俩人正在地头上等待。他走到他们的身旁后,他看到宋叔穿着浅蓝色粗布衣袍,衣袍的色彩被日光晒的有些发白,他所穿着的干活裤子是青色肥大裤子,他所穿着裤子的腿部上还有块补丁,拴柱子叔叔所穿着的衣袍还是浅蓝色衣袍,他的穿着要比宋叔的穿着显得干净利落。 盼根所穿着的做活衣袍和他们的相同,他所穿的衣袍是母亲亲手所缝制,他所穿过的衣袍并没有穿过几次。他们衣袍的粗布布料完全都是从骆驼山小城购置,购置回来的粗布其实就是白色布料。在制作衣袍过程中还要经过染色,盼根知道那种染布料的染料有两种,母亲所称之为染料为煮青和煮蓝。当要染那种白色布料时都要用大锅煮着上色,这样所染出的布料就有两种色彩,一种为青色一种为蓝色。青色的其实也就是黑色,这两种染料所染的布料容易掉色,掉色的衣袍就变成浅蓝和浅青两种色彩,盼根所穿着的鞋和他们所穿着的鞋都相同,完全是手工所缝制造出来的千层底布鞋,这种鞋有圆口的和方口的还有系布带的。 盼根对手里正拄着锄头的宋叔说:“叔叔,我爸妈让我今天来下地干活,我从前耪地的时候很少,只是耪过几根垄。” 宋叔的脸庞上就显露出笑意说:“盼根,现在耪头遍地正缺人手,赵喜子和刘快兴他们并在咱家做短工,他们家中都耕种着土地。他们要把他们家种的地耪完后,他们有了闲空后才能来咱家耪地。” 盼根说:“叔叔,我爸说出还有很多头遍地没耪完,他还说出要赶到雨季之前耪完。”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现在咱们所耪的都是些杂粮地垄,那些主要庄稼地都已经耪完。咱们要耪的地就是黍子地。” 第95章 采柳蒿 盼根在地头和宋叔他们说几句话语后,他就跟随着他们耪起地,他使用锄头刚在地垄中耪几锄后,他就看出长在苗眼中的黍子苗也就一寸高,他现在分辨不出这种黍子苗所产的米粒为那种,不知道是大黄米或者是糜子米,因为这几种庄稼的幼小秧苗几乎相同,它们的秧苗和谷子苗有着明显区别,这种秧苗的身上还生长着白白的绒毛,栓柱子叔叔和他说出这种苗所长出的粮食为大黄米,盼根知道大黄米的粘性要比小黄米的粘性小,他平时爱吃大黄米粘糕,他还是不怎么愿意吃小黄米粘糕。小黄米的秧苗和谷子苗相同,只有长出穗头多少有区别。盼根所使用自己带来的长锄在地垄上耪几锄头后,栓柱子叔叔看着他不仅就大笑,他就指出盼根双手把持锄把的方法不对,当用锄头下地时的动作象是刨地,他还让盼根在耪地时尽量不能把尘土迷了秧苗顶,尘土挂在秧苗的顶端上后,这就影响秧苗的正常生长。 盼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所掌握的耪地方法并不正确,他只有按着栓柱子叔叔指导的正确方法耪上几锄后,宋叔在前边观看着他耪地后不仅笑着说:“盼根,我看出你所耪的几锄地象是猫盖屎,你使锄没有拉到位,你是用耪起的士埋住正长着的小草。现在看着你所耪着的垄眼是清楚干净。你等到往后雨季到来时,下过几场雨后,现在被你埋住的小草又忽忽悠悠长了起来。” 盼根这才看出自己所耪的这几锄有毛病,为了耪地快就没怎么细心,垄眼边上确实还有着小草没有砍下根来,在刚耪过的地方还有棵马蜂草被土埋上。他这才知道耪地并不是为图快速,最主要的是要把垄沟和垄背的杂草完全清理干净后,然后才能快速的再向前耪地。 栓柱子叔叔又接着说:“咱们种地就和养牲畜那样要精心,我们村落的老牛倌经常和我说,他所养活的牛就要向伺候爹妈那样伺候,稍微不精心那些牛就会出闪失,它们生病长灾是常有的事,伺候不好乳牛就落不下牛犊子,牛群的数量就不会增加。” 宋叔又接着说:“拴柱子,我从来不眼气那些养成群牲畜的人家,他们养牲畜发财全凭受苦受累,这不是说几句闲话能够做到事,牛倌在山上放牛比咱们耪大地还累,两条腿的人要跟着四条腿的牲畜跑,他每天在山上就要跑百八十里的路途。他在山上吃午饭又冷风热气,他上山不带水时,他要喝水还要去喝桦树汁。” 栓柱子叔叔说:“大哥,安安在山上放牛才不象老牛倌那么犯苶,他中午的饭食要比咱们在家吃的还好,他自己做出的小灶饭要比大锅饭更有滋味,他跑山总要出汗,他身上的背兜子中总背着水壶。那个水壶中总是装着凉白开。” 宋叔又说:“栓柱子,咱们耪大地的就要一个汗珠子掉下来摔八瓣,不拿出小时吃奶的力气磅不好地,不清楚地中的杂草, 象是在耪地其实白忙乎,咱们说几句话后还要接着耪大地。” 宋叔他们说出很暂短的几句话语后,盼根和他们又继续向前耪起地来。他这次按照栓柱子叔叔教会他的握锄姿势耪地,耪地时眼光总是要盯紧着苗眼和垄背上的草类,锄板子不到就砍不断那些小草的根部,他还不能用一种握锄方法耪地,他还要象宋叔和栓柱叔叔那样调换着身姿态来耪地,栓柱子叔叔和他说出这种耪地方法称为左右开弓,俩位长辈耪地已经超过盼根,他总想着追赶上他们后,他还能听到他们相互间说出的话语,他的头上出了汗水身上也冒出汗水,他不时还要用手背抹掉脸面上流出的汗水,他这时才感悟到宋叔所说出的汗水含义。他在两位长辈身后跟着耪地时,他才看出他们在耪地时并不显得弯腰驼背,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有着向前走路的姿势,他们的身形显得轻松自如,盼根学着他们的动作继续耪地后,他才知道挺直腰板耪地要比弯腰耪地轻快。 盼根总算盼到在地边地沿歇头歇时,这样他就能够和俩位长辈歇着,还能够在地垄边坐着或躺着歇身子,他所耪的地垄数和宋叔他们耪的相同,只是他们到地头后还要接他,他算出来就是少耪条垄的地。他们在歇头歇时,栓柱子叔叔就要去挪动草滩上的两匹马儿,盼根还想要帮助他,宋叔在地头上坐着就阻止他,他让盼根坐在地头或躺在地头歇着,盼根知道干活的人都穿着干活衣袍,不怕衣袍粘上尘土和草屑,干活时再用手把尘土从衣袍上抖落掉。盼根现在才明白别人说出的土驴子的含义。如果感到劳累时就要找平整草地躺下歇着,可以面对天空上的日头,可以趴在地上后背晒阳阳,还可以在地上来回打磙。天气炎热时就要在树荫下歇着凉快。今天的日光还是很充足,这个前半晌歇头歇时,盼根就觉得被日光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腰部感受到从未有过的酸疼,最主要的疼痛来自于双手掌,他仔细观看手掌才看到那种血泡,原来手上的血泡是被锄把磨出,他这才知道双手上的老茧少,手丫子缝打出血泡还算是正常。宋叔只是说出要去往河边的柳树趟中去歇息,他们就把锄头扔在地头上,盼根就跟随在宋叔的身后去往那个柳树趟子中。 盼根听到柳树趟子中传来女声招唤,她听出是宋兰朵的声音,他还听出来她是招呼她母亲的声音,他不仅向着柳树趟子中看去,她并没有看到她们,他于是就问宋叔说:“宋叔,我听见宋兰朵的招呼声。” 宋叔说:“盼根,她妈早晨和我说过,她们今天前半晌要在河边采柳蒿,她们现在正好在前边的柳树趟子中。” 盼根说:“叔叔,你要是不提起柳蒿,我都忘记柳蒿,原来现在正是能吃柳蒿的时候。” 宋叔说:“盼根,咱们家现在能吃的青菜就是小葱,在这个苦春就要多吃青菜,春夏两个季节中,山野菜就能当饭吃。秋季咱们家菜园子的青菜长出来后,山野菜都变成姥姥苗(老)了。” 盼根知道在每年耪大地这个季节中,自家所吃的青菜完全是山野菜,各种山野菜要比自家种的菜还全面,他知道河流旁的柳树趟子中有着柳蒿,母亲经常用柳蒿做馅,她要做出莜面和荞面的蒸饺,小米面干粮和糜子面干净粮都能用柳蒿做馅。盼根还知道九曲河流的水面上还长着水芹菜,水芹菜还是很好吃的菜类,只是这种水芹菜要等到五月节前后才能采摘。 盼根随着宋叔进入柳树趟子中后,他们刚到那棵柳树下后,盼根就看到宋兰朵和她母亲,宋兰朵正挎着白色的柳条筐,她的母亲在离她很远的草滩上采摘柳蒿,他已经知道宋兰朵已经不再去往学堂,他听花枝提起过这件事,宋叔还在父亲跟前说过她不进学堂的理由,那就是她的年龄大了不说,他们家的各种活计很多,宋兰朵要在家中帮助父母做农活,她还要照顾那位上岁数的老太太。宋兰朵还是穿着那身粗布衣袍,她就主动和盼根打着招呼说:“盼根,原来你和我爸都在这河滩上耪地,我妈我们俩刚进入到柳树趟子时,我们就看到你们在这里耪地。” 盼根听出宋兰朵的话语轻柔而和气,他还看到她圆阔的脸庞上显露出明朗的笑容。他就对她说:“宋兰朵,我头天下地和我叔叔他们耪地,你们要不在这柳树趟子中采柳蒿,我都不知道柳蒿都长起来。我回去要和我妈说声,她知道后,她就该和虎子妈搭伴来采摘。” 宋兰朵说:“盼根,难道你没有在河套边子上采摘过柳蒿吗?” 盼根说:“宋兰朵,我们家每年在春天时都吃过柳蒿,我妈和顾大娘她们采摘过,我从来就没有采摘过柳蒿。柳树趟子中的蒿草很多,我都不怎么认识吃过柳蒿,我自己来采就要把差样的蒿子当柳蒿。” 宋兰朵不仅笑起来说:“盼根,你要不认识柳蒿,你就要看看我采的柳蒿,你就认识能吃的柳蒿。” 盼根答应声后,他就向着宋兰朵的身旁走去,这时宋叔对他说:“盼根,你要是愿意采柳蒿在柳趟子中采几把,你还能多歇会,我们再接着耪地时,你少耪两根垄地都不耽搁事。” 宋叔说过了这句话语后就转身走了,盼根知道他去找栓柱子叔叔去挪马。盼根走到宋兰朵的身边后,她就把挎着的那个白色柳条筐放在地上,他现在看出柳条筐中已经有多半筐柳蒿,他用手从筐中抓把柳蒿凑近眼前观看时,他就闻到很浓厚的野蒿子味,这种味道类似柳条子所发出的苦涩味道,他不仅皱着眉说:“宋兰朵,我要是不细看你采的柳蒿,在这种柳树趟子中,我还是认不出你采的柳蒿。” 宋兰朵又把柳条筐提起来说:“盼根,你现在已经认识柳蒿,你就和我们在这柳趟子中寻找采摘,你过会要是采的少,我就把我们所采摘的柳蒿送给你些,凑够你们全家能吃顿的柳蒿。” 盼根说:“宋兰朵,我要是能够采到够我们家够吃顿柳蒿,我就不能要你送给我的柳蒿。” 宋兰朵只是用痴痴笑声回答他,她又挎起筐在地下寻找起柳蒿,盼根远远地就和宋兰朵的母亲打声招呼后,她的母亲在很远处就对他说:“盼根,我过会把我的筐给你使,我和丫毛子使用一个筐。” 宋兰朵这时又笑起来说:“盼根,现在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妈平时招呼我总喊我的小名,我今年都和她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叫我小名,她总是改不了嘴。” 盼根这时就弯腰在地下寻找起柳蒿,柳树趟子中的草滩上长满各种篙草,如果不仔细辨认,那种柳蒿和在草滩上的其它蒿子类似,他用手掐断了十多棵柳蒿的嫩芽后,宋兰朵看出他没有地方放柳蒿后,她就把她挎着的柳条筐递给盼根,她就去往她母亲的身旁。 盼根在柳树趟子中遇到宋兰朵和她的母亲后,他就和她们在柳树趟子中采摘起柳蒿来,他从小长大这是初次采摘柳蒿,他才看出柳树趟子中的柳蒿其实很多,他采多采少的都不要紧,在晌午返回家之前,宋兰朵就要送给他很多柳蒿,他还要把她家的柳条筐挎回到家中。盼根在采摘柳蒿的过程中,他还和宋兰朵的母亲说出几句话语。盼根平时知道宋兰朵的母亲姓王,她的年龄要比自己母亲的年龄小两三岁,只是她的身形显得矮小,脸庞显得瘦小。盼根平时和宋兰朵朵的母亲说出的话语很少,他只是听母亲说出她是个急性子人。盼根那次听到顾大娘和母亲的对话中才知道很多事情,他那次听顾大娘说出宋兰朵的母亲因为坐月子患上月子病,她和宋叔都盼望着生养儿子,她后来也就没有再生养其他孩子,宋兰朵就是她和宋叔的独生女儿。盼根知道宋之朵的母亲在家里操持着繁重的家务,她平时就显得要比母亲劳累很多。 第96章 听戏前的准备 米贵还是觉得春季过的很快速,每天的日子不知不觉中过去。他知道这二十天来,他家所耕种的土地已经耪完。村落中的这些农户人家还有最大盼望,最大的盼望就是老天爷能够下场透雨,只要遇到场透雨后,刚刚耪完的庄稼地里的秧苗就能快速生长,那就用不了十天八天的工夫,谷地中的谷苗就能蹿出筷子多高,其它的秧苗用不了几天就能盖过垄背。在相当干旱的季节中,米贵和全家人已经过了端午节,在端午饭节前后时,天空中还是睛睛朗朗,几乎都没有遇到过阴天的时候,天空中偶尔出现一朵半朵的云彩都连不成片,连不成片的浓重乌云就不会有电闪雷鸣出现,天空中就不会落下雨水。米贵还知道大榆树底下村落已经求雨,他知道的求雨方式就是请戏班子唱大戏。那个村落还有个很讲究的戏台,戏台所对应的就是那座关帝庙。米贵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大榆树底下村落,他只是听秀秀说起过那个村落的大致情况。因为秀秀和他从小就信奉关老爷,米贵和秀秀年轻时在家乡时,他们经常去往家乡中的关帝庙上香,当然上香时总要有着日期,那就是庙宇所对应着的戏台上唱大戏时,他们去听家乡那种梆子腔大戏的同时,他们在给庙堂中的关老爷上香。米贵这些年想听到就是那种梆子腔,他还是想听到那种熟悉的锣鼓家什的声响。 米贵这些年只有在骆驼山小城的关帝庙中上过两次香,平时他总是在小气候村中劳作,村中还没有关帝庙,米贵不想建盖小庙来供奉关老爷,他想建盖庙宇和戏台的念头始终没有中断过,在这件事上,他知道秀秀和宋老仓都在他的耳边吹过冷风,后来他就不在他们跟前提念这件事情,可是他的心中还总是装着这件事。米贵在家乡听大戏时爱听罗罗腔,他听过罗罗腔的《青丝恨》,他还听二人台的《双山梁》,他最爱听的折子戏就是《窦娥冤》,他知道写《窦娥冤》这台折子戏的是关汉卿,这位关老先生和那位关老爷都是山西运城人,另外米贵年少时还听到过鲤鱼跳龙门的传说。自从秀秀知道了大榆树底下的村落有关帝庙和戏台后,她这几年每年都去往关帝庙去上香,前几年大榆树底下的那个戏台上还唱过几次戏,秀秀还是抽空去听过一天半天的大戏,她在去听戏时还是为了给关老爷上香。 今年秀秀又知道了榆树底下要唱大戏的消息,这个消息是秀秀是听走乡串户大老李说出的事,米贵知道大老李的家就在大榆树底下村落,他经常走乡串户贩卖些日常小零碎,他来到小气候村落后,他就和村落中的很多人说出大榆树底下村的事情。大榆树底下村落离就七八十里的路途,米贵从来就没有去往过那个村落中,他就不知道路途和那个大村落的情况,他还知道村落中很多人管那个大村落称之为钱家大院,那个村落的周围还围裹着又高又宽的黄土大墙。村落中的那个戏台和关帝庙都是钱大财主家所建盖,米贵还听别人说出那位大财主还娶着二婆,他没有去往过钱家大院,他就不怎么轻信村落中有些人所说出的话语。他只是认为钱大财主的老家就在山西,不然他不会在戏台的对面建盖关帝庙,他更不会请来自山西大同的戏班子来唱大戏。 米贵全家今天早晨吃过早饭后,秀秀就去往王瑞家,盼根又去往场院屋那边,花枝早早地去往村东头的学堂。米贵知道秀秀是动员虎子妈和她搭伴,她们要结伴去往大榆树底下村听大戏,米贵知道秀秀要是找到虎子妈和王实妻子后,她们要是愿意和她结伴去往大榆树底下村,米贵就要安排让盼根套上牛车拉上她们,她们还要在大榆树底下村落中居住个晚上后,她们转天再让盼根赶着慢牛车返回到村落中,她们在大榆树底下村落中的吃住都由顾大嫂来安排,那个村落中有着顾大哥的亲家,顾大嫂生养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子。她的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出门子嫁人,只有一个最小的老三在学堂中读书。米贵都不知道她们的大名,他就知道那位老三的小名叫毛毛,她的年龄要比花枝小几岁,她平时还和花枝去往学堂中读书。 米贵把秀秀她们去听戏的事情托咐顾大哥办理,顾大哥昨天骑马亲自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他把几个人的吃住都安排好后,他昨晚才擦黑返回村落中,他返回后就和顾大嫂说出他的安排。顾大哥的安排是让秀秀她们在顾大嫂亲家住宿,顾大嫂的亲家就是她二姑娘的婆家,他家很普通的种地农户,顾大嫂的二姑娘的婆家有着闲房,盼根和秀秀几人能在腾出的闲房中住上一晚。今天大嫂就要出面来引领着秀秀她们去听大戏,米贵知道秀秀借口就是去给关老爷上香,另外她还想着要为盼根和花枝的婚事去许愿,米贵知道她从小就爱听家乡的大戏,再说她有好几年都没有听到家乡的戏,她去听戏时能够排解她对家乡的思恋之情,米贵还是相当赞同她们去往那个戏台底下去听大戏。 米贵正在当院中等待秀秀回来时,他就听到大嫂在院外的大声说话声,他听出来她正在和秀秀说话,她们俩是双双并着膀子迈进当院中,顾大嫂已经换上崭新的绸缎衣袍,她脚下穿着的那双鞋象是新缝制出的圆头布鞋,她所迈动的步子也不象平时急促,她和秀秀迈动的步伐似乎很轻飘,秀秀还没有顾的上替换她穿的衣袍,她所穿着的衣袍还是那种做活衣袍,她所穿着的布鞋还没有来的及替换,她的穿着打扮并没有顾大嫂显得干净利落。 米贵不仅问:“秀秀,你刚才去往王瑞家,虎子妈愿意陪着你们去往大榆树底下村吗?” 秀秀还没有来的及回话时,大嫂就接过话语说:“米贵,你的问话显得干干巴巴,你压嗓子的话语都不显得水灵。这件事不用你来问,虎子他妈是乐不得的要跟着我们去凑热闹,她不去陪着秀秀我们,谁来陪着我们,你这个大老爷们又不愿意去往戏台底下凑热闹。” 米贵不仅笑着说:“嫂子,你就陪着秀秀她们去往就行,在她们几个人中你领头,秀秀她们都要听从你的安排,盼根赶着老牛车都要听从你的指唤。没有你的引领,他们到了大榆树村落就没有个认识人,连个拴牛的桩子都找不到,更不用说他们的吃喝和住宿。你们现在从小气候村起身,坐慢牛车到地方听戏只能听个半截不落,开场戏你们就是听不上。” 秀秀说:“米贵,我看到盼根去往场院那边套老牛车去,我去请王实家大嫂子去来,她说出听不懂戏文,她不愿和我们去凑这个热闹。她要去跑山去往大阴坡采蕨菜,她怕蕨菜老了打了扇,她舍不得两天的工夫去凑热闹,她说要淹制两小缸腿的蕨菜才行。虎子他妈没的说,她就是听不懂戏文都要陪着我们。” 米贵说:“秀秀,你现在就回屋中准备些香表,替换上合适的衣袍,收拾的通体统统的再出门,你和大嫂等到盼根把牛车赶到大门口后,你们就上车。你不要惦记着家里,这两天我先不离开院落。” 秀秀很随意地答应一声后,大嫂又说:“米贵,今天早晨我听出你说出的话有些变腔变调,不像是每天说出话的腔调。” 米贵只是苦笑着说:“大嫂子,这几天干旱我都压了嗓子,老天爷不下雨我就有些着急上火,说起话来就显出五音不全。我这次盼望着这场大戏能够求来及时雨,小气候村落还能跟着大财主唱戏求雨的光亮。” 秀秀进到自家中的堂屋中,这时米贵就走出院门,他要在当院外等待着盼根把牛车牵到大门口后,他要把秀秀她们送上那辆牛车上后,他再返回到院落中做木活。米贵刚走出大门口后,他就看到盼根正牵着牛车往自家院落门口走来,米贵知道秀秀她们不会骑马,她们只有坐着牛车去往大榆树村落中,盼根能骑马都不成,他今天要为她们几人赶着慢牛车。 米贵知道拉车牛就是有着七八岁的老黄牛,它的性情温和走路不急不躁,它的身上就是招蜂子蛰咬都不会跳高蹽蹶子。它所拉着的木头车闲时在场院那边放着,为了防止雨淋日晒,米贵在场院那边搭建简易的车棚子,车棚子中有着三辆木头车,春天没开犁之前还要用这种车往地里送粪,到秋后就要用这些车辆来拉地里的庄稼,这种车辆平时搭上了车篷子后,车辆就能够拉人拉货。米贵听到盼根喊喝牛儿的声音后,他还看出他所穿的衣袍就是经常出门时所穿的衣袍。 第97章 闲 聊 米贵在当街站立时,盼根就赶着那辆牛车走到大门口,他看出来车篷搭建的还很严实,他当初用薄木板做出圆孤形车篷,圆弧形木质车棚顶子很严实。在下雨时,车篷上的木板就不会露进雨水,车篷子上还能罩盖着布匹和绸缎,在冬季时车篷子的外围还要罩层厚厚的毛毡,这样车篷才能遮风挡雨,车篷子外围的布料和绸缎经常替换后,这样车篷总显的新鲜而新颖。米贵看出盼根所赶的牛车还算体面,牛套和鞍子都很正当,那头黄牛身上的冬毛已经褪去,它吃了整个春季的青草后,它的全身显得肥硕而光滑,它身上黄色毛稍更是油光锃亮。米贵看到盼根穿着的是绸缎衣袍,他知道盼根是乐意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因为他自从进入山区后,他从来就没有听过大戏,他更没有观看过唱戏的人所穿的招人眼目的戏袍,甚至他从来都没有去过大榆树底下村。 米贵就招呼盼根说:“盼根,你把牛车停在大门口,你妈换完衣袍准备好后,她和你顾大娘就该从门里出来。” 盼根把牛喊喝停住说:“爸,我俩个大娘要和我妈搭伴去,我把牛车就停在这里等着她们。” 米贵说:“盼根,虎子妈和你妈他们俩搭伴去,你们四人去往戏台底下。” 盼根答应声后就不再言语,米贵又嘱咐他说:“盼根,你这是初次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你要是找不路就勤问路,在戏台底下要照顾好你妈她们,在那个村落中你要遵守他们的规矩方圆。” 盼根回答说:“爸,我知道该怎么做。” 米贵不再和盼根说话后,他看到秀秀和虎子妈已经从院落中走出来,秀秀所穿的衣袍很体统,她身上的衣袍就是她过年时所穿过的衣袍,米贵还看出她的身形比顾大嫂显的苗条,顾大嫂手中还提着大大的绸缎包袱。米贵这时又看到了虎子妈,她的身上也替换崭新衣袍,她还拿着包袱往车辆跟前走着,米贵不愿在和她们说话,他听到碾道中传来驴儿的嘶鸣后,他就迈着步子向碾道中走去。 米贵正走到碾道旁时,他就看到李四子从碾道中走出来,他所穿着的衣袍上还沾着白面,他就对他说:“兄弟,我听到碾道中传来声响,原来是你家在这个碾道中推碾子。” 李四子的脸上显露出笑容说:“大哥,我家的地现在已经耪完,趁着天旱推两天碾子,我们去年打下来的几斗荞麦还没有推面,我们趁着天暧和荞麦推出来。我们家种的荞麦都是现吃现推,荞面过了炎热的六月后,做出的面食的味道就有些变味。” 李四子说过这句话后,他又向米贵问起盼根所赶着车辆的去向,米贵就和他说出盼根他们去往大榆树底下听戏的事情,米贵还向他说出她们是去往那座关帝庙上香的事情。当李四子听到米贵提起顾大嫂后,他就说出顾大嫂在当街和郭六芹打嘴架的事情,米贵平时就知道她的外号是坐地炮,他还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他就知道她的名字叫六芹。因为她还有五位姐姐的名字都带着芹,只不过是大芹二芹三芹之分,她在婆家排行老六就称为六芹,她在她们姐妹中还是最小。米贵那些年去往黄师傅家和那位老爷子下象棋时,他经常听黄师傅称他媳妇为老六,他那些年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姓,直到今年米贵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李四子还说出她们吵架的原因,原因就是郭六芹想的过多,她怀疑黄师傅和顾大嫂相好,米贵并不相信这种说法。 米贵知道顾大嫂和郭六芹总是犯向,她们俩要是遇到时,两个人在话语上就犯起口角,她们相互间说出的话语都很难听。米贵这才知道顾大嫂所指的小性娘娘是指郭六芹。米贵的年龄要比黄师傅大,米贵平时很少和郭六芹说话。米贵知道黄师傅家里每年都要养活几头肥猪,黄师傅还有着杀猪手艺。每到过年之前,黄师傅总是给村落中的很多人家杀年猪,米贵今年开春所宰杀的那头猪,当时就是那位黄师傅动的刀。黄师傅的妻子身材矮小身腰却很粗壮,她说话时的嗓门要比顾大嫂的嗓门还大。米贵听别人说她就是锉老婆高声,村落里还有人给她起出外号叫山大炮,她要说出呛人的话语都让别人无法答对。 李四子在碾道外只是和米贵随意说出几句话,碾道中就传来他妻子的招呼声,他就转身进入碾道中,米贵就看到碾房中有头黑毛驴在拉碾子,它的双眼被蒙眼布很紧实,它顺着碾道在圈圈地拉着碾子的同时,它还竖起两个长长的耳朵,它那双耳朵不断动弹是在聆听周围的动静,它口中所发出的鸣叫声象是和附近的同伴打着招呼。李四子的妻子正在往石碾上添着荞麦粒子,她手里拿着簸箕,她的头上还扎裹着蓝布围巾,她还不断地把石碾下所压出的面收起来,她用小簸箕把石碾下压出的面收起来后,她还用那种荞面箩放在大簸箩中筛起面,她包裹着的头巾为防止头发进入面中。米贵知道她姓周,她的年龄要比秀秀的年龄小出六七岁,她要比李四子的年龄还小出三四岁,她的身高超过李四子,她有着细高挑的身形,她有着浓眉大眼很俊俏的脸庞,她平时的话语很少。家里和地里的那些活计都难不住她,米贵知道他们夫妻平时感情很好,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吵嘴生气过,他们有个儿子小名叫豆梗。 李四子这次进到碾道后,他就顾不上在碾道外和米贵说话,他在碾道中就帮助他妻子往石碾上添荞麦粒,他在干活过程中脸庞上总显露出笑意,他还不断地笑着和他妻子说着话语。他的妻子看到米贵在碾道门口站着后,她就和他说句礼节性的话语后,她随后就接着再干她的活计。米贵平时不怎么和她说话,他觉得和她说话显得很拘束,并且米贵平时见到她的时候很少,见面后都是处于礼节性地打声招呼,米贵平时总和李四子说话办事。米贵和李四子打声招呼后,他就要返回到自家的院落,这时他就听到土路上传来招呼声,他这时才看到王实和黄师傅边走边说话,黄师傅的胳膊上挎着猪腰子筐,王实的胳膊上还挎着个白静的柳条筐,他肩膀上还扛着个扁镐头,他们俩人说说笑笑地就向着碾道旁走来,米贵这才知道王实是在不远处招呼他,这时李四子又从碾道中走出来。 米贵大声地向着黄师傅他们招手说:“黄大哥,我今天正在碾道中推荞面,我这有几天没见到你,你们都上碾道旁说回话来。” 黄师傅在远处答应后,他和王实就迈着步子向着碾道这边走来,米贵只好听到脚步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米贵就对王实说:“大哥,你扛着镐头挎着筐是上山刨药吗?” 王实和黄师傅走到碾道旁后,他把镐头撂在地下手拄着镐把说:“米贵,我现在不上山去刨药,我只去地边地沿中刨防风,防风这种药材还是很多,我到了地边子就刨了多半筐防风。” 米贵说:“大哥,我对那些中药材的事情不懂,我都不认识你所说出的药材。” 黄师傅在旁笑着对米贵说:“大哥,你不认识我可认识,村落周围的地边地沿有的是,我采猪食时看到那种药材都连成片。我今天上午要去采猪食。我刚到达这条土路上后,我就和大先生相遇,我们俩就搭伴走出村落,王大先生在地边地沿刨药,我就要在地边地沿中采猪食。” 这时李四子不仅向黄师傅问:“黄大哥,你家现在还养活几头猪?” 黄师傅说:“我家就养五头猪,三头大猪两个小猪,其中还有个半大猪总是跳圈,它跑出圈就在村落中祸害别人家地,有人就说村落周围的野狼多,我丈母娘还劝我们不要养猪,我们家地少就适合养猪,我们不能靠粮食来喂猪,我们俩口子就经常下地采猪食。” 李四子笑着说:“黄大哥,你自己要有个主张,咱们听到野狼叫唤就甭养活猪了?听到啦啦蛄叫唤就甭种地了?咱们过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耳朵跟子最硬,我最不愿意听的就是那些闲言散语。” 黄师傅只是笑笑不再和李四子说话后,他就对米贵说:“大哥,我刚才看到盼根赶着牛车离开村落,我们家的说出他们是去大榆树底下听戏,你们家我嫂子她们几人都去往了那个村落。” 米贵说:“盼根就是赶着牛车,牛车上有他妈还有他俩个大娘,你嫂子这几年都连着去往关帝庙中上香,她们不是为了听大戏,她们还是为给关老爷上香。” 李四子对米贵说:“大哥,我那天听宋老仓说过,他说你还有着在咱村落中建盖庙宇的打算。咱们村落中要是有庙宇和戏台后,村中很多人都有着请戏斑子唱大戏的想法,还有人说出你的想法是打仲脸充胖子。” 米贵说:“兄弟,我还是赞成你刚才的说法,我的耳朵跟子就硬。我在很小的时候,我爸妈都管我叫犟种,我这种犟脾气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我认准要做的事就是撞了南墙都不待回头,我更不是八个主意到不了黑的人,我是有着要建盖关帝庙的打算,只要你嫂子能支持我的这种想法,我就打算在大秋之前闲在时动工。” 王实笑着说:“米贵,这件事你要是能出头张罗,我们不能在旁看着,我还是赞成你的想法,我不能代表别人家的意愿,我只能够尽我的微薄之力。” 米贵对他说:“大哥,咱们相处这么多年,你还是知道我的这种犟脾气。我当初有这种想法就是对关老爷的敬重。人活着就是争口气,神佛就是争炉香。我现在还能喘几口气,我到喘不过那口气时说什么都晚了,年青时头脑中有多少想法不去实现都算是空想。” 米贵于是又和王实他们说出自己要建盖庙宇的想法,黄师傅和李四子还是赞成他的想法,这个村落中没有戏台和庙宇就显得单调,他们都知道在家乡的大村落中都有戏台和庙宇。他们还说出这个村落早早晚晚都要建盖戏台和庙宇,米贵就是不出面张罗这件事,还是要有其他人来张罗这件事。 第98章 去 往 花枝知道那天母亲和两位大娘去往大榆树底下村去听戏,她还知道是哥哥赶着牛车拉着她们,母亲和哥哥他们还在顾毛毛她二姐的婆婆家过夜,母亲他们从那个村落中返回后,花枝从母亲的话语中才知道大榆树底下村落中的很多事情,母亲对那次去往那个大村落中看戏很满意,她向花枝提起当时的情景脸庞上都显露出笑容,母亲向她说出大榆树底下村落中的情况,她听母亲说出钱大财主家大业大,建盖在村落之中的戏台相当壮观,母亲还和她说出了那座关帝庙的情况,花枝对母亲说出的话语还是很着耳听,花枝除年龄小时去往过梨树沟之外,她从来就没有去往过周围的这几个村落。 花枝只是听到王之朵和她提起过大榆树底下的村落,王之朵说出大村落周围还有着高高围墙。她对那个大村落的情况不怎么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就是母亲所听过的大戏,她从小长大从来没有在戏台底下听过戏,她甚至都没有看到过戏楼,母亲这次还是向她说出很多戏文,还有唱戏的那些角儿所穿的戏袍样式。母亲还想她说出唱大戏就是唱的戏,为在干旱时期求雨所唱的大戏,那种梆子戏的腔调和戏文都来自于老家,唱大戏的角儿都来自于老家,花枝从小就跟随着父母离开老家,她头脑对老家的记忆十分模糊,她听到母亲所说出的那些话语后,花枝总算长些见识,她当时就后悔没有跟随母亲她们去听戏。 花枝自从母亲给她所提出的头绪后,她心里渐渐地就明确虎子之间的事情,她在学堂中读书时,她就很主动地和虎子说话,她看出虎子不在躲避着她,他反而还用讨好她的话语和花枝说话,这几天花枝的心里渐渐就有虎子的身影,她的眼前总是不断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花枝觉得要是看不到虎子,她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空落。花枝现在知道母亲看出她的心事,花枝这几天总听母亲说出自己变化很大,母亲总说自己脸庞变的从前活泛舒展很多,母亲还说出她的话语不象从前的娇声娇气,母亲夸她说出的话语就象是大姑娘所说出的话语。花枝在母亲话语的不断暗示下,她现在去往虎子家的次数就增多。花枝在去往学堂时,她都不愿意和王之朵搭伴,她这几天就去往虎子家,她就要和虎子结伴去往学堂,花枝还知道虎子家的早饭要比自己家的早饭早,虎子妈在做饭时手脚利落,母亲在做早饭时并没有虎子妈快速,母亲所做出的饭菜并没有虎子妈做出的饭菜好吃,花枝昨晚上在碾道旁看着那些孩子玩耍时,虎子又很主动地凑到她跟前,他很随意地和花枝说出几句话语后,虎子最后离开碾道时,他就亲口和花枝说出请花枝吃早饭的事情,他让花枝今天早晨不必在家吃饭,虎子说出他妈要让花枝今早去往他家吃饭,花枝当时就知道虎子妈要给自己做好吃的饭菜,她就点头答应了虎子。 今天早晨花枝没有睡懒觉,她听到父母所居住的外屋门发出声响后,随后她又听到父亲在院里开启大门的声音,她知道父母已经起炕后她也就随后起炕,她把自己所居住的房屋收拾利落后,她又精心打扮了自己,她走出房屋外用脸盆在院落中的大水缸中端水时,她看到母亲正从后院中抱回来个干柴,她就对母亲说:“妈,我今天早晨就不在家吃饭,昨晚上虎子告诉我今早上他家吃饭,他妈今早晨做着我的那份饭食。” 母亲就笑着说:“花枝,这件事我可不拦挡你,现在有人主动给你做饭吃就是好事,你今天早晨不在家吃饭,我还少做你的饭食,那你就早点收拾利落就去他家。” 花枝张口还要和母亲说话时,母亲却抱着那几棵干柴进入堂屋的外屋,花枝就把那盆洗脸水端进自己所居住的屋子中,她又洗脸梳头过后就背上书兜子离开房屋,当她走在自家的院落时,她看到哥哥所居住的房屋中并没有任何动静,她就知道他现在还没有起炕,她就独自走出自家的大门口。 花枝刚刚走出自家大门口时,她就觉得天色已经亮堂,院落门口大榆树上的喜鹊喳喳叫唤,她听出喜鹊的鸣叫声很动听,她眼前不远处还出现两只花火燕,它们并行在飞动着的同时,它们的口中还发出动情的鸣叫,它们红艳艳的身影映亮她的双眼,花枝眼看着它们飞落到对面碾房的屋顶上,它们在那里所发出的鸣叫声更加清晰悦耳。 花枝在土路上走着时,他看到李叔正挑着水桶去井旁打水,她就和他打声招呼,李叔问她上学堂为啥这么早,她就说出要去往虎子家吃饭,李叔随后就和她说几句话语,花枝听出他的话语支持自己去往虎子家,她从李叔脸上露出的笑容上看出,他像是有些知道她和虎子的事情。 花枝走到了虎子家的大门口时,他家的那个门洞房的大门闪开半扇,木匠铺的那两扇门还上着锁儿。她就从那间门洞房中走进院落中,她就看到虎子爸正在东园子中干活,他直起身子说:“花枝,你今早还独自来到,你迟迟要是不来到,虎子就要去往你家请你去。” 花枝看到他是用铁铣挖园子,她知道虎子爸所挖的园子就是菜园子,花枝看出他象是在园子中打畦种秧棵,她走到园子边时说:“大爷,虎子昨晚已经告诉我,我早晨没有在家磨蹭,我就和我妈说来你们家吃早饭后,我就背着书兜来到你们家。” 虎子爸说:“花枝,你就先上屋中歇着去,虎子在外屋帮助你大娘做饭,他看到你到来后,他就不再跑腿去你们家请你来。” 花枝在当院中打量着面前的几间房屋,她看到东边房顶上的烟筒正向上冒炊烟,三间房子和王之朵家的房子相同,房顶上都苫盖着莜麦桔,房顶四边和中间都用木头紧紧压盖,这是为避免大风把屋顶上的莜麦桔刮走,她知道苫盖房子用莜麦桔挡雨遮风,莜麦桔要比万年蒿和谷草挺年头。她看出几间屋的窗子上都糊着毛透纸,虎子家的窗下要比王之朵家的窗下凌乱,摆放着些农具木架子和缸类。 花枝看到虎子从外屋门口走出来,他正站在门口不远处的石台阶上,他脸庞上显露着浅浅笑容说:“花枝,你来的还很及时,我妈在外屋催我好几次,她总是让我去请你。” 花枝看到他身影后心情就有激动,他慢吞吞的话语也很入耳,她笑着回答说:“虎子,我自己长着腿脚,我不用你背不用你抱,这几步道我还走不错,我昨晚上答应你,我就不能再让你往我们家白送脚印。” 虎子说:“花枝,你现在就上里屋等着吃饭,我这就喊我爸回屋里吃饭。” 虎子和花枝擦身而过时,花枝还是看出他的身形高大魁伟,她还感悟到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热度,她似乎听到他鼻子喘气的声音,花枝刚迈步进入外屋时,她就听到虎子招唤他爸的声音。虎子妈在外屋对花枝说:“花枝,我刚才听到你和虎子在说话,我就急忙收拾外屋,你进屋后就有下脚地方。” 花枝看到虎子妈还是穿着那身做活衣袍,她身前只是多围块布围裙,她在大灶旁打量着花枝时,花枝还是看到他很熟悉的微笑,她还看出外屋地下有几棵很散乱的榛柴,她就说:“大娘,谁家做早饭外屋地都要有干柴,烧火柴并不碍手碍脚,只有做完饭才能收拾利落。” 虎子妈说:“花枝,虎子要是在外屋帮我干活,他往屋里抱的柴太多,这跟猪续窝那样凌乱。他早晨要干外边的活计时,他做出的活还很规整。” 花枝说:“大娘,虎子好歹的还能帮你做饭,他还能抱柴点火。我哥在家从不管做饭的事,他要是看到外屋油瓶子倒了,他都不待扶起来。他从来不帮我妈抱柴点火,他总是吃现成饭,他就是从来不挑饭食好赖。” 虎子妈说:“花枝,你哥还是没成家立业,他自己往后要是挑起门来过日子,他样样数数的小零活都要会干,他总不能当甩手二大爷。你知道我和你大爷从小就缕顺虎子,我们让他大活小活都能拿的起放的下,往后他成家立业后,他就不会把杂务活都推给媳妇身上,他在旁边唱呀儿吆。” 花枝不仅用手捂起嘴来笑着说:“大娘,不用你说我都知道,虎子他从小就比我哥勤快,平时他总是先去学堂中收拾屋子,我看出来他就是爱干活。” 虎子妈说:“花枝,小家小业地过庄稼日子,不勤劳怎么能行。” 花枝还想在和虎子妈说话时,虎子和他爸随后也进到了外屋,虎子妈急忙把花枝让到里屋。 第99章 吃煎饼 花枝被虎子妈让到堂屋后,她知道虎子他们家吃饭从来不在炕桌上,他们全家人总是在地下圆桌上吃饭,她看到虎子的爷爷已经坐在饭桌旁,花枝平时很少看到他,这位老爷子平时很少走出家门,他现在已经变的苍老,虎子和她说过他爷爷现在已经耳聋眼花,老爷爷现在就是说出话语来都含混不清,花枝在小时候都听到过二老所讲出的故事,只是那位老太太在种地之前去逝。这位老爷爷身上还有着些老病,他现在说话不清楚,他走路都不离开自家院落,花枝听虎子说出老爷爷眼看就要到卧炕不起的时候。 花枝和坐在饭桌前的老爷爷说句话后,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只是摇晃着头,他那双混浊的眼睛打量着花枝,他迟疑一会后才慢吞吞地说:“我这才认……认出来你……你就是花枝。” 花枝看到老爷子说话时胡须在抖动,他的身子也随着在微微颤动着,他是坐在那把木椅上,在木椅旁边还立着个弯头的拐棍子,老爷爷只说过这句很费劲的话语后,他就用那只不停抖动的手给花枝指点出个座位,花枝就按着他所指点的那个木椅子上坐下来。花枝大声说:“大爷爷,我平时很少看到你,我只是听虎子说出你不走出院落。” 老爷子只是用抖动的手指点了他耳朵,然后他又向花枝摇摇头。这时虎子妈往桌上端上盘菜后,她笑着就对花枝说:“花枝,你和老爷子说话白费力气,现在天上打出大闷雷他都听不见,我们平时和他说话都要用手和他比划。” 花枝说:“大娘,我记得这才没有几年,老爷爷现在耳朵却聋的听不到雷声。” 虎子妈说:“花枝,老一茬子转眼之间老的要进到土里,虎子你们这茬子又长起来,我和你在大爷用不几年就到土埋脖梗子的时候,往后挑后挑门过日子,还要指望着你们这茬子。” 花枝还是初次听到虎子妈说出招笑话,她看着桌上所摆放着各种菜说:“大娘,虎子昨晚给我捎信,我就知道你要给我做好饭食吃,你能做出对我口味的饭食。” 虎子站在桌边上说:“花枝,你打小就爱吃我摊的锅出溜,今早我摊的是两面掺和的锅出溜,我在大锅中摊的薄又软和,你就用它卷着我炒的山野菜吃,桌上的菜都是些山野菜,我们家还养几只鸡,我还特意给你摊盘白果(鸡蛋)。” 花枝这才听出虎子妈也会说土话,她现在已经把薄薄的摊煎饼说成锅出溜,她还把鸡蛋说成白果,她于是说:“大娘,我在你家吃饭可不见外,我坐在桌上要比在我们家饭桌上还放的开,我用两样菜卷煎饼吃就行,把炒鸡蛋留给老爷子吃,他老牙口不济。” 虎子妈并不站在圆桌旁和花枝说话,她扭身又去往外屋中端菜盛汤。花枝坐在桌旁就听到外屋虎子和他父亲的说话声,她还听到外屋有水盆的响动声。她就知道虎子和他爸正在外屋洗着手脸。她不仅打量起饭桌上的这些菜类,她看出几个碟子中几乎都是些山野菜,其中是有盘炒鸡蛋,她就把那盘子炒鸡蛋端在靠近老爷爷的饭桌前,老爷爷苍老的脸庞上显露出笑意,他的手还做出很奇怪的动作。 花枝还看到桌上所摆放着的小笼屉中有着煎饼,她看出薄薄的煎饼就是两合面的煎饼,它是用莜面掺着荞面在平底锅中所摊成,花枝家中没有平底的在铁锅,大灶小灶上所盘出的都是尖底锅。她知道虎子妈还保持着家乡的饮食习惯,她所做出的饭食和母亲所做出的就有区别,同样炒的是同样的菜,两个人所炒出来的味道就很不相同。 花枝知道吃饭的大西屋是虎子父母所居住的房屋,虎子从小就和他的爷爷奶奶居住在东屋,俩位老人辈份在就住在东屋,虎子和俩位老长辈的感情深厚,他从小几乎是他奶奶把他哄大,他父母总是忙于在地里干活,他吃惯他奶奶所做的饭菜。自从他奶奶去世后,他总是照料着他爷爷的起居生活,这就为他父母减轻很多负担。花枝看出这间房屋没有王之朵家的堂屋干净,靠着正墙的那三节躺柜显得老旧不堪,柜面上的那些红漆还有些褪色,柜面上并没有摆放着讲究的弹瓶,只是几个显得黑黝的瓷瓶瓦罐。整间房屋的墙壁上刷出的全是白土子,山上白土窑中就有白土子,家家每到过年前就要用白土子的膏汁来粉刷墙壁。周围山岭上的白土窑有两个,它们都处在高高的山顶上,这两个白土窑的白土子容易生长出臭虫,花枝并不相信这种说法,她曾经被臭虫叮咬过,她知道母亲能用特殊的方法清除屋子中生长出的臭虫,母亲用豆角叶子贴在了墙上,当臭虫喝饱了人血后,它们路过豆角叶子上时,豆角叶子上的毛剌就把它们贴住,它们钻不回墙缝就容易捕捉。花枝看到这间房屋的墙壁还不显黑黝,主墙上并没有挂着能照人的镜子,只是过年时贴着年画,一张是娃娃抱鱼,一张象是仙女下凡。花枝还是相中炕稍上摆放的被子桌,被子桌上还雕花刻朵,还有些鸟儿和鹿儿的图形,被子桌上叠放着四棱见线的被褥,被褥还用块大绸缎苫盖,红色的绸面上还绣着对凤凰,炕面上还算干净,编织的竹片并没有丝毫的破损处。 虎子妈终于把饭菜都端到饭桌上,虎子和他爸也都围坐在圆桌旁,虎子妈把那张煎饼放在空碟子后,她把碟子递给花枝说:“花枝,你用这张锅出溜卷菜吃,你乐意卷什么菜就卷什么菜吃,你吃饱后,我再给你端碗稀饭溜缝。” 花枝说:“大娘,我还是先喝碗稀饭,总吃干的总就噎嗓子。” 花枝的这句话说过后,虎子就从他坐位上起身,他就去往外屋,然后他又端来碗稀饭放在花枝所面对的桌前,虎子妈笑着说:“花枝,你今早来我家吃饭,虎子从大清早就变的很勤快,他不象每天那样呆痴,我今天才看出他还有着机灵便。” 虎子说:“妈,我在外边都听到你和花枝说出的话,你在她跟前没给我添句好话。” 虎子妈说:“我就是在花枝跟前把你夸成花朵,花枝都不会相信,你平常什么样都在她心里装着,花枝不是外来的客,咱们瞒着人家总夸你的好处,你要是和人家长期处和后,人家早晚还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花枝端起了桌上的那碗稀饭喝一口说:“大娘,虎子最近说出的话语我才走心,他说出的话还挺象回事,他还是没有说出我不爱听的话,他还是要顺着我的话语说话。” 虎子妈说:“花枝,虎子这就算是心里装着你,你们现在又在学堂中读书,你们遇到什么事都要和气,可不要象小时候那样合不来,你们俩小时候玩时总翻脸,你那次还把虎子的脸挠出道血缕子。你们现在都到了成年,不要象小时候那样总是叽叽嘎嘎打架玩。” 花枝随口说:“大娘,我的记性赖,我把和虎子小时大架的事都忘到二门子外。” 花枝只是和虎子妈说出几句话后,她就不想在饭桌上说过多的话语。她知道从小就听母亲说过这样的语,那就是在吃饭时不多言,在临睡觉时更不能多语,要是多言多语就影响了别人吃饭和睡觉。 第100章 看 火 盼根知道了通往那个大村落中的道路,道路的两旁还有着很宽阔的土地,那些土地大多都是钱家的土地。盼根自从去往大榆树底下的那个村落后,他才知道小气候并不是大村落,小气候村落中的茅草房多,大村落中还是有着很多瓦房院落,还有着条用青砖所铺成的小街道,小街道正通往钱家大院。盼根还知道大榆树底下村落的得名,因为村落靠着个很高耸的黄土包梁,黄土包梁上生长着杏树,还生长着山毛桃树,有些山丁子树很稀少,在那些低矮的树木之中,在土包梁的中间位置上,还生长着棵巨大的榆树,它要比自家门口的榆树还高大粗壮,顾大娘说出它有几百年的树龄,大榆树的整体还是枝繁叶茂,树头上并没有干枯的树杈,枝杈上搭建着众多的喜鹊窝,成群的喜鹊在树头上起飞降落。 因为那个大村落的后山包子上有这棵大榆树,大榆树又生长在这个村落最高处的山包上,那个大村落称为大榆树底下村落还很合理,当然有人称这个村落为钱家大院还合理,因为钱大财主家所居住的院落就是高房大院,围裹着这个村落周围的高大围墙是钱家人修建,围墙中村落人家并不完全姓钱,还居住着其他姓氏的农户,村落中姓钱的并没有几户人家,他们都是大财主的本家当户,只有大财主家才有着高房大院。盼根只是看到钱家大院有着高高的砖墙,围墙中还显露出很多房屋的青瓦顶子,他当时看到了大院的那座门楼前很气派,门楼两边矗立着两尊敬很高大的石狮子。门楼上的两扇大门还涂着红漆,红漆的两个大门面上还有显着的铜环。盼根没有进到钱家大院,他就不知道那些房屋的布局。盼根只是在戏台底下看两场大戏,他总算是开了眼界,他能够听懂主角们所唱出的戏文,他听到后台各种乐器的声响后,他就感到内心分外振奋,他顿时就明白母亲她们去听戏的原因。 村落中间戏楼搭建的很讲究,戏楼造型奇特,戏楼顶端完全是特殊的青瓦,戏楼前边的顶子是用几根明柱支撑,明柱上还雕刻着吉鸟吉兽图案,粗圆柱上还雕刻着红色对联,戏楼中还有着两个耳房,戏楼两边的墙壁上还有着鲜艳图案,图案就是手工报绘画出的花鸟图。盼根只是看到那座关帝庙的方位,关帝庙还是被高高的围墙包裹,庙宇的门口还长着棵高大云彬,云彬和青松那样四季常青。盼根认为那棵巨大的云彬树是大村落中的风景,它有着很奇特的形体,它和村落中的那些杨树和柳树的比较下,那棵粗壮的云彬就算棵很稀少的树木。 盼根和母亲她们那次听戏时,他和母亲她们还在那个大村落中住过宿。他们住的是顾大娘二闺女的婆婆家,他们家还给盼根他们腾出空房,盼根和母亲他们几人的吃住都没问题,他们受到顾大娘的闺女和女婿的照顾。牛车还放置在他家当院中,盼根早饭牵着黄牛在那个村落边上牧放,盼根他们那天后半晌从那个村落中返回时,他听顾大娘说出那个戏台还要唱一天戏,母亲知道家里忙,她才决定不再听那天的两场戏。盼根还是赶着牛车拉着母亲她们几人,黄牛从那个大村落返回时,它的腿脚就要比去往那个村落时快速,黄牛它恋家还恋牛群,盼根他们那天在傍晚时分才返回村落中。 盼根从那次去往大村落中听过戏后,他们返回到村落也就是四五天的工夫,这短短几天中,天空中并没有出现乌云,干旱季节并没有落下雨水,他认为那场求雨戏并没有起到作用。盼根那次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后,他返回自家所居住的小气候村落后,他认为小气候村无法和大村落相比较。他知道自家所居住的是砖瓦所建盖的四合院,可是大榆树底下村落有很多家有四合院,他看出它们的建盖规模后,他认为都超过自家四合院的建盖规模。那天清早他在那个大村落边上放牧黄牛时,他就和那位老牛倌相遇,盼根就和老牛倌随意闲聊,那位中年大爷和他说出了很多话语,盼根才知道大榆树底下村落中有五群牛,还有四群羊。牛群和羊群并不都是钱大财主家的,每群牛的数量都要超过盼根家的牛头数。 大榆树底下村落占据的地理位置特殊,村落正处在非常广阔的川口中,那个宽阔的大川称之为牦牛川,村落还靠着特别宽阔的河流,河流的名称为牤牛河。九曲河无法和牤牛河相比较,它的水流也就是牤牛河水流的零头,牤牛河的两边完全是一马平川的耕地,村落的河对岸还有条巨大山脉,连绵起伏的群山上树木众多,那些沟沟壑壑都有着树木和广阔的草场,适合饲养成各种牲畜。大榆树底下村落靠地靠水还靠山,大村落中的那些户庄就比小气候的庄户富裕。大村落还是靠近很大的城市,那个城市的名称是富饶城,富饶城要比骆驼山小城大出很多,大榆树底下村落距那座城市约二百里地,富饶城距小气候村落约三百里地,盼根从来没有去往过富饶城,他只是听别人说过这座城市的各种情况。盼根现在才理解了别人说出的话语,原来小气候村落就处在山旮旯子中不值一提的小村子。 盼根这几天还是跟着宋叔他们做地里的活,地里的活不算紧手,他只是跟前他薅胡麻地中的杂草,胡麻苗长的盖严垄眼,垄眼中有着白蒿拉拉秧和杂草,把这些高出胡麻秧苗的蒿草薅掉后,胡麻苗眼就很清楚,蒿草就不再和胡麻苗争肥争水分。盼根知道所有的地块都到趟垄的时候,因为干旱犁杖在垄背上下不下地,另外犁起的干土块容易烫伤庄稼苗,地垄中的水份还容易流失。村落中的所有人眼巴巴地瞅着天色,乡亲们都盼望着老天爷能下场透雨,在地垄中生长的那些庄稼苗就能快速生长,垄背被犁杖趟出条沟子来,垄背起出的土能够给苗眼中的秧苗培根,垄背上新长出的小草也被及时除掉,平坦的垄背上出现新垄沟子后,这条垄沟子就能够存住雨水。这场雨没下之前,小气候村落庄户人家还能清闲几天,下过一场雨后,各家各户趟地用的人手少,那些能拉犁的牲畜开台干活,这要有好犁把式扶犁就成,犁把式还要能驾驭拉犁的牲畜。在做这种活计时,盼根就不在地里摸犁把子,他根本就没学过趟地,他扶犁趟地就会毁掉苗眼中的庄稼,他只有在种地时学会扶犁后,在趟地时他才能驾驭耕牛和犁杖。 在这个傍晚中,盼根和全家人已经吃过晚饭,他返回他居住的屋中后,他就觉得无事可做,这几天他的活计很清闲,他老早躺在炕上睡不着,他打算去往虎子家串串门,他还能在土路上和碾道旁随意走走。他刚走出自家的门口后,他抬头就向傍晚的夜空中看去,繁星闪烁的夜空中挂轮月牙,月牙就像是镰刀头那样弯弯。他又向碾道旁看去,他看到碾道旁并没有人影,他走在了那条土路上时,他就想到要去往虎子家中串门,这时他就听到了孩子的喊叫声:“小二,咱们快去村边看火去。” 盼根这时就向村落的前边看去,他才看出在村落前边有着晃眼的火光,冲天的火光把那些树木映照的如同火树般,他这才看出那就是堆篝火,这个接近夏季的篝火才不会跑火,他就想到是那些孩子没事可干,他们才在村落前开阔地带上点燃大火堆,他们就要守在篝火旁看着玩。那堆篝火映亮了盼根的双眼,他就迈起步子向着那堆篝火旁走去。 第101章 篝火旁 盼根独自向着那堆篝火走去时,他听到几个孩子的大声喊叫,他们边喊边跑的很快速,他想和他们结伴,他所迈动的步子却是追赶不上,他不想为观看篝火而跑步,他就静下心来慢慢向着篝火旁靠近,路边的杨树和榆树上,还有着夜鸟不停嘴的叫唤,它们的鸣叫声很悦耳动听。远处山林中的鸟叫声令他听着舒心,这种鸟的叫声就象是人的说话声:“挑水沟……挑水沟……” 眼根听出声音就是挑水沟鸟所鸣唱,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总是爱听这种鸟儿的鸣叫,母亲就和他说出这鸟的名字是挑水沟鸟,母亲并没有看到这种鸟儿的身形,盼根都没看到这种鸟儿的真身,他总是在夜晚中听到这种鸟儿的鸣叫,他知道母亲只是说出这种鸟的俗名,他还听村落很多人把这种鸟称为挑水沟鸟。他早就知道母亲他们爱听这种鸟鸣的原因,那就是这种鸟儿能预防告下雨的天气,只要听到它们发出的叫声后,天上很快就要下起雨,它的叫声就是告诉村落人做好准备,各家各户房院屋后挑好水沟后,下大雨时水沟中才能排出积水,这就防止水大时淹到房屋和院落,盼根听到很多人把挑水沟鸟称为吉鸟,他知道他们起的鸟名就是俗名,古书上不会把这种鸟记载为挑水沟鸟。盼根这几年总是能够听到这种鸟叫,它的鸣叫声大多都在宁静夜晚,它们此起彼伏的的鸣唱声,山村的夜晚山林中就传来各种夜鸟的鸣叫,当然还有各种野兽的嚎叫。他白天还是不怎么着耳听这种鸟鸣,他知道只要出现这种鸟儿的鸣唱,这就预示着雨季很快来临。盼根眼看就要到达那堆篝火旁,他就看出篝火的火苗窜出一丈多高,篝火的周围有很多孩子在大喊大笑,他还看到篝火的周围有些半大孩子在不断跑动,他们在靠近篝火很远处在抱干柴,杨树下的柴垛很显眼,他知道要把那垛干柴烧完,那堆篝火能燃烧整个夜晚。 盼根向着那堆篝火旁看去时,他才看出那些人中不完全是小孩,还有着几位大人的身影,他还听到很熟悉的女声,他听出是宋兰朵发出的呼喊声,他的心中不仅就有惊喜,他就迈着快步向着篝火旁边靠近着,他感受到篝火那种炙热温度后,他还听到篝火堆中发出劈哩叭啦的声响,盼根还没有看清都有谁在现场时,他就听到有人打招呼说:“盼根,你还凑合到这里来看火?” 盼根这才看到说话的人就是李厨师,他被篝火映红的脸庞上显露出笑容,盼根知道他的年龄要比父亲大,他的身体和脸庞都要比父亲发胖,他平时总在地里做活,他有时帮助村落人家做菜,盼根不仅回答说:“大爷,我还当是些孩子没事点火玩,我到这里还看到很多大人。” 李厨师又笑着说:“这把火就是我特意点着的柴堆,烧的就是我地头边的那堆乱柴,家里干柴烧不过来,这堆柴有三四年都堆在这里,在这里烂掉不如烧掉。正好我们家柱柱领回家个媳妇,他们晚上没事想看火,我和乌里哈就把这堆干柴点着。” 盼根不禁有些吃惊地说:“大爷,你们家柱柱比我还小两三岁,他现在还往家中领回媳妇?” 李厨师说:“盼根,他都十七岁多,他正是到成家立业的时候,他自己领回家的媳妇,媳妇愿意和他过日子,他不用我们家长张罗婚事,我们家还省去了彩礼,我点这堆火就是为了哄孩子开心。” 盼根还想和他说话时,李厨师又说:“盼根,你随便在这玩,我现在就和乌里哈说话去。” 盼根答应声后,他站立在原地不仅打量起周围的那几个人来,他还是看到不远处的李柱柱,李柱柱还向他打个手势,李柱柱的一只手还牵着那位女孩的手,那位女孩穿着很得体的衣袍,篝火映出她微笑着的脸庞。盼根看出她的身高高出李柱柱一头,她丰满的身体不像是位小姑娘,她的容貌要比周围那几位女孩的容貌还俊俏,李柱柱的身旁多出这位姑娘孩后,盼根在这里就不和李柱柱说话。 盼根刚才听到宋兰朵的说笑声后,他现在就在这堆篝火的周围寻找她身影,他看到李厨师正在和乌里哈叔叔在说话,他们所在方位就是远离这堆篝火旁,他远看着他们像是在说说笑笑,他还看到乌里哈叔叔还在伸手抬腿,他的上身还在不停地晃动着。盼根才想起别人和他说的话,他只是听说在草原地带上有着篝火晚会,有些牧人喜欢在篝火堆旁唱歌跳舞。盼根从来没有去往过草原地带,他就没有看到过那种篝火晚会,他没有听到过牧羊人所唱的歌曲。他知道乌里哈叔叔的家乡在草原地带,他还是知道在草原上的那种篝火晚会。他还看出在篝火旁还有几位大人,她们都是村落中女性长辈,她们在一起说说笑笑,还有位女性长辈在指导几个孩子添柴,他看了有位女性长辈就是黄婶,她的个头偏矮身体又很粗壮,她说出话语的嗓音很大,他知道这位大娘的嗓音要比顾大娘的嗓门还高,她在她家门口叫猪叫鸡时,盼根在自家门口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盼根还看出往篝火上扔柴的都是些半大男孩,他们中有在学堂中读书的身孩,其中有李四子叔叔家中的李风风。他还看出抱柴的还有几位女孩,她们当中还有位顾大娘家的毛丫,那位毛丫要比自己小三四岁,她还是在学堂中读书,她的大名就是顾毛毛。盼根那次去往大榆树底下听戏时,他和母亲及两位大娘都居住在顾毛毛二姐的婆婆家,他和母亲和虎子妈沾了顾大娘的光,他们才有了吃喝和住处,他们就没有居住在大榆树底下村落的旅馆里,盼根听别人说出两家旅馆都已经满圆,那两家旅馆都容不下外来客人。 盼根还看出抱柴的那些孩子的个头很矮,顾毛毛在他们当中还算是高个子女孩,还有几个小男孩也就在十岁左右,他认出他们是谁家的孩子,知道几个孩子的小名,他们没有进学堂中,盼根就不知道他们的大名,盼根在添柴的那些人中并没有看到虎子,他就知道花枝还在家中,她今晚并没有走出自家院落中。当他听到熟悉的呼喊声后,他这时才找到宋兰朵的身影,他看到她正和两个女孩在一起,她还用手向他打出手势。盼根就迈着步子向着宋兰朵所在的方位走去,她们几人正在远离篝火旁的地方站立,她们盯看着篝火时还说着话语,他在远离这堆篝火时,他还向着这堆篝火观望,他看出这堆篝火的火苗窜起一丈多高,宋兰朵在招呼他说:“盼根,你快远离火堆,你总在火堆旁就烧烤身子。” 盼根走到她们几人的身旁后,宋兰朵身旁的那两个女孩就不再说话,她们的身高到宋兰朵的肩膀头,她们的年龄都没有超过十岁。盼根看出篝火已经映亮她们的身影,宋兰朵原本白静的圆盘大脸多层红晕,她脸庞上的神情还显露出害羞神情,他今晚上才看出她的容貌很耐看,他就改变他从前的那种错误看法,他听虎子和其他人说出宋兰朵的圆脸庞就是大发面脸,盼根今晚就去除自己对她容貌的那种偏见。他不仅就和她打着招呼说:“宋兰朵,我刚出大门口后,我就听到孩子的喊叫声,我就看到这里出现火光,我就跟着他们屁后奔这里。我来到后听到过你的话语声,我就顾和别人说话,一时半会的就没有找到你。” 宋兰朵笑着说:“盼根,我在西头的老屋院中,我就看到这里升起老高的火苗,我就走出院落走到当街,我又碰到俩个孩子,我就把她们给领来,我正要领着她们回去时,我就看到你迈着大步来到这里。” 盼根听出她的话语很随和后,他又看出她脸上有种害羞神情后,他觉得顿时无话可说,他沉默后才说道:“宋兰朵,原来是李柱柱他爸点燃的火堆,李柱柱还和我打起招呼,我看到他正牵着那位小姑娘的手后,我就不再和他说话。” 宋兰朵问:“盼根,你说出他领着的那个小姑娘是谁?” 盼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宋兰朵,我这是听他爸和我说出的事,他牵着的姑娘就是他媳妇,姑娘孩愿意和李柱柱玩,他爸还和我说女孩娘家没要彩礼。” 这时在她身旁站着的小女孩说:“我白天还看到他们在亲嘴……” 宋兰朵不仅用手捂着口笑起来,她在大笑时脸庞还背向旁边说:“盼根,我听起来还真招笑,李柱柱比咱们年龄还小,他现在都成家立业。我现在不在这和你说话,我先领着这俩个孩子回家,我要是回去晚了,我妈就要站在门口大声喊我回家,让邻邻居居听见后,别人就会认为我到晚上就串门子,我爸该埋怨我不稳重。” 宋兰朵一手牵着一个女孩,她们就离开了盼根的身旁,盼根就向着她的背影说:“宋兰朵,我现在就回家,回家晚了我还要叫大门,我爸妈还要给我开大门。” 第102章 雷阵雨 米贵今天全家吃过早饭后,花枝就去往学堂中,盼根还是去往场院屋中那边牵马牧放,秀秀还在外屋中收拾碗筷,米贵知道她收拾完桌上碗下锅台上的活计后,她今天前半晌还要收拾厢房,东西厢房中有几间屋子很凌乱,秀秀能够把房屋中所堆放的家什收拾停当,她还能准备现吃的米面粮食保管好。家里如果来邻居取借各种家什时,秀秀就知道那些家什的所在地方,她就及时地给别人找到。米贵知道过庄稼日子各种家什就要齐全,推碾子推蘑的各种家什就有十多种,还有着备用的锄镰镐杖,各种绳套驴夹板牛軮子和马鞍子,拉柴所用的木头尖锥绑车绳子和套包子,拴牛车所用肚带和上搭及毡垫子,几种筛子和大小不同形状有别的几个筐,笆斗子油葫芦和罐和量粮食的木升和木豆,发面发酱和淹咸菜所用的各种缸盆……,米贵平时顾不上管理那些零零碎碎的家三伙四,每到他进到那间厢房中后,他看到那些凌乱的家什就觉得有些头痛,秀秀经管着家里都能用的上的各种工具,米贵在这件事上很少通手,他知道花枝不通手这种琐碎活能说的通顺,他最不满意的就是盼根对收拾各种家什不上心,他不管不顾地很散乱地放置家什,当他下次再想使用那件家什时,他就要花费很大的工夫才能够找到。米贵知道秀秀要是收拾好那几间厢房,她就要用两天的工夫。 米贵今天上午打算做两个牛车鞍子,牛车鞍子就是搭在拉车牛腰梁上的木鞍子,牛在拉车时,木鞍子顶上要搭着个很很宽泛的上搭,上搭正拴在两边的车辕子上,上搭大多为厚牛皮所制作。米贵认为这种活计并不算是大宗活计,就是耗费工时的细致活,村落中有两户人家要拴牛车,他们没有工具制造这种牛鞍子,他们才让米贵来制作这种牛背上的木鞍子。 米贵正在院落中做着准备时,他就听到在西边的天际中传来雷声,他心里顿时就感到惊喜,他清早在院落中洗头脸时,他所看到的天空还是晌睛天,他这时不仅放下手中的活计,他仰着头再次向着天空上看去时,天空上还是那种晌睛天,东边的太阳已经出升,现在的天空要比大清早还显的睛朗明亮,他又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从西边的天际中传来,他在院落中还是看不到西边的天际,他就急急慌慌地走出自家门口,他就打起眼罩向着西边的天际中看去,他就看到西边群山上长出了黑云头,在不断涌动的黑云头中有着闪电的光亮,轰隆隆的雷声就从那片云头中传来,原来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情景,米贵不仅笑着急忙返回自家院落。 他就在当院中喊:“秀秀,咱们今天总算是盼到雨,那片黑云头很快就要到达咱们村落,你出了屋才能听到雷声,你先把屋里的那些活计撂撂,你出屋背干柴背那些怕雨淋的家什。” 秀秀急忙从外屋中走了出来,她走到当院抬头望了望天空后,她就笑着说:“米贵,那场求雨戏还挺管事,我现在就听到西边传来的雷声,这场雨还赶上在白天下,我这就去背干柴去。” 米贵看着秀秀正向着房后走去时,他还说:“秀秀,这场春雨下的很晚,天气都到了六月份还不下雨,咱们就去往梨树沟后就下起了雨,咱们全家都在王瑞家过的下雨天。” 秀秀回头说:“米贵,我现在没有工夫和你说闲话,你别在当院中站蜡(着)了,你拿着挖铣去往院外挑水沟,你还要把你使的家什全部收拾屋里。” 米贵急忙从院落中找到那把挖铣,他扛着挖铣就跑出大门口,一股凉风就从西边的方向刮来,他看到门口不远的土路上刮起长溜尘土,尤如春季刮过的骆驼风般有着风儿的行体,他还听到西边的雷声更加强大,大榆树上的枝叶被刮的发出刷刷声响,喜鹊还发出急促的喳叫,他就急忙用挖铣挖着大门口前的那条水沟,他要用地下的土挖出个土埝来,雨水下的大时,道路上的水流就不会流淌到自家院落。他正在埋头干着活时,他就听到盼根和宋老仓的话语声,他这才看到他们正从西边向着院落门口跑来。 盼根跑到他跟前说:“爸,我和宋叔看到要来雨后,我们就跑着过来要挑水沟,还要把院里怕雨淋的东西背起来。” 米贵把挖铣递给盼根说:“你在外边挑院落周围的水沟,我和你宋叔去往院里干活。” 米贵随后就和宋老仓跑进院落中说:“兄弟,你帮我把上些木料背起来,我往屋中收拾那些家什。” 宋老仓只是答应声后,他就在院落中帮助米贵干起各种活计。 米贵他们几个人总算是干完各种活计,他在院落中都看到天空上的黑云头,不断刮起的风儿很猛烈,黑云头后边就是连成片的浓厚乌云,乌云中传来的雷声震心扯肺,豆大的雨滴就从天空上坠落,米贵急忙让宋老仓和盼根进入堂屋中躲雨。 米贵他们从院落中跑进外屋后,秀秀还在外屋中收拾着碗筷,她就说:“米贵,我外头的活计都干完,我从雷声中就听出这是场大雨,你们几人先上里屋说话去,我先把外屋收拾利落。” 米贵说:“秀秀,这个下雨天你不再去收拾厢房,你就在这正房中准备伙食,你要做顿象样的晌午饭。” 宋老仓这时对秀秀说:“嫂子,你别听我大哥的话,我今晌午不在你们家吃午饭,雨停后我就回家。” 秀秀说:“你可不要盼着雨停下来,这场雨从早下到晚,庄稼地都不见准解渴。趁着这个雨天,你就坐在我们家的热炕头上喝几盅子。” 米贵把宋老仓让到堂屋的炕檐边上坐下,他还是坐在炕边上,盼根进到里屋后就坐在屋中的那把椅子上,米贵这时就看出屋中已经变的很黯淡,天空中传来要揭开屋顶的雷声,雷声震动的窗纸都发出脆响,他就听到窗外的雨哗啦啦下起来。 宋老仓看着窗子说:“大哥,这场雨就是雷阵雨,我听着雨声就象是种鞭杆子雨,这雨要是照着这么下起来,用不了多半天就足够地里用的雨。我们在场院屋那边看到西边起云彩后,我就让拴柱子他们几人收拾那边,我和盼根一路小跑就跑了过来。” 米贵说:“兄弟,你和盼根要是不过来帮忙,你嫂子我们俩在家中憋了大牛,我们顾不上吹笛又顾不上捏眼。咱们不能盼着下急雨,下太大的急雨庄稼地中存不住雨水。在这个雨天中,咱们就在这屋中坐着说话歇着,吃过晌午饭后再看天色放睛不放睛。” 宋老仓不再言语时,米贵就听到盼根对宋叔说:“叔叔,我昨天晚上睡的晚,我躺在炕上睡不着时,挑水沟鸟就在前梁后山上不停嘴的鸣叫,原来今天还是下起了雨。” 宋老仓说:“盼根,这种鸟就在这个季节中鸣叫,它们的鸣叫声就是比其它的鸟叫声大,我总是听着这种鸟叫声入睡,平时累疼了就留意它们的叫声。” 第103章 炕头上的对话 米贵知道这场雨就是初春以来的初场雨,他认为这场雨算是及时雨。那年米贵和秀秀就盼过雨,那年五月节之前天上并没落下几滴哒雨,在端午节过去十天后,天空中就连着下过几场大雨。后来他听有些人说过这样的农谚,那就是有钱难买五月旱,阴历五月份出现旱情并不算干旱,五月份正是当忙耪地时,另外正是薅谷苗间谷苗的时候,头遍二遍谷苗全部薅完后,所有庄稼地中的杂草完全清除干净后,这场雷阵雨下的正是时候。窗外的雨还是在不间断地降落,天空上的闪电和雷声渐渐变的稀少,雷声稀少雨量就少,细雨才有利于土地吸收,急雨就会形成强大水流而流向河里,河里就会发河涨水形成山洪。米贵听到窗外的雨水声并不那么时大时小,而是那种很均匀的雨点声。宋老仓现在不坐在炕檐边上,他已经脱鞋上炕并盘腿坐在炕头上,米贵还是脱鞋盘腿坐在炕稍上,他的身后就是被子垛。盼根还是坐在地下的椅子上。 米贵旁听盼根和宋老仓的那几句对话后,他才听出盼根的有些问话不合时宜,话语中还带着那种很天真的孩子气。他还听出盼根对各项农事上缺乏了解,说出那些幼稚话语并不像是庄稼人说出的话。米贵知道盼根的说话水平,他毕竟今年才张罗着认头下庄稼地,他还要学会做简单的木工活计。 宋老仓这时说:“大哥,咱们庄户人家种地就要人口多才成,一两个人就是能种地,做起地里的活计都不搭手。各家没人手种地就要几家茬伙种地。我们家要是单独种地就是缺人手。要不说谁家都盼望着生小子,咱们过庄稼人的日子,丫头片子总是挑不起大梁。” 米贵听出来他说出这句话来的苦衷,宋老仓和他的想法有些相同,头脑中总是有着重男轻女的观念,米贵为这件事还和秀秀吵过几次嘴。米贵知道宋老仓总是盼望着有个儿子,自从他的妻子多出妇科病后,她也就没有生育能力。 米贵在旁就劝他说:“兄弟,你和我都重男轻女,我现在拿过闷。你嫂子和你们家的都普通的家庭妇女,要论她们干的活计上说,她们不比大老爷们少干活,她们就是不能做扛扛拿拿的强体力活。” 宋老仓在炕头上不仅用手拍下大腿说:“大哥,你们家是有盼根这根支眼棒,要赌干家里家外的活,计没就要靠男子汉大丈夫,出外取借办事都要靠男子汉来张罗,女孩子家家要出外办事就会落出闲话,只有在家中围着锅台转。” 米贵说:“兄弟,你不能这么看事,我知道你们家的闺女能干,她还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我今年帮助你们家修房建屋时,我才看出她长高长大,我听出她说话就象是大姑娘孩说出的话。她干出的那手活计要比盼根还细心,盼根在干活时有时就毛手毛脚,他有时还找不到活计从哪儿下手。现在他们都刚到成年,都到成家立业的年龄。” 宋老仓说:“大哥,脱生到庄户人家的孩子就要有好活计,兰朵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早晚都要嫁人出门子,她再有劳动能力,她都不能单独过庄稼人的日子,她还是嫁给庄户人家过庄户日子。她找到好主和找不到好主就是她的命,她摊上什么样的婆家,她都要守妇道,她都要在婆家过一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扁担就要抱着走。” 米贵听出宋老仓说出的话语是大实话,他平时对那位闺女管理的很严格,他家的闺女总是帮助她母亲干些家务活,米贵心里认为要论干那些粗重活计,花枝没有他家的闺女有力气头。 米贵这时又放缓和语气说:“兄弟,你们家闺女比花枝大几岁,她们都到该订婚的年龄,现在都有媒人给花枝提亲。你都知道花枝的婚事就是八九不离十,老辈子交情和少辈子交情都在她这桩婚事上。” 宋老仓说:“大哥,当初我在困难时你们俩口子救济我们全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么多年来,你们俩口子说话办事没有太大毛病,我看好花枝的这件婚事。咱们过普普通通的庄户日子,把儿女们的婚事订在本村落,种地收秋时就有人手。要是不种庄稼地,我的这种想法可有可无。我们家来过媒人,你知道三家村那位有名声的大媒婆子,她给兰朵介绍的是那位石匠的侄子,我和她妈都没什么意见,兰朵几句话就把大媒婆子给呛的翻白眼。” 米贵叹口气说:“兄弟,我还是说那句话,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刘大嫂还给我们花枝说媒,她想让花枝和石头搞对象,花枝就是不愿意,你知道花枝从小就长在虎子他们家,她和虎子的婚事对她心思。我还要和你说实在话,盼根花枝他们就算是一朵花刚开,他们这个年龄并不是定性的年龄,他们总觉得自己心高气盛。他们都没有成家立业,他们就不知道庄稼人的日子怎么过。他们成家后拉家带口的再试试?他们就知道父母拉扯他们是件不容易的事。” 宋老仓不仅笑起来说:“大哥,我平时听有人家笑话别人家孩子时,我在旁都不敢搭言。谁家都生儿育女,我不敢保证我家闺女就能听从媒妁之言,她要是头脑热乎时,她跟相恋的男人私奔,咱们有法管吗?连大户人家的的公子小姐都出现过私奔的事情,咱们只是过个平常的庄户日子,平时对儿女们管教又不严,情情爱爱的事情咱们能管的了吗?” 米贵听出了宋老仓说出的话语似乎有些道理,他只是点点头后不再言语。 宋老仓又轻轻嘟囔着说:“大哥,要不说我平时不敢笑话别人家的孩子,我怕的是吹嘴打嘴,说出来后悔。” 米贵还想和宋老仓接着说话时,这时秀秀从外屋进到里屋中,她坐在了炕檐边上就说:“米贵,我在外屋就听见你在说话,我都没有听到盼根说几句话,我听到老仓的话茬子都犟不过你,你今天又上来犟脾气,你说的都是些过日子上的小事。” 米贵有些不爱听秀秀说出的话语,他就对她说:“秀秀,我可不就是管好咱们家的小事,天塌下来的大事我管不了,别人家的事情更轮不到我来管。我和老仓说的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平常小事就是咱们家往后在过日子上的大事。” 秀秀这时又对宋老仓说:“老仓,你听到了没有,犟种到什么时候都是犟种,我小时候就知道米贵他就是犟种,他这个犟种不是我给起的外号,他爹妈给他起的外号。” 宋老仓不仅向秀秀解释说:“嫂子,我们是趁着下雨天没事,我才在你们家炕头上多说几句话。要是在当忙干活时,我们就是想坐在炕头上说说话,我们谁都都舍不得说话所占工夫,各种活计干都干不过来,做活时忙的都喘不过气,没有闲工夫坐在热炕头上说闲篇。” 秀秀不仅笑起来说:“老仓,你说的还是这个理,别看你大哥把我说出的话不当个豆。你今天能坐在我们家热炕头上,我晌午饭就要多给你们炒几个菜,你们俩今晌午就要好好喝几盅子,现在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秀秀说过这句话语后,她就去往外屋准备晌午所吃的饭食。米贵看到盼根还是坐在那把椅子上,他还是认同盼根不插言,米贵并不知道盼根是不是着耳听他们的对话。 第104章 雨后的早晨 在那场大雨下过的第二天早晨,花枝在家中吃过早饭就要去往学堂,她还是想到要去往虎子家中,她还是打算要和虎子结伴去往学堂,她还没有到达虎子的家门口时,她就看到虎子正在土路旁站立,他正向着自己招手,花枝就加快脚步向着他的身旁走去。花枝知道要去往村落东头的学堂,还是能路过自家的大门口,可是她要是到虎子家的门口后,还是有着条很捷便的路能通往学堂,这条小路并不路过花枝家的大门口,花枝从前和王之朵结伴上学堂时,她们所走的就是那条很捷便的小路,走在那条小路上很少遇见村落中的乡亲,花枝和虎子结伴上学后,他们往返学堂走的就是那条小路。 花枝走到了虎子身旁时,她就和他打招呼说:“虎子,我知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出家门口后就向这里走来,你们家的早饭就是比我们家的早。” 虎子说:“花枝,你还不知道吧?昨天的那场大雨下过后,现在河套中发的大水并没有退去,咱们村中的很多人都过不去那条河,我爸清早就去看我们家的那块地,那块地正在河流的对岸上,我爸没过去河又返回到家中,他说出河水并没有冲到那块地。” 花枝说:“虎子,昨天的那场大雨下到晌午歪,咱们从学堂中返回时,咱们就听到了那种发大水声,现在都过去一晚上,九曲河的水流还没有消下去?咱们村里的人现在还过不去那条河?” 虎子说:“昨天在咱们跟前所下的雨并不那么大,只是上川下的雨太大,九曲河就是那些沟沟岔岔流出的水流,咱们村落的上游还有着很多沟沟岔岔。我爸清早说发大水冲了很多地,河流两旁的柳树趟子都被大水冲倒了。” 花枝昨天下过雨返回到家中后,她并没有看到父亲和哥哥在家,只有母亲在家里。母亲向她说出父亲和哥哥已经离开家门,他们和宋叔去查看河边的土地,他们就是怕大水冲毁自家土地,花枝这才知道宋叔是在自家吃的晌午饭。当时母亲还向她说出已经给她准备出饭菜,如果下半晌还接着下雨,母亲就要派哥哥顶雨给她送午饭。可是这场雨就在晌午歪后停下来,父亲和宋叔他们正好在吃完晌午饭时,母亲才没有让哥哥去往学堂给自己送饭。花枝他们昨天离开学堂已经过晌午歪,先生就说出下半晌不开课的事情,花枝吃过母亲给她准备的晌午饭后,她就返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房屋睡到吃后晌饭时,她才听到父亲说出自家的地并没有被水淹。 花枝说:“虎子,昨天晌午歪我返回家里后,我爸和我哥他们就看地去,我们在吃晚饭时,我听我爸说出家里的地没有被水冲,我爸还说出这场雨就是及时雨,他还说出只要秋天不上早冻,今年就有七八成的年景。” 花枝说过这句话语后,她看到虎子并没有及时回话,他就张着大嘴笑起来,他嘴里还显露出了两只虎牙,花枝盯看着他的脸庞时,她这次才看出虎子的这种笑容很好看,她还看出他发笑时两腮上还出现两个酒窝。她不仅靠近他的身旁说:“虎子,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和你说话你就呲着牙笑,你的嘴里还显露出了那对小虎牙,咱们就是不能在这当街中说话,咱们现在就去往学堂。” 花枝那几天刚刚和虎子结伴上学堂时,她和虎子在上学路上还别别愣愣,他们行走时相互间总是离两三步远,她那几天在和虎子说话时,她觉得和他说话还是有些费劲,花枝总是主动和他说出话语时,他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一星半句的话语。这几天花枝再主动和他说话时,她才听出他说出的话语就和从前两样,她也就很着耳听他说出的话语,虎子的举动都牵扯着她的心,她从前在晚上做梦就没有梦见过虎子,花枝在前晚上做梦时就梦见过虎子,她那天刚清早起炕时,她恍糊地还记得梦境中的情景,她想到那个梦境就是和虎子在学堂时的情景。 花枝这几天和虎子行走时,她的身子就很靠近虎子的身子,她还看出虎子脸庞上并不象从前那样害羞,他并不象从前那样总是在躲避,他说出的话语也不再吞吞吐吐,花枝现在和他说话并不显得拘束,她不怎么挑好听的话语和他说话,花枝现在心里想到什么就和他说什么,她才知道和他对话并不显得别别愣愣。他们走的这条路没有大路宽阔,这条路是村里人牵牛牵马所走出的小路,小路的两旁还长着稀疏的榆树和杨树,这些树木很低矮。小路的两旁杂草丛生,最为显眼的就是成墩成束的马莲,马莲有着宽宽厚厚的如韭菜般的高大叶片,马莲花已经盛开,盛开出的紫色带白道的花瓣如手掌般向外张开。花枝还记得自己在年龄小时,她跟随着父母亲去往梨树沟虎子家中,虎子的爷爷曾经用马莲叶子给她编织过玩具,虎子的爷爷给她编过马莲垛子和鸟儿。花枝还吃过虎子妈用马莲的大叶子包过大黄米棕子。 当花枝和虎子走到那棵杨树下时,她不仅问虎子说:“虎子,你现在就没话可说,我刚才和你说话时,我听到你就总是在笑,你到底是在笑什么?” 虎子说:“花枝,刚才在当街上,我听到你说出那些话语后,我是在笑我没有你知道的多,你对庄稼地里活计都比我知道的多,我现在对地里的那些活计并不在行,我爸妈这几年让我下地干活时候很少,我现在能认出各种庄稼苗,秋天时只是割过几种庄稼,我还不会打场。” 花枝说:“你小时候有着你爷爷奶奶哄着你,你就没有跟着你爸妈经常下地。我哥我们俩在家谁来哄我们,我们就跟着我爸妈的身后整天在地里头玩,我爸妈他们干的农活我能看不到吗?什么样的地种什么样的粮食我都知道,所差的就是我爸妈没有让我干重活。” 虎子又笑着说:“花枝,现在就是让你下地干活,你干还是不干?” 花枝说:“你这话问的,地里的活就是力气活,我现在没那么大力气薅草,我妈是女的,她都能干地里活,她能干的活我就能干。我妈现在还没让我干农活,她现在就让我学会针线活,我妈的针线活没有你妈的针线活好,我爸说她做针线活就是粗针大线。” 虎子说:“花枝,你要是不愿意学做针线活,你要是有想做的针线活,你就给我妈拿去让她去做,我妈愿意帮助你做针线活。” 花枝说:“你想的真是美,我妈总和我说自己会才是真的会,她说过不能陪我一辈子,她老了后有些活就干不动,她眼神不好使了还做什么针线活?” 虎子不再言语时,花枝也就不再和他说出过多话语,她看到在小路不远处还有块谷子地,在谷子地中还有着副牛犁杖在趟地,她认出抚犁的正是李四子叔叔,黄白花牛在拉着木犁,花枝前几年就认识这头耕牛,这头耕牛在冬季时总在离碾道不远的地方趴着,花枝曾经和王之朵靠近过它身旁,她们还用手摸过它的犄角,她知道它从来不顶人。李叔叔家全靠这头耕牛种地和拉车。花枝这才知道父亲所说出的及时雨的意思,这场雨淋湿很深的地皮,犁铧尖才能吃进垄背上的土地中。 第105章 一个决定 花枝今天早晨是和虎子结伴去往学堂,她在路上没有和他说出过多话语,因为那条小路距离学堂很近,那条如羊肠子般弯曲的小路两旁还有块耕地,耕地中都有几位邻居在干活,他们都认识花枝和虎子,虎子就主动和他们打着招呼,他在行走时身子就不敢靠近花枝,花枝知道这是为脸面上的事,他只是跟随着虎子身后行走,她还要和他离着几步远的距离。花枝知道大雨过后,村落中的庄户人家还要开始忙碌十多天,直到各家各户趟完地后,庄稼地里就没有要紧的活计可干,地里的活闲下来后,大阳坡上的山杏就快成熟,山杏成熟的就是在夏天的初期,并不是在八月十五前后的秋季。花枝这些年在家中,她虽然没有下地干过繁重农活,可是她连着几年都跟着母亲上山采摘过山杏,在山杏的采摘期,花枝知道村落中有很多孩子都要采山杏,那些大人就更不用说。她知道这场雨就是场春末夏初的雨,这场雨虽然下了多半天,可是雨水量还是很大。花枝听父亲说这场雨能顶十天半月没问题,她知道这场雨就是个开头,现在已经进入夏季后,三天两头就要下雨,还会出现三天两天的连雨天。 花枝最不愿意的就是雨天在学堂里读书习字,雨天那些小孩子总是不着调学习,雨水还会被那些风儿刮进到屋中,在往返学堂的路上有时就出现泥泞,花枝不愿意走泥路,当遇上连雨天后,她在晌午时就吃不上应食的饭食,有些小孩还要在先生家中吃午饭,先生家中还有俩个孩子,老太太中午饭总是顾全不到太多,花枝现在年龄已大,她不能和年龄小的同学争饭食,再说她还是吃不下去那种莜面炒面,她能就着咸菜类才能喝下碗面粥。花枝现在又和虎子有恋情,在学堂中同学们就会指指点点,顾毛毛背后和别人说花枝的坏话,花枝不想比她年龄小的孩子计较,她的心里越来越不自在起来,她现在和虎子有恋情后,她的整个心思都在虎子身上,她就静不下心来看书习字。这几天她和虎子在学堂中还不能太接近,在学堂中想和他说出的话要受到限制,她无法避开那么多耳目,花枝前前后后想到自身处境后,她不想在进入学堂的想法就很强烈,在这件事上,她还要征求父母的同意,花枝想到只要是母亲能答应她不再进入学堂,父亲和哥哥还是支持她不在学堂中混日子,她回到家中还能帮助他们做各种零碎活计,她最大的担心是母亲不同意。 花枝就是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定婚年龄,她要是和顾毛毛那么大年龄时,她还是愿意在学堂中读书,她还能够和那些大小同学玩耍,这要比自己在家独处显得热闹,花枝现在并不象刚进入学堂时那样不懂事,她已经知道哥哥和宋兰朵不在学堂中读书的理由,花枝知道自己不再进学堂后,虎子随后就不再进入学堂。花枝知道虎子是按着他父母的要求去做,只要花枝在学堂中混天磨日,虎子就要陪着她在学堂中读书,至于他能读下去书和读不下去书,虎子的父母并不关心这件事,他们关心的就是花枝和虎子的婚事。 花枝就在雨天过后的第一天,当她和虎子走到学堂周围时,她就靠近虎子身旁说:“虎子,咱们现在还没有走到学堂,我现在就要和你说出我的想法,我这几天就想不再来学堂读书,这个想法我还没顾上和我妈说出,只要是她点头同同意,我就要和我哥学,再也不往学堂中白送脚印。” 虎子不仅停下脚步,他的脸庞上顿时就有笑容后,他随后就大笑起来说:“花枝,你现在总算是想的通,你要是不再来学堂,我更不来这里。我其实早就不愿来学堂中读书,我爸妈不同意,他们说……” 花枝看出虎子微笑着的脸庞出现很难为情的神情后,她不仅追问说:“虎子,你爸妈都和你说些什么话语?” 花枝还没有防备时,虎子就用手抓住她的手说:“花枝,他们说让我在学堂中陪着你,你要是不来学堂读书后,我爸妈就不让我来学堂。” 虎子温热的手让花枝觉得自己的手脸都有些发烫,她顿时有了说不出的激动,她不仅用埋怨的话语说:“你这样拉拉扯扯的不象话,你现在要是这种想法,咱们俩现在都不做拉拉秧。今天晌午放学后,你跟着我上我们家,你就在我妈跟前说出你的想法,我就和我妈说出不想读书,咱俩听听我妈怎么说。” 虎子脸上显露出为难的神情说:“花枝,你妈提前不知道我要去,你把我领到你们家中,你妈认为我就是为找饭吃。她当时就是不说道我,她背后就要在我妈跟前说道我,这件事还是你单独和你妈说出合适。” 花枝说:“合适不合适的你都要跟着我回家,你也不是我刚从山上现抓到的人,我们全家都不认识你?你平常没事总上我们家串门,我妈要是没准备你那份饭,咱们就吃些剩饭,我们家中总有咱们能吃的面子。” 虎子不仅点起头来说:“花枝,我今天就听你的话,我就跟着你去你们家里,咱们还要和我爸妈说声,要不他们还到处找我吃晌午饭。” 花枝用埋怨的话语轻声说:“还是你脑瓜笨,你让王之朵给你妈捎个信就行,我在跟着你上你们家,你妈又把我留下在你们家吃饭,我这几天总端你们家饭碗,我都不好意思总迈你们家门坎,我妈这几天就总说我长在了你们家,我经常上你们家去后,我妈还说我不通手帮她干零活,今天晌午我把你领回去让我妈看看。” 花枝和虎子说出她的想法后,虎子还是答应要听从她的话语。他们进入学堂后,花枝又把她的想法和王之朵说出,王之朵还是支持花枝的想法,王之朵还说出她在雨季中也不进学堂读书,她要在家中读些闲书,她有不会地方就要到学堂向先生请教,她随时就能受到先生的正确指导。花枝知道王之朵家中的活计少,她的父母并不指望她干过多活计。花枝还知道王之朵最近在学堂中读书并不按时按晌,她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王之朵还和花枝说出她所看的闲书,她说出就是鸳鸯蝴蝶派的闲书,花枝没有看过王之朵所看过的那些闲书,她就听不懂王之朵说出的话语,在花枝的不断追问下,王之朵才向她说出那些闲书就是鸳鸯蝴蝶就是才子佳人,花枝听了王之朵后来的那些解释后,她更加感到有些困惑不解。 第106章 伺候马儿 在这场大雨刚过的那天上午,盼根清早在家吃过早饭后,他按照父亲的安排去往场院屋那边,他要趁着安叔没有撒牛群时,他要和宋叔他们把趟地的耕牛留出来,他们要留下三头耕牛来拴木犁杖,这三副木犁杖要进入不同的地块中趟地。盼根知道宋叔对于趟地的农活早已经有安排,宋叔独自用牛犁杖,栓柱子叔叔独自使用副木犁杖,吴六子叔叔还是使用副木犁杖。盼根知道在趟地时,地里主要活计就是耕牛的活计,抚犁的只用一个人手,如果有的耕牛不怎么入垄,在抚犁的前边还要有牵牛的人,这样一副犁杖上就用两个人。宋叔他们三人都是犁把式,他们这几年就把各自使用的耕牛调理的服服贴贴,他们都知道各自使用的耕牛的脾气,这几头在耕牛在拉犁时,它们顺着垄所迈出的四蹄就不会踩伤庄稼,它们在地垄中走路正当,它们所拉着的犁杖在垄背上就不会跑偏,犁杖不跑偏就不会伤到垄背两旁的庄稼苗。 盼根知道自家的地用不十天半月趟完,趟完地只到收秋前才有空闲,村落中的人家在这个空闲时又开始修房造屋,还有的要垒院墙和垒盖各种牲畜棚等。宋叔在趟地时还做合理的安排,他把用不着的几个短工打发回家,他们要回到家中干着自家活计,他安排农活忙时地里就上人,农活闲在时就随时辙人。盼根知道父亲和宋叔他们当初雇短工时,他们都和干活人好说好讲,他们每天干活都有每天的工钱和粮食,他们不在自家干农活时就没有工钱和粮食。 盼根知道也就是安叔算是自家的长工,他要天暖时要上山放牛,冬季时还要给牛添草添料。他还要和别人铡草喂牛。盼跟知道安叔就是个单身汉,他年龄不到四十岁还没有成家,他在家中没有太多的土地。盼跟认为宋叔安排安排安叔来放牛还是合理,安叔放牛就是一条心思,他不怎么起早贪黑,只要牛吃饱并不吃村落人家种的地就行,他有时就把牛儿赶到阴坡或沟趟子中,他看出牛吃饱后就及时把牛赶回来,炎热天牛儿中午饭还要歇歇晌,牛儿在树下的凉块地中老实地趴着,安叔他就能够下山做自己吃的饭食。盼根知道他不愿在自家吃饭,母亲做好饭去招呼他吃饭时,他都不愿往盼根家吃饭屋中迈步,他就是嫌母亲所做出的菜饭不合他口味。 安叔自己会做小灶饭食,他所做出的饭菜超过母亲做出的饭菜,盼根自从不去往学堂后,他还在安叔的牛棚屋中吃过几顿饭,他尝出安叔做出的饭菜很好吃。牛棚屋就是靠近牛棚或牛圈的地方搭建的房屋,在夏天时把牛群放置在露天圈,冬天时还要把牛放置在牛棚,牛圈和牛棚中的牛粪还要及时清理,在清理理牛圈粪时还要用干活人,安叔只管放牛,他不管干那些零活,那些零活只有宋叔安排其他人员来干。清理牛粪只是隔三差五的清理就行,主要是让牛圈和牛棚中干净,这样牛儿才不会招传染病,在夜晚牛还有着趴着反刍的干净地方。牛圈和牛棚中的牛粪被清除后,还要把那些粪聚成大堆发酵,发酵好的粪种地前送到地里成小堆地堆着,当种地时还要用粪箕子往垄沟子中散粪。盼根知道今天宋叔已经安排赵叔在清理牛圈,因为昨天下过雨后,牛圈中牛粪着水后就变成粪泥,把那些粪泥完全清理出去后,还要把牛圈中垫上层厚厚的黑土,这样牛儿在晚上才能趴下来,不然牛儿就要趴在稀牛粪粥里。盼根知道父亲让他去往场院那边的原因,父亲主要是让盼根经管那三匹马。 在这个季节中,经营三匹马就是盼根的活计,这种活占用不盼根太多的工夫,他只管把马不停挪动草场就行,另外还要让它们能够及时喝上水。盼根知道宋叔早已经把那三头牛挑出来,它们被缰绳拴住两个大犄角后又拴在木桩上。趟地的人员就把它们牵到要趟的地块中,犁杖提前就在地头上放置,趟地的人员就把耕牛套上犁杖,随后他们就抚犁趟起地。 盼根到了场院屋的那边后,他已经看到牛圈中已经没有牛儿,赵叔正在牛圈里用单轮木头车往外清粪,那几匹马儿还在马棚中拴着。盼根就在牛圈旁和赵叔说出几句话语,赵叔说出宋叔他们几个人早已经下地干活,安叔在天蒙蒙亮时就把那些牛儿赶到山上。盼根还有些不解地向赵叔问他关心的事情,赵叔说出宋叔他们下地早的原因,主要是耕牛在凉快时能多耕几根垄地,天热时它的身上总招蜂虫,耕牛在地中就不怎么着调干活,它们有里还要地地里跑蜂子,它们就会拖着犁杖在庄稼地中乱跑,地里的庄稼就会遭到毁坏,宋叔他们下地早卸犁杖就早,他们在天热上来时就不再趟地,然后就在地边地沿牧放干活的耕牛。宋叔还向盼根说出安叔早撒牛的原因,那就是牛儿在凉快时就能多吃草,天热后它们吃饱后就在树荫下歇起荫凉。盼根听到他说出这些理由后,他才知道自己对农事和饲养成牲畜上不在行。 盼根把马棚那三匹马儿牵上就离开场院屋这边,他把它们个个地用长长缰绳敉到合适草场。他知道村落的人都管牧马牧驴说成是敉马敉驴,马儿长长缰绳的头上有着木橛子或铁钎子,把木橛子或铁钎子砸在地上后,马儿就在长长缰绳的范围能吃到一圈的草。它们把缰绳所拴系范围的草儿吃干净后,然后就要把它们再挪换其它地方的草场。盼根把那几匹马儿都安顿好后,他返回到自家院里就他抬头看天色,他看出在地里干活还没到歇头歇时,他还看到安叔正在院落中和顾大娘他们在说话,他还看到父母像是在院落中陪着说话,他还听到他们所发出的各种笑声。盼根还看到院里大门边上立着杆鞭子,鞭子的头上还有着个铁铲,鞭子杆被磨的油光水滑,他还看到安叔的身上还背着那个大布兜子,顾大娘的手中还拿着箩。 安叔就对盼根说:“盼根,我听你爸说你去伺候那几匹马,你现在返回来的还很快当,你晌午饭要是不想在家吃,你就上我那边吃饭去,我晌午饭做的是花根焖小米饭,咱们再炒两盘对口的菜。” 盼根走到他们几个人的身旁说:“叔叔,我到晌午时候再说,我妈做的饭食要是没有你做的好吃,我就去吃你做的饭。我清早去往牛圈旁看没有了牛,我赵叔就说出你刚天亮就撒牛。” 安叔只是笑着说:“盼根,现在已经快到夏天热时候,我就要起大五更把牛赶到山上,它们吃饱后就趴在山上,它们就不会再下梁祸害地,我再消消停傍地下梁歇着,我就有闲工夫和闲心思地做饭食,我想吃什么饭就做什么饭。” 这时顾大娘在旁边说:“安安,你这三句话不来就要把吃喝挂在嘴边,你还把山上的花根掺和到小米饭中来吃?我都做了半辈子饭,我都没有做出你说出的这种饭食。” 安叔就笑着说:“我现在给东家放牛就在你们村落住着,我比顾大哥的年龄小几岁,我就和你论起大嫂子,我每次和你相遇时,我就听出你总是用话语来嗑哒我,我自己做饭自己吃,我做啥样的饭食你还想管管?你要说我做出的饭食特殊,你亲手给我做顿饭我来尝尝?” 顾大娘用手指点着安叔说:“安安,你现在还七想八想,我才没有闲工夫给你捞那勺子烂干饭,你自己做出的狗食,你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 安叔又笑起来说:“你这个大嫂子嘴茬子还是不饶人,你说的这句话还说到正头上,我现在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家。我和你说句大实话,我吃饱饭连狗都喂了。我就是个单身汉,我这才给东家放牛,我这就是图个省心,我还图我自己做饭自己吃,做好做歹的自己吃着顺口就行。你总说我整天把饭食挂在嘴边,我认为说对了,我吃了上顿我就想着下顿,不能吃上顿没有下顿,咱们手里端着的饭碗才是命根子,我平时就是总想着吃饭这件事,我吃饱了饭后才能想其他该做的事。我要是三根肠子闲两根半,我总是要想吃饭,我不能想其它的事情。” 盼根听过他们的话后不仅笑起来,他看到顾大娘还是笑的捂住了嘴,她并不再接着和安叔再说话语。他又看到母亲笑着说:“大嫂子,你们俩遇到一起就犯口角,说出话来是针尖对麦芒,你们都能相互接上下音,你们这些招笑的话语让我乐不够。老天爷要是把你们俩凑成俩口子,你们在边说边干活都不显累疼慌,米贵那个犟种平时净说些我不爱听的话,他说不出你们的招笑话,我有时听他说的话语就长气,我生气就不愿意和过话。” 盼根看到父亲这次并没有接母亲的话音,他的口中只是笑一声后,他的脸上就出现笑容,这时母亲又接茬对大嫂说:“米贵他就是心缝宽,他那个心缝都能走过辆大牛车,我平时说他好和说他赖他不上心,我和他吵过闹过后就拉到,好与歹他都不住心里去,他遇到火上房的大事,他都不待着急上火,我说他深说他浅他好歹都不烦我,他躺下睡觉时什么都忘记。” 盼根就对母亲说:“妈,你少说几句话,你今天晌午要做出好吃的饭食,咱们就留下我叔他们在这吃饭。” 安叔在旁阻止他说:“盼根,你不要和你妈说做好饭食的事,今天晌午你妈就是做出八碟八碗来,我都不来吃饭。我的饭都做好了,我不吃这饭就要剩下,我不能糟塌粮食,我的饭要是没有做熟,今晌午我赶到你家里,你妈就是把凉水温成热水,我还是要在你们家中吃这顿饭。” 盼根知道安叔的脾气,他还知道安叔是怎么做出的小米饭,他就是在山上挖出山丹百合的根部,他把花根掺到小米饭中,盼根听王之朵说出花根算是中药材,他还没吃过安叔所做的花根干饭。他还是和安叔说出晌午饭在自家吃,他认为花根干饭并不是差样饭,他晌午就不和安叔一起吃饭。盼根知道顾大娘只是上家里来借个箩,她才和安叔在自家当院中相遇。父亲忙于做木活,盼根就离开院落去挪动几匹马儿。 第107章 叫 门 盼根伺候过几匹马儿后,他返回到自家院落时,安叔和顾大娘还在当院,他们正在和父母说话,他和安叔随意说出几句话语后,安叔就离开自家院落,顾大娘手里拿着箩也离开院落,盼根没有答应安叔去往牛圈屋中吃晌午饭。盼根知道安叔很少来到自家院落,他平时圈上牛后就经营场院上的几块菜地,其还有块火烟地,他平时不吸烟,他裁种出的烟叶串绳晒干后,他到秋后把晒干的小黄烟用绳打捆,他又把打了捆的小黄烟送到自家,母亲就把小黄烟放置在厢房里,母亲还要给宋叔留出几把小黄烟,她还要给虎子家送去几把小黄烟,安叔只留下几把小黄烟,盼根家中经常来人,他们当中有会吸烟的乡亲,自家来了客人后,母亲就给会吸烟的人的端来烟簸箩,盼根知道自家不能断火烟和烧酒。还有在种地和收秋时,自家就要多出几个短工,他们当中有吸烟的人,他们歇着要吸烟解乏。 盼根就在院落中帮助父亲做木活,父亲正在做着牛鞍子,三角形的牛鞍子是牛拉车时脊背上的鞍子,盼根现在还不会制作马鞍子牛鞍子,他只是会制作很简单的农具。他在帮助父亲干活时,他就向父亲请教制作农具的规格和尺寸,他现在只能帮助父亲制作各种部件,母亲忙于在屋中做晌午饭,她就顾不上在院落中做零活。接近晌午时分时,盼根就看到花枝和虎子进到当院,他们脸上显露出欢快笑容,盼根还看出他们的身上还背着书包,这时父亲正在厢房中找木料,他就没有看到花枝和虎子进到当院中。 盼根不仅问:“花枝,你们现在从学堂中返回,你还领着跟脚的虎子,你今天晌午饭不去虎子家吃蹭饭,你把他领到咱家中吃混饭,你和妈说一声,让她做饭时多下小米。她要是做饭少,虎子我们俩的饭量都大,我们吃干饭就把饭吃的搭梁(不够)了。” 花枝停下脚步说:“哥,妈做的饭多饭少,虎子都不见外,饭菜不够吃咱家还有莜面炒面。我这几天总在他们家吃饭,咱妈都说出我总不着家,我才把他领来端端咱们家的碗。” 虎子说:“大哥,我是想着让花枝上我们家吃晌午饭,她今晌午就让我跟着她回来,我这就跟来。” 盼根问:“虎子,我看到你们俩把书包都背回来,你们后半晌不再去往学堂?” 虎子放低声音说:“大哥,实话和你说,花枝想不想再去学堂,我们把书包背回来,我们过晌就不再去往学堂。” 花枝在旁埋说:“虎子,你和我哥说这话没用,他是满心愿意我不再去往学堂,这件事我妈才能做主,我爸和我哥的想法相同。” 盼根说:“虎子,花枝要是不再去往学堂的念头,这还算是如你的意,你不是总说不想去学堂吗?” 虎子笑着说:“大哥,花枝她敢往回背书包子,我就敢往回背书包子,我回到家中只要和我爸妈说出不再去学堂后,他们就不会说道我,我妈说不准还要给花枝做好吃的饭菜。” 父亲从厢房中走出来说:“花枝,我都听到你们在当院中说话,花枝不再去学堂正对我心思,她读的书再多都是给别人家读。她在学堂就读三年二年的书,咱们就让她不睡觉不停翻书,她能能翻动出几本书?俗语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花枝说:“爸,我知道你不阻拦我的想法,我哥还要拧着头皮接着上学堂,你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父亲说:“花枝,你不能和你哥比,他多识几个字还要在外边闯荡,他说出话来就讲究不粗鲁,他遇到大事小情的事就不会憋大牛。你就不同,你识几个字会写出你大名关号就行,他能把小帐算清楚就是有了长劲。自古以来的书本太多,你要读能读的过来吗?咱们过庄稼日子读太多书没用途。” 虎子就说:“叔叔,你还支持花枝不再去往学堂?” 父亲说:“虎子,我这是由着她的性子,她现在不怎么定性,她要是愿意在学堂中读书,我不能阻拦他,我家中不缺人手,她现在自己说出的不再去往学堂,我就没有过多意见,我要由着她的性子。” 虎子说:“叔叔,花枝不去学堂中后,我这就随跟着不再去往学堂,我爸妈在这件事上不会埋怨我,他们支持我不再去往学堂。” 父亲说:“虎子,这件事我能说什么,你去不去学堂要和你爸妈商量,他们要说不让你再去你就不去,你回到家中还有很多活计要做。” 虎子不再言语时,父亲又接着说:“你们现在都已经快到成年,你们不能象小时候那样八个主意到不了黑,你们要有着自己的准主意,你们不要今天想出个主意明天就变卦。” 花枝说:“爸,我现在知道你不阻挡我这件事,我们现在就回屋里,我让我妈多做饭,我还要和我我妈提起我不进学堂的事,她总是要答应我。” 盼根看到父亲还想要和他说话时,花枝却扭身向着正房中走去,当花枝还没有走到外屋门口时,盼根就听到门口外传来打竹板声,盼根这几年还是听到过打竹板的人,他还听到过快板书,大门口的竹板声清脆悦耳。 父亲撂下手里活计说:“盼根,大门口来了叫门的人,你现在就跟着我出去。” 盼根跟随着父亲走出门口后,他看到有位讨饭的人正在门口打竹板,盼根看出他衣袍不整,头发脏乱脸庞瘦弱,他有着中等人的身高,盼根还是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要饭的人双手正打动着的呱哒板,他看到盼根和父亲后,他双手舞动的呱哒板更加起劲,他随后又停下舞动着呱哒板,他向着父亲做出抱拳做揖状说:“大财主,你终于出来了。” 父亲正要和他说话时,他不仅又舞动起呱哒板说:“竹板一打呱哒哒,今天我来到你家啦,你家房前长着摇钱树,后院还有着聚宝盆,你家金满仓粮满囤,院里还有棵梧桐树,还有金童玉女在家住。我到你家门口就饿了,我不求你金不求你银,我只求你吃饺子我喝汤……” 父亲急忙上前抚住他的身子说:“大兄弟,你可别总唱发财的喜歌,我现在就请你进我们屋中。” 盼根说:“爸,你先和我叔叔在这说着话,我回屋给我叔叔端饭菜去。” 父亲加得语气说:“盼根,你不能这么做,你把这位叔叔请到咱家屋里,让他和咱们全家吃这顿晌午饭。” 盼根知道父亲的脾气,他只好礼让这位要饭叔叔进院,要饭叔叔执意不肯进院,父亲要好言和他说过几句话语后,他才和盼根向着院落中走去,盼根知道他看到虎子和花枝在当院,他才在说词中添加了话语,那句话语就是金童玉女。 第108章 说 教 盼根要去搀扶那位要饭的叔叔时,他摆出手势做出拒绝的姿态后,他随后就把双手拿着的呱哒板插到腰间,他的腰间扎系着条不算粗壮的花麻绳,他就把两副呱哒板挂在系着绳扣的麻绳上,盼根这时看到他所穿着的粗布衣袍破旧不堪,他脚上穿着的那双布鞋顶子已经麻花,鞋头上还张开口子,他微笑着的脸庞并不显得苍老,盼根看出他的年龄和父母亲年龄接近。 父亲对他说:“这位兄弟,你不用盼根搀扶,你就跟着我们进院里。我们家的晌午饭快做出来,做好做赖的你就和我们凑合吃口饭,你过半晌愿意赶路就去赶路,你要是想在这个村落中歇歇脚,我还是要给安排好吃住的地方,我们家就有住处,你和牛倌在牛圈屋中居住,明天清早你再赶路。” 那位叔叔说:“大东家,我感谢你替我着想,我是个讨饭之人不能乞讨太多,我为的就是填饱肚子,你们今晌午能舍给口饭吃,我心里就知足的无可不可,我吃过这顿饭就要走我的路,我不在你们村停留。” 父亲只是笑着说:“大兄弟,咱们现在就别在门口说话,你这就跟着我们上屋去吃饭。” 父亲和盼根就把这位叔叔让到院里,盼根看出他走路腰板挺直,步伐并不显得拖拉,他还没有父亲那样的探肩子,这时盼根还看到花枝和虎子没有进外屋,他们是听到门外的说话声后停下脚步,花枝就对父亲说:“爸,我和虎子刚要进屋,我们就听到叫门声,我哥你们和要饭的说话,我和虎子就没有及时出院,你们还把他领进咱家院中?” 那位要饭叔叔不仅停下脚步,他还用手打着眼罩看着花枝说:“大东家,我听这话音就是大小姐说出的话语。我在院外没有说错吧?你们家里还真有着金童玉女。” 花枝显得有些生气说:“爸,你可不要听这要饭的瞎笆(编),咱们家所有人从来不相信算命打卦的人,我只要不给咱们算命打卦,现在就管他晌午饭,然后让他拿腿走人。” 父亲用很严厉口气训斥说:“花枝,你小小的孩子这么不懂事? 你张口一个要饭的闭口一个要饭的,我听你说出的话都显得别别扭扭,你要该大该小的论个辈份,你现在就是看不出他的年龄,你还是要尊称他叔叔才对,你小小孩子说出了这种散言散语,你没有长大就不知道人情事故。” 花枝说:“爸,你还要把他当成上等客那样伺候?” 那位叔叔对花枝说:“大小姐,你可不能这么抬举我这个要饭的人,我就是在你家讨口饭吃,吃过饭后我抹抹嘴头就走人。” 花枝脸庞上显露出笑容说:“叔叔,你只要不给我们算命打卦,我现在就回屋让我妈多准备些饭菜,我把做好的饭菜给你端出来。” 花枝扭身正要领着虎子进屋时,父亲就拦挡她说:“花枝,你不要管这件事。你现在都没有成家主事,咱们家来人去客的就不用你安排,咱们就让他和咱们全家围桌吃饭。” 花枝不仅停下了脚步,父亲又接着说:“花枝,我和你妈当初挑着你们逃荒时,当时都没你这位叔叔的本事,我们当时穿的那身稍(衣袍)是开花六瓣(破损),我们有时都没有找到过村庄,我们上人家要饭都找不到大门口,我们出门走路又不能随身背着锅灶,我们就是沿途讨饭才来到这里落了脚,我们几天没有讨到饭时,你妈我们俩向前走路都打着晃。那天实在是没有找到吃食物,我和你妈给你们烤几个拉拉蛄吃。你们现在已经长大,我顾不上和你们说出当年走麦城那节骨上的事。你们现在就记住,咱们家当初是逃荒要饭在山区中落的脚。” 花枝说:“爸,我妈是和我说过过去的那些事情,我有些事情没经过就没怎么着耳听。” 父亲说:“花枝,我实话和你说吧,当初你妈生养你时,她满脑袋都顶着高梁花子,后来你妈我们给你起小名就叫花枝。你要不相信,你就要问问你妈有没有这件事,咱们家这几年日子才过的有点发暄,你不要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现在就是咱们能吃上几顿饱饭,可不能忘记自己姓什么。咱们家往后就不养活狗,狗眼总是看人低。” 花枝说:“爸,我听清你的话言话语,你就是咱们当家人,我们当然都要听从你的安排。” 盼根旁听了父亲和花枝他们的对话后,他还是认为父亲说出的话还是有着理由,他当时在大门口外确实没有看的起这位叔叔,父亲的这番话语后才改变盼根的偏见。那位叔叔在父亲和花枝对话时,他张几次嘴想说话,只是父亲和花枝的对话很急促,他并没有插上言。盼根看到那位叔叔的脸庞上多出笑意,他的眼神中似乎还流露出激动的神情。花枝不再和父亲说话后,她就用手向虎子打出手势,她还想引领着虎子返回到外屋。 父亲在旁阻止虎子说:“虎子,你现在先别跟花枝返回屋中,让她回屋帮她妈做饭,咱们随后陪着你叔叔上客房中坐着说话,花枝和她妈做好饭后,她就来招呼咱们返回正房吃饭。咱们现在要是回到正房的饭桌旁,你婶她就不安心做饭,她还要说出很多话语来。” 虎子看到花枝已经转身向着外屋走去时,他这时才点头说:“叔叔,我现在就听从你的安排。” 父亲这时又说:“盼根和虎子现在都在我的身旁,我还要和你们说句大实话。当初我们全家逃荒时,我都没有你们这位叔叔的嘴皮子,我进人家门口讨饭就是拙口笨腮。你们这位叔叔好歹的还会耍嘴皮子,他唱出来的喜歌我都唱不出来。” 这时那位叔叔说:“大东家,你说出的话语我很受听,我来到你们这个村落后,我就看到你们家门头高。你们家的大门口还敞开,我从院外就看到院里的高房大院,我就在你家院外门口叫起门。当你出了门口,我看你面相就知道你是慈善人,你在年轻时没少经历世面。” 父亲说:“兄弟,我从小长大没经过什么世面,自从我们从老家挑着挑儿来到这里落户后,满打满算才十多年光景,在这十多年中,我算是没有挪动出这个村落半步远。我现在的身腰都没有你直苗,这些年我的腰梁骨都累弯了,我们俩口子就拉扯俩个孩子,我们早晨从炕上起来后就干活,晚上有时还要披星星戴月亮,我们辛苦劳动现在才混个圆顶圆。现在我想起来老家当时的情况后,现在才知道我们来这村子中落户比老家强,我们这步棋还是没有走错。你就别说我见过世面,现在我就是想听家乡的戏都办不到。” 那位叔叔又说:“大东家,我信服你说出的话语,我知道你们到这地步不容易,谁都不能一口就吃出个胖子,你们勤劳能干才有今天的大家大业。” 盼根和虎子只是旁听父亲和那位叔叔的对话,父亲他们最后那几句话是往客房中走路时说的,你亲他们到客房的门口时,盼根就不想再听父亲和那位叔叔的对话,他和父亲说出自己和虎子不再去往客房后,父亲点头同意他们离开。盼根和虎子就去往母亲做饭的外屋,他看到花枝正在帮助母亲做饭,母亲的脸庞显露出欢喜模样,母亲还是赞同父亲的安排,她还向花枝说出当年逃荒为难时的情景,母亲还打算要送给那位叔叔她亲手缝的鞋。母亲还和花枝说出门口的榆树算是摇钱树,春季中榆树上长出榆钱,榆钱熟后就纷纷落下。屋后的聚宝盆指的是粮仓和地窖,粮食和蔬菜要比金银还重要。花枝认为母亲最后说出的那句话是个理,那就是勤是摇钱树,俭是聚宝盆。 第109章 石匠来串门 米贵在这天晌午让那位讨饭的大兄弟吃顿饭,米贵想留下他在村落中多住个晚上歇歇脚,可是那位大兄弟却执意不肯,米贵不便向他过问太多的事情,他认为那位大兄弟就是过路人,米贵只是按着他乞讨的要求去做,他在自家吃过晌午饭就要告辞,他不接受米贵所要给予他的散碎铜钱,他只是收下秀秀送给他的那双单鞋,那位大兄弟把那双单鞋别挂在腰间后,他就和米贵全家人说出几句感激的话语,米贵和盼根把那位大兄弟送到大门口后,那位大兄弟才向他说出要去往骆驼山小城。米贵并不关心那位大兄弟的来路和去路,他只是看出他不象是呆傻痴苶的人,他听出他的话语并不象是靠要饭为生的人,不管怎么说,客走主人安就是个常识。米贵知道花枝是在和她妈商量不去往学堂的事,他就不愿意总在她们跟前听闲话,他听不到她们说话就更省心,他知道秀秀已经看出虎子今天晌午的来意,她知道虎子决定不再去往学堂后,她对花枝不去往学堂绝不打驳拦,秀秀知道花枝的性体,花枝要是执意不再去往学堂,秀秀在她跟前叨唠出多少话语说服不她,秀秀已经知道花枝同意和虎子的婚事,秀秀这次必竟就要顺水推舟,她最后还是要同意花枝不再去往学堂读书的想法。 米贵还知道花枝在和她妈说话时,虎子更不便在她们的身旁,虎子就和盼根离开家门,虎子要返回到家中去放书包,他还要和他父母说明他不去往学堂的理由。盼根这次又利用上虎子,他让虎子在他家办完各种事情后,他还让虎子跟随着他去挪动几匹马儿,这次有虎子帮助盼根,盼根挪动那几匹马儿的活计就显得轻快很多,他俩还要把那几匹马儿牵到九曲河旁饮饱后,他们还要把那几匹马儿放置到村落周围最好的草场。米贵还知道负责经管着那三匹马儿的活计并不累,他每天只是把那几匹马儿挪动三次,他在吃过晌午饭后,再把它们饮饱水就行。 米贵送走那位大兄弟后,他又回到院落中打个磨磨,他正要想上屋中歇息时,他就听到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听到是三家村落中石匠的声音后,他就不禁向着院落门口迎接出去。 石子玉头脚刚迈进门口就说道:“我说大兄长,我这有二个多月没有迈你们家大门坎,今天我趁着晌午歪上你们家来串门,我想和你说说话就是不拉长谈,我和你撂下几句话后,我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米贵急忙打招呼说:“石匠,这阵风把你刮来的还是时候,我正想要找你拉长谈。我这几天顾不上去你们三家村落,没想到你就这么快就来到小气候村落,你现在还迈进我们家门坎子。” 石子玉笑着说:“我说大兄长,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是为我侄子石头的婚事而来,我还有细致的事情和你说道说道,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出个谋划个策。” 米贵不仅笑着说:“刘大嫂子前些日子来我家给花枝当媒人,她最后知道花枝不愿意才离开小气候村,你这二翻脚的还要给花枝当媒人?你还想亲自出面再撮合花枝和石头的婚事?”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要是为这件事,我不会舔脸迈这个门口,我不是为你说出的这件事,这个村落中不单单花枝是朵花,这个村落还是有出没阁(出门子)的大闺女吗!我们请的媒人出面办不的事,你和我嫂子和那些闺女的家长添好话,你在这件事上要是能搭搭手,大媒人就会少跑几趟腿。” 米贵说:“石匠,你说出的这件事我要是能办到,我就要主动帮忙。咱俩现在上屋说话去,我还有重要的事求你们来办。”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咱们就别进屋说话去,就在树荫凉下说几句话就稳妥,我并不是专程为石头的事情而来。我现在正在村西头杵盘石碾。我是趁着晌午歇着的空闲,我才来到你们家和你说几句话。” 米贵这才知道村落西头还要安装盘石碾,距离自家门口很近的石碾整天闲不着,还有人家推不上碾子,村落中的户数多靠盘石碾就转转不开,因为占碾道的事邻居间总生些闲气,占上碾子的和没占上碾子的就有分岐,村落西头的那几家住户才合伙要另建碾房,他们几家在推米推面时就犯不上和别人家抢碾子,米贵知道这件事还是宋老仓张罗的事,那几家为建盖碾道都三一三十一地抽出钱财,他们要凑够建盖碾道的各种费用,这里还要包括石匠的工夫钱。 米贵把石匠让到那棵大榆树的树荫下,这个地方米贵早就摆放几个小矮方凳子,他给石子玉找到座位坐好后,米贵还是坐在他的身边。米贵要先听听石匠要说出的话语后,他才能和他说出想建盖庙宇的事情,米贵在这件事上已经想过几个晚上,他才想到石匠,他能制造出有着规距方圆的石料不说,主要还要用三家砖瓦窑中的那些砖瓦,石匠在建盖戏台上还能提出他的建议。 石子玉坐稳后说:“我说大兄长,一家女百家求,我们当时看出花枝和石头象是天生的一对,他们都有着郎才女貌,我大嫂子才主动来你们家搭婚姻桥,我们没成想你们家花枝摇晃着头不愿意,小孩子不愿意跟咱们大人无关,我不是为这件事和你翻起小肠。你家花枝不愿意咱们接着提别人家的闺女。我求你在宋老仓跟前说垫好话,你劝说他说服他们家的闺女,他家闺女要是和石头的婚事回心转意后,我大嫂就能再次出面还来管这件事。” 米贵这才想起宋老仓和他说过的话语,他听说是那个闺女不愿意,并不是宋老仓和他妻子不同意,在这件事上米贵不知道更多的细节,他这才知道石子玉迈进门来的要办的事情。 米贵说:“石匠,你知道我和宋老仓家的关系,我是能和宋老仓说进话,我和他家的闺女都没说过几句话。你知道花枝是我们的亲生闺女,她的婚事我们当父母的都不敢硬做主,我怎么敢主别人家姑娘的婚事?”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我听出你这话是说在里上,没有说在面上。我听别人说宋老仓只要硬做主,他家的闺女就会点头嫁给石头。往后宋家就和我们石家连成亲戚。” 米贵说:“石匠,这件事我只能和宋老仓说说,婚姻上的事不是冷手抓热饽饽的事,这种事从提头到结尾有的还用二三年的工夫,这不是说说就能办的了的事情。现在我和你说这件事,我就是想和你说说建盖庙宇的事情。” 石子玉就感到有些意外地说:“我和你说这件事,说说的你就冒出别的话题,你还想修寺建庙请大神,你是想建盖龙王庙还是想建九神庙?你还想建五龙圣母庙和财神庙?” 米贵听到他的话后不仅感到惊诧,他平时都不知道石匠所说出的这些庙宇,他不仅问:“石匠,我从你的话语中听出来,看来你对建盖庙宇上的事情还很在行,你从前修建过你说出的神仙的庙宇吗?” 石子玉笑着说:“我说大兄长,我和我大哥在修寺建庙上算是半个行家,你要说我们什么活都能拿的下来,我们没有这个把握。我们所懂的这些,在附近村落中你还找不到其他人,你别看我们现在经营砖瓦窑,村里人就知道我们会烧瓦片子和砖块子,我们在家乡时还真是建盖过几座寺庙。” 米贵和石子玉在院落中的树荫下说起话语,当他把话题转向建庙的事情上时,石子玉的话话更多,他向米贵说出建盖庙宇的几种方法,石子玉还说出他所知道的所供奉的各路神仙,他还向米贵说出各路神仙的来历和传说,米贵在旁听的是津津有味。他这才知道石匠和石头他爸会的样数很多,他们会烧制砖瓦,还会凿刻各种石料,最主要的还懂得建盖庙宇。米贵从他的口中还得知石头爸所会的手艺,原来石头的父亲还是位画匠,他还能设置出那座庙宇的整体结构,米贵和石头的父亲很少往来,他就知道他体弱多病,他腰身有罗锅眼神更不太好使。他现在在三家窑地中经管各种账目,他并不像石子玉那样外出干活。 当然石子玉的口中还是提到关老爷,米贵这才和他说出要打算建盖关帝庙的想法,石子玉听到米贵想法后,他不仅大笑起来,他还笑着说出支持米贵建盖戏台和庙宇,石子玉在这件事上要主动帮助,还说出这件事对砖瓦窑很有利,建盖庙宇就需要砖瓦,还需要石匠木匠瓦匠和画匠。在这方面石子玉和他哥哥算是能工巧匠,石子玉还答应米贵这件事,那就是米贵需要他帮忙时,米贵只要往三家村落中捎个口信,他就会撂下在窑地的活计,他要把米贵建盖庙宇的事情当成主要事情来办,米贵听过石子玉说出的话语后,他更加坚定建盖关帝庙的信心。 第110章 分 岐 石子玉怕耽误在村西头的活计,他并没有和米贵说出过多话语,他就从他坐着的小方板凳上起身告辞,他在离开米贵家的院落前,他还是要求米贵为石头的婚事上心,他还是让米贵说服宋老仓,宋老仓要是能够说服他家闺女后,石子玉他们还要派媒人再次去往宋老仓家提亲。石子玉最后还说出这件事办不妥后,他还让秀秀在本村落中出面,她再给石头目测别人家的姑娘。米贵还是答应石匠的请求,他就和石匠说出在趟完地要动工的想法,石子玉就说出到那个时候后,他们要在现场中设计符合实际的建盖方案,石子玉还告诉米贵让他趁早找到地基,只要有地基才能在地基上建盖庙宇,庙宇的规格几乎是大同小异,庙宇中请哪位神仙就供奉哪位神仙,米贵还是说出就供奉关老爷,要建盖的这座庙宇就是关帝庙。 米贵还是想和石子玉很细致地多说些话语,石子玉还是顾及到他在村西头的活计,他最后还是急促地离开院落中。自从石子玉离开后,米贵连想起他所说出的话语后,他就在院落中转起了磨磨,他就懒的在院落中做活,他看到花枝已经返回到她居住的屋中,他就知道花枝在这个后半晌就不再去往学堂,秀秀当时同意花枝不再去往学堂的决定。现在盼根还没有返回,米贵就知道他还在外边挪动几匹马儿,他还可能和虎子去办理其它的事情,米贵知道盼根已经接近成年,他在家中和地地都能找到他要干的活计,米贵就不能象从前那样督促他做各种活计,米贵知道盼根还是有自觉性,他这几天还是很主动地承担家里家外的活计。 米贵正在当院中来回走溜子转磨磨时,他就看到秀秀已经从正房的外屋中出来,她就离开门口打着眼罩说:“米贵,我刚才听到石匠来到咱家门里,我扒开门缝就看到你们叨唠的很起劲。我就寻思着石匠不是外人,我就没有出屋来管你们老爷们的事。我在屋里就和花枝说几句话语,她和我说出不再去往学堂中再读书,我听到她说出的话语后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就和他摆出在学堂读书的各种好处,她还是听不进去,她最后才说出虎子和她都不再去往学堂,我这才答应她。米贵,我和你先说下,花枝不进学堂是定下来的事,她在家你可不能总支使她干这活干那活,你现在把盼根当驴那样使唤还是不行。” 米贵说:“秀秀,这些事情不用你总提醒我,我自己该做什么都有个分寸,我该让他们干什么活计还是有个分寸。他们都是咱们亲生自养的儿女,我还能引领他们往歪道上走?” 秀秀不仅放下打眼罩的手后,她不仅向着米贵的身旁走来说:“米贵,我在外屋中干活时,我扒着门缝就看到你在院里转磨磨,你总在院里走溜子不干活,你还不停地在院落中站蜡,这准是石匠和你说出让你头疼的事,你才没有心思摸索做活家什。” 米贵说:“秀秀,咱们小门小户过日子,还能遇到天塌下来的大事?还有什么能让我头疼的事?” 秀秀不仅笑起来说:“米贵,石匠要是没和你说出什么大事我就放心,我现在就回屋干活去,越是到当忙时越有针线活,我看到盼根穿着的鞋帮开线,我还要给他缝制鞋。现在趁着农闲,我在屋中赶落着做些针钱活,花枝现又断了进学堂读书的念头,我就让她帮助我做些轻手利脚的针钱活,夏季天热,我就让她在屋里学做针线活,不能让她出屋在老爷(太阳)底下晒着。” 米贵知道这些年秀秀所做的针线活是细致活,她每年都要缝制全家人所穿的鞋和袜子,还有全家人冬夏所穿的衣袍,坼洗被褥和枕头枕巾都要经常洗涮,还有些盛装粮食的口袋损坏的大窟窿小眼,她还要用粗布给补上,她连笤扫把破损处都要用布包上缝好,还有家中所使用的簸箩有破损后,她都要用厚布进行补缺和缝制,不用说这些针钱活,她还要天天围着锅台转。米贵要是独自拉扯两个孩子,他无论如何都走不到今天的地步。他知道要是过庄稼人的日子,没有家庭妇女就不是家,谁都过不起来庄稼人的日子。米贵还知道秀秀每年在冬季农闲时,她闲在时就做针钱活,她有时在灯下还做针线活,在天暧时她的针线活少后,家务活要比冬季还要多。 米贵看到秀秀正要转身离开时就说:“秀秀,我不和你商量过建盖庙宇的事情吗?你还是同意过。石匠刚才来咱家,我就和他提起建盖庙宇的事情。我听出他说出的话语很懂行,他和他哥哥从前干过修寺建庙的活计,石匠还是支持我兴建关帝庙,只要咱们能找好地基后,他就要领着他哥哥来给设计规划,只要各种材料备足后,庙宇就能挺立起来,咱们就能够把关老爷这位大神请来,今年就是建盖不起大戏台,晚一年半载的再搭建戏台不算迟误。” 秀秀的脸色有些突变说:“米贵,你这是想一溜是一溜,咱们商量这件事还没有下次分解,你现在就已经拿定主意。我平时知道你的大主意头,你比毛驴都能犟,你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就火归心似的办这事。你还当这种土木之工跟气吹似的说起来就起来?现在村落中正是青苗在地,你在哪儿找地基?你还想占据咱们家所居住的院落吗?” 米贵知道秀秀不怎么赞同自己所提议出的这件事,他几次和她讲出些理由,她多多少少在这件事上有些活心,她是有着建盖庙宇的想法,她和米贵说出要晚几年缓缓手后,然后再着手办这件事情。她已经和米贵说出她想到的地基,那块地基就是自家所开垦出的耕地。米贵知道这块耕地的方位就挨着王瑞家的房院,七八亩耕地上还是能够建盖戏台和庙宇,他们今年在这块地中种上两种庄稼,棒子地和麻地。米贵要是毁那块棒子地我不心疼,他心疼的就是那块麻地。 他所种的这块麻地并不是产麻籽的麻地,而是产麻坯子的麻地,这种麻地种的麻苗特别密实,密实的麻秧子就在头部不会长出各种枝杈,麻头上就是长出来的麻籽稀少,麻秧子总是往高处生长这就形成高高的麻桔杆,当在三伏天时把麻桔杆子割倒,远到提前在河边挖出的麻炕子中用水沤,沤好的麻桔杆经过晒干后,这样才能从麻桔杆子上扒下白麻,白麻才能合成各种绳子。当然麻地中的花麻不经过水沤,提前在麻地中就把花麻杆子挑出来,花麻杆子所扒下的麻没有白麻结实,花麻色彩发黑。米贵要想毁那块麻地,家里就会缺少白麻,没有麻绳拴车拴套就会缺手。他现在想到急需用地基后,他只有狠心毁掉那块麻地,他家来家用麻时只能用粮食和别人家互换。 米贵说:“秀秀,我和你提前都商量好那块地基,现在把地里的青苗全毁就毁掉。你也同意建盖庙宇的打算,早早晚晚都要动工,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赶早不赶晚,咱们就趁着收秋前的节骨家闲,趁着石匠他们对建盖庙宇又懂行,咱们家先出头先把地基腾挪出来,街坊四邻就会主动上前,齐帮对手的几天就把庙宇建盖出模样来。” 秀秀说:“米贵,你要跟犟驴似的蹽起这个蹶子,我这次就看看你能蹦多高?” 米贵听出她口气还是不支持自己的想法,他现在就不想和她争论,他就想到要找王瑞和王实来商议这件事,他刚要想要迈步离开时,秀秀不仅又说:“米贵,你先别去躲心静,我还要把这件事和你说说,咱们家里过日子都要有轻重缓急。现在盼根和花枝的婚事还没眉目,主要的事情还是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就要张罗着动土的大工程,你是想在咱们村落中出风头吗?你是要显摆你兜中趁几个蹦子吗?我是怕别人还会说出你打肿脸充胖子。” 米贵听出她到家中过日子的正理上,他知道秀秀这种提醒还是占着理,他只能说:“秀秀,你所说出的那些并不是我的想法,我就是为心中的信奉才有这种打算。在这件事上,我不能耽误盼根和花枝的婚事,咱们家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八字还没有一撇,咱们再想周全后,才能做出最后决定。这件事还不是咱们家能主的了的事,这还要和邻邻居居商量。” 秀秀这时脸上显露出笑容说:“米贵,你要是这么说,我听着还是有着个轻重缓急,我知道你不拿我说的话当个豆,咱们家花枝不管这件事,盼根可是到该娶媳妇的年龄,咱们要听听他的想法。现在这个家不是从前你主事,往后过长远的日子还是盼根成为当家人。” 米贵说:“秀秀,我还和你说件事,咱家的那块地不怎么消停,我知道有几户人家和我商议要换地,他们要在那块地中建盖房屋,咱们答应不合适,不答应更不合适。咱们先把那块地利用上,往后就避免很多口角和意见。乡下为争抢土地打的头破血流的恶性事件发生过,咱们总是要有先见之明。那地方建盖庙宇和戏台后,宽阔地方就成成村落所有人的地方,往后就不会有乡亲再争那块地方,我就先和你说到这里,你先回屋干你的活计去,我这就去王瑞家串个门,我在他家不过多站脚,我马上就返回来做些零活。” 秀秀答应一声后,她返身就向着房屋的方向走去,他看到她的背影时,他知道她时刻为家庭过日子着想,米贵就迈着步子想去往王瑞家,他要和王瑞和王实两家说说这件事,他还是要听听他们的说法和看法。 第111章 铸造犁铧尖 花枝自从那天背着书兜和虎子离开学堂后,她和虎子还在自家吃顿晌午饭。当然那顿晌午饭还多位要饭的叔叔,全家人和那位叔叔吃过晌午饭后,父亲和哥哥把那位叔叔送出家门,虎子后来又和哥哥离开家门,他们是要去挪动村落周边的几匹马儿。当堂屋中只剩下她和母亲时,她又和母亲说起自己不愿再去学堂的想法,母亲开始还是不同意她的这种想法,花枝后来又和母亲说出各种理由后,母亲最后还是答应她的想法,母亲还要求她在家中没事帮她做针钱活,母亲不让她通手外边的活计,还让她没事时在家中习字和看闲书。花枝还听到母亲还提起她和虎子的婚事,她和虎子早晚订婚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这还要等待哥哥的婚事有眉目后再说。 花枝在家中觉得要比在学堂中自由,她从不管父亲和哥哥他们所做的各种活计,她就是帮助母亲做针钱活,还有烧火做饭,母亲还指导她亲自动手做了几顿饭,她尝出来自己做出的那几顿饭菜对自己口味,只是父母指出她炒菜时舍不得放盐,她知道自己不愿吃咸的菜,她就要按着自己的口味来做,她炒菜还是舍得放油水,母亲看出她在做饭上有过多破费后,母亲就很少让花枝动手炒菜,她只是让花枝添柴烧火做些零碎活计。母亲还让花枝不能总在屋中呆着,她还支持她去往村落中走走,母亲还支持她经常去往虎子家串门,还让她帮助虎子妈多多少少干零活。 在这个麻阴天中阳光就不那么毒烈,花枝在居住的房屋中就没有透进阳光,屋中就显得昏暗发闷,花枝就想到要趁着麻阴天去往虎子家,她就去往母亲所在的堂屋和她说声,母亲还是点头让她去往虎子家,花枝还听出母亲的话外之音,那就是让她最好在虎子家吃顿晌午饭。花枝经过自家的院士里时,她并没有看到父亲和哥哥,她走出大门口有些担心天上会落下雨水,她不仅抬头向着天空上张望,她这才看出天空中只流动薄薄的云彩,丝丝绕绕的云彩并没有连成大片,薄云间还是有着露着蓝天的地方。花枝知道自从那场大雨过后,天上又接连落下两场雨,这两场雨都是在夜晚中降落的关门雨,落下的雨滴声还是相当的轻微,她晚上在火炕上睡几乎听不到雨声,只能听到房檐上滴哒滴哒的房檐水声,当她清早起炕时,在夜晚中所降落的关门雨几乎停下来。她后来才听母亲说出那两场雨就是牛毛细雨,天空中落下的雨点细小的如牛毛般,小雨点就是落到地下都听不到雨点声。 花枝还是乐意在麻阴天中走出家门,天空睛朗时阳光就炽热,炽热的阳光烧烤的她脸上和脖颈上发烫,她记得小时候和父母下地时,她就被阳光晒的脖梗子上都起出了小红疙瘩,这几年她不总在外边被太阳光晒,她的脖颈上就不再起红疙瘩。她在土路上行走并没有遇到熟悉和乡亲,当她眼看着就要到虎子家的门口时,她就看到挨着虎子家的自家地块已经碧绿,她从前在土路上行走并不在意那块自家的土地,在庄稼没有长出来前,那地块显出空荡和荒凉,今年夏天长出庄稼来,她才看出那块地原来是绿油油麻苗。她看出麻头已经长出来,麻头长的已经盖严垄背,成垄的麻头已经长到到她大腿肚子高,在轻风的吹拂下,麻地还起出涟窝,她走在路上都闻到麻地散发出的麻味,那种味道就和她经常吃的麻油的味道相近,只是多出淡淡的苦味。花枝眼已经看着到虎子家门口,她还看到宽阔地带上聚拢着很多人,小孩的大声喊叫声远远地传过来,那些人的周围还冒着股股烟气,地下还有着冒着火光的地方,她看出象是有人在地下盘出锅灶,他们正在升火做饭食,她这时才知道虎子家门口有人在看热闹,她就要趁着这个麻阴天去看个究竟。 花枝还没有到达那些人身旁时,她就听到很熟悉的喊叫:“你们快看,花毛子过来了……” 花枝听出这种喊叫声就是李柱柱,李柱柱总是爱给其他女孩子起外号,他那次和宋兰朵闹意见就因为他总喊小名,他喊宋兰朵的小名才把宋兰朵给喊的恼怒起来,宋兰朵后来就往他的脸上连吐几次吐沫,李柱柱为了和宋兰朵治气,他才敢于领着伙伴去往学堂中去找宋兰朵算帐,那天宋兰朵并没有在学堂中,李柱柱就遭到先生的训导,从那次过后,花枝并没有看到过李柱柱的身影,她知道李柱柱每次和她见面后,他都露出`嬉皮笑脸的神情,他从来不称呼花枝为花枝,他不该大该小的称呼花枝为姐姐,只因为那次花枝帮助宋兰朵后,李柱柱每次看到花枝后,他的口中总把花枝称为花毛子。 花枝正要寻找李柱柱时,她又听到有个男孩子喊:“这李柱柱手里牵着一位,他还想着再挂一位。他是吃着碗里又看到碟里。你不要在花毛子身上打主意,你把她均给我吧!” 花枝听出来这个男孩所喊出的是下流话,她就有些很恼怒地喊:“你们谁在说我的坏话,你们这些半大孩子说话不干不净,我找到你后,我就上前拧你们的嘴巴子去,让你们看看我好惹不好惹?” 花枝还是迈着很慢性的步子到了那些人中,她这时就看到李柱柱正在那些人的边际上站着,他的身旁还有位眉清目秀的姑娘孩,她看出这姑娘孩要比王之朵长的还俊俏,她的嘴形没有宋兰朵的嘴形明显,还算是那种樱桃小口的嘴形,她的脸庞没有宋兰朵的脸庞胖乎,她白静的脸庞上还露出温和的笑意,她有着苗条的体形,身上所穿着的衣袍合身合体。花枝这才看出来李柱柱正牵着她的手。 李柱柱还是嬉皮笑脸地向花枝吐吐舌头说:“花毛子,我老远地就吆喝着你这来,我可没说你坏话,后边的话是赵七子说的话,我那天听他说出相中你,他刚才就说出你的怪话。” 花枝并不知道李柱柱所说出的赵七,她听到李柱柱身旁的姑娘孩发出笑声后,她就打消训斥李柱柱的念头说:“李柱柱,他们都是你领着的那帮小孩毛子,没事时总上树爬墙,你们不是掏鸟蛋就是攀砬子,你现在又结交了赵七,我怎么就不认识赵七?我看他准是个贱七。” 李柱柱不仅又吐出舌头笑着说:“花毛子,他的家不在咱们村落,他的家在东一棵村的靠东头,他来这个村落中就是想找合适的姑娘搞对象,在你上学堂时,他还是看到过你,我那天和我说出相中你。” 花枝不禁苦笑起来说:“李柱柱,他的怛子还挺大,你说的贱七现在在哪里?” 花枝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说:“花枝,他现在就在我手里,我正揪着他的耳朵。” 花枝这才看出来原来虎子还在现场中,他的手正揪住那个男孩的耳朵,那个男孩的身高已经接近虎子的身高,他还是嬉皮笑脸地说:“虎子大哥,我知道花枝就是你手中的花,我没说她坏话,你可饶过我,你把我的耳朵都给揪麻了。” 花枝就向着虎子的身旁走去,虎子的那只手就松开那个男孩的耳朵说:“你这个赵七,你还到我们村调皮捣蛋来,我看着你和李柱柱是亲戚的份儿上,我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不准你油嘴滑舌说下流话。” 花枝看到在虎子松手的那一刻,赵七的那双眼睛还向她投来异样神情,他白白静静的脸庞上还显露出了讨好人的笑意,他还是有着很高挑的男子汉身形,她这才看出他并不是自己所想到的孩毛子,他的年龄比虎子小不了几岁。花枝急忙躲避他的目光就看着虎子说:“虎子,原来你还在这里,我就是想去往你们家里,我远远地就看到这里有人看热闹,我还没有到你们跟前,我就先听到赵七说出我的怪话。他的家在东一棵村,他怎么和李柱柱混在了一起?” 虎子的脸庞上显露出笑容说:“花枝,李柱柱订的这门亲事就在东一棵村落中,赵七和他老丈人家是实在亲戚。” 花枝不禁又问:“虎子,你是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虎子还打出了一个手势说:“花枝,我不是上这来凑热闹,我是上这来铸我们家中的犁铧尖。” 花枝只是摇着头说:“虎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都没有听懂。” 虎子不仅回答说:“花枝,你在这里多待会,你就能看懂了大概。” 花枝这时才看到虎子的脚下还摆放着个犁杖的铁铧子,她知道它就是犁杖上最主要的部位,铁犁铧的前边还有个三角形,这个犁铧子上后边还有个圆形孔眼,孔眼上还串着个麻绳子套,虎子是提溜着麻绳把犁铧子提到这里,此时花枝闻到特殊烟气,她初次闻到这种特殊味道的烟气,这种烟气和柴烟的烟气不同,她这才看出不远处现成的圆圆的大灶子正冒着烟气,灶子上有个带着长长木柄的小铁锅,小铁锅中非常红彤,锅灶下还有晃眼的火焰。两位中年人正光着上半身在忙碌着干活,他们的身上和脸上都往下流着汗水,她顿时觉得全身不自在。她的目光躲避了他们上半身的裸体。花枝又看到在他们不远处的地下摆放着六七块大型砖块,这时有位光着大膀子的中年人干起活来,他手里把持着小铁锅上的长长木柄,他把现成灶子上的小铁锅端起来,花枝这才看出锅中那种黄色彩的象是铁水,那位干活人端着锅中的铁水倒进几块大型的青砖前,他就把端着的铁水往块块方砖的孔眼中倒着,另外那位光着膀子的干活人前去帮忙,他拿起地下摆放的几个犁铧,他把犁铧个个地插进方砖的孔眼中,当然那些孔眼提前都倒进去铁水,那个个犁铧都竖立在方砖之上。 花枝在旁还是没有看明白,她不仅问虎子说:“虎子,我到现在都没看明白,他们是在做什么活计?” 在离虎子不远处的赵七就抢话说:“花枝,你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咱们看的就是铸铧尖的热闹,犁铧子不接铁尖,犁杖就不下地。” 虎子不仅又训斥起赵七说:“赵七,哪说话你哪搭茬,你在旁看着你的热闹,不要在多嘴多舌。” 花枝问虎子说:“虎子,我还是头次看到干这种活计的手艺人,咱们种地的犁铧子为什么还要接铁尖。” 虎子听到了花枝的这种问话后,他不仅弯身从地下拿起那个犁铧,他用手指着犁铧的顶部说:“花枝,你看出了吗?我们家犁杖上的这个犁铧尖已经磨平,磨平的铧尖就不下地,在把这个犁铧的前边接出铁尖,咱们就不用总更换犁铧子,这种犁铧子很贵。现在加这个犁铧尖后就能多使用几年,新加的犁铧尖磨平后,还能接着再接新的犁铧尖。” 虎子向花枝说出很多话语,花枝总算听明白和看明白这种铸造犁铧尖的手艺,她还知道炼铁水的锅就是种特殊材料的锅,她知道那种烧火用的黑块就是焦炭,她还认识能够起火苗的手动风箱,她要是不走出家门,这次她根本就认识不到这些,这些都是她初次看到,她现在就知道犁杖上的铧子上还要更换犁铧尖,只有犁桦子尖锋利后,犁杖才能入土并能深耕。 第112章 闲言碎语 花枝听过虎子解释出的话语后,她才看出铸造犁铧尖是怎么回事。虎子从家中所拿来的犁桦还没有排上号,花枝就要等待他把拿来的犁铧接上铁尖后,她就要跟随着虎子返回到他家中,花枝只有在旁观看俩位铸造师傅干的活计,她看出他们都赤着光光的大膀子,他们胸脯前还有明显胸毛,他们腰部的肌肉显得肥厚,他们在干活时,前胸和后背都往下流着道道汗水,他们的肩膀上都搭着湿湿的羊肚子毛巾,他们不停地用那种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他们并没有用毛巾擦拭着身上所流出的汗水,花枝看出他们肥大裤子的腰边都有些湿润。 花枝还看出这两位师傅干活还是有着套路,他们不断地往火灶子中添着焦炭,他们拉动着木风箱时呼哒呼哒拉出山响,那带着长长木柄的铁锅中的铁水又冒烟又冒泡,花枝都听到铁水在锅中翻着花的响声,原来地下所摆放着的那几块大方砖就是铸犁铧尖的模子,当犁铧直上直下插进模子中的那个孔眼时,提前被倒进孔眼中的铁水就会凝固,当铁水在模子中冷却定型后,两位师傅就打开那种砖模子,铁犁铧的尖部就多出崭新的小小的犁铧尖。虎子在旁又和花枝说出很多事情,他说出那种模子并不是青砖做成,它的材料是陶土,陶土用麻油活成泥而制造成型,成型的模子不开裂还不易变形。虎子还和花枝说出最主要的技术活,那就是往模子中插犁铧的就是大师傅,他在插动犁铧时要保证不跑偏,只有正正当当铸造出的犁铧尖才不发歪,发歪发斜的犁铧尖在种地时就要跑垄,它不能走出笔直的直线来,虎子还说出犁铧尖就是比铁还硬的钢材。 花枝还看到围观的这些人有近二十多人,那些孩子就是在旁边看热闹,大人都把自家的犁铧尖拿到现场,他们把各自所拿的犁铧放在地下一字排开,各家的犁铧都做出各种各样的记号,虎子还把他的犁铧放在师傅指定方位,虎子总算是把自家的犁铧排上号。花枝还听到赵七和李柱柱不停地说着话,李柱柱牵着的那位姑娘孩,花枝还听到她口中不时发出银铃般笑声,她脸庞上的笑容就像是朵盛开的花儿。花枝看出赵七的目光总是在自己身上打转转,他还满脸露出讨好神情想和花枝说话,他说出几次和花枝有关联的话茬后,花枝并不愿和他搭话,她只是听到虎子在旁不断用话语数落着赵七,她还看出赵七的脸皮很厚,他不怎么和虎子的顶嘴架,他脸庞上还总显露出傻傻的憨笑。花枝看到围观的人还是增加人数,村落中又新来乡亲提溜着犁铧来到现场,他们还用扛子抬着两个三个犁铧前来,他们大声小嚷说东说西,花枝听出他们说出那些粗鲁话很逆耳,前来铸造犁铧尖的大多都是男人,他们当中还有着家庭妇女,花枝有的认识有的并不认识。 虎子这时对她说:“花枝,我看到你爸挑着两个犁铧来到,他正在和我大爷说着话,我大爷的手里还提着个犁铧子。” 花枝顺着虎子所指的方向,她就看到父亲确实挑着两个犁铧子,犁铧子正拴在类似扁担的两头上,他还是用麻绳拴着犁铧的孔眼做出绳套,扁担就串在两个犁铧的绳套上。花枝平时进自家厢房时,她就看到厢房中堆放着好几个犁铧,她当时还嫌碍手碍脚占地方,现在她才知道那些就是磨的没尖的犁铧,现在父亲来接新犁铧尖就变成新犁铧。花枝还看到父亲正在和王之朵她爸说话,他的手里还提着个犁铧。 花枝说:“虎子,我净顾在这里看师傅在铸造犁铧,我就没有想到我们家的犁铧,我爸挑着两个犁铧来接犁铧尖,我这才知道我们家更要接犁铧尖,我家种地多就费犁杖上的铧子尖。” 虎子说:“花枝,你还是不知道,在咱们村落中,这有好几年没有来铸铧子尖的师傅,他们趁着天热时来铸造犁铧尖,他们走乡串户就不受罪。他们在这里升次火不容易,有人挨家挨户给传信,种地的人家就要把不能使的犁铧拿来接尖。师傅到咱们村来这次后,他们往后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来,咱们过了村就没店。” 花枝听过虎子说过这句话语后,她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增跟有着辆牛车,她知道师傅是赶着牛车到达村落中,她不仅又问虎子说:“虎子,你大爷他家地少,他怎么还想到了要接犁铧尖?” 虎子说:“他家还种着几亩口粮地,种地就要用犁杖,不接犁铧尖总换新犁铧换不起,购置新犁铧还要去往骆驼山小城中,我家种地的犁铧磨秃两个头,在种地时急着用,我爸那次就去往骆驼山小城中购置到两个,花费的钱财不多,就是往回运费事大,铁犁铧子死嘟噜烂沉。” 花枝看到父亲和王之朵的爸爸来到场地上后,他和虎子就到他们的身旁,虎子很主动地帮助父亲卸下犁铧,他还把父亲和他大爷的犁铧拿到场地中去排号。父亲就和其他在场的乡亲们说出几句话语。 花枝听到有乡亲说:“米贵,我听说你要想建座关帝庙,你还要把你家种的地都要毁掉。” 父亲说:“爷们,你是听谁说出我的这种想法?” 年龄大的长辈说:“米贵,还有谁知道这件事,你在这件事上和你的亲家王瑞商量过,他赞同你的想法后,他才和邻邻居居说出这件事,我们支持这件事,到时候我们就主动上前帮忙,我们有钱帮钱,没钱帮粮,我们还力帮工做零活。” 父亲说:“大爷,我们几人是商量过这件事,我们三家摊的是大头,我们最后算出建盖庙宇的费用差不太多,这是我想到的要走这步棋,在这件事上不能过多麻烦本村乡亲,到时候要是遇到难处时,才能求乡里乡亲帮忙,最简单的就是各家各户的劳力出几个工。” 花枝听到有位叔叔说:“米师傅,当初我们刚来到这个村落落户时,占用你家的土地,你要是不让给我们土地,我们就是在这个村落中建盖房屋,那时都找不到好地方。现在建盖庙宇和戏台,这是为咱们村落中的脸面。村落中有戏台后,唱大戏时才能聚拢十里八村的乡亲,咱们村落中没有戏台,往后想听戏还要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他们村落的人就会笑话咱们,邻村人就笑话咱们连座戏台都搭建不起,他们还会说出咱们请不起戏班子。” 父亲笑着说:“兄弟,当初这里就是片荒凉地带,我家开荒种地并不算是老天爷给的土地,只是当时我能种着。后来有人愿意在这个村落户,为了邻邻居居的房屋能相互挨着,我就应该把那些不该种的地让出去,再说邻邻居居的都能让我过的去。我们独自在这个地方过几年日子后,我才知道独木不成林的道理。后来接二连三有人家愿意在这个村落户,我们夫妻都愿意留住人家,村落中居住的户数多才称的上大村落。三家两家的地方当时我们逃荒时就路过,现在这三家两家的村落还是当初那样,现在就是比当初多出几户来都不算大村落。当初这座青牛岭山脚下我们家是独户,现在小气候村落已经有了七八十户人家。” 花枝听到父亲停顿后又接着说:“我们全家没来到这里落户前,在这这里生活的完全就是鸟兽,我当时在建盖马架子的那个地方查看过,那个地方还有着狍子所趴出的窝子。我们建盖起马架子后,那群狍子就挪窝到另外的地方,这些地方都算是我们家的吗?这个村落中要是来落户的人又都走净,小气候村还算是大村落吗?” 花枝听到有位女性长辈说:“米贵,咱们这个大村落才招人,有些小村落请外来户去落户,白给人家地人家都不愿意去,这个村落中要再建起戏台和庙宇,咱们就是不能和大榆树底下村落比,在附近的这些小村落中还算是说的上拨尖,往后就是娶媳妇娉闺女脸面都有光。” 还有人说:“米贵,我们听说有位要饭的要到你们家门口,你们家管他吃管喝最后还送出一双鞋。” 花枝在旁又听父亲说:“往后不管他们到了咱们村落中的谁家门口,咱们都要舍得给人家留口饭吃。” 那位长辈说:“咱们村落中的人家要是舍不得给要饭的饭吃,往后让人家嚷哄出去属咱们村落穷,就连要饭的来了都混不到饭吃,人家会说咱们村不是小气候,而是小气村,村里人心里容不下外地人。往后要是连要饭的都要绕着咱们村走,那些不是要饭的都不愿前来咱们村落户,走乡串串户的生意的都不愿在咱们村占脚。” 花枝听到父亲他们说出的闲言碎语后,她才知道母亲已经拦挡不住父亲要建盖庙宇的想法。她现在已经知道虎子爸他们已经支持父亲建盖庙宇,她对父亲他们建盖戏台和庙宇的事情不懂,这件事她没有听虎子说出过,她还没有听到虎子对这件事的想法。 第113章 河南沿 盼根知道父亲已经和他说过建盖庙宇戏台的事,他当时还是赞成父亲的这种想法。因为他去往过大榆树底下村落中听过大戏,他亲眼看到那个村落中的规模,他知道戏台上和戏台下的场面,他当时和母亲她们在戏台底下听戏时,他当时就看到戏台底下人多的都透不过气来,孩子叫大人喊着实热闹,那个大村落着实能能聚拢到附近十里八村的人气,那个大村落中还有着染坊油坊和烧锅,那些商铺多的盼根当时都有些数不过来。盼根还听说那个村落中还有三个大药铺,还有着两个铁匠炉,还有几家木匠铺,还有弹棉花的和做各种衣袍的小作坊,还有两家肉扛,村落中的人家随时都能购买到新杀的猪肉。 盼根还听说钱氏家族喜欢热闹,每年在正月十五时,大榆树底下村落中都要举办大型的秧歌会,顾大娘说出秧歌会要比唱大戏热闹,几个村落的人都去往那个村落中凑热闹。顾大娘还说出秧歌会中有踩高桡和舞大龙,还有狮子滚绣球和跑旱船,盼根从小长大并没有观看过秧歌会,盼根知道骆驼山小城有很多热闹,因为他总是在家过年,他从来没有去往那座小城中观看过,他就打算在今年正月十五前后去往骆驼山小城,他要亲眼观看秧歌会。 盼根今早吃过早晨饭后,他还和往常那样去安置三匹马儿,他这次经过那条九曲河流,他顺便地就把那三匹马儿饮饱,这样他在过半晌就不用再饮它们。他今天是把它们牵到河南沿的南大洼下。当他牵着的三匹马儿不再低头喝水后,他就牵着它们离开九曲河流旁。现在这条九曲河并不是在发大水时的模样,当然河流还是要比在春季时宽泛,乡亲们又在河流中间搭建出了石搭石,有些搭石搭建的并不牢靠,盼根在牵马儿过河时踩空搭石后,他的那只脚还掉落在河水中。他知道这条河流要是不在雨季时,乡亲们就会把那种简易木桥搬来搭上,雨季中绝对不能搬来那种木桥,木桥容易被三天两头的大水冲走。盼根湿着那双脚总算是走过那条九曲河流,他还看到九曲河流两旁被大水冲过的痕迹,河流两旁的柳树趟子有些倒伏,倒伏的柳条上都沾挂着泠泥和杂草,他就知道河流两旁的痕迹就是发那场大水所留下的痕迹,他看到这个很宽阔的河床上后,他就知道那天的雷阵雨下的很大。他现在又看到那种白色带黑道的河溜鸟,它们成双结队的并不在高空中飞行,它们就在河边有水的地方飞行,它们没有黄鹂的体形大,这种河溜鸟就是身腰短尾巴长,它在飞动和鸣叫时总是在不断地翘起尾巴,盼根听出它们的叫声很短促,它们的鸣叫声却很清丽。 盼根牵着几匹马儿走过那条九曲河流,他在过河时还湿只脚,河水已经钻进他的鞋膛子中,他的左脚就被河水打湿,左脚上所穿着的鞋外表沾上厚厚尘土。在这个季节中,盼根总是准备着两双千层底布鞋,因为他挪动马匹总上山下地趟路水,他在清早和上半晌所穿的那双鞋就是呱哒呱哒的湿,湿湿的鞋子回家后就要更换,他还要更换比较干松的布鞋,这样才能在家里做木工活。河流南沿柳趟子外围还有片很开阔的草地,草地上的草儿被牲畜啃咬的不成样子,草滩上长着半拉胡片的蒿草很凌乱,草滩上的花朵都很稀少,草尖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上午阳光的晃照下,开阔的草地上冒着丝丝绕绕的雾气,盼根知道河流两旁草滩不开垦耕地的原因,因为发河涨水河道变宽,河两边开垦土地容易被水冲,在发大水时这些草滩都是水流经过的地方,他现在看到那块平整的草滩也象是呱哒呱哒的湿。 盼根牵马离开河南沿的那片草滩后,他就到达河南沿的那片很开阔的土地边上,他闻到地里庄稼散发出独特味道,他的鼻子还是能闻出棒子苗的味道,还有谷苗和地头地脑所种出麻头味道。当然还有那种豆子苗的味道,他小时就闻惯了几种青苗的味道,他就是不用眼睛去看青苗,他都能闻出几种庄稼秧苗的味道。他现在才看出河南沿的这片土地宽阔无边,河流的南沿和北沿都有着这种很宽阔的土地,那些土地都是村落中各家各户的土地,在九曲河流两旁的土地都是上等地,盼根自家的土地最多。他牵着马儿路过河南沿的那些平整土地时,他看到那些地块中几乎都是耕牛拉犁在趟地,他听到的声音完全都是喊喝耕牛的声音。 这些土地的南边地头上就靠近那些山坡山包和沟趟子,这片平整土地其实就处在那条大山脉的脚跟底下,村落中还有人说出这片土地就处在阴坡面,小气候村庄所处的方位是在青牛岭的山脚下,在靠近那坡面子下的土地都算是阳坡地。盼根认为这么样来区分还是有理由,因为河南沿的这些土地所靠近的都是各个山沟子,每个山沟子的沟膛子都很深远,村落人就把那些沟沟岔岔还起出名称,盼根知道有些小地名还是父母当时所起出的名称。盼根都能记住这些小地名,他并且都亲自去往过。他熟悉的的就是头道沟二道洼三棵树四拐脖子,还有大前梁大宽沟大额头大龙头包子,还有小梨树小沟筒子和小桦树坡。他还知道些很稀奇古怪的小地名,因为这些小地名都生长着各种山货,村落中人家要是不起小名称就找不到具体方位,外村人没来过这些地方,他们就不知道这些小地名的具体方位。 河流南沿的这座大山脉连绵到大榆树底下的村落,另外的一头还能连续到几百里地,也就是说从盼根现在所对应的位置往河流下川连绵,这条大型山脉所形成的大沟大岔子数不胜数,不管是小山包还是小山岭都生长着各种古树木,当然还有些大水流和小水流从沟沟岔岔子中流出。那些大沟大岔子沟趟子和沟趟子两边都是古树木,盼根就是知道小气候村落周围的山山岭岭的名称,还有沟沟岔岔的名称,他没有亲自去过的地方,他当然就不知道那些地方的名称。 盼根知道靠近沟岔子的地方就是野兽出没的地方,他从小就很熟悉这片地带。他在年龄小时,他和花枝经常跟随父母的身后,他还记得从前父母在河南沿这片土地上开荒时,他们的周围都升起大火堆,火堆升起的烟雾就能警告想靠近的野兽。盼根知道父母升火使用的是火镰,他知道自家两把火镰都很精致,火镰的抓手部位是由黄铜制作,黄铜的上边都刻画着精美花纹,火镰的打火部位是用钢铁所制作出来的刀口,火镰还能拴在皮绳上还能装在小皮包中,它还能拴在腰间随身携带。九曲河在夏季发河涨水就冲下火石,河床两边的火石占据多数。盼根每次去河边拣拾火石时,他都要挑圆型或鸡蛋形的火石,火石的外围还有着美丽的花纹,后来他才知道火石的学名称为玛瑙。村落周围还生长着火镰所用的火绳更简单,地边地沿不缺少的就是艾蒿,艾蒿叶子晒干后就能卷出火绳。 盼根在很小时和花枝在河南沿认识很多野兽鸟儿,他和花枝在小时候就是没有看到过老虎,其它的食肉野兽他都看见过,盼根现在只要是看到它们的身影,他就知道它们的名称,他还知道它们的生活习性。盼根听村落的人说过山岭中有老虎,村落中还有很多人遇到过它们,盼根从来还是没有看到过。他小时候只听父母亲说出看见过它们。 盼根还知道父母要是上河南沿上的这些山岭中采山货,他们都要茬伙进入山山岭岭的沟沟坡坡,他们相互间都要离的很近,他们并不怎么怛心虎豹和狼群,他们害怕的就是成群的野猪和黑瞎子,它们向人的攻击性很大,大型野猛兽还能主动躲避那些跑山采山货的人。平时母亲和虎子妈他们跑山很少进入大山岭中,在和青牛岭山峰所相连的小山峰属于阳坡面,阳坡面的山岭中还有着大阴坡,她们总是在小山小岭上跑山,山岭小树木少各种野兽就不太多。在河南沿的这片土地上,还设有很明显的几条地界子,在地界子上都有着明显的车道,这是为收秋拉地方便才设的车道,另外这种地界子还是往山上赶牲畜的通路,这种地界子上都生长着山榆树桦树和杨树,这些树木并不算高大树木,高大的树木的树荫就能遮挡两旁土地的阳光,种地的人家就会把高大树木砍伐。盼根牵着马儿顺着地界子要进入南大洼,南大洼就是南大山的阴坡面。南大洼沟趟子底下草密蒿多,三匹马儿就能占据那片有着坡度的草场。盼根还知道宋叔和栓柱子叔叔正在河南沿趟地,他们还能够看到这几匹马儿,他们歇着时还能及时挪动它们。 盼根牵马正走在地界子上时,他就听到了“大大……咧咧……哎啾……”,这些都是那用犁趟地的人喊出的声音,他看到自家那块棒苗地有着副犁杖,拉犁的就是那头大黑牛,扶犁杖的就是宋叔,其余几块地中还有着乡亲在趟着地,还有一家在犁地的牛还用人牵着,牵着牛的那个人就是黄婶,抚犁在趟地的人正是黄叔,在地块中的很远处,还有几副犁杖在趟着地,那几副犁杖距离盼根有着很远的距离,他现在就有些认不出他们。他现在只是听到黄婶那种大嗓门的喊叫,他听出她的女性声音相当清楚,因为她手里牵着的是头黄耕牛,黄叔在后边抚着犁趟着地,黄叔的手里并没有拿着鞭子,只有黄婶在前边牵着牛拿着棵柳树杈子,她用带着绿叶的柳树杈子往年身上拍打着,她的口中大声喊着:“驾……哎……这头牛你要听话……哎啾……” 盼根知道她的大嗓门要比顾大娘大出很多,在这块大地中趟地的这些人中,她喊叫牛儿的声音最大,那种声音传到大阴坡都能返回女声的强音,抚犁的黄叔身子在地垄中左右晃荡,他手里扶着的犁把子还左歪右斜,他口中只是喊出了两种发声:“大大……咧咧……” 盼根看出他们趟的是块棒子地,他看到黄叔那种抚犁姿势后,他就看出黄叔抚犁技术就是二把刀,他还承认自己现在要是抚犁连黄叔的一半还不如,因为盼根从来都没有摸过犁杖把子。黄叔独自用不利索那副犁杖,黄婶才在前边给牵着耕牛,黄婶按着黄叔的喊牛声来牵着牛。盼根还看出黄婶干活要比黄叔还利索,她在前边牵牛走路腰板挺直,她用柳树杈子往牛身上拍动像是驱逐牛身上的蜂虫,她的身形并不是很高,她的腰身和前胸都显得粗壮。盼根知道他们养猪很在行,他曾经给他们家撵过那头跳圈的猪儿。 黄婶看到盼根牵着马儿后,她就老远地和他打招呼说:“盼根,你现在又要去挪马?” 盼根听出她的问话声很大,他就大声回答说:“大婶,我把它们牵到前南大洼,那地方宽敞还能招得开这三匹马儿,我宋叔他们趟地时还能看到它们。” 黄婶说:“盼根,你把它们安放在明面地方,你叔我们俩趟地就能看的见,它们要是挣开了笼头和缰绳,你叔我们俩还能把它们抓住。” 盼根远远地答应过后,他就知道黄婶和黄叔还是能够管理马匹,他们推碾子时总是借盼根所牵着的黑俊马,在冬季时黄叔经常帮助盼根家饲养马匹。黄婶随后又喊喝起了牛儿后,盼根就不再和她说话。 第114章 说产量 盼根还是把那三匹马儿放置在南大洼的坡面上,那个坡面上还是块开阔地带,开阔地带上并没有生长过多树木,其余和地带上完全都是些很密实的白桦林,他安置那几匹马儿就要躲避几棵树木,这样就防止马缰绳绕在树干上,马儿就吃不到更多的草儿。他当初在那个地界子上牵着马儿行走时,他看到宋叔和拴柱子叔叔的两副犁杖,只是他离着他们很遥远,他就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说话。他想把马儿安置好后再去往宋叔跟前,他要和宋叔说几句话后再返家。当盼根把那几匹马儿安置合适的地方后,他还看到黄婶他们在棒子地中趟地,黄婶喊喝牛儿的声音仍然很清晰,盼根还看到她在地头中用手向他所出的动作,他就知道黄婶他们能够看到这几匹马儿。 盼根从南大洼的坡面离开后,他双脚踏着那些快没溱盖的蒿草,他脚上的鞋完全都已经被露水打湿,天气渐渐热上来,草坡上各种蚂蚱的叫声就渐渐增多,有的蚂蚱已经起翅,它们从草窠中跳动起来后又在空中飞动,它们翅膀磨擦出的声音还是很大。盼根知道大多数蚂蚱所发出的声响并不是从口中发出,它们都是用腿脚磨擦翅膀发出的声音,还有些个头大的蚂蚱发声比鸟鸣声还大,它们所发出的声音或长或短或大或小,在草滩上各种蚂蚱的叫声还是震荡耳朵。盼根能认识几种很常见的蚂蚱,他还知道它们的俗名,它们就是山叫驴青克愣子和擦啦啦,大肚子蝈蝈长须怪子和地皮蹦,油芦葫草上飞和花溜串子等。 草坡上正是那些野花的开放季节,盼根在草坡上往那块大地中行走着时,他随手就能触摸到那些开放的花朵,老婆子花刚在春季时就谢了,现在枝稍上都长出白毛子,成墩的刺莓果子花开的正艳,蜂蝶就在那些花朵中飞绕,盼根都能闻到那粉红花朵所散发出的香气,山坡上勺药花有勺药花的香气,山丹百合花有着山丹百合花的香气,黄芹花有着黄芹花的药香味。盼根上山有时总要揪串黄芹所开出蓝色花朵,他摘下花朵用嘴吸吮花朵底部时,黄芹花朵的底部的汁液还带着甜甜滋味。 盼根前几年就和虎子在认野花上打过赌,盼根和虎子玩的游戏就叫报花名。虎子他们俩当时都要用厚厚的围巾把双眼蒙上,他们轮流采摘野花让对方用鼻子来闻味,盼根那次还是占上风,虎子当时采到各种花朵凑到盼根鼻子下,他当时都很正确无误地闻出几种花朵的名称,当然有几种很特殊的花朵盼根不知道名称。虎子还采些山蒿野草让他嗅闻,盼根几乎都说出它们的名称。甚至他连几种花朵的俗名都不知,当虎子解开他蒙住他眼睛的围巾后,盼根还是能够找到他所闻到花朵的秧苗,盼根记得那次和虎子打赌时,虎子那次还是认输。虎子当时没有闻出他所采摘的常见的花朵,他当时知道虎子不经常上山,他就不认识山上盛开的几种花朵。盼根那次占据优势就是小时经常和父母亲在野外,母亲总给他和花枝采摘野花野朵玩,他和花枝都看惯那些花朵,他们都闻惯了几种花朵的味道,所以说盼根用鼻子闻野花的香气,他就能够说出几种花朵的品种。 盼根还是离开了南大洼,他已经找到河南沿自家的那块土地,因为他正看到宋叔正在抚着木犁趟地,他看出趟地的那头牛就是自家的黄耕牛,宋叔独自抚犁趟地并不用人牵着,他是在用犁杖上所拴着的撇绳在控制耕牛的走向,拴在犁杖上里手外手的撇绳正拴着耕牛的两个耳朵上,他在抚犁时向里向外拉动撇绳时,耕牛就按着撇绳的提示向里或向外行走,这样就能省去在前边牵牛的人。盼根老远地就和抚犁的宋叔打声招呼,宋叔只是在地垄中间轻声答应,他接下来并没有再和盼根说话,盼根只能走到地头等待着宋叔把犁杖赶到地头。盼根到达豆子地的地头南边时,他看出大块豆子地没趟出的垄很多,新趟出的地垄沟的黑土还冒着热气。他看着宋叔抚犁的姿势很正确,他手抚犁走着步子还很稳当,他没抚犁的那只手只拿着很短的木棍,他总是不发出喊喝牛儿的声音,他和那头耕牛只是静静地在地垄中行走。 盼根从生长着的豆苗中看出就是黄豆或黑豆地,豆子苗已经长出不到一尺高,豆秧子带着层薄薄白霜就是没有到跑花,其实这种豆秧子就是种灰绿色。盼根知道黄豆秧苗上的花朵还没有开放,他知道黄豆秧子上的花朵就是开放,开放出的小灰白花朵不明显,只有家里园子中种的那种大花云豆开出的红色串花才好看,要看那种大花云豆的大红花就要在上冻前看,那种能爬蔓的大云豆秧苗都爬到园子边的架柴上,大花云豆秧子上开放出的红花才称得上耀眼,这种小黄豆秧苗上开出的小花朵并不起眼,豆秧子并不象豆角秧子和大花云豆秧子那样爬蔓。 盼根正看着地里的豆秧子时,他就看出有很多花大姐从豆秧子上起飞或落下,花大姐是村落人起出的俗名,盼根知道它的学名叫飘虫。它的体形并不大,只是它两个很坚硬的翅膀的红色外壳上,红红的两个翅膀上都带着黑点子。花大姐毕竟是小虫子。在地垄豆叶子上爬动着的还有大黑斑虫,还有着长着两个触须的红色长身腰的盖子虫,它们吃起豆叶子来更快速,这几种昆虫都有着翅膀,它们随时都能够飞走。它们吃了黄豆叶子后,豆秧子就长的就很慢并影响黄豆产量。盼根在地头前正看着苗眼中的这些虫子时,宋叔的犁杖已经到地头,他已经就把犁杖停在地头上后,他的屁股就坐在木犁杖鼓起的木弓上。 盼根就向着他走去说:“叔叔,我看出豆子地中有很多飞虫,它们成群结队的在豆秧子上吃豆叶,我看出那些豆叶子半拉胡片。” 宋叔说:“盼根,这你还不知道吗?这个季节正是庄稼害虫多的时候,现在其它庄稼地中的害虫很少,豆子地中的豆子叶嫩,飞虫和走虫就到这种豆地中,它们吃的就是豆叶子,它们吃不动谷子叶和棒子叶。只要这几天下场大雨,豆大的雨点就能浇死更多的害虫。” 盼根说:“叔叔,你要是不说出这些我还不知道这些。” 宋叔说:“庄稼人要不知道这些还叫庄稼人吗?你还是年轻,现在还没怎么下过庄稼地。” 盼根走到宋叔身旁时说:“叔叔,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亩地豆子能打多少?我听虎子和我说出能打出上千斤豆子。” 宋叔急忙就从犁弓子上站起来说:“虎子他都没种过地,他这不就是吹大话吗?我现在和你说出来,你就对你们家地里的亩产量有个数,你千万不要相信别人给你浮夸出的过高的产量,那些话全是唬人的假话。我现在先和你说出最实际的谱子,你刚才是提出了按斤数算产量,我这就不能和你论斗和升算亩产量,斗有大斗和小斗,升有大升和小升。我还是给你按秤杆子说斤数你才能听明白。” 盼根说:“叔叔,咱们就按着这种地块来算,这一亩黄豆地能产多少斤黄豆?” 宋叔拍下大腿后,他就用一只手的手指比划出了数字,他看出宋叔比划出四个手指头,他随后说:“盼根,咱们现在按正常的年景说话,还要按照这块地说话。当然不能算出现天灾病业的情况下,这种地种豆子亩产最多四百斤左右,种谷子还在四百斤左右,种棒子六七百斤左右,种莜荞麦在二三百斤左右,种胡麻一二百斤左右,种糜糜黍黍在三百斤左右。” 盼根不仅笑起来说:“叔叔,你说出的粮食产量我都记下,你要不说出这些我还当亩产能达到千八百斤,你说出的那些粮食产量连七百斤都没过去。” 宋叔往地下吐口吐沫说:“盼根,要是能过五百斤就算是老天爷开了恩,咱们还要烧高香。在山区种粮食不能和在平原种粮食比较,你听别人说出的亩产过千斤上万斤全是谎话,说假话全是唬弄不是庄稼人的话语,咱们庄稼人不能相信谎话,自家地产多少粮食还不知道吗?” 盼根听出宋叔这些话语有理由,他就能算出自家的这些土地每年能打出多少粮食。他现在心里有数后,他就不再向宋叔问各种粮食的亩产量,他不仅向这副犁杖看去,他看出那头耕牛的两个耳朵上是拴着两条细细的撇绳,撇绳的绳子头拴在牛犄角上,只是两条撇绳在耕牛的耳朵上绕出个扣。耕牛嘴上还戴着个牛箍嘴,笨重的牛箍嘴是用榆树条子所编出的小筐般,牛箍嘴用绳子系在牛头上,牛箍嘴就防止牛在趟地时吃地。这头耕牛正在地边站着的同时,它的嘴中还在不停地反刍,榆树条子所编织的箍嘴上还沾着它嘴中所吐出的白沫子。 第115章 顾大嫂的到来 在这个过半晌,米贵正在院落中倒腾木料时,顾大嫂大声说着话语又进到院落,她进到院落后就站住脚说:“米贵,你又在鼓捣你那些木头板子,你这是和那些不会喘粗气的木头干上了,我每次迈进你们家的门坎子,我总是看着你总是在鼓捣那些木墩子木板子,我看到那些木匠家什心里就没份。还是你有这个耐心烦,我家的顾祥子的眼睛跟山羊眼睛那样发直,家里家外的活计有时都找不上,他就是个捻捻转(小孩玩具),我不在背后撵着他,他就是不转转,我现在手指溜他干啥他才干啥。” 米贵就撂下手中的活计说:“大嫂,你还是有好几天没迈进我们家门坎,你现在来了,我正好还要向你问道些事情,我和你说说话还能歇歇腰板。” 顾大嫂说:“米贵,我和你这个老爷们有啥话可说,我迈进门坎就看到你在这干活,我就捎带着说出我们家的捻捻转,他这个大老爷们照你的眼色差远着去,刚才我在家看他干的那手活不顺眼,我在旁说了他几句后,他还撂下活汁不干和我反嘴,我连说带卷地训教他,他现在才老实的跟绵羊的大气都不敢出,我不愿在家里和他沤气,我就来到你们家向秀秀要把糜子笤帚,我们家所使的那把头上没苗子,去年冬天我帮助秀秀绑十多把糜子苗笤帚,我这才想到向她再要把笤帚。” 米贵说:“大嫂,我这次还当你和外人生气,我大哥你们俩口子生气不算生气,我知道你们家地里的活都干完。昨天傍晚我还和我大哥在当街说话来,他说把你们家的那几亩地趟完,你们家现在地里没活,他在家干零活干多干少的慢慢干,你总在旁指手划脚的催促他,他能不心烦吗?” 顾大嫂脸上不仅又露出笑容说:“米贵,我现在没工夫和你说扯家里的事情,你要向我问什么事,你紧溜地和我说出来,我知道的就和你说出来,我不知道的就和你说出来,我和你说话总觉得费劲,我和秀秀说多少话都能说的来。” 米贵说:“大嫂,这不我和秀秀和盼根他们已经商量过,他们都同意我在村落中建盖庙宇和戏台。我从来没有去过大榆树底下村落,我就没有看到过那座关帝庙和戏台,我还不知道钱家大户的情况,前几天我向秀秀和盼根问起过这件事,他们所说出的并不详细。你和我大哥经常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你知道的就要比秀秀他们知道的详细,咱们村落所占地方能赶上那个大村落吗?” 顾大嫂说:“米贵,你还把这种芝麻粒大的事还当成件事?你抽空去往那个村落中逛逛,我现在能和你说扯出个啥甜酸来?” 米贵说:“大嫂,我是想着要去往那个村落中来回要两天,我就是想出门去往骆驼山小城溜哒溜哒,我都舍不得这个工夫,家里总有着七事八事我就是离不开。过几天我趁着闲在时,我还是要舍出工夫出去溜哒溜哒。我还要请石子玉跟着我出门,我们就先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然后再去往骆驼山小城,我们就是要看看戏台和庙宇的规格。我从前去过骆驼山小城中的关帝庙上过香,我知道那座庙宇的大概规模。我看到你进到院落后,我才想起这件事,我就向你问起这件小事。” 大嫂说:“米贵,你要不知道我就和你说道几句,我去往过骆驼山小城,我没有特意去看望那座小城中的庙宇和戏台。我们二丫头出门子嫁到大榆树底下村落,你大哥我们和那门对头亲家走动的亲,我们就知道那个大村落中的事情。你所问道的关老爷庙和那个大戏台很讲究,我们二丫头他们每年都要去往庙里上香,我和你大哥这几年有时就去往那座庙中上香,在那座大戏台上唱大戏时,我家二丫头他们婆家就来接我们去听戏,前几天唱大戏他们给我们捎来口信,你大哥就提前给我们找到吃住的地方,盼根赶着牛车把秀秀我们拉到戏台下,我们几个人听了两半天戏后,还在我们二丫头的婆家住宿,知道家里忙我们几人就没有过多耽搁。” 米贵笑着说:“大嫂,你说半天话把我说的更糊涂,你就说出那座庙宇和戏台很大,它们能大到哪儿去?你还是知道我家挨着王瑞家的那两块地,一块麻地一块棒子地,这两块地所占的地方都很大,你看那地方能盖起来戏台和庙宇吗?” 顾大嫂说:“米贵,这块地要是盖那样的戏台和庙宇还是招得下,建盖起来后腾出地方还算宽阔,那地方要比不上大榆树底下村落的戏台和庙宇的地方大。我听秀秀说出你要毁那些长出来的庄稼,你这么做不是败家吗?那块地里的庄稼今年舍出去就舍出去,你还把那块大地永远地舍出去,那块大地每年都能长出好庄稼,你这不成了冤大头吗?” 米贵说:“大嫂,秀秀当时听到我的决定后,她跳脚似的七个八个地不答应,我们俩为这事呛呛的都出现几次半红脸,这几天盼根还想建盖戏台和庙宇,王瑞他们对这件事都很支持,秀秀当时憋的那口气这才消下来,她这几天还支持我和盼根做出这个决定,这件事现在就成板上钉钉的事。” 顾大嫂不仅咂着嘴说:“啧……啧……,你们还是舍得,你们还真的是舍得,我现在听了这件事心里都没份。我可不在这白搭工夫再说话,我现在就去找秀秀去,我拿上那把糜子苗笤帚走我的人。” 米贵看到大嫂转身就走时,他就不再和她说出过多话语。这时他看到秀秀正好从外屋的门口中走出来,她打着眼罩向着大门口眺望着说:“大嫂,我听到你在院里和米贵说话,我就在屋里等着你,我等你半天你还没进屋,我这就出来迎接你。” 顾大嫂说:“秀秀,我在门口只和米贵说出了三八两句话,我听到他说出的那些话语就长气,他们爷们还舍得毁地,往后这日子还过不?” 米贵就听到秀秀说:“大嫂,咱们现在只能听吃听喝,米贵就是茅坑里的硬石头,现在连油盐都不进,咱们说出的话语就如水泼石,咱们管不过来他们爷们所想出来的事,我还寻思着盼根能在这件事上不点头,现在盼根和米贵那样能犟。” 大嫂说:“秀秀,我现在就进屋和你说话去,我知道你家的糜子苗笤帚在厢房中,你给我拿来一把,我不能总在你们院中站脚,我拿到后就转身去做我的活计去。” 大嫂就在离米贵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米贵看到秀秀进入了厢房那间屋子中,随后她手里拿把糜子苗笤帚走出来,大嫂正要向前迎接时,秀秀就说:“大嫂子,你先在那等着我,我给你送去后再说几句话语。” 当秀秀把糜子苗笤帚拿到大嫂的身旁时说:“大嫂子,米贵他们想做的这件事我想通,咱们那天在戏台底下听戏时,咱们是看到了那个大村落很招人,咱们小气候从来没出现过那么红火的场面。米贵他们爷们想的这件事好歹算件大事,王瑞他们几家还站在他们你们的面上,邻邻居居的要是往前赶落着,建盖戏台和庙宇在收秋之前就有眉目,咱们要是从长远着想,这个村落中没有戏台和庙宇都显得光秃,咱们自己能建盖起关帝庙后,我图往后再给关老爷上香时不走远路,咱们往后就不会赶着慢牛车去往其他的村落。” 顾大嫂笑着说:“秀秀,你现在要是能说出这么开通的话语来,我现在心里还是有点份。我现在才想到钱家的为人处事,他们家就是舍得,我记得那年正月十五前被我二丫头家接去看灯会,在正月十六那天钱家还舍顿饭,本村和外村的人都在他家吃的饭。” 秀秀说:“大嫂,我还是头次听你说出这件事,我在那个村落中听戏时,我就听很多人说出那位大太太的人缘好,我还听说她主持着家务事,我是跟着你头次去往那个村落中,我就是见到那位大太太的面,我都不会不认识她。” 顾大嫂说:“秀秀,你要说扯起那位大太太我可知道些,她平时爱养狗,她养的两条条狗不喂时都戴着狗箍嘴,她就是防止狗咬到去串门的乡亲,她在村落中帮助很多人,附近村落的人都知道她乐善好施。” 米贵有些不解地说:“嫂子,我从来没看到养狗人家给狗带上狗箍嘴,我就是看到牛箍嘴和马嚼子。” 大嫂说:“米贵,你要是不信我说的话,你往后有空去往钱家串串门,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米贵就不再和大嫂和秀秀她们再接着说话,他从没有去往过大榆树底下的村落,他平时只是听别人说出很多钱家的事情。他现在已经知道秀秀已经不再阻止自己,他就打算趁着眼看到农闲季节后,他要领上王瑞和石子玉去往那个大村落,他要亲自观摩那座庙宇和大戏台,他心里有那座关帝庙和戏台的布局后,米贵就能算计出来自家的土地够不够局势。 第116章 还是闲聊 大嫂手里拿着那把糜子苗笤帚离开院落中后,秀秀就不在院落中和米贵说话,她还是返回到屋中做她的零活,米贵知道这个过半晌盼根和花枝都没在家中,盼根离开院落中去挪动几匹马儿。他还知道花枝去往村西头,她要去往宋老仓家和他家闺女去采野菜,花枝当时是挎着个荆条所编出的圆筐离开家门,她临走出家门口时,她和米贵说出要和那位闺女去采野菜,米贵当时还是很支持花枝出门走走,他现在就是不知道她们要采的是什么样的野菜。 米贵在当院做活感到有些腰疼时,他还是走出院落大门口外溜哒溜哒,他刚走出大门口后,他就听到碾道旁传来说话声,他不仅向着碾道旁看去时,他就看到王实和丁老太太他们在说话,他这才想到要去往碾道旁和他们说话语,他刚向着碾道旁迈步时,他就听到王实的打招呼声:“米贵,我正要上你家找你说会话,你现在还从当院中出来,你现在就凑合到我们跟前说话来。” 米贵看到几个人在场后,他就答应声向着碾道旁走去,他正在向着碾道旁走去时,他就听到那棵榆树上有着蝉儿尖锐鸣唱,他听到蝉鸣声后,他就知道夏季已经过过半,他还知道喜鹊窝中的小喜鹊已经快到出窝的时候,自家所种的那些地很快地就要趟完。他就想到还是要和王实多说出几句话语,王实就能向他说出建盖戏台和庙宇的想法和建议。 米贵走到碾道旁的大榆树的树荫下时,他就看到有丁老太太在场,还有顾祥子大哥和黄师傅,王实大哥正和他们几个人说着话语。米贵从前和黄师傅的父亲算是棋友,米贵在冬季农闲时就和那位黄老爷子下象棋。米贵从前在家乡时爱好下象棋,自从他们全家来到这个村落后,他好几年都没有找到过对手下过象棋,这个村落的户数增多后,他和几位爱好下象棋的乡亲都下过象棋,他们都不是米贵的对手,米贵直到和那位黄老爷子下过象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棋艺太普通,黄老爷子随意用棋子在棋盘上摆出残局,米贵从来没有破解过,他只有观看黄老爷子破解棋盘上的残局。米贵知道黄老爷子还懂得阴阳八卦,他和黄老爷子下过几盘象棋后,米贵只能勉勉强强赢一盘,后来那位黄老爷子因为年龄大就去世。黄老爷子最早给村落起出名称,村落的名称就是小气候。米贵深深记得走象棋的规矩,将不出本营,马走日象走田,炮是隔山打,车是一杆枪,小卒子一去不回还。 米碾道中传来碾轱辘的声响和驴儿的鸣叫,他看到李厨师正在碾道门口站着,他的手里还拿着个小簸箕,他就知道李厨师夫妻正在推碾子。米贵知道平时在白天时,碾道中的石碾几乎就没有停歇下来的时候,一家接着一家的都忙着推谷子压面。米贵还知道越是在农闲时,这个碾道的周围所聚拢的乡亲很多。米贵前几年在干活累想歇会腿脚时,他都要来到碾道旁和他们说话,这样还算是排解心中孤单的方式。 丁老太太还是坐在那个很平整的方子石墩上,她已经换上夏季很单薄的衣袍,她的脸庞虽然多出很多皱纹,可是她脸庞富态并显露着浓浓笑意,她坐在石墩上的身子显得很自在,她的那双小脚在地下还是很明显,她身旁不远就是王实顾祥子和黄师傅,米贵没有和王实打招呼,他就先和丁老太太打招呼说:“老太太,你今天过半晌还来到了碾道旁,我有二十多天没有看到你在碾道旁坐着。” 老太太的脸上露出笑容说:“米贵,你大爷爷最近忙着发制山羊皮,那些羊皮都是冬季带着羊绒的羊皮,每个大头号缸中能发制十二张羊皮,他要用羊皮给别人家缝制皮袄,入冬后人家就要穿皮袄。现在活计忙,我就在家里帮助他干些零活。” 当初这俩位长辈夫妻是领着他们的儿子儿媳在村落中落户,她们还有俩个孙子两个孙女,当时这两位长辈年龄很大,米贵把他们俩位老人就当成爷爷辈。在这个村落中,米贵知道这两位长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们有着大城市中的生活经历,他们从前在城市中生活是吃过山珍海味,他们吃过那些饭菜的名称村里人都没有听到过。他们所见过的景物村落中很多人都没见识过,米贵就知道老太太曾经是大户人家中的大小姐。两位长辈从前的经历米贵知道的不是很多,他就知道丁老爷爷是半路出家学会皮匠手艺,他凭着皮匠手艺还教会他的儿子,附近几个村落中的庄户人家在冬季时要用皮袄挡寒,老爷子的手艺就派上很大的用场,另外他还能熟獾子皮狐狸皮狍子皮鹿皮和狼皮,他还能把这些皮子做成皮袄皮褥子皮手套皮帽子。另外老爷子还会制作羊毛毡子,还会制作大毡子筒鞋,名称为毡靰氇。两位长辈全家的日子过的很宽松,另外他们全家还有着能耕种的土地。 米贵就对她说:“大奶奶,我不懂得制作各种皮子的过程,我戴过我大爷爷那年给我缝制的狐狸皮帽子,我那个皮帽子戴了好几年后就损坏,我今年上冬还要求他给我们再吊两顶狐狸皮帽子,盼根一顶我一顶。” 老太太的口中答应一声还没有说话时,顾祥子大哥就笑着对米贵说:“米贵,你连发制个皮子都不懂,我现在和你说出你就明白。把生皮子层层地放置到头号大缸中,当然这里要加咱们家产的黄米面,黄米面和皮子掺和就如发面般,发缸就发七天七夜,多天数不行少天数不行,生皮子出缸后再揉制出熟皮子,就是味道难闻。” 米贵不仅笑着说:“顾大哥,你还懂这些?” 顾祥子笑着回答说:“米贵,三个臭皮匠顶上个诸葛亮。” 旁边几个人笑了起来后,米贵看到老太太的脸庞上还显露出笑容。米贵知道顾大哥刚刚和顾大嫂生了闲气,他在家没干活才来到碾道旁凑热闹,米贵看出他瘦弱的身体穿着肥大衣袍,衣袍就是他经常干活穿着的粗布衣袍,他脚上穿着的鞋正是顾大嫂做出的方口布鞋。他的脸庞消瘦而发黑,他的眼睛并没有顾大嫂眼睛那样机灵有神,米贵现在才看出他眼神确实发直,他说过几句话后还干咳几声,他的体格根本就赶不上顾大嫂那强壮的体格,他所显露出的那两个胳膊腕干燥瘦弱,他的手掌和胳膊腕子都没有顾大嫂的粗壮,他手腕上的皮肤显得松懈发暗。 米贵这时才和王实打招呼说:“大哥,我刚才在门口时,我就听到你在招呼我,我到这里后还没顾上和你说话。” 王实说:“我是上这里看看碾道闲着没闲着,要是闲着我和你嫂子就来推碾子。我来到这才看到李子知他们俩口子在推碾子,我在这就和顾祥子他们几个人说起话语。我和他们几个都经常说话,我们捞着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米贵的口中只是答应过后并不言语,他的目光就落在黄师傅身上,黄师傅双手叉着腰站着往碾道中看着,李厨师夫妻正在碾道中推碾子,他知道他的名字叫李子知,他的妻子姓郑,他们家的大闺女已经出门子,他们家还有个儿子乳名叫柱柱,米贵听花枝说出柱柱已经娶上媳妇,米贵现在看着李子知的妻子正往碾子上添黄豆,拉碾棍的就是那头小灰毛驴。毛驴没有李四子他们家的那头黑毛驴看着顺眼,它的尾巴和身腰都很短小,它在拉碾子都没有那头黑毛驴快速,它两个耳朵一个直立一个下耷。米贵看出李子知他们俩口子正在破豆瓣,破碎的豆瓣才能再用水泡软,然后才能去往磨房中再磨碎,磨碎的豆面子掺着少量水后才能回到家中做豆腐,制作豆腐还是分为几个步骤,这几个步骤不出现差错后,制作出的豆腐才能成型。 米贵当初和秀秀当初还做瞎两锅豆浆的豆腐,从那次后他家在做豆腐中,米贵从来不往烧开的豆浆锅中点卤水,秀秀每次都用长铁勺子往豆浆锅中下卤块或卤水,她压包所压出的豆腐不软不硬,米贵在做豆腐上永远都不如秀秀。李子知的妻子还鼓着大肚子,她现在有着身孕还帮助李子知推碾子,她正在磨道上那头毛驴的身后往碾盘上添黄豆,李子知正在她的身后用小簸箕收着压碎的豆瓣子。他的妻子的身高和李四子妻子的身高相同,她的体形要比李四子妻子的体形还粗壮些,只是她现在还是重身子,她走路就显得笨拙。米贵平时不怎么和李子知的妻子说话,秀秀总爱和她说话,她经常领着秀秀和虎子妈几人跑山。米贵听秀秀说出李子知的妻子还有三四个月就坐月子,秀秀还是要去往他家瞧喜。 米贵站在王实身旁不远处正在东张西望时,顾祥子说:“大先生,咱们凑在这里说话就是随意说话,想说到什么话题就说到什么话题上。我在这站着说几句话透透风后,我还要回家干些零活。我们家的那口子总是盯着我,我在院里干活时,刚直起腰喘口气的工夫,她嘴里还磨叨我在躲活,她每天干活多就比我有理,她说出话嗓门就是大,我这半辈子和她过日子,在家中我没有她干活多,她有时还看不起我做出的那手活计。” 黄师傅对顾祥子说:“大哥,你们家的那个嘴茬子不饶人,她要是和我们家那口子遇到一块堆的话,她们俩谁都不爱听谁说的话语,一个个都是跳高蹦哒的火苗子脾气。她们俩在吵嘴吵了好几次,我在旁说我们家的也不是,说你们家我嫂子也不是,我只能在旁听着她们俩在吵闹,我听着她们都想拨尖,她们俩嘴里冒出的带把长剌的话语我都说不出口,这俩个娘们要在气头上都不管这个那个,她们捞着那句不好听的话语就说不好听的话语,她们才不管周围的人能听下去和听不下去呢!” 顾祥子说:“兄弟,咱们没有工夫管老娘们之间的事,我们家那口子我平时都让服她,她说我八句话,我一句话都不说,她平时训我象训我象训孩子,她说出的哪句话都呛我肺管子。她说她的,我就是装听不见。过日子我要和她干嘴架没完,我和她凑凑和和地过这辈子很知足,年轻时我总是让服她,我们都混半辈子,我更改不她的火苗脾气。现在就是睁只眼闭只眼过我们家的小日子,我这半辈子亏欠她很多,我们家的三个姑娘都是她拉扯大,我们从小夫妻之间还争什么拨尖不拨尖,咱们摊上火苗子脾气的老婆就要认低头。” 这时王实笑着说:“黄师傅,你和顾祥子管不她们在吵架就不用管,你们要是出面各自护着她们,你们这么做更是火上添油,她们就知道有人给撑腰后,她们相互间吵嘴吵的更加厉害。” 黄师傅说:“大先生,往后她们要是再吵嘴斗嘴,我和顾大哥就在旁看着她们,她们只要不动手相互挠对方的脸皮就行,她们要是动起手来后,我们哥俩再上前去拉架。老娘们之间吵嘴拌架,我们老爷们在中间坐瘪子。我们不能因为她们中间拌嘴吵架,我和顾大哥的就不能结下仇疙瘩。她们俩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平时就为丁点小事就犯起口角,我看出她们俩都是小性娘娘,她们都是乌鸦落到黑猪身上,完全都是黑黑的色气。” 米贵本想着和王实大哥说起建盖庙宇和戏台的事情,可是他在这里只能旁听顾大哥他们几个人说话,他就不想在当中插嘴,他听出他们说出的都是鸡毛蒜皮的琐碎话语,他们只有在农闲时才说些显得很无聊的话语,要是各自忙着地里活计时。米贵这次还本想去往碾道和李子知夫妻说几句话语,他看出他们正在碾道中忙着碾豆瓣,他就打消这种念头。王实还是忙着回家传话去,他当时并没有在碾道旁过多停留,米贵就不想把他请到院里多说出些话语,他就和顾大哥他们随意说出几句话后,他就要返回自己家中。 第117章 跑山前的准备 花枝自从那天下半晌挎着筐和宋兰朵捡过蘑菇后,宋兰朵又答应她还去山上捡蘑菇,花枝那天晚上又遇到王之朵,她说出要跟随着花枝她们去捡蘑菇,花枝当时就和她约订下半晌再上山捡蘑菇,花枝当时只是让王之朵在家等待,她要去往王之朵家找到她后,花枝再领着王之朵去找宋兰朵,她们三人要是上山去捡蘑菇才有伴。花枝知道在这样的天气晴好中,王之朵不会总在学堂和自家屋中闷着看闲书,只要走出家门上山走动要比在屋子里闷着更开心。 花枝按照和王之朵定的日子就是今天过半晌,她和全家人吃过晌午饭后,她还特意抬头向着天空上望望天,她看出睛睛的天空上还飘着云朵,当然这些云朵并不怎么挨片,只是东一朵西一朵的絮状白云,这种天气和那麻阴天还是有区别,天空中的太阳还能随时被云朵盖住,阳光就不那么强烈。这种天气还是随花枝心愿,她这才从厢房找出个圆圆的荆条筐,她就在外屋门口大声说出她要去捡蘑菇,她听到母亲在屋中答应过后,她这才挎着筐离开自家院落。 当她挎着筐走到了虎子家大门口时,虎子妈正在她家的门洞房前边站着,她急忙打招呼说:“花枝,你挎着筐要去干什么?” 花枝说:“大娘,我要和王之朵我姐她们上山捡蘑菇,我这就去找她,她答应和我们去跑山,我们还要上西头找上宋兰朵,我们几个结伴就能上远处的山梁上。” 虎子妈说:“花枝,虎子知道你们去跑山吗?他今天下午在家中的活少,你们几个要是上山,我这就去叫他跟着你们去,现在青草已经长高,山上的长虫又多,他跟着你们好歹还是有照应。我过半晌园子中还有零活要干,我就不能领着你们去跑山。” 花枝很高兴地说:“大娘,我上次和宋兰朵上山捡蘑菇时,我在你们家门口还和他提过这事,他当时就说出来顾不上,我就和宋兰朵在村落周围的近便处捡的蘑菇,我们俩不敢去往远处。虎子这次要是乐意和我们去更好,我们人多就能去往大山,我就是怕虎子顾不上。” 虎子妈说:“花枝,虎子那天是顾不上,他现在没事。要不你上屋里找他,你只要说出来,他这次就跟着去。” 花枝说:“大娘,你要是回屋就和他说声,他要是顾不上不去还行,我现在不想耽误他在家中干活,我们几个人就能搭伴,我再进院进屋就耽误工夫,趁着现在不是雨天,我们几人就趁早上山。” 虎子妈急忙说:“花枝,你先歇歇脚,我这就去招呼虎子,我让他挎上筐跟着你们上山,我们家这几天还能吃些新鲜蘑菇,现在山上的蘑菇还算是长出来,只是榛蘑还没到时候。” 花枝答应过后,她就看到虎子妈急忙进到院里,她这次才看出虎子妈走路很快速,她还没有迈进自家屋门口,花枝就听到她在当院大声招呼虎子的喊声,她又听到虎子在当院的说话声。她还向着虎子家的木匠铺看去,木匠铺中传来干活的动静声,虎子爸正在木匠铺中做木活。 花枝在虎子家大门外没有等待太久,她就看到虎子挎着猪腰子大筐走出院门,花枝看出他慌慌张张走出的那几步后,她不仅笑起来说:“虎子,你今天麻麻溜溜地很听话,你妈在当院里只喊出两三声,你就从屋里钻出来,你走出当院的几步走手还很利索。” 花枝从前和虎子说话时还要挑话讲话,她现在就随意和他说话,她总是不捡太好听的话语和虎子说话,她知道虎子不在意她说出的好话和歹话。虎子挎着筐走到她身旁说:“花枝,我妈在院外说出你们要跑山,我知道后就挎着筐出来。你现在要是不来找我去跑山,我明天早晨还要去找你去跑山捡蘑菇,我这几天才帮助我爸妈他们把紧手活干完,过半晌上山捡不多蘑菇,其实最好大清早吃过饭后就上山。” 花枝说:“大清早的就是八抬大轿来请我,我都不跟着你山去趟露水去,小时候我总趟露水趟出毛病,我现在的腿脚要是再招露水,我到晚上睡觉时脚心就痒的慌,我总是要挠就睡不稳党。过半晌山上没有露水,我们几人才能上山去,我妈说出捡多捡少的都不吃紧,只要别让长虫咬着就行。” 虎子说:“我现在就按你说的领着你们几个人,我在你们的身边给打长虫。” 花枝说:“不是让你跟着我们去打长虫,你要是捡蘑菇捡不过我们,你那才叫丢脸。你领着我们不是上山图热闹,趁着天没雨要往家里多捡回几筐蘑菇,吃不过来还能趁着这种好天晒干。” 虎子说:“花枝,咱们要捡什么蘑菇现在就订下来,你要想捡肉蘑我就领你们进黑松林子,要想捡大腿蘑我就领你们进橡树林子,你们要想捡白云盘和紫云盘,我就要领你们钻阴坡的大沟趟子,大沟趟子去年的干树叶都没脚脖子,你们听我的还是去那片黑松林里捡肉蘑,我知道有片黑松林子中总长肉蘑,我这几年捡蘑菇总去往那片黑松林,那里离咱们村落还不算远。” 花枝说:“虎子,你要是知道地方就领着我们,只要别再捡草蘑就行,上次我和宋兰朵捡蘑菇只是在地边地沿的大草滩上,我们不敢往大林子里钻。我们捡的都是草蘑,草蘑的里子黑还爱生蛆,我们家吃两顿就吃没,我妈想找你妈去跑山,她这几天顾不上,我不愿在家中做零活,我妈还是愿意我跑山,我们家一年四季都要吃蘑菇,只要山上的露水少我前半晌还能上山,我捡够我们家每年够吃的蘑菇后,我就不让我妈再上山,家里不是有活就总去人,我妈想跑山都抽不出身。” 虎子说:“咱们现在就走着,你到我大姐家门口就喊声,她就能跟着咱们上山。” 花枝说:“我没看她上过山,我那天答应她,领上她会拖咱们的后腿吗?” 虎子说:“我们从小就经常跑山,她的腿脚都能赶上我,你看她平时不干活是不干活,她要是想干活你都不试她的个儿。你不信我说出的话就试试,今天下山后,你就看她筐里捡的蘑菇就知道。” 花枝现在相信虎子所说出的话语,王之朵小时候是在梨树沟中长大,花枝从小并没有和她玩耍过,在这个村落中,花枝很少看到王之朵上过山,她就知道她不愿意做针线活,花枝平时只是看到她打算盘快速,她写毛笔字要比花枝快速,要论看闲书更快速,同样的一本书花枝要看几天,王之朵几天要看好几本书。 花枝就跟随在虎子的身旁向着王之朵家门口走去,虎子让花枝在门口等待,他就从那个门洞房中进入后院,花枝在门洞房外边很远就听到虎子的喊声:“大姐,花枝我们在门外等着你,你现在就准备和我们去跑山。” 花枝随后就听到了王之朵的回答声:“虎子,我现在就出院,我这就和你们上山。” 花枝听到王之朵的喊声后,她又听到很远处的那条土路上传来喊声:“花枝姐,你们等等我,我还要跟着你们去捡蘑菇。” 花枝这才看到顾毛毛还挎着筐在土路上跑动着,她在跑动时的身子还有些向前探身。花枝知道自己要和她跑步时,花枝总是跑不过顾毛毛,她知道顾毛毛要比自己还要小三四岁。她还没又跑到花枝跟前时就说:“姐姐,我听我妈说你们要去捡蘑菇,我在家找到筐想和你们搭伴走。” 花枝说:“你怎么没有去往学堂中?” 顾毛毛回答说:“我爸这几天患上了老毛病,我就在家中干零活,我过两天才去往学堂中。” 顾毛毛只是在土路上稍做停脚后,她又接着向着花枝的跟前跑动着。当她跑到花枝的身旁时,花枝就听到她的口中正喘着粗气,她原本很白静两脸蛋子上显得潮红,她有着很宽泛的额头嘴形显得很突出,花枝就看出她的那双眼睛和顾大娘的眼睛相同,她的眼神就象顾大娘的眼神那么机灵。她年龄小眉毛就不显得浓重。她挎着的柳条圆筐的边缘上还有着破损,筐上的芯子还是橡树棍遇火变出的弧形。顾毛毛的身高要比花枝矮下一头,她的腰身显得单薄。她穿着的粗布衣袍并不显得那么规整,她的整个身子就显出上身短而下身长,花枝这才知道她跑步快速的原因,她的两条腿长跑起路来才快速,花枝还和顾毛毛比过脚,顾毛毛年龄小脚丫子比花枝还大。花枝看出的她脚上所穿着的布鞋就是顾大娘缝制,布鞋的前边尖尖就是尖头鞋。花枝知道顾大娘平时总穿着尖头布鞋,这种鞋的前脸有些短,显露出脚背的地方多。顾大娘所缝制出的鞋和母亲所缝出的鞋就是两个样子。花枝看过顾大娘留着的那些牛皮纸剪成的鞋样子。她的那些鞋样子没有母亲的鞋样子多,顾大娘平时总是按照她保存的鞋样子缝鞋,她所做出来的鞋帮子省布料是省布料,可是穿在脚上显露脚背的地方很多,那种鞋穿常后就不跟脚。花枝和顾毛毛跑几次路后,顾毛毛跑着跑着就把脚上穿着的鞋甩了出去。 花枝盯看她的鞋是有原因,她还是怕顾毛毛跟着跑山时总把鞋甩掉,花枝知道顾大娘上山下地时候少,她做出的鞋来就是大敞口尖头布鞋,母亲和虎子妈学会的缝制鞋,她们所缝出的布鞋都是紧鞋口并且是半圆形鞋头的布鞋,这种鞋跟脚不说上山不会被草棍扎到脚背,最大的坏处就是鞋口紧处能把脚背磨破皮,花枝只要上山总穿着紧口鞋,她走路多时,脚背上总会出现鞋口处所磨出的红印子。花枝不下地干活时,她还是爱穿母亲所缝制出的鞋脸很短的懒鞋,懒鞋脱穿都很随手。 顾毛毛说:“姐姐,你盯着我脚看干什么?我今天穿的鞋能跟上脚,我是新换的鞋,我和你们跑山跟上趟。” 花枝说:“你今天穿的鞋还行,我怕你的鞋不结实,不结实回去就换结实鞋。别跟那年我哥上去跑山,他穿着不结实的鞋去跑山,早晨是穿着一双鞋上的山,他到晌午时是光着脚丫子返回的家,他早晨穿的那双鞋在山上耍了圈,他就把鞋扔在山上后光脚丫子回家。” 顾毛毛说:“我穿这鞋没事,咱们就等着虎子他们出院后就上山。” 花枝正在和顾毛毛说话的工夫时,王之朵和虎子正从门房门口走出来,她就听到王之朵说:“花枝,咱们现在就去找宋兰朵,我看到顾毛毛还要跟着咱们上山,咱们人多上山才热闹。” 虎子笑着说:“姐姐,人多就不能去地方,谁都捡不到那么多蘑菇,我要把你们领到那片大黑松林子中。” 花枝这才看出王之朵还是换上那种简朴衣袍,她上身的蓝布衣袍象是她妈穿的衣袍,王之朵穿在身上肥大而又显得袖子长,有个衣袍袖子上还缝块显眼的补丁。王之朵和花枝说过她没有干活衣服,她要下地上山干活时,她总要穿着她妈妈干活穿的衣袍。花枝还看到王之朵不但穿着结实的鞋,她的裤腿和脚面还围裹着厚厚的粗布,那些粗布都包裹到她的小腿肚子往下处,花枝就知道王之朵这次还是提前做准备。她现在顾不上和王之朵说话,花枝她们就跟着虎子的身后向着村西头走去。 第118章 水井旁的对话 花枝在行走的路上顾不上和虎子说话,她只是和顾毛毛随意地说话,顾毛毛还向他说出在学堂中的很多事情,花枝就知道在收秋之前学堂要放假,顾毛毛还说出学堂中又新来到几个小同学,他们并不懂得规矩,他们就在学学堂中玩耍叫闹,先生总是管教新来的孩子,他给年龄大的孩子讲课时候很少。顾毛毛还向花枝说出她顶多在学堂混到冬季,她在今年过完年后就不再去往学堂中,顾毛毛还是嫌弃学堂中的孩子多。花枝他们走到村落西头的那眼井泉旁时,水井的下游传来了说笑声,她这才看出那眼井流出的水流很宽阔,宽阔的水流下边有三四位大娘大奶奶在洗衣袍,河流旁还摆放着很大的木盆。花枝从小就知道当初井泉地带就是堆放着很多乱石的荒地,她现在都想象不出小井泉有这么大的流水量,这眼井泉比父母他们打出的水井浅显。花枝向着宋兰朵家中看去时,她看到她家院外没人,她又看到宋兰朵的母亲正在洗衣袍。 花枝大声招呼说:“大婶,宋兰朵在家等着我们吗?” 宋兰朵的母亲在河流旁直起身子说:“花枝,她说在家里等着你,她看到你们后就出来。” 花枝知道宋兰朵的母亲姓王,她和哥哥平时都称呼她为大婶,王大婶的话音刚刚落下后,花枝就看到宋兰朵挎着筐已经走出家门口,她远远地就向着花枝他们打招呼。花枝他们几人就在井泉旁不远停下脚步,花枝他们向着她走路的方向张望,花枝看出她不像顾毛毛那样急急慌慌地跑动,她是迈着很缓慢的步子向着花枝他们走来。 这时河流旁传来声音说:“虎子,你一个大小伙子领着一帮大姑娘,你是充当领头羊领着她们上山放羊去吗?你们准是上山去藏猫玩吧?” 花枝听出这种大嗓门就是黄婶的声音,花枝并不知道黄婶姓什么,她和哥哥就随着黄叔的姓称她为大婶,花枝知道在这个村落中,黄叔他们家养的猪最多。花枝还记得死去的那黄爷爷的模样,因为那位老爷子活着时经常和父亲下象棋,他有时就来到花枝家和父亲下象棋,父亲有时候还要去往黄爷爷家去下象棋。花枝这几年没有去过黄婶家串过门,她现在就不知道她们家的情况,她就知道黄婶家还有个大儿子没在本村落,他是在骆驼山小城中的一个商铺中当伙计,他的年龄要超过花枝二三岁,花枝还知道他还没有成家立业。 虎子回答说:“大婶,我这是要领着花枝她们上山捡蘑菇,我就知道现在山上的草蘑下来了,我还不知道肉蘑和大腿蘑下来没有?” 黄婶又大声说:“虎子,你们这些都是小孩子,你们对季节上的事就是不记筛子头,你们知道不知道阳坡的山杏能采不能采?” 虎子说:“大婶,我有六七天没有上山,我还不知道那些山杏熟没熟?我都把节气记混了套。我妈都把我们几个人的鞋都准好,她要让我和我爸都上山,多采些山杏砸杏瓣,我们家还要腌制几大坛子杏瓣。” 黄婶说:“虎子,你们现在就攒着劲准备上山采山杏。现在还没立秋,山上有蘑菇都不太多,现在就是那种草蘑多,你们没事去溜溜腿脚玩玩能行,上山游逛总比在屋中猫着强。” 虎子这时回头对花枝说:“花枝,黄婶说的对,现在还没立秋,山上蘑菇少。我妈明知道捡不多少,她知道你要上山,她才打发我和你上山。” 花枝说:“虎子,我妈和我说出大量蘑菇没下来,她让我捡草蘑够家里吃两三顿就行,她反对我在屋中看闲书,只要我出屋干多干少的她不在意,她的脸上就显露出笑容。” 顾毛毛在旁旁看着花枝笑起来说:“姐姐,你们俩还没有订婚,我听到你们俩说话都带着亲热劲头,我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们,我听出你们俩现在说话和在学堂皇中说话两样。” 花枝只是笑着说:“你现在不要说道我,你们往后总是要去媒人,你挑如意郎君就该挑花眼。” 顾毛毛脸庞上显露出害羞的神情说:“姐姐,我才不像李柱柱那样没羞没臊,我现在才不想这样的事。” 当宋兰朵挎着筐走到他们几个人的身旁时,虎子就和她商量着要去往哪里的事情,王之朵和顾毛毛只是在旁边旁听,花枝听出宋兰朵所说出的话语比虎子占理,她说出草蘑就长在大草坡上,密林中的榛树不算太多,还有桦树苗子杨树苗子多,在这种林子中谁都看不着谁,另外还费衣袍费鞋。王之朵和顾毛毛都赞成宋兰朵的提议,花枝只好听从宋兰朵的安排要去往南大湾子坡,那个很宽阔没有树木的坡面上有着草蘑,还有着在山梁下看着很显眼的蘑菇圈,蘑菇圈中的蘑菇在立秋前长出来,花枝听出宋兰朵说出的话语后,她内心就显得格外高兴。花枝从前和母亲在大蘑菇圈中捡过蘑菇,母亲捡到最大的蘑菇要是去掉蘑菇腿的话,那种伞状的蘑菇头能当草帽子戴,如帽子般的大蘑菇如人的头部大小,花枝早就知道蘑菇圈中所长出的蘑菇就是上等蘑菇,蘑菇大生蛆少还能串在绳上挂在墙上晒干。当然还有那种最大的马粪包(算是蘑菇),在草地上长出来的大马粪包都赶上小筐大小。 宋兰朵说出只要跑山就没有跑空腿的时候,南大湾子坡面上的各种野花都长出来,草蘑和蘑菇圈中的蘑菇要是没有长出来后,他们还能到黄花菜是否长出来,他们要是赶上黄花盛开的季节,就能采摘到黄花菜,黄花秧子上都生长着黄花的绿骨朵,采摘黄花就是要采那种刚咧嘴和没有咧嘴的骨朵,那些开着黄黄大黄朵的黄花反而不能采摘,盛开的大朵黄花不能采摘,只有黄花的骨朵称为金针菇,花枝和虎子都不知道这个季节黄花菜是否长出来。 宋兰朵说出的话语很有条理,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她目光始终在几人的身上转悠,虎子和花枝只能听从宋兰朵的话语,花枝他们要去往南大湾子坡,花枝还是知道那个地方,他们还要过路过九曲河流,他们还要经过河流南沿的那片南大地,他们还要进入那个宽阔的沟趟子,沟趟子的西坡面上就是南大湾子坡。 花枝他们离开那眼井泉旁时,宋兰朵又和她的母亲说了句话,她母亲还嘱咐他们不要贪晚,她嘱咐他们在太阳没落山前就要下山。花枝还听到黄婶说出几句话,她大嗓门说出的话都是招笑话,花枝听出她说出的几句话语很占理由。花枝他们从村落中经过时,虎子的那张嘴根本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他不是和宋兰朵说话就和顾毛毛说话,花枝在旁听出他所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他所说出的话题都是阴坡和阳坡上的山货。花枝感到高兴和快乐,她无忧无虑心情舒畅,她随着王之朵和顾毛毛发出了开心的笑声,顾毛毛在高兴时还又蹦又跳地走路。花枝现在听出宋兰朵说出的话多起来,她不象在学堂时那么沉默寡言,她胖乎乎的脸庞上显露出了欢快神情。他们又说又笑的在土路行走着时,花枝有几位乡亲们正在地里干活,他们有的停下手里的活计向着他们张望,还有位乡亲大声向虎子打声招呼,花枝看到有位乡亲还在地里薅着大草,还有位大娘在很远的地边上采猪食。 第116章 牛圈屋 这几天连着下几场大雨后,盼根在家中还算是歇三天,这个季节正是到连雨天的季节,他知道那条九曲河流已经发过两场大水,两场大水把河道冲刷的分外宽阔。最近这几天的雨下的并不急促,其实就算是不大不小的雨,只不过是这种雨下成连雨天,有时连着两天天空上才放晴,九曲河流才发过两场大水。盼根现在相信父亲说过的话语,父亲曾经说过大暴雨下的很短暂,大暴雨不能连续不断地下了整天整宿,大暴雨下的最多都超不过两个时辰。只有蒙蒙细雨能连续下几天几夜。 夏季中的这种雨还是及时雨,因为村落中很多庄户人家都趟完地,庄稼地中那些新犁出的垄沟正好能存水,雨水就不会在垄沟中流失而跑入大河,这季节正是庄稼在拨节长大叶的时候,庄稼在立秋之前才能抽出穗头,这几天庄稼地里的活计已经见少,趟地的木犁杖到该放置起来的时候,盼根就不怎么在经管几匹马儿,那几匹马儿就由栓柱子叔叔和吴六子叔叔经管,另外邻邻居居地总用用它们推碾子拉磨的时候,盼根经管马儿的事情很少,他在家里院中帮助父亲所干的木活增多。 父母安排他最主要的活计就是采山杏,采山杏的时候眼看着就到来,盼根知道春季中的冻情并没有冻死杏花,只不过是正是杏花开落时才上的那场冻,阳坡的冻情又很小,阳坡杏树上所结出的山杏就很密集。在山杏成熟季节中,小气候村落中的所有劳力都要上山采摘。盼根知道山杏核就相当于地里所种出来的粮食。比如杏核和粮食同样的重量,杏核的价格要超过黄豆的价格很高,各家各户所采摘到杏核自己留吃用的有限,各家把多余的杏用于换物品和银钱,最主要的是能够换回来大米白面,另外还有串村的商贩前来收购杏核。小气候村落周围的土地种不出水稻和麦子,只能种五谷杂粮,最不缺少的就是莜面和荞面。大米白面就是很稀罕的米面,当然用杏核兑换比用自家产的粮食兑换合算,男女老少上山采山杏就算是用山货换粮换钱。 盼根知道母亲已经把全家人上山的鞋都准备齐当,母亲还做出安排,她安排花枝在家中做午饭和晚饭,盼根要和父母上山采山杏,盼根还要用马匹把采到的山杏驮下山梁,并且要把马儿牵到自家场院的开阔地带上,他要把用马匹驮回的山杏聚成大堆发酵,这就是去杏核外皮的土方法。采山杏时要用六七天的工夫。宋叔平时领着几个干活人都已经回家,他们要回到他们村落中的山上采杏核,宋叔和顾大娘都要回到各自家中。盼根家所有土地已经用犁杖犁完,地里就没有任何活计,宋叔都要要回到自己家中干活,直到各种粮食成熟收秋后,宋叔再让栓柱子叔叔他们前来收秋,那时还要增加更多的人手。盼根还知道父亲在这段日子中还有安排,他就是清理地皮并准备建盖庙宇和戏台的材料,在这件事上用的人手更多,当然这就要在采摘完山杏过后才动工。采摘山杏的节骨眼上很少有人给别人家打短工,凡是劳动力几乎都上山,采摘一天山杏相当于做短工三五天的工钱。盼根还知道还差三两天就要上山采山杏,他就要提前做准备。 在这个下午刚刚停雨后,盼根就离开自己房屋走到院落中,院落中还有积水并没有完全排出去,低洼处还有着明显的小水坑,天空中放睛后,院落中还向上冒着湿气。他看到父母和妹妹并没有出屋,院里的大门口还闪开,他要走出家门到场院屋那边,他还是想去和安叔说很多话语,安叔晚饭要是再做好吃的饭食,他就要在安叔那边吃饭,晚上的这顿饭他就不想在家里吃。 盼根走出大门外后,他不仅向着东方的天际看去,他看出那片云彩已经远离村落上空,在那片云彩的下边还有着浓重的雨帘,云彩的边际上还出现个弯弯的彩虹。他想到还有几天要采山杏时,他不仅回身向着后山梁张望,他这时才看出那座青牛岭石崖不远的地气更浓重,地气的上空好象罩着浓重的云朵,青牛岭石崖上还飘浮着丝丝绕绕的雾丝,岩树的树头上还是蹲落着鸟儿,石崖底下的阳坡面大多数树木都是杏树,只有少量的山榆树和山丁子树,还有和杏树类似的成墩映山红的秧子,村落周围那些山岭的阳坡面几乎都长着树木,在成坡的杏树中还有高大粗壮的榆树,还有梨树桦树和蒙古栎树木。后山梁上的阳坡面的色彩和春季时的色彩差异很大,春季中显示出的是青翠绿色,现在显示出的就是黑绿色调。盼根知道后梁的阳坡面杏树少,只有东岔子沟和北腿子梁这种大山的阳坡面上杏树多,父母要是采山杏不会在靠近村落很近的后梁上采摘,他们要去往大山中的阳坡面上采摘。 盼根顺着那条土路向着场院屋那边走去时,脚下的土路遇到连雨天后被水冲出细小水沟,水沟中还有细小的水流在流动,他的双脚踩在路面上还是有些陷脚,土路中间泥泞难行,牛马所踩出的泥脚印就成为牛蹄坑和马蹄坑,那些小坑洼中都存着积水并被阳光照射的很明亮,他只有顺着道路两旁的草滩边际上行走,这样他穿着的鞋才不会陷到黑泥里。小气候村落中完全是黑土地,修房建屋的黄土是在村东头那趟东沟的小黄土坎上,当然那里离村落并不是很远,那种黄土不能用于烧制砖瓦,只能用于抹墙盘锅灶和抹炕面。 盼根这次是看着脚下的路走到场院屋那边,他看到安叔所居住的房屋上的烟筒还冒着烟后,他就知道安叔正在他所居住的那两间房屋中,他还没到那两间房屋时,他就闻到牛圈中所散发出的牛粪味,他还听到牛儿在牛圈的哞叫,安叔所居住的那两间房屋的地势偏高,那个用木头所围起来的牛圈离那两间房屋不远,盼根走到那两间房屋跟前时,他就看到牛圈中还是有着积水,十多头牛儿的身上湿淋淋的很难看,它们的身上被阳光晃照的还往上冒着热气,不管是大牛和小牛,它们都没有在湿湿的牛圈中趴着,它们呈现出的都是站立的姿态,牛圈很远的地方还有大堆牛粪。盼根知道宋叔快要安排人员来清理牛圈,他知道在趟地过程中,宋叔安排赵叔清理几次牛圈,他看出牛圈该到清理的时候。在原来设置着羊圈的那个地方,现在已经落得很平整的地块,羊圈的那圈木头和木棍完全被撤下,平整地块的边缘正堆放着木头和干柴,盼根知道那是安叔为烧火方便,他才在空闲地带上堆放烧柴垛。 盼根又向场院屋那边看去,他看到场院屋前边的大场院绿了地皮,冬天打场的地皮没有白晒地板,宋叔他们还是把那块地皮给利用上了,那块地皮已经栽种上各种青菜,这些青菜在秋季中就足够全家人吃用,剩余的大白菜就准备放到大缸中汲上,冬季盼根全家人就能吃上酸菜,场院地皮上还种着萝卜茴香疙瘩白,疙瘩白菜在冬天和白菜都能保存住,场院的边际上还种上能够爬蔓的大面瓜,在秋天上大冻之前就要把那面瓜摘下来,面瓜只要不着大冻,它在冬季中还是能够保存。 盼根知道收秋前场院还要进行平整,地面上的菜秧子和菜根都要清理出去,场院上还要铺垫厚厚的黄土,黄土还要用马拉着的碌碡压平压实,在马儿拉着碌碡在场院中碾压黄土时,还要不时往地面上的黄土上浇水,这样碌碡才能把场院碾压的平整光滑,打场时场院就不会起尘土,秋后从地里用车辆所拉回的庄稼就堆放在场院中,各种庄稼都要成堆成垛的象模象样还要规规距距。盼根看到场院和场院屋离牛圈还是有着很远距离,现在已经趟完地,顾大娘就不再给几个人做饭,只要有干活的人,顾大娘就要给干活的人做饭。在安排干活人员上,盼根还是不太懂,地里的各种活计完全由宋叔来安排。 盼根这时就听到安叔的招呼声:“盼根,你现在来的正好,我今天这个雨天早圈牛,我现在正在屋中烧火炕,你现在还上我屋里站脚不?” 盼根这才看到安叔正在门口中站立着,安叔的衣袍并不是放牛时穿的破烂衣袍,他脚上所穿着的那双布鞋并没有沾湿,他微笑着的脸庞要比平时显得干净。他所居住的房檐上还串挂着几串蘑菇,盼根看出它们发黑的色彩就是草蘑,在他居住的窗子下还堆放着大堆山杏。 盼根说:“叔叔,我就是来找饭吃,你晚上要是有好饭食我就来你屋里吃饭,下雨阴天的我妈就不做顶硬的饭食,总是那几样饭食,我知道你做的小灶饭菜好吃,我就想到你这里蹭口饭。我到这才看到你都采上山杏,我爸妈这几天总嚷嚷着要上山摘山杏这件事,你都先动手摘回来山杏,我们过等地里干松后,我就要和我爸妈上山采山杏。” 安叔说:“盼根,你这晌不晌夜不夜的还来找饭食吃?你要想吃我做的饭就要提前说声,我晌午歪圈牛时天上还落着雨,我回来现烧火现做饭,我到现在才吃完晌午饭,你现在又来找晚饭吃?” 盼根说:“叔叔,你不还要吃晚饭吗?你晚上就做顿好饭,我在这里就跟着你吃顿晚饭。” 安叔说:“盼根,我天黑之前就能把饭菜做好,你回去要和你妈说声,要不到吃晚饭时他们左邻右舍地四处找你,你先回去晚上早点过来。” 盼根说:“我先在这里和你说会话再走,这个过半晌我先不找活干。” 安叔显然不愿意和盼根说多余的话,他返身就进入屋中。盼根只好在这两间牛圈屋外边转悠,他知道村落人管牛倌住的房屋称为牛圈屋,管羊倌住的房屋称为羊圈屋。这并不是说这种房屋是住牛和住羊的房屋,而是房屋靠近牛圈和羊圈,牛倌和羊倌住在屋子中撒放牲畜方便,他们在这种房屋中住着还能及时看管牛羊,晚上还能防备着山牲畜进入羊圈牛圈。当牛羊在晚上生病长灾的及时发现,还能利用夜晚给它们及时治疗。在夏季中牛羊产犊产羔的时候很少。它们的生长期都在年前年后比较寒冷的时候。那个时候就算是冬季,当然就是在打春的季节中还是比较寒冷,年前年后山上的青草并没有发芽,牛羊在产犊产羔时还要喂它们干草,在牛羊产犊产羔的季节中更要精心,那时经管牛羊的人晚上都睡不上囫囵觉,晚上要起好几次夜来看管将要产犊产羔的牛羊,当它们难产时,还要及时找人,他们来帮助来拉拽要出生牛犊的腿,有时几个人来帮助乳牛生产,乳牛产犊后的两三天要两人换班来照顾。 盼根刚才所看到的牛圈是前几年在天暖时的羊圈,进入冬季后,那些牛就要被放置在牛棚中饲养,羊群还是要放置在羊棚中喂养。盼根现在看到的是冬季中的牛棚和羊棚,挨着牛棚和羊棚的就是草屋子,草屋子是冬季时铡草和贮备草的地方,几间低矮的房屋就是牛棚羊棚和草屋子,这溜小房屋占用的地方很长远,牛棚羊棚就是占着地方很大的很简易的小房屋,在这些房屋中中设置着牛槽羊槽和拴牲畜桩子。这溜牛棚和羊棚几乎是处在平行位置上,牛圈屋处牛棚羊棚的上端,牛圈屋就是人住的地方,牛棚和羊棚是牛羊冬季时在那里吃草吃料的地方,这两种房屋所建盖出的质量和样式就大不相同。 盼根看出牛棚和羊棚的房屋并不顺眼,房屋顶上所苫盖的莜麦桔上还长出蒿草,凡是房屋顶上能长出蒿草的地方就是露雨的地方,这就着要对房屋顶瑞再苫盖莜麦桔,在露雨多的地方还要对房屋的顶盖进行修理,屋顶上木头被雨水沤烂后,这就要及时更换新的木料,房顶上的泥巴被雨水冲掉后,这还要重新活泥往房顶上再抹泥巴,不然的话用不了几年房屋的顶子就要塌架。羊棚已经没有用,只能把羊棚扩建为牛棚。这溜牛棚和羊棚在天暖时处于闲置状态,那里边都放置着怕雨淋的家具和有用的桔杆,比如高梁杆子麻桔杆子和能绑笤帚的糜子苗什么的桔杆。盼根现在已经看出那溜牛棚的状况,他就知道用不了二年三年的就要修理或翻盖房屋。盼根看出场院屋和这安叔所居住的牛圈屋都不用再翻盖,只要替换屋顶上的莜麦桔杆就能挺百八十年。场院屋是靠近场院所建盖起来的房屋,牛圈屋就是靠近牛棚和牛圈旁所建盖起的房屋,这两种房屋还是有着区别。 盼根知道安叔在他居住的房屋中干着活计,他才顾不上在房屋外陪着他说话,他还是想要进到牛圈屋中和他说话。他在安叔所居住的房屋前停顿很久,他顺手从那堆山杏中拿到几个,他用手很轻易地扒掉山杏的外皮,他手里拿着几个杏核放在院落的平展石头上,他又找到小石头砸起杏核来,他从杏仁的饱满程度看出山杏到了成熟期,他把砸出的白色杏仁放在嘴中嚼动后,他尝出杏仁所具备的苦苦味道,他于是起身迈步向牛圈屋的门口走去。 第120章 挑选蘑菇 盼根走进牛圈屋外屋后,安叔在外屋地上的方凳上坐着,屋地上正摆放着大圆筐,筐中装着大小不同的蘑菇,蘑菇中还掺杂很多青草叶子,他坐在木凳上正从大筐中挑捡蘑菇,他周围地下摆放着已经挑好的蘑菇,草屑和不能要的蘑菇堆放地下,那堆光光溜溜的蘑菇是他刚刚精选出来,他都把它们身上沾的泥和草叶子清理掉。灶火堂中正烧着木头棒子干柴,大灶里干柴呼呼的燃烧,八印铁锅中烧开的水咕噜咕噜的在翻花冒泡,锅顶上盖着的木头锅盖边际还冒着热气,灶堂口还往出跑着丝丝青烟,盼根闻到熟悉的柴香味。他目光还是落在锅顶上的木锅盖上,盼根前些日给宋叔家制作过木锅盖,木锅盖所用的材料就是椴木板,椴木板要比其它木板重量轻,椴木板还很耐潮气,制作椴木圆形两半扇子锅盖有讲究,八印锅有着八印锅盖的尺寸,十印锅有着十印锅盖的尺寸。 盼根随意打量起外屋的各种摆设后,他看出安叔要比俩位大爷爷讲究卫生,外屋收拾的很干净利落,各种家什所摆放的井井有条,盼根经常来到这两大间牛圈屋,他还是吃过那俩位大爷爷所做出的饭食,他知道俩位长辈所做出的饭食很软绵,大多时候他们吃的都是些稀粥烂饭,他从前和俩位长辈在一起吃饭时,他总是挑挑捡捡,每顿饭下来他还是动不了几筷子饭菜。自从他吃服安叔所做的几顿饭食后,他今年夏天就愿意往牛圈屋这边跑腿,他在安叔的炕桌上动起筷子没有约束感。 安叔挑选着蘑菇说:“盼根,我还当你在牛圈屋不站脚,我顾不上出屋和你说话,你现在又进到了外屋。” 盼根说:“叔叔,我知道你是在屋中做零活,我才上屋里和你说话,你原来是在外屋地下挑选蘑菇,你是顶着雨捡回来的蘑菇吗?” 安叔说:“我大清早赶牛上山时,我路过蘑菇多的地方都能把我拌跟头,我都懒得猫腰去捡拾。牛吃饱后我往梁下赶时,我挎着的空筐走路的工夫就捡这么多,这几天阴天多,我捡回来那么多蘑菇都是白瞎的货,晒不干的蘑菇就是归扔货,晒到半干又被雨水淋还是生蛆的货。” 盼跟说:“叔叔,我想上山去捡还没顾上去,你在放牛回家时就捡满筐,你现在都把好的挑出来,你还是把不能吃的扔掉,你把挑选好的蘑菇送给我,我拿回家去让我妈抄几顿蘑菇。” 安叔说:“我正烧着大锅,我把挑选好的蘑菇用开水烫好,我就是打算给你们端过去,你妈在炒菜时就省遍手,我就是能吃蘑菇能吃多少?我放牛时随意捡几个就够吃。现在牛儿都在圈里歇晌,我吃过午饭后还要把它们赶上山。” 盼根这才知道安叔烧大锅灶的原因,原来他是用烧开的水烫蘑菇,新捡拾的蘑菇用开水煮过后才能吃,新捡的不能直接下锅炒或炖,不经过开水烫的蘑菇不能吃,炒生蘑菇人吃后就会闹肚子或呕吐,山上还生长着几种毒蘑菇,乡亲们大多都认识毒蘑菇,他们从来不捡毒蘑菇。乡亲们上山捡拾到能吃的蘑菇后,回家还要用开水把几种蘑菇烫熟,还要用凉水把烫熟的蘑菇清洗几遍,不含毒素的蘑菇搭配其它菜类用于炖菜和炒菜。盼根蹲在大筐边帮助安叔挑起蘑菇,他挑选的都是紫云盘和白云盘,蘑菇散发出的是独特的药材味,筐里还有小灰蘑喇叭张和大腿蘑,这些蘑菇都是没有毒的蘑菇,它们几乎都生长在阴坡面上。盼根认识山野中生长出来的各种蘑菇,他还知道无毒蘑菇所生长的地方,现在肉蘑和榛蘑还没有长出来。 盼根说:“叔叔,你这是给我们家捡回来的蘑菇,你把蘑菇在瓷盆里烫好后,我就把瓷盆里的蘑菇端回去。我不在你屋里吃饭,晚上饭你就去往我们家吃饭。” 安叔不仅笑起来说:“盼根,你还当我谁做出的饭就去想吃口?你想想这是常法吗?我在你们家那是赶上饭口,我走了显得不合适后,我才在你家的吃过几顿饭。今年夏天你爸请我好几趟去你家吃饭,我总是摇头不答应,我自己有锅有灶犯不上端别人家饭碗。端别人家饭碗不是常法,我个人想做什么饭食就做什么饭食,好歹符适合我的口味。” 盼根说:“叔叔,你今晚不做饭我不在这吃,咱们吃我妈炒的蘑菇。” 安叔说:“盼根,今天晚上我要做饭,你在我这吃饭,你把烫好的蘑菇送回去后,你和你妈说声后,你到晚上吃晚饭时就过来,你今晚上再尝尝我做出来的饭菜。” 盼根答应过后,安叔随后说:“盼根,我还是不管谁怎么说道我,我自己做饭自己吃是是最实在的事。不管怎么说,我在你们村落没白端谁家的饭碗,没白吃过别人家的干饭。别人更不会上牛圈屋里给我做顿饭。我是你们雇来的牛倌,我就是平时在你们家吃几顿差样饭。” 盼根想到安叔和顾大娘为吃饭上的事所犯的口舌后,他就不想再和安叔说起吃饭的事。盼根知道安叔从来不去往村里人家中串门,他很少和村落中的乡亲说话,村里就是有人请他吃饭,他都要找出各种借口拒绝。盼根改变话题说:“”叔叔,我大爷爷在这放牛时,他有时总是起早趁黑,你放牛和他不同,你还总是有空闲。我爸说你夏天放的牛上膘快。” 安叔笑着说:“不管怎么说,放牛只要牛能吃饱上膘。从早到晚磨天黑不管用。牛在山上吃饱后就趴着,只要草场好,它们大半天就能吃饱草,它们早吃饱早把它圈上。我放这几头牛不算劳累,夏天再多十头八头都能看管过来,冬天时牛多就要占人手,给牛铡草这项活计就要占用两个人。” 盼根知道安叔会牧放牛群,他起早贪晚也罢不起早贪晚也罢,他晌午歪圈牛也罢和下半晌圈牛也罢,他安排的很合理。盼根今年没有上山牧放过牛群,他在牧放牛群上就缺乏经验,他更看不出牛群中患病的牛儿,更不知道医治几种牛病的方法。他对经管的三匹马儿还是有经验。 安叔说:“盼根,你现在已经到了成年,你就要插手经管你们家养的牲畜,你不知道养牲畜和种地上的事怎么能行?你现在就要学会干各种活计。” 盼根帮助安叔把那筐蘑菇挑干净后,安叔就把挑好的蘑菇用开锅水烫过,他把烫过的蘑菇放置在小瓷盆中,新捡回来的蘑菇用水烫过后就见少,多半筐蘑菇只烫出小瓷盆蘑菇。盼根把挑出的蘑菇和草屑扔到外边,安叔在外屋做着零活,盼根就进入他居住的里屋,里屋更是干净豁亮,里屋炕面上还能睡下四个人。冬季乳牛产犊时这铺炕上能多睡两人,乳牛在冬季产犊时大多都在晚上,晚上至少俩个轮换照看乳牛,这样才能保证乳牛顺利生犊。 盼根看到炕面上还铺着厚厚的毛毡子,毛毡子下边铺着的就是破炕席,炕稍上的被子叠放整齐,被子褥子还是闲置两套,这是为冬季中住人时准备的铺盖。盼根知道在寒冷冬季中,他还要在牛圈屋中居住几晚,他要和安叔来经管产犊的乳牛,还要帮助他给牛添草料和饮水。这间屋中摆放着几件普通家具,正墙跟摆放着能装粮食的三格躺柜,躺柜不开盖的里侧摆放的是小家什,它们是安叔随时都能用的上的小工具,木橱柜在侧墙的地方摆放,柜橱中能装衣袍和杂物。还有几双鞋在侧墙跟上摆放,安叔能缝缝补补穿坏的衣袍和趟山鞋,盼根没有安叔做细致活计的能力,安叔还是庄稼地里的好把式,盼根现在根本就干不农活。 盼根又去往外屋和安叔说出几句话语,他从安叔的话语就知道他准备的很充分,他已经把自己冬季吃的各种山野菜都腌制好,外屋地下所摆放的坛坛罐罐,它们都装满了经过细致加工的各种野菜,这些山野菜在缺菜季节中够吃用,盼根知道安叔还是有着独立生活的能力。盼根把烫好的蘑菇用瓷盆端回家,他今晚要和安叔在场院屋中吃晚饭。 第121章 视 察 米贵知道过了这几天连雨天后,他就要和秀秀盼根上山采山杏,他们采摘山杏只占用几天工夫,他们采过山杏后,他就准备把自家麻地和棒子地的秧苗清理掉,他要雇人员把那片地方平整好后,然后就往平地上堆放石料木料和砖瓦,他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和宋老仓说出,宋老仓刚开始听到米贵说话时,他当时又甩袖子又拍大腿极力反对,他反对清理庄稼地还是有着各种依据,他说出每句话都很现实,米贵耐心地和他说出几种理由后,宋老仓最后不得不支持他的设想,宋老仓答应担当安排人员干活的职责。如果农时紧,他们就先准备好材料并打好地基,过年开春后,他们再动手建盖戏台和庙宇的整体框架。米贵要是把各种材料准备充分后,收秋之前能把主体框架建盖起来,至于描描画画的细致装修可以推到来年春季。 米贵随后又向王实王瑞提出建盖庙宇和戏台的设想,他们还是支持米贵的设想。李四子还是支持这件事,黄师傅和李子知他们赞同米贵的设想,刘老疙瘩和乌里哈在这件事上还提出很多建议,他们的话言话语认同米贵的设想,顾大嫂和秀秀说出这件事情的长远性后,秀秀在这件事上就不愿再生闲气,她只能听从了米贵和盼根的决定。米贵听到邻邻居居赞成和支持的话语后,他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压力,他这才知道这件事难度太大,他最后还是横下心来要操持这件事。米贵那天骑马去往三家村找到了石匠,他就请石匠跟随他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视察,石子玉当时知道米贵的来意后,他就很痛快答应了米贵的请求,他们要去往那个村落中察看,他们要察看庙宇和戏台的建盖规模。米贵和石匠那天大清早就从三家村骑马出发,米贵那天还是骑着黑俊马,石匠骑着的是五六岁的红马,马儿的腿脚总是要比牛儿的腿脚快速,他们俩人在路上还是不敢有过多的耽搁,只能是催马扬鞭向着大榆树底下村落中行进。石子玉和他大哥都懂得建盖戏台和庙宇的常识,石子玉的大哥腿脚不便,他就不能跟随米贵他们去往那个大村落,米贵这次去往三家村落去请石匠时,他这才初次和石子玉的大哥见面说话,石子玉的大哥就是石头的父亲,他的名字叫石子兴。石子兴的身体确实虚弱,他说起话语有条有理,他说出对建立盖戏台和庙宇的过程有根有据,他能够设置出庙宇和戏台的样式,只要米贵他们能把地基找准后,石子兴就要去往小气候村落中的现场察看,他要根据地基的大小设计框架和样式,他还能够绘制戏台上的各种图案。米贵他们就就往其他地方再请画匠,石子兴在体力上不能胜任,他能在旁指导着石头干活,石头还是会描描画画的手艺活。米贵通过和石子兴的对话后,他就知道石头还有着画工手艺。 石子兴非常支持米贵建盖庙宇和戏台,这对他们的砖瓦窑相当有利,破土动工建盖房屋就要用砖用瓦,米贵他们所用的砖瓦量很大,石子兴对这件事情就格外关注,他还答应米贵要烧制出特殊的筒瓦,因为各家各户建盖房屋用不上筒瓦,只有建盖庙宇和戏台才能用的上筒瓦,石子兴会设计出筒瓦的规格和尺寸,他还知道制作筒瓦的模子的制作方法。米贵在家乡时还是看到过很多戏台和庙宇,戏台和庙宇顶子上的瓦都是特殊的瓦,瓦当都是结过特制的瓦当。米贵他们没有财力购置琉璃瓦,只有用黄土烧成的青瓦。米贵当时就求石子兴设置出筒瓦的模子,他要亲手按着石子兴设置出的尺寸制作瓦模子。米贵这次能通过和石子兴见面说话后,他才知道石子兴就是砖瓦窑上的总当家人,他经管着两个土窑中所出砖瓦数量,他还管理着往出销售砖瓦所收回的银钱,他所会的那些手艺要比石子玉还多,他体格虚弱才不怎么出头露面。 米贵和石子玉那天骑马到达大榆树底下村落中,米贵当看到大榆树下村落是个很大的村落,小气候村落无法和大村落相比较,大村落后山包子上的大榆树很壮观。自从米贵全家进入山区落户后,他看见过很多棵粗壮高大的榆树,它们都没有山包上的那棵大榆树高大粗壮。米贵还看出大村落的道路都很宽阔,他还看到村落中的三个碾房和两眼井泉,三个碾房旁都聚集着乡亲在说话闲聊,碾房中都有着驴马在拉碾子,三个碾房的建盖规模很大气。米贵和石子玉到达村落中间的开阔地带时,他们就看到了壮观的庙宇和戏台,戏台所占的地方并不是太大,只是关帝庙还被高高的院墙围裹,米贵和石子玉当时在戏台底下就看不到关帝庙,他当时看到那个院落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是生长着几棵青松和云彬的树木,碧绿树木衬托出那座庙院的庄重。米贵当时就知道自家的土地还是能够派上用场, 米贵和石子玉购买香和纸张才进入庙院中,米贵和石子玉在给关老爷上香时,他才看出来庙宇并不高大,手执大刀的关老爷的雕像生动传神,米贵和石子玉上过香后,他就知道庙宇和庙院的情况,他就更加知道自己的地还是能够利用,足够的空闲地皮还是能够建盖庙宇和戏台,至于建盖庙宇和戏台的样式现在并不是要做的事情,这要等待打完地基和各种框架后,米贵就要去请石子兴出面设计。 米贵那天和石子玉去往那个大村落过后,他的心里总算有底数,他就和石子玉骑马又返回到家中,当然米贵返回到小气候村落自己的家中,石子玉返回到他在三家村落的家中。当晚米贵就和秀秀和盼根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们同意在那片地上破土动工,秀秀只是说出要在采完山杏过后才能动工,米贵就同意她的想法。 米贵和石子玉自从大榆树底下村落返回后,这几天天空上总是下雨,只到今天早晨天空才算放晴,米贵就想趁着睛天去往王实家,他要和实和王瑞再商议破土动工的事情。 第122章 药铺中的交谈 米贵这个清早就走出家门,他要趁着在没摘山杏之前,他要和王实说几句话语。当他走出自家门口后,他不仅又抬眼眺望天空,天空很蓝很蓝,天空上并没有飘动着雾气和白云,他的双脚踩在那条土路上时,他才知道土路并不象下过雨后泥泞陷脚,道路边的草滩地表不显湿润。李四子挑着水桶迎面走来,他挑的水桶就是木头做出的水桶,米贵还是能制作过这种木质水桶,制作木质水桶就要挑选不怕水侵和耐腐烂的木材,木水桶外边上下必须用两个铁箍子紧紧箍着,木水桶的边际不能有任何缝隙。米贵和李四子打过招呼后,他就向自家的那两块地中走去,他看到那块棒子地中有着自家马匹,他没有让宋老仓他们用犁杖去趟棒子地和线麻地,这是为平整土地时方便不窝工,他知道三匹马是盼根拴在地里,它们要把那些长高的棒子苗吃掉,这就不用再动人工清理地里的棒子苗。 米贵现在看到那片线麻地现在已经变成光光秃秃,宋老仓已经安排人员把长出的线麻全部割掉,麻秧子已经压上成堆绿肥,绿肥是在夏天中用土埋上青蒿绿草沤出的肥,青蒿绿草在土中腐烂后,这就形成庄稼人俗称的绿肥,绿肥当然没有粪肥养庄稼,绿肥能使板结的地垄松软。庄稼人在夏季中都在地头地脑沤绿肥,在开春种地之前就要把沤好的绿肥运到耕地,还要把绿肥成堆地堆放在土地中,种地时就要用粪箕子把绿肥缕顺在垄沟。在沤绿肥时就要用铡刀把蒿草铡碎,并把碎草碎蒿掺在土里拌匀,蒿草在几个月后就会腐烂成为庄稼的养料。米贵知道牲畜都不吃线麻,线麻有着浓烈的味道,它秧子上所含的汁液发苦发麻。庄户人家在种地时,地头地脑上都要种上麻头,这就是阻止牲畜进入地中吃庄稼,麻头就是能产麻籽的麻,麻籽就能够熬制出来麻油。 米贵自家的地块已经清理干净,他站立在地边看到那种很宽阔的地带后,他看出来开阔的地带能够容下庙宇和戏台,他又迈步进入很宽阔的地皮中溜哒溜哒,他就看出来闲置的地带还不算窄小,建盖庙宇和戏台还是有余富的地带。他心中有底数后眼前就显得豁亮,他还看到几匹马儿在棒子地还低头吃着玉米苗,地垄中还很多棒子苗在生长,大多数棒子苗都已经被马儿吃掉,他看到小白马还倒卧在地中打个滚,它在地下滚动时周围还起了尘土。米贵就知道用不几天棒子地中的青苗就要消失,人员和车辆就能在宽阔地带上行走,宽阔的地方能堆放各种材料。 米贵离开那块土地就向着药铺中走去,这块空闲地的地边正好挨着王瑞家,他经过王瑞的木匠铺前时,木匠铺中还传来声响,他就知道王瑞正在木匠铺中干活,他就打消进入木匠铺的念头,他就直接向那两间药铺走去,他看到药铺的门还是敞开着,他就迈步进入药铺中。 米贵进屋看到王实正坐在长条桌旁的木椅上,他看到米贵进屋后就把他让到另外的椅子上。 王实说:“米贵,这几天遇上连雨天,我就没有走出药铺,今天的天气才见睛。” 米贵说:“大哥,在前几天没下雨时,我和石匠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中溜哒溜哒,我们看清那座戏台和关帝庙的规模,我刚才又到清理过的地中转转,我就看出那块地皮还是够用。” 王实的脸庞上还是露出笑容说:“你非常挂心这件事,你还是舍得工夫去往那个村落,我就听出来你已经下了决心。现在家家户户都趟完地,现在算是农闲的时候,你打算什么时候动工?” 米贵说:“大哥,我和秀秀和盼根已经商量过,过了这个摘山杏的季节后动工,我怎么着都要掌握分寸。摘山杏用不了四五天,家家户户的劳力都要上山,山杏采摘过后就有闲劳力,要趁着收秋之前这段日子中破土动工,尽量从头到尾把这件事情办妥当。” 王实点点头后说:“米贵,我和王瑞家商量过这件事,我们两家都要出钱出粮出物,别人家的事情我们是管不了,我听王瑞和我说过,他说还有几户人家答应要主动上前。” 米贵不仅笑着说:“大哥,提到粮钱物上的事现在过早,当咱们在动工时,该上前帮助的乡亲就该上前,不愿意上前的乡亲就有着自己理由,咱们到那个时候在根据情况而定。我现在和你说出建盖关帝庙和戏台的规格,破土动工就要从各方面考虑,不能建盖出庙宇不象庙宇的普通房屋,戏台更不能建盖成草台班子搭出的简易戏台,建盖成型后,无论让谁看到后,谁都要认为庙宇就象庙宇戏台就象戏台,不能让人家说出咱们所建盖出来的就是四不像。” 王实说:“我还是赞同你的这种想法,建筑规格上就要让人过的去眼,整体上没有太大的缺陷就行的通,细节上有些小小缺陷还能将就,咱们不能跟大城市和大村落的庙宇戏台相比较,这次还是要找行家来设计。 ” 米贵说:“大哥,咱们当初都不知道石匠还懂得这行,当初他领着石头在这个村落中杵碾子杵石磨,他们都没有说出会烧制砖瓦,我知道他们能烧制砖瓦后,我还不知道他们懂得建盖庙宇和戏台,我还知道石子兴父子还会画画。前几天石子玉去我家串门说话后,我向他寻问建盖庙宇和戏台的事情时,他才说出他和他的哥哥懂得这行当。” 王实不仅说:“我当初就知道石匠就是石匠,现在你又说出来他们会干这么多行当。怪不得石匠那次和你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中,原来你是领上行家跟着你去考察。” 米贵不仅笑起来说:“大哥,石子玉还是半拉架子,他哥哥石子兴才是位行家,他从前在家乡时从事过建盖庙宇和戏台这行当,他会设计戏台和庙宇的样式不说,他还会描描画画的彩绘手艺,他把设计庙宇和戏台的事情答应下来,他还答应要烧制出庙宇顶上和戏台顶上的小筒瓦。” 王实说:“这么多年来,我都不知道石匠还有位哥哥?他还会设计出庙宇和戏台的整体布局?” 米贵说:“大哥,你当然是认识石头,石头就是石子兴家的最小的儿子,石头还有着哥哥姐姐在老家成家立业。那年我在三家村落中只看到石子兴走到对面,他当时就是个罗锅子,他手里拄着拐杖走路时总看着地面,他当时还用手缕顺着他下颌长出的山羊胡子,我当时向他打过两声招呼,他就象是没听见根本就没有搭理我。只到前几天我才在三家村落和他第二次见面,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当初的老样子,相貌和身材没有变化。我这次才和他说过几句话语,他听说咱们要建盖庙宇和戏台的事情后,他的脸上就显露出微笑,他还答应要前来小气候给设计庙宇和戏台,他还要引领着石头给建盖好的戏台和庙宇写字绘画。石子兴就腿脚不便利,我才和石匠去往的大榆树底下村落。” 王实说:“石头还会绘画?我从来没听别人说过。” 米贵说:“大哥,我这次只是听他父亲说过,石头还是会描描画画。这些年我就是没有看到过他画过的画,我就相信石子兴说出的话语,他说会彩绘就不是说空话。咱们在建盖戏台和庙宇时,咱们就能看到他们的各种手艺,石子兴还说到到彩绘那节骨时,他在旁指导让石头进行彩绘,我认为他们能画画就能写毛笔字。” 王实说:“我就知道你对这件事上做好准备,我没有想到的你都能做的到。” 米贵和王实说出这些话语后,他心里更加感到宽松豁亮,他正想起身告辞时,王实又说:“你的主张是建盖关帝庙,我和王瑞才极力赞成,我们还要大力支持你,你要是打算要建盖其他神仙的庙宇,我们总要考虑考虑是否可行。” 米贵不仅又坐稳椅子上困惑地问:“大哥,我没有听明白你说这话的意思?你是说……” 王实打断他的话语说:“我现在和你说出我的看法,关帝庙属于武庙,孔庙属于文庙。我在年轻时候去过很多城市和乡村,在这些城市和乡村中,武庙总是比文庙多,在各个地方武庙的香火从来就旺盛。我认为关老爷并不代表是尊雕像,这尊雕像代表的是仁义礼智信,后边代表的那几个字我就不说了。各个地方建盖的庙宇的都是富商大户,官府建盖的很少,还是民间所建盖的庙宇多,庙宇中供奉古代帝王将相的神像少,供奉的神像都是药王爷土地爷财神爷等神像。” 米贵这时才听懂王实的话语,他不仅笑着说:“大哥,还是你能从古书上往下扣字眼,我在这上没有你懂的多,我当初打算建盖关老帝庙时,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多,我当初在家乡时还年轻,我和秀秀经常去往关帝庙中上香,当时我们看到的那种场面很大。我们全家逃荒来到山区后,我们想去往关帝庙上香却办不到,这些年我家的日子比从前宽松,我才有建盖庙宇和戏台的想法,我不别的就是为争口气。” 王实说:“我从来都不按照书本生搬硬套,这是我的想法和看法。” 米贵随后又和王实说出几句闲话,他就起身告辞就离开了药铺,他打算回到家中干零活,他刚走到那条土路上时,他就听到王瑞的喊声说:“兄弟,你上我这里来说会话,” 米贵就看到王瑞正在他家木匠铺站着打招呼,他就停下脚步回答说:“大哥,我刚才和王实大哥说话来,我就耽误很长工夫。我家里总去人,秀秀看不到我就要出来找我,我还是先回去。咱们俩往后抽空再说话。” 王瑞答应过后就不再有过多的话语。 第123章 吃黄瓜 自从花枝那天后半晌和虎子他们几人上山捡蘑菇后,他们下山后,花枝就和虎子说出了还要挑选一个下午上山捡蘑菇,虎子还是答应她,王之朵当时还答应还要上山拣蘑菇,她还和花枝说出暂不再去往学堂,花枝知道她不再去往学堂后,她才和王之朵订估再次跑山的时候。他们还是要在晴好的天气中的下午行动,宋兰朵当时就说出她顾不上再跑山,她家中的活计很,她要在家帮助母亲干零活,当然顾毛毛更不能在跟着花枝他们上山,她还是要去往学堂中读书。花枝他们跑山并没有放空,他们筐中都捡满蘑菇,他们所捡到的蘑菇是蘑菇圈中的蘑菇,那种蘑菇属于优质蘑菇。宋兰朵当时领着他们刚进入沟岔子后,他们就看到坡面上显着的蘑菇圈,蘑菇圈上生长出来的蒿草格外墨绿,蘑菇圈上的蒿草和周围的蒿草就是两种色调,他们在坡面下就很容易辨认出蘑菇圈。 花枝当时就看出很显眼的四个蘑菇圈,墨绿色蘑菇圈的形状并不完全是圆形,蘑菇圈在坡面上显示出很宽泛的墨绿色的大道子,蘑菇圈有的确实呈现出圆形,蘑菇圈还有的所呈现出的是怪异图形,他们在坡面下认定了几个蘑菇圈的位置后,他们到坡面上后就找到它们的方位。花枝他们到坡面上后,花枝这才知道就是不在远处看,她在近处都能够看出那种蘑菇圈的浓重色彩,她当时就看出蘑菇圈上的蒿草和周围的蒿草两样,那些蒿草确实就是深墨色的蒿草。 花枝他们当时就在蘑菇圈中捡起蘑菇,当她在蘑菇圈中捡到蘑菇后,她才知道那种蘑菇就是根粗伞状顶子大,最大的蘑菇要比白瓷大碗还大,最小的蘑菇就是拳头般大小。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捡拾到跟大草帽子那么大的蘑菇,虎子捡到个最大的蘑菇,那个蘑菇大的跟人菜盘子般大小,大个的蘑菇有几个就能够凑满筐,他们的筐都捡到上尖。最后花枝还是承认王之朵的手头快,她把她的筐捡满后,她还帮助花枝和顾毛毛捡拾几个。当几个人走下下坡面回家时,他们在返回村庄的路上歇了几歇,虎子总是帮助花枝和顾毛毛挎筐,顾毛毛走累的满脸都是汗水,太阳还没有落山时,他们总算返回到各自家中。花枝那天捡回蘑菇后,母亲说出出凡是蘑菇圈长出来的蘑菇不生蛆,这种蘑菇白静腿部很粗壮,晒干后还很容易保存,母亲都不知道那种蘑菇的俗名是白蘑,村里有人说出这种蘑菇是蒙古白丽蘑,母亲还说出小气候靠近草原地带,草原地带上的蘑菇圈更多,牧人把蘑菇圈长出来的蘑菇称为蒙古白丽蘑。花枝和母亲说出还要再上山捡蘑菇,当时母亲答应她后,可是后来这几天就遇上连雨天,花枝就是想去往虎子家找搭伴上山,随后遇到连雨天花枝就不愿意走出家门。 阴雨天总算过去,花枝在屋中做针线活就不安稳,她想找闲书来看时,她并没有找到她喜欢看的书箱,现成的几本书都是她在学堂中读过的书,《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王之朵那天和花枝说出有本闲书,她说出那本闲书是《菜根潭》,王之朵说出那本书还是手抄本,抄录的人还是老九。花枝还是想读《唐诗三百首》时,她才想到把那本书已经归还给王之朵,她这才想到王之朵家还是有着闲书,她就想到要走出院落中去往王之朵家串门,花枝还是知道她家的闲书多,她就是借几本闲书在没事时翻看翻看,这就是打算空闲时光的方式,花枝这次去找王之朵还有另外打算,她就是想和她订估下跑山的时候,这个上半晌花枝还是怕山上的露水,她这次要是能能和王之朵定估好后,花枝晌午就打算去往虎子家吃饭,他要是能和虎子订估下来后,花枝和虎子下半晌就要找上王之朵,他们三个人就要再去往山上捡拾蘑菇。 花枝吃过早饭又做些零活,她要离开自家院落时,她看到母亲还在西厢房中收拾东西,她就站在那间房屋的门口和母亲说几句话,她这才知道母亲是在找寻粗布口袋,她要用这些粗布口袋盛装山杏,花枝听母亲说出还有三天两天的就要上山,母亲还和花枝说出父亲和哥哥并不在家,她说出父亲可能是去往药铺,花枝这才和母亲说出要去往王之朵家,她还和母亲说出她晌午要是不回到家中吃饭,她就不让母亲和哥哥去找她,花枝还是要独自去往虎子家中吃饭,母亲听到花枝的这种打算后,她的脸庞上就显露出微笑。随后花枝就和母亲说出她另外的打算,她要和虎子和王之朵下半晌再去跑山,母亲还是很痛快地答应她。 花枝离开自家院落向着王之朵家中走去时,她的身上感受到太阳光的融融暧意。她的耳畔还响起了蝉儿的鸣叫,一声接连着一声的蝉鸣相当悦耳,蝉鸣声是在碾道旁的榆树稍头上发出传,树头上还传来喜鹊喳喳的鸣叫。当她走到自家那块线麻地的地边时,她看到地里的麻头已经消失,那块棒子地中还有着三匹马儿,花枝远远地就认出它们就是自家的马匹,它们正在吃着已经长高的棒子苗。花枝这才知道自家的地要建盖庙宇和戏台,她从小长大并没有见过庙宇和戏台,她是听母亲说起过唱大戏的场景。她最远就是去往过梨树沟,她这些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小气候村。 花枝正在自家的地边上行走着时,她就听到父亲的招呼声:“花枝,你这是要去往虎子家吗?” 花枝这才看见父亲正向她迎面走来,她就回答说:“爸,我现在先不上虎子家,我要去找王之朵。我听我妈说你去往药铺中,你在药铺中没有看到王之朵在家吗?” 父亲停下脚步说:“花枝,我就在药铺中和你大爷说几句话,我没有看到王之朵在药铺中,她和她妈在后院中。” 花枝说:“爸,我就不进药铺,我去往后院中找王之朵,我刚才和我妈说过,我在今晌午就不回家吃晌午饭,我要去往虎子家中去吃晌午饭,我们要和王之朵搭伴去跑山。” 父亲说:“花枝,今天是睛天,你们跑山比在家窝着强,我现在就要返回家中。” 父亲说过这句话语后,他就从花枝的身旁走过去。花枝就顺着土路要去往王之朵家。 花枝经过虎子家门口时,门洞房外没有虎子和虎子妈,木匠铺传来了响动声,她就没有进入虎子家的门洞房,她就直接去往王之朵家的门洞房门口,花枝就从敞开的大门口进到院落,她这时就听到菜园子中的招呼声:“花枝,你有几天没有进我们家院,你今天闲在了?” 花枝听到出是王之朵母亲说出的话语,她随口答应声后,她不仅就向菜园子中看去,她看到碧绿碧绿菜园子很新鲜,白色带黑条翅膀的蝴蝶在上下纷飞,菜园子中有着开着黄花的白菜,白菜的黄花招来蝴蝶和蜂虫,花枝认识开着黄花的白菜,老白菜中间所窜长出来的新杈子,杈子上开着的黄花就是为了结白菜籽,黄花开谢后就坐角,秋后角子中就包着白菜籽种,过年白菜籽种就种出小白菜,只有老白菜才能够结出小白菜的籽种。花枝家的房后有菜园子,她有时和母亲在菜园做活,她认识各种菜类,她还掌握各种菜类的栽培方法。另外自家最大的菜园子就是在场院上,大场院正挨着场院屋,花枝很少去往那块菜地中干活。 王之朵的母亲正在黄瓜架下薅大草。花枝就靠近园子墙说:“大娘,我就是来找我大姐说会话,我总在家中闷得慌,你是在薅黄瓜架下的大草吗?” 赵大娘说:“花枝,她现在在屋里,你先在墙跟站着等待,我摘几个黄瓜从墙里递到墙外,你拿回屋中和王之朵去吃。” 花枝说:“大娘,你们家黄瓜架上的黄瓜都能吃了,我们家还没有吃到,这几天下雨我没顾上去往黄瓜架下,我妈还没往回家中摘过黄瓜。” 花枝的话语刚刚落下后,赵大娘的手中已经拿着四五棵黄瓜走到墙边,她就伸出手来向花枝递着黄瓜,花枝是用双手捧着才接住几根黄瓜,她闻到黄瓜香味的同时,几根黄瓜身上的刺还有些扎手,花枝看到手中的几根黄瓜是顶花带刺的鲜嫩,它们所展现出的身形并不顺眼,它们有的长成对弯形,还有的长出角瓜型,还有根黄瓜的屁股上鼓起大包。花枝两个手有些抓不过来时,她就用嘴叼起那根弯弯黄瓜,她倒手后就吃了一口黄瓜。 花枝吃着黄瓜向着房屋的外屋门口走去,她在吃黄瓜时突然间就想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是虎子奶奶从前讲的故事,这个故事和牛郎织女有关,老太太从前曾和她讲过天仙配的故事,她讲过七仙女下凡与牛郎的相遇过程,还有他们之间的恋爱过程,最后老太太又说出他们的分离过程。自从老太太和花枝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后,花枝只是对那个故事很好奇,她当时年龄小就不懂得男女间的爱情,她认为这个故事离奇而又传奇。后来老太太说出和现实相互联系的事情,老太太说在每年的七月七时,天上的牛郎会织女,他们就要在鹊桥上相会,那天晚上想要看他们相会时的情景,那就是要在黄瓜架下摆放盆清水,那盆清水中就能映照出天上牛郎织女相会的场景。花枝当时听这个故事时年龄还小,她就把老太太哄她的这个故事当成实事,那几年花枝家并没有种过黄瓜,她并没有试验过这故事的真假。现在她的年龄大,她才知道黄瓜架下放盆水是这个故事的结尾,花枝后来知道老太太当时为了哄她开心,她才讲述了这个古怪稀奇的故事。 花枝吃着黄瓜还没有走到外屋门口时,王之朵正走出外屋门口,她站立在门口向花枝打招呼说:“花枝,我听到你和我妈的说话声后,我就从里屋中走出来。” 花枝答应过后就向着外屋门口走去。 第124章 再借闲书 花枝在外屋把手里拿着的黄瓜递给王之朵,王之朵把几根不顺溜的黄瓜放到外屋橱柜上,她手里拿着根很直苗的黄瓜吃着说:“花枝,我妈每年架种出的黄瓜直苗的少,弯弯曲曲的黄瓜占多数。” 花枝嚼动着黄瓜说:“姐姐,咱们不管它长的好看和不好看,吃着有黄瓜味就行,我家种的黄瓜没有摘,我就吃到我大娘种的黄瓜。” 王之朵的口中嚼着黄瓜说:“花枝,咱俩上西屋说话去。” 花枝被王之朵让到西屋,王之朵把她让到地上的椅子上坐下,花枝闻浓重胭脂味,花枝今年来到这间屋子的时候多,她愿意和王之朵说话。这间屋不像药房总去人,花枝又闻不惯中药味,她每次来到这间屋中都坐在靠椅上,椅子比炕檐矮很多。她看到王之朵把炕面收拾的很干净,这铺大炕还能容下四五个人躺下住,平时只有王之朵在这间大西屋中居住。西屋地上摆放着书桌和化妆台,还有柜子箱子等零散摆设,王之朵晚上并不看书习字,她嫌灯烟子呛人。他家也备用着蜡烛,她母亲不让她点灯费蜡,王之朵平时看书习字总在白天。王之朵坐在她平时坐的那把椅子上,书桌上摆放几本凌乱的闲书。 花枝就对她说:“姐,我看到今天的天放睛后,我就想找你来订估订估。你要是下午打算去捡蘑菇,我一会就往虎子家和他订估下来,咱们几人下半晌再去路山捡蘑菇。” 王之朵说:“花枝,我妈说要让我跟着他们去采山杏,咱们是在采山杏还是拣蘑菇?” 花枝说:“姐,我妈说山杏还没熟透,现在能摘了就是不好去皮,杏核干后杏仁发秕。我妈说村落中的人都要在杏熟时上山,提前采山杏就是抢青,摘山杏还是有个日子,这个日子是村里的人订好的日子,我不知道哪天是订好的日子,我妈在家准备装山杏的口袋,她说还差两三天。我爸他们到时候都要上山,我妈留下我在家给他们做两顿饭。” 王之朵说:“花枝,我妈和我提起过这事,她不让我上山,她让我在家看门做饭。我想上山摘杏,不愿意在家里做饭。我们家在梨树沟时,我每年都要和我妈他们去跑山。现在我腿脚快手头快,我体格要比我妈强。” 花枝问:“姐姐,你后半晌还打算去跑山捡蘑菇吗?你要是订估下来,我过会就去往虎子家,我晌午饭在他家吃,我和虎子吃过饭就来找你,咱们就去跑山。” 王之朵的脸上显露出笑容说:“花枝,现在就这么订下来,我帮助我妈早做晌午饭,你就不用去我叔叔家吃饭,你今天晌午就在我们家吃晌午饭,吃过晌午饭咱们再去找王之虎,他要是有要紧的活干,咱们再找别人搭伴。” 花枝说:“姐姐,你答应下来就行,我不在你家吃饭。我来时都和我爸妈说清楚,我说晌午就是在虎子家吃饭,虎子下半晌要是跑山就算着,他顾不上咱们再另做打算。我要是想在你们家吃饭,你想撵我走都撵不走我。” 王之朵说:“花枝,我现在就依着你的想法,反正下半晌我要和你去跑山。” 花枝不仅问:“姐姐,你和我说过有鸳鸯蝴蝶的闲书,我没看过这种闲书,我就不知道闲书中的内容,闲书中只写着鸳鸯蝴蝶吗?” 王之朵不仅笑着说:“花枝,我没有和你说明白,我当说出的是才子佳人的小说。” 花枝问:“姐姐,我没看过这种闲书,我就听不懂你说出的话语。” 王之朵又笑着说:“花枝,我说出就是小说的流派,这个流派就是鸳鸯蝴蝶派,小说中都是描写才子佳人的内容,我只是找到两本书,《玉娇梨》和《好逑传》。我最近在白天没事翻看《玉娇梨》,那本《好逑传》顾不上翻看。夏天正是大忙季节,我妈都外出干活,我在家里翻看用不上的闲书心里能落忍吗?” 花枝说:“姐姐,我妈最反对我总躲在屋看闲书,只要我出屋帮助她干零活,她的脸上就露出笑模笑样来,我向你借闲书看就是打发闲工夫,我刚听你说出闲书名来,你没有翻看过,你就和我说说内容?” 王之朵说:“花枝,自从宋兰朵你们不再去往学堂,这两月来我去往学堂的次数很少。我在家帮助我妈干零活,没事时就翻看闲书,我妈整天提醒我已经到订婚年龄,她让我做的就是要找户好人家嫁人,门当户对不门当户对不说,我妈说只要能要能养活全家人就行,我妈说庄稼人的日子就长远,闲书写的和咱们的生活挨不上边,更排不上号。” 花枝说:“姐姐,我妈和你妈的想法相同,你说说闲书写的是什么?” 王之朵说:“花枝,苏友白和白红玉就算是才子佳人,这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在咱们附近几个村中,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什么才子佳人。我爸总是告诉我,他让我看闲书是看闲书,绝对不能成为书呆子,闲书闲书就是打发闲散时光,不能把书中故事和咱们生活混淆。” 花枝还是摇着头说:“姐姐,我没有你看过的书多,你说出的话我听不太懂。我今天来和你定估下半晌去跑山,我就想到向你借两本闲书,我就按你说的是打发时光。我才听出你说出的才子佳人就是搞对象上的事。” 王之朵笑着说:“花枝,咱俩下半晌跑山去捡蘑菇定下来,现在就不知道王之虎能去不能去。你今晌午要是上他们家吃晌午饭,我要借你的闲书就在我这放着,咱们下半晌从山上捡回来蘑菇后,你在把那本闲书本捎回去,我把那本《玉娇梨》借给你翻翻,你翻过后就知道书中写的内容。” 花枝说:“姐姐,我来到你家里时并没有挎着筐,我还要回家拿筐,下半晌咱们上山每人挎两个筐。” 王之朵说:“挎上两个筐没用,咱们每人捡一筐还轻快,捡的多咱们下梁时挎不动。” 花枝只能按照王之朵的安排去做,她就不再和王之朵说过多话语,她起身离开王之朵居住的西屋时,王之朵还跟着他到当院中,赵大娘还在前边的园子中干零活,王之朵要帮助她母亲在园子中干活。花枝在和赵大娘说几句话语后,她就离开院落随后就去往虎子家。 第125章 胡麻地 盼根知道今天就是采摘山杏的日子,他清早把两匹马儿拴到门口外的木桩上,它们是小白马和黑俊马,红鬃马已经被宋叔借去使用,宋叔要用红鬃马往他家中驮摘的山杏。盼根只有用这两匹马儿从山上往场院屋那边驮山杏。他牵不过来三匹马只能牵两匹马儿。父母也要在山上摘山杏,花枝在家中做晌午饭和晚上饭,父母都不会回家吃晌午饭,他们要在山上吃晌午饭,盼根要把花枝做好的饭菜给他们送到山上。盼根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用马匹往回驮山杏,他就能够在家吃上热乎的晌午饭,他吃过晌午饭后,他才能给在山上采山杏的父母捎去晌午饭。 他把两匹马儿拴到大门外后,他才和父母他们吃过早饭,今天的早饭吃的早,天刚蒙蒙亮母亲就做好耐饿的早饭,全家人早早吃过饭后,花枝就独自在屋中收拾碗筷,她在家还要准备做中晌午饭和晚上饭。盼根今天清早是和父母离开的家门,他胳膊上挎着个筐并牵着黑俊马,它的身上还驮着长长的缰绳,还有两个带着转环的铁钎子,这是准备在梁下拴着两匹马儿用的固定缰绳的铁钎,长长的缰绳拴在铁钎子上,还要把铁钎子深深砸在地下,马儿吃草就是铁钎子所固定的这圈儿青草。 父亲胳膊挎筐并牵着小白马,小白马身上还驮着十多条粗布口袋。母亲挎着筐跟随在他们身旁,两匹马驮山杏就不背马鞍,母亲跟随在父亲的身旁,盼根和父亲只有牵着马儿行走。两匹马儿在在往回驮山杏时,它们脊背上只能驮两多半口袋山杏,装着山杏的两个口袋嘴相连后捆紧实,两个口袋就搭在马儿的身上。盼根不能赶牛车来拉山杏口袋,阳坡的路段七高八低,高低不平的小路无法行走木头车。如果套上牛车拉山杏口袋还要修车道,修车道更耽误工夫。北大梁阳坡面上都是沟沟坎坎,牛车无法行走,马儿才能躲过沟坎,马儿的腿脚要比牛儿的腿脚快出很多。 盼根他们走出村落后,太阳才从东边的群山上露头,蓝蓝的天上没有云彩,睛天才适合在阳坡面上采摘山杏。他不断喊喝着想要低头吃草的马儿,他拉紧缰绳马儿就不会低头啃吃路边的草儿,他们走出村落要去往北大梁的大阳坡,他们走在长满蒿草的道路上,路面上的蒿草都挂着层白白露水,盼根和父母穿着的鞋都被露水打湿。 母亲说:“米贵,今天上山还没有赶上雨天,咱们脚下的露水很大,这条道还算是很平坦的道路,咱们这几年都在北大梁的阳坡上采摘山杏,咱们还去往平整的洼兜子中采摘,那个地方放置口袋不滑坡。” 父亲说:“秀秀,自从在这个村落中落户后,我和你采摘山杏已经有十多年,山杏是有着大小年,山上杏树结多结少的咱们都上山去采,盼根跟着咱们上山采山杏就是最近两三年的事。” 母亲说:“米贵,他们小时候不是总跟随在咱们身后?” 父亲说:“他们小时候能干活吗?最近几年他们才能帮助咱们干活。盼根摘山杏没有长性,我才让他牵着马往回驮杏口袋。咱们还要路过咱家那块耕地。” 母亲说:“米贵,咱们当初用镐头开地时,咱们在地清理出很多石头,我总是把这块地叫成石头包子地,当时开出的地不过六七亩,这块地就是薄溜地,种什么庄稼都没有收成。” 父亲说:“秀秀,宋老仓种地时他问过我,要按照他的想法是种荞麦,我就让他种上胡麻,我前几天来看这块地来,我看出胡麻有收成。” 母亲说:“米贵,我先和你说下,今年你种的胡麻地最多,秋后打下胡麻后,你可要套车去往骆驼山小城中去换钱换油,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存放胡麻。” 父亲说:“秀秀,秋后庄稼上场后就知道有多少,打完胡麻就看出来能装多少口袋。” 盼根他们很快就到那块地边,他看到地里的胡麻已经开出蓝色小花朵,蓝蓝莹莹的小花朵很晃眼,几种蝴蝶在胡麻地上纷飞,它们在胡麻花朵上起起落落,他看出垄眼中的胡麻苗中杂草很少,只是有着零零星星的大蒿子在生长,胡麻地中还散发着出香气。胡麻长出的秧子并不高耸,秧子的高度只高过盼根的小腿部,胡麻的桔杆如筷子般纤细,秧苗在垄沟生长的很密集。父亲把牵着的马缰绳递给母亲后,他走进胡麻地中转悠了几根垄,他还用手薅掉几棵明显的大蒿子,盼根知道胡麻花开落后就结出了小葫芦,小葫芦装着的就是胡麻粒。 盼根他们离开胡麻地后,他们走了很远才到北大梁阳坡面,盼根把两匹马儿用长长缰绳安置在山坡下,马儿在阳坡下的平坦草滩上吃草,他还要上山和父母采摘山杏,他们要采几口袋山杏后,他才能去牵两匹马儿往家中驮山杏口袋。 盼根挎着筐到达阳坡面的山底下,父母已经在杏树上采摘起山杏。他看到杏树叶子上并没有露水,露水被风儿吹落地下,他面前的这墩山杏树过他的身高,这墩杏树从底部长出七八棵树枝子,顶端的枝杈上都结挂山杏,盼根为采摘山杏方便,他把所挎着的筐芯上拴出很粗的麻绳套,他把麻绳套套在肩膀和脖子上,这样他两个手都能够往筐中采摘山杏。 第126章 摘山杏 盼根双手往筐里采摘山杏时很快速,只是杏树枝杈上的干树棍有些挡手或扎手,大部分山杏并不是没成熟时的青蛋子,枝头上大多是半红脸并且有裂口的杏儿,杏树周围还是掉落着零零星星熟透的山杏。盼根知村里的人在采山杏的季节过后,农闲时还能上山捡杏核和榛核,榛核是在大阴坡的榛柴下。 盼根在两墩杏树上就采摘到两筐山杏,他把山杏装在口袋中后,他就听到山底下传来熟悉的说话声,他直起身就向着山下看去,他就看到宋叔他们已经到来,宋叔牵着红鬃马儿,马儿身上还驮着筐和口袋,宋兰朵和她的母亲跟在宋叔的身后行走,她们的胳膊上都挎着大筐。 宋叔大声喊:“大哥,还是你们上山早,你们都摘满了几口袋,我们才来到山下。” 盼根又听父亲说:“兄弟,我们今天是起的大早,我们趟着露水上的山,阳坡已经没有了露水,我们穿着的鞋还没有干松。” 宋叔说:“大哥,我大清早就在后梁采摘两口袋山杏,我们吃过早饭就往山上赶落,宋兰朵知道这个坡面上的山杏多,我们没想到你们先来到这个坡面上。” 盼根又听父亲说:“兄弟,这个坡面很长远,你们就和我们搭伴采摘山杏,人多干活显得热闹。” 盼根向着宋叔大声喊:“宋叔,你就把那匹马放置在山下,你们就上梁和我爸妈他们摘山杏,我还要用马往回驮山杏。” 宋叔在山下答应后不再言语,他就在坡下平整草滩上安放着那匹马儿,宋兰朵和她母亲都挎着筐向着阳坡上走来,盼根没想到和宋叔他们家相遇,他就想到要和宋叔牵马往回运送山杏。盼根正在那墩杏树上采摘山杏时,宋兰朵和她母亲已经到放置杏口袋的地方,父母还是停止采山杏,父亲把采到的那半筐杏倒进口袋中说:“盼根,你过来歇会,你宋叔他们上山后,咱们就在口袋旁说会话,他们走这么远的路,他们要歇歇腿脚。” 盼根就不再接着采山杏,他把采到的半筐杏挎到父母所在的口袋跟前,他把那半筐杏倒进闲口袋中说:“爸,咱们今天和我宋叔他们相遇,去年是和虎子他们全家相遇。” 父亲说:“盼根,你叔今天都把宋兰朵领到山上来,她是个姑娘还能采多少山杏?你宋叔应该该把她留在家中看门做饭。” 盼根说:“爸,宋兰朵跑山有劲头,花枝俩个加起来都不如宋兰朵,你就是平时没有看到她干过活。” 父亲说:“盼根,咱们帮助他们家修房建屋时,我就看她干家务活利索,我没有看她做过农活。” 母亲说:“米贵,她和花枝脚前脚后离开学堂,满打满算才几天的工夫,你能看到哪儿去?” 父亲被母亲这句话呛的不再言语后,他就找到块石板坐在上边,母亲就坐在装着山杏的半袋口袋上,盼根把筐放在地下后,他就索性地坐在那墩杏树的树荫下。宋兰朵和她的母亲是最先到达盼根跟前,宋叔因为安置马儿就在她们身后很远处行走,宋兰朵的母亲姓王,她要比盼根母亲的年龄小几岁,她的身形显得矮小,圆圆脸庞显得红润,她的腰身比母亲的腰身壮实,她的体重要超过母亲。盼根平时总是称呼她为大婶,他不能称呼她为王婶。她穿着打着补丁的褪了色的蓝布衣袍,她的腰间还扎着青布腰带。盼根知道王婶不注重打扮,她平时穿的衣袍总显得破旧不堪。 王婶凑到母亲的身旁说:“嫂子,老仓今天起的早,我和兰朵还没有起炕时,他就从被窝子中爬出去,他顶黑上后梁采摘两口袋山杏后,他扛到家里我们就等着他吃饭。你知道我平时性子急,我和兰朵是想早上山,我们就是等着他。兰朵说是这个大阳坡上的山杏厚实,她就把他爸我们领到这里,我们在这个大阳坡上又遇到了你们。” 母亲笑着说:“他婶,村落周围的这些沟岔子中的阳坡很多,说不准谁家和谁家相遇。去年我们在这里和王瑞他们相遇,今年又和你们遇到一起。我们家就来三口人,花枝留在家给我们做饭。” 盼根向着宋兰朵看去时,她原本白静的圆盘大脸上显出潮红,她宽宽的额头上有着细汗,她穿着的衣袍是朴素的粗布衣袍,她的腿脚用蓝布条扎裹的很紧实,她挎着个荆条所编织出的猪腰子筐,筐芯子上还栓着宽泛的布绳套子,绳套子便于挎在脖梗子和肩膀上。她站在离盼根不远处那墩山杏旁,她的那只手还抓住棵山杏枝子。 宋兰朵说:“盼根,我看到你们家的那两匹马后,我就知道你们在坡上。我爸和你爸刚搭话,我就看到了我大爷你们几原来在这里。” 盼根就从地下起身说:“宋兰朵,我采几筐就是为凑口袋,过会我们凑够几口袋后,我就要牵上马来往家驮口袋,我上半晌就不在这个坡上采摘山杏,我爸和我妈晌午时都不下山,我还要给他们往山上捎晌午饭。” 宋兰朵说:“盼根,我妈我们都带着晌午饭,我们要是摘不动山杏时就吃饭,我大爷他们在山上要是饿的话,他们就吃我们带来的饭食,我们带的饭食多,我们要在黑天时才下山,我和我妈采摘山杏,我爸用你家的马往回驮山杏。” 盼根说:“宋兰朵,咱们俩家就不要说外道话, 我要和我叔搭伙往家中运山杏,我回家让花枝多做饭,她做好饭食我给你们捎上山来。” 母亲说:“他婶,这俩孩子说起话来很欢实,我听出他们的话语都能接上下音。” 王婶说:“嫂子,我听兰朵说出她和盼根生几次气,他们在学堂时都不说话。盼根后来帮助我们家修房盖屋时,他们俩才和好说起话。” 当宋叔挎着筐到他们的身旁时,父母又和宋叔他们几个人说出几句话语,盼根和宋叔说出往回运送口袋的事情,宋叔就答应要和他结伴运送装山杏的口袋。 第127章 吵闹声 米贵他们在山上只是采摘五天山杏,他们采到接近四五十口袋山杏,他们把采到到山杏都堆放在场院落屋那边,在场院屋那边还是有宽阔的地方,在采摘山杏的季节前,宋老仓和拴柱子他们已经清理好堆放山杏的地方,盼根用那两匹马儿把采到的山杏驮到到那里。聚成大堆的山杏要进行发酵后,包裹着杏核外边的厚皮子才能脱落,这样去除杏核皮就容易。 米贵看到成大堆的山杏有些眼晕,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采这么多山杏,那堆山杏还向上冒着热气,成堆的杏儿要发酵三四天后,这就要经过去皮留核的挑选过程,采回来的山杏聚大堆时不宜天数过长,总是堆着的山杏皮子就要腐烂成泥,在挑选杏核时就出现了异味,杏核外皮的色彩变的发黑。米贵知道堆放山杏时要掌握分寸,当成堆的山杏发酵几天后,还要把成堆的山杏摊平,还要放置在平整的地带上晾晒,然后用马拉的碌碡碾压铺在地上的山杏,杏皮和杏核才能分离,在平整的场地上晒上几天后,杏皮子的水分蒸发后就变轻,然后用簸箕扇车进行挑选,挑选后的杏核再晒干后才能保存,把杏核装在口袋中,然后把装着杏核的口袋再放到空闲房屋。这几天的天气还是随了米贵的心愿,这几天在发酵和挑选杏核时,天空中并没有落下雨水,他们在挑选山杏核时就没有费工,他们把杏核口袋存放在场院屋的闲房屋后,米贵就算出干杏核有上千斤。收上来的杏核除自家砸杏瓣外,大部分都要换大米白面,自家够吃的杏瓣只用小三缸腿腌制保存。 米贵才知道盼根已经到成年,他要比从前听话很多,他又懂得很多道理。米贵在采山杏的几天中,他盼根已经成为家中的主要劳力。前些年家中没有牲畜时,米贵只是和秀秀在山上采摘山杏,他们还要领着两个孩子,那些年阳坡山杏结的更厚实,他们那些年摘回家的山杏很少。盼根已经出头露面,他能把马套在碌碡上碾压山杏,他和秀秀花枝都要挑杏核,他们从上山到收起杏核前前后后十多天。在采摘山杏的季节中,栓柱子吴六子他们都回到自家采山杏,学堂已经停课,村里青壮劳力采山杏都往自家采摘,他们当天采摘到的山杏就算出当天的工钱,他们不会给别人家去打工。宋老仓家更忙碌,他不能撂下他家活计给米贵家干活。顾大哥顾大嫂上山去采山杏,他十多天中没有看到顾大嫂,秀秀说顾大哥他们用肩膀往回扛山杏,顾大嫂和毛毛在山上采山杏。 米贵这天下半晌从场院屋回家时,盼根还在经管着三匹马,宋老仓不再使用红鬃马后,他就把马儿交给盼根经管,他要是经管那匹马儿后,他还要每天抽出空闲来挪动马儿,还要给马儿按时按晌饮水,马儿要是缰绳拌倒出了闪失,他还是有着责任。宋老仓为了不担责任,他才把马匹交给盼根经管。几匹马在晚上不能放置在村落边际上吃草,大型山牲畜就会打马儿的主意,马儿正被缰绳拴牢就无法逃离,如果不把马儿用缰绳拴牢,马儿夜晚就进入庄稼地啃吃庄稼。盼根白天要给马儿割草,傍晚要把马拴在马槽上喂草。马儿是直肠子,它白天黑夜都吃草,牛儿有着两个胃口,它白天吃饱后,它不吃草时还要倒嚼,倒嚼就是通俗说法,按古书上说出的是反刍。 米贵走到自家门口时,他看到太阳离西边群山还有不到一杆子远,他知道这傍晚很快就要来临,他听到碾道旁传来大声的叫骂声后,他就听出是顾大嫂在喊叫,胡同还传来了大嗓门的喊骂声,他就听出是黄师傅媳妇也在喊骂,米贵知道她的大名是郭六芹,在黄老爷子活着那几年时,米贵在冬季有时去往过黄师傅家中下棋,他和黄老爷子在下象棋时,郭六芹给他沏过茶倒过水。前几年黄师傅家每年正月都要请两三桌客,米贵每年正月都在他家吃几顿饭,郭六芹做出的饭菜很讲究。黄师傅家中还有个儿子,他的小名是来旺,米贵就知道他的年龄和花枝的年龄相同,他和花枝盼根共同进入学堂,米贵听花枝说来旺没读几天书,他已经去往骆驼山小城打工,他在商铺中做伙计。米贵听出郭六芹正在和顾大嫂吵嘴架,她们俩是隔着很远骂嘴架,村里人把这种骂架方式称为骂大街。 米贵听到郭六琴大声说:“你活不了千年王八万年龟,我看着你在山上蹦哒的欢实,那王八爬的慢能活百年,蚂蚱在在山上跚哒的最欢实,蹦哒不了两月就冻死,你是比老娘我多采摘几筐山杏,你还背后笑话起我?你在几个人的眼皮底下有啥显摆的?我干多干少都没用你养活着我,老娘我照样吃饭,照样睡觉。” 顾大嫂喊叫说:“小性娘娘,我长着的嘴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有本事找针线把我嘴缝上,你再有本事,你都管住我嘴说话和吃喝?我乐意说啥就说啥,我乐意吃啥就吃啥。我说的话没挨上你的边,你在旁趁什么心?我说的好话赖话你都往你身上捡落,来不来的你到找上我的话茬子?” 米贵听到她们俩后来的话语更难听,他耳朵听不下去后,他不能去劝说郭六琴,因为她算是弟媳,他只能去碾道旁劝说顾大嫂。 第128章 劝 架 米贵看到郭六芹还在胡同口站着,她双手叉着腰正向着碾道那边看着喊骂,顾大嫂在碾道旁喊叫,碾道旁还是有着几个人,他于是就迈着步子向着碾道旁走去。他到碾房旁的大榆树下时,顾大嫂在几人前方的很远处叉着腰站立,她伸着脖子说出的话语令围观的人发出笑声,米贵听出她的话逆耳后,他就走到她身旁制止说:“大嫂,你们说出的话语难听不入耳,你现在就住嘴,你们这几天干活不嫌累?还有闲工夫在这里练嗓门?” 顾大嫂的话语顿时停下来,米贵看出她脸庞上带着怒气,她散乱的头发上还沾着杏叶子,她摆出的身姿象是正在掐架的公鸡,她转头对米贵说:“米贵,我这三句话还没有说完,你又来中间插一扛子,你可不要在我们两边和稀泥。” 米贵说:“嫂子,我可不掺和你们家庭妇女之间的事,我听着你们俩说出的牙碜话语就心烦。我就过来先劝劝你先住嘴,你不说话,郭六芹随后就不再言语,我看着她就要回家,你在这里还和她叫什么号?” 顾大嫂说:“米贵,你先往后稍着凉快着去,你这大老爷们管不了老娘们之间的事。小性娘娘七个八个正在和我叫板,我就是为了出心里憋着的气,我在这里就要和她理论理论。” 李四子招呼说:“大哥,你劝说不了她,我们刚才都劝说过她们,她们谁都不听劝,她们是在比谁的嗓门,她们是在比谁说出的话难听八怪。你过来和我们说话来。” 米贵就向着李四子他们走去,李四子和顾大哥李子刘老疙瘩在一起,他们是在大榆树的树荫下站着说话,安安独自坐在石墩上在看热闹,他脸庞上还显露出讪笑,他的口中还发出大笑声。米贵走到他们身旁对李四子说:“兄弟,你们几人都在这里,我正要返回到家中,我听到大嫂她们在吵架,我只能去劝顾大嫂,你们在旁都劝说不动她们,原来顾大哥还在这里站着。” 李四子说:“顾大哥在这里不管事,他只有在这听着,他要上前劝说,他家的母老虎就肚中火气撒放他身上,他只有等到母老虎消气后,他才能跟着她返回到家中。” 顾祥子说:“兄弟,我让她们随意吵去,她们说什么骂什么我都装做没有听见,俩人见面几句话不来就犯起向,她们都是火苗脾气,她们口中的吐沫星子没就会干嗓子,她们叫喊的压了嗓子就不再大声小嚷,咱们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见,她们喊叫出的话语咱们还当做没听见。顾毛毛该来找她妈来,只有她能把她妈领回去。” 李子知说:“大哥,你们家的老闺女还真的来到,她到来后就该把她妈领回去,咱们在这说几还能消停消停。” 米贵这才看到顾毛毛是跑着来到她妈跟前,顾毛毛的身高都赶上了花枝身高,只是她的体形显得有些瘦弱些,顾毛毛在和她妈说几句话语后,她牵着她妈的手离开,郭六芹不再叫骂,她身边多出她儿子来旺,来旺比盼根还要小几岁。米贵没有看到黄师傅出现,他还知道了顾大嫂她们吵嘴架原因,原来是因为谁采山杏多少的事犯起口角,几人都认为这是针鼻大的小事,并不是因为相互间有太大的仇冤引起的吵架,顾大哥他们只能在旁看她们的笑话。 李子知说:“你们看,现在上来俩个孩子,他们把他们各自的妈给领回去,这佤孩子比咱们大人还压事,大人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孩子总是要顾及自己的脸面,她们都是倚老卖老,她们的孩子都要脸面,小孩硬是把自己的妈领回家去,现在变的鸦雀无声。” 顾大哥说:“兄弟,顾毛毛听到她妈正和人拌嘴后,她这才把她妈用手给牵回去,我和你们说几句话语后,我就返回家中吃晚饭,顾毛毛已经做好了晚饭。” 李子知说:“顾大哥,我听到我们家柱柱说过这事,你们家毛毛和来旺很要好,他们在学堂中念书时,经常牵着手走路。” 顾大哥苦笑说:“大人之间为针鼻大点小事生气拌嘴,双方小孩子之间都没法处和,我管不了那么多事,我现在什么都不管,我只管我自己该干的那份活计,反正我不当家主事,我在家里听吃听喝。” 刘大哥说:“兄弟,咱们这个大村落就这样,没有孩子哭老婆叫就不是大村落,村落小的住户就少,这种吵嘴拌架的事情就少,我去过的小村落就显得冷清,我有时都有看不到有孩子在玩耍,只能听到几声很稀罕公鸡打鸣。” 顾大哥说:“大哥,你信不?咱们村落周围不管大村落还是小村落,不管哪个村落中都是亲戚连着亲戚。我们二丫头的婆家就在大榆树底下大村落中,那个大村落的所有住户都和钱家大户有亲戚,连我二丫头的婆婆家按着头论起来,他们都和钱家沾亲带故,要不说那个大村落和气又抱团,谁家和谁家论来论去都沾着亲戚,区别就在于有远枝和近枝。” 李子知只是点头说:“我信,我信,我都相信用不几年,咱们这个大村落都成亲戚连亲戚的大村落,儿女终亲的多,本村落的姑娘不嫁给外村落,外村落有的姑娘还愿意在大村落找婆家,这一连二带的就都成了亲戚。” 米贵正在听着顾大哥他们的对话时,他还看到安安已经从坐着的那块石墩上起身。他笑着正在和李四子说话,安安说着他在山上看见过的野兽,米贵对他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李子知在旁顺嘴搭腔说出了几句话语。刘大哥听到安安在说着山中野牲畜的事情后,他就不再和米贵说出过多话语,安安他们都吃过了晚饭,他没事凑到碾道旁说话聊天。米贵随后又和李子知他们说出自己的打算,这个打算就是要建盖庙宇和戏台的事情,他们七言八语说出各自想法,米贵听到他们赞同和支持的话语后,他的心里感到格外高兴。他看到盼根已经进到自家门口后,米贵就和刘大哥他们说过几句客气话后,他转身就向自家门口走去。 第129章 丈 量 花枝今年才知道采山杏这几天很忙碌,她在家中没有干体力活,她每天要做两顿饭,早饭还是母亲动手来做。花枝做两顿饭总比采摘山杏清闲。父母和哥哥下山返回家后,他们脸上都有汗道子的痕迹,她看到母亲手上已经起出厚厚茧子,父亲和哥哥的脸庞都变黑变瘦,她才知道采摘山杏要比割庄稼还累人,割庄稼是在平整松软的土地中干活,摘山杏是在石头砬子上的陡坡干活。父母和哥哥他们采摘完山杏过后,花枝还要帮助母亲做三顿饭,她白天要和母亲去往场院那边挑杏核,她在挑杏核时,杏皮子的碎屑总是起出黄红色尘埃,她和母亲的头上总围裹着头巾,她和母亲的手都被杏皮子染成黄红色,她每天用清水加胰子都很难洗掉手上的色调。 花枝在挑杏核的这几天中只去往虎子家一次,虎子全家要给虎子奶奶烧百天,花枝和母亲去往虎子家吊过几张烧纸。花枝那次还看到梨树沟王姓几位本家当户在场,他们都是虎子奶奶的晚辈。花枝这才知道些乡村中的丧事习俗,人死后要烧三期五期,这就是指七天为限期,还要烧百天,另外还要烧头周年二周年和三周年。这些日期都是亲人为逝去的人的祭奠日期,烧当然是指烧纸。花枝知道虎子家三口人都上山摘过山杏,虎子爷爷在家看门,他的年龄大只能自己照顾自己,虎子妈中午晚上都要动手做饭,虎子和他爸总在山上忙于采山杏,花枝在那几天很少和虎子打过照面。每当到了晚上,父母和哥哥劳累就要早睡,花枝不能独自去串门。 父亲和哥哥把干杏核放到空闲屋子后,花枝总算是松口气。母亲还说出要破杏核挑杏仁,挑出来的杏仁要放置在大瓷缸中泡制几天,清水泡出杏仁的苦味后,然后才能反杏仁腌制杏瓣,腌杏瓣只有在闲在时才能干。还是要用马儿拉碾子破碎杏核,破碎的杏核要放在屋中或当院中挑选,母亲说腌杏瓣是冬天闲在时的活计。父母他们总去往场院屋那边干活,花枝在院落中做零活,总有邻居来进院来借推碾子用家什,她不知道粗箩和细箩的规格,她只能给打开厢房门让他们自己去找家什。她白天闲在时还要翻看几页闲书,她翻看的那本闲书就是从王之朵借给她的小说,小说的名字就是《玉娇梨》,她翻看几个章回后,她不认识的字句太多,她对书中的古诗词感到懵懵然,她才知道写诗要比说话还有难度,花枝认为书本中的诗写的精彩,她知道王之朵所指的鸳鸯蝴蝶的意思,还真是少男少女在搞对象,只不过男女主人公有着太多学识,主人公读的诗文多才出口成章,他们才能诌诗造句。花枝认为王之朵说出的话语有理由,闲书写的大多都和现实排不上号挨不边,花枝还是没有翻看完那本闲书,她并不知道书中故事的结尾。 今天上半晌花枝总算清闲,她帮助母亲收拾完院落后,母亲就说出父亲和哥哥做的事情,原来他们正在已经清理的空闲地中干活,母亲说出父亲请来三家村落的师傅,师傅要在空闲地上量地基,师傅要太量庙宇和戏台的地基。母亲还说出师父就是石头的亲父亲。花枝从来没见过石头的父亲,她见到过石头的叔叔石匠。母亲随后又说出虎子和哥哥都给师傅帮忙,花枝知道虎子在空闲场地上干活后,她就想去往那个场地,母亲当时很支持她走出家门。 花枝刚走出自家门口,大榆树上的喜鹊叫声很急促单调,她不仅向着树头上看去,树头上有着十多只喜鹊,鸣叫声就是刚出窝的小喜鹊,它们的叫声和大喜鹊的叫声有差别,花枝每年都能听到它们的鸣叫,她还看到过它们张嘴要食的情景。花枝走到那块宽大的空闲地时,她就看棒子苗和麻苗完全消失,空闲地上有很多人在干活,她还听到宋兰朵的喊话:“花枝,我正要打算上你串门,你出院来到了这里。” 花枝说:“我才算有空闲,我妈就让我到这里来看看,她还说出我哥和虎子他们都在这里干活。” 宋兰朵说:“花枝,我路过这里就看到这里人多,我就过来看热闹。” 花枝说:“咱们看会热闹后,你就跟着我上我们家串门。” 宋兰朵答应过后,花枝就走着快步凑到她身旁,宋兰朵还是穿着做活衣袍,她圆阔白静脸庞带着笑意,花枝的手抓住她的那只手后,花枝就感到她手掌上有着厚厚茧子,她手指上还沾上黄红色调,花枝就抓住她的手掌看着说:“你上山采摘过山杏,你这几天又在家中挑过山杏,你的手心都磨出大茧子,你的手指和我的手指都上了色。” 宋兰朵又抓起花枝的那只手看着说:“花枝,咱俩的手都是挑杏核染上色,一时半会还是洗不掉,咱们多洗几天手就洗掉,我和我爸妈上山采几天山杏,你哥说你就管在家中做饭,我上山采山杏要比你做饭费手。” 花枝看到周围还有很多乡亲,黄婶和李柱柱的母亲在场,李柱柱的母亲还挺着大肚子,李柱柱和他领来的媳妇也在场,李柱柱身旁的女孩看到花枝后,她的脸庞上还显露出妩媚笑容,李柱柱用手向花枝耍出了怪相,他并没有张口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语。花枝突然听到一句招呼声:“花枝这孩子也来了。” 花枝这才看到丁老太奶在人群的边上站立,老太奶手里还柱根拐杖,她站立的姿势就是弯腰弓背。花枝今年看到过她老几次,她在地边地沿上挖野菜时并没拄拐杖,花枝那晚听老太奶讲故事时,她当时没注意老太奶是不是拄着拐杖,那晚是虎子他们把老太奶送回家。花枝笑着向老太奶奶答应声过后,她就用手拉着宋兰朵的手说:“咱俩现在上老太奶身旁说话去,我这些日子都没有看到她,咱们和老太奶说几句话。” 花枝牵着宋兰朵的手走到老太奶身旁,老太奶满脸皱纹的脸上显现出笑意,她布满皱纹的脸面显得很苍老,她的眼神还有些飘浮不定,老太奶打量着宋兰朵说:“我还是认出了你,你就是老仓家中的独生女。” 宋兰朵只是笑着说:“老太奶奶,你老的眼神还不赖,你还能就把我给认出来,我很少去往村东头,我看到你老的时候就很少。” 丁老太奶用手中的拐杖指点说:“这两个丫头,夏天热天又发闷,我要是走了几步就喘不过来气,今天早晨在当街才听说,我听说这块地方要建庙和戏台,我这才柱着拐棍上这来凑热闹。我在年轻时看的戏太多,我还记住很多戏文。村里盖建戏台对是对,只有你们往后还能在戏台下听戏。” 花枝向老太奶拐杖指点的方向看去,她看到场地上停放着木头做的轿车,轿车旁还有头黑牛。轿车是带着棚子能拉人的车辆。轿车不远处有着很多干活人,虎子和哥哥手中都拿着长长木杆,父亲和宋叔的身旁还有着石头,有位柱着拐棍的罗锅老人正在说话,父亲他们象是正在旁听他的讲话,罗锅老人用他手中的拐杖在地下指指点点,他周围的话语声很凌乱,花枝听不清他们说出的话语。她又看到哥哥和虎子手拿着杆子在地下比划,她这才知道他们正用木杆在地面上丈量。 宋兰朵说:“花枝,我清早就听我爸说他要来这里,他说石头用牛车把他爸拉来,他爸要在这个空闲地上丈量出建盖戏台的地方。” 花枝说:“我妈要是不说出石头的父亲,我现在就不知道那位罗锅老人是石头的父亲。” 宋兰朵说:“石头爸从来都没有来过咱村,他叔叔石匠经常来咱们村,咱们平时又不常去往三家村,咱们就看不到石头的父亲,我爸他们说出他是砖瓦窑场地上的总管。” 花枝说:“咱们离着他们很远,咱们看看虎子怎么量土地。” 宋兰朵说:“花枝,我当初就要跟着你哥他们身后,我爸才阻止我们不让靠前,他说出不干活的人就是添乱,我和李婶他们就在这观望,咱们去不去他们身旁都行,现在我要跟着你去你们家串门。” 花枝答应后,她又和丁老太奶说了几句话语,她牵着宋兰朵的手离开那块空闲地,她要把宋兰朵领回家中。 第130章 摘韭花 花枝是牵着宋兰朵的手回到自家院落,她看到母亲并没有在院落中,她们正要向着正房中的堂屋走去时,她看到正房外屋不远处有筐韭菜花,白静柳条圆筐装的韭菜花顶上筐芯,花枝闻着韭菜浓重气味后,她才知道这正是收割韭菜花的时候,母亲从后菜园中收割回来老韭菜,母亲是准备挑韭菜花中的杂草,韭菜老后就窜出老秧,老秧顶端上就开出白色小花,村里人都说这种老韭菜是韭菜花,白色小花朵还能结出韭菜籽。韭菜就是串根的青菜类,村里人很少用韭菜籽培育秧苗,谁家要是想种韭菜就去邻居家的韭菜地挖老秧去栽,几年后几棵老身就串根出成片韭菜。花枝家的饭桌上经常有韭菜花,这种新从菜园子割回来的韭菜花要上碾子,要用马拉碾子把新割的韭菜花碾碎,在碾压韭菜花的过程中还要加盐,然后把用石碾碾碎的韭菜花装在坛子罐子,这种保存方法就是村里人都知道的韭菜花,很多人把韭菜花称为韭花。花枝还知道山野中生长着野韭菜花,野韭菜花的味道比家韭花的味道还好。花枝很爱吃放在碟子或盘子中的绿色韭菜花,韭菜花就是饭桌上的小咸菜,花枝在吃吃莜面汤或荞面汤时,她就往汤中放上少量的绿韭花,面条或疙瘩汤就多出韭菜味道。 花枝前些年经常吃母亲所做出糊涂汤,她总是往碗里添加保存好的韭菜花,这几年母亲做饭并不怎么做糊涂汤,村里别人家不会做糊涂汤,花枝曾经吃过的糊涂汤是老家的饭食,花枝知道老家就在山西,母亲这些年并不再做老家的面食饭,她和虎子妈和顾大娘学会很多炒菜和做饭的方法。花枝对糊涂汤只是留下儿时的记忆,她记得是多种菜类掺着面里,活出的面再揪出疙瘩放在热汤中,面疙瘩煮熟后就称为糊涂汤,相当于现在花枝经常吃的荞面疙瘩汤。 宋兰朵说:“花枝,我们家的菜园子中没有种太多韭菜,我们家这几年都吃你们家碾压出的韭菜花。” 花枝说:“这准是我妈从菜园子新割的韭菜花,她这是要准备往出挑杂草,过晌她要套碾子来碾压韭菜花,她独自做不了这种活,她总是要和我顾大娘搭伙推碾子,她们要是碾压韭花,我还要去碾道中帮忙。” 宋兰朵弯身从筐中拿把韭菜花说:“花枝,咱们俩回屋都没事,在这里挑筐中的韭花。” 母亲从房后返回来了,她手里拿着把小镰刀,她的怀里还抱着大把韭菜花,她看到宋兰朵正帮助挑韭菜花后,她脸庞上就显露出笑容说:“花枝,你能把宋兰朵请到咱家里,这可是老爷(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和你先说下,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在咱家吃晌午饭,正巧咱家今晌午还有外来客,三家村落来的老师傅还要在咱家吃饭。” 宋兰朵拿把韭菜花说:“大娘,现在离晌午饭还远着,我今天闲在就想上你们家串门。我在这和你们说会话后就回家,我回家还要帮我妈做饭,她晌午看不到我的身影后,她就会出门大声小嚷四处喊叫我小名。” 母亲把韭菜花放到筐边后,她用手拍打着怀中沾着的草屑说:“兰朵,我们今天晌午吃饭的人多,我做饭忙不过来,你和花枝都要帮助我做顿饭,你爸他们今天晌午都要来吃饭。过晌石头就把他父亲用车辆拉回去,当吃晚饭时,饭桌上就没有外人,你在我们家吃两顿饭后再回家。盼根晌午回来时,我就让他跑腿给你妈捎信去,你妈就不会再犄角旮旯找你。” 宋兰朵说:“大娘,要是这样我就不回家,我和花枝就帮助你做晌午饭,你们家今晌午有客人吃饭,我就是不能动铲子炒菜。” 母亲说:“兰朵,他们可不是高朋贵客,石匠和石头这几年经常端我们家饭碗,他们从不来不挑吃喝,饭菜好歹只要填饱肚子就成,你爸就象猪那样更好伺候,他在家从来都没有挑过吃喝,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挑出过碗边子上的毛病,花枝你们俩都能用铲子在大锅中炒菜,人多不能用小马勺炒菜。” 花枝说:“妈,宋兰朵我们俩谁都会扒拉出两盘菜。” 母亲在旁埋怨说:“花枝,从现在起这样没大没小的论道,你张嘴宋兰朵,你闭嘴宋兰朵。这可不是你们在学堂时的论头,按说宋兰朵要比你大出两岁,你从这往后改嘴称呼她为姐姐才对,你见面总是提名道姓的让外人笑话你,村里人该说咱们家对你少调训短教育。” 花枝只好改嘴说:“姐姐,我妈总按是按过去的老八板子说话,现在我还能在她旁边听她说几句,我哥有时就不愿意听她说话,我妈要是说出不入他耳的话,他不敢犟嘴就拿腿走人。” 母亲这时就对宋兰朵说:“盼根和他爹都是犟种,他们要犯起犟脾气来,那七条狼八匹马都拉不过来。” 宋兰朵不仅捂着嘴笑起来说:“大娘,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盼根在学堂那次和我说话就犯起犟,当时气的我就往他脸上吐两口唾沫,从那次后我们相互就不说话,走路都相互躲着,我们就象是冤家对头。自从那回他给我们家修房盖屋,我听出他再和我说话才有了改性,他不敢向从前那样蛤蟆吊嘴的说脏话,在采摘山杏时我又遇到他几次,他在我跟前说话还是低眉顺眼,他说出话来不象从前犯犟时的棱子味。” 母亲不仅撇嘴笑起来说:“兰朵,盼根那样都好,他犯犟时想一溜就是一溜,我有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谁和他说什么话都是油盐不进。我听过你刚才说出的那套话语后,我才知道你还能拿住那个犟种,他往后再在你说不中听的话,你还要用吐沫星子喷他。” 宋兰朵说:“大娘,他那两年在我跟前说话牙床子太高,他来不来的还带出训教我的话语,他说出呛我的话我就不能在旁总听着,我就用更难听的话语来掐他的霸道劲,前两年在学堂时,他当初还看我和其她老实的女孩那样,他想说人家几句人家不还口,我可不象她们那样当棉羊,他今年找我几次茬他都没有吃香,最后还不是低眉顺眼的在我面前认怂种。” 母亲口中大笑几声不再言语,她就蹲下身拿起地下的木凳递给宋兰朵说:“兰朵,你挑韭花不要蹲在地下,我给你找个凳子坐下来挑。” 宋兰朵用手有些拒绝说:“大娘,你在这挑韭花你就坐在凳子上,我和花枝蹲着摘挑韭花。” 母亲说:“花枝,你再去找两个坐着的凳子,咱们家缺什么都不会缺屁股坐着的凳子。今天兰朵在咱家我心里痛快,我就在院里和你们摘摘韭菜,我就是要和兰朵多说几句话语。” 母亲说过这句话后,她就把那筐韭菜花都倒在地上,宋兰朵还是坐在凳子上挑韭菜花,母亲就蹲在地上挑摘起地下堆放的韭菜花,花枝就起身在院里找来两个方凳子,她递给母亲个方凳后,她就坐在方凳子上挑摘起韭菜花,她们把挑选好的韭菜花都放在筐中。 母亲用手挑选韭花时又说:“兰朵,我平时总是不让花枝在屋里躲着,她走出自家院门我心里就很痛快,她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屋中总躲着,邻居就会认为她患上火归心的毛病,来人去客的都不出头照面端茶倒水。我们不能惯出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花枝要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她又不会洗衣袍做饭又不会做针钱活,让你说靠种庄稼过日子的人家谁敢来提亲?谁家都不会娶娇生惯养的娇气媳妇,她往后过日子还能担当起沉重吗?” 宋兰朵不仅笑起来说:“大娘,你这话说的都让我憋不住乐,你好歹还让花枝外出串串门。我妈的想法就和你拧着劲,她平时总不让我走出院落。她要是看不到我后,她就走出家门大声小嚷招呼我,她怕我总串门子不学好,她不让我这家走那家串,她就说我是疯丫头,她还说我不稳重。” 母亲说:“兰朵,你妈还是把你给管严了,疯不疯的由你掌握,稳重不稳重的还是由你把握,你妈把学怀和学不怀的事情看的太大扯,你不是说按家串串门就学怀。咱们村落中有些姑娘孩不出头照面就是不好搞对象,媒婆子都没看到过她长的啥模样,媒婆子怎么给她介绍一班一配的人家?有些不知道的人还当她不会地里的活计,害怕见生人就关起门过日子。” 宋兰朵笑着说:“大娘,我平时来串门时,我没有听到你说出这么多话语,今天我才听到你能说道,我听出你说出话还挺象回事。” 母亲说:“兰朵,你来我们家串门总和花枝说小话,我顾不上和你们坐下来说说话,今天我才听到你说出的话语后,我才知道你还沾点你顾大娘的脾气,盼根往后要是找到你们这种脾气的人就是他的福气,拿住他的犟脾气,不能依着他的性子。” 宋兰朵捂嘴笑着说:“大娘,你怎么又说到盼根身上?” 母亲说:“兰朵,你爸知道我们家的这些事,我在你大爷说出的话他不着耳听,他要上来犟脾气我是扭不过他,这次他又想一溜是一溜,他想到要盖庙宇和戏台,他不管家中的事情的轻重缓急,他火归心似地就要办成这件事,他还和盼根串通一气,他们俩个的犟脾气要是上来,我在当中怎么打驳拦都不管用,他们把我说出的话都不当个豆。农闲就这么几天,我还惦记着和虎子妈跑跑山,他们又揽这么活计是给我找累受,我想出院都出不去,我就要围着碗台转,桌上碗下的伺候干活人。” 宋兰朵说:“大娘,你说出的还是个理,我往后要是有空闲,还上你家来串门和你说会话。” 花枝在旁不仅笑起来说:“姐姐,你还是和我妈说的来,我妈要是遇不到投脾气的人,她就不说太多的话语。” 第131章 确定地基 盼根自从把自家所采到的山杏核放置起来后,他知道最棘手的活已经结束。他还要和父亲操持建盖戏台的事,宋叔和虎子全家都要帮忙。父亲和虎子爸和王之朵爸都商议过,盼根和虎子在几个场合中都旁听过他们的对话。盼根认为这件事父亲他们几人安排的很合理,王之朵的父亲经管来往的各种账目,他会写毛笔字并会计算各种材料的价格,他比其他人还有空闲,宋叔要领着很多人员干活,盼根和虎子还要干活。父亲和虎子爸要包揽木工活计,石匠和石头包揽着石料和运送砖瓦,他们要把各种材料都要放置在地基周围。宋叔负责领着干活人员叠砌地基。 盼根知道为这件事,宋叔已经调动很多干活人员,他知道栓柱子叔叔他们在家没有要紧的活,他就捎去口信让他们来上工,他们三四个人还要居住在场院屋,还有几位干活人盼根并不认识,宋叔还是要安排他们在场院屋中居住,顾大娘还要给干活的人每天做三顿饭,当她忙不过来时,虎子妈和王之朵妈都要去帮助她做饭。王之朵已经不去往学堂读书,她要在家帮助她父亲经管来往账目。盼根都没想到这件事情有很多人上前,虎子爸和王之朵爸是最支持父亲的想法,李叔黄叔他们都出主意想办法,这件事要比种地和收秋时动用的人员多。虎子从小长大没有上过香,他更没有见识过戏台是什么样,他更没有听到过像模像样的大戏,他开台始就对这件事情上想不通,盼根和他说出在大榆树底下看到的唱戏场面后,他才知道大村落中建盖庙宇和戏台的重要性,虎子又听到他爸和他大爷说出很多故事后,他才在这件事上才上了心,他愿意和盼根跑前跑后的张罗各种事情。 在这个丈量地基的这天前半晌,石头用牛车拉着他的父亲来到空闲场地上,石头赶着车辆到达时,盼根和父亲才刚刚吃过早饭,宋叔就来找他们去往那个空闲场地上。当盼根这才看到石头的父亲,他有些不相信老爷子会设计庙宇和戏台,老爷子是位弯腰驼背的残疾老人,他弯身走路还要拄着根拐杖,他慢悠悠的走路都不利落。当盼根和虎子靠近他后,他才看老爷子眼神并不好,老爷子的话语还显得有气无力,他在老爷子的身边旁听过几句话语后,他才听出来父亲他们为啥请他的原因,他旁听出老爷子的话语还是头头是道,老爷子当时就说出先要用两个丈尺,盼根不愿回家动手去做,他就让虎子回家去制作尺子,虎子就按着老爷子的要求回家做丈尺,虎子很快就拿来两个木头棍子做出的丈尺,木头棍子上还雕刻出很细微的尺寸,盼根于是就和虎子跟随在老爷子的身旁,他们还要按照老爷子的指导在土地上丈量尺寸。 盼根知道跟着老爷子身旁的还有几人,他们是父亲宋叔虎子爸还有李四子叔叔,他们在旁都在听从那位老爷子的话语,盼根知道老爷子已经给选定两个地基,建盖关帝庙的地基,建盖那座戏台的地基。盼根当时从选定出的这两个地基上看,他看出日后要是建起庙宇和戏台,戏台周围要比大榆树底下的地方小出很多,空荡的地带上缺少古老树木。老爷子说出建盖上庙宇和戏台后,还能从山上挖几棵特殊树木来栽种,古树木要栽种在庙宇周围。老爷子还为关帝庙设置出小院落,庙宇和门口正对应着主戏台。 宋叔和石头他们几人把量好的尺寸都做出标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利用细麻绳,把麻绳拴在尖木棍上并把木棍砸到地中,地面上有麻绳所做出的标记后,墙体的尺寸和各种台柱的位置清晰可见,打地基的各种尺寸要求不严格,严格的是打牢地基,地基牢固庙宇整体和戏台整体就不变形。在地基上的墙柱还要另外设计,这里还包括庙宇顶子和戏台顶子。老爷子说出他要根据地基来绘出戏台图纸,他绘画出图纸后,父亲和宋叔他们都看的懂,父亲他们要根据图纸中标出的材料做准备,只要把各种材料准备好后,建盖庙宇和戏台就很快速。盼根还听父亲他们说出很多打算,在这段闲在时主要是打实两个地基,还要准备各种材料。过年开春闲在时再建盖主体,这都要根据每个步骤的具体情况来制定规划。 盼根他们不到晌午歪就把该干的活干完,六七个人干活的工夫就是量尺寸标麻绳的工夫,石头的父亲就是用话语来指导,盼根和虎子才知道前半晌的活计很轻快,他们就是跑跑腿弯弯腰的工夫。临到吃晌午饭时,虎子和他爸都返回到他们自己家中吃饭,李叔他们都返回到各自家中吃饭。盼根和父亲就把虎子和虎子爸要让到家中,宋叔要回家吃饭时,他被父亲让到自家中响晌午饭。 盼根就引领着石头和他爸往回家中走,牛车在很宽阔的场地中便于停车,这个场地又离盼根家很近便,虎子就把牛车停放在空闲场地上,父亲和宋叔他们俩的腿脚快速,他们就比盼根他们早些盼回到家门中,盼根和石头跟随着老爷子缓慢前行时,他就和老爷子和石头说起话语,石头和盼根说出他父亲总在窑地上主持事务,他这趟就不能跟随他们来到这个村落中,只有石头的父亲在家时,石头的叔叔才能出门去往其他村落中做活,他们几人走这几步路时,老爷子并没有和盼根说上几句话语,盼根只有和石头随意说话。 盼根引领着老爷子和石头刚进到自家院落门口时,花枝就从院落中接迎出来说:“老爷子,我爸说出你们很快就到家,我这才出门来接迎你们。我这刚出门口就和你们打上照面。” 老爷子拄着拐棍就停下脚步,他仰颌看着花枝说:“我听石头说过你的名字叫花枝,怪不得他总提念你,你原来是个很机灵的孩子啊!脸盘长的俊朗,说出的话语又柔和。” 花枝笑着说:“大爷,我清早去往那个场地中去看热闹,我远远看着你们在干活,我就没有走过去,你们现在就进院,我给你们倒碗热水喝。” 老爷子说:“不喝不喝,我先进你们院落中转转,我和你爸再说话。他们几人的腿脚快当,我的腿脚慢,你哥他们陪着我走起道来就慢速。” 老爷子拄着拐杖向着院里走去时,花枝不禁又笑着对石头说:“石头,你有两个月都没有到我们村落里来,今天你们就要在我们家吃顿晌午饭。” 石头躲避花枝的目光低着头说:“花枝,你们村落中夏季中没有我要做的活,我总是在家中的砖瓦窑中干活,今天我才用牛车拉上我爸来到你们村,我们还要在你们家吃晌午饭,吃过晌午饭后,我还要用牛车把我爸拉回去。” 花枝说:“石头,你们就上正房屋中,我妈我们把晌午饭都做好,我们就等着你们回来吃饭。” 花枝正在和石头说话时,盼根就看到宋兰朵正站立在外屋的门口,他不仅问:“花枝,宋兰朵今晌午怎么还来到咱们家?” 花枝笑着说:“哥,我和她清早都在场地上看热闹,她要来咱家串门找我说话,我们俩回家后,咱妈屋里屋外的活计忙不过来,我们俩就帮着妈做晌午饭,我姐还动手炒了几盘菜。我叔来看她在咱家,他又回家去告诉我婶,他让我婶不要惦记我姐,我姐今晌午就要留在咱家吃饭,她过半晌还要帮助我妈我俩干活,她晚上饭还要在咱们家吃。” 盼根说:“花枝,你们还把她给请来干活,她们家的那摊子活计谁来干,咱们可不能见人就使唤。宋兰朵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你现在又和她论起姐妹?” 花枝说:“哥,她还帮助挑韭菜花,她过半晌还要帮碾韭菜花,她能使唤那匹红马。她不能给咱们家扛长活,她明天就不再给咱家帮忙。” 盼根说:“花枝,她在咱家帮工能行,我可是看不惯他端着的那副大架子。” 盼根和花枝正在说话时,石头就停下脚步说:“花枝,宋兰朵怎么还给你们家干活?她家不在村落西头吗?” 花枝说:“石头,她平时和我很要好,她家要是在你们三家村落,她就是想给我们家帮忙都来不了。” 石头说:“花枝,她娘家是在你们村落,你能说的上往后她的婆家是哪个村落吗?她的婆家还是这个村落吗?” 花枝说:“石头,我从前和你说出的话语很少,我现在才知道你还会耍贫嘴,我怎么听着你说的话有些不干不净,我问你,你能说出来我姐往后的婆家是哪个村落吗?” 石头不仅又笑着说:“花枝,我现在正在你们家门口,我顾不上和你斗嘴,要赌斗嘴你永远说不过我。” 花枝说:“虎子,我从来不招猫逗狗,我现在更不想和你说话,你是我们家的上门客,我在我们家门口不能用话语欺负你。” 盼根于是说:“石头,我听别人说你老实能干,原来你的嘴茬子还很硬克,我听你说的话带着枪药味。” 石头凑到盼根身旁说:“从这往后我要管你叫哥哥,我的年龄比你的年龄小。咱们哥们往后打交道的时候还长着。” 盼根用手推着石头的身子说:“石头,别套近乎,我往后就能知道你的能耐。” 盼根和花枝站脚在院落门口和石头说话时,老爷子拄着拐杖已经进到院落,他在院落中走动很慢并东瞧西望,宋兰朵正拿着水葫芦往洗脸盆中添水,两个洗脸盆正在洗脸盆架子上放置,他和花枝就把石头让到院落。 第132章 洗手脸 盼根花枝把老爷子和石头让到正房前边时,宋兰朵已经在院落中准备出两盆洗脸水,两个铜盆洗脸水放置在洗脸盆架子上,两个洗脸盆架子是木头做成,脸盆架子还有很稳固的四条木腿,半人高的脸盆架子很方便洗脸洗手,脸盆放置在架子上很稳妥,脸盆架子上有放置毛巾和胰皂的地方。 宋兰朵手里还拿着水葫芦,水葫芦就是种出的葫芦所破出两半,水葫芦的头上还拴着绳套,绳套便于挂在墙上或水缸边。她笑着对老爷子说:“老爷子,你和石头在当院洗手脸,洗脸水是我在当院中晒热乎的水,你们在当院中洗手脸要比在屋中方便。” 老爷子就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宋兰朵说:“我刚才在门口遇到的是米贵家的花枝,你这是和他们家沾亲带故吗?你的家就在这个村落中吗?” 宋兰朵说:“大爷,我爸是宋老仓,他前半晌和你们在一起干活。” 老爷子不仅说:“你要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你原来就是宋老仓家的闺女孩,我来到到米贵家还看到你,我听媒人说出你是很能干的姑娘孩,你个头高身板又墩实。” 宋兰朵说:“大爷,你可别夸我,你和石头先洗着手脸,你们上屋准备吃晌午饭。” 老爷子问:“你爸现在在屋吗?” 宋兰朵回答说:“大爷,他刚才回家告诉我妈别来找我,我今晌午就在花枝家吃饭。他很快就要回来,他返回来就要够陪着你们说话。” 老爷子和石头分别在两个洗脸盆中洗手脸,宋兰朵手里还晃动着水葫芦,她脸庞上还显露出坦坦诚诚的笑容,盼根不仅躲避她目光说:“宋兰朵,你今天还跑到我们家来帮工?我听花枝说出你给炒的菜,我知道你炒的菜比我妈炒的菜好吃,我在你们家帮工时,我吃过你炒的菜。” 宋兰朵说:“盼根,让你说我还是跑着来的?你这话说的是我很乐意往你们家来?我上你家串门来和花枝说会话,你妈就把我留下来帮天工。今天晌午炒菜时,你妈又让我动铲子炒几盘菜,我炒几盘菜不单单是为你炒的菜,好吃你就多动动筷子,不对你口你就少动动筷子。我今天来你们家就是干活,我下午还要帮助你妈他们推碾子。” 花枝在旁笑着说:“姐姐,我哥和你说话总显出是拉拉秧,他和你说出两句来就犯卡。” 盼根扭头说:“花枝,我就是不愿和她说过多的话。” 盼根听出宋兰朵说出的话语比石头的话语还硬实,在老爷子和石头在场的情况下,盼根就不愿和她再说过多话语,他在旁等待着石头洗完手脸手脸后,他就要接着洗自己手脸,宋兰朵又拿着水葫芦去窗台下的水缸中舀水,她端着水葫芦到石头洗手脸的盆跟前时,她看到石头洗过手脸后,她就把水葫芦的水倒进脸盆,石头拿起脸架子上毛巾擦拭着手脸说:“宋兰朵,今天碰巧在我大哥家遇到你,我刚才听你说出是你炒的菜,我就尝尝你的炒菜手艺。你刚才说出了几句话语后,我就听出你的嘴茬子不是善茬子。” 宋兰朵说:“石头,我听出你说出的话挺象回事,你在门口和花枝说话时,我就听出你蛤蟆吊嘴的说道我,你们还托媒人登我们家门来提我,刘大娘把你给夸奖的上了天,我当时就说不乐意,我现在在你面前还说不乐意,你说说我的婆家能在哪个村落中?” 石头不仅笑着说:“宋兰朵,我大娘回家和我们说起这件事来,她把你说我的话原窝不动地和我说过,我早就知道就是你不乐意,你不乐意就拉倒,你不乐意我更不能强求。” 宋兰朵说:“石头,你把话已经说到这,咱俩在这就把话挑明,你往后就不要再请你大娘再我家提亲。” 石头笑着点了点头说:“宋兰朵,你把话都说到这,我还能再和你说什么话?” 老爷子已经洗过手脸,他把毛巾又搭在洗脸盆架子上说:“你们的年龄都到定婚年龄,你们没过三十岁都算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你们年轻就缺少生活的经历,你们各自都有各自的脾气秉性,你们这两个听话又能干的丫头孩都在这,我们家是托媒人来登门提过亲,今天你们又凑在一起,你们把话说开更好,媒人提亲不提亲的不占主要,你们的婚姻大事主要的是自己做主。” 盼根用手巾擦拭着手脸说:“老爷子,你的话还是说在刀刃上,石头在我家正好遇到花枝和宋兰朵,他们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语说清楚,婚姻上的事究竟谁和谁能订婚,谁在这里都打不了保票。” 宋兰朵说:“盼根,你和老爷子的话语还能随上溜,老爷子的话语比你的话语听着顺耳。” 老爷子说:“丫头,我是初次来到你们村,石头往后甭管和谁成家,我作长辈的都要为他铺好路子,我不能给石头拉下饥荒。我们家今年在村落中还要盖上套院落,我刚才在这个院落中照看过,我们建盖的院落要比这个院落大气。” 宋兰朵说:“大爷,我今天清早才听我爸提到你,他说你会设计庙宇戏台还会画画。” 老爷子说:“丫头,这些都是我年轻时学习过,我帮助过建盖庙宇和戏台的大师傅绘过图形,我就掌握庙宇和戏台的结构,我回去还要把绘好的图纸让石头捎来,我体格不好就不能动手去建盖。我年轻时还往墙壁和上绘画过图案,还往木柱子上雕刻过对联,我写字绘画是闲在时的爱好。我们在老家时祖辈就烧制砖瓦,烧制砖瓦是我们的本行,我的体格弱不能远行,这些年在家总操持着窑地上的事务。石头他妈的体格壮实,她往后还是能够抱孙子哄孙女。我老家还有我的儿女,他们还有着窑地,他们还是依靠烧砖瓦维持生计。” 这时宋兰朵又看到他爸进到院里后,她就大声说:“爸,你返回来的还很快,你过来洗把手脸后,你就陪着老爷子他们回屋吃晌午饭去。” 盼根知道宋叔是回家捎话去来,宋叔走到脸盆跟前说:“兰朵,我没有走到家中,我只是让李柱柱给你妈捎个口信,你妈知道咱俩在这吃饭,她就不会来找你。” 宋兰朵说:“爸,我清早离开家门时,我妈还当我跑山捡蘑菇,她晌午不回去她还当我贪了晌,你让李柱柱给她捎回口信,她就知道我下半晌还在花枝家帮工,她就不再惦记我。” 宋叔洗过手脸后,盼根和花枝就把老爷子他们让到里屋,宋兰朵和花枝就在外屋停留下来,她们要帮助母亲往桌上收拾碗筷,父亲还从后园子的黄瓜架下摘回了黄瓜,他把装着黄瓜的小筐放在外屋后,他随后就进到里屋。老爷子和石头他们吃过饭后,他们就要返回到三家村落。盼根和父亲宋叔他们吃过饭后,他们还要场地上准备木料和石料。 第133章 打凿石方 自从石子兴和石头那次来到小气候村落后,米贵的就不再慌乱不安,石子兴设置出的两个地基相当合理,石子兴还说出地基上边的建筑情况,米贵和王瑞他们当时听过他介绍完后,他就认为石子兴设计的实际而合理,米贵和王瑞他们现在主要做的事就是打地基,他们要准备打地基的各种材料,各种材料准备好后,宋老仓就要领着人员动工,米贵他们已经商量好各种活计的干法。宋老仓他们在打地基的同时,米贵要准备各种材料,他已经向石匠捎去口信,石匠的窑地中派车辆要运送砖瓦,石匠和石头还要来凿制各种规整石材,还要把石材用于地基的主要位置上。在打地基的过程中,还用不上各种木料,地基的材料就是石头和黄土,青砖用于垒砌高出地面的地基台子,这也就是没有上顶子的戏台框架。 米贵知道地面下的地基用的石头多,那些石头并不用石匠动手凿制,山跟底下河套边子上的石头随意用,奇形怪状大大小小的石头都能用上,石匠和石头所凿制的石材就要精挑细选,它们要凿制些长方形厚重的石方,这些石方就是用于在地基上成为木柱的基石,米贵就想到石匠曾经凿制出的碾子和磨盘,它们所用的石材就是后山梁下的大青石,青色石块就在后梁底下石头场子中,村落中很多人在建盖房屋时,邻居们都去往那个石头场子中起石头,他们把小块的石头都运走使用,只留下大块石头在石头场地上堆放,大块石头这次就要派上用途,石头场地中还便于车辆停放和行走,牛车往场地上运送大块石头方便很多。 米贵知道这个季节破土动工正好躲过雨季,石匠和石头已经到来,他们已经在空闲场地上干起活计,他们和拴柱子他们都住在场院屋中,他们还要和拴柱子他们同吃同喝。顾大嫂还要给干活的人做饭,宋老仓领着几个人在挖地基和垒地基,他还安排吴六子几人套上牛车,他们要用牛车把大青石拉到地基旁,米贵和王瑞轮着班在场地上照看,王实还是经常去往场地中察看,王之朵还要经管着帐目,宋老仓和王之朵都要记上工人员的工时,盼根和虎子都要去往场地中干活。 米贵今天大清早的就去往了场地上,他看到宋老仓已经领着人员在戏台地基上干起活,他还听到铁锤在砸铁钎子的声音,还看到有两辆牛车拉着砖瓦停在地基旁,石子兴已经派出车辆送来青砖。三家村落的住户确实是能起早贪黑,他算出车辆要在天还没亮时行走,拉砖瓦的车辆才能在这个时候到达。 石匠远远就打招呼说:“我说大兄长,你快走几步,你来到我们身旁说会话,我和石头在干活很闷疼,这几天我们身旁没有人陪着我们说话。” 米贵就走到石匠和石头身旁说:“石匠,你干活还想找个人陪着你说话?你是顾的上干活还是顾的上说话?在这地基干活没人陪你吃,没人陪你睡,我们找不到专门陪着你的人。” 石子玉停止手中挥动着的铁锤说:“我说大兄长,我们是本分人,可没有你说出的额外想法,我们出门干活总是躲着这种事,我怕沾到身上到时候划拉不下去。” 米贵看到石头在离石子玉很远处干着活,他们的周围还堆放着很多大青石头,他们在干活时确实是和别人说不上话,两辆拉砖车正停在场地上,车辆上有人正往下卸着砖瓦。他不仅问:“石匠,你大哥已经派来拉砖的车辆,他们谁在卸车?” 石子玉说:“老仓安排几个人手帮他们卸车,只要卸车快,我们的牛车能多往这拉几趟。” 米贵答应声后,他就想离开石子玉身旁去往别处,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你先别着急挪步,我喊你来不是为说几句闲话,我还是想和你说正事。石头我们俩的活计不多,现在就是凿打几十块石条子,我们铆足劲用不三天五日,我们干完石活后,我们还要在窑地中干活。这几天我看见你的时候很少,我趁现在就和你说几句大实话。” 石子玉的话语稍做停顿时,米贵就问:“石匠,你要和我说实话,我就要从你说开头听到你说出结尾,你要总说些闲言散语,我总是不能站着不动在你跟前老实听着,我就要离开你身边溜哒溜哒,这当忙时候我总不能陪在你身旁。” 石子玉把手里的干活家什扔到地下后,他从那块青石旁站起身,他用手拍打着围裙上的石屑说:“我说大兄长,我知道我上回求你办的事你上心,你已经和宋老仓说过那件事,现在这件事是你我都不能办的事,原来老仓都做不他闺女的主。那天石头和他家的闺女打个照面,他家的闺女只和石头说出两句话,俩人的婚事就算是彻底黄了汤子,石头说出往后宋老仓的闺女就是占主动,他都不会应承这件婚事。” 米贵不仅笑起来说:“石匠,我当初就和你说出小孩不定性,咱们从中费嘴费舌添好话,俩人见面三句话不来说谈崩就谈崩,这就跟小孩过家家闹着玩,平常看着他们象是懂事理很和气,他们说掰开了和气就是几句话的事,孩子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已去处和,咱们说出的话语他们都不当一壶子醋。” 石子玉又说:“我说大兄长,我就是和你说的是实事,石头其实在婚姻上的事不为难,家里去的媒人多着去了。你们家花枝和石头没有缘份,石头没有往心里去。我们又认为老仓家的闺女和石头班配,大媒人去往他又碰了一鼻子灰。我们经常在你们村落中干活,花枝和宋家闺女都认过日子,她们稳重还能干活,现在在你们村里换了别人家的闺女的话,我们还犯不上请大媒人跑腿费心。” 米贵说:“石匠,我知道这几个孩子的婚事都不是太难的事,他们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我昨天和李子知说话来,他们家的孩子都没用大媒人,那个闺女孩都和他家小子过上了日子,他们家就请闺女的娘家人吃顿饭,他们连结婚的喜宴都省下了。他家娶的那个闺女孩姐妹四个,娘家嫁出一个就省一个人的饭食,那位姑娘孩的娘家只是说出几个条件,不能让姑娘孩在婆家干太累的活,不能让她缺吃少穿,不能让婆婆给她气受。” 米贵不仅笑着说:“石匠,我知道李子知他家找门好亲家,他娶儿媳妇太简单,四把捆好的小黄烟算是彩礼。他们家白捡个媳妇,他们家就要好好对待人家,娘家人说出条件不算框外,几个条件到哪里都说的过去。” 石子玉又说:“我说大兄长,你知道我们家的两个孩子,他们都没有石头爱出头,更没有石头有闯劲,我们当初娶两房媳妇都没花钱。我的两个儿媳妇在家里照顾孩子,我们那俩个儿子在窑地上埋头苦干,他们平常不来小气候村。今年石头家还要盖上豁豁亮亮的房院,你说我们还能为石头的婚事犯愁吗?” 石子玉这些话时,米贵在旁看到石头坐在石头上低着头干活,他所敲打出的铁锤有着节奏。米贵说:“石匠,我还是不能在这陪着你说话,石头的婚事不是犯愁的事。我现在犯愁的事很多,我还要准备各种材料,我还想在收秋之前想完成这件大事,今年紧紧手能建盖成型,省得过再接着建盖。”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我大哥都给你们设置出筒瓦的模子,他都找人把模子做出来。现在窑地上正动手制作小筒瓦,大窑中就要多烧小筒瓦,你们村用不了有剩余后,其它村落往后还用的上。” 米贵说:“石匠,我们建盖上关帝庙和戏台后,你大哥说出还要帮助我们绘绘画画。” 石子玉笑着说:“我说大兄长,这些都是轻松的小活计,石头都精通这件事。各种绘画就是细致活,过年开春天暧时再动手。” 第134章 地基现场 米贵在这个场地上和石匠说出几句话语,他心里也就踏实很多。他就离开石匠和石头他们的身旁,他就向着那两辆拉着青砖旁的车辆走去,每辆车上都有三个人在卸着砖块,几个人在干活时还在大声说笑。两辆牛车卸砖的地方靠近戏台地基,宋老仓领着几个人挖地基,提前设置出的框子上已经出现新的黑土堆,几个人正用铁铣把地基槽子中的黑土起到外边,宋老仓拿着铁铣在地基外扬土,吴六子和赵喜子在地基槽子中挖土,他们有黄师傅李四子和王喜兴。 米贵知道将三愣和刘快兴都是年轻人,米贵家今年开春在种地时,宋老仓把他们雇来跟着犁杖种地,他们俩人只是帮助米贵家种十多天地,他们接下来就不再跟着种地,他们就返回到自家中,他们帮助村落中的邻居修房盖屋,他们年轻就能干的体力活,他们给别人家修房盖屋挣的工钱多,他们做力工每天工钱相当于种地的两天工钱,他们当然不听从宋老仓的指派种地和耪地。将三愣是不多言多语的老实人,他年龄接近三十岁还没成家,他和他的哥嫂没有分家,他成家后才能和哥嫂分家,他哥嫂家的土地少,他总是外出扛活,只有过年前天冷找不到活计时,他才吃住在他哥嫂家。刘快兴年轻英俊已经成家,他家的孩子都有三五岁。他在春秋两季来能来米贵家打几天短工,米贵没有看到刘快兴在场地中干活,宋老仓去往东一棵村请来几位干活人,米贵就不知道刘快兴的具体情况。 米贵在这次破土动工前,他和宋老仓主动找到王实王瑞,他们商量出雇用人员就按修房建屋的小工工钱计算,不管是本村和外村落的人员只要干活就给工钱,他们要发给干活人的工钱还不能拖延,三天五日的就要发放所有干活人的工钱,这样每天就要来很多人干活,今年山上榛树上所结挂的榛子不多,榛子遇到了小年可能和开春时的早冻有关,大阴坡上的榛子少,村落中跑山的人就很少,山上缺少出钱的山货后,这个劳动场地上还是很好雇用人员,他们开给干活人的日工钱还算合理,村里村外的年轻力工就愿意来到场地中干活。 米贵还没有走到那两辆砖车跟前时,宋老仓撂下手中的铁铣向他走来。宋老仓说:“大哥,我看到你过来就要找我说话,我在地基旁干活的人多,咱们说话就不方便,我就过来和你说几句话。王瑞在庙宇地基那边,咱们去找他说会话。” 米贵说:“兄弟,戏台的这边的地基已经占满人,他们都在用挖铣挖着土,咱们眼睛看着是不出活,只要动起手来就显得很出活,干活总的来说还是眼低手高。” 宋老仓笑着说:“大哥,挖地基槽子的事情我不用管他们,我清早就给他们丈量好,他们各挖各的段落,不是那种混套干活磨天黑,咱们到时候就按他们挖出的段落记算工钱,往后垒砌石头和跑砖墙都要按着段落走。” 米贵说:“兄弟,我们知道你能分配出来谁适合干什么活计,这种建筑活就是和种大地相同,完全都是包工模式。” 宋老仓说:“大哥,我让栓柱领着几辆车从后梁脚下拉石头,咱们家闲置车辆都已经用上,三四头能干活的牛都套上车,河套边子上还有着石头,几辆车都配着跟车装石头的人员,车辆每天能拉多少趟石头都有数,我是按照车辆拉回石头次数来计算工钱。还有挂牛车去往黄土窑中拉黄土,这个车辆就是刘老疙瘩所赶着的牛车,他只要供上两个地基上所使用的黄土,乌里哈和两个人帮助刘老疙瘩往车辆上装黄土。” 米贵知道那两个小工是东一棵村落里的人,他们的外号是老闷子和二憨子。挖地基的人员把地基挖完后,拴柱子领着拉石头的几辆车就能供上趟,他们拉来的黄土还是有存量,在对面的两个地基打完后,填充戏台子中的土就用地基起出的黑土填充,各人干各人的活计到时候这就不会误工。 米贵说:“兄弟,我知道你没有金钢钻不敢揽这种瓷器活,各种材料准备充足后,咱们到时候才不至于冷手抓热馒头。土石之工还是由你来管理,我和王瑞我们就要张罗着那些木料,我们就管这项就行。” 宋老仓说:“大哥,这件事可是要比修房造屋难张罗,这次动用的土料石太多。东一棵村中还有俩个干活人说出风凉话,他们背后说出咱们办这件事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只能剩下烂摊子。这个地基往后又种不上地,只留下大堆石头瓦块,要从这走路还要拌跟头,不种地在夏天时长出的荒草比地里的庄稼还难看,在夏天时这种闲地就成放牲畜的草场,村落当中有这么大片地方荒废着,外村人就会认为咱们村有着缺陷,只有败家子才把能种庄稼的耕地撂荒。” 米贵不仅笑着说:“兄弟,咱们要想办成这件事说啥的都有,你只是听到他们俩说出的话语。别人背后说出的话语更多,咱们就是亲耳没听到就是了。远的不说,这件事就连嫂子还跳着高的反对,咱们就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当初我把这种想法和王实王瑞两位大哥说出,他们支持我就足够。我们当初就差拜把子,往后我们家又和他们俩家是儿女终亲。俗话说连奏桧还有三个好朋友,这件事我们三家还是能凑够各项花销,我就是砸锅卖铁都要把这件事办顺溜。” 宋老仓说:“大哥,你这么说我心里有了底,我还是不听干活人说出的咸话淡话,只要干活就开工钱,他们都是一个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养家糊口谁都不容易,咱们拖欠人家工钱的事就是不行。今年你们几家并不是羊肥巴盖不过羊屁股,早晚办这件事还是富富有余。” 米贵说:“兄弟,这片空闲地方往后不能成为荒地,咱们要把这些空闲地修整出平坦的地带,往后小孩子还有宽阔的地方玩耍,砖头瓦块的就是要拌跟头。往后咱们走出家门溜哒溜哒还有个宽阔地。我要是舍不得这块地还种庄稼,到冬季空闲时全是庄稼茬子,咱们走在这地方就要拌跟头,再说我霸那么多地有什么用?” 宋老仓说:“大哥,咱们总不能在这站着说话,咱们去往那边找王瑞去,他正在准备着放置木料的地方,你们木工做活还是要有着宽阔的场地。你们往后都不能在家里做木活,你们都要在现场中干活。” 米贵说:“兄弟,我们做的木工活大多都是些卯榫结构,戏台周围还有空闲场地,场地上堆放木料,我们要在空闲场地上做木活。” 米贵跟随着宋老仓向着庙宇地基走去,米贵看到盼根和虎子正在那辆砖车上卸砖,他们的手里都拿着能夹砖的的砖夹子。那辆拉青砖车上还有着三个人在卸车,他们就是从东一棵村落雇来的劳力。米贵又看到王之朵拿着纸笔在砖车跟前记账目。 宋老仓说:“大哥,这几天盼跟他们几个孩子都主动上前,你们这几家人都要出面张罗这件事。” 米贵说:“兄弟,王家的两位大嫂在家都闲不着,他们闲在时还要帮助顾大嫂做饭,远道来的干活人要有吃住的地方,本村落的人就回家吃饭去,远道人要是回家来回跑路都跑不起。我家场院屋的空闲房子都腾出来,他们晚上睡觉还是有着宽阔的地方,去年堆放着的那堆干柴足够烧用。” 宋老仓不再言语时,米贵又接着说:“盼根他们还帮了忙,他们干起力气活来总比咱们有劲头,遇着大事小情的他们跑跑腿,现在算是破土动工,他们就要从头干到结尾。他们能够顶人头干活,花枝不能在场地上干活,她在家中还要帮助她妈做家务活。我们都动手干活,咱们就少雇外人干活,这就往出少掏工钱和粮食。” 米贵看到空闲场地上还有着几辆牛车出现,它们当中有两辆牛车上拉着的是石头,还有辆牛车拉着的是黄土,拉着黄土的那辆牛车上还上着车箱板,他听出喊喝牛儿的那种声音是刘大哥,车后边跟着的人就是乌里哈,乌里哈的肩膀上还扛着把铁铣,他跟着那辆拉黄土的牛车后边走动着。他还看到在那座庙宇的地基上还出现新土,几个干活人正在挖地基,他还看到王瑞正在地基不远处干活,米贵这个空闲场地上还有着几个小孩看热闹,整个场地就比修房建屋的场地的人多出很多。 第135章 挑云豆 花枝这几天帮助母亲干些零碎活计。她和母亲要是推碾子忙不过来时,她还是要去找宋兰朵来帮忙。花枝几次去往宋兰朵家中后,她就和宋兰朵的母亲经常话语,她还帮助宋兰朵在她们家干零活。宋兰朵的的母亲不总拦挡宋兰朵走出院门,她还乐意让宋兰朵去往花枝家帮工。花枝趁着空闲去往干活现场中观望,她有时去找王之朵说话,她有时又要去看看哥哥和虎子他们干活,她才看出来他们几个都很忙累,她都顾不上单独和虎子说话。今天上半晌花枝和母亲在院落中挑云豆,母亲是用大簸箕撮半簸箕云豆,她又把云豆倒进院落中摆放的大簸箩中,大簸箩是圆形的用嫩柳条编织而成,在编织它前嫩柳条还要去皮,编圆形大簸箩不能和编筐那样粗糙,筐要有着小缝隙,编大簸箩所用枝条编出不能有任何缝隙,它装各种粮食才不能漏掉,要是漏掉了粮食和米面就不能称为簸箩,它就称之为筛子。 花枝知道这个簸箩当初就是虎子爸编织出来的圆形簸箩,编簸箩是要用很多细绳不说,还要费几天工夫。簸箩外圈还要用能够变成圆形木板绑牢,这样在使用时才能挺年头。大簸箩小簸箩和半大簸箩都是家中不可缺少的家什,簸箩用途很多,大簸箩主要是在推碾子箩面装面使用,小箩就箩不开面。花枝知道顾大娘把大簸箩用脑袋顶着走,脑袋要顶在簸箩中间,两个手还要把持着大簸箩的两个檐,这样簸箩中装着推好的面就不用两人抬,一个人顶在头顶上行走的很快速,另外一只手还能牵着拉碾子的牲畜。两个人抬簸箩更不得劲,双方行走时容易绊跟头。花枝知道母亲每次推碾子时,她总是用脑袋顶着大簸箩上碾道中,还有她从碾道顶回来半簸箩的面。母亲就是拿空簸箩上碾道时,空簸箩中总是装着各种箩小簸箕和扫碾子笤扫。母亲今年几次让花枝学她的样子顶簸箩,花枝就是不按她说的去做,母亲就说出了花枝往后要是进了婆家,她在推碾子时就是不想头顶簸箩,往后还是要头顶簸箩。 花枝还知道簸箩是簸箩,簸箕是簸箕,簸箕是个敞开口的家什,它能从地下往起撮粮食和米面,它能把装着的粮食和米面倒进簸箩中,簸箩是存装米面和粮食的家什。花枝在小时候,母亲就教会她个绕口令:“簸箩是簸箩簸箕是簸箕,不能把簸箕当簸箩又把簸箩当簸箕。不能把簸箕和簸箩叫混套,混套就分不清簸箩和簸箕。”花枝还听过母亲细致解说,母亲曾经把簸箩和簸箕在人的手指纹上做比较。人的十个手指纹各不相同,如果指纹为好看的圆形就称之为簸箕指纹,最多的称之为圆形的斗指纹,如果不是圆形指纹就称之为簸箕指纹,每个人十个手指上的指纹并不相同。母亲还说过顺口溜,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卖豆腐……,花枝当时并没有用心听母亲的话语,她当时仔细看过自己十个手指肚上的指纹,她只是看出斗少簸箕多。 花枝帮助母亲往出挑云豆中的杂物,打场时云豆中掺上黄豆黑豆和沙子,被虫蛀的云豆都要挑出去,她们挑云豆就是为烀豆馅,云豆最大的用途就是做馅,各种饽饽中包上云豆馅就格外好吃。母亲要把云豆做成豆馅后,她然后就要做棒子面夹云豆馅的锅贴子,花枝爱吃母亲所做出的棒子面锅贴子。花枝和母亲都蹲在大簸箩周围,她们用手扒拉着簸箩中的云豆,她们往出挑着杂质和黄豆,她们把挑出的黄豆和黑豆放在簸箕中,黄豆和黑豆只能做豆腐和压面,它们就是不能烀豆馅。 花枝看到簸箩中的云豆还是有好几种,她就对母亲说:“妈,今年打场时就要细心,我看到好几种豆子都掺了群,现在咱们手工往出挑又费眼神又费手。” 母亲说:“花枝,打场时云豆中蹦进几粒黄豆黑豆不打紧,随手挑挑就挑出去。云豆各样品种掺群更不打紧,花脸豆猫眼豆白肚脐豆都属于云豆,你就往出挑沙子和有虫洞的豆子。咱们挑好后把云豆用水泡软再烀豆馅。” 花枝正在和母亲挑云豆时,她就听到大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抬头就看到宋兰朵,她看到她还是穿种做活衣服,她的胳膊上还挎着个大筐。花枝急忙就从地下站起来说:“姐姐,我正在和我妈在大簸箩中挑云豆,这种找针找线的细致活我没有耐心烦,你挎着筐就进来,我就直直腰和你说说话。” 宋兰朵说:“花枝,我挎着筐来就是要领着你再去跑山,现在肉蘑(松伞蘑)长出来,我就领土完整着你去捡筐蘑菇,今天早晨是阴天山上就没有下露水。” 花枝说:“姐姐,最近两三天我们家不推碾子,屋里屋外的活不那么太多。我妈让我在家看门,她要和虎子妈顾大娘她们去跑山,现在山上的肉蘑长出来,我们家要捡回来些晒干吃。你现在找我跑山捡蘑菇,我现在就跟着你去跑山,山上有着星星点点的露水没事。” 母亲笑着说:“兰朵,你有好几天没有上我家串门,你来找花枝跑山来的正是时候。这几天她总是帮助我院里屋外干活,她都没顾上走出院子风流风流。她就是去她爸他们干活的地方转转,那里的活计她更插不上手,她在场地上不怎么站脚就返回家中,花枝现在愿意和你去跑山,你们俩就结伴去跑山,你们别进大山,你们就在村落周围的小山坡上捡蘑菇。” 宋兰朵说:“大娘,我们俩人还是要找松树林子,我能找到地方,我这才想到要来找花枝跑山,我妈上山腿脚慢,她的眼神又没有我的眼神好使,今年我就不让她去跑山,她在家里做零活。” 母亲说:“兰朵,肉蘑能够存放住,一年四季都能吃上。咱们还是要多捡回来几筐,没有青菜吃的季节,肉蘑(松伞蘑)还就是抓手菜,平常过日子总要来亲朋好友,现在不准备各种山野菜,没有青菜的季节就配不出菜,饭桌上总不能摆放咸菜碟子和酱盘子。” 花枝说:“妈,我和我姐这是头次去捡肉蘑,我这次要是捡的多,往后你就不用再和我大娘她们几人去跑山,你就管做家里的活就行,我要捡到够咱们今年所吃用的蘑菇。” 母亲说:“花枝,我先和你说下,你跑山要是不如我,你这几天就要在家看门,我就要和你大娘她们去跑山,咱们家里总来人,咱们俩总是要留下个人看家望门。” 宋兰朵说:“大娘,你还是让花枝和我去跑山,她的腿脚总是要比你快当,她的眼神要比你的眼神好使,我们用不了几天就够咱们家今年吃用的肉蘑。” 花枝知道母亲已经答应自己和宋兰朵去跑山,她就让宋兰朵在院落中等待,她要返回到自己住的屋子中换衣袍和布鞋,她还要上厢房中找到能装蘑菇的大筐。花枝在准备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时,她看到宋兰朵正在帮助母亲在大簸箩挑云豆,她们俩人的说笑声音很大,她们的说笑声在整个院落中回荡,花枝在西厢房中找到圆形大荆条筐后,她就招唤起宋兰朵,宋兰朵就不再帮助母亲再挑云豆,她就挎着那个大筐和花枝离开院落。 花枝和宋兰朵在离开自家大门口时,她看到天空中所飘浮的就是麻麻云,麻麻云就象是天空中飘浮着的很散碎的白鸡毛或白鹅毛,还有点象是鱼儿身上的鳞片,麻麻云就是相互间有缝隙连络不成片的云,花枝这才知道这种天气不燥热,松树林中还有着遮阳光的树荫,花枝这才知道母亲所说出的风流的意思,她现在就感受到微浮的微风迎面吹来,她脸庞和脖颈就感受到风流的凉意,这就不象她总在屋里或院落中发闷,她看到村落周围绿色的群山后,心情就显得格外舒畅,花枝最近跑几次山都是去捡蘑菇,可是她每次跑山所捡到的蘑菇都各不相同,她当然愿意和宋兰朵去跑山。花枝和宋兰朵走到那条土路上后,她还是看到碾道中还是有着推碾子的乡亲,碾轴子转动着的声音不断响起,碾道还传来驴儿长长嘶鸣,花枝看出是黄叔黄婶在碾道中推碾子。 宋兰朵说:“”花枝,我妈总说跑山有瘾,她年轻时总是爱跑山采山货,她现在还想去跑山就是腿脚跟不上趟,眼神又不济,家里零活又很多,她就是心有而力不足。我今年才和她说出来不让她总跑山,我年轻腿脚好总比她上山捡回的蘑菇多。” 花枝说:“姐姐,这几天我就和你搭伴去跑山,我不愿留在家中做屋里屋外的那些零活,咱们每天跑山所捡的蘑菇多少能看出来,在家里干零碎活不出活计。” 宋兰朵说:“花枝,你看李柱柱他们已经捡回蘑菇来,他们准是起的大早,要不到现在他们捡不满筐。” 花枝这才看到李柱柱他们在前边的不远处行走,那个姑娘孩还在他的身旁,姑娘孩的手臂上并没有挎着筐,李柱柱的两个胳膊上都挎着筐,他们身后还跟着那位个头高的男孩,花枝看出他就是赵七。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个大筐,大筐中装满了上尖的蘑菇,他行走时才弯腰驼背。 花枝说:“姐姐,李柱柱他们都上山捡回了蘑菇,赵七和李柱柱领来的姑娘孩沾亲带故,他现在就算是长到李柱柱他们家里。那次我去看铸犁铧尖就遇到他们,赵七当时说出的话语不干不净,他油嘴滑舌还耍起了嘴头子,他两片子小嘴说出的话比虎子说的话还利落。” 宋兰朵笑着说:“花枝,你还相中他嘴头子了?他再能干说出的话再好听,你都不能嫁给他这样的男人,他家哥们多就负担重。虎子就是木匠家的中的独生子,你过门后都不用分家产,还不用另盖房子另盘锅灶,你放省心的婆家不找,你还要找兄弟多的婆家吗?” 花枝说:“姐姐,你还是说差了,我不待见总耍嘴头子的男人。虎子从小的话语就少,他说出的话都是些实落话,他说起话语有时憋憋嘟嘟,他天生没有长着能说会道的那两片子嘴。他说起正事就费劲,他要说起闲言散语有时还不住嘴。” 花枝她们和李柱柱他们相遇后,她就不想再和宋兰朵说过多话语。李柱柱他们的鞋已经湿透,裤角子上还沾着湿并冒着热气,她知道大清早的有露水,露水把他们的下身打湿。 宋兰朵小声说:“花枝,李柱柱现在见到我就不敢蛤蟆吊嘴,他不再向从前那样总喊我小名,我听着他说出的话语挺象回事,现在让他媳妇给管的低眉顺眼,他成家和不成家就是有区别,从前他能起大早下力气去捡蘑菇吗?” 花枝说:“姐姐,你的话别让姑娘孩听着,她要是听着就要和你翻脸。她还没有和李柱柱结婚,你怎么就说她是李柱柱的媳妇?让她听见后,她要是在这当场骂咱们,咱们都要白听着。” 宋兰朵说:“花枝,他们都睡到一块了能不结婚吗?他媳妇的娘家姓赵,她的名字叫赵小小,女孩子起出个男孩子的名,她父母当初盼着生小子,她母亲生养出她后又是个丫头孩,她父母就给她取名赵小小。那天她娘家来了很多人,娘家人就让他们结婚,李柱柱家顾不上给他们操办婚礼,他爸说出等过年闲在时,他家杀年猪后,他们家才请邻居们去往他家坐坐,他们结婚就是走过场。” 花枝说:“姐姐,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这就知道李柱柱他们现在是结婚,他有媳妇管着就比以前强。这位刚过门的媳妇还挺能干,她是大清早就和李柱柱上山,我最近几次看到李柱柱时,她总是在他身边,他们已经形影不离了。” 宋兰朵说:“花枝,咱俩现在不说话,咱们要和他们说话,我要问问他们从哪儿捡的蘑菇,咱们还要观看他们所捡的蘑菇的成色。” 第136章 长条松林 花枝和宋兰朵和李柱柱他们相遇后,李柱柱远远地还打声招呼说:“你们现在还要上山?” 花枝和宋兰朵都没有搭理他的话茬子,花枝看到赵小小的脸庞还是那么俊俏,她脸庞上带着微笑并向着宋兰朵点点头,花枝看到她穿着很朴素的粗布衣袍,衣袍合身合体,她脚上穿着的鞋被露水打湿,被露水打湿的裤角没有干松。李柱柱把挎着的两个筐都放置在地上,赵七还把肩膀上扛着的筐放在地上。李柱柱的脸上只有汗水,缺少从前那种耍怪相的模样。赵七长瓜脸上还是显露出微笑,花枝躲避他那种发尖的眼神后,她听到赵七的口中发出傻笑。 赵小小笑着对宋兰朵说:“姐姐,你们这时上山好,山上没有露水。我们大清早上山把鞋趟湿,你们都吃过早饭,我们到家就等着吃晌午饭。” 宋兰朵说:“你们起的早捡的蘑菇就多,我们这会上山就去溜你们捡过的二茬子。” 李柱柱说:“山上有的是,你们去早去晚都能捡满筐,村落周围山上松林子有的是肉蘑,我不相信你说出的溜二茬子。” 宋兰朵指责他说:“李柱柱,我都不愿搭理你,我才跟你媳妇说几句话,你在旁边抢什么话?你怎么不敢再叫丫毛子和花毛子了?你还敢说出带棱子的话语吗?” 李柱柱只是笑着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赵小小笑着说:“姐姐,我俩刚认识时他就这样,他在我娘家还是没大没小,他总是耍怪相说大话。现在让我把他的毛病板不少。过年他就成了孩子他爹,他现在没有正行还行吗?” 宋兰朵说:“我和你能说上话,现在我就是不愿意听李柱柱说话。” 赵七说:“宋兰朵,你不爱听李柱柱话爱听我的话就好。你们上山要是找不到地方,我现在就领着你们上山捡蘑菇,我还要帮助你们捡蘑菇。” 花枝训斥说:“赵七,我们不听你瞎笆,你想的倒是美,我们不能借你腿给我们领路,更不能借你的手给我们捡蘑菇,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我们俩现在就是用不起你,你不要用你那两片子小嘴和我们贫嘴。” 赵七笑着说:“花枝,我不跟你说过多话语,这不是我捡筐蘑菇吗?你不用借我腿上山,你要稀罕要我就把这筐蘑菇送给你,我现在独自上山去捡还来的及。” 花枝冷冷地说:“我不稀罕,我们就是要自己上山。” 宋兰朵说:“赵七,我们不想在这和你说过多话,你就说出那片松林中的蘑菇多,我们趁着凉快去捡。” 花枝听出赵七说出的话语都很实诚,他这次没说出不干不净的话语,李柱柱还总是躲避着宋兰朵的目光,他在中间说出几句话后被宋兰朵教训一番。花枝还看他们筐中所捡的蘑菇,她相中赵七所捡到的那筐蘑菇,筐里的肉蘑都很干净,他把蘑菇腿上的泥土都用刀去掉,他的筐中草棍树叶很少。花枝这次才知道赵小小很能干,她捡的蘑菇要比李柱柱还多,只是李柱柱没有让她挎重筐,宋兰朵按照赵七说出的那个地方,她就和花枝说出要上东梁的长条松林,松树林子中肉蘑多。 李柱柱他们歇歇腿脚后,他们几人忙着回家,花枝和宋兰朵这次迈动的脚步比刚才快速,宋兰朵说出就捡能挎的动的蘑菇,她们在山上什么时候捡够什么时候下山,她们这次跑山不怕贪晌。她们刚走出村落东头时,花枝就听到身后传来招呼声,她听出是王之朵的声音后,她不禁就停下脚步。 宋兰朵说:“花枝,王之朵在咱们身后撵过来,她还是想和咱们搭伴去跑山。她准是听到李柱柱说出咱们要跑山,她才临时有和咱俩跑山的想法。” 花枝说:“姐姐,我知道她总是忙着,她总是在记账目,她今天还是有工夫。咱们现在就在这里等她,咱们仨人搭起伴来更热闹。” 王之朵是在离她们很远土路上奔跑,她跑起的姿势并不象顾毛毛身子那样倾斜,她刚才的招唤声很大,她看到了花枝她们停下脚步后,她的双脚就不再向前跑动,她所迈动出的步伐加快。王之朵来到她们身旁后,花枝看出她绸缎衣袍新鲜艳丽,她只是换上上山穿着的布鞋,因为她后来并没有跑动,她白静脸庞上并没有汗水只显出微红色,她挎着的那个大筐很显眼,柳条所编织成的大圆筐很结实。 宋兰朵说:“王之朵,你后来追撵我们这几步道走的急促,咱们慢点往前走,边走边说话。” 王之朵说:“我去往花枝家办事,我婶说出你们俩搭伴去捡蘑菇,我回家就和我妈说出要去捡蘑菇,我妈就点头答应下来。我在屋中都没有来的及替换衣袍,我就换上能跑山的布鞋出了门,我在村中还碰到李柱柱他们,他们说你们去往村东头。” 花枝不仅问:“姐姐,你总在场地上记账目,你抽不出身和我们去跑山,我姐我们走出我们家门口后,我们就没有打算去找你搭伴。” 王之朵说:“花枝,昨天和今天我爸才替换我,我前几天只管记那些来往帐目,我不管往出分发钱财。这两天我爸要给干活的人分发钱财,他才把我替换下来。我那几天在场地上帮忙就是替我爸做事,他只要没事时总是在场地中,他要经管着来往帐目,还有些细致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只有我爸能够当场做主,我在场地上就是帮助我爸干活,我今天跟着你们跑山,明天我就顾不上跑山,我还要和我爸都在那个场地上,我们要把各种来往帐目做的精细。” 宋兰朵说:“王之朵,你放着自在的事情不做,你是个姑娘孩总在干活场地出头露面。我要象你那样,我妈就不会答应我去做事,她就是不让我往人多的场合下凑和,她怕在我的身上落下闲话。” 王之朵苦笑着说:“宋兰朵,这件事就是强赶鸭子上架的事。我是想和花枝你们俩在家中自自在在,没事时我更愿意和你们跑山,在清闲时我还能翻看翻看几本闲书,我更不愿意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做事。现在这事就是赶到十三点上。我爸当时拍着胸脯答应要经管账目,我妈又不会写字不会记帐。这件事就靠我爸根就忙不过来,他在药铺中还有很多事情。我这才不得不帮助我爸出头露面,经管帐目的事情不是小事,每笔帐目都涉及到钱财物,我担心我爸顾不上就出现差头,我只有主动去帮忙。” 花枝她们几人走到大东梁的山脚下时,她们看到那片墨绿色的长条松林,长条松林处在大梁的半山腰,长条黑松林就像是大东梁的墨绿色裙带。花枝小时候还和父母去往过大东梁,大东梁的山顶上生长完全长着很茂盛的蒙古栎树,村落中的很多人把这种树木称为橡子树,橡子树能结挂出橡果,橡果成熟后完全落在树下,花枝小时候和哥哥总是跟在父母身后,她记得那年秋后的事情,她和哥哥当时跟随着父母到达过那片橡树林,她和哥哥当时帮助父母捡拾过橡果。花枝从前还是经过那片长条林子,长条松林中的黑松树并不高,她们要捡的肉蘑就生长在低矮的黑松林中,黑松林中幼树下肉蘑多,高耸的黑松林中的肉蘑少。黑松林中最多的蘑菇是松蘑,村里人把松蘑称之为粘窝子,松蘑就要扒掉外皮晒干能吃,不扒皮吃了后就反胃和闹肚子,她们不捡松蘑就捡肉蘑,肉蘑又称为松伞蘑。肉蘑和松蘑必竟有着很大的区别。花枝她们要是打算捡松蘑,半天工夫就能捡到五六筐,她们打算捡肉蘑,半天工夫只能捡一筐。 第137章 施工图纸 空闲场地上破土动工后,盼根和父亲就开始忙碌起来。场地中上两个地基都开槽并垒砌出石头台,还要用土填厢夯实后接着就要从地基上往起垒砖墙,盼根家和虎子家承担制作各种木材,他们两家不管土料石料和砖瓦,他们要把准备好的木料进行分类,适合做立柱的就要做立柱,适合当檩子用的就要做檩子,还要准备几根粗壮木柁。各类木料备齐后就要动手做木架。盼根今天清早吃过早饭后,他就和父亲到达场地上,他和父亲还有虎子爸他们准备着各种木料,他们在戏台的边缘地带的空闲地上劳动。父亲提前到达堆放木头的场地上,盼根又把几匹马儿安置在山上后,他才去往父亲他们干活的空闲地上,他还是要帮助父亲他们做木活。几匹马只能是盼根和父亲来经管,其他人不经管这件事。当有邻居借马儿推碾子拉磨时,哪家使用就哪家经管马儿。 盼根到达戏台地基的边际时,他就看到宋叔他们正在地基上干活,地基的周围还堆放着各种材料,石头堆就有三四堆,还有几小堆青砖,青砖正堆放在地基周围的各部位,堆放着的那些青砖都上墙后,三家窑地中还要接着送来上顶子的青砖,戏台地基周围的场地堆放的材料过多会影响干活,最好的方法就是随时使用材料随时到达。地基周围几堆石头还是有人搬动,那些干活人就是搬动着石头的小工,在地基上用石头垒墙的就是大工。宋叔领着人正在垒砌新挖出的地基槽子,地基槽子已经被土添平,露出地面上的就是砖墙。地基周围的场地上显的特别热闹,干各种活计的人多不说,场地上还停放着几辆牛车,它们是拉石头和黄土的车辆。车辆上有的人在卸着车,还有辆牛车离开场地上。 盼根到达父亲他们干活的空闲场地上,场地上堆放的完全是木料,这场地还是很靠近戏台的地基,场地上还是有挂牛车,牛车上所拉着的完全是木料,虎子和虎子爸正从车辆上卸木头,父亲正在场地上抬木头,正在和他对手抬木头的是栓柱子叔叔,他们俩从车辆上抬下木头都堆在木头堆上,木头堆旁都有着锛凿斧钜等木工家什。 盼根走到那挂牛车旁时,那挂车上没剩几根木头,他从那些木头的粗细看出用途,它们是做檩子的木料。父亲和栓柱子叔叔把木头抬到木头堆上后,他们俩看到车辆上的木头见少好,他们就在场地上停下来。 父亲问:“盼根,你把那马都安置在哪里?” 盼根说:“爸,它们都在河套边子上,我晌午时再抽空挪动它们。”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现在伺候马儿的事情就落在你身上,地里没有活计后,我们顾不上把他们牵到地边地沿上。你们家地里现在已经没有活计,我们又在场地中做起重活。” 盼根说:“叔叔,开弓(工)就没有回头箭,我爸他们都张罗到这个份上,关键时刻还是不能打退堂鼓,我和虎子都要扛起大梁,我们就是怕闹到半截不落让人见笑。”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你们爷俩就是一根筋的想法。这次动用的劳力太多,你们村很多人家都把备用的干木头扛来,堆放在这里的木料都眼晕,咱们把这些木料进行加工,这几个人都忙不过来。” 父亲说:“拴柱子,你和吴六子帮助我们准备好木料后,你们就不要去干其它的活计,你们要帮助我们做木工活,你们从前帮助我们干过木活,你们就能找到活计干。” 栓柱子叔叔说:“东家,我们俩很愿意和你们干活,我们使用木工家什还能练练手,往后家中有些小活计我们就不求人。” 盼根看到他们的额头上都冒着汗水,栓柱子叔叔穿着的干活衣袍显得破旧,天空就是晌睛天,太阳光就很强烈,这个季节还是伏天,也就算是夏末秋初,夏季的几个伏天并没有过完,白天在场地上干活都要经受着烈日的烤晒。盼根还想去帮助虎子他们去卸木头车时,拴柱子叔叔就要跟着牛车去装木头,父亲说出要拉自家的木料,盼根知道自家的木料场院那边还有,自家正房的房后还存放着各种木料,那些干松木料大多都能够使用。那头拉车牛正是黑耕牛,它拉着的车辆就是自家的车辆。 吴叔和栓柱子叔叔赶着车辆离开后,父亲就招唤虎子爸说:“大哥,你们俩先过来歇着喘口气,咱们要商量这些活计该怎么干法。” 虎子爸就走过来说:“兄弟,咱们先把场地中的各种木头进行分类,能用于什么材料的木头各自堆放,咱们做活再使用木料时,咱们挑拿起来就很随手。” 父亲说:“大哥,现在趁着这里堆放的木头少,按着你说出的这个方法,咱们歇过后就要动手干活。” 父亲用手指点靠近木头堆旁的那根粗壮木头后,虎子爸和虎子他们几人就去往那根木头旁,他们几人刚刚坐在那根木头上后,盼根就看到石头和他叔叔走过来,他看到石头的胳膊上还夹着宽大的书本,他们脸庞上都显露出乐乐呵呵的神情。 父亲就打招呼说:“石匠,你们爷俩这次从家中返回来的够快当,我还当你们在家中歇上一天,今天又忙着来干活。” 石匠笑着说:“我说大兄长,我们答应了你们的活计不能不干,我们把包下的活干完后才稳妥,我们在家炕上躺着时,晚上都能睡上个囫囵觉。要是不差你们要图纸,我和石头昨天下午就不返回去,我们返回去就是为催我大哥画图纸。我们刚和他提起这件事时,他说出图纸大体上完成,还差边边角角的手工活,他早晨要趁亮堂绘制,我和石头就在家中等他绘图。我们不等他早就来到干活场地上,我们都能多凿出几块石条。” 父亲说:“石匠,我们走这步棋你都跟着上心,你为这件事来来回回地跑好几遭。你大哥现在还把绘制的图纸给赶落出来。他没有金钢钻还不敢揽这种瓷器活,我们现在有他绘画出的图纸,我们把从头到结尾的事情都能够办顺溜。” 石头就把胳膊中所夹着的书本拿出来,他把书本就递给父亲的手中说:“大爷,这是我爸让我交给你们的,他顾不上来这,他说你们要是有看不明白的地方,他让你们跟我说说,我要是知道的就告诉你们,我不知道的就要回去问他,我顾不上页页查看,这就靠你们来查看,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你们提出来,咱们让他进行修改。” 父亲接过了那个宽大的书本说:“石头,我还当是张很简单的图纸,这不就是装订好的很厚重的书本吗?我现在看到表皮上写出的这几个字体,我就知道你爸绘制出的图纸赖不了,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盼根看出父亲拿着的宽大书本表皮上有着字迹,表皮上的字迹就是很规整的正楷字,它们是“施工图纸”,他看出这字体比于先生写出的还显规整,他还看出了书本左侧的装订线还是很规整,书的表皮就是用那种很硬实的牛皮纸。 第138章 图 画 盼根看到父亲在翻开书本的表皮后,盼根就看出书本里的纸张象是宣纸,或者象是种很特殊的图画纸。盼根又看到纸面上出现很完整戏台的图形,盼根看出这座戏台并不是用毛笔所绘画,原来是用各种彩笔所绘制出的立体戏台图形,戏台所组成的各种线条颜色有着差别,图纸上的戏台各部位还有着标记,标记处的字体完全是蝇头小楷,那种小楷字要比表皮的字体还规整。除了蝇头小楷字体标记外,盼根就看到活脱脱的完整戏台造型,他看出戏台的样式新颖而奇特,图纸上的戏台好像要比大榆树底下村落的那座戏台还有气势。 父亲不仅笑起来说:“石头,你爸所绘画的的这本图纸想的周全,他在头页中就让我们看到戏台整体造型,我们要是按照这个样子建盖,这座戏台模样要比大榆树村落的戏台的模样好,我看到他画出的戏台后,我们就要板上钉钉地按照这座戏台的模样建造。” 虎子爸说:“我在老家时看过几座戏台,几座戏台建盖的年代久远,我当时看出那种样式就显得老旧,图画中的这种戏台就是新样式,图纸上戏台中的立柱都很多,在木料上咱们要准备充分。我们都家那种戏台的台柱子大多用的是石料,我们老家的木料少才用的石料。山区中各种木料多,石头父亲所设置的台柱子完全是木料,他是因地制宜的设计方案。” 石头说:“大爷,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戏台的整体布局,我爸都注明盖这座戏台的各种材料的规格,木料有着木料的尺寸和规格,他已经把各种材料的规格标记的很详细,这本设计图纸有着很多页数,每页都标明材料的尺寸和各种设计,你们要看他做出的标记就能看懂,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就及时问我,我不懂的地方就回家问我爸。” 石头的叔叔说:“我说大兄长,我大哥把这件事答应下来,他就要尽力把庙宇和戏台图纸绘画稳妥。你们看过他所绘画出的图纸后,你们要满意的话就按着图纸施工。你们要是不满意,你们还要拿上图纸去找他,你们当面向他提出建议和想法,他再按着你们的想法再重新绘画。咱们谁都知道戏台的样式多种多样,并不单单是他画在图纸上的这种外形。” 石头说:“大爷,我们今早在临来时,我爸就让我们和你们说出这件事,你们看过这些图纸后,要是不对你们的心思,你们就要及时去找他,他还会画些其它类型的庙宇和戏台的样式。他在我们老家时就给人绘制出很多图纸,他在绘制图纸上要比我们懂的多。” 父亲说:“石匠,我看出石头爸所写出的字体很讲究,他所绘制出的戏台图形更讲究,现在还没有看到他所绘画出的庙宇图形,当然都在这本他所绘画的图纸中,他所设置出的还是很讲究。我们对这件事上没有什么意见,我们现在还是沾他的光亮,我们就是再请其他能设计的师傅,我们都不知道让哪里去请,我们往后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亲自去请教,我们就不让你们跟着跑腿费心。” 父亲说过这句话语后,他随后又翻动几页画纸,盼根就看出画页都是很细微图形,图纸上还画着各种木料,大小头木头上都标记着些尺寸上的数字,还有瓦块和砖块的尺寸,还有着云勾纹的图形,还有着花花朵朵和祥鸟吉兽图形,盼根看出这些图形都是往木柱和戏台细节上所绘画。父亲还是翻腾到那座关帝庙的整体图形,盼根看出庙宇整体造型就象座庙宇,庙宇的整体外观还是有着很独特造型,他不仅联想起大榆树底下村落中的关帝庙,他看出画纸上的庙宇和那座庙宇大同小异,盼根只是观看画纸,他对这种画纸上的各种图形并不懂行,他只能旁听你亲他们说出的各自看法。父亲和虎子爸对画纸上的庙宇很满意,父亲又夸赞石头父亲几句,盼根看出虎子对这种图纸不感兴趣,盼根知道他从来没见过戏台和庙宇,他只是在旁和石头说闲话,他们的话题和王之朵所记的帐目有关联。 当父亲刚要合起那个画本时,石头在旁就笑着说:“大爷,你还没有翻到我爸给戏台上画的那两幅画,要不今天我叔叔我们来的更早,我爸就是在大清早亮堂时要画幅画,我们才等他有一顿饭的工夫。” 父亲有些困惑地说:“石头,我们都看到你爸所画出的整体图形,我们就要按照他绘制出的图形动手去做,我们就按着这本图纸往上押大宝。” 石头笑着说:“大爷,我爸都把戏台上的两个影壁都设置好,他说到时候他要和我来绘画。” 父亲说:“石头,你爸想到的还是很周全,他都把戏台上的影壁墙的图纸都画好,页数多我还是没有找到那页,你现在给我们找到那页,我们几个人再开开眼。” 石头接过画本后,他拿在手里后就从表皮的后边翻动出两页,盼根和父亲他们几个人凑到石头的身旁看时,盼根这才看到有着幅公子和小姐的人物画,他们是处在花园中的情景,俩个身穿的像是戏装。画面的边上写着:“待月西厢下”。 父亲看后笑着说:“石头,你爸这是要把崔莺莺和张生画到影壁墙上,我从小就看过这出戏,现在还能记住这出戏中的戏文。” 虎子爸说:“石头,这出戏我从前还看过,你爸把崔莺莺和张生画的很生动。我们把戏台建盖好后,我们就去把你爸和你请来,你们就照着这张图画的画面,你们在戏台的空闲闲墙壁上画出这幅画。” 石头不仅笑起来说:“大爷,你们还懂得戏台和唱大戏,我爸会设计戏台和看过大戏,我看过戏台还没看过大戏,我现在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建盖戏台。” 石头的叔叔接着说:“我说大兄长,咱们建盖戏台不就是为看大戏吗?” 石头不禁笑了起来说:“大爷,原来你们还是要比我懂大戏,你们再看看我爸画出的这幅是什么意思?” 盼根看到石头用手又翻动一页后,这次他看到画面上的人物只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位男性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还有位戴着凤冠的女主角。他看到字体写着:“大登殿”,盼根看不懂这幅画面的意思。 父亲这时又笑着说:“石头,这不是王宝钏王娘娘的大登殿吗?王宝钏寒窑十八载,终于有了大登殿的这天,那位穿着黄袍的不就是薛平贵吗?” 虎子爸笑着说:“石头,我看出就是这出戏,这个画面很好,到时候你和你爸来把这幅画画上。” 石头说:“大爷,我能够画出很简单的画,我没有看过你们说出的这场戏,到时候你们请戏班子来演戏时,我就来看戏。” 虎子又说:“爸,你们说出的这些我更不懂。” 盼根看到石头把那本图纸又递给父亲说:“两位大爷,我还看到我爸给戏台柱子上要刻写的对联,他把几副对联都写出来,他让你们挑选称心称意的对联。” 父亲笑过就捧着那本图纸对石头说:“石头,我平时最爱看对联,你把你爸写出的对联找出来,我在这里先开开眼。” 石头并没有再接那本图纸,他只是翻动几页父亲手中的那本图纸,盼根和虎子围到近前看时,盼根就看到两页正反宣纸上各写着对联,左边宣纸上的这副对联的字体很小,他看到的是规整的隶书体,这页上只容下这副对联:“一时离合悲欢管教拍案惊奇,千古忠孝节义漫道逢场做戏”。盼根又看到右侧的那副对联,那副对联的字数更多,他不仅随口念出这副对联:“说东道西公侯将相才子佳人随意演,走南闯北士工农商三教九流都是你。” 盼根刚刚大声念过这副对联后,他就听到父亲和虎子都笑出声,石头笑着用手又翻动一页,盼根看到这页还有两副对联,这两副对联的字体并不是隶书字体,而是行流水的行书字体,这时虎子又大声念了出来左边的对联:“戏坛荟萃唱出一曲随心事,艺苑春融引来万事丰收年。” 盼根听到虎子把左边的对联念完后,他就大声念出右边的对联:“演千秋史事尽是喜怒悲欢,看满台角色无非善恶忠奸。” 盼根念过这句对联后,他就听到父亲笑着说:“石头,你爸为我们建盖戏台想的很周到,他连戏台柱子上要刻的对联都写到图纸上,他写出的这几副对联很讲究,他写出的字体很有分寸,我看出他不象是随意划拉出的字体。盼根和虎子别看是能念出来这些字,要是让他们俩人动手写出这些毛笔字,他们从现在起还是要练上几个年头,他们更没有编出这几副对联的本领。” 盼根听到父亲说出是实情,他就不能和父亲申辩和解释,他看到父亲已经合上那本图纸后,虎子只是低着头说:“叔叔,我知道你说出的是实话,我知道你平时看对联很在行,其实我就是写不好毛笔字,我不是写毛笔字的料子,我更编不出对联。” 石头和他叔叔又和父亲他们说几句话后,他们就离开要干他们的活计,父亲把那个画本用那件替换的衣袍包裹好后,他又把那个包裹放置在木头堆的隐蔽处后,他这才让盼根和虎子跟着他们挑选起木料。 第139章 磨手斧 米贵自从收到石头给捎来的设计图纸后,他和王瑞大哥经过仔细的翻看后,王瑞大哥就说出他的看法,他说出了石子兴所绘画出的这些图纸就算定型,他还说出从各种细节上并没有漏洞,石子兴不懂得木工的活汁,他再设置各种木料上还存在缺陷。在这件事上他和米贵都认为没有太大问题,各种木料的尺寸和规格都要由自己来掌握,米贵还是很相信那句俗话,那就是长木匠短铁匠,不长不短是瓦匠。他就和王瑞大哥说出在准备各种木料时,他们要把主要木料的尺寸留出余地。 米贵还让王实和宋老仓他们观看图纸,他们就看中图纸中的戏台和庙宇的整体造型,他们还是没有烦心观看各种材料的细节,他们只能说出来建盖出图纸中画出的样式就行,米贵知道他们在各种材料使用上并不是内行,他们在这上不过多费心是在情理之中。王瑞和他说出主要的就在木料上,墙体和屋顶并没有规格和尺寸,他们所制作成的各种木架不变动和不变形的话,建盖起的戏台和庙宇就能符合图纸上的模样,米贵还是按照图纸所标计出的木料尺寸来掌尺。宋老仓领着干活的都是泥瓦工,垒墙瓦房的活计难不倒他们,他们都能看懂图纸所标志出的墙体和屋顶部分。 米贵还是自己掌管木料的尺寸规格,不是太主要木料的尺寸由虎子爸来掌管,他们俩人还是指导着盼根和虎子干活,为他们帮忙的有栓柱子和吴六子,他们要比盼根和虎子的手头还快速,米贵花费几天空闲工夫就看懂各种图纸,他心里有底数后,他就知道那些是先干的活计,他就指导盼根他们先干要紧的活计,那就是要支撑起戏台顶子的那些台柱子。他知道这几天两个地基上的木柱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戏台上的木柱要精选上等木料,因为木柱上还要刻上对联,小木料现使用现寻找都来的及。米贵算出来不到四五天工夫,两个地基上的台面都已经起来,台面的中间都已经填充上黑土并夯实在,接下来的活计就是往起垒框架大墙,垒大墙垒到高处后就要用木头搭架子,垒砖墙的大工要在高高木架子上才能干活,大墙垒好后才能用上各种木料做成的木架。 米贵今天吃过早饭后,他去往场地中干活就晚些。盼根早起已经把马儿放置在河南的坡面上,河南沿阴坡离家里的路途远,坡面上的草场广阔,草坡上草儿高耸茂密,他把马儿放置在坡面上后,安安正在南大洼的阴坡中放牛,他白天中还能够照看几匹马儿,盼根白天就不用去挪动它们,他只到晚上擦黑时就把它们给牵回来。自从盼根在场地中做起木工活后,安安知道盼根白天劳累,他在下半晌时就早圈牛群,他就用镰刀割够三匹马儿够吃的夜草,他有时还要帮助盼根饮马和挪动马儿。盼根在伺候马儿这项上,他就减少很多活计,米贵知道自从那个场地上破土动工后,安安还是赞成他的想法,他有时做差样饭就找盼根去吃饭,米贵认为盼根和安安还是投脾气。 米贵今早要找的木工家什是从前使用过的家什,那些都是他使着不怎么随手的家什,有的家什要经过在磨石上磨过后才能使用。他知道现在帮助他们做木工活的又增添俩个人,他们是从西一棵村落中新雇来的木匠,他们所拿来的木工家什不怎么全面,米贵这才想到自己从前还有些旧家什,他多准备几种木工工具后,几个人在现场干活时就不会缺工具,有些不随手的工具还是能派上用途。 米贵在磨石上正磨着斧头时,秀秀和花枝正在院落中晾晒蘑菇,她们已经在院落中铺上块废旧炕席,花枝正从东厢房的屋子中挎出那筐蘑菇,花枝把那筐蘑菇倒在院内的炕席上时,蘑菇是用刀切成片状的肉蘑,肉蘑用刀切成片状干的快,晾晒蘑菇片时不能再受湿受潮,如果被雨淋或沾上露水后,晒干后的蘑菇片的颜色就变的发黑,肉蘑片就不是正常的暗红色,肉蘑片没有水分后能保存一年。米贵在磨石上磨着斧头时,秀秀和花枝在不断地说着话语,米贵知道花枝这几天总和宋兰朵去捡拾蘑菇,她能跑山捡蘑菇,秀秀就不必再跑山捡拾蘑菇。米贵听到当院门口有说话声,他听出是顾大嫂和虎子妈的对话,她们边说话边迈进院中,米贵看到她们前身都围着围裙,她们要在大伙房中做晌午饭,她们看到米贵正在磨斧后,她们不仅停下脚步。 顾大嫂说:“米贵,你现在也变成捻捻转,虎子爸和虎子早已经去往场地上干起活,你还在家磨刀磨斧的磨蹭着,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没紧没慢,你要眼盯着那些人干活,她们干起活来才快当。” 米贵停止了磨斧说:“大嫂,磨刀磨斧并不耽误工夫,俗话说手巧都不如家什妙,干活没有好家什更费劲。” 顾大嫂说:“米贵,我三句话不来你还有很多说词,我就不在这给你添乱,我们要找秀秀,伙房那边缺米少盐,我们俩过来上你们家拿小米,你们家的陈米多,那些干活人就要先吃用你们家的陈米。” 米贵就对虎子妈说:“嫂子,伙房那边要是缺米缺面,你们就上我们家来拿取,秀秀你们要是有空闲,你们就把几口袋荞麦粒子推碾子。秋后新荞麦又打下来,剩下的陈荞麦过年不好吃,莜麦仓里还有很有好几斗莜麦粒子,你们还把莜麦用水淘了后再碾面。现在干活的人多,我们家的余粮够吃,你们家的粮食少,你们家先不用出粮食。” 虎子妈说:“米贵,我们家还是有余粮,只是没有你们家的余粮多。新粮食很快就下来,咱们吃用的粮食就能接上趟,你不管粮食上的事,我们都要和秀秀商量着办,她安排的比你安排的还合理。” 米贵说:“嫂子,我现在对我们家的各种粮食多少不是很清楚,秀秀在这上要比谁都清楚,你们还是和她说去,我从来不管锅锅灶灶上的那些事,我就吃秀秀他们做出的现成饭菜。” 第140章 舀 米 米贵看到虎子妈和顾大嫂已经到正房前,她们正蹲在地下炕席旁翻动着蘑菇,她们正在和秀秀和花枝说着话语,米贵听出她们的话语和粮食有着关联。秀秀和她们说过几句话语后,她就起身向着西厢房的那间屋子中走去,虎子妈和顾大嫂就从地下起身跟随在她身后,米贵知道秀秀去的厢房屋子中存放着小米,还有些莜面和荞面,这几种能吃的粮食都存放在大号瓷缸中,米贵平时不怎么在意那几个大缸中的粮食多少,这两年秀秀总是经管着自家推碾子上的事,米贵的活计忙,他就很少帮助秀秀推碾子,秀秀推碾子都是和虎子妈和大嫂茬伙推碾子,每当王实他们家推碾子时,秀秀和虎子妈还是很主动地上前帮助,这几年这几家总是合伙推碾子,在碾道中箩米箩面的的都是家庭妇女,米贵和顾大哥他们帮忙也就是往碾道扛粮食,有时还要从碾道中往回送运碾压好的米面。 米贵磨刀磨斧的活计已经干的差不多,他把准备好的各种工具都放在细长的布口袋中后,他就想到厢房中去看看自家米面多少,他到西厢房的那间屋子时,他看到秀秀正在个米缸中往出舀米,顾大嫂用鸡肠子的小布口袋正在接米,顾大嫂用双手把着那个口袋嘴,秀秀正用个大碗从米缸中往那个小口袋中舀米,虎子妈就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往口袋中装米。 米贵知道这间西厢房中存放的大多都是吃用的粮食,这间屋子中所摆放着的头号大缸就有十多口,缸中保存米面不显受潮不易着虫鼠。这些大缸中所装着的都是黄豆云豆小米和莜荞面,还装着大黄米小黄米和棒子面糜子米。那些没有去糠皮的谷子和糜糜黍黍都存放在房屋后的粮仓中,没有用碾子去糠皮的粮食能够保存住,它们陈下二三年后破皮去糠还是能够吃用。米贵知道自家装着小米的三个大缸,挨着秀秀舀米的那两个大缸口还有着高梁桔做成的盖脸,盖脸正盖着那两个大缸口,米贵就看不出大缸中究竟还有多少小米。 秀秀看到米贵进到屋里后就说:“米贵,我们刚进到这个屋中来舀米,你这就随着我们屁后就跟过来,你现在还有着闲工夫上这间屋子中还来瞅瞅。” 米贵说:“秀秀,我看到你们进到这间屋后,我就撂下手里的活计上这屋来看看,咱家还有多少推出现成的米面,现在正是当紧的时候,咱们要是供不上干活人的吃喝怎么成,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那些干活人吃不饱饭体力就跟不上去。” 秀秀笑着说:“米贵,我和你先说下,我们推压出的米面还够干活的人吃五六天,我在家火归心似的为他们准备粮食。现在两位大嫂都在咱们跟前,我们从今天过半晌就开始推谷子出米。我们已经把碾道占上三四天,别人家想推碾子只能往后打发,我们还要使用两马拉碾子,王实家的大嫂还要来帮忙,她们几人还要轮流在伙房中做饭伺候人,我只能在家做咱们家人的饭食,这几天把我累的抬不起眼皮。” 虎子妈说:“秀秀,我去那个干活场地中看来,我看到地基什么的建盖的都很规整,样样数数的都挺顺眼,咱们不通手干就更说不出去,体力活咱们能甩手不干,咱们给干活人做饭还行,咱们是小家小业,场地上的活计都干到半路途中,只到完工后咱们才能够吃上定心丸。” 秀秀说:“大嫂子,我前天晚上才抽空去往那个场地中去瞅瞅,那时没有干活的人,我就省下很多话语。我当时还是看出些眉目。现在已经都破土动工,我就不能再埋怨数道几个当家人,我就要在家里帮助他们,今年戏台和庙宇要是盖不上,过年开春解冻后还能接着盖。” 顾大嫂说:“秀秀,你的脑瓜筋转悠的还很快当,现在你又要帮助支持米贵他们。” 秀秀笑着说:“大嫂子,我现在算是想的开,米贵他们当时是没有想到轻重缓急,可是这件事还是早晚要办的事。就拿我们家花枝来说,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去过骆驼山小城,她没有去往过大榆树底下村落,她都没有看到过戏台。我和她这么大年纪时在老家都看过戏,还去往过两座小城市。我这几天和她说出老家的过往事情,她听到后就摇头晃脑不相信,我和她说过戏台咱大戏的事她不懂,她就接不上我的下音。这个村落中没戏台她听不上大戏,有些戏班搭戏台唱过戏还要撤戏台,往后他要是看戏总不能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那个村落离咱家还有很远的路程。” 虎子妈说:“秀秀,花枝都没有见识过,她怎么能相信你说出来的话语?她和我们家的虎子都是在山窝子中长大,他们每天出门就见山,他们看到的山都没有亲身去往过,虎子连小气候周围的很多山梁都没去往过,我说出那些小地名他都找不上,现在他能识几个大字,他读过古书后才知道山外的大天。” 秀秀往鸡肠子口袋中舀着米笑着说:“嫂子,花枝和虎子比咱们强就算是墙里墙外,他们强就强在比咱们多识几个字。我现在斗大的字识不了三升,我的眼睛就能认出来各种粮食,我就知道各种粮食的种法。米贵我们在老家时,我们就是靠种地吃饭的庄稼人,我们全家来到这山区中落户后,我们全家还是靠土里刨食吃。现在盼根他们还是要靠庄稼地来吃饭,我们家就是走到天边还是要靠种庄稼地吃饭。现在这个村落中有着我们的土地,盼根和花枝他们就能靠这些土地扎下根,他们要是去往别处就没有现成的土地耕种。我大哥他们张罗建戏台就算是长远打算。” 虎子妈说:“秀秀,虎子他们爷俩从睁开眼睛后就开始干活,家里家外的活计不通手去干,最后就落得里一半子外一半子,咱们小家小业的只有靠自己去过,冬季农闲时才能在屋中猫猫冬。” 米贵在旁听她们说出的话语很顺耳,他现在知道秀秀对这件事上还拿过闷来,她已经不再说出吹冷风似的埋怨话语,她把心思还是铺在干活场地上。米贵知道她这是受虎子妈她们的开导。秀秀和顾大嫂把鸡肠子小口袋装上多半口袋米后,顾大嫂把口袋放在旁边,秀秀又掀起另外那口缸的缸盖,大缸中装的是莜麦炒面,虎子妈这次又去帮助秀秀装鸡肠子般口袋。秀秀他们把粮食上的事安排稳妥后,米贵不能再和她们说出过多话语。他离开那间小屋时,花枝还在当院中晾晒蘑菇,院落中又多出大片肉蘑片,花枝正蹲在晾晒的蘑菇片,米贵在当院和花枝说出几句话语后,他就拿上家什去往干活场地上。 第141章 串蘑菇 花枝这几天只是和宋兰朵跑山捡回几筐肉蘑,母亲总是和虎子妈顾大娘在推碾子,她想和她们去跑山还是没工夫,花枝和宋兰朵只是有那次和王之朵搭伴去捡蘑菇,她们三人那次去往大东梁的长条松林中,她们三人进入那片林子中并没有白跑腿,她们没有到中午饭前都捡满筐,王之朵那天捡到的蘑菇最多,王之朵所捡的蘑菇都是精选过的肉蘑。自从那次后,王之朵顾不上和花枝她们再去跑山,她总是在家里帮助她爸管理账目。 花枝就和宋兰朵顾毛毛结伴又跑三次山,母亲看到她捡回的蘑菇够全家人吃两年后,她就不怎么支持花枝去跑山。花枝这些年知道蘑菇做菜的几种吃法,自家菜园中的青菜没有下来时,家里平时吃的菜大多以山野菜为主,蘑菇就是其中最主要的山野菜类。母亲曾经用蘑菇馅包过饺子,蘑菇还能和鸡肉掺着炖菜,蘑菇还能做几种面食卤子,自家菜类蘑菇还占主要。母亲在家里把捡回来的肉蘑切片晒干,她还要帮着花枝把晒干的肉蘑片用线绳串上挂在厢房墙上,挂在墙上和屋梁上的成串蘑菇不容易受潮。花枝不和宋兰朵结伴去跑山,她就要在家中帮助母亲做零活,她有时还要帮助母亲在碾道中筛米箩面,她就是不用头部顶大簸箩。 花枝前半晌正在院落中晾晒肉蘑片,母亲和虎子妈顾大娘在碾道中推碾子,父亲和哥哥还是去往场地中做木活。她正在院落中用线绳串着晒干的肉蘑片,她是坐在长方形的木凳子上,她前边摆放着大簸箩,大簸箩中堆放着晒干的肉蘑干,花枝是用细麻绳和大号针正串着簸箩中的肉蘑片,她使用的麻绳就是她用自己小腿背上搓出来的麻绳,细细麻绳就是她和母亲钠鞋底的白麻绳。她使用的大号针就叫锥铤子,它就是掌鞋锥子上用的大号针,三寸长的大号针的针鼻能穿过细麻绳。她正在大簸箩前干活时,母亲从院外走了进来,母亲的衣袍上还沾着白面子,母亲和俩个大娘在碾道中推莜面炒面,花枝知道炒面的制作方法。母亲前两天就用水淘洗两斗莜麦粒,她把淘好的沾着水莜麦粒的水分晒干,母亲又把莜麦粒用大锅炒熟,炒熟后的莜麦粒才能上碾子碾压出面,经过细箩的面就是炒面。斗和升是家里经常用的度量衡,它们是用五块木板所制作的梯形容器,它们底小口大能装粮食,斗的边际或顶端设置着把横梁或把手,这就方便斗里称粮食时使用。 母亲从来不让花枝在热锅中炒莜麦粒,炒莜麦粒时总飞白毛子,白毛子落在脖梗上就痒的慌,母亲在大铁锅中用莜麦耙子炒莜麦粒时,她总是要用围巾把脸和脖子包裹严实,她只是显露出那双眼睛。花枝知道吃莜面炒面很随手,只要有热水就行,然后再搭上其它菜类吃,莜面还是顶硬的饭食,他要比小米和那些杂面饽饽顶饿。自家炒莜麦粒子的大铁锅安置在房后,谁在大铁锅旁炒莜麦粒谁往大灶中添柴,这里不能用俩人。自家做饭的锅小炒不开那么多莜麦粒,飞起的白毛子落到人身上就要起痒痒疙瘩,用手去挠时越挠越痒,村里人把莜麦粒上的白毛子叫做莜麦毛子。 母亲走到了离花枝不远处时,她用手拍打着身上沾着的莜面说:“花枝,你顾大娘到碾道中替换我,我喝口水还要去往碾道,她们俩人箩不过来莜面。我们推出的这些莜面炒面是拿到大伙房,咱们家现在吃不着,你顾大娘她们有炒面后,她们在做饭时就省很多事,她们的饭食做不够后,她们就能拿出炒面来打补丁,干活的人谁都能吃饱饭。” 花枝说:“妈,虎子妈她们都帮着你推碾子,她们俩现在还能忙过来。” 母亲说:“花枝,我们在临晌午前就要卸碾子,你顾大娘还要把拉碾子的马牵到场院屋那边,她还要把马交到你安叔手上,你安叔还要把马安置到山上。虎子妈他们还要做晌午饭,干活人收工后就要急着吃晌午饭。” 花枝说:“妈,现在她们俩不是在碾道中推碾子吗?” 母亲说:“现在就是箩莜面的工夫,蚂蚁箩太细,我们在箩面时就慢速。咱们吃的炒面不能过粗箩,我们几人还能忙过来,你就是到了碾道中都找不到活,箩起的面还会落在你身上,你还会碍我们的手脚。” 花枝说:“妈,我还是在院里做零活,我不愿意去往碾道中干活,我箩面的手头没你们快。咱家的晌午饭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就回屋做晌午饭,你说做什么饭菜我就做什么饭菜。” 母亲说:“我们今晌午卸碾子早,今天不能把炒的莜麦碾压完,我们每天前半晌就推碾子,我们用两个前半晌就把炒面推出来,这才有了轻重缓急,我们几人才不显得那么累疼。我们几人下半晌就能歇歇腿脚。晌午这顿饭还是我来做,你还是给我打零支应(下手)。” 花枝答应后,母亲就向着外屋走去,花枝知道她是回到屋中喝凉水去。花枝和母亲在冬季中喝热水,在其它季节中口渴时总是要喝凉水。花枝正在干活时,母亲又从外屋中走出来,她在花枝跟前又停下脚步。 母亲说:“花枝,你要是在院里干活闷疼,你现在就跟着我去碾道那边风流风流,你在碾道那边还能看到咱家的大门口,咱们家来人还能看的到。” 花枝就撂下手中活计说:“妈,这两天我没怎么走出院落,我现在就跟着你去往碾道,我和我大娘她们说几句话,我要是能在那里帮着干活,你就回院中做你的活。这些蘑菇片留着我下午再串。” 花枝就起身跟随着母亲身后走出院落,她走出院落后心情就感到开朗。当她和母亲到达碾道后,她看到拉碾子的就是黑马,顾大娘正用小簸箕往碾子上添莜麦粒,虎子妈用那个细箩箩帮往箩中收碾盘下边的莜麦混子,她把收到箩里混子拿到大簸箩中箩筛起面来,虎子妈双手箩起面来很快当,花枝看出她的手头要比母亲的手头快出很多。虎子妈看到花枝到来后,她脸上绽露出笑容,她和花枝说出几句话语。花枝看出箩细面时,俩人推碾子都忙不过来,母亲还是要帮助虎子妈箩面,她们俩占用个大簸箩,两个大簸箩设置在碾道中的两个犄角上。花枝在碾道中替母亲箩过三箩面后,母亲看出她手头慢,她又怕花枝身上沾上飞起来的面子,她就催促花枝回家干零活。 第142章 打 算 花枝今天晌午还是帮助母亲做了饭,母亲知道父亲和哥哥他们这几天很劳累,她就想做顿莜面饭食。她和花枝说出要做顿莜面鱼子,花枝知道这顿饭的做法,花枝就主动用手来搓捻莜面鱼子。她让母亲做其它的菜类和汤类。花枝已经学会做莜面面食的几种做法,她知道不管做什么样的面食,活莜面的水必须都要用烧开的水,凉水活莜面做出的面食吃着发粘,莜面要比白面的面硬,白面和荞面都能用凉水活面,开水活莜面还把生莜面烫熟,这样做出的莜面面食吃过后好消化,村落人把吃莜面犯胃说成是烧心,其实就是胃中返酸水。花枝现在就是不会推莜面窝子,其它的几样做法花枝都还会做。她先是用开水活好莜面后,然后她再把整块莜面搓成鱼子,鱼子面食就是两头尖尖的如尜样形状,只不过是一寸多长扁扁的形体,她把用手搓好的莜面鱼子放到盖帘上,父母亲闲在时用高梁杆做成的圆形盖帘,制作盖帘时还是要用针线来缝制,缝制好双层高梁杆后再用刀切成圆形盖帘,它能盖水缸还能放干粮和豆腐,高梁杆盖帘很好清洗。花枝把搓好的莜面鱼子放在盖帘上后,她又把盖顶端到大锅旁,她用手把盖帘上的莜面鱼子放到大锅篦子上蒸熟,蒸熟后的莜面鱼子再泡上蘑菇卤,村里人把这种饭食称为莜面鱼子。 父亲和哥哥在吃晌午饭时知道是花枝搓出的莜面鱼子,他们说出照着顾大娘的做法还差很多。母亲做两个菜,还有些咸菜饭汤什么的来搭配,花枝吃起这顿晌午饭还是对自己口味。吃过晌午饭后,父亲和哥哥在各自的屋中歇息过后,他们就起身去往场地中干活,花枝又帮助母亲收拾完碗筷,母亲下半晌就不再推碾子,她就独自去往院落中串肉蘑片,她又把大簸箩挪到西厢房的背荫处,她坐在凳子上又干起活计,这时院落门有宋兰朵和顾毛毛的对话声,花枝就急忙站起身去迎接。 花枝起身还没有走到当院落门口时,宋兰朵和顾毛毛已经进到大门里,她看出她们所穿着的衣袍干干净净,虽然她们穿的都是那种粗布衣袍,她们都没有穿插着那种在跑山时穿的衣袍。 花枝就急忙和她们打招呼说:“姐,我正在当院中串肉蘑片时,我就听到你和顾毛毛的说话声,我就急忙起身迎接,你们手里都没挎着筐,你们就不是找我和你们跑山。” 宋兰朵笑着说:“花枝,我这几天在家中晾晒蘑菇,我妈说出我捡的蘑菇足够家中吃用,我爸又说出来你们家活多,你总是帮助你妈她们推碾子,我就不能再领着你往山上跑,今天后半晌我没事就来你家串串门,我刚才在路上又遇到顾毛毛,她没事就要和我前来和你说会话。” 花枝看着顾毛毛略带笑意的脸庞说:“顾毛毛,你今天没有去往学堂吗?我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你的身影,我知道你总是在学堂中读书。” 顾毛毛说:“姐,这两天学堂放几天假,先生家中有事,他回家处理完事情后再开课。我这几天跟着我爸上山捡够肉蘑,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了我姐,我就和她来到你们家。” 花枝就对宋兰朵说:“姐姐,现在当院中热腾慌,你俩就跟着我进屋中说话去。” 宋兰朵说:“花枝,我看你串蘑菇地方很凉快,咱们在房檐的荫凉下说会话就行。我和你说会话后,我还要上那个干活场地上点个卯。” 花枝说:“姐姐,咱们在这个院里说会话后,我跟着你们去往干活场地上,我好几天都没有去往那里。我今天总算抽出身,我就和你们去看看虎子他们做的活计。” 顾毛毛说:“姐姐,咱们就在那个窗户下凉快,咱们几人说会话后就过去,我从来都没有去往过盖戏台场地上,我从来都不敢去往人多的地方,今天我就和你们搭伴去往那里。” 花枝就在当院中找到两个木头板凳,她拿到她在大簸箩旁干活的荫凉处,她就让宋兰朵和顾毛毛坐在木凳上后,她就陪着她们随意说出几句话语,宋兰朵和顾毛毛都帮助她挑着肉蘑片,宋兰朵还主动地拿起大针和麻绳串起蘑菇片。花枝从宋兰朵的话语中才知道,宋兰朵所捡到的肉蘑只是切成片晾干,她没用针线串蘑菇片,她是放在大花筐篓中并吊挂在空房顶上,顾毛毛家所保存肉蘑的方法和宋兰朵相似,花枝知道她们那种保存蘑菇干的方法很省事,不动用针线串蘑菇就能省很多工夫。花枝和顾毛毛说出来的话语多,顾毛毛一五一十地说出学堂中的事,她说出老先生讲课讲的很好,学堂中的学生比从前的人数还多,学堂中刚入学的小孩子多,那位老太太有时还要帮助先生照看孩子,老太太还能教导小孩子识数。顾毛毛还说出她还要在学堂中读书,她能躲避家中的零活。顾毛毛还说出只要她爸长病后,她就不能再去往学堂,她就要在家中照顾父亲。花枝知道顾大娘算是自家中雇来的人,她总是在场院屋那边给干活人做饭,她们家里的活计总是顾大爷来做,顾大娘有时还要帮顾大爷下地干活。顾大爷有时生病时,顾毛毛就不能去往学堂读书,她就要在家给他爸做饭和熬药。 母亲从外屋中走出来说:“花枝,宋兰朵她们来串门,你就把她们俩让到屋中去说话,你还把她们俩抓了劳工,她们俩还帮助你串蘑菇,她们来到咱们家就是客,你不能让她们给你打零支应。” 宋兰朵说:“大娘,这是我的主意,我和顾毛毛进到当院后,花枝在当院中串蘑菇。我们不愿意进屋中去闷着,我们就在这里和她说话,我和顾毛毛帮助花枝干完活计后,我们要去往干活场地上点个卯,花枝刚才说出要去看虎子他们做的什么活计。” 母亲说:“兰朵,你们要是有这种想法,你们还是去瞅瞅盼根他们干的活。自从那个场院地上破土动工后,我去往地基上几趟,我都没有看到盼根他们干啥活,你们趁着没事就去往那个场地上。” 花枝说:“妈,我这个簸箩中的活计快干完,我把串成串的蘑菇放回厢房,我们就离开院落,我倒底要看看虎子他们做的什么活计。” 母亲说:“花枝,你们就应该上人多的地方出头照面,你们总不能大门子不出二门子不迈。我屋中还有零活,我就不在这陪着你们说话。” 花枝和宋兰朵只是和母亲说出几句话语后,母亲就返回到正房中做她的活计,宋兰朵和顾毛毛就帮助花枝做活,她们把串成串的蘑菇拿到西厢房的那间屋子中,花枝她们把零活都做完后,她们就说说笑笑离开了院落。 第143章 木工场地 盼根下半晌正在场地上干着木活,场地上干活的人除他和父亲外,还有虎子和虎子爸,栓柱子叔叔和吴叔都在旁帮忙。他们是在挨着戏台地基旁干活。庙宇的地基旁还有木工在做活,那些木工也有五六个人。父亲把庙宇的木工活承包出去,他们都是东一棵村落中的木工师傅,冯大爷领着几个人干活,盼根并不知道冯大爷的大名。他就知道他的年龄要比父亲大出十岁,他的木工手艺超过父亲的手艺。冯大爷带领的木工从来不坼帮,他们只包揽别人家修房建屋的各种木架,还有制作门窗等木工活计,他们几经常包揽修房建屋的大项活计。冯大爷他们只要是看到施工图纸木料的各种尺寸后,他们就能够按照图纸上的设计要求做木活。冯大爷他们不但承包庙宇地基上的木工活计,他们还承包墙体部分和庙宇的顶子,几乎整座庙宇都由他们来建盖。冯大爷带领的都是他们本村落中的人,他们在本村落经常给别人家修房盖屋,他们都是由冯大爷领工,冯大爷知道谁能干什么活计,干活人相互间配合的很默契,冯大爷只要答应了别人家的活计,他们就能够按着东家的要求顺利完工。盼根就知道父亲和虎子爸就要包揽建盖戏台的各种木架,盼根和虎子只有跟随父亲他们在戏台这边做木活。宋叔只管在戏台的地基上往起垒建墙体,盼根还是认识这些干活人员,他们大部分都是小气候村中的乡亲,宋叔在这里就是引领着他们在干活。盼根还知道石头和他叔叔在戏台这边的活计完工,他们又去往庙宇地基那边制作石料,戏台地基上的墙体已经垒出两人多高,石头和他叔叔所凿制出的长条石放置在戏台的各部位。宋叔正领着人员在墙体两旁往起搭木架子,木架子搭建好后,戏台框架的青砖墙体才能接着往上垒砌。 盼根正在那架木梁上凿长方形孔眼,虎子在不远处的那根木头上用手斧干活,父亲和虎子爸正在用钜截粗柱子,栓柱子叔叔正用手中锛子砍圆木上的表皮。虎子说:“大哥,我看到花枝她们过来了,我都听到她们在远处的说话声。” 盼根撂下手中的干活家什,他就看到花枝宋兰朵和顾毛毛,她们正在地基旁和宋叔说着话语,宋叔离盼根他们干活的地方很远,盼根听不到他们彼此之间的说话声,他看出她们的身影要比搬砖端泥人显的新鲜,花枝和宋兰朵口中发出的笑声远远地传过来。 盼根说:“虎子,花枝她们还有这种闲工夫,她们没事又跑到这里凑热闹,她们像是要和咱们说话来。” 虎子说:“大哥,自从这个场地上破土动工后,我没有看到花枝去我们家串过门,白天我看到她的时候很少。她总和宋兰朵搭伴上山捡蘑菇。她们要是来到后,咱们就歇会和她们去说话。” 盼根说:“虎子,她们不像是来找咱们说话,她们是来找王之朵来说话。我看到王之朵上午还在场地上,今天下午我就没有看到她,她爸在庙宇那边的地基上。” 虎子说:“大哥,她们来这里转圈也好,花枝她们都不知道咱们干的是什么活,他们更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在干活。” 盼根说:“她们爱来不来,她们不上这来,咱们还能消消停停地干活。” 花枝她们正向着这个干活场地中走来,她们边走还边说着话语,盼根还听到宋兰朵口中所发出的笑声。虎子从他坐着的那根木头上起身,他就用手拍打着他围裙上沾着的木屑说:“大哥,花枝她们要来这里看热闹。她们就要来这里站站脚,她们还是打算观看咱们干的活计,她们和咱们说几句话语后就走人。” 花枝她们已经到达场地旁,场地上堆放着各种木料,她们要经过那堆很显眼的木头堆不说,她们还要经过散乱放置的木料堆,她们走起路来慑手慑脚又小心翼翼,她们总算到盼根他们干活的周围,盼根看到宋兰朵圆阔脸宠上有些潮红,她打量着盼根的眼神还有些异样,盼根就从坐着的木头上站立起来说:“顾毛毛,你们没事跑到这里来凑热闹,你们准是来找王之朵来说话,她今天下午并没有在这个场地上。” 顾毛毛说:“大哥,学堂今天停课,我没有来过你们干活的地方,我这才看出来这里干活的人还挺多。” 盼根看出顾毛毛瓜子脸不象从前那么瘦弱,她脸宠上多出了光泽,她眼神还是要比从前显得机灵,她夏季中穿着的衣袍并不象冬季衣袍圆阔,她显示出的身形还象是那种小孩般的身形,她没有花枝和宋兰朵的身体高,她的身形要比她们的身形显的瘦弱。盼根就说:“顾毛毛,我在夏天都没有看到你,你现在还和花枝她们来到这里,你们看不懂我们干的受累活计。” 顾毛毛说:“大哥,我们就是看懂后都干不这种累活,这个场地中没有我们女孩能干的活计。花枝我姐说是要看看虎子干的活计,我们就跟着她的身后来到这里。” 盼根笑着说:“你们来看虎子干活,你们就去他身旁说话去。” 花枝她们还是走到虎子身旁,花枝就和虎子说过几句话语,虎子的脸上笑意十足,虎子微笑时双颊上还能显露出酒窝窝,盼根看出虎子并不怎么躲避花枝的眼神,他和花枝说出的话题就是木工活计上的话题。宋兰朵在旁还是随着花枝说出几句话语。他们正在说话时,盼根就看到父亲和虎子爸都撂下手中的活计,他们都凑到虎子和花枝的身旁。 盼根正要干活时,他就听到父亲招呼他说:“盼根,你不要总耍边,你过来和我们说几句话。” 盼根看到虎子爸用手向他打招呼后,他就向着虎子他们身旁走去。虎子爸说:“夏天过去就是秋天,秋天过去就是冬天。从春天到现在过的是快当,咱们现在做的这些木工活总算是有盼头,用不了几天工夫,咱们这边的木工活就全盘完工,只要戏台上的几个墙框子起来后,咱们周围堆放的这些木料都能用上。” 花枝说:“大爷,自从我爸你们在这个场地上干起这种木活后,我这是才来到这个场地。我妈让我没事时上这来看看,我这次看出这里干活的人很多。我爸你们干的是木活,宋叔他们干的是垒砖墙的活计。这里这前前后后都是些木头,我看到这些都有些头疼。” 盼根说:“花枝,你现在还是看不懂,你们再过几天来看,这个场地上就没有过多木头,大件木头都做戏台顶子的立柱,你们再来这里就不象现在这么绕脚。” 宋兰朵说:“盼根,我们这是头次来到这地方,你刚才就说出我们是跑着来这里,我们来这趟就算点个卯,没有太大的事我们总不能往这里跑腿。” 盼根说:“宋兰朵,你往后和花枝你们爱来就来,虎子我们和你说会话还能歇会。我刚才不是说不愿意让你们来,我知道你们平时没有空闲。” 第144章 傍晚时光 盼根和花枝她们说过几句话语,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就算是歇息。他们几人在相互说话时,拴柱子叔叔和吴叔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父亲让他们过来歇会时,栓柱子叔叔只是答应,他手里还是拿着锛子干着他的活计,吴叔用手中的锛子砍着那根粗壮木头上的树皮,那根木头就是粗壮的山梨树木,梨木的木质十分坚硬,树干上长出很多疤瘤,只要把疤瘤去掉后,梨木外表光滑的才能使用,梨木要比其它木料挺年头。 花枝和宋兰朵她们离开后,她们几人又去往庙宇地基上转转,盼根知道她们在这种干活场地中不怎么站脚,她们只是看看热闹后,她们还要返回到各自的家中。自从花枝她们离开干活场地上后,盼根就看到虎子干起活来还是有着劲头,虎子的脸上总是显露着笑意十足的神情。盼根还是赞成花枝和虎子的婚事,只是双方父母没有给他们订婚,大忙季节中还抽不出来闲工夫。盼根还想到主要原因在自己身上,他知道父亲的想法,那就是自己的婚事没有订下来,父母在花枝的婚事上就有另外的考虑,他们只能往后推迟花枝和虎子的订婚日期。今天下午宋兰朵又在盼根身旁露面后,盼根就看出她的神情愉悦,他没有和宋兰朵说几句话语,她的话语已经不象从前生硬,她说着话时还带着笑声。宋兰朵她们离开后,盼根在下午干活时,他心里总是想着和宋兰朵有着关联的事情。 当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时,宋叔领着的那帮垒砌砖墙和搭架子的人收工,庙宇地基上干活的人都收工。这时父亲才张罗着几个人要收工,在临收工时,盼根才感到下半晌的活计并没有劳累感,他反倒感到身体很轻松,盼根就让虎子和拴柱子叔叔他们把家什拿回去,他要去往河套边子上牵回那两匹马儿来,因为有匹马儿在上午推碾子,顾大娘就把那匹马儿交给安叔来管理,盼根所经管的只有两匹马儿。 盼根从河边草滩上牵回那两匹马儿后,他走到村落旁时,他看到花枝挎着筐跟在宋兰朵和顾毛毛的身旁,宋兰朵和顾毛毛的手臂上还挎着筐。盼根知道她们下午在干活场地中露过面,她们从干活场地上离开后又去跑山。花枝回头看着他牵着马后,她就远远地打招呼说:“哥,我们路过河套时,我看到咱家这两匹马还在河套边子上,我们就没敢往回牵。我就知道你在擦黑前就要把它们牵回来。” 盼根说:“花枝,你们下午去往了我们干活的场地上,我还当你们离开干活场地后都回自己家,原来你们又搭伴去跑山,你们的筐中捡的是蘑菇吗?” 花枝说:“哥,我在你们干活的场地上没有过多停留,我们回家没事可干,我们就搭伴跑山去捡蘑菇,我们每人都捡满筐。我们看到太阳快落山后,我们才从山上走下来。” 盼根牵着两匹马儿走到她们身旁时,她们就躲在路旁草滩上。盼根就停下脚步就打量着她们,他看出她们穿着的衣袍不是去往场地时的衣袍,而是那种很朴素的粗布衣袍,脚上都换上那种能跑山的布鞋,宋兰朵挎着的那个荆条大圆筐很大,她的筐中还是捡满肉蘑(松伞蘑),只是她的筐中有着几根绿皮棒子,花枝和顾毛毛挎的筐小,她们的筐中有着肉蘑还有着绿皮棒子。 宋兰朵脸上带着笑意说:“盼根,你们每天下半晌收工晚,我和我妈在家等着我爸回家吃晚饭,我们吃过晚饭后,天色就黑沉下来。你比我爸还多出些零活,你还要伺候马儿。” 盼根说:“宋兰朵,我们干活这些人晚上收工不能太晚,回家吃晚饭时不能到掌灯时。我安叔还帮助我干很多活计,他到晚上后,他还能帮我经营着这几匹马儿,我和我爸的活计就少出很多,我们家里零碎活计很多,安叔白天给马割夜草这项活就能腾出我的手,要不我早晚还要给马儿割草。” 宋兰朵这次的目光并没有躲避盼根的眼神,他只是看到她圆圆的脸孔上还带着那种羞涩神情,她的双颊上还带着微微红晕,她的眼光并没有象从前那样躲躲闪闪,目光中有着女性的温情。顾毛毛正看着天空上飞翔着的鸟儿,她瘦弱的脸膛上沾带着汗水,她所挎着的那个筐很沉重,她的身子就有些微微倾斜。顾毛毛的体形和宋兰朵和花枝比较的话,她的身形显得瘦弱不丰满,她双腿显得比宋兰朵和花枝的双腿还显得长,她体形单薄的象根麻桔杆子。 宋兰朵又说:“”盼根,我们在你们干活场地上点个卯后,我就看出你们做的活还挺象回事似的,我们看不出眉眼高低。我们不愿意在人多眼杂的地方转悠。我们离开你们干活的地方后,花枝就说去你们家棒子中掰青棒子,青棒子能烧着吃,还能煮着吃。我们钻进地里看到青棒子有些嫩,我们没有掰几根,我们又钻棒子地上山捡蘑菇。” 盼根说:“宋兰朵,我看着你们筐中有着青棒子,我才知道这个季节青棒子长成,今年还没有吃到烧棒子,花枝你们都从地里掰回来,花枝要是在家烧棒子时,我还是能够吃上烧棒子。” 宋兰朵说:“盼根,我们在地里看来,这种青棒子还要十天八天能吃,现在棒粒用手尖还能掐出汤。过几天棒子粒硬实后,我们还要去往你们地中掰青棒子。” 顾毛毛说:“盼根哥,你们家种的棒子地多,我们要想吃青棒子就去地中去掰。” 盼根说:“我早晚挪马的工夫就给你们掰回来。你们就不用往棒子地中再跑腿。” 宋兰朵说:“盼根,你要是有这种想法还很开通,你还不算是小气鬼。我们往后就犯不上去往棒子地,我和顾毛毛想吃青棒子时,我们就给花枝捎信,你就给我们掰回来,我们就等着你说出这句话。” 盼根说:“宋兰朵,你都不用给花枝捎信,我从地里掰回棒子就给你爸,你爸就给你家里捎回去。” 宋兰朵说:“你说出来的话可算话?你不要用你的嘴头子来哄我们。” 盼根不愿和宋兰朵说出过多话语,他点点头后就不再言语。 花枝笑着说:“姐姐,我哥说话还是算数,只要他点头的事他就能做到。他可不说瞎笆的话,你也知道他的犟脾气?” 盼根牵着两匹马就走在她们的身后,他看到顾毛毛和花枝挎着重筐就腿脚慢,他就让她俩每人牵匹马儿,他每个胳臂上不仅挎起个筐来,花枝和顾毛毛还是能牵的动两匹马儿,花枝不敢牵马,宋兰朵就替她牵马,她牵着马时胳膊上还挎着筐,盼根看到她的体质还是要比花枝和顾毛毛的体质好,她并不用盼根他们给她挎筐,她挎着重筐走起路来腰板挺直,她在路上并没有和盼根说出过多话语,她只是和顾毛毛说出的话语最多,盼根听到宋兰朵每句话语都带着轻笑。 第145章 说 话 米贵这几天还是有着好心情,他没有想到在干活场地上来了很多人手,本村落中有些有体力的乡亲都来到干活场地上,他们家中都有很多活计,可是他们还要抽出身来参加劳动,他们都是不要工钱的义务工,王实大哥和宋老仓都记着他们的名姓,还有的乡亲从家中扛来能使用的木料,这两个地基上的木料几乎就完全凑齐。米贵这才知道有很多乡亲支持这件事。他还是相信那句俗话,那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几天的工夫,他和王瑞他们几人所做出的木架就派上用场,宋老仓所带领的泥瓦工已经把戏台的墙体垒起来,米贵他们所制作出的木架全都上到墙体上。米贵和宋老仓他们主要是建设戏台地基上的工程,庙宇地基上的工程完全承包给冯顺他们,米贵和王瑞他们就省去很多心思。建盖庙宇所用的材料没有戏台所用的材料多,他们施工进度就要比戏台的施工进度快速。米贵知道三家窑厂已经烧制出筒瓦,石子兴已经派车辆把所用的筒瓦送到现场,筒瓦和瓦房的小瓦差距很大,筒瓦脸面要比瓦房的小瓦脸面长,石子兴找人制作很特殊的模子制造出了筒瓦。三家窑地及时给送来筒瓦后,这就没有耽搁庙宇上盖瓦筒瓦,戏台上盖还没有上筒瓦时,庙宇的顶子已经瓦上了筒瓦。冯顺所领着的人员都是能工巧匠,他们瓦出的顶子和图纸上样式相同,实体要比图纸上还显得气势非凡,米贵和王瑞对冯顺他们干完的活计相当满意。 米贵和王实王瑞商量过,如果在上秋之前赶不开,过年开春解冻时,关帝庙的室内再进行装修,然后再塑造大神和请大神。米贵他们都在忙于建盖戏台,建盖戏台要比建盖庙宇进度慢,庙宇顶子才建盖完工后,戏台顶子才刚要上泥上瓦,小气候村中有俩个泥瓦工都会瓦筒瓦,冯顺就派来三个泥瓦工,他们和本村落的泥瓦工瓦上了戏台顶子,戏台顶子瓦上那种仿古式样的筒瓦后,戏楼的整体布局就显现出来,米贵他们总算看到戏台的雏型,他们将近二十多没有白费力气,戏台雏形要比图纸画出的更壮观,王实王瑞看到戏台雏形后,他们都很满意。王实说出戏楼规模算是中等规模,戏楼缺乏古色古香。米贵曾经看到过很多戏楼和庙宇,新建的庙宇和戏台雏形没有走形,它们要比图纸模型还有立体感,乡亲们对庙宇和戏台都有各种评价,夸赞的话语还是很多,他们认为戏楼和庙宇很讲究。 戏楼和庙宇的顶子瓦上筒瓦后,米贵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余下来的活计并不是紧手活,室内的活下雨阴天能干,过年种完地时,他们还能动手来做接下来的活计。他们所花出的钱财和所用的粮食没有超出预期,本村乡亲还捐些银钱和粮食,王实在这件事上都有着记录,当庙宇和戏楼建盖上后,王实打算在戏台周围设置块石碑,石碑上要刻下所有捐钱捐物人家的姓名,米贵和王瑞还是赞成王实的这种想法。戏台顶子建盖完工的第二天,米贵吃过早饭并没有去往场地中干活,他们的木工活已经完工,他们制作出的木架完全上到戏台顶子上,戏楼内部和庙宇内部要经过精细装修,这些细致的活计都由冯顺他们来做,大工小工在东一棵村落的土地很少,他们还是有些工夫做剩余活计,只要秋天不上大冻,他们就不会返回家中收秋。冯顺领着十多个人就住在场院屋中,顾大嫂和虎子妈给他们做三顿饭,她们俩如果忙不过来时,王之朵的母亲还前去帮忙。秀秀家里的活计很多,她只是和花枝干家里的活计,她还要帮助顾大嫂她们推碾子,推碾子的活计并不轻松,她们三天两头在碾道中推碾子碾面。秀秀和虎子妈商议出用淘米碾面蒸饽饽,顾大嫂和虎子妈蒸饽饽就用小米面,她们还要用莜面和荞面的混和面来蒸饽饽,蒸好的饽饽的能够存放三天两日,还有的饽饽就是粘米面做成,粘米面也就是大黄米面和小黄米面,这两种面经过发酵后,蒸出来的饽饽名称为粘豆包,蒸粘豆包时必须要包豆馅,不然这种饽饽就叫粘疙瘩蛋,火候小了还蒸不熟,撒粘糕是另外的吃法,粘糕的底下还要放上层烀熟的云豆,蒸出的饽饽和粘豆包还是要比吃米干饭顶饿,顾大嫂她们不断地调理伙食,干活人所吃的饭食并不是单调饭食,不管她们做出什么样的饭食,各种饭食都是自家种出的粮食。 米贵盼根就不再去往戏台边的干活场地,他和盼根在家中做零活就不显得那么劳累,他紧张的心情就放松下来,他和盼根在家中干零碎的木工活,制作车辆辆等木工活计算是磨悠活,这样能缓解他们制作戏台木架时的劳累。这天吃过早饭后,盼根早早出去伺候几匹马儿,花枝正在和她妈去往房后的菜园子中去间菜,头伏萝卜二伏菜,家里秋后能吃上的菜种在房后的小园子中,秀秀在房后的菜园子种上秋菜,秋菜已经长出来,它们就是秋白菜水萝卜和小葱,还有香菜和芹菜和胡萝卜,刚刚割过的老韭菜已经碾压出韭菜花,秋天之前从韭菜根部又长出新的韭菜芽,在秋天时还能吃茬新韭菜,秀秀和花枝都在房后的园子中干活,家中还算是有人。 他在院里做木活感到劳累后,他就想到还要去往王实的药铺中串门,他要趁着这个闲在季节和王实说话语,王实说出的话语能给他心中增添底气。他有好几天没有和王实在说话,他心里就有着在和王实坐下来说说话语的念头。米贵把手中干活的家什撂下后,他就独自走出自家的院落中,大榆树头上喜鹊鸣叫的声音显出急燥,它们从树头上飞起来又落下,榆树树头上的窝巢变已经成为空巢,小喜鹊已经从窝巢中出飞,它们飞入大森林后,它们在夜晚中就不再返回窝巢。树上喜鹊窝就是老喜鹊的窝巢,它们过年还要在窝巢中哺育雏儿,它们每年哺育出的雏儿说不准去往了哪里,雏儿长大后还要重新配对,它们说不准还要在哪棵树上筑新巢。榆树上的叶子还有些偏黄,零星几片树叶从树梢上飘落,他身边掠过的风儿不象夏天时那么燥热,风儿带着微微的凉意。他在土路上就向着后山梁上看去,他看出后山梁的景物变化很大,那座如耕牛的石崖还是老样子,只是那棵崖树显得苍绿,树头上总有鸟儿身影,青石崖的不远处还有着地气,石穴中所冒出的雾气显得稀少,并不象夏季时浓重的雾霭,这些变化还不算是太大的变化,变化最大的是杏树上多出发黄叶片,杏树树头上的色彩并不是夏季时的碧绿色,还出现黄红两种色调。阳坡上成片的山苏子已经开花,成片成片的山苏子花开出胭脂色,万年蒿已经墨绿的成片。 米贵突然看到有只草白狐狸在阳坡上,它蹲立在那块突起的山岩石旁,它的头部似乎正向着山下村庄眺望。米贵这些年所看到过的狐狸很多,它们并没有危害过乡亲们所饲养成的鸡鸭,因为山野中有着很多它们能够捕获到的猎物,米贵平时没有看到它们进入过村落,当初他们全家在青牛岭山下居住时,狐狸都很主动地躲避着他们,天空中的鹰才能上村落中捕获鸡鸭。米贵顺着土路又向前走出很远后,他再次向着后梁看去时,他这次并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第146章 溜 哒 米贵走到那片开阔地带上时,那片地带就不象动工之前荒凉,戏楼和庙宇已经有了雏形,它们高度超过村落中各家房屋的高度,它们顶子筒瓦很有特色,米贵家四合院的屋顶不能使用筒瓦,如使用筒瓦就显得特殊,这和别人家盖的瓦房不随合。特殊建筑物才能使用特制筒瓦,筒瓦所瓦出的顶子就显出了古老样式,庙宇和戏台上所调理出的那种屋脊很讲究,自家建盖房屋脊没有这种屋脊有气势,这种屋脊梁就是用砖瓦调理出的花脊梁,脊梁两边的翘首还象是鸟儿又象是凤首,每个凤首上还悬挂个大铜铃铛,戏台顶子上的脊梁显示出泥瓦工的手艺。石子兴所设置的戏台和庙宇很合理,它们建盖起来后还是处在同个水平线上,它们相互间还有很远的距离,庙宇和戏台周围不显得宽阔,当戏台上唱大戏时,戏楼前的那种空闲地带还是足够用,戏台和庙宇周边还是有着空闲地带,这块空闲地带还算是村中宽阔地带。 米贵到达王瑞家门口时,木匠铺中传来响动声,他还听到王瑞和虎子的说话声,他就知道他们俩人在屋中干活,他又打消进入屋子中的念头。他就向王实家的药铺中走去,他迈进药铺后,王实正座在那张方桌的木椅上看书。他看到米贵进屋后,他就合上那本书说:“米贵,你今天还很闲在,我还是想找你去说话,现在你不请自来。” 米贵坐在了长方形桌旁的靠椅上说:“大哥,我家里还是有活计,我还是想和你说几句话,我就撂下手里的活计来到了药铺。” 王实说:“兄弟,自从咱们破土动工后,咱们还是聚拢了人气,咱们村落中有好多人家出钱出粮出力。当时我还认为要用两年才能建成,现在二十多天就有起色。” 米贵说:“大哥,你和王之朵把账目经管的很精细,账目上没有出现罗乱。你们俩家这次要是不通手,我浑身是铁都捻不出几根钉。” 王实说:“米贵,这件事是你当时提的头,咱们真正破土动工后,村落中家家户户都主动上前来帮忙,连最困难的家庭都出劳力帮工。他们还是为小气候村的长远着想,戏台和庙宇建盖起来后,村里多出了独特景致。” 米贵说:“大哥,我耽心资金和粮食不充足,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更不能缺东少西,趁着没收秋之前,我再做充足准备。” 王实说:“兄弟,我经管的账目很清楚,你家的粮食还能供上了趟,账目上还有余钱,钱财方面你就大可放心。现在快临到收秋季节,我恐怕是冯顺他们要撤离。” 米贵说:“大哥,咱们建盖到这地步就算打住心慌,两个地基上大筒已经挺立,内部细致装修推到过年开春都行。” 米贵和王实很随意地说出句话语后,他心里就感到豁亮,他离开药铺后走到那条土路上,他看出来天色很早,他知道自己在药铺停留的很短促,他和王实只说几句话语的工夫,这时他又听到王瑞的招呼声说:“米贵,你没有在药铺中站脚,你上我的屋中说会话来。” 米贵停下脚步后,他就看到王瑞正在木匠门口站立着,他就回答说:“大哥,我没事就到药铺说几句话语,在家里发闷就出院随意溜哒溜哒。我刚路过你家门口时,我听到你干活的屋中有动静,我就迈过你家门口,我在他药铺中没说几句话语,我这就忙着要返回到家中干活。” 王瑞说:“我刚撂下手里的活计,我就在门口站会歇歇腿脚,现在虎子正在屋中做着零活。他今天帮助我在屋中制作木头扇车。这个活我已经撂了几个月,现在快到收秋季节,收秋打场时人家就要用它,要不差咱们建庙建戏台,我答应人家的活计早就交活。” 米贵知道王瑞已经会制作木头扇车,那年王瑞帮助他制作个木头扇车,在制作过程中,王瑞在旁总是打着下手,米贵就告诉他制作木头扇车的各部件的尺寸,最主要的是所用的各种木质。手摇木扇车是打场不可缺少的工具,后边就是圆形,前边还有个很长的膛口,这个膛口就是出风口,粮食中的糠糠秕秕的就被出风口扇出去,籽粒饱满的粮食就从木扇车出料口流出来。 米贵说:“大哥,你要说是制作扇车,我就进木匠铺里去了了,了了你们做到那种地步。” 王瑞说:“你趁着没回家,你就先来到我这屋中来看看,我们还差很多活计。” 米贵又进入了木匠铺中,他看到虎子正在屋中干活,虎子面露微笑地和他打过招呼后,他随后又和他说出几句话语,米贵就看到屋中摆放着那半截不落的木头扇车,他从外观上就看出他们所制作的符合规矩方圆。制作木头扇车的难度很大,王瑞和虎子他们能够制作出木头扇车,他就知道他们的木工手艺很高超,有些木工根本就没有能力制作木头扇车。米贵在木匠铺中和王瑞和虎子说了几句话语,他们还是对戏楼和庙宇建盖进度很满意,王姓两家还是尽到最大努力。冯顺他们承包下了各种零活,米贵和王瑞他们就不必去往场地中干活,他们能够在家中做自己的活计。王瑞和虎子的话语令米贵欢欣鼓舞,他最后还是信心满满地离开木匠铺。 第147章 姐妹对话 自从那个场地破土动工后,花枝在家就感到劳累,她并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她都没有翻看闲书的工夫,她只是去往干活场地上几趟,她在白天总是帮助母亲做零活。父亲和哥哥不再去往那个场地上后,她就知道有些活计已经包给冯大爷他们,父亲和哥哥在家中做木活,花枝做的最多的活计就是做饭。母亲总是和顾大娘虎子妈推碾子,冯大爷领着干活人总要吃饭,他们每天三顿饭总要在大伙房中吃,他们晚上还要居住场院屋中。这天下半晌,母亲让她给王之朵家送把扫地笤帚。王之朵家这几年没有绑笤帚,她家缺笤帚后,她家就要用花枝家和虎子家的笤帚。 花枝拿着两把笤帚就走到王之朵家,她知道王之朵不经常在药房中,她就通过门洞房进到后院,她刚迈进后院时,她就听到王之朵在招唤她的话语。 “花枝,今天下午你还很闲在,你还有空来我们家串门。” 花枝这才看到王之朵正在院子中,她正在园子中薅疙瘩白地中的杂草,她把薅出的杂草正装在那个圆筐中。 花枝说:“姐姐,我妈知道你们家没有绑糜子苗笤帚,她就让我给你们送过来两把。” 王之朵说:“花枝,我现在先不薅疙瘩白地里的草,我走出园子和你说会话去。我妈正在伙房中帮忙做饭,我爸没在家,家里只有我在看门。” 王之朵挎着筐走出菜园子,她又把那筐杂草放到门口外,她就把花枝让到里屋,花枝就和她进入西屋,王之朵把花枝手中的笤帚放在外屋。王之朵和花枝都坐在西屋的椅子上后,王之朵说:“花枝,自从建盖戏台的场地上动工后,我和我爸就经营着各种帐目,我要是不通手靠我爸忙不过来,现在戏台和庙宇的主体已经完工,我们经手的帐目就不象原来那么繁琐。” 花枝说:“姐姐,我爸说你们都识文断字,你们就能经管账目,还节省很多钱财和粮食。我知道还记着我们家今年收成后,还要发放给那些做活人员的粮食。今年的年头算是丰收年,我爸说打下粮食就发放给干活的人员。这件事要靠我爸和我哥他们,他们顾不上不说,他们还没有耐心,我都没有想到建盖这么快当。” 王之朵说:“花枝,在戏台和庙宇建盖前,我旁听我爸和我叔叔的对话,他们话言话语说出建盖戏台很有必要。我爸说出就是让咱们村落聚拢人气,咱们村落中的人气高后,我们两家的生意就好做。” 花枝说:“姐姐,我妈当时就是想不通,我爸和我哥对这件事上心气高。我后来听到他们说出的理由后,我还是很赞成这件事情,戏台和庙宇建成后,咱们村也有了脸面。” 王之朵说:“我爸说戏台建盖好后,过年六月十三前,他们就要请戏班子来唱戏。我只是从书本上看到描写过唱戏的场面,咱们从小长大还没没有看过大戏。咱们村落中有戏台后,咱们到时候就能看到大戏。” 花枝说:“姐姐,你提到了书本我才想起来,我借你的那本《玉娇梨》,我还是能够看进去,这些天家里的活计多,我还是顾不上总看闲书。” 王之朵说:“那本书是我爸前些年在骆驼山小城中所购买,他和我都已经读过,你看完后还给我就行。” 花枝说:“姐姐,我大爷也爱看闲书吗?” 王之朵笑了笑说:“我爸比我爱读书,他年轻时就读过《水浒传》和《西游记》,这些都算是闲书,他所读过的医书最多,我们家现在还有《黄帝内经》《伤寒论》和《本草纲目》,他看过的那些医书还有很多,我还是用读书来打发空闲时光。” 花枝说:“姐姐,我可没有你的这种爱好,有些闲书我都看不下去。” 王之朵说:“花枝,咱们从小就是在山区中长大,咱们这个年纪没有见识过大世面,多看闲书还是开阔眼界。我有时还要翻看我爸存放的医书,我看进去还是有意思,我至少能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身上患上小毛病后,我就懂得保养身体。” 花枝不仅问:“姐,你看医书往后还和我大爷那样开设药铺吗?你还要号脉给别人看病吗?” 王之朵说:“我爸让我看那些医书是医书,他绝对不会让我开设药铺给别人治病。我爸从小和我爷学会些医道,他只能治的几种病,这几种病有祖上传下来的药方。他没有把握医治的病人,他从来不能给病人乱开药方子,更不能乱拉药匣子,他就要劝病人去其它地方求医问药。我是个闺女孩,我爸不让我学医,我要是个男孩子,我爸就该用心来教导我。” 花枝叹口气说:“姐姐,我爸和你你爸的想法相同,他们都是重男轻女,你真的不能学医?” 王之朵只叹口气不仅摇摇头,花枝不再提问时,王之朵接着说:“花枝,我爸妈总是催着我考虑我自己的婚事,他们总说趁着年轻要找个好主,婚姻大事还算是人生的大事。” 花枝说:”姐,我听出你这句话的意思,咱们的婚事就是重要的大事,咱们要是不嫁人,往后就会落的没着没落。我妈说出我的婚事要赶早不赶晚,我和虎子的婚事就算是有了着落,只要我哥的婚事订下来后,我和虎子才能订婚递手巾。” 王之朵说:“花枝,你们两家走动的近便,我叔我婶平时又偏疼你,你往后就是过门后,你在他们家中就不会受气。” 花枝说:“姐姐,我知道虎子不给我气受,我嫁给虎子还有个最大好处,那就是我能经常回娘家,我爸妈从小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为的是我爸妈老了后,我还是能够孝敬他们。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吃上顿没下顿,我要是嫁到离娘家远的村落后,过门后总是回娘家不是常法。” 王之朵说:“我赞成你的想法,我爸妈并不赞成我远嫁他乡,他们盼望我找到倒插门女婿,我就是独生女,我远嫁他乡后,我父母年迈后就没人照顾。我的婚姻大事就是件很犯难的事,在咱们本村落中,我都找不到如我意的对象。” 花枝说:“姐姐,你要是不说出这句话语,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难处。咱们村落中要是没有你看的上的对象,你在外村有合适的招过来个最好。” 王之朵抿嘴笑起来说:“在那些干活的人当中,我就是相中了石头,他有着手艺不说,他为人处事很实在。我和他刚说话时,他的脸上还显露出欣喜之色,我当时看出他还是有意和我处对象,后来他听到他叔叔说出的话语后,他最后总是在躲避我。” 花枝捂着嘴笑起来说:“姐姐,我现在才知道石头的家庭情况,我还知道他所会的那些手艺。那天他上我家时,我和他说话时,我就听出他那两片子小嘴还是能说会道。” 王之朵的口中笑出声说:“花枝,你的眼光不错,石头就是不愿意做倒插门女婿。咱们还要想到石头的处境,他家还有着窑地,他还有着父母,他绝对不会选择倒插门女婿,他在场地上干活才总是躲避着我。石头和他叔叔离开干活场地上后,他回头向我投出的目光带着依恋神情。” 花枝说:“姐姐,这要看你们俩之间的感情,你们要是有感情,石头就是不做倒插门女婿还行,三家村落离咱们的村落很近便,你们不管在哪个村落中安家,还是能够照顾到双方的父母。” 王之朵又叹口气说:“我对这件事上总是要走走心,最后走到哪种地步很难说。” 花枝这次是和王之朵说出最多的话语,她要急于回家帮助母亲做活,她就离开王之朵家的院落,她总算是知道些王之朵的心思。 第148章 说 麻 花枝离开王之朵家里后,当她进到自家的院落里后,父亲和哥哥正在院落门口做木活,她看出他们正在制作木头车,木车轴正连着两个木轱辘在当院摆放着,父亲和哥哥正在制作木头车上半身的车厢部分,他们的脸上都往下流淌着汗水,父亲看到花枝进到院落里后,他就把手里拿着的手斧放在地下,他又直起身来说:“花枝,我听你妈说你上王之朵家串门,你大爷和王之朵他们都在家吗?” 花枝停了脚步说:“爸,我没有去往药铺,我上后院就看到王之朵在家,她说出她妈去往场院屋那边,她要在伙房中帮忙。我在后院和王之朵说出几句话语。” 父亲说:“花枝,你没事去往王之朵家串门,你能和王之朵说说话,你在咱家院里总是憋闷着不行。” 花枝说:“爸,王之朵家里有些闲书,我去往她家串门,我要问问她还有什么闲书看。” 父亲说:“花枝,你要在冬季农闲时看闲书,现在快到大忙收秋的时候,我们建盖戏台和庙宇都没有完工,场地上再干两天就要停工,所有人员都要准备着收秋,我们俩这是忙着给刘家制作车辆,这辆车就是准备在收秋时使用的车辆。你现在就不能总躲在屋中看闲书,你要帮助你妈做零活。俗话说三春没有一秋忙,秋天在地里猫猫腰,胜过冬天在地里走三遭。” 哥哥说:“爸,花枝要是和王之朵要好,她往后就有总爱看闲书的爱好,她就象王之朵那样眼光高。” 父亲说:“盼根,我不反对花枝看闲书,她看闲书多少还能多识几个字,我是告诉在大忙季节不要看闲书。咱家每年到收秋时事情很多,花枝帮助你妈在家里做零活,她还能管理着家中的账目。咱们今年秋后打完场后,还要发放干活人的粮食。往年都是我经管着各种帐目,今年你要学着经管着取借来往的大帐目,你妈和花枝只是经管着柴米油盐的小帐目。” 花枝感到阳光很强烈,她用手挡着头部,她感受到手背被阳光晒得烧疼,她就不想在当院中站着和父亲他们说话,她正迈着步子向着堂屋走去时,头顶天空中传来鸟鸣叫声,凌乱的声音并不象是乌鸦的呜叫,她又停下脚步打着眼罩抬头向高空中看去,高空中有成群的山老鸹子经过,山老鸹子和乌鸦有着区别,山老鸹比乌鸦的个头小,它脖子上还有显眼的白毛。这群山老鸹在高高的空中飞行,天空中就出现无数个移动着的黑点,它们众多的鸣叫声杂乱。花枝在冬季时并没有看到山老鸹,它们到冬季后去往温暖的地方。花枝记得每到秋季来临时,她就能够看到成群的山老鸹在空中飞行,她又通过父亲刚才说过的话语后,她就知道收秋的季节很快就要来临。 花枝这时听到父亲说:“盼根,山老鸹子扎堆在空中练翅膀时,这个季节离收秋就不远。” 花枝想进入堂屋中去找母亲时,她就看到西厢房有间屋门敞开着,这间房屋中还传来动静,她就知道母亲正在西厢房的这间房屋中做零活,她不仅向着敞开的西厢房屋中走去,她刚走到房屋门口就听到母亲说:“花枝,我刚才听到你和你爸他们在当院说话,我就知道你返回来。我正在收拾这间屋子,我要把花麻和白麻找出来,你爸说要用麻合绳子,咱们家收秋时要用很多绳子。” 花枝在门外只是听到母亲的话语,她并没有看到母亲在屋中做活。当她进到厢房的屋里后,她首先看到这间厢房中尘土在飞扬,母亲穿着那件经常干活穿着的粗布衣袍,她的头上还包裹着那块蓝色厚围巾,花枝看到母亲手拿着笤帚正在扫屋地。这间厢房这间屋中并不存放粮食,屋中平时存放着全家人冬夏所穿的衣袍,还有所穿着的鞋和袜子,这间屋子中还要存放坼洗过的被褥,全家人冬季中的被褥和春夏季节的被褥不同,还要准备家里来客人时所用的三两套被褥。这间不算宽大的房屋正面墙壁旁靠着三格柜子,花枝知道每格柜子都装着绸缎和粗布,还有缝制成型的单鞋和棉鞋。屋里摆放着的三格柜很精美,三格柜的木料完全用的是榆木板,躺柜没有涂抹上红漆,躺柜显露出的外表涂抹上层清油,躺柜要比涂上红油漆的躺柜好看,涂上清油躺柜才能显露出榆木纹路。花枝知道这三节躺柜归母亲使用,三格柜的柜盖上都上着铜锁,锁钥匙平时都由母亲掌握,母亲拴着的钥匙上还拴带铜铃铛,自家使用的钥匙上都带着铜铃铛。母亲每次拿着那几把钥匙时,花枝都能听到铜铃铛发出清脆声响,花枝没有观望过三格柜中盛装的物品,三格躺柜上空无一物,躺柜上边的高高的土墙上拴着几个木勾子,这间厢房没有吊棚,屋顶上就显露出根根木椽子,拴着绳头的木勾子都拴在屋顶上的椽子上。钩子上还挂着成缕成绺的白麻,白麻太长中间还盘绕出大大扣子。这间屋子所放置的物品满满当当,屋中还摆放着木桉子,木桉子上还放置着整齐被褥,被褥还用粗蓝布紧紧包裹,鼓鼓嚢嚢的几包棉花就在这间屋子存放,母亲用笤帚扫这间屋地时,花枝还看到柜底下摆放着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 花枝说:“妈,这间屋子铺的是黄土地,你扫地自然就要起尘土。咱家的这些白麻都在明面上,屋子中挂着的麻还不够咱们家使用吗?咱们家还要合多少绳子才够用?” 母亲停止了扫地直起腰板,花枝就看出母亲的的脸宠并不象平时干净,她的额头上还有沾带块灶堂黑,双颊上还沾挂着土气,她不仅向着吊着的那几团麻看去说:“花枝,咱家去年扒出的麻能将七将八够今年用,这些麻看着不少,要是合能绑车往回拉庄稼的大绳合不出几根,要是合细绳子还能合出来几根。这几天还没有上大冻,霜冻今年要是来的早,马上就进入收秋季节。你爸知道收秋季节很快就要来到,他现在就有些着急上火,他才让我把麻找出来,他们爷俩早晚抽空还要合绳子。咱们只要动上镰刀后,他们就没有闲空合绳子。” 花枝问:“妈,今年咱们家种的麻地长出的麻很高挑,只是没容上来就毁了地,还毁了棒子地。我爸他们在这两块地上建盖戏台和庙宇,麻地被毁省的在河边还要挖麻池沤麻,冬季空闲时还不用总扒麻,咱们家今年收秋时还要用那么多绳子吗?” 母亲说:“花枝,你没挑门过日子就不知道绳子的用途,咱家的马和牛都要上槽拴着,马缰绳牛缰绳都要用绳子。今年咱家的麻合出的绳子还能对付。过年咱们家就没有这么多麻。咱们今年毁那块大麻地,我冬季做鞋钠鞋底都没有麻,你爸总是能犟,过年没有麻就让他想办法。” 花枝说:“妈,咱们用粮食换麻也行,花钱购买麻也行。咱们没有麻冬季头在时就不用再扒麻,扒麻的活计就是费手。” 母亲说:“花枝,你想起一溜是一溜,咱们家不种麻,按你说的不是那么回事,花钱买麻都不好买,自家地里种麻使着才随手。” 第149章 非常意外 盼根和父亲用两天工夫,他们总算把刘大爷家的木头车辆制作完成。他家原有的木头车,刘大爷在建盖戏台使用车辆,他家的那辆牛车总是拉土和石头。那辆木头车在干活中被毁坏,其中有个木轱鹿折断不说,外首的那根车辕子还被大石头砸断,他家的拉车牛并没有受到伤害。修理那辆木头车还不如新制作辆木头车。父亲才要给刘大爷家制作这辆木头车,父亲还不不接收刘大爷家的工钱。盼根知道刘老疙瘩是他的外号,盼根平时称他为刘大爷,盼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他就知道村落中的很多人都有称呼他为刘老疙瘩。他知道刘老疙瘩就是刘大爷的外号,这时村中有的人根据他脖子上长出的疙瘩起出的外号,刘大爷所患的就是粗脖子病,他还知道王大爷给他出治病偏方,王大爷让他平时多吃海菜。 盼根记得从前每到过年之前,父亲都要去往骆驼山小城中选购年货,全家每到过年前后都有能吃到海菜。盼根并不怎么愿意吃海菜,他总是吃出海菜有股鱼腥味。他爱吃家乡盛产出的山野菜。刘大爷每到过年时,他总去往骆驼山小城中购买海菜,海菜还是能够医治粗脖子病。盼根还亲耳听到刘大爷说过的话语,他吃偏方后脖子上的疙瘩并不长大。刘大爷平时在走路时脖子就歪斜,他的话语声还有着很特殊的腔调。盼根佩服刘大爷的打猎本领。他就是小气候村中算是猎手,盼根没有跟随他去跑过山,他几次看到刘大爷肩上扛着猎物回到村中。 盼根在戏台场地中做木工活时,他总是和刘大爷和李四子叔叔套近乎,他还是想到在冬季中和他们去跑山打猎,他们在冬季经常跑山打猎,盼根看到他们肩膀上扛着狍子和鹿时,他眼睛总觉得发热,因为前些年他年龄小,他就是想去跑山还是要跟在别人身后,他独自是不敢进入茂密森林。村子周围的大山中有狼群,还有着虎豹黑瞎子和野猪,这些猛兽都能够伤人。盼根想独自拥有一杆火炮,他有歪把子火炮后,两位长辈就能够引领他去跑山打猎。盼根现在还没有火炮,他去往骆驼山小城时,他在那座小城中进入几家杂货铺,他并没有找到制作火炮的配件,他还没有看到制作现成的火炮。他和那两位长辈套近乎还有着别外的原因,他还想让他们想方设法给自己购置火炮。夏末初秋不能算是打猎的季节,秋季算是打猎的最好季节,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庄稼地,收秋时都要起早贪黑忙三四十天,土地少的人家还要给别人家打零挣钱,俩位长辈无论如何都不能跑山打猎,只有冬季大雪封山农闲时,他们俩人才搭伙跑山打猎。盼根只有在冬季农闲时,他才能向两位长辈说自己的想法,他才能够恳求俩位长辈想方设法给他购置杆火炮。 盼根这次和父亲制作那辆木头车时,他赞成父亲的说法,那就是不能收刘大爷分文工钱,本来刘大爷家的木头车为建盖戏台而毁坏,在这个村落中,盼根知道父亲制作木头车最为拿手,他制作出来的木头车所用的木料结实而耐用,盼根当时帮腔说几句刘大爷爱听的话语,他还是为讨好刘大爷。他和父亲要用几天的工夫制作出木头车,他和父亲只用两天工夫就制作出了木头车。盼根在给父亲打下手时,他还掌握了木头车的制作方法,他没有能力独自制作出像模像样的木头车,他没有掌握木头车各种配件的尺寸及规格。他认为还是要向父亲虚心学习,他要、帮助父亲制作几辆木头车后,他还要亲自动手试验,他往后还能够独自制作出木头车。 盼根这几天给父亲打下手时,他和父亲起早贪晚的几有离开院落,父亲已经把几匹马儿让安叔和宋叔管理,建盖戏台和庙宇的场地上的干活人员渐少,冯大爷领着的人员正做收尾活,在收秋之前场地上的所有活计都要结束,戏台庙宇等待来年春暧花开时再动工。 盼根知道父亲昨晚已经捎过去口信,刘大爷他们大清早就进院里来推那辆木头车。刘大爷和他的女婿进到院落中,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位小女孩,小女孩也就是十多岁。刘大爷的女婿姓王,他要比盼根大出十多岁,盼根并不知道他来自于哪个村落,他就知道王大哥是位倒插门的女婿。盼根还是不知道他的大名,他只是知道他的外号叫王喜兴,因为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王大哥从来不扛着枪跑山打猎。刘大爷的妻子早已经离开人世,他现在和他闺女和女婿过日子。刘大爷和他的女婿是进院落推走那辆木头车,王喜兴的女儿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几个人进到院落后,盼根和父亲已经吃过早饭,他们正在院落中做着零活。盼根知道母亲和花枝正在堂屋中撒桌拿碗。刘大爷和王大哥围着那辆木头车左瞧右看,刘大爷口中还啧啧地夸奖着父亲的手艺,他和王大哥说出几句感谢之类的话语,他们就把那辆木头车的车梯收拢,王喜兴还把闺女孩抱到车辆上,刘大爷和王大哥每人手里还把持着车辕子头,他们俩人就要把这辆木头车推走。他们推动木头车相当费力气。这辆木头车要是拴牛套更费工夫,他们在院落中拴牛套很不方便,刘大爷和王大哥才把车辆推回自家中拴牛套。他们往院外推动木头车时,连轴转的木头车还发出嗄吱嗄吱的声响。盼根主动要帮助他们往回推木头车,刘大爷只是摆手拒绝了盼根的好意。刘大爷他们从院里推走那辆木头车后,盼根和父亲说出要去照看几匹马儿,他还不知道几匹马儿的具体情况,他只有找到安叔和宋叔后,他才知道它们究竟在哪里,父亲还是答应他的想法,盼根刚要迈步离开院落时,顾大娘就迈着快步进到院落中。 盼根看到顾大娘还是穿着浅灰色衣袍,她脸上神情凝重,她平时那种笑容象是消失不见,她的目光显得松散而游离,盼根刚要和她打招呼时,她就停下脚步说:“米贵,我来你家和秀秀你们商量商量,我商量的不是芝麻粒大的事,这几天你大哥病的不轻,我心里就没份。” 父亲说:“大嫂,我前几天在场地上干活时,我看到他走路有些不利索,宋老仓就没有让他在场地中帮工,这才几天的工夫,他就患了病,他的病情很严重吗?” 顾大娘说:“米贵,他身上的病根在肺部,他每到冬季就咳嗽憋气,他往年在冬季中总是躲在屋中,他在冬季中都不能上山登坡。我们家的烧柴都是俩个姑爷帮忙割的烧柴。我们家地少,他平时地地里干活并不出活,收秋全靠我们家的俩个姑爷。” 父亲说:“嫂子,我知道我大哥的病情在冬季中严重,现在还没有立秋,他的病情就加重,他不能下地干活了吗?” 顾大娘说:“米贵,我看出他这次病的不轻,这个秋天不能指望他干活,他要是不撂到炕上就是好事。他就是我们家的药罐子,这些年他喝过很多汤药,总是去不病根,大先生治不他的病,当忙收秋时,我们家里没有了人手,我和毛毛还要照顾他。” 盼根在旁说:“大娘,你要领着我大爷上骆驼山小城中去看病抓药,他患病就不能耽误病情,还是要及时治疗。” 顾大娘说:“盼根,你的想法我领情,前些年你大爷刚患病时,我就紧溜给他治病,我们领着他去往过骆驼山小城看病抓药,还去往过大榆树底下村落中看病抓紧药,几位有名望的先生给他开最好的药方,他们都说去不了他的病根,他喝的那些汤药只能缓解他的病情。我们要是不紧溜给他治病,他都到不了现在这个份上,他早就该撂炕。这些年他看病吃药花掉家中很多钱,多亏有你那俩个出门子的姐姐帮助,我们家才没有拉下饥荒。这次你大爷知道他的病情很严重,他和我说出他哪儿都不去,他就要躲在家中吃偏方来调养,他这次要是不撂炕就是好事。” 父亲说:“嫂子,今年收秋时,你们家的那些地就包在我的身上。宋老仓领着的那些人员给我们收完秋后,他们用不了几天就帮助你家把秋收完,我还要让他们把地里庄稼拉到场上。” 顾大娘说:“米贵,我听出你的想法是照顾我们全家,我不想给你们家添太大的麻烦。我来到你家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这个秋天,我顾不上再给几个干活的人做饭,我要亲自下地收秋,我和毛毛还要照顾病秧子。” 父亲说:“嫂子,我现在和代我说出我的意见,我大哥患重病,他秋季不能下地干活,他要是自己能照顾自己的话,你就不要亲自下地收你们家几亩地,你还是给那几个干活人做饭为对,这样你能及时回家照顾我大哥,你家的那些地就让老仓他们去收秋,下地收秋不是你能干的活计,你浑身是铁都捻不出几根钉。” 顾大娘脸上有了笑容说:“米贵,你的想法是照顾我们全家,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在这个秋天里,我还是给那几个干活人做饭,我还能有空闲照顾你大哥,宋老仓他们要是帮助我家收秋,他们的工钱就用我的工钱顶。” 父亲说:“嫂子,你不要提念工钱上的事,咱们先度过这个难关后,再接着度过下个难关,我安排他们帮助咱们俩家在收秋,我把这件事尽量安排的顺溜,我不能让你家出钱出物。” 顾大娘笑着说:“米贵,我就不再和你说话,我和秀秀说几句话后就回家。” 盼根看到顾大娘向着正房中走去,他就迈步走出院落,他要去场院屋那边管理几匹马儿,他对顾大爷的突然患病感到意外。 第150章 摘面瓜 盼根走出自家院落时,他听到邻居家的公鸡打鸣声清脆而清亮。他还看到自家大门口外的地面上掉落很多榆树叶,他看到大榆树的树头上已经变了颜色,很多榆树的叶片已经变的黄黄色彩,榆树头上的树叶稀疏后,树头上的喜鹊窝更加明显,树头上并没有落着喜鹊。盼根隐隐感到这个秋天的季节已经来到,他还感受到身边的风儿带着凉意,他不仅抬头向天空上观望,辽阔的天空上并没有飘浮着着白云。他的目光又落到村庄的后梁上,后梁阳坡上的山苏子花开出紫红色彩,成墩的山苏子秧子生长在那些杏树的间隙中,山苏子秧子只是有人的膝盖高,山苏子叶片还散发着独特气味,牛羊不啃吃山苏子的叶片。只到秋季后,山苏子就开出成束成串的紫红色花朵,秋天阳坡上出现更加绚丽的紫红色彩,秋季中的山苏子花要比初春的杏花招人眼目。山苏子的花期很暂短,只要是霜冻突然降临,一夜之间阳坡上的山苏子花就全部凋谢,阳坡上没有山苏子花和秋菊花后,大忙收秋的季节就已经来临。山梁那座如耕牛的青石崖生动活泼,悬崖顶端那棵怪异的崖松并不起眼,他听很多长辈说出那棵崖松有着几百年的树龄,人的寿命都靠不过崖壁顶端的松树。它其实并不显的高大粗壮,它瘦弱而怪异的体形仍然站立在崖壁上,崖壁不远处的地气还是向着天空上弥漫,雾气没有夏季时浓烈。盼根顺着土路向着牛圈屋的方向行走时,他觉得脚下的土路硬朗而瓷实,秋天天空中降落下来的雨量很少,村落中的道路就不显得泥泞不堪。道路两旁草丛中成墩的马莲特别显眼,周围扩长的宽宽的枝叶已经变成墨绿色,马莲墩子更没有夏季时的翠绿色,外围的叶片变的残破枯黄,纷红的马莲花已经开败并且结籽,草丛中还有着几只秋菊花在迎风摇动。 盼根到达了那片很开阔的场地上时,戏台的场地上还有着干活人,冯大爷他们还在干最后的活计,这个秋天只要是上大冻,戏台和庙宇中的所有活计就完全停止。宋叔领着几人在新建的庙宇周围干活,他们是在平整庙宇周围地面。盼根不想去往有很多干活人的场地,他要是去往劳动现场后,他就要和认识的人说出很多话语,他这个上午就要耽误很多工夫,他还是打算去往牛圈屋,安叔就会和他说出几匹马儿的情况,他就不再对那几匹马儿有着过多惦记。盼根看到牛圈中还有牛儿,安叔还没有到撒牛的时候,他刚走到牛圈屋旁时,他就看到安叔在牛圈屋的院落中正摘面瓜,牛圈屋周围还围着方形木棚栏,木棚栏把牛圈屋围成方方正正的小院落,安叔在院落中整理出个菜园子,菜园子栽种出来的菜类很全面。盼根还知道自家每年打场的大场院中都栽种着蔬菜,蔬菜大多都是安叔和顾大娘栽种和管理,栓柱子叔叔他们平时还要经管着场院上的菜地。 那块菜园子中的各种菜类足够盼根全家吃用,另外还要供上干活人吃用。盼根知道顾大娘家的前园子很小气,他们全家还是吃用的菜园子中的菜类,宋叔全家还是要吃用菜园子中的青菜,母亲和顾大娘她们还把多余菜送给邻居。靠近场院屋的场院很大,在春季中把场院中开设成菜园子后,场院变成菜园子就能栽种出几种青菜。在秋季中再次平整场院时,场院上栽种的菜类就要全面清理,然后还要在原来场院的地带上垫层黄土,马儿拉着碡碌再次把黄土压实压平,菜地在秋后又成为了平整的场院,场院上要容下地里收回来的所有庄稼,场院中还要留下能够打场的宽绰地方。 盼根和安叔打声招呼后,安叔还是在前园子摘面瓜。盼根看到院落中的菜园子已经进行清理,菜园子中只是残留几棵碧绿白菜,还有几棵疙瘩白。安叔还在木棚栏旁采摘着面瓜。爬蔓在木棚栏上的面瓜秧已经干枯,瓜秧子上的叶片已经发蔫打卷,桔红或碧绿的面瓜还生长在瓜秧上。面瓜秧盘绕在木棚栏上,生长在地下或棚栏上的面瓜显露出了形体和色彩。吊在栅栏上的几个大面瓜还用绳索拴系。盼根看到园子中还堆放着几个面瓜,安叔把怀里抱着的两个黄色面瓜放在瓜堆中,盼根就走到瓜堆旁,他盯看着那几个面瓜不仅问:“叔叔,你把院落中的菜园子收拾的很利落,你还这么早就摘上面瓜?” 安叔直起腰身说:“盼根,现在早晚变的很凉爽,最近几天我看出要上大冻,我就要提前收拾菜园子,我要把院落边上种的面瓜摘下来,指不定哪个晚上突然出现霜冻,我栽种的蔬菜和面瓜就要遭秧,晚上现摘这些面瓜就来不及。” 盼根说:“叔叔,阳坡面上的山苏子花开的很红火,这个秋天的大冻不会突然来临。” 安叔笑着说:“盼根,山苏子花正在开放时,这就离霜冻期很近。秋天的天气变化无常,霜冻在夜晚突然到来。我在山上已经看不到几种候鸟,它们已经飞往南方。这个秋天的霜冻很快就要到来,这几天早晚很冷,我才把园子里的面瓜摘下来。” 盼根说:“叔叔,你把院落中的各种菜类都砍完,院落周围的面瓜都摘下来。那个大场院中的那些蔬菜还没有砍,场院边子生长着的那些面瓜还没有摘。” 安叔说:“盼根,我听到了宋老仓的安排,他说这几天就要安排人员清理场院。在动镰刀割地之前,首先就要把场院平整出来,收秋后就要上大冻,平整出的场院容易起土,再说也没有空闲平整场院。” 盼根说:“叔叔,我们全家吃不过来场院中的那些菜,还要分给宋叔和顾大娘他们几家。” 安叔说:“盼根,现在正到了淹酸菜的时候,你们家要多淹几缸酸菜才够吃,其它的菜还要放入大窖贮备,你看到那么大片的菜地是眼晕,几家冬季中要吃地里种的白菜。” 盼根和安叔在瓜堆旁随意说过几句话语后,安叔还是要忙着摘院落棚栏周围的面瓜,盼根于是也就动起手脚帮助他采摘面瓜,他再采摘面瓜时,他还是和安叔说几句话语,他这才知道几匹马儿都是有人经管,他知道宋叔家正用白马推碾子,宋婶是和别人家茬伙正在推新搓出的棒子粒。盼根知道新棒子粒磨出面后,蒸出的饽饽好吃,另外的两匹马儿还是由安叔管理,他大清早就把那两匹马儿放置在山上。他还和盼根说出那两匹马儿的具体位置,盼根在晌午前后就要去挪动两匹马儿,盼根这才不再惦记马儿。安叔还说出在秋季中放牛不能早早撒牛,山上的露水很大,秋季中的露水沁凉,牛儿吃过沾着露水的草儿也爱闹毛病。只有太阳出山后,山上草木的露水就会落地,安叔吃过早饭后安叔就要撒牛上山牧放。 盼根听安叔说出的几句话语后,他才知道安叔清早起来还是没有吃早饭,他还说出屋中的大锅中正熬着瓜粥,他还让盼根再吃碗瓜粥。盼根在家中已经吃过早饭,他平时又不愿意喝瓜粥,他就拒绝安叔的好意。盼根和安叔摘面瓜的过程中,他还看到院落中的西边还出现地窖,安叔说出他最近几天挖出地窖,地窖口已经被封成方形,人能够从方形的入口进入地窖中,盼根知道安叔所挖出的地窖是为在冬季贮存青菜,他从地窖周围所垫起的黑土中看出,安叔所挖出的地窖还是有着深度,盼根没有进入地窖中查看,他就不知道地窖的结构。盼根认为挖出这种地窖就要费很多工夫,他心里还是有些佩服安叔的先见之明。他挖出地窖才能贮备各种青菜,安叔在冬季中就能吃到各种青菜。安叔还和盼根说出他已经腌上二缸酸菜,前园子中留出的白菜和疙瘩白是准备现吃的青菜。盼根还看到房山花上吊着很多串小白菜,他就知道安叔是用柳条把那些棵小的白菜串起来,小白菜被晒干后容易保存,冬季现吃时用热水烫过后,干白菜做出的菜还另有番味道。盼根知道安叔很讲究吃喝,他就要在秋季中准备各种蔬菜,他屋中坛坛罐罐还腌制着各种山野菜,盼根吃过安叔所配制出的各种小菜,他认为那些小菜配制的很讲究。他知道母亲所腌制出各种咸菜特别咸,她所配制出的几种小菜和安叔比起来差距很大。盼根每次在安叔这里蹭饭吃时,他还是很愿意动筷子吃安叔所配制出的小菜。盼根不愿再吃那种瓜粥,他就没有跟随安叔进入屋中,他和安叔说出还是要返回到家中,家中还有着他应该干的活计,他和安叔说几句话语后,他就转身离开牛圈屋的院落,他就迈着快速的步子向着家中返回。 第151章 做好准备 米贵在院落中和大嫂说出几句话语后,他的心情感到分外沉重,他就知道顾大哥的病情很严重,不然顾大嫂不会和他说出这件事情。顾大嫂走进堂屋和秀秀去说话语后,盼根才离开自家的院落。米贵独自就在院落中溜哒,他于是想到要和秀秀去往顾大哥家中探望,他们在探望顾大哥的同时,米贵就能够听到顾大哥说出的话语,他知道些顾大哥所患病的病因。秀秀经常顾大哥家串门,她知道顾大哥的家庭情况,米贵很少去往顾大哥家,他就不怎么知道他家情况,他要和秀秀商量怎帮助顾大哥全家。米贵想到当然不能和顾大嫂返回到他们的家中,顾大嫂会阻止他和秀秀去往她家串门,米贵只有等到顾大嫂离开自家院落后,他才能够和秀秀商量去探望顾大哥的事情。米贵正在院落中的东厢房门口收拾着木工家什时,顾大嫂就从正房的屋子中走出来,米贵就知道她和秀秀说话工夫很暂短,秀秀还在门口为顾大嫂送行。 顾大嫂她们走到米贵的身旁时,米贵还和顾大嫂打声招呼,顾大嫂就稍微停脚步,她就向着秀秀摆着手说:“秀秀,你和我就不要讲究这么多礼节,你和米贵张罗着你们的事情,我先回家去照顾病秧子。在临到晌午时,我还是要和虎子妈给冯顺他们做饭,宋老仓领着的干活人不多,今天晌午我们还要做出十多口人的饭菜。冯顺领着的干活人不怎么挑吃挑喝。” 米贵说:“大嫂,我大哥生了病,你今天要是忙不过来,我就让秀秀和虎子妈在伙房中做晌午饭。” 大嫂又急忙摆着手说:“米贵,我家的病秧子还是有人照顾,我们家的二丫头回家来照顾她爹,毛毛还在家中,她们照顾她爹要比我照顾的周全。我还是要通手伙房中的几顿饭食,我就是总守在你大哥的身边,我都减轻不他身上的病情。我在伙房中做饭挣的是工钱,我们家有足够的银钱才能给他看病抓药。” 秀秀说:“大嫂,我先和你说下,眼瞅着这个秋天就要来到,秋天的各种活计都要有个轻重绶急。冯顺领着的干活人眼瞅着就要撤下来,他们不再场地中干活后,咱们就减轻很多活计。秋天收秋时,你还是给宋老仓领着的那干活人做饭,那几个人在咱们已经几个年头,你做的饭好饭赖都行,他们还是好伺候。你家中要是有事抽不出身,我都能替你去给他们做饭。” 顾大嫂说:“秀秀,我听到你和米贵说出的这三八两句话后,我现在心里就有了份。我还是要紧溜地回家。” 米贵张口还想和大嫂说话时,她已经迈着快步离开院落,秀秀想再送她时,她只是向前迈出一步后又停下脚步,米贵目送着大嫂的身影时,他看到大嫂昂首阔步向前行走,她这次并没有回头。米贵的目光不仅又落在秀秀身上,秀秀今天又换上了绿色棉布衣袍,偏大襻的衣袍上所系着的几个疙瘩衣钮磨的不成样子,她的下身穿着的是件青粗布的裤子,她的脚下穿着双象是刚上脚的方口布鞋,她的脚上还是穿双粗布蓝袜子。米贵冬夏都不愿意光着脚丫子再穿鞋,他的脚上总是穿着袜子再穿鞋,他为防止袜子脱落,他平时大多都用线绳绑上裤角。米贵知道盼根平时很少穿袜子,他在干活时总不用线绳绑裤角,盼根这几年总是要比米贵多费出几双鞋,盼根也就是在冬季寒冷时才肯穿上棉袜子。 秀秀此时正用手遮挡着太阳光,她是用手遮挡着太阳光照在她白静脸膛上。在温暧的阳光晃照下,秀秀圆阔白静的脸宠上带着浅浅笑意,她宽宽额头上的几道皱纹并不明显,她的那双眼睛还象从前那样富有神情,她的双手掌经常干活虽然粗糙,她的手背却显得白静,米贵认为自己手掌要和秀秀的手掌比较起来的话,他的手掌肤色就显出黝黑和老成,他右手背上有条明显纹路,几个手指并拢时都闪着缝隙,他这些年长期做各种粗活,他的十个手只头就略微变形。米贵当初和秀秀挑着挑子路过三家村时,石匠亲眼目睹他们的身材和容貌,石匠那时就看出米贵和秀秀还算般配。米贵认为这十多年自己变的苍老很多,秀秀的身段和容貌变化的不太明显。村里有人说出他和秀秀的年龄相差有十多岁,米贵和秀秀的年龄才相差一两岁。秀秀平时知道怎么样保养自己,她在家庭过日子上,她并不操太多的心,她这几年并不再下地干活,她总是在家中做针线活,她还要经管家中推碾子倒磨的事情,她每天还要做全家人的饭食,她总是躲避着风吹日晒就显得年轻。 秀秀这时撤下挡在头顶的那只手后说:“米贵,你看着我怎么有些直勾眼?你心里是不是有重要的事瞒着我?” 米贵说:“秀秀,我想到的是顾大哥患重病的大事,顾大嫂遮遮掩掩的没有往深沉说。她进屋又和你往深沉说出顾大哥的病情吗?” 秀秀皱着眉头低头说:“米贵,她和我说话从来都不藏着掖着,她说出顾大哥这次病的哆呛,他的病要是挺到过年就算顾大哥有牙口,几位先生都说出顾大哥患的病就是绝症,人要是患上绝症病,神仙都治不了。他家的二姑娘和二姑斧领着顾大哥上城里去看病,几位先生的说法都相同。顾大哥现在只能是在家中养病,他就不能再干力气活,顾大嫂还说出他是活一天少一天。顾大嫂子是个钢强人,她不到紧关节要时,她不会来咱家和我说出顾大哥的病情。” 米贵听到秀秀说出的话语后,他心里更加感到说不出的沉重。他自从进入这个夏季后,他总是忙着做家里外头的活计,他张罗着戏台和庙宇的事情时,他就感到有些头晕脑涨,周围邻居家中所发生的各种事情他并不知道,特别是顾大哥患大病后,他都没有听到丝毫风声。他知道顾大哥患病这件事算件大事。米贵思前想后于是说:“秀秀,顾大哥身患重病,这还算是咱家的大事,顾大嫂这几年总是给咱们家帮忙,这次咱们总是要帮助他们度过这次难关。” 秀秀看了一眼大门口后,她就压低声音说:“米贵,我是想把大嫂送出门后,我就是想和你说出这件事,我是想和你商量着咱们俩要去大嫂那院瞅瞅,咱们瞅瞅顾大哥的病情,咱们和顾大哥说些话语,咱们就能听出来他的想法,咱们瞅到他们家的情况后,再商量怎么能帮助他们家。” 米贵说:“咱们俩空手去往他家显得不合适,咱们要给顾大哥捎些吃食物,他还能够补养身体。顾大嫂要是看见咱们去往他们家中,她还会数落咱们。” 秀秀说:“米贵,她数落咱们就数落咱们,咱们脚前脚后随着大嫂去往他们家瞅瞅,咱们不是瞅瞅大嫂,咱们是要瞅瞅顾大哥的病情,咱们是诚心想和大哥说几句话。你先在门口等着我,我回屋给大哥包些他爱吃的白面和荞面,咱家没有养活鸡,咱们就没有鸡蛋送礼。” 米贵说:“秀秀,你这就回屋中准备,我在门口等着你。你要和花枝说出这件事,你让她先在家里看门。” 秀秀答应声过后就离开米贵的身旁,米贵看着她的背影还象是从前那样苗条,她款款向前迈步还象是从前那样有着力度。他就在厢房门口等待着秀秀出屋,他准备要和秀秀去探望顾大哥。 第152章 探 望 米贵整理过那些木工家具后,他就站立在大门口等待着秀秀。他隐隐听到在正房中的秀秀正在和花枝说话,他还看到秀秀走出正房进到那间东厢房中,他知道那间东厢房正盛装着米面,她是去往那间厢房中准备白面和荞面。米贵知道周围十里八村的风俗,在探看病人时,普通庄户人家都要包上白面包去探望,这就不算是空手前往。因为山区中并不种麦子,白面就特别奇缺,没有白面的人家还要包上荞面或莜面,用毛透纸包裹着的白面荞面和莜面就称之为礼物。这种礼物就能带去看望病人,还能拿去给没有满月的婴儿看喜,在送礼上鸡蛋鸭蛋很上讲究,米贵家没有饲养着鸡鸭鹅,他就知道秀秀平时送礼用的都是白面。米贵还听到蝈蝈的鸣叫,它的鸣叫声显得低沉沙哑,周围还有着其它蝈蝈的应声。那只蝈蝈的方位象是在对过的碾道旁,碾道旁的园子中完全种的是高梁,园子的边际上生长着苜蓿秧和喇叭花秧,那只鸣叫的蝈蝈象是处在园子边上的草丛中。 米贵还知道靠近碾道的园子就是自家园子,园子近三亩地,他把那块地种上高梁。他种高梁就是自家要用高梁桔杆,高梁桔杆能缝制出方形和圆形盖帘,盖帘上能够摆放饺子和饽饽,还能当做各种缸盖和盆盖用。高梁的穗头去了籽粒还能够用麻绳绑炊帚,炊帚就是刷缸刷锅刷盖帘的炊具。秋后打下来的高梁米还能够换来烧酒,还能够碾面蒸出饽饽,还能够熬粥和蒸出高梁米饭,另外还能把高梁米碾碎做成牛料和马料。米贵不愿意种穗头发散的高梁,他总是种单个大穗头的红高梁。在山区高梁不算是主要粮食,米贵每年都要种出自家够用的高粱。米贵还听到碾房中传来碾轴的声响,他还是没有看到碾道外有人,他听出碾道里喊牲畜的是种女声,他听出那种大嗓门正是郭六芹的声音,他没收有看到黄师傅在碾道外,他就不能往碾道旁凑合。他听到院落中秀秀脚步声后,他回头看到秀秀手提着那包白面走到当院。 秀秀走到他的身旁时说:“米贵,大嫂的家中还是有荞面,我就包裹了这包白面。” 米贵看到秀秀手里提着的那包白面很讲究,白色毛透纸所包裹的白面被细麻绳捆绑的方方正正,包裹的上边还附加着块红纸,当然包裹上放着的那块红纸或白纸还是有着讲究,若是包裹上放着层白纸的话,这就说明是给死去的人送去的供品。捆绑着包裹的麻绳还形成个提手,秀秀的手正提着拴系着包裹的那个提手,他还看出那个包裹中还包着三五斤白面。他于是说:“秀秀,咱们按着风俗办事就行,最主要的就是探望顾大哥。” 米贵和秀秀并膀行走离开自家的院落门口,他的目光再次向着碾道旁看去,碾道周围的榆树下并没有闲散人在聚集,他就知道大忙季节很快就要来临,碾道旁和土路上并没有闲散人说话和聊天,碾道中所传来的碾轴子声音很清晰,秀秀就说出是黄师傅家在推碾子,他们家推碾子就是郭六芹在碾道,黄师傅只管帮助往碾道扛送粮食,他还要帮助她往碾棍上拴驴套,黄师傅帮助她套上拉碾子的毛驴后,郭六芹独自就能够在碾道中推碾子。黄师傅就要返回家中干零活,郭六芹在碾道中推完碾子后,黄师傅就要帮助她往回牵毛驴和往家中顶簸箩和扛面。 米贵看到天空中很睛朗,太阳光还是很强烈,身旁所刮动着的风儿很凉爽,秋季中的气候并不象夏季闷热,他似乎感受到秀秀身上所散发出的热度,秀秀紧挨着他的身子向前行走时,她还不停地左右张望说:“米贵,村落里的人要是看到咱们走的这么近便,他们背后就会笑话咱们。” 米贵说:“秀秀,现在快到大忙季节,咱们在道路上都看不到闲在人,咱们老夫老妻怎么走路都没人笑话。我所耽心的就是顾大哥的病情,他患重病后,他们家的重担都要落在顾大嫂身上。他家有难处咱们就该帮忙。往后邻邻居居的这些礼节就由你来走动,我平时不爱串门子,邻邻居居家中的大事小情不知道。” 秀秀说:“米贵,你就主家中过日子的大事,人情过往的小事就由我出面办理。现在不是当初咱们家单门独院的过日子,这个村落多出很多邻居,这就多出了方方面面的关系。” 米贵和秀秀还是拐进了北边的胡同中,秀秀也就不再贴着他的身子行走,他就跟在她的身后向前行走。米贵看到胡同两边的那几家的院落都很宽大,这个宽大的胡同中还是能够经过装载着庄稼的车辆,他经过黄师傅家中的院落旁时,他看出黄师傅家中的院落其实很大方,院落的门口还设置着两扇木格栏大门,这种大门还是没有门框,每扇门就是竖着是两根方木,竖方木中再穿插着几道横木方,两扇门对合起来就行成大门口,木门在冬季中还是能够挡牛马驴骡进到院落。黄师傅院落是用石块干茬缝垒砌的石头墙,米贵那年在黄师傅家垒院墙时,他当时只能是做小工,他只能给垒墙的师傅搬石头,黄师傅请几位师傅垒出的院墙笔管挺直,高高的石墙并没有走形,黄师傅全家居住的是低矮四间茅草房,墙体完全是石头坐泥垒砌而成,墙体的屋里屋外都抹上厚厚的黄泥巴。黄师傅的院落门口的西边还搭建几小间低矮的猪圈,猪圈中还传来猪儿哼哼声,他并不知道猪圈中究竟有几头猪。米贵还听到黄师傅家的屋门口传来响动声,他看到院落中并没有黄师傅的身影。秀秀就悄然和他说出可能黄师傅看到他们,他看到秀秀手里提溜着的白面包后,他就看出米贵和秀秀去探望顾大哥,黄师傅才躲进自家的房屋中。米贵听过秀秀说出的话语后,他认为秀秀的说法就是她的猜测,实际上的事情也许不像秀秀猜测的那样。 米贵和秀秀经过黄师傅家的院落后,他们就看到李子知家的院落,他家离这个胡同很远,他只听到院落中有着说笑声,米贵知道他家的房屋院落和黄师傅的房屋院落略同,只是他们家要比黄师傅家多出几间茅草房,另外这个胡同中还设置着着宽阔的道路通向黄师傅家院落,米贵所迈动的脚步不仅停下来,他不仅向着李子知家的院落中张望,他远远地看到在院落中有着孩子嬉闹。秀秀这时用手拽了米贵的右手说:“米贵,你别总在路上东看西看,你总是想在路上站腊,咱们去往顾大嫂家不能磨磨蹭蹭。” 米贵跟随着秀秀的屁股后继续向前行进,他远远地就看到顾大哥家的院落,顾大哥家的院墙和黄师傅家的院墙还是有着差别,他家院落周围的院墙就是土墙,米贵那几年帮助过顾大哥家打过土墙,他在土墙上和其他帮工人员打过木夯,只有夯实土墙上的黑土后,几人所打出来的土墙才结实牢固,土墙没有垒砌出的石头墙挺年头。他们靠近顾大哥家院落的旁边时,米贵就看出带着木头印迹的黑土墙变了形,土墙出现两处明显豁口,墙体用不了几年就要倒塌。 顾大哥家的院落所开设的就是东门,大门口是向东开设出来的门口,门口所开设出的那两扇门就是向东开设而出,门口的两旁埋设着木头桩子,两扇木格子门分别拴系在大门口的木头桩上,两扇木头门并没有关严实,两扇木格子门中间还留着能进入人的缝隙,米贵跟随秀秀从大门缝隙进到当院,米贵突然听到毛毛招呼声:“大婶和大叔来了,你们还拿着礼物是来看瞧我爸,我爸正在院落中歇荫凉。” 米贵看到毛毛从前园子门口中跑出来,他从她的身高看出她已经变成大闺女,她穿着的浅蓝色衣袍很新颖,她幼稚的瓜子脸上还带着调皮神情,她主动地在院落中接迎着米贵他们。她还掉转头向着屋里喊着:“二姐,我叔我婶他们来了,你快出来接迎。” 秀秀不仅停下了脚步说:“毛毛,我听你妈说出你二姐正住娘家,你妈没有返回到家中吗?” 毛毛说:“大婶,我妈吃过早饭后就出门,她不是去往你家就是去了大伙房。” 米贵知道大嫂没在家中后,她不禁暗自松口气,他看到顾大哥正在西山花的那棵杨树下走来。外屋的那两扇木板门发出响动,顾大哥家的二丫头从外屋门口中走出来,她身材要比毛毛高耸很多,她的身形显得很粗壮,她身穿紫色麻布衣袍,她那张圆盘大脸还显得白白静静,她首先和秀秀打过招呼,她还很主动接过秀秀手里提着的礼物,她说过几句很客气的话语后,她就请米贵和秀秀进堂屋中去说话。 米贵说:“秀秀,你先和她在屋里说话,我要和顾大哥在那棵树荫凉下说话。” 顾大哥随后说:“毛毛,你上屋中搬出个凳子,我和你叔就在院子里说话。” 第153章 顾大哥的话语 米贵看到秀秀和顾大哥的二丫头说起话来很亲热,他就知道秀秀和那位二丫头很熟悉,秀秀和盼根在夏季中,他们去往过大榆树底下听过大戏,他们还在这位二丫头婆家住过宿,所以秀秀和这位二丫头见面后,她们俩人象是有说不完的话语。米贵还看到她们俩是手拉着手进到堂屋,毛毛还是跟在秀秀她们的身后进到屋中,她还是听从她爸的话语,她要从屋中往院里搬出个木凳子。 在房檐下的顾大哥说:“米贵,准是你大嫂和你们说出我的病情,你和秀秀今天才来我家院落中看望我,你们这些日子很忙累,你们抽不出闲空来串门,我想要这几天上你们院中串串门去,你们今天却抽空来看望我。秀秀她们进到屋中说话,咱俩就在院落中的树荫下说闲话。” 米贵的目光不仅落在顾大哥身上,顾大哥刀条子的脸上显得黑瘦,他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很清晰,他下颌上生长着的胡须很凌乱,他的双眼中象是透出迷茫无助的神情,他头上还戴着顾大嫂所缝制出的特殊帽子,那种圆形的帽子完全包裹住他的头发,他穿着显得有些肥肥大大的蓝色粗布衣袍,米贵看出了衣袍上的布料就是煮蓝染料所染的粗白布料,粗白布料被煮蓝染料染色后,洗过几次后布料就由深蓝变成浅蓝,顾大哥所穿着的裤子也是那种布料的浅蓝色的裤子,他所穿着的那双条绒面的青色布鞋显得很笨拙,大方口的鞋前脸处还显露着他粗糙的脚背。米贵在今年春季和夏季时,他只是和顾大哥碰过几次面,他现在才有些看出来顾大哥好像是变得苍老几岁,他穿着肥大的衣袍也是掩盖不住他消瘦的身子骨,米贵从他的外表中就看出顾大哥确实患上重病。 米贵说:“大哥,你患了病,我大嫂当然是知道,她顺口搭音的往你身上提念几句。我和秀秀就知道你身上的老病这几天有些加重。我们上你们家串门子就是为看望你。我们家就是再忙,我们还是不在乎走这几步道的工夫,我想和你说几句话的闲空还是能抽出来,咱们哥俩说几句话后,我心里就觉得落忍(踏实)。” 顾大哥笑着说:“米贵,我知道你的性体,我现在已经不能再干过重的活计,咱们俩就去往那棵树荫凉下说几句话,屋里闷热,还是当院中凉快。毛毛这就能搬来凳子。” 米贵于是就跟着顾大哥的身后向着西山花的那个树荫下走去,米贵看到树荫下还摆放着四方凳子,他和秀秀还没进入他们家的院落时,顾大哥原来就是坐在凳子上歇着荫凉。他看出顾大哥向前迈动着的步伐缓慢和拖沓,他的腿脚是有些不听使唤,他还发出很浓重的喘息声。他和顾大哥还没有走到树荫凉下时,毛毛怀里就抱着四条腿的的凳子跑过来,她就跑到米贵他们的前边,她就把那个方凳子放置在树荫凉下,毛毛从米贵的身旁跑过时,她的身子似乎还带股凉风。 顾大哥对站在凳子旁的毛毛说:“毛毛,你还是上去园子中干活,我要和你叔坐在凳子上说几句话语。” 米贵看到毛毛稚嫩的脸上显露出调皮的神情,她翠声声地答应过后,她还是跑着离开树荫凉下,毛毛象是蹦跳着在跑动,她很快地就跑动到正房的外屋门口,她这次没有进入正房的屋里,她又转身向着院落中的前园子门口走去,前园子中栽种着各种菜类,米贵认为毛毛当初就在前园子中干零活,她也许在采摘园子中的豆角或面瓜。 米贵随着顾大哥走到那棵树荫凉下时,顾大哥就坐在他原来坐着的四条腿的方凳子上,凳子表面上还绑块獾子皮,黑毛稍的方形獾子皮被麻绳绑在凳子面上,米贵知道顾大哥那些年掏獾子很拿手,米贵曾经吃过顾大哥给送去的獾子肉。他还听过王实大哥对獾子的说法,他才知道獾子油能治痔疮,家里养的牲畜吃的草在肠胃中堵住不走动时,獾子油还是能够活络肠胃并通便,獾子油最大用途就是能治疗烧伤烫伤。顾大哥年轻时和别人搭伙掏过獾子,他家就有獾子皮,獾子皮坐垫能够治疗痔疮。 米贵所坐的凳子上并没有绑着獾子皮,光滑的榆木凳子面上有好看的木纹路,他的屁股刚坐在那个木凳子上时,他就听到顾大哥说:“米贵,你已经知道我得要命的病,我肺部早些年落下的病根现在变的更厉害。那几位先生的说法都很相同,他们说出我患的是肺积,他们劝我静心调养,我的病身子支撑不了几个月。” 米贵说:“大哥,我现在身上患了大病小病我都不知道,我对医学上的事不在行。我不知道你说出的肺积指什么?咱们谁活着都不能返老还童,咱们活着就要面对眼前的各种事情,咱们的心情好总是比心情坏好。” 顾大哥叹了一口气说:“米贵,我没有和你说出泄气的话,我心里明镜似地知道我患的病情,我刚才说出的肺积其实就是肺痨。现在我得的这种病就是不治之症,我不能和自己的命争,再喝汤药还是白搭。你们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这些年你们没少帮助我们家。自从你大嫂在你们家帮忙后,我们家多多少少有些填补,我们沾你们家养的那些牲畜的光,在种地时不至于人拉,还不至于抱着碾棍子推碾子。” 米贵说:“大哥,我大嫂你们没少给我们家帮忙,我们家还是沾些你们家的光亮,我和秀秀心里还是有数,我拙口笨腮的不再说出过多话语。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患上这种重病,你要是治病没钱的话,我们能帮助钱财。在这个秋季我们要帮助你们家收秋。我来和你说几句话语,我就是让你打住心慌,你患这种病该看病看病,该喝汤药喝汤药。你不要拖着不治病。” 顾大哥说:“米贵,你的话语我领情,我是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有为难着窄在你跟前敢开口。我现在回想起来就是对不住你嫂子,她这些年为这个家受累比我大。没有她支撑着,我们这个家就散了架,我一口气不来两眼闭上算是躲了心静,你嫂子还是要活着,她活着往后还要遇到很多难处。” 米贵说:“大哥,你现在就静下心调养,你要是想的那么多就没完没了,临到最后还是空想,咱们过日子不是闹着玩的事,你还是对家里大事小情多上心,遇到难处你就和秀秀我们说道,咱们想法度过难关。” 米贵听到了顾大哥顾大哥随的又说出几句话语,米贵听出他没有说出过多泄气话,他对他所患的病看的很透彻,米贵就知道他的心情还是很宽绰,米贵刚开始时的压抑心情有所好转。顾大哥还是同意米贵对收秋时对两家所从事农活的安排,米贵还是知道顾大哥坚持着不再花钱看病吃药,他认为不能过多干涉顾大哥家中的事务,他还是认为顾大哥说出的话语符合实情,他听到顾大哥在说话时,他有时还喘着粗气,他有时还咳嗽几声,他憋气还憋的很厉害,米贵就知道他的肺病很严重。米贵暗自庆幸顾大嫂没在家,她可能去往了大伙房,他这次看望顾大哥才避免再和顾大嫂说话。 米贵在和顾大哥说话时,他还是看到顾大哥院落中的情况,他看出顾大哥平时把院落收拾的很有条理,他家的院落不算宽阔,院落中的两个菜园子很小气,其中有个菜园子上秋前就要平为场院。两个菜园子完全是用木栅栏所围拢,那个用于打场的场院还是能容下他家地里的庄稼。米贵还看出他家的那三间茅草房低矮,房顶上新苫的莜麦桔还能挺上几年,房顶周围压着莜麦桔的木头框绑的很结实,木头框上还压着石头,在刮大风的天气时,房顶上所苫盖着的莜麦桔不易被强风刮掉。只要是这三间房屋不漏雨,顾大哥家的房屋就不用重新翻盖。他还看到毛毛是在园子中摘干豆角,他家的前园子边上种着能开红花的长豆角,长豆角现在已经成熟。顾大哥家里并没有养着张嘴物,整个院落就收拾的相当干净。 米贵正在和顾大哥说着和疾病无关的话题时,秀秀就从房屋的门口中走出来,顾大哥家的二丫头在她身后送行,秀秀说出催促米贵往家中返回的话语,米贵又和顾大哥说出暂短几句话语后起身离开,顾大哥和他家的二丫头把米贵和秀秀送到当院门口,秀秀还向顾大哥说几句显得很热心的话语,她还让顾大哥闲在时去家里串门,她还建议顾大哥不能总在自家的院落中闷着,他平时要多外出溜哒着才能缓解病情。 第154章 砍菜 花枝今天早晨听从父母的安排,她要和母亲去往场院屋旁的大菜园中砍菜,菜园子栽种很多秋白菜,母亲说出白菜的品种叫大青棵。上大冻之前就要砍秋白菜,防止夜晚的大冻把秋白菜冻在地里,最主要的是已经到了腌制酸菜的时候,她和母亲把砍回去的白菜淹制在大缸中,淹制白菜并不能加食盐,要是加食盐的话就称为腌制,如果放盐就成腌咸白菜,腌制出来的白菜并不是酸菜而是咸白菜。淹白菜就是把白菜经过热水烫过后,然后把白菜洗净放进缸中,缸顶上还要放置块压缸石,缸中所加的水和缸口相平。花枝知道还有种说法就是汲白菜。腌制出的白菜要放置在正房外屋,几个缸中所腌制出的白菜经过二十多天发酵,缸中所淹的白菜就变成酸菜,酸菜和当初的白菜就是两种味道。另外大白菜在冬季中不好存放,在缸中所腌制出的酸菜能够存放来年春季。村落中大多数人都会汲酸菜,在冬季缺菜的季节中,酸菜就是各家各户中的主要菜类。花枝在冬季中不愿意吃白菜所做出的菜类,她还是爱吃酸菜所做出来的菜类。 花枝听母亲说出砍白菜就是为清理场地,菜园子占用的是自家的场院,在将要到来的秋季中,大场院还要放置收上来的各种主稼,还要留出能够打场的宽阔场地。花枝知道父母的安排还是有着理由,在割地之前就要先把场院平整出来,只要这个秋季的某天出现大冻,这就是拿起镰刀割地的开始,大忙割地后就没有闲空平整场院。全家人吃过早饭后,花枝和母亲都换做活的衣袍,她们都穿上平时下地做活的紧口布鞋,她们头部还包裹着紫色绸缎围巾。她们每人的手里各自拿着把菜刀走出院落。母亲随后又把那开着的半扇木门掩上了,花枝知道父亲和哥哥都没有在院落里,她和母亲再离开院落中后,家里也就没有人看家望门。花枝不仅问:“妈,咱俩都离开家门,我爸和我哥早就外出做活,家里就没有人看家望门。” 母亲并没有回头说:“花枝,这个秋季就是赶落人,每年收秋时咱们家关门的时候多,咱们俩有时就要下地干活,这个秋天我还是让你在家看门做饭,我在外边干活还能风流风流。今天砍菜的活计紧手,人手少清理不完场院。” 花枝不仅问:“妈,我知道不是咱们俩去场院中砍菜,你说出有宋婶和宋兰朵,咱们四人能砍过来那块菜地吗?” 母亲说:“花枝,你宋婶和宋兰朵指定要去菜地中砍菜,你顾大娘更要去往菜地中砍菜,她还挡不住要领上顾毛毛前去帮忙。咱们三家都要吃那块菜地中的白菜,咱们几家出人手砍菜,砍倒白菜后,还要各自把白菜运回家,各家还要汲各家的白菜。各家都要汲出够今冬明春吃的酸菜,各家还要把不能汲的菜放置在大窖中贮存。” 花枝不仅笑起来说:“妈,你话言话语说出的人还很多,我跟着你去往场院中砍菜,我还能和宋兰朵见面说话。” 母亲又说:“花枝,今天前半晌在场院砍菜的不是我刚说出的几个人,说不准你的那俩个大娘前去帮忙,她们俩家菜园中种的菜哆吃不哆吃我不知道,她们俩家的菜要是栽种的没余富,咱们还要把场院中余富的菜送给她们。她们就是不要白菜,菜地中还有着萝卜和芥菜疙瘩。咱们只管砍白菜。用镐头刨菜的活计让你哥他们干,咱们家先是要把白菜汲到缸里,然后就要腌制芥菜疙瘩咸菜。” 花枝说:“妈,王之虎和王之朵他们两家不缺菜,他们不见准上场院中的菜地中去凑热闹。场院中的几种菜够这几家人分的吗?” 母亲说:“花枝,那块大菜地靠咱们全家吃不过来,当初你顾大娘他们种菜时,我都没有通手,那块菜地中的白菜足够几家汲酸菜。咱们到达菜地就能看的到都谁在菜地中。” 花枝拿着菜刀的那只手不停地晃动着,她看到母亲拿着菜刀的手并不晃动,母亲还和她说出菜地里的人只管砍菜,把砍好的菜聚成堆后,宋叔要安排人员用牛车往各家各户运送菜。花枝平时去往过场院中的菜地几次,她那几次去往菜地薅回家的都是小白菜。她就知道场院中种的不单是白菜,菜地中还种有胡萝卜和大萝卜,还有疙瘩白和芥菜疙瘩。花枝和母亲顺着土路到达宽阔的场地上时,她就看到戏楼和庙宇已经矗立起来,它们周围的地面上看着不显平整,地面上还有着石头堆和土堆,开阔的地带上并没有树木生长,高耸的戏楼和庙宇显得单调。母亲还和花枝说出戏台和庙宇就算是建成大筒,大筒内还有很多细致活计没有干完,庙堂中还没有塑造关老爷的神像。花枝和母亲还没有到达牛圈屋旁时,她就看到安叔已经把牛圈的牛儿撒放,牛儿三一群两一伙的在土路上跑动,在前头的几头牛儿还有些摇头晃脑,牛群中最后都是半大牛和小牛犊,它们的哞叫声和老牛发出的哞叫有差别。花枝还看到安叔正在整个牛群的后边迈着大步行走着,他的大声喊喝声超过牛儿的哞叫。母亲就和花枝说出秋季中牛倌放牛最劳累,牛儿能闻出地里粮食的香气,牛儿就要下山进入庄稼地中吃庄稼,只有腿脚好精心的牛倌才能阻止牛儿祸害庄稼。花枝和母亲都没有走到那群牛的跟前,安叔所赶着的那群牛顺着土路到达东山坡下。 花枝和母亲还没有到达那几间场院屋跟前时,她就看到场院屋前那片扎眼的菜地。绿油油的白菜在整个菜地中占据大部分地垄,灰色地垄显然就是疙瘩白菜,其它菜类所显示出来的色彩并不明显。白菜地中有着几个人在干活,她从她们穿着的衣袍看出,她们当中并没有男人,她就知道宋婶和宋兰朵已经在白菜地中砍起白菜。花枝还看到场院屋前还是有几个干活人,还有辆套好的牛车停放着。她远远地就听到父亲的说话声。 花枝不仅问母亲说:“妈,我听到我爸和我哥的说话声,他们比咱们出门早,他们来到场院屋这里干什么活?” 母亲说:“花枝,这个大秋他们总不能躲在院里做活,你爸他们还是知道轻重缓急。他们要和你宋叔他们平整场院。你爸他们建盖戏台和庙宇耽搁工夫。往年这时那个场院早就平整出来,咱们几家都汲上白菜和腌上咸菜。今年这老天爷没有使性子,能容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上大冻,这就是给庄稼人好大脸面。往年庄稼在没上场时,老天爷就扬风下雪,大雪都把没来的及拉回的庄稼捂到地里头,地里进不去车辆,被大雪捂着的庄管还要人的肩膀头子往场院落里扛。” 花枝笑着说:“妈,这么说来,今年还是上大冻晚。还是把场院中平整出来是最吃紧的事情。咱们家把入冬的菜都准备好后,场院平整好了后,上大冻前压好的场院不着冻就瓷实。” 母亲说:“花枝,秋天的各种活计就是着急上火的活计,还赶落着家里和地里的活计就要遇到大雪封山,只要是落场大雪,没有把庄稼收上场的人家就傻眼了。” 她们走到那几间场院屋前时,花枝看到父亲还是在场院屋前做木工活,他拿着手斧和凿子正在修理碡碌框,宋叔在父亲的身旁打着下手。碡碌框上并没有拴系着马儿能拉着的夹板套。几位干活的叔叔都在忙碌,他们有的正在拴着头车上的牛套,那辆没有套着牛的木头车上装着挖铣镐头,那辆车上还有着车排子,只有拉土车才上车排子,黑牛正在那根木栓上拴系着。哥哥正赶着辆牛车往菜地边行走,老耕牛的嘴头子上还戴着牛箍嘴。车辆上还装着六七个捆成个的谷子桔杆,谷子桔上的穗头已经被剪掉,几个谷子桔杆象是刚从水中捞出的桔杆,桔杆上湿漉漉的还往上冒着白气。花枝不仅问母亲车上拉着谷子桔杆的用途时,母亲说出被水泡过的谷子桔杆用于捆白菜,捆成捆的白菜装车时就方便。 花枝打招呼说:“哥,你赶着牛车是要进菜地中往咱家拉菜吗?” 哥哥说:“花枝,我咱家拉菜不说,我还要在地里捆白菜,咱们这几家的菜我都要给送回去,宋叔过会还要安排人员帮助我捆菜和装车。” 母亲说:“花枝,我看出你爸他们今天就要平整场院,今天这里的干活人比在地里收秋的人多。” 花枝和母亲刚开始时还跟着牛车的身后行走着,母亲嫌那头耕牛的腿脚慢,她就用手拉着花枝的手向前走路,花枝跟随着母亲快速的步伐很快超过慢牛车。 第155章 砍菜根 花枝和母亲到达那块菜地跟前时,哥哥赶着的牛车还在她们身后,这块白菜地已经被薅出宽宽车道,哥哥赶着的牛车才能进入白菜地中装白菜。花枝看到顾大娘顾毛毛宋婶和宋兰朵在菜地中,虎子妈还在她们当中,她们在菜地中有的正在猫腰薅菜,还有的在成堆的白菜旁用刀砍白菜根。 花枝问:“妈,咱们是来场院中砍白菜,顾大娘她们还用手薅起白菜,顾毛毛是用菜刀砍着薅出来的白菜根,咱们是薅白菜还是砍白菜根?” 母亲说:“花枝,这块菜地要是不平整场院,咱们就用菜刀直接砍倒地里的白菜,白菜根子留在地下。平整场院把白菜根留在地里,平整场院时碡碌不能把场院压瓷实,平整好的场院就会出现裂口。咱们把地里薅白菜根在用刀把菜根切下来,还要把那些白菜根子清理出去。” 花枝听到宋兰朵的招呼声:“花枝,你过来和毛毛我们砍菜根。” 母亲就说:“花枝,你们几个孩子就用刀砍白菜根,你们几个人干活时加小心,手里使的菜刀别碰手脚,你把我的意思和宋兰朵她们说说,你们几个孩子干活别图快当,千万别磕着碰着。我们大人先在菜地中薅白菜,薅出的菜多了后,我们再和你们去砍菜根。” 花枝答应后就离开母亲身旁,她就迈着快步向着宋兰朵和顾毛毛的方位走去,她在行走过程中,她就看到宋婶顾大娘和虎子妈并齐在菜垄子中薅白菜,母亲正向着她们身旁走去,她们都直起身正在和母亲说着话语。宋兰朵和顾毛毛正在薅出的白菜堆旁切着菜根,宗兰朵直立着身子切菜根,顾毛毛还是蹲在地上用菜刀砍白菜根,她们身边排列着被薅出来的几堆白菜堆。 花枝走到宋兰朵她们身旁后,她看到她们穿着的粗布衣袍并不齐整,衣袍上的颜色只是浅蓝和浅紫色的差别,宋兰朵干活时总是穿着那件褪色的紫色衣袍,她穿着干活的粗布裤子显出浅蓝色,她穿着的布鞋就是大敞口的布鞋。顾毛毛的粗布衣袍是浅蓝色,她所穿着的肥大裤子还是浅蓝色,她裤子的膝盖处还缝着块大补丁。她们俩人的头部并没有围裹着头巾,她们每人头上所编出的长辫子都和腰部平齐,辫子稍头上拴系的红头绳分外鲜艳。她们额头前精心梳理出的麦穗很齐整。她们的型胖和瘦显出差别很大。花枝看出宋兰朵前胸两个突出部位很明显,花枝的胸部位总是用乳兜缠裹,她平素穿着衣袍的前胸处就不那么明显,她头上梳理并编好的那两条辫子没有宋兰朵的辫子长,她今天要在地里干活,她就把那两条辫子盘在头顶上,她和母亲那样并用紫色丝绸围巾把辫子包裹起来。 花枝不仅笑着对宋兰朵说:“姐姐,你们比我妈我们俩下地早,我们俩来到后,你们都清理出很显眼的车道,我哥在后边正赶着慢牛车进地里装菜,咱们把白菜根砍掉后,我哥他们就要把白菜装在车上拉回家中。” 宋兰朵把砍好的那棵白菜放下说:“花枝,我爸昨晚上就说出今天要来这里砍菜,我和我妈就起大早做早饭,我和我妈在菜地中都砍菜,顾毛毛和她妈才来到,虎子妈就是比你们提前来到菜地。” 顾毛毛蹲在地上说:“花枝姐,我们俩手没劲头薅不出地里的白菜,我妈就让我姐我们在这里用菜刀砍菜根。” 花枝说:“姐姐,我妈刚才还嘱咐过我,咱们砍菜根时要加小心,咱们使菜刀时别碰手脚。” 宋兰朵说:“花枝,咱们干着活说着话语,总是要比在家里闷着强。咱们几家都要淹白菜,咱们还要把不能淹的小白菜单挑出来。” 花枝这才看到她们俩人已经把砍出的白菜分出堆,大棵的白菜占一堆,小棵的白菜又分成一堆,花枝看到她们用菜刀砍菜根的方法后,她就弯身拿起那棵坠手的白菜,她就用菜刀还沾着泥土的那棵白菜根,她把砍好的白菜又放置在大棵白菜堆中。哥哥赶着牛车进入菜地边,他大声喊喝过后,耕牛所拉着的木头车就停在菜地边上。他又从车辆上拿下捆着成个的谷子桔杆,他肩膀上扛着谷子桔杆向着花枝她们所在方位走来。 宋兰朵笑着说:“花枝,你哥还把牛车停在地边,他还扛着个谷子草进到地里,他钻到白菜地中要干什么活计?” 花枝回答说:“姐姐,我妈说出他是来捆白菜,我从前看到我爸捆白菜时,他就用谷子桔杆当腰子。咱们砍好的白菜,我哥就要用他扛着的谷子桔打成捆。” 顾毛毛直起了腰身就尖声尖气地喊:“大哥,你就上我们这来捆白菜,我们已经砍好几大堆。” 宋兰朵说:“毛毛的嗓音就是发尖,你这声喊叫都把我耳朵发酥发麻。你在学堂中的说话声就盖过花枝我们的话语,你在野外的喊叫声更大。” 毛毛只是发出很微弱的笑声后就不再言语,她接下来又蹲在地上砍起白菜。花枝只好向宋兰朵解释说:“姐,顾毛毛和我大娘都是嗓门大,我大娘在山底下喊过一声后,干活的人在山半腰都能听见,我有时在我们家院落里时,我还能听到我大娘的呼喊声。” 哥哥扛着那个谷子桔走到她们跟前,他把谷子桔扔到了平整的地上说:“宋兰朵,你爸让我先进菜地中捆白菜,他们正在场院屋前做零活。他们过会就要来到菜地中帮忙,今天干活的人多,清理这块菜地就快当。你爸还派人往这块菜地中拉黄土,咱们边清理菜地边垫场院,两三天就该把场院平整出来。” 宋兰朵说:“盼根,打白菜捆是细致活,你粗心大意的还能能打好白菜捆?” 哥哥说:“宋兰朵,你不要看不起我,我捆出两个白菜捆后,你就能够相中我干出的这手活计。” 宋兰朵说:“盼根,你吹嘴没用,你今年在我们家做木活时,你当时吹嘴说是制作的箱柜结实,前几天我就看到那个箱柜的后边闪出了大缝子,你的木工手艺就是二把刀。” 花枝听到哥哥没有及时回答宋兰朵的话语,他而是从谷子桔中拽出两把谷秧子放置在地下,花枝看出哥哥是用那两把谷秧子做腰子捆白菜,哥哥随后又拿起几棵白菜往谷腰子上摆放着说:“宋兰朵。不是说我手艺上差劲,我当初就和你妈说过,我说等待房屋的墙壁干松后,你们再把箱柜靠在墙上,箱柜受潮后,箱柜上沾合的木板受潮开裂。” 宋兰朵还把手里的那把菜刀放置在地上,她不仅凑到哥哥的跟前看着他往两把谷腰子上摆放白菜,花枝看到哥哥把二十多棵白菜头挨头的摆放齐整后,他然后很麻利地用谷腰子把那几棵白菜打成捆,他把打包的那捆白菜搬起来摆弄过后,他又把那捆白菜递到宋兰朵怀里说:“宋兰朵,你试试这捆白菜结实不结实?” 宋兰朵接过那捆白菜后,花枝就看出她的腰身顿时变的有些弯曲,她的头部几乎要扎在哥哥的怀中,哥哥可能是怕她倒地,他用手就抚住宋兰朵的腰身,他的另只手就把宋兰朵怀里抱着的菜提起来,这时宋兰朵才急忙抽出了身,花枝看到她原本白静的脸膛变的有些红彤,她脸宠上的神情还带着羞色,她盯看着哥哥的那双眼睛象是带着埋怨和嗔怒,她随后口中又笑出声来说:“盼根,你还是有着霸道劲头,你还把捆成个的白菜捆放在我怀里显摆来?我给你脸你不要脸。” 哥哥把捆好的白菜捆又放置在地上说:“宋兰朵,我就是试试你的劲头,你搬起这捆白菜还至于猫起腰来,你回家里淹酸菜时,你总是要搬这么重的白菜。” 宋兰朵又返回到她原来的地方说:“花枝,我不愿搭理你哥,他的心眼还是很实在,他的嘴里说出话语来就变味。” 花枝知道宋兰朵和哥哥不再象从前那样相互赌气,她不仅说:“姐,你们俩有时恼有时好,我断不了你们俩之间的是非。” 哥哥和宋兰朵随意说过几句话语,她这次听出他们说出的话语还很和气,顾毛毛总是把他们之间的话题扯到旁边去,顾毛毛那些打岔子的话语令花枝开心大笑。因为哥哥就在她们的不远处干活,她们就能随意地和哥哥说话。哥哥不停歇地捆白菜,他所捆出的菜捆很结实。母亲她们在前边的白菜垄上薅菜时,她们不停歇地说着话语。 第156章 捆白菜 盼根把赶牛车停放在菜地边际上,他就从车辆上扛着个谷子桔杆进菜地中捆白菜,他看到母亲和顾大娘她们在白菜垄前边薅着白菜,她们已经在菜地中清理出能进入车辆的宽阔道路。盼根还是看到花枝和宋兰朵她们在砍白菜根,花枝和宋兰朵是站立在那长溜白菜堆旁砍白菜,顾毛毛是在她们俩人的身旁蹲在地上用菜刀切白菜根,盼根知道顾毛毛没有花枝和宋兰朵的手劲大,她的手里拿着棵白菜很吃力,她才选择蹲在地上切白菜根。 盼根把扛着的那个谷子桔杆放置在花枝她们周围的地面上后,宋兰朵和顾毛毛就很主动地和他说几句话语,宋兰朵刚开始并不相信他能捆出像模像样的白菜捆,盼根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就从那个谷子桔中抽出两把谷苗,两把谷草正好能捆出二十多棵的白菜捆,他用两把谷苗捆出两道腰子的白菜捆后,他还亲手把那捆白菜递到宋兰朵的怀中,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无礼举动遭到宋兰朵的白眼和指责,在花枝和顾毛毛的说和下,宋兰朵就没有再向他发脾气,她们还是用菜刀继续砍着菜根,盼根就在她们的周围捆起白菜捆,他在干活过程中,他还很随意地和宋兰朵她们说着话语。 盼根看出花枝她们砍起菜根来很快当,他听到她们的说笑声后,他就觉得身上增添说不出的劲头,他还是尽心尽力地捆着每个白菜捆。因为这块菜地中只有花枝她们几人砍着白菜根,盼根只有在她们身边捆白菜。她们把去根的白菜堆摆放规整,她们还小白菜单放着,盼根并不捆小棵的白菜,小棵白菜只能晒干白菜,小白菜最后只能散装在牛车上,然后再分发给几户人家。 盼根连续捆出几捆白菜后,花枝就向他提问说:“哥,咱妈说出今天场院中干活的人多,我看到这前前后后还不到十个人,咱们这些人都清理不完这块白菜地。咱们家平整出这块场院还要用好几天。” 盼根说:“花枝,宋叔还是有着很细致的安排,他说出用三天工夫就把这块菜地变成场院。现在这块地里的人手不多,宋叔他们在场院屋前做完零活后,他们几个人都要进菜地中干活,” 宋兰朵说:“盼根,花枝我们几个人砍出来的白菜,凭你还是捆不过来。花枝我们才说出几句话的工夫,你才捆出几捆大白菜?你独自就不能往牛车上装菜,你还要赶着牛车往每户人家中送菜吗?” 盼根说:“宋兰朵,我们家里的里外的活计全靠你爸安排,今天我赶车和捆白菜的活计都由你爸来安排。过会你爸还要领着人干活,你们几人只能是通手做砍菜根的活计,搬搬扛扛的活计你们干不动。” 宋兰朵说:“盼根,我的身上要比花枝和顾毛毛有劲头,你别看顾毛毛的年龄小,她没有力气干搬扛的大活计,她那两条大长腿要是跑动起来,我和花枝都追赶不上她。” 花枝这时说:“姐,顾大娘向着咱们走来,她象是不再和我妈她们薅白菜,她象是要来咱们跟前来砍白菜根,她要是来到更是凑热闹,她干起活来手脚麻利,咱们几人砍菜根,我哥就捆不过咱们砍出来的白菜。” 顾大娘手拿着菜刀走到花枝她们身旁,她就和花枝和宋兰朵说出几句话语,她在说着话语的同时,她还不断地用菜刀砍着棵棵白菜根。盼根很清楚地听到顾大娘说出的几句话语,顾大娘说出的话题还是在她的家庭上,她提到顾大爷的病情,她还说出顾毛毛的二姐正在家里照顾着顾大爷。盼根知道顾大爷身患重病,他身上所患的重病很难治愈。 盼根在夏季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听戏时,他们曾经在顾毛毛二姐的婆家住过宿,盼根他们还吃过顾毛毛二姐所做出的几顿饭。他这几天总想去和顾毛毛二姐说几句话语,因为家里的各种活计太多,他还是没有抽出工夫去往顾大娘家。盼根想到趁着今天给顾大娘家送白菜时,他要和顾大爷和顾毛毛的二姐说几句话语。 顾大娘招呼说:“盼根,我看到你捆白菜还是有烦心,今天清理菜地你还没有甩手不干活。宋兰朵他爸这几天总是把你挂在嘴边,你不象是前几年那家里有累活就往后稍着,你还不是捻捻转,现在你们家里有忙活累活时,你还是紧溜地抢着干累活。” 盼根只好解释说:“大娘,老秋很快就要来到,我爸他们才往前赶落着各种活计,我前几年就跟着平整场院,我今年就不能躲着这里的活计。顾毛毛她们都来帮着干活,我大爷患重病你都不能在家里照顾。” 顾大娘说:“盼根,你二姐在家里照顾着你大爷,我几家都要淹菜地中的白菜,几家人齐帮对手往家中收拾白菜,为的是在冬季吃上酸菜。这天气要是嘎叭上场大冻,菜地所有的菜就要冻在地里。我们在夏天头顶烈日在菜地中间苗薅草,临收成时更不能让菜着冻。” 盼根随口说:“大娘,你和我安叔种出来的这场菜地,平时我没有来过这块菜地中干过活,我妈和花枝来这块菜地就是往家里薅菜,平时场院屋里住着的干活人在菜地中通过手。” 顾大娘笑着说:“盼根,你不要把那位牛倌挂在嘴边,你经常去吃他做的小灶饭,你就要为他说话,你提起他来我就长气。这块地中的大白菜当初是我用锄头搂垄沟播下的菜籽,他没有通手白菜地的活计。他在这块地中种菜是不含糊,他就种的菜就是绊倒驴萝卜,他还栽种几垄疙瘩白,还有这块菜地边子上的那圈面瓜是他栽种的出来,他平时犯懒总不打瓜蔓子,菜地边生长出的面瓜大多都是青蛋子,没熟透的面瓜吃着就有股马尿骚味,青蛋子吃着不甜还不面道,平时他种的菜他经管,我种的菜我经管,我干活总来不和牛倌凑合。” 盼根听到花枝和宋兰朵银铃般的笑声,顾毛毛的笑声更加突出,盼根这才知道顾大娘和安叔种出的菜类各不相同,花枝接茬和顾大娘说起话语,他听到拉车牛的哞叫后,他回头向着那辆车看去时,他就看到栓柱子叔叔又赶着辆牛车到达菜地边,父亲和宋叔他们扛着挖铣和镐头正跟在牛车的后边。 第157章 劳动场景 盼根又埋头捆出两捆白菜,栓柱子叔叔把牛车停放在菜地边,宋叔他们扛着挖铣镐头进入菜地,盼根他们要起菜地中的大萝卜和芥菜疙瘩,他用挖铣清理车道。萝卜地和芥菜地紧紧挨着白菜地,大萝卜和芥菜疙瘩就要用镐头刨出来。盼根知道顾大娘所说的拌倒驴就是大萝卜的品种,大箩卜不是圆头红心箩卜,它是圆锥形的白皮大萝卜,拌倒驴大萝卜头部要露出地面很高,显露地面上的头部所呈现出的淡绿色的萝卜头,地里的箩卜的外表呈现出的是白色。 盼根还听别人说出这种箩卜还叫青愣子。这种俗称拌倒驴的水箩卜品种很高产,粗壮的锥形水箩卜最长的有一尺有余,个头小的六七寸左右,萝卜的头部长在地面上,显露出地面上的头部呈现出绿色,每个箩卜生长的大小在地面上就能看出来,萝卜头部已经高出地面,村里人把这种萝卜称之为拌倒驴。腌咸菜的芥菜疙瘩和这大箩卜不同,芥菜疙瘩长不到箩卜的深度,它们个头大小在地面上看不出来,芥菜疙瘩顶端散碎秧子称为芥菜缨,芥菜缨和芥菜疙瘩都能够腌咸菜,它们腌在缸中都能够保存,腌制芥菜缨总是保持碧绿色调,芥菜缨炖豆腐是家常菜。 宋叔他们走到盼根跟前时,盼根问扛着镐头的栓柱子叔叔说:“叔叔,你把赶着的牛车停在了菜地边,你们扛着镐头要去刨拌倒驴吗?”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宋领工说出先清理出这块白菜地,咱们清理过这片白菜地后,我们再去起箩卜和芥菜疙瘩。” 宋叔对栓柱子叔叔说:“你现在就和盼根在这里打白菜捆,我们要去前边薅白菜,薅菜的那几位妇女砍菜根。把这块白菜地腾宽绰后,你和盼根都要把牛车赶到地里。盼根的车上装上捆好的白菜和小白菜,你赶的车装地里的白菜帮子和菜根,你把地里杂物拉到牛圈旁喂牛。” 盼根和栓柱子叔叔捆白菜捆时,父亲和宋叔他们就离开他们身旁,他们去往母亲她们身旁,父亲宋叔他们弯身薅起白菜后,他们边薅白菜边砍白菜根。地里摆放的白菜堆很显眼。顾大娘并没有离开花枝她们身旁,顾大娘帮助花枝她们砍白菜根。白菜地里人手多,前半晌就能把白菜全部砍完。他们在吃晌午饭之前,父亲他们还要帮助盼根装满牛车白菜,盼根把牛车赶拉回自家后,父亲他们还要从车上往院落中卸白菜。盼根和栓柱子叔叔相互说话时,他知道顾大娘和虎子妈今天要在大伙房中做晌午饭,里的干活人都要在场院屋中吃大锅饭。盼根从拴柱子叔叔的话语中知道很多事情,现在还没有正式收秋,宋叔领着俩个人干活,其他人家里也有紧手活计,他们实在抽不出身前来帮助清理场院。只有到收秋拿起镰刀后,宋叔要带领四五个人割地收秋,收秋时宋叔领着几个人干活,盼根和父亲要和他们在地里收秋。秋天从开始割地到庄稼上场后,前前后后要用一个多月,打场还要用一个月,场院里的庄稼没有打完时,从节令上说已经进入冬季,冬季正是大雪封山的季节。 盼根把牛车赶到菜地里时,栓柱子叔叔赶着牛车已经进入菜地,他赶着的车辆上还拉着车排子,车排子竖立起来后就形成长方形车箱,车箱中就能多菜帮子等杂物。宋叔并没有安排人员先往那辆车上装杂物,他就安排几个人先往车辆上装白菜。宋叔亲自在盼根的车辆上装白菜捆,盼根随着父亲和吴叔他们往宋叔手中递白菜捆。盼根从来没有往车辆上装过白菜捆,宋叔才亲自在车辆上码放白菜捆,如果白菜捆在车辆上码放的不牢固。牛车在行走的时候,白菜捆就容易从车顶上滑落,方言土语把这种现象称之为下蛋。白菜捆如果从车辆上脱落下来,成捆的白菜容易摔散乱,路上再装车还有难度,宋叔往车上装白菜捆牢固,盼根他们就要给他打下手。盼根赶着的车辆装满了白菜,宋叔安排吴叔跟车走,盼根要把这车白菜拉回自家,自家当院还是能进去牛车,盼根他们卸完这车白菜要用半个时辰,盼根他们俩人卸完车后,盼根把空车赶回到场院屋旁,那时也就到吃晌午饭的时候。 第158章 察看谷穗 在今年收秋之前,米贵不再做木工活计,他和盼根要和宋老仓他们干活,他们六七个人算是主要劳动力,他们用四天就平整出场院,几个家庭的人都进入菜地中帮忙干活。秀秀和花枝在自家还汲两大缸白菜,她们还腌制芥菜疙瘩咸菜,米贵和盼根还把萝卜面瓜和疙瘩白入了菜窖,自家所准备的菜足够冬季中吃用。米贵当初把菜窖设置后院中,自家房后的院落并不宽阔,后院中设置个小菜园子,小菜园中栽种白菜大葱和韭菜,还种着角瓜和黄瓜。后院中还堆放着两垛干柴,还有两大堆木料。后院的后墙根上还设置着厕所。米贵还知道宋老仓家汲上了酸菜,顾大哥他们家还汲上酸菜,他们俩家还腌了咸菜,菜园子栽种出的菜类足够几家人冬季吃用。在上大冻前,每家每户几乎都要汲白菜和腌咸菜,地里生长着的所有蔬菜都要收回家中。 在场院平整好的第二天,米贵就和盼根去往场院屋前干活,他俩要和宋老仓他们搭建棒子架,棒子架就是能放置玉米的木架子,村落中很多人都把玉米称之为棒子。米贵每年都要在场院屋前搭建棒子架,自家种的棒子地要在上冻前后割倒,还要把棒子桔杆上的棒子扒下来,村落中把这项活计称之为扒棒子。把扒出的棒子还要拉回来,牛车拉回来的棒子都要放置在棒子架上。成堆的棒子不能堆放在地上,堆放在地下棒子容易受潮变质。只有放置在棒子架上的棒子才能晾干。在打场时,还要把棒子均匀放置在场院上,然后用马儿拉着碡碌反复碾压才能脱粒,村落人家还有用手工搓棒粒,还有用木棍往下打棒粒。棒子放置在棒子架上后,还能防止村中散养牲畜的祸害。 米贵拿着锛子和截钜,盼根的肩膀上挎着布袋子,布袋中装有手斧等工具。他们从自家的院落中到达场院屋前,他看到栓柱子和吴六子正在去年搭棒子架的地方挖土坑,几间场院屋的西边还堆放着成大堆圆木料,它们就是搭建棒子架的所用木料。 米贵不仅问他们说:“你们都挖上了土坑,我怎么没有看到宋老仓?” 拴柱子说:“顾大嫂子大清早就把饭给我们做出来,她做好饭还要照顾家里的病汉子。宋领班更是起大早,他把我们俩的活计安排好后,他就牵着两匹马儿上山,他把马儿安置在山上后,他很快就会返回来。” 米贵知道宋老仓这几天在管理着马儿,盼根白天有时上山坡上去挪动它们。米贵和盼根今早晨没有去往牛圈屋,他只是看到牛圈中还有着牛儿,他就知道安安还没有到撒牛时候,米贵和盼根走到栓柱子他们身旁,他把手里拿着工家具放置在平整地带上,盼根还把挎着的布兜子放置在地下。搭建棒子架的地方正挨着场院边际。米贵不仅向着刚刚平整好的场院中看去,已经被碡碌压实的场院表面板结而平整,黄土铺垫的场院呈现出宽阔的圆形。 盼根说:“爸,你在这里和我叔叔他们挖土坑,我去扛搭建棒子架的木料,我要先扛有丫股叉的立柱。” 米贵说:“盼根,你去往木头堆中挑选立柱,我在这里先设置挖土坑的方位。” 拴柱子他们每人已经挖出个土坑,每个土坑的深度约有二尺,这样掩埋起立柱来才能牢固,他们所设置的土坑方位很合理。米贵知道搭建棒子架要超过人体高度,牛马驴骡伸着脖子都吃不到棒子架上的棒子。搭建棒子架的立柱要结实牢固,架子上堆放过多的棒子后不至于塌架。米贵算计出来今年要比往年种的棒子还多,他们要把棒子架搭的稳固。米贵拿起地下放置的挖铣,他也就随着他们俩人挖起土坑,吴六子说出要控出土坑的数量约有四五十个,搭建棒子架的立柱就要四五十根埋在地下。立柱要埋在地下很深,立柱直接支棒子架上的横梁和筋骨,搭建棒子架就需要很多木料,盼根从那堆木料中正挑选着丫型立柱,他还把挑选好的立柱扛到所挖出的土坑周围。 米贵他们在地面上正挖土坑时,宋老仓已经返了回来,他的裤腿和布鞋上都沾着露水,他穿着的青裤子还是用黑线绳绑着裤腿,他穿着的浅灰色衣袍显得破旧,他手里还拿着两颗长长弯弯的谷穗,黄色的谷穗显露出成熟色彩。 米贵停下手中活计问:“兄弟,我知道你上山坡上去安置那两匹马儿,我看到出你手里拿着的谷穗已经成熟,你总上山就要路过几块庄稼地,你能看出今年的年景有几成收成。” 宋老仓把手里谷穗递到米贵手上说:“大哥,我从谷地中掐下来两颗谷穗,我拿回来就是让你们看看今年谷子能出几成米,阳坡地的谷子已经成熟,上过大冻后地里的谷子还能晒几天米,只要秋天刮起大风后,咱们动镰刀要割的就是谷子地,不然秋风就把谷穗上的谷粒子给扫下来。棒子地就不怕着冻,霜冻只能把桔杆上的叶子冻蔫巴,秋风扫下的是棒子叶,秋风刮不掉棒桔上抱着的棒子。” 米贵手里拿着两颗沉甸甸谷穗后,他看出谷穗就是青苗谷子上的谷穗,他随手在谷穗上掐个谷朵,他把谷朵在手中捻碎后,他用嘴吹跑手心中的谷糠,手心中就剩下几粒金黄的小米,他盯看着那几颗籽粒饱满的小米说:“兄弟,今年的年景要比往年强的多,这个秋天的好气候比往年推迟很多,我从小米中看出粮食能收上来八九成,咱们连着三年遇上了丰收年。” 宋老仓拍打着双手笑着说:“大哥,你的眼光看的很准,你的看法和我心里的谱子相同,今年又赶上了好年头。咱们不耽心上大冻,咱们就怕秋天起大风,起大风后地里的庄稼被刮的忽忽悠悠,咱们动镰刀先收割小粒庄稼。” 米贵说:“兄弟,只要最近两三天不刮大风,咱们把棒子架搭成后就能打住心慌。只要起了大风后,咱们就要披星星戴月亮忙于收秋。现在要是突然刮起大风,咱们搭建棒子架的活计都要停下来,就要拿着镰刀进入谷地割谷子,还要去收割那些糜糜黍黍。收割完小粒庄稼后再搭棒子架,最后才能收割棒子。” 栓柱子在旁说:“东家,只要最近两天三天的不刮大风,咱们就把这个棒子架挺立起来,咱们就不怎么在意是刮大风还是上大冻。进入秋天的气候就象猫儿的眼睛说变就变,山上的景色每天都有新花样。今年冬天的初雪要是来的晚,咱们做农活还能腾出工夫。我记得有一年的气候反常,地里庄稼还没有完全撂倒时,天空上就落下了大雪花,大雪落在阴坡中就站住了脚,落在阳坡上雪最后就没站住脚,头顶着大雪再收秋更受大累。” 米贵说:“兄弟,稼人永远都是靠天吃饭,谁都不能用豪言壮语说出要改变气候。当初我们全家要是不逃荒要饭就要活活被饿死。我们逃荒那年家乡遇到百年不遇的旱情,天上连续三年都没有落下一滴哒雨。庄稼人遇到一年干旱还能挺过去,遇到三年干旱就要断粮缺米,最后到吃草根啃树皮的节骨上,为了活命还有卖儿卖女的人家,那年头要听说饿死个人都是平常事。我和秀秀挑着儿女就外出逃荒,为了能吃上粮食活命,我们就挑着儿女一路北上,我们最后才在这山旮旯中落了脚,我们逃荒那年正是丁戊年。” 宋老仓说:“大哥,你说出来的还是实情,我想起我们全家逃荒那年后,我现在都要流眼泪。咱们不是说想起那年月,现在说出来象是忆苦思甜。那时我们全家是要着饭过来的,我们在路上要饭都找不到人家,同样是逃荒的人家在路上饿死的太多,沿途上还能看到座座新坟。我老爹在沿途上还患上了重病,多亏你们全家的救助,他又多活十多八年,我们全家又在小气候村落中落户。” 拴柱子说:“你们别再提那些过去的事情,你们是越扯越远,要扯起过去的话题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现在趁着天气睛好就要多干活,咱们把这个棒子架搭成后就省份心。” 米贵就不再说过多话语,他把两颗谷穗放置在木工家具旁。宋老仓就拿起米贵刚使用的铁铣,他就和栓柱子他们在地下挖起土坑。米贵看到没有多余尖铁铣后,盼根正把扛着的两根立柱放置土坑周围,他就向场院屋旁的木头堆走去,他打算和盼根挑选木料。 第159章 崭新话题 米贵和盼根往土坑周围扛木头时,他感受到秋天飒飒风儿沾带着凉意,秋风不象夏季风那样有热度,秋风要比夏季的风儿有力度。米贵有时还眺望起村落周围的山山岭岭,山岭上已经没有绿意浓浓的景象,山岭上出现五彩缤纷的景观,橡子树叶和五角枫树叶有的变成红色,山坡地边上的万年蒿显出格格道道的碧绿。阳坡和阴坡上的庄稼地显露出的绿色很少,地块中大多显露出淡黄色。米贵和盼根在木头堆中挑选木头时,他总是听到蟋蟀在木头堆下发出声声鸣唱,米贵每年秋季听到蟋蟀和蝈蝈的鸣叫声时,他心里就滋生出淡淡的恋乡情绪,他已经在小气候村落中生活十多年,他淡忘故乡中很多事情,他只是对依稀记的童年时的情景。 宋老仓他们挖出的土坑数很多,宋老仓就安排吴六子独自挖土坑,他和栓柱子就要负责掩埋立柱,米贵和盼根就把带着双股叉立柱放在土坑中,他和盼根扶正那些立柱后,宋老仓和拴柱子就要往立柱根部掩埋黑土,在掩埋黑土的过程中,他和盼根还要往土坑中填充石块,盼根还从场院屋中的库房中找出两把木头锤子,米贵和盼根用木头锤子把土坑里的石头和土夯实。米贵前些年在山上挑选立柱时,他精挑细选双枝杈的树木,只有两个粗细相同的长出两树杈的树木才能做立柱,米贵所选出的立柱大多都是碗口粗的橡子树,立柱上的丫股叉不至于因太大的重量而折断。村里有人把橡树称为蒙古栎,这种树木不用去树皮都结实耐用,在每年的秋季中,这种树木的枯木上还能生长出木耳。 米贵和盼根帮着宋老仓和拴柱子掩埋着立柱时,米贵看出盼根手脚麻利积极肯干,他额头上还不时往外沁着汗水。他知道盼根已经进入成年,他的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劲头。米贵和盼根在干活过程中,米贵还是和宋老仓和拴柱子随意说出几句话语,盼根总是很随意地插嘴打乱他们的话题,米贵就指责盼根不要过多插言,他还让盼根只有在旁边听着的份,宋老仓仰起头向着天空上的太阳看过后,他就说出已经到歇头歇的时候。 米贵他们就去往了木头堆旁歇息,米贵的身子几乎是挨着宋老仓,他们都坐在地上摆放好的长溜木头上,米贵闻到宋老仓所吐出的卷烟味感到发呛,宋老仓仰望着天空说:“大哥,这几天我上山挪动马匹时,我总是察看地里的庄稼,我看出今年还是收油料,家家户户所种出的胡麻成熟,葫芦里的胡麻粒子都蹦出来,我看到黄胡麻粒和白胡麻粒颗粒没秕子,胡麻粒要比谷子粒还饱满,村里有几户人家已经收割胡麻,他们恐怕成熟的胡麻粒落在地中。” 米贵说:“兄弟,今年春季遇到了那场大冻后,几个村落的农户都毁了地。各家各户补地苗才种上胡麻。今年的气候又收胡麻,家家户户的胡麻多就能换回胡麻油。还能去往骆驼山小城中换回来大米白面。咱们附近只有大榆树底下村落有着油坊,咱们要用胡麻换油总是绕脚,来来回回的路途并不那么顺当。” 宋老仓说:“大哥,大榆树底下的油坊往出卖胡麻油。这些年我们全家只吃过胡麻油,还是别人送给我们的礼物。我没去往过油坊,我都没有看到胡麻是怎么榨出的油。” 米贵说:“兄弟,我前几年去往过那家油坊中换过胡麻油,我看出在油坊中干活的人太受累。我就是没有见到那家油坊中的东家,当时是油坊中的小伙计给我灌的胡麻油。我在那个冬季中赶着牛车当天打来回,大清早的从家走时还没有变天,我刚换回麻油回家时,老天顿时就变脸就刮起寒风,寒风阵阵象是鞭子抽在我的身上。我返回家时都到了二半夜,我那天穿的衣袍有些单薄,我差点没冻死在半道上。我回到自家屋里后,我手脚冻的发凉发麻都不听使唤,你嫂子还用外边的雪给我焐过来。” 拴柱子说:“东家,我敢保你们谁都不知道油坊中的套路,我在大榆树底下村的油坊中轮两年油锤,油坊中榨油换油我都懂,油坊算是个赚钱的行当。我还知道那家油坊的东家,附近村落中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名,要是提起他的外号油葫芦,大人小孩都知道。” 盼根说:“叔叔,那位东家还起出个蚂蚱的外号?村里人把肥大的蚂蚱叫油葫芦,还有的把秋凉(蟋蟀)叫油葫芦。” 栓柱子说:“盼跟,外号和虫子野兽有关联都不要在意,咱们知道那个村落有个油葫芦油坊就行,反正是油葫芦要比他的真名实姓还有名。” 米贵问:“栓柱子,你从来没说过在油坊轮过油锤。” 栓柱子笑着说:“东家,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从来不怎么提念我经过的事。那些年我就是个棒小伙子,我没有成家立业浑身全是劲头,地下摆放着百八十斤的大石头,我双手轻飘飘地就能搬起来。那些年油葫芦家的油坊开给我的工钱高,我在油坊中抡头锤挣的工钱最多,东家还管吃管住。数九寒天的外边都刮着白毛风,我在野外撒泡尿把尿都能冻出冰条子。我在油坊中轮起油锤通身是汗,我有时光着大膀子在油坊中干活,我肩膀子上就搭着块羊肚子毛巾,我用毛巾只管擦脸上汗水。我当年在油坊中干活时,我家里的媳妇才相中我。我和她有了孩子后,她心疼我才不让我干过重的活计。” 宋老仓说:“栓柱子,我从来没去往过油坊中看热闹,你说出的话我就听不懂。你就是趁力气,你为啥不在你们村落周围开荒种地?” 栓柱子说:“我可是没有跑马占圈的想法,我就开垦出能种出粮食的土地,我这辈子想耕种过多土地。再说耕种土地不是俩人三人就能干的的活计,种地收秋人手多才能忙过来。我给别人家扛活和种地的收入相当,我犯不上多操心多受累。我给谁家干活谁都要给我工钱,工钱给的不合理我拿腿就走人,我接着再找其它活计。” 米贵说:“栓柱子,你还是不要说种地上的事情,你还是说说油坊的事。我那年看出油坊中很烦琐。只有那个木头大榨看着出眼。我会做木工活,我都没有把握制作出那种木头大榨,木头榨膛中的那些木楔子我都制作不出来,我都不掌握各种木料的尺寸和规格。” 栓柱子说:“东家,我听到油葫芦东家和我说过这事,他说出那个木榨是本村的李木匠亲手做出来,我在油坊扛活的那年,李木匠的年龄都快八十岁,他现在要活着接近九十岁,我还不知道他的儿孙们会不会这种手艺。” 宋老仓说:“大哥,你总是向栓柱子打听油坊中的事情,你是不是想在咱们村落中开设油坊。” 米贵说:“兄弟,栓柱子提了这个头后,我心里盘算着在咱村落开设油坊合适,我想到那年我去换油受的罪,我就下恨心在咱们村落中建盖油坊。建盖油坊的地基我都想好了,我舍出挨着碾道边的那块高梁地,那块土地足够挺起几间象样的房屋。房屋中安装上木榨后就成为油坊。难处在于木榨的制作方法,还有油坊中的最关键的几样活计。” 宋老仓拍打着大腿说:“大哥,我知道你动心的事情就是想要干,我赞成你的干劲。你想开设油坊,栓柱子就是咱们现成的师傅,他知道在油坊中所有活计怎么干。这件事不是说着玩的事,眨眼之间各家各户的胡麻就要收上来,进入冬子月后正是农闲,正是各家各户榨油的时候,咱村落中要安设出这盘榨开张后,拴柱子他们几人不至于蹲冬,咱们家就有了很大的收入,我今年至少还能吃到咱们自己榨出来油。” 拴柱子说:“东家,只要你能舍得出血本,只要新建盖出的房屋放置好大木榨,我能指导着几人干活,我会榨麻籽油豆油和大麻籽油(蓖麻油)。最大的难题就是那个大木榨很难制作。几个村落中能找到制作木榨的粗榆木,你又不会制作那种木榨。” 米贵说:“栓柱子,我不会制作木榨,大榆树底下村落有着老师傅,咱们能请老师傅来亲自指导,他只要标好各种尺寸,会木活的人都能动手制作。咱们不让老师傅亲自动手。” 拴柱子说:“东家,我就是不知道老师傅还活着没活着,他要是活着这件事好办,他要是老去了制作木榨就有难度。我不知道他儿孙的情况,他们要是会制作大木榨,咱们制作木榨就没有难度。” 米贵说:“栓柱子,今天已经赶不开,明天你领着盼根就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走访,你们先去往那家油坊中扫听,你们亲自找到老师傅说明来意,他要是肯给咱们帮这个忙,你们再返回说明情况。制作出木榨后就能打住心慌,咱们就要先雇人清理地皮,还要雇冯顺他们再次破土动工,他们都能建盖戏楼和庙宇,区区的几间油坊小屋更不在话下。” 宋老仓说:“大哥,我还是赞成你的想法,我就是恐怕这个秋天要上大冻,大冻之前各种活计赶不开。” 米贵说:“兄弟,咱们过庄稼日子一步一笆棍,咱们走到哪能步说哪步。” 第160章 锅贴子 花枝在昨天下半晌和母亲干活时,她又听到母亲和她说出很重要的事情,母亲说出父亲和哥哥决定要建盖油坊,建盖油坊的事暂时还没有定下来,哥哥和拴柱子叔叔还要去往大榆树底下请教老师傅,他们从大榆树村落中返回后,建盖油坊的事才能定下来。母亲只说出建成油坊和建不成油坊要两说两讲,母亲不同意收秋前再建盖房屋,她就是拗不过父亲和哥哥的脾气,她只能是由着他们的性子来。母亲最后说出建盖油坊是正经事情,建盖戏楼和庙宇就显得很多余。花枝从来没去往过大榆树底下村落,她更不知道油坊是怎么回事。她在家中看到过胡麻油,她还吃过胡麻油烙出的粘糕,她还吃过胡麻油所炸的油条,她认为胡麻油算是最好的素油,胡麻油能散发出浓重的清香味。每年过年时,花枝最爱吃母亲用大铁锅烙出的大黄米粘糕,大黄米粘糕中还包裹着烀好的豆馅,母亲烙粘糕时就使用四种油,花枝不爱吃用猪油烙出的粘糕,她总是吃用胡麻油和苏子油烙出的粘糕,麻油烙出的粘糕吃多后就药人。自家吃的胡麻油就是父亲用胡麻换回来的素油,麻油是母亲用大锅亲手熬出来的素油。母亲不会熬制苏子油,她把自家种的苏子交给虎子妈,虎子妈还是能熬出苏子油。每年虎子妈都要往自家送来大坛子苏子油,这坛苏子油够全家吃用两年,当然还有其它的那三种油,猪油属于荤油家里人吃的最多,苏子油胡麻油和麻籽油属于素油,这三种素油都散发出清香的味道,这三种素油烙出的粘糕和饼类味道不同。 花枝知道母亲今年又在地里种上苏子,她总是用镐头勾出浅浅垄沟,她再把最小颗粒的苏子籽撒在垄沟中,母亲又用双脚把垄沟趟平后,苏子苗才能够长出来。播种苏子不能用犁杖,犁杖犁出的垄沟深苏子苗就长不出来。母亲总是把苏子种在地边地沿,她只是种够自家当年所吃用的就行。家苏子和山苏子的秧苗都散发出奇特味道,山苏子所结出的籽种太小。秋季阳坡面上山苏子花晃眼招目,家苏子花朵并不鲜艳。 花枝不忍心让母亲独自在院落中收拾菜类,她就给母亲打下手做零碎活计,她要把洗菜水用盆端出大门外,她还要把盆里装着的水撒在土路上,她还要把摘下的菜帮菜叶放置后院宽阔地带上晾晒,它们晾干后冬季中喂牛喂马。花枝还要帮助母亲修理芥菜疙瘩,修整后的芥菜疙瘩洗净后才能入缸腌咸菜。她干的小活计并不显累,她抽不出空闲去院落外走走。花枝今天早起进到堂屋后,她刚迈进外屋后,她就闻到柴香味,她还听到外屋大灶正在燃烧的火苗声,外屋地下还堆放着半拉榛桔干柴,她就知道母亲已经早起点燃大灶中的干柴,她看到大灶中断柴后,她就蹲在地上往大灶中添柴,母亲正水缸上放置的菜板上切面瓜。 花枝问:“妈,你们起来的早,我想清早上后院抱干柴,你都把干柴抱进屋,你还把大灶的火点着,我爸和我哥准是早就出院落,他们准是又去往场院屋那边搭建棒子架。” 母亲说:“花枝,今早晨顶数你哥起的早,鸡叫二遍他就离开院落,他都不在家吃这顿早饭,他和栓柱子俩人骑马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他们要赶到大村落中的饭馆吃早饭,他们急着去请来木匠老师傅,他们都不知道那位木匠活着还是没活着,爷俩火归心似的想建盖油坊,他们俩犟脾气想一溜就是一溜。眼瞅着苦秋的季节已经到来,他们就是不分轻重缓急,他们跳着高地想着把油坊建盖起来。” 花枝直起腰身说:“妈,昨晚上你才说我爸他们要建盖油坊,我没想到我哥他们今天就出家门,我爸在这件事上都不出头办理,他为什么让我哥出头露面办这件大事?” 母亲说:“花枝,你爸就是把你哥当驴那样使唤,他就是想让你哥总出头照面,他在你哥的身后稍着。我知道你爸留出的小心眼,他还是想指溜着让你哥往后当家主事,你哥还没成家立业,他在家里家外不担沉重,他往后就不好搞对象,他要是整天游手好闲,邻邻居居就能瞅出来他是二串子。” 花枝又问:“妈,我爸准时去搭棒子架,他这几天总是到吃早饭时候回家吃饭。” 母亲说:“花枝,他是去往场院屋那边干活,你提起他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要是早知道他有建盖油坊的打算,我当初就阻拦他建盖戏楼和庙宇。建盖油坊全家还能落口油吃,你爸和你哥在冬季中还有营生,他哥就不会闲着没事去跑山。” 花枝不再言语后,她又蹲立在灶堂旁又继续往大灶中添干柴。母亲又说:“花枝,你爸和你哥都是犟驴脾气,他们都想往地下吐口吐沫就象变成根钉,咱俩说服不了他们,咱们只能桌上碗下的伺候他们,受大累的活计由他们来干,费心思的事要由他们去张罗,咱们只能围着锅台和碾道转。你爸就是当家人,家有千口人主持要靠一人,不能七股当家八股做事。” 花枝知道母亲切面瓜是要做差样饭,母亲把面瓜用菜刀剁成碎块,她再把碎块掺进棒子面中活面,棒子面是前几天推出来的新棒子面,今年还没有收割的棒子还没有晒干,湿棒子用手把棒子粒撮揉下来,然后在石碾上把棒子粒外围皮子去掉,棒子米再碾出面来称之为新棒子面。新棒子面做出的饽饽好吃,如果用面盆把棒子面放置在炕头上发酵后,经过发酵的面蒸出来的饽饽是酸饽饽,不经过发酵的面蒸出的饽饽没有酸味,蒸饽饽时还要放面肥(苏达),蒸出的饽饽发渲,这种饽饽和胃健脾。 母亲今早要教花枝做的饭食不是蒸饽饽,而是往大铁锅的锅帮上贴棒子面饼子,母亲在旁边指导着她活棒子面,花枝自己要活面,她要把母亲剁碎的面瓜碎块加进去,新棒子面还没有经过发酵,贴出的饼子就不是酸饼子。她按照母亲的指导,她把碎面瓜块和棒子面活出半面盆面,花枝亲手把棒子面掺碎瓜块活成后,母亲又让她亲手往大锅壁上贴饼子。花枝从前往锅壁上贴过莜面饼子,她还是想按照原来做法贴饼子。可是这次母亲又端来小盆云豆馅,她让花枝在贴棒子面饼子时,棒子面饼子中间还要包裹上豆馅。花枝只好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做,她往锅壁上贴圈饼子,饼子的外围都显示出她深深的手指印,母亲满意花枝贴出的棒子面饼子。大锅底下还有着翻着花的热水,锅壁上有热度后,贴上去的饼子就不能滑落到锅下的开水中。花枝贴圈锅贴后,她又往锅顶上盖住两个半圆形椴木木锅盖,锅盖的边际漏气的地方又蒙上棉布,这样才能把锅壁上的锅贴子蒸熟。 第161章 血腥现场 花枝今天早晨学会贴饼子,母亲看到火候到了后才揭开大锅,锅壁上那圈饼子大小均整,棒子面饼子没有溜进锅底的水中,她对自己亲手贴出的饼子感到满意,她用长把铁铲子把锅壁上的锅贴子铲在圆圆的盖帘上,花枝还亲自用手掰块饼子的边角尝尝,她尝出饼子没有夹生,饼子的味道和她从前吃过的味道相同,母亲还在外屋火炉中炒盘菜,那道菜就是荤油炒疙瘩白。母亲还让花枝把大铁锅的溜锅水清过后,她又添水把昨天的剩干饭加进水中熬出稀饭。花枝和母亲把饭菜端到堂屋的炕桌上时,父亲和安叔就进到里屋,花枝就对安叔说:“叔叔,你今早晨来我家正赶上好时候,我们今早晨做的是差样饭,我亲手贴出棒子面锅贴子。” 安叔坐在屋地上的椅子上说:“花枝,你爸和我说出你们做的是差样饭,我今早顾不上做饭,我才跟在你爸身后来你们家蹭饭。” 父亲看到炕桌上摆放着的饭菜说:“花枝,你妈怎么没有在屋?” 花枝说:“爸,他往房后抱烧剩下的干柴,她很快就要返回屋,我叔你们俩都围桌先吃饭,我和我妈坐在炕边上吃饭。” 安叔和父亲盘腿围在炕桌上就动拿起筷子,花枝就上外屋给他们端来两碗稀饭。父亲和安叔吃起饭菜后,花枝又从外屋端来两碗稀饭放在炕桌边际。母亲进到里屋里后,她随意和安叔说出几句话语,花枝和母亲坐在炕檐边上吃饭。安叔在饭桌上还夸奖起花枝贴出的饼子,父亲的脸上显露出很满意的笑容。父亲和安叔撂下饭碗时,花枝就知道他们每人喝两碗稀饭汤,安叔吃了三个饼子,父亲吃了两个饼子,花枝和母亲就没有他们的饭量大。几人吃过早饭后,花枝和母亲就收拾起炕桌上的饭菜,父亲和安叔并没有急于离开堂屋,他们谈论地块中粮食的收成,当母亲把炕桌撤下后,父亲就对她说:“秀秀,咱们都吃过早饭,我要给你说正事,牛群中昨晚上死个不到半年的牛犊子,它钻进橡树林子吃橡果撑死了,前半晌黄师傅他们就要去给牛扒皮砍肉,场院屋的伙房今响午就要烀牛骨头,咱们还能啃上几块骨头吃。” 母亲把脸转向安叔问:“你着天放牛不容易,轮到谁放牛都不会想到会出这种事,牛群中死个牛是常事,这次死的是个小牛,我不心疼。” 安叔解释说:“嫂子,牛群中的老牛有经验,它们钻进橡树林子中,它们都不会吃太多橡果,它们知道吃橡果多会涨肚,它们无法倒嚼。小牛贪吃橡果才涨破肠胃。我只是放过两年牛在这件事上没经验,我不知道橡果对牛儿有危害。我再上山放牛时,我就要让牛群远离橡树林。” 父亲说:“秀秀,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我们现在就要离开家门,我们这就出屋各干各的活计去。” 母亲还要张嘴说话时,父亲和安叔已经起身离开堂屋,花枝还听到父亲在外屋说道:“花枝,你等到歇头歇时,你去往牛圈屋那边去提溜些牛肉,够咱们家吃两顿的就成。” 母亲在里屋里嘱咐说:“米贵,我今天就不去往扒牛场,你想着给虎子妈他们几家送些牛肉去。” 母亲说:“花枝,我不愿意看见血,我要躲在家中。那头小牛出不多少肉,几家人都分口肉剩不多少,咱家干活的人又多。咱们家就吃上一顿半顿的牛肉。今天还赶上你哥和栓柱子出远门,咱们想着要给他们留出能炒出两盘子牛肉。” 花枝说:“妈,安叔放牛还算精心,我记得头年夏天时,咱们家还死两头大牛。” 母亲沉默半天才说道:“花枝,破财免灾星,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花枝在家院落中帮助母亲在院落中洗几件衣袍后,她估摸着已经到歇头歇的时候,她才和母亲说出要去往牛圈屋那边,母亲答应过后,花枝就在西厢房中挎上柳条圆筐,她走出门口后觉得周围顿时很阴沉,她抬头不仅向着天空望去,她看出只有簸箩大的流云遮住太阳,她走到离家门口很远的土路上时,她周围顿时变得分外睛朗,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她身上感受到浓浓暧意,她还是感受到身边的风儿带着阵阵凉意。 花枝在路上并没有遇到左邻右舍的邻居,她听到建盖戏楼传来孩子的喊叫。戏楼离土路很遥远,她看不清楚几个孩子的面孔,几位老人在戏楼的荫凉下乘凉,她看出他们当中像是有赵老太奶奶。自从戏楼建成后,花枝就没有看到老太奶在碾道旁照面,她和村落中几位年龄大的人总在戏台周围说话。花枝还听到过宋兰朵说过她奶奶的事,她奶奶有时不怎么着家,她有时还拄着拐棍去往戏台周围。她没有走到牛圈屋旁时,她就看到木头棚栏加起来的牛圈中没有牛儿,在牛圈屋的木棚栏门口聚集几个人,他看到父亲和黄师傅都在场,当她看到虎子在给他们帮忙时,她心里顿时就感到发热。虎子还直起身子打招呼说:“花枝,刚才你爸说出你要来这,你来到的正是时候,我们已经把牛肉提出来。” 花枝回答说:“虎子,我爸没有说出用你在这里帮忙,他让我上这里往回家拿牛肉,我这才看到你在这里帮忙。” 花枝走到他们的身旁时,她就闻到血腥味,她不仅把挎着的筐放在地下,她还用手捂住鼻子,她就看到那张牛皮已经被扒下,牛皮平展展的铺在地面上,牛皮上边是血淋淋的牛身子,在张牛皮的不远处还摆放着大方桌子,桌子上放置很大的菜板,菜板上还堆放着鲜牛肉。在他们的不远处,地上还铺垫厚厚的碱草,碱草的上边还堆放着牛头和牛蹄子,不远处还有堆牛儿的肠肚,她看到那些肠肚后不禁感到有些恶心。父亲他们都挽着长长的袖管,他们的胳膊和手上都沾带着鲜血,几个人都拿着尖刀在割牛肉和提牛骨头,这种血腥场面令花枝的心里感到恐慌,她不仅捂着鼻子问虎子说:“虎子,你还敢动刀子?” 虎子干着活说:“花枝,我杀猪杀羊就是半拉架子,我要和师傅学几次,我往后就能独自屠宰牛羊。” 花枝随口说:“你的怛子还真不小,你还真敢动起了刀子?” 父亲在旁说:“花枝,虎子多学几样活计好,往后过日子就不会憋手。他最起码能宰杀自家养的猪羊,这件事就是总去请师傅动手,师傅还有个忙闲,师傅闲在时能帮忙,当忙时候师傅都顾不上。” 花枝只好说:“爸,我不愿看着你们现场动刀子割牛肉,你把往咱家拿的牛肉割出来,你帮我放在筐里,我现在就挎回去。” 父亲听过花枝的话语后,他就走到桌上摆放着的菜板上割起牛肉,他还让花枝进入牛圈屋的菜园中找到疙瘩白大菜叶,花枝找到三四片疙瘩白大菜叶后,父亲又让她把几个叶片垫到筐底下,父亲才把割好几块牛肉放置在筐中,花枝闻出筐里的牛肉并没有异味,她挎起筐来觉得很沉实。当她挎着筐要离开时,她又和虎子随意说出几句话语,花枝知道父亲晌午不回家中吃饭,他要在伙房中和几个干活人共同吃饭,顾大娘要给他们用铁锅炖牛肉大菜。虎子还说出他们中午吃不上牛骨头,牛骨头要在场院屋伙房的大锅中煮上半天,只到晚上才能煮熟。虎子还让花枝晚上饭去往场院屋吃,花枝说出啃不动牛骨头,她要和母亲晚上在家吃炒牛肉。虎子还说出分给几家的牛肉由他亲自去送,花枝的筐里挎不动更多的牛肉。花枝没有在虎子他们身边过多停留,她就挎着筐儿离开牛圈屋门口。 第162章 晒牛肉干 花枝把二十多斤牛肉用筐挎回家后,母亲说出筐里的牛肉很多,她说出留用全家人够吃两顿的后,余下的都要晾晒牛肉干。母亲还要教导花枝在菜板上切割牛肉条,花枝很不愿意动用菜刀切割牛肉条。母亲就把两块牛肉放置在菜板上,她先是让花枝看着她动手切割牛肉条,花枝看出母亲的刀法很熟练,她所切出的牛肉条都很均匀,并且牛肉条之间还相互连接。花枝在母亲的催促下才拿起菜刀,她按照母亲所指导的方法切起牛肉条,她切出的牛肉条粗细不均,牛肉条相互连接的地方又被她用刀切断,最后花枝还是受到了母亲的夸奖。花枝这次总算是掌握制作牛肉干的方法。母亲把切好的牛肉条外围放上精盐和花椒面,放上精盐的牛肉条又被放置在圆盖帘上。母亲端起盖帘后,她又让花枝跟着她上当院晾晒牛肉条。花枝跟随母亲走到西厢房的房檐下时,她就看到那根经常晾晒肉干的绳子,母亲让花枝踩稳高高的方凳子,她把盖帘上的那些牛肉条分别递到花枝手上,花枝就把它们条条地挂在那根绳子上,牛肉条经过晾晒后就会风干成牛肉干,那根白麻绳头两端分别拴在两个椽子头上,两个椽子中间还相隔着六七根椽子。 花枝和母亲晾晒完牛肉干后,她们还没有来的及进屋时,宋兰朵已经进到大门里,花枝就大声打招呼说:“姐姐,我都没有顾不上去你家串门子,你今天还往我们家白送脚印。” 宋兰朵向前行走着说:“花枝,我这几天帮助我妈汲酸菜和腌酸菜。我家里的零活少,我才想到来你们家串门,” 花枝和母亲等到宋兰朵走到她们身旁后,她才看到宋兰朵已经换过衣袍,她穿着的是深蓝色的粗布旗袍,她脚上已经换双黑条绒布鞋。她不再穿干活时所穿的旧落不堪的衣袍后,她就显示出苗苗条条的女性身形,她圆润白静的脸上还显露出微笑,她向前迈动的步伐显得很轻松。 母亲说:“兰朵,你比在地里干活时显得的有出息,你穿着的旗袍很显身段,你的身段要比花枝的身段富态。” 宋兰朵说:“大娘,你不要总夸我,我的脸盘没有花枝俊俏,我身子骨比花枝结实。我爸说你们家死头牛,你们已经把牛肉都挂在房檐下。” 母亲说:“兰朵,我都没有看到那头牛长的啥样,牛倌说它吃橡果涨肚死了。你大爷他们前晌就扒了牛皮,花枝刚才用筐挎回来几块牛肉,我们家吃两顿都吃不完。我和花枝就割几条牛肉晾晒,我就是想给盼根留口牛肉吃。” 宋兰朵问:“大娘,盼根出门去往骆驼山小城吗?” 花枝在旁补充说:“姐,我哥他们二半夜就离开家门,他们去大榆树底下村落,他们是请师傅设置油坊的事情。” 宋兰朵说:“花枝,我听我爸向我妈说过这件事,我听不懂就没有往心里去。” 母亲说:“兰朵,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房屋现盖还来的及,房屋中不摆放木榨就不能榨油。木头榨并不是小物件,你大爷只是看见过,他都没有亲手制造过。栓柱子在油坊中扛过活,他就把油坊里的事嚷哄的很欢实,你大爷和盼根这对犟种就火归心似的想建盖油坊。” 宋兰朵说:“大娘,现在离八月节还不到半月,我爸说今年上冻晚,往年还不到八月节时就上大冻。” 母亲抿着嘴笑着说:“兰朵,现在上大冻才好,我们家已经平整出场院,棒子架还没有完全搭成,现在就是上大冻,你大爷他们就是想建盖油坊,老天爷都不容他们工夫。” 宋兰朵说:“大娘,我听我爸说要是遇上好年头时,八月节后还有十天八天的不上大冻。” 花枝和母亲在当院中随意和宋兰朵说过几句话语后,母亲就让花枝领着宋兰朵去往自己的房屋中说话,母亲还说出不用花枝在院落中帮忙干活,她们可以随意走出院外风流风流,只到吃晌午饭时,花枝要把宋兰朵领回到家中吃饭。花枝答应母亲的安排后,他才想起父亲叮嘱她的话语,她就和母亲说出晌午父亲不回家吃饭,他要和干活的人在场院屋的伙房中吃饭。母亲说出三个人的饭食很好做,她就不让花枝和宋兰朵再通手帮着做饭,她们俩人到时吃现成的饭菜就行,母亲还说出她要炒盘她们爱吃的鲜牛肉。母亲安排过后,她手里拿着盖帘转身要去往正房时,宋兰朵说:“大娘,我和花枝随意说几句话后,我就要返回家里,我今天晌午不能在你家吃饭。我刚才离开家门时,我和我妈说过来你们家串门,我没有和她说出在你们家吃晌午饭,她做好晌午饭后要是看不到我回家,她就要在村里大声小嚷地找寻我。” 母亲停下脚步说:“花枝,你和你姐在咱家说会话后,你就跟着你姐去往她家里,你和你婶把话语说开后,你再把你姐领回咱家来吃晌午饭,你婶要是不同意你姐来咱家吃晌午饭,你就早回来。” 花枝答应过后,宋兰朵又说:“大娘,我现在就把花枝领到我们家去串门,我回家和我妈说好后,我们晌午时就吃你做的饭菜。” 母亲答应后她就拿着盖帘返回正房,宋兰朵正要牵着花枝的手离开当院时,花枝觉得双手有些发痒,她就辙离了那只手说:“姐,我的手里还沾着盐,我回屋洗过手后,我就要跟随着你去你们家中串门。” 花枝回到正房的外屋洗手时,宋兰朵就站立在当院中等着她。她在外屋看到母亲也在洗脸盆中洗手,母亲用毛巾擦着手说:“花枝,你们这半大孩子平时爱结伴,你在家里总是帮助我做零活,你有好几天没走出大门,你姐今天才抽出空来来咱家瞅瞅。今天咱们家里有零活我都不让你通手,你就陪着你姐高高兴兴地玩一天,你就要摽着她来咱家里吃两顿饭。咱们吃晚饭时,你爸就能把大伙房中烀好牛骨头端回来几块。” 花枝只是随口答应过后,她接过母亲递过的手巾擦过手后,她又快速地把手巾强塞到母亲手中,她转身几乎是跑动着离开外屋,她迈着快步走到宋兰朵的身旁,她还很主动地牵起宋兰朵的那只手,她们就手牵着手地离开院落。 花枝和宋兰朵走出大门口后,碾道中又传来了碾轴子声,她的目光不仅向着碾道旁看去,她就看到李柱柱在碾道门口的石墙旁站立,他的衣袍还沾着显而显见的浮面,他就远远地打招呼说:“花枝大姐,你们要去往哪里?” 花枝刚要站住脚回话时,宋兰朵就用手拉把花枝的手小声说:“花枝,咱们不搭理他那张贱嘴,这回让他媳妇把他的贱嘴给管住,我几次遇见他后,他不再蛤蟆吊嘴总提念我小名。他更没有闲空再当孩子王,他总是在家里外头不停地干活,他要是偷懒,她的媳妇就不愿意。” 李柱柱的大声问话:“你们俩背后再说什么小话?” 花枝回答说:“李柱柱,我要跟着我姐去往她们家串门,你和你媳妇在推碾子吗?” 李柱柱回答说:“没有,我是和我爸在碾道中推碾子,我爸正在碾道中箩面,我先在碾道外吹吹风落落汗,我歇会还要上碾道中箩面。” 花枝还想说话时,宋兰朵就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动起来,花枝看到李柱柱又转身返回到碾道中。 花枝说:“姐姐,李柱柱都学会箩面,我都干不了那种活。” 宋兰朵说:“花枝,这是到架子跟底下了,他妈带着重身子不能推碾子,他媳妇比咱们的年纪还小,他们爷俩不推碾子还能靠谁?他们不推碾子家里就吃不上米面。” 第163章 起早赶路 盼根要和栓柱子叔叔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他们昨晚提前商量好要起大早。盼根在鸡叫三遍时,他就起炕点灯做着出门前的准备,他穿好那身崭新的绸缎衣袍后,他又穿好母亲给他准备的新袜子新鞋,他把装着银钱的褡裢搭在身上后,他又止麻油灯,他就离开自己居住的房屋走出院落。他走出自家当院门口时,村里公鸡隔三差五的鸣叫很清亮,睛朗的夜空瘦瘦的月牙儿很显眼,他借着朦胧的夜色到达场院屋旁,吴六子叔叔已经回家居住,栓柱子叔叔还在场院屋居住,昨晚他把两匹马儿牵到场院屋前,两匹马儿分别拴在那两根木桩子上。盼根昨天晚上就给它们准备夜草。他在边地头割回马儿爱吃的青草,那些草儿是白剑草掺着苜蓿草。盼根昨晚上吃过早饭后,他和栓柱子叔叔又从厢房中扛来马鞍马蹬,他们各扛副马鞍放在场院屋的门口,盼根还用青草把马鞍马蹬盖住。他们准备今早把马鞍马蹬放置马儿身上,他们要骑马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 盼根到达场院屋前时,两匹马儿站立在木桩子周围,它们显得兴奋地打出响鼻,栓柱子叔叔居住的房屋没有掌灯,他就用手敲打房屋的木门,他听到屋里的答应声后,房屋随后就亮起微弱灯光。盼根就用手扒拉起场院屋门口的草堆,他找到马鞍马蹬,他把它们拴系在红鬃马儿身上时,栓柱子叔叔从那院屋中走出来,他又把那副马鞍马蹬拴系在黑俊马的身上。盼根骑上红鬃马儿,栓柱子叔叔骑上黑俊马,俩人骑马儿离开场院屋。他们骑着马儿在村落中行走时,村里人家窗前都没透出灯光,村落中传来零零星星的狗吠,还有时断时续的公鸡打鸣。他们骑着马趟过九曲河流后,他们就算是离开小气候村落。两匹马儿经过窄窄道路上时,土路的两旁完全是茂密的杨树林和榆树林,树林中有着各种野鸟鸣叫。当两匹马儿经过很宽阔的土路时,土路两旁都是平展的庄稼地,盼根能分辨出各种庄稼的地块,棒子地谷子地的地边上都种着麻籽,麻头散发出浓烈气味。庄稼地里传来阵阵秋虫鸣唱,蟋蟀高高低低鸣唱尤其突出。他们手里并没持有马鞭,他们只是用手脚的动作催促马儿行走步伐,两匹马儿到达宽阔的土路上时,俩人骑着马儿就算并驾齐驱,盼根就能和栓柱子叔叔说话,盼根就知道要到达大榆树底下村落时很晚,他们要在歇头歇时才能到达,他们还要在村落中的饭馆中吃顿晌午饭,他们要在下半晌才能拜访老木匠,栓柱子叔叔说出老木匠已经年近九十,如果老木匠已经去世,他们就要找到老木匠的儿孙,只要能找到制作木榨的木匠,他们这次就不虚此行。 盼根和父亲的想法相同,他认为在自家中开设油坊很有必要,油坊能打发冬季中的闲散时光,油坊能赚来钱财,油坊就有长久的行当,木榨和石碾石磨都是庄户人离不开的工具,木榨在气候温暖的季节还能使用,冬季农闲时前来油坊中榨油的乡亲更多。栓柱子叔叔提起油坊里的事情时,盼根总是兴趣十足的倾听,他的话语更坚定盼根的信心,盼根知道父亲的这个重要决定符合自己意愿。栓柱子叔叔说出天亮前要经过三个村落,东台子村石岗子村和大牛录村。盼根那次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听戏时,他是经过这几个村落,这几个村落中只有东台子的村落小,这个村落中只有几十户人家,石岗子村落有三十多户人家,牛录村落中有近百户人家,这个村落比小气候的村落还大,这个村落中的房屋还是很集中,那些房屋建盖的都很规矩。盼根那次赶着牛车从牛录的村落中路过时,他看到那个村落中的村民很多,村落中的那个碾道建盖的很讲究,他那次看到碾道旁还聚集很多大人孩子,他那次赶着牛车从碾道旁经过时,他听到了几个女孩发出银铃般笑声,大牛录村在他头脑中留下深刻印象。 盼根只是去往过大榆树底下村落,他那次赶着牛车在沿路上经过很多村落,盼根记不住几个村落的名称,那条土路很远的村落还有很多,那些村落大多都处在山沟子中,还有的靠近小河边,还有的靠近大山脚下,盼根只是远远地看到几个村落的轮廓,他都没有亲自去往过的村落,他就更不知道那些小村落的名称。几乎那条沟坎子的深处都有着村落和人家,他更是不知道各个村落和沟岔子的名称。盼根就在大榆树村落停留不到两天,大村落只是在他头脑中留下初步印象,村落所占据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整个村落被高高的土墙围裹着更是特殊,围裹着的土墙周围还建盖几个能够进出的门楼,高耸的门楼上还设置着牌匾,盼根并没怎么注意牌匾上的字迹。后梁山包子上的大榆树蓊蓊郁郁。大村落正处在广阔的川口中,村落还靠着条宽阔的河流,河流的名称为牤牛河。九曲河无法和牤牛河相比较,它的水流也就是牤牛河水流的零头,牤牛河的两边完全是平平展展的耕地,在那个村落的河对岸还有条巨大山脉,连绵起伏的群山上树木众多,沟沟壑壑都有着树木和广阔草场,适合饲养成各种牲畜。大榆树底下村落靠地靠水还靠山,它还靠近帽山镇。它还靠近富饶城,富饶城要超过骆驼山小城好几倍,富饶城在山区是最有名望的大城市,骆驼山小城无法和富饶城相比似。大榆树底下村距富饶城约有二百里地,盼根从来没有去往过富饶城,他听说富饶城人口众多,富饶城是座繁华的大都市。盼根这才理解村里人说出的话语,他们说小气候村落就处在小山旮旯子中,梨树沟算是小沟膛子,盼根对梨树沟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他从小时经常去往梨树沟。 在朦胧的夜色中,盼跟和栓柱子叔叔骑马儿经过三个村落,他们并没有遇到早起的村民,狗吠和鸡鸣打破村子中的宁静。他们悄然在宽阔的道路上骑着马儿并行,东方天际上出现了鱼肚白,土路两旁宽阔庄稼地渐渐变的清晰,他的眼前和心里渐渐就变的亮堂。 盼根不仅问:“叔叔,咱们路过你说出的三个村,东边的山尖上才发亮,现在就算是黎明时分,天亮后,我就能记住几个所经过村庄的名称。” 栓柱子叔叔说:“盼跟,咱们前边的路途变的亮堂,咱们已经走出二十多里的夜路,剩余的五六十里路,咱们就要在白天中行走,咱们还要经过十多个村落,到时候我再和你说出各个村落中的小地名。” 盼跟说:“叔叔,我那次赶着牛车去往过大榆树底下村落,我妈她们要在戏台下听戏,我们是在顾毛毛二姐的婆婆家住过宿。我在戏台下没有着心情听戏,我就看到那座戏台和庙宇,我还看到钱家大院,村落周边的土墙象是有些年头。”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我在油葫芦油坊轮油锤时,老年人说出那棵大榆树有几百年,土墙就是为了防备土匪。” 盼根问:“叔叔,我那次去往那个村落不到两天,我在那个村落中没有看到过油坊,还没有看到过饭馆和旅馆。” 栓柱子叔叔笑着说:“盼根,我在那个村落中扛几年活,我要比你熟悉那个村落,我这次领着你在那个村落中随意转转,我主要是引领你去往油坊中看木榨,这个季节中油坊中不干活,你只能看到油坊中所用的各种家什。” 第164章 飘流的木筏子 天色微亮后,盼根和拴拄子叔叔就催促着马儿赶路,两匹马儿的步伐更加快速,他们的对话已经见少,盼根被各种陌生的景物所吸引,他已经看到所经过村庄的房屋和院落,他还看到村民们在院里或地里干活的身影,各个村落周围都有着牛马驴羊的出现,村落里还有着鸡鸭鹅狗。在没有收秋之前,各个村落显示出了忙碌景象,这个季节只有成块的油料早熟,成块成条的油料地很多,它们完全是胡麻地芥菜地和黑油菜地,麻籽还没有成熟,麻籽几乎是没有成块种的地,成块种的麻地称之为线麻地。这个季节早已经收割并进入水池,被水沤好的麻杆已经从水池中捞出来,它们有的已经晒干被捆好运回家中,用于熬油的麻籽大多种在地头地脑,还有些麻籽是和豆子混种,单棵麻秧子高出豆秧子,粗壮的麻秧子头部的枝杈很多,枝杈上都结挂着密实的麻籽,长势好的麻籽秧子就象棵小树儿。能长出麻籽的麻在跑花授粉时,它们的周围都要生长着零星的花麻,花麻的枝杈上结不出麻籽,并且花麻不到秋后就死秧,花麻不用水沤也能扒下花麻,花麻合出绳子没有白麻结实,花麻的整体色气就发黑发暗。生长麻籽的麻在豆子地中混种后,麻的根部还能吸收豆子根部长出小瘤子,豆根上生长的小瘤子算是上好肥料。盼根还知道每年换地茬时,豆子地茬大多要种谷子和糜黍,这就相当于谷子和糜黍上茬粪,残留在豆子根部的小瘤子是最好的粪肥。 盼根又向栓柱子叔叔询间起油料的事情,他说出豆子还能榨出油来,只是它们的出油量很低,另外榨黄豆和黑豆还很烦琐,庄户人家舍不得用豆子榨油,豆子制作出豆腐要比榨油合算,,黄豆和黑豆还能生出豆芽菜,豆芽菜是家中缺菜时的主要菜类。栓柱子叔叔还说出麻籽还能榨油,这要比用大锅往外熬油出油率高,榨麻籽油要比熬麻籽油省工省力。他还说出芥菜籽和黑油菜籽还有着区别,芥菜籽有人还称为芥糊籽。芥菜籽和黑油菜籽的籽粒大小相同,只是它们的外观色彩并不相同,芥菜籽为浅黄色,黑油菜籽为暗黑色。这两种油料作物在地里生长时很难区分,它们开花季节都开放出黄灿灿花朵,成条成块就会出现晃眼的金黄色。在临近收的季节中,地里油料作物都结葫芦挂角并长出籽粒。芥菜和黑油菜才能看出区别,芥菜籽粒成熟后包裹着它的角儿不容易炸裂,黑油菜的角儿容易炸裂,脱角儿包裹着的黑油菜粒都落在地下。很多农户家在收这种黑油菜时,他们就要把大块的粗布垫在地里,他们在粗布上进行打场,把黑油菜籽粒打出来聚成堆,然后把油菜籽装在口袋中运回到家中。盼根看到村子的外围土地中有村民在收割油料,他们弯着腰在地里收割,他们是在收割成熟的胡麻,清早收割着胡麻还是有着好处,胡麻秧子上的葫芦沾上露水后,包裹着胡麻粒的葫芦头并不容易炸裂,胡麻粒就不容易掉落在土地上。盼根通过栓柱子叔叔的解说,他对几种能榨油的油料有大概的认识,他这才知道庄户人家种出的油料特别多,家家户户平时都要吃用素油,他想到开设油坊还是有着长远前景。 他们又经过两个陌生村落,盼根并不知道这两个村落的名称,栓柱子叔叔说出有个村落的名称为小庙子,另个村落的名称为双杨树。这两个村落中只有十户二十户的人家,村落也是根据村落中的显着标志而得名,有个村落中生长着一棵多枝多杈的大榆树,大榆树下还搭建起不起眼的小庙,这个村落就称之为小庙子。另外的村落当中有两棵并着膀生长的粗壮杨树,这个村落的名称称之为双杨树村,两个人家少的村落中都有古朴的马架子,两个村落的初期只有几户人家,新颖的茅草房是后来这家所建盖。他了解当初父母选择在小气候村脚的原因,他们其实是选择远离村落的地方落户,那座青牛岭山脚下就是荒芜地带,那片地带是山区中不起眼的山旮旯子,全家当初才落的个单门独院。盼根已经记住所经过几个村庄的名称,他对将要路过的村落的名称一无所知,栓柱子叔叔就提前说出几个村落的名称,它们是小屯子大碾子古塔村靠山营和鹿叫村等,他还有很多村名没有记住,只有他们经过那些村落后,他兴许能记住各个村落中的名称。 他们骑着马儿又经过五六个大小村落后,盼跟听到栓柱子叔叔报出各个村落的名称,他也就记住所经过村落的名称,栓柱子叔叔知道有些村子名称的来历。盼根看到所经过的这些土地中,种有油料作物的地块还是很多,那些地块中都有着村民在收割的身影。今年春季中上有那场早冻后,各个村落中的村民毁地才补种胡麻和油菜。他们骑马到达条牤牛河边时,这要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提前。栓柱子叔叔说键壮的杠子牛每天能行走六七十里路,壮牛能走百里路。老牛拉着木车在沙窝地中行走时,它从早到晚只能行走三十里路。盼根并不知道什么是沙窝子地,栓柱子叔叔说出了要去往草原地带上时,这就要经过完全是沙窝子道路,道路上的细沙粒都能陷住人的双脚。盼根知道翻过北坝梁后就是草原地带,盼根没有去往过草原地带,他也就不知道沙窝子路途的情景。栓柱子叔叔说出马儿每天能行走的路途,健壮的马匹每天能行走四百里地,优良的马匹如果蹽着蹦子奔跑,它们快速跑动四五十里地的路途并不在话下,它们在奔跑时弓身前行,它们前边双蹄落地很有力度,它们的尾巴很挺直地竖起,在上山爬坡时并不显得吃力,它们在雪地或沙窝子地中奔跑时,奔跑速度才稍微减缓。 盼根看到孤山包子上的围墙和古榆树时,他就知道两匹马儿已经走出近六七十里路。盼根在夏季那次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时,他行走的道路和这次有着明显的不同,那次他远远地看到宽阔的牤牛河,他还看到河水的水面混混浊浊。牤牛河距离大榆树村落不过是三五里地,河流并没有穿过大榆树底下村落,牤牛河是这趟宽阔川筒中最大河流,河流要从大榆树村落前边地带经过。盼根听到牤牛河流发出强大声响后,他就很专注地打量这条河流,河流最窄地方还着三四丈宽度,宽阔的河面还有着几丈宽,河流两旁长着高大的柳树,柳树空隙中生长着密实的柳条,牤牛河不象九曲河流七拐八弯的走势,这条宽阔河流的河道并没有太多的弯道,河流中有着长嘴水鸟起起落落,盼根并不知道水鸟的名字,他还是顾不上向栓柱子叔叔请教。 河流的上方快速地飘下两个木头堆,两个木头堆相隔的很远,他还看到每个木头堆的前头和后头都站立着彪形汉子,他们手里都拿着长木头杆子向河岸点动,盼根看出第一位手拿长杆的男人头戴草帽,他的身上还穿着坎肩,他的下身还穿着很肥大的裤子。这个顺水飘浮的木头垛的后边还有位汉子,他的上身还是穿着坎肩,下身穿着很肥大的裤子,他的手里还持有长长的木杆子,他们大声喊叫着盼根听不懂的话语,他的喊话声雄阔而有辽远。 盼根不仅问:“叔叔,这条牤牛河上还出现了两个木头堆,每两个人还看管着个木头堆,木头堆还能够顺水而下。”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他们是在摆动木筏子,木筏子上摆放着的是木头堆,那些木头就是建盖房屋的木料,每个木筏子上的重量有上万斤。他们要把这木料运送到富饶城,牤牛河通往富饶城的边际,木筏子漂流到富饶城边际,那个边际上还有着港口,木筏子上的木料就被卸下,木料就买给修房建屋的人家。大荒山的树木见少后,富饶城周边的房屋就会增多。摆筏子的人称为杠把子,杠把子能够掌握着木筏子的行走方向,木筏子上的木料来自上游的大荒山,大荒山距离这里还有二百多里地。咱们家乡所在的还是小川口,其实就算是牤牛川中的小岔子。” 盼根惊讶地问:“叔叔,这四百里地的路途,扛把子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地方,他们晚上还要顺水漂流吗?” 栓柱子叔叔又说:“盼根,他们两天能到达地方,他们晚上更不能摆渡木筏子,他们晚上看不清水面上的情况,他们就把木筏子拴系到河岸边上的树木上,他们就到河岸边的村落中打尖过夜,他们在转天再接着漂流。他们把木头交给货主时,他们还要双脚打地返回,他们返回到大荒山脚下时,还要步行两三天,他们再掌握木筏子继续飘流。” 盼根说:“叔叔,他们还是有脚力,每天还能走那么远的路途。”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他们顺水飘流每天漂流不远,水路总是弯弯绕绕,水路要比旱路长远,扛把子走旱路返回时,他们行走的是笔直的道路。” 盼根再次向两个有着距离的木筏子看去,木筏子顺水飘流的相当快速,他都没有看清木筏子上的具体细节,两个木筏子顺着河流已经离他们远去,盼根这次听到扛把子发出的声音象是歌声,他们的调子就象是山歌调子:“哎——现在到达了大榆树底下村,接下来就到了帽山镇,还要经过狐狸岭……” 盼根听到这种歌调子后,拴柱子叔叔说出帽山镇的情况,帽山镇是人口众多的大镇,帽山镇比大榆树底下村还繁华,帽山镇是几百年的古镇,古镇上有着座元代古塔,那座古塔很有名望。 第165章 奇谈怪论 米贵今天请来黄师傅分解死去的牛犊子,他意外看到虎子前来帮忙,黄师傅刚要动尖刀要扒牛犊子时,虎子就拿把刀子走到场院屋门前,虎子这次要给黄师傅打下手,米贵对虎子前来帮忙感到很满意。他知道家里实在抽不出人给黄师傅帮忙,宋老仓和吴六子正在场院屋前搭建棒子架,棒子架还有很多活计没有完成,他们今天就能完成搭建棒子架的活计。盼根和栓柱子今天又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中,顾大嫂还要给他们做晌午饭,米贵打算在收秋之前不再雇用短工,他要是雇短工的话,他家每天就要往出舍能出一斗谷子外加一大升。一斗为三升。他都没有让赵喜子将三愣出工,他这是为节省工钱和粮食。米贵只有在动镰刀割地大忙季节再雇短工。 黄师傅和虎子他们用刀把牛皮扒下来后,他们又把牛开膛破肚,头蹄下水放置到旁边所铺垫的杂草上,米贵就帮着他们割牛肉砍骨头时,花枝就挎着柳条筐来到他们身旁,米贵还听到花枝和虎子说出的话语,米贵随手割下几块牛肉放在柳条筐中,他和花枝说出晌午饭不回家吃饭,他要和黄师傅他们在伙房中吃大锅饭,花枝挎着筐离开后,米贵还准备着让虎子给几家人送牛肉。他们用刀子切割完牛肉和牛骨头后,他们还要接着收拾头蹄下水,米贵对这种活计不在行,他只能给黄师傅和虎子供应水,他们还要清洗头蹄下水。花枝挎着筐儿离开后,虎子去往牛圈屋的后棚子中拿来小懒筐,他们又把牛儿的心肝肺装在懒筐,他们又把用刀子提下的肉放置在地桌子上的面板上,牛骨头堆放在铺在地下的牛皮上。 米贵说:“虎子,花枝把牛肉用筐挎回去,剩下的牛肉咱们留下晌午吃顿后,你要跑腿按家送去几斤牛肉,你们家和你大爷家各一份,你还要往你黄叔和宋叔这两家送去牛肉。还有就是黄师傅今天主刀,按照咱们村落里的规矩,牛头和四个蹄子都送给他们家。盼根今天去往大榆树底下办事,你今天就要为盼根出这个头。剩下的牛骨头晚上放在大锅中炖上,你把平时总给咱们帮忙的几人请来啃骨头。” 虎子说:“叔叔,我就要按你说的去做,我爸和我大爷他们顾不上来,他们这几天都很忙,我在大伙房中跟着吃两顿饭。” 黄师傅放直起腰身说:“大哥,我不是亲手宰杀的活牛,我不能要牛头和牛蹄子。咱们把它们放在大锅中炖,咱们晚上吃顿后,我回家时捎回去几块剩余的骨头。” 米贵说:“黄师傅,我今天请你来帮忙还有另外的活计,今天晌午牛倌要圈牛歇晌,他晌午还能和咱们共同吃饭,他过半晌再撒牛上山去牧放。那些牛都在圈里,咱们先把三头牤牛蛋子单拴出来,你趁着今天有空,你就把它们的蛋子给骟掉,它们在牛群中总是反群,它们相互顶架,还追着乳牛满山满坡跑。现在秋季牛群四散,牛群再去往橡树林中吃橡果,咱们还是要接着扒牛皮,牛群中只能留那头种公牛。” 黄师傅说:“大哥,这件事很简单,晌午几个壮劳力都回来,咱们把牤牛蛋子用绳撂倒捆好后,我用刀子骟它们的蛋子手到擒来。这次它们的蛋子就归我,我拿回家把它们绊上佐料后,炒几盘就小烧酒喝。” 米贵只是随口答应,虎子在旁笑出声。黄师傅又接着说:“大哥,我看到的黄羊群很合群,它们是野生的不用人来牧放都行。你知道这里的原因吗?” 米贵不仅有些迷惑地说:“黄师傅,我没有看到三五个的黄羊耍单帮,我看到的都是五头六十的黄羊群,还有上百只的黄羊群。” 黄师傅又说:“大哥,我听别人说起过黄羊群的事情,当母黄羊刚产下羔子时,它要是看出来羔子是公子时,它就在舔毛时用嘴咬下羔子的蛋子,我听说是黄羊群中的公羊给咬掉的。羔子长大后,它就不会群体中的公羊打架,这种黄羊长大后不会遇到太大危险,整个黄羊群就很稳定,整个黄羊群就服从头羊的带领,黄羊群就不会四散,黄羊群才能共同对付豺狼虎豹。” 虎子笑着说:“叔叔,我平时很少和你搭帮干活,你说出的这种事情我不知道。” 黄师傅笑着说:“虎子,你年龄小知道道的事情就少,你知道人在牛和羊的眼睛中是什么样的吗?” 虎子说:“叔叔,我不知道?” 黄师傅笑着说:“虎子,咱们看着牛羊是四条腿直立着行走,咱们在它们的眼里就是根竖着的大柱子,牛的体形和重量都比咱们大,它看到咱们的形体比它的体形还大,它才害怕咱们,咱们才能辖制它们。咱们家养的牛马驴骡都有夜眼,骆驼还是有夜眼。它们的夜眼都长在前腿的两大腿部,它们前大腿跟部都有块不长毛的地方,那块不大的小地方就是它们的夜眼,它们晚上行走全靠夜眼看路。” 虎子说:“叔叔,你说出来的这些我更相信,它们的夜眼当然是它们的眼睛。” 黄师傅又笑着说:“虎子,你太年轻,你就不知道这件事,老辈子人养过牲畜的都知道这事。咱们就拿马来说,你黑天把它的眼睛蒙上,你把它牵到东一棵村中,你在把它撒放出去,它在晚上蒙着眼睛都能找到家。当初我听到它的夜眼长在腿上时都不信,我那年夜晚骑马从骆驼山小城往返回时,我就把骑的马眼睛用布给蒙的很严实,马在漆黑的路上都不会走错道,它直接就把我给驮回咱们村。咱们人就没有夜眼,你要是晚上把眼睛蒙上走路,咱们说不定要走到哪里。” 米贵听到虎子只是笑出声不再说话后,他这次更不知道黄师傅说的是真还是假,他平时只是看到牛眼仁和羊眼仁象是圆圆的眼仁,它们的眼珠是大眼珠,它们也有可能把站立的人看成怪物。米贵更不知道牲畜有夜眼的事情,他认为黄师傅的这些说法象是奇谈怪论。米贵趁着黄师傅他们切割牛骨头牛肉时,他就离开他们身旁,他要去往牛圈屋中寻找麻绳,还有能够装下牛骨头的家什,他走到牛圈屋前边的院落中时,院落前的菜园子已经清理完毕,园子中有零星的几棵白菜和疙瘩白在生长,他意外看到房子西边有着明显土堆,他就知道安安已经挖出个地窖。 米贵进到牛圈屋的外屋后,他看到外屋收拾的很干净,外屋的二缸中都汲上了酸菜,摆放出的缸腿子和小坛子都腌上咸菜。外屋正墙上拴着捆细麻绳,他从墙上摘下那捆细麻绳后,他把麻绳拿到水缸上的菜板上,他用菜刀把麻绳切断三四节骨后,他把菜刀又放置在菜板上,他手里拿着那三四节骨细麻绳头,随后又把那捆麻绳重新挂在外屋后墙上。他手里拿着几根麻绳头走出外屋,他走到房屋后边的棚子中找到了挑筐,他要用两只挑筐装下牛骨和头蹄,他还要用挑筐把它们挑到伙房中,他还要用麻绳捆绑出几块牛肉,他要让虎子给几家人送去。米贵用扁担挑着挑筐走到院落中又放下,他在菜园中掰下几片疙瘩白叶子,他把几片叶子垫到挑筐底上后,他又挑着挑筐走到虎子他们身旁,他把两只挑筐放置在那堆骨头旁,黄师傅和虎子就往挑筐中装起牛骨头。米贵走到菜板上的那堆牛肉旁,他用刀子割起块块牛肉,他还把割好的牛肉用麻绳拴系几提溜,虎子闲在时,他就要用被麻绳捆绑的几提溜牛肉送出去。 他们把牛的头蹄下水和骨头肉收拾利落后,虎子就挑着那挑子肉和洗好的牛肠牛肚,米贵和黄师傅俩人抬着个抬筐,抬筐中装着那头牛的上下货,抬筐上边还放置着几把尖刀,他们要把这些送往到场院屋的伙房,黄师傅还要帮助顾大嫂用大锅先煮熟牛儿的上下货,他们还要用大锅煮牛头牛蹄子和骨头,虎子要给几家人送去牛肉。米贵把牛皮搭在围住牛圈屋的木头栅栏上,他准备把牛皮合成皮绳子。他还要把牛皮运送到丁皮匠家中,老皮匠把那张牛皮熟好后,他要切割成纤细皮条,他还能把皮条合成粗壮结实的皮绳。皮绳要比麻绳结实耐用,牛儿拉着的木头车在从地里拉庄稼时,牛车上的绞绳大多都用粗壮的皮绳子,两根粗壮的皮绳子要经过木头尖锥和摽棍的叫劲,两根皮绳子才能捆紧木头车上装着的庄稼,皮绳子经常上猪油就不容易断裂。米贵自家有五六根粗壮的皮绳子,皮绳子大多用于牛车拉庄稼拉烧柴用,几根皮绳的长度约有两丈二左右。还有两根一丈五尺左右的皮绳,这种尺寸的皮绳只用于拉木头和粮食。自家多准备皮绳子就节省麻绳,因为要合成粗麻绳还要经过纺车,还要经过合车子,合成粗壮麻绳子还是很烦琐。米贵自家今年已经毁了麻地,家里也就没有多余的麻再合麻绳。 米贵他们把挑筐和抬筐放置到场院屋的伙房门口,场院屋顶上的烟囱已经冒出青烟,顾大嫂已经把大灶点着火,大锅中正烧着开水。她烧出的开水准备再清洗牛儿的头蹄下水。米贵还知道伙房中设置着两个锅灶,还摆放着木头水缸,只是没有酸菜缸和各种咸菜缸,伙房中没有设置暧炉子,白天和黑天就不能升火取暧,水缸装上水遇冷天时冻不透,结成冰的水缸还能用大锅烧开水融化,装水缸就不容易冻坏。伙房中在冬季中要用各种菜时,都要去米贵的家中去拿取,当场院上堆放的粮食全部都打完后,进入冬季场院屋中就不再住人,伙房中的锅灶就闲置。伙房中设置两口锅和小灶,那口大锅是十八印,那口小锅是八印铁锅,大锅用于蒸饽饽和熬粥煮菜,小锅主要是用于炒各种菜类,大灶的烟道都通向另间房屋的火炕。伙房吃饭人少时,才能用小灶上的马勺来炒菜。 顾大嫂没有在伙房,她在和宋老仓他们在说话,宋老仓和吴六子在搭接棒子架,顾大嫂他们已经看见米贵他们,她和宋老仓和吴六子就向着伙房门口走来,她远远地就大声打招呼说:“米贵,你们把牛肉和骨头都挑回来,我把大灶点着,大锅中还温着热水。” 虎子问:“大娘,水缸中要是缺水,我这就去挑水,我帮助你把牛头牛上下货用温水洗两遍。” 顾大嫂说:“虎子,我都把水缸里的水挑满,你们要是有要紧的活就不用帮忙,我就能收拾利索。” 顾大嫂他们到达大筐跟前时,宋老仓看到牛骨头和肉后,他就和黄师傅说过几句话语,米贵就对几个人进行安排,他安排黄师傅帮助大嫂煮牛儿的上下货和骨头,顾大嫂还要做晌午饭。他安排虎子给那几家人送牛肉,米贵要跟着宋老仓和吴六子搭棒子架。 第166章 骟 牛 米贵把几个人的活计安排好后,黄师傅就说出牛骨头和牛肉不用再清洗。大锅中所温出的热水只能清洗头蹄和上下货。黄师傅和虎子把牛肉筐和牛骨头筐抬进伙房,顾大嫂从伙房中拿出洗菜的大木盆,大木盆是米贵用木头做出的木盆,木盆外围还设置两道牢固的铁箍,顾大嫂又用木桶从伙房中提出半桶水,她把木桶中的水倒入大木盆中。 宋老仓说:“大哥,我们俩搭建棒子架已经快完活,咱们在伙房前歇会后再干活不迟误。下半晌家里已经没有活计,我们就要拿着镰刀去收割胡麻,我们俩人随割随捆,我们还要把捆好的胡麻码放地中。” 米贵说:“兄弟,搭建棒子架要是不紧手,咱们和黄师傅他们说几句话语,现在到了歇头歇的时候,搭建完棒子架就少样主活。下半晌我在家没事,我和你们去割胡麻。晌午前咱们还有件当紧的活计。趁着黄师傅和虎子今前晌帮忙,咱们先去把几头牤牛蛋子撂倒,黄师傅就能把它们的蛋子骟掉,趁着天气暧和,它们的伤口几天就能痊愈。” 吴六子说:“东家,安安已经把牛群赶到山上,咱们要上山上去抓那几头牤牛吗?” 米贵解释说:“他在晌午前就把牛群圈到圈里,咱们在牛圈中就能把它们抓出来,把这件紧手的活计干完后,我又省份心事。盼根他们从大榆树底下村落返回后,制作木榨的事要是有头绪,建盖油坊的这步棋更要走好。我就要再找冯顺他们破土动工,我还要多雇短工帮助收秋。” 虎子和黄师傅从伙房走出来,黄师傅就把抬筐中上下货放置大木盆中,顾大嫂拿着木桶去往伙房的木缸中提水。 虎子问:“叔叔,我看到你给几家人准备的牛肉,它们都在伙房的外屋中,我要先给他们谁家送去?” 米贵说:“虎子,你先给你宋叔家送去牛肉,他们家住在村西头很绕脚。你给他们家送去后,你再返回伙房把你们两家的送回去,你和你大爷家的路顺脚。你办完这件事就要早些回来,牛倌圈牛后,你跟着我们撂倒那几头牦牛蛋子。” 宋老仓说:“大哥,这头小牛犊子出不太多的肉,你还想着给我家送去些牛肉。你还让虎子亲自跑腿送去。” 米贵说:“兄弟,牛犊小都要比猪儿大,我送多送少够几家人吃两顿,顾大嫂把牛骨头炖好后,咱们晚上在伙房吃,我晚上再找来几人来啃牛骨头,趁着还没有到收秋时,今晚你们会喝酒的就要多喝几盅。” 虎子进到伙房外屋后,他手里提溜着那嘟噜牛肉离开场院屋前,米贵和宋老仓他们在伙房门口又说出几句话语后,他们就要去搭建棒子架,米贵只是把黄师傅留下给顾大嫂打下手,他们要用大锅煮熟牛的上下货,还要把头蹄和骨头放在大锅中煮炖,大铁锅中炖骨头要在下半晌时才能煮熟,黄师傅还要帮助顾大嫂做晌午饭。 米贵仰着头向着天空中看过后,他就知道离晌午还接近一个时辰,牛倌把牛群儿圈到牛圈中后,他们就要去往牛圈旁,他们要把牛圈中几头牤牛蛋子单牵出来,他们再把牛儿按个捆绑好后,黄师傅把它们的蛋子全部骟完后,他们还要把它们再牵引到牛圈中,牛倌下午再撒放牛儿时,骟过的牛儿还是要跟着牛群上山,没有骟过的牤牛蛋子称为牤牛,骟过的牛儿称为监牛,监牛要比牤牛老实认干活,监牛的体质超过牤牛的体质,村里人把监牛都写成尖牛。米贵跟着宋老仓他们去往棒子架跟前时,他看到棒子架边际的几根立柱完全竖立,立柱上上的横木还没有搭建,宋老仓和吴六子已经把横木扛到立柱旁,他们再往立柱上搭建横木就不怎么费工夫,场院屋旁的那堆木头见少,搭建而成的那长溜棒子架分外出眼,棒子架使用了很多木料,米贵还要为搭建好的棒子架准备木料,当棒子架上堆上棒子后,棒子架的底下随时还要用很多立柱来支撑。 米贵他们很快就把棒子架搭建而成,棒子架周围的木料完全派上用途。他们正向着场院屋的伙房那边行走时,还没有到晌午时分,他看着牛圈就对宋老仓说:“兄弟,牛倌圈牛还是时候,他还没有赶到晌午歪圈牛,咱们在晌午饭前先骟几头牦牛蛋子。” 宋老仓说:“大哥,虎子正走到伙房门口,咱们人手不够用让虎子把他爸找来帮忙。” 米贵说:“兄弟,虎子他爸这些天的活计多,咱们先上牛圈中试试,人手不够时就让虎子去请他爸。” 他们走到伙房门口时,虎子和米贵说出几句话语,米贵就知道虎子把该办的事情办完,米贵还听虎子说出遇到花枝和宋兰朵,花枝是去往宋兰朵家中串门,花枝还领上宋兰朵去往自家中吃晌午饭。米贵就知道秀秀她们在家中吃饭,她们晌午就不会前往场院屋。黄师傅也从伙房的外屋中走出来,米贵就和他说出要去骟牤牛蛋子的事情,黄师傅就在伙房屋中拿出特殊的小骟刀,他们就向着场院屋旁的牛圈走去。 米贵他们五个人到达牛圈旁后,安安正在牛圈旁等待,他已经把捆绑牛儿的绳索堆放在牛圈旁,米贵看到堆放在地下的那堆绳索后,他就知道这些结实的麻绳足够使用。安安还说五六个人能够辖制一头牤牛蛋子,这不用再找其他人来帮忙。牛圈中只有三头牤牛蛋子,他们只有先辖制一头牤牛蛋子,把这头牤牛蛋子骟过后,再接着骟另外两头牤牛蛋子。米贵他们几人拿着绳索进入到牛圈中,他们在安安的指引下,他们先用绳索套住那头黑牤牛蛋子,它在牛圈中摇头蹦高甩蹄子,它的哞叫声大力气还大。 虎子上前揪住了它的两个耳朵后,几个人上前帮忙拴住它的头捆紧它的鼻子,几个人合力连推带拉把它强制拉到牛圈外,他们把它拖拉到平坦地带上后,宋老仓和栓柱子用闲置的绳索捆绑它的腿脚,几个人合力又把它撂到在地下时,它还发出无力的哞叫。米贵看到黄师傅很快速地用骟刀割出它的两个蛋子,安安随后就往它的伤口处浇上水葫芦中的凉水,他们把捆绑着黑牤牛蛋子腿脚的绳索松开,它起身后并不象在牛圈时的那样粗暴,它显得很听话似的又被它们牵到牛圈。黑牤牛蛋子被骟后,他们更有经验,他们再骟那两头牤牛蛋子时并没有费太大力气,黄师傅轻易地把它们的蛋子骟下,然后又把它们都撒放在牛圈,米贵觉得几个人没用太长的工夫。 几个人离开牛圈旁,他们还要返回伙房中吃晌午饭,安安还跟随着他们去往伙房中吃晌午饭,他吃过晌午饭后,他还要把牛群再撒放到山上牧放。顾大嫂已经做好晌午饭,晌午饭的硬菜就是牛肉炒疙瘩白,主食就是早已经蒸熟的棒子面饽饽,还有稀饭汤和咸菜搭配。牛骨头和上下货在大锅中并没有煮熟,这些在晚饭时才能吃的上。 第167章 串辣椒 花枝上午把牛肉用筐挎回到家中后,她和母亲又割出牛肉条晾晒上后,宋兰朵正好来到自家串门,她和母亲就和宋兰朵随意说过几句话语,她和母亲就要留下宋兰朵在家中吃晌午饭,宋兰朵还有顾虑,她恐怕她母亲在吃晌午饭时满村寻找她,花枝又和宋兰朵去往她家中串门,她要和宋兰朵的母亲说清楚后,她还要把宋兰朵再领回自家中吃晌午饭。花枝来到宋兰朵家中后,宋兰朵的奶奶并没有在家,她已经拄着拐棍去往村中的戏台,她要和那位老太奶他们在那里晒太阳说话。宋兰朵的母亲在院里干零活,她在房檐下摆放的大簸箩旁干活,她用针钱串着红辣椒,簸箩旁的挑筐中都装着红辣椒。花枝知道宋叔全家爱吃辣椒,他们家的小菜园子栽种几分地的辣椒。母亲曾经告诉过花枝,母亲让花枝叫宋兰朵的母亲为王婶,母亲并没有说出王婶的大名,花枝每次见到宋兰朵的母亲时,她总是称呼她为婶。 花枝看到王婶穿着偏大襟的蓝粗布衣袍,衣袍上还有块三角形补丁,她穿着的那条裤子是很肥大的蓝裤子,她脚下穿着的那双布鞋显得不跟脚,她光着的脚后跟还显露在鞋跟外。花枝看出王婶的脸盘比母亲的脸盘子还大,她宽宽额头上还有着显而易见的皱纹,她要比母亲年轻几岁,她的面孔却没有母亲那样白静,她浓眉大眼嘴形显得很宽阔。她那双眼神没有母亲的眼神机灵,她的嘴型并不像母亲樱桃小口的嘴型,她的脸上的神情自然而坦然。自从宋兰朵家建盖起四间新房后,花枝当初进到院落后,她眼前亮堂心里也就感到宽敞。花枝前几年还总是上宋兰朵家中串门,那几间老房子显得很低矮,三间屋子很窄小,她去年冬季村落中下过那场大雪后,花枝跟随着母亲前来宋兰朵家中串门,她们进入东西屋后,炕上和地下完全是人,他们的说笑声都震荡花枝的耳朵。花枝知道宋兰朵家只要到农闲时,左邻右舍的人晚上都聚在她家里屋说话。花枝记得前年冬天村里来一位说书先生,先生每晚都在宋兰朵家说书,她家房屋都招不下听书的乡亲。她和母亲那晚上来她家串门时,她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当时屋里还飘散着浓浓的烟味,母亲站立在东屋地下和人说话时,花枝和宋兰朵就躲在外屋说话,外屋中没有火盆,花枝当时就感到身上寒冷,外屋所摆放着的缸柜的侧面都挂着浓重白霜,当时宋兰朵家老房的外屋中并没有吊屋棚,房顶上的椽檩和房柴都显露出来,木头和房柴上还结挂着霜雪,她那次和母亲去串门,母亲当时看到花枝在外屋冻的只打牙巴骨后,她就没有在西屋中留下听大鼓书,她就领着花枝又返回自家中。 花枝现在不仅向着那三间老房院看去,几间茅草房依旧那么矮小,茅草房上所苫盖着莜麦桔依旧显得凌乱,房顶上四个边际上依旧压着各种木头和石头板。原来窄小的院落要比从前变的宽阔,因为新盖这几间房屋后,老房院中的土垫上新房院子,老房屋所靠近的黑土坎子修理的很整齐,老房屋前所开辟出的菜园子就很大,宽阔的地带上有放烧柴的地方,还有能够打庄稼的场院。花枝现在才知道已经成为宋叔家的库房,老房屋中能存放粮食还能放置各种木料和农具。花枝不仅打量起新建盖的几间房屋,几间房屋比老房子高大而宽阔,房顶上新苫盖的莜麦桔杆显得很整齐,房尖上用谷草所系出的房脊看着很齐整,压着谷草房脊的石头片子摆放的很规矩。花枝还向着这几间房屋的前脸看去,她看出这房屋的窗子都是气死猫的窗子,那种古老窗棱格小的猫都钻不进去,花枝知道这些门窗都是虎子爸所制作,父亲那时太忙没顾上给宋叔家打门窗。他看到东西两屋的门窗两边都留着风窗,主窗子的中间还留着正方形大窗口,只有两个大窗口中糊着透明纸,其它窗子上糊着的完全是毛透纸。在屋炕上能从两个大窗口中能看到院子中的情况。几间房子外边的窗台很宽大,并且用黄土泥抹成的四棱见角。 王婶看到宋兰朵领回来花枝后,她满脸就显露出欣喜神色,她就打开话匣子和花枝说起话语,花枝知道她干活是个急性子,她所说出的每句话语都很急促,她说出已经把没长好的青辣椒腌成咸菜,她就要把红辣椒用麻绳串起来晾晒。花枝不能围着王婶总说话,她就让宋兰朵上屋中找出两根纳鞋底的锥针,锥针就是那种特大号针,大号针上在铁质或铜质锥把上,锥针的针鼻能穿进用大腿搓出来的细麻绳,细细的麻绳就能串起辣椒把。王婶知道花枝和宋兰朵都要帮助她干活后,她笑的更是合不拢嘴,她接下来所说出的话语更起劲。宋兰朵进屋中找出针线后,花枝和宋兰朵也就串起红辣椒,王婶看到她们帮助她干活遭受太阳光晒,她们就把簸箩和挑筐挪到外屋,她们就在外屋中用针线串起辣椒,她们都坐在四方小板凳上。宋兰朵还拿起串好的辣椒,她把辣椒串挂在园子中搭建的木架子上,花枝只管在外屋用针线串着红辣椒,外屋凉快就没有燥热感。她们正在用针线干活时,花枝总是能听王婶说出的招笑话,花枝笑的都有些差气,王婶不停嘴地说出庄稼人的好处,她对宋叔给花枝家领人种地很知足,她还说出自家的那几亩口粮地也是宋叔领人收回来,花枝还知道王婶平时独自下地干活,宋兰朵不进学堂后,她能够帮助家里做零活。 王婶笑着说:“花枝,你要记住我说的话,这话还是我奶奶活着时和我说过的话,那就是千经济万买卖,不如老牛翻土块。我想起早先遇到的荒年就心跳肉哆嗦,那年遭受了天灾,秋天时庄稼地里就剩下庄稼桔子,庄稼桔子上没长出颗粒粮食,连续三年地里不收成,我们全家就没有粮食吃,全家人都饿成皮包骨,那些年我们吃过树根啃过树皮,还吃过庄稼桔杆碾出的细面,地里的庄稼桔杆是家养牲畜才能吃,家里没有粮食还要用桔杆树皮代替粮食。我们吃桔杆面熬出的粥都扎嘴,我吃过荞面桔杆碾出来的面,当时用细箩筛出来的面子要多难吃又多难吃,总吃粗糠上茅房往出拉屎都费劲。” 花枝不仅被王婶的话语逗笑说:“婶,我叔叔对种地比我爸还懂行式,他都知道各个节气地里要干的活计,我爸就是会干木工木活,他在地里干活没有我叔有身劲。” 王婶说:“花枝,你记住我说的话,一个人有身劲只能养活一家人,一个人有心劲能养活上百人。过庄稼日子总靠力气头不行,心劲还是要跟上去。咱们过庄稼日子当家人要拿总,兵熊(怂)就是熊一个,将熊就是熊一窝。” 宋兰朵说:“花枝,我妈平时总和我说庄稼地里的事,我就是不爱听她说种地的事。” 王婶说:“花枝,那些年闹饥荒,我们家没有粮食险些饿死几口子,我们全家眼里最值重的就是粮食,家里有钱还有卖不到粮食的时候。人只有吃粮食才能活着,咱们有土地就能种出粮食。你们往后就知道,天底下还是种庄稼地的人口最多,庄稼地里打出的粮食才能养活人。” 花枝往旁边打岔说:“婶,我来你家要和你商量,我姐去我家串门时,我妈要留下她在我们家吃晌午饭,我姐怕你不知道她去往哪里,你到晌午时就要找寻她,我才跟着我姐来和你说这件事,我姐我们帮助你串完辣椒后,我就领着我姐去我们家吃晌午饭,我们家死个牛犊子,我妈要做差样饭,我哥又不在家,晌午饭就我妈我们俩人吃,我姐去就是我们三个人吃晌午饭。” 王婶说:“花枝,我不阻挡她去你们家吃饭,她不说出来我不知道,晌午吃饭时我就要找寻她。你跟着她来说过,你们过会就回去,她在你家吃过晌午饭,她早些回来帮家里干活,你晚上别在留她吃晚饭。” 花枝她们几人眼看地着要把那些红辣椒串完后,花枝从敞开的外屋门就看到虎子进到院落里,他手中还提着用麻绳捆绑着的牛肉,宋兰朵从外屋地下起身就去接应虎子,她还主动接过虎子手中提着的牛肉,宋兰朵把虎子让到外屋说:“妈,我大爷给咱们家割块牛肉,他还让虎子给咱们送过来。” 王婶说:“虎子,你今天还给花枝她们家帮忙,远亲不如近邻,你们俩家走动的近便。盼根今天没有在家,你就能出头露面为花枝他们家跑脚费心。你叔还能在大伙房中吃到牛肉,花枝爸多余再给我们家送牛肉,本来就是个小牛犊子,它身上没有太多的肉。” 花枝看到宋兰朵把那块肉放到外屋的碗厨中后,她又返到虎子身旁说:“虎子,你平时不怎么来我们家串门,你就上屋里坐坐歇歇脚再走。” 虎子只是很轻微地点头后,花枝就看到他的目光正盯看着自己,她不仅低下头说:“虎子,你要不忙就上屋里坐会再走。” 虎子说:“花枝,我不知道你在这帮助我婶她们串辣椒。我不能在这站脚,我还有几份牛肉没有送出去,你们家场院屋那边还有些零活没干完。” 王婶在旁问:“虎子,你叔还让你给谁家跑腿送牛肉。” 虎子说:“婶,我还要给我大爷家送牛肉,这几家顺脚,我用挑筐就能送回去。” 王婶说:“虎子,你要是忙着我们就不强留你。花枝她们帮我干完这些活后,花枝就要领上丫毛子去往她家吃晌午饭。” 宋兰朵有些生气地说:“花枝,你听我妈说话总是不改嘴,她有时就说出我的小名。” 虎子转身离开外屋时,花枝还是想和他说几句话语,她看到王婶特殊眼神后,她就打消念头。虎子离开宋兰朵家的院落后,宋兰朵把最后几串红辣椒分两次拿出外屋,她把成串的红辣椒又挂在园子中的木头架子上,她们几人串红辣椒的活计已经干完,花枝和宋兰朵就走出院落,她们要返回到花枝家中吃晌午饭。 第168章 日常对话 花枝和宋之朵返回到自家还没有接近晌午,母亲看到花枝又领着宋兰朵进到屋里后,她就不再用手针缝鞋帮子,她把手中的针线活放置在炕上的针线簸箩中,她和宋兰朵都坐在炕檐上说起话语,宋兰朵和母亲说话并不显得拘束,她们言来语去的都是针线活上的话题。 母亲说:“兰朵,你领着花枝去往你们家串门,我就寻思出来你妈能答应你来我们家吃晌午饭,我在你们俩返回家门后再动手做饭。我这几天在屋里屋外干力气活累疼的慌,我的身上总解不过乏。我平时歇身子时总是缝鞋帮纳鞋底,咱们过庄稼日子就是撂下耙子拿起扫帚,只要天暖和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只有冬三月闲在那么几天,年前年后身上才能上冬膘。” 宋兰朵说:“大娘,我知道你缝鞋缝衣袍都很细致,花枝都和你学会针线活。我妈性子急做出的针线活毛边毛檐,她走针时忙着赶道就粗针大线,她缝出的衣袍和鞋都是老样式。我看出我妈做出的针线活都赶不上花枝,她要是和你比更是拿不出手。” 母亲说:“兰朵,你妈做出的针钱活还能随上大溜,在小气候村中,你妈的针线活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们全家刚来到这里落脚时,我都不会做针线活。自从我们和梨树沟的王姓人家走动后,我就和虎子妈学会针线活,虎子妈的针线活在咱村就是拨尖。” 宋兰朵笑着说:“大娘,我看到虎子妈绣出的鸟儿和花朵,我看着和年画上的相似,我们家去年过年贴年画都贴四扇屏,年画上有梅兰秋菊和花鸟虫草。我妈从来不动五彩丝线,她从来不捏绣花针。我那天看到花枝绣出的花来都好看,我冬季闲在时就要捏起绣花针,我还要向你们学习绣花绣朵。” 母亲说:“兰朵,在针线活上你要分个轻重缓急,你要帮助你妈缝制衣袍和鞋,先把穿戴的缝制成样就行,你不要赶落着想学绣花绣朵。我的柜子里存放着各种鞋样子,还有很多衣袍的样子,你冬季闲在时来拿去,你按照衣袍样子就能把衣袍做成新式样,你妈缝制出的衣袍和布鞋样子老,你们穿戴出来就不受看。” 宋兰朵说:“大娘,现在快收秋顾不上针线活,我拿回家衣袍和鞋样子后,我妈不着心丢三落四的就丢了,你这几年攒下的衣袍和鞋样子就要白瞎。” 花枝旁听母亲和宋兰朵说出的话语还很多,她们言来语去的花枝都有些插不上嘴。花枝只能是在旁催促母亲动手做晌午饭,吃过晌午饭后,宋兰朵还要回家帮助她妈做零活。母亲也就不再和宋兰朵说话,她就上外屋洗过手脸准备做饭,花枝就上房后抱回来烧柴,宋兰朵在外屋帮助母亲摘菜烧火。母亲还说出场院屋伙房中的吃饭人多,她还闻不惯牛肠牛肚散发出的膻味,她就不愿去往大伙房帮忙,花枝还听母亲说出晚上饭要去给顾大娘帮忙,牛肠牛肚煮熟出锅后就没有膻腥气。花枝晚上饭不愿意在人多的伙房中吃饭,母亲就说出她要给花枝拿回牛心和牛肝来吃。 花枝她们在外屋做菜饭时说着话,她觉得很快就把饭菜做好,母亲用猪油炒盘牛肉,牛肉中只加些葱段,花枝还动手用荤油炒盘白菜,母亲还煮几碗稀饭汤,主食还是花枝所贴出的棒子面锅贴子,她们坐在堂屋炕上的八仙桌上围桌吃饭,母亲总是不停地往宋兰朵的碗里夹牛肉,花枝尝出来母亲炒出来的牛肉有味道,自己所炒出的那盘白菜就没滋没味。她们吃过晌午饭后,花枝和宋兰朵帮助母亲洗过碗后,宋兰朵急于回家,花枝和母亲并没有强留她,花枝只是把宋兰朵送出大门口后,她刚返回院落时,母亲就让她先回到她居住的房屋歇着,母亲还说出下午零活少。花枝知道母亲还要做针线活,她也就返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房屋中,花枝打算下午还要帮助母亲做零活。 花枝返回到居住的房屋中并没有歇着,她只是坐在靠椅上翻看几页闲书,她和母亲白天都不能躺在炕上睡觉,秋季中天短夜长,白天如果躺在炕上睡觉,晚上躺在炕上就久久不能入睡。花枝还没有翻看几页闲书时,她又听到母亲在窗外的招呼声,母亲说出她要去往场院屋那边帮忙,她就让花枝今天下半晌看家望门,花枝走出屋里还想再和母亲说话时,她已经看到母亲已经走出大门口。花枝还是嫌独自在屋中憋闷,她就打算坐在院落的阴凉下做针线活。她知道母亲已经给她画好鞋底样子,她要缝制自己冬季中所穿着的棉鞋,她已经趁着闲在时纳出鞋底,她没纳完的这只鞋底只纳出几趟麻绳。花枝找来小矮凳放置在西厢房的荫凉下,她拿出针线簸箩,她在簸箩中拿起了那只鞋底。她坐在木凳上静心纳鞋底时,她就听到院外有小孩的大声喊叫声:“村里来了骆驼队,咱们去瞅骆驼去……” 花枝听到孩子的对话声后,她在木凳上就有些坐不住,她就把手里拿着的鞋底子放置在针线簸箩中,她起身慑手蹑脚地向着大门口外走去,当她走到自家大门口外边时,她还听到很清翠的铜铃铛声,还有骆驼口中所发出的独特鸣叫,她走在土路上寻着铃铛声看去时,她远远地就看到排着长溜的骆驼正在虎子家门口处停留,土路上还有几个孩子边喊边向前跑动,她看出那位高个子的女孩子就是顾毛毛,花枝就没有招呼她等待,她还是慑手慑脚向着骆驼队的方向走去,她在慢悠悠向前迈步时,她抬头向着西边的太阳方位看去后,她看出傍晚很快就要来临。 第169章 骆驼驮队 花枝走到虎子家门口时,她看到骆驼队有七八峰骆驼,花枝那年冬季时只看到过两峰骆驼,她当时并没有靠前观看过,她当时看到的骆驼是身上的毛很长,身子的腰梁鼓起的驼峰很显眼,当时它们的身子上并没有驮载着货物,她当时还没有听到它们身上发出的铜铃铛声。花枝这次看到的骆驼队很真实。几匹骆驼毛并不太长,白色的骆驼身子上还反射出光亮,白骆驼少灰色骆驼多并且驼峰明显,它们的腰身上都驮着各种货物,原来它们的身上两边都搭建驮鞍架子,箱子和麻袋等货物都捆绑在身上两边的驮鞍货架上,领头的那峰骆驼的驼峰上骑着高个子男人,其它的骆驼身上都驮着各种货物,最后那匹白骆驼身上驮着货物,它脖梗子上还拴系着晃眼的大铜铃铛,当它晃动头部时铜铃铛还发出清脆声音。骆驼队并没有向前行走,这么长溜的骆驼队十分眼晕,它们有着长长腿脚和脖子,它们的身腰显得很丑怪,它们的大嘴还不断动弹,有匹骆驼的嘴边子上还往出冒着白沫子,它们排着队站着的距离都很相同,花枝就看到周围还有很多乡亲在围观,那位骑着骆驼的男人正在和乡亲们说话。 花枝向着骆驼跟前靠近时,她突然听到很熟悉的声音说:“顾毛毛,你领着那几个孩子往边上靠,你们再靠近骆驼,骆驼要是看你们不顺眼,它就要用鼻子往你们身上喷粪。” 花枝听出是虎子的说话声后,她就不仅大声地招呼说:“虎子,我看着这些骆驼还就害怕,你快到我身边来给我做伴。” 虎子领着顾毛毛他们跑了过过来,花枝看出虎子体形魁伟,顾毛毛的身高只是到他的胳膊窝处,虎子穿着对襟发白的粗布马褂,他网着袖管显露出很粗壮的两条胳膊,他下身还穿着很种很肥大的象是免裆裤子,花枝看出他的脸盘还显得眉清目秀,他两个嘴巴子上象是涂胭脂般微红,花枝还能听到他的大喘气声。虎子并没有敢太靠近花枝,他走到离花枝两步远的地方站稳脚步,只有顾毛毛靠近花枝身边,她还很主动地抓住花枝的手。虎子看着她刚要张口说话时,花枝就抢先问:“虎子,你前半晌还帮我们家扒牛,你下午没有帮我们家干活吗?” 虎子说:“花枝,你爸下午让我回家做木活,他和宋叔他们去往地里割胡麻,你爸还让我晚上去往大伙房中啃牛骨头,他还让我另外找上几个人,我大爷和我爸晚上都去往大伙房吃饭。” 花枝说:“虎子,我爸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晚上的这顿饭就有了着落,我单独在家里吃,我不去往人多的地方去吃饭,我妈要给我往家里拿几块好吃的牛骨头。” 虎子不再言语时,花枝不仅又问:“虎子,咱们村里还来这个骆驼队,骆驼队还停在这宽阔地带上不往前走,他们要往出卖骆驼身上所驮的货物吗?” 虎子说:“花枝,驮队所驮的货物不零卖,赶驮子的说出他们是往各个杂货铺中送货,杂货铺所要的货物数量大。” 花枝说:“虎子,咱们村落中就有个杂货铺,杂货铺中能卖下这么多的货物?” 虎子说:“花枝,其它村落中还有,驮队在这停留是在等待着驮队的货主,货主去往杂货铺中,他正在和杂货铺中的大掌柜商议。” 花枝说:“虎子,我那年冬季中看到的是两匹骆驼,它们的脖梗上没有拴挂驼铃,眼前是相互串联的骆驼队。” 虎子说:“骆驼队就叫骆驼黑子,骆驼黑子总是在夜晚中行走,早晚才能进到村落里,村落中所饲养的牲畜最怕骆驼,它们看到骆驼就会受惊吓,骆驼黑子白天进村落就搅的鸡犬不宁,骆驼黑子白天总是绕过村庄行走。” 顾毛毛说:“姐,现在还没有黑天,咱们村就来了骆驼队。” 虎子说:“花枝,这是驮送货物的小型骆驼队,二三十峰的骆驼队都行走在草原和沙漠地带。骆驼是谷雨下场白露起场。每峰骆驼最多能驮伍百斤的货物,现在是白露时节,正是它们起场的时候。” 花枝不仅笑着说:“虎子,你知道的还挺多,你们家又都没饲养骆驼。” 虎子说:“花枝,我本家的兄弟赶过骆驼驮子,我当然知道赶驮子的事情。骆驼冬季中是快铁,夏季时就是块冰。它们在谷雨时节下场后,它们的身上就要脱毛,光秃秃的身子更难看,它们的身上还要经常抹桐油,防止蚊虫叮咬。它们在下场时就要把那个驼铃藏起来,它们要是再听到铜铃声,它们的就要掉膘。它们只有到起场驮运货物时,驼队后边的骆驼脖子上才能挂上铜铃。” 花枝又说:“虎子,我听你说出的话是没根没据的瞎笆(编)。” 顾毛毛用很尖细的语调说:“姐,骆驼脖子上的铜铃是吓唬狼的吗?” 花枝不懂只是用摇头来回答她,虎子随后又接茬说:“花枝,铜铃是防备后尾的骆驼不能走失,只要骆驼队中的尾部骆驼不坼帮掉队,铜铃总是响个不停,驮队的每头骆驼就不会走失。庄户人家饲养的大牲畜都惧怕骆驼,山林中的狼虫虎豹更惧怕骆驼,它们听到骆驼的叫声后,它们都被惊吓的远远躲离。赶驮子的总在骆驼队的前头,骆驼黑子在夜晚中行走时,赶驮子的人总在他骑着的骆驼身上挑起盏羊油纸灯笼。” 花枝不仅说:“虎子,我现在怎么没有听到骆驼叫唤?” 虎子说:“花枝,在严寒的冬季中正是母骆驼的发情期,驮队中的公骆驼就大声叫唤。那时公骆驼的身上还要加重一百多斤货物它才老实。我叔伯兄弟每年冬季时就赶驮子,他说出孙猴子会七十二变,他会用绳子拴系出七十二种绳扣,他说往骆驼身上搭驮子时,三个壮劳力才能完成,卸驮子时还要三个人,人手不够时随时雇人。赶驮子的人冬季时还要穿上翻毛大皮袄,穿上毛咬肉的羊毛皮裤和毡疙瘩,头上还要戴上狐狸皮帽子,手上还要戴上皮手闷子,驮队在夜晚上行走时,赶驮子的人在骆驼背上睡大觉,打头的骆驼能认识走过的道路,它在夜晚中就走不差路途。” 花枝听虎子说出这些话语后,她觉得害羞的有些面红耳赤,她不仅用手捂着脸说:“虎子,平时你说出的话语很少,你看到骆驼队话语就多的了不得,我听出你说出的话就是瞎笆。” 虎子红彤涨脸地辩解说:“花枝,信不信由你。” 花枝的目光不禁又向骆驼队看去,她看到有的骆驼身上驮着麻袋,麻袋中装着的是食盐,还有的骆驼身上驮着红枣和核桃,还有的驮着布匹等杂物。骆驼身上所驮着的那些货物令她眼晕。她看出虎子的眼神有些兴奋,他说出关于骆驼的话题就很多。花枝从来没有听到过虎子说出过这么多的话语。 花枝认为虎子知道些骆驼的习性,他才和自己说出这么多的话语。虎子随后又说出骆驼每天要吃食六七两盐,每天它们都要喝足水,冬季中它们吃的草料很少。虎子还说出骆驼最怕猪油,它们不能行走在有荞麦茬子的地面上。另外骆驼还不能看见撒着灶灰的地面,它们看见灶灰后就会就地打滚,身上驮着的货物就被损坏。它们在山区中只能在平地中行走,不能行走太陡的坡路。骆驼的的记忆超过驴马,它们超强的记忆可能和它们的嗅觉有关,它们能够找到从前所走过的道路。虎子还说出母骆驼二年只生一个犊,它们发情季节都是在寒冷的冬季。虎子说出的话语很多,花枝听到耳朵中的却很少。花枝没着心听虎子在身旁说话时,骆驼队又往前行走几步又有停顿,骆队就停在老许家的门面房前,那几间没垒隔断墙的房屋正是小气候商铺,商铺中的马掌柜的全家租下老许家的房屋,马掌柜的就利用那几间房屋开设商铺,花枝知道马掌柜开设的商铺前前后后不到三五年。 第170章 请教师傅 盼根和栓柱子叔叔到达大榆树底下村落时,还没有接近晌午时分。他们肚中感到很饥饿,他们到达“莜面窝子”饭馆前,他们在饭馆的后院的木桩上拴好马后,俩人就进入饭馆中吃起晌午饭,他们每人吃笼莜面窝子,盼根还点盘炒豆芽,他们每人还喝碗白开水。盼根和饭馆掌柜结过饭钱后,他们又骑着马儿离开饭馆。栓柱子叔叔说出距离油坊很近,油坊老当家的年龄超过七十岁,他不再经管油坊中的各种事情,他老儿子成为油坊中的总当家人,十里八村的人都称他为小油葫芦,其实他们全家都姓孙,少当家的要比老当家的还开通。栓柱子叔叔说要引领盼根去往油坊中参观,他要让盼根先看到油坊中的木榨,油坊中还设置着炒锅石磨和蒸锅,油坊中除这几种主要工具外,还有几种必备的简单工具。盼根只要看到油坊整体布局后,他就能知道自家油坊的建盖规模。盼根想到自家能建盖起油坊,油坊中能够容下各种设备,栓柱子叔叔有能力指导自家油坊在冬季中开张,他就是油坊中的大油匠,盼根成为油坊中的二油匠。 他们骑马到了油坊的大门口,盼根看到这家油坊并没有在村中的主街道上,油坊处在村落西边的偏僻处,高耸的石墙围拢着很大院落,院落高大门口就是两扇木棚栏门,两扇门紧紧关闭,门口的西墙上竖立着块木板,木板上所刻着字体是“油葫芦榨油坊”,字体是很苍劲的录书,阴刻的字体里显示出暗红色。俩人骑马到达油坊大门口,盼根就随着栓柱子下了马背,栓柱子把他的马缰绳递给盼根,他就主动上前开启那扇木棚栏门,他们各自牵着马走进院落。盼根就看到宽阔的院落中房屋很多,三间高大的正房是瓦房,在两旁那两溜低矮的厢房衬托下,高大的正房显得很古朴端庄,盼根看出正房象是老房子,那溜东厢房显示出很古老的瓦房,房顶上设置出两个显眼的大烟窗。那溜西厢房就是刚建盖起的房屋,栓柱子叔叔就说出西边那溜厢房就是油坊。 他们把马儿拴在院落中的木桩子上后,从正房中就走出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他首先和栓柱子叔叔打起招呼,栓柱子叔叔向盼根介绍他的姓氏,他没有说出少当家的真实名字,盼根觉得他的绰号有些不可思议,他只能称这位少当家的为叔叔,盼根就客气地和这位长辈说明来意,他最主要的说出要进入油坊中参观木榨等工具,少当家欣然答应。少当家的还要请他们去往正房中吃晌午饭,盼根说出已经吃过晌午饭,栓柱子叔叔随后又向他打听起老木匠,少当家的说出会制作木榨的老木匠还健在,只是他耳聋眼花不能干活,他有两个儿子还能制作木榨。盼根听到少当家的这番介绍后,他心中不禁暗自欢喜,他才知道这次没有白跑腿。栓柱子叔叔说出参观油坊过后,他和盼根要前去拜访那位木匠师傅,他们争取把木匠师傅请到小气候村落,只要师傅肯于指导制作木榨部件的尺寸和规格,他都不用亲自动手,盼根和父亲就能力动手制作出木榨。 盼根他们随后跟着少当家的进入东厢房中,盼根看到东厢房中的隔断墙很少,整个屋筒子中都安装着榨油设备,房屋中还散发出胡麻油的清香。现在正是刚刚进入秋季,还算是大忙季节,冬季农闲才是榨油季节,油坊中并没有干活的人员。盼根首先看到的是显鼻子显眼的木榨,木榨的外表显示出榆木纹路,木榨中放置油饼的榨膛很复杂。油锤是用绳索吊在高处的圆木杆形油锤,绳索拴系在房顶端很高耸的木架上。盼根观察这近两丈长的木榨后,他看出木榨榨膛是根据油饼的大小所制造,榨膛中还有着很多木楔子,少当家说出木榨为卧榨。盼根看懂木榨的榨油原理,他要是在木匠师傅的指导下,他靠自己的木工手艺能制作出这种木榨。盼根还看到油坊中的炒锅石磨和蒸锅,还有几种零散的工具,他认为油坊所用的工具很普通,自家油坊只要先把木榨制作出来,在油坊中设置炒锅石磨和蒸锅就没有难度。 盼根和栓柱子叔叔通过参观油坊后,他就对油坊整体部局有大概印象,他旁听栓柱子叔叔和少东家的对话后,他才知道他们曾经是在油坊中共同轮油锤的伙计,少东家当时算是轮头锤的大油匠,栓柱子叔叔是二油匠。栓柱子叔叔在这家油坊中只干三个冬季的活计,他就精通油坊中的各种活计,盼根想到自家的油坊建盖起来后,栓柱子叔叔就能成为油坊中的大油匠。盼根他们要离开这家油坊时,少东家还说出几句重要的话语,他说出只要盼根家的油坊建成后,他家中有闲置的油圈和几件必备工具,这些工具都要让给盼根使用,盼根特别感激这位少当家的支持,他当然不能用少当家的所给予的这些工具,他打算根据工具的价钱进行补偿。 盼根他们牵着马儿离开油坊院落后,少东家又把他们送到大门口,栓柱子叔叔说出要去往那位老木匠家中,他还说出能够找到老木匠的家门口,那位少当家的返回院落后,俩人就骑马儿离开油坊大门口。栓柱子叔叔还说出老木匠家就处在村落中间,他们这次去往老木匠家中不能空手,老木匠家的父子都爱喝酒,他们最爱喝本村的烧锅酒,老木匠在他最小的儿子家中养老,他最小儿子的姓名是周铁蛋,他的年龄要比栓柱子叔叔的年龄大几岁。栓柱子叔叔还说出要去赵家烧锅购买小黄米酒,赵家烧锅离老木匠家很近,他们打算从烧锅院中购买坛烧酒,他们然后就去往老木匠家中拜访。栓柱子还和盼根说出老木匠姓周,他有三儿四女,周老木匠的老伴前几年离开人世。栓柱子叔叔在油坊中扛活时,他经常去往老木匠串门,他和老木匠的三个儿子都有交情。 盼根听从栓柱子叔叔的安排,他们就骑马去往赵家烧锅院,盼根又看到院落门口挂着显眼的木牌子,木牌子上还是有几个阴刻的红字,它们是:“赵家烧锅院”。他们把马儿拴在院门口的拴马桩上,他们就进入院落,院落的正房和厢房要比油坊中的房屋讲究,迎接他们的是位老大爷,栓柱子说明来意后,老人把他们领进西厢房,屋中木架子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坛酒,屋中还弥漫着烧酒的醇香。栓柱子叔叔选个小型酒坛,老大爷说出酒坛中只装十斤小烧酒,老大爷还说出那坛酒的价钱,盼根就从肩上的褡裢中取出铜钱,他清点老大爷所说出的铜钱数量后,他就把铜钱交到老大爷的手中,拴柱子叔叔怀里抱着那坛烧酒走出房门。 他们走出烧锅的院落里后,栓柱子叔叔就让盼根牵着那两匹马,他怀里抱着那坛子酒就去往老木匠家中,他们只是走过过几家门口和宽阔土街后,他们就到达老木匠的家门口。盼根这才看出老木匠家中的院落很小,他家的大门口并没有挂着明显的牌子,只是大门口两旁分别竖立两根石制拴马桩,盼根把两匹马儿分别拴在石质栓马柱上后,他就看到老木匠家的大门口还是能进去牛车,院门被两扇木门紧紧关闭。拴柱子叔叔怀里抱着酒坛大声招呼,木门被中年大叔打开后,他的年龄显然要比栓柱子叔叔大几岁,他身体瘦弱身材显得很矮小,他和栓柱子叔叔说过几句话语后,栓柱子叔叔就向他介绍盼根他们的来意,他还大概介绍了盼根家的实际情况,盼根当然要称他为叔叔,盼根和周叔说很暂短的几句话语后,周叔还主动地接过栓柱子叔叔怀中的那坛烧酒,他在请盼根他们进屋里说话的同时,他就答应要前去帮助盼根家制作木榨。盼根听到周叔答应的话语后,他眼前感到格外豁亮,他就知道自家还是能够建盖起油坊。 盼根和拴柱子叔叔被周叔礼让到他家的外屋后,盼根在外屋中就看到周婶,周婶要比周叔的体格还健壮,周叔把怀里抱着的那坛子老酒递到周婶怀里后,他简略地和周婶说出盼根他们的来意。周婶把那坛烧酒放置在外屋的柜橱上后,她笑容满面的又把盼根他们让进西屋。西屋中有俩个十多岁的女孩,她们看到家里来了客人后,她们的脸上就显露出害羞神情,她们主动地躲进东屋中。周叔还说出他的老父亲正居住在东屋,他还说出不用盼根他们去看望老爷子,老爷子年纪太大耳聋眼花,他听不到别人说出的话语,家里人和老爷子说话都要打手语,盼根他们只能听从周叔的安排。周叔和周婶坐在炕檐边上,盼根和拴柱子叔叔坐在靠着东墙木凳上,周叔说出只要有现成的木料,几位木工要同时动手,制作出象样的木榨要用三五天的工夫,周叔还要安排盼根他们在他家中住宿,他们三人明天清早动身返回小气候村。盼根就和周叔周婶说出他的想法,他说出按照最高的木匠工钱开给周叔工钱,他还提议周叔最好骑马下午动身,他们半夜之前就能返回到小气候村落,周叔和周婶还是同意盼根的建议,只不过是周叔他们家中并没有饲养马匹,他还要去往他二哥家中借马匹,他要是能够借到马匹后,他们三人在下午就能够返回到小气候村落。周叔让盼根他们在屋中等待,他只要是借来马匹后,他们三人骑马就要从大榆树底下村落动身。 第171章 观望 周叔走出屋门后并没有耽搁太长工夫,他就返回到自己家中,他说出把借到的马儿拴在院外,他在西屋中又换上出门的衣袍,盼根说出不让他拿任何工具。周叔在家里准备利落后,他们就各自骑着各自的马匹离开院落门口,他们这次要经过大榆树底下村的主街道。盼根认为栓柱子叔把事情办的很稳妥,他心里就没有顾虑,他骑马打量起所经过主街面上的情景,主街的两旁完全是村民的房屋和院落,大村落的景象要比小气候村落充满着生机。村落中村民的瓦房占多数,那些草房还显得很齐整,还有几户人家的房顶完全是用泥土抹出的尖尖房顶。盼根前些年跟随父亲去往梨树沟时,他就看到两三户王姓人家的房顶是用黄泥土所抹出来的屋顶,泥土所抹出的屋顶不用再苫盖莜麦桔谷子桔,在刮大风时就不耽心房顶上的桔杆被刮落。黄土泥掺上碎莜麦桔活出的泥能遮挡雨水,只要是居住房屋的两个坡面上每年都抹上茬黄土泥后,居住的房屋连续几年都不会漏水。居住的房屋顶子连年抹黄泥后,房屋之上的泥顶子却很厚实,盼根看到的最厚的有两尺厚,支撑房屋的木料并不变形。居住在这种房屋中冬暖夏凉。盼根听父亲说出建盖能抹泥的房屋是铁杆松木,这个品种的松木如铁般的结实,盼根在山林中看到这种松树很少,他听村落里的人称这种树木为红杄云杉。盼根还知道自家所居住的村落也有泥顶房,那些都是没有人居住的小房屋。 宽阔街道上还有牛拉着的车辆行走,街道上虽然是土路却很硬朗,并没有浮土出现,牛车两个木轮压地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土路上来回过往的行人很多,盼根看到街道两旁的各种招牌和幌子,他听到叮叮铛铛的响声时,他才听到有家铁匠炉正在打铁,他从敞开的门中看到红红的炉火,两位师傅正轮着小锤和大锤在打铁,铁锤打铁时还出现显眼的火星子。盼根还听到马儿的嘶鸣,他还听到沉闷的拍拍拍声响,他这才看到有匹红马被圈进木头框架中,它的身子被五花大梆,它的腿脚被绳索结结实实捆绑在木架子上,钉马掌的师傅正在给那匹马儿四蹲挂马掌,那种声响是师傅用小锤往马蹄子上钉铁钉的声响。盼根自家的马匹每年都要挂掌,马的四蹄挂掌如同人脚穿上新鞋。自家马儿没有在这个村落中挂过掌,前年盼根和父亲骑马去往骆驼山小城,小城中有着能挂马掌的师傅,马驴骡这些长腿牲畜要挂掌,慢性子的牛儿更要挂掌,盼根自家几头耕牛这些年没有挂过掌。盼根知道牲畜铁掌的造型,铁掌的造型成弯状造形,铁掌上很均匀地留有钉钉的孔眼,挂马掌师傅就用特殊铁钉固定弯状形铁马掌,铁掌固定在牲畜的蹄子上后,牲畜就不怕走石子路,它们走在各种道路上都很快速。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咱们骑着的马匹应当挂上掌,咱们还忙于赶路。” 盼根说:“叔叔,这不算是当紧的事,咱们要在这里给它们挂上掌,二半夜都返回不到家中。” 周叔说:“咱们家饲养的能干活的牲畜都要挂铁掌,秋天收秋时它们都要干活,它们都要挂上铁掌。在元朝时,蒙古士兵骑着的战马都要挂铁掌,俗称蒙古铁骑,在清朝初期,八旗铁骑更加厉害。” 盼根向着如方形木笼子的架子上看去,那匹红马用绳索牢牢捆在木架子上,它头上还用块黑布蒙上眼睛,它后腿被绳索高高架起,挂掌师傅正用小铁锤往它的那个后蹄上挂铁掌。他还看到离挂马掌不远处还有特殊的门面,门面上还挂着特珠的布幌子,蓝色三角形绸缎幌子的还有圈红色钜齿,绸缎幌子上还绣着三个黄色字体,三个规整的字体是:“弹棉花”。盼根跟随父亲去往过骆驼山小城中弹过棉花,自家铺盖在坼洗时,被褥中的棉花就板结和破旧,这种棉花要去往弹棉花的小作坊中加工,加工后的棉花如同新棉花,加工后的棉花柔软而又保暖。盼根那几趟去往骆驼山小城时,他曾经看到过类似弹棉花的招牌和幌子。盼根的目光又被很显眼的招牌所吸引,那是个很宽大的黑色木招牌,那个木招牌正挂在那家很宽泛的门口上,木牌子上阴刻着三个金黄的字体,三个字体是:“皮条店”,盼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种招牌,他不知道这种招牌的店面经营什么,他于是不禁大笑出了声。 拴柱子叔叔侧头打量着他问:“盼根,你在大笑什么?” 盼根解释说:“我看到那家招牌上写着皮条店,我不知道这种店里经营什么,我看出这种招牌好笑就笑出声。” 栓柱子叔叔笑着说:“盼根,你还是年轻,你平时总是在小气候村落中窝着,你来到了大榆树底下村落后,你现在看啥都觉得新鲜,你难道就不知道皮条店里做的什么生意吗?” 盼根说:“叔叔,我看到的招牌和幌子我都知道做什么生意,我就是不知道皮条店做什么生意。” 周叔勒住行走的马儿说:“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有人干。皮条店所经营的是马鞭和马肚带,还有车辆上所使用的皮上搭,还有各种皮绳和皮包,这家皮条店中还经营着马鞍牛鞍。” 盼根听周叔的话语后,他就想到自家所使用的牛鞭和马鞭,它们都是用牛皮条所编制出皮鞭,本村落中的丁皮匠都不会制作这种皮鞭,盼根家还有着两把很讲究的马鞭子,那两把马鞭子要比牛鞭子做工还精致,马鞭子的木把很短鞭稍很长,在马背上使用马鞭还是得心应手。牛鞭子把柄长鞭稍更长。自家拴车的肚带和牛鞍上的上褡完全都是厚牛皮所制作,还有牛座坡使用的牛坐子完全是宽厚的皮子制作,他已经知道了这家皮条店的经营项目。他们骑马儿经过那条很长远的主街后,盼根仔细留意街道两旁的各种店面和招牌,他这才知道小气候村落就是个很小的村落,小气候村还是缺少很多商铺店面。他们经过有着戏台和庙宇的广场上后,盼根还是看到那座戏台显的很有气势,本村落的戏台就是完工后,还是没有大榆树底下村落的戏台和庙宇的规模,本村戏台和庙宇所处地带显得很窄小,没有古老的树木做陪衬,小气候新建盖的庙宇就不显得庄严,盼根还是看到钱家大院,因为那座大院或有着很高耸的围墙,他还是没有看到大院中的内部布局,村落后山坡的那棵古榆树很壮观,他有些认为古榆树给这个大村带来了好风水。 第172章 返回路上 他们终于骑着马儿走出大榆树底下村落,栓柱子叔叔提议要按着原路返回。他们很快速就靠近那条牤牛河旁,盼根这次并没有看到河流中有着木筏子飘流,他和栓柱子叔叔骑着的马儿还是恋家,它们不用催促就加快脚步,周叔所骑着的马儿因为要离家,它就迈着慢步迟迟缓缓,盼根他们还要勒紧马缰等待着周叔,周叔还使用着很短的马鞭,那匹马儿还是提不起精神向前迈步。盼根看到周叔所骑的马是匹杂花马,它全身上下尤如披上了黑绸缎般光滑闪亮,它双脊背两旁出现零零星星的白点,盼根看出这匹白花黑马还算是匹俊马,它要比自家的这两匹马儿还显得威武强壮,它身上所配制出的马鞍制作的很精致,它身下所扎系的皮肚带很紧实,它身上配着那两个马蹬是铜马蹬。它就是不愿意向前迈步,周叔还是舍不得用手中的鞭子抽打它,它只是手里摇动着短鞭来吓唬它。 栓柱子叔叔对周叔说:“兄长,我看出你骑的马儿长的俊,它不跑道总想着掉头往家里跑。你还舍不得用鞭子抽打它,它还赶不上我们这两匹马儿的步伐。” 周叔说:“兄弟,你还很会相马,我骑的这马算不上宝马良驹,它还是经过我二哥精挑细选上讲究的马儿,当初我二哥在二三十匹马儿中就挑中这匹马儿,所差的的就是这匹马儿的四蹄子没有白毛,如果有白毛,这匹马就称的上是宝马良驹雪里站,雪里站才能称的上是踏雪无痕的宝马良驹。” 栓柱子叔叔笑着说:“兄弟,你这几句话语刚说出,我就知道你要比我懂的相马术。我就知道雪里站的马儿不好遇。” 周叔说:“咱们养活马儿虽说养不起宝马良驹,咱们养马总要讲究,凡是马脑瓜门子上长有色状白毛的都不能养,按咱们家乡人说的就是孝头,如人戴孝般。饲养这种马败家。四个马蹄子并不是全白毛的还上讲究,前蹄子有白毛后蹄上没白毛都有各自的说法。” 栓柱子叔叔说:“兄长,我听你说出的话来,你还是要比我们能相马,你看我和盼根骑着的那两匹马儿有说头不?” 周叔说:“兄弟,我顾不上和你说出怎么相马,咱们骑的都是普通的马儿,它们什么活计都干就成为不了宝马良驹。它们平时又不怎么长途跋涉,它们就跑不太远的路途。现在咱们忙于赶路,我现在就调教它快速奔路。” 周叔说过这句话后,他用手里的皮鞭向着马身上抽去,几声翠响过后,盼根就看到周叔骑着的马儿快速向前跑去,盼根看出它在路上跑出的蹄印后,他就看出周叔所骑着的马儿还挂着铁掌,盼根就和拴柱子叔叔急忙催马追赶周叔,他这才知道周叔骑着的马儿确实优良,他们骑着的马儿总是追赶不上周叔的马儿。 他们几人忙于赶路,几人骑马都有着间距,他们就顾不上相互说话,盼根只能观望所经过的那些村庄和道路上的景致。他们在傍晚时分终于要接近小气候村落,朦朦胧胧的天色中只有轮小月牙显得突出,另外天空中北斗七星突出,南斗六星还很显眼。几人骑马涉过九曲河流时,盼根就摸到自己所骑着的马儿身上有汗水,栓柱子叔叔说骑着的马儿身上也有汗水,周叔所骑着的马儿身上没有汗水。他们往村落中行走时,盼根就看到本村落的那个土岗子上冒出股浓重烟气,这个傍晚并没有秋风出现,那股浓重的烟儿直直向着夜空升腾,东边土岗子上有明显火苗,他就认为在冒烟的地方并不象篝火。 盼根有些很讷闷地问:“叔叔,我最近没有看到村里晚上有冒烟的地方,今晚上东边土岗子上还冒出浓烟,我看着不像是点燃的篝火。”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你平时很少去往村东土岗子,你就没有看到乌里哈挖出的炭窑。他的炭窑建成,现在已经开火,咱们就看到到东土岗子上大冒狼烟。秋天中雨水少,乌里哈才选择在这个时机中烧炭。” 盼根平时知道乌里哈叔叔前几年根本就没有烧过木炭,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还会建窑烧木炭,他不仅有些讷闷地问:“叔叔,咱们家周围的山上烧柴有的是,他烧木炭有什么用途?”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咱们家取暧做饭用不上木炭。乌里哈老家的草原地带上缺少木材,草原地带上的牧民做饭取暖都用牛羊粪。乌里哈烧出的炭就要运送到草原地带。草原地带中冬季寒冷,牧民的蒙古包和暧房子都要取暧,取暧时火盆最为方便,把烧好的炭放置在火盆中取暧,火盆中烧炭无烟而干净。” 盼根说:“叔叔,我没有去往过草原地带,我还不知道你说过的这种情况,我更不知道乌里哈叔叔还能经营木炭生意。” 栓柱子叔叔笑起来说:“盼根,他在咱们村落户的目地就是为烧炭,只是他前几年没反过稍,他拉家带口的在村落中每年全家只挣到口粮,他今年有闲钱才挖出了炭窑,他要收购木头还要往草原地带上卖炭,他要铺的本钱就很大。他在草原地带上有根基,他靠亲朋好友就能往出卖炭。咱们做不烧炭卖炭的生意,咱们烧出的炭在草原地带上卖不了,人生地生没根基,咱们就做不了卖炭生意。” 他们三人到达村落里后,盼根就看到几户人家的窗子已经亮起灯光,还有几户人家房顶上的烟筒上冒着青烟,村落中还传来零零星星的狗吠。盼根想到不能把两位叔叔领到场院屋中,他要把他们引领到自家中,母亲要点灯给他们做晚饭,他们吃过饭饭后,盼根和栓柱子叔叔还要经管好三匹马,他们要给它们准备夜草,还要给它们加料粮。盼根想到的就是要把周叔借的马匹拴结实,它夜晚身处陌生地方就恋家,它要是挣断缰绳就要连夜晚跑回大榆树底下村落,这样就会给家里又增添很多麻烦。盼根还想到要和两位叔叔都居住在场院屋中,他要把几匹马儿拴在靠近场院屋的边际,他晚上准备多起几次夜,他要看好远道来的那匹马儿。 第173章 傍晚的情景 米贵今天忙碌一整天,他总算是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他上午饭把自家死的那头接近半年的牛犊子扒皮后,黄师傅开膛破肚,他当时就看到了牛犊子的死亡原因,安安说是它吃橡果只是他的判断,实际上是其它的牛顶破了牛犊的肚子,它的胃部又象是大牛肉顶出的硬伤后,它所吃的食物就不能走动,它才涨肚而死。米贵在和虎子清理它的肠胃时,他还是看到它的肠胃有着橡果。米贵算出来这头牛出肉六七十斤,自家留下十多斤牛肉后,他把余下的牛肉都送给有交情的几户人家,黄师傅并没有要头蹄下货,米贵给他家近十斤牛的大腿肉算是工钱,米贵最后又给大嫂家送去几斤牛肉,米贵还给安安几斤牛肉,他吃不了几顿牛肉,他余下的只能是晾晒肉干。在下半晌黄师傅要和顾大嫂清理牛的头蹄和下货,他们又把这些放在伙房的大锅中烀熟。秋天气还很温暖,新鲜牛肉根本就保存不住,只能把牛肉切条加盐晾牛肉干,那些牛骨头还出三四十斤,骨头煮煮熟后更存放不住。这头牛犊子要是在冬季寒冷时死,牛肉和骨头就能存放整个冬天,米贵在晚饭时才请来几个人来啃牛骨头。 米贵下半晌跟着宋老仓和吴六子去地里割胡麻,他们从地里回来的早,米贵回到场院屋的伙房中后,他看到了大嫂已经把牛骨头和上下货烀好后,秀秀还帮助大嫂做的这顿晚饭,她们俩人做的晚饭就是捞的小米干饭。他就让吴六子找上虎子,他们俩人去请外人来场院屋的伙房中吃饭。他还和吴六子说出要请来的几个人。吴六子还是按照米贵的吩咐办事。他和虎子请来了王瑞夫妻和王实大哥,还有李子知和郝师傅。米贵知道李子知还是个厨师,自家不办席面就不能请他来帮忙,黄师傅杀牛内行并且还敢于骟牛,米贵今天才请黄师傅来帮忙。他们这五六个人到场后,虎子和吴六子又去请李四子和刘老疙瘩,安安下半晌圈了牛群后,他还是来到大伙房中等着吃晚饭。 虎子和吴六子还是请来李四子和刘老疙瘩,只是他们没有请来乌里哈,米贵知道乌里哈家的炭窑刚刚点火,他忙于在土窑中看火就顾不上前来吃晚饭。米贵知道盼根和栓柱子去往大榆树底下去请木匠师傅,他就知道他们当天不能返回来。花枝在晚饭时又不愿往人多的场合下凑合,秀秀就用盆给她端回去几块牛骨头和碗小米饭。秀秀今晚这顿饭不能在家和花枝在吃饭,今晚上场院屋这边吃饭的外人多,秀秀要帮助顾大嫂给吃饭的人上菜端饭,秀秀还从自家拿抱来半坛小烧酒,她准备给到场吃饭的人员喝用,大忙季节爱喝酒的人谁都不会喝醉。米贵看到自己请的人到场后,他看到也就是十多个人。半年牛犊子的骨头总比猪的骨头多,牛骨头和上下货总是够这些人吃用,他们还要吃干饭。秀秀还给盼根和栓柱子他们留出几块骨头还有个牛蹄子,米贵只是猜想盼根他们今天回不来,他们明天就会返回到家中。 天还没有擦黑之前,米贵就看到秀秀和大嫂她们在场院屋和院外摆放起饭桌,两张桌子都是圆圆的大地桌,围桌的凳子都是米贵制作的高腿方凳子。米贵知道在收秋打场时,大伙房中吃饭的人多,秀秀招待客人很热情,她和客人说出的话语很顺耳,秀秀只要是在现场,米贵就能省去很多话语。 宋老仓对前来吃饭的这些人员还进行安排,他安排会喝酒的人员在饭桌上吃饭,他们被宋老仓安排在屋里那张圆桌上喝酒吃饭,宋老仓还是能喝几盅酒,他在那张桌上陪着几人喝酒吃饭,米贵看到那桌人员有王实王瑞和李四子李厨师傅黄师傅,米贵不喝不酒就不往爱喝酒的人跟前凑合,余下的人在外边的那张饭桌上吃晚饭,外边的那张桌要是容不下很多人吃饭,秀秀又在场院屋的火炕上摆放起小方桌,她们端菜端饭的准备最后在炕桌上吃饭。米贵所在的这桌还是能容下几人,秀秀往桌上端来瓦盆骨头后,顾大嫂又往饭桌上两海碗自制的咸菜,李四子起身给在坐的人的酒盅满上酒后,米贵只能喝两盅小烧酒,这些人在啃吃着各自碗中的牛骨头时,他们就说起话语。米贵就说出要建盖油坊的打算,他还说出盼根和栓柱子去请师傅的事情,王实和王瑞当场支持米贵的想法,米贵还听到其他人还很赞同他的打算,只是他们担心时节不容人,他们还担心油坊没建盖起来后就要上大冻,只要是上了大冻就不能破土动工,宋老仓认为这件事可行,只要请来的师傅把木榨制作出来后,在上大冻前还是能够把油坊建盖起来。 米贵和秀秀把前来吃饭的人送走后,秀秀又和虎子妈和大嫂收拾起碗筷,吃过的那些骨头被刘大哥和李四子拿走,他们要回去喂狗。秀秀她们伙房收拾利落后,天色就暗淡下来。只要不是在忙于收秋时,村落人家大多在天黑之前吃过饭饭,不然贪黑吃饭还要点灯熬油,大多数人家点的麻油灯又不太明亮,黑灯瞎火的做饭和吃饭显得很不方便。米贵看到安安早早返回到牛圈屋,他还要经管那匹小白马,今晚只有吴六子单独在场院屋中歇息睡觉。宋老仓吃过晚饭后就早些回家,秀秀还让他给他们家中捎回几块牛排骨,米贵就跟着秀秀和顾大嫂往家里返回时,秀秀和顾大嫂总是说话,米贵一言不发。 米贵和秀秀刚进到自家院落后,花枝就从正房中接迎出来说:“妈,你们这顿晚饭吃的很快当,我还当你们天黑时回家,你们在没掌灯时候就返回来。我已经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利落,我现在就返回我房屋中歇息。” 秀秀说:“花枝,你就回你屋中睡觉去,你哥他们到天黑没回来,他们今晚上就住在大榆树底下村落。” 米贵看到花枝返回到她居住的房屋中后,秀秀还返回到正房中,米贵正准备关大门时,他就听到大门外传来马蹄的声响,他随后听到盼根和栓柱子的对话,他又开启院门走出院外,他在朦胧夜色中看到盼根他们身旁多出匹马儿后,他的心中不仅暗自感到惊喜说:“栓柱子,你们还当天打上来回,你们准是还把师傅给请来了。” 栓柱子在马背上说:“东家,我们早去早回,我们还是把周师傅给请到咱家,返回到咱们村落中没有贪大黑,我们现在就是饿着肚皮。” 盼根从马背上下来说:“爸,我们要在咱家掌灯吃饭,吃过饭后,我还要去往场院屋那边居住,我要经管周叔骑来的马匹。” 米贵就看到骑在黑马身上的周师傅身形不太高,他就迈步向着那匹黑马身旁走去说:“周师傅,你跟随盼根他们走这么远路途,你下马请上屋中说话去,盼根他们就要马鞍和肚带卸下来,咱们在屋中说话的工夫,你嫂子就能把饭菜准备好,我已经吃过晚饭,栓柱子就能陪着你喝几盅。” 周师傅从马背上下来后说:“东家,我是想留他们在我家中宿住,他们性急就让我早些启程,现在到你们家门口还不算晚,我还是把马拴好,把马鞍马肚带卸下来后放置在院里,秋季夜长,我们吃晚饭不着急。” 米贵怕黑马认生人就不敢靠前,周师傅说出的话有些慢声细语不显急燥,他就说:“周师傅,我就按你说的办,你骑着的马要是认生人,盼根他们还是解不马鞍肚带和马蹬,你解下后我帮助着你拿到院里。” 周师傅他们把各自骑着的马儿拴在马栓上后,他们随后又解系起马鞍和肚带,米贵要帮助周师傅拿马鞍时,周师傅摆手拒绝他,周师傅和盼根他们就怀抱着马鞍和肚带进到院里,米贵只好跟在他们的身后进到院里,米贵就听到秀秀在院里和盼根说起话语。 秀秀说:“盼根,你们今天还赶落着返回家中,你们没吃晚饭,我和花枝就要掌灯给你们做饭,今晚上的饭菜都现成。” 盼根说:“妈,我们把周师傅请回来,你要和我们做顶饿的饭食,我叔叔要陪着周师傅唱酒。” 米贵进到院落里后,花枝从她居住的房屋中走出来,她和秀秀又返到堂屋。盼根他们把怀里抱着的鞍子和肚带放置在厢房后,米贵还看到正房的外屋中发出油灯的光亮,花枝从外屋中走出去往房后抱烧柴。盼根他们在院落的洗脸盆中洗起手脸,米贵在旁就趁机说出牛犊子死的事情,盼根和栓柱子他们的想法很相同,只要养牛羊就避免不有意外死伤的牛羊。 第174章 堂屋中的对话 周师傅他们进到堂屋里后,米贵在堂屋中没有点燃煤油灯,他先是把那张八仙桌子放在炕面上后,他又让他们在堂屋中等待。米贵又去往厢房中找到半只羊油蜡烛,这种羊油蜡烛用于过年时往灯笼里放置。他拿着羊油蜡烛经过外屋时,外屋后窗台上点燃的那盏麻油灯还算亮堂。花枝正坐在大灶前的那个小方凳上,她正在往大灶中添续干柴,灶火把她的脸膛晃照的分外红彤。秀秀还是在水缸顶的菜板上切菜,菜刀切菜的声响还有节奏。米贵在外屋的地下拾起块麻桔杆,麻桔杆是花枝点大灶引火时剩下的小段。他把很短的麻桔杆伸向麻油灯的灯火处点燃后,他又用麻桔杆的火苗点燃手里拿着的羊油蜡,他用嘴吹灭麻桔杆上的火苗后,他又把麻桔杆扔到外屋地上,羊油蜡的火苗还是要比麻油灯的火苗亮堂。米贵手里端着很粗的羊油蜡进到里屋,羊油蜡的火苗把里屋晃照的格外亮堂,他把很低矮的羊油蜡烛放置在炕桌上,周师傅和栓柱子都坐在屋地中的椅子上,只有盼根坐在杭檐边上,米贵也就坐在炕檐边上。 周师傅说:“东家,你放在桌上的蜡烛要比麻油灯亮堂,我就是闻到股羊油味。” 米贵说:“周师傅,这是我头年灌制出的羊油蜡,今晚我要让这间屋子比往常亮堂,你们在炕桌上喝酒吃饭,我要和你说些家常话。” 周师傅说:“东家,我都不知道羊油还能点灯,你是用什么办法制作出来的羊油蜡烛?” 盼根说:“叔叔,制作羊油蜡烛很简单,要用活好的荞面制作出模子,还要用芦苇杆的外围缠上棉线做灯埝,把羊油放在马勺中融化成水倒进模子中,羊油遇冷很快就能成型,灯埝有芦苇杆支撑点燃后就不歪倒,羊油外边的荞面去掉后再做模子,荞面能制作出很多种形状的羊油灯模子。” 周师傅说:“东家,我看到羊油蜡的灯埝发出的光亮大,它并不象麻油灯总冒烟,我往后要试着你们用的方法制作羊油蜡烛。” 米贵又在屋里躲柜柜上拿起铜灯台放在炕上的八仙桌上,他把那半截羊油蜡又放置在灯台上,羊油蜡被架高后,八仙桌上那圈暗影就减少很多。他又坐在炕檐边上说:“周师傅,我们今年把羊群挑了,我们家前几年养过几年羊,羊意外死了后,我们把羊油都制作蜡烛,我们全家人不爱吃羊油,总是爱吃猪油和胡麻油。这几年我们家榨胡麻油还要去往你们村落中换油。今年几个村子中家家户户种的胡麻多,栓柱子才说出你们村落油坊中的事情,他懂得油坊中的各种活计,我才决定要走自家建盖油坊的这步棋。栓柱子说出你父亲会制作木榨,我才让他和盼根去往你们村落中请老师傅,原来你也和你父亲都能制作木榨。” 周师傅笑着说:“东家,我父亲当初是给油葫芦油坊中制作的木榨,我算起来还是有些年头,那个木榨现在还没有落套(不行),我父亲上年纪都不能出门,我们哥几个都是木匠都能制作木榨。我这几年单独就制作出四五个木榨。帽山镇还是有家油坊,那是我亲手制作出来的木榨,现在那个木榨还在使用,东家说出那台木榨能使用几辈。我在二格尔图草原地带上还制作出两个木榨。只要有现成的上好木材,我就能够制作出能够挺年头的木榨。” 米贵听到周师傅这些话语后,他的心中就感到惊喜,他认为栓柱子他们这次还是请对了师傅,他刚才在大门口外看到周师傅身体单薄,没成想他还有着木工的全手艺。他不仅笑起来说:“周师傅,我们这次还是沾到你的光亮,我这个木工就算是个半拉架子。我知道你没有金刚钻不敢揽这种瓷器活。你这次帮助我们选好木料后,你在旁掌管尺寸指导我们干活就成,我们听从你的指导就能把木榨制作的八九不离十。” 周师傅笑而不语,这时秀秀进到里屋中,她的每个手中还端碗红糖水,周师傅和栓柱子分别接过她的水碗,秀秀和周师傅说过几句客气话就转身进到外屋,盼根就跟着他的身后去往外屋,盼根的双手又端来两碗红糖水进到里屋,米贵接到盼根递过的红糖水后,他感到手里的白瓷碗并不烫手,他喝两口红糖水后,他就把碗放置在炕桌上说:“周师傅,我们今天下半晌去割胡麻,今年的年景还是收小粒庄稼,胡麻秧子上的葫芦成熟的开花六瓣。” 栓柱子喝过几口红糖水后,他就把那碗红糖水放置在柜橱上说:“东家,我那天进地看过胡麻后,我看出小红胡麻每斤能出三两二三油。咱们家的气候没有上川气候好,咱们下川的庄稼没有上川的庄稼出粮食,那里的地带平地多山地少。” 盼根问:“叔叔,我们家就是建盖起油坊后,村落里的人家要是来榨油,他们要在旁看着咱们给他们现场榨油吗?” 栓柱子说:“盼根,咱们建盖的油坊开张后,外来的榨油户前来榨油,咱们就要根据他们的油料斤数来换油,别人家的油料能出多少油,咱们看油料就能看出来。咱们用公平秤给别人家称油料,还是用公平秤给人家称油,不用公平秤用长把油提子量油,油提子有半斤的还有二两的,咱们每天白天最多只能榨出三四百斤油料,那些来榨油的人家不能总在油坊中等待,咱们的油坊经营方式就是油料换油,油坊中只能落下没有油的油饼,最后油饼就能换回钱财和粮食。” 盼根说:“叔叔,你说出的公平秤是什么样的秤?我怎么就没有见到过?” 米贵这才知道盼根并没有留意家中所使用的斗和秤,他还认为盼根不当家就是抱头混世,他于是就解释说:“盼根,咱们家使用的都是公平升斗和公平秤。咱们使用的秤一斤为十六两,半斤就等于八两。公平称是奏始皇统一六国时所制定,他还统一了文字。十六两的笔划凑成天下公平四字的笔划。另外还根据天象来定制。南斗六星口朝下,北斗七星勺子把,在秤杆上还要加上福禄寿三星。这种公平秤就是精确,使用时缺斤少两就要损福损禄和损寿。” 盼根说:“爸,你要是不说出这些,我还不知道使的秤还有这种来历。” 周师傅说:“东家,我知道有着坑人的鬼秤,还有人称这种秤为缺德秤。这种秤的秤杆子中灌上水银,使用鬼秤时如变戏法般为自己谋利,掌握着秤杆子的人就能为自己谋私利,进秤和出秤都对拿着秤杆子的人有利。” 米贵说:“周师傅,我们家还是要使用公平秤,使用鬼秤不符合规矩方圆。” 栓柱子说:“东家,咱们还要提前准备大秤小秤,油坊开业后就要使用,油坊中用秤的时候多。” 米贵说:“周师傅,自从我们村落中新开设小气候商铺后,我们购置日常用品就方便很多。我们过去点火的方法是火镰。现在商铺中往出卖洋人产的长把火柴,长把火柴在咱们穿的衣袍上就能划出火,商铺中还有蜡烛,蜡烛总比麻油灯和羊蜡烛亮堂。” 米贵看到秀秀手里端着菜就进到堂屋,她的手中还拿着几双筷子,她把那盆拆过的牛骨头肉放置在炕桌上后,她又把筷子放置在炕桌上。坐在炕檐边上的盼根说:“叔叔,咱们今天还赶上我们家死个牛犊子,晚饭每人还能吃上几口拆骨肉,你们都上炕围桌,我上外屋给你们烫酒,咱们都赶了整天的路,你们今晚上就多喝几盅酒。” 盼根去往外屋中后,米贵又把周师傅和栓柱子让到炕里,他们要拖鞋时,米贵就阻止他们说:“周师傅,咱们家乡都有在炕上盘腿吃饭的习惯,你来到我们家没那么多的讲究,你们先在炕桌上吃菜喝酒,我吃过晚饭,我围着炕桌陪着你们说几句话。” 周师傅和栓柱子上炕围起饭桌后,秀秀又从外屋中端进里屋两盘菜放在炕桌上,米贵看到有盘炒牛肉,还有盘是炒白菜。米贵又拿起柜橱上两个喝水碗,他把它们放置在周师傅和拴柱子的桌前。盼根又提着酒壶拿着酒盅进到堂屋,盼根给周师傅和栓柱子满上酒盅里的酒,他们用的酒盅是白瓷大开口的的八钱盅,米贵知道盼根的酒量和自己的酒量相同,也就是能喝个八钱盅的酒量。 米贵让盼根坐在炕檐边给周师傅他们满酒。他们在喝酒吃饭前,米贵就做出详细安排,他安排周师傅他们吃过晚饭后,他们就去往场院屋中歇息睡觉,盼根和栓柱子晚上还要给三匹马儿添草喂料,盼根今晚上还要在场院屋中居住。明天米贵还要和周师傅去挑选上好木料,自家如果没有上好的木料后,他就要领着周师傅在村落中的各家各户寻找,只要是找到能够制作出上好木料后,米贵就要派人去请冯顺,他要让冯顺设计建盖油坊的整体部局,他还要让周顺大包大揽建盖油坊的房屋,他还要派人清理靠近碾道的那片高梁地。 第175章 牛拉木头 花枝昨晚上睡的很晚,她知道哥哥他们已经请来木工师傅。哥哥他们进入家门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沉,她知道哥哥他们还没有吃晚饭后,她就去往外屋帮助母亲烧火做饭,她始终没有进里屋和哥哥他们说话,她只是在外屋听到父亲他们支言片语的对话,她就知道自家建盖油坊就是件大事。哥哥他们请来的木工师傅要是能制作出木榨,建盖油坊的地基就要在碾道旁的高梁地上破土动工,花枝知道自那块高梁地很大,当然只能赶上那块麻地的零头,母亲说出高梁地能建盖几间房屋,母亲在外屋还是和花枝说出几句话语,母亲还是很支持父亲建盖油坊,她说出建盖油坊属于过日子的正道,当初建盖的戏台和庙宇有些多余,自家还瞎了麻地和棒子地,失去种庄稼的土地是家里最大亏空。 花枝在外屋借着油灯亮光帮助母亲烧火做饭,只到母亲把炕桌上的饭菜上全后,花枝知道父亲和哥哥在陪着客人喝酒吃饭后,花枝就离开正房返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房屋中。她躺在炕上并没有早早入睡,她就听到哥哥他们几人离开院落的说话声,她就知道哥哥他们这顿晚饭并没有拉拉秧,只到她听到父亲关上两扇木门的门插棍后,花枝平躺在炕上不再翻身,院落中的父母返回到堂屋中后,整个院落中就显得十分安静,花枝也就渐渐地进入梦乡。 花枝今早起炕时还是听到院里有动静,她手里拿着洗脸盆走出院外时,她就看到母亲从堂屋中端出盆洗脸水,她把那盆洗脸水泼撒在院里说:“花枝,你在你屋梳洗过后,你就来堂屋中吃饭。今早晨还是咱们俩在吃饭,你爸蒙蒙亮就去往场院屋那边,他和盼根要在大伙房中陪着师傅吃早饭。今早晨你就不用通手帮助我做饭,我做好早饭就叫你。今天我不用你帮助我再干活,你把自己全身上下收拾体统,你白天就上虎子家和王之朵家里串门,咱们家里犄角旮旯都是要干的活计,你着天的干活还是累疼的慌,你先歇两天的腿脚,你再帮助我做零活。” 花枝答应后就拿着空脸盆走到当院水缸旁,她用水葫芦往脸盆中舀凉水的同时,她还想再和母亲说话时,母亲已经端着洗脸盆进到外屋。花枝把那盆洗脸水端回自己房屋中放置在脸盆架子上后,她就精心洗起手脸,她昨天中午用在当院中晒热的水洗过头,她今早晨就不用再洗头发,她只是用那把桃木梳子梳理头发,她然后又穿上那件不干活时所穿的绸缎旗袍,她还穿上自己所缝制袜子和布鞋,她收拾利落后还是去往堂屋中,母亲正往大灶中添柴,大灶上的那两扇对着的椴木锅盖往上升腾着热气,她就知道她和母亲今早晨还是要吃剩菜剩饭。 母亲从灶堂起身后,她脸上显露出浅浅笑意,她的目光在花枝的身上不停地打转悠说:“花枝,今早的老爷象是从西边出来,你把自已通身上下收拾的很利落,我让你去虎子家和王之朵家去串门,我还是看出你的心思,你心里还是同意和虎子的婚事。现在要不差赶到收秋的大忙季节,我就要把你顾大娘找来充当大媒婆子,八字上再添上那撇后,你和虎子的婚事就跟铁打似的牢固。” 花枝躲避母亲审视的目光,她低着头有些害羞地说:“妈,我哥的婚事还没订下来,我和虎子的婚事并不急着办,我可不着急早出门子。我哥娶我嫂子后,我嫂子就能够帮助你做零活,你平时在家中都不显得空落。” 花枝听到母亲叹口气说:“花枝,他们爷俩想起一溜是一溜,眼瞅着在收秋的架子底下就上来犟劲,建盖戏台和庙宇落的个半截不落,现在又火归心似地想建盖油坊,你当油坊跟气吹似的说挺起来就挺起来吗?我这次还要看看你爸的这个蹶子能尥多高,他们爷俩要是再把油坊闹的半截不落,咱们就知道他们今年那件事都没有办成。” 花枝说:“妈,戏台和庙宇过年再动工不迟误。最当紧的是油坊今年要建盖起来,油坊建盖好后,冬季我哥他们都有营生,我听说油坊能赚钱,我哥冬天有营生干,他就不会去跑山磨鞋底,媒人还能给他介绍对象。” 母亲小声问:“花枝,你看你哥和宋兰朵的婚事能有八成吗?” 花枝说:“妈,他们俩有时好有时恼,他们俩的婚事我现在看不好,往后兴许能有八成。” 母亲说:“花枝,我现在要分个轻重缓急,现在大忙时候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进入冷冬数九闲在时,我和你爸有闲空就要主持你和你哥的婚事,你们的婚事有着落后,我和你爸才能安下心来。” 花枝说:“妈,我的婚事不着急。” 母亲说:“花枝,李柱柱的年龄比你和你哥的年龄小,他十六七岁就能抱上儿女。” 花枝不想听母亲再说婚姻上的事,她就从外屋走到里屋,她还把那张八仙桌子放在炕上。花枝今天早晨和母亲在饭桌上吃的早饭,她只是喝两碗稀饭吃个棒子面饽饽,当然她还是吃几口小咸菜,她吃饱饭后就撂下筷子。母亲今早并没有让她帮助洗碗刷锅,花枝在堂屋说过很多无关紧要的话语后,母亲就催促她离开家门口,母亲还和花枝说出她还要去往场院屋那边看看,她要和顾大娘做晌午饭。 花枝走到自家当院时,她看到天空中的太阳悬在头顶,今早晨她和母亲在屋中总说话耽误工夫,她还听到大门外有很多人的说话声,她刚走自家大门口后,他就听到黄婶的大声说话声:“吴六子,那块高梁还没有熟透,你们就忍心用镰刀把它们全放倒?现在还不到收秋时候,你们是在地里抽风吗?” 花枝看到黄婶在碾道旁大声地说话,她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往高梁地中探看,高梁地中有着几个人,花枝看出有宋叔和吴叔他们,他们正拿着镰刀在园子边际上割高梁,他们中没有父亲和哥哥,她就不打算往碾道旁挪动脚步,碾道里有驴儿的叫声和碾轴子的声响,黄叔和黄婶正在碾道中推碾子。花枝知道父亲安排他们清理地基,她就不知道父亲和哥哥和周师傅在做什么活计。 花枝正顺着土路向前走动着时,她就听到吴叔说:“嫂子,东家指派我们割高梁,我们要把这块地皮清理干净后,东家要在这块地皮上建盖油坊。我们不管高梁粒是否出秕子,高梁穗头能绑炊帚就行,事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黄婶说:“吴六子,你那张嘴嘞嘞半天,我都没有听明白个数,我还不知道你说出的油坊是啥模样?” 吴叔说:“嫂子,你现在还看不出来模样,十天半个月后这块地就不是高梁地,这块地就会变成几间房屋。” 花枝不愿意听黄婶她们的对话就加快脚步,她还是顾不上观看土路两旁的景色,她经过那片很宽阔的地带上时,她远远地就看到虎子家门口处有着很多人,最吸引她目光的是两头牛拉着块圆木在行走,她听到哥哥在大声地喊喝着牛儿的声音,她认出两头牛正是自家的大黑牛和大黄牛,它们都是自家种地和拉车所使用的耕牛,父亲和周师傅还在现场,虎子爸和虎子都在圆木周围干着活计,王之朵和顾毛毛她们正在围观看着热闹。她还没有走到那些人的跟前时,她就听到王之朵招呼声:“花枝,你迈动的四方步很稳重,你快些迈步和我们看热闹。” 花枝笑着回答说:“姐,我今天的步子迈的最快速,我迈步再快怕磕跟头。” 花枝还是由着性子走到王之朵和顾毛毛的身旁,她只是和她们打招呼后,顾毛毛就用手牵着她的手说:“姐,我们正在看老牛拉木头,你们家的那两头牛是有劲头,还能拉动又粗又长的老榆木。” 花枝顾不上和顾毛毛和王之朵说话,她的目光不仅就向两头牛看去,两头牛的脖梗子上都挂着牛样子,它们瞪着大眼睛喘着粗气向前行走,它们并膀着行走向前迈步很吃力,两个牛套都拴系在那根粗横棍上,粗横棍的绳子又拴系在老榆木上,哥哥拿着短鞭牵着里手黄牛大声喊喝。父亲和周师傅拿着两根长长的木杆子,他们用那根木杆子往前撬动粗壮的老榆木,虎子和他爸每人手里拿着根圆圆的木头往老榆木身下添加。 花枝这才看懂原来老榆木向前行走靠的是它身下的圆木,几根转动着的圆木相当于车轮。花枝看到那根粗壮的老榆木有些眼晕,她不知道是谁想出这种办法来移动老榆木,她看出老榆木用车辆很难装下,牛儿拉着木头向前运行的方法可行,她知道虎子家到自家的距离还很远,父亲他们用这种办法还是能够把木料拉到自家门口,虎子和他爸总是不停歇地往老榆木身下添加圆木,父亲和周师傅用长杆不停撬动老榆木。牛力和人力共同协力才能让老榆木向前行进。路上留下的痕迹很长远,她就知道老榆木是虎子家准备的木料。 花枝在旁看到虎子他们脸上都有汗水,虎子还向自己露出很腼腆的笑脸,他直起腰身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汗水说:“花枝,你还从家出来上这里来看热闹?” 花枝应和声后,她不仅问王之朵说:“姐,这种牛拉木头是我爸想出的法子吗?” 王之朵说:“花枝,我不知道是他们谁想出法子,这么粗的榆木无法装到木头车上。他们才想出这种笨法子,你们家的那两头牛趁劲头,驴和马都没有它们的稳当劲。” 哥哥这时说:“花枝,我们不是在这里唱大戏,你们就别在这里看热闹,你们不要太靠近我们,牛套要是拉断就会碰到你们。” 王之朵说:“花枝,你哥在教训咱们,咱们现在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我听虎子说要用这根榆木制作木榨,我都不知木榨为何物。你和顾毛毛现在就上我家去串门,咱们不能再碍你哥他们的眼。” 花枝只好拉着顾毛毛跟随着王之朵离开现场,她和顾毛毛要去往王之朵家串门。 第176章 石崖下的狐狸 花枝和顾毛毛跟着王之朵的身后向前行走,她还是听到哥哥的喊喝声,她还是听到虎子和虎子爸大声说话。她低头看到土路上出现木头滚动的痕迹,还有古榆木在地下所刻划出的深沟,她还看出来牛儿拉着木头已经走出很远的路途,古榆木显然是被牛儿从虎子的家门口被牛所拉拽出来。花枝看到王之朵走路确实要比自己快速,她穿着的是绿底带着黄色菊花的旗袍,偏大襟上的几个黑色疙瘩扣显得很大气,花枝从那种很特殊的疙瘩扣看出她的旗袍不是自家所缝制,象是在城里的衣袍商铺中所购买,她脚下所穿着的那双平底绣花鞋更不象自家所缝制。花枝看出王之朵要比自己高出一头,她瓜子型的脸面显得白白静静,她的身形更是窈窈窍窍。 顾毛毛大声喊:“姐,我看到后梁的石砬子下有只狐狸,它的口中还叼着东西。” 花枝随着王之朵都停下脚步,她就向着后山上那座青牛石崖上看去,她看到石崖下有着只草白狐狸,它的口中像是叼着猎物,它的身影很快速隐遁在那块很突出的石块下,在那座青牛石崖的不远处还是弥漫着朦朦笼笼的雾气,她看出后山梁属于阳坡,这座山梁的高度虽说没有其它山峰高耸,只是山头上冬夏都飘荡着丝丝绕绕的雾气,那座很高耸如牛儿般身形的石崖还显鼻子显眼。花枝从前去往过后梁的阳坡,她不敢去往山顶上的石崖和有着雾气的地方,她从小就听母亲说过石崖周围有着锄杠般长的大蛇,母亲曾经看过那条大蛇是黑身子,黑身子上还有红点子。花枝现在又看到石崖下像是有着狐狸洞,也许是那只狐狸躲在岩块底下。 顾毛毛又大声喊道:“姐,那只狐狸又躲藏起来。” 王之朵说:“花枝,我见到过那只狐狸几次,它总是在后梁的杏树趟子中出现,我爸和我说过后梁石砬子周围有着狐狸洞。” 花枝说:“姐,我在很小的时候,我妈就不让我上后梁。她在后梁上看到过大蛇,她说过那条大蛇有锄杠般长短。我去往后梁时就到梁底下,我不敢去往山尖的大砬子下边,现在我又看到狐狸,我还听说后梁的阴坡面还有群狼,我们家的那只羊就被那群狼给吃掉。” 王之朵说:“花枝,我在咱们村落中白天很少看到狼。我小时在梨树沟中白天总是看到狼,梨树沟中的狼群更多,狼群没有祸害过几户人家养的大牲畜,它们没有伤害过我们,我就是不害怕狼,我最害怕的就是长虫。” 王之朵和顾毛毛站在原地还向着后梁上探看着,花枝并没有看到那只狐狸再次出现。她看到整个后梁开满山苏子花朵,纷红粉红的山苏子花在后梁的阳坡上盛开,后梁就不像夏季那样满坡碧绿,后梁上还生长着高大杏树,有些杏树叶子已经变成黄色或红色,后梁高空中还是有几只鹰在盘旋,低空中还有着乌鸦喜鹊在飞翔。后梁上还传来黑卷尾雀成串的鸣叫声,花枝从小就听惯它们的叫声,它们要比其它鸟类的叫声好听。村里人把它们称为黑老婆鸟,她知道它们的这个俗名起的也很贴切,因为它们的通身显示出黑色调,花枝没有近距离观望过它们身上细节。村里人说出它们的鸣唱声象是八哥鸟,还有人说它们和八哥鸟的品种接近,它们都模仿其它鸟儿的鸣叫。 王之朵说:“花枝,你和顾毛毛上我屋里说话,我让你们看看那张纸,纸张上还有着我的素描像,你们就能看出纸上的头像象我本人吗?” 花枝不禁有些疑惑地说:“姐,你上骆驼山小城时,城里的画师给你画的画像,你画张头相要给画像师傅多少铜钱。” 王之朵说:“花枝,骆驼山小城找不到能画像的师傅,我可是不能轻易去画像。那张画像是石头给我的画的素描头像,他并不是亲手交给我,他还是托刘大娘把画像交给我。” 顾毛毛对王之朵说:“姐,我不能去往你家中串门。我在院里憋闷才到当街中转转,我爸这些天患重病后,我二姐回到娘家来照顾她,这几天我大姐要回到家里来替换她,我要回家去做些零活,我白天要是逛门子不在家,我晌午回家后就看不到我二姐的好脸子,她就找茬训教我。” 王之朵说:“顾毛毛,我知道你爸的病情,我还知道你二姐的婆家是在大榆树底下村落,那天我在碾道旁遇到过她,我们还说过几句话语。我没有见到过你大姐,我不知道你大姐的婆家在哪个村落。” 顾毛毛说:“姐,我大姐的娘家就在大牛录村,大牛录村落离咱们村落才三四十里地,我大姐每次回娘家时都当天打来回。这次她要领着六七岁的二丫回来,我还要在家中领着二丫玩。” 王之朵说:“顾毛毛,你还是回家做你的事情去,你住后有空闲再来我家串门。” 花枝目送着顾毛毛离开的身影后,她就联想到那天在门口见到过顾大爷,他的身子和脸膛都显得很消瘦,花枝和他说几句话语后,她听出他说出的话语还很不连贯,顾大爷当时还有些干咳喘粗气。花枝不想和王之朵说出顾大爷病情上的事,她就没话找话地问:“姐,刚才顾毛毛提到的那个村落,我从来就没有去往过这个村落,我很难记住那个村落名称。” 王之朵就用她的手牵住了花枝的一只手,她用另一只手的二姆指在花枝手上写起字来,花的手心感到隐隐的痒痒,花枝这才看出她写出牛录两个字,花枝笑着说:“姐,我现在才知道这个村落的名称是大牛录村,那个村落的农户家都有着大牛群吗?” 王之朵松开了花枝的手说:“花枝,这个村落的名称象是早期起出的村落名,牛录就是个很古老的村落。咱们小气候村落就是最近几年才聚拢起来的村落,咱们村落中住户的家乡来自不同地方。牛录那个村落中就几家老户,那几家老户早就在牛录村落中落户。咱们周围有很多在元代就命名的村庄,都是些很难记住的蒙语名字,牛录这个名字是满语,这个名称和弓箭有关联。蒙古语的地名听着更稀奇,只有经常去往的村落才能记住村落的名称。” 花枝说:“姐,我们家当初就在这个村落中落户,我妈和我说出是我爸的主意。我爸妈他们当时要是到有着人家的村落中落脚,我们全家就不会在青牛岭山脚下独单的生活几年。” 王之朵说:“花枝,我们两家最近这几年才搬迁到你们村落,梨树沟我们王姓人家还有一大户,那几户人家不愿意再搬迁到其它村落。” 第177章 看画像 花枝跟随着王之朵往她家的大门口行走时,她回头看到那两头牛已经把木头拉出很远,她已经听不到哥哥他们的话语声。她还看到虎子家门洞房的大门在敞开,木匠铺中的那两扇门还紧紧关闭。王之朵家门洞房的大门正敞开,药铺的房门还大敞四开。她们到达门洞房的大门口时,药铺中还传来几人对话声,王大爷在药铺里正在和别人说话。门洞房两旁着两片扫帚梅花开放的艳丽多姿,徐徐的秋风吹来后,粉红的和白色的花朵正在摇头晃脑,花秧子上的细碎叶片还随风哆哆嗦嗦,扫帚梅的花蕊完全是黄色,只是它们的花瓣显示出的是粉红色和白色。那些花朵上还有着蜜蜂在飞舞,它们翅膀飞动的嗡嗡声响,她闻到花朵所散发出的独特幽香。花枝知道自家院落和门口从来不种扫帚梅,虎子家和王之朵家的大门口外栽种帚扫梅,她看到那两片扫帚梅后,她就联想到小时候随着父母去往梨树沟的情景,她那年秋季跟着父母去到达梨树沟后,当时那几家门口旁都种着浓密的扫帚梅,每家门口两旁都盛开粉红的帚扫梅花。她记得虎子家的当院的园子边都种着扫帚梅,她还记得那次她和虎子在他家当院中打过土仗,她往虎子身上扬过土,虎子还往她的身上扬过土。花枝这次来王之朵家串门,她还是想要看到王之朵所说出的那张素描画。 王之朵把花枝让到外屋后,赵大娘正坐在外屋地下的小板凳上,她的前边还摆放着粗布口袋,圆鼓鼓的口袋中装的是饽饽叶,她从口袋中往出掏那成卷子的饽饽叶,她脚下还有轴很细的花麻绳,她正用着花麻绳捆绑着卷成卷的饽饽叶,她还用粗绳子把成卷的饽饽叶串联起来,她看到花枝和王之朵进到外屋后,她把手里的剪子放在地下后起身站立。 花枝说:“大娘,你在串饽饽叶,你还上山打(采)回来饽饽叶,你是大清早趁露水去打的饽饽叶吗?” 赵大娘说:“花枝,现在到白露季节,昨天下半晌我们几人结伴上山打回饽饽叶,昨天顾不上打捆串起来晾晒,今天我就在外屋干零活,我串后后就让你大爷挂在高处的荫凉地风干。你妈和我说你们家都已经准备饽饽叶,牛倌已经把饽饽叶串好晾晒干。” 花枝知道每年秋季母亲都要上山打饽饽叶,饽饽叶并不是生长在高大椴树的枝杈上,只有椴树的幼苗上才能长出宽大的叶片。花枝不仅笑着说:“大娘,你知道我妈愿意和你们搭伴去跑山,今年我们家里零活多,她就是顾不上。我爸他们还请来了师傅要建盖油坊,我妈还怕上大冻前建不成。” 赵大娘说:“花枝,前几天还冷几天象是要上大冻,我们就把怕冻瓜菜地都清理干净。最近天气又缓过了阳,暖和天要是持续过完八月节以后十多天,暧和天不耽误你爸他们建盖油坊,你大爷说你爸张罗的这件事还行的通。” 花枝说:“大娘,我妈让我让你们家串门来,我在当街就遇到我姐,我姐还要让我看看石头送给的画像。” 赵大娘顿时笑出声说:“花枝,我现在是服那位花婆子,她要是想撮和男女婚姻上的事,她就有各种调着样的办法,她从咱们村路过去给别人家的姑娘做媒,她就顺捎给你姐捎来张画像。你姐还想到向你显摆显摆,石头莫不成有些回心转意,这里的事我可是说不准。” 花枝有些不解地问:“大娘,你说的不就是三家村的刘大娘吗?她比我爸妈你们的年龄都大,她怎么被称为花婆子?我妈说我的婚事不用她管,我妈要找我顾大娘当媒人。” 赵大娘又抿嘴笑着说:“她们俩人没法比,你顾大娘可称不上花婆子,她只能管咱们村落中看着能成的婚姻。她走出咱们村落后就不算媒婆子,周围十里八村的乡亲谁能认识她?三家村的花婆子才是大媒婆,她在闲在时总是挎着筐按家卖针头线脑,她挎着的筐里有姑娘孩喜爱的丝线和各种鞋样子,还有各种绣着花的针扎,筐里还装着样样数数的小玩意,它们都是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她去往各个村落中都挎着筐,她把筐里货物都卖到人家的炕头上,她就能看到很多不愿意出头露面的姑娘孩,她还知道别人家小子孩的情况,几个村落中的很多人家都请她来保媒。咱们先不说她是不是大媒人,她经营的那种小生意就称为花婆子。” 花枝说:“大娘,咱们村落中来卖针头线脑的不是大老李吗?我没有看到刘大娘挎着筐来咱们村落中卖过针钱。” 赵大娘说:“李大肚子只是挑着挑子转村卖小货,他只是在村落当中敲敲锣打打鼓,他敢进人家院里卖小货吗?” 王之朵笑了起来说:“妈,你可别再给别人起外号,你起出的这个外号不雅致。” 赵大娘说:“之朵,这可不是我起的外号,村落里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听别人说出花婆子的外号是扭三娘。你们俩可别学她的走路姿势,她走起路来就跟扭大秧歌般,她要是参加秧歌会都不用再学练。” 花枝在外屋和赵大娘说出几句话语,她就知道大媒人还是要给王之朵保媒,她这次看到赵大娘眉开眼笑的表情后,她就看出来赵大娘同意这门婚事。花枝还是被王之朵让到西屋里,赵大姐并没有跟随她们进到西屋,她在外屋还是接着用绳捆绑着饽饽叶。 花枝进到西屋后就闻到很浓重的胭脂味,她认为这种香气要比自己居住房屋中的香气浓烈。她还是坐在屋地上的那把靠椅上,王之朵坐在了炕檐边上说:“花枝,咱们相互说几句话语后,我就拿出那张纸让你过目,石头素描画画出的头像胖头胖脸,画上的和我本人的容貌相差的十万八千里。我本来长的是尖下颌,他画出来圆下颌。我的双眉不明显,他把我的双眉画出了很浓的豆角弯。他还把整个脸型画的象个圆面瓜。” 花枝笑着说:“姐,石头没有在你面前面对面的画画,你们平常见面说话的时候很少,他在纸上画出和你本人总是有差距。” 王之朵说:“花枝,我妈说出他画出的总体上还象是我本人的样子,只是脸部有很多细节差距大。他把我素描画的象唐朝的仕女图。” 花枝说:“姐,石头心里想着要给你画画,他心里就有你,画的像不像你本人咱们另说。” 花枝和王之朵在西屋里很随意地说出几句话语后,王之朵还是在的书桌上拿卷宣纸,她把那卷宣纸展开时,花枝看出这幅素描画还有些像王之朵,她看出了脸部上的细节还是差距很大,她认为王之朵对这张素描画评价合乎情理。 花枝又笑起来说:“姐,我猛丁看到这张素描画还是像你,脸形是画的胖头胖脸,他把嘴形画的还很大。” 王之朵又用手卷起那张宣纸画像说:“花枝,我相信你说出的话语,他画的象不像我先不说,她总算是费了心思。” 赵大娘在外屋大声说:“花枝,画神画鬼都很容易,谁都没有见过神鬼,画好画歹的都有着怪模怪样。要是画出真实的人就有难度,我看出石头还是会画画,他能把之朵画的三分像就算他有画画根基。” 花枝说:“大娘,我们说话你都能听到。” 王之朵小声说:“花枝,石头就是能把我画的够真实,他还是画不出我心里的想法。” 花枝小声回合说:“姐,你还是不想再和石头搞对象吗?” 王之朵说:“花枝,这件事要在冬季农闲时再说。” 第178章 木料到位 盼根清早和父亲他们他们在大伙房中吃的早饭,早饭是顾大娘做出的饭食,顾大娘所做出的这顿早饭还是有着油水,因为炖的那些牛骨头已经被吃光,可是剩下的骨汤还能用于炖拌倒驴大萝卜,顾大娘清早还现蒸锅棒子面渗小米面的的窝窝头,盼根认为这种饭食还算是顶硬的饭食。在大伙房吃饭的有父亲和周师傅,还有栓柱子叔叔和吴叔,安叔并没有到大伙房中吃早饭,他是在牛圈屋中做小灶饭,自家中只有母亲和花枝在家吃早饭。 盼根他们吃过早饭后,宋叔就来到场院屋中。盼根就听到父亲和宋叔说出很多话语,父亲着重提到建盖油坊的事情,他还向宋叔介绍了周师傅,只要有周师傅的指导就能制作出木榨,在村落中还是能够找寻到制作木榨的木料。父亲还让宋叔暂时停止收割地里的胡麻,当紧要干的活计就是要撂倒那片高粱地。宋叔按着父亲的意愿安排,他就领上栓柱子叔叔和吴叔俩人割高梁,盼根要和父亲和周师傅去寻找木料,父亲说出虎子家中备有粗壮的老榆木,他们首先要去往虎子家中去寻找粗壮的木料。 宋叔领着两位叔叔去收割那块高梁地后,盼根和父亲领着周师傅就去往虎子家中,盼根他们几人到达虎子家门口后,他们刚走进虎子家的门洞房里后,周师傅就看中门洞房边际上摆放着的那根粗壮的老榆木,盼根看出那根有两丈长的老榆木很粗壮,木头的大头他用双手都很难抱拢过来。周师傅就和父亲说出这根老榆木能用上,只是靠这根榆木还不够,还要找到同样粗壮的老榆木才能制作出木榨。他们正在虎子家的门洞房说话时,盼根就看到虎子正端碗稀饭迎接出来,盼根就知道已经堵了虎子家的饭碗子。父亲就和虎子说明来意,虎子说出那根粗榆木是为破柜板所准备,他当时就答应父亲他们把榆木运走,虎子爸也出来迎接他们,他知道几人的来意后,他欣然答应把榆木让出去,他当场还说出运送木头的方法,只有用两头耕牛才能把木头拉走,他们当初就用这种办法才把榆木放置在门房中。 盼根于是就听从父亲安排,父亲让他和虎子去往牛圈中去拴那两头耕牛,父亲要和叔子爸他们几人在家往木头上拴牛套,父亲还要去场院屋中的木犁上解下两副牛套,父亲把那两副牛套扛到虎子家门洞房中,虎子和周师傅把两副牛套拴系在榆木上,他们要用两头耕牛就能拉拽粗榆木,它们把粗榆木拉到那块高梁地中,周师傅说要在建盖的油坊地基上制作木榨,在制作木榨的同时建盖油坊,油坊建盖好后,木榨就不再挪动。盼根这才知道周师傅安排的合理性,也就是制作好的木榨直接就摆放房屋中,另外还有把那盘磨要提前放置在油坊中,至于炒锅和蒸锅建盖好房屋再设置还来的及。 盼根旁听到父亲很赞同周师傅的安排,父亲当场说出他的打算,他打算要把石匠和石头都找来,他们还要凿制出适合油坊中使用的石磨,父亲还要亲自去请冯大爷,他要让冯大爷按着大榆树底下村落油坊的布局建盖油坊。盼根和虎子听从父亲的安排,他们就去往牛圈中去拴两头耕牛。盼根和虎子拿着牛缰绳去往牛圈中拴牛时,安叔还没有撒牛,安叔就帮助他们把那两头熟套子的耕牛拴起来,拉犁拉车的耕牛就是认缰绳,它们的犄角并不躲避缰绳,它们知道要干活后就顺着缰绳的牵力行走。盼根和虎子把两头耕牛牵到虎子家门口时,父亲他们已经把两个牛套拴在粗壮榆木上,几人用木杠合力把榆木撬到大门口外后,他们把把两头耕牛套上,大门口外已经准备好几根粗壮的圆木头,父亲和周师傅他们用撬杆把圆木头放置在粗榆木的身下后,父亲就让盼根赶动着两头耕牛向前行动,两头耕牛合力向前行走时,古榆木下几根圆木起作用很大,它们相当于车轮在地下不停转动,虎子和虎子爸不停地往榆木下添加那四根圆木,总有根圆木在大榆木的后边滚出来,把滚出来的圆木还要放置在大榆木的前头,父亲和周师傅用长木杆撬动榆木为耕牛助力。 盼根只管在前边赶着那两头耕牛,当父亲他们让他停止时,他就吆喝着让它们站立在原地。父亲他们几人有时往老榆木底下添加圆木,他们中途歇了几歇,他们最后把老榆木运送到园子旁,园子中的高梁地有着石墙围裹,盼根他们还要把石墙坼出条通路。盼根在和父亲他们在坼石墙时,他看到宋叔他们已经割到大片高梁,割倒的高梁成个数地堆放在地里。宋叔他们看到牛儿拉着的粗壮榆木到达园子边上后,他们放下镰刀来到园子旁帮忙,他们还帮着盼根他们几人坼石墙,两头拉着木头的牛儿正在园子外边歇着。 宋叔对父亲说:“大哥,你们用两头耕牛就把大木头拉到园子边,你们想出的办法要比用车辆还灵便。” 父亲说:“兄弟,粗壮的老榆木在王大哥家的门洞房里,它又重又长,我们几人都很难把它装在车上。我们就是能够把它磕磕绊绊装在车上,车辕子上都不能套上牛来拉,木头车都载不动粗榆木,王大哥说出只有用耕牛拉拽稳妥。” 宋叔说:“两头耕牛拉木头算是个办法,它们从木匠铺把木头拉到这里有半里地,两头耕牛的身上并没有出汗。” 盼根说:“叔叔,我爸他们要是往老榆木身下添加木头轱辘,两头耕牛拉这种粗木头就费力,土路上就会被粗榆木犁趟深沟,它们用前半晌的工夫拉到这里来都费劲。” 吴叔说:“东家,我从来没有去往过油坊,我就没有看到榨油的木榨长的啥模样,这根粗榆木就能做出木榨吗?” 父亲说:“咱们现在都要听周师傅的安排,他说出要靠这根粗榆木还不够用,我们还要再找类似这样的粗榆木。” 周师傅说:“东家,咱们制作木榨时要把圆木加工成方木,要是有更加粗壮的单棵榆木也够用。找寻的这棵圆木不够尺寸,再寻这样粗细的圆木就够用,两根圆木加工两块方木合起来就制作出耐用的木榨。” 虎子说:“叔叔,我们家就存放着这块干榆木,咱们还要去往村落中的其他人家找寻。” 父亲说:“虎子,俗话说井里无水四处淘,咱们能找到这这根木头后,再想办法找另外那根木头。我们家没有,村落中其他人家中就备用这种粗榆木,咱们先把这根榆木放置在高梁地里,咱们再领上周师傅去往其它人家寻找木料。” 盼根他们把园子的石墙坼出个豁口后,他看出这个豁口距离碾道很远。他旁听到父亲和虎子爸和宋叔说出几句话语,宋叔又让栓柱子叔叔他们把摆放在地下的成堆高梁捆成个后,盼根和虎子几人把捆成个的高梁搬到园子边上竖立成堆,这些人很快就清理出通往高梁地中间的通路,盼根又牵着牛儿往高梁地中间拉粗榆木。这次因为高梁地松软,榆木下的圆木在地里不怎么转动。父亲就和虎子和栓柱子叔叔返回自家又找来几根撬杆,几个人合力时还喊着号子,他们最终还是把榆木运送到了高梁地的中间。 盼根和虎子卸两头耕牛的绳套后,他们牛套又搭放在每头牛的身上。俩人各自牵着耕牛往园子外行走时,父亲他们跟在两头耕牛的身后,他们的肩上还扛着很粗壮的撬杆,他们把多余的那些木头就放置在原地,粗榆木下边的木头轱辘并没有撤出来。 盼根这时就听到碾道旁黄婶大声喊:“你们大喊大叫的往高梁地中拖拉丑榆木,你们是想要把它放在园子中供起来吗?” 吴叔大声回答说:“嫂子,我们是想用它制作木榨。” 黄婶带着疑问问:“吴六子,你嘞嘞的话我听不懂,我听到还不够你诈唬的欢实,你连片子嘴说出的话我听不出个数。” 吴叔笑着回答说:“嫂子,你在碾道碾谷子就是为了出米,那根榆木制作木榨是为了把胡麻榨出油。咱们不能用手把成麻袋的谷子碾出米,还不能用手把胡麻攥出油,咱们要制作和使用工具。” 黄婶说:“吴六子,你说出这些妖蛾子(奇怪)我听不懂,你嘞嘞(说)半天我更加糊涂,我是蛤蟆跳井不懂(扑通)一声。” 盼跟不仅大笑起来,宋叔他们如起哄般地笑起来。 第179章 竖立木料 盼根他们把那根粗壮的老榆木运送到园子中间后,他和虎子牵着牛儿又顺着豁口走出园子,盼根回头看着高梁地中宋叔他们还再割着高梁,除了为放置榆木的那条通路之外,还有着很多正在生长着的高梁,他们半天都割不完那片生长的高梁。他的目光向着碾道旁看去时,他这次又没有看到黄婶,黄婶又进入碾道中帮助黄叔推碾子。虎子和盼根说出还是能找到另外那块老榆木,虎子爸还说出要去往村东头几户人家寻找木料。父亲回家中拿上截钜,如果在谁家找到粗壮榆木后,还要在谁家找寻榆木下边的圆木轱辘,然后再拴上牛套把榆木运送到高梁地。父亲还把肩膀上扛着的木撬杆放置园子边上,他再次返回到家里去拿截钜。 父亲这次从家里拿出截钜后,他就放弃原来使用过的木杆,他还让周师傅和王大爷放弃扛在肩上的木杆,他们嫌弃两头耕牛的腿脚慢,他们就先去往村东头几户人家中寻找木料,他们很快就超过牵着牛的盼根和虎子,两头耕牛的身上还驮着牛套,两个牛样子(木轭)在牛的脊背也很牢靠。虎子从来没有去往过油坊,他就不知道油坊中的各种工具,他没有看到过木榨,他就不知道木榨的榨油原理。他就向盼根提出很多疑问,盼根就把他在油葫芦油坊看到的各种工具说出来,他还说出木榨的大概规模,还特别强调木榨的榨油原理。虎子听过盼根的讲述后,他就笑着说出建盖油坊很有必要,他还答应要帮助几个工,盼根说出不能白白让虎子帮工,他当时就答应要给虎子工钱。虎子只要求油坊开业后自家能吃上胡麻油。 盼根和虎子牵着牛到达村东头后,父亲他们正在刘大爷家门口外干活,他们身旁又多出三个人,盼根看到他们是刘大爷王喜兴和李四子叔叔。李叔和王喜兴都拿着长长橇杆,父亲和虎子爸在使用截钜准备粗壮榆木下的圆滚木,刘大爷正站在他们中间正歪着脖子说话。盼根和虎子牵着牛靠近他们身旁时,盼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他的目光落在石墙上挂着的那两杆火炮上,石墙的缝隙中别挂出两根长木棍,两杆火炮的背带就悬挂在那两根很突出的木棍上,每杆火炮上还拴系着火药葫芦和枪沙子袋。大门口的东边石墙下有根古榆木,这根古榆木要比运送到园子中的古榆木还粗壮扎眼,古榆木身上多出明显疤瘤,它身上的老皮还裂出很多缝隙,另外榆木的小头还多出胳膊肘子弯,粗壮榆木要比刚才那根榆木长远。这次拉拽榆木要比上次的路途远,土路还弯弯绕绕高低不平。 盼根很高兴地说:“虎子,刘大爷他们象是要进山里打猎,他们都把火炮悬挂在院外的石墙上。我爸他们来到后,他们就没有来的及上山。周师傅他们相中刘大爷大门口外的古榆木,李叔和王喜兴他们手里都准备出撬杆,我爸和你爸正用钜准备圆木轱辘。” 虎子还没有来的及回答时,王喜兴就打招呼说:“盼根,你们来到的正是时候,你们先把牛肉拴在门口外的木桩上,你们俩帮助我们把这棵粗榆木调整顺当后,咱们才能往木头上拴牛套。” 盼根说:“大哥,我平时不怎么往村东头来,我就没有看到你家院外还放置着这根粗榆木。” 王喜兴说:“盼根,这棵古榆树前年就被我们放倒,它正生长在我家的东园子里,它占据半个院子,园子中青菜和庄稼都长不起来,它原来是放在院里,我们夏天时才把它从院里运到院外。” 盼根说:“大哥,我爸他们赶的还很巧,周师傅又在你们家门口又找寻到这根古榆木。院外的石墙上还挂着两杆火炮,我大爷他们正要准备上山打猎去吗?” 王喜兴说:“他们刚背着枪刚离开家门,他们就被你爸他们给迎回来。你爸他们要是来的晚,我爸他们就扛着枪上了山,他们就帮不上这个忙。” 虎子说:“大哥,这个季节是打猎的季节吗?” 王喜兴说:“秋天正是打猎的季节,过去康煕爷带领王公大臣在秋季围猎,围猎是为了练兵。咱们家有土地顾不上,只能在冬季农闲时打猎,冬季中打到的猎物还能保存住。我爸他们就是想上山打两个狍子收秋时解馋。” 盼根说:“大哥,我要不差家里活计多,我这次就想跟随他们跑山去。” 父亲说:“盼根,你对打猎跑山不在行,你就别想着去跑山。你们先把牛拴上,帮助我们把这根木头调理顺当,拴上牛套再把它拉回去,咱们前半晌的活计就能完工。” 盼根就和虎子把牵着的牛拴在离门口很近的木桩上,他们又把牛身上的绳套解系下来,他们手里拿着绳套到达榆木跟前时,父亲和虎子爸已经截好四五根圆木轱辘,王喜兴又返回院落里找到两根撬杆,盼根和虎子把牛套放在地上后,他们就拿起那两根木杆,他们就和周师傅他们几人合力撬动粗榆木,他们把榆木的大头朝向前方并调正方向,父亲和虎子爸把用钜截好的圆木轱辘放置在榆木底下后,他们又帮助盼根和虎子往榆木上拴上牛套,盼根和虎子牵来牛并套上牛,把两头牛的缰绳相互联上,两头牛的后边要拉根平衡棍,平衡棍的中间的绳子拴在木头上。王喜兴又给盼根找到根赶牛的棍子,几人把一切准备好后,盼根就赶着牛向前行进,其它人都手拿着木杆往前撬动榆木,父亲和虎子爸还是往榆木下不断添加圆木轱辘。刘大爷和李叔叔也要帮忙,父亲还是让李叔他们进山打猎,王喜兴帮忙往回运送榆木料,王喜兴只能使用木撬棍和周师傅他们往前撬动榆木。盼根赶着耕牛往前走动二十多步后还算顺当,他回头看着父亲他们几个人在干活时,他又看到李叔他们肩上已经扛起火炮,他们正走在通向村外的那条弯曲小路上,他目送着俩人的背影就感到眼热。 盼根他们用两头耕牛拉拽榆木还算顺利,几个干活人中又多出王喜兴,王喜兴在干活时相当卖力气,他拿着长长的橇杆在向前撬动着榆木时,盼根听到他的笑语声最多,他在干活时就占有主动性,这次父亲他们几乎都在听从王喜兴的调遣和安排,盼根听到父亲今晌午要留王喜兴吃顿饭,王喜兴还答应下半晌还要帮半个工,自家下半晌又多出个干活人,盼根心中自然很高兴。 两头耕牛在拉拽着木头向前行进时,在中途还歇息五次,最终还是把那根粗榆木拉拽到园子中。盼根和虎子把两头耕牛的套解下来后,父亲当场就做好安排,他安排盼根和虎子下半晌帮助周师傅干活,最主要的活计就是要把两根粗榆木用大钜破成方木,也就是把两根榆木上多余的木头去掉。他们就要把两根卧在地下的木头竖立起来,竖立起来的粗榆木周围就要用很多木头支撑,还要用很多绳索把周围的木杆绑实绑实。每根竖立起来的粗榆木两旁,还要用木板搭建出结实的平台,平台两边上分别还要能站立两个人拉大钜。盼根就想到虎子奶奶曾经教过的儿歌:“拉大钜扯大钜,姥姥门口唱大戏,接闺女请女婿,小外孙子也要去……”。 如果把两根粗榆木都竖立起来搭起平台后,每根木头上都要需用两个人来拉大钜,拉大钜的两个人都要会拉大钜,双方要配合得当钜齿才能按照墨斗子打出的墨线行进,否则俩人拉大钜时就要跑墨线。两根粗榆木竖立在地面上后,每根木头上都需要两个人来拉大钜。大钜就是能够把木料破出木板的特殊钜,大钜的钜齿部位很长钜弓子就很长,大钜被称为破板大钜,这和拉树木的那种钜有着区别。盼根听从父亲的安排,他和虎子下半晌要使用大钜破竖起榆木的木方,王喜兴和栓柱子叔叔还要使用另外那盘大钜破竖起另外那根榆木的木方,这样就占用四个人手。周师傅还要制作能固定木榨的木架子,还有木榨上所需用的木楔子等零部件。 父亲还安排下半晌宋叔和吴叔都要在现场做零活,他们还要寻找各种用的上的木料。虎子爸家中的活计多,父亲并没有请他下午再帮工,他只是要和干活的这些人吃过晌午饭后,他要回到他家的木匠铺做木活。父亲在下午并不能在现场中干活,他要骑马儿去请冯大爷和石匠他们前来干活。盼根就知道父亲下午要去往两个村落中请人,主要是为建盖油坊和设置石磨的事情。 周师傅看到还没有接近晌午,他就说出要把两根木料先打出墨线,打出墨线后再把两根木料竖立起来,父亲当时就同意周师傅的提议,趁着周围的人多就能够搭架子把两根木料竖起来。盼根和虎子就把两头牛拴在自家门口的木桩上,吴叔他们用镰刀割来园子边的草来喂它们,盼根和虎子又去往自家中把木工家什拿到园子中,周师傅用木工尺量好两根木料的尺寸后,他和父亲很快速地用墨盒打出墨线,宋叔他们就去往盼根自家的后院中寻找木料,他们把木料和木板绳索都准备好后,盼根就和在场的干活人往起竖立两根粗榆木,他们先竖立起那根榆木后并搭建好木架子和平台,那根榆木还要在在晌午之前竖立起来,榆木的周围还搭建起木架子和平台。在这个过程中有九个人在干活,他们七嘴八舌还说出很多话语。 第180章 请工匠 米贵和盼根今天没有回家吃晌午饭,他们和周师傅他们在大伙房中吃的大锅饭,顾大嫂做出的饭菜,顾大嫂按照原来的计划只是多出王喜兴。米贵和周师傅他们在高梁地中往起竖木料时,顾大嫂把晌午的饭菜准备好,她还前来催促干活的人早收工,她还说出晌午的饭菜足够这些干活人吃用。因为米贵他们都忙干活,顾大嫂知道他们竖起两根榆木后就要贪晌,她又返回到伙房等待着他们收工。米贵知道自家的几匹马儿都在山坡上吃草,前半晌宋老仓经管着它们。周师傅骑来的那匹马在场院屋前拴着,盼根和周师傅俩人割草来喂它,盼根晚上还给那匹马儿准备料粮。周师傅他们在园子里做木活时,周师傅就要把那匹马牵到园中喂养照看。米贵决定下午要骑着那匹黑俊马先去往东一棵村落,他要和冯顺商议建盖油坊的事情,冯顺只要把建盖油坊的各种事项答应下来。米贵还要骑着马儿去往三家村落,他要和石匠商议安装石磨的事情,石匠只要答应再给刻凿盘石磨后,米贵还要安排人员从山上往回运送石料,油坊安装石磨要用很多人手。 米贵前半晌在和几人干活时,他不断和王瑞和宋老仓商议建盖油坊的事情,他们的建议令他欢欣鼓舞,他认为只要冯顺和石匠能答应前来帮忙,在这个秋天上大冻之前,自家的油坊还是能建盖起来。米贵和几人吃过晌午饭后,他就让盼根去山上把那匹黑俊马牵回自家门口,他还让盼根给马匹配上鞍子和肚带,他还让虎子把那两头耕牛撒放在牛群中,他要返回家中换好衣袍准备骑马出门。 米贵和王瑞离开场院屋的伙房到达土路上说:“大哥,咱们上半晌干出的活计多,这顿晌午饭就贪晌,虎子下半晌还要帮助我家破木头,你在木匠铺干活就缺帮手。” 王瑞说:“兄弟,我昨天揽下制作辆木头车的活计,老吴家在收秋时忙于用车辆,制作这辆木车就是我的紧手活计,我独自用两三天工夫就能完成。虎子和盼根只能帮助周师傅做些粗糙活计,周师傅要做细致活计时,咱们俩都要上前帮忙。” 米贵说:“大哥,这几天你要是不用虎子帮忙,咱们就让虎子和盼根帮助周师傅做木活,周师傅在旁会指导他们制作木榨,他们还能学些手艺,咱们俩就犯不上再通手。” 王瑞说:“兄弟,咱们要是为节省周师傅的工钱,你今晚上就请求他绘制出制作木榨的图纸,咱俩按照图纸的规格就能制作出木榨。” 米贵说:“大哥,秋收大忙季节很快来临,周师傅家中又没有当紧的活计,他答应我要尽快制作出木榨,咱们就不能算计应该给他的工钱。他不会答应给咱们先画出图纸,他动手制作木榨每天要两天的工钱,他就是靠这项手艺吃饭,咱们不能抢他的饭碗吃。” 王瑞说:“兄弟,你说的有道理,这次咱们就不再插手,我们家地少,我就让虎子给你们家多帮几天工。” 米贵知道在建盖戏台和庙宇时,王瑞和王实两家出人力财力,他们俩家的日子本来就不富裕,他们还往戏台和庙宇上添钱财,他们俩家现在就没有过多的余富钱财。米贵还是有另外的打算,他知道今年仍然是丰收的年景,他打算入冬自家打下粮食后,他要用粮食对他们俩家进行补偿。贵返回到自家后刚推开外屋门,他就听到虎子妈在堂屋里的说话声,他迈进堂屋后,他看到虎子妈正坐在炕檐上,秀秀在地下的椅子上坐着。 虎子妈问:“米贵,你们今晌午的饭还是贪晌。你哥他们爷俩今天都给你家帮工,他们晌午在你家吃的饭。我和老爷子吃过晌午饭后,我就来到你们家串门。秀秀和花枝虫子已经吃过晌午饭,花枝去往她房屋中歇息,我和秀秀就在屋里说话。” 米贵坐在地下的椅子上说:“嫂子,我们上半晌的活计多,我们吃饭时才贪晌。我和我大哥吃过饭后就离开场院屋,我大哥下午要在木匠铺中干活,他正超落制作木头车。虎子下半晌和盼根要帮助周师傅做木工活,虎子和盼根使用盘大钜,栓柱子和王喜兴使用盘大钜,他们四人要把两根圆木破成方木,周师傅要做其它的零碎活计。我大哥还答应让虎子这次给我们家帮上几个工。” 虎子妈说:“米贵,你说出的那些活计我不懂,你们家现在人手不够,虎子就应该给你们家帮上几天工。” 秀秀说:“嫂子,咱俩没有看到过能挤出油的木榨,咱们就不知道米贵所安排的木工活。我们家刚消停几天,他们爷俩就火归心似的建盖油坊。米贵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说着容易,紧要关头建盖油坊就要用很多人手。虎子这次帮助我们家几天工就是人情,我就怕米贵和盼根和虎子当驴使唤。” 米贵听到虎子妈笑过几声后就不再言语,秀秀又接着说:“嫂子,今年的天气反复无常,前几天老天爷就变了脸,我早晚冷的都打牙巴骨,我和花枝的身上都添加衣袍,那股寒风刮的象是要上大冻,我们家把怕冻的面瓜和萝卜都入了大窖。这几天老天爷又变回了好脸子,天气暧和的象是又进入夏天,米贵看到天气见好后,他们就不知道秋天就是秋天了,再搭上栓柱子闲时出的锼主意,米贵他们爷俩听到打鼓就上墙头,他们爷俩犟着就要开设油坊。前几天要是上了大冻,他们就是想建盖油坊都顾不上,秋天上大冻后,各家各户都要顾及地里的庄稼,谁都不会给我们家建盖油坊,米贵就是想出最高的工钱,他在大忙收秋时节都顾不到人手。” 虎子妈说:“秀秀,我记得在中秋节上大冻的年景有几年,三年五年的遇不到一次,咱家上大冻时大多数是都过完中秋节,有时过中秋节后半个月后才上大冻。我的话又说回来,秋天的气候反复无常,米贵他们就是在上冻之前盖不上油坊,过年开春暖和时再接着建盖。咱们还没有看到天空上过大雁群,只要是听到天上大雁叫唤,咱们家这里就要上大冻。” 米贵急忙说:“嫂子,我要张罗着要建盖油坊就是冬季使用,戏台和庙宇过年再接着动工还行的通,我建盖的油坊在大冻之前就要完工,秋天就是上大冻,这都不影响油坊破土动工。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秋天刚开始上冻就是冻进地面不太深。我打算用二十天的工夫建盖起油坊,建盖油坊并不耽搁我家收秋。” 虎子妈说:“米贵,你大哥还支持你建盖油坊,你家建盖的油坊正适开张后,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要前来榨油换油,油坊中热热闹闹不说,你们家的油坊就要天天进钱财。冬季冬季又是农闲,油坊的活计又不和地里的活计争嘴,你家雇的干活人还找到营生。” 米贵说:“嫂子,我大哥对我建盖油坊的事情没有打驳拦,他话言话语中支持我办这件事情,我心想着给盼根冬季中找个营生。我知道盼根的心思,他在冬季农闲时总有跑山的想法,我担心他在冬季农闲时惹事生非,我让油坊先拴住他的身子,他有正当营生后,这对他往后成家立业有好处,俗话说艺多不压身,他掌握了榨油手艺后,他往后在小气候就能混碗饭吃。” 秀秀说:“米贵,你不要想一溜就是一溜,盼根要是硬犟起来不按你的想法去做,他往后要是撂挑子甩手不干,你建盖起来的油坊就要由你来经管,我按照你嘴边常挂着的话语说,你到时候就顾不上吹笛子顾不上捏眼,你浑身是铁都捻不出几根钉子。” 虎子妈叹口气说:“秀秀,咱们当老家的就是犯贱,凡事咱们都为儿女想到前头,到时候儿女往咱们铺的路走不走还两说着。” 米贵说:“嫂子,我们已经把那块高梁地撂倒,我们把周师傅相中的木料运到地里,周师傅有能力制作出木榨。我过半晌就骑马去和冯顺和石匠商议,他们要是能答应前来帮工,我们建盖油坊的事情就八九不离十。” 虎子妈说:“米贵,你和秀秀都知道我们家现在是罗锅子上山前(钱)紧,我们这次帮不上你们家钱财,我们只能帮助你们家人工,你大哥和虎子能帮助你们家做木活,我能帮助秀秀推碾子和做饭。” 米贵有些感激地说:“嫂子,咱们村落在建盖戏台和庙宇时,你们王姓俩户人家就添钱财。这次我们家又要建盖油坊,你们全家人又要大力帮忙。秀秀有时总说我身上的不是,我们俩对你们的帮助心里还是有数。” 虎子妈说:“米贵,我了解你和秀秀的脾气,平时你们不管怎么拌嘴吵架,你们说过撂过都不记心,你们俩晚上都在一个被窝中睡觉。” 秀秀说:“嫂子,你说的是不含糊,我和米贵这个犟种经常拌嘴,我总是给他敲锣边,他要是一天不挨我的数落,他自高自大的就敢上房揭瓦。” 米贵还想再和虎子妈说些话语时,他就听到盼根在院外的招呼声,他就打消在堂屋中换衣袍的想法,他就从椅子上起身对虎子妈说:“嫂子,盼根已经把马儿牵到院门外,我这就要去骑马请治理顺和石匠,我在天黑前就返回来,你就在屋里和秀秀说着话语。” 米贵迈步走出外屋后,秀秀就追到外屋说:“米贵,你要出门就换上衣袍和布鞋。” 米贵没有回头说:“秀秀,我不是闲在时去赴宴,我就穿这身稍再次去求那俩位贵人,他们这次要肯帮大忙,咱家的油坊就能够建盖起来。” 米贵走出自家的当院后,他看到黑俊马正拴在靠近门口很近的木桩上,盼根已经把它身上的马鞍和马肚带配好。盼根看到他走出院落后,他就把马缰绳从木桩上解下来说:“爸,你骑马去办事,我这就和虎子去破木头。” 米贵接过马缰绳说:“盼根,你们四人拉大钜都要听从周师傅的话语,你和虎子使盘大钜就要将就他,你不要累着他。” 盼根随口答应一声后就转身离开,米贵就侧身上到马背上,他调整手中的缰绳后,黑俊马就迈动着快步离开自家门口。 第181章 冯顺的承诺 米贵骑着马到达东一棵村落时,他都没有到达冯顺的家里时,他就打听到冯顺正领着人正在给本村落的老白家建盖房屋,他按照村落中有个小孩的指引,他还是找到老白家的家门口,米贵在大门口就看到院落中正建盖新的房屋,新建盖的三间房屋顶端上正在上二遍房泥,房屋的顶端还有几个人正在抹泥,房底下干活的人正往着房屋顶子上用铁铣上泥。米贵就把骑着的马儿拴在离门口不远的小榆树上,他就独自从大门口进到院落里,他还没有走到那些干活人跟前时,他就看到新房顶上有俩人用泥抹子抹泥,房檐边上还有个人正在用手接着从房下扔上的铁铣中装着的泥。房檐底下那堆黄泥旁还围着几个人,他还听到了冯顺的招呼。 米贵到了那堆黄泥旁后,他看到冯顺和二憨子他们四人在用水活那堆黄泥,老闷子用长把铁铣铲起一铣泥后,他端着铁铣到达房檐底下,他把那铁铣泥顺手扔上房顶,房顶上站立着老刁很麻利地接过铁铣木把后,他又把那铁铣黄泥倒置在房顶上抹黄泥的跟前,抹黄泥的那俩个人正用泥抹子把那铣黄泥在房顶上抹平,房顶上拿着铣的这个人又把空铣扔到房下,老闷子很麻利地接过空铁铣的木把,他又接着上泥堆中铲泥,他把铲到的那铣黄泥又从房檐底下扔到房顶。米贵就向着拿着二根钉耙的冯顺招手,他招手示意冯顺和他到没人干活的地方说话,冯顺就把活泥的钉耙子放到旁边,房上房下的干活人都和米贵打招呼说话,米贵就不知道先回答谁的话语,他只说出找冯顺有重要的事情商议,他就把冯顺引领出大门口,他们就到达离大门口不远处的那棵大杨树的树荫下。米贵一五一十地和冯顺说明来意,冯顺听过米贵说出的话语后,他最后还是承诺米贵的请求。冯顺说出只要米贵能舍得出工钱,他就能请到二三十人员前去干活,在天气杀冷的二三十天就能建盖起油坊。 米贵听到了冯顺拍着胸脯说出的话语后,他当时就增添很多心气,他就说出这次要尽力不拖欠干活人的工钱,当然对只要粮食不要工钱的干活人来说,他们所要的粮食在打完场后给齐,米贵还向冯顺保证绝不亏欠干活人的工钱和粮食。米贵还和冯顺说出前提,前提就是明天自己要和冯顺骑马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他们要实地考察那个村落的油坊的建盖规模,他只要和冯顺丈量油葫芦油坊的房基地后,他们再次返回小气候村落后,他们就能在那块高梁地中找准建盖房屋的地基,米贵知道建盖房屋的木架结构,还有地基和墙体及屋顶上所用的砖瓦,墙体用青砖就不怕秋后早上冻。他还能够和三家的砖瓦窑订购砖瓦。冯顺答应要和米贵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他们心里只要对房屋的建盖规模了解后,米贵就能估摸出自家建盖油坊所需要的各种材料,冯顺就能核算出对建盖房屋所用的工时。 米贵把最主要的事情办完后,他骑着马儿离开东一棵村落时,他在马背上就闻到道路两旁成熟庄稼散发的气息,地头地脑上种出的麻所散发出的气味很浓重。他是看到庄稼地里还是有人在割地,他们有的是在割地边地沿长出的灰灰菜老秧子,这是为不让成熟的灰灰菜籽再落在地中,另外把割倒的灰灰菜老秧捆好扛回家中,老秧上的灰灰菜籽还能喂猪喂鸡和喂鸭。还有的人在割地边所种麻籽之中的花麻秧子,花麻秧子并没有绿意显示出光秃的桔杆,桔杆顶端还有着干枯的枝杈,变成黑枯的花麻杆能扒下花麻。他看到庄稼地里只有收割胡麻的人后,他就知道还没有进入大忙收秋的节骨眼。他在马背上不仅向着天空上瞟去,秋天的天空仍然是天高云淡,尉蓝天空上各形各状的云朵在缓缓慢慢地飘动,他看出空中飞动的各种鸟儿中没有大雁。 米贵骑马是走近路去往三家村落,土路就是条弯弯绕绕的人行路,窄小的道路容不下能够通行的车辆,这条道路还要穿过那条小山涧,还有几片浓密的树林子,这条道路还很靠近小气候村落,米贵在路上都看到自家所居住的村落,他都打消返回村落的念头。他骑马在这条道路上行走,不会遇到认识的乡亲,他经过最后那片榆树林后就到达开阔地面上,他就看到三家村落前边的黄土坡上空有着烟雾在缭绕,两个很明显往出冒烟雾的地方就是砖瓦窑的窑口,马蹄窑和篦子窑的窑口就是出烟孔,这两个土窑并没有另外设置高高的烟囱。 米贵先是骑马到达三家村落后,他就感受到这个村落的静寂和安祥,村落中还是有着几棵很粗壮的大榆树,大榆树分布在村落中的不同方位。米贵当初挑着挑子路过这个三家村落时,他还是看到过那几棵粗壮的古榆树,当然还有几棵很粗壮的橡树在生长,现在村落中橡子树都很稀少,当初这个村落只有廖廖三五户茅草房,那种很低矮的茅屋草舍其实就是马架子,还有人把那种马架子称之为窝棚。米贵现在看到这个村落中多出好几户人家,几户新建盖的房屋都是砖瓦房,还有两三户人家建盖四合院,他只能猜测新盖的房屋就是石姓人家的亲戚或晚辈,米贵在这个村落的认识人不超过五个人。他在石匠家吃住过,他知道石匠老两口居住的还是老房老院,只不过房屋顶端的莜麦桔换成小瓦,他家房屋的墙体还是石头墙,院落里的小房子还是茅草房,石子玉的儿女们都和他分家单过,米贵并不认识他的儿女,米贵找到石子玉家的很熟悉的门口时,他就看到两扇木头门还上着锁,他还看到挨着他家两户邻居的家门口都上着锁,他就想到要去往村落前的窑地上去找石子玉。 第182章 石匠的建议 米贵骑着马顺着那条明显的土路去往村落前的窑地,他骑着马到达平坦的窑地上时,他就看到高耸的黄土坎子有几丈高,几位干活的人正在那个黄土坎子上取土,黄土坎子上的黄土不断往下流动,黄土坎子下边还停着两辆牛车,牛车周围还是有着几个人用铁铣往车上装着散黄土,木头车辆上设置着装黄土的厢式车排子。米贵看到黄土坎子上土质分为两层,顶层有两丈高的土质为豆瓣黄土,底层有几丈高的土质为纯色黄土,顶层豆瓣土正适合做小瓦的土质,底层纯黄土正适合砖模子脱砖坯子使用,砖瓦窑中烧出的青砖不能用豆瓣黄土,只能用底层纯黄土,烧制小瓦必然要用豆瓣黄土,如果用纯黄土制作出瓦坯子,烧制出的青瓦就开裂出纹路,在修房造屋时不能用豆瓣土治泥,完全要使用纯黄土活泥,黄土还要添加莜麦糠或桔杆,这样抹出的墙面或屋顶才不容易开裂,还能经受往雨水的冲刷。米贵打量着高耸的黄土坎子时,两种土质的色彩是暗黄和深黄的差别。两座砖瓦窑并不靠近,冒着烟的窑口高出地面很多,窑口周围还设有大平台,装窑的砖瓦是用自制的滑车从平地运送到平台上,装窑和出窑的砖瓦全凭滑车运送,滑车在很固定轨道上运行,窑口上还有人员用绳索牵引滑车,当然并不是用手来拉拽,他们使用的是辘轳井的原理牵引绳索。平展的场地上还有着晾晒的砖坯和瓦筒子,几位用砖模子脱砖的师傅正在干活,提着瓦褡子的人员每人手里提着两个瓦褡子,他们是从有着瓦轮子的棚子前提出的瓦褡子,他们把瓦褡子上的瓦筒放置在平整地面上后,他们手里又提着木条制作出的空瓦褡子返回,空瓦褡子在瓦轮上贴补了四块瓦的泥筒子。场地和棚子中有二三十人在干活,他们的头顶上大多都戴着草帽,他们的胸前还扎系着能防水的围裙。场地和场地周边就多出很多房屋,场地上建盖起两溜四面透风的敞棚子,棚子中都码放着晾干的砖坯和瓦坯,它们正准备着要放入大窑中烧制,烧制成型并上过水的砖瓦最后变成青色砖瓦。 米贵知道开设砖瓦窑最怕的就是下雨,刚刚制出的砖坯子和瓦筒被雨水淋湿后就变形,还要把它们聚集起来再制泥,还要重新再做成形的砖瓦,这样费很多人力最后还是窝工,在场地中建盖能够遮雨的棚子,棚子能保护没有入窑的干砖瓦。石匠说过窑地上的事情,干活人大多数都在场地边上的房屋居住,窑地的边际上设置着大伙房。干活人总是要吃三顿饭,每顿饭都要有二三十人吃大锅饭,如果晚上天上下起雨,干活人晚上还要背砖坯和瓦坯,制作瓦筒和砖坯的人员每天都要完成规定的数量,烧窑师傅和运柴人员都有明确分工。三家村落人家起早贪晚和窑厂有关,窑地的所有的活计都是强体力活计,土窑在烧砖瓦时,遇到连雨天都不能停火,窑口处还要罩上能遮挡雨水的大篷子,场地上有人要守护晒干的砖瓦坯子。米贵耕种土地和开设窑厂的想法不同,米贵是盼望着每年天上多下雨水,开设窑厂人的想法是每年天上少下雨水。 米贵还是认识刘大嫂,他并不熟悉刘嫂的丈夫。她的丈夫姓石并和石匠家还是本家当户,刘嫂的丈夫平时总是在窑地中干活。刘嫂是十里八村的大媒人,在农忙时还有人家主动请她去保媒,刘嫂在农闲是更是大忙人,她张罗着给别人家的姑娘儿子订婚结婚时,她有时在外村连着居住几天,谁家都要把她当成上等客,谁家都要桌上碗下的伺候她。刘嫂在附近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大媒人,她走到哪个村落中就有乡亲主动请她去往家里做客,还有些妇女很主动地拉着她的胳膊抢她进家门。她在哪个村落中出现,她都是位受乡亲们欢迎的客人,很多人家都要给她留须拍马,她出行都要乘坐骡子拉着的轿车。附近哪个村落都有她保过媒的人家,她保过媒的结婚后的夫妻大多感情和睦,夫妻之间很少打架生气,在几个村落中刘嫂有极好的口碑,她要比本村许家接生婆还有名望。 米贵还是佩服石子兴,石子兴虽说身体并不硬朗,他就是窑地上的总当家人,他还是窑地上的帐房先生,他每天都要记录窑地上往出拉走的砖瓦,他把当时没给够银钱或佘欠的都记在帐本上。他要记录场地中干活人的工时。石子玉的两个儿子都在窑地中干活,米贵并不认识他们,他不知道他们在窑地中所干的活计,米贵熟悉的还是石匠和石头。米贵在这个窑地中找不到石匠,他还是能够找到石子兴,他知道石子兴在窑地中所在的那间房屋,他这次能够找到石子兴说话,他觉得大忙时候不妥当,主要是自己没拿带礼物。米贵本想在冬季农闲时再拜见石子兴,他还要给石子兴送来礼物,他还是要向石子兴请教过年接着装修戏台和庙宇的事情。他今天下半晌骑马离开家门时,他就忽略和石子兴见面说话,他只是想到求石匠凿刻石磨。 米贵不能骑着马儿在平整的场地上走动,他担心马蹄在平整场地中踩出蹄坑,他就把马儿拴系在场地外的那棵小杨树上,他就迈着步子向着推车的几人走去,他们推着单木轮木头车,车辆上所装的干砖坯子有几十块,重量接近二百斤。米贵向他们打听石匠时,他们说出石匠领着人正在黄土坎子上往下泛黄土,米贵打着眼罩向着黄土坎子上看去,他还听到石匠粗声憨调的招呼声,他就迈着阔步向着黄土坎子旁走去。他刚走到黄土坎子下边时,黄土坎子下有辆装满黄土的牛车刚起步,赶车人头上戴顶草帽,他手拿着很短小的大棍在赶着拉木头车的黄牛,他嘴里喊喝牛儿的声音很拔高。牛车的车厢上正上着木板制作出的车排子,车厢上还装着顶尖的黄土。石匠正处在高高的黄土坎子上,黄土坎上有着明显坡度,他走起路来就跌跌撞撞的绊跟头,他索性就从滑落散黄土的通道上滑落。黄土坎子下装土的两人都大笑起来,石匠的身从黄土坎子顶端滑落土坎下边显得很快速,他从黄土坎子底下很快速地站立起来,他的双手拍打身上的黄土迎接米贵说:“我说大兄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到你骑着马到了场地上后,你没有直接去往我大哥所在的房屋中,我就看出来你是有事情前来找我。” 米贵看到石匠穿的那身稍是很破烂的干活衣袍,他汗涔涔的脸上显露出疑惑神情,他不仅笑起来说:“石匠,我就是随着这阵秋风来到窑场请你和石头,我现在遇到马踩了车(象棋用语)的事情,在这个秋天的大忙季节中我又决定建盖油坊,建盖油坊的各种事情有了头绪,所差的就是油坊中还要安置石磨,我这才来求你和石头再给我们家凿制盘石磨。这种石磨不是碾压豆腐的两层石磨,石磨是有着深深碾槽子的石磨,碾槽上边还有能滚动的石磙。这盘石磨是在秋后使用,我就来先和你说说这事,你和石头要抽出工夫去我们村落再做这件石匠活。”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你要开设油坊的打算就算是个好打算,我和石头凿那种石磨是小菜一碟,你还容我们几天工夫。要是最近这几天去干活,我和石头就有些顾不上。窑厂中趁着秋季雨水少,我领着人正在黄土坎子下拉土,石头每天都赶着牛车往其他村落中送砖瓦。” 米贵说:“石匠,你把这件事答应下来,我新建盖的油坊到时候就不会憋大牛,你们打算哪天去我们村就提前捎信,我要安排帮助你们干活的人。你们按照原来的办法在山上找大青石料,在山底下把石料凿刻出磨盘后,最后还是用人员把两扇磨盘抬进油坊中安装。” 石子玉说:“我说大兄长,我和石头只是在窑石闲时做石匠活,我们在春夏秋三季总是在窑地中干活。附近村落中谁家有要制作石器,他们都来请我们,我们就要撂下这里的活计。我们就是在冬季窑地停火时外出做活。你家今年上秋张罗着建盖油坊对我们窑地有好处,那盖房屋的砖瓦还要上窑地来拉,你们到时要是没人手和车辆,我建议让石头领着几挂牛车往你家再送砖瓦。你家要收秋就缺人手,我们村落中的各户人家的土地少,石头领着几挂车给你家送砖瓦合适,哪天有空闲时,我们俩就抽空闲把石磨制作出来。” 米贵看到石匠他们在这个黄土坎子上不干活还是很忙碌,他就没有和他拉长谈,他最后说出几句客套话后转身要离开黄土坎。他走到窑地边际边拴着马的小杨树下时,黑俊马发出轻微嘶鸣,他刚刚把马缰绳从小杨树下解系下来时,窑地上就有人呼喊:“你们快看,那群马鹿又来到了后梁上……” 米贵看到村落后梁上出现了群马鹿,原来村落依靠的后梁很出彩,后梁还是有成片的山苏子花在开放,如扇子面的后梁上生长着稀疏的橡子树,树头上显露出红与黄的色彩,橡子树林中露出马鹿的头脸身子,二十多只马鹿在橡树林中寻找食物,它们探头探脑的显出悠然自在。米贵这才想起这个季节正是狍子和马鹿聚群的季节,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它们才成群结队的从密林中走出来觅食,它们选择阳坡的橡子树下找寻橡果,阳坡橡树不象阴坡的橡树那样密集,每棵橡树上所结挂的橡果很多,阳坡上的橡树要比阴坡的橡树落果早。米贵骑上马远离窑地边际后,他看到不远处的那眼井泉不显眼,井泉流淌出的小溪流被阳光晃照的晶晶亮亮。 第183章 送茶水 花枝知道这几天家里活计太多,哥哥和虎子正帮助周师傅在高梁地中做木活,父亲和冯大爷还去往一趟大榆树底下村落,父亲他们从大榆树底下村落返回后,父亲和冯大爷他们就在空落的高梁地里干起活。前些日子戏台和庙宇地带热闹非凡,现在碾道旁的高梁地成为干活人的场地,花枝白天帮助母亲在院子里做零活时,她都能听到在干活场地上传来说笑声。花枝愿意往场地上送母亲烧好的热水,周师傅和哥哥他们干活时爱喝茶水,母亲就用小灶烧开两大铜壶的开水,水中还要加上砖茶,砖茶就是茶叶被压实形成的块状茶叶,沏这种茶叶时就是用开水煮就行。母亲总是把块状砖茶捣碎,她然后就放铜壶中的凉水中煮茶,铜壶中的凉水烧开后就变成茶水,花枝和父母都喝不沾着苦味的砖茶水,她过年时还是爱喝虎子妈自配的花茶。虎子妈每年夏季都要上山采摘花茶,花茶有刺梅果子花朵,还有其它植物上的花朵和叶片,母亲说出粉红色的花朵是山玫瑰花。虎子妈夏季就往九曲河柳树趟子中采摘金莲花,花枝没有学会虎子妈配制的花茶方法,她听说花茶中掺着山芍药花和黄芹花和金莲花。 花枝为了不让母亲往干活场地上总跑腿,她就主动往干活场地上送茶水,干活场地上有人愿意喝茶水,周师傅他们几人还爱喝砖茶水,还有的干活人不喝茶水总爱喝凉水,哥哥还在那个场地上准备半木桶凉水,木桶上还要漂浮着个小水葫芦,场地中干活的人就用小水葫芦喝水。他们爱喝茶水的几人都有着固定的大茶碗,他们就用各自保管的茶碗喝茶水,花枝把烧好的茶水放置在场地上摆放着的四方桌上,她不管给那几个爱喝茶水的人倒茶端水。冯大爷领着很多人在场地中挖地基,他们把地基挖出深深的沟槽后,他们还要在沟槽中用石头垒出结实而牢固的地基,还有几辆牛车往场地上拉石头,花枝还看到有辆拉黄土的牛车,建盖房屋打地基就是要用石头和黄泥垒砌,花枝听父亲说出建盖房屋的墙体用的是青砖,遮盖房顶子的还要用青瓦。石头还要领着车辆往场地中拉砖瓦,花枝没有看到场地上有堆放出的砖瓦。花枝今天往场地上提溜一铜壶砖茶水后,她手里还提着两块不太长的木头边角返回院落中,她准备把两块废弃的木块放置在大灶中烧火,她刚刚迈进自家的当院门口后,她看到母亲正在院落摆放着的木盆中洗衣袍,母亲早起添置木盆中的清水已经被阳光晒热,她趁着没做晌午饭之前才洗的衣袍。花枝把那两块木头扔在子院里门口堆放的碎木堆后,她就向着母亲的身旁走去。 母亲坐在方凳子上说:“花枝,你这趟返回来的很快当,你是没有在你哥他们干活那里多站脚。” 花枝说:“妈,我哥和虎子都帮助周师傅做木活,我又看不懂他们做的那些木工活计。干活场地上人多眼杂,干活的人说三道四我不着耳听,我听不惯我哥说出的着三不着四的话语,我就没在他们身边过多站脚。” 母亲说:“花枝,你是不是和虎子犯了口舌后,你才把话题引到你哥身上?” 花枝说:“妈,虎子在人多眼杂的场合下话言话语很少,他还是没说出不入我耳的话语,他要是在人少时就不停嘴地说扯,他几次瞎笆的话语也不干不净,他就是不敢在我面前耍贫嘴。” 母亲说:“花枝,要是你哥说道你,你更不能往心里去,你知道他的脾气,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总是没有虎子稳重和有心劲,你哥往后单挑门过日子赶不上虎子。” 花枝说:“妈,虎子这几天给咱们家白帮工,他顾不上帮助他做木活,我心里就觉得有亏欠了他家。” 母亲说:“花枝,这件事是你爸和虎子爸安排的事,你哥和虎子现在都轻手利脚,他们让他们俩帮助周师傅做木活是学手艺,你爸建盖油坊就是把烂摊子让你哥经管,你爸在冬季中就想充当甩手当家人。咱们亏欠虎子他们家不算亏欠,你和虎子虽说还没有递手巾订婚,村里人都知道你们的婚事铁打似的牢固,咱们家到时不要彩礼让他们家少破费。” 花枝把话题引向一边说:“妈,我下半晌就不再给你们送茶水,我哥他们要是口渴,你就给他们送去。” 母亲说:“花枝,我烧茶水是为招待周师傅,我才不管你哥和虎子他们渴不渴。周师傅给咱们家制作完木榨后,他就要返回他家。你冯大爷他们那帮干活人很少有人喝热水,你爸把建盖房屋的活计都包给他们,他们就是晌午饭在咱们家吃顿饭,他们要在大伙房中吃饭,顾大娘还是要给他们做饭,她忙不过来时虎子妈和我都要去帮忙。咱们在家要做周师傅他们几人的饭食,周师傅和虎子不在咱家干活后,我到晌午时还要给你顾大娘帮忙。” 花枝不再言语后,母亲又说:“花枝,你帮助我做完晌午饭后,你下半晌就去你宋叔家串门子,我这几天没有看到宋兰朵,你就去往她家瞅瞅她去。” 花枝知道母亲心思后就点头答应下来。 第184章 戏台底下 花枝今天帮助母亲做好晌午饭后,哥哥就领着周师傅和虎子返回家中吃晌午饭,父亲和宋叔还从地里返回家中,父亲和宋叔他们是在自家的地里割胡麻,父亲说出自家的胡麻种的有些偏早,胡麻就在八月十五前早熟,父亲他们在地里割胡麻共计四人,俩位叔叔去往大伙房中吃饭,他们是要和冯大爷他们吃晌午饭,虎子妈今天晌午还帮助顾大娘做晌午饭,她们要做出够二十多人吃的饭菜。宋叔总是要陪着周师傅喝几盅小烧酒,父亲和哥哥喝不了太多的酒,虎子只要是沾酒后就脸红脖子粗。周师傅和宋叔晌午在饭桌上每人只是喝两盅酒,他们只有在晚饭时俩人才多喝酒。花枝帮助母亲做的晌午饭是用荤油炒苦粒,苦粒就是用生莜面掺水做出来的面食,苦粒做熟形状如同散碎的莜面蛋子,苦粒是用铲子铲到碗里直接吃。苦粒剩下再吃时就要用荤油炒过,添加上葱花和盐就有另外的味道。饭桌上有炖面瓜菜和炒白菜和炒黄豆芽。母亲这几天用红瓦盆生出一寸长的黄豆芽,荤油炒黄豆芽还能配盘菜,村里的人都说豆芽子和豆腐就是家常菜,冬季在暧屋中都能够生出豆芽,冬季中豆芽菜还算是新鲜菜。母亲还配制出几盘小咸菜,花枝还要用大锅煮出少半锅小米稀饭,小米稀饭就算是汤类饭食,周师傅和宋叔下半晌还要干活,他们晌午饭喝不太多的酒,花枝和母亲做的这顿晌午饭就过于简单。 父亲他们在堂屋地下摆放的圆桌在吃晌午饭时,花枝和母亲就往饭桌上端菜端饭,花枝还要给他们往桌上端稀饭碗,花枝和母亲要等着他们几人吃过饭后,她们才能最后上桌吃饭。花枝看到虎子在饭桌上吃饭时不多言不多语,他显得很害羞似的总躲闪花枝的目光,花枝也就不能和他有过多的话语。周师傅说出还要干两天活计,他把木榨的木膛制作完成后,冯大爷领着的干活人都要动手,他们要把那两块榆木合拢成木榨,周师傅的活计完成后就返回大榆树底下村落。父亲和哥哥并不亲自动手帮助建盖油坊,他们只是张罗和经管建盖油坊的各种材料。 父亲他们吃过晌午饭后,他们就离开家门去干各自的活计,花枝和母亲最后才上桌吃过晌午饭,母亲并没有让她帮着洗碗洗筷,她就打发花枝去往宋兰朵家中串门。花枝就返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房屋打扮,她还换上合适的衣袍和布鞋,她收拾体统后就轻轻松松走出院子,她又看到高梁地上热闹而非凡的场面,那里的干活人多说笑声就很嘈杂,碾道外有几个孩子在玩耍,碾道还是传来吱嗄吱嗄的碾轴子声,磨房中还传来喊喝牲畜的男声。她不知道邻居中谁家在推碾子,她更不知道谁家在磨房中磨豆子。花枝顺着土路就向村西边走去,她走到戏台和庙宇的开阔地带上时,她远远地就看到了宋兰朵,宋兰朵挎着的猪腰子筐显得很大气,她在土路边弯腰撸草籽。花枝知道宋婶每年在家总是爱养些鸡鸭,现在正是秋季,宋兰朵撸草籽是喂她家饲养的鸡鸭,土路旁灰灰菜秧上结出了成嘟噜的籽粒,苜蓿上还结出小小黑籽粒,弯着头的狗尾巴草穗头上籽粒已经成熟,还有些稗子草的草籽已经成熟。 花枝远远就打招呼说:“姐,我正要上你家去串门,我走在道上就要和你走碰头,你原来正挎着筐在撸草籽。” 宋兰朵就直起腰板喊:“花枝,道路边上的草籽不太多,犄角旮旯的草籽才多。我要去往戏台底下找我奶奶,戏台底下有辆往出卖瓦盆的牛车,我奶奶就拄着拐棍去那里看热闹。” 花枝有些很讷闷地问:“姐,我都不知道戏台下来了卖瓦盆的车辆,你怎么就知道车辆就在戏台底下?” 宋兰朵又大喊:“花枝,这么远我没法和你说话,你到我跟前来我再和你细说。” 花枝迈着缓慢步子向着宋兰朵的所在方位靠近,她不仅还向着新建戏台的方位看去,她果真看到戏台底下有着挂牛车,车辆上是装着显眼的成摞成排的红瓦盆,车辆周围还是围拢很多人。花枝走到宋兰朵身旁时,她看到宋兰朵的筐中装着的草籽刚盖过筐底,宋兰朵穿着平时干活时穿的蓝色旧衣袍,她穿着浅蓝色的裤子上还有两块明显的补丁,花枝看出补丁是用黑线缝制出的粗针大线。她的头发还包裹着围巾,她两条长辫子包裹在围巾中。花枝知道卖瓦盆的不能用马车和骡子车,只能用腿脚慢速的牛车,车辆上装的瓦盆才不会被损坏。 宋兰朵说:“花枝,你走路时不慌不忙的像大小姐,你是不管遇到有多么着急的事情,你迈出的步伐不紧不慢很稳当。” 花枝说:“姐,我妈说我天生就是慢性子,你要是走起快步来就要把我闪的很远。你怎么就知道卖瓦盆的就在戏台底下?” 宋兰朵说:“花枝,我妈在吃晌午饭前就卖回去个大瓦盆,她看出红缸瓦盆是察哈尔碹窑烧制出来的陶盆,陶盆结实又耐用,我妈要用它发面和生豆芽。我妈卖个陶盆还是用脑袋顶到家里。” 花枝说:“姐,你说出的地名我都没听说过。” 宋兰朵说:“花枝,我听我妈说那地方很远,卖盆的人还要赶车路过草原地带,他才能到达咱们所处的山区地带。卖瓦盆的人在戏台下卖过瓦盆后,他今晚就要在戏台上过夜,他明天还要赶牛车去往其它的村中贩卖,秋天不太冷,他晚上总是在野外过夜。” 花枝说:“姐,我们家就是缺少瓦盆,还是我爸妈他们购买。咱俩这会就去戏台底下看看。” 宋兰朵说:“花枝,你不说我都要去往戏台底下看看我奶。我妈说出她年龄大就是熟透的瓜,她别再和我爷那样摔个跟头就断了气。我妈就打发我没事时要照看我奶。我妈平时不怎么让我奶出门,我奶总是想拄着拐棍出门凑热闹。村落中新盖的戏台有荫凉,老年人就受往那里扎堆,他们总爱说那些老掉牙的老辈子的事。” 花枝笑着说:“姐,我几个月都没有看到赵老太奶在碾道旁坐着,我就没有听到她给我讲出的故事。你奶也愿意听赵老太奶奶讲故事吗?” 宋兰朵说:“花枝,我奶知道的故事不比赵太奶的故事少,我小时爱听我奶讲故事。她现在上年纪说话喘粗气,她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我听她说话都觉得费劲。我就不爱听她讲的老掉牙的故事,她说出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和我妈爱听大鼓书,村里农闲时要是来说大鼓书的先生,我妈就指使我爸把说书先生请到家里来说书。” 花枝说:“姐,我和你的想法就不同,我从小就爱听故事。我小时候虎子他奶奶总给我讲故事,她讲的故事我现在还记得,我还是爱听赵太太奶奶讲出的故事,她讲的故事比虎子他奶讲的好听,她知道的故事太多,她就能讲出很长很长的故事。” 花枝和宋兰朵并着膀子往戏台底下迈步时,她迈动的步子赶不上宋兰朵的步子,她总喘粗气就不愿和她多说话。她们走到戏台下时,花枝看到高高戏台中有几位老年人,他们坐在戏台上摆放的砖头瓦块上,他们有的屁股上还垫着用布包棉花做成的屁股垫,他们是从戏台后边的耳房进入戏台上,他们没有能力从高高的戏台前边到达戏台上。戏台的房屋建盖的很高耸,戏台顶上瓦出的蓝筒瓦很齐整,戏台顶脊牢固而又笔直,顶端脊梁的两旁上还有着明显的翘首,翘首就象是凤凰头部,两边的翘首上各自吊着铜铃铛,当起大风时铜铃铛就发出很大声响。戏台内部四外的毛边毛檐的不平整,戏台里边还没有吊棚,几只家雀在露着柁檩底下飞来飞去。戏台中的两根粗壮的明柱子很有气势,它们的外表显得油光油亮。戏台下还停着挂牛车,拉车牛已经被卸下来正趴在车辆旁,它身边还有很凌乱的青草,装着瓦盆的木头车还上着车梯,车顶上有着瓦盆不说,车辆周围还摆放着大小不均的瓦盆,赶车的人正坐在木马扎上,他正在和周围的几位乡亲说着话语。 花枝说:“姐,这挂车的周围没有你奶,你奶准是在戏台上。” 宋兰朵说:“花枝,他们几位老人总是扎堆,他们不能总在戏台底下站着说话,他们就在戏台上坐着说话,他们年纪太大就干不动活,他们就聚拢在戏台上说闲话。” 这时花枝听到有位老人笑着说:“兰朵,我们都是棺材瓤子,在家里待着也干不了活。” 花枝听出说话的人正是宋兰朵的奶奶,花枝就说:“姐,你奶的耳朵还不聋,咱俩的说话声她都能听见。” 赵老太奶在戏台上说:“我听出是米家的丫头花枝来了,我有几个月都没有看到她,她这回还来到戏台下,你们来我们身边说话来。” 花枝就笑着答应了一声,她听出老太奶的话语声并不显得苍老,老人家很干脆的大声话语还在戏台上形成强烈回声。 第185章 再听故事 花枝听到了丁太奶奶的招呼声后,她的目光不仅向着戏台上看去,整个戏台上只有四位老人,他们都靠着戏台的西墙角上坐着。丁太奶奶正在戏台上用青砖所搭建的方墩上坐着,她的身子还依靠着戏台里边的东墙,她坐着的是用青砖垒砌出很高的坐位,青砖所垒成的座位和四条腿的木凳的高度相同,她坐在砖凳上还能够伸开两条腿,她双手正搭在两条大腿上,她的身下还坐着厚实的屁股垫,那根弯头拐杖还紧紧靠在她身旁。太奶奶的周围还坐着三位老年人,花枝只能认出宋兰朵的奶奶,另外还有位老奶奶和一位老爷爷,他们的身旁并没有倚靠着拐杖,几根拐杖都放置在地面上。他们所坐的座位都是用青砖和石头所搭建,他们的座位搭建的很低矮,他们屁股下垫着的坐垫还很简单。戏台上的地面铺砌的完全是青砖,地面要比碾道周围的泥土地干净,戏台的顶子还能遮挡住阳光。他们几人都是满头白发的老人,老太奶的白头发并不显得凌乱,她所坐的位置很高就显得很突出,她伸头探望着戏台下的花枝和宋兰朵说:“她们还是俩个丫头孩,她们是来戏台下围看卖花盆的车辆,她们不准是特意来和咱们说话。” 宋兰朵的奶奶说:“我孙女领着花枝上戏台下来瞧热闹,她们年轻人不会往咱们身旁凑合。” 太奶奶说:“米家大小姐就爱听我讲故事,我这几个月都没有去往碾道旁,她就不会看到我。” 花枝笑着说:“太奶奶,我就是愿意听你讲的故事,我平时就是看不到你。” 太奶奶说:“你要是愿听我讲的故事,你就上我们的身旁来,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花枝高兴地说:“太奶奶,我这就去听你给讲的故事,我听过后就要回家。” 宋兰朵用手抓住花枝的一只手后,她把头凑到花枝的耳旁小声说:“花枝,咱们没有闲心听他们讲老掉牙的故事,我看到我奶和他们在一块堆,我就不再惦记她,我还要去撸草籽。” 花枝用商量的语气小声说:“姐,你陪着我听个故事不费工夫,听完故事后我帮你撸草籽,撸满筐后我跟着你回你们家。” 花枝强行牵着宋兰朵的手走向戏台后的耳房,她们从耳房没上门的门口绕行到戏台上,她们到达赵老太奶他们身旁后,宋兰朵把筐放置在他们身旁,她目光就落在丁太奶奶的那双小脚上说:“太奶奶,我奶你们几个老人就你是小脚,我大爷爷是男人就不会有小脚,我奶她们当初怎么没有缠着小脚?” 丁太太奶奶从坐着的砖堆上站了起来,她随手拄着她的拐棍就打量起宋兰朵,她慈眉善目的脸膛显露出笑容说:“你就是宋家的独苗丫头,你奶奶总是在这夸奖你勤俭能干,你上戏台底下瞧热闹还挎着筐采草籽。我在小时候时兴女孩裹足,女孩裹足称为美。现在我到老了才知道当初裹足就是上了当。我的腿都成了罗圈腿,你奶她们的大脚走道快当,我满心想撵上她就是撵不上,我下地里干活双脚绊拉着走不动道,我现在拄着拐棍走路都大喘气,双脚绊拉着有时都要栽跟头。过去那年头认为是时兴的的事,过了几十年后就会落下笑话。” 那位老爷爷在旁说:“老婶子,我就知道我大姨年轻时就爱美,她年轻时脸上只长出几个黑痦子,她就花重金请民间郎中从脸上祛痦子,她脸上的黑痦子总算是被祛掉,她原来很光溜的脸上又多出了难看的麻子坑。” 宋兰朵的奶奶说:“咱们从出生长成啥样就是啥样,长的丑和长的俊都是爹妈给的模样,当时我妈就不让我裹小脚,她是不让我小小年纪受大罪。我眼角边长还长出个大痦子,我听别人说是地泪,我长大后要请郎中祛掉时,我妈又把我拦住了,我……” 宋兰朵就打断她奶奶的话语说:“太奶奶,咱们不听我奶说话,她总是爱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辈子事,她说三句话的工夫赶不上你说一句话的功夫。你给花枝我们讲个故事后,我们就要干我们的活计去。” 丁太奶又坐在了那个砖堆上了,她就转脸对孙爷爷说:“还是你给她们讲故事,我们在旁听着。” 孙爷爷摆摆手说:“老婶子,我知道的那些故事都讲给你们听过,我除了能讲金兀术,还有老罕王被老鸹喜鹊救过的故事,她们不爱听打打杀杀的故事。” 丁太奶奶说:“还是我给她们讲个短故事,我给她们讲个傻女婿的故事。” 宋兰朵的奶奶说:“我从来没有听过你讲的这个故事,你讲这种故事她们能站脚听。” 丁太奶于是说:“从前魏庄子有位魏财主,他和妻子只生养位少爷,他家有着很大的家业,只是他家的那位少爷让魏财主犯了愁,他家的魏少爷并不是天生呆傻痴苶,他只是在少年时不愿意进学堂读书识字,他就愿意跟着长工做粗笨活计,他做任何事情都要靠父母指溜,他不识文断字不说,他算数只能算出十位数,上了百位数他就算不过账。这位少爷到成家立业的年龄后,他的父亲为让他早些当家主事,总是要给他出难题考验他。那年的春季,他父亲给他出过这样的难题,他的家里本来养着羊群,他的父亲让他牵着一只羊去往集上,他父亲让他把这只羊卖掉后才牵只同样的羊回家,牵回来的羊身上还要驮回食盐。这位少爷牵着那只羊往集走时就犯了难,他父亲让他赶集并没有给他一文钱,他无法用钱往回买盐和羊,他还不知道牵着的这只羊怎么卖出去。他牵着羊很迟疑地往集上走时,那只羊正在邻村伍家的门口吃起草,他大声喊喝羊儿就是不走,这时从院子门口走出一位姑娘孩,姑娘孩就和他主动搭话,这位少爷就把他父亲安排他上集上的意愿说出,那位姑娘孩就给他想出了办法,她说出把他手里牵着的羊的毛儿在集上剪掉卖掉,把卖羊毛的钱购置食盐,然后把食盐放在剪过毛的羊身上再驮回家。那位少爷就按姑娘孩出的主意去做,集上还有收购羊毛的客户,他把牵着的羊毛剪掉卖给客户,他最后还是把那只羊又牵回家中,他父亲认为他这次有长劲后,那位少爷又和他父亲说出受到了那位姑娘孩的指点。” 丁太奶咳嗽两声稍有停顿时,宋兰朵在旁不仅笑着提问说:“太奶奶,你不大会就说出这么多的话,这些话要让我奶讲起来都要讲半天。你要给我们讲的是傻女婿的故事,那位少爷最后是谁的傻女婿?” 宋兰朵的奶奶说:“兰朵,你先让你太奶奶喘口气,她接下来还要往下说,反正你不会嫁给这种傻女婿。” 丁太奶又接着说:“嫁给傻女婿有着傻女婿的好处,那位魏少爷实在就是实话实说,他父亲听他说出受到女孩的指点后,他父亲就向他问出那位女孩家所在的村落。他父亲经过再三打听后,他就打听出那位女孩是邻村伍家最小的姑娘孩,她年方十七并没有婚配。魏财主就求媒人去往伍家给他的儿子提亲,他想到伍家的女孩要是嫁给自家儿子,他们结婚后伍家女孩就是当家人,他们家往后的日子就不会败落。媒人去往伍家去提亲着实费了几番周折,伍家知道魏家是魏庄的大财主后,伍家最后还是答应这门婚事。伍家的那位姑娘孩和魏少爷结婚后,她就知道了魏少爷老实而没有太大的本事,她只能指使自己的丈夫干各种各样的活计,在她的指导下,魏家的日子在几年中并没有败落,家里还有了起色。他们小夫妻还生育个女孩。魏家姑娘成为小媳妇后,她对自己的丈夫很不满意,她已经知道自己当初就嫁个傻女婿。” 丁太奶讲到这里不仅笑了几声后,她打量着花枝和宋兰朵就不再往下讲故事,花枝还是当她已经把这个故事已经讲完,她觉得赵太奶讲的这个故事过于平淡无味,这个故事没有她从前讲的故事好听。她正要打算和宋兰朵离开戏台时,这时宋兰朵的奶奶又说起话语。 宋兰朵的奶奶说:“我听出你讲的这个故事太平常,你这个半途拉沿的故事就算讲完了?” 丁太奶奶止住笑说:“我再接着往下讲,本来那小俩口的日子还能往下过,可是总是有架秧子起哄乱管闲事的人,这些人有意无意地就能挑起夫妻之间的矛盾。有一天魏家把自家的几只羊卖给本村的将四,算帐结账都由小媳妇主持,将四当时没有给足现钱,小媳妇就让自己的丈夫去往将四家取钱。将四把余钱交给魏少爷后,他还让魏少爷捎回去能吃的食物。魏少爷把钱和食物包交给小媳妇后,小媳妇清点出铜钱还是够数,当她打开食物包后,她就看到食物是一张煎饼中包裹个肉丸子。小媳妇顿时就知道煎饼中暗示出自己嫁个肉蛋(傻子)。她从此以后就回到娘家想和丈夫离婚。魏少爷上她娘家接几趟后,小媳妇都不愿意再返回婆家。他顿时就想到将四送给他家煎饼的事情,他又找到将四说明妻子的情况,将四顿时就知道自己开的玩笑惹出祸端,他知道宁坼十座庙不拆一门婚的道理,将四就让魏少爷在家里等待他媳妇的回归,他要想方设法让他们小夫妻破镜重圆。将四于是就把自己经常骑的马匹备了两个鞍鞯,他就骑着马匹去往小媳妇娘家的门口转悠,小媳妇出门看到将四骑着的马儿配着双鞍鞯后,她顿时就回心转意,她就想到了那句俗语:“好马不配双鞍鞯,好女不嫁二夫男”,于是她又返回到婆家和魏少爷过起了平常日子。” 宋兰朵的奶奶又说:“我总算听完你讲的这个故事,小媳妇都生儿育女了,她就应当和她的傻女婿过日子,夫妻在一起总算是户人家。小媳妇要是再找个尖牙利爪的男人,她后半辈子还挡不住是受气的命。我们家的家规就很严,我当初嫁人时并不知道自己要嫁的男人的品行,当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当初在家为姑娘时,我父母总是在我跟前说那套古话,他们总说我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是嫁个扁担还要抱着走。兰朵她爸现在还是有这种想法,往后兰朵就是嫁给个肉蛋,她还是要认命。” 宋兰朵显然不爱听她奶奶讲出的话语,她就用手拉着花枝的手说:“花枝,我不愿听我奶说出的话语,她说出的话语都把我耳朵磨出了茧子,咱们现在就离开戏台。” 花枝又和丁太奶他们几人说过几句话语后,她就跟随着宋兰朵的身后离开戏台上。 第186章 父亲的决定 盼根和虎子帮助周师傅共计做四天木工活,王喜兴帮助盼根他们两天工,他就是和栓柱子叔叔帮助盼根和虎子拉大钜,他们四人用两盘大钜把粗榆木破成木方,两根粗榆木都留个毛边,为的是合成木榨后外观就象是根粗榆木,王喜兴和栓柱子叔叔帮助盼根他们拉完大钜后,王喜兴就回到他家中干活,宋叔他们去地里割胡麻。王喜兴还给盼根他们送来几斤狍子肉,他岳父和叔在山上猎获两只狍子,王喜兴把狍子肉并没有送到盼根家里,他只是把狍子肉提溜到盼根他们干活的地方,盼根又把那几斤狍子肉提溜回家,他亲手交给母亲,母亲那天晌午足足炒出两盘狍子肉,盼根吃过几块狍子肉后,他就相信狍子肉算是上等野味。 盼根和虎子在干活时都要听从周师傅的指派,他和虎子总是做粗鲁活,周师傅只管制作两根榆木中间的榨膛部分,盼根和虎子当初都看不懂周师傅所做的细致活计,当周师傅把两块木料的中间的木膛中的活计做完后,他又让冯大爷他们来助忙。地基周围的墙体并没有垒砌起来,石头就领着几挂牛肉车送来青砖,几排青砖已经码放在新建地基的周围。冯大爷他们已经把放置木榨的房屋地面上铺上青砖,周师傅在那间房屋中又把那两块榆木料进行组合,盼根和虎子这才看出所组合出的木榨上下两头就象是根很粗壮的榆木,只是这根粗壮的榆木的中间部分出现榨膛,榨膛的部分能容下七个油饼圈,榨膛中的那几个木楔子和木块已经制作完成,它们都是用很坚硬的山梨木山定子木所制作,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的卧榨相当出眼,盼根看出木榨的整体模样和油葫芦油坊的木榨相似,盼根知道父亲已经结清周师傅的工钱,周师傅又骑着马儿返回到大榆树底下村落,虎子也不再给自己家再帮工,他返回到他家帮助他父亲做木活。 栓柱子叔叔给盼根出了主意,他让盼根去往油葫芦的油坊中求助少东家,他要把他家用不过来的箍油饼的铁圈子购买到手,还有其它几件闲置家什都要用牛车拉回家。栓柱子叔叔说出新盖的油坊不再使用轮锤,而是要用绳索所拴系木头的大悠锤,还要在木榨周围设置出能拴系住木锤的木柱子,木制油锤不能拴系在新建盖油坊的柁檩上,石锤在用力时就不会令房屋颤动。油坊中的炒锅蒸锅和磨房不用提前安装,建盖好房屋后安装还来的及。盼根还是要听从父亲的安排,他还是不急于赶着车再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中拉家什,他要等待收过秋后在赶车去往大榆树底下村。父亲安排他先制作能用绳索吊起木头油锤的木架子,他独自还要在木榨周围做木活。父亲已经和虎子爸进行协商,油坊的整体木架承包给虎子爸他们,他家土地少,他能领着虎子和另外的木工制作木架,家里不够用的木料还能向左邻右舍借取。 盼根今早晨在家吃过早饭后,他就要经管自家所饲养的那三匹马儿,他要把它们放置在山坡或地边草儿茂盛的地方后,他才能返回到干活场地中去做木活。他把黑俊马放置在后梁山坡自家的谷地头用木橛子把马缰绳固定后,他又牵着那两匹马儿去往山坡上。他看到自家谷地中的谷穗已经成熟,沉甸甸的谷穗已经低下头,谷秧子没有着冻就没有死秧,耷耷拉拉的谷子叶还泛着绿色,谷地中三五成群的山雀子起起落落,它们的鸣叫声要比家雀的鸣叫声那么单调,阳坡杏树上还长着黄与绿的杏树叶,黑老婆鸟儿在高大的杏树上飞来串去,串串叫声在山坡上产生强烈回响,山苏子花朵发出了浓烈的气味,山丹百合的秧子上已经顶出荚角,荚角张嘴开裂显露出里边的黑籽。他从山坡上向着自家返回时,他这时才看到自家平整出的场院中有马儿在拉碌碡在干活,场院上还有很多人,他看出来是丁叔他们正在场院中擀毡子,他们要把牛毛或羊毛铺展在平坦的场院上,他们还要用柳条把铺展的成块成团的牲畜毛抽的散落后,再往铺成片的散落羊毛或牛毛上撒泼凉水,然后把马儿套上碌碡上,碌碡把羊毛或牛毛碾压的沾连结实后,最后把那些连成片的湿毡子再晾干,连成片的大毡子就能制作出炕毡和毡疙瘩。盼根想到用碌碡压出的毡子很大,这种大片毡子大多用于围裹蒙古包的外围。 盼根还是认识丁家的毡匠和皮匠,他知道丁太爷爷还是有着皮匠手艺,他的两个儿子也会皮匠手艺,可是他们天暧时总去外村擀毡子,他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他就知道村落里的人把他们称为大丁和二丁,其实他们是丁大爷的三儿子和四儿子,丁大爷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全家都居住在城里,盼根并不知道他们所从事的营生,他就知道丁大爷的妻子姓赵,他和花枝平时都称她为丁太奶奶。盼根走下山坡返回村落后,他看到自家场院中马儿拉碌碡在擀毡子,场院中还是有着很多人,他要返回场地上去做木活,他就不能去场院再看丁大爷他们在自家场院中擀毡子。盼根还没有走到自家门口时,他就看到冯大爷他们已经在场地上干活。他们是在垒砌好的地基上再垒砖墙,盼根还看到场地上有着三挂拉着青砖的牛车,几个人正在从牛车上往下卸砖。他就知道石头他们是起的大早往牛车上装的青砖,他们已经早早把拉着砖的牛车赶到场地上,盼根算出石头他们起早贪黑每天能往场地上拉三四趟砖,几挂牛车拉来的青砖还是能够供上冯大爷他们垒砖墙。盼根今天独自制作木架子,他缺少几件木工家什,他就要返回家中拿上家什再去往场地上干活。 盼根刚进到自家的院里时,他就看到父母和顾大娘正在东厢房前说话,母亲看到他进到院里后就说:“盼根,你把几匹马放置在山上都返回来,你的腿脚还很快当。” 盼根说:“妈,我要去场地上制作木架子,我就没有把马牵到路途远的河南沿,我就把它们放置在离家近的后山坡上,我晌午再挪动它们就省工省事,我回家拿上家什还要去场地上干活。” 父亲说:“盼根,咱家的油料地快割完,你宋叔他们今天就完活。地里的莜麦和荞麦还要推迟几天才能割,我清早去往河南沿去庄稼地了了,二阴地中的莜麦有的白了秧子,还有的返青,荞麦地中的荞麦叶没有落下,荞麦粒子就更不会落在垄沟中。” 顾大娘坐在那个高凳上说:“米贵,你就是没有耐心,现在还没有到中秋节,中秋节过后才能动镰刀。你家种的胡麻种的早就成熟的早,你们把熟透的胡麻割倒后,你们暂时就打住心慌,要是这几天嘎叭来了大冻和大风,咱们就要先动镰刀割谷子。” 父亲说:“大嫂,上冻早和晚我都不着急,现在我都看到地里的庄稼是八成丰收年。我们家建盖油坊又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土动工建盖房屋是很快当,这就要往出大把的花钱,现在我家里缺钱就要憋大牛,三家窑地中的砖瓦还能佘欠,年跟子前和石子兴结清帐目还来的及。现在堵象眼的事是冯顺他们的工钱,他们把房屋建盖好后就要结帐,今年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收上来,我走这步棋现在才知道自家钱财上出了窟窿,现在走这步我想借钱都没有门路,我今天没下地干活就是想法要张罗钱财。我今早晨没事就去往河南沿了了庄稼,我在河套的柳树林中还溜哒溜哒。” 母亲站在顾大娘身旁不远处说:“嫂子,米贵他们爷俩当初想一溜就是一溜,这个上秋俩人又火归心似地建盖油坊,他们当初就是没想到兜里装着几块银子,现在他们张罗着这紧关节要是撞到南墙。我们家采到的杏核前二十多天卖给了贩子,杏核钱够零花还开给了周师傅的工钱,现在家里的钱不够开给那些干活人的工钱,冯顺他们会让我们把工钱欠到老秋,虎子爸他们的木工活的工钱不急,我们家收上粮食后能用粮食顶工钱。” 盼根听到了父母他们的对话后,他这才知道自家建盖房屋遇到困难,他现在不当家主事只有听从父母的安排,他还是要旁听父母他们的对话。 父亲又说:“秀秀,现在盼根还在场,我就要和你们商量这件事,我就想到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当初张罗着建盖戏台和庙宇时,咱们家挑了羊群。现在我又讷过闷来,咱们家就再往出卖几头牛用于建盖油房。” 顾大嫂笑起来说:“米贵,你的想法不就是坼东墙补西墙吗?你这不是五马倒六羊吗?” 父亲笑着说:“嫂子,这怎么都要比砸锅卖铁稳妥,砸了锅都吃不上饭。我们往出卖几头牛合适,要想再养牛往后还有缓。今年附近几个村落毁地种的胡麻多,胡麻丰收就要榨油,胡麻能存放几年随时换油,我今年就往油坊押上了大宝。” 母亲在旁说:“米贵,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我拦不住,你现在就是想往外卖牛,你都找不到收购牛的贩子。” 父亲说:“秀秀,我知道咱们村落周围来了牛贩子,他们赶趟子的在村落的边际上搭出的蒙古包过夜。每年秋季收购牛羊的贩子很多,他们把收购来的牛羊赶出山外再贩卖,牛贩子雇用圈赶牛羊的人员很多,人员多在路途上才不会有闪失。我决定还是把自家的牛往出卖几头,只留下几头耕牛种地,冬季中就不用总铡草喂牛,咱家还省很多草料和人工。” 母亲说:“米贵,现在你取借无门只有这个主意,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件事还是由你们爷俩去张罗着办。” 父亲说:“盼根,今天你先把你的活计撂撂,你跟随着我上牛圈。咱们等待牛贩子经过咱们村落后,咱们就要往外卖几头牛。” 盼根答应父亲后就不再去往场地中做木活。 第187章 卖 牛 盼根在当院听过父母他们说过的话语后,他认为父亲的决定能抵挡眼前的困难。他和父亲在院落中并没有过多停留,他们就走出家门口,母亲和顾大娘还在院落里说着话语。盼根和父亲顺着土路向着牛圈屋行走时,父亲又和他很随意说出几句话,秋季中的牛儿膘肥体壮,牛贩子才要进入山区地带卖牛,牛贩子可能是在草原地带上收购牛,牛贩子往年来卖牛只走直路,他们先要在草原地带购买牧民的牛羊,他们去往草原地带和返回时都要经过山区,他们贩卖到牛羊在返回的途中还收购牛羊,他们在山区收购牛羊时就要压价,贩子在草原地带上收购牛羊总是留有余地,他们返回山区后随走随收。贩子把收购上来的牛马羊再赶过山区后,他们就到达平原地带的城市和乡村,他们还能随走随往出卖牛羊,平原上几个小城市居住的完全是回民,回民平时吃的主要肉食就是牛羊肉。每年秋季来收购牛羊的贩子家乡都在平原地带,他们掌握平原地带城市和乡村的牛羊肉的价钱。父亲说出秋季牛贩子收牛是为冬天准备,冬天进入山区收购牛儿膘儿不肥,沿途近千里的路途难行,牛儿在沿路上吃不到草料,赶趟子的人员沿途在夜晚居住时就会遇到困难。牛羊贩子在秋季收购上牛儿可以圈养,冬季天冷时再杀牛肉宰羊,牛羊肉经过寒冷天气的冷冻后,它们就能够保存几个月不变质。小气候村落很靠近草原,只是相隔着那座高高的北坝梁,村里有人把北坝梁称为北大梁。盼根从来没有去往过草原地带,父亲说自家距草原地带不过百八十里路。高耸的北坝梁有着盘盘绕绕的道路,北坝梁上生长着各种古树木,山林中还有着虎豹等大型野兽。盼根知道自家到北坝梁山脚下才二十里路,高耸的北坝梁上弯绕成盘的道路就占六十里路,北坝梁的另一边山脚下就是草原地带。乌里哈叔叔说过草原地带根本没有山峰,只有些不起眼的小山丘,草原地带上树木稀少野草茂盛,牧民夏季放牧时居住临时蒙古包,冬季很多牧民还是要居住在保暧的房屋中,他们要把牛马羊聚拢在房屋周围的暧圈中过冬。 盼根没有去往过北坝梁,他就知道乡亲们所说的坝上和坝下,他认为这两种名称都是以那座高耸的北坝梁山脉为界限。他只吃到过北坝梁上的松鸡子肉,李叔那年过年前给自家送来五只松鸡,盼根当时看到松鸡子要比野鸡个头大,松鸡子没有公野鸡身上花里胡俏的羽毛,炖松鸡子肉要比炖野鸡肉还上讲究,松鸡子肉质远远超过野鸡的肉质,它的肉味远远超过鹿肉和狍子肉。盼根那年吃过松鸡子肉后,他才相信母亲说过的那句话语,那就是宁吃飞禽肉一口不吃野兽肉半斤。村里人都说松鸡肉和鹌鹑肉最为优质。小气候周围的山岭上还是有着松鸡,只是没有北坝梁上的松鸡多,北坝梁松林中的松鸡最为密实。松鸡所吃的食物决定它的肉质,松鸡主要食物来源于松树上的松籽,它们平时总是在松树上活动,它们不象野鸡那样总在地面上觅食。盼根当初想拥有一杆猎枪,他并不是单单为保护羊群,他还是想用猎枪在冬季中守猎,他还想在冬季前要购置猎枪,他还是要想和村落中的那俩位长辈学习打猎。 盼根听到了父亲说出了草原地带后,他顿时就有些走思,他总是想着心事,他就没有用心听父亲说过的话语。他跟随着父亲离场院屋已经很近后,他看到牛肉圈中的牛并没有撒放,他就知道在秋季中牛倌总是撒牛晚,山上的露水露下后才能撒牛,晌午没有特殊情况下,牛倌就要在山上看管牧放着牛群,直到在太阳没落山前,他就把牛群圈在牛圈中。盼根知道安叔和往年的牛羊倌有着区别,每年那俩位长辈都要把晌午饭带到山上吃,安叔在晌午前总是把牛群安顿在山上后,他要返回到牛圈屋中吃响午饭,他吃饭总是按时按晌,他的饭菜现做现吃很少吃剩饭。 父亲停下脚步说:“盼根,我早晨和你安叔说过卖牛的事情,他今天就撒牛晚。我先去牛圈屋和他往出挑卖的牛,你就去往河套边的柳树林子中去寻找牛贩子,他们就居住在柳树林中的蒙古包中,你就说米家要往出卖牛,贩子就要领人跟着你前来咱家牛圈中卖牛。” 盼根不仅说:“爸,他们不在村落中居住,为什么在河套边柳树趟子中搭建蒙古包?” 父亲说:“盼根,贩子购买到牛后,那些牛都是东一家西一家的牛,它们聚到一起就不合团,它们都是不认缰绳的生芦葫头牛。贩子雇佣的赶趟子的人员就要把它们聚成群,赶趟子的人员不能把牛群赶进村落中,生葫芦头牛在村落中就跳墙撞门祸害庄稼。他们为了不打扰村里的乡亲们,他们总是在村落外围行走,他们在夜晚前就要把蒙古包搭建好,他们夜晚就要在帐篷中过夜。” 盼根于是就抄近路向着九曲河边走去,他远远看到村落边上是不算密实的柳树林,柳树林中的杂草浓密,安叔有时就在九曲河两旁的柳树林中放牛,盼根有时还要把马儿放置在柳林边平展草地上,牲畜在河边吃草喝水很方便。盼根所走的近路只经过几户人家门口,他顺着那条乡亲们牵牛牵马的小路到达九曲河边。他还没走到九曲河边时,那片柳树林中传来牛儿的哞叫,河这沿的柳林边上还有几头牛,牛儿有的脖子上挂着大铜铃,有的脖子上还拴个大木头棒子,还有的牛双腿拴上绳索绊子,盼根知道他们用这些办法就是让牛儿的腿脚慢下来,牛脖子上挂大铜铃好找寻,它到哪里哪里都要发出声响,牛脖子上挂着的木棒子称为拨楞棒,牛儿迈动前边的双腿时,木棒子就要打在前边的双腿上,牛儿向前迈步就缓慢很多。还有位手拿长长皮鞭的人在柳林边跑动,他挥动着鞭子在大声喝喝着牛儿。他知道牛贩子雇来的圈赶牛的营生称为赶趟子,他们在沿途中要精心看管牧放所购买来的牛儿,半路途中丢失牛儿后,赶趟子的人员就要担责任。 盼根几乎是跑动着到达柳树趟子旁,柳树林旁出现了平展地方,那地方还有着垒起的高高灶台,那个地方正停放着牛车,有几个人正在往车辆上装着搭建蒙古包的乌尼和哈那,他就知道他们已经把搭建的蒙古包拆除掉,他们把蒙古包所用的材料都装在牛车上,车辆上还倒扣着黑黑大锅,车辆旁还有个人坐在低矮的木凳上,他的面前还有着木盆,盼根看出他象是从木盆中往出摘落鱼儿。河流两边的柳树林中有很多牛儿在吃草,他看出牛群超过了自家牛群,牛群中并没有低矮的半大牛,牛群周围还是有着四个人,他们都拿着长长的鞭子在喊喝着牛儿,鞭子的稍头上还拴系着很显眼的物件,他看到有位高个子人员跑动的相当快速,他正在圈赶着那头正在溜边的黑牛。 车辆旁传来公鸭嗓的招呼声说:“你是来找我们去收购你们家的牛吗?” 盼根答应后就靠近那挂车辆前,他才看出装车的是两个人,还有位在车辆旁边站立着的中年汉子,他穿着很讲究的绸缎衣袍,他的肩膀上搭着精致的绸缎褡裢,褡裢中还显得鼓鼓囊囊,盼根看出他是钱主就是牛贩子,他四方大脸显露出威严神情。原来刚才和盼根打招呼的是位装车人员,两位装车人员正用绳索拴系着车辆上的货物。那位坐在矮凳上的人还在木盆中摘鱼,木盆旁边所摆放青草上,放置着那堆串好的鱼儿,盼根看出最大的鱼儿不过尺八寸,那棵柳树上还挂着丝丝落落的鱼网,盼根看出他们是用粘网从河中沾到的鱼儿。盼根就主动和那位大掌拒说起了话语,大掌柜知道盼根的来意后,他就让盼根在旁暂时等待,等待那俩位装车的人把货物在车上绑好后,他们要跟随他去往村落里的牛圈旁,盼根在旁看着他们干活时,他突然看到车辆顶端还有着四杆火炮,它们外观要比他从前他看到过的火炮讲究,盼根想拥有火炮的想法更加强烈。 他们把车辆上的货物用绳索捆好后,大掌柜的就领上那俩个人跟随,盼根他们离开那挂牛车旁,在木盆中摘鱼的中年人留下来看管车辆,大掌柜身旁的两位中年人膀阔腰圆,他们的个头都高于大掌柜的身高,他们都穿着很利落的粗布长袍,他们的腰部还扎系着很紧实的布腰带,腰带还牢牢绑着两双没有上脚的千层底布鞋,他们的年龄要比盼根大十多岁,那位有着公鸭嗓音的男人迈步相当有力度,他脚步落地时发出重重声响,他脚下踩踏断的杂草在他身后飞动。 第188章 牛圈旁的准备 米贵当初决定自家动手建盖油坊时,他就知道自家的银钱不足,几座尖顶粮仓中还有余粮,几个粮仓中的棒子粒最多,谷子仓和黄豆仓已经见底,糜黍和莜麦剩余的最多。他算计出今年借出去的谷子和黄豆最多,他们都借给村落中几户断口粮的人家,庄稼上场后,几户人家才能还回。米贵知道自家余粮暂时不能换回钱财,他才有往外卖牛的念头。李子知昨晚和说出河套边子来了牛贩子,牛贩子他们昨晚住在河边的柳树林,牛贩子在柳树林中搭建蒙古包,牛贩子从草原地带上收购三四十头牛,赶趟子的人员就把牛群圈在柳树林中,牛圈要靠近蒙古包周围,他们和牛群晚上都要在柳树林中过夜。李子知说出牛贩子是按牛的整体斤数定价,米贵当时就想到往出卖自家牛儿,他返回家中躺在被窝中睡觉时,他并没有和她说出要卖牛的想法。 米贵今天清早就比秀秀起炕早,他走出家门就去往村前的柳林,他看到柳树林中搭建的蒙古包,蒙古包能容下十多人居住,蒙古包外围还有石头河泥搭建的简易锅灶,当时有两人正在锅灶前烧火做饭,柳树林中有大灶冒出的烟雾。蒙古包周围几牛儿并没有撒放,它们聚拢在那片窄小地带上,赶趟子的人员临时搭建的牛肉圈相当牢固,他们用粗壮的绳子借助柳树缠绕出牛圈,牛圈周围还设置着新砍伐的小柳树围出的高栏。认缰绳的牛儿都拴在柳树上,还有几头牛被带上铁制牛鼻子,铁制牛鼻子的两个铁勾子正勾住牛的两个鼻孔,牛儿不敢挣脱牛鼻子,它只能按照铁牛鼻子所拴系的缰绳趴在柳树下。那些牛儿的身上或头部都用几种颜色的柒料打出记号。赶趟子人员为防止夜晚牛儿走失,他们才做出了控制牛儿的狠毒办法。 米贵清早上走进了冒着热气的锅灶前时,他就和在做早饭的那俩名人员说起话语,他们说天还没放亮就做起早饭,早饭就是河套里的鱼贴和棒子面饼子。米贵这才知道他们做的早饭很省事,这就是饭菜一锅炖的吃法,大铁锅底下炖上从河流中网的鱼儿,他们又在铁锅帮上贴上棒子面饼子,大铁锅帮上能贴出两圈饼子,如果棒子面饼子不够吃,大铁锅的顶上还能上层笼屉,笼屉中还能蒸熟棒子面饽饽。米贵和那两位做饭人员正在说话时,牛贩子就从蒙古包的门口中走出来。米贵从他的穿着的相貌上就看出他就是位做生意的人,米贵只是和他说几句旁不相干的客气话后,他才向他说出自家要卖牛的打算,牛贩子就说出他收购牛儿的条件,还说出他相中的牛儿每斤的价钱,米贵这几年心里知道牛儿价钱的行情,米贵家的牛群是前几年连续卖牛所凑成的牛群,他还能记住当初所购置每头牛儿的价格,米贵当时又和牛贩子进行讨价还价,他并没有说动牛贩子改变他所制定的每斤牛肉价格,他还和米贵说出不能隔山买老牛,他对于米贵家所往出卖的牛要亲自过目,合适卖合适买,他绝对不会强卖强买。牛贩子还和米贵说出他在山区中收购牛就是有一搭无一搭,他看着不满意的牛儿绝对不收购,因为他们在山区中还有很长远的路途要走,山区中养牛户不单单就是米贵家。 米贵知道牛贩子就是想在山区中买便宜牛,米贵硬着头皮答应了牛贩子,他让牛贩子前往自家的牛圈中去挑牛儿,他提前没有和秀秀和盼根商议卖牛的事,他只是和牛贩子说出两全之策的话语,他说出等到牛贩子他们坼过蒙古包之前,如果有人来找他们去卖牛,这就是自家要卖牛,如果没有人来找他们,这就说明米贵不想把牛儿卖给他们,他们就接着赶趟子离开村前的河套边。 米贵今天早晨返回到家里后,他和秀秀和盼根商量通自家卖牛的事情后,他就和盼根离开自家院落,他和盼根往牛圈屋的方向行走时,他就打发盼根去往柳树林中招呼牛贩子,他要先去往牛圈旁做好准备。米贵今天清早从河边返回时,他还是路过了牛圈屋,他顾不上和牛倌去说话,牛圈屋的烟囱上正往上冒着青烟,他知道安安正在烧火做早饭,他刚进到院里时,安安招呼他进屋吃早饭,米贵就说家里有事很忙,他就不能进屋和安安共同吃早饭,他就和安安说出晚撒牛,他还和安安说出自家要往出卖几头牛的想法。安安显露出很高兴的神情,安安还说出牛贩子不会收购小牛,冬季中牛群减少了牛儿的数量后,铡草时就省很多人工,米贵和安安说出看情况而定后,他就返回到自家。米贵在路上打发走盼根后,他又到场院屋和宋老仓他们说出卖牛的事情。他们原本打算去割莜麦地里被风儿刮倒的莜麦,宋老仓知道米贵的安排后,他们就要帮助米贵往出买牛,宋老仓说出人多就要为米贵搭帮说话,他们能七言八语的为东家争最高的价钱。 米贵和宋老仓栓柱子吴六子到达牛圈旁时,安安正在牛圈旁打招呼说:“东家,你们正好都来到牛圈旁,牛贩子没跟在你们身旁吗?” 米贵说:“牛贩子还在河边的蒙古包中,我已经让盼根去请他们来牛圈旁,牛贩子要亲自上牛圈挑牛,你先回屋中把粉颜色水沏好准备着,咱们要把贩子挑出的牛打上记号,成交一头说一头。” 安安说:“我把粉颜色用水盆水砌好好端来,咱们趁着牛贩子没到来前,咱们就把该往外买的牛打出记号。” 米贵说:“安安,你这种办法不稳妥,牛贩子不好对付,他说出只有他相中的牛才买。咱们先打出记号的牛他相不中。他到来后看中那头牛后,咱们要想往出买的话再打记号,这才符合规距方圆。” 安安答应后就返回到场院屋中做准备,米贵知道牛圈屋中经常备用粉颜色,粉颜色就是用纸包裹的小包粉颜料,每年迎春或打春那天就把粉颜色用水砌开,农户家所饲养的牲畜身上都要涂上粉颜色,鸡鸭鹅狗身上都要挂上粉色,还有的人家住屋里墙上用粉颜色画出犁杖和耕牛,这是为每年立春和打春留下粉红色记号,这还是各个乡村中的习俗,另外粉颜色在过年时还有些用途,过年时各家各户蒸的馒头顶端上要打出粉色图案,秀秀和虎子妈总用赤勺干花瓣打记号,还有其它干花瓣能打出花形图案,干花瓣的顶端呈现出多角形图案,用干花瓣顶端蘸上粉颜色后,把干花瓣咧开的嘴用做大印,然后印到馒头顶端的面皮上,馒头顶端的皮上就出现粉红色花朵状图形,米贵在前几年自家过年时,秀秀就用粉颜色给花枝脑门上印过花朵。 第189章 结 帐 米贵和宋老仓几人就围拢在牛群栏杆盯看着牛圈中牛儿,米贵知道自家的牛儿有二十六头,其中有四五头调教熟套的耕牛,还有几头被骟过的生葫芦头监牛,它们有的并不容易被缰绳拴住,米贵要想留的牛儿是乳牛和牛犊子,牛贩子不会卖乳牛和小牛,米贵更不能往出卖它们。 栓柱子说:“东家,我想到咱们的油坊开业时,咱们就是不能用耕牛来拉磨。油葫芦家的油坊就用两头耕牛轮班拉磨,两头牛不闲着每天才磨出三四百斤油料。咱们家有马匹就用两马轮班拉磨,它们磨够三四百斤油料就能赶早,这就能让负责推磨的人员腾出手脚。” 宋老仓说:“栓柱子,你说出的话语我都听不懂。” 米贵向宋老仓解释说:“兄弟,我那天和冯顺去往油葫芦油坊考察过,少东家和我讲解过榨油的几样活计,他还和说出油饼的销路。他还详细说出开设油坊的经营方式,我就算计出来咱们开设油坊这步棋没有走错,经营油坊超过冬季时养牛。冯顺他们把油坊建盖好后,榨油季节时栓柱子就是大油匠,油坊中的各种事情都由他来经管,盼根只能向他学习榨油。” 宋老仓笑着说:“大哥,你现在是开设油坊要比养牛的心气还高,你这次又照葫芦画瓢照搬油葫芦家的油坊,你自从引领着冯顺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那趟后,冯顺心里有底就把建盖油坊的地基打的很宽阔。我听村落里有些人说你建盖油坊的事不是瞎折腾,建盖戏台和庙宇可有可无。” 米贵不仅叹口气说:“兄弟,咱们活着就算是瞎折腾,我就是犯贱想给盼根谋碗饭吃。他已经进入成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婚事还没有板上钉钉,我这些年张张罗罗的腰梁骨都变弯了。咱们过庄稼日子不能冷手去抓热馒头,咱们先走好第一步棋后,再想着走第二步第三步棋。盼根往持在咱家门口成家立业后,他不能总抛家舍业去外地讨生活,他能够在家里孩子老婆热炕头上过安稳日子。” 吴六子说:“东家,你为盼根想的还很长远。” 米贵叹口气说:“我还是有着担心,我就怕是到时男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我记得我们老家谱中总出败家子,隔几代就出个败家子,现在咱们都看不出盼根是不是败家子。” 米贵和宋老仓他们正在牛圈旁说话时,他就看到盼根领着三人已经向牛圈旁走来,他们来到牛圈旁后,宋老仓和栓柱子他们就和牛贩子搭起话语,米贵旁听出他们是为自己壮势打气的话语,他们的话语像是在奚落牛贩子,米贵阻止栓柱子他人的话语后,他就客客气气地和牛贩子说过几句话。牛贩子就手叉着腰对拴柱子他们说:“你们几个为东家帮忙的人少说话,我和东家的这宗买卖由我们俩慢慢商量,你们旁观者永远不嫌我下注大,你们其实都是外行。你们多嘴多舌为东家搭帮添好话,你们甭想说服我抬高价钱。我只领来两位赶趟子的人员,他们不替我说半句话。我干这行山里山外口里口外哪都去,我经常去往几座大城市如同逛姥姥家。我算起来干这行有十多年光景,山区平原和草原地带我都熟悉,我去往过的地方你们都没有听说过。我现在买牛就说买牛的事,不管是大牛小牛从我眼前路过,我就能看出它们身上又没有病,我都能看出它们的年龄,我打眼一过就知道每头牛是几斤几两,我估出的牛肉斤数误差很小,你们不信咱们就打赌当场杀头牛,咱们用小秤来秤牛儿的总体重量。” 栓柱子用不屑的眼光瞅着牛贩子还要犟嘴时,米贵用手势制止他的话语,他只好陪着笑脸对牛贩子说:“掌柜的,你就把他们说的话当成耳旁风,我知道你没有金钢钻不敢揽瓷器活。卖与买上的事还是咱们商量着办,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和气生财。” 米贵听到贩子说出的几句话语很透彻,他就知道贩子说话办事不拖泥带水,米贵愿意和他这种干脆利落的人说话和共事。他就让贩子在牛圈旁往外挑牛,贩子看中的牛儿都是三到六岁的牛儿。米贵指定那头四岁的牤牛让贩子断定它的重量,贩子凭眼力就评估出那头牛的体重,他的估价和米贵心里想到的价钱几乎相同。米贵这才知道贩子是诚心买牛,他把牛儿的体重估价的略低也在情理中,因为没有能够称量牛儿体重的大秤,牛儿的体重只有靠双方的眼力评估。米贵认为贩子所出的价钱并不太离谱。在每年的秋季,总是有牛贩子进入山区收牛,他们经常在早秋中出现,他们从小气候村路过的时候很少。米贵这些年看到的牛贩子更少,米贵在自家正缺钱时,牛贩子就出现在村前的河套边子上,他这次总算找到了用牛换钱的好时机。米贵还是掌握今年牛儿的价钱,他掌握自家所养的每头牛的价钱。他这几年知道几岁牤牛和乳牛的价钱,在附近几个村落中也有要买牛的人家,农户自家买牛为繁殖牛群,他们就要买乳牛,为了让牛儿拉车拉犁,他们大多都要买监牛。米贵不能往出买自家的乳牛,乳牛才能繁殖出牛群,他更不能身强力壮的耕牛买掉,几头吃苦受累的耕牛为家里出过大力,他想到要多养活它们几年,它们往后就是不能再干活时,他还打算再闲养它们几年,他这种想法往后行的通和行不通还两说两讲,他更不知道往后自家的日子能过到哪种程度。 贩子首先给两头牤牛报价符合米贵的心思,米贵就让盼根返回家中拿账本记账。贩子这次并不是在牛圈中挑选出两三头牤牛,牛贩子至少要挑选六头牤牛,不记账目最后就容易记的混套,更无法算出精准的价钱。贩子就阻止米贵的安排,他说出褡裢中备用着笔砚和算盘,两个人各自用那只毛笔各计各的账目,然后把记好的两份账目对证的无差错后,最后才能用算盘子核算出总体价钱,米贵听到贩子的安排后,他就阻止盼根回家去拿笔砚和账本。盼根用贩子准备的笔砚纸墨记清账目,贩子又让他的随从人员跟着盼根共同记清账目,贩子从褡裢中掏出很精致的方木盒,他在米贵面前打开方盒,米贵看到盒中正装着两管毛笔和方墨块,圆型小砚台小的都不能称为砚台,贩子把木盒盖上后就交给他伙计,然后他又从褡裢中取出成叠方形宣纸和小算盘,米贵看出长方形算盘很小巧,小算盘珠子象是用红木制作。贩子随手把宣纸和算盘交给那位伙计手中。米贵就让盼根去往牛圈屋中搬方条高桌,他还让盼根端来一碗水研墨,盼根还要和那位伙计共同记录每头牛的价钱。 安安已经把粉颜色水在小瓦盆中沏开,瓦盆中还放置着把炊帚,他是要用炊帚给牛身上抹粉色,盼根从牛圈屋中搬来长条高桌,他还端来半碗水,盼根又把长条桌安放在牛圈旁,米贵看到盼根和那位伙计开始泡毛笔研墨后,他就让安安和吴六子进到牛圈,他们俩人就是要给买出去的牛身上打记号,吴六子端着装着粉颜色的盆子,安安只管用炊帚往牛身上打记号。宋老仓和栓柱子在牛圈外围看守,他们是为了防止牛儿跳圈,他们手持着长长的棍子,他们阻止受惊的牛儿靠近牛圈的栏杆。 米贵和贩子也处在牛圈中,贩子就在牛圈中挑起他要购买的牛儿,他每选中一头,他就和米贵说出他的报价,米贵要是同意贩子给出的价钱,他就要点头答应,如果往上争价俩人还要经过商议,他们商议好双方同意的价钱后,当贩子在牛圈中大声报出一头牛儿的价钱,盼根和那位伙计在条桌上各自记上每头牛的价钱,米贵和贩子最终在牛圈中挑选出八头牛,俩人都把它们的价钱商量好,盼根和那位伙计已经把它们各自的价钱用毛笔记录在宣纸上,安安和吴六子都把几头牛的身上和脑门子上挂上粉颜色,米贵这才和贩子走出牛圈去往长条桌前结帐。 米贵跟随着贩子走出牛圈后,贩子就笑着对米贵说:“东家,我刚开始来要是不把话向他们挑明,咱们俩就要耽误工夫,我的伙计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你的伙计最后不再搭理咱俩人的话茬子,咱们俩不听他们的七言八语,脑袋瓜子不走神才能把买卖做成。” 米贵说:“掌拒的你说的有理由,做买卖不能七股当家八股做事。旁边人话搭帮是搭帮的事,咱俩做的买卖咱俩来做主。” 贩子又说:“东家,咱俩现在就去结帐,我把你买牛的银钱结清后,你让牛倌把牛群赶到河边,咱们把上色的牛从牛群中扒拉到我们的牛群,牛倌再把你们的牛群赶走。我们就赶着牛群往前赶路。” 米贵和贩子到达盼根他们所在的方桌跟前时,那位伙计已经把笔砚墨装在木盒中,桌面上正摆放着宣纸,两张宣纸就是两份帐目,盼根正盯看着帐目大声念叨着,那位伙计站在桌旁弓身双手打算盘。贩子就和米贵说出让盼根他们俩把账目算清后,他就随时从褡裢中取银钱结清账目。米贵在旁就看出盼根所写出的那份账目潦草,他写出的数字伸手抬脚的很难看。贩子领来的伙计写出的字体和数字相当规整,那位伙计打的算盘相当快速,算盘珠子都发出清亮声响。米贵知道这次往出卖的几头牛总体讲还是能说的过去,如果要是单个的卖给村里农户,每头牛还能多卖出几个钱,有些熟悉的乡亲还要馀欠。这次牛贩子买了八头牛,贩子在牛群中挑选出的牛儿多,他还不馀欠银钱,自家的牛少往外卖几个钱是在情理之中。 第190章 白露季节 花枝已经知道自家往出卖几头牛,母亲说出自家卖牛钱要给干活人工钱。建盖油坊的砖瓦钱在自家粮食收上来后再付给。花枝还听母亲说出虎子的事情,她才知道虎子和他爸都要帮助自家干木活,父亲和哥哥还要在干活场地中做木工活。父亲和哥哥还负责往干活场地中运送木料,自家的木料不够用时,他们还要在本村借木料或卖木料。花枝这次不再往干活场地中送茶水,她这几天就没有去往干活场地,她没有看到父亲和哥哥所干的活计。 自从周师傅不再场地中干活后,花枝和母亲这几天只管做自家人的饭菜,晌午饭和晚上饭都没有外人在自家吃饭,她和母亲就不再桌上碗下的伺候别人。花枝知道今天只有父亲和虎子爸在场地中做木活,现在离八月十五中秋节不过十天,山上的榛子成熟已经到采摘的季节,这个季节就是白露季节。花枝知道在采摘榛子的白露季节中,每个村落家家户户都要进山去采榛子,村民采榛子的热情要比采山杏的热情还高涨,因为榛仁要比腌制好的杏仁还有吃头。晒干的榛核有人来收购,贩子在阴历九月中旬开始收购榛核,他们把收购的榛子用车辆运送到城里,他们送往最近的城市就是骆驼山小城,路途很远的是富饶城和其它城市,花枝从来没去往过这些城市。自家每年都要上山里采榛子,前些年自家居住的房屋是茅草房,父母就把采来的榛子在房顶上晾晒,当时自家茅草房的前坡和后坡上都晾满榛子,榛子在房顶上晒干后才能下房,下房后的榛子还要进行严格挑选,榛子皮和杂草都要挑出去,还要用簸萁扇出秕榛核和小榛子,精挑细选的榛核装在麻袋中,然后放进仓房中保存。花枝这几年总和父母进山采榛子,她没有他们采摘到的榛子多,在采摘榛子的季节中,她总是和父母上山采几天榛子。秋季中山上野牲畜很多,采榛子的人总是结伴上山,山上的榛树丛很密集,采榛子的人彼此大声说着话语,狼和野猪等山牲畜就不敢靠前。花枝每年和父母和哥哥进山采榛子时,他们都不会进入茂密的大阴坡,他们在大阴坡的树林边采榛子,还要在沟膛子没有树木的榛丛中采榛子,这些地带上只生长着零星的树木,他们要在特殊树木下放置口袋,花枝那几年在山上累了后,她就在树下歇荫凉,她她顺便还能看守装满榛子的口袋。 父母对采榛子季节的安排,父亲还是要和虎子爸在场地中做木活,冯大爷领着的干活人也剩下几个人,干活人还要轮班在场地中干活,他们还要上山采榛子。宋叔他们这几天都不在自家干活,他们都返回家中去采榛子,顾大娘还是要上山去采榛子,她不耽误给冯大爷领着的干活人做晌午饭。虎子要和他妈上山采榛子,母亲今天安排花枝在家里看门并做晌午饭和晚上饭,花枝没有听从母亲的安排,她执意要和母亲上山采榛子,她和母亲还要带上晌午饭在山上吃,哥哥还要在山上吃晌午饭。母亲只好答应了花枝,母亲要和虎子妈她们结伴上山。哥哥清早吃过早饭后,他就挎着筐和虎子结伴上山,当然他们俩人的筐中还要装着几条装榛子的粗布口袋,他肩膀上还搭着几条麻袋,哥哥临出门时就说出和虎子提前要去往的地方,他们是去往南大山的头道沟,花枝和母亲都知道头道沟的榛树茂密,她这几年跟随父亲和哥哥都在头道沟采摘榛子。 花枝记得王姓两家搬家到小气候村落后,父母在采榛子时总是和俩家人结伴上山,在阳坡上采山杏时,各家有各家经常采山杏的地方。当秋季去往阴坡中采榛子时,村落中各家都有各家去往的地方。河南沿的山脚下有着各家各户的平整土地,靠近平整土地的就是座座大山,几个沟膛子的两旁都有山峰,山峰上都生长着各种树木,沟膛子还是有阳坡阴坡的区别,花枝记不住几个沟膛子和山峰的名称,山峰连着山峰都有着上百里地,花枝还知道只要有过梁道的山峰,另一边山峰的山脚下还有村庄,花枝并没有去往过过山后的村落,他就不知道那些村落的名称。 花枝每次去往九曲河的河南沿时,她都能看到平整土地靠着几条宽阔的沟膛子,几个沟膛子中还有被开垦出的土地,她只能记住她曾经去往过的几座山峰的名字,她没去往的沟膛和山峰更多,她当然就不会知道过多地方的小地名。小气候村中的乡亲们要是采榛子,周围几座大山的大阴坡榛子太多,大阴坡中都有无边无沿的榛树丛。自从哥哥挎着筐走出家门口后,花枝就和母亲做着各种准备,母亲还要准备晌午几人的吃喝,母亲把提前蒸好三合面饽饽要拿上山,这种饽饽就是棒子面小米面和黄豆面,这三种面掺和而制作,她不准备往山上带水,南大山的头道沟膛子里有眼山泉水,山泉的水流很小,细细水流都没有流出沟膛子,水流又渗进土地中。花枝他们在山上口渴后,他们就去往那眼清泉旁喝水。 花枝看到母亲把几个三合面饽饽用毛巾包裹,她就把包裹放置在猪腰子形大筐中,母亲还用瓷瓶装满咸菜,母亲只挎着装有饽饽和咸菜的荆条筐,花枝只是挎着半大的圆形荆条筐,她们都换上粗布衣袍和鞋子,她们都用绸缎围巾围住头发,她们还用布细绳扎紧裤管,花枝知道母亲不急于早上山,她就是为躲避露水。秋季中山野上的露水没有夏季多,只要是东方天际中的太阳出升后,山野草木中的露水就会露在地下,当然这还要和强劲的秋风有着关联,秋季风儿要比夏季的风儿强硬,秋季中的露水在草木上也就站不住脚。 花枝和母亲的筐中并没有装口袋,因为哥哥提前已经把装榛子的几条口袋拿到山上。花枝和母亲挎着筐走出家门口时,她们并没有关紧两扇大木门,父亲他们干活离自家门口近,他们随时都要进院里的水缸旁喝凉水。花枝这次没有听到碾子的吱嘎声,她不仅向着园子干活场地上看去,她看到场地上出现高耸的房屋墙体,墙体边际上搭建着高耸的木架子,几个人站在高高的木架子上,他们往墙体上垒青砖,墙框子显示出房屋的轮廓,她看出今天干活的人没有往天的人数多。 母亲回头对花枝说:“花枝,你哥和虎子赚弃咱们腿脚慢,他们俩就要提前上山,他俩还要把几匹马放置在河南沿的山坡上吃草。咱们这次在山上采的榛子不能用马往回驮。头道沟有能进去牛车的车道,下半晌你爸和虎子爸就不再做木活,他们要套上两挂牛车接迎咱们,两挂牛车就能把几家装满口袋的榛子拉回家。” 花枝说:“妈,我记得头年秋天咱们家没采多少榛子,今年采回的榛子要在场院屋的房顶上晾晒吗?” 母亲说:“榛子和山杏都有大小年,头年山上的山杏和榛子结挂的少,今年就是大年,大阴坡上的榛子比山杏厚实,咱们在榛柴中眨眼就能揪满筐。我看你哥拿的麻袋和口袋不少,咱俩下半晌就早些下山回家,山上的口袋由你哥他们往车上装,他们傍晚前就能把几家采的榛子拉回来。拉回来的几口袋榛子后,还要放置到场院屋的房顶上晾哂,今年晾晒好的榛核就要用扇车挑选。” 花枝问:“妈,咱们还要去找虎子妈她们,我不知道王之朵会不会和咱们结伴上山。” 母亲说:“花枝,她们是和咱们搭伴上山,我不知道王之朵愿不愿去,摘榛子要比摘山杏还费劲,咱们钻进榛桔窝中就没影,你在山上说话时要放大声,我才能找到你。咱们今天不能摘毛榛就摘笨榛子,毛榛树高摘毛榛扎手,毛榛朵熟透落地后,才能在毛榛桔杆底下拣拾毛榛朵。” 花枝再向母亲问话时,母亲就不再回答她提出的话语。她知道毛榛和笨榛还是有区别。毛榛核的皮儿薄个头小,榛果中的果仁相当饱满,果核中的空子几乎很少。毛榛最多结有五六个榛朵,毛榛朵的身上长满了长刺,只有带上手套后才能采摘。母亲所说的笨榛果核就比毛榛的果核大,笨榛朵上并没有长毛刺,采摘它们时就不用带手套,花枝平时总是爱吃榛子仁,她每年秋季中就愿意上山采摘榛子。 第191章 结伴上山 花枝和母亲到达虎子家门口时,虎子妈挎着筐就从门洞房中走出来,她走到花枝她们身旁时,花枝看到她所挎着的大圆筐,筐中有个上着盖的圆形陶罐,还有个很大的毛巾包裹。虎子妈头上裹着粗布围巾,她的浅蓝色粗布衣袍很合体,她脚上穿着的紧口的千层底布鞋,她的裤管并没有用粗布条捆绑。 花枝问:“大娘,你往山上挎的晌午饭比我妈挎的多,你的筐里还装个坛子,坛子中装的是粥还是菜?” 虎子妈说:“花枝,我不能用坛子装粥往山上拿。昨晚你妈说出要把你留在家看门。我和你妈订估往山上拿的饭菜,你妈说出往山上带饽饽,我今就早就炒腊肉蕨菜,我把炒菜装在陶罐中带到山上,我还摊了几张小米面煎饼。咱们几家上山的人有好几个,我就要往山上多挎饭菜。” 花枝说:“大娘,我前几年就和我妈上山采榛子,今天我妈是想把我留在家,我还是情愿和你们去跑山。” 母亲说:“嫂子,花枝就是在家她做针钱活都不上心,她就是愿意和咱们上山摘榛子,她摘不动榛子时,她就给咱们在树下看口袋。米贵今晌午不用花枝给他做晌午饭,他和虎子爸今晌午饭都要去大伙房中吃饭,他们过半晌还要套上两挂牛车往回拉咱们采摘的榛子。” 花枝又问:“大娘,王之朵他们家出几个人上山?王之朵还要在家看门吗?” 虎子妈说:“花枝,我吃过早饭去她们家拿口袋,我让虎子把他们家装榛子的口袋先拿到山上,王之朵和她妈都要上山采榛子,王之朵她爸要守着药房。王之朵还要上山,她更不能独自在家看闲书。王之朵从小就爱跑山,她闲在时还才看闲书。她就是不爱拿针捏线,她到都不会在大腿上搓麻绳,她更不会栽鞋底和讷鞋底。” 花枝说:“大娘,今天我大姐都要上山,我们俩在山上摘榛子时还能说几句话。” 花枝她们又向王之朵家的大门口走去,她看到药铺的两扇风门敞开着,王之朵和她的母亲并没有在门洞房的外边等待,花枝还看到很远的土路上有几人行走,他听到那声很大的声音是黄婶说出的话语,她远远地就看到黄叔和黄婶他们,黄叔和黄婶都挎着筐,还有两位牵着黑驴的男人跟在他们俩人的身旁,黑驴的身上还绑着驮架子,花枝认出那俩个男人就是许家父子,他们家还是和黄叔家沾亲带故。母亲就和虎子妈说出他们俩家结伴上山采榛子,他们把在山上采到的榛子装在麻袋中后,然后他们把麻袋放置在驮架子上用驴驮回家。花枝离黄叔黄婶他们很远,母亲和虎子妈就不能和他们搭话。 花枝知道许家离王之朵家不算太远,他家房屋几乎是和王之朵家虎子家的房屋挨着,他们几家的院落相互间并不是那么紧凑,几家都靠着村落中宽阔的土路边际。许家前边所建盖的几间房屋还是瓦房,他们家居住的房屋是前几年建盖的茅草房。花枝知道许家的日子富裕,家里人口多不说,还有位人缘极好的大奶奶,许大奶奶是位很有名望的接生婆,她还会给人家接骨治骨伤,许家前几年新建的房屋租出去,他们租给山东人开设了杂货铺,杂货铺的名称为小气候商铺。商铺给村里人提供很多方便。商铺的掌柜的姓马,他和她的妻子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他们还有儿女,他家的男孩并没有超过十岁,女孩也就是三五岁,他们全家居住在许家院落中厢房。几间厢房是低矮和窄小的茅草房,他们往出卖货物的门面房宽大豁亮,房屋墙体是青砖垒砌而成,房顶上瓦着青瓦。花枝和母亲平时就去往商铺购买货物,她们所购买的都是些毛巾胰皂,还有红糖白糖和块盐碱面。她购买最多的是火柴蜡烛和毛透纸。花枝最近几天还去往过商铺购买过花椒大料,花枝平时看到商铺所经营的货物还算全面,商铺中摆放的物品都是乡亲们的日常用品,它们是镰刀头铁铲和铁勺,瓦盆瓷罐和香炉,笔墨纸砚和花瓶等等,马掌柜的有时雇用车辆去往骆驼山小城中往回拉货物,有时小城中的骆驼队给他们家配送货物。 花枝看到黄叔黄婶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们每人挎着筐说着话语向着村外走去,王之朵和她的母亲还没有走出门洞房,虎子妈走到门洞房门口向着院里大声喊喝后,院落传来王之朵很清翠的答应声,王之朵和她的母亲前后走出门洞房。她们的胳膊上挎着的猪腰子筐算是半大筐,王之朵快步照直走到花枝身旁,她身上带着香气的脂粉味,花枝停下脚步打量起她,王之朵身上的穿着不伦不类,她的粗布衣袍下摆都到腠盖处,衣袍偏襟上的几个疙瘩钮扣还有的没有系上,她把头部和小腿布包裹的很严实,她的头上用沙巾包裹住长长的头发,她的小腿部用蓝布带缠紧小腿部,她脚上穿着趟山布鞋显得笨重难看,花枝和王之朵都惧怕山上的长虫,她和王之朵每次结伴跑山时,她们都用布带缠紧腿步,这就是为防止蜥蜴和长虫钻进裤管爬上身。花枝看出王之朵这种二半吊子的打扮就象个男人身段,可是她脸宠上却显露出少女般妩媚的神情,她的瓜子形的脸宠上带着微微笑意,那双弯眉浓重双眸晶亮有神,她微笑地问花枝说:“花枝,我妈说你今天不上山,我就没有去你家找你。” 花枝说:“姐,我妈是不打算让我上山,我今天是情愿和我妈她们搭伴去采摘榛子。我和我妈还认为你今天不上山,你还是挎着筐从门口中走出来。” 王之朵说:“花枝,我有手有脚的不能吃现成的榛子,前些年都是我爸妈上山采榛子,我到冬天时就嗑现成的榛核。我现在手脚比我妈麻利,我再吃现成的心里就不落忍。” 花枝和两位大娘说了几句话语,她们就迈步离开大门口,花枝就不再和王之朵说过多的话语,她们就跟在母亲她们身后前行,王之朵的母亲还是挎着饭食,她的筐中并没有坛子罐子,包裹食物的并不是母用的羊肚子手巾包,她是用马莲草的长叶子捆着饽饽叶的包裹。花枝知道饽饽中打成捆晒干容易保存,蒸饽饽使用饽饽叶时,要用凉水再把所要用的饽饽叶泡湿,大片的饽饽叶柔软的就能使用,母亲从前还是用饽饽叶包裹过小米饭,泡湿的饽饽叶反复使用几次都不会破损,王之朵说出她妈拿的是荞面单饼,荞面单饼中掺着葱花和食盐。花枝吃过荞面单饼,赵大娘烙出的荞面饼要比煎饼厚出很多,她要比母亲烙出的荞面饼儿好吃。赵大娘穿的衣袍很讲究,衣袍腰部还扎系着宽泛紫色丝绸腰带。 母亲她们行走时还有着简短的对话,花枝并不在意她们的话语。她看到天空上并没有出现成片的云彩,蓝天上只有着少许的勾勾云,它们在天空中飘行的相当快速。阳光并不象夏季中的阳光那么暴烈,花枝前些年被夏季的阳光晃照的脖子上都起白皮子,只要到了秋天她不怎么躲避阳光,她这几年在秋季中脖子和脸上不再起红疙瘩,脖子上不再起白皮子。土路旁榆树和杨树上有喜鹊乌鸦飞动,庄稼地里传来蝈蝈急促鸣叫,道路边际上拉拉秧上的打碗花已经闭合,它们在早晚的时候还会悄悄盛开,成墩的马莲叶子已经出现黄色边缘,它们并不象夏季时那样挺直,长长的叶片都贴在地皮上。村落东头的土包子上升起了烟雾,烟雾在很低矮的空中不断扩散。她就知道乌里哈叔叔的炭窑没有停火,土窑中正在添柴烧炭。 第192章 采榛子 盼根记得在这个白露季节中阴坡的榛子已经成熟,他这几年秋季都要和父母上山采榛子。他们几乎都是在南大山的头道沟采榛子,这趟沟膛子相当宽阔,沟膛子的两个坡面都算是大阴坡,两个平缓的坡面上只长着零星的白桦和山杨树,它们都不是过于高大的树木,它们生长在很浓密的榛树丛中。头道沟的沟膛中有着井泉,这趟沟有条很宽阔的车道,牛车能够到达头道沟里的那眼泉水旁,盼根他们所采到的榛子很容易装在车辆上,牛儿拉着木头车在平坦的道路上不容易翻车。 盼根知道自家在秋季大多在头道中沟采榛子,主要是头道沟的榛丛每年在冬季中都要割烧火柴,割过的榛柴在三五年又长出新的榛树丛,三五年的榛桔并不高耸,它们要比十多年的老榛桔结挂的榛果多。头道沟两面坡都是三四年的榛桔丛,榛桔丛又处于朝阳地带,一人多高的榛桔上结挂的榛朵就密实。榛树就是很低矮的灌木,榛桔杆相当于成年男人的大拇指粗细。只有十多年的毛榛桔粗壮些,它不会超过人的手腕粗细,它们的高度有时超过人的高度。毛榛桔要比笨榛桔柔软,村落中很多家房屋椽子上铺的是毛榛笆排子,笆排子就是用毛榛桔所编出的如炕席般的铺垫。房顶上要上两遍泥后就能上瓦和苫莜麦桔。盼根听到安叔和他说道沟的榛朵压弯枝头,嗑出来的榛瓤已经香瓤。盼根知道村落里的乡亲不管榛果成熟叫成熟,大多数人把榛果成熟叫香瓤。盼根特别熟悉头道沟子的地形地貌,他和父亲这几年在冬季中都要上山砍伐树木和割烧火柴。 盼根和父亲只有在冬季农闲时才能上山准备木材,冬季中大阴坡完全被没脚脖的大雪覆盖,他和父亲顶风冒雪的在山上寻找木料,他们大多都在南大山上寻找木材,他们在山半腰和山顶的密林中把树木钜倒后,他们还要用钜去掉树木的头部,然后就要把木头绑成拖子从山顶上拖下来,他们把伐好的木料大多都从山顶上拖到头道沟的平展地带上,他们还是用耕牛从山顶上往山底下拖木头,只要是在山顶上绑好木头拖子后,耕牛从山顶往山下每趟都能拖两根檩材,牛儿拖椽材能拖十多根。在山顶上伐倒的木头被拖到平展地带上后,这些木料往牛车上装时很方便。 盼根和父亲在冬季中最寒冷的天气中有时都上山,他们刚进入森林时都能感受到寒风刺骨,他们戴着狐狸皮帽子和羊毛手套都觉得冻耳冻手,他们只要在有着没脚脖子深的大阴坡干上活时,他们的身上就不断往出冒汗,他们嘴里呼出的热气都在狐狸皮的帽耳朵上结出冰茬,他们身上穿的衣袍和趟山的大棉鞋都结挂着冰凌,冬季三九天虽说是滴水成冰般的寒冷,盼根认为只要是跑山或往山下拖木头,他认为再寒冷的天气都不觉得寒冷,盼根在冬季中患头痛脑热的小毛病后,他从来不喝用中药村所熬出来的汤药,他在冬季时患咳嗽等大病时,母亲总用春季中所采聚的蒲公英干泡水喝,蒲公英干所熬出的汤水能治咳嗽,金莲花泡出来的水能治压嗓子,盼根最好的方法就用跑山出汗来治自己身上的小病,他跑山出汗能治疗四肢无力和感冒发烧。 盼根今早是和虎子吃过早饭后,他们就早早地离开家门,他们都挎着自己所用的筐儿,俩人还从各自的家中拿上十多条口袋,他们把装榛子的口袋放在马儿身上,盼根牵着自家的两匹马儿,虎子给牵上了一匹马,虎子的手中还比盼根的手中多出把砍柴的镰刀,他要用砍柴刀砍出放置装榛子口袋的地方,这还有利于往牛车上装口袋。虎子还要用砍柴刀在榛柴窝中砍出通道。盼根和虎子把几匹马安置在河南沿的庄稼地边上后,他们就扛着口袋挎着筐向着头道沟走去。盼根行走时就看到小片榛桔上结挂的榛子朵儿很密实,他和虎子随意采几朵榛子后,榛核就很容易地从包裹它的绿朵中脱出,盼根和虎子就用牙嗑开几个榛果,他们尝试出的榛仁确实已经香瓤, 盼根和虎子不屑采摘零星榛树上的榛朵,他们要去往头道沟两旁成片的榛树丛中去采摘,虎子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不时用砍柴刀砍倒几棵榛桔和蒿草,盼根知道虎子是给母亲她们上时做记号。盼根在这个秋天中几乎没有亲临其境进入大山中,他和虎子刚刚进入头道沟的沟趟子口后,他就看到南大山整个大阴坡已经变的色彩斑澜,成片的白桦林上的叶子已经变成浅黄色,棵棵白桦树的树干白的晃眼。橡树和五角枫的树头有着红黄绿的色彩。南大山的大阴坡的地形宽阔而又陡峭,主峰的大阴云坡上有着几种树林,山杨树林白桦树林和紫桦树林,五角枫橡树和椴树的混杂林。各种树木的叶片有着差异,秋季中各种树木稍头的色彩不同,整体森林就出现五彩缤纷的景观。南大山的主峰下还是有着几个沟膛子,盼根知道有头道沟二道洼,还有三道沟四平台子等很多小地名。 盼根和虎子要经过的头道沟沟膛子虽说树木稀少,零零星星的特殊树木映红盼根的双眼,低矮古老的山丁子树上红红彤彤,山丁子果的果实小成熟时变成红色,山丁子树枝上的叶片已经飘落,整个树头上结挂的都是红的耀眼的山丁子果。沟膛子中还有零星的大马奶树树丛,还有稀少的俗称马尿骚豆子的成墩树丛,这两种树木属于低矮的灌木,它们成丛的枝杈上结果的小果实还是红的耀眼。盼根知道山野中的小果实都能吃,自从他在年少时分别尝吃过后,他小时还尝吃过五味子,药用五味子还是在秋天的季节成熟,他小时就看出五味子的果粒不起眼,他尝吃几颗后就尝出果实的怪味道,小小果实有着苦辣酸甜麻五种味道,他从小就知道五味子是山野中的怪果实,他]长大后从来不吃小时曾经吃过的山野果实,他知道有些果实的味道就是太酸和太涩,酸的只吃几颗就倒牙,涩的吃几棵就满嘴发麻拉不动舌头,盼根这几年对山上长出的两种果实还能肯吃几颗,它们就是成熟的山草莓和山葡萄,村落里的人还把山草莓称为托果和野草莓,这两种果实还是在这个季节中成熟。 盼根和虎子已经进入头道沟的中间地段,沟膛子和两面坡上有着厚实的榛树丛,每棵榛树上都结挂着几朵榛子,榛丛的上边呈现出的是密密实实的榛朵,很多榛朵确实已经把榛树压弯枝。他和虎子肩膀上都扛着很厚重的口袋,他们就不能放开手脚采摘。虎子走到沟膛子中的那棵歪脖子的大橡树下,盼根看出橡树歪扭的枝干很低矮,橡树顶端的篷松树头占的空间很大。虎子把筐和口袋都放在树下,他就用砍柴刀砍倒树木周围的橡树苗和杂草,盼根也把筐和口袋放在树下,俩人就算是在橡树下歇歇脚。 盼根说:“虎子,我妈和你妈她们知道咱们来到头道沟,她们的身边要是没有花枝跟脚,她们很快就能来到这里。山上已经没有露水,咱俩就趁着凉爽先采摘榛子,咱们要留意我妈她们的到来,我要多喊几声,她们就能找到咱们。” 虎子说:“大哥,你家的木活很紧手,咱们俩只能帮助家里在山上采摘两天榛子。” 盼根说:“虎子,今年山上的榛子厚实,咱们帮助家里人采摘两天就足够用,我家要是不建盖油坊,咱们俩还能多跑几天山。” 盼根和虎子在橡树下并没有出几句话,他们就分开进入榛丛中采起榛子,他们每人采两筐榛子都装进口袋后,盼根就听到沟膛子的外边传来说话声,他还听到虎子妈的招呼声。盼根就攀到了那棵橡树上,他看到母亲她们已经挎筐到达山底下,他看出她们共计是五个人,他看到花枝今天还跟着母亲她们上了山。 第193章 满载而归 盼根和虎子在头道沟的榛丛中采榛子,他们每人采到两筐榛子后,母亲她们才到了山上。盼根没有想到花枝和王之朵都来跑山,母亲她们到达橡树底下后没有过多停留,盼根主动和王之朵说话时,王之朵不愿过多回答,她从衣袍兜中掏出两块紫色纱巾,她还把那块沙巾围住花枝脸部,母亲还拿出块沙巾交给花枝,母亲让花枝用那块沙巾包裹住脖子。花枝和王之朵都用纱巾蒙住脸部,她们脖子脸上都围住纱巾。母亲和两位大娘跑山有经验,她们就不采取花枝她们的保护措施。榛丛中有着马蜂窝,大大小小的马蜂窝有的挂在榛桔枝杈上,还有的挂在高高的树杈上。盼根从前割荆条时被马蜂叮咬过,秋季中的花腰子马蜂毒性最大,它们为保护窝巢就要盯咬人和牲畜,因为用不了十天半月就进入寒冷季节,马蜂不停地采蜜准备躲进蜂巢中冬眠。 盼根还是很主动地和王之朵说话,王之朵对他说出的话语置之不理,她回答盼根的问话也是所问非所答,盼根和王之朵在学堂中读书时,他就听不惯王之朵说出的话语,王之朵闲时看的古书多,盼根有时还听不懂她的话语,他尤其听不惯她引经据典的现成语。盼根认为王之朵不象虎子和宋兰朵那样好处和,王之朵经常显示她的高傲性体,他每次主动和王之朵说话时,她总是板着生冷面孔不搭不理,她回答盼根的话语也很暂短,盼根总是认为王之朵不尽人情,他平时遇见她也就是礼节性的招呼,王之朵的年龄比他大两三岁,盼根从来不愿意称她为姐姐。母亲还让盼根和虎子把她们带来的晌午饭保护好,她们都把筐中的饭食拿出来后,虎子就把几家的晌午饭装在干净口袋里,他又把口袋吊挂在橡树的树枝上,这是为防止红蚂蚁爬到食物上。阴坡地面上还有爬动着的红蚂蚁,长腿大红蚂蚁叮咬人时,它的毒液不多,伤口处只是出现痒痒小红点。马蜂要是叮咬到人的脸面上时,人的整个脸面上就要隆起大包,双眼有时肿胀的都被封住。红蚂蚁对人的危害不大,它们总是袭扰放置在地成上的食物,它们要是找到母亲往山上拿来的食物后,成群的红蚂蚁就会聚集在食物上。 盼根终于等到吃晌午饭的时候,他和虎子随着母亲她们吃晌午饭时,他看到橡树周围多出几个十多个口袋,这些装满榛子的口袋很出眼,他知道今年的榛子结的密实,每个人采摘三五筐就能装满个口袋。他和虎子虽然是先上的山,他们俩所采摘的榛子都没有母亲和虎子妈采的多。盼根随着母亲她们随意地吃过晌午饭后,虎子又用罐子从那眼山泉中取来的凉水。花枝和王之朵都说出看到过马蜂窝,她们及时躲避就没有遭受到马蜂的攻击。母亲她们在晌午时并没有在橡树下过多歇息,她们又急于去采榛子,她们只要采摘满往山上带的口袋后,母亲她们就要领着花枝和王之朵下山。盼根和虎子要在山上等待,他俩等待着父亲和虎子爸赶着牛车到来,他们还要帮助父亲他们把榛子口袋装在两挂牛车上,他们就要跟着牛车回家再卸车。 盼根感到下半晌要比上半晌凉爽,母亲她们采摘的榛子都装满剩余口袋,她们在下半晌的歇头歇时就准备下山,母亲她们才决定早下山回家。盼根和虎子看到橡树下的口袋足够两辆牛车装的后,他们才让母亲她们回家给父亲他们捎信,她们要让父亲和虎子爸提前套车拉口袋。母亲她们挎着筐下山回家后,盼根和虎子还是在山上等待父亲他们的到来,他们又在山上采摘两三筐榛子后,盼根就听到头道沟口传来喊喝牛儿的声音。父亲和虎子爸分别赶着牛车到达山底下土路旁,他们分别赶着黄牛车和黑牛车。盼根和虎子就往山下扛起口袋。父亲在牛车上负责装口袋,盼根他们往车上递口袋,虎子和盼根俩人抬着装满榛子的大麻袋,他们抬起麻袋往车辆上装时,虎子爸还要在旁帮忙。盼根他们先装的这辆牛车是自家所采的榛子口袋,盼根他们三人采满十多条口袋的榛子,父亲赶着的这辆车只装自家采的榛子,虎子爸赶的牛车要拉两家人采到榛子,虎子他们俩家共计四人上山,他们采到的榛子比盼根家多出几口袋,盼根看出两辆牛车装的高高榛子口袋看着眼晕,三家人进山采榛子还算是满载而归。 盼根他们把口袋都装到两辆牛车上后,他们又用绳索把车辆上的口袋拴系紧实。牛车往行走的下坡路陡峭,牛车后边还要用绳索拴系砍好的树头和树杈,盼根和虎子提前准备了树杈,牛车在陡坡上拖着树枝树杈就给车辆设置了阻力,耕牛拉着车辆就能坐住坡。当车辆到达平整地带上时,还要把车辆后边的树头树杈卸下。盼根这次是赶着装着口袋的牛车往山下行走,父亲跟随在牛车的身后,当牛车在坡度陡的山路上行走时,他总是紧拉牛缰绳让耕牛放慢脚步,他回头看到虎子赶着牛车开始行动,虎子爸还是跟在车辆的后边。两挂牛车到达头道沟门的平展道路上后,盼根他们就卸掉车辆后边的树头拖子,两挂牛车在平缓的地面上离的很近便。 父亲就对虎子爸说:“大哥,两挂牛车已经到达平道上,咱们先让两头耕牛歇歇脚。” 虎子爸说:“咱们几家今年上山采榛子没贪晚,往年咱俩赶车都贪黑到家。” 父亲说:“大哥,俗话说三春没有一秋忙,春天上山跑三遭,不如秋天上山弯弯腰。今年山货和庄稼都是大丰收。这个秋天里总是不能往家里霸拢山货,我们家采这些榛子足够吃用,我就不再让秀秀和花枝再上山采榛子,盼根明天还要接着做木活,我们家建盖油坊才是头等大事。” 虎子爸说:“明天虎子还要和咱们做木活,他妈愿意跑山我挡不住,她每年秋天总要跑几天山。” 盼根看到天空上的太阳只是有些偏西,太阳离落山的时候还很远。他就对父亲说:“爸,我把牛车直接赶到场院屋的房檐下,咱们把口袋里的榛子直接上房,把榛子晾晒到房顶上后就省心。” 父亲和虎子爸都赞同盼根建议,盼根和虎子分别又赶着牛车从村落中返回。虎子爸坐在虎子所赶着的车辆口袋上,父亲坐在盼根所赶着的车辆口袋上。盼根独自赶着牛车在平坦的土路前行,车辆要经过河南沿的大片土地,各家各户所种的庄稼并不相同,黄豆地中豆子叶已经落地,豆秧上只剩下密集的黄豆角。黄豆地中只有零星的绿色,原来是新长出来的曲麻菜和没锄掉的苇子草。棒子地并不是完全的绿色,高高的棒子秧上出现白叶子,棒子娃的黑头须已经干枯,包裹棒子的皮儿已经开裂,黄黄的棒粒从苞皮中显露出来。 第194章 大媒人的来意 米贵和秀秀进行商议,自家的人在这个秋季中不再跑山。他知道山上的榛子确实很多,只要是愿意去大阴坡采摘或捡榛核二十天都不能结束,自家忙于建盖油坊就没有闲人手,况且盼根他们那天在山上所采摘的榛子够用,他和盼根在冬季农闲时很少嗑榛核,秀秀和花枝嗑榛子吃时还是有限度。他那天和盼根把十几口袋榛子用牛车拉回家后,他当天就和盼根把几口袋榛子上了房,安安圈牛后还去帮助他们把榛子上了房,他们往房顶上晒榛子时还用的是筐,他们要通过木梯子上到房顶上,然后把筐里装的榛子均匀地洒扬在房顶上。米贵知道晾晒榛子不能在自家居住的瓦房上,这样容易损坏小瓦,他们把榛子放置在草房上就很稳妥,房顶上莜麦桔可以连年更换。米贵和盼根安安把十几口袋的榛子都上房后,那个时候正是做晚饭的时候。在榛子被晾晒在房顶上的第二天,米贵和盼根吃过早饭就到达场地上做木活,虎子爸和虎子要晚来的晚,冯顺他们也垒上了砖墙,冯顺今天带领的干活人员就很多,十多人到达场地上后就要先活泥,他们有的挑水有的活泥,大工和小工把黄土泥活好后,大工在垒砖墙时就要用黄土泥坐泥,小工就要搬砖递砖和上泥,大工只管垒砌砖墙。虎子爸和虎子要帮助米贵他们制作木架,所谓的木架就是木柁上担当两个木肩膀子,制作完成的木架相当于三角形。几个个木架还没有制作出来,三天两天他们的木工活计就要完工,只要建盖的房屋顶子上过二遍笆泥后,房顶上瓦只用几天工夫。米贵把房屋的门窗活计都承包给虎子爸他们,他们家土地少,别人家收秋时,虎子爸和虎子还有空闲做木活。 虎子爸和虎子来到了米贵他们的身旁后,石头他们赶着车辆已经到达场地上,他赶着的牛车拉的是青砖,他领着两挂牛车完全拉着的是小瓦。石头赶着的车辆上正坐着刘大嫂。刘大嫂从石头的车辆上下来后,她没有帮助石头卸砖,她而是迈着特殊的步伐走向干活人当中,她大声和他们说着话语时,米贵就急忙去迎接她,刘大嫂穿着的绸缎衣袍相当鲜艳,她向前走路的姿态象是风摆杨柳,她的胳膊上并没有挎着筐,他就大声打招呼说:“大嫂子,今天是哪阵风把你给刮到了这里?我最近几个月都没有看到你,你这个大媒人在我们村中又不怎么落脚。” 刘大嫂笑着说:“米贵,我在夏季时就去过你们家中,我没有把花枝和石头的婚事管成,我随后又来过你们村落几次,我没有往你们家当院中迈步,你当然就不会看到我。我现在就是你们村的常客,你们家花枝的婚事没有管成,盼根的婚事我不能看着不管。” 米贵说:“大嫂子,你熟悉咱家方圆百八十里地的村落,那个村落中都有你撮和成的婚姻。我想主动请你端端我们家的饭碗,我想主动请你都请不到。今天你正好赶到我们村,你晌午就在我们家吃饭,我这就让盼根把你送到我们家里,秀秀和花枝在家没事就提前准备饭食。你心里总是装着盼根的婚姻大事,我们就要提前感谢你。” 刘大嫂着说:“米贵,今天我顾不上去你家吃晌午饭,秋天中谁家都有紧手的活计,我在哪个村落中都不能站脚。我坐着石头的车辆来你们村落中不是来说媒,我还是有其它的事情要办。我先在你们身边说几句话后就要离开,我还要坐石头赶着的空车返回村落。” 虎子爸停下手中的木活对刘嫂说:“大嫂子,你这个大花婆子来到我们村落就是贵客,我们平时都遇不到你,你今天就主动送上门。你今天不能轻易说走就走,你就是不去往米贵他们家吃晌午饭,你还是要上我们家吃饭去,我要替我大哥他们感谢你,你最近把石头和我侄女的婚事管的有了进展。” 刘嫂笑着说:“王瑞,石头和王之朵他们俩人提前过话,他们要是对自己的婚事都中意后,我在农闲时就当现成的媒人。你那位大嫂子只要点头应允后,他们的婚事在冬季农闲时就能订下来。” 虎子爸说:“大嫂,现在就是男女背地私自定婚都犯大忌讳,男女这么做就要多出风言风语,很多人都会认为这种私自定婚不正当,还有人会说出这样的男女不正经。只有你这个大媒人出面保的媒才算是正大光明,你这个花婆子为男女双方搭桥举足轻重。你这些年管成的姻缘太多,你就是积了大德。你这个媒婆子在附近几个村落中的名望太大,哪个村落中都没有人敢得罪你。你这次来到我们的身旁,我们都要挑你爱听的话说。” 米贵看到虎子爸都停止了手头上的活计,刘大嫂在场他都不敢再拿起家什做活,他只有和虎子爸陪在刘嫂身旁说话,盼根和虎子离着刘大嫂很远,他们并没有停止手头上的活计,他们还是能够听到米贵他们和刘嫂说出的话语。刘大嫂还是很愿意听虎子爸的话语,她的目光总是落在虎子爸的身上,她脸颊上显露出欢快笑容,她抿着的嘴中不断地发出笑声。刘嫂圆润的脸型光亮白静,她宽宽的额头上并没有明显皱纹,她微笑时脸颊上还出现两个酒窝,她穿着的浅绿色绸缎衣袍鲜艳而晃眼。米贵知道刘大嫂要比秀秀保养的好,她平时不出门时总在家里操持家务,她很少跑山和下地干活。刘大嫂的年龄要比秀秀大出十几岁,她的容貌要比秀秀显得年轻很多,刘大嫂还有着很大的酒量,她要是喝过酒后嘴茬子更厉害,几个人都说不过她的那张嘴,她能说会道才有能力当大媒人。 米贵说:“大嫂子,现在秋天太忙,我们顾不上把你这个大媒人请来。在冬季农闲时你就来我们村里多住几天,你就是我们几家的上等客,我们几家轮班坐庄把你请到饭桌的上岗坐着,我和我大哥都不会喝酒,我们就找上几个大酒罐子陪着你喝酒,你要出面把我们几家儿女终亲的婚事管的稳妥,他们成家立后都不会忘记你这个大媒人恩情。” 刘大嫂不仅用手捂着嘴笑起来说:“米贵,我给人家当媒人是迫不得已,我当初都没想到我还能给别人当媒人,我那年就管几宗亲戚家的闲事。我在农闲时挎着筐又走村串户买针线,我就成了大忙人,这些年总是被很多乡亲请去当媒人,我不能说我保媒保一个成一个,我这些年花费太多心思。我总是要量女配夫,我不能让男女双方有走马观花简略的订婚过程,我不敢大包大揽别人家的婚事,我就是个牵线搭桥的中间人,我平时去往很多村镇买针线和镯子,认识的乡亲就很多,有些姑娘孩愿意和我交心,我又和那些好交好为的家庭妇女要好,我也就担当起跑脚费心不讨好的媒人。这些年我为说和别人家的婚事,现在我的嘴皮子都磨薄了,我说话最多的时候都说的压过几天嗓子,我吃饭时嗓子都疼。我只能在家歇几天才能再出动,农闲时我想在家歇几天都歇不上,大多都在酒场饭桌上撮和别人家的婚姻,我有时还要替别人家背起黑锅,我在饭桌上喝酒吃饭时顺心顺意,好菜好酒经过嗓子时并不噎疼,最后塞住我大牙的时候太多。” 米贵不仅笑着说:“大嫂子,你当大媒人的这碗茶水不好往平端,我们不求你管别人家的事,我就求你在农闲时管我家儿女的婚事,你管好管赖我和秀秀都有担当,你先为盼根目侧合适的姑娘孩,我和秀秀在农闲时就把你请来当媒人,盼根的婚事操办的顺溜后,你再出面当花枝的大媒人。” 刘嫂说:“米贵,你们家的花枝是有主的人,她和虎子早晚都要订婚。盼根现在的婚事没着落不是难事,我现在有一兜子的女孩都能给盼根介绍,现在大忙季节没有闲工夫,冬季咱们再为盼根挑选出合适的对象。” 虎子爸在旁又说:“大嫂,你今天不是上我们村里来保媒吗?你怎么还要说出这么多推辞话?” 刘大嫂止住了笑说:“我不是来给别人家当媒人,我是给我们本家来请许奶奶。在咱们附近的这几个村落中,许奶奶的手气最好,她接生出的孩子身子板就是硬朗,孩子长大后不爱闹毛病。她接生的姑娘孩长大了灵秀俊俏,她接生的小子孩长大了后更是一表人才。她这些年接生的孩子多,我们本家求我来说和着请她提前去家中住着,我那个侄媳妇的月子就是最近十多天的事。石头他们几个生脸的毛头小伙子请不动许奶奶,我才豁出我这张老脸去请许奶奶,我怕是去晚后许奶奶被别人家给请走。我把她请来后,她就要和我坐着石头的空车返回三家村。” 虎子爸说:“大媒人,你说坐月子生孩子的的事可是件大事,这种事可是不管忙闲往后推迟的事。婚姻上的事总是能往后推迟,生孩子的事更要提前准备。我知道老奶奶还在家中,你现在就先去请她,农闲时我们再把你请来说话办事。” 刘嫂说:“许奶奶接生讲究更多,我要提前把怀孕的侄媳妇的情况和她说明,她平时不愿意接生四十五六岁又生孩子的孕妇。咱们都知道女人过了四十六岁就不能再生育孩子。年纪大生孩子就会遇到困难,难产时还有生命危险,孩子大人要是保住命就是天大的造化。我的侄媳妇才三十出头,她要生的这个孩子是三胎,我想到许奶奶还是能答应去接生。” 米贵感到困惑地问:“大媒人,你说出的接生的事还这么多讲究?” 刘嫂不仅笑着说:“米贵,你个大老爷们懂什么?我们生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先生脚的是立生,先生手的是横生,先生头的是顺生。接生婆在接生上有着各种讲究,你就知道你吃饱饭不饿,你就不知道我们女人在生孩子时受的罪。” 刘嫂随后说出几句话语后就离开米贵他们的身旁,米贵目送她开场地背影时,她还是看到她走起路来挺胸抬头,她向前迈动的步伐有些轻飘,她的腰身确实有些扭动。米贵知道许奶奶在附近村落中人缘更好,她给人家接生也有十几年,她慈眉善目说话和气,她平时总积德行善,她全家就儿孙满堂并且是村落中最富裕的人家,米贵知道许奶奶实际年龄是七十左右,村落里的人看出她也就是六十多岁的年龄,她体格硬朗才能外出去附近几个村落中去接生。 第195章 中秋节 米贵他们四人这几天总算制作完木架,冯顺他们要把制作的木架放置到房顶上,这种活计称之为上大梁。冯顺他们已经把建盖的房屋上大梁,所有房屋顶子都上了二遍笆泥,冯顺他们现在正往房顶上苫盖瓦片,在八月节前后,冯顺他们就能提前完工。米贵和盼根就不在场地中做木活,虎子爸他们制作门窗也不在场地上,他们要在自家的木匠铺先制作出门窗,他们在干活时就不会受到阳光的暴晒,阴天下雨时都不影响他们做木活。石头他们把砖瓦都准备齐当后,他就要和他的叔叔凿制那盘石磨,只要把石磨安置在建盖的房屋中后,建盖油坊中的主要活计就已经完成。石匠和石头来到的那天后,米贵就跟随他们去后梁上寻找青石头,石匠他们在后梁的沟趟边选好青石头后,他们俩人就在那里干起活来,石匠他们把两扇磨盘在山上凿刻成型后,米贵就让盼根套上牛车去拉磨盘,牛车只能停靠在后梁山脚下的平展地带,米贵还要找上冯顺他们那些干活人把磨盘抬到山下,几个人还要用力把磨盘装在牛车上。米贵相信那句俗语,那就是老牛长载八百斤,也就是耕牛在拉车辆时,木车上所装的货物重量不能超过八百斤,货物过重车辆容易损坏不说,耕牛在走上坡路时就拉不动车辆。 米贵看出凿刻好的每扇磨盘没有超过八百斤,他就让盼根赶着牛车往家中拉两趟磨盘,那个槽子石磨有五六百斤,那个石磙子也就百八十斤。冯顺安排几位强壮劳动力帮忙,他们把那两扇磨盘从沟趟边抬运到山下平整地带上,他们又把磨盘装在盼根所赶着的牛车上,盼根把两扇磨盘分别用牛车拉回到场地上后,他们把装在车上的磨盘抬到房屋中,米贵提前在房屋中安装好木头制作的架子,他们把两扇磨分别安装,这种磨并不是磨豆子的双层磨,它是圆槽形石磨,油料添加在磨盘中的圆槽内,圆槽上有个转到的石磙沿着圆槽转动,这种磨底下的磨盘重,上边的石磙子重量轻。米贵看到完整的石磨已经安置在没建盖好的油坊中后,他的心里就感到非常豁亮,他算计出来只要是过完八月节后,自家所建盖的油坊就能顺利完工,当秋后的霜冻来临时,米贵就要张罗着自家收秋的事情。 在中秋节这天,米贵并不在意这个八月节,他知道自家往年过中秋节时,无非是晌午饭和晚上饭比平时的饭食好些,中秋节这天就是能吃月饼,本村落老白家能够制作手工月饼,他们要去往骆驼山小城中往回购买制作月饼的材料,月饼的外围包着的面就是白面,主要是白面所包裹着的月饼馅有几种,月饼的馅有五仁馅枣泥馅白糖红糖馅,大多月饼馅中都掺着绿丝玫瑰等。老白家制作出的苏子馅月饼很好吃,他们家每年都要在三四等地中播种苏子,苏子籽粒正好在八月节前成熟,他们把割倒的苏子秧运到场院中再打场,他们把打出来的苏子籽粒经过炒制加工,他们在手工制作月饼中就把苏子做出月饼馅,苏子有着特殊的清香。米贵平时爱吃苏子盐馅大黄米粘糕,每年过年时秀秀都要烙大黄米粘糕,她烙出的大黄米粘糕分为三种,不加馅的和云豆馅的粘糕,另外那种就是苏子盐的粘糕,也就是苏子掺食盐制作出的粘糕馅。栓柱子说出苏子每斤能榨出四两油,苏子的出油率要超过胡麻和油菜的出油率。老白家制作苏子馅月饼最好吃,只是月饼中显示出的是黑馅。他们家制作月饼时用胡麻油,他们家所使用的月饼模子是祖上传下来工具,月饼模子用的是上好木料,模子中雕刻出的图案有很多种,他们家所制作月饼上的图案就多种多样,有的月饼上显示花朵,还有的月饼上显示出福椂寿喜字体等,附近村落的乡亲都来购买老白家自制月饼。 在八月节之前,小气候商铺中还是经营各种月饼,商铺中的月饼大多都来自骆驼山小城,骆驼队每隔十天半月就会出现在村落,骆驼的身上都驮着各种货物,商铺掌柜的总是要卸骆驼驮来的货物,商铺中的货物也就渐渐齐全。秀秀在八月节前在小气候商铺中购买几斤月饼,米贵尝出来月饼的大面皮都是掺着素油的白面,不同的就是月饼包裹着的各种各样的馅,从商铺中购买回来的月饼大多用的是豆油,月饼存放时间过长容易变味。小气候商铺所往出卖的月饼也是各人家制作的月饼,米贵没有看到有苏子馅的月饼,他才去往本村落的白家购买十多斤苏子馅的月饼,他要准备给冯顺他们那些干活人准备晌午饭。冯顺他们在过八月节这天并不停工,他们晌午这顿饭还是要在场院屋中的大伙房吃饭,米贵提前安排顾大嫂在家过节,秀秀要给冯顺他们那些人做晌午饭。 米宋老仓栓柱子和吴六子回家过八月节,他们在八月十五和八月十六在各自的家中做活,八月十七他们几人就要上工,他们就要拿起镰刀收割地里的各种庄稼,在割地时人手还是不够用,米贵还要和宋老仓商议再雇几个人员,在收秋季节中至少还要雇几个青壮劳力帮助收秋。宋老仓他们在八月十七上工后,他们动镰刀就要先割种在二阴地中的莜麦,二阴地就属于三等地,地里长着的莜麦完全白了秧子,宋老仓他们提前已经把莜麦地中被风儿刮倒的莜麦收拾利落。米贵安排宋老仓他们割完自家的莜麦地过后,他们就要接着割荞麦地,只要这个秋天刮起大风后,他们首先就要割谷子和糜黍,这些小颗粒庄稼的穗头被风吹动相互碰撞,穗头上的颗粒就容易落在地下。 在这个八月节的日子中,米贵和全家人吃过早饭后,他要在自家的院落中制作打场用的连枷,盼根已经从山上砸回来一捆橡树条,每棵橡树条子都要比大姆指粗壮,斧头砸倒的橡树条根部带着疙瘩,这样的木条才能用细皮绳绑出连枷,打场的连枷大多用三到五根橡树条捆绑而成,当然还要制作连枷把和连枷轴子,使用连枷在打场时双手要握紧连枷的木把柄,捆绑在木轴或铁轴的连枷就随着转动,那几根用皮条捆绑结实的连枷总是落在要打的庄稼上。米贵知道制作连枷还是细致活,捆绑连枷的几根橡木条要有湿度,在使用连枷打场时还要用凉水经常泡连枷,这样在打场时捆绑结实的连枷就不容易断裂。米贵知道自家打场时除了用碌碡外,连枷还算是必备工具,在人多打场时使用连枷要比碌碡快当。米贵每年都要制作十多把连枷,盼根制作出的连枷使不住,米贵只有自己动手来捆绑制作连枷,他在院落中制作连枷就算是在自家过中秋节,他曾经记得前几年过八月节时在家中制作过连枷,那些年的情景和今天的情景都有着相同之处。米贵知道在打场时最费的是连枷,他趁着今天有空闲就要多制作出几把连枷,在打场的节骨眼时现绑连枷耽误工夫,只有在闲时备用十多把连枷,在当忙打场时才能随时替换。米贵在院落中独自用皮条绑连枷条时,他知道盼根和花枝都没有在院里,盼根在建盖油坊的场地中干活,花枝是去往村落中的商铺中购食盐和花椒大料。花枝要亲自动手做家里人的饭菜,主食是月饼,花枝还要用大锅炖菜,只不过大炖菜中要多加些腌制的猪肉,她还能用荤油炒出两盘山野菜。米贵知道过八月节吃的饭菜只是比平时的饭菜油水多。 米贵还让花枝从商铺中买回几张上坟纸,米贵每年过节时都要烧几张上坟纸,他都选择在村落中的十字路口中烧上坟纸,他在绕纸过程中心里默念着爷爷和父亲的名字,他还有些祖辈的名字不知道,他心里只能默念着祖辈,他心里默念着给父辈祖辈送去纸钱。米贵从记事起就和父亲去家乡的祖坟上过坟,当时上坟时要往坟前摆放供品,还要往祖坟前倒酒。最当紧的就是要烧上坟纸,也就是给在阴间的祖辈送去冥币。米贵全家背井离乡已经十多年,小气候村落又离家乡有上千里地,他和秀秀现在对家乡的情况就一无所知,他更不知上辈和平辈几家人的情况,他对自家祖坟地的记忆变的很模糊,秀秀和盼根从来就没去往自家的祖坟上过坟,她更不知自家祖坟的方位。每逢过年过节时,米贵都是独自在村落中的十字路口烧纸。他烧纸的时候大多都在吃过晚饭的黑天时,他每年就要烧四次上坟纸,这四次分别是在清明五月节八月节和过年时,他从来不在阴历七月十五那个鬼节烧纸。 秀秀正收拾着西厢房的屋子,她从那间房屋中出来后,她就直接走到米贵的身旁说:“米贵,今年这个八月节老天爷容了咱们工夫。头年咱们过八月节时,咱们家都已经割上五六天地,今年到了八月节还有着好天气,咱们才能让宋老仓他们回家过八月节。” 米贵说:“秀秀,今天我都没有让顾大嫂再给冯顺他们做饭,你今天晌午就要给他们十多个人去做饭。咱们家就过五月节八月节和过大年,每年只有这三个日子算是过节,只要过大年才是最闲在时。庄稼人谁都不会把五月节和八月节当个节过。过这两个节就是有一搭无一搭,只是过这两个节在饭食上有区别,五月节吃棕子,八月节吃月饼,过这两个节时咱家还要做几升豆子的豆腐,只有过年时咱家才能做两斗豆子的豆腐。冯顺他们今天晌午在咱们家过八月节,咱们给他们准备的主食就是吃月饼,你在给他们炖个大菜,他们不能因为过八月节耽误建盖房屋。” 秀秀说:“顾大嫂家的大丫头回来,她要和她爸妈在家过这个八月节,顾大哥今年又摊上病。咱们就应该让顾大嫂回家里歇两天。过几天咱们家还要雇几个人割地,大伙房中吃饭的人就多。冯顺他们在咱们家干活每天只吃顿晌午饭,过几天割地时那些人就要在场院屋中住下来,他们每天按时按晌吃三顿饭,顾大嫂每天要做三顿饭,她忙不过来时我还要去帮忙。” 米贵说:“秀秀,今天花枝就能在家给咱们做饭,你给冯顺他们做完饭后,你就回家来吃晌午饭。” 秀秀说:“米贵,我在哪里吃饭都是同样的饭菜,我在大伙房收拾完碗筷就赶早回家。” 米贵还想要和秀秀说话时,他就看到花枝已经返回大门口,他看不到她所挎着的白柳条筐里装着的货物,他看到她的手中正拿着卷上坟纸,上坟纸要比糊窗子的毛透纸的质量差,纸面粗糙并且是浅黄色彩,纸面薄的地方还显露着小孔眼,村落里把这种纸称为包装纸,这种纸还能包裹点心米面,还能包裹其它物品。米贵今晚烧上坟纸时,还要提前把大张的上坟纸剪成小张的上坟纸。 第196章 阴天 自从过了中秋节后,花枝就看到天空中起了云彩,这是过完中秋节的第二天的情景,她看到睛朗的天空突然出现不成片乌云,天空中只有少量的云彩由西向东游动,天空中成片的乌云游动的相当慢速,当八月十六的那个夜晚过后,花枝清早在自己居住的房屋起炕出屋时,她在院落中就看到天空已经布满乌云,乌云不是夏季中出现的黑锅铁似的墨黑乌云,天空中的乌云是灰蒙蒙淡淡的薄云,花枝昨晚在临睡觉前没有听到风声和雷声,她清早端着洗脸盆在院落中抬头看天时,她没有感悟到身边有丝毫的风儿在流动,天空中出现闪电,更没有听到雷鸣。天空上的乌云趁着夜晚静悄悄地聚集成堆,天空中只要落下秋雨后,这个秋天就要进入寒冷期,自家地里的活和家里的活就会增多,全家人吃饭也就不能按时按晌,花枝就要在天不亮时起炕,她要帮助母亲点灯做早饭,晌午那顿饭还要贪晌,晚饭全家人都要掌灯吃饭。花枝知道连续这几年秋季,自家的饭食都不能按时按晌,因为下地干活的人都要天将亮时进地,过半晌在地里干活要太阳落山后才收工,干活人回家吃饭时大多在掌灯时,秋季白天短夜晚长,家里外头活计太多,村落里家家户户要起早贪黑地忙碌,这都是为要趁下雪之前把自家种的粮食颗粒归仓。 花枝正用脸盆在当院中的脸盆架上洗着手脸时,她就听到母亲在外屋门口的喊话:“花枝,你今天还是没有懒被窝子,你没看到这老天爷变了脸。昨晚我躺在炕上就犯腰腿疼,我就知道犯了天气,我清早起来就看到天阴的不透气,闷着闷着就该下起了雨。今天你宋叔他们正好要上工,要赶上雨后就要窝工。” 花枝用脸盆架上摆放的毛巾擦拭手脸说:“妈,没有刮风天上起了云,今天早晨还没有起风。” 母亲说:“花枝,风不刮云彩下雨才长远,今天要是起了大风,天上就是下雨都是过阵子雨。” 花枝帮助母亲做好早晨饭后,父亲和哥哥还是没有及时返回家中吃饭,母亲就让她走出大门口去招唤,花枝在院落中行走时就觉得院里暗淡,她她再次抬头看天时,她还是看出乌云并不那么浓厚。她走到大门口后,她就向着新建盖房屋的场地上看去,她看到那几间新建盖的房屋高耸大气,花枝平时没有留意那排高大宽阔的房屋是几间,新建的房屋要比场院屋还高大长远,新建盖的房屋还是砖墙瓦房,房屋顶子已经有多半上了瓦片,只有极少部分房屋的顶子上还显露出黄泥。花枝还看到房屋前边有很多人,她就走到碾道旁向着新建盖的房屋呼喊几声。 花枝听到哥哥答应声后,她就扭身想返回家门口,她还没走到大门口时,她就看到黄叔和黄婶是要到碾道中推碾子,黄叔在前边牵头黑驴,黑驴已经被蓝围巾蒙上捂眼,它的脖子上还戴着个套包子,它的身上还驮着两半截口袋,黄婶手拿着短棍跟在黑驴后边,她的头上还顶着个圆圆大簸箩,簸箩中还装有笤帚等家什。黄叔远远地和花枝打招呼说:“花枝,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花枝停下脚步说:“叔叔,我妈我俩正在等我爸和我哥,他们大清早地就去新房那里干活,我们都做好了饭,我出门招呼来我爸他们吃早饭。” 黄叔答应一声后,黄婶接着大声说:“花枝,你爸他们今年秋天可是崩紧了弦子,他们在大五更就爬起来干活,他们连早饭都不张罗着回家来吃,眨眼的工夫就把几间房屋挺了起来,建盖那么多房屋受了大累,冬季要是榨上油更是受大累,你爸他们就是呆着没事总想找累受。” 花枝解释说:“婶,房屋没瓦上就没建盖成,今天又赶上大阴天,我爸妈他们都慌神,他们怕下雨瓦不成房子。” 黄叔说:“花枝,我看出这阴呼拉拉的天气不象下雨的架式,躲过今天后,明天像是能下起关门雨。我们趁着今天不下雨就要推碾子。” 花枝和全家人围着饭桌吃早饭时,父亲说出建盖的房屋很快就要完工,只要是不赶上下雨天,三两天房屋顶端的盖子就把瓦上完。冯大爷他们都不耽误回家收秋,安装门窗由虎子和虎子爸来做。父亲还说出只要是今天不下雨,遇上几天连雨天都无所谓,况且秋季不象夏季那样总出现连雨天,只要起秋风就能吹散天空中的乌云,天空的乌云正好预示着收割季节的来临。父亲和哥哥撂下饭碗刚要离开堂屋时,顾大娘就迈步进到里屋。 花枝就打招呼说:“大娘,今天你还是堵了我们家饭碗,这些天来我们家的早饭就今早拉拉秧,我爸他们早起就去往新房处干活,他们回来的晚,我们才吃完饭刚要拉桌。” 顾大娘答应过后就坐在屋地上的椅子上,顾大娘对父亲说:“米贵,你大哥的病就怕是犯阴天,昨晚上阴天你大哥整晚上都没睡的安分,我怕是晚上下起雨,我是顶黑往小屋中抱干柴,大清早的天上还没下雨,我清早去大伙房刚做好早饭后,宋老仓就来到场院屋,他们今天趁着没有下雨要去割莜麦。大伙房中缺小米,我这才赶早来你们家拿小米。” 父亲说:“大嫂,我和宋老仓在今早说过话,我们还商议要雇几个人手收秋的事,我怕今天的天气要下雨,我们才没有在本村落中雇短工。最近几天要是不下雨,我们家建盖的油坊就能完工。我还要跟着下地去收秋,另外还要雇五六个短工,他们要帮助收秋和打完场,算计起来是两个多月的活计。过几天秀秀就帮助你在大伙房中做饭,我们全家有时就要在大伙房中吃饭,我们自家院里的零碎活就由花枝来做。” 顾大娘说:“米贵,这两个月坐常庄吃饭就是两三口人,栓柱子和吴六子并不挑吃挑喝,我做饭早与晚的他们都不在意,他们有时还自己动手做饭。冯顺领着的那些干活人不好伺候,他们每天就在大伙房中就吃顿晌午饭,他们当中有几个剌头总挑吃挑喝,他们有时对饭食横挑鼻子竖挑眼,我还是对待安安那样来对付他们,他们现在活计快干完就不再找茬。” 父亲说:“大嫂,我前几天卖自家几头牛后,我现在才打住心慌,他们把房屋建盖完成后就要结工钱,我能做到不欠他们的工钱就知足,这件当紧的事暂时不会让我撮牙花子。安安放的牛儿少,他还要经管着马儿,我们家就减少很多零碎活计。” 母亲说:“大嫂,今年米贵张罗的这两件事情我都觉得累疼慌,自从二月二龙抬头开工,现在又过了八月中秋。我们家里有没有外人吃饭咱先不说,大伙房在这几个月中就没有停伙的时候。每年吃饭的人少,今年连建盖戏台又建油坊,大伙房晌午饭总是十多个人吃饭,你今年受的累最多,冯顺他们干完活走人后,我们家又多雇几个收秋的短工,在大伙房吃饭的人还是近十个人,他们还要吃三顿饭。我们家雇来割地的人手后,我每天帮助你在大伙房做两顿饭。” 花枝旁听到顾大娘又提起顾大爷的病情,顾大爷的病情并没有好转,顾毛毛总是在家中关照他。父亲外出做活后,母亲就和顾大娘去往厢房中取米,花枝又被母亲打发到宋兰朵家拿家什,花枝要往回家拿能压出荞面条的木床子,母亲晚饭要压荞面条,木床子能压出的荞面条是圆形面条,这要比用刀切出的面条粗细均匀。木床子压荞面条不用擀面杖擀面,木床子压面条要比手擀面省力气。宋叔那天从自家借走木床子,他和宋兰朵都没有顾上往回还,母亲才让让花枝亲自去往他家中拿取木床子。 第197章 雁 阵 花枝走出自家院落里后,她知道母亲打发自己去往宋兰朵家的用心,母亲还是想让她看看宋兰朵在家忙什么,宋兰朵这几天没有来自家串门,宋叔还没有在自家吃过几顿饭。花枝猜想宋兰朵总是和她妈上山采榛子捡毛榛子,她忙于跑山就顾不上来自家串门。花枝又猜想母亲是找理由让自己去往宋兰朵家,她心里总是默记着母亲所嘱咐的话语,母亲就是相中宋兰朵,哥哥和宋兰朵能订婚就是母亲的意愿,花枝当然要主动讨好宋兰朵,她内心盼望宋兰朵往后就是自己的嫂子。花枝看出哥哥对婚姻上的事不怎么上心,宋兰朵对这件婚事像是有意,花枝现在就是猜不他们的心思。花枝走在那条土路上时,天空上阴的灰蒙蒙,空中的云彩似乎是停止不动,身旁没有明显的风儿,黄叔他们还在碾道中推碾子,花枝看到新建盖油坊顶端还有着人员,房檐下的人员正生往房顶上扔瓦,房顶上还有着接瓦和接泥的人员,花枝认为扔瓦和接瓦的人员都有技巧,扔瓦人员把相聚的五六块瓦扔上房顶,房顶上的接瓦人员就很麻利地接住几块瓦片,房檐下离房顶有一丈多高,接瓦的人员要是接不住几块瓦片子,几块瓦就要从高处坠落摔碎,扔瓦的人员要是没有手劲,他就不能把五六块瓦扔向高高的房顶上,那几块单片子瓦在空中紧紧抱团并不发散,扔瓦的人要比接瓦的人有难度,父亲和哥哥都在新建盖的房屋周围干活。花枝路过很宽阔的戏台对个时,她并没有看到戏台周围有着闲散人员,她都没有听到孩子们的笑闹声,阴天缺乏睛天中的暧意,老爷爷老奶奶都在家中躲雨,他们就不会去往戏台下边晒太阳说闲话,这个阴天村里显得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只有木匠铺中传来的动静声很大,她不想耽搁太多工夫,她就不能去往虎子家和王之朵家去串门。 她经过那有着门洞房的前排房屋时,她还是没有看到认识的乡邻居,小气候商铺门口还是有着几个孩子在玩耍,他们像是在跳方格子。花枝到达村落西头后,她看到露天碾道中还有人在推碾子,露天的石磨还闲置着。花枝知道西头的几户人家还没顾上盖碾棚和磨棚。那眼露天井泉还是显眼,井泉下游水流中还有着鸭子和鹅,它们的呱叫声像是打破了村西头的静寂。花枝走到宋兰朵家当院前边时,她家的大门口的两扇格子门并没有关闭,她家老房子的整个前坡上晾满榛子,新建盖的几间房子的房顶上还晾晒满榛子,她看出宋兰朵家采摘的榛子太多,宋兰朵和她母亲正在当院里打榛子,旧房子前边平展地面上铺着小片榛子,宋兰朵和她母亲正使用木棒子打榛子,她们坐在榛子旁所摆放的木凳上,她们手中正挥动着木棒在敲打铺在地面上的榛子。她们的身旁还摆放着簸箩簸箕。 花枝打招呼说:“姐,我今天上你们家来串门赶的巧,今天阴天你们就没有去跑山,你们正在当院中打榛子。” 宋兰朵撂下手里的棍子起身说:“花枝,这个大阴天你来的是时候,我和我妈怕下雨就没有上山,我们就在家打这两天刚捡回来的毛榛。” 花枝有些不解地问:“姐,采摘的榛子上房上晒,你们怎么用棍子打?” 王大婶也从地下站起来说:“花枝,笨榛上房晾哂,毛榛朵儿口紧不能哂,我们趁湿把核打出来再晒榛核。” 花枝看到铺在地上的都是身上长着刺的毛榛朵,她从来没有采摘过毛榛,她看到地下毛榛朵儿被打碎,榛核已经脱离长着剌儿的绿裹衣,她这才认为用木棒敲打就是最好的脱核办法,簸箩簸箕中被挑出来尖头榛核很出眼。 花枝说:“姐,我们家今年就采摘一天榛子,我们没采摘毛榛。秋天我们家的活计太多,实在顾不上再跑山采榛子,我们采的笨榛够我们家吃用。” 宋兰朵说:“花枝,村里的人都说你们家是大地主,你们家不用采榛子卖榛核换钱。” 花枝说:“姐,我们家地多就受累大,星星点点的地算不上大地主。我妈是愿意跑山,家里的活谁替她干?” 这时王婶笑着说:“兰朵,别人说他们家是大地主是别人的事,咱们可不能说花枝他们家就是地主。大地主都是从来不下地干活的人,大地主都是有丫环和奶妈子伺候的人,大地主都要娶两三房太太。花枝他爸家里外头的活计都干,他受的累比短工的累还大,他的长相又不象大地主肥头大耳的长相,他要是伸出手掌来,明眼人就看出他手掌上布满了老茧,他手上的纹路七横八竖,他天生就是个受大累的坯子。” 宋兰朵说:“妈,花枝你们家的土地和牲畜在咱村最多。” 王婶冷笑着说:“咱们山区中有成百上千个村落,那个村落的人家都有地多牲畜多的人家,小气候村算是个屁大的小村,花枝他们家能和其他村落中的地主相比较?最近这些年咱们居住的山区地带算是让随意开荒,朝廷放开了这片山区的管辖,这些年庄稼人种地就没有苛捐杂税,往后有没有苛捐杂税谁都说不准,现在大清朝的局势不稳当,咱们在山区种地只能是维持生活。” 花枝把双手掌伸到王婶的面前说:“婶,你看我的手上都磨出很多茧子,采摘榛子时手上挂的黑洗不下去。我在我们家是干活最少的人,我的手掌纹还裂七裂八,你看我的这双手象是享福的人吗?” 王婶伸头仔细看看花枝摊开的那双手后说:“花枝,我从你手上就看出你还是比兰朵受累少,只要是伸出手来就能看出是干活人和不是干活人,不干活人的手是白白胖胖,手掌和手指干干净净。干活人的手掌全是老茧子,手掌干裂的还裂出大口子。” 宋兰朵说:“妈,我就是听别人说花枝他们家在咱村就是地多,他们就说他家是大地主。他们家里人比别人家还受累,花枝不像我这样爱跑山,她在家里总是帮她妈做饭和做针钱活。” 王婶说:“我奶奶活着时总是说起那句古语,要想人前显贵就要背后受累。你们要记住我说的话,骑马坐骄是前世修来的福,咱们不能眼谗大福大贵的人,这是人家几辈子修行出的福份。花枝他们家在小气候就算是土地多,他们无法和其它村落中地主相比较,谁家种地多都要雇人手干活,雇人手就要开给人家工钱。” 王婶不再和花枝说话后,她这次不再用木棒子敲打铺在地面上的毛榛,她又坐在那个矮凳子上挑选起榛核,她挑选出一把榛核递给花枝嗑着吃,花枝的手接不过来那大把榛核。她接住几个后并放入口中一个榛核嗑开,毛榛核儿皮薄很容易嗑开,花枝就尝出毛榛瓤比笨榛瓤清香。宋兰朵把挑选出的几把榛核都塞进花枝的衣袍兜中,王婶还要让花枝端回去小簸箩毛榛回家嗑着吃,花枝说出装满兜的榛子足够吃,况且她还要往回家拿面条床子,她要用双手把那个木床子抱回家,木床子有十多斤重。木床子能压面条的原理就是木头中间有个孔眼,孔眼下设置着能出面条的类似筛网的铁篦子,铁篦子上都是圆圆的孔眼,木床的上边还设置着能往下压面条的压轴子,长柄压轴子还能容下两人用力往下压面条。 花枝要帮助宋兰朵他们挑选榛核时,宋兰朵怕她挑选毛榛核扎手,她就不让花枝通手干活,花枝不想耽误她们干活,她就和宋兰朵说出要早些回家。宋兰朵就让花枝在院外等待,她要回屋给花枝搬来木床子,宋兰朵进到她家新盖的房屋里时,花枝还听到宋兰朵和她奶奶的对话声。她就知道老太太这个阴天并没有出屋。宋兰朵手里搬着木床子走出房屋门口时,花枝并没有看到老太太出屋,老太太只是在屋里大声说着话语,花枝接过木床子还没有走出当院时,她就听到天上传来大雁的叫声,雁叫声在村落的上空产生强烈回声,她抬头向着雁叫声的方向望去时,天空中出现排人字形雁阵,雁阵象是贴着乌云的边际中飞行,花枝平常看到天空中飞行的鸟群的阵形都很凌乱,它们争先恐后在天空中飞行,它们在天空上就形成乱糟糟的阵形,只有大雁在天空上能排列出好看的阵形,大雁中有着头雁引领才能排列出有规则的阵形。 宋兰朵往大门口送着花枝说:“花枝,咱们村落的上空飞过了大雁,这个秋天就要变冷。” 花枝说:“姐,虎子妈说过只要听见大雁叫唤就要上大冻,咱们很快就要收秋。” 王婶大声说:“南方吃雁北方吃雁蛋,咱们只能抬头往天上看。” 第198章 总体完工 盼根在这个阴天中,他和父亲在新建盖的油坊中干活,冯大爷这几天领来的干活人少,干活中就缺少活泥和搬瓦的小工,他们就供不上在房顶的瓦匠,瓦匠在房顶上就要耽搁瓦房的进度。父亲才安排他给那房下的大工打零杂。盼根要从离房檐很远的瓦堆旁搬瓦,他把搬到的瓦放置在房檐下边,他要供上往房顶上扔瓦的人员。他有时还要帮助挑水和泥,他才知道做小工的活就是干零活,就是不能停手停脚地干些零琐碎活计。自从他听到村子上空传来大雁叫声后,他就知道上大冻的时候眼看就要到来。父亲还是在场地中干活,他只是把怕被雨淋的木料都放置在瓦好的房屋中,他还是在屋里屋外做零碎活计。在临近歇头歇之前,虎子在牛群中牵头耕牛,他又在场院屋边套上木头车,虎子和他爸用车辆把制作好门窗拉到房屋前,盼根又和父亲帮助虎子他们把门窗卸下来,虎子和他爸用车辆拉三趟门窗,终于把他们所制作出的门窗全部拉到新建盖的房屋前。 盼根知道虎子和虎子爸看到天阴后,他们怕制作好的门窗在院里被雨水淋湿,他们才急于把制作好的门窗运送到房屋前,他们只要所有门窗子放置在瓦好的房屋中,他们在连雨天时都能往门口和窗口上安置门窗,只要把所有的门窗安置上后,新建盖的油坊才算完工。盼根帮助虎子和虎子爸装车和卸车,他们终于在晌午收工前把所有的门窗都运送到房屋中,盼根看到天空中并没有放睛。 盼根随着父亲和那些干活人是在大伙房中吃的晌午饭,母亲和顾大娘在大伙房中做的晌午饭,他没有看到花枝来吃晌午饭,他就知道花枝是在自家吃的饭,虎子和虎子爸也在场院屋的大伙房中吃的晌午饭,他们下半晌还要安置门窗,天气阴沉干活的人就不会受到阳光的暴晒,所有干活的人吃过晌午饭后几乎都没有片刻休闲,冯大爷就督促着所有人员去往场地中干活,他说出要趁着天黑前把房屋的瓦上全。他还说出在夜晚天上就是下了刀子,他带领着的干活人都能睡上安稳觉,因为冯大爷他们干二十多天的活计,他们就想着要趁着这个大阴天正式完工。盼根清早还看到新盖的房屋顶子有两三间没上瓦,他还时还认为还要用两天工完活,当晌午收工响午饭时,他看到房屋顶子上只剩余两间没有瓦上,他就知道用不了天黑就能完工。他这才相信宋叔说出的那句话语,所有的活计不要用眼睛看,眼睛所看到的活计总是很多,眼睛不出活只有手头出活,只要动手脚去干到最后就不会感到眼晕。 宋叔他们在晌午前都收工,他们三人吃过晌午饭后还要去割莜麦。盼根听栓柱子叔叔说出他们前半晌是在河南沿割的莜麦,他们在南大山的山脚下割完那块刀把子地,盼根知道那块处离二道洼很近,那块地还是有二亩地。莜麦大多都种在三四等级的二阴地中,适合种莜麦的土地不能种谷子,种谷子后穗头小不说,大冻来临时谷子粒只能上五六分的成熟籽粒,碾出的米就是半拉粒的碎米子。宋叔他们在晌午要拿回镰刀放在大磨石上磨的锋利,他们下地后身上还要带上小磨石,小磨石钻出孔眼还能拴上绳,还能把小磨石拴上绳挂在腰间,随时还要往小磨石上吐吐沫再磨镰刀。镰刀分为柴镰和地镰,柴镰的头部和地镰的头部有区别,柴镰就是上山砍柴时所用的镰刀,头部刀口呈直线型。地镰的头部很轻刀口大多呈月牙形,地镰的重量轻在割地时就不累手脖子。盼根听宋叔说下半晌还要去往河南沿中割莜麦,他还说出这种阴天就是下雨的话,天空中的云要阴沉到夜晚中兴许能下起秋雨。栓柱子叔叔还说出只要是起大风后,天上就不会落下太多雨水。盼根知道栓柱子叔叔只能帮助割地,庄稼上场时,盼根就要和他共同办理油坊中的各种事情。 盼根看到这顿晌午饭吃饭的人有二十人,母亲和顾大娘并没有捞小米干饭,她们用大锅上笼屉蒸出的窝窝头,饽饽簸箩中的窝窝头有些发黑,顾大娘说出窝窝头用的是两种面,棒子面中掺了黑豆面后窝窝头才发黑。盼根知道这就是母亲的蒸饽饽方法,母亲平时在家里蒸饽饽时总是用豆面子,她总往棒子面小米面中掺豆面子,她还往大黄米面和小黄米面中还掺豆面子。盼根知道如果单单用小米面蒸饽饽,蒸出的饽饽就特别硬朗,特别是没有发好的糜子面,蒸出的饽饽更坚硬,坚硬的往狗身上扔去都能打死狗。如果单单用黄米面蒸饽饽,蒸出的干粮特别发粘,粘的都能沾掉上下牙。母亲把豆面掺进那几种面之中后,蒸出的饽饽就另有番味道,饽饽中掺加了豆面后就有甜意。母亲她们做的菜就是疙瘩白大炖菜,她们还提前晾出半红瓦盆小米稀饭。 所有人吃过晌午饭后,宋叔他们还要去地里割莜麦,盼根和父亲就要帮助虎子和虎子爸安装门窗,十多个干活人干的很起劲,他们总是担心天空中随时要下雨,他们没有停歇地往房顶上扔泥和扔瓦,盼根听出他们的话语声都像是喊号子。还没有接近傍晚,冯大爷他们就把房顶上的活计全部干完,父亲就领着冯大爷返回到家门,睁根知道父亲是要给冯大爷结清干活人的工钱。冯大爷结清工钱后,他就和干活人返回到他们村落。父亲给冯大爷结过账目后,他还是返回房屋跟前帮助安装门窗。父亲和虎子爸说出晚饭已经准备好,他还让虎子爸和虎子去往自家吃晚饭,母亲和顾大娘要做的晚饭是压荞面条,今晚上顾大娘都不在大伙房中做晚饭,宋叔他们收工后还要来家中吃荞面条,盼根平时还是受吃用木床所压出的荞面条,煮熟的荞面条还要过遍冷水就称为过水面。自家有酸菜时就做肉丁酸菜卤,在自家没有酸菜时,还是要用蘑菇肉丁卤。 盼根他们在下半晌才安置两间房的门窗,还有五六间的窗子没有安装,盼根都没有看到屋里还有几个门口,虎子说出要把所有的门窗安置完还要用三天,盼根看到油坊中炒油料的炒锅并没有购买,炒锅并不是家中做饭的尖底锅,这种炒锅就是很特殊的平底锅,平底锅直径大小在三五尺左右。平底锅才能炒出更多的油料,另外油料在平底锅上还是受热均匀,当油料炒到火候后,还能用木头耙子把炒好的油料从炒锅中搂出来,平底锅还设置个出料口,木耙子就能把炒好的油料从出料口中搂到口袋中,栓柱子叔叔说出炒锅每次能炒出三四十斤油料。盼根看出房屋中蒸油饼的大锅灶已经垒成,放置这口大锅远远要超过十八印锅,这口大锅还没有购买。这个锅就是家里做饭时常用的尖底锅,蒸锅属于最大的做饭锅。这口蒸锅在蒸碾压好的油料时,锅顶上所罩着的是个圆圆的大木桶,大木桶才是装油料的地方,木桶顶上所罩着的就是笼屉罩子。这个锅灶的烟道是顺着墙体通到房顶上,房顶上还设置着出烟的烟窗。两口锅还要去往骆驼山小城中购置,还要购置能够装胡麻油的大缸,他还要购置两三杆公平秤,还有能够灌油量油的器皿等。盼根还要去往大榆树底下的油坊中去拉闲置的箍油饼的铁圈,另外还有几件小家什。 盼根看到碾压油料的石碾已经安装完成,石碾还是很特殊的石碾,并不是那种磨豆腐上下两扇的石碾,这种石碾的添料口在上层石磨的顶端的小孔眼,添泡好的豆渣子时还要加水,添料只能用长把铁勺子往孔眼中添料。石匠制作的这种石碾是圆槽形石碾,油料添加在那个圆形石槽中后,那个如车轮般转动的石磙在石槽中转动,石磙不断碾压石槽中所放置的油料,整个石槽完全显露在外边,这样有利于随时往石槽中添加油料,这就不象做豆腐双层磨盘那样只有很小的添料口。为了节省人的力气,这盘石碾就要用马儿来拉动。盼根还看到房屋中磨房已经安置完成,最大件的木榨已经提前安置在榨房中,只是它完全用谷草盖着,谷草是为防止建盖房屋的泥巴落在木榨上,盼根听取栓柱子叔叔的建议,他所使用的油锤并没有用石锤,而是使用能够两三人能把握住的木锤,木锤是用粗重的梨木制作,接近一丈长的木锤拴系着绳索,绳索拴系在榨房中设置的结实的木架子上,一人或多人悠动起吊在空中的木锤时,木锤的头部正好砸在木榨膛内的楔子上。 盼根还知道这些房屋中还有存放油的房屋,还有能住人能做饭的房屋,那两间房屋的锅台已经盘上,连着锅台的火炕有着墙体隔断,那间能住人的火炕还能容下五六个人睡觉。父亲和冯大爷当初在油坊的整体设计中,盼根知道他们给自己设置能居住的房屋,这间房屋中盘的火炕很小,火炕上能容下两三个人睡觉。整体房屋中相当宽阔,房屋中能摆下箱柜,还能摆上能容下七八个人吃饭的地方。盼根在冬季中就不能在自家中居住,他就要在新建盖的这间房屋中居住,他要经管整个油坊,他晚上就不能返回到自家房屋中歇息睡觉。盼根居住的房屋挨着存放油坛子和大油缸的库房,盼根能够看管存油库房不说,这还方便他及时能往出卖油和换油,盼根认为这个阴天中油坊总体已经完工,油坊的房屋虽然没有自家四合院的房屋多,油坊前边空闲地方要比自家当院所占地方还大。冯大爷他们还有些杀尾的活计要干,他们要把安装好的门窗的边际要用泥巴封严实,还要用泥抹屋内新垒砌的灶台和炕面,这些零活俩人两天工就能完成。天色渐渐暗淡后,盼根就看出天色有些黑沉,他还听到花枝在自家门口的招呼声,父亲才决定几个人收工,他们要回家吃晚饭。 第199章 夜晚的风雨 盼根晚饭在饭桌上并没有喝酒,父亲在饭桌上并没有喝白酒,宋叔和和栓柱子叔叔每人只喝两盅白酒,酒盅是能装八钱酒的白瓷酒盅。母亲和顾大娘只是炒盘豆芽菜,饭桌上又凑几盘自家所腌制出的小咸菜。宋叔他们割地的人晚上在自家吃饭,她才张罗炒盘豆芽菜为宋叔他们下酒,平时自家吃过水荞面条时,母亲和花枝从来不另外炒盘菜,饭桌上只摆放着几盘小咸菜。晚上吃饭的人多,母亲是在堂屋的屋地上摆放上方桌,方桌还是能容下十多个人吃饭,他们几人在吃饭时夜晚已经到来,母亲只能掌起羊油蜡烛,堂屋中就散发出羊油的气息。盼根随着父亲他们在饭桌上吃饭时,虎子和虎子爸平时都不喝酒,他们在饭桌上很少说话,他们所吃的面条都是花枝端到桌上的敞口大瓷碗,花枝总是端在饭桌上两大瓷碗泡着卤的面条备用,虎子和他爸吃完那碗面条后,他们就要把备用的那碗面条倒进自己端着的饭碗中,这样在饭桌上吃饭的人就不用空碗在递给花枝,他们就随时折倒摆放在桌面上的备用面条,花枝只要是看到地桌上两个碗空后,她还是要用那两个空碗盛上面条泡上卤,她再把那两碗荞面条放置在圆桌上。 几个人吃饭时,父亲就和宋叔说起要再雇短工的事情,宋叔说出了帮助种地的将三愣他们,夏季因为用不了那么多短工,宋叔只留下吴叔和栓柱子叔叔做短工,他就没有让将三愣他们留下来。秋季和冬季自家都急于用人手,秋季收割庄稼,还要往场院中拉庄稼,进入冬季后还要在场院中打场。宋叔还要去请将三愣他们,他们如果在其它的地方打短工,他们或者是不愿意前来打短工,宋叔还要在本村落或其他的村落中另找人员。盼根知道春季帮助自家种地的那几个人,他们是将三愣赵喜子和刘快兴。春季中自家种完地后,地里的活计就很少,他们三人不愿做地里的活,他们赚做农活挣的工钱少,他们要挣修房建屋垒大墙的大工钱。盼根知道自家种完地后活计减少,吴叔和拴柱子叔叔就主动留下来做农活,另外还有安叔给自家放牛。现在眼看到了上冻收秋的季节,各村落就没有再修房建屋的人家,将三愣他们就要再干地里的活计,大忙收秋地里用人,他们就要帮别人家收秋打短工。盼根不知道宋叔能不能把他们请来。父亲和宋叔对自家收秋的事做出详细安排后,他在饭桌上就没有过多言语,他只是闷头吃过三碗荞面条,他吃的面条都是花枝给他端来的面条,经过木床子压出的过水面条是蘑菇肉丁卤,他就知道自家汲的酸菜还不能吃。盼根知道只有宋叔他们撂下饭碗后,母亲和顾大娘还有花枝才能上桌吃晚饭。盼根在饭桌上是最先撂下饭碗,他等待着虎子在饭桌上也撂下饭碗后,他和虎子和宋叔说过几句客气话后,他们就离开堂屋中饭桌,他和虎子脚前脚后进入外屋后,盼根就看出外屋没有里屋亮堂,外屋柜橱上灯台上的灯碗亮起麻油灯,母亲和顾大娘坐在外屋中高高的木凳上说话,花枝正在母亲的身旁站立。 花枝就对虎子说:“虎子,你今晚在我们家吃饭还没有拉拉秧,你和我哥急性子都撂下饭碗,你平时在你家吃饭是按时按晌,今晚上你在我们家就顶着星星吃的晚饭。” 顾大娘说:“花枝,你这话说的不对,今晚上是大阴天,不信你出屋你都看不到天上的月亮,你就别再提星星,你这是没话总和虎子找话说。” 花枝说:“大娘,我和虎子总是说正经话,他有时还和我耍贫嘴,他还总和我说些瞎笆的话语。” 虎子说:“大娘,我和我爸今天在新建的房子中安装门窗,我们几个人就贪了黑。我叔就让我爸我们来家里吃晚饭,我在外屋和你们说话,我等着我爸撂下饭碗后,我们俩就要顶着黑回家。明天下雨不下雨的我们都要安装门窗,我们把制作成的门窗放置在新房中。” 顾大娘不再言语时,母亲对顾大娘说:“嫂子,只要到了收秋时候,我们家就跟狼赶獐子那样忙起来。我这几年每到秋天就累的抬不起眼皮,早起晚睡的总是往前赶落着活计。咱们今晚上掌灯吃饭还算赶上早班,往年我们家趁着月亮地还在地里干活,晚上那顿饭有时二半夜才能吃上,碗饭中就是掉进只蜘蛛,黑灯瞎火都挑不出来,连活蜘蛛都要就饭吃到肚子中。” 盼根说:“妈,今天是个大阴天,只要晚上不下雨就是好事,咱们院里该背雨的东西都背上吗?你要是没有背干柴,我这就去房后背干柴。” 母亲说:“盼根,下半晌你大娘就帮助我背东西,当院中平时使的各种家什都背在小屋中,我们还把场院屋边上的家什都收拾利落,今晚上就是下起大雨来,你就躺在炕上睡安稳觉。” 盼根听到虎子正在和花枝说话,他就不再和母亲说话。盼根看到花枝在和虎子说话时,她的目光并不象从前那样躲躲闪闪,麻油灯的光亮还晃照出她双颊上的少许红晕。虎子和花枝说出的话语还是安装门窗的事情,虎子不住嘴的话语很多,花枝训教他的话语还很多。顾大娘在旁说几句话语后,花枝就有些害羞,她就找借口去堂屋里去端饭桌上放置着的空碗,花枝端着空碗上外屋盛面条时,盼根才看到锅台后放着大红瓦盆,大红瓦盆中的过水荞面条还有很多,花枝是用大瓦盆中的笊篱往出捞的荞面条,当她要往面条的碗里泡卤子时,虎子急忙走到锅台旁给他揭开那扇木锅盖,花枝就用铁勺往那碗荞面条中加卤子,盼根看到大铁锅中的蘑菇肉丁卤还有很多,花枝端着饭碗离开锅台旁时,虎子又把刚揭开的半扇木锅盖又盖在锅上。顾大娘随后就夸奖起虎子几句话语,她夸奖虎子还是有眼光,他还知道怎么样来讨好花枝,虎子只顾低头傻笑并不再说话。 盼根随着父亲把宋叔他们几人送出大门口后,他才看出应该是有月亮的晚上更加漆黑,漆黑的夜空中并没有星星闪烁,他更看不见天空中乌云是否在流动,他隐隐感到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沉闷。他跟随着父亲又返回堂屋。盼根返回到自己居住的房屋收拾利落后,他脱衣解带后才止了麻油灯,他钻进被窝中躺下时感到火炕还有些暖意,母亲白天已经把他睡过的这铺炕烧过。他躺在暧融融的被窝中感到温暧和踏实,他知道自家新建盖的油坊总体上已经完工,油坊中剩余的那些零碎活计就不算太多,他左思右想的似睡非睡地犯起迷糊,他在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见风声,房屋窗棂上传来呼嗒呼嗒的声响,声响就象是拉风箱时发出的声响。他知道外边已经刮起了大风,他在被窝中翻个身子后还是懒的起炕,他后来又听到当院中有了稀稀拉拉的雨点声,房檐下还传来滴滴嗒嗒的落水声。 第200章 霜冻降临 米贵自家建盖的油坊总体完工后,天气突然间就有变化,在那个阴天中米贵终于听到大雁在空中鸣叫声,他目送着人字形雁阵在小气候村落的上空消失后,他就感到秋天的霜冻很快就要来临,可是就在他给冯顺结完工钱的那天的前半夜,他就听到窗外刮起阵阵的秋风,随后他又听到院落中传来零零星星的雨点,他从声音中就听出天上下的是稀疏的小雨滴,他从窗纸发出的声音中听出风向,原来是刮起东北风,他盼望着秋风把天空中的刮散,秋天不再出现秋傻子雨才有利于割地,他还知道秀秀在这个夜晚中象是并不知道窗外的风雨,她熟睡的很沉实并没有被风雨声唤醒,米贵不再耽心风雨后渐渐熟睡。米贵早晨清醒时,他听不到院外有风雨声后,他在天刚蒙蒙亮时就悄悄起炕,他想去往屋外察看天气情况,他刚推开外屋那扇风门后,他就感受到有股冷风迎面扑来,他走出外屋门口后就看到当院中起层白霜,他这才知道昨夜的小雨停了后,气温骤降后出现霜冻,清早才会有阵阵冷意。他在院落中走着溜抬头望天时,睛空中只有零星的云朵,太阳没有出升,夜晚中的秋风又不再刮起,他还看到房瓦还挂着洁白的霜雪,他这才知道昨晚在天睛后才有了霜冻,风儿要是不把天空上的云彩刮走,今天早晨就不会出现霜冻,秋季中的初场霜冻已经来临,随后就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秋天中盛开的花朵被这场霜给霜死,草叶和庄稼的叶子都会被这场冷霜打蔫。 米贵就打算往自家的水缸中挑水,他去往院落中那个双股杈的矮木头旁拿起扁担,他又从双杈上摘下那两个木桶,他就挑着木桶走到大门口时,他又悄悄打开大门,院落里和大门口里外都是密集的榆树叶子,老榆树枝杈上几个喜鹊窝突出而明显,树头上的几个枝杈显的光光秃秃,枝杈上当然还有少许的发黄叶片。他把挑着的两只水桶放置到达辘轳井台上时,他看到东方的天际上出现亮色,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的云朵很稀疏,东北风不象夜晚那样刮的猛烈,成团成块的云朵正向着西北的天际中飘游。米贵还看到后梁的景色显的凄凉,昨天还看到后梁上几乎被山苏子花染成粉红色,这个夜晚过后后梁上成片的山苏子花完全闭合,杏树和橡树上的树叶已经完全变红。后梁顶端的那座耕牛石崖突出而庄重,那棵岩松的树头上还是有着鸟儿起飞或降落,在耕牛石崖不远处的雾气迢迢向四处弥漫,今早的雾气似乎比往日的雾气还要浓重。 米贵打上水后用水扁担勾上水桶准备离开井台时,李四子挑着水桶向着井沿的方向走来。米贵就招呼他说:“兄弟,昨晚刮了风还下起小雨,后半夜天睛后就出现霜冻,我们今天就开始动镰割地。” 李四子说:“大哥,今年的霜冻要比往年来的晚,这场霜冻还是过了八月节,往年在八月节前十天二十天的就上了大冻,往年五方六月天上还要落下大雹子,今年种完地这几个月还没有遇到雹灾。” 米贵挑起井台上的水桶说:“兄弟,今年除了上场早冻外,还总算是遇上好年景。天气能让到这种程度我很知足,我家的油坊刚刚建成,天空中就过了大雁还上来场大冻。” 米贵挑着水桶刚离开井沿几步时,他看到碾房和磨房还没有人占碾子,现在忙于收秋很少有人家再提前占碾子。八月节过后村落中更没有人家做豆腐。这时他又听到李四子又说:“大哥,山上的野鸡都聚成了群,野鸡聚群正是割地的时候。” 米贵挑着水桶回头时看到后梁上突然出现大群野鸡,他不仅把那挑水放在地下向着后梁看去,那群野鸡已经走出自家的谷地,它们正从后梁的山坡向上跑动,野鸡群几乎占满那个坡面,公野鸡的身上带着五彩花纹,它们还有着长长尾翅,母野鸡身上的色彩就显得暗淡无光。野鸡群从山坡下向着山坡上跑动的相当快速。他这时突然看到有棵杏树下突然窜出那只草白狐狸,它很快速地就捉住只野鸡。整个野鸡群打着鸣顿时从山坡上起飞,它们飞向很远的那个阴坡面。他看出野鸡群有上百只。草白狐狸叼着那只野鸡向着山顶上遁去,它的身影消失在崖壁附近的大岩块中。 李四子笑着说:“大哥,那只狐狸大清早就抓只野鸡,我就是相中它身上的毛皮。在今年冬季中我要把它猎获到手,我找丁皮匠把它的皮吊两顶狐狸皮帽子,我送给你一顶狐狸皮帽子。” 米贵从地下挑起水桶说:“兄弟,这几年我都看到它在后山上转悠,你不会轻易把它猎获。” 李四子说:“大哥,它在头年冬天就躲过我们几次枪口,今年冬季我们还要试试。” 米贵挑着水桶走进家门,他把挑着的两桶水倒进当院的水缸中,当院水缸中的水为洗漱之用。堂屋外屋中头号大瓷缸能装五挑子水,他还要把那个大瓷缸的水挑满,其实大瓷缸并不是碟子和碗那样的瓷器,而是次等陶土掺沙子烧制出的缸,村落里还有人把这种缸称为沙缸,有人把这种缸为大瓷缸。另外还有往盼根和花枝烧炕的锅添水,在天气暖和时,花枝和盼根所睡的火炕是三天两头烧次炕,天气寒冷后两铺火炕每天都要烧火。米贵知道村落中有几个人到老时身上落下毛病,他们都说在年轻时睡过凉炕,他们上年纪后胳膊腿都落下显着毛病,他们有的小腿上隆起如蚯蚓般的大道子,有的走起路来双脚发拐,还有的患了半身不遂的毛病,在山区生活的人在寒冷季节都要睡火炕。当初米贵找人把花枝和盼根睡的屋盘上火炕,只是连接他们在火炕上睡觉的灶台很小,灶台上盘着的还是几印小锅。那两个小锅都能烧水做饭,他知道秀秀和花枝有时使用那两口小锅熬粥和烧水,她们所熬的粥有小米瓜粥,还有棒子米豆粥等粥类,另外还能用那两个锅烙粘糕和单薄饼。秀秀和花枝用那两口小锅做饭时,她们用的水是堂屋外屋大水缸中的水。她们洗衣袍时才用当院中所摆放的大木缸中的水。天冷后米贵还要把院里的大木缸挪到屋里,冬季这个装水的大木缸就放置所居住房屋的外屋,不然冬季中水缸在当院中装水就会被冻裂。 米贵刚把两木桶水倒进木水缸后,他就听到盼根所居住的外屋门发出声响,盼根关上外屋门走过来说:“爸,我去挑水,你在院里干其它零活。” 米贵知道两个水缸中还能装五六挑子水,他就把水挑子递过去说:“盼根,你先把家里的两个缸挑满水,我去往牛圈屋旁办事,我要留出匹马,我吃过早饭就去往东一棵村雇了人手,订下来后他们下半晌就能来到咱们家,下半晌就能跟着咱们去割地。” 盼根把担子挑在肩膀上说:“爸,我吃过早饭还要去帮助虎子他们干活吗?” 米贵说:“你要跟着你宋叔他们去割地,虎子和他爸就能安装门窗。他们家的土地少,他们用几天工夫就能把油坊的门窗安装齐整,新房中还有很多剩余的零碎活,这个秋后再遇到下雨阴天时,咱们不能割地就干零活。” 第201章 牛圈屋前的对话 盼根答应声后就挑着水桶向大门口走去,米贵跟随着他的身后走出家门口,他顺着土路向着西边牛圈屋的方向行走着时,他双脚踩在土路上感到很硬朗,不象从前那样能趟起尘土,土道上并没有十分明显的水沟,昨晚上的雨就没有形成明显的水流,土路两旁蒿草叶片上还是挂着白霜,凌乱草滩上的叶片已经内卷和发蔫,村落周围的庄稼地里都有人影,乡亲们都已经早起下地割地,他们要在家里做好早饭时返回家吃饭。米贵走到牛圈旁就看到牛圈中的牛儿明显减少,除了几头大耕牛体壮膘肥外,圈里的乳牛和小牛犊很不出眼,他知道自家还剩余十多头牛儿。牛圈屋上的烟筒还往上冒着青烟,他就知道安安正在烧炕做饭。米贵走到牛圈屋的院落里后,安安正坐在当院低矮的木凳上,他身边的地下还摆放着小火铣,小火铣上有半铣灶堂灰。火铣是冬季往火盆中端灶炭火用的铣,废旧铁铣才能做为扒火铣。安安正用手沾灶堂灰捻制马尾绳,米贵看出安安正用马尾丝捻制套子,他是用马尾套套野鸡。 安安看到米贵走到他的身旁后,他就随手递给他刚捻出的几根马尾绳说:“东家,你看我捻出的马尾绳能套住野鸡吗?” 米贵看出每根马尾绳是用四根细马尾丝捻成的细绳,安安手里要沾上灶堂灰才能捻出结实的马尾绳,他是用小白马的马尾丝合成银白色的细绳,米贵把几根细细马尾绳递到安安手上说:“安安,你捻出的马尾绳够结实,野鸡钻进绳套子后就跑不了。” 安安拿着马尾绳从地下站立起来说:“东家,今早上有霜冻,你是要来牛圈中留下耕牛拉车吗?” 米贵说:“安安,从今天开始就要动上镰刀,我们家割地的人手不够。我来这就是要把黑俊马留下来,我吃过早饭就要骑马去往东一棵村落中去雇短工,你知道刘快兴和将三愣他们还在家吗?” 安安说:“东家,咱们种地时算是闲在时,你给出的工钱高,他们才能来帮助种几天地。这收秋大忙时节,他们有的是做短工挣钱的地方,你就是开给他们再多的工钱,他们不准前来打短工割地。” 米贵说:“安安,这次我雇他们不是用十天半月的打短工,他们要在我们家干两个月的活计,我开出的工钱要比别人家高,他们在我家干过活时,我相中他们干的活计。宋老仓顾不上去雇他们,我要亲自去雇他们。” 安安笑着说:“东家,将三愣和赵喜子要是在家你能雇来,这个季节不能修房建屋,他们就挣不到大工的工钱,他们还是要进地里收秋打短工。刘快兴他在家不在家你都雇不来他,他今年夏秋两季和鸟贩子合伙收购白灵鸟,他们往城里挑过几趟百灵鸟,他和那位鸟贩子都发了财,他犯不上秋天再给别人家扛活挣钱。” 米贵知道只要过北坝梁就是草原地带,草原地带上的百灵鸟的叫声动听,它还能蓦仿出各种鸟儿的鸣唱,城里还有些爱鸟养鸟的大闲人,他们愿意听白灵鸟儿的鸣唱,他们就要用笼子伺养百灵鸟,能唱会叫的白灵鸟深受养鸟人的喜爱,他们就舍出重金购买百灵鸟儿。百灵鸟并不在城市中生活,它们也不在城市周边的高山丘陵地带生活,它们就生活在广阔无边的大草原上。它们其实是草原上极为普通的鸟儿,它们身价倍增后就会有人捕捉,成年的百灵鸟不会养熟,只有刚出窝的雏儿才能养熟。收购百灵鸟的贩子只收购百灵鸟的雏儿,米贵夏季只要去往草原地带,他就能看到百灵鸟的身影,还能听到它们动听的鸣叫。米贵每年在寒冷的冬季时,他就看到成群的百灵鸟在村落中出现,下过大雪后草原上的积雪不化,只有山区阳坡面的积雪融化,百灵鸟成群结队地就飞入山区。米贵每年冬季都能拣到被树木撞死的百灵鸟,它们在风天睁不开眼就会撞到树干上。 米贵不禁又笑起来问:“安安,你要不和我说,我都不知道刘快兴还能做这种营生?” 安安说:“东家,你别看刘快兴给你们家种几天地,他捕捉百灵鸟的雏儿就是行家。当百灵鸟的雏儿还没出窝时,他在草原地带上总是站着观望百灵鸟的落地,他打着眼罩观看成年百灵鸟落地的地方,百灵鸟直接落的地方并不是它们的窝巢,实际上窝巢在它降落地点很远的地方,刘快兴会辩认百灵鸟的头部方向,他寻找百灵鸟的窝巢从来就没有跑过空。白灵鸟不算是俊鸟,它和房前屋后的家雀长像相似,它只是比家雀的身形大嘴头长,它就是叫唤的好听,它都没有山上的黑老婆长的俊俏。” 米贵不仅说:“安安,刘快兴没有这金刚钻还是不敢揽这种瓷器活,我平时还没有看出他有这种本事。城里有些人爱养鸟儿,村里人没有闲心养鸟听鸟叫,村子周围的山上有着各种鸟,咱们在干活中就听到它们的叫声,每年四季哪节骨都有不同鸟儿的鸣叫,咱们躺在炕上二半夜都能听到它们的叫声。” 安安说:“东家,他能找到鸟儿的窝巢都不算是本事,他最大的本事是能辨认出百灵鸟雏儿的公母,他还能用白面掺鸡蛋黄来喂百灵鸟,他把这种食物捏成莜面鱼子般两头尖尖,随后硬是往百灵鸟的嘴里塞,喂这种食物是为了拉粗百灵鸟的嗓子,百灵鸟被拉出的嗓子后叫声更加动听。收购百灵鸟的贩子收购百灵鸟规距大,他要找能说会道的人来搭伙计,他找的伙计还要长相俊。伙计在走路上都要走出有规距的步伐,他不能找走路往两边甩腿的人当伙计,更不能用拐腿和有点脚的人当伙计。不然收上的百灵鸟腿脚就站不直立,它们的叫声就难听八怪。刘快兴年轻符合鸟贩子的搭伙标准,他挑满满当当的那挑水走很远的路时,两个水桶里的水都不会洒出一滴嗒。他们收购的百灵鸟才个保个地在富饶城里卖出去,刘快兴和鸟贩子夏末初秋挣到了很多银钱。” 米贵知道将三愣和赵喜子已经帮助自家种三年地,他们种完地后就不愿干农活。春季种地时村落中还没有修房建屋的人家,各个村落种完地后,修房建屋的人家就会增多,他们给别人家修房建屋都是大工,他们的工钱比做农活的工钱高。收秋后修房建屋的人家很少,他们就要给别人家收秋打短工。米贵还知道将三愣没有成家,他的年龄在三十左右,他总是踏踏实实的干活,他会抚犁赶车活泥垒墙,他的手巧就能做细致活,庄稼地里的活计他样样拿手,他给别人家修房建屋都是大工。他的个头矮又不爱多说话,家庭还特别困难,他这些年就没有娶到媳妇。赵喜子和刘快兴都娶妻生子成了家,他们都有了儿女。他们的年龄和将三愣的年龄相当,他们说话办事要比将三愣机灵很多,他们干活不如将三愣干活实在。 米贵说:“安安,我去往东一棵村落就是见到刘快兴,我请不来他我就请将三愣和赵喜子。他们俩人要没有给别人家扛活,我还是能够把他们给请来。” 安安说:“东家,你今天早晨就和我吃早饭,你吃过早饭骑马再去往东一棵村落。” 米贵说:“安安,我知道你的小灶饭食要比大锅饭食好,我还是回家去吃早饭,家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安排。” 米贵要离开场院屋前时,他还和安安说几句养牛养马的事情,安安说出种地多就要饲养牲畜,没有牲畜就不能耕种土地。再说自家的庄稼秸杆还无法处置,牲畜在圈中拉出的粪还能当做肥料再上到地里。米贵还看到牛圈屋的房顶上晒满榛子,他采的榛子还是要比自家所采的榛子质量好,他采摘的都是山上最成熟的榛子。他夏季时在阳坡上捡拾杏核,秋季和冬季中在大阴坡中捡拾榛核。米贵还知道安安还会下野鸡和兔子套子,他在秋季和冬季中就能套到野鸡和兔子。 第202章 挑 明 花枝感到这些天自家忙的不可开交,过完八月节的那场霜冻很厉害,花枝看到山上和庄稼地很快就变了模样。后梁在没上霜冻前满坡都是粉艳艳的山苏子花,那场霜冻过后,开放的山苏子花朵变的暗黑,后梁上还总是出现成群的野鸡。在村落的上空已经再看不到雁阵,村落的上空还有苍鹰盘旋,它们很少猎获村落农户饲养的家鸡,它们在猎获山坡上和庄稼地里的野鸡。地里的棒子叶和谷子叶全部干枯,它们已经失去当初的绿色。自从那场霜冻过后,早晚变的更加寒冷,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霜冻,清早起来自家房顶上的瓦片子都挂着白霜,秋后强硬的风儿还没有出现。花枝还是随着母亲早晚都穿上带着棉花的薄内衣,父亲和哥哥在早晚寒冷时穿上絮着棉花的坎肩子,晌午时天气有时很炎热,花枝和母亲还要脱掉身上的棉衣,父亲和哥哥下地干活时也很少穿坎肩。 花枝知道父亲和哥哥这几天正忙于割地,割地的共计八个人,他们分别是父亲和哥哥,还有宋叔栓柱子叔叔和吴叔。父亲还从东一棵村落中又雇来了将三愣和赵喜子。虎子和虎子爸还在自家做木活,他们是在安装新建盖房屋的门窗,他们在晌午时还要去往大伙房中吃饭,花枝还知道虎子妈独自在割地,她顾不上做晌午饭总是吃提前准备的简单饭食,虎子只要和他爸做完木工活后,他们都要去帮助虎子妈割地收秋。花枝这几天只管做自家院里的活计和做三顿饭,母亲还要帮助顾大娘在大伙房中做饭,父母和哥哥有时晌午饭要在大伙房中吃饭,花枝就独自在家吃晌午饭。花枝没有去往父亲他们所割地块中观看,父亲说出这几天已经割完莜麦地和荞麦地,他们要趁着没刮秋风前割谷子。虎子和他爸还在自家建盖的新房中做木活,花枝有时去往新建油坊和虎子说话,虎子总是和他爸忙着干活,花枝又帮不上他们的忙,她就没有在他们身旁过多停留,她和虎子说出的话语也就很暂短,她做屋里屋外的活计总脱不开身。 今天母亲离开自家的院落中很早,她要去往场院屋大伙房帮助顾大娘做晌午饭。母亲在离开家门时,她和花枝说出吃过晌午饭回家,她还让花枝晌午只做她自己的饭食。花枝还听母亲说出今晌午吃饭的人多,虎子和虎子爸今天做的木活是最后一天,他们今天就能安装完新建房屋的所有门窗,另外新建房屋那里又多出几人干活,冯大爷今天领着几个人来干活,他们要活泥抹墙和抹炕面,他们要把门窗所有缝隙用砖块和泥巴填平,母亲还让花枝在小灶上烧壶砖茶水,她要把烧开的那铜壶茶水提溜到新盖的房屋前,花枝知道只有虎子和他爸爱喝砖茶水,冯大爷领着的干活人喝凉水不喝茶水。 母亲还让花枝往新盖房屋中几个大灶中添柴烧火,新垒砌灶堂里烧上柴火后,灶堂的烟火就要进入盘好的火炕中,火炕中的烟道只要是过烟火,炕面厚厚的湿泥就会被烟火烘干,因为眼看就要上大冻,湿泥抹出的湿炕面最怕上冻,炕面受冻后就会出现往出冒烟的裂口,新盘垒出的灶台和炕面被烟火烘干后,房屋住人时炕上就没有了湿气。 花枝小锅灶中烧开大铜壶中的砖茶水,红铜壶烧水壶大肚子小口还有个很长的出水壶嘴,花枝知道自家大多都用这把铜壶烧开水,大铁锅烧出的开水没有铜壶烧出的开水干净。冬季时铜壶中的开水总是坐在堂屋中的火盆里,家里人喝开水随时来倒铜壶中的开水,家里来客人时还要喝开水,这个铜壶能装满两大水葫芦凉水。花枝知道烧满铜壶中的水她提着费劲,她烧半壶开水就够虎子和他爸喝用。花枝烧开那半壶开水后,她在外屋的碗橱中找出大茶碗,她用手抓拿铜壶把有些烫手,她就找块毛巾垫上铜壶把,她一只手拿碗一只手提着铜壶走出大门口。新盖房屋周围传来说笑声,秋季大忙季节中碾道和磨房空空荡荡,土路上没有孩子玩耍。花枝在大门口听到木工家什传来的声响,新建盖的房屋前有着干活人的说笑声。房顶上新垒砌的四个烟囱正冒着青烟。花枝走到新建盖的房屋前时,她看出新安装的所有门窗都很严实,窗子下都搭建着木架子,木架子上的大工正在用砖和泥堵窗口。虎子和虎子爸在没有在房檐底下干活,房屋里传来木工家什的声响。房檐不远处有大堆黄泥巴,还有人在房檐下新安装的窗子边际上抹泥。花枝听到他们当中有人喊:“王木匠,你家没过门的儿媳妇给你们端茶送水,你让你的儿子出来接迎她。” 花枝听到这句话感到很难为情,她听出他的话语不拿自己开玩笑,他们总是拿虎子和他爸开玩笑,花枝在干活场地中听到的闲言碎语太多,她并不在意别人的闲言散语。这时虎子从西边的屋门口走了出来,他还迈着急慌的步子前来迎接,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花枝跟前时,他憨态十足的脸上显露着笑意,他下身还沾着木屑,花枝躲避他的目光并把铜壶和碗都递到他的手上。 花枝低声埋怨他说:“虎子,你们爱喝茶水都是周师傅给你们惯出的毛病,惯出什么毛病就有什么毛病,我妈要是不催着我给你们烧水送水,今天这里的干活人多,我才不往这里白送脚印,我就听不到散言乱语。” 虎子说:“花枝,我和我爸这几天干活是喝的热水,我是从家里单提铜壶茶水。你妈是不知道这件事,她才让你给我们送来热水。今天所有活计都要完工,你赶明个再往这里送脚印,房屋里外都不会有个人伢。” 虎子提着水壶拿着茶碗正要返回时,旁边又有人说:“虎子,你能和没过门的媳妇还说上了小话。” 花枝听到虎子只发出傻笑后不再言语,她就对在黄泥堆旁干活的冯大爷说:“冯大爷,我妈让我烧开水就是让你们喝,虎子手贱就先把那壶水先抢过去,你们谁要是想喝热水,你们就让虎子给倒水。” 冯大爷笑着说:“花枝,我领着的这帮干活人好伺候,我们不轻易给东家找过多麻烦。我们给人家修房造屋都要挑水活泥,谁渴谁就趴在水桶边上喝几口凉水。” 花枝不想再和冯大爷他们说话,虎子在外没有站脚就走进房屋中。花枝就想去往屋中看望虎子和他爸干活,她还知道母亲让她往几个大灶中添干柴,她看到新建的房子前边的地面很宽阔,房檐下还堆放着几堆零散木头,它们是安装门窗余下的废料。冯大爷领着的干活人共计有七八个人,他们在窗前木架子上垒砖抹泥的都是大工,为他们递砖递泥的都是小工。花枝从虎子出入的那个门口进到里屋后,她这才看出房屋的内部相当宽阔,房屋中还设置出宽阔的走廊,走廊中还是连接几间宽大的房屋,她转几间房屋后,她还是看到有间大房屋中摆放着大木榨,还有间房屋中安装着石磨。她还是没有听到木工家什的声响,她就大声招呼起了虎子,她听到虎子回话后,她顺着虎子的答应声还是找到他。虎子正在那间房屋的灶堂前添火,她在这间房屋中并没有看到虎子爸,虎子往火灶中添柴的锅台很大,锅台上没有安放大铁锅,安放大铁锅的地方铺盖着大石板,大石板用黄泥铺的很严实并没有跑烟的地方,大灶并没有通向火炕而是通向房屋中设置的四方形烟筒。 花枝有些不解地问:“虎子,你不做木活,你烧起这个没放铁锅的大灶有什么用?锅灶还没有连着火炕,你往大灶添柴烧火就是想看房顶的烟筒往出冒烟吗?” 虎子从灶堂前站直身子说:“花枝,你爸让我们做木活时点着几个大灶,这个大灶是蒸油料的灶台,灶台上的大蒸锅还没有买来,你爸让我先把通向房顶上的烟筒烧干,过几天要是上大冻,新垒的烟筒着冻就不结实,冬季在使用时容易倒塌,冬季中再垒烟筒更费工。” 花枝听不懂他说的话就不再追问,虎子又说:“花枝,还有三个大灶都烧上了火,两个大灶还连着火炕。今天我爸我们俩帮助烧一天,你哥晚上回来还要往这几个大灶中添柴,明天火炕和这个烟筒不干,你白天还要往这几个大灶中添柴烧火。” 花枝还是没有听清虎子说出的话语,她看到虎子爸并没有在场,她不仅想起了刚才别人说出的话语,她不仅质问虎子说:“虎子,你的破车子嘴准是和别人提起了咱俩的婚事,这件事没有明媒正娶就是背灯影的事,我都没有和你递过手巾,我怎么就成了你没过门的媳妇?” 虎子顿时低下头不再言语,他沉默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花枝,这件事是我妈和你妈早就定估好的事,我从来没有在旁人面前说过我正在和你处对象,我在你跟前都没往这事上提起过,我都没敢张口和你说出要处对象。” 花枝不仅追问:“虎子,你爸妈对这件事背后和你说什么话?” 虎子说:“花枝,我妈说在冬季农闲时请媒婆子,我要听我妈的话……” 花枝听出虎子说话不利落后,她就很大怛地说:“虎子,今天在这我就要把话给你挑明,咱们现在还没递手巾,村落里的人都认定咱们俩要订婚,我就成了你们家没过门的媳妇。我听到很多人的闲话后,我就是不想嫁给你都要嫁给你,你要是点头愿意,咱们就在冬季中请媒婆子递手巾。” 花枝看到点头点的很麻利后,她不再过多言语只是笑出声。 第203章 抱 柴 花枝看到虎子点头表态后,她心里就有了说不出的踏实感。她随后又和虎子很随意说几句其它话语,虎子回答她时就不再吞吞吐吐,他并不再躲避花枝的目光,花枝还听出他说出的话语入耳入心,她就认为和虎子有亲近感。虎子随后又领着花枝去看望另外两个灶台,两个灶台中都有着干柴在燃烧,花枝还是看到这几个灶台上并没有摆放锅灶,放置锅灶的地方还是用石板封闭的很严实,这两个灶台都通向里间屋的火炕,她还看到新抹出的火炕上还向上冒着热气,她就看出大灶添柴升火的作用,虎子还说出现在顾不上购置大锅,大烟筒和火炕被火烧干后,然后把锅灶上的石板拿掉,几个灶台上再放置上铁锅。虎子没有让花枝在新建盖的房屋中有过多停留,他还是忙着安装房屋中的几个风门子。虎子在和他爸做木活的过程中,他就要抽空去往几个灶台中添柴续火。花枝又看到虎子和他爸在房屋中安装木门,她就离开新建盖的房屋。 花枝离开干活场地走到那条土路上时,她就看到李柱柱他爸和许奶奶在路上行走,他们在行走时还相互在说着话语,花枝看到俩人向前走路身板都很挺直,只是李柱柱他爸的材偏胖。花枝知道李柱柱他爸为叔叔。许奶奶就是村里的接生婆,在小气候附近的这几个村落中,无论谁家的媳妇要生孩子时,谁家都要请丁奶奶去接生,丁奶奶除了会接生外,她还会接骨。花枝记得母亲前年夏左胳膊摔错了环,母亲就去找丁奶奶给揉对了环。另外村落中的小孩淘气腿脚出现骨折后,他们还是要找丁奶奶接骨。王之朵的父亲都不会给人接骨,他更不能给别人家的媳妇去接生,他只能给患了病的人看病抓药。花枝站在土路上盯看着丁奶奶他们时,她突然听到顾毛毛的招唤声,她才看到顾毛毛已经跑出了胡同口,她又放慢脚步向着花枝身旁走来,花枝看到她穿着粗布浅蓝色衣袍,她穿着那双鞋显得很肥大有些不跟脚。 花枝走到顾毛毛身旁问:“顾毛毛,我这几天就没有看到你,我听我妈说你总是在家里干零活,你还要帮助你爸做饭,你爸的病情见好了吗?” 顾毛毛说:“姐,收秋季节是大忙时候,我大姐和二姐就不能轮班照顾我爸,她们都要回到自家收秋。我妈白天又在你们家的大伙房中做饭,我白天在家照顾我爸。我爸这些天总上地里看庄稼,我们有时还在地里做活。他腿脚慢干活不多,我爸的病情就是怕犯阴天,睛天时我们不去地里,我和我爸就在家里干零活。” 花枝说:“顾毛毛,我爸说你们家的几亩地由我们家来收秋,你和你爸就不要再去割地。” 顾毛毛说:“姐,我妈回家提起这件事来,你爸和宋叔过两天领着人给我们家割谷子。我就不让我爸再下地干活,我和我爸白天在家干零活,我刚才和我爸挑榛核,我爸就打发我去往商铺买碱面。” 花枝说:“顾毛毛,我正要去往场院屋去看看,咱俩这就去往商铺那边。” 花枝和顾毛毛顺着土路向着西头行走时,许奶奶他们已经走出很远,她不仅问顾毛毛说:“顾毛毛,我刚看到李柱柱他爸和许奶奶在行走,他们离我很远,我没顾上和他们打招呼,他们现在离咱们更远。” 顾毛毛说:“姐,李柱柱他妈在今天天亮时生个丫头孩,许奶奶给李柱柱他妈接的生,现在大人孩子都平安。许奶奶在他们家吃过早饭后,李柱柱他爸正往回家送她,他还要去往李奶奶家去拿东西。我今天早晨早起看着我爸在村中走动,我就看到李柱柱拿着镰刀去割谷子。” 花枝平时经常看到李柱柱他妈挺着大肚子,她还看到李柱柱新娶的媳妇还很显怀。她没有想到李柱柱的母亲在大秋中坐月子。花枝不仅又问:“顾毛毛,夏天时李婶还在碾道中推碾子,她当时是挺个大肚子,我还认为她在冬子月坐月子,我没想到这么快她就生下个姑娘孩。” 顾毛毛说:“姐,李柱柱他们家这两年要双喜临门,李柱柱的媳妇过年春天的月子,现在他媳妇就要先伺候婆婆的月子,李柱柱的媳妇坐月子时,她的婆婆还要伺候她的月子。” 花枝捂着嘴笑着说:“李柱柱的媳妇比我的年龄还小,她要是过年春季生了孩子,我妈还要去瞧喜。” 顾毛毛又说:“姐,咱们不早结婚就不早生孩子,李柱子媳妇年轻,她现在还是伺候不了婆婆月子,李柱柱的姥姥提前就住在李柱柱家,她要伺候李柱柱他妈的月子,满月后李柱柱的媳妇再伺候她婆婆。” 花枝在和顾毛毛在路上行走说话时,她们已经走到很宽阔戏台的对过,宽阔的场地上空空荡荡,她已经看不到孩子在玩耍。村落中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有晾晒的榛子,今年山上的榛子有收成,有几家房顶上的前后草坡都晒满榛子,晾晒好的榛子有的下了房,榛子下房还要经过筛选,那些孩子有的在家里挑榛核,有的要跟着大人去地里。头顶天空中还是有着三五只黄鹰掠过,成群的鸽子在村落上空快速飞行,成群的灰鸽子并不是家养的鸽子,它们就是山鸽子,它们在夏季时总不聚群,它们成双成对的总是悬崖上找到崖洞窝巢,它们在夏季的繁殖出雏儿后,它们才在秋季和冬季中聚群生活。花枝曾经看到李柱柱夏季中掏到的鸽子蛋,鸽子蛋和半翅子的蛋相同,蛋皮呈现出的是蓝绿色。 顾毛毛独自去往商铺后,花枝就去往场院屋,她要看看母亲和顾大娘在做什么,他走到场院跟前时,她看到场院屋房子上晾晒的榛子很显眼,几间房顶上的榛子已经被晒的发黄,榛子已经到了下房的时候,如果秋天再下雨,晾哂干的榛核被雨水淋湿后就会变黑。大伙房上的烟囱上正向上冒着炊烟,炊烟被秋风刮的四散弥漫。 花枝听到了母亲招呼声:“花枝,现在正是做晌午饭的时候,你来正好帮助我们做零活,今晌午吃饭的人多,你晌午就不要在家做你的饭食,你在大伙房中对付着吃顿晌午饭,后半晌你在回家做零活。” 母亲和顾大娘在大伙房前边做零活,她们的头上都围着蓝色头巾,她们把头发包裹的都很严实,她们身前还扎系着浅蓝色的粗布围裙,顾大娘弯身在大木盆中洗着长脚大萝卜,母亲坐在矮凳上在大瓦盆中洗刷碗筷,母亲的身边还摆放着方桌子,方桌子上摆放着的洗好的碗筷。花枝走到母亲跟前,她看到地桌上摆放着碗和碟子,碗和碟子显得大小不均,竹筷子和荆条筷子有的变弯。花枝说:“妈,你怎么才涮洗碗筷?桌上的筷子还有些都变弯了,我这就挑出它们替你扔掉。” 母亲摆着手说:“花枝,你千万别扔筷子,今晌午又多出你冯大爷他们几吃晌午饭,我刚在场院屋中的库房中找出碗筷,在吃饭时谁使弯筷子谁直苗,谁没有筷子到时自己去找榛柴棍。现在没有工夫再砍荆条筷子。” 顾大娘从伙房中又端出大红砂盆说:“花枝,每到秋天的活计就紧手,你妈我们俩才把河滩种的苏子割回来,我们每人还扛回一大捆,我们把两捆苏子都放在场上,晒干后我们就抽出工夫用连枷抽打。” 花枝说:“大娘,我还当我妈你们只管做饭,你们白天还要做零活。” 母亲说:“花枝,你平时你不经常过来,你就不知道场院屋这边的零活多。秋季中谁家不抢着往回收秋。你明天把新盖房屋中几个灶子烧干后,你后天就要和我在场院屋前挑榛核,后天我让你哥清早把房顶上的榛子全部划拉下来。” 花枝不仅叹口气说:“妈,咱家的活计就是多。” 母亲说:“花枝,秋后不就是咱家的活计多,谁家的活计都很多。你现在就去抱干柴,大锅中正蒸着饽饽,大灶中不能断干柴。” 花枝听从母亲的安排就去往柴垛抱干柴,她在向着挨着房屋的那堆干柴垛行走时,她就看到场院边上的那长溜棒子架已经而成,场院上堆放着两捆黑色的苏子秧,她知道空落的棒子架上只要有棒子堆后,地里的各种庄稼就要接二连三拉进场院,场院的周边就要被各种粮食垛占严实。 第204章 割谷子 盼根知道今年自家收秋和往年收秋时的人数相同,这几个人中只是少了刘快兴。父亲说出刘快兴全家已经搬到富饶城中,刘快兴已经靠贩卖鸟儿养家糊口,他已经把自家的土地卖了出去,他们全家能够在那座城市中落脚,他们往后可能就不再耕种土地。将三愣和赵喜子前来帮助收秋,他们在春季中帮助自家种完地后,他们就在附近村落中打短工。秋季杀冷各家各户忙于收秋,修房建屋的活计已经停止,他们这次要在自家打三个多月短工。自家的莜麦地和荞麦地已经收割完毕,父亲和宋叔就要决定先给顾大娘他们家割地时,顾大娘的大姑爷和二姑爷也前来帮助顾大娘家前来收秋,他家的大姑爷来自大牛录村,二姑爷来自大榆树底下村落。父亲和宋叔看到他们俩人的到来后,几个人合起来正好给顾大娘家收秋。盼根他们共计九人先给顾大娘家收割所有庄稼,盼根在割地时才知道顾大娘他们家的土地很少,大多都是小片开荒,他们家种的杂粮少,大多地块都种上了谷子和棒子,他们又帮助顾大娘家扒完了棒子,还把棒子从地里拉回顾大娘家里的场院上,那天母亲和顾大娘在院屋的大伙房中做的饭,盼根他们九人是在大伙房中吃的三顿饭。 盼根在那天吃晌午饭时,顾毛毛和她爸都在场院屋旁,顾毛毛还往饭桌上端菜拿饽饽,她还主动给干活人端汤倒水,顾大爷总是和宋叔他们说着客气话。顾大爷的体格很瘦弱走路显得拖沓。盼根他们帮助顾大娘他们家割完地后,顾大娘的那两个姑爷就已经返回,他们要返回到自家收秋。父亲又决定要帮助宋叔家割地,宋叔他家的土地没有种莜荞麦,还没有种胡麻菜籽等油料,他们种的豆子和糜黍很少,几块大地中种的是棒子和谷子,宋叔安排先把几亩地的谷子割倒,然后再收割杂粮和棒子。盼根他们在给宋叔家割地时,宋叔就决定要在自家开设大伙房,他们家要管这些干活人两天的饭食。宋叔还说出要为干活的人改善伙食,顾大娘要去帮助宋兰朵她妈做饭,宋兰朵还是要在家帮忙。 盼根和父亲在给宋叔他们家割地的头一天时,他们知道宋叔早晨家里的吃饭人多,他们就在自家吃过早饭直接去往地里,他们到达宋叔家要割的谷子地头时略微迟一步,宋叔他们几人在地头歇着等待着他们到来,盼根和父亲走到河南沿那块平地谷子的地头时,盼根就看出大青苗谷子长势喜人,谷秧子顶着的谷穗有筷子长短,低着头的谷穗黄橙橙的很沉实,地垄中并没有出现被风儿刮掉的谷粒,栓柱子叔叔还捻出朵谷穗的谷粒,他在手中用嘴吹出谷糠后,他就断定出今年的谷子能出八九成米。他们七个人在没割谷地之前,他们几人就在地头说几句话语,这算是地头歇要歇腿脚,宋叔还说出给盼根和父亲拿来两个熟鹅蛋,盼根和父亲清早没有去他家吃早饭,盼根看到有块手巾包着两个鹅蛋后,他就和宋叔说出了等到歇头歇时吃个鹅蛋。盼根自家没有养鸡和鹅,他平时吃的鸡蛋和鹅蛋都是宋叔送的,他知道宋叔家里养的鸡鹅加起来不过十只。农户所养的鸡鸭鹅大多是母鸡孵出的雏儿,鸭鹅很少抱窝孵自己的雏儿,它们的雏儿完全是趴窝母鸡代劳孵出,盼根就知道母鸡孵小鸡是二十一天出壳,母鸡孵鹅蛋三十天出壳。盼根感到自己还没有歇过腿脚时,宋叔就拿起镰刀在谷子地中开起趟子,开趟子的人要在谷地的中间割地,宋叔的两边还要让出几条谷垄,其他人就要跟着他让出的垄割谷子,每人割出的成把谷子都放在宋叔放置的那把谷子上,吴叔所割出的垄数总是要少根垄,他还要用谷子打腰子串在成捆谷子底下,刚割出的谷子不能捆成个,只能是成排成趟地摆放在地中,过几天谷子桔杆干松后才用谷腰子捆紧个数,然后把成个的谷子码成垛,拉地时车辆靠近谷子垛才能装车。 盼根知道宋叔总是照顾父亲,他还是让父亲少割条垄。盼根和其他几人割地时大多都割三四条垄的庄稼。盼根和栓柱子叔叔总是在他们的后边割地,前边的几人把自己割的庄稼垄割到头后,他们还要接迎盼根他们,盼根之所以和栓柱子叔叔总是在后头割地,他就是为了和栓柱子叔叔能说上话语,他们随意说话,盼根就感到在割地时并不显得累。栓柱子叔叔已经和他说出油坊中各种事情,他还说出他当初搞对象的事情。盼根听到栓柱子叔叔说出很多话语,他就知道栓柱子叔叔只能在自家干两年活计,他要等到他家的二儿子会跑动后,他还要购置土地或干其它的行当。现在只是他家的二儿子年龄小,他只有选择离家近的地方做短工,他能随时照顾到家里的媳妇和孩子,盼根这才知道栓柱子叔叔结婚早,他和盼根现在这个年龄就已经结婚,他们结婚当年就生个小子孩,这几年他们家又多出个二胎,二胎还是个小子孩。栓柱子叔叔还有另外的想法,只要他们家再添一位千金后,他们就想法不再生养孩子。 盼根今天在给宋叔家割地时,他才知道天气相当晴好,秋季的蓝天显的高远而深邃,瓦蓝瓦蓝的天空中没有出现云彩。河南沿的土地紧紧靠近南大山,森林中偶尔传来野兽的嗥叫,河南沿的天空总是有苍鹰盘旋,河南沿的土地又靠近很多坡面,原本荒草萋萋的坡面被开垦出小块土地,成群的野鸡和傻半鸡子在庄稼地里出没,它们就成为苍鹰的猎物,坡面上挂着的小块土地靠近榛柴丛和树林,野鸡群随时要飞入树林躲避。秋季中的野鸡群很少下山,只有在冬季中大雪封山时,野鸡群才飞到平地里觅食。 盼根他们总算割完河南沿的那块谷子地,那片被撂倒的谷地出现九趟谷个子,每趟谷趟子都摆放着近百个谷个子,这些在地中放羊的谷个子过几天晒干后,还要趁着早晨有露水时把它们捆成个,然后码成谷垛子,谷垛子顶端还要盖些干草,防止鸟雀吃食谷垛上的谷穗,另外在下起秋雨时,浇落在谷垛上的雨水随时流入地下,谷穗就不容易反潮而变的发霉。盼根看出宋叔家的这块平地垄头其实很长,他们人手多在歇头歇时就割完这块谷子地。 第205章 驴打滚 盼根跟着宋叔他们歇完头歇又挪了地块,还是在河南沿的那个坡面上割谷子,谷地还是山坡地,盼根他们又割完二亩多的山坡地,前半晌的时光正好接近晌午十分,宋叔就做出决定这些人回家吃晌午饭,宋叔还说出他所做的晌午饭主食是驴打滚。盼根知道俗称为驴打滚的是种粘饽饽,它是用大黄米面掺豆面子蒸制而成,豆面子并不是粘面子,豆面子在粘面子中间就起到分层作用,把大黄米的粘面子铺到大面板上擀成薄薄的大饼子,随后就往大粘面饼子上扬洒厚厚的豆面子,再把洒上熟豆面子卷起来放在大锅的篦子上蒸熟。这种豆面子是熟豆面子,提前要把生黄豆放在大铁锅中炒的崩开花,再把炒熟的黄豆放在碾子上碾压,用细箩筛出的细黄豆面才能做驴打滚。如果驴打滚中掺上生豆面子,蒸熟后的驴打滚就有豆腥气,这也不能称为正宗的驴打滚。 盼根还听村里有人说出这种做法就蒸龙,当大锅中的驴打滚被蒸熟后,再用刀把龙状的驴打滚用刀切开,谁吃多少就切多少,驴打滚中就是一层豆面一层小黄米面,粘面子中掺上豆面子后,驴打滚就不显得发粘。盼根平时最爱吃驴打滚,这种粘饽饽就是沾带着很多甜意。制作驴打滚的黄米面不用放置大盆中发酵,驴打滚就没有烙粘糕的那种酸味。 盼根他们晌午收工进入宋叔的家门口时,宋兰朵和她的母亲就从里屋中接迎出来,她们穿着的粗布衣袍显得很朴素,她们的身前还扎系着粗布围裙。盼根看出宋兰朵要比她母亲还高出一头,她圆圆的脸宠不象从前白静,她穿的衣袍显得很肥大身形显得发胖,宋兰朵还是看到盼根,她只是躲避他的目光,她和她爸打招呼说:“爸,你们收工赶回来的是时候,我们把屋里炕桌和地桌上的饭菜都摆上,你们在当院水盆中洗过手脸就进屋吃饭。” 宋叔把手里提着的铜壶递到宋兰朵手里说:“兰朵,我们七八个人吃晌午饭,屋里放上两张饭桌吃饭合适。” 王婶随后对盼根说;“盼根,你和你爸早晨没来家里吃早饭,兰朵就给你们煮了两鹅蛋,你叔给你爸你们俩捎到地里,今天的晌午饭蒸的是你和你爸爱吃的驴打滚。” 盼根说:“婶,我和我爸在歇头歇时都吃鹅蛋,鹅蛋顶饿,我现在还不觉得饿。” 王婶随后又和栓柱子叔叔他们说起了话语,盼根看到父亲走在最后,他就顾不上和王婶和宋兰朵说话。宋兰朵和她母亲主动在院里接迎是种礼节,村落中谁家的院落里要是来了客人,主人都要主动出屋来到当院里打接迎,相互打招呼的话语总要显出热热情情。宋兰朵的奶奶还站在西屋窗子下,她手里拄着拐杖满脸带着笑容,她打着眼罩正在打量着院子里进来的干活人。 栓柱子叔叔对王婶说:“嫂子,我这次才看到你家的院落很大,大院中又有新房子又有老房子。” 王婶说:“栓柱子,咱们过庄稼日子就要房子多院落大,家养的各种牲畜要有地方养,地里的庄稼要有场院打,各种粮食和农具都要放置在空闲屋子。还要建盖起各种棚子背柴背草,要是居住在窄小的院落里都转不开身,房屋窄小住人能行,有个三尺宽的地方就能躺下个人,吃皇粮的人家又都不住在乡下。居住在乡下的人家大多都是种大地的庄稼人,庄稼人种粮食没有宽阔地方就施展不开。庄稼人要是不占据宽敞的地方就不是庄稼人,要是占个屁大的地方就别指望种地和养牲畜。” 拴柱子叔叔说:“嫂子,你说出的还是个理。” 王婶说:“栓柱子,咱家往出聘姑娘时,首先就要去相门户,要是男方居住的房屋院落又小又窄,连放柴垛和建盖茅房的地方都没有,男方就是再出众,这个家庭都不象是过庄稼日子的人家。” 宋兰朵和她母亲在当院中说过几句客气话后,她们就进到外屋准备往饭桌上端菜端汤。盼根知道晌午饭不论在谁家吃,爱喝酒的干活人晌午饭前都不能喝酒,喝醉酒后下半晌就不能在地里干活。盼根就把手里拿着的镰刀挂在院落中的木架子上,木架子已经挂上好几把镰刀,木架子下还摆设个长条大磨石,盼根他们吃过晌午饭后,他们都要把镰刀在磨石上磨快当,镰刀刃锋利下半晌割地时就省力气。 盼根随着宋叔他们在当院的水盆洗过手脸后,他们就进到外屋。外屋西屋锅中还炖着大菜,顾大娘正用铁勺子往那个大瓦盆中舀菜,盼根看出大锅菜炖的是白菜炖豆腐,宋叔他们为了给干活人改善伙食,盼根平时还是爱吃白菜炖豆腐,他在地里听宋叔说过家里做豆腐的事,宋兰朵和她妈提前两天就做出三升黄豆渣子的豆腐。她们在做豆腐前要把黄豆在碾上破碎,去掉豆皮后再用水泡软黄豆渣子,黄豆渣子经过磨盘碾压过后,然后放在大锅中过豆腐的网状布包,最后是熬豆浆点卤水和压实豆腐。东屋大锅中还上着笼屉,笼屉中往出散发出豆面子的气息。外屋柜橱面板上摆放着两条如面龙般的驴打滚,面板两边摆放的大碗中还装着切好的驴打滚。盼根在外屋和顾大娘很随意地说了几句话语,他就知道母亲和花枝顾不上来帮忙,她们要做家里的零活。 第206章 秋风乍起 米贵知道这几天的天气发生很大变化,秋风开始呜呜地刮了起来。米贵在这天晚上的后半夜就被强烈的秋风刮醒,窗外呜呜的怪嚎令他心惊,秋风时断时续总是不停歇地刮动,米贵躺在热炕头上就听到窗外所发出各种动静,他听到院落门口榆树枝被刮断的脆裂声,他听到风儿刮动大门发出的的嘎吱声,他还听到风儿所掠过房顶发出的呼哨。他还很意外地听到清亮的风铃声,戏台上那两个铜铃铛已经被秋风吹响,堂屋中风窗上的两格子窗纸被秋风刮出了口子,凉凉的秋风就从破损的窗纸中刮进房屋。秀秀还是没有被这场秋风刮醒,她躺在被窝中睡意更浓。米贵就悄然地穿起内衣起炕,他用长把火柴点燃屋里灯台上的麻油灯,他又穿上鞋悄然摸黑走进外屋,他悄然地外屋风门的门栓。他推开那扇风门的刹那间,强硬的秋风就迎面扑来,沁凉的秋风把他噎的喘不过气,屋外的凉意扑面而来,他身上由己地仅打个寒颤,他不仅抬头向着夜空中看去,夜空中还是悬挂着瘦瘦的月牙,夜空中没有乌云而且繁星点点,米贵看出不是阴天后,他燥动不安的心情才安稳下来。 米贵又踉跄地返回外屋,他关紧门栓后又返回堂屋,他借着麻油灯的光亮,他用布围裙堵住进风那破损窗纸的格子,堂屋中再没有钻进风的地方后,他才安心止麻油灯脱鞋直炕,他悄然钻进热被窝中脱掉内衣,他的举动并没有惊醒正在熟睡的秀秀,他又挨着她光溜的身子躺稳时,他这次就不再为秋季突然起的风而担心,他知道顾大哥和宋老仓家两家的庄稼地已经割倒,自家的谷子地已经割倒多半,最后还差几十几亩棒子还在地里长着。他们几个人合起手来再接着割地时,他们就用不了十天八天就割完自家所有地块,只要把地里的庄稼撂倒后,深秋就是再刮起大风来,大风都刮不走庄稼秧子上叶片,大风更刮不掉谷穗和豆荚里的豆子。米贵不在意夜晚中的这场秋风,他担心这个夜晚中突然下起大雨,只要下大雨他就要起炕背院里的各种家什,他还要去场院屋那边背正在场上晾晒的苏子。米贵昨天傍晚看到晾哂的那片黑苏子籽粒,秀秀和顾大嫂把家里种的苏子在场院用连枷打出来,只要晾晒两天就把它们装在麻袋中放入库房,他对自家收上来来几麻袋苏子感到知足,往年的年景不是涝就是旱,他和秀秀在河滩上开出两片小地种其它庄稼不长,只有用镐头搂垄沟种苏子,种出的苏子就是凭天收,今年两块兔子都不拉屎的地还能产出两三麻袋苏子,米贵今晚不用出门去经管场院上的苏子,他这次躺在被窝中打算再睡回笼觉。 米贵迷迷离离还想再入睡时,窗外的风声刮的更加紧凑,秀秀的喘气声却是不紧不慢很均匀。米贵知道秀秀在前半夜睡觉还是很清醒,只要是院里出现任何动静她都能听的见,她在没有灯亮的前半夜时,她都能听到昆虫在房棚上的爬动声,她还能听到院外土路上的脚步声。只到后半夜她就睡的分外糊涂,她在后半夜熟睡时就是把她从炕头挪到炕稍,她都不会轻易惊醒,只到鸡叫三遍天刚蒙蒙亮时她才能够醒来,米贵每天早晨当然总比她起炕早,米贵在后半夜从来不敢轻易惊醒秀秀,她在后半夜睡觉时双手有时搭在米贵身上,米贵后半夜起炕时还能把她双手撤掉,米贵有时还要把她的腿脚摆放平整,秀秀在后半夜中都不会被惊醒。米贵要是在后半夜惊醒正在熟睡的秀秀,他就会遭到她的埋怨和数落。米贵还知道人在熟睡时就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事情,人在熟睡时还是要做各种各样的梦,当然有美梦还有恶梦,当睡醒后就不会记住颠三倒四的梦中情景。米贵正在似睡非睡之际,他似乎听到村落中公鸡很微弱的打鸣声,在这个秋风乍起的五更时分,公鸡的鸣叫不象往日清亮,它们象是被秋风噎了嗓子,它们鸣叫声显得低沉而无力。公鸡的鸣叫声还没有半夜的风铃声清脆,戏台翘首上挂着硕大的铜风铃终于发出了声响。米贵隐约听到院里木水桶发出声响后,他就知道盼根已经起炕正出院去挑水,他睁眼就看到窗上已经出现亮色,他借着屋中微弱的亮光就穿衣起炕,他穿上鞋离开堂屋后,他就知道秀秀还要稍晚些起炕。他走出外屋门时,强烈的秋风迎面扑来,他觉得身子在在院里没站稳当,他像是要被风儿刮个趔趄。 盼根正挑着水桶说:“爸,今天后半夜起大风,我先挑几挑水后,咱们清早就要顶风去割谷子。我妈她们在大伙房中做好早饭后,咱们再从地里返回家吃早饭。” 米贵说:“盼根,你先把外屋的水挑满缸后,咱们和你宋叔他们下地割谷子。” 盼根挑着水桶开大门刚离开院落时,米贵就听到门口盼根和安安说出几句话,他随后又听到安安的招呼声:“东家,我清早去溜野鸡套子,我从山上溜回来几只野鸡,我往回拿一只,这四只野鸡你们吃,现在家里收秋的人多,你们把野鸡扒了抄咸菜吃。” 米贵看到安安肩膀上扛着野鸡正站立在大门口,他就急忙迈着快步去门口接迎说:“安安,我和盼根今早才刚刚起炕,你都从山上溜回野鸡套子,这大清早的你就套回好几只野鸡?” 安安说:“东家,今天半夜刮起大风,我就知道野鸡被大风刮的睁不开眼睛,它们进地里吃粮食就要路过地界子,我在地界上的小道上下很多马尾套,它们辩认不清套子就钻进套子。” 米贵看到安安的肩膀头上扛着前后的两对野鸡,它们都用细麻绳捆住腿脚,四只野鸡正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里还是提着只公野鸡。风儿把它的五彩羽毛吹拂的不断颤动,他看出那几只肥肥胖胖的野鸡显得很鲜活。安安把肩膀的四只野鸡卸下来后,他就递到米贵手里说:“东家,我今早晨起来的不算早,我上山溜套子时,宋老仓他们已经割完两块谷地,栓柱子说出他们在起风时就下地割谷子,我知道刚刮起大风时,村落里个人家养的公鸡还没有张嘴叫唤,他们就顶着月牙下地割起了谷子。” 米贵接过那几只有些坠手的野鸡后说:“安安,后半夜刮大风时,我还起炕上院里看天来,我就看到天上只挂个小月牙,我看出不是阴天下雨后,我又回屋睡个回笼觉,他们借着月牙的小光亮就能进地里割地?” 安安说:“东家,反正他们趁着晚上割的地,他们看到我溜到的野鸡后,栓柱子就让我给你们拿四只,他晚上要和我凑合着去吃我炖的野鸡蘑菇。我在大清早中套六只野鸡,还有只被狐狸拖去。” 米贵总想着要和盼根下地割地,他就不打算和安安说出过多话语,他提着几只野鸡刚要转身返回到院落时,他看到盼根挑着一挑子水进到堂屋门口,这时他又听到顾大嫂的话语:“安安,你这大清早的又上山打回来了野食?你还是不想吃独食,你还能想到把打来的野食给我们送来?” 安安笑着说:“大嫂子,这大清早的你这是没话找话,现在不是冬天,我套的野鸡多吃不过来,我当然要把多余的送给东家。” 顾大嫂说:“安安,我有几天没看见你,我还有些怪想你。我就是想损你几句话,我只要数落你几句话后,我的心里就感到痛快。” 安安笑着说:“我是和你论起了大嫂子,我这才和你斗斗嘴。我要是和你论上弟媳妇,我老远地就要躲你八丈远,你想主动和我过话那是门都没有。我说出多么下流的话语,我和你动口不动手,我从来就不沾你的边。你用话语想损我,我还想用话语来损你几句。” 顾大嫂说:“安安,我和你斗嘴是斗嘴,你这人其实还算是纯老爷们,我在农闲时就给你炒几个顺口的菜,你和你大哥好好喝几盅,你知道你大哥的病情,他已经到了有今天个没明个的地步。” 安安不再言语时,米贵回头对安安说:“安安,你和大嫂子见面就斗嘴,你现在不吃大嫂做的饭,你和大嫂子在过年正月上我家聚聚,秀秀给你们抄几个开口的饭菜,你们俩在酒桌上再斗嘴论输赢。” 安安说:“东家,老辈子人都说闲马少骑,别人家的媳妇别沾边,别人家的媳妇再好还是别人家的媳妇,我在走路时都要离他远着点,我更不愿意和她坐在一个桌上吃饭。” 顾大嫂打断安安的话语说:“安安,你快离我远着点,你该干啥干啥去,现在我听你说话就心烦。” 米贵看到安安离开自家门口后,顾大嫂又和他说出几句话语,他才知道顾大嫂已经早起把大灶火点燃,她在那口大锅上已经扣上笼屉,笼屉中已经放上饽饽。她来家是来找秀秀来拿莜麦面子,米贵知道将三愣和吴六子早饭爱吃莜麦面子。米贵知道自家厢房中还有半沙缸莜麦面子,那些炒面足够自家在收秋和打场时吃用,冬季中自家还要淘洗新打下来的莜麦。顾大嫂进到里屋后,米贵看到秀秀已经起炕,盼根已经挑满外屋的水缸,他就要和盼根拿上镰刀去割地。 第207章 装棒子 米贵和盼根从那天起风后,他们几乎是在大风天中割三天谷子,米贵知道自家耕种的小粒粮食全部割倒后,他就不怎么在意早晚或白天中起的秋风。自家只剩下几十亩的棒子地没有割倒,棒子都种在河南沿的平地中,河南沿的平地都有着现成的车道,土路被车辆碾压的很瓷实,各家各户的牛车都能够随时进入地块中拉地。米贵他们在割棒子地时,还是遇到两个阴雨天,雨水把棒子桔杆上的叶片浸湿,只要天上不再落雨,他们七个人就要在棒子地里割棒子桔杆,秋天的风儿再大,只能刮落棒子桔杆上的叶片,风儿刮不走棒秧子上的棒子,米贵自家所饲养的牲畜冬季中很少吃棒子桔杆,另外铡刀铡粗壮的棒子桔费时费力。米贵他们在割自家的棒子地时,本村落和附近村落中的农户大多都割完地,米贵在这个时候雇不到青壮劳力给自家帮忙,青壮劳力都要用车辆拉自家的庄稼上场,他只能雇到不能赶车装车的家庭妇女,她们干不男人的强体力活计,她们在地里扒棒子要比男人的手头还快。米贵和宋老仓商议过后,他们就决定雇人手割棒子和扒棒子,同时自家还要拴三辆牛车从地里往回拉棒子,牛车拉到场院的棒子还要放置在棒子架上,只要把棒子地里所有的棒子都上到棒子架上后,地里剩下的棒子桔就不过份经管,米贵每年都要送别人家近几十亩地的棒子桔,只有附近几个村落中养牲畜的人家才要棒子桔。 米贵选择了这个无风无雨的睛天,他在本村落和西一棵村落中雇来十多个人,他们当中有家庭妇女还有青壮劳动力,宋老仓安排那几个青壮劳动力在地里割棒桔,吴六子领着他们割地,那几位被雇来的家庭妇女在棒子里扒棒子,她们要扒出来的棒子放置在筐中,然后还要把筐中的棒子装在麻袋和口袋中,麻袋和口袋装满棒子后,米贵和宋老仓就要用麻绳扎紧口袋嘴,他们还要帮助赶车的往车辆上装车。米贵和宋老仓提前就进行安排,他们安排盼根栓柱子和将三愣赶牛车拉棒子,场院边上安排两个青壮劳力从牛车上卸棒子,他们把卸下来的棒子麻袋和口袋放置在棒子架上。 米贵这天就早早地来到河南沿接近十亩的棒子地中,他们雇的那些人员都已经到达地里干活,米贵看到吴六子领着割五个男人在割棒子桔,已经割到的棒子桔在地上铺出大片,那些前来扒棒子的家庭妇女已经在地里扒上了棒子,她们都已经占上成排被割倒的棒子秧,她们坐在地头的成铺的棒子秧前扒起棒子,她们身旁都放着大小不同的筐儿,她们把扒出来的不带皮的棒子扔在筐中,米贵还看到几个筐儿很快就要装满。米贵看到她们共计有十多人。她们其中有本村落中的几位熟悉人,其余的都来自西一棵村落,她们在今早各自在家中早早地吃过早饭,今天雇的这些人只有晌午饭在大伙房中吃饭,米贵不管他们早晚的两顿饭食。米贵知道西一棵村落来的干活人起的更早,他们要在天刚亮时在自家吃过早饭,牛车拉着她们走二十多里地的路途后,牛车到达那片棒子地时,这个时候正是米贵和宋老仓他们到达地里时。米贵今天要是用西一棵村落里赶来的拉人的牛车拉棒子,他还要多出些花销,那就是要付给牛工钱和车工钱。 米贵要和宋老仓往牛车上装成口袋的棒子,俩人就要合起手来往车上抬大麻袋,他们到达地头后就先歇着腿脚,他们要等着盼根他们三人把牛车赶到地里后,他们要从车辆上卸下麻袋和口袋,他们要把麻袋口袋都拿到地中,扒棒子的人员的筐满后,她们就随时把装满筐的棒子装在口袋中,米贵和宋老仓就要把装满棒子的口袋嘴扎紧实,当几辆木头牛车进到土地后,他们就要往车辆上装口袋。 宋老仓站在地头说:“大哥,棒子地里今天干活的人多,割地的和扒棒子的就接近二十人,地里的干活人多才出活,三辆牛车能供上这些人扒出来的棒子。” 米贵说:“兄弟,我已经和雇来的人提前讲好工钱,要钱的给钱,要粮的打完场收上粮给粮食。过会我在地里干活时,我就知道前来干活人的姓名,我在傍晚上就要在帐上给他们记工。” 宋老仓说:“大哥,咱们先装上盼根他们赶来的三辆车,车辆要是不够用,咱们再使用西一棵村落赶来的那辆牛车,咱们抽出割地的人员来赶牛车,你傍晚上要在帐面上要记上牛的工钱和车的工钱。” 米贵点头答应过后,他就回头向着河套边子上看去,盼根他们赶着牛车已经过了河,他们的车辆很快就能到达棒子地中。地里扒棒子的那些人有的已经装满筐,筐里装不下又把棒子放在地垄中,米贵他们从牛车上拿下口袋后,他和宋老仓还要把筐里和地里的棒子都装在口袋中。米贵在她们那些人中听到大嗓门的声音,他就知道郭六芹今天也来打零工。米贵还知道村落中谁家修房盖屋算是互相帮工,在地里做庄稼活不能算是帮工,各家各户换工能行,平常没有换工的在地里干活就是打零工,只要是给人家打零工就要挣工钱。黄师傅家的土地少,他们夫妻干活手头又快,他们自家种的庄稼地早早割完。黄师傅那天听到米贵急于雇人手扒棒子时,他才让他媳妇给米贵家扒几天棒子,黄师傅是为了交情,他不是为了让郭六芹单单单挣几个工钱。这要是换了别人家雇郭六芹进地里扒棒子挣钱,他们就是比米贵开出更高的工钱,黄师傅绝对都不让她的媳妇再下地扒棒子。米贵知道在开给郭六芹的工钱的同时,他的心里还是要搭黄师傅夫妻的交情,在这个大忙季节,本村落中的人能够前来帮忙,工钱先撂到开外,平常的交情占据主位。 宋老仓说:“大哥,我听到那些扒棒子的人有黄师傅的媳妇,她们当中属她的嗓门大。她今天在场,这块棒子里热闹的要翻了天。今天顾大嫂正在大伙房中做饭,她们俩人要是凑到这块地里,她们都能把河套里流的水给搅浑,地里的干活人都要听她们打嘴架。” 米贵说:“兄弟,我和顾大嫂能说话,我们说深说浅的谁都不在意。我平时不和郭六芹过话,她算是弟媳妇。你把她们俩人都叫大嫂子,你能用话语和她们斗嘴,你就是说出过火的话语后,她们都不会在意。” 宋老仓说:“大哥,我在她们俩跟前都敢说敢讲,我有时还给她们解些过不去的疙瘩。她们都想用话语压倒对方的气势,临到最后时,她们生过气后谁都不记恨谁。” 米贵正在和宋老仓在地头上说话时,盼根所赶着的那头黄牛车就进到地里,他把车辆停在棒子地中时,他就从车上拿出几条粗布口袋,几位扒棒子的人员前去接过他手中的口袋,她们各自拿着口袋离开后,她们把口袋放置在各自所处的方位,她们就把各自筐中的棒子和地下的棒子装在口袋中。米贵和宋老仓就走近地里帮助她们提筐,宋老仓提着装满棒子的筐,米贵的双手只是把持着麻袋口,宋老仓就把成筐的棒子倒进麻袋。 米贵在干活过程中,他就看到栓柱子和将三愣都赶着牛车进到地里,栓柱子赶着黑牛拉着的木头车进到地里,将三愣赶着花腰子黄牛的车辆停在很远处的地头,栓柱子手里正拿着拴着嘴的油葫芦,他蹲在车旁,他手里还拿着油葫芦里的长把刷子,他用长把刷子正往木车的车轴上刷麻油。米贵知道那辆的木头车上都要装着麻油的口小身腰长的油葫芦,油葫芦中还要装着长把油刷子,油葫芦中还是要装着足够的麻油,赶车的人随时都要往木头车轴上了麻油。木头车轴缺麻油后,车辆行走木头车轴就发出难听声响。米贵还看到西一棵村落的那辆牛车已经卸了牛儿,那头耕牛正拴在地边的柳树上,它的跟前还摆放着大堆棒子桔,它正在低头吃食着棒桔。米贵知道在附近的村落中东一棵村落户数多,这个村落总是有修房建屋的工匠,米贵在这个村落中雇不到扒棒子的人员。西一棵村落比东一棵村落的户数少,这个村落中有很多人愿意做地里的活计,如果雇在地里收秋的人员,他总是要去往西一棵村落中去雇。梨树沟中户树少,几户人家的土地特别多,几户人家没有多余劳力外出给别人家扛活。三家村落在秋季中正忙于烧砖瓦,砖瓦窑正急于用人,米贵秋天雇下地干活的人,他从来不去往梨树沟和三家村落中雇人手。 第208章 棒子地里的情景 米贵和宋老仓在棒子地里装棒子时,首先要装盼根先赶进地里的车辆,栓柱子和将三愣都把赶着的牛车停在地里,他们首先要帮助盼根把他赶来的牛车装满当,盼根赶着装满车的棒子口袋返回时,几人再帮助栓柱子往牛车上装口袋。他们三人赶着的牛车并不是同时返回,几辆牛车第二趟再进棒子来拉棒子时,几辆车就有间隔。另外棒子架旁还有两人帮助卸车,干活人都有各自的分工后才不窝工。米贵和宋老仓距离割棒桔的人员很远,他们离这十几个扒棒子的妇女很近。米贵和宋老仓总是要给她们倒棒子筐,米贵就能听到她们在干活时的说话声,她们相互间说话其实并不耽误干活,因为坐在棒子桔跟前扒棒子用的是双手,她们在干活中说说话就显得热闹。她们相互间的话题相当广泛,话题涉及到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她们还说出针头线脑家长里短的事情,她们要是说出那些荤段子来,旁边的人听到就会感到脸红心跳,米贵听到后有时都感到很难为情,他只能躲离说晕段子人的身旁。 米贵还听到她们说出很多带刺长把的话语,有些话语十分难听和刺耳。她们当中没有姑娘孩,他们都是有丈夫和孩子的中年妇女,年龄最小的在三十多岁,四五十岁年龄的占大多数。米贵知道她们家中都有孩子,她们要的家中还有三四个孩子,都说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可能针对城里的女人而言。农村中每家都上有老下有小,女人要是总躲在屋中不干活,家里的男人没有能力养活全家人。只能说是她们不能出太远的门,她们只能在家门口上山下地干活,她们就是想出远门游逛都没那么多钱财,主要还舍不得工夫,她们总是要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米贵认识几位他称呼为嫂子的人,他还是能和她们说几句话,他还能开几句玩笑。她们有十多个人在棒子地里扒棒子,每人随口就是说出一句话,米贵在顷刻间就能听到十句话,嘴头快的人还能多说出几句话。米贵知道在她们当中识文断字的人很少,她们说出的话语就是粗鲁,她们能说出各种传说和故事,她们还说出亲身经历。她们有时会把在唐朝发生的故事嫁接在宋朝中,她们说出的没有从古书上扒下来的历史和故事,她们更不会引经据典地说大道理。米贵从前听到她们讲的有些笑话更感到哭笑不得。她们当中还有几位在秋季连着给米贵家扒几年棒子。她们在棒子铺前齐头并进地扒棒子,她们每人扒的棒子是很固定垄数割倒的棒子秧,她们干活要按照扒出棒子的垄数来算工,她们在干活时不快不慢相互间都有着照应。米贵心里已经记下扒棒子这些人,他看到本村落的人占据五位,他知道几个人的姓氏,他还知道她们的丈夫,他还不怎么知道她们的名字,他在傍晚上记工时,他只能往账本上记下她们丈夫的名姓。 米贵看着盼根赶着的牛车走出地头后,他对宋老仓说:“兄弟,俗说轻快轻快,我看出盼根所赶着的牛车没有超重,咱们要是再往车上装多袋子。耕牛过过时车牯辘就会卡在河里,咱们还要在河套卸车,咱们干的活计更窝工。” 宋老仓不仅用只手拍打下大腿说:“大哥,咱们往车辆上装袋子不要贪多,轻来轻去的牛儿拉着省劲,车上装多口袋半路上口袋容易下蛋。今年顶数这块棒子地高产,其它庄稼的产量都高不过棒子的产量,我看出每亩地最高产棒子粒六七百斤。” 宋老仓的这句话语刚刚落下后,郭六琴就挎着满筐的棒子向他招手说:“宋老仓,你别捞鱼鹳打鱼全靠嘴头支着,你过来给我张麻袋嘴,我把这筐棒子要倒进麻袋中。” 宋老仓答应过后就走到了她的身旁说:“大嫂,我要是没听到你这个大嗓门,我还是没有看到你,我看到你挎着满筐棒子后,我就要上前帮着你干活。” 郭六琴说:“宋老仓,你的眼睛里只有顾大娘们,你常吃她做的饭把你给喂熟透的狗,你看着她才能摇尾巴,你的眼里能看的上我们扒棒子这些人吗?你今天就是在监督我们干活,我们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 宋老仓拿起地下的麻袋说:“大嫂,这大清早你说出这种话来,我现在都不知道哪的账,我听不懂你说出的忽忽悠悠的话语。” 郭六芹往宋老仓张着麻袋口的麻袋倒着那筐棒子,她最后手里还着棵黄八趟的棒子,她用那个棒子指点着宋老仓说:“宋老仓,你别放着明白装糊涂,你平时就是和她站在一溜的货色。她贬低我是蚂蚁,你知道这事吗?” 宋老仓只是笑起来不再言语,他还是躲离郭六琴的身旁,她用手又拽住了宋老仓的衣袍,她又用手中那根棒子指点着他说:“宋老仓,你知道顾大娘们平时拉帮结派,几个人凑成堆总是背后捏估是非,几个人搞起了团团伙伙,贬低别人不就是为了抬高他们自己吗?往别人的脸上抹锅底黑,这不是在显示他们的清白吗?他把别人贬为蚂蚁,这不就是为了要把自己抬高成为大象和大老虎吗?几个人抱成团总想欺负老实人,他们敢把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摆放在全村人的面前吗?众人评出的理才算是个理。你还把他们当成怪好不赖的人,老娘我就是不往那个堆里凑合。” 宋老仓只是向她连连摆手笑着说:“大嫂,我帮你干活行,在人多广众面前我不和你过话。我大男子汉不和女人斗嘴,我就就算是占了便宜都不是便宜。” 郭六芹在他的身后说:“宋老仓,你记着蚂蚁是最厉害的虫子,人死了埋在地里都是蚂蚁和地下虫子的食物,人再有本事都不能象虫子那样能钻进地里。我今天赌气和你说这些话就是让你给当传话筒。” 米贵看到郭六芹又把手里的那根棒子装在麻袋后,她挎着空筐又去往她所在的那堆棒子桔跟前扒起棒子,她又大笑着和另外几个扒棒子的人说起话语。拴柱子把那辆牛车又赶来后,宋老仓和将三愣又靠近车前帮助装车,米贵和栓柱子还是往牛车上装起了大麻袋,米贵又去给西一棵村落中的吴大嫂去倒那筐棒子时,坐在棒子桔杆上正在扒棒子的吴大嫂笑着说:“米贵,你先等一会再干活,我先和你说几句话。” 米贵就把挎起的那个棒子筐又放在地下说:“大嫂,你们扒棒子的这些人能供上三挂车,我在这就和你说几句话。” 吴大嫂手里扒着棒子低着头说:“米贵,我听说你们村落新建了庙宇和戏台,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们请了大神就要敬神。” 米贵说:“大嫂,我们新建盖的戏台和庙宇和戏台还没有完工,过完年天气变暖时才能完工。” 吴大嫂又接着说:“米贵,在我们娘家不远有个村落是独山村,那个村当初是所有村民筹资建盖起庙宇和戏台,庙宇中还是塑着几位大神,那个村落里的人每年都唱大戏敬神求雨。可是前两年出现这样的事,他们村落中有个大户人家,大户人家赚村民不给他家上供,他们认为自己要比神像还受人尊敬,大户人家就雇人把庙宇的所有神像都推到河套,神像都被大水给冲走,结果那个村落连着三年遇到旱年。挨着他们村落的几个村落连年风调雨顺,只有他们村落连着几年颗粒不收。” 米贵听不出吴大嫂说出的话语是真是假,他只能是随口答应声后就不再言语,他就挎起了那筐棒子向着放置麻袋的地方走去,他要把筐里的棒子倒进麻袋后,他还要把麻袋拿到吴大嫂的跟前。他不能再追问吴大嫂说出的这件事是否真实,他并不是那个村落的人就不知道实情。米贵知道干活的人多,她们每人说出的话语又很多,他听到她们的话语后就分不清是事实还是故事,他更分不清是笑话还是传说。 第209章 秋后串门 花枝还知道自家的所有土地已经割完,棒子已经晾晒在棒子架上,花枝每次看到棒子架上所铺满的棒子就感到眼晕。自家的棒子上架后,棒子地中的棒子桔就要剩余在地里。花枝还知道父亲的安排,父亲已经安排自家三挂牛车正在拉地,花枝并不知道父亲和宋叔安排几个人往回拉地,她只是看到自家场院中的庄稼垛每天都在见长。花枝还知道哥哥和栓柱子叔叔没有跟着拉地,他们俩人几乎都在新建的油坊中干活,父亲有时还要帮助哥哥他们干活,花枝还知道虎子和他爸还在油坊中帮两天工。 花枝这天下半晌有空闲后,母亲就让她走出家门口出去散心,花枝知道母亲是打发她到虎子家里去串门,她走到了虎子的家门口后,她看到虎子家的门洞门和木匠铺都关着门,她就知道虎子全家可能在场院里干活,他们和王之朵还有另外两户人家共同使用个场院,那个场院离虎子家和王之朵家都很远。花枝知道自家的黑耕牛和牛车借给虎子家使用,虎子家和王之朵两家就使用那辆牛车往回收秋拉地,他们俩家的土地少,他们俩家还是合伙往回收秋,那头能拉车的耕牛足够他们两家使用,虎子只是使用那头耕牛两天就还回来。在这个村落中,他们两家收秋和上场都排到首位,梨树沟的王姓人家来了很多人,他们帮助虎子他们俩家收完了秋,王之朵和她爸几乎都没有在地里干活,他们家地里的庄稼都已经拉到场上。 花枝知道虎子他们在场院里干活后,她就看到王之朵家的门洞房门和药铺门正开着,有位穿着体统的少年正药铺门口站着,她从他的身材和容貌看出他不象是本村落的人,他还不象是位在庄稼地里干活的人,那位少年看到花枝在打量他后,他就没有在药铺的门口有过多停留,他就转身又进入药铺的门口中,花枝知道王之朵的父亲正在药铺中,花枝就顺着门洞房的门口进到院落。花枝就大声打个招呼,她随后就看到王之朵打开外屋的风门迎接出来。 花枝看到王之朵所穿着的绿色绸缎衣袍很艳丽,衣袍上还绣着浅黄色的花朵,她穿的衣袍中絮着棉花,身材就要比秋天时肥胖。花枝就笑起来说:“姐,我看你穿的衣袍就看出来你很清闲,这个大秋我们家的活计太多,我想上你家串门说话,我都顾不上来串门。这个过半晌,我妈让我上虎子家串门,他家没人我才来到你家。我看到药铺门口有位少年,我还当他是你的……” 王之朵笑着打断花枝的话语说:“花枝,还是你误会了,他是梨树沟我们本家弟弟,他是在药铺中和我爸学医。” 王之朵还是把花枝让到她居住的西屋,花枝听到东屋中没有动静后,她就知道赵大娘并没有在家里,王之朵又把她让到屋地上的椅子上坐下,花枝还是闻到了浓重的胭脂味,花枝只是今年来到这间屋子的时候多,她愿意在这个屋子中和王之朵说话。这里不像药房里总去人,再说花枝还总是闻不惯中药味,她每次来到这间屋中都坐在那把靠椅上,椅子要比炕檐矮很多,椅背上还能够歇身子。王之朵直直的身子就坐在炕檐上,花枝看出她的绸缎衣袍并不象手工缝制后就说:“姐,你穿着的衣袍得体又讲究,大忙时候我就是有你这么好看的绸缎衣袍,我都舍不得往身上穿。” 王之朵笑着说:“花枝,我给你背诵首古诗你要着耳听,这首古诗和绸缎有关联。” 花枝说:“姐,你就是说出来我又听不懂,通俗易懂的谁都能读的懂和听的懂,高深莫测卖弄学问的诗句过于晦涩,这种诗词只有写诗词的人自己能懂,普通读者很难看懂听懂。我给你说的诗是宋代张俞的《蚕妇》。他的诗是这样写的:‘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琦者,不是养蚕人。” 花枝有些不解地问:“姐,你说的这首诗中的罗琦指的是什么?” 王之朵随口说:“花枝,它是指绸缎做出的衣袍。” 花枝似懂非懂地听出王之朵所说出的那首诗的意思来,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姐,你说出诗的那意思象是说编炕席的睡土炕,养蚕人身上披着麻袋片子。你穿的衣袍是绸缎制作出的衣袍,绸缎又是蚕儿吐出的丝儿织成,你不是养蚕人就能穿上绸缎制作的衣袍。” 王之朵脸上显露出微笑说:“花枝,我在这个大秋没有下地干活,现在我家地里的庄稼全收到场上。梨树沟我们老王家大户,我爸就往那趟沟里捎去个口信。我的叔叔大爷和兄弟们就前来帮助收秋,我和我妈还是想下地收秋,他们都把我们给拦下,我们全家在这个秋天中就没有受太大的累。” 花枝说:“姐,我大爷会医道,他当然就总不能下庄稼地。你要是和你爸学会了医道,你往后当然就不能下地干粗活。” 王之朵说:“花枝,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是个女的就不能学医。我爸从这往后就要忙上了,进入冬季风儿就大起来,每个人只要出屋就要接受八面来风,人最容易患的病就是中风。医学三字经说:“人百病,首中风,骤然得,八面通……” 花枝更加听不懂王之朵的话语,她不仅叹口气说:“姐,你现在又和我背起了《三字经》,这种三字经我能听懂吗?” 王之朵说:“花枝,你听懂听不懂我不和你解释,我那位本家弟弟现在正在背三字经,他有不识的字还要向我求教,我原来就会背诵几句三字经,这几天我又看过医学三字经,开头就是:医之始,本岐黄,灵枢作,素问详……,我会背这些都是纸上谈医,没有多少年的医治病人的经验,再会背诵书本上的内容都没有用途,我在这里可不是和你卖弄学问。” 花枝听不懂王之朵的话语只顾捂嘴笑,王之朵不仅又向她解释说:“花枝,我爸给别人治疗中风还是有把握。这种病就是神昏不醒,口邪眼歪,说出话来口语不清,还有半身不邃等病症。人患上这些病就要扎针吃药,我就是学会能给人扎针吗?我弟弟他能和我爸学徒,我懂些只能治自己身上患的小病。” 花枝于是就岔开话题,她说出秋季中和母亲在场院屋前挑榛核,场院屋前坡晾晒的榛子全部下房,花枝说出在顾大娘的帮助下,她和母亲才把下房的榛核挑完。王之朵还和花枝说出她们家采榛子的事情,王之朵和她的母亲要比花枝还多上几天山,她们在山上采的是笨榛,她们没有捡拾扎手的毛榛。王之朵说出他们家收上五麻袋榛核,花枝这才知道王之朵家采摘的榛核比自家多。花枝最后还和王之朵说起自己和虎子的婚事,她和王之朵说出要在冬季中订婚的事情。她又听到王之朵说出石头的事情,花枝知道石头在自家新建房屋干活时,花枝看到过她在新建房屋场地和石头说过话语,花枝从她躲躲闪闪的话语中,她听出王之朵的婚事也是在冬季中见真章。 第210章 拉炭的串车 王之朵在西屋中不再说她的心事后,花枝就说:“姐,我就不在这里和你说话,我总在屋里憋闷头上都能憋出犄角,我妈平时不让我总在屋中憋闷,我还是要早返回家中帮助我妈做晚上饭。” 王之朵说:“花枝,你回家这么早都不到做晚饭的时候,你这个秋天总是在院里做活。你在屋子中就坐不住,你和我结伴去往村东头一趟,咱们去接迎我妈。” 花枝很讷闷地问:“姐,我从进到你家院里后,我就没有看到你妈,你妈去往村东头干什么去了?” 王之朵说:“花枝,我爸和村东头的乌里哈叔叔平时走动的很近,他刚从草原地带的嘎里图返回家,我爸让他在嘎里图购买金莲花,我爸下半晌顾不上去他家拿取,他才打发我妈去他把金莲花拿回来。我们全家都爱喝金莲花茶,我爸的药铺中还要用金莲花。我们家现在没有备用的金莲花,我妈才去往乌里哈叔叔的家中去拿取,我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才想到要去接迎她。” 花枝说:“姐,我知道金莲花,乌里哈叔叔每年都给我爸送很多,我爸总是把金莲花朵掺在茶叶里。我就是不知道你所说出的嘎里图。” 王之朵说:“嘎里图就是广阔草原上的小地名,乌里哈叔叔的老家就在嘎里图。” 花枝和王之朵走出院落后,花枝的眼前就感到很宽绰不象在屋中那样憋闷。花枝知道在夏季中九曲河边有着盛开的金莲花,河套边子草滩上的金莲花太稀少,村落里就没有人去采摘稀落的金莲花。花枝知道夏季本村落有人去往过草原地带上采摘过金莲花,他们都居住在草原地带的亲戚家中,他们把采摘到的金莲花晒干后又卖给贩子。她知道经过那座北坝梁就是草原地带,她从来没去往过草原地带,她就更不知道嘎里图的方位。 花枝和王之朵刚离开她家的院落时,花枝就看到药铺的门口的窗下还站着两位乡亲,她还听到药铺中传来说话声,王之朵和花枝说出只要是药铺中有病人,王之朵就不会随意进入药铺中,她和花枝说出她爸下半晌正在给病人扎针,扎针就要找到正当的穴位,人的身上有着很多穴位,人所患有的疾病多种多样,银针扎穴位就有多种讲究。王之朵不忍心看到病人脖子和脸上扎着的银针,花枝听到王之朵很随意说出几句话语,她就知道治疗脸部变形的中风还要扎几天针,还要吃上几天的中草药。王之朵还说出患上中风病后要是不及时治疗,面部瘫痪后就落下很难治愈的病根。花枝和王之朵要去往村落东头就要路过自家门口,花枝知道村落东头有着新建的学堂。现在的季节正是秋季中的大忙季节,学堂已经停课一个多月,于先生在他家忙着收秋。 花枝说:“姐,咱们要上村东头,这还是要路过我们家门口。我知道乌里哈叔叔居住在村东头,他今年在村东的山包子上挖出炭窑,这个秋天中那座山包子总有着浓烟冒出。我从来没有去往烧炭的地方看过,咱们就去看看炭窑是怎么烧出来的炭。” 王之朵说:“花枝,我从来都没有到那座炭窑跟前看过,咱俩有空闲就去往村东头炭窑的跟前看热闹。咱们边走边说说话,在村落周围逛逛就算是散散心。咱们不管我妈去往哪里,遇上她和不遇上她都没关系,她早晚都要返回家里。” 花枝说:“姐,咱俩要去往那个山包子中去观看炭窑,还要路过村东头的那座学堂。咱们在今年开春时还往学堂中送过脚印。咱俩都不去往学堂中再读书,平时上村东头的时候就很少。” 王之朵说:“花枝,咱们都到年龄就不能再和小孩在学堂中读书,我听说学堂在冬季中还要开课,庄稼上完场后再开二三十天的课,冬季天气寒冷时学堂就放假。咱们不再去往学堂中读书,村落中还有其他的孩子要在学堂中读书。丁毡匠他们为了让他们的儿女在学堂中读书,他们还往学堂中花很多银钱。” 花枝说:“姐,我听我爸说出于先生家中种着地,他家收完秋后,他们还要来到学堂中居住,学堂很快就到了开课的时候。” 她们到达村东头学堂旁时,花枝还看到学堂中已经出现院落,院落中还是有人在干活,学堂还是有新变化。王之朵说出院落中的干活人是木工,他们正在修理桌椅板凳,学堂眼看着就要到了开课的时候。她们还没有到达那个有着炭窑的小山包时,花枝这次看到并没有浓烈的烟雾,她只是看到山包平展地带上出现很多牛车,每辆牛车上都装着显眼的木炭,装着木炭的很多挂牛车正在路上排成长溜。宽阔的场地上还有新建盖的几间房屋,房屋的前边还有着很出眼的木头堆,小山包的底下存放着成排的烧好的木炭,山包上的窑口清晰可见,窑口旁还有几个人在干活。花枝这才知道炭窑今天并没有烧炭,而是停火出炭的时候。 王之朵说:“花枝,乌里哈叔叔在那个土山包子上建起炭窑后,他家又在山包下建盖能居住的房屋,他家在村东头的房屋就成限闲房,我妈要是走其它的道路,她回到家里咱们都遇不到她,她现在要是没有回家,她就在新建盖的房屋中和我婶说话。” 她们走到那溜牛车跟前时,花枝看到头尾相接的牛车是八辆车,中间每头拉车牛的长缰绳都拴在前边的车尾上,每辆木头车上都装着黑色的炭,每辆车上的炭长短和粗细都不均匀,还有些显示出弯形或大头小尾的形状,牛车上所装的着炭都被绳索紧紧捆绑住。前头的那辆车前只有个赶车人,串车的尾部还有位赶车人。这时打头赶车的那位中年人手中拿根细棍,他牵着牛缰绳喊喝着牛儿走动起来,前头的这辆牛车行走起来后,后边的几辆车牛车也就跟着行走起来,花枝这才理解前有车后有辙的意思,几挂车的车辙都压在第一辆的车辙上。后边赶车的那个人并没有在地下行走,他正坐在装着高高木炭的车辆顶上。花枝看出串车行走的方向并不经过村庄的道路,串车要走的道路是村落东头的那条土路,只要串车经过河套后,还是有条道路通向那座坝梁山。 花枝笑着说:“姐,咱们是去那个山包子上看烧炭窑,来到这就看到装着炭的串车,他们俩人就能赶着八辆车行走,中间拉着车的几头牛还真听话,它们不前不后还真能跟上趟。” 王之朵说:“花枝,这些牛车就是要把这些木炭运送到嘎里图,这便于在冬季来临前往出卖。入冬下大雪后,车辆就翻不过那座高高的坝梁。” 乌里哈叔叔骑着五花马到达她们跟前,他穿着的衣袍还是那种蓝色蒙古袍。他在马背上就问花枝说:“花枝,你们俩还来到了这里?” 花枝说:“叔叔,我是随着我姐来找我大娘,我们要顺便看看你在山包上挖出的炭窑。” 乌里哈叔叔说:“她早已经回家,你们姑娘孩看什么炭窑?过年五六月份天暧时,你们要去看草原上看景色,大草原可是要比咱村宽阔。你们俩现在就往回返,我们要顶黑过梁,我就不再和你们说话。” 王之朵还想和他说话时,乌里哈叔叔骑着五花马已经离开,花枝看到他骑马跟在串车的后边行走。王之朵就和花枝说出不能去观望炭窑,她们又选择按照原路返回。 第211章 跑 山 盼根自从把自家扒出的棒子都上到棒子架上后,他和栓柱子叔叔就不再跟着往场院中拉地,他们对新建盖的油坊还要进行设置,自家的庄稼上完场后,自家的油坊就要开业。盼根知道只要是自家地里的庄稼全部拉到场院后,本村落所有人家地里的庄稼全部拉到场上,大部分人家都已经打场,自家往年庄稼上场都占到最后。盼根还知道自家只用两挂牛车往回拉地,宋叔和吴叔各自赶着辆牛车。将大哥是跟着宋叔那辆牛车装车,赵大哥跟着吴叔赶着的那辆牛车跟车。每辆往回拉地的牛车上都要用两个人,车辆在地里往回拉庄稼时,车辆下有一个人往车上装车,车上还要有个人在车顶上装庄稼。谷子和糜黍在地中都已经码成堆或垛,它们都是提前被捆好的谷个子或黍子,每个谷个子的重量在二三十斤,在车辆底下装车的人有时还要用挑叉往车顶上扔谷个子,因为拉庄稼的车辆很高,带着长长木柄的铁头二股叉派上用途,它能把谷个子举到高高的车顶上,在车辆顶上的装车人就很容易装车。 今天的天气非常睛好,父亲清早起来就把栓柱子叔叔请到自家中吃早饭,他们吃过早饭后就要套上那挂车辆去往骆驼山小城,他们俩人要去购置油坊中还缺少的家什,父亲才和栓柱子叔叔要去往骆驼山小城中购置物品,栓柱子叔叔还要赶挂牛车去往,他们购置的货物牛车能够拉回来最好,如果是购置的物品过多,他们还要雇骆驼或车辆往家驮运,他们要是当天购置不全货物,他们还要在骆驼山小城的大车店过夜,他们俩人明天才能从城里动身返回村落。全家人吃过早饭后,父亲就骑着马先行去往骆驼山小城,盼根要帮助栓柱子叔叔套上那挂牛车后,他再独自返回到油坊中做零碎活计。他就要先去往牛圈中牵拉车的耕牛,栓柱子叔叔要先返回到场院屋中准备出门所带的物品。盼根去牛圈牵牛,为的是让栓柱子叔叔换上出门的衣袍,他帮助栓柱子叔叔套上牛车,他是为节省栓柱子叔叔的工夫。 盼根去往了牛圈旁时,安叔还没有撒牛。这个季节村落中各家庄稼几乎都上了场,村落周围的地面十分宽广,安叔放牛赶上了最好的季节,牛儿不用上山,它们在地边地沿就能吃饱肚子,安叔每天从牛圈中撒牛晚圈牛早。只要到了冬季中后,牛圈中牛儿全部都要进入牛棚,还要用铡刀铡草早晚喂它们。盼根走到牛圈屋前时,他看到牛圈屋的屋顶上还冒着烟雾,他还看到安叔在院落中用斧子劈木柴,盼根在院门口就和他说出要抓出圈里的那头耕牛,安叔知道盼根要套牛车,他还让盼根进屋吃饭。盼根说出已经吃过早饭,他要抓那头黑花腰子耕牛给栓柱子叔叔套牛车,他在院落门口不再和安叔说话,他就转身离开院落门口。 盼根在牛圈中用缰绳拴住那头黑花腰子耕牛后,他就牵着它去往场院屋旁,栓柱子叔叔正在场院屋旁等待,场院屋旁不远停放着闲置的木头车辆,盼根只要帮助栓柱子叔叔套上车辆后,他就要返回到油坊中做零碎活计。他牵着耕牛刚进入围着场院的围栏里后,他就看到场院屋前还是停放着两辆木头车,原来很宽阔的场院中出现几堆突出的粮食垛,他看到那三个谷子大垛高大宽阔而显眼,那三个高大的谷子垛已经封上尖尖顶子,几个谷子垛顶上设置着谷草人,伸着长长胳膊的谷草人的手里还拿着树枝,树枝上还拴着花花绿绿的布条子,布条子随着秋风在不停地晃动,谷草人如同妖怪般瘆人。 谷垛上的谷草人起到恐吓鸟群的作用,冬季下雪时,成群的鸟儿就要飞落到谷子垛上边,它们吃食大垛谷子上的谷粒,它们吃的粮食不多,只是在谷子穗头上拉出的鸟粪很多,在打场时鸟粪就混在谷粒子中,从谷粒中往出分离鸟粪更耽误工夫。每年冬季下大雪时,父亲都要在场院的边际上扫块空地,他把场院的秕粮食和掺土粮食洒在空地上,很多鸟儿就在那片空地中吃食粮食,父亲还不让其他孩子在空地上下扣鸟筐和绳拉排子。盼根看到还有个谷子垛已经垛上四人多高,谷子垛还要再垛几人高谷子个才能封顶,莜麦荞麦等杂粮堆在场院中,四小垛胡麻在场院边际上十分明显。那排长长的棒子架上的棒子已经铺满,棒子架有些地方的木头被棒子压的塌腰,整体的棒子架上就有些变形。他看到场院中已经没有车辆,他就知道宋叔他们已经赶着车下地,他们几人正在用车辆从地里往回拉庄稼。 盼根把耕牛刚牵到场院屋时,栓柱子叔叔已经把该准备的东西放置在车辆上,他正在那辆木头车旁向盼根打着招呼,父亲骑着那匹马儿已经提前离开村落,栓柱子叔叔只是独自赶着牛车在路上行走。盼根把花腰子黑牛牵到那辆木头车的辕口前,他口中大声喊喝着:“倒……倒……”,牛儿很听话似地就倒着进木头车的双辕子口中,栓柱子叔叔就往它的腰身上放置牛鞍子,他还把在车辕子上拴着的宽皮子上搭放在牛鞍上,盼根在车辕子前给它的脖梗子上扣上拉车的牛样子,他又系上牛样子上的脖梗子扣。盼根和栓柱子叔叔快速地把牛儿套好后,他就把拴着牛犄角的缰绳递到栓柱子叔叔的手中,他就很快速地躲离车辕子口。栓柱子叔叔赶着牛车离开场院屋后,盼根也要离开场院屋前返回到油坊中干活,他在路上刚走到戏台对个时,刘大爷和李叔叔肩扛火炮应面走来,他们的衣袍和裤子都是狍子皮制作,他们穿着的鞋还是牛皮制作,他们腰部还扎系着紧实的皮带,他们的头上还扣着两个长耳朵的皮帽子,他们戴着的帽子是单行皮子所缝制出的帽子,帽子的里外都没有明显兽毛。 盼根就打招呼说:“大爷,你们今天又要跑山去打猎?” 刘大爷说:“盼根,我们俩家的庄稼都上了场,场院上的庄稼少,我们就不着急打场,我们今天就再上山上转转。” 李叔停下脚步问:“盼根,你们家正当忙拉地,你没有赶车下地拉庄稼,我看你闲在的还在道上走溜子,我看你洋洋得意的样子象是甩手当家人,你们家这个大秋雇很多人手帮忙,你们雇短工干活,他们把你腾出来闲的没事走溜子。” 盼根解释说:“叔叔,你都没有看到我在这个秋天干的活,我们收秋忙的不可开交。我这几天是没有赶车下地去拉庄稼。我这几天总是在油坊中干零活,今天我爸他们去往骆驼山小城中购置物品,他们赶着车两天才能返回家。我爸他们不在油坊我就能偷懒,油坊中的零活不多,我早晚紧紧手就能干完,油坊中的家什都准备齐全后,我们家的油坊很快就要开业。” 刘大爷歪着脖子问:“盼根,你们家建盖的油坊都能开业了?从八月节前到庄稼上完场,这才两个多月的工夫,你们就能够把那摊子事闹的利利索索?” 盼根说:“大爷,我爸在这事上还是有着安排,我们在油坊中榨油的有榨油的人员。宋叔先领着人上场,庄稼上完场后还有人员打场。我只管在油坊中干活,我不管上场和打场的事。” 李叔说:“盼根,你回去做你的零活,我们还是要去跑山。” 他们离开盼根身旁后,盼根站立在原地回头看着他们威风的身影时,他心里顿时滋生起跟随他们去跑山的想法,他还想到要和他们学会使用火炮,他不仅看着他们的身后说:“大爷,我今天想跟着你们去跑山,你们还能教会我使用火炮。” 刘大爷没有回头,他只是往后撩着他的那只手说:“盼根,你不是哪能块料,你该干啥干啥去,你坠在我们的身后,你就成为我们的包袱和累赘。” 盼根说:“大爷,我今天和你们跑山只耽误前半晌工夫,我后半晌就回家干活,我爸出门去往骆驼山小城,他不知道我和你们去跑山。” 李叔还是没有回头说:“盼根,冬天闲时我再教会你使用火炮,这大忙时候你不要和我们去跑山。” 盼根还要再解释时,他们已经走出很远路途。他转身向前走几步后,他心里还是想着要和他们去跑山,他于是又转身跟在他们的身后。 第212章 登 山 盼跟远远跟随在刘大爷他们的身后,刘大爷和李叔都回头看到他,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等待,他们向前迈动出的步伐更加快速,他到达河套边上后,刘大爷他们已经到达河南沿的土地,他们正顺着通南大山的道路上行走,盼根顺着几根木头所搭建的木头桥过河,几根木头所搭建的简易木桥只有在春季和秋季中使用,夏季还是要把木桥拆辙回村落里,冬季河套就变成宽阔的冰河,木桥被厚冰冻住后,来年开春开河后木桥还能使用。他穿过茂密柳林进入河南沿的土地,河南沿出现广阔的平整土地,空旷的土地上已经没有庄稼,只有自家的棒子桔还铺展在土地中,他没看到自家车辆在河南拉庄稼,他并没有看到牛群和羊群。盼根不仅向南大山看去,山上已经失去秋天色彩,橡树枝上的树叶显得枯黄,橡树林子就显示出枯黄色彩,白桦树上的叶片完全落掉,白桦树林显得白花花的耀眼,杂树林中各种树木繁多,林子上空的树头显示出的是蓊蓊郁郁的景象。 刘叔他们不远处飞起大群呱呱鸡子,它们从平地飞起时群体发出的呱叫声很大,它们个头要比野鸡小的多,它们的呱叫声要比野鸡的鸣叫强烈的多,它们还算是声势浩大的鸟群。它们呱叫着飞向不远的山坡上,刘大爷他们显得无动于衷地向前走路,盼根知道他们是有能力猎获几只呱呱鸡子,他们像是特意轰走身旁的呱呱鸡子。 盼根加快脚步向刘大爷他们的身旁跑去,刘大爷还是没有停下脚步说:“盼根,我们早就知道你坠在我们的身后,你已经铁了心想跟着我们屁后跑山,现在我们和你说什么话都没有用。” 李叔并不回头说:“盼根,你今天跟着我们跑过这次山后,我想你今后在跑山这事上就没心气,你就知道跑山并不是在山上捡拾现成的猎物,咱们随时都要成为虎豹恶狼的猎物,你就要跟随在我们身旁,你这次和我们跑山只要不出闪失,我们下山才能跟你的父母有个交待。” 盼根大口喘着粗气说:“叔叔,我是要听从你们的安排,你们为什么把身边的那群呱呱鸡子放飞?” 刘大爷歪着头发冷笑说:“盼根,我们挎着的火枪要打该打的,不该打的我们从来不打,我们二姆手指头动弹的要值得,不该打的就是落在我们的枪口上,我们都要主动把它们撵走。打兔子狐狸惊,打野猪狼嗥叫,我们在跑山前提前都有打算。” 盼根靠近了刘大爷身旁问:“大爷,你们这次跑山要打什么猎物,你们是要打野猪吗?” 刘大爷说:“我们要打的就是狍子和鹿,咱们遇到野猪群还要躲避,野猪群比狼群还要厉害,山林中个头最大的野猪有五六百斤,嘴中的两颗大獠牙就有一尺长,野猪皮糙肉厚不说,它们的身上还在松林中抹上厚厚松油子,普通枪子很难打到它们的要害部位。前些年有红石砬子村有位猎人进山打野猪后,他在山上遭遇到野猪群攻击,野猪群的数量比狼群的数量还多。那位猎人自从那次打死只野猪后,他就落下终身残疾。” 盼根有些不解地问:“大爷,野猪群要比狼群还难对付吗?” 李叔说:“盼根,你打听打听就知道野猪吃人的事,咱们附近几个村落中这几年被野猪伤害的人很多,狼群大多伤害的是农户养的牲畜,它们伤人的时候很少,咱们都对狼群有防备,往往忽视野猪的攻击性,咱们这次进山就要躲避野猪群和狼群。” 刘大爷随后又和盼根说出野猪伤人的事件,刘大爷说出有个村落的猎人下铁丝套子套上了野猪,被套的野猪没被套死或者是装死,当猎人去解套子时,他的手臂遭到野猪的伤害。刘大爷还说野猪不能和家猪相联系,狼群都不敢和野猪群较量,如果狼群能轻易地吃掉野猪群,山林中也就没有野猪群。李叔还说出山上的野猪群要多于狼群,虎和豹都不轻易猎获野猪。野猪群从来不去往草原地带,它们在草原上就要惧怕草原狼群,野猪群总是在山区中活动。 盼根知道刘大爷和李叔在农闲时总是跑山,他们并不是总靠打猎为生。他们平时打的猎物只是狍子和鹿,他们从来没有猎获到虎豹和狼,只有红石砬子村落中的猎人才靠打猎为生,那几位猎人才能打到山上大牲畜,盼根平时在村落中有时能看到猎人经过,他看到过他们抬着的花豹和野狼。他在路上总是想和刘大爷说话,他就很随意地问起他脖子变粗的原因,刘大爷只是说出和从前喝的水有关,他从前家里吃的河套水,河套的水大多经过柳树趟子,他吃了柳根子水才患上粗脖子病。他当初举家搬迁到小气候村落,他就是找到清洁水源的村落安家,刘大爷还说出这些年他的病情没有恶化,脖子上的肉瘤并没有再增大。 刘大爷还说出山区中患粗脖子病的人最多,这种病和山区中的柳根子水有关。只要是到草原地带上,患上粗脖子病的人几乎没有。盼根听刘大爷说出他的火枪是在帽山镇购买,帽山镇有户人家所制造出的火炮威力大,火炮在发射弹丸时歪把子的座力小,人的前肩膀就不会被火炮把子的反力挫伤,那位工匠制作火炮的筒子特别皮实,工匠都要从大城市中选购火炮筒子。选购火炮先挑选的就是火炮筒子,火炮筒子的材料如果是普通铁,平时使用火炮时多装火药后,炮管子就容易炸裂,炮管子中要是装的火药少,火炮中所装的弹丸射程很近。另外碎裂的炮管碎片能伤人脸面,甚至还能把人的眼睛崩瞎。刘大爷还说出火炮有真有假,劣质火炮的外型和优质火炮的外型相同,肉眼分辨不出火炮筒子质量好坏,只有经过装上火药反复验证后,才能知道火炮是否能够不出现意外事故。盼根这才知道要挑选火炮时还有很多讲究,他为提前没有买到火炮感到高兴,他往后自己要是想购置火炮时,他就要求刘大爷帮忙选购。 当盼根向刘大爷提问为什么他在帽山镇购买到火炮时,刘大爷说出他的老家是离帽山镇很近的柳树沟,他只是最近几年才搬家到小气候村落,现在柳树沟中还有着老刘家大户,他从前在柳树沟生活几十年才患上粗脖子病。刘大爷还说出柳树沟中还有几位患粗脖子病的人,那趟沟河柳树和山柳树太多,村落中打的井都是河套渗透的水。盼根向刘大爷提问关于帽山镇的情况时,刘大爷顾不上回答他。盼根还看出刘大爷和李叔所挎着的枪有着区别,刘大爷所挎着的火炮枪筒子粗而长,李叔肩膀背着的火炮管子细而短小。盼根向李叔问明原因时,李叔说出他的火炮是购置红石砬子村一位猎人的火炮,猎人使用几年都没有出现事故,他的火炮最大的好处是很少出现哑火的状况,只要虎头砸在了枪泡子上,枪泡子瞬间就能把枪管中的火药点燃,火药瞬间就把枪管中装着的弹丸推射出去。 盼根他们到达头道沟的林子边缘后,林子中就没有现成的道路可走,林子中的榛丛和桦树苗子丛相当密集,低矮灌木的的枝杈有时扯住盼根的衣袍,山坡上的坡面很陡峭,盼根看到脚底下有着树叶和杂草,他穿着的布鞋底子很滑,他往坡顶上攀登就滑倒几次,他的衣袍还被树枝划破口子,他脸上身上不停地流出汗水,他都跟不上刘大爷他们的脚步,他这才知道登山跑山时要比在家做零活还劳累。 第213章 打猎 盼根随着刘大爷他们刚刚进入山半腰的白桦树林时,突然有只野兔子从他们脚下不远处窜起,茂密的白桦林中没有低矮的灌木,野兔在桦树林中奔跑时的身影就很清晰,刘大爷和李叔这次还是没有卸下身上的火炮。 盼根不仅问:“大斧,这只野兔就从咱们脚底下起身,你们就是不卸下肩膀上扛着的火炮。” 刘大爷说:“盼根,现在不是打野兔的时候,森林中有树木遮挡,在这里开枪就要惊扰其它猎物。” 李叔说:“盼根,你跟着我们跑山,你已经累的都喘不过气。我们为了不把你甩下,我们才放慢脚步。你要是还有着跑山的想法后,你就要从冬季中练习打兔子开始,冬季中的每场大雪过后就是打兔子的时机,咱们只要是在脚下轰起兔子后,咱们在雪地中就能跟踪追击,这种办法很容易猎获到野兔,冬季中打兔子都不用上大山梁,河套两旁的柳树趟子中的野兔最多。” 盼根很兴奋地说:“叔叔,这件事可是你和我定好的事,我闲时求我大爷帮助我购置到火炮。你在农闲时就要教会我使用火炮,在冬季下雪时,我就能跟随你们进山里打兔子,兔子总是在夜晚中觅食,白天就要在隐蔽的地方睡觉,咱们走到它趴卧着的跟前时,它才起身逃离。” 李叔说:“盼根,打猎不算正业,你在冬季闲的没事时在村落周围跑动能行,打野鸡打兔子能行,你不能痴迷于总想进入大山中。现在咱们刚进山,我都看出你的体力明显不支,你没有超强体力和各种经验,你不能进入大山深处,你就是学会使用火炮,我们都不和你搭伙跑山。” 盼根不仅问:“叔叔,我没有体力和你们跑山吗?” 刘大爷笑着说:“盼根,今天的跑山还没有收尾,今天跑空和不跑空都要下山,你随着我们下山后,你心里就不会有再购买火炮的打算,我们往后就是请你坠在我们身后,你都不会跟随我们再跑山。” 刘大爷和李叔不愿再和盼根说话后,他们又继续往山顶的茂密森林中攀登。盼根每往前迈动步伐都感到吃力难行,他的双脚沉重的向前迈不动步子,远处森林中传来野兽的怪嚎,树林中有花里胡哨的啄木鸟在飞动,它们落在树干上不断向上迈步,它们用坚硬的嘴头不断敲击着树干,阴森的森林中就发出强烈回声,声音象是敲击木梆子的打更声。 森林中的地面突然出现被猪拱过的痕迹,树叶和草根被翻开的痕迹乱乱糟糟,刘大爷说出野猪是在密林中寻找榛果橡果等野果,它们的长嘴头还能拱出地表深层植物的块状根茎。刘大爷还指点林地中的粪便,盼根看到那堆野猪的粪便就感到恶心,粪便显然是个头较大野猪的粪便,他才相信刘大爷说出的四五百斤的野猪,盼根只看到过几次野猪群,群体中没有个头大的野猪。密林中还出现野猪所爬出来的痕迹,茂密的森林中不时发出阵阵林涛,他感到周围随时会出现凶猛的野牲畜。 李叔在森林中还让盼根辨认了狼粪,狼粪和其它山牲口的粪便不同,狼粪中还掺杂着很多碎骨头,灰白色的狼粪中还杂裹着明显的毛发,狼粪烧出来的烟雾很浓重的黑烟,盼根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时,他在沿路中看到几座高峰上都有高高的烽火台,村里人说出烽火台上冒出的浓烟烧的是狼粪,大冒狼烟就指烽火台上狼烟,烽火台上的烟就是出现敌情的信号。刘大爷说出森林中没有雪时,观察各种动物的粪便,如果森林中有积雪时,观察各种动物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迹。 他们还是在密林中不断搜索着前行,盼根只听到野狼的嗥叫,他并没有看到狼的身影。不远处传来特殊的声音,他分辩不清是鸟儿的鸣叫还是野兽的嚎叫,刘大爷他们已经卸下肩膀上的火炮,他们手里端着火炮弓身前行时,盼根的心就悬在嗓子眼上,他大气都不敢出地跟随他们身后,他已经看出刘大爷已经处于戒备状态,李叔小声说:“大哥,前边的橡树下站只公狍,你的枪法准还是由你搂第一枪,你放空后我再用火炮找补。” 盼根这才看到森林中平展地带上有几棵大橡树,自然生长的橡树没有人工打杈,低矮的树干上都长出蓬松的枝杈,橡树的枝杈上的叶片冬季中不容易掉落,枯黄的叶片和狍子身上色彩相同,盼根只是看到有只带着角的狍子脑袋,它的整个身子已经被橡树枝杈所掩盖。刘大爷就用手示意让盼根蹲在他身后不远处,盼根看到刘大爷半蹲式双手握着火炮在瞄准,他还是歪着他正常的头部,火炮的长筒子正指向那片橡树,李叔只是站立着双手握枪也瞄向那片橡树林,盼根就用双手捂紧耳朵观看着橡树林的情景。一声很沉闷的声响过后,盼根就看到那只有头脸的狍子跑了出来,它的身旁不远处还有两只狍子。 盼根就看出来刘大爷放的是个空炮,这时李叔笑着说:“大哥,你放了空炮,你看我放的这炮。” 李叔的话音刚落下,他端着的火炮就发出浓重的声响,盼根闻到呛鼻子的火药味的同时,他就看到正在跑动的三只狍子有只在地下打个滚,它起身又向前跑几步后又栽倒在地,另外的两只狍子已经不见踪影。 盼根不仅高兴地大声喊:“叔叔,你的火炮撂倒一只狍子。” 刘大爷挎起火炮笑着说:“盼根,咱们现在就去抬狍子。” 盼根跟着他们的身后向着那几棵橡树跟前跑去时,他很意外的看到橡树底下还倒卧着只狍子,它四蹄翻白已经不再动弹,李叔用火炮打到的那只狍子在不远处倒卧着,它的四蹄还在地下弹着弦子。 盼根不仅夸赞说:“大爷,你的火炮并没有放空,你最先打到了狍子。” 刘大爷笑着说:“盼根,我先打的是卧,你李叔后来打的是跑,” 盼根说:“大爷,这次跑山你们共计打两只狍子。” 盼根帮助刘大爷他们把两只死狍子拖到一起后,盼根看到他们打的都是头上没有犄角的母狍,弹丸都是打在狍子的头部,两只狍子的口中都流出了血沫子,每只狍子的重量也就六七十斤,刘大爷他们接着用火药再装枪时,盼根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打小猎物的原因,因为他们的火炮筒子中只装两三粒很大的铁弹丸。他们要是打野鸡时,火炮筒子中就要装上如米粒般大小的弹丸,小粒弹丸在火炮筒子中装的颗粒多,火炮打飞禽才能打的数量多。刘大爷他们重新把火炮装上后,刘大爷就决定要抬着狍子下山回家。 第214章 舍 弃 刘大爷和李叔都解下各自腰带,盼根看出他们的腰带并不是一条,他们从腰间各自解下一条麻绳腰带后,他们的腰中还捆绑着几条绳索。他们分别用手中的腰带各捆住狍子四蹄,他们又在森林中找到两根结实的木杠子,他们三人用两根木杠子抬着两只狍子下山。盼根要处在中间的位置上,他的两个肩膀分别抬着根杠子的头端,他身前身后都有着被捆绑四蹄的狍子,两个狍子分别串在木杠子中间,刘大爷的肩膀上抬着根木杠子的前头在开路,李叔肩膀上还抬着根木杠子跟在后头,他们三人抬着两只狍子如一趟线似的向山下走去。他们相互打招呼时都带着喜悦,他们下梁还没有走多远时,附近森林中就传来尖厉的狼嗥,它们的嗥叫在森林中产生强烈回响,嗥叫声象是震落了周围树木上的叶片,盼根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在不远处的林地中出现两只狼,它们灰白身子上带着黑毛稍子,它们拖着尾巴竖着尖尖耳朵,他在另外的方向又看到了三只野狼,几个方位的野狼向他们包抄过来时,盼根额头上顿时惊出冷汗大声喊叫:“大爷,狼来了……” 刘大爷停下脚步警告说:“咱们都卸下肩膀上的杠子,这群恶狼叮上咱们,它们像是要断下咱们的猎物,咱们防备它们的袭击。” 盼根快速地随着他们把肩膀上的扛子卸下来后,刘大爷就让盼根用手里持扛子防身,他和李叔要用火炮来对付包抄过来的恶狼。盼根手里抄起那根杠子后,他这才看出不单单是几只恶狼,周围还聚集着二三十只恶狼,它们象是循序渐进的向他们围拢过来,它们口中发出的不象狼嗥而是低沉的呜鸣,那种声音就象是猫儿护食所发出的声音,声音中还夹杂着磨动牙齿的声响。盼根被惊吓的只能躲在刘大爷的身后,他从前到过几十只群狼的时候,他只是在很遥远处看到它们排列出的阵形,现在他身处群狼包围之中,他近距离地看到它们身上的细节,它们面部显露出狰狞恶毒的神情,它们呲牙咧嘴身上的毛发在颤动,它们口中还耷拉出艳红的舌头,它们不摇动的长尾巴生硬而挺直。 李叔手中端着的火炮正在瞄准一只恶狼时,刘大爷就挎着枪靠近他身旁说:“兄弟,咱们已经被狼群包围,咱们的运气好搂着火只能打死两只狼,咱们在往炮筒子中装火药和弹丸时,群狼已经靠近咱们的身旁,咱们遭到狼群的围攻来不及还手。” 李叔说:“大哥,咱们这些年跑山初次被狼群包围,原来森林中的狼都躲避咱们,这次……” 刘大爷打断他的话说:“猛虎都抵挡不过群狼,咱们三人能抵挡周围二三十只恶狼吗?” 李叔说:“大哥,咱们就被它们困在这里,咱们还要守护着两只死狍子吗?” 刘大爷说:“兄弟,咱们俩千万不能动用火炮,火炮放倒一只狼后,狼群就会闻到同类的血腥味,它们就会采取残忍的报仇手段,咱们招架不住群狼的攻击,咱们就会遭受它们的伤害。” 李叔把端着的枪又挎在肩膀上说:“大哥,咱们不能和狼群在这耗着,天色擦黑对咱们更不利。咱们就把两只狍子放下,咱们设法脱身,狼群就不会对咱们下狠手。” 刘大爷说:“兄弟,先撂下只狍子,狼群要是再追赶包围咱们,咱们再撂下另外的那只狍子。” 盼根说:“大爷,我扛着那只狍子行走,你们要是再抬狍子就不能使用火炮。” 刘大爷说:“盼根,咱们先舍弃只狍子,你和我用扛子只抬只狍子,你李叔用火炮断后,他这次更不能轻易点火放炮。” 盼根就和刘大爷用杠子抬起一只狍子走动起来,他的手中还拖着那根防身的杠子,李叔跟随在他的身后向前行走,李叔还说出在恶狼在靠近的情况下,还要舍弃抬着的这只狍子。在遇到危急情况时,李叔就要放响火炮,盼根和刘叔就要卸掉肩膀上的木杠,他们就要和扑上来的狼群展开决斗。盼根他们又往山下走二三十步时,盼根才知道舍弃那只狍子起到作用,整个狼群的注意力被分散,周围的狼群不再向他们步步紧逼,他们身后的那只狍子已经被恶狼占据,几只狼正用尖厉的牙齿撕裂那只狍子,他还听到它们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嚎。李叔说出了算是顺利脱险后,盼根向前迈动步子的双腿就不再颤抖,他看到山下没有再堵截他们退路的恶狼后,他恐慌情绪才有所缓解。 盼根抬着木杠几乎是被刘大爷拖拉着下的山梁,他只是看到山下没有恶狼,他们的身后还传来狼嗥,几只狼在他们的身后紧紧跟随,盼根觉得眼看着就要走出密林到达山下时,他身后的李叔说:“咱们再舍弃这只狍子,身后的的狼群又追撵过来。” 盼根随着刘大爷最后还是放弃抬着的那只狍子,刘大爷和李叔这次还是没有向身后的狼群开炮,盼根的肩膀上不再有负重,他的手中只拿着那根木杠子护身。他们这次下山的步伐迈的更加快速。他们放弃那只狍子后,盼根看到周围不再有恶狼出现。他们钻出森林到达坡面上的开阔地带上时,刘大爷就说出舍弃猎物,才能保全自身性命,盼根这时才知道他们已经脱离险情。他们从没有树木的山坡终于走到山下,盼根就不再心惊胆颤。他不仅向着西方的天空中看去,蓝天上的太阳离西边的山头很靠近,他就知道很快就接近傍晚时分,他又转身向着很开阔的山坡上看去,他这次没有看到榛丛和桦树苗丛有着恶狼出现,他的腿脚就不再疲软并喘口粗气。他低头看到脚下穿着的布鞋还很跟脚,鞋帮子处并没有开线耍圈,他穿着的粗布裤子被树木的枝杈刮开了花。 李叔偏着脸打量着他说:“盼根,你今天跟随我们跑山可别吓破胆。哈拉子沟有位中年妇女,她在山上突然遇到狼群,她被狼群追撵的吓破了胆,她保住了命却吓破了胆,这些年她的脸色变的苍白而没有血色,她现在还落下一惊一乍的毛病。” 刘大爷还是歪着头审视着盼根的脸膛说:“盼根不至于象你说的这样,他总算是个大老爷们,他宁可被狼掏了,他都不至于被狼吓破胆子。他现在的脸膛还很红润,他是被狼群惊吓的身上和脸上出了虚汗,他脸上全是黑黑的汗道子。” 盼根苦笑着说:“大爷,你们在我身旁,我不会被狼群吓破胆量,我当时只是吓的大腿肚子转了筋,现在咱们都到了山下,我往后更不再惧怕狼群。” 刘大爷不仅笑着说:“盼根,你现在就知道什么是跑山,你往后想要跑山,你就知道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事情,咱们当初光身扛着火炮上了山梁,现在又光身扛着火炮下了山梁。” 盼根说:“大爷,往后我还是要求你帮助我购置火炮,我在闲在时还要跟随你们去跑山。” 刘大爷说:“盼根,我现在不能答应你这件事,往后的事咱们往后再说。” 李叔问:“盼根,你今天跟随我们跑山,你今晚回去怎么和你父母亲交待。” 盼根说:“叔叔,我爸没在家,我要和我妈说出今天跟着你们跑山的经过。” 刘大爷他们不再言语后,他们走到河南沿宽阔的土地中后,盼根看到河套边上有着自家牛群,安叔在圈赶着它们回归。河南沿的土地中还有拉着庄稼的牛车在行走,牛车行走方向是奔向村落的方向。盼根今天悄悄跟随刘大爷他们跑山,他们下山后虽然一无所获,盼根却对跑山打猎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第215章 选购大缸 米贵这天清早是骑着小白马先行去往骆驼山小城,栓柱子赶着牛车在他身后也去往骆驼山小城,米贵骑着的马儿要比牛儿的腿脚快,他骑着马就不能和栓柱子赶着的牛车同行,他还是要比栓柱子提前到达骆驼山小城,他要提前在小城中选购能装油的大缸,栓柱子赶着牛车到达骆驼山小城后,他还是要把提前挑选好的大缸装在牛车上。栓柱子知道油坊所需要的物品,他就要跟随着栓柱子购买物品,他们还要把几样物品装在车辆上。米贵知道马匹不驮货物能够当天打来回,栓柱子赶着的牛车在傍晚才到达骆驼山小城,他们要是把选购的货物完全装到车辆上后,那个时候也就要接近黑天,米贵和栓柱子只能在骆驼山小城中的大车店过夜,他们转天再从大车店中启程回家。 米贵知道牛车装载的货物很有限,如果车辆装载不下所购置的货物,他打算雇骆驼或车辆往家中运送货物。油坊用的装油缸至少几个头号瓷缸,几个大缸中能装上千多斤胡麻油才合适,另外家里装米装面还用大缸,自家的那些大小缸不够用,购置几口大缸很有用途。油坊中还要榨其它油料的油类,油坊中还要有装菜籽油的大缸,还要有装麻籽油的大缸,米贵算出购买大缸的数量就需要要五六口,还有其它零散货物,牛车根本就装不下这些货物。自家另外的两挂牛车正忙于拉地上场,盼根又在油坊中做零碎活计。米贵算计出来雇骆驼往回驮缸合算,每只骆驼身上的驮子能驮回两口大瓷缸。米贵从前使用扁担往自家挑过大瓷缸,他深深知道沿途的艰辛困苦。 米贵骑马到达骆驼山小城时已经过了晌午,他已经看出这座小城的街面很繁华,米贵沿途经过几个很有名望的大村庄,村庄周围的土地上已经空落的没有庄稼,村落中的场院中堆满了各种庄稼,每个场院中都有着人员在打场。小城宽阔的街道人来车往显得拥挤,米贵知道这和农闲季节有着很大关系,乡村中的庄稼上场后算是农闲的开头,小城周围很多乡村的村民就要进城里购物,偏远山村的人更要提前来这座小城中购物。季节进入冬季后,天空说不准哪天会落下雪花,大雪封山后,各个乡村通往这座小城的道路就要被大雪封住,各个村落中的行人和车辆再前来这座小城就困难重重,这几天的天气相当睛好,骆驼山小城中才有热闹非凡的场面。 这几年米贵在农忙季节前来这座小城购物时,这座小城行人稀少冷冷清清,宽阔的那几条主街道上更显空荡,街道上很少能看到拉着货物的车辆在行走,主街道两旁的各家商铺更是门庭冷静。米贵知道这座小城的居民不算大多,小城周围各个村落的人口众多,农户只有在农闲时才能来小城中购置货物,在本村落购置不到所需要的货物,小气候村落中的小气候商铺中如果往出卖大缸,米贵就不会前来这座小城中购置大缸。小城中各种货物齐全,所以这座小城在农闲时,主街面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米贵要购置自家使用的大缸,他只有前来这座骆驼山小城中购买,大榆树底下村落都没有卖大缸的商铺,只有帽山镇才有往出卖各种缸的商铺。小气候村离帽山镇也是一百多里的路途,当然还要路过那条水流很深的牤牛河。米贵从小气候村落骑马到达骆驼山小城也就七十多里地,这条道路平整好走并很少过河,他当然不会选择去往帽山镇中购置大缸,况且栓柱子所需要的零碎物件还有几种,帽山镇的商铺没有骆驼山小城中的商铺齐全。米贵在晌午分在小城中的饭馆中吃过几根油条后,他知道栓柱子要在沿路上的红石砬村落中打尖吃饭,米贵知道红石砬村落的东头也有家大车店,旅馆的名称为“顺路旅馆”。远道的车辆和行人能够在旅馆中过夜,过路的行人车辆还能在这家旅馆开设的饭馆中吃饭,米贵前几年曾经在那家饭馆中吃过饭,饭馆中的饭菜价钱虚高,没有骆驼山小城中饭馆的饭菜便宜实惠。 米贵在小城中吃过晌午饭后,他骑着马先到达小城西边的西顺胡同周围,西顺胡同处在小城主街道的西边,主街道两边还是有着几家商铺,这几家商铺都是经营锅碗瓢勺大盆大缸的商铺,商铺中还有木制家具和木缸木桶等。西顺胡同口还生长着一棵有着大肚子的古榆树,古榆树的树头呈现出的是歪脖子头型。这棵榆树在小城的西边算是显着标志,榆树周围有宽阔的场地能停下车辆。米贵提前就和栓柱子说出要在榆树的周围聚齐。西顺胡同并不算是小城中的繁华地带,宽阔胡同两旁的住户很稀少。大榆树所在位置显示出是小城中的街边子,小城边缘地带居民的房屋就显得很稀少,西顺胡同的位置又靠近那家骆驼旅馆。米贵知道旅馆的名称是“西大店”,他知道西大店算是骆驼山小城中最大的大车店。西大店占据街边子街沿子的位置,旅店并不处在小城中的闹市区,旅店才占据足够大的土地建盖房屋,他总是把西大店称之为大车店。 米贵这些年只要是赶着牛车到达骆驼山小城中购物,他几乎都住在西大店中,他就知道西大店的情况,他知道西大店中有着几溜客房,南来北往的小商小贩大多都住在西大店中,因为这家旅馆的房钱便宜,外地人还能在这家旅馆中长期租住,他们还能够在大店的库存房中存放各种货物。在这里居住的客人还能拉家带口的租房住,还能够自己另起锅灶生火做。西大店还有着很宽阔的场地中停放车辆,并且还有马棚和牛棚,还设置着骆驼能吃草和趴卧的场地,这家大店还能提供牲畜能吃的各种草料,当然牲畜吃用草料时还要另付草料费用。这家旅馆中的大掌柜和伙计特别礼让乡下人,小城周围村落赶着车辆来小城中购物时,他们很愿意在西大店中落脚住宿。 米贵前几年赶着牛车来这座小城中购置货物时,他几乎都要在西大店中住上几晚。他知道每到秋季时,这家旅馆居住着赶骆驼驮子的脚夫,他们能够使用骆驼给乡下人往回驮送货物,米贵打算自家的牛车拉不了所购置的货物时,他就要去往西大店中去雇骆驼,他要雇用骆驼的主人往自家驮运货物,假若一峰骆驼不够,他就要雇用两峰骆驼驮子。米贵还记得那年冬天时的情景,他从小气候村落赶着牛车到达骆驼小城时,已经是下半晌的时分,他没有顾上在小城中购置货物,他就把空车赶到西大店中住宿,结果那个晚上下了大雪,那晚上的大雪下的足有几尺厚,他清早起来时,他就看到十几峰趴在地下的骆驼在下雪时没起身,它们的身上几乎被厚厚的大雪所遮盖,它们在雪地中只是伸展出头部来,它们的嘴部还不停歇的倒嚼。米贵赶来的拉车牛并没有被大雪埋住,它那晚上正拴在牛棚中的木槽中吃草,米贵在那场大雪中无法再赶着牛车回家,他又恐怕秀秀他们在家中惦记,他更不能在骆驼山小城中蹲城,他于是就把车辆存放在西大店中,他就牵着那头拉车牛顶风冒雪返回家中。那辆木头车在西大店中整整放置一个冬天,来年春季大雪融化道路畅通后,米贵才从家里牵着耕牛又把那辆牛车拉回去。 米贵骑马到达西顺胡同口的那棵大榆树下后,他才从骑着的马鞍子上下来,大榆树周围有着很宽阔场地,场地上都是主街道两旁商铺所设置的拴马桩,宽阔的地带上还有着停放牛车和马车的地方。米贵就把小白马拴在那根木头桩子上,他同时还看到场地中还停放着两挂牛车,有头单犄角黄牛拉的车辆是新制作出的车辆,车辆上并没有装载着货物,车钴辘上崭新的大铆钉还发出锃亮的光芒。 米贵离开大榆树周边的宽阔场地上后,他就去往主街两旁的商铺中挑选大缸。栓柱子说出还需要两口大铁锅,他知道尖底蒸锅都要超过十八印,他已经制作出锅顶上的木桶子,木桶子上还要放置笼屉罩子,这个罩子还是要在几家商铺中所购买。另外的那口锅就是炒油料的平底锅,平底锅属于特殊的锅,并不是家里做饭所使用的尖底锅,只有这里的几家商铺中有这种特殊铁锅。看到主街两旁的商铺还是有几家,几家商铺的门面还是大同小异,几家商铺的窗下都摆放着用草绳捆着的瓷碗,还有用杂草垫着的成摞的瓷盆瓦盆,它们身上呈现出的色彩就有差异。他还看到了显眼的大缸和铁锅。几家商铺的招牌并不相同。牌匾上写着“日进斗金”的商铺,这家商铺是经营量粮食的斗和升的商铺,米贵想到这家商铺中还往出卖公平秤。商铺幌子上写着“锅满瓢盈”的商铺,这家商铺是经营锅碗和炊具的商铺,门脸上写着“满缸满盆”的商铺,这家商铺是经营缸盆的商铺, 几家商铺靠近街边子房租要比主街的房租便宜,商铺都经营的货物都占地方,他们才扎堆经营相同或不相同的货物,商铺中经营的物品都是很耐用的铁锅和缸盆等,这些物品都是庄户人家的必用物品,这些物品远远没有衣袍鞋子等销量大。米贵首先进到那家经营缸盆的商铺,商铺的窗前摆放着大缸和瓷盆瓦盆,他又从很宽大的门口进入商铺,这个季节并不是寒冷季节,商铺的门口闪出半门,米贵进到商铺中后,他就看到商铺里要比小气候商铺宽阔亮堂很多,商铺中摆放的大多都是缸盆,这和村落中的杂货铺摆放的各种杂货有着明显不同,商铺地面上摆放的缸类就有很多种,地面上摆放着的盆类碗类所材料并不相同,它们花样繁多形态各异。商铺中还是有着三五位客人在挑选缸和盆,米贵就专心挑选起大缸,各个缸上都贴着红纸写出的价格,他看出摆放的各种缸都是样子货,卖缸的人要是相中那口缸后,商铺的伙计就要在商铺的后院中取货,车辆能进到商铺的后院中,商铺伙计还能把选购的瓷缸的型号及时装到车辆上。 米贵在商铺中还是看中那口很厚实的大瓷缸,他还是看到大瓷缸的价钱。他心里知道要购置同类型号的大缸就要五六口,他当时不能先和商铺中的伙计拍板钉钉,他知道货比三家,他还打算去往另外几家商铺中转转,他从缸的价格和质量上再做衡量。他骑马比栓柱子提前来就是为选货物,他还要等待栓柱子赶车来到后,他还要和栓柱子商议后,他们再看货付账。米贵知道盼根也能跟随栓柱子来购置货物,只是盼根的性体毛手毛脚,他性子急对所购置的货物不经过精挑细选,他购置的货物多花银钱不说,他挑选回去的货物又不能经久耐用。米贵还是相信那句俗语,紧手的庄稼消停的买卖。 第216章 悲伤的心情 米贵很随意转了几家商铺后,他心里就对所购置的货物有底数,他在那家卖度量衡的商铺中看中两个斗和两个升,还有能够装半斤胡麻油的铁提子,铁提子是带着长长铁把的铁缸子,这个铁缸子从装着胡麻油的大缸中往出提油时,铁缸子装满胡麻油后,这缸子胡麻油的重量就是半斤,还有二两和一两的铁提子,这种名称为提子其实就是度量衡。从酒坛中往出卖散酒的和卖酱油和醋的商铺,商铺中都要备有这种称量斤数的提子。米贵还看到能往瓶子往坛子灌油的铁制漏子,漏子的顶端显示出的是碗状,碗底处有个长长的空铁管,当把油倒进漏子中的碗口上时,油类就顺着碗底下的铁管流入瓶子或坛子中,装油容器口儿小才能使用漏子。米贵所看中的所有货物都没有交钱定货,他等待着栓柱子赶车到达大榆树下,他还要领着栓柱子再进这几家商铺中转转,他听从栓柱子的建议后,他才能能把那些货物订购下来,他必竟使用过油坊中的各种家什。 栓柱子赶着牛车到达那棵大榆树底下时,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米贵就把几家商铺的情况和栓柱子说出,他还和栓柱子说出所看中的如瓷缸和铁锅等大宗物品,米贵说出趁着商铺在天黑前没有关门时,他们要把货物先装在车辆上,他们还要把牛车赶到西大店中,他们还是要在西大店居住,他们明天清早起大五更返回小气候村落。米贵还说出要雇用两峰骆驼驮子往家驮回四口大瓷缸,栓柱子说出再雇骆驼花费太大,他说出用牛车拉回所有货物的办法。车辆上只能装四口头号大瓷缸,每口大瓷缸中还能套上一口二缸,牛车上就能装上八口缸。在缸的底上还能扣上两口大铁锅,一口平底锅一口尖底锅。那几件度量衡算份量很轻,还有个大笼屉罩子,这些货物还能装到车辆的顶上。米贵算出这些货物加起来的重量不到八百斤,他就知道牛车能把货物拉回去。 米贵在栓柱子的提醒下,他才把原来想要买的四口大瓷缸变成二号瓷缸,二号瓷缸放置在头号大瓷缸中后,这就节省了车辆顶上很大的地方。栓柱子说出二号瓷缸虽然装油少,所购置的八口缸在油坊开业后还够用,如果还缺少装油的缸时,米贵家中还能腾出两口闲缸,另外木头缸还能装油。米贵还是听从栓柱子的安排,这就省去雇佣骆驼驮子的高昂费用。米贵领着栓柱子赶着的牛车先去那家商铺后院,他向商铺掌柜的付所购置的八口缸的银钱,商铺两名年轻的伙计帮助他们往车辆上装上几口缸。装车时还用很多杂草和麻袋片子垫缸,他们要做到车辆在行走的途中,车上的大缸不能被颠簸的破损或开裂。米贵看出几口大缸在车辆上装的很牢固后,他又让拴栓子把车辆赶到另外两家商铺的门口,他们又分别装上大铁锅和大笼屉,几件的度量衡都装在车辆上。米贵和栓柱子把车辆上的货物用麻绳捆扎好后,米贵看到牛车上拉的货物很出眼,他和栓柱子在傍晚之前总算完成该做的事情,他于是骑着马匹引领着栓柱子赶着的车辆。他们要去往离西顺胡同不远的西大店中住宿过夜,他们明天还要起大五更返回小气候村落。 米贵和栓柱子在西大店中居住了下来,米贵又付给旅馆帐房住宿费用,还有牛马要吃的草料钱,他们在旅馆中的大院中把车辆和牛儿安置好后,天色已经接近掌灯十分。他们又在旅馆中开设的大食堂中吃顿饭。米贵又购买明天早晨起早在路上吃的几个烧饼,他们早早地就进入两人间的客房中歇息。他们又在接近五更时分从客房中起身,他们要起大早骑着马和赶牛车返回小气候村落。米贵知道这次进城拉货要赶上有月亮的晚上,他们五更时分在西大店的大院中套牛车时,米贵确实看到夜空中挂着那轮缺个边角的月亮,栓柱子赶着牛车走月亮地有把握,他在西大店的院落中帮助栓柱子把牛车套好后,他嘱咐栓柱子赶着牛车在路上不要着急,栓柱子只要是随着拉车牛的性体起路,他赶着的牛车在傍晚前就能返回小气候,米贵骑马在晌午时分就能返回家中。 米贵骑马在西大店中离开赶着牛车的拴柱子后,他在天亮时已经经过七八个村落,他终于看到小气候村落的轮廓,村落旁河套的柳树趟子只有茂密的枝条,柳树上还有着成群喜鹊和乌鸦飞起飞落,九曲河流不象夏季宽泛,河水在柳树趟子中时隐时现。他突然看到河南沿上有抬着棺材的人群,在抬着棺材的人群前边,他看到穿着白色孝袍的人还扛着白色的引魂幡。他心情紧张的感到有些沉重,他远远地看出抬重的象是十六杠,抬重的人要经过村庄前河南沿的土地,死者的坟地象是在南大山脚下众多的小山坡子地带。米贵从前出门时,他在其他村庄中总是遇到出殡的场景,他知道村落中有几位上年龄的老年人,他只有返回村落才能知道实情。他知道因为进城里购货,他今天就错过村落中所办理的这场丧事。米贵骑着马儿经过河套后,他就看到出殡的那些人已经到达河南沿土地中。他骑马到达村落前的的空旷地带时,土路上就有着明显的纸钱,风儿把带着孔的纸钱刮起又刮落。几个小孩子说笑着玩耍。他们在空地上用木棍划出很重的圆圈,他们手拿着木棍正在圈内打动着木尜,他们打起来的木尜在空中象鸟儿般飞动。 米贵远远地向他们提问说:“几个小孩,你们知道咱们村谁家办丧事吗?” 有位小孩尖声说:“大爷爷,老顾家办的丧事。” 米贵就感到有些心酸眼前觉得有些湿润,他这才知道顾大哥已经故去,他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悲伤。他知道顾大哥家的庄稼已经上场,米贵当初知道他家地里的庄稼少,米贵在自家没上场时,宋老仓领着三挂车给顾大嫂他们拉一天场。宋老仓他们家拉两天场。两户人家的庄稼就完全上场。米贵先安排这两家庄管上场是有着理由。顾大哥和毛毛能在自家的场院打场,顾大嫂闲时还能帮助他们。宋老仓的妻子和女儿还能在他家的场院中打场。这样就不耽误俩家打场的活计,宋老仓他们把两家地里的庄稼都拉上场后,他们的几挂车才往米贵家的场院中拉庄稼。米贵没想到顾大嫂家的庄稼刚上场后,顾大哥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离开人世。 他骑马还没有到自家院落门口时,他看到通往顾大哥院落的胡同口有几个人,还有头顶上戴着白孝几个人,他还听到女性的哭泣声,他断定是顾大哥的三个闺女的哭泣声。处在胡同口的土路上还升着堆篝火,篝火中冒着的烟袅袅向着高空中升腾,米贵知道篝火中正烧着顾大哥平时穿着的衣物。因为丧葬风俗是女人不能进入坟地,米贵在村落边上看到的引魂幡应该是顾大哥的姑爷在扛着。顾大哥和顾大嫂没有儿子,他们的姑爷就相当于儿子。俗语说一个姑爷半拉儿,顾大哥的姑爷扛引魂幡符合规矩方圆。米贵还是从马背上下来,他要牵着马儿经过那个胡同口,他牵着小白马的缰绳向前行走时,秀秀就迈着很快速的步子前来迎接他,他就停下脚步等待着她的到来,秀秀穿着的是粗布蓝衣袍,她的头上还包裹着蓝色绸缎围巾。 米贵问:“秀秀,我这两天进城购货,我今天回来才知道顾大哥已经撒手走了,我没有赶上他的丧事,我先把马儿拴在家门口的木桩上,我随后就去往顾大哥的家中帮忙。” 秀秀的脸宠上显露出庄重的神情说:“米贵,顾大哥是昨晚上后半夜咽的气,顾大嫂就去找宋老仓来主持这件白事。宋老仓连夜就派人给他们的姑爷家捎信,他家的二闺女正好在家。我和虎子妈被宋老仓派人后半夜就叫醒,我们总是陪在顾大嫂身旁。我和虎子妈只动手干些零活,今天盼根不能抬重,宋老仓就安排他和几人在挖坟坑,宋老仓主持主持着把顾大哥入土为安。” 米贵说:“秀秀,我和栓柱子已经把需要的货装在车辆上,他在后边赶着牛车在擦黑时才能到家。我刚才骑马离村落不远时,我就看到河南沿的出殡场景,我看出抬重的是十六扛,阴阳先生给选的坟地是河南沿的山包上吗?” 秀秀说:“米贵,你不要在这东问西问,你今天不要把马拴在咱家门口,你现在就把马拴到牛圈屋那边的马棚里,你先把它喂上,牛倌晚上还能给几匹马添夜草。你把马拴好后,抬重的人也该从坟地回来,你就和抬重的人晚上在顾大嫂家吃晚饭,你还能在顾大嫂他们家打零支应。” 米贵说:“秀秀,我和栓柱子今天都没有给顾大嫂家帮忙,我是能在她们家吃晚饭。栓柱子回来的晚,他还是要在咱们家吃晚饭,我还没有吃晌午饭,我回咱家先垫补口饭食,我晚上饭还要和栓柱子在咱家吃饭。” 秀秀说:“米贵,花枝在家看门,你先回家吃口饭,你让花枝给栓柱子你们做晚饭。” 米贵听从了秀秀的话语,他转身就牵着马儿向着牛圈屋的方向走去,他没有吃早饭肚中就感到很饥饿,现在的时光已经了晌午饭有一个时辰,他抬头向天空看去时,他看到天空中有散乱的云朵由北向南的飘移,土路旁大杨树稍头上还有着乌鸦,它们鸣叫着从树头上起飞,几片风干的树叶正从树头上往下飘落,米贵前边不远的土路上还出现个旋风,小旋风在土路上快速闪过又进入路旁的草丛,枯叶败草还随着旋风转动。 第217章 粘贴布头 花枝在顾大爷出殡那天,她几乎都没有走出自家的院落。她知道在那天的后半夜时,自家的大门传来敲门声,花枝随后就听到虎子妈的叫门声,花枝又听到哥哥出屋给虎子妈开的大门,她听到哥哥又随着虎子妈进到堂屋中,花枝知道父亲他们去往骆驼小城中买大缸,他们晚上还住在了骆驼山小城中,堂屋中只有母亲。花枝不知道虎子妈半夜来找母亲是有急事,她躺在被窝中翻来覆去很难入睡,她正打算掌灯起炕去堂屋中和母亲她们说话时,她又听到母亲他们走到她所居住房屋的窗下,她母亲在窗下轻声召唤她说:“花枝,你不用掌灯起炕说话,我们在你窗下说几句话就走。你顾大爷刚才老去(过逝),虎子妈来找我和你哥去你顾大娘家帮忙,我和你哥早晨在你顾大娘家吃早饭,你自己做你吃的早饭,你白天就不要出院里,你就在家里看家望门。” 花枝感到意外的同时心里特别害怕,她就说:“妈,你们离开家门,我出屋去关咱们家的大门。” 花枝又听到哥哥的大声话语:“花枝,你不用起炕出屋来关大门,我们出院后就把大门掩上。” 花枝答应过后,她就听到母亲他们三个人说着话离开院落,她听到那声关大门的声音后,她随后又躺在热被窝中,母亲和哥哥随着虎子妈已经离开院落,整个四合院顿时又处于安静状态,花枝孤零零躺在自己屋中的炕上更是难以入睡,她想到顾大爷故去后更加害怕,她就用被子蒙住头部再想静心睡觉时,她又听到院落外传来夜猫子鸟的叫声,她听到古怪的鸣叫声更加感到骇怕,她的头皮总感到阵阵发麻。她直到听到村子里传来一遍接着一遍的鸡叫声后,她不时把头钻出被窝观看屋中的窗子,她终于看到窗子上有亮色后,她的心里就不再感到恐慌和害怕。花枝把自己和自己居住的房屋收拾利落后,她出屋来到当院里,她去打开院落两扇虚掩的大门后,她看到院门口外已经洒出道很明显的灶堂灰。 花枝独自在家吃过早饭后,母亲和哥哥还是没有返回到院落里,她算出父亲和栓柱子叔叔从城里返回时,他们也是在傍晚之前能返回到家门。花枝上半晌时还是在屋中做手头活,她做的活计就是往大木板上粘碎布头,碎布是母亲缝制衣袍时余下的废布头,布头的形状和大小都不相同。花枝用大铁炒勺放水加白面,还要把大铁炒勺放在小灶上架火调成浆糊子,她再用炊帚把大铁勺的浆糊子刷到大木板上,她还要把大小不同的零碎布头粘贴在大木板上,浆糊子能把零碎小布头就层层粘在大木板上,层层粗布头就能粘出很厚实革布,厚实的革布在大木板上晒干后,革布就能制作鞋底和缝制鞋帮,革布层少再加层数就能讷出厚实的鞋底,还能缝制出很厚实的鞋帮子,只是在缝制鞋帮时外围还要加层粗布或条绒布。 花枝在往大木板上粘贴零碎布头时,她选择的布头还很严苛,她不选择丝滑的绸缎布头,绸缎不易粘连不说做出的鞋不结实,她选择的布头几乎都是棉线很厚实的布头,她往木板上粘贴布头时,她还要把分层粘连的布头粘平整,棉线布头有三角形的正方形长方形刀状形等形状,她还要用剪刀对各种布头进行裁剪,她这样才能够把木板上很厚实革布粘贴平整。花枝知道母亲在家中做针线活时,她大多都是在父母所居住的堂屋炕上。花枝做这件手头活时只是把那张八仙桌放在炕边上,方桌上再放置那块很平整的大木板,她又把那个白柳条筐中装着的散布头放置在炕上,她还把小底子的大铁炒勺放置在方桌旁,大铁勺底子还垫着两块青砖。大铁炒勺在炕上很稳当,炒勺中还放置着刷浆糊子的炊帚,花枝就站在屋地上做这种手头活。花枝把木板上粘贴的布头粘到厚度后,她就拿着木板上到院中去晾晒。她刚把木板放置在西厢房窗下的墙底下时,她看到天空中还算是很睛朗,蓝蓝天空上所飘浮的是少许的云丝子,云丝子是不能遮挡住天空中的太阳,天气睛好有利于大木板上的革布干燥,花枝还要返回到屋中做零活时,她就听到了大门外哥哥和虎子的说话声,他们随后就进到院里。 花枝就对最先进到院里的哥哥问:“哥,你和虎子你们今天都在顾大娘家帮忙吗?我刚才做零活都没有出院外看看。” 哥哥说:“花枝,你不懂得办白事的规矩,你胆子小出院门就害怕,你还是在院里看家望门。你要是愿意看出殡的场面就要等下半晌时。” 花枝看到跟在哥哥身后的虎子正不错眼珠地打量自己时,她不仅又问他说:“虎子,你和我哥在顾大娘家帮的是什么忙?你们俩返回到咱家里借家什么?” 虎子迎着花枝的目光说:“花枝,宋叔安排妇女借家什,我和你哥是壮劳力去挖坟坑,他没有安排我们去抬重。抬棺材缺少两根木头杆,我们俩去房后找两根木头杆子就走。” 花枝说:“虎子,宋叔还是偏向着你们,他们还给你们安排了轻快活计。” 虎子说:“花枝,抬棺材的就是缺人手,我和你哥要是结婚成家,宋叔就要安排我们俩今天去抬重。冬季中我们要是结婚成家后,我们过年在办白事时就能抬重。” 哥哥说:“花枝,今天顾大娘他们家里办白事,借家什的人不会上这院里来借家什,他们要去大伙房中取拿家什。你在家就不用给他们再找家什。” 哥哥和虎子每人肩上扛着木头走出院落后,花枝才返回到堂屋中做起零活。她在临做晌午饭时,她都没有等到母亲回家。花枝只有做自己够吃的晌午饭。花枝吃过自己做的晌午饭后,她还是没有出院看出殡场面,下半晌木板上的革布已经半干后,她又把成大张的革布从木板上揭下来,她又把革布放置到东厢房的窗底下晾晒,她还是要用那块大木板粘贴革布,新粘贴的革布要是晒不干后,她还要把制作好的革布放置在自己居住的房屋中,防止带着浆糊子的革布在夜晚中着冻。花枝在后半晌做手头活有些缓慢,她动手还要往两个大灶点火,她把自己睡的火炕用干柴烧热乎,她还把哥哥的火炕用干柴烧的热乎。她看到太阳还没有落山,她去往房后抱回干柴准备做晚饭时,她就听到父亲在当院的说话声。 她就走出外屋的门口问:“爸,你今天返回家还算不晚,栓柱子叔叔赶车还在后边吗?” 父亲说:“花枝,我还要等着赶车的你叔叔返回,你还要给我们俩做晚饭,他赶着牛车到家后天就黑下来。你妈他们今天给你顾大娘家帮忙,他俩就不回咱家吃晚饭,我们俩没赶上给你顾大娘家帮忙,我们就在咱家吃饭。” 花枝说:“爸,你先上堂屋中等待,我这就准备给你们做晚饭,我把晚饭做好后,我叔叔也就把牛车赶回来了,你们俩就在炕桌上吃晚饭。” 第218章 起早做饭 在顾大娘家办完白事的第二天,花枝早晨还没有起炕时,她就听到母亲在窗外的召唤声。她这才知道母亲是召唤她早早起炕,她要清早和母亲去往大伙房那边做早饭。花枝这才急忙穿衣起炕,她都没有顾上仔细收拾屋子,她就急忙走出了屋子。母亲站在当院对她说:“花枝,你爸和你哥早起就去油坊中干活,你顾大娘今天早晨不能去大伙房那边做饭,咱们俩就去大伙房给干活的人做早饭。” 花枝从院里的亮色看出并没有起大早,她还感受到清早的冷意。她对母亲说:“妈,今早晨比昨天早晨还冷,我就不能再用院里水缸中的水洗脸,我要去堂屋小灶上的铜壶中倒热水洗脸。” 母亲说:“花枝,我刚才在大锅中温了热水,我洗过头脸后才来叫醒你。你去大锅中取水洗手脸,我先在院中等着你。” 花枝洗过手脸后,她就和母亲走出家门,母亲把两扇大门虚掩上后,花枝就跟在母亲的身后到达土路上,土路两边都挂着白白霜雪,清早刮起的凉风带着阵阵冷意,花枝真切感受到初冬的冷意,这个早晨寒冷的令花枝打起了牙巴骨,她感到通身的寒冷身子不仅微微抖动。花枝在母亲身后问:“妈,我爸和我哥清早就去油坊中干活,咱家收上来的胡麻还在场院上堆放着,油坊中都没有胡麻,咱们家的油坊还要忙着开业吗?” 母亲说:“花枝,你爸和你哥还是知道轻重缓急,昨天晚上你爸他们把大缸大锅卸到油坊中。黑天他们就顾不上安顿家什。你爸说要趁着今早天亮安装,他们今早晨将七将八能把那些家什安顿利落。他们上半晌说不准就要在场上打胡麻,把打出来的胡麻装在口袋中运到油坊后,油坊用不三五天的工夫就能开张。” 花枝说:“妈,油坊要是开张后,还要用人手,咱家又是拉地上场还要打场,这要用多少人?” 母亲说:“花枝,我听你爸说在油坊中常干活的就五个人。你爸还要雇几辆车拉庄稼上场,方方面面的事都要雇人。你爸他们想一溜就是一溜,咱们不替他们着急上火,咱们俩要干的活计就是围着锅台转。” 花枝听到母亲的话语很有理由后,她就不再有过多言语。母亲又接着说:“花枝,昨晚上我在你顾大娘家吃过晚饭后,我和虎子妈把大伙房中用的碗筷等家什送回去,今天早晨咱俩在大伙房中做早饭时,咱们就不再犯愁家什不够用。今天早晨在大伙房中吃饭的就有十多个人,你宋叔今天都顾不上给你顾大娘家主事,他让你李叔主事。他大清早就领着三挂车下地拉地,他们把车上拉的庄稼卸到场院后,他们就要到伙房中吃早饭。” 花枝有些不解地问:“妈,三挂车上共计是几个人?” 母亲说:“花枝,他们共计是六个人,你爸他们在油坊中干活是三个人,你爸你哥还有那个总出馊主意的栓柱子,还有咱们俩要吃早饭,这顿早饭共计不就是十多个人吗?” 花枝说:“妈,大伙房中要是有现成的饽饽,咱们俩只做稀饭汤和炖大菜也快当。每天清早起来干活的人只干一个多时辰的活计,这个功夫咱们还是能够把饭菜做出来。” 母亲说:“花枝,你宋叔知道你顾大娘三两天有事顾不上,他就安排宋兰朵帮助咱家干几天活,她只能帮助咱俩干些轻手利脚的活计,她能帮助咱们俩干零活和围着锅台转,咱们还不知道她今早晨能不能来给咱们帮忙。” 花枝感到很高兴地说:“妈,她晌午能来帮助咱俩做饭,今天早晨咱俩不指望她来帮忙,这大清早的我都懒得起炕,她能起这么大早吗?” 母亲说:“花枝,过庄稼日子谁在当忙时都不能睡到老爷晒屁股,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不是庄稼人。你现在还没有出门子,我拉拽着你学会干各种活计,我还算是你的拐棍。你出了门子单挑过起日子时,你就知道就不象你为姑娘时东不忧西不愁,你往后就是出门子进了婆家后,你还是过不到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花枝看到在土路很远处还有着拉着庄稼的车辆,山坡光秃土地上还有着拴着缰绳的驴马,村落中还有几户人家没有上完场,各家各户所饲养长腿牲畜就没有大撒手。庄稼完全上场后,它们就不用再拖着长长缰绳在山坡或地边地沿吃草,它们白天在村落周围宽阔地带上随意活动。花枝还看到村落中各户人家的烟筒正向空中冒着炊烟,村庄的上空还笼罩层淡淡的炊烟,村落中的炊烟还是没有后山梁上所冒出的地气浓重。 花枝和母亲说着话的工夫,她们已经路过顾大娘家所在的胡同口,土路上还有着零星的纸钱,她的心中就多出淡淡的忧伤。花枝看到村落周围的土地变得光秃秃后,村落中各家各户的院落中变化太大,院落或院落外的场院中的庄稼垛堆成小山,场院的山空还有着成群的家雀飞来飞去。她和母亲到达自家的牛圈旁时,她被牛圈旁那棵大榆树上的情景吸引,那棵有着喜鹊窝的榆树稍上落满家雀,它们叽叽喳喳的在树头上大声噪叫,它们群体发出的叽喳显得吵吵闹闹,它们突然间又叽喳的从那棵榆树的树头上起飞,花枝看到它们在空中飞动的群体有上百只。牛圈中还是有着牛儿,牛圈旁的草棚子周围还围着用木头设置出的围栏,围栏中没有放置干草就显得空落。 母亲说:“花枝,你刚才还说出宋兰朵起不来炕,她现在正在场院屋门口等待着咱们去开门。” 花枝远远看到宋兰朵正站在场院屋前时,她心中顿时感到欣喜眼前也感到很豁亮。花枝知道平时大伙房中的门钥匙总是由顾大娘由顾大娘经管,挨着做饭的那间屋子盘着大灶,大灶上还是放置着大锅,大灶烧火就能够连到几个干活叔叔睡觉的火炕上,那间盘着大灶的屋子是那几个睡觉的外屋,外屋中还放置着大水缸,他们总是要把大小缸中的水挑满。伙房做饭时还是用那口大水缸中的水,另外被锁着的那间橱房中还设置着锅灶,锅灶的烟火通向另外那间能住人的火炕。橱房中还放置着能装五六挑子水的木头水缸,顾大娘做饭时能往两口水缸中挑水,那几位干活的叔叔还能往水缸中挑水。场院中那口井是前些年打出来的小井,那眼井水没有自家吃的那眼井水深,井水中总有能沉到水缸底下的泥底子,伙房中所使用的那两口缸平时总是要清缸底子。场院中的这口井水浅显还不用辘轳,伙房和场院用水时很方便。安叔平时还来这眼井中挑水,花枝还在那眼水井中挑过水,她挑不动满满的两桶水,她能挑动的是两半桶水。 花枝和母亲走到场院屋跟前时,她看到宋兰朵在伙房的窗下正向她招手时,她整个身子就没有刚走出门口时的冷意,她心里就感到有些发热的大声喊:“姐,我听我妈说你今天要给我们家帮工,我知道你来是来。我还当你起不了大早,我没想到你比我妈我们俩起的还早。” 宋兰朵说:“花枝,我爸昨天晚上就和我提起这件事,我今早被我妈叫醒后,我都没有在家里多耽搁,我就来到场院屋前,我就是比你们早来一步。” 母亲从衣袍的兜中掏出那把带着小铜铃铛的钥匙,她的手里摇动出声响说:“兰朵,今天是老爷从西边出来,昨天我就听到你爸的安排,他就是把你打发到我们家来做零活。今年这个七事八事的大秋,你们家的活计都堆山爬岭,你把老太太和你妈闪到家中,你来给我们家帮忙,我心里不落忍。” 宋兰朵等到花枝和母亲走到橱房门口后,她圆润脸上显露出欢快的笑意说:“大娘,你们帮助我们家割完地,场院中的庄稼都是你们家的车辆给拉回来。我妈早就打发我给你们家帮几天工,我爸不放话,我就在家帮我妈做零活。昨晚上我爸刚放话,我今天就早起来帮忙。我爸说出这几天伙房没人手,我清早就先奔向场院屋中的大伙房。” 母亲用手中拿着的钥匙打开风门子上的锁,锁是带着长鼻子的老锁,风门子上还安装着长长的锁吊,锁吊能扣在门框上的锁钮上,母亲把那把长鼻子锁放置在窗台上后,她又把拴着小铜铃铛的钥匙放在窗台上,母亲又推开那两扇没有上锁的板门笑着说:“兰朵,我听你说出这句话,我心里很高兴。你给我们家帮忙,我就不能把你当驴那样使唤,你就和花枝给我打下手。” 母亲头脚进到了厨房里后,花枝就牵着宋兰朵的手也随后进到厨房中。 第219章 挑 水 花枝牵着宋兰朵的手跟随母亲进到厨房后,宽绰的橱房外屋收拾的很有条理,外屋地上摆放着个木头大圆桌,圆桌上摆满碗和盘子,大灶锅台后的土墙上还挂着两个木质筷笼子,筷笼子中都装满筷子。橱房中还有显眼的木头水缸,木缸身上还有着明显的三道铁箍,花枝走到木头水缸前,她用手揭开水缸上的高梁桔盖帘,她就看出木缸中还有多半缸水。 花枝又把盖帘盖在水缸口上说:“妈,水缸中还有多半缸水,咱们今天早晨做早饭还够用。” 母亲说:“花枝,水缸的水不够用,我去往水井中先挑水都赶趟。你和你姐先把圆桌上的盘子和碗放在碗橱中。昨天你顾大娘家办白事使的家什,昨晚还家什的人把家什放在外屋地下,昨晚上我顾不上来伙房中收拾,你们在把那张圆桌挪到里屋,外屋腾出地方,咱们在橱房中干活才不会脚踢脚绊。” 宋兰朵从那张圆桌上端起几个碗,她把端着的碗走向橱房中的大碗橱前,大碗橱的门还敞开着,宋兰朵很利落的把端着的碗放置在碗橱里的格子中。红油漆的大碗橱比木柜还要大,碗橱分为上下两层,碗橱上下两层都设置着很多小门和格子,上边的几个格子中装着碗盘,还有做饭使用的各种炊具。碗橱下边的几个格子中装着米面等各种粮食,伙房中的剩饭剩菜还能放置在碗橱中。花枝和宋兰朵往碗橱中端盘端碗,她们要把桌子上的碗盘完全放置到碗橱中。圆桌上没有碗盘后,花枝又把圆桌合并起来,她把那张很沉重的圆桌又搬到里屋,里屋要比橱房还宽阔。里屋中并没有盘火炕,里屋中已经有两张摆放好的大圆桌,里屋的中间地带还盘着个大火炉,大火炉的的烟筒直上直下从房棚上穿过。这间房屋能容下三张大圆桌,屋中还摆放着吃饭用的密集的方凳,三张圆桌能容下二十多人吃饭,干活的人总是在这间房屋中吃饭。房屋中间所盘出的大火炉是在冬季中使用的火炉,火炉上能放置铜壶烧水,还能放置小铁锅煮粥做饭。天暖时火炉就像是没用而碍手碍脚的摆设。花枝把那张圆桌放置在原来位置上后,她又转身返回橱房。 宋兰朵已经从外边把干柴抱到灶堂前,她已经用桦树皮把大灶中干柴点燃。母亲已经把那口大锅添上水,十八印的大锅上还盖着两扇椴木锅盖。花枝还看出宋兰朵往大灶中正添着榛柴杆子,灶堂前还有几块被斧子甓碎的劈柴棒子,花枝听到灶堂火呼呼的响声后,她还看到灶堂口还往出冒股青烟,宋兰朵为躲避那股青烟才从灶堂口起身。 花枝笑着说:“姐,我平时帮助我妈做饭时,我妈先是把大灶的火升起来后,我再往大灶中添柴架火。我点大灶的火就怕灶里呛出的烟熏鼻子。” 宋兰朵说:“花枝,只要是不倒风的灶堂都进火,我们家的老房西屋炕没有盘好,冬天刮西北风时,我在大灶烧西屋炕时就倒风,倒风倒的火苗子从灶堂中都窜出来,外屋存的烟把我呛的出鼻涕流眼泪。” 母亲正在橱房的大案板前做活,大案板在厨房中占的地方很大,木架子上分为上下两层,顶层所铺垫的板子称为案板,案板上能放置菜板和面板,案板底下的格子还能放置炒勺和大盆。案板上还放置着厚实的红缸瓦盆,母亲手里拿着装着小米的细布袋子往那个大盆中倒米。花枝就问母亲说:“妈,大锅中已经烧上水,你现在淘米是要熬稀饭吗?我都不知道咱们今天早晨做什么饭?” 母亲说:“花枝,昨天你顾大娘本想着蒸几锅干粮面(豆面掺小面的饽饽),她家里出现天塌下来的大事。咱们今天早晨就捞小米干饭,我只下一升的小米就够干活人吃的干饭。伙房中要是提前蒸好饽饽,我都用不着你们帮灶。我昨天和你宋叔说不用兰朵来帮忙,你轻手利脚的就能给我打零支应。” 宋兰朵说:“大娘,我知道你们要是做大伙房的饭还能忙过来,我爸打发我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你们做零活,他知道你们家还要推碾子做豆腐,你和花枝两边跑还是顾不上。” 母亲说:“兰朵,你今天刚来我们家帮忙,我不让花枝你们俩累着。我下半晌回家泡黄豆渣子,明天上半晌就套磨做豆腐,当忙时更要给做活人改善伙食,我们家多了你这个人手顶大事。” 母亲随后又说出今天早晨所要炖的菜类,母亲要做的菜还是用大锅炖面瓜,因为今年自家裁种的面瓜摘的过早,面瓜在土窖中存放容易坏,母亲才打算趁着没入冬前先吃面瓜。花枝知道母亲做这顿早饭并不算费事的饭,只要是把大锅中的水烧开后再下淘好的小米,小米在锅中煮开花后就用笊篱捞到瓦盆中再蒸,把大锅中的米汤再放置在空盆中,还要把大锅米汤再放置到闲盆中。大锅中再炖上面瓜菜,大锅面瓜菜的上边放上锅篦子,锅篦子上边放上那盆捞出的米饭,这样饭菜就做的很齐全。干活的人在吃早饭时,还要配上自家腌制出来的几种小咸菜。米汤还算是汤类,米汤还能掺炒面吃。伙房中经常备用着两种炒面,棒子面炒面和莜面炒面,这两种炒面还能掺着吃。大伙房中的主食做少了后,伙房中备用的炒面还能当主食,干活人的几顿饭不管顺口不顺口都能吃饱。 花枝和宋兰朵在伙房中还是给母亲打下手,花枝只有上外边抱干柴添大灶,宋兰朵在木盆中洗过面瓜后,她又把面瓜放置在菜板上切面瓜。宋兰朵切面瓜的刀法很熟练,她用菜刀切出的面瓜块大小形状都很均匀。母亲把大锅中的米饭用笊篱捞到大瓦盆后,她又从大锅中盛出半红缸瓦盆米汤。她又把面瓜块下锅炖上,花枝就知道早饭很快就要做好。宋兰朵往那两张饭桌上摆放几盘咸菜后,她们又把方凳子围满两张桌子,花枝又去厨房把筷笼子里的筷子拿到桌上。花枝和宋兰朵把屋里的各种零活做完后,干活的人还没有收工,宋兰朵就要去那眼水井中去挑水,花枝和母亲并没有阻拦住她。花枝只能随着宋兰朵走出伙房的屋门去挑水,她还要顺便看看清早干活的人是否收工。两个木桶还是挂在伙房窗下的双杈木上,木水桶的两个底子朝上木桶中就不会进去泥水。宋兰朵拿起扁担快速地就勾起两个木水桶。 花枝在旁说:“姐,你就挑空水桶到达井沿,你每个水桶打半桶水我就能挑回来。” 宋兰朵笑着说:“花枝,你的肩膀头没有我有力气,这两个水桶比我们家的水桶还小。我在我们家挑水的时候要比我爸挑水的时候多,我每次挑水都挑满桶水,我没有挑过半桶水的时候。” 花枝知道宋兰朵还是比自己趁力气,她的身腰要比自己粗壮,她的肩膀头子就能够担沉重。花枝还知道村西头的那眼露天井离宋兰朵家很遥远,她不仅问:“姐,你去往那眼露天井中挑水要走很远的路,你挑满两桶水中间还要歇几歇吗?” 宋兰朵挑着水桶向前走着说:“花枝,我挑水很少歇着,我挑着扁担能换肩膀子。” 花枝跟着宋兰朵向着那眼井泉旁行走时,太阳已经从东边群山顶上露出头脸,早晨的阳光给她的身上增添暖意,场院中已经多了出三挂牛车,牛车上都有人用长把挑叉卸庄稼,他们把挑叉挑到的谷个子扔到谷垛上,谷垛上还站着人再码排谷个子,他们很快就要卸完车,宋叔就要领着拉地的几人返回到大伙房中吃早饭,父亲和哥哥他们也要返回到大伙房中。场院中堆放的各种庄稼垛很多,最出眼是已经垛好的几垛谷子垛,谷子垛的顶上还设置着谷草人,谷草人长臂上还有着红红绿绿的布条子飘荡。宋兰朵还向花枝问起自家油坊的事情,花枝并不知道油坊中的具体细节,她和宋兰朵说出油坊要在三五天中就开张,宋兰朵说出油坊开张后她要去观望。她们到离场院屋房后不远的那眼水井旁时,花枝就先挪动盖在井口的两扇木头井盖,木头井盖用的是薄木板制作,花枝还是费力气把井盖挪动到井边。宋兰朵把挑着的两个木水桶放置在井口边上两块大青石上,她用水扁担上的铁勾子勾住了木桶,她把木桶放置井中双手摆动,木桶很快在水井中灌满了水,她并没有使用井中放置着的长长井棍,宋兰朵双手用水扁担很麻利地把那桶水提上来。宋兰朵挑着两满桶水行走时,她的腰身并没有弯曲,她在中途中还能很快速换肩膀子,花枝无论如何是挑不动满挑水,花枝看出她挑水的动作几乎和哥哥挑水时姿势相同。 第220章 打胡麻 盼根在给顾大娘家帮忙那天,栓柱子叔叔在那天晚上赶着牛车拉回货物,盼根那天晚上擦黑和父亲他们卸车上的货物时,栓柱子叔叔说出油坊的家什已经准备齐全。当天晚上盼根他们只把牛车上的缸和锅等卸到房屋。第二天早晨盼根和父亲又去往油坊中干活,他们到达油坊后,栓柱子叔叔早已经来到油坊门口。他们接下来就要抬缸安装大锅,他们把八口缸放置在油坊中的库房中,四口头号大瓷缸还有四口二号大瓷缸。父亲还说出要把自家院内的水缸运到库房中,盼根知道当时宋叔他们正用牛车拉地,他们就顾不上用牛车去拉院里的水缸,他们三人又把那两口大锅安置在两个灶台上。 盼根知道在收秋时,油坊中的两个烧火灶已经盘好,为了用柴火烘干两个灶台和烟囱,灶台上放置大锅的地方用石板铺砌,两个灶台和两铺火炕都已经烘干。他们撤下灶台上的石板后,他们又把新购置大锅放置在灶台上。盼根在和父亲和栓柱子叔叔干活时,他没有向他们说出自己那天去跑山事情,母亲和花枝都不知道自己那天去跑山,只要刘大爷和李叔不和他们提起那天跑山的事,父母就不知道盼根那天去跑山。那天盼跟虽然晌午没有回家吃晌午饭,他在吃晚饭时还向母亲和花枝撒了谎,他说出是在牛圈屋和安叔吃过的晌午饭。他们清早安顿好油坊中的所有家什,栓柱子叔叔就说出油坊已经能够开张。自家的胡麻还堆放在场院里,只有把拉到场院中的胡麻打完场后,再把胡麻粒装进麻袋中,然后把装着胡麻粒的麻袋用牛车拉到油坊中。油坊中只要是存放到近两千斤胡麻后,油坊才能正式开业。栓柱子叔叔又出个好主意,他出的主意是在自家的胡麻没有打出来之前,可以先收购别人家打出的胡麻,油坊中提前存储两三千斤胡麻才合适。父亲还是听从栓柱子叔叔的建议,他当时决定先打着自家场院胡麻的同时,他还要收购本村落和邻近村落中农户家的胡麻,只要是场院中的那堆胡麻全部打完场后,油坊就要正式开张。 盼根随着父亲他们去往大伙房中吃早饭时,他才知道宋兰朵和花枝帮助母亲做早饭,顾大娘还要在她家中耽搁几天。盼根对宋兰朵前来自家帮工感到意外,宋叔打发宋兰朵前来帮工,宋兰朵能做搬搬拿拿的强体力活,母亲和花枝都没有她趁体力,她能帮助母亲和花枝做体力活,他还能帮助母亲和花枝推碾子推磨,母亲和花枝她们每天还要做三顿饭,大伙房中每顿饭都有十多个人吃饭。 盼根今天早晨吃早饭时,宋叔说出上完场也就是三两天的事,父亲在饭桌上就安排人员当天在场院中打胡麻,他先安排盼根和栓柱子叔叔在场院中打场,父亲还要在本村落雇两个人手跟着打胡麻。盼根他们吃过早饭后,宋叔领着赶车拉地的几个人去往了场院边,自家的谷子已经完全上场。几挂牛车要去往地里拉黄豆和黑豆,接下来几天还要往场院中拉莜麦荞麦等杂粮。盼根还没有等到栓柱子叔叔撂下饭碗,他就提前离开场院屋,他要去往挨着牛圈屋的马棚中牵红鬃马,他要把红鬃马牵到场院套上碌碡碾压胡麻。他暂时先和栓柱子叔叔在场院中打胡麻,父亲还要在本村落中雇人手跟着打场,父亲前半晌还不能帮助在场院中打场,他还要在本村落或邻近村落收购胡麻,他要借用卖胡麻人家的车辆把收购到的胡麻放置在油坊,父亲收购胡麻总要花费工夫,他至少往油坊中先收购千八百斤胡麻,油坊在开张后就有底垫。 盼根把红鬃马从马棚中牵出来时,马棚中还是有着两匹马儿,父亲办事要骑小白马,黑俊马留下来还要推碾子推磨。他把红鬃马牵到场院时,栓柱子叔叔在场院中已经把碌碡套拴上,他还往平整的场院上摊出十几个胡麻。场院中的各种庄稼垛比往年堆放的规矩,他从几种庄稼的堆数就知道自家很快就要上完场。他看到圆形的两大垛胡麻后,他看不出这两垛胡麻能打出多少斤胡麻粒。宋叔他们在地里割胡麻时,他们已经把割倒的胡麻在地里捆成了个子,这样牛车往场院中拉胡麻装车省工,车辆上还能多装胡麻个子。 盼根对在场院上正摊胡麻个子的栓柱子叔叔说:“叔叔,我已经把马牵到场上,我看到你都把马套都拴在碌碡上,你还把马套包子拿到这里。”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你就能给马儿扣上枷板子,我往场上摊胡麻,你就管牵着马儿拉碌碡。” 盼根说:“叔叔,咱们俩先用碌碡压着胡麻,我爸还要雇两个人手,今天打胡麻就快当。”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你爸再雇来两人最好,他要是雇一个人还能将就,雇不着人就靠咱们俩打场就是打的慢。场上的这些胡麻三个人要打两天,打完胡麻就直接装麻袋用车拉到油坊中。” 盼根就拿起马套前边放置的套包子,他就把套包子串过马缰绳套在马脖梗子上,他刚要拿起枷板子往马脖梗子上套时,栓柱子叔叔还没有把场院上的胡麻摊开,他只好取下马脖子上的套包子,他把马缰绳拴在碌碡框上,他先要帮助栓柱子叔叔把场院上的胡麻摊开,胡麻在场上摊开大片后,盼根才能把马儿套在碌碡上碾压胡麻。 盼根每次只能从胡麻垛中搬拿四个胡麻,他的双胳膊能夹住两个胡麻双手再提两个胡麻,他把胡麻搬拿到场院上后,他又和栓柱子叔叔解开捆住胡麻的腰子,他们还把多余的腰子甩到场院边际上。栓柱子叔叔说:“盼根,宋兰朵今早晨还帮助你妈他们做饭,我今年才看出她能干体力活,秋天时我看她扛整麻袋榛子回家,她从山上能扛回那些我往回扛都费劲。你宋叔看到你们家很忙,他才把宋兰朵打发你们家干零活。” 盼根说:“叔叔,宋兰朵是有蛮力气,她的脾气更大。她要赌做菜做饭赶不上我妈和花枝,她做家里的细致活拿不出手,她干粗活笨活还是把好手,她就是肩膀头子趁力气。”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我听你说出这些话后,你像是还没有相中宋兰朵。我可是看出来她往后可是过日子的好手,你宋叔有意和你们家结亲,他嘴里不能明说出这件事,他的心里可是装着这件事。我在旁看出宋兰朵和你很般配,你们俩家要是结成亲家,你们俩家相互间就有照应。” 盼根顿时感到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不语,他平时没怎么在意母亲说出的话语,他现在很在意栓柱子叔叔的看法,他也明白母亲和花枝平时话言话语的意思,他还知道宋兰朵在这件事上还是占主动,他最近几天才知道家庭过日子不能缺少人手,他今早晨看到宋兰朵往饭桌上盛饭端菜后,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和她其实还有种亲近感。 栓柱子叔叔又说:“盼根,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要是相中宋兰朵,冬季农闲时你们家就要请大媒婆子,大媒婆子从中保媒,你们的婚事才能订下来。我们几个干活的人背后磨叨过这事,我们看出你和宋兰朵还算班配,我才趁着咱们身边没有外人,我才和你说出这件事。” 盼根无法再表态,他只能找借口独自干起活计,他又去往胡麻垛上往场院上搬起胡麻,他和栓柱子叔叔把摊在场上的胡麻都摊平摆均匀后,场院铺开的这片胡麻足够碌碡串场,场地上已经铺出了六七十个散胡麻,盼根这才把马套上了碌碡,它把牵着马的缰绳放的很长远,他就在场上牵着长长的马缰绳,他手里拿着根木棍赶着马儿,马儿的身后拉着碌碡在铺好胡麻的场院上跑动,碌碡在碾压胡麻时还发出刷刷声响。栓柱子叔叔手里拿着长柄的三股的木头挑叉翻动着胡麻,碌碡在碾压胡麻时,栓柱子叔叔用挑叉翻动胡麻秧子。这时场院屋那边传来熟悉的说话声,他这才看到王喜兴正在和母亲她们说话,当王喜兴独自向着场院走来时,盼根就知道今天打胡麻又多出个人手。 第221章 鹰杆子 盼根正在和栓柱子叔叔在场院里打胡麻时,王喜兴在场院屋和母亲她们说过话语后,他就向着场院这边走来,盼根就远远打招呼说:“大哥,你今天还有空闲到我们家场院逛逛。” 王喜兴说:“盼根,我们家地里的庄稼少,庄稼早就上完场,我们家棒架上的棒子都打完。你爸去村东头问道谁家往出卖胡麻的事,他还说出你们家打胡麻人手不够,他说要雇人时,我就答应他先帮助你们打几天胡麻,我们家场院上的零活由我爸他们来干。” 盼根很感激地说:“大哥,你能来帮我们打场,你就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俩人打胡麻是忙不过来,我只能是牵赶着马拉碌碡,我叔叔不停地翻动碌碡碾压过的胡麻,你先从场院中找把挑叉,你先和我叔叔在场上翻动胡麻,过会你累疼后就来替换我牵马。” 王喜兴的口中答应过后,盼根就看到他在场院中已经找到木挑叉,他拿着那把有着三股叉的木挑叉就到碾压胡麻的场地上,他使用挑叉和栓柱子叔叔不停歇翻动场上的胡麻。他们俩人干着活时相互间还说着话语,盼根就用手中的木棍轰赶着马儿快速奔跑,他的口中还是不停歇地喊喝着马儿。马儿拉着碌碡在铺着胡麻秧子的场上转圈跑动,盼根牵马拉碌碡要不断松开和收紧马缰绳,马儿拉着的碌碡才能把场院上铺的胡麻秧子碾压均匀。栓柱子叔叔他们用带着长木柄的三股挑叉翻动胡麻桔时,他们还要把没有胡麻粒子的胡麻桔挑选出来,他们用挑叉把胡麻桔杆放置在场院边上。 铺在场院上的胡麻桔子越来越少时,铺在场上的六七十个胡麻就算打完这场,盼根还要停下马儿拉着的碌碡,他要和栓柱子叔叔他们再使用木铣来清场,清场就是把碌碡碾压下来的胡麻粒子聚大堆,聚完大堆还要过木头扇车,经过木头扇车的胡麻木就能装在麻袋中。栓柱子叔叔看到了场上的胡麻桔子少后,他就让盼根把马牵到场院边上,盼根还要把马儿从碌碡套上卸下来,盼根解开扣在马脖子上的枷板时,马匹的身上还流着汗水,他又从马脖子上摘下套包子时,马儿口中呼出的热气跟揭蒸锅时的热气相同。他又把马儿的缰绳拴在碌碡框上,石碌碡接近二百斤,马儿就挣脱不了缰绳。盼根帮助栓柱子叔叔他们清场时,马儿就能够在场院边际上歇着,它干活歇着时就不能给它喂草料和喝水。 盼根在场院中找把木铣跟着栓柱子叔叔他们清场,他们俩人也使用了长把木铣清场。盼根还是会制作打场用的木铣,木铣头所用的木板薄厚要相当,木板要用结实的木料。打场不能用挖地所使用的铁铣,如果用铁铣就把场院上的黄土给翻弄起来,粮食中就掺上黄土。盼根跟随着他们俩人用长把木铣往起聚胡麻的大堆时,他看小红胡麻籽粒饱满,胡麻籽粒中所掺杂的草籽很少,胡麻再过木头扇车时,草籽和胡麻碎桔杆都被扇车的风儿吹刮出去,胡麻中还有沙粒和份量重的碎桔杆等朵质,经过木头扇车的胡麻粒子再过遍大草筛子,胡麻中的杂质就完全被清除。盼根知道在各种粮食中,胡麻的小颗粒是最为光滑,在铺满胡麻粒子上的场院中干活容易滑倒。栓柱子叔叔说出小红胡麻每斤能榨出三两三四胡麻油,他还说出还没有打黄胡麻。盼根对这个不懂,他就不再过多追问。他们几人把胡麻粒子完全清场后,场院中聚起的那堆胡麻很显眼,他们要先把聚堆的胡麻过完木头扇车,把选好的胡麻装在麻袋中。他们几人把场上的木头扇车抬到那堆胡麻跟前时,栓柱子叔叔说出要歇头歇,盼根就和他们说起话语,王喜兴穿着是蓝色粗布衣袍,他宽宽额头上还有着残存的汗道子,他四方大脸上还沾挂着欢欢喜喜的微笑。 栓柱子叔叔在旁问:“喜兴,我看你在干活时总往后山上了,你是了那只神出鬼没的狐狸吗?” 王喜兴说:“我冬季时爱跑山,我可是不象我岳父他们那样总扛着火炮,这些年我在冬季时总是端鹰跑山,我放鹰就是为捕捉野兔和野鸡。” 栓柱子叔叔问:“喜兴,我去年冬季那个早晨我看到你端过鹰,我没看到你的肩上扛着野兔和野鸡。去年冬季我们这打完场早,我们下工回家的早,我就没在看到你放过鹰。” 盼根不仅问:“大哥,我去年冬天听李叔说你放过鹰,我并没有看到你端着鹰从村落中路过。你现在家里还养着鹰吗?” 王喜兴咧嘴笑着说:“盼根,我去年才和我的两姨哥们学会的熬鹰和放鹰,我在小气候村没放过几天鹰,我们过完年天暧时,我们就把熬熟的鹰放飞。今年我们再放鹰还要再套只鹰,我把套到的鹰再熬熟再放鹰,天暧时还要把这只熬的鹰再放飞。” 盼根很疑惑地问:“大哥,你套到的那只鹰在你们家里吗?你把它熬熟了吗?” 王喜兴笑着说:“盼根,你没看到我干活时总盯着后梁,我在后梁上设置着高高的鹰杆子,我在鹰杆子的顶端下着鹰套子,我只要是看到哪只鹰被套牢,我就撂下手里的活计就往后梁上跑。冬初正是下杆子套老鹰的时候,我套住老鹰就要回家熬鹰,打完场我就端着熬好的鹰上山放鹰。我今天答应给你们家打胡麻,我就是为了盯看后梁上的鹰杆子。” 盼根不仅向着后梁上看去,后梁已经出现荒凉景象,整个阳坡面上没有丝毫绿意,只有山顶上冒出的地气形成的浓雾算是景致外,成片的杏树显示出的是灰黑色,零星的几棵橡树的树头上还挂着少许的黄叶片,盼根的目光经过仔细搜寻,他才看出在石崖边上确实有根木杆竖立着。 盼根不仅问:“大哥,孤零零的木头杆子能套住鹰?你要是往木头杆子顶上绑只鸡,鹰捉鸡时就能套住它。” 王喜兴大声笑着说:“盼根,谁都知道鹰落枯枝雕落崖,鹰杆子顶端要是放只鸡,老鹰绝对不会进入圈套中,鹰杆子顶上没有猎物才能套住老鹰的双爪,套子不能伤鹰爪子,鹰杆子上套到的鹰才能用于放鹰。” 栓柱子叔叔说:“喜兴,你说出鹰和老雕的性体没有错,平常鹰总在树木上的枯枝上站立。老雕总是在石砬子上站立。鹰和雕是有区别,鹰体形小雕的体形大。鹰能猎获小型动物,雕猎获的是大型动物。” 王喜兴说:“你说的对,我设置的鹰杆子就是套住鹰后,我还回家用秤来秤鹰的体重,它的体重要是超过十八两,我就留下来熬鹰,十六两左右我就要放飞。十八两超上的鹰能捉住野兔,十六两左右的鹰只能抓野鸡,让它去捕捉兔子就是害了它。十六两左右的鹰要是抓兔子,兔子就能把它给弹死。” 盼根不仅说:“大哥,你放鹰还有这么多讲头?” 王喜兴说:“盼根,在咱们家乡能看到的这些鸟类中,鹞鹰的寿命都超过有些人的寿命,它经过中途蜕变后,它能活到六十年左右。” 盼根有些不相信地问:“大哥,鹰还能活这么大的岁数?” 王喜兴说:“盼根,我两姨兄弟和我说出鹰的长寿方法,鹰几十年后就变成老鹰,老鹰身上羽毛增多嘴头和爪子变秃。它就要用嘴拨掉身上多余的羽毛,它还要在石崖上再磨嘴头和爪子。它要经过这次痛苦的磨难,它还是能够再捕捉到猎物,它还是能够多活十几年。” 栓柱子叔叔说:“喜兴,你说出的熬鹰放鹰我信服,你说出鹰能活到的年龄我不信服。” 王喜兴说:“我两姨兄弟和我说出的这件事,我当时并不信服,他还强调他说出的是真事。” 盼根说:“大哥,你说出老鹰能长命的事是真是假我不管,我就等着在冬天你端着熬好的鹰跑山时,我跟着你的身后跑两天山,我和你要学学放鹰。” 王喜兴说:“盼根,你冬天没事就和我跑两天山不算事,你还是干不了放鹰这种辛苦的行当,你跟着我跑坡放哨能行,你还要帮助我背扛着老鹰捕获到的兔子和野鸡,” 盼根就听到场院屋方向传来说笑声后,他就不再和王喜兴提起放鹰的事,他向着场院屋的方向张望时,他突然就看到花枝和宋兰朵,她们正说笑着向着场院走来,盼根的身上顿时感到不再劳累,他的心里就滋生欣喜之情,他的眼前也感到豁然开朗。 第222章 扇胡麻 盼根正在旁听王喜兴他们正在谈论鹰的事情,他就看到花枝和王之朵正向着场院的方向走来,他就知道她们已经帮助母亲收拾完大伙房,她们才要上场院中看热闹。 栓柱子叔叔在旁提醒说:“盼根,花枝和宋兰朵正向着场院中走来,她们是来观看咱们打胡麻。” 盼根说:“叔叔,咱们头场胡麻已经打完,她们到来后,咱们就不能摇扇车,摇扇车起来的尘土就会落在她们的身上。”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她们来到后,咱们先不过扇车。咱们和她们说几句话还能多歇会。” 花枝和宋兰朵来到了盼根他们所在的扇车周围时,盼根看到她们的头上都包裹着蓝色纱巾,宋兰朵穿着的那身粗布衣袍显得肥大而破旧,她的身材显得肥胖雍肿,她的身高比花枝高出很多,她隆起的前胸很显眼,她圆盘大脸上显露出微微笑意象花朵般美丽,盼根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相遇时,他看出她晶亮的双眸中带着羞涩神情,她快速地躲避盼根的目光后双颊布满红晕,盼根知道她在大忙中能帮助自家干活,他的内心就对宋兰朵就多出感激之情,他现在又看到她的身姿和脸上的神情后,他心里认为宋兰朵现在还是很顺眼。盼根从前在学堂中和宋兰朵吵架生过几次气,他当时就认为她的脸型就是发面脸,她生气时圆盘大脸上的神情总是冷若冰霜,她阴沉着脸子总是密云不雨。 盼根现在才知道宋兰朵要是不发太大的脾气,她微笑着的脸宠其实很耐看。盼根记得那次在路上和宋兰朵生气的,盼根在宋兰朵跟前说出她长着的是大板牙,他说王之朵和花枝她们满口长的都是小芝麻牙。宋兰朵当时生了气还翻了脸,她当时就往他脸上吐两口唾沫,盼根从那天和她生气后,他们俩人又十多天都没有说话。盼根记得从前是和宋兰朵生几次气,可是后来又和好。盼根记得在收秋前和宋兰朵说过几句话语,他才听出她说出的话语温柔而热情,她不再说出难听而逆耳的话语,她不象从前在学堂那样总耍横脾气,他心里才认为宋兰朵还象个女人的样子。 盼根就对站在宋兰朵身旁的花枝问:“花枝,你们还要帮助咱妈做晌午饭吗?” 花枝笑着说:“哥,我姐这时头天来到咱们家帮忙,咱妈没有安排我俩做累活。我们俩今天只帮助咱妈做三顿饭。明天我们都去碾道中推碾子,还不能耽误大伙房的三顿饭。咱家多出我姐这个帮手,我们就不犯愁家里的各种零活。” 栓柱子叔叔说:“宋兰朵,你能帮助花枝他们家推碾子,我们就能吃上今年新打下来的粮食。你们推上碾子压出面,我们这几天总吃单调的小米饭,你们总是要蒸粘的和笨饽饽,我们还能吃上几顿面食饭。” 宋兰朵说:“叔叔,你在我们家吃过我做的饭,我还是会做撒粘糕和制作做驴打滚。我做莜面饭可是赶不上顾大娘,我吃她做出的各种莜面饭食都好吃,吃过她做的莜面后还不烧心。我和我妈都做不好莜面饭,我们做出的莜面饭吃着发粘,吃完后还烧心。” 栓柱子叔叔说:“宋兰朵,我这几年在你们家是吃几顿饭,我今年才看到你做的饭菜比你妈做的好吃,你做饭时利利索索不象你妈做饭那样磨悠,你今年冬季家里没活后,你和花枝能不能给我们油坊中五个人单做饭?” 宋兰朵圆盘大脸上顿时出现害羞神情,她不仅低下头说:“叔叔,我可伺候不了你们这些干活人,再说我爸妈不会让我给你们做饭,我帮三天五日还说的过去。我不是花枝家的人,我不能总是帮助她们家做活。” 花枝问:“叔叔,你们在油坊中榨油的人才五个人,你们几人还要单设个小灶吗?你们就不在前来大伙房中吃饭吗?” 栓柱子叔叔说:“花枝,我们在油坊中干的是强体力活,我们每天吃三顿饭才能把活计顶下来。在场院打场的人是吃两顿饭,油坊离场院屋的伙房总是有几步道要走,我们来来回回耽误工夫,在油坊中干活的人只要是干起活来,谁都不能脱身离开,我们都要在干活现场中吃饭。不管谁给我们几人做饭,都要把饭菜送到我们几人干活的现场中。” 花枝说:“叔叔,你说出的这些事我都不懂,你知道在我们家我爸就是当家人,我们都要听他的话,这件事你还是要和我爸商量,我哥他说出的话都不顶用。” 王喜兴说:“花枝,你们俩就是来看我们打胡麻,我们把头场的胡麻打出来都聚大堆。我们稍微歇会就要把这堆胡麻过扇车,我们把折腾好的胡麻装在麻袋中后,我们还要接着摊场打第二场。” 宋兰朵说:“我和花枝已经做完零活,我们就从大伙房中来到场院中点个卯。我还没有看过木头扇车怎么扇粮食。我们家打场都是我爸妈用木铣扬场出风,还没使过这种木头扇车。” 盼根说:“宋兰朵,今天我们打场还没有遇到风天,我们聚起这大堆胡麻就不能用木铣来扬场,我们用扇车精选胡麻时,扇车中就要喷出尘土,它们就要落到你们的脸上和身上。” 宋兰朵笑着说:“盼根,我和花枝在场院中不过多占脚,我们就是上你们跟前点个卯,我们还要返回大伙房中帮助你妈做饭,我们不耽误你们干活。” 盼根听出宋兰朵说出这句话很和气,他的心里就隐隐地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他就用目光盯看着宋兰朵笑意十足的脸宠说:“宋兰朵,你和花枝返回伙房后和我妈说说,你们做晌午饭别再做捞干饭,你们给我们调着样的做饭菜。” 宋兰朵笑出声说:“盼根,你现在还没有当家主事,你就操心伙房中的伙食,大伙房中做饭不是单为你做饭,我们做什么饭你就吃什么饭,你别学牛倌那样总是挑吃挑喝。” 花枝说:“哥,我妈做晌午饭就是蒸饽饽,我和我姐在场院中转转就回伙房中帮忙。” 宋兰朵又笑着说:“花枝,干活这些人顶数你哥难伺候,我有时听他说话总显出霸道劲,他要是不犯起犟来,我平时看他有时还低眉顺眼,我就是不怵他说出的话语,他要是在我面前总说蛤蟆吊嘴的脏话,我就是不给好脸子,我还要往他脸上吐吐沫。” 盼根听到宋兰朵说出的话语虽然有些不入耳,他却看到宋兰朵脸上显现出很开心的笑容,她双眸中的眼神带着女性的温情。他不想在这种场合和宋兰朵说出更多话语,他就随着王喜兴的目光向着后山梁上看去,他不仅再次向着后山梁眺望,后山梁的高空中还有几只鹰在盘旋,它们当中还是有两只体形超大的雕,鹰要比雕飞行的快速,它们矫健身形在空中能象闪电般飞行,它们还能在高空中站脚寻觅在坡面上的猎物。那根孤单单的鹰杆子还在山顶上独立,鹰杆子的顶端上并没有苍鹰站立。 盼根让花枝和宋兰朵在场院中找到两个簸箕后,他就和栓柱子叔叔他们用扇车过胡麻,盼根摇动起木头扇车的摇把子,王喜兴用簸箕往木头扇车的入口添胡麻,他要掌握着摇把子的转动速度,他如果摇动的快速,成熟的胡麻粒就要从扇车的风口窜出,胡麻粒裹在扇出去的杂质中后就窝工,只有手握扇车摇把子快慢才能掌握风速,他往年在自家打场时摇动过扇车,他这次就能正确掌控着风速。扇车中间的粮食出口流出来的胡麻很干净,栓柱子叔叔正用木铣把干净的胡麻聚到旁边,木头扇车的出口喷出尘土和各种杂质时,宋兰朵和花枝并没有在扇车旁停留,她们就向着场院中间走去,盼根在看着她们背影时,他就看到场院中已经停放两挂牛车,牛车顶上都装着捆成个的豆子,宋叔他们正从车辆上卸豆子,宋兰朵和花枝正在宋叔他们的那挂车旁看热闹。 第223章 场院屋前 米贵当天就收购到上千斤胡麻,他在刘大哥家收购到几百斤胡麻,他在李四子家还收购到几百斤胡麻。刘大哥赶着的牛车把胡麻运送到油坊,接近千斤胡麻都在麻袋和口袋中装着,他们三人是从牛车上卸到油坊屋中过了公平秤,他们又把袋子里装着的胡麻放置在有炒锅的房屋。米贵和刘大哥他们都不知道胡麻的价钱,米贵说出等到胡麻的价格下来后,他才能给刘大哥他们结算,他们要用胡麻换油也行,他们要用胡麻所换回的棒子和小米也行,他们要用银钱来结账还行。米贵和刘大哥他们都知道刚打出来的胡麻还没有价钱,周围村落各家各户场院中胡麻打下来后,收购胡麻的贩子就开始收购,胡麻的价钱不完全靠收胡麻的贩子定价,骆驼山小城周围的油坊对胡麻就有收购价钱。帽山镇和大榆树底下的油坊都对胡麻有定价,城里和镇上收购胡麻的粮铺对收胡麻时都有价钱,细致到要看胡麻的水分杂质和等级,胡麻每斤价钱上差下差都差不太多。米贵知道在各个村落农户人家所种的油料中,各家各户今年种的胡麻最多,还有油菜籽麻籽和苏子等油料,这些油料都是有着各自价钱。 米贵自己还制作出了油坊的牌匾,他找到结实耐用的榆木木板,他把木板拿到了王实的药铺,王实在木板上写出了“小气候油坊”几个毛笔字,他又用木工凿子把这几个字给提空,他又在木板提空的地方涂抹上红色油漆,他刻出字体的刀法很凌乱,别人还是能认清楚木板上的字体,他准备在油坊开张时,他要把这块木板挂在油坊门口。米贵还是听从栓柱子出的主意,他和盼根在场院屋和自家厢房找到很多麻袋片子,使用过的麻袋破损不能再装粮食。他把干净的麻袋片子挑选出来,他拿回家让秀秀和花枝洗干净,油坊中开张榨油时,干净的麻袋片子就用于包裹油饼,麻袋片子要比庄稼桔杆结实耐用。 米贵知道今年就是个丰收年,因为春季中多出那场早冻后,各个村落中毁地就改种胡麻,各家各户的胡麻就要比往年多,米贵要是打算在本村落中收购胡麻,他收到几千斤或上万斤胡麻。他暂时只收购刘大哥他们两家的胡麻做油坊开张的底垫。米贵还知道自家场院上的胡麻已经全部打完,王喜兴帮助盼根他们打三天胡麻,米贵还帮助他们打几天场,他们总算是把场院中所堆放的胡麻打完。米贵估算出自家打出的胡麻千八百斤,油坊中多出几千斤胡麻后,油坊开业后就不再缺少油料。附近村落中各家各户的乡亲们上油坊中榨油时,他们就用自家的油料换回油坊中新榨出来的油。每年在大雪封山前,自家都准备各种木材和烧火柴。今年油坊中的几个大灶都要烧柴,他为了让油坊早些开张,他昨天又在本村张家购买四牛车烧火柴,这些烧火柴大多都是榛柴。张家把这四车烧火柴运送到油坊的房山花,其中有两车是废木,他们还把榛柴和废木垛出整齐的两垛。米贵在这五六天中已经做好油坊开业前的准备,盼根和栓柱子他们已经把打出的胡麻运送到油坊,宋老仓他们几挂车很快就要拉完地。这几天全家人都在大伙房中吃饭,宋兰朵帮助秀秀和花枝她们每天做三顿饭,她还帮助秀秀她们推碾子,她们几人还做出几升黄豆的豆腐。 米贵准备在油坊开张前的那天过半晌,宋老仓说出地里的庄稼已经全部拉到场上,他们就早早把牛儿卸了车。米贵知道自家的庄稼上完场后,他就知道正好赶上油坊要开业的前一天。秀秀前两天就去往过丁奶奶家查日子,老太太给秀秀推断的日子就是明天油坊开张,米贵对油坊开张的日子并不怎么在意,秀秀特别关心油坊开张的日子,她说出油坊开张选择好的日子才吉利,她才去求那位老太太给掐算出个吉利日子,秀秀说出油坊开业的时候为明天前半晌,米贵只能听从秀秀决定出来的油坊开业日子。 在油坊还没有开张前的过半晌,那几挂牛车已经提前拉完场。米贵才让秀秀她们提前做这顿晚上饭,所有干活人提前吃过这顿晚饭后,他们就要为明天油坊开业做准备。花枝和宋兰朵还是帮助秀秀做出的晚饭,晚饭就是很平常的小米干饭,只不过是大炖菜中多出几块豆腐。米贵和干活的十多个人吃过这顿晚饭时很早,米贵在场院屋前就看到天色大亮,太阳还没有落下山去。他就在场院屋前和宋老仓栓柱子闲谈。 宋老仓说起了接下来打场的事情,米贵对宋老仓领着人员打场并不是主要的事情,庄稼全部上场后,还能暂停三两天后再打场,他们到时再根据现实情况而定,打场人员随时能增添人手,还能随时减少人手,这些人员都是临时所雇用的短工。宋老仓说出要在油坊中帮两天忙,油坊开业两三天顺当后,他再从油坊中撤出。栓柱子提起了明天油坊开业时的各种安排,米贵和栓柱子已经提前订好在油坊中榨油的五个人,米贵提前和他们进行的商议,他们的工钱要参照其它油坊干活人的工钱。油葫芦油坊给干活人每人多少工钱,他就要给这几个人多少工钱。米贵知道有行式还有比试,干活人的工钱谁心里都有数。他们是吴六子将三愣和赵喜子,还有盼根和栓柱子。他们都要听从栓柱子的安排,栓柱子知道油坊中各种活计的干法,他就能够管理好油坊。米贵对栓柱子的工钱还有参照,大油匠有着大油匠的工钱,油坊开张过了三四十天后,油坊中亏赢状况就能明显的显现出来。秀秀和花枝她们收拾完大伙房后,宋兰朵就和宋老仓返回家中。盼根吃过晚饭时并没有在大伙房中停留,他和吴六子他们就返回到油坊中去做各种零活。米贵还和栓柱子在场院屋的当院中说话,他们谈论的话题是和油坊开业有关的话题,他们分别坐在木凳上说着话语。 栓柱子说:“东家,我们五个人都提前搬到油坊中居住,我们在场院屋这边居住的房屋就空闲下来。” 米贵说:“栓柱子,你们几人在油坊中榨油,你们就不能在场院屋中居住。油坊中有你们四人居住的房屋,盼根还独自占据间房屋,油坊明天开业后,你们吃住都要在油坊中。我还要和宋老仓再安排这边打场的人员,油坊开业后二十多天都不算是冷天,二三十天后天气更加寒冷,最近十天半月天上要是不下大雪,咱们就要烧高香。我对油坊中要干的那些活计找不上头,你怎么安排他们所干的活计?” 栓柱子说:“东家,我们闲时总是谈起各自要干的活计,吴六子他们都知道在油坊中干活挣的工钱高,他们在这个冬天比往年多干两月的活计,我们冬季中找到挣钱营生,我们就不象往冬季老早回家蹲冬,油坊中每样活计都很累,在冬季寒冷时我们不挨冻。我们已经订好各自要干的活计,我在油坊中还当大油匠,我从前轮惯了油锤,我要教会盼根会轮油锤,我还要教会他看火候,他还要给客户称油料和灌油。吴六子负责用大锅炒油料,赵喜子就管推磨碾压油料,将三愣就管蒸锅上的事,我和盼根要踩油饼和上油饼,我们还要轮油锤。” 米贵还是有些担心地问:“栓柱子,盼根对开设油坊的心气比我还高,他这几个月跑前跑后的张罗的挺欢牛,我就怕他在关键的节骨眼上往后稍着,他要是在油坊中没有担当,油坊中和各种事情都要落在我和身上,我浑身是铁都捻不出几根钉。” 拴柱子说:“东家,我已经把油坊中的几项活计和他讲清楚,油坊中的每样活计他都要通手去干,我要教会他看各种火候,他掌握好火候和熟悉油坊中的各种活计后,他往后就能管理好油坊,经营油坊主要的是靠口碑,只要把客户的油料多榨出油,每年前来油坊榨油的客户就会增多。” 米贵说:“栓柱子,我知道三家村烧砖瓦的要看火候,乌里哈烧木炭时要看火候,油坊中是看炒油料的火候吗?” 栓柱子说:“东家,油坊中榨油全靠的是火候,炒油料时要看火候,蒸油料时还要看火候。盼根能够看火候后,他还要能够看出各种油料的出油量,他在油坊中只要干过年前年后,他就熟悉油坊中的各种事情,他就能安排几个人要干的活计,干活的人只要肯下力气,油坊就不会关张。” 秀秀和花枝就从大伙房外屋门口走出来,他看到秀秀已经关紧厨房外屋门口的两扇板门后,她又关了外屋的那扇风门子,她拿起窗台上的那把锁就锁住外屋的风门子。 米贵问:“秀秀,你和花枝现在就要回家吗?你们回去要烧咱们家的火炕吗?” 秀秀说:“米贵,我们晌午时烧咱们家的大灶,盼根已经搬到油坊中居住,我和花枝就不再烧他睡的火炕。咱家去年冬天准备的干柴有余富,几个柴垛的干柴这个冬天都烧不完,今年入冬前咱家就省了上山砍柴的工夫。” 栓柱子说:“东家,咱们去年入冬时砍的柴多对今年有利,咱们入冬前就不再上山砍柴,过年种地前山上的雪化净后,咱们还能上山砍柴,几个人上山砍几天烧柴就供上两年烧火柴。” 花枝这时说:“妈,顾大娘和顾毛毛来了,她们还有空闲来到场院屋这边。” 秀秀说:“米贵,我和花枝正赶落着要去往她们家串门,她们还有空闲上这里来风流来。我和花枝就停脚在这里和她们说话。” 米贵听到花枝和顾毛毛打招呼后,他觉得有好几天没有看到顾大嫂,他知道顾大嫂家已经办完白事,她的那两个姑爷这几天正帮助她家打场。米贵今天早晨看到顾大嫂家的胡同口有挂马车,她的俩个姑爷和两个姑娘要坐马车返回,米贵就知道顾大嫂家的场已经打完。顾大嫂她们能主动来到场院屋前,米贵就打算和顾大嫂说说话。 第224章 郝师傅的到来 顾大嫂领着毛毛到达秀秀身旁后,秀秀就牵着她的手坐在地下那根圆木上,粗壮的圆木就在场院屋窗下的地面上摆放,吴六子他们夏季晚上乘凉时,他们就坐在那根圆木上聊天说话,米贵和栓柱子坐着的木凳很靠近那根圆木,他们能够和顾大嫂和秀秀说上话。花枝和顾毛毛并没有坐在圆木上,她们躲到旁边悄然说起话语。米贵的目光还是落在顾大嫂的身上,她还是穿着平时穿着的很朴素的浅蓝色衣袍,她脸上显露出严肃而忧伤的神情,她的眼神显得有些呆板无神,不像从前那样活泛而有精神。 米贵说:“大嫂,我今早在你们胡同口看到那辆马车,我就知道你姑爷他们离开你家门。” 顾大嫂说:“米贵,你大哥已经过了七天头期,我们的姑爷姑娘今早上完坟后,他们就忙着回家打场。我们的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有公婆在家做活。姑爷和姑娘这次才在我们家住八九天。他们守这几天孝就是尽了孝心,你大哥的二期犯说头,我们不给他烧二期,我们就要给他烧三期五期和百天。” 米贵说:“大嫂,他们这几天在你们家根本没有闲着,我看着他们几人总是在场院中打场。” 顾大嫂说:“米贵,你大哥的这场事正赶上我家的庄稼上完场,这俩个姑爷在守孝这几天总是打场。他们帮助我打完场,他们给你大哥烧过头期后,他们就放心地离开我家,他们就不再惦记我在家打场受累。咱们养儿养女不白养活。在你大哥出大殡时,谁都能听到他三个闺女哭天喊地的痛哭。你大哥最后还是沾了姑娘姑爷的光,这几年要是不靠他们往家里填补,你大哥就要早死几年。” 秀秀说:“大嫂,这个老秋我是看出顾大哥病情很严重,我还寻思他能顶过这个冬天,我没成想他走的就这么快当。” 顾大嫂说:“秀秀,他这就算是到阴间去享福,他的病情到晚期就是活受罪。我们就是家趁万贯都买不回来他的命,他本来就是患了绝症能走到这地步就算很圆全,他的白事要是赶上冷冬数九更不好办理,在大阴坡打坟坑就更费劲。” 秀秀说:“大嫂,咱们谁都要走到这地步,只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他患的是绝症,神仙都治不好他的病,你们再四处淘偏方抓药花冤枉钱财更不合算,他本人喝多苦药汤子身子更遭罪。老天爷给咱们八升的命,咱们就是不能强求一斗。自从这两年顾大哥患重病后,我知道你们全家人都没有亏待他,他这么走的就算是圆圆全全。” 顾大嫂说:“秀秀,这的话说出来我爱听,你大哥走这几天我心里难受,我们这些年来总是恩恩爱爱,我平时嘴啐总数叨他,他这个捻捻转总是不还口,他干活稀松是他体格不好,可是他总是把我对他的好处挂在嘴边。这些年我们总算是拉扯起三个孩子。他要是还有着那口气支愣着活着,我们还是愿意伺候他,我平时晚上发闷想说话身边还有个大活人,他撒手走了先把我甩下,我这后半辈子还要守活寡。” 秀秀说:“大嫂,你现在心里更要往宽绰想,你这是命中注定的事,你们家毛毛的年龄还小,你活着就为你的几个闺女着想,你想他归想他,你还是要想着你们家往后过日子的事。” 顾大嫂说:“秀秀,你大哥平时心里比我宽绰,他平时胆小的怕这个怕那个,他就是不怕死。他知道他的命活不长后,他平时总是嘱咐我不要太顾怜他,他说他死后还要让我往前走一步。我心里都没有他想的宽绰,毛毛还没有成年,我就要守着她过日子。” 秀秀说:“大嫂,你和毛毛能来到场院屋和我说话,我和花枝就省得再上你家串门说话。” 顾大嫂说:“秀秀,我们家场院活计很少,我和毛毛从今天往后就要吃两顿饭。我们俩的晚饭早,我们就上你们家串门,我们去往你们家看到家里没人,我们就来到场院屋这边找你们,我想和米贵你们说出我上工的事,我家里现在闲在的没有了大宗活计,我要和你们说说明天我上工的事。” 米贵说:“大嫂,你家里没事明天上工更好,明天正赶上油坊开张,你就帮助秀秀给干活的人做饭。” 秀秀又接着说:“大嫂,你家里没事就别在家总闷着,你白天帮着我干活就忘掉很多烦心事,你到晚上睡觉就睡的很实落,你在晚上就不火归心似的总思念顾大哥。” 秀秀和顾大嫂正在相互说话时,拴柱子只是旁听并不搭言,花枝和顾毛毛还在很远的地方说话,她们并没有听到秀秀和顾大嫂说出的话语。米贵正要打算起身离开场院屋前时,郝师傅从场院屋那边走过来,米贵知道他和黄师傅给自家宰杀过猪,郝师傅家里的地少,他平时总是外出做小生意。米贵从种地到收秋这几个月就很少看见他,郝师傅往年还在本村附近做小生意,他除耕种自家几亩口粮地外,他那几年往出卖的货物大多为刀具炊具和铜铁制品,他最早几年是挑着挑子走乡串户,米贵从去年看到他赶着牛车往出卖货。米贵知道他今年赶着牛车去往帽山镇周围做起小生意,米贵今年种地时,郝师傅说过他在帽山镇租了房屋,他在帽山镇周围的各个村落中做小生意。他还和米贵说出去往外地的理由,因为他往出卖的是耐用物品,他总在有限的村落中转悠销量就小,他往出卖的货物能使用几年,他再去往他熟悉的村落就卖不动货物,他才去往村落密集的地方做小生意。米贵今年夏季在建盖油坊和戏台时,郝师傅还捐出银钱,他捐过银钱后并没有出力工,他又去往外地做起小生意。 米贵就打招呼说:“郝师傅,我这几个月看到你的时候很少,现在都快要到傍晚的时候,你还能来到我家的场院屋溜哒溜哒。” 郝师傅边走边说:“米贵,我上你们家找你没找到,我就来到你家的场院中来找你,我找你还是有事要和你商议。” 栓柱子远远打招呼说:“郝师傅,你不干活和我们干活的人穿着两样,你穿的是绸缎衣袍,我们穿的是粗布衣袍,你往我们跟前凑合时,你的衣袍上还闪着光亮。” 郝师傅走到米贵他们身旁后,米贵看出他不像做农活的人,他身上穿着讲究的蓝色绸缎衣袍,绸缎上绣着的简约的黄色花纹闪着光亮,他四方大脸要比前几年还有光泽。米贵说:“郝师傅,你找我要是没有背着人的事,你就在这直接说出来。” 郝师傅说:“米贵,我找你要办的事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我不是和你说找相好的不能说的事。我找你就是为借个地方用,我看到新建的戏台周边有宽广的地方,我想和你商量借用那个地方堆放胡麻桔杆。我这几天正在附近的村落中定购胡麻桔杆,胡麻桔杆太多,我才看中戏台周围有地方存放。” 栓柱子笑着说:“郝师傅,今年几个村落中多种很多胡麻,我还当你要收胡麻,你收购那些牛羊都不吃的胡麻桔子有什么用途?” 郝师傅笑着说:“栓柱子,胡麻桔杆上能扒下亚麻,胡麻和线麻扒出来的麻都叫亚麻。亚麻能够制作衣袍的料子,亚麻织出的衣袍料子更特殊,你看到唱大戏穿的戏装大多用的亚麻料。亚麻还能合绳子,有的装粮食的麻袋完全用亚麻所编织。” 米贵不仅笑起来说:“郝师傅,咱家种出的线麻能扒下麻来我信服,胡麻细细的桔杆还能扒下麻来吗?” 郝师傅说:“米贵,胡麻细桔杆上的麻是有限,胡麻桔杆积少成多不就能打出麻,咱们手扒不了胡麻桔子上的麻,还是要用特殊工具才成,亚麻能赚钱我就要收购胡麻桔,我收购的胡麻桔杆多才占宽阔的地方,我怕堆放胡麻桔子离房屋近,小孩冬季没事玩火再点着,胡麻桔子垛起火后就要连累村里的房屋,我把胡麻桔子垛放置在戏台周边的宽阔地方,胡麻桔子就是着了火,火火星星都不会烧了村里人家的房屋。我不是长久占用那个地方,我在过季时就把那个地方给腾挪出来。” 米贵说:“郝师傅,戏台周边的地方很宽大,你找到合适地方随意占。你在冬季中就防备着别出现火火星星的事。我不知道你做的这种生意。你要是明天有空闲先把我场院边上的胡麻桔杆拉走,你不用给我钱财,你就算是给场院腾出个闲地方,胡麻桔杆子都不能当烧火柴,把桔杆沤粪三年五载都沤不烂。” 郝师傅说:“米贵,我先拉走就拉走,我做的大小是个买卖,到时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答应我占闲地方,我心里就要搭你很大的交情。冬季你家的油坊榨出油菜饼后,你可想着把胡麻饼卖给我,我这几年冬季和别人合伙买胡麻饼,我们把胡麻饼运送到了帽山镇。” 米贵去年冬天听说郝师傅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他经常住在帽山镇,他还不知道他做的生意。米贵现在才知道郝师傅还收购油饼,他心里充满了惊喜说:“郝师傅,你要收购油饼我们就给你留着,我们就不用把油饼装车在运送到骆驼山小城,只要你给的价钱合理。” 郝师傅说:”米贵,帽山镇周围的油坊我都去往过,我收购那几家油坊的油饼多大价钱,我就给你合理的价钱。胡麻饼每年都有价钱,骆驼山小城还有收购胡麻饼的商家,你还能打听到胡麻油饼的价钱。“ 米贵不再和郝师傅再说话语时,秀秀和顾大嫂就和他主动说起话来,你言我语的话语太多,米贵就不愿说出过多的话语,他看到西边天际上的太阳还没有落山,他就催促着秀秀他们趁早离开场院屋。 第225章 准备 花枝知道今天是自家油坊开张的日子,她早早起炕把自己和居住的房屋收拾利落后,她还是要给母亲打下手做早饭。她走出自己居住的房屋后,她就看到外边的天色刚刚放亮,这个早晨还是带着微微冷意,她还听到门口大榆树上喜鹊的喳叫声,它们清翠的喳叫声令花枝的心里感到惊喜,她向着榆树的树头上看去,那双喜鹊在高高的榆树枝上并没有起飞,它们还在不停嘴地喳叫,榆树枝条纹丝不动就预示着今天赶上无风的天气,蓝蓝天空中还悬挂着圆圆的亮,月亮在天亮十分并不明显,象是很模糊的圆圆的镜子,天空中已经没有很明显的星星,更没有丝毫的白云在飘浮,花枝就知道今天还是个晌睛天。 花枝在当院中就闻到淡淡的柴烟味,她就知道母亲早起已经把大灶点燃。他知道哥哥已经不在他的房屋中居住,他已经搬到油坊中的那间房屋中居住。花枝在当院正去往堂屋时,顾大娘嘴里说着话语就进了当院。 顾大娘大声说:“花枝,我连着这几天早晨顶数今天起的早,我还打算来堵你妈你们俩的被窝子。我没成想你妈都把锅灶给点着,你还在当院中望天。我刚出家门口后,我就听到油坊中传来很大动静。原来是你爸他们都干上活,我到你们家大门口后,李家都已经在碾道中推起碾子,我就和他们搭几句话。” 花枝说:“大娘,我妈昨晚上就让我今天早起炕,今天我们家油坊开张。我出屋后还没有上我妈那屋,我就听到两只喜鹊在大榆树上的叫声,今天又不是阴天。原来我爸他们都到油坊中干上活计,我还当我爸还没出家门口。” 顾大娘说:“花枝,你妈说她特意查出开张日子,老太太给她掐算出的开张日子赖不了,这大清早的喜鹊就在门口树上喳喳叫唤,你们家油坊开张就是选上了黄道吉日。” 母亲从外屋门口走出来说:“大嫂,米贵总是天亮醒,他只要睁开眼就不在睡懒被窝子,他起炕后总是先把烧火柴给我抱到外屋,他随后就不声不响的走出院落。你今天犯不上起这么大早,你帮我们做白天的两顿饭就行。我昨晚上擦黑让虎子给宋老仓家捎去口信,我就没有让宋兰朵今天来帮忙,她白天要是有闲空,她过来帮忙就帮忙。她要是不过来就是脱不开身子。” 顾大娘说:“秀秀,我昨天和你们说出今天上工,我就要按时按晌的来帮忙。做几顿饭用不了太多人,你们家的零活太多,咱们做零活要比做饭的工夫还长。” 母亲答应后又进到外屋,花枝随着顾大娘的身后进到外屋,她看到外屋地下堆放着干柴后,她就问:“妈,我和顾大娘早晨要帮你做什么活?” 顾大娘说:“花枝,我今早晨来帮助你妈做饭,你就不用通手。你们家刚刚上完场今天又不打场,几个干活的人都在油坊。场院屋的大伙房就要停两天火,你们家的油坊今天开张后,两天后场院中才上人打场,我就在大伙房中做饭。” 母亲说:“花枝,你大娘说的对,你今早晨就不用通手管锅灶上的事,你大娘我俩很快就做出早饭。你就等你爸他们回来时帮我们打零支应,你要是待不住就干你自己的零碎活去。” 花枝听从了母亲她们的安排,她只是站在外屋旁听几句母亲和顾大娘的对话。她她才知道母亲她们做的是省事饭,她知道今早吃饭的不到十个人。晌午饭吃饭的人数就要增多,母亲和顾大娘她们还能忙过来。她们提起了宋兰朵在自家帮忙的事情,花枝这几天总是帮助母亲在大伙房中做饭,白天在做饭的空闲时,她和母亲在外边做的都是些粗活笨活,当然她们的身旁还多出宋兰朵,宋兰朵还帮助花枝和母亲推碾子推磨,宋兰朵能够驯服马匹,那匹红马还是能听从她的使唤。 花枝每次在碾道帮母亲推碾子时,她从来不敢牵马和套马,她更不敢往马眼睛上蒙那块捂眼布,拴马套和解马套的活计都由母亲动手。花枝在碾道中只管往碾子上添粮食,她还能从碾子上往下收没箩的面,她还能帮母亲箩面。花枝就是不管牵马套马的事。自从宋兰朵帮助自家推碾子后,花枝真切地看到宋兰朵敢调理马匹很在行,她干的几样活计要比母亲还利落,她能把拉碾子的马儿驯的乖乖听话。宋兰朵那几天在自家帮上大忙,花枝和母亲就减少很多劳累。花枝她们已经准备出现成的豆腐和米面,今天油坊开张晌午要吃象样的饭菜,豆腐就是能端上饭桌的主要菜类。 花枝听到了母亲的安排很高兴,她就返回屋中做零活,她裁出了两个鞋底子的革布时,她就听到哥哥他们在当院的说话声,他就急忙走出自己的房屋,哥哥正在脸盆架上洗手脸时,她不仅问:“哥,你昨晚没回家来住,你在油坊中住的房屋比家里的房屋暧和吗?” 哥哥用手巾擦拭着手脸说:“花枝,我往后就在油坊中的那间房屋中居住,那间房屋比咱家我住的屋子还宽敞亮堂,冬天油坊中总榨油,我住的那间房屋要比家里的房屋暖和,我年前年后就在那间房屋中居住,我在院里居住的屋子就空闲下来。我们五人都要在油坊中居住。” 花枝问:“哥,我看到油坊中还设置伙房,你们还要在那个伙房吃饭吗?今天油坊开张后,你们是要去往场院屋中的大伙房中吃饭吗?” 哥哥说:“花枝,现在天气不冷,我们暂时要在咱家院里起伙做饭。油坊离咱家院里近,离场院屋中的大伙房很远,来来回回的在咱们家里吃饭不耽误工夫。天冷后就要看情况而定,那时我们就是在油坊中设置的伙房。” 栓柱子叔叔在洗脸盆中洗过手脸后,花枝就问:“叔叔,你们今早在油坊中干活,这就算是油坊开张的时候吗?” 栓柱子叔叔说:“花枝,我们早晨在油坊中干的是零活,今天油坊开张,你只要看到木榨上流出油后,那个时刻算开张的时刻。你今天上半晌就上油坊中转转,你就看到我们各自干的活计,你还能看到木榨上流下的胡麻油。” 花枝说:“叔叔,我吃过胡麻油,我就是不知道油坊怎样榨出胡麻油。自从油坊建盖成后,我看到的油坊就是个空房子,今天油坊中开张,我是要去看你们怎么榨油。” 花枝今天早晨并没有通手帮助母亲她们做早饭,父亲和哥哥他们在饭桌上吃早饭时,花枝都没有给他们往饭桌上端过饭菜,父亲他们吃过早饭后又去往油坊干活后,花枝随着母亲和顾大娘在饭桌上吃的早饭,早饭就是很普通的家常便饭,饽饽是棒子面发出的又暄略酸的饽饽,还有几盘子小菜,还有米汤稀饭剩小米饭,饭桌上那盆盆芥菜樱炖豆腐算是主菜。花枝和母亲她们吃过早饭后,母亲知道花枝清早所做的手头活后,她就没有让花枝帮助收拾碗筷,她还让花枝前半晌做针钱活,母亲还是不用花枝通手帮助做晌午饭,她和顾大娘很轻松地做出晌午饭,她们在空闲时还要收拾院落,她们还有准备出明天要碾压的粮食。花枝还听到母亲对晚饭的安排,晚饭花枝还是不通手,母亲和顾大娘是用大锅熬棒子米豆粥,这是栓柱子叔叔说出他们想要吃的粥类。 第226章 油坊开张 花枝吃过早饭返回到自己居住的房屋中后,她还是接着按照鞋样子裁剪革布。她已经把两双棉鞋底所用的革布裁剪完成,两双鞋底都是几层革布所叠加,只要是两双鞋底的外围再包上布,然后分别用锥子麻绳和大针纳鞋底就成型,纳出两双鞋底要比缝两双鞋帮子费工夫。花枝还是不打算先纳出来这双鞋底,她看到从前粘贴出的几块革布还有余富,她又想到先把两只鞋帮子裁剪出来,她再用革布把鞋帮子裁剪完后,她就不再打算动锥子动针线,因为她要是在动针线之前还要熬制浆糊子。她就是打算要去往油坊中看热闹,她前半晌要做针线活根本就静不下心,花枝把那两双鞋帮子的样子裁剪完成后,她又把鞋底鞋帮的分层的革布收拾利落,她又把鞋样子放置在绸缎兜子中,她还把裁剪革布剩余的细小残废料进行清理,她这才要走出院落上油坊中看热闹。 花枝这次离开房屋走到院落里时,整个院落中充满阳光,她的整个身子没有清早时的那种寒冷感,她才知道今天是个暧意十足的睛天。母亲和顾大娘正在西厢房的房屋中干活,她们是在那间房屋中倒腾粮食,花枝就不想往她们身旁凑合,主要是避免和她们说话耽误工夫。花枝刚走到大门口时,她就听到母亲在那间屋门口说:“花枝,你今天是在屋里呆不住,你准是要去油坊中出头照面。你先去西头和宋兰朵打个照面,你就和她说今天咱家人手够用,她晌午来不来帮忙都行。她总不能白给咱家干零活,她总要在家帮她妈干零活。” 花枝停下脚步回头说:“妈,我出去找找她,她知道今天咱们家的油坊开业,我先上油坊看看她在不在,她不在我就上她家找她。” 母亲不再言语后,花枝迈着步子就走出大门口。李叔在碾道的门口站着,她没有和他说话就向油坊中走去。她到达园子门口时,她就听到油坊中传来各种声响,她看到油坊房顶上的两个烟囱中都冒着炊烟,油坊前边还有人说话,还有几个半大孩子在油坊的窗下玩耍跑动,油坊前空旷的场地上还停放着木头车辆,空地上还多出木头搭建出来的简易棚子,棚子顶上是用地头长出的麻籽桔杆所苫盖。那匹白马正拴在棚子中的木槽旁。油坊的大门口不远处还摆放着笨重的木头扇车,花枝远远地就闻到很浓重的清香味,油坊中有烟火气息就不像从前那般冷冷清清。 花枝走到了木头扇车旁时,木头扇车旁还堆放着几袋子胡麻,还有个梯形木升。木升旁还有两个空落的大簸箩,簸箩旁还放置个大抬秤,她认识两个人能抬的大抬秤,这种抬秤能称成袋子的粮食,抬秤上边设置着两个圆圆的铁环,铁环中能串进扁担,铁环底下的秤杆子上安装个铁勾子,铁勾子能勾住捆着粮食袋子的绳子。俩人用扁担就把秤勾子勾住绳子抬起粮食袋子,花枝曾经看到大抬秤是木头杆子所制作,秤杆子上都用细小铜丁铆出斤斤两两的刻度,秤杆子上能挂住用绳拴系的老铜称铊,称铊就能够在秤杆子上随时移动。花枝还知道大抬秤上那两个铁环的作用,它们分为头环和二环,称重量大的粮食口袋时,抬秤的俩人就要把扁担插在头环中。当称份量轻的粮食袋子时,抬秤的俩人就把扁担插在秤上的二环中,花枝知道使用抬秤在称粮食时是三个人,两个抬秤的和一个人用称铊来称粮食斤数。花枝还没有看清那几个人谁是谁时,她就听到虎子妈的招呼声:“花枝,我上油坊找你妈没有找到,你来到后我就和你说几句话,我再去帮助你妈做晌午饭。” 花枝说:“大娘,你今天晌午不用给我妈去帮忙,我今天都不帮她做零活,我就来油坊中看行式。我顾大娘她们俩人就能做饭,你过会上我们家串门去就行。” 花枝走到虎子妈他们跟前时,黄叔和黄婶在油坊的窗下站立着说话,她就是没有看到宋兰朵在油坊的外边。花枝只是和黄叔和黄婶打个招呼,花枝就对虎子妈说:“大娘,我听说你们家都打完场,你清闲后才有空去我们家串门。” 虎子妈笑着说:“花枝,我们俩家全靠梨树沟本家大户帮忙,他们来干活的人多,他们几天就帮助我们两家打完场,粮食袋子都装进闲屋子中,我们这几天就吃两顿饭。我有闲工夫,你大爷和虎子没有闲工夫,他们揽下的木活干不过来,在冬天下雪前,他们爷俩闲不着。外边就是下大雪,他们爷俩都猫不了冬,他们都要木匠铺中做木活。你爸又顾不上做木工活,前来找你爸做木活的人都去我们家。” 花枝说:“大娘,咱村很多人家都打完了场,我们家才拉完场。今天油坊才开张,我爸和我哥顾不上做木活。我这就去油坊中看看我哥他们做的活计。” 虎子妈说:“花枝,我刚才上油坊中转转,我听不惯叽叽嘎嘎的动静,屋里热的我心里没份。栓柱子他们穿着的衣袍还很单薄,栓柱子嘴里不住闲似地教他们干活。我在屋中和你爸说出几句话,你爸说出油坊开业后就五个人干活,他和你宋叔还要张罗着去打场。我看出油坊中的那样活计都不轻松,你爸和你哥这是没事找罪受。” 花枝说:“大娘,你进到油坊里看见他们榨出油了吗?栓柱子叔叔说出木榨底下出油才算开张。他还说出晌午前就能榨出胡麻油。” 虎子妈说:“花枝,你说出的这事我还没看到,我刚才看到大木头疙瘩前还没有人。” 花枝说:“大娘,你要嫌热就在外边凉快着,你嫌这里乱就上我们家串门去,我妈和顾大娘正好在家里。” 虎子妈抓住花枝的手说:“花枝,你要进油坊我还是要跟着你进去,我还是要去看木头疙瘩怎么往外流胡麻油。” 花枝跟随着虎子妈向着油坊的大门口行走时,她就看到油坊的门口两扇板门只闪出个缝隙,板门顶端还新挂上块牌匾,宽大的木板上红色字体是“小气候油坊”,门口两旁还贴上红色对联,红对联上的黑墨字体是:“榨响招来乡里乡亲,油香飘向十里八村”。门口上的横联是“金日开张”。花枝看到对联的字体很眼熟,她看出是王之朵她爸写出的正楷体,花枝知道过年自家贴对联时,父亲都要请王之朵她爸写对联,他在对联上写出的字体都是正楷字,字体端端正正并不潦草。她知道父亲刻牌匾上的字体走行,他用刀子和凿子刻画的笔划并不连贯,牌匾上的那几个普通字谁都能认出来。 虎子妈用手推开那扇板门时,花枝就感到屋中的热气扑面而来,浓重的胡麻香味还呛鼻子。花枝进屋后就看到炒锅的大灶中有着彤红的火苗,吴叔手里正拿着长把木耙子在翻动炒锅上的胡麻,胡麻在炒锅还发出轻微爆裂声响。 花枝对吴叔说:“叔叔,我前几天就看到你用的锅是大平底锅,原来你是要把生胡麻炒成熟胡麻。” 吴叔还用木耙子在炒锅上翻动着说:“花枝,你还来油坊看我们干活。我刚刚炒上胡麻就掌握不了火候,大油匠指导我们干活。” 虎子妈不仅笑起来说:“吴六子,这个油坊是米贵让盼根经管,盼根还能当上大油匠?” 吴叔说:“嫂子,盼根暂时当不了大油匠,大油匠就是栓柱子,盼根是二油匠。他要把盼根我们都教会干各种活计后,盼根才能经管这个油坊。” 花枝看到哥哥和栓柱子叔叔来到炒锅前,哥哥只是和虎子妈打声招呼,他并没有和花枝说话,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袍很单薄。栓柱子叔叔只是用手抓把炒锅上的胡麻,他又把手里的胡麻递到哥哥手里说:“盼根,胡麻炒的已经到火候,咱们现在就出锅。” 哥哥又把那几粒胡麻扔到炒锅中,他又从炒锅不远处拿起粗布口袋,他把口袋嘴接到炒锅的出口后,吴叔就用木耙子把平底锅中的胡麻搂到口袋中,哥哥就扛着装着胡麻的口袋离开炒锅旁,栓柱子叔叔也跟随着哥哥离开炒锅旁。花枝还看到炒锅旁还放置着圆圆大簸箩,大簸箩中装满生胡麻,大簸箩中还放置着个大簸箕,吴叔拿起簸箕从大簸箩中收起胡麻,他又把簸箕中的胡麻添加在平底锅中,他用簸箕把炒锅添满胡麻后,他又拿起长把木耙子在炒锅中翻动着。 虎子妈说:“吴六子,你独自就能够干炒胡麻的活计?” 吴叔说:“嫂子,今天油坊开张,炒锅中炒的胡麻少,往后我这里还有个帮火的人。” 花枝问:“叔叔,我哥把刚炒好的胡麻放到了哪里?” 吴叔说:“花枝,他是把口袋中的胡麻扛到石碾旁,他要把胡麻添加到石碾上碾碎。” 花枝就拉着虎子妈的手说:“大娘,咱俩去看我哥用石碾碾压胡麻。” 第227章 参 观 花枝和虎子妈到达油坊中的碾房时,花枝就看到黑马正拉着碾棍子围着磨盘转动着,黑马的头脸上还用粗布蒙着捂眼,它的嘴头上还带着个铁丝所编成的箍嘴,拴着它的缰绳上还带着根支棍,这是防备它吃石磨上推碾着的胡麻。它的屁股上还个大布袋,它推磨拉粪时直接掉到大布袋中。花枝现在才看出来槽子磨的作用,黑马拉着的槽子磨要比做豆腐的磨大出很多,磨槽子中还有个大石磙围绕着圆圆的磨盘子转动,黑马拉磨其实就是拉动那个能移动的石磙子。花枝看到哥哥已经把炒好的胡麻籽增到磨槽里,黑马拉着的石磙正在碾压磨槽中添加的胡麻。 花枝看到将三愣拿着小簸箕往起收磨槽中被碾压碎的胡麻,他把簸箕收起的胡麻倒到进磨盘旁的大木盆中,被石碾碾碎的胡麻已经装满多半木盆,大木盆的帮子两边还拴着抬绳。花枝在磨道中就看到哥哥和将三愣,她没有看到栓柱子叔叔在场,她更没有看到父亲和宋叔他们在场。花枝知道将三愣最近两三年才给自家打的短工,花枝每年在种地和收秋时看到过他。花枝听母亲说过将三愣的事,他要比自己的年龄大十岁。母亲说出他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不象赵喜子他们那样能说会道,他平时说话的时候太少,花枝知道他是个矮个子男人,他又是刀条子脸的小脸男人。花枝觉得自己的身高都要超过他。花枝还听顾大娘说将三愣说话愣头愣脑,他才多出三愣子的外号。他的俩个哥哥俩姐姐都已经成家,只有他还没有成家立业,他已经和他的两个哥哥分家单过,他单身过日子就会遇到各种困难,他家庭困难媒人就不愿给他保媒,主要是姑娘孩相不中他。花枝还听母亲说出将三愣干活是把好手,他在干活时从不耍奸,他任劳任怨从来不给东家出难题。花枝知道他已经超过成家立业的年龄,他的身材和容貌影响他的婚姻。花枝平时和其他干活的几个人说话很多,她几乎很少和将三愣说话。花枝这才知道在油坊中干活的几个人当中,只有哥哥和将三愣还没有成家立业。 虎子妈对站在木盆旁的哥哥说:“盼根,你把烧熟的胡麻放置在这盘磨上碾压,碾碎的胡麻就能榨油了吗?” 哥哥说:“大娘,炒熟的胡麻经过石碾后,还要把碾碎的胡麻放置在蒸锅中蒸熟,出蒸锅的胡麻还要踩出油饼,油饼放置在木榨膛中才能榨出油。” 虎子妈说:“盼根,我听不懂你说出的话,我看出马拉动的石磙子就很特殊,油坊中还设置出磨道,炒锅炒好的胡麻还要磨碎,我和花枝看你们干活就像是看大戏。” 哥哥说:“大娘,你和花枝过会去往蒸锅旁看赵大哥干活后,你就知道油坊中为什么要设置磨道。今天油坊开张后,我们五个人每天都要在油坊中榨油,我们各自干各自的活计。在碾道中拉磨的马儿还要换班,这盘磨还要由两匹马替换着拉磨棍。” 虎子妈显得很惊讶地说:“盼根,马儿拉这盘石磨比拉碾子还费劲,你们几人在油坊中有了营生。磨房中还有两匹马每天都在这里拉磨。” 哥哥说:“大娘,我们家还有匹马能推碾子推磨,黑马和白马能在油坊中拉磨,我们就省两三个人的人工,油坊中用人工推磨碾压胡麻太累。我们家里还剩余那匹红鬃马,咱们几户人家推碾子推磨就要全靠它。” 花枝看到栓柱子叔叔进到磨房里后,虎子妈就不再和哥哥说话。哥哥和拴柱子叔叔就用扁担抬起大木盆,他们俩人就离开磨房中,哥哥还让花枝她们跟着他们走,花枝和虎子妈就跟在哥哥他们的身后向前走去。花枝这才看出原本空落的油坊并不显空落,磨道旁边还摆放着各种家什。油坊中有着各种动静和说话声,油坊中有着热气就很闷热,花枝闻到胡麻散发出的呛嗓子的香气,她就感受到嗓子发干和喘不过气来,她感到全身燥热额头上还沁出汗珠,她看到虎子妈的脸上还流淌出汗水,花枝这才知道哥哥他们穿着单薄衣袍的原因。花枝感到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有些不适,她就用手背划拉掉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花枝看到哥哥他们抬着木盆走到大灶旁,花枝在自家收秋前曾经在那个大灶中添柴架火,她是为烧干灶台和通向房顶上的烟囱。当时灶台上还没有安置大铁锅,当时是用石板把放置大铁锅的地方盖的很严实。大灶台离着磨道还很近便,大灶上已经安置上大铁锅,铁锅上坐着很高耸的木头桶子,木头桶子的上边还扣着笼屉罩子,笼屉罩子周围还往出冒着浓重雾气。大灶的不远处还有口大水缸,大水缸不远处还有个脸盆架子,脸盆架子上还摆放着大铜脸盆。 花枝看到赵大哥正在那个大灶旁,大灶中的干柴在熊熊燃烧,大灶旁还堆放着成垛的劈柴。赵喜子看到哥哥和栓柱子叔叔抬着大木盆靠前后,他就用手揭开木桶上的笼屉罩子,哥哥他们把抬着的木盆放在地下,他们手抬木盆把木盆中的油料又倒在大木桶中,赵大哥又把拿着的笼屉罩子又盖在大木桶上。 虎子妈说:“花枝,我看着你哥他们干的这些活就头疼,石磨把炒好的胡麻碾碎还要用锅蒸,你们几人在油坊中干活手脚都打时不闲,你们撂下这样活计就干那样活计,你们要比种大地做木活还要下力。” 栓柱子叔叔笑着说:“嫂子,今天干活他们都找不到该干的活计,我和盼根先帮助他们干些零活,我在旁指导着他们这几种活计的干法,他们都成熟套子后,我和盼根就不再干各种零碎活,我们在油坊中要干的活计就是悠油锤。” 花枝看到父亲和宋叔他们正在那个大木榨的跟前做零活,那根粗重的木头锤还在木榨旁边吊挂着,哥哥他们并没有去往木榨旁,蒸锅的锅灶还是很靠近那盘大木榨,蒸锅不远的平展地面上还摆放着几个大铁圈子,还堆放着大堆麻袋片子。花枝和母亲洗过那些麻袋片子,她们那天几乎洗两天麻袋片子,她们又把麻袋片子晒干,她们又用针线把麻袋片子边际缝住,麻袋片子大小块都有,它们还有各种各样的形状,花枝和母亲用剪刀把麻袋片子裁剪规整后,她们又用针钱把麻袋片子的边际锁住,这样就是为了麻袋片子边际上不跑麻线不乱边。花枝现在看到铁圈子和麻袋片子后,她现在还是不知道它们的用途。她看到哥哥用手拿起那个大木盆后要走后,花枝就问哥哥说:“哥,我和大娘是来油坊中看木榨底下流胡麻油,我看到木榨旁的长木锤还闲挂着,你们现在还不榨油吗?” 哥哥说:“花枝,你们还是来的早,我们要榨油的油料还没有准备齐全,蒸锅里的胡麻不够踩出七个油饼来,我们要把蒸锅上的木头桶填满油料后,我们接下来才能包裹油饼和踩油饼,踩完七个油饼后才能上木榨上榨油。油坊中太热,你还是把大娘领出油坊凉快去,你们要是还愿意来看木榨能榨出胡麻油时,你们听到放鞭炮声再来。” 哥哥不再和花枝说话后,他和栓柱子叔叔就离开大蒸锅旁,他们还是用扁担抬着那个大空木盆,赵大哥坐在灶台前的矮凳上,他往蒸锅的大灶中添加两块劈柴后,他就拉动起连着灶台的风箱,灶堂中发出劈叭响声,蒸锅边和木桶上的笼屉罩子冒出股股热气。 花枝说:“大娘,我哥他们现在还没榨上油,咱们就不在这里看他们干零活,咱们临晌午时再来看他们榨油。你家里要是不忙,你就上我们家中去串门,我要离开这里去宋兰朵家串门子。” 虎子妈说:“花枝,我看不看榨油都行,我这次是拧着头皮陪着你二翻脚进油坊,他们是男子汉就要干体力活,咱们看他们干活就是白看眼。你爸和你哥开设油坊提前都有缘由,他们不图三分利就不会起这个早五更。” 花枝说:“大娘,咱俩现在就离开油坊,这里热的受不了。” 虎子妈说:“花枝,你爸和你宋叔正在木头疙瘩前做零活,咱们俩去和他们说几句话就离开。” 花枝又随着虎子妈增到父亲他们身旁,花枝这才看到父亲和宋叔正在制作木头方子,木榨旁还摆放着几样木工家什,父亲和宋叔他们停下手里的活计,花枝和虎子妈和他们没顾上说几句话,她们就转身离开油坊。 第228章 踩油饼 盼根在自家油坊开张的日子中,他心情舒畅干劲十足。他只能听从栓柱子叔叔的指导干活。栓柱子叔叔在指导几个人干活时,盼根这才看出油坊中的各种设置很有条理,几人都有各自要干的活计。盼根看出来炒锅炒胡麻至关重要,只要炒锅把生胡麻炒到火候后,最后榨出的胡麻油才能保证出油率。盼根通过亲自动手干过几样活计后,他才知道油坊中各个环节的重要性。炒锅离磨房并不是很远,磨房离那口蒸锅还是很近便,栓柱子叔叔说出自家的油坊设置很合理,油坊中所有使用家什还算随手。盼根都看出来自家油坊要比油葫芦油坊宽阔大气,油坊中的房屋高耸,这就超过油葫芦油坊的低矮房屋。两个火灶添加干柴时不倒风,灶堂中就不会往油坊中冒烟,干活人就不会受到烟熏火燎。另外过道走廊相当宽阔,还能容下三四个人并排行走,在搬拿油料时在道路上就不会拥挤,油坊中有宽阔的场地,几个干活人才能转过身,平常在油坊中干活就没有憋闷感。 栓柱子叔叔还出了主意,他们暂时传送油料用肩抬背扛,还要设置木头手推车运送胡麻。盼根知道油坊中运送胡麻的全过程。油坊外的胡麻要运送到炒锅旁,炒锅炒到火候的胡麻要运送到磨房,磨房碾碎的胡麻还要运送到蒸锅旁,蒸锅蒸出来的碎胡麻就能直接踩油饼,踩好的油饼就能直接放进木榨的榨膛中,然后用榨膛中的木块和木楔子紧紧顶住七个踩出的油饼,接下来能用悬着的木锤撞木楔子来榨油。盼根知道这些过程中,运送胡麻就要占用人工,完全要靠人工扛抬胡麻还是费力气。栓柱子叔叔就提议要制作出单人推的木头推车,木头推车还是能够减轻人工体力。盼根在油坊中就和父亲说出这件事情,父亲在旁观看几个环节后,他说出能制作出适合油坊中使用的小车辆。 盼根他们今天刚开始在油坊中开台干活时,邻邻居居就前来油坊中看热闹。因为炒胡麻碾胡麻和蒸胡麻每样活计都很费工时,他们就没有看到盼根他们用木油锤榨油的场景。盼根知道花枝和虎子妈来油坊中看热闹有些早,她们都没有看到踩油饼的环节,当时大蒸锅中还没有蒸出够几个油饼的油料。花枝和虎子妈嫌油坊中太热,她们就离开了油坊。盼根帮助吴叔在炒锅前炒胡麻,他们还是把炒好的胡麻又运送到磨房中碾压,他们又把碾压碎的胡麻放置在蒸锅中,最后蒸锅中总算蒸够踩出油饼的油料。盼根这才知道大蒸锅的原理,大铁锅中填满水后才能放置大木桶,大木桶相当于锅篦子,木桶中能够装够踩出油饼的炒好的碎胡麻,胡麻经过水蒸后就变的柔软如泥,柔软的胡麻中就多出少许水份,这才有利于包油饼和踩油饼。 栓柱子叔叔看到蒸锅中已经蒸够胡麻后,他就做出新的安排,他让将三愣和赵喜子都停止手头的活计。磨房里的石碾停下后,马儿还能在磨道上暂时歇息。只有炒锅旁的吴叔不能停下炒胡麻的活计,他还要不停地炒胡麻,他炒好的胡麻要放置在口袋中暂时存放。栓柱子叔叔要教导将三愣他们包饼和踩饼时,盼根看到父亲和宋叔还前来围观。 盼根问栓柱子叔叔说:“叔叔,你怎么还停下磨房的活计,你还让我将大哥来帮忙?”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马儿拉磨碾胡麻很快速,炒锅炒出的胡麻慢速,停下磨房的活计咱们踩油饼就多个人手,我这就要教赵喜子他们俩人包油饼和踩油饼,你用平铣给他们铲送胡麻料。” 盼根就拿起了蒸锅旁的那个长把铲铣,铲铣的形状如同炒菜的铁铲,铣头要比小铁铲大出很多,这种铁铣是平头铣并不是挖地用的尖头铣。平铲铣只是有着长把木柄,赵喜子揭开木桶顶端的笼屉罩子,木桶顶端散发着油香的热气如同雾气般弥漫,盼根感到蒸气还有些灼烫脸面。栓柱子叔叔就和将大哥往两个大铁圈上捕垫麻袋片子,栓柱子叔叔就示意盼根用平铲铣往麻袋片子上铲胡麻,盼根就用手中的平铲铣铲出大木桶顶端的胡麻,盼根用铣端着铲到的胡麻放置在麻袋片子上,赵大哥把笼屉罩子吊挂在从房顶上拴下的木勾子上,他又去往栓柱子他们身旁帮助干活,盼根就用木铲铣不断从木桶中往麻袋片子上铲送胡麻料,盼根知道木桶中的胡麻还有些粘铲铣。盼根就看到栓柱子叔叔他们用麻袋片子包裹成个油饼,油饼的外围还箍着两个大铁圈子,这时栓柱子叔叔又让将大哥他们俩人踩起油饼子。 盼根知道踩油饼时要用干净的鞋子,父亲已经让母亲提前缝制出两双厚底布鞋,母亲还是按照赵大哥和将大哥平时穿的鞋所缝制,他们在踩油饼中就派上用途。盼根看到他们脱掉自己穿的鞋子换上新布鞋,他们分别在两个铁圈子上踩起油饼,栓柱子叔叔在他们的脚下抹油料,盼根还是往油饼上用铣添加油料。盼根这才知道踩油饼就是把铁圈箍着的油饼踩瓷实,每个油饼上要放置两个铁圈。 宋叔说:“栓柱子,我看出油坊的活计没有轻快活计,我哪能样活计都没收有相中,我现在都没干活,油坊中都热的我汗珠子落地摔八瓣。今天油坊中开张我才来帮忙,你们开张往后榨上油后,我是不想再进油坊。” 栓柱子叔叔说:“你做手庄稼最拿手,我们几个人刚干这种活都顺不过来架子,我们再榨几天油后,我们在油坊中干活就不再手生,眼看着就要到冬天的季节,我们在暧窑洞似的油坊中干活就是享清福。冬季农闲青壮劳力都要蹲冬,我们每人都能挣到工钱。” 宋叔说:“栓柱子,场院中的庄稼打完后才到冷时候,你就主张油坊提前开张,你们几人应当帮助打完场,打完场后油坊在开张都不晚。” 栓柱子叔叔说:“我和东家商议过这件事,这个村落中只有咱们没打场,很多人家都打完场,他们趁着天气好就要榨胡麻油。咱们不早开张,附近村落的人家就要去往其他油坊中榨油,这个油坊榨油就错过大好时机。” 盼根这时又听到父亲对宋叔说:“兄弟,栓柱子叔叔出的这个主意没错处,油坊开业越早对咱们越是有利,他们把油坊中的活计干顺溜还要几天,这个季气天短夜长就做不多少话计。他们在油坊中先悠荡着干活,他们榨油多少的不是主要的事,主要的是要把油料榨出应该出的油来。栓柱子他们几人只能在油坊中榨油,咱们俩就主管打场上的事,打场人手不够再雇人手,已经到农闲时候,咱们雇打场人员不费太大的张罗。” 栓柱子叔叔说:“东家,你们在过两三天再看油坊的情况,我们榨出的油保证是供不上前来换油的客户,你们再过十天半月就更能看到油坊中的实情,这个油坊就是乡亲们聚集的地方,油坊红火和冷清谁都能够看出来。我最知道经营油坊上的事情,我随意抓过把胡麻看一眼,我就能断定出手中的胡麻每斤能出多少油,大堆胡麻和我手抓出的胡麻籽粒相同才算数。” 宋叔不仅笑着说:“栓柱子,你别吹嘴打嘴,油坊开张后要是不红火,你吹嘴的话到时你准后悔。” 父亲又接着说:“栓柱子,我看出你们干的是趁热打铁的活计,你是大油匠就要掌握着胡麻的火候,盼根他们就要听从你的指溜,你们还缺人手吗?” 栓柱子叔叔说:“东家,我们相互配合就不用添人手,只要干顺手后谁都不会太累,我们还是有空闲歇着。我们吃晌午饭时就吃简单的饽饽就行,我们干着活就吃晌午饭,晌午填补几口饽饽后,我们就能顶到吃晚饭时,我们晚上收工后就有了空闲,我们每天早晚饭都要吃顶饿的饭菜。” 盼根忙着干活,他就顾不上和父亲和宋叔他们说话,赵大哥他们忙于踩油饼更顾不上搭他们的话茬。栓柱子叔叔是干零活,他才和父亲和宋叔说了几句闲话。赵喜子他们已经踩出油饼后,他们并没有换鞋,栓柱子叔叔把油饼放置旁边后,他又把麻袋片子放置在另外的铁圈上,他接着要包油饼盼根接着上料,盼根知道木桶中的胡麻料足够踩出几个油饼,赵喜子他们在等待着再踩新的油饼。父亲和宋叔看到黄叔黄婶进到油坊中的磨坊后,他们就去往磨道旁和黄叔黄婶说话。 第229章 榨 油 盼根知道自己所干出的这几样活计并不太累,栓柱子叔叔在指导赵喜子他们在踩油饼时,盼根才看出麻袋片子用途很大,它能包裹住蒸锅蒸出如软泥般的胡麻料,两个大铁圈子还牢牢箍住个油饼。栓柱子叔叔在指导他们干活时,盼根在旁就看会如何包油饼和踩油饼,他还知道蒸锅所蒸的碎油料还是要看火候,这种火候没有炒锅炒胡麻要求的严格。最关键的是炒锅中要把握住炒锅炒油料的火候。栓柱子叔叔还说吴叔只管炒油料的火候,将大哥和赵喜子就要干两样活计,马儿拉磨快速将大哥就有空闲,蒸锅的锅灶只管添劈柴不费力气,他们俩踩油饼不算强体力活,他们在空闲时还能运送油料。 盼根和栓柱子叔叔就是榨油,他们俩人要悠油锤,他们在空闲时还能干零活。将大哥他们踩出两个油饼子后,盼根又帮助栓柱子叔先把两个油饼上到榨膛中,他们俩又接二连三往榨膛中上完油饼。盼根看到木榨的榨膛中整装七个油饼,油饼方位的木榨底下还放置着个长方形铜槽子,铜槽中还放置着长把大铁勺子。盼根看出它们是油葫芦油坊中所拉回来的家伙,它们用于装油和舀油。他们又用榨膛中的方木块把油饼顶的很紧实。栓柱子叔叔又往方木块上加进个宽大的木头楔子,木头楔子的位置正好和木锤的位置相对应,盼根正要悠起木锤撞击木头楔子时,栓柱子叔叔就制止他的鲁莽举动。 栓柱子叔叔说:“咱俩先不要轮油锤,咱们先走出油坊中看看时辰,时辰到了咱们才能开榨。这件事要向你爸请示什么时候开榨。” 盼根就跟着栓柱子叔叔转身要向油坊外边走去时,他看到将大哥已经帮助赵喜子重新扣上木桶,赵喜子已经把蒸锅中的水添满,大蒸锅很近的地方放置着大水缸,这口大水缸是自家当院中的水缸,冬季水缸在外怕冻,盼根和父亲就把那口水缸运送到蒸锅旁,赵喜子清早就把这口大瓷缸挑满水,他要不断地往蒸锅中续添凉水。盼根知道大木桶装满油料能踩出七个油饼。将大哥又返回到磨房中碾压油饼,盼根又看到父亲他们正在炒锅旁,他正在和黄叔黄婶说话,宋叔正帮着吴叔从炒锅中往口袋中装胡麻,宋叔还扛着装胡麻的口袋向碾房中走去。 宋叔问:“栓柱子,你们把油饼子装到榨膛吗?” 栓柱子叔叔说:“我和盼根就准备要开榨,在开榨前我们要请示东家,东家请人查找过开榨时辰,我们开榨时,外边还要放挂鞭炮。” 宋叔答应过后,他就扛着口袋中的胡麻向着碾房走去,父亲在炒锅旁听到栓柱子叔叔的话语后,他就说:“栓柱子,你们先去往木榨旁等待,你们只要听到外边的鞭炮响,你们就轮起油锤开榨。” 盼根看到父亲走出油坊后,他又和栓柱子叔叔返回到木榨旁,黄叔和黄婶还跟在他们的身后,他们几人又到达木榨旁边时,栓柱子叔叔就和黄叔随意说着话语,栓柱子叔叔就让盼根把持着那根木悠锤做准备,盼根终于听到油坊外传来鞭炮声响,栓柱子叔叔就上前和他共同悠起木锤,木锤撞击到木楔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嘭嘭的强烈声响震荡着整个油坊,这种有节奏的声响令他心里感到激动,盼根悠起木锤并没有感到费太大力气,反弹的木锤并没有太大的震荡力,盼根只能随着栓柱子叔叔的招式悠动木锤,他看到木楔子被木锤撞击的不断行进时,他还听到了木榨有油饼的地方传来油滴声,盼根跟随栓柱子叔叔不断悠动木锤时,盼根就听到木榨下传来更大油流声响,他看到木榨膛内那油饼处都浸出黄色胡麻油,胡麻油流到木榨底端就有哗啦哗啦的油流声,盼根看到木榨把那几个油饼子榨出油来后,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激动,他和栓柱子悠起木锤来更加起劲。 盼根还看到父亲已经到达木榨旁,他和黄师傅正在观望着木榨底下流淌出的胡麻油,将大哥和赵喜子都停下他们的活计,他们都来到木榨旁观望,宋叔手里拿着空口袋还来到木榨旁。盼根还看到黄婶在木榨旁走动着东张西望,她的脸宠上还流露出喜滋滋的笑意,她看着栓柱子悠木锤的眼光有些发直说:“栓柱子,我听说建盖油坊是你的功劳。秋天那节你们割高梁时,我在碾道旁看着你们是在闹着玩,你们折折腾腾倒底是把胡麻给折腾出了油。” 栓柱子叔叔说:“大嫂,秋天时我无意和东家说起油坊的事情,东家就对自家建盖油坊活了心,我原来在油坊中扛过活,我能指导着几个人在油坊中干活,建盖成油坊都是由东家出的钱物,我是个扛活的人就是干活,我没有功劳只有苦劳。” 赵喜子看到栓柱子叔叔正在和黄婶说话后,他就主动上前帮忙悠动起木锤,盼根这才知道人多悠动起木锤更加省力,那个木楔子打进榨膛中后,栓柱子叔叔要往榨膛中添另外的木楔子。盼根他们就不再悠动木锤,盼根就趁着这个空隙去观望木榨底下放置的铜槽子,他看到铜槽子底端已经有存下很多胡麻油,木榨底端还在不断往下流动着黄黄的胡麻油。 父亲笑着对宋叔说:“兄弟,栓柱子他们抡出这几锤子还很顺溜,咱们总算是看到油饼子被榨出油,今天油坊开张还是选对日子,咱们俩今天就在油坊中帮天忙,明天咱俩去往场院安排打场。” 宋叔说:“大哥,我现在才看出油坊的干法,栓柱子没有白给你出主意。我这些年没去往过油坊,我今天看到油坊的活计是费人工,最后咱们还是看到榨油效果。栓柱子他们只轮有数的几锤子,我就看到木榨底下流油很欢实,油坊中每天是要榨出很多油。” 黄婶又凑到宋叔身旁说:“老仓,你又在油坊中露脸,我就知道你冬天还要在油坊中领人干活,你就是为你那个嘴头子长期沾油腥。” 宋叔说:“嫂子,现在还没有到冬天,我到冬天再想着要做冬天的事。我们明天就要打场,我们打场还要雇人手,你愿意去砍谷穗就去砍谷穗。” 黄婶说:“老仓,你嘴里拉拉出来的这句话我爱听,我们已经打完场,你大哥我俩今天才往油坊中凑热闹,我们要看到油坊中榨出油后,我们家已经把胡麻打出来,我们就要用我们家的胡麻来油坊中换油。你主动想让我们去场院中挣工钱,我俩有空闲就去场上帮助打场。” 盼根这时又听黄叔对父亲说:“大哥,我们家的活计利索了,你场院用人就说声,我和老六家里要是能脱开身,我们就去你家的场院中帮几天工。你们的油坊今天开张,我们家的胡麻就要运送到这里来榨油。” 父亲说:“黄师傅,我们打场是用人手,你们家里只要脱开手,我就要找你们前去帮忙。你家种的胡麻运送到油坊中榨油,你们给新开张的油坊棒场。” 盼根看到栓柱子叔叔用手锤往榨膛中加住木楔子,盼根就按照他的手势又去往木锤旁准备悠油锤,父亲和宋叔他们已经离开木榨旁,他们要帮助其他人去干零活,将大哥和赵喜子也去干他们的活计,黄叔黄婶离开木榨旁走出油坊。木榨前只有盼根和栓柱子叔叔,盼根就和他又接着悠起油锤,盼根听到木榨底下的油流的声响更大。他们不停歇地晃动油锤时,盼根的身上脸上都流出汗水,他的嗓子发干就想喝凉水。栓柱子叔叔阻止他去喝凉水,他说出只要在坚持悠几下子油锤后,已经就要到吃晌午饭的时候。盼根和栓柱子叔叔再接着轮油锤时,赵喜子忙完他的活计后又前来帮忙,他们三人又砸进榨膛内木楔子后,他们就不再悠动吊挂着的油锤。 盼根就随着赵喜子去往木榨旁观望铜槽子中的胡麻油,盼根就看出这次出油量更大,铜槽子中积存的胡麻油约有两寸深浅,黄橙橙的胡麻油清清亮亮的并没有杂质,赵大哥汗涔涔的脸上就显露出微笑。盼根转身要想去蒸锅旁的水缸中喝凉水时,他就听到花枝和宋兰朵在炒锅旁的说话声。 栓柱子叔叔说:“盼根,花枝她们给咱们送来晌午饭,咱们几人轮班吃口饭后,咱们接着再干活。” 盼根就随着赵喜子到达蒸锅旁,水缸的旁边放置个木质洗脸盆架子,脸盆架子上放置着大铜洗脸盆,赵喜子用水缸飘着的水葫芦往脸盆中添凉水,盼根他们三人就在洗脸盆中洗手,他们几人谁都没有洗脸。盼根还随着栓柱子叔叔用水葫芦喝凉水,盼根喝过凉水后就感到身上不再燥热难耐,这时花枝和宋兰朵就来到他们身旁。盼根看到花枝手里端着的是个装饽饽的小圆簸箩,簸箩中有很白净的白面馒头和几个碗,宋兰朵手里端着的大青瓦盆,她的手里还拿着几双筷子。瓦盆中有个长把铁勺子。盼根还看到瓦盆中装的是小米稀饭汤,盼根看到宋兰朵脸上绽出的笑容后,他的心里还是涌动出感激之情。 花枝她们把端着的簸箩和瓦盆放到宽阔的地面上后,栓柱子叔叔说:“花枝,你妈今天给我们蒸馒头,我们每人吃几个馒头就干活。” 花枝说:“叔叔,我妈和顾大娘要给你们送饭,我和我姐要上油坊中来看看,我们要看看你们怎么榨出的胡麻油。我们就给你们端来馒头和饭汤。我爸和我宋叔在家吃口饭就过来,我吴叔他们都留下馒头和饭汤,你们三人就在这吃饭。” 栓柱子叔叔说:“花枝,我们已经榨出胡麻油,我们现在吃饭,你们俩去往木榨旁就能看到榨出的油。” 盼根接过宋兰朵递过来的筷子后,他就拿起簸箩中的一个馒头吃起来,他看到簸箩中还有盘咸菜。他和栓柱子叔叔他们几人在吃饭时,宋兰朵和花枝就走到木榨旁,她们说笑着在观望木榨下的油槽子,宋兰朵还悠动起悬着木头锤。盼根知道父亲提前安排了晌午饭,干活的几个人晌午只能在油坊中简单的吃口饭,今天是油坊开张的日子,母亲她们才为干活的人蒸馒头。 第230章 打场的安排 米贵认为丁奶奶查找出油坊开业的日子很顺当,油坊开业的前一天,自家地里的庄稼完全上场,油坊开业那天又赶上无风天气,米贵和宋老仓就帮助油坊干一天零活,他就知道油坊中几个环节所起的作用。当天榨油结束后,盼根他们用公平秤秤出胡麻油的重量,他们又把胡麻油倒进油缸中,米贵听盼根说出榨出的胡麻油一百多斤,胡麻的出油率和栓柱子当初断定的还吻合。 米贵知道当天所榨的油是自家种的胡麻,米贵和宋老仓清当天清早秤出三百斤胡麻,栓柱子看出胡麻每斤能出三两四钱油,他们在当天的过半晌就榨完三百斤胡麻,木榨榨出的胡麻油约一百一十斤,米贵和宋老仓他们又秤了榨出来的油饼,油饼的总斤数约一百五十斤,米贵把总体胡麻斤数和榨出油的斤数比较后,他就知道栓柱子断定胡麻的出油率没有失误,他所断定出油饼的重量也没有离谱,胡麻油有胡麻油的价钱,木榨所榨过的油饼有油饼的价钱,米贵还不知道今年胡麻油和油饼的价钱,他和宋老仓只能参照往年胡麻油的价钱。他们知道往年如果用小米换胡麻油,八斤小米才能换来一斤胡麻油,二斤小米能换一斤胡麻油饼。胡麻油饼要比地里种出的任何粮食的价钱都高,每斤胡麻油饼的价钱相当于二斤棒子的价钱。乡村中各家各户都要吃胡麻油和菜籽油,胡麻油在乡下还称为月子油,女人坐月子时吃胡麻油能下奶。 米贵知道胡麻油和油菜油每年的价格变化不大,胡麻油饼和菜籽油饼的差价接近一半,胡麻油的油饼在乡下用途很大,它能掺黄豆等各种粮食来制酱,胡麻油饼是喂家养牲畜的最好饲料,当然不能直接把胡麻油饼喂牲畜,胡麻油饼要掺在棒子或糠糠秕秕中制成牲畜饲料,胡麻油饼就是油料,乡村中养牲畜的人家中都要备用胡麻油饼,养牲畜的人家要把胡麻油饼掺在高梁棒子中做饲料,牲畜吃了掺着油饼的饲料后,它们膘肥体壮毛稍子发亮。 米贵和冯顺那次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油坊视察时,油坊的少当家的就就详细和他说出油坊的经营方法,少当家的还说出了油坊的盈利状况。米贵就知道开设油坊赚的是油饼,油饼并不愁销路,油饼要比其它粮食的销路还畅通。每个村落中都有人家购置油饼,他们是把油饼加工成饲料喂养牲畜。骆驼山小城和帽山镇都有收购胡麻饼和油菜饼的地方,米贵只要是把油坊中榨出的所有油饼运去,牛车拉到地方的油饼随时就换回钱财。还有贩子走乡串户收购油坊中的油饼,他们收购后还是用车辆运往骆驼山小镇和帽山镇,贩子下乡收购的油饼价钱低,当然他们要从中挣差价。宋老仓在当天晚上吃饭时,他才承认新建盖的油坊没有白建盖,他知道油坊中的盈利方式,他就和米贵说出开设油坊和种地相同,木榨所榨出来的胡麻饼比粮食还值钱,油坊还是在冬季三个月中营业,油坊在过完年后还能榨几个月的油。在种地之前油坊就不再榨油,油坊中榨出的存油就要往出换油或卖油,换回来的油料还存放在油坊中。油坊和种地其实并不争嘴,冷冬数九土地中根本就不长粮食。 在油坊开张后的第二天早晨,米贵是随着栓柱子他们在自家吃的早饭,太阳还没有出山,全家人和干活的人都已经吃过早饭,盼根和栓柱子他们就不能清早就在油坊中干活,他们就要吃过早饭才能到油坊中干活,秀秀和顾大嫂做早饭就要提前,天刚放亮后,她们就要把几个人吃的早饭做出来,秀秀早晨就不能再睡懒觉,顾大嫂在天没亮时就要进到院来,她们俩人早晨这顿饭要掌灯做饭。米贵当然要比平常起的更早,天刚放亮后,栓柱子和盼根他们五人刚刚起炕,他们洗过手脸后就要吃早饭,他们吃的是三顿饭,他们的这顿早饭就赶的很早。米贵知道本村落的人家打完场都吃上两顿饭,各家各户都不起大早掌灯做早饭。 米贵今天早晨随着栓柱子他们吃的早饭,这顿早饭就比平时提前近一个时辰。栓柱子和盼根他们都进油坊干活后,米贵才离开家门去往场院那边,他到了自家的场院上后,太阳还是没有出山,他知道宋老仓雇来的干活人员来的晚,那些干活的人吃的是两顿饭,他们前来场院中干活时就来的晚。米贵到达场院屋后,他就看到场院屋前后冷冷清清,大伙房和住人的房屋都已经上锁。栓柱子他们已经搬到油坊中居住,场院屋就没有人在居住,顾大嫂帮助秀秀给那几个榨油人员做饭,她就不再来场院屋中的大伙房中做饭,米贵平时把持着场院屋锁住几个屋子的钥匙,场院屋有两间屋子中放置着打场的各种家什,这些家什平时由栓柱子他们经管,米贵现在就要经管场院屋这边的各种事情。他还看到自家场院中除高耸密实的庄稼垛,场院中并没有任何人员,米贵这时就看到宋老仓已经来到场院屋门口,他才知道宋老仓还是大清早吃的早饭,他才和自己脚前脚后来到场院屋前。 米贵就打招呼说:“兄弟,油坊开张后,我家的早饭要比往年这时提前一个时辰,我要随着栓柱子他们吃早饭,我来到场院屋前就看到场院屋前冷冷清清。” 宋老仓走到米贵身旁说:“大哥,往年庄稼上场后,栓柱子他们都跟着打场,他们在场院样样活计都能抓上手,油坊开张就占去了能干活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下咱俩来张罗着打场。咱们俩也到看场守场的时候,咱俩今晚上都要搬到场院屋中居住,咱俩早早晚晚的还要防火,还要看管场院中打下来的粮食。咱们俩还要轮换着回家吃饭。” 米贵知道往年他都和宋老仓在场院中看场守场,栓柱子他们往年都在场院屋中居住,米贵和宋老仓都要搬到场院屋中来看场,往年大伙房中还开伙,米贵和宋老仓有时就在大伙房中吃饭。 米贵于是说:“兄弟,咱们俩浑身是铁都捻不出几根钉,现在顾不上吹笛子顾不上捏眼。你就是不和我说出看场的事,我今天都要和你商量这件事。你跟着我看场就看场,咱们俩晚上就要在场院屋中住上二十多天,咱们俩不能动手亲自打场,咱们指溜雇来的人员打场,咱们要趁着没下大雪之前打完场。” 宋老仓说:“大哥,栓柱子他们榨油是关键时候,咱们打场更不能松手,只要大雪捂了场,咱们能打场是能打场,那时就赶上了冷天,打场的人就冻手冻脸每天都干不出活,咱们只有趁天气睛好多雇人员打场。咱们把在场院上打出的粮食还要晒干,还要随时装入粮仓中。” 米贵说:“兄弟,我现在顾不上经管油坊中的任何事情,我就经管打场上的事身上就要掉几斤秤,咱俩在擦黑前就要把被窝子搬到场院屋,咱俩就在场院屋中睡二十多天。” 宋老仓说:“大哥,我昨晚上睡不着想着打场的事,咱们往年打场时,天短夜长就是吃两顿饭。咱们要雇本村人员来打场,场院屋中的大伙房就不用开伙。咱们要是雇外村的人来打场,大伙房还是要开伙,开伙就是每天做两顿饭,雇来的人能在场院屋中居住,咱们俩晚上还是要住在场院中看场。你还要准备记帐本,你要把今天出工的人员记下来,你用帐本记下每人捎出的谷个子数。” 米贵说:“兄弟,咱们在本村要是雇不来那么多的人员,只有去往西一棵村落中雇短工,场院屋中还有地方居住,伙房还现成,打短工的人还是能够坚持干二十多天的活计。 宋老仓说:“大哥,我昨晚顶黑去往村落的几户人家雇人,我就订下五个人来场院中砍谷穗,她们都是家庭妇女,这几个人不够在场院上砍谷穗。我昨天晚上天黑还有几户人家没去,我现在就趁着村落里的人家刚做早饭的工夫,我这就去往村落中按家再雇人员砍谷穗,今天要雇十多个人员在场上砍谷穗才合适,我还要雇两三个能捆谷草的人员。今天早晨我在雇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们村有多少人能来场院中干零工,本村的人手不够用时,你再去往西一棵村落雇打场人手。” 米贵说:“兄弟,雇本村人打短工还是由你来安排,雇西一棵村落中的人来打短工由我来安排。我先在场院中干些零活,我等着看你雇来的人有多少再说。你雇来人员后,咱们俩再商量打场的事情。” 宋老仓离开了场院屋后,米贵就用身上带着的钥匙开了场院屋中的库房门,他知道库房中有着方桌,方桌的抽屉中有着笔砚,他往年在场院中往出发放粮食时,他都要使用笔砚和帐本。那个账本就是在场院中使用的账本,他每年都要使用那个账本给在场院中干活的人记工,因为每年在场院干活的人都是短工,短工有的干三天五日,还有的干十天八天。他们所干的活计工钱都不相同,米贵每年都要精心精管场院屋中放置的账本。 米贵把账本和笔砚放置在那个布背兜后,他就挎着布背兜子离开场院屋向着场院走去。他知道宋老仓今天安排的活计是砍谷穗,他就不会往场上准备打场工具,那些干活人都要自带砍谷穗的刀子,她们只是把谷穗和谷草分离开。村落里的人把砍谷穗的活计称之为捎谷子,这种活计妇女比男人干的还利落,因为这不是扛扛搬搬的强体力活,捎谷子就是手头活,捆谷草搬谷草还是男人做的活计,妇女没有那么大的手劲。米贵知道宋老仓已经准备了捆谷草的谷草,他们提前在场院边上堆放上谷草,他们又往那些谷草中添加的很多水,水把那些谷草浸泡软后,谷草才能用于腰子捆捎过谷穗的谷草。米贵知道自己开设的油坊和打场争嘴,可是在这个农闲季节还是能雇到打场人员。 第231章 场院中的情景 米贵走进场院中后,他就在场院中查看着堆放整齐的那些粮食垛,粮食垛上还是有着成群的家雀起飞或降落,他看到场院中最多的庄稼还是谷子,他看出了成垛的谷子就有五大垛,先把场院上的谷子打完场,场院中其它的粮食垛还算少数。场院中除了谷子垛外,还有两垛方形豆子垛很出眼,它们一垛是黄豆,另外的一垛是黑豆。花豇豆(大云豆)垛还是不起眼,莜麦和荞麦垛没有去年高耸出眼。场院中糜子垛和黍子垛没有往年多,胡麻就占用很多耕地,自家的其它杂粮就减少。米贵还知道自家的棒子产量超过谷子,棒子还放置在场院屋前的棒子架上晾晒,场院中的各种庄管都打完场后,最后才能打棒子架上存放的棒子,棒子在棒子架上能放置到整个冬天,过年开春时还能打棒子。冬季中现用棒子现打都赶趟,下大雪天还能在屋里用手搓棒子粒。 米贵还到达空旷的场院场地中察看,他看出能容下碌碡转动的地方还很大,打场地带要是存放捎出的谷穗,宽阔的场院中能够存放二三百个谷子的谷穗。米贵知道捎出来的谷穗越多越好,谷穗能够聚大堆在场院中堆放,马拉碌碡打场时,打完一场及时清理一场,谷草等桔杆随时放置在场院的外边。米贵在宽阔的场院地带上走溜子时,他看到那些打场的家什还在场院中堆放着,木头扇车和碌碡还在场院的边际,大堆的胡麻桔杆还在场院边际很散乱堆放,米贵知道场院中还是不能缺少木头扇车,自家油坊中所使用的木扇车是借用王瑞家的木雇车,王瑞是给别人家制作的木扇车,米贵没有空闲工夫制作木扇车,他只好把王瑞所制作的木头扇车运送到油坊前使用,油坊中更是离不开扇车,王瑞只能另外再给别人家制作新的木头扇车。 米贵在场院中听到场院屋那边有说话声后,虎子妈和郭六芹说着话语奔场院而来,宋老仓把她们先给雇来,米贵对郭六芹来打短工并不感到意外,她在油坊中亲口说过要来场院中打短工的事情,虎子妈的到来令米贵感到有些意外,米贵知道她在家里还是脱不开身,她还是前来帮助自家打场。米贵就向着场院中的谷子垛旁走去,虎子妈她们正去往谷子垛旁,他就要主动和她们说出几句话语。米贵往谷子垛跟前行走时,他他这才看出东边的太阳刚刚初升,天空还是瓦蓝瓦蓝的清亮,他并没有感受到身边有着强烈的风儿,米贵就知道今天打场又遇到无风天气。 米贵先和虎子妈打招呼说:“嫂子,你还抽出空闲帮助我家捎谷子,你家那么多事顾的上来吗?” 虎子妈说:“米贵,昨天你们家的油坊刚开业,你们把认干活的好手都调到油坊中干活,你们家打场就成光秃子,这么多的庄稼都在场院中堆放着,没有人手来打场怎么能行?你哥昨天晚上就和我商量过,他让我来帮你们先打几天场,我只要不耽误给他们爷俩做两顿饭就行。” 郭六芹在旁搭言说:“嫂子,你们俩家是儿女终亲,现在都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你们家的人不上前帮忙,村落中还有谁家还主动上前来帮忙?” 虎子妈眉开眼笑地说:“六子,你说的是个理,我们家当初在梨树沟时,米贵他们俩口子就帮助我们家收过秋,那几年收秋时山坡地上去车辆,米贵他们俩口子就顶着月亮地帮助我们背谷子,我们当时用的是钎杆子,我和秀秀每次背六个谷子,王瑞和米贵每次背十个谷子。我们家搬迁到小气候后,俩个孩子都已经长大,这俩个孩子现在已经合好,他们不象小时候那样总扬土打架,我们当时还没想到俩家会成为儿女终亲,现在眼看着就要成为儿女终亲,我在冬天农闲时就请大媒婆子,大媒婆子来操持我们两家的大喜事。” 郭六芹在旁边襒着嘴说:“嫂子,我知道你们家要请那个媒婆子,你们准是要请顾大娘们。她的嘴头子是能说会道,她的嘴总是喊空口号,她说出的话来就象倒粪那样,翻来覆去的就是喊口号,咱们家多倒几遍黄粪送到地里还能肥地,喊那些空口号都不如放屁痛快。我家的老爷们还就待见她说话,他们俩人扎堆凑到一块时,他们俩人挤眉弄眼的还说的来,我们家的傻老爷们还就看上她,他们要是见面俩人都笑的合不拢嘴。” 虎子妈笑着说:“六子,我这才知道你们整天拌嘴的原因,原来是你想的太多,黄师傅不是你说的那样人,他们俩相互说说话没什么,你可不能整天往歪处想,你的老爷们是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米贵旁听出虎子妈她们又扯到闲话上,他就不想和她们再说话。他看到她们俩人都穿着干活的衣袍,她们都把头部用头巾围裹的很严实,她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弯弯的捎谷刀子。米贵知道捎谷刀子不同于菜刀和镰刀,捎谷刀子略弯的刀口很长远,捎谷刀子的木柄只能容下手攥着的地方。米贵知道秀秀曾经使过的那把捎谷刀,那把捎谷刀的木柄上都已经出现磨了深深的手指印迹。米贵还看到她们身前还围着粗布围裙,她们的肩膀上还是挎着个布兜子,布兜子中像是装着干活用的手套和小磨石,只是虎子妈所挎着的兜子绣花绣朵,郭六芹挎着的兜子是很简单的粗布兜子。米贵知道捎谷子费手,抓谷子桔杆的那只手要戴上手套才行,把握捎谷子刀柄的手不用戴手套,米贵知道当初就是虎子妈教会秀秀会缝制的手套,缝制棉布手套要比缝制作单帽子还要费布料。 虎子妈说:“米贵,你的肩膀上还怎么挎着布兜子?” 米贵说:“嫂子,宋老仓让我把帐本拿到场院,他让我在场院中记工,我每年都要在场院屋中准备帐本,在场上随时都要发放打短工的工钱,今年欠短工用工钱换的粮食,我直接就在场院中发放给他们,这就不再费手和窝工,现在谷子还没有打出来,宋老仓让我准备帐本记出工人捎的谷子个数。” 虎子妈说:“米贵,你大哥和我说起你家开设油坊的事情,他说你是给盼根找的营生。油坊开张正好赶上你们家打场的忙时候,宋老仓就在村落中为咱家雇闲人手干活,他出面要比你出面好办事,你嘴笨的没有宋老仓能说扯,他连说带逗着玩的就能雇来人,咱家今天捎谷子不怕人多,趁着没有闹天气,咱家就要往前赶落着打场。” 米贵说:“嫂子,油坊开张我和宋老仓都不再去帮忙,栓柱子盼根他们经管油坊中的事,我和宋老仓专心打场,我们今晚上都要在场院屋中居住,我们要合理安排人员在场上干活。我们俩已经商量过,我们要在二十天左右打完场,宋老仓他雇的本村人员少,我还要去往西一棵村落去雇打场人员。” 虎子妈说:“米贵,虎子要是和他爸能坼的开,虎子腾出手来就帮助你家来打场。秀秀做饭有帮手,我家里有空闲时就来场院中帮助你们做零活,” 米贵说:“嫂子,现在村落中大多数人家都吃上两顿饭,家家吃早饭时都是太阳出山时,再也不象收秋时那样总起大五更。你们俩今天来的早,宋老仓雇来的其他人员还没有来到。” 虎子妈说:“米贵,你看宋老仓雇来的人员已经到来。” 米贵看到几个人已经到了场院边上,因为整个场院外围设置着拦挡牲畜的围栏,他们进入围栏后,他们从场院屋前到达场院中,当他们到达米贵他们所在的那堆谷子垛旁时,米贵就看出来他们是王喜兴刘大哥李四子和李柱柱,他们当中就是没有宋老仓。 米贵不仅问刘大哥说:“刘大哥,宋老仓怎么没有跟在你们的身旁?” 刘大哥回答说:“米贵,他还在村落中雇人,他过会还要领人进场院里干活。” 米贵就看到刘大哥和李柱柱都拿着捎谷刀,李四子和王喜兴并没有拿着捎谷刀。他们的肩膀上并没有挎着布兜子,他们的手上还没有戴着手套,刘大哥和李四子头上戴着顶上遮住双儿的蓝布帽子,王喜兴和李柱柱头上围着很宽泛的围巾,王喜兴围裹的是青色围巾,李柱柱围裹的是紫色围巾。李柱柱的家里已经打完场,他这个秋天和他的父亲收完秋拉完场后,他和他的父亲总是在几个村落中打短工。他的父亲在农闲时经常被别人家请去做厨,米贵收秋前后看到过李柱柱几次,他领着收榛子的贩子按家收过榛核,李柱柱还赶着牛车给别人家拉过木头。自从李柱柱成家立业后,米贵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后已经没有那帮淘气的孩子,他不再领着孩子攀砬子掏鸟窝和去往河套中捞鱼,他就要想法挣钱养家糊口。米贵还知道李柱子的母亲已经坐月子,李柱柱新娶的媳妇都怀了孕。 米贵就问李柱柱说:“李柱柱,你今天还拿起捎谷刀帮助我家捎谷子。” 李柱柱笑着说:“大爷,我们家没有太多的活计,我爸就把我打发来给你们捎谷子。” 刘大哥说:“米贵,我和李柱柱体力不支,我们就拿起捎谷刀干手头活,他们俩人捆谷草。” 米贵很感激地说:“刘大哥,现在谁家的活计都很多,你们都撂下自家的活计,今天都帮助我们家来打场。” 李四子对米贵说:“大哥,现在农闲我们才顾上给你们家帮工,再说你还要开给我们工钱。你就是不开给我们工钱,我们白帮你三天两天的工不算事,我和刘大哥就是少跑两三天山的事。” 刘大哥说:“米贵,我和我兄弟就是要等到雪天再去跑山,你们家打场又怕下大雪天。我们趁着没下大雪前先帮你们家打几天场,下了大雪后我们还要搭帮跑山。王喜兴往后梁上下的鹰杆子还没有套住鹰,他要是套住鹰,他就是想帮助你们家打场他都顾不上,他就要抓紧把套住的鹰熬熟。我们帮助你家干活不白干,我们人工换你的木工,我们家还有口躺柜和柜橱没做。” 米贵说:“刘大哥,现在天冷不能做粘胶的木活,过年开春暖和时我再给你制作柜橱。” 米贵随着王喜兴的目光向着后梁看去,他还是看到那个石崖边际不远处立着根杆子,后梁周围的天空上还是有着苍鹰在盘旋,阳坡上山丁子树和橡树上还有着喜鹊和乌鸦,他这次还是没有看到后梁中有野鸡群出现,他还是看到后梁高处的石穴中往出散发的雾气更加浓重,浓重的雾气要比春季和夏季还显眼显目。 第232章 捎谷子 米贵随着刘大哥他们刚往场院上搬过几趟谷个子后,宋老仓又领来了五个妇女到达场院中,米贵认出她们是本村落的人,她们最近几年都帮助自家捎谷子,米贵都知道他们的家庭情况。米贵这才知道宋老仓让自己准备账本和笔墨的原因,她们这些年在自家场上捎谷子时,她们都要按个人所捎出的谷子个数来算工钱。米贵只是记得她们每天只捎出七十个谷子是一个工,她们捎完谷子个数后就早早收工。她们来场院里干活早晚都不受限制,她们只捎够自己应该分出的谷子个数后就回家,她们晌午还可以离开场院回家吃饭,她们在下半晌就早早收工回家做晚饭。米贵在自家地里扒棒子时本村落里的人忙于收秋,米贵在本村落中就雇不到人手干活,米贵才从西一棵村落中雇来扒棒子的人手,现在本村落各家各户大多数打完场,本村落里的人就愿意帮助米贵家打场。米贵和这些干活人员的家庭成员都有着交情,他曾经给他们换过土地,还给他们制作过犁杖柜橱等家具,他还知道这几位家庭妇女的姓名和外号,米贵看到宋老仓把她们请来后,他就感到特别高兴。她们几人来到场院落后并没有过多耽搁,她们就选好各自占的地方搬起谷个子。 宋老仓走到米贵身旁说:“大哥,我总算把捎谷子的快手请来,她们还象往年那样干包工活,她们每天还是要削出七八十谷子就收工。” 米贵说:“兄弟,我还当她们的场没打完,她们就脱不开身来咱家场院中捎谷子。我还当你就雇来刘大哥他们几人。” 宋老仓说:“大哥,刘大哥他们早来的这些人家里能抽出身帮忙。我领来的几个快手请她们并不容易,她们家里都有些零活要干,我求爷爷告奶奶费很多好话,我总算把几个快手给请到场院上捎三天谷子,她们只要在场院中帮助三天,咱们打谷子场就要提前几天。现在就要趁着天好多干活,接近冬季中的天气变化无常,刮大风下大雪时,咱俩在场院屋中居住就要挨冷受冻。” 米贵说:“兄弟,俗语说紧手的庄稼消停的买卖,咱们俩趁着天气睛好就多雇些人员打场,季气不容咱们的工夫,咱们要是不紧手打场,二十天后就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咱们在生着炉子的屋中都冻的打哆嗦,那时候在场院中干活更伸不出手脚。过会你就给你领来的几位快手清点谷个子,虎子妈和郭六芹她们随意干活,她们能捎多少谷子就捎多少谷子,你要由着她们的性子来,我怕是郭六芹和你犯口角。” 宋老仓说:“大哥,我好男不和女逗,她说什么话我都当没听见。她爷们过会还要来场院中捆谷草,他要在家把那头毛驴安置好后才能来到。他爷们要是在场院中干活,她就不会信口开河地说下流话。我们家兰朵她妈过会还来,她说出要帮助在场院中捎几天谷子。她干不了力气活只能干手头活。” 米贵说:“兄弟,我听秀秀说你们家的正忙着打场,你们家场上的庄管都是她打出来,你就别让你们家的来场院上来忙忙。我看今天来干活的人不少,你还是让兰朵她妈顾全你们家的活计。” 宋老仓说:“大哥,我们家场上就剩些杂粮没有打完,她和兰朵在家紧紧手就能抽打出来,她和兰朵都会轮连枷。她今天要是主动来捎谷子我拦挡不住,她要是不来就是家里脱不开手。” 米贵又和宋老仓随意说了几句话后,他们就和那些干活的人往场院上搬起谷个子。米贵看到李柱柱和王喜兴不断从谷子垛上往下扔着谷子,谷子垛就不象原来那样高耸,他们俩人在谷子垛上往下扔谷子时,他们还总是向着后梁上设置的那个鹰杆子看去,米贵看到这个睛天天空上不断有着苍鹰在盘旋飞绕,他还是看到那根光秃秃的鹰杆子顶上并没有套住鹰。现在干活的人共计有十多个,她们当中妇女占据大多数,她们大声小嚷的话语不断,宋老仓还在给他后来领来的几个快手清点谷个子,米贵看出她们在场院中占的位置是脸对脸的对排,她们在捎着各自所分的谷个子时,她们相互间还能够随时说上话语。米贵特别熟悉人员众多的干活场地的情景,干活人总是相互间说着话语,米贵每天都能听到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米贵认为干活的场地上人多就是热闹,他还是相信那句俗语,那就是不说不笑不热闹。干活场地中要是没有了说笑声就显得沉闷冷清,干活的人在干活中还是提不起精神。在场院中干活的这些人干活用的是手脚,这些人有爱说话的人当然就要不停嘴的说话。 宋老仓已经把几位快手所要捎的谷子清点齐当后,她们就在各自的位置上捎起谷子。米贵看出她们的双手都戴着手套,她们把头部用围巾包裹的很严实,她们有的还用围巾挡住嘴部,围巾遮挡她们大部分面目,她们要是不摘下围巾很难看出她们谁是谁。她们有的用左手使用捎谷刀,还有的用右手使用使用捎谷刀,她们用捎谷刀捎起谷子穗来相当快速,米贵就看到谷子穗不停地在她们的手边飞落,她们手起刀落发出刷刷声响,她们的身旁很快就存放出大堆谷穗,李四子和宋老仓就及时把她们捎出来的谷草捆成个子,米贵已经早早把背挎的帐本兜子放到谷子垛旁,他把兜子放在几个干活的物品跟前。前来场院干活的人总是要背兜拿自己使用的物品,这些物品中有坎肩手套手巾备用的捎谷刀子,还有从家里用罐子装来的凉白开水,还有磨捎谷刀的小磨石。谁在干活时身上都不会背包卧伞增添多余的物品,身上没有过多的负重才轻手利脚的干活,米贵身上没有多余兜子后,他就和宋老仓他们捆谷草。刘大哥他们已经把浸湿的谷个子搬到场院中,捆谷草的这几个人就用湿谷草捆谷子桔杆,四五根湿谷草中间打上结就能捆出个谷草,捆谷草要用脚和下腿部把谷草踩实落再捆成个子,捆不好谷草装车运送谷草时就容易散落。 米贵在捆谷草时,李柱柱和王喜兴已经不在谷子垛上往下扔谷子,他们就到场院中帮助干活。王喜兴干的是捆谷草的活计,李柱柱用他带的削谷刀削起谷子。宋老仓没有给虎子妈和郭六芹他们清点谷子个数,李柱柱和刘大哥就和虎子妈她们在捎谷子。米贵看出削谷子的人员右手拿捎谷刀的人多,左手拿捎谷刀的人少。右手拿刀的是右撇子,吃饭时还是用右手拿筷子。左手拿刀干活的被称为左撇子,吃饭时还是用左手拿筷子,米贵全家人都是右撇子,全家人的右手都要比左手灵巧,米贵总认为自己的右眼睛比左睛睛亮堂,右眼睛比左眼睛看的远还看的真切。 米贵看到捆谷草的人员偏少,他们三四个人还要把捆好的谷草搬拿到场院边上,他们还要把谷草在场院边子上垛出长方形草垛,米贵和宋老仓他们把谷草刚在场院边打出底子后,他就看到了黄师傅和宋兰朵她妈来到场院中。 米贵说:“兄弟,黄师傅他们来帮忙,黄师傅从前在这个场院中捆过谷草,他捆的快当还结实,他来了咱们又多个帮手。” 宋老仓说:“大哥,我们家的说来帮忙她还就来了,她捎谷子还是能赶上那几个快手,我让她和虎子妈他们在一起捎谷子。” 米贵看到宋兰朵的母亲还是拿捎谷刀,她就凑到了虎子妈跟前说起话语。米贵知道她往年还是帮助自家打过场,她不但会捎谷子,场院中的各种活计都难不住她,米贵看到她和虎子妈在说话,他就不想和她打招呼说话。米贵只是和黄师傅打招呼,黄师傅还是说出要做捆谷草的活计,米贵知道黄师傅的家中还有各种零活,他把郭六芹打发到场院中捎谷子不说,他自已在家做完零活还来帮助捆谷草。米贵看到今天刚开始打场就上来这么多干活人,他就下决心还要起早贪黑坚持二十多天,他要趁着天气睛好时打完场,他还要往账目上记下前来场院干活人员的工时,他还要把今年赊欠的粮食归还从前的那些干活人。 米贵在接下来和宋老仓他们捆谷草时,他们当中多出了黄师傅,他们几乎就能供上捎谷子人员捎出的谷草,米贵还是和宋老仓商议打场的事情,宋老仓说出在本村落中能雇到打场人员,米贵就不再去往西一棵村落中再雇打场人手,这样就省去吃住这项繁杂事情,本村人员离家近就在家吃住,他们在打场过程中家里要是遇到要紧的事,他们还是能够随时回家处理。米贵还和宋老仓商议在场院屋居住的事情,米贵知道宋老仓还有着记工帐目,他的帐目就是今年所有干活人所出的工时,米贵家里还是有本记工帐目,俩个人的帐目要记的相同才行。他们要趁着几个夜晚把所有干活人员出工情况进行核对,他要付给赊欠那些干活人的粮食,他还要付给赊欠那些干活人的银钱。 第233章 送荞面 花枝自从自家油坊开业后,她还是去往过几次油坊,她看到哥哥他们所干出的活计后,她才看出木榨的榨油原理,她还看到了村里的乡亲去往油坊中去换油,油坊的生意还算是很红火,油坊聚集的人要比场院聚集的人还多,花枝有时响午给油坊的干活人送菜饭,她送的饭几乎全是饽饽,饽饽就是几种面食制,只是要调换着蒸出饽饽的面食。哥哥他们很少用碗筷吃饭,他们晌午饭算是打尖就吃饽饽喝凉水,油坊中太热他们就不愿喝热稀饭,他们吃饽饽就着的菜就是咸菜疙瘩,油坊中的坛子中淹着咸菜疙瘩,他们自已就拿吃,油坊中还准备着胡麻油所拌出的豆芽菜,还备用着胡麻油炸大蚕豆,他们吃饭时用自己备用的盘子去取,他们自己准备着自己用的碗筷。 花枝知道油坊中的几个人的晌午饭还很简单,他们的早晨饭和晚上饭都要吃顶饿的饭食。自从自家的油坊开张后,母亲和顾大娘做饭更加讲究,花枝吃的每顿菜类都有胡麻油和豆腐,母亲还为他们用胡麻油炸出来的大蚕豆,花枝还是很爱吃油炸大蚕豆,母亲每年在过年时才用素油炸出大蚕豆,大蚕豆中还添加盐和花椒面,还能添加白糖。大蚕豆经过油炸后就分成两大瓣,还要把很硬实的豆皮子去掉,大蚕豆经过油炸后,村落里的人都称之为开花豆,开花豆吃起来酥脆并不咯牙巴骨,胡麻油炸蚕豆是经常摆在碗桌上的下酒菜,豆芽菜总是在饭桌上摆放着,这两盘菜都属于凉菜,随时都能往盘中添加。自家地里种着两种特殊豆子,一种是豌豆一种就是大蚕豆,这两种豆类种的很少量。豌豆颗粒小不适合油炸,胡麻油炸大蚕豆极为好吃,哥哥他们在吃大蚕豆时,他们从来不使用筷子,他们用手抓大蚕豆随意放在嘴里咀嚼,他们嘴里发出嘎嘣嗄嘣的翠裂声。 母亲和顾大娘她们一盆接着一盆地往起升豆芽菜,她们三天两头的做豆腐推碾子,饭桌上的饭菜要比收秋时的饭菜还丰盛,母亲烙荞面饼和莜面单饼都舍得放油,平时母亲烙出的饼类大面皮就干干巴巴,她现在烙出的饼类大面皮上就显出油油汪汪,母亲在做菜放油时并不象从前那样算计。自家麻油灯里的油全都续上胡麻油,晚上灯埝上飘出的油烟带着香气并不呛鼻子。父母对油坊开业这短短十多天还是很满意,油坊中当天榨出的胡麻油当天就都换了出去,还是有很多乡亲当天换不到油,他们只有把胡麻放在油坊中等待榨出油来后再来灌油。 油坊开业的第二天,父亲已经搬到了场院屋中居住,花枝就把自己的被褥搬到堂屋,她晚上就和母亲在堂屋中睡觉,她们不再多烧厢房的火炕,花枝晚上还能和母亲说话,她晚上不再感到害怕。每年自家在打场的二三十天中,花枝都要和母亲在堂屋中睡觉,父亲也就搬到场院屋中去居住,他要在场院屋看场和守场,他还要在场院中发放赊欠别人家的粮食,他早晚都回到家里来吃饭。自从场院屋中的大伙房并不在开伙后,花枝很少去往场院屋那边,父亲和宋叔在场院屋睡的火炕由他们自己来烧,宋叔并不回他家去吃饭,宋叔每天都和父亲回家来吃饭,顾大娘更不去往场院屋那边做饭,她在帮助母亲在做饭和推碾子的空闲,她们有时还去往油坊中帮忙,油坊离自家的院落很近,吴叔他们忙不过来时,他们就大声招呼母亲和顾大娘去帮忙,她们去油坊就是给换油的人员灌油称油,还往那两个大灶中添加干柴。花枝有时晌午时往油坊中给端几回饽饽,她并不愿意在油坊中过多停留,她更不去往油坊中帮任何忙。她忍受不了油坊的热度,她不爱听油坊所聚拢的乡亲们的话语,她更看不惯哥哥有时赤着上身子抡油锤。花枝看到母亲和顾大娘每次去往油坊中帮忙时,她们的手上都沾着油腻腻的胡麻油,她们用水洗都很难洗掉。 这天下半晌,母亲和顾大娘她们在碾道中推碾子,她们推的是自家头年所剩下的陈荞麦,荞面就要随碾压随吃才不发粘,荞麦要是提前碾好面往缸中放置面,只要是过了六月荞面就没有了荞面的味道,擀出的荞面条下锅煮时就容易断条,这种荞面无论是烙饼或擀面条吃着时都发粘。只有现吃现碾的荞面才好吃。自从顾大娘来到自家帮忙后,母亲在推碾子推磨和做饭时,她都很少用花枝通手帮忙,花枝帮忙也就是做小零活,花枝就有空闲做针线活。花枝这天下半晌正在堂屋中缝鞋帮子时,他就听到顾大娘在当院的说话声,她就放下手里的针钱活走到当院,她看到顾大娘用脑袋顶回来个大簸箩,她把头顶上的簸箩用手卸下后,她就把簸箩放置在西厢房的窗下,花枝就看到大簸箩中装着黑色的荞麦皮。 花枝不仅问:“大娘,你怎么把荞麦皮装在簸箩中顶回来?” 顾大娘说:“花枝,你妈我俩卸了碾子,我先把荞麦皮顶回来,这两天没风,荞麦皮晒干后就填进枕头瓤子。” 花枝说:“大娘,我听到你在当院中招呼我,你要让我帮你干什么零活?” 顾大娘说:“花枝,你妈让你上碾道去拿荞面,她给你宋叔家装几斤荞面,她让你给他们家送过去。” 花枝顿时很欢喜地说:“大娘,我这几天就没有看到宋兰朵,我正好去她们家串门子,我总在屋做针线活,我的头上都要憋出了犄角。” 顾大娘答应声过后转身就离开了院落,花枝就跟在她的身后向着当院外走去,她离开院落就看到红马正在碾道外的木桩上拴着,马套和套包子都在碾道外堆放着。花枝知道母亲她们晌午都没有卸碾子,她们今天碾出的荞面就很多,顾大娘拿起马套和套包子往自家院里返回时,花枝就进到碾道中,她看到母亲还用箩往大簸箩中筛面,大簸箩中存放着七八分满的荞面。 花枝问:“妈,我来拿你给宋兰朵家装好的荞面。” 母亲说:“花枝,我把最后这箩荞面筛完后,你顾大娘我们俩还要把这簸箩荞面抬回去,我们俩谁都顶不动这个面簸箩。我给你宋叔家装的荞面放在了碾盘上,你这就给送过去。” 花枝就拿起在碾盘上放置的如枕头般大小的口袋,她提着布口袋就觉得比枕头还坠手,她就知道小布口袋能装十斤八斤的荞面,她提着布口袋走出碾道后,她又听到母亲嘱咐她的话语:“花枝,我这几天没看到你姐,她家里要是没有紧手的活计,你就让她明天上咱家来串门。” 花枝离开碾道旁后,她就听到油坊中传来嘭嘭的木榨声,她听出木榨声象打大鼓声震心动魄。她闻到浓重油香的同时,她就看到油坊前聚拢很多乡亲,他们在油坊前还大声说着话语,她还看到简易棚子中还有匹黑马,黑马正在马槽中低头吃草。油坊的门口前还有人在摇动木头扇车,木头扇车的长舌头喷出长长尘土,花枝现在有事没事都不愿往油坊中送脚印。花枝走到戏台对过时,她就看到在戏台的边际隆起大堆的胡麻桔杆,如小山般的大堆胡麻桔周围还停放着几辆牛车,牛车上拉着满当而又高耸的胡麻桔子,还有辆靠近胡麻桔垛的牛车正在卸车,装胡麻桔的车顶上还站立着卸车人员,卸车人员用二股挑叉往高高的胡麻桔垛上扔胡麻桔,胡麻桔已经捆出个子,胡麻桔垛上还有人拿着二股挑叉往上扔胡麻桔,他们所垛出的胡麻桔垛呈现出的是阶梯形,卸车的人和垒砌胡麻桔垛的人都费人手郝大爷家在收购胡麻桔,他们还要把收购的胡麻桔运送到帽山镇,帽山镇有家做坊能把胡麻桔杆上的麻扒下来,扒下来的麻能制作衣袍和麻袋。 花枝顺着土路走到自家牛圈地带上时,她看到牛圈中并没有牛儿,草棚子的周边还多出几大垛谷草。他听到自家场院中传来说笑声,她不仅向着自家的场院中看去,场院中还有着很多人在干活,场院中已经没有明显的谷子垛,场院上其它的粮食垛上已经没有伸着长手臂的谷草人。花枝有好几天都没去往场院中观望,她就不知道父亲他们在场院中的打场情况。 第234章 挑蚕豆 花枝提着荞面袋子到达村落西头后,宋兰朵正在井泉旁挑水,她已经打满两木桶水挑在肩上,花枝远远就向她打声招呼后,宋兰朵看到了花枝后,她就把装着水的两个木桶放在地下,她的双手还在捧着那个水肩担,花枝看到宋兰朵在路上等待时就大声说:“姐,我正要上你们家来串门,我就遇到你在小井中挑水,你在路上等着我,我替你去挑几步水桶。” 宋兰朵说:“花枝,你挑不动我的水桶,你就跟随着我身后进我们家院里。” 花枝看到宋兰朵还是穿着干活时的粗布衣袍,她头上围裹着蓝色头巾。她的身上已经增添了衣袍,她的体形就显得肥胖臃肿,她穿着褪色的蓝衣袍上还沾着黑色豆叶子,她脚上已经穿上了二棉鞋,她穿的蓝色二棉鞋破旧不堪,鞋头上还沾着明显的黄泥巴。现在还没有正式进入冬季,早晚冷脚上就要穿上二棉鞋,二棉鞋要比天暖时所穿的单鞋厚实,二棉鞋的鞋舌头能盖住脚背,这就要在每个鞋帮子上砸出几个器眼,鞋帮子上的器眼中再串上鞋带,鞋带才能把鞋舌头牢牢捆绑在脚面上。花枝知道母亲的针线簸箩中备用着往鞋帮子上砸孔眼的工具,那种叫铳子的打眼工具能在厚实的鞋帮上砸出孔眼,砸出孔眼后再用买回现成的器眼封口,鞋帮子上有空眼后才能串鞋带,穿鞋时只要捆紧鞋带鞋才能跟脚,小气候商铺中往出卖现成的鞋带和器眼扣,器眼扣都是用铝所制造。花枝知道天暖时穿的鞋子完全是露出脚背的单鞋,二棉鞋和棉鞋才要做出鞋舌头护脚背。花枝在做冬季中的棉鞋时,她都要把鞋底鞋帮续上厚厚的棉花,她做最保暖的棉鞋时,她还要把鞋里子缝上厚厚的羊皮,花枝和宋兰朵当然不会穿难看的毡疙瘩。花枝看到宋兰朵穿着的二棉鞋还有着黑色布鞋带,棉鞋上有着长长的鞋舌头挡住脚背。 宋兰朵说:“花枝,你提着的面袋子是送给我们家的莜麦面子吗?” 花枝说:“姐,我妈和顾大娘今天在碾道中推荞面,我妈特意给你们装几斤,她又让我给你们家送过来,新碾出的荞面比陈荞面好吃。” 宋兰朵说:“花枝,你们家现在干活的人多,你们整天淘米碾面只能供上那么多干活人的嘴。我们家场院上的荞麦都打完了,我和我妈再过两三天还要推碾子,我爸这几天早晚都在你们家吃饭,你妈推荞麦还想着给我们留出荞面。” 花枝说:“姐,我妈这几天没看到你,她心里就是总惦记着你,她让我给你们家送荞面时,她还让我传话让你闲在时去我们家串门。” 宋兰朵说:“花枝,我这几天总是帮助我妈打场,我们俩人在家吃两顿饭都不按时按晌。我俩起早摸黑才算是把场院清理完,我刚和我妈轮连枷打完场上的大蚕豆,我妈在场上用簸箕往出颠蚕豆中的杂物,我就往外屋中的大水缸中挑水。咱俩别在这说话,咱们俩就上院里说话去。” 宋兰朵又挑起两桶水向前走动起来,花枝没有她的腿脚快,她就在水桶的后边行走,她没有劲头挑动宋兰朵所挑着的两桶水,木水桶要比自家木桶小出很多,宋兰朵挑着的水却装满水桶,她挑着水桶在换肩膀时,装满水的两只木桶都很平稳,木桶中所盛装的水并没有洒落。花枝手里提着的面袋子不断串换着手,花枝跟着宋兰朵的身后到达她家的门口时,门口中突然出现两只大白鹅,它们伸着长长脖子发出大声鸣叫,它们张着翅膀向着花枝的身旁扑过来,花枝惊叫地躲向旁边说:“姐,我从前没看到大白鹅在你家门口看门,它们现在就伸着长脖子想用两嘴片子来铲我。” 宋兰朵喊喝两声后,两只大白鹅就摇动着尾巴向着院里跑去。宋兰朵随后说:“花枝,它们在天暖时就离开院子中去找食吃,冷天它们找不到食就不离开院子,两只大白鹅就是我们家的看家鹅,它们晚上在当院中看门护院。” 花枝进到当院中后就看到院里有五只白鹅,它们就不再伸展着长长脖子向花枝的身旁凑合。花枝向着老房子前边的场院中看去,场院中不再有成垛的很显眼的粮食垛,园子边上还堆放着成垛的谷草,莜麦桔荞麦桔散乱地堆放,王婶正在场院中干活。花枝在当院和王婶打声招呼后,她就跟着挑着水的宋兰朵进到新房子的外屋中,花枝就把手中拿着的荞面袋子放在外屋柜橱上,宋兰朵把两只木桶里的水倒进水缸中,大瓷缸的水已经满缸。 宋兰朵说:“花枝,我把水桶放到外边后,咱俩还和我妈说话去,我还能帮助我妈往外挑大蚕豆中的杂物。” 花枝说:“姐,我和你妈在场院中说会话就离开,你把你冬天要穿的棉鞋样子找出来,我拿回家有空闲时我给你缝双棉鞋,你脚上穿的二棉鞋过不了冬,咱家这天气说变冷就变冷。” 宋兰朵说:“花枝,我妈答应要给我缝制出过冬的新棉鞋,我头年冬天穿着的棉鞋还对付着穿,我的针线活就是二把刀,我都不敢答应给你缝鞋,你还想着为我缝双棉鞋,你为我着想我就要领你的情,我都找不到我穿的棉鞋的鞋样子,我妈保管着衣袍样子和鞋样子。” 花枝说:“姐,这件事我要问你妈,你妈要是答应我,她就给我找出鞋样子,我就按照鞋样子做棉鞋。你们没有鞋样子,我临走时我把你穿的鞋用绳头量好后,我拿着绳头量出你的鞋底也能缝出你穿的棉鞋。” 花枝跟随着挑着空水桶的宋兰朵走出外屋门口,宋兰朵把挑着的空水桶挂在园边上的双木杈上,她把挑水桶的扁担依靠在双木杈上,花枝就跟着宋兰朵向着场院中走去。她们走到了场院中中后,王婶也就不再用簸箕往出颠大蚕豆中杂物,黄土铺垫的场院当中还聚拢着小堆蚕豆,蚕豆的周围有着连枷扫帚和木铣等家什。花枝知道大蚕豆不种在好的地块上,蚕豆大多种在山坡地和二阴地中,家养的牲畜很少吃蚕豆的秧子,蚕豆角只结挂在主茎上,蚕豆分枝杈挂荚角。当秋季蚕豆成熟时,蚕豆地呈现出的是黑黑的颜色,豆秧豆荚如同染上墨水那般黑。黑豆荚子开裂后,大蚕豆的外皮呈现出浅黄色,大蚕豆中间还有个很显眼的黑肚脐。场院中堆放着的蚕豆掺杂着太多的黑色豆皮子,王婶正用大簸箕往外颠蚕豆中的黑皮子,天气无风就不能扬场。王婶把簸箕中的蚕豆倒进豆子堆旁的大圆簸箩中,花枝就随着宋兰朵去往圆簸箩中往出挑杂物,杂物就是小石块和大块的蚕豆皮,蚕豆中混进的云豆黄豆占少数,王婶就停下手里的活计和花枝说起话来,她知道花枝给自家送荞面后,她大笑着说出几句感激之类的话语。花枝就向她提出来要给宋兰朵缝制棉鞋的事情,王婶还是笑着答应花枝给宋兰朵缝双棉鞋,她要在闲在时把宋兰朵的鞋样子找出来,她就会让宋兰朵给花枝送去。 当王婶坐在离簸箩不远的那个矮凳上后,花枝就说:“婶,我听我爸说你还帮我们捎几天谷子,你都帮了我们家几天工,你们家的场都没靠我宋叔通手,你和我姐就提前把你们家的场打完,我们家每年打场都是拉拉秧子,今年要是赶上下大雪前打完场,我爸和我宋叔就不再场院屋中挨冷受冻,他们都要搬回各自家中睡热炕头,我们家今年要是不开设油坊,打场就要比往年还提前。” 王婶说:“花枝,油坊和打场不犯向,你爸他们打场就是多雇几个人手的事,你爸说油坊干活人是一个萝卜顶个坑。你宋叔说你们家开设油坊铺的不是瞎摊子,油坊坊中榨出的油饼子还顶粮食。我从来没去往过油坊中,我就不知道油坊中的各样活计。你姐去往油坊几趟,她回来和我学舌说出换油的人多,还有的人家当天换不到油,你姐说出油坊中的活计累人,她还说你哥往后还能扛起油坊的大梁。” 宋兰朵说:“妈,我可是没在你跟前说出盼根的好处来,他在油坊中榨油是心有而力不足。他要是没有大油匠在旁指点,他暂时就是扛起油坊中的大梁,我看出他在油坊中舍力气是舍力气的事,盼根要和大油匠学会能看火候后,他还要过年才能当上大油匠。” 王婶说:“兰朵,不管怎么着,花枝家开设的油坊是为盼根谋营生,他往后不种地靠榨油手艺就是营生,他就不会拖家带口的拉着棍子出去要饭吃。我听你爸说出开设油坊比种地合算。” 宋兰朵说:“妈,花枝他们家就是土地多,开设的油坊现在都看不出眉眼高低,油坊中雇来的人今天干活,兴许明天有事就离开。大油匠都不能总在油坊中常主事,他有其它的事情说离开就离开。最后铺的摊子都落在盼根身上,他要是不着调经管油坊,油坊最后不就成为瞎摊子吗?他们家指靠土地要比油坊稳重。” 王婶说:“花枝他们家是土地多,他们抬手动脚都要雇人干活,种的地越多雇的人员越多,谁都没本事把天兵天将调到地里干家活,这都是靠人的笨体力干每项活计。花枝他们家超不过百八十亩地,他家就要用四头耕牛种地拉地,还要养活马匹推碾子拉磨,马儿还要驮着人去很远的村落的城里办事。谁家种的土地越多,耕牛和马匹和车辆的数量就要跟上去,每年要雇的长工和短工就更多。花枝他们家就种的是星星点点的土地,丰收年景自家能落些粮食,欠收年景还不够开给干活人的工钱。咱们指靠种地就不能图大福大贵,图的是吃饱穿暧,图的是能养家糊口,咱们只要是不挨饿就是享清福。庄稼地要是能长出金豆子发大财,不管是谁都要要抢着种地。种地是最简单的事情,只要舍得力气认干活,凡是成年人都能种地。盼根往后要是能扛起油坊中的大梁,他经营油坊能抵的住种地,他爸今年就没有白给他铺摊子。” 宋兰朵嘴里嘟囔着说:“妈,你把种大地还说出了挺多事,你说出种地多的人家还不想种地?” 王婶说:“兰朵,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地主最不好当,最好当的是穷人,庄稼人只要不下庄稼中去干活,临到最后就是穷人,要不就别指望种地养家糊口。” 宋兰朵不再言语后,她还接着在大簸箩中往出挑蚕豆皮和沙子石块,她把挑出来的杂质都放在那个空簸箕中,花枝还是把挑出来的杂质放进空簸箕中,王婶就要把簸箕中的杂质倒出场院外。花枝旁听宋兰朵和她母亲的对话后,她听出王婶还是很偏向哥哥,她说出的很多话语还是为哥哥争理由。王婶的话语令花枝感到很高兴,她最后和王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要请宋兰朵明天去自家串门,王婶很高兴地说出她明天让宋兰朵去串门,花枝又帮宋兰朵从簸箩中挑出些杂质后,她就离开宋兰朵的家门,她要返回自己家中。 第235章 断 定 盼根自从油坊开张这十多天以来,他现在才觉得总算能够顺过架来。他在油坊刚开张的那几天时,他晚上躺在油坊中那间房屋的火炕上睡觉时,他就感到腰酸腿疼不断翻身打把式,他有时喊出来的梦话都能把自己惊醒,他在睡实着觉耳畔都回荡着嘭嘭的榨油声响,他梦境中都是在油坊中干活时的情景。油坊开业当初几天,盼根就看出自己的胳膊和腿部已经肿胀,他白天和晚上喝凉水的次数增多,他没在油坊中干活时,他每天几乎喝不了几口凉水。他在闷热的油坊中干活嗓子总觉得发干,他总是感到口渴的很厉害,他白天在油坊中干活身上总是不停往下流汗,他这才知道喝凉水和身上出汗有关联,他晚上多起两次夜还是和喝水多有关系。盼根现在相信了栓柱子叔叔曾经说过的话语,油坊就是聚拢人的地方。自从油坊开张以来,油坊每天都显得热热闹闹,他每天就要比从前说出很多话语。他平时很少见到的本村的乡亲,他在油坊中都能够看到他们,他还是要主动和他们说话,他还要和前来的长辈客客气气地说话。前来油坊中观望的还有附近村落中的乡亲,他们并不是完全来观看木榨的榨油原理,他们就是为把自家的油料运送到油坊中换油,在换油的这件事上盼根还是拿不准分寸,他看不出别人家从事拿来油料的出油率,这件大事主要是由栓柱子叔叔来断定。 自从油坊中开张后这些天,盼根才深刻领悟了斤斤计较的含义,因为各家各户所种的胡麻品种不相同,胡麻粒饱满与秕子不同,胡麻粒中含水分多少并不相同,胡麻中的各种杂质多少还不相同。这些不同的差别就决定胡麻的最终出油率。盼根知道饱满没有水分和杂质的出油率很高,胡麻的出油率最高是三两六钱,自家种出的胡麻的出油率才三两四钱。秕胡麻和有水分的胡麻出油率是三两左右,秕胡麻的出油率达不到三两。在断定各家各户胡麻的出油率总会出现斤斤计较,这件事就是比较犯争端,盼根看到很多乡亲按着栓柱子叔叔所断定的出油率换油,还有些乡亲不承认他所断定出的出来的胡麻出油率,栓柱子叔叔只能让他去往另外几家油坊做比较,油坊中就不会给有争议的胡麻换胡麻油,争议就是在整体胡麻的出油率上。盼根知道每天只能榨出三四百斤胡麻,超过这个数量天色就黑沉下来,再说几个人的体力根本就坚持不住。 盼根在油坊开张没几天后,栓柱子叔叔就让盼根他们几人改称呼,油坊中几个人都要称呼他为大油匠,他们都要称呼盼根为二油匠,称呼吴叔为看火师傅,称呼将大哥为推磨师傅,称呼赵大哥为踩饼师傅,这样就方便乡亲们能记住每人所干的话计,乡亲们不怎么在意个人的真实姓名,他们在油坊中直接称呼炒胡麻的师傅,推石磨的师傅和烧蒸锅的师傅,这样前来换油 乡亲对他们的称呼不再混乱。盼根知道他们几个人除了将大哥晚上很少回家外,另外三个在晚上总是隔三差五回家居住,因他们几个人的家离油坊几十里地,他们在下半晌榨完油后,他们就骑着拉磨的马儿回家,他们把马儿在自家喂过夜草和饲料后,他们第二天早晨还要骑着马儿来油坊干活,他们三个人只能是轮流回家,他们不赶到同个晚上都过各自家中过夜晚。他们都有妻子儿女和长辈,他们总是要回家照看,他们白天并不耽误在油坊中所干的活计,除非他们几家有要紧的事要他们办理时,油坊中在两三天内缺个人手还能将就榨油,只是在油坊中的四个人干活太累。 盼根承认大油匠在经营油坊上有经验,如果有乡亲认为大油匠所断定胡麻的出油量不合理,大油匠就让他们在油坊中观望榨他们的胡麻,他们在油坊中并不闲着,他们为自家的胡麻多出胡麻油,他们有时还要帮助盼根他们悠油锤,他们还要帮助往大灶中架柴添火和运油料。这种办法大油匠只能留下要榨三百斤左右胡麻的乡亲,当天就能把他们运送到油麻榨完,他们在油坊中灌上自家胡麻榨出的胡麻油后,他们当天就离开油坊。如果乡亲们运送来百八十斤的胡麻前来榨油,大油匠只能用他们的胡麻在油坊中换油。大部分乡亲都按着大油匠所断定出胡麻的出油率换油。比如有的乡亲运来一百斤胡麻,大油匠根据胡麻的出油率是三两三钱,那么这位乡亲就要把一百斤胡麻放置在油坊,盼根他们就要用公平秤和容器称够三十三斤胡麻油,前来换油的乡亲就坛子罐子等容器取走了这三十三斤胡麻油,当油坊再榨存下的一百斤胡麻时,还能榨出三十三斤胡麻油,还能落下四五十斤油饼。 盼根知道自从油坊开张的十多天中,库房中的存油缸并没有存下胡麻油,油坊中当天所榨的胡麻油几乎全部换出去,油坊中每天都多出胡麻和油饼。本村落和外村落前来油坊换油的人太多,盼根他们每天只能榨出一百多斤胡麻油,大油匠就安排这些人等待十天八天,当油坊的油缸中存贮足够的胡麻油后,他们再把自家胡麻运送到油坊中换胡麻油。大油匠暂时还不接受来换麻籽油和菜籽油的乡亲,他更不接受来用苏子换苏子油的乡亲,这几种油料油坊中还没有顾上榨出来,无法往出换这几种油料的油。这些油料要等待二十多天后,他们才能在油坊中换到这几种特殊的油。 盼根知道油坊中离自家很近便,母亲和顾大娘每天都要做这几人的饭菜,父亲和宋叔他们在场院中打场和看场,他们每天都返回到家中吃两顿饭。油坊中还有两铺火炕每天都要烧火,将大哥他们在白天干活时就把要火炕烧上,火炕所连着的锅台很大,锅台上放置的锅儿是最小的铁锅,小铁锅能烧出便于几个人洗手脸的热水。盼根所睡着的外屋连着的大灶台上并没有放置大铁锅,放置铁锅的地方用石板封死,烧火炕时就不总是往铁锅中增加凉水,只有在冬季中揭掉大石板后,才能安放能够烧水做饭的大铁锅,盼根所睡的火炕他白天要自己烧,灶台上不放置铁锅就省去很多工夫。 盼根他们今天早早在家中吃过早饭后,他们几个就要返回油坊中干活,盼根随着几个人的身后刚到园子门口时,油坊门口有三位中年人在相互说话,他们是前来油坊中换油的乡亲,盼根知道他们并不是本村落中的乡亲,他又看到油坊前边没有停放着拉着胡麻的车辆,只是油坊前开阔地带的桩子上拴着三匹马儿,他就认为这几位乡亲是前来油坊中看热闹。 他们当中有人大声问:“你们当中谁是大油匠,我们要找大油匠给估摸胡麻的出油率,他要是断定的符合我们的心思,我们就把自家的胡麻拉到你们的油坊中换油。他要是断定的胡麻的出油率偏低,我们就把胡麻拉到另外几家油坊中去换油。” 大油匠笑着说:“大哥,你们没有拉来胡麻,我都没看到胡麻,我怎么能断定出油率?” 盼根看出他们几人的年龄和自己父亲的年龄相差不大,他当然就要称呼他们为长辈,那位问话的乡亲只是从背着的挎兜中拿出个小布口袋,他把那个小布口袋随手递到大油匠手里说:“大油匠,我们家都在西一棵村落中,我们都把自家种的胡麻用小口袋装来,小口袋胡麻和家里存放的胡麻相同,你给断定出小口袋中胡麻的出油率。你先断定我拿来的胡麻,然后你在断定他们拿来的胡麻的出油率。” 大油匠接过了那位叔叔递过来的小布口袋后,盼根看出那个小布口袋如同烟荷包打下,还有个拉绳紧紧地扎系着小口袋口,大油匠松开小口袋的拉绳就往右手中倒出一把胡麻,盼根随着将大哥他们都盯看着大油匠手里抓着的那把胡麻,盼根看出胡麻的品种是白胡麻。 大油匠说:“大哥,你只要从大堆中抓出来的胡麻样子就成,你在大堆胡麻中随意抓出一把,这把胡麻和大堆胡麻的质量相同。这就跟咱们平时喝米汤的道理相同,喝口米汤就尝出整个锅里米汤的味道,我看出你拿来胡麻的出油率是三两三。” 盼根听出大油匠说出的这句话很有理由,因为他平时在油坊中看火候时,他的手在炒锅中随意抓出把胡麻后,他就摸出炒锅中整体胡麻的温度,他在掌握蒸锅的温度时,他还是用小铲铲出少量的胡麻察看,他认为大油匠这次断定手中胡麻的出油率有根有据。那位叔叔笑着说:“大油匠,你把我拿来胡麻的出油率断定少两钱,你要加上那两钱后,我就把我们家的胡麻拉到这个油坊中来换油。” 大油匠很坚决地说:“大哥,我就看出这种胡麻出油率就是三两三,我不给你加出那二钱胡麻油。你要是认为我看的出油率走了眼,你就去往其他家油坊中去换油。你不信就再让其他几家的大油匠再断定断定。” 盼根看到大油匠又把手抓的那把胡麻装到小口袋,他又把那个小口袋递到那位大叔手中,那位大叔满脸露出笑模样不再言语,大油匠就不再让吴叔他们几人在旁观望,他就让他们进入油坊干活,他只是把盼根留在油坊的外边旁观。盼根知道每天来到油坊先做的事情,他就是要和大油匠给前来换油的乡亲用秤来秤胡麻,然后按照胡麻的出油率再往出秤油。他和大油匠有时还要踩油饼,他们最后才能悠油锤,他俩清早在油坊中还是有很长的工夫,他们要为客户秤胡麻和换胡麻油,只要把昨天存在油缸里的胡麻油都换出去后。再来用胡麻换油的乡亲只有等待,他们要是认为大油匠断定的胡麻出油率合理后,他们就提前把胡麻放置在油坊,油坊中榨出油后,他们再来往回家拿油,盼根都要经管着来来往往的帐目,他的账本记的清楚最后才不会出乱子。盼根在乡亲们没换到油之前,他总是劝说他们把胡麻先拉回家中存放,只到他们用胡麻能换到胡麻油后,他们再把胡麻用车辆拉到油坊中存放,盼根只留下本村落很熟悉的人家的胡麻,他们把自家的胡麻放置在油坊中后,油坊中有了存油后他们来灌取胡麻油。 第236章 灌 油 吴叔他们进到油坊中干活后,盼根就和大油匠和三位乡亲说话。盼根通过他们说出的话语后,他们是西一棵村落中的乡亲,他们不用车辆先拉来胡麻还是有着他们的打算,他们骑马先拿来自家胡麻的样品,把样品装在小口袋中让大油匠断定出油率。大油匠给那位叔叔断定出样品的出油率后,那位叔叔往高争两钱都没有争上去,大油匠就把他的样品断定三两三的出油率,那位叔叔不再和大油匠有过多的争执后,另外两个叔叔又拿出各自带来的胡麻样品,大油匠根据他们拿来胡麻样品的质量断定了出油率,他们俩人还想往上争二钱,大油匠最后还是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大油匠询问过他们几家胡麻的总数后,他们说出几家的胡麻有上千斤。 有位叔叔说:“大油匠,你只要把我们几家的胡麻提高二钱出油率,我们几家就不去往另外几家油坊去换油,我们就把胡麻拉到你们油坊中来换油。” 大油匠说:“几位大哥,我们开设油坊讲究斤是斤两是两,我给你们几家断定的胡麻出油率多少有些误差,上差下差的误差就在一钱左右,你们拿来的样品和大堆胡麻没有误差的情况下,我就按照我刚断定的出油率换油,你们要想换油最近三天换不上,超过五六天后,你们就把胡麻装到车辆上来到油坊中换油。我们开设油坊讲究的是名誉和信誉,我们不隐瞒各家各户胡麻的出油率。油坊给客户换油误差很大的话,油坊就冷清的到要关门的时候。” 另一位叔叔说:“大油匠,你就高抬贵手给我们每家抬高二钱,我们几家的胡麻就等着在你们家油坊中换油,我们等十天半月的来换油都行。” 大油匠说:“大哥,前来榨油和换油的乡亲很多,他们要和你们这样总是计较,我们都顾不上榨油,我们每天的各种解释都解释不完。你们几家要是来换油,你们过五六天后就拉上胡麻来换油。” 那三位叔叔不再大油匠有过多的解释,他们就向着拴马桩上所拴的三匹马儿走去。 盼根看着他们的身影问:“叔叔,他们像是不满意你所断定的出油率,他们往后还来咱们这个油坊中换油吗?” 大油匠说:“盼根,我给他们断定胡麻出油率没问题,他们就是带着样品让其他的大油匠断定都行,咱家油坊离西一棵村落很近便,他们最后还是要来咱们家的油坊中换油。” 盼根目送着他们骑马离开油坊的大门口后说:“叔叔,现在油缸中的存油不到二百斤,咱们每天榨出的油不够往出换的油,再过几天能够榨出他们所要换的胡麻油吗?” 大油匠说:“盼根,他们要是打算在咱家油坊中换油,他们就是多等待几天的事,今天还是能把油缸中的存油换出去。” 盼根和大油匠就不再油坊外说话,他们俩还是要进入油坊中干零活,吴叔正好在油坊的外边抱干柴,盼根就帮助他往炒锅旁抱干柴,吴叔已经把炒锅的灶堂升起了火,他们就要选粗壮的劈柴添灶堂。盼根昨晚上已经称出今天要榨的几百斤胡麻,装着麻袋中的胡麻正在炒锅旁边放置,换来的胡麻都在油坊的库房里,他们榨多少就要去库房往出推多少胡麻,现在油坊中有了能运送胡麻的手推车,虎子和虎子爸所制作出单人推的单轱辘木头车,盼根在油坊中总是使用这种手推车,手推车还是节省了人工。 盼根和吴叔抱着干柴走进油坊中的炒锅跟前,盼根随着吴叔把干柴放置在灶台旁。他看到灶台旁还是存放着两袋子胡麻。炒锅的大灶刚刚点燃,平底炒锅上还没有放置胡麻,吴叔已经掌握了炒胡麻的火候,盼根和大油匠学会了炒生胡麻的火候,炒胡麻时大灶中的火不能过旺,生胡麻更不能在平底锅中被炒焦和炒糊,炒焦炒糊的胡麻就是炒过了火候,过火候的胡麻榨出的胡麻油味道变得发苦,,只有炒出胡麻粒中的大多水分后,这种带着热量的干松胡麻才算是到火候。生胡麻炒的火轻还是影响出油率,吴叔只是让别人帮忙抱干柴,他是自己往大灶中很均匀的添柴。 盼根还是想给吴叔帮忙,他看到手推木头车没在炒锅旁,他就想起昨晚上自己使用过木头车,他把手推车放置在库房中,他昨晚上用木头车推过木榨所榨出的油饼。他要去往库房就要经过放置木榨的榨房,木榨所在的榨房处在油坊的中间。榨房的后边还是有着走廊,走廊通向三个库房和他们几人的住房。那个宽大的库房中装着油饼 ,另外两个库房中存放着油缸和胡麻。走廊在榨房中还留着两扇很严实的木门,白天榨房在榨油时,他向着木榨旁走去时,将大哥已经把白马套在磨道上,赵大哥已经把把蒸锅的大灶中点燃,大油匠正在木榨旁收拾工具。盼根知道只有蒸锅中蒸够油饼后,然后再把那七个油饼按个踩出来后,盼根才能和大油匠开始晃动木油锤榨油。 盼根从库房中推出那辆带着木车厢的单轮车后,他经过走廊并经过榨房的门口,他又关上那两扇门,他把木头车推刚到炒锅旁时,他从门口看到王喜兴赶着黑牛车到达油坊前,牛车上还坐着刘大爷,盼根就把手推木车放在炒锅旁,他就走出油坊去迎接王喜兴他们。盼根走到油坊前停着的黑牛车旁时,他看到空车上并没有拉着胡麻袋子,车上只装着两个口小肚子大的两个油坛子,两个带着耳朵的油坛子在正靠在车辆的压厢盖子上,两个油坛子被不算粗的麻绳捆绑的结结实实。刘大爷正从车辆上往下卸两个油坛子,盼根又看出两个油坛子的口都是用油纸布所封着的盖子,王喜兴在车辕前刹住牛车的闸。 盼根打招呼说:“大爷,我爸和我说过,你们随时来灌胡麻油都现成,你们赶车来的早,今天油坊中还有现成的胡麻油,我们家赊欠你们家的胡麻还没有结帐。” 刘大爷把车上的油坛子解系下来后说:“盼根,我们俩帮助你们家打几天场,我们今天才有空闲来油坊中拉油,我们先灌满这两坛子油先吃着,过完年后要是看到家里的胡麻油不够吃,我们再上油坊中来灌油,你们赊欠我家的胡麻按我们灌走的油后折算,这几天新打出的胡麻还没下来价钱,过几天咱们俩家结帐时多退少补。” 盼根说:“大爷,我就要按你说的办,我听我爸说你们帮助我家打几天场,耽误你们跑几天山。” 王喜兴接过了盼根怀里抱着的油坛子说:“盼根,我的鹰杆子这几天还没有套住鹰。只要套住鹰后,我就顾不上帮助你们家打场,咱家的头场大雪下过后,我爸他们才能再去跑山。” 盼根又问:“刘大爷,你们最近没有再去跑山吗?” 刘大爷说:“盼根,你往后不要再想跑山的事情,我们跑山算是不务正业的爱好。你在油坊中榨油有正当营生,我劝你往后不要购置火炮去跑山。” 盼根只是很痛快地答应下来。他没有听到父母追问过自己跑山的事情,他就知道刘大爷和李叔背后没有提起那天跑山的事,盼根认为他们要是和左邻右舍说出那天跑山的事,他们失去到手的猎物就会落下笑柄,他们就闭口不谈那天跑山所遇到的扫兴事情,他们没有提念跑山时发生的事情,父母就不会知道盼根那天和他们搭帮跑过山。 王喜兴笑着说:“盼根,你要是还愿意跑山,你再等十天二十天后,你在油坊中能脱开身后,你就跟着我跑山去放两天鹰。我下的鹰杆子这几天没有套住鹰,我的两姨哥们已经套住鹰,他把鹰熬熟后,我把他请来在咱们村落周围放几天鹰,咱们就跟着他放鹰跑两天山。” 盼根很痛快地答应过后,他就领着刘大爷他们进入油坊中。刘大爷和王喜兴每人端着个油坛子跟随在他身后,王喜兴经过油坊的炒锅旁时说:“大哥,你们今年没有在场院中打场,你们又在油坊中干起了受大累的活计。” 吴叔说:“王喜兴,我们挣的工钱比打场挣的工钱多,我们在油坊中干活比往年的吃喝好。往年下大雪后场院就打完场,我们几人就回家就蹲冬。冬季中在家吃饱蹲挣不到工钱,老婆孩子都不待见。冬季中在油坊干活还带出了嘴头,还能往家里填补几个工钱。” 王喜兴随意和吴叔说过一句话后,他又在盼根身后说:“盼根,我要是再套不到鹰,我就想来你们家油坊中干活,我不知道油坊还缺人吗?” 盼根说:“大哥,我请都请不到你,你要是愿意来油坊中帮助,你哪天来干活都行。油坊里多出你这样的壮劳力后,我们每天就能多榨出十斤二十斤油,你挣出你的工钱是富富有余。” 王喜兴说:“盼根,我想来干活这几天都雇不上,这几天我们正往家里拉烧柴和木头,我们把烧柴拉回家后,我就要把那根套不着鹰的杆子撤掉,我就来油坊中干活挣工钱。” 盼根把刘大爷和王喜兴领到油坊中的库房中,这间库房中摆放的是大油缸和二油缸,它们摆放在屋地下几乎都在闲置,暂时只有那口大油缸中经常装油,大油缸中还没有装满胡麻油,前来用胡麻换油的乡亲就把大油缸中的胡麻油灌走。盼根知道每个大油缸中都能装二三百斤胡麻油,二油缸能装百八十斤胡麻油,库房中存放的油缸要是都装满油后,这些油就能换回几千斤油料。盼根暂时用的缸盖是用线绳缝制出的高梁桔的圆形盖帘,他准备在空闲时要制作木头缸盖,圆形的木头缸盖要比高梁杆子缸盖结实耐用。 刘大爷和王喜兴把端着的油坛子放到那口大油缸旁后,盼根就要帮助他们往油坛子中灌麻油。刘大爷他们和盼根随意说了几句话后,盼根在昨晚上存放一桶铁制油桶所装着的胡麻油,他没有把油桶的油倒进大油缸中,他就是为今天方便给前来的客户灌油。他又在大油缸旁的铜油盆中拿出长柄铁提子,铁提子上的缸子装满胡麻油就是半斤,他用铁提子和漏斗往油坛子中灌油,王喜兴用手抚着坛子顶端往下流胡麻油的漏斗,盼根用铁提子往漏斗中量胡麻油,他们还大声记着提子所量出油的数量。盼根最后把两个油坛子灌满油后,他们就根据那个提子的灌油次数算出了胡麻油的总斤数,两个油坛子最后装走胡麻油是十二斤,盼根就在库房中放置的帐木中记下帐目,刘大爷和王喜兴就端着装满胡麻油的油坛子离开库房。 第237章 结 算 米贵自从和宋兰仓晚上搬到场院屋居住后,他们总是操持着打场的事情。他们随着在油坊中干活的人在自家吃饭,盼根他们在油坊中干活每天算是吃三顿饭。米贵他们雇的打场人员每天只吃两顿饭,他们大多都是本村落里的人。他们要在太阳出山后上工,他们还要在太阳没落山时就收工,他们吃两顿饭有着两顿饭的好处,晌午他们就不再耽误工夫吃午饭,另外场院屋中的大伙房已经停火。米贵连续几年在家打场的时候,他和宋老仓都是要搬到场院屋中居住,只是前几年大伙房中开火,场院屋中还有栓柱子他们在居住,今年场院屋中只有他和宋老仓在居住,他们俩每天都要烧睡的火炕。他们每天雇来的打场人员很多,晚上场院屋中只有他们俩人,他们俩人晚上就是看场守场,他们晚上轮流起夜去往场院中观望,他们就是为了防止场院中起火,他们还要看守着场院中打出的粮食。米贵和宋老仓搬到场院屋中居住后,季节就是刚刚进入天短夜长的冬季,米贵和宋老仓趁着晚上闲在时,他们把俩人今年各自记工账本进行核对,他们核对的主要是赊欠粮食的干活人。米贵又去往王实家拿来建盖戏台庙宇时的账本,那个账本中记载着几个干活人所要的粮食,主要是打零工人员用谷子所顶的工钱,他们当初干活时就不要工钱,他们就是要用粮食抵工钱,米贵还要把这些干活人的所要的谷子核算出来,自家场上的谷子打下来后,他就要在场院上及时给他们发放谷子。米贵每年都是用谷子找补他们的工钱,米贵不能用小米来顶干活人的工钱,谷子再碾出小米要占用人手和工夫。米贵只有按谷子能折出的小米来结算工钱,那些干活的人把谷子运送回家再碾小米,谷子要比小米容易保存,保存三五年的谷子再碾出小米就如同新米,如果保存三五年的小米就称为陈小米,小米没有谷子容易保存。 米贵和宋老仓经过商议后,他们给栓柱子吴六子他们在小年之前全部结清工钱,他们几人正在油坊中干活,米贵打算在过大年前十天半个月停工,油坊在过完年正月二十左右再开工,过完年后还接近两个多月才能种地,在这两个月中几个人都在油坊中干活,只到种地之前油坊才能停工,米贵知道油坊从开张到年前停榨接近两个半月的活计,栓柱子他们年前工钱还是很好结算,他们自家要胡麻油的用工钱折算,他们要谷子的还是用工钱来折算,油坊中把榨出的油饼卖出去后,随时就结清他们几人年前的工钱。油坊过完阴历年再开工时,油坊榨油还要接近四十天,栓柱子他们还是要在油坊中干活,四十多天后就到春暧花开种地的时候,油坊停榨后,栓柱子他们还要接着种地,过年他们的干活工钱就要等过年在结算。 米贵和宋老仓定下今天就是往出发放谷子的日子,他们已经提前两天和冯顺说出这件事,他们还和西一棵村落打零工的人说出了这件事。那些要谷子的人家今天都要赶着车来场院中拉谷子,米贵和宋老仓在自家吃过早饭后,他们早早地就在场院中做好准备,他们把斗和升都放置在谷子堆旁,他们还在谷子堆旁设置了桌椅,米贵还把帐目和毛墨砚台放置在桌面上,他和宋老仓要等待着前来拉谷子车辆的到来。米贵和宋老仓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后,他们在院中暂时还算是闲在人,他们早晨随着在油坊干活的人吃的早饭,他们来到场院时东边太阳还没有出升,他们从本村落雇来的干活人都吃两顿饭,冯顺领来的拉谷子的车辆清早要走几十里路途,东一棵村落和西一棵村落的车辆来到场院时就不会太早,米贵和宋老仓只能在场院中等待他们的到来。米贵和宋老仓在场院中随意溜哒时,场院中已经没有谷子垛,草和没有谷粒的谷瓤子都堆放在场院边上,场院中间的大堆谷粒子非常出眼,其它的杂粮也就是莜麦垛荞麦堆,还有两垛黄豆和黑豆。 宋老仓说:“大哥,场院中这大堆谷子要比往年还显堆大,今年是丰收年大堆中就没有谷秕子,咱们打场时折腾出去的谷秕子很少。今天来领谷子的人员还是能相中大堆中的谷子。” 米贵说:“兄弟,我今年建盖戏台和庙宇押了大宝,秋后又往自家油坊上押上大宝。这两件事磕磕拌拌的总算是定了铊。账目上赊欠干活人的谷子比往年翻了倍数。现在场上打出的谷子看着出大堆,今天咱们把赊欠的谷子发放出去后,这大堆谷子够不够分发还拿不准个数。” 宋老仓说:“大哥,咱俩从账目上都算计出来这大堆谷子够分头,剩多剩少的够过年吃主粮的就算不赖。今年动用的人工多,你总是要搭出铜钱和粮食,谷子算是硬克物,干活的人才要用谷子抵工钱。” 米贵说:“兄弟,今年在粮食收成上要混个圆顶圆我就知足。咱们操持大建筑这项就有很大破费,我们家建盖油坊破费更大。只要是把赊欠别人的粮食和工钱结算清后,我们家要是不再被老账新账压脖子,我在这里就要谢天谢地。我家在临近年关时就不会被债主子堵上大门,我更不会出门去躲债,全家人没有赊欠外债才能过安稳年,今天把赊欠别人家的谷子归还后,我心里才落忍。” 宋老仓笑着说:“大哥,我看最后写出的账目,咱们今天往出要量的谷子有余富,要是最后有亏欠,咱们再拿其它粮食来找补。” 米贵看到场院屋那边走过来三个人,他还是看出她们是虎子妈和郭六芹和李柱柱,他就知道他们是来场上刷莜麦穗子,宋老仓已经和干活的人说过刷莜麦的事情,谁来场上刷莜麦穗头谁要莜麦桔杆,莜麦桔杆用于苫盖草房,打场时碌碡不能整体碾压莜麦桔上带着的莜麦穗,莜麦穗和莜麦桔杆分离后,碌碡只碾压莜麦穗头才不窝工,这样莜麦还很容易脱粒。莜麦桔苫房当房草要比谷草和万年蒿结实耐用,莜麦桔在房顶上不存水还挺年头,米贵他们往出发放谷子并不耽误干活的人来刷莜麦穗,场院中还是有着空闲场地堆放莜麦穗头。干活的人把刷过的莜麦桔子运走后,场院还能腾出大地方。 米贵等到虎子妈他们走到大堆谷子旁时,他才看出来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个莜麦刷子,米贵这几年总是给别人家制作莜麦刷子,莜麦刷子要用结实不开裂的木板制作,木板上要做出个抓手,木板的前边要用木工钻钻出三四排密实的孔眼,然后把这些孔眼安装上修的尖尖的竹筷子,竹筷子在孔眼中不松动不退却才结实,木质的莜麦刷子如木梳般梳理着莜麦桔杆上的穗头,莜麦穗就被木质莜麦刷子完全梳理掉,莜麦刷子上的尖形筷子齿有密密二三十根,它往下刷莜麦穗上的穗头很快速,它刷过的莜麦桔子上就很少有莜麦颗粒,莜麦桔杆就不至于被连枷和碌碡打压的变形,保存完好的莜麦桔才能用于苫盖草房。米贵家这几年住上瓦房,这就省去很多莜麦桔苫草,只有场院屋和牛圈屋上用苫房草。这两处房屋是去年新苫上的莜麦桔子,两处房屋不漏雨还能挺两三年,他今年就不打算再留莜麦桔子,他才做出谁刷莜麦穗就给谁家莜麦子桔的决定,他还要给干活人员的工钱。 郭六芹拿着手里的莜麦刷子不断比划,他比划着宋老仓说:“老仓,我们知道你们今天往出发放谷子,你们打不了场。我们就来刷莜麦子桔子,你们说出谁刷莜麦桔子归谁家,我们刷的多你们就不再给几个工钱?” 宋老仓说:“嫂子,你们多刷莜麦桔子,你们就多得莜麦桔。你们有了莜麦桔才能苫房草,你们就不用再花格外的银钱再买苫房草,你们刷莜麦桔干活不等于挣到工钱吗?” 郭六芹还是拿着莜麦刷子比划着说:“老仓,你们会算账都算计的精细,你们不要想着自己当合适的老爷,你把我们干活的人当成孙子。” 宋老仓陪着笑脸解释说:“嫂子,你今天就刷你的莜麦桔子,你们刷出的多最后不让你们白刷,最后我们还是要给工钱。” 米贵不愿听宋老仓他们的话语,他就和虎子妈和李柱柱说起话语,他知道虎子他们家不需要苫房草,李柱柱家需要苫房草。虎子妈是诚心帮助自家来打场,他知道她这几天没去给秀秀她们帮忙,她总是在自家的场院帮助打场。米贵在账本上还记着她的出工的工时,他心里还是想着不能亏欠虎子他们全家。 第238章 发放谷子 米贵在和虎子妈和李柱柱在随意说话时,他还听到宋老仓和郭六芹的话言话语,他们说出的话语极不讲究,他也就不怎么着耳听。只要是郭六芹在现场时,米贵就很少说话,他就是和旁边的人说话,他都要把说话的腔调放低。郭六芹说出黄师傅还要来捆莜麦桔,他还能帮助郭六芹刷莜麦穗头,莜麦桔杆要比其它庄稼桔杆油滑,捆紧个子的莜麦桔才方便车拉,莜麦桔子在苫房时,还要用铡刀铡下莜麦桔的多余部分,在场院中捆好莜麦桔个子很重要。虎子妈他们没有在堆谷子堆旁有过多停留,他们就去往了场院中堆放的那几小垛莜麦前,莜麦桔子滑在场院中就垛不出大垛。虎子妈他们只能拆小垛莜麦,虎子妈今年并不要莜麦桔子,她刷出的莜麦桔子要给李柱柱,李柱柱要是捆不好莜麦桔个子,他父亲就进场院帮助他捆莜麦个子。虎子妈他们刚刚到达了那几垛莜麦子跟前时,米贵就看到有三挂牛车进到场院,每挂牛车上都坐着两三个人。 宋老仓说:“大哥,冯顺领着几挂牛车进到场里,他们今天还是起了大早,几挂牛车来到后还没有贪晚。” 米贵说:“兄弟,东一棵村那几个人的粮食多,咱们先把这个村落几户的谷子发放出去后,西一棵村的车辆来晚就来晚,咱们赊欠几个干活的人的谷子都装不满车。” 宋老仓笑着说:“大哥,今天他们来的都是硬棒的壮汉子,他们平时修房盖屋时都是扛檩扛柁的硬实的肩膀头子,他们今天干多少活都没有工钱。咱们今天给他们过谷子就不用通手,管好账目别出差错是咱们要管的事情。” 米贵说:“兄弟,今天没有冯顺家的谷子,他手里还拿着个帐本,他还记着那几个干活人所要的谷子总数,他把几户人家所要的谷子结清后,他过年召集干活人手就不会费太多口舌,他们村的干活人都愿意跟着他修房建屋。你今天就大声给我报斗数和升数,我和冯顺在记帐就容易,斗数和升数要是记差壶了,咱们还要二来来的再过斗和升更窝工。” 宋老仓还要开口说话时,米贵的手就指向靠近谷子堆的那辆牛车,原来冯顺已经把头辆黑牛车引领到靠近谷子堆旁,冯顺正在指手划脚地和赶车的老迷糊说着话,在车辆旁跟着的还有老闷子和两个中年人,米贵认出这几个人都在建盖戏台的场地上干过活,米贵和他们都混的脸熟,他就知道有几个人的外号,两个中年人的外号是老刁和二憨子,他们几人跟着冯顺建盖过戏台和庙宇,他们还跟着冯顺给自家建盖过油坊,他们经常在大伙房中吃饭,他们在干活过程中总不提名姓,他们都是用外号来替代名姓,米贵当然知道这几个人的外号,他还知道几个人的家庭情况,米贵知道他们的年龄和自己的年龄相当,上差下差都差不了几岁。冯顺当初就说出他们几人要粮食不要工钱,今天他们才赶着车来往回拉谷子。冯顺领着这挂牛车来就是先要往这辆车上装粮食,他把那两挂车安置在靠近谷子堆很远的地方,那两挂赶车的人正在从车辕子上卸拉车牛,他们是防止牛儿往场院上拉屎,另外他们还要把拉车牛拴在场院边子上的木桩子上,他们还要给拉车牛儿喂谷草。 冯顺用手势止住了老迷糊所赶着的牛车后,老迷糊就大声喊喝那头黑耕牛停下了脚步,他随后又又板紧车辕子上的车闸,车停下来后,米贵就看到牛车上装着麻袋和口袋,老刁和二憨子帮助老迷糊把车上的麻袋和口袋抱下来,他们就把麻袋和口袋放置在大堆谷子旁,他们每人弯身就从谷子堆旁抓把谷子查看,二憨子还把手中的谷子用手掌碾碎并用嘴吹出谷糠。 米贵就急忙和冯顺打招呼说:“大哥,你今天领着的车还很早,我们家的谷子打完场后都聚成这大堆,你们能相中今年的谷子吗?” 冯顺只是随意地挥挥手说:“米贵,今年是好年成,我看出这堆谷子折腾的很干净,这就是老天给的收成,他们几家要谷子就是这堆这块,这不象是种出的萝卜有大有小,他们就没挑没捡的往袋子中装谷子,我的挎包中带着帐本,咱们就按照帐本记的数目按家发放谷子。” 冯顺说过这句话后,他就把肩膀上挎着的布兜子拿取下来,他又把布兜子放置在谷子堆旁的长条木桌上,木桌的摆放着笔墨砚台和帐本,木桌的后边还放置着两把椅子,米贵要和冯顺坐在木椅上各自记帐目,老闷子他们几个人要用斗和升往出量谷子。米贵和他们几家提前已经商议过,每个工应该是一斗小米,现在因为是谷子就要多出一大升,这些谷子推过碾子后折合一斗小米,上差下差还是差不太多,他们几家图方便就这样订下来,过斗和升要比用抬秤方便实用。米贵就和冯顺坐在条桌旁的椅子上,他们俩都摊开各自的账本,他们不用毛笔写几户人家的姓名,他们的名姓早已经记在账本上,应该发放他们的粮食都记在帐本上。当给他们按家过粮食时,米贵和冯顺只要用毛笔记下所过的斗数和升数就行,他们发放一家谷子后再发放另外一家谷子。他们各家再装进自家拿来的口袋,谷子装满口袋再放到牛车上。 米贵和冯顺在木桌上把帐目都准备好后,冯顺就对正在大堆谷子旁转悠的老闷子说:“老闷子,你别在大堆谷子周围转悠,你没看出这堆谷子完全过的是扇车,谷子堆中就没有上风头和下风头的说法,你们就把住个角往出量谷子,你先把你们家的谷子准备好,现在先过你们家的谷子,你把你拿来的口袋和麻袋准备好,他们用斗和升量谷子,你管装口袋和记帐。” 米贵看到那两辆赶牛车的人到达了粮食堆旁后,宋老仓就在现场安排他们几人干的活计,老刁和二憨子负责过斗和升,后来的两个赶车的人帮助老闷子往口袋中装谷子,他们还要把装满袋子的谷子扛到牛车上,他们还要用木铣帮助老刁和二憨子装斗和升。宋老仓只管大声报出斗数和升数,米贵看到他们几个人干起活来后,他就听到宋老仓大声喊:“老闷子家一斗一升,一斗一升了啊……” 米贵和冯顺在记着帐目的同时,他们都被宋老仓拉着的大长音逗笑,他所报出的斗数和升数总是反复要重复三四遍,只到那几个干活人把斗和升量出的谷子装到口袋后,他们再接着用豆和升量谷子时,米贵又听到宋老仓拖着长音喊:“老闷子家二斗二升,二斗二升了啊……” 米贵和冯顺都把各自的账目记下了后,宋老仓还在接着喊:“大哥,你们要记下来,二斗二升了啊……” 宋老仓还接着喊:“二斗二升了啊……” 宋老仓不断地拖着长音在报斗数和升数时,米贵随着冯顺在记帐的同时,他又看到了场院中进来挂车辆,他就知道西一棵村落的车辆已经到来,他就知道今天往出发放谷子很顺利,他们该来的都已经赶着车辆到达场上,他还看到天空还是睛朗朗的天空,还遇上没有起大风的天气。他还向着场院中那几垛莜麦看去,他看到莜麦垛跟前的干活人数增多,现在不是当初虎子妈他们三人,他看到有九个人在刷莜麦和捆莜麦桔子。米贵想只要是大堆谷子发放出去有余富,余富的谷子就要入自家房后的谷仓,场院中再打其它其它粮食就不太费工夫,他想到再用十天半月把场院上的所有庄稼打出来。 米贵和冯顺还在记着宋老仓喊出的斗数和升数时,他看到西一棵村的那辆牛车已经停在了场院边上,四个人正向着场院中干活的几个人走来。郭六芹的大声喊叫:“宋老仓,你在场院中像是老和尚念经,我们听不惯你拉出的长音。” 宋老仓只是大笑着不再回答,他还是接着拖着长音报他的斗数和升数,宋老仓就是回话,他的嗓门都没有郭六芹的嗓门大。 第239章 缝补口袋 花枝听母亲说出自家的谷子已经打完场,母亲还说出打出的谷子已经发放那些干活人,自家发放出的谷子抵了那些干活人的工钱。花枝自从自家打上场后,她从来就没有去往场院中观望父亲他们打场,只到那天虎子和他爸赶着车辆来到家门口后,她才看出他们赶着的车辆上装的是谷子袋子,他们赶着拉谷子的车辆要经过当院,他们要把车辆赶到自家房后,他们还要把车辆上的谷子装进谷仓中。花枝那天跟着虎子他们车辆的还有几个人,他们是帮助虎子爸装车和卸车。那天虎子和虎子爸每人都赶辆牛车,每辆牛车上都装着谷子,两挂牛车经过自家的当院后,车辆进入房后的粮仓前,虎子他们几人就把两挂牛车拉着的谷子卸到谷仓中。花枝那天看到跟着牛车的人多,她没有顾上和虎子说几句话,她只是听虎子说出为自家帮忙拉谷子,虎子和他爸他们把两挂牛车上拉着的谷子卸完后,他们又赶着空牛车离开当院。花枝那天听母亲说出自家只存谷仓中六车谷子,谷子的斤数也就三四千斤。母亲对自家剩余的谷子还是很满意,必竟把赊欠那些干活人的谷子都发放出去,剩多剩少的谷子都是自家今年的收成。 今天全家人和那几个干活的人吃过早饭后,哥哥他们去往油坊中干活,父亲和宋叔去往场院中干活,院落中就剩下母亲和顾大娘,花枝看到院落中还堆放着麻袋和口袋,母亲和顾大娘是从厢房的那间屋子中找出了麻袋和口袋,花枝知道自家正忙着打场,场院中就要用口袋和麻袋往回装粮食,自家房后还是有着装几种粮食的粮仓,牛车往粮仓中拉粮食时,粮食中还是要装在口袋中便于装卸,麻袋和口袋装着的粮食卸到了粮仓中后,腾出来的麻袋和口袋还是要放在厢房。 花枝在当院就问在厢房里的母亲说:“妈,你和顾大娘又在收拾厢房,你们还把装粮食的口袋堆放在当院里。” 母亲没有出厢房门口就说:“花枝,你回屋中把针线簸箩找出来,你在当院帮助我们缝口袋。” 花枝问:“妈,我看到当院中的这些口袋还能装粮食,咱们还要缝当院中的口袋?” 母亲说:“花枝,当院中的口袋有的不能装粮食,咱们要缝补七窟窿八眼的口袋,往出漏粮食的口袋就要打补丁,你我眼神好能给你大娘我们认针。” 花枝从堂屋中拿出自已的针线簸箩后,母亲和顾大娘又把很多口袋和麻袋放到当院,她们正在挨个的挑选它们,她们把能装粮食的口袋放在当院中,她们要挑出要缝补的口袋。花枝把针钱簸箩放置在母亲的脚下说:“妈,在咱家油坊开业前,咱俩洗过麻袋片子,还缝锁过麻袋片子的边际。今天你让我们帮你们缝补口袋,这些麻袋和口袋都很厚实,缝补它们还要打补丁,我把你平时用剩下的布料都做成革布,家里还有那么多布补丁吗?” 母亲就停止了手头上的活计说:“花枝,你就把你的针钱簸箩拿出来,你没有拿出我的针钱簸箩。我二翻脚上屋里去拿,我还要多找些缝补口袋的布头子。” 母亲转身进到堂屋后,顾大娘就让花枝找到三个木板凳放置在当东厢房的窗底下,早晨东厢房的窗底下还是有着阴凉,她们在东厢房的的窗下做活就不会挨晒。花枝知道几人缝补口袋占的地方大,她们就不能在屋里干脏活,翻动口袋和麻袋就要起尘土,尘土和粮食的糠屑就会落到屋中的家什上,母亲和顾大娘才选择在当院中缝补口袋。花枝和顾大娘都坐在木凳上挑选口袋后,她还是看到有些麻袋和口袋多出很多孔眼,孔眼都能漏出粮食。很多麻袋和口袋都上着补丁,还有补丁摞补丁的布口袋,花枝知道母亲每年都要缝补自家装粮食的口袋,她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帮母亲缝补装粮食的口袋,她只是帮助母亲缝补过笤帚把,还缝补过簸箩和簸箕的外檐。 顾大娘坐在矮木凳上挑选着口袋说:“花枝,装粮食的口袋和咱们穿的干活衣袍一样,只要是开口子就要打补丁,今天你妈我们俩没有成总的大活计,我们不推碾子不推磨,我们才想起要做缝补口袋的针线活。你们家的谷子打完都入了仓,你爸他们正打着场院上的杂粮。咱们把装粮食的坏口袋缝补好后,你爸他们装粮食时使着顺手,漏粮食的口袋糟踏粮食,倒腾粮食袋子时,口袋张嘴的地方就要把粮食洒落在地下。” 花枝说:“大娘,这些天虎子妈总是不来我们家串门,我听我妈说她在帮助我们家打场。我连着几天都没有去往场院中,我都不知道都谁在帮助我们家打场。那天虎子和他爸赶着车给我们家送谷子,我才知道我们家的谷子都打完场,我爸妈说出把欠人家的谷子已经归还,我们家就是欠别人家的粮食,也就是欠本村落几户打短工人家的粮食。” 顾大娘说:“花枝,我听你妈说过这事,你们赊欠就是雇打场人员的粮食,你们家打完场后就把赊欠别人家的粮食结清,你妈我们俩没事不去往场院中,我们看着你爸他们打场心里就没份,场院上要是扬起场,整个场院上就跟刮旋风那样尘土飞扬,打场的人身上和脸上都落着尘土,咱们在场院中只要是站脚,早晨洗过的脸就变成了黑花脸。我和你妈在家里戳锅捅灶做饭省心,身上和脸上就不会总着尘土。” 花枝说:“大娘,你和我妈有时还要帮助油坊中去干活,油坊中的油烟子还呛鼻子。我没事更不愿上油坊,我有时给他们送晌午饭时,我都不敢在油坊中多占脚,我哥有时还光着大膀子,他们的话言话语我还听不惯。我往后还是让我妈给他们送晌午饭,我就不再往油坊中白送脚印。” 顾大娘说:“花枝,油坊前边只要不过扇车,油坊就是比场院中干净。咱们这院离油坊太近,栓柱子他们只要是看到你妈我俩在院里,油坊中来换油的人多,他们就扯着喇叭嗓子招唤我们去帮忙,你妈我们去油坊中帮忙不干累活,你哥顾不上时,你妈还要给前来换油的人灌胡麻油,我们干的零活就是戳锅捅灶,还要往油坊的屋里抱干柴。” 花枝看到母亲端来了她的针钱簸箩,她的针钱簸箩要比花枝的针钱簸箩大气,母亲的针钱簸箩中各种针线全面,母亲还拿来个粗布小口袋放在了地上,她随手从小口袋中掏出很多布头,花枝看出摊在地下的布头子都是大块布头,蓝色和黑色的布头最多,还有很有很散乱的花花绿绿的绸缎布头。母亲坐在木凳上后,她就拿起顾大娘挑出来的要缝补的口袋,她把口袋铺展在砖地上寻找口袋的坏处后,她在针钱簸箩中拿出大号长针认上了黑钱。母亲还让花枝在旁边缝补口袋,俩人要是缝一个破损口袋就耽误工夫。她让顾大娘暂时先把有破损的口袋先挑出来,花枝和母亲先缝着有破损的口袋。花枝看到母亲手指上戴上顶针后,她还是往自己的右手中指上戴上顶针,她还是用头号针认针线缝补破损的口袋。花枝还是挑出大把布头自己使用,她缝破损口袋的地方还是要用剪刀裁剪布头,她有时还用掌鞋锥子来扎厚实的口袋,她知道缝口袋要比纳鞋底省力气。 顾大娘看到花枝在口袋上缝出的补丁后,她就笑着对母亲说:“秀秀,我看出花枝做出的针钱活比你还拿手,她平时做细致活不紧不慢很稳重,她平时好话歹话都能听进耳,她进学堂念几天书后,她的脑瓜筋还是比咱俩活泛,她好歹能板住她的嘴。咱们俩可是没有她的好性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天生就是火苗脾气,谁要是说话呛咱俩的肺管子,咱们俩可没有花枝那样有忍性,咱们俩从嘴头子上就不让服,咱俩总是要用话语找补回来。” 母亲说:“嫂子,花枝还是年龄小,她不象咱们经过的事太多,她在家里的年龄最小,她可不就是在旁听家里人的使唤吗?她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她分不清别人说出的好赖话,她就不敢和别人犟嘴。花枝还没有到当家主事的时候,她在这个家里就是听吃听喝,她年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大哥的婚事现在是八字还缺一撇。我寻思着还是先把她哥的婚姻定下来,花枝随后就和虎子递手巾,我和米贵商量着打算让花枝在年前年后出门子,米贵怕是盼根的婚事没着没落,他就是犟着不让花枝早出门子。” 花枝说:“妈,你们别总提我订婚的事,我的婚事是有着落。我等着我哥把我嫂子娶到家门后,我再出门子都晚不了。” 顾大娘笑着说:“秀秀,我看出盼根和宋兰朵还有八成,你们家打完场先把他们的婚事订下来。花枝在小年前就能和虎子递手巾。盼根和宋兰朵俩人只要脸对鼻子点头后,宋老仓俩口子还不要彩礼,盼根他们结婚很简单,你们家只是聚聚左邻右舍,再摆几桌饭菜是吃吃喝喝上的事,你们家有现成的房子,你们家只是做两三套新被褥的事,你们家屋里的摆设都是现成的箱柜,盼根要递的手巾包中大不了包副银镯子,手巾包中就是包副铜镯子,宋兰朵都不会横挑鼻子竖挑眼,我看出宋兰朵这孩子比她妈开通,她妈长着的象是榆木脑瓜子,她说话办事总是认死理。” 花枝被顾大娘的话语给逗的捂着嘴笑起来,她急忙向顾大娘解释说:“大娘,我王婶可是不好惹,她可没有象你说的这么笨,她总说老辈子的理,她说出的话来我听着入耳。我经常上宋兰朵家去串门,我就知道王婶的脾气,她说出的话是句句说理,我还没听她说过散言碎语。她很少来我们家串门,你和我妈和她说话时候就很少。我姐有时说出我哥的毛病时,王婶还总是替我哥说话。” 母亲对顾大娘说:“嫂子,花枝经常上她姐家去串门,她回来总是向我学舌她婶她们说的话语,我们俩家大人都好商量,兰朵有什么心事都不藏着掖着,她还是愿意往我们家门里迈脚步。现在的事主要出在盼根身上,我夏天时背后和他透过这件事,他就说些着头不着脚的话语。那天我听兰朵说出从前和盼根打架的事,她说出盼根嫌她长着大板牙。” 顾大娘不仅啧着嘴说:“啧……啧……,盼根还看着人家不顺眼,他们小时候是小时候的事。现在围着他身边转的女孩就是宋兰朵,他们刚开始是不顺眼,他们处和长了双方看谁都顺眼,俩人说出的好话和赖话都能听进去,他们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他们嘴里不说心里都有个小九九。” 母亲说:“嫂子,你还是要给盼根和花枝当大媒人,你能把他们俩人的婚事给撮合成。” 顾大娘说:“秀秀,我原来打算当花枝的媒人,我要当现成的媒人。现在我和你交实底,你知道我今年不省心,我就不愿意再多管闲事。我不是说我不管盼根和花枝的婚事,我只能在背后给他们撮合婚姻,你们还是要请三家的大媒婆子亲自上场,她威望高更有能力撮合盼根和花枝的婚事,她的嘴茬子硬实,经过的场合有多。她把盼根和花枝的婚事管成后,盼根和花枝往后都在本村结婚,日后有个生气打架的时候,他们不能再去三家去找大媒婆子来调解,我在本村离着他们近便……” 母亲说:“嫂子,我听出你话语的意思,我知道你今年的难处,你还是怕担沉重,你平时和这几家人走动的很近便,你有些话说深说浅的都不好说,你在背后撮合他们的婚事。我和米贵再商量商量,在紧关节要时我们就要请三家的大媒婆子上场。” 花枝还是闷头在缝补口袋和麻上的补丁,母亲和顾大娘说话并不背着她。她只是旁听并不搭理她们的话茬。母亲和顾大娘不再说大媒人的事情后,顾大娘又说出顾毛毛也在家中学练针线活,顾大娘还说出顾毛毛并不再进入学堂。花枝这才知道于先生夫妻已经搬到学堂中居住,学堂在农闲时已经开课。 第240章 打锣声 花枝在前半晌在当院和母亲她们缝补口袋,顾大娘把能装粮食的麻袋和口袋挑选好后,她就用麻绳把袋子捆绑结实,她又把绑好的成捆子的口袋装在厢房中。花枝看到顾大娘挑选出很多需要缝补的口袋,顾大娘看到花枝和母亲缝补不过来后,她就戴上顶针穿针引线也缝起口袋,花枝看到顾大娘做针钱活手头快,她所缝制出的补丁也是粗针大线。母亲看到有破损多的麻袋后,她就单挑出来不再缝补,她要把它们挑出来放在油坊中使用。花枝在前半晌缝补出十多条口袋,母亲和顾大娘她们缝出二十多条口袋。 当要做晌午饭时,当院中还剩余几条破损口袋没有缝上补丁,母亲就让花枝在当院缝补剩余的几条口袋,她就要和顾大娘进屋做晌午饭,在油坊中干活的几人每天都吃晌午饭,母亲她们每天晌午就要给他们做饭送饭,花枝知道哥哥他们晌午饭不吃菜不喝汤,他们只吃拿着随手的饽饽,母亲她们总是提前蒸出现成的几锅饽饽,每到晌午时把饽饽放在锅篦蒸热,然后就放在饽饽簸箩中给他们端过去。花枝在晌午时还是要随着母亲她们吃口饭,她晌午饭只个饽饽喝两碗稀饭汤,母亲她们做晌午饭时并不做大菜,饭桌上就是摆放几个咸菜碟子。花枝有时看到父亲和宋叔有时晌午也回家吃饭,他们有时早晨带上饽饽,晌午他们打场顾不上回家,他们俩人就在场院屋中吃饽饽,场院屋中有锅灶,打场的那些人随时都能喝上热水。 母亲和顾大娘很快就做好晌午饭,花枝看到顾大娘端着饽饽簸箩走到当院,她还让花枝去往堂屋中准备吃晌午饭,顾大娘把晌午饭送到油坊后,她还要返回到堂屋中吃晌午饭。花枝看到顾大娘很快就返回当院,花枝就停下手里的针钱活,她和顾大娘返回到堂屋中和母亲吃晌午饭,母亲在堂屋的地上摆好饭桌,饽饽和咸菜都摆放在桌面上,只是稀饭汤还在大锅中。母亲看到花枝进到堂屋后就说:“花枝,咱们晌午随意吃口饭,你吃过饭后,你往场院中给你爸他们送几个饽饽。” 花枝说:“妈,我把饽饽给我爸他们送去后,我还是要返回到当院中补口袋,当院中还有几个口袋没有补完。” 母亲说:“花枝,咱们吃过晌午饭后,你就不用管补口袋的事,你大娘我们很快就补完。你不能在院里总闷着,你给你爸他们送过去饽饽后,你就去往虎子家串中门。我和你大娘下半晌还要收拾厢房,我们还要在大锅中烀云豆,明天蒸饽饽就要放豆馅。” 花枝随着母亲她们随意吃过晌午饭后,她就挎上母亲在外屋准备好的小柳条筐,筐里的手巾包中包着棒子面饽饽,花枝晌午饭只吃个棒子面发面饽饽,饽饽中要是包裹上豆馅也好吃,母亲她们下半晌才要烀云豆并往饽饽中包豆馅。花枝走出自家当院后,她就听到打铜锣声,她就知道村落中又来了收货和卖货的商贩。 花枝顺着土路往场院的方向走去时,她就看到顾毛毛正在那个胡同口站着眺望,花枝就大声打招呼说:“顾毛毛,你听到打锣声吗?” 顾毛毛说:“姐,我在屋里都听到打锣声,我听着像是村里来了耍猴的人,我在屋里待不住就想出屋看看。” 花枝不仅问:“顾毛毛,我在咱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耍猴的人,你怎么就知道有耍猴的人?” 顾毛毛就跑到了花枝身旁说:“姐,我去年夏天住在我二姐家时,我们在屋里就听到当街传来打锣声,我和我二姐在当街就看到耍猴的人,那个村里的人看耍猴,他们还要给耍猴人粮食,旁边看猴子的人回家拿出的粮食少,我二姐那天才给耍猴人勺出来大碗小米。” 花枝不仅笑着说:“顾毛毛,你要说出象是耍猴的人,我把饽饽送到场院后,咱们俩就去打锣的地方看看,咱们要是看到有耍猴的人,我就去我们家场院中拿粮食给他。” 顾毛毛说:“姐,咱们俩下半晌没事,咱们就去凑热闹。你要是没看过耍猴的更要看看,猴子还能变出各种怪像。那天我二姐我们看耍猴的总是憋不住笑,那天把我笑的都岔了气。” 花枝有些不解地说:“顾毛毛,我听你说出的话就挺招笑,耍猴子还让人招笑吗?” 顾毛毛说:“姐,打锣的要是耍猴的人,你就能看到猴子耍出来的怪象。” 花枝的身旁有着顾毛毛搭伴,她在土路上行走就觉得并不孤单,她知道安静的村子中平时很少有热闹的场景,敲锣声就算是种热闹,小热闹也能招引到村里的闲散人围观。花枝还是听到油坊中传来木榨声,她还是闻到股股油香。她还是看到油坊的窗下有几个人正站着说话,油坊上的那两个烟囱不断往起升着柴烟,柴烟的烟柱直直上升,花枝才知道下半晌并没有起风,她感到身旁只有很轻微的风儿掠过,蓝天上没有云彩飘浮,头顶上的天空有着鹰儿盘旋飞行,花枝每年在春天秋天和冬天中都能看到鹰儿,它们并不在村落中的树木上落脚,它们在村落周围山坡山岗的上空盘旋,它们总是从村落的上空匆忙经过,花枝没有看到过鹰儿在村落上空停止不动喝西北风,它们是在后梁和河套边子上停留喝西北风。 花枝问顾毛毛说:“顾毛毛,你是不要去往学堂中再读书吗?” 顾毛毛说:“姐,东头的学堂开课已经好几天,我和先生说出不再去往学堂读书,我爸要是活着还让我去读书,我妈就不愿意让我去读书,她让我在家帮着她做零活,那天我进学堂和先生说出这件事,先生就答应下来。” 花枝问:“顾毛毛,你看学堂中的学生还多吗?” 顾毛毛说:“姐,我那天去学堂时,我看到学堂的学生很多,学堂这次开课,我看到学堂里的学生比春季时还多,学堂中的小孩子多。你们都不再去往学堂,我就没有心气再去学堂,我妈说我已经到该找主的时候。” 花枝笑着说:“顾毛毛,你比我小两岁,你就想到要找主的事,你找到中意的对象吗?我知道你和我黄叔家的来旺很要好,他们俩还是同岁,他还去往学堂中读书吗?” 顾毛毛不仅低头不语,她往前走了几步道才说:“姐,他不再去往学堂,他去往了骆驼山小城中的商铺中当小伙计。他要是在家还进学堂读书,我妈就是不让我进学堂读书,我还是要进学堂中读书。” 花枝笑着问:“顾毛毛,你还是相中了来旺,他不进学堂读书你也不去学堂读书。他现在去往骆驼山小城,你还要追着他也要去往骆驼山小城吗?” 顾毛毛脸红脖子粗地争辩说:“姐,我妈总说来旺要比他妈人好,他妈和我妈见面就吵架,我妈和他妈说不进话去。我爸活着时和我说来旺他爸人缘好,他妈在咱们村里没有好人缘。我爸和我说过来旺老实认干,他没有说出来旺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二姐总是说要给我找对象,我二姐要要把我嫁到大榆树底下村落,她还说出我们姐妹往后离的近便。” 花枝说:“顾毛毛,我知道你和来旺在学堂时挺要好,你们俩总是背着别人说小话。你们俩上学放学时总是形影不离,我那次还看到你们拉着手走道。” 顾毛毛低头笑了几声后就不再和花枝说话。花枝就有些猜测顾毛毛还是恋着来旺。来旺去往了骆驼山小城中打工后,他就不再去往学堂。入冬后学堂正式开课后,顾毛毛也就不再去往学堂中读书。花枝平时看到来旺的时候很少,来旺有时还跟着他的父母下地干活,花枝在秋天中经常看到来旺牵喂养那头黑驴,他有时牵着黑驴去往河套中饮水,他有时又牵着黑驴去地边地沿中牧放,来旺他们家中还养着猪,花枝看到他有几次挎着筐拿着口袋采猪食,他采的是灰灰菜猪毛菜和曲麻菜等猪食,他把采到筐里的猪食放在口袋中,花枝几次都看到他扛着显眼的猪食口袋回家,来旺不象李柱柱那样有很多小伙伴,花枝每次看到来旺都是独来独往,他的身旁并没有要好的伙伴跟随。花枝还知道哥哥在小时候欺负过来旺,来旺在学堂中总是躲避着哥哥和虎子,来旺很少和哥哥和虎子说话,花枝这些年都没有看到来旺来自家串过门。 花枝知道自己的提问涉及到顾毛毛感情上的事,顾毛毛才低头笑着不再回答。花枝这次看到顾毛毛的瓜子脸型变的比从前还丰满,她白静的脸颊上还带着羞涩的红晕,她的脸上还多出腼腼腆腆的神情。她的身子虽然显得很单薄,她整个身形却显得很高挑。她今天穿的衣袍并不显得肥大,她穿着紧身衣袍显得很端庄。花枝还想到哥哥说出的顾毛毛的坏话,哥哥说出顾毛毛长着的是麻桔杆子的身子,她只长个头身上不长肉,她的两条大长腿更像是麻桔杆子。顾毛毛那年的年纪很小,她并没有在意哥哥和虎子在她跟前说过的坏话。花枝知道顾毛毛已经到定婚年龄,她想到李柱柱的媳妇和顾毛毛同岁,她和李柱柱结婚后都怀了孕。花枝不再和顾毛毛说话时,她就听到敲击铜锣的声音时断时续,她听出铜锣的发声地就在虎子家门口,她还看到虎子家的木匠铺前聚拢很多乡亲。 花枝走路并没有顾毛毛走路快速,顾毛毛总是要随着她的脚步走,她走路时又倒着走几步说:“姐,李柱柱赶着牛车在咱们身后跟着,你走的腿脚慢,慢牛车都要追上咱们,咱俩还要给李柱柱赶着的牛车让道。” 顾毛毛强行牵着花枝的手走向了路边后,花枝回头才看到那挂牛车已经靠近她们身后,她看到李柱柱正坐在牛车辕子上赶着车,他手里拿着根长长的木棍赶着拉车牛,他喊喝着牛儿的声音还很大,李柱柱他爸还坐在牛车上。 李柱柱远远就打招呼说:“顾毛毛,你们要去哪里?” 顾毛毛说:“我和我姐听到了打锣声,打锣声象是耍猴的锣声,我和我姐就要去看耍猴的人。” 李柱柱不仅大笑着说:“顾毛毛,咱们村这几年就没来过耍猴的人,你们听到的锣声并不是耍猴的人,打锣的人是卖针头线脑的人,他打锣就是要招引村里的人前去买他的货物。” 顾毛毛说:“李柱柱,我姐我们不缺针钱,我姐没看过耍猴的人,我听着锣声像是耍猴的人,我就跟着她去打锣的地方凑热闹。” 花枝看到李柱柱赶着车辆来到跟前后,她就解释说:“李柱柱,我不是听到打锣声就去凑热闹,我是要给我爸他们往场院中送晌午饭,顾毛毛说是要看耍猴的人,我们俩才慢慢腾腾的走到这里。” 李柱柱喊喝牛儿后,拉车牛就停下来不再向前迈步,李柱柱说:“花枝姐,你要是上场院就坐在牛车上,我和我爸正要上你家场院中住回拉莜麦桔,我就直接把你拉到场院里,你爸他们今天正用碌碡串莜麦。” 花枝说:“李柱柱,我坐不了你赶着的慢牛车,我还是步行去场院中给我爸他们送饽饽,我就是不愿意去往场院中,场院中打场总起尘土。” 车上坐着的李柱柱的父亲说:“花枝,你要是不乐意上场院中,你把你要送给你爸的饭交给我,我给你爸捎到场院里。” 花枝显得很高兴地说:“叔叔,你要给我爸他们捎去饽饽,我就不再往场院中白送脚印,你把柳条筐交给我爸后,你让他晚上再把柳条筐捎回到家中。” 李柱柱就从车辕子上下来,他走到花枝跟前接过了柳条筐,他又把柳条筐递到在车上坐着的李叔手中。李柱柱又坐在车辕子上赶走牛车,当牛车从花枝她们的身旁经过时,花枝就看到车上还堆放着结实的皮绳子,车上还有粗壮的木头尖锥和长长的绞锥棒子,李柱柱赶着的牛车就走在花枝和顾毛毛的前头。 第241章 大老李卖小货 花枝看到李柱柱赶着的牛车还是比自己的腿脚快当,花枝知道李柱柱平时就是个急性子,他在车辕子上赶车催促着牛儿迈步就快速,花枝知道要是由着慢牛儿的性子来,花枝所迈出的脚步还是能追赶上慢牛儿的脚步。花枝还是听到木匠铺的锣声并没有停止,她现在只是听到稀稀落落的打锣声,花枝还看到李柱柱的父亲坐在牛车上很显眼,他的身子要比父亲显得肥胖,他平时总是穿着肥肥大大的衣袍。花枝吃过他做过的八碟八碗,花枝就尝出来他做出的菜类有滋有味,母亲和顾大娘炒菜手艺赶不上李橱师的炒菜手艺。花枝现在已经知道了打锣的并不是耍猴的人后,她的心里就略微感到失落,她想到了母亲让自己去虎子家串门后,她就没有了再返回家门的想法。 花枝说:“顾毛毛,李柱柱说出打锣的不是耍猴在打锣,他是卖针头线脑的打锣在招引人。我凑不凑这个热闹都行,我要去往虎子家中去串门,你还跟着我上前去凑热闹吗?” 顾毛毛笑着说:“姐,我下半晌在家没事,我跟着你去打大锣的地方凑热闹还行,我可不跟着你的屁后上虎子家中串门,你和虎子正在搞对象,我跟在你的身后算是老几?你就是想和虎子说小话,我在你们的身旁碍手碍脚,你们还不是要烦我是个跟脚狗?” 花枝笑起来说:“顾毛毛,我没想到你小小的孩子比我想的事还多?你要比我顾大娘还会耍贫嘴。你两片子小嘴更是能说会道,你说出这样的话语,我就知道你比我还能搞对象,你平时总是和来旺说小话吗?” 顾毛毛说:“姐,你就说你搞对象的事,你不要要提我搞对象的事,我和来旺还没搞上对象,村里人都说你和虎子搞成了对象,你们就差订婚和结婚,正月腊月我就能吃上你们的喜糖,你们入洞房那晚上,我就领着几人去搅房,你和虎子还要多给我们花生瓜子。” 花枝被顾毛毛说出来的话逗的都说不出话来,她平时和顾毛毛说话的时候少,她现在才知道平时看似不爱说话的顾毛毛挺爱说话,她说出话语很流利而不卡卡顿顿。花枝现在不得不对顾毛毛刮目相看,她心里知道顾毛毛已经不是从前总沉默不语的顾毛毛,她已经长大成人就懂得人情世故,她说出的话语就象是小河流水般流利而顺畅。 花枝和顾毛毛说说笑笑的就到木匠铺跟前,花枝就听到铜锣声更加震耳,很多乡亲聚集在那里围观,花枝并没有看到打铜锣的人,她就听到围观的人所发出的大笑声,在宽阔地带上的三根木桩上,还拴着三头灰色毛驴,两头毛驴的身上两旁还驮着很出眼的两个大驮筐,驮筐中还显露着货物。还有头毛驴身上并没有驮着大筐,毛驴身上还有着能坐住人的座人的垫子,这头驴的脊梁上还带着显眼的黑道子。花枝看到虎子和虎子爸和乡亲们在围观后,她的眼前就感到亮堂。 顾毛毛说:“姐,原来是大老李在这里卖小货,围在他旁边的人还挺多,他经常上咱们村卖针头线脑的小玩意,我那几次看他来时总是挑着挑子,他挑子上就是挂着锣他都不打锣,他总是大声吆喝着招揽村里人。他今天用驴驮子驮来小货,他还不停地打起那面大铜锣。” 花枝说:“顾毛毛,他每次挑着挑子装不多少小货,现在两头毛驴驮来的小货就多。他往出卖的小货全面,他的小货挡不住要比小气候商铺中的小货便宜,咱们去看看有没有咱们相中的小玩意。” 顾毛毛口中痴痴地笑着说:“姐,你都不用去往虎子家中去串门,虎子他们爷俩正伸着脖子看热闹。虎子要是看到你来了,他就会主动往你的身边凑合。” 顾毛毛的话音刚刚落下,花枝就看到虎子回过头来,他圆圆的脸宠上显露出欢欢喜喜的笑容,他转身迈着步子向着花枝的身旁走来,花枝还看到虎子爸还回头张望,他看到虎子离开后又转头向着场地中看去。花枝就迎着虎子的目光打量起他来,他看到虎子已经穿上厚厚的衣袍,他的身前还围着布围裙,围裙上还沾带着木屑,他脚上穿着的鞋还是很笨重的二棉鞋。 花枝说:“虎子,我要给我爸往场院中送饭时,我在当街就听到打锣声,我后来又遇见顾毛毛,她说出打锣声就是耍猴的人,我们俩就搭伴前来凑热闹,我半路上李柱柱赶着牛车要进场院,李柱柱他爸就把我筐里装的饽饽捎到场院里。” 虎子的嘴角露出笑纹说:“花枝,我只是听到过有人说过耍猴的事,咱们村里还没有来过耍猴的人。” 顾毛毛说:“虎子,大老李往出卖小货还有这么多人看热闹,这么多人比我那次看耍猴的人都多,他卖他的小货打几声锣就招来人,他今天不停地打锣是让谁来听?” 虎子说:“顾毛毛,他往出卖的小货都摆放在那块厚布上,他往出卖货时总是打响锣还不算,他的嘴里还说出一套连着一套的话语,我们是不买他的小玩意,我们就听着他嘴里说出的那套话。我和我爸在这看几眼后,我们俩还要返回到木匠铺中做木活。” 顾毛毛说:“虎子,我从前看他来卖过小货,他不打锣还不爱说话,今天他怎么又打起锣说起成套的话语?” 虎子笑着说:“顾毛毛,商铺中的掌柜的不让他在咱村落中卖货,掌柜嫌他抢商铺生意。大老李可是不听从掌柜说出的那套话,他就在离商铺不远处摆起红布摊子,他边打着铜锣嘴里还说出一套连着一套的话语,他今天往出卖的小货哪件都比商铺中的小货贱,你们俩要相中就去买,你们俩没有装着现成的银钱,你们相中货就拿走货,我最后给你们垫付银钱。” 花枝和顾毛毛跟随着虎子靠了近前,大老李正站立在红垫布的边缘上,他身材高大腰板粗壮,他的腑部明显有些突出,他穿着的是浅紫色绸缎衣袍,衣袍上还有着显眼的黄色铜钱图形,他的肩膀上还搭着个褡裢。他的头上还戴着蓝色绸缎瓜皮帽,瓜皮帽的两个帽舌头护住他的耳朵,他的脸盘圆阔并没有明显皱纹,他那双眯缝眼在他四方大脸上很突出,他的耳朵和口型却显得很大气,他的年龄在四五十岁之间,他一手提着那面铜锣,他一手还执着根长把锣锤,他此时并没有敲锣,他正在和身旁的那位大娘小声说着话语。花枝问虎子那位大娘是谁时,虎子说出她就是本村中卖小货人的亲戚,虎子还说出她就是孙大娘,花枝看出来孙大娘的家是在村落的东头,花枝平时很少看到孙大娘。地下所铺展出的红垫布红彤而宽大,红垫布上摆放的小物品琳琅满目,红垫布上摆放的针头线脑正摆放在边角上,大小号针都是被纸包纸裹着,成绺的线有青线白线和五彩线,成团的线有粗线细线和松紧线,红头绳粉头绳紫头绳,铜耳钉银耳坠和各种镯子。摆放的掌鞋锥子有铜把铁把和铝把,锥子上的锥铤子有长有短,锥子把的造型并不相同,摆放着的那种圆形的顶针并不起眼。花枝的目光被红布中间造型奇特的针扎所吸引,玲珑小巧的针扎外围所用布料和绸缎各异,它们大面皮上显示出的色彩各异,它们有蝴蝶形鸟类形和花朵形,有的针扎上带着红穗头,有的针扎上还带着珍珠,有的针扎上还坠着铜钱。红垫布上还摆放着其它小物件,拨火罐子鞋拨子痒痒挠,烟袋锅烟袋嘴和烟荷包。红布垫子上还有袜模子刮头篦子蜡烛台,精致的灯碗和粗细不均的蜡烛,还有几种颜色的羊肚毛巾和洗手脸的胰皂,拴系着皮绳的几种火镰和火镰的皮包子。花枝还看到布垫上有着洋火盒。花枝看出装着长把火柴的盒子上的图形很鲜艳。 花枝正在看着红布摊子上的各种物件时,大老李就打起两声铜锣说:“乡亲们来瞧瞧看看,我卖的小货很齐全。我不经常来你们村摆摊子,今天摊子上的货物就是贱,你们相中哪件拿哪件,我三钱来的两钱卖,我不图嫌钱我图卖货快。” 有位中年人问:“大老李,你摆的摊子是要做赔本买卖,我刚才看到你卖出的物件价线就很贱,你还要再降价贱卖?你每年来不了我们村落几次,你平常很少看到你。” 大老李又打声铜锣说:“大哥,我每年来你们村卖货是有数的几趟,我在这个村是不声不响走过,我今天格外高兴,我才就要在这里陪本赚吆喝。我常年去往各个村镇中卖小货,我去过簸箕营簸箩村梁西梁东靠山屯,帽山镇海子沟狼窝村和大小卡伦,南岔子北岔子大牛录小牛录和西沟门……” 花枝看到有位中年大婶在摊子上挑选货物,她从摊子上拿起块羊肚子手巾后,她走到大老李的身旁,她打断了大老李的话语说:“大老李,你别多嘴多舌的总吆喝不卖货,你还说出咱们跟前的村落名,这条毛巾几个钱?” 大老李只是伸出手指比划着,花枝看到他比划出的手指头后,她就看出来大老李往外卖的毛巾是便宜,中年大婶从衣袍兜中掏出两个铜钱递给他,大老李接过铜钱就放置在身上背的褡裢中。虎子还是催促花枝和顾毛毛去挑选小货,花枝和顾毛毛还是站在原地察看布摊子上的小货。 虎子爸在旁问:“大老李,三家村落的花婆子农闲时就来卖针头线脑,她还卖定婚结婚的物品,她卖的物品你这个摊子上没有摆着,这里没有布置婚房的窗子帘,还没有褥单子和门帘子。” 花枝听到虎子爸的问话不仅感到有些害羞,她不仅小声对虎子说:“虎子,你爸还向大老李问结婚的物品,他在人多广众的场合下不该提问这些,大老李平时就是往出卖小货,他的摊子上怎么会有定婚结婚的物品?” 虎子也小声回答说:“花枝,他每次来咱村卖货时,他都在我们家门口站脚。他在卖货时,我爸总是和他说话,我爸还给他出主意让他卖结婚物品。三家村的刘大娘才往出卖订婚结婚物品,她往出卖的物品比这个摊子中摆放的物品讲究,这个摊上的铜镯子不是铜镯子,镯子的外表挂着铜水。摊上摆放的银镯子并不是纯银制造,他往出卖的小货就很贱。” 大老李这时才说:“兄弟,我还认识三家村的花婆子,我去往哪个村落中卖货,我都远远的躲着她,她才往出卖订婚结婚的物品,你刚才说的几样她都有,她往出卖红盖头大喜字和男女订婚时的信物。她是有名的大媒婆子,咱们附近哪个村落中都有她撮合成的婚姻,她往出卖的货物就贵重,订婚结婚是大喜事,谁家都不在乎花三钱两钱,你们家要是有儿女,你还是要请这个大花婆子来保媒。” 那位拿着手巾的中年大婶说:“大老李,你卖你的货别总打锣,你还吹捧起三家村落的花婆子。” 大老李大笑着说:“我还是佩服三家村落的花婆子,她是说理道面的外场人。她给我叔伯兄弟家当过媒人,我叔伯兄弟全家都沾了她光,我叔伯兄弟家娶的媳妇最孝顺,当初要是没有花婆子保媒,那个孝顺媳妇就不会进我叔伯兄弟的家门。花婆子睡觉时都比我醒着时精神,她捂着半拉嘴说话我都说不过她,她嘴里说出的话句句占理,走路时她身上都带着股股暧气,她的眼睛毛都是空空堂的,风吹在她脸上时,她的眼睛毛都能打出哨声,她看人的眼神都打着闪电,苍蝇蚊子落在她光滑的脸上都要劈跨。谁家要是请她当媒人就要吹棒她。这位大媒婆子就爱听吹棒她的话语,你们往后谁家要请她当媒人,你们就要在她面前夸奖吹棒她,她就能尽心尽力地把别人家的婚事管成。” 花枝还是被大老李说出的话语逗笑了,花枝曾经和那位刘大娘说过话,她相信大老李说出的是实落话。她今天听到顾大娘的话语后,她才知道顾大娘不愿意给自己和虎子保媒,顾大娘还提出来让刘大娘给保媒,花枝知道在婚姻的这件事上,还是要有媒人来保媒。在这种场合下,花枝就不愿和虎子提起这件事。花枝和顾毛毛的兜里都没有装着铜钱,花枝并没有相中红布摊子上摆放的货物。她还是和虎子随意又说了几话语,她才知道虎子妈还在帮助自家打场,虎子和他爸还在木匠铺中做木活,花枝就不想再去虎子家串门,她和顾毛毛就不再凑热闹,她们俩又结伴返回到各自的家中。 第242章 母亲的嘱咐 盼根在油坊中干了接近二十多天的活计,他已经知道了油坊中各种活计的干法,他还是对炒锅炒胡麻的火候拿捏不准,这种火候和各家各户所晾哂的胡麻的湿度上有关系,胡麻的籽粒要是含的水分多,炒锅的大灶中就不能架大火,只能用温火慢慢烘干胡麻颗粒中的水分,这样每炒出一锅胡麻就相当费工夫,胡麻籽粒水份多就耽误油坊榨油。盼根总是按照大油匠出的主意去做,他对于乡亲们运送来的湿胡麻要求很严格,盼根让几户胡麻太湿的人家回家晾晒胡麻,他们要把胡麻晾晒干松后,他们再用车辆运送到油坊中来换油。因为太湿的胡麻放置在油坊中容易发霉或变质。盼根还知道油坊前所摆放的扇车起的作用很大,当乡亲们用车辆拉着胡麻来换油时,有些人家中的胡麻里杂质太多,他们在场院中并没有把胡麻的杂质完全清除,他们就要把胡麻在木头扇车中过几遍,胡麻中没有沙子土块和草屑后,胡麻的出油率才能提高。 盼根在油坊中总是要听从大油匠的指导,他们除榨胡麻之外,他们还榨过黑油菜籽麻籽和苏子粒,乡亲们运送来这几种油料后,油坊中还是有着存油能够换出去。盼根还是知道这几种油料的出油率,黑油菜籽的出油率比胡麻的出油率偏高,苏子的出油率最高,炒锅炒苏子时温热苏子,灶堂火不能过旺,苏子的出油率是三两七八。盼根知道乡亲们都知道麻籽的出油率,各家各户每年都要熬制麻油,熬制麻油的过程和油坊榨油过程相当,只是最后不踩麻油饼子上木榨来榨,最后就放到大锅中加水往上漂麻油,还要用勺子把水面上的麻油舀出去,积攒在盆里的麻油还要经过再加热提炼后,麻油才能用于点灯或者炒菜炖菜时使用。盼根知道自家每年入冬后都要熬麻油,熬麻油费几天工夫还要占用自家大锅。麻籽要经过油坊的木榨后就省工夫,木榨所榨出的麻籽出油率不到三两,自家熬制麻油出油率才二两左右,熬制麻油不熟练的人家熬麻油出油率更低。盼根给换麻油的人家总是接二两五换油,乡亲们对所换到的麻油相当满意。盼根在自家油坊开张后的半个多月中,库房的油缸中还是有存油,乡亲们还是很满意自家胡麻所换到的胡麻油,油坊中并没有出现太大的罗乱。 盼根知道在这二十多天气更加寒冷,父亲和宋叔他们已经打完场,杂粮都入了自家房后的仓房里,虎子全家人都帮助自家打场,虎子妈帮助父亲他们打场,她帮助捎谷子刷莜麦穗和搬豆子,她早晚还要给全家人做饭,她在白天中又在场院帮忙,虎子和他爸还帮助自家用牛车往回拉粮食。场院上棒子架上的棒子还在晾晒,打棒子还是用不几天的工夫。场院中的庄稼桔杆已经收拾利落,父亲他们还把谷草和棒子桔运送到草棚子旁,冬季中就要铡草来喂养马和牛儿,安叔一个人铡不了草,父亲又雇来王喜兴帮助安叔铡草。王喜兴设立的鹰杆子并没有套住鹰,他就撤下那根没有用的鹰杆子,他在冬季时也就不打算熬鹰和放鹰。安叔和王喜兴他们铡草能供上牛儿马儿吃的草,牛和马在冬季白天都是大撒手,安叔就不再跟群牧放,他早晨把牛儿从牛棚中撒放出去,牛儿白天在村落周围的地里吃草,它们还能去往河套和小井边上喝水,牛儿每晚在天黑前就要返回牛棚,安叔就要往牛槽中添加铡过的草,他还要给牛吃剩下的草上添加饲料,他早晨在往出撒放牛儿之前,他还是要给牛儿添遍草料。盼根知道自家的三匹马还是好喂养,黑马和白马都在油坊中拉磨,盼根他们就能经管过来。安叔和王喜兴还有把铡过的草用车辆拉到油坊,两匹马儿就在油坊前搭建的简易棚子中喂养,那匹红马总是拉碾子拉磨,安叔在马棚中还是能经管好它。 盼根这天吃过晚饭后还没到黑天的时候,安叔他们已经返回油坊中准备睡觉歇息,盼根就没有和他们返回到油坊,他就在自家的院落中做起木活,他要制作能盖住装油缸的木盖子。盼根趁着早晚空闲时已经制作出几个木盖子,他还差好几口装油缸的木盖子没有制作完成。盼根正在用铁钜拉在木工凳上钜木板子时,她就听到母亲在堂屋门口招呼说:“盼根,你先放下手头的活计,你上屋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盼根就放下了手中的截钜返回堂屋中,外边的天色还没有黑沉,堂屋中还是显得很亮堂,他就看到花枝和母亲都坐在炕檐边上,盼根就坐在屋地上的那把椅子上。盼根知道父亲和宋叔他们都吃过晚饭,他们去往场院屋看场守场。 母亲说:“盼根,趁着你爸和你宋叔没在跟前,我还是要嘱咐你说出几句话语。” 盼根说:“妈,油坊中今天榨的是黑油菜籽,我们就停榨早。我吃过晚饭后就没有返回油坊,我就在当院中制作油缸盖。” 母亲说:“盼根,你别总当驴那样傻干活,我今晚和你说的话你要着耳听。你和花枝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你们都要想着自己的婚姻大事,我看出你和宋兰朵就是一班一配,你和她订婚结婚后,你们的婚姻才铁打似的牢固。” 盼根说:“妈,花枝和虎子就是现成的婚事,咱们家先给他们订婚结婚。油坊中现在正当忙榨油,我的事一时半会不着急,现在我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母亲说:“盼根,你这么想你爸并不这么想,你爸想的是要按村里的风俗办事,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你不先成家,花枝就不能先出门子,我就想着把你们婚事脚前脚后赶落着办成,你爸我们俩就完成一件大事。” 花枝在旁说:“哥,你听妈的话,我姐对你有意,你对自己的婚事别在拉拉秧。” 母亲又接着说:“盼根,家趁万贯,缺人手不行。你知道咱们家现在就是缺人手。花枝现在还没有出门子,她能抢抢捞捞地帮家里干些零活,她要是出了门子后,家里这么多人口吃饭,全靠我围着锅台转都转不过来,咱家不还是盆朝天碗朝地?” 盼根这才听出母亲说出的是实话,自从油坊开业后,盼根确实尝到了缺人手的苦头,油坊中的客房多时,盼根他们手忙脚乱都忙不过来,他于是说:“妈,咱家是缺人手,油坊在忙的时候还缺人手,我安叔和王喜兴有时还给我们去帮忙。” 母亲说:“盼根,你不要接下音打岔子,你爸的心缝宽,他不愿和你说出他的想法,你爸我们俩在你这个年龄上都结了婚,早生儿女早得济,你和花枝过了岁数都不好搞对象。你宋叔他们俩口子心里满意你们的婚事,他们绝不能先说出来把养大的姑娘倒贴给咱们家,现在趁着宋兰朵对你的心气高,咱家先把你的婚事订下来才是大喜事,花枝的婚事就是晚一年半载都没事,他和虎子早晚都要递手巾。” 盼根不仅笑起来说:“妈,宋兰朵现在就愿意和我搞对象?” 花枝说:“哥,你往后别再说些着三不着四的话语,你要说些我姐听着入耳的话。你别再张口说她长着大板牙,你别在闭口说她长着发面脸。事怕颠倒理怕翻,她没有挑出你浑身的毛病就算让着你,我姐要是看不上你,她就不会来咱们家来串门,她更不会总是帮助咱们家总干活。” 母亲笑着说:“盼根,我先和你说下,这件事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在这紧关节要时,你别总是摇头晃脑的不答应,你背后和宋兰朵再说些软乎话,她要是吐口答应你,咱家砸锅卖铁都要先办你们的婚事,你爸我们商量过事,我们打算在这个冬子月让你们结婚,我们要请三家村的媒婆子给你们保媒,咱家填了人口就是大喜事。” 盼根不禁大笑说:“妈,现在油坊中来换油的人多,我们又榨不过来。这大忙的时候,你们还要张罗这件事。” 母亲说:“盼根,你爸他们用不了几天就打完场,场院上就剩下棒子没有打完。我催着你爸抓紧打棒子,场院中没有粮食后,你爸和你宋叔就不再场院屋中居住,他们还能帮助在油坊中干活,你和宋兰朵要是能订婚,油坊停几天都不是大事,你和宋兰朵商量好后,你就给你爸我们俩一句实在话,你爸我们就张罗着先办理你们的婚事。” 盼根总算知道母亲和花枝的想法,他最后还是点头答应母亲的话语,他就离开堂屋去往油坊。 第243章 安叔的劝说 盼根那晚听到母亲的嘱咐后,他也就把自己和宋兰朵的婚事记挂在心上,他才知道父母和花枝十分关心自己的婚事,他的眼前渐渐就出现宋兰朵的身影,盼根当天晚上就没平时那样早早入睡,他躺在火炕上难已入睡,他总是觉得火炕上煲皮烙肉的往上返热,他躺在炕上不停地翻身折饼子就是睡不着,每天他身上疲乏的躺在被窝中就呼呼入睡,那晚上他睡不着觉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他越是不去想宋兰朵,他耳畔还总是回荡着宋兰朵的话语。盼根知道宋叔给自家领工干活已经有几年光景,他和父亲投脾气才能够和和气气地相互帮忙,父亲和宋叔有时也话不投机翻过脸,他们争过吵过的事情该过去就过去,宋叔还是该做什么活计就做什么活计,盼根总是觉得宋叔亲切的象自家人。 盼根还知道王婶总是守在家中做家务活,她平时都不来自家串门,她在当街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很少,盼根知道王婶平时也算是待见自己,她的话语不多可是说出话有时太横实。盼根在去年都没有想到要和宋兰朵搞对象的事,他知道宋兰朵没有她妈脾气好,宋兰朵前些年有时来盼根家串门,她总是跟着宋叔来到自家门里,她和花枝在说笑玩耍时,盼根那时淘气总说宋兰朵的坏话,盼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哪次都没有占到便宜,盼根最反感的就是她总往自己的脸上吐吐沫,只到今年宋兰朵这个毛病还没改,盼根在学堂中和她生过几次气,他就是嫌宋兰朵说话难听,她往自己脸上吐过几次吐沫。盼根在学堂中时,他都没有想到能和宋兰朵搞对象,他在学堂中看中的是于自丽,可是于自丽对他并没有好感,于自丽嫌盼根说话难听,她在学堂中并没有给盼根好脸色。盼根在那个晚上想的最多的还是宋兰朵,他在半夜时都没有安然入睡,他最后总算是似睡非睡的迷迷离离,他在睡梦的迷离之中仿佛看到宋兰朵的笑脸,他似乎还听到她说出的话语,他清早起炕后收拾自己居住的房屋时,他还是有着想和宋兰朵相见的愿望。 盼根那天晚上睡的晚起炕时又很早,大油匠他们还没有起炕时,他就起炕走出油坊,他每天都早起给两匹马儿添加草料,盼根今天就有想法,他今早想到趁着母亲她们还没做好早饭,他想去往牛圈屋和安叔商量,他想把两匹马儿晚上让安叔经管。他还是想去安叔的牛圈屋中吃蹭饭。他白天总在油坊中干活脱不开身,他似乎都没有感到季节的变化。盼根在清晨中刚刚走出油坊的门口后,他就感受到凛冽寒风的强烈,他身上所穿着的衣袍很单薄,寒风阵阵更提起他的精神,清晨的阵阵冷意更令他神清气爽,他就不再有夜晚躺在炕上难以入睡的倦怠。清晨中各种景物朦朦胧胧,他走到油坊前的木头扇车跟前时,马棚中小白马发出低低嘶鸣声,他要给两匹马儿要添加新铡的谷草时,马槽中已经添加草料,他就知道将大哥已经给两匹马儿添加过草料。 盼根离开油坊走到那条土路上时,他就看到自家的大门口已经闪出道缝隙,自家房顶上的烟囱正向上冒着炊烟,炊烟被清晨所刮起的寒风吹的四散,盼根看到幽蓝的天空几颗亮星并没有隐去,还有着几朵白在快速飘移,土路上的尘土和草屑被寒风刮起来,盼根是顺着风儿象着牛圈屋那边行走,道路两旁杨树和榆树的枝条在抖动,枝条发出阵阵怪响,冬季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临,阵阵寒风声压过村落中的鸡鸣声,空中飞行的喜鹊和乌鸦身体都打着邪,它们的鸣叫声显得很微弱,戏台上的铜铃声还显得很清亮。村里人家在这个季节中都起炕晚,各家各户的烟囱上还没有冒出炊烟,清晨中偶尔有驴马骡的嘶鸣。戏台空旷地带上出现大垛的胡麻桔垛,方方正正很高耸的胡麻桔垛特别显眼,父亲说出自家场院边上的胡麻桔杆被清理,郝师傅在附近村落中正收购胡麻桔杆。虎子家门口和王之朵的家门口都是大门紧闭。盼根走到牛圈屋旁时,围栏围起的牛圈中已经没有了牛儿,它们在冬季中吃不到青草,白天就吃不饱肚子。冬季中就要铡庄稼桔杆喂它们,它们还要进入到牛棚马棚中保暧,牛棚和马棚靠近草棚子,草棚子的围栏中还有着两大垛谷子桔杆,草棚子的外围还多出堆粪堆,安叔已经把牛棚马棚的粪清理出来,他是用单轮木推车推出来的牛粪和马粪,这种粪经过冬季和开春的发酵后称为黄粪,黄粪在种地之前就送到地里准备洒垄沟。 盼根进到场院屋的院里时,场院屋的烟囱上还向周边扩散炊烟,他就大声向安叔打招呼,安叔推开那扇风门走出来,他已经换上冬季中穿的衣袍,他的手中还拿着块劈柴说:“盼根,你清早找饭吃来的是时候,昨天晚上我正拴牛时,鹰把只野鸡撵到牛棚中,我就抛出大懒筐把那只母野鸡砸倒,今天早晨我早早就把它炖上,我昨晚上就告诉王喜兴来吃早饭,他过会就能来到,我们吃过早饭后就铡草。” 盼根说:“叔叔,我今早晨不是特意来你这找饭吃,我是和你商量喂马的事,你们铡草再往油坊运送费工夫。当初我们就没想到运送谷草的事,你不如把两匹马儿牵到马棚中喂养,你给牛儿添加草料时,你随手就把它们的草料给添上,油坊中忙累,我们就不在起夜给马添草料,我们清早再上马棚来牵马。” 安叔回身把手里的劈柴扔到外屋地下说:“盼根,你今早晨不是上我这找饭吃,你原来是给我来找活。油坊开业时庄稼还没上完场,我就跟着牛群牧放,你们经管使活的两布匹马儿给我减轻了负担,现在马和牛都大撤手,我们铡草往油坊送就费了二遍手。你要不说这件事,我还是想着晚上把两匹马儿牵过来喂养,你们清早早起往过牵马,你们要是倒不出工夫,我给你们往过送。” 盼根说:“叔叔,我是想在你屋里吃早饭,我妈她们做好早饭还要找我,我总要回家说声再来。” 安叔说:“盼根,你不用再跑腿回家,你每次在我这吃饭,你妈他们都没有找过你,你妈知道你不在家里吃饭,她就知道你在我屋里吃蹭饭。” 盼根随着安叔进到外屋后,他就闻到炖野鸡肉的清香味,他还听到灶堂里的火发出嗡嗡声响。安叔说:“盼根,你上里屋等着,我在外屋收拾利落后,咱们要看到王喜兴进到院里,我现往炕上放桌子都赶趟。” 盼根就坐在屋地上的高凳子上说:“叔叔,我还是在外屋和你说话,我现在忙顾不上总来你这里找饭吃。” 安叔说:“盼根,我那天上你们家去拿米面,我听你妈她们正提起你婚姻上的事,你妈和花枝平时总是哄着宋兰朵,她们就是为你着想,你在这件事上不要错了主意,你到定婚的年龄就不要拄后拖,这样的好事你上哪去找?” 盼根不仅笑着说:“叔叔,我从来都没和你说过这件事,你都比我提前知道这件事。” 安叔说:“盼根,这不是我知道和不知道的事,这件事是你要上心的事情。我当初在你这个年龄上就打错了主意,我现在就成为单了身汉。过庄稼日子不管男女要是不成家,单身的人谁都过不起大日子。自家的亲戚对这种事都抱有偏见,咱们就别再提两旁外人。宋兰朵比花枝和你妈都趁力气,咱们靠体力过日子就要找趁体力的人,你不要挑人家容貌丑俊。” 盼根不想提自己的事,他不仅打岔问:“叔叔,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搞对象时的事情,你怎么还错了主意?” 安叔蹲在灶堂旁笑着说:“盼根,我当初要是找愿意嫁给我的人,我现在不至于成为单身。我当初就是看上了不愿意嫁给我的人,我图人家容貌好就追求人家,最后人家还是看不上我,我才走到今天这地步。我在年轻时那次就错了主意,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你年轻才有搞对象的机会,你的年龄每长一岁搞对象的机会就会见少,你超过二十四五岁要是没有搞上对象的话,你到那时想搞对象都没合适的对象。” 盼根不仅笑着问:“叔叔,你就和我说说你年轻时搞对象的事。” 安叔不仅叹口气说:“盼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就不再提念我经历的事。你今早来到牛圈屋,我才想到要和你念道念道你的婚事,你听我的话,这次你不要错主意。我劝你还是赶早和宋兰朵订婚,你搞对象要是挑来挑去就挑花了眼,你在搞对象这件事上不能三心二意,你更不能着三暮四。你们俩家走动的又好,你宋叔他们家又都是本分的庄稼人,宋兰朵脸盘大身腰壮实,她说话都要比你妈她们说话有力气,她挑水劈柴都能赶上你有劲头。你家的活计都是动气头的活计,你就不能找担不起沉重的大小姐,大户家的小姐长的俊俏经不起风雨。我劝你和宋兰朵订婚成家比什么都强,你遇到了桃花运就不要失去机会。” 盼根知道安叔的劝说是为自己着想,这时他听到王喜兴在院外的招呼声后,他就知道这顿早饭要比自家的早饭早,王喜兴进到外屋后,盼根又和他说过几句话语,王喜兴说的话题都是铡草喂牲畜的话题,他还说出冬季中不再放鹰,他就要和安叔铡草挣工钱,盼根知道父亲和王喜兴所订估的工钱,王喜兴只管帮助安叔铡草和清理牛圈粪,他每天都要上工,王喜兴早饭要在自家吃吃饭。他铡草更是体力活,他往下摁铡刀把比悠木油锤还吃力。王喜兴往下摁铡刀把时,安叔就要往铡刀下续谷草,铡草还是有着要求,盼根听到过这样的谚语,寸草铡三刀牲畜无料也上膘。盼根认为这种要求太苛刻,寸草铡一刀还算是常规。王喜兴还要和安叔替换着摁铡刀把,他白天要比安叔摁铡刀把的时候多,因为安叔早晚还要给牲畜添草料。盼根还知道父亲对乳牛下犊子的安排,乳牛产犊时在前前年后,安叔能知道它们的产期,在它们的预产期时,父亲就要在牛圈屋中居住,他要和安叔共同看管要产犊的乳牛。 盼根和王喜兴在外屋说几句话的工夫,安叔就把炕桌搬到了屋里的炕上,安叔又返回到外屋揭开大锅上的锅盖后,盼根就看到锅篦子上蒸着盆小米饭,锅底下炖的是野鸡肉。盼根早晨在牛圈屋随着安叔和王喜兴吃过早饭后,安叔他们白天要在草棚子中铡草,盼根在场院屋中没有过多停留,他匆匆忙忙的就返回自家,你今天还是要去往油坊中干活。 第244章 商 量 米贵和宋老仓已经在场院屋中居住二十多天,他们总算是操持着打完场。米贵这几年在自家打场时,他都和宋老仓在场院屋中居住,他们每年都要居住二十多天,米贵还记得有三十多天的时候。他们往年都居住在栓柱子他们居住的那间房屋中,每年栓柱子他们跟着大场时,他们四五个人就在那大间的场院屋中居住,他们还是要给米贵和宋老仓让出那间房屋。那间房屋中有着火炕,米贵和宋老仓白天在大灶中添柴烧火,锅中总是有烧开锅的热水。米贵和宋老仓要随着打场的人吃两顿饭,油坊干活的人要吃三顿饭。米贵和宋老仓早晨吃的饭早,他们随着在油坊中干活的那几个人吃晚饭,他们在晚上吃的那顿饭还很晚。米贵和宋老仓白天在场院中打场还能吃上饭。他们睡觉的那间屋子中还是有着柜橱,柜橱上还摆放着两个黑色大合罐,大合罐中分别装着莜麦烧面和棒子面烧面。柜橱下还放置着坛子,坛子中装的是腌制的芥菜疙瘩咸菜,他们俩在晌午或者是晚上饥饿时,他们就能用碗舀大锅中的热水加面子吃,他们还有咸菜就饭吃。 米贵和宋老仓在场院屋中居住时,米贵总是睡在炕头,宋老仓总是睡在炕稍。米贵经常让宋老仓晚上回家去居住。米贵在场院屋中居住了二十多天,他知道宋老仓在场院屋中居住十多天。米贵晚上起夜时,他就很随意地上场院中走走转转。米贵知道宋老仓要比自己还精心,他每次在场院屋居住时,他晚上总是要比米贵多起几次夜,他看场守场要比米贵精心细心。米贵知道在场院屋中居住没有在自家居住方便,他守场看场晚上又总起夜,他每晚上在场院屋中睡觉都不安分,他才急着要把自家场上的庄稼尽快打完,只有场院上的粮食都入粮仓后,他和宋老仓就不在低矮的场院屋中居住,他们就各自搬回到各自的家中。 米贵在自家打场的这二十多天中,他觉得要比收秋时还忙累,他和宋老仓每天都张罗着雇人手打场,他们就是为了不在场院屋中居住,他们还是为在下大雪之前打完场。米贵每晚上都要记下当天打场人员的姓名,他还要记下他们的工钱。米贵那几天雇人员正好打完场院上的黄豆,正赶上粮食贩子下乡来收购粮食,米贵就在场上卖给贩子七八百斤黄豆,他把自家卖黄豆的钱完全发放出去,他付给本村落打场人的工钱,他又卖给粮食贩子不到两千斤莜麦,他付清帮助打场所有人的工钱后,他还付清赊欠刘大哥和李四子的胡麻钱。 米贵对粮食贩子收购的胡麻价钱很满意,两斤莜麦的价钱才能抵住一斤胡麻的价钱。米贵自家不往出卖胡麻,他要为油坊收购胡麻,粮食贩子走乡串户的收购胡麻,村落中的乡亲们就知道胡麻的收购价钱,米贵当然要按贩子收购的胡麻定价,油坊中榨出的油饼没有卖掉,油坊每天都要往出花钱,乡亲们去往油坊中换油时,油坊中存放的是胡麻产出的是油饼。米贵听栓柱子说出油坊中还是缺胡麻,油坊中在这个季节中就是多存胡麻的时候,几个村落的乡亲把胡麻都卖给粮食贩子后,油坊在过年开春时再收胡麻就不好收购,只有趁着粮食贩子收购胡麻时,油坊中就要大量收购胡麻,油坊中收购的胡麻要比粮食贩子给的价偏高都行,只要油坊中存有足够的胡麻,油坊中才能赚到更多钱财,油坊中存贮的胡麻足够多时,春季夏季都能榨油,榨出的油能够走乡串户贩卖,还能够进入城里贩卖。米贵还是按照栓柱子所出的主意办事,他就把卖粮食的余钱又收购几百斤胡麻,他把收购的胡麻又放置在油坊中。 米贵在打场的二十多天中,他最后几天打的是晾晒在棒子架上的棒子。他和宋老仓所雇的打棒子人员有七八个人,他们都是本村落中的人员。他们每天都要把棒子架上的棒子摊在场院中,每天都要用马拉碌碡或木棒打棒子粒,他们用几天工夫,总算把棒子架上堆放的棒子全部打完,打过的棒子骨完全堆放在场院边上。米贵和宋老仓又安排人员把打出的棒粒在场院上晾晒,棒粒在场院中晾几天才晒干,米贵在场院中卖给贩子三千斤棒粒,他又把余下的棒粒入仓。米贵和宋老仓张张罗罗用了二十多天终于打完场,这二十多中还有几天刮起大风,米贵庆幸的是自家打场时没下大雪,往年自家打场时总是要赶上两场大雪,只要是下大雪就要把场院中的积雪完全清理,这样耗费人工还耽误打场,米贵认为今年自家打场还是赶上好天气。场院和场院屋中没有粮食,场院里外堆放的都是粮食秸杆。米贵又安排人员加固场院周边的围栏,还把场院屋中的水缸运送到油坊,米贵和宋老仓把自的被褥又搬回到自家,他们把场院屋的门窗进行封闭,场院中没有太大的活计,米贵就感到身心轻松很多,他就有空闲要办理家庭中最主要事情。 米贵搬回到自家睡的第二天早晨,他还是随着油坊中的几个人吃的早饭,盼根他们已经进入到油坊中干活,他刚推开外屋想要去往油坊时,秀秀在外屋说:“米贵,你们现在已经打完场,你不要狼赶獐子似的再进油坊干活,今天前半晌你就在家歇歇,油坊要是忙不过来时,他们就该招呼咱们去帮忙,他们现招呼咱们现去都赶趟。你回家来住的这两天晚上总是贪睡,我就没顾上和你商量盼根的婚事,今天趁着顾大嫂在咱家,咱们就要商量盼根的婚事,顾大嫂在旁还能给咱俩支招,我和顾大嫂平时也总提盼根的婚事,我给你出的主意你不当个豆。你是总当家人,盼根的婚事你要拿出主张,咱们家趁着农闲时,先要把盼根的婚事定下来。” 米贵说:“秀秀,我先上油坊中溜哒溜哒,盼根的婚事晚两天再说。” 顾大嫂在外屋又说:“米贵,秀秀不让你去干活,她是想把你留在家里商量事情。现在场院那边没有了活计,你每天不去往油坊中,他们大清早的还能忙过来。秀秀要和你商量商事你就要晚去会,你就说出三八两句拿出总章程的话。秀秀有时总和我说起盼根的婚事,我可是不能主你们家的事,你这个大老爷们在这件事上要伸头露面,秀秀平时说的想的都没有你的话管用。秀秀知道背后和你叽叽喳喳的话说不出甜酸,她今天才趁着我在场给搭帮,我们就是要听听你做出的拍板决定。” 米贵刚停下脚步时,秀秀说:“米贵,你平时打场总是和宋老仓同吃同住,你黑白都不着家,我想和你商量盼根的婚事就是商量不成,宋老仓总是跟在你的身旁,我不能在他跟前和你商量娶他家闺女的事,今天趁着宋老仓没有在场,咱们就是要商量盼根和宋兰朵定婚的事。” 米贵不仅关上外屋门返回到堂屋,秀秀就跟着他的身后进到堂屋,米贵还听到外屋有碗盆声,顾大嫂正在外屋收拾碗筷。米贵坐在屋地下椅子上说:“秀秀,你今天就是不和我提这件事,我在农闲时就想要走这步棋。我现在就是不知道盼根的意见,我不知道这俩个孩子背后谈的有没有头绪,他们俩人要是谈的拢,咱们两家的家长上前打圆场,他们的婚事几天就能办顺溜。” 秀秀坐在炕檐边上脸上还显露出笑意说:“米贵,我和大嫂那天背后问过盼根,盼根当时没有说出着头不着脚的话语,他还没有七个八个的和我们犟嘴。我和大嫂当时就把他和宋兰朵的婚事和他挑明,他当时就笑模笑样,他的眼睛当时还变成直勾眼。他憋憋嘟嘟的没说出几句话语,我和大嫂就知道盼根还是满意这件事,我让他背后和宋兰朵说些小话,只要是宋兰朵点头答应他,咱们就要在冬子月给他们订婚结婚。” 米贵说:“秀秀,现在咱们家不能冷手去抓热饽饽,咱们不能总想着咱们家合适。宋老仓要是不愿意让俩个孩子在冬子月订婚,他要是推到过年春天时,咱们能做的这个主吗?宋老仓要是不愿意这门婚事,俩个孩子就是同意都不行。宋兰朵背后就是答应盼根,咱们还要和宋老仓他们俩口子商量,他们当老家的要是没意见不挑礼,咱们就能给他们订婚。咱们不能为两个孩子的婚事,俩家大人之间掰开和气。婚姻大事不是遮遮掩掩的事,这是明媒正娶的大事,宋兰朵就是答应盼根是单方面,她的父母点头答应后,盼根他们的婚姻才能八九不离十。” 秀秀说:“米贵,你说的对,这件事还是要先通过宋老仓俩口子,宋老仓的媳妇在家里是当家人,她要是吐口先答应这件事,咱们往下的事就好办。” 顾大嫂在外屋说:“秀秀,米贵还是比咱俩想的周全,这件事不是两个孩子都同意的事,宋兰朵她妈要是点头后,接下来的事情都好办。现在十里八村的风俗都相同,当老家的就敢硬做主儿女的婚姻大事,现在宋兰朵就是不想嫁给盼根,宋老仓两口子就敢硬做主把她嫁给盼根。” 米贵这时听到宋老仓在院里的说话声后,顾大嫂就从外屋进到里屋小声说:“米贵,你们不要再提这件事,宋老仓已经进到院里。他来的正好,我过会先透透他的话语,咱们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事。” 秀秀点头答应后,她就从炕上起身说:“米贵,咱们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咱们出屋去接迎宋老仓。” 第245章 拿总的话语 米贵还在地下的木椅上坐着时,秀秀和顾大嫂已经走出外屋迎接宋老仓,他们在院外随意说几句客气话后,秀秀她们就把宋老仓让到堂屋。宋老仓已经换上崭新的蓝色棉袍,他头上还戴上狐狸皮帽子,他的脚上还穿上新缝制的棉鞋。他穿的棉袍还是新缝制出的棉袍,他还穿着褪旧的青色肥大裤子。宋老仓所戴的狐狸皮帽子是去年新吊的帽子,去年冬季刘大哥送给他那块火红狐狸皮,宋老仓花钱让丁皮匠给吊了这顶皮帽子。 米贵把宋老仓让到炕檐边上说:“兄弟,咱们俩打完场,我让你在家歇两天。你今天又来我家串门,你还把打场的那身衣袍换掉,你还换上新的衣袍穿上了新鞋,你还戴上皮帽子。” 宋老仓摘下头顶上的帽子放到炕上说:“大哥,小气候村你们家打完场最晚,我在家里没有我能通手的零活,我在家呆不住,我就让你们家里串串门,我过会还想上油坊中看他们干活。油坊开业咱们就帮两天工,咱俩打场时谁都顾不上到油坊中看热闹。我家还有几十斤胡麻,有两小口袋麻籽,还有两三升苏子,我下半响就把这些油料运来换油。” 秀秀从外屋进到屋里说:“老仓,你家种出的油料先在你家放置着,你运送过来,油坊中也没有过多的存油,盼根他们现在都先让外村落的乡亲换油,咱们本村的过十天二十天后才能换上。我已经给你们家灌好两油坛子油,它们都是胡麻油能点灯能炒菜。花枝答应要给你家过去,你们家先吃用着那两油坛子中的油。再过十天八天后,你在把你家的油料拉过来。” 宋老仓笑着说:“嫂子,你经常去往油坊中帮忙,你就知道油坊中的事情,我现在就听你的话,我过几天玉把油料运到油坊中换油。你给我们的两坛子油我就不让花枝往回送,油脂麻花的油坛子她没法拿送。” 秀秀说:“老仓,你不要管这种小事,花枝总去往你们家串门,她轻手利脚的就用筐给你们挎回去,你要主持着你们家的大事才是根本。” 宋老仓点头答应声后说:“嫂子,我大哥我们打场和油坊开业算是同个日子,油坊开业我们跟着沾油腥,你们在家做的饭食要比往年打场的饭食强,这二十多天的吃喝都是硬实饭菜。” 秀秀说:“老仓,油坊中干的都是力气活,他们不吃顶饿的饭食干不动活计,每年咱们收秋和打场时都累的抬不起眼皮,今年伙食能上去,还多雇了干活人,我今年还没觉得太劳累,我晚上躺在炕上睡觉都不犯腰腿疼。” 米贵嫌秀秀总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就对宋老仓说:“兄弟,咱俩总算是把场院里的活计干完,你歇两三天后,咱们俩还要帮助油坊的几人干活,咱们就是搭把手做零活,我家里还有存下木活没有做,你还是去往油坊中主事,盼根没有成家立业,附近村落里的乡亲不太相信他,你要在油坊中就给油坊中支撑脸面,几个村落中的乡亲都看着你脸熟,他们还不认识盼根的那张娃娃脸,你在油坊中顺口搭音就把该办的事办成。盼根不成家立业永远是个孩子,他在油坊中办什么事情都差着火候,乡亲们不怎么相信没成家立业孩子说出的话语。” 宋老仓说:“大哥,我知道油坊中几个人忙不过来,油坊中有大油匠主事,我能守住油坊中的一项活计。冬季中天冷我蹲冬又蹲不住,我晚上的那顿饭还爱喝几盅猫尿(酒),油坊中的饭菜比我们家的饭菜硬实,我和大油匠他们在晚上饭时还能摽着多喝几盅,我独自在家喝不下闷酒,饭桌上人多热闹我才能多喝下几盅。” 米贵说:“兄弟,你喝多少酒都不耍酒疯,咱们村落中王老酒家的烧锅绕脚是绕脚,他的烧酒好喝不上头,咱们用粮食换就缺不了酒喝。干活人就你们三人喝酒,我和盼根都滴酒不沾,来人去客的只能沾一滴哒半滴哒,你们喝酒还是供上趟,油坊的活计紧紧手,喝个小酒还算是大事吗?油坊中的几个人并不是每天都能在油坊中干活,将三愣还是能够守住摊子,其他几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他们总是要三天两头的回家照看,他们的亲戚有订婚结婚的喜事,他们就要耽搁两天喝喜酒,油坊中就没有人手,咱俩人都要在油坊中干活,缺人少人的咱们都能顶替他们,我冬季中的木活少,油坊中顺溜时我才能在家做木工活。” 宋老仓说:“大哥,我明天就换上干活的衣袍,我先去往油坊中干零活。我只要在油坊中干几天活后,油坊中的各种事情我就能够找上头。” 米贵说:“兄弟,你要听我的活,咱家的犄角旮旯子都是要干的活,想要做的活计没完没了。饲养牲畜大年三十都没闲着的空。现在咱俩打完了场就先歇几天身子板,咱俩都要把家里的主要事情办完。咱们先不管油坊中的事情。” 米贵和宋老仓在说话时,秀秀在旁插不上言,她就转身去往外屋,米贵听到秀秀在外屋和顾大嫂小声说起话语,这时顾大嫂在外屋招呼说:“老仓,你不要在屋里和米贵说喝酒的事,你别总提油坊中干活的事,你上当院来,我和你说几句主要的话语。” 宋老仓说:“嫂子,你有什么话就上屋说来,你在外屋找我有什么话可说?你还让我跟着你上当院中说话去?” 秀秀在外屋说:“老仓,顾大嫂和你单独有话说就是有话说,她的话还是要着背着我们说。” 米贵看到宋老仓抬起屁股从炕檐上起身,他都没顾上戴炕上戴着的皮帽子,他就转身走到外屋。秀秀随后就从外屋进到里屋中。米贵听到宋老仓和顾大嫂已经到达当院后,米贵就对坐在炕檐边上说:“秀秀,你和大嫂办事比我还心急,我们还没有说几句话,你们就把老仓从屋里招唤出去。” 秀秀说:“米贵,我刚在屋里听到你总是不住正事上说,你说出的话都是着头不着脚的话语。现在白天的工夫短,你们总在屋里坐着拉长淡,转眼间就要到晌午歪。我就让顾大嫂把老仓调到当院里说正事,盼根的婚事早早晚晚都是咱们要先开口。咱们让顾大嫂先透老仓的想法,这要比咱们张口说出来这事能抹开面子。” 米贵说:“秀秀,顾大嫂和老仓把俩个孩子的婚事说透后,宋老仓在进屋后,你和顾大嫂要和他多说话语,你们是他的嫂子,你们说出什么话来他都不会挑理,我就要在旁少说话。” 秀秀点头说:“米贵,今天晚上就把老仓请到家里吃饭,他和栓柱子他们坐在饭桌上多喝几盅酒,我不让盼根上饭桌,你在晚桌上少张嘴说话,栓柱子他们再说服他几句,只要是老仓今天点头,趁着你们俩当家人是闲在身子,你们俩就不要再通手干重活,你们就有闲心把主要的事情办利落。” 秀秀坐在炕檐边上说过这几句话后,她又起身进到外屋中,米贵又听到外屋中有盆碗响动声,米贵还是不敢出屋,他只能等待顾大嫂和宋老仓他们返回到屋中。米贵约摸着有两袋烟的工夫,他就听到外屋中传来顾大嫂和宋老仓的说笑,他就听到顾大嫂在外屋笑着说:“老仓,锣鼓不敲打不发出声响,人要是不经过点拨就不开窍,这件事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咱们几人就坐在炕头上商量大喜事,我不愿和小姓娘娘说话办事,我就愿意和大大咧咧的人说话办事,老仓说话办事就是鸡蛋皮擦屁股,嘎叭硬棒脆。” 秀秀在外屋笑着问:“嫂子,他叔已经知道这件大喜事,咱们就上屋里商量这件大喜事。” 顾大嫂又在外屋笑着说:“秀秀,我和老仓一推六二五就捅破那层窗户纸,他这个大老爷们倒是没说出子丑寅卯,他只干笑几声后才说出拿总的话,他的话语还是象碾米那样有麸子有面,这件事他不算点头还算是点了头。” 秀秀还是把顾大嫂和宋老仓又让到堂屋中,顾大嫂还用手推着宋老仓上炕里时,宋老仓说:“嫂子,这件事还用我坐在炕头上说吗?我还是坐在炕檐边上和你们说话,你们当大嫂子的没正经的就罢了,我还是要坐在炕檐边上和你们说正经话。我还是说那句话,他们俩人情情爱爱上的事我做不了主,宋兰朵要嫁给哪家的事她妈敢硬做主,我在家里不当家。你要想保媒你就把这件事给我管成个,只要宋兰朵她妈点头后我没意见。” 顾大嫂离开老仓的身旁笑着说:“老仓,树根不动树稍在顶上总摇晃,他们俩人的婚事根子就在你们老俩口身上,这件事你要拿起总来,咱们几人要脸对鼻子把这件事商量商量。我当不当大媒人不是你管的事,他们的事总是要有大媒婆子出面来管。” 秀秀在堂屋门口站着说:“他叔,我听你说的几句话,我就知道这俩孩子的婚姻还是有眉目。今天你刚进我们家门里,我就知道老爷(太阳)从西边出来,在这紧关节要是就是由你拿主意,你大哥都要往后稍着,你往地下吐口吐沫才能成根钉。我先和你说下,我前两年就相中宋兰朵这个能干的孩子,她年龄小我都不敢在你们俩口子面前张这个嘴。今年她和盼根都到订婚结婚的年龄,兰朵这孩子又仁义又能干,这件事我不敢张口就问她乐意不乐意,我可是敢问道我们家盼根,那天顾大嫂还在场,我们俩人亲口问盼根乐意不乐意这事,盼根抿着嘴笑出声还是心里乐意。今天你们闲在,我才求顾大嫂把俩个孩子的事向你挑明,我们家庭情况瞒谁都瞒不了你,我在这屋里不和你总说拜年的好话,我就说实落活,这俩个孩子的大喜事由你们老俩口来做主,你在家不是总当家人,你回家就要和你那位当家人再商量。” 宋老仓说:“嫂子,我想要说的话都让你们俩说全,你们家就有盼根这根支眼棒,我们家就有宋兰朵那棵独苗苗。他们都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咱们说那么多忽忽悠悠的话语解决不了该办的事,我知道宋兰朵的心事,她还是乐意和盼根搞对象,他们年龄小谁都有小脾气都无妨大碍,我上嘴唇碰下嘴唇能拿总这件事,这件事我回家还要和她们商量,宋兰朵和她妈要是没意见,咱们俩家趁着农闲把他们的婚事订下来。” 秀秀笑着说:“他叔,你的话让我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下来,你拿总的话我听着高兴。我先和你说下,他们的婚事不是着急上火要办的事,咱们两家把方方面面的事都安排好后,才能找老太太查出好日子,他们要在顺当的日子中递手巾。今晚上你还要在我家饭桌上端酒盅,我们今天还要给栓柱子他们调理好伙食,你就要和他们在饭桌上喝几盅。” 宋老仓说:“嫂子,我把该说的话都说到份上,我这就回家和她们商议这件事,她们要是没有意见后,我晚上就提前来你们家准备吃晚饭,咱们再把两个孩子的婚事订实落。” 米贵只能旁听秀秀她们和宋老仓的对话,他们相互间说话时他没有抢话发表意见,他听出宋老仓说出的话语很有分寸,他最后总是说出了拿总的话语,米贵就要按照宋老仓的意愿去办理自家大事,他还要秀秀和盼根再进行商议,家里还要做各种各样的准备。宋老仓并没有在堂屋中过多停留,他最后说出几句拿总的话语后,他就戴上狐狸皮帽子起身离开炕檐边,他要回家办理家中的事情,秀秀和顾大嫂并没有强留宋老仓,米贵就和她们往院外送宋老仓,花枝在当院中还和她宋叔说了几句话语,她还跟着米贵他们走出大门口,米贵和秀秀他们在返回院落时,秀秀就和花枝就说过几句话语,花枝的脸宠上显露出很开心的笑容。 第246章 新火盆 花枝在当院看到宋叔要离开家门时,她就和宋叔说几句客气话,她又跟着父母他们把宋叔送到大门口,当他们返回到院落时,母亲就和她小声说过几句话,花枝就知道宋叔已经同意哥哥的婚事,原来宋叔是回家和王婶和宋兰朵商量这件事。花枝吃过早饭去往厢房屋中做针线活时,她就听到宋叔进到院里,她想到宋叔和父母他们商量干活的事情,只到她听到顾大娘和宋叔在院里说话时,她才听出他们的话语和哥哥的婚事有关联,顾大娘和宋叔并没有在当院里说话,他们又去往院落门口说话,花枝走出房屋后,宋叔和顾大娘他们又返回到堂屋中说话,她就听出来父母他们在当屋中商量哥哥的婚事。 花枝随着父母他们把宋叔送出门口后,父母和顾大娘又进入堂屋中说话,花枝还想进堂屋听他们说话时,她看到母亲打出的手势后,她又返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中去做针线活,花枝盘腿在炕上缝鞋帮时,她就听到父亲已经走出院落,母亲和顾大娘在给哥哥他们做晌午饭,花枝早饭吃的多,她就不想随着母亲他们吃晌午饭。她在晌午时就听到母亲在外屋门口招唤她,她就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出外屋门。 母亲说:“花枝,你爸去往油坊中帮着干活,我和你顾大娘已经做好晌午饭。你顾大娘把饽饽给油坊端过去后,你就进堂屋随着我们俩吃口晌午饭。” 花枝说:“妈,我早饭吃的饱,我就不吃晌午饭,我还是要在屋里做针线活。” 母亲说:“花枝,你已经看到你宋叔清早离开当院,他是回家去商量主要事情,你宋叔晚上还要来咱家吃饭,你过会就去他们家中去串门,你要给他家送去我灌的两坛油。你和王婶和宋兰朵说话,你就能听到她们答应还是没答应你哥的婚事。” 花枝很高兴地说:“妈,我愿意去我姐家串门,我怕是拿不动油坛子。” 母亲说:“花枝,我把一坛子胡麻油装在筐中,你先把那坛胡麻油送过去,那坛子胡麻油你改天再给送过去。” 花枝说:“妈,我不吃晌午饭,我这就到我姐他们家去串门。” 母亲说:“花枝,你要是不吃晌午饭,你回屋打扮体统后再出门,今天外边要比每天冷,你穿上棉袍围上围巾再出门。” 花枝转身返回到了屋里,她在屋里换上冬季穿的棉袍,她还把那条很厚实的粉毛巾包裹头上,她并没有换脚上穿着的二棉鞋,她把自己收拾体统后就走出房屋。花枝进到堂屋的外屋后,顾大娘已经端着饽饽簸箩离开院里,顾大娘是给油坊中送晌午饭。花枝看到外屋的地下正摆放着柳条筐,柳条筐中装着个小口大肚子的油坛子,油坛子口被牛皮纸封的很紧实。母亲还用麻绳把油坛子绑在筐上很紧实,母亲说出连筐带油坛子也就二十多斤,花枝还是能挎动柳条筐。母亲又嘱咐花枝几句话,花枝听出母亲还是为哥哥的婚事上心,她才打发自己去往宋叔家打听王婶她们的想法。 花枝挎着柳条筐走出自家的门口后,她就感受到冬季天气的寒冷,冬季的风儿要比从前寒冷,她把围紧的围巾拽动遮挡脸面时,她感到双手就感受到凉凉冷意。碾道中还是有人家在推碾子,自家油坊的两个烟囱上还向着四外扩散着柴烟,油坊中没有传来的木榨声。油坊的窗下正站着几位乡亲,父亲像是在和他们在说话聊天。花枝顺着土路经过自家油坊的大门口时,她就看到顾大娘端着饽饽簸箩走出油坊,她正在返回到自家门里。 花枝虽然感到冬天的阵阵寒冷,她的全身心分外的热乎,她已经知道父母在农闲时要操办哥哥的婚事,宋叔已经回家和王婶和宋兰朵商量这件大事,她想到王婶和宋兰朵会答应这件大喜事后,她就加快向前迈动的脚步。她听到寒风摇动树枝的声音像是打呼哨,土道上被风儿刮起来的那溜尘土很迷眼,蓝天上的云朵在快速飘行。 花枝走到宋兰朵家的大门口后,她就挪动那扇木栅栏的门,她就从两扇栅栏的门缝中闪进当院,她双转身对严两扇木栅栏门。她就听到院落中传来鹅的叫声,她正在防备它们时,她却看到它们已经被圈在菜园子中,菜园子的门口还有着木栅栏门,它们在菜园子中扇动翅膀向她示威,它们还是无法靠近花枝的身边。花枝看到里院和外院都收拾的很干净,她就觉得眼前开阔,两个院落不像从前那般窄小。花枝听到新房外屋门轴子发声后,宋兰朵已经出门迎接她。宋兰朵已经换上崭新的棉袍,棉袍不是用绸缎面所缝制,她穿着的棉袍象是用紫色细纹布缝出的面子。 花枝就笑着打招呼说:“姐,我刚进到院里,你就出屋来接迎我,你怎么就知道我来到你们家当院?” 宋兰朵脸上显露出妩媚笑容说:“花枝,我们家养着看门的鹅,它们只要是在园子中发出叫声,我们就知道院里进来了人。你挎着筐又给我们家送来吃食物吗?” 花枝说:“姐,我妈知道你们家没榨油,她就在油坊中给你们灌出两坛子素油,我先用筐给你们挎来这坛胡麻油,我明天再给你们挎来那坛子油。” 宋兰朵走上前来接过花枝挎着的筐说:“花枝,我刚才听我爸说过这件事,她让我没事上你们家去拿油,你还提前给我们家送过来,我接过筐沉实的都坠手,你还有力气头亲自给挎过来。” 花枝不仅问:“姐,你们家我叔今天早晨去我们家来,我妈没顾上让他往回捎两坛子油,我叔在屋吗?” 宋兰朵的脸上显露害羞的神情,她躲避了花枝的目光低头说:“花枝,你每次来我们家串门,你都没有赶上我爸在家,进入冬季我们家就吃两顿饭,他刚刚出屋去村里头办事,你就进到我们家当院,你在路上没有遇到我爸吗?” 花枝摇篮头说:“姐,我没有遇见我叔,我路过虎子家门口时都没有停留,我在路上还总躲避熟人,我怕和他们说话耽误工夫。” 花枝被宋兰朵让到外屋后,宋兰朵把手里提着的柳条筐放在外屋地下,花枝感受到屋中的暖意的同时,她还听到宋婶在堂屋中很和气的招呼声,花枝就撩开东屋的棉门帘就进到西屋,宋婶已经坐在炕檐边上,她穿着袜子的那双脚正要穿着棉鞋。花枝看到炕上摆放着革布和针线簸箩,还有没纳完的鞋底子,她就说:“婶,你们原来是在炕上做针线活,我姐这几天就没顾上去我们家串门。” 王婶穿上适合在屋里穿的懒鞋后,她就起身离开炕檐说:“花枝,我听到你是给我们家送胡麻油,你走这几步道冷冷呵呵,你在我们家的火盆中先拷拷手。” 花枝感悟到西屋中充满暧流,她就把围裹在头上的围巾解系下来,她把围巾挂在东墙上设置的挂衣服杆上后,她就搓动着双手去往炕檐边上的火盆中烤火,王婶用长长的铁火筷子在火盆中扒拉出火炭,花枝烤着双手的同时,她就看出如花朵般的土火盆很耐看,泥土抹制出的火盆外檐呈现出花瓣形,花瓣形的火盆外檐呈现乌黑色,每朵花瓣上还镶嵌着精美图形,花枝看出精美的图形是用瓷片拼接而成,色彩不同而又花哨的瓷片完全是碎碗瓷块所拼接,火盆外围的花瓣上就形成各种花形。土火盆的中间就是圆锅口形状,王婶用铁火筷子扒拉出的炭火红而旺盛。 花枝烤过双手后说:“婶,你们家又换上新火盆,那年我来你们家串门时,我看到那个火盆破旧的不新鲜,你们今年用的新火盆还做成花朵形,这个新火盆是我宋叔用泥土抹出来的吗?” 王婶把花枝让到地下的椅子上说:“花枝,你叔平时就是粗枝大叶,他做动力气的粗活笨活没个挑头,他还是干不出这种巧妙活。” 宋兰朵这时也坐在炕檐边上说:“花枝,我妈今年新抹出的火盆,她还给你们家抹出个火盆。我爸都顾不上给你们往回送。我妈给你们家抹出的火盆还好看,她把那个好看的火盆要送给你们家,她把两个不好看的火盆留在自家使用。我住的西屋中还有个新抹出的火盆,我用的那个火盆比这个火盆小。” 王婶笑着随后说:“花枝,咱家在冬天中就是火盆亲,不管是谁进到屋里都要到火盆中烤烤手脸。” 花枝知道宋兰朵和她奶在东屋中居住,东屋就是堂屋,家里有辈份大的人就在东屋中居住。花枝还听到老太太在东屋传来的咳嗽声,花枝和王婶她们在屋里说话时,老太太并没有过来说话。花枝听到王婶要送给自家新火盆后,她心里就感到说不出的高兴。花枝知道自家使用的火盆是虎子妈用泥土抹制,她还是前几年所抹制出的土火盆,花枝这几年都认为虎子妈抹制出的火盆上讲究,她看到王婶抹制出的这个火盆后,她才看出虎子妈抹制的火盆的手艺不如王婶。她知道用土抹制火盆还要掺上猪毛,火盆装火炭的地方要用小铁锅或圆瓦盆做模子,火盆抹制成型后再撤掉中间的铁锅和瓦盆模子。制作火盆外檐用料更讲究,还要用各种花色的瓷片拼接出叶子和花形,瓷片还要抹制在泥土中,火盆的边角涂上黑色染料,还要用鸡蛋清把火盆的外围涂抹均匀,火盆的外围就有油油光光的亮度。 她不仅笑起来说:“婶,我刚才烤火时就相中屋里的火盆,你抹制出的火盆比虎子妈的手艺好。你还给我们家抹制出新火盆,我回家就要和我妈说这件事,我叔活计多顾不上给我们家往回送火盆,我妈就要让我哥套车往回拉火盆。” 王婶说:“花枝,你哥平常脱不开身,你叔有空就让他套车拉过去。现在的天气已经到冷时候,你们家不能用的火盆就别用,我在天暧时脱不开身,我就抹出三个火盆,过年开春时我再给你们家抹火盆。” 花枝不再和王婶说起火盆的事情后,她就不敢把话题扯到哥哥的婚事上,她看出王婶和宋兰朵脸上显露出愉快的神情,她就知道宋叔已经和她们提起过那件事,花枝只是和她们说些做针线活上的事,她还提出让王婶找出宋兰朵棉鞋鞋样子的事,花枝还提出着要给宋兰朵缝制跟脚的棉鞋,王婶还是答应她,王婶就是没顾上给花枝找鞋样子。王婶并没有往那件事上提念,花枝还是想要听到她们的表态。 第247章 王婶的表态 王婶答应给花枝找鞋样子的事后,她并没有急于去找。花枝就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炕檐边,她就看起炕上所摆放的革布和针钱,宋兰朵把那只没有纳完的鞋底递到花枝手中,花枝只是看出宋兰朵所纳的鞋底很厚实,她缝制出的麻绳针脚显得偏大,她纳出的针脚趟数偏大并不直溜。 宋兰朵说:“花枝,我每年动针线的时候少,我们的衣袍和穿的鞋都是我妈缝制。她在冬天中很少出屋,她还不去往邻居家串门,邻居孙婶吴婶和我妈要好,她们冬季中经常上我们家串门,我妈和她们都爱听鼓书,冬季中咱们村里要是来说书先生,我妈就让我爸把说书先生请到家里,说书先生就要在我们家吃住几天,每晚上先生都要唱出几段鼓书。我们家晚上屋里屋外都是听鼓书的人。” 王婶说:“花枝,今年冬天要是再有说书先生来咱们村,我就不再让你叔往家请了。老太太比我还爱听鼓书,今年她病病怏怏的身子骨不禁折腾。我们今年新盖的房子屋里比老屋子宽敞,要是和往年冬季那样请来了说书先生,我们屋里屋外就塞不动挤不动全是听喜书的邻居,老太太到二半夜都睡不上觉,她身子骨顶不住。老太太病病怏怏的身子要能挺几年,她就能在这个院中看家望门,她就是不能动弹了,她还是我们家的主心骨。” 宋兰朵就阻止王婶说:“妈,你不要总提我奶病情上的事,她要听到咱们的说话声后,她就要过来和咱们说话来,她总是提念过去老掉牙的事情,她说出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听的耳朵里都起出茧子。” 王婶笑着说:“兰朵,你爸今天返回家门后,他没把你的事和老太太说出来,老太太现在还蒙在鼓里。” 花枝把没有纳好的鞋底又递到宋兰朵手里,她又坐在靠近东墙的那把椅子上问:“婶,我妈和顾大娘那天和我哥说话,她们就问起我哥的婚事,我哥当场说出相中我姐,我妈还要请大媒婆子上你们家来提亲。” 宋兰朵在炕檐边上坐着有些抹不开面,她脸上害羞的红彤彤地说:“花枝,你现在又向着你哥说话。这几天我走出门口遇到几个邻居,他们都向着你哥说话,他们都劝我嫁给你哥,我黄婶还说我要嫁给本村的地主家。” 王婶坐在炕檐边上撇嘴笑着说:“花枝,这件事就是你妈提前在村里撒出的风,你妈才总打发你上我们家来探风声。你叔今天去你们家时,你妈他们都和他说了什么话?” 花枝只好解释说:“婶,今早晨的叔在堂屋和我爸妈说话来,外人就是我顾大娘,我没有去堂屋中听他们说话,我叔离开我家后,我妈才和我说出我哥要和我姐订婚的事。自从我们家开设油坊后,我哥总是在油坊中干活,他不象从前那样总是依靠我爸妈,他从前家里的油瓶子倒了,他都不愿扶一把。现在他在油坊中整天给换油的人灌油,他舍不得把榨出的油掉落地下。” 王婶说:“花枝,今天你妈他们给你叔灌了迷魂汤,他从你们家回来就把这事和我们念叨出来,我和兰朵都感到这件大事太急促,你叔这次在你们家答应你们,他回到家背着老太太和我们说过这件事,你叔刚走出屋后,我和兰朵正在炕上商量这件事时,你又给我们家送来了油。” 宋兰朵说:“妈,花枝没有听到我爸他们说出的话,你就不要和她提这事。花枝上咱家串门是我投脾气,她不是来探听风声。我爸今天都把我的事说明白了,我爸和你说话总是要算话。” 王婶撇着嘴又笑着说:“花枝,你听明白你姐说出话的意思吗?她这是同意这门婚事。不管怎么着,别人家说出你们家是地主我不爱听,你们家就是比别人家多几亩地。你叔和你爸投脾气,他这些年才在你们家干活。他就是不在你们家干活,我们还有工夫开垦土地,他就是给别人家扛活还能养家糊口。你爸和你妈要是对我们家不好,你叔就是要去你家干活,我都要拦挡他。我们就是图你爸妈忠厚诚实,他们为人处事不耍心计,咱们俩家两好加一好才多出个更好。” 花枝只是点头答应,王婶又接着说:“花枝,我不怕兰朵嫁给地主家,我就怕她嫁给恶霸大地主家。我可知道恶霸大地主做出的损事,我们娘家不远有个查里子村,那个村中就有位恶霸大地主,本村落的人从来不给他家扛活,他就雇外地人给他家扛活,那年临年关时不给扛活的人工钱,平时又放高利贷,他家还雇打手危害乡邻,他们家有钱财没有人性。耍豪横就是一时的事,往后就会遭报应。” 花枝感到很吃惊地问:“婶,我从来没听到还有恶霸大地主,我听别人说大榆树底下村钱家是大地主。” 王婶说:“花枝,钱家可不是恶霸大地主,他们家原来地土多雇的人多,钱家财主年轻时并不是财主,他在四五十岁后才多了土地,他娶两方太太都是明媒正娶,他不象恶霸大地主那样欺男霸女,在外边胡作非为。钱家从来不算计扛活的人,他们家总是施舍穷人。咱们附近二三百里地中,钱家是大地主就树大招风,他们家在附近十里八村中都有好人缘。” 宋兰朵在炕檐边上笑着说:“妈,花枝他们家可别是恶霸大地主,你说出这件事来我都害怕。” 王婶说:“兰朵,他们家就是个过庄稼日子的人家,花枝她妈说话从来不拿腔摆调,她待人和气还不耍心计,花枝她爸比她妈还实在,他去往哪个村落中,谁都不会背后指点他后脑勺,谁都不会说出他背后给人下拌子耍手腕。盼根年龄小脾气大不算大毛病,他忠厚老实就是男人的本份,你嫁给这样庄稼人的家庭我放心,咱们过庄稼日子别管过穷过富,为人处事实在比奸滑取巧强,踏实认干比不劳而获强。兰朵不是要嫁给有钱财的人家,她要嫁给人性好的人家。” 花枝不仅笑着说:“婶,你同意我姐和我哥的婚事吗?” 王婶说:“花枝,你叔我们俩同意是同意,兰朵的婚姻大事还在她身上。咱们强扭的瓜不甜,兰朵想通后她拿准主意,她要是点头同意后,你就回家给你爸妈捎个信,你们家该请大媒人就请大媒人。” 宋兰朵还是很害羞地说:“花枝,我知道这件事怎么办,我就要听你哥的实落话,他要是通着我的面亲口说出愿意娶我,我还要向他摆出几个条件,他亲口答应后,我们的婚事就接着往下办,他要上来他那种霸道劲,我就是不答应和他订婚。” 花枝说:“姐,我哥在我们跟前说你好话没用,他在你面前说你好话才管用,这件事你还是要亲口问我哥,他亲口向你表态后,你能答应他就答应他,你不答应他就不答应他。你们俩的婚姻大事你们做主,你们结婚后就要朝夕相伴过日子,咱们姐俩要好是咱们姐俩的事。在你的婚姻大事上,我可不能偏向我哥,你们结婚后,你就是我的亲嫂子,你和我哥往后要是有个生气吵架时,你就要赖我哄骗你当初嫁给我哥,我往后还不是落下你的埋怨吗?往后咱俩姑嫂间走动的不就生分了吗?” 王婶不仅笑着说:“兰朵,花枝说出的这几句话我爱听,我和花枝今天把丑话都和你说到前头,你在订婚前还是要和盼根过过话。你要问问他盐是从哪里咸?你还要问问他醋是从哪里酸?你还要问问他糖是从哪里甜?你要问他往后挑门过日子的道道,你和他背后商量通顺后,俩家大人才能出面给你们订婚。” 宋兰朵说:“妈,我是要去听听盼根亲口说出的话语,我要是听到他说出的话语顺我心意后,我回家就要和我爸你们说明白,我们该订婚时就订婚。” 花枝听到了王婶和宋兰朵都表了态后,她就感到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她就向王婶要出宋兰朵的棉鞋样子,宋兰朵又把零碎的棉鞋样子用牛皮纸包好,宋兰朵又在外屋中腾出柳条筐。花枝在屋里又和王婶说过几句客气话,她就围上的围巾把棉鞋样子装在柳条筐中,她就挎着筐离开宋兰朵的家门。 第248章 提议 盼根这几天在油坊中干活时,大油匠和吴叔他们总是提起他的婚事,盼根知道母亲让他们几人劝说自己早早订婚。他那天听母亲说出宋叔全家就算是答应这件事,他在这十多天中就是没有看到过宋兰朵,花枝没有领着宋兰朵进入油坊,盼根白天总在油坊中干活并不着家,宋兰朵来自家串门她都不进入油坊,宋兰朵就是来到油坊中观望,盼根都不能撂下手头活计和她单独说话,油坊中又有那么多的眼目在盯看着她,盼根白天就是能离开油坊,他都不能去往宋兰朵家单独找她,她奶奶和她妈平时都在家中,盼根就是没有找到和宋兰朵单独说话的机会,盼根没有听到宋兰朵的实落话,他就不知道宋兰朵的真实想法。 盼根在昨天晚上油坊停榨后,他和吴叔他们返回自家吃晚饭时,他看到宋叔正在堂屋中和父亲说话,母亲和顾大娘在外屋中正在做饭炒菜,院落中还飘荡着饭菜的香气。他随着他们几人刚要进屋时,母亲就走出外屋把他拦挡下来,母亲和他说出晚饭不让他上桌吃饭,宋叔和父亲他们晚上要凑在饭桌上喝酒吃饭,母亲还说出他们是在饭桌商议自己的婚事,因为饭桌上有宋叔在场,盼根就不能在饭桌上旁听他们的话语。盼根这才知道父母正张罗着要操办自己的婚事,栓柱子叔叔他们要陪着宋叔在饭桌上喝酒。盼根听从母亲的安排,他昨晚上就没有在堂屋的饭桌上吃晚饭。 盼根被母亲安排到花枝居住的房屋中等待,盼根进到花枝所居住的西厢房后,花枝正好在炕上做针线活,盼根坐在屋中的椅子上就和花枝说起话语,花枝就向他说起宋叔清早来自家的事,花枝还说出她给宋兰朵家送胡麻油的事,盼根这才知道宋叔他们算是答应自己的婚事,这件事还是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要是和宋兰朵见面说上话,宋兰朵只要是在自己跟前点过头后,双方家长就要张罗自己的婚事,盼根和花枝说出顾不上和宋兰朵单独见面,花枝就出主意说出她明天就把宋兰朵摽到自家,宋兰朵来到自家串门后,盼根就有单独和她说话的机会。 盼根昨晚上是在花枝居住的房屋吃的晚饭,花枝亲自给他端来饭菜。父亲和宋叔他们在饭桌上喝酒说话,盼根不能等待他们下桌后自己在去吃晚饭,他吃过晚饭后,母亲和花枝就让他早些返回到油坊中睡觉,花枝还让他等待和宋兰朵单独见面说话。盼根返回到油坊的房屋中躺下后,他就听到栓柱子叔叔他们才返回到油坊中睡觉,他还听出他们说出的是些醉酒话,盼根就没有再起炕和他们说话,他就不知道父亲和宋叔他们在饭桌上商量的事情。盼根这晚上心里已经有底数,他整个晚上睡觉就睡的很实落。 盼根今天早晨和栓柱子叔叔吃过早饭后,他正准备和他们进入油坊干活时,父亲就把他和栓柱子叔叔留在屋里说话,父亲就和其他几人先到了油坊中干活,母亲和顾大娘已经收拾完碗筷,花枝吃过早饭返回到她居住的房屋中,盼根就知道父母把大油匠留在家里劝说自己,母亲和顾大娘都在堂屋中旁听。 大油匠坐在地上的椅子上说:“盼根,昨天我们晚上在饭桌上耽搁的工夫长,我们每人喝酒都喝的超了量,我们几人为你的婚事轮番给你宋叔敬酒,我们要让他喝的高兴,我们都是向着你说话,你宋叔在酒桌上就当场点头答应,我们都在场听到他说出的话语,他就不能再收回他说出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盼根说:“叔叔,我昨晚上没上桌吃饭是我妈和花枝的安排,你们和我宋叔在商议我和宋兰朵定婚的事。我在花枝那屋吃过晚饭返回到油坊中睡觉时,我躺在炕上就听到你们才返回油坊中睡觉,你们的说音都带着酒气,我就没有起炕再和你们说话。” 母亲坐在炕檐边上说:“盼根,你爸知道你和你叔清早活计不多,他才让你们在屋中说会话。你叔和你说几句话还要去油坊干活,今天油坊中不用你再干活,你在家等着宋兰朵进门,你们俩单独把该说的话说说,你们俩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商量通后,俩家大人就要高高兴兴地给你们办婚事。” 盼根说:“妈,我昨晚听花枝说只要宋兰朵在我跟前点了头,我们俩就能订婚。” 大油匠笑着说:“盼根,昨晚上我和你宋叔商量的不是订婚的事,我们就是说服他让你们早结婚的事情,他白天就答应了你们订婚的事,他没有答应你们提前结婚,他答应你们订婚是订婚,他要让你们过年这个时候在结婚都不为过份,订婚是订婚结婚是结婚。” 盼根苦笑着说:“叔叔,我们连婚事都没有订,怎么还说起结婚的事?” 大油匠说:“盼根,咱们那天在场院中打胡麻时,我就说出让宋兰朵给咱们几人做饭,她当时就没有点头答应,宋兰朵不进咱们家门,她能每天都给咱们做几顿饭吗?” 顾大娘在炕檐边上用手指点着说:“栓柱子,你现在也把吃喝挂在嘴边,你们就是图宋兰朵按时按晌给你们做饭,你们昨晚上在饭桌上就向宋老仓提出过高的要求,盼根和宋兰朵订婚容易,你们都不想让宋兰朵在她娘家过个年,你们就想马现实就让宋兰朵嫁到这个家门,她起早贪晚的还要给你们做饭。咱们家乡风俗是娶媳妇聘姑娘都在农闲时,现在这个季节算是农闲季节,油坊要比种地还劳累,宋兰朵过门后连歇着的空闲都没有,你们把小九九算的滚瓜烂熟,你们没想想宋兰朵她愿不愿意提前结婚过门?” 大油匠说:“嫂子,盼根家要是没开设这个油坊,他们俩人过年开春结婚都不为晚。油坊现在正是榨油的大好时机,盼根他在油坊中手忙脚乱的忙不开,他在当忙时总给别人算错帐。盼根还要给客户秤油料换油,他忙时给客户灌油时扬扬洒洒,还把榨出的胡麻油扬洒在地上,他在油坊中调不开架子,他就要找个精明人来帮忙才能打发客户满意,我们几人都个忙个的,我们都顾不上帮助盼根算小帐。” 顾大娘说:“栓柱子,米贵和宋老仓都把场打完,他们俩人去往油坊中通手干活,他们都比盼根精明,他们齐帮对手帮助你们干活,油坊中多两个人手,你们还说忙不开吗?” 盼根这时听到母亲在旁解释说:“嫂子,米贵当初建盖油坊时,他就是给盼根铺的烂摊子。油坊开业后,他就想听吃听喝,他会做木工活,他就是想甩手油坊中的活计。咱们俩都在油坊中给客户灌过油,米贵他就做不了低三下四的活计,米贵不愿意干的活计宋老仓更不愿意干,他都嫌整天说好话的麻烦活计掉架子。花枝还个没出门子的姑娘孩,她嫌油坊闷热平时都不往油坊中迈步,她要是算小帐比她哥的脑瓜子活泛。花枝平时总算还去往过油坊几趟,花枝那天去请王之朵去观看榨油,王之朵捂着脸都往后打拖拖,她都闻不惯胡麻油味,王之朵平时在家都横草不拿竖草不捏,她才不肯去和花枝去油坊中看热闹。只有宋兰朵这孩子踏实能干不怕脏累,她这次要是肯嫁给我们家盼根,老天爷就是照顾我们家。盼根有宋兰朵为他经营帐目,盼根经营的油坊就能将七将八的开设下去,宋兰朵要是不认头和盼根经营油坊,她爸妈在这件事上都都没有咒念。宋兰朵就是答应嫁给盼根,她不通手油坊的任何活计,她只管给盼根洗衣做饭,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盼根在油坊中没她经管帐目,他还是给客户算错帐。我这几年就相中了宋兰朵,她的脾气能拿住盼根,盼根要是不不娶个厉害的媳妇管着他,他自高自大的就敢上房揭瓦。” 大油匠不仅笑着说:“嫂子,孬媳妇还真不敢进你们家门里,你们家里来人去客不说,油坊中的活计就要有个好当家人主持。我在油葫芦油坊中轮油锤时,少东家只管干活榨油,他不管油坊中的进帐出帐,油坊中的换油过秤都是他媳妇的事,他媳妇精明才把油葫芦的名声打响。油坊中红红火火是少东家的媳妇出了大力,后来那些客户都不和少东家过话,他们有事都要找他媳妇去办理帐目上的事情。” 顾大娘又说:“栓柱子,你把芝麻粒大的小事说成簸箩口般的大事,屋里的人顶数你脑瓜筋转悠的快当,你早就看出来宋兰朵能顶起这个家的家业。你昨天晚上在酒桌上把宋老仓说的五迷三道,你还有耐心烦给宋老仓摆出些道道,你们趁着宋老仓醉酒时逼着他答应盼根他们早结婚,宋老仓今天就醒酒,他总有清醒的时候。他还是要问宋兰朵同意不同意,宋兰朵今天来我家要是答应这件事,咱们就不在屋里叽叽喳喳说废话。” 母亲说:“嫂子,老仓醉酒时都比米贵清醒,盼根他们的婚事要是能成,米贵在这件事上都做不了老仓的主,米贵是听吃听喝的主子。老仓在别人家的喜事场面上能当主持人,她不能主持自家闺女的结婚定婚场面。我们要请三家村大媒婆子上场给俩个孩子保媒,我们还要请个主持人主持俩个孩子的订婚结婚仪式,我们家要把盼根的婚事办的体面而喜兴。” 顾大娘笑着说:“秀秀,你请这个主持人好请,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栓柱子就能当主持人。” 大油匠说:“嫂子,你还是另请高明,我能主持油坊中的事情,我没有能力主持盼根他们的订婚结婚仪式,你们最好找王木匠当主持人。” 母亲说:“栓柱子,咱们商量的这些事过早,今天宋兰朵要是能迈进我们这个家门,盼根就能单独和她说小话,她要是答应盼根早定婚早结婚,咱们再商量接下来方方面面的事情。” 盼根旁听他们几个人在说话时,他几次想说话都插不进话茬。他旁听出他们说的话语都很占理,他知道所有的事都在宋兰朵身上,他心里对宋兰朵就有强烈依赖感,他这几天只是想到和宋兰朵订婚的事情,他都没有考虑到母亲他们说出的深层问题,他深深知道宋兰朵要是答应经管油坊账目,自身就减轻很多负担。盼根还有最坏的打算,哪怕是宋兰朵不答应在油坊中干活,她愿意往油坊中迈步,她都是自己要娶的女人。他现在还没有和宋兰朵见面说话,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稳,他盼望着宋兰朵能够早些迈进家门。自家每天的早饭太早,现在这个时候村落中很多人家都未见准生火做饭。花枝还在她的屋中等待,她只有等到宋叔他们家吃过早饭后,她才能去往他们家中去串门。盼根都说不准宋兰朵愿意和不愿意和花枝来自家串门。他知道宋叔今天不来自家干活,父亲已经安排宋叔在他家中先歇几天。 第249章 等待时机 大油匠离开堂屋去往油坊中干活后,顾大娘就去往院里做零活。母亲看到盼根没有离开堂屋后,她就坐在炕檐边上说:“盼根,我先和你说下,花枝今天要是能把宋兰朵领到咱家来串门,你就在花枝的屋中和宋兰朵说小话,你要把你想说的话和她说出来,你透透她订婚时想要的信物,你透透她订完婚后想不想尽快结婚,你透透她结婚后想不想在油坊中帮助你干活。你们的婚事由你们往出拿章程,你爸在家里外头在张罗干活的事上能拍板钉钉,他对张罗儿女的婚事就晕头转向。你的婚事你都不占主动,神仙都帮不上你。你们结婚早和结婚晚不是着急上火的事,你和宋兰朵说些软乎话先把婚订下来,你们只要先把婚订下来,咱们家就算是大天老亮,老爷就是从西边出来。” 盼根说:“妈,咱们家今年要是不开设油坊,我的婚事早订晚订都无所谓。自从油坊开张后,我才知道不象当初我爸我们俩想的那样,我和我爸当初想的还是太简单,我们不管不顾就把油坊建盖起来,建盖油坊花掉自家卖出的牛钱,家里还搭出去很多粮食,我上咱家房后的粮仓中看过,今年家里的存的粮食就是去年的零头,咱们家过年都没有了太多的余粮。这几天油坊中又收购很多胡麻,油坊中存放着几千斤胡麻,油坊中的干活人每天都很忙累,油坊中缺人手我有时顾不上给客户换油,客户就说三道四的嫌我耽搁工夫,我爸又不通手油坊中换油算帐的事,家里的零活花枝你们俩都紧忙,你总去油坊帮忙不是常法,油坊中乡亲们送来的油料我要跟着过秤记帐,我还要给他们往换油灌油和往车上装油,这项活计我忙的都不开交,我没有人手帮忙我太累。我当初要知道油坊有这么多劳累和烦琐的活计,我都不让我爸建盖油坊。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我都要拧着头皮把油坊中的各种事情扛起来。我想到和宋兰朵定婚结婚,我就是为咱家多个人手,她能帮助我把油坊中的帐目管理好,她现在同意不同意还两说两讲。” 母亲说:“盼根,当初建盖戏台和庙宇我拦挡过你们爷俩,建盖油坊时又是栓柱子给你们出的馊主意,你们爷俩犯起犟来高低就要尥这个蹶子,你们爷俩现在才知道家里出现亏空,你爸说押大宝又往油坊中填了钱粮,我和你爸这几天算帐来,咱们今年就算落下油坊这个烂摊子,油坊中干活的几人的工钱还没结算,你定婚结婚还要花钱,你爸知道家里钱财上接连不上后,他才在场院中贱卖几次粮食,往年压粮食只涨价不落价,你爸在场上卖粮食就不合头。你现在要和宋兰朵定婚,你爸还要去往王家两户借几个钱。” 盼根说:“妈,我爸我们俩今年别张罗建盖油坊,咱们家今年年底就不会落下饥荒,我和宋兰朵就是定婚都不这么着急,现在我都想撤手油坊,经营油坊没有种地和做木活省心。” 母亲说:“盼根,你们爷俩当初犯犟就要犯犟倒底,油坊不赚钱你们都不能撒手不管。油坊着天榨油换油才叫油坊,油坊关了张油坊就是空壳子,空壳子占能种庄稼的土地,空壳子又不能养牲又不能住人。有人就会认为咱家用钱盖起空壳子是在显富,显摆咱们家趁的房屋多。空壳子就是用不上的破房屋,空闲房屋要是不住人,房顶几年就长出草,房屋的周围都要长出跟小树高的大紫蒿,房屋门窗还有大缝子,家雀就会从大缝子中钻进屋中坐窝,闲房子房檐屋里都有麻雀坐窝,麻雀窝总是招长虫,空壳子中就成了长虫和麻雀窝。乡亲们来回过往谁都要笑话咱家盖的是空壳子。油坊中摆放的木头榨要是不榨油,它在屋子中就白占地方,咱们用它烧柴都劈不动,花钱购置的家什大多用不上。你们不能学有些母鸡似的有心下蛋无心抱窝,你们建盖油坊就要长久使用,最后建盖的房屋变成空壳子后,街坊四邻都看不下去。” 盼根说:“妈,油坊已经到这个份上,我还是要拧着头皮顶下去,我不经管油坊我爸更不管油坊的事,我经营好油坊要比做木活强。自从村落中建盖过戏台和庙宇后,我才知道咱们家就是缺人手,你和我爸年龄大了,我有时看见我爸干过重活后,他走道时都没有前几年有力气,我看到你有时累的连说话都懒得说。我就想到在咱家要挑起大梁。李柱柱比我年龄小都成家立业,我成家立业后咱家才能多添个人手,花枝都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我不先不成家立业,我爸就不让花枝先出门子,花枝和虎子是现成的婚事,我不能因为我先成家立业耽误她的婚姻,花枝出了门子咱们家还能添口人,你在做饭推碾子上还有帮手。今天宋兰朵要是肯进咱们家门,我就和她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我们俩婚姻上的事,我要把她爱听的话说出一大簸箩,她答应不答应我都要把事情和你说明。” 母亲说:“盼根,我刚才听到花枝和你顾大娘说话,花枝已经出院去往宋兰朵家送油,我给你宋叔他们灌了两坛子油,花枝那天用筐给送过去一坛胡麻油,昨晚上我又把那坛油装在筐中。我还把装着油坛子的筐放在花枝住的外屋,她今天给你宋叔他们家送油,她要是能把宋兰朵领到咱家来串门,你和她订婚的事就是八字不缺那一撇,她想订完婚就结婚的事就是八字还差一撇。” 盼根问:“妈,我宋叔他们今天都在家里,我宋叔要是不让宋兰朵和花枝来咱家串门怎么办?我又不能去往他们家和宋兰朵商量这件事。” 母亲笑着说:“盼根,栓柱子他们在饭桌上就是向你叔订估这件事,你叔昨晚喝酒喝高喝低咱们不说,他和你王婶都同意这门婚事,你叔醉酒时还说出要打发宋兰朵来咱家串门。你叔和你婶不会阻止宋兰朵来串门,花枝这次往咱家门领不来宋兰朵,你们婚姻上的捻子都出在宋兰朵的身上,她今天要是不来咱家串门,咱们还要想其它的法子。” 盼根说:“妈,我在家里等待着花枝她们回来,我要是看到宋兰朵没有跟着花枝来咱家串门,我还是去往油坊中干活,我在想和宋兰朵单独过话的办法。油坊中的活计太多,宋兰朵今天不来,我不能总在咱家里躲着不进油坊中干活。” 母亲说:“盼根,我先和你说下,你趁着宋兰朵还没进咱家当院,你不要再穿你平时干活的衣袍。你把我给你准备穿的衣袍都拿到油坊中,你就去往你住的屋子中换身象样的衣袍,你打扮体统后再和宋兰朵说话,她今天要是不来咱家串门,你再换上干活衣袍在油坊中干活。” 盼根答应了母亲的话语后就离开堂屋,他走到自家当院时,顾大娘正拿着扫帚打扫当院,顾大娘已经把当院收拾的干净利落,院落就不像往日杂乱。盼根和顾大娘打声招呼后,他就走出大门口,他这才感到今天并没有昨天的风大,太阳已经远离东边的山巅,瓦蓝瓦蓝的天空上并没有白云飘浮。盼根看到油坊的门口还有着三挂牛车,牛车上还拉着装油料的口袋,油坊门口前的木头扇车还有人在摇动,扇车出口还有着油料中的杂质喷出,油坊的窗子下站着几位乡亲,他们正在大声说着话语,油坊中还没有传来木榨声,木榨的榨膛中还没有装上油饼。这时盼根听到花枝在远处的招呼声,他寻声看去就看到花枝和宋兰朵,她们像是牵着手顺着土路向前行走着。他的心里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他感受到冬天阳光的温暖,他停下脚步就不想去往自己的房屋更换衣袍,他要在土路旁等待花枝和宋兰朵的到来,他要跟随她们返回自家院里。 第250章 答 应 盼根在自家门口的土路旁停住脚步,他还听到自家门口树上传来喜鹊的喳叫。他在等待着花枝和宋兰朵的到来。她们在离自家很远的土路上行走,她们的说笑声远远地传过来,在村落中这条土路上还有其他乡亲,还有几个小孩在路上跑动,路边还有驴马骡在低头觅食。盼根看到她们的衣袍新鲜而晃眼。花枝穿着的是绿色绸缎的衣袍,她的头上还围着蓝色头巾,她的胳膊上还挎着个白柳条筐。宋兰朵穿着的是紫色衣袍,她的头上并没有围头巾。盼根知道花枝的腿脚慢,宋兰朵只有跟随着她的步伐前行,宋兰朵的身形比花枝的身形显得粗壮,她身高要高过花枝的身高很多。 当她们走进盼根跟前时,盼根就问花枝说:“花枝,我刚才正要上油坊,我就听到你在招呼我,我就在这等待着你们到来,我还想和你们说几句话语。” 花枝说:“哥,我和我姐说出你要找她说话,她就答应来咱家找你说几句话。你再去往油坊中干活,我还要再去油坊中把你给找回来。” 盼根说:“花枝,妈嫌我穿着干活衣袍,她让我去我住的油坊屋中换衣袍。我听到你的招呼后,我就不再去换衣袍,我就跟着你们返回咱家院里。” 宋兰朵说:“盼根,你就是穿上最体面的衣袍,你都是油坊中的二油匠,你在油坊中干活穿的衣袍总沾油,你穿好穿赖的都是你本人模样,你也变不出来孙悟空,你也变不成猪八戒。你想和我说话就不用特意打扮,咱们就上你们家院里去说话。我今天上你家串门不是点个卯就走,咱俩的事我要提前和你说个明白。” 盼根不仅把目光落在宋兰朵的脸上,她圆盘大脸上还是显露着妩媚的笑容,她晶亮的双眸中显露出她内心的激情,盼根看到她脸上绽开的笑容后,他的心里就没有刚才的那种慌乱不安,他听出她已经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他这才看出宋兰朵穿着的是紫色粗布棉衣袍,裤子是蓝色布面棉裤,她脚上穿的是双青色的布棉鞋。盼根现在才看出她的体形更加肥胖高大,花枝的身形要比她低矮纤细很多,他看出宋兰朵的体重能象是超过自己体重。 盼根说:“宋兰朵,我这些天就想和你见面单独说说话,我就是没有空闲在家。今天你能来我们家逛门,我就有了空闲,你开头的几句话就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就站在原地等待着迎接你进家门。” 花枝说:“姐,咱们不能在院外过多停留,还是上咱家院里去说话。” 盼根跟着她们的身后走进自家当院,母亲和顾大娘说笑着从院里接迎出来。母亲在大门口里笑着说:“兰朵,我刚才还听到喜鹊在院门口的榆树上报喜,你今天迈进我们家的门里,整个院落都显得亮亮堂堂,你今天进这个门里和往日不同,你给我们的脸上都添光添彩,你都看到盼根往院里迈步都往起发飘,他笑的都合不拢嘴,他的双眼都变成瓷勾眼。” 宋兰说:“大娘,盼根今天待我还挺象回事,他低眉顺眼的很稳重,他没有说出牙床子太高的话语。” 顾大娘说:“兰朵,盼根这几天总是把你挂在嘴边,他张嘴闭嘴总提念你的好处,现在你们俩的婚事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你们俩就要脸对鼻子商量你们的婚姻大事,你们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参与,你们俩先商量好后,其他的人才上上前帮助你们圆场子。” 宋兰朵说:“大娘,这件事来的太快,我爸妈这两天总是念叨我们的婚事,他们的话都把我耳朵磨出茧子,我件事我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今天就要和盼根来叫叫真,我和他是要把这件事商量的明明白白。” 母亲说:“兰朵,盼根对你们的婚事是一百个愿意,这件事他要听你来拿总章程。我们谁说都不算数,我们家来串门的人不去往花枝居住的房屋,她住的那屋消停肃静,你们就去往花枝住的屋子先说说小话,你们俩人商量好后,我们全家都要按照你的意愿办事。” 花枝把挎着的柳条筐递到母亲手中后,他就把宋兰朵领到她居住的厢房门口,盼根还是跟随在她们的身后,宋兰朵迈步进到屋里后,盼根按照花枝的手势也进到外屋中,花枝在屋外还关紧外屋门。盼根还是随着宋兰朵走进花枝居住的里屋,盼根从来没有和宋兰朵单独说过话语,他心里慌乱的有些忐忑不安。他把宋兰朵让到炕檐边上坐下,他就坐在花枝书桌旁的那把椅子上。宋兰朵绽露着笑容的脸上露出害羞神情,她躲避盼根的眼光说:“盼根,我和花枝要好,她总是在我跟前提念你的好处,她是盼望着咱们俩能订婚结婚。我今年上你们家串门的趟数挺多,我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我知道你妈和花枝的想法,你爸妈这两天又和我爸妈把咱们的婚事摆在明面,我爸还说出我和你早订婚的好处,我现在就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盼根听出她说话的语气很和气,他感到心里就不在慌乱,他心里感到激动说:“宋兰朵,我向你求婚的这件事不是在最近几天,我在前十天就答应我妈这件事,我就想单独和你说说话,我想把我向你求婚的事说出来,油坊刚开张各种不活计顺当,我爸和你爸他们还没打完场。这十多天我想找到你和你说出我的想法,我没有抽开身子找到你,今天你跟着花枝迈进我家门里,我妈她们又让咱俩单独说说话,我和你当面锣对面鼓,我现在还说向你求婚,我还怕你不答应我。” 宋兰朵说:“盼根,你不要认为我今天往你家门里迈步是上赶着你,我的腿脚没有这么不值钱。你向我求婚你才装的低眉顺眼。往后我和你结婚进你们家门里后,你再蛤蟆吊嘴的和我总翻脸,你还要说出从前的霸道话,我前几年小时就受过你的欺负,我和我爸妈都说过我搞对象挑选女婿上的事,我操心受累行,我挨欺负受气就是不行。还有咱们双方都有父母,我爸妈就靠我养老送终,他们往后生病长灾的我要照顾,他们往后要是摊在炕上我要伺候,他们到老了那天时,咱们还要发送他们。我在你们家对你父母尽孝,你还要对我父母尽孝。” 盼根说:“宋兰朵,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我就记得我背后说过你的坏话,你脾气大不又找补回来了?你又提到了为父母养老送终的事情,咱们俩都有双层的亲生父母,他们到老时咱们当然要尽孝,你就是不提这件事,我还想要和你说这件事,他们在生病长灾时,咱们更不能不管不顾。” 宋兰朵说:“盼根,你想和我订婚你就答应我说的条件,我们家当家主事是我妈,往后我和你结婚后,我就要当你的家,我不能象你妈那样总服你爸的管理,我爸听从我妈的指派干活,家里的各项花费都由我妈经管,你知道这些年我爸在外边不嫖不赌,他就是爱好喝几盅酒的事。我奶经常说那句老掉牙的话语,她总说我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是嫁给鸡也好嫁给狗也好,我还是要向我妈那样当家主事,我不管嫁给谁,我要照顾公婆和娘家的爹妈。” 盼根说:“宋兰朵,你愿意经管家务正符合我的心思,我爸妈把油坊的事交给我经管,油坊开业后,我给客户算小账都把我算的头疼。咱们俩往后结婚后,油坊中的各种事情都由你当家主事,我只管在油坊中干几样活计,我不当家主事我才不操心。我现在就求你一句话,你能答应和我定婚吗?” 宋兰朵低声说:“盼根,现在还轮不到说家庭过日子事的时候,你种地也好,你经营油坊也好,这要看家庭的日子过到什么份上。你要是答应我刚才说出的话,我今天就答应和你订婚。咱们俩订婚就要按咱们家乡的礼节走。” 盼根全身感到有了融融暧意,他刚才慌乱不安的心绪稳定下来,他才知道她对订婚这件事没有过高要求,她最后还是没有躲闪他注视她的眼神,她微笑的脸上只显露出羞涩神情。盼根这次和宋兰朵单独说话离她很近便,他这才看出她的笑脸就像是刚刚绽放出的花朵,她晶亮的双眸中充满柔情,她说话时并没有张口显露出牙齿,她的前胸丰满而显眼。他现在才觉得她像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她象是曾经经常出现在他梦境中的美丽女人。 盼根说:“宋兰朵,你答应和我订婚就要说到做到,咱们俩是不能私自订婚,我听我妈说要找三家村的大媒人给咱俩保媒,咱俩订婚还要举行订婚仪式。我还不知道手巾包中要包什么样的信物,这事我不懂我就要问你。” 宋兰朵说:“盼根,我只答应和你订婚,我更不知道礼节上的事。礼节上的事你们还是要问大媒人,咱俩递手巾时,你的手巾包里是什么我就接着什么。我爸妈说彩礼可要可不要,彩礼上的事情我不太懂,咱俩谁都没经历过订婚上的事,我就是要听父母的安排。” 盼根又问:“宋兰朵,咱们俩订完婚后,我还求你咱们在这个冬子月份早结婚。” 宋兰朵说:“盼根,咱们先订完婚后再说结婚上的事,结婚的事要听从咱们父母的安排。这还要按照俩家的情况来订结婚日期,今天我返回我家后,你就要把咱们俩的订下的和你父母说明白,他们就能给咱们挑选订婚日子。” 盼根没有想到宋兰朵这么痛快地答应自己的求婚,她还没有提出太高的条件,她还没有用话语为难自己,盼根感到在苦等苦盼的这些天中,他今天是他最激动和最高兴,他当初认为很为难办的事,今天和宋兰朵见面说话并没有感到为难,他心中就对宋兰朵充满感激之情,他觉得宋兰朵才是陪伴自己白头到老的人。盼根还打算再和宋兰朵多说些话语时,宋兰朵就说出父母在家等待着她早些回家,盼根只能听从她的话语,他就和宋兰朵走出花枝房屋。 盼根看到母亲从堂屋中的外屋走出来后,他就很高兴地对母亲说:“妈,宋兰朵已经答应和我订婚。” 母亲在当院中大笑说:“盼根,今天大喜事光临咱们家门,兰朵都点头答应要进咱们家门。我再也不为你的婚事着急上火,今晚上我就能睡上安稳觉,我不再为你的婚事犯愁的睡不稳觉。我这就给兰朵你们几人做饭,你把兰朵留下来在咱家吃晌午饭,她吃过晌午饭后,我再让花枝把她送回去。” 盼根不仅笑着的宋兰朵说:“兰朵,我妈她们要给咱们做晌午饭,你吃过晌午饭后,花枝再把你送回去。” 宋兰朵对母亲说:“大娘,我们家早就吃上两顿饭,今天不能在你家吃晌午饭,往后我在你们家吃饭的时候多,我刚才把我该说的话都和盼根说过,我要趁早返回家,我就不让花枝再送我回家,东头西头就这么几步道,我自己就能返回家里。” 花枝上前拉住宋兰朵的一只手说:“姐,你今天就在我们家吃晌午饭,你吃过晌午饭后我再送你回家。” 宋兰朵说:“花枝,我们家两顿饭早饭晚,你今早晨去我们家时,我妈我们才撂下饭晚,我到了你们家后就和你哥说几句话的工夫,我今天先不在你家吃饭,你不用再往回送我,我从今天往后总是要来你们家来串门,你趟趟送我回家你送的过来吗?” 顾大娘在旁说:“花枝,你撒开宋兰朵的手,你们往后都成一家人,你就依着她的性让她先回家。现在吃吃喝喝不是大事,尽快给你哥他们订婚才是大事。今天你叔你婶在家等着宋兰朵回话,她总在咱家耽误工夫,她妈在家就要惦记她。你哥和宋兰朵定婚后,宋兰朵再来你们家串门到了二半夜才回家,她妈都不再惦记她。” 母亲说:“花枝,咱们就听你顾大娘的话,咱们这就把你姐送到院外,今天就让她早回家,你今天就不用再送她回家。” 第251章 准备婚事 米贵已经知道宋兰朵答应盼根的婚事,他就不能在油坊中帮忙干活,他就要在家里操持着给盼根定婚的这件事。在盼根没订婚之前,米贵还是打发盼根在油坊中干活。他在油坊中帮忙时,他就知道几个干活人各自有各自的活计,油坊中缺个人后,其它干活的几个人就要多受累,木榨中还要少榨出几个油饼。米贵在油坊中帮忙时,他看到油坊中前来换油的客户很多,他只是给客户秤胡麻斤数,他都没有给客户亲手灌油,盼根不在油坊时,换油和灌油都是栓柱子的事,他只管为盼根记下各种账目,米贵知道自己在油坊中帮忙的工夫很有限,他才知道经管油坊记账算账的重要性,他认为盼根有时粗心大意,他总有为客户算错账目的时候,因为客户在换油时要精细到几两几钱,米贵算起细微账目都觉得头疼,他这才意识到盼根早定婚早结婚的必要性,盼根只要和宋兰朵结婚后,前来油坊换油的乡亲们就知道盼根已经成家,他们就对盼根另眼相看,宋兰朵要是能给盼根经管账目,油坊几年之内都不会关张停业,油坊中养活干活的几个人的同时,油坊中每年都能赚够种二三十亩地的余钱。油坊每年都旱涝保收,这就不像种地那样耽心遇到坏年景。米贵想到只要挑好盼根他们的订婚日子,他打算把油坊关两天门,盼根的婚事定妥当后,油坊中再接着开门营业。 米贵今天早晨在家吃过早饭后,他就让盼根他们先去往油坊中干活,他就不再通手油坊中的事情,他就要留在家中来操持盼根的婚事,她昨晚通过和秀秀商量后,他今天就要去往三家村请大媒人。米贵今天要是能把大媒人请到自家后,秀秀就决定让大媒人在自家住上几天,盼根和宋兰朵订完婚后,米贵还要把大媒人送回到三家村落中。米贵知道秀秀已经在自家安排了大媒人的住处,大媒人在自家就要居住在花枝居住的那间房屋中,秀秀还安排花枝照顾和伺候大媒人的日常起居。 米贵已经做好去往三家村落的准备,他在清早时让将三愣把自家的三匹马儿都牵回来,黑马白白是在油坊中拉磨推油料,红鬃马被将三愣拴在了自家门口的木桩上,米贵要骑着红鬃马去往三家村落请大媒人。米贵知道自从自家打完场后,他就雇来了王喜兴帮助安安铡草,安安就不再往油坊前的马棚前再拉谷草,他把那两匹拉磨的马儿牵到马棚中去喂养,将三愣他们晚上就不再起夜,他们就不再给那两匹拉磨的马儿添夜草,在每天清早油坊准备榨油时,将三愣就要去往马棚把两匹马儿牵回到油坊,两匹马儿要轮换着拉磨。米贵今天清早还是比秀秀起的早,秀秀昨天晚上就已经给他找出新棉袍,还有她亲手缝制出的没有上脚的新棉鞋,秀秀还给他找出他冬季中戴的狐狸皮帽子,还有他冬季中戴的羊皮手焖子。米贵清早在秀秀没有起炕前,他还是提前起炕穿上崭新的衣袍,他还穿上那双合脚的棉鞋,他就是没有戴皮帽子和手焖子。米贵起炕后还是先打开自家的大门,他又去往后院把干柴抱进屋里,他把大锅添上热水,他点燃大灶后,秀秀才起炕,随后顾大嫂也走进当院中,米贵就不再帮助秀秀她们锅灶上的火计,他就在厢房中找到了马鞍,他就把马鞍抱出当院备在了红鬃马儿的身上,他知道三家的路途近,他就没有在马匹的身上备用马蹬。 米贵今早和盼根他们吃过早饭后,盼根他们撂下碗筷就去往油坊中干活。米贵知道红鬃马儿就在门口外拴着,他并没有骑马离开家门去往三家村落,他打算和秀秀她们商议完送礼的事情后,他还想带着礼物去请刘大媒人。米贵知道秀秀和顾大嫂已经收拾完碗筷,她们今天就是想推碾子都推不成,他要骑着红鬃马去往三家村落,秀秀只能和顾大嫂在当院中做零活,她们正在当院中缝制盖帘,米贵就走到她们的身旁,秀秀和顾大嫂都坐在高高的四方板凳上,她们正在用针线缝制盖帘,她们身边的地下正摆放着打开捆的高梁桔杆,还有剪刀木板和菜刀都放置在地下,她们要选择高梁杆来缝制手中的盖帘,她们缝制出的盖帘呈现的是四方形,米贵每年都要用木工砍刀裁切她们栽制出的盖帘,他要把方形盖帘裁制成圆形盖帘。 米贵说:“秀秀,你们把盖帘缝制出方形就行,大小盖帘由你们缝制出来再制定,你们缝完把它们放置在厢房中,我有闲空就把它们再切成圆形。” 顾大嫂说:“米贵,你裁切时还用人帮忙,我和秀秀缝完盖帘后,我们俩就用菜刀裁切出来,家里用多大的盖帘就裁多大盖帘,你有空做你的木活,我们能做的了这种小活。” 秀秀说:“米贵,我看你今天去往三家村并不着急上火,油坊中都干上活计,你还在院里磨磨蹭蹭?” 米贵说:“秀秀,我是想早去早回,我刚才想到不能空着手去请大媒人,我想到要给带些礼物,她就要把给别人家管的事情往后推推,她就要先管咱们家的这件大事。” 秀秀说:“米贵,你知道三家村的人起的早,家家在亮天时就吃早饭。你磨磨蹭蹭的晚到了三家村,大媒婆子要是让别人家提前接走,你就是带着礼物去他们家,大媒婆子都不能把正管着别人家的事撂下,她就能随跟着你来咱家管事?” 顾大嫂笑着说:“米贵,咱们有礼不在先后,三家的大媒婆子她骑不了马,她还骑不了驴。前些年她当媒婆子还没有名望时,她就挎着筐走乡串户的卖些零碎玩意。这些年请她保媒的人家多起来,她总是乘坐着那辆很威风的骡子轿车出行,轿车上还能装下更多玩意儿,她现在往出卖的还不是过去的小玩意,她现在往出卖的都是订婚结婚所用的物品,她往出卖的每件货都要挣钱。” 秀秀说:“嫂子,大媒婆子给别人家保媒,她往出卖物品方便了订婚结婚的人家,米贵把她请到我们家后,我还要向她请教手巾包里包着的信物,盼根手巾包的物品就要在大媒婆子物品中购买。” 米贵说:“嫂子,我还想到了要给石子兴捎些礼物,我们建盖戏台时全靠他给画出的图纸,冬季中窑厂已经停火,他不忙我才想到要给他送礼,我还能和他订估过年戏台上的字画上的事。” 秀秀说:“米贵,你办事要有个轻重缓急,盼根现在的婚事就是咱家火上房的大事,你还有闲心想着过年戏台上的事?大媒婆子不上咱家出头照面,盼根和宋兰朵定婚时就缺少媒人。顾大嫂有顾虑只能在旁敲敲锣边,她对定婚结婚上的事没有大媒婆子知道的礼节多,她在人多的场合上话茬子又赶不上去,大媒婆子经多见广,她不怵主场上发生的口舌之争。她先来到咱家的炕头上坐稳当后,咱们听她的安排后再给盼根他们订结婚日子,我再去求老太太现查日子都赶趟。盼根和花枝的婚事我都不能让顾大嫂上总场,咱家这两宗大喜事还不全靠大媒婆子?” 米贵说:“秀秀,刚才大嫂说的话又提醒了我,大媒人不会骑马不会骑驴,她还要有专门的骄车接送,我今天去请她来咱家,我们俩还是不能骑着一匹马儿返回咱家。咱家没有马车,我现在就是现套牛车去接她,牛车上还能捎带礼物。我赶着牛车到了三家村都要二半晌,只要她今天没出去给别人家保媒,我赶着慢牛车还能把她接回来。” 顾大嫂笑着说:“米贵,你今天脑瓜筋转悠的慢,你赶着的牛车不是马拉轿车,大媒婆子她能坐你赶着的慢牛车来咱们家吗?你这不明明小瞧大媒婆子好打发吗?你想的是很简单,大媒婆子总是要耍派头,她稀罕你赶去的破牛车吗?” 米贵不仅笑起来说:“大嫂,我想到这件事是简简单单的请人的事,我说出这些话后,我才知道请大媒人的事不象我想的那样简单。” 顾大嫂说:“米贵,现在三家村正是闲在时候,砖瓦窑停了火,三家村落就有闲人。大媒婆子有专门的轿车出行,我那天看到石头赶着的骡子轿车从大道路过,轿车上坐着的就是大媒婆子,轿车上还装着结婚定婚用的红绸料。你骑马先去往三家村,你不用带礼物就先请大媒婆子,她只要能答应来你家管这件大喜事,她就要乘座她的专车前来,赶骡子车的是不是石头我就说不准。你家给媒婆子送的礼你就话在轿车上,你还能给石头他爸捎去礼物。” 米贵又和秀秀说了几句话后,他正准备着要去往三家村落时,她就看到虎子妈从门口进到当院里,他就急忙和她打招呼说:“嫂子,我正要出家门去往三家村,你又进到了我们家门里,我和你说几句话后再出门。” 虎子妈说:“米贵,花枝刚才去我们家中串门,她和我说出你今天要去请大媒人,我就紧溜往你家迈步,我这才把你堵在家中。” 秀秀说:“米贵,大嫂进咱家院里,你就不要着急去往三家村,咱们在院里陪着大嫂说几句话后,你再去往三家村都不迟误。” 第252章 河边景象 米贵看到虎子妈身上穿的是粗绿布衣袍,她还没有换上棉袍,她的身形比秀秀显得纤细,米贵看到秀秀和顾大嫂腾不出手脚后,他就给虎子妈找个矮凳放在秀秀身旁说:“嫂子,我给你找个凳子坐,我放在秀秀身旁,你和秀秀说话就近便。” 虎子妈坐在矮方凳上说:“米贵,你今天穿着打扮就是出门的打扮,你在家干活舍不得穿新棉袍。这些年我就看你今天穿着打扮挺象样,盼根要订婚是大喜事,你们俩口不要再穿平时干活的衣袍,现在已经到了农闲,你们俩就要穿象样衣袍。” 米贵说:“大嫂,我穿什么样的衣袍都不能返老还童,昨天晚上秀秀知道我今天要出门,她就给我找出来她新做的棉袍和棉鞋,我早晨再想找我昨天穿的衣袍,我找不到干活衣袍后,我只有穿秀秀给我准备的这身衣袍。她在管理家务事上就是老佛爷,吃喝穿戴上的事我还是要听她安排。” 秀秀笑着说:“大嫂,我和米贵还没顾上去你们家串门,我们没顾上和你们说出盼根要订婚的事,花枝大清早的就上你们家通风报信,她说出的要比我和你说出的还细致,你都提前进我们家的门,花枝的腿脚慢当,她没有跟随在你的身后返回家门吗?” 虎子妈满脸带笑地说:“秀秀,花枝是想和我返回你家,我就把她强留在我家等着我回去,她说出今天你们家没有要紧活计,我就把她留在我们家吃晚上饭,我今晚上要做她爱吃的饭菜。” 顾大嫂对虎子妈说:“大嫂,虎子还没有和花枝定婚,你现在就把花枝护在你家中。米贵今天要是把大媒婆子请来,你们两家再商量商量,趁着大媒子能在这个院住几天,她给盼根保完媒后,她再接着给花枝保媒。盼根订完婚后,你们俩家随后就给花枝和虎子订婚。你们家在年前是大喜临门,米贵他们家在年前就是双喜临门。” 虎子妈笑出声后就不再言语。 秀秀对顾大嫂说:“嫂子,你给盼根的婚事帮忙敲锣边能行,你在虎子妈跟前先别敲这种锣边。盼根的婚事才是我们家着急上火的大事,花枝可不能忙着订婚,盼根现在还没有和宋兰朵递手巾,这几天我张张罗罗的就晕头转向,我们再接下来给花枝定婚,我还不操劳的趴了炕。我和米贵不是说给盼根订完婚就没事,我们要张罗给盼根结婚才是大事,订婚的事小结婚的事大。花枝怎么都要等她嫂子进门几个月后才能订婚,我们要是先把她打发出门子,我怕别人会说出闲话,有人会说我们家刚娶新媳妇,随后就把姑娘嫁了人。我怕别人说我家们养活不起姑娘,才把姑娘早早打发出了门子。” 虎子妈对秀秀说:“秀秀,你这是给自己找借口,咱们家娶媳妇聘姑娘还在意别人的闲话?你这种想法对是对,花枝和虎子订婚的事由你和米贵做主,盼根和宋兰朵结完婚后,咱们再给花枝他们订婚还来的及。我进你们院就是想给你们家帮忙,我听花枝说她爸要骑马去接扭三娘,我才急着过来截住他说几句话,米贵家里要是忙的话,我就让虎子套上牛车去三家接扭三娘。” 顾大嫂停止手里的针钱活,她不仅笑着用手指点着虎子妈说:“大嫂,我刚才还数落米贵脑瓜筋不转个,现在我才知道你比米贵还缺根筋。你在咱们跟前能提大媒婆子的外号。大媒婆子要是被咱们请来,你可不能在大媒婆子跟前直接说出她的外号,大媒婆子是属东瓜的不能抹卜,你要想请她给花枝和虎子保大媒,你就在她面前说她爱听的话语,你说出的话得罪她,她就不给花枝和虎子保大媒,别看花枝和虎子是现成的婚事,大媒人不保媒你还要另请媒人。” 虎子妈冷笑着说:“咱村里人都说她是扭三娘,她该怎么着?她不给花枝和虎子当媒人,你上前给他们俩当大媒人,虎子他们的婚事离了扭三娘当大媒人还成不了?” 秀秀急忙解释说:“大嫂,我顾嫂和你说话没有藏着掖着,花枝和虎子的婚事八字不差一撇,他们的婚姻是铁打般的牢固。我顾大嫂和我说过不给花枝和虎子当媒人,她嫌咱们都是本村人就有顾虑,我顾大哥还没有过满周年,顾大嫂不省心她就不想管闲事。花枝的婚事你还就要请大媒婆子上场,大媒婆子能稳住定婚和结婚的场面,她能把花枝和虎子的婚事管的体面而喜兴。” 虎子妈说:“秀秀,你要说出这些原因我就听你的话,扭三娘要是给盼根当了大媒婆子,我到时候就请她给虎子当大媒人。” 秀秀说:“嫂子,花枝今天在你们吃晚上饭行,你要让她回来收拾她住的屋子,她把屋子收拾干净利落后,她还要把炕烧的热热乎乎,她还要把大媒婆子的被褥铺展平整。米贵今天要是把大媒婆子请到家里,她就要在花枝的屋子中居住几天,她这几天就要把花枝当丫环使唤。你不能让虎子套上牛车去接大媒婆子,她嫌坐牛车慢,她在我们家吃过晌午饭,她还是个好伺候的人,她那天晌午还帮我烧火做饭。我就想让花枝在晚上给她掌灯点蜡,她起夜不方便时,花枝要陪着她出屋解手。” 虎子妈说:“秀秀,咱们还要还把扭三娘当娘娘那样伺候?她还没有进到咱家门里,你们就把她抬举的这么高?我听你的话,我过会把花枝领回来,我帮着她收拾她居住的屋子,我还要帮助花枝给扭三娘铺平被褥,我们娘俩把她住的屋子收拾利索,我再领着花枝去我们家去吃晚饭。我打发花枝单独回来后,你们家活计多,她又干这活又干那活,她到晚饭时就顾不去我家吃晚饭,我答应给她做好吃的还不落了空?” 秀秀说:“嫂子,花枝是我亲生自养,她贴乎我时还没有贴乎你近便,你们俩的事你们俩商量。大媒婆子到我们家来后,你就来我们家帮忙,你和大媒子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在她面前要改嘴不能提她外号,你要贴乎她,你往后才能请动她给花枝和虎子当大媒人。” 虎子妈点头答应过后,顾大嫂笑着对米贵说:“米贵,你听到虎子妈这几句话,他比你还实在。” 米贵点着头说:“嫂子,我们实在人就说实在话,我不能总在你们身旁听你们说话,我这就骑马去往三家村落,我今天要是请不来大媒婆子,我返回家后改天还要再去请她。” 米贵离开秀秀她们几人的身旁,他没有返回正房中戴皮帽子和手焖子,他走出大门口的栓马桩前,他就解开红鬃马的马缰绳,他把马儿牵到土路上就上到马鞍上,他骑着马儿就顺着土路前行,他要抄近路去往三家村,他骑马经过小气候村子时,他看到几个场院中已经没有粮食垛,场院都用木杆紧紧围裹,空空的场院中存放着少量的庄稼桔杆,邻居家院落中放置的车辆和农具清晰可见,几户人家院落的棒子架上还堆放着棒子,院子中的菜园子显得空荡,房屋周围的树木显得单调,村子中和村子外的土地上都有家畜走动或觅食。村落周围的土地中没有庄稼,村落周围就出现光秃秃苍凉景象。 米贵骑马经过九曲河时,河流要比夏季和秋季的水流还细小,冬季中寒冷的时候还没有到来,河流并没有结冰。河流上所搭建的简易木桥并没有撤下,水流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河套两边的柳树和柳条上虽然没有了叶片,柳树趟子浓密的不透风丝。米贵还听到很遥远的的柳树趟子中传来火炮的声响,他就知道猎人是在柳树趟子边际打猎,米贵每年冬天都能听到河套柳树趟子中的火炮声,猎人总是在柳树趟子的边际打猎,河套两旁浓密的柳树趟子中总有野鸡和山兔藏匿,成群的野鸡在白天时就要去往河套两边土地中觅食,土地中有掉落的粮食和草籽,它们在土地中觅食时,它们要是发现天空中的鹰儿出现时,它们就飞进浓密的柳树趟子中躲藏。米贵知道打猎的并不是专业的猎人,附近几个村落中家家几乎都有火炮。冬季农闲时,他们就用火炮猎获野鸡和山兔,他们很少去往大山中猎获大型野兽,他们在河套边子打猎很少放空,他们在白天中总是能猎获到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