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魄秀才到一统天下》 第1章 死而复生 南夏国京都,昔日的镇南侯府,夕阳的余晖透过厢房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林墨苍白的脸上。 只见他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如同凋零的落叶般毫无生气。 大夫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林夫人,令公子头部遭受重击,伤及根本。恕老朽直言,即便用尽天下良药,恐怕也无力回天,夫人尽快准备后事吧……” 话未说完,林母已是泪流满面,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小丫鬟彩衣跪在林墨床边,双手紧握着林墨的手,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少爷,你醒醒啊,你要是走了,让夫人和彩衣可怎么办呀!” 彩衣随即转头对着老者说道:“谢爷爷,您可是京都最有名的大夫,您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彩衣求求您,只要能救活少爷,彩衣愿意当牛做马伺候您左右。” 正当彩衣还想继续哀求之时,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好吵啊,我都三天三夜没睡了,你们安静点行吗?都说了寝室别带妹子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如同春雷般在三人心中炸响。 林墨说话时,眼皮微微颤动,仿佛正在极力挣脱那沉重的黑暗。 林母和彩衣几乎同时冲到了床边,只见林墨紧闭的双眼下,睫毛轻轻颤动,仿佛正在酝酿着重见光明的力量。 “少爷醒了,真是太好了!夫人,少爷活过来了。”彩衣喜极而泣,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林母紧紧握着林墨的手,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 “墨儿,你醒醒啊墨儿,能听见娘说话吗?” 床上的林墨此刻气不打一处来,睁开眼便怒道;“哎呀!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们不要把女朋友带…..” 林墨话刚说一半,便感觉头痛欲裂,紧接着一股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往事的画面如电影片段似的不断播放。 林夫人被林墨这话吓了一跳。 “墨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认得为娘了吗?你可千万别吓娘。” 林夫人松开握住林墨的手,急忙转头看向老者:“大夫,您快过来看看,我儿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丫鬟说道:“少爷,我是彩衣呀!您这是怎么了?” 接收完记忆的林墨不由得眼睛睁大,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毕竟穿越这么扯的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换谁来都得沉默。 林墨本是21世纪名牌大学历史系大二学生,只因连续打了三天三夜的游戏,这才导致猝死过去。 林墨心中叹气一声:“哎!还能再死一次吗?我还没看到自己的国标呢,天呐,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 听到林母的呼唤后,大夫才从林墨死而复生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于是放下手里的药箱,赶紧走到床前,手指在搭在林墨脉搏上。 重新把脉后,老者脸上变化不定,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只见他微微摇头,口中呢喃:“这脉象……怎会如此?” 林母双手紧攥衣角,焦急地看着老者,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恐惧。 见老者缓缓露出喜色,随即心中一喜,却害怕这只是短暂的安慰。她颤声问道:“大夫,墨儿他……” 老者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老者看向林母,缓缓开口:“林夫人,令公子的脉象……似乎….”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真是闻所未闻,老朽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事。” 好奇之下,老者抬手又检查了林墨头上的伤势,刚一碰到伤口,林墨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啊..嘶…疼啊,干嘛呢老头,能不能轻点?这可是国服赵云的头,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这会林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在大脑经过激烈的挣扎中,他已经认命般的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古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 随即双手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有些心疼的看着母亲和丫鬟说:“呃…娘,彩衣,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让你们担心了。” 众人见此刻的林墨已然正常,而且中气十足的样子,便下意识的没去多想刚才他说的国服赵云是什么意思。 大夫见林墨已无大碍,于是开了个方子,林母连忙让丫鬟取了银两递给老者,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大夫微微颔首,接过银两,转身准备离去。彩衣紧随其后,跟随老者前去抓药。 待他们走出房门,林母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林墨身上,眼中满是宠溺与关切。 “墨儿,你今日不是去苏府拜访吗?怎会晕倒在巷口?若不是老乞丐把你送回来,后果娘都不敢想。” 林母轻抚着林墨的脸庞,想到差点和林墨天人永隔,内心不禁一阵后怕。 林墨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被谁敲了闷棍。 “娘,孩儿也不清楚,就是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得敲了一下便晕过去,那人似乎没有头发。” 林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问道:“那你去过苏府了吗?今早娘给你的婚书,拿给苏大人了没有?” 林墨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娘啊,我……我就没去过苏府,刚出门不久后便被敲晕了。” 林母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蹙:“你被带回来的时候,娘在身上并非发现婚书,你出府时是否带上身上?” 林墨突然明白了什么,原身并未得罪过任何人,好端端的,怎会被人敲了闷棍,原来是为了婚书啊。 “娘,孩儿猜想打晕我的人便是冲着婚书而来,如今婚书已然丢失,不如这门婚事就此作罢吧。” 林母叹息一声:“哎!墨儿啊,苏林两家世代交好,这门婚事也是你爹当年在世之时为你订下的,如今没了婚书,那苏府那边应该如何交待?” 林墨心里嗤笑一声:“交待个屁,搞不好就是苏家派人打的自己,又或是苏画那个冰块脸的追求者干的,这女人如此烫手,那还要来干嘛。” “娘,过几日我便去苏府一趟,既然婚书已失,那孩儿与苏小姐的婚事便作废吧,咱林家今时不同往日,说不准苏家到时候会高兴到大摆宴席,大肆庆贺一番呢。” 林母也听出林墨的言外之意,沉默许久后,道:“墨儿,难道你怀疑这事是苏家派人所为?” “可娘觉得苏家没理由这么做啊,他们大可以上门说清楚,归还婚书即可,怎会对墨儿下如此重手。” 林家没落之后,苏家便极少与之来往。 林母也知晓苏家有意疏远林家,但婚约终究是她丈夫生前所订,所以她才想着了却丈夫夙愿,让林墨成年后与苏家小姐成亲。 第2章 幕后黑手居然是他? 林墨回道:“娘,这也是孩儿想不通的地方,可除了苏家,今日前往苏府交换婚书一事,并无外人知晓。” “孩儿觉得此事定然与苏家人脱不了干系。” 林母自然也想到这一点,可眼下林家没落,又无证据,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叹息道:“哎!既如此,那娘便依你,至此过后,林苏两家也不必再有往来。” …… 苏府内宅,苏画坐在窗边的桌案旁,手中握着一本古籍,双眸低垂,专注地翻阅着,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一旁,身着蓝裙的少女苏棋,手中玩弄着一支玉簪,她脸上带着一丝不解,轻声说道:“姐姐,今日林公子并未如约前来交换婚书,是否她与姐姐一般,心中并不情愿这门婚事?” 苏画抬起头,淡淡一笑,心中毫无波澜。那表情似乎在诠释:林墨来与不来,与我何干? 苏棋望着窗外飘落的树叶,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哎!林公子真是可惜了,想他十二岁之时便已中得案首秀才,文采斐然,武艺又师从叶老将军,本是京城中人人称赞的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 “似乎自林伯伯战死沙场后,林公子便开始一蹶不振,之后也没再参加科举,武艺也随之荒废。” 苏棋的话音刚落,苏画微微皱眉,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那远方渐渐暗淡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内宅的宁静,紧接着,一个锦衣少年推门而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红色折子。 少年正是苏家纨绔二公子,苏武。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进闺房后,仿佛整个世界都装在他的笑声里。 “哈哈…姐姐,看我给你带来什么礼物!” 苏画和苏棋同时抬起头,看向这位平日里总爱惹是生非的弟弟。 苏武一脸得意,将那红色的折子高高举起,上面的“婚书”二字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苏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她站起身,快步走到苏武身边,接过那红色的婚书,只见上面的字帖里写的正是林墨与苏画的名字。 苏棋捂着嘴,惊呼道:“二哥,你…..怎可如此鲁莽?此举让苏家……” 苏武全然不以为意,他挥挥手打断苏棋的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猖狂:“诶…姐姐不是不愿嫁嘛,且不说他林家高攀不上咱苏家,单是林墨那小子的废物模样,哪里配的上京都第一才女的姐姐。” “如今林墨没了婚书作为信物,那姐姐便不用嫁了,这可是我花了五十两银子才办成此事的,一会姐姐可要给我报销啊。” 闻言,苏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怒视着苏武,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失望与责备。 苏武见状,脸上的得意之色渐渐褪去,有些不知所以地挠了挠头。 然而,苏画的眼神并未因此缓和。 她轻轻叹息,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武弟,你怎能如此行事?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就算姐姐不愿嫁与林公子,也应当与林家商议,而非做此等不耻之事。此举…哎!让姐姐怎么说你才好。”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苏画这下是真的动怒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户部尚书苏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由于刚才苏武的说话声过于响亮,苏善大老远便听到了。 苏善脸色铁青,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一步一沉地走进房间,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怒气。 苏善怒其不争的看着苏武,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大吼一声:“逆子,成天在外面惹是生非,还不给我跪下!” 苏武被父亲严厉的目光和语气吓得一哆嗦,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管家,去把家法给我取来,老夫今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孽障,让他长长记性。”苏善对着后面的管家吩咐道。 二女见父亲要动用家法,赶忙上前劝说。 对于苏武,苏善一向都很严厉,但拿出家法处置也仅有过一次,那次她们可是见识过家法的恐怖之处。 苏画道:“父亲,您先消消气,此事皆因我而起,不能全怪武弟,没必要动用家法吧。” 苏棋跟着说道:“是啊父亲,二哥也是为了姐姐的终身大事,才做出这般无奈之举,您就饶了二哥这一回吧。” 苏善怒不可遏的说道:“你们可知他这么做,会让苏家陷于何种境地,若是京都众权贵得知此事,苏家当如何自处,让画儿又如何再许他人?” 苏武身子一颤,面色更加苍白,不敢直视父亲严厉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闯了大祸。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苏善的喘息声。 苏画和苏棋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也知道父亲虽然严厉,但内心对弟弟的期望和关爱胜于一切。 苏武看着愤怒的苏善,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父亲,此事孩儿并未亲自出手,林墨就算有所怀疑,却也没有证据。” “再说了,姐姐在京都追求者众多,说不定林家会误认为是那些追求姐姐的权贵子弟所为。” 苏武虽说是一介纨绔,但并非草包,他决定做这件事之时,也是有考虑到这一点的。 苏善脸色稍缓,仔细一想,心中便有了某种心思。 林家又不是傻子,今日交换婚书一事只有两家知晓,权贵子弟就算得知此事,也只能从苏家人口中传出。 而林墨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话,便能猜到苏家已无心与林家结亲,从而主动上门提起退婚一事。 毕竟林家就算没了婚书,可两家婚事在京都人尽皆知,就算苏善想以婚书为由,拒绝这门亲事,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但如果是林墨亲自上门退婚的话,此事便可圆满解决,外人也挑不出理来,对苏家说三道四。 如此一来,他苏家既有了里子,又保住了面子。 苏善随即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武说道:“看在你姐姐求情的份上,这顿家法暂且先记下,马上滚回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罚你抄写四书五经十遍,一个月内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苏武顿时心如死灰,想到要抄书,这可比家法伺候更让他难受,可苏善的威严不容侵犯,他只能认命的点点,随后起身踉跄的走出房内。 …… 林府,林夫人给林墨熬好粥端过来,林墨见母亲面容有些疲惫,想来是自己今日之事让她有些心力交瘁,于是让母亲赶紧回房休息。 林夫人也没拒绝,从早上强撑到现在,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见儿子已无大碍,总算是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便回屋歇着。 第3章 林墨的过往 待母亲走后,林墨躺在床上,开始梳理着记忆。 林墨的父亲林啸天,乃是南夏国镇南侯,有着军神之称,威名赫赫,常年驻守边关,是让北晋国闻风丧胆的存在。 六年前,在没得到夏皇的旨意,林啸天率领十万大军与北晋国展开大战,尽管守住南夏过与北晋的最后一道防线飞燕关,可最终还是战死沙场。 那一战南夏国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十万大军几乎十不存一。 最终在百官的弹劾下,南夏国皇帝无奈剥夺林啸天的镇南侯爵位,给他安下莫须有之罪。 六年前林墨年仅十二,为了证明自身所学,偷偷考取秀才之身,武艺天赋更是出众。 只是夏皇一纸诏书,让他心如死灰,父亲战死沙场,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他觉得自己学文习武已无任何意义,这样的朝廷不配他去效命,之后便开始一蹶不振。 想到这,作为穿越者的林墨有些无语。心道:“这皇帝老儿这么无耻的吗?还有那些主和派的文武百官也真是窝囊,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难不成还不让还手?” “呃…没想到我这死鬼老爹竟有如此血性,不错…确实有点东西。” 林墨思绪收回,透入烛光看着房间内的摆设,不禁有些头大。 林府虽然占地面积很广,可目前却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其实林府之前还是有些家底的,只是当年林夫人给战死沙场的将士家属发放抚恤金,几乎散尽家财,府上的家丁丫鬟遣散一空,仅留下年幼的彩衣陪伴林墨身边。 当年夏皇说此战师出无名,给的抚恤金并不多,又称国库入不敷出,林夫人于心不忍,无奈下只能…. 林墨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感慨万千,自己这对便宜爹娘都是有血性的好人,他想着能不能做些什么,改变林家现状。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林墨转头望去,只见彩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彩衣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一袭朴素的布裙,但那双眼睛却如秋水般清澈,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 她微笑着走到床边,将药碗放在桌上,轻声细语道:“少爷,彩衣把药熬好了,该喝药了。” 林墨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彩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女孩,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他,尽管生活艰难,但她的笑容从未消失过。 林墨点点头,接过药碗,苦涩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他没有过多犹豫,一口饮尽。 彩衣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双手托腮,默默注视着林墨,脸上笑容更甚。 林墨喝完药,侧头看了过来,见小丫头一直盯着自己,有些狐疑的说:“呃…怎么啦彩衣,莫不是少爷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彩衣甜甜一笑,回答道:“嘻嘻…因为少爷很好看呀,彩衣在潇湘馆帮工时见过不少贵族公子,他们都不如少爷俊俏,可少爷平日里都不让彩衣帮你梳理头发,不然的话,京都那些小姐们定会对少爷倾倒的。” 林墨被彩衣的话给逗乐了,他放下药碗,轻笑道:“你这妮子,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少爷平常足不出户,打扮再好又有何用?” 彩衣似乎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眸,认真地说:“少爷,您文采斐然,秋闱将近,少爷何不参加今次科举,彩衣相信,以少爷之才,到那时….” 林墨摇头打断道:“彩衣啊,少爷已经荒废学业多年,对科举之事并无把握。况且,这南夏国的朝廷我早已看透。即便有幸高中,那又能如何?” 彩衣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坚定地说道:“少爷,您可是林家的希望,彩衣相信您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让那些曾经看轻我们的人刮目相看。” 林墨看着彩衣那认真的模样,心中一阵暖意。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彩衣的头,笑道:“呵…你啊,倒是比少爷还有志气。好吧,既然彩衣都这么说了,那少爷就努力一把,看看能否在科举中有所作为。” 林墨知道小妮子一直想让他振作起来,索性便顺着她的话茬回答,毕竟此刻两个灵魂的林墨已经融合,与彩衣之间的羁绊,林墨能够感同身受。 考个举人,于他而言,并非难事,且不说原身底子好,再者,他还是一个历史系高材生。 只是想到要投效朝廷,林墨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纠结的。 过了一会,彩衣便端着药碗,兴高采烈地走出屋。 夜已渐深,林墨躺在床榻之上,望着窗外那轮明亮的月亮,心中想的全是改变林府目前的现状。 “造反?”林墨心中一动,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想象着自己身披战甲,手握长枪,推翻这个懦弱不堪的国家取而代之。 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就被他迅速压制了下去。 他不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介落魄的穷酸秀才,身无分文,手无寸铁,谈何造反?这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抛出脑外,开始盘算起现状和未来。 “哎!还是先想办法搞钱吧,其实做个俗人,贪财好色也挺好。林墨嘀咕着。 …… 隔天清晨,彩衣便端来热水推门而入。 把洗脸盘放在床沿边后,说道:“少爷,彩衣来帮你洗梳。” 小妮子进来时,林墨已经起身坐在床榻之上。 他并未拒绝彩衣的服侍,毕竟彩衣习惯了每日照顾林墨的生活起居,若是突然不让她服侍自己,小丫头估计会觉得奇怪。 彩衣伺候林墨穿好衣服后,林墨想到妮子昨晚说的话,随即笑着说道:“彩衣,帮少爷梳头吧,等会少爷要去苏府一趟。” 闻言,彩衣顿了顿,随后面露欣喜之色,“好..好的少爷,彩衣这就帮您梳头,一会苏家小姐见到少爷后,定会欢喜的不行。” 林墨有些好笑地说:“呵…少爷是要去苏府退婚的,就苏画那张冰块脸,估计很难欢喜起来。” 见彩衣满脸疑惑,林墨继续道:“彩衣,咱们林府确实高攀不上苏家,这婚事退了也好,你不是整日都说少爷好看吗?难不成你还担心少爷讨不着媳妇?” “不…不是的,少爷最好看了,是苏家小姐配不上少爷,就算是公主少爷都能娶得的。” “哈哈…行,那少爷以后便多娶几个公主回府,到时候再雇上几个丫鬟服侍彩衣,你看可好?” 小丫头有些脸红,轻声点头附和着。 彩衣心知,自己早晚都是林墨的人,不是妾室就是通房丫鬟,听林墨如此说,让她觉得甚是幸福。 第4章 虚伪的老狐狸 帮林墨梳好头发后,小妮子便出府前往潇湘馆做工。 待彩衣走后,林墨叹息一声,暗骂自己一声:哎!多好的女孩啊,既要照顾自己,还要做工赚钱补贴林府用度,他何德何能啊,搞钱,必须搞钱。 随即林墨穿上靴子,和母亲打了招呼后,便也出了府。 路过附近的包子铺时,林墨似乎想到什么,于是花了身上仅剩的十文钱买了四个菜包,紧接着来到一处小巷口。 当他看到老乞丐果然就在巷口坐着时,林墨便笑着走过去,把包子放在老乞丐面前说道:“老头,昨日谢谢你啊。” 老乞丐抬头瞥了林墨一眼,然后拿起包子大口吃了起来,仿佛这几个包子是人间美味一般。 原来的林墨经常会买些吃食送给附近的乞丐,老头便是受益者之一。 想到从未见过老乞丐说过话,还以为他是个哑巴,于是林墨便坐在老者旁边。想着和他分享一下自己内心的郁闷。 “老头,你可知道迪丽热芭是谁吗?哎…你想得不错,她确实是我老婆。” “虽然这件事我瞒了过了天下人,但如今我想公开这个秘密,因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 紧接着,林墨又换了一副市井之徒的嘴脸,继续道:“诶…不瞒你说,就我老婆那小脸蛋长得,啧啧啧…” “还有啊,王者农药你知道吧?我可是国服赵云来着,很厉害对吧?想当年,我一人曾挡百万军,五杀超神拿到手软。那些妹子整日要求处关系。” 老乞丐听着林墨的话,觉得这林家公子挨了一棍之后,怎的变成痴儿了。 不过他也懒得搭理林墨,若无其事的吃着包子。 接下来林墨对着老乞丐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一直到老乞丐吃完包子,林墨才说完最后一句话。 “哎!整个南夏国,也只有你能听懂我的言语,缘分呐!呃…待改日找个时间,定然与你把酒言欢,翻身农奴把歌唱。” 林墨说完,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往苏府的方向走去。 等林墨走后,老乞丐没好气的嘟囔道:“哼!就你傻小子?还与我把酒言欢,呃…说起这酒来,都快馋死老子了。” …… 没过多久,林墨便来到了苏府大门前。 待下人通传过后,很快苏府的管家便走出来,领着林墨进入了苏府会客厅。 见林墨过来,苏善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 苏善把林墨迎到客堂落座后,讪笑道:“哈哈…林贤侄啊,怎的今日才来,昨日苏伯伯可是在府上等了一日,贤侄可是被急事给耽搁了?” 林墨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太过虚伪,但面上并不敢表现出来。 林墨恭敬作揖道:“林墨见过苏大人,昨日在下确实出了些小状况,未能如约而至,还望苏大人见谅。” 苏善假装不在意的说着:“唉…无妨的,今日过来也是一样的嘛。” “呃…不知贤侄今日可有带婚书过来,如今你已弱冠,这小女呢也过了及笄之年,你们的婚事也该尽快提上日程才是。” 林墨心里嘀咕道:“我带你大爷,带没带,心里没点逼数吗?你个糟老头子,真是不要碧莲,咋不去当演员呢?” 林墨轻咳一声,道:“咳…苏大人,在下仔细想过,我与苏小姐的婚事不如就此作罢吧,您也看到了,林某并非良人,两袖清风不敢误佳人呐!” “林某已虚度六年光阴,如今幡然醒悟,想着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应当想着建功立业,报效国家,这儿女情长之事,在下想暂且放下。” 闻言,老狐狸面露狂喜之色,笑着说道:“啊哈哈….贤侄能够重新振作起来,想必啸天泉下有知,定会感到欣慰,只不过贤侄与小女的婚事早已定下,又岂能轻易作罢?” 听着苏善的话,林墨真的有些犯恶心,不过还得接着陪他演戏,“苏大人,林墨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我虽不才,却也知晓男儿当自强的道理,如若让苏小姐跟着我吃苦,林某实在是于心不忍,也愧对苏大人的抬爱。想必父亲在天之灵,也不愿见在下怠慢苏小姐。” 说到最后,林墨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林某之意已决,还望苏大人成全,苏小姐的美貌世间罕见,又是京都第一才女,苏大人可为小姐另觅良人,失礼之处,望大人见谅。” 只见苏善虚伪的叹气一声,道:“哎!既然贤侄一再坚持,老夫也不好再过强求,只叹小女福缘浅薄,贤侄既一心建功立业,他日若有需求,但说无妨,苏伯伯定会帮衬一二。” “苏林两家世代交好,虽做不成亲家,但也要常往来才是。” 苏善的话音刚落,林墨便拱手作揖道:“林墨记住了,多谢苏大人成全,实在感激不尽。” 苏善摆了摆手,示意林墨不必多礼,随后又吩咐管家取来笔墨纸砚,亲自书写了一封退婚书,盖上印章后递给了林墨。 林墨接过退婚书,心中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这个婚事的束缚。 他心中虽对苏善的虚伪感到不齿,但表面上一直保持着恭敬之色。 苏善在内心里不断夸赞着林墨识时务,懂礼节,殊不知他那和煦的笑容,此刻在林墨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接过退婚书,林墨便朝苏善行礼告辞,然后转身朝府门外走去。 等林墨走后,苏善重重地松了口气,此事能够如此解决,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就在此时,躲在客厅屏风后面偷听的苏棋缓步走出,她手中紧攥着衣角,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父亲,为何女儿觉得林公子与传闻中相差甚大,他谈起建功立业之时,脸上满是自信之色,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英气。” 苏善抬头看向苏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棋儿,林墨或许真的变了。只是他早已荒废六年,就算重新振作,也是为之晚矣,终究还是配不上你姐姐的。” “对了,你姐姐今早便出了府,你可知她去往何处?若她听到林墨今日前来解除婚约一事,必定欣喜。” 苏棋回道:“爹爹,今日潇湘馆举办诗会,姐姐昨日便受到邀约,此时应当是在与一众才子佳人讨论诗词歌赋。” …… 林墨出了苏府之后,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变得松弛下来,走了许久之后,他才吐槽道。 “哎!这特喵的,虚伪的老狐狸,直接写上退婚书不就好了吗?这么多戏,真是累死个人。” “呃….小妮子好像是在潇湘馆做工,正好现在也没事,去看看妮子吧,顺便让她把工作辞了。” 林墨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要靠两个女人养活,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特别是让一个童工养着自己,这尼玛要是传出去,得多丢人啊。 林墨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走到潇湘馆门前,只见一座雅致古朴的楼阁映入眼帘。 潇湘馆是京都中最有名的艺馆,听说馆主莫诗雨乃是南夏国鼎鼎有名的舞蹈大家,且长相犹如九天仙子一般,酷爱诗词歌赋,时常会举办诗会交流。 想到这,林墨心中嘀咕道:“不知道这个莫诗雨和我的热芭老婆比起来,谁更好看一些,同样都是明星,应该差不多吧。” 此时潇湘馆门口围着许多书生打扮的人,林墨并不知晓什么情况。 正当他要踏步往里走之时,便被门口两个家丁打扮的男子给拦了下来。 第5章 潇湘馆 “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日馆内正在举办诗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您要是想看舞蹈表演,不妨改日再来。” 虽说林墨身穿粗布麻衣,可家丁也没有狗眼看人低的意思,礼貌性的按照规矩行事而已。 周围的人对林墨的举动嗤之以鼻,各种指指点点,只觉得他像个愣头青一般。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马上他们又变得严肃且认真起来,似乎在观看着什么。 林墨顺着他们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大门前挂着三幅对联。 林墨有些好奇门口挂着这玩意干嘛,便上前询问道:“这位小哥,你们这门口挂着三幅对联是为何意?” 这时旁边有位书生嘴角微微上扬,解释道:“这位兄台,你刚刚不是想进去吗?很简单,只要能工整的对出这三幅对联,便能直接进入馆内。” 门口的两个小厮点点头,补充道:“公子,今日若非邀请,想进入潇湘馆,确实有这规矩,只要对上其中一幅对联,便可得一两纹银,对上两幅则是二两,若是全对上,不仅可直接进入馆中,还可获得五两纹银。” “此乃我们东家所定下的规矩,对联也是由东家所出,名额只有一个。” 听完小厮的解释,林墨这才恍然大悟,心道:“还有这好事?这..五两银子可就相当于三千块钱呐,这能买多少包子啊,莫诗雨这娘们人还好的,能想到我之所急,有前途…..” 于是林墨便抬头仔细看起这三幅对联,简单扫了几眼后,心中便有了答案。 门口桌案上有专门准备的纸笔,林墨二话不说,直接走上前拿起纸笔便写了出来。 第一幅对联是个拆字联,上联写着:“张长弓、骑奇马、单戈跳战。” 不得不说,此上联出的还真有点东西,可于他而言,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于是林墨快速写下:“钟金童、犁利牛、十口为田。” 林墨刚写出第一幅上联,围观的书生都很是惊讶,随即纷纷鼓掌叫好。 林墨并未理会周围的嘈杂声,接着写下第二幅对联的下联。 上联是:“凤落梧桐梧落凤。” 林墨写着:“龙出海渊海出龙。” 很快在众人的震惊中,三幅对联便被林墨工整对出。 林墨笑着对两个小厮说道:“呃..不知在下对的是否工整?” 其中一个小厮恭敬的回道:“公子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把三幅下联拿进里面给东家过目。” …… 馆内,此时莫诗雨正与苏画在厢房里聊着天,两人皆是京都有名的才女,惺惺相惜,久而久之便成了闺中密友。 只听莫诗雨取笑道:“嘻嘻…不知苏妹妹与林家公子的婚事打算何时举行?妹妹可要提前知会一声,好让姐姐提前准备贺礼。” 苏画闻言,眉头紧皱,回答道:“莫姐姐休要取笑人家,虽说我确实与林公子有婚约在身,但我苏画所嫁之人,必定是人中龙凤。” “不瞒姐姐,年幼之时,妹妹确实曾对林公子动过芳心,若是如今他还似当年那般,嫁与他亦无不可。” “只可惜…….” 莫诗雨微微一怔,询问道:“妹妹可是想悔了这门亲事?呃…只是你与林公子的婚事京中人尽皆知,只怕是不太好办。” “林公子之事,姐姐也有所耳闻,当年镇南侯何等英杰,为南夏国抛头颅,洒热血,最终却………” “想来林公子荒废六年光阴,这其中缘由,妹妹如此聪慧,也能猜出一二。” 苏画叹了口气,淡淡说道:“哎!姐姐所言,我又岂会不知。在我看来,林公子之举未免有些过于偏激,怎能因林伯伯之事,便对君国失信。” “好男儿当如林伯伯那般,就算背负身后骂名,也绝不允许外人践踏自己国家的土地,忠君爱国,乃我南夏臣民应尽的本分。” 莫诗雨觉得苏画此言有些迂腐,但也不好明说,毕竟反驳这种话难免有些大逆不道,避免隔墙有耳,只好用沉默来回应。 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婢子拿着三张对联走进屋:“小姐,您出的三幅上联已有公子解出,小厮过来禀报,让您看下是否工整,正在楼下候着。” 莫诗雨有些惊讶,脱口而出道:“什么?这么快便有人对了出来?快些拿来让我看看。” 苏画同样有些震惊,其中一幅上联还是由她出的,连她自己都想不出下联,想不到才短短时间便被解出。 二人摊开纸张一看,全都亚麻呆住,这三幅对联不仅对答工整,而且字迹俊秀。 苏画出的上联是:“集山水佛云于一卷,此景难诗、此情难画” 而现在她眼前的下联则是写着:“镌古今文史在千秋,何尊不圣、何石不灵” 莫诗雨赶紧说道:“来人可有自报姓名?是哪家公子?何方人氏?” 苏画同样期待着婢子的答话。 婢子却是一问三不知,“奴婢也不知是哪家公子,小厮只是拿过来纸张,让小姐看下是否工整,并未言语其他。” 莫诗雨吩咐道:“小碟,快让小厮把人请进楼里,切记以贵宾之礼待之。” …… 不多时,当小厮收到婢子的回复后,便快步回到大门口,恭敬地对林墨说道:“公子,对联已然通过,您这就可以随小的进去。” 林墨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钱,此刻他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极度缺乏安全感。 林墨想着,直接要钱似乎并无不妥之处,便问道:“呃…小哥啊,不知那五两银子的奖励何时赠予在下?” 小厮回道:“哦,公子莫急,您进去里面后,自会有人把银钱交予公子。” 见人家都这么说了,林墨自然不会再过纠结,脸只能丢一次,再丢可就不好了。 此时他心里想着,把钱拿到手之后,找到彩衣就直接走人,对于古代文人这种附庸风雅之事,他并无半点兴趣。 果然,林墨刚进入馆内,便有一位青衣女子迎了过来,待小厮说明情况之后,青衣女子便拿了一锭银子递给林墨。 林墨也没矫情,心安理得接过银钱,说了句“多谢”,然后问道:“这位姐姐,舍妹彩衣在你们馆内帮工,不知姐姐能否把她唤来,因在下家中有事,所以想带妹妹回家,以后便不在这边做工了。” 闻言,青衣女子礼貌回道:“我也不知公子的妹妹在何处帮工,呃…这样吧,我这便去询问管事妈妈,公子便在此处稍等片刻。” 林墨拱手作揖道;“那便多谢姐姐了。” 青衣女子摆手道:“公子不必如此,小碟只是一介婢子,怎当得起公子如此大礼。” 等小碟走了之后,林墨便开始打量起馆内的环境,不多会,一个刺耳的说话声便传了过来。 “哟,这不是林大公子吗?今日这是刮的什么风,方某居然有此荣幸,竟能得见林公子尊荣。” 第6章 诗会风波 说话之人一身锦衣华服,甚是贵气。与他同行之人作书生打扮,相比之下就显得比较普通一些。 只听书生好奇地询问道:“哦…方兄竟识得此人?”毕竟公子哥身份尊贵,而林墨一身麻布粗衣,这种情况之下有此疑问也属正常。 公子哥阴阳怪气的解释道:“当然认得,这林公子可是昔日镇南侯府的小侯爷,身份极为显赫,六年前曾以案首之姿得中秀才之身,与在下乃是同年。” 公子哥的话音刚落,那书生眼中便闪过一抹惊愕之色。他转头仔细打量林墨,只见对方面容沉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提及。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气氛,书生的眼神中满是探寻和疑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突然止住了。 片刻的沉默后,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用气声询问:“镇南侯?不就是昔日擅自出兵……然后被陛下剥夺爵位的……?” 周围的人们仿佛都被这句话所牵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墨压根就不予理会两人的窃窃私语,淡淡道:“呃…在下似乎并不认识兄台,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公子哥讪笑道:“呵呵,林公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乃是同年,仅是过去六年光景,林兄竟忘了方某,这未免有些自视甚高了吧?” “不知林公子今日出现在此,莫非也是为了诗雨姑娘而来,哎呀…确实,以林公子的才情,想来必是对此次诗会魁首势在必得吧?” 林墨心说:“才情你妹呢?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给谁看,一直在那自说自话,老子招你惹你了?瞧你那纵欲过度的逼样,莫不是经常去青楼骑共享单车,特么也不怕得花柳。” 只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林墨表面上还是礼貌躬身道:“兄台此话严重了,在下今日过来并非参加诗会,才情二字更是愧不敢当。” 周围的人群听到林墨他们的对话,好多人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 林墨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似乎对周围的议论和好奇毫不关心。 公子哥见林墨如此淡漠,心中不禁生起一丝玩味。 他故意拔高了声音,想要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林兄,今日诗会才子佳人共聚一堂,昔日院试之时,林兄技高一筹,夺得案首,而在下只是屈居第二。” “不知林兄今日可愿与在下切磋诗词一道,看谁最后能赢得诗雨姑娘的青睐?” …… 楼上,微风拂过轻纱窗帘,莫诗雨和苏画两人并肩而立,静静地俯视着楼下的林墨和公子哥。 莫诗雨的目光在林墨身上流转,那俊朗的面容和淡然的气质,让她不禁赞叹出声:“好一个俊俏公子,虽衣着朴素,却难掩其非凡气质。能一口气对出那三幅对联,必有其不凡之处,也不知是哪家公子,竟有如此才情。” 苏画有些惊讶,她万万没想到,对出三幅对联之人竟是自己的未婚夫婿。 此时苏画心中五味杂陈,有些感慨万千,只见她淡漠道:“莫姐姐,他便是林墨。” 莫诗雨微微一怔,愣了愣,并未言语,心里不知作何感想,眼中直视着楼下的林墨,怔怔出神。 林墨突然想到身上的五两银子,心里猜想着。“这尼玛在外面对出三幅对联就赚了五两,倘若写写诗词,那岂不是能有几十两?如果是这样的话,整个诗会魁首也不是不行,白给的钱它不香吗?” 林墨看着公子哥,轻咳道:“咳…敢问兄台,不知今日诗会的彩头是?” 只见公子哥身旁的书生撇了林墨一眼,捧高踩低的说:“哼!今日拔得头筹者,可是能得诗雨姑娘单独献舞之幸,兄台区区一介秀才之身,尔敢与皓月争辉,依在下看来,今日诗会魁首必然非方兄不可得。” 林墨并未在意这个瘦皮猴拍人马屁的话语,听到彩头不是钱便已没了兴趣。 “哦…原来彩头不是钱啊,那没事了,既如此,在下便不参与众才子的雅事之争。” 听到林墨如此回答,书生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莫诗雨可是他心中的女神,没想到眼前的落魄罪臣之后,居然觉得女神竟比不上那铜臭之物。 书生颤抖着双手,一只手指着林墨,极为不满地说:“你你你…实在粗鄙不堪,俗不可耐,人因礼而立于世,阁下居然敢如此亵渎诗雨姑娘,难道阁下认为诗雨姑娘还比不上那铜臭之物,你也曾学书习礼,竟如此粗俗,简直不当人子。” 林墨有些无语,心说:“这货难不成是什么狂热粉丝?老子不就说了句没钱没兴趣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真特么傻x。” 林墨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诗,觉得极为贴切,随后笑道:“呵呵,这还真是将军孤坟无人问,戏子之事万人知,可悲、可叹呐!” 林墨此诗一出,周围顿时纷纷传来口诛笔伐之声。 就这这时,只见又有一位身穿锦服的公子朝林墨这边走了过来,周围的书生小姐都露出敬重之色,纷纷打去招呼。 “楚阳公子好。” “楚阳公子,近来可有佳作问世。” “楚阳公子,文相对此次北晋压境可有何良策?” 林墨是有听说过这位文楚阳大名的,心道:“文楚阳,南夏国宰相之子,这叼毛过来干嘛,老子又不认识他。” 片刻后,文楚阳走过来,露出鄙夷的神色,道:“阁下就是昔日镇南侯之子林墨是吧?不知林兄方才所作之诗,里面的将军二字,指的可是镇南侯?” 林墨想到当年自己的便宜老爹获罪,究其原因便是当今的百官之首文泰带头上柬,所以对文楚阳自然不会客气。 只见林墨表情变得肃然,冷笑一声,正色道:“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在座各位都是有才学之人,自当知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 “尔等饱读圣贤之书,口口声声说在下乃是罪臣之后,那么林某斗胆请问诸位,家父何罪之有?” “哼!于在下看来,家父峥峥铁骨,比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强过百倍不止,若我夏国男儿都如家父那般,试问,何人胆敢再犯我南夏疆土?” 说完,林墨又看向刚才那个瘦书生继续道:“在下就是喜欢铜臭之物,怎么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下本就是俗人一个,贪财好色,又有何不可?” “哦,对了,在下唯一不喜之事便是阿谀奉承,直白来说,不喜当狗,懂?” 就在此刻剑拔弩张之际,阁楼上的莫诗雨和苏画缓缓走下楼,莫诗雨边走边鼓掌说道:“好一句将军孤坟无人问,戏子之事万人知,林公子大才,小女子深感佩服。” 莫诗雨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在喧闹的诗会之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她一袭白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条白玉腰带,步履轻盈。 苏画则是一袭淡蓝色长裙,紧随其后,犹如两个画中仙子,缓缓走下楼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优雅从容。 莫诗雨的目光在林墨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颔首,脸上挂满赞赏之色。 第7章 诗会(中) 莫诗雨和苏画下来后,馆内众才子们的目光便一直聚焦在她们身上。 众人的脸庞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滑稽。 有人忍不住吞咽口水,仿佛想要将这两位美人儿的倩影一并吞下。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瞩目,莫诗雨和苏画都如同夜空中的明星,高悬于众人之上,让人只能仰望,无法触及。 只见莫诗雨轻轻拂袖,步态轻盈,如同仙子下凡。 她走到舞台中央,微微欠身,向四周作揖,声音如清泉击石,悦耳动听:“诸位才子佳人,小女子莫诗雨,这厢有礼了。” 随即轻启朱唇,继续说道:“今日馆内举办诗会,承蒙诸位厚爱,齐聚潇湘馆,诗雨不甚感激。” “作为艺馆之主,诗雨斗胆,想为此次诗会出题,望诸位才子佳人应允。” 台下一群老色批你一句我一句,朝着台上喊道。 “诗雨姑娘之才,乃当世罕见,我等自无异议。” “说的对,诗雨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由姑娘出题,在下心服口服。” 这一幕看的林墨有些无语,心道:“没想到在古代也有如此多的脑残粉,这群傻x一副恨不得把这娘们当神仙供起来,真是笑死个人。” 莫诗雨微微颔首,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她缓缓抬起玉手,压下馆内的吵杂声。 “北晋蛮夷,屡屡犯我南夏边境,今日诗会,便以‘边塞诗’为题,愿诸位才子佳人,以边疆战事为引,抒发心中之情。” 莫诗雨的话语间,充满了期待与激情。 她的声音渐渐高亢,仿佛与风共鸣,激荡在每一个人的心田。 馆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莫诗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苏画在林墨身旁站定了许久,见林墨只是在她下楼之时,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这让苏画不知怎的,内心突然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顷刻后,她下意识想着,两人既有婚约在身,作为女子,于情于理,应当先行招呼。 于是苏画轻挪脚步,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对上林墨的目光,眼神中流转着淡淡的羞涩。 微微欠身,轻声开口:“苏画见过林公子,这厢有礼了。”苏画的声音中夹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我见犹怜。 林墨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声打乱了思绪,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并非是林墨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而是他想着,既然两人婚约已经解除,还是该保持点距离为好,别哪天又被人敲一闷棍,狗命要紧。 林墨微微颔首,躬身作揖道:“苏小姐行此大礼,实在令在下不甚惶恐。” “呃…今日林某已经前往府上与苏大人言明,林某自知配不上苏小姐,便恳请苏大人成全,解除你我婚约,往后嫁夫娶妻,各不相干,还望苏小姐见谅,祝小姐早日觅得良人。” 苏画听到林墨说两人的婚约已经解除,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堵得慌,她觉得好生奇怪,婚约没了,自己难道不应该欢喜吗?为何会觉得莫名难受? 旁边的众多贵族子弟与一众书生看到苏画跟林墨似乎在交谈什么,距离极近。 有的人羡慕嫉妒,有的人恨得银牙紧咬、捏紧拳头,替苏画感到惋惜。 他们皆认为林墨配不上苏画,觉得苏画一朵鲜花不该插上牛粪上。 文楚阳原本正在构思诗作,可当他看到苏画正与林墨正在攀谈之时,哪还有什么心思作诗,恨不得刀了林墨。 京都之人都知道,文楚阳爱慕苏画已久,若不是苏画已有婚约在身,估计早都上门提亲。 文楚阳素有第一才子之称,而苏画亦是不遑多让,被誉为京都第一才女,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一绝。 在京都贵族圈中,都觉得两人应是绝配,若苏画没有那一纸婚约,两人喜结良缘,必能成就一段佳话。 文楚阳目光如炬,紧盯着林墨和苏画两人。脸上虽挂着微笑,但眼中却藏着深深的寒意。 身为京都第一才子,又是宰相嫡子,他自视甚高,认为只有苏画这样的才女才能与他相匹配。 他早已将苏画视为囊中之物,又岂会甘心自己的东西被外人染指。 苏画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牵动着文楚阳的心弦。 文楚阳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心知不能在此地失态。于是,他缓缓向前走了两步,脸上重新挂上了那招牌式的微笑。 文楚阳来到两人面前站定后,对苏画拱手作揖道:“楚阳见过苏小姐,昔日匆匆一别,已有月余之久,小姐还是如此明艳动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林墨听到这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我特么,这小子这么肉麻,这是故意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咦…还好婚约已经解除,不然搞不好哪天头上就长满青青草原,张无忌他娘说的果然没错,这好看的女人绝对不能惹。” 苏画突然被文楚阳搭话,对上林墨的眼神,见他貌似毫无波澜,心中气道:“别人都当众与你未婚妻表达爱慕之意,公子竟无动于衷?” 顿了几秒后,苏画躬身回道:“文公子此话当真是折煞小女子了,苏画当不得如此赞美之词,苏画觉得,此番绝美词句用来赞美其他女子会更好一些。” 苏画话音刚落,刚才拿五两银子给林墨的婢子小蝶正好带着彩衣走了过来。 当彩衣见到林墨出现在潇湘馆之事,面上就是一喜,小跑着来到林墨面前。 “少爷,您怎么过来啦?难道少爷是来参加诗会的吗?” 见到彩衣后,林墨紧绷的神经一下子便得到缓和,确实,作为一个现代人,学着古代文人的语气说话真的太累,文绉绉的聊天方式他还真不习惯。 林墨宠溺地看着彩衣,轻轻抚摸小妮子的发丝,微笑道:“呵..少爷可不是来参加诗会的,这是专门过来带你回府的,听话哈,以后赚钱的事交给少爷就好,这边的工作就辞了吧,咱们这便回府。” 说完,林墨又接着偏过头看向小蝶:“这位姐姐,舍妹今后便不再馆内帮工了。” 随后再次行了一礼,道:“林某在此谢过这段时日,馆内对舍妹的照拂。” 婢子微微行礼道:“公子言重了,彩衣妹妹在馆内很是勤快乖巧,大家可对她喜欢得紧。” “既然公子家中有事,我便不再挽留彩衣妹妹了,待会,我向管事妈妈只会一声就好。” 林墨回以微笑,“那便多谢谢姐姐了。”说着,林墨便准备带着彩衣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在台上说完诗会题目的莫诗雨正好走了过来,笑着说:“林公子这便要走了吗?恕诗雨唐突,公子如此大才,可愿留下佳作再行去留?” 第8章 诗会(下) 彩衣听见有人赞赏自家少爷才气,与有荣焉附和道:“嗯,是呢…少爷很厉害的,小姐眼光真好,一眼便能瞧出我家少爷文采斐然。” 彩衣期待的看着身旁的林墨,“少爷,彩衣好久没见您作诗了,您要不要……” “诗雨姑娘未免有些过于高看他了吧?京都谁人不知,林墨已然荒废学业六年之久,似这等粗鄙之人,又怎会有佳作问世,恕在下直言,就算他能作出诗句,想必也只能是拙作,终究上不了台面,恐将污了姑娘的耳朵。” 说话之人正是刚才骂林墨不当人子的瘦皮猴书生。 话音刚落,周围的宾客都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人露出嘲讽的笑容,把目光纷纷投向林墨。 林墨神色淡然,并未被那人的话所影响。 然而,站在林墨身边的彩衣却是满脸涨红,气愤地争辩道:“我家少爷才不是….少爷最厉害了,你是坏人,少爷写的诗肯定比你厉害千倍、万倍。” 那人见彩衣如此激动,更是得意洋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指着林墨道:“哦?你说林墨的诗才比在下厉害万倍?那今日便请林公子作诗一首,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昔日“案首”的风采。”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的看好戏般地盯着林墨,有的则是不屑地摇了摇头。 林墨原本是不想出这个风头的,只是想到彩衣为了自己挺身而出,而且自己与苏画的事也该画上句点。 如若这些文人才子一直把自己当仇敌看待,于他、于林府而言,终究不是好事, 想到这,林墨想着:作诗便作诗吧,顺便与苏画撇清关系。 林墨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目光各异的宾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随后,林墨走到一处案台前,一位气质非凡的华服公子正坐在案下。 林墨刚才也发现了,整个馆中就他全程不发一言,瞧着还挺顺眼的,于是对他说道:“这位兄台,不知可否讨杯酒喝?” 公子哥点点头,与站在一旁的小厮说道:“四喜,给林公子倒杯酒水。” 林墨躬身道谢,接过小厮递过来的酒杯,然后缓步走到舞台中央,负手而立,衣袂飘飘。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轻轻呼吸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片刻后,林墨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张口吟道:“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明月高挂夜空清明。昔日案首今何在?文采依旧动京城。” 瘦皮猴书生面露不屑之色,高喊着:“好大的口气,此诗虽说勉强入耳,但与此次诗会题目毫无关联,此等拙作,竟特意上台吟诵,当真是哗众取宠,贻笑大方,莫非林公子只是想引起台下某位佳人注意,故意为之?” 瘦皮猴书生此话一出,台下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各种嘲讽、嘲笑、鄙夷接踵而至。 林墨并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道;“呵..林某确实作不出边塞诗,只是不巧,昔日家父林啸天战死沙场后,曾托梦于我,他在梦中教与在下一首诗,不巧正是边塞诗,今日林某便借由家父托梦,将此诗分享与众人。” 众人听此一言,笑容更甚,纷纷嘲笑林墨此话乃是无稽之言,又说死人怎会梦里作诗。 只见林墨突然声音拔高,大声喊道:“都特么给老子竖起耳朵听好了。” 众人被林墨这嗓子一吼,顿时吓了一跳,这才安静下来。 只见林墨一口饮尽杯中酒,声音高亢吟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林墨一首诗念完,又接着说道:“在下知道,在场才子、公子,都觉得林某配不上苏画小姐,这才对林某抱有敌意,林某心如明镜。” “只是这婚约之事乃是家父当年所订,林某亦无可奈何。林某自知配不上苏小姐,也怕耽误了佳人,今日特冒着不孝之名,已然与苏大人退了这门亲事。” “此后我林墨与苏小姐再也瓜葛,林某在此祝愿苏小姐能够寻得良人,成就美好姻缘。” “此次诗会,林某并未有意出现,如若因林某而打扰到诸位才子佳人的雅兴,在下深感抱歉,还望诸位谅解。” 林墨说完深深鞠了一躬,他初来乍到,只想好好苟着,猥琐发育,并不想给自己树立敌人,此事说开了,应该就没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发生。 紧接着,林墨便快步走下台,拉着小妮子彩衣便准备朝大门走去。 只见那个所谓的同年方公子却拦住林墨的去路。 林墨狐疑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兄台可还有事?林某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想来你我之间,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其实彩衣刚出来之时,这位方公子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尽管彩衣年纪尚轻,但出落的亭亭玉立,模样比之那些大家闺秀都要胜过些许。 刚才听彩衣叫林墨少爷,便起了歹念。 方公子见林墨要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连忙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拱手笑道:“呵…林兄且慢,在下方才听你身边这位姑娘所言,想必姑娘是府上侍女吧?” 林墨隐隐猜到这家伙打的什么鬼主意,但还是想听听从他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话来。 于是回道:“彩衣虽是我府上侍女,但于林某而言,她更是在下的家人,兄台有话不妨直言。” 方公子瞥了一眼站在林墨身旁的彩衣,越看越是欢喜,于是心中更是有了计较。 他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咳…林兄啊,我见这位姑娘模样出众,气质非凡,君子素有成人之美一说,不知林兄可否割爱,方某愿出纹银十两,买下府上侍女当一房妾室,在下知道如今林府正值山穷水尽之际,十两银子正好可解府上燃眉之急,林兄你看?” 林墨听完这话,脸色一变,直接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我看你大爷,你是什么品种的泰迪?就你这种货色,也敢觊觎我家彩衣,瞎了你的狗眼,真当老子没脾气吗?” 林墨像是还不解气一般,这情况比巅峰赛遇到坑比队友还让他来气,于是上前又补了一脚,“臭傻逼,就你这死德行,一看就是经常去逛窑子的货色,身上估计早都染上花柳病,居然敢打彩衣的主意,怎么不去上你妈呢?呸,死垃圾。” 林墨吵架的本事可是打王者练出来的,别的事他还可以忍,可彩衣乃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唯二的亲人,婶婶能忍,叔叔忍不了。 见听方公子骂道:“林墨,你好歹也是秀才之身,怎可如此粗鄙,在下好心解你林府燃眉之急,你居然…..” 林墨继续道:“你特么再逼逼,老子还抽你,呸,十两银子你还是留着给自己医治花柳病吧。” “彩衣,咱们赶紧回府,这里全都是一群傻缺,可别被传染到了。“ 第9章 接着奏乐 接着舞 馆中众人一开始先是震惊林墨的边塞诗。 而后又是震惊林墨与苏画解除婚约一事。 现在又震惊于林墨奇怪的骂人话语,这三惊信息量之大,让人一时之间反应不来,纷纷处于呆滞状态。 方公子仿佛被林墨说中痛点,也不管众人的注意点在不在他身上,辩驳道:“林墨,你休要胡言乱语,方某才没得那种病。” “你这个疯子,给我等着,今日之辱,在下必然不会就此作罢。”说着还不忘朝身上某个部位抓了抓。 方公子名叫方堂,乃是京都府尹之子,而京都府尹又是宰相一党,方堂虽已是举人之身,可是否有真才实学,尚未可知。 苏画在听到林墨的边塞诗后,惊讶地捂住嘴。 正准备细细解析品味之时,却听到林墨突然曝出两人解除婚约一事,让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莫诗雨观察细微,好似读懂了苏画心思一般,不禁叹了口气。 只不过心中仿佛多了一股微妙的欢喜之感。嘴里轻声念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心说:“林墨,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我很好奇在这六年里,你究竟都在做些什么?明明有着绝世才华,却甘于平凡,难道只因镇南侯之事,你便对整个夏国彻底死心了吗?” 林墨说这首诗是其父镇南侯托梦之作,可但凡有脑子之人,都不会相信此等无稽之谈。 这时,莫诗雨深呼一口气,想着诗会还是应当继续下去,于是缓步走上台。微微一笑,面向台下众人,道:“诸位,想必刚刚林墨公子所作之诗,大家都已听到,今日诗会上,诗雨能够见证此诗问世,倍感荣幸之至。” “若诸位还有佳作,还望不要藏拙,诗雨愿为之代笔。” 林墨的这首凉州词一出,对于这些贵族公子与酸儒书生们而言,可谓是降维打击。 此诗一出,他们哪敢上去献丑,只能相对无言,用沉默当作回应。 莫诗雨等了一阵,见无人再有诗作,便宣布道:“既然众才子再无诗作问世,那么今日诗会之魁首当属林公子,只是林公子现已离去,而诗雨此前所承诺的彩头,便只好他日再行兑现。”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话语声传来,只见那位瘦皮猴书生反驳道:“诗雨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依林墨方才所言,这首边塞诗乃其父所作,并非所属林墨,诗雨姑娘又何需兑现承诺,似那等粗鄙之人,怎配欣赏姑娘仙人般舞姿。” 众人皆是看傻子一般,有些鄙夷地盯着瘦皮猴书生。 莫诗雨嫣然一笑,反问道:“这位公子当真觉得林公子所念之诗,是镇南侯托梦之作?” 瘦皮猴并不是傻子,只是一想到女神要为林墨单独献舞,心有不甘罢了。 莫诗雨这一问,让瘦皮猴书生顿时一噎,哑然不语,亦无力再去反驳。 见书生没有再言语,莫诗雨便再次宣布:“既然无人再有异议,那今日诗魁一事便就此了结,若诸位再有其他佳作,大可再行畅所欲言。” 说完,莫诗雨便开始安排舞蹈表演供看客欣赏,又说备了几坛美酒供他们免费品尝,说完后才缓步走下舞台。 当莫诗雨走下舞台后,一时间,丝竹之声悠扬而起,伴随着清风和花香,飘荡在馆内的每个角落。 侍女们轻盈地穿梭在人群中,为每位宾客奉上了精美的酒杯,里面盛满了美酒,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莫诗雨边走边微笑着向众人点头示意。 随着乐声渐起,一群身着彩衣的舞者从舞台两侧鱼贯而出,她们踏着轻盈的步伐,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身体,犹如花朵在微风中摇曳。 看着还在作沉思状的苏画,文楚阳都有些看痴了。 想了想,随即再次朝她礼貌作揖施礼:“苏小姐,听闻这潇湘馆的桃花酿堪称一绝,极难酿制,乃是千金难求之物。” “呵…难得今日有此殊荣,竟能品尝如此佳酿,若小姐不弃,在下想邀请小姐共饮此酒。” 恰好这时,莫诗雨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欠身行了一礼,道:“诗雨见过文公子,今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莫要怪罪才是。” “呃呵呵…文公子有所不知,苏画妹妹素来滴酒不沾,以免扫了公子雅兴,诗雨愿替妹妹与文公子小酌一杯。” 这文楚阳乃是潇湘馆常客,身份显赫,将来必定位极人臣,莫诗雨自然不敢轻易得罪,向来对他都是礼遇有加。 她也知道文楚阳心仪苏画已久,奈何苏画别无他想,见此情形,莫诗雨只得过来解围。 见状,苏画礼貌地说:“实在抱歉,小女子从不饮酒,望公子见谅。” 然后又对着莫诗雨说道:“莫姐姐,妹妹突感身子不适,今日便先行回府,改日若有空闲,妹妹再来叨扰姐姐。” 见苏画脸色苍白,不似玩笑,莫诗雨赶忙道:“好的,即如此,那妹妹却是应当早些回府歇着,呃…姐姐此刻也无他事,便与你一道回去吧,如此,姐姐亦能安心一些。” 苏画淡淡“嗯”一声,感激道:“嗯…有劳姐姐了。” 文楚阳听到苏画说身体不适,很是紧张地说:“苏小姐哪里不适,在下这便去寻郎中替小姐诊治,方才不知小姐身子不适,却是有些唐突佳人了,文某真是失礼。” 苏画回道:“小女子只是一点小毛病罢了,回府歇上半日便可,就不麻烦公子了。” 不多时,文楚阳绅士的将两位佳人送到潇湘馆门口,待她们上了马车之后,原本谦谦君子的嘴脸立马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心里骂道:“林墨,该死的林墨,本公子才是今日全场唯一主角,竟让你这混账出尽风头。” “哼!好在你有自知之明,退了与苏画的婚事,如若不然,单凭你今日之举,便足以让你死上千次万次。” 这时方堂走了出来,对文楚阳恭敬道:“文兄,今日林墨那小子出尽风头,还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此子不仅辱我,也抢了本该属于文兄的诗魁之名,文兄打算如何出这口气?” 文楚阳嫌弃的与他拉开两个身位,冷笑一声,无所谓道:“方兄之事与文某何干?林墨今日所作之诗确实出彩,文某本就不擅边塞诗词,输得心服口服。” 突然,文楚阳像是想到什么,顿了顿,又道:“不过嘛…倘若林墨哪日不幸缺胳膊少腿的话,那可真与在下无关,方兄,文某此言可对?” 第10章 林墨决定参加秋闱 见文楚阳如此说,方堂总感觉话里有话,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哦…..文兄此话的意思莫非是?” 文楚阳立即打断道:“诶….在下可什么都没说,方兄可别误解文某之言。” “在下明日还有急事要办,今日便就此别过,改日得空定与方兄把酒言欢,这便先行一步。” 方堂微微颔首,笑着道:“哈哈…方某明白…..既如此,那…改日方某做局,定与文兄不醉不归,文兄慢走。” 等文楚阳走后,方堂转身又走进潇湘馆,此刻他心情大好,再有,潇湘馆内的女子个个貌似天仙,比之青楼勾栏胜出不知凡几,想着趁此契机撩拨一二。 …… 林墨带着彩衣从潇湘馆出来后,彩衣满脸红霞,兴奋地跟在林墨身后,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她望着林墨那沉静而深邃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对自家少爷的敬仰。 林墨的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心跳加速,小脸微微泛红。 直到出了潇湘馆距离较远之时,彩衣便忍不住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少爷,你刚才的模样好生迷人,特别是吟诗之时,整个馆中之人都为之静止了。” “还有还有,少爷作的诗彩衣虽不懂具体是什么意思,可听着好厉害的样子,少爷最后那首诗真是老侯爷托梦所作吗?” “还有,还有….” 彩衣努力回忆着林墨刚才在潇湘馆内吟诗的场景,那字字句句都如天籁之音,直击她的心弦。 林墨见小妮子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于是转过头,看着满脸红晕的彩衣,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彩衣的头,那温柔的动作让彩衣的脸颊更加滚烫。 “你这妮子,怎么跟好奇宝宝似的,诗词一途只是小道,算不上什么的,眼下少爷首要任务就是想办法挣钱,看你这都瘦成啥样了。” 彩衣有些发懵,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林墨。 “少爷…好奇宝宝是什么呀?” 林墨微微一笑,未做解释,继续朝前迈步。 彩衣边走边说着:“呃…赚钱之事无需少爷担心的,有彩衣呢,彩衣可以做工,一个月能有一两碎银呢,眼下少爷只管用功读书就好,争取秋闱之时一鸣惊人。” 林墨笑着回道:“呵…还想着做工的事呢?” 彩衣见林墨似乎对秋闱之事并未上心,又接着说道:“少爷….彩衣在潇湘馆做工时,听到那些姐姐们提过,此次秋闱头名,会有百两银子赏赐呢,若是少爷参加的话,说不定能拿第一,届时…” 听到彩衣说秋闱会有百两赏银之事,脚步一顿,瞬间便来了兴趣。 心里想着:“这考个举人貌似也不行,再不济,到时候当个闲散县令,生活也有保障不是,主要是头名居然还有钱拿,呵呵…要不试试?” 据历史记载,举人当个八、九品县令是没问题的,而且解元的话,确实会有金钱、以及大量的禄米赏赐。 林墨收回思绪后,对彩衣信誓旦旦地说:“彩衣,少爷决定了,参加此次秋闱,这临安县解元之名少爷要定了,等着啊,少爷一定把银子给你拿回来,放在床头之上当枕头。” 南夏国京都共有三个县,一个叫临安县,一个叫淮南县,另一个叫晋阳县,林墨所在的临安县乃是京县,这京都也称之为临安城。 当彩衣听到林墨对解元之名势在必得之时,可把她高兴坏了,对于林墨,她有着骨子里的盲目崇拜,她觉得林墨既然说能够高中,那必定就能做到。 彩衣笑得很甜,仿佛曾经那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林墨终于回来了,“嗯嗯…少爷,您一定能高中的,要是夫人知道少爷要参加秋闱之事,想来定会和彩衣一样欢喜。” “咱们这便回府,彩衣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 彩衣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林墨的坚定信任。 林墨宠溺地看着彩衣,点点头,接着握住妮子的小手,轻声说道:“彩衣,别一直走在后面,站到左边来,让少爷牵着你走。” 彩衣羞红着脸,赶忙把手挣脱出来,嘴里小声说着:“不….不可以这样的少爷,万一被人看见,会觉得彩衣没有规矩,彩衣跟在少爷后面就好。” 林墨见彩衣如此说,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有欠考虑,毕竟在这万恶的旧社会,他们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那好吧,不过你得注意看路,都撞上少爷好几次了,头不疼吗?” …… 画面一转,两人便走到了临近林府的繁华街道。 林墨瞧见一位年轻的货郎正叫卖着糖葫芦,随即上前说道:“老板,给我拿两串糖葫芦。” 货郎见状,忙不迭地拿起两串糖葫芦,笑着递了过来。 林墨接过糖葫芦,转身递给了身后的彩衣。 “彩衣,给,其中一串一会回府后拿给我娘。”林墨微笑着,那笑容像是春日里的暖阳,让人心头一暖。 彩衣看着眼前的糖葫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小心翼翼地接过。 她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林墨随即从怀里掏出今日刚赚取的五两银钱递给货郎,只见货郎尴尬地说:“公子,您这银子小的实在找不开啊,两串糖葫芦也不过四文钱,您看看身上是否有……” 彩衣今日的工钱并未结算,身上压根没钱。 至于林墨身上的五两银子,刚才在路上彩衣也听林墨说起过,让她好生激动。 林墨在周围看了一圈,目光锁定一家熟食店,突然想到今早出门时,与老乞丐说起过,要跟他把酒言欢。 今天他一直紧绷着,说了半日文绉绉的话,想着去找老乞丐吐槽一下,反正他是哑巴,正好能当自己的吐嘈机。 于是林墨对货郎说道:“呃…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前面买些肉食找零,很快便回来。” “彩衣,你在这边等一会,少爷买肉去,今日我们有口福咯。” 林墨效率很快,不到片刻功夫,便走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小坛酒和两包肉食。 把四文钱递给货郎之后,两人便继续朝着林府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林府之时,林墨拿出一包肉食递给彩衣,笑着道:“你先回去吧彩衣,少爷还没好好谢过老乞丐的救命之恩呢,我给他送点酒肉过去,一会便回去。” 彩衣也很是感激老乞丐救了林墨回来,轻轻点头,然后接过林墨递来的肉食,微笑道:“好的…那彩衣先回府准备午膳,少爷可要早些回来哦。” 第11章 陷入自责的夏皇 林墨站在街角,目光随着彩衣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闭上眼睛,仿佛能穿越时空,回到那个熟悉的21世纪。 在那里,彩衣或许是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少女。 每天放学回家后,拿出手机,与朋友、同学在游戏的世界里畅游。 想象着彩衣在游戏大厅里夹着声音喊着:“有没有野王giegie带带,人家会玩辅助,瑶瑶、飞飞、颇颇公主都可以,能开麦。”声音清脆而甜美,又带着青春的活力。 一想到那画面,林墨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傻傻的笑着,嘴里小声嘀咕:“呵….多淳朴的可人儿呐!来这世界走上一遭,也没想象中那么坏嘛。” …… 转眼间,林墨便来到老乞丐蜗居的地方,这会老乞丐依然在早上的地方坐着,沐浴着晌午的阳光。 林墨有些好笑的走上前,“嘿,我说你这老头也时真的懒,大中午的不出门上班,搁这边洗着日光浴呢?” “诺,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过来?”林墨说着,大手一抬,把手里的酒和肉食拿在老乞丐眼前晃了晃。 林墨莞尔一笑,接着说:“怎么说?本少爷说话算话吧?早晨刚说要与你把酒言欢,中午就给兑现了,这算不算是武侠小说里的少年侠义之士?一诺千金。” 老乞丐并未理会林墨的疯言疯语,眼睛一直盯着那小坛酒,一把抄过酒坛,掀开盖子便往嘴里倒。 林墨也没在意,嗤笑一声,把油纸包打开,放在老乞丐的前面。 “切,你这老头,抢什么呢?本就是专门给你买的,诶….别光喝酒啊,来来..整点肉。” 于是老乞丐在林墨的注视下一口肉一口酒的吃了起来。 “哎!老头,小爷给你作首诗如何?刚刚有感而发,念与你听听。” 林墨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双手背在身后,抬头仰望蓝天,念道:“咳咳…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 念完这几句词之后,林墨嘿嘿一笑,望着老乞丐说道:“嘿、老头,这诗怎么样?有没有很牛逼卡拉斯的赶脚?” “哎!可惜我不是什么少年侠士,你也不是五都雄,感觉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紧接着林墨便又坐在老乞丐的旁边,一边看着老头一口酒一口肉地享受,一边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今天在潇湘馆的经历。 林墨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模仿着那些文人雅士的做作姿态,用夸张的语调说着:“老头,你是没看到,那些文人一个个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什么‘诗词歌赋,乃我辈之所长’,结果写出来的东西,那就是依托答辩,最好笑的是他们居然还在那边相互捧哏。” “捧哏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相声的行话。” 然后林墨又说了莫诗雨长得还算可以,但和他的老婆热芭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吧啦吧啦讲了一堆话。 老乞丐有些听得懂,有些词句压根就不知所云,反正听不懂的他便埋头干饭。 林墨差不多也说累了,于是站起身,拍拍老乞丐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果然是我的好知己,除了你,也没人能听懂我的话了,你知道吗?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真的好累,相较之下,还是和你聊天比较轻松些。” 林墨伸出手,在自己胸前拍了三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对准老乞丐,装作深沉的说道:“老头,谢谢你。做兄弟,在心中。你懂我的。” 说完最后这一句话,林墨便转身朝林府走去。 待林墨走远之后,老乞丐又气鼓鼓的嘟囔起来。 “谁跟你是兄弟?没大没小,老头子当你爷爷都搓搓有余,这林夫人也不说请个大夫给治治。” “呃…不过这小子诗写的还有点意思,不愧是林啸天的种,五都雄?一诺千金重。嗯….不错。” …… 皇宫内,御书房的门窗紧闭,只透进几缕柔和的阳光,洒在夏皇的书案上。 夏皇身穿龙袍,头戴金冠,威仪十足。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揉了揉手腕,目光落在那一摞厚厚的奏章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 老太监韩福在一旁候着,见夏皇放下毛笔,接过小太监端着的茶杯,小心翼翼放在夏皇面前的桌案上,面带恭敬之色,微微躬身,轻声答道:“陛下,今早临安府衙递过来此次秋闱学子的花名册,仍旧未见林公子的名字出现在内。” 夏皇点了点头,对此消息已经习以为常,他站起身,缓缓踱步至窗前,推开窗扇,秋风带着一丝凉意拂面而来,只见夏皇眼里似乎多了些许哀伤。 “老韩,朕昨日听老三说起,今日潇湘馆似乎在举办诗会,可有佳作传出?” 老太监面露喜色,恭敬答道:“回陛下,老奴正要和您禀告此事。此次诗会魁首乃林墨林公子摘得,林公子在诗会中作了两首半的诗词,技压一众才子。” 夏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金芒,赶忙询问道:“老韩,你是说林墨出现在此次诗会中?而且还夺得诗会魁首?快说与朕听,林墨究竟作了何等佳作?” 老太监从袖口处拿出两张纸呈给夏皇,夏皇接过纸张,走到桌案前坐下,摊开纸张看了起来。 过了小半晌之后,夏皇一拍桌案,大笑道:“好、好啊,哈哈哈…这诗句如此豪迈,不愧是军神之子。” “好一句昔日案首今何在,文采依旧动京城,好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呵…朕记得他年幼时便聪慧过人,可惜荒废了六年之久,当年之事朕实在是有愧于林家,朕又何尝不知,他为何突然弃文厌武。” 夏皇微微叹了口气,对老太监说道:“老韩,你觉得朕到底是不是个好皇帝?林爱卿如此忠良,堂堂一代军神,为守我南夏国土,流尽最后一滴血,不仅无功,死后还要背负不义之罪责,一想到此事,朕实在汗颜呐。” 老太监见夏皇这般模样,宽慰道:“陛下也是无奈之举,相信林侯爷泉下有知,定能理解陛下的难处,老奴跟随陛下多年,心知陛下爱民如子,为南夏国劳心劳力,老奴….” 夏皇挥了挥手,打断老太监的话,此刻夏皇心中波涛汹涌。 他隐隐有种猜想,觉得林墨的才华应远不止于此,若是林墨能够参加科考,将来必定如同其父一般,成为国之栋梁。 然而,当年之事,林墨心中必定有恨,但如何才能化解这段恩怨,夏皇却是无从下手,六年来,他曾无数次想要补偿林家,奈何…….. 第12章 四美之首杨知雪 夏皇有些好奇,林墨在沉浸了六年后,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潇湘馆参加诗会。 他现在很想知道今日馆内的全部经过,于是和老太监说道:“老韩,去准备一下,摆驾永宁宫,吩咐御膳房把午膳安排在老三那边。” 夏皇话音刚落,老太监韩福便恭敬地俯身行礼,随后迅速转身,引领着一众宫女和太监忙碌起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夏皇一行人便穿梭在皇宫的长廊之中,一边整理仪仗,一边传递着消息。 夏皇步伐稳健地走向永宁宫,沿途的宫人们纷纷跪拜,不敢抬头直视圣颜。 永宁宫内,三皇子杨谨正陪着六公主杨知雪在花园中散步,杨谨正把今日诗会一事讲与妹妹知晓。 杨知雪作为公主,极少有机会出宫,京都许多趣事都是从自己的三皇兄口中得知。 当杨知雪听到林墨在诗会中,一口饮尽杯中酒,而后豪迈地吟诵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内心微微有些动容,她想象中林墨在馆中慷慨激昂的画面,又细细品味诗句之意,既赞叹林墨的才华,又感叹战场的残酷。 只听杨知雪轻声细语的说道:“三哥,坊间传闻,说这林公子早已荒废六年之久,现在看来,坊间之言并未全都可信。林公子之才,实在令人赞叹。” “记得当年还是孩童之时,林侯爷曾带着林公子进宫给父皇贺寿,雪儿远远瞧见林公子一眼,这一晃便……..” 正当杨知雪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之时,只听宫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听到夏皇驾到的消息,兄妹二人连忙迎了出来。 杨谨身着淡蓝色的锦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而杨知雪则是一身华贵的宫装,气质优雅端庄。 六公主杨知雪,被誉为京都四美之首,其容貌不言而喻,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比喻其容貌,甚为贴切。 所谓四美,便是户部尚书嫡女苏画、宰相之女文若瑜、潇湘馆馆主莫诗雨以及六公主杨知雪。 夏皇步入永宁宫,目光扫过忙碌的宫女和太监,最终定格在三皇子与六公主身上。 夏皇微微一笑说道:“哈哈….雪儿又来找你三皇兄打听京中趣事啊。” 杨谨与杨知雪齐声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 夏皇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又示意一众宫女太监平身。 杨知雪行完礼之后,连忙走到夏皇身前,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父皇,雪儿每日都待在这深宫内院中,好似笼中之鸟一般,不甚烦闷,恳请父皇应允,待三哥下次出宫之时,能否带上雪儿一起。” 夏皇沉思了一会,笑着说道:“哈哈…这倒是父皇的不是了,既如此,父皇便依你,不过只许每月初一十五这两日,且每回出宫须作男子装扮,你若答应,父皇便应允老三带你出宫。” 杨知雪听到夏皇答应出宫之事,喜不自胜,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 她赶忙欠身行礼道:“多谢父皇恩准。” 夏皇虽有五个儿子,但女儿却只有杨知雪一个,平日里喜爱的不行,极为恩宠,所以才没敢让她出宫,毕竟自己女儿如此漂亮,万一被哪只不长眼的猪拱了,他可舍不得。 夏皇今日心情大好,索性便应了杨知雪所求,随后转身对着老太监韩福道:“老韩,让御膳房把午膳安排过来,朕今日要与老三和雪儿共享这天伦之乐。” 很快,丰富的午膳便端入了永宁宫,夏皇陪着一对儿女在欢声笑语中吃完了午饭。 待用过膳之后,夏皇便开始询问三皇子今日在诗会上发生的事。 三皇子闻言,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父皇,今日诗会盛况空前,才子佳人云集。其中,尤以林墨最为引人注目。他不仅才情横溢,更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了非凡的胆识与豪气。特别是当他吟诵出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时,全场皆惊。儿臣想,林墨此子,定非池中物,未来可期。” 当三皇子讲到林墨与苏画婚约之事已解除之事,夏皇顿时看向杨知雪,突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待杨谨说完诗会全过程之后,夏皇突然对杨知雪说道:“雪儿,你觉得林墨如何?” 杨知雪并未多想,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评价道:“父皇,三哥说的正是雪儿之所想,林公子之才,早在六年之前便已初露锋芒。” “而且刚刚三哥说到,林公子最后为了侍女,怒斥方府尹之子,此举虽有不雅之处,但这也说明林公子的真性情,乃是有情有义之人。” “他对侍女尚且如此,如若他日入朝为官,同样会为百姓抱不平,雪儿以为,林公子比那些自诩才子的贵族不知强过凡几。” 夏皇没想到自家女儿对林墨评价如此之高,他突然想到,若想缓和与林家之事,把自家宝贝闺蜜许配予他,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雪儿,倘若父皇下旨,将你许给林墨,你意下如何?” 六公主闻言,心跳仿佛慢了半拍,几秒过后,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潮红一片,低着头轻声答道:“父..父皇,您说什么呢?雪儿年纪尚轻,还想多陪在父皇身边,侍奉您左右。” 夏皇瞧自家女儿那羞怯的模样,哪能不明白小妮子的心思,随即起了嘲弄之意,装作惋惜的说:“哎!既然雪儿对林墨无意,那此事就当父皇从未说过,待日后有合适之人,父皇再为雪儿另许亲事。” 杨知雪突然支支吾吾道:“父皇,雪儿并非……雪儿….” “哈哈哈…..真是女大不中留,父皇知道了。” 杨谨觉得若是六妹嫁与林墨的话,对他来说,也算是一大助力,毕竟杨知雪和他乃是一母所出,他隐隐有种直觉,认为林墨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随后他想到什么,对夏皇说道:“父皇,儿臣认为,若是直接将六妹许给林墨,且不说林府会不会抗拒此事,可满朝文武必然不会同意,六妹乃是嫡***,身份尊贵,林墨只是一介秀才,又是平民之身,此事父皇仍需斟酌一二才是。” 夏皇听杨谨此言,微微叹气一声:“哎!父皇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父皇一想到这些年对林家的亏欠,便心生愧疚之意,若雪儿能够嫁与林墨,父皇亦能减少些许遗憾,且林墨现在连科考都不愿参加,父皇也无法从中斡旋,让他走上仕途。” 杨谨是知道当年林啸天之事的,对夏皇说道:“父皇,当年林侯爷之事,也属无奈之举,一旦全面开战,必定生灵涂炭,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只怨那北晋蛮夷,狼子野心,咄咄逼人,儿臣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第13章 影阁 夏皇轻叹一声,当年他也想过要与北晋国彻底开战。 只是林啸天一死,仿佛间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丧失了再战的勇气。 其实林啸天并未私自出兵,而是有他授意,那一战虽说守住了飞燕关,却损失惨重。 林啸天战死后,北晋又趁机卷土重来,最终夏皇不得已割地赔款,又签下林啸天有罪之不合理条约,这才换来这几年的短暂太平。 北晋国之人恨极了林啸天,又被林啸天打怕了,死在他刀下的北晋之人不胜其数。 于是在林啸天战死后,他们还要恶意中伤他的名声。 如果林墨听到这两父子的对话,估计会痛骂这对父子都是怂逼,还没开打就先怕了。 殊不知当年一战,北晋国也是元气大伤,不然怎会六年来都没有再进犯,狼崽子突然不吃肉,这种事怕是傻子才会相信。 夏皇宠溺的看着杨知雪说道:“雪儿,你的婚事父皇自会妥善安排,倘若能嫁入林府那再好不过,若事不可为,父皇亦会为你寻得一位好驸马。” 杨知雪站起身,欠身行礼道:“但凭父皇做主,莫敢不从。” 杨知雪只是深宫之中一介女流,知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作为一国公主,婚姻于皇家而言更是大事,自是不敢多言。 ……. 林墨与彩衣回府后,当林母得知林墨要参加此次秋闱的消息,瞬间喜极而泣,午膳过后便领着林墨来到祠堂祭拜先祖。 古人礼仪繁多,凡是有重大事件之时,都要祭拜祖先,以求庇佑,而林府人丁凋零,到了林墨这一代,更是只剩他一人。 于林母而言,如今林府最重要之事莫过于看到林墨成家立业,而林墨参加科举便是立业的大事,见儿子重新振作,林母仿佛又燃起希望之光。 祠堂内,香烟袅袅,林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静静伫立,仿佛在诉说着家族的辉煌与落寞。 林母手持三炷香,虔诚地跪在蒲团上,轻声祷告:“列祖列宗在上,林家晚辈子胥,已重拾书本,准备参加今年秋闱。望先祖庇佑,让子胥金榜题名,光耀我林家门楣。” 林墨学着母亲那般,默默祷告,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个世界有一番大作为,科举考试仅是他的迈出的第一步。 上完香之后,林母与彩衣便让林墨赶紧回房温习书本,好备战此次秋闱,林墨自然是点头应允。 回到厢房,林墨坐在桌案前,摊开面前厚重的古籍。 然而,他的心却如同纷飞的柳絮,难以定心于书本之上。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如何赚钱的念头,但每一次的思绪都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找不到出路。 林墨轻叹一声,将手中的古籍缓缓合上,他抬头望向窗外,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原因无他,毕竟自己若是想走仕途一道,那便不能经商。 在古代,阶级按士农工商划分,其中工匠与商人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 如若工商愿意改业,为期三年后,卓尔不群者,方可解送。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眼睛仰望苍穹之上,他想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能够让他赚钱,又能让他继续仕途之路。 林墨在房内一待便是一整日,林母与彩衣也没敢过来打扰他,只是傍晚之时让彩衣端来吃食与茶水。 林墨用过晚膳之后,这才摒弃一切杂念,静下心来看书,一直到夜色渐深才上床歇息。 …… 飘香院,夜色如墨,繁华与奢靡的气息交织在空气中。 院内的一处厢房里,暖黄的烛光透过薄纱,洒在两位男子的身上。 方堂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杯,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与期待。 他对面则是坐着一名身材矮瘦,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男子,那男子脸上戴着一张鹰嘴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黑鹰执事,在下想买下某人一双腿,此人便是昔日军神镇南侯之子林墨,不知影阁可敢接下这笔买卖?”方堂故意试探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黑鹰执事微微抬头,鹰嘴面具下的双眼尽是不屑之色,他淡淡地开口:“方公子,影阁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只要价格合适,即便是昔日的军神在世,我们亦敢动上一动。” 两人谈好价钱之后,方堂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桌上,然后面带笑意走出房间。 当他来到飘香院大厅之时,老鸨便谄媚的迎了过来,茶里茶气的说:“哟,我说方公子,您可算来了,如烟可都等您老半天了。” 方堂此时心情大好,抬手往老鸨身上的翘臀一拍,哈哈笑道:“哈哈…崔妈妈这屁股真的越来越有弹性啦,本公子今日心情甚好,诺,赏你的。”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老鸨,老鸨双手接住银子,笑的合不拢嘴。 “崔妈妈,命人送上一壶虎虎生威到如烟房中,今夜本公子誓要与如烟决战在天明,哈哈……..” 方堂话音一落,便淫笑的快步上了楼。 待看到方堂进到楼上厢房后,老鸨瞬间收回笑容,很是不屑的吐槽道:“切,就那小鸡仔还决战到天明,能撑过十个呼吸老娘便敬你是条汉子。” 接着老鸨招手叫来小厮说道:“你去,备上一壶普通烈酒送到如烟房中,机灵些。” 吩咐完小厮送酒,老鸨一转身,便来到先前方堂与面具男子密谈的房间之中。 老鸨一进门,便30度鞠躬对黑衣男子行礼道:“属下村上花子见过黑鹰大人。” 黑衣男子摆摆手,示意老鸨不必多礼,而后说道:“花子,首领下达指令,目标人物已然在京都现身,这段时间你命人全城搜索,一旦发现目标,务必第一时间让人把消息传过来,切记不可轻举妄动,目标太过强大,唯有首领亲自出马才能将其拿下。” 老鸨闻言,表情很是严肃的点点头,“嗨,属下谨记大人嘱托。” 黑衣男子又道:“刚才方堂要求买下林墨一双腿,此事找个人字号去办即可,若有必要,可直接了结,一个落魄秀才而已,全当卖给方德全一个面子,毕竟影阁与文党一派素有合作关系。” 正事交待完之后,黑鹰又道:“你这就吩咐下去吧,今晚我会留在此处休息,去唤静香过来一趟。” “嗨,花子告退。” 第14章 无奈的老乞丐 老鸨恭敬退出房间后,立即前去执行黑衣男子吩咐之事。 …… 隔天清晨,彩衣照旧过来服侍林墨穿衣洗漱,看着小妮子既乖巧勤劳、又甜美可人的模样,林墨心里暗自庆幸道:“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随即林墨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彩衣,笑着说道:“彩衣,这些银子你收好,自今日起就别去做工了,往后少爷养你,你与娘亲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彩衣笑得和花儿一样灿烂,捂住小嘴,声音软糯,略带娇羞之意说着:“少爷说什么呢?什么叫负责貌美如花,做工赚钱不累的,这些银子少爷还是自己留着吧。” 林墨见彩衣拒绝,讪笑道:“你这妮子,这钱便用作府上的日常所需。” “还有,少爷不许你再去外面帮工赚钱了,我们家彩衣如此好看,要是被人拐走了,少爷可不答应。” 林墨在心中愤慨道:“这万恶的旧社会,不知道招童工是犯法的吗?彩衣不过十六芳龄…哎!” 彩衣听林墨如此一说,小脸蛋刷的一下变得红润起来,她轻轻地接过林墨递过来的银子,眼睛里闪烁着喜悦与感动。 仿佛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林墨对她的爱护。 她将银子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然后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对林墨的依赖和信任。微微低下头,声音更加软糯:“少爷,您真好。彩衣会好好照顾少爷和夫人的。” 见自己两句话便让小丫头感动成这样,林墨不由得感慨万千。 早上用过清汤寡水之后,林墨便出府,准备前往临安府衙报名秋闱科考之事。 距离秋闱仅剩不到十日,南夏国近年来文坛逐渐走向衰落,所以但凡秀才之身皆可报名参加秋闱。 他踏着轻快的步伐,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很快来到了庄严肃穆的贡院。 看着贡院大门巍峨矗立,两旁的石狮威武雄壮,林墨深吸一口气,上前向守卫说明了来意。 守卫打量了林墨一番,见他气质不凡,衣着整洁,便领着他进入里面。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办公厢房内,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案后,低头翻阅着文卷。 林墨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中年男子抬起头,目光在林墨身上一扫而过,当得知眼前的俊秀少年正是林墨之时,贡院管事微微一怔,道:“你便是林墨?” 林墨面露不解之色,应道:“呃…学生确实是林墨,林子胥。” 闻言,管事立即给他办理了文书凭证,迅速盖好印章后笑着递给他,还特意对他说了些加油之类鼓励的话。 当林墨拿到科考文书之时,有些错愕,满脑子都是浆糊,心说:“什么情况?南夏国对科举制度如此不严谨的吗?” “这官老爷不说问下往届为何不参加考试也就罢了,起码如今报名时间早已截止,也不说问问为何现在才报名?我特么措辞都想好了,还准备行贿来着,结果这啥都不问?” 林墨轻咳两声,有些狐疑地问管事:“咳咳…这位大人,学生这就算报名成功了吗?届时,拿着文书前来参加考试即可?” 管事哈哈一笑道:“哈哈….林公子昔日可是以案首之资得中秀才,本官惜才,自当特别对待,林公子昨日那首诗可是震惊京都文坛,相信此次秋闱,公子必能一展所学,得偿所愿。” 林墨尴尬一笑,心道:“哟呵,作首诗就有粉丝了吗?还是说小爷逼格太高?穿越者自带的主角光环?嗯….这感觉我喜欢….” 想到这,林墨便没再纠结这件事,只当是自己的王霸之气太盛,把文书收好之后便出了贡院。 待林墨走后,贡院管事在桌案上写上一张纸条,接着唤来下属,命他把纸条送到临安府衙。 …… 林墨出了贡院,心情瞬间放松许多,原以为报名科考之事会有一番波折,想不到竟会如此顺利。 林墨一路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漫步在街道之上。 待林墨快走到林府所在的街道时,想到老乞丐那寂寥的身影,猜想他一定在等着聆听自己的故事,便笑着在小摊上买了几个包子,然后去找他好好唠唠嗑。 林墨买好包子后便来到熟悉的巷口处,远远地就看到老乞丐坐在墙角的阴影里,头低垂着,似乎在打盹。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将手中的包子放在老乞丐面前,然后蹲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乞丐见到这货又过来,眼中满是鄙夷之色,毕竟林墨近几次过来都是疯言疯语,而且话还贼多,搁谁身上都会觉得烦人。 林墨笑道:“嘿,您搁这午睡呢?不得不说,您老人家是懂生活的。” “今日兄弟有些来晚了,想我了吧?哈哈….千万别不敢承认哈,您这眼神早已出卖了内心所想。”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但作为本少爷唯一的好兄弟,您要学着理解我,我的人生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我那边抱着砖头,就无法拥抱到你。” 老乞丐整个人都麻了,把包子拿在手里,然后往旁边挪了挪,他还真怕林墨这小子有什么断袖之癖。 林墨还以为老乞丐挪位置给他让坐,笑着说:“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人还怪好的。”林墨说着便不客气地坐到他旁边。 紧接着林墨又开启自言自语模式,而老乞丐只得当他的话语垃圾桶。 林墨说道最后,突然想到前世的一个梗,忍不住笑道:“兄弟,知道我以前最佩服的三个英雄豪杰是谁吗?” 老乞丐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吃包子的动作明显一顿,认真聆听林墨接下来的话。 “哈哈….你肯定猜不出来的,我就不卖关子了,他们分别是宁采臣、许仙、还有……” “你知道他们的过人之处都体现在什么地方吗?这许仙呐…敢日蛇,动起家伙事绝不含糊,宁采臣呢…敢日鬼,聂小倩你知道吧?祖贤姐姐演…” 说到这,林墨突然想到什么,顿时欣喜若狂,大笑道:“我终于知道该如何赚钱了…..老头,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真的爱死你了,哈哈哈….” “我先回府赚钱去了,下次过来一定备上好酒,感谢兄弟的提点之情。” 于是林墨赶忙起身,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一路哼着歌小跑着往林府方向而去。 第15章 苏府乱成一锅粥 待林墨走远之后,老乞丐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懵,“许仙是谁?宁采臣又是谁?哪门哪派?为何老夫闻所未闻…打过蛇很厉害吗?” “老夫年轻时一腿可断山河,这小子没听说过?嗯…一定是这样。” 林墨这边刚回到府上,见彩衣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拉上她就往自己院落走。 彩衣见林墨脸上挂着笑容,以为林墨要与她分享报考秋闱之事,便由他拉着。 两人一进屋内,林墨便说道:“彩衣,快帮少爷磨磨,少爷要写话本子,咱府上马上就有好日子过了。” 彩衣有些不明所以,见林墨此时兴致正高,便听话地点头帮其研磨。 “嘿…彩衣啊,待会少爷写的话本保证你一定爱看。” 过了小片刻之后,林墨提起毛笔,沾上墨水,在早已摊开的宣纸上写着“白蛇传”这三个大字。 紧接着开头写上:“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勤修苦练为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一心向道无杂念,皈依三宝弃红尘。望求菩萨来点化,渡我素贞出凡尘。” 写完开头后,林墨便洋洋洒洒开始写着故事情节。 小妮子在不知不觉当中,竟被林墨写的故事吸引进去,完全沉浸其中。 …… 与此同时,苏家府上那叫一个热闹非凡,自从昨日林墨在潇湘馆说他与苏画解除婚约一事,全京都众多贵族子弟圈纷纷炸开锅。 这不,一大清早便有许许多多的人前来苏府提亲。 此时苏府大门外,华贵的马车接踵而至,犹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身穿各色华丽锦袍的贵族子弟们,在仆从的簇拥下,竞相向苏府的大门涌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与激动。 门口的石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默默见证着这场无与伦比的盛况。 苏府内,客厅之中早已坐满人。高官们与其子弟,谈笑风生,不时地向苏善投去询问的目光。 而苏善尽管一脸的和煦微笑,可内心却是无语至极,这么多人同时上门提亲,真心有些脑瓜疼。 苏善在朝中本就属于中立派系,此事真把他难住了,这种情况下谁也不好得罪不是。 原本昨日还在夸赞林墨很是识时务,此刻却是另一番滋味。 文楚阳突然站起身,微微颔首,与众人一一行礼躬身作揖:“诸位世叔、公子,且听文某一言。” “想必诸位都曾听过,文某与苏画小姐乃是天作之合,而在下心仪苏画小姐已久,还望诸位成全文某一片痴心,他日必有厚礼重谢。” 随着文楚阳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今日文楚阳身着月白色长袍,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世家子弟的从容与自信。 文楚阳原以为有宰相之子的头衔做支撑,别人都会卖他几分面子。 对在场众人的目光很是满意,觉得此事已然胜券在握。 岂料,突然一道说话声打破他的幻想。 “哈哈哈,文楚阳,以势压人这套你倒是玩的挺溜啊。” 话音刚落,只见又一名锦衣华服的青年公子,笑着走进来,他眼神锐利,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走到客厅后,青年面露微笑,与苏善礼貌行了一礼,道:“张康见过苏世伯。” 眼见又来了一个祖宗,苏善不禁有些头大,这下真要乱成一锅粥了。 来人身份明显不简单,没办法,苏善又得陪着笑脸招呼。 “呵呵….原来是张贤侄,前些时日曾听令尊提起,说贤侄已离京许久,不知贤侄几时返京?” 张康随即回道:“多谢世伯挂念,小侄在外游历数月,昨日晌午方到京都,今日家父特意备下薄礼,命小侄过来看望世伯,顺便与苏画妹妹多些走动。” 文楚阳看见来人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今日他特意过来苏府提亲,这种场合下,他也不敢发作。 待张康与苏善寒暄完过后,文楚阳才说道:“不知张兄方才所言是为何意,文某何曾以势压人过,君子素来有成人之美一说,然,在下与苏小姐之事,京中早有盛传,张兄此言,未免有失偏颇。” 闻言,张康转过身,不屑地看着文楚阳,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呵…文楚阳,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道貌岸然的虚假模样,也敢说自己与苏小姐天作之合?怕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装过头吧!哈哈…” 此言一出,整个客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纷纷在文楚阳和锦衣青年之间游移。 南夏国朝堂之上,有两大主派系,其中一派以宰相为首,另一派则是以御史大夫张泰来为首。 张康便是御史大夫嫡子,痴迷武学,经常外出游历求高手指点,个性率直,和文楚阳向来不睦。 文楚阳被张康这话气得半死,指着张康大声喝道:“张康,你这个粗鄙的武夫,简直是……一派胡言。” 张康闻言,嗤笑道:“哈哈,你个鸟人,明明憋不住想骂娘,还要故作从容装君子?就你这鸟样,说你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点也不为过,傻鸟一个。” 这时,文楚阳再也忍不下去,似乎破防被气得破防,指着张康破口大骂。 紧接着两人便在苏府客厅中吵了起来,张康每一句话都直戳他的要害。 而文楚阳也不再顾忌什么君子姿态,与张康展开激烈的骂战。 作为这次事件的当事人苏画,当清晨接二连三的提亲之人入府后,她便与苏棋从后门走出,坐上马车后便前往潇湘馆。 …… 临近晌午时,潇湘馆,三名妙龄女子端坐在莫诗雨专用厢房之内。 当莫诗雨听完苏棋说明苏府今日盛况时,先是捂嘴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又是了然。 几个呼吸过后,莫诗雨笑得前仰后合。 苏画郁闷不已,不满道:“莫姐姐,妹妹知你一向点子多,此番特意前来求助姐姐,可姐姐倒好,不想着为妹妹指点迷津,反而取笑起来…….” 莫诗雨捂着小嘴,噗呲一声,说道:“哈哈…妹妹休要怪罪姐姐….实在是没忍住。” “呃..这解决之法嘛,倒也不是没有。” 苏画两姐妹闻言,神情肃然。 苏棋直接握住莫诗雨的一只手,询问道:“姐姐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法子?眼下苏府的困局,连妹妹都分感无奈,如若不能尽快处理此事,别说姐姐,连妹妹都不敢轻易回府。” 莫诗雨直接回道:“此法便是苏画妹妹从中择一佳婿,你想啊,只要苏画妹妹选定良人,一切便会迎刃而解。” 顿了顿,莫诗雨似乎若有所思,建议道:“呃..要姐姐来说,这文楚阳文公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才子佳人、天赐良缘,亦不失为一段佳话。” 苏画轻叹一声,道:“哎!姐姐休要说笑,文公子有无真才实学,姐姐心知肚明,京都盛传我已他乃天作之合的事,画不说,姐姐也应当知晓此事源头出处。” 第16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莫诗雨当然知晓苏画所言,文楚阳虽被誉为京都第一才子,不过是一群阿谀奉承之辈吹捧出来的虚假表象而已。 事实上,他的才情,不过是些浮华之词,难登大雅之堂。 然而,当她想到苏画即将嫁给这样的文楚阳时,心中又不免生出几分复杂情绪。 苏画,那个温婉如水的才女,才情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的才学,远非文楚阳所能及。 但在京都诸多豪门贵族之中,文楚阳似乎又是苏画最好的选择。 三女沉默半晌之后,莫诗雨突然灵光一闪,嗤笑道:“两位苏妹妹,虽然姐姐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解决此事,但姐姐知道,有个人一定会有办法。” 闻言,苏家姐妹同时看向莫诗雨,苏画问道:“啊?姐姐莫要卖关子,快与妹妹说说此人是谁?” 莫诗雨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画一眼,随即回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林墨而起,不妨找他帮忙。” “妹妹昨日也在场,诗会之上,众多才子与他使坏,他都能从容应对,此事若是有他帮忙,定能迎刃而解。” 当莫诗雨提到林墨之时,苏画心中顿时一揪。 一想到弟弟苏武对林墨做的那件事,她便心生愧疚,哪敢麻烦林墨为自己献策。 苏画有些丧气地说:“林公子固然才华横溢,可妹妹与他婚约已除,哪敢劳烦于他,我们之间已有嫌隙,想来他也未必会伸出援手。” 莫诗雨有些好奇,不解地说:“妹妹此话怎讲?昨日明明是林公子主动上门退婚,还在馆内当众宣布此事,说起来这事应该林公子理亏才是,帮忙自是理所应当,又何来嫌隙一说?” 苏棋解释道:“莫姐姐有所不知,林公子……….” 接下来苏棋便将事情的原委始末告知莫诗雨。 莫诗雨听完苏棋的解释之后,轻叹一声:“哎!原来如此,怪不得林公子宁可背负退婚这等不义之举,也要当众宣布解除婚约,想来他也猜到此事与苏家脱不了干系,故而出此下策。” 莫诗雨接着又说道:“既然妹妹不便出面,那姐姐便替妹妹走上一遭,正好姐姐还欠着林公子诗会彩头,此番过去,顺便还之。” 莫诗雨随即打开房门,冲着外面喊道:“小碟,命人备好马车,拿上两碟糕点,与我前去林府一趟。” 苏棋闻言,轻声说道:“莫姐姐,不知妹妹可否同行?林公子已有多年光阴未曾见过妹妹,想必也认不出妹妹样貌,妹妹想扮作婢子与姐姐同去,还望姐姐应允。” 莫诗雨点点头,然后对苏画说:“那苏画妹妹便留在房内歇息,静候姐姐佳音。” …… 片刻后,莫诗雨便带着苏棋与小碟出了潇湘馆,上了马车后一路朝着林府方向驶去。 正值秋季,正午的阳光已不再如夏季那般炎热,反倒给人带来一丝如沐春风之感。 沿途,金黄的落叶在秋风的轻抚下纷纷扬扬飘落,宛如一场无声的舞蹈,为这秋日的午后增添了几分诗意。 车厢内,莫诗雨和苏棋并肩而坐,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期待与忐忑。 小碟坐在车厢的一角,手中捧着一个食盒,时不时偷瞄一眼两位小姐,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 莫诗雨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回想着林墨昨日在潇湘馆中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 林府,林墨房内,早晨回来后,林墨便马不停蹄地疯狂书写白蛇传的故事,尽管用毛笔写书很是累人,但一想到这些全是财富,便干劲十足。 快到晌午之时,林墨扭了扭酸麻的手掌,笑着对一旁看书到入迷的彩衣说道:“哈哈….你这妮子,才写了这么些,竟让你如此沉迷其中。” 彩衣回过神,俏脸微红,怯生生地说道:“少爷,这话本太好看了,白娘子赠伞后,二人何时再相见?他们会成亲吗?” 林墨嗤笑不已,站起身摸了摸小妮子的头发说:“少爷可不会剧透,等着吧…” 彩衣一脸郁闷,好奇心驱使,抓心挠肝的,特想知道后续剧情,撇撇嘴,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林墨,可怜巴巴的说:“少爷,您就告诉彩衣吧。” 林墨手指一弹小丫头的脑门道:“我跟你说,提前知晓剧情,便少了期待之色,会影响观感的。” 彩衣眼巴巴地看着林墨,“可是少爷,那白娘子她…” 林墨轻笑一声,打断道:“呵…好啦,下午少爷接着写,到时候你再过来看。” “已快晌午了,去准备膳食吧,少爷饿了。” “哦对了,似乎早上的衣服没晾完吧?” 彩衣一拍额头,这才想起自己确实还没晾好衣服,如今已不去潇湘馆帮工,午膳也应当自己去做才是。 “呀!这下糟了,少爷,彩衣要赶紧去干活了,等会彩衣再给您端来膳食哈。”彩衣说着便小跑着出去。 林墨想着现在也无其他事,写了许久的书也该歇息片刻,舒缓一下胫骨,想着去厨房看看能否帮下母亲做做饭。 …… 半个多时辰后,潇湘馆的马车稳稳停在府邸前,莫诗雨和苏棋一同下车,小碟紧随其后,手上捧着食盒。 三人站在林府大门外,抬头望去,只见门楣上“林府”二字,显得有些刺眼。 秋风拂过,门前的落叶随风轻舞,似乎在为林府增添几分凄凉。 莫诗雨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镇南侯府,不禁感慨万千。 “小碟,去敲门吧。” 小碟收到莫诗雨的吩咐之后,缓步走上台阶,来到门前站定,抬手轻敲木门上的铁圈。 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一条小缝隙。 几人不知道的是,刚好彩衣就在大门不远处晾晒衣服,若此时她还在林墨的书房内,只怕这门敲再久也无人知晓。 毕竟林府的大门不知有多久未曾打开过,平常进出都是在侧门。 彩衣原本还有些疑惑,以为是有人敲错门。 可当她看到来人是小碟之后,立即面露喜色,笑着道:“嘻…小碟姐姐,你怎么来了?” 彩衣还以为人家是过来送工钱的,心说这潇湘馆的人还怪好的,几文钱还特意送过来。 没等彩衣询问何事,莫诗雨已经来到小碟身旁,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可是彩衣妹妹?我们前来拜访林公子,烦请通报一声。” 第17章 cpdd 我打野贼溜 彩衣见到连莫诗雨都过来了,自是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大门把人迎了进来。 接着微微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脸上堆满了笑容:“莫馆主,您快请进。”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恭敬与欣喜,对彩衣而言,莫诗雨在京都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莫诗雨微微颔首,步履轻盈地走进门内,彩衣把几人迎到凉亭说道:“莫馆主,你们在这边稍歇片刻,彩衣这便前去知会我家少爷。” 虽然府上已有多年未曾有客来访,但彩衣一直跟在林母身边服侍,多年以来,知书识礼,比之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也毫不逊色。 …… 林墨这边刚走近厨房,见母亲正在忙活着午膳之事,笑着走上前说道:“娘亲,可有需要孩儿帮忙的地方。” 林母见林墨突然走进厨房,满脸慈爱的说:“是墨儿啊,膳食马上就好,你且稍等片刻,娘待会让彩衣给你端到屋里去。” 林墨本想说让母亲休息一会,自己上前露一手,只是自己以前从未下厨,突然会做饭也不好解释。 “娘,我帮您添柴火吧,一会我们一块用膳。” 林母刚要开口拒绝,只见林墨已经蹲在灶台之下,一边添柴,一边冲着母亲憨笑着。 林母笑的很温柔,欣慰的看着林墨道:“你这孩子,一会可别像幼年时那般,把自己弄成大花脸。” 林墨看着慈祥的母亲,心中一动,想到刚刚写的白蛇传,于是说道:“娘亲,孩儿唱首歌给您听吧。” 林母随口答应道:“好…娘听着,自打墨儿懂事后,娘便没再听你唱过歌谣了。” 林墨也是突然想起儿时曾在母亲膝下唱过童谣,于是便下意识说到要给母亲唱首歌。 “娘亲,这首歌谣可是孩儿方才亲手编写而来,好听着呢。” 接下来,林墨便把前世白蛇传的插曲“青城山下白素”给林母唱了一段。 林母听着有些入了迷,回味片刻后,刚想夸赞林墨,而在厨房门口的彩衣早就听的有些痴了。 林墨刚唱罢,彩衣便一惊一乍的说道:“少爷….这首歌唱的真是太好听啦,能不能教教彩衣,这词不正是方才….” 林墨现在可不想让母亲知晓自己写书的事,毕竟临近秋闱,若是母亲知晓,肯定不会让他继续编写。 于是林墨赶紧打断彩衣的发言,冲着彩衣眨眨眼,轻咳一声:“咳..彩衣啊,衣服都晾好了吗?” 被林墨打断后,彩衣才想到有客人拜访的事,此时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说道:“少爷,府上有客来访,是潇湘馆的莫馆主,此刻正在前院的凉亭中等着少爷您呢。” 林墨一愣,心说:“莫诗雨来找我干嘛?这大中午的,难不成来我家蹭饭?还是说昨天我打了那傻x一顿,打出事了?” 林墨觉得有这可能,于是赶紧说道:“彩衣,沏壶热茶送到凉亭,少爷这便过去看看。” 林墨说完话,回头对林母打了招呼,便快步朝大院走去。 林母自然是听说过莫诗雨的大名,彩衣之前在潇湘馆帮工时,回府后经常与她说起京都趣事。 莫诗雨乃是京都四美之一,又是才女,而且经商手段十分高明,在京都有着不少产业,在京都城内,怕是想不知道都难。 林母有些纳闷,不知这等传奇女子找自家儿子会有何事,心道:“难道人家姑娘看上我家墨儿了?呃…应是如此,毕竟我家墨儿生的如此俊秀,待会定要过去瞧瞧。” …… 莫诗雨今日身着淡雅的碧色长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此刻她正站在凉亭之中,望着蔚蓝的天空,正午的阳光恰好照射在她的发丝之上,为了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林墨走到庭院之时,远远看着她那曼妙的倩影,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一句话:“cpdd,我打野贼溜。” 林墨走进凉亭,面上带着从容的微笑。拱手作揖,声音里带着几分客气和疑惑:“林墨见过诗雨姑娘,不知姑娘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林墨过来之时,婢女小碟与苏棋远远便欠身行礼。 而莫诗雨则是面带笑意,注视着林墨到来,等林墨进入凉亭,打过招呼后,她这才微微欠身说道:“诗雨见过林公子,这厢有礼了。” “昨日公子在馆中以一首边塞诗技压全场,夺得诗魁之名,今日诗雨特来履行诗会立下的彩头之约。” 林墨微微一愣,心道:“什么鬼?专门来我家给我跳舞的?呃…这跳舞有啥好看的,短视频都刷腻了,这玩意能比得上我电脑里存的1g学习资料?” 当林墨下意识想到那些学习资料时,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脸上不由得涨红一片,干咳一声说道:“咳…姑娘不必如此,昨日诗会在下纯属侥幸,况且林某本就不在邀请之列,姑娘就当在下昨日未曾出现即可。” “常言道:千金易得、知音难觅。姑娘之舞姿应让知音品鉴,在下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确实当不得姑娘单独献舞之幸。” 林墨此话一出,三位妙龄女子皆露出震惊之色。 京都谁人不知,若想让莫诗雨献舞,那可是千金难求之事,这林墨居然直接拒绝。 莫诗雨内心不由得有些愤慨,心说:“什么意思嘛?人家专门过来献舞,他居然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这人是块木头吗?还是说他久居府中,不曾听说本小姐一舞难求之事?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莫诗雨说道:“林公子言之有理,只是公子未曾见过诗雨献舞,又怎知自己不会是诗雨的知音呢?” “公子说自己是个凡夫俗子,此话未免太过自谦,金麟岂是池中物,以公子之才,他日定能直冲九天。” “更何况诗雨向来一诺千金,若公子拒绝诗雨,让小女子如何自处,岂非让众人耻笑诗雨不是那信守承诺之人。” 林墨有些头大,心说:“这女人真是一根茎,不过…口才蛮不错,说话又好听,嗯呵呵….爱听。” 林墨突然扫到石桌上的食盒,隐约瞧见里面放着食物,于是走到石桌前,打开食盒,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彩头便用这些糕点代替,姑娘觉得如何?” “如此一来,别人也不会说姑娘没有信守承诺,在下又能享受此等美味,此乃两全其美之事。” “还请姑娘莫要误会,并非林某不愿欣赏姑娘舞资,此时正处艳阳高照之际,在下实在不愿姑娘饱受烈日……那什么….诗雨姑娘应当可以理解吧?” 林墨说到这,显然有些词穷,实在编不下去了。 第18章 林墨献策 千古绝对 此次莫诗雨本就是单纯想来看看林墨,昨日诗会上,林墨的风采犹如璀璨的星辰,让她对这个男子充满好奇之意,故此才以彩头为由来到林府拜访。 然而此刻,当她面对林墨的婉拒时,心中却如寒风拂过,微凉而涩。 莫诗雨紧咬下唇,想着她曾引以为傲的舞姿,在林墨眼中,竟不如一块普通的糕点,顿感有些心塞。 不过性格使然,莫诗雨一向大方随性,不拘小节,很快便压下心中的不快,调整思绪,准备与林墨提及苏画之事。 这时,彩衣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先是笑着与莫诗雨点点头,然后来到林墨身边,轻声说道:“少爷…咱府上已经没有茶叶了,所以彩衣便端来一壶热水,您看….” 此刻林墨吃着糕点,口中有些干涩。 正好彩衣端来水壶,林墨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道:“彩衣,这糕点好甜,就是有些干巴,你端上一盘拿给娘亲品尝,记得吃的时候配上水,免得噎到了。” 莫诗雨三人见此情形,噗呲一笑,心道这林公子还真是不拘一格,说话做事的方式还真有些耐人寻味。 彩衣愣愣的看着林墨,有些发懵,林墨果断拿起食盒里另一盘糕点递给彩衣:“发什么愣啊,这可是诗雨姑娘赠予少爷诗会的彩头,快些拿过去吧,午膳少爷吃这些糕点就好。” 彩衣愣愣的点点头,端着糕点便离开凉亭,毕竟林墨的话在她那里便是圣旨一般。 莫诗雨这下也愣住了,啊…这。 几息之后,她抬头望向林墨,那双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确认过眼神,是心动的感觉….哈哈… 莫诗雨站起身微微欠身,轻启朱唇,声音清脆如泉:“林公子,诗雨此番前来,除了诗会彩头,还有一事相求。” 她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片刻后,她继续说道:“林公子,诗雨和苏画妹妹交情匪浅,乃是闺中密友,昨日林公子在馆中宣布与苏妹妹解除婚约,今日京都众多权贵子弟便陆续前往苏府提亲。” 很快,莫诗雨便将今日苏府发生的事一一说与林墨知晓。 林墨正吃着糕喝着白开水、再配莫诗雨所讲之事,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苏府今日之事在林墨听来极为下饭,吃起糕点更觉香甜爽口。 待莫诗雨说完之后,林墨啧啧一声,道:“啧…这苏小姐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昨日在下刚与之解除婚约,今日便有此盛况,想来苏小姐很快便能觅得良人,缔结美好姻缘,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林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憋着笑,乐的不行。 苏棋听到林墨这么说,差点没忍住,想上前说上几句。 莫诗雨对苏棋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叹息一声,对林墨接着说:“林公子有所不知,苏妹妹此刻正在潇湘馆内,她并不情愿见此情景,于是来到馆中寻求诗雨想法子解决此事,可惜诗雨一介女流,并无任何良策,不得已才上门求助公子。” 林墨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娘们是为了苏画而来。 “诗雨姑娘,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林某与苏小姐之事实属无奈之举,可现在苏小姐有大好姻缘摆在眼前,倘若林某出手干预,似乎于理不合吧。” 莫诗雨见林墨这么说,想来他定是已有解决之法。 于是便开启pua模式,“公子此言差矣,此事皆因公子而起,如今苏妹妹面临如此困境,若不能得到妥善解决,想来妹妹日后连府上都将不敢再待,若是发展到那等地步,公子于心何安?” “我已苏妹妹相识多年,心知妹妹并非贪图权贵之人,更非寻求虚荣,她只盼能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 “昨日公子与之解除婚约,于她而言已是重击,如今又被迫面对众多提亲,她的心境如何,公子又怎能体会?” 莫诗雨的话音刚落,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泪光,仿佛在为苏画的遭遇而心痛。 她抬头望向林墨,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与恳求,仿佛在说:“林公子,你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这莫诗雨突然戏精附体,说的林墨一愣一愣的,直男癌患者林墨确实被莫诗雨的一番言词说的有些怀疑人生。 心道:“啊…这?我错啦?呃….古代女子确实把名节看的比较重,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起退婚一事,确实有些考虑不周哈,那…帮帮她?” 林墨想了一会,觉得确实是自己的问题,尴尬道:“呃…..林某昨天之举确有不妥之处,那….我便帮上这回,姑娘且随我过来吧。” 见林墨答应帮忙此事,莫诗雨和苏棋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脸上皆浮现出欣喜之色。 她们虽对林墨接下来的计划一无所知,但此刻却是对他充满了信任。 三人跟随林墨穿过庭院,直接来到林墨的书房当中。 进屋后,莫诗雨便好奇地打量着,只见书房内陈设简单,间朴的木窗,一张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 虽说显得清贫一些,但却不失雅致。 林墨来到书案前坐下,拿起墨石准备研墨。 见状,莫诗雨微微一笑,走上前,轻声说:“林公子,研墨之事便由诗雨代劳吧。” 林墨也没矫情,把墨石递给莫诗雨。 随即在桌案上拿起一张空白纸张,摊开在桌上压好。 一小会过后,林墨拿起毛笔沾上墨水,在纸上写着:“寂寞寒窗空守寡。” 林墨出此上联,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说白了,无非就是想恶心一下苏画,挨了一闷棍,肌肉记忆还在呢,帮忙归帮忙,恶心一下她还是很有必要的。 写完第一幅上联,林墨接着写下:“烟锁池塘柳。” 接着第三幅:“五百罗汉渡江,岸边波心千佛子。” 三幅对联写完之后,林墨轻轻吹干上门的墨渍,然后递给一旁的莫诗雨:“诺…让苏小姐把这三幅对联贴在苏府门前,如若有人上门提亲,需得对出下联方可进府。” “昨日潇湘馆便是以此法在门前定下规矩,姑娘应当知晓它的妙用之处吧?” “姑娘且放心,林某向你保证,此三幅上联在这京都之内,很难有人解出下联。” “不过嘛,若真有人能够对出,必然是有着真才实学之人。届时,便让苏小姐嫁了吧。” 开玩笑,这三幅对联皆是千古绝对,别说三幅,光是其中一副都得想破脑袋。 林墨有些恶趣味,心里腹诽着:“呸,就苏画那张冰块脸,嫁不出去才好,当一辈子的老处女,实在不行直接出家,该…..” 第19章 白蛇传之事意外敲定 莫诗雨小心接过纸张,当她看到第一幅上联之时,先是佩服林墨的才华,而后又觉得有些想笑。 “寂寞寒窗空守寡…..这林公子莫非意有所指?着实有趣。” 等她看完三幅上联之后,自己想了许久,竟无半点头绪,于是震惊道:“林公子之才学,小女子实感佩服至极。” “不知公子可有下联?诗雨很是好奇,如此绝对,当真会有下联与之匹配?” 林墨淡笑一声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有上联自然会有下联,诗雨姑娘素有才女之称,若是连姑娘也想不出下联,想必苏小姐之事亦可迎刃而解。” 莫诗雨并未询问林墨的下联究竟是什么,欠身行礼道:“公子大义,诗雨代苏妹妹谢过公子。” 紧接着莫诗雨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递给林墨道:“林公子,此乃潇湘馆的贵宾凭证,日后公子可凭此玉牌在馆中自由出入,还请公子莫要拒绝。” 林墨还以为是什么贵重之物,听莫诗雨说完之后,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切,也不说给点实在的东西,不就是一张会员卡吗?里面又没有韩式半永久,光跳舞有啥好看的。” 只不过林墨还是伸手接过,他怕万一再拒绝的话,没准这娘们又要没完没了的讲一堆道理出来。 林墨站起身,接过玉牌后拱手作揖:“既是姑娘诚心所赠,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莫诗雨见林墨收下玉牌,微笑道:“此物还望公子妥善保管,切勿遗失。” 婢女小碟看到莫诗雨把玉牌送给林墨之时,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可置信,但却不敢多言。 苏棋在进入厢房后,原本一直在关注着林墨会写些什么。 当她看到桌上的几张纸,扫了几眼后,被里面所写的内容吸引住,也没询问林墨的意见,拿起纸张便看了起来。 莫诗雨转过头,目光落在苏棋手中紧握的纸张上,她微微一怔,随即轻步走到苏棋身旁,好奇地探过头。 只见苏棋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全神贯注地浏览着那几张纸上的内容,仿佛置身于一个她从未涉足过的奇妙世界。 莫诗雨轻声问道:“妹妹看什么呢?如此入迷。” 苏棋听到莫诗雨的声音,猛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莫……小姐,这话本着实好看,可却只有这寥寥几张,小姐可知哪家书局有卖?”苏棋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林墨笑着解释道:“呃…呵呵,这话本是在下今早所写,这几张是初稿。” 苏棋听闻林墨此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当莫诗雨看完几张手稿后,流露出与苏棋的同款表情,眼睛直视着林墨,有些焦急,想知道后续的剧情是什么。 双手攥着那几张纸张,仿佛怕它们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公子……你…你可是在说,这……这是你自己编写的?那许仙与白娘子的结局如何?万一许仙知晓自家娘子是一条千年蛇精的话,他又当如何?” 莫诗雨的语气中很是急切,眼睛直直地盯着林墨,期待着一个明确的答案。 林墨看着两个女生焦急的神情,不禁笑出声,故作神秘地说道:“呵…天机不可泄露,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还需在下慢慢斟酌。不过,林某可以保证,结局定会让二位姑娘满意的。” 林墨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得二女不禁有些苦恼。 随即莫诗雨想到了什么,对林墨甜甜一笑,“林公子,诗雨不才,名下经营着一家书局,名叫潇湘书局,不知公子撰写的这本(白蛇传)可否由诗雨的书局拓印出版?” “至于收益分成之事,书局愿与公子五五分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莫诗雨眼中闪烁着憧憬与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蛇传》在书市中热卖的景象。 而苏棋则是期待着此书的后续剧情。 林墨知道莫诗雨是个超级大富婆,只是不知道这娘们名下还经营着书局。 白蛇传写完也得找书局出版,自己人生地不熟,自然一百个愿意。 况且莫诗雨开出的条件还是如此丰厚,此时他已经能预见大把大把的钞票正在向他招手。 林墨一丝犹豫也没有,直接回道:“既是如此,在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呃…这样吧,我会尽快写完上册,赶在中秋前拿到书局拓印,在此谢过姑娘对白蛇传的认可之意。” 刚一瞌睡便有人送来枕头,出版白蛇传的事敲定后,林墨心里高兴得不行,“啧啧啧…这富婆就是香哈,若是可以多认识几个莫诗雨这样的富婆,未来可期呀!” 莫诗雨和林墨又简单聊了几句话,见时候也不早了,且想到潇湘馆内的苏画此时还在焦急等待着她们的消息,便与林墨辞别,准备打道回府。 莫诗雨带着苏棋和小碟缓缓步出厢房门口之时,恰巧在林府的回廊上撞见了林母与彩衣。 林母虽衣着朴素,可气质仍在,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与淡定。彩衣则紧紧跟在一旁。 莫诗雨看到林母之时,凭她的聪明才智,不用猜想便能知晓对方的身份。 随即停下脚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悦耳:“林伯母安好,莫诗雨这厢有礼了。” “诗雨本该一进府,便先行拜访伯母的,倒是诗雨失礼了。” 林母微微颔首,目光在莫诗雨身上打量了一番,甚是满意对方的样貌。 随即微笑着回应道:“姑娘客气了,府上今日难得有客到访,是妾身该早早过来招呼姑娘才是,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莫诗雨再次施礼道:“林伯母如此说,却是折煞诗雨了,诗雨乃是晚辈,岂敢让伯母亲自招呼。” 林母微微一笑,眼中皆是流露着对莫诗雨的欣赏之意,“呃呵呵…不知姑娘用膳了没,不嫌弃的话,不如留在府中一起用膳如何?” 莫诗雨回以微笑,轻声说:“呵…诗雨求之不得,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有嫌弃之理。” “此次匆忙而来,是有急事寻求林公子帮助,如今已在求得解惑之法,不巧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待日后闲暇时,再来叨扰伯母。” 见莫诗雨说自己有急事赶着回去,林夫人也不好缠着人家多说什么,于是便礼貌地将她送到府外。 一路人上两人互相交流着女子之间的一些小事,通过言谈举止间,林母对莫诗雨甚是满意。 毕竟林墨也老大不小了,林母很是着急他的终身大事,想着若是莫诗雨能够嫁入林家,也是件极好的事。 第20章 你妈逼你结婚了吗? 待莫诗雨几人离开林府后,林母眼眸微眯,似乎若有所思,随即往林墨的书房缓缓走去。 书房里,林墨正坐于案前,笔走龙蛇,下笔如有神助。 既然敲定了书籍的合作,他便想快速写完上册,换取银钱。 古代可没有电脑给他码字,所以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 林母一进厢房,脸上便洋溢着慈爱的笑容,说着:“呵呵,客人刚走,墨儿便开始用功,会不会太累啊。” 见母亲过来,林墨赶紧用书册把纸稿压住,随即转过头,说道:“还好,默写一些书籍而已,不累的。” 林母顿了顿,接着便直入主题:“呃…墨儿啊,娘觉得这诗雨姑娘甚是不错,不仅模样俊俏,谈吐更是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你与她交谈时,可有心动之感?” 闻言,林墨微微一怔,对上母亲那满含期待的目光,不禁苦笑道:“娘啊,您是有多着急给孩儿张罗婚事,孩儿与诗雨姑娘仅仅只有两面之缘,何来心动之感。” “再说了,诗雨姑娘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富婆,怎会看得上我这样的穷酸秀才。” 林母没好气地说:“你这孩子,怎可妄自菲薄,娘觉得这姑娘确实难得,你若有意,不妨多与她走动走动。” “什么富不富婆的,我家墨儿模样生得如此好看,在这京都之中,任何贵族小姐都娶得。” 一旁的彩玉听着母子二人的交谈,笑着插话道:“夫人,少爷日前还说以后要娶几个公主入府呢。” 林墨一听小妮子这话,点头附和一声:“是啊娘,孩儿的婚事不必急于一时的,彩衣说得没错,日后孩儿定把四国公主挨个娶进门,眼下秀才之身,只能娶一妻一妾,不如等孩儿得中举人之后,再谈此事如何?” 在古代,秀才是可以娶一妻一妾的,而举人则是一妻两妾,随着身份越高,可以娶的婆娘就越多……咳咳 在南夏国,平常百姓只能娶一个,除非无所出,或是丧偶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林母轻笑一声:“尽说胡话,这么大个人了,还是没个正形,娘是这么想的,若是你对诗雨姑娘无意,那娘择日寻个媒婆,帮你好好物色一门亲事如何?” 林墨在大脑中快速运转,想了想措辞,说道:“哎呀娘…此事可否稍缓一些时日,不妨等孩儿秋闱过后再行张罗也不迟嘛,到那时,孩儿定然亲自给娘亲带个媳妇回来,您看可好?” 接着又轻咳一声,假装严肃地说:“咳….娘,孩儿此番秋闱一定中个解元回来,自此刻开始,孩儿便准备头悬梁锥刺股,认真复习书本。” “彩衣,带娘下去休息,少爷要好好学习了,晚膳之时送到书房即可。” 听到林墨说要认真学习,林母与彩衣自是不敢打扰。 林母微微点头,交代林墨莫要累着自己,要适当休息片刻,然后二女才缓缓退出书房。 待林母走后,林墨这才长舒一口气,有些怀疑人生,叹息一声嘀咕道:“哎…才十八岁而已,这就逼婚了?呃…泡妞这种事,咱也不擅长啊,到哪去给老娘找个媳妇回来啊?哎呀!好扎心了啊。” 两世为人,林墨都未曾谈过恋爱,直男加网瘾,没得爱情。 …… 在潇湘馆等待两个多时辰的苏画早已心急如焚,眼看太阳已快落山,更是让她坐立难安,焦急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此时厢房外传来敲门声,苏画赶忙上前打开门,焦急的神情在见到莫诗雨几人归来的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快步迎上前,握住莫诗雨的小手,急切地问道:“莫姐姐,你们可算回来了,如何,林公子那边……可有良策应对?” 莫诗雨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苏妹妹,林公子苦思对策许久,只是,此事并非一蹴而就,需得细细斟酌。” 苏画闻言,脸上瞬间变得极为苍白,微微后退几步,整个人垮了下来,软弱无力坐在椅子上,叹气一声道:“此事当真无解决之法了吗?哎….一切皆是咎由自取,罢了,若是长期如此这般,我也只能远离京都。” 见苏画自怨自艾,我见犹怜的模样,莫诗雨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未等莫诗雨开口,苏棋赶忙上前,解释道:“姐姐莫要听信莫姐姐的调戏之言,妹妹与莫姐姐早就拿到林公子的解决之法,只是有事耽搁,故而回来的晚一些,姐姐无需担心,林公子此法定可万无一失。” 苏画闻听苏棋所言,抬起头,狐疑地望向莫诗雨。 只见莫诗雨突然坏笑一声,道:“哈哈…妹妹方才失魂落魄,我见犹怜的样子着实有趣,如若真的无法解决此事,妹妹怕不是真要出家当那姑子?” “啧啧….好吧,姐姐也不忍再打趣于你。” 随即莫诗雨拿出林墨写的那三幅对联递给苏画,微微一笑,“诺,这便是林公子所献之策,莫说赶走那些求亲之人,若妹妹定下誓约,怕是想嫁都难..嘻…” 苏画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小心地接过纸张。 当莫诗雨说出纸张里对联的妙用所在后,苏画这才恍然大悟,说白了,此法正好与昨日馆中之事雷同。 苏画轻轻摊开纸张,当她看到第一幅上联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怪异,低声念着:“寂寞寒窗空守寡。” 这幅上联于外人而言确是极为难得的上联,可在苏画看来,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苏画心里自嘲道:“林公子出此上联…莫非意有所指?” 似苏画这等冰山美人,并不会因为林墨的一首边塞诗,几幅对联便心仪于他。 苏画从来都是目标明确,她早已认定林墨非她命中注定之人,不然二人也不会直到弱冠之年才提及交换婚书一事。 此时的苏画对林墨只能说是有欣赏、有愧疚、有感激。 待苏画看完三幅上联之后,愣了好一会,心中震惊不已,饶是她有着第一才女之名,却也对下联毫无头绪。 莫诗雨讪笑道:“如何,妹妹一时之间应该也想不出下联吧?姐姐隐隐有种猜想,这普天之下,估计只有林公子才能解出这三幅下联。” 苏画抬头看向莫诗雨,有些急切地询问着:“什么…姐姐是说林公子已有下联?莫非他已将下联告知姐姐?” “呃…林公子虽未曾说起下联,可他说过,有上联必然有着下联,依他之言,定是已有下联在腹。” 第21章 林墨教彩衣唱儿歌 听到莫诗雨如此回答,苏画轻咬唇瓣,目光再次落在那三幅上联之上。 仿佛每一个字都跳跃着灵动的生命,无不诉说着林墨的才华与智慧。 不知不觉间,苏画又再一次对林墨产生异样的情愫,这不禁让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现在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与林墨解除婚约一事究竟是对是错。 而此刻,她的闺中密友莫诗雨正倚窗而立,望着远方,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如果苏画知道莫诗雨仅仅只是与林墨的两次接触,便已对他芳心暗许,定会感到非常吃惊。 咳咳….不过话说回来,两人既然已经解除婚约,莫诗雨此举自然算不上挖墙角,毕竟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嘛。 苏画微微侧头,看见莫诗雨此时那含情脉脉的神情,并未多想。 她站起身,对莫诗雨说道:“莫姐姐,既已寻得解决之法,此刻天色已晚,妹妹便不再叨扰。” “此次之事有劳姐姐了,日后姐姐但有所求,妹妹定然不敢推辞。” 苏画两姐妹已经出府这么久,家里现在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莫诗雨点点头,于是便送两姐妹走出潇湘馆。 …… 林墨这边自打敲定了白蛇传的合作事宜之后,关上房门便马不停蹄的开始疯狂书写起来。 中间简单吃过彩衣送来的饭菜,然后又接着闷头写。 时间飞逝,一转眼便来到了第二天中午,正好彩衣端来午饭,小丫头一进门,便笑着说道:“吃饭啦少爷。” 林墨伸手接过饭菜,直接在书桌前放好,接着大口的扒拉起来。 而彩衣的目光不再局限于注视林墨一人,小丫头早已移情别恋,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白蛇传的书稿之上。 彩衣把饭食递给林墨后,便拿起桌上的纸张看了起来,那字里行间描写的生动情节,仿佛在她眼前展开了一幅幅动人的画面。 她仿佛能看见白素贞与小青在西湖之上仙气飘飘的样子,许仙在药铺里忙碌的身影,两人相遇、相知、相爱的每一个瞬间都让她心潮澎湃。 随着林墨吃完午饭,彩衣也刚好看完书稿,接着彩衣想起昨天林墨唱歌的事,眼前一亮,嗲声嗲气地说:“少爷….昨日您对夫人唱的那首歌实在太好听了,能不能教教彩衣,彩衣好想学。” 彩衣的声音像是稚嫩的女童那种,嗲声嗲气的,她这一撒娇,林墨整个人都麻了。 这要是在前世林墨打游戏的时候,辅助突然开麦用这种声音对他说话,林墨高低得来上一句:“死夹子,赶紧把变声器关掉。” 林墨有些好笑地说:“呃…彩衣啊,你的声音好像不太适合唱这首歌,但是呢,少爷可以教你另外一首歌,保证特别适合你,肯定一学就会。” 彩衣一听林墨还有别的歌曲,然后还特别适合她,顿时点头如捣蒜,喜笑颜开地说:“嗯嗯…少爷快些教我,等彩衣学会,便去唱给夫人听。” 林墨本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彩衣激动成这个样子,这下可让林墨犯了难,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唱儿歌? 联想到自己唱儿歌的画面,林墨就感觉特别尴尬,可自己都答应彩衣了,又不能食言。 于是林墨在脑海里搜索了自己已知的儿歌曲库,终于找了一首歌词比较简短的。 彩衣那小眼神一直盯着林墨,期待着他会教什么样的歌曲。 林墨轻咳两声道:“咳咳….那彩衣可要仔细听好咯,少爷只唱一遍,要是学不会的话可别怪我哈。“ 林墨酝酿好情绪,声音极其细腻地唱着:“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在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林墨唱完这首儿歌后,整个人都有些emo,尴尬的不行。 然而小妮子却听的很是入迷,她觉得这首歌确实适合她唱,喜欢的不行。 待林墨唱完后,彩衣激动道:“少爷…这首歌也太好听了吧,能不能把歌词写在纸上,彩衣一定很快就能学会这首歌。” 林墨“啊”了一声,有些搞不懂古代女子的欣赏点,他也不清楚是否所有女子都如彩衣这般,还是彩衣本就对儿歌情有独钟,于是拿起毛笔在纸上把歌词写了出来,然后递给彩衣。 彩衣欣喜的接过纸张,像是得到什么心仪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然后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微笑着走出房门。 …… 而在巷口处的老乞丐从清晨一直等到晌午,却始终未见林墨出现,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 人就是如此矛盾的存在,近几日来,林墨每天都会过来找他说一些奇怪的话。 见林墨今日这么晚还未过来,老头便心痒难耐。 嘴里嘀咕着:“这小子莫不是疯病发作?林夫人今日请郎中为其诊治,故而未能过来看望老夫?” 这老乞丐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几个时辰下来,便浮想联翩,什么想法都冒出头。 于是他便准备前去林府门前蹲点,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 老乞丐来到林府不远处之时,突然见到一位黑衣男子,正鬼鬼祟祟趴在林府墙角之上,眼睛一直注视着府内的一举一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老乞丐眼力极好,瞬间发现黑衣男子腰间绑着的铁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字。 老乞丐心道:“影阁人字号杀手,这是…..要对府内哪个人不利?不好…是那小子。” 紧接着老乞丐纵身一跃,他轻功极好,还没等黑衣男子察觉到他的出现,他便已经来到对方身边,一记手刀便打晕对方,之后带着他远离林府。 老乞丐把黑衣杀手带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在他的再三询问下,杀手只是回答道:“有人出钱想买下林家公子一双腿。” 黑衣男子在回答完老乞丐的问题后便求饶道:“前辈,在下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望前辈放我一马。” 老乞丐嗤笑一声:“哈哈…放你一马?那你们影阁之人又何曾放过龙门会那些无辜侠士一马呢?” 黑衣男子顿时一惊,说道:“前辈到底是谁?为何对影阁之事如此清楚?” 老乞丐俯视着黑衣男子,冷笑道:“怎么?你们不是一直在寻找着老夫,现在老夫就在你面前,居然还问如此幼稚的问题?” 黑衣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老乞丐颤抖的说道:“你….你便是首领要找的神腿顽童徐天阳?” 见老乞丐没有否认,黑衣男子像是认命一般,突然咬破嘴里的什么东西,立马便嗝屁了。 第22章 林墨的生财之道终见成效 对于影阁杀手的这种行为,老乞丐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不再多做停留。 画面一转,老乞丐的身影便出现在林府的围墙之上。 在没察觉到府内有任何异样后,他这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巷口处。 …… 接下来的三天里,每日睡醒后,林墨的身影便出现在书房之中,手中的笔疾如闪电,在纸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字迹。 尽管写这玩意有些费手,但有着穷字在时刻督促着他,便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就在这三天里,京都发生了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趣事。 户部尚书嫡女被京都众贵族子弟争先提亲之事,已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作为京都第一才女的苏画,为了公平起见,想出了一个择婿的方法。 她在苏府门前高挂三幅对联,对外声称,她苏画非有才之人不可嫁,倘若有谁能够对出三幅下联,无论对方身份高低,便是她命中注定之人。 此事一出,整个临安城的有才之人皆为之一振。 众才子纷纷云集于苏府门前,人群熙熙攘攘,贵族子弟与众多书生们或独自苦思,或三五成群讨论着。 然而他们目的一致,都希望能解出那三幅对联,从而赢得美人归。 他们的脸上或喜或忧,有的自信满满,有的则眉头紧锁,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更有甚者开出高价,对外广招有才之士,对出一幅下联便有百两赏银。 ……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书房,林墨正在专心地挥毫泼墨,奋笔疾书。 彩衣和往日一般送来膳食,“吃饭啦,少爷”彩衣的声音清脆悦耳,她将膳食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兴致勃勃地凑近林墨,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少爷,您可知道京都现在最热闹的事是什么?”彩衣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说道。 林墨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呵…你这妮子,都学会卖关子了,少爷都三日未曾出过府门,怎会知晓外面之事。” 爱吃瓜是女生的天性,彩衣见林墨还不知道京都的趣事,便绘声绘色地描述起苏府的对联之事。 当林墨听到有人愿出一百两买一副下联之时,震惊的无以复加。 其实当日林墨答应莫诗雨帮忙出对策之时,早已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开玩笑,林墨可不是什么善良信女,甚至还有些小腹黑,无条件帮助敲自己黑棍的嫌疑人,他可做不出来。 当初想到这法子之时,便想着能不能利用此事小赚一笔横财,不然怎会一下子写出三幅上联,倘若有心帮忙的话,其实一幅就够了。 只是林墨万万没想到,一副对联居然会开到百两之多。 此时的林墨心中早已乐开花,“哈哈…冰块脸,这可不能怪我,权当咱俩扯平了,这种事不趁机薅一下羊毛,多对不起本少爷穿越者的身份,毕竟咱俩曾是未婚夫妻嘛,废物利用一下。” 林墨嘴角憋着坏笑,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彩衣啊,再有几天便是中秋了,想来咱府上也该买些年节所用之物了吧?呃…你与娘亲也许久没有添过新衣了,趁着中秋之际便添上一身吧。” 彩衣听到林墨如此说,不知该作何回答,林府的现状别说做新衣服了,想吃顿好的都是难事。 林墨显然看出小妮子的内心所想,笑着说道:“你这妮子,心里想的什么全都写在脸上,放心吧,少爷敢这么说,自然就有法子挣到钱,让府上过个好年节。” 彩衣见林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以她的智商压根就想不到林墨会去卖对联赚钱。 中午吃完饭,等彩衣收拾完碗筷离开之后。 待彩衣走后,林墨便在纸上写上两幅下联。 不多时,他便来到正厅与母亲打了招呼,带着愉悦的心情走出林府。 才一出府,便下意识地想起几日未见的好兄弟。 一想到老乞丐,林墨便不由得嘴角上扬,于是再一次花重金,买了吃食与小半坛酒,然后来到巷口处找老乞丐。 此时,老乞丐貌似正在打着盹,见状,林墨笑着走过去,轻咳一声念道:“我见,或者不见,你就在这里,不悲不喜。我念或者不念,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好兄弟,几日未见,甚是想念,我就知道,无论我飘到多远,你都会一直在原地等我。” 老乞丐听到林墨这骚包的说话声,顿时困意全无,心中腹诽道:“嗯…不错,就是这种感觉,舒坦。” 都说习惯成自然,这好几天没听到林墨的疯言疯语,生活中仿佛缺少了什么似的。 林墨见老乞丐抬起头,便把酒肉递给他,“诺,最近兄弟在忙着赚钱的事,一时间把你忽略了,这酒权当赔罪了。” 把酒肉递给老乞丐之后,林墨接着说道:“呃…兄弟,今日怕是不能陪你待太久,我现在准备去银行取点钱,回来再请你吃顿好的,你先凑合着喝哈。” 林墨说完话便拍拍老乞丐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林墨走后,老头嘴里嘀咕着:“银行?什么银行?新开的钱庄吗?难不成林府还有银钱存于钱庄内?” 任凭老乞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林墨口中所说的银行是指苏府门前的那群贵族公子哥。 ……. 画面一转,林墨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苏府大门附近。 苏府门前,三幅大字对联高高挂起,如同三道明亮的彩虹,吸引着在场一众书生的目光,当然,其中也有平常百姓混在其中。 林墨挤入人群之中,只见一群书生正围在对联前,有的紧锁眉头,苦思冥想。 而有的低声交谈,讨论着可能的下联;还有的则已经跃跃欲试,手持毛笔,准备在纸上挥毫。人群中不时传来赞叹声、讨论声和欢笑声。 林墨目光扫过三幅对联,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林墨随便找了个书生询问道:“诶,兄台,在下听闻有人花百两纹银寻找能够对出下联之人,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只见书生脸上露出向往之色,随即回答道:“自然属实,想必兄台是今日才来此地的吧?” “我跟你说啊,百两纹银已是昨日的价格,今日是一百五十两一副,你看这在场的书生,有将近一半以上之人,都是为了赏银而来。” 林墨心道:“哈哈…这还涨价啦,可以可以,这波不亏。” 林墨在心中腹诽完,又接着问道:“不知兄台可知出价之人身在何处?都有何人出价啊?” 书生再次回道:“这出价最高两人身份那可了不得,一个是文相之子文楚阳,另一个则是御史大夫之子张康。” 接着书生详细说道,两人如今一个在附近的酒楼,另一个则是在茶楼,在那边有专门的小厮候着。 第23章 一日暴富林公子 在听完书生的讲述后,林墨拱手作揖,诚恳道谢。 在心中仔细盘算了一下,最后在文楚阳与张康二人之间,选了张康。 随即转身,大步流星朝着茶楼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林墨的身影便出现在茶楼外。 见茶楼门口确有小厮在候着,身旁还放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为爱求下联”五个大字,这不禁让林墨觉得有些好笑。 林墨装出一副温润的模样,脸上挂着谦恭有礼的姿态,缓步来到小厮面前,道:“这位小哥,有礼了。听闻此处有悬赏对下联的雅事,敢问买主可是张公子?” 小厮上下打量了林墨一眼,见他虽衣着朴素,但气质不凡,自然不敢小觑。 小厮微微拱手,客气回道:“正是我家少爷,公子若是已有下联,还请速速随我入内。” 也不怪小厮会有如此表现,他在茶楼门口已经傻呆了三日,路过的书生只是询问赏银几何就走了。 在小厮的接引下,林墨缓缓走进茶楼内。 此时张康正坐在中间最显眼的木桌旁坐着,翘着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小厮领着林墨走到他旁边,恭敬地说:“少爷,这位公子说已有下联,小的就把他带上来了。” 闻言,张康眉头微微一挑,斜睨了林墨一眼,淡淡道:“先坐下喝杯茶吧,对联之事不急,听完书再谈不迟。” 张康已经等了三天,心知那几幅对联的难度,索性对林墨就没报太大希望,眼下他还有更感兴趣的事要做。 林墨有些不明所以,心说:“啊?二代哥几个意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他不是冰块脸的狂热粉吗?难道说..他突然不想交易了…呃呵呵。” 不过林墨也没太在意,这古代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无聊死个人,听听书也行,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就在这时,说书先生一拍醒目,声音极其高亢,吸引了茶楼内所有人的目光。 “上回说到,先帝微服私访,独闯江湖一事,那么今日老夫便给各位看官说一说这江湖。” “何谓江湖呢?话说咱们这南夏国有着江湖百晓生武力排行榜一说,这榜上之人,皆是身怀绝技、名震一方的武林高手。” “首先,咱便说说这排名第一之人,江湖人送外号,神腿顽童徐天阳。“ “说起这徐天阳,那可是顶顶了不起的大人物,此人不仅武功神鬼莫测,且还是龙门会之龙主。” “想当年徐天阳带领着龙门会一众高手,为守护我国东境百姓,协助我南国将士们与东夷国贼子打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让天地为之变色,把对方杀的是片甲不留,成功把东夷贼寇赶出我南国境内。” 说书先生神色激昂,眉飞色舞,仿佛自己就是那行走江湖的百晓生。 他手舞足蹈地描绘着神腿顽童的传奇事迹,声音抑扬顿挫,时而低沉如泣,时而高亢激昂。 讲到最后,说书先生轻叹一声道:“哎!只可惜徐天阳一世英雄,不知怎的,在一年前无故失踪,而龙门会在他失踪不久后,一夕之间竟也跟着销声匿迹。” “好了,今日故事就先讲到这,咱们明日接着讲讲这绿林之主,排行榜第二,南拳郑彪的传奇事迹,届时还望各位看官莅临捧场。” 林墨本以为听书没什么意思,岂料在不知不觉间,竟被故事情节吸引进去,尤其是那些打斗场面听得他热血沸腾。 而张康本就是武痴,对于江湖之事极为感兴趣,宁愿先放下对联之事也要把故事听完。 待说书先生讲完故事下台后,张康这才收回目光,转向林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张康笑着道:“见兄台听得甚是投入,莫非也对这江湖之事感兴趣?” 林墨微微一笑,谦恭回道:“不瞒张公子,在下幼年时也曾习过一些粗浅武艺,所以闻听这江湖之事,一时之间有所感触,尤其是这等爱国豪侠,更让人深陷其中,忍不住听入迷。” 张康听林墨说自己学过武艺的事,对林墨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哦,兄台竟也是习武之人,听口音,你应该也是临安人士,敢问如何称呼。” 林墨就是过来卖对联的,他可不想和张康套什么近乎,深怕这二代哥一会讲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下之名,实在不足挂齿,今日在下来此,是为帮助张公子解惑而来。” “听闻张公子心仪苏家小姐已久,区区不才,对其中两幅下联已是成竹在胸,不知对张公子来说,是否有所帮助?” 闻言,张康微微一顿,几个呼吸后,瞬间面露狂喜之色,至于林墨的身份,直接被他忽略掉。 张康与文楚阳不同,其实他对苏画倒没那么执着,但美女嘛,谁会不喜欢呢? 他想着如果能娶到苏画,不仅可以压文楚阳一头,也能压着…….. 张康激动地看向林墨,说道:“还请兄台速速把下联道来,张某对此早已迫不及待,若是让文楚阳抢先一步,那将是张某此生之憾。” 听张康这么说,林墨直接从怀里拿出两张纸递了过去,“张兄,这纸上的内容便是两幅下联,你可寻一先生辨别一二。” 张康接过纸张摊开一看,尽管他不懂这些,但直觉告诉他,这对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且不知怎的,他莫名的相信林墨。 这张康的确是个实在人,看过对联之后,便直接从身上拿出三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墨。 “兄台,若他日你能想出最后一副对联的解法,除了应承的银两外,在下另有厚礼回报,张某这便前往苏府,咱们改日再会。” 林墨接过三张银票,心中早已波涛汹涌,这三两百对他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心道:“二代哥豪气,祝老板夜夜当新郎,天天不重样。” 尽管内心再激动,可面上林墨还是一副从容的模样。 接过银票后,他便拱手施礼,礼貌回道:“多谢张兄,祝愿张兄早日抱得美人归。” 张康点点头,随后领着几个小厮下了楼。 一出茶楼,他便马不停蹄地往苏府赶去,虽说对出两幅对联还无法成为苏画的命定之人。 可是苏画曾言,若是对出两幅下联者,可为她挚交好友,能够直接进出苏府与她探讨诗词歌赋。 在张康看来,如今那些文人墨客连府门都进不去。 倘若这两幅下联有用的话,那他便是第一个自由进出苏府的提亲者,想到这,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意。 第24章 两幅下联问世 待张康离去后,林墨一直捂着胸口,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着。 许久过后,他才缓缓站起身,深呼一口气,下意识朝四周张望,见无人盯着他看,这都走出茶楼。 在门口站立了几息时间,想着,先去整两套新衣服穿,买上两块好布料,让彩衣和娘亲添两件新衣。 人靠衣裳马靠鞍的道理,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至理名言,有钱了自然得穿得舒适一些。 林墨穿过熙熙攘攘的市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阳光透过云层,照进他那张俊秀的脸庞上,也映衬出他此刻的心情。 他脚步轻快,不时左顾右盼,寻找着合适的衣铺。 终于,在一家挂着“锦绣坊”招牌的店铺前,林墨停下了脚步,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锦绣坊一看就是高端品牌店,店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布料和成衣,五彩斑斓,令人目不暇接,其中有着刺绣图案的成衣更是极其醒目。 林墨走上前,细细挑选着,最终选了两卷质地细腻的布匹。 他想象着彩衣和娘亲穿上新衣的模样,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 挑好布匹后,把它拿到柜台上,随后对着柜台掌柜说道:“掌柜的,店内可有在下能穿的成衣?布料舒适即可,无需太过华丽。” 给女人买的布料林墨自然不会吝啬价格,可自己要穿的话,经济舒适即可,这布庄一看就不太便宜的样子,不能太过奢侈。 掌柜的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慈眉善目,见林墨询问成衣之事,便笑着回道:“有的,我这就帮客官量下尺寸,然后再为您找寻适合的成衣。” 林墨觉得这掌柜的挺会说话的,让人很是舒服,随即点头道:“那便麻烦掌柜了。” 量过尺寸后,掌柜的按照林墨的需求,拿过来的几套成衣上面都没有刺绣图案。 林墨觉得料子都差不多,也就是颜色不一样而已,最终挑了一件青色、一件浅蓝色。 选好成衣后,林墨随口问了一句有着刺绣图案的成衣价格几何。 掌柜回答道:“客官,那些有刺绣图案的成衣基本都是东家所作,布料均是上等,价格是在五十两往上。” 林墨被这价格惊得目瞪口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今日赚的三百两顿时就不香了。 随即林墨又问了自己挑的布匹与成衣的价格,两块布匹二十两,成衣则是四两。 与那些有刺绣图案的比起来,林墨突然觉得自己选的东西便宜至极,像是买到双十一的优惠品牌货一般。 付了钱之后,林墨把装有成衣的包裹套上脖子上,样子极为滑稽,准备抱上布匹离去。 岂料下一秒掌柜的讪笑道:“客官您且稍等片刻,我们锦绣坊有规定,凡是购买两块布匹以上,皆可送货上门。” 听到有这好事,林墨顿时松了口气,两匹布加起来足有四十斤左右的重量,这要是抱回家,还不得累死。 待老板安排好驴车后,林墨走在前面,小厮则是拉着车跟在后面,两人一驴朝着林府方向走去。 …… 话说这张康在拿到林墨的下联后,不过顷刻间就出现在苏府门前。 此刻的张康想象着自己待会绽放异彩的场景,瞥了一眼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他让小厮拨开人群,如同一头骄傲的雄狮,昂首挺胸。 此刻他那身华贵的绸缎长袍上,仿佛有光芒在耀眼着。 由于张康表情过于浮夸,瞬间引来了众人好奇的目光。 片刻后,张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苏府大门前停下脚步,抬了抬下颌,将手中的两张纸递给门前的家丁。 然后,用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这便是张某所对的两幅下联,快拿去给苏小姐鉴别一二,看下是否过关。” 周围的围观人群,不管是书生也好,百姓也罢,皆是一副震惊之色。 这三幅对联近几日来,上到官员老学究,下到最普通的书生秀才,全都毫无头绪。 京都几位文坛大家苦思良久,断言道这三幅上联乃是绝对,只能妙手偶得,不可过于深研。 见张康突然说已经对出下联,而且还是两幅,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想知道他写的下联是什么,有的则是好奇这位华服公子究竟何许人也。 家丁愣愣地接过纸张,在恍惚了几息时间后,恭敬回道:“还请公子稍等,小的这便入府禀告。”家丁说完话便转身小跑进府。 …… 苏府内宅之中,苏画与莫诗雨坐在闺房内,窗外竹影摇曳,微风拂过,带着一丝丝清凉。 莫诗雨轻笑着,手指轻抚着桌上的精致茶具,轻笑道:“妹妹如今可算是坐实了京都第一才女之名,此三幅对联如今可是轰动了整个临安城,多少文人才子皆因妹妹之才感到汗颜。” 苏画依旧是那副冰山美人的样子,淡淡说道:“姐姐休要取笑人家,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形势所致,才女之名,妹妹实在受之有愧。” “父亲今日在朝堂之上,得陛下赞赏,皆因这对联之事,这让妹妹实感羞愧万分,奈何不便多做解释,实在令人苦恼不已。” 莫诗雨轻启朱唇,接着道:“妹妹可曾听闻,近日这京都之中,竟有人花高价,声称若有人能对出任意一副下联,愿出一百五两纹银将其买下。” 闻言,苏画不禁哑然,轻叹道:“哎!这赏银虽多,可在这京都之中,但凡有些才情之人,谁会为那铜臭之物折腰。” 莫诗雨捂嘴笑道:“妹妹莫不是忘了某人之言?当日在潇湘馆内,那个说着只想当个俗人,贪财好色的妙人…呵,那番话姐姐可是记忆犹新呢。” 就在这时,婢女急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姐…门外有位公子已经对出其中两幅下联。” 婢女说着话,把手里的纸张小心地递到苏画面前。 苏画与莫诗雨皆是一惊,随即赶忙把纸张放在桌案上摊开。 只见第一幅下联写着:俊俏佳人伴伶仃。 第二幅则是:一个美女对月,天上人间两婵娟。 看完两幅下联后,二女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几息后,苏画询问婢女道:“是哪家公子对出的下联?可有把人请进府中?” 婢女回道:“禀小姐,是张康张公子给的下联,此刻他正在府门外候着,小姐还未鉴别过对联是否工整,小厮哪敢擅自做主把人带进府内。” 苏画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再次问了一遍:“你说的可是御史大夫之子张康?” 婢女点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 第25章 文楚阳的无能狂怒 苏画与莫诗雨对视一眼,表情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与戏谑。 苏画心知凭张康之才,绝不可能解出两幅下联,但诺言已出,她也没办法食言。 只听苏画对丫鬟吩咐道:“纸鸢,去把张公子请到正厅稍坐片刻,我一会便过来。” 待婢女走后,苏画拿起两幅下联看了起来,接着叹息一声,似乎隐隐能猜到些什么,“姐姐可知这两幅下联是何人所作?” 莫诗雨捂嘴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嘻…这两幅下联写得一气呵成,且字迹俊秀,想必妹妹应该不会陌生吧?怎的还明知故问?” 要说这张康也真是二缺,直接拿林墨写的两幅对联就交上去,都懒得动手抄录一份。 莫诗雨和苏画可都是有名的才女,再说林墨的字迹确实写的好,抛开苏画不谈,可莫诗雨何等聪慧,仅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听莫诗雨这么说,苏画便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这时,莫诗雨站起身,微微一笑:“行吧,既然苏妹妹有客到访,那姐姐就先回去了,待改日妹妹得空,再来馆中一叙。” 莫诗雨离开苏府坐上马车后,不禁又是噗嗤一笑,嘴里小声嘀咕着:“做个俗人,贪财好色,呵呵…。” …… 此时苏府门外,当小厮跑出来,对着张康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我家小姐有请公子入府一叙。”话语一落,人群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张康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像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般,感受着周围的崇拜目光。 随即,他大步跟着小厮走进府内。 当张康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后,府门外一片哗然,仿佛平静的水面被巨石打破,泛起了层层涟漪。 人群中,有人瞪大了眼睛,有人张大了嘴巴,皆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原本还静谧的街道,此刻变得人声鼎沸。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张康的身份来历,有的人在赞叹他的才华,还有的人则在暗自懊悔,为何自己没能抢先一步。 “这困扰着整个京都的绝对,居然真的被人破解了,而且还是两幅。” “哎,谁说不是呢?这位锦服公子究竟何许人也?兄台可识得此人?” “能一下子对出两幅下联,定然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莫非是有着京都第一才子之称的楚阳公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很快便有知情人士说道:“我倒是识得此人,他是御史大夫嫡子,张康张公子。” “不过,传闻这张公子素来喜武厌文,只是年幼时上过几年私塾,怎的突然有此大才?” “兄台这就有些孤陋寡闻了吧?近几日悬赏百两求下联之事,其中一人就是这位张公子。” “哦…原来如此…” …… 在距离苏府不远处的“醉月楼”内,文楚阳与方堂对坐在一间雅致的包房之中。 只见文楚阳眉宇间锁着淡淡的忧虑,手中轻握着酒杯,却迟迟未饮,目光时不时望向窗外,似乎心中有事。 方堂则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谈笑风生,讲述着他近日以来的那些风月雅事。 每每说到精彩之处,他便自顾自大笑起来,似乎急于证明自己不是三秒男一般。 当他瞥见文楚阳的表情时,不禁收起笑容,关切地问道:“楚阳兄今日怎地如此沉闷?莫非还在为那下联之事困扰?” 方堂话音刚落,却见一名小厮急匆匆跑进包房内。 文楚阳本就心中烦躁,见小厮横冲直撞的跑进来,顿时气急:“你这狗奴才,怎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本少爷平日都是怎么教你的?若有下次,你便直接滚出文府。” 缓了一会,文楚阳又换了平和的语气,接着说,“说吧,何事如此慌张,不是让你在苏府外候着吗?” 小厮被吓得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说,“少..少爷,不好啦,苏家小姐的上联被人给对出来了。” 此话一出,文楚阳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颤,几滴清酒溅落在桌面上。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与惊愕,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 方堂见状,也收敛了笑容,正色望向小厮,等待下文。 包房内一时静得只能听见窗外街市的喧嚣。 小厮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着:“是..是张御史家的公子,他..他不仅解出了下联,且还是两幅!现在苏府门前的人群都在讨论,说张公子文采斐然,而且……” 文楚阳怒道:“而且什么?你这奴才,不会一次性说个明白?非要讨打是吧?” “而且苏家小姐已然把张公子请进府内,想必所对下联应是工整的。” 话罢,文楚阳顿时怒不可遏,手中的酒杯仿佛承载了他所有的不甘与嫉妒,狠狠地向地面砸去,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酒杯直接四分五裂。 此刻文楚阳的双眸燃烧着熊熊烈火,一拍桌案,怒吼道:“浑蛋,张康这粗鄙的武夫,他何德何能,竟能受苏画之邀,该死…真是气煞我也。” 紧接着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吩咐道:“赶紧去查,看看到底是何人卖予张康的下联。“ “另外,让人放出消息,如若有人能解出三幅下联,本少爷愿出百两黄金作为酬谢。” 小厮颤颤巍巍的回道:“好…好的少爷,小的马上去办。” “立刻给本少爷滚出去,办不好就别回来了。” …… 当林墨回到林府之时,天色已近黄昏。 只见他此刻正抱着两块布匹,脸上挂着微笑,径直走向母亲的院落。 刚踏进院中,远远便瞧见彩衣正在石榴树下哼着(小燕子)这首儿歌。 而林母则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脸上挂着笑容,认真聆听小妮子悦耳的歌声。 她偶尔低头轻笑,仿佛被妮子那纯真的快乐所感染,连眼角的皱纹都似乎舒展了许多。 林墨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 待彩衣一首歌唱完后,林墨这才开口道:“娘,彩衣,我回来啦。” 听到林墨的声音,二女皆是一喜,齐齐望了过去。 林墨走过来,把两块布匹放在石桌上,笑着说,“娘,这是孩儿给您和彩衣买的绢布,中秋将至,你们二人也该添件新衣啦。” 当林母看到桌上的布匹时,凭她的见识,一眼就能看出这两块布匹定是非常昂贵。 林母先是疑惑,随即惊呼道:“墨儿,这哪来的丝绸?你可千万别吓为娘,林家虽然没落,可也不能去做那种辱没……” 林墨早就猜到母亲会多想,笑着打断道:“呵呵…您可千万别多想,这布料是孩儿在锦绣坊所购得。” 随即林墨又把套在脖子上的包裹取下,打开后接着说,“您看,还有这两件成衣也是一起买的。” 林墨本就没想瞒着她们,便把今日卖对联之事详细道出。 第26章 林墨杀人了 听到林墨卖对联之事,林母心中顿感五味杂陈,她并不知晓上联是林墨所出。 “墨儿,府上虽说过得拮据一些,可娘亲不希望你为了银钱而去贩卖才华之事,万一被人知晓,墨儿定会被那些文人所耻笑的。” 林墨微微一笑,解释道:“娘,孩儿知您担忧,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才华不能惠及家人,那要来何用?” “孩儿并未觉得此事有何不妥之处,娘你就放心吧,日后孩儿自当谨言慎行,至于那些俗世眼光,不予理会就是。” 紧接着林墨从身上拿出两张银票递给林母说道:“娘,这钱您且收着,抽空可以和彩衣买几样首饰,孩儿向您保证,有我在,林家终有一日必将再度崛起。” 林母接过银票,眼眶微红,抬头望向林墨,眼中满是慈爱与骄傲:“好啊…我儿总算长大了,这钱,娘便先收着,留着日后给你娶妻所用。” 说着,林母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家未来的光明与希望。 林墨有些无奈,自己这母亲三句话不离娶妻之事,着实有些扎心了。 彩衣双眼直直盯着两张银票,有些怔怔出神,林墨笑着又从怀里拿出几锭银子。 “诺,彩衣,这银子给你的,一会去外面买些肉食回来,今晚府上加餐。” 见彩衣呆呆地站着,林墨直接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把小丫头的手拿起来,然后把钱放在她小小手掌之上。 笑着说:“你这妮子,这才多少钱,就把你惊成这副模样,赶紧把钱收好。” “少爷回房沐浴了,晚膳做好了记得叫我哈。” 林墨说完便拿上包裹,然后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 夜晚,飘香院一处厢房内,此刻老鸨正和黑鹰执事汇报着近几日的情况。 “大人,这几日派出去的大部分探子皆被人所杀,连同派出去的执行任务的人员在内,影阁这次共损失了9名杀手。” “您看,还要不要继续派人出去寻找目标人物?那些未完的任务可要暂时搁置?” 黑鹰执事沉默良久,随后淡淡开口说道:“花子,此事交由我处理吧,之后我会另外派几名天字号高手前去打探。” 顿了顿,黑鹰执事接着问道:“嗯..目前还未完成的任务都有哪些?” “回大人,除了方堂所托之事,其余任务皆已完成。” 闻言,黑鹰摆摆手,随意道:“不过小任务罢了,找个地字号快速了结此事,首领不日就会抵达京都,最近若有委托,便先不要接下。” “嗨,属下领命。” …… 时光飞逝,一转眼就到了隔天中午,林墨在书房写了一早上的许仙日蛇传,觉得有些乏,便走出府透透气,想找好兄弟聊聊天。 林墨买好酒肉来到巷口处,与老乞丐聊了一会天后,便准备回府吃午饭。 林墨刚走没几步,不知何时冒出一个黑衣人跟在他身后。 正当黑衣服拿着刀准备朝林墨下盘砍去之时,只见老乞丐随手丢出一个石子,恰好打在黑衣人的左腿处。 黑衣人“啊”的一声叫出来,紧接着重心不稳,直接单膝跪地。 林墨闻声猛地转过身,当他看到黑衣人之时,二话不说,赶忙从墙边抄起一个木棍,大叫道:“啊达。”朝着黑衣人头上猛地狂砸了两下。 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你特喵的,上次就你小子敲黑棍是不是,告诉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今天我要敲十下回去。”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强忍着头上的疼痛,右手紧握的寒光刀刃对准林墨,准备直接了结林墨。 紧接着黑衣人站起身,朝着林墨身上挥刀砍去。 林墨前世可是李小龙的狂热粉丝,专门学过一年多的截拳道,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主。 只见他侧身闪躲,握紧木棍又是朝黑衣人头上敲了过去,“啊达,啊达,啊达。” 老乞丐原本见黑衣人挥刀,大叫一声,“不好”正准备纵身上前制服黑衣人,可看到林墨不仅躲过黑衣人,且还反手还击对方。 见到这一幕,老乞丐眯起眼,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林墨这边明显略占上风,持续输出着黑衣人的头,“让你敲闷棍,让你不讲武德,让你报复社会。” 最后一下,林墨跳了起来,几乎用尽浑身力气,高喊道:“啊达,去死吧,告诉你,我们华夏儿郎不是东亚病夫。” “嘭!”碰撞声响起,黑衣人手中的刀应声而落,伴随着他的一声痛呼,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林墨见黑衣人头破血流,似乎下一秒脑浆就要溢出,吓得浑身抖如筛糠,颤颤巍巍地说着:“杀人啦….我杀人啦。”说着,整个人瘫软在地。 果然,隔了一小会之后,黑衣人头上往外流淌着一大片鲜血。 见状,林墨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猛地低下头便狂吐起来,差点没把隔夜饭也吐出来。 老乞丐缓步走了过来,手指探了黑衣人的鼻息,确认对方没了生气之后,随即笑着看向林墨说:“哈哈…你小子可以啊,仅凭一己之力便能干掉影阁地字号杀手,果然虎父无犬子。” 此时林墨还处于极度恐慌状态,无意识地问:“什么影阁?什么杀手?” 紧接着,林墨像是发现不可思议之事,震惊地看着老乞丐,不可置信道:“老..老头你,你不是哑巴吗?你居然….我特喵..” 老乞丐没好气地说:“哼!谁告诉你,老夫是哑巴的,你小子莫不是痴病又犯了?” 随即老乞丐单手将黑衣人抱起,纵身一跃跳上墙顶,“小子,今夜亥时来此寻我,现在即刻回去,剩下的事交由老夫处理即可。” 见老乞丐随意那么一跳,就上了墙头,林墨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像在做梦一般。 老乞丐交代完这句话之后,很快身影就消失在林墨的视线里。 林墨呆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一大滩血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他赶忙站起身,飞快地朝林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他来到林府侧门,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关好门后,立马脱掉带有血迹的外衣,揉成一团,然后朝着自己的院子跑去。 第27章 林墨拜师老乞丐 林墨回到自己院子后,先是把衣服处理掉,以免被彩衣与林母看到,引起两人的恐慌。 然后来到井边,想着洗洗自己身上的晦气,以便让自己冷静下来。 水井旁边正好有一口大水缸,见状,林墨当即除去身上的衣物,赤裸着身子,接着拿起水缸里的桸杓舀起水,便往身上泼洒,一勺接着一勺往身上浇。 洗了一小会,正当林墨准备穿衣之际,彩衣正好端着午膳路过,当她看到林墨赤身裸体的样子,不禁叫了出声,“呀!少爷,您这是……” 这下可把林墨吓得不轻,惊慌失措之下,林墨赶紧捂住眼睛。 彩衣很是不解,狐疑地问道:“少爷,您捂着眼睛做什么?” “您要沐浴唤彩衣一声就好了,在此处沐浴容易着凉的。” 这林墨也是真二逼,一时情急,还以为是自己无意中看到彩衣在洗澡呢。 只见林墨迅速穿上衣服,尴尬的不行,冲着彩衣傻笑着:“呵呵….彩衣啊,少爷…刚刚…就忽然觉得特别热,于是便想着….你应该懂得吧?” “俗话说得好,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呃…便是如此。” 林墨心里郁闷至极,心说:“我为何会在此处洗澡?还不是都怪这个时代,明明府上占地面积这么大,居然连个浴室都没有,我特喵找谁说理去啊。” 彩衣听不懂林墨在说什么,便没在多想,于是关切地说:“快进屋吧少爷,如今已是秋季,特别容易受凉的,下回少爷若想沐浴,唤彩衣一声,彩衣帮您烧水。” 彩衣以前经常帮着原身洗澡,所以见林墨光着身子,并未觉得有什么。 如今的林墨可是有着二十一世纪的记忆,遇到这种事,会尴尬也是在所难免。 林墨点点头说道:“嗯…那你先把午膳端到书房,我回屋穿好衣服就过来。” 然后林墨快速跑回房间里,穿好衣服后,这才来到书房之中。 吃过午膳后,林墨坐在桌案前,一直静不下心来书写(白蛇传),满脑子想的都是黑衣杀手与老乞丐的事。 …… 随着时间推移,很快便到了亥时,林墨怀揣着心中的疑问,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准备如约而至。 月光如洗,银辉洒满临安城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古老的街巷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幔。 林墨轻步而出,身影在斑驳的墙影间忽隐忽现,与夜色融为一体。 不多时,林墨的身影便来到了巷口处。 人还未至近前,一阵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呵…你小子倒是有几分胆识,过来吧,老夫已候你多时。” 老乞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神秘,引得林墨不禁心头一紧,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来到老乞丐面前站定后,林墨有些磕巴地说:“老….老前辈,在下心中有着诸位疑问,不知前辈可否为我解惑?” 老乞丐耻笑道:“哟,你小子这是怂啦?之前一口一个老头,还说什么老夫是你的好兄弟,好基友,咋就突然改口叫老前辈了?” 林墨有些窘迫,很是不好意思地说:“前辈莫要调侃于我,先前的种种,的确是我失礼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莫要与我计较。” 心里却说:“还不是都怪你这老头,明明会说话,却一直不开口,明摆着欺负我一孩子吗?糟老头子坏得很。” 老乞丐没好气地说:“切,真没意思,早知如此,老夫便一直装聋作哑下去。” “你小子突然变得这么一本正经,老夫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顿了顿,老乞丐又道:“行吧,随老夫进去,关于你想知道的一切,老夫都会告诉你。” 待两人走进老乞丐破旧不堪的房屋内,老乞丐示意林墨坐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今日准备行刺你的人,是影阁的地字号杀手,此前影阁已派出过一位人字号杀手,正欲对你行凶之时,恰巧被老夫遇见,故而没有酿成灾祸。” “这影阁乃是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在四国之中,皆有他们的影子出现。” 听到这,林墨不禁有些后怕,很是恭敬地说,“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此番恩情,我必定铭记在心。” “想来今日的黑衣杀手,也有前辈从旁协助吧?在下有自知之明,若非前辈出手,晚辈断然无法轻易取胜。” “至于何人买凶谋害于我,晚辈今日思考再三,已经了然于胸。” 林墨一整天都在想着今天的事,最有可能买凶的人,除了苏府,就只有方堂了,只要不傻,很容易就能猜的出来。 林墨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晚辈您的身份,以您的身手,在江湖上定不会是无名之辈。“ “晚辈有些好奇,为何前辈会在此地逗留半年之久?” 见林墨句句问到点上,老乞丐脸上尽是赞许之色,回道:“老夫姓徐,字天阳,江湖人送外号神腿顽童。” 林墨闻听此言,瞬间有无数道雷电在脑中炸响,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就是百晓生武力榜排名第一,牛逼卡拉斯的神腿顽童徐天阳!我特喵…” 林墨被惊的语无伦次,昨日刚从说书先生那里听到的传奇人物,此刻竟出现在自己面前,怎能叫人不激动。 “呵…你居然还听过老夫的名号,那依你之见,老夫比之许仙、宁采臣之流,孰强孰弱?” 林墨此时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很是尴尬的解释道:“呵…前辈啊,这许仙与宁采臣不过是话本上的人物,您与他们之间并无可比之处啊。” 得知真相后,徐天阳这才幡然大悟,一扫近些时日的郁闷之感,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林墨想到说书先生说起的故事,问道:“前辈,您为何在一年前会突然失踪?龙门会又为何一夕之间销声匿迹?呃…若前辈不方便告知的话,就当晚辈没问过。” “我这人吧,有时候说话比较直,但绝对讲义气的。” 徐天阳轻叹一声,沉默了许久,最终询问道:“小子,你可愿拜我为师,继承老夫的衣钵?” “通过这半年相处,老夫知你秉性纯良,乐善好施,又是忠良之后,若你答应拜老夫为师,老夫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受。” 闻言,林墨半点都不带犹豫的,直接跪在地上,诚恳地说:“恩师在上,请受徒儿三拜之礼。”紧接着连磕三个头。 开玩笑,这可是第一高手,这条大粗腿不抱紧,那不成傻子了吗? 白天老乞丐飞檐走壁的样子,可把林墨看得呆若木鸡,不禁心生向往之意。 第28章 徐天阳的允诺 徐天阳轻缕胡须,欣慰之色溢于言表。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托住林墨的手肘,将他缓缓扶起。 林墨憨笑着站起身,急切地询问道:“师傅,咱何时开始练功?” “您就先教我那种飞檐走壁的本领,以后遇到高手,打不过还能跑不是。” “呃…凌波微步还是神行百变都行,徒儿不挑的。” 徐天阳讪笑一声,道:“呵呵…风神腿乃是为师成名绝技,修炼至小成便可飞扬走壁,踏雪无痕。” 说着徐天阳从怀里拿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和一块刻有龙纹图案的戒指出来,一并交给林墨。 林墨激动地接过,心道:“哦买嘎的,等了这么久,它终于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修仙功法和附有上古大能的金手指吗?” 正当林墨沉浸在金手指到账的喜悦中之际,只听下一秒,徐天阳一桶凉水便泼了过来。 “徒儿啊,这本武功秘籍便是风神腿,你若潜心修炼,三年即可入门,十年内便可小成。” “为师再传你一套吐纳之法用作修炼内功只用,这套吐纳法名叫易阳诀,是昔日祖师爷所创,练至大成,摘叶便可杀人于无形。” 闻言,林墨不禁瞪大双眸,心里哇凉哇凉的,心说:“我特喵,光一个腿法就要练十年才有小成?这什么内功心法不得练个几十年啊。” 林墨似乎还抱有一丝幻想,指了指戒指,弱弱地说:“呃…师傅啊,那这戒指又作何用?它是否可以帮助徒儿汲取天地灵气,练功时可事半功倍?” 徐天阳抬手在林墨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哼!你这小子又在胡言乱语,武道一途哪有什么速成之法,日后少看一些话本子。” 徐天阳接着正色道:“徒儿,此物名叫龙形戒,乃是历代龙门会龙主信物,为师是第七代龙主,可如今我年事已高,今日传你龙形戒,自此刻起,你便是第八代龙主,望你日后能带领龙门会,荡尽世间不平事,除恶务尽。” 闻言,林墨瞬间重新燃起激动之情,“哈哈….一不小心成为一方势力的头子,若是以后看皇帝老儿不爽,岂不是分分钟可以占山为王,集结一百零八条好汉,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呃…该给自己取啥外号好呢?豹子头林墨?混世魔王林墨?” 林墨收敛表情,故作从容地说:“师傅,请问咱们这龙门会有多少人啊?倘若太多人的话,徒儿担心管理不过来啊,你说徒儿就没有当过领导的经历,有些担心做不好…” 徐天阳叹息一声,“哎!刚才你不是询问为师,为何龙门会一夕之间销声匿迹吗?为师这便回答你的问题。” 林墨狐疑的点点头,耐心听着徐天阳的讲述。 “二十多年前,为师曾收过一名关门弟子,名叫江川,他天赋异禀,仅用五年时间,便把风神腿练至小成。” “原本为师打算将龙主之位交予他手,可万万没想到,此子狼子野心,心术不正,更可气的是,他居然…..” 半个多时辰后,徐天阳才讲的差不多,“如今龙门会的弟兄们,死的死,逃的逃,为师也不知活下来的能有多少,待你日后你学有所成,可自行找寻,把剩余的力量团结起来。” 林墨简直都无语死了,心中腹诽道:“合着我特喵就是个光杆司令呗?这老头耍我的吧。” “不对,老头明显是在害我啊,这影阁到处追杀龙门会之人,万一他们知道我是什么破龙主,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咯,不行…我这还没三妻四妾呢,这狗屁龙主当不得。” 林墨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把龙形戒递到徐天阳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师傅,您看徒儿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实在难堪大用,徒儿只想当个富家翁,妻妾成群,这龙形戒,您就收回去吧。” 徐天阳怒道:“哼,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怎可贪图安逸,虚度光阴。” “你乃军神之子,不说文能提笔写春秋,武能纵马平天下。可你却如此胸无大志,若你父亲在世,见你这般,他又会作何感想,你….真是气煞老夫也。” 林墨白了徐天阳一眼,没好气地说:“喂,我说老头,你就别想着pua我了,还真不怪我怂,您也看到了,我现在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而且如此穷酸,这梦想与现实它不对称啊。” “往小了说,若是我有您这般的武力傍身,再给我一方势力支撑,我分分钟荡平那个破影阁,顺便把那个叫江川的首领给您一并收拾了。” “往大了说,这另外三国我都敢一并屠之,统一四国都不是空谈。” 徐天阳冷哼一声说道:“哼,只会逞口舌之快,直说吧,怎样才能让你当这龙门之主?” 林墨轻咳一声说道:“咳…呵呵….让我当这龙主也不是不行,您总该给点好处吧?这武学秘籍、内功心法啥的,没个十个八年也学不会不是,您好歹是龙门之主,第一高手,随便给个十万八万的,我好招兵买马,再给件神兵利器当作防身之用,这要求不过分吧?” 林墨想着,反正就是挂个虚名,只要他不说,这龙主对他半毛钱影响都没有,整点好处才是关键。 徐天阳差点没让林墨给气吐血,心中腹诽道:“这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还十万八万、神兵利器,咋就这么会想呢?老子要是有那玩意,还找你干嘛?” “呃…为师若真有那么多银两,也无需吃你半年包子不是,至于神兵利器的话,为师行走江湖,以腿法成名,无需兵器,自然不会带那繁琐之物。” 林墨听老乞丐这么一说,当即站起身,躬身作揖道:“徒儿家境贫寒,还得回家打螺丝,望师傅珍重,告辞。” 徐天阳赶紧拦着林墨,很是谄媚,笑嘻嘻地说:“好徒儿,稍等一下,且听为师一言,你不就是想要好处吗?待明日,为师安排两个高手,贴身护你左右,你看如何?” 林墨突然眼前一亮,心道:“这剧情我熟啊,韦小宝拜师陈近南之后,人家特意安排了大小双儿,莫非这老头….嘿嘿嘿。” “咳…师傅啊,弱弱地问一句,可有妹子?” 徐天阳拍着胸脯说:“这是自然,虽说为师不清楚迪丽热芭长得什么模样,不过为师敢断言,相比之下,有过之无不及。” 这下可把林墨给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傻笑地说:“呵…还是师傅懂我,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既如此,那徒儿定然当仁不让。” “时候也不早了,师傅您早些休息,徒儿这便回府努力练功,待明日再来看望您老人家。”林墨说完便屁颠屁颠地跑回府。 徐天阳望着林墨的背影,嘀咕道:“迪丽热芭一听就是个番邦女子,这小子真是的,番邦女子怎比得上中原女子呢,许是见过的女子太少了。” 第29章 比热芭还好看的妹子? 林墨回到自己的厢房后,躺上床塌之上,内心激动无比。 傻笑着嘀咕道:“嘿嘿…比热芭老婆还顶的女子,应该属于仙女范畴了吧?哎呀!这下老娘的儿媳妇有着落了。” “一下子还来了两,这不起飞了吗?呃…会不会跟电视剧里的双儿一样,有着心灵感应啊。” 林墨的思绪如同春日里纷飞的花瓣,绚烂而杂乱。 他想象着与两位佳人并肩而立,谈笑风生,共赏月色,饮上一杯浊酒,三人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想着想着,林墨咧着嘴沉沉睡去。 隔天清晨,当林墨还在梦中与两位仙子浓情蜜意之时,只听“吱呀”一声,彩衣照旧端着洗脸盆推门而入。 “起床啦少爷。” 林墨此时正说着梦话,“在下不才,愿为两位仙子赋诗一首,以表仰慕之情。” 彩衣听到着,脚步稍微轻盈了几分,把洗脸盆轻轻放好,靠近床沿,好奇自家少爷会说些什么诗句。 只听林墨喃喃自语:“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声音虽轻,却饱含深情,仿佛真有两位仙子立于身侧,静候他的赞美。 彩衣闻言,不禁抿嘴轻笑,心中暗自嘀咕:“少爷真是好生厉害,这梦…倒是做得比戏文还要精彩几分。” 随即,彩衣提高音量再次唤道:“少爷,日已三竿,该起床啦。” 这声呼唤,直接将林墨从梦境中缓缓拉回现实。 林墨一睁眼,眼前出现的却是小妮子彩衣的小脸。 彩衣眨了眨眼睛,与林墨对视一眼,捂着嘴笑道:“嘻嘻…少爷,您刚刚在梦里所作之诗,赞美的是哪家小姐?是莫馆主吗?” 林墨有些尴尬,随即想到什么,赶紧起身坐起来,把被子掀到头上。 摸了摸裤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还好,没有梦遗,特喵的,刚才差点就要脱裤子了。” 彩衣觉得今日少爷好生奇怪,又眨眨眼,不明所以。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林墨掀开被子,轻咳一声说道:“咳咳…呃…那个,少爷这是在酝酿(白蛇传)的下文,当许仙见到白素贞化身蛇精之时,应当与少爷一般无二,把头埋进被子里面,瑟瑟发抖。” 彩衣惊呼道:“呀!少爷,白娘子为何会现出原形?后来呢?二人不会因此和离了吧?” “小孩子问题咋就这么多呢?待少爷写完后,你自会知晓。” 彩衣呆呆地说了句,“哦,彩衣不问便是了。” 然后把毛巾放进脸盆之中,拧干水分后递给林墨。 洗漱完,彩衣帮着林墨更衣,待林墨整理好自己后,彩衣说着:“少爷,彩衣这便去给您端早膳。” 林墨摆手说:“彩衣,早膳就不必端来了,少爷到街上买些吃食即可,今日少爷有点事,待午膳之时我再回府。” 林墨说完,特意照了下镜子,待自我感觉很是良好后,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屋。 此刻他心中所想之事,皆是与两位绝世佳人相识的场景,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走出林府后,林墨仔细一想,“老头都送我如此大礼了,我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呃…菜包显然是不够排面了,要不奢侈一把,买点高端的犒劳一下他。” 于是林墨来到闹市之中,什么肉包、葱油饼、油条等等…各买了一些。 买完之后,林墨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拎着一堆吃食往徐天阳所在的巷口处走去。 画面一转,林墨的身影便出现在巷口处,见徐天阳依旧坐在石梯处晒着日光浴。 林墨步伐加快了几分,笑着上前说道:“师傅,瞧今日徒儿给您带啥好东西了。” 徐天阳一把接过林墨手中的吃食,赞赏道:“嗯…你小子孝心可嘉。” “师傅,妹子啥时候过来啊?昨日您说的贴身保护应是字面意思吧?”林墨坏笑道。 徐天阳嘴里正嚼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哦…他们来了,你后面那两个就是。” 林墨满怀期待地转过头,只见前方不远处走过来一男一女,看穿着打扮,与乞丐不说相似吧,只能说是一毛一样。 林墨自然不会把眼前的两人当成仙女,审美这东西他还是有的。 随即他便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嘴里说着:“哪呢师傅,徒儿并未看到啊?” 迎面走来的两人在林墨面前站定,恭敬地齐声说,“木瓜、小乔,见过小龙主。” 闻言,林墨整个人都石化了,呆愣了几息过后,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徐天阳,投去询问的目光。 徐天阳憨笑着说道:“呵…乖徒儿啊,为师来给你介绍一下,此二人是昔日龙门会京都分部舵主的遗孀。” “呃…木瓜年纪虚长你几岁,小乔则是与你相仿,往后二人贴身护你周全,供你差遣,他们可都有着接近影阁地字号杀手的实力,如何,为师没骗你吧。” 林墨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问道:“不是…您昨晚不是说有两个妹子吗?” 徐天阳微微一愣,反驳道:“为师何曾说过有两个妹子,你只是询问为师,是否有妹子,小乔不就是吗,就这小身段,不比那什么热芭强上许多?” 林墨把头转过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二人,只见对方正盯着徐天阳手中的吃食,那表情仿佛下一秒口水就要流下来。 “这两人都什么鬼?男的面黄肌瘦,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小乔?这魁梧的身材又是怎么回事?长这样是对这个世界有多大偏见,可曾付过周瑜版权费?搁这演三国呢?” 林墨仔细想了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徐天阳见此情形,没好气的对二人说:“看我做甚?还不赶紧追过去,莫不是还想继续饿着肚子?” 林墨刚跑没多远,就被两人追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停下脚步说道:“哎我去,你们跟着我干嘛?” “小龙主,老龙主命我二人贴身保护你,你去哪,我便在哪。”木瓜恭敬地说。 “是啊龙主,往后我兄妹二人任你差遣,莫敢不从。” 林墨垂头丧气,沉默了一会后,想着:“哎!算了,人都来了,赶走也不合适,谁让自己提好处,这打碎牙也得往肚子里咽下去。” “行吧,既如此,你们便随我进府,往后别叫我什么龙主了,听着跟耶稣差不多。” “进了林府后,要叫我少爷或者公子,明白吗?” 二人齐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林墨整个人都悲剧了,心里拔凉拔凉的,“臭老头子,居然这么坑我,家里突然多了两个吃白食的,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呐。” 第30章 林府新增卧龙凤雏 林墨交代道:“一会进府后见到我娘,切记不可妄言,如若不然,你们从哪来便回哪去,懂了吗?”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恭敬点头应下。 三人自侧门进入,穿过长廊,不一会,便来到林母所居住的院落中。 …… 此时林母与彩衣正在厢房内,笑意盈盈裁剪着布匹。 林母的手指轻柔地滑过那匹细腻如水的绸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过往繁华的淡淡怀念,也有对现状的知足与珍惜。 彩衣在一旁,手持剪刀,眼神专注而灵巧,按照林母的指点,小心翼翼地裁剪着,每剪一刀都显得那么慎重而充满仪式感。 林墨进入院中,找了一圈后,这才来到厢房门口。 房门是敞开着,林墨远远就看到母亲与彩衣,脸上挂着笑容径直朝里屋走了过去。 “娘,彩衣,我回来了。” 二女听到林墨的声音时,齐齐望了过来。 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林墨身后的两个陌生男女时,顿感有些疑惑。 林母问道:“墨儿,不知这两位是?” 林墨早就想好了措辞,回道:“呵呵…娘,这二位是孩儿特意聘请过来,给咱府上看家护院的。” “最近这京都之中,盗匪猖獗,他们二人武艺超群,为人又忠厚耿直,有他们在,任何魑魅魍魉都休想犯我林府。” 彩衣听得一头雾水,心说:“府上都这样了,哪有什么东西可偷的,少爷好生奇怪。” 林母的想法与彩衣一般无二,随即说道:“墨儿,咱府上也没什么可让盗匪觊觎的,这护院之事,娘觉得似乎有些…..” 林墨挠挠头,想了想,随后正色道:“娘,您有所不知,马上府上就会焕然一新,孩儿这是防范于未然。” “咳咳….小乔啊。” “属下在,龙…少爷但请吩咐。” 这小乔不仅身材魁梧,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林墨真有点适应不过来。 “呃…以后你便跟在我娘身边,好生保护知道吗?” 随即又看着木瓜说,“木瓜啊,你就跟着我吧。”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回道:“是,属下遵命。” 林母与彩衣见此情形,有些恍惚。 林墨走到母亲身旁,轻声说着,“娘,日后小乔便留在您身边当个贴身丫鬟,他们兄妹二人挺不容易的,您看木瓜都饿成啥样了,林府这么大,也该添点人气不是。” 林母是个心善之人,听自家儿子这么一说,于是点头应下。 随后在厢房内又说了一会话,林墨便带着木瓜回到自己的院落。 走到书房门口时,林墨转头看着木瓜,见他一副都市犀利哥的形象,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地从身上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 “拿着银子,缺什么东西自己去买,除了我的房间和书房,其余房间你自选一间住下。” 见木瓜低着头,不敢伸手来接,林墨直接放在他手上,“拿着吧,买床被子,再买身换洗衣服,去吧、去吧。” 木瓜看着手里的银子,瞬间感动的泪流满面,直接跪倒在地,捧着林墨的大腿哭着说:“木瓜多谢少爷,往后木瓜一定好好保护少爷,身先士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墨嫌弃地说:“咦…你个死基佬,鼻涕别蹭我身上,跟个娘们似的,拜托不要用你和客户交流的方式和我说话行吗?” “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榜一大哥呢,老头说你有地字号杀手的实力,我咋就这么不信呢?瞧你都混成啥样了。” 木瓜用手擦着眼泪,解释道:“少爷,老龙主说,就算再难,也不可动用武力做那强人之事,平日里,木瓜都在西市街上乞讨。” “行了,这臭老头真是的,都把人教成啥样了,你马上按照我的吩咐出府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再来见我。” 这木瓜与小乔真是两个极端,他也没去纠结林墨说的那些奇怪词汇,听话的点点头,很快便消失在林墨的视野中。 随后林墨推门走进书房,想着府上多了两个人吃饭,得赶快把(白蛇传)上半篇写完,争取中秋之前拿去书局换钱。 ……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乔一直贴身跟着林母,做事很是勤快。 而木瓜则是扮演着随从的角色,除了睡觉,几乎是寸步不离林墨左右。 林墨日常除了写书之外,每天夜里都会去徐天阳的破屋之中练习武艺。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中秋之日悄然降临。 晨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屋内,为这佳节平添了几分温馨与祥和。 餐桌之上,热气腾腾的包子与粥品散发着诱人香气,木瓜与小乔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府中的生活方式,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享受着美食。 林母轻抚着绣有菊花图案的帕子,眼含笑意对林墨说道:“墨儿,娘打算一会去城隍庙祈福,愿我林家岁岁平安,祈求你明日科考一切顺利,扬我林家门楣。” “这一场考试就得三日时间,娘亲也该为你备上吃食,顺道买些年节所用之物。” 林墨笑着点点头,然后看向木瓜说,“木瓜,一会你和小乔一起跟着我娘,帮忙提东西。” “娘,您看府上需要什么就多买一些,不要舍不得花银子,今日中秋佳节,待会我带彩衣出去转转。” “昨日听彩衣说起,今日街上会有猜灯谜活动,孩儿准备去赢几个花灯回来,高挂在林府大门之上。” 听林墨如此说,众人脸上皆是欣喜非常,彩衣扑闪着明亮的眸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半个多时辰后,林母带着哼哈二将出了府。 待他们走后,林墨带着彩衣来到自己的书房中。 整理好近日来书写的(白蛇传)之后,林墨笑着说,“走吧彩衣,少爷带你存钱去。” “少爷,这话本能卖多少银子啊?” 林墨不清楚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念,“呃…应该可以卖很多钱吧。” 不多时,主仆二人满怀期待地出现在潇湘书局门前。 走进里面后,林墨直接来到柜台前,与掌柜说起出版书籍之事。 掌柜闻言,恭敬地说道:“您就是林公子吧,东家早就知会过,您把书稿交给我即可。” 林墨把书稿放在柜台上,礼貌地说:“麻烦掌柜了,在下这便先告辞。“ “走吧彩衣,少爷带你猜灯谜去。” 第31章 林墨答应方堂的赌局 彩衣跟着林墨走出书局,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观望,似乎有些不舍那些书稿。 林墨见彩衣被他甩的有些远,驻足等了片刻,彩衣没顾着看路,直接撞进林墨怀里。 “啊”的一声叫出来。 林墨假装生气道:“哼!你这妮子,为何心不在焉的。” 彩衣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红云,慌忙退了一个身位,眨着无辜的小眼神说:“少爷,那掌柜的还未付银子呢?” 林墨微微一愣,笑着解释道:“傻丫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快,要等书稿印刷成册,售卖出去后才能分钱的。” 听到林墨的解释,彩衣这才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走吧,待会若是看到有猜灯谜活动的话,记得提醒少爷,凡是免费的,统统赢回去。” 彩衣兴奋的点点头,“嗯嗯…往年都有许多好看的灯笼当成奖品呢。” 随后两人游走在各大繁华的街道中,找了许久,愣是没找到有做活动的地方。 市集中热闹异常,可大多都是卖着一些年节所用之物。 仔细一想,林墨这才恍然,心说;“哎!草率了,这大早上的谁会出来摆摊猜灯谜,还是等晚上再出来好了。” 正当两人准备回府之际,恰巧路过一家名为(万宝阁)的商铺,只见商铺门前围满人群,议论声不绝于耳。 人类都是好奇的生物,见到有热闹看,林墨便带着彩衣走了过去。 步入人群后,只见万宝阁门前摆着一张古朴的桌子,在阳光的映照下,将各色宝石、珍珠镶嵌的首饰映照得熠熠生辉,引得路人驻足侧目。 桌边,掌柜的正笑吟吟地介绍着,而众人的目光不时被一旁木架上的红布条所吸引。 那些红布条随风轻摆,宛如一簇簇燃烧的火焰,每一条都写着字谜,引得围观者蹙眉沉思。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心说:“哈…总算找到了,这些首饰不比灯笼强上万倍吗,猜对一题打九折…….猜出十道谜题可免费任取一样,这东家还挺会做生意的,可惜我的字典里没有打折,只有白嫖。” 人群之中,杨谨与杨知雪赫然在列,今日是中秋节,杨知雪难得与杨谨出宫游玩,恰巧遇到这等雅事,故而成为这围观者中的一员。 “雪儿,看到那些谜题了吗?三哥有自信,至少能答对五道。“ 尽管此时的杨知雪是男装扮相,可那双迷人的桃花眸子也掩盖不了她的惊艳。 杨知雪甜甜一笑,说道:“三哥,你我看着便可,莫要与民同争。” 不多时,陆续有人猜完谜题,然后开心地买着打完折的商品离去。 林墨见好一会都没人再上前猜谜,笑着对彩衣说:“彩衣,你看桌上那金钗如何?” 彩衣滚动了一下咽喉,眼睛都看直了,微微点头,轻声说:“少爷,那可是金步摇耶,彩衣幼年时见夫人戴过,可好看了。” “呵…等着哈,少爷这便把它那给你赢回来。” 林墨说着,刚上前踏出一步,却听见一道令人讨厌的声音传了过来。 “哟,这不是林大才子吗,上次潇湘馆中一别,方某可是无时不在记挂着林兄。”方堂说着,直接朝林墨这边走了过来。 见到来人,林墨嗤笑一声,说道:“呵…原来是秦兄啊,多日不见,秦兄别来无恙吧。” 方堂没好气地说:“什么秦兄?在下姓方,你莫不是得了癔症?” 林墨假装一愣,面露愁容,道:“啊?真是失礼了,在下确实忘了秦兄名讳,还望秦兄莫怪。” “不知秦兄呼唤林某,可有何指教?” 闻言,方堂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林墨,你是聋了吗?在下姓秦…不对,我姓方,你是故意的吧?” 林墨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哎呀!秦兄何必如此激动呢,您可是京都府尹独子,林某又岂会不识,只是林某觉得秦这个姓氏似乎更加适合你,秦兄以为如何?” 上次与方堂一起的狗腿子瘦书生也在场,听到林墨一直喊方堂秦兄。 于是对方堂解释道:“方兄啊,这林墨似乎在骂你,方兄字授之,林墨此言,不就是在拐弯抹角,说你是禽兽子?” 方堂直接就是一脚踹在瘦书生身上,怒骂道:“本公子需要你提醒?自作聪明的玩意,滚一边去。” 方堂二人的举动引得围观群众哄笑连连。 原本在见到林墨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方堂就已气得不行,心中直骂影阁之人拿钱不办事。 现在被林墨当众羞辱,这让方堂杀了林墨的心都有。 林墨也没再去理会方堂,在他心里,方堂已经上了自己的必杀榜,黑衣杀手之事他可没忘。 紧接着林墨走到掌柜面前,恭敬作揖道:“林墨见过掌柜的,在下想试试这猜谜游戏,劳请掌柜取来题目。” 当方堂再次撇见彩衣,见她今日打扮得更加明艳动人,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邪火。 见林墨准备猜谜,方堂顿时心生一计,走到林墨身旁说道:“林墨,上次诗会之上让你侥幸赢了一局,今日可敢与在下赌上一场?” 林墨就很烦这种人,不耐烦地说:“若是我答应与你赌一场,你是不是可以从我眼前消失?” 方堂也不气恼,继续说道:“哼!今日在场之人皆可见证,咱们就赌谁解出的谜题比较多。” “若是你赢了,这桌上物件全部归你所有,费用全由方某承担。” “但若是你输了,你身边的贴身侍女便归在下所有。” 林墨心说:“这傻逼还敢打彩衣的主意,等着…早晚有一天定要割了你的作案工具。” 方堂见林墨沉默不语,露出得意之色,笑着说:“哈…怎么,你林墨不是狂言道,昔日案首今何在,文采依旧动京城,如今连与方某比试猜谜都不敢吗?” “难道你口中的所说的文采,只是用来掩饰你内心的软弱?” 林墨很是随意地说:“哎!有完没完,不就是猜谜吗?要赌便赌。” “只是我林墨又不是秦兄,做不到拿家人当成赌注,秦兄还是换个赌注吧。” 方堂不予理会林墨的阴阳怪气,仔细想了想,说道:“可以,那在下便换个赌注,若你林墨输了,需当众向方某下跪,唤我三声爷爷。” “唤你什么?” “爷爷….” 林墨嗤笑一声,摸着方堂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哎!秦兄你也真是的,在下年纪尚轻,怎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 众人闻听林墨此言,又是一阵哄笑。 方堂见自己又被林墨戏耍,赶忙拍开林墨的手,怒道:“林墨,你就说敢不敢吧?只会逞嘴上功夫,终究上不得台面。” 林墨随意地说:“行吧,既然秦兄愿意慷慨解囊,在下岂有不应之理。” 第32章 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听到二人的对话,彩衣焦急地扯了扯林墨的衣袖,怯生生地说:“少爷…不要赌好不好,我们回府去吧,彩衣有些害怕。” 林墨轻拍小妮子的手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轻声说:“放心吧彩衣,你是相信少爷的对吧?” “没事的,你且在一旁看着就好。” 方堂见林墨总算同意应战,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似乎对此番比试十拿九稳一般。 “哼!林墨,方某自知,若论诗词一道,在下的确是不如你,可单论这猜谜,想来在京都之中,在下若称第二,谁人敢说第一,你等着跪伏在我脚下,摇尾乞怜吧!啊哈哈…” 方堂笑得很是得意,一双邪眼时不时盯着彩衣的私密部位看。 “秦兄,在下建议你闲暇之时多出门晒晒太阳,若是把自己晒黑一些,说不定就没人再说你像白痴了。” “林墨,你…算了,满口污言秽语,在下不屑与你这等粗鄙之人多做计较。” 林墨嗤笑道:“呵..看来秦兄三观很正嘛,哎!只可惜五官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长得如此富有创意,难怪只能流连烟花之地。” 方堂气急败坏道:“你….在下堂堂举人之身,你竟敢如此辱我。” “你什么你,废话少说,就你先来吧,免得待会大家说我欺负孙子。” 论吵架,林墨可是王者级别的存在,这门功夫可是林墨在王者峡谷征战时自学成材。 对于方堂这种人,林墨一逮到机会就开怼。 “哼,方某倒要看看,待会你还能否这般泰然自若。” 于是方堂对万宝阁掌柜说道:“掌柜的,拿题目吧。” 围观的杨知雪询问一旁的杨谨,“三哥,他便是林公子吗?” 杨谨笑着回道:“哈…正是,不得不说,这林墨当真是个妙人,且看着吧,三哥觉得这方堂在他身上,是讨不到半分便宜的。” 杨知雪心道:“林公子果然还如幼时那般俊朗不凡,不知他对雪儿是否还有印象…” 不过几息之间,方堂就已经猜对三道谜题。 就在这时,掌柜摘下第四张布条,正念着题目。 “公子请听题;七仙女嫁去一个(猜一成语)” 此题目一出,让方堂陷入一阵苦思之中。 林墨通过已出的那些谜题,猜想出题者应该是个女人,有些佩服对方的才华。 过了好一会,正当方堂苦思未果之时,狗腿子瘦书生小跑着过来,高声说道:“七仙女嫁出一个,不就是六神无主吗?” 方堂眼前一亮,“对对对,掌柜的,方某答六神无主,请揭晓谜题吧。” 掌柜回道:“恭喜公子,答案正是六神无主。” 围观人群纷纷指责方堂不要碧莲,居然请帮手。 彩衣愤愤不平地说:“不公平,答案由旁人所解,并非你自己想出来,你犯规。” 方堂得意扬扬地说:“呵…方才立下赌约之时,并未说起不可寻求外援,若待会林兄答不出来,也可寻求帮助,本公子绝无二话。”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少爷,我们不跟他比了,他们实在太过分了。”彩衣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墨说。 林墨完全没当回事,无所谓地说,“无妨的,彩衣看着便是。” 紧接着方堂又接连答出四道题,直到第九题之时才作罢。 林墨不得不承认,这方堂还是有些东西的,但不多。 只见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笑着说:“怎么,秦兄这便结束了?那是否该轮到在下答题了?” 方堂悠然自得说着:“哼!我倒要看看,一会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如今方某已答出八道谜题,若你同样能答对八题,便算你赢。” 林墨实在想不通这傻帽哪来的自信,妥妥的小学生一个。 林墨懒得与他多说废话,直接让掌柜念出题目。 掌柜点点头,拿出布条念道:“一一入史册,猜一字。” 林墨答:“更。” “一人腰上挂把弓,猜一字。” 林墨答:“夷。” “婆媳戴重孝,猜一口头禅。” 林墨觉得这个谜题出的好,哈哈一笑回道:“没(公)工夫。” 围观群众纷纷鼓掌叫好。 很快就到了第八道题,方堂早已冷汗直冒,心中默念着:下道题定要难一些,可千万别猜中。 掌柜拿出第八道题之时,看了一眼,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然后念道:“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与秋冬。” “公子,这道题需猜出八个字,每一句话代表一个字,乃是我们东家所出之题,实不相瞒,这道题已有几年光景无人解出。” 此题一出,全场皆惊,光是一道题就得猜八个字,可想而知这题目有多难。 方堂狂笑不止,幸灾乐祸地说:“哈哈哈….林墨,你接着狂啊,你若是现在认输的话,本公子可以网开一面,让你少磕一个响头,就当是卖给你身边的小娘子一个面子,谁让本公子起了爱美之心呢,啊哈哈…” 彩衣心中甚是忐忑,紧张地抓着林墨的衣袖,手心冒着冷汗,身躯有些微微颤抖。 林墨思考了几息后,微笑着对掌柜说道:“掌柜的,能否麻烦您命人把这桌上的物件全部包起来?” 说着,林墨声音加大了几分,“在场众位朋友听好了,谜题就是…” 林墨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彩衣说:“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这骚包的操作顿时让彩衣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捂着脸,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上。 林墨自信地看着掌柜询问道:“掌柜的,不知在下所解的谜底是否正确?” 掌柜微微一惊,不可置信地回答:“正确,公子大才,实在令人佩服,不知公子可还继续答题?” “继续吧,林某可不想让秦兄觉得我是在占他便宜。” 直到林墨答出第十题后,便制止掌柜,“可以了掌柜的。难得今日中秋佳节,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在场还有诸多青年才俊等着博红颜一笑呢。” 掌柜哈哈一笑,随后命一旁的小厮把桌上的物件全部包起来,在场这么多人见证,他并不担心方堂会不买账。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毕竟做活动,拿出来的也就十几样,价格估摸着,得有一百多两的样子。 林墨接过打包好的包裹,别说,还真有些沉甸甸的,小厮用精美的木盒包装,其实重量全在木盒上。 拿好首饰,林墨笑着看向彩衣,“呵…走吧彩衣,咱回府挑首饰去。” 彩衣痴痴地看着林墨,乖巧地点点头,喜滋滋地跟在其身后,主仆二人就这么缓步离开人群。 第33章 豪华游艇,会所嫩模? 众人望着林墨二人远去的背影,有崇拜、也有羡慕。 而方堂则是怒不可遏,死死地盯着林墨,眼中布满血丝,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该死的林墨,竟敢让本公子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你很好。哼,既如此,那就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了,你且给我等着。” 方堂心中这般想着,拳头紧攥,他的面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扭曲,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就在这时,万宝阁掌柜拿着一张清单走了过来,恭敬地说:“方公子,这是物品清单,请公子过目。” 方堂随手接过清单,定眼一瞧,惊愕地说:“什么?就那些破玩意要二百五两?我说掌柜的,万宝阁的东西,我又不是没买过,你莫不是想趁机讹我?” 掌柜的连忙解释道:“我岂敢啊方公子,你可莫要冤枉于我,我们万宝阁做生意向来讲究口碑,今日光是桌上那件金步摇就值八十两纹银,店内仅此一件,那可是名家所作之物。” “其余物件虽说普通一些,但价格也在二十两上下,这还是看在您答出八道题,特意给的折扣。” 眼见掌柜还要接着喋喋不休,方堂不胜其烦,直接从身上掏出三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付好钱之后,方堂刚走没几步,瘦书生便屁颠屁颠地跟过来,恶狠狠地说:“方兄啊,您就这么放过林墨那小子吗?要我说,咱们现在应该立即寻人,好好教训他一顿。” 方堂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愤怒地说:“你在教我做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没看本公子一肚子火吗?现在当然是去飘香院找如烟姑娘去去火。” 瘦书生眼前一亮,正准备开口之时,方堂又是一脚踹了过来,“哼,废物玩意,还想随本公子进入飘香院?滚一边去,看到你就烦。” 说着,方堂转身便朝着飘香院的方向走去,瘦书生赶紧站起身,屁颠颠地追了过去,谄媚地说:“等等我啊方兄,您刚才那一脚简直勇猛无比,令在下险些倒地不起,想不到方兄不仅文采飞扬,连武艺都如此出色,在下实在佩服地五体投地。” 方堂嗤笑道:“呵…果然是条好狗,本公子就喜欢你不要脸的这股劲,行吧,今日便带你一同前往飘香院,好好感受下那如沐春风般地滋味。” …… 林墨这边与彩衣走了好一会之后,突然听见后面有声音在唤着自己名字。 林墨哪有朋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自顾自地往前走。 直到叫唤声继续传来,林墨这才驻足,疑惑地转过头。 杨谨见林墨停下,微微一喜,脚步加快了几分,上前作揖施礼道:“林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林墨觉得眼前之人似乎有些眼熟,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呃…林某似乎不认识阁下吧,不知?” 杨谨笑着说道:“呵…林兄不记得在下也属正常,昔日在潇湘馆,林兄的风采,令在下为之倾佩,今日有缘再次得见,故而心生结交之意。” 听他说起潇湘馆,林墨瞬间就想起来他是谁了,于是作揖回礼道:“原来是你啊,呵...当日在潇湘馆中,公子的赠酒之情,在下并未忘却,未能及时认出公子,却是在下的不是,还望公子见谅。” 杨谨摆手道:“诶…林兄这是哪里的话,只是一杯薄酒而已,不足道也。” 这时杨知雪才缓步走到杨谨身旁,然后压着嗓音对林墨作揖施礼道:“在下见过林公子。” 当林墨见到杨知雪之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说:“呀!这妞也太好看了吧,比起热芭老婆也不遑多让呐,啧啧啧…爱看。” 杨谨见妹妹过来,与林墨介绍说,“在下杨三郎,这位乃是在下胞弟杨六郎,我兄弟二人对林兄皆是神交已久,幸得今日有缘,不知林兄可否赏脸,与我兄弟二人找间酒楼举杯畅谈一番?” 林墨腹诽道:“玩呢?真当本少爷瞎吗?杨六郎?走错片场了吧?咋不说杨八妹呢?” “呃…令弟看着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健硕的胸襟,想必是从小便开始学习武艺吧?”林墨不禁调侃道。 此话一出,杨谨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 而杨知雪脸颊瞬间涨红一片,低着头不敢言语。 林墨轻咳一声接着说:“咳…此刻林某还有要事在身,可能要让杨兄失望了,待改日得空,由林某做局,定与二位杨兄好好畅饮一番。” 杨谨并不失望,转而说道:“呃…既如此,在下也不便多作打扰,只是不知林兄今夜是否得空?在下今日在南园湖畔租下一艘游船,若是可以的话,届时,还望林兄赏脸一叙。” 林墨一听这话,眼前一亮,瞬间来了兴趣,心说:“游船?哎哟…这游船不就是相当于21世纪,一群二代哥带着一堆会所嫩模在游艇上嘿嘿嘿的那种吗?看穿着打扮,想来这杨三郎也是一位二代哥呀!嗯…我是去呢、还是去呢?” 在考虑了两秒之后,林墨一拍胸脯,正色道:“既是杨兄盛情相邀,若在下再推辞的话,好像也说不过去,呃,那行、今夜林某必定准时赴约。” 林墨表面上看起来古井无波的模样,可内心早已激动得不行:哈哈…会所嫩模,豪华游艇,我林墨这是要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 与杨谨约好今晚见面的地点之后,两人又互相客套了好一会,之后才带着彩衣缓步离开。 杨知雪望着林墨远去的背影,轻声说:“三哥,你说林公子今夜会赴约吗?” 杨谨斩钉截铁地说:“会的,林墨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君子素来一诺千金重,我兄妹二人以诚相待,相信他定能感受到。” …… 画面一转,林墨与彩衣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林府大门处。 林墨把包裹递给彩衣后,道:“彩衣,你拿着这些首饰先行回府,今日过节,少爷去买些吃食分给附近的乞丐,一会便回去。” 这种事以前的林墨与林母经常做,彩衣早就习以为常,接过布包后,紧紧地抱在胸前,轻轻点头,然后快步跑回府。 …… 随后,林墨确实买了许多吃食分发给附近的乞丐。 到最后,林墨便特意买了肉食与一整坛酒,然后来到徐天阳晒日光浴的巷口处。 徐天阳见到林墨过来,大笑道:“哈…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哟…今日这份量挺足。” “切,什么叫算我有良心,你这老头会不会聊天?” “诺,特意给你买了烧鸡。今日中秋,徒儿便陪您喝两杯吧。” 徐天阳有些好笑地说:“呵….就你这样,还会喝酒?知道酒是啥味道吗?” 林墨白了他一眼,冷笑道:“呵…看不起谁呢?论武功的话,徒儿确实是不如您。” “可这喝酒嘛…不是我跟你吹,想当年,我双手插兜,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 第34章 国民女神老干妈 徐天阳嗤之以鼻,冷笑道:“呵…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吹牛都不打草稿,有本事咱两手底下见真章,今日老夫倒要见识一下,看看你小子所说的极限是为何物。” 徐天阳也不多废话,拉着林墨便往屋里走。 待二人进了里屋后,徐天阳拿出两个破碗倒满酒,神气地说:“如何,可敢与师傅先饮下一碗再说?” 林墨觉得这老头挺逗的,不愧有着顽童之称,笑着道:“师傅当真要与徒儿互相伤害?” “自然当真,老夫还不知道你小子,说白了,你就是个花架子。” “既如此,我辈侠士何惧一战,徒儿先干为敬。”林墨很是装逼的说。 接着端起碗,先是舔了一口,觉得这度数也不过30左右的样子,嗤笑一声,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速度之快,看得徐天阳瞠目结舌,心说:“啥玩意?这小子以前不是整日待在府中,大门不出的吗?何事学会喝酒了?难不成这喝酒也有遗传一说?” 其实啊,林墨前世有个东北舍友,宿舍几人没事就整几杯,久而久之就练出来,一斤白酒那都不是事。 林墨干完第一碗,貌似觉得没啥感觉,刚准备伸手去拿酒坛,给自己再倒上一碗。 岂料徐天阳一把夺过酒坛,嘻嘻哈哈地说:“呵…徒儿啊,呃…这比试就算了,你看今日这酒也没多少,为师也不能欺负你一个小辈不是,就当咱师徒二人旗鼓相当如何?” 林墨有些懵,心说:“啊?这老头咋就不按套路出牌?喝完再买不就行了。” “师傅,您好歹再给倒点啊,我这还没进入状态,您就给抢走了,就算不比了,也让徒儿好好敬您一碗不是,这大过节的。” 徐阳天摆手道:“哎,喝酒就不必了,你的孝心为师都记着呢,不如这样,你给为师念首诗当作中秋贺礼吧,就上次那首叫什么五都雄的,老夫爱听。” 听到老头让他念诗,林墨笑着说:“哈哈…这装逼…啊呸..” “这作诗徒儿可是拿手的很,既然师傅想听,徒儿便给您来首新作如何?气势磅礴的那种。” “嗯.行,你且念来听听。”徐天阳随意道。 林墨站起身,抬头仰望苍天,装模作样地沉思一会,随即中气十足的念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徐天阳一拍桌子,大叫道:“好,果然好诗,气势如虹,妙啊。” 林墨很是得意,心说:“这可是东方不败的经典台词,能不牛逼嘛。” 林墨转过头,正准备好好吹一吹牛之时,却看到徐天阳的酒碗倒了,尴尬地说:“师傅,您刚刚敲桌时,是有多用力,你这手不疼吗?酒都洒掉了。” 徐天阳见状,赶忙把酒碗扶正,然后趴在桌子吮吸着掉出来的酒水。 林墨无语道:“师傅,咱这龙门会以前到底有多穷?您这….” 林墨都想不通,以前看水浒传的时候,那些好汉一言不合就下山吃酒,也没个正经工作,可人家懂得劫富济贫啥的。 这老头好歹是第一高手,咋就混成这叼样? 徐天阳听林墨这么一说,赶忙坐直身子,转移话题正色道:“呃…明日你还得参加秋闱考试,便先回府温习书本去吧,今夜就不必过来练功了。” 林墨并未过多纠结,回道:“额….那好吧,今日府上确有诸多事宜需要帮忙,待考试结束后,徒儿再来看您。” 待林墨走后,徐天阳不禁呢喃道:“徒儿啊,希望日后龙门会在你的带领下,能有不一样的光景,为师相信,你定不会让老夫失望的。” …… 林墨一回府便来到正厅,见小乔正在擦拭桌椅,随即上前询问道:“乔哥,我娘她们呢?” 乔哥是林墨给小乔取的外号,毕竟小乔太过霸气,乔哥之名当之无愧。 小乔回道:“少爷,夫人和彩衣正在厨房做着吃食,说是给您考试备着,木柴快用完了,我哥上街买柴去了。” 林墨笑着说:“呵,行,那你先忙着,一会少爷送你件中秋礼物哈。” 说完林墨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 不多时,林墨笑着走进厨房,“娘,我回来了,您做啥好东西呢?这么香。” “墨儿回来啦,娘在做面饼,这一场考试就得三日时间,娘得给你多备上一些。” 林墨随口问道:“那咱午膳也吃面饼吗?” 彩衣笑嘻嘻地说道:“是的少爷..夫人做了好多呢,不光午膳,晚膳也吃面饼的。” 林墨突然想起前世中秋被月饼支配的恐惧,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这古代的面饼可不像月饼那般,香倒是香,就是一点味道都没有,跟白面馒头差不多。 林墨突然发现厨房里有许多黄豆,随后脑海之中冒出一个想法来。 恰巧这时木瓜扛着一捆木柴走了进来,林墨对他说道:“瓜妹,赶紧把木柴卸下来,然后去买些花椒或者茱萸回来,麻溜一些。” 木瓜为人憨厚老实,林墨说什么他都照做,应了一声后,放下木柴便小跑着出了厨房。 彩衣和林母有些不明所以,询问道:“墨儿,你让木瓜买花椒做甚?” 林墨卖了个关子,笑着说:“娘,一会您就知道了。” “彩衣,帮少爷生火,且看少爷表演吧。” 林母狐疑地说:“墨儿,你若是想吃什么,可以和娘说,娘帮你做,你这从未做饭,万一….” 林墨撒谎道:“娘,您就放心吧,之前诗雨姑娘来府上做客之时,曾教过孩儿一种特殊酱料的制作方法,孩儿想尝试做做看,不会浪费粮食的。” 林母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紧接着她脑中浮现着莫诗雨的画面。 心说:“这莫姑娘当真不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待日后她再进府时,定要得探探她的口风,若是他对墨儿有意…..” 就在林母愣神之际,林墨已经烧上另外一口灶台,在锅里倒上水,再把黄豆倒上去,添上柴火,一气呵成。 待林母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索性便任由林墨胡闹一次。 很快木瓜把花椒买了回来,林墨接过来,仔细清洗了一下。 这时锅里的水已经完全沸腾了,林墨把花椒倒上去,加了盐,又倒上酱油,等着锅里的水烧干即可。 古代并没有辣椒,所以林墨才用花椒代替,黑豆也换成黄豆,他觉得味道应该相差不大。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林墨便打开锅盖,舀了一小勺舔了一下,觉得味道还行,齁咸齁咸的。 彩衣看着锅里一团黑糊糊的东西,疑惑地问道:“少爷,您做的这是何物?这能吃吗?” 林墨笑着拿来一张面饼,沾上自己所做的酱料递给彩衣说道:“诺,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这东西可是号称下饭神器,江湖人送外号国民女神老干妈。” 第35章 害羞不已的彩衣 彩衣尝了一口之后,忍不住捂着嘴:“唔…好咸。” 随即又疑惑道:“少爷,这不就是豆酱嘛?市集上的商铺有卖的,您干嘛非得自己做?” “国民女神老干妈,少爷为何要给豆酱取如此奇怪的名字?” 林墨惊讶道:“啥?这东西外面有卖?那为何咱府上没有?” 彩衣眨着大眼睛,有些困惑:“少爷,府上一直都有的,只是前段时间……” 林墨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即恍然,原来这里还真有豆酱,彩衣说的话他也明白,前些时日林府确实太过拮据,没买也挺正常的。 林墨尴尬地轻咳两声,“咳咳…你不懂,此豆酱可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乃是少爷呕心之作。” “瓜妹,一会把它装进瓷罐内,待明日少爷前往贡院考试时要带上的。” 林墨心想:“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林墨这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事后才发现,这玩意居然到处都有卖,强行装逼失败,笑死个人。 林母摇头责怪道:“你这孩子,就爱瞎胡闹,下次想吃什么,直接跟娘说就行。” “时候也不早了,面饼也都做好了,走吧,用膳去。” 片刻之后,几人便走出了厨房。 刚走了没多远,林墨突然拉住彩衣,对林母说道:“娘,您跟瓜妹先行一步,孩儿有事和彩衣说。” “你这孩子,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还要背着娘亲。” 待林母与木瓜走远后,林墨便轻声问道:“彩衣,那些首饰呢?” 彩衣压低声音,轻声说:“少爷,您不是说最近盗匪猖獗吗?彩衣进府后,便把那些东西拿到您的厢房内,用被子盖着呢。” 林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彩衣,随后在彩衣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这妮子,少爷说啥你都信,还特意盖上被子?” 彩衣很是无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用小手轻轻揉着额头。 委屈地说:“少爷,您干嘛打人家,那些东西如此贵重,彩衣就很担心被人偷去嘛。” 林墨不禁哑然失笑,“行吧,都怪少爷不好,疼吗?” 彩衣耷拉着脸说:“不疼了。” “少爷,为何您不让我告诉夫人,那个方公子看起来那么坏,少爷猜谜赢了他,若是夫人知晓此事,定会为少爷感到自豪的。” 林墨解释道:“你傻呀,若是我娘知晓此事,肯定会担心的,记住了,此事万不可让我娘知道,明白吗?” “哦,彩衣记住了。” 林墨摸摸小妮子的头发,有些好笑地说:“瞧你这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走吧,少爷送你件中秋礼物。” …… 潇湘馆中,书局掌柜站在莫诗雨面前,很是恭敬地说:“小姐,林公子今日已经把(白蛇传)的书稿拿到书局,您觉着印多少册比较合适?” 莫诗雨心中大喜,这(白蛇传)可让她心心念念了好久,恨不得让掌柜赶紧把书稿拿过来一睹为快。 只是作为这京都有名的富婆,在下属面前自然得严肃一些。 莫诗雨装作平静地说:“旺叔,这(白蛇传)有大热的趋势,里面的故事很是新颖,能让人沉醉其中,只是这开门做生意,得讲究盈利为主,且暂定三千册吧,看看市场反响如何再行调整。” 书局掌柜得到莫诗雨的回复后,正准备告辞转身离开。 莫诗雨想到什么,开口道:“旺叔,印刷成册后,第一时间派人送来馆中。” 掌柜恭敬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潇湘馆。 待书局掌柜走了之后,莫诗雨对身旁的婢女说道:“小碟,你马上去林府一趟,就说今夜潇湘馆会在南园湖畔举行游船诗会,邀请林公子参加。” 小碟点点头,正准备离开之时,莫诗雨又补充道:“对了,记得与林公子说,今夜诗会的彩头是百两银子。” 莫诗雨担心林墨不来,特意把彩头定为百两纹银,她觉得若是林墨听到有这种彩头,定会前来参加。 小碟得到莫诗雨的吩咐之后,便立即离开馆中,动身去往林府。 过了没多久,下人过来禀报,说是万宝阁的掌柜过来。 随即莫诗雨又接见了万宝阁掌柜,掌柜一进来,莫诗雨便询问道:“财叔这会过来,可是阁里有事发生?” 掌柜笑着说:“小姐您忘了吗?每月的初一十五,都需把账本拿来让您过目的。” “瞧我这记性,只顾着想今夜诗会一事,账本放着就行,我待会抽空再看。” 掌柜的点点头,把账本放在桌上,突然想起上午猜谜一事,于是对莫诗雨说:“对了小姐,您两年前所出的那道八字谜题,已在今日被人所解。” 莫诗雨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淡淡道:“哦…看来这京都之中也不全是些平庸之辈嘛,三年了,总算有人答出此题,不知是哪位才子或才女所解?” 于是掌柜把今日在万宝阁所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当莫诗雨得知是林墨答出谜题之时,神情很是激动,心里喜滋滋地想着:“林公子他懂我,他真的懂我。” 掌柜的察觉莫诗雨的神情有些反常,说道:“小姐,您没事吧?” 莫诗雨有些尴尬,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咳…没事,只是有些乏了,财叔你先下去吧,待我看过账本之后,再命人送回万宝阁。” …… 林墨赢回来的这些物件当中,恰巧有三支钗子,除了金步摇,还有两只精美的玉簪。 这金钗肯定要送给母亲的,而玉钗的话,正好彩衣与小乔一人一支。 林墨把装有玉钗的盒子拿给彩衣,笑着说:“彩衣,这根玉簪你拿着,金钗就给娘亲吧,你看可好?” 彩衣很是惊慌地说:“不可啊少爷,彩衣只是您的侍女,怎可要您如此贵重的礼物。” 林墨把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玉簪说:“什么贵重不贵重,我的就是彩衣的,你过来,少爷帮你插上,不许说不。” 彩衣红着小脸,怯懦地站在原地,把头埋得很低。 林墨摇摇头,觉得这妮子真是可爱的过分,随即把玉簪小心翼翼地插进彩衣的头髻之中。 点点头,评价道:“嗯…彩衣这年纪还是戴玉簪比较合适,把头抬起来让少爷好好看看。” 彩衣有些害羞,缓缓把头抬起来,轻声说着:“少…少爷,真的好看吗?” “呵…当然好看,要我说,我们家彩衣比那些贵族小姐都要好看。” 接着林墨牵着彩衣的小手说:“走吧彩衣,我们去找娘,把钗子拿给娘和小乔,中秋日,咱府上的女眷都必须美美的。” 第36章 莫诗雨是懂男人的 后堂饭桌上,此时木瓜手拿面饼沾着酱,一边咀嚼,一边眯着眼睛,满脸都是享受的神情。 小乔盯着碗中黑糊糊的东西,似乎有些嫌弃,询问着木瓜,“哥,这团黑糊糊的东西当真可以入口?” 木瓜疯狂点头,回忆了一下,表情很严肃地说:“少爷说了,这酱料叫作老干麻,把饼沾上一些,吃起来特别有味道,有点咸,然后麻麻的,可好吃了。” 小乔将信将疑,犹豫片刻后,终是鼓起勇气,把面饼沾上黑酱之后,缓缓送入口中。 嚼了几下后,小乔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嘶…好麻。”说着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去。 林墨可是把一整包花椒都倒了进去,不麻就怪了。 当林墨与彩衣走入后堂之时,只见小乔指着木瓜怒骂道:“死木瓜,这种东西都能吃得如此享受,什么老干麻,干脆麻死你好了。” 林墨听到小乔说的话,有些尴尬地说:“呃…乔哥,你这是?” 小乔转过头,与林墨告状道:“少爷,我哥不知从哪弄来一碗黑糊糊的东西,非说是少爷做的,叫什么老干麻,那东西就不是人吃的,怎会是少爷所做之物,你说气不气人。” 林墨假装不知情的瞪大眼睛,很是生气地说:“啊…竟有此事?这瓜妹实在太过分了,放心吧乔哥,少爷这便替你好好教训他。” 木瓜惊讶地看着林墨,疑惑地说:“少爷,这东西明明是….” 林墨很是愤怒地打断道:“你闭嘴,竟敢污蔑少爷,马上带着你的老干麻去大门口当门童,不到一个时辰不许回来。” 彩衣看的有些瞠目结舌,不过她也不敢揭穿林墨,只能在心里替木瓜默哀。 老实的木瓜有些不明所以,听话的点点头,嘴里叼着一块面饼,手上还拿着一块,捧着一碗(老干麻)前往林府大门。 待木瓜走后,林墨为了缓解尴尬,也没询问母亲去哪,直接拿出木盒递给小乔。 “诺,这是少爷送你的中秋礼物,打开看看。” 当小乔打开木盒之时,一下子就亚麻呆住,随即严肃道:“少爷,这…礼物属下不能收的,属下一心追求武道巅峰,少爷的心意请恕属下不能接受,还请少爷收回。” 林墨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望着小乔那魁梧的身躯,咽了口唾沫,沉默几息后,苦笑道:“不是…你….呵呵…我说乔哥,你是从哪看出来少爷对你有想法的?” 小乔歉疚地说:“少爷,我娘说了,男子表达爱意之时,都会送女子首饰作为定情之物,少爷是个好人,小乔自打跟随少爷,便已立誓,此生誓死效忠于您,只是这儿女私情一事,属下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还请少爷体谅小乔。” 林墨满脑子浆糊,急忙打断道:“停….什么跟什么,戏咋就这么多呢?” “彩衣,你跟乔哥好好解释一下。” 随即林墨无语的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呵…毁灭吧,我累了。” 待彩衣和小乔详细解释过后,小乔仿佛松了口气一般,随后彩衣便帮着小乔戴上。 没过多久,木瓜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林墨此刻心里正烦着,看到木瓜进来,没好气地说:“这还没一个时辰呢?谁让你回来的。” 木瓜憨憨地说道:“少爷,门外来了一位姑娘,说她是潇湘馆的人。” 听到潇湘馆,林墨以为对方是过来商量(白蛇传)的事,自然不敢怠慢财神爷,道:“把人请到正厅吧,我马上就过来。” 林墨拿起一块面饼,化气愤为食欲,配着白开水吃了起来。 小乔这时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傻笑着说:“呵呵…不好意思啊少爷,属下刚才误会你了,这玉簪真好看,多谢少爷赏赐。” 林墨皮笑肉不笑地说:“哼….您还会不好意思呢?都给少爷发好人卡了。” 吃完面饼后,林墨来到正厅中,见到来人是莫诗雨的贴身婢女,林墨对她印象还不错,礼貌的与她打招呼。 小碟恭敬地对林墨行礼过后,也没墨迹,直接把莫诗雨的原话转达给林墨。 林墨有些惊讶,仔细一想,“这莫诗雨举办的诗会有啥可去的,不就是一群自认才华横溢的富家公子千金相互装逼的场合吗?只是这..一百两银子,呃….还是算了吧,跟一群小学生组队,早晚成弱智。” 林墨装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与小碟说:“实在不好意思,今夜林某已经和好友有约,不能失信于人,诗雨姑娘的盛情邀请,在下不甚感激,但只能表示遗憾,还望姐姐替在下与诗雨姑娘说声抱歉,改日林某必当登门赔礼道歉。” 小碟回道:“既然公子早已与人有约,那小碟这便回去告知我家小姐。” 林墨微笑着说:“多谢姑娘理解,替我跟诗雨姑娘说声中秋喜乐。” “木瓜,送小碟姑娘出府。” …… 潇湘馆,莫诗雨专属厢房内,此时苏画正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忧郁。 莫诗雨忙完一些琐事之后,刚走进来,笑着说:“妹妹可是有好些时日没来姐姐这里了,可是今日张公子没去府上?” “姐姐听说近日来,张公子时常拜访妹妹,如何了,这张公子是否符合妹妹心意?” 苏画听到莫诗雨三句话不离张公子,甚是苦恼,叹气说:“哎!姐姐莫要调侃于我,整个京都之中,谁人不知那张康是个武痴,虽说张康为人正直憨厚,可….” 莫诗雨捂嘴笑道:“可是这张公子不善言辞,不懂柔情缠绵之道,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是与不是?嘻….” 苏画说道:“姐姐,妹妹好不容易来此一趟,你我非得谈论男子之事吗?” 莫诗雨道:“不然呢?那些男子饮酒之时,谈的不都是哪家女子俊俏,身段如何吗?” “难得在这闺房之中,你我姐妹也学学男子那般,俗气一回。” 闻言,苏画小脸微微泛红,道:“姐姐…你怎可说这等羞人之言。” 莫诗雨莞尔一笑,道:“哪里羞人了,屋中就你我姐妹二人,且放松一些嘛。” “对了,妹妹可知,前些时日楚阳公子命人放出消息,如若有人能同时帮他对出那三幅对联,愿出百两黄金当做酬谢。” “呵…话说这楚阳公子对妹妹可谓是情根深种,为了与妹妹长厢厮守,一掷千金都在所不惜。” “如今此事已传遍京都附近的几座城内,百姓无不称赞楚阳公子乃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男子。” 第37章 再次与杨氏兄弟会面 苏画有些无语凝噎,苦笑一声,沉默不语。 就在苏画沉默之际,不知不觉间,她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林墨的身影,心说:“林墨,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男子?” 莫诗雨见苏画神情凝重,便没敢再逗弄她,随后二人聊起今晚诗会一事。 半晌过后,小碟回到馆中,径直来到厢房内。 此刻苏画早已返回苏府,厢房内只剩莫诗雨一人。 莫诗雨见到小碟回来,询问道:“如何,林公子是否应下?” 小碟把林墨的原话一五一十的转达给莫诗雨。 “林公子说,多谢小姐盛情邀约,待日后再登门道歉,祝愿小姐中秋喜乐。” 莫诗雨还以为拿彩头吸引林墨,对方定会应下,结果却出乎意料。 嘴里嘀咕道:“林公子怎会拒绝呢?他不是爱财之人吗?莫非是彩头说少了?” 这还真让莫诗雨猜对了,倘若价码再高一些,说不定林墨就答应了。 莫诗雨郁闷至极,脸上露出与苏画一般无二的冰山表情。 如果不是今日太忙,她此刻还真想亲自前去林府一趟。 …… 下午林母回府时,林墨直接让彩衣把金步摇拿给林母,林母自然是相信彩衣的说辞。 毕竟她对林墨有着盲目信任,当她戴上金步摇之后,温柔地看着林墨,欣慰之意溢于言表。 时间匆匆流逝而过,一转眼便已入夜,一轮圆月悬挂在高空之上,将整个京都装扮得银装素裹,把林府内得到一砖一瓦都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林墨今晚在府上只吃了一块面饼,毕竟豪华游艇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山珍海味等着他,总得留着肚子不是。 眼见时间差不多快到戌时,林墨与母亲打过招呼后,便带着木瓜前往约定地点。 说到这,读者大大就会问了,为何不带彩衣呢?咳咳….会所嫩模嘛,带着女眷不太方便不是,而且木瓜贼能吃….. 街道上,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起,五彩斑斓,与天空中的明月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流动的光影画卷。 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远处偶尔传来的丝竹之音,交织成一首节日的交响乐。 主仆二人到了南园湖畔后,差不多用了半个时辰。 河流两岸旁甚是热闹喧嚣,灯火阑珊,倒映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波光粼粼中,仿佛连鱼儿也跃出水面,想要一窥这人间盛景。 人们或三五成群,或举家出游,漫步于这光与影之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共同庆祝着这团圆美满的中秋佳节。 林墨透过人群,扫视了一大圈之后,终于看到与二代哥约好见面的九曲亭。 当林墨带着憨包木瓜来到九曲亭之时,亭中的石凳上倒是坐满了人,只是并未见到杨氏兄弟的身影。 突然,一名白衣男子走了过来,对林墨恭敬作揖,道:“四喜见过林公子。” “我家少爷已在船上等候公子多时,特命小人在此等候公子。” 林墨是见过四喜的,随即拱手作揖道:“既如此,那便麻烦小哥带路了。” 心说:“果然不愧是二代哥,排面这块拿捏的死死的,会所嫩模、豪华游艇,我林墨来了,哈哈哈…” 紧接着林墨与木瓜跟随着四喜沿着河岸边行走了一会。 没过多久,当林墨看到不远处的挂满灯笼的大花船之时,心中激动不已,“哇靠,这古人就是会玩哈,船上居然有这么多身材火辣的妹子在招手,二代哥牛逼。” 几人靠近花船后,林墨早已迫不及待,正欲踏上木板走上花船之际,四喜说道:“林公子且慢,这花船乃是青楼所有,我家少爷所租之船在旁边呢。” 林墨顺着四喜所指的方面望了过去,只见一艘小船极为煞风景地出现在大船一侧。 而杨氏兄妹已在小船之上,此刻正笑着与林墨招手示意。 林墨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心说:“开什么玩笑,就这?玩呐,游艇呢?” 待几人上船之后,杨谨笑着作揖行礼道:“呵…林兄果然是守信之人,林兄里面请。” 林墨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很敷衍地说:“呵呵…杨兄客气了。”此刻的他,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跟随者杨谨走进船棚内,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摆放着几盘吃食还有两坛酒。 杨知雪见林墨走进来,压着嗓子说:“在下见过林兄。” 对妹子,林墨自然要客气一些,回礼道:“小杨兄客气了。” 随后杨谨对船后的老者说道:“船家,划船吧,我们去湖中心赏月。” 林墨都无语了,心说:“这湖边那么多艘大船,这小子居然租了艘渡船,还有,这几盘菜是怎么回事?一看就是在小酒楼打包过来的,什么二代哥嘛,真特喵抠。” 此时林墨正饿着肚子,懒得注意什么仪态,直接拿起一块鸡腿啃了起来。 一旁的木瓜看着鸡腿,不禁咽了咽口水。 见状,林墨便拿起另一只鸡腿递给木瓜,大大咧咧地说:“吃吧,跟着少爷混,包你吃香喝辣的。” 木瓜憨笑着接过鸡腿,“呵…少爷真好。” 杨谨震惊的看着主仆二人那狼吐虎咽的模样,尴尬地笑道:“呃..呵…林兄还真是个妙人。” 林墨见二人都盯着自己看,不明所以,“呃..你们怎么不吃啊?这鸡肉挺香的,不信你们尝尝。”说着拿起一块鸡屁股递给杨谨,道:“杨兄,这块比较肥,诺,给你,吃了保证长肉。” 杨谨赶忙摆摆手,道:“多谢林兄,我兄弟二人晚膳吃的比较多,现在还不饿,不必如此客气。” 随后林墨把鸡屁股递给木瓜道:“瓜妹,既然杨兄不饿,那就便宜你了。” 木瓜兴奋地接过鸡屁股,吃的那叫一个享受,满嘴流油。 杨知雪看着林墨吃东西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他有些可爱,随即倒上几杯酒,给林墨推过来一杯。 “今日有幸认识林兄,不胜荣幸,我敬林兄一杯。” 林墨笑着说:“小杨兄说笑了,二位一身华服,身份必是不俗,林某仅是一介布衣,能得两位杨兄青睐,真是不甚荣幸。” 杨谨说道:“诶…林兄何必自谦,且不说林兄乃是军神之后,单论林兄之才,便要胜出京都那些所谓的贵族才子不知凡己。” “杨某相信不久之后,林兄定能大鹏展翅,扶摇直上,成为我南夏国之栋梁。” 林墨欣然一笑道:“呵…那林某便借杨兄吉言咯。” 第38章 杨知雪红鸾心动 很快,把鸡腿和鸡屁股吃完的木瓜静静坐在林墨身旁,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林墨觉得木瓜老实得有些过分,笑着说把一整盘鸡肉都递给他,道:“瓜妹,这盘肉你都吃了吧,杨兄他们都不是外人,你就放心吃,不必拘束。” 见林墨如此在意木瓜,杨谨疑惑地询问道:“林兄,敢问这位兄台是…” 林墨正色道:“哦,忘了介绍,呃…他叫周木瓜,是林某前些时日聘请的护卫,为人很是憨厚老实。” 随即拍了拍木瓜的肩膀,叹息道:“哎!木瓜可是江湖豪侠之后,只因家中不幸遭奸人所害,最终迫于无奈,流连于市井之中,虽空有一身高强武艺,可是木瓜宁可依靠乞讨为生,也不愿做那强人之事,林某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这才….” 紧接着,林墨遥望远方,侃侃而谈:“实不相瞒,林某年幼时,也曾习过一些粗浅武艺,最是敬佩那些江湖侠义之士,虽然他们不在仕途之中,可却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事。” “在下斗胆说句大不敬之言,京都那些位高权重之人,又有几人真心为百姓谋福祉,倘若为官者都如那些侠士一般,我南夏国何愁不兴、举国上下若是一心,他国又岂敢觊觎。” 杨谨一拍桌子,大叫道:“说得好,林兄心系百姓,又何来不敬之说,此言甚得我心,来,杨某敬林兄一杯。” 林墨端起酒杯,面露欣赏之意,道:“想不到杨兄也是性情中人,你我当真是相见恨晚呐!既如此,今夜我林墨便舍命陪君子,与二位杨兄不醉不归。” 众所周知,这人一旦上了酒桌,喝了几杯马尿话就变多了,难得中秋,林墨索性就放开手脚,与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吹着牛皮。 三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杨知雪突然提议道:“三哥,林兄,月色皎洁,如此良辰美景,你二人何不各自赋诗一首,为今夜游湖之行留下宝贵回忆。” 杨谨笑着回道:“呵…为兄正有此意,今夜难得与林兄惺惺相惜,为兄便班门弄斧一回。” 随即杨谨走出船棚,抬头仰望高空明月,思考再三后,脸上露出喜色,缓缓吟诵道:“中秋与君泊行船,遥见月圆眷思量。徐徐江波如明镜,映照明月似梦幻。” 杨谨念完之后,杨知雪欢呼雀跃,鼓掌叫好。 林墨手拿酒壶倒了一杯酒,然后走到杨谨面前说:“好诗啊杨兄,随口吟诵便是出彩诗篇,当浮一大白。” 这就好比众人在ktv包厢中,当朋友唱完一首歌之后,无论好听与否,总会有人递过来一瓶啤酒对你说:“好听,唱歌的喝酒。” 杨谨被林墨夸得有些飘飘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说道:“林兄谬赞了,以林兄之才,想必已有佳作在腹,不知杨某是否有此殊荣,能见证林兄佳作问世?” 林墨喝了不少酒,装逼这种事通常在酒后最为合适,于是林墨拔高音量,笑着说:“哈哈…佳作不敢当,不过林某曾在梦中游历过仙境,得诗仙赠诗一首,今日便念与二位杨兄品鉴一二。” 这时杨知雪也走了出来,兄妹二人皆露出期待之色,静静等待着林墨作诗,至于林墨说的什么仙境,他们自是不信的。 只见林墨拿起酒壶,倒入口中,单手背负身后,眼神直视前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吟诵着:“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念到这里,林墨转过身,笑着看向杨氏兄弟,继续道:“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当林墨念完整首诗之后,杨知雪心中似乎多了一丝心悸之感,她仿佛能理解林墨这首诗的意境。 想当年林啸天战死沙场之后,林墨便一蹶不振,这么多年来,林墨一直待在府中。 家道中落之后,亲朋好友疏远,杨知雪想象着林墨对着明月自饮自酌的身影,那番景象该有多么寂寥。 杨知雪心道:“林公子,终是我们杨家有负林家,雪儿知你心中酸楚,若是你我有缘,余生雪儿愿长伴公子左右,定不负卿。” 杨谨倒是没想那么多,在震惊过后,高呼道:“林兄大才也,在下叹服,此诗一出,必将流传千古,今夜游湖,杨某能见证此等千古诗篇问世,真乃三生有幸。” 杨谨见一旁的杨知雪一直盯着林墨,不发一言,轻咳一声说道:“咳…六弟觉得林兄此诗如何?” 杨知雪回过神,对林墨拱手作揖道:“这首诗堪称千古佳作,小弟已然想不出任何赞美之词形容,称林兄乃是诗仙转世都不为过。” 林墨被两人说得有些脸红,摆摆手说道:“诶…二位杨兄太过抬举林某,着实令在下汗颜,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接下来,林墨与杨氏兄弟二人又聊了许久。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林墨便开口说道:“二位杨兄,在下明日还得参加秋闱考试,不如今夜便先到这,待此番秋闱过后,咱们再另寻时间相聚。” 杨谨拱了拱手,回道:“嗯..自当如此,杨某在此预祝林兄秋闱高中,届时,你我再好好畅饮一番。”随后杨谨便吩咐船家往岸边返回。 待船家划着桨,船身微微摇晃之时,林墨感觉有些许头晕,干脆直接躺在船头。 杨知雪端坐在船棚里,就这么痴痴地望着他,双手托腮,脸颊微红。 杨谨见妹妹红鸾心动的模样,微笑着轻声说:“这林墨果然不凡,待日后林墨高中之时,三哥一定想办法,让雪儿与之成其好事。” “此等大才,日后步入朝堂之上,将是我南夏国之幸。” 听到杨谨这么说,杨知雪的脸颊似乎更红了,羞得不敢开口言语。 林墨躺在床头之上,望着满天繁星,随口念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林墨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船棚里的二人都能听到,兄妹俩对视一眼,皆是为之一惊。 不过二人并未开口打断林墨,仔细聆听着,想知道此诗是否还有下文。 …… 潇湘馆名下的游船之上,今夜举办的游湖诗会与往年一般无二。 船上聚集了京都众多贵族才子佳人,吟诗作赋,美酒佳肴,期间还玩上飞花令。 只是莫诗雨今夜心情似乎不佳,很少参与进去,简单与众人寒暄几句,小酌几杯后,便端坐在船头之上,遥望满天繁星。 苏画亦是如此,坐在莫诗雨身旁,两位绝世佳人坐在船头,犹如画中仙子一般,看得船上众多才子惊叹连连。 突然,站在莫诗雨旁边的小碟说道:“小姐,奴婢似乎看到林公子了。” 第39章 腹黑直男林墨 莫诗雨一怔,与苏画齐齐看向婢女小蝶。 “什么,你说林…”莫诗雨险些失了仪态,连忙换了平时的口吻,道:“小碟,你是在哪瞧见林公子的?” 小蝶指着下方一艘小渡船,道:“小姐,奴婢不知那人是不是林公子,看着确实是像极了他。” 莫诗雨与苏画顺着小蝶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通过月光与船上灯笼的映照下,林墨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文楚阳走了过来,很是君子般地朝两位佳人行了一礼。 不过莫诗雨与苏画此刻正看着下方,似乎并未察觉到文楚阳过来。 当文楚阳注意到二女的目光注视着下方之时,疑惑地望过去,顿时气愤不已。 不过他很快就压下心中的不满,淡淡评价道:“哎!虽说这林墨家道中落,可好歹是秀才之身,竟在木船中席地而躺,当真是有辱斯文。” 莫诗雨闻言,侧头看了过来,捂嘴轻笑道:“呵…楚阳公子此言差矣,诗雨反倒觉得林公子甚是洒脱不羁,不拘小节。” …… 杨氏兄妹等待许久,却迟迟未听到下文,于是二人走了出来,准备询问此诗全篇。 当杨谨出来的那一刻,文楚阳愣了一下,心道:“怎会是他?这三皇子为何会与林墨同乘一艘船?” “他旁边的俊俏公子似乎在哪见过。” 文楚阳自是认识杨谨,杨知雪他也是见过的,只是扮作男儿身后,一时间未能认出。 画面一转,只见这时,杨氏兄妹来到林墨身前站定。 看到二人过来,林墨适时坐了起来,笑着说:“呵…这小船倒是挺快,一晃眼便已近岸边。” 杨知雪很喜欢林墨方才随口吟诵的两句诗,觉得非常应景,于是开口问道:“不知林兄方才所念的两句诗可有全篇?” 林墨微微一怔,在大脑运转一圈后,才想到杨知雪问的是什么,毕竟喝得有些懵。 “呃…确实有全文,此诗亦是在下从梦中仙境中偶然所得。” 杨知雪微微一喜,道:“那…咳…可否请林兄念出全文,以便在下回府抄录下来,细细品鉴。”杨知雪一时心急,险些忘记夹着嗓子说话。 林墨心想着,眼看着就要上岸了,最后再装一波,尤其是在妹子面前。 身为一名优秀的直男,就是如此的直爽朴实。 随即林墨站起身,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念道:“西风吹老南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林墨不知这个世界是否有洞庭湖,于是把洞庭改成南园,显得应景一些。 整首诗念完后,杨知雪顿时露出小迷妹的神态,看着林墨满眼都是崇拜之色。 高颜值加上世所罕见的才华,直接把这位南夏国六公主给迷得不要不要的。 杨谨还未开口说话,只听船上方传来一阵鼓掌声。 “好一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林公子大才,实在令小女子叹服。” 闻言,小船上的三人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 只见莫诗雨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并且礼貌地与杨谨打着招呼:“呵…杨公子也在啊,诗雨这厢有礼了。” 莫诗雨虽对杨谨行着礼,可心里却是腹诽着:“好啊,原来是你提前把林公子约去,你给本小姐等着,待你日后来潇湘馆,定狠狠宰你。” 杨谨拱手回礼道:“诗雨姑娘客气了,今日因缘际会,有幸遇见林兄,故而相约一同游湖。” 杨谨也看到上方的苏画和文楚阳,但是并未理会他们。 岂知就在下一秒,只见文楚阳赶忙行礼道:“楚阳见过三….”杨谨眼睛一瞪,文楚阳便心领神会,道:“楚阳见过三公子。” 杨谨出门在外,向来很是低调,在整个京都的贵族子弟中,认得他的人,其实并不多。 他曾交代过相识的贵族子弟,若在外遇到,不可暴露他的身份。 随即,林墨也向莫诗雨行了一礼,招呼道:“在下见过诗雨姑娘,姑娘中秋喜乐。” 莫诗雨甜甜一笑,道:“呵…诗雨与二位公子还真是有缘,恰逢其会,不知几位公子可否赏脸,上来喝杯水酒?” 这莫诗雨可是财神爷,既然碰巧遇上,林墨肯定得给这个面子。 杨谨则是看着林墨,询问他的意见。 林墨说道:“姑娘盛情难却,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不多时,小渡船上岸后,一行人便走上大船。 当林墨看到大船上的装饰后,突然有种从小包厢一下子换到豪华总统厢的感觉。 几人刚一上船,莫诗雨等人便迎了过来,于是两拨人再次打了招呼,古代嘛,礼节就是多。 苏画似乎心中有些酸涩,下意识地对林墨欠身行礼道:“苏画见过林公子,公子万福。” 林墨拱手作揖,还之以礼道:“苏小姐不必多礼,在下受之有愧,不慎惶恐。” 冰块脸几个意思,我们都没半毛钱关系了,行个屁的礼,真是智障,害小爷多弯了一下腰,要是以后腰间盘突出,一定画个圈圈诅咒你。 一旁的文楚阳肺都要气炸了,向来对他冷眼相待的冰山美人,居然对林墨露出小女人的姿态,让他如何不气。 莫诗雨见气氛有些诡异,随即笑着道:“呃呵…今夜潇湘馆在这南园湖畔举行诗会,特以中秋为题,几位公子若有佳作,不妨畅所欲言。” 此言一出,船上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毕竟在林墨他们过来之前,莫诗雨早已宣布此番诗会的最佳诗篇。 “诗会不是结束了吗?诗雨姑娘此话却是何意?” “在下何从知晓,不过今夜楚阳公子所作之诗,实乃难得佳作,独领风骚。” “是啊,楚阳公子之才,无人能出其右。” “哎!若是他们所作之诗胜过楚阳公子,那又该当如何?” “呃…那人不是林墨吗?此子粗鄙不堪,一介穷酸秀才,何德何能,能与我等齐聚一堂。” “诶!莫非兄台忘了吗?这林墨上次在潇湘馆中,一首边塞诗技压全场,那首诗可是称得上千古佳作。” “呵呵..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要我说啊,这林墨先前不过是侥幸胜出罢了。” 贵族公子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几分不甘与挑衅,火药味十足。 文楚阳被众人推至前头,眉头微蹙,却也不失风度地微微一笑,正欲开口谦逊几句,却被莫诗雨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 “诸位稍安勿躁,诗会本为雅趣之事,又何来结束之说?” “楚阳公子的佳作自然令人称赞,只是这几位公子刚刚到来,何不借此良辰美景,再添佳作。” 莫诗雨气场十足,一番言辞下来,令全场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文楚阳虽说有些不满,但他对自己今夜买来的佳作很有自信,傲气十足,并无惧色之意。 第40章 水调歌头 文楚阳淡淡一笑,目光直视林墨,道:“呵…当日在潇湘馆中,林兄以一首边塞诗篇技惊四座。“ “恰逢今夜诸位才子佳人再次齐聚,若林兄已有诗稿在腹,还望莫要藏拙才是。” 莫诗雨附和道:“楚阳公子所言极是,想来以林公子之才,定能为这中秋诗会再添名篇。” 林墨简直无语至极,心道:“闹呢大姐?这文楚阳明显就是在阴阳我,您可倒好,还学会捧哏。虽说本少爷爱装逼,但也要分场合吧。” 林墨拱手作揖,对文楚阳道:“文公子过誉了,在下才疏学浅,胸无点墨,昔日那首边塞诗,乃先父托梦所作,万不敢冒领。” “方才诸位才子已然言明,诗会早已结束,而文公子今夜所作之诗,让在场众人无不叹服,第一才子之称实乃当之无愧。” 缓了口气,林墨面向场中众人,再次作揖,道:“林某此番上船,只为讨杯酒喝,若有唐突之处,还望诸位才子佳人多多包涵。” 开玩笑,刚刚这群贵族公子小姐的议论声,林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才不想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树敌。 这二代哥的圈子太过复杂,搞不好这群二逼都是跟着文楚阳混的,惹不起还不躲不起吗。林墨腹诽着。 文楚阳冷哼一声,心说:“哼,你小子耍我呢?方才在小船上,随口吟诵便是上等佳作,现在却说自己胸无点墨?莫不是畏惧于我,不敢展露出来?” 这时,林墨又看向莫诗雨,道:“诗雨姑娘所言,实在太过抬举林某,在下文思枯竭,这诗词一道,实非在下之所长,林某明日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先行告辞了。” 莫诗雨闻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好你个林墨,别的姑娘让你作诗,随口便是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我让你作诗,就说文思枯竭?非你之长?难道在你眼里,本小姐竟如此不值一提?” 莫诗雨何等聪慧,仅是一眼,便知晓杨知雪是女儿之身。 如此俊俏的公子,是个女子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只要仔细观察的话,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爱吃醋是女人的天性,这林墨给对方作诗,莫诗雨自然也想要。 傲娇的莫诗雨见林墨转身就要离开,随即在大脑中飞速运转头绪,紧接着轻咳一声,道:“咳…此次诗会魁首,可得二百两纹银作为彩头,既如此,那今夜便恭喜楚阳公子了。” 林墨听到彩头有二百两,心中微微一怔,随即停下脚步,瞬间变成一副财迷的模样。 只见林墨一脸贱笑地转过头,看着莫诗雨,正色道:“咳…诗雨姑娘,方才林某正欲离开之际,忽然一股莫名灵感涌入脑海,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林某愿赋诗一首,聊表谢意。” 闻言,莫诗雨心中乐得不行,“哈哈哈….小样,总算抓住你的小辫子,只要你爱财就行,这铜臭之物,本小姐有的是。” 不过表面上莫诗雨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道:“哦…竟有此等神奇之事,既然公子此刻文思泉涌,那诗雨便静候公子佳作。” 小迷妹杨知雪听到林墨要作诗,霎时间欣喜不已,微微挪步,靠近林墨,压着嗓子说:“林兄可需小弟代笔?” 林墨很是随意地说:“行啊,正好林某有些微醺,那便麻烦杨兄代劳了。” 林墨想着,既然要装逼,那干脆就装波大的,给这群二代哥好好上一课。 装逼时刻怎能缺了美酒傍身,林墨笑着说:“诗雨姑娘可否赠杯酒喝?” 莫诗雨冲身旁的小蝶示意,小蝶很快便拿过来一小壶酒与酒杯。 林墨直接拎起酒壶,缓缓走向船头,衣袂轻扬,如同林间清风,不经意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杨知雪早已跪坐在案前,轻提狼毫,铺好宣纸,待林墨吟诵之时即刻落笔。 林墨装成一副很惆怅的模样,拿起酒壶,猛灌了几口,然后抬头遥望明月,声音不高不低,缓缓吟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林墨念完整首词之后,杨知雪恰好也写完最后一个字,她仔细阅读着宣纸上的每一字,整个人完全处于呆滞状态。 心中默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美的句子,林公子,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 林墨装完逼….啊呸…林墨念完整首诗之后,一直保持着遥望星空的姿态,想等着掌声袭来的那一刻再华丽转身。 岂料等待了好长时间,脖子都酸了,依旧静得很是和谐,别说掌声,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林墨终于坚持不住,微微侧过身,转头一看,只见全场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表情有惊恐、有疑惑、有茫然。 林墨有些尴尬,心说:“不应该啊,这首水调歌头可是被后世誉为古诗词的巅峰之作,难不成这群二代哥文化水平有限,不懂得品鉴这等千古绝唱?可就连文盲听了都得来上一句(牛逼),他们总不能连文盲都不如吧?” 林墨轻咳一声,弱弱地说:“咳…额…诸位为何如此看着林某?” 杨谨这时才惊呼道:“林兄真乃谪仙人也,今夜诗会有此一诗,必将垂千古,载史册,自此之后,恐怕无人能够与之比肩,此诗可称中秋绝唱。” 苏画紧紧攥着双手,胸口似乎被重物堵住一般,脸色微微发白,心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为何公子有此大才,却甘于平庸六载,为何要在婚约解除之后,公子才展露锋芒?” 莫诗雨在震惊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想不到今夜诗会,诗雨能亲眼见证这等千古绝唱问世,诗词中表达的优美意境,让诗雨犹如身临其境一般,迟迟未能走出。” 林墨心道:“这才对嘛,吓老子一跳,如此一来,二百两还不稳稳拿下,哈哈哈…这波不亏。“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赞美林墨之时,林墨却很煞风景地说:“呃…诗雨姑娘,不知在下这首(水调歌头)是否当得今夜之最?那二百两彩头…..” 林墨的人生格言就是:人间清醒,搞钱要紧,既然诗已念完,也该结算一下出场费不是。 第41章 影阁首领出现 林墨此话一出,瞬间凝固了周遭的空气。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试图从林墨平静的表情中寻找一丝玩笑的痕迹。 随后又是一阵议论声四起,无非就是讨论林墨如何爱财,白瞎了如此才华等等…. 莫诗雨捂嘴轻笑道:“此等绝世佳作,自然当得上今夜之最。” “楚阳公子以为如何?” 此刻文楚阳的脸色极为难看,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自信光芒的眼神,此刻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瞪得浑圆,却吐不出来半个字。 周围人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绳索,将他紧紧缠绕,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襟,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呵…这是自然,输给此等佳作,在下心服口服。” 嘴上装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心里则是恨透了林墨。 该死的林墨,屡次抢我风头,一介破落户,怎的不烂在尘埃里。 方堂这混蛋到底怎么搞的,都过去如此之久,居然还能让林墨完好无损地站在这。 既然文楚阳都没意见,莫诗雨便宣布道:“既然连楚阳公子都认可这首诗,相信在场诸位定不会再有异议。” “小蝶,去把彩头取来,交予林公子。” 片刻后,婢女小蝶端着一个木盘过来,二十锭明晃晃的银子摆放在上面的红布之上。 林墨微笑着示意木瓜伸手接下,与莫诗雨打过招呼,便带着木瓜转身准备离去。 岂料刚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文楚阳阴阳怪气的说话声。 “呵…虽说林兄所作之诗的确令在下折服,只不过这满身的市井之气,在下却是不敢恭维。” “有如此才学,却是个贪财之人,简直肤浅至极。“ “昔日林侯爷何等人物,没成想后辈竟如此俗不可耐,当真是贻笑大方。” 闻言,林墨愣了愣,转过身笑道:“文兄所言极是,在下本就是俗人一个,古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林某这叫学以致用。 “不瞒诸位,在下平生夙愿无非就是当个富家翁,然后迎娶娇妻美妾,儿孙满堂,如此便已足矣。” “若是文兄觉得钱财太过俗气,何不将心放宽,将它赠予林某,也好让林某早日完成夙愿?” 林墨心说:“我呸,狗日的阴阳人,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若不是你爹搜刮民脂民膏,你能这么嘚瑟,臭傻逼,啥也不是。” 文楚阳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软弱无力。 不多时,他又心生一计,从身上掏出五张银票,笑着说:“既然林兄如此爱财,文某倒是不介意资助一二,只不过得看林兄有没有本事拿。” 林墨疑惑地说:“哦…文兄不妨说来听听?” 文楚阳笑道:“呵…近日来,苏府门前的三幅对联之事,想来林兄应该有所耳闻吧?“ “若林兄能现场对出其中两幅下联,文某手中这五百纹银,便赠予林兄。想必以林兄之才,对出两幅下联,只需片刻时间便可信手拈来吧?” 林墨心说:“哎呀!还有这好事?虽说这文府的钱银有些膈应,可都是些不义之财,不要白不要嘛,到时候拿出一些做做善事,岂不美哉?” “只不过连张康都给了三百两,文楚阳的话…怎么也得翻倍不是。” 随即林墨露出谄媚的笑容,道:“呵..文兄可否再加一百两?图个吉利,然后交予诗雨姑娘手中,让她做个见证?” 文楚阳嘴角抽搐,心中腹诽道:“哼!堂堂军神之后,竟如此厚颜无耻。” “林兄莫不是怕在下食言?文某向来一诺千金,不过既然林兄有此要求,在下依你就是。” “只不过若是林兄未能作出下联,那又当如何?” 林墨不耐烦地说:“哎呀!真是啰嗦,你直接把钱交予诗雨姑娘便是,不就两幅对联嘛,片刻间就写给你好吧,赶紧的,我还得赶回府吃宵夜呢。” 被林墨一怼,文楚阳差点没气得破防:“你…简直粗鄙至极。” 莫诗雨心里憋着笑,心说:“呵…林公子真是有趣。如若文楚阳知晓那三幅上联乃是林公子所出,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不多时,林墨走到桌案前,提起毛笔,未有一丝犹豫,直接在宣纸上书写着:惆怅忧怀怕忆情。 紧接着把写好的宣纸拿开,在新的宣纸上继续写道:孤独书生弹酒,前世今生两狂人。 写完之后,林墨抬头看着文楚阳,心说:“反正都得罪了,不差再补上一刀。”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坏笑道:“额呵呵…若文兄您再出三百两,我把剩下的烟锁池塘柳的下联也写上如何?” 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不止是对在场众人的降维打击,还表达自己对苏画的不屑之意。 仿佛向众人传达,“如何?你们心心念念的大才女苏画,我林墨唾手可得,可我压根就看不上。” 此言一出,文楚阳肺都要气炸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不必了林兄,文某佩服。” 开玩笑,如果让林墨把三幅下联全部写出来,他担心万一苏画履行诺言,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墨早就乐得不行,笑着道:“哈..既如此,那便多谢文公子慷慨解囊了。” 林墨笑着接过莫诗雨手里的六张百两银票,然后带着木瓜快速离开花船。 在场众人望着林墨那洒脱离去的背影,皆是惊叹不已。 有的心中暗骂林墨的狂妄无耻,还有的则是复杂难辨,既有对林墨才情的认可,又夹杂着一丝嫉妒与不甘。 而在这纷杂的视线中,苏画静静地坐着,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似是震惊、是失落,还是隐隐的钦佩? 她紧抿的唇瓣微微颤抖,仿佛想要说什么,可却不知从何说起。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只留下林墨渐行渐远的身影,在她的世界里渐渐模糊。 待林墨走远之后,杨知雪对身旁的杨谨轻声说道:“三哥,夜已深了,我们也回去吧。” 杨谨点点头,与莫诗雨辞别后,便带着杨知雪离去。 …… 飘香院最里面一间厢房内,一位带着鬼面,身着锦服男子端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神秘与威严。 黑鹰立于一侧,不敢有丝毫逾越,静静地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鬼面男子的手指正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眼神直视着黑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关于那位,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黑鹰身体微微一颤,开口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首领责罚。” 只见下一秒,鬼面男子反手一扣,似乎没怎么用力,居然直接把水杯嵌入木桌底下。 然后怒道:“一群废物,连一个用不了一丝内力的老家伙都搞不定,要你们何用?” 第42章 夜黑风高杀人夜 黑鹰浑身抖如筛糠,颤巍巍地说:“首领…属下派出去的全都是天字号高手,只是目标人物太过狡猾,派出去的人几乎都折了进去。” 鬼面男子闻言,手掌带起一阵劲风,猛然间便落在了黑鹰脸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啪”声。 黑鹰的身体如同被巨锤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直接撞到门上,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就在这时,老鸨带着一名黑衣男子快步走了过来,见房门大开,而黑鹰执事倒在一旁,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老鸨此刻已顾不上许多,连忙带着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对鬼面男子说:“启禀首领,目标人物出现在南园湖附近,我们的人正盯着他,不敢轻举妄动,还请首领指示。” 鬼面男子点点头,称赞道:“嗯…做得不错,带路吧,此次我亲自出马,定让他插翅难飞。” …… 今夜林墨带着木瓜出门后,徐天阳便尾随其后。 经历了两次杀手事件,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徒弟出事,林墨可是他全部的希望。 徐天阳在南园湖畔旁守了一夜,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当林墨带着木瓜从大船上下来后,徐阳天嘴角上扬,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两人后面。 此时时间已然快到亥时,街上的行人与刚入夜时比起来,已稀疏了许多,偶有几声更夫的梆子声,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徐天阳察觉到似乎有几道目光正在不远处盯着他。 只见他冷笑一声,口中呢喃道:“哼…几只小苍蝇,真是不知所谓。” 随后徐阳天脚步不疾不徐,朝着人烟稀少的方向前行,似乎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跟踪他的人。 几个天子号杀手就这么小心翼翼跟着他,沿途留下影阁的印记。 一直跟到一间破败不堪的庙宇前,几人才停下驻足。 然而就在下一秒,其中一个躲在老槐树后的杀手“啊”一声,眼前一黑,脖子刹那间就被扭断,死的不能再死。 解决一个杀手之后,徐天阳泰然自若地走到庙宇前的空旷场地中,冷哼道:“哼!都出来吧,尔等藏头露尾之辈,有胆跟踪,却不敢直面老夫,江川便是如此调教尔等的吗?” 随着徐天阳的话语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随后,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暗处窜出,迅速分散开来,围在徐天阳四周,形成犄角之势。 四位黑衣杀手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有着第一高手之称的神腿顽童。 只见他们双手握紧手中弯刀,寒光闪闪,在夜色中更显阴森可怖。 徐天阳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四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身形未动,却已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漫开来。 突然,徐天阳单腿在地面上轻轻一踏,身法极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闪到其中一名杀手面前。 待杀手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闪避,一条腿瞬间被踢断,应声倒下,哀嚎声不绝于耳。 剩下的三名杀手见此情形,震惊得无以复加,于是三人似乎抱着极限三换一的决心,大喊一声“杀”,纷纷朝着徐天阳的要害处攻击过去。 徐天阳很是从容淡定,与三人展开激烈角逐,想象中的生死博弈并未持续太久。 不多时,几名杀人全部倒下,已是强弩之末,哀嚎一片,虽已分出胜负,可徐天阳还是身中数刀,不过并无大碍,仅仅是些皮外伤罢了。 对于这些影阁杀手,徐天阳自然不会心慈手软,正当他准备结果四人之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鼓掌声。 “哈哈哈…想不到许久未见,师傅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呐。” 鬼面男子缓步走来,他的身影在明亮的月光映照下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当他来到徐天阳不远处站定后,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徒儿见过师傅,祝师傅福寿安康。” 听到这令人作呕的话语,徐天阳银牙紧咬,拳头紧攥,恨不得把眼前之人剥皮抽筋。 徐天阳强压着心中怒火,嗤笑道:“呵…阁主这声师傅叫的,不觉得可笑吗?老夫还真是不敢当。” “诶…师傅此言差矣,您老人家昔日的教导,徒儿至今铭记于心,当初龙门会一事,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师傅谅解徒儿才是。” “如今师傅身重腐心散之毒,徒儿特意千里寻来,只为让师傅早日摆脱这毒素侵蚀之痛,徒儿对师傅一片孝心,天地可鉴。” 闻听此言,徐天阳再也忍不住,怒吼道:“畜生,如此丧心病狂之举,你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老夫自认待你不薄,将毕生所学尽数相授,甚至想把龙门会交付你手。” “若你仅是图谋老夫毕生功力,冲老夫一人便是,为何要对龙门会之人赶尽杀绝,如此泯灭人性,当真不会良心不安吗?” 鬼面男闻言,狂笑不止,面具之下的脸上满是阴狠,“哈哈哈……老东西,若不是你当年带着龙门会众人,将佐藤一族屠戮殆尽,本王又岂会错失皇位之称,你居然还有脸问我为何对龙门会赶尽杀绝?” 徐天阳震惊道:“你你你…..你是东夷国….” “不错,本王便是昔日东夷国三皇子源江川,现如今的并肩王,而被你屠戮殆尽的佐藤一族乃是本王的母族,若不是没了母族支持,本王又岂会无缘参与皇位之争。” 鬼面人见徐天阳全身颤抖,面目狰狞的模样,冷笑一声,接着道:“如何?师傅现在是否想问,本王处心积虑接近你,可是为了报仇雪恨?“ “哈哈哈…正如师傅所想,本王确实是抱着复仇的念头接近于您,若不除掉龙门会,本王寝食难安。” “倘若不是龙门会屡次从中作梗,我东夷大军早就可以拿下凉州,从而挥军南下,直取整个南夏国。” “呵…如今龙门会仅剩你一人,待本王登上东夷国皇位,届时,本王定直取南夏。” “念在你我总算师徒一场,若你愿将毕生功力传于我身,本王倒是可以留你一命,保你安度晚年,让你亲眼见证本王一统天下的旷世盛举。” 徐天阳此刻已然顾不上巨毒攻心之痛,强行使用内力,将一股浑厚的罡气包裹全身,实力暴涨数倍不止,大怒道:“气煞我也,今日老夫就算拼掉这条命,也定要清理门户,以慰龙门会死去侠义之士的在天之灵。” 源江川冷笑道:“哼,冥顽不灵,强行使用内力,真是不知死活。” “既然你存心找死,那本王便成全你。” 第43章 鬼刀地煞? 徐天阳率先出手,朝源江川攻了过去,两人的武学如出一辙,一开始便是腿法之间的较量,一时之间难分伯仲。 徐天阳心知自己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如若不能快速拿下对方,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便使用全力,两人又交手了数招之后,趁对方来不及反应之时,徐天阳一脚重重地击中对方胸口处。 源江川身形猛地一滞,胸口如遭重锤,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他踉跄后退数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虚无之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他的喘息而颤抖。 由于徐天阳强行使用内力,踢出那一脚之后,自己则是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在地。 他赶忙擦干嘴角的血渍,眼神如炬,锁定着摇摇欲坠的源江川,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源江川努力稳住身形,双手紧握成拳,骨节间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是在积聚所有力量。 随后源江川摘下面具,同样擦干嘴角的血迹,露出嘲讽的笑容,脸上尽是不屑之色。 “忒…如此对决才有去趣,呵呵..师傅这第一高手之名,果然实至名归,既如此,那徒儿也不好再继续藏拙下去。” 只见源江川从背后取出两把金色弯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道:“这两把刀对师傅来说,应该不陌生吧?” 徐天阳直接脱口而出,道:“这是…地煞?鬼刀源雄的地煞怎会在你手上?” “哼,鬼刀源雄乃是本王皇叔,只不过他醉心武学,其身份鲜为人知罢了。” “当年我皇叔逊你一筹,直到临死之前,还一直耿耿于怀,今夜本王便用此刀,了却皇叔毕生之憾。” …… 林墨和木瓜走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中央,手中紧紧攥着那沉甸甸的钱袋。 里面装着的八百两银子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成了月牙状。 周围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在这一刻都似乎成了他喜悦的背景乐。 他环视四周,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对突如其来的财富既惊又喜的复杂情绪。 突然,林墨闻到来自前世吃过的一股狗肉香味,想着近日来这个时辰都在和师傅练功。 于是便停下脚步,对一旁的木瓜说道:“瓜妹,想不想吃肉?” 木瓜愣愣地点点头,林墨见状,嘴角微微上翘,道:“行,难得今晚大赚一笔,就让你和臭老头吃个够,等着哈。” 于是林墨走进狗肉铺,大手一挥,与店家说道:“老板,给本公子包上四斤狗肉,再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一定要拿最贵的知道吗?不差钱。” 那份暴发户独有的逼格,在此刻被林墨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墨想着:“当土豪的感觉就是爽……等考试一结束,那种一套五十两的衣服,高低得整上两套,哈哈,有钱。” 买完酒肉之后,二人继续朝林府方向而去。 不多时,两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徐天阳的破屋门外,人未至,声先到。 “老头,您今晚有口福了。” 喊了一嗓子之后,未见有人答话,林墨还以为徐天阳已经睡下。 于是直接推门而入,接着喊道:“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老头,赶紧出来吃肉咯。” 许久过后,林墨找了屋里找了一圈,却未见徐天阳的人影。便嘀咕道:“诶…这死老头,该不会去勾栏听曲了吧?” 木瓜盯着手中的狗肉,忍不住直咽口水。 既然徐天阳不在,林墨自然不会留下来等他,于是对木瓜说:“瓜妹啊,你在这等着老头吧,记住了,在他回来之前,不许偷吃知道吗?我明天还得考试,就先回去了。” 木瓜听话地点点头,始终把酒肉拎在手中。 林墨真心无语至极,没好气地说:“哎!瞧你那傻样,就不能把东西放在桌案上吗?又没人跟你抢,你个憨货。” 就在林墨转身要走之际,墙外突然飞过来一道身影,吓的林墨直接躲到木瓜身后,瑟瑟发抖。 只见木瓜很是惊喜地说:“少爷,是老龙主回来啦,我们可以吃肉了。” 听到木瓜说徐天阳回来,林墨没好气地说:“嘿…我说你这臭老头,有门不走,大半夜秀什么身法猴,吓死个人。” 此时的徐天阳浑身都是刀伤,正往外飙血,嘴里更是吐血不止。 待林墨看清徐天阳的状态后,连忙跑到他身边,惊呼道:“老头,你这是怎么啦?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您可别吓我啊,徒儿胆子很小的。” 当徐天阳见到林墨的那一刻,瞬间露出狂喜之色,喘着粗气说道:“太…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幸好还来得及。” 随即徐天阳很严肃地与林墨说:“墨儿,你赶紧把衣服脱下来。” 林墨闻言,吓得紧紧用双手环抱在胸,颤巍巍地说:“呵呵…师…..师傅,徒…儿不是那种人,您老人家若是有需要的话,不妨找木瓜,他身材比徒儿好多了。” 徐天阳心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并未多作解释,强行扒下林墨的外衣,将他按坐在地。 林墨一丝内力也没有,哪里反抗得了,瞬间流下悔恨的眼泪,哽咽地说:“该死的老头,你特喵的就不是个人,禽兽不如啊你,我只是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妈妈…你在哪里呀..我想回家。” 不多时,林墨突然发觉有一股热流涌入自己的体内,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林墨愣了一下,心说:“呃…被老头从后面一别,这么爽的吗?难道说我弯了?” 很快林墨便察觉到不对,自己裤子都没脱呢,紧接着他慢慢侧过头。 徐天阳正色道:“别动,为师正把自己全部内力传输到你体内,屏息凝神,运行易阳诀心法,把内力运至丹田之中。” 林墨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这种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桥段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感觉很扯。 来不及细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于是林墨按照徐天阳所说之法,运行易阳决。 时间一点一滴飞速流逝,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后,徐天阳虚脱倒下。 林墨适时收功,口中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他感觉此刻浑身上下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在黑夜中视物都变得极为醒目。 这种感觉很是神奇,随即林墨惊喜地转过头。 只见木瓜快速扔掉手里的酒肉,蹲下身想把徐天阳搀扶起来。 眼含热泪地说:“老龙主,您没事吧,木瓜扶您起来,您可千万不要吓木瓜。” 第44章 一代豪侠终落幕 徐天阳此刻已然使不上一丝力气,似是风中残烛,灭在俄顷之间。 身上的伤痕,深浅不一,不时地溢出鲜血,浸透了衣襟,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 他咬紧牙关,用颤抖的手支撑着身体。 见状,林墨慌忙上前,与木瓜一左一右把他扶好。 林墨哽咽地说:“师傅对不起,徒儿错了,徒儿这就去请郎中给您诊治。” 此时的徐天阳连咳嗽声都显得微弱,嘴角挂着笑,道:“咳咳…莫儿,为师已是药石难医,能在临死前把功力悉数传与你身,已然无憾了。” 林墨不知为何,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作势就要扶起徐天阳。 “不会的师傅,您可是第一高手,身体硬朗,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徒儿这就带您去找郎中,找最好的郎中,很快就能痊愈的。” 然后对一旁的木瓜吼道:“木瓜,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我师傅扶起来,放到我背上。” “没用的墨儿,别白费力气了。” 林墨蹲下身,哭着说:“师傅,到底是谁如此狠毒,竟把您伤成这这样,您告诉徒儿,徒儿必将此人千刀万剐。” “咳咳..”徐天阳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林墨见状,小心地帮他拭去血迹,心痛如绞。 “墨儿,虽说你如今已有为师的一甲子功力,但你要记住,在你风神腿未练至大成之前,万不可在人前显露此功法。” “龙门会在凉州尚有一小分舵存在,若日后东夷贼子胆敢犯我南夏,为师希望你能带领他们护我南夏河山,保一方百姓安宁。” 徐天阳边说边往外咳着血,似乎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交代自己的遗言。 林墨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眼泪像是不要钱的滴落。 当一个男人落泪之时,可想而知,内心该是多难过才会如此。 “徒儿一定谨记师傅嘱托,荡尽天下不平事,除恶务尽。” 徐天阳脸上挂着欣慰的微笑,艰难抬起手,为林墨拭去眼角泪花,“墨儿不哭,为师能在古稀之年遇到你,当属此生最大幸事。” “往后的路,师傅已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所以你务必要小心经营好自己。“ “将门出虎子,为师相信,日后墨儿定可青出于蓝,别让一时的失意,磨灭了你的英雄梦。 随后徐天阳艰难抬起另一手,轻轻抚摸着木瓜的脸颊,说道:“木瓜,你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为人憨厚老实,往后好生辅佐墨儿,墨儿他本性纯良,定然不会亏待于你,照顾好妹妹。” 木瓜早已泣不成声,哭的像个孩童一般,苦苦哀求道:“老龙主,你别死,木瓜还没来得及孝敬您老人家呢,求求你不要死。” “对了,少爷,少爷一定有办法的,少爷有好多钱的。” 木瓜说着便朝着林墨跪下,边磕头边哭着说:“少爷,求求你救救老龙主,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以后木瓜不吃那么多了,求求您,求求了。” 林墨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两世为人,他从未如此无力过。 随即林墨快速跑到一旁,捡起地上的狗肉,拿到徐天阳面前,擦干眼泪,很是幼稚地说:“师傅,您吃肉,吃了肉之后很快就会好的,吃肉才有力气。” “木瓜,去帮我师傅倒杯酒。” 徐天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再次微弱了几分,“傻孩子,最后给为师念首诗吧,为师喜欢听墨儿念诗。” 林墨点点头,声音极其沙哑,用哭腔念着:“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当林墨念到第二句之时,徐天阳已然断了气,林墨见状,顿时加大了哭腔,继续念道:“皇图霸业笑谈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林墨念完最后一句诗之后,直接跪了下来,大喊道:“师傅,您一路走好。”随后朝徐天阳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半晌过后,林墨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是平静,淡淡开口道:“师傅,徒儿在此立誓,待日后徒儿羽翼丰满之际,上穷碧落下黄泉,定要将影阁上下屠戮殆尽,以慰您在天之灵。” 随后二人守着徐天阳的遗体,一直到丑时已过,古人重视入土为安,林墨也不想让恩师的遗体一直这样放着。 于是将徐天阳尸身背起,并未理会一旁跪着的木瓜,拎起一坛酒,然后缓步走出门口。 木瓜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似乎猜到林墨的意图,站起身,跟随着林墨走了出去。 不多时,林墨背着徐天阳的尸身来到一处密林中。 正准备找块风水宝地将恩师掩埋之际,忽然听到有几道脚步声正向他靠近。 林墨将背上的徐天阳慢慢放下,轻声说道:“师傅,徒儿先替您收点利息,让他们在黄泉路上给您做个伴。” 林墨话音刚落,几名黑衣杀手已然到了林墨身前。 当他们看到已无生机的徐天阳之时,顿时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就在几人愣神之际,林墨身法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一名黑衣人面前,直接扭断对方手臂,顺势夺过对方的弯刀,随即转了一个刀花,直接割断其咽喉。 林墨用嘴舔了舔刀上的血迹,寒芒一闪,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紧接着又朝着另外一人冲杀过去。 几乎就是一瞬之间,对方的双腿应声而断,林墨手法极快,不过几息时间,便在对方的身上连割数十刀。 这一幕,看得最后一名杀手惊叫出声,“啊…魔鬼…你是魔鬼。”杀手直接被吓破胆,浑身颤抖着,连忙半爬半跑着朝远处飞奔而去。 林墨干脆利落,直接扔出手中弯刀,不偏不倚地命中杀手其中一条腿。 “木瓜,交给你了,没砍上一百刀别来见我。”林墨道。 木瓜也不含糊,直接冲了过去,按照林墨的要求,每割一刀都要念出一个数字。 林墨见状便没再理会杀手的事,找到一棵最高大的银杏树,随后开始挖坑。 过了许久之后,总算把恩师的遗体掩埋好,用弯刀在树上刻着:恩师徐天阳之墓。 把带来的一坛酒洒下一大半在树旁。 随后让木瓜把三个杀手的尸体搬到空旷的地面上,把剩下的酒洒在几人身上,铺满木柴,拿出火折子点燃。 做完这些事之后,林墨带着木瓜离开树林,朝着林府赶回去。 …… 飘香院一处厢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源江川苍白而紧绷的脸庞。 他斜倚在榻上,衣襟半敞,胸口一处青红印记清晰可见,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细碎的咳嗽声。 源江川闭目凝神,试图用内力调和体内翻涌的气血,但那股由徐天阳爆发出的强大罡气冲击所造成的内伤,却如同跗骨之蛆,一时之间难以根除。 这时黑鹰跟老鸨走了进来,黑鹰走上前,30度鞠躬行礼道:“首领,已经把京都所有的天地杀手都派出去找寻了,可到现在依旧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源江川摆摆手说道:“哎!罢了,那老家伙已是强弩之末,药石难医,念在师徒一场,便由他去吧。” 第45章 钟声一响,秋闱开场 源江川此言一出,听得黑鹰与老鸨有那么一瞬嘴角一抽,可仅仅只是一瞬之间。 开玩笑,面对如此枭雄,一个不小心,狗命难保。 只听源江川接着说:“本王不日便要动身前往北晋,近期若无特殊任务,便重新整顿一番,影阁需要的是精英,而不是废物。” “花子。” “属下在。”老鸨行礼道。 “这次你做得不错,本王向来有功必赏,今后京都之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 老鸨面露狂喜之色,双膝跪地,手心朝上叩首道:“嗨,花子多谢王爷。” “黑鹰,此次你办事不力,实在令本王太过失望,念在你追随本王多年,姑且饶你一次。” 黑鹰赶紧下跪,颤巍巍的千恩万谢。 “待本王走后,你便开始着手招揽一些江湖人士入阁,若是能招到百晓生武力榜排名靠前的高手,本王将重重有赏。” “嗨,属下定不会再令王爷失望。” 源江川摆摆手,道:“都退下吧,本王乏了。” ……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古朴的窗棂上,秋风轻轻掠过,带着几分微凉与清新。 林墨所居住院子里,金黄色的落叶纷飞,似在翩翩起舞,又似乎在描绘秋日的画卷。 彩衣面带一抹温柔的笑意,手中稳稳地端着铜制的洗脸盆。 她步伐轻快,略显急促的身影,为这静谧的早晨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少爷,该起床了,一会考试该迟到了。”彩衣放下脸盆,轻轻摇晃着正在熟睡的林墨。 此时天刚大亮,林墨才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 只见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眼袋因疲惫而略显浮肿。 随后他双手撑着床面,缓缓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清晨的凉爽空气,试图让头脑更加清醒。 床边,彩衣已备好温热的毛巾,轻手轻脚地递到他手中,“少爷,您昨晚可是熬夜苦读了,彩衣看您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心疼两字似乎刻在彩衣脸上一般。 林墨轻咳一声,宠溺地摸着彩衣的发丝,道:“呵…无妨的,帮少爷更衣吧。” 彩衣甜甜一笑,“嗯”了一声,随后便准备拿衣服为林墨穿上,苦寻许久,却未曾找到两件新衣。 林墨似乎猜到彩衣想找什么,于是说道:“彩衣,随便拿一身衣服就行,新衣昨夜弄破了,我让木瓜拿去丢掉了。” 两套花四两巨款买的衣服双双阵亡,林墨也是备感无奈。 换上原来的粗布麻衣之后,不多时,两人便来到正厅之中。 当小乔看到林墨与彩衣过来时,身后却未见木瓜身影,于是气鼓鼓地说:“诶…奇怪…我哥怎的还未过来,这死木瓜,少爷就要去贡院考试了,他竟敢睡懒觉。” 小乔话音刚落,木瓜的身影便出现在正厅门口。 …… 用过早膳后,木瓜背上装有吃食和考试所用之物的行囊,跟着林墨走出林府,前往贡院。 行至贡院附近,人声鼎沸,学子们或自信满满,或紧张焦虑,皆汇聚于此。 忽然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尘土飞扬中,几骑快马疾驰而来。 其中一人单手拿着一卷黄布,当一行人下马之后,便急匆匆把黄布张贴在公示栏上。 上面写着:“今科秋闱增设策论,以时局为引,论强国富民之道!”此皇榜一经张贴,众学子哗然。 南夏国科举制度,策论一题只会出现在会试中,秋闱只是乡试,考的无非就是诗词歌赋,算学一道,四书五经这些。 林墨不知道秋闱考策论一事是否会在全国实行,还是仅仅在京都周遭的几座城池。 但对于这些,他并不是很关心,此刻他只想专心应对接下来的考试,壮大自身,不再想着安于现状。 当皇榜张贴过后,一行人立即纵身上马,似乎准备朝着另一座城池奔赴而去。 林墨接过木瓜肩上的行囊,示意他回府休息,转身向贡院大门走去。 还未行至门前,身后便传来一道说话声。 “哟,这不是林大公子吗?在府上修身养性六载之久,怎的如今突然开窍了?” 林墨缓缓转过身,顺着声音望去,目光定格在一位十五六岁的锦服少年身上。 少年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闪烁着挑衅与好奇交织的光芒,正饶有兴趣看着林墨。 林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道:“敢问公子是?” 锦衣少年愣在原地,随即恍然,冷哼道:“哼!本少爷乃是户部尚书嫡长子苏武。” “林墨,当日你在潇湘馆内,当众宣布与我姐姐解除婚约之事,害得苏府近来不得安宁,这笔账你说该怎么算?” 听到少年自报家门,林墨嗤笑一声,直接吐出两字,“傻逼。”说完转身朝贡院大门缓步走去。 苏武愣了一下,几息后,望着一旁的随从问道:“来福,林墨那小子刚刚说什么?” 随从谄媚地说:“嘿嘿…少爷,林公子刚刚说您是傻鸡,小的并未上过学堂,不知这是何意。” 苏武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怒骂道:“你才是傻鸡,你全家都是…..岂有此理,这小子竟敢辱骂本少爷,看来上回给的教训还不够,忒…” 随后苏武又是一脚踢在随从的屁股上,没好气地说:“赶紧起来。” 随从站起身,一脸讨好的模样靠近苏武。 “你即刻回府,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然后去东街找胡三爷,命他叫上几个好手,三天后在贡院门口等着。” 随从挠挠头,弱弱地说:“少爷,万一老爷知道此事…..” 苏武自信满满地说:“放心,我爹暂时没工夫管我,林墨和姐姐已然没了婚约,就算我爹知晓此事也不会责怪于我,按我说的办就行。” …… 不多时,贡院钟声响了五次,提醒着所有考生做好准备。 待考官把试卷发到所有考生的桌案上之后,钟声又敲响一次,预示着考试正式开始。 这第一场考试主要是考察考生对四书五经的理解和应用,简单来说就是后世的填空题。 四书指的是:论语、大学、孟子和中庸。 而五经则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 由此可见,古人常说的十年寒窗苦读有多不易。 林墨并没有金手指,一切都要靠自身实力应对,好在林墨继承原身记忆,底子摆在那。 林墨仔细阅读着每一道题,书写时显得特别严谨细致。 …… 苏府一处偏厅中,账房先生正埋首于密密麻麻的数字间,显得异常专注。 “先生,少爷命小的过来取一百两纹银。”来福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说着。 账房先生闻言,抬头看向来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恰在此时,苏画缓缓走进偏厅之中,闻听此言,便开口问道:“来福,少爷此刻已在贡院参加考试,这银子要来何用?” “莫不是少爷半途而归?此时不在贡院之中?” 第46章 苏林两家恩断义绝 来福支支吾吾,不知应该如何作答。 颤巍巍地说:“大…大小姐,少爷正在贡院考试呢,小的…” “既然少爷在贡院考试,那为何命你回府要钱?你且说与我听,若有半句虚言,今后便不必留在府上。” 苏画此言一出,来福立即跪倒在地,一股脑把事情始末全都和盘托出。 毕竟苏画平日里不苟言笑,看上去可比苏善还要威严些许。 待来福讲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苏画顿时气急,恨铁不成钢地说:“岂有此理,武弟他怎可如此…” 幸得今日过来查账,如若不然,武弟又得酿成大祸,待秋闱结束,定要好好与他说教一番。 苏画想到自家弟弟差点酿成大祸,不禁有些后怕。 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到什么,心说:林公子此次竟也参加秋试?难道公子因我才迷途知返,故而重新振作? …… 近两日来,京都中除了秋闱考试之外,备受讨论的话题便是林墨那首(水调歌头)。 不止书生文士讨论此诗,就连青楼画舫里的花魁歌妓们都为其疯狂。 更有甚者把此诗编成歌,为迎来送往的客人们放声吟唱,一时间,风头比之秋闱还要略胜一筹。 茶馆内,茶香袅袅,几桌书生围坐,桌上散落着笔墨纸砚,他们或低头沉思,或抬头激辩,话题中心无一不是围绕着那首《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此句一出,真乃惊为天人,林公子才华横溢,实乃我辈楷模呀!”一位身着青衫的书生拍案而起,眼中闪烁着钦佩之光。 青楼中,姑娘们手执团扇,掩嘴轻笑,她们虽身处青楼,却也难掩对这首诗的喜爱。 “听闻林公子不仅文彩出众,更兼风姿卓绝,若能得见一面,定是人生幸事。”一女子轻声细语,言语间满是向往。 “是啊,若林公子肯来此间,小女人甘愿为其红袖添香,分文不取。” “呵…姐姐好不知羞,不过这也怪不得姐姐,妹妹幼年时曾与林公子有过半面之缘,仅是惊鸿一瞥,便令妹妹至今难忘。” ……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间三日已过。 今日秋闱第一场考试已然结束,学子们可以回家休整一日,待明日再进行第二场考试。 随着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学子们鱼贯而出,脸上或洋溢着释然的微笑,或带着几分疲惫的神色。 他们或三两成群,热烈讨论着试题,或独自沉思,脚步匆匆,似乎已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份经历与家人、师友分享。 “此番试题,兄台答的如何…可有把握? “呵呵….尽人事,听天命便可,无论结果如何,有此经历便已是无价。” 有些学子说着再不中举便要回乡种地教书、有的则说回去帮娘子磨豆腐,还有的似乎成竹在胸。 林墨步出贡院大门,阳光正好洒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一扫三日以来的阴霾。 毕竟三日来,闻着自己污秽之物的气味,确实有些顶不住。 作为一个爱干净之人,三天不洗澡于他而言,当真是度日如年。 他轻轻摇了摇头,几缕发丝随风轻扬,眼神中闪烁着对自由的渴望、和解脱的惬意。 此刻林墨早已归心似箭,正当他准备快速朝林府方向行走之际,苏武却不合时宜地拦住他的去路。 只见他张开手臂,轻蔑道:“林墨,你可别想逃走,今日本少爷要和你算算总账。” 林墨不胜其烦,懒得搭理眼前的小屁孩,准备绕开苏武。 岂料苏武不依不饶,怒骂道:“岂有此理,不过一介破落户,竟敢无视本少爷,信不信待会本少爷让你爬着离开此地?” “滚,沙雕玩意。”林墨没好气地说。 “你你你…你竟敢骂我?你林墨不过是罪臣之后,蝼蚁一般的存在,信不信只要本少爷一声令下,俄顷间便能让你林府从京都消失。” 林墨眼神锐利,瞪向苏武,冷冷道:“苏武,念在苏林两家昔日的情份上,今日我不与你多做计较,望你好自为之,小心别玩火自焚。” 林墨的眼神冰冷,直视着苏武。 被林墨这么一瞪,苏武瞬间觉得自己像是置身狼群之中。 只见他微微后退两步,脚步略显踉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仿佛是在吞咽着突如其来的恐惧。 周围的学子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让苏武觉得颜面扫地,他咬紧牙关,愤怒地吼道:“林墨,你少在那边虚张声势。哼!如今看来,上次仅是把你打晕,还真是便宜你了,你给本少爷等着,马上有你好果子吃。” “苏武,你给我住口。”就在此时,苏画从苏府的马车上快步走下来,险些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她赶忙稳住身形,快速来到林墨身前,歉疚地解释道:“林公子,武弟年纪尚幼,公子切莫听他妄言。” 林墨恍然,冷笑道:“如此看来,当日在下被人偷袭,险些丧命一事,的确是你苏家所为,呵…当真可笑至极。” 林墨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苏画,一字一句地说:“苏画,你且听好了,我林墨此生最大之耻便是与你这等蛇蝎女子有过婚约,回去告诉苏善,至此之后,苏林两家再无半分情面可言,请管好令弟,若有下次,别怪在下翻脸无情。” 苏画闻听此言,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心痛如绞,眼角划过一滴泪珠,伸手抓住林墨衣袖,解释道:“林公子,且听我与你解释,公子此前受伤一事,画事先并不知晓的…” 林墨直接一甩衣袖,愤怒地说:“走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说完,便快步远离人群。 林墨本就因恩师离世而心烦意乱,苏家姐弟这时候去招惹他,纯粹是撞到枪口上。 苏画怔怔地望着林墨决绝离去的背影,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减缓那份由内而外的撕裂感。 秋风拂过,卷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带走了她脸颊上最后一丝温度。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那份骄傲与自尊却让她硬生生地挺立着。 苏武则在一旁不停地谩骂着,却再也触动不了苏画分毫。 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林墨离去的那一幕,反复播放,每一次都让她心痛加剧。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地,瞬间被风干,只留下斑驳的痕迹,如同她此刻的心,千疮百孔,难以愈合。 “哼!该死的林墨,竟敢当众欺负我姐姐,本少爷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武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嘴角勾起一抹狠厉之色,转身面向苏画时,那抹戾气瞬间收敛,换上一副关切的神情。“姐姐,你没事吧?林墨那小子太过嚣张,待明日……” 苏武话音未落,见苏画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软弱无力,险些瘫倒在地。 苏武吓了一跳,赶忙搀扶住苏画,很是紧张地说:“姐,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啊姐。” 苏画有气无力地说:“武弟…扶姐姐到车上吧。” 第47章 林墨再次被逼婚 苏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画,直至马车之上。 待二人坐稳之后,车夫得到示意,一拽马缰绳,便驾着马车朝苏府方向驶去。 车内,苏画轻轻倚靠在柔软的垫子上,窗外透进的微光洒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大抵舒缓了好一阵,那种心悸之感才逐渐消退。 苏武见自家姐姐面色有所缓和,担忧的心总算放下。 此后他也不敢再提及林墨,转而说起秋试之事,而苏画始终未发一言。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靠在苏府门前。 苏武掀开车帘,轻巧地跳下马车,转身面向车内,眼中满是温柔与关切。 苏画随之而出,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轻启朱唇,却未言语,将手轻轻搭在苏武的手上。 苏武将苏画扶下车,两人并肩而立,缓缓朝苏府正厅走去。 两人行至正厅之中,苏善威严十足,看着苏武愤愤不平地说:“你这逆子,立刻给我跪下。” 苏武有些不知所云,疑惑道:“不是…我说爹呀!孩儿最近都在府中自省身心,并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您这是何意。” 正厅之内,气氛骤然凝重,苏善面容铁青,显得格外威严。 苏武愣在原地,眼中满是不解与无辜,望向父亲那严厉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 “哼,自省身心?那林墨之事,你又作何解释?”苏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鸣般在厅内回荡,震得人心头一颤。 苏武闻言,望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来福,瞬间恍然。 只见他怒气冲冲地朝来福吼道:“你这狗奴才,又皮痒了是不是?” 苏善猛地一巴掌甩在苏武脸上,怒其不争地说:“逆子,你当真要气死老夫不成?若不是画儿恰巧去账房查账,老夫还无从得知你竟这般孽障。” “马上滚回房间温习课本,倘若你此番秋试名落孙山,老夫绝不轻饶于你。” 苏画摇头叹息一声,随即欠身说道:“爹爹,女儿有些乏了,这便先行回房。” …… 林墨回府之后,便让彩衣烧水,准备洗澡。 半个时辰过后,林墨坐在浴桶中,半阖着眼,沉浸在温热的水汽中,周身的疲惫似乎随着氤氲的雾气缓缓升腾,消散于无形。 彩衣提着一桶热水,轻轻推门而入,桶内热水蒸腾,带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 “少爷,彩衣再为您添些热水。”她的话语温柔而甜美,带着几分羞涩之意,直接绕过屏风,来到林墨身后。 林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状态,微微睁开双眼,缓缓说道:“彩衣,帮少爷擦下后背吧,几日未曾沐浴更衣,可把少爷我愁得不行。” 彩衣甜甜一笑,“嗯”了一声,拿过一旁的毛巾,轻轻帮林墨擦洗身子。 过了好一会,彩衣笑着说道:“少爷,自打中秋过后,近几日来,京都之中可热闹了,好多人都在议论少爷,说您是诗仙转世呢。” “少爷中秋作的那首(水调歌头),如今全城之人都在吟诵,那些小姐们对这首诗尤为喜爱,昨日光是媒婆便来了好几波。” 林墨原本的困意在听到“媒婆”二字之后,瞬间清醒过来,他不可置信地侧头望向彩衣,弱弱地说:“彩衣,你刚刚说的话是为何意?那些媒婆来府上做甚?” 彩衣轻笑道:“嘻嘻…少爷,您如今已到成家年纪,那些媒婆到府上自是为您介绍姻缘而来,夫人这两日的笑容就没间断过,可开心了。” “呃…有陈员外家的嫡女、徐主簿家的次女,还有…..” 彩衣耐心地说着媒婆介绍的几位小姐的身份,听得林墨不禁一阵头大。 不多时,林墨洗完澡穿好衣服之后,便准备前往正厅与母亲请安。 林墨刚走到正厅门前,恰好碰到小乔正领着一位中年妇人从里面走出。 见林墨迎面而来,妇人的目光瞬间就是一亮,只见她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林墨一番,频频点头。 道:“哟,您就是林少爷吧,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这模样,啧啧啧…老身还是头回见着如此俊秀的公子哥。” 妇人说着,一扭腰肢,身子微微前倾,直接上手在林墨身上一顿操作。 林墨瞪大双眼,吓得连连后退,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不是…我说大婶,干啥呢这是,咱说话归说话,咋还动手动脚的?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妇人捂嘴笑道:“呵呵…林少爷这是害羞啦,待日后媳妇进门,您就会慢慢习惯了。” 林墨很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小乔赶紧把人送走。 待林墨走进正厅后,林母眼含笑意地看着他,笑着说:“墨儿来啦….呵呵,到娘这边来,你过来看看,这些都是王婆刚刚送来的各家小姐画像,瞧这一个个,长得多水灵呀!” 林墨闻言,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目光被桌上散落的一沓画卷吸引。 他缓缓走近,只见母亲满面春风,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正笑眯眯地招呼他。 桌上,一幅幅画卷摊开,画中女子或温婉如水,或俏皮灵动,各具风姿,仿佛能嗅到画中传来的淡淡脂粉香。 林墨不禁苦笑一声,轻声道:“娘,孩儿如今只想专心应对秋闱考试,此事可否日后再议?” 林母闻言,脸色微变,没好气地说:“墨儿,此事你便依了娘亲吧,你可知当初你爹在你这般年纪时,你已在牙牙学语了。” “娘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盼着墨儿你早日为我林家延续香火,如此一来,你爹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娘也能对林家列祖列宗有所交代。” 林墨无奈地解释道:“娘,非是孩儿不愿听您的话,孩儿崇尚恋爱自由,孩儿想娶的必是心仪之人,若非如此,孩儿宁可终身不娶。” 林墨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突然面对这种包办婚姻的事情,一时无法接受罢了,突然脑子一热,才说得如此慷慨激昂。 林母顿时气急道:“反正娘不管,若你暂时不想娶妻也行,不过你得尽快与彩衣圆房,早日为我林家诞下子嗣。” 林墨不可置信地看向母亲,道:“娘啊,彩衣还那么小,您怎可….” 此时正在门口偷听的彩衣不禁小脸一红,小声嘀咕道:“彩衣哪里小嘛,彩衣都十六了。” 林母道:“墨儿,林家到了你这一代,就只剩下你这颗独苗,你就体谅娘亲的一片苦心可好?” “老李家的姑娘不过十五芳龄,便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你莫要再寻借口搪塞娘亲。” “此事便如此定下,待你秋闱结束,立刻与彩衣圆房。” 林墨无奈地说:“娘,您都还未询问彩衣是否同意,怎可就此做下决定…” 岂料就在这时,彩衣缓缓走了进来,直接说道:“愿意,彩衣自是愿意服侍少爷的。” 彩衣言罢,整张小脸都红到耳根里,羞得不敢抬头看林墨。 第48章 秋兰赋 林墨转头望了过来,见彩衣娇羞欲滴的模样,有些略显尴尬。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衣角,脸颊微微发烫。 毕竟两世为人,林墨可还未经人事,除了观看学习资料,缓解疲劳外,真枪实弹的事还真没做过。 “咳咳…呃…娘,孩儿先回屋温习书本了,此事待秋闱结束后再议哈。” 林墨大步一跨,连忙朝门口走去,经过门槛时,一个踉跄险些被绊倒。 林母似乎察觉到林墨的害羞之意,笑着说道:“呵…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 彩衣有些茫然,怯生生地说:“夫人,少爷可是嫌弃彩衣呀?” 林母宠溺地撩起彩衣额头上的发丝,轻声说:“放心吧彩衣,墨儿这是害羞了。” 听林母这么一解释,彩衣低着头,羞得不敢再多言语。 …… 时间飞速流逝而过,一转眼已是隔天清晨。 吃过早膳后,林墨道别了母亲,和木瓜走出府前往贡院,准备迎接第二场考试。 今日贡院之行异常顺利,没有烦人的苍蝇拦路。 待所有考生全部进入贡院后,不多时,钟声一响,众考生接过试卷后立即开始仔细阅题。 林墨原以为第二场考试应该是作诗、作词、或加上几道难解的算学之题。 岂料题目是以秋季为题,写出与秋天有关的文章,简单来说就是作赋。 与诗词比起来,作赋的难度可就要高出许多。 林墨在脑海中思考了许久,于是决定抄十大名赋之一的(秋兰赋),咳咳…毕竟这是他的先天优势,肯定得多加利用不是。 林墨快速在记忆里搜索着有关这首赋的每一个字,半晌后,他才缓缓提笔沾墨,写道。 秋林空兮百草逝,若有香兮林中至。 既萧曼以袭裾,复氤氲而绕鼻。 虽脉脉兮遥闻,觉熏熏然独异。 予心讶焉,是乃芳兰,开非其时,宁不知寒? 于焉步兰陔,循兰池,披条数萼,凝目寻之。 果然兰言,称某在斯。 业经半谢,尚挺全枝。 啼露眠以有待,喜采者之来迟。 苟不因风而枨触,虽幽人其犹未知。 于是舁之萧斋,置之明窗。 朝焉与对,夕焉与双。 虑其霜厚叶薄,党孤香瘦,风影外逼,寒心内疚。 乃复玉几安置,金屏掩覆。 虽出入之余闲,必褰帘而三嗅。 谁知朵止七花,开竟百日。 晚景后凋,含章贞吉。 露以冷而未曦,茎以劲而难折; 瓣以敛而寿永,香以淡而味逸。 商飙为之损威,凉月为之增色。 留一穗之灵长,慰半生之萧瑟。 予不觉神心布覆,深情容与。 析佩表洁,浴汤孤处。 倚空谷以流思,静风琴而不语。 歌曰:秋雁回空,秋江停波。 兰独不然,芬芳弥多。 秋兮秋兮,将如兰何! 凭着前世记忆,林墨尽量还原这首秋兰赋。 不过大半日时间,便以完成这篇作品。 随后林墨仔细检查每个字,看看是否有哪里错漏,确认无误后,便开始在试卷上慢慢写下这篇文章。 林墨并不是圣人,写作之前肯定要先在草稿纸上过一遍。 待写完之后,天色已是黯淡下来,试卷既已写完,林墨打算明日一早交卷,然后打道回府。 这时,林墨肚子正提醒他该进食了,随后他拿出行囊里的面饼和老干麻,兑着贡院送的白开水吃了起来。 待吃饱喝足后,他便趴在桌案上眯起眼小憩起来。 …… 隔天一大早,林墨小心收好试卷,然后走到考官的桌案前。 “先生,学生已然写完试卷,不知此刻是否可以交卷?” 考官闻言就是一愣,道:“这才过去一日,你就写完啦?莫不是在诓骗本官?” “学生怎敢欺瞒先生,试卷确已写完,先生若是不信,可打开试卷察阅。” 考官摇头叹息道:“哎!罢了,交过试卷后,你便离去吧。” 林墨把试卷轻轻地放在考官的桌案上,拱手作揖行礼道:“麻烦先生了。” 随即,考官招手唤来几名士卒,命他们带着林墨离开贡院。 …… 林墨踏出贡院大门后,深吸一口清新空气,整个人仿佛被这秋日的暖阳和清新的空气洗涤得焕然一新。 阳光透过他微敞的衣襟,映出他嘴角那抹轻松而自信的微笑。 他抬头望向蓝天,碧空如洗,几朵白云悠然自得,仿佛也在为他的提前交卷而喝彩。 周围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清脆悦耳,与这宁静的早晨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让林墨的心境更加平和。 林墨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两旁的店铺热闹非凡,蒸腾的热气与诱人的香气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蒸笼里刚出炉的包子,皮薄馅大,热气腾腾,仿佛能看见里面鲜嫩的汤汁在轻轻晃动。 不远处,油条在油锅里翻滚,金黄酥脆,发出“滋滋”的声响,还有那热气腾腾的豆浆,甜香四溢,吸引着过往的食客驻足品尝。 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声音中带着几分热情和质朴:“热腾腾的包子,两文钱一个嘞!” “豆浆,解渴又暖身!” 林墨穿梭其间,突然停下脚步,用余光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早点,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 “呵呵…臭老头有口福了,正好买些给他送去。” 林墨刚准备踏步朝包子铺走去,突然脚步一顿,自嘲一笑,嘴里嘀咕道:“呵…我这是活在梦里吗?臭老头都不在了,他再也吃不到了。” 都说习惯成自然,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彩衣和母亲,与他最亲近之人便是徐天阳。 与其说徐天阳是林墨的师傅,可两人的关系就如多年的老友一般。 一想到恩师已不在人世,林墨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他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在街上买了许多吃食,打了半坛酒,随后朝着徐天阳的埋骨之地走去。 …… 画面一转,林墨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树林中那颗大银杏树下。 只见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老头,徒儿给您带吃食来了,今日量大管够。” “呵…想我了吧?您可别又嫌我啰嗦,我们好兄弟,讲义气不是。” “呃…徒儿今日提前交卷,心情大好,便给您讲讲韦小宝与陈近南的故事吧,保证您肯定爱听。” “话说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韦小宝本是青楼一龟公……” 林墨在银杏树下一坐便是一个多时辰,故事讲到最后,林墨笑着说:“师傅,徒儿觉得您比陈近南厉害多了,他一心只想着反清复明,而您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此生不识徐天阳,称作英雄也枉然。” “师傅,徒儿觉得这句话用在您身上,似乎比较贴切些,您觉得呢?” 第49章 赔钱 见时间已临近晌午,林墨便对着银杏树道了别。 他轻踏过落叶铺就的金色地毯,每一步都伴随着细微而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最悠扬的乐章。 …… 画面一转,林墨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街道上。 当他路过“锦绣坊”时,突然想起里面那些带有刺绣图案的成衣。 如今的林墨早已今非昔比,此刻身上怀揣着六张百两银票,便想着奢侈一把,买上两件锦衣,当是买个好心情。 随后林墨进入店铺之内,在掌柜的介绍下,花了一百二十两纹银买了两件高奢成衣。 其中一件,林墨当场就给换下,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锦衣华服后,气质立马就上升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林墨站在店内的铜镜照了照,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禁腹诽道:“哎呀,这贵的衣服它就是不一样哈,小伙子可真帅。” 付完钱后,林墨便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悠然自得地走出店内。 身着新衣的林墨,步伐不自觉地更加稳健而自信,仿佛每一步都踏着云端。 他轻抚过袖口的精细刺绣,指尖滑过细腻的丝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发生了。 正当林墨沉浸在新衣带来的愉悦之中,忽闻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车夫的惊呼:“快散开,缰绳断了,我控制不住…..” 他猛然抬头,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来,不多时,车夫也被甩出车外。 马匹的眼中似乎满是惊恐,四蹄翻飞,尘土飞扬,将周围的宁静瞬间撕得粉碎。 行人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当马匹快撞上林墨之时,出于本能反应,他迅速侧身,避开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然而,后方不远处一名稚童正呆立在马路中间,哭喊着:“娘亲,呜呜呜….” 见马车离稚童已近在咫尺,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墨猛地一蹬地面,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来到稚童面前,快速把他抱到安全地带。 马车剧烈摇晃,车厢的门帘猛然被风掀开,一位身着华丽却凌乱不堪的紫衣女子踉跄而出,面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无助与惊恐。 她双手紧抓门框,每一次马车的颠簸都让她摇摇欲坠。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幕深深吸引。 林墨目光迅速锁定在那名女子身上,心中涌起一股不容分说的保护欲。 他先将稚童安置在路边一家店铺的屋檐下,确保他安全无虞后,转身便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辆失控的马车。 林墨临近马车身前,纵身一跃,迅速跳到车上,伸手搂住女子腰肢,随即一踏木板,便朝着下方飞跃而下。 林墨搂着女子细腰,二人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少年英雄。 她痴痴地望着林墨那面如冠玉的俊秀脸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住了。 两人稳稳落地后,林墨也顾不上其他,脑子一热,将包裹中的锦衣拿出来,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敢与智慧。 他迅速将自己的旧衣与锦衣接上,将两件衣服扭成一股绳。 然后迅速靠近马车后面,精准无误地瞄准了马车后那狂乱摇摆的中轴横木。 林墨双脚深深嵌入地面,他双手抓住锦衣,搭在肩头之上,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拉,整个人青筋暴起。 随着一声低沉的嘶鸣,马匹感受到突如其来的阻力,前蹄朝上一蹬,却再也无法挣脱那仿佛被无形之手束缚的束缚。 这神奇的一幕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围观群众无不惊呼林墨的天生神力,可这其实都是徐天阳传给林墨内力的功劳。 不多时,四周的喧嚣渐渐汇聚成雷鸣般的掌声,如潮水般向林墨涌来。 人们纷纷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脸上洋溢着敬佩与激动。 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则激动地高呼:大英雄!天神下凡之类的话语,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几位老者更是捋着胡须,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仿佛亲眼见证了传说中的英雄事迹。 林墨仿佛瞬间清醒过来一般,赶紧将两件衣服拆分开来,仔细查看衣服是否完好无损。 此时的锦衣早已四分五裂,成了一块烂布,见此情形,林墨顿感懊恼不已。 嘴里嘟囔着:“尼玛,六十两就这么没了,当英雄的代价这么大吗?” 这还没完,只见林墨身上穿的另一件锦衣也被撕开一道口子。 这下林墨算是彻底怔住了,整个人完全处于呆滞状态。 这时一位中年妇人带着刚刚那名稚童来到林墨面前,二人同时跪地,道:“妾身多谢恩公救我儿一命。” “天儿,快磕头拜谢恩公。” 稚童奶声奶气地说:“天儿叩谢恩公。” 林墨这时才从悔恨中回过神来,赶忙扶起二人,道:“大嫂快快请起,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 妇人起身后,眼中满是感激的泪光,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色道:“敢问恩公姓名,妾身柳氏,铭记恩公大德,日后在家中为恩公立下长生牌,早晚一炷香,祈愿恩公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说着,她轻轻拉过身旁的天儿,天儿也仰起稚嫩的小脸,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崇敬。 林墨被妇人这话吓了一跳,心说:“啥玩意?本少爷还如此年纪,这不是折我寿吗?” 林墨想象着自己的名字被人写在木牌,立在香案之上每日跪拜,不禁打了个哆嗦。 “呵呵…大嫂您言重了,在下临安赵子龙,不过适逢其会,这长生牌就不必了哈。” 妇人记下赵子龙这个名字之后,没过多久便带着稚童离开。 妇女前脚刚走,后脚紫衣女子便走了过来。 见紫衣女子过来,林墨这才看清她的容貌,女子看上去与林墨年纪相仿,模样甚是妖娆动人,与莫诗雨在伯仲之间,各有千秋。 紫衣女子微微欠身,朝林墨行礼道:“文若愈多谢赵公子搭救之恩,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请受若愈一拜。” 听到紫衣女子自报家门,林墨微微一愣,心说:“文若愈?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很快林墨便想到之前彩衣提起的京都四美一事,随即恍然。问道:“姑娘可是文相之女?” 文若愈微微点头,回道:“若愈不敢欺瞒公子,文相正是家父。” 确认对方的身份后,林墨没好气地说:“哼!今日之事正是因你府上的马车失控所致,你看在下新买的两身锦衣皆因此事撕坏,姑娘总得赔钱吧?你看着随意给个二百两就行。” 林墨从未讹过人,显然有些心虚,轻咳两声,解释道:“咳咳…姑娘可别误会哦,您出生豪族,想来定能看出在下所穿的锦衣乃是极其昂贵之物,且还是今日所购,并无坐地起价之意。” 第50章 莫诗雨再度拜访林府 文若愈闻言,顿了顿,随即莞尔一笑道:“呃…呵呵…公子这身衣服想必是从锦绣坊所购。” “您看,前面不远便是锦绣坊,不如公子与若愈一同前去坊内,随意再选几身成衣可好?” 林墨顿时眼前一亮,立马露出小市民的嘴脸,道:“姑娘此话当真?倘若在下所选乃坊内最昂贵之物也可?” 文若愈满心满眼皆是敬重之意,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气质。 “若愈哪敢对恩公妄言,赵公子此番搭救之恩,莫说几件成衣,便是千金相赠亦不为过。” 林墨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毕竟是第一次碰瓷,也不能太狠不是。 “咳咳…姑娘客气了,千金的话….在下受之有愧,只需两件成衣即可。” 说着,林墨憨憨地伸出两根手指,似乎在为生活比个耶。 哎哟我去,这文府就是财大气粗,张口就是千金相赠,这千金是大白菜吗?这老东西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狗日的大贪官。 过了好一会,两人便同行来到锦绣坊门口。 刚踏入坊内,掌柜的立即恭敬地迎过来,道:“哟..小姐您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文若愈道:“只是恰巧路过此地,便想着过来坊内看看。” 见二人你来我往地聊着,林墨也听出来了,合着这锦绣坊是文府产业啊。 心说:不是…按照南夏国律法规定,为官者不可与民争利,这文府居然敢偷偷行商?竟还如此明目张胆,这狗官太过分。 其实锦绣坊严格来说是文若愈的私有产业,南夏国律法并未言说官员子弟不得经商,林墨这可就误会文相了。 文若愈和掌柜简单寒暄几句后,便笑着转过身对林墨说道:“赵公子这便随我来吧。” 林墨愣愣地点点头,跟着文若愈来到摆放成衣的货架上。 紧接着,文若愈亲自帮林墨挑选好几件成衣,这文若愈一点也不含糊,专挑最贵的拿。 仅是几息时间,文若愈便拿出四件成衣出来,对林墨甜甜一笑,然后来到柜台上。 “东叔,这几套成衣给赵公子包起来吧,再拿上两匹上好布料,一并给公子送到府上。” 掌柜的疑惑道:“呃…小姐,不知您说的是哪位赵公子?” 先前林墨来这边买布料的时候,坊内有送货上门的服务。 而掌柜早已从送货小厮那里得知林墨的身份,自然不会把林墨和什么赵公子联想到一起。 这时,林墨双颊微微泛红,显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呃…文姑娘,在下只需两件成衣便可。” 掌柜笑盈盈地说:“呵…方才还未谢过林公子搭救我家小姐之恩,公子可在坊内随意任选成衣,权当我送与公子的答谢之礼。” 三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文若愈有些不解地说:“东叔,你为何把赵公子唤做林公子?” 掌柜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口道:“呃…赵公子?林公子?” 林墨轻咳一声,尴尬地解释道:“呵…姑娘莫要介意,方才在下一时情急,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在下名唤林墨,字子胥。” 闻言,文若愈微微一怔,极为惊讶,俄顷,只听她轻声问道:“公子可是作出(水调歌头)的林墨,林公子?” 林墨腼腆一笑,“呵…应该…算是吧。” 文若愈捂着樱桃小嘴,震惊得无以复加。 随即她又仔细打量起林墨,文若愈一开始看林墨的眼神是敬重与感激,而此时却转为崇拜与欣赏。 林墨被文若愈看得有些发怵,道:“呃…算了,衣服我就不要了,在下家中有事要忙,这便先行一步了。”林墨说着便快步走出锦绣坊。 走出坊内不久后,林墨便开始有些后悔了,心说:“哎..不是,我干嘛要害怕一个小丫头片子?这大品牌衣服就这么没啦?我特喵真是二b。” 而此时锦绣坊内,文若愈和掌柜显然都有些懵,愣是没搞懂什么情况。 片刻后,文若愈对掌柜说道:“东叔,把方才我所挑选的成衣都包起来,再拿上两匹上等丝绸,命人给林公子送过去。” 文若愈刚说完,突然瞥见柜台下方的箱笼,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便吩咐掌柜将它一并送过去。 …… 不多时,林墨已经来到林府门外,最近几日,林府时常有媒婆上门,所以白天大门都是敞开着。 院中,木瓜正手持扫帚,动作麻利地清扫着落叶。 见到林墨归来,木瓜抬头,那张憨厚的脸庞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两道浓眉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满是喜悦之色。 “呵…少爷,您回来了。”木瓜边说边放下扫帚,快步迎上前来。 木瓜在林墨后背打量了一番,疑惑道:“少爷,箱笼呢?” 林墨一拍脑袋瓜子,暗骂自己一声,我真的是…衣服没拿到不说,居然把箱笼给忘在锦绣坊,造孽啊。 “呃…瓜妹啊,待午膳过后,去一趟锦绣坊,把少爷的箱笼拿回来哈。” 木瓜愣愣地点点头,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问号。 “对了瓜妹,今日那些三姑六婆可有来咱府上?” 木瓜不明所以,点点头、又摇摇头,主要是他压根不清楚三姑六婆是什么意思。 “少爷,上次在大船上的那位莫姑娘来府上拜访夫人,此时正与夫人在前厅说话呢。” 闻言,林墨口中嘀咕着:“矣…莫诗雨来府上干嘛?白蛇传这么快就印好了?这里的印刷技术如此了得?呃…算了,去看看再说。” …… 林府正厅中,此刻莫诗雨和林母正聊着家长里短,气氛好不和谐。 “林伯母,这些糕点是诗雨亲自下厨烹制,快尝尝是否合您口味?” “呵呵…哎呀!诗雨姑娘还真是心灵手巧,这些糕点如此精美,瞧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呢。” “伯母过誉了,这庖厨之事,诗雨还需向伯母多多请教才行。” 这时,林墨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娘,孩儿回来啦。“ 话音刚落,林墨的身影便出现在正厅门口。 正厅几人皆是一愣,闻声望向林墨,有些惊讶林墨为何此刻便已回府。 林母有些担忧,站起身走到林墨身前,问道:“墨儿,你不是在贡院考试吗?这才过去一日,怎的此时回府?莫不是…” 林墨淡然一笑,解释道:“娘啊,此次考题甚是简单,今早交过试卷,孩儿便回来了。” 第51章 少女怀春总是情 听林墨说写完试卷才回来的,林母顿时长舒一口气。 见林墨突然回来,莫诗雨微微一喜,站起身轻挪莲步,微微欠身行礼:“诗雨见过林公子。” 林墨回以微笑,道:“呵…姑娘不必多礼,不知姑娘今日到访林府,所为何事?” 莫诗雨礼貌回道:“回公子,先前拜访府上时,诗雨与伯母一见如故,此番过来,想着向伯母请教一些为女子之道。” 说得有理有据,想过来婆婆面前刷刷好感度直说便可,非得忽悠一个直男,过分了。 这时,彩衣似乎发现了什么,上下打量着林墨,突然惊喜地说:“呀!少爷…您这身锦衣可真好看,这上面的图案绣得好巧啊!” 紧接着又不接地问:“呃…少爷,这身衣裳彩衣都没见您穿过,您昨日出府时明明不是穿的这件…” 平常都是彩衣帮着林墨更衣,见他突然换了行头,就挺疑惑的。 林墨还未作答,只见彩衣指着衣服的撕裂处,疑惑道:“呃…好奇怪呀,看着明明是新衣,为何有如此大的的撕裂痕迹?” “少爷…一会把它换下来,彩衣拿去缝补一下。” 彩衣话音刚落,只见木瓜领着锦绣坊的小厮,一人抱着一匹丝绸锦缎走了进来。 “少爷,您新买的这布可真好看。”木瓜憨笑地说。 小厮则是恭敬地说:“林公子,成衣给您送来了,这两匹布是我们东家特意挑选的,说是送给府上女眷添加衣裳。” “东家还说了,待改日得空,定会亲自拜访府上,好好答谢公子救命之恩。” 闻言,林墨微微一怔:呃….这整的哪出? 不会转念一想,林墨突然有些小窃喜。 嘿…这妞可以啊,还贴心的送货上门,哎!不管了,反正这都是我应得的,救命之恩嘛,要些回报也说得过去。 “咳…既如此,那便麻烦小哥替我谢过你们东家好意。” 小厮笑着点点头,放下东西后,便告退离开。 待小厮离去后,厅里的众人纷纷看向林墨,投来疑惑不解之色。 林母询问道:“墨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墨也没瞒着母亲,缓缓开口:“娘,今日孩儿本是去锦绣坊买身新衣的,岂料回来途中遇到突发状况。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一位姑娘。” 接下来,林墨便简单说了事情的经常。 简单来说,就是恰好救下锦绣坊的东家,然后对方送来布匹表示感谢。 言罢,他轻轻抬手,指向桌上那两匹流光溢彩的丝绸锦缎,继续说道:“娘,您瞧者布料光泽细腻,色彩雅致,正好您和彩衣小乔再添几件新衣裳。” 莫诗雨心道:“锦绣坊?难道是她?这林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嘛,先是中秋与佳人游湖,如今又在街上英雄救美,好气啊!” “娘,孩儿一夜未眠,这就先回屋歇息去了。” 至于莫诗雨,人家都说是来拜访母亲的,女子之间的交流,林墨自然不便在场,只是礼貌地与她微微点头。 说完,林墨拿过装有成衣的包裹,喜滋滋地走出正厅。 林墨一走,莫诗雨顿时呆在当场,神情有些恍惚。 心中腹诽道:“呃…什么意思嘛?这就走啦?人家到府里做客,仅是说了一句话就走啦?我…” “这孩子,马上就要吃午膳了。”林母嘀咕着,随即对彩衣说:“彩衣啊,去厨房拿些吃食给少爷端过去,让少爷吃过午膳再休息。” 彩衣甜甜一笑,点头应是,接着便往厨房走去。 这时,林母转身看向莫诗雨,微微一笑,道:“呵…诗雨姑娘,你看时候也不早了,若姑娘不嫌弃的话,不如留下来一块用膳可好?” “伯母这是哪里话,诗雨还求之不得呢,岂敢有嫌弃之意。” …… 吃过午饭后,莫诗雨说了馆中还有事情要忙,便和林母道了别,随后与小碟出了林府。 二人刚坐上马车,莫诗雨便与小碟吩咐道:“小蝶,待会去趟潇湘布庄,挑选两块、不,挑四块最上等的布料,命人送来林府。” “还有,选两身最上等的男子成衣拿到潇湘馆。” 小蝶轻声问道:“小姐,您可是想帮林公子…” “哼!就你多嘴,这文若愈无事献殷勤,定是对林公子有所图谋。” 小蝶忍不住捂嘴轻笑一声,轻声说:“呵…小姐,您这是吃醋了吧?” 莫诗雨顿时一噎,红着脸说:“我..哪有…你这丫头竟敢诋毁小姐,讨打。” …… 直男癌晚期患者林墨万万没想到,来到这世界还不足一个月,便令京都四美皆心生爱意。 他这边正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而另外四处地方,四位绝代佳人则是各有所思,且思的都是同一名男子。 皇宫之内,杨知雪独坐窗前,手中轻抚着一张未完成的画卷,画中男子温润如玉,正是林墨的轮廓。 她的眼神中既有温柔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仿佛透过这画卷,在与远方的他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窗外,一阵秋风拂过,带来几缕淡淡的花香,与屋内的熏香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旖旎。 杨知雪轻叹一声,提笔欲续,却又似有所感,最终只是将笔轻轻搁置,任由思绪随着日光飘远。 心中默念:“林公子,你可知,这画中的每一笔,皆是雪儿的用心之作。” …… 苏府内宅,幽静而雅致,一缕轻烟自香炉袅袅升起,与窗外透进的柔和日光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苏画的闺房内,轻纱曼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此时苏棋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她目光温柔地望向苏画,那张绝美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憔悴,眉头微蹙,似乎在忧虑着什么。 “姐姐,这是妹妹亲手熬的莲子羹,你已经一日未曾进食,多少吃点吧。” 苏棋的声音细若游丝,见到苏画此刻的模样,让她心中涌起一阵疼惜。 苏画也不想辜负妹妹一番心意,坐起身,接过苏琪手上的莲子羹。 只是她此刻真的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两口便轻轻把碗放下。 一想到昨日林墨那番决绝的话语,便忍不住暗自垂泪,心痛难忍。 …… 夜色如深沉的绸缎,轻轻覆盖着繁华的潇湘馆,馆内灯火辉煌,映照出一张张或沉醉或欢笑的脸庞。 丝竹之声与宾客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画卷。 然而,在这喧嚣之中,莫诗雨所在的厢房却仿佛是一方静谧。 厢房内,烛光摇曳,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雕花窗棂上。 莫诗雨端坐于案前,一袭淡雅的青衣,发髻轻挽,几缕碎发随风轻拂面颊,更添几分柔美。 她手中紧握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尖在柔和的烛光下闪烁着微光,莫诗雨的眼神专注而温柔。 随着绣制的深入,一朵朵细腻的兰花逐渐在衣襟上绽放,它们或含苞待放,或傲然盛开,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到淡淡的兰香。 莫诗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思量:“若公子穿上这身衣裳,定然极为好看的。这兰花,正适合他那般清雅脱俗的气质。” 第52章 怦然心动 与此同时,文若愈闺房之中,一张写着水调歌头的诗稿平放于桌案之上。 她轻抚过桌上那幅未干的墨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书写时的心绪波动。 闭上眼,林墨那俊朗的面容在脑海中愈发清晰,他跃上马车时的英姿、他搂住自己腰肢时的温柔、还有他奋不顾身救人的场景正一一浮现。 想到这些,她的心跳不由自由地加快着,一见钟情,大抵便是这般,悄无声息,却刻苦铭心。 文若愈的脸颊因这思绪而更加绯红,她走到窗边,轻启朱唇,低吟着《水调歌头》中的词句,声音细若游丝,却饱含深情。 “妹妹,你歇息了吗?” 突然,门外这道熟悉的说话声,将文若愈沉浸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慌忙收起眼底的柔情与脸上的绯红,快步走向门边。 门轴轻轻转动,文若愈缓缓拉开木门,见到门外之人后,笑着说:“嘻..哥哥回来啦,这是才回府吗?” “呵…今日与几位才子在醉仙楼探讨诗词文章,故而回来晚一些。” 随即文楚阳关切地问道:“方才听爹说,妹妹今日出府,在路上遇险,可有哪里伤到?请郎中看过了吗?” “多谢哥哥关心,这今日之事说来也是惊险万分,幸得一位少年公子及时相救,总算是化险为夷。” “哦,不知是哪家公子出手相救,明日为兄定亲自登门拜访,好好答谢这位公子。” 文若愈红着脸,回道:“是…昔日镇南侯家的公子。” “什么?妹妹说的可是林墨?”文楚阳有些愕然,声音不由得加大了几分。 文若愈疑惑道:“呃…哥哥为何如此激动?莫非您识得林公子?” 文楚阳信口胡诌回道:“呃…的确有过一面之缘,勉强算是点头之交吧。” 呵…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由头找那小子求取下联,这莫不是上天的安排,希望文某早日与苏画成其好事? “咳…此番既承了林公子如此恩情,那明日为兄便到林府走上一遭,亲自向林公子道谢。” 这些时日,文楚阳经过多番打探,总算知道张康那两幅下联的出处。 而且当日诗会,林墨表现出来的自信,想必对三幅下联都已了然于胸。 尽管文楚阳非常讨厌林墨,可一想到能够得到苏画,相比之下,一些小过节又算得了什么。 文若愈闻言,顿时欣喜道:“那明日哥哥可否带上若愈一同前往?” “诶…妹妹此番受到如此惊吓,应当在府上好好歇着才是,再说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贸然拜访男子家中总归有些不妥,哥哥一人前去即可。” 文楚阳嘴上说的如此合乎情理,但究其根本,不过是害怕自家妹妹知晓自己去林府的真正目的罢了。 闻言,文若愈显然有些失落,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哥哥说的也有道理,随即微微欠身行礼道:“还是哥哥想的周到,既如此,那便多谢哥哥了。” 文楚阳摆摆手,笑道:“呵呵..妹妹说笑了,本就是为兄该做之事,又何来麻烦一说。”顿了顿,又道:“呃…天色已晚,妹妹回屋歇着吧。” 兄妹二人相互道别之后,便各自回屋休息。 …… 林府,林墨厢房中,此时正林母端坐在茶桌下,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墨。 “呵…墨儿,娘今日可算是看明白了,这莫姑娘对你早有心仪之意,不仅出落的亭亭玉立,为人处事更是十分得体。 倘若墨儿能够与她喜结连理,必能成就一番美好姻缘。 日后林府这大小事务交予她手,娘便可安心享着清福。” 林墨有些头大,不禁苦笑道:“娘啊,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您就想着把林府大权交予旁人之手?” 林母反驳道:“娘可是过来人,这女儿家的心思,娘最是清楚不过。” “且不说莫姑娘今日特意过来拜访娘亲,话音间皆是流露出对墨儿的欣赏之意。还有傍晚时命人送来的几匹上等丝绸,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若墨儿不好意思张口,这最后一撇娘便亲自替你画上。” 虽说林墨是个直男,可又不是傻子,莫诗雨此举他自然看得出来,只是此事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 林墨顿了顿,道:“娘,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且让孩儿与诗雨姑娘相处一些时日看看,若我二人确实适合,届时,孩儿定亲自登门提亲,您看可好?” 林母闻言,顿时喜笑颜开,笑道:“呵呵…成,既然墨儿有自己的想法,娘依你便是,不过你可不许诓骗娘,待此次秋闱结束之后,定要与莫姑娘经常往来,如若不然,娘便让媒婆直接上门提亲去。” 林墨心中腹诽道:“我的亲娘诶…您这有多担心我娶不到媳妇啊。” 随即林墨满口答应下来,林母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林墨的房间。 待林母的脚步声渐远,林墨轻叹一声,缓缓躺倒在床榻之上。 他凝视着床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这莫诗雨怎么就看上我了?仅是见过三次而已,这就芳心暗许啦?还是说这娘们早就觊觎本少爷的男色? 不过…她确实长得好看哈…如果是她的话,倒也可以接受,和热芭老婆相差也不是很大,呵呵…挺好的。 林墨心中暗自嘀咕,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莫诗雨那温婉可人的模样,让人心生暖意。 对于情窦初开的男子来说,当他得知一位如此美貌的女子心仪自己时,脑中总会不自觉想起对方。 林墨闭上眼,试图将思绪从纷扰中抽离,可却仿佛有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盘旋,与她交谈时的温柔笑靥,还有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怀与倾慕。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既困惑又有些微妙地甜蜜。 一直到大半夜,林墨才睡了过去,连睡觉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傻笑着。 …… 隔天上午,林墨用过早膳后,便回到自己的院落中练功,毕竟林墨身上还肩负着父亲与恩师的血海深仇,练功之事自然不敢懈怠。 常言道,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以前林墨没得选,如今有强悍的武力在身,想的自然比较多一些。 就在这时,木瓜急匆匆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地说道:“少…少爷,大事不好了,上次在床船被您坑走几百两的公子上门来了。” 林墨微微一愣,随即没好气地说:“你个憨货,不会小点声吗?那是少爷凭本事赚的,怎能说是坑呢?“ “还有,别再咋咋呼呼的,万一不小心被我娘听到,小心少爷罚你两天不许吃饭。” 这文楚阳突然来到林府,让林墨很是意外不已。 不过林墨也没多想,道:“走吧,跟少爷过去看看,若是文楚阳胆敢在府上乱来,直接抽他便是。” 第53章 文楚阳上赶着送钱 待林墨步入正厅时,只见文楚阳此刻手持瓷杯,轻啜一口茶水,眼神中满是温文尔雅,正与林母笑语盈盈地交谈着。 林墨见到文楚阳这副欠揍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哈哈…不知文兄突然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文兄见谅才是。” 闻言,文楚阳转头望了过来,立马露出与林墨一般无二的笑容,道:“呵呵…林兄这就见外了不是,昔日你我一见如故,文某早就想过来拜访林兄了,此番不请自来,倒是文某唐突了。” 林墨心里暗骂道:“呃?一见如故?开什么玩笑,上次您那刀人的眼神此刻本少爷还历历在目呢,你个死绿茶婊。” 只听文楚阳接着说道:“呵..是这样的,昨日舍妹在市集中,马车突然失控,幸得林兄及时相救,此番大恩,文某感激不尽。” “今日文某略备一些薄礼,聊表谢意,正好趁此契机,文某想向林兄请教一些诗词方面的问题,还望林兄不吝赐教。” 哦…原来是替妹妹道谢来了,吓你爹一跳,我还以为你这绿茶是过来要钱的。 随即林墨微微一笑,摆摆手,道:“诶…文兄言重了,昨日只是恰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文兄不必太过挂怀。” 这时林母站起身,道:“文公子,既然你与小儿要探讨文章,那妾身便失陪了。” 随即又叮嘱了林墨一句:“墨儿,好生招待文公子,娘去厨房备些点心。” 林母说着,便带着彩衣和小乔出了正厅。 对于古代女子而言,当男主人会客之时,女子很多时候都不便在场的。 待几人走后,正厅中便只剩林墨主仆和文楚阳主仆。 林墨走到主位上坐下,笑道:“呵…文兄乃京都第一才子,在下能与文兄探讨诗词文章,真是倍感荣幸,却是不知文兄…” 文楚阳尴尬一笑,道:“呵…林兄秒赞了,第一才子不过虚名罢了。” “其实文某此番前来,除了想答谢林兄相救舍妹之情外,是有要事相求,还望林兄帮衬一二,文某必感激不尽。” 林墨有些疑惑:“哦,不知文兄所求何事?且但说无妨。” 文楚阳也不拐弯抹角,道:“不瞒林兄,文某心仪苏画小姐已久之事,想必林兄应该早有耳闻。” “近期苏家小姐立下誓约,如若有人能够对出苏府门前三幅对联,愿与之共结秦晋之好,这些时日来,文某正为此事所苦恼。” 随即文楚阳叹息一声,接着道:“哎!只叹文某才疏学浅,时至今日,对下联之事,仍然毫无头绪,若是对联被他人所解,文某恐将抱憾终身。” “此番前来,想请林兄伸以援手,了却文某一番相思之苦,倘若林兄肯相助文某,文某自当携厚礼相报。” 林墨心说:“死绿茶绕了这么大圈子,竟只是为了让我帮你泡妞,不过,这小子倒是个痴情种。哈哈…既然人家上赶着送钱过来,不收下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不是。” 林墨假装赞赏道:“想不到世间竟有文兄这般的痴情男子,当真是感人至极,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在下也不敢欺瞒文兄,这下联一事,林某确有解法,只不过前几日在花船之上,林某已解出其中两幅下联,若是让在下仓促之间重新想出另一种解法,确实有些困难。” 林墨并没有说谎,如果让他重新再想另一副下联,他还真就做不到。 闻言,文楚阳很是急切,当即问道:“不知林兄此时能解出几道?” 林墨正色回道:“文兄,你看这样如何,在下再给你写出两幅新的下联,其中一幅是烟锁池塘柳的解法,至于剩下的最后一副,文兄看看,是否可用上回林某所解之联代替?” “只是这报酬嘛…呵呵…文兄今日也看到了,府中如今这番景象,连像样的茶叶都拿不出来招待文兄,在下实在是汗颜呐。” 文楚阳也不含糊,直接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目测得有七八张的样子。 随后站起身,放在林墨旁边的桌案上,道:“林兄,这些银票你且收下,为府上添些新家具,待日后文某报得美人归之时,定然不会忘了林兄今日成全之情。” 见到银票,林墨不由得眼前一亮,拿起桌上的银票数了数,笑意藏都藏不住,直接把银票揣进怀里。 文楚阳见林墨这番举动,内心腹诽道:“哼!如此贪财之人,任你才情再好又如何,终究难成大器,先前文某与这等粗鄙之人多做计较,实属不该啊。” 只见林墨把银票揣好之后,随即笑着说道:“呵…还请文兄随林某移步书房,在下即刻将下联写予文兄。” 闻言,文楚阳面上就是一喜,道:“如此,那便有劳林兄了。” 随后,二人便先后站起身,朝着林墨小院中走去。 来到书房后,林墨立即坐到书案旁,吩咐道:“木瓜,帮少爷磨墨。” 文楚阳道:“还是文某来吧,林兄只管书写便是。” 林墨感觉有些好笑,心说这文楚阳到底是有多迫不及待。 不多时,林墨摊开宣纸,提笔沾墨写下:桃燃锦江堤。漂泊江湖泪淋漓。 写完后拿起来,小心吹干纸张墨迹,随后交给文楚阳。 文楚阳接过宣纸,仔细看了一会后,惊叹道:“哎呀!林兄大才,实在令文某深感钦佩。” 林墨笑着摆手道:“诶,只是恰好有些灵感罢了,与文兄相比,实乃小巫见大巫,终是只能望其项背。” “希望此对联能够对文兄所有帮助,早日与苏家小姐成就美好婚姻。” 文楚阳笑着回道:“呵…那便借林兄吉言了,今日府中还有一些琐事需要文某处理,这便告辞了,待日后得空,文某再来拜访林兄。” 林墨道:“好,既是文兄有要事在身,那林某就不多留文兄了。” “木瓜,替少爷送送文兄。” 木瓜点头应是,恭敬说道:“文公子这边请。” 待文楚阳走远后,林墨激动地快跳起来,嘴里嘀咕道:“哎呀…没想到赚钱竟如此简单,只是写了十几个字,转手就卖了八百两,这绿茶还真是个活财神,哈哈…” 随后林墨翻箱倒柜,从书房里找出一个小箱子,把身上所有银票全部放了进去。 然后又把箱子拿到自己的房中,把它藏到床底下,心里想着:“改天定要找个木匠整个保险柜,这钱太多也是一件苦恼的事啊。” 第54章 苏画欲前往潇湘馆解惑 正当林墨在房间里凡尔赛之时,林母直接走了进来,此刻她的面色明显不太好看。 林墨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过来,笑道:“娘,您怎么来啦?” 林母的步伐虽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她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眸里,此刻正酝酿着复杂的情绪,既有责备也有忧虑。 林母嘴角紧抿,缓缓开口道:“墨儿,你怎会和文相之子有着交集,你可知当年你爹在世时,与文泰素来政见不合,甚至……”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似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墨儿,这文府之人,善攻心计,并非良善之辈,听娘一句劝,切不可与之为伍。” 林墨点点头,解释道:“娘,孩儿又不是痴儿,知晓您所言之事,我与文楚阳仅是有过一面之缘,对他绝无半分好感,昨日只是赶巧才救下文相之女,孩儿事先并不知晓其身份,此番文楚阳登门致谢,出于礼数,这才…” 林墨顿了顿,接着正色道:“娘,您且放宽心,孰轻孰重,孩儿心中自有一杆秤。” 闻言,林母顿时长舒一口气,接着又道:“墨儿啊,那昨日与今日送来的谢礼该当如何处理?” 林墨轻笑道:“娘啊,人家亲自送上门的东西,若是就这么退回去的话,恐怕文府之人会有诸多猜忌。” “您看要不这样,今日文楚阳送来之物,便将它分发给附近的穷苦百姓,反正这文府的钱银,大多都是剥削百姓而来,正好还之于民,娘亲以为如何?” “至于昨日那两块布匹,娘便留着做几身衣裳吧,救命之恩大于天,这礼咱家收得心安理得,权当它是买卖而来之物就好。” 林墨这三言两语,说得林母频频点头,竟挑不出一丝毛病所在。 “如此,那便依墨儿之言。” “娘已备好午膳,随娘去用膳吧。” 林墨微笑着点点头,扶着林母前往正厅后堂而去。 …… 苏府内,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苏画闺房的地面上,给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温暖。 苏画身着一袭淡雅的月白色长裙,乌黑的发丝被一支简单的玉簪轻轻挽起,几缕碎发随风轻拂在脸颊旁。 今日苏画的气色似乎有些好转,只是看上去仍旧略显憔悴。 书案上,宣纸洁白如雪,苏画轻握骨雕羽毛笔,笔尖饱蘸墨汁,悬于纸上,似是在斟酌词句。 片刻后,她终于落笔,行云流水间,“女子无才便是德”七个字跃然纸上,字迹清秀隽永,字里行间皆是诉说着书写之人文笔的不凡之处。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苏画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似乎这句话背后藏着她深深的无奈与自我反思。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不多时,婢女已然来到苏画身前驻足,正大口喘着粗气。 苏画见状,放下手中毛笔,淡淡说道:“何事如此慌张,可是少爷提前回府了?” 婢女一顿一顿地说:“不是…是。” 随后婢女直接把手中的宣纸拿给苏画,道:“小姐,府前那三幅对联已被全部解开。” 闻言,苏画微微一怔,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苏画连忙把宣纸放在书案上摊开,仔细看了起来。 宣纸上的字迹写得非常工整,有头有尾。 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 下联:漂泊江湖泪淋漓。 第二张,上联:烟锁池塘柳。 下联:桃燃锦江堤。 看到这,苏画心跳似乎慢了一拍,不过此刻她已顾不上沉思这对联的精妙所在。 当她看到第三幅对联之时,呼吸明显有些急促,只见她猛地站起身,紧握住婢女的手腕。 激动道:“纸鸢,送来宣纸之人可是林公子?” 没错,这第三幅对联正是中秋那日,林墨在船上所解之题。 当苏画看到第三幅对联之时,第一时间便想到林墨。 这时婢女已然缓了过来,回道:“小姐,送来宣纸之人是楚阳公子,此刻楚阳公子正在府外候着,您看?” 当苏画听到婢女的回答之时,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心中顿感五味杂陈,又倍感焦急。 心说:“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苏画真要嫁予文楚阳那等胸无点墨的伪善之人?” “林公子当日愿帮画解围,莫非只是为了利用此事,把它当作公子赚取财富之道?” 苏画越想越是痛心,整个人心乱如麻,提不起一丝精气神。 “小姐,您没事吧?楚阳公子那边…” 突然,苏画转念一想,好像察觉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心说:“对了,其中一副对联乃是林公子中秋所作,也就是说,文楚阳仅是解出两幅下联而已。” 随即自嘲道:“苏画啊苏画,枉你被誉为京都第一才女,此刻怎的如此愚笨。” 婢女有些不知所云,愣愣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苏画答复。 只见苏画摊开一张新的宣纸,在纸上写道:“倘若文公子对小女子真心有意,还望公子凭借自身才学,解开对联之题,休要做些投机取巧之事。” 写完后,苏画把宣纸交给婢女,严肃道:“纸鸢,你把它交予文公子即可。” “哦对了,你顺便和车夫说一声,让他备好马车,我有事要去潇湘馆一趟。” …… 画面一转,只见此时的文楚阳正意得志满地站在苏府门前。 府门前的几名小厮正恭敬地对他点头哈腰,谄媚之色溢于言表。 文楚阳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苏府的准姑爷,和小厮们夸夸其谈着。 不多时,婢女缓步走来,微微欠身向文楚阳恭敬行了一礼。 然后把手中的宣纸递给文楚阳,道:“楚阳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让奴婢交予公子的,上面有小姐对公子说的话。” 文楚阳面色一喜,先是礼貌地说:“有劳了。”然后接过宣纸,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似乎想从宣纸上感受苏画的芳香。 当文楚阳打开宣纸,看到纸上的内容之时,表情立即变得僵硬起来。 于他而言,这个结果显然令他感到特别失望,可转头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心说:“哎!终究是文某太过急于求成了,想那苏画何等聪明之人,怎会看不出其中一副对联是中秋那日之作。” 婢女把宣纸交给文楚阳之后,便转身走进府内。 文楚阳这边还在腹诽自己的草率之举,而另一边的苏画已经自苏府后门而出,此时正端坐于车厢内,马车正朝着潇湘馆行驶而去。 第55章 收手吧彦祖 潇湘馆内,一缕淡雅的茉莉香萦绕在莫诗雨周身。 莫诗雨身着素色罗裙,清丽脱俗,宛如画中仙子。 她轻启朱唇,呼吸间似乎都带着书卷的墨香,目光温柔地落在手中的《白蛇传》书册之上。 书页间,白娘子与许仙的爱恨情仇跃然纸上,她的指尖轻轻摩挲过每一个字,仿佛能触摸到那段跨越种族的深情厚谊。 莫诗雨的脸上时而露出浅笑,时而眉头轻蹙,脑海中不断臆想着林墨的身影。 口中不禁呢喃着:“能写出这等感人至深的神话爱情故事,想必林公子亦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男子。” “昨日诗雨暗示的那么明显,想来公子已然知晓诗雨的心意,只是不知林公子是否对诗雨有意?” 莫诗雨说着话,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烫,特别是此刻正看到书里描写着许仙与白娘子的洞房花烛之夜,更是羞的不敢抬头。 虽说白蛇传这本书还未正式发行售卖,可作为幕后老板,当然享有先睹为快之权。 昨日刚印刷出来的第一批书册,今早书局便派人送了十本过来。 就在这时,婢女小蝶走了进来,道:“小姐,苏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苏画的身影便出现在厢房门口,闺中密友见面,自然不需过多的繁文缛节。 见苏画过来,莫诗雨轻笑一声,道:“妹妹来啦,今日书局刚送来一本奇书,姐姐还想着明日命人给妹妹送去呢,恰好妹妹过来,便与姐姐一同品鉴吧。” 此时苏画哪有兴致看书,只见她神情凝重,缓步走到莫诗雨身前,道:“姐姐,妹妹此番遭逢前所未有之劫难,还望姐姐指点迷津。” 闻言,莫诗雨微微一怔,疑惑不解地询问道:“妹妹莫不是在与姐姐说笑?苏伯伯位高权重,妹妹贵为苏家嫡长女,又何来劫难一说?” 苏画严肃地说:“妹妹并未说笑,此事说来与林公子和文楚阳有关,妹妹不知如何是好,故而前来寻求姐姐解惑。” 莫诗雨听到苏画说起林墨,顿时眼前一亮,笑道:“呵…这林公子又作出何等惊人之举?又怎会与楚阳公子扯上干系,你且说来听听。” 随后苏画便将苏武与林墨在贡院门口发生口角之事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苏画又将文楚阳今日上门递上三幅下联之事一并道出。 莫诗雨仔细聆听着,仿佛是在观看一出大戏,甚是精彩。 待苏画说完之后,莫诗雨嗤笑一声。 苏画见状,生气道:“姐姐怎的还笑得出来。” “万一文楚阳转头再去寻求林公子解开最后一道下联,那此事便再无任何回旋余地可言。” “若不是林公子得知当初受伤真相,妹妹此刻还可上门求情,可是…哎!妹妹已无颜面再面对林公子。” 莫诗雨笑着解释道:“呵呵…妹妹可真是当局者迷,想必你也看的出来,今日文公子递来的三幅下联,应是出自林公子之手。” “妹妹仔细想想,为何文公子只求得其中两幅下联?文楚阳向来视钱财如敝履,他何不花重金向林公子把三幅下联买齐,那样岂不是更加一劳永逸。” “以他对妹妹的爱慕之意,想必今日便可向苏府下聘,而妹妹自己立下的誓约,也无从辩驳不是。” 苏画似乎听出话语中的端倪所在,道:“姐姐是说…这是林公子有意为之?” 莫诗雨笑道:“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林公子是爱财不假,可却是真君子,想必林公子此举,与当初卖予张康那两幅下联是同等道理。” “若是妹妹还不放心,待此时秋闱结束过后,妹妹便随我前去林府一趟,正好消除你们二人之间的隔阂,毕竟当初林公子受伤一事,妹妹确实毫不知情,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姐姐相信,以林公子之胸怀,定然会原谅妹妹的。” 其实莫诗雨不知道的是,并未林墨不想直接卖给文楚阳三幅下联,而是他真的再没有存货了。 让林墨自己绞尽脑汁去想的话,除非价钱出得非常高,不然他才懒得动脑。 至于苏画,林墨才懒得管她,就算她嫁予路边的乞儿,于林墨而言又有何干,赚钱才是林墨的王道。 听完莫诗雨这一席话,苏画顿时豁然开朗。 心说:“林公子这般君子,画方才居然还误会公子,实属不该。” 随即说道:“妹妹确实有些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姐姐所言极是,终归是妹妹有负于林公子。” “待秋闱结束后,自该登门向林公子与伯母诚心道歉,苏林两家世代交好,如今造成此种局面,妹妹难辞其咎。” 莫诗雨叹息一声,安慰道:“哎!方才妹妹说,当日林公子在贡院门口说的那番决绝之话,应是林公子气急之言。“ “姐姐相信林公子会原谅妹妹的,你且放宽心吧。” 苏画轻轻点头,心中宽慰不少,这些时日,她曾无数次想着要前往林府致歉,可却没有勇气迈出脚步。 她甚至还幻想着,倘若时光可以倒流,她定然会坚守幼时之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莫诗雨见苏画还是有些苦恼,便拉着她的手,将她引来书案前坐下,笑着说:“妹妹且看,这本白蛇传乃是林公子攥写之册,其中的爱情故事引人入胜,感人至深,姐姐仅是一眼便迷上了。” 一听这是林墨写的书,苏画不由得一怔,道:“姐姐…难道这便是前些时日,你与苏棋妹妹所提之书稿?” 莫诗雨笑着点点头,苏画见莫诗雨点头示意,立马翻开书页,仔细观看起来。 随后二人便看起这本白蛇传,不时还讨论起书中剧情,画面甚至唯美。 …… 时间缓缓流逝而过,转眼间,秋闱的第三场考试之日悄然降临。 林府厨房内,林母一大早便起身为林墨备上吃食。 这第三次要考策论,林墨脑海中装着许多千古名策,对于策论之题,显然胸有成足。 彩衣为其穿上一身华丽的锦衣后,林墨整个人精神抖擞,自信且傲然,一副悠然自在的神情。 当他来到厨房时,林母微微一愣,惊呼道:“墨儿,你…” 林墨笑道:“娘啊,孩儿今日是否更显俊俏,您看这气质,比之彦祖如何?” 林母哪里知道彦祖是谁,赶忙说道:“呵呵…我儿本就俊俏非凡。” “不过这庖厨之地太过脏乱,墨儿你且出去,可别弄脏了这身衣裳。” 第56章 方堂已有取死之道 林墨有些哭笑不得,道:“娘啊,待此次秋闱结束过后,您就等着享福吧。“ “以后咱府上无需太过节俭,新衣裳也别舍不得穿,您多做几身换着穿。” 林母温柔一笑,“呵呵,好…墨儿长大了,娘都依你。” 不多时,林母已备好吃食,母子二人便来到后堂用膳。 吃过早膳后,林墨与木瓜出了府门,朝贡院方向而去。 …… 主仆二人刚来到贡院门前,林墨接过木瓜背上的箱笼,正欲朝贡院走去,岂料又碰上熟人。 “韩某见过林兄。” 打招呼之人正是方堂的跟班,瘦皮猴书生。 严格来说,林墨并不认识他,对他也是真心无感,甚至极其厌恶。 林墨似乎察觉到对方的意图,道:“呃…有礼了。”说完便大步朝贡院大门走了进去。 他可不想再遇到像上次和苏武一样的桥段。在对方准备阴阳怪气时,先走一步才是上策。 如林墨所料,瘦书生确实是准备了许多话准备嘲讽林墨一番,只是林墨不按常理出牌,让他直接呆愣在原地。 林墨连画画都懒得给他,说白了,就一个跑龙套的,不搭理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考试的钟声敲响,预示着第三场考试即将开始。 这第三轮的考题是:解析郡县制与分封制的利弊关系,论证郡县制有哪些优越性。 当林墨看到考题时,嘴角微微上扬,立刻想到前世看到的那篇《封建论》。 本着初生牛犊不畏虎的精神,不多时,林墨便提笔蘸墨,缓缓写道。 天地果无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 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 然则孰为近,曰:有初有近。 孰明之,由封建而明之也。 彼封建者,更古圣王尧、舜、汤、文、武而莫能去之一。 盖非不欲去之也,势不可也。 ……… 林墨尽量还原了唐代名家柳宗元这篇千古策论。 通篇较长,林墨也无法全都记得,有些地方加入了自己的想法。 原本林墨还以为花上半日时间就能写完这篇策论,岂料绞尽脑汁只能还原出一半。 为了做到尽善尽美,林墨用了两日一夜才终于把它写完。 这次林墨并未选择提前交卷,仔细把考卷检查了几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便趴在书案呼呼大睡起来。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随着考试结束的钟声回荡在贡院上空,便宣告着一段紧张与智慧的较量终于落幕。 考官们身着官服,面色严肃,手持竹简,穿梭于考生之间,开始逐一收取考卷。 林墨趴在书案上进入梦乡,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是在做着美梦。 随着一阵脚步声靠近,一名考官来到他的桌旁,拿着竹简拍了拍林墨的桌案,道:“这位考生,考试已毕,请交卷。” 林墨迷迷糊糊呢喃道:“全能不辅助。” 不魁是网瘾青年,做梦还想着游戏。 待他清醒过来后,赶忙站起身,恭敬作揖道:“是学生失礼了,还请先生勿怪。” 说着便把放在竹筒里面的考卷拿出来,交予考官。 随后便朝着贡院门口走去,当走到贡院门口之时,见到两名小厮正在打扫着石灰。 林墨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呵…朝廷有这么穷吗?也不说把贡院好好修缮一番,天天打扫这么多墙灰。” 一出贡院,林墨便飞快地朝林府方向飞奔而去。 一来是不想再遇到苏武与瘦书生这种憨批,二来是想尽快回去沐浴更衣。 不到半个时辰,林墨便以回到林府,见木瓜正在前院练功,赞许的点点头。 木瓜见林墨回来,笑着接过林墨的箱笼。 林墨道:“瓜妹啊,我娘和彩衣她们呢?” 木瓜回道:“夫人说要去贡院门口接您,一早便出府了,少爷您没遇着她们吗?” 林墨尴尬道:“呃…许是少爷归心似箭,没注意到。” “瓜妹,你把东西放下,去寻夫人她们回府吧,若是她们等不到我,怕是该着急了。” 木瓜点了应了一声,放下箱笼便出了府。 …… 醉仙楼雅间中,此刻方堂正与瘦书生吃着酒菜闲聊着。 “方兄您放心,此次秋闱在下必定榜上有名。” 方堂笑道:“呵呵…那真是可喜可贺啊,不枉费方家培养你三载有余。” “既然韩兄有此自信,方某在此许诺,待你中举后,方某会让父亲为你谋份县官之职,届时,韩兄可莫要忘了此番恩惠。” 瘦书生激动地说:“韩某多谢方兄提携,方兄与方大人的知遇之恩,在下绝不敢忘,感激不尽。” “来,韩某敬您一杯。” 随后二人推杯换盏说着一些不切实际的话语,就好像瘦书生已然中举一般。 “对了方兄,此次秋闱,林墨那小子也参加了,先前两次的恶气,方兄莫不是就这么淡然揭过?任由那小子逍遥自在地过活?” 方堂冷笑着:“哼,说起他我就来气,姑且看着吧,阎王让他三更死,绝不留他到天明,就林墨那等蝼蚁,自会有人收拾。” 方堂望着窗外,心说:“林墨,这可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得罪了惹不起的存在,不过本少爷心善,待你归西后,林府的女眷便交由本公子替你照顾,啊哈哈…” 就在方堂望着窗外臆想时,只见下方林母正带着彩衣与小乔走了过去。 当方堂见到彩衣时,瞬间瞪大双眼,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嘿嘿,居然是她,真是天助我也。” 方堂说着,赶忙站起身,招呼两名随从便匆匆离开雅间,快速下了楼。 瘦书生不明所以,喊道:“方兄您这是…”只是他话音未落,方堂已经出了雅间,瘦书生见状只好跟了上去。 …… 话说林母一大早便带着两个丫头来到贡院门外等着接林墨。 岂料等了快一个时辰,始终未见林墨的身影。 待彩衣问过门口的守卫后,才得知考生们早已全部离去。 林母想着,可能是走岔路了,而林墨早都离开贡院回了府。 最终苦笑一声,便朝着来时路返回。 一路上,三人行走的步伐匆匆,想着快些见到林墨。 彩衣心里一直念叨着:“得快些回府,少爷还等着彩衣回去,为他烧水沐浴更衣呢。” 就在几人路过醉仙楼,又行走一会之时,突然被几名男子拦住了去路。 只见方堂坏笑道:“哟,这不是彩衣姑娘嘛,多日未见,姑娘可是越发的水灵,啧…瞧这俊俏的模样,可让本公子思念得紧呐。” 见到来人,彩衣吓得赶紧躲到林母身后。 林母把彩衣护在一旁,道:“不知公子何故拦住妾身去路,若是公子求财的话,妾身这里有一两纹银,权当请几位喝杯水酒。” 林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准备花钱消灾。 只见她从身上拿出银钱恭敬地递给方堂。 方堂嗤笑一声,不屑地说:“哼,大婶,你当本公子是强盗吗?还是路边乞儿?”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公子只是想与彩衣姑娘诉说衷肠罢了。” “虽说你这也有些风韵犹存,可惜本公子喜欢嫩的,赶紧闪一边去。” 第57章 林墨得知林母受辱 小乔见方堂如此侮辱林母,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暴脾气的她,可不会惯着这等斯文败类。 只见她直接撸起袖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着方堂脸上用力一抽。 方堂来不及反应,“啊”的大叫一声,整个人以极其优美的姿势腾空侧倒下去,牙齿都掉出来好几颗。 “哼!就你这种贱胚也敢侮辱我家夫人,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我又如何当得女侠之名。” 小乔似乎还不解气,准备再次上前教训一番。 这时方堂的随从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护住方堂。 方堂捂着脸,疼得嗷嗷叫,当他看到旁边掉落的血牙之时,整个人顿时失去理智一般,忍着疼痛,大叫道:“给我打死她,哎哟喂…疼死我啦…舒…啊,往死里打,死了我负责。” 得到方堂的命令,两个随从果断出手,直接朝着小乔攻了过去。 小乔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堪比地字号杀手实力的她,哪会惧怕这种小角色。 只见她张开双臂,微微向后一退,把林母与彩衣护在身后。 两个随从气势汹汹地逼近,眼中满是不屑与狠厉。 然而小乔并没有一丝惧色,只见她轻蔑一笑,道:“哼!来的正好。”刚说完,只见她身形暴起,气势如虹,如同猎豹出击,精准无误地一脚踢向左侧随从的腹部。 那随从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身体瞬间失控,整个人向后飞出数米,重重摔在地上。 这还没完,只见小乔紧握拳头,朝着另一名随从就是一记勾拳,接着又是一脚踢中对方的双腿中间处。 随从双腿一夹,用手捂着那里…可那里是男子的软肋,伴随疼痛的叫声响彻云霄,随从直接跪倒在下,不停地打滚。 这一幕看得方堂亚麻呆住,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哀嚎,下意识用双手捂住裤裆,保护自己的作案工具。 正当小乔还想朝着方堂走过去之时,林母急忙拉住她,似乎有些慌张:“小乔,快住手,别打事情闹大,我们赶紧回府吧。” 小乔虽然莽,可也明白事情闹大,会给林墨惹下大麻烦,但话说回来,若不是方堂侮辱林母,她也不会那么生气。 小乔微微点头,随即三人便快步离开。 待三女离开不久后,瘦书生便带着巡逻士兵赶了过来。 方才瘦书生赶到之时,方堂与两名随从皆已倒地。 见此情形,他只能跑去报官,只是刚跑没多远,便遇到一队巡逻士兵,故而将他们请了过来。 瘦书生气喘吁吁地领着巡逻士兵匆匆赶来,士兵们训练有素地分散开来,将现场团团围住,手中的长枪泛着寒光。 方堂见到士兵们过来,走到领头之人面前,捂着半边脸哀嚎道:“哎哟…祁统领,你们可算来了。” 这祁统领显然认识方堂,见此情形,有些不解地说:“呃…方公子,你这是?” “祁统领,是林墨,林墨那小子纵容府上护卫,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 “您看给我打的,还有府上两位随从,这都是林墨纵容之过。” 祁统领当然不会听信方堂一面之词,这方堂在京都中,名声在外,虽说有着举人之身,可明眼人谁不知道他的德行。 当祁统领询问事情经过后,随即便带着一队士兵前往林府抓人。 毕竟方堂几人是单方面挨打,作为治安统领,他是有权抓人的。 待一队士兵离开之后,方堂对一旁的瘦书生小声耳语了一番,便追着士兵的方向而去。 …… 林母三人刚离开斗殴现场不多远时,便遇到前来找寻她们的木瓜。 从木瓜口中得知林墨早已回府,至此一行四人便朝着林府走回去。 当四人回到府内时,林墨早已沐浴完,换上新衣,此刻正在前院的凉亭中,翘首以盼地等着她们回府。 见四人归来,林墨便站起身,满含笑意地迎了过去。 彩衣刚步入院中,抬眸见到林墨的那一刻,所有的坚强瞬间瓦解,此刻她已然顾不得什么矜持礼节,小跑着扑进林墨怀里,委屈地哭了出来。 林墨原本的满脸笑意,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无措。 他拍着彩衣的后背安慰着她,眼神中满是疼惜与不解。“呃…怎么啦,彩衣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林墨安慰着彩衣,抬头看向木瓜,投去询问的眼神。 彩衣哽咽道:“呜…少爷,是方堂,他欺负人,他不仅调戏彩衣,还…还侮辱夫人…好坏的。” 虽然彩衣说得有些模糊不清,可林墨还是听得真真切切。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怒从心起,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什么?你说方堂他…” 彩衣感觉到林墨的异常,也不敢再抱着他,松开林墨的怀抱,赶忙擦干眼泪:“少..少爷,彩衣没事的,小乔姐.姐已经教训过他了。” 林墨连忙走到母亲身边,关切地询问道:“娘,您没事吧?都怪孩儿不好,您受委屈了。” 对于林母而言,今日所受的侮辱不可谓不大,她守寡多年,向来洁身自好。 古代女子把名节看得比生命还重,方堂那番言语,集伤害性与侮辱性于一体,怎能让她不委屈。 林母素来要强,又是军神发妻,早已练就一身气节。 她也不想林墨为此事担心,于是轻描淡写地说:“墨儿,娘没事的。” “娘此刻最担心的是,那方家公子会不会就此事报复林家?方才小乔出手有些不知轻重,万一…” 怕什么就来什么,林母话音刚落,一队士兵便自大门鱼贯而入。 林墨见状,把一群女眷护在身后。 当林母见到来人之时,微微上前一步,欠身行礼道:“妾身见过祁统领,不知祁统领这青天白日,带人擅闯林府,所为何事?” 祁栋本是一介武夫,为人正直莽撞,虽说军功卓着,可时常小错不断,因此多年来未曾加官晋爵。 只见祁栋微微颔首,先是拱手道:“祁某见过林夫人。” 行完礼后,接着解释道:“林夫人,事情是这样的,有人举报,说你府中护卫当街行凶伤人,据本官调查后,确有其事,还望林夫人行个方便,把行凶之人交予本官带走。” 林墨上前一步,淡淡道:“哦,林某敢问大人,此事前因后果您可调查清楚了?” “再者,大人可有拘捕令?” “若是没有拘捕令,又没有调查清楚事情始末,大人便带人私闯民宅,是否视国法于无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人便带着一队士兵到我府中抓人,我南夏国当真没有王法吗?” “林某虽不才,却有着功名在身,连秀才府中大人都可如此,是否寻常百姓家中更无人权可言。” 第58章 金蛇狂刀谢晓云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可祁栋这个大老粗却被林墨怼得哑口无言。 只见他尴尬一笑,洪亮的嗓门难得弱了几分:“呃…呵呵…想必你就是林公子吧?公子此话未免过于言重了些。” “今日此举的确是本官思虑不周,未能命人先行通传,便直接带人入府,待稍后处理完此事,祁某定会向上峰自请责罚。” “呃…祁某来时,已查验过受害人伤势,亦当场询问过目击证人言词,证实此事确实是府上护卫所为,祁某作为京都治安统领,职责所在,望林公子理解…” 闻言,林墨也挑不出理来,转而看向小乔,道:小乔,你把今日因何伤人之事细细道来,若事出有因,想来祁大人定会秉公处理。” 小乔拱手道:“是,少爷。” 紧接着小乔把方堂当街拦路、调戏彩衣到侮辱林母的话语详细言明。 “少爷,小乔下手知道分寸,教训的都是该打之人,并未伤及无辜。” 林墨闻言,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面上却极力维持着冷静,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扫向祁栋,语气中带着些许愠怒:“祁统领,听闻京都治安,首重公正无私。 可今日之事,若真如小乔所言,那方堂不仅扰民滋事,调戏府中侍女,更辱及家母,此等恶行,岂能轻饶?望祁统领能秉持正义,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林墨说完方堂的罪责之后,紧接着拱手又道:“祁统领,小乔虽有过错,可也事出有因,按照我朝第三百六十三条律法,因对方寻衅滋事,故而自卫伤人者,情节严重处以杖刑四十,若伤情较轻,仅需交付罚金即可。” “那在下敢问大人,寻衅滋事,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又该当何罪?” 林墨自打来到这个世界,闲来无事之时便是看书。 而且记性还特别好,仅是看上几遍就能印刻在脑海之中,就很夸张。 听完林墨此番话,祁栋这下是真的彻底怔住了。 微微张口,却欲言又止,林墨说得有理有据,连南夏国律例都搬出来,这还怎么抓人啊。 “呃…这…是本官查证有误…既如此,待本官…” 林墨见祁栋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随即从身上掏出两锭银子,道:“大人英明,这十两银子便当作汤药费,赔偿伤者,至于方堂之恶行,还望大人为在下做主。”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三言两语就想扭曲事实。” 随着这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士兵后方。 只见士兵后方,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缓缓步入众人视野,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 来人手持一柄金色长刀,那刀身在阳光下流转着耀眼的光芒。 刀把上精细雕刻的蛇形栩栩如生,与主人身上散发出的豪迈气概相得益彰。 此人身着一袭侍卫官服,官服上的猛虎图案甚是生动,衣袂随风轻轻摆动,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他目光如炬,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定格在林墨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赞赏也有挑衅。 待来人在林墨身前站定后,立即嗤笑道:“哼!林公子的确巧舌如簧,但今日之事,可不是单凭你三言两语便可作罢。” 当小乔看到来人手中金刀之时,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吐沫,似乎非常惧怕那把刀。 随即小乔微微贴近林墨身侧,轻声细语道:“少爷,此人乃是百晓生武力榜排名第八,人称金蛇狂刀谢晓云,是六扇门的总捕头。” 祁栋赶忙上前躬身行礼道:“祁某见过谢大人。“ 谢晓云冷笑道:“我说祁大人,你在京中任治安统领多年,这办案能力还是这般令人堪忧啊。” “本官呢,给祁大人一个小小的建议,似大人这般能力,何不向上峰请命,尽早回归沙场,立不世军功,岂不快哉?” 闻言,祁栋脸色有些僵硬,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腹诽着:“哼,武功高就了不起吗?老子当年从军时,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拉尿放屁呢,那是老子不想上战场吗?上峰不予应允,老子有何办法?” 林墨给了小乔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微微上前一步,道:“谢大人是吧?不知林某方才所言,可有哪句话在扭曲事实真相?大人说林某巧舌如簧,可林某只是在陈述实情罢了,又何来巧舌一说?” 林墨话音刚落,只见府门外冲进来一队身穿六扇门制服的官差,而领头之人却是方堂。 其实祁栋前脚刚踏进林府,方堂后脚便到了,只是他一直躲在府门外不敢进来。 毕竟林墨主仆二人太虎了,一言不合就动手,他也担心林墨这个粗鄙的莽夫会不计后果,再次对他行凶。 于是便等到六扇门的人过来之后,才敢跟随他们一起进来。 方堂一进来,便指着林墨愤愤不平地说:“林墨,你休要胡言乱语,什么寻衅滋事,调戏良心妇女,全是无稽之谈。” 此刻方堂嘴角还隐隐作痛,说话都有些漏风。 方堂言罢,来到谢晓云身侧站定,朝他恭敬拱手作揖,道:“小侄拜见谢世叔,恳请世叔为侄儿做主。” 谢晓云赶忙扶着方堂,道:“世侄不必多礼,此事本官定会秉公处理,你且将今日之日细细道来,切不可妄言。” “倘若确是世侄之过,本官亦不会偏袒于你。” 当林墨见到方堂进来之时,体力洪荒之力险些压不住,恨不得立刻刀了方堂。 如今见二人以叔侄相称,林墨顿感有些不妙,这官官相护之事,他可太了解了。 只听方堂正色道:“回世叔,今日之事皆因林府护卫逞凶斗狠之过,绝无自卫一说。” “小侄仅是向心仪之人表露心意,又何错之有?难不成向自己喜欢的女子敞开心扉便算作调戏吗?” 紧接着方堂强挤出一丝眼泪,哭诉道:“世叔啊,您是不知道,小侄仅言语一句,那恶女不由分说,便对小侄拳脚相加。” “就在恶女欲对小侄痛下杀手之时,府上两名随从挺身而出,拼死护主,小侄这才逃过一劫。” “哎!只可惜两名随从势单力薄,合二分之力亦不是恶女一丘之敌,虽然小侄有惊无险逃离虎口,可两名随从却是重伤倒地不起,此刻已是危在旦夕,此等恶徒,若不严惩,实乃于天理难容啊世叔。” 方堂说完,眼角还真有几滴眼泪滑落,却不知他是因牙疼所致,还是心有余悸,担心护卫伤势。 第59章 林墨欲前往六扇门救人 闻听方堂此番说辞,小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你无耻,我己时对尔等痛下杀手?” 小乔本就不善言辞,又气又急地和林墨解释道:“少爷,小乔真的没有…”似乎是想到什么:“对了,夫人和彩衣可以为小乔作证的,少爷一问便知…” 林墨轻拍小乔颤抖的肩膀,道:“没事的小乔,有少爷在,绝不会让人冤枉于你。” 随后,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射向方堂,沉声道:“方堂,因果循环,你当真不怕报应降临自身吗?今日你调戏彩衣在前、辱我母亲在后,此刻还企图陷害我府中护卫,林府虽已没落,可也容不得你这等小人欺辱。” 方堂心头一凛,林墨那刀人的眼神让他顿觉浑身不自在。 只见他本能地往后退去,几乎是在无意识间,已经紧贴在了谢晓云的身后,如同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 谢晓云眉头微蹙,感受到方堂传递过来的紧张与畏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呵呵…不愧是军神之后,仅凭气势便能让人心生畏惧,倒是有几分林侯爷昔日的风采。” 谢晓云也不想就此事浪费过多时间,随即直入正题,说道:“林公子,方堂寻衅滋事、调戏你府中侍女一事尚且有待查证。” “不过,既然林公子熟知我朝律法,那本官便与你说道一番。” “按我朝第二百四十三条律法规定,当街行凶致人伤残者,情节严重,如断舌、毁其阴阳、折断人一肢、瞎其一目等…处以徒刑三年、杖责四十,流放三千里,本官说的可对?” 闻言,林墨微微一怔,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面对排名前十的绝顶高手,林墨显然底气不足。 只见谢晓云从身上拿出拘捕令展现在林墨面前,接着说道:“林公子,本官办案向来公正严明,来林府之时,早已验过两名随从伤势,二人当中,一人断腿、另一人已然无法人道,此等伤情,林公子以为应当如何判理行凶者?” 还未等林墨作出应对,谢晓云便拔高音量,大声喊道:“来人啊,捉拿行凶者归案。” 随着谢晓云一声令下,四名六扇门差役应了一声,立即上前准备捉拿小乔。 林墨见状,挡在小乔面前,作势就要出手。 谢晓云冷笑道:“怎么?林公子莫不是想要包庇罪犯,知法犯法不成?” “本官奉劝你一句,切莫鲁莽行事,阻挠六扇门办案,以你这区区秀才之身,可担待不起。” 方堂见此情形,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此刻他巴不得林墨出手阻挠,若是林墨进了监牢,他可是有很多种方法让林墨求生无门。 有谢晓云在场,小乔担心林墨为了自己担上莫须有的罪名,深呼一口气,微笑道:“少爷…小乔和他们走便是,小乔相信,您一定有办法救我的。” 说完,小乔便自林墨身后走出,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林府几人。 几位差役顺势上前,给小乔套上枷锁。 见小乔已被差役套上枷锁,谢晓云便吩咐道:“带走。”说着一行人便准备离开林府。 只见这时木瓜准备上前拦住差役,林墨见状,微微使用内力,一把拉住木瓜,他可不想让木瓜也搭进去。 “放心吧木瓜,少爷向你保证,一定会把小乔救回来。” “你且待在府上照看好夫人和彩衣,我这便去一趟六扇门,定把小乔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安抚好木瓜后,林墨眼神坚定地看向母亲与彩衣,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不多时,谢晓云一行人连同方堂在内,皆已走出林府。 林墨目送着小乔被枷锁束缚,一步步被差役押送出府,心中不由得燃起熊熊火焰。 突然,林墨望向一旁正在小声嘀咕的祁栋,似乎想到了什么。 随后走到祁栋面前,问道:“祁统领,在下记得方才你曾说过,你是在查验过两名随从的伤势后,才带人过来林府抓人的,敢问祁统领,那二人当时情况如何?” 祁栋愣愣地点点头,道:“祁某确实是在确认过两人的伤势后才过来的,只不过他二人…” 祁栋忽然话语一顿,似乎明白了林墨想问什么。 “哦…祁某明白了。” 林墨继续问道:“依祁大人所见,他二人的伤势是否如谢大人所言?一人断腿、一人不能人道?” 祁栋摆摆手,道:“简直一派胡言,祁某见他二人都是习武之人,所受皆是轻伤,又何来断腿一说。” 见祁栋说得言之凿凿,林墨赶忙躬身行礼道:“林某恳请大人帮忙作证,那谢晓云与方堂如此颠倒黑白,如若小乔被这欲加之罪强行加身,蒙受不白之冤,想来祁统领亦会于心难安吧?” 祁栋赶忙扶起林墨,道:“林公子不必如此,祁某昔日不过是林侯爷帐前一小卒,此番擅闯林府已然是愧对林侯爷昔日栽培之恩,只是职责所在,不得已而为之,当不得公子如此大礼。” “既是有冤,祁某便与公子走上一遭,希望能够帮到公子。” 祁栋说着,转而走到林母身前,拱手作揖道:“林夫人,方才祁某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林母赶忙欠身朝祁栋行了一礼,道:“祁统领言重了,如今妾身只是一介深闺民妇,统领真是折煞妾身了。” 此刻林墨早已心急如焚,赶忙拉着祁栋:“祁大人,事不宜迟,快快随我前往六扇门救人吧。” 林墨担心去晚了,小乔免不了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古代衙门动不动就会用刑,这种桥段他在电视上看过太多了。 林墨微微一用力,拉着祁栋的手臂便朝着府门外走去。 祁栋手下的士兵见状,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不到半个时辰,林墨与祁栋的身影便已出现在六扇门衙门前。 此时祁栋正大口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呼..啊呼…我说林公子啊…你这力气也太大了吧,还真是虎父无犬子。” 林墨一路上拉着祁栋飞奔,动用了大半内力,那力气能不大吗? 林墨闻言,心中一阵苦笑,却也难掩急切之色,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祁栋。 只见祁栋满脸通红,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衣襟也被汗水浸透,显然是被林墨一路疾行拖拽所致。 林墨连忙松开手,致歉道:“实在抱歉啊祁统领,林某心急如焚,未曾顾及您的体力,还望您多多包涵。” 幸好祁栋头脑比较简单,若是换成那些江湖侠士,被这么一少年人鄙视体力不行,高低得过上两招。 祁栋抬手用衣襟擦了擦汗,笑道:“无妨,公子救人心切,祁某自当理解。” 说着,祁栋望向那庄严的六扇门衙门,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只见此刻大门敞开,守卫屹立两侧,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第60章 对簿公堂 林墨直接走上台阶,告知守卫,说自己有冤屈诉求,让其通报。 守卫见林墨身穿锦衣华服,而祁栋又是一身盔甲,自然不是怠慢。 守卫连忙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与敬畏:“公子稍等,我这便进去通报。” 不多时,林墨与祁栋在守卫的接引下,进入六扇门,来到公堂前站定。 此时,小乔正颤巍巍地跪在堂下,方堂与瘦书生站在一侧,而谢晓云坐在堂案前。 看着林墨二人前来,谢晓云冷笑一声:“呵…不知林公子究竟有何冤屈需要诉讼?” 林墨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声音沉稳有力:“谢大人,林墨今日来此,只为求得正义公道。此番府中护卫无辜受难,实乃遭人陷害。在下愿以人格担保,并附上人证,望大人能明察秋毫,还她清白。” “哦?此案已是铁证如山,伤势为物证,韩秀才为人证,本官倒是想听听,究竟是何凭证让你如此自信。” 林墨全然不惧,沉声道:“谢大人,您先前在府上曾言,称我府上护卫当街行凶,致人断枝、断阴阳,然,此事未免太过蹊跷。” “祁统领曾验过两名随从伤势,可那时二人并未伤及根本,大人若是不信,可询问祁统领真伪,在下不敢妄言。” 闻言,谢晓云将目光投向祁栋,神情肃然,用质问的口吻说道:“祁统领,本官且问你,当时二人伤势集体如何?” “祁统领,在本官面前,可得据实而言啊,你为官多年,应当知晓在六扇门内,若蓄意道出假言供词,届时,怕是祁统领这身盔甲都将难保。” 谢晓云话音一落,祁栋身体不由得地一颤,随即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回望过去,正色道:“回大人,先前下官的确亲自验过二人伤势,虽受了些皮肉之伤,但绝无性命之忧,更未达至大人所言之重伤致残之境。” “下官愿以这身盔甲作为担保,此案其中必有蹊跷,望大人明鉴。”说着,祁栋抬头挺胸,目光坚定,直视谢晓云。 小乔望着祁栋与林墨这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形,眼眸中,死灰般的沉寂仿佛被一缕温暖的光芒骤然照亮。 林墨与之对视,温柔一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怕,有少爷在。” 这无声的交流,比任何言语都要来得有力,让小乔这个女汉子心中的坚冰瞬间融化,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方堂与瘦书生明显有些慌张,此事具体如何,他二人可是心知肚明,特别是瘦书生。 只见他微微上前一步,拱手朝谢晓云行礼道:“大人,依在下之见,想来二人定是遭受恶女行凶后,却未能及时得到救治,故而伤势恶化,最终变成如今这番惨状。” “任凭祁统领与林墨如何辩解,黑的终究不能变成白的,始作俑者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林墨本就憋着一股气,恰好瘦书生此刻就站在身旁。 林墨不由分说,直接抬手,微微用力,朝着瘦书生脸上猛地扇过去。 这一幕把堂内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皆是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见状,谢晓云一拍桌案,大怒道:“林墨,你竟敢藐视公堂,在本官面还敢公然行凶,哼!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呐,将此恶徒拿下。” 林墨不慌不忙,伸手打断道:“且慢,谢大人可否先听林某一言。” 谢晓云冷笑一声;“哼,行,本官倒想看看,你林墨还如何辩解?“随即摆摆手,命手下先行撤退。 此刻瘦书生已愤怒到了极点,平常被方堂教训也就罢了,如今连林墨这种破落户也敢对他掌掴,当真是奇耻大辱。 “林墨,你竟敢…” 林墨笑着打断道:“呵…韩兄是吧?在下且问你一句,林某这一巴掌力道如何?是否疼痛难忍?” 瘦书生银牙紧咬,捂着半边肿胀的脸颊,怒道:“林墨,你竟还敢侮辱韩某,等着被打入大牢吧你。” 这时,方堂“哼”了一声,开口道:“林墨,你好歹也是秀才之身,竟与市井无赖一般无二。” “无故掌掴他人便罢了,竟还如此不知廉耻,询问对方是否生疼,知书识礼四字,全然还给先生了?” 说着,方堂朝着谢晓云微微躬身,道:“还请世叔为韩兄做主,严惩此等恶徒,侄儿提议,将其革除功名,杖打五十,以儆效尤。” 林墨嗤笑一声,懒得搭理方堂,朝着谢晓云拱手道:“敢问谢大人,适才林某打了韩兄一巴掌,倘若明日或月余后,韩兄突发疾病,且病药石难医,那在下是否有杀人之嫌?” “林某此举虽有些强词夺理,可韩兄方才所言,无不是一番歪理邪说。” 顿了顿,林墨继续道:“大人,我朝律法严谨,如今已有人证,至于物证…请大人传伤者上堂,在下想当场验伤。” 说完,林墨突然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戏谑地看着韩明,态度谦卑:“韩兄啊,在下方才实属无奈之举,虽说律法并未言明,无故掌掴他人是何罪责,但林某一向严于律已,索性便按第三百六十三法令进行处理。” “呵…这银子韩兄且收好了,当是汤药费,韩兄你大人大量,就莫要与林某太过计较哈。” 此言一出,方堂与瘦书生脸色骤变,怒火中烧,但却一时语塞,找不出反驳的言辞。 瘦书生浑身颤抖,嘴角抽搐,目光死死盯着林墨,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祁栋咽了一口唾沫,心说:“啊…这林公子也太可怕了,三言两语就将掌掴之事轻易揭过?这就是读书人吗?惹不起….” 林墨神色自若,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谢晓云坐镇六扇门多年,还是第一次在堂上吃瘪。 只是林墨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他也找不出半分毛病反驳。 谢晓云眉头紧锁,目光在林墨与瘦书生之间来回扫视,堂内气氛一时凝固如冰。 他轻敲案几,发出“咚咚”沉闷的响声,每一下都似乎敲在了众人的心头。 “林墨,你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公堂之上,岂能儿戏?掌掴之事,便暂且记下,待此案查明后,一并论处。” 谢晓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来人呐,去后堂将二位伤者抬上来。” 吩咐完差役下去抬人,谢晓云接着又道:“既然林公子喊冤叫屈,今日便让你看个明白,只要进了这六扇门,本官就决不允许有冤案发生。” 谢晓云方才见祁栋不似说假,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六扇门深受皇恩,他也不想错判冤案。 二人伤情的严重程度他早就一清二楚,既有疑虑,自然要把当事人带上来问个明白。 随着一阵哀嚎声传来,两名随从被人用木架抬了过来,此时大夫还未来得及处理两人伤势。 等差役把两人放下后,谢晓云望着林墨说道:“林公子,二位伤者皆已到场,恰好此刻大夫也在,事实摆在面前,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林墨并未立即回应谢晓云的言语,低头仔细观察着木架上的二人。 突然,当林墨看到两人受伤处的白色印记时,眼神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61章 小乔获救,虚惊一场 只见林墨走到其中一名伤者面前,蹲下身,用指尖在他黑色裤脚处轻轻撇下一抹白色灰尘。 一群人不明所以,静静看着林墨的迷惑行为。 待他查看完细枝末节后,缓缓站起身,面向谢晓云,道:“谢大人,这两名伤者受伤处的脚印如此明显,断然不会是府上护卫所为。” “哦?何以见得,你且说来听听。” 林墨微微点头,解释道:“众所周知,我南夏国女子在年幼时便已开始裹脚,此印记分明是男子脚印,若大人不信,可让小乔把鞋脱下,对比之后便知真假。” “小乔,你可愿脱下靴子让谢大人查验?” 若是换作别的女子,自是不愿的,对古代女子而言,玉足关乎名节,可小乔一个伪汉子,关于牢狱之灾,此刻又怎会在意这些。 “少爷,小乔愿意。”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之时,谢晓云便已从案后走出,来到林墨身旁,仔细观察起二人的受伤之处。 而当小乔欲脱下靴子之时,谢晓云便摆手打断道:“不必了…” 见此情形,瘦书生明显一慌,脱口而出道:“简直一派胡言,仅凭鞋印就能证明恶女无罪吗?当真是可笑至极。” 林墨邪魅一笑,直接走到瘦书生面前,沉声质问道:“韩兄为何如此紧张?” “莫不是急于为自己开脱罪责?” “还是说韩兄做贼心虚?怕谢大人查明真相?来个人赃俱获?” 林墨每说一句,瘦书生便后退一步。 一直到瘦书生跌坐在地,林墨便趁势脱下对方一只靴子。 看了鞋底一眼后,冷笑道:“哼,果然是你,贡院之中的墙灰与平常的房屋建筑大不相同,今早你我二人刚结束秋闱考试,走出贡院时,鞋子定然会踩到门口掉落的墙灰。” 随后林墨把靴子拿到谢晓云面前,道:“大人,把这靴子与二人身上的脚印相较比对,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没等谢晓云接过靴子,瘦书生立马跪地求饶,哭诉道:“冤枉啊大人,在下…请大人恕罪啊。” “方兄救我啊,在下可是为了….” 瘦书生才说到一半,方堂一脚便踹到他脸上,怒道:“好你个韩明,枉费我方家对你一番栽培,没成想你竟是这等丧心病狂之人。” 方堂边打边瞪着瘦书生,仿佛是在暗示着对方什么。 瘦书生被方堂一脚踹得踉跄倒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但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只见他慌忙改口,跪伏得更低,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不甘:“大人,在下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心窍。” “昔日,林墨他…他仗着才情出众,屡屡在众人面前对在下冷嘲热讽,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才想出此等拙劣之计,意图嫁祸他府中护卫,以泄私愤。” “此刻在下已然知错了,愿倾尽钱财,以作赔偿,求大人开恩,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林墨嗤笑一声,忍不住大笑道:“哈哈…想不到韩兄竟如此胆小,林某仅是略施小计,韩兄便不打自招。” 闻言,瘦书生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之色。 林墨接着说道:“呵呵…其实这白色印记早已被鲜血浸染,虽说还残留着斑驳痕迹,可却无法清晰比对,若韩兄死咬着不承认,林某也是无可奈何呀!“ “林墨你…” 林墨懒得跟他再多费唇舌,对谢晓云拱手道:“谢大人,既然真凶已然认罪,是否可以宣判小乔无罪开释?” 谢晓云不怒自威,道:“来人啊,将韩明押入大牢,待本官禀明贡院,革其秀才功名,再行判决。” 瘦书生闻言,整个人瘫软在地,随即爬到方堂脚下,苦苦哀求道:“方兄救我,一定得救我呀!在下还有大好前程,他日定能回报方大人的。” 方堂厌恶地踢开对方,冷哼一声:“滚开,就当我们方家瞎了眼,看错人。” 差役收到指令,立即将瘦书生拿下,像拖死狗一般把人带了下去。 待瘦书生被带下去之后,谢晓云看向林墨,赞赏道:“不错,有勇有谋,是个办案的好手,可有兴趣加入六扇门,本官许你一份差职。” 林墨回道:“在下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当不得大人如此盛赞。 “至于到六扇门当差的话…在下怕是要辜负大人美意了。” 谢晓云点点头,又道;“无妨,若你日后改变心意,随时可来此地寻找本官。” “那行,此案既已水落石出,你便把人带走吧。” 这种地方林墨多待一刻便觉得浑身不得劲,赶忙扶起小乔,与祁栋点头致意,随即快步朝门口走了出去。 待林墨三人的身影走远之后,方堂几次欲言又止。 谢晓云叹气一声,缓缓开口道:“方堂,此事本官心中有数,当年本官承了方大人之情,便就此相抵吧,望你日后好自为之,莫要再行此罔顾法度之事。” 方堂面色一僵,赶忙解释道:“世叔,此事侄儿…” 谢晓云摆摆手,叹气道:“哎!无需再做解释,你且回去吧。” 见状,方堂虽有不满,可也不敢表现出来,随即拱手道:“既然世叔有事处理,那侄儿便先行告退了。” 言罢,方堂只能悻悻地离开六扇门。 …… 林墨三人走出门口站定后,便朝着祁栋拱手施了一礼:“此次多亏祁统领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祁栋摆手道:“诶…祁某只是说出实情罢了,全凭公子智谋无双,祁某可不敢居功。” “祁统领直言不讳,便已是大恩,此番援助之情,林某铭记于心,他日必当厚报。” 小乔更是耿直,直接给祁栋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祁栋被主仆二人整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把小乔扶起来。 随后林墨与祁栋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小乔朝林府方向走回去。 不多时,方堂自门口走出,此刻他隐约还能瞧见林墨主仆二人的背影。 方堂捂嘴半边疼痛脸颊,气得禁攥拳头,仇恨之火已然更甚,只听他口中轻声道:“林墨,等着吧,本公子定让你满门尽灭。” 方堂嘴里说着狠话,殊不知他于林墨而言,早已是个死人。 …… 时间转瞬即逝,一晃眼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 此时林府正厅中,当众人见到林墨与小乔的身影归来时,包括木瓜在内,尽皆喜极而泣。 彩衣则是再一次扑进林墨怀里,用她那嗲嗲的夹子音哭着说:“太好了少爷,你们总算安然归来,彩衣还以为…以为…” 林墨有些好笑地说:“呵…你这妮子,今日已是第二次占少爷便宜了,虽说少爷貌似彦祖,呃…” 林墨说到这,一下子有些词穷,不知该开何种玩笑才能缓解此时的气氛。 闻言,彩衣赶紧松开手,红着俏脸,低着头不敢吱声。 林墨没太在意彩衣的举动,转而看向林母,微笑着说:“娘啊,孩儿今日还未进食呢,此刻又饿又困,能否先用膳?” 第62章 夜行侠 闻言,林母心疼的不行:“娘这就准备午膳去,你且先坐着歇会。” 彩衣转头正欲随林母一起去厨房。 见状,林墨赶忙道:“娘,今日所幸有惊无险,不如我们去下馆子吧。奢侈一回,权当给大家压压惊。” 林母闻言,脚步轻轻一顿,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额呵…那.便听墨儿的吧。”顿了顿,林母接着说:“呃..娘去换身衣裳,马上就来。” 难得与儿子一同外出用餐,林母想着打扮一番,给儿子长长脸,毕竟好的衣服也是门面的一种嘛。 林墨大喜道:“呵…如此甚好,不着急的。” 林墨本就想寻个由头把母亲支开一会,正好一举两得。 不多时,见母亲走远之后,林墨朝三人轻声招手,示意他们离自己近一些。 随即小声说:“小乔,一会吃过午膳,你便动身前往茶楼、青楼附近,仔细打听方堂的情况,像是强抢民女、当街殴打百姓这类事件全都打听清楚。” “木瓜,下午你乔装打扮一下,寻找以前的同事,呃…就是多找一些胆子较大的乞丐,你这样…那样…懂了吗?” 闻听林墨此番言语,几个皆是一惊。 彩衣很是紧张地说:“少爷,为何要打听那方堂之事?还有…” 林墨轻笑一声,“呵…彩衣啊,这叫网络暴力美学,待明日你自会知晓。“ 这个新词汇三人闻所未闻,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 林墨轻咳一声,解释道:“咳…网络暴力就是人言可畏的意思。” 凭林墨如今的武功,大可直接寻找时机弄死方堂,可那样的话,未免太过便宜方堂。 林墨想让他身败名裂,受尽千万人唾骂,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待时机成熟,再一脚将其踩死。 彩衣轻声说:“少爷,那彩衣呢?彩衣该做些什么呀?” 林墨笑着对彩衣宠溺地来上一记摸头杀,道:“彩衣的任务会比较重一些,且等着吧,晚些时候再说与你知晓。” …… 皇宫,御书房内,夏皇的目光从最后一份奏折上移开,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国事的忧虑,又似是对人才的期待。 他抬头望向一旁静立的老太监韩福,声音平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老韩,似乎今日秋闱科考已结束了吧?哎!不知此番秋试,能否不负朕望,多出现一些治世之才,从而为国效力。” 韩公公闻言,连忙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恭敬与喜悦:“回禀陛下,秋闱考试确已圆满结束,考场之上,群英荟萃,皆是展现出我朝年轻一代的才情与抱负。” “想来此次定能选拔出不少栋梁之才,为陛下分忧,为大夏添彩。” 突然,夏皇似是想到些什么,面露喜色,道:“老韩,明日你去贡院一趟,看看此番较为突出的答卷之中,林墨是否在列?” “呵呵…近日来,林墨这诗仙之名已然传遍整个京都,朕突然期待起来,不知这秋试林墨是否能给朕继续带来惊喜。” 闻言,韩公公回道:“陛下,说起林公子,今日京都之中,有一件与林公子有关的事发生。” 夏皇道:“哦..与林墨有关?你且说来听听。” 韩公公恭敬应是,随即把今日方堂当街拦住林母去路,再到六扇门林墨以智谋救下小乔之事娓娓道出。 夏皇闻听林母受辱,顿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道:“岂有此理,这方德全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老韩,命密羽卫速速严查方堂,朕倒要看看,此子究竟还做过多少欺男霸女之事,如若涉及命案,立即将他逮捕,交由刑部处置。” “是,老奴遵旨。” 待韩福领命下去后,夏皇转念一想,压下心中怒火,想到林墨的智勇之举,随即面露欣喜之色。 口中不禁喃喃自语道:“好一个林墨,好一个麒麟才子。” …… 永宁宫内,秋风轻拂,花香袭人,凉亭之中,三皇子杨谨与身着淡粉宫裙的杨知雪相对而坐。 花瓣随风轻舞,偶尔几片悠然落于石桌之上,添了几分诗意。 杨知雪闪烁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眸子,望着满园秋色,似乎心情甚佳。 “三哥,过两日便是月初,雪儿又可以出宫游玩了。”杨知雪说着话,难掩脸上的期待之色。 杨谨岂能看不出妹妹的心思,笑着调侃道:“哦,真是游玩吗?雪儿怕不是想找那林公子,以解相思…哈哈..” 杨知雪闻言,脸颊微红,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涩,轻咬下唇,有些紧张地说:“三哥你…雪儿才没有想…三哥真是讨厌,雪儿不理你了。” 杨谨轻笑道:“呵呵…难道是三哥误会雪儿之意?” 杨知雪点点头,扯谎道:“雪儿出宫游玩,只是为了多了解民间疾苦,好为父皇分忧,顺便看望一下….”杨知雪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弱。 杨谨见妹妹如此害羞的神情,便没在拿她打趣。 回想着林墨中秋那日作的几首诗,不由得感叹一声,随即淡淡地说:“想来自中秋那日过后,三哥便再没见过林墨。当日与之交谈,令为兄受益匪浅,胜过阅书百卷。” “今日秋闱考试已然结束,再过两日便是放榜之时,以林墨之才,必能名列前茅。” 杨谨细细一想,随后看着杨知雪提议道:“这样吧,待放榜过后,若林墨榜上有名,你我兄妹便携礼拜访林府,雪儿觉得如何?” 闻言,杨知雪心中激动不已,可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回道:“携礼祝贺公子高中,合乎情理,甚好。” 林墨中举一事犹未可知,这兄妹两人都想到要准备贺礼一事,相比之下,林墨自己都没他们这般自信。 …… 当天深夜,林墨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脸上绑着一块黑布,模样甚是滑稽。 月光下,他的动作敏捷无比,快速游走在临安城各处街道。 每到一处显眼之地都会贴上一张小广告,咳咳…写着方堂罪行的纸张。 …… 隔天清晨,秋日的暖阳缓缓升起,映照在行人的肩头或街角处。 早起的商贩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街市上渐渐热闹起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曲生动的市井交响乐。 只见城区一处公告栏上,此刻正围满着行人。 人群中,有人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地细读着,眉头紧锁,似是对内容难以置信。 有人则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惊愕。 “哎!那方家公子竟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看他衣冠楚楚的样子,竟做出如此多恶行。” 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沸水般翻腾不息,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愤慨的唾骂,显然,公告栏上的内容触动了众人心中的正义之火。 第63章 一环扣一环 与此同时,诸如此类的讨论声遍布整个临安城。 虽然大多数人碍于方堂的身份,皆是敢怒不敢言,可却难掩心中的愤慨与躁动。 就在这时,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眉宇间凝聚着不屈与正气,一袭青衫,立于人群中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此等行径,当真是有辱斯文呐!我辈读书之人,岂能任由这等恶徒逍遥法外,在下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 书生极为愤慨,字字铿锵有力,似在宣泄、又似是在叹息。 他身旁,几位同样身着儒衫的士子纷纷聚拢,或紧握双拳,或面露愤慨之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共同对抗这不公之事。 “蔡兄所言极是,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面对此等不平之事,我等理应当仁不让,为民请命。” “说得对,咱们这便前去衙门状告方堂,还我南夏一片朗朗乾坤。” 书生说着,立即把贴在墙壁上的纸张小心撕下,道:“这便是状纸,大家且随我同去。” 周围百姓,有的停下匆匆脚步,有的从店铺内探出头来。 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临安城的百姓心中,都因这群书生的满腔热血而紧紧相连。 …… 此时,文德全正拥着小妾入眠,享受着温柔乡。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管家那略显慌乱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划破这温馨的氛围。 “大事不好了!老爷。”管家的声音穿透了门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急切。 文德全在睡梦中被吵醒,不悦之情瞬间浮现在脸上。 他轻轻推开怀中的小妾,下了床,披上外袍,怒冲冲地走向房门。 开启门扉后,只见管家满头大汗,面色焦急,仿佛真有天塌地陷之祸。 “你这奴才,究竟出了何事,竟让你如此慌张?”文德全沉声问道。 “老爷,咱府门前被人…哎!” 文德全怒道:“哼,一大早便惊扰本官清梦,如今又吞吞吐吐,当真不怕本官责罚于你吗?” “老爷啊,咱府门被人倒满污秽之物,门外更是…简直太…” 闻言,文德全面上一惊,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好端端的…到底是何原因?” 管家把手里的纸张拿给文德全,颤颤巍巍地说:“老爷,此事恐怕与公子有关,似这等纸张,如今已贴满整个京都城。” 文德全接过纸张,待他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气的浑身发抖,随即把纸张撕得粉碎。 “气煞我也!那逆子如今身在何处?” 管家回道:“公子昨夜并未回府,此刻应该是在飘香院中。” 文德全越想越气,此刻恨不得一巴掌抽死方堂。 “岂有此理,马上派人把那逆子给我带回来。” “还有,让府上护卫全部出动,把这等纸张全部处理干净,另外,去一趟临安县衙,让魏文通派人协助,禁止百姓议论此事。” 管家点头应是,随即快步离去。 待管家走后,方德全面色阴沉地返回房中。 见方德全回来,小妾茶里茶气地说:“老爷…陪奴家再歇会嘛,让奴家再好好伺候您。” 小妾话音刚落,却见方德全用力一甩,一巴掌扇了过去,怒不可遏道:“你这贱人,老夫自认待你不薄,平日里更是对你宠幸有加,你…你竟敢勾引我儿,说,几时开始的?” 小妾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嘴角渗出淡淡血痕,赶忙起身跪在床上,惊恐道:“老爷,奴家冤枉啊,奴家虽出身卑微,可也是清白人家,自打跟了老爷,从未做过任何越举之事……” 小妾说着说着,便泪流不止,接着哭诉道:“老爷,此事定是其他几房见奴家备受老爷恩宠,乱嚼舌根,故意陷害奴家的呀!还请老爷为奴家做主。” 见小妾说的梨花带雨,文德全也就信了几分,方才见到纸张上列举方堂的十大罪状,其中一条便是与母有染。 方堂生母早就驾鹤西去,众多妾室中,就属这个年纪最轻、最是美貌动人,所以方德全就….. 其实方堂这所谓的十大罪状,有好几条都是林墨瞎编的。 他觉得若凑够十条罪状,看上去会比较顺眼一些,哪成想竟让这小妾白白挨了一巴掌。 …… 飘香院一处厢房之中,花魁身着薄如蝉翼的纱衣,正细心地替方堂整理着衣襟上的褶皱。 方堂半倚在软榻上,眼神迷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淫笑。 只见他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滑过花魁的腰肢,缓缓向上,来回摩挲,仿佛要将这份细腻触感永远镌刻在心间。 花魁并未躲避,帮方堂整理好衣襟后,将头靠在方堂的肩头上,撒娇道:“方郎,你何时为奴家赎身呀!自打跟了方郎,奴家可再没服侍过其他男子。” 方堂在花魁脸上亲了口,又抬手拍了对方的翘臀,淫笑道:“哎呀!你怎的又提及此事?本公子不是早与你言明,待明年会试结束之后,再接你进府的吗?” 说着方堂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花魁,接着说道:“诺,拿着钱买些上好胭脂水粉,好生打扮一番,待今夜本公子再来与你大战一场,哈哈…” 花魁眼前一亮,喜滋滋地接过银票,把身子又贴近方堂几分,几乎都快合二为一了。 就在这时,门前小厮来报,说是府上有事,让方堂快些回府。 随即方堂又占了一点小便宜,这才恋恋不舍地打开房门,下了楼,朝门口走去。 待方堂走远后,花魁朝门外喊道:“来人呐!速速备上浴桶。我要沐浴更衣。” 说着,嘴里还不忘嫌弃地冷哼一声,嘀咕道:“哼!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就知道往人家身上吐口水,咦…脏死了,若不是有几个臭钱,老娘还不伺候了。” …… 当方堂走出飘香院大门后,抬头望着蓝天白云,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笑意。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啊,此情此景应赋诗一首。” 只见方堂双手背负在后,像模像样地走了几步,缓缓开口道:“啊,碧空…” 刚念到第三字,只见一颗臭鸡蛋好巧不巧地砸到他嘴边。 未等方堂做出反应,又是烂菜叶、嗖馒头朝他丢了过来。 一群乞丐动作利索,丢完就跑,来得快,走得也快。 方堂昨日本就被打掉几颗牙齿,此臭蛋液正好挂在他断掉的牙齿缝隙上。 此时方堂不仅疼得哇哇叫,且又忍不住犯恶心,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待他想发怒找那些乞丐算账时,那些人早已不知去向。 “谁…到底是谁,来人呐,赶紧叫人把那些刁民给我抓过来,本公子定要把他们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第64章 烧烤配酒,值得拥有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么多乞丐突然冒出来,一通乱扔之下,两名护卫也是苦不堪言。 侍卫捂住口鼻,拿掉肩上的菜叶,弱弱地说:“呃…少爷,那群人早已不知去向,若小的贸然前去追寻,万一对方卷土重来,我怕…” 闻言,方堂不禁打了个哆嗦,强装镇定:“哎!真特娘晦气,该死的蝼蚁,本少爷早晚要他们求生无门。” 嘴上虽然说着狠话,可一看到周围的污秽之物,闻着身上的怪味,声音都变弱了几分。 “走走走…赶紧回府,哎…嘶…这味道真让人受不了。” 两名护卫恭敬应是,随后三人步履匆匆地朝方府赶去。 只是回去的这段路可不太好走,每每经过人流密集处,不时有异物掷来。 再次受到不明aoe伤害,方堂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边躲闪,一边怒喝:“你们这群下贱的东西,当真活得不耐烦吗?” 然而,乞丐们像是早有预谋一般,扔完就跑,只有得意的笑声用作回应。 三人叫苦不迭,如同惊弓之鸟,无奈之下,最终只能以逃窜的方式狼狈跑回方府。 …… 晌午过后,林墨悠然自得地坐于前院凉亭之中,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分外惬意。 他身旁,小乔正低头细语,讲述着方堂今日的遭遇。 每每说到精彩处之时,小乔便不禁掩嘴轻笑,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林墨闻言,嘴角笑意更甚,仿佛能想象出那幅画面。 “呵…乔哥啊,这仅是开胃菜罢了,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说完,林墨又对一旁的木瓜道:“瓜妹,想不想吃肉?” 闻言,木瓜憨笑地点点头。 “哎呀!话说这秋高气爽的,啤酒加烧烤显然更配。” 说起烧烤,林墨早就馋得不行,可这个时代的地摊文化还未盛行,寻思了一早上后,林墨便决定自己动手。 只见他和木瓜比画了一番,让其弄一块铁板回来,又让小乔去准备食材和竹子。 二人虽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按照林墨的要求,走出林府。 不到几息时间,木瓜去而复返,和林墨说了莫诗雨过来拜访。 听到准女友过来,林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既有欣喜,也有羞涩之意,或许这便是来自一个小处男的自我修养吧。 顿了顿,林墨才缓缓开口:“呃…把她们请进来吧。” 不多时,莫诗雨和婢女小蝶在木瓜的接引下,缓缓走入林墨所在的凉亭之中。 一见面,二人几乎是同时向着彼此行礼,场面略显有些滑稽,就像是夫妻在交拜一般。 见林墨脸上有些许微红,莫诗雨忍不住捂嘴轻笑一声。 林墨下意识地挠挠头,试图缓解心中的紧张感,轻咳一声:“咳…呃..不知姑娘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莫诗雨收敛笑容,声音软糯动听,缓缓道明来意:“是这样的,公子所着的白蛇传已印刷成册,昨日已在书局内投放五百本开始售卖,诗雨想着给公子送来几本,好让公子相赠好友,一睹为快。” 听到白蛇传已经开始售卖,林墨脸上的尴尬之色瞬间化为乌有,欢喜道:“哦,倒还真是个好消息,却不知售卖的情况如何?” 能不能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可就指着这本书了,林墨早已期待这本书的面世。 只见莫诗雨轻轻摇头,叹息道:“哎!迄今为止,仅是卖出不到十本,与预想中相距甚远。” 许是担心林墨会大失所望,莫诗雨又道:“不过…请公子放宽心,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在诗雨看来,如此奇书,日后定能引起爱书者共鸣。” 林墨微微一笑,并未把第一日的售卖情况放在心上:“呵…姑娘不必宽慰在下,能卖出十本已算难得,毕竟事先未曾打过广告,只能靠着买书之人,观看后再口口相传,从而慢慢发酵。” 闻言,莫诗雨微微一愣,疑惑道:“呃…不知公子所说的广告却是何意?” 林墨哑然,微微一顿,随即解释道:“这广告嘛…呃…就是广而告知的意思。” 莫诗雨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眨巴着好奇的眼神望着林墨。 在脑中运转了一圈后,林墨接着解释:“呃…简单来说呢,就是将此书的精彩内容传播出去,从而吸引大众。” 莫诗雨恍然,随即问道:“哦,原来如此,却不知公子可有妙法。” 林墨微微一笑,心说:“呵呵…这你可就对人了,知识改变命运,今日便免费给你上一课。”莫诗雨有此一问,变相给了林墨一个装杯的机会。 “这妙法嘛,倒也谈不上。广告无非就是找个噱头,在人潮密集的地方,找一个有名气之人…” 接下来,林墨把前世直播带货那套,稍作修改,娓娓道来。 这还没完,只听林墨接着道:“其实像是姑娘的潇湘馆,便是最适合打广告的场所。” “姑娘试想一下,若白蛇传以歌舞、或是现场表演的方式表达出来,那样的话,岂不是更能让人快速记住白蛇传的故事,从而为其引流?” 听完林墨的讲述,莫诗雨仿佛打开一扇全新的大门,只见她惊讶地看着林墨,一副小迷妹的表情。 “林公子之才,真乃世所罕见,听君一席话,让小女子犹如醍醐灌顶,当真是受益匪浅。” “想不到公子不仅文采斐然,连这经商之才都让诗雨望尘莫及,若是把公子这番言论搬到舞台之上,不仅可以传播白蛇传的故事,馆中亦能多一表演节目。” “不瞒公子,其实潇湘馆每日仅是为顾客献舞,最近客人已然逐渐减少,每况愈下,让诗雨甚是发愁。” “或许公子此法,能让潇湘馆焕然一新。“ “呵…姑娘妙赞了,这只不过是在下的一点拙见罢了。” “不过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时代在慢慢蜕变,久而久之,单一舞蹈确实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唯有不断创新,与时俱进,方能留住看客,姑娘倒是可用此法尝试一番。” 随后,两人在凉亭里相对而坐,开始了一问一答模式。 一打开话匣子,林墨便侃侃而谈,把如何在舞台上表演白蛇传的故事详细讲述。 说完白蛇传如何表演后,林墨又开始讲起歌舞表演,还让莫诗雨增加了舞台送礼环节。 说白了,就是准备一些道具,若是客人们喜欢哪位艺人表演,可以购买道具赠送,让员工增加收入… 林墨的这些奇思妙想,听得莫诗雨眼中异彩连连,满是崇拜之意。 此时她已然想不出任何赞美之词来形容林墨,若是放在现代的话,高低得来上一句,“挖槽牛逼”。 不多时,木瓜与小乔相继回府,见到两人回来,林墨笑着站起身,道:“呵…今日姑娘来的有些赶巧,我正准备做道美食,姑娘正好与我等一起热闹一番。” 不等莫诗雨回答,林墨便转身对小乔示意:“乔哥,去把夫人和彩衣请过来,今日少爷让你们一饱口福。” …… 时间一晃而过,不多时,全员参与行动,在林墨的指导下,肉食与蔬菜已全部被削好的竹条串上。 林母并不认为林墨能做出什么好的吃食,但是一见到莫诗雨过来,别提有多高兴了,便由着林墨胡闹。 既然食材已经备好,林墨便带着木瓜找来好几块石砖,在院子里的一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炉灶。 最后在小炉灶中间放上木炭生火,好一会过后,林墨才把大铁板放在上面,然后倒上一层油。 “瓜妹啊,去买两坛酒回来,吃烧烤要有仪式感,怎能缺少美酒相伴。” 第65章 是爱吗?还是荷尔蒙爆发? 很快,铁板上的温度逐渐攀升,热气缭绕间带着油香,林墨眼神专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轻巧地挥动着手中的两支特制“刷子”——其实是两支毛笔。 笔尖饱蘸着色泽鲜亮的酱汁,随着他手腕的翻转,酱汁在食物上缓缓铺展,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烹饪艺术表演。 不知不觉间,香气缓缓弥漫开来,蹲在林墨一旁的彩衣惊喜道:“好香啊少爷,彩衣还是头回闻到如此浓郁的肉食香味。” 林墨微微有些得意,于是开启了忽悠模式:“呵…香就对了,彩衣啊,少爷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可是传说中的铁板烧,就连神仙来了都得驻足停留。” 林墨吹起牛来一套一套的,吹的彩衣频频点头,满心满眼都是小星星。 不多时,第一批食材已然全部出炉,林墨将它们拿出来放入盘中,让彩衣给林母与莫诗雨端过去。 当彩衣把食物端过来之后,林母与莫诗雨对视一眼,浅笑嫣然,便一人拿起一串,轻吹几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那细腻的肉质与浓郁的酱汁交织在一起,让二人几乎同时惊讶得瞪大眼睛。 彩衣见状,很是欣喜地说:“嘻嘻…夫人,莫姑娘,少爷说了,这叫铁板烧,乃天上的神仙所用之膳食。” 彩衣也真是傻憨憨,林墨说什么她都信。 其实铁板烧也就那样,人间美味真谈不上,莫诗雨与林母也只是惊讶林墨做出来的东西居然能吃…仅此而已。 铁板烧的做法并不复杂,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食材皆已烹饪完毕。 随后,林墨与彩衣把食物全部拿到凉亭里,放在石桌上。 除了林墨母子与莫诗雨坐在石凳上,其余人皆是站在一旁,一人拿着一串,吃得满嘴流油。 林母在吃了几串后,便先行离开,她主要是想着让自家儿子与莫诗雨多亲近一些…大家懂得哈。 林墨小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串,别提有多惬意了。 他的这种洒脱不羁,让莫诗雨越看越是着迷,许是赢了那句俗话,始于颜值,终于才华。 “林公子,诗雨敬你一杯。” “呵…酒逢知己千杯少,难得姑娘赏光,今日在下便与姑娘好好畅饮一番。” 莫诗雨微微一怔,心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林公子竟已到了出口成章的境界吗?天呐!似公子这般男子,世间绝无仅有,诗雨定要牢牢抓住他。” “呵…既然公子有此雅兴,诗雨便舍命陪君子,与公子不醉不归。” “诶…喝酒仅是为了助兴,并不是为了醉。今日有姑娘作陪,便已是赏心乐事,姑娘随意即可,切勿多喝。” 闻言,莫诗雨面露娇羞之色,心说:“公子这是在夸我好看吗?好开心!他莫不是突然开窍了?我该怎么回应他呢?若是直接表露心意,会不会不太矜持?呃…怎么办、怎么办。” 思考了片刻,莫诗雨转而提议道:“呃…林公子,诗雨倒是有个提议,想请公子作诗一首,抒发已情,诗雨愿为公子起舞助兴。” 几两白酒下肚,林墨断然不会拒绝这种装…作诗的提议。 “呵…传闻姑娘舞艺冠绝天下,若在下能亲眼得见姑娘之风华舞姿,那可是天大的荣幸,此举甚好。” “呃…不过在下也有一提议,因府中并无任何乐器,这样吧,在下姑且献丑,唱首诗歌,为姑娘助舞可好?” 林墨话音一落,莫诗雨便腹诽着:“哼!当初本小姐磨破嘴皮,你却一口回绝,说什么不懂欣赏,怎的今日就荣幸了?” 这也不能怪林墨太过双标,当初两人勉强算是点头之交,可如今却是准女友的关系,态度自然有所不同。 腹诽归腹诽,可莫诗雨还是极为欢喜的。 只见她脸上挂满笑意,惊喜道:“林公子对诗歌也有涉猎吗?近来水调歌头广泛流传,不少青楼艺馆皆以此诗作歌,甚是好听,公子可是要以它为歌?” 彩衣喜滋滋地说:“嘻嘻…莫馆主有所不知,我家少爷唱歌可好听了,前些时日还教会彩衣唱小燕子,彩衣可喜欢了,每日早晨都会练习一遍的。” 听到彩衣说起那首儿歌的事,林墨顿时有些脸红,尴尬道:“呃…姑娘今日恰好一袭白衣,不如就以白蛇传的词句为歌,若姑娘觉得不错,日后也可将这等模式编排成节目。” 林墨话音一落,莫诗雨不由得眼前一亮,显然有些迫不及待:“林公子,这..白蛇传的词句还能作歌吗?公子可否现在便唱与诗雨听?” 闻言,林墨一口饮尽杯中酒,给自己壮了壮胆,道:“自是可以,任何词句皆可为歌,姑娘且听好了。” 说完,林墨便缓缓开口,低声吟唱着: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啊~~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啊~~啊~~ 听到开头的几句,莫诗雨整个人都惊呆了:天呐!如此音律、如此唱法,真是闻所未闻,原来歌曲还能如此演绎,真是大开眼界。 当林墨第一段唱罢后,莫诗雨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 一旁的彩衣别提有多欢喜了,双手打着节拍跟随林墨的节奏哼了起来。 就连小乔与小蝶也都学着彩衣那般,双手打着节拍。 木瓜见此时没人跟他争抢铁板烧,趁机多拿了几串,他可不懂什么诗词歌赋,干饭才是人生大事。 这首歌比较简短,很快林墨便将它唱完。 当林墨唱完最后一个音阶,回过神的莫诗雨不禁问道:“这可真是天籁之音,想不到公子还精通音律,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诗雨虽不才,可近些年来,也拜访过不少音律大家,似公子这等唱法,诗雨还从未听过。” “毫不夸张地说,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却难几回闻。” 林墨拿起一串肉吃了起来,又喝了一杯酒,含糊不清地说:“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瞎哼哼而已,在下可不懂什么音律。” 这林公子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喜,诗雨当真配得上公子嘛?莫诗雨呀莫诗雨,你可是舞蹈大家,京都有名的才女,万不可自惭形秽,不行,公子如此优秀,我也不差的。 只见莫诗雨目光如炬,深情凝望着林墨,道:“公子真乃神人也,不懂音律却能自成一派,呃…诗雨方才有言在先,这便舞上一段,为公子助兴。” 莫诗雨连让林墨唱歌伴奏的事都没再提,想着让林墨快些看到自己的绝代舞姿。 说着,便站起身,轻移莲步,朝凉亭的台阶下缓缓行走。 在两旁花丛的空地上站定后,转身面向林墨,嫣然一笑,朝着他微微欠身,然后随着秋风与落叶翩翩起舞。 话说这莫诗雨不愧是舞蹈大家,仅是开头一舞,便立即吸引住林墨的眼球。 用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来形容此刻莫诗雨的舞姿极为贴切。 随着华丽的舞蹈动作不断变化着,林墨端起酒杯的手直接愣在半空,心里不禁涌现出两句台词:想欣赏妾身的舞姿吗?不要爱上妾身哟? 此时林墨的眼神中不仅有欣赏,还有欲望,没错,就是欲望…男欢女爱的那种。 女生吸引男生的点往往就在一瞬之间,有些人喜欢对方的样貌身材,而有些人却是会在某一个时间节点上莫名地喜欢上对方。 莫诗雨这一舞,恰好就触碰到林墨喜欢的那个点上。 林墨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莫诗雨,心中不禁涌现起一幕儿童不宜的画面,但这团邪火很快便被他压下。 只见他猛灌一杯酒,似乎一小杯已不足以满足他,随即拿上一整坛,大声吟诵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今日得见姑娘此舞,林某真是三生有幸,妙哉、幸哉。”说着又猛灌了几口酒,大叫道:“好酒、好舞、好一个绝代佳人,哈哈哈…” 第66章 来了老弟 当莫诗雨舞完最后一个动作后,脸颊已是一片绯红。 也不知是运动量过大、还是听到林墨的那首赞美诗羞的。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公子果然对我有意,诗雨何德何能,竟可得公子如此诗句。林朗,诗雨此生绝不负你。莫诗雨心中暗暗起誓着。 她深情地望着林墨,缓步朝林墨走来,似乎做了某种决定一般。 岂料还未行至林墨身前,林墨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打着酒嗝,双手搭在木瓜的肩膀之上,含糊其辞地说:“木瓜啊,少爷好困啊…” 此刻的林墨说着醉话,脚步明显有些虚浮。 彩衣见状,很是紧张地说:“少爷,您这是喝醉了吧?哎呀少爷!为何要喝那么多酒嘛。” “木瓜哥,快快背上少爷送回厢房,可千万别着凉了。”彩衣说着,便赶紧帮忙把林墨扶到木瓜背上。 见状,木瓜把手里的肉串放进嘴里咬着,双手布满油渍,就这么背起林墨朝前走去。 彩衣小心翼翼地跟着后面,深怕林墨一个不小心摔下来。 莫诗雨脚步一顿,满腔热情一下子无处诉说,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几人的身影离去。 片刻后,只见她不禁苦笑一声,随即朝小乔说道:“呵…麻烦小乔姑娘知会伯母一声,馆中有事需诗雨回去处理,待改日再来拜访伯母,望伯母见谅。” 小乔点头应是,随后礼貌性地把莫诗雨主仆二人送到门外。 临行前,莫诗雨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包袱交给小乔,交代道:“对了,待公子醒来,麻烦姑娘把这个交予他。” 小乔接过包袱,与她们道了别,转身便回到府中。 …… 木瓜背着林墨刚踏进院子时,只见林墨眼睛微眯,当他看到已进入自己院子时,连忙说着:“死木瓜,赶紧放我下来。” 待林墨从木瓜背上下来后,没好气地说:“你个憨货,嘶…烦死了,少爷这衣服可是头回穿,如今却被你这家伙弄的全是油渍,败家玩意。” 见林墨此刻中气十足的样子,彩衣捂着嘴,差点没惊掉下巴:“少爷…您..这是?刚刚…” 林墨轻咳一声,解释道:“咳…那个…彩衣啊,方才少爷的确是喝醉了,只不过少爷的体质与常人略有不同,颠了一段路后,便已酒醒,呵呵…事情便是如此。” 两个铁憨憨同时瞪大双眼,如同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 木瓜挠挠头,憨笑着夸赞道:“呵呵…少爷可真是厉害。” 彩衣点点头,附和道:“嗯嗯…少爷可是诗仙呢,定与常人不同的。” 林墨双眼微瞪,弱弱地说:“呃…你们…真相信少爷所说之言吗?” 这两人可都是林墨的铁杆粉丝,无论林墨说什么鬼话他们都信。 其实林墨刚才夸完莫诗雨后,便有些难为情,又见到对方深情款款地朝他走来,一时有些心慌,羞涩地不知该如何面对,故而才出此下策。 不然凭他白酒一斤半的实力,怎可能轻易喝醉。 就在这时,小乔手里拿着包裹走了进来,当她见到林墨精神抖擞的模样时,不禁微微一愣。 未等她开口说话,林墨便抢先说道:“呃…乔哥啊,手上拿着什么?” 小乔并未太过纠结林墨的醉酒之事,回道:“少爷,莫姑娘说她有事便先回去了,此刻已经出府,特让小乔把这个拿给您。” 林墨还以为里面装着书册,笑着接过包袱,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竟是一件男子成衣。 只见上面用金丝绣着许多花纹图案,而在花纹之上还有着一群蝴蝶,甚是精美华丽。 彩衣惊呼道:“好漂亮的成衣呀,这…似乎都是用金丝绣制而成,恩…如此珍贵的衣裳,少爷,这….” 林墨看着手中的成衣,既有些恍惚、又有些惊喜,据他所知,这个世界的金丝可是有价无市。 似这样的成衣,就算是皇子们估计也没几件。 林墨小心地把衣服收好,看向彩衣:“彩衣啊,今日诗雨姑娘已把白蛇传的成册拿过来了。” 彩衣惊喜道:“啊?哪呢、哪呢?” “呵呵,就在凉亭的小包裹里,有好几本呢。” 闻言,彩衣转身一溜烟,飞快地朝外跑去。 待彩衣走后,林墨轻声对木瓜和小乔交代了一些事,两人点点头,随即快步离去。 待几人全部离开后,林墨冷声一声,嘴里嘀咕道:“哼!方堂啊方堂,你可千万别让本少爷失望,不然的话,这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说完,林墨很是宝贝的拿着成衣,莞尔一笑,转身走回厢房。 …… 话说方堂回府后,总算得知今日自己无故被人…咳咳,只是他得罪的人太多,并未怀疑到林墨头上。 得亏是有个好爹,每每方堂犯事后,总会帮他擦干屁股,就连昨日之事都被其遮掩起来,外面几乎听不到一丝风声。 今日方府遭受这无妄之灾,方堂可被方德全好一通打骂,就连与母有染这件事都质问好多遍。 狗父无虎子,方德全心知方堂什么德行,基因遗传嘛…好色这种事…咳咳。 方堂哭诉着解释,那叫一个委屈,连连对天发誓。 结束打骂后,方堂便没有再待在府中,而是朝着距离方府不远的一处私宅走去。 二代哥嘛,养上一两个外室再正常不过。 一路上,方堂越想越气,他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全部归咎于林墨身上,嘴里骂骂咧咧地说:“哼,林墨啊林墨,你若不死,我心难安,一千两买你全家性命,你足以自傲了,希望影阁这次可别让本公子失望。” 突然,方堂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着:“谁?滚出来?本公子弄死你们。” 只见这时从巷口处飞出来一只猫,吓得方堂惊叫一声,不由得跳了起来。 “啊~~真是见鬼,这群该死的臭乞丐,待日后一定要将他们全部处理干净。” 方堂今日被那群乞丐整的都有些精神失常,如今竟连一只猫都能把他吓得鬼哭狼嚎,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哈哈… 不多时,方堂的身影便来到一处私宅门口,敲了敲门,便贱兮兮地说:“美人,快开门,本公子来临幸你咯,嘿嘿嘿…” 待他进入私宅后,只见一道身影自巷口缓缓走出。 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被林墨派出来监视方堂的小乔。 只听小乔轻蔑一笑,小声嘀咕道:“哼!少爷果然料事如神。” 在确定方堂的具体位置后,小乔身形一闪,快步朝原路返回。 …… 深夜,月光稀薄,打更人手持竹梆,步伐稳健,边走边用沙哑而悠长的声音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随着他手中的铜锣“铛”地一声脆响,四下铜锣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宁静,宣告着丑时的来临。 街道两旁,灯笼稀薄,只见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其间,无声无息,只余下脚下细碎的石子被踩踏发出的细微声响,与远处打更人的铜锣声遥相呼应,更添几分诡谲。 月光偶尔穿透云层,洒在两人手中的弯刀之上,刀光一闪,寒气逼人,仿佛能割裂这寂静的夜。 两道黑影动作敏捷,默契十足,每一次转身、跳跃都显得训练有素,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二人目标明确,正朝着同一处方向逼近。 当他们来到一处院落的侧门旁驻足后,把弯刀插于腰间,双手如猫爪一般,朝着墙顶快速攀爬而上。 待两人成功跃上墙顶之后,只听一声嗤笑:“来了老弟。”话音刚落,一记手刀便砸晕其中一人。 第67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动作迅捷,手指即刻触及刀柄。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把沾满油渍的菜刀,悄无声息地贴上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瞳孔骤缩,惊愕与恐惧交织,他试图后撤,但却已是徒劳。 随着刀身划破咽喉,“啊”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黑衣人瞪大双眼,身体僵硬,径直朝墙下掉落。 “快,把人拖到破院去。” …… 画面一转,几道人影出现在徐天阳曾经居住的破院中。 此时,被打晕的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着,而被菜刀割破咽喉的黑衣人早已没了生机,死的不能不再死。 林墨没好气地说:“死呆瓜,一会记得回去清理干净,溅了那么多血迹出来,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你这暴力狂。” “对不起啊少爷,木瓜一想到老龙主的事,这才…” “好啦、好啦,少爷不怪你就是了。” 就在这时,被打晕的黑衣人缓缓睁开眼,周遭的环境与身上的束缚让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猛地挣扎起来,瞳孔因惊恐而急剧扩张。 嘴里被一块脏兮兮的破布紧紧塞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解。 林墨冷哼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哼!一下出动两个天字号杀手,方堂真是够下血本的,这是准备让我林府龙虎不留吗?” 林墨这个不要碧莲的家伙,鸡犬不留非要说成龙虎。 “说,你们影阁京都的据点在哪?” 林墨话音刚落,手中的弯刀迅速在黑衣人身上划了好几下。 “好快的刀法,少爷真厉害。”木瓜拍着彩虹屁说着。 小乔顿了顿,道:“呃…少爷…他口中还塞着布条呢,似乎没办法说话。” 林墨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之意,把黑衣人口中的破布拿出来,道:“咳…不好意思啊,刚刚没太注意,你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黑衣人忍着疼痛,一副视死如归地样子:“哼!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嘿…不错哦,哎哟!若是再加上一句,你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显然会更加完美,还有,你也可以说,我若皱一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这位大哥,语言呢它也是一门艺术,你可要学着点哈。“ 林墨调侃完黑衣人后,转而严肃道:“哼!既然好汉不怕死,那在下也就只能成全你了,传闻只要在头颅中间割出一条缝隙,紧接着快速掰开两半,把里面的脑髓快速取出,想知道的事就能浮选出来。” 林墨边说边不断比划着行凶过程。 “呃…好像还可以把衣服脱光,然后…”林墨说起作案手法时极为认真,瞎掰着多种方法,就好像确有其事似的。 “呃…就先试试取出脑髓吧。”说着,林墨便把刀架在黑衣人的头顶上,装模作样地移到最中间的位置上,仔细用手指量着尺寸。 黑衣人冷汗淋漓,瞬间破防,“我说、我说,我们的据点就在飘香院,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个痛快…” 黑衣人话音刚落,脖子便被林墨直接扭断。 “哎!我可真是个好人,面对如此无理的要求,我还是义不容辞地帮忙。” 小乔听得直翻白眼,似乎非常嫌弃林墨这段独白。 在解决完黑衣人后,林墨对着木瓜说道:“木瓜,你现在即刻回府,把那些血迹全部清理干净,时刻注意保持警惕,以防…” 林墨详细交代完木瓜后,把被他扭断脖子的黑衣男子全身扒光,扛着他,和小乔快速朝方堂的私宅赶去。 不到半个时辰,主仆二人已然来到那处私宅门口。 林墨把尸体放在地上,一跃而上,跳进院中。 这里说明一下,林墨的轻功身法归功于自身的内力以及修炼的武功,而这方世界会轻功的人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紧接着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里屋门前,用手中的弯刀插入门缝中,一点一点地划开木栓。 成功划开木栓后,林墨轻轻推开一道缝隙,身形一闪,很快便来到床榻前。 随后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当火光一亮,看清躺在床上的方堂之时,一记重重的手刀便砸向方堂的脖颈处。 只见睡在方堂身旁的女人听到动静,刚一睁开眼睛,林墨又是一记手刀把她一并砸晕。 此处省略一万字…… …… 隔天清晨,距离东城门口不远处,一具身穿黑衣的男子尸体被吊在一根旗杆上。 尸体脖子上挂着一条白布,白布上赫然显示着八个鲜红大字:战魂不灭,龙威尚存。 字体很是潦草,看着却极为大气磅礴,像是自成一派的书法。 不多时,旗杆下已是围满了无数人群,官差也很快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城西一处私宅内,赤裸着身体趴在床边的方堂艰难转醒。 此时的方堂浑身布满血迹,而躺在床上的一男一女皆是赤身裸体,全身上下血肉模糊。 “啊..厮…”随着声音响起,方堂艰难地睁开双眼,当他看到眼前血腥景象之时,“啊~~~”叫喊声响彻天际。 这还没完,当方堂感觉到下身的传来的疼痛感之时,低头一看,却发现让他引以为傲的作案工具已然不在…. 紧接着又是“啊~”的一阵嚎叫声,然后方堂便晕死过去。 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私宅屋里出现许多身影,县衙与六扇门之人尽皆在列。 此时方堂早已被人带回方府医治,而仵作正在仔细查验着两具尸体。 待仵作查看过之后,转头朝谢晓云说道:“大人,两名死者的死因皆已查明。” 谢晓云赶忙问道:“死因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回大人,男尸身上虽有多处刀伤,可经过查证,死者的致命伤应是被人扭断脖子所致。” “至于女尸,确实是因刀伤致死。” 尽管林墨把现场布置得像是情杀案一般,可方堂又不会武功,怎可能把人脖子扭断。 另一旁,县衙的仵作道:“大人,已经查验完毕,瓷碗内残留的水中含有致人昏迷的药物…” 待勘查完凶案现场之后,谢晓云与县令走出屋,朝着方府而去。 …… 方府,一处厢房内,一大群女人正在屋内哭哭啼啼,这群人之中,有方德全的妻妾、也有方堂的。 方德全听着一众女人的哭声,烦不胜烦,一砸水杯,怒道:“全都给我闭嘴,滚出门哭去。” 随着怒骂声与水杯的碎裂声响起,众女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 不多时,郎中处理完方堂下身伤势后,走到方德全面前,恭敬道:“大人,公子的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好好调理一些时日便可恢复,只是…” 郎中顿了顿,接着道:“呃..只是公子的子孙根…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方德全怒不可遏,抬腿就是一脚踹在老郎中身上,“简直一派胡言,真是个老废物…” 随即又道:“来人呐,将这个庸医给我乱棍打出去。” 就在这时,方堂猛地睁开眼,随即抬手朝下摸去,确认作案工具真的不在后,慌叫道:“没了..呵呵…真没了..呵呵呵..” 方德全赶忙走到床前,道:“堂儿,爹在呢。” 方堂抬手用力抓住方德全的臂弯,半疯半傻地说:“爹..救我啊爹,对..您一定有办法救孩儿的对不对?” 见方德全摇头叹息,面色黯淡。 方堂微微一怔,随后开始疯笑着,“啊哈哈….哈哈…呵呵…鸡鸡没了..”说着,方堂整个人好像陷入了一种痴傻状态。 当谢晓云与县令来到屋内之时,已然问不出个所以然,而他们也分不清方堂此刻是真傻还是假傻。 当方德全从谢晓云口中得知此案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一,眼中瞬间布满血丝,怒火中烧。 “查,速速查出行凶恶贼,本府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方德全已然顾不得在他面前的是两名官员,什么阴毒的话语都敢说出口。 见此情形,谢晓云心知此刻也问不出有用的线索。 随后两人与方德全告辞,带着一众手下便走出了方府。 …… 今日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此时贡院大门前的公告栏周遭围满了人,人群中大多是书生打扮。 人声鼎沸,议论纷纷,众人聚集于此,皆是为了等待一个结果,那便是秋闱的中举榜单。 第68章 今科解元林子胥 不多时,几名身着铠甲的侍卫自贡院大门中走出,手中紧握的卷轴似乎承载着无数学子的命运。 他们径直走向公告栏前,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围观的书生士子、家眷乃至过路的百姓,皆屏息以待。 侍卫们利落地展开卷轴,张贴在公告栏上,中举名单赫然在目,金色的字迹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是命运之神的低语。 待看清上面的名单后,围观人群顿时爆发出阵阵低呼与唏嘘声,很多人的命运在这一刻悄然转折。 “哈哈…中了,我中了,苍天有眼呐!” “十年寒窗苦读,今朝再次败北,爹、娘,孩儿愧对你们的悉心培养…” “娘子,我中了,第七名,咱家能过上好日子了。” “相公,奴家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人群中,身穿锦衣绸缎的美妇问道:“彩衣,榜上似乎没有墨儿的名字?墨儿他是不是落榜了?” 不错,美妇便是林母,此刻林母紧紧攥着双手,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夫人,少爷定能高中的,只是人太多了,我们在这边看不太清楚。” 别人看榜都是从第一名看至末尾,而林母与彩衣则是从末尾开始查看。 就在这时,有人议论道:“头名解元,临安林子胥,诶…李兄啊,你可知这林子胥乃何许人也?” “呃…在下也未曾听过此人名讳,呵…想必是你我太过孤陋寡闻,能得解元之名,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林子胥…不就是那个作出水调歌头的林墨吗?”一名书生突然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开始议论起林墨,有赞美、也有鄙夷嫉妒。 当林母与彩衣听到人群的议论声,对视一眼,忽然陷入短暂的呆滞状态。 俄顷,彩衣惊呼道:“夫人,中了,少爷中了,今科解元林子胥,少爷是头名解元。” 彩衣激动地握住林母双手,欢呼雀跃地说着。 “墨儿他…是解元?彩衣啊,这是真的吗?” “嗯嗯…是真的,太好了夫人。”彩衣说着说着,不禁热泪盈眶。 确认林墨真的中举,且还是头名解元,林母亦是喜极而泣。 “夫人,我们赶紧回府,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少爷。” “呃…好、好,回府,是得赶快回去拜谢列祖列宗。” 听到二女的说话声,好多人都朝她们望了过来。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有甚者朝她们拱手道喜。 …… 林府,一间厢房内,昨日当了夜行侠的林墨此刻还在呼呼大睡着,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盼睡到自然醒。 彩衣今早是有过来唤他去看榜的,只是林墨太困,拒绝彩衣后便接着睡下。 就在这时,一大早便出府的木瓜和小乔先后来到林墨的房门口。 林墨最终还是未能如愿睡到自然醒,小乔那宏亮的嗓音与敲门声混合在一起,直接把林墨惊醒。 片刻后,林墨端坐在床榻上,听着两人汇报着各自所看到的情况。 小乔汇报完过后,问道:“少爷,您说这六扇门会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林墨淡淡一笑,便道出了自己的猜想:“呵…怀疑是必然的,他谢晓云又不是傻子,前日我们刚和方堂有过矛盾,肯定会成为他所怀疑的对象。” “不过嘛,这方堂作恶多年,得罪之人甚多,任他谢晓云再怎么查,没有证据,也是无用功。” 待说完方堂的事情之后,小乔又道:“少爷,那..影阁之人又该如何解决?他们可还会继续派人过来行凶?” 林墨想了想,对此也有些无奈:“很难说,我在尸体脖子上绑着那块白布,就是为了让他们投鼠忌器。” “小乔,木瓜,你二人一会去外城买处私宅,沿途做上龙门会标记,我相信,若是布条上的内容被散在各处的龙门会弟兄发现,肯定会顺着信息寻找我们。” “为今之计,要尽快把散落在各处的弟兄聚集到一起,待力量强大后,再给影阁一记迎头痛击。” 林墨说着,很是滑稽地钻进床底,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五张银票交给小乔:“事不宜迟,你们赶快行动,房子买稍大一些,破旧点也没关系。” 为何林墨不让小乔在内城买房?原因无他,穷。 居住在外城的大多都是贫民,五百两可以购买很大的旧房。 林墨在尸体上挂着那块白布的原因有二。 其一,让影阁之人知道龙门会存在于京都中,让他们害怕,把责任推到龙门会之上,自己从中摘出来。 其二,传递龙门会存在的消息,从而把存活下来的人集结起来,他可不想再当这光杆司令。 至于影阁之人会不会再来林府行凶,林墨想着,如果这个消息还不能震慑住他们,那就找机会多杀一些影阁之人,一直杀到他们不敢出门执行任务为止。 小乔接过银票,点头应是,随后与木瓜快步离开房中,朝府外而去。 …… 六扇门内堂里,谢晓云端坐在办公桌案前,正思考着所有可疑之人,桌案上的一张宣纸中,林墨之名赫然在列。 不多时,几名差役走了进来,向谢晓云行了一礼。 谢晓云摆摆手,问道:“查的如何?” “大人,属下已经询问过林府周围的百姓,他们说法一致,称林墨昨日并未离开府门半步。” “那府中护卫呢?他们可曾出府?” “回大人,护卫白天倒是出府过,可仅仅是出门买东西而已。” 闻言,谢晓云自嘲一笑,心说:“呵…哎!本官居然会怀疑到一个文弱书生身上,仅是一些小纠纷罢了,林墨还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谢晓云这就有些太小看林墨了,腹黑直男林墨可不是一个文弱书生,人家报起仇来狠的一批。 …… 潇湘馆,莫诗雨正在厢房中作沉思状,表情时而焦虑、时而欣喜。 只见在她面前的桌案上,平放着一张宣纸,上面赫然是林墨昨日念的那首五言绝句。 不多时,婢女小蝶急匆匆走进来,面露喜色。 见婢女进来,莫诗雨赶忙开口询问道:“如何?林公子是否榜上有名?” 小蝶回道:“嗯嗯…小姐,林公子此番可是头名解元呢。” 闻言,莫诗雨顿时狂喜,激动地说:“当真?公子他…得中解元?” “是呢,此事千真万确,小蝶看得甚是仔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小蝶,立即备上厚礼,随我前去林府道贺。” …… 苏府,苏家客厅之中,此刻苏善正劈头盖脸地数落着苏武。 “哼!枉费老夫为你到处寻访名师教导,你竟…” “成天惹是生非,顽劣不堪,你说老夫一世英名,怎的就生出你这等孽障。” 苏武不耐烦地反驳道:“爹,这也怪不得孩儿啊,此番秋闱题目甚是难解,您不是也看到了,整个临安中举之人还不足五十。” “孩儿仅是第一次参加秋试,那有些人考了一辈子都未曾上榜,您对孩儿未免也太过苛刻了些。” 苏善气呼呼地说:“简直不知羞耻,你怎么不与林墨相作比较?此番人家可是头名解元。” “你…马上给我滚回房中,不抄完十遍论语不许出屋。” 第69章 送礼 苏武有些气不过,不耐烦地说:“林墨、又是林墨,不过中举而已,有何了不起的,顶多就是县官之职,他还能翻天不成?“ 苏善直接怒道:“逆子,立刻给老夫滚出去。” 闻言,苏武微微一喜,随意道:“呵…爹啊,这可是您说的,那孩儿走啦?约了江坤斗蛐蛐呢。” 说着,苏武一转身,快速朝着府门外跑去。 其实苏善本就对苏武秋闱之事不抱任何期望,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再了解不过。 今日会如此生气,皆因得知林墨高中解元,心里不平衡罢了。 苏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全程沉默无言,在得知林墨高中解元之后,心中悲喜交加。 “林公子,这便是你的报复吗?当年我所看不起的颓废之人,如今却能真正的让我苏画另眼相看。” “呵…解除婚约之后,公子一再出色地让我为之怅然与着迷,难道说,林公子转变的原因竟是因为我吗?是想让我后悔吗?” 苏画心中这样想着,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这时苏棋突然开口说:“爹爹,林公子此次得中解元之名,我们苏家是否应该备些礼物前去道贺?” “依女儿之见,冤家宜解不宜结,苏林两家本是世交,理应前去道贺,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化解二哥当初的荒唐之举。” 闻言,苏善赞同地点点头,毕竟旁人并不知晓苏武与林墨之事,在外人看来,苏林两家世代交好,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足。 苏善乃当朝户部尚书,自然不会蠢到落人口舌。 “棋儿所言极是,这礼自然要送,且还要备上厚礼,爹这便让管家备礼,待会棋儿你与管家一同前去。” 听到二人说要去林府送礼道贺,苏画猛地回过神,说道:“爹,还是让女儿去吧,武弟之事本就该去道歉,女儿亲自过去,方能显得更有诚意一些。” 苏棋乃是妾室所出,身份比之苏画相差悬殊,尚书家的嫡长女,在古代可是相当尊贵。 当然,苏画此话并没有贬低妹妹身份的意思。 苏善道:“画儿你…你与林墨不久前刚解除婚约,若是你去的话,恐有些不妥之处吧?” 苏画正色道:“爹爹此言差矣,若是儿女亲自过去,不仅更彰显诚意,亦可打破那些认为解除婚约后,苏林两家不合的传言。” 闻言,苏善也觉得苏画说的很有道理,于是认同的点点头。 苏棋道:“呃…不如我与姐姐同去?”苏棋已将白蛇传的上半册看完,甚是着迷,她想着能不能去林府看看,问问林墨何时写下册。 苏善点头应道:“也罢,即如此,棋儿便与你姐姐作伴同去。” 见父亲点头应允,两姐妹皆面露喜色。 不多时,管家已备上礼品,放入马车内,而姐妹二人已然坐在车厢里,随即一行人前往林府方向而去。 …… 林府正厅中,林墨正与母亲还有彩衣有说有笑地聊着。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可林府确实没什么远亲,林氏一族乃是将门,人丁稀薄,尽皆战死疆场。 送礼之人有是有,大多数是以前府上的下人,街坊邻居。 这些都是普通百姓,送的无非就是鸡蛋、瓜果蔬菜、不是很粗的布匹、大米等等… 原本林母是不想收的,可林墨不光照单全收,更是让他们回到府上做事。 闻言,众人皆是面露狂喜之色,他们巴不得回到林府做事,不要工钱也愿意。 更有甚者,放下东西后,转身便小跑着回家收拾细软。 待回到正厅后,林母有些忧虑地说:“墨儿啊,这府上一下子…” 林墨笑着打断说:“呵呵…娘啊,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咱家养的起…” “孩儿很清楚,您当初遣散他们,实属无奈之举,这些年来,您还不是经常接济他们。” 这在这时,昔日老管家的儿子小虎跑了进来,说道:“少爷,门外有两位杨公子前来道贺。” 这小虎自请当府上门童,而老管家回去收拾细软了。 闻言,林墨腹诽道:“呃…他们怎么突然过来?难道是?哧..就杨老三那抠搜样,估计也舍不得送什么贵重之礼。” “走吧,随少爷出去看看。”林墨说着便与小虎朝着门外走去。 杨氏兄妹见到林墨出来后,眼神皆是一亮。 特别是杨知雪,那痴痴的小眼神满是柔情。 林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身上穿的都是高端品牌,气质这方面拿捏得死死的。 杨谨上前一步,笑着拱手作揖道:“呵呵..许久未见,林兄这气质可是越发得光彩夺目啊。” “哪里哪里,杨兄过奖了,中秋那日与两位杨兄匆匆一别,已过半月之久,在下甚是挂念呐。” “呵呵…不瞒林兄,杨某亦有同感,这不,此番听闻林兄高中今科解元,我兄弟二人便立即前来道贺,略备一些薄礼,还望林兄某要嫌弃才是。” 杨谨说完,朝着身后示意,命人将礼物带了上来。 而事实证明,杨谨是真的抠,仅有几盒小礼品。 但其实还真不是杨谨抠,他只是担心送的太多,容易暴露身份,可这些礼物的含金量并不低,算是中规中矩吧。 这时,一旁的杨知雪指着台阶下方的一匹粽色宝马说道:“林兄,这匹宝驹乃是昔日家父所赠,是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今日小弟特将这匹良驹转赠与林兄。” “有道是宝弓赠良将,良驹配英雄,似林公子这般……” 未等杨知雪说完,林墨便朝着台阶上走过去,围着宝马好一通研究。 “哎呀呀…厮…好帅的马。汗血宝马,嗯..不错,很霸气的名字。” 随即林墨对着杨知雪说:“杨兄啊,此马当真赠予在下?” 杨知雪一顿,点点头道:“呃…自然。” 杨知雪话音刚落,林墨二话不说,一拉马缰绳便朝偏门走去。 虽说林墨不会骑马,但他知道,这匹马肯定贼值钱,深怕对方反悔,便着急忙慌地拉着骏马朝林府的马厩走去。 杨氏兄妹愣愣地在原地待了好一会,时间差不多过去两刻钟,林墨转而又从正门走出来。 见林墨再次出来,杨氏兄妹正欲开口与林墨说些什么,岂料林墨一把接过四喜手中的礼品,笑着说:“呵呵…方才失礼了,几位这便随林某入府吧。” 林墨说完,转过身,喜滋滋地朝正厅走去。 杨谨再次愣住,哑然失笑道:“呵…这林兄果真是个妙人,实在有趣至极。” 杨知雪忍不住捂嘴偷笑,心想:“似林公子这等不拘小节、潇洒不羁的男子,世间再难遇见第二人,雪儿…呵..” 第70章 情敌见面,分外醒目 杨氏兄妹正欲迈步,跟上林墨,只听门外的喧嚣悄然再起,两辆马车悠然停驻。 随着一阵细碎的风铃声响,车帘轻启,莫诗雨身着淡雅的流云纱裙,缓缓踏出车厢。 杨知雪下意识地转过头,正好对上莫诗雨的目光。 两人的眼神一交汇,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她怎么也来了?”确认过眼神,不是对的人…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 听到马车声,刚走没多远的林墨同样下意识地转过头。 当他看到莫诗雨之时,会心一笑,赶忙把手里的礼盒交给小虎,然后快步迎了出来。 见林墨出来,莫诗雨移开目光,款款走下马车。 随后,莫诗雨缓步走到林墨面前,羞涩一笑,微微欠身行礼,道:“诗雨见过林解元,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林墨脸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莫诗雨。 幸好最后稳住,伸出去的右手转而抬高,又伸出左手,轻咳一声,作揖道:“咳…姑娘不必多礼,呃…在下昨日不胜酒力,怠慢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莫诗雨微微一笑,秋风拂面,甚是娇媚可人,“公子说笑了,昨日承蒙公子盛情款待,让诗雨品尝到人间美味,至此刻仍回味无穷,诗雨欢喜都来不及呢。” “呵…说来也不怕公子笑话,诗雨今日本想着再来叨扰一番,可又觉得此举太过唐突,今早正为此事苦恼不已。” 莫诗雨顿了顿,嫣然轻笑,接着道:“就在诗雨苦恼之际,却听闻公子高中解元之事,正好给了诗雨再次拜访林府的契机,所以诗雨便略备薄礼,一来恭贺公子高中,二来嘛…嘻嘻…诗雨也想一解这口腹之欲。” 这聪明的女人就是厉害,扯起谎来一套一套的。 说白了,不就是想在杨知雪面前炫耀自己与林墨来往密切,然后在心爱男子面前多刷存在感吗? 听完莫诗雨的讲述之后,林墨微微一愣,心说:“啊?铁板烧是人间美味?呃…她好这口?” “呃…呵呵,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今日在下做上另一道美食,恰好两位杨兄也在,也好一起尝尝鲜。” 莫诗雨一顿,下意识说道:“呃…两位杨兄?” 林墨尴尬一笑,直接说道:“呃…呵呵,一位杨兄,另一位就…” 杨知雪一怔,似乎心跳慢了一拍,脸颊微微泛红,不打自招:“公子莫非早就知晓…” 林墨抬手挠挠头,憨笑道:“呵呵…呃…杨兄容颜那般俊美,一看便知不似男子,在下…” 林墨本想说,“我又不瞎,”但最后还是止住。 闻言,杨谨连忙解释道:“林兄莫要误会,我兄妹二人本无意欺瞒,只是女子出门在外有诸多不便之处,舍妹芳华绝代,故而才扮作男儿之身。” 直男林墨说道:“无妨无妨,杨姑娘的确美艳绝伦,不可方物,此举确实稳妥一些。“ 此话一出,场面一时尬住,杨谨吹捧自家妹妹好看自然无可厚非,可林墨居然还如此捧场接话?这也太直白了些。 站在一旁的莫诗雨气得差点没跳脚,心说:“可恶的林墨,昨日才夸人家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今日又说别的女子美艳绝伦,不可方物?真是气死个人。” 听林墨夸奖自己的容貌,杨知雪顿时脸颊绯红一片,羞的不敢抬头。 由于太过羞涩紧张,杨知雪的双手下意识地揉搓着衣服,心说:“林公子早就知晓雪儿是女儿身,公子夸雪儿好看,是否对雪儿有意?怎么办?雪儿该如何回应林公子。” 见杨知雪害羞地低下头,莫诗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哼,她果然对林公子有意,不行,我要冷静…万不可在林公子面前失仪,可是…真的好气呀!” 就在这时,婢女小蝶说道:“小姐,那些礼物是否要搬下来?” 闻言,莫诗雨顿时眼前一亮,回道:“让大家把贺礼全都拿下来吧。” 投其所好这种事可是被莫诗雨玩的明明白白,她可是足足准备了一整车的贺礼,放在另一辆马车内。 当下人们把车内的物品一样一样的拿下来后,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待下人们在莫诗雨旁边站定后,莫诗雨看向林墨,笑着说:“诗雨也不清楚公子喜欢什么,便随意备了一些。” 林墨哑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道:“随..随意?呃…姑娘未免太破费了些。” 呵呵…不愧是富婆,你管这叫随意?好家伙,你怕不是想包养我吧?林墨腹诽道。 莫诗雨很是满意林墨的表情,笑道:“都是一些世俗之物,也是诗雨的一番心意,公子莫要嫌弃才是。” “呃…公子您看…这些贺礼该…” 林墨回过神,说道:“呃…你瞧我这,呵呵…在下失礼了,大家快随我入府吧。“ 可不是失礼吗,人家过来林府道贺,又是送礼、又是送马,林墨这个憨憨硬生生让人在门外站了半个多时辰。 很快,一群人便跟着林墨来到正厅之中。 当杨氏兄妹见到林母,正欲上前向林母行礼,岂料莫诗雨抢先一步,来到林母面前,微微欠身,甜甜一笑,道:“诗雨见过林伯母,伯母万福。” 林母见到莫诗雨过来,别提有多高兴,站起身,托起莫诗雨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手,道:“呵呵…哎呀!你这孩子,人过来就行,何必如此破费。” “眼下快到晌午了,伯母这便去备上吃食,待会一起用膳哈。” 林母早已内定莫诗雨为林家儿媳,如今更是连称呼都换了。 这时,杨氏兄妹微微上前,向林母行礼道:“杨三郎、杨雪儿,见过林伯母,伯母万福金安。” 当林母见到杨谨时,似乎有些愣神,感觉好像在哪见过,突然,林母表情一怔,道:“你是三…” 顿了一下,林母当即就要给杨谨行礼。 见状,杨知雪赶紧走到林母身前,及时托起林母的手,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这一幕并未被林墨看到,财迷林墨此刻正在指挥着莫诗雨的下人摆放礼品,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 莫诗雨何等聪慧,明显感觉到这兄妹二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随即询问道:“伯母与杨公子相识?” 未等林母开口,杨谨率先解释道:“额…昔日家父与林侯爷相交莫逆,伯母与林侯爷多年前常到府上做客,只是自从林侯爷为国捐躯后,两家才逐渐少了往来。” “说起来,倒是杨某失了礼数,理应常来拜访伯母才是。” 第71章 大型尴尬场面 林啸天乃是南夏国军神镇南侯,杨谨如此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姓杨?莫非他是王府世子?”莫诗雨暗暗猜想到。 杨姓乃是国姓,既然杨谨称其父与林啸天相交莫逆,身份自然显而易见。 这时,林墨笑着走过来,和彩衣说道:“彩衣呀,你去和小虎说一声,让他买几条大活鱼回来,咱中午吃烤鱼。” 彩衣喜滋滋地说:“嘻嘻…少爷,这烤鱼还像昨日那般烹饪吗?” “呵呵…差不多吧,做法略有不同,想来会比昨日的铁板烧更加好吃一些。” 随即林墨又看向母亲,微笑道:“娘,午膳便交给孩儿吧,您坐着歇息就好。” 见林母有些愣神,林墨还以为母亲身体不适,正欲走上前,只见小虎又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少爷,门外又来了辆马车,车上下来两位小姐,自称是苏府之人。” 待小虎说完后,林墨脸色一变,道:“切,让她们从哪来便回哪去。” 小虎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啊?这…” 林墨没好气地说:“少爷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就是,今后若是苏家之人前来,直接赶走便是。” 小虎应声点头,转身便小跑着出去。 闻言,林母回过神,走到林墨身前,道:“墨儿,这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这时,莫诗雨也走了过来,道:“林公子,诗雨与苏小姐是闺中密友,当初公子受伤之事苏小姐事先并不知情,苏小姐前些时日与诗雨说起过,她一直想来府上致歉,公子可否给诗雨一个薄面,让苏小姐进府?” 林母点点头,附和道:“是啊墨儿,还是让她们进来吧,林苏两家世代交好,虽说如今已然断了情分,可人家都特意过来了,若是直接赶走,未免失了礼数。” 既然母亲都开口了,林墨只好无奈应下。 随即对彩衣说道:“彩玉,去把人请进来吧,贺礼让她们拿回去,就说林府没有收礼的习惯。” 彩衣应了一声,刚走没几步,林墨又笑着说:“记得让小虎去买鱼哦。“ 林墨自然不会亲自去请苏画进来,在他看来,苏家之人没有任何排面可言,不找他们报仇已是他的极限。 彩衣甜甜一笑,“好的少爷,彩衣记得呢。”说完便缓步朝府门走去。 待彩衣走后,林母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朝杨谨说道:“三..三公子,妾身真是失礼了。” “墨儿啊,快些招呼客人坐下,娘这便去备上茶水点心。” 林母说完,朝杨氏兄妹施了一礼,随即向后堂走去。 莫诗雨本想与林母一道前去,可是一想苏画马上就要进来,便也就作罢了。 莫诗雨其实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公然挖闺蜜墙角这种事,做得太明显也不太妥当。 尽管二人婚约已经解除,可莫诗雨仍旧有些心慌。 …… 林府大门外,此时苏画眼中满是对林府的憧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她的目光不时望向门内,满脸的好奇与期待。 这时,小虎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几分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少爷他……他说,让小的请几位回去。还请两位小姐多多包涵。” 小虎的话语虽轻,却如同一盆冷水,让苏家姐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就在苏家姐妹神情恍惚之际,只见下一秒,彩衣缓步走了出来。 彩衣笑靥如花,仿佛秋日里最温柔的风,瞬间吹散了苏家姐妹脸上的寒意。 “两位苏小姐且随我进府吧。”彩衣微微欠身,伸出一只素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姿态既不失礼数,又显得格外真诚。 苏画与身旁的妹妹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难以言喻的喜悦所取代。 她们交换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轻轻提起裙摆,跟随着彩衣的步伐,缓缓踏入了林府的大门。 管家见状,立即吩咐下人道:“还愣着干嘛,快快拿出贺礼,随小姐一道进去。“ 闻言,彩衣脚步一顿,说道:“呃…贺礼就不必了,少爷不让收礼的。” 管家面露难色,向苏画投去询问的目光。 苏画淡淡道:“且先放着吧,待我拜会过伯母与林公子再说。” 不多时,彩衣领着苏家姐妹走进正厅。 林墨见苏家姐妹过来,并未起身相迎,仅是淡淡撇了两人一眼。 姐妹二人走到林墨面前,微微欠身,同时行礼道:“苏画、苏棋,见过林公子。” 林墨都懒得搭理她们,撇了两人一眼后,继续和杨谨说着话。 见场面有些尴尬,莫诗雨站起身,迎向两人,微笑道:“两位妹妹来啦,姐姐今日本欲邀请妹妹同来与林公子道贺,只是想到苏公子也参加此次秋闱,故而…” 闻言,林墨转过头冷笑道:“是哦,苏尚书当年可是榜眼,苏画小姐又是京都第一才女,这耳濡目染之下,苏少爷的文采自是不俗,想来这次必是名列前茅吧?” 未等苏画作答,林墨又道:“哎呀…此番秋闱题目甚是简单,在下都是提前两日便已作答完毕。” 杨谨有些被凡尔赛到,作为皇子,对于此次的科考题目多少有些了解。 整个临安城的中举之人仅有46名,与往届相比,足足相差一倍之多,可想而知题目会有多难。 苏棋尴尬地说道:“林公子说笑了,哥哥平日里无心学习,此番落榜亦在情理之中,父亲本就想着让哥哥当作历练,吸取经验,以待来届。” 听到苏棋此言,林墨不由得朝她看了过来。 待看清对方容貌后,林墨微微一怔,道:“你…你不是诗雨姑娘的…” 苏棋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地说:“嘻嘻..当日一时贪玩,乔装打扮跟随莫姐姐前来,未向林公子表明身份,失礼之处,还望公子勿怪。” 苏棋年纪虽轻,可才学并不比苏画差多少,只是苏画名声在外,苏棋只能成为背景板。 这时,一大早便出府的小乔急冲冲地走进来,见正厅客人太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林墨见状,微笑着说:“呵呵,乔哥回来的正是时候,少爷正准备做烤鱼呢。“ 小乔想说的事似乎有点多,并未在意烤鱼之事,随即说道:“呃…少爷,府门外来了好多媒婆…” 恰好这时林母端着木盘走了出来。 林墨赶忙朝母亲看了过去,“娘,您看这…” 林母有些哑然,尴尬地说:“墨儿啊,要不把人请进来再说?” 此话一出,苏画、杨知雪、莫诗雨三人几乎同时说道:“万万不可。” 林墨转过头,疑惑地看了过来,“啊?” 这种大型尴尬场面,百年难得一见。 第72章 圣旨到 林母若有所思地看着几人,看破不说破… 三女则是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杨谨讪笑道:“呵…其实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似林兄这等青年才俊,又尚未娶妻,此次高中解元,前来议亲者定会络绎不绝,不光如此,待林兄来年会试高中,届时更甚…” 此话一出,林墨不禁打了个激灵,有些哑然失笑:“呃呵…娘,不如将她们都打发了吧?” 林母望向莫诗雨,心中一阵窃喜,点点头,应道:“呵呵…那成,娘这便出去招呼一声。” 闻言,三女几乎都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就在林母正要朝门外走去之时,苏棋微微欠身,朝她恭敬施了一礼,道:“苏棋见过林伯母,伯母万福。” 这时,苏画终于回过神,赶忙朝林母行礼,“苏画见过林伯母,这厢有礼了。” 待苏画自报家门后,林母忍不住打量起苏画,见她果真如传言那般,花容月貌,美目盼兮,顿觉有些遗憾,只不过很快林母便释然了。 “原来是二位苏小姐光临寒舍,倒是妾身招待不周了。” “墨儿啊,你便替娘好生招待二位小姐,知道吗?”说着,林母带着彩衣便走了出去。 虽说林母让林墨把人请进来,可如今两家已不复往昔,自然不会对她们太过热情,能以礼待之已算大度。 待母亲走后,林墨顿觉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见众人皆沉默不语,面面相觑,便开口提议:“呃…我看鱼也快就买回来了,不如诸位且随在下移步院中,准备生火烤鱼。” 话落,林墨便吩咐一旁的小乔:“乔哥啊,你去买上两坛陈酿,今日少爷定要与杨兄一醉方休。” 莫诗雨浅笑嫣然,打断道:“诶…公子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今日诗雨恰好带了几坛桃花酿过来,倒也是赶巧了。” 听到桃花酿三字,杨谨甚是惊喜,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姑娘此话当真?这桃花酿可是一坛难求,若真如此,那杨某今日可算是不虚此行呐?” 林墨有些疑惑不解,下意识问道:“呃…不知这桃花酿价值几何?竟能让杨兄如此推崇?” “千金难求。” 此话一出,令林墨极为震惊:“啥玩意…千…千金?呃…杨兄可莫要诓我?” 杨谨喜上眉梢,正色道:“诶,杨某岂敢诓骗林兄,林兄有所不知,这桃花酿极难酿制,乃潇湘馆镇馆之物,基本不会对外售卖,仅是特殊时日,莫姑娘才会拿出一些供大家饮用,不过一人也仅是分得二两罢了。” 闻言,林墨轻咳一声,说道:“咳..乔哥啊,去买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不用给少爷省钱。” 话落,林墨赶忙跑去礼品堆里翻找着那几坛酒,待找到后,抱上酒坛便快步朝内堂走去。 开玩笑,让他将这价值千金的酒拿出来请客,这不是要他命吗? 见状,莫诗雨不禁掩嘴轻笑,心里暗笑道:“嘻…这林公子当真有趣。” 杨谨有些懊恼,心说:“厮…哎!为何我要与林墨解释桃花酿的价值,瞧我这张嘴。” 不多时,林墨便跑了回来,尴尬一笑,一本正经地说:“呃..呵呵,事出有因,还请大家莫要见怪哈。” 见林墨说得一板一眼,杨谨好奇问道:“啊?事出有因?” 林墨解释道:“哎呀…方才杨兄也说了,这桃花酿它产量极低,倘若将它拿出来与诸位畅饮,万一大家就此上瘾,那可就罪过了,平日里又喝不到,那种痛苦林某深有体会,在下也是防范于未然嘛。” “走吧,今日在下定让大家一饱口福。” 林墨说着便朝门外走了出去,众女皆是憋着笑,随即跟了出去。 杨谨细细品味着林墨的歪理邪说,苦笑一声,便也跟了过去。 刚走到前院中央之时,只听一声悠长而威严的“圣旨到”传来,让林墨不由得一愣。 声音刚落,俄顷,只见林母恭敬地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来人身着华丽太监服饰的老者,手持明黄卷轴、身后还跟着一队步伐稳健的皇宫侍卫。 待来人驻足后,老太监那尖细的嗓音霎时划破空气:“新科解元林墨接旨。” 话毕,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而买鱼回来的小虎与苏府的下人尽皆跪在门外。 林墨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 见状,杨谨赶忙拉着林墨衣袖,轻声说:“林兄,赶紧跪下接旨啊。” 其实林墨是有些不情愿的,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跪下。 待众人全部跪下后,太监缓缓展开明黄卷轴,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新科解元林墨文采出众,此次在秋闱考试中写下千古一论,特破例册封林墨为翰林院编修,赏赐黄金百两,丝绸十匹,粮食十担,以示嘉奖,钦此。” 这下林墨是彻底怔住了,心说:“啥玩意?翰林院编修?“ 太监念完圣旨后,见林墨迟迟没有动静,讪笑道:“呵呵…林大人,还不赶紧谢恩领旨?” 杨谨小声附和着:“快接旨啊林兄。” 林墨愣愣地“哦”了一声,直接站起身,说了句,“谢谢圣旨。” 说完之后便从太监手里接过圣旨卷了起来。 这一顿操作都把老太监给看呆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接旨之人。 林墨收好圣旨后,赶忙扶起母亲,道:“娘啊,都接好了,您快起身,跪太久膈得慌。” 这话可把林母吓了一跳,赶忙朝着老太监施礼道:“还请公公恕罪,我儿年纪尚轻,说了一些不知轻重之言,望公公莫要当真。” 老太监笑着说:“呵…林夫人不必如此,林大人孝心有佳,此话并无不妥之处。” 见老太监没有生气,林母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恭敬道:“还请公公随妾身入厅内歇息片刻,喝杯茶水。” “夫人不必客气,圣旨既已送达,咱家还得赶着回宫复命呢。” 就在林母与老太监说几句话的功夫,侍卫们来回穿梭,不多时,已将赏赐之物拿了进来。 林墨快步迎上其中一名侍卫,接过对方手上的整盘黄金,拿起其中一锭咬了一口,点点头,憨笑一声,随后把它交到彩衣手上。 这种正规化得来的钱财,林墨自然是要交给母亲的。 见老太监微笑看着自己,林墨猜想这老头莫不是要讨赏,毕竟这种事电视剧里经常演。 虽说有些不舍,但林墨还是咬咬牙,从身上拿出一锭五两银子,上前几步,笑着说:“呵…老..公公,呃..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给您图个吉利。” 眼前的老太监并不是别人,他正是夏皇身边的贴身总管太监,韩福。 老太监见过太多大场面,似林墨这般之人,他反而觉得甚为有趣。 只见他微笑着接过五两银子,道:“既是图个吉利,那咱家便谢过林大人了。” 待侍卫把东西全部搬进来之后,老太监与林家母子二人道了喜,又与林墨说了进宫谢恩与述职之事,便告辞离去。 待老太监带着侍卫走后,众人便先后走过来向林墨道喜。 待杨谨走来道喜之时,却听林墨突然说了句:“呃…杨兄,若在下辞官不做的话,那这些赏赐是否需要退还?” 第73章 林墨是懂说书的? 闻言,众人尽皆愣住,纷纷朝林墨投来疑惑的目光。 林墨轻咳一声,弱弱地说:“咳..呵呵,倘若在下说,此番参加秋闱,只是奔着那百两赏银而去,诸位信吗?“ 听听,这说什么话?仅是为了一百两,你就考个解元回来? 莫诗雨掩嘴轻笑一声,心说:“嘻嘻..我倒是相信公子所言。” 杨谨楞了一会,正色道:“林兄可莫要说笑,你可知这翰林院编修虽说仅是七品官,但这个职务却是历届殿试过后,前三甲才能得此封赏,林兄此番可谓是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呐。” 对此,林墨有些兴致缺缺,可还是假装欣喜地说:“哦,七品官啊?呵…那今日可得好好庆贺一番。” 说着,林墨便立即吩咐小虎把鱼拿去处理。 …… 不知不觉间,三条鱼皆已清洗干净,此刻正用长竹条插着,放在昨日搭建的小炉灶之上烘烤。 九月的凉风轻轻拂过,带着几分秋日的清冽与宁静,偶尔几片落叶悠然飘落,为院中平添了几分诗意。 林墨脸上挂着笑意,眼神极为专注,不时翻动着鱼身。 众人围坐一圈,除了杨谨外,众女皆是无意识地托腮凝视着林墨。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想来此时的林墨正好验证了这句话。 这时,莫诗雨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问道:“林公子,现如今你已正式进入仕途,不知公子日后可还会继续攥写白蛇传下册?” 杨氏兄妹微微一愣,显然并不知晓白蛇传是为何物。 “不知莫姑娘说的白蛇传是?”杨谨疑惑问道。 未等众人回答,只见这时彩衣端来一盘面饼,轻轻将它放下后,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籍,甜甜地说:“公子,这便是白蛇传,是我家少爷亲手书写的,可好看了。” 林墨微笑着接过书册,转手递给杨谨,异常大方地说:“这本书便赠予杨兄了,此书售价可要一两纹银,还望杨兄好好保存才是。” 这林墨…送人东西还要提钱,好好的一件雅事经此一言就有些变味了。 当然,林墨也不会厚此薄彼,转头对彩衣说道:“彩衣,你再去取一本过来,赠予杨姑娘。” 彩衣点点头,作为林墨的头号粉丝,她自然想让更多人知道林墨写的书。 送完书后,林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转头望向莫诗雨,道:“在下是个有始有终之人,仕途虽启,但笔下江湖亦不可弃,如今上册才刚开始发售,这下册之事嘛…在下仍在斟酌之中,敬请期待吧。” 莫诗雨轻轻点头,继续道:“公子,诗雨准备在三日后,将白蛇传的故事以舞台形式演绎出来,届时,还请林公子与诸位务必赏脸前来一观。” 苏棋顿时眼前一亮,仿佛已经预见白蛇传以表演形式呈现的画面。 紧接着,众人便开始讨论起白蛇传的故事。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见几条鱼还得烤上一会,百无聊赖,林墨便跳过白蛇传,转而说道:“这样吧,在下再为诸位讲上一段穷书生与富家小姐的故事,若诗雨姑娘觉得此故事尚可,日后亦可将它改成舞台表演的形式。” 此话一出,苏画没来由地望着林墨,她感觉林墨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其他人一听到林墨要讲故事,还是穷书生与富家千金的这种,别提多兴奋了。 古代的门第观念极深,讲究门当户对,这种故事放在这个时代,无疑是王炸般的存在。 林墨并未让大家等待太久,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缓缓开口吟诵道:“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 “这故事便叫作《梁山伯与祝英台》,话说自古以来,女子是不被允许进入书院与男子一同读书的,于是呢,祝英台便女扮男装…” 随着林墨的开始讲诉,众人渐渐进入佳境,听的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林墨偶尔会加入一些梁山伯与祝英台在书院内打趣的小段子,当然,有些段子其实是林墨自己想的。 众女偶尔会忍不住捂嘴轻笑,林墨可是把祝英台塑造成野蛮女友形象,绘声绘色地讲着。 当林墨讲到梁山泊这个书呆子终于得知祝英台是女儿身之时,坐在林墨对面的杨知雪忍不住红了脸。 就在此时,见三条鱼已经烤好,林墨的故事顿时戛然而止,“呃…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心痒难耐,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挠过心尖,那份期待与好奇,急欲绽放却又羞涩难掩。 莫诗雨的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轻咬下唇,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紧紧锁住林墨。 苏棋和苏棋相视一眼,眼中既有对后续故事的渴望,也有对林墨才华的钦佩。 杨谨与杨知雪兄妹俩更是面面相觑,杨谨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勾起了浓厚的兴趣。 此刻杨知雪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脸颊微红,心中暗自揣测着故事接下来的走向,那份少女特有的细腻与敏感在此刻展露无遗。 身后的彩衣很是急切地说:“少爷,后来呢?山伯何时向英台表露心意呀?” 林墨淡淡一笑,开了个小玩笑,道:“若想知道后续剧情,需开通会员方能解锁。” 林墨冷不丁地又冒出新词汇,让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但他也懒得解释太多,拿出昨日的大铁盘,先放上各种调料与蔬菜,然后把鱼放进去。 接着让彩衣给每人分配好碗筷,又让众人倒上美酒。 一切准备好之后,林墨拿起酒杯,站起身说道:“橙蚁新醅酒,红砖小火炉。晚来秋风凉,能饮一杯无?难得今日与诸位好友相聚,来,让我们举杯共饮此酒。” 对于林墨出口成章之事,众人早已麻木。 见林墨举杯邀请,一群人纷纷站起身,随着林墨与杨谨轻碰酒杯,带头一饮而尽,众女也随之轻抿杯中酒。 很快,铁盘中的鱼已然入味,随着一阵鱼香扑鼻,林墨便示意众人开动。 他先是夹了几块鱼肉放入碗中,转头把碗拿给身后的彩衣,这一暖心举动顿时让彩衣感动不已。 林墨带着不容拒绝的神情,彩衣自然不敢违背,接过碗筷便尝了起来。 鱼肉刚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彩衣双眼微眯,似在回味,表情甚是享受。 林墨轻笑一声,转过头,拿起一旁莫诗雨的碗筷,也帮她夹了几块鱼肉,还附带着两片白菜。 准女友嘛,该有的待遇自然不能少,直男偶尔也会有贴心的一面。 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中,此举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第74章 你相信光吗? 林墨把碗筷递给莫诗雨,一脸温柔地说:“给,趁热吃。” 莫诗雨微微抬眸,四目相对下,脸颊霎时一片绯红,接过碗筷时,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仿佛有电流轻轻掠过,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杨谨误以为林墨想帮忙所有人都夹上鱼肉,笑道:“额呵呵…林兄不必如此客气,我等自来便可。” 说着,他便夹起一块鱼肉吃了起来,当鱼肉送进口中,冲击着味蕾,让他忍不住惊呼出声:“这…这味道,果然是人间美味。” “想不到林兄不仅学识渊博,连庖厨一道都有如此造诣。” 林墨淡淡一笑,“呵…杨兄秒赞了,平日里吃惯了水煮,偶尔所感,便尝试换种做法,算不得什么造诣。” 话落,林墨又看向杨知雪,轻笑一声:“杨姑娘莫要客气,府内没那么多讲究,矜持的话可要饿着肚子哦。” “林兄言之有理,雪儿你快尝尝,此等佳肴确实难得。” 想不到就因为杨谨的一句话,无意中化解了莫诗雨与林墨之间的小暧昧。 莫诗雨轻抿嘴唇,心里就跟抹了蜜一般,别提有多甜了。 莫诗雨品尝过后,对苏家姐妹招呼道:“二位妹妹,你们也赶紧尝尝,林公子研究的这道美食新颖独特,别具一番滋味。” 见莫诗雨开口,林墨淡漠地看了二女一眼,说了句,“吃吧,无需太过拘谨。” 紧接着林墨挪了挪身位,宠溺地朝身后的彩衣招呼道:“彩衣,来,坐少爷旁边一起吃。” 彩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怯生生地说:“不…不用了少爷,夫人唤我帮忙呢。”说着,彩衣赶忙朝正厅快步而去。 见彩衣落跑,林墨不禁苦笑一声,暗暗感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莫诗雨的丫鬟以及杨谨的随从都在一旁吃着面饼,见这情形,林墨也就没去唤他们一起吃。 众人此刻全都是席地而坐,屁股上仅仅是垫着石砖而已。 有道是入乡随俗,虽说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却极为接地气,当然,林墨就是这么想的。 待彩衣走后,林墨便也开始吃了起来,“蒽…就是就个味,地道。” 紧接着,一群人跟着林墨的节奏开启了干饭模式。 苏画与杨知雪有些矜持,两人仅是夹了一块,吃了一小口,便没再动筷。 林墨见状,便帮杨知雪夹了些,忍不住吐槽着杨谨说道:“哎!杨兄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照顾咱妹妹。” 说完又帮着莫诗雨夹了些,“姑娘可要多吃一些,女子太过瘦弱可不好。” “我跟你们说啊,这好友间的会餐就该如此,席地而坐,无拘无束,放松身心。” 苏画全程跟个局外人一般,心里别提有多酸了。 杨谨道:“说得好,林兄此话甚得我心,当浮一大白。” 林墨脸上挂着笑,拿起酒杯再次与杨谨轻碰了一下,随之一饮而尽。 “呵呵…想不到杨兄竟也如此豪迈不羁,林某忽然对君有种相见恨晚之感,此后,你们便算知己了。” 说着,林墨又将酒杯满上,“来,这杯酒敬知己二字。” “能得林兄认同,实乃杨某之幸,这酒得喝。”一口饮尽后,杨谨大笑三声:“哈哈哈…快哉。” 话匣子一打开,林墨与杨谨便开怀畅饮起来,莫诗雨偶尔会与两人共饮,但作为女子,该有的矜持她还是能拿捏到位的。 不多时,苏棋拿起酒杯站起身,对林墨说道:“林公子,昔日兄长多有冒犯,小女子在这替家兄向公子赔个不是,还望公子能够看在林苏两家世代交好的份上,原谅家兄的荒唐之举,棋儿虽不胜酒力,但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今日的苏画完全不在状态上,全然没了往日的从容淡定,说话做事都慢了妹妹一拍。 见苏棋都说到这,苏画才后知后觉地端起酒杯跟着站起来,道:“林公子,武儿年少无知,冒犯了公子,爹爹已严厉训斥…” 苏画话音未落,却听林墨不耐烦的打断:“两位苏小姐,来者是客,这杯酒,在下权当是陪客人喝了,若二位是特意前来致歉的话,那大可不必。” “苏画小姐,该说的话,在下当日在贡院外已然说的足够明了。” “今日,林某便再补上一句,道理全在书里,做人做事却在书外,若是不能将书中知识学以致用,读再多书亦是枉然。” 今日能让她们进来,林墨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可让他原谅苏家,以林墨的性格,难… 话落,林墨直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苏家姐妹还想再说什么,林墨直接站起身,对杨谨说道:“杨兄,在下突然有感而发,此刻已有诗稿在腹,还请杨兄品鉴一二。” 林墨这时候念诗可不是为了装…除了不想搭理苏家姐妹外,也是想过渡眼下的压抑气氛。 毕竟除了苏家姐妹外,还有其他客人在场,扰了兴致也不太好。 见林墨说要作诗,杨谨便直接忽略了苏家姐妹与林墨的那番交谈。 “甚好,林兄所作之诗词,皆可称得上千古绝句,看来今日我等又能见证一篇名作问世,哈哈…” 莫诗雨与杨知雪同样激动不已,痴痴地望着林墨,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这该装的环节,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只见林墨淡淡一笑,站起身,身姿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挺拔,微微向前踱了几步。 随着步伐的停止,他突然一个华丽的转身,衣袂随风轻扬,宛如即将展翅的仙鹤,优雅而不失从容。 双手自然而然地背负在身后,眼眸一闪,缓缓抬头,仰望蓝天。 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剩下林墨那清晰而富有韵律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林墨每念一句,无不是在拨动四女的心弦,让她们为之倾倒。 如果这时有人问她们一句,“你相信光吗?”她们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待此诗念罢,再次惊呆众人,杨谨高呼一声:“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诗仙之名,林兄的确当之无愧。” 第75章 小乔带来的好消息 这杨谨一顿猛夸,说得林墨有些心虚,心说:“对不住了李白爷爷,每每装十三,都薅您羊毛,下次孙儿换个人薅薅。” 此刻,林墨脸颊不自觉地泛红,半低着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酒杯自饮了一杯。 见众人都用崇拜的目光望着自己,林墨轻咳一声,说道:“咳…其实..这诗词一途不过小道,四国之中,有才者比比皆是,林某这点萤火之光,真算不得什么。” 闻言,杨谨说道:“诶…林兄未免太过自谦了些,杨某敢断言,待日后论起古今中外之诗才大家,必有林兄一席之地。“ 然而,莫诗雨却轻声问道:“呃…古往今来,所学皆是圣人之言,孔孟之道,却不知在公子看来,何为大道?” 见莫诗雨有此一问,喝了几两马尿的林墨装模作样地说:“呃…说起大道一途,林某个人认为,苦读圣贤之书,不该只图金银名利。” “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依、老有所养、弱有所扶方为大道。” “在下认为,人不该分三六九等,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林某的确是个贪财之人,这无可辩解,可在下做事却也无愧于心。” “想来诸位今日来到林府,亦看到府中周遭有着许多流民乞丐,我林家虽说家道中落,但多年来亦时常接济。” “见百姓生活如此艰难,在下虽有不忍,却也只能尽些微薄之力。” “说句大不敬之言,先皇在世时曾下旨,要让百姓丰衣足食,让为官者莫要忘记以民为本,可是呢?这贫富的差距显而易见,莫说丰衣足食,平常百姓图个温饱都极为艰难。” 最后,林墨扫视在场众人一圈,说道:“在座各位可知一个菜包子价值几何?呵呵…十文钱四个,可就是十文钱四个的菜包,不知有多少百姓买不起、吃不起。” “为何如今我南夏国会有如此多的盗匪强人占山为王?林某这便告诉诸位,若不是生活所迫,试问谁人愿意做那强人之事?若能图个温饱,谁又愿意上街乞食?” 林墨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连他自己都不知在瞎扯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林墨也不例外,不过接济难民乞丐一事他并未说假,不然当初让木瓜去寻乞丐办事哪会那么顺利,就木瓜那憨傻模样,乔装打扮都不会。 众人被林墨这番一本正经的胡扯说得很是动容。 杨谨忍不住感叹道:“好一个林子胥!林兄心系百姓,实乃我南夏之福,万民之福,若为官者都能子胥这般,何愁我南夏国不兴。” “听君一席话,胜读万卷书,若没有林兄今日之言,杨某还以为…哎!真是汗颜呐。” 莫诗雨心说:“原来公子爱财竟是这般缘由,却是诗雨不识公子大义。” 苏画亦是感触颇深,痴痴地望着林墨,全然无视了周围所有人,心中默念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作为公主,杨知雪心知林墨这番话的含金量,心说:“林氏一门无愧国之栋梁四字,似公子这等人杰,雪儿此生定非君不嫁。” 其实林墨有个小毛病,酒精一上头,便跟话唠一般,脑子虽清醒,但就是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见气氛再次僵住,林墨讪笑一声,道:“呵呵…在下一番醉酒之谈,诸位权当戏言听听便是,来来来,吃菜哈。” 林墨说着便夹起鱼肉吃了起来,忍不住赞叹道:“蒽…这鱼肉此时食用最佳。” “来,诗雨姑娘,这块给你。” “杨姑娘,这块鱼腹边给你。” 帮两位佳人夹上肉之后,林墨自己便大快朵颐起来。 随着林墨的带动,杨谨又与林墨喝起酒来。 不知不觉间,两坛女儿红已经见底,杨谨看上去像是喝醉了,林墨嘛… 见两人皆已喝醉,彩衣与小乔便把林墨扶进他的小院。 林母则是出来送别众人,今日杨氏兄妹是有乘坐马车而来。 似他们这等身份,林母可不敢留他们在府中歇息。 待杨氏兄妹上车离开后,苏画深呼一口气,再次对林母施了一礼,道:“林伯母,这些贺礼乃是苏家的一点心意,您看…” 林母摇摇头,道:“苏小姐,妾身自知林家已无往日光景,确实高攀不上苏家,若非亲事是先夫亲自定下,妾身亦不敢让我儿厚着脸皮前去自讨没趣。” “苏家既已做出抉择,自此便少些往来吧,心意妾身心领了,这贺礼的话就不必了。” “妾身还得进府照顾墨儿,苏小姐慢走。” 林母可没忘记林墨当初差点命悬一线的事,既然苏武亲自承认此事是他所为,林母也不会大度到原谅这种事。 若是当初苏善与苏画能够第一时间上门致歉,说不准还有缓和的余地。 林母说完后,看向莫诗雨,立马换了另一种脸色,笑着拉住她的手,道:“诗雨姑娘若无急事,随伯母进府说说话?” 这苏画还在这,莫诗雨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回以礼貌微笑,道:“今日诗雨有些不胜酒力,待改日再来拜会伯母。” “你说你这孩子,可有不适之处,快随伯母进府歇息片刻,伯母给你煮碗醒酒汤。”林母说着,拉着莫诗雨便往里走。 这下莫诗雨想藏都藏不住了,苏画又不是傻子,这般情形自当能看出端倪。 苏画就这么望着她们的背影,一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林母的一番话让苏画整颗心像是沉入湖底一般,任由她再怎么力争上游,却始终无法浮出水面。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的苏棋叹息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苏画回过神来,轻轻点头,一步三回头,每抬一脚似乎都足有千斤之重。 直到坐进马车后,苏画绝望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 林墨刚被两女搀扶进小院后,又再一次满血复活,只是这一次无需再多解释。 待他停下脚步后,笑着对彩衣说:“彩衣,去帮少爷煮碗醒酒茶。” 虽然林墨向彩衣解释过自己体质与常人不同,但再次看到这种情况时,彩衣还是会觉得特别神奇。 彩衣扑闪着双眸,说:“少爷,您…” 林墨轻轻抚摸着妮子的头发,“去吧,今日少爷喝了有些多,略显头疼。” “嗯嗯…彩衣这就去,您快些回屋歇息。” 说完,彩衣赶忙小跑着往小院外而去。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林墨立即换了另一种神情,“说吧小乔,情况如何了?” “少爷,您猜想的果然没错,小乔按照您的要求,沿途做了标记,刚出外城不久,便有会里的弟兄寻来。” “一直到晌午前,总共有三个龙门会的前辈找到我们,我哥留在那边招待着几位前辈,小乔便赶回来告知少爷。” 闻言,林墨心中一喜,“好,这样,你先回屋休息,待入夜后,我自己过去,你且留在府中保护好夫人她们。” 第76章 峡谷五人组集结 林墨话罢,小乔点头应是,随即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道:“少爷,小乔今日并未购买宅子,前辈说,龙门会的灾祸全因内鬼所致,贸然购买的话,容易暴露。” 林墨一拍脑门,暗骂自己一声“二缺”,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 “瞧我这记性,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行,少爷这便过去,寻个地方安顿他们。” 小乔声音压得极低,继续说道:“少爷,前辈还说了,那内鬼潜伏极深,您可知道内鬼是谁吗?” 林墨回道:“呃…大概能猜出一二,行了,你先下去休息,沿途留下的标记都处理掉了吗?“ 小乔下意识地捂住嘴,惊呼道:“糟啦,小乔一时大意,竟忘记前辈所交代之事。” “倒也无妨,眼下还是青天白日,想来影阁的动作应该没那么快,那几位前辈现在何处?” “就在城外不远处的城隍庙中,回来时,小乔让前辈们务必在那等候少爷。” 林墨微微点头,转身快步回到房中,仅是片刻便走了出来。 见小乔还在院里候着,林墨走过去与之交代了一些事,然后朝墙角走去,纵身向上一跃,很快便不见踪影。 林墨刚离开,林母与莫诗雨便走进小院。 林母见到小乔正望着墙角处,并未在意,走上前问道:“小乔啊,少爷睡下了吗?” 小乔微微一怔,转过身,有些磕巴地说:“夫..夫人,呃..少爷已经出府了,说是想给附近的乞儿买些吃食,少爷还说,呃..对了,少爷说这叫与民同乐,额呵呵…” 第一次说谎的小乔明显是有些心虚的,所幸林墨交代的话她全都记下。 莫诗雨一愣,问道:“呃…林公子不是喝醉了吗?怎的…” 恰在此时,彩衣端着托盘过来,笑着解释道:“嘻嘻…莫馆主有所不知,我家少爷体质与常人不同,喝醉以后,仅需片刻便可醒酒,可神奇呢。” 闻言,莫诗雨更懵了,直勾勾地盯着小乔,把这憨厚直爽的女汉子看得不禁一阵心虚,下意识低下头,不敢再与之对视。 林母则是疑惑道:“不对呀,方才一路走来并未见到墨儿。” 小乔解释说:“夫人,咱府上这么大,许是您与少爷走岔了。” 听到儿子已然醒酒,林母就没太当回事,给附近流民乞丐分食这种良善之举,林母自是喜闻乐见。 随即林母满脸笑容地拉着莫诗雨说:“诗雨呀,伯母近几日新做了身衣裳,正愁不知该绣何花纹,不如你随伯母过去看看,也好帮伯母出出主意。” 说着,准婆媳二人便走出林墨的小院。 …… 话说林墨在翻下墙之后,随手在地上抹了摩挲几下,往自己脸上涂抹了些许泥灰,忍不住自怨自艾一声。 “哎!一直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机智与帅气,好累呀!” 林碧莲一路上都是往人群稀少的路段穿梭,不时扫过地面,寻找着可能暴露行踪的微小标记。 每当发现一处,他便迅速蹲下,指尖轻巧地一抹,那些记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他逐渐靠近城隍庙,周围的氛围愈发显得有些诡谲。 当林墨走到庙门前之时,只见一摊新鲜血迹突兀地映入眼帘,林墨不禁惊呼道:“糟了。” 随着两个字刚说出口,只见远处一支飞箭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林墨眉心射来。 林墨瞳孔骤缩,箭头在眼中无限放大,心中的警铃瞬间轰鸣。 林墨本能地轻踏地面,闪了一个身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飞箭“咻”地一声,深深钉入了他身后的木桩上,颤动着发出嗡鸣,箭尾尚有余力轻摆。 紧接着又是第二箭飞速而来,在有防备的情况下,林墨自然能够轻松躲过。 “妈了个巴子,你特喵真不讲武德,大招是不需要冷却时间的吗?”林墨怒冲冲地说着。 林墨话音一落,只听一声熟悉的说话喊道:“少爷,是少爷来了。” 听到是木瓜的说话声,林墨微微一顿。 俄顷,只见躲在破庙两侧的四人快步走了出来。 “小乙,快出来,是新龙主。” 林墨抬眸一看,只见走在最前头的说话之人,竟是位半老徐娘的美妇。 林墨愣愣地看向木瓜,询问道:“呃…后裔是自己人?” 木瓜答非所问,快步走到林墨面前,双手搭在林墨的双肩上,仔细打量起林墨,心疼地说:“少爷,您总算来了,您这脸是怎么了?莫不是受伤了?” 林墨没好气地说:“滚犊子,这叫易容术,没眼力见的憨批,去去去,赶紧给我松开,一大老爷也想趁机占我便宜。” 待木瓜松开手后,另外三人赶忙上前几步,向着林墨拱手道:“属下见过龙主。” 林墨明显还有些不习惯,憨笑地说:“呃..呵呵,几位前辈不必多礼。” 就在这时,林墨身后又快步跑过来一人。 听到脚步声,林墨下意识地转过身,只见来人手握弯弓,肩背箭筒,步伐甚是矫健。 对方来到林墨面前之后,直接单膝跪下,双手抱拳,羞愧道:“属下燕小乙,见过龙主,方才差点误伤龙主,还请龙主责罚。” 林墨轻咳一声,赶忙扶起对方,道:“您就是刚刚射我的后裔哥吧,呃…快快请起,不知者无罪嘛。” 把后裔扶起后,林墨转向众人,问道:“各位前辈,这些血迹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已经和影阁之人交过手了?” 美妇人点点头,道:“回龙主,我等方才确实和影阁杀手厮杀过,只是还未来得及处理尸体,您就出现了,故而才会把您误认为是影阁之人。” 林墨微微点头,恍然道:“呵…原来如此,那些尸体现在何处,且先带我过去看看吧。” “是,龙主,尸体都在破庙内,您这便随我来。” 当众人进入破庙,林墨查看过几名杀手的尸体后,忍不住夸赞道:“几位前辈真乃豪杰也,这五名杀手可都天字号实力,与之交手,你们却无半分损伤,牛掰呀!” 美妇人虽然不清楚牛掰是何意,但猜想应该是夸奖之语,回道:“龙主谬赞了,其实影阁杀人的排名一般都是按执行任务次数来划分,有些天字号的实力亦不过尔尔。” 林墨恍然,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不知几位前辈如何称呼?”林墨问道。 美妇人回道:“回龙主,属下胡二娘,江湖人送外号鬼手医圣。” “这位是神箭燕小乙。”胡二娘伸手指向后裔哥。 “属下费战,人送外号铁拳狮子。” 费战满脸胡茬,身材很是威猛。 “属下朱进,外号智多星。” 朱进手拿着铁算盘,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样子。 待几人做完介绍后,林墨这才仔细打量起每个人。 就是这一打量,让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卧槽,若是再加我这个国服赵云,峡谷最强五人组不就齐了吗?奶妈胡二娘,射手燕小乙,坦克铁站,中路朱进…哦呵呵…” 第77章 安置四人,敲定亲事 见林墨突然没来由的傻笑着,四人恍惚间从他身上看到徐天阳的影子。 林墨结束臆想后,轻咳一声,道:“咳..木瓜,去把尸体身上银钱全部取出。” “至于尸体的话,直接丢出庙里喂狗,朝廷素来不管江湖厮杀一事,日后对于影阁之人,管杀不管埋。” “四位前辈,此地不宜久留,你等便随我前往内城吧。” 闻言,四人同时双手抱拳,道:“是,属下遵命。” 林墨第一眼见到他们时,便对他们没来由地产生信任之感。 几人一看就是龙门会的老人,主要特点就在于一个字,穷。 不仅如此,他们的淳朴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在解决掉影阁之人后,居然都没想着从他们身上拿走财物。 林墨也不清楚徐天阳到底是如何管理下属的,可他清楚知道,龙门会之所以会这么穷,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 画面一转,一行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内城。 四人的穿着打扮实在令人不忍直视,林墨给了每人五两银子,让他们先拾掇下自身,与木瓜找了间小酒楼坐等他们。 林墨想着,如今影阁随时会找自己麻烦,而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留在身边,对母亲与彩衣也是一种保护。 不过带着四个乞丐回府也不太好,换身行头还是很有必要的,林墨个人是很看重形象的。 随着时间悄然而逝,当林墨领着几人来到府门外时,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已隐入夜幕的怀抱。 彩衣似乎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正翘首以盼地四下张望着,眼中闪烁着既期待又担忧的光芒。 看到林墨的身影出现后,脸上的那份焦虑瞬间被温柔的笑容取代。 她轻移莲步,裙摆随风轻摆,快步向着林墨走来。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可都等着急了。”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呵…少爷这不是回来了吗,走吧,咱进府去。” 刚步入院里,林墨的目光便被一辆崭新锃亮的马车吸引,它静静地停在院中,显得格外奢华而不失雅致。 小虎围着马车转圈,一脸的好奇与兴奋,时不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马车的雕花木窗,每一处细节都让他赞叹不已。 车身上镶嵌的宝石在微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落入凡间。 林墨愣了愣,问道:“彩衣啊,这谁家的马车?怎的直接牵进院里?府上莫不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林墨心说:“莫非是我娘的娘家人前来认亲?我其实有个首富外公?呃…首富舅舅也行。” 彩衣甜甜一笑,回答道:“少爷,这是莫馆主命人送来的马车,莫馆主说了,少爷明早要进宫谢恩,坐着马车前去总归方便一些。” 林墨震惊道:“卧槽,富婆当真是想包养我啊?” 彩衣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问号,完全听不懂林墨话里的意思。 林墨赶忙示意木瓜和小虎说道:“木瓜、小虎,快快快,把马车牵去马棚内,小心别碰着了。” 林墨这一天可是惊喜不断,不仅收获了四个得力干将,如今宝马与莱斯莱斯都有了,如何能不激动。 说完,林墨便朝着正厅走去,人未至声先到,“娘,孩儿回来啦。” “这孩子,怎的现在才回来,晚膳还在厨房…”林母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戛然而止。 看到儿子带着两个陌生人回府,微微一愣,“墨儿啊,这两位是?” 林墨笑着解释道:“娘啊,他二人是木瓜的远房亲戚,家乡遭逢变故,前来京都寻亲。” “这位是朱进朱先生,以后在府上当个账房先生。” “这位是胡二娘胡大姐,府上的膳食今后便交予胡大姐。”林墨介绍道。 “朱进、二娘见过夫人。”二人向着林母恭敬地打着招呼。 林母再一次怔住,不过一想到林墨如今已步入仕途,又与莫诗雨好事将近,也就点头应下此事。 毕竟木瓜与小乔的人品摆在那,小乔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他们的亲戚自然得留下。 “二位不必多礼,往后好好做事,林府定不会亏待你们。” “多谢夫人收留,此番恩情,我二人必铭感于心。” 林墨轻咳一声,这两人的江湖气太重,深怕他们说多错多。 “咳…彩衣啊,你带胡大姐下去安顿吧,住小乔隔壁就行。” “至于朱先生,就住我的小院内,闲暇时,也好向先生请教算学一道。” 彩衣应是,随即便带着胡二娘下去。 片刻后,朱进也被停好马车赶来的木瓜带去小院。 当正厅里只剩林家母子二人时,林母立即换上笑脸,站起身,将林墨拉到一旁坐下。 “额呵呵…墨儿啊,娘今日已探过诗雨的口风,她对你可是欢喜得紧,你看啊…要不娘明日选个黄道吉日,届时,让媒婆上门提亲可好?” 林墨心说:“好家伙,这都直接叫上诗雨了,娶富婆进门的话…呃呵呵。” 林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莫诗雨昨日的舞姿,忍不住yy起来,不自觉地傻笑着,脸上绯红一片。 见此情形,林母忍不住捂嘴轻笑。 “婚姻之事,娘亲做主就好,孩儿自当遵从娘的意思。” 人家莫诗雨都做到这一步了,林墨再推三阻四,也说不过去。 闻言,林母面露狂喜之色,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轻轻拍着林墨手背,“呵呵…这可真是太好了,哎呀!待来年生个大胖小子,娘此生也就无憾了。” 见母亲越扯越远,林墨便寻了个借口开溜。 再与母亲说下去,估计连孩子上哪个学堂都能聊上。 当林墨回到院中后,便让彩衣烧水准备沐浴。 沐浴过后,林墨便躺到床榻上,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自从徐天阳离世后,林墨几乎就没睡过好觉,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今日把朱进与胡二娘带入府后,林墨这才把大脑放空,让身心一同入眠。 至于燕小乙与费战,林墨把他们安置到徐天阳的破屋中。 燕小乙弓箭不离身,费战长相又太过粗犷,带他们入府的话怕吓到母亲。 把他们安置在外,林墨也是另有打算。 …… 飘香院一处厢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老鸨那张风韵犹存却已添几分刚毅的脸庞。 她身着紧身劲装,发丝高束,与昔日浓妆艳抹的形象大相径庭,眼中闪烁着不容小觑的精明。 黑衣男子候在下首,声音低沉而急促:“花执事,今日派出去追踪龙门会的五名杀手已全部身陨,属下亲自查验过伤口,发现其中有两人皆是被利箭射穿咽喉,显然对方实力远超预料。” “您看此事会否是对方有意引导我们前去。” 花执事闻言,眉头紧锁,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 “吩咐下去,若是再发现目标,万不可轻举妄动,待集结人手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黑衣男子点头应是,随即又道:“对了花执事,关于灭杀林府上下的任务,是否继续派人前往?” “此事暂且搁置,林墨已是今非昔比,不仅高中解元之名,且听闻已被加封官身。” “这诛杀朝廷官员的任务,那可是另一番价码,若方堂愿意加价,便再作他论。” 第78章 进宫谢恩,再得恩赏 老鸨如此说,显然是还未曾得知方堂已成痴儿之事。 不过这也难怪,影阁情报网虽广,但对于一个只知沉迷于风月之下的纨绔并未过多关注。 “是,属下告退。”黑衣男子弯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厢房。 …… 晨光初破晓,彩衣便来到林墨的厢房内。 她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正为林墨穿上翰林院编修特有的浅红色官府。 官服以细腻的绸缎制成,领口与袖口绣着金线勾勒的祥云图案,彰显着不凡的身份与威严。 林墨坐在铜镜前,任由彩衣打理。 随着最后一颗玉扣被轻轻扣上,林墨站便起身,身形在官服衬托下,显得更加俊逸非凡。 彩衣细细地打量着此时的林墨,当她抬头望上林墨的脸庞时,一下子有些看痴了。 忍不住脱口而出,微笑着说:“嘻…少爷真好看。” 林墨轻轻抬手,刮了下彩衣的琼鼻,笑道:“呵…你这妮子,好看是用来赞美女子的说辞,形容男子的话应该说,哇!少爷真帅,少爷是临安彦祖。 …… 用过早膳后,一人行踏着晨光,缓步走出府邸。 马车早已候在一旁,健壮的马儿不时打着响鼻,似乎也在期待着即将的旅程。 随着林墨坐进车厢后,马车缓缓启动,随之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而去。 一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林母这才转身走进府内。 行驶了大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驶入一片庄严肃穆之中,最终稳稳停在了皇宫那朱红高耸的宫门之前。 “少爷,我们到了。”随着车夫一声叫唤,林墨缓缓掀开帘幕,晃晃悠悠地走出车厢。 第一次坐这种车的林墨,似乎有些不太适应,一路上的颠簸差点让他晕车。 走下马车后,他眯起眼,抬头望向那巍峨的宫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忐忑。 宫门两侧,身着铠甲的侍卫挺立如松,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 见状,林墨深吸一口气,缓缓朝前迈进。 当林墨走到宫门口驻足后,便向着领头侍卫拱手:“这位将军,翰林院编修林子胥,特来答谢皇恩,还望将军帮忙通传一声。” 侍卫向林墨回了一礼,道:“原来是林大人,还请稍候,本将这便命人前去通传。” 林墨心中腹诽一声:“嗯?自称本将?官职比我还大?合着我这七品官啥也不是?” 林墨换了个笑脸,说道:“呃…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本将高飞,乃专门负责宫门的警卫。” “哎呀呀!原来是高大人,久仰久仰,传闻高大人英武不凡,昔日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闻言,高飞满头问号,“呃…本将从未上过战场,林大人这是从哪得来的传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突然拍错马屁,此时天空中似有一群乌鸦飞过。 林墨轻咳一声,接着道:“咳…呃…却是在下记错了,高大人的雄姿如此威武,日后必定统领千军万马,成为一员猛将,征战四方。” 高飞摆摆手,道:“诶…上战场多危险啊,若不是我爹非逼着我进宫当差,我才不愿过来此处风吹日晒。” 这下林墨是彻底尬住了,弱弱地问道:“不知令尊大人是?” 高飞得意洋洋地说:“家父高蒙。” 闻言,林墨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操,国公家的傻儿子,又特喵是一二代哥。” “原来是高兄啊,失敬失敬。”林墨话音刚落。 只见这时,昨日到林府传旨的老太监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说:“呵呵,林大人久等了,且随咱家进去吧。” 见老太监过来,林墨赶忙施了一礼,道:“有劳公公了。”说着便跟上老太监的步伐前行。 一路上,老太监给林墨说了在皇宫内的一些注意事项,见到皇帝时要如何。 林墨仔细记下老太监说的每一句话,在古代,皇权大于一切,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皇帝,没准下一秒就嗝屁了。 不多时,两人行至一处雕梁画栋的大殿前,老太监停下脚步,轻声细语道:“林大人,陛下此刻正在御书房等候,随咱家进去吧,切记谨言慎行。” 说罢,老太监跨过门槛而入,林墨则是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走了进去。 两人来到御书房后,老太监步伐加快了几分,走到御案后,对着身着龙袍的夏皇说道:“陛下,林大人过来谢恩啦。” 随着老太监话音刚落,林墨便躬身跪地,恭敬道:“微臣林子胥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皇赶紧说道:“林爱卿快快请起,在御书房内,不必多礼。” 得到夏皇示意,林墨说了声,“谢陛下,”随后缓缓站起身。 待林墨站起身后,夏皇说道:“林爱卿啊,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当林墨抬起头后,夏皇淡淡一笑,夸赞道:“呵呵,好一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少年郎呐!” “好啊!不愧是我南夏国诗仙,气质果然不凡。” 林墨拱手作揖道:“陛下盛誉,微臣实不敢当。” “呵呵…谦逊有礼,不骄不躁,属实难得啊!” “此次秋闱,林爱卿写书的这篇《封建论》,着实令朕惊叹,通篇文章字字精髓,堪称千古一论,经过朕与诸位内阁大臣共同商议后,故而破格提拔爱卿担任这翰林院编修一职。” 林墨再次拱手躬身行礼道:“微臣多谢陛下赏识。” “呃…陛下,微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应允。” 夏皇微笑道:“爱卿但说无妨。” “府中近来诸事繁多,尚需微臣亲自处理,能否让微臣晚些时日入职,待处理完府中事务后,再前往翰林院述职。” 夏皇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呵呵…既是如此,朕便许你半旬过后再去任职。” “多谢陛下恩准。” “呃…陛下政务繁忙,那微臣这便先行告退?” 此话一出,夏皇与老太监韩福皆是一愣。 当面向皇帝请假就算了,刚说两句话就要走?合着这是专门过来请假的? 见夏皇迟迟没有回复,林墨也愣了一下,弱弱地问:“呃…陛下,微臣可以走了吗?” 闻言,夏皇轻咳一声,道:“咳…林爱卿且稍等片刻,此番爱卿写下千古一论有功,朕尚有一物要赏赐于你。” “韩公公,将金笔呈上,将之赐与林爱卿。” “是,老奴遵旨。” 不多时,老太监拿着一个锦盒向林墨走了过来。 见还有意外之喜,林墨弯腰躬身,缓缓伸出双手接过锦盒,随即行礼道:“陛下隆恩浩荡,微臣感激不尽。微臣多谢陛下恩赏。” 等林墨接过锦盒后,夏皇轻笑一声,说道:“呵呵…今日赐爱卿金笔,望爱卿日后用此笔再添千古佳作。” “既然爱卿归心似箭,那朕便不多留你了,韩公公,你且送林爱卿出宫吧。” 第79章 初进高级会所 “多谢陛下,微臣告退。”说完,林墨便跟着双手托着锦盒,半低着头,跟随老太监的步伐缓缓走出御书房。 离开御书房、步行许久后,林墨最终还是没能稳住身形,倚靠在走廊的柱子旁。 只见这时,林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微微颤抖着,压根顾不上欣赏那根金笔。 他赶忙合上锦盒,把它夹在腋下,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见状,老太监停下脚步,淡淡一笑。 片刻后,当心中那份紧张感逐渐消退,林墨这才有些难为情地说:“呃…让公公见笑了。” 老太监轻笑道:“诶..咱家怎会笑话大人呢?呵…初见圣颜,有些紧张亦是在所难免之事。” 由于来时过于紧张,林墨都是半低着头走路。 如今紧张感消失后,他便抬头欣赏起南夏国皇宫。 眼前的景象如同画卷般徐徐展开,红墙绿瓦,金檐玉柱,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更显辉煌壮丽。 林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雕细琢的图案,龙凤呈祥,瑞兽腾云,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当老太监把林墨送到宫门不远处之时,林墨再次从衣袖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对方,“呵…今日多谢公公引路,图个吉利,公公莫要嫌弃。” 老太监讪笑一声,道:“呵呵…既是吉利之银,那咱家便多谢林大人。” 这点钱对韩福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林墨正得圣宠,与之交好总归是桩好事,他自然不会嫌少。 行贿完老太监后,林墨便笑着朝宫门口走去。 再次见到高飞时,想到对方的身份,林墨便随口说道:“呵…不知为何,在下今日对高兄可是一见如故,待改日得空时,你我二人定要把酒言欢。” 闻言,高飞面上就是一喜,说道:“此话当真?呃…择日不如撞日,今夜乃是飘香院花魁静香的出阁之日,你我二人不如同去?看看此等绝色究竟花落谁家?” 紧接着,高飞一脸难为情,接着道:“只不过嘛…为兄近来手头不太宽裕,额呵…今夜便让贤弟破费了,待下回,由为兄做东,定请回贤弟。” 林墨本就是随口说的客套话,岂料对方如此没脸没皮,连贤弟都叫上了。 “我特么?这都什么鬼?什么就让贤弟破费了?我答应请客了吗?这小子比我还不要碧莲。” “呃…飘香院?是得过去看看,哎!算了,怎么说也是国公家的公子,请就请吧。”林墨心中暗暗想着。 “呃…那今夜…”林墨话音未落,高飞便接话道:“放下吧贤弟,待为兄下职后便去府上寻你。” 对于高飞的自来熟,林墨真心没得一点办法,只能愣愣地点点头。 一直到林墨坐上马车后,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状态下。 打死他都想不到,他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不过当他打开锦盒,拿出那支金笔时,便宽慰了好多。 只见这支笔足有两尺多长,通体由纯金打造,笔杆上雕刻着繁复精细的云龙图案,龙身盘旋而上,与云海交织,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威严与尊贵。 仔细欣赏完这支笔后,林墨嘀咕着:“卧槽,这得多少钱啊,如此算来的话,请二代哥吃顿酒好像也不算什么,呵呵…” 回到林府后,林墨便来到正厅和母亲请安,和她说了今日在皇宫发生的事,便回到自己的小院。 不多时,林墨的身影便出现在书房中。 此时,朱进与木瓜亦是身在其中,林墨对着木瓜吩咐道:“木瓜,你现在去一趟破屋,告知燕前辈他们,让他们今夜在飘香院附近找个隐蔽处候着,少爷今晚便去飘香院一探究竟。” “朱前辈,你的样貌是否会被影阁之人认出?” 朱进回答道:“放心吧龙主,属下可以乔装一番,相信他们定然瞧不出任何端倪。” “嗯,那行,今夜朱前辈便与我一同前去。” …… 时间转瞬即逝,当高飞来到林府门前时,已是日落黄昏之际。 当小虎告知林墨有客来访时,林墨便赶忙带着朱进快步走出府。 组团逛青楼这种事,林墨自然不敢让母亲知晓,以至于连府门都没敢让对方进来。 林墨出了府门,见到高飞这时的装扮微微一愣。 只见高飞身着一袭华贵的锦袍,腰间束着玉带,脚踏云纹靴,与白天的将军装扮形成鲜明反差之感。 “贤弟…为兄…”高飞刚一开口,林墨便快步走到他身旁,道:“快走吧高兄,去晚了,怕是赶不上花魁选人环节了。” 林墨说着,直接拉着高飞便往前奔走。 直到走了很远之后,林墨才放缓脚步,高飞见状,讪笑道:“呵呵…没想到贤弟如此急色,平日里亦是勾栏之常客吧?” 林墨在心里骂骂咧咧地说:“常客你大爷,你个老嫖客。” “呃…不瞒高兄,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难免有些紧张,所以…” “待会我便是使用化名,还望高兄切勿戳破于我。” 高飞笑着点头说道:“哈哈…用化名?哎呀…高某怎的就没想到如此刺激的玩法,待下次去别的青楼时,定要用上化名。” 林墨哑然,也不知这高飞哪来的脑回路,居然会觉得自己是在玩角色扮演。 他本想解释说,官员是不允许狎妓的,只不过这条律法如同虚设一般,便也就懒得说了。 不多时,几人的身影便出现在飘香院的大门前。 灯火辉煌的招牌在夜色中闪烁,映照出一张张或期待、或放荡不羁的脸庞。 门前车水马龙,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络绎不绝,衣着华丽,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脂粉与酒香的混合气息。 林墨抬头望向那雕梁画栋、飞檐翘角的楼阁,只见楼上轻纱曼舞,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之乐,夹杂着女子娇柔的歌声,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神荡漾。 门前,一群衣着暴露、妆容精致的女子迎客而笑,她们或轻摇团扇,或轻抚琴弦,眼神中闪烁着诱惑的光芒。 林墨心中虽有微澜,但表面却保持着淡然之色,心说:“这古代的高级会所就是不一样啊,真特么奢华,还是古人会玩。” 虽说林墨有些惊讶这间会所的豪华装饰,可他对这些海鲜商人并没有半分兴趣。 共享单车开起来固然方便,可林墨心知,在这个医疗水平匮乏,没有小杜、小邦、零度保护的时代,一个不慎,想治都治不了。 踏入飘香院的大门,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一个纸醉金迷、光怪陆离的世界,一切尘嚣与束缚都被隔绝在外。 就在这时,一位欧巴桑向他们几个迎了过来,茶里茶气地说:“哟,高公子来啦,我们家如烟可是无时不在挂念着您呢。” “哎哟喂…不知这位是哪家公子?啧啧啧…瞧这小脸长得,看得奴家都忍不住想摸上一摸。” 闻言,林墨赶忙后退两步,不禁打了个寒颤。 “呃…在下淮南韦小宝。”林墨自我介绍道。 欧巴桑一扭腰肢,咯咯一笑,双手还不忘把胸前的两个山峰扶正。 “呵呵…原来是韦公子啊,这一看便知公子是个读书人,待会妈妈定为公子多安排几个漂亮姑娘好生伺候着。” 第80章 未经人事亦是一种罪过 欧巴桑在一顿调侃后,便示意龟公把林墨三人带了进去,转而又迎上新进来的嫖客。 几人在龟公殷勤的引领下,缓步走进大厅。 大厅中央,舞姬们身姿曼妙,随着丝竹之音翩翩起舞,光影交错间,恍若梦境。 林墨一行人被安排至一处较为幽静的角落,龟公躬身立于一旁,脸上堆满了笑意,道:“呵呵…几位公子喝点什么?” 林墨未曾到这种地方消费过,但也知晓这地方是个销金窟,不敢太过奢侈,于是说道:“呃…来上两壶清酒,小菜的话,你们这边有赠送吧?” 闻言,龟公与高飞皆是一愣。 好家伙,这林墨还以为这是后世的夜总会呢?买酒还额外配送小吃?再附赠个公主? 见此情形,林墨也看出来不会有赠送小菜的环节,轻咳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银子,道:“咳…开个玩笑哈,两壶清酒,两叠小菜,谢谢。” 龟公尴尬地说:“呃…公子啊,总共合计十一两纹银。” “什么?十一…两纹银?”林墨直接哑麻呆住,尽管有些不舍,可最后还是咬牙付了银子。 待龟公走后,高飞笑着说:“呵呵…方才为兄还以为贤弟在说笑,看来贤弟确实是头一回过来此间。” 林墨心说:“怪不得堂堂国公之子会没钱,来这种地方消费,再多钱也不够造的。哎呀!若是要查贪官污吏,来这边抓上几个二代哥,保证十有八九都是贪官家的后代,一抓一个准。” 不一会儿,便见一侍女手托银盘,缓缓而来。 酒菜上齐之后,高飞说道:“贤弟且先喝着,为兄去一趟茅厕,马上回来。” 林墨并未在意,点点头,说了句“高兄请便”。 待高飞走后,林墨便对着一旁的朱进轻声耳语了一番。 得到林墨的嘱咐后,朱进站起身,缓步离开坐席。 …… 飘香院二楼,一间雕花窗棂半掩的雅致厢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室内一片温馨而迷离的氛围。 几名身着华丽锦缎,美颜不可方物的女子围坐一堂,笑语嫣然,彼此间或斟茶递果,或轻抚发鬓,尽显风姿绰约。 中央一名女子尤为引人注目,她身着淡粉色长裙,裙摆轻曳间仿佛有桃花盛开,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羞涩与哀怨。 这名女子便是今日的主角静香,此刻她正被众姐妹围绕着,话题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出阁之事上。 “今日是妹妹的出阁之日,也不知哪家公子有此殊荣,能得妹妹青睐。” “嘻嘻…妹妹可与我们不同,以往我等出阁时都是价高者得,妹妹却是另辟蹊径,弄出这等诗才比拼的雅事。” “要说论起这诗才之事,数尽临安一众风流才子,便唯有南夏诗仙,新科解元林公子称之为最。” “哎!谁说不是呢,似林解元这等才貌双全之人,若肯屈尊而至,我愿为其…” 花魁话音未落,只见一名婢子走来,对着其中一名花魁耳语了一番。 闻言,花魁先是一愣,随即捂嘴咯咯一笑,道:“嘻嘻…姐妹们,天下的喜事呀!咱们这位诗仙眼下正在大厅之中等候着各位姐妹临幸呢,呵呵…” “如烟姐姐此话当真?”其中一名花魁激动道。 “呵呵…千真万确,与之一同前来之人便是南国公之子高飞。” 闻言,一众花魁们面上瞬间绽放出如春日桃花般的喜悦,动作变得更为细腻而急切。 有的轻启朱唇,以扇掩面,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羞涩,仿佛正想象着与这位传说中的诗仙共赴一场风花雪月。 有的则轻抚发丝,指尖穿梭于青丝间,似乎在为即将的相见精心准备每一个细节。 更有甚者,匆匆起身,步至妆台前,细致地审视着自己的容颜,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兴奋。 她们轻描黛眉,点染朱唇,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能完美无瑕。 …… 大厅中,此刻的林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被高飞戳破,正在小口抿着杯中酒。 但其实这也怪不得高飞,毕竟林墨在京都名气过盛,各大青楼早有盛传,声称只要林墨肯莅临,愿意为之红袖添香、分文不取。 虽说高飞是个不通文墨,可也知晓与林墨一同逛青楼,虚荣心必能得到极大的满足,没准还能蹭个花魁白嫖。 此刻林墨如坐针毡,如此昂贵的清酒,他都不敢喝得太大口。 他想着等朱进打探消息回来后,便寻个理由离去。 不多时,飘香院四大花魁之其三便闻讯过来。 由于林墨的样貌太过惹眼,很快她们便走到林墨的桌案旁,直接在林墨身边落座。 如烟花魁显然慢了半步,“哼”了一声,无奈之下,只好坐到高飞身侧。 未等林墨反应过来,两名花魁已然贴近林墨,身体在林墨的臂弯处磨蹭着。 林墨被那柔软的触感弄得心跳不自觉加速,反应过来后,紧张道:“两位姑娘请自重,在下…”林墨刚准备拱手施礼,岂料抬手间,不经意间,竟触碰到花魁的敏感部位。 这下不由得让林墨脸颊绯红一片,赶忙站起身,连连拱手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在下失礼了,我..真不是有意的,还望姑娘见谅。” 这一幕,看得三个花魁忍不住掩嘴,咯咯直笑。 花魁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让她们自重的,瞬间乐的不行。 高飞讪笑道:“呵…贤弟莫非还未经人事?” 如此露骨之言,高飞竟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这让林墨的脸色不禁又红了几分。 不过话说回来,林墨两世为人,确实还未行过周公之礼。 前世亦不过十九年纪,这一世也才行过冠礼。 于后世而言,大多数男子都较为晚熟,可古代男子却略有不同,平均年龄在十六之时便已嫁娶,似林墨这般年纪,已经算是老处男一个。 就在这时,几名华服公子哥朝着林墨他们这边走来,得三位花魁作陪,这种事定然会引人注目,红颜祸水,至理名言。 只见其中一名华服公子面露嘲讽之意,对高飞调侃道:“哟,我当时是谁呢?这不是高二牛吗?哈哈…怎么,莫非今日是牛兄发放俸银之日?” “啧啧啧…就牛兄那点俸禄,怕是连与花魁娘子吃顿薄酒都不够吧?啊…哈哈…” 高飞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哼,得亏是出门时看过黄历,今日不宜打儿子,别没事找抽哈。” “你…简直粗鄙至极。“ 就在两人斗嘴之际,朱进悄然来到林墨旁边,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二人吸引,林墨不动声色地站起身。 当朱进小声与林墨耳语过后,高飞与公子哥已是愈演愈烈,隐隐有要动手的架势。 林墨见高飞站起身指着对方破口大骂之际,运用一丝内力,轻松将高飞一推。 只见下一秒高飞便扑进公子哥身前,对方以为高飞要动手,怎可能站在挨揍,直接先发制人,一拳便砸了过去。 第81章 反其道而行之 趁着混乱,林墨快步朝后院闪去,按朱进所言的路线,来到一处隐蔽的院落中。 当他跳上屋顶,准备探查虚实之时,岂料脚下一个不慎,踩断瓦片。 院中之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几声低沉的喝问伴随着脚步声迅速而至。 林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利用夜色,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 他故意在院中留下几道似是而非的踪迹,有意引导着对方追踪。 当几名黑衣人追到距离飘香院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之时,只见燕小乙正屏息以待,箭头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突然,两支利箭先后迅速射出,一支正中一人眉心,另一支射中对方肩头。 林墨早有交代,主打的就是游击战,所以射出两箭之后,燕小乙便快速逃离,不带一丝犹豫。 此时的林墨早已悄无声息地回到飘香院大厅内,整个过程仅仅花费不到半刻钟。 说来高飞也是真的莽,当林墨返回大厅时,高飞还坐在其中一名华服公子身上左右开弓。 很快,飘香院的新老鸨便带着好几名壮汉将二人拉开。 高飞站起身,嘴角挂着一抹独属胜利者的笑容。 华服公子衣物皱乱,衣襟半敞,露出几道淤青与血痕,左眼肿得几乎眯成一条缝,只能勉强从缝隙中透出愤怒交织的目光。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却无一人敢上前。 公子身旁的小厮慌忙上前搀扶,却被公子一脚踹开,“狗奴才,本世子要你何用。” 他怒目圆睁,指着高飞,声音因疼痛而颤抖:“高飞,你……你竟敢如此对我!本世子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高飞轻蔑一笑,慢悠悠地整理着衣襟,眼神中满是不屑:“代价?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来取。杨恒,本公子忍你很久了,成天占着端王府世子身份耀武扬威,什么东西。” 这时,林墨走到高飞旁边,轻咳一声道:“咳…高兄啊,在下有些不胜酒力,这便先行一步,待改日另寻时间,你我再一醉方休。” 高飞内心腹诽道:“哼,不就一王府世子,瞧把你吓的,你们读书人就是怂。” “呵…贤弟且放宽心,来来来,接着喝,如烟,给本公子满上。” 林墨赶忙解释道:“高兄啊,在下真的不能再喝了,太晚回府,会让母亲担忧的。” 林墨说着,正欲带着朱进离开此间,恰逢这时,楼梯处传来一名女子的呼唤声,“还请公子留步。” 听到如此悦耳动听之声,林墨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循声望去,只见二楼栏杆边,一名身着轻纱的妙龄女子正盈盈而立。 女子手中的团扇半掩面颊,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 周围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这位突如其来的佳人吸引。 林墨下意识驻足后,只见妙龄女子放下手中团扇,露出她那张绝世容颜,自楼梯间缓步而下。 来到林墨身前不远处站定后,微微欠身行礼道:“小女子静香见过林公子。” 林墨微微一怔,却也不失礼节地拱手行礼道:“呃…姑娘认错人了,在下姓韦,字小宝。” 女子微微一笑,道:“嘻…原来是韦公子,倒是静香失言了。” “今日乃是静香出阁之日,特在此间设下二道考题寻觅良人,久闻韦公子文采无双…” 花魁话音未落,只听林墨连忙说道:“在下家境清寒,告辞。”说着,林墨转身便朝着大门口而去。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很美,但是我得回家。” 开玩笑,林墨可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之人。 再说了,如此奢靡的消费场所,多待一秒钟都是对他的折磨。 …… 两人出了飘香院,途中买了一坛烈酒,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到林府。 进府后,林墨径直来到厨房,找到小半坛火油后,便快步回到小院内。 当二人进到厢房后,朱进有些惊恐地说:“龙主,您莫非是想火烧飘香院?这…万万不可啊。” 林墨轻笑一声,从床底下拿出一身黑衣成衣,道:“呵呵…前辈说笑了,那么大的一间青楼,仅是这点可燃物哪能烧得起来。” “难道前辈觉得我是那种嗜杀滥杀之人?” 哪怕朱进被称之为智多星,却也琢磨不透林墨的想法。 “那龙主这是?” 俄顷间,林墨已换好一身黑衣,不答反问:“前辈以为影阁在京都共有多少杀手?” 朱进仔细一想,随即恍然道:“难道龙主是想…这,会不会有些冒险?” “放心吧前辈,待夜深人静后,一切自有分说,若是不让对方伤筋动骨,他们还真以为咱们龙门会提不动刀了。” “聪明的猎物,往往会以猎手的身份出现,这叫反其道而行之。” ……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飘香院外的灯笼摇曳着昏黄的光影,将周围的环境染上一层朦胧的暖色。 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偶尔一阵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孤寂。 飘香院的大门紧闭,厚重的木门上镶嵌着铜制的兽首门环,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林墨身着一袭紧身黑衣,脸上绑着黑巾,如同夜色中的幽灵。 除了胡二娘,峡谷四人组已然在飘香院不远处等候多时。 就在林墨暗骂一声晦气,准备撤离之时,只听飘香院大门“吱吖”一声,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俄顷,只见两名黑衣男子从大门处缓缓走出。 见此情形,林墨压低声音,道:“我跟上去看看,你等先在此处等候片刻。” 林墨的身法三人都已见识过,自是放心他一人前去。 不多时,林墨跟着两名黑衣人来到一处极不起眼的民宅之中。 其中一人敲了敲房门,说了句“樱花…”离得太远,林墨并未听清,想来应是暗号密语。 待二人进屋后,林墨这才原路返回,与三人会合。 …… 半个多时辰过后,林墨悄无声息地跃上墙顶。 见院中有两名黑影正打着瞌睡,林墨屏住呼吸,朝下方的燕小乙示意。 燕小乙步伐轻盈,朝墙上攀爬而上,林墨伸手顺势把他拉上墙顶。 待燕小乙张弓拉箭瞄准其中一人后,林墨跳跃而下,身法极快。 当林墨扭断其中一人脖颈时,燕小乙的箭几乎与林墨同步,直入另一人眉心。 为确保万无一失,林墨直接一个翻滚,赶忙捂住被利箭穿眉那人的口鼻,避免他发出声响。 解决掉两人后,林墨快速来到墙角处,接过燕小乙丢下来的两坛搅拌过的引燃物。 随即快速来到屋外,朝着木屋各处灌上引燃物,就连屋门前都分洒均匀。 此时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俄顷,林墨拿出火折子,快速点燃各处,紧接着快步来到院门前,轻开院门,让朱进与费战进来。 屋内之人有些还未熟睡,危难之际,亦顾不上许多。 大叫一声“走水了”,便惊慌失措地从里面鱼贯而出。 第82章 方德全无故惹了一身骚 林墨早就等候在侧,随着火光渐浓,映照出他那冷峻的面容。 跳窗而出的刺客,身形刚稳,便迎上致命一击,只余下倒地时轻微的尘埃扬起。 从正门慌忙逃窜之人则被燕小乙一箭封喉,尸体恰好倒在门前,葬身于火海中。 三三两两狼狈出来的,却迎上朱进与费战的铁拳。 一面倒屠杀并未持续太久,只听“咔嚓”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随着最后一人倒地,十几名影阁杀手最终全部身殒。 林墨草草打扫完战场,咳…就是搜刮钱财,随后带着三人快速撤离。 …… 六扇门内,夜色还未完全褪去,一名差役火急火燎地跑到后堂。 “咚咚咚!”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门内,谢晓云猛地睁开眼,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对这样的急声习以为常,却也难掩心中的一丝不安。 只见他迅速披上外衣,打开屋门走了出来。 差役的声音因急切而略显颤抖:“大人,县衙来报,城东一处私宅内发现大量尸体,现场情况复杂,急需您前往勘查!” 晨光初破,六扇门与县衙的众人汇聚于城东这处私宅,气氛凝重而压抑。 谢晓云立于人群之首,目光深邃地扫过每一具尸体,根据现场来看,无一不诉说着昨夜那场残酷的杀戮。 他蹲下身,仔细检视着其中几具被利箭穿喉的尸体,眉头紧拧成川字。 虽说朝廷对江湖之人仇杀一事很少过问,可身为六扇门总捕头,在京都之中出现十几条人命,他有不可推卸之责。 谢晓云也曾身处江湖,对影阁这个组织自然不会陌生。 这么多杀手一夜之间尽皆被屠,手法娴熟,干净利落,显然是早有预谋,嘶…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 能一下子剿灭这么多人,对方人数定然不低于十人以上,这到底又是哪个组织…… 谢晓云暗暗想着,却始终不得其解。 不多时,一名差役自门外快步而至,来到谢晓云身旁,道:“大人,据调查,此处私宅乃是…” 差役说到这,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话不太敢言。 谢晓云呵斥道:“不必遮遮掩掩,尽管说来便是。” “回大人,这处私宅乃是府尹方大人府上管家所有。” 谢晓云眸光一闪,随即冷哼一声,口中呢喃道:“哼!又是方府。” …… 方府内,方堂天一亮便起来,对睡在身旁女人的私密处一通乱摸,随后痴痴一笑,拍拍手说道:“好耶好耶!你也没有叽叽…呵呵…叽叽…我们都没有叽叽。” 女人揉了揉惺忪睡眼,扶着床坐起身,道:“相公,你身上有伤,大夫说不宜乱动,乖啊,快躺下歇息。” “叽叽…我们来玩叽叽,嘿…我要找叽叽。” 见方堂如此情形,女人忍不住掩面而泣,至于她为何落泪,那便不得而知了。 今日需上早朝,由于方德全不在府中,谢晓云自然而然找上方堂。 当他见到方堂真的变成痴儿之时,也就没再询问他任何问题。 私宅的主人乃是方府管家,于是谢晓云便询问起管家私宅一事,得到管家默认后,谢晓云直接把人带走。 窝藏十几名杀手可是重罪,又出了人命,本可以直接抓人,但碍于情面,故而先礼后兵。 …… 林墨这里可就没那么多烦恼,难得睡到日晒三竿。 吃过早膳后,带着木瓜牵着小母马出了府。 有了车,自然得考个驾照不是,林墨怕摔着,骑上小母马之后,特意让木瓜牵着。 今日的林墨似乎心情极佳,一路上还不忘哼着小曲,呃…怎么唱来着。 “我爸弄死他…刚弄死他,诶…杀死猎猎。” 这种歌词听得木瓜有些毛骨悚然,只见他压低声音说:“少爷,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 林墨哑然失笑,如此悦耳的歌声竟无人懂得欣赏,想想就很气馁。 主仆二人还是第一次如此招摇过市,引得许多路人忍不住打量起林墨。 骑着高端大马、身穿锦衣华服,面如冠玉,这样的搭配不论在何处都是极为拉风的存在。 “诶…这是哪家公子?怎的如此面生。” “哇…好俊朗的少年郎。” 许多路人纷纷猜测起林墨的身份,觉得他定是哪家勋贵公子。 有知情者便开口说道:“呵…说起这位公子,那可了不得,这可是昔日镇南侯之子,如今的临安诗仙,新科解元是也。”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震惊,尤其是那些老娘们与年轻女子,纷纷露出花痴般的神情。 坐在马背上行走了一段路之后,林墨似乎渐渐掌握了一些节奏,便让木瓜松开马缰绳。 林墨拉着缰绳缓缓走着,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这世界全在他马下。 待他靠着自己行走了一段路之后,忍不住露出得意忘形之色,很是装逼地念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临安花。” 此诗句一出,路旁的许多花痴女忍不住叫唤道:“哇!诗仙又作诗了。” “林公子真好看,若是能去公子府上伺候左右,该是多好的事呀!” 林墨耳朵比较好使,赞美之词自然爱听。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特别好听的女子声,“林公子…奴家好喜欢你呀!” 闻言,林墨偏过头,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见说话女子足有两百斤之重,可把林墨吓了一跳。 林墨受到惊吓,无意间松开马缰绳,双腿由于紧张过度,一夹马腹,小母马便快速跑了起来。 也是因祸得福,在小母马跑了一段路之后,林墨竟在无意间学会了骑马,这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了。 …… 六扇门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此时方德全正与谢晓云对立而坐,二人似乎已经攀谈了许久。 方德全身着官服,眉头紧锁,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愤怒。 他轻叹一口气,以平和的语调回应:“谢大人,您这般无端猜疑,可叫本官如何是好?老夫虽为府尹,但府中事务繁多,又怎会知晓管家私藏杀手这等惊天之事?” 谢晓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不带丝毫温度,“方大人,相识多年,大人的脾性谢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此事若非你默许,任他区区一个管家,怎敢如此胆大妄为?更别提那私宅之内,杀手数量之多,简直匪夷所思。” “大人当真以为,谢某能被你这几句推诿之词蒙混过关吗?” 方德全辩解道:“误会,这都是误会呀!本官确实全然不知情,凭你我二人的多年的交情,本官的人品如何,谢大人还信不过吗?” 谢晓云冷哼道:“哼!方大人昔日曾对谢某有知遇之恩,谢某奉劝大人一句,莫要为了一时之利,误了自身,管家大人是带不走了,还望好自为之。” 第83章 出其不意 攻其不备 “哎呀…谢大人呐,老夫为官几十载,又岂敢做出窝藏杀手之事。” “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此事定是管家贪图蝇头小利所致。” “谢大人如此猜疑老夫,未免伤了你我二人多年的情谊。” “方大人,谢某向来秉公执法,若查出此事与大人有关,届时,谢某只能说声抱歉了。” 在经过一番交谈之后,最终方德全面无表情地走出六扇门。 …… 飘香院一处厢房中,花执事在听完黑衣男子的讲述后,脸上惊骇与愤怒双重交织。 只见她一拍桌案,猛地站起身,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凝聚成实质。 “啊!该死的龙门会……以为躲在暗处就能为所欲为?终有一日,定让你们无处遁形!尽数覆灭。” 她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字字句句穿透人心。 黑衣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声音弱了几分,道:“花执事,我们还要继续派人探查龙门会的下落吗?” “能一下子灭掉我们的据点,对方的人数恐怕…” 闻言,花执事深呼一口气,随即严肃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昨夜在院中的小老鼠,必是龙门会之人。” “此处已然暴露,接下来做事更需万分谨慎。我马上修书一封,将此事禀明首领。” “吩咐下去,近期停止一切任务,如无必要,尽量少出现在飘香院。” “让所有据点的天地人时刻保持戒备,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等事情发生。” 花执事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走进来说道:“执事,方德全求见。” 花执事一愣,口中嘀咕道:“方德全,他怎的这时过来?” “带他进来吧!话音间恭敬些。” 小厮应是,然后缓缓退出厢房。 不多时,小厮便带着方德全走进屋内。 一进屋,方德全便冷哼一声,愠怒道:“哼!影阁不是号称无所不能?怎的连据点都能让人拔除?” 花执事陪着笑脸说道:“呵…方大人快请坐,不知大人…” “不知?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那处据点可是本官的私产,得亏老夫有先见之明,如若不然…哼!” 闻言,花执事赶忙致歉道:“大人请息怒,我保证这种事,绝不会在影阁中出现第二次。” 致歉完,花执事询问道:“想必大人此次前来,并不是专门过来兴师问罪的吧?不知大人可有何需要影阁效劳的地方?” 方德全也没拐弯抹角,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压低声音说道:“这份名单之人,务必斩草除根。” 方德全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尽快解决此事。” 方德全说完后,未等对方回答,便径直走出厢房。 方德全想处理掉之人,不用想也知道,那都是与方堂结过怨的。 老杂毛这是宁杀错不放过,两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待方德全走后,黑衣男子恭敬道:“花执事,这…” “无妨,只是处理几个小人物罢了,昨夜一战,龙门会那些鼠辈定然有所损伤,短期内断然不敢造次。” “首领特意吩咐后,文党一派若有委托,不可推辞。” 黑衣男子恭敬回道:“是,属下明白。” …… 话说林墨骑了一上午的小母马,快到晌午时才返回林府。 在府上吃了午膳,便把自己关进房中呼呼大睡。 一直到傍晚时分,林墨把府上所有人都集结到前院。 “大家站成三排,中间留出一道缝隙知道吗?” 闻言,府中十多个下人皆面露疑惑之色,不清楚林墨想做些什么。 见众人都在窃窃私语,林墨轻咳一声,道:“咳…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 “人生恰如调味的艺术,用对了调料便可把控其中的酸甜平衡,从而体验到其中的妙趣所在。” “今日少爷便教与大家一段充满艺术的欢乐舞蹈,简单易学,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学会,明白吗?” 林墨演讲结束后,侧头看向一旁的彩衣,道:“开始吧彩衣。” 彩衣得到示意,抚摸着自己的小胸脯,舒缓些许紧张感,轻轻点头,然后用着她那嗲嗲的声音唱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彩衣一开嗓,林墨便跟着歌声舞动起来。 主仆二人这几天早晨都会在厢房里排练一会,这会演绎起来还真有广场舞那味。 林墨跳完一小段过后,便再次向众人讲解这段舞蹈的精髓所在,随后从头开始,领着大家一起跳。 当彩衣唱到: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这时,林墨会让众人跟着喊:留下来。 由于林墨的舞姿太过魔性,就连站在彩衣身旁的林母都忍不住跟着轻轻扭动腰肢。 欢乐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天黑后,林墨便示意众人解散。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便快到子时。 俗话说,事不过三,既然昨日的“夜袭”已让影阁上下人心惶惶,那林墨定会再添一把火。 当林墨换上黑衣,提着两个酒坛走出厢房时,朱进早已候在门口。 “龙主,昨夜我们闹了那么大动静出来,对方会不会有所防备?还有官府那边…” “无妨,咱们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就算对方有所防备,可我们今日全都休息够了,若发现据点,咱们就多等待片刻,我就不信他们不睡觉,看谁耗得过谁。” 说完两人便蒙上黑布,来到熟悉的墙角处,不多时,便顺利跃到墙下。 让林墨想不到的是,恰在此时,三名黑衣男子朝他们走来,两方人马皆是同样的装扮,相视一愣。 见状,几名影阁杀手快步走到林墨面前,疑惑道:“兄弟,是不是搞错了?这里的任务不是由我等执行吗?” 闻言,林墨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出手快如闪电,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直接倒地。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另外两名杀手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可能他们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都想不通为何会死在自己人手上。 快速处理完尸体后,两人抓紧朝着昨日的蹲点处赶去。 这一夜,一切都显得那么朴实无华,炮制得异常顺利,就是有些费时间。 朱进与费战与杀手交战时,略微受了点轻伤,林墨照例打扫完战场后,众人侥幸在天亮前赶了回去。 …… 隔天清晨,六扇门与县衙之人又又集结而至。 这次的死亡人数足有二十余人,死状极其惨烈,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恶战。 当差役过来禀明这处宅子的主人时,谢晓云下意识地询问道:“是否又是方府尹府中之人?” 差役微微一怔,连忙回道:“呃…不,不是,回大人,此处乃是吏部侍郎的私宅。” 昨日的私宅可以说是巧合,今日直接牵连到身居要职的官员上,若是这里面没有猫腻,谢晓云一个字都不信。 只见谢晓云怒道:“走,随本官去拿人。” 第84章 赴约潇湘馆 恰在这时,县衙一名捕快面色惨白,踉跄着跑了过来,“大…大人!城西卢秀才家,门户大开,一家六口,皆…皆已遇难…” 捕快话音刚落,只见六扇门的一名差役同样急匆匆地过来。 见状,谢晓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城南蒋员外与其夫人双双死于房中…” 时间直至晌午,六扇门与县衙皆收到消息,在京都多处宅院内发生多起命案。 有的满门被杀,有的则是夫妻遇难,死因如出一辙。 …… 六扇门内,谢晓云端坐于案前,眉宇紧锁,桌上摆放一张张报告,让他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他的眼神时而凝聚在某一行字迹上,反复推敲,时而抬头望向窗外,心中五味杂陈。 根据多处死亡现场来看,谢晓云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人皆死于同一批杀手所为。 谢晓云能想到具备这种能力的,便只有影阁,至于动机,唯有买凶杀人这一可能性。 至于买凶者,谢晓云觉得很有可能是同一人雇佣,如此泯灭人性的做法,实在令人发指。 …… 晌午后,林墨在彩衣的伺候下沐完浴,整个人神清气爽,香喷喷地坐于铜镜前。 彩衣手中拿着柔软的毛巾,细心地为他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彩衣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嘻…少爷穿上这套成衣真是帅呆了,还有…呃…就像燕猪那般。” “哈哈…什么燕猪,算啦。” 没错,今日为了莫诗雨的邀约,林墨特意换上莫诗雨送来的那套能迷倒万千少女的成衣。 这衣裳散发着满满地贵族气息,金线勾勒的图案在光线下熠熠生辉,穿在身上,更显风姿卓越。 为了彰显对莫诗雨的重视之意,林墨还特意在腰间挂上当日莫诗雨所赠玉牌。 不多时,木瓜拎着一小坛酒和一包吃食走了进来,憨笑道:“少爷,按您的要求,半斤酒,两斤狗肉都买来了。” 见状,彩衣疑惑不解地问道:“少爷,不是要去潇湘馆看白蛇传表演吗?为何要自己带着酒肉?” 林墨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彩衣啊,少爷跟你说,这潇湘馆内的酒水与小菜死贵死贵的,咱们自备酒水和吃食过去,能省下不少银钱呢。” “放心吧,凭少爷和诗雨姑娘现在的关系,她定然不会有意见的。” 彩衣微微一愣,小小的脑袋有大大的问号:“呃…可是少爷,那日莫馆主明明说过,若少爷今日过去,不会收取费用的。” 林墨淡淡一笑,在彩衣的小脑袋瓜上轻轻敲了一下,道:“笨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虽那样说,可开门做生意总要盈利的,不付银子总归说不过去。” “再说了,少爷可不喜欢占人便宜,待会我们点上一碟小菜即可,就当给人家捧场了。” 听林墨这么一解释,彩衣瞬间恍然大悟,夸赞道:“哦…彩衣懂了,嘻嘻…少爷就是聪明,居然能想到这么多。” 林墨去一趟飘香院,都吃出心里阴影了,如今赴约潇湘馆,居然想到自带酒水,这脑洞真是…非常人能及。 半个时辰后,打扮骚气的林墨,带着彩衣与木瓜,驾着莫诗雨送的豪华马车朝潇湘馆出发。 林墨嘴上说着不吃软饭,殊不知,除了彩衣和木瓜,今日的这身行头可都是莫诗雨所赠。 …… 潇湘馆,一处厢房内幽香浮动,桌上,几叠精致的点心错落有致,茶具散发着袅袅热气、香味扑鼻。 今日莫诗雨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更显其优雅气质。 苏家两姐妹,分坐两侧,皆是姿色出众,一个温婉恬静,一个活泼灵动,与莫诗雨形成了三道截然不同的风景线。 三人似乎已攀谈多时,气氛略显压抑。 “莫姐姐,你对林公子…” 事已至此,莫诗雨也就不再隐瞒,她一向敢爱敢恨,再说了,追求幸福本就是人之常情,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是,姐姐的确心仪林公子,且已到谈婚论嫁之时。” “姐姐你…你明知林公子与我有婚约在身,怎可…姐姐如此行事,致我于何种境地?” 苏画断断续续地说着,神情紧张且凝重。 “妹妹此言差矣,你与林公子早已解除婚约,此事满城皆知。” “姐姐对公子之意,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若妹妹与公子婚约仍在,姐姐亦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见苏画陷入沉默之中,莫诗雨轻叹一声,又道:“哎!妹妹且听姐姐一句劝,你与林公子已是过往云烟,终究有缘无分,既然此事已成定局,妹妹何不再觅良人,祝福姐姐。” 苏画眼眶泛红,反驳道:“不是这样的,我与林公子自幼相识,只是有误会在身,倘若公子肯听苏画解释一番,此事定有转机…” 这时,婢女小蝶走进房中,笑意盈盈地说:“小姐,林公子已至馆外。” 闻言,屋内三女表情各异,几乎同时站起身。 莫诗雨赶忙走到铜镜前,稍微梳理下自身妆容,心花怒放地朝屋外而去。 见状,苏家姐妹跟着莫诗雨一同走出屋内。 …… 林墨与彩衣下了马车后,快走到门口时,碰巧遇到文楚阳兄妹。 文若愈时常有跟着文楚阳一同出行,毕竟带着四美之一的妹妹出门,虚荣心能得到极大满足。 这对兄妹可都是林墨的衣食父母,见到二人时,林墨快步迎上去,用一副谄媚地姿态说着:“哎呀!多日不见,文兄真是越发的光彩照人呐。” “哟,文姑娘也在啊,姑娘这气质…嘶…好看。” 仓促之间,林墨也想不出用什么词汇来拍这对兄妹马屁。 见到林墨后,文若愈脸上泛着红晕,紧张和激动之感相互交错。 只是当林墨夸奖自己好看时,心中那份紧张感似乎瞬间消散,随之尽被欢喜感所包围。 文若愈微微抬眸,面露喜色,正欲朝着林墨欠身行礼时,岂料文楚阳动作极其迅猛,直接把林墨拉到一旁。 “林兄啊,不知最后那幅对联林兄可有眉目?文某近日来苦思冥想,始终不得其解,为今之计,文某唯有把期望寄托于林兄身上了,你看…” 林墨微微一愣,心说:“不是…这家伙有毒吧,苏画到底给他灌了多少迷魂汤,顶级二代哥这么痴情的吗?” 林墨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咳…不瞒文兄,在下近日一直忙于科举一事,并未腾出时间。文兄如此深情,实在令在下为之动容,待今日回府后,在下必定殚精竭虑,尽快为文兄解忧,只不过嘛…” 得到林墨的保证后,文楚阳喜不自胜,感觉此事已是十拿九稳。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文楚阳将手伸进怀里的动作。 “呵…文楚阳,观你这举动,莫不是又在找人买诗,好衬托出你京都第一才子的美誉吗?啊哈哈…” 第85章 字字诛心 闻听此言,林墨与文楚阳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看到来人后,文楚阳既心虚、又愤慨,当即怒道:“张康,你…你胡说什么呢,文某只是在与林兄讨论秋闱试题,我与林兄虽说不同届,可都是解元之身,似你这种粗鄙之人,怎会理解我等之言。” 张康见到林墨后,眸光一闪,直接无视文楚阳,快步朝林墨走来,狂喜道:“哎呀呀!张某苦寻兄台许久,今日终于得见。” “呃…林兄是吧?不知林兄是否已有烟锁池塘柳的下联?张某愿出八百两向你购买此联。” 此话一出,文楚阳别提有多慌张了,赶忙说道:“万万不可啊林兄,文某出一千…哦不,一千二百两,还望林兄务必成全文某一片痴心。” 张康不屑道:“哼!张某出一千五百两,文楚阳,似苏小姐那等仙子般的人物,怎能委身于你这等虚伪之人。” “文某愿出二百两黄金。” “张康,苏小姐岂是你这等粗鄙武夫能够觊觎的,满口污言秽语,简直贻笑大方。” 正当张康想要继续加价时,恰巧瞥见一旁的文若愈。 张康并不是非苏画不娶,只要是好看的女子,他都喜欢,自古英雄爱美女嘛。 只见他缓缓走了几步,向着文若愈说道:“哎呀,这不是若愈妹妹吗?半年未见,若愈妹妹越发出落得婷婷玉立,娇艳迷人呐。” 文若愈微微欠身,道:“若愈见过张公子,公子美誉,若愈愧不敢当。” 随即文若愈轻挪莲步,走到林墨身前,再次欠身行礼道:“若愈见过林公子,昔日林公子救命之恩,若愈铭记于心,听闻公子此番高中解元,若愈一直想着前去府上道贺,只是近来事务繁多,便给耽搁下来,望公子见谅。” 就在张康愣神之际,文楚阳赶紧从怀里拿出厚厚一叠银票,快步走到林墨身旁。 “林兄啊,这些银票你且先收好,回头文某命人把剩下的送到府上。” 林墨心里美得不行,冲着这么多钱,就算绞尽脑汁也得帮深情哥想出下联。 此时林墨都顾不上搭理文若愈,看着那一叠银票,两眼发直,笑着说:“呵呵…文兄真是太客气了,呃…最迟明日,林某定然给出下联。” 林墨说着就要伸手去接银票。 “且慢。”该说不说,每每就要交易成功之时,总有叼民传来不和谐的说话声。 听到声音,林墨伸手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朝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莫诗雨和苏家姐妹正从馆内快步走出,而说话之人便是苏画。 刚才文楚阳与张康的言语过于高亢,以至于三女大老远便听见,故而急忙走了出来。 当苏画快步走到几人面前时,随即开口说道:“文公子、张公子,你们大可不必再为对联之事费心。” “实不相瞒,那三幅对联早已被林公子所解,苏画自当遵守约定,嫁与林公子,对联一事至此了结。” 闻言,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林墨微微一愣,赶忙向文楚阳解释道:“呃…文兄啊,你…你听我解释,我从未…” 林墨突然都懵了,不知该如何表达。 只得转而看向苏画,道:“呃…我说苏小姐啊,虽说林某在花船上无意中解出两道下联,可那只是与文兄的赌约罢了,苏小姐可莫要讹人,碰瓷这种行为是触碰律法的。” “哎呀!苏小姐且听在下一言,文兄如此才情,又对小姐一往情深,实乃小姐之良配啊。“ “你二人乃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天赐良缘、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墨乱七八糟的夸奖一通,说完,赶忙走到莫诗雨身旁,道:“呃…诗雨姑娘,今日在下未带银两出门,这便先行告辞,待改日带足银钱再来一聚哈。” 见林墨要走,苏画不知哪来的勇气,连忙走到林墨身前,拉着他的衣袖,深情款款地说:“林公子,苏画刚一出生,两家长辈便为你我二人定下婚约。年幼时,苏画便对公子心生爱慕之意。” “苏画自幼熟读诗书礼仪,心知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打记事起,我便知晓公子是苏画要厮守一生之人。” “先前的种种却是误会所致,望公子原谅,如若公子不弃,苏画余生愿为君红袖添香,常伴左右,此生定不负卿。” “公子可愿摒弃前嫌,与苏画再续前缘?” 随着苏画的深情告白开始,不少百姓与馆中宾客纷纷聚拢过来。 在古代,敢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表露心意,这样的举动,莫说女子,便是连男子都没有这般勇气。 百姓起哄声此起彼伏,“答应她,答应她。” “哎呀,苏小姐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行事作风真是令我等叹服。” “是啊,苏小姐真勇敢,如此深情的女子,世间绝无仅有。” “在下倒觉得苏小姐与林解元当真绝配,郎才女貌,两小无猜,日后必能成为一段传奇佳话。” 此刻文楚阳面色铁青,心里暗骂道:“啊!苏画…你这个贱人,我文楚阳对你一往情深,掏心掏肺对你,你居然…”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林墨、苏画,你们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本公子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就在文楚阳暗骂林墨与苏画之时,只见林墨直接把苏画的手从自己衣袖里拿开。 随即一边小心翼翼地整理衣服,一边嘀咕着:“真是的,这身衣裳我今日第一次穿,这女人都把它弄皱了。” 仔细查看完衣服后,林墨长舒一口气,道:“呼..还好、还好,没弄脏。” 当林墨抬头看到文楚阳那刀人的眼神时,心知这下是彻底把对方得罪死了,心里哇凉哇凉的。 收回目光后,林墨这才看向苏画,严肃道:“我说苏画,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我们二人早已解除婚约,苏林两家恩断义绝,林某先前说过,与你这等女子有过婚约,是我林墨一生之耻。” “你现在居然有脸说误会?你且说来听听、哪里误会了?苏武雇人行凶一事是误会?苏家抢走我婚书一事是误会?你可别告诉我,这些事你们苏家其余人全然不知?” 说着,林墨看向一旁的苏棋,接着道:“苏二小姐,这是误会吗?” “若是没你父亲示意,就凭苏武那等蠢货,他敢做下此事?” 苏琪赶忙解释道:“不是的林公子,此事确是家兄一人所为,当日家兄回府后,拿出婚书时,还被父亲好一通责罚,好在我与姐姐及时求情…” 闻言,林墨哈哈一笑,道:“哈哈…当日?如此看来,此事确是没有误会可言。” 随即,林墨又看向苏画,怒道:“苏画,你真让我觉得恶心,说什么幼年时便心仪我?知书识礼?我呸!” “既然当日便已知晓此事,责罚过后为何不把婚书送回?为何不登门致歉?苏武年幼无知,那你呢?” 第86章 风清气爽,大雨倾盆? 林墨字字诛心,却又句句在理,苏家姐妹根本无从辩驳。 现场气氛顿时凝固,众人屏息以待,目光在苏家姐妹与林墨之间游移,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苏画脸色苍白如纸,眼眶微红,紧咬下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无助。 苏棋站在一旁,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满心焦急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至无法挽回的境地。 莫诗雨甚是忧虑,试图寻找一个能够缓和气氛的契机,饶是她再聪明,却也苦思未果。 林墨本不想让她们太过难堪,只是苏画此举太过匪夷所思,林墨都不知道这下会得罪多少权贵子弟。 直男癌患者一时怒从心起,这才直言不讳。 苏画眼中滑落两行清泪,心知此事的确是苏家理亏,不敢再行辩解。 终于,她还是遵从心中本意,哽咽道:“林公子,我后悔了,能不能看在苏林两家昔日的情分上…” 林墨烦不胜烦,打断道:“不是…到底有完没完?说白了,你苏家不就是嫌贫爱富、趋炎附势之辈。” “圣人曾言:治家不用佞妇,污泥难出不染之花,林墨多谢你昔日不嫁之恩,话已至此,望苏大小姐自重。” 话音一落,苏画整个人瘫软在地,这句话对于古代女子而言,伤害不可谓不大。 见状,莫诗雨与苏棋赶忙走到苏画身旁,将她扶起。 见苏画如此模样,可把林墨吓了一跳。 林墨还是第一次见女子这般柔弱,心生不忍之意,只好致歉道:“呃…不好意思啊苏小姐,在下心直口快,无心之言,小姐切勿当真。” “呵呵…小姐天生丽质,才貌双全,在下确实配不上,在场诸多才俊皆胜过在下,那什么,呃…在下告辞。” 林墨说完后,轻咳一声,看向彩衣,轻声说道:“咳…彩衣呀,走走走。” 彩衣显然还在愣神中,“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快走。”说着便上前拉上彩衣火速离开人群,至于木瓜嘛,他还得留下来驾车。 主仆二人刚走出人群,迎面便撞上杨氏兄妹。 杨谨还以为林墨是特意出来迎接他,满脸笑容,正欲拱手招呼,林墨哪还顾得上与之交谈,尴尬一笑,径直朝前走去。 杨氏兄妹本就为了与林墨相见而来,见他行走匆忙,快步跟了上去,道:“林兄且慢,诶…林兄…” 终于,在杨氏兄妹的再三跟随下,林墨只好无奈停下脚步。 “我说杨兄啊,你一直跟着我做甚,不是过来潇湘馆…” 林墨话到一半,瞬间就怔住了,只见今日的杨知雪一袭淡绿色纱裙,好似九天仙子一般,步入这纷扰的尘世间。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足以驱散周围所有的阴霾。 “雪儿见过林公子,这厢有礼了。”杨知雪微微欠身行礼道。 林墨惊讶道:“不是…你是杨姑娘?” 杨知雪甜甜一笑,羞涩地轻轻点头。 林墨尴尬地说:“呃…呵呵…是在下失言了,姑娘今日扮作女儿身,简直判若两人,在下险些认不出来。“ 杨知雪的美貌确实独树一帜,林墨会被惊艳到也是在所难免。 闻言,杨知雪浅笑嫣然,双颊挂着淡淡的红晕,微微低下头,露出少女般的羞怯之意。 杨谨则是疑惑不解,说道:“不知林兄脚步如此急促,欲往何处?” 林墨一时语塞,顿了顿,撒谎道:“呃…呵呵,在下见今日风清气爽,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气,正欲出城游玩一番。” 林墨话音刚落,只见天空瞬间变了脸色,乌云密布,雷鸣轰隆,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瞬间笼罩了整个街巷。 行人纷纷寻找避雨之处,慌乱间,众人猝不及防,瞬间被雨水淋了个透心凉。 杨知雪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护住头顶发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努力保持着端庄。 此时林墨已然顾不上解释,连忙开口说道:“快,我们先去潇湘馆躲雨。” 闻言,一行人四人便快步朝着潇湘馆小跑而去。 雨势愈发猛烈,仿佛天穹破了个大洞,无尽的水珠如瀑布般倾泄,模糊了视线,也打湿了衣裳。 当林墨一人行狼狈地躲进潇湘馆的屋檐下之时。 却见莫诗雨与木瓜恰好走出门口,手中紧握着两把油纸伞,正欲找寻林墨两人。 莫诗雨连忙将手中的一把伞递给了林墨,关切地说:“林公子,快些撑着,免得淋坏了身子。”她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焦急。 木瓜则迅速将另一把伞撑开,遮在了林墨的头顶,动作略显笨拙。 原本林墨身上还未完全浸湿,木瓜这么一打伞,屋檐前的雨水自伞边滑落,直接把林墨淋成落汤鸡。 林墨身心都凉透了,心灰意冷地说:“喂…嘶…你个憨货,还遮呢?没看少爷都啥样了吗?” 木瓜也是下意识的举动,毕竟雨势如此迅猛,他也是太过紧张林墨。 见林墨全身湿透,可把屋檐下的三女心疼得不行。 彩衣心急如焚,慌张无措地说:“怎么办啊少爷,您这…万一着凉了,夫人该有多着急呀!” 莫诗雨赶忙说:“大家快随我进入馆内吧。” 雨势如此之大,一时半会是无法离开了,林墨只好应下,跟随莫诗雨进入潇湘馆。 一进门,莫诗雨便直接带着众人上了楼,此时馆中大部分宾客的目光都被舞台上的节目所吸引,并未注意到去而复返的林墨。 莫诗雨先是带着众人来到楼上的一处雅间,随后对林墨说道:“公子且随我去换身衣裳吧。” 林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点头道:“麻烦姑娘了。”说着便跟随莫诗雨去往另一处厢房。 来到厢房前,一推开房门,林墨却有些不太好意思进去。 只见他像块木头似的立在门口,莫诗雨轻笑一笑,快步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另一身男子成衣。 这身成衣可是莫诗雨昨日连夜绣好的,准备今日送与林墨,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巧合,阴差阳错下,就这么把衣裳送出去。 莫诗雨拿出衣服后,随即唤道:“过来吧林公子,快些去屏风后面换上。” 林墨刚忙快步走过去,接过成衣后,急忙躲进屏风后,三下五除二便换好衣服。 随后把湿衣服拿出来,准备让莫诗雨拿个快布让他包上。 莫诗雨走上前,笑着说:“无妨的公子,待诗雨把衣服洗过之后再送回府上。”莫诗雨说着便伸手去拿林墨的湿衣。 结果她那双小手不小心碰到林墨的大手,林墨感觉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直接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然后朝着门口跑了出去。 见林墨如此害羞,莫诗雨忍不住掩面轻笑出声,嘴里嘟囔着:“连害羞都如此好看,我真幸福,呵…” 第87章 饥饿营销 当林墨回到雅间后,彩衣看着他新换上的衣服,惊讶地说:“少爷,这身成衣…” 林墨轻咳一声,道:“咳…这身衣裳乃是馆内为扮演许仙的舞姬准备的,尺寸恰好略显偏大便给少爷穿了…” 杨谨本来并未在意衣服之事,听完主仆二人之言,不禁打量起这身衣服。 “啧啧…林兄啊,如此多金线绣制而成的衣裳,竟然只为舞姬量身定制,这潇湘馆还真是财大气粗。” “杨兄啊,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成衣嘛,合身才是关键,谈论钱银便显得太过俗气不是,呵…” “那什么,木瓜,将酒肉拿上来,让杨兄与杨姑娘喝杯酒去去寒气。” 方才为了给林墨遮雨,情急之下,木瓜直接将酒肉放进怀里。 只是当木瓜将酒肉拿出来放上桌上时,杨氏兄妹皆是一愣。 “呃…这是?”杨谨不解道。 林墨讪笑道:“呵呵…最近不是快到重阳节了吗?每逢重阳来临之际,在下都会吃上几日狗肉,我娘说了,这叫进补…吃了长肉。” 杨知雪下意识地问道:“民间还有此等习俗吗?那这酒又是何意?” 其实林墨与莫诗雨一般,早就猜想到杨氏兄妹二人应该是王府世子与郡主的身份。 只是他们没有自报家门,林墨也就没多问。 见杨知雪有此一问,林墨便故意说:“姑娘为何不知民间习俗?莫非你兄妹二人生活在…” 说着,林墨用手指向皇宫的方向。 闻言,杨知雪心虚地低下头,显然是被林墨给唬住了。 杨谨虽然也有些心虚,可他常年混迹民间,对于民间习俗是有些了解的。 只见他愣了愣,疑惑地说:“呃…林兄啊,这重阳节进补一事,向来都是食用蓬饵、重阳糕、饮用菊花酒、桂花酒这些,狗肉与女儿红却是闻所未闻…” 林墨惊讶地看着杨谨,心说:“不是…你一个王二代没事了解民间习俗干嘛?” 就在林墨想着措辞之时,婢女们恰好端着食盘走了进来,一道道香气扑鼻、众多佳肴被逐一摆上了桌面。 瓷盘中的美味,光看便令人垂涎不已,不仅菜肴丰富,就连美酒都上了两壶。 婢女们帮三人酒杯斟满之后,礼貌说道:“几位贵客请慢用。”说完后便缓步退下。 看着桌上的这些美食,再去联想被木瓜放在怀里捂热的狗肉,傻子都知道该作何选择。 林墨以为是杨谨请客,笑着道:“呵呵…杨兄你真是…太客气了你,点这么多,破费了不是。” 说着林墨便端起酒杯,“来,这杯酒敬你们兄妹二人,在下先干为敬哈。” 一杯酒刚入喉,林墨不禁眼前一亮,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喝到如此醇香爽口的美酒。 只见他赞叹道:“嘶…如此美酒,哎呀!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 随即林墨把桌上的狗肉拿起来递给木瓜,意味深长地说:“瓜妹啊,少爷看你最近都瘦了,这些狗肉你与四喜兄分食了吧,对了,还有这酒…” 就当林墨伸手想要拿起那坛女儿红时,只见杨谨惊呼道:“这是…桃花酿…果然好酒,呵呵…“ 闻言,林墨动作一顿,弱弱地问道:“呃…杨兄啊,这些酒菜莫非不是你点的?” 杨谨一愣,回答道:“林兄何出此言?难道这些不是林兄特意安排的?” 这时,莫诗雨笑意盈盈地走进来,询问道:“呵呵…几位,这些酒菜可还合口味?” 林墨心说:“得,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吃软饭的事实。” 林墨严肃道:“诗雨姑娘啊,这千金难得的美酒…” “林公子,今日桃花酿管够,你与杨公子可尽情畅饮。” 莫诗雨显然是误会林墨的意思了。 当然,这些只是个小插曲,很快就到了正戏上场的时刻。 只见这时,一楼大堂的舞台中央,一阵悦耳的琵琶声与歌姬的歌声交融在一起,赫然就是林墨当日在林府所唱的那首歌谣。 彩衣惊讶地说:“少爷,这首歌不就是您…” 林墨微微一笑,“呵…好好看戏吧,这可是诗雨姑娘的初舞台设计。” 不知不觉间,馆中的所有宾客全被这样的曲风所吸引,听得如痴如醉。 随着一曲唱罢,伴随着几种轻缓的音乐声,一袭白衣的舞姬与青衣舞姬便开始表演着。 第一场演出一直持续到许仙与白娘子准备洞房时才适时结束。 这可给宾客们看的是抓心挠肝,许多人忍不住出声问道:“到底洞房了没有啊?” “就是啊,急死人了。” “人蛇洞房这等美事真乃千古奇闻,妙哉妙哉。” 要是放在后世的话,估计人们说的就是,“什么鬼?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就在宾客们议论声络绎不绝之际,莫诗雨手中拿着一本书册缓步走上舞台。 见莫诗雨上台,宾客的议论便逐渐消失下来。 莫诗雨并未多说废话,嫣然一笑,缓缓开口:“诸位才子佳人们,今日这出戏可还满意?” “嘻…这出戏名叫《白蛇传》,便是诗雨手上拿着这本书册编排而来,若是大家想提前知晓后续剧情发展,可到潇湘书局购买此书。” “友情提醒大家,此书乃是潇湘独家出版售卖,如今仅剩不到五百本。” 听到这,林墨不禁腹诽道:“好家伙,莫诗雨这套饥饿营销玩得比我还溜。” 林墨可以预想到,今日过后,白蛇传定然会火爆整个临安城,而他的钱袋也会随之鼓胀起来。 等莫诗雨再次回到雅间时,杨知雪忍不住问道:“林公子,白蛇传的下册公子何时撰写?还有,梁山泊与祝英台的后续又是如何?” 林墨淡淡一笑,只说了八个字:“正在构思,敬请期待。” 由于一下午都是坐在二楼雅间的缘故,所以并未再有事故发生,只能说宾主尽欢。 至于苏家姐妹,她们一直待在莫诗雨的专属厢房中,林墨离开潇湘馆之时,恰好碰到,但并未与之言语。 …… 当林墨回到林府时,已是傍晚时分,他抬头望向那片已无乌云的蓝天,晚霞如织,绚烂夺目。 在府上用过晚膳后,林墨便示意朱进与小乔便来到书房内。 “少爷,今日临安城内出大事了。” “除了昨夜剿灭影阁的据点外,今日临安城内多处发生命案,有好几处都是满门被屠。” 朱进则禀告道:“龙主,属下在飘香院附近观察了一下午,发现有多名官员进出里面。” “属下还打探到,我们这两次剿灭的两个据点,一处是方府管家的私宅,另一处则是礼部侍郎…这二人已被抓进六扇门。” 只听小乔又补充道:“少爷,上次小乔打听方堂的罪状时,那些被方堂欺压过之人今日全部遇害。” 第88章 飘香院被查封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太大,直接给林墨整懵了。 林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南夏国的官场真的烂透了,官员与杀手组织居然有着密切联系,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理清楚事情的始末后,林墨冷笑一声,恍然道:“哼!难怪昨夜影阁胆敢再次夜袭林府,原来是方堂心理扭曲所致,哎!真是可怜了那些枉死之人。” 人家方堂都木有叽叽了,林墨还这般误会他,过分了。 朱进问道:“龙主,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 林墨嘴角上扬,道:“呵呵…接下来我们给京都各衙门送份大礼,让朝廷去头疼此事,希望朝廷还没有烂到所有为官者都与影阁同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 六扇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谢晓云的房门再次被突兀地敲响。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警觉,这几日的变故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几乎是在敲门声落下的同时,他已翻身下床,快步来到房门口。 “快说,是不是京都又出现命案?” 差役手中紧握着一张宣纸,眼中满是肃穆。 “不..不是命案,大人,衙门口张贴了许多这样的告示,还请您过目定夺。” 谢晓云赶忙接过宣纸,细细审阅起来,口中嘀咕着:“飘香院?” 突然,他猛地一怔,赶忙对差役吩咐道:“快,集合所有人,包围飘香院,随时待命,本官这便进宫一趟。” 差役弱弱地问道:“大人,宣纸上的内容若有虚假…咱们贸然前去飘香院,怕是有些不妥吧?” “还有,这落款名为红领巾的到底是何人?为何他会知晓影阁的据点?” 谢晓云有种猜测,他觉得这个红领巾应该就是拔除影阁两处据点的谋划者。 只是这么大的事,他可不敢擅自做主,为今之计,进宫禀报最为妥当。 “听命行事即可,只需围住外面,待本官禀明圣上后,再作定论。” …… 画面一转,谢晓云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御书房之中。 刚至门外,便听殿内龙颜大怒,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正欲开口,却见龙案上赫然摆放着相同的告示宣纸。 突然,皇帝猛地抬眸,一拍桌案,怒道:“岂有此理,临安城作为我朝国都,竟隐藏着如此庞大的杀手组织。” “谢晓云,带上朕的手谕,马上调拨一百禁卫军前去搜查飘香院,另外,速速查明此事,朕许你先斩后奏之权,若发现有官员参与其中,可直接拿人,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自古君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生性多疑。 当然,夏皇也并未滥杀无辜之人,结合之前的种种,亦能知晓此事并未空穴来风,若不把这颗钉子拔除,帝王威严何在。 谢晓云躬身应是,接过老太监递来的夏皇手谕,随即退出御书房,匆忙离去。 待谢晓云离开后,夏皇看向一旁的老太监问道:“韩公公,这红领巾乃何许人也?” 老太监恭敬回道:“启禀陛下,根据密羽卫近日传来的情报,这两次剿灭杀手据点的组织,应是销声匿迹许久的龙门会,想来红领巾便是这组织的首领。” 夏皇一阵窝火,冷哼道:“哼!密羽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调查许久,竟还不如一个江湖组织?” 随后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哎!不过这龙门会朕亦早有耳闻,昔年曾多次协助朝廷抵御东夷国入侵,乃是一群不可多得的爱国义士。” “朕倒是想见见这位龙主,倘若此人确有不凡之处,招揽他入朝为国效力,亦不失为南夏国之幸事。” “陛下圣明。” …… 据点再次被剿灭,礼部侍郎被抓,文党一派的官员无不惊慌,已在昨日先后来到飘香院,让其尽快撤离自己的私宅。 而今日告示的内容,飘香院早已知晓,待花执事准备带人撤离之时,飘香院门外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花执事带着几名影阁之人正在房中销毁与官员往来的证据。 “快,动作快一些。” 说着,花执事又指向旁边一位小厮吩咐道:“你,速去请静香过来,随时准备撤离。” 小厮应是,赶忙小跑着前去唤花魁娘子。 …… 不多时,谢晓云带着百名禁卫军已至飘香院门口。 只见他大手一挥,命令一部分留在门口守着,随后带着人直接冲进飘香院。 老鸨见状,故作镇定地迎上前来,目光在谢晓云与一众禁卫军间游移,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哎哟…我说大人呐,您这阵仗…呵呵…可真是让飘香院蓬荜生辉啊。不知咱们这儿哪位姑娘如此有幸,能入得了大人的法眼?” 说着,她故意将身子微微前倾,企图用那股子熟络的风情化解眼前的紧张气氛。 然而,谢晓云面若寒霜,冷冷地扫了老鸨一眼,道:“哼!你便是飘香院管事之人?” 谢晓云眼神冷冽,让原本还试图周旋的老鸨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老鸨怯生生地回答道:“奴家…奴家是姑娘们的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正好,来人呐,将这妇人抓起来。” “大人,奴家冤枉啊…奴家可是良民啊大人…” 谢晓云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接着吩咐道:“你们几个,搜查所有房间,把人全部带到大厅中,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一声令下后,禁卫军与六扇门差役便迅速展开行动。 …… 片刻后,当他们搜到后院之时,却被一群人堵住去路,这种情况下,杀手们只得殊死反抗。 几名禁卫军根本不敌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不到三个回合便血溅当场。 听到打斗声,谢晓云连忙带人冲了进去。 虽说谢晓云号称金蛇狂刀,武力榜第八,可对方人数足有二三十人,一时之间,竟打得有来有回。 终于,花执事销毁完那些机密信息后,伴随着杀手们的掩护,直接冲杀至大厅。 见状,大厅内许多杀人伪装的小厮纷纷亮出兵刃。 此时禁卫军与差役的注意力被打斗吸引,正欲前去帮忙,岂料一个不慎,直接命丧当场。 就这样,影阁之人快速杀出一条血路,冲杀出大门外。 到了门口后,影阁之人可就没这么走运,虽说最终还是被跑掉了好几人,可其余人还是尽皆数被诛杀,这里面还包括花执事在内。 …… 晌午后,御书房内,当夏皇听完谢晓云的讲述与递来的名单后,大怒道:“岂有此理,居然有如此多的官员夜宿飘香院,可恨、可气。” “谢爱卿,即刻起,严查京都所有青楼,一旦发现有影阁杀手藏匿其中,务必严惩。” “另外,查封飘香院,仔细审查那些人,所有涉案官员,全部依法论处。” 第89章 戏耍光头男 随后夏皇又看向老太监,道:“韩公公,拟旨,命刑部协同六扇门审理此案,朕倒要看看,这京中到底还有多少官员与杀手组织有着联系。” “此外,传朕旨意,自即日起,无论品阶大小,官员一律不得行狎妓之事,违者,革职查办。” …… 京城的街头巷尾,议论声此起彼伏。 茶馆内,几位身着官服的士人围坐一桌,面色凝重,眼神中满是忧虑。 “听说了吗?今日飘香院发生的事,简直太过骇人听闻。陛下龙颜大怒,命六扇门与刑部严查此事。”一位中年官员压低声音,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是啊,谁能想到,仅是一间烟花之地,竟会牵扯出如此大的案子。” “哎!今后我等怕是再与青楼无缘了。”旁边一位年轻官员接过话茬说道。 大街上,衙役与士兵皆手持长枪,巡逻的步伐更加密集。 由于近日接连不断发生命案,百姓无不人心惶惶。 这不,日落西山后,街上许多门户便已紧闭。 …… 林府,今日的林墨除了在书房内写写画画后,便来到前院中倒腾着泥土。 待林墨把几个奇形怪状的小火炉做完后,彩衣不解地问:“少爷…您做出这些像火炉的东西做甚?” 闻言,林墨忍不住夸奖道:“呵…彩衣怎知少爷做的是火炉?莫不是跟着少爷学聪明了?近朱者赤?” 彩衣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羞红着俏脸说:“没有啦少爷,火炉好多地方皆有售卖,大小都有的。” 林墨一愣,心道:“啥?这玩意也有卖?” “呃…少爷做的这些比较特别,如今天气渐渐转冷,这些火炉可以用作煮火锅之用,甚是简洁。” “少爷,火锅是何物?”彩衣眨了眨双眸问道。 林墨微微一笑,志得意满地说:“呵…说起火锅啊,那学问可就大了,它比之铁板烧、烤鱼还要胜过几倍不止。” “待明日少爷上街购买食材,定让彩衣大饱口福。” 彩衣喜滋滋地说:“嘻嘻…少爷,这火锅也是仙人所食之物吗?” 林墨轻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咳…这是自然,等明日你便知道了。” “好了,唤大家出来,准备跳广场舞,舒展身心。” 彩衣欢喜地点点头,很是听话地前去唤人集合。 对于今日在飘香院发生的事,林墨早就知晓,心情别提有多舒坦了。 为何林墨不想亲自动手,慢慢拔除影阁据点? 说白了,龙门会目前满打满算也就七人,哪斗得过影阁如此庞大的组织。 能得手两次已是不易,对方又不是傻子,被团灭两个据点后定会加强防备。 把他们赶出京都,林府众人能享有短暂的安宁,这便足够了,来日方长嘛。 不过最让林墨高兴的,还要当属今日《白蛇传》书册售卖一空之事。 这可是林墨靠着十几个日夜抄写出来的,这样的赚钱方法,比之卖对联更能让他体会其中成就。 一想着如此多喜事,林墨忍不住哼道:就这个feel,倍儿爽…. …… 隔天,晌午过后,林墨带着木瓜出了府,准备到街上购买一些食材与火锅配料。 二人刚出府门,只见一名贼眉鼠眼的男子快速跑到门外的一处树荫后,朝着一位光头男恭敬道:“三爷,那小子总算出来了。” 几人皆手持木棍,一身街溜子装扮。 光头男压低声音道:“走,跟上去,苏少说了,这次要他一双腿,人家可是足足给了四百两银票呢。” 如今林墨的感官异常敏锐,只见他眼角微动,察觉到身后有尾巴跟着,便朝着巷子里走了进去。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道:“哼!看来这影阁之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与木瓜轻声交谈着,看似随意,实则却已盘算起应对之策。 两人进入小巷后,很快便躲了起来,混混们跟到里面后,却不见林墨踪迹,光头男怒道:“特娘的,人呢?” “快,分头找!他走不远的!”光头男恶狠狠的低吼,眼神中闪烁着狠厉。 林墨本就有着原身的琐碎记忆,当他余光撇见领头的光头男之后,关于此人的记忆一闪而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人赫然就是当初敲他黑棍之人。 突然,林墨面露狂喜,大笑道:“哈哈..没事了瓜妹,他们不是影阁之人,走吧,是时候报那一棍之仇了。” 林墨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随即带着木瓜走了出来,莞尔一笑,道:“呵…几位大哥是在找我吗?” “哟,发型不错嘛,看来这位大哥时常有好好找托尼老师精心护理过。” 光头男并未理会林墨的超凡脱俗之词,只见他面上一喜,哈哈一笑道:“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紧接着光头男拱拱手,继续说着:“林解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只打断你一双腿,放心,忍忍就过去了,不会很疼。” 林墨微微一惊,随即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息道:“哎!没文化还要硬拽文,你应该这么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进来。” “至于几位大哥想要在下一双腿之事,在下一定配合,不过…各位下手时务必轻点,我最怕疼了。“ “当日大哥猛地敲了在下一闷棍,人家一定心里准备都没有,好坏的。” 光头男冷哼一声,深怕夜长梦多,大喊道:“哼!兄弟们,给我上,办完事,三爷请大伙勾栏听曲去。” 对付这几个小喽啰,虽然还用不到林墨亲自出手,可闷棍之仇不得不报。 于是林墨嘱咐道:“瓜妹,其他人交给你,别打死就行,光头我亲自来。” “是,少爷。”说着,主仆二人便迎了过去。 对付几个普通人,压根就没有悬念,仅是顷刻间,除光头男外,其余三个小混混皆已倒地,捂着疼痛的部位哀嚎呻吟着。 光头男见状,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几个呼吸后,光头男表情变得狠戾,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怒吼着冲向林墨。 林墨微微一笑,身形一侧,轻松躲过那势大力沉的一击,轻轻一拍其肩膀,“你这该死的光头强,又跑来砍树?” 林墨说着,顺势一拉,光头男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几步,手中的木棍也脱手而出。 林墨夺过对方的木棍后,抬手往对方的光头上就是一敲,“说,为何不留头发?“ 紧接着又是一敲,“说,为何长成这样,可是对这个世界存在太多偏见?” 光头男“啊、啊”叫了几声,恶狠狠地说:“你竟敢如此对我胡三爷?我妹夫乃是临安县令,你…” 话音未落,林墨又是一棍敲了进去,“你什么你,你这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说,为何从小不好好学习?” 第90章 六扇门前往苏家拿人 当林墨敲第三下的时候,光头男直接老实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别..别打了,我错了林解元,这都是苏家少爷让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林墨“阿哒”了一声,又是一棍子敲下去,“说,错哪了?” 林墨每敲一次,都会给对方一些喘息的时间,这种情况最是折磨人。 光头男又是“啊”的一声,连忙用手捂着铮亮的光头,哭着说:“我不该为了银钱找您麻烦,您就饶了我吧!” 林墨怒其不争地说:“哎!回答错误。“说着又准备接着敲头。 见对方捂着头顶,林墨气呼呼地说:“嘿!赶紧把手松开,让本少爷再敲几下。” “放心哈,本少爷手法娴熟,就几下而已,忍忍就过去了,乖哈。” 光头男死死地护住头顶不撒手,林墨便朝着他的后脑勺敲了一棍。 光头男以为林墨准备换位置敲打,赶忙捂着后脑勺,只听“阿哒”一声,棍子继续朝着头顶猛地敲下。 “说,为何把头发剪掉?别人都有头发,就你搞特殊是吧?” 这次林墨没再给他休息的时间,邦邦又是两棍。 “你个不孝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敢自作主张剪掉?” 被林墨如此折磨,光头男想死的心都有了,跪着挪了几步,抱住林墨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林解元啊,头发它是自己掉光的,小的这也是没有办法呀!” 林墨长叹一口气,道:“哎!你终究还是不明白自己错哪了。” 正当林墨又接着抬起木棍之时,只见光头男连忙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哭着说:“林解元,这些钱都给你,求求你行行好,真不能再打了。” 见到银票时,林墨不由得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接过银票,把它揣进怀里后,轻咳一声:“咳…呃..你刚刚说什么?哪来的钱?” 光头男愣了一下,随即心领神会地回答:“没…没有钱,是小的口误。” 闻言,林墨这才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恩…看来你总算是明白自己错哪了,总算没枉费本少爷这番爱的教育。” “即如此,那你这双腿便留着吧,以后在里面记得好好踩缝纫机,知道吗?” 光头男听得云里雾里,还以为林墨这煞星拿了钱就会放过他。 显然他是低估了林墨的腹黑程度,以林墨的性格,你不惹他还好,既然惹了,那就… 林墨见玩得差不多了,于是对木瓜吩咐道:“瓜妹,去弄几条绳子过来,把这些人都绑上,咱们去六扇门喝杯茶。” 闻言,几个混混瞳孔骤缩,不禁打了个寒颤。 光头男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只听林墨抢先说道:“呃…若是你们拒不配合的话,本官只好打断你等双腿,直接把你们拖过去咯。” 见林墨自称本官,光头男微微一愣。 林墨看出对方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释道:“呵…哎呀!忘了重新作自我介绍一下,本官乃是陛下亲封的翰林院编修,官居正七品,品阶虽说不高吧,可比起你那位县令妹夫,显然分量要足上一些。” “啧啧…这当街行刺朝廷命官,那可是重罪,不过你们放心哈,这六扇门的口碑一向不错,不仅环境优雅、包吃包住,而且里面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本官相信,那将会是你们最好的去处。” 林墨被封官一事,这些市井地痞根本无从得知,还以为他仅是举人之身。 虽然举人也算是一只脚踏入官途,但光头男自以为有县令罩着,根本不怕林墨这种破落户。 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何苏武会如此豪气,拿四百两买断林墨双腿。 “该死的苏武,竟敢诓老子,啊…” 林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哎呀!本官亦知你心中烦闷,你且放宽心,若你好好配合,交代实情,晚些时辰本官便让他过去陪你。” …… 半个多时辰后,林墨与木瓜一人牵着一条绳子,总算是把几名混混带进六扇门的公堂中。 刚一步入公堂,林墨便躬身行礼,好一通拍马,“下官见过谢大人,呵呵…多日不见,谢大人还是如此英气勃发、英姿飒爽、英雄本色…” 谢晓云听得嘴角直抽搐,心说:“这小子,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没点眼力见?” 此时的谢晓云眼袋浮肿,精神极其萎靡。 林墨这个罪魁祸首并不知晓,就是因为自己,谢晓云已经好些天没怎么合过眼,此刻他居然还有脸夸谢晓云英气勃发? 谢晓云打着哈欠,道:“林大人此番过来本官这六扇门,所为何事?” 林墨叹息一声,垂头丧气地说:“哎!谢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今日险些遭逢血光之劫,命悬一线。” 说着说着,林墨戏精附体,眼眶微红,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下官一生谨小慎微,不敢与人结怨,平日里时常接济穷苦百姓,只做良善之事,人送外号孟尝小郎君,就连…可万万没想到,那…” 此时谢晓云真心困得不行,哪有闲情逸致听林墨讲故事,便直接打断道:“哎!林大人,说重点就行。” 好不容易酝酿的小情绪,突然被谢晓云打断,让林墨有些意犹未尽,无奈轻咳一声,道:“咳…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户部尚书之子苏武……” 接下来,林墨把苏武两次买凶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说到最后,林墨还不忘替几名混混说起好话。 “谢大人,如若不是本官在危急时刻,用爱心感化这几人,让他们及时悬崖勒马,收回屠刀,下官此刻怕是早已香消玉殒,往生极乐。” “似苏武这等狂徒,还请大人将他速速缉拿归案,务必严惩,定要重罚。” 谢晓云简直无语至极,心说:“这小子莫不是以为本官未上过学堂?香消玉殒是这么用的?简直…不要脸。” 谢晓云懒得与林墨多费唇舌,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抬起头来,本官且问…” 谢晓云说到一半,却被堂下鼻青脸肿的几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那颗最显眼的光头,头顶上的诸多包子格外醒目,堪称一件绝佳的艺术品。 就在谢晓云愣神之际,光头男在打了个哆嗦后,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像这等地痞流氓,挨打也是活该,谢晓云也就懒得追究林墨滥用私刑之事。 既然事情已水落石出,谢晓云当即吩咐左右,道:“来人呐,立即带上拘捕令,把苏武抓拿归案。” 闻言,林墨赶忙拱手作揖,道:“多谢大人为下官做主,大人英明,下官对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如…” “诶..不是,您这就走啦?下官还没说完呢…” 第91章 再厉害的郎中也治不好直男症 能把一群地痞流氓治的如此服服帖帖,谢晓云也有些好奇林墨这套爱心感化之法。 若不是此刻极度疲乏,他也想与林墨好生探讨一番。 谢晓云一走,林墨自然就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嘴里嘀咕着:“真抠,连茶水都不让喝一口,哎!这七品官就是没排面。”说完便转身带着木瓜走出六扇门。 回去的路上,主仆二人沿途逛着街,每看到合适的火锅食材就买些一些,悠哉悠哉地逛回林府。 将近一个时辰后,二人才走到林府大门外。 当见到莫诗雨的马车停在外面时,林墨不由得嘴角上扬。 心说:“哟!莫诗雨该不会是送分红过来的吧?” 直男的脑回路就是异于常人,准女友上门,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对方送钱过来? 走进院子后,林墨对着木瓜说道:“把这些食材拿进厨房,帮忙二姐处理一下,然后拿些到凉亭里摆放好。” 说完,便朝着正厅走去。 …… 正厅内,林母坐在主位上,面容慈祥,眼神中满是对莫诗雨的喜爱。 今日的莫诗雨一袭墨绿色长裙,发髻轻挽,几缕碎发随风轻扬,更显温婉可人。 她目光温柔,回应着林母的每一句话,两人间流露出的默契与亲昵,仿佛早已是相识多年的母女。 只见这时林母轻轻放下茶杯,微笑道:“额呵…诗雨啊,前两日伯母特意请了城中最有名的老先生,为你和墨儿合了八字。” “你猜怎么着?先生说啊,你俩的八字乃是龙凤呈祥,天作之合呢。” 莫诗雨闻言,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低下头,心中小鹿乱撞,既紧张又期待着林母的下文。 “哎呀…要说墨儿这孩子对你可是欢喜得紧呐,呃…先生已查看过黄历,本月十八乃是难得的黄道吉日,届时,便让墨儿上门提亲去,诗雨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便说与伯母知晓,伯母这几日便开始准备起来。” 莫诗雨羞红着脸,轻声说:“伯.母,不必太过麻烦的,诗雨什么都不缺、公子只需简单过下礼数便可…” 林母微微一笑,又道:“呵呵…呃..墨儿如今已进入仕途,总需要有人帮衬着,诗雨你知书达理,若是可以的话,尽早把婚事办了,你看可好?” “诗雨家中长辈皆已过世,此事但凭伯母做主。”莫诗雨娇羞地说。 这时,林墨大步而入,笑着说:“娘,孩儿回来啦。” 见林墨越走越近,莫诗雨赶忙站起身,微微低着头,羞怯地行礼道:“诗雨见过林…林公子。公子万福。” 林墨微微一笑,“呵…姑娘不必多礼,你我已是知己,往后随意即可,这些繁杂礼数能免则免吧。” 听林墨说两人已是知己,莫诗雨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起来,把头又埋低了几分。 原本莫诗雨还算比较理性一些,一般不会如此害羞。 但今日确实有些不同寻常,毕竟刚确定好婚约一事,这时听到如此敏感的言语,总归会忍不住遐想起来。 林墨并未看到莫诗雨的表情变化,继续没心没肺地说:“姑娘今日来得正好,方才我在集市买了许多食材,正准备煮火锅呢。” 说完,林墨又看向母亲,道:“娘啊,一会煮好了我再让彩衣叫您,这火锅可好吃了。” 林母轻笑道:“呵…你这孩子,净爱瞎捣鼓,行啦,你和诗雨好好说说话,娘先回屋了。”林母说着,便起身往后堂走去。 待林母走后,莫诗雨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轻声说:“公..公子…” 见莫诗雨红着脸,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林墨吓了一跳,很是紧张地说:“呀!姑娘为何脸色如此红,莫非是受了风寒?” “姑娘快些坐下,我这便命人寻来郎中。”说完,林墨一转身,正欲出门让人请大夫。 莫诗雨无语凝噎,赶紧说道:“不用了公子,诗雨并未身子不适,只是…今日多添了件衣裳,有些闷热而已。” 林墨的举动犹如冬日的凉水一般,瞬间浇灭了莫诗雨心中的热情。 “哼!真是块木头,本姑娘这是害羞,害羞懂吗?若真把郎中请来,倒是该让他帮你瞧瞧…”莫诗雨腹诽着。 林墨恍然,转过头正色道:“哦,原来如此,既是闷热所致,倒也好办些,恰好此刻院中秋风凉爽,仅需坐上片刻便可缓解。” 此话一出,莫诗雨是彻底服了,已无力再去吐槽,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公子想得周到,诗雨竟一时想不出如此妙法,甚是惭愧。” 林墨心说:“啊?这不是常识吗?看来这莫诗雨也没传闻中那样有才,呃…太过聪明也不好,反正有钱就行。” …… 画面一转,林墨与莫诗雨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凉亭之中。 此刻石桌上的小火炉已经燃起炭火、架上铁锅。 林墨一边为莫诗雨讲解着火锅的吃法,一边往锅里放入火锅配料。 而桌旁上的木架上早已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堂,有青菜、肉食类、海鲜类、很是齐全。 就在锅内的汤底咕嘟地冒泡,即将迎来一场味蕾盛宴的关键时刻,小虎气喘吁吁地闯入凉亭,说道:“少…少爷,苏家老爷带着两位苏小姐在府门外求见,说是有急事要与少爷面谈。” 闻言,林墨淡然一笑,交代道:“小虎,你去与他们说,我家少爷说了,今日不在府中,让他们改日再来。” “去吧,把少爷的原话转达便可。” 小虎疑惑地挠挠头,也没多问,转过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待小虎走后,林墨对身后的木瓜吩咐道:“瓜妹,去把夫人请出来吃火锅。” “对了,你顺便让胡二姐把其余的火炉在饭堂内架上,教大伙如何吃火锅,吃法嘛…就像少爷这样。” 林墨说着,亲身示范一遍,用筷子夹起一些鸡肉,放在锅里煮了小片刻,随后夹出来蘸上酱料放进嘴里。 “懂了吗?” 木瓜开心地点点头,随即小跑着出了凉亭。 听到苏家父女已至林府门外,莫诗雨猜想着,苏尚书应是为了前日林墨揭开苏府的遮羞布和当众拒绝苏画一事,前来算帐或是致歉。 莫诗雨担心林墨与苏尚书会起冲突,于是说道:“林公子,苏大人毕竟是户部尚书,若是公子此番将他拒之门外,怕是有些不妥之处吧…” 林墨微微一笑,说道:“呵呵…无妨的,来…这些丸子熟了,姑娘趁热吃,蘸上酱。” …… 府门外,苏家父女三人正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不多时,小虎跑了出来,神色复杂地说:“苏老爷,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少爷说了,他今日不在府中,让苏老爷改日再来。” 第92章 战斗力爆表的林母 闻言,父女三人皆是一愣,这话听起来过于耐人寻味。 苏善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户部尚书,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一个黄口小儿拒之门外。 想到此刻苏武还在六扇门监牢之中,却也只能将满腔怒火压下。 只见他露出和煦的笑脸,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道:“麻烦小兄弟再给通报一声,老夫确有急事求见林贤侄。”苏善说着,作势就要把银子递给小虎。 小虎微微后退两步,道:“苏老爷,小的可不敢要您银子,呃..那好吧…小的再去禀报一声。” 小虎说着,转身便朝府内跑去,父女三人对着小虎的背影连连道谢,完全没了上位者该有的姿态。 …… 凉亭内,蒸汽袅袅升起,林墨手持长筷,眼神中闪烁着孩童特有的欢愉,灵活地穿梭于沸腾的铁锅与各色食材之间。 林母与莫诗雨坐于两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莫诗雨轻启朱唇,小心翼翼地接过林墨递来涮好的食材。 林母满眼慈爱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筷子偶尔帮莫诗雨夹着菜,三人间的默契与温馨,让这简单的火锅宴变得异常美味。 这时,小虎再次跑来过来,说了苏善求见的事。 林墨淡淡一笑,道:“呵…行啦,去饭堂用膳吧,待少爷吃完这顿火锅再去看看。” 见小虎有些恍惚,林墨接着道:“忘了少爷教过你什么吗?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去吧。” 林母疑惑道:“墨儿,苏善因何故前来府上寻你?” 林墨放下筷子,笑着解释道:“娘,今日孩儿出府后,遇到……幸好木瓜武功高超,孩儿这才逃过一劫……” 听完林墨的讲述后,气得林母火冒三丈。 “岂有此理,他苏家这是要干嘛?此刻竟还有脸找上门。” “不行,娘今日倒要问问苏善,莫不是觉得你爹不在了,林家便能任由他们欺辱。”林母说着便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出凉亭。 林墨还是第一次见母亲生这么大气,待他反应过来时,林母已经走出凉亭。 见状,林墨只得连忙追了上去,深怕母亲跟人干起架来。 虽然莫诗雨同样非常生气,不过她还是保持着理智,立即站起身跟了上去。 待林墨追到母亲跟前时,赶忙宽慰道:“娘啊,您先别激动,能否让孩儿自行处理此事?” 先前林墨被打晕之事,到现在林母还心有余悸,饶是她脾气再好,这次终究还是忍不住破防。 “你叫娘怎能不激动,不行,娘今日必须讨个说法。” 凉亭本就离府门不远,林墨心知这种状态下,已然是阻止不了母亲,只得扶着她一起走出府。 刚走出府门,苏家父女便迎了上来。 苏善挂着笑脸,拱手道:“额呵呵…多年未见,嫂夫人别来无恙吧。” “哟,才一旬未见,贤侄越发的俊朗不凡呐!额…世伯听闻贤侄如今已步入仕途,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林母冷着脸,道:“哼!苏大人这声嫂夫人,妾身可万不敢当。” “妾身敢问苏大人,今日不请自来,莫不是想对我们孤儿寡母赶尽杀绝?” 林母眼神冰冷,怒视苏善,惊得苏善不禁缩了缩脖子。 苏善颤巍巍地说:“嫂..嫂夫人说笑了,苏林两家世代交好,我与啸天更是兄亲如兄弟…” 苏善话音未落,林母便沉声打断道:“哼!好一句亲如兄弟,若是我夫君还在世,听到苏大人这句话,不知该作何感想?” 苏善解释道:“哎呀!嫂夫人,此事真是误会,都怪小儿年幼顽劣,老夫对此全然是不知情的,好在贤侄吉人天相,既然…” 一想到昔日的种种,林母没来由的火气上涌,声音又拔高了几分,用质问的口吻怒道:“既然什么?苏善,昔年你苏家落魄潦倒时,我夫君不遗余力地帮衬着,妾身且问你,你们苏家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啊!” “你苏家为了一纸婚书,险些让我儿命悬一线,若不是上天垂怜…” 说到这,林母喘了一口粗气,捂着胸口,继续道:“好,此事姑且不谈,可今日苏家再次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真当你苏尚书能够一手遮天?无视法度吗?” “倘若真是如此,那妾身明日便到皇城外敲登闻鼓告御状…” 林母越说越是愤慨,胸脯剧烈起伏,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双眼中闪烁着不屈与决绝。 闻言,苏善的脸色愈发苍白,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试图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林母的怒意吞没。 林墨从未想过,自家老娘竟如此生猛,直接怼得苏善哑口无言,这战斗力连他都甘拜下风。 莫诗雨一直扶着林母,看得苏画一阵心酸。 见母亲这气也撒得差不多了,林墨便上前一步,手揽着母亲的肩头,唱着红脸:“娘啊,孩儿认为此事苏大人应是毫不知情的,外面凉,您不如先进府歇着,待孩儿与苏大人好好交谈一番,说不定这其中另有隐情。” 随后他转头望向苏善,脸上换上了一抹和煦的笑容:“苏大人,家母一时情绪激动,还请您多多包涵哈。” “呃…不过话说回来,下官虽年幼,却也知道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 “令郎此举确实触犯国法,下官也是把行凶之人带到衙门,才得知此事乃是令郎指使作为。” “不过还请苏大人放心,下官在得知事情真相后,特意向六扇门的谢大人求过情,最终在下官磨破嘴皮的情况下,谢大人这才答应从轻发落,苏少爷年幼无知,亦是可以理解的嘛。” “呵…您看这事闹得,还劳烦苏大人与两位苏小姐亲自上门致歉,呃…大人的歉意、下官也收到了,如今天色已晚,寒舍太过简陋,下官也不好意思招待大人进府,几位便赶紧回府用膳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食饿得慌,此乃至理名言。大人可得重视啊。” 言罢,林墨轻轻推着林母往府内走去。 林母眼神中闪过一抹欣慰,任由林墨领着。 莫诗雨则是挽着林母的手腕,三人一起朝府内走了进去,林墨言语的过程中,她看向苏画的眼神时,眼中尽是无奈。 苏善的表情就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未等他消化完林墨的这番话,却见林墨已经走进府门。 回过神后,苏善连忙抬起手,呼唤道:“诶…贤侄稍等一下,世伯还有要事相商。” 此刻苏善已然顾不得什么脸面,快步跟了上去,苏家姐妹紧随其后,随父亲一起走进林府。 见苏家父女跟了上来,林墨只好停下脚步,对莫诗雨说道:“麻烦诗雨姑娘带我娘回正厅稍作休息,我与苏大人再聊上两句。” 莫诗雨微微点头,挽着林母缓步朝着正厅走去。 林墨则是转过身,对着苏善淡淡说道:“不知苏大人还有何指教?” 苏善由于常年缺乏运动,来到林墨面前站定后,大口喘着粗气。 待他缓过劲,正欲开口时,林墨又说道:“苏大人啊,不介意的话,可否让下官先用完膳再谈?不瞒大人,下官对养生一途颇有研究,饮食极为规律,不如大人随我到凉亭,咱们边吃边聊?” 第93章 荷塘月色 画面一转,此时林墨正涮着火锅,吃得那叫一个香。 苏家父女三人则站在凉亭中,就这么看着林墨大快朵颐。 这时,林墨假装为难地说:“不好意思啊,府上拮据,恰巧已无多余的碗筷,还望苏大人莫要介意才是。” 林墨说的“边吃边聊”就是为了与之交谈时,不要影响自己用膳。 这家伙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他可没忘了当日去苏府解除婚约时,苏善的那副虚伪嘴脸,逮到机会就开整。 苏善面色铁青,将忍字诀发挥到极致。 很快,他便直接道出此次过来林府的目的。 “呵呵…贤侄啊,能不能随世伯前往六扇门一趟,若是贤侄肯出面撤销此案,武儿便能无罪释放。” “都怪世伯管教不严,才让武儿犯下此等大错,念在苏林两家昔日的情分上,还请贤侄原谅他这一次吧。” “请贤侄放心,待他回府后,世伯日后定当严加管教,再让他到府上给贤侄磕头认错。” 林墨叹气一声,说道:“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苏大人爱子心切,下官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今日府中护卫拼死护下官周全,被那群恶徒打得遍体鳞伤,一个惨字贯穿全身。” “哎!苏大人有所不知,那护卫乃是爱国侠士之后,若是他父母健在,想来此刻定是痛心疾首,说不定你们之间还能互相探讨一番爱子心得…” 闻言,苏善轻咳一声,正色道:“咳…还请贤侄放心,府上护卫的汤药费之事,苏家必定一力承担。” 苏善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百两银票。 林墨余光瞥了一眼,满是嫌弃之色。 随后假装伤心欲绝的胡诌道:“苏大人呐,此时护卫已瘫痪在床,那郎中说了,日后若想正常行走,需配以天山雪莲、五百年份以上的人参为药引,内服加外敷方可治愈。” “大人也看到了,如今林府早已不复往昔,护卫那双腿只怕是保不住啊!疼在他身,痛在我心,每每想到此处,下官便不禁落泪。” 说完,林墨又夹起一块鸡肉啃了起来,似乎是在化悲愤为食欲。 苏善悻悻地缩回手,轻声问道:“不知贤侄所说的药引价值几何?世伯虽为官清廉,但府上还是有些积蓄的…” 林墨一手夹着菜,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 “呵…一千两是吧,世伯这便拿与贤侄。” 林墨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呃…苏大人误会了,是一万两,如此珍贵的药材,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其价值更是无法估量。” “下官有位至交好友,府上恰好有这两味药材,呃呵呵…在下官的苦苦哀求下,他才同意忍痛割爱…” 本来林墨是不打算讹钱的,只是刚刚听母亲说,昔日林家曾多次接济苏家,若不连本带利讨回来,怎对得起“贪财”二字。 最主要还是想让苏家长长记性,仅凭三言两语就想揭过,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闻言,苏善微微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墨。 “一…一万两会不会太多了,贤侄啊,你看…” 就在这时,彩衣走进凉亭中,甜甜一笑,嗲声嗲气地说:“少爷,大伙们让彩衣过来问问您,今日还跳舞吗?” 林墨直接无视苏善,宠溺地看着彩衣,微笑道:“呵..自然是要跳的,生命在于运动,贵在持之以恒,今日少爷亲自领唱,你去把少爷昨日刚买的琵琶拿来,喊大家出来集合。” 闻言,彩衣喜滋滋地说:“嘻嘻..好的少爷,还唱最炫民族风吗?” 林墨微笑道:“呃…今日少爷教你唱首新歌,你可要认真学哦,去吧。” 彩衣喜不自胜,眼中尽是期待之色,哼着小曲走出亭外。 彩衣一走,林墨立即换了个脸色,淡淡道:“苏大人,府上还有急事需下官处理…” 林墨刚说到一半,苏善银牙一咬,道:“一万两就一万两。” 随即看向身后的二女,道:“画儿、棋儿,你二人先行回府,取上一万两,命管家速速送来。” 林墨沉声打断道:“苏大人,此事不必急于一时,令公子的行事作风,下官早有耳闻,不妨让其在监牢内待上一夜,也好让他收收脾性,引以为戒。” “当然,这仅是下官的建议,若苏大人担心令公子经受不住这一夜之苦,待下官处理完府中事宜后,便与你前往六扇门。” 林墨此言看似在为苏武着想,实则是想让苏武吃上一番苦头。 胡三爷那群人可是对苏武恨之入骨,若他们关在一处的话,苏武怕是…哦呵呵。 苏善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与两个女儿轻声商量过后,都觉得林墨说得甚是在理,苏画还不忘对林墨露出感激的神情。 “贤侄言之有理,既如此,那明早世伯再来府上,这便告辞了。” 林墨淡淡一笑,道:“呵呵…倘若苏大人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可留着此处稍作休息,府上有套养生之法,大人与二位小姐可学习一二,有助于修身养性。” 话音刚落,只见下人们已陆续到达院中,自觉站成两排。 既然人都到齐了,林墨也就懒得再和苏善再多废话。 大步走出凉亭后,林墨便来到人群最前方站定。 接过彩衣递来的琵琶后,林墨看向最角落的木瓜,道:“瓜妹,出列。” 待木瓜走到人前后,林墨接着道:“今日便由你和彩衣领舞,别让少爷失望知道吗?” 木瓜可是无条件遵从林墨的命令,羞涩地点头应是。 随即林墨又面向众人,严肃道:“立正、稍息,向前看齐。” “咳…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跳舞呢,乃是一种文化、一种艺术、一种态度。今天,少爷给大家唱首新歌,但是,虽然歌曲变了,可舞蹈未变,那么接下来,你们便跟着彩衣和木瓜一同起舞。听清楚了吗?” 众人齐声回答:“听清楚了。” 由于林墨搞的动静太大,声音随之传到正厅里交谈的婆媳二人耳中。 当莫诗雨询问林母外面发生何事后,便与林母走出来观看。 作为一名舞台大家,她对林墨自编的舞蹈甚是好奇,必会忍不住要出来观摩一番。 苏家父女本欲就此回去,在听完林墨的一番演讲后,忍不住好奇驻足。 不多时,林墨坐到彩衣搬来的木凳上,翘着二郎腿,轻轻拨动琵琶弦。 林墨哪懂弹什么琵琶,只是把它当成吉他来弹,不过,他觉得这二者之间应该大同小异,相差不大。 俄顷,琵琶声与歌声一道传出: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伴随着歌曲节奏传出,众人齐齐跟着翩翩起舞。 当莫诗雨与苏家姐妹听到这首歌时,一时间全都怔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一幅美好的画卷。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待林墨一首歌唱罢,莫诗雨还如同置身仙境中,久久未能回过神。 这时,林墨放下琵琶,夸奖道:“不错,今日这段舞蹈跳得还算整齐,进步很大,但仍需再接再厉,解散吧。” 第94章 林墨撤案,苏武被释放 得到林墨示意后,下人们纷纷散去,只剩下彩衣站在身旁。 见彩衣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林墨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彩衣为何如此看着少爷?少爷脸色有花?” 被林墨靠得太近,彩衣慌忙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小声嗫嚅道:“没..彩衣才没有,少爷…这歌好美啊,彩衣想学…” “想学啊,行,那走吧,跟少爷去书房,我把歌词写给你…”说着,林墨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彩衣望着林墨的背影,那笑颜如同夏日初绽的莲花一般,乖巧地跟在林墨身后。 直到林墨走远后,苏善不禁叹息一声,淡淡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话落,苏棋微微点头,随即父女三人便朝着大门外走去。 行走间,苏画不时回头望向林墨的身影,脸上满是不舍与失落。 时至今日,她心知自己与林墨再无半分可能。 绝望?不甘?自然是有的,可那又如何,时光不可能倒流,覆水亦难再收。 莫诗雨回过神来,连忙与林母欠身行了一礼,“伯母,诗雨也想与公子学习这首歌…” 林母轻笑道:“呵…你这孩子,很快便是一家人了,怎的还如此见外,去吧。” 画面一转,林墨已将两张写着《荷塘月色》的歌词分别交给彩衣与莫诗雨。 拿过歌词后,莫诗雨满脸喜色,虽有许多话语想说,可见此刻天色已然渐暗,只能不舍地告辞离开。 …… 入夜后,朱进与小乔先后走进林墨书房。 这会林墨正写着《白蛇传》的下册,待他把最新一章写完后,放下毛笔,伸了伸懒腰,这才看向二人。 “少爷,小乔在六扇门附近守了一日,除了苏家公子,并未见到有其他人被抓进六扇门。” 闻言,林墨轻轻摇头,有些失望地说:“嘶…哎!这六扇门办案效率竟如此低下,两日下来,居然搜寻不到影阁半分踪迹。” “龙主,该不会是影阁之人已全部撤离临安城?” “呃…这绝无可能,就算撤离,对方也会安排不少眼线留在临安。” “那么多杀手,迫于无奈才离开临安,现如今应该在周遭的城池内安营扎寨。” 林墨心念一动,嘴角挂着坏笑,道:“呃..呵呵…既然六扇门如此不堪,那便请江湖侠士帮忙吧。” 此话一出,朱乔二人面露疑惑之色,不解地看着林墨。 林墨也没卖关子,正色道:“小乔、朱前辈,明日一早你们便出府,到人口密集处散播消息,就说影阁得了一把玄铁宝剑,里面藏有绝世武功秘籍和一张藏宝图,若能解开其中玄机,届时,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说完,林墨给每人拿了一百两银,“多找一些人散播,越广越好,要让影阁疲于应付,无暇其他。” 二人接着银票,恭敬应是,对林墨是越发得心服。 …… 隔天一大早,林墨踏着晨曦的微光,悠然地步出林府大门。 原本他想着溜达到街上换换口味,岂料苏府的马车早已候在大门前。 苏画站在马车旁,目光恰好与林墨相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犹豫,还有难以言喻的哀愁。 见只有苏画一人过来,林墨冷着脸,缓步走下台阶,来到苏画身前驻足。 “怎的只你一人过来?东西带了吗?” 苏画正欲欠身行礼时,只见林墨又道:“行礼就不必了,往后苏林两家不会再有交集,有话直说即可。” 尽管林墨如此说,但苏画还是礼貌行了一礼,轻声说:“林公子,今日大朝会,父亲入宫上朝去了。” 说着,苏画接过身旁婢女手中的木盒,递到林墨面前,“公子,盒子里装有万两银票,还请公子过目。” 林墨接过木盒,打开之后瞥了一眼,说:“嗯…苏小姐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不多时,林墨便去而复返,对苏画淡淡道:“你们可先行到六扇门候着,在下步行前往。”说完,林墨便径直朝前走去。 待林墨走了小半会后,苏画才坐上马车,吩咐车夫跟着林墨。 到了闹市后,林墨抽空吃了碗云吞面,然后买了一堆包子分食给附近的乞丐。 这林府周遭的乞丐对林墨可再熟悉不过,而林墨与他们交流时完全没有不耐烦之意,且未曾停止过和煦的微笑。 苏画透过精致雕花的马车车窗,目光定格在林墨与乞丐们欢笑的场景上。 晨光洒在他的发梢,让林墨那温润如玉的脸庞更显迷人。 他弯腰递上包子的动作轻柔而自然,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充满了真诚与温暖,仿佛在与老友闲话家常,而非施舍。 林墨那份最纯粹的笑容,触动了苏画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悄然温暖了她的心房。 有位名人曾说,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就是充满爱心的笑容,这一点,林墨显然极其符合。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林墨才缓缓步入六扇门大堂。 昨日苏善去林府的提议便是谢晓云所出,倘若没有林墨撤案,谢晓云还真不敢放人。 这案子可大可小,苏林两家的恩怨谢晓云也有所耳闻,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们自行解决。 撤案后,林墨并未多做逗留,与谢晓云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告辞离开。 …… 监牢内,苏武眼袋极为浮肿,黑里透着红,像是一宿未眠、又像是哭过一般。 只见他紧紧蜷缩在冰冷的石墙角落,双臂环抱着膝盖,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只剩下空壳在微微颤抖。 偶尔,一阵细微的啜泣声从喉间溢出,又被他迅速压抑回去,化作一阵阵低沉的喘息,在这寂静的监牢里显得格外刺耳。 很显然,昨日胡三爷把他调教得不错,这货学习能力超强,把林墨用在他身上的手段,悉数施展在苏武身上,将人折磨到半夜。 这时,牢房突然被打开,狱卒唤了声:“苏公子,你可以出去了。” 苏武下意识地哭诉道:“不要…我错了,别…别敲我头…” 狱卒愣了一下,又唤道:“呃…苏公子?您可以回府了…” 狱卒唤第二遍后,苏武这才缓过神,顾不得许多,快速朝牢门外爬去。 出了牢门后,他才敢站起身,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朝狱卒连连致谢。 狱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嘀咕着:“额…昨日进来时一直放着狠话,一夜之间就老实了?” …… 当苏武走出六扇门,见到苏画时,整个人泣不成声,“姐姐啊…你怎的现在才来接我,他们不是人…他们是一群魔鬼。” 见自家弟弟这番模样,苏画也不好再去责备于他,转而安慰道:“好了,望你记住此次教训,日后在家好生读书,莫要再做傻事,上车吧。” “姐姐…他们不让我睡觉,一直打我头,他们还让我闻臭脚丫子…” 第95章 震惊临安第一拳 胡三爷可是尽得林墨真传,且青出于蓝。 一向娇生惯养的苏武哪里经受得住这种精神折磨,估摸着,没个十天半月很难缓过来。 但苏画并未从他身上看到任何伤痕,见弟弟变得如此温顺,内心不由得暗暗感激林墨给的建议。 “好啦,姐姐知你心中委屈,待回府沐浴更衣,睡上一觉就好了。” 苏武乖巧地“嗯”了一声,等姐弟二人坐进车厢后,马车便朝着苏府驶去。 …… 话说又赚了一笔横财的林墨,一路悠哉地逛着街,不知不觉间逛到了万宝阁门前。 当看到万宝阁的牌匾时,林墨不禁想起中秋那日的“白嫖”大戏,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刻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嘴里呢喃着:“如果机智也算一种罪,只怕我早已罪恶滔天,哈哈…” 嘀咕完,林墨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入万宝阁。 当掌柜看到林墨进来之时,微微一怔,眼睛不由得一亮。 只见他迅速绕过柜台,脸上堆满殷勤笑容,“哟,林解元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掌柜边说边侧身让出一条道,引领着林墨往店内深处走去。 店内顾客见状,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低声议论,有的则停下手中的挑选,想一睹这位年轻才俊的风采。 林墨双手轻轻背负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轻轻颔首。 看似随意淡定,可心里却是激动得不行。 这种眼神我懂…记得当初看到那些二代哥之时,我也是如此表现。呃…我应该先迈哪条腿呢? 内心戏当不得真哈,只听林墨轻咳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咳…掌柜的,本公子就随便看看,不必特意招呼。” 掌柜恭敬地点头应是,转头叫来一名小厮,“去给林解元沏壶热茶,好生伺候着。” 林墨还以为是自己的解元身份太过耀眼,殊不知这样的待遇却是因莫诗雨的缘故。 口口声声说着不吃软饭,可每天都在软饭的路上一往无前。 林墨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琳琅满目的货架,最终定格在一只小巧精致的匕首上。 只见匕首的刀鞘与刀把分别镶嵌着宝石,红如烈焰,蓝似深海,绿若翡翠,交相辉映,奢华而不失雅致。 随即缓缓迈步,直至货架前,对着一旁的小厮说道:“小哥,能把它拿下来给我看看吗?” 闻言,小厮连忙应声,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小心翼翼地从货架上取下匕首,双手呈上。 “呵…林解元真是好眼光,这把匕首可是番邦之物,它是由玄铁铸成,吹毛断发,无坚不摧。” 听小厮的介绍,林墨以为对方是在夸夸其谈,心说:“古代也都这么卷的吗?这跟某夕夕九块九买挨炮水果十六有啥区别?” “不过这把刀还是有些重量的,反正不差钱,买回去雕刻些小玩意也不错。” 当林墨随意地把匕首从刀鞘中拔出来之时,不由得一愣,瞬间对小厮的夸大其词信了大半。 林墨快速从小厮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刀身上,轻轻一吹,结果不言而喻。 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林墨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面露狂喜,心说:这匕首莫非韦小宝用的那把?牛逼… 正当林墨准备询问匕首的价格时,又发现了一件令他感兴趣的物件。 这物件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就是一件做工精美的铁质面具。 林墨直接伸手把面具从货架上拿了出来,心里暗暗想着:“这两样东西不就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最实用的工具吗?哎!朝廷也不说管管…真是腐败至极。” 接着,林墨便询问道:“小哥,不知这两样东西价值几何?” 小厮恭敬地回道:“回林解元的话,面具五两银子,匕首稍微贵上一些,要一…” 小厮话音未落,掌柜便走过来,笑着打断道:“呵呵…林解元,这两样物件您只管取走,算作小店的一番心意,还望林解元以后常来光顾才是。” 虽说林墨爱贪小便宜,可也知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这匕首一看就是极其贵重之物,他可不敢白拿,不然这与强盗有何区别。 林墨微微一笑,从身上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与一锭银子,“掌柜的,心意我领了,你们进货也需要本钱嘛。” 说着,林墨便把一百零五两递给掌柜,转身潇洒离去。 掌柜陪着笑脸,躬身把林墨送出门口,“林解元慢走。” 待林墨走远之后,小厮疑惑地说:“舅舅,那把匕首明明…” 掌柜没好气地说:“闭嘴!就你废话多,知道他是谁吗?” 小厮弱弱地嘀咕着:“不就是新科解元吗,来咱店里的大人物那么多,也没见您对谁如此恭敬过啊…” 掌柜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说:“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他可是咱东家的准姑爷,若是将他伺候好了,没准哪天东家一高兴,你便能升上一级。”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便至九月十五,秋风送爽,落叶轻舞于古朴的青石板路上。 这些时日林墨过得那叫一个巴适,除了日常书写白蛇的故事外,偶尔也会与杨谨一道去潇湘馆看看演出。 与莫诗雨感情升温的同时、和杨谨的友谊亦是与日俱增。 方堂的痴傻病终究还是被传了出来,既然人都傻了,林墨也就懒得再去搭理他。 用过早膳后,林墨百无聊赖地在前院练着老年人太极拳。 不多时,小虎领着杨氏兄妹走了过来。 杨知雪可是有十多天未曾见到林墨,对他想念得紧,那日去潇湘馆还是偷溜出宫的缘故。 终于,林墨打完拳,华丽地用上太极收手式,帅了彩衣一脸。 只见彩衣鼓掌欢呼着说:“小爷好厉害呀,这舞蹈真好看,是新的广场舞吗?” 闻言,林墨就是面色一僵,差点没破功,不可置信地看着彩衣。 这时,身后又传来阵阵掌声,“子胥这是在练拳吧?此拳法竟如此优美,动作流畅又不失优雅,真是妙哉。” 林墨转过身望去,尴尬的嘴角微微抽搐。 再次见到林墨的那一刻,杨知雪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几分,至林墨身前时,红着俏脸,微微欠身行礼,“雪儿见过林公子,这厢有礼了。” 杨知雪今日依旧作男子装扮,林墨就没过多注视她,仅是简单回了一礼。 随即看向杨谨,轻咳一声,道:“咳..这拳法它不是优不优雅的问题,它其实很厉害的,它可以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强身健体。” 杨谨轻笑一声,道:“呵..这拳法可是子胥所创?它可有名字?” “呃…它是一位姓张的老前辈晚年所创,叫太极。” “不过…我突然觉得另一个名字更适合它,我将之称为《震惊临安第一拳》。” 第96章 荒野求生,路遇不平 “呃…如此柔美的拳法,何来震惊一说?子胥莫不是在说笑?” “呵…杨兄这就有些孤陋寡闻了,此拳法在对敌时能够以不变应万变,老少皆可练习。” “算了,你只需记住,它很厉害就对了。” 林墨也不想就太极拳的事聊个没完,转而提议道:“对了,杨兄今日来的正好,整日待在临安城内,甚是无趣,不知二位可有兴致去城外游玩一番?” 杨谨道:“哦…不知子胥想去何处游玩?” “这倒是把我难住了,近些年来,林某整日待在家中苦读,对城外并不熟悉,杨兄号称临安通,不如给个建议?” 林墨话落,杨谨仔细想了想,随即提议道:“呃…听闻晋阳城外,有个名为《盘龙岭》的山头,依山傍水,景色甚为怡人,倒是个雅致的好去处。” “蒽…倒是不错的好去处。” “呵…行,那今日我等便前往盘龙岭走上一遭,体验一下“荒野求生”。” 杨知雪不解地说:“呃…不知公子说的荒野求生是为何意?” “不瞒公子,雪儿久居深闺,对外界事物知之甚少,还请林公子解惑。” 林墨淡笑一声,解释道:“呃…这荒野求生嘛…它就好比是体验民间疾苦的一种。” “简单来说,就是我等结伴去往深山中,完全靠自身能力获取食物来源,生火、做饭、以天为被、以地为炉。” 一听说要体验民间疾苦,杨谨与杨知雪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杨谨似乎早已迫不及待,惊喜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来上一场说走就走的‘荒野求生之旅’。” “子胥,有何生存秘籍不妨提前透露一二?” 林墨微微一笑,“呵…也谈不上什么生存秘籍,说白了,就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小常识罢了。” “在野外求生,需善用自然之物。切记,水乃生命之源,首要任务是找到可靠的水源。至于食物,可尝试捕捉溪中鱼虾,或是辨认可食用的野果野菜。当然,安全第一,切勿轻易尝试不明之物。” 仅是从短视频学了一点皮毛,林墨就开始班门弄斧,这碧莲逮住机会就装上一波,还真是无孔不入。 接下来,二人便进入探讨模式,大概就是规划好获取食物的方式以及所需佩戴的应急设备。 结束聊天后,林墨便转向木瓜,吩咐道:“瓜妹,你这便出府买些煮食所需的配料,顺道去趟潇湘馆知会诗雨姑娘一声,问她是否愿意同去。” 林墨话音一落,憨包木瓜立即点头应是,转身便小跑着出府。 “彩衣,带杨兄他们去正厅稍作片刻,少爷得去准备些所需之物。” 林墨口中的必备之物无非就是那块大铁盘、几块破布和一把弓箭。 …… 半个多时辰后,莫诗雨的马车已至林府门外,而林墨一行人早已整装待发。 林墨这边仅是带着彩衣与木瓜二人。 杨氏兄妹则是带着四喜,莫诗雨那边就是带着车夫与婢女小蝶。 彩衣与杨知雪被安排到莫诗雨的车厢当中,林墨与杨谨便同乘一辆马车。 确定好目标后,两辆马车风风火火地朝着城外驶去。 当车子行至南城门不远处之时,只见一群流民与乞丐聚集在一处,正抢着领取米粥与馒头。 由于前方道路极为拥挤,马车只能被迫停下。 当林墨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的画面时,心头不由得一紧,连忙掀开车帘,对杨谨轻声道:“杨兄,我们下车看看去。” 两人迅速步下马车后,穿过喧嚣的人群,来到那些流民与乞丐之中。 阳光洒在他们满是尘土的脸上,映出一张张疲惫而渴望的脸庞。 孩子们低声哀求着,眼睛里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 大人们却疯狂拥挤着,把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毕竟人类在饥饿难耐之时,会做出怎样不堪的举动亦是在所难免。 不知是不是上天有意安排,在此施粥之人竟是苏画,一同过来的还有张康以及张府随从。 这时,只听苏画与其婢女一直在旁喊着:“大家不要抢,一个一个来,人人都有。” 为流民乞丐分食的张康与随从二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极为狼狈。 林墨不禁轻声嘀咕道:“古代泡妞需要这么拼的吗?想不到这张康亦是个多情好儿郎呐!” 见此情景,林墨从车厢里拿出弓箭,紧接着来到施粥木桌旁,张弓对着木桌射出精准的一箭。 当箭头稳稳插进桌上时,吓得流民与乞丐不禁朝后微微退了几步。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只见林墨大喊道:“挤什么挤?就这么一点人,晚些时候便领不到吗?” “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本官乃是翰林院编修,你们当中可有领头之人?派几个代表出来。” 林墨说到“本官”二字时,刻意加大了几分音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 众人显然被林墨的气势给震慑住,咽喉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过了片刻后,总算有三名汉子自人群中走出来。 见状,林墨立即吩咐道:“你们三个上前来,给众人分发食物。” 然后林墨面向众人,喊道:“都给本官听好了,让老弱妇孺优先上前,自觉站成三排,若敢再行拥挤之事,本官绝不轻饶尔等。” 几十号人,仅是几刻钟工夫便分发完毕。 林墨都有些怀疑,苏画这第一才女到底是怎么来的,如此简单之时都解决不好,学的那些之乎者也,真是一点屁用都没有。 这时,苏画与张康先后走到林墨身旁,张康叹服道:“林兄真是好本事,若非林兄施以援手,张某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画微微欠身,道:“多谢林公子出手相助,苏画感激不尽。” 林墨摆手道:“诶,举手之劳罢了,无需言谢。” 突然,林墨目光瞥见不远处的一名老乞丐,微微有些动容,只见他正与几名孩童席地而坐,照顾着他们用食。 林墨下意识地走过去,而杨谨与莫诗雨几人也跟随着林墨的步伐一同过去。 走到老乞丐面前后,林墨便蹲下身,可未等他开口说话,老乞丐便赶忙示意一群孩童给他下跪。 见状,林墨赶忙把他们搀扶起身,“哟,使不得,晚辈可受不住老先生如此大礼。” 林墨声音很是柔和,又接着说:“老先生,方才晚辈见您把这些孩子护得很好,处事得体有度,想必您应是有学识之人吧?” 老乞丐恭敬道:“回大人,老朽今年已七十有一,四十余年前曾中得同生秀才,乃是晋阳县杏花村里长。” 闻言,林墨赞许地点点头,“怪不得老先生谈吐如此不凡,倒是晚辈失敬了。” “不知老先生因何故来到临安城?” 话落,老乞丐叹息一声,回道:“哎!不瞒大人,半年前一伙强人自山上下来,进村之后便烧杀抢掠,除了老弱妇孺,无一幸免,年轻姑娘们有些不堪受辱,自缢而亡,有些则被抓到山上。” “老朽带着这些孩子四处游荡,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够重建家园……” 天下苦难者众多,林墨真心帮不过来。 这种情况下本该置之不理,可一想到徐天阳,便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淡淡说道:“老先生,晚辈正想开一处茶楼,不知先生可愿到茶楼说书,谋个生计?” 闻言,老乞丐作势就要带着孩子们继续给林墨下跪。 林墨把他们拦住,道:“使不得啊老先生,您大可不必如此,这样,您一会便带着孩子们前往府中…” 话音未落,只听莫诗雨抢先说道:“老先生,您带着孩子们去往潇湘茶楼吧。” “小蝶,你这便带着他们过去一趟,为他们安置妥当。” 第97章 捕鱼小能手 这突如其来的插话,让林墨尬在原地,只见他微微抬眸,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富婆。 见状,莫诗雨微微施了一礼,道:“请公子宽恕诗雨这僭越之举,因茶楼恰好缺位说书先生,诗雨苦寻无果,一时情急,故而……” “呃…姑娘说笑了,在下感激都来不及,又何来僭越一说。” “佛法有云:种善因者得善果,姑娘能体恤百姓疾苦,日后必得福报。” “公子言重了,说来也是赶巧,并非诗雨刻意为之。” 莫诗雨阅人无数,深怕林墨会有大男子情节,故而寻了借口解释。 原本林墨并未当回事,但听到莫诗雨这么一解释,就突然自己是弱势群体一般,可又觉得软饭真香,矛盾,太矛盾了。 二人的一言一语,在苏画与杨知雪看来,倒是有些调情的意味,听得二女心里一阵酸楚。 见已经耽误不少时间,林墨便言归正传:“呃…此事既已圆满解决,那我们快些赶路吧,争取在晌午之前到达,不然真得饿着肚子觅食。”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转身准备前往马车旁走去。 岂料张康小跑着来到林墨二人身前,微微一笑,道:“呵…林兄啊、三…三公子,不知你等欲往何处游玩?可否带上在下?” 张康看着还算顺眼,还是文楚阳的死对头,林墨自然乐意与之结交,于是点头回道:“若张兄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那咱们快些走吧。”说着,张康还不忘转身看向后面的苏画,“苏小姐也一同过去吧。” 林墨忽然觉得这一幕好似遇到过,待他记起后,心中暗暗想着:“这张康和高飞难不成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苏画下意识地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林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带着一丝不易言说的紧张。 林墨也不想再耽误时间,随意说道:“苏小姐若有兴趣,那便一同前往吧。” 见林墨同意,莫诗雨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走上前,拉着苏画一同坐上马车。 待众人再次坐进车厢后,两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不多时便驶出城外。 一路上,张康跟个话唠一般,跟林墨与杨谨聊个不停,倒是为这趟路途增添了不少乐趣。 …… 行驶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后,马车终于缓缓停在盘龙岭的山脚下。 林墨率先走下马车,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只觉心旷神怡。 “杨兄说的果然没错,盘龙岭的确是游玩的好去处,这正是我所向往的大自然景象,称为世外桃源亦不为过。” “呵…实不相瞒,杨某也是第一次过来山中游玩,此处风景宛如人间仙境一般,属实难得一见。” 这时,另一辆马车内的众女们也都先后走下马车。 这时,只听莫诗雨轻声道:“呵…二位公子,诗雨倒觉得这时节过来,似乎有些美中不足。” “如今已是百花凋零之际,若是待来年春暖花开时,届时,百花齐放,定是另一番景象。” 几人聊了小片刻,一直到众人齐聚后,林墨便说道:“走吧,前方马车已无法行驶,我们先找个视野开阔些的位置作为据点,随后再分配任务。” …… 画面一转,众人的身影已来到距离小溪边不远处停歇。 选好聚集地后,林墨便开始分配任务:“听闻张兄武艺高强,却不知张兄可会射猎?” “来时,在路上隐约有看到野兔出没,这打猎之事便交予张兄可好?” 被林墨夸赞武艺高强,张康那得意的小表情都快溢出来了,“行,狩猎之事张某甚是拿手,你们且瞧好吧,今日定让尔等大饱口福。” 林墨心中腹诽道:“切,说你胖还喘上了,我堂堂国服打野都不敢这么飘。” 接到任务后,张康便带上弓箭,快速朝着林中走去。 “彩衣啊,你与杨姑娘便留在此地生火添柴吧。” “木瓜,好生保护她们,若是少一根头发,少爷定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林公子,若需诗雨做些什么,请公子尽管吩咐便是。” 林墨微微一笑,回道:“呃…大家是一个团队,自是需要共同协作。” “呃…这样,姑娘便与苏小姐在附近拾些枯枝、干柴等用来生火之物,但切记小心一些,万不可让自己受伤。” “四喜小哥跟着保护你们吧,这荒郊野岭的,说不准会有野兽出没,定要注意安全。” 杨谨望眼欲穿地说:“我呢、我呢?子胥可别把杨某给忘了。” 林墨淡淡一笑,“呵…杨兄随我同去溪边抓鱼可好?我这有套捕鱼秘法,待会定可满载而归。” 难得出来体验民间疾苦,又是如此有趣之事,杨谨自然不想错过。 分配完任务后,众人各司其职,似乎很享受这其中乐趣。 …… 林墨与杨谨来到溪边后,拿出从府中带来的两件破衣烂衫,在几处袖口打着死结。 随即用四根竹子把两件衣服固定在溪里的下游处。 把陷阱制作好之后,与杨谨一人拿上一根削尖过的竹子前往上游处叉鱼。 一来是为了把鱼赶到下游,二来嘛,林墨是想体验一下,电视里那些武林大侠叉鱼的本事。 两人叉了半天,皆以失败告终,正当林墨准备前去查探陷阱时,突然,一条大鱼猛地跳出水面。 林墨下意识拿出竹子往前一叉,竟不偏不倚地叉中大鱼。 这一幕连林墨自己都不敢想,只听他淡淡一笑,嘴里念着:“呵…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见林墨成功捕获一条大鱼,可把杨谨激动坏了,他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说道:“子胥能做到,杨某亦可以做到,等着吧,杨某定能叉到更大的鱼。” 林墨讪笑着说:“哈哈…既然杨兄有如此毅力,那我先去查探捕鱼陷阱,预祝杨兄马到成功。” 当林墨快速收起两个陷阱时,惊喜地发现里面的鱼虾还真不少。 并未林墨做的陷阱有多好,而是荒野之地,鲜少有人打捞,林墨这算是误打误撞,捡漏成分极大。 收好鱼货后,林墨便上了岸,然后朝杨谨喊道:“杨兄,已有满满收获,可以回去生火做饭了。” 杨谨似乎与这些鱼杠上了,“不必管我,你且先过去,杨某随后就到。” 林墨轻笑一声,索性就让他多玩一会。 他把所有鱼虾倒在同一处之后,又唤了杨谨两声,随即一手提着鱼货,一手拿着放在石头上的外衣,朝聚集地走去。 其实聚集地距离溪边非常近,抬眼便能看到,林墨也就不太担心杨谨的人身安全。 众女见林墨回来后,除了彩衣,其余三女皆是下意识捂住眼睛。 林墨有些好笑地说:“哈哈…诸位不必如此害羞,荒野求生嘛,自然不能像在府中那般,此刻林某仅是未穿外衣,可有时候百姓为了生计,大冬天都需赤身裸体,在海里捕鱼。” “此番难得出来体验民间酸甜苦乐,诸位便不必在意这等小节。” “呃…诺,诸位且看下此行的收获,呵…总算不负众望,满载而归。” 闻言,莫诗雨这才缓缓放下双手,尽管脸上依旧有些羞红,却难掩惊喜之色。 “哇!仅是须臾间,竟捕获如此多鱼虾,这…公子是如何做到的?” 第98章 打劫? 林墨也不好解释说:这些技能是在某音上学来的。 “呃…过程其实不重要的,不说这个了,等着哈,我这就把鱼虾烤上。” 说着,林墨便开始忙活起来,彩衣和木瓜则帮忙打着下手。 莫诗雨完全没有富婆该有的架子,很快就加入进来,动作利落流畅。 杨知雪和苏画却只是干看着,她们对庖厨之事一窍不通,虽有心想要帮忙,但却无从下手。 许久后,张康与杨谨先后回到聚集地,其结果皆是无功而返。 特别是杨谨,那狼狈的模样甚是滑稽,浑身不停打着哆嗦。 张康歉疚地解释着:“抱歉啊林兄,在下苦寻许久,但却并未发现有猎物出没,拿着弓,却一箭未发,你说气不气人。” 杨谨颤抖着嘴唇,附和道:“杨某亦…亦是如此,那河里的鱼皆被子胥捕了去,并非在下实力不济。” 两个大男人扯着慌,脸色肉眼可见地泛红。 林墨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呵…其实在这荒野中觅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只能说二位确实有些时运不济。” “对对对,林兄所言极是,哎呀!你说如此大的山脉,竟未见任何猎物踪迹,饶是在下箭术再精湛,却也无处施展,哎!只能怨天不遂人愿。” 张康话音刚落,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鸣叫声。 林墨嘴角微微挂着一抹弧度,赶忙站起身,闻声而至。 俄顷,只见林墨手上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野鸡返回。 见状,众人皆用着惊骇的目光望向林墨。 张康惊呼道:“不是…它?林兄,这…如何办到的?徒手便能抓获猎物?” 林墨笑着说:“哈哈…怎么说呢,方才我在附近挖了几个深坑,设下陷阱碰碰运气,想来它便是此间唯一的猎物,你说对吧张兄? 张康极为尴尬地点头应是,其余人则是笑而不语。 一段小插曲过后,林墨便开始处理新食材,野鸡的烹饪方式极其简单,仅是包上泥土扔到火堆里烘烤。 火光跳跃,映照着一张张满足而喜悦的脸庞。 林墨用竹子精心削制的“碗筷”虽显粗糙,但却别具一格。 众人围坐一圈,分享着这份来之不易的野味盛宴。 用餐过程中,林墨都快被这帮生活白痴给夸上天。 杨谨吃着酥烂肥嫩的野鸡肉,眼中闪烁着惊喜,忍不住赞叹:“这味道,真是前所未有,子胥这手艺,都可以媲美宫中御厨了!” 林墨微微一笑,“杨兄未免有些过于夸张了,其实这种做法在民间中极为常见,百姓将其唤做叫花鸡。” “叫花鸡?此等美味怎会取这种菜名?”杨谨问道。 林墨淡淡一笑,解释说:“相传有位叫花子流落到一个小村庄,一次偶然,他得到一只鸡,由于没有炊具和调料,便用荷叶与泥土把它包裹住,然后进行烤制,岂料如此简单的烹饪做法竟出乎意料地好吃,叫花鸡便因此得名。” “在我看来,它不仅仅是一道美食,更是咱们国家的一种文化传承,意义深远。” 林墨讲得非常详细,众人皆是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杨知雪,作为一国公主,她对这种民间故事尤为感兴趣。 待林墨说完后,杨知雪轻声道:“林公子,雪儿有个提议,想请公子为它重新取个菜名,如此美食,若能有个雅致些的名字,或许会让更多人发现它,从而一直流传下去。” 闻言,林墨不禁想起后世的一部剧,以前每逢暑假,都会被它支配着。 “呵…其中早已有人为它重新命名,且还富有诗意,称之为在天愿作比翼鸟。” 彩衣惊喜地问道:“少爷,这名字好好听啊,好像诗句一样。” “呃..少爷,这菜名应该有着更好听的故事吧?” 林墨看着彩衣,微微一笑,“自然是有故事的,彩衣想听吗?” “嗯嗯…想听的。” “说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传闻在很久以前,有位皇帝经常微服私访,有一次呢,这位皇帝带着最心爱的皇子与公主一起到民间游玩……” 紧接着,林墨便说起前世瑶瑶阿姨的作品《格格》的剧情,当他说起这道菜名奶是一位特别有才情的公主所取之时,众女皆是露出讶异的神情,甚是钦佩这位公主。 莫诗雨忍不住问道:“林公子,在天愿作比翼鸟可是一首诗?是否也是由那位公主所作?” 林墨顿了顿,回道:“呃…此事我也是道听途说,并不知晓具体细节。” 林墨含糊其辞地解释着,若不就此打住的话,他还真怕待会越问越多,搞不好还得把长恨歌全篇背上一遍。 听到林墨如此解释,众人纷纷露出失望之色,于是也就不了了之。 …… 许久过后,林墨望着远方渐渐模糊的山峦轮廓,转身对众人笑道:“时候好像不早了,咱们这便打道回府吧。虽说有些美中不足,但能与诸位共赏这山间美景,已算不虚此行。” 杨谨率先响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行,那咱们这就启程吧。待改日得空,定要再游玩一番。”说着,他还不忘朝林墨竖了个大拇指,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既然林墨与杨谨都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不多时,一行人便朝着来时路返回。 当他们走到马车停放处之后,尽皆愣住,只听林墨惊呼出声:“靠!我马呢?怎的就剩车了?” 林墨话音刚落,只见这时,从密林中窜出一道道人影,估摸着有十来号人,手上都拿着兵器。 为首一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这伙人是早有预谋。 “二当家的,肥羊们出来了,看来今天又能大捞一笔!”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其余人纷纷抽出兵器,寒光闪烁,将林墨一行人团团围住。 这还没完,只听不远处又传来阵阵马蹄声,随着声音由远及近,马背上的三个轮廓跟上清晰起来。 而中间一人身形魁梧,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练家子。 此人双目如炬,扫视着被围困的一行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对猎物的轻蔑,也藏着即将收获的快意。 “哟,哈哈…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这几个小娘们长得还真是带劲,比山上那些庸脂俗粉可强太多了。” 看到这家伙,林墨觉得他长得贼像那种玩摔角的,小肌肉鼓鼓的,特别有喜感。 虽然彩衣这群山贼吓得浑身颤抖,可仍旧用她那娇弱的身躯护在林墨身前。 林墨轻轻拍了拍彩衣的肩膀,微微上前几步,道:“这位大哥,在下乃是水伯梁山六当家,人送外号诚实可靠小郎君。” “俗话说,抬头不见低头见,打劫同行之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您看能不能把马还给我们?” 第99章 少年?少女? 闻言,二当家微微一愣,随即轻蔑道:“老子管你什么水伯梁山,此处乃我清风寨的地界,识相的话,赶紧交出身上财物,再把这几个小娘们留下,兴许本大爷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 二当家说着,眼睛不断在几女之间来回打量,忍不住咽了咽水口,将好色本性展露无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只听不远处又传来一道稚嫩的说话声:“哼!早就听闻盘龙岭有个清风山寨,专干打家劫舍、奸淫掳掠的勾当。看来本公子行侠仗义第一站,便要从你们清风寨开始了。” 随着话音一落,只见一位身着青衫,手持长剑的少年缓步踏入这片紧张对峙的空地。 当看到来人后,林墨不由得一愣,心说:“什么玩意嘛,这古代女子怎么都喜欢女扮男装,角色扮演吗这是?” “哼!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焉敢大言不惭,我们清风寨也是你能惹得起的存在?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二当家旁边的小头目不屑道。 青年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管你是清风还是浊浪,今日本少侠这手中之剑,便是你们最后的归宿。” 言罢,他轻轻拔出长剑,剑尖微颤,发出清脆鸣响,作势便要动手。 二当家冷笑一声,朝左右比了个手势,从嘴里淡淡说出四个字,“去,宰了他。” 得到命令后,两个小头目笑着应了一声,从马背上跳下来,挥舞着手中大刀便冲杀过去。 见此情景,张康有些热血沸腾起来,显然已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大声喊道:“少侠,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张康便傻呼呼地冲过去。 万万没想到,这张康就是个花架子,拿着弓箭也不射人,才刚小跑没几步,便被一群小喽啰拿着刀追着砍,全然没有招架之力。 林墨扶着额,一阵无语,赶忙对着木瓜说道:“瓜妹,去救救他吧,别等下被砍的连他爹都不认得。” 木瓜点头,“是,少爷。”说着,便赶忙冲了过去。 岂料四喜比木瓜还要快上一步,只见他直接冲进人群,仅是几个呼吸间便打倒几名喽啰。 林墨观察四喜的身手,猜想他至少也有着天字号杀手的实力,不由得微微一惊。 随着木瓜和四喜加入战斗后,十多个小喽啰明显不敌,很快被打得节节败退。 见状,张康有些狗仗人势,把手里的弯弓当成武器,打得小喽啰们嗷嗷叫。 其实张康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对付三五个普通人确实没问题,奈何对方拿着武器,他才应付不来。 不远处的少年侠士顶多比张康强上一些,一打二明显处于下风,口中一直嚷嚷着:“真是不讲武德,有本事的话按江湖规矩,一对一来战,二打一算什么英雄好汉。” 林墨都无语了,跟山贼讲江湖规矩,这娘们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不过人家总归是好心过来帮忙,也不能让她受伤不是。 他转身对身后的彩衣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彩衣啊,咱们来比赛好不好,我们捡石头,一起扔坏蛋,看谁扔得准。” 闻言,彩衣错愕地看着林墨,有些紧张地说:“少…少爷,彩衣不敢。” 林墨轻笑一声,也就没再逗她,蹲下身,捡起几颗大小不一的石子,然后朝着那两名小头目砸去。 林墨的准度貌似还行,不是砸到头就是砸到后脑勺。 有了林墨的帮忙,少年侠士很快就占了上风,片刻后,其中一名小头目便被少年刺了一剑。 见局势已然明了,清风寨这边大势已去,二当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几个呼吸后,他似乎已有了决断,只见他猛地一抬头,双腿夹紧马腹,朝少年与小头目交战的地方奔驰而去,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当他临近少年身边之时,紧握手中长刀,猛然间大喝一声,长刀高高举起,朝着少年劈砍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墨运用所有内力,扔出手中两颗石子,其中一颗不偏不倚地丢中刀身。 二当家手腕一麻,长刀径直朝前方飞出好几米远。 另一颗石头很不巧丢中少年的胸口处,许是这地方有些敏感,疼得少年发出怪异的声音。 杨谨大叫一声,“扔得好啊子胥。”说完后,杨谨便学着林墨的样子,两人一起捡起地上的石子,边走边朝着二当家与小头目不断扔出石子。 二当家大叫一声,“啊!真是活见鬼了。”然后一拍马臀,赶忙朝着山寨方向逃去。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见二当家都跑了,小喽啰慌不择路,赶忙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作为地头蛇,自然懂得利用地形奔逃,也是林墨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人,如若不然的话,他们早都身首异处了。 结束战斗后,张康还不忘朝着逃窜的小喽啰喊道:“诶…你们倒是别跑啊,与我再战三百回合,哈哈…痛快。” 说完后,张康转身,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嘴角咧开,大步流星地走向伙伴们的所在之处。 他先是用力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力度之大,让林墨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林兄,方才张某那几招如何?不是在下吹嘘,任山贼再多,亦不是张某一貉之敌。” 张康话中里满是自豪,仿佛刚才那场混战中的狼狈全然不见,只剩下此刻的辉煌与荣耀。 最后看向苏画与莫诗雨,那表情仿佛在说:“快夸夸我,今日是我张康保护了你们。” 可张康的表情在林墨看来,像极了一个小孩打赢另一个小孩,渴望得意母亲的表扬一般。 林墨懒得搭理去小人得志的张康,让木瓜赶紧把马牵回来,然后和杨谨一同朝少年走去。 此刻少年一手揉着胸口,一手用剑支撑着身体,微微喘息着。 杨谨先一步上前,双手抱拳,行了个标准的江湖礼,声音诚挚而有力:“在下杨三郎,此番幸得小兄弟仗义相助,没齿难忘!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少年闻言,脸色微红,略显羞涩地低下头,随即又抬头,双手抱拳,做了个标准的江湖礼:“杨兄客气了,路见不平事,乃我辈江湖儿女义不容辞之事,在下此番行走江湖,立誓要锄强扶弱,惩恶扬善。” 言罢,他目光转向林墨,看到眼前这张俊脸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林墨则是疑惑地看向杨谨,弱弱地说:“杨兄,你这啥眼神嘛,这规模显而易见,明明就是个姑娘。” 少年一愣,连忙抬起手指着林墨,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是如何得知…难道你是我爹…” 林墨直接打断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姑娘可别乱说哦,在下尚未娶妻,何来你如此年纪的女儿。” “再说了,姑娘特征如此明显,很难不让人发现你是女儿身吧?” 听林墨如此一说,杨谨不由得瞪大双眸,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少女下意识低头,望向自己的两座山峰,脸色刷地一下涨得通红,单手捂住胸口,跺了跺脚,另一只手再次指着林墨,气呼呼地说:“你!好你个登徒子,竟敢轻薄于我。” 第100章 直男的告白方式 林墨双眼瞪得滚圆,直视对方:“嘿…你这熊孩子,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家中长辈没教过你,不许说瞎话吗?” 少女被林墨这么一怼,眼眶湿润,急得都快哭了,“你…呜呜呜,爹爹说的果然没错,知心知面不知心,越是好看的男子越会欺负人。” 林墨觉得这台词似乎有些耳熟,可一见对方哭出声,整个人都懵了。 这时,莫诗雨走了过来,对少女轻声说:“呃…姑娘,公子他心直口快,言语间并无轻薄之意的。” 彩衣跟着附和道:“是啊姑娘,我家少爷人很好,从不欺负人的。” 少女气呼呼地说:“哼!我才不信呢,谁家好人会盯着姑娘家的…” “两位姑娘可别被他的外表所蒙蔽,此人看着就是个色胚。” 此话一出,可把林墨气得不行,“不是…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方才在下好心救你,你这孩子怎的恩将仇报呢?若不是在下及时扔出石子,你此刻怕是往生极乐了吧,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出来行侠仗义?” 少女突然想起来什么,指着林墨怒斥道:“吼…原来是你这家伙扔的东西,你是不是故意往人家那…” “那什么?那年那兔那些事?切!简直不可理喻。” “走吧彩衣,夏虫不可语冰,傻病就跟天花一样,传播速度极快。”说着,林墨赶忙拉着彩衣往马车前走去。 少女被怼得一愣一愣的,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正陷入迷茫状态。 见木瓜已重新绑好马缰绳,林墨便说道:“瓜妹,去车厢里待着吧,我来赶车,刚好透透气。” “彩衣和少爷一起吧,坐咱家的车回去,少爷乃临安城车神,人送外号藤原拓墨。” 两个铁杆粉丝早已习惯林墨这惊人之语,听话地点点头,便先后上了马车。 待林墨把马车赶到众人身前时,少女似乎才有些反应过来,问着杨谨:“呃…那登徒子是不是在说我傻?” “啊?呃…似乎…不曾。”你这让杨谨如何回答,只能含糊其辞蒙混过去。 只听林墨对众人说道:“诸位快上车,眼见太阳就快下山,咱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城。” 众人纷纷点头应声,随即先后上了马车。 见林墨要走,少女双手叉腰,摆好架势:“喂,色胚,可敢报上名号?待我养好身体后,定要找你决斗。” 但内心却想着:哼!好你个色胚,待我到了晋阳县找到哥哥,一定让他好好教训你一顿。 林墨淡淡一笑,很是随意地说:“呵…行啊,听好了,我乃临安赵子龙,随时恭候女侠来战。” 莫诗雨在进入车厢前,想了想,说道:“姑娘,此刻天色渐晚,要不我们送你一程吧,万一山贼去而复返,怕是会对姑娘不利。” 闻言,少女似乎有些胆怯,缩了缩脖子,随即小脸微微一红,应了一声:“呃..姐姐所言极是,既如此,那便谢过姐姐了。”说着,便快步往车上走去。 莫诗雨说得的确在理,而林墨虽有些小腹黑,可也不会和一个小女生太过计较,便由着她坐上车。 很快,两辆马车便朝着城里不紧不慢地赶去。 一路上,林墨都在仔细观察着地形,偶尔与彩衣说着一些俏皮话逗她开心。 山贼的事可把小丫头吓坏了,所以林墨才让彩衣与他同坐一辆车,帮她驱散那些不好的思绪。 待马车经常城外不远的一处凉亭之时,林墨心念一动,放缓车速,开口说道:“彩衣,少爷这里有一首新歌,想学吗?” 说到唱歌,彩衣一下子变得极为兴奋,猛地点点头,“嗯…想学的。” 林墨目光直视前方,微微一笑,缓缓开口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首送别比较简短,简单易学,彩衣很快便记住了大半,听得如痴如醉。 唱第二遍之时,林墨说着,“彩衣,我们一起唱吧。”说着,主仆二人便一起唱着歌。 …… 莫诗雨的车厢中,当几人听到歌声传来时,车厢里便陷入一阵寂静中,所有人都静下心来聆听这首歌。 听到林墨歌声时,少女心里冷哼一声:哼!没想到这登徒子唱歌还挺好听的,赵子龙是吧?早晚本小姐定要好好惩戒你一番。” 杨知雪轻声说着:“好美的歌啊..好应景的词。” 莫诗雨沉醉其中,心中想着:”似公子这般人物,世间怕是再难遇见,而他,将会是我莫诗雨的夫君。” 莫诗雨这样想着,脸颊突然肉眼可见地潮红起来。 看着莫诗雨的表情变化,尽管苏画心有不甘之意,可她已无任何理由再去强求,不知是想通,还是已死心。 待马车进入晋阳城后,少女便下了马车。 在车厢里交谈了一路,众女才得知少女名叫郑心瑶,至于芳名真伪,那便无从验证了。 不过瞧她那傻不拉几的模样,想来也学不会扯谎。 两辆马车进入临安城不久后,众人便分道扬镳。 本来张康一再邀请所有人前往醉仙楼一聚,可见林墨直接拒绝,其他人便没了兴致。 …… 当林墨几人回到林府时,天色已完全暗沉下来,府内灯笼依次亮起。 用过晚膳后,彩衣便立即前去烧水,帮林墨准备日常沐浴之事。 不多时,厢房屏风内,热气袅袅上升,彩衣正细心地调试着水温,见林墨进来,她甜甜一笑,“少爷,水温正好,可以沐浴了。” 不知不觉间,林墨似乎已经完全适应这样的生活方式,被彩衣服侍洗澡也没再拘谨,一切都显得那样顺理成章。 林墨光溜溜地坐进浴桶后,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彩衣啊,再过两日,少爷便要去潇湘馆提亲。” “呃…少爷想着,待成亲后,便与娘商量一下,寻个黄道吉日,将你正式娶回院中,你看可好?” 闻言,彩衣拿毛巾的小手一顿,俏脸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两行热泪随之落下。 见彩衣没回话,林墨便侧头看了过来,见小妮子落泪,顿时吓了一跳,“怎么啦彩衣?别哭啊,若你不愿意,少爷自不会强求于你。” “待日后寻到好人家,定将你风风光光的…” 彩衣赶忙擦干眼泪,急忙说道:“愿意、彩衣愿意的,彩衣最喜欢少爷了…只要少爷不嫌弃彩衣,彩衣便一直伺候少爷,不离不弃。” 林墨温柔地伸出手,帮彩衣拭去眼角的泪珠,轻笑着说:“傻丫头,好端端地干嘛落泪,我跟你说啊,这女子的眼泪可比珍珠还值钱,不可轻易滴落,知道吗?” 彩衣哽咽地笑道:“嗯…彩衣是高兴的,以后会好好听少爷的话,不敢再落泪了。” 相较于莫诗雨,林墨会更喜欢彩衣一些,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林墨更愿选择相濡以沫的亲情。 第101章 夜袭清风寨 未来或许林墨会娶多个老婆,但不可否认,彩衣在他心中的份量是无人可取代的。 莫诗雨确实对林墨很好、喜欢他,可试想一下,若他还是原来的林墨,仅凭一张脸的话,莫诗雨还会如此对他? 但彩衣呢?自始至终,她只知道一件事,喜欢林墨,对他好,是她一生中唯一要做的事。 …… 夜已渐深,此时,木瓜兄妹与峡谷五人组齐聚破屋中。 “不知大家对清风寨了解多少?不妨畅所欲言。” “龙主,属下倒是听说过清风寨的一些事。” “哦…二姐知道多少?尽量详细说来。” 胡二娘恭敬应是,随即缓缓道来:“回龙主,听闻清风寨的大当家黄鹤,昔年曾是晋阳县一名屠夫,此人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人送外号千斤岩。” “可不知后来犯了何事,赤手空拳,打死县衙好几个捕快…之后便落草为寇。” “直到一年前,听说他当上清风寨寨主,此后开始名声鹊起,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小乔愤愤不平地说:“岂有此理,此等恶徒,人人得而诛之。” 林墨仔细一想,面向众人,有些不解地说:“呃…这清风寨的作风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我很好奇,似这等穷凶极恶的山贼团伙,朝廷为何不派兵前去围剿呢?” 朱进解释道:“龙主有所不知,清风寨位于盘龙岭一带,那里地势险要,山寨不远处更是有处一线天,乃天堑之地,是通往里面的必经之路,易守难攻。” “朝廷几次派兵围剿,不仅无功而返,反而损兵折将。” 听完朱进的解释后,林墨顿时一喜,心说:“哟,这地方不错嘛,就算以后犯事,往里面一躲,谁又能奈我何?”额呵呵…” 腹诽完过后,林墨转而正色道:“诸位前辈,好好准备一下,今夜我等将清风寨拿下,此行若是顺利,以后它就是我们龙门会的总部。” 此话一出,胡二娘心中不由得一惊,立即道出心中顾虑:“还请龙主三思!这清风寨可足有好几百号人,咱们就七个…并非属下贪生怕死,只是这未免有些以卵击石。” 林墨哈哈一笑,道:“哈哈…二娘,你说错了,严格来说,我们只有五个半人。” “呃…未免影阁之人再次出现,小乔便留在府上保护我娘她们。” “朱前辈,你与大伙说说此行的计划,似清风寨这等大奸大恶的山贼团伙,我龙门会绝不允许他们如此猖狂下去。” 林墨说的如此慷慨激昂,无非就是想报仇而已,不隔夜的那种。 不过这也是带领龙门会重新走向辉煌的第一步,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 星夜如墨,万籁俱寂,一行六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城郭的阴影之下。 在林墨的带领下,最终成功赶在宵禁之前摸黑出了城。 夜路是极不好走的,任他们步伐再快,也花了将近两个多时辰,在天快亮之时才赶到达清风寨附近。 而林墨预想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由于前世经常通宵打游戏,他清楚的知道,人在什么时间段最容易犯困。 说白了,这个时间点的防守最为薄弱,也是人们睡得最沉之时,但愿长醉不复醒的那种感觉。 随着众人脚步逐渐逼近清风寨,紧张与不安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林墨一马当先,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前方每一寸可能的危机。 透过稀薄的月光,山寨的轮廓在昏暗中逐渐显现。 寨门两侧,巨大的木架上篝火熊熊,火光摇曳,将守门的四名喽啰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们或站或蹲,手持长刀,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懒散,显然对深夜的来访者并不抱太大期望。 然而,守门之人远不止于此,只需抬头,便隐约可见寨内两侧的高台上,亦有两人守着,只是看上去似乎已沉入梦乡。 他们的武器随意搁在一旁,头靠着木栏,双手环抱胸前,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头不时往下点,几欲栽倒,却又不时苏醒,艰难抬眸扫视一眼。 林墨示意几人蹲下身,轻声低语着计划。 片刻后,众人慢慢向前挪步,待靠近门前四名喽啰时,除了林墨以燕小乙之外,其余四人快速冲上去,未等喽啰们喊出声音时,便以被扭断脖颈。 而此刻林墨与燕小乙一人爬山一边寨门。 燕小乙直接张弓瞄准一人,林墨则是直接跳入高台内。 正当喽啰下意识惊醒,准备喊出声音时,林墨直接拿出匕首抵住对方的咽喉,一手捂住其嘴巴,轻声道:“别乱动,想活命的话,我问一句,你便答一句?” 当林墨问出几个首领的所在处之后,说话算话,仅是把小喽啰敲晕过去。 不多时,一行人兵分三路,林墨带着木瓜找到大当家黄鹤居住的屋中,另外四人则是分别去往别的首领处。 …… 不多时,林墨已然顺利进入黄鹤屋内,当他缓缓靠近床沿时,只见对方猛地一睁眼,直接击出一拳,正中林墨胸口。 触不及防下,林墨硬生生挨了这一记重拳,疼得是龇牙咧嘴。 只见这时,黄鹤猛地翻起身,一把抄起床旁的大铁锤,怒呵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夜闯清风寨。” 由于黄鹤的嗓子过于宏亮,把床上的老娘们也给吵醒了。 被黄彪一拳打退后,林墨疯狂揉搓着胸口,边喘气边咳嗽出声,缓了好几个呼吸后,才开口吐槽说:“你妹的,想不到你个臭杀猪的如此敬业,生物钟还挺准时。” “手劲这么重,差点没疼死你爹。” 看清林墨面容后,黄鹤不禁冷笑出声,眼中满是不屑之色:“哼!朝廷竟派了你这么个小白脸过来刺杀本寨主?毛长齐了吗?” “呵…不过挨上老子一拳还能直挺挺站着,也算你小子有些实力。” 此时天亮已然渐亮,原本床上的老娘们坐起身,拉起被子准备捂住小肚兜。 但却在见到林墨的样貌时,果断选择松开手,将自己的本钱呈现出来。 只是没人去注意她而已,这娘们强行给自己找画面。 黄鹤话音刚落,林墨便冷笑说:“哈…看来还是个灵活的杀猪佬,本想来上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看来,只能直接将你弄死了。” 两人的聊天内容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林墨话音刚落,双脚轻踏地面,刷的一下便朝黄鹤攻了过去。 只见他在对方身上快速打了好多组合拳,但黄鹤似乎没啥感觉一般。 一身肥肉的黄鹤,长得比林墨还高,不用全力真心打不疼对方。 黄鹤轻蔑地冷笑一声,道:“呵…打爽了吗?那就该我了。” 说着,黄鹤便朝林墨猛地挥出一锤,那力道之大,好似有一阵强风拂面,吹得林墨凉飕飕的,不由得再次后退好几米远。 对付一个六神装的坦克,不动用碎星锤显然伤害不够。 只见林墨直接掏出高档匕首,继续朝对方进攻而去。 很快,黄鹤身上便多出几个血窟窿,可身形依旧稳健。 正当他准备再次挥舞铁锤时,只见林墨用出全部内力,找准时机,在黄鹤的手臂上转了一个弧度,硬生生将其切了下来。仅接着又是猛地一脚,竟直接踢碎对方的膝盖骨。 伴随着黄鹤的惨叫声响起,不仅拿着武器的手被切断,整个人也因重心不稳,从而向前重重倒下。 此刻,屋内黄鹤的惨叫声与老娘们的尖叫声相伴而出,响彻整个山寨。 这时,在门外把风的木瓜连忙跑了进来,急忙说道:“不好了少爷,有一大群人正朝这边赶来。” 第102章 西齐公主和亲? “啊…好汉饶命,咳…好汉饶命,要钱还是要女人黄某都有,千万别杀我。” 林墨并未理会黄鹤的求饶声,不慌不忙,一副戏谑的神情:“哟,来得还挺准时。” “去,将这头猪的嘴巴堵上,吵死个人。” 木瓜点点头,四下张望着,想在屋内找块破布,只是当他余光瞥到床上的老娘们时,不禁愣了一下。 林墨见这呆瓜好一会都没动静,抬手就是一脑门拍过去。 “你个憨批,一老娘们有啥好看的?赶紧的。” 说着,林墨指着还在尖叫的老娘们,不胜其烦地说:“你,快把衣服穿上,别教坏小孩子,真是的,都下垂成那样了还不自知。” 被林墨这么一指,老娘们赶紧捂住嘴,还不忘贴心地又拿出另一条肚兜交给木瓜。 木瓜憨笑道:“呵呵…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接过肚兜后,木瓜赶忙走到黄鹤身边蹲下身,往嘴巴里这么一塞,屋里顿时清静许多。 见这情形,林墨不可思议地问:“你..刚刚是想要这玩意?卧槽!我特喵还以为你突然开窍了。” 木瓜挠挠头,傻呼呼地说:“呵…少爷,这个大小正合适。” 林墨懒得搭理这个大聪明,见一群人冲了进来,抬腿又是一脚,把黄鹤另一条手骨踩断。 见到黄鹤此时的惨状,喽啰们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 有几个比较忠心的却也不敢轻易上前,站在原地大喊着:“大当家的。” 林墨扫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哼!不就一头猪嘛,瞧你们紧张的。” 林墨话音刚落,只听大门口又传一阵惨叫声。 随即费战的大嗓门也喊了起来:“龙主,你在里面吗?” 听到惨叫声并不是自己人的,林墨这才放下心,冲着外面回应,“在呢,进来吧。” 俄顷,只见费战已胡二娘压着另一个首领走了进来。 又听到烦人的声音,林墨刚准备开口,却瞧见木瓜又朝着床边走去。 见状,老娘们弱弱地说:“大爷…奴家就只剩下身上这件了,其他的都被大当家扯…扯坏了。” 林墨没好气地说:“滚回来,嘛呢?谁让你过去的?” “去,把小乙哥跟朱前辈找过来。” …… 画面一转,一行人来到宽阔的会议大厅中。 这时,五位清风寨头领就只剩下三人或跪或躺在大厅中央,喽啰们也全都聚集于此。 只见昨日那嚣张跋扈的二当家,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跪在林墨面前,疯狂磕头求饶。 他的脸上满是血污与尘土,混合着泪水与汗水,显得狼狈不堪。 那双曾经充满狠厉的眼睛此刻只剩乞求与恐惧。 “诚实郎君少侠,小的知道错了,我愿给您当牛做马,求您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吧!”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周围的喽啰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任何举动会触怒这位年轻的强者。 林墨轻笑一声,“呵…哎呀!二当家这是干嘛,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又岂会滥杀无辜呢。” “这样,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呃…你把这头猪近年来所犯的罪行一一道来,表现好的话,我不仅饶你一命,还让你继续做二当家。” “不过嘛,若是敢知情不报的话,那可就怪不得我咯。” 闻言,二当家立即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改口说道:“好…小的多谢大当家..属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这黄鹤他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当初老寨主那么器重他…” 说起来,这二当家还真是个实诚人,不仅把黄鹤的老底详细地讲出来,连撕肚兜的癖好都要讲解一遍。 林墨微微点头,淡淡地说:“哦,原来你们屠杀过那么多村庄啊,果然是干大事的人,不错。” “这样,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在场众人中,有哪些人是比较勇猛,杀人比较多的,你帮忙喊出来,我有重用。” 闻言,不需要二当家指出,一下子便站出来二十多号人,看上去似乎准备等着林墨封赏一般。 林墨朝着峡谷四人组点头示意,几人心领神会,走到这些人前面,简单打量一番。 突然,林墨率先发难,一把夺过对方武器,不到片刻功夫,二十多人尽皆被杀。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看得喽啰们全部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后退去,甚至隐隐有要逃跑的架势。 二当家吓得吞咽了一口唾沫,赶忙再次磕头,哭着说:“大当家,您可是答应过要饶我一命的,我真的把知道的全都说了。” 林墨轻笑一声,解释道:“诶..大丈夫一言既出,自然什么马都难追,我浪里小白条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向来信守承诺。” 听林墨如此说,二当家这才长舒一口气。 只见林墨咧着嘴,坏笑道:“不过嘛…”顿了顿,招手换来方才那个老娘们。接着说:“你看啊,这位大姐都被虐待成啥样了,两团肉被黄鹤那禽兽打得这么肿,你竟敢隐瞒不报?” “你可知,虐待妇女可是相当严重的罪责?” 最后,林墨摇头叹息一声:“哎!没办法,我平生最讨厌说谎的人。” 老娘们红着脸,轻声说着:“大..大爷…奴家天生就…” 老娘们话音未落,却见林墨已举起屠刀,刷地一下,手起刀落。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响起,二当家便已归西。 紧接着,林墨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极其高亢,大声喊道:“从今往后,清风寨我说了算,有意见的现在可以站出来?” 林墨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冷厉,手中长刀往外滴着血迹,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喽啰们闻言,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刀锋指向的目标。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与敬畏,交织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这位新主人的臣服。 短暂的沉默后,突然,一个声音颤抖着响起,“大当家英明神武,小的愿誓死追随!” 紧接着,陆续有人跪下,接连喊道:“拜见大当家。” 震慑完喽啰们之后,林墨便开始进行他的传销模式,说着什么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有酒一起喝之类的话。 然后很民主地让大家推举几名喽啰代表出来。 …… 皇宫内,金碧辉煌的大殿上,龙涎香袅袅升起,弥漫着一股庄严而神圣的气息。 百官分列两侧,手持笏板,神色各异。 随着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上朝”两个字后,百官纷纷下跪,朝着龙椅上的夏皇齐声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夏皇一声:“众爱卿平身。”百官应声答谢,随即便站起身。 夏皇似乎心情大好,面上挂着微笑,看向百官。 “众位爱卿,西齐使团不日便可入京,对于这次齐国公主与我南夏国和亲一事,朕甚是欣喜呀!” “启禀陛下,此次和亲之事若能成,可极大程度缓解北晋压力。” “陛下,和亲一事,请恕老臣斗胆提议,让所有未婚配的适龄世子与皇子皆参与西齐公主选婿。” 众大臣都纷纷表示附议。 夏皇面露喜色,轻轻点头应道:“呵…文相所言极是。” “朕听闻文爱卿嫡长子一表人才,文采出众,此次便一同参加选婿吧。” 第103章 不平等条约 闻言,文仲赶忙下跪谢恩:“老臣代犬子叩谢陛下隆恩。” 夏皇示意文仲免礼后,随即命司礼太监宣旨,让礼部与鸿胪寺负责接待和亲使团事宜。 然而,就是君臣沉浸在这份喜悦中之时,只见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急匆匆地走入大殿内,似乎很是急切,“报…陛下,飞燕关传来急报,北…北晋十万铁骑兵临城下…” 闻言,夏皇面色一凛,猛然站起身,面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 “什么?北…十万铁骑…” 那将军跪倒在地,双手托着一份急报:“陛下,这是兵部侍郎从飞燕关传来的详细急报。” 夏皇很是急切地说:“快…直接念来便可。” “是,陛下。” “七日前…北晋七王爷比克赞亲率十万铁骑,血屠雁山城,沿途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翌日,十万铁骑兵临飞燕关,欲强攻之时,叶元帅与叶将军与其展开激烈交战,虽守住城门,可叶元帅不幸身受重伤…” “随后,北晋七王爷派使臣进入关内,要求我朝…”说到这,那将军顿了顿,“要求我朝奉上十万两黄金,绢布十万匹,割让…两座城池,还…让六公主嫁入北晋。” “北晋声称不日便要进京,迎娶六公主。” 言罢,大殿之上,群臣哗然,议论声四起。 就在这时,高蒙的声音如同惊雷,眼中闪烁着不屈的火焰,胡须微颤,彰显着一位老将的决然与愤慨。 他猛地一掀衣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举过头,声音洪亮而坚定:“陛下…北晋铁蹄屡次践踏我疆土,屠我百姓,辱我国威,此仇不共戴天!臣虽已年迈,但一身热血尚温,愿当一先锋,誓死守卫国土,将北晋贼寇逐出我夏国疆界。” 高蒙一番话说得极为振奋人心,经他这么一说,大多武将们纷纷跪地请战。 “陛下,北晋国狼子野心,欺我太甚,臣愿请战。” “臣附议。” 武将们一腔热血,说的主战派官员无不动容,纷纷躬身附和着。 这时,文仲微微上前一步,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近年来,我朝与东夷、北晋小战不断,恰逢今年多处地区闹饥荒,百姓苦不堪言……” “北晋此时来犯,定是早有准备,倘若贸然出兵,恐于我国不利,还请陛下三思啊。” 文仲此话一出,文党一派纷纷附应。 闻言,张泰来向前一步,道:“陛下,此战已避无可避,自镇南侯战死沙场之后,北晋便屡屡犯我边境,烧伤抢掠,屠杀无辜百姓,国仇家恨,若不灭之,百姓会作何感想?倘若一味求和,长期以往,国将不国啊陛下。” “张御史此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若此番战败,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与北晋国一站固然在所难免,可如今我国势微,终究难敌北晋铁骑。” 闻言,张泰来指着文仲怒道:“文仲,你..怎可扬他国志气…” 文仲并未理会张泰来,继续与夏皇说着:“陛下,依老臣之见,不如先与其议和,静待时机,等日后兵强马壮之时,再给予对方迎头重击。” “文爱卿言之有理,”夏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环视四周,似乎在衡量每一个字的重量,“我国目前确实不宜轻启战端,百姓需休养生息,国力待复…” 夏皇话音未落,只见杨谨上前一步,急切道:“父皇,万不可答应此等丧权辱国之举啊!如若把六妹送与北晋和亲,无异于把她推进狼窝深渊,还请父皇三思啊。” 太子杨廷附议道:“是啊父皇,儿臣以为,虽可议和,但万不可割地和亲,北晋国乃蛮夷之地,若六妹嫁去,恐怕……” 四皇子杨知安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道:“太子与三皇兄此言差矣,常言道,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更何谈六妹乃是一国公主,如若仅是六妹一人前去和亲,能换来两国和平,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又有何不可。“ “虽说此乃下下之策,但作为公主,理当义不容辞,为父皇分忧、为百姓分忧、为我南夏国分忧。” 太子又道:“父皇,四弟之言,虽说句句在理,可儿臣认为此事尚有回旋余地,此次与西齐公主和亲之事若可顺利达成,届时,举两国之力,又何惧北晋蛮夷来犯。” 随即,朝堂之上便开始分为两派,喋喋不休地争辩起来。 夏皇被吵得无所适从,烦不胜烦,随即命太监扬起静鞭,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哎!朕乏了…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 一个多时辰后,当得知自己将要与北晋国和亲时,杨知雪心急如焚,呆滞许久后…眼泪无声滑落。 听到宫人来报,杨谨赶忙前往杨知雪的寝殿。 不多时,当杨谨踏进殿内,远远就听到令人心碎不已的哭声。 杨知雪看到杨谨过来后,直接扑进其怀中,声音哽咽。 “三哥,带雪儿出宫好不好,雪儿想找林公子,他一定有办法的。” “公子是对雪儿有意的,定然不会眼睁睁…” 杨谨连忙大声打断道:“雪儿,不可妄言。” 说着,杨谨便挥退一众太监与宫女们。 杨知雪情急之下,差点把林墨说出来。 要知道,公主偷偷与外臣见面生情,万一被有心人添油加醋,那可是重罪。 被杨谨斥责后,杨知雪这才后知后觉,急忙止住话语。 待寝殿内只剩兄妹二人后,杨谨便宽慰道:“雪儿,你莫要着急,三哥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你嫁去那等虎狼之地。” “呜…三哥,雪儿该怎么办,并非雪儿不愿为父皇分忧,只是雪儿早已心属林公子,此生非君不嫁…” 杨谨又何尝不着急呢,兄妹二人乃是一母所出,感情极为深厚,他也希望妹妹可以过得幸福,能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 “雪儿…你先别哭,三哥这便出宫,找林墨商议此事。” “你且放宽心,若父皇真的下旨把你送往北晋,三哥亦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宫。” …… 林墨这边也是忙得不行,解决完黄鹤后,一大堆杂事需要处理。 一直忙到晌午后才能稍作歇息,主要他也不能在这边久留,便把该交代的事全部讲清楚。 由于身上全是血迹,用过午饭后,他便准备洗个澡,还真是个爱干净的小男人。 待浴桶放好水之后,老娘们便待在一旁,似乎是想帮林墨沐浴的样子。 “大婶,您这是干啥呢?” 老娘们有些娇羞地说:“大..大当家的,奴家得伺候您沐浴啊。” “去去去,别想着占我便宜啊,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矜持一些。” 第104章 可怜的郑心瑶 “大当家…奴家手巧,保证把您服侍得舒舒服服。”说着,老娘们便伸手准备帮林墨宽衣。 林墨被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畏畏缩缩道:“我警告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可喊人了。” “大当家莫不是信不过奴家?其实奴家也是被那黄鹤掳来的,若您担心奴家会趁机对您不利的话,奴家可以只穿亵衣伺候您沐浴的…” 说着,老娘们作势便要解开自己的衣扣。 见状,林墨赶忙朝门外大喊道:“木瓜,死哪去了,赶紧的,快把这娘们给我弄走…” 被林墨一喊,不用木瓜进来,老娘们便悻悻离去。 …… 画面一转,一行人再次齐聚会议大厅内。 “几位前辈,往后你们便留在山寨,按我先前所说,修筑城墙、打造兵器…” 说到最后,林墨还不忘补上两件事。 “对了,把山寨名换掉,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它九霄门吧。” “还有,让寨里的人近期多做一些好人好事,把九霄门的名声打响,这样方可吸引一些江湖侠义之士加入。” 闻言,众人齐声拱手,道:“是,属下遵命。” “朱前辈,待我走了之后,便由你全权负责此间事务……” 交代完所有事宜后,林墨和木瓜便骑马下山,快马加鞭朝着临安城方向飞奔而去。 …… 林府,正厅内,杨谨正坐立不安地左顾右盼,焦急等待着林墨的身影出现。 “林夫人,子胥可曾说过几时回来?” “三…杨公子,妾身也不知墨儿去何处…” 一旁的小乔说:“杨公子,少爷今早出门时,说是要到城内各处看看。” 彩衣附和道:“呃…少爷给那些乞儿流民发放吃食去了,此时尚未归来,兴许是在潇湘馆观看表演吧。” 林墨昨晚便交代小乔,让她告诉母亲和彩衣,就说自己给乞丐送温暖去了,没想到彩衣还能自行脑补后续。 闻言,杨谨对一旁的四喜吩咐道:“四喜,你马上去一趟潇湘馆,倘若子胥真在馆内,速速回来禀告。” 四喜应是,随即连忙快步走出正厅,朝大门外走去。 …… 林墨一进城,便找了间成衣店,与木瓜一人置办了一件新衣。 若主仆二人一身黑衣回府,不小心被林母看到,怕是会引起没必要的麻烦。 为了以防万一,林墨还不忘把两匹马骑到集市上卖掉。 虽说完全没必要卖马,可林墨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跟随着内心的想法走。 不过话说回来,十八九岁之龄,饶是有些小聪明,有时亦不见得有多成熟。 卖完马,二人便不紧不慢地朝林府方向步行而去。 半个时辰后,当两人路过距离林府不远处的包子铺时,林墨突然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昨日与他拌嘴的少女,此刻正盯着刚出笼的包子怔怔出神,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对方似乎在吞咽口水。 “这位姑娘,菜包三文钱一个、肉包四文钱一个,要不…给您拿两个?” 少女摆摆手,尴尬道:“不用了老板,晌午吃得太饱。” “呃…你们这包子闻着味道还行,只可惜此刻我已吃不下了。” 少女话音刚落,肚子便发出怪异的声响,很明显,这是在为女子的谎言提出抗议之声。 当林墨听到这番交谈时,忍不住噗呲一笑,“哈哈…真是人才,这肚子可比嘴巴诚实多了。” 女子闻声看了过来,看到说话之人是林墨后,气呼呼地说:“哼!居然是你这登徒子,本少侠正要找你决斗呢。” 林墨轻笑道:“哈…你这熊孩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子龙叔叔见你年纪还小,姑且不与你一般计较,快去吃饭吧,可别饿出个好歹来。” 说着,林墨转身便继续朝前走去。 “喂,赵子龙,你给我站住。”少女边喊边追着林墨的步伐。 片刻后,直接张开手臂拦住林墨的去路,理直气壮地说:“你…你先等等,我饿了,借我十两银子应应急。” 闻听此言,林墨不禁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傻白甜少女。 “不是…我说大姐,您这是借钱还是打劫啊?” “你可知十两银子价值几何?我告诉你,普通百姓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当我和你一样二缺吗?” 女子似乎还真不知道十两银子的定义,听林墨这么一解释,气势便弱了几分,“呃…不然五两也行,待我寻到兄长后便还你。” 林墨不禁哑然失笑,随即看向木瓜,说道:“木瓜,给她四文钱,记住了,这失足少女与乞丐同样可怜,我们要一视同仁,能帮则帮知道吗?” 说完,林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少女,说:“姑娘,这钱你就不用还了。某位伟人曾说,让先富起来之人,去帮助那些没跟上来之人。” 紧接着林墨又是叹息一声:“哎!看你也怪可怜的,你呢,也别整日想着找我决斗了,昨日就是一场误会。” “这样吧,我就好人做到底,给你指条明路,吃过包子后,你就向右往前直走,经过灯笼店后,朝巷子拐进去大概三十米,那里有许多你这样的侠义之士,跟着他们,你便不用担心会饿着肚子。” 少女愣愣地接过四文钱,仔细品味林墨这番话,随后心里一喜:“许多侠义之士?难道说哥哥也身在其中?嗯…一定是这样的。” “哎!看来还真是错怪他了,其实..他人还蛮好的嘛。” 当她回过神之时,林墨已经走远了,随即她便朝着林墨的背影喊道:“赵子龙,谢谢你,来日我郑心瑶必当报答。” 随后,郑心瑶拿着沉甸甸的四个铜板走回包子铺,满心欢喜地说:“老板,给我拿个肉包子。” 方才郑心瑶与林墨的对话全部包子老板听在耳中,老板猜想对方也是个可怜的乞丐,便给多拿了一个。 也许是这条街的人受到林墨的熏陶,自从林墨高中解元后,他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好人有好报。 郑心瑶看着老板递过来的两个肉包,疑惑不解地说:“老板,你多拿了一个。” “呵…拿着吧,今日生意好,买一送一,吃吧孩子。” 看着郑心瑶诚实的模样,老板不禁腹诽道:“哎!受林解元的影响,如今连乞丐都如此实诚,真是不容易啊。” 吃过包子后,郑心瑶按照林墨的指引,来到巷子里。 当她走到巷子尽头时,侧头看到一间破旧不堪的房屋。 房屋大门敞开着,郑心瑶嘀咕着:“赵子龙说的便是这里吧?” “恩,应该是的…虽说环境不是很好,可爹爹常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紧接着,郑心瑶便跨入门内,嘴里喊着:“晚辈郑心瑶,听闻诸位英雄在此处齐聚,特来…” 话音未落,当她走进里面,看到屋内或躺或蹲或坐的一群人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饶是郑心瑶再笨,也能看得出来,这明显就是个乞丐窝嘛,谁家江湖侠士使用破碗当武器的。 这下可把郑心瑶气得不轻,跺了跺脚,大喊道:“啊!赵子龙,我跟你势不两立,你竟敢忽悠本小姐过来当乞丐….气死我了。” 第105章 骨子里的国仇家恨 当林墨与木瓜走进前院后,听到小虎呼唤声的杨谨赶忙站起身,快步迎了出来。 “子胥,你可算回来了,可让为兄一阵好等,快…我们进去说。”说着,杨谨拉着林墨便往正厅走去。 “啊?何事让杨兄如此心急?”林墨虽有些疑惑,可还是任由杨谨拉着。 见到母亲后,林墨赶忙打着招呼:“娘,孩儿回来啦…咳…今晨起得太早,忘了和您说一声便出门了。”林墨心虚地扯着慌。 林母微微一笑,责备且夹杂着关切,道:“这孩子,怎的现在才回来,在外面可有用膳?” 林墨憨笑着说:“呵…吃过了,与那些流民一同吃的,许多人蹲在路边一起用食,可香了。” “嗯…吃过就好,杨公子已等候你多时,你们聊着,娘就先回屋了。” 询问过林墨是否用食后,林母便带着彩衣与小乔往内堂走去。 片刻后,厅里便只剩下两对主仆。 林墨端坐在主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杨谨此番过来,早已决定向林墨坦白,于是便直接说道:“子胥,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是当朝三皇子杨谨。” 林墨最后一口水还未吞进咽喉,闻听此言,直接喷了杨谨一脸。 “啥玩意?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林墨语无伦次地说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表情甚至于还有些过于浮夸。 可心里却说着:“哼!你再接着装啊?在老子面前玩皇子微服私访这一套,整你也是你活该…只不过以后不能再光明正大欺负他…啧,真是可惜了。” 其实早在杨谨来林府道贺后,第二天林母便将其身份告知林墨。 不得不说,母子二人都是天生的演技派,在杨氏兄妹二人面前表现得天衣无缝。 但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且不说杨谨平常的言语中,时不时透露出皇宫内的事。 就单从杨知雪的样貌,文楚阳与张康对待杨谨的那种恭敬态度,林墨便能猜出一二。 杨谨被林墨喷了一脸茶水,非但没恼怒,反而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啊子胥,我并非故意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作为皇子,整日流连于市井之中,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林墨回过神,假装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道:“好你个杨三郎…不对,应该称您为三皇子殿下,枉我把你当成至交好友,你竟诓骗我如此之久,哎!终究是我林子胥错付了。” 杨谨慌忙解释道:“子胥,你别这样,你且听我解释,其实好多次我都想和你表明身份,奈何…” 林墨打断道:“别说了,你我之间隔着一道沟壑,身份有着天壤之别,林某贵有自知之明,心知不配殿下用真心待之。” “哎!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往日种种,且随风而去吧,这份友情,林某会将它埋藏于心,绝不会向旁人透露半分,今后,你我便相忘于江湖吧。” 此言一出,可把杨谨吓坏了,连忙站起身,声音拔高了几分,道:“子胥,并非我不想早些与你坦白,在杨谨心中,早已将你视为最珍视的挚友。” “当年林侯爷一事,终究是我们杨家有负于林家,子胥明明有着旷世之才,却甘于平凡六年之久,我怕向你表露身份后,你会因当年之事将我拒之门外。” “杨某一直想找个适当的时机,将一切表明,并非有意瞒之。” 杨谨将心底话一股脑地说出来,连大气都未曾喘一下。 闻言,林墨就更加难受了,颤抖着双手,指着杨谨,哽咽道:“原来殿下竟这般想我林子胥,连你也认为我是那等迂腐且肤浅之辈?杨谨啊杨谨,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到这,林墨站起身,抬头挺胸,双手抱拳,朝着皇城方向拱拱手,慷慨激昂地说。 “在下自幼便熟读圣贤书,忠君爱国四字早已深入骨髓。”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家父为国而战,为君王而战,乃是一种荣誉,我为家父而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个人得失荣辱,比诸国家利益,那是微不足道的,我林墨自小受家父熏陶,又怎会不知晓此间道理。” “原以为你杨三郎是懂我的,如今看来…哎!不提也罢。”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想着:“哼!不恨你们杨家才怪,什么玩意,我呸…” 杨谨慌了又慌,但一想到杨知雪将要与北晋和亲一事,只能先言明这件事,晚些时候再行认错。 “子胥,杨谨知错了,却是我杨三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番过来,是想寻求子胥帮忙,恳请子胥先听我把话说完,之后,我杨谨任君打骂,绝无二话。” 林墨显然入戏太深,道:“罢了,待明日我便进宫辞去官身……” 说到此处,林墨似乎才回过神,愣了愣,道:“啊?找我帮忙?呃…我就一小小七品官,又能帮上殿下什么忙?” 杨谨连忙把林墨拉到一旁坐下,道:“子胥,你有所不知,今日朝会上……” 紧接着,杨谨便把今日朝堂上的两件大事详细讲了出来。 当他说过北晋国要求割地赔款、甚至要让杨知雪和亲时,林墨直接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北晋国当真欺人太甚,战,必须战,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坚决不能议和。” “你且细想一下,倘若此次答应如此丧权辱国的要求,北晋蛮夷便真能答应与我国和平共处吗?” “六年前那一战,割地赔款,到如今林某依旧记忆深刻,这些主和派当真没脑子吗?” “北晋国狼子野心,意图慢慢吞食我南夏,若每次兵临城下便让我国割地赔款,迫使我朝国力日渐消弱,待他日无力反抗之时,便取而代之,如此明显歹毒的计谋,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察觉吗?” 杨谨叹息一声,无奈道:“子胥所言,可谓是一针见血,可若要与之全面开战,我朝确实并无胜算,且百姓还要遭受战乱与苛捐杂税之苦。” “父皇一向爱民如子,实在不忍百姓…” 林墨直接打断道:“放屁,其他地方的百姓就是百姓,那雁山城一整座城池的百姓呢?” “苛捐杂税,哼!真是可笑,并不是林某有着仇富心理,就说朝廷那些重臣,单拎一个出来,哪个不是富可敌国。“ “近些时日你也看到了,那些官员子弟在潇湘馆一出手便是上千两银子,你可知一千两银子能养活一整个村庄不知多长时间。” “若是开战,便让这些贪官污吏捐钱,我建议让朝廷设立监察员,只要稍微查上几个大贪官,何愁没有粮饷,一味剥削百姓那才是不明智之举。” “至于兵力,那就更简单了,国家危难之际,全民皆可为兵,我南夏国不是武林高手众多吗?发布悬赏,让他们报效国家,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我南夏国人数比之北晋多过一倍不止,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其淹死。” 林墨这些话皆是发自肺腑,可能是骨子里对北晋的那种仇恨被激发,故而才如此愤慨不已。 第106章 林墨的解决之法 杨谨高呼道:“说得好,听君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 可就在下一秒,杨谨又是轻叹一声:“哎!子胥此计虽妙,可若真要实行,又岂是一朝一夕便可促成?” “朝堂之上,有将近一半的官员主张议和,那些人从骨子里就惧怕战争、畏惧北晋,又何曾真正为百姓想过,考虑国家利益。” “若无法从根本上说服父皇,动摇主和派,今日你我这番言语,也只是空谈罢了。” “至于子胥说的严查贪官,筹备军饷之事更是难上加难,且不说设立一个新的部门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人力与钱财。眼下北晋使团不日便要进京,光是时间问题便无法解决……” 林墨冷笑一声,道:“说服陛下?说服文武百官?” “说句大不敬之言,我南夏国莫非是陛下的一言堂?要战、要和又岂是百官说了算。” “孟子曰,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换而言之,这天下由百姓做主,既然朝堂上出现分歧,犹豫不决,为何不询问百姓的意见?” “你今日不是过来寻我解决和亲问题吗?那我告诉你,这便是我的解决之法。” “至于如何从百姓口中得到答案,那倒也好办,将此事张贴于大街小巷,告知百姓,若百姓愿战,陛下与议和官员焉能不顾民声?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议和?” “同理,若百姓同意议和,不愿看到战争发生,那此事便已成定局,再过干预,只会激发民怨。” 言罢,林墨顿感口渴得不行,随即又回到主位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猛灌下去。 已将近两天一夜未眠,早就困得不行,而木瓜早已斜靠在石柱上打起瞌睡。 沉默许久后,杨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双眼一睁,猛地站起身,大声说着:“我懂了,我已知晓应当如何处理此事了。” “谢谢你子胥,汝之才能,果然世所罕见,旷古绝今。” “杨某这便先告辞了,待明日我再过来负荆请罪。”说完,杨谨便与四喜告辞离去。 见杨谨走得如此匆忙,林墨赶忙喊道:“喂,这就走啦?那什么…赔礼就成,请罪就不必了…” 待杨谨走后,林墨哈欠连天,站起身,走到木瓜面前,淡淡说了句:“开饭了。” 果然,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方才林墨与杨谨说得再大声都没能吵醒木瓜,仅是一句“吃饭了”,木瓜便自然而然地醒来。 随即,林墨没好气地往木瓜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又白了他一眼,“滚回屋里睡去,你可真行,站着都能睡着。” …… 杨谨这边一回到永安宫,便让四喜召集心腹议事。 将近一个时辰过后,他才走出寝宫,往御书房走去。 抵达御书房前,杨谨停下脚步,整了整衣襟,眼神坚定,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犹豫一并吸入胸腔,两旁的守卫见是杨谨,连忙行礼让路。 步入房内后,只见夏皇正伏案批阅奏章,杨谨不知怎的,总觉得父皇看上去,有些略显孤独。 他缓缓上前,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言罢,他抬头,目光与夏皇深邃的眼神交汇。 夏皇一抬眸,看到杨谨此时的穿扮,淡淡道:“来啦,可是一下朝便寻林墨去了?” “依你的性子,时至此刻才过来,怕是找他出谋划策去了吧…” 这些时日以来,每每杨谨回宫后,都会过来找夏皇说起林墨的事,以及他所作的新诗词。 就连兄妹二人每次出宫寻找林墨游玩,夏皇都是默许的。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确实是去寻求林墨解惑。” “不仅如此,儿臣今日已向其坦白真实身份。” 闻言,夏皇放下御笔,表情似乎有些急切,但并未失仪,从容地轻笑一声,道;“哦…你且细细说来。” 紧接着,杨谨便把今日与林墨所说之言,详细讲了出来。 只是最后林墨说的解决之法,杨谨一字未言,那番言论确实有些藐视君王的意思。 杨谨怕惹怒圣颜,便没敢道出,而且此法他自己派人暗中进行。 待杨谨言罢,夏皇仔细回味着,嘴里轻声念着:“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好一个忠君爱国的林子胥,随口吟诵便是千古绝句。” 随即夏皇又是轻叹一声,淡淡说道:“哎!只可惜他还是过于年轻了。” “成立监察员、严查贪官、全民皆兵,这些在朕看来,无一不是纸上谈兵之举,倘若再给他几年时间成长,或许他真能改变我南夏国现状,于目前而言,他也仅是空有一腔爱国热血罢了。” 杨谨想到林墨最后说的那番话,便再次躬身说道:“父皇,儿臣欺瞒林墨这么久,又误解他心存怨气多年,儿臣想着明日登门向他赔礼道歉。” “今日见他那般生气模样,儿臣心中不甚愧疚,今日说到最后,他曾扬言,明日要进宫辞官,当一平常百姓,自此平淡一生。” 一听这话,夏皇似乎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说道:“什么?他竟…老三啊,你明日定要好生与他致歉,万不可让他辞官,此等大才,若不能为国效力,那将是我南夏国的重大损失啊。” 杨谨弱弱地说:“父皇,您说的孩儿又何尝不知,只是儿臣近年来混迹于民间,时常接济百姓,永安宫内……” 堂堂一国皇子,竟然哭穷,言下之意,杨谨这是想跟老子要钱了。 闻言,夏皇微微一怔,仔细想了想,随即看向一旁的老太监,吩咐道:“韩公公,去把铁环软锁甲取来。” 随即看向杨谨,“老三啊,这软锁甲价值连城,万金难求,明日便以你的名义,将它赠予林墨吧,切记,务必与之交好。” 闻言,杨谨面露狂喜之色,赶忙恭敬道:“多谢父皇恩赐,儿臣必定谨记父皇教诲。” 这父子二人知道林墨爱财,都想着投其所好。 作为皇子,杨谨其实还没方堂、张康、文楚阳等人混得开。 不搞点外快的皇子其实并不富裕,宫中每月的例银除去日常开支,本就所剩无几。 …… 入夜后,宰相府内灯火摇曳,文楚阳踏着略显踉跄的步伐走进府中。 近些时日,文楚阳皆在外买醉,苏画当众向林墨表白之事,于他而言,好似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他体无完肤。 刚跨过门槛,一阵凉风拂面,似是能吹散几分酒意。 见文楚阳回来,管家匆匆迎上前,低声禀告:“公子,老爷特意嘱咐,让您回府后直接去书房见他。” 闻言,文楚阳脚步一顿,他轻揉眉心,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为清醒。 随即转身,沿着曲折的回廊,一步步向书房走去。 文楚阳刚踏进文仲书房,忍不住打了个酒嗝,“爹,您找我何事?” 见文楚阳这副模样,文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怒道:“你…真是岂有此理,你说你现在这样像什么话?” “我平常都是怎么教你的,整日不是饮酒作乐,便是围着苏画打转。” 第107章 来自南夏人民群众的力量 听文仲提到苏画,文楚阳双手紧攥,胸中怒火再次燃起。 但在父亲面前,文楚阳也不敢无故发怒:“爹,今后孩子不会再执迷不悟,她苏画就是个荡妇,配不上孩儿。” 闻言,文仲微微一愣,他本就想让文楚阳放弃苏画,转而应对西齐公子和亲之事。 随即文仲有些欣慰地说:“你能及时醒悟,总算没白费爹给你争取来的机会。” 文楚阳疑惑不解地看着文仲,“爹,什么机会?” 文仲淡淡一笑,道:“西齐公主要与南夏和亲,使团不日便要入京,此次陛下特意让你一起参加选婿。” “此次过来和亲之人乃是西齐***霍语凝,传闻此女文武双全,其样貌在四国当中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最近这段时间爹会设法为你造势,若此番你能得到西齐公主的青睐,咱们文家必能更上一层楼。” 闻言,文楚阳像是释怀了什么,随后躬身道:“是,孩儿自当竭尽全力,定然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 隔天,大朝会上,文武百官再一次因为议和一事再次议论纷纷。 夏皇眉头紧锁,当他正欲开口之际,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守门将军快步来到大殿上,很是焦急地说道:“启禀陛下,皇城外突然涌入了一大群百姓,情绪激昂,齐声高喊着“打倒北晋蛮夷,誓死扞卫国土”的宣言,随着呼声越来越大,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此言一出,朝堂内一片哗然,仔细听的话,那些呼喊声似乎隐约可闻。 夏皇的脸色愈发阴沉,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扶手,看着一旁的老太监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即刻派人去查。” 不多时,老太监去而复返,手上拿着一张宣纸恭敬地呈给夏皇。 当夏皇看到宣纸上的内容后,顿时一阵气急,怒斥道:“又是这个红领巾,一个江湖人士,竟敢妄议国家大事,真是岂有此理。” 随后夏皇面向百官,“禁卫军统领何在?” “臣在。” “去,率领禁卫军前往宫城门口有序疏散群众,切记,万不可伤害百姓。” “微臣遵旨。” …… 林府,小院里,此时林墨正与彩衣做着不可描述的事。 “彩衣,你还行吧?千万不要勉强。” “我行的少爷,您尽管用力便是,彩衣能坚持住的。” “好吧…那少爷开始咯。” 许是林墨太过用力,只听彩衣“啊”了一声叫了出来。 见状,林墨微微有些紧张:“没事吧彩衣,是不是弄疼你了?” 彩衣哽咽地说:“彩衣不疼的,少爷…彩衣是不是好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林墨心疼地说:“真是的,都流血了还说不疼。” 说着,林墨便牵起彩衣的小手把血吸出来。 “行啦,剩下的少爷自己弄,你去旁边歇着吧。” 片刻后,彩衣眨巴着眼睛,有些不解地询问道:“少爷,琵琶很多地方都有卖的,您干嘛要自己做?” 林墨淡淡一笑,道:“呵…彩衣啊,这叫吉他,和琵琶有着很大区别的。” “明日少爷便要去潇湘馆提亲,娘说了,让我挑样信物送给诗雨,可是,她似乎什么都不缺,少爷便想着亲自做样礼物送给她。” 彩衣有些羡慕地说:“少爷真好,若是莫馆主看到这把琵…吉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墨下意识地说:“这有什么,待我们成亲时,少爷亲手给彩衣做更好的礼物。” 闻言,彩衣小脸一红,“少爷,彩衣去帮夫人裁布了。”说着,捂着滚烫的脸颊快步走出院子。 林墨说话之时并未抬头,也就没看到彩衣羞怯的模样,接着埋头苦干。 原本林墨今日应该前往翰林院述职的,可明日便要去潇湘馆提亲,索性再旷工几天。 毕竟他是真的对当文官没什么兴趣,大不了扣俸禄嘛,如今他又不缺那三瓜两枣的。 …… 晌午过后,杨谨再次过来拜访,当林墨见到他仅是拿着一个小锦盒过来之时,显然有些失望。 心说:“这家伙还是这么抠,好歹是个皇子,怎么说也得整个十万、八万的登门赔礼吧,哎,啥也不是…” 于是,林墨淡漠道:“殿下随便坐吧,要喝茶自己倒。” 见林墨显然还在气头上,杨谨尴尬一笑,道:“呵…子胥啊,今日为兄是特意过来负荆请罪的。” 见林墨没有搭理自己,杨谨便打开锦盒,把里面的铁环软锁甲拿了出来,道:“子胥,这件软甲是为兄特意为你准备的赔罪礼,你看…” 闻言,林墨眉眼微微一抬,当他余光瞥见软甲上面的金丝之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态度立马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赶忙站起身,接过杨谨手中的软件仔细研究起来。 “哎呀呀…瞧瞧这材质,这做工,咳…这小背心可以啊。” 杨谨笑着解释道:“子胥啊,这软甲名叫铁环软锁甲,万金难求。穿上它之后,便可刀枪不入、水火难侵,乃是不可多得的无上至宝。” “这宝物可是昔年外邦进贡的珍品,其价值无法用金银估量,我敢说,整个南夏国只此一件,你看这……” 此言一出,让林墨震惊得无以复加,直接当场脱掉外衣,将其穿在身上,深怕迟上一秒,杨谨就后悔了。 重新穿上衣服后,林墨轻咳一声,道:“咳…杨兄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你也是有苦衷的嘛,能理解的,这段时间委屈杨兄了,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与在下相处。” “呃…那什么,恰好我要去一趟潇湘馆送书稿,今日便由杨兄最东,你我去馆中小酌几杯如何?” 杨谨微微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林墨,心说:“呃…这就好了?早知如此,昨日直接向父皇求一宝物送过来不就行了?” “子胥啊,你当真不生气了吗?” 林墨微微一笑,“呵…杨兄说的什么话嘛,你我二人情同手足,手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是吧?” “呃…那咱们这就潇湘馆走起?今日高低得点上两壶桃花酿。” 说着,林墨便吩咐木瓜备车,拿上书稿后便前往潇湘馆。 …… 去往潇湘馆的路上,街道两旁人声鼎沸,百姓三五成群,或驻足交谈,或匆匆行走间也不忘交换着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北晋的军队已经越过了边境,直奔咱们南夏的边境重镇而来!”一位面容焦急的老者对着周围的邻居低声说道,眼神中满是对战乱的恐惧。 “是啊,听说那边的百姓已经开始逃难了,咱们这里怕是也安稳不了多久了。”一位中年妇人手里提着菜篮,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别瞎说,那些告示上明明说着我们南夏国战败,北晋要求我国无条件送出十座城池,五个公主,不然百万铁骑就要挥军南下。” 第108章 小愤青陈长生 底层百姓就这样,听风便是雨,可说到底,谁会甘心自己的国家被侵略。 今日城内张贴纸张之事,林墨早已知晓,而始作俑者他也能猜到是谁。 车厢内,林墨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双眼紧盯着杨谨,不禁腹诽道:“哼!好你个杨三郎,本少爷好心给你出主意,你居然盗用我的署名,真是可耻…” 杨谨被林墨看得有些发怵,似乎急于辩解一般:“呵…子胥啊,你说这红领巾还真是不凡,仅凭一些纸张便能引发百姓共鸣,如此看来,这议和之事应该会暂时搁置,说不定会就此作罢。” 林墨冷笑一声,故意调侃道:“哦,我还以为此事乃杨兄所为,怎会突然冒出一个红领巾?能第一时间知晓朝廷大事,莫非他是朝中官员?” 杨谨的神情略显紧张,有些心虚地解释着:“子胥可莫要打趣为兄,杨某又怎会是红领巾呢,为兄认为,这红领巾应是一位江湖英雄。” “在江湖中,能人异士不知凡几,这北晋大军压境又不是什么朝廷机密,许是武林高手从关外传来,这才被红领巾知晓…” 林墨假装恍然,然后轻叹一声:“哎!虽说此举能引起百姓共鸣,让陛下与百官知晓民意,可终究还是做得有些不足啊。“ 闻言,杨谨似乎有些急切,赶忙问道:“哦,不知有哪些不足之处?还望子胥不吝赐教。” 林墨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倘若我是红领巾,定会仔细打听主和派到底有哪些人,然后写在宣纸上,将之公诸于众。” “你想啊,要是百姓知道这些人一味求和,臭骂他们一顿都是轻的,无条件答应割地赔款送公主,这与卖国有何区别?” “倘若那些主和派经受不住百姓的谴责,说不准就改变主意了,如此,岂不是更加万无一失?” 闻言,杨谨不由得眼前一亮,暗暗记下林墨所言。 就在这时,车厢外又传来一阵阵叫喊声,听上去似乎人还不少。 “打倒北晋蛮夷,誓死守卫国土。” 听这口号喊的还挺整齐,让林墨不禁有些佩服领头者,随即打开车窗看了过去。 就这一看,让林墨心头不由得一震,那场面看上去,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些战争片一般,学生为了反抗列强,组织游街那种感觉。 当林墨看到领头的俊俏书生之时,隐隐有种错觉,心说:“莫非他也是穿来的?” 随后林墨问道:“杨兄啊,这游街人群中,走到最前头的那名书生你可认识?” 看到这番景象,杨谨甚是动容,不禁对领头之人投去赞赏之色。 “呃…此人为兄确实有些印象,好像是国子监祭酒陈庚、陈大儒之孙,名唤陈长生,今科秋闱以第二名的成绩得中举人之身,比子胥还要小上一岁。” “他的才华比之文楚阳可要胜过太多,只是平常深居简出,不似文楚阳那般,故意在人前卖弄。” 林墨口中嘀咕着:“陈长生…大儒之孙。” 紧接着,林墨朝外面喊着:“木瓜,在前面停下。” 待马车停下后,林墨便走出车厢,直接跳下车,朝人群中走去。 杨谨不明所以,呼唤道:“喂…子胥,你等我一下。”说着,杨谨也跳下车,跟了过去。 …… 片刻后,林墨走入人群,来到陈长生面前,轻声说着:“hao are you?” 见到来人是林墨之时,陈长生似乎有些欣喜,赶忙拱手行礼道:“原来是林解元,真是失敬了,林解元可愿加入我们?为我南夏国略尽一份微薄之力。” 见陈长生听不懂英语,林墨继续说道:“呃…陈兄是吧,不知陈兄可会唱跳rap打篮球?” 见对方还是没听懂,林墨这才放弃,方才差点以为他乡遇故知了。 陈长生有些不解地说:“呃…篮球是何物?在下有些孤陋寡闻,不知林解元说的打篮球乃是何意?” 林墨这下就有些被噎住了,轻笑道:“呵…没什么,在下只是想问问陈兄,要不要一同前去潇湘馆唱歌跳舞。” 此话一出,陈长生顿时气急,怒道:“哼!正值国家危难之际,林解元怎可贪图个人享乐,你我寒窗苦读十余载,不就是为了报效国家,为百姓谋福祉吗?” “想不到林解元一朝中举,便已失了本心,枉你被世人称为南夏国诗仙,却也被世俗之事污染至此。”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林解元让开,莫要阻挠我等为民请命…” 陈长生这番话直接把林墨整懵了,双眸一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杨谨还以为林墨要与陈长生干架,赶忙把林墨拉到一边,让开路。 陈长生与一众书生鄙夷地看着两人,冷哼一声,然后继续喊着口号,朝前方走去。 林墨就很莫名其妙,没好气地说:“嘿…那孩子方才是不是骂我来着?我招惹他了?” 杨谨叹息一声,道:“哎!我说子胥啊,就算你欣赏陈长生的才华,有心与他结交,可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邀请对方一起饮酒作乐吧。” 林墨这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简直郁闷至极。 “啧…这小愤青,如此愤世嫉俗的吗?哎!算了…”林墨叹了口气,随即与杨谨再次坐上马车,朝潇湘馆而去。 …… 话说,自从飘香院的事件发生后,夏皇命人严查各处青楼,这让临近三座城池的烟花之地叫苦不迭,所有青楼画舫的生意可谓是一落千丈。 如此一来,各处艺馆与茶楼的生意可就成了最大受益者。 其中生意最好的就是潇湘馆,有了许多新节目的加持,馆中生意十分火爆,几乎每日都是座无虚席。 不多时,林墨与杨谨便到了潇湘馆门口。 作为准姑爷,就算生意再火爆,馆中总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如今在潇湘馆,林墨可是有着自己的专属雅间,只是他不自知罢了。 两人刚走进馆内,张康便笑着迎上来,乐呵呵地说:“呵…你们可算过来了,我都等候你们多时了。” “啊?你特意在门口等我们?” 张康应道:“是啊林兄,方才我去府上寻你,门房说你们过来此处,我便寻了过来。” “咱们进去吧,今日由我做东,尽管敞开了喝。” 有人抢着买单,林墨自然不会客气,刚一进门,便有婢女带着他们上了二楼雅间。 进入雅间后,林墨便说道:“你们先点菜,我先过去找诗雨姑娘说点事,很快便回来。” 第109章 纳征前夕的社死场面 杨谨是知道林墨要去找莫诗雨送书稿的,随意点头应了一声。 林墨刚迈开步伐,却突然想到,自己似乎还未告知杨谨,明日下聘之事,于是微笑道:“对了,差点忘记告知二位,明日一早,我便要过来潇湘馆纳征,二位若是得空的话,明日记得过来府上喝杯水酒。” 告诉他们这件事,一来是想讨要礼物、而来嘛,是怕杨谨到时候说自己没义气,连订亲都要瞒着他。 在这个时代,迎娶正妻是很繁琐的一件事,总共分六个阶段。 第一步是纳彩,也就是通过媒人向女方提亲。 第二步则是问名:在得到女方的应允后,便询问其出生年月日以及闺名,以便进行合婚。 然后依次是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林墨与莫诗雨算是一步到位吧,直接到了纳征这一步,毕竟二人早已合过八字,便可省去其中两个步骤。 所谓纳征,是指男方准备聘礼,送到女方家中,算是正式订下婚约。 闻言,杨谨与张康皆是一震,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张康还好,可杨谨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呵…子胥莫不是又在说笑?” 林墨顿了顿,随即正色道:“呃…婚姻大事,又岂能当成戏言,在下怎会拿这种事说笑。” “不是…若子胥明日便要纳征,那这些时日,为何府上未曾忙于聘礼之事?近几日杨某都在林府,府内看着与平常并无不同之处啊。” 林墨笑着挠挠头,解释道:“呵…其实我娘早在半月前便已备好聘礼,杨兄你是知道的,府上比较清贫,也就没有太过铺张…” “其实若不是因下聘之事,我今日便去翰林院述职了。” 张康笑呵呵地说:“哈哈…真是恭喜林兄了,明日在下必定备上厚礼,前往府上讨杯酒喝。” 林墨拱手作了一揖,说道:“多谢张兄厚爱,明日在下定大摆宴席,好生招待二位。” “那先这样,在下先把书稿拿去交给诗雨姑娘,待会再与二位把酒言欢。” 张康打趣道:“林兄明日就要订亲了,怎的还叫诗雨姑娘呢?” “呃…叫习惯了,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哈…行吧,林兄且快去快回,一会带嫂子一道过来,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得让嫂子送上两坛桃花酿表示一下吧?” 闻言,林墨不禁尴尬一笑,“呵…那我问问看,只是不知馆中是否还有桃花酿。”说着,林墨便快步走出雅间。 待林墨离开雅间后,杨谨这才回过神,脸色逐渐暗沉下来,眉宇间紧锁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随后站起身,双手背负在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雅间外。 杨谨看着楼下舞台的表演,缓了好一会,最终轻叹一声,口中呢喃着:“哎!雪儿啊,看来你与子胥终究还是有缘无份,三哥也不知该如何帮你,身在帝王家,是无法左右自己的婚姻大事的,希望你能想开一些吧…“ …… 转眼间,林墨便走到莫诗雨的专属厢房门口。 听到林墨过来消息,莫诗雨心中不甚欢喜,连忙吩咐小碟关上房门,便坐到梳妆台前,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换上她觉得最好看的衣裙。 不多时,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缓缓开启,岂料莫诗雨一开房门,眼前便出现林墨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由于莫诗雨开门时有些急切,并不知晓林墨就在门口,手足无措下,直接撞进林墨怀里。 林墨说着“小心”,下意识伸出双手,一把搂住了莫诗雨,一只手扶住肩膀,另一只手恰好搂住对方的腰肢。 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让彼此都忍不住心跳加速,两人的双颊皆是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 直男林墨可从未与异性如此亲密过,当他的手掌无意识触碰到莫诗雨腰肢以下的敏感部位时,直接吓了一跳。 由于担心自己太过失礼,林墨便轻轻出力,赶忙推开莫诗雨。 莫诗雨本就没站稳,而且还沉浸在羞怯中,被林墨一推,“啊”的惊叫一声,正欲向后倒去。 见状,林墨再次下意识地抓住莫诗雨那软弱无骨的小手,把她拉了过来。 就是这一拉,更加儿童不宜的画面随之而来。 莫诗雨身材高挑,只比林墨矮了小半个头,被林墨拉了回来,正好嘴对嘴贴在一起。 这一幕仅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两人大脑皆是一片空白,四目瞪圆,相互交换着眼神。 林墨率先回过神,正欲再次推开莫诗雨时,却见莫诗雨赶忙张开双手,环抱住林墨,她可不想再次面临摔倒的危险,然后被林墨…… 片刻后,二人终于松开彼此,林墨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站直身子,低着头,不敢直视莫诗雨。 口中支支吾吾地说:“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冒犯姑娘的…对不起。” 原本莫诗雨也是羞得不行,同样低着头,却在听到林墨的道歉后,这才抬起头。 当她见到这副模样的林墨后,忍不住“噗嗤”一声,捂嘴轻笑着。 随即,莫诗雨问道:“公子过来,可是有事想和诗雨说?” 闻言,林墨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叠手稿,轻声说着:“哦对…是..这样的,这些是白蛇传下册的手稿,我特意拿过来让姑娘先过目。” 林墨说话时,还是一直低着头,直到莫诗雨接过手稿后,林墨作势便准备逃离此处。 当林墨正欲转身之际,莫诗雨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衣袖,轻声说:“公子别走,呃…诗雨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能否请你随诗雨进屋再叙?” 婢女小碟全程都在看戏,可能是这出大戏太过精彩,让她太过入迷,直到莫诗雨说要让林墨进屋一叙,小碟这才说道:“小姐、姑爷,奴婢先去雅间招呼两位公子…” 小碟说完,微微一欠身,掩面偷笑着,赶忙走出厢房,接着快步远去。 开玩笑,不花钱就能看的戏份都已结束,接下来可是要付费的,她可不敢留下来。 听到莫诗雨有很重要的事要与自己说,林墨只能硬着头皮,任由她拉着衣角走进屋。 两人一进房内,莫诗雨便转身关上房门,直接把门拴插上。 见此情形,林墨就更加紧张了,大白天锁上房门,孤男寡女,怎能让人不多想。 “她这是…莫非她想…怎么办、怎么办。不行,这种事应该新婚之夜再…我必须阻止她,一定要理智…” 短短几个呼吸间,林墨便想了十几种婉拒莫诗雨的理由。 关好房门后,莫诗雨便招呼林墨来到桌案旁坐下。 随即,莫诗雨缓缓说道:“公子,我们明日便要订亲了,有些事…” 林墨轻咳一声,连忙打断道:“咳…姑娘务必冷静一些,在下觉得..这种事不必急于一时的,还望姑娘莫…” 只见莫诗雨直接伸出双手,握住林墨的大手,再一次肢体接触,让林墨不由得夹紧双腿,身体僵直,浑身紧张的直发抖。 “公子,关于诗雨的身世,今日诗雨想着一一告知公子。” 闻言,林墨微微一愣,微微抬起下颌,道:“啊?原来姑娘是想说自己的身世啊?” 第110章 莫诗雨的身世 “呃…其实说起来,的确是我高攀姑娘了。” “至于姑娘的身世,我也曾好奇过,不知…” 林墨担心莫诗雨会询问自己方才为何会那么说,于是便直奔主题,问起身世。 莫诗雨深情地看着林墨,说道:“林朗不必妄自菲薄,自打第一次遇见林朗时,诗雨便以芳心暗许,若此生能与林朗相守到老,便是诗雨最大之幸。” 莫诗雨一口一个林朗,叫得林墨浑身不自在,似乎有许多蚂蚁在身上啃食一般,酥痒的不行。 见林墨沉默不语,莫诗雨便开始说起她的身世。 只见她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哎!说起来,诗雨的身世倒是与林朗有几分相似之处。” “诗雨原是宁州福平县人士,家父曾官拜福平知县,名唤莫友良。” “十年前,家父多次上书弹劾宁州刺史贪赃枉法,可却屡屡碰壁,因无意中被宁州刺史得知此事,故而设下奸计,害家父锒铛入狱。” “我外祖父乃是越州首富,四处奔波散财,可终究还是未能救出父亲。” “无奈之下,我娘便辗转来到京城,敲响登闻鼓,硬生生扛了五十下板子,告上太极殿。“ “娘亲身子本就娇气,可还是硬挺着向陛下阐述冤屈,离开皇宫后,当日便驾鹤西去。” 说到这,莫诗雨两行清泪无声落下,亲人离世,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沉重无比的打击。 林墨听着很是动容,抬起手,用衣袖轻轻帮她拭去眼角泪水。 “那后来呢?你父亲沉冤得雪了吗?那刺史又如何?” 莫诗雨哽咽着点头、又摇摇头,继续说着:“我娘告完御状后,陛下便命人彻查父亲所犯之案,谁知那刺史心狠至极,买通牢房中人,把家父害死在监牢之中。” “虽说最后父亲沉冤得雪,那些歹毒之人也受到应有惩罚,可父亲与母亲终究…” “我外祖父只有娘亲一个孩子,闻听噩耗传来,便一病不起,自此以后,诗雨便再没了亲人,虽有万贯家财,可却…” 直到莫诗雨讲完所有事情后,眼泪已是止不住地流淌,靠在林墨肩膀上,泣不成声。 林墨不知怎的,像是能够共情一般,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刺痛,吸了吸鼻子,把莫诗雨拥入怀中。 “不哭了,那些不好的事都已过去,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亲人。” 闻言,莫诗雨甚是感动,抱着林墨,紧了紧双手。 莫诗雨本名莫潇湘,之所以来到京都,改换闺名,也是为了远离伤心地。 许久过后,林墨才打开房门,前往雅间走去。 …… 临安东城门,在文仲的安排下,文楚阳从晌午前便来到这边给流民施粥。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日的流民与乞丐似乎消失了一般,竟少得可怜。 准备的稀粥与馒头竟连一半都分发不出去。 这时,有三五个乞丐走了过来,每人刚领了一个馒头,便有另一群乞丐走了过来,赶忙说道:“诶…西城那边又有几个举人老爷在发米粥和铜钱,咱们赶紧过去吧。” 闻言,文楚阳有些气急,他都不明白了,为何如今连施粥都变得如此内卷。 只听他当即叫住了几人,道:“诸位且慢,在下文楚阳,乃上届科举解元。” “楚阳不才,不忍看到百姓疾苦,今日不仅为大家发放吃食,还为每人提供五文铜钱,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文楚阳这么说,有些乞丐便折返回来,而有些则是不屑地说:“切,有钱了不起吗?人家那边是在组织百姓游街抗议北晋侵略,似这等爱国之举,就算不给钱也得去啊。” “走吧,万一去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这时文楚阳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他老子可是主和派的为首者,你让他如何组织爱国运动嘛。 …… 另一边,被林墨忽悠去当了乞丐的郑心瑶,原本今日饿着肚子正寻找自家哥哥的身影。 岂料幸运之神降临,走了好几处地方,竟遇到几波施粥送铜钱的好心人。 于是她便往自己脸上抹了抹泥土,装扮成流民模样,混了两顿饱饭。 当然,既然承了情,作为江湖儿女,她自然也加入了游街队伍中。 西城门附近的茶摊中,几位身着劲装、面容刚毅的江湖人士围坐一旁,低声交谈,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疲惫。 这时,一名中年人抿了一口茶,压低声音道:“郑公子,你这消息确实可靠吗?这些时日来,咱们几乎走遍了整个临安城,可连影阁的半分足迹都寻不到。” 闻言,蓝衣青年有些无奈,解释道:“此消息来源定然不会有假,只是影阁守着那把绝世宝剑,自然藏匿的极深,若是轻易便能找到,哪还轮得到我们?” “说的也是,咱可事先说好了,得到宝剑后,宝藏地图归我们,武功秘籍与剑归你们。” 不多时,游街的口号再次响起,蓝衣青年不禁感叹道:“哎!这些书生实在难得,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有着满腔热血。” “这好像是今日第四批人马了吧?别说,人还真不少。” 然而,郑心瑶就混在这批队伍当中,这已经是她加入的第二波了,没办法,喊得多就容易饿,只能再加入一波。 当她路过茶摊时,似乎口喝得不行,于是便脱离队伍,拿着今日赚来的几文钱准备奢侈一把。 只见她走到茶摊前,看向中年妇女,弱弱地说:“呃…老板娘,我只有两文钱,能不能向您讨碗茶水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蓝衣男子不禁一愣,随即转过头,看着郑心瑶的背影,有些不确定地呼唤道:“瑶妹?是你吗?” 郑心瑶下意识地寻声看来,当他看到蓝衣青年时,先是唤了一声“哥”,紧接着又是喜极而泣:“呜…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看到郑心瑶此时的模样,蓝衣青年不禁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不是…你怎会出现在临安城?这身流民装扮又是怎么回事?” 郑心瑶口渴得不行,直接端起蓝衣青年面前的茶碗,一口气喝得连茶渣都不剩。 许久过后,郑心瑶才把一路上遇到的事说给蓝衣青年听。 蓝衣青年名叫郑元景,人送外号小南拳,与郑心瑶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听到妹妹的讲述,郑元景恍然,可随之又不解地说:“不对啊…你这偷跑出来也应该有带些银两吧?难不成让人打劫了?” 只见郑心瑶从怀里拿出一把小木剑,压低声音说:“哥,我跟你说啊,这把剑可厉害了,昨日有位绝世高手用它一剑刺出,一旁的木桌上竟燃烧起熊熊火焰,那位前辈说了,此剑乃是上古剑神贴身佩戴之物,已然有了灵性。” 第111章 情窦初开,无限美好 见郑心瑶答非所问,郑元景又问一遍:“呃…所以你到底带银子了没?” 突然被哥哥打断,杨心瑶气鼓鼓地说:“哥…你先听人家把话说完嘛。” “行行…你接着说。” “本来嘛,昨日人家还有六十多两的,可为了买这把宝剑,便把钱都拿给前辈了。” 闻言,郑元景不可置信地说:“什..什么?这把孩童用的玩具要六十多两?” 郑心瑶没好气地说:“什么孩童玩具嘛,这可是把绝世宝剑,本来前辈说了,只卖有缘人。” “幸好前辈看我比较心诚,见我把手里的碧水剑一并交给他,这才把宝剑赠予我的。” 这时,中年男人忍不住插了一嘴,“呃…郑小姐,恕我直言,你八成是遇到骗子了吧,郑公子所言非虚,这把木剑,它的确是孩童把玩之物。” 闻听此言,郑心瑶不禁有些错愕,赶忙辩解道:“不可能,我可是亲眼目睹前辈挥剑的整个过程,它明明就是一把宝剑。” 中年男子轻咳一声,弱弱地问:“不知小姐事后可曾亲自试过这把剑的威力?” 郑心瑶解释道:“这倒没有,前辈说了,此剑威力甚大,非是紧要关头,万不可轻易使用,以免伤及无辜。” 郑元景扶着额头,摊上这么宝贝妹妹,也是无可奈何,叹息一声,道:“哎!所以你就是因为这把破…宝剑,才弄成这幅模样?以至于今日为了一口吃食便扮作乞儿?” 此话一出,郑心瑶当即愤怒道:“哼!提起乞丐我就来气,哥,你可要帮人家好好教训那个赵子龙。” 郑元景再次疑惑道:“从哪又冒出来一个赵子龙?莫非他也卖你宝物了?” 随即,郑心瑶便把盘龙岭发生的事,到昨日被林墨忽略去乞丐窝一五一十地告知郑元景。 这下郑元景彻底坐不住了,直接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什么?你说他不仅轻薄于你,还…还骗你去当乞丐?” “真是岂有此理,…这赵子龙如今身在何处?你这便带我找他算帐去。” 见哥哥发这么大火气,唯恐闹出人命,郑心瑶便拉住郑元景的衣袖,道:“哥,稍微给他一点教训就好,毕竟他也罪不至死嘛。” “放心,哥自有分寸,妹妹这便带路吧。”说着,郑元景便带着一行人就欲离去。 见状,茶摊老板娘走了过来,好声好气地说:“呵…几位客官,呃..奴家这摊子就是小本买卖,方才客官打烂桌碗,多少总得赔偿一些吧…” 因郑元景方才气急,没收住力,直接把茶摊的破桌子拍碎,也怪桌子太过老旧,这才… 赔了银钱后,在郑心瑶的带领下,一行人便前往昨日的乞丐窝附近蹲点。 …… 潇湘馆二楼,雅间中,张康不断活跃着气氛,话题基本围绕着林墨与莫诗雨明日的纳征一事。 推杯换盏间,杨谨几乎没怎么开过口,只是偶尔点头,陪着酒。 临近傍晚时,张康与杨谨先后告辞离去。 今日莫诗雨与林墨待在闺房的时间太久,许是因为有些羞怯,期间并未出现在雅间中。 待二人离开后,林墨便想着与莫诗雨道别,然后打道回府。 当他再次来到莫诗雨的厢房门前时,只见房门敞开,此刻莫诗雨正在屋里绣着大红色喜袍。 听到脚步声,莫诗雨抬眼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间,莫诗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林墨迈开脚步走了进去,道:“诗雨,我…” 林墨一进来,莫诗雨便放下手中针线,笑着说:“林朗来啦,你且先坐着,我已命人煮了醒酒汤、备了晚膳,待吃过饭再回府吧。” 与林墨有了肌肤之亲后,此时莫诗雨的心态已发生微妙转变,似乎提前把自己代入妻子的角色中。 林墨仔细一想,便微微点头,说道:“好,正好有件事想与你商量。”说着,林墨便拉开椅子坐下。 “林朗有话直说便是。”莫诗雨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红色喜袍站起身,继续说:“林朗,你过来试试这件喜服,看下合不合身,诗雨总觉得会稍大一些。” 林墨微微一愣,“呃…这喜袍是给我做的?” 莫诗雨轻笑道:“呵…是啊,先前诗雨便与伯母商议过,待我们成亲时穿的喜服,都由诗雨来做。” 不得不说,眼前的喜袍确实好看,不仅材质无可挑剔,而且都是由最为昂贵的金丝、与极其罕见的绣线缝制而成。 林墨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变得不再那般拘谨,站起身,来到莫诗雨身前。 莫诗雨双手提着喜袍,轻笑道:“林朗,你先把外衣脱下来,换上试试。” 闻言,林墨不由得红了脸,有些磕巴地说:“呃不..不必了吧,直接穿上便可。” 莫诗雨瞧出林墨这是害羞了,也就没去勉强于他,就这么帮他穿上。 待林墨转过身,让莫诗雨仔细瞧瞧是否合身时,看着眼前的莫诗雨如此专注切细心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此时两人近在咫尺,近到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声。 由于先前的初吻发生的太过仓促,林墨都未曾细细品味。 而此刻,就在莫诗雨查看到衣襟时,刚抬头准备说些什么,林墨竟鬼使神差地搂住她,直接亲了上去。 一开始,莫诗雨还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可置信地“唔唔”出声,慢慢的,似乎有些忘乎所以,笨拙地配合着。 这下来的面画大家都不爱看,我便替大家裁剪掉… …… 当林墨与木瓜走出潇湘馆大门,已是日落黄昏之时。 莫诗雨贴心地把林墨送到门口,表情似乎有些不舍。 一直到林墨坐进车厢内,马车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莫诗雨才转身走回馆里。 回去的路上,林墨坐在车厢里,不时地傻笑着,偶尔吧唧着嘴唇,看上去宛如智障一般。 …… 另一边,郑心瑶带着一行人在乞丐窝巷口处,将近等了两个多时辰,却始终等不到想等之人。 “瑶妹,你确定没记错吧?此地真是那赵子龙的必经之路?” 郑心瑶弱弱地回道:“应该…是吧,凭我这些时日只身行走江湖的经验,那赵子龙定会从此处经过。” “先前出游时他是坐着马车的,昨日步行至此,想来他定是住在这附近。” 说白了,不就是女子的第六感准一些吗? 这群憨憨,若是在附近打听一番,也不至于如此麻烦。 一旁的中年说道:“呃…此话虽颇有些道理,可万一他今日未曾出府?那我们岂不是白等了?” 郑心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不会的,那登徒子的衣着甚是华丽,身边还有那么红颜知已相伴,怎会不出府门。” 只听另一名同伴说道:“呃…如今天色已晚,我等不如先在附近找个地方解决温饱,明日一早再来?”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刚准备迈开脚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郑心瑶下意识望了过去,当她看到赶车的木瓜时,赶忙指着马车,道:“哥,快看,就..是他…就是这辆马车。” 第112章 大忽悠林墨 闻言,郑元景先是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哼!来的正好。”说着,一行人快步行至马路中,将马车拦下。 马车突然被迫停下,林墨还以为到家了,掀开车帘走了出来,然后就愣住了。 “少爷…” 就在木瓜不知说些什么之时,只见马车前的郑心瑶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林墨,像极了傲娇的小母鸡。 “赵子龙,你竟敢诓骗本姑娘去当乞儿,今日我哥在此,定不轻饶于你。” 郑元景附和道:“你便是赵子龙?哼!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却是个斯文败类。” “郑公子,何必与这等无耻之徒多费唇舌,在下这便给他一点教训,替郑姑娘出口恶气。” 林墨一句话没说,便被安上一堆莫须有罪名,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哪来的傻缺,深井冰吧?我又认识你们。” 见对方带着兵刃,林墨差点以为是影阁杀手。 “哼!登徒子,还想装傻充愣,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若对方不说登徒子,林墨还真有些认不出来。 见到郑心瑶这副模样,林墨惊讶道:“你这是…印度阿三?” 就在这时,郑元景与另一名同伴作势就要动手。 林墨伸出手掌,大声喊道:“等等…”说着,林墨便从马车上走下来。 “什么情况?在下与尔等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是何意?” 郑元景怒斥道:“还想狡辩,敢对我妹妹做出那种事,在下今日便让你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林墨都无语了,没好气地说:“不是…你们讲不讲道理啊?” “印度…我说这位姑娘,先前在下好心救你性命,昨日又接连赠你钱财、帮你解决吃食困难,你怎能恩将仇报呢?“ “你们江湖中人不都把义字挂在嘴边?这般忘恩负义,姑娘就不怕为人所诟病吗?” 郑心瑶气鼓鼓地说:“你…明明是你先对人家…” 林墨打断道:“去去去,跟你说不明白,瞧你傻不拉叽那样。” 紧接着,林墨走到郑元景面前,微微拱手,道:“这位兄台,看你衣冠楚楚,想来应是识礼之人吧?” 郑元景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呃…在下行走江湖多年,自是懂得分辨是非曲直,可你欺负…” 林墨再次打断道:“既然明是非之人,那为何跟着阿三姑娘一道胡闹,不仅带人拦我去路?还欲当街行凶?” 郑元景顿时一噎,“我…” “好,此事暂且不提。”随后,林墨把那日遇到山贼,如何帮助郑心瑶脱险一事详细说明。 说完之后,林墨侧头看向郑心瑶,道:“阿三姑娘,不知在下所说之言,可有半句虚假?” 闻言,杨元景与几名江湖同伴齐齐看向郑心瑶。 郑心瑶弱弱地说:“你说的确实没错,可话虽如此,你言语间轻薄于我,还用石子丢人家…那里,这..事你总无法辩解吧。” 林墨都被气笑了,“我说阿三姑娘,咱说话可要讲良心。”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直言不讳,夸赞姑娘身段好,便是轻薄于你?” 随即林墨看向郑元景,问道:“兄台样貌俊朗,想必平日里时常有姑娘夸赞于你,那兄台可曾说人家姑娘言语间轻薄于你?” 最后,林墨面向众人,“诸位英雄,方才阿三姑娘说在下诓骗她当乞儿,此事更是无稽之谈。” “我与姑娘萍水相逢,便赠予她铜钱,不忍见她一个姑娘家流落街头,便与她说了落脚之处,如此善举,怎的到头却换来无耻小贼、斯文败类、登徒子一说?” “我及时雨赵子龙,虽年纪尚轻,可一向爱护百姓,救助弱小,能在危难之际及时伸出援手,为何在尔等面前,竟落得如此骂名?” 闻言,众人皆是面露愧疚之色,再次齐齐看向郑心瑶。 “我…不好意思,是我误会公子了。”此刻郑心瑶甚是羞愧,小黑脸潮红一片,低着头不敢面对众人。 俄顷,郑元景微微上前一步,朝着林墨拱手:“呃…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啊,舍妹年幼,自小待在闺中,鲜少与人接触,在下代她向公子赔罪了。” “公子几次伸出援手,救舍妹于危难中,此等大恩,他日必当厚报。” 林墨深呼一口气,叹息道:“哎!报恩就不必了,我赵子龙岂是那等携恩图报之人,只是此事实在令人寒心,若人人都似阿三姑娘这般,有谁还敢路遇不平,做行善之举。” “似尔等这般行径,不分青红皂白便欲当街行凶,若是遇到不讲理之人,怕是早已被抓去府衙大牢。” 闻言,郑元景惭愧至极,连连致歉,其余人亦是跟着附和。 忽悠完这群憨批后,林墨突然看到郑元景手中的银色宝刀,双眼微微一眯,笑着说:“哎呀!兄台手中这把刀在哪买的?实不相瞒,在下寻遍临安,从未见过如此宝刀,不知兄台可否割爱。” 郑元景顿了顿,道:“呃…此刀名为烈焰,既然公子喜欢,便赠予公子,以作致歉之物,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呵…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便一把接过烈焰刀,然后笑道:“呵…诸位英雄,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既然误会已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未等众人回话,林墨便返回马车,轻声道:“走吧木瓜,回府玩刀去。” 众人陪着笑脸,目送马车离去。 并非林墨惧怕这些江湖草莽,而是他猜到这些人到临安的意图。 近些时日,临安、淮南、晋阳聚集了许多江湖中人,其目的不言而喻,皆是为了寻找影阁下落,夺得绝世宝剑。 严格算起来还是自己人,总归不好得罪。 待林墨离开后,郑元景便走到郑心瑶面前,叹气一声,责备道:“哎!妹妹啊,让哥说你什么好,你竟…” 郑心瑶低着头,声若游丝:“哥,人家知道错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说着,郑心瑶的肚子又咕噜地叫起来。 郑元景无奈地摇摇头,随即便带着一行人寻找落脚处,解决温饱问题。 …… 隔天,林墨早早便在彩衣的服侍下起身,用过早膳后,林墨便带上聘礼,动身前往潇湘馆。 马车内放满了聘礼,所以今日林墨是骑着小母马前行。 一大早,爱国青年们又开始组织群众发表宣言。 今日似乎又多了几波人,沿途,林墨便看到有许多人手中拿着鸡蛋、烂菜叶等等,脸上挂着怒气,不知欲去往何处。 见此情形,走在马车旁的媒婆口中嘀咕着:“哎!这群尸位素餐的官老爷们,看着吧,现在民怨四起,有你们好受的。” 闻言,林墨似乎能猜到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心说:“呵…这杨三郎果然没让我失望,老铁六六六。” …… 文楚阳一早便来到西城门附近施粥,只是今日领粥的流民,比之昨日还要少得可怜。 文楚阳就纳闷了,搞不懂这些人为何如此,不仅没上来领食,而且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自己。 好不容易等来几个乞丐上前,岂料下一秒,乞丐们直接往他面前吐口水,很是不屑地说:“呸!什么文宰相,怂包。“ “滚…我们不需要卖国贼施舍。” 第113章 设立武科,别具一格的订亲宴 “怂官误国啊!“ “赶紧滚,你们文府的吃食都是脏的。” 被这群乞丐流民一顿臭骂,文楚阳如何忍得了,当即破防,本性暴露无疑。 “找死,你们这些贱民,竟敢无故搬弄是非,当众辱骂当朝宰相,来人啊,给本公子好好教训这群贱民。“ 文楚阳带出来帮忙施粥的护卫并不多,正当几人领命正欲上前之时,各种污秽之物纷纷扔了过来。 如此情况下,连同文楚阳在内,尽皆狼狈不堪,才坚持没多久,文楚阳见势不妙,跑得那叫一个麻溜。 当文楚阳逃回文府门前不远处时,却发现大门前亦是一片脏乱,府门紧闭,臭味熏天。 不得不说,这届老百姓战斗力着实惊人,稍微引导一下,便扭成一股绳。 然而,像这样的壮举,却不仅仅是发生在文府门前,告示里写的那些主和派皆无一幸免。 …… 皇宫,朝堂上,夏皇看着御案里摆放的万民书紧皱眉头。 文武百官尽皆沉默,特别是那些主和派官员,大气都不敢出。 张泰来率先打破沉默,微微向左迈出一步,躬身作揖,道:“陛下,此事不容轻易忽视,若罔顾民意,强行议和,恐将民怨沸腾,还请陛下仔细斟酌才是。” 闻言,文仲深怕夏皇下旨与北晋开战,亦顾不得什么民意,站出来,躬身作揖,道:“陛下,若与北晋开战,实乃不明智之举,依微臣之见,待北晋使臣入京后,再与之详谈。” “若仅是和亲赔款,将损失降至最小,亦未尝不可啊陛下。” 沉思良久后,夏皇似乎想到了什么良策,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开口。 “两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不过,先前太子亦说过,若此次能与西齐和亲,届时,得西齐相助,北晋定然不敢来犯。” “明日西齐使团便要入京,如今首要之事,便是好生准备迎接使团到来,务必与之达成同盟关系。” “还有,朕决定特设武举科考,届时,让西齐与北晋一同参加。” “若此番武举获得魁首,凡三十岁以下,未曾婚配者,朕便将六公主下嫁于他。” 闻言,文仲愣了愣,道:“陛下,此举恐将引起北晋使团不满,还请陛下三思啊。” 夏皇冷哼道:“哼!不满?何来不满一说?” “他北晋国不是声称以武治国,个个能征善战吗?倘若他们能在武举中力压群雄,便将六公主娶回北晋,若不敌群雄,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我南夏国的嫡***,又岂能嫁予平庸之辈。” 夏皇话音刚落,张泰来不由得眼前一亮,躬身作揖道:“陛下圣明,臣亦认为此举甚好,不仅能够为我朝吸纳人才,届时,北晋国亦挑不出理来。” 张泰来此话一出,主战派纷纷附议,高声齐呼“陛下圣明”,而一部分主和派也跟着附和。 这时,文仲又喊了一声,“陛下…” 可夏皇直接打断道:“文爱卿,朕意已决。” 夏皇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若真将她嫁去敌国,确实于心不忍。 如果北晋国真有本事夺得魁首,届时,两国皆无话可说。 随后,夏皇便让总管太监拟旨,让裕亲生与方德全负责此次武举之事。 裕亲生乃是吏部尚书,方德全是京都府尹,让二人负责倒是合乎情理。 不多时,盖上玉玺后,此事便就此敲定。 …… 晌午,林府正厅内,此时下人们正忙碌着上菜。 其实宾客并不多,林墨只邀请了张康、杨谨与高飞。 而女方这边,林墨昨日与莫诗雨商量过,把定亲宴安排在林府,莫诗雨便欣然同意。 于是莫诗雨便邀请了十多位掌柜过来,也好让他们认认脸。 苏画作为莫诗雨最好的闺中密友,自然也在受邀行列中,至于她来与不来,便无从得知了。 此时,林墨与林母、莫诗雨三人正在门口笑意盈盈地迎接宾客,今日三人皆身着华贵新衣,不知道还以为今日林府娶妻呢。 定亲宴张灯结彩,男女双方同在一处大摆宴席,却是闻所未闻。 在古代,订婚又被称为“文定之喜”,也就是六礼中的纳吉环节。 订婚宴由女方举办宴席,男方及家人携带聘礼到女方家中举行订亲仪式。 当然,这些事都是林墨想要弄的,而林母与莫诗雨皆由着林墨。 此次订亲宴,林墨亲自设计了许多新奇玩意,像是三人胸前佩戴着小红花,在食物中放上碎银等等… 而今日,两家都换上新对联,皆由林墨亲自书写。 见宾客也到得差不多,林墨满眼爱意地看着莫诗雨,道:“诗雨,宾客都到齐了吧? 直到今日,林墨才算是真正认识莫诗雨,简直壕无人性。 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临安有名的大掌柜,且送来的贺礼,简直不要太大方,娶了这富婆,无异于娶个聚宝盆回府。 整个迎宾过程中,林家母子的笑容就没停下过。 “林朗,掌柜的差不多都到了,有些比较忙,抽不开身,待改日有机会再介绍与你认识。” 林墨微微一怔,震惊道:“啥?还有掌柜没来?” 莫诗雨轻笑一声:“呵…是啊,临安城的倒是差不多都到了,呃…还有淮南、晋阳…”莫诗雨边说边数着。 林墨咽了咽喉咙,道:“呃…那什么,我们还在先进去招呼客人吧。” 就在这时,两匹快马姗姗来迟,而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马背上的两人分别是杨谨与四喜,而马车确是苏府的。 见杨谨过来,林墨笑着迎上前,道:“呵...杨兄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待会可要自罚一杯。” 自从夏皇宣布了武举科考钦定驸马之事后,杨谨也终于释怀,至于这么晚才来,无非是去安慰妹妹了。 只是他都没敢告诉杨知雪,今日是林墨与莫诗雨的订亲宴。 杨谨面带歉意,道:“抱歉啊子胥,让你久等,你我情同手足,此等大喜之事,为兄又岂能不来。” 说完,杨谨特意奉上两个礼盒,送与这对新人,微微一笑:“呵…子胥,此贺礼乃为兄昨日特意命匠人连夜雕刻,特祝你们这对金童玉女,百年好合。” 林墨接过礼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用玉器雕刻出来的女童,甚是精美绝伦。 而莫诗雨手里的盒子则是用纯金打造的男童。 林墨把礼盒拿给一旁的彩衣,对杨谨拱了拱手,道:“杨兄有心了,多谢杨兄厚赠。” “时候也不早了,走吧杨兄,我们到主位落座。” 林墨说着,余光瞥了一眼缓步走来的苏家姐妹,却懒得招呼她们,直接领着杨谨走进府内。 莫诗雨见苏画过来,甚是欢喜,赶忙迎了过去,满含笑意地说:“二位妹妹可算来了,快随姐姐入府落座,就等你们了。” 苏棋先是对林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随后对莫诗雨道喜。 苏画则是望着大门前的新对联有些入神,口中轻声念着:“姻缘堂上福生语,杯酒相交定此身。 “鸳鸯比翼同心结,不改此生共罗帐。” “好美的词句,好应景的对联啊。” 第114章 鹊桥仙 待苏画念完整幅对联,莫诗雨莞尔一笑,羞红着脸,解释道:“嘻…这对联是林朗昨日亲手书写,词句虽美,但却有些怪羞人的。” “林朗就这样,有时后如同孩童一般,姐姐亦是拿他没办法,便由着他的性子来。” 此话乍一听虽透着无奈之意,可莫诗雨表达时却满满浓情蜜意,在苏画听来,似有炫耀之意,尤为刺耳。 “姐姐可真是好福气啊,林公子肯在姐姐面前露出孩童心性,对姐姐应是极好的,妹妹向姐姐道喜了。” 林夫人作为林家主母,这大喜之日,对谁都得微笑相待。 今日苏画是以莫诗雨闺中密友的身份前来道喜,她便不会失了礼数。 “诗雨啊,快请两位苏小姐入府就座。” 莫诗雨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后婆媳二人领着苏家姐妹缓步朝前厅走去。 …… 苏家姐妹身份摆在那,又是莫诗雨的闺中好友,便被安排在主位上。 见莫诗雨如此安排,林墨却也并未在意,直男宠起婆娘来也是超乎想象的。 不知是巧合,还是厨娘有意为之,主桌上的餐食里竟吃出许多碎银与铜钱。 其中当属苏画吃出来的碎银最多,饺子里吃出碎银也就算了,连夹块素菜都能吃出来。 可想而知,今日的苏画显然是心不在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随着宴席间气氛愈发热烈。 忽然,隔壁桌的一位中年掌柜,一脸笑意地站起身,面前周围宾客,声音洪亮且带着几分戏谑:“诸位,难得今日齐聚一堂,共贺林府佳偶天成,久闻姑爷诗才无双,又是新科解元公,我斗胆提议,让姑爷现场作诗一首,赠予小姐,大家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宾客们纷纷应和,掌声雷动,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林墨。 这时,社牛高飞站起身,跟着起哄道:“好..邱掌柜这提议甚妙,林贤弟可是诗仙转世,呃…不如贤弟便以弟妹的样貌为题,即兴赋诗一首可好?” 说着,高飞看向林墨,憨笑道:“贤弟啊,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辞了,上次在飘…” 见高飞嘴里没个把门,正欲把两人逛青楼一事说出来,林墨急忙打断道:“咳…高兄可是给在下出了个难题啊。“ 开玩笑,在订婚宴上聊起逛青楼之事,不是妥妥的社死吗? 紧接着,林墨面向众人,顿了顿,笑着道:“呵..不过,说来也不怕诸位笑话,在下确实没什么好的礼物赠予诗雨,承蒙诗雨不弃,委身于我,今日我便赋诗一首,以诗抒情。” 酸,实在太酸了,此话听得苏家姐妹那叫一个艳羡。 林墨话音一落,掌声再次此起彼伏。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林墨深情地看着坐在身旁的莫诗雨,缓缓吟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诗一出,全场哗然失声,虽说大多人都没太听懂诗中所表达的意思,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哪怕白丁都能听懂。 这一刻,莫诗雨别提有多幸福了,得爱郎赠诗,万金难换此情。 苏画心中默念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林公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明就只差一点的。难道是天意嘛?还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哎!怎么说呢,苏画今日就不该过来参加宴席。 一首《鹊桥仙》念完,不多时,林墨便抬手压下众人的掌声,接说着:“诸位,今日乃是我与诗雨订亲的大喜日子,承蒙抬爱,在百忙中抽空前来贺喜。” “为表谢意,我与诗雨特意准备了一场精彩的演出,以供大家欣赏。” 话落,林墨便拍了三下手,片刻后,下人们便在正厅门前铺上红地毯。 林墨与莫诗雨微微点头示意,莫诗雨心领神会,站起身,两人便手牵手朝着门外走去。 出于好奇,一众宾客纷纷跟着这对新人走到门前不远处驻足。 这时,只见林墨与莫诗雨坐在早已备好的木椅上,林墨手拿奇特的琵琶,莫诗雨则是拿着传统琵琶。 随着二人两道不同的乐器声响起,林墨缓缓唱着: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 紧接着莫诗雨唱着:有缘千里来相会。 林墨:无缘对面手难牵。 莫诗雨:十年修得同船渡。 林墨:百年修得共枕眠。 莫诗雨:若是千啊年啊有造化。 林墨:白首同心在眼前。 听到这,苏棋下意识拉着苏画衣袖,惊呼道:“姐姐…你听出来了吗?这是白蛇传,天呐!这种唱法、这歌词,好美啊!真是太好听了。” 苏画面色苍白,只字未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两人,心里似乎早已麻木。 当林墨与莫诗雨一首《渡情》唱罢,只见三名舞姬缓缓踏入红毯之中,开始表演起白蛇传的桥段。 而两个坐的位置便让给乐师弹奏。 …… 晌午后,临近京都的城池相继张贴上新的皇榜告示,瞬间吸引络绎不绝的百姓驻足围观。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几分惊叹与向往。 “哎,兄台,这上面到底写着什么啊。” “哦,是这样的,朝廷特设立武科,若得中武状元,不仅册封六品武校尉,还可迎娶当朝六公主。” “原来是这样啊,武状元之名,可是得文武双全才行啊。” “听说六公主不仅生的花容月貌,天姿国色,才情更是绝佳,若能娶得此等佳人,此生无憾呐!” 临安城一处茶楼内,郑心瑶笑意盈盈地看着郑元景,“嘻…哥,以你的武艺,若是参加武科,这头名状元定然非你莫属。” “如今哥哥都二十有三了,爹和娘整日操心你的婚事,若此次你能夺得武状元,把公主娶回山庄,到那时,爹娘定然极为欢喜。” “是啊郑公子,你这一身武艺尽得郑庄主真传,若非碰到武力榜前十的高手,想必在整个武林中,定无人能与你争雄。” 此话一出,未等郑元景做出回答,便听到有人一拍桌子,不屑地呵斥道:“哼!真是好大的口气,在下镇山豹关七,倒想领教一下兄台高招,既然兄台这般厉害,还请不吝赐教。” 这江湖草莽还真是可爱,脾气极为暴躁,话音刚落,便快速出拳朝着郑元景攻来。 郑元景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坐在椅子上,微微抬脚,一个华丽的转身,坐着对上击来的一拳。 只见他左手成掌,稳稳接住这一拳,右手握成拳,直击对方胸口。 对方被郑元景击中,踉跄地倒退数步,惊骇道:“这是…烈阳拳…阁下可是小南拳郑少庄主。” 郑元景淡淡一笑,道:“不才,正是在下。” 闻言,关七连忙致歉,从身上拿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后,便带着同伴迅速离开茶楼。 见状,郑心瑶噗呲一笑:“噗!什么镇山炮,听都没听过。” “哥啊,方才你就不该手下留情的,那人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第115章 梨花枪法 “瑶妹,得饶人处且饶人,行走江湖,最是忌讳与人结怨。” “只是简单切磋武艺,点到即止便可。” 郑心瑶怯生生地说:“哦…知道了。” “哥,这次武考定会有许多绝顶高手参加,人家想留在临安看看热闹,能不能让我跟着你。” “不行,你都出来这么久了,还没玩够吗?待爹派人过来,你便立即回去,哥这边有要事要办,没办法时刻照顾到你。” 见郑元景拒绝,郑心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拽其衣袖,摇晃着撒娇道:“哎呀哥…你就让我跟你嘛,我保证,待武举结束后,立马就回去,求求啦!拜托拜托…”说完,郑心瑶便嘟着小嘴,祈求似的看着自家哥哥。 这招似乎对郑元景百试不爽,只见他轻笑一声,无奈地摇头,道:“哎!行行…真是拿你没一点办法,那你便再待一些时日吧。” “待此间事了,定让父亲为你寻一门亲事,尽快把你嫁出去。” 郑心瑶吐了吐舌头,不屑地说:“人家才不要嫁人呢,娘说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闻言,郑元景戏谑地看着妹妹,调侃道:“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人曾说过,若是能见到那位诗仙的话…” 听到诗仙二字,郑心瑶微微有些脸红,难得露出女儿家独有的娇羞状。 郑元景也没当众戳穿妹妹的小心思,而是从怀里拿出一本薄薄的书册,微笑道:“诺,这是哥特意托人给你买的,花了十两银子呢。” 郑心瑶疑惑地接过书册,口中轻声念着:“白蛇传…好生奇怪的书名。” 郑元景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着:“呵…这书可是那位诗仙亲手攥写的哦。” 此话一出,郑心瑶微微一怔,很是宝贝的把书收起来,似乎有些激动,喜滋滋地向哥哥道谢。 …… 林府,宴会一结束,在府上待了一个多时辰,林墨便从屋里拿出两坛桃花酿,骑上心爱的小母马出了府。 许久后,小母马已经行至南城门,守门士兵见状,便将其拦下,道:“这位公子,请下马接受检查。” 林墨微微一愣,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心说平常出城时也没这么严啊。 在马上坐着正舒服呢,林墨才懒得下马,便拿出身上的鱼符交给士兵。 见到鱼符后,士兵们纷纷面露恭敬之色,未敢伸手去接,而是拱手行礼道:“对不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林墨摆摆手,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严肃道:“无妨的,本官正欲出城踏青,你们且让开吧。” “是,大人您请。” 待林墨骑着马走远后,几名士兵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继续检查来回过往行人。 这鱼符可以说是一种身份的证明,相当于身份证,可却略有不同。 在南夏国,鱼符仅是七品以上的官员才可拥有,其中有铜、银、金三种。 林墨所拥有的便是铜符,也就是最次那种。 因陆续会有他国使团入京,且近来临安出现众人江湖人士,所以各大城门皆设立关卡,维护秩序,就连街上的巡逻士兵亦是多了好几批。 …… 南城门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三人刚进城不久。 这时,只听其中一人对清秀公子轻声说着:“公…殿下,方才骑马的那位公子好生俊俏,与您倒是极为般配。” 闻言,清秀公子没好气地说:“青柠,忘了进城时我说过什么吗?我们这是乔装打扮,万不可暴露身份。” 一旁的中年女子淡淡道:“无妨的,游将军说得也没错,那人确是难得的翩翩少年郎,样貌倒是勉强能与公主相衬。” 清秀公子微微摇头,叹息道:“师傅,您怎的也跟着青柠一道胡闹。” “走吧,咱们得快些办事,尽量在天黑之前出城。” 画面一转,三人行变成两人,此时,中年女子与俊秀公子的身影出现在林府大门前。 当清秀公子看到门前的新对联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怔,低声评价道:“好一幅同心联,字迹俊秀,当真不凡。” 当两人走上台阶,来到门口时,小虎便迎了过来。 清秀公子不多废话,直接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小虎,道:“劳烦把这封信交给你家主母,就说故人求见。” …… 九霄门,聚义厅中,此刻林墨正端坐在上首位置上。 看着昔日的清风寨总算像些样子,林墨不由得会心一笑。 “朱前辈,近几日可有探听到影阁的消息?” “龙主,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是近些时日晋阳县时常发生命案,若属下猜得没错,晋阳县应该藏匿着许多影阁杀手。” 林墨冷哼一声:“哼!这么多江湖人士聚集三县,到处找寻影阁下落,竟还敢出来作案。看来得好好想个法子,把他们赶出三县,或直接屠尽。” “呃…最近可有江湖人士前来投奔?”林墨问道。 胡二娘回道:“龙主,这些时日忙于整顿门中事务,还未开始实行第二阶段的计划,您是知道的,昔日清风寨恶名昭彰,若贸然招人,恐将引来恶徒。” “还有,如今门内可用者不足百人,那些曾经犯过大错者,皆按照您的要求,每日进行劳动改造。” 林墨微微点头,道:“做得不错,不过也要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无需吝啬钱银,务必餐餐有肉。其实这些人大都是贫苦百姓出身,既然愿意留在寨中,便好生引导吧。“ “费前辈,那套军体拳可有开始教授他们?” 费战回道:“回龙主,属下正准备明日开始教授,按您的要求,如今已选出三十六名好手加入属下的铁拳堂。” 未等林墨问话,燕小乙便开口道:“龙主,属下亦挑选出十二名有天赋之人加入神箭小队,昨日便已开始加紧练习。” 闻言,林墨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朱前辈,这是一万两银票,尽快找几个可靠之人建立九霄门情报网,沿途可开设小饭馆、茶馆、便于打听来往消息。” “二姐,门内之事就有劳你多费心了,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筑起围墙。” “是,龙主。”二人齐声回道。 差不多交代完该说的事宜后,林墨拿出两坛桃花酿出来,与他们说了今日订亲之事,陪着他们小酌了几杯。 在九霄门差不多待了半个多时辰,林墨便骑着小母马往返临安城。 …… 黄昏时分,林府正厅中,此时,厅内气氛紧张,只听林母淡漠道:“妾身只是一名普通的深闺妇人,昔年的种种已是过往云烟,贵人身份特殊,还是莫要在府上逗留太久为好,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闻言,清秀公子道:“静仪姑姑,如今姑父已不在人世,你…” “贵人不必再说了。”说着,林母便拿出一本古朴书籍,交给清秀公子,淡淡道:“请贵人把它交给家兄,算是妾身为西齐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当中年女子见到这本古朴书籍后,冷笑一声:“呵…梨花枪法,传闻当年西齐皇室出了位武学奇才,一杆梨花枪挤压群雄,在同辈中未曾一败,可今日看来,倒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第116章 西齐使团入京 林母并未在意中年女子之言,神情淡漠,点头示意道:“妾身还得准备膳食,贵人慢走。”说着,林母便往内堂走去。 主人都下逐客令了,二人也只能离开。 此时,天色已然暗沉下来,二人刚出林府没多久,便再次遇到骑着小母马的林墨。 马背上的林墨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路人满是恭敬之意,每个人皆笑脸相迎地与他打着招呼。 “呵…林解元回来啦。” “恭喜林解元、贺喜林解元。” 见状,林墨便下了马车,与众人一一打招呼。 紧接着走到包子铺门口,微微一笑,拿出五两银子,道:“呵…老板,这钱全买包子,您老受累,帮忙分发一下。” 包子铺老板自然知晓林墨这话的意思,笑着接过银子,道:“好咧!林解元请放心,老朽这就安排上。” 听到众人喊着林解元,清秀公子似乎隐隐猜到对方的身份,“他便是军神林啸天与静仪姑姑的孩子吗?呵…将门之后转投文道,林解元…有意思。”说完,清秀公子嘴角微微上扬。 …… 入夜后,晋阳城一家名为“怡红院”的青楼显得格外醒目。 在青楼最深处的一间隐秘的厢房内,烛火昏黄,映照着三张中年男子的脸庞,几人似乎在商谈着什么。 “三王爷,红领巾此人不断煽动百姓,激起民愤,议和一事,老夫怕是无能为力啊。” “哼!王爷不是说龙门会已被影阁屠戮殆尽,那这红领巾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此人竟引导百姓在府门前…哎!气煞我也。” “呵…二位大人,还请稍安勿躁,本王这不是帮你们解忧来了吗?放心,本王会在此间待上一些时日,定把这红领巾给揪出来。” 三人聊了片刻后,其中一人见天色已晚,便说道:“明日老夫还需应对西齐使团到来一事,王爷此番舟车劳顿,我等便不再叨扰,这便先行告辞了。” “告辞。” 待二人走后,黑鹰便进入房内,对中年男人恭敬鞠躬行礼。 “黑鹰,本王让你办的事可有眉目了?” “王爷,属下幸不辱命,已成功说服排名第九的铁扇公子欧阳修加入影阁。” “原本还在努力与其他高手交涉,可不知怎的,近些时日来,竟有人四处造谣,称影阁得到一柄绝世宝剑……” “此消息一经传出,影阁接连遭遇江湖人士围攻。” 随即,黑鹰把最近发生之事详细告知源江川。 闻言,源江川微微点头,并未多说什么,转而说道:“黑鹰,接下来,你便与欧阳修一同参与武考之争,全力助北晋九皇子夺得魁首状元。” “王爷,属于不明白,为何您要极力促成两国议和?若两国开战,于我们而言,岂不是更加有利?” 源江川寒芒一闪,冷冷道:“不该问的别问,只需按本王命令行事便可。” 闻言,吓得黑鹰赶忙下跪,惶恐道:“王爷恕罪,是属下僭越了。” “行啦,你去把静香给本王带进来。” “是,属下遵命。” 片刻后,昔日的飘香院花魁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源江川。 见花魁进来,源江川微微抬眸,冷冷道:“怎么,见到父王不懂得如何行礼吗?” 静香只是冷冷一笑,并未答话。 只见下一秒,源江川一拍桌案,怒道:“哼!你到底还想胡闹到几时,还真把自己当成青楼花魁不成?堂堂东夷郡主,看看自己现在成什么样了?” 静香冷笑一声,道:“呵…郡主?比之那冰冷的王府,我倒是觉得这青楼更有人情味一些。” 花魁话音刚落,源江川一巴掌便扇在其脸上。 花魁捂着脸,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未曾有一丝惧怕之意,怒道:“怎么,王爷是觉得我冒犯您的威严,终于想把我杀了吗?就像当初掐断我娘脖颈那般?那您只管动手便是。” 虎毒不食子,尽管源江川再有怒气,也不会真的把自己女儿在怎么样。 “黑鹰!把郡主带下去,若她再逃跑或弄出什么花魁出阁的蠢事,本王唯你是问。” 花魁擦了擦嘴角血迹,声音冰冷,呵斥道:“滚开,我自己会走。” …… 隔天清晨,彩衣如往常一般服侍着林墨梳洗穿衣。 今日林墨总算换上官服,准备前往翰林院述职。 自任命书下来后,距今已近二十日,请假加旷工,试问哪个老板会欢喜?更何况老板还是当今皇帝。 “少爷,昨日杨公子送来的那对金童玉女可真好看,莫…额呵,少夫人把金童留在府上,说是不可分开。” 林墨微微一笑:“呵…彩衣啊,用金银玉器雕刻而成的太俗气,你若喜欢,少爷改日亲手为你雕刻两个,让你好好见识下,何为艺术细胞。” 彩衣甜甜一笑,并未询问是何物,认真帮着林墨梳头。 美好的一天便从主仆二人的欢声笑语中逐渐展开。 简单用过早膳后,林墨便牵着小母马出府,主要刚学会骑马,便想着熟练掌握这门技术。 …… 进入翰林院之后,众官员纷纷投来不屑的目光,许是在他们眼里,林墨就是走后门进来的。 见无人搭理自己,林墨便自己找到编修阁,寻个空位自己坐下。 翰林院编修主要职责是诰敕起草、史书篆修、经筵侍讲,说白了,就是为朝廷培养人才的实习生。 林墨在其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各种书籍,既然无人搭理自己,他自然乐得清闲。 其实院内的大人物都去迎接使团了,留下来这些人眼高于顶,读书人嘛,自视甚高也是能理解的。 …… 为了迎接西齐使团到来,一大早,太子杨廷便与鸿胪寺、礼部、翰林院在临安城南门等候。 与之同往的还有此次参与选婿的皇子、世子、以及豪族子弟。 当使团抵达城门口,双方行礼打过招呼后,南夏国众人便领着使团前往使馆落脚歇息。 一路上,百姓纷纷驻足欢呼,似乎对西齐使团的到来倍感期待,南夏与西齐乃是友邦,百姓自然夹道欢迎。 车辇上的霍语凝不时探出头,面露微笑与百姓们挥手致意。 “天呐!这西齐公主是仙女吗?好美啊。” “快看,公主在对我笑呢。” “胡说八道,公主明明是在看我。” 不仅百姓赞美霍语凝的容貌,其实早在一众选婿世子见到霍语凝的模样时,几乎全都看痴了。 话说回来,霍语凝确实比起杨知雪还要胜出一筹,算是各有千秋吧。 不多时,西齐使团便已顺利到底使馆。 毕竟人家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两国商议好明日入宫面圣的事宜后,太子便带着南夏国众人离开使馆。 …… 使馆内一间厢房中,中年女子淡淡问道:“公主,我实在想不通,以您的才智、样貌,为何非要舍近求远,主动要求与南夏国和亲呢?” 霍语凝轻叹一声:“哎!师傅有所不知,近些来年,皇子们只顾着勾心斗角,争夺储君之位,如今西齐一片散沙,语凝这也是无奈之举呀!” “不久前,东夷国暗中集结八万大军,联合北晋,怕是欲对西齐国不利。” “北晋十万铁骑,明着挥军南下,实则意图与东夷形成包夹之势,与瓜分我西齐国土。” 第117章 霍语凝的三道算学题 中年女子微微一怔,不解道:“怎会如此?北晋大军不是正集结于飞燕关,意在攻打南夏国吗?” 霍语凝微微摇头,解释道:“师傅,您作为夏国人,又岂会不知,这南夏泱泱大国,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攻打下来的。” “东夷国狼子野心,早已对西齐虎视眈眈,自十九年前,静仪姑姑杀了东夷二皇子,让其婢女代替自己与三皇子成亲,从而金蝉脱壳,此后,两国便势同水火。” “这十几年来,东夷国屡屡犯我边境,大小战役不断,又暗中与北晋勾结,建立同盟关系,若不是六年前北晋与林啸天一战,元气大伤,只怕东北二国早已将西齐吞并。” “语凝预感,此番四国终究免不了一战,若能让南夏国拖住北晋大军,西齐并不惧与东夷一战。” 中年女子沉思许久,面露惊叹之色,道:“公主真不愧是西齐百年难遇之奇才,竟能把四国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师傅过誉了,语凝终是一介女流,所能做的,也只是以身报国,用和亲来换取两国交好,若能保得西齐百姓安居乐业,语凝便已无憾。” 就在这时,消失许久的游青柠走了进来。 “青柠,打听得如何了? 游青柠微微一笑,回道:“殿下,都打听清楚了,在这京都三城中,最有才情者,当属文相之子文楚阳以及户部尚书之女苏画。” “其次就是大儒陈庚长孙陈长生,不过此人身份低微,并不在此次选婿的人选之列。” 闻言,霍语凝心中暗暗记下文楚阳之名。 只见游青柠走到桌案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又接着道:“不过,近些时日,南夏国还出了一位诗仙。” “听闻此人不仅诗才当世无双,其样貌更是俊秀非凡,面如冠玉、文采风流…什么赞美之词都有,百姓都快把他吹上天了。” “哦对了,他似乎还是新科头名解元,叫…林子胥。”说着,游青柠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册,继续道:“诺,此书名为白蛇传,便是由他所编写,我这可是花了十五两才抢到一本。” 见游青柠已然没了下文,霍语凝疑惑道:“就没啦?这便是你两日来所探听的消息?” 游青柠微微有些尴尬,弱弱地说:“呵…对不起啊殿下,这白蛇传太好看了,青柠一时看得太入迷,便忘了时辰。” “哎!你呀你,让本宫怎么说你才好。” …… 翰林院,编修阁内,无聊大半日的林墨最终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不多时,只见一位白胡子老爷爷走进编修阁,来到林墨身旁驻足,见此情形,眼中满是不悦,拿起竹板在其肩头上敲了敲:“诶…醒醒。” 林墨半梦半醒间,嘴里嘟囔着:“别吵,马上就能攻破水晶了,哈哈…想不到吧,我出了件名刀司命。” 老者顿时气急,吹胡子瞪眼:“这…成何体统。”喘着粗气,拿起竹板猛地一用力,敲打在桌案上。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林墨猛地抬头,一脸茫然,眼角的惺忪还未完全散去,便对上了一双严厉而充满岁月沉淀的眼眸。 只见他微微一愣,眨巴着嘴,打了个哈欠,道:“呃…下班啦?多谢老先生唤我起来。” 老者并未听懂林墨的言词,也没去纠结,转而严肃道:“年轻人,翰林院乃国家修史撰书之重地,岂可如此懈怠?你身为编修,更应勤勉,以学问为重,怎能贪恋梦乡?” 言罢,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对眼前这位年轻后辈太过失望。 闻言,林墨顿觉有些理亏,像极了读书时被老师抓包的模样,连忙起身,站直了身子,道:“抱歉啊老先生,是学生失礼了,只因学生初来乍到,不懂应做些什么,故而把桌上的书籍翻看一遍,其余地方的书籍学生不敢妄动,看完这些书后,已无事可做,便趴下睡着了。” 闻言,老者微微一愣,指了指林墨身前的书籍,问道:“言下之意,这些书籍你皆已看完?” “是啊,都看完了。”林墨点头应是。 见林墨点头,老者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着手,指着林墨,怒其不争地说:“你…老夫原以为你仅是懒惰,可你…竟敢诓骗老夫,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又如何引导旁人,真是气煞我也…” “不是…您老为何如此激动?学生何时诓骗于你,这些书学生的确都看完了,甚至还能背上一二,不信的话,您可以考教嘛。” “还敢妄言,好…今日老夫便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何等天才,竟能在半日时间看完十几本书籍,还能背上一二。“ 说着,老者便拿起一本书籍,翻了好几页,读了其中某一句,便让林墨接下句,岂料,林墨竟真的对答如流。 老者以为仅是巧合,又拿起另一本、第三本、第四本,只不过询问的皆是前几页的文章,并没有太过刁难林墨。 在考教完第五本的时候,老者终于相信林墨所说之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如同审视一件奇珍异宝一般。 就在这时,见陆续有人收拾桌面,不用也知道,这会是真下班了。 见状,林墨微微一笑,道:“先生,已经放衙了,学生这便先走了。” 老者微微一愣,随即微笑道:“哈…你叫什么名字?” 林墨礼貌回应道:“哦,回先生的话,学生林子胥,今日刚来述职。” “先生再见。”说着,林墨便朝外面走去。 开玩笑,时辰一到,必须下班,这可是林墨前世在某音上学来的。 老者看着林墨远去的背影,会心一笑,口中说着:“呵…原来是他,能写出封建论的奇才果真不凡,如此洒脱不羁,倒是难得。”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一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皇宫太极殿的琉璃瓦上。 随着一声悠长而清晰的太监吆喝:“传西齐使团入殿觐见——”,殿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于殿门之外。 只见红毯铺展,两侧仪仗森严,金戈铁马,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不多时,一队身着华丽异族服饰的西齐使团步入大殿。 一行六人进入殿内后,一手扶于胸前,一手背在身后,齐声行礼道:“西齐国使团参见南夏国陛下。” 夏皇坐于龙椅之上,露出和煦笑容,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待使团做过介绍,一番寒暄后,***便微微上前一步,恭敬道:“夏皇陛下,久闻南夏国人才济济,语凝不才,此次特出三道算学之题,一来,以文会友,结两国友好邦交,二来嘛,亦是为寻得心仪夫婿。” “呵…好啊!如此甚好,朕听闻***文采出众,乃西齐孔大儒最得意的门生,你我两国文脉相通,正好趁此契机交流一番。” “哈哈…以文会友,倒是彼此间熟络的好法子。” 夏皇话音刚落,四皇子杨知安便微微上前一步,向霍语凝作揖,礼貌道:“公主殿下,本皇子素来对算学一道颇感兴趣,勉强算是入门,殿下只管出题便是,相信在场诸多才子定不会令殿下失望。” 杨知安话落,文楚阳亦随之上前一步,作揖施礼道:“楚阳见过公主殿下。” 第118章 两道题目,难倒众人 听到楚阳这个名字,霍语凝不由得正视几分,微微打量对方一番。 临安第一才子?怎的看上去与其他男子亦无任何不同之处。 见眼前的绝世佳人正看着自己,文楚阳心中微微一荡,忍不住与之对视几眼,试图以眉目传情。 “公子便是临安第一才子?文相之嫡长子。” 闻言,文楚阳不由得心中一喜,礼貌回道:“公主过誉了,只是虚名罢了,这第一之称,楚阳实在愧不敢当。” “听闻西齐国对算学一道深有研究,楚阳不才,曾多番拜访名师,对此道略通一二,还请公主殿下不吝赐教。” 站在文楚阳身旁的张康差点没笑出声,不屑地嘀咕道:“确实徒有虚名,这小子还挺会讲笑话。“ 由于两人离得比较近,文楚阳自然能听到张康的话语。 就在文楚阳转头欲对其说些什么之时,只见张康微微迈出一步,面向霍语凝,正色道:“公主殿下,这楚阳公子确实无愧于才子二字,在下自幼与之相识,其六岁启蒙,八岁便能把一加一等于二对答如流,殿下尽管出题便是。” 此话一出,霍语凝忍不住捂嘴轻笑:“呵…这位公子倒是风趣,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回公主殿下,在下张康,平生喜好武学一道,精通骑射,齐百家所长。但对文道一途却是一窍不通,不过,为得公主青睐,在下定尽力为之。” “哦,本宫对武道一途亦有所涉猎,听闻南夏国不日将开启武科,不知张公子可有参与其中?” “在下不敢欺瞒公主,此次开启武科,必引来群雄逐鹿,昨日在下已然报名,想着与天下英雄切磋交流一番,从中吸取不足之处。” 霍语凝微微点头,正色道:“语凝最是敬佩实诚之人,愿公子能在武举擂台取得好名次。” 比起文楚阳,霍语凝倒是对张康颇有好感,老实人嘛,交个朋友还是可以的。 见张康与霍语凝聊得甚是畅快,让一众选婿之人感到极为愤慨,若眼神能杀人的话,怕是此刻张康早已千疮百孔。 见此情形,杨知安轻咳一声,道:“咳…请公主殿下出题吧,我等洗耳恭听。” 此次参与选婿者,仅有杨知安一位皇子身在其中。 夏皇的五个儿子,太子与三皇子皆已娶妻,二皇子与五皇子远在千里外的军营中。 于杨知安而言,此次若能迎娶霍语凝,得西齐国支持,届时…懂得都懂。 霍语凝微微点头,朝一旁的游青柠示意。 紧接着,只见游青柠从怀里拿出几张宣纸,朝一众选婿者中走去。 见状,四皇子与文楚阳率先结果宣纸,仔细看了起来。 “诸位,这第一题倒也简单,只需把宣纸上从一到九排列组合,横竖斜相加之下,皆等于十五便可。” 正当众人看着题目陷入迷茫之际,霍语凝再次说道:“诸位,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语凝这便说出第二题,诸位才子可以一并思考。” 未等众人回话,霍语凝便直接道出第二题:“今有美酒一坛,从临安运往晋阳,第二日则运去两坛、第三日四坛、以此类推、直到第三十日,需运往晋阳多少坛美酒?” 话音一落,不仅一众选婿者瞠目结舌,就连文武百官都愣了一下,有些人甚至嘀咕出声。 “怎会出如此简单的题目?” “这西齐算学亦不过如此嘛,此题比之困扰我等多时的鸡兔同笼还要稍逊不少。” “看来这西齐公主诚意十足,如此一来,北晋之局不日便可迎刃而解。” 文楚阳粗略估算一下,觉得这第二题甚是简单,不禁微微一笑。 不到片刻间,便见杨知安微微上前,自信满满:“公主殿下,这第二题,知安已有眉目,既然第一日运去一坛,第二日两坛,那第三十日便是六十坛,知安说得可对?” 说着,杨知安还不忘露出得意之色。 霍语凝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四皇子殿下且仔细斟酌题目后再来作答。” 原本文楚阳还在苦恼被杨知安抢先一步说出答案,见霍语凝否决,顿时长松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已是过了大半个时辰,中间虽陆续有人说出不同答案,可终究无一例外,皆被否定。 两道题目看似简单,实则内有乾坤,见时间已然过去许久,这让夏皇与众大臣也跟着担忧起来。 虽说答题仅是为了和亲选婿一事,可若无法答出,不仅和亲之事堪忧,就连南夏国的颜面怕是都将难保。 许是等待太久,霍语凝顿饭失望至极,苦涩摇头。 虽说和亲乃无奈之举,可她亦不会委屈自己,关乎一生幸福,怎能将就。 霍语凝如今已二十有二,早已到了女子出阁之龄,她又何尝不想寻得知音。 这时,西齐国平西王微微上前一步,行礼道:“夏皇陛下,恕本王斗胆,敢问今日来的可是南夏国最优秀之才?” “久闻南夏国人杰地灵,若他们也算才子的话,那可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王叔,不可莽撞…”霍语凝赶忙制止住平西王接下来的言语。随即向夏皇恭敬道:“夏皇陛下,王叔也是希望语凝能寻得般配之人,故而有些心急,还请陛下见谅。” 夏皇都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两道题别说这一众选婿之人,看百官的神情,估计一是半会也答不上来。 见见三皇子突然上前迈出一步,面向使团,拱手道:“王爷此言差矣,我南夏文人读的是孔孟之道,对算学一途仅是略有涉足。” “恰巧今日在场诸位才子不擅此道,但并不代表我朝就无人可解。” “本皇子有一挚交好友,若他在场,想来不出片刻便能作答。” 见杨谨如此说,霍语凝突然来了兴趣,“哦,不知三皇子殿下所说之人现在何处?” “回公主殿下,此人现今身在翰林院,因其身份不足,故而未在此次选婿名单上。” 霍语凝微微一笑,“呵…无妨,语凝素来欣赏有才之士,若此人确有真才实学,能答出语凝所出之题,无论身份如何,语凝必遵守承诺。” 闻言,杨谨微微转身,面向夏皇,道:“父皇,还请您传召翰林院编修林子胥入殿。” 夏皇顿了顿,此事关于南夏国颜面,姑且只能让林墨过了试上一试。 “韩公公,传林墨上殿。” …… 与此同时,林墨坐于昨日位置上,正奋笔疾书,写着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林墨边写边笑着嘀咕:“呵…这工作不比电子厂打螺丝来得实在?” “哎呀!前世那位半年写了三百万字网文的上班族,现人诚不欺我也。” 就在这时,老太监韩福急匆匆地走进来,见到林墨,赶忙道:“林大人,陛下有旨,宣你入宫觐见。” 见韩福过来,林墨微微一愣,“啊?入宫?韩公公,下官…” “哎呀!快随咱家进宫吧,别让陛下久等了。” 第119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二人刚走出翰林院大门,林墨便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 “呵…公公,陛下突然召见,所谓何事啊?您看这…“ 韩福这次并未伸手去接银子,但还是稍微做了提示:“林大人就放心吧!天大的好事,快随咱家走吧。” 临行前,杨谨特意小声嘱咐韩福,切不可向林墨透露半句。 比较杨谨与林墨相处许久,心知,若林墨提前知晓答题之事,必然不会作答。 …… 一转眼,二人便已至太极殿内。 当林墨抬眸,看到殿内的阵仗后,先前面圣时的那种紧张感便再次袭来。 林墨颤抖着身躯,微微低着头,缓步行至使团前方不远处,正欲下跪行礼时,夏皇直接打断道:“爱卿不必多礼…” 林墨一只脚都跪到一半了,被夏皇这么一打断,腿一软,终究还是跪了下去。 既然都跪下了,索性就顺便行礼,“翰林院编修林子胥,叩见陛下。吾皇万万、万岁、万万岁。” 未等夏皇说了“平身”,林墨便拱手接着道:“谢陛下。”说完便直接站起身。 这举动看得殿内众人目瞪口呆,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夏皇微微一笑:“呵…林爱卿啊,朕听老三说,爱卿对算学一道深有心得,此番传召,便是想让你解答两道算学难题。” “呃…若爱卿能够解出两道难题,朕必重重有赏。” 闻言,林墨愕然,当他目光与杨谨对视过后,见杨谨微笑点头,微微有些纳闷。 啥玩意?本少爷几时说过精通数学?我一历史系学生,这不扯淡吗? 呃…不过嘛,九年义务教育也没白学不是,重重有赏…嘿…这杨老三人还怪好的。 腹诽过后,林墨便正色道:“陛下,算学之题微臣仅是略懂,但微臣食君之禄、应当分君之忧,但凡陛下有命,莫敢不从。” 夏皇欣慰地点点头,随之把目光转向杨谨:“老三,你这便将题目念与林爱卿知晓。” “儿臣遵旨。” 说着,杨谨便拿过一张宣纸,走到林墨面前,“林大人,你只需把一到九稍作排列,横竖斜相加皆等于十五便可。” 当杨谨说完题目后,林墨整个人都懵了,震惊地看着杨谨,弱弱地说:“殿下,您可是在与微臣说笑?” 深井冰吧?我一大学生,让我解答幼稚园题目? “呃…林大人何出此言?在这太极殿中,本皇子岂敢说笑。” 见杨谨说得言之凿凿,林墨面无表情地接过宣纸,一番折叠之后,直接把宣纸撕开,随即放在地上依次排列。 “排好啦“说着,林墨又反问道:“殿下,这种游戏,微臣八岁时便已玩过,您幼年时未曾玩过这游戏吗?” “不仅是一打九,就连一到十五微臣亦能排列,记得八岁那年,微臣可是足足想了快半个时辰呢。” 杨谨满脑子都是问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谁家孩子八岁玩这种游戏,林墨这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众人的脸上,疼,太疼了。 见杨谨呆呆地看着自己,林墨暗叫一声“不好”,赶忙跪地,朝夏皇拱手解释道:“陛下,微臣一时冲动,直接撕开宣纸,还请陛下恕罪。” 直男通病,有时确实会缺根弦。 然而,让林墨没想到的是,众人其实是在惊叹他的答题速度,谁会管他撕掉一张宣纸。 夏皇愣了愣,随即笑道:“呃..哈哈…爱卿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林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虚地站起身,微微低着头。 “爱卿大才啊!竟能在几个呼吸间便解出此等难题,哈哈…” 林墨再次看向杨谨,见他微笑点头示意,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杨谨似乎怕林墨察觉端倪,再次正色道:“林大人,请听第二题,今有美酒一坛,从临安运往晋阳,第二日……” 待杨谨说完题目后,林墨微微有些疑惑,但未做多想。 “殿下,可否给微臣拿上纸笔?” 不多时,太监们不仅拿来纸笔,还贴心地搬来一张桌子。 紧接着,只见林墨在宣纸上写着一堆众人都看不懂的符文。 像是a1、s、n、30等等… 片刻后,林墨便放下毛笔,对杨谨说道:“殿下,微臣已然算出来了,答案是,直到第三十日,需运往晋阳五亿三千六百多万坛酒。” “若要精准到个位数的话,那便是五亿三千六百八十七万零九百一十二坛。” 闻言,整个太极殿内一片哗然,不可置信地讨论着。 只见这时,文楚阳上前一步,微微有些愠怒,道:“一派胡言,第一天一坛,到三十日,最多也就几百坛,哪来的五亿多坛?“ “哼!太极殿内,林大人竟敢信口开河,当真不怕陛下治你一个欺君之罪吗?” 杨谨也不惯着他,呵斥道:“文公子,照你这么说,方才你答错题之时,岂不是等同欺君?” “答案是否正确,还需让公主殿下评定,文公子如此上纲上线,莫不是与林大人有着深仇大恨不成?” 这时,文仲上前一步,急忙下跪拱手朝夏皇行礼道:“陛下,老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混账,还不快跪下向陛下磕头请罪。” 闻言,文楚阳这才回过神来,吓得一哆嗦,连忙下跪磕头请罪。 文楚阳一想到当日林墨那般不屑地羞辱苏画,方才又瞬息之间解出这等难题,深怕夺妻之恨再次上演,一时气急,竟忘了这是何等场合。 “陛下,楚阳见林大人这般信口开河,一时有些气愤,情急之下,故而失了礼数,还望陛下恕罪。” 夏皇虽有些微怒,但并未多做计较,“既是无心之失,日后稍加注意便是,平身吧。”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 小插曲过后,杨谨便看向一行使团,道:“公主殿下,不知林大人所解之答案是否正确?” 霍语凝微微一笑,朝林墨行了标准的西齐礼仪:“林大人大才,语凝叹服。” “昨日入京后,语凝便听闻近来临安城出了一位诗仙,特意拜读过大人佳作。” “想不到大人不仅诗才无双,就连算学一道都如此登峰造极,麒麟之才,当之无愧。” 林墨愣了愣,弱弱地说:“呃…姑娘是西齐公主?“ 杨谨赶忙拉了拉林墨衣袖,沉声道:“林大人,不可无礼,这位可是西齐***殿下。” 闻言,林墨瞪大双眼,看向杨谨,低声询问道:“所以…方才那两道是公主所出?” 林墨说着,还不忘朝着殿内扫视一圈,当他目光对上一众选婿之人时,顿时惊骇不已。 只见除张康之外,众人那刀人的眼神林墨可再熟悉不过。 尼玛…杨老坑玩我呢?槽…什么重重有赏,这分明是让我提前到火葬场找阿明报道吧? 林墨万万想不到,自己有天竟会被杨谨背刺,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俄顷,霍语凝又道:“林大人,语凝这边还有第三道题,如若大人亦能答出,语凝愿…“ 霍语凝话音刚落,林墨便尴尬一笑,微微拱手:“抱歉啊殿下,在下才疏学浅,方才那两道题只是碰巧蒙对,你们继续哈…” 说完,林墨便赶紧退到一边,把头埋的极低,内心扑通狂跳,默念着快些散朝。 第120章 不小心连升两级 林墨的举动看得霍语凝一愣,“呃…林大人,语凝还未说出第三题呢?” 杨谨早就猜到,当林墨得知事情始末后,必会如此,不禁苦笑摇头。 “公主殿下,许是林大人有些紧张了,您直接出题便是。”说完,杨谨便走到林墨身旁。 霍语凝信以为真,捂嘴轻笑一声,微微点头:“大人请听题,今有一头牛,重达八百斤,可一座桥承重却只有七百斤,请问,牛应该如何过桥?” 此题一出,林墨突然猛地一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霍语凝。 “呃…敢问公主可识得尔康?” 霍语凝不解地看着林墨,“不知大人说的尔康可是西齐人?” 见霍语凝连尔康都不认识,林墨小声嘀咕道:“尔康都不认识,应该是我想多了。” 见林墨迟迟未答,霍语凝轻声唤道:“林大人?你…” “哦…抱歉啊殿下,呃…是这样的,尔康乃在下几年前遇到的一位前辈,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曾出过许多高深莫测的数算题,故而在下有此一问。” 闻听此言,霍语凝一惊,微微上前一步:“此人可是大人恩师?不知这位前辈如今身在何处?大人可否为语凝引见?” 林墨都后悔死了,干嘛嘴欠,非要问什么尔康,“呃…应该算是吧,其实在下也仅是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他曾教过在下一首诗,但如今怕是已然仙逝。” 提到诗,杨谨便忍不住插话道:“林大人是在何处遇见前辈?此等大才,所作之诗必然不凡。不知那首诗林大人可还记得?” 林墨转念一想,反正话赶话都说到这了,那便替父亲鸣个不平。 “记得吧,大概六年前,我与家母到庙里上香,我是在庙门口等待母亲之时,偶遇到前辈,当时父亲刚传来噩耗不久,那些时日,林某整日魂不守舍,幸得前辈及时点拨,这才重新振作。” “前辈说,清者自清,浊着自浊,人生不如意者占十之八九,终有一日必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那首诗好像是这么说的。”随即林墨抬头挺胸,款款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大多数人纷纷叫好,而皇室之人与主和派官员脸都绿了。 南国公大叫一声,“好,好诗啊,哈哈…林贤侄怕不是遇到仙人点拨了吧,妙也、幸也,哈哈…” 夏皇略显尴尬,轻咳一声:“咳…林爱卿啊,方才西齐公主所出之题,不知爱卿可想出解答之法了?” 见夏皇发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答题上。 夏皇话落,林墨便躬身作揖,道:“陛下,此题极难,恕微臣愚钝,未能想出答案,还请陛下责罚。” 霍语凝何等才情,见林墨直接说想不出来,甚是愠怒。 他这是何意?未能想出答案…哼!莫不是瞧不上本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许是本宫的错觉… 就在这时,文楚阳站了出来,那表情似乎成竹在胸,“陛下,楚阳不才,已然想出解决之法。” 说着,文楚阳不屑地朝林墨冷笑一声,似乎在说:“什么麒麟之才,你就是个弟弟。” “哦,不妨说来听听。” “回陛下,若将牛宰杀分解,分批运之,便可过桥。” 此话一出,方德全便鼓掌叫好,:“好,贤侄大才啊,不愧是临安第一才子。” “古有曹冲称象,今有文贤侄宰杀分解牛过桥,当载史册,留芳百世,啊哈哈…” 方德全话音刚落,主和派官员纷纷附和着。 林墨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连忙退到一旁,深怕被这群傻子传染。 杨谨轻咳一声,打断道:“咳…诸位大人,不妨先听听公主殿下怎么说?” 霍语凝同样震惊于这些官员的浮夸之谈,但她却很好地掩饰下来,“文公子此法可行,但仅是其中之一,此题乃多解之题,并非只有一种解法。” 霍语凝会出此题,意在检验选婿者的心性,并非真要寻求答案,而她最厌恶的,恰好便是宰牛之法。 哼!临安第一才子,性格如此乖张暴虐,只会逞匹夫之勇,这才子之名究竟从何而来? 霍语凝话落,众人便再次陷入沉思当中。 片刻后,林墨担心待会这群哈批又得把自己推出来,于是再次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陛下,微臣偶感身体不适,想先行返回翰林院,还望陛下恩准。” 夏皇一怔,道:“既然林爱卿身体不适,那今日便好好休息,不必再回翰林院上职,呃..可需朕传太医帮爱卿诊治?” “微臣不敢麻烦陛下,只是偶感风寒,多喝热茶,歇上半日便可无碍。” 夏皇微微点头,“既是如此,朕便准了。” “方才朕说过,若林爱卿能解出两道难题,必重重有赏。” 顿了顿,夏皇随之严肃道:“林子胥听封。” 夏皇此话一落,林墨愣了片刻,当即跪地。 “翰林院编修林墨,诗才无双,学识渊博,乃不可多得之才,特封翰林院侍读,赐麒麟之才墨宝。” “微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 “哈…林爱卿平身吧,稍后圣旨便会送到府上。” 既然都请好假了,林墨便站起身,再次朝夏皇施了一礼,然后微微低头,转身朝殿外缓步走去。 林墨刚出殿外,文仲便上前一步,“陛下,林大人才上任几日,仅是答出两道数算之题,这…” 夏皇笑道:“文爱卿啊,侍读一职有才方能者居之,似林爱卿这等才情,就应将之放在适合的位置上。” 紧接着,夏皇面向一众选婿世子,又道:“若尔等能够解出第三题,朕破例,同样册封其为翰林院侍读,以示嘉奖。” 闻言,除了高官子弟外,王侯世子们显然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 这些人平日里逍遥自在,身份显赫,让他们去当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这不开玩笑吗。 见夏皇如此说,文仲转头望向文楚阳,摇头轻叹一声,便再次退到一旁。 就在这时,殿外一名禁卫军急冲冲走进来,行至殿前,单膝跪地,拱手作揖:“启禀陛下,城外守军来报,北晋使团已至九曲亭。” 闻言,夏皇一怔,“什么?”紧接着看向下方,“太子,老三,快,你二人速速带人前往南城门迎接北晋使团。” “是,儿臣遵旨。” “南国公、文爱卿,裕亲王,你三人随太子一道同去。” “老臣、臣遵旨。”三人齐声应道。 待几人领命走出太极殿后,霍语凝微微上前,恭敬道:“夏皇陛下,既然北晋使团来访,那今日我等便先行告退。” “呃…两国和亲之事,语凝可降低要求,若有人可解出这最后一题,且武艺胜于语凝,语凝便下嫁于他。” 三道题都被林墨解出两道,总不能重新再出两道吧? 霍语凝有此提议,显然是对这群高官子弟失望至极,若是嫁予这等草包,那还不如孤独终老。 第121章 北晋使团入京 霍语凝自小聪明好学,不仅才情卓绝,武艺更是不凡。 在这偌大的京都中,她自信能胜过任何高官子弟。 夏皇见此刻已临近午时,若将其留下来继续商议和亲事宜,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公主不提醒的话,朕倒是险些忘了时辰,怠慢诸位了。” “朕已命人明日设宴,好好款待西齐诸位使者,届时,定让公主与平西王满意。” “多谢夏皇陛下,那我等这便回驿馆,等明日再来。” 西齐一行人刚走出皇宫,未等霍语凝坐上车辇,平西王霍衡忍不住低声问道:“殿下,方才大殿上那林子胥,可是清仪的孩子?” 霍语凝轻轻点头,算作回应。 “呵…想不到清仪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说着,平西王不禁失笑,叹息道:“哎!一转眼都快二十年了,没想到本王这个当舅舅的,竟在此等情况下与外甥见面,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王叔,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驿馆吧,北晋突然出使南夏,恐将阻挠西南两国合作,走吧,回去再行商议。” …… 另外一边,太子杨廷与三皇子杨谨已等候在城门口。 随行者除了文仲、高蒙、裕王还有两位礼部侍郎,而禁卫军仅仅不到百人。 “三弟,想不到你一声不吭,便结交到如此大才,有机会,可要帮孤引荐一下。” “太子殿下说笑了,想来明日林大人便会入宫侍读,又何需弟弟引荐。” “呵…那倒也是,倒是孤思虑不周了。” “孤前些时日便听闻林墨之才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正当二人闲聊之际,只见城门不远处一队人马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首先出现的,便是最前方的一面北晋国旗帜,随即就是一队大约一百来号人的骑兵护着中间两辆马车而来。 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北晋一行人的着装也逐渐明朗起来。 这些骑兵,每个人皆高大强壮,身披黑色铠甲,这等装备,寻常部队根本没有资格配备,对比起南夏国这边的禁卫军还要强上几个档次。 而他们最显着的特点就是腰胯弯刀,身背三米银制冲锋长枪,铠甲几乎覆盖全身,只露出鼻孔与眼睛。 看着眼前走来的这支队伍,高蒙面沉如水。 作为南夏国曾经的军方统帅,他哪会不清楚,似这等配备的骑兵,赫然就是北晋国最精锐的部队“黑甲军”。 “太子殿下,这便是北晋黑甲军,当年先皇在世时,已故的秦元帅曾率二十万大军与之交战,结果被五万黑甲军冲得溃不成军,仅是一个回合下来,便死伤惨重。” 闻言,太子杨廷身子猛地一抖,颤巍巍地说:“什么?他…他们便是黑甲军?” “殿下,这只黑甲军皆是全副武装,作备战状态,若此刻一声令下,便可取出长枪冲锋,依老臣之见,北晋这是向咱们示威来了。” 高蒙说的没错,几十年前,北晋国确实有一支配备强大的,且人数超过五万的黑甲军。 可自打林啸天征战后,多年下来,黑甲军早已十不存一。 而现如今南夏国的保守估计是,黑甲军至少还有一万,至于六年前那一战,林啸天拼杀掉多少,那便不得而知了。 听完高蒙的介绍后,兄弟二人不自觉地滚动着咽喉,骨子里对北晋的那种畏惧油然而生。 不多时,队伍已行至近前,南夏国明令禁止,他国军队不许佩戴武器进入国都。 换而言之,若这些人皆想入内,只能下马,换上便装方可入城。 当队伍在城外驻足后,从中间走出一名魁梧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把偃月刀,皮肤黝黑,给人的感觉,似乎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那种。 若林墨在场,肯定第一时间便认为此人是个打摔角的好手。 “某乃北晋国虎威将军塔尔察,特奉九皇子之命,前来与南夏官员接洽。” “你们这里谁说了算?” 塔尔察的大嗓门一出,两方人马皆能听清。 南夏国这边也看出来了,这北晋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竟只派了个不入流的武将前来商谈。 太子虽有些愠怒,但也以礼相待,高声回应道:“孤乃南夏国太子杨廷,闻讯北晋使团今日前来,特与三皇子杨谨、南国公高蒙、宰相文仲以及裕王叔前来迎接使团入城,还请九皇子殿下出来一见。” 杨廷话音刚落,只见这时,其中一辆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阵女子的尖叫声,随即一具衣裳褴褛的女尸被扔了出来。 “忒,做的时候不会叫,本皇子还以为你是哑巴呢,真扫兴。” 随着话落,只见一名只穿着白色内衫,衣襟半敞的青年走下马车,青年神情轻蔑,一副浑不吝的模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 “方才就是你这只瘦猴子说要见本皇子吗?哈哈…“ 随着来人话音一落,北晋之人全都跟着哄笑起来,态度嚣张至极。 只见九皇子压了压手,示意手下安静下来。 “诶,本皇子也不是不懂礼节之人,既然不让带兵进城,某就不进去了,你这样,尽快把黄金准备好,还有,让那什么六公主赶紧出来让某见见。” 闻言,高蒙大呵道:“竖子放肆,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裕亲王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气煞我也,真当我南夏无人吗?” 杨谨附和道:“九皇子殿下,我南夏国以礼相待,你竟辱我皇兄,若尔等无心和谈,只管来战便是。” “阿斯干,不得无礼,回来。” 话落,只见另一辆马车内又走下来一人,来人同样魁梧不凡,满脸胡茬,身上带着一种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场,满是肃杀之气。 这种气势,自无需多做分说,可想而知,必是常年征战杀戮所带来的。 “王叔,某…” “哼!看看你像什么样,还不赶紧回车里把衣服穿上。” 北晋这下马威实在太过明显,方才九皇子与手下作威作福不加制止。 待杨谨说要战便战之后才出来假惺惺,这当中若是没他示意,南夏这边打死都不信。 “额呵呵…比可赞见过南夏国太子,方才某侄儿心直口快,还望太子莫要见怪。” “此次某带着满满诚意,特替九皇子求娶南夏国六公主,刚刚太子也看到了,九皇子英勇无双,模样更是不凡,六公主嫁与某之侄儿,乃天作之合。” 杨廷是万万没想到,北晋竟如此蛮横无理,且还无耻至极,可出于礼数,也只能压下这股怒火。 “原来是北晋七王爷亲自前来,倒是孤失敬意了。” “不瞒王爷,关于我朝六公主的婚事,父皇早已下令,将之许给此次武举状元,想必王爷一路行来,应该早有耳闻。” “不过嘛,此处亦不是商议国事之地,使团远来是客,父皇特意命我等前来迎接使团入住驿馆,至于议和之事,待两国好时间,再行入宫详谈可好?” 话落,杨廷看向那队黑甲军,接着道:“只是王爷带来的这些将士,确实不便入城,但请王爷放心,孤这便命人在城外安营扎寨,也好让这些将士们有个安身之所。” 杨廷句句谦卑,有礼有节,考虑得面面俱到,任北晋再如何蛮横,也挑不出理来。 确实,此等大事,既是赔款、和亲、又是割地赔礼,总不能仅凭二人在城门口的几句话便做下决定。 在经过一番交涉后,南夏国总算是把使团迎进城内。 期间,作为百官之首的文仲却是一言不发,令杨谨感到极为失望。 第122章 劝解张康放弃选婿 然而,最讽刺的是,全场竟无一人在意那具女尸,这也充分反映出,在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的残酷现实。 …… 苏府,下职后的苏善正一脸苦闷地步入府门。 只见他行走间不时地摇头叹息,嘴里还嘀咕着:“哎!终是老夫眼拙。” “老爷回来啦。” “管家,去唤少爷与小姐过来见我。” 不多时,苏武与苏琪先后步入内厅,朝苏善恭敬行礼。 然而,苏画的身影却未曾出现,苏善便询问道:“棋儿,你姐姐呢?为何就你一人过来?” “爹您忘了吗?姐姐她近些日子来,每日都会去往不同的地方施粥,许是今日行善之人较多,故而迟迟未归。” 说来也怪,也不知苏画到底哪根筋搭错,突然善心大发,每日一早便带着下人前往各处施粥。 苏善微微点头,便没再过问苏画行善之事。 “武儿,爹已命管家备上贺礼,稍后你便前往林府一趟,向林墨诚恳致歉,顺便与之道喜。” 闻听此言,苏武当即愣住,差点没惊掉下巴,“啥?林墨…” “不是,爹您老糊涂了吧,让我给那乡巴佬致歉?我没找他算帐就不错了。” 见苏武依然是这副混不吝的模样,苏善一拍桌案,怒道:“你…一夜的牢狱之苦还未让你吸取教训吗?哎!你要气死我不成?” 舒缓了口气,苏善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武儿啊,爹是在为你好,你可知林墨如今已是翰林院侍读,且他与三皇子还是至交好友,又甚得圣心,若你能与其冰释前嫌,于你而言,可是大有益处。” “什么?那乡巴佬竟…这怎么可能呢?” 虽说苏武对此消息有些吃惊,但还是不屑地冷哼道:“哼!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孩儿今日新得了一只大将军,正欲找江坤一雪前耻呢。” 话落,苏武一转身,便朝着府外小跑而出。 “你…老夫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苏善显然是真被苏武气到,此刻正大口喘着粗气。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苏武从六扇门监牢出来后,的确老实了两日,但也仅是两日。 见状,苏棋赶忙走到父亲身后,轻抚后背,“爹,您可切莫生气,想来二哥是因先前两次之事,一时之间拉不下脸,并非故意惹您生气,改日再与哥哥好好说说,相信他会明白爹爹一番苦心的。” 苏善叹息一声,“哎!棋儿,你说爹是不是做错了?竟错把麒麟儿看成…算了,不提也罢。” “既然你姐姐不在,你哥哥又是这般模样,那棋儿便辛苦一些,前去林府一趟吧。” 苏棋微微点头,“不辛苦的,爹..其实林公子与伯母都是极好之人,女儿相信,若今后我们以诚待之,时常往来,或许苏林两家便能恢复到往日情义。” “哎!但愿吧!” …… 午后,艳阳高照,此刻林墨正在前院空地上烤着肉,甚是惬意。 伴随着肉香四溢,引得树上几只馋嘴小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 但林墨可没有顶着大太阳,不久前,他便让人在此处搭了简易木棚。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呃…算了,哪来的电线。” 自林墨回府后,距离宫已过去两个时辰。 原本在接过圣旨后,林墨内心是极为郁闷的,虽说确实升官了,可一想到让他去陪几个皇子读书,心里就膈得慌。 尤其是那副皇帝亲手书写的墨宝,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意外的是,就在这两个时辰内,竟陆续有大小官员送来贺礼,且都是极为昂贵之物。 官场人情世故,林墨自然得收下,不收还不行。 这不,赚了一波横财,林墨自然无比开心。 “少夫人好。” 听到“少夫人”三个字,林墨不由得嘴角上扬,接着抬头看向正流着口水的木瓜。 见状,林墨拿起两串烤肉递给木瓜,“诺,瞧你那憨样,拿上烤肉打酱油去。” 木瓜憨笑着接过烤肉,转身之际便看到莫诗雨,“呵…少夫人好。” “去去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记得买坛酒回来,听到没。”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称呼少夫人,莫诗雨不由得脸颊微红,仅是轻声细语地向林墨行礼,便径直朝正厅方向而去。 林墨心知媳妇这是要去给婆婆请安,讪笑道:“呵…诗雨啊,娘与彩衣她们到庙里烧香祈福去了。” “来,刚烤的肉,赶紧过来尝尝,瞧你瘦的。” 片刻后,莫诗雨便转身来到林墨旁边坐下。 “诗雨听馆中客人说,林郎今日得陛下赏赐,特封翰林院侍读学士…” “额,确有其事,诺,那么多人送来贺礼呢。” “我就想不通了,去给皇子们当书童,有什么可值得庆贺的。” 林墨话音刚落,小虎又领着几人过来。 “呵呵…恭喜林兄,张某一回府,便立即命人准备厚礼,想不到来的真不是时候,不知可有打扰到二位?” “贤弟啊,托你的福,我老爹今日可大方了,明日潇湘馆,便由为兄做东,哈哈…” 当林墨看到杨谨时,脸都黑了,也顾不上与张高二人寒暄,直接冷哼一声:“哼!下官不知三殿下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话落,林墨便直接跳过杨谨,招呼另外二人,“呵…高兄、张兄,二位来得正是时候,快来尝尝我这铁板烧做的怎么样。” 杨谨有些脸红,弱弱地说:“呃..子胥,其实今日之事,并非为兄有意为之。” “不信你问张康,就当时那情形,我也是无奈之举嘛。” 林墨满是愠怒:“什么叫无奈之举?满朝文武百官,再加上一众才子,答不出西齐所出之题便把我推出来?” “那照你这么说,倘若南夏与北晋决裂,无人迎战之际,岂不是要让我挂帅出征?你可真行。” 闻言,杨谨尴尬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镜盒,献宝似的说:“子胥啊,这可是为兄花了五千多两银子,从太子哥哥那里购得,你看…” 一听价值五千多两,林墨立马就换了脸色,“呃呵呵…杨兄见外了不是,快请坐,想吃什么随便烤,酒马上就到。” 没错,林碧莲就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心胸甚是宽广,又岂会计较这等小事。 关系恢复如常后,几人便开始了喝酒吃肉环节。 不多时,小虎又走了过来,“少爷,苏家二小姐带着贺礼前来,您看?” 未等林墨开口,莫诗雨便笑着站起身,“嘻…苏妹妹来啦!快请她进来。” 林墨并未在意,微微点头,其实他对苏棋印象还是蛮不错的,言谈举止极为不俗,若她不是苏府之人,林墨倒是愿意与之结交。 …… 许久之后,话题已然聊到今日太极殿内之事,张康脸色微红,问道:“林兄啊,那第三道题目,不知你可有眉目?” “那西齐公主貌若天仙,若能解出此题,待明日擂台会武侥幸获胜,届时,我便能了却这终身大事,林兄你看…” 林墨微微摇头,轻笑道:“在座各位皆不是外人,我便明说了吧。” “那道题我确实有几种不同解法,此题呢,可说无解,亦可说是极为简单,但具体的解释权还要归于出题之人。” 随即,林墨看向张康,正色道:“张兄,我可以把所知的解题之法告诉你,但不建议你参与选婿。” “西齐公主提出和亲,可并未明说嫁入南夏,还是择一驸马回到西齐。” “你仔细想想,***身份何其尊贵,若是与王府世子、皇子结亲,自是不必多言,但若是张兄的话,那可就难说了。” 第123章 既讲故事又可报仇 林墨所言,皆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才得出的结论。 张康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林兄可是说…入赘西齐?” 林墨微微点头,道:“恩,若我猜得没错,确实有这个可能。” 随着林墨话落,张康便陷入深深的迷茫与沉思中,好似在纠结得失一般。 “子胥,方才你说此题无解、可又极为简单,这两者之间甚是矛盾,都把为兄听糊涂了。” 林墨轻笑一声,解释道:“其实啊,这道题早在六年前我便解过。” 闻言,杨谨似乎隐隐能猜到什么,恍然道:“哦,我明白了,可是那位尔康前辈所出?” 林墨觉得自己真特喵是个天才,就这么稍加引导,杨谨都能抢答了。 “正是。“林墨信口胡诌道。 “难怪子胥今日会突然询问西齐公主是否识得尔康前辈。” “你快与我等说说,此题究竟该如何解答?当时你与前辈又是如何言说?” 林墨早已在大脑运转了大概内容,稍微整理了一番,款款而道:“其实呢,也并无特别之处,记得当初听到题目时,我便立即给出答案。” “我说:前辈,牛都是通水性的,既然过桥有风险,那何不直接从桥下游过去?” “可转念一想,我便又给出第二种答案。” “我说,前辈,既然那桥支撑不住八百斤重量,为何不在桥中间加上两根木桩,待稳固桥梁后,不仅牛可以安然过桥,亦可造福百姓,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到这,众人纷纷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林墨。 二杨谨却不禁感慨道:“想不到子胥六年前便能想到为百姓谋福祉,听君一席话,令为兄实在汗颜呐!” 张康则是鼓着掌,“妙啊,如此简单之法,我竟一时没想到,林兄真乃我辈之楷模也。” 苏棋扑扇着眼睛,像是听到极其有意思的故事一般,好奇道:“林公子,那后来呢?前辈是如何回答的。” 林墨淡淡一笑,接着道:“呃…前辈听完我的答案后,赞许地点点头,接着他自己又说出了两种解法。” “其中一种呢,便是文楚阳今日所解之法,将牛宰杀分解,分批运之。” “听到这个答案后,我便立即反驳道:我说前辈,南夏国宰牛是犯法的,若是将牛杀之,那百姓岂不是少了一头牛耕地?” 众人认同地点点头,崇拜之色又增添了几分。 只见林墨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之后呢,前辈便笑着解释,他说,好孩子,你本性纯良,种善因,必得善果。” “其实这第一时间想到用宰牛法之人,必是极恶之人,其性格暴戾乖张,你若遇之,尽量不要与其相处。” 这林墨也是蔫坏,讲故事之时,还不忘把火引到文楚阳身上,是真的狠,要么怎么说林墨报仇不隔夜。 林墨说到这,张康立即附和道:“对对对,这文楚阳就是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跟他爹一个德行,可自小便无人信我,皆被其假象所迷惑,哎!最后我都没心思再去学堂。” 见张康如此说,林墨不由得眼前一亮,突然来了兴趣,坏笑道:“呃…张兄,想不到你与文楚阳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否讲来听听。” 张康无所谓道:“也不是什么秘密吧,就是幼年时与文楚阳同上私塾,发生过小摩擦,被其冤枉后,任由我百般辩解,可却无人信我。” “我爹曾说,这或许便是隔代仇吧。” 林墨微微一愣,疑惑道:“呃…令尊大人莫非与文相也有两小无猜的故事?” 张康并未在意林墨的调侃言词,直接道出昔年旧事,“是也不是吧,当年我爹与文相乃同科进士,我爹说,文相其实并无真才实学,因其家中乃是名门望族,上下打点后才谋得功名。” 紧接着,张康又压低声音,接着说:“我爹还说,前任宰相便是被文相用卑劣手段拉下马,顶替上位,说文相功于心计,心眼可坏了,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啊。” “我估计呀,这文楚阳的解元身份定是靠他爹的关系得来。” 闻言,林墨假装愠怒,气呼呼地说:“岂有此理,当真是有辱斯文,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似文楚阳这等庸才,若他日入朝为官,岂不是误国误民。” “哎!若那位红领巾前辈能够寻个时日,将文楚阳宰牛之法与尔康前辈所说之言皆公诸于众,或许文楚阳便能知难而退,从此无颜再走仕途。” 林墨话音刚落,张康眼眸微微一眯,紧接着把自己伪装成心机婊,不耻下问:“林兄啊,为何要寻个时日再将其公诸于众?若红前辈有意,明日…” 林墨隐藏好自己的笑意,打断道:“哎呀张兄,想来今日在场之人就你我与其有过矛盾,若明日有人将之道出,岂不是陷你我于不义?既然文相善于心计,万一认为是你我二人所为,恐将百口莫辩呐!” 杨谨微微点头,轻咳一声,“咳…子胥,你还未说完尔康前辈之事呢,还是言归正传吧。” 林墨微微有些脸红,轻点额头,正色道:“额..其实也差不多讲完了,前辈说,此题乃上古时期,一个名为华强的国家,它是用于招纳或测试官员所想之法。” “一种答案代表一个人的品德修养以及智慧才情,若未能答出者或是说出宰牛法,一概不予录用。” 杨谨忍不住惊叹道:“妙哉,此法甚好,这古人当真了得。” “那会并无科举制度,此法即可避免任人唯亲,又可选拔有才之士,一举两得,令杨某受益匪浅呐!” 随即杨谨便询问林墨所知的各种解法,林墨也没瞒着,直接道出六七种方法。 …… 黄昏时,一处民宅中,从外面听的话,似乎男女的惨叫声不断。 突然,只见从门内扔出来一具尸体,且是一具男尸,从衣着便能看出,此人只是一名普通百姓。 虽然人已死,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挂着惊恐与愤怒,双眼瞪大,似乎生前受到极大的伤害与侮辱一般。 而门外不远处则是围着几名老子,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指着民宅怒骂着。 “畜生啊…这些该死北晋畜生,谁来救救我们呐!” “嘘…小声点,可别让他们听到了,不然我们都活不成。”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为何县太爷还未过来,我可怜的孙女啊。” 院内不时传来男人的淫笑声,且不止一人,而女子凄惨无比的叫声以及求饶声几乎就从未停止过,这让一众百姓急得是抓心挠肝。 许久过后,当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少,越来越弱之时,临安县令这才带人差役赶到。 “见县令过来,一群百姓纷纷下跪,哀求道:“青天大老爷呀!您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大人,您快救救我孙女吧,她才十三岁啊。” “呜呜呜…青天大老爷,我儿他…他生死未卜…” 县令义正言辞地说:“乡亲们稍安勿躁,莫要着急,本官这便进去抓人,定会为尔等你们主持公道。” 安慰完一众老人,县令便大喝一声:“走,随本官捉拿恶徒,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当县令带着一众捕快走进院内时,整个人为之一颤。 第124章 豺狼虎豹、丧心病狂 饶是这些县衙捕快办案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令人发指的一幕。 此刻,院内六名身材健硕如牛的北晋壮汉,皆面色不善、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 壮汉们全都衣衫不整,更有甚者,其作案工具竟还裸露在外,恶心至极。 然而,在他们旁边,竟有十来个年轻女子倒在地上,她们或是奄奄一息、或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毫无疑问,这些女子皆是附近生活的平民百姓。 这群花样年华的女子,此刻衣裳褴褛,下身精赤,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 就在这时,一女子趴在地上,艰难地往一处方向挪动身躯,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相公,你等着奴家,奴家马上就来陪你。” 许是下半身已然没了知觉,无法爬到自家相公面前,女子只能用双手撑着地面,猛地一抬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地面重重一磕,瞬间便没了生机。 整个院子一片狼藉,除了这些女子外,目测至少有十几名男子遇害。 见此惨不忍睹的一幕,巨大怒火直冲天灵盖,只听魏县令大喝一声:“来啊,把这群恶徒全都抓起来,胆敢不从,就地格杀。” 闻言,壮汉们浑然不惧,冷冷地看着这群捕快,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哼!不知死活的小猴子,找死。” 壮汉话音刚落,只见冲到最前面的一名捕快,未等他有所动作,壮汉便伸出双手,只见下一秒,捕快便被扭其断脖子,瘫软在地。 “哎!这南夏国的小猴子真没用,某只是轻轻一碰,就见大喇叭去了,哈哈…” “小的们,陪他们玩玩吧,某也想看看,就这几根破木头,如何将我等格杀。” “你们这群天杀的畜生,老子跟你们拼了。”其中一名捕快大吼着,作势就欲冲上前。 见状,魏县令喊道:“不可啊武都头,切不可莽撞。” 就是这时,里屋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只见一名身着内衫,手持皮鞭,衣襟半敞的青年走了出来。 “谁啊?吵死人了,真特娘扫兴,害本皇子都没法听清小娘子的欢愉声。” 说着,青年便走到几名壮汉身旁,慵懒地看着身着官服的魏县令,轻蔑道:“你这小猴子?为何无故打扰本皇子雅兴。” 一旁的壮汉指着魏县令,恶狠狠地说:“殿下,这小猴子刚刚说要将我们就地格杀,要不要…”说着,壮汉比了个抹脖子动作。 闻言,魏县令不禁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后退两步,众捕快皆敢怒不敢言。 其中三名捕快则拦着怒火升腾的武都头,深怕他一冲动,枉送性命。 青年伸了个懒腰,抬了抬手,“算啦…今日本皇子高兴,就不与他们多做计较了。” “塔尔察,给他们一锭金子,今日这女子本皇子甚是满意,当赏。” 说着,青年便带人准备朝门外走去,当他走到魏县令旁边,便停下脚步,抬起沾满鲜血的右手,在其脸上拍了拍,笑道:“呵…瘦猴子,记得把这里收拾一下,本皇子不喜欢脏东西。” 虽说此事对县令而言,乃奇耻大辱,可他又能如何? 且不说人数不占优,打不过对方,就算打得过,他敢抓北晋皇子吗? 见北晋皇子要走,魏县令还不忘陪着笑脸,“呵…皇子殿下慢走,哟…您小心台阶。” 塔尔察哈哈一笑,赞许道:“哈哈…你这猴子还挺识相,诺…这是殿下赏给这群贱民的。”说着,便把一锭金子丢给魏县令,随即一行七人便昂首阔步离去。 待他们走后,门外的老百姓纷纷涌进院子,当百姓们见到如此惨无人道的一幕,有些人直接吓晕过去。 然而,此刻一位老者正魂不守舍地念叨着:“孙女…我孙女呢?” 老者就这么四下找寻着自己孙女的踪迹。 当他走进屋内,见到心心念念的孙女时,不禁大喊一声:“孙女…啊哈…我的孙女啊。” 老者的孙女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甚是可人,可少女此时竟身无寸缕,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更是让人不禁头皮发麻,显然是被折磨致死。 “苍天呐!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我可怜的孙女啊…” 见此情形,魏县令叹息一声,吩咐一旁的捕快:“哎!武都头,拿着这锭金子去换些碎银子,分给这些受害者家属吧。” 被唤武都头的捕快冷冷一笑,不曾多看那锭金子一眼,直接脱下差服,走到床前,将其披在少女身上。 “魏大人,自此刻起,武某不再是县衙都头。” 话落,武都头便走出屋内,帮着百姓处理死者,且把身上仅有的几十文钱全都拿出来,准备分给百姓。 “对不起老汉,是武某没用,未能替乡亲们做主,这钱你们拿着吧,它是干净的。” …… 入夜后,林墨书房中,小乔过来禀报今日晋阳城是否有命案发生。 然而,此时的小乔却是极其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全程阴沉着脸说完今日的所见所闻。 “少爷,这群北晋畜生如此丧心病狂,若不能将其大卸八块,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林墨深呼一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敲打桌面,沉思片刻后,问道:“小乔,六扇门那边可有动作?谢晓云不敢接手这案子吗?” 小乔微微摇头:“小乔不知,此事发生在傍晚时分,若不是回来时恰好路过东城,小乔也是无从得知。” 林墨轻叹道:“哎!这些北晋人确实太过猖狂,先等等吧,待明日看看,朝廷是否有所作为,这么大的事,朝廷不可能不知情。” “可是少爷…倘若这群畜生再…” 林墨也是有心无力,他今日从杨谨口中得知,北晋使团连太子都敢当众羞辱,如果这种事朝廷都能忍,那屠杀一些平民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无权无势,让他怎么办?愤怒吗?答案是必然的。 若林墨在现场的话,说不定会忍不住出手,可代价呢?拿整个林府去冒险? “小乔,你先回去休息吧,让少爷好好想想,该如何让朝廷介入,事关北晋使团,实在不是我们力所能及之事。” …… 隔天清晨,上书房内,三位皇子与杨知雪正坐于案下。 此时,一名中年太监正领着林墨走进来。 翰林翰侍读学士并非陪同皇子读书,而是讲学,虽说林墨学的是历史,可也无法记得所学之全部内容。 再者,这个朝代并不存在于林墨所认知的历史记忆里,所以林墨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尽量低调行事。 待林墨行至最上首位置站定后,便转身朝着下方四人作揖行礼。 四人则是同时站起身,作揖回礼:“学生见过先生。” 不管在哪朝哪代,身份多尊贵,他们对于有学识之人都是极为尊敬的。 但在这几人面前,林墨可不敢托大,故而先行施礼,以示敬意。 杨知雪全程低着头,不敢直视林墨,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从得知自己将要许给此番的武科状元后,她便开始郁郁寡欢。 公主又怎样?皇命难违,就算她再怎么喜欢林墨,还能与之私奔不成。 待林墨示意四人坐下后,杨知安便开口道:“先生,昨日您解出的那两道数算题,实在令学生佩服不已,直至今日,学生仍对运酒一题毫无头绪,还望先生解惑。” 林墨微微一笑,示意杨知安坐下,道:“既然四殿下有此一问,那我们今日便来讲讲这算学。” “众所周知,我朝素来崇尚诗书一途,孔孟之道,数算则被认为可有可无,然,这是世人对算学没有深入理解所致。” “数算一道,我将之称为理科,诗书一途则称为文科,这两者之间应相辅相成,皆是不可或缺的知识。” 第125章 比武招亲开始 “相信几位殿下都学过数算加减之法,但在我看来,这仅是初步进入理科门槛。” 紧接着,林墨拿出四张宣纸,上面写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数字,将之分发给四人。 “几位殿下,此乃乘法,我将之称为九九乘法表。” “这九九乘法表乃是一门口诀,你们可以将它想象成一种武功秘籍,而上面的字符唤作阿拉伯数字。” 接下来,林墨便在上方开始讲解阿拉伯数字,下方四人则认真学习着。 对于林墨的授课方式,几人倍感新奇,听得极为仔细。 讲到最后,林墨看向杨知安,微笑道:“四殿下,若你将这九九乘法表牢记于心,学以致用,今日便能解出那道运酒难题。” 确实,若能学会九九乘法表,解出那道题并不难。 但如果想与林墨那般快速解题,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加减乘除法已是够用,至于等比数列定义、公比、项数、求和等等… 这个世界又不需要考大学,林墨自然不会教他们这些。 一个多时辰后,林墨也讲得口干舌燥,便放下戒尺,面向众人:“好了,今日便先讲到这,回去后,几位殿下务必将这九九乘法表牢记于心,下课吧。” 当林墨正欲朝门口离去之际,太子杨廷突然叫住他:“先生,恰逢今日父皇在皇家演武场设宴,特为西齐公主设下比武擂台,孤想邀请先生前往观战,还请先生莫要拒绝。” 杨谨附和道:“是啊子胥,一道同去吧,正好品尝下宫里的美酒佳肴。” 杨知安则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扬起高傲的下颌,“先生,虽说学生昨日未能解出两道难题,可若论起武道,在下京都三城同辈中,学生敢认第一,便无人敢说第二。” “先生且随我等一同前往观战,看学生如何制服那西齐公主。” “呵…子胥,我这四弟天生神力,武学天赋堪称百年难遇,就连远在凉州的二哥,当年都接不住四弟三招,昨日我已将那些答案系数告知四弟,想来今日便可定下和亲事宜。” 太子微微一笑,与有荣焉地附和着,都快把杨知安给吹成天神下凡一般。 “呃…那..行吧,下官便去见证一番殿下的风采。” 林墨是真没想去凑这种热闹,贵族子弟间的比斗他又不是没看过。 当日高飞与杨恒那种最原始的打法,林墨可见证得真真切切。 这时,杨知雪微微欠身,“三位皇兄,林…先生,雪儿这便先回寝宫了。” 杨廷微微点头,“去吧,皇兄见你最近似乎消瘦许多,雪儿可要注意休息,按时用膳。” “多谢皇兄挂念,雪儿记住了。”说完,杨知雪用余光瞥了林墨一眼,然后轻挪莲步,朝门外走去。 …… 阳光斜洒,为皇家演武场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 当林墨随着几人步入场中后,只见四周彩旗飘扬,中央擂台高耸,巨大的武字显得格外耀眼。 四周环绕着密密麻麻的座椅,每一桌都坐满了身着华服的宾客,他们或低声交谈,或举杯相庆,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祥和景象。 宫女们身着轻纱罗裙,穿梭于宾客之间,宛如花间蝴蝶,轻盈而优雅。 她们手托银盘,盘中盛放着各式珍馐美味,每一道菜都色泽诱人,令人垂涎欲滴。 随着宫女们的步伐,一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构成一幅奢华而又不失雅致的宴饮画卷。 见此情形,林墨微微一怔,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这皇帝老儿有毛病吧,竟把宴会设在演武场,若没有这些遮阳物,我特喵还以为这是组团洗日光浴来了? 一行人来到夏皇面前站定后,纷纷作揖行礼。 林墨本还徘徊在跪与不跪之间,见地面全是沙子,自然就跟着作揖。 “呵…林爱卿也来啦。”见林墨过来,夏皇便吩咐身旁的韩福,“韩公公,命人给林爱卿看座。” 闻言,林墨便再次作揖,恭敬道:“谢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此处不是太极殿,随意即可。” 毕竟是临时加的座位,林墨便被安排在最下首的位置,只差一点便能头顶阳光。 林墨觉得这位置还行,只要不引人注目,当个小透明,吃饱喝足便寻个由头离开。 今日这宴会并未邀请那些文武百官,除了几位亲王与几位国公,便只有一众参加选婿的世子及贵族公子。 作为百官之首,文仲自然在受邀行列中,本来身为宰相,爵位至少也是侯爵或公爵,可他仅仅只是子爵,且还不是世袭罔替的那种。 一顿午宴吃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当张康放下筷子后,便站起身,面向坐在斜对面的霍语凝,礼貌作揖:“公主殿下,昨日那道题,在下已有眉目,今日在下斗胆,想试上一试。” 随着张康话落,好几名世子便跟着附和,其中便有高飞的长兄,高达。 霍语凝轻轻放下筷子,淡淡一笑:“其实那道题答与不答并不重要,语凝素来敬佩那些江湖豪杰。” “久闻南夏国武林中有着百晓生武力排行榜一说,武道一途源远流长,南夏国武术更是此中最早之发源地。” 说到这,霍语凝扫视那些贵族子弟一圈,继续道:“语凝自小便跟随几位武师,习得一些粗浅武艺,若今日有哪位世子能优先胜过语凝,和亲之事便可定下。” 既然文的不行,霍语凝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武的。 她也想好了,若连武比都无人胜出,那这和亲之事,便只能作罢了。 …… 不多时,擂台上便出现两道身影,率先应战的便是南国公世子高达。 “在下高达,特来领教公主高招,公主可要小心了。” “世子请…” 坐于夏皇不远处的高蒙捋着胡须,哈哈大声着:“哈…陛下,怕是不久后,老臣府上将要办喜事了。” 夏皇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呵…南国公对高达如此有信心,想必高达定是尽得国公真传吧?” 未等高蒙回话,只见高达已被霍语凝一脚踢下擂台,两人仅仅只是交手了数招而已。 见状,高蒙整张老脸都绿了,很是尴尬地说:“这臭小子,呃…定是方才吃酒了,有些站不稳,故而掉下擂台。” 被几招踢下擂台的高达,此刻微微低着头,正往座位上走来。 而场中众人纷纷起哄着,皆是嘲笑之词。 “高大牛,你这也不行啊,哈哈…” “就是,本世子虽不才,却有信心多撑上一个呼吸。” …… 随着时间推移,接连不断有人被打下擂台,大部分人都与高达一般无二,极为狼狈。 文楚阳并不会武功,只能当个旁观者,每掉下来一人,他便欢喜一分,嘴角都快咧到鼻子上了。 就在这时,张康衣袂飘飘,迈着自信的步伐,从容不迫地走上擂台。 林墨本想叫住他,可离得太远,也就来不及阻止。 林墨隐隐有种直觉,他觉得霍语凝与众人比试时,似乎有意在放水。 如今的林墨也算步入高手行列,霍语凝的武功究竟如何,他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 画面回到擂台上,张康一上台,便礼貌作揖:“公主殿下,在下对于武道比试,向来认真对待,若不慎伤了公主,事后,在下再行赔罪。” 第126章 巾帼不让须眉,南夏完败 正所谓近墨者黑,跟着林墨相处久了,张康竟学了点碧莲皮毛。 听到张康这番慷慨陈词,现场唏嘘声一片,似乎隐隐有些期待这位英雄的登场。 毕竟众人可都听过张康的武痴之名,但却未曾见过对方出手。 此刻大部分人都希望张康能够为南夏挽回颜面。 林墨与杨谨几乎是同时扶额摇头,无意识地偏过头,似乎觉得认识张康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 此话一出,台上的霍语凝不由得正视起这场对决。 “张公子只管使出全力便是,拳脚无眼,语凝又岂是不分是非之人。” 待两人互相施了标准的江湖礼,说了“请”之后,张康便一手向前,一手在后,紧握拳头,道:“公主,小心了。” 话落,张康便以这样的姿势,双腿助跑,朝着霍语凝冲了过去。 见到张康的起手势,霍语凝口中念道:“少林长拳,不错,公子有让我认真对待的资格。” 就在张康距离霍语凝不到两米距离时,霍语凝爆发浑身气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意,双腿凌空跃起,朝着张康踢出一脚。 然而,霍语凝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中张康胸膛,让其倒飞了数米之远,摔落在地时,张康已然晕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霍语凝整个人都石化了,甚至有些开始怀疑人生。 当张康被侍卫抬下擂台,经过林墨的桌案时,林墨不禁摇头失笑,站起身朝他们走了过去,“两位大哥,将他放下吧。” 侍卫愣了愣,“啊这…大人,御医还在前面等着呢。” 林墨不多废话,直接朝张康的脸颊轻轻一拍,“诶…醒醒,别装了。” 张康半眯着眼,脸颊肉眼可见地涨红一片,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别吧林兄,太..太丢人了。” 听到张康微弱的说话声,两名侍卫再次愣住,抬着双脚的侍卫不可置信地说:“张公子,您…这是?” “呃…放我下来吧。”张康顿了顿,有些尴尬地说。 待他被放下来,忍不住揉着胸口,看向林墨,叹息道:“哎!我说林兄,你是如何看出来我在装晕的?” 林墨哑然,没好气地说:“哎!你是二缺吗?想装晕的话,摔下来时别狗叫出声啊,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快快快,去你位置上,这会大家都看着呢。” 林墨无奈一笑:“呵…这会知道丢人了?昨日不都跟你说了,你还偏不听。” 随着张康落败,夏皇整张脸都绿了,这降维打击的力度之大,让南夏国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一群大老爷们竟被一女子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这脸丢的,实在不忍直视。 众大臣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贵族子弟们则议论纷纷,这情形,一时还真想不出有谁能够战胜霍语凝,挽回南夏国颜面。 让这群怂货再上去丢人?显然他们是不敢的。 就在这时,杨知安缓缓站起身,朝着夏皇恭敬作揖:“父皇,让儿臣来终结这场闹剧吧。” 此话一出,除了西齐使团外,其余人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还有四皇子殿下,他可是咱们南夏国的武学奇才呀!” “就是就是,四殿下同辈无敌,不服来辩?” “我听说四殿下十岁那年便徒手杀掉一只猎豹,将其撕得粉碎。” “什么豹子,净胡说,那可是一只五百多斤的大虫呢,仅是三拳两脚便一命呜呼。” …… 在夏皇示意杨知安记得点到为止后,他便在万众瞩目下,脚步沉稳地走上擂台。 见杨知安出场,让林墨总算有了一丝看比斗的兴趣,毕竟他都被吹得那么邪乎,肯定不会徒有虚名。 “林兄啊,那西齐王爷直到现在还在笑话于我,在下这脸估计都要丢到西齐去了,你可得帮忙想个办法,尽量让我找回些许颜面。” 闻言,林墨便看向西齐使团的座位,果不其然,的确有个中年男子朝他们傻笑着。 林墨觉得这小老头怕不是傻子吧,顿了顿,开口解释道:“呃…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张兄的绝世容颜迷倒众生?连男子都为之倾倒?” “啊?这…”当张康再次抬眸对上中年男子的笑容时,不禁打了个激灵。 “林兄言下之意,莫不是这西齐王爷有断袖之癖好?” “不行、不行…待比试结束后,咱们立刻就撤,这也太…咦…” “哈哈…那行吧,我也正有此意。” “比试开始了,先观战吧。” 就在二人聊天时,擂台赛上的战斗已经打响。 杨知安确实并非浪得虚名,只见他身形如电,每一拳都裹挟着隐隐的破风声,仿佛能撕裂空气一般,直逼霍语凝而去。 他脚踏九宫步,身形忽左忽右,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霍语凝则是身姿轻盈,如同林间穿梭的灵鹿,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脚尖轻点地面,便能在瞬息间调整身形,避开杨知安的凌厉攻势。 霍语凝的眼中闪烁着战意,双手化指为剑,以指代剑,时而刺向杨知安的穴位,时而化为掌风,试图击退这位武学奇才。 杨知安则是以不变应万变,拳法中融入腿法,攻势连绵不绝,每一击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劲,试图以力破巧,压制霍语凝的灵动。 若是从明面上看,杨知安的确是占尽上风,几乎都是由他进攻,而对方却在防守。 “林兄,我看这四殿下可以抱得美人归了,真是艳福不浅呐!” 林墨淡淡一笑,摇头道:“不,他要输了。” “啊?何以见得?四殿下明明势如破竹,打得对方疲于防守,怎可能会输。” “哎!你看啊,这四殿下打法过于莽撞,进攻时毫无章法,完全不顾下盘,估计他压根就没想要防守。” “而公主呢,身手甚为敏捷,若她寻到机会,攻其不备,即可分出胜负。” “两人的身手其实相差不大,各有千秋,但公主的智商显然略胜一筹,四殿下输得不冤。” 果然,林墨话音刚落,杨知安便被打得应顾不暇、节节败退。 一直退到擂台边缘时,杨知安却还不自知。 最后,霍语凝仅是使出一记毫无技巧可言的一掌与其相对,在她后退一米左右距离时,杨知安也已掉下擂台。 比试时有言在先,若先掉下擂台者便视为失败方,这结果已再明显不过。 尽管杨知安再不甘心,但身为一国皇子,也只能直面事实。 “公主殿下巾帼不让须眉,知安心服口服。” “四殿下过誉了,语凝胜在投机取巧,侥幸获胜,承让了。” 结果一出来,南夏国这边皆是捶胸顿足,不忍直视,整个南夏国的贵族子弟竟以完败收场,这脸打得实在太狠。 “还有谁上来一战?”霍语凝在擂台上,面向众人说着。 “走吧张兄,今日潇湘馆有白蛇传下册的演出,我已让诗雨留了雅间,高飞请客。” 说着,两人便站起身,行至夏皇面前,作揖道:“陛下,微臣有些不胜酒力,就先回府了。” 得到夏皇的应允后,二人一转身,便沿着擂台边缘走去,毕竟这是出宫的必经之路。 二人刚走没多远,只见霍语凝突然从擂台上一跃而下,单手成掌,径直朝林墨攻来。 出于本能,林墨直接推开张康,脚踩地面,快速侧身,伸出右手抓住霍语凝的手腕,顺势将其往前一扯,霍语凝便犹如脱缰野马朝前踉跄奔走了数米之远。 “公主,您这是何意?在下可未曾得罪…” 霍语凝刚稳住身形,便快速转身,“少废话,看招。”说着又朝林墨攻来。 第127章 为何喜欢钱? 见霍语凝不由分说便直击林墨面门而去,杨谨顿时一惊,急忙站起身,道:“父皇,还请您赶紧下令,可别让公主伤了子胥。” 原本夏皇也有些担忧,当他正欲开口时,却见林墨与霍语凝已打得难解难分,让他不由得又惊又喜。 喜的是林墨或许能为南夏挽回颜面,惊的是林墨的武艺竟如此之高,可转念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将门虎子,军神之后,若不会武艺的话才是怪事。 “哈…老三啊,你的担心未免有些多余了,且看着吧。” 闻言,杨谨微微转过头,只见此刻两人已然交上手,而林墨竟未曾移动脚步半分,见招拆招,似在游戏人间一般。 杨谨几乎是下意识地说:“这…震惊临安第一拳?怎会如此厉害?” 画面一转,此刻的林墨一边防守,一边说着:“公主,我错了,虽不知错哪,可我真错了,就此打住可好?” 霍语凝连续攻了不下数十招,竟占不了一丝便宜,顿时有些气急,愤怒道:“哼!林大人莫不是瞧不起语凝,仅是防守、却不攻击。” “误会呀公主,咱有话好好说成吗?” “哼!看你能忍到几时,吃我一记落花掌。” 霍语凝武功的确不俗,比之影阁天字号杀手还要强上一些,可对上林墨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见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林墨微微摇头,随即在脑海中来回思考着对策。 当霍语凝的攻击再次袭来时,林墨终于挪动身躯,四十五度向后弯腰,并以一种缓慢的姿势,转身躲开这一掌。 随着霍语凝一拳再次落空时,林墨突然出手朝她抓去,迅速将其手腕抓住,把它拉至自己胸前。 由于二人站得极近,在外人看来,似乎是林墨被霍语凝打中。 做出这样的虚假举动后,林墨便松开手,假装踉跄后退十多米,嘴里说着:“好厉害的掌法,在下甘拜下风,告辞。” 说着,林墨转身一溜烟,便朝着宫门方向跑去。 碧莲的一顿骚操作,看得霍语凝一愣,待她回过神来,林墨早就跑没影了,气得她直跺脚。 好你个林子胥,竟隐藏如此之深,气死本宫了。 哼!昨日文斗时假装不会答题也就罢了。今日倒好,假装不敌,本宫难道还配不上你不成? 林墨突然跑掉,让一旁的张康极为尴尬,随即朝霍语凝作揖施了一礼,然后呼喊着:“哎!等等我啊林兄,不是说好一起到潇湘馆的吗?” 说着,张康便追了过去。 听到张康所言,霍语凝不禁冷笑一声,口中嘀咕着:“哼!潇湘馆是吧,给本宫等着。” 见林墨不敌西齐公主,大多数人都是松了口气,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才不信林墨能比杨知安厉害。 林墨一落败,让夏皇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极为不甘地叹了口气。 见状,一旁的老太监韩福突然弯下腰,轻声在夏皇耳边低语着什么。 闻言,夏皇不禁脱口道:“什么?林墨他竟…” 说到一半时,夏皇便及时收住,眼睛微微一眯,似在沉思着什么。 片刻后,霍语凝来到夏皇面前,施礼道:“夏皇陛下,此番和亲一事…” 未等霍语凝说完,夏皇便打断道:“哈…不知公主觉得林墨如何?” “呃…林大人堪称千古奇才,世所罕见。” 听到霍语凝的回答,夏皇心中不由得一喜:“呵…若朕为你二人赐婚,封其爵位,不知公主可愿下嫁于他?” 夏皇此话一出,霍语凝不由得脸颊一红,仅是思考了片刻,便开口说道:“但凭…” 然而霍语凝的话却再次被打断,只见文仲突然站起身,义正严辞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林墨他何德何能,如何配得上尊贵的***殿下。” “恕老臣斗胆直言,林墨仅是举人之身,陛下便许他入朝为官,昨日又破例连升四级,这已是开了先河。” “倘若陛下今日许他爵位,又让其与西齐公主结亲,恐将引起群臣不满,让天下人不满,还望陛下三思啊!” 文仲话音刚落,文楚阳立即站起身附和:“是啊陛下,历朝历代并无这等先例,林墨得中举人不过半月有余,才这短短几日便特封翰林院侍读,这已是皇恩浩荡,倘若此番无功封爵,让满朝文武作何感想?恐难服众啊陛下。” 紧接着太子、四皇子、还有几位王爷纷纷附议。 除高蒙与杨谨外,剩下的大臣也都站起身表示此举不妥。 这群人在这边反对着,殊不知林墨对霍语凝避之不及,压根就不屑一顾,又怎会在意他们是否反对还是同意。 霍语凝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嘴脸,不禁微微摇头。 哎!看来这南夏国朝廷并不比西齐好多少,当真是愚不可及。 哼!再者说,本宫嫁婿又与尔等何干。 夏皇一时间也无从辩驳,若林墨昨日直接答出三题或赢了武斗,他还可中斡旋,合乎情理,可林墨却… 非是夏皇有多宠幸林墨,而是急于促成两国和亲事宜,好共同抵御北晋战事,可这些官员又怎会知晓圣意。 “哎!行啦,此事便容后再议。” 既然夏皇都这么说了,霍语凝便没再多言,转而说道:“夏皇陛下,那此番和亲一事就就此作罢吧。” “不过,虽和亲不成,但西南两国之情谊仍在,此次语凝来访南夏,除了寻觅心仪之人,那便是想与贵国达成战略合作。” 闻言,夏皇顿了顿,道:“朕觉得,此事不如待明日朝会上再议,况且这和亲一事尚可继续嘛,若公主在南夏国遇上心仪之人,朕定亲自赐婚,亲上加亲,却不失为一桩美谈。” 霍语凝礼貌点头,算作回应。 宴会上确实不宜商谈国事,既如此,霍语凝也就没了待下去的兴趣,与夏皇道了别,便带着使团众人先行离开。 …… 出了皇宫,林墨便骑上小母马朝林府赶去。 生活嘛,总归需要仪式感,林墨并不喜欢身上这身官服,便想着回府沐个浴、换身行头后再与未婚妻相见。 才刚梳洗完,换上他认为最好看的成衣时,木瓜便走进来,说高飞与张康已在厅里等候。 不多时,三贱客便出发前往潇湘馆。 原本彩衣央求着林墨一道同去,可这两日外面不太安生,林墨便婉言拒绝。 木瓜与小乔则是被安排在府里保护,不然那些豺狼突然犯病,岂不是悔之晚矣。 …… 潇湘馆,林墨的专属雅间中,此刻三贱客正推杯换盏着,高飞骚话连篇、张康则是虚心学习、林墨嘛…笑而不语。 “林兄啊,从我第一日认识你,便知你是极爱财之人,在下思考再三,终究不得其解,在我看来,这钱财实乃身外之物,为何林兄偏偏对此情有独钟?” 高飞没好气地反驳道:“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个最大皇商的外公当靠山。” 林墨想到方才高飞的骚话,忍不住说了个黄段子:“呵…其实我爱财并不是没理由的,我想着,待十八年后,我儿上门向某家贵族小姐提亲,他老丈人嫌弃我儿家境清寒时,我便拿出无数张银票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儿啊,将这家的闺女全部娶进门。” 闻言,高飞不由得眼前一亮,忍不住鼓掌称快,“好,贤弟今日之言,便是我高飞终其一生所要奋斗的目标。” 第128章 豺狼出行,寸草不生 二人语出惊人,令张康险些惊掉下巴。 “呃…林兄,依你所言,在下日后可万不敢生闺女,或只可生一个。” “哈…我说张兄啊,你需要关心的是生闺女的问题吗?不不不,你得先有媳妇。” 这碧莲是真的损,刚订亲便嘲讽别人没媳妇,简直不当人子。 被此话一噎,张康反驳道:“找媳妇也得看对眼才行不是,若是依了我娘,张某早已妻妾成群,又何患无妻。” 林墨讪笑道:“看对眼?你可别逗了,初见你时,原以为你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男子,却万万没想到,你的痴情仅限于美丽女子,但凡有点姿色,你是都想要争取,又何看对眼一说。” 张康尴尬道:“呃…世间男子不都这般吗?更何况我娘曾说,再多女子在下都娶得。” …… 随着夕阳慢慢向西倾斜而下,潇湘馆内早已座无虚席,尤其今日更甚往昔。 由于白蛇传过于火爆,当下册的演出消息传出时,京中各家贵族小姐公子皆纷拥而至。 毕竟下册还未印刷完毕,若此时能先睹为快,在友人面前必能挣足颜面。 馆内烛火摇曳,宾客们或坐于雕花木椅上,或倚着窗棂,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兴奋之色。 偶尔传来几声低语,却是怕惊扰了这即将上演的传奇。 舞台中央,一方素雅的屏风缓缓拉开,露出幕后忙碌的身影,预示着白蛇传下册的序幕即将拉开。 “小姐,已经吩咐下去,在门口放上客满的公告。” 莫诗雨微微点头,随即吩咐道:“小蝶,你再去后厨吩咐一声,让人多备上些吃食给姑爷雅间送去,醒酒茶也需提前备着。” “是,小姐,小蝶这就去。” 待婢女走后,苏画淡漠道:“姐姐对林公子真是贴心。” “呵…让妹妹见笑了,林郎近些天时常饮酒,提前备上醒酒茶总归是好的,日后林郎在官场上定少不了一些应酬,姐姐也该提前做好觉悟才是。” 闻言,苏画便沉默下来,这话让她怎么接,太酸了,赤裸裸的炫耀。 …… 当客满的公告牌立于潇湘馆门前,许多晚来一步的宾客面色黯然。 他们或踮脚张望,试图捕捉馆内一丝丝透出的光影,或交头接耳,满是不甘与遗憾。 两名小厮穿梭于人群之中,态度谦卑诚恳,一遍遍重复着:“诸位贵客,实在抱歉,今日座位已满,不过还请贵客们放心,白蛇传下册将连演三日,明日早些,定能一饱眼福。”言罢,还不忘深深一揖,以示歉意。 人群中,有叹息连连,也有不甘离去者,纷纷相约次日再聚,誓要亲眼见证这场传奇的续章。 “殿下,就是这间舞馆,听说有人造蛇表演,美人数之不尽。” “哦?本皇子都没玩过蛇,这南夏国倒先玩上了,有意思…哈哈…” 见到这群豺狼突然出现在潇湘馆门前,吓得路人赶忙快步离开,似乎在躲避瘟疫一般。 仅是片刻间,潇湘馆周围莫说人影,就是苍蝇都未敢上前。 见这群凶神恶煞之人突然过来,两名小厮亦是同样陪着笑脸:“呵…几位贵客,今日馆内宾客已满,待明日…” 小厮话未说完,壮汉一巴掌便扇了过去,“满你娘的狗屁。” 这巴掌力道之大,直接把小厮扇得牙齿掉落几颗。 “你这厮怎的如此无理,这可是潇湘馆,我们家姑爷可…” “瞎了你的狗眼,该死的猴子,连殿下都敢拦着。”说着,壮汉竟一脚把小厮踹飞出几米远,显然这一脚已让小厮的性命画上句点。 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可对于这群豺狼而言,打与不打全凭心情。 壮汉似乎并未解气,还想着朝另一名小厮补上一脚,见到这一幕,小厮下身的黄色液体都流出来,竟晕死过去。 “算了塔尔察,南夏国有句古话,叫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妄动杀念,今日本皇子只玩蛇,温柔些。” “哈哈…殿下就是心善,属下遵命。” “走吧,随皇子先看蛇去,待会带上几条回驿馆把玩。” 一群壮汉大笑应是,随即大步朝门内走去。 刚走进馆内,北晋九皇子阿斯干似乎发现到绝世珍宝一般,双眼直勾勾盯着前方某个位置。 馆内大部分人此刻皆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表演,并未察觉到这群豺狼到来。 仅是呆愣了几息,阿斯干便径直朝目光所向的位置走去。 巧合的是,他所注意的位置竟是文楚阳兄妹二人的座位,而让他视若珍宝之物便是文若愈。 “嘿嘿…美人,啧啧…这小模样长得。”说着,阿斯干还不忘舔了舔嘴唇,看着极为恶心。 文若愈冷哼一声,气急道:“哼!好一个登徒子,竟这般无理。” 见状,文楚阳大喝道:“大胆淫贼,竟敢口出污言秽语,调戏我妹妹,来人呐,给他一些教训,然后丢出去喂狗。” “是,少爷。”随从领命后,便自案后走出,作势就要教训阿斯干。 恰在此时,塔尔察与另外几名北晋人走了过来,直接送两名随从归西。 见突然闹出人命,邻桌客人尖叫声不断,吓得赶紧逃离潇湘馆。 霎时间,整个馆内乱作一团,舞台上的表演随之戛然而止。 这群北晋人不仅杀了两名护卫,且还抓了几名有姿色的女子,这才引起恐慌。 …… 见到护卫惨死的这一幕,文若愈捂着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见身穿北晋服饰的壮汉如此手段,文楚阳直接尿了出来。 阿斯干冷冷地看着文楚阳,直接朝他甩了一巴掌,又将其踹倒在地,“呸,什么东西。” “塔尔察,这只猴子喜欢喂狗,尽量将他剁碎一些,别让狗觉得硌牙。” 文楚阳还不知晓昨日的惨案,虽有些恐慌,可还是怒吼道:“你们敢?我乃当朝宰相之嫡子,若我少了一根毛发,你们休想安全离开临安城。” 阿斯干冷冷一笑,朝着文楚阳又是一脚,许是刚好踩到那一滩水渍,阿斯干嫌弃的抬起脚,在文楚阳身上及脸上擦了擦。 紧接着走到文若愈身旁,弯下腰,在其脖颈处闻了闻,“蒽…真香,来,美人,陪本皇子饮酒看蛇。” 由于太过愤怒,文若愈突然站起身,使出浑身力气,猛地一抬手就欲扇在阿斯干脸上。 在草原上长大的北晋皇子,怎可能被这么个弱女子打中。 只见阿斯干不仅将文若愈手腕握住,还往手上亲了一口,淫笑道:“摁,不错,够火辣,我喜欢,哈哈…” “畜生,放开我妹妹,我爹若知道此等恶行,定将你剥皮抽筋。” 见文楚阳再次辱骂阿斯干,塔尔察作势便要拿刀将其砍下。 “且慢,给那狗屁宰相一个面子,饶这斯一条狗命吧。” 也不知阿斯干突发善心,还是出于何种原因,竟突然放下屠刀。 “诶…小猴子,信不信本皇子只需言语一声,那什么狗屁宰相必将这美人亲手送到驿馆,供本皇子玩乐?” “趁着今日本皇子心情好,赶紧滚,瞧你那怂样。” 话落,阿斯干便直接将文若愈按坐在椅子上,紧紧拥着。 文若愈哭着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别这样…呜呜…求你了。” 见文楚阳还躺在地上,几名壮汉朝着他哄笑着,吓得他连忙站起身,跟随人群,瞬间跑得不见踪影。 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跑了,文若愈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任她如何哀求,阿斯干始终不为所动,甚至更兴奋几分。 听到下人禀明有人捣乱时,莫诗雨便从楼上走了下来。 此刻馆内已是乱作一团,当莫诗雨走近一些,见文若愈正被侮辱、又看到这群北晋人之时,不由得心头一颤。 不幸的是,阿斯干的贼眼尖得很,恰好让他看到莫诗雨,不由得双眼再次一亮。 “嘶…又是一位绝世美人,啧啧啧…今日可以一次玩两只蛇,哈哈…” 听到这番污言秽语,莫诗雨转头便要朝楼上跑去。 “塔尔察,将美人带过来,随本皇子回驿馆玩蛇去。” “是,殿下。” …… 此刻馆内尚未逃离者,唯有一处角落的桌案。 “无耻淫贼,公主,我去杀了他。”说话之人作势便准备冲上去。 “青柠,不可鲁莽,这种事不是我们该管的。” “师傅,我们也走吧,哎!如此好的演出算是被糟践了。” 第129章 英雄出场总会在关键时刻 “可是…如此丧尽天良之举,若…” “够了青柠,这是南夏国,不是你可以意气用事之地。” …… 雅间内,此时三贱客还在谈笑风生,聊得不亦乐乎。 关着门,任外面再吵,他们也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何事。 毕竟今日宾客众多,看演出时起与哄鼓掌也属正常。 突然,雅间门被人猛地推开,小蝶着急忙慌地冲进来。 “不..不好了姑爷,小姐她…”小蝶咽了口气,继续说:“小姐被北晋人抓住了,您快…” 听到这,林墨心中一颤,立马变了脸色。 随即猛地站起身,按住小蝶双肩急忙问道:“你说什么?诗雨她…” “呃…姑爷,对方此刻应该还在楼下。” 小蝶话落,林墨赶忙朝门外走出,只见一群北晋人正欲将几名女子带出去,而莫诗雨赫然在列。 此刻林墨已顾不上许多,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 这操作看着几人皆是一呆,由不得他们多做震惊,张康赶忙道:“快,高兄,我们赶紧下去帮忙。” 话落,苏画恰好跑来过来,顾不得寒暄,几人便快步朝楼梯口走去。 …… 待林墨从楼上而落,稳住身形后,却看到令他血脉喷涌的一幕。 只见此刻阿斯干正抬起脏手在莫诗雨脸上摸了摸,淫笑声不绝于耳。 “哈…真嫩,果然极品,啧啧啧…” 莫诗雨不断挣扎,大吼着:“畜生,你会不得好死的。” “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你滚开啊,呜呜…” 塔尔察见到从楼上掉下来什么东西时,不由得一愣,便下意识停下脚步。 当林墨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文若愈与莫诗雨几乎同时发出求救声。 “林朗…” “林公子…救我。” 阿斯干怒道:“什么情况?怎的突然停下?若耽误本皇子好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殿..殿下,突然从楼上跳下来一只猴子,挡住某的去路…” 闻言,阿斯干不耐烦地说:“什么猴子,杀了就是,如此简单的道理还需本皇子教你吗?” 林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人,怒火直冲天灵盖,一步步朝北晋众人走去,每踏出一步,气势便暴涨几分。 塔尔察刚刚就是被这股气势所震慑住,才不敢贸然出手。 在得到阿斯干的命令后,塔尔察总算回过神,直接从另一名壮汉腰间拔出刀,大喊着:“瘦猴子,去死吧。” 此时林墨已失去理智,哪管得了恩师的临终嘱托,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塔尔察身前。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犀利,杀意凛然,塔尔察与之对视,吓得向后退了半步。 林墨趁机夺过对方手中大刀,施展游龙步,在塔尔察周围游走了一圈,找准时机,瞬间将其咽喉割开。 紧接着,林墨双手握刀,在塔尔察身上连捅了十数刀方才作罢。 解决掉一人后,林墨便站直身躯,冷冷地看着阿斯干的右手。 “啊…将军,殿下,将军被猴子杀死了…” “狗叫什么,都给我上,将这猴子剁成肉酱。” 这些北晋人平常都习惯砍杀别人,突然见到林墨如此残酷无情的一幕,多少有些被吓到。 仅是慌张了片刻,另外五名壮汉也顾不得几名女子,拔出大刀便朝林墨劈砍过去。 见状,文若愈尖叫一声:“林公子小心。” 文若愈此时已经脱困,极为担心林墨安危,尽管浑身都在发抖,可还是睁着眼睛注视着林墨。 而莫诗雨还被阿斯干束缚着,毕竟她性格较为刚烈,只能由阿斯干亲自带着。 画面一转,只见冲到最前面的北晋国壮汉,刚准备叫嚣着什么,林墨直接腾空而起,用出十成内力,壮汉连刀带头,皆掉落在地。 这还没完,剩下的几人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林墨每杀一人,都会在其身上连砍数刀乃至十数刀。 饶是杀人无数的阿斯干见到这一幕,喉咙都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就在阿斯干愣神之际,莫诗雨直接抬脚一跺,重重的踩住阿斯干的脚踝,疼得他“嗷嗷狂叫“。 当阿斯干松开手,莫诗雨便快速逃离,朝着林墨飞奔而去。 自小见到爹娘惨死的莫诗雨,这种血腥场面并未对她造成多大心理压力,此刻她需要的只是林墨宽大的胸怀。 当林墨杀完最后一人,莫诗雨正好扑进他怀里。 “林郎,诗雨好怕…呜呜…诗雨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林郎了。” 被莫诗雨抱住,林墨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勉强降下一些血压,拍着莫诗雨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呃…诗雨,我身上脏,你先松开我吧。” “我不…我就要抱着,林郎,诗雨刚才好害怕,那畜生,呜呜…” 就在莫诗雨边哭边撒娇之时,阿斯干趁机捡起一把刀,猛地朝二人冲了过去。 “啊…去死吧,你这该死的蝼蚁。” 林墨冷冷一笑,轻蔑地看着即将逼近的畜生,嘴里嘀咕着“哼!还怕你不敢拿刀呢,正合我意。” 说完,林墨单脚轻踏地面,抱着莫诗雨朝右侧微微凌空而起。 莫诗雨突然被抱着飞起来,有些不敢置信,痴痴地看着林墨。 少女都是喜欢英雄的,林墨几乎诠释了什么叫完美夫君,莫诗雨像是美梦成真一般,觉得这一幕好不真实。 待两人落下地面后,林墨便让莫诗雨松开自己,然后看着阿斯干,冷笑道:“若我记得没错的话,方才你这畜生是用的右手摸我女人的?” 此刻不是犯花痴的时候,一想道对方的身份,莫诗雨连忙提醒道:“林郎,他是北晋皇子,你可莫要冲动。” “放心,我有分寸,你且先退到一旁,爷们这就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这霸气的言语,听得几名被抓女子与苏画别提都羡慕了。 此时的阿斯干恨及了林墨,银牙紧咬,气得火冒三丈,怒斥道:“猴子,你听好了,我乃北晋国九皇子,你现在即刻跪下领死,兴许本皇子还能饶你全族性命,若胆敢反抗,本皇子定让你全族鸡犬不留,包括你旁边美人的家族。” 林墨本都懒得与他废话,见他还敢放狠话,便回敬一句:“畜生,若你此刻跪地求饶,自断一臂,本少爷可以答应只杀一半北晋人,要是执迷不悟,不听劝告,本少爷必定踏平北晋,届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哼!狂妄自大…好大的狗胆,你简直是在找死,看招。” 林墨在阿斯干身上扫视了一圈后,冷哼道:“哼!畜生就是畜生,听不得劝,既如此,那就先拔光你身上的草再说。” 话落,林墨直接掏出匕首,身形猛地一闪,便朝着阿斯干冲了过去。 未曾阿斯干反应过来,林墨便薅住对方头发,用匕首猛地一割,一大片头发瞬间掉落。 被如此侮辱,阿斯干气得狂叫起来,握紧手中大刀,蓄势待发。 等林墨再次冲过去时,对方已有防备,拿起大刀与林墨交手了数招。 这北晋国不愧是蛮夷之地,全民皆兵,阿斯干的武功显然已有天字号杀手实力。 见状,林墨冷冷一笑,“哼!竟还不老实,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林墨快速上前,再次与之对打了数招,找准时机后,便按住对方手臂,匕首自对方手臂关节处猛地一划,直接将其割断。 林墨并未理会对方的鬼哭狼嚎,快速将其头发又拔又割。 最后,还不忘朝对方嘴里塞进一把头发,抬脚朝胸口一踹,许多头发就这么被其吞下。 “啊…疼死我啦,你…该死南夏猴子,本皇子必诛你九族。” 见对方太吵,林墨随手捡起地上的酒坛,不由分说,直接往其嘴里猛灌。 当众人才回过神之时,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 “林兄,莫要犯傻,务必留他一命。” “不可啊林公子。” 林墨嗤笑一声,并未言语,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小蝶,吩咐道:“小蝶,寻条用过的月事带,将这畜生嘴巴堵住。” 狠,实在太狠了,这就是林墨,你敢惹他,他就敢十倍、百倍奉还。 为何林墨不直接将其杀之后快?并非林墨不想,而是留着他还有大用。 就在这时,一把利剑猛地朝林墨刺来,猝不及防下,林墨已来不及躲闪。 然而,只听林墨后方传来一道说话声,“师傅…“ 话落,一柄小刀自后方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击中那把利剑。 紧接着又是一柄飞刀朝那把剑的主人射了过去。 来人不由得后退几步,精准无误地把飞刀击落。 “小李飞刀李若水?” 第130章 我乃林啸天之子 随着这声话音落下,馆内瞬间涌入一群北晋人,而站在最前方的则是身着东夷服饰、手持长剑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穿透人群,直勾勾地锁定在馆内的某个身影上。 “哼!堂堂东夷第一剑客,竟也沦落为北晋国鹰犬。” 话落,一名中年女子缓缓向林墨身旁走来。 见到这么多北晋人冲进来,林墨不敢大意,直接拎起阿斯干的后衣领,将其提了起来,用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处。 “啊…疼死我了,王叔..快救我,这猴子是魔鬼,啊…我的手没了。” 见躺了一地的北晋人尸体,又看到阿斯干此时的惨状,被唤作王叔的中年人怒火中烧,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柳生君,本王命令你,立即将某侄儿救下来。” “放心啊阿斯干,王叔这便过来救你。”说着,中年人满脸心疼地看着侄儿,似乎极为担忧他的伤势。 就在这时,只见谢晓云带着人随之而来。 紧接着,临安县令魏文通、宰相文仲、杨谨等人接踵而至。 如此多大人物汇聚在潇湘馆内,让张康等人心头为之一震,此刻他们尽是担忧与恐惧。 林墨只是淡淡一瞥,对此完全不屑一顾,毫无胆怯之意。 只见他看向一旁的中年女子,态度诚恳,恭敬道:“前辈,大恩不言谢,今日出手之情,来日林墨必当报答。” 百晓生武力排行榜第五,竟特喵是个老女人?小李他妈的飞刀?哈哈… 李若水只是淡淡一笑:“呵…林大人言重了,李某一时技痒罢了,以大人的身手,倒是李某多此一举了。” “大胆林墨,快些放了九皇子殿下,若因你一人引发两国大战,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此话一出,林墨看向率先说话之人,狂笑着:“哈哈…谢晓云,你是个什么东西?这畜生屠杀百姓时你在哪?秉公执法?刚正不阿?呸,我若是你,此刻压根就没脸过来,你扪心自问,你配得上这身官服吗?” “对了,还有那什么狗屁魏县令,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就冲昨日之事,配得上父母官三个字?” 林墨话音一落,谢晓云面沉如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喉咙,竟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眼。 魏文通更是羞愧难当,从昨日到现在,他可算见识到百姓的战斗力。 县衙、府里皆被围堵,不仅骂声一片,连今日那些儒生都在组团游街指责他的不作为。 “诗雨,给爷们搬张凳子过来,方才杀了几个畜生,有些许疲倦,需稍歇片刻。” 见到眼前阵仗,莫诗雨浑然不惧,微微点头,亲自为林墨搬来椅子。 “啊…疼死我了,快救啊王叔,快命人将这猴子千刀万剐,再诛其九族。” 比克赞心急如焚,似乎在他眼里,阿斯干犹如自己的亲儿子一般。 “好、好…你等着王叔,王叔这就过来救你。” “柳生君,还不快将这南夏猴子碎尸万段,快…快啊,没看我儿…没看殿下急需救治吗。” “是,王爷。” 这时,小蝶已经按林墨的吩咐,拿来一条月事带。 林墨全然无视提剑刺来的柳生君,一手接过月事带,提起匕首又在阿斯干身上扎了一刀。 当阿斯干再次“啊”的叫出声时,林墨趁机把月事带塞其嘴里。 “哈哈…真好玩,能想出这法子,我特喵真是个天才。” “呃…接下来该扎哪呢?大腿?耳朵?还是…”林墨嘴里嘀咕着,将手上的匕首移到阿斯干的作案工具上。 见此情形,比克赞赶忙大喊一声:“且慢、柳生君,先别轻举妄动。” 得到命令,柳生君顿时收住剑,随即撤回比克赞身旁。 见如此高手竟沦为一条看门狗,李若水不禁摇头。 虽说从某种程度来讲,她算投靠西齐,可她仅是教授霍语凝武艺,其本质上是不同的。 “哟,还真是条听话的好狗?久闻东夷国人皆为畜生,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今日看来,这东夷与北晋却是一家啊,哈哈…” 比克赞面色阴沉地看着林墨,冷冷道:“阁下,你可想好了,只要你现在放了某侄儿,本王答应,仅取你一人性命,放你族人一马。” 林墨冷哼一声:“哼!放我族人性命?老畜生,你可知老子是谁?” “给老子竖起耳朵听好了,我乃镇南侯林啸天之子。” “你竟有逼脸说出这番话?我族人的冤魂此刻正在天上看着,你且细听,他们正说让我将你们剥皮抽筋呢。” 听到林啸天三个字,比克赞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惧怕林啸天之名,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墨。 “你…你竟是…哼!很好,看来此次条约上还需再加上一条。” “子胥,你可千万别冲动,且听我一言,先把九皇子殿下放了,我定会向父皇求情,让父皇赦免你的罪责。” “林墨,本相命你即刻放了九皇子,如此这般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你当真不怕死吗?” “你可想清楚了,你若再执迷不悟,非但你要人头落地,就连林府上下十几口皆要为你陪葬。” 二人话落,林墨并未理会杨谨,而是嗤笑一声,直接咳出一口老痰,吐向文仲。 “咳忒…老东西,吓老子是吧?连我林家几口人都打听得如此清楚,莫不是早已起了杀心?” 该说不说,林墨还真得准,一口老痰吐出,不偏不倚落在文仲脸上。 文仲气得吹胡子瞪眼,赶忙擦掉浓痰,手指着林墨,怒不可遏:“气煞我也,林墨,你…你竟敢…” “你什么你,我去你大爷,你个老东西,身为百官之首,满口仁义道德,若非老子出手,你女儿已被这畜生玷污,此时怕早已被蹂躏致死,我且问你一句,你特么良心泯灭了吗?” “哼!算了,忘恩负义的贱骨头,连自己女儿的安危都全然不顾,与畜生又有何异。” “我还把话撂这了,今日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林墨分毫。” 闻言,文若愈也回过神,失望地看着面前的父亲,似乎心死了一般。 原本见到父亲过来的那一刻,她还想着扑进父亲怀里寻求安慰。 岂料父亲一开口却指责起救命恩人,这让文若愈感到十分心寒。 休息了片刻后,林墨站起身,并未理会这群人的嘴脸,直接抬脚踢了踢阿斯干。 “起来了死狗,本少爷带你逛逛这临安城夜景,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诗雨,去找个铜锣过来,随爷们逛夜景去。” 闻言,莫诗雨面不改色,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是,夫君,妾身这便去拿。” 在这种危急时刻,莫诗雨却突然改了称呼,显然已想好要与林墨共存亡的准备。 林墨宠溺地看着眼前的绝色佳人,心里似有一股暖流萦绕着。 “怕吗诗雨?” “有夫君在,妾身不怕的。” “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林墨此生值了,哈哈…” 第131章 何罪之有? 听到二人竟以夫妻名义相称,苏画与文若愈不由得瞪大双眸。 莫诗雨能在这种情况下言明妻子身份,让苏画心中虽有些酸楚,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不如莫诗雨。 文若愈并不知晓二人的关系,误以为是自己听岔,但在仔细回想二人的对话后,却又不得不信。 林公子几时与莫诗雨成亲的?为何我全然不知? “愈儿,还不快过来,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切莫与之沾上半分。” “你们几个,去把小姐带过来,务必护小姐周全。” 文仲话落,几名手拿棍棒的护卫,小心翼翼地慢慢向前逼近,似乎在他们眼中,林墨真是恶贯满盈的罪犯一般。 此时的林墨口干舌燥,索性便由着文仲占些便宜。 见文府护卫过来,文若愈下意识朝林墨身旁靠拢。 “爹,此事全因女儿而起,林公子大义,舍命相救,您怎可是非不分?” “承蒙林公子两次相救,此番大恩大德,女儿无以为报。” “今日之事,乃这群北晋蛮夷强抢民女,滥杀无辜,他们该死,林公子救我等于危难之中,他何罪之有?” “你…你糊涂啊,林墨如此丧心病狂,连北晋皇子都敢挟持,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竟还帮着他说话,难道你想让整个文家跟着他陪葬吗?” “爹命令你,即刻滚过来,若你一意孤行,休怪爹与你断绝父女关系。” “爹,女儿不孝,女儿…” 文若愈刚说到一半,林墨不耐烦地打断道:“哎!行啦,烦不烦啊你们,要吵架回家吵去,有毛病吧。” “我说文若愈,你就别装了,你们文府就没一个好东西,家贱难出良善之人,淤泥难出不恶之花。” “救你呢,只是顺手为之,想来今日过后,你文家定会想方设法将我除之后快,滚吧,你我注定是敌非友。” 话落,林墨再次看向文仲,冷笑道:“呵!文老贼,当年你也是如此污蔑我爹是吗?若我是乱臣贼子,那你又是什么?忠臣?为国为民的南夏国宰相?” 文仲浑身颤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怒视着林墨:“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折辱老夫,你…你…此事老夫必当禀明陛下,誓要将你…” “切,我说文老贼,不会吵架就把嘴闭上,你们这些大官不都喜欢花钱寻影阁杀人吗?能动手就别逼逼,建议你多些准备银钱寻杀手,我林墨等着你。” 此话一出,文仲顿时一噎,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墨,顿了顿,赶忙辩驳道:“你…竖子猖狂…尔敢污蔑老夫,老夫为官…” “是是是,你为官清廉,为民请命,为百姓谋福祉,为朝廷殚精竭虑,为陛下肝脑涂地。” “哼!百姓食不果腹,易子而食,各地天灾不断,流民四起,满大街乞丐,满山土匪,皆是你文相之功行了吧。” “你文府每日艰难啃食山珍海味,舍不得穿破衣烂衫,只能勉为其难地锦衣玉食,文楚阳每日出行,身上怀揣几千两艰难挥霍,文相月奉三百贯,每年却要花费三十万贯,甚是辛苦。” 一口气说太多话,林墨觉得有些口渴,微微呼吸几口气,轻叹道:“哎!文相劳苦功高,实乃百官楷模,日后若有机会,林墨定登门拜访,好好向文相请教一些为官之道。” “竖子…咳咳…咳咳…你…你这是污蔑,老夫…” 见文仲连连咳嗽不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林墨便对着文若愈招呼道:“文若愈,你爹突发肺痨,还不快请大夫为其诊治?待会若咳死了,可别把罪责强加在我身上,这欲加之罪,我可担待不起。” 文若愈本想为自己辩解,可全程插不上话,见文仲这副模样,只能跑过去照顾父亲。 其实文若愈心地纯洁善良,且知书达理,明辨是非,平日里对文仲更是孝心有加。 但林墨与她又不熟,算起来还是仇人,性格使然,自不会对她和颜悦色。 林墨本不想把文仲得罪太死,可他心知与文家已没有回旋余地,倒不如将仇恨放到明面,若对方真要对自己不利,接着便是,大不了整个水泊梁山出来,落草为寇,图个快活。 …… 待莫诗雨寻来铜锣,林墨便让其敲锣,自己则挟持着有气无力的阿斯干走出潇湘馆。 一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林墨身后,不敢轻举妄动。 一路上,莫诗雨敲着锣,林墨则是大声吆喝着百姓出来围观,细数着阿斯干种种罪行。 许是觉得如此吆喝太过麻烦,林墨便心生一计,直接高声唱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十八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果然,当这首《精忠报国》响起,歌词直击人心。 百姓口口相传,互相告知发生何事。 “看来最前方那人了吗?他便是林解元,军神林侯爷之子,听说他一人一刀,便杀了几十名北晋恶徒。” “啊?什么几十个,我怎么听说好像杀了上百个。” “这群北晋畜生,总算是得到报应,你们有所不知,昨日那北晋皇子带着手下擅闯民宅,杀了几十个无辜百姓。” “这事我也听说了,连七八岁的女娃都被他们糟蹋致死,简直禽兽不如,人神共愤。” “看到了吗?林解元此刻正押着那个北晋皇子,说要当众审理此案,为枉死的百姓主持公道呢。” “苍天有眼呐!我南夏国总算有个真正为国为民的青天大老爷。” …… 半个时辰后,林墨已将阿斯干押至宫城前,来到一处空地站定。 此刻,夏皇与老太监站在城头上,龙袍随风轻扬,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目光如炬,穿透人群,直直射向林墨所在之处。 此刻夏皇怒火中烧,却又不时摇头叹息,似乎对林墨极为失望。 下方,林墨身姿挺拔,手持匕首,用刀尖抵着阿斯干,将他牢牢控制在自己身前,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阿斯干衣衫凌乱,面色苍白,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恐,四周百姓的怒斥与唾骂声此起彼伏,让他更显得孤立无援。 近千名禁卫军如同铁壁铜墙,黑压压的铠甲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们或紧握长枪,枪尖低垂,随时准备刺出;或张弓搭箭,箭头直指林墨,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林墨,枉费朕对你青睐有加,你竟做出此等恶行,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朕命你速速放了北晋九皇子,即刻认罪伏法。” 见到如此多的禁卫军将武器对准自己,林墨目光一凛,冷冷一笑,却未有畏惧之意。 “敢问陛下,草民何罪之有?” “哼!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不成?你在潇湘馆内草菅人命,又将北晋皇子重伤至此,竟还有脸问朕何罪之有?” 第132章 宫城门口,当众审案 见夏皇要将林墨处死,杨谨急忙上前一步,道:“父皇,子胥虽有过错,但情有可原,若非子胥出手,那些女子恐将名节不保,还望父皇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紧接着,张康与高飞皆上前附和,讲述潇湘馆的经过,纷纷为林墨求情。 在夏皇面前,林墨可不敢放肆,可自己占着理,占着民心,索性便放开手脚,准备畅所欲言。 “呵…高兄、张兄,无需为在下求情,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陛下让草民放了北晋皇子,草民亦不敢不放。” “草民虽死不足惜,可林家世代忠良,从未触碰国法半分,若让草民背负这莫须有的罪责伏法,届时,到了九泉之下,草民又有何颜面去见先父。” 闻言,夏皇阴沉着脸,冷声道:“哼!莫须有的罪责?很好,朕倒想听听,你究竟还有何话说。” “夏皇陛下,此子丧心病狂,杀害我北晋六名将士,连身居要职的虎威将军塔尔察也惨遭毒手,若此次不将其九族尽诛,本王定修书一封,传回关外,届时,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必踏平飞燕关。” 比克赞此话一出,吓得夏皇为之一颤,似乎这番言语令其极为胆寒。 林墨并未理会比可赞之言,始终面不改色,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一字一句道:“陛下,若草民没记错的话,先帝在位第十三载,曾颁发一条铁律,凡是北晋贼子携带兵刃入我南夏地界,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不管其身份如何,我南夏男儿皆可杀之。” “那么草民想请问陛下,不知这条铁律可还作数?若是不作数,那草民自当认罪伏诛,不会让陛下为难。”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上至南夏皇帝,下至黎明百姓,皆是为之一震。” 闻言,夏皇的眼神在林墨与比克赞两人中来回游离,片刻后,回道:“此律自然作数。” “但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此次北晋七王爷与九皇子出使我国,你如此肆意妄为,若因此挑起两国战事?破坏两国和平?这其中利害关系,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就此放了九皇子,朕向你允诺,仅治你一人之罪。” 夏皇说完,便看向比可赞,似乎在表达自己已将林墨治罪,已给予北晋最大的面子。 比克赞虽有些恼怒,可此时于他而言,显然阿斯干的安危比较重要,便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此话一出,林墨险些没笑出声,“陛下,草民所杀之人并不是使团,而是衣冠禽兽、是豺狼、是畜生…” “昨日傍晚时,七名北晋畜生在临安东城私闯民宅,残害几十名无辜百姓,其中十几名女子皆被淫辱致死,手段之残忍,令人不忍直视。” “在犯下此等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之事后,这群畜生竟可堂而皇之离去,然,百姓竟无处喊冤。” “那么草民再问陛下,此事陛下您是否知情?” 顿了顿,林墨继续道:“好,昨日之事暂且不提,可今日呢?这群北晋贼子今日将屠刀伸向潇湘馆内,先是残杀百姓,而后当场折辱良家女子,欲将几人强行掳走,其目的不言而喻。” 话落,林墨便看向人群中的谢晓云与魏文通,大声质问道:“谢大人、魏大人,草民且问你们一句,若昨日惨死的仅是平民百姓,身份低下,两位大人不予受理,那今日又当如何?这些被抓女子可都是官员子女,其中文相爷爱女赫然在列,不知二位大人可愿为百姓做主?” “谢大人,记得您曾说办案要讲真凭实据,那在下想请教谢大人,在下所说可有一句妄言?” 谢晓云与魏文通再次被林墨拉出来鞭打一顿,惊得浑身颤抖,此刻他们哪敢开口言语。 这时,文仲微微向前一步,大声斥责道:“林墨,在陛下面前,你竟还敢如此放肆。” “任你巧言善辩,可你残杀使团,劫持北晋皇子,目无君主,破坏两国邦交终是事实,这累累罪行,便可让你抄家灭族。” 文仲话音一落,林墨便狂笑不止,“哈哈…好一个百官之首、好一句累累罪行。” “文相爷,刀不架在自身便不知道疼是吗?那北晋蛮夷先是屠杀我一城百姓,而今又到临安城滥杀无辜,奸淫妇女,如此深仇大恨,你竟说草民破坏两国邦交?” “草民熟读史书,深知我朝开国数百年来,与北晋恶犬连连交战,死在北晋的刀下亡魂不计其数,草民倒想问问,南北两国何来邦交一说?草民恨不得吸其血,咬其肉。” “今日我林墨在此立誓,他朝若我刀斧在手,必将屠尽北晋狼犬,以祭奠边疆为国牺牲的将士英魂。” 说到这,林墨甚是激动,冷冷地看向近千名禁卫军,指了指自己胸膛沉声道:“来,诸位将军士兵们,拿稳弓箭,对准这,朝你们的同胞挥起屠刀,来啊…” 被林墨如此一吼,近千名禁卫军拿着武器的双手忍不住一颤。 紧接着,林墨直接把阿斯干口中的月事带拿掉,怒骂道:“畜生,你可认罪?” 布条刚被拿掉,阿斯干竟强忍着疼痛,高声反驳道:“贱猴子,某乃堂堂北晋帝国九皇子,玩几个南夏蝼蚁又算得了什么?能被本皇子宠幸乃是她们的福分,不久后,你们南夏国公主都将是本皇子的胯下玩物,哈哈…” “夏国皇帝,还不速速下令将这猴子九族尽诛?以泄某心头之恨。” 林墨冷冷一笑,再次看向夏皇,淡淡道:“陛下,您听到了吗?他将我们南夏国子民唤作蝼蚁、猴子。” “区区北晋弹丸之地,竟敢在我泱泱南夏大国大放厥词,哈哈…” “陛下,那些枉死的百姓可都是您的子民呐!他们所求无非一顿温饱而已,受如此冤屈竟无处诉说,今日草民这恶徒带来面见陛下,无非是想求个公平。” “您可以下令将我处死,但在草民临死前,定要亲眼见证恶徒受到应有制裁,请陛下秉公惩戒凶徒。” 说到这,林墨这下是真心口渴得不行,随即面向一众百姓,露出和煦笑容,“场中可有哪位乡亲随身带着水酒?” 不多时,竟真有一位壮汉越过禁卫军,拎着一坛酒冲了过来。 禁卫军被林墨一番豪言壮语说得愣在原地,一时不察,壮汉这才有机可趁。 当他来到林墨身前时,以一种极为恭敬的姿态拱手道:“林解元若不嫌弃此酒在下喝过…” 此刻林墨口干舌燥,都懒得再说半句话,直接一把接过酒坛,咕噜咕噜地猛灌几口。 就在林墨喝酒之时,却见壮汉朝夏皇恭敬作揖,道:“陛下,草民名唤武兴,曾在临安县衙任都头一职,昨日北晋一行恶徒所犯之罪行,草民愿为人证。” 此刻夏皇还在回想着林墨所说之言,竟下意识忽略了武兴。 见夏皇没有言语,武兴继续道出案发经过:“陛下,这群北晋人,简直泯灭人性,不仅屠杀男性一十三人,且奸杀女子十一人,其手段简直令人发指,草民办案多年,从未遇见如此惨案。” 说到这,武兴指了指阿斯干继续道:“陛下有所不知,这群惨死的百姓中,其中一名仅不到十三之龄的少女,浑身鞭痕,没有一块好肉,且下体…下体血流不止,而罪魁祸首便是这位北晋九皇子,陛下若不信,东城的父老乡亲、县衙捕快皆可为证。” 第133章 来自林母的怒火 当武兴讲完昨日那桩惨案后,围观百姓无不为之动容,怒声与骂声一片,矛头直指阿斯干。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围观百姓越来越多,响应声连绵起伏。 有的紧握双拳,有的泪流满面,更有年轻力壮者拾起石块,怒目圆睁,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股怒火化作实际行动,冲向那罪恶源头。 禁卫军一边安抚、一边拦着百姓,深怕他们冲上前,将那九皇子剥皮抽筋。可随着百姓越来越多,隐隐有拦不住的趋势。 见状,杨谨赶忙呵责那群拿着弓箭的士兵,“还愣着干嘛?直至此刻,尔等还分不清孰是孰非吗?即刻放下武器,帮忙拦住百姓,切记不可伤害百姓。” 见此阵仗,比克赞与一众手下皆是一慌,虽有言语,但却很快被人群声所淹没。 文仲本欲开口说些什么,聪明如他,见状,只得下意识往护卫身旁缩了缩。 虽说杨谨贵为三皇子,可禁卫军只听命于夏皇,头领不敢擅自下令,无奈下,只能将目光投向城墙上。 夏皇长叹一口气,微微点头示意,而此刻他的双眸透过火光,直直射向林墨与阿斯干,杀意渐浓。 作为君王,当众被两个北晋人如此折辱、又被林墨连续质问,帝王威严霎时间荡然无存,怎能不怒。 眼看百姓此时群情激愤,林墨又说得有理有据,实在令他骑虎难下。 此时夏皇敢下令诛杀林墨吗?想,但却不能。倘若激发民变,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若下令杀了北晋一众使团?那更是天荒夜谈,要是能杀,昨日听到如此惨案发生,便让谢晓云抓人了。 林墨虽抬头灌着酒,可夏皇那一瞬间的眼神恰巧被他捕捉到,这种眼神林墨极为熟悉。 并未林墨初生牛犊不畏虎,触碰君王威严的后果他又怎会不知,但既然做了,便没有回头路。 幸得百姓给力,与他预想的走向几乎一致,让其慌乱的心总算平复了些许。 此时阿斯干面色苍白,已是有气无力,若不是自幼在草原长大,身强体壮,怕是早已失血过多而亡。 就在这时,陈长生带领一众儒生挤到人群最前方,声音极其高亢,道:“打倒北晋蛮夷,严惩杀人凶手,还我南夏净土。”话落,百姓总算有了一致口号。 不多时,陈长生看向林墨,诚恳道:“林解元,昔日在下对你多有误解,曾言词折辱于你,对此,在下实在羞愧万分。” “北晋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林解元为国为民,救百姓于危难之中,此番更是舍生忘死,为民请命,此等高义之举,在下深感敬佩,请受我等一拜。” 说着,陈长生带领一众儒生朝林墨躬身一拜。 见状,林墨连忙吞下最后一口酒,道:“呃…陈兄言重了,近些时日来,陈兄每日在大街小巷中的豪言壮语太过振奋人心,林某也是深受启发。” “只可惜,如今外敌环伺,我等苦读圣贤书,却无法真正保家卫国,若今日在下侥幸不死,此后便辞去文官之职,愿投身行伍,守护南夏山河。” “好一个林子胥,只叹在下有心报国,却手无缚鸡之力,着实惭愧。” “哈哈…今日在下能在此等危难之际,得遇武兄与诸位爱国志士,也算不枉此生。” 话落,林墨便再次看向夏皇,恭敬道:“陛下,草民已无话可说,您可以派人将此恶徒带走,草民甘愿认罪伏诛,还望陛下一言九鼎,放下林府众人。” 林墨话音刚落,全场一众百姓沸腾一片,有的跪地求情、有的沉声哭泣、有的痛骂苍天不公…… “我看谁敢伤害我儿?”随着此话落下,只见林母抱着灵位,被苏画搀扶着,径直走上前来。 而在两人身后,木瓜与彩衣各自抱着一块灵位紧随其后。 见林母气势恢宏,众人自觉让开一条路出来。 待林母行至禁卫军面前时,眼神一凛,禁卫军不禁打了个哆嗦。 见禁卫军拦住去路,林母呵斥一声,道:“让开,妾身要面见陛下。” 正当禁卫军犹豫不决之时,林母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沉声道:“睁大眼睛看清楚,先皇御赐免死金牌在此,尔敢拦我?” 见到免死金牌出现时,夏皇立即下令,道:“让林夫人进来。” 待四人走到城门口站定后,林母面向夏皇,道:“妾身林氏,见过陛下。” “林夫人不必多礼。” 简单行了招呼后,林母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问道:“陛下,敢问我儿所犯何罪?” “这…呃…林夫人,林墨他…” “陛下,妾身听闻我儿今日子承父业,诛杀北晋贼寇,甚为欣慰,正在林家祠堂祭拜先夫与林氏英烈,但苏家小姐突然来访,声称我儿犯下弥天大罪。” “妾身倒想问问,到底是何等罪责,竟连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都护不了我儿性命不成?” 此话一出,不仅夏皇,就连林墨都懵了。 哎呀卧槽,府上竟有免死金牌这玩意?老娘威武霸气。 要知道,先皇在世时,仅有的两块免死金牌,一块给了裕亲王,另一块则是给林墨他爷爷,其中份量不可谓不足。 在这多重保险下,林墨便把匕首放下,举得太久,手都麻了。 此刻阿斯干犹如一条死狗一般,压根没力气逃跑,且林墨本就不想让他死得如此便宜。 见夏皇再次陷入沉默,比克赞大声道:“夏皇陛下,我北晋十…” 未等他说完,林母便沉声打断道:“哼!你便是北晋七王爷比克赞?妾身昔年曾听先夫提及过,昔年王爷未战先退,如今倒是愈发猖狂了。” “你…本王何时惧怕过林…” 见比克赞想要反驳,林母不禁拔高声音,打断道:“先夫灵位在此,尔还敢狡辩不成?” “我南夏国亿万万百姓,莫说你北晋十万铁骑,便是百万、千万,我南夏又何惧一战。” “陛下仁慈,心系百姓安危,不忍生灵涂炭,故而按兵不动,让尔等苟活,以求两国和平共处。” “此番尔等蛮夷出使我朝,陛下更是以礼相待,岂知人心不足,你北晋焉敢做出此等天理难容之事,莫不是以为我南夏儿郎提不动刀不成?” “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又何须向尔等蛮夷求和,南北两国本就势同水火,我朝又何故要向尔等弹丸小国割地赔款、和亲纳贡?” 林母一番话说得振聋发聩,现场无论百姓与禁卫军尽皆响应。 “要战便战,我等不惧。” “打倒北晋蛮夷,誓死守护南夏山河。” 第134章 夏皇的抉择,林墨辞官 夏皇作为一国之君,整个过程中竟全无存在感可言。 饶是林家母子说得滴水不漏,可终究还是折了君王颜面。 就在这时,老太监韩福扬起鸣鞭,高声喊着:“肃静”。 随着鞭声与嘶哑声在空旷的宫城上空回荡,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城墙之上,夏皇面容沉静如水,那双深邃的眼眸睥睨前方,扫视着一众议论纷纷的臣民与北晋一干人等。 一时间,所有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鸣鞭的回响在耳边萦绕。 群臣纷纷低头,不敢直视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敬畏之意。 百姓们也停止了交头接耳,屏息以待,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卫统领,将北晋九皇子押入天牢,待案件审理完毕后再行定夺。” 闻言,比克赞怒视夏皇,道:“夏皇陛下,您当真想与北晋开战不成?本王劝您还是三思后…” “混账,朕乃一国之君,岂容尔等霄小焉敢一再挑衅,真当我朝不敢与北晋全面开战不成?” “哼!我南夏国乃礼仪之邦,以文治国,以武守国。念在尔等蛮荒之地,不识孔孟之道、不懂礼节,姑且不与你多做计较。” 见夏皇震怒,比克赞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夏国陛下,某侄儿虽有过失,可其身份显贵,仅是杀了些低贱平民,又算得上何等大罪?本王愿赔偿百两黄金,以作救赎。” 夏皇冷哼一声,怒目圆睁,高声道:“好一句低贱平民,好一个身份显贵,朕告诉你,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北晋九皇子阿斯干犯下此等恶行,罪当伏诛。” “若王爷不服朕之判决,大可上报北晋可汗,我南夏无惧一战。” “今夜朕在此与王爷道明,如若尔等在临安一日,焉敢再行恶事,届时,休怪朕不顾邦交之仪,将尔等尽数法办。” 此话一出,比克赞气得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道:“好,好得很,某倒要看看,你南夏能否承受住北晋十万铁骑的怒火。” 比克赞虽嘴上说着狠话,可心中却虚得不行。 话落,百姓又纷纷怒责起来,叫骂声响彻天际,吓得比克赞连连后退。 见阿斯干已被禁卫军带走,比克赞脸上满是悲痛之情,但由于百姓太过强悍,无奈下,只能狼狈离去。 “魏文通、谢晓云,给朕滚出来。” 被夏皇点名,魏文通吓得连滚带爬,而谢晓云则比较淡然,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宫城前跪地叩拜。 “哼!魏文通,你身为临安县令,保一方百姓安宁,竟全然不顾百姓安危,临阵脱逃,自即刻起,革去你县令之职,贬为庶民。” “谢晓云,作为六扇门总捕头,临安出了如此大案,你竟毫不知情,对此,你有不可推卸指责。” “哎!念你多年来劳苦功高,屡破奇案,便功过相抵,罚俸半年,自去反省吧。” 话落,二人齐声拜谢圣恩,不敢有半句怨言。 处罚完魏谢二人后,夏皇便将目光转向林墨,沉声道:“林墨。” “草民在。” “身为翰林院侍读,救人后,理应上报朝廷,而非行此逾越之举。” “草民知罪,请陛下责罚。” “念你初入官场,且胜在情有可原,可若不惩戒于你,难堵住悠悠众口,便罚你一年俸禄,官降一级,你可服气?” 这时,文仲微微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陛下,林墨此子以下犯上,在潇湘馆内大放厥词,污蔑老臣,若不严惩,实难令人信服。” “老臣提议,应将林墨…” 文仲话音未落,林墨便轻笑一声,打断道:“呵…我说文相,您说的处罚无法是将草民革去官身与功名。” “相爷口口声声说草民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草民虽不善言辞,但若不自证清白,怎对得起我林氏满门英烈。” 话落,林墨又将目光转向夏皇,恭敬道:“陛下,自即刻起,草民自愿辞去翰林院侍读一职,舍弃举人功名,仅留秀才之身当作念想,此生便不再参加文考科举。” 此话一出,夏皇寒光一闪,怒视着林墨,沉声质问道:“林墨,你可是不服朕所判决?心有怨气,不愿再为国家效力?“ 林墨不卑不亢,恭敬回道:“草民不敢,陛下之圣明,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草民志不在文道之上。” “北晋狼子野心,犯我南夏之心不死,草民自幼受父亲教诲,熟读兵书,又习得一些粗浅武艺。” “草民心知,投身行伍亦需一步一脚印,听闻此番武举科考前十名可封武将职位,草民愿试上一试,继我林氏衣钵,还望陛下成全。” 闻听林墨此番言语,令夏皇心头不禁一颤,似乎在这一刻,方才林墨扫了他的威严之举尽皆烟消云散。 “林墨,你可想好了?十年寒窗苦读终究不易,君无戏言,若朕今日应了你之请求,此后,便再无回转余地。” 林墨微微仰头,缓缓说道:“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 “好一句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爱卿不愧是我南夏诗仙,果然好气魄,既如此,朕便依你所言。” “倘若此番爱卿能夺得武举头名,朕必重重有赏。” 得到夏皇应允,林墨立即躬身一拜,“草民谢主隆恩。” “行了,朕今日也乏了,此刻天色已晚,尔等便就此离去吧。” “老三,你且留下此地,协助禁卫军有序疏散百姓。” “儿臣遵旨。” 夏皇话音一落,文仲作势便要离去,见状,林墨连忙叫住文仲,讪笑道:“诶…呵呵…文相别着急着走啊,相爷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草民偶有所感,愿赋诗一首,赠予相爷。” 听到林墨又要作诗,正欲离去之人纷纷驻足,竖起耳朵,准备聆听诗仙佳作问世。 “相爷且听好了,草民将此诗命名为《赠好官文相》。” “掩鼻人间臭腐场,古来惟有酒偏香。 呼老伴,共秋光。 黄花何处避重阳?要知烂漫开时节,直待西风一夜霜。” 此诗一落,文相整张脸都绿了。 林墨这首词实在太狠,指桑骂槐的痕迹不可谓不大,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夏皇刚迈开的步伐明显一顿,微微有些愠怒之色。 “林墨,你…竖子尔敢?” 待解读完这首词的意思后,文仲再次被气得连连咳嗽不止。 林墨并未再去理会文仲的无能狂怒,直接带着一行人缓步离开。 边走边念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费江河万古流。哈哈…好官呐!妙哉…哈哈…” 第135章 一诗一词献文仲,武兴投靠。 此刻文仲胸膛剧烈起伏,因咳嗽不止,从而导致连话都说不利索。 这两段诗词无异于将他钉在耻辱柱上鞭打,怎能让他不愤怒。 而且百姓们纷纷朝他指指点点,声音虽不大,可无一不是指责与冷眼。 只见这时,林墨一行人从谢晓云身旁经过时,突然停下脚步。 这举动吓得谢晓云一激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喉结下意识地滚动着。 “呃…谢大人,您…” 见林墨开口打招呼,谢晓云赶忙说:“林大人啊,谢某就是个粗人,当不得林大人赠诗。” 好家伙,谢晓云这都用上敬语了?连本官都不敢自称。 闻听此言,林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轻咳一声,正色道:“咳…谢大人误会了,呃…听闻大人最近在严查什么杀手组织。” “是这样的,在下素来胆小懦弱,平时谨小慎微,从不与人结怨,深怕得罪某些大人物便小命难保,可今日却不慎顶撞到文相,着实令在下不甚惶恐。” “听说这杀手组织与许多官员有染,倘若其中有文相的狂热拥护者。届时,怕是连免死金牌都护不住在下性命,久闻大人乃高手榜第八,还望大人时常照拂一二,护我等良民周全。” 这碧莲还真是杀人诛心,说起免死金牌时故意加重了几分语气,听得谢晓云那张脸一阵红、一阵白。 “林墨…老夫跟你拼了…气煞我也。”文仲冷不丁被林墨再次点名,一再破防,作势便要上前与之决一死战。 见文仲如此模样,林墨立即说道:“哎…我说相爷啊,您何必如此激动,在下又没说您找杀手谋害于我,仅是防范于未然罢了。” “您想啊,我这先后两次救令嫒于危难之际,可您却恩将仇报,想来相爷之心应是黑色的,怎能叫人不惶恐。” “这样,您让大伙给评评理,似这等天大恩情,若是换做旁人,早就以身相许,万金相赠了,可您…哎!人心不古啊。” 趁着百姓再次指责文仲之际,林墨冷笑一声,接着赶忙带着一人行前往林府马车停放处走去。 见好就收,过犹不及的道理林墨自是懂的。 …… 这时,围观人群中,一名绝美女子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呵…好一个林子胥,不仅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竟还如此有勇有谋,还真是可怕至极。” “青柠,你去打听一下,本宫要知道有关于林墨与莫诗雨的一切。” “是,属下这就去。” 待青柠走后,霍语凝又轻声问道:“师傅,你觉得林墨武功如何?若对上柳生有几分胜算?” 李若水解释道:“为师观他今日所施展的身法来看,似乎像是失传已久的神风腿,但他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拳法我却从未见过。” “此子堪称武学妖孽,若为师不用飞刀绝技,对上他并无多少胜算。” 闻言,霍语凝微微一笑,双眸直视着林墨一行人离去的身影。 哼!林墨,等着吧,你逃不出本宫手掌心。 “走吧师傅,咱们先回驿馆。” …… 宫城门口的另一处,一名妙龄少女久久未能回过神,口中不断呢喃着:“赵子龙、林墨?这赵子龙怎会是林墨呢?” “瑶妹,你不是说他叫赵子龙吗?怎的突然变成林解元?你…” “哎!哥真是服你了,整天嚷嚷着行走江湖,好嘛,竟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傻傻分不清。” “似林解元此等人杰,若不是那日误会澄清,你可知咱们险些酿成大祸?” 待郑心瑶回过神来,眼中含着泪花,声音细若游丝,哽咽道:“呜呜…哥,我错了,林解元是大英雄,我不该那样误会他的,怎么办嘛,他还会原谅我吗?” …… 与此同时,宫城门口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旁。 “张兄、高兄,今日承蒙二位仗义执言,林墨感激不尽。” “林兄言重了,张康愧不敢当,今日林兄之壮举,实在太过振奋人心,与君相交,实乃张某三生有幸。” “是啊林贤弟,为兄亦是惭愧至极,好在今日贤弟有惊无险,如若不然,将是为兄此生最大之憾事。” “额呵…我看你我兄弟三个也无需这般客气,此刻天色已晚,今日便就此别过吧,待改日寻个时间再聚。” 待张康与高飞相继离去后,只见武兴突然单膝跪地,拱手道:“林解元,我武兴生平未曾服过谁,若林解元不嫌弃,从今往后,武兴愿誓死追随林解元,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这武兴突然的举动,可把林墨吓得不轻,愣了一瞬后,林墨赶忙将其扶起,“武大哥这是作甚,真是折煞小弟了,来,快快请起。” 随后,武兴将昨日发生之事全部告知林墨。 见武兴诚心投靠,林墨观他人品极为不错,又曾是县衙都头,最终开口道:“这样吧,若武大哥不嫌弃的话,可愿到府中当个护卫?” 闻言,武兴喜不自胜,“愿意,武某求之不得,多谢林解元收留。” “呃呵…武大哥不必如此,往后你我以兄弟相称就好,这解元之称听着实在别扭。” 收下武兴后,林墨又接着看向苏画,朝一旁的木瓜吩咐道:“木瓜啊,你这便送苏小姐回府吧。” 见苏画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林墨再次说道:“苏小姐莫要推辞,木瓜为人老实忠厚,有他护你回府,林某方能安心些。” “今日还要多谢苏小姐前往府上告知母亲,虽说有些弄巧成拙,但结果却是好的,在下不甚感激。” “林..林公子言重了,苏画自作主张,险些让伯母置身险地,还望林公子莫要怪罪才是。” 其实当林墨劫持阿斯干走出潇湘馆之后,苏画担心朝廷或北晋人会前往林府拿人,以林母之命作为要挟,让林墨束手就擒,故而快速跑到林府告知林母,让其赶紧躲避起来。 别说,这样的可能性极大,若真那般,林墨可就后悔莫及了。 林墨是个恩怨分明之人,既然人家帮了自己,无论怎样,总该道声谢。 …… 不多时,当木瓜送苏画离去后,武兴便担任车夫一职,而林墨与众女便坐进车厢内。 这时,不远处传来杨谨的说话声,“稍等一下子胥,杨某有…” 林墨假装没听到,直接唤道:“走吧,武大哥。” 待杨谨小跑过来时,马车已经缓缓驶离宫城前,朝林府方向而去。 车厢内,林墨紧握着莫诗雨不断发抖的小手,安慰道:“没事了,别怕啊诗雨,都过去了。” “我让武大哥先送你回潇湘馆,好好睡上一觉,待…” “不,夫君在哪,妾身便在哪,馆内全是…” 听莫诗雨这么说,林墨直接哑麻呆住,“呃…这怕是于理,”说到这,林墨转念一想,也不知馆内那么多尸体处理了没,便改口说道:“那..那好吧,今夜确实不宜回到馆中。” “娘啊,您看这…” “这什么这,诗雨是我林家儿媳,住自己家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你怎的跟你爹当年一样憨。” 第136章 母子二人坦诚相待 “诗雨,今日之事,伯母也都听说了,吓着你了吧?” 虽说莫诗雨全程都在强装镇定,可试想一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先是亲眼目睹那般血腥的场面,又被近千名禁卫军包围……命悬一线之下,又岂会不害怕? “娘…娘,儿媳没事,有夫君在,诗雨不怕。” 原本莫诗雨还有些难为情,可同生共死都经历过,还有什么可矜持的。 别说,这声娘叫的林母心中一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变得喜笑颜开。 “欸…不愧是我林家儿媳,呵呵…一会回了府,娘给你煮碗安神汤,喝了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恩…谢谢娘。” 这时,林墨憨笑着看向母亲,“额、呵呵…娘啊,您方才犹如神兵天降,仅凭气场便震慑住北晋大胡子,孩儿以您为荣。” “嗯嗯…少爷说得对,方才夫人可帅了,比燕猪还厉害呢。” 彩衣此话一出,让林墨险些没坐稳,震惊地看着一旁的头号铁粉。 林母直接跳过此等赞美之词,没好气地说:“哼!别嬉皮笑脸的,你如此莽撞行事,知道娘有多担心吗?待回府后再收拾你。” “呃…孩儿错了,那群北晋畜生竟敢欺负诗雨,孩儿一时情急,这才…” “哎!娘也没有怪你之意,只是今日实在太过凶险,时至此刻,娘仍是心有余悸。” ……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地停靠在林府大门前。 此刻,林府门外,十多名下人早已翘首以盼,他们脸上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紧锁的眉头在见到马车出现的一刻骤然舒展,仿佛久旱逢甘霖。 更有甚者,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不停打转着。 “爹,是少爷,少爷回来啦。鹅…少爷没事了。” 见到如此感人至深的一幕,这一刻,林墨觉得心里暖极了,也为自己的一时鲁莽感到有些自责。 当小虎跑到林墨身前,细细打量了片刻后,心头猛地一颤,惊呼道:“少爷,您衣服呢?怎么办…鹅…这群该死北晋蛮子,他们竟连少爷都敢那般…少爷呀…您受委屈了。” 闻言,林墨微微一愣,仔细琢磨着小虎这话的意思。 突然,林墨不由得瞪大双眸,看着正在擦拭眼泪的小虎,顿觉人间不值得。 “诶…想啥呢?你个小破孩,衣服是少爷自己脱的,呃不是…” “哎!懒得与你解释,你小子,闪一边去,我可警告你,今后没少爷允许,不准和木瓜说话,都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不怪小虎乱想,主要这两日,百姓将那群北晋人传得连禽兽都不如,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便有断袖之癖好。 然而,林墨衣服上都是血迹,深怕吓到府里的下人,于是快到家门口之时,不得已才脱下,岂料竟被误认为…咳,大大们懂的。 林母一下马车,便吩咐众人回去休息,让彩衣带着厨娘去烧水,让林墨与莫诗雨沐浴。 紧接着,林母又将目光扫向林墨,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说道:“墨儿,随娘进去。” 见状,林墨便收起吊儿锒铛的性子,跟随母亲进入府内。 …… 林家祠堂内,将三个灵牌归回原位后,林母便沉声问道:“墨儿,娘且问你,此刻在先祖面前,你与娘说实话,你当真想参加武举,入行伍打仗?” 在众多灵位前,林墨沉思了片刻,最终深呼一口气,缓缓说道:“娘,孩儿也不敢欺瞒您,我的确想入军营,且不仅仅是为了保家卫国,还想要掌握兵权。” 闻言,林母很是担忧,试图劝解道:“墨儿啊,权利并不是那么好掌握的,如今林家仅剩你一个独苗,倘若你有个闪失,你让娘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墨儿,你听娘一句劝,咱什么都不争可好,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林母话落,林墨便压低声音,正色道:“娘,并未孩儿想要争权夺利,相信今夜您也看到了,文帝那眼神中满是杀意,孩儿不愿自己的生死被别人所掌控。” “事到如今,孩儿也就不瞒您了,孩儿想要兵权,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已萌生。” “墨儿,休要妄言。”林母赶忙大声制止住林墨,随即又道:“跟娘过来。” 紧接着,在林墨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林母竟走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似乎在转动着什么。 随即,只见在祠堂后方,竟出现一个地下室。 …… 画面一转,当地下室的烛火全部点燃后,林墨心头不由得一震。 在烛火的照映下,地下室的摆设清晰可见。 兵器架上,各式冷兵器闪着寒光,长剑、短刀、长枪、重戟,每一件都透着历史的沧桑与战斗过的锋芒,排列得井然有序。 铠甲区,泛着幽光的铁片层层叠叠,覆盖着木人桩,模拟着战士的英姿,即便无人穿戴,那股肃杀之气也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角落里,一排排古籍书卷叠放整齐,封面泛黄,无不透露出岁月的沉淀。 有的是兵法战略,有的则是武学秘籍,静待着有缘人的翻阅与领悟。 “娘,这是…为何孩儿从来不知府上…” 林母微微摇头,轻叹一声,打断道:“哎!说吧,为何想要掌控兵权。” 见状,林墨只能暂且放下心中疑虑,回答道:“娘,孩儿并非想要造反,而是为求自保。” “自保?若不造反,又何来自保一说?”林母质问道。 对于自己唯一的血脉至亲,林墨也就不再隐藏,款款说道:“娘,孩儿纵观当今局势,从而得出一个结论,想必不久后,天下即将大乱。”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又何谈四个国家?” “四国相互制衡已有四百余年,东夷、北晋两国早已蠢蠢欲动,我国处于四国中心位面,一旦全面战争爆发,南夏国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林母微微点头,认真听着林墨的分析,似乎觉得这儿子深不可测一般。 等母亲消化完前面的话之后,林墨接着道:“娘,这夏文帝生性懦弱,一心玩弄帝王权术,任由朝堂分为两大派系,相互制约,可实际呢,兵权却掌握在杨氏族人手中。” “表面上爱民如子,实则控制欲极强,各地官员腐败不堪,盗匪四起,而这些人的食粮,无一不是从百姓手里获取,但这些文帝却视而不见,如此君王,如此国家,已无药可救。” “现如今在朝的三位皇子中,太子杨廷不堪大用,在北晋使团面前唯唯诺诺,竟无一丝储君该有之威严与胆魄。” “三皇子杨谨虽心系百姓,可遇事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四皇子杨知安则有勇无谋,表面虽温和谦逊,实则利益熏心。” “娘,此番北晋虽兵临飞燕关,但却不敢真与南夏开战,想来六年前我爹与之最后一战,北晋必定元气大伤。” “孩儿猜想,北晋使团如此高调勒索我国,应是用的疑兵之计,意在齐国。” 说到这,林母整个人都震住了,似乎第一次认识自家儿子一般,极为陌生。 她从未想过林墨竟隐藏如此之深,将四国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呃…咳…墨儿,你是从何得知北晋意图齐国?” 第137章 有鬼? 听母亲有此一问,林墨便分析道:“娘,您想啊,西齐突然出使我国,意在何为?当真为了和亲而来吗?” “墨儿,西齐与南夏向来交好,两国间和亲也属正常,当今二殿下的生母便是西齐国君的亲妹妹,此事人尽皆知。” 林墨轻笑一声,接着说:“娘,您只是看到表面,那西齐***身份何其尊贵,倘若真想和亲,大可让不得宠或随意册封藩王子嗣为公主过来和亲。” “孩儿觉得***霍语凝此人极不简单,不仅出的三道数算题空前绝后,更是在擂台上败尽一众士子。” “若是她有心和亲,大可直接寻一皇子结亲便是。” “若她不是真心为和亲而来,定是寻求合作对敌。” “今日东夷名剑客柳生竹下的出现,更加印证孩儿的猜想。” “柳生竹下乃一代宗师,在东夷地位颇高,此等人物竟投靠北晋,不由得孩儿不多想。” “想来定是东夷与北晋已达成共识,目标直指西齐,若是这两国将西齐瓜分殆尽,下一目标便是我南夏国。” 直至林墨话音落下,林母这才恍然,对于自家儿子的分析表示认同。 至于林墨为何想要掌控兵权,林母并未多问。 作为历史系学生,林墨来到这个世界后,便开始研读史书、律法,而他的本意只是想当个富家翁,安稳度日。 当他对这个时代的认知越来越深入,一想到乱世将至,随时会有性命之危,不得已,只能寻求自保之法。 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与其当个文官整日担惊受怕,不如铤而走险,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一旦战事开启,群雄逐鹿之际,拥有兵马粮草的他,进可攻、退可守,既可偏安一隅,又能与其争锋,届时,家人亦可无忧。 …… 片刻后,只见林母从书架上一处暗格内拿出两本古籍出来。 “墨儿,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娘也不再劝你什么。” 说话间,林母便将两本古籍递给林墨,继续道:“这两本书乃林家世代传承之物,娘本想着,既然你已入文道,此生也就用不到它了。” “拿着它,好生研习,今后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娘别无所求,只愿墨儿你平安喜乐,无病无灾就好。” 林墨并非矫情之人,可见到母亲这般模样,眼眶竟不自觉地湿润一片。 就在下一秒,林墨直接跪在地上,道:“娘,是孩儿不孝,让您操心了。” “恰逢乱世将至,孩儿也是无可奈何。” 此刻,林母亦是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抱着林墨,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快起来墨儿,娘不怪你,我的墨儿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孩子,是娘的骄傲,你爹若泉下有知,亦会跟娘一般,尊重你的决定。” 许久过后,母子二人总算从地下室里出来。 至于地下室的存在,其实也无需多做解释,将门侯府三代人,若没有这些底蕴,那才令人意外。 …… 厢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一片朦胧而温馨的光影。 热气自巨大的浴桶中袅袅升起,模糊了林墨与彩衣的身影。 此时,林墨身体完全沉浸在温热的水中,只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 彩衣正细心地用柔软的锦帕,蘸着混合花瓣与草药的温水,轻轻擦拭着林墨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在这里…” 不得不说,泡着澡,听着彩衣的歌声,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正当林墨闭目养神,沉浸在难得放松的状态中不能自拔时,突然,厢房门被人从外面直接推开。 “少爷,小乔听说您回…”话音未落,只听下一秒,“啊~~”的一声尖叫声传来。 听到如此刺耳的尖叫声,吓得林墨一激灵,直接从浴桶内猛地站起来。 “啊?怎么啦?是不是北晋又…” 当林墨站起来之时,小乔再次“啊”叫出声,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墨。 四目相对下,林墨赶忙再次蹲下,怒气冲冲地说:“小乔,你这….你是白痴吗?” 只见小乔咽了口唾沫,笑得比哭还难看,尴尬道:“呃呵呵…少爷,小乔不知您没有穿衣服在沐浴,对不起呀少爷。” 林墨简直无语至极,微微喘着气,长叹一声,强压着怒火,冷哼道:“哼!难道你沐浴时穿着衣服吗?出去,真是的,吓我一跳。” 被林墨一吼,小乔僵直的身躯忍不住一颤,连忙转身走出屋内,然后贴心地关上房门。 …… 不多时,当林墨走出房间后,却见小乔还在门外傻站着,脸颊隐约可见有一抹淡淡的红晕浮现。 “走吧,随我一道过去。”说着,林墨便走出院门,朝大门方向而去,小乔微微低着头,紧随其后。 …… 画面一转,当二人出现在昔日徐天阳的破屋内时,只见这时,龙门会一行人再次集结。 “龙主,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正当几人准备喋喋不休时,林墨立即打断道:“几位前辈,时间紧迫,寒暄的话留着日后再说。” “接下来,有件大事需要你们立即去准备。” 话落,众人皆是严阵以待。 林墨不多废话,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与众人知晓。 待部署完任务后,众人竟无一丝迟疑,恭敬应是后,便立即转身走出屋。 “少爷,需要小乔做些什么?” 林墨仔细想了想,极为严肃道:“小乔,自即刻起,你需寸步不离地跟在夫人身边,至于其他事,日后再作安排。” …… 当林墨再次进府后,正欲前往母亲院里看望莫诗雨。 可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女子极为在意礼节,可眼下天色已晚,显然有些不妥,便放弃这个想法。 林墨今日可谓是一波三折,又喝下不少酒,此刻闲下来,便顿觉有些疲倦。 走进自己的院落后,林墨轻轻推开房门,打了个哈欠,连蜡烛都懒得点,便直接来到床榻边躺下。 “呃…奇怪,难不成娘帮我换了新被子?竟如此柔软?” 林墨一边嘀咕,一边朝着被角处摸去时,岂料身旁突然传来女子娇嗔声。 “嗯…夫…夫君。” 都说人吓人会吓死人,当声音传出时,林墨直接大喊一声,“鬼呀!”吓得他直接从床上掉到地上。 第138章 来日方长?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莫横行。” 掉到地上,林墨还不忘念着乱七八糟的咒语。 “是我呀夫君,你怎么啦。” “别…别过来,我还是个孩子…”说到这,林墨似乎察觉到什么,顿了顿,“呃…这声音怎的如此耳熟?” “夫..夫君,我是诗雨呀!” “诗…”林墨微微一怔,似乎、好像还真是莫诗雨的声音。 紧接着,林墨赶忙站起身,摸着黑走到桌案上,颤巍巍地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燃烛火。 当火光照亮整个房间后,林墨艰难地将头慢慢转向床榻上,顿时长舒一口气。 “呼…我说诗雨,你…你怎会出现在我房里。” 此时莫诗雨牢牢抓住被子,身子靠在床头,将春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在烛光的映照下,只见她脸颊一片通红,极为羞怯。 “夫…夫君,娘说府上已无多余的棉被,便让妾身…” 也不怪林墨会吓到,他本就有些迷糊,且自己尚未娶妻,冷不丁被唤作夫君,怎能不害怕。 虽说莫诗雨今日唤过几声,可那不是还没来得及适应嘛。 “呃…原来如此,呵…方才吓到你了吧,这娘也真是的,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 闻言,莫诗雨轻声细语地解释:“方才娘带着妾身过来时,夫君并不在房中,于是娘说,让妾身先歇着。” 林墨并未纠结此话的真伪,转而说道:“呃…那好吧,今夜你便在这里歇息,我去朱先生那屋睡。” 见林墨转身就欲离去,莫诗雨急忙呼唤道:“夫君别走…”说着,莫诗雨直接掀开被子,准备从床上下来。 “还有何事…”当林墨转过身,见到此刻莫诗雨的模样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饶是没吃过猪肉,此时林墨也该想到些什么。 容易折磨才子气,最难消受美人恩,此情此景,林墨隐隐有种欲火上涌的趋势。 见林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娇躯发愣,莫诗雨虽有些紧张,却还是直接从床上下来,挽着林墨的臂弯往床上缓缓走去。 待二人来到床沿上坐下后,莫诗雨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帮林墨除去外衣,轻声说着:“夫君,今夜便让妾身服侍你歇息。” 林墨咽了咽自己干涩的喉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莫诗雨那胜雪的肌肤,几欲伸手触碰,却又紧张地缩回去。 此刻,床上的春宫图与那块洁白无瑕的贞洁布显得格外刺眼。 就在莫诗雨想将林墨的内衫一并除去时,突然,林墨一把抓住她的手,极为愧疚道:“诗雨,今夜诸多不便,待明日可好?” 在这种情况下拒绝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是脑子有泡就是不行。 “夫君莫不是嫌弃诗雨?虽说潇湘馆哪来往宾客皆为男子,可诗雨向来洁身自好,夫君若不信,妾身可以证明的…” 话落,莫诗雨作势便要除去身上唯一的亵衣,似乎急于证明什么。 见状,林墨直接一把将其搂在怀里,极为温柔地说:“诗雨,你无需证明什么,于我而言,你便是这世上最纯洁的女子。” “可是…娘说了…” “诗雨,你先听我说,若我所料不差,今夜林府将有大事发生。” 听林墨如此说,莫诗雨心头猛地一颤,“夫君的意思是,那群北晋…” 林墨微微点头,并未详细论述什么,转而将莫诗雨拦腰抱起,轻轻平放在床榻上,在其额头上深深一吻。 “今日你受了如此惊吓,我便陪你歇息一会吧,待明日再……” 莫诗雨乖巧地轻轻点头,小鸟依人般地缩进林墨怀里,于是,两人就这么相拥而眠,很正经的那种。 …… 月华如练,秋风透过门窗,吹拂着苏画轻柔的身躯,也吹起她那鬓角的发丝,显得格外寂寥。 她倚窗而立,一袭淡雅的裙裳随风轻轻摇曳,手中拿着《白蛇传》,似乎这本书籍承载着无数次的翻阅与沉思。 然而,她的目光并未真正落在书页上,而是将目光望向某个咫尺天涯的地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我苏画所嫁之人必是人中龙凤、文武双全、状元之才。” 此刻,苏画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这些话,不时自嘲一笑。 “苏画啊苏画,枉你自诩才女,不可一世,竟如此目光短浅,哼、呵…” …… 文府,一间雅致的闺房内,文若愈蜷缩在床榻角落处,身躯不时地颤抖着。 透过微弱的烛光依稀可见,此时的文若愈眼眶浮肿,泪花模糊了她的双眼。 文若愈,你我注定是敌非友。 家贱难出良善之人,淤泥难出不恶之花。 一想到林墨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文若愈便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心如刀绞般难受。 “不是这样的…呜呜呜…林公子,若愈真的不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 ……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划破长空。 “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随着打更人那悠长的四下铜锣声骤然响起,也就宣告着四更天的到来。 林府外墙的阴影中,一道人影悄然浮现,他四肢轻盈,步伐鬼魅,在月光无法触及的暗处,贴墙而行,悄无声息地来到侧门旁。 俄顷,只见他解开肩头缠绕的绳索,绳索末端,赫然绑着一只寒光闪烁的铁钩。 他微微侧身,随后猛然一掷,精准无误地勾住了墙头的一块青砖缝隙之中。绳索随之绷紧,发出细微却坚韧的声响。 “哟,还挺专业,特喵的,害老子上火了一整晚,就只为等你这贱人。” “什么的干活…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这一口东夷口音听得林墨一阵窝火。 “鼠辈你大爷!妈的,也不说早点来,知道老子这几个时辰是怎么忍过来的吗?” 当林墨的身影缓缓走来时,来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哼!如此便省…” 话音未落,只见林墨手提坑来的烈焰刀,身形一闪,猛地朝对方砍去,口中骂骂咧咧:“我省你大爷!老子砍死你个龟孙。” 林墨突然出手,弄得对方一个猝不及防,下意识用绳索抵挡这一刀。 只见下一秒,绳索被劈成两段,对方肩头处随之出现一道血痕。 “害老子忍了一整晚,初夜就这么被你毁了。”林墨边砍边骂,似乎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 “哼!巴嘎,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吗?”说着,柳生竹下拔出长剑抵挡。 林墨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便没再废话,提着刀就是一阵猛砍。 这龟孙实在太过气人,若不是因为他,此时林墨早已脱离了低级趣味,跳出三界外,与娇妻恩爱缠绵。 第139章 深闺妇人的往事 林墨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攻势不减反增,每一次挥刀都直逼对方面门,眼中燃烧着不灭战意。 柳生紧咬牙关,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汗水沿着脸颊滑落,与地面溅起的尘土混为一体。 看着眼前这名仅不到二十之龄的年轻人,柳生顿感惊骇不已,不过,他也仅是始料未及,并未一丝慌张之色。 “呵…看来是我小觑你了,若再给你两年时间成长,我必败无疑。” 林墨懒得多说半个字,喘了口粗气后,猛地一蹬地,再次扑向柳生。 这一次,他挥刀的动作更加迅猛,每一击都夹带着破风的呼啸,企图一举打破柳生那看似无懈可击的剑网。 然而,柳生突然像是换了人一般,仿佛预判了林墨每一个动作。剑尖轻旋,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与林墨的大刀交织出刺目的火花,应对自如。 突然,柳生手腕一抖,长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插而出,轻巧地将林墨手中的大刀挑飞,只听“哐当”一声,烈焰刀掉落在地。 “哈哈…如此妖孽,今夜注定要殒落于此。”话落,柳生步伐迅捷,长剑直取林墨面门而来。 当剑尖距离林墨眉心不到半米时,岂料林墨身影一晃,竟诡异般消失不见。 紧接着“刷刷”几下,柳生竟连续被划出几道血痕。 待柳生准备挥剑抵挡时,林墨已远远退到几米开外。 “哈哈…你个下水道英雄,刺中兰陵王竟让你如此神气?” 当见到林墨如此诡异的身法后,柳生极为震惊,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这是…神风腿,你…你是神腿顽童徐…” 当柳生说到“徐”字之时,胸口却猛地被一杆长枪刺穿,“你…竟.还有帮手,不讲武..德。” “咻”的一下,随着枪尖从胸口被拔出后,柳生便咽下最后一口气,一代剑豪殒落。 “娘你…怎会是…”当看清出手之人的面容后,林墨嘴巴张开o字型,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母亲。 此刻,久违的游戏台词又在林墨脑海中响起。 要把它串起来烤吗? 回风枪、御风枪、穿风枪。 掠火神枪最终式——燎原百斩。 “哼!仅凭你一人便敢直面成名已久的宗师?” “让徐前辈出来,娘有话与他说。” 听母亲提到恩师,林墨又是一惊,“不是…娘您如何知道…” 林母不怒自威,没好气地反问道:“怎么?事到如今,还想瞒着娘不成?” …… 片刻后,徐天阳的破屋内,此时,林墨正恭恭敬敬地与母亲交代这段时间所发生之事。 “娘,整件事情便是如此,孩儿其实不想当这个龙主的。” “可师傅他老家人的临终之言,孩儿又不得不遵从。” 待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林母不禁长叹一口气,“哎!想不到徐老前辈一世英名,最终竟死在自己一手培养的徒弟手上。” “墨儿,受徐前辈如此大恩,自当铭记前辈教诲,影阁与北晋豺狼无异,皆是穷凶极恶之徒,但前路艰险,不需万分谨慎才是。” “娘,孩儿并未鲁莽之人,定会小心行事,终有一日,孩儿定将荡平影阁,为师傅报仇雪恨。” 今夜的母亲实在令林墨感觉细思极恐,似乎深不可测一般。 想着这,林墨不禁问道:“呃…不知娘可曾听闻江川此人名讳?按理说,这畜生武功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在江湖上必定名声显赫,应不仅是杀手组织的首领这么简单。” 话落,林母白了林墨一眼,道:“你这孩子,娘久居深闺,又怎会知晓江湖之事。” 说话的同时,林墨还不忘在柳生的尸体上收刮战利品。 除了钱财外,林墨还搜到一块令牌,当他看清令牌上的“右”字后,不禁惊讶道:“娘啊,这东夷鬼子竟是影阁右护法。” 林墨与那么多影阁杀手打过交道,对这等令牌可再熟悉不过。 此刻,林墨隐隐有种大胆的猜测,直接脱口而出:“娘,莫非那江川是东夷人?” 闻言,林母身躯猛地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口中呢喃着:“江川…难道是他?” 见母亲此刻的表情,林墨下意识问道:“娘,您可是知道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林母最终吐出一口气,缓缓开口:“哎!墨儿,小时候你不是一直缠着娘,询问你外祖父是谁吗?今夜我便告诉你,娘本名霍清仪,曾是西齐国清仪公主。” 此话一出,吓得林墨直接跌坐在地,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您…您不是叫林秋燕吗?公…公主?” 我就知道,以本少爷的气质,起步最少得是二代哥嘛,如此说来,我外公岂不是西齐皇帝?那我不就可以躺平了? “墨儿,若当年没遇到你爹,娘怕是早已命丧东夷。” “二十年前,西齐国主将我送往东夷和亲,而与我和亲之人便是东夷国最不得势的三皇子源江川。” 听到这,林墨犹如被一桶冷水浇得透心凉。 紧接着,林母便将二十年前的往事缓缓道出,说到最后,林母才说出自己的猜想。 “墨儿,若娘猜想得没错,这影阁首领江川,应该就是当年的东夷三皇子,如今的并肩王源江川。” “当年你爹并未战败,而是大破北晋铁骑后,回城途中遭遇一众黑衣人埋伏,力竭而亡。” 一下子接收如此巨大的信息量,惊得林墨有些缓冲不过来,大脑陷入宕机状态。 “娘,您的意思是说…那些黑衣人…” 林母微微点头,“不错,他们便是影阁的一众高手。” 不得不说,这母子二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灯。 …… 许久过后,当林墨处理好柳生的尸体后,沉思片刻,道:“娘,孩儿有件极为重要之事需即刻去办,待明日再向您请罪。” 林母并未询问儿子将去做些什么,而是叮嘱道:“墨儿,答应娘,定要无恙归来。” 林墨微微点头,道:“孩儿记住了,您放心,天亮之前,孩儿定平安归来,与娘一同用早膳。” 话落,林墨转身走出破屋,在门口戴上面具后,便快速涌入黑夜中。 …… 临安城外,黑甲军安营扎寨之地,两道身影鬼魅般出现。 不多时,只见营内燃起熊熊烈火,然而,这群训练有素的黑甲军猛地从帐内鱼贯而出。 此刻,两名穿着黑衣的男子浑然不惧,一刀一箭与其展开殊死搏斗。 在解决掉几名黑甲军之后,两人不紧不慢地逃离营地。 黑甲军首领怒不可遏,一声令下:“追,定要将这两只猴子千刀万剐。” 第140章 全歼黑甲军 话落,有些人怒火汹涌,甚至都顾不上骑马,直接奋起直追。 两名黑衣人似乎有意引导着对方追击,其中一人不时朝后射出箭矢,故意激怒对方。 随着骑上战马的黑甲军逐渐逼近,其中一名男子身形一闪,凌空而起,猛地挥出一刀,顺势抢下对方马匹。 另一个亦是不甘示弱,在箭矢射入对方咽喉后,同样夺下马匹。 见近百名黑甲军越追越近,黑衣人便没再恋战,径直朝前奔跑而去。 …… 终于,在半个多时辰后,两匹战马经过山腰间的一处天堑后,大喊一声:“外面全是警察。” 话音刚落,只见山顶两端猛地掉落下各种不明物体,而两名黑衣人早有预料,一夹马腹,贴着边缘快速奔跑。 俄顷,黑甲军似乎慌不择路,马匹也被前方掉下来的大石块挡住去路,不仅如此,将近有十几名黑甲军被巨石砸中,直接命丧当场。 这还没完,当黑甲军头领闻到一大股酒味与油味时,突然火光四起,无数火把纷纷朝着他们掷来。 “啊~~~该死的南夏猴子,某要杀了你们。” 这种情况下,黑甲军的士兵们只能无奈舍弃马匹,紧握手中长枪,出于逃生本能,一前一后朝前方冲去。 “小的们,给我冲啊,大当家说了,杀一人赏银十两,杀两人升任小头领,杀三人今日便可成亲洞房。” 此话一出,可把喽啰们高兴坏了,举起屠刀便不要命地往前冲,见人便砍。 饶是这群黑甲军此刻战力锐减,但面对一众喽啰也如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一直到天色蒙蒙亮之际,这群黑甲军最终被屠杀殆尽,无一活口。 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与血腥味,林墨不禁感叹着战争的残酷。 “大当家的,小的已清点完毕,此次咱们全歼北晋蛮子八十二人,我…我方六十三人战死,重伤者尚未统计。” 闻言,林墨轻叹一声,道:“哎!我知道啦,吩咐下去,将这群北晋人的全部扒光,快速打扫战场,等回到山寨再论功行赏。” 此番围剿,整个九霄门人员几乎全部出动,几百人打扫起战场倒也没花费多长时间。 ……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此刻天色已然大亮,打扫完战场后,几百人便浩浩荡荡朝山寨赶回去。 近百人的黑甲军半夜出动,监视他们的南夏国士兵定会知晓。 但他们仅是小心翼翼地跟着后面,并不敢太过靠前。 目睹整个战斗过程的城防营士兵,无一不震惊这场大战。 当九霄门离开后,一队侦查兵才敢出来查看,当他们见到这群北晋的尸体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 皇宫,太极殿,今日朝会的议题还是围绕着是否与北晋议和展开讨论。 “陛下,老臣认为,应当立即释放北晋九皇子。” “哼!文相为何如此急于为北晋恶徒求情?本官听闻,昨日令公子与令爱险些命丧当场,如此行径,文相当真无动于衷吗?” 忽然,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急冲冲跑进来,颤颤巍巍道:“报…陛…陛下,城外驻扎的黑甲军尽数被屠,死状惨不忍睹。”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震惊,有些人甚至都在发抖。 待来人详细讲述整个过程后,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夏皇突然猛地一怔,高声唤道:“卫冲,朕命你立即带上禁卫军,将北晋使团一干人等全部抓捕,除了比克赞,但有反抗者,可直接诛杀。” 闻言,文仲微微上前一步,正欲开口时,夏皇抬眸一瞪:“文相,无需再过多言,事已至此,议和已绝无可能。” “宋爱卿。” “微臣在。” “传令下去,即日起,加紧练兵,所有武将一律不得休沐,整装待发,准备随时出兵支援飞燕关。” “韩公公,拟旨,五日后开始进行为期十日的武举科考,加封此次武科头名为征北将军,待科考结束,不日点齐兵马挥军北下。” “谢晓云,朕命你即刻前往城外,今日之内,务必调查清楚究竟是哪伙人全歼黑甲军。” “是,微臣遵旨。” …… 当林墨从九霄门折返回到府门前,时间已临近晌午。 然而,此刻林府大门前人山人海,被一众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林夫人、少夫人,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还请两位夫人务必收下。” “是啊,两位夫人,你们就收下吧。” “收下吧。” “诸位乡亲,你们的心意妾身收到了,可今年收成不好,这些吃食,妾身是万万不能收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发现林墨,惊呼道:“快看,是林解元,林解元回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林墨,随即纷涌而至,将林墨团团围住。 “林解元,谢谢您替我孙女申冤,请受老朽一拜。” “多谢林解元大恩,请受我等一拜。“ 话落,一群人纷纷跪地叩拜,吓得林墨退无可退。 “啊这…娘…娘啊。”慌张下,林墨只能求助母亲。 可在这群百姓的哄吵下,林墨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 见无人可帮,无奈下,林墨只能自行解决,“乡亲们快快请起,晚辈实在受不起此等大礼。” 从这群百姓的口中得知,林墨这才知道,他们都是东城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死在北晋屠刀下的百姓亲属。 受林墨如此大恩,这群朴实的百姓无一不感激涕零。 在思考许久后,林墨最终说道:“乡亲们,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同胞遇害,晚辈与你们一样痛心。“ “其实晚辈仅是做了分内之事,我堂堂南夏,又岂容他国之人欺辱,这样吧,你们的心意晚辈收下。” 话落,林墨朝着门口傻站的木瓜喊道:“木瓜,带人抬上四担粮食出来,将之分发给乡亲们。” “林解元,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一位领头老者道。 “老伯,您且听晚辈一言,此次乡亲们遭此大难,想来冬天定不好过,这些粮食仅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大伙留着过冬时以备不时之需。” 话落,林墨便穿过人群,朝府内而去。 见林墨回来,莫诗雨与林母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 昨夜做了那么多事,可把林墨累得够呛,再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 午膳林墨都没打算吃,进入小院后便直入厢房。 当林墨准备除去外衣,洗把脸休息时,却见莫诗雨轻轻推门而入,捧着洗脸盆走了进来。 于是,彩衣的活计就这么被莫诗雨抢了去。 简单洗漱完,林墨便在莫诗雨的服侍下沉沉睡去。 …… 与此同时,苏画闺房内,苏武正着急忙慌地走来走去,神情凝重而又略显紧张。 “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林墨他不会兽性大发,寻机会将我杀了吧?” “今日听府里下人说,那林墨仅凭一己之力便将几百名北晋壮汉杀得片甲不留,就咱们府里那几个护卫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说不定城外那群黑甲军就是林墨一个人杀光的。” 不行…我得赶紧逃,姐,您快给我拿些盘缠,我得去乡下避避风头。” 第141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见苏武语如此急躁的模样,苏画不禁叹息一声:“哎!弟弟,林公子如此君子,你怎可这般想他。” “道理全在书里,做人却在书外,若一味的死记硬背,永远无法体会其中真谛,姐姐所言,你定要牢记于心。” 好家伙,这苏画都成真粉丝了,模仿林墨做好人好事也就罢了,连说话口吻都学了七八分。 “姐,你听我说,林墨他是恶魔,胡三爷说,他…” “够了,林公子为国为民,不惧王权,不惜拿整个林府冒险,也要为百姓申冤,如此英雄,你竟…” 见苏武竟这般诋毁林墨,可把苏画气得不轻。 “弟弟,你清醒一点好吗?苏林两家世代交好,林公子待人宽厚,洒脱不羁,又怎会与你计较。” “姐姐,不是这样的,林墨武艺那么高,若他日后再次想起之前一事,说不定….” 苏画本就极其溺爱苏武,见他如此恐慌,无奈道:“哎!走吧,姐姐带你去林府致歉,若你诚心悔过,想来林公子念在往日情份,与苏家冰释前嫌,两家也可重归于好。” …… 与此同时,一处雅静的内院中,文若愈正带着丫鬟准备出府。 主仆二人刚出小院,便看到一大群下人从另一处院落内慌张而出。 见状,文若愈询问道:“娟儿,你可知状元居发生何事?” “小姐,大少爷他…奴婢不敢说。”丫鬟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似乎有些惧怕。 见状,文若愈微微有些愠怒,苛责道:“你这丫头,难不成府内还有小姐不能知晓的事?” 主子有命,婢女自然不敢不从,于是婢女便压低声音,轻声说:“小姐,自打少爷今早听到关于林解元昨夜一事后,便开始大发雷霆。” “听说,连少爷最宠幸的通房丫鬟都险些被活活打死。” 听到这,文若愈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 她望向那处喧嚣的院落,似乎能联想到文楚阳此刻愤怒的面容和满地的狼藉,一母同胞的亲人,自家兄长何种德行她又岂会不知。 昨夜父亲严厉责备的言语与对林墨的那种憎恨本就令她心力交瘁。 而今日兄长又因同样之事大发雷霆,这一切,这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与疲惫。 “哎!走吧娟儿。” …… “王爷,属下已查明,昨夜全歼北晋黑甲军之人,来自一群山贼团伙,这群山贼盘踞于盘龙岭一带,名为九霄门,其首领名唤江小鱼,绰号浪里白条。” 闻言,源江川一拍桌案,怒道:“简直一派胡言,黑甲军战力之强悍,足以媲美千人军队,又怎会被一群乌合之众全歼?” 黑鹰吓得赶忙跪地,有些哆哆嗦嗦地解释着:“千真万确啊王爷,此事已在京都三城中迅速传开。” “听闻九霄门在寨门前高举聚义旗,激浊扬清、嫉恶好善八个大字树立两端,对外招贤纳士,共襄义举。” 此刻源江川面沉如水,脸色的刀疤因表情狰狞而倍显阴森骇人。 “哼!好一个龙门会,好一个江小鱼,竟敢坏了本王大计,奔波数月,竟如此功亏一篑,气煞我也…” “黑鹰,京都中还有多少人马?” 黑鹰颤巍巍地回答道:“回..回王爷,由于近些时日来,那群江湖人屡屡进犯影阁据点…” “本王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再敢多说一句废话,你知道后果。” “是、王爷,现如今京都三城加起来的人马仅剩不到两百人,其中人字号杀人占一百多人。” 一听到两百人,令源江川不得不放弃将九霄门夷为平地的想法。 几百人的山贼团伙,全歼黑甲军,乍一听便令人心生怯意。 源江川强压住心中怒火,转而吩咐道:“黑鹰,你即刻联系文仲,打探柳生君是否落网,想方设法将其救下。” “另外,务必夺下此次武举科考魁首,本王明日便要动身前往西齐,待本王回京都之时,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呃…王爷,林墨那边可要动手除之?文仲昨夜可是特意嘱托…” “蠢货,林府三代军武的底蕴岂是那么动的,此子隐忍多年,心思极为缜密,比之林啸天有过之无不及。” “当年的八林卫至少还有四人存活于世,再加上还有那女人坐镇府内,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轻易动他。” “如今此子名声大噪,深受京都子民爱戴,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惹了众怒,影阁将万劫不复,做事之前记得多动脑子。” 话落,源江川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那道伤疤,陷入沉思中。 …… 话说,林府今日的盛况比之订亲宴那日还要略胜一筹,来往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光是贵族老爷便有十几个。 这些名门望族不仅送礼答谢,更有甚者,自愿将闺女许给林墨当个妾室,并声称,只要林墨应承下来,连人带嫁妆今日便可送来。 林母与莫诗雨婆忙前忙后,甚为无奈,一个负责招待正厅宾客,一个则在前院迎来送往。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可婆媳二人这边忙得焦头烂额,而林墨这头猪却在陪周公聊天,将养猪流打法贯彻到底。 许久,当送走闲杂人等后,客厅便只剩一群老熟人。 “嫂夫人,昨日一战,林兄可是受了伤?要不张某这便寻个郎中过来?” “呵呵…张公子说笑了,夫君只是有些疲乏,用过午膳后,娘便让他回去小憩片刻。” 昨夜与林墨贴贴后,今日称呼起娘亲与夫君便显得尤为自然。 “莫姐姐,林…呵呵…林大哥几时醒来,小弟前段时间多有冒犯,实属不该,今日特来向林大哥致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公子能够幡然醒悟,日后必有作为。” “莫姑娘,子胥…” 杨谨话音未落,只见小虎再次急冲冲地跑进来。 “少夫妇,门外有两名贵族小姐前来拜访,说要求见少爷。” 闻言,莫诗雨面色再次一僵,这一整日下来,竟平添了一大批不知名的情敌。“呃…两位小姐?” “是的少夫人,的确是两位小姐,自称是锦绣坊的东家,她们说与少爷是旧识。” 待小虎道明来人身份后,莫诗雨便微微点头,面向众人,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诗雨先失陪一下。” 话落,莫诗雨便转身朝大门方向走去。 …… 画面一转,当莫诗雨的身影出现在府邸门前后,文若愈不禁一怔。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再次与林墨相见时应如何言语,可如今出来之人却是莫诗雨,将她来时想好的言词彻底打乱。 来到门口驻足后,莫诗雨礼貌一笑,道:“呵…听下人说,文小姐专程前来拜访夫君,却不知所谓何事?” 听到此话,文若愈欠身施了一礼,道:“文若愈见过莫馆主,这厢有礼了。“ “若愈听闻姑娘与林公子尚未成亲,这声夫君怕是于礼不合吧?” 莫诗雨冷冷一笑,回道:“这礼法因人而异,仅是一声夫君,此等小节又何足道哉。” “昨日夫君奋不顾身,舍命相救,似这等生死相许之情,文小姐又怎会理解,莫说提前唤声夫君,便是无名无份,诗雨也愿以身许之。” 第142章 家有悍妻,如获至宝 莫诗雨此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文若愈猝不及防。 文若愈虽有些尴尬,但却不失礼节回应道:“呵…莫馆主不拘小节,敢于直面世俗偏见,若愈实在倾佩不已。” 顿了顿,文若愈便言归正传,道出此行的目的。 “恩…昨日幸得林公子搭救,才能幸免于难,若愈不甚感激,今日特略备薄礼,想与林公子当面致谢,还请莫馆主帮忙知会一声。” 莫诗雨轻笑一声,礼貌回道:“呃呵…文小姐无需客气,我家夫君并未那等携恩图报之人,莫说文小姐此等身份,便是昨日被抓之人仅是市井百姓乃至流民乞儿,夫君亦是义不容辞。” “倒是夫君昨日心直口快,言语多有冒犯小姐,还请小姐莫要计较才是。” “哎!我们林家只是寻常百姓,可承受不起文相爷的滔天怒火。” 莫诗雨言辞犀利,句句直戳文若愈心窝,虽没有半句脏字,可每一句无不是骂人之言。 连续被打脸,文若愈并无一丝恼意,且满是愧疚之色。 “莫馆主,昨日家父的确有不是之处,但身处高位,却也无法将所有事情考虑得面面俱到,事关两国是否和平共处,家父也是身不由己。” “待见到林公子,若愈自当替家父赔个不是,救命之恩大于天,若愈无以为报,但求与公子当面致谢。” 闻言,莫诗雨冷笑道:“呵…文小姐言重了,您贵为相府千金,我们林府庙小,只怕招待不周,从而怠慢于您。” “这样,文小姐的谢意,诗雨定当转达我家夫君,不巧,今日府内还有诸位客人需要招待,便恕不远送了。” 说着,莫诗雨转身就欲朝府内而入,才刚走两步,又补充道:“哦对了,听闻文相爷当年曾是三甲进士出身,想来定读过诗经中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的词句吧?” “鱼知水恩,因水乃其生命之源,如此浅显的道理,似文相这等为国为民的好官自是知晓,不过…若得鱼忘筏,那可就…呵呵。” 一想到昨夜文仲说的那些话,莫诗雨便气得咬牙切齿,此番只是嘲讽几句,已算便宜文仲了。 还真就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待莫诗雨走后,文若愈陷入深深的绝望与自责当中。 然而,一旁的婢女却愤愤不平地说:“小姐,这莫诗雨实在太过分了,一介舞姬,怎敢诋毁相爷的,待回府后,定要命人好好教训她。” “放肆,平日里我是如何教你的?全忘了吗?” “可小姐,她…” “住嘴,若你往后还像今日这般,便不必再跟我了。” 见文若愈今日动了真怒,丫鬟吓得直接跪地,哀求道:“小姐,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哎!起来吧,去锦绣坊。” 宰相门前七品官,别看下人们在府里唯唯诺诺,出了府个个横着走,可现实本就如此,拿着鸡毛当令箭者比比皆是。 …… 林墨这一觉睡了足足一半个时辰,午休嘛,稍微补下精气神便可,万一补过头,今夜不得…哦呵呵… 穿上仅剩的一件金丝锦服后,林墨是越想越气恼。 “这群北晋蛮子,那么好的一身衣服就这么没了,别让本少爷逮到机会,若落在我手上,没个万两黄金休想作罢。” 林墨就这么一边嘀咕,一边走进书房,拿上锯子便往前院走。 到了简易木棚后,林墨便开始自己的无聊之举。 莫诗雨刚把文若愈打发走,正要往返正厅招待客人,却看到林墨在伐木? “呃…夫君,你这是…” 听到准夫人那温婉动人的声音,林墨抬眸一笑,乐呵呵地说:“呵呵…没什么,就准备做些小玩具,以便用来闲暇时消遣。” “那个,夫君啊,此刻厅内有好多客人在等你呢,你看要不…” 闻言,林墨微微一愣,“客人?是张康他们吗?” 莫诗雨拉了长音,详细说着:“恩…有苏妹妹、苏公子、三殿下、还有张公子。” 无奈,林墨只好将铁锯放下,与莫诗雨一道前往正厅。 …… 一步入厅内,见到杨谨,林墨便躬身行了一礼,“草民林墨,见过三皇子殿下。” “小…小弟苏武,见过林大哥。” 二人几乎同时行礼,形成一个三角之势,画面一时有些混乱。 “哟,苏少爷也在啊,失敬失敬,不知苏少爷这次找的哪路好汉与在下过招?” 此话一出,吓得苏武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尴尬一笑,道:“呵…林大哥说笑了,小弟哪敢啊,先前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林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弟。” “子胥,你…” 杨谨一开口,林墨便伸出手掌,打断道:“还请三皇子稍等片刻,先让草民与小弟聊上几句。” 紧接着,林墨挂着坏笑,轻咳一声,假装严肃:“咳…苏贤弟这是迷途知返啦?” “恩…不错,这人嘛,走过弯路,方知直道之珍贵。” “呵呵…林大哥所言极是,小弟已诚心悔过,此番特来聆听大哥教诲,咳…” “这就对嘛,正所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今后记得多听取一些爱心教育,若你能铭记这四字箴言,往前一步便是康庄大道。” 林墨话落,苏武点头如捣蒜:“恩…小弟受教了,林大哥所言,小弟定然牢记于心。” 苏武嘴上虽这么说,可一听到爱心教育四个字,不禁心有余悸,双腿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难得见到如此和谐的一幕,苏画甚是欣慰,久违地出现欢喜之色。 “苏画见过林公子,这厢有礼了。” 林墨轻轻摆手,随意道:“苏小姐不必多礼。” “大家都坐吧,寒舍简陋,不必太过拘束。” 待林墨走到主位上坐下后,只听张康笑道:“哈…林兄啊,今日府上可真热闹,诸位豪族争先将爱女许给一人为妾的盛况可不多见。” “啊?做妾?” 张康此话一出,却见莫诗雨杏眼一瞪,轻咳道:“咳…张公子临来府上时莫不是吃酒了?” “呃…呵…却是在下妄言了,嫂子勿怪。”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饶是张康再过大大咧咧,也知晓女子的醋意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林墨并未刨根问底,作为一名资深的小处男,有色心却也没色胆。 俄顷,两个话唠便开始一说一答的聊天模式,而林墨每次都有意将话题引向文仲父子,其目的不言而喻。 杨谨几欲开口插话,却都被有意打断,甚是焦急。 “哈哈…林兄啊,提到文楚阳,在下就不得不说,听闻他昨日在馆中被那群北晋蛮人吓到失禁,不仅如此,还让人将其涂抹全身,甚是狼狈。” 听到这,林墨微微一怔,道:“哦?昨日文楚阳也在馆中吗?” “哎!林兄有所不知,那畜生最后竟扔下亲妹子仓皇逃走,若不是嫂子及时出现,怕是文若愈早已被那帮禽兽带走。” “什么!楚阳…哥,哦不,文楚阳当真这般无情?真是岂有此理。” “幸好当初他来府上提亲时,姐姐并未答应,似这等禽兽不如之人,怎配得上姐姐,他连林…” “武弟,不许胡言…” 第143章 霍语凝的请帖 听到弟弟口无遮拦,苏画赶忙呵斥出声,眉头紧锁,微微有些愠怒,双眸直视着浑然不觉的苏武。 被苏画这一训斥,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时,杨谨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于是他立即看向林墨,态度极为诚恳:“子胥,关于昨日之事,为兄想与你说声抱歉。” “昨日幸得子胥将那些女子救出来,又为死去的百姓主持正义,可我却显得慌张无措,一点忙未能帮上。” “倘若我能及早向父皇禀明,那这些事便不会发生,对此,为兄深感愧疚。” 昨日林墨有向杨谨告知阿斯干滥杀无辜之事,想着让杨谨告知夏皇,让其出面处理。 此刻杨谨说自己未向夏皇禀明此事,这种鬼话林墨半个字都不信。 关乎几十口人性命的大案,夏文帝又岂会不知? 不仅如此,在事发过后,当那些人皆认定林墨有罪时,杨谨仅是顾着求情,竟还劝阻林墨放下屠刀。 更让林墨想不通的是,这些人难道真不知道先皇颁布的第一条铁律?还是说他们对北晋国的畏惧已深入骨髓? 林墨礼貌一笑,道:“杨兄何需致歉?昨日若不是诗雨身临险境,在下也没有勇气挺身而出。” “说实话,我林墨并没有大家想得那般伟大,保护妻子本就是在下出于本能的反应。” “昨日杨兄几番替在下求情,倒是在下要谢谢杨兄才是。” 听林墨这么说,杨谨脸上的愧疚之意不禁又多了几分,“子胥,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昨日你险些命悬一线,为兄亦是心急如焚,可…” 林墨就知道,杨谨今日过来,定要说个没完,见状,连忙打断道:“杨兄,此事既已过去,便无需再提。”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昨夜文相爷说在下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既然在下都如此十恶不赦,想来也不是短命之相。” 此话一出,杨谨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当然,这丝怨毒是对文仲,而并未对林墨。 林墨本就是故意将此事重提,其目的便是为了搞臭文仲。 “子胥,文相等一众主和派此次确实过分,在国仇家恨面前,他们却屡屡在朝堂上向父皇进谏议和之事,对此,为兄倍感无奈。” “昨夜你突然辞官,说要参加武举,投身行伍,实在令为兄惋惜不已。” “子胥满腹经纶,心系天下苍生,若是入了行伍,实乃我朝一大损失。” 闻言,林墨微微一笑,道:“杨兄,说句掏心窝的话,当初参加秋闱,我就是想着,若能考中举人,蒙皇恩浩荡,当个地方父母官,造福一方百姓,保家人一生无忧便足矣。” 说到这,林墨长叹一声,“哎!杨兄昨日也看到了,朝堂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下性格直爽,实在无法胜任文官一职。” “子胥,为兄知你心中酸楚,可满朝文武中,并未全是文仲之流,战场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为兄实在不忍看到子胥身临险地。” “子胥,听为兄一句劝,若你真想当个地方父母官,今日回去,我便请求父皇,许你县令一职…” 杨谨确实对林墨不错,可林墨又能如何。 对于兵权,林墨势在必得,乱世将至,必先寻得自保之法方为上策。 自林墨来到这个世界,每走一步,他都要算好下五步该如何走,已是死过两次的他,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贵。 “杨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实不相瞒,倘若天下太平,在下情愿当一乡野村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既然南夏与北晋终有一战,在下身为将门之后,自当子承父业,护我南夏山河。” 就在这时,小虎走了进来,道:“少爷,门外来了位姑娘,让我将这请帖交给您。” 听到又是姑娘,莫诗雨和苏画齐齐看向那张红色请帖,神情中满是复杂之色。 林墨不解地接过请帖,打开一看,随后微微一愣。 一旁的莫诗雨顿了顿,轻声问道:“夫..夫君,不知是哪位姑娘……” 林墨轻笑一声,直接将请帖递给莫诗雨,随意道:“呵呵…并非哪位姑娘,而是西齐公主今夜在醉仙楼设宴,说想与我探讨几道数算题。” 莫诗雨微微一愣:“啊?公…公主,那夫君可要前去赴宴?” 林墨回道:“自然得去,***殿下特意命人送来请帖,若是拒绝,未免失了礼数。” “再说了,若非昨日李前辈出手相救,怕是我早已命悬一线,不仅得去,还需备上薄礼,当面向公主与李前辈致谢才是。” 出于直觉,莫诗雨似乎有种无法言喻地危机感在心中萦绕。 林墨话音刚落,张康不禁眼前一亮,连忙站起身,礼貌说道:“林兄,既然公主殿下相邀,那在下这便告辞了,待改日再来叨扰。” 见张康要走,林墨不禁调侃道:“呵呵…那张兄可得快些回府,想来西齐公主如此庄重,定然不止宴请林某一人,张兄觉得在下说的可对?” 张康被林墨看出心中所想,尴尬一笑。 “林公子,莫姐姐,妹妹今日已叨扰许久,也是该告辞了。” 此刻已临近黄昏,见众人纷纷告辞,杨谨随之起身,道:“子胥,既然你意已决,为兄便不再诸多劝阻。” “武举擂台上,拳脚无眼,高手云集,子胥务必多加小心,若事不可为,为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方才之言,莫要逞强才是。” 闻言,林墨似乎有所动容,恭敬作揖:“多谢杨兄关心,在下必定铭记于心。” …… 待客人全部离去之后,林墨与莫诗雨再次回到正厅时,林母已然在厅内等候。 “娘,西齐***宴请孩儿,您看…” 林母微微点头,不苟言笑,道:“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话落,林母看向莫诗雨,温柔一笑,道:“诗雨啊,咱府上可有你喜欢的院落,与娘说一声,待明日,娘让人过来修缮一番,为你们布置新房。” 闻言,莫诗雨俏脸一红,微微低头,道:“但凭娘做主就好,诗雨都喜欢的。” 紧接着,只见林母牵起莫诗雨的小手,乐呵呵地说:“呵…娘倒是觉得南院不错,走吧,娘这便带你过去看看。” 见此情形,林墨直接愣在原地,原以为老娘是出来训斥自己一夜未归之事,没想到竟只是为了给儿媳妇挑选新房? …… “殿下,您为何特意让青柠给林府送去请帖?若是想见他,知会一声不就好了。” “就你话多,初次与君相邀,自然需要庄重一些,这便叫做仪式感。” “殿下,待会能不能向林大人要本白蛇传下册,呵呵…这上册我都看了两遍了,也不知这许仙到底吓死没?” 第144章 直男本色,细思极恐 霍语凝柳眉微蹙,冷哼道:“哼!你这丫头,本宫不是让你去打探江小鱼的具体信息,如何?可曾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见霍语凝问起江小鱼,游青柠不禁正色道:“恩…殿下,青柠经过多番打听,已将这浪里白条的底细摸清。” “哦?你且说来听听。” 游青柠轻咳一声,绘声绘色地说:“咳…听闻这江小鱼神龙见首不见尾,其身高足有九尺,那叫一个虎背熊腰,仅一人便胜过千军万马。” “他为人正直,低调内敛,乐善好施,嫉恶如仇…” 霍语凝扶着额头,微微有些愠怒,不耐烦地打断道:“说重点。” “哦…呃,这重点嘛,听说九霄门曾经名唤清风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后来,突然冒出了一伙人,以江小鱼为首,将清风寨的原先的几名首领尽数剿灭,最后改名九霄门,高举义旗……” 待青柠将九霄门之事讲完之后,霍语凝似乎陷入了片刻沉思当中。 而游青柠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殿下,青柠无意间打听到,最近江湖上还出现了一位名叫红领巾的能人异士。” “传闻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比之百晓生还要略胜一筹,若不是此人突然干预,恐怕南夏国早已答应北晋国那三件不平等条约。” 闻言,霍语凝不禁嗤笑一声,口中嘀咕着:“呵…这南夏国还真是有趣,朝堂那番景象,而江湖上却是能人辈出。” “林墨啊林墨,以你那桀骜不驯的性格,置身于朝堂上,还真是可惜了你那一身才华。” …… 今日赴宴,林墨带着木瓜与武兴一道出门,似醉仙楼如此高档的酒楼,林墨可是向往已久。 如今大小也算个名人,出门时必须要有排面。 说白了,无非是想多带两个人蹭吃蹭喝。 “武大哥,听你的口音,似乎并未临安人士。” “林…少爷,武某的确不是临安人,而是来自粤州,昔年在老家曾失手打伤当地几名恶霸,家兄怕我受那牢狱之灾,便让我连夜逃离,几经周折,才来到临安落脚。” 听武兴说起往事,林墨觉得这故事似乎听过一般。 “呃…武大哥,不知..您平时可有打老虎的爱好?还有,令兄可是靠卖炊饼为生?” 武兴微微一愣,讪笑道:“呵…少爷说笑了,如今在南夏国,大虫可是极为罕见之物,各地山匪猖獗,无需猎户,光这些山匪便能将大虫剿灭一空。” “至于家兄嘛,平日里靠着打铁为生,武某年幼时体弱多病,兄长便将我送往法华寺习武,以求强身健体。” 听到法华寺,林墨不禁想到百晓生武力榜第三的那位。 “法华寺?武大哥说的可是铁面神僧玄虚大师所在的那间寺庙?” “正是,说起来,武某昔年曾有幸得玄虚大师指点武艺,武某愚钝,只习得一些皮毛而已。” 今日木瓜与武兴切磋过,武兴稍胜半招,能当上县衙都头,这两下子自然是有的。 林墨心说:这玄虚和尚也不怎么样嘛,教出来的徒弟只有这两下子,不过,性格倒是教得不错,铁面无私。 说话的功夫,三人便到了醉仙楼门外。 此次出行,林墨为了体验当明星的感觉,并未乘坐马车,可一路上,似乎没什么人搭理他。 路过勾栏附近时,倒是有几个老娘们不时抛来眉眼,说着职业术语:“大爷,来玩呀!” 也怪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机,别说林墨了,就是夏文帝微服出行,百姓也不见得会多看一眼。 …… 走进醉仙楼内,雕梁画栋间,烛光摇曳,映照出满座宾客的欢声笑语。 林墨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偶尔与擦肩而过的达官显贵目光交汇,却无人识得这位新晋“名人”。 他眉头轻蹙,心中暗自嘀咕,目光扫过那些或低语交谈、或举杯相庆的宾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哎!看来,即便是这临安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也无人识得我这颗闪耀的明日之星。” 自嘲后,林墨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二楼一处雅间,隐约可见窗棂后一抹倩影,虽看不真切,但那气质却让人难以忽视。 “几位客官,二楼还有雅间,不知…”店小二招呼道。 未等林墨开口,楼上便传来女子的喊话声:“林大人,我家公…公子有请。” 闻言,林墨心中不禁吐槽:什么鬼,特意下了请帖,难道只宴请我一人? …… 画面一转,当三人被游青柠引入雅间后,只见里面除了一位白衣公子,别无他人。 “呵…林大人可算来了,语凝可是早已等候多时。” 见霍语凝扮作男儿身,林墨也就懒得施礼,人家都刻意隐藏身份,总不能不配合。 “呵…实在抱歉,让霍公子久等了。” 霍语凝忍不住掩嘴轻笑一声,“嘻…霍公子?林大人还真是风趣,快坐吧。” “青柠,让小二上菜。” “多谢霍公子,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说着,林墨拉了张椅子坐下。 “木瓜,武大哥,你们也坐,霍公子盛情难却,今日我等可得敞开了吃。” 话落,林墨便从怀里拿出两本书籍递给霍语凝,礼貌说道:“霍公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林墨送的两本书可是白蛇传下册,市面上可还未出售,其价值不可估量,想想林墨还是头回这么大方。 哼!这林墨什么意思嘛,本宫特意相邀,他竟带着两名糙汉一同入座。 “呃…不知这二位是?” “哦,武大哥、木瓜,你二人向霍兄自我介绍下。”林墨随意道。 木瓜站起身,憨笑道:“呵…我叫木瓜,是我家少爷的贴身护卫。” “在下武兴……” 什么?他竟带着两名护卫…真是不解风情。 不多时,小二陆续将菜上齐,见到菜色还挺丰富,林墨不禁胃口大开,主仆三人端起碗筷便吃了起来。 过程中,游青柠竟随波逐流,很快就加入干饭行列,除了霍语凝,其余四人皆吃得津津有味。 “吃啊霍兄,这醉仙楼的饭菜还真是一绝,来,尝尝这道八宝鸭。” 说着,林墨还不忘给霍语凝夹了一块鸭肉。 “呵…林大人客气了,语凝已经饱了。” 此话一出,林墨直接将霍语凝前面的一盘鸡肉给端到木瓜面前,“来,瓜妹,这里有你最爱的鸡屁股。” 小插曲过后,见林墨也吃得差不多,霍语凝突然说道:“听闻大人昨日辞官,准备弃文从武,不知大人对如今北晋与南夏的局势怎么看?” 林墨下意识回道:“哦,在下一般都用眼睛看。” 第145章 大家都爱看的小作文 此话一出,霍语凝差点没绷住,双眸瞪大,惊讶地看着林墨。 此刻林碧莲虽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但霍语凝还是隐隐有种将其海扁一顿的冲动。 见状,林墨尴尬一笑:“呵…开个玩笑,霍兄切莫当真。” “坦白说,如今在下已没了官身,实在不宜妄论国事。” 闻言,霍语凝紧簇的眉眼,才缓缓舒展开来,“林…公子又何必妄自菲薄,语凝虽与公子仅有几面之缘,但几次下来,公子所做之事无不令语凝折服。” “无论从学识或武艺,公子皆可称之为同辈之最。” “呵呵…霍兄秒赞了,在下愧不敢当。” “同辈之中,无人能望霍兄之项背,在霍兄面前,林某这点微末之光,仅是平平无奇罢了。” 于是,两个千年狐狸就这么开始玩起了聊斋。 片刻后,霍语凝话锋一转,道:“听家师说,公子昨日所施展的武学乃失传已久的神风腿。” “听闻神风腿乃百晓生武力榜第一,神腿顽童徐龙主的成名绝技,语凝久仰徐龙主威名,不知公子可是师从徐龙主?” 林墨微微摇头,叹息道:“哎!霍兄怕是误会了,徐老前辈威名远播,在下与之神交已久,但却未能一见,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想必霍兄与李前辈也能看出一二,在下所学武艺极为繁杂,其实皆来自幼年时家父的教导。” 怪不得师傅说林墨只得其形,未得其韵,原来是林啸天所授,这军神之威,果真名不虚传。 腹诽完,霍语凝微微点头,道:“原来是林侯爷所授,如此说来,林侯爷与徐龙主定是渊源颇深,这英雄惜英雄,倒是一桩美谈。” 霍语凝话音刚落,只见林墨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随即拱手道:“今日多谢霍兄盛情款待,眼下天色以暗,待来日再与霍兄把酒言欢,促膝长谈,我等这便先回府了。” 霍语凝微微一怔,心道:啊…这就走啦?促膝长谈…这林墨真把本宫当男子看待不成? 本宫相邀,难道仅是看你装疯卖傻而来? 见林墨招呼两名护卫,抬脚便欲离去,霍语凝便说道:“公子,语凝初到贵国,还未曾逛一逛这锦绣山河。” “呃…语凝有个不情之请,想麻烦公子明日当个向导,带我等游玩一番,好好领略南夏国的风土人情。” 闻言,林墨秒变一副惋惜的表情,叹息道:“哎!霍兄相邀,在下本不该推辞,可我平日里足不出户,对周遭风景一无所知。” 话锋一转,林墨又道:“恩…不过,在下却有不错的引路人推荐给霍兄。” 闻言,霍语凝突然来了兴趣,想听听林墨到底会推荐何人当这向导,“哦,能得公子推荐,想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语凝洗耳恭听。” 林墨顿了顿,正色道:“呃…像是方府尹家的公子方堂、第一才子文楚阳、裕亲王府世子杨恒皆是上上之人选。” “此三人不仅文采斐然,且对京都三城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风景都耳熟能详,霍兄只需相邀其一,不出三日便能知晓南夏京都全貌。” 此话一出,霍语凝整张脸都僵住了,除了文楚阳,另外两人她都未曾听闻,直觉告诉她,这二人应该与文楚阳是同类人。 就在霍语凝沉思之际,林墨再次说道:“霍兄,临出府时,母亲曾交代在下早些回府,说有要事相商,今日便就此别过,我等告辞了。” 话落,林墨便带着木瓜与武兴走出雅间。 一出雅间,林墨便不自觉地加快步伐,三人一溜烟便消失在醉仙楼内。 待林墨走后,游青柠直言不讳,道:“殿下,听闻这方堂是个傻子,呃…杨恒乃京都纨绔之首。” “这三人当中,就只有文楚阳…” “休要提起此人,什么第一才子,恶心至极。” 岂有此理,好你个林墨,竟敢折辱本宫。 …… 回到府上,林墨便在彩衣的服侍下沐完浴,穿戴整齐后,林墨特意去往母亲的院落。 夜色渐浓,与母亲聊了许久,直到临近子时,林墨才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 …… 厢房内,烛火摇曳,莫诗雨斜靠在床沿上,手里拿着几张春宫图反复观看,脸上越发妩媚动人,红润之色不减反增。 当房门被轻轻推开时,莫诗雨心跳骤然加速,赶忙将春宫图藏在枕头底下,随即下了床,缓步走到林墨身前。 “夫君回来啦。” 话落,莫诗雨便细心地帮林墨除去身上的外衣。 “呵…诗雨,方才娘说了,要将南院重新修缮一番,我特意向娘提议,将南院命名为潇湘院,你看可好?” 见林墨如此说,莫诗雨心中别提多甜了,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夫君。” “呵…一家人无需言谢,今日你忙里忙外,累坏了吧。” “妾身不累的,往常在潇湘馆事务诸多,忙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见莫诗雨如此体贴温柔的模样,林墨心里没来由地一暖,情到浓时,便将佳人拥入怀中。 莫诗雨羞红着脸,道:“夫…夫君,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经莫诗雨这么一提醒,林墨眼中难掩激动之色,将佳人拦腰抱起,吹灭烛火,然后朝床上走去。 说起来,两人仅差最后一步没走完,此刻,多余的紧张感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二人躺下后,莫诗雨轻声说了句:“还请夫君怜惜。” 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壮硕小伙而言,这“怜惜”二字就多余讲。 “诗雨,你真美。”林墨话落,便将嘴唇轻轻印了上去。 这一夜,林墨着实不客气,莫诗雨几次觉得自己险些就要晕厥过去,但却硬生生挺了过来。 伴随着求饶声戛然而止,二人最终满足地相拥而眠。 …… 就着清晨的微光,莫诗雨挂着幸福的眼泪艰难睁开眼。 本想着早些起身服侍林墨洗漱,林墨初尝禁果,嘴角挂着惬意的微笑。 见林墨如此看着自己,莫诗雨忍不住心头一颤,“夫…夫君,待今夜再…” 林墨拥着莫诗雨,宠溺道:“傻姑娘,干嘛这么早醒,再睡会吧。” 莫诗雨轻轻“恩”了一声,往林墨怀里拱了拱,二人就这样再次沉沉睡去。 …… 临近晌午,莫诗雨才悠悠转醒,见林墨已不在身边,赶忙扶着床准备起身,岂料,刚动了一下,牵动某处,“嘶”了一声,咧了咧嘴,俏脸皱成一团。 这时,小蝶在门外唤了一声,“小姐,您醒了吗?” 听到小蝶的说话声,莫诗雨应了一声,“是小蝶吗?你且稍等一会。” 说着,莫诗雨忍着幸福的疼痛,穿好衣服后朝门外唤道:“小蝶,可以进来了。” 小蝶轻轻推开门,端着洗脸盆走了进来。 “小蝶,姑爷呢?” 小蝶回道:“回小姐,姑爷与老夫人出去了。” “姑爷特意交代过,在晌午之前不许打扰小姐休息。” 第146章 云溪村 听到林墨临出门前还如此关心自己,莫诗雨心里别提多甜了。 “对了小姐,晚莹姐姐一早便过来府上找您,说是昨日馆门前围满了宾客,想问您潇湘馆何时重新开业?” 莫诗雨微微点头,“恩…待会你回趟馆内告知晚莹,开业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夫君不日便要参加武考,这几日我得待在府里多陪着他。” “恩,小蝶等会就去。” “呃…小姐,张公子说有急事找姑爷,此刻正在厅里候着,您看…” “恩,我知道了,这便出去。” …… 不多时,莫诗雨一瘸一拐地走进正厅,对张康礼貌一笑,道:“呵…张公子久等了,夫君与娘亲一早便出去,倒是诗雨怠慢了。” 见莫诗雨似乎行动不便的样子,张康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呃…嫂夫人这是伤着了?快到椅子上坐着…” “哎!这林兄可真是的,嫂夫人身体不适,怎的还往外跑。 闻言,莫诗雨闹了个大红脸,这种事又不好解释。 “呃…无妨的,只是摔了一跤,并无大碍,诗雨没那么娇气。”无奈,莫诗雨只能顺着话茬接下去。 实锤了,张康这货,估摸着也是千年小处男。 “嫂夫人千万不可大意,在下认识一位老大夫,专治跌打损伤,回头我带他过来给嫂夫人瞧瞧。” 莫诗雨皮笑肉不笑说:“呵…多谢张公子,夫君今早已请大夫看过了,说是歇上两天便可无恙。” “不知张公子有何急事寻夫君。”为了转移脚上的话题,莫诗雨连忙询问道。 “哦,是这样的,西齐公主相邀我等前去齐云山狩猎,特让在下过来转告林兄一声。” 莫诗雨微微一怔,不解道:“呃…让公子转告夫君?” “是啊,公主知晓在下与林兄交好,便让我代为转告,说是晌午过后便要出发。” “既然林兄不在府上,那等林兄回来,麻烦嫂夫人告知于他,在下还得回府准备一番,这便先告辞了。” 莫诗雨微微点头,“恩…诗雨定将原话转达,张公子慢走。” …… 齐云山脚下,云溪村,一间破旧不堪的房屋内,六人或站或坐,眼神中满是感慨之色。 “放叔、火叔,你们就随我回府吧,这么多年,娘也不带我过来,墨儿还以为几位叔叔都不在了。” “不管如何,今日你们都得随墨儿回府。” “少主不必再劝了,我们都在云溪村住惯了,往后有林泉与林一跟着,少主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 “是啊少主,云溪村还需有人留下来看着,日后只需少主一声令下,将士们必誓死追随少主征战。” 今日一早,林母便带着林墨过来云溪村,见到曾经的八林卫只剩四人,且其中一人没了右手,另一个却瘸着腿。 看到这一幕,不禁让林墨对影阁的憎恨深入骨髓,也对夏文帝的不作为感到不快。 而整个云溪村像是临时搭建的村落一般,极为穷困潦倒,若是山贼见了,想来都会忍不住倒给钱财。 然而,并非林放与林火不愿随林墨回到临安,这云溪村这么多将士,总该有人留下来坐镇不是。 林墨既无爵位、又无官身,若将一百多号林家军带回临安?那可是犯了豢养私兵之罪。 这些人戎马一生,林墨并没想过将他们重新带往战场,自然也不会将他们安置到九霄门。 这些人都是当年林啸天的亲兵,战力比之黑甲军可要强上太多,虽说如今大部分都落下残疾,可若是林墨想要征战北晋,每个人都可以一当十。 …… “公主殿下,这林兄一大早便跟着林夫人前往寺庙礼佛,得黄昏时才能归来。” “那还真是不巧,林公子武艺精湛,若是有他陪同,想来此番狩猎之行必能满载而归。” “***未免太过高看先生了,若论学识,知安对先生无不叹服,可若说起骑射一道,知安自信,一旦发现猎物,必能例无虚发。” “呵呵…那高某今日非得与四殿下比个高低不可。” “呵…如此甚好。“ “高世子、四殿下,在下虽未曾见过林兄使过弓箭,可却见过林兄徒手狩猎。” “不仅如此,林兄脑子里诸多奇思妙想,仅用一件破衣烂衫便可捕获大量鱼虾,令在下极为震撼。” “哦?竟有如此奇闻,本宫倒是想听听林公子如何捕获猎物。” 张康与有荣焉地说:“呵…公主有所不知,此事还得从上次的荒野求生之行说起……” 紧接着,张康绘声绘色地讲起盘龙岭之行,众人皆是听得津津有味。 多了解林墨一分,霍语凝对林墨的兴趣越发浓厚。 “哎!只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算不得什么,我等习武之人,还是得靠自身硬实力说话才行。”杨知安评价道。 闻听此言,霍语凝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 林墨与母亲在云溪村吃了顿午膳,在村里与众人混了脸熟后,一行四人乘坐马车缓缓朝临安城而去。 林母特意带着林墨过来云溪村,其目的,就是想让林泉与林一教授林墨兵法与枪法。 既然林墨想子承父业,林母自然要为其铺好路。 “娘,这云溪村是您给取的名字吗?” “你这孩子,连你祖母叫什么都忘了吗?” 林墨微微一怔,恍然道:“我说怎的如此耳熟。原来这云溪村是用我祖母的闺名取的。” 林母温柔一笑,解释道:“呵…其实这齐云山是你祖父年少时大破北晋敌军,先帝赐给林家的封地。” “听你爹说,你祖父当年与你祖母便是在齐云山狩猎时相识,而云溪村便是你祖父当年所建。” “娘与你爹成亲后,也会时常过来云溪村小住一些时日。” 林墨笑呵呵地说:“哈哈…咱家老爷子还挺深情。” “娘,不如过些时日,我们将云溪村重新修建吧,这也算是咱家的祖业了。” 对此,林母倒是没什么意见,“日后墨儿与诗雨商量着来便可,若不是林府人丁稀薄,这齐云山也不至于成为一座荒山。” “什么?娘的意思是说,这齐云山朝廷没有收回?还是咱林家的?” 林母微微点头,“恩,山上不适合开垦农田,娘也不懂这些,你爹又常年征战,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片荒山。” 齐云山距离临安城并不是很远,突然多了一座山,林墨便开始浮想联翩。 …… 霍语凝一行人骑着快马来到齐云山脚下,与林墨的马车擦身而过时,张康突然诧异地说了句:“咦…这不是林府的马车吗?” “林府的马车?”霍语凝疑惑问道。 张康并未答话,而是直接朝缓慢行驶的马车呼喊道:“林兄,可是你在车内?” 闻言,车内闲聊的母子二人皆是一愣,随即,林墨打开车窗探出头来。 “张兄,你们这是? 第147章 回城途中,风云突变 当林墨探出头那一刻,霍语凝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很快又有些窃喜。 但她如此聪明的女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并不会被人所觉察。 “听说林公子今日去往寺庙礼佛,想不到竟会在此地不期而遇,还真是人间无处不相逢。” 林墨微微一愣,疑惑道:“礼佛?在下与娘亲来此间探亲,何来礼佛一说?” 张康轻咳一声,解释道:“咳…是在下猜想出来的,呵呵…” 林墨虽有些不解,但也没去刨根问底。 见到这么多熟人,林墨便让林一将马车暂时停下,随即走出车厢,与众人一一打声招呼。 “林兄怎会出现在此?在下去府上寻你两回,嫂夫人并未说你在此处。” 一想到此处是自己的地盘,林墨挺直了腰板,道:“哦,是这样的,这齐云山乃我林家所有,今日过来,是准备在此间种种花草,建一处雅园。” 齐云山与云溪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林墨准备投身行伍,早晚会将林家军的招牌重新打响。 张康惊讶一声,道:“啊?这荒山竟是林府私产?可…为何不曾有人打理?” “呃呵呵,这山上并不适合种地,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片荒山。” “先生方才说来此处探亲?这…”杨知安疑惑道。 “回四殿下,前方不远有处村落,名为云溪村,乃先祖所建,而林府而言,云溪村的村民皆是府上远亲,所以在下与娘亲时常会过来此处看望。” 当众人疑惑地问起云溪村之时,林墨便绘声绘色地讲起自家祖父林北天与祖母许云溪的爱情故事。 随着故事的讲述,众人听得频频点头,感慨万分。 “想不到林老侯爷竟这般深情,真乃我辈之典范。” 霍语凝一直仔细品味着这段绝美爱恋,不禁心生向往,沉默了一瞬。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莫非本宫与林公子今日相遇,却是冥冥中注定之事? “林公子,作为此间主人,既有缘遇见,不如一同上山狩猎?” 林墨微微一愣,尴尬道:“呃…公主,非是在下有意扫了殿下兴致,而是这齐云山并无猎物可狩。” 开玩笑,若是有猎物,林墨高低得向这群人收取门票不可。 “啊?先生此话当真?”杨知安问道。 林墨微微点头,解释说:“恩…不瞒殿下,这齐云山早年间的确猎物成群,只是当年先帝建了皇家围场后,便派人将临安城附近几处山头的猎物捕了去。”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张康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解释完,林墨接着拱手作揖,道:“母亲还在车内等候,在下这便先走一步了。” 话落,林墨便直接上了马车,进入车厢。 …… “王爷,临安的眼线传来消息,说是西齐***与几位权贵子弟身着劲装,一行人骑着快马出了城。” 闻言,源江川一怔,随即询问道:“可知他们带了多少人马?” 黑鹰回道:“回王爷,不足二十骑。”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临行前,还有意外之喜。” “松下君,你立即带上五十名天子号杀手过去,务必生擒霍语凝。” “是,王爷。” …… 待林墨坐上马车离开后,杨知安看向霍语凝,道:“公主殿下,不如今日暂且在此间游玩一番如何?” 对此,霍语凝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她本意是想邀约林墨一同游玩,林墨都走了,她哪还有游玩的心思。 “此处荒草丛生,若无猎物,我等便返回城内吧。” 张康脸色微红,致歉道:“公主殿下,今日的确是在下思虑不周,未能打听清楚,实在抱歉啊。” “回城后,便由在下做东,宴请诸位前往醉仙楼,聊表歉意。” 张康话落,霍语凝微微点头,“也好,醉仙楼的饭菜确实美味,那我等这便回城吧。” 这些人都是霍语凝约出来的,若就此说要返回驿馆,确实说不过去。 见霍语凝点头答应,张康面上一喜,极为开心地说:“呵呵…甚好,那在下这就前去知会林兄一声。” 话落,张康一夹马腹,喊了声“驾”,便追着马车而去。 …… 不多时,二十多骑快马和马车相伴而行,弄得林墨都无语死了。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一群人护着什么大人物出行一般。 “公主殿下,不如您上来车厢内休息会,让在下与诸位同骑可好?” 这话是林母授意的,不然就这样一路回去,若被有心人添油加醋,怕是无故遭人话柄。 霍语凝浅笑嫣然,回道:“呵…林公子有心了,正好语凝也有些困乏,那便却之不恭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道路两旁窜出来一道道身影,如鬼魅般迅速逼近,来人皆手持利刃,眼神冷冽,仅不到几个呼吸便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见来者不善,杨知安大喝一声:“来者何人?竟敢拦本皇…” 然而话音未落,对方便直接冲杀过来,为首之人大喊一声:“速战速决,除西齐公主外,其余人就地格杀。” 林墨心中暗骂一句:日你个仙人板板,怪不得今日眼皮直跳,就知道碰上皇家之人准没好事。 最要命的是,来人的主要进攻目标竟是马车,你这找谁说理去。 “保护公主。” “保护四殿下…” 战斗刚一打响,随行的侍卫很快就死伤一片。 张康护在霍语凝身前,眼见杀手们越逼越近,大喝一声:“贼子莫要猖狂,有我在,尔等休想伤害公主殿下。” 就因张康这一嗓子,围堵马车的许多杀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朝着张康冲杀过去。 “好大的狗胆,当真不怕本皇子诛尔等九族吗?” 见杨知安还着睡着狠话,随行的贴身护卫急忙大喊一声:“殿下快逃,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等拖住他们,为殿下争取时间。” 那护卫话音刚落,便被一把长刀划破咽喉,出手之人极为迅猛,看得众人汗毛直竖。 “疾风刀松下坂田。”霍语凝口中嘀咕着。 当杀手们猛地冲向霍语凝时,手无寸铁的张康刚上前没几步,衣服便被长刀划破,露出他那胸前的一点黑,差之分毫便可见血。 然而,并非佛祖庇护,而是在关键时刻,游青柠像提着泰迪一般,拽了他一把。 “没用的东西,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敢上去找死?” 张康顿了顿,脸不红、心不跳地辩解道:“我…姑娘怎可如此诋毁在下,若有武器傍身,在下一人一刀便可七进七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游青柠突然迅速出手,将攻过来的杀手脖颈一扭,随即朝身后丢去一把刀,随意说道:“给,你要的刀。” 见状,张康有些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刀刃,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大吼道:“啊~~~我跟你们拼了。”话落,便径直朝杀手冲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杀手,手中的刀便猛地被打落,吓得他跌坐在地,大叫一声,“娘啊!救命…” 游青柠摇头苦笑一声,快步冲上前,在千钧一发之际,再次救下张康。 心有余悸的张康痴痴地看着游青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说:“嗯…多…多谢姑娘救命,在下必定以身相许。” “哼!废物,还不赶紧站起来,将衣服穿好,真是个暴露狂。” …… 马车旁,在解决完七八名杀手后,突然听到张康的求救声,林墨朝着林泉交代道:“泉叔,你们且守在车旁保护我娘,我去救张康,随时准备撤离。” 第148章 一战未平,一战又起 林墨是个极为讲义气之人,张康有难,他肯定要救的,顺便将那日霍语凝的恩情一并还之。 话落,林墨便提着刀快速冲了过去。 林墨刚走,车厢内的林母突然掀开车帘,吩咐道:“林一,跟上墨儿,务必护他周全。” “是,夫人。” …… 此刻,战况已到了十分焦灼的状态,杨知安带来的皇宫护卫仅剩四人。 只见高达的后背与肩头皆受了刀伤,而杨知安也好不到哪去,手臂上有鲜血流淌而出。 众人提着刀,在护卫的保护下,边打边撤。 然而,目测这群杀手至少还有三十人左右,两方人数相差如此悬殊,无异于蚍蜉撼树。 恰好李若水这两日不在霍语凝身边,若是她在的话,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 杨知安大口地喘着粗气,喝问道:“尔等竟敢如此猖狂,可知行刺本皇子会有何等下场?” 霍语凝冷哼一声:“哼!想不到在南夏竟能遇到坂田将军,倒是本宫小觑了并肩王的能量。” 闻言,杀手中一名秃顶小胡子邪魅一笑,面色不善地看着霍语凝:“哦,呵呵…既然公主殿下认得我?那还请不要做无畏的反抗,免得在下一个不慎,伤了公主这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可就不好了。” 话落,秃顶小胡子又比了个手势,道:“上,西齐公主交给我,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话落,小胡子手提武士刀,快步朝霍语凝攻了过来。 “公主快走,我来挡住他。” 小胡子不屑地冷哼一声:“哼!自不量力…” 话落,游青柠率先上前,与之交手了数招,身上便被划出数道伤口。 虽已受伤,可游青柠浑然不惧,紧握长刀,大喊着:“啊~~~受死吧,东夷狗贼…” 当她再次提刀上前,仅是与其对了一刀,便被击退好几步。 正当小胡子一鼓作气,准备将游青柠直接了结时,只见不远处突然冲过来一道人影,与霍语凝几乎同时喊着:“小心。” 就在下一秒,游青柠竟被来人扑倒,且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游青柠不仅山峰被来人双手按着,就连嘴唇也被其堵住。 然而,就在秃顶小胡子愣神之际,林墨快步冲上来,在其手臂上割了一小道伤口,然后与之形成对峙状态。 “张康,你还好吧?若没事便赶紧起来。” 这时,反应过来的张康,一脸享受地按着游青柠的两只小白兔起身,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啪”的一声。 “淫贼…我要杀了你。” 张康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瞬间打醒,赶紧解释道:“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救人心切啊。” 游青柠不由分说,躺在地上还不忘摸着刀,作势就要砍了张康。 此刻,张康还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将其压住,待游青柠准备提刀砍来时,张康不管不顾,再次压了上去,令游青柠动弹不得,且眼角似有泪花闪过。 “姑娘,在下定会负责的,我爹是御史大夫、我娘坐拥万贯家财、我外祖父是南夏国最大的皇商。” “淫贼,你起来…” “我不…若是姑娘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无赖…卑鄙无耻下流…呜呜…” “姑娘,方才救了在下两次,我还你一次,另一次在下只能以身还之。”说着,张康再次亲了上去。 …… 见林墨过来,霍语凝像是小母鸡遇到大公鸡一般,瞬间安全感拉满,快步凑上前,与林墨并肩而立。 “没事吧公主?” “本宫没事,公子务必多加小心,此人乃是东夷最顶尖的刀客,外号疾风刀,与柳生竹下齐名。” 林墨微微点头,不敢有丝毫松懈之意,“公主,此人交给我,你去看看张康如何了,找机会上马撤离。” “哈哈…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想不到我松下坂田竟在一日之间遇到如此多武功卓绝的小辈…” “忒!傻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什么大佬呢。” “小辈猖狂,今日……” “日你仙人板板,看招…” “独孤九刀第一式,落花流水…” “第二式,横扫千军…” 林墨每砍几刀,都要胡言乱语地念着招式。 “独孤九刀第七式,攻击下盘。” “第八式,还是攻击下盘……” 当林墨念出第八式之时,竟成功在其腿上割了一刀。 “臭小子…竟敢耍我?我要杀了你。” 当松下坂田恼羞成怒,快速冲过来时,只听林墨大喊一声:“看,有飞碟…” 出于本能,松下还真的下意识朝天空看了过去。 这时,林墨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对方胸前劈去一刀。 尽管对方及时拿刀抵挡,但胸前还是出现一刀伤痕。 显然此刻对方已是气急败坏,提着刀便快速攻来。 在不暴露全部底牌的情况下,林墨是打不过这种成名已久的高手的。 若是施展全力,也只能是三七开,这一点,从对战柳生竹下时便能看出来。 当坂田再次攻过来,林一正好赶到,接下坂田的这一攻击。 紧接着,林一与坂田展开激烈对决,当看到林一的身手时,惊得林墨目瞪口呆。 林墨知道八林卫厉害,却从未想过竟厉害到如此程度。 这时,杨知安与高达又被砍了几刀,似乎已快支撑不住,无奈下,林墨只能赶去救援。 当然,林墨的救援仅是帮忙击杀了最前面的几名杀手,给两人一丝喘息的逃跑时机。 让他以性命帮忙抵挡近三十名天子号杀手,除非脑子秀逗了。 见到霍语凝三人已成功上了马,林墨便朝着不远处的林泉喊道:“泉叔,快驾马。” 然而,此刻张康与游青柠同坐一骑,霍语凝也骑上一骑,正快速朝前奔跑着。 眼见该救的人皆已获救,林墨便快步支援林一,二人合力,将坂田打得连连后退,但却并未恋战,而是快步朝前奔跑,直接跳上马车。 至于杨知安的生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若林家母子肯冒险一救,自然是能救下二人,但以林墨的性格,方才肯出手帮其缓解险境已属不易。 好在二人险之又险地上了马,跟在后面狼狈奔跑着。 而杀手们却紧追不舍,林墨则朝着后方不屑道:“我就不信了,两条腿还能跑得过六条腿不成?” 跑了没多久,便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显然是方才危急时,有人前去城门口求援。 援兵一到,杨知安目露凶光,忍着疼痛,怒吼道:“废物,怎的现在才来,快,快将这群恶贼乱刀砍死,一个不留。” 杀手们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不仅与几十名城防军展开激战,且还占了上风。 然而,当援兵到来后,众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全都下意识勒紧马缰绳,停下来观看战斗。 正当林泉准备放缓车速时,林墨则开口道:“泉叔,直接回府就好。” “是,少主。” 见马车未作停留,霍语凝便跟着马车的步伐一路向前。 第149章 最好的梨花木床摇晃厉害?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整个过程中,唯一没被影响的竟只有张康。 平常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讲起江湖故事都深怕被打断,但这时竟一刻也不敢停歇,骑着马、带着游青柠一路狂奔。 “娘子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那个老大夫,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由于失血过多,此刻游青柠脸色极为苍白,半句话都懒得多讲,似乎认命了一般,将后背靠在张康怀里。 这故事告诉我们,开始也好、过程也罢,只要用法得当,脱单仅需四字箴言“死缠烂打”。 另一边,当高达与杨知安见到战况又将一面倒时,吓得浑身一颤,赶忙一夹马腹,朝城门的方向奔跑而去。 …… 许久后,当林府的马车驶入临安城,而车厢内的林墨已然消失不见。 “夫人,可需属下跟着少主?” “不必了,直接回府便是…” 林泉微微点头,驾着马车缓缓朝林府而去。 由于张康着急为游青柠寻找老中医,霍语凝自然得紧随其后跟上去。 而身受重伤的高达与杨知安同样着急回去治疗伤势,就这样,四匹快马在城内横冲直撞,一路上险之又险地避开行人。 …… 与此同时,杀手已将城防营士兵打的节节败退,可任务已经失败,杀手们自然不会恋战。 当松下坂田一声令下,正欲带人快速撤离,岂料突然窜出来一群人,皆是手握清一色的雁翎刀。 虽然仅是多了十几人,但局势却是大逆转。 “是密羽卫,快撤…” 并非杀手们不敌这些人,而是持续打斗下去,援兵只会越来越多,很可能最后都要交代在这。 两边的武力值应该算是旗鼓相当,可杀手们连番对敌,体力消耗巨大,应付起来自是略逊一筹。 “密羽卫是什么鬼?大内密探零零七?”远处一名极不起眼的乞丐轻声嘀咕着。 不多时,松下坂田带着一部分人率先撤离,明显是准备弃车保帅。 将近一个多时辰后,剩下的杀手几经周折,分次进入晋阳县。 然而,乞丐一直忽远忽近地跟着,目标明确,最终,在一间名为“怡红院”的青楼附近,才将松下坂田跟丢。 乞丐在怡红院不远的一处巷口驻足沉思良久,俄顷,只见他嘴角上扬,缓步涌入人群、随之淹没在人海中。 …… 御书房内,夏皇面色铁青,龙颜大怒,怒喝道:“谢晓云,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查了将近半旬,不仅一个杀手没抓到,竟连如此多杀手潜伏在京都附近行刺也浑然不知,当真不怕朕摘了你的脑袋吗?” 谢晓云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石板,声音有些颤抖:“陛…陛下息怒,微臣这些时日未敢有一丝懈怠,只是这些影阁杀手极为狡猾,藏匿于市井之间,踪迹极难抓获,微臣已加派人手在三城内严密搜寻,请陛下再给微臣一些时间。” 见谢晓云还是这番说辞,夏皇拿起一份奏折直接砸了过去,“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啊!光天化日就敢公然作案,不仅对当朝皇子与国公世子痛下杀手,其目的还是为了活捉西齐公主。” “你可知,若此次西齐公主在南夏国都被抓,将会是何等严重的后果吗?” “陛下恕罪,微臣…” “朕要的不是恕罪,而是结果!京都乃国之根本,又岂容宵小之徒肆意妄为?真是气死朕了。” “谢晓云,朕再给你三日时间,若三日内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届时,自己提头来见。” “是,微臣遵旨…” 待谢晓云走后,老太监韩福恭敬地递过来茶盏,道:“陛下,您先消消气,切莫伤了龙体。” 夏皇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将心中怒火暂且压下。 “陛下,密羽卫刚刚传来密报,说是林夫人已将八林卫当中的林一与林泉接回林府,老奴猜想,林公子这是不准备继续藏拙了。” 闻听此言,夏皇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似乎对这个消息极为满意。 “好啊!看来林墨并未诓朕,不愧是军神之子,这颗军伍之魂总算要燃烧起来了。” “恭喜陛下,这林公子的武学天赋丝毫不逊色与文道,老奴觉得,日后林公子必定成为一员猛将,为陛下征战四方。” 夏皇微微点头,似乎对林墨极为满意,“呵…这林墨自幼得叶青山与林啸天悉心教导,兵法一途自是无需多说,没想到连武艺天赋竟也亦如此惊人。” “今日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救下老四与西齐公主,后果将不堪设想。” 顿了顿,夏皇嘴角微微上扬,“呵…既然想当个县令,造福一方百姓,那朕便先圆了你的心愿。” …… 林府,正厅中,此刻林墨正与彩衣下着五子棋,而婆媳二人则是在上首处闲话家常。 “娘,儿媳想着,不如将几个主院一并修缮,您觉得如何?” “呵呵…行,娘听你的,确实该好好修缮一番了。” “对了,今日娘托大师算了一下,下月十六倒是个不可多得良辰吉日,婚事便定在下月十六这日,诗雨你看如何?” 两人既已圆房,林母肯定要早些给人家姑娘一个名分的。 莫诗雨微红着脸,轻声回道:“婚期之事娘做主就好,诗雨听娘的。” “呵…那行,虽说有些赶,可如今府上人手众多,且并无多少宾客可宴请,自是来得及的。” 听到这,林墨插了一嘴,道:“娘,孩儿明日想雇几名木匠到府上做几张新床,孩儿屋里那张床摇晃得厉害,似乎要散架了一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话一出,莫诗雨的小脸霎时绯红一片,羞得不敢抬头。 别说莫诗雨了,就连林母的脸上都有些微红。 彩衣不明所以,疑惑不解地说:“少爷…您房里的那张床可是上等黄花梨所制,府上就属您的床最结实了,怎会摇晃得厉害呢?” 彩衣说的可是大实话,这些年来,府内所有值钱的物件几乎变卖一空,唯独林墨房里的家具与地下室的物件没动过。 见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林墨顿觉有些尴尬,随即解释道:“呃…娘啊,其实孩儿是想自己设计一张床。” 话落,林墨抬眼,朝着傻站在旁边的木瓜吩咐道:“瓜妹,去把少爷新画的那几张图纸拿过来。” “你这憨子,发什么愣呢?一会回来就换你玩。” 五子棋简单易懂,木瓜一时间看得有些入迷。 听到林墨说一会换他玩,可把木瓜给高兴坏了。 片刻后,林墨接过木瓜递来的几张图纸,站起身,走到婆媳二人面前,将几张图纸平放在桌案上。 “娘,诗雨,你们看啊,这便是我设计的床,长约两米、宽约一米八,床头可以雕刻一些图案点缀,这样的床既宽敞又舒适。” “还有啊,你们看这几张,这是我画的浴室设计图,有了浴室,日后沐浴时便不用在房内来回搬浴桶……” 昨夜与莫诗雨一番大战,那张木床的摇晃声过于闪亮,林墨这才想着亲自设计一张床。 同理,设计浴室也是因为先后两次走光,林墨终于忍无可忍,正好趁着修缮房屋时建几间浴室出来。 第150章 林墨获封县爵 入夜后,莫诗雨在房内就着烛光绣着大红嫁衣,眉眼间尽是幸福之色。 “诗雨啊,你说咱在齐云山种些什么花比较好呢?” “桃花、梅花、还是海棠?” 见林墨有此一问,莫诗雨轻轻放下嫁衣,建议道:“呃…若是夫君想用来盈利的话,椰子花与桂花会比较好一些,这两者皆可用来酿酒。” “若是用作观赏…海棠花盛开时是极美的,倒是不错之选,但海棠花极难酿酒,产量比之桃花还要低上些许。” 莫诗雨商业头脑极强,且又见多识广,给出的建议自是极为明智的。 林墨仔细想了想,嘴里念着:“惠肴蒸兮兰籍,奠桂酒兮椒浆,自古以来,桂花用来酿酒确实比较盛行。” “呃…不如每样都种上一些,一半观赏,一半盈利可好?” “呵…夫君做主便是。” 莫诗雨并不缺钱,若是由着她的想法,她倒是想将其种满好看的花用来观赏。 林墨躺在床上,思绪纷飞,脑海中不断回想应该如何把那片荒山变成人间仙境。 至于怡红院之事,他准备明晚再去探探虚实,毕竟刚要了莫诗雨,总该多陪陪人家不是,拔刀无情这种事可不是他的作风。 由于林墨昨夜过于勇猛,以至于莫诗雨的身子最少需要将养好几日。 无奈,今夜只能和平相处,互相相拥取暖。 …… 清晨,林墨一大早就在小院中耍着林泉教授的林家枪法。 当林墨握住手中的那杆长枪时,瞬间感觉浑身充满力量,热血沸腾。 原因无他,作为曾经的国服赵子龙,此刻握着枪,好像自己就是赵子龙一般,如何叫他不激动。 “龙战于野,迅疾如风。” “长枪所向,横扫八方。” “动擎八方,以克万敌。” 每舞上几枪,林墨都要念着前世游戏里的台词,似乎这样能够增加战斗力一般。 其实林家枪法的招式林墨早已铭记于心,当日在地下室,其中一本古籍便是记录着林家武学,另一本则是林氏三代人的兵法与实战经验。 三代人积累下来的实战经验,比之兵书上所着更要显得弥足珍贵。 当初霍语凝偷偷入城来林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为了它们而来。 至于孙子兵法、六韬、吴子等兵书,这方世界是有的。 许是命运的齿轮发生变化,汉朝灭国后,群雄逐鹿,才逐渐演变成如今这四国。 …… 半个多时辰后,只见武兴脚步匆匆地走进小院。 “少爷,宫里来人了,夫人让您赶紧到前院接旨。” 闻言,林墨微微一怔,心说:啊!接什么旨?莫非本少爷昨日误杀了东夷皇子?又特喵想要治罪? 当然,这个念头仅是一瞬,若真要抓人,还需要特意过来唤他过去接旨吗? 此次过来传旨之人仍是韩福,林母特意将人请到正厅。 在林墨进入正厅后,老太监面露笑意,用他那尖锐的声音喊道:“林墨接旨。” 话落,林府众人齐齐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古来圣王治世,皆重贤才,秀才林墨,于昨日舍生忘死,救西齐公主与四皇子于危难之际,功绩卓着,特封林墨为蓝田县子,食邑三百户,自行招收,赏锦缎十匹、黄金百两、粮食十担,钦此!” 当圣旨念完,林墨整个人都懵了,但他今时今日的心境与之前相比可是成熟许多,会懵圈仅是因为突然被封爵位,略感有些惊讶而已。 “呵…林县子,谢恩领旨吧。” “草民…咳…微臣谢主龙恩,吾皇……” 接过圣旨后,林墨将韩福领到椅子上坐下。 “公公,这圣旨上说的食邑自行招收,可是字面上的意思?” 韩福微微点头,笑容和煦,“呵呵…林县子,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呐!” 既然食邑自行招收,封地又在外城,那云溪村一百多户林家军便可光明正大地作为林府食邑,林墨隐隐觉得,这是夏文帝有意为之。 蓝田县是临安城的一个附属小县,也就是外城,原先唤做蓝田镇,随着流民不断增多,在蓝田镇落户,慢慢就形成了一个县级的标准。 县子可相当于五品官,且地位尊贵,换句话说,林墨对蓝田县有着一定的统治权。 虽为县子,但所赏赐的食邑仅是县男该有的份额,且蓝田县穷得叮当响,并无油水可捞,于林墨而言,这爵位赏的中规中矩吧。 …… 临近晌午时,张康、苏画、杨谨、霍语凝相继过来林府道贺。 对于封爵之事,林墨仅是以平常心待之,之前都当过一次五品官,也就没啥可大惊小怪的。 此刻,众人皆在凉亭内坐着,莫诗雨带着彩衣与小蝶正招待着。 至于林墨,此刻他正指挥着几名老木匠锯木,用的可都是上等的黄花梨,自是马虎不得。 “莫姐姐,林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莫诗雨嫣然一笑,解释道:“呵…妹妹有所不知,夫君昨日亲自画了草图,说是要做几张新床,从图纸上看,样式倒是新颖别致,就是不知做出来效果如何…” 经莫诗雨一解释,苏画眼中满是讶异之色:“啊?公子竟还懂得格物之道?” “嘻…娘说了,夫君就爱瞎折腾,之前做了把琵琶,前些时日又发明了两种新棋局,说是叫五子棋与象棋,甚是有趣。” 这时,林墨笑着走过来,道:“不好意思啊诸位,成亲在即,在下便想着早些将新床做好,尽量赶在新婚之前完工。” 闻言,众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什么?” “呃…有何不妥吗?”林墨弱弱地说。 “林兄,这你可就不够意思了,近几日在下都在林府,你竟只字未提,莫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莫诗雨解释道:“张公子误会了,娘昨日才托先生给批的黄道吉日,诗雨都还未来得及写请柬呢。” 霍语凝像是故意为之,询问道:“贵国对纳妾之事也如此慎重吗?” 此话一出,莫诗雨面色一僵,带着敌视的目光看着霍语凝。 人家一个西齐公主,林墨也不好发怒,只见他宠溺地牵着莫诗雨的小手,道:“公主殿下说笑了,在下只有诗雨这一发妻,又何来纳妾一说。” “抱歉啊,倒是本宫误会了,本宫还以为南夏与西齐一般,贵族不可娶平民为妻之说。” “什么贵族不贵族,于在下看来,众生皆平等,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殿下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这样的固化观念是错误的。” “若非要论个清楚,倒是在下高攀了诗雨。” 见林墨如此说,可把莫诗雨感动得不行,而苏画与霍语凝表情各异,别提多酸了。 霍语凝想了想,道:“众生平等?林公子此言未免过于理想化一些。” 林墨正色回道:“一执一念一浮云,一悲一喜一枉然,殿下,您信不信,终有一日,它会成为现实的。” 第151章 看似下棋、实则相互较劲 从古至今,人类社会的历史与实践都表明,每个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面临着各种不平等。 非要说人人平等,无非是相较于对应的阶层而言罢了。 林墨是个现实主义者,原本他是不应该反驳霍语凝之言,可霍语凝当他面贬低自家媳妇,以他的小倔强肯定得怼上几句。 南夏国并未规定贵族不可娶商贾为正妻之说,霍语凝此话在林墨看来就像故意找茬一样。 然而,霍语凝的司马昭之心,苏画与莫诗雨又怎会不知。 霍语凝并未被林墨的话语所影响,她面色平静,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或许以后真能像公子所言,众生皆可平等,但语凝觉得,实现起来是一个极为艰难而漫长的过程,且永远无法普及到每个人。” “语凝从未想过要贬低他人,也未曾觉得公主的身份就高人一等,但鱼儿尚且力争上游,同理,每个人都有追求平等的权力,可仅是存在极少部分成功的例子。” 霍语凝说得头头是道,一时间,林墨竟挑出话来反驳,于他而言,是认同这个观点的,总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吧。 林墨也不想与她就这个话题争论下去,整得跟大学生辩论大赛似的,甚是无趣。 “想不到殿下贵为西齐***,竟能将平等论理解得如此通透,在下叹服。” “方才殿下会误解在下娶妻之事,乃两国之间的文化差异所致。” “但我林墨从来都不是什么贵族,说来也不怕您笑话,在两个多月前,林府的吃穿用度几乎是靠着彩衣外出做工换来的。” “换言之,当初的林墨比之路边乞儿都要稍逊几分,似在下这等一无是处之人,哪有女子敢嫁。” “而诗雨呢?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嫌弃于我,单凭这一点,她便值得在下用一生呵护。” 闻言,霍语凝嫣然一笑,轻轻拍手,道:“说得好!方才语凝一时口误,还望林公子与莫姑娘多多包涵。” 真是气死本宫了,难道你真看不出本宫的心意?竟还当着本宫面公然示爱,岂有此理… 女子吃起醋来是极为可怕的,若林墨娶莫诗雨为妻,也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了,让公主与贵做妾?可能吗? 霍语凝是真的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因为一个男子,在人前险些失态。 一无是处?无人敢嫁?听得苏画极为扎心,这话说的不正是她吗? 当初可不就是她嫌弃林墨一无是处,巴不得早些解除婚约,说什么如若林墨有才情的话,嫁他又何妨。 但话又说回来,有才情之人又怎会一无是处?说到底,还不是她们苏家嫌贫爱富所致。 随着霍语凝的道歉,二人也就结束了生而平等的无聊话题。 好歹是沾亲带故的表姐,林墨还不至于紧抓着人家不放。 …… 不多时,见众人干坐着有些无聊,林墨突然提议道:“杨兄,我这新发明了一种棋局,名为象棋,杨兄可有兴趣对弈一盘?” “象棋?方才倒是听莫姑娘说起过,为兄还觉得这棋名甚是奇怪。” “诶,棋名不重要,这象棋简单易学,比之围棋还要有趣些许。” “呃…这样吧,我与诗雨玩上一局,你们先观望学习,保准一学就会。” 不多时,彩衣将棋盘拿了过来,林墨接过棋盘,与莫诗雨下了一局,美其名曰给众人示范讲解,可其实是他懒得教。 饶是莫诗雨那般聪明,林墨都教了她半个多时辰。 一整局观看下来,霍语凝越看越觉得有趣,且还有一丝震惊:“这象棋竟如此神奇?看似简单、实则步步为营,其中似乎蕴含着许多兵法理论,上兵伐谋,攻守兼备,着实有趣…” 话落,霍语凝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便开口道:“林公子,可否让本宫先试上一局?” 杨谨与张康还在二脸懵逼中,倒是苏画观看仔细,应该是大致明白了规则。 林墨微微一笑,礼貌道:“呵…那行,便让诗雨与您对弈一局。” 紧接着,两位绝色佳人便展开激烈的象棋较量,二人似乎谁也不服一般,你吃她一炮,她便回敬一个马,杀得有来有回。 “将军…小心了公主,您可是仅剩一炮双仕而已。” “哼!彼此彼此,难道莫姑娘觉得仅凭一兵一车便能胜过本宫不成?” 众人看着棋局,皆是一脸茫然,下个象棋而已,火药味竟如此浓郁。 由于霍语凝需要防守,无奈下,最后一炮也被吃掉。 终于,第一局结束,由莫诗雨险胜,赢了之后,莫诗雨有些小窃喜,感觉像是打了大胜仗一般。 输给莫诗雨,霍语凝似乎心有不甘,小倔强一上来,直接将红棋收回,道:“再来,本宫已然找到诀窍,这次定能赢你。” 见好就收的道理莫诗雨还是懂的,若是再玩下去,她还真没信心取胜。 莫诗雨轻笑一声,道:“呵…不如让苏妹妹与公主玩上一局如何?诗雨已经连续玩了两局,都有些犯迷糊了。” 苏画早就跃跃欲试,但礼貌上还得询问霍语凝意见不是:“若殿下不介意的话,苏画愿陪殿下来上一局。” 霍语凝微微点头,轻笑道:“呵…久闻苏画小姐乃京都第一才女,今日有幸一见,这以棋会友倒不失为一桩美谈。” “公主殿下过誉了,才女之名不过是世人多有误解,小女子实在愧不敢当。” 当二人展开对弈后,看得林墨昏昏欲睡,这两人着实太墨迹了些,每走一步都要想上许久,就跟前世公园的那些老大爷似的。 “苏小姐,你吃她炮啊,多好的机会…” “公主,吃她小兵,她都越界了…” 张康不懂装懂地指点江山,惹得二女一通白眼。 “张兄,不如我让彩衣陪你下盘五子棋吧,以张兄的聪明才智,显然五子棋更适合你。” 紧接着,林墨便将张康与彩衣安排在地上玩起五子棋,那画面就相当于二人吃饭时坐小孩那桌。 然而,二人似乎乐在其中,无法自拔,木瓜几次想参与进去,压根就没份,只能偶尔提醒着彩衣该下哪。 第152章 怡红院之行 见众人都有得玩,且有莫诗雨作陪,林墨便朝着对面凉棚而去,继续指导着木匠干活。 不多时,杨谨跟了过来,将林墨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子胥,明晚为兄想约你去南园游湖,还请子胥务必答应。” 林墨一愣,连忙将手腕从杨谨的手掌里挣脱开,与其拉开距离,那小表情仿佛在说:“我拿你当兄弟,你竟对我别有用心?” “呃…杨兄,你我二人深夜游湖,怕是有些不妥吧,若杨兄真有那方面需求,象姑馆的娈童个个貌似天仙,杨兄大可…” 见林墨误解,杨谨连忙打断道:“哎呀!我说子胥,你想哪去了,为兄早已娶妻,又怎会有龙阳之癖。” “其实是六妹相邀,你也知道,武考在即,待此次武考结束后,便是六妹出阁,哎!” “六妹想在武考结束前,与我们再去泛湖游玩一次,你看?” 林墨轻叹一声,随即点头道:“哎!那好吧,明晚我带诗雨一道过去。” 闻言,杨谨解释道:“子胥,六妹是想着重温中秋夜,就你我三人可好?” 听杨谨如此说,林墨也没多想,索性便答应下来。 林墨是有些替杨知雪感到惋惜的,虽贵为一国公主,身份极其尊贵,可亲事却由不得自己抉择。 先是险些被送往北晋和亲,如今又被指定嫁予武考状元,且连对方是谁都无从得知,哎!可悲、可叹! 霍语凝等人在林府待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告辞离去,而张康今日对霍语凝极为讨好,霍语凝前脚刚走,张康后脚便跟了上来。 林墨大概能猜到些什么,但也没去八卦人家的私事。 入夜后,林墨在房里给自己贴上假胡子,穿上一身新衣便出了门。 林墨没说去哪,莫诗雨就没多问,不得不说,这莫诗雨懂事得令人心疼。 …… 晋阳城,怡红院门前,当林墨再次见识到共享单车分公司的繁华程度时,不禁感叹出声。 话说回来,共享单车生意会如此火爆也是有迹可循的,古往今来,这些海鲜商人无论学历高低、或是高矮胖瘦,但她们只需开口就能让男子觉得舒服。 林墨在门口沉思片刻,深呼一口气,正欲迈开步伐朝里面走进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贤弟?你怎么…”。 听到这欠揍的声音,林墨暗骂一声晦气,转过头看过来,无奈道:“不是,我说高兄,仅凭背影你便能将我认出来?还是说你用鼻子闻到味了?” 当林墨转过头后,高飞惊讶道:“呀!贤弟,才两日未见,你怎的就长胡子了?” “方才见到贤弟的侧脸时,为兄还以为看错了,不都敢与你相认。” 哎!原来本少爷的侧脸竟如此有辨识度,看来日后不能再刻意打扮了,再打扮的话就有些过于妖艳了,我这该死的魅力。 腹诽完,林墨有些不解地说:“高兄,我就纳闷了,临安那么多家青楼你不去,为何偏偏要跑到晋阳来?” 高飞坏笑道:“呵…贤弟,你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吧?” 林墨满脑子问号,“我明知啥了?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听林墨说得言之凿凿,高飞就信了七八分,“呃…好像也是,贤弟家中已有美娇娘,又怎会来烟花之地,倒是为兄误会了。” 紧接着,高飞解释道:“我跟你说啊,当初飘香院的那几位花魁娘子如今皆已来到怡红院,为兄可是心仪如烟姑娘已久,这才舍近求远而来。” 林墨疑惑道:“呃…飘香院的姑娘不是全被抓去六扇门了吗?” “呵…早都放出来了,人家姑娘们又没犯法,六扇门总不能一直将人扣押吧?几十位姑娘同时关押在大牢,搞得那些狱卒都不想下职了。” 林墨一想也是,但又觉得这谢晓云办案着实差劲,一点脑子都没有。 “对了,高兄可知飘香院的幕后东家是谁?敢窝藏那么多杀手,想必东家定然来头不小吧?” “蒽…听说是江湖人与礼部侍郎合伙经营,具体如何我倒没去细问。” “不说这个了,贤弟今日封爵,为兄下职晚,还没来得及去府上道贺,正好遇见,便请贤弟进去喝两杯,以示祝贺。” 想到南夏官场竟有那么多官员与东夷杀手组织勾结,林墨不禁替这个国家的未来感到堪忧。 …… 刚进入怡红院,便有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脸上挂着温婉而又妩媚的笑容,扭动着细腰,款步而来。 闻到如此刺鼻的脂粉味,林墨是极不习惯的,但为了打探虚实,也只能入乡随俗。 只听美妇人以她那特有的柔媚嗓音说道:“哎呦…西门公子可有好几日没来了,蒽…今可真不巧,如烟这会正在楼上接客呢,您看?” 高飞轻咳一声,道:“咳…妈妈,我这贤弟可是读书人,今夜我西门飞舍命陪君子,附庸风雅一回,与贤弟去樱姑娘院中打茶围便好。” “嘻…这位公子如此气宇轩昂,想必文采必然不俗,不知公子可方便透漏名讳?” 林墨憋着笑,礼貌作揖施了一礼,道:“哦,在下花无缺。” “呀!原来是花公子,奴家久闻花公子才名,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话落,美妇人伸出一只保养得极好的玉手,轻轻一挥,便有两名侍女上前,“快,将两位公子引去咏柳阁。” 去往花魁院落途中,高飞侃侃而谈,“贤弟有所不知,这樱姑娘可是晋阳城第一花魁,那模样不仅貌似天仙,其诗画造诣更是一绝,只可惜她卖艺不卖身,仅是以诗画会友,故而得冰雪仙子之美名。” 一想到高飞改名西门飞,林墨就忍不住想笑:“呵…西门庆、呃…西门兄还真是青楼通,实在令在下倾佩。” …… 片刻后,侍女将二人引入小院大堂内,刚踏入大堂,一股混合着酒香与熏香的暖流迎面扑来。 堂内光线柔和,给人一种朦胧而雅致的氛围。 五六名儒生打扮的嫖客各坐一桌,遥相举杯对饮,笑声与诗词声交织在一起,显得颇为风雅。 “听闻今日樱姑娘会出来作画,倒是极为难得啊。” “呵…兄台所言极是,在下近几次过来,樱姑娘都未曾出来一见,倍感遗憾,今日总算能得偿所愿,真是不虚此行呐!” “那日在下与樱姑娘相谈甚欢,她的一颦一笑,皆令在下魂牵梦萦。” “在下早先进门时,远远瞧见樱姑娘一袭红衣,眉若远山含黛、眸似秋波婉转,似是仙子入凡尘。” 第153章 《庭中有奇树》 大老远就听到这群骚年将花魁娘子传的神乎其神,林墨不禁感叹这时代嫖客们的内卷程度。 当侍女将二人引至两处空位上落座后,阁内那几名儒生皆礼貌性地微笑点头示意,而自认才华横溢、名声在外者更是自报家门。 “哦,久闻冯举人诗才横溢,失敬、失敬,在下花无缺,读过几年私塾,冯兄大作,花某可是时常拜读。” “咳…在下西门飞,久仰冯兄大名。” 当然,什么狗屁冯举人林墨听都没听过,说几句油腔之言又不会少块肉。 “呵…不敢当,虚名罢了,二位仁兄客气了。” 紧接着,众人便开始吹捧起这位新晋举人,其中当属一位中年秀才捧得最为起劲。 古代的文人骚客将逛青楼当成一种极为风雅之事,听说还有人把小妾赠送好友,竟还恬不知耻地将这种事当成一桩美谈,引得诸多儒生争相效仿。 不多时,阁楼之上,一缕轻纱随风轻扬,一袭红衣如火的妙龄女子自楼梯间缓缓而下,每一步都似踏在众骚年的心尖上,激起层层涟漪。 她身姿曼妙,红裙轻摆,如同盛开的牡丹,看似华贵又不失清新脱俗。 那张面庞,更是倾城之姿,眉眼间流转着秋水般的柔情与几分不易察觉的傲骨,朱唇轻启,未语先笑,瞬间吸引了堂内众人的目光。 众骚年们不自觉地站起身,那花痴般的神情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们是老色批的事实。 “樱姑娘…” “樱姑娘来啦…” 自始至终,林墨都端坐在桌案前自饮自酌,连霍语凝、杨知雪那般容貌的女子他都不曾花痴过,更何谈青楼花魁。 而且这所谓的冰雪仙女与莫诗雨相比,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而林墨而言,勉强算是长得中规中矩,喝惯了茅台,还会觉得二锅头醇香吗? “小樱见过诸位公子,这厢有礼了。” 这花魁一来,众人别提多兴奋了,各种赞美之词层出不穷。 俄顷,只见花魁缓步走到堂内中央驻足,将手中的卷轴挂在屏风上,缓缓向下摊开。 紧接着,花魁面向场中众人,面带笑意,道:“诸位公子,小樱不才,近几日偶有所感,画出这幅拙作,诸位皆是有才之士,小樱斗胆,想请在座诸位帮忙提上一首适合它的诗句。” “若场内有哪位公子能作出与之相得益彰的出彩诗词,今夜可在这咏柳阁中任选姑娘红袖添香,分文不取。” 当然,花魁口中的姑娘自然不包括她在内,饶是如此,众人脸上的狂喜之色皆是溢于言表。 不吹不擂,这咏柳阁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水灵,还能白嫖,谁会不心动呢? 嫖客嘛,又怎会真的来这种地方谈感情?让他们对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从一而终,说出来狗都不信。 若不是朝廷颁发禁令,这群人估计想进来咏柳阁都排不上号,从衣品上看,他们也不像什么世家子弟。 而整个怡红院就只有这间咏柳阁是特殊存在的,若非自愿,谁都无需侍寝。 像是高飞的老相好柳如烟,虽说也是花魁,但那种花魁只需价钱合适,随时能管你叫爸爸,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可言,相较之下,阁内的侍女就要显得更为高尚一些。 高飞怀揣着激动之情,缓缓靠近林墨,压低声音,道:“贤弟,你看…能不能帮帮为兄?” 林墨个人是对海鲜商人无半分兴趣的,但他对白嫖之道向来都是来者不拒,遇到这种好事,帮上高飞一把也无不可,无非就是念首诗而已。 林墨微微点头,轻声回道:“行,但切记不能暴露你我的真实身份。” “还有,记得将署名写成侠名知道吗?不许用真名,也不许用西门飞。” “哎呀我懂,为兄好歹有官职在身,若狎妓之事被朝廷知晓,我这守门将军怕是都当不成。” 朝廷可是明令禁止官员不得狎妓,且最近尤为严苛,不然高飞也不会大老远跑来,且还用上化名。 至于林墨嘛,爵位并未官职,所以林墨倒是可以大大方方进出青楼,但他敢堂而皇之地暴露自己身份吗? 其实当画卷展开后,林墨不由得高看花魁几分,原因无他,眼前这幅画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上佳之作。 画中,杨柳依依,与微风共舞。庭院深深,青石板路蜿蜒至画心,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假山石,晚霞如火,绚烂地铺满天际,将整幅画卷染上一层温柔而梦幻的色彩。 画上的白衣女子,仙气飘飘,立于庭院一隅,身姿绰约,手持一柄精致的团扇,轻轻摇曳,扇面上似绘有桃花,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女子站在杨柳树下,遥望天边那片即将消逝的晚霞,眼中既有对美好时光的留恋,又似蕴含着淡淡的哀愁与无尽的向往。 而画中所描绘的赫然就是咏柳阁外的景致,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林墨觉得,如此画作,一般的咏柳诗是无法与之相衬的。 思考再三,最终他决定将古诗十九首之一,《庭中有奇树》带到这个时代,这首古诗与这幅画的意境可说是完全契合。 …… 林墨全程看着高飞将这首古诗写完,然后轻声道:“高兄,我有些内急,得趟茅房,接下来便看你自己了。” 看着这首由自己亲手书写的诗词,高飞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险些激动地跳起来,愣愣地点点头。 好歹是国公府的公子,虽不会作诗,但鉴赏诗词的能力,他还是具备的。 此诗一出,想来今夜的嗯哼嗯哼定是十拿九稳。 此刻高飞一开始幻想着要选哪位佳人共度良宵,哪会在意林墨是去放水还是去清理内存。 走出阁内,林墨在侍女的指引下找到茅房,见四下无人后,他身形一闪,便朝着怡红院最深处而去。 咏柳阁本就在怡红院深处,林墨探查起来倒也快捷。 搜寻了一大圈,林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正当他有些气馁、准备无功而返时,突然被一阵大笑声所吸引。 随即,他闻声而至,鬼鬼祟祟地靠近笑声来源之所,轻手轻脚,来到一处厢房窗口旁驻足,用手指舔了舔嘴唇,将纸窗捅出一个洞。 …… “哈哈…黑鹰兄多虑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本公子又岂会放在眼里。“ “呵…欧阳公子所言极是,听说那六公主貌若天仙、乃世间罕见的绝代佳人,这驸马之位于欧阳公子而言,自是唾手可得。” “嗯…当今武林,若论三十以下之龄,何人能与我争雄,这武状元之名,舍我其谁。” 听到这,趴在窗户偷听的林墨忍不住啐了一口,“呸,臭不要脸。” “谁?”屋内的二人同时喊道。 突然被发现,林墨有些微惊,连忙撒腿就跑。 然而,面对两大高手的追寻,他可不敢就这么返回咏柳阁,只能四下找寻可暂时藏身的去处。 慌忙之下,见到一处房门并未上锁,无暇他想,林墨直接推门而入,关好门,当起了梁上君子。 …… 不多时,只见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推开门,领着几名侍女走入房内,而侍女们皆提着木桶,快步走到屏风后,将桶里的水倒入浴桶内。 “好啦,你们都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便可。” “是,小姐。” 侍女们走后,女子将房门拴上,轻挪莲步,缓缓走到屏风后。 紧接着,女子将放在一旁的香料与花瓣放入浴桶内,轻轻吸了口气,顿感沁香扑鼻。 准备就绪后,女子将丝带缓缓解开,轻轻撩开双肩,露出一大片雪白。 俄顷,当女子身上仅剩下亵衣时,林墨直接从房梁上跳下来,惊得女子“啊”的叫一声。 第154章 东夷郡主,源静香 已尝过禁果的林墨,本想着过过眼瘾的,但他并非色令智昏之人,最终还是被理智所战胜,也许这就是拥有原身记忆的弊端吧。 见女子惊叫出声,林墨本欲动手将其敲晕,可当他见到女子的容貌时,不禁一愣,说了句:“是你?” 而女子在看清林墨的容貌后,同样也是一愣,脱口而出道:“你是…林…” 见对方认出自己,林墨眼神闪过一丝寒芒,似乎起了杀机,作势就要动手。 恰在这时,听到惊叫声的黑鹰急忙带人跑了过来。 “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小姐…” 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无奈之下,林墨只能拿出匕首劫持女子,示意对方不许乱说话。 见状,女子配合地点点头,可眼神中却带有一丝惊喜与爱意。 随即,她将声音拔高了几分,道:“能出什么事?不过是水温有些微烫,本小姐舒服地叫上两声也不行吗?” “呃…对不起啊小姐,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危,只因方才院内出现有可疑之人,属下这才…” 女子微微有些愠怒,不耐烦地说:“哼!行啦,还不赶紧滚,难道黑鹰大人还想留下来偷窥本小姐沐浴不成。” “属下不敢,还请小姐恕罪,属下这就走、这就走。” 紧接着,只听黑鹰吩咐道:“你们两个留在院外守着,若小姐有任何闪失,后果你们应该清楚?” “是,执事大人。” “其余人继续搜,务必将那小贼给我揪出来。” …… 等黑鹰带着人走远后,林墨微微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所有舒缓。 女子似乎料定林墨不敢杀她,背对着林墨,直接将亵衣解开。 见此情形,林墨赶忙转过头。 见林墨有所动作,女子轻笑一声,缓缓进入浴桶,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水中。 紧接着,女子看着林墨的背影,调侃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林解元,平日里竟喜欢偷窥女子宽衣解带之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墨红着脸,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这怎么解释,说自己只是过过眼瘾?想占些小便宜而已? “我…抱歉啊,方才情急之下才误入姑娘闺房,实非在下所愿,还望姑娘恕罪。” 此话说出口,林墨瞬间就有些后悔了,随即转过身,直视女子,表情肃然,道:“小姐?哼!想不到昔日的飘香院花魁,身份竟如此不凡。” “说,源江川是你什么人?”说着,林墨再次拿出匕首,可并未太过靠近浴桶。 影阁的左右护法林墨皆已见过,然而,能让一名执事如此毕恭毕敬,眼前的女子定然与影阁首领关系不一般。 林墨有此一问,只是想试探女子,一来,确认源江川是否就是影阁首领,二来便是询问女子的身份。 闻言,女子微微一惊,原本林墨的文武之才已远超她之所想,可如今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林墨。 惊讶过后,女子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哀怨,缓缓说道:“哎!其实林解元大可不必这般凶戾,那些人虽唤我一声小姐,但这诺大的怡红院于我而言,也仅是稍大一些的牢笼罢了。” 听女子这么说,林墨便将匕首收回,怎么说呢,拿着武器要挟一名身无寸缕的女子,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好生奇怪。 明明是在逼问对方,可看起来倒像是采花大盗欲对女子图谋不轨一般。 话落,女子自顾自地沐浴,似乎当林墨不存在一般。 俄顷,见水花溅到发丝,女子便开口说:“可否麻烦林解元将纶巾递来,我怕一会弄湿云鬟。” 林墨简直无语至极,有些不可置信,“不是…我可是在劫持你,难道姑娘就没有一丝害怕之意吗?” 女子微微点头,假装错愕,单手捂嘴,诧异道:“是哦,哎呀!我可真笨,竟忘了自己被人所劫持?” “嗯嗯…静香突然觉得好怕,林解元可得保护好人家。” 操,这女人脑子被驴踢了吗? 无奈,林墨只得将毛巾递给她,然后愠怒道:“好了,你…你自己坦白,我就不再拿刀吓你,不过,若你有半句虚言,我就…” 女子假装轻声啜泣,道:“哼,想不到林解元竟是这般薄情负心之人,看了人家身子,不愿负责也就罢了,竟还想…” 叔叔可以忍,婶婶是真的忍不了,见女子竟还敢调戏自己,林墨怒道:“我可警告你,别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见林墨动了真火,女子嗔怪道:“哼!真是无趣。” 顿了顿,女子换了严肃的表情,正色道:“不瞒公子,方才你口中所言之人,与我有着杀母之仇,若公子真想知道有关那人之事,静香可以告诉你。” “但作为交换,我希望公子能将我带出这间牢笼,静香不想每日都活在监视中。” 杀母之仇?这源江川连恩师都敢杀,又岂会留下仇人性命,可她又不似说假,除非… 突然,林墨有个大胆的猜想,“你是源江川的…” “公子还真是聪明,这么快便能猜出静香的身份。” “但静香对其只有仇恨,如若不然,也不会从东夷逃到南夏。” “哎!这天下如此之大,竟无静香藏身之处。” 突然,林墨将所有事理清后,打断道:“等等…你母亲可是叫姜翠兰?” 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墨,惊讶道:“林公子,你是如何知晓我娘名讳?莫非公子认识我娘?” 在得知源江川就是江川后,林墨特意查过这个东夷并肩王的详细信息。 听闻源江川的王妃已死去六年之久,而王妃在东夷的身份便是西齐公主霍清仪,也就是林墨母亲的替身。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得知的,将你所知的一切原原本本告知于我就好。” 女子也没去刨根问底,但直觉告诉她,林墨肯定知道自己母亲许多事,可母亲已逝,也就无所谓再去纠结过去。 紧接着,女子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林墨,除了几处影阁的据点外,其余的并不算什么大秘密,但对于目前的林墨而言,却是极为重要的。 “我可以将你带离此地,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你当真愿意舍弃郡主的身份?” 女子冷笑一声,轻轻摇头,道:“呵呵…我算哪门子郡主,哎!不提也罢。” “倘若公子真能带我逃离此地,静香愿…愿以身…”说着,女子不由得泛起一抹红晕。 “行,既是如此,那你便等我消息吧,短则一日,多则三日,我一定将你带出去。” …… 许久之后,女子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本小姐要去咏柳阁找小樱聊天,你们便跟着吧。” “是,小姐。” 待女子将人引走后,林墨轻轻打开门,极为谨慎地朝院外而去。 脱险后,林墨并未再次回到咏柳阁,而是直接出了怡红院,快速朝林府赶回去。 进入临安城后,林墨赶紧将假胡子撕掉,口中嘀咕着:“真特喵见鬼了,高飞能认出来也就罢了,竟连她…哎!” “ 第155章 十大天骄榜? “什么狗屁郡主,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还好本少爷坚守本心,不然这清白之身就要毁于一旦了。” 想到刚刚源静香对自己又亲又抱的场景,林墨不禁打了个哆嗦。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所以说,这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色女得手。 林墨自己也没想到,这源静香一出浴,穿上衣服后,就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说什么要以身相许、还说看了她身子就得负责。 源静香的性格看着确实要开朗一些,不过东夷女子本就比较恣肆风流,而且源静香常年待在青楼,受环境因素影响,胆子大一些也属正常。 然而,在林墨看来,这娘们就是平日里嗯哼嗯哼听多了,才会如此生猛。 孟子言: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用来形容源静香的举动甚为贴切。 ……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敬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源静香轻声念这首诗,满眼皆是爱意,又似有泪花在眼眸间打转。 林公子,你可知这幅画既有对我娘的思念,也有对公子的期盼,静香每日都在想,何时能与公子再相逢,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源静香并非林墨想的那等放浪形骸之人,当初林墨对她那般不屑一顾,若是她再不主动一些,想来二人永远不会有故事,故而才放下所有矜持,投怀送抱。 “小姐,那西门公子今夜就在阁内留宿,您可要与他见上一面?” 闻言,源静香不禁轻笑出声:“呵…西门公子?” 说着,她又苦笑着轻轻摇头,“不必了,你好生招待于他,这幅画作与这首诗我就拿回去了。” “是,小姐。” “对了,若之后花无缺再来咏柳阁,务必派人告知于我。” 话落,源静香便缓步走出闺房,每一步都踏在云端之上,笑意渐浓,春心荡漾,似乎想起什么极为开心之事。 …… “墨儿,娘觉得这源静香似乎对你有意?” “哎呀!您瞎说什么呢?孩儿对她可没有那种心思,您可别乱点鸳鸯谱。” “那你告诉娘,你这嘴上怎的全是唇脂印记?且身上全是脂粉味。” 听母子如此说,林墨赶忙辩解道:“孩儿不都解释过了吗?这都是那虎妞强迫于我的,孩儿当时极力反抗,可又不敢叫出声,这才被其得手。” 林母轻轻叹息一声,转而正色道:“哎!墨儿,娘是这么想的,若是那姑娘愿意的话,便将她纳入府中吧,娘当年承了翠兰那么大的情义,如今她女儿漂泊无定…” “娘啊,孩儿知道您重情义,但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咱可以给她买个宅子,再给她一笔钱,您看…” “可你毕竟看了人家,还跟她有着如此肌肤之亲,若是不给人家一个名分,这于理不合…” 林墨轻咳一声,打断道:“咳…娘啊,呃…天色也不早了,孩儿就不打扰您歇息了,这就回屋…” 话落,林墨赶紧快步离开母亲房中。 源静香怎么说也是母亲的故人之女,所以林墨一回府便将今夜之事全都告诉母亲。 可他一时心直口快说漏嘴,竟把自己看了源静香身子之事给说出来,主要还是自己身上的痕迹太重,被母亲看出异常。 这种事情在林墨看来只是一场意外罢了,但古代女子又岂会那么想。 让林墨想不到的是,母亲竟如此开明,完全不在意源静香是仇人之女的身份,要让林墨将她纳为妾室。 但于林墨而言,他与源江川之仇不共戴天,早晚必有一战,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程度,他岂会将仇人的女儿娶进门。 但事无绝对,这古代女子对夫家都是从一而终,将嫁鸡随鸡的理念贯彻的淋漓尽致,若是将源静香娶进门,也不是不可以。 就拿帝王来说,人家一言不合就诛杀妃子全家满门,但面对如此大仇,妃子依然得对帝王百般讨好献媚。 …… “夫…夫君,啊…轻点,啊…妾身疼。” 见莫诗雨实在坚持不住,林墨只好停手,随即微微一笑:“呵…那行吧,等几日再按。” 当林墨松开手,莫诗雨突然感觉浑身舒畅,惊喜道:“呀!经夫君这么一按,果然舒服许多,夫君从哪学得如此神奇的医道?” “呃…严格说起来,这也不算医道,夫君曾看过一本奇书,名为《萨瓦迪卡》,其中记录的这种足疗之法,对久坐之人来说具有奇效。” 白天时,林墨说的那番话可把莫诗雨感动得不行,于是她便想着今夜与林墨好好研究春宫图作为报答。 可林墨又不是无脑之人,莫诗雨的身子还需将养两日,他自然不敢乱来,索性就来上一套泰式按摩法。 自己能动手动脚的同时,还能帮对方舒筋活络,一举两得嘛。 一番沙瓦迪卡过后,二人躺在床上闲聊片刻,随后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 隔天一早,文楚阳与文仲的丑闻满天飞,在临安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而始作俑者自然就是红领巾。 但如今的林墨可是干大事的人,哪有闲工夫去做这些事,至于是何人所为,大大们应当知晓。 早起练完功,林墨就骑着小母马出了城,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时辰,林墨便到达九霄门。 “龙主,近些时日来,寨里招收了不少英雄豪杰,与黑甲军一战,咱们九霄门可赚足了好名声。” “呵…这些江湖侠士大多数都有着爱国情怀,听说此事,自然对我们心悦诚服。” “对了,李若水这两日都在寨内做些什么?” “回龙主,倒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只是她一直想要求见您,说是要给引荐一个人。” “属下告诉她,说您出了远门,归期不定,在寨中等了您两日,直到昨日傍晚她才下的山。” 聊完李若水之事,过了一会,林墨看向众人,询问道:“呃…诸位可知江湖有哪位高手是复姓欧阳的?嗯…年纪应该不到而立之年。” 闻言,众人沉思了片刻,随后,胡二娘说道:“回龙主,江湖中复姓欧阳之人不在少数,但能称得上高手行列的就只有两人。” “其中不到而立之年的便是铁扇公子欧阳修,此人虽在百晓生武力榜上排名第九,但却臭名昭着。” “在江湖上流传这样一句话,欧阳横行、百花失色,此人的采花行径,令江湖女子闻之色变。” “采花贼?那人确实手拿一把铁扇,呃…依二姐之言,那此人应该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才对。” 胡二娘解释道:“您有所不知,这欧阳修所坑害的女子皆是江湖侠女,而其中就属百花宫的女子受害最深。” 林墨微微点头,沉思了片刻,又道:“呃…这百花宫我倒是有所耳闻,那百花宫主姬月华好像排在武力榜第四。” “正是此人。”顿了顿,胡二娘话锋一转,道:“龙主,最近江湖百晓生新更了十大天骄榜,其中百花宫少主姬铭羽便是这天骄榜第一,传闻此人不仅文武双全,且模样比之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最近江湖上都在盛传,说是武状元之位非他莫属,若龙主在武考擂台上对上此人,定要多加小心。” 哟,顶流偶像练习生?姬你太美?有意思。 “不说这些了,咱们言归正传。” “小乙哥、费前辈,你们二人即可动身,带人前往晋阳城,随时待命,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咱们就行动。” 第156章 名侦探柯墨 今日过来九霄门,除了与众人商议如何对付影阁外,林墨还拿了几张弓弩的设计图纸过来。 林墨年少时最喜欢看的一部剧就是隋唐英雄传,也就是因为这部剧,他才选择历史系, 剧情中,瓦岗寨原先有一套万箭穿心排弩,乃是极为罕见的守城利器。 林墨特意查过,但历史上并未记载过这套武器,因缘际会,他便对古代弓弩做了一段时间的深入研究,如今凭着记忆将弓弩的制造方法画出来,也算是派上大用场。 冷兵器时代,弓弩已经算是先进武器了,让林墨背诗还行,可让他造飞机大炮、手枪、手榴弹等…他可做不来这些。 …… “该死的林墨。” “爹,您可得想想办法,若不是因为他,咱父子俩又怎会被那群蝼蚁指指点点,如今闹得满城风雨,都在指责您的不是,而且连孩儿…” 这父子二人一个德行,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哼!爹又岂会不知,如今封爵之事已成定局,一时间爹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教训他。” “为今之计,还是先挽回口碑要紧。” “阳儿,你与儒生们向来交好,这些时日。你多学学陈长生之流,广施善行,宣言爱国言论,只要将京都的儒生们拉到我们的阵营中,这件事便可迎刃而解。” “至于林墨,爹自会想办法让陛下将其爵位削除,此子太过猖狂,全然不把老夫放在眼里,爹又岂能容他。” 听到父亲让自己去拉拢儒生,文楚阳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宣纸出来。 “爹,您看看这首诗写得如何?” 当文仲将宣纸摊开后,仔细一看,随即震惊道:“好诗啊,文章天成,自成一派,以树寄思,此诗是何人所作?” “爹,这首诗是昨夜从晋阳城的怡红院流传出来的,作诗者落款侠名,孩儿觉得此人之诗才比之林墨亦不逊色分毫。” “若能将他招入府中,当一门客,许他一生富贵,让其替孩儿作诗,孩儿定能一雪前耻。” 文仲微微点头,道:“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混迹青楼之人,许其钱色便可招揽,此事便交由你自行去办。” “是,孩儿今夜便去一趟怡红院,定将此人拉拢过来。” …… 从九霄门回来,林墨便继续忙碌着造床,婚姻大事嘛,自然得排在第一位。 由于府内有两处院落在修缮,且所有家具都需置换,所以下人们皆忙得不可开交。 不仅如此,莫诗雨特意还从潇湘馆唤来许多人帮忙,毕竟时间确实比较赶。 “少爷,门外有位官老爷求见,说是有急事找您。” “啊?什么官老爷?来人可有自报姓名?” 林墨对南夏的官员可没有半分好感,说话时都懒得放下手中的锯子。 “呃…这倒没有,不过小虎识得那种官服,他们好像是六扇门的官老爷。” 呃…谢晓云?他来找我做什么? “呃…那行吧,你去把人请到这里来。” …… 不多时,谢晓云与两名差役在小虎带领下走了过来。 只见谢晓云面容和善,极有礼节地拱手作揖,“呵…听闻林县子不日就要大婚,谢某今日特意备上薄礼,提前过来府上道喜了。” 见谢晓云今日的态度竟如此恭敬,还有那一脸纵欲过度的模样,险些将林墨吓了一跳。 “呦…谢大人啊,呃…您这是多久没休息了?” “哎!大人平日里公务繁忙,这夜里也该注意节制嘛,与夫人再恩爱,也得注意身体才是。” 被林墨如此调侃,谢晓云也没有一丝恼怒之意,依旧陪着笑脸,“林县子说笑了,谢某已有三日未曾回府,又何来恩爱一说。” “林县子,其实谢某今日前来,还有件要事想请你帮忙,可否找个地方坐下详谈。” 人家都如此礼貌了,连本官都没自称,林墨自然得以礼相待。 “嗯…有要事想请在下帮忙?” “那行,谢大人随我来吧。” 随即,林墨将几人请到凉亭中坐下,因为正厅的旧家具已被清空,只能在凉亭内招待这位三品大官。 “谢大人但说无妨,若在下真能帮上忙,定在所不辞。” “呃…是这样的,前两日西齐公主与四殿下遇刺一事,经本官查明,刺客的身份是来自一个叫影阁的杀手组织。” “想必林县子也知道先前飘香院发生的那桩大案吧?” 林墨微微点头,顿了顿,假装很诧异的模样:“难道飘香院的杀手与这次的刺客是同一批人?” “林县子猜的没错,这两波人确实同属一个组织。” 林墨若有所思,问了一句:“那大人今日过来,可是抓到凶手?想请在下过去六扇门指认?” 闻言,谢晓云一顿,随即尴尬地说:“呃…林县子误会了,不瞒你说,时至今日,本官对飘香院之案仍旧毫无头绪。” “恰逢前两日又发生此等惊天刺杀大案,陛下命我三日内将那群刺客捉拿归案,本官也是没办法,这才过来求助林县子。” 林墨恍然,沉思良久,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谢大人,刺客行刺西齐公主与四殿下那日,在下也险些命悬一线,若是能帮上大人,在下自当义不容辞。” “哎!实不相瞒,近几日来,在下每日都寝食难安,深怕那群亡命徒会报复在下。” “既如此,谢大人将飘香院的案子与这些时日查到的线索一一说明,在下帮着分析一二,看下能否从中获得一些蛛丝马迹,略尽绵薄之力。” 听林墨如此说,谢晓云面上一喜,谢晓云可是见识过林墨那办案能力与智慧,不然也不会特意上门求助。 谢晓云一刻也不敢耽误,赶忙将自己所查到的案情详细告知林墨。 其实也不怪谢晓云没查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 该用的法子他都用过了,就连飘香院那些女子都是他有意放出去,准备用来钓鱼之用。 各处青楼、勾栏、艺馆他都详细搜索过,就连平日里看似有些贪污腐败的官员有几处私宅他都查遍了,可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昨夜去往怡红院,一开始林墨也没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 自从飘香院出事后,影阁做事就更加谨慎,而怡红院内的影阁杀手并不多。 再说了,青楼内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又岂会那么容易查到线索。 “谢大人,方才听你说,最近景阳城时常有命案发生,想来这杀手组织定藏身于城内。” 谢晓云微微点头,“本官也是这么想的,可经过多番调查,始终未果,整个晋阳城何其之大,若挨家挨户搜寻,不仅扰民,弄得人心惶惶,且杀手听到风声后,伪装成百姓,亦无从追寻。” 林墨假装陷入沉思中,眉头微皱,随即开口道:“谢大人,当日城外那些刺客可足有好几十号人。” “故而在下认为,这个杀手组织至少得有上百人乃至几百人之多。” “那么如此庞大的杀手团伙聚集在晋阳城,想来他们的栖息之所定不会相隔太远,且居住之地也会稍大一些,故此,寻常百姓家中无需搜寻。” “大人虽已将各处青楼都搜查过,但并不能排除青楼就不是他们的据点。” “试想一下,假设距离青楼不远处有间闲置的宅院、或寺庙之类的建筑,而青楼作为指挥部,接受雇主任务,从而传达给不远处的杀人去执行,这样是否能解释得通?” “在下猜想,杀手虽小心谨慎,却也不会将指挥部与执行任务者分开太远,故而在下得出结论,晋阳的杀手定全部栖息在同一处,相隔不会太远,大人可按这个思路前去搜寻。” 第157章 大战爆发 在听完林墨的分析后,谢晓云似乎陷入了短暂思考中。 俄顷,只见谢晓云面色一怔,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自言自语道:“我想到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随即,谢晓云站起身,道:“多谢林县子提点,谢某就先告辞了,待县子大婚之日,谢某定备上厚礼前来道贺。” 话落,谢晓云似乎有些急切,立即带人快步离开。 待谢晓云走远后,林墨嘴角微微上扬,看向一旁的木瓜,“瓜妹,跟我过来。” …… 黄昏时,谢晓云带着人来到一间香火无力的寺庙,名为“雷明寺”。 雷明寺早年间香火鼎盛,后来因涉及人口拐卖案,便寂寥下来。 今日在林府得到林墨的提点,谢晓云很快就锁定了三处位置,其余两处他已搜寻过,而雷明寺就是最后一站。 饶是谢晓云再精明,却未曾想到杀手会藏身于寺庙内,所以就从未搜查过这间寺庙。 一行人刚至庙门前,一名禁卫军顿觉有些异常,禀报道:“大人,属下觉得这间寺庙有些不对劲?” “哦?你且说来听听。” “回大人,十多年前,这雷明寺曾发生过一起妇女拐卖案,事后,这里渐渐成为一处荒弃之地,仅有几名老僧与童僧留下来打理,偶尔会有百姓过来上香,但却极为少见。” “大人您看,门内那两名男子身着寻常百姓衣着,若是过来烧香礼佛,也不会时至此刻,还不返回家中?这其中必有古怪。” 闻言,谢晓云抬眼看去,与男子对视一眼,而寺内的那名男子眼神中却闪过一抹警惕之色。 谢晓云眸光一闪,朝身后吩咐道:“走,进去看看,警惕一些,务必小心行事。” 很快,谢晓云带着二十来号人快步走入寺庙。 见状,庙内的四名男子假装若无其事,抬步准备离开。 见对方步伐稳健,不像是寻常百姓,谢晓云冷声问道:“等等…你们可是居住在这附近吗?” 其中一名男子转过身,陪着笑脸,道:“呵…回大人,小的几人是过来庙里上香祈福的…” 男子话音未落,谢晓云冷哼一声,打断道:“哼!上香,给我拿下。” “大人,我等可都是良民啊!您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 然而,就在几名官兵靠近男子时,只见男子大喊一声,“动手,”然后快速夺下官差手中长刀,趁其不备,直接砍伤了几人。 见状,谢晓云怒喝道:“给我上,将他们就地正法。” 很快,打斗声吸引了里面的杀手,俄顷,只见一大波人从四面八方窜出来,目测至少有好几十人之多。 “杀…迅速解决这群官兵…” 谢晓云万万没想到,自己仅是过来搜查杀手下落,竟会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饶是他排名武力榜第八,也受了一些轻伤。 由于人数相差悬殊,且这些杀手的战力比之谢晓云带来的禁卫军还要强上不少。 一番缠斗下,眼见二十几名士兵仅剩不到十人,谢晓云急忙下令,“撤,快撤…” 杀手们追杀了一小段路,就没有再追。 只听领头之人吩咐道:“快,回寺庙简单收拾一下,准备撤离。” “你们两个…赶紧去通知执事大人。” …… 夕阳西下,天色已然渐暗,躲在怡红院不远处的林墨正咬着今日份面饼。 不多时,燕小乙快步跑了过来,道:“龙主,您猜的果然没错,只不过六扇门那群人太过大意,二十来号人就敢进去拿人,不仅死伤惨重,连谢晓云都受了伤。” “若是逃得慢一些,怕是要全部折在庙内。” 在听完燕小乙的讲述后,林墨险些没大笑出声,“什么…谢晓云被追着打?哈…没用的东西,我还指望着他们将庙里的杀手一网打尽呢!” 沉思片刻后,林墨吩咐道:“小乙哥,按原计划进行,你即刻出城,在原先约好的位置埋伏好,今夜必须将这群恶贼尽数除尽。” “是,龙主。” 不多时,只见一名身穿锦服的男子朝巷口内走了过来,对林墨恭敬道:“大当家,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字条交给那位花魁娘子。” 林墨微微点头,道:“嗯…做得不错,一会见到官兵搜寻到这边,记得按我说的做。” “是,属下记住了。” “行,办完事,你就寻个地方快活去。”说着,林墨从怀里拿出几锭银子递给喽啰。 有功自然当赏,林墨持着马哥的至理名言,若想让员工死心塌地给你干活,待遇必须给到位。 …… 两刻多钟过后,女扮男装的虎妞源静香终于出现在怡红院门口,然后开始东张西望。 然而,跟着虎妞一起出来的还有两名男子。 见状,林墨微微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缓步朝着怡红院大门处走去。 “小姐,执事大人说了,今日外面不太安生,咱们还是进去吧,您需要什么胭脂,小的帮您买便是。” “闭嘴,本小姐想做何事还需你来教吗?” “小的不敢,只是…” 正当虎妞在跟两名男子扯皮时,只见迎面走来一位带着面具的潇洒男子。 俄顷,只见面具男子迅如闪电,寒光一闪,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快速划破两名男子咽喉,然后拉着虎妞快速逃离。 “放开我…你到底是谁…” 面具男并未开口说话,拉着虎妞径直往前冲。 最终,二人进入不远处的巷口,面具男子直接跃上早已准备的快马,怒道:“烦死了,到底走不走?” 听到这魂牵梦绕的声音,虎妞面露狂喜,“林…真的是你,你果然没骗我。” 林墨懒得跟她废话,伸出手将虎妞拉上马,然后朝城门口的方向奔跑而去。 …… “执事大人,出事了,小姐被人掳走了。” “什么,小姐她…到底是何人所为?” “属下不知,听说是一名带着银色面具的高手。” 不由黑鹰多想,郡主被抓,他肯定要去营救。 不多时,黑鹰与欧阳修集结人手,带着人快速冲出门外。 恰在此时,带着上百名官兵的谢晓云逃而复返,两波人马就这么迎面撞上。 按照林墨的说法,距离雷明寺的青楼也就只有怡红院,既然雷明寺藏匿着大量杀手,那怡红院极有可能是指挥处,谢晓云自然会前来搜查。 “影阁宵小,人人得而诛之。杀呀…”此话一出,两波人皆是一愣。 黑鹰连忙大吼道:“杀…跟他们拼了。” 紧接着,现场一片混乱,两波人出手即是杀招。 见此情形,喊话的小喽啰功成身退,脸上带着喜色,拿着林墨给的赏银,准备前往勾栏听曲,想来今夜他可以点上两个老娘们,嗯哼嗯哼。 然而,随着战斗打响,方才与谢晓云在寺庙内厮杀过的那群人闻讯赶来支援,不仅如此,竟还有另一波杀手也赶了过来。 相比之下,谢晓云带来的上百人竟然再次不占人数优势,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殊死一搏,硬着头皮与其厮杀。 第158章 战魂不灭,龙威犹存 然而,黑鹰也不是傻子,影阁一方虽说占尽优势,可如此激战,援军自然会源源不断地支援过来。 果不其然,只见晋阳县令带着二十多名捕快率先赶到,而一队巡逻士兵也随之而来。 “撤,往城外撤…”黑鹰一声令下,杀手们只好边打边撤。 见状,谢晓云吩咐支援过来的晋阳县令立即封锁怡红院,自己则带着人一路追杀过去。 …… 咏柳阁,文楚阳傍晚时便约上几名文人墨客来此处打听侠名。 然而,正当众人把酒言欢,讨论着昨日那篇古诗时,却被外面的响动吵得不胜其烦,于是文楚阳便命人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多时,小厮火急火燎地跑进来,道:“少…少爷,外面打起来了,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文楚阳不耐烦地问道:“你这奴才,将舌头捋直了再说。” “少爷…这…这怡红院全是杀手,六扇门带着人……” “什么?杀…杀手。”文楚阳吓得一激灵,赶忙站起身,道:“快,咱们得赶紧离开。” 文楚阳所认识的几位公子哥,当初在飘香院过夜时,稀里糊涂地给抓进六扇门监牢内关了一夜。 一想到当初那些人的诉苦,文楚阳不禁有些胆寒。 随即,文楚阳与一众书生赶忙从咏柳阁走出来。 当他们行至怡红院大堂内之时,县衙捕快提着刀,大喝道:“全部蹲下,接受我等调查。” 见他们不过是一群最低等的捕快,文楚阳极为不屑,没好气地说:“滚开,本公子要出去。” “赶紧蹲下,别自找不痛快。”捕快拿着刀指着文楚阳呵斥道。 被这么个小人物呵斥,文楚阳怒从心火起,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本公子可是…” 文楚阳话音未落,只见领头的捕快抬脚就踹了过去,恶狠狠地说:“我管你是什么公子,谁能证明你不是杀手同伙,胆敢趁机逃走,休怪吴某刀下无情。” “你…本公子乃是当朝宰相之子,你们就不怕…” 未曾文楚阳说完,大厅内一名贵公子哭诉道:“啊哈…放我出去,我爹是淮南伯…” 紧接着,拼爹者层出不穷,其中竟还有亲王世子。 因为昨夜那首诗,不少贵族公子今日都来了怡红院,人嘛,都喜欢凑热闹,特别是这些纨绔子弟。 “只要你们乖乖配合调查,待此案查明后,无罪者自然能够获释。” 文楚阳也真是倒霉透顶,不仅没有寻到想找之人,竟还弄了一身骚。 然而,那群昔日在飘香院的姑娘们就更无语了,一群娘们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呜呜呜…姐姐,我以后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讨生活了。” “奴家的命可真苦啊,待此事过后,奴家便嫁予张屠夫算了。” “嗯…奴家也是,还不如找个老实人嫁了算了。” 不过相较之下,还是老实人比较可怜一些。 …… 另外一边,林墨已然安全逃出晋阳城外,此刻正与虎妞在偏僻处扯皮。 “姑娘,在下好人做到底,这匹快马便送予姑娘赶路,还有,这一千两银票你拿着,寻处地方好好过日子去吧。” “我不要,静香已是公子的女人了,今后公子在哪,静香就在哪,不离不弃,此生无悔。” “不是…咱不带这么讹人的吧?在下不就看了姑娘身子而已,大不了让你看回去还不行吗? “若是姑娘觉得钱不够,在下可以再加五百两?拿着钱,姑娘何处不能快活?” 只见源静香紧紧抱住林墨,“静香不要钱,公子都对人家那样了,自然得对人家负责的。” 林墨赶忙将这虎妞的双手掰开,“你…昨日明明是你强迫于我的,跟我玩仙人跳是吧?” 见双手被掰开,源静香直接蹲下身,死死地抱住林墨大腿,哭着说:“我不管,静香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呜呜呜…” “你撒手,再不撒手的话,我可喊人了?” “我不,公子喊吧,若是有人过来,我便说公子准备抛妻弃子,不要人家这糟糠之妻了。” “姑娘,咱讲点道理行不行,在下好心救你出火坑,你怎能恩将仇报呢?” “我哪有,人家都要以身相许了,这明明就是涌泉相报嘛。” 林墨还有一大堆事要做,若是被虎妞这么缠着,总也不是个办法,不禁一阵头大。 “哎!我说姑娘啊,主要你这身份有些过于特殊了,姑娘一看就是心善之人,想来姑娘也不希望在下因你而遭受无妄之灾吧。” 闻言,源静香信誓旦旦地说:“林公子,静香可以不要名分的,哪怕只当个外室都行,希望公子可以收留静香。” “公子是知道的,影阁势力如此庞大,静香是真的无处可去,只求能够陪伴在公子左右,静香便已知足。” 林墨简直无语至极,“开什么玩笑呢?你一个东夷郡主给我当小妾,若是被你爹知道,不得从东夷冲过来与我拼命。” 源静香哽咽道:“呜呜…静香没有爹,我娘也死了,依旧静香只有公子了。” 林墨突然想到什么,心说:不对啊,本少爷跟源江川都已经势同水火了,呃…好像有没有拐走他女儿也没差吧。 “那行吧,你…你起来,我先找个地方将你安顿下来,其他事等日后再说。” 闻言,源静香立马换了一副笑脸,极为乖巧地说:“嗯…奴家都听夫君的。” “不是…瞎叫什么呢?赶紧的,本少爷还忙着呢。” “是,夫君,奴家遵命。” 无奈之下,林墨只好带着虎妞前往燕小乙他们埋伏的地点处。 与众人汇合后,林墨立即吩咐两名手下将源静香带回九霄门。 “我不…奴家要跟着夫君。” 大战在即,林墨可不会再跟这虎妞嬉皮笑脸的,只见他怒目直视着虎妞:“你若不走的话,我便将你打晕,让他们扛着你走?” “我错了,夫君别生气,静香听话就是了。” 见林墨发怒,源静香也不敢再撒娇,只好乖乖地跟着两名喽啰离开。 …… 将近半个时辰后,两波人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城外,死伤之人不计其数。 影阁这一方,那些人字号杀手至少战死一半之多,激战这么久,能活下来的都是地字号杀手以上。 而谢晓云这一方人马,显然伤亡要更多一些。 仓促之下,谢晓云带的都是巡逻队与守城士兵,而这些人的战斗力与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相比,实在是不忍直视。 不过有了守城士兵加入,在人数上也算是占尽优势。 “小乙哥,马上吩咐下去,咱们即刻行动。” 得到林墨示意后,不多时,只见一群人快速冲了出去,在早已铺好稻草的路上倒入火油,然后点燃。 随着火势逐渐蔓延开来,整条路似乎皆被火圈包围了一般。 俄顷,只见率先冲出火圈的影阁杀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乱箭射杀,惨叫声响彻云霄。 “八嘎,该死的六扇门实在卑鄙,跟他们拼了。” 此刻影阁的杀手已经一分为二,黑鹰与欧阳修带着一部分人冲出火圈,与九霄门正面展开激战。 而绝大部分人则是留在圈内,与谢晓云他们殊死缠斗。 能逃出的定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为了全歼这群杂碎,在箭矢射了几波后,林墨与费战便带着人迅速加入战斗。 “尔等并非六扇门之人,为何要与影阁过不去?” 林墨懒得与其废话,冷哼一声,随即大声念出口号:“哼!战魂不灭,龙威犹存,杀…” “啊~~龙门会…八嘎牙路…”黑鹰气的狂飙东夷国粹。 第159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费前辈,这个亚咩蝶便交由你对付,我亲自会会这个排名第九的,看看他到底有啥实力。“ “是,龙主。” 既然准备全歼对方,林墨当然不会再隐藏实力。 从身上掏出匕首,身形一闪,施展游龙步,仅是眨眼间就将几名杀手解决。 “这是…神风腿…”欧阳修与黑鹰异口同声喊道,眼神中满是诧异之色。 “想不到徐天阳竟还有传人…有意思。” 林墨怒视欧阳修,朝地上啐了一口:“忒!你这狗汉奸也配直呼我师父名讳?” “欧阳横行,百花失色?” “哼!垃圾,好色尚且还能原谅,敢当汉奸,百死莫赎其罪。” 欧阳修冷冷一笑,轻蔑道:“呵…想必阁下就是龙门会新任龙主吧?”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神风腿未至小成就敢如此大言不惭,正所谓良禽择木…” “择木你大爷….”未等欧阳说完,林墨就直接冲了上去,每一招皆朝着对方阴阳攻去。 欧阳修战力榜排名第九,并非浪得虚名,其身法比起林墨丝毫不逊色半分,作为顶尖采花高手,有此等实力并不稀奇。 林墨见出手的每一招都被对方挡下,微微后退了几步,一转身,朝着其他杀手攻去。 再次击杀了两名天字号杀手后,林墨便夺下对方手中兵刃,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只叹匕首太短,打起来确实太吃亏了。 林墨的这番操作看得欧阳修一愣,不禁失笑道:“呵…这龙门会的首领皆是这般出人意表吗?” 林墨毫不在意对方的嘲讽,冷冷道:“少啰嗦,今日不是你死,便是你亡,吃我一招打狗刀法。” …… 南园湖畔,从黄昏时杨知雪便已在九曲亭内等候林墨。 当然,杨谨只是吩咐四喜贴身保护杨知雪,并未一同过来。 他心知妹妹喜欢林墨,于是就想着满足妹妹这一小小的心愿,让二人有独处的机会,毕竟今夜过后,只怕两人便已是陌路人。 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后,四喜忍不住开口说道:“殿下,要不…奴才去林府问问,看下林县子是否已经出门?” 杨知雪轻轻摇头,脸上挂着微笑,道:“再等等吧,许是公子有事给耽搁了,此刻说不定正在赶来呢。” “嗯…那..殿下,不如奴才命人将膳食拿过来,您总要先吃点东西的。” “无碍的,本宫还不饿,待公子过来后再一起吃。” 杨知雪虽如此说,但四喜还是偷偷命人前往林府。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 然而,杨知雪依旧满心期盼着林墨的身影出现,不时朝远处张望着。 当四喜听到去往林府询问消息之人回来禀报后,面色微微一沉,虽有些不忍,可却不得不道出实情。 “呃…殿下,方才下人来报,说是林县子在府上忙碌了一整日,入夜后便早早睡下了。” 闻听此言,杨知雪面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那双迷人的桃花眸子不自觉地闪着泪花,就这么静静坐着,未发一言。 沉默了许久之后,杨知雪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四喜,本宫有些乏了,这便回去吧。” “是,奴才这便命人准备轿辇。” …… “妈的,狗日的汉奸,你过来啊。” 此刻林墨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就连手上的弯刀也仅剩一半。 然而,与他对峙的欧阳修也好不到哪去,双腿不停地打颤,肩头处插着半把刀,极为狼狈。 “咳…阁下,不如就此停手如何?你我并无冤仇,在下加入影阁也不过半月,还未曾执行过任务,在下这便退出影阁。” “狗汉奸,老子这辈子最是痛恨卖国求荣之人,今日你必死。” 话落,林墨将手中弯刀掷了过去,“吃我一招国服飞刀。” 掷出飞刀的同时,林墨快速冲了过去,施展游龙步,拿出小匕首继续攻其下盘。 “刷刷刷…”几声后,欧阳修闪躲不及,小腿处被划伤了数刀。 随即,林墨猛地一跃而起,直攻对方面门而去。 欧阳修虽是绝顶高手,可体力消耗巨大,作为花丛圣手,自然比不过林墨这等年富力强的一夜九次郎。 林墨使出这全力的一刀,却被对方的铁扇所挡,恰巧卡在扇中。 但这还没完,只听林墨大吼一声,“啊~狗汉奸…给爷死…”就这样,林墨双手按住刀柄,双脚助力,推着对方连连后退。 由于欧阳修体力不支,无奈下,只好放弃武器,使出仅剩不多的力气将武器甩了出去。 因为惯性,林墨的匕首虽被欧阳修甩掉,但额头却结结实实地与对方相撞,直接将其压倒在地。 只见二人此刻的画面极为暧昧,林墨虽不小心在对方的脸上亲了一口,可他却顺势而为,直接将其耳朵给咬了下来。 遇到这种疯子,欧阳修可真是欲哭无泪,疼得嗷嗷叫,可却无法推动林墨分毫。 既然二人都已没了武器,林墨便开始长达一刻钟的原始打法,左勾拳、右勾拳、铁头功,反正就是玩命地招呼对方。 “说,钓鱼海是哪国的?” “说,为何自甘堕落,要给敌国当汉奸?” “啊~~什么钓鱼海?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这疯子…啊~~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林墨每打几拳都要说出对方一件罪状,就算找不出也会现编罪责,给对方安上。 一直到对方呼吸渐弱,林墨也打累了,缓缓站起身,直接抬腿,重重地踩在对方的作案工具上。 就这样,百晓生武力榜第九,铁扇公子欧阳修被活活疼死。 当林墨有气无力地捡起两把武器后,而费战与黑鹰的战斗也已至尾声。 战至最后,燕小乙的箭矢与费战的长刀几乎同时正中黑鹰。 黑鹰怒目圆睁,带着不甘与怨恨殒命… “快,打扫战场,然后迅速撤离…” “是,大当家的。” 见林墨身上有好几道血痕,燕小乙赶忙上前,“龙主,您没事吧?” 林墨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哎!没事,给我水,渴死我了。” 将尸体上的银钱搜走后,九霄门众人便快速撤离。 …… 火圈内,谢晓云一方的战斗结束后,却只能看见九霄门众人潇洒离去的背影。 “大人,您看这…” 伤痕累累的谢晓云拄着金蛇刀,朝远处的众人大喊道:“多谢诸位英雄出手相助,来日谢某必当后报…” 第160章 半推半就、终成渣男 这一战下来,伤亡何其惨重,从城内一路打杀至城外,沿途尸横遍地。 看着城外这一幕,又回想着城内惨状,谢晓云攥紧长刀,眼神中满是愤怒之色。 不到两百名杀手,竟险些将他打得两次落荒而逃,不仅如此,这群杀手逃出城外竟如入无人之境? 其中虽有他大意所致,但这可是一座大城,若当初百名黑甲军与这些杀手联合,那岂不是能够轻松攻下晋阳城? 偌大的晋阳城,五千守军,竟如此不堪,最后居然要靠一群山匪协助,此事若是传出去,恐遭天下人耻笑。 就在这时,几位身穿盔甲的将军先后而至,这几人不仅满身酒气,且身上的脂粉味极为浓郁,可想而知,城内发生激战时,他们怕不是在哪饮酒作乐,闻香软玉在怀。 见来人衣裳不整的模样,谢晓云面露凶光,冷哼一声,道:“哼!几位将军来得可真是时候。” 话落,谢晓云大怒道:“本官问你们,那姚谦现如今身在何处?” “大…大人,姚将军他抱恙在身,故而…” 见众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谢晓云极为震怒,拿起金蛇刀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说,那狗贼身在何处?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定让尔等血溅当场。” 见状,几名将军齐齐跪地,颤颤巍巍地回答:“大…大人,姚将军他…他在怡红院。” 闻言,谢晓云气的浑身颤抖:“好啊!很好!来人呐,将这几个尸位素餐的狗东西抓起来,待本官禀明陛下后,再将其剥皮抽筋。” 也不怪谢晓云会如此愤怒,先前第一次败北,前往军营求援时,竟有将近一半的将领不在军中。 无奈下,他最终只能调集守卫城门的士兵与县衙捕快,实在太过讽刺,然而,在实力悬殊下,那些底层士兵死伤惨重,如何能让谢晓云不愤怒。 …… “龙主,今夜一战,咱们一共折了七名弟兄,缴获八千四百两银票。” 待朱进汇报完战况后,林墨对这个结果还算比较满意,微微点头,道:“嗯…朱前辈,安排下去,给今夜参与行动的弟兄们,每人发放十两白银以作嘉奖,呃…至于那几名死去的弟兄,你看着安排便是…” 山匪嘛,大多数人皆是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就算林墨想以重金安抚其家人,却也不知该如何找寻不是。 “龙主,您快把衣服脱下来,让属下帮您查看下伤势。” “无妨,一点皮外伤而已,待沐浴后,我自行上药便可。” “呃这…还是让属下帮您上药吧,讳疾忌医总归有些不妥…” 就在这时,虎妞缓缓步入聚义厅,来到林墨身旁站定,轻声唤道:“夫君,奴家已让人备好热水,夫君何时前去沐浴…” 见虎妞进来,林墨沉声呵道:“谁让你进来的?没人告诉你,若无允许,谁都不能进入此间吗?” 随行而入的小喽啰吓得跪倒在地,解释道:“大当家恕罪,夫人非要进来,这小的也不敢拦着啊。” 林墨叹息一声,道:“哎!行啦,你先下去吧…” 见林墨有些愠怒,源静香嘟着嘴,怯生生地说:“夫君…你别生气嘛,奴家以后不敢了…” 见小两口在调情,四人也不敢继续留下来煞风景,连忙站起身,恭敬道:“呃…既然大当家与夫人有事相商,那属下便告退了。” 胡二娘则是从身上拿出一瓶药,递给源静香,恭敬道:“夫人,这药,在伤口上外敷即可,属下告退。” 在众人看来,二人的关系已是昭然若揭,再清楚不过。 不然林墨怎会冒险将虎妞从怡红院带出来,且还带上九霄门,若是其中没什么猫腻,他们肯定不会。 而林墨回到九霄门后,早已解释过许多遍,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众人愣是不信,索性就懒得再解释… …… 作为九霄门的土匪头子,林墨自然有着专属院落。 进入厢房后,林墨直接将身上破衣服脱下来,舒舒服服地躺进浴桶内,将后背靠在浴桶旁,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然而,由于厢房太过宽敞,以至于源静香偷偷推门而入,林墨却还浑然不觉。 此刻,他正悠哉地搓着澡,嘴里哼着前世的家乡小调。 “做人一世人,快活没几天,一条大路分两边,随你要走哪边…不怕不怕就不怕…瓦是后生仔…呀伊呀伊哟…瓦就是敢打拼…” 听到林墨口中唱的这首神仙歌曲,源静香不禁捂嘴偷笑。 当林墨发觉有人时,猛地侧头看过去,下意识拿过一旁的匕首,怒道:“谁?” 源静香猛地一颤,道:“夫…夫君,是..奴家呀!” 话落,源静香缓步走入屏风内,红着俏脸,轻声说:“夫君…奴家是特意过来帮你擦背的…” 林墨真的服了这个老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扶额叹道:“哎!我说大姐,咱能不能行行好,让我安静会不行吗?” “呃…夫君有伤在身,诸多不便,奴家就想着…” “呵…谢谢你啊,我自己来就好,下次有需要一定唤你帮忙…” 可源静香哪会乖乖听话,本着不主动就不会有故事的原则,这虎妞竟直接将外衣脱下,缓缓走近浴桶,拿起毛巾后,作势就欲帮林墨擦身子。 林墨一把按住虎妞手腕,许是有些过于用力,虎妞疼得叫出声:“啊~疼..”。 此时两人靠得太近,又听到如此令人浑身酥麻的声音,这让一个血气方刚的奇男子如何受得住。 此刻,林墨心跳加快的同时,咽喉不自觉地滚动着,竟鬼使神差地亲上去。 当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他最讨厌的那种人时,想要及时收嘴,可源静香竟直接伸出双手,环住林墨的脖子,主动索吻。 不仅如此,虎妞已是彻底豁出去,一抬腿,直接将整个身子跨入浴桶内。 这欲火焚身的场面,林墨显然已失去应有的理智,配合着虎妞,双手逐渐变得不老实起来。 如此良辰美景,真就应了那两句歌词,一个人夜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拥抱过后,我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 俄顷,林墨直接将虎妞抱了起来,出了浴桶,快步往床榻上走去。 虎妞紧贴着林墨胸膛,听着他狂乱的心跳声,脸颊一片滚烫,轻声说着:“夫君,静香真的好喜欢你。” 枪已上膛,不得不发,只能纵情燃烧了:“不管了,死就死吧,日后再说…” 由于接下来的剧情需要一毛钱方能解锁,考虑到大大们都不爱看这些,小弟只能将其省略掉… …… 深夜,一大群人分批被带入六扇门监牢内,求饶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大门外聚集了许多官员,文仲与康亲王皆身在其中。 谢晓云站立于大门外,沉声道:“诸位大人,本官依法办案,若非陛下应允,本官岂敢轻易放人。” “不过还请诸位放心,倘若案情查明后,确认公子们无罪,本官自会依法将其释放。” 闻言,文仲微微上前一步,道:“谢大人,犬子今夜只是与友人相约吟诗作赋,绝不可能与杀手有染,还请…” 文仲话音未落,康亲王附和道:“是啊谢大人,犬子向来洁身自好,此番定是误交损友,遭其蒙蔽,本王作保,我儿真是头回进青楼,绝不可能行狎妓之事,至于杀手组织,我儿更是闻所未闻呐!” “大人…我儿从未去过青楼,这其中定有误会,许是我儿恰巧路过怡红院…” 第161章 朝廷欲招安九霄门 一群达官显贵为给自家“犬子”辩解,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正人君子、滴酒不沾、不好女色,在谢晓云听来,若真是如此,那与僧人又有何异? 最终,谢晓云不胜其烦,沉声打断道:“诸位大人…本官公务繁忙,实在无暇听诸位在此赞扬众公子的德行,诸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谢晓云连大门都不允许他们踏足,如此大案,未洗清嫌疑之前,他又岂敢轻易放人。 何况此事乃夏文帝亲自下令严查,任凭那群公子哥身份再显赫也无济于事。 由于谢晓云伤势过重,且接连几日未眠,待回到内堂,处理好伤势后,便直接睡了过去。 …… 监牢内,文楚阳被关进来之后,叫骂便从未停止过。 然而,但凡有些身份的世家公子皆是如此。 “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睡个回笼觉,你这小子瞎叫唤什么?” 堂堂宰相府嫡子,竟被一名囚犯当众辱骂,文楚阳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即怒道:“你这大胆贱民,本公子想如何言语,便如何言语,若想活命,就闭上你那贱嘴。” “嘿!有趣…你小子竟敢这么对我胡三爷说话?看来又有活干了。” “来啊,小的们,给爷好生伺候着,让这小子瞧瞧,看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话落,一名尖嘴猴腮的瘦男子嘿嘿一笑,“嘿嘿…是、三爷,还用那套爱心教育吗?” 胡三爷微微点头,正色道:“嗯…咱们可都是斯文人,既然这位公子未曾上过学堂,我等自然得好生教教他,呃…先将其衣服扒下来吧。” 见状,文楚阳恶狠狠地瞪着几人,怒道:“尔等贱民,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本公子乃当朝宰相之子,胆敢在我面前造次,待本公子出去,定让尔等求生无门、求死不得。” 闻言,胡三爷微微一怔,转而严肃道:“哦?原来你就是那卖贼国之子,听闻你还是个禽兽对吧,连亲妹子都不管不顾?” “真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说到这,胡三爷还不忘朝着一旁的手下询问一声:“呃…三爷这次可用对了措辞?” “嗯,没错,当初林解元便是如此教的,三爷英明。” 胡三爷神气的点点头,似乎觉得自己已算是半个读书人一般,不枉费当初林墨那番爱心教育。 “还得多亏林解元教得好,来啊,给爷好好招呼这小子…” 见这群囚犯竟无一丝惧意,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可把文楚阳给吓坏了,至于他们口中所提到的林解元,文楚阳此刻并未将其与林墨联想到一起。 “干什么?别过来…你们这群贱民,胆敢乱来,本公子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胡三爷的手下邪魅一笑,贱兮兮地说:“呵…放心吧畜生,我们可都是斯文人,您忍忍就过去了…“ …… 半个时辰后,文楚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双手抱头,嘴里不停说着:“我错了…我爹是卖国贼…我是畜生…” 见文楚阳总算变成乖顺的小绵羊,胡三爷满满的成就感,装作一副欣慰的表情,“嗯…这就对嘛,看来公子总算知道自己错哪了,三爷之心甚慰,不枉费我这番由衷的爱心教育,孺子可教也。” “来,听话,把手拿开,再让三爷敲一下。” “别,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我爹是卖国贼。” “哎!你看…才刚夸你两句,马上又不乖了?三爷也不是那等说话不算话之人,就是有些手痒难耐罢了。” 看到文楚阳衣襟半敞、露出胸前的细皮嫩肉的滑稽模样,胡三爷不禁眸光一闪,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你们两个,将文公子带去大牛旁边休息,让大牛好生伺候文公子就寝。” “对了,吩咐大牛一声,除了那种事,想如何伺候都行。” 该说不说,监狱风云这套,胡三爷玩得还挺溜,若是有缝纫机就更好了。 在里面关了这么久,整日与狱卒们谈笑风生,外面发生什么大事,胡三爷自然听狱卒说起过,如今林墨在他们心中,可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这群小混混为了生计,虽常年作奸犯科,可许多人都有着一颗爱国之心,而胡三爷就是其中之一。 被安排教训文楚阳的这群人,绝大多数都无亲无故,六扇门戒备森严,他们也不担心被文楚阳报复。 见到文楚阳此等惨状,吓得那群公子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皆是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 深更半夜的,狱卒们都懒得管,之前频频发生监牢斗殴事件,自从有了爱心教育后,进来的犯人别提多老实了,狱卒们自然乐见其成。 …… 翌日,大朝会上,夏文帝龙颜大怒,下令将晋阳守备姚谦满门抄斩,而一众渎职的将领与获罪官员皆受到严厉处罚。 不仅如此,此次在怡红院抓获的一众世家子弟皆被严惩,需在监牢内关押三日,以儆效尤。 “陛下,此番能成功剿灭影阁杀手团伙,九霄门功不可没,微臣提议,招安九霄门,让其为朝廷效力。” “陛下,老臣附议,九霄门前不久全歼黑甲军,此次又帮朝廷剿灭此等邪恶组织,可封赏其首领为将,我朝若得此人相助,又何惧北晋黑甲军。” “南国公所言甚是,陛下,这九霄门所做之事皆是利国利民之事,此等爱国义士,应当许以厚赏。” 夏文帝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众爱卿言之有理,两国交战在即,我朝正处于用人之际,若能将其招安,确实不失为一桩幸事。” “文爱卿,那这招安一事,便交由爱卿全权负责。” “老臣遵旨。” 近些时日,文仲的名声实在太臭了,如今九霄门的义举传遍整个京都,若是文仲能成功招安九霄门,为国效力,或可挽回一些名声,不得不说,这夏文帝对文仲还真是良苦用心。 文仲这老狐狸自然知道夏文帝是何用意,他又何尝不想挽回名声,至于成与不成,那就不得而知了。 九霄门深得民心,夏文帝自然拎得清轻重,虽说九霄门全歼黑甲军,会引发两国战争,但在百姓看来,这才是真正有血性的南夏人应做之事。 …… 九霄门,由于昨晚的大战过于激烈,让天地都为之色变,时至巳时,厢房内的两名英雄豪杰仍未起身。 源静香其实早已苏醒,见林墨还在熟睡,自己被其抱着,幸福极了,自然不舍得吵醒他。 看着林墨这张帅到令人发指的俊脸,回想着昨夜那场大战,源静香越看越是痴迷。 也不怪林墨会睡得这么久,昨夜先是与欧阳修一战、又跟虎妞连连鏖战,若是能早早醒来就怪了。 许是肚子太饿,不停叫唤着,源静香只好轻声唤道:“夫君…” 被虎妞一唤,林墨这才缓缓睁开眼,然后伸了伸懒腰,道:“嗯…你醒啦。” “奴家早就醒了,没敢吵醒夫君。”说着,源静香的手指还不忘在林墨胸口画着圈。 “醒了干嘛不穿上衣服去用膳?都听到你肚子响了好几次了。” 闻言,源静香红着俏脸,轻声呢喃着:“夫君那…那里一直没下去过,奴家以为夫君还想要…就没敢起身。” 第162章 山炮研发成功 听源静香这番虎狼之词,林墨双颊不禁有些脸红,尴尬道:“呃…其实壮年男子清晨醒来时皆是这般反应,你可莫要多想。” 林墨虽号称一夜九次郎,但却不是牲口,饶是虎妞抗击打能力再强,可也是刚经人事,来日方长嘛。 听林墨这么一解释,源静香微微点头,脸上一片潮红,甜蜜地“嗯”了一声,然后轻声问道:“那夫君还要奴家服侍吗?” 这小妖精实在太虎了,昨日刚求饶了一夜,这一觉醒来就忘了血之教训? 林墨轻咳一声,道:“咳…先起床洗漱吧,待会还有诸多事宜要忙。” “嗯,奴家这就服侍夫君穿衣。” 古代女子都是以夫为尊,而东夷女子对此尤为看重。 …… 晌午后,九霄门后山,此刻林墨身穿黑甲军铠甲,手中捧着酒坛,将其摆在早已挖好的土坑中。 只见酒坛口盖着布,而中间露出来一小节麻绳。 林墨手举火把,小心翼翼地点燃麻绳,小跑了好几米远之后,急忙蹲下身,捂住耳朵,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围观的几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林墨的迷惑行为。 俄顷,只听酒坛内噼啪噼啪作响,然而只听其声、却未见有其他异常,说白了,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见状,林墨不禁爆了句粗口,“草,什么情况?” 不可能啊?难道比例配错了? 上回过来,林墨特意将火药的比例写在宣纸上,让朱进交给工匠进行调制,可如今看来,好像一点毛用都没有。 片刻后,林墨招手将几名工匠喊了过来,问道:“我且问你们,这里面的配比可有按照我写的比例进行磨制?” “回大当家,小的确实按照您说的进行调制,只是恰好寨内的白糖已经所剩无多,小的就没放进去。” 紧接着,另一个喽啰双手捧着酒坛,恭敬道:“呵…大当家,这坛是有加过白糖的,要不您再试试?” 见状,朱进四人凑了过来,疑惑道:“龙主,您做这些着火的药做甚?“ “呃…诸位有所不知,这叫山炮,若是研制成功的话,用于战场上可是一大杀器,它一旦爆炸,其威力足以媲美千军万马。” 燕小乙疑惑道:“龙主,前朝确实有人将它当成火油,绑在箭头上用来攻城,可也没听说过它会爆炸啊?” 林墨也懒得与他们解释什么叫科学,毕竟他所知的也就这点存货了。 “咳…大家还是像方才那般散开,这东西威力甚大,可别伤到了。” 话落,林墨接着将酒坛抱住坑内放好,一顿操作后,继续向前小跑着好几米。 许是酒坛内的火药下猛了,林墨才刚跑没多远,只听“轰隆”一声,酒坛猛地炸开,碎片四散溅开。 幸好林墨全副武装,不然非得重伤不可。 打雷了?我是谁?我在哪?此刻众人心中皆浮现出这想法。 见“山炮“试验成功,林墨别提多激动了,满满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火药其实在战国时期就有了,它是由炼丹术士偶然间捣鼓出来的产物,这里就不多作讲解了,一硝二硫三木炭,有兴趣的大大们可以试验看看。 朱进震惊得无以复加,说话都有些磕巴,“龙主…这…这山炮竟有如此威力,您是如何做到的? “呵…过程不重要,你们只需知晓,爆炸就是艺术。” “哎呀!若日后影阁敢打上门,咱就用这玩意招呼他们。” “胡二姐,以后这山炮的制造事宜与弓弩的锻造皆由你负责,可以多招一些懂格物的人才进山,专门成立一个山炮小队。” “是,属下遵命。” …… “娘,夫君此刻尚未归来,妾身担心夫君他…” 未等林母开口,只听不远处的彩衣小跑着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夫人、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彩衣话音刚落,不到两个呼吸,林墨的身影就出现在不远处。 “娘,孩儿回来啦。“ 见林墨总算回来,众女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喜色。 “哼!你这孩子,时至黄昏才回府,看把诗雨给急的。” 昨夜晋阳城死了几百人,闹得满城风雨,这种情况下出门,府里之人自然会担心林墨。 “孩儿知错了,这不是忙着招食邑一事嘛,一时就给忘了时辰。” 府上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林墨彻夜未归之事,这种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母心里跟明镜似的,看破不说破,但不知情的莫诗雨也就不一样了,作为枕边人,夫君一日一夜未归,整个京都都在禁严,如何能不担心。 若不是林母拦着,她都想托人去六扇门询问一番,是不是林墨也被误抓了。 …… 入夜后,当莫诗雨帮林墨沐浴,见他身上的几处伤痕时,别提有多心疼了。 “夫君你…究竟是谁这般狠心,将夫君伤成这样?” 话落,莫诗雨眼角的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掉。 “无碍的,大夫给了一瓶奇药,说是外敷几日便可痊愈,娘子无需担心。” 莫诗雨哽咽道:“都伤成这样了,叫妾身如何不担心。” 顿了顿,莫诗雨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昨夜夫君可是去了晋阳城?” 闻言,林墨微微一顿,并未立即作答。 沉默片刻后,林墨才缓缓开口说道:“娘子,事到如今,我就不瞒你了,其实…最近城内疯传的九霄门寨主江小鱼就是我。” 莫诗雨捂住嘴,眼中满是错愕之色,“夫君你…” “诗雨,当初我们在盘龙岭遇到清风寨打劫,回城后,我便带人连夜端了清风寨,将其占为己有。” “那些北晋黑甲军?” “嗯…诗雨,你我夫妻一体,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说句大逆不道之言,若日后君王不仁,朝廷无可救药,那九霄门便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所。” 没办法,昨夜在九霄门打野,让林墨没来由地产生负罪感。 再者,今后还需时常去往九霄门,早些坦白,让莫诗雨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好让她心中有数,省得以后胡思乱想。 接下来,莫诗雨一边帮林墨擦着身子、一边与之轻声交谈着。 突然,莫诗雨似乎想到什么,道:“对了夫君,今日张公子前来府里寻你,妾身便与他交谈了一会,听张公子说,陛下今日在朝会下旨,让文相爷明日前往九霄门招安。” “什么?招安?” “哼!倒是比我预想中还要来得快一些。” “那夫君准备如何?” “呵…娘子觉得呢?” “既然陛下派了文仲,正好给了九霄门合理拒绝的理由。” 第163章 招安不成反遭羞辱 想让林墨接受招安,简直是痴人说梦。 且不说一群山匪每日有酒有肉,压根吃不了军营之苦,更何况有着水浒传的前车之鉴,林墨又岂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九霄门于林墨而言,相当于最终的栖息之所。 若是让九霄门归顺,接受朝廷编制,林墨还拿什么与影阁抗衡。 沐完浴,林墨与莫诗雨研究了一番春宫图,鏖战许久便进入梦乡。 既然昨夜要了源静香,回府后总得雨露均沾不是,人家莫诗雨可是顶着正妻头衔,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 虎妞充其量只能算是红buff,而莫诗雨却是自家水晶,你可以打野刷经济,但水晶必须要守。 …… 翌日,晌午后,文仲颤巍巍地跪在御书房中央,声音因愤怒与屈辱而颤抖:“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见文仲这副模样,夏文帝不禁一愣,不解道:“呃…文爱卿这是何故?” “陛下,那九霄门匪首极其猖獗,不仅辱骂老臣,其言语间更是对皇家威严的践踏与亵渎。” “老臣今早刚行至盘龙岭山脚,便被其乱箭拦下,声称若敢再前进半步,无论何人,都将格杀勿论。” 言毕,文仲老泪纵横,似乎真有其事一般。 “什么?岂有此理,这群贼寇竟敢如此放肆。” “文爱卿,具体情况如何,你且细细道来,若这群匪徒真敢这般造次,朕必将其尽数除之。” 说白了,文仲无非是想公报私仇,故而添油加醋抹黑九霄门。 九霄门不过仅有几百人,又怎敢藐视皇权,在夏文帝看来,无非是文仲名声太差,一味向北晋国求和,这才引得这群江湖人士的不满。 待文仲将整件事一一道明后,夏文帝微微点头,宽慰道:“哎!朕知道了,委屈你了文爱卿。” “居然九霄门不愿接受招安,那此事便暂且搁置吧,待武考结束后,朕再另外派人过去。” “陛下,那九霄门全然不把皇权放在眼里,若放任那群匪徒逍遥法外,长此下去,恐将危害江山社稷啊陛下。” 夏文帝微微蹙眉,道:“诶,文爱卿未免太过危言耸听,这九霄门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我南夏以仁德治天下,此番九霄门帮朝廷围剿杀手组织,有功于朝廷,便算他们功过相抵吧。” “朕知你心知委屈,这样吧,韩公公,你即刻去趟六扇门,让谢晓云将文楚阳放出来。” “文爱卿,你便与韩公公一道去吧,好生教育令公子,给他许一门亲事,日后可别再去那等淫秽之地。” 闻言,文仲便没再咬着九霄门不放,躬身行礼:“谢陛下,老臣今后定严加管教犬子,老臣告退。” 文仲何等精明之人,表面上是在诉苦,实则不就为了文楚阳那等事。 就是夏文帝最后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不得劲,文楚阳虽说没什么真才实学,可他的确极少涉足烟花之地。 …… 六扇门,当文楚阳被带出大门外后,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衣襟半敞,嘴里还不时说着:“我爹是卖国贼,我是畜生。” “文相爷,咱家这就进宫复命了。” “有劳韩公公了,公公慢走。” 待韩福走后,文仲便朝着文楚阳面前走了过去。 当他听清文楚阳口中所说的那句话之时,瞬间愤怒到了极点,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这畜生,如此口不择言,你想气死老夫不成?” 终于,文楚阳总算回过神,随即崩溃大哭,眼泪啪嗒地往下落:“爹…您终于来救我了,孩儿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啊哈…爹啊。” “来人呐!快将公子扶上马车,丢人现眼的东西。” …… 某处茶楼内,人声鼎沸,百姓们议论纷纷,谈论的话题皆是围绕着文仲前往九霄门招安一事。 “诸位可听闻今日文相爷亲赴盘龙岭,欲以皇恩浩荡,招安那九霄门的绿林好汉之事?” “哈哈…自然是听说了,这九霄门行的可都是忠义之举,又岂会让奸相踏足山上。” “才刚行至半道,文相爷带领的一队人马便被乱箭拦住去路,好一通辱骂,听说文相爷也与一众禁卫军脸都绿了。” “哎!也不知咱这陛下到底如何想的,让奸相前去招安这群英雄豪杰。” “嘘…小声点,可别让有心人听了去。” “对了,在下还听说那文楚阳昨夜跑去晋阳城狎妓,结果被六扇门抓进大牢。” “嗯,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好像是说文楚阳与杀手组织暗中勾结,残杀无辜百姓,杀戮成瘾。” “哼!什么狗屁第一才子,就是个伪君子,那宰相府就没一个好人,忘恩负义,欺男霸女,搜刮民脂民膏,连府中下人平日里都恶事做尽。” “嗯…难怪那些九霄门英雄说,奸相一日不除,他们永不归顺朝廷。” 诸如此类的事,在临安城许多茶楼、酒楼、乃至大街小巷皆有百姓谈论。 某间胭脂铺,文若愈与婢女购买完所需之物后走出门,百姓们的冷眼与指指点点,令文若愈心中一阵凄凉。 直到二人坐上马车后,议论声仍不断在文若愈耳边萦绕。 “诶,快看,她便文相之女。” “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女娃岁生得这般好看,可却心如蛇蝎,林解元几番舍命相救,文府非但不懂感恩,竟还想致林解元于死地。” “哼!要我说,此等狼心狗肺之人,就不配为人。” “忒,什么四大美人,心都是黑的。” 听着这些刀人的话语,文若愈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泪下。 这几日以来,文府似乎已成了众矢之的,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文楚阳昨日才因狎妓之事,被抓入大牢。 而今日文仲前去九霄门招安,竟被一群山匪左一句奸相、右一句卖国贼的奚落,堂堂一国宰相竟被山贼说成卖国贼,当真是奇耻大辱。 …… 晨光初破,天际泛起一抹温柔的蓝紫,林墨身着紧身劲装,立于院中,手中长枪如龙吟,每一式每一划都蕴含着无穷之力。 随着一阵清脆的鸟鸣,林墨收枪而立。 莫诗雨端着一杯温水,缓缓走上前,眼中满是柔情:“夫君,今日可否让妾身随你一同前往?” 林墨接过水杯,轻笑道:“呵…今日还是算了吧,府上还需娘子照看着。” “呃…不如待初考结束后,夫君再带你过去观战如何?” “你想啊,若是我连初考都过不了,怕是会让娘子看了笑话。” 第164章 武考开始,主仆二人晋级 “夫君,你就让妾身去嘛。” 莫诗雨和林墨如胶似漆了两夜,都学会撒娇了, 林墨轻轻刮了下莫诗雨的琼鼻,眼中满是宠溺:“听话,这头五日围观之人较多,娘子生得如此好看,万一不慎被人掳走,那可如何是好。” 莫诗雨红着脸,轻声说:“有夫君在,妾身才不怕呢。” 一旁的林一不禁打了个寒颤,忍不住轻咳一声:“咳…少主,少夫人,我先去用膳了。” 小两口一大早就开始调情,完全无视一旁的林一,太扎心了。 “一叔,您等等我。” 用过早膳后,林墨便带着木瓜兄妹坐上马车,往宫城外驶去。 …… 宫城外,擂台巍峨矗立,五座高台错落有致,每一座都由坚固的青石板砌成,四周以红绸围绕,显得极为庄重。 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各式各样的面孔交织着期待与紧张之色,议论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 林墨将目光逐一扫过五座擂台,其中已有人开始对战,拳风呼啸,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观众的惊呼与喝彩。 淘汰赛是极为残酷的,不时有人掉下擂台,怀着不甘之意无奈离场。 南夏国的宫城外极为宽敞,可容纳近万人且不显拥挤,而这初考共设立五个擂台。 若自认实力不俗者皆可上台,只需赢上五场便算为晋级,由考官登记上晋级者大名,静待明日比试即可。 此次武考在南夏国共设立五个考点,而每个考点仅有二十位晋级名额。 也就是说,整个南夏国仅有一百名武举人名额。 “小乔,想不想上去试试?” “可以吗少爷?” “呵…去吧,直接上去守擂便可。” 林墨所站位置的擂台上此刻恰好无人上台,见小乔跃跃欲试,林墨就示意她上去玩玩。 俄顷,当小乔的身影出现在擂台后,场下哗然声一片。 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较低,此次武考虽不限男女,可见到女子上台守擂,场下那群男子满是鄙夷之色。 “奇耻大辱,我南夏儿郎都如此不堪吗?竟都不如一女子勇武。” 不多时,一位年轻男子直接跃上擂台,看他跳跃的姿势倒是有些小帅。 “哈哈…姑娘真是好胆魄,在下镇山豹关七,特来领教姑娘高招。” “真山炮?呵…这外号倒是挺别致。”林墨嘀咕道。 小乔双手抱拳,轻咳一声,礼貌回道:“咳…在下犬夜叉乔哥,兄台请多指教。” 不用问,这外号定是林墨给取的,犬夜叉乔哥?咋不叫母夜叉? 话不多说,二人互相行礼后直接进入比拼。 这山炮表面上看着彬彬有礼,实则招招下流,似乎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意在调戏小乔,每出一招都想趁机揩油。 小乔一开始打得中规中矩,抱着点到为止的心态与其切磋,岂料一个不慎,竟被山炮摸了屁股。 “啧啧啧…弹性真好,姑娘何不就此认输,当在下一房妾室如何?啊哈哈…” 小乔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那小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 看到这,林墨微微叹息一声,心说:哎!不作死就不会死,山炮哥,一路走好。 “该死淫贼,我杀了你。”被占了便宜,小乔瞬间愤怒到了极点,直接使出全力,紧攥双拳冲了上去。 “哟,有性格,我就喜欢姑娘这桀骜不驯的样子…”山炮话音刚落,只见小乔已攻至他身前。 见状,山炮轻蔑一笑,随意地伸出拳头与小乔对轰。 俄顷,只听“咔嚓”一声,似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山炮疼得大喊出声,正欲伸出另一只手抵抗,只见小乔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淫贼,我打死你。” 挨了这两下重击后,山炮竟直接双膝跪地,捂着肚子吐出苦水,正当他准备开口认输时,小乔左右开弓,每一拳都朝他脸上招呼。 “打死你、打死你,竟敢调戏本女侠。” “认输…啊~~我认输,别打了。” 第一场比试结束后,众人看小乔的眼神似乎有些敬畏,想来此战过后,绝大部分人都不敢再小瞧于她。 不多时,小乔毫无悬念地赢下五场比试,成功登记好自己的大名。 并非她武功有多出类拔萃,而是高手们都爱装,总想着到最后时刻才出手,又或许是不屑与女子动手。 小乔才刚下来,下一个守擂者就跃上擂台。 林墨觉得这比赛看着有些无趣,而且他今日还有别的事要做,就想着速战速决,然后离开此地。 当林墨走上擂台,守擂者见林墨模样生得极为俊俏,白白净净的,不禁一怔,眼神中满是轻视之意。 “这位公子,在下观你应是读书之人,拳脚无眼,实在不忍伤你,公子还是下去吧。” 闻言,林墨也怔住了,“呃…这位大哥,在下极为扛揍,还请大哥不必手下留情,认真待之。” “哎!好言难劝讨打之人,既如此,那在下便让你一只手。” 林墨懒得与这二缺废话,直接冲上前,仅是对了两招,便将其踢下擂台。 那二缺输得有些莫名其妙,上一秒还满是志得意满,可下一秒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紧接着,只见第二个挑战者刚上台,林墨抬脚就给人踹下去。 一直到第五个,来人看着似乎有些实力的样子,一上台便以一种前辈的姿态,高高仰着头,像只傲娇的老公鸡似的。 “呵…小兄弟倒是有几分实力,在下王昆,人送外号飞天狼,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林墨随意说道:“在下林墨,请多指教。” 此话一出,擂台下众人一阵错愕,随即有人大喊道:“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林解元,难怪如此英武不凡,林解元威武…” 话落,一阵阵起哄声此起彼伏,皆是异口同声地喊着:“林解元威武…” 知道林墨的身份后,隔壁老王心中不由得一颤,震惊地看着林墨,身体似乎有些微微发抖,“你…你就是无双解元林公子?” 啊?无双解元?哪个小可爱给本少爷取的外号。 林墨微微有些脸红,回道:“呃…应该是我吧?老王啊,能开始了吗?” “不不不,林解元一人一刀便将近百名北晋蛮夷杀得无处可逃,在下自认不是对手。” “我认输。” 既然人家认输,林墨倒也乐得自在,做好登记后便走下台。 下台的这段路,林墨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与欢呼声,不禁心潮澎湃。 我感受到了,原来当明星就是这种feel吗?万一他们找我签名怎么办,给还是不给?会不会造成踩踏事件?好紧张啊。 当然,这种不要碧莲的念头也仅是一瞬之间。 来到木瓜兄妹俩身旁,接受了来自小迷弟木瓜的一番夸赞后,林墨对着小乔说:“乔哥,少爷有事需要马上去办,你在此处观看一会,累了便回府。” 第165章 收服胡三爷,得知瘟疫之事 坐上马车后,林墨低声吩咐:“木瓜,去六扇门。” …… 画面一转,马车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六扇门外。 待差役禀报过谢晓云,出来时极为毕恭毕敬。 “林县子,谢大人请您到内堂一叙,您随小的进来吧。” “有劳了。” 在差役的指引下,林墨直接往六扇门内堂而去。 “这胡三还真是惨,人在牢里坐,祸从天上来,哎!” “那群歹徒也太狠了些,竟连幼童都不放过。” “只能怨他自己了,敢那般整治相府公子,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几名手下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文楚阳还真是如传言那般,嗜杀成性,实在太狠了。” “嘘!小点声,无凭无据的,可不敢乱说。” 林墨将不远处的窃窃私语全都听入耳中,脚步不由得一顿。 胡三,难道是他? …… 进入内堂后,谢晓云远远就站起身,朝林墨打着招呼。 “呵…林县子来啦。” “谢大人,在下贸然前来,没打扰大人办案吧?” “诶,县子说得哪里话,来,快请坐。” “哎呀!此次能将杀手组织一网打尽,还要多亏林县子解惑,谢某实在不甚感激。” “方才谢某还想着日后得空,请县子吃顿便饭,好好表达谢意。” “正好县子今日过来,不如晌午留下来一道用膳如何?” 林墨微微一笑,回道:“谢大人太客气了,想来这些时日,大人定公务繁忙,在下又岂敢叨扰。” “今日过来,其实是有一不情之请,想请谢大人通融一二。” “哦,林县子不妨说来听听,若是谢某能力所及,自不会推辞。” “来,刚让人沏的上好龙井,县子先喝茶,呵…” 林墨微微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两口热茶后,缓缓道出今日过来的目的。 “是这样的谢大人,在下有一至交好友,与怡红院的花魁娘子崔樱早已私定终生,昨日受好友所托,在下只好厚着脸皮过来,不知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将这姑娘给放出来?” 闻言,谢晓云微微一愣,面色古怪地盯着林墨,似乎若有所思。 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如此少年英雄,竟也这般沉迷美色。 既然林墨开口,谢晓云当然肯放人,若不是因为林墨提点,他也不可能这么破案。 而花魁娘子早已排除嫌疑,反正早晚都得放人,而林墨特意开口,还能当个顺水人情不是。 “厮…花魁娘子,哎!那行吧,既是林县子开口,那谢某便破例一回。” “多谢大人,林某实在不甚感激。” “对了,在下先前送来六扇门的胡三爷,大人可还有印象?” 谢晓云微微点头,道:“胡三爷?嗯,林县子且放心,那几人还在监牢中关着呢。” 林墨有些尴尬,随即说道:“呃…大人误会了,在下是想过来撤案的。” “啊!撤案?” “呵…是的,既然主谋苏公子都无罪释放,在下也不能揪着帮凶不放,那几人也只是普通百姓,既已受了惩戒,那便放了吧。” 谢晓云微微点头,随即命差役前往监牢内放人。 说白了,若不是当初林墨不肯松口,早在苏武出来时,就该将几人一道放出来的。 …… 不多时,当崔樱被带出门口后,四处张望,眼中满是不解之色。 林墨缓步走了上去,轻声说道:“走吧,静香托我过来接你。” “静…” “有什么话上车再说吧。” 俄顷,胡三爷与三名手下的身影,随之走出门口。 见胡三爷出来,林墨微微一顿,让崔樱先上马车,随即朝胡三走了过去,正色道:“跟我过来吧。” 许是听到家人遇害的消息,令胡三痛心疾首,此刻他眼眶浮肿,眼睛里充斥着血丝,那浓浓的杀意溢于言表。 “林解元今日搭救之恩,我等只能来世再报了。” 闻言,林墨一抬手就朝光头脑门拍过去,没好气地说:“报你妹呢?一点脑子都没有。” 紧接着,林墨示意胡三走到六扇门对面,轻声说道:“胡三,你家人的事我都听说了,今日将你们救出来,也是为了保你们一命。” 胡三爷银牙紧咬,极为愤愤不平:“林解元,那文楚阳简直畜生都不如,此仇不报,我胡三枉为人父。” 林墨微微摇头,冷哼道:“哼!行啦,我也没那闲工夫听你讲这些慷慨赴死之言,我就问你一句,想不想活着?” “若是你一心想去文府寻死的话,我绝对不会拦着,想好了再回答我。” 林墨看胡三还算机灵,又有胆子教训文楚阳,于是就起了爱才之意。 沉默片刻后,胡三总算恢复一些理智,道:“林解元,我听你的。” “行,既然听我的,那你马上带着这般兄弟,即刻回家收拾细软,然后前往九霄门。” “九…九霄门?是那个…” “去吧,别问那么多。” 话落,林墨直接转身,朝马车旁走去。 坐上马车后,林墨便吩咐木瓜朝蓝田县驶去。 崔樱其实是源静香的贴身丫鬟,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源静香拜托林墨将她救出来,林墨自然满口答应。 到了蓝田县后,林墨就换了快马,让木瓜到云溪村等着他。 将崔樱送至九霄门后,与粘人的虎妞吃了顿午膳,林墨便下山往云溪村赶去。 …… “放叔,火叔,方才进村时,看到村里似乎已经多出许多生面孔,可是新招的食邑?” “是的少主,上回林泉过来后,我便按照要求扩招食邑。” “嗯,辛苦两位叔叔了。” “哎!不过这蓝田县的流民实在太多了,咱们也没法惠及到每个人。” 再三思考后,林墨接着说道:“放叔,不如直接扩招到一百户,让其自己动手建造房屋如何?” “少主心善,实乃百姓之福,不过,此事还是暂且搁置为好。” 闻言,林墨微微一愣,“这是为何?若是粮食之事,放叔大可放心。” “不是的少主,听新来的食邑说,雍州城城门紧闭,似呼有瘟疫爆发,且有百姓偷偷逃出城。” “我担心那些感染瘟疫的百姓会混在流民中,若是不慎将其招进云溪村,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啊。” 此话一出,将林墨惊得无以复加,“什么?雍州城有瘟疫?可知是何时发生的事?” “这倒是不清楚,具体是否有瘟疫发生,那食邑也不太敢确定。” “只是这雍州距离蓝田县最近,朝廷也没下令封城,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嗯,放叔言之有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瘟疫的消息不可能空穴来风,咱们必须防范于未然。” “这样吧放叔,你马上命人去药铺多买一些清热解毒的中药备着,让大伙每日都喝上一碗。” “还有,在村口设下岗哨,分几批人轮流站岗,若真的有瘟疫感染者经过,直接抓起来,将其隔离。” 第166章 瘟疫天花 云溪村位于蓝田县城外,倘若雍州真有瘟疫发生,届时,各处城门紧闭,病患必将被拦于城门口,而云溪村怕是会成为瘟疫患者的栖息之所。 林墨可不懂什么医术,但他熟读史书,心知古代瘟疫的可怕之处。 若是天花的话,他还有办法救治或预防,但如果是黑死病、霍乱、麻风等,那他可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还不能确定消息来源是否属实,可林墨心中却是狂乱不安。 紧接着,林墨告知林放与林泉,教他们如何预防天花。 话落,他便带着木瓜前往蓝田县衙。 …… “下官汪世平,参见林县子。” 蓝田县令汪世平已年近半百,品阶虽不过八品,但却是难得一见的清官,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还仅是一个八品小县令。 “汪大人不必多礼,在下今日过来,是有急事告知。” “林县子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林墨也没拐弯抹角,连椅子都没坐,便直接说道:“汪大人,听闻雍州城有瘟疫发生,在下也不知此事是否属实,但为了防范于未然,还请汪大人即刻派人前往雍州查看。” 闻言,汪世平为之一震,眼中满是惊骇之色,“瘟疫…县子这是从哪听来的消息?” “汪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消息是否属实并不重要,大人只需派人去雍州一趟便知真假,若只是空穴来风,我等也可图个心安不是。” “对对对,林县子所言极是,下官这就派人快马加鞭去往雍州查探。” “嗯,如此甚好,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 宰相府,文仲书房,室内气氛凝重,几名江湖人打扮的男子皆身着劲装,神色各异,似乎与文仲在商讨着什么重大事宜。 “相爷,六扇门狱卒来报,说是那几名市井地痞已被无罪释放。”文府管家禀报道。 “哼!出来的正是时候,这倒省得本相多费一番心思。” “阿大,你即刻带人过去,记住了,切莫留下任何把柄。” “是。” 待几名江湖男子领命离开后,管家又道:“相爷,虎爷刚派人从雍州老家传来消息,说是三日前在雍州平谷县爆发瘟疫,于昨日才被发现。” “什么?可有说是什么瘟疫?” 管家面露惊恐之色,回道:“回相爷,是天花。” 此话一出,文仲瞳孔骤缩,不禁汗毛直竖。 在这个时代,天花可是不治之症,且传播速度极快,一旦染上,必死无疑。 “这文虎到底想干嘛,如此严重的瘟疫,为何不上报朝廷?” “相爷,虎爷说,疫情蔓延得太过迅猛,百姓人心惶惶,四处逃窜。” “虎爷担心那些百姓将天花四处传染,于是下令封锁平谷县,大肆屠杀逃窜百姓,故而不敢上报朝廷。” “什么?大肆屠…屠杀,这莽夫是想害死我文氏一族不成?” 文仲越想越是心惊,身体微微颤抖着。 沉思良久后,文仲眼中满是狠戾之色,吩咐道:“管家,你即刻派人前往雍州,告诉文虎,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干净些,万不可留下把柄。” “还有,让他明日进京面圣,届时,我会帮他从中斡旋。” “告诉他,在此之前,瘟疫之事切不可传到临安城。” “是,相爷。” 雍州可是文仲老家,一众大小官员几乎都是他的门生或文氏族人,若此事传不到夏文帝耳边,待明日后,他想说瘟疫何时爆发就何时爆发。 一整座县城百姓的死活,在他文仲看来,竟还不如蝼蚁。 …… 林府,林墨一回来,便命人大肆购买药材,而他所购买的,全是清热解毒之药。 书房内,林墨手拿毛笔,正聚精会神地思考着。 莫诗雨满脸期待的神情,误以为林墨想要作诗,静静地站在一旁,未敢打扰他。 片刻后,林墨终于落笔,在宣纸上写着:桑叶、菊花、杏仁、连翘、薄荷、苦桔梗、甘草、苇根。 将药方写好后,林墨对莫诗雨嘱咐道:“娘子,按照这张药方所写,从买来的药材中挑出里面所需的药材。” 莫诗雨微微一愣,不解道:“夫君这是何意?莫非夫君想开间药铺?” 林墨也没卖关子,直说道:“娘子有所不知,听闻雍州城极有可能爆发瘟疫,而这便是治疗天花的药方。” “天…天花?夫君此话当真?” “嗯,若我猜想没错的话,此事八成是真的。” “走吧,我们这就过去前院,将药材挑出来,即刻熬制,让府上所有人都必须喝上一大碗。” “嗯…妾身知道了。” …… 许久后,当两大锅桑菊茶抬到全院,府上将近四十多人在排着队,每人都拿着碗等着喝药,画面极为滑稽。 就在这时,杨谨、张康、霍语凝、游青柠似乎相约而至。 “诶,林兄啊,今日怎的没在擂台上见到你?”张康大老远就说着。 然而见到此等阵仗的杨谨却是一愣,询问道:“呃…子胥,你们这是在作甚?” 见几人过来,林墨微微一笑,道:“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彩衣,再去拿几个碗过来。” 彩衣轻轻点头,然后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少爷,咱府里的碗就只剩四个了。” “你这逗比孩子,全部拿过来便是。”林墨差点没让彩衣的可爱行为给逗笑。 由于这四人身份尊贵,林墨直接插队,让彩衣优先盛了四碗分给他们。 游青柠极不情愿地接过碗,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咦…我都连续喝了好几日苦药,今日无论怎样都不喝了,林县子的好意青柠心领了。” 杨谨端着碗,极为不解地说:“是啊子胥,我等无病无痛的,为何无故喝药?” 林墨表情严肃,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在下今日听闻雍州似有瘟疫爆发,且疑似有感染瘟疫的百姓逃出城。” “什么!瘟…瘟疫?”几人异口同声说道。 林墨微微点头,正色道:“嗯,的确如此,雍州城门无故紧闭,这其中定有蹊跷,想来这瘟疫之事八成是真的。” 杨谨满是不可置信,道:“子胥,这种事可不敢妄言,若真是瘟疫肆虐,为何朝廷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杨兄啊,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为此,我还特意让蓝田县令派人去雍州查探,相信很有就能水落石出。” “为了以防万一,我便特意熬了这些药,而你们手里的药茶,就是治疗天花疾病的良药,若是无病,亦可起到预防之效。” 闻言,张康直接一口喝掉碗里的苦药茶,然后微微靠近游青柠,很是温柔的说:“柠柠,苦口良药,快些喝了吧,来,我帮你吹吹。” 游青柠愣愣地点头,也不再嫌药苦,同样将其喝完。 “林兄,再给我来一碗。” 林墨轻笑一声,“呵…张兄以为这是桃花酿吗?每日早晚各喝上一碗便可,多喝只会拉肚子。” 待霍语凝将药喝完后,随即说出了心中疑问,“林公子,据本宫所知,这天花可是不治之症,单凭这碗苦茶便能治疗天花绝症吗?” “不瞒公主,在下这药方乃昔年尔康前辈所赠,而这苦茶对感染天花的初期病患具有奇效,若无病症,也可起到清热解毒的功效。” “可若是太严重的话,像是已长出痘疙瘩的病患,此药便没了作用。” 第167章 苏画染上天花 饶是药效如此,已足矣让众人为之震撼。 也怪不得他们会如此震惊,在这个时代,人们固有的认知中,一旦染上天花,将必死无疑。 此刻,杨谨极为激动,惊得他药碗掉到地上都不自知。 “杨兄,你这是…” 杨谨直接握住林墨手臂,道:“子胥,你可知这药若真有如此奇效,那将是造福万民的伟大壮举。” “啊?哦…”林墨愣愣地说。 “事不宜迟,子胥可否将药方手抄一份给我,若真像你所言那般,那朝廷便有了应对之策。” 林墨微微点头,道:“嗯,这是自然,我正想与杨兄说这事呢。” “呃…我是这么想的,我建议由朝廷出面,在京都各地发放药汤,若真有从雍州城逃出的病患也可及时得到救治。” “当然,若瘟疫仅是子虚乌有,就权当是朝廷馈赠百姓。“ “呵…近来天气干燥,让百姓喝上一碗苦茶汤,对身体也是有益嘛。” “嗯,子胥所言极是,我这就回宫禀明父皇。” 片刻后,杨谨拿过药方,便快步出了林府,往皇宫赶去。 …… “陛下,今日武考盛举,真乃空前绝后,听密羽卫来报,说是今日出现不少武艺超群的好苗子。” 夏皇满脸喜色,似乎对此不甚满意,“呵…你且说来与朕听听,都有哪些才俊脱颖而出。” “诺。” “别处考场还尚未可知,可想来应是差不到哪去。” “陛下,今日尤为亮眼的才俊,当属郑元景,听说此人乃是郑彪之子,其武艺尽得其父真传。” 闻言,夏文帝一怔,表情有些诧异,似乎陷入短暂的回忆中。 俄顷,只见他叹息一声:“哎!一晃眼,这郑彪离京也有二十余年了。” “韩公公,你说郑彪是否有意让其子报效朝廷?” “老奴不知,但老奴觉得,若是能将郑元景留下京都,日后定是一员猛将。” “是啊,得郑彪真传,武艺自是不必多说。“ “这郑彪之勇丝毫不逊于林啸天,当年二人比武,林啸天也仅是险胜半招,说起来,朕实在有愧于此二人。” 就在这时,门口守卫禀报道:“启禀陛下,三皇子求见。” 夏文帝微微点头,“嗯,让他进来吧。” 许久,当杨谨将林墨的原话一句不差地道出后,夏文帝脸上的从容之色变得不再淡定。 “哼!瘟疫…城门紧闭?岂有此理,如此大事,为何不见雍州传来消息?” “韩公公,即刻让密羽卫前往雍州查探,不得有误。” “是,老奴遵旨。” “老三。” “儿臣在。” “马上去往太医院,让太医查验此药方真伪,若确认药方无任何异常,便立即组织人手在京都各处开展施药。” “是,儿臣即刻去办。” …… 苏府,苏画闺房内,这两日来,苏画似乎染上风寒,发热、头疼、且浑身无力,尤其今日越发的难受。 “大夫,我姐姐烧的难受,您快给看看。”苏武急切道。 郎中微微点头,拿着药箱缓缓走到床边。 当郎中替苏画把完脉,便准备随意开两幅治疗风寒发热的药方。 许是苏画美名过盛,老郎中想着趁机一睹芳容,却发现苏画脸上隐约可见的小红点。 随即,郎中表情十分惊恐,吓得瘫坐在地,颤巍巍地说:“这…天花,这是天花。” 此话一出,苏棋为之一惊,满是不可置信,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 “大..大夫,姐姐她不就是普通的风寒症吗?您可不能妄言。” 郎中大口喘着粗气,“岂有此理,你们是想害死老夫不成。” 话落,郎中带着药童,迅速跑出闺房,神情显得十分紧张。 见郎中直接跑了,这下,屋内所有人都怔住了。 回过神的下人,浑身颤抖,出于求生本能,朝苏画施了一礼,“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想死…” 苏画心知天花的恐怖,自然不会责怪她们,大声说道:“出去,快,你们全部出去…” “姐姐,这不是真的,我这就找爹去。” “是啊姐姐,定是庸医胡言乱语,我这就另寻郎中过来。” 此刻苏画已处在崩溃边缘,一个字都听不下去,直接朝二人大吼道:“出去!你们快给我出去。” “姐姐,你别这样,我马上让爹进宫寻太医。” 待苏武与苏棋离开后,苏画缓缓坐起身,蜷缩在床头一角,瞬间泪流不止,似乎确信了大夫之言,已是心如死灰。 俄顷,当下人得知苏画染上天花后,整个苏府乱作一团,其中还有不少人收拾细软,直接出了苏府。 然而,同样的事在京都三城内不断上演着,天花病毒传播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仅是与病患有过接触,便极有可能被传染。 …… 从林墨说起瘟疫后,莫诗雨便命人将药送往各处,产业那么多,自然得护着手下的员工不是。 受莫诗雨吩咐,小蝶拿着配好的药材来到苏府,当她见府内此刻的景象,不禁满脸疑惑。 此刻苏武正在前院不断训斥着下人,而苏棋则是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 身为奴婢,小蝶自然不敢过问尚书之事。 小蝶直接走到苏棋身前,轻声道:“二小姐,我家小姐命奴婢送来药材给府上熬制。” 闻言,苏棋不禁一愣,“药材?莫姐姐这是何故?” “回二小姐,这药材可治疗天花病,若是无病…” 未等小蝶解释完药材的作用,苏武快步而来,大声道:“你说什么?这药能治天花?” 小蝶被苏武吓懵了,愣愣地点头,随即解释道:“呃…是的苏少爷。” 苏棋则是问道:“小蝶,莫姐姐怎会知晓我姐姐染上天花之事?” “还有,这药莫姐姐到底从何得来?” 这下,小蝶是彻底怔住了,“啊?什…什么?苏…大小姐她…” “哎呀,你快说呀,这药当真可治疗天花?” 小蝶微微点头,然后将桑菊药的来历与用途说了出来。 当苏棋得知此药是出自林墨之手,对此深信不疑,急忙吩咐下人赶紧熬制。 …… 不多时,当药茶熬好后,苏武端着药,脚步匆匆地朝苏画闺房走来。 可当他来到门外时,却发现房门已被苏画上锁,隐约还能听见屋内传来的哭泣声。 “姐姐,你快把门打开呀!” 苏武在门口说了好一会,愣是无人回答。 “姐姐,林府送来奇药,说是喝了就能药到病除,你开门啊姐姐。” 过了片刻,苏画总算有了回应。 “林…林公子送来奇药?武弟,你就别诓骗姐姐了,你走吧,姐姐不能连累你。” “是真的,我怎敢诓骗姐姐,其实林大哥早已知外面发生瘟疫,于是才写下药方…” 当苏武将整件事娓娓道来后,苏画将信将疑,道:“那好,你将药放在门口便可,然后赶紧离开院子。” “好,那我给姐姐放着,姐姐可得快些出来喝。” “林大哥说了,尽早喝药才可治愈。” 第168章 林墨替苏画看病 听脚步声越走越远后,头戴面纱的苏画这才缓缓将门打开。 当看到门口的药茶时,苏画心中五味杂陈,轻声呢喃着:“林公子,谢谢…谢谢你。”说着,两行清泪再次落下。 …… 林府,正厅内,张康正绘声绘色地说起今日擂台比武之事。 “林兄,你是没看到,今日最后一场,我直接一招猛虎拳将对手击下擂台,看得围观百姓拍手称快,那场面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听到这,游青柠不禁翻着白眼,打断道:“诶,能不能别吹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都怀疑那些人是不是故意输给你的。” 张康那小表情似乎有些心虚,赶忙辩驳道:“怎…怎么可能呢,经过这几日勤学苦练,我已今非昔比。” “咳…柠柠,咱可说好了,若我成功进入第二轮,你就得嫁给我。” 游青柠小脸微红,羞怯道:“谁…谁要嫁给你了。” “啊?不是…那聘礼我娘都已备好了,只等着五日后前往驿馆提亲,你可不许说话不算话。” 听到这,原本昏昏欲睡的林墨瞬间来了兴趣。 “哟,二位这是好事将近啊?在下可得恭喜两位了。” 张康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都快笑出褶子,“哈…同喜同喜。” “这几日可把我娘高兴坏了,成天等着要抱孙子。” 林墨轻笑一声,调侃道:“呵…张兄就这么有自信打入第二轮吗?” “那是自然,我娘可是…” 见张康不小心说漏嘴,游青柠冷哼道:“哼!我就知道其中定有古怪,那几人明明实力就不弱,怎可能对上几招便败于你手。” 张康见事情败露,赶紧解释:“柠柠,你听我解释,我这可都是为了我俩的幸福着想,无奈才出此下策。” “再说了,我们都那…那样了…” “张康,你再敢乱说一句试试看,那日明明是你…”游青柠红着脸,气呼呼地说着。 林墨憋着笑,“游姑娘,张兄一表人才,且为人正直,姑娘就嫁了吧,你二人确实般配。” “是啊柠柠,连公主都同意了,你看这…” 就在这时,莫诗雨急忙走进来,道:“夫君,方才潇湘馆来人,说是外城出现许多天花病患,如今内城城门已经关闭了。” 闻言,林墨叹息道:“哎!该来的还是来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一听到瘟疫之事,那些官员只知道紧闭城门,想让百姓困死在城外。” “夫君,那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先在内城帮忙施药吧,如今城门紧闭,我们也无法出城,只希望内城可别出现病患才好。” 林墨话音刚落,只见小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小姐、姑爷,大事不好了。” “小蝶,何事如此慌张?” “小姐、姑爷,苏小姐她…她染上天花了。” 闻此噩耗,莫诗雨心头猛地一颤:“你说什么?苏妹妹她…” 慌张无措下,莫诗雨下意识握住林墨臂弯:“怎么办啊夫君?咱们可得想办法救救苏妹妹。” 林墨揉了揉太阳穴,随即轻轻拍着莫诗雨小手:“你先别着急,这样吧,我现在过去苏府看看,若是天花初期,药茶应该可以救治的。” 原本还不以为意的张康等人,脸色顿时变得慌张起来。 “林公子,本宫得快些赶回驿馆,这便告辞了。” “是啊林兄,在下也得快些回府,命人赶紧熬药。” “嗯,那几位慢走。” 待几人走后,林墨不禁叹息一声。 哎!希望朝廷能够有所作为吧,可别造成太多人死亡。 …… 许久后,林府的马车缓缓停在苏府大门前。 再次来到苏府,林墨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并非林墨圣母心泛滥,而是他想着过来确认一下,看看苏画是否真的染上天花,询问其来源。 倘若苏画已经长出痘疙瘩,林墨也没办法救治。 不多时,听闻林墨特意过来救治苏画,苏善连忙带着一双儿子迎了出来。 “贤侄来了,快,快请进。” “管家,快备茶。” “苏大人,不必麻烦了。”林墨说道。 “林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苏武一人之过,我姐姐她是全然不知情的。”说着,苏武竟直接给林墨跪下。 苏武虽然顽劣,可于他而言,苏画不仅是姐姐,还是母亲一般的存在,两人的感情极为深厚。 见状,林墨赶忙将苏武拉起来,“苏少爷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走吧,先带我过去看看苏小姐。” “好、好,林大哥请随我来。” …… 片刻后,在苏武的指引下,几人快步走进苏画小院,来到闺房门口驻足。 苏武上前轻轻敲门:“姐姐,林大哥过来帮你治病了。” 闻言,屋内的苏画微微一颤,急忙下了床,可刚走了几步,便突然一顿。 “武弟,你让林公子回去吧,姐姐有病在身,实在不宜见客。” 林墨不由得心中苦笑一声:哼!这种时候还不肯放下矜持,这冰块还真是有病。 “开门吧苏小姐,你的病或许我有办法医治。” “多谢林公子好意,苏画心知这天花乃不治之症,如今我已是不祥之人,恐将害了公子,还请公子就此离去吧。” “小姐无需替在下担忧,只管开门便是,待在下查看过小姐病情后,若无把握医治,再离开也不迟。” “是啊姐姐,林大哥神通广大,就让林大哥帮你看看吧。” “画儿,你把打开吧,让贤侄帮你看看。” 片刻后,房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见状,林墨对苏善说道:“苏大人,那在下这便进去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苏大人莫要见怪。” 这种时候,苏善哪还顾得上什么礼节。 “贤侄说的哪里话,这种情况下,你能特意过来帮小女诊治,老夫实在感激不尽。” 林墨微微颔首,然后径直推门而入。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屋内已点燃烛火。 林墨也懒得纠结礼仪之事,进门后便直接走到床前。 苏画微微一惊,连忙开口道:“公子莫要再过来,我怕将此厄运传染给公子。” 见苏画如此抗拒,林墨便没再上前,二人相隔有一小段距离。 “苏小姐,听说近几日你都蓝田县施粥多吗?” “嗯,是的,因外城流民较多,我也是想着尽些微薄之力。” “苏小姐有心了,如此看来,小姐的病症应是在外城染上的。” 顿了顿,林墨接着说道:“苏小姐可否将面纱摘下,让在下看看病症?” “请小姐放心,在下已喝过药茶,你我相隔又这么远,自不必担心会传染。” 沉默片刻后,苏画微微点头,缓缓将纱巾摘下。 见状,林墨长长舒了一口气,微微颔首:“呵…苏小姐,你这病没什么大碍的。” 闻听此言,苏画一怔,将额头微微抬起,“啊,没…没大碍?怎么可能?” “呵…是的苏小姐,你这算是初期病状,只需每日按时喝药,退烧后便可无恙。” “这样,我再给小姐开张药方,平日里注意饮食与卫生,应该两三日便可痊愈。” “公子此话当真?” 第169章 颠倒黑白,泯灭人性 “嗯,只需早晚服下药茶,理论上应该没问题。” 话落,林墨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放在桌案上,接着道:“苏小姐,这张纸上写着日常注意事项,以平常心待之,多注意休息,相信不日便可痊愈。” 闻言,苏画眸光骤亮,林墨仿佛是一道光,将苏画所有的阴霾驱散。 她望着林墨,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温柔与安心。 不多时,房门打开,林墨缓缓走出闺房。 见状,苏家人立即凑了过来,神情皆显得有些急切。 “贤侄,小女的病症可否治愈?” “林大哥,我姐姐她没事吧,大哥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林墨微微颔首,“嗯,放心吧,苏小姐吉人天相,只是感染初期,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见林墨如此说,苏善眼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五味杂陈,纠结了好久,道:“林贤侄,当初婚书一事都怪老夫一时不察,若贤侄…” 林墨打断道:“苏大人,此事莫要再提,眼下天色已晚,在下就先回去了,告辞。” 话落,林墨一转身,快步朝院门口而去。 “林大哥,我送送你。” 苏善望着林墨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哎声叹息着。 “爹,女儿去送送林公子。” “棋儿,你等等。” 苏棋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过头。 “算了,你去吧。” …… 深夜,厢房内,林墨坐于桌案前,紧闭双眼,回想着前世从书里看过的天花治疗方法,然后缓缓落笔。 一旁的莫诗雨帮林墨倒上一杯茶水,轻声问道:“明日夫君可还要参加武考比试?” 林墨放下笔,叹息一声:“哎!如今出了这种事,怕是武考会暂且搁置。” “看看吧,明早我得进宫一趟,若是武考未取消的话,自然要参加的。” “对了,娘子可知那雍州刺史是何人担任?” 莫诗雨想了想,回道:“嗯,妾身听闻雍州刺史是文相爷的胞弟,文氏乃名门望族,其祖籍便是雍州。” “哼!还真是蛇鼠一窝,如此天灾,身为雍州刺史居然知情不报,这其中还不知暗藏着多少不可告人之密。” “夫君别多想了,天灾无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墨微微摇头,“希望雍州城的百姓能挺过这一劫吧。” …… 清晨,太极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夏皇立于高台之上,双目如炬,怒视着下方颤抖不已的文虎。 此刻,文虎面如土色,膝下的金砖仿佛有千斤重,让他几乎难以支撑。 只见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与朝服上的金线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刺眼。 “大胆文虎!你可知罪?”夏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青筋暴起,显露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与失望。 文虎浑身微颤,道:“陛…陛下,微臣知罪,但、微臣也是身不由己,还望陛下明察。” 夏文帝一拍龙案,冷哼道:“哼!明察,雍州瘟疫肆虐,你身为刺史,竟知情不报,那你倒是说说,让朕如何明察?” 文虎抬眸看向文仲,得到其眼神示意,似乎心领神会。 俄顷,文虎缓缓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天花瘟疫在三日前便已爆发,可那平谷县县令不仅知情不报,竟还大开城门,让天花病患随意进出。” “前日微臣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深怕瘟疫蔓延至整座雍州城,故而封锁城门,以防瘟疫扩散到临近城池。” “岂料那平谷县县令不但未曾采取措施救治,控制病患,竟还煽动百姓,引发动乱,无奈之下,微臣只好派兵将平谷县控制住,这才未能及时上报。” 闻言,夏文帝怒不可遏:“真是岂有此理,竟有此等丧心病狂之人,朕定要诛其九族,以泄心头之恨。” “文虎,朕且问你,那恶徒如今身在何处?” “回陛下,那平谷县令身染天花,自知罪责难逃、命不久矣,于昨日夜里,吊死于县衙内。” “哼!这恶徒万死难辞其罪。” 顿了顿,文虎接着道:“陛下,如今整个县城乱作一团,死于天花下的百姓不计其数,微臣虽下令让整个雍州城的郎中舍命抢救,可还是未能阻止这天灾不断蔓延。” “文虎,朕且问你,如今整个雍州城灾情如何?” “回陛下,除平谷县外,其余地区仅出现几例病患,微臣已在城门口附近设下救护驿站,将感染者隔离起来。” 闻言,夏文帝很是欣慰,微微点头:“做得不错,此番你能当机立断,控制瘟疫源头,虽未能及时上报朝廷,但念在情有可原,便算你功过相抵,平身吧,不必再跪着。” 文虎下意识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再次叩首,“谢陛下隆恩。” 这时,文仲微微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陛下,依老臣之见,为今之计,唯有放弃平谷县,以免灾情四处蔓延。” 闻言,夏文帝一震,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 只听文仲继续道:“陛下,三年前粤州也曾出现天花瘟疫,当时皆因一念之差,才导致瘟疫蔓延至几处村庄,致使许多无辜百姓遭受厄难。” “天灾无情,若不及时处理此事,恐将再次酿成大祸啊陛下。” 夏文帝紧闭双眼,回想着三年前那场瘟疫,不禁有些心酸。 俄顷,夏文帝微微睁开眼,长叹一声,“哎!文爱卿所言朕岂会不知,可一整座县城的百姓,那都是朕的子民,朕实在于心不忍。”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走进殿内,单膝下跪,道:“陛下,蓝田县子于宫外求见,声称有治愈天花之法,急于献给陛下。” “此话当真?” “回陛下,林县子的确是这么说的。” “快,传林墨入殿觐见。” 闻听禁军此言,文仲不禁眼皮直跳,总觉得这是不祥之兆。 …… 不多时,林墨缓缓步入太极殿,躬身行礼,道:“微臣林墨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林爱卿不必多礼,听说爱卿有治疗天花之法,此事是否属实?” 林墨微微颔首,从怀里拿出早已写好的宣纸,道:“陛下,这治愈天花之法,微臣已写于宣纸之上,请陛下过目。” 见状,夏文帝吩咐一旁的韩福将宣纸呈上来。 待夏文帝接过宣纸,在龙案摊开后,林墨随之开始讲解。 “陛下,这宣纸上所写之法虽仅有四成把握治愈,可若将这几种方法普及全国,至此之后,国人将不会再染天花,可从根源上杜绝天花病毒。” “林爱卿此话当真?” “陛下,微臣句句属实,不敢妄言。” “身染天花者,头几日伴有发热、呕吐、失眠等症状,而后会在四肢与脸上长出许多痘疙瘩。” “微臣猜想这瘟疫发生至今应至少有七日以上,想必雍州城已有百姓死亡,其身上的痘疙瘩应已结痂,只需将痘痂取下,风干后磨成粉末,便可治疗天花病毒。” 此话一出,文虎当即大怒道:“黄口小儿,简直一派胡言,天花发生在雍州城不过三日,你休要信口雌黄。” 第170章 怒怼文氏兄弟 莫名其妙被怼,林墨不禁一愣,问道:“呃…不知这位大人是?” 文虎怒视着林墨,冷哼道:“哼!本官便是雍州刺史,阁下说雍州瘟疫已有七日之际,难道你比本官还清楚雍州疫情不成?” 听到说话之人自报身份后,林墨又岂会惯着他,直接怒视回去。 想到雍州城门紧闭,这狗官竟迟迟不曾将瘟疫之事上报朝廷,意在活活将百姓困死于城内,林墨就气不打一处来。 “文大人这是恼羞成怒吗?若想确认在下是否妄言,只需让陛下派宫里太医前往雍州查看病患症状,便可知晓瘟疫究竟何时爆发。” “太医皆是见多识广的医学泰山北斗,定能知晓病患染病时日。” 此话一出,文虎为之一震,似乎有些心虚。 随即对夏文帝说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此子无的放矢,还请陛下切莫听信此言。” 林墨嗤笑道:“大人这智商还真是堪忧,从在下入殿到现在也不过一刻多钟,先前大人与陛下的谈话,在下又何从得知?大人这是急于证明什么?” 话落,林墨再次看向夏文帝,道:“陛下,苏尚书之女前几日在蓝田县行善施粥时,不幸染上天花恶疾。” “微臣昨日去往苏府帮苏小姐诊治,观其染上天花应有两三日时间。” “然而,若苏小姐之疾是从雍州城过来的病患传染所致,那传染之人至少染上天花已有几日,二者相加之下,故而微臣得出结论,想必这天花瘟疫爆发距今至少有七日之久。” 闻听此言,夏文帝一怔,道:“什么?林爱卿是说苏尚书爱女身染天花?这可如何是好,那内城岂不是…” 哼!好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这种时候,关心的问题居然是苏画。 这时,苏善从一旁缓缓走出,躬身作揖,道:“启禀陛下,小女确实于昨日诊断出身染天花恶疾,不过,幸亏林县子及时入府救治,小女于今早身体已经有所好转,相信再过两日便可无恙。” 见苏善如此说,夏文帝不禁面露大喜之色,“苏爱卿此话当真?” “回陛下,臣不敢妄言。”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困扰近千年的天花恶疾竟真的可以医治,这实在是我南夏之福,万民之福。” “韩公公,传朕旨意,立即将昨日林爱卿送来的药方张贴至城内各处。” “另外,张贴皇榜,若发现瘟疫患者,无需恐慌,只需前往附近的驿站等待救治便可。” “太子,你立即去往太医院,命太医火速熬药,派人前往京都各处施药,老三如今身在临安城,你便前往淮南城吧。” “是,儿臣遵旨。” 这时,林墨再次开口,补充道:“陛下,那药方只能治疗天花初期病患,若是已长出痘疙瘩,还需用上人痘法进行治疗。” “微臣建议,若发现京都有长出痘疙瘩的病患,应隔离至一处,注意卫生清洁,从而防止病毒传播。“ “此外,还请陛下立即派人前往雍州城查看,一旦发现已逝病患,应将其身上的痘痂收集起来,迅速对其他病患展开救治,避免造成更多百姓死亡。” 俄顷,只见文仲朝自己看了过来,冷冷道:“简直是无稽之谈,从已逝病患的身体动刀,岂不是有违人道?” “陛下,依老臣之见,此法未免过于骇人听闻,若是严重病患也可得到救治,那三年前粤州爆发瘟疫时,林县子为何不肯将此法献于朝廷?” “陛下方才曾言,说此药方乃昔年高人赠予林县子,可若此法与药方皆那高人所赠,那为何老臣从未听闻有感染天花者能得到治愈?” “因此,老臣觉得此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并无任何医理依据,还请陛下三思,以免造成严重危害。” 哼!这老狗还敢跳出来找骂,我特喵也是醉了。 “敢问文相爷,三年前在下仅是一落魄书生,整日在家苦读诗书,又从何得知粤州瘟疫之事? “相爷说此法会带来严重危害?简直放屁。” “哼!世人皆知,天花乃不治之症,一旦感染,必死无疑。” “既然是必死之人,那服用在下给的药方,死马当活马医又有何不可?” “还有,姑且当此法是在下胡想而来,那么必死之人试试此法又有何妨呢?” “最后,相爷说此法有违人道?呵呵…简直笑话,既无需开膛破肚、又不用毁其四肢,何来有违人道一说?” “相爷身为百官之首,闻听此等造福子孙万代之事,不仅不懂得感恩,想着为百姓造福,竟还强词夺理,难道相爷就不觉得羞愧难当吗?” “你…黄口小儿,竟敢侮辱老夫…” “哼!侮辱你?在下可有哪句话说错了?又有哪句话在侮辱相爷?” “哼!一生寸功未立,只会摇唇鼓舌,真是恬不知耻。” “不知相爷可敢与我一道前往宫城外,面对万千百姓,看看百姓如何评说相爷的。” “竖子…老夫跟你拼了…”文仲再次被林墨气得破防,作势就要与林墨单挑一般。 “够了,你们当这太极殿是什么地方?市集吗?” “大胆林墨,竟敢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林墨此子目无君上,如此肆意妄为,还请陛下将其爵位剥夺,重重责罚。” 哼!你个老东西,原来在这等着呢。 此刻,林墨仍旧不卑不亢,躬身作揖,道:“陛下,微臣话虽有些重,可却句句属实。” “方才相爷说微臣此法乃是天方夜谭,可微臣却有四成把握治好病患,然而,相爷身为一国宰相,却如此急于反驳此法,微臣又岂能不怒。” 紧接着,林墨再次看向文虎,眼神冷厉,道:“文大人,你说天花发生在三日前,那想来此刻天花病患的症状应该与苏家小姐一致。” “那微臣敢问文相爷、文大人一句,此刻雍州的病患可有长出痘疙瘩?可有出现患者死亡情况?” “若仅是三日,那让百姓服下我所写的药方便可药到病除,可文大人敢说此刻雍州城就没有百姓死于瘟疫中吗?” 此话一出,文仲两兄弟不禁后退一步。 “在下自问从未得罪过文相爷与文大人,相反,在下却先后两次救下令千金于危难之际,为何如此大恩,相爷为何却要屡屡针对在下?” “难道相爷就这么不希望百姓得到救治、天花瘟疫就此根除吗?” “还有你,文大人,身为雍州刺史,在下敢问大人,雍州爆发瘟疫时大人身在何处?” “为何时至今日才上报朝廷?” 闻言,文虎竟被林墨吓得瘫坐在地,随即朝夏文帝跪下,颤巍巍说道:“陛…陛下,微臣知罪,雍州瘟疫肆虐已有六日之久,可方才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臣也是忙于处理瘟疫之事,故而未能及时上报,还请陛下恕罪。” 第171章 欺君之罪,从轻发落 此话一出,众官员一片哗然,嘴唇微张,映照着一张张震惊不已的脸庞。 文仲低头瞪着文虎,疯狂朝他使眼色,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夏文帝极为震怒,沉声喝道:“大胆文虎,竟敢公然欺君。” “说,疫情究竟如何,如实说来,若再妄言,朕定摘了你的脑袋。” 然而,文虎依旧是那番说辞,只不过将三日瘟疫改为六日,把所有过错全都推给已逝的平谷县令。 待文虎话落,文仲立即说道:“陛下,以往出现天花,朝廷都是这般处理,文大人虽有过错,皆因平谷县令引发动乱所致,故而未能及早上报。” “好在此事处理得还算及时,终究没有酿成大祸,还请陛下念在文大人多年来劳苦功高、处理瘟疫妥当的份上从轻发落。” 哼!如此错漏百出的陈词,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反驳,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陛下,文大人口口声声说平谷县令犯上作乱,可却并无任何实据证明此言真伪。” “再者,染上天花后,又岂会那般轻易死去,虽说抵抗力较弱的病患的确有可能在短期内出现死亡。可文大人却说死去的百姓不计其数,微臣觉得其中必有蹊跷,还请陛下派人前往平谷县进行调查核实,及时控制灾情。” 闻言,文仲铁青着脸,怒喝道:“林墨,如何处理灾情,陛下自有决断,在陛下面前,岂容你连番造次,难道你觉得陛下做事需要你来教不成?” “陛下,林墨此子居心叵测,竟屡屡以下犯上,老臣恳请陛下将其爵位削除,贬为庶民,以儆效尤。” 林墨冷笑一声,道:“呵…文相不愧是百官之首,国之栋梁,亲弟弟犯了欺君之罪,你一句劳苦功高便轻言带过?而在下仅是据实而言,便要削除爵位,相爷还真是大公无私,哼!林墨今日受教了。” 这时,夏文帝呵斥一声,“够了,林墨,此番你虽进献药方有功,可你却以下犯下,冒犯当朝宰相,便算你功过相抵,退下吧。” “可是陛下…” “无需再多言,朕自有裁决。” 夏文帝眼神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情,沉声打断道。 见夏文帝如此说,林墨也不敢再造次,只好躬身退到一旁。 “文虎,你身为雍州刺史,瘟疫肆虐六日才上报朝廷,再加上公然欺君,已然罪无可恕。” “但念在你及时处理得当,多年来为朝廷办事还算尽心,便罚俸禄一年,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卫统领,将文虎押至殿外,立即执行杖责。” “诺,微臣遵旨。” “微臣谢主隆恩。” 谢恩后,文虎站起身,眼神冷厉,直勾勾地瞪着林墨,毫不隐藏自己的杀意。 “大理寺少卿沈承接旨。” “朕命你即刻带上两名太医前往平谷县救助灾民,不得有误。” “陛下…这…” “怎么,沈爱卿有何异议?” “微臣不敢,微臣遵旨。” “哎!退朝吧。” …… 不多时,当文武百官陆续走出太极殿,只见文虎的杖刑恰好刚执行完。 文仲走到文虎面前,怒其不争地看着他,冷哼道:“哼!真是废物,竟然被一毛头小子三言两语唬住。” 文虎不断揉着屁股,险些站不稳,“厮…啊…大哥,我定要让那小子付出代价。” “行啦,回府再说。” 就在这时,林墨走了过来,看着文仲,嗤笑道:“文相爷,听闻府上最近名声狼藉,百姓皆在声讨相爷忘恩负义,还有卖那什么…呵呵…” “黄口小儿,你…你别得意得太早,本相绝不会就此…” 林墨笑着打断道:“绝不会就此放过我对吗?相爷身为一国宰相,怎可如此小肚鸡肠呢?“ “相爷可否听在下一言,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百姓对相爷误会极深,像极了过街老鼠一般,长期以往,相爷恐将寸步难行。” “这样,在下有一解决之法,不知相爷可有兴趣听听?” 文仲不屑地冷哼道:“哼!你林墨是什么人,本相心知肚明,你会有那么好心?” “哎!看来相爷对在下误会颇深,既如此,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在下是这么想的,不如相爷将文小姐许给在下为一房妾室,如此一来,百姓定会夸赞相爷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而小姐受辱,无人敢娶之事亦可解决,这样相爷忘恩负义的谣言便可不攻自破,此法相爷以为如何?” “林墨,你竟敢…” “哈哈…在下还得参加武考,就先走一步了,还请相爷放心,待晌午后,在下定携带聘礼前往府上提亲。” “臭小子,你找死…”文虎大怒道。 “哟,文大人又恼羞成怒啦?要不…在下与大人接着聊聊瘟疫之事?” “你…” “你什么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畜生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文大人好自为之。” 话落,林墨瞪了文虎一眼,然后朝宫城外大步而去。 “大哥,这小子实在可恨…”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走。” …… 因为南夏国将北晋七王爷与九皇子囚禁之事肯定瞒不了太久,飞燕关迟早会有大战爆发,所以武考并没有因为受瘟疫影响而暂停延期。 林墨出了皇宫后,只见宫城外依旧站满武考考生,但今日除了考生外,围观的百姓却是寥寥无几,故而擂台周围显得较为空旷。 显然,这第二日的武者相较于昨日,确实要强上些许,可对林墨而言,还是能轻易获胜。 晋级第二日需打败四名对手,第三日三名,以此类推。 结束比试下台,与小乔汇合后,林墨见其闷闷不乐的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轻笑道:“呵…怎么,这就败了?” “少爷,并非小乔实力不济,实在是运气差了些,遇到贺流云,这才败下阵来。” “呃…贺流云是谁?” “少爷,昨日我不都跟您说了吗?此次京都考点共出现四名天骄榜前十的高手。” “排名第二的小南拳郑元景、排名第四的快刀易少天和排名第八的小医仙萧梦涵。” “那贺流云排名第七,乃是七星门少主。” “呵呵…如此说来,你倒是输得不冤,无妨,日后勤加修炼便是。”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张康耷拉着脸,被游青柠数落着。 “哼!真是没用,竟被一女子一招打败,是不是觉得人家姑娘长得好看,便起了怜香惜玉的念头?” “柠柠,你真误会了,我对你的感情日月可鉴,其他女子于我皆是浮云,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发誓。” “你觉得我会信吗?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狡辩不成?人家姑娘一上台,你那双贼眼都看直了,真是气死我了。 张康唯唯诺诺地拉着游青柠衣襟,各种花式认错。 “哎呀!你烦不烦啊,别碰我…”游青柠不耐烦地说。 见到这对冤家,林墨轻笑一声,带着小乔走了过去。 “哟,二位的感情还真是不错,这青天白日的便情难自禁。” 被林墨这么一调侃,游青柠不禁有些脸红,连说话声都弱了几分,“林县子莫要胡言,我才没有呢…” 见霍语凝不在,林墨下意识询问道:“诶,怎么没问***殿下?” 张康指了指前方的擂台,“诺,公主在那呢。” 林墨顺着张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霍语凝正与另一名绝色佳人在擂台上比斗着,打得难分难解,战况十分焦灼。 “少爷,她便是小医仙萧梦涵,听说此人乃是药王谷谷主的嫡传弟子。” 第172章 文楚阳身染天花? 林墨微微颔首,并未言语,目光不自觉地被两位绝色佳人的比斗所吸引。 擂台上,霍语凝身着红色劲装,打法刚猛迅决,步伐肆意张扬,攻守兼备。 萧梦涵则是一袭素白纱衣,身姿轻盈飘逸,以柔克刚,每一式都极为灵动流畅。 两人的对决,既是武技的较量,亦是风华的展现,引得四周观众阵阵惊叹,既有对两人武艺的叹服,也有震惊于她们的美貌。 林墨看着这场对决,心中更多是敬佩与欣赏之意。 俄顷,只见霍语凝爆发十足气势,一跃而起,正欲朝萧梦涵再次攻去。 就在这一掌距离对方仅有一米距离之际,只听萧梦涵突然开口说道:“哎!不打了,我认输。” 此话一说,全场皆惊,一个个嘴巴都张成o子型。 闻言,霍语凝及时收掌,不禁愣住,极为不解道:“比斗这么久,我都未曾伤到姑娘分毫,你这是何意?” 萧梦涵会心一笑,解释道:“呵…比武切磋技艺,点到为止即可,若是再打下去,怕是只会两败俱伤。” “更何况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既是如此,那再打下去已无任何意义。” “难道姑娘就不想晋级二十强吗?” “自然是想的,认输后,我再去挑战有把握胜出之人,不是同样可以晋级吗?” 有意思,这萧梦涵还真是人间清醒,小医仙…又是一个奶妈,不错。 凭萧梦涵的实力,进入二十强自然不在话下,只需再胜出一场便可晋级,若是与霍语凝纠缠太久,反而得不偿失。 霍语凝好胜心太强,虽聪明绝顶,但她似乎觉得自己能够凌驾于南夏年轻一代的武林高手之上,所以当她见到如此年轻的萧梦涵,便有此等武力,不禁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见比试已经结束,林墨对张康二人说道:“张兄,府中还有一些事急需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好的林兄…” “走吧小乔,无需再比了。” “是,少爷。” 话落,林墨与小乔朝着马车停靠处走去。 …… 文府书房内,此刻文仲面容铁青,紧握的双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猛然间,一只精致的水杯被他重重砸向地面,清脆的碎裂声格外刺耳,碎片四溅,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情。 “岂有此理!”文仲低吼,声音中夹杂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这畜生简直狂妄至极,本相自入世以来,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我文氏一族昌盛数百年,又岂能容他这般轻视!” 闻言,文虎连忙上前几步,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大哥,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要不…我亲自去安排,将林家就此抹除?”文虎比着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文仲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骂道:“蠢货,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若是林家能动的话,你以为那畜生还能苟活到现在吗?” “八林卫与上百名林家军又岂是那么容易撼动。” 文虎捂着肿胀的老脸,惊呼道:“什…什么?八林卫还活着?” 文仲白了文虎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哼!说你蠢还不自知。” “阿大。” “属下在。” “你即刻去往青城山,让洪四海即刻聚集人手,将九霄门那群蝼蚁尽数抹除。” “还有,安排一些好手盯紧林府,若发现林墨与林家人落单或者出了内城,直接动手将其解决。” “是,属下遵命。” 待阿大下去后,文虎轻咳一声,道:“咳,大哥,可需我派兵前去支援?” “你现在还有时间想这些?还不赶紧滚回雍州,将这件事处理干净?” “好在沈承是我们的人,不然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放心吧大哥,除了逃进九霄门那几名捕快,现如今整个平谷县已成为一座死城,只要将九霄门铲除,此事便死无对证,现在生活在平谷县的百姓,皆是我们的人假扮的,相信那些人也查不出来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下人乱作一团,惊叫声不绝于耳。 “管家,去看看外面发出何事?” “是,老爷。” 近几日来,文楚阳性情大变,似乎很惧怕别人碰他身子,对下人动辄打骂。 有好几次,两名通房丫鬟险些被其活活打死。 管家觉得应该又是文楚阳在打骂下人,只能出来训斥下人一番。 俄顷,只见管家慌慌张张地返回书房,浑身抖如筛糠,颤巍巍地说:“老…老爷,大..大事不好了,少爷他…” “突然吞吞吐吐做甚?说,少爷怎么啦?” “少爷他身染天花了,下人说少爷脸上全是痘疙瘩。” 此话一出,文仲吓得浑身一颤,惊呼道:“什么?你说阳儿他…” “快…将少爷那小院锁起来…快去。” …… “夫君,晌午前,城门已经打开,各处皆有官差在施药,看来此番京都瘟疫之危总算是有惊无险。” “嗯,京都身染天花的病患本就寥寥无几,用此法救治起来倒也快捷,可雍州城怕是要死上许多无辜百姓了。” 莫诗雨轻叹一声,“哎!以往天花瘟疫,整座村庄乃至城镇的百姓皆无药可治,最终无一幸免于难。” “如今有了夫君给的治疗之法,想来应该能挽救不少百姓性命,这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愿如此吧…” 这时,武兴走进正厅,道:“少爷,门外来了个怪人,一直说着外面全是警察。” 闻言,林墨微微一愣,赶忙站起身,朝门外走出去。 刚走出大门,小喽啰道:“大…大人。” 林墨瞪了喽啰一眼,没好气地说:“算你机灵,跟我来吧。” 话落,林墨径直朝巷口处走去,小喽啰则恭敬地跟在身后。 …… “说吧,突然找来,可是寨中有大事发生?” “回大当家,昨日有两波人被江湖人追杀,逃到山寨门前,具体情况如何,来人并未明说。” “二当家让其传话,让您回山寨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行,我知道了,回据点待着吧,近几日就别乱跑了。” “是,小的知道。” 打发走小喽啰,林墨便返回府中,和莫诗雨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带着木瓜出了府。 …… 由于路人许多百姓聚集,皆排着队等着领药汤,林墨也不敢骑太快,最终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了外城。 刚出城门,正欲夹紧马腹,快速朝九霄门进发时,林墨却总感觉有尾巴跟着身后。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林墨便慢悠悠地骑马沿着道路边缘而行。 几刻钟后,七八名身着劲装的男子终于按捺不住,直接亮出兵刃,道:“上,杀了他们。” 第173章 得知雍州瘟疫真相,怒火中烧 “木瓜,你负责打扫战场,少爷和他们玩玩。” “是,少爷。” 说着,林墨身形如同离弦之箭,借由马背轻轻一弹,直击对手而去。 见林墨竟能腾空而起,杀手们一怔,面面相觑,瞳孔骤缩,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幻觉。” 许是杀手们孤陋寡闻,从未见过有人将轻功练到如此高度,故而有此反应。 然而,杀手话音刚落,林墨已近身前。 未等杀手做出反应,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只见下一秒,被林墨锁定的杀手单膝跪地,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断传来。 林墨顺势夺过对方兵刃,快刀将其斩杀,然后啐了一口,“忒,垃圾,吵死个人。” 紧接着,林墨拿着刀,指着剩下的杀手,邪魅一笑:“呵…好了,接下来到你们了,希望诸位英雄能够好好表现,尽量多坚持一会。” 林墨一出手就是杀招,再加上极为诡异的身法,看得几名杀手心惊胆战。 镇定下来后,其中一人说道:“别怕…就他一个人,大家一起上,赶紧将其格杀。” 杀人者,人恒杀之,对于想要自己性命之人,林墨又岂会留手。 片刻后,便只剩最后一名杀手,林墨将其手骨直接踩碎,一记手刀下去,杀手便晕了过去。 “木瓜,将这傻逼绑起来,带上九霄门好好审问。” “好的少爷。” …… 进入山寨后,林墨便吩咐喽啰们去通知峡谷四人组,然后往聚义厅走去。 不多时,众人先后来到聚义厅。 “胡二姐,命人将昨日过来寨里的胡三唤来。” “是,龙主。” 话落,林墨看向朱进,询问道:“朱前辈,如此着急唤我过来,可是有何急事?” 朱进面露愁容,神情十分凝重,又带着一丝愤慨,道:“龙主,昨日有几名雍州捕快被官兵追杀至一线天,恰巧被小乙哥意外救下,属下从捕快口中得知雍州瘟疫惨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得已才让您回山寨一趟。” 闻言,林墨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瘟疫惨案?还请朱前辈细细说来。” “是。” “听捕快说,雍州瘟疫爆发至今已有七日,最早是在平谷县田家村发现,而后蔓延至邻村,平谷县令得知后,立即率县衙一众人等前往爆发瘟疫的几个村庄救援,将感染天花的病患快速隔离,并让城内所有大夫试图救治……” “由于事关重大,将病患隔离后,县令便派人将此事上报雍州刺史,岂料一连两日都不见刺史出现在府上或衙门。” “直到第三日,因许多百姓抵不住压力,担心被天花病毒传染,便收拾细软,准备逃出平谷县。” “谁知雍州刺史得知瘟疫后,竟直接下令将几座城门关闭,更是让手下官兵无差别屠杀出城的百姓,禁止百姓离开平谷县……” “于昨日夜里,那雍州刺史更是泯灭人性,竟派兵大肆屠城……” “平谷县令心知在劫难逃,只好让百姓们奋起反抗,能活一个算一个,希望能够将此恶行传出来,上报圣上……” “龙主,现如今平谷县怕是已成为一座死城,平谷县虽说仅是一座小县城,可将近上万名百姓枉死,此等行径,简直丧心病狂,实在是天理难容…”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林墨怒火升腾,大口喘着粗气,抬手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竟将人命视为草芥,那几名捕快呢?速速将他们带来…” 胡二娘回道:“龙主,那几名捕快因身染天花,自觉命不久矣,将此事告知我等后,便自缢而亡,属下一时未察,来不及阻止。” “不过,他们留下平谷县令亲自书写的一张血布当作证据。” 这时,林墨似乎陷入疯魔一般,狂笑道:“呵…哈哈…这他妈究竟是什么世道,近万名百姓说杀就杀?” 说着说着,林墨神情又变得极为愤怒,“文虎…你该死…” “呃…龙主,您看这血书…” 林墨冷笑一声:“呵…血书?” “血书有什么屁用,奸臣当道,那昏君没有任何作为,只知玩弄权术,懦弱不堪,你觉得他会因为此事与文氏一族撕破脸皮吗?” “仅凭一张血书,几番言语,那昏君会信吗?” “若不是我及时拿出治疗瘟疫药方,只怕那昏君也会成为屠杀百姓的刽子手,呵…” “可…可此事若不能大白于天下,那近万名百姓岂不是枉死,平谷县令可是难得的好官啊,就这么死去…” “当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匹夫一怒,血溅三尺,既然朝廷不作为,那九霄门便替天行道。” “朱前辈,马上派些机灵点的手下去往雍州,将文虎的行踪调查清楚,我要拿这畜生的人头用来祭天。” “另外,将这血书的内容复制出来,用鸡血代替墨水书写,待那畜生伏诛后,将血书贴满各处城池,我要让他文氏一族成为人人唾弃的千古罪人。” “可是龙主,若杀了雍州刺史,万一朝廷举兵围剿九霄门…” “哼!朝廷?仅是两百名影阁杀手就能在晋阳城杀得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试问,这样的朝廷又岂会因为一个文虎出兵。” “几位前辈,只要是大恶之人,我龙门会必将除之。” 就在这时,守在门外的喽啰走了进来,道:“启禀几位当家的,胡三已在门外等候。” “嗯,让他进来吧。” 喽啰恭敬应是,顿了顿,接着道:“大当家,夫人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已经熬好鸡汤,让您今晚一定回院里用膳。” “行,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 不多时,胡三微微低着头,缓缓走进聚义厅内,然后跪在地上,恭敬道:“小的胡三,见过几位当家的。” 林墨微微颔首,道:“呵…起来吧,寨内没有向人下跪的规矩,以后不必如此。” 听到这魂牵梦绕的声音,胡三不禁一愣,下意识抬起头,脱口而出,道:“你是林解…” 林墨打断道:“起来说话吧…” 当胡三站起身,见到林墨的身形时,便确信了心中所想。 在山寨内,林墨都是戴着面具,所以新来的投奔的帮众斗未曾见过林墨的庐山真面目。 “胡三,日后唤我大当家就好,切勿向人泄露我的真实身份。” “哎,小的明白,还请林…请大当家放心。” “行啦,绑在门外的那名杀手便交由你来审问。”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将他的嘴巴敲开,我要知道此人的身份信息,受何人指使,越详细越好。” “是,属下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行,下去吧。” 紧接着,林墨又交代了四人一些事,然后往自己院里走去。 …… 话说,自打源静香当上这土匪夫人,那排面杠杠的,院内不仅有许多下人服侍,就连门外都有喽啰轮流守着。 所以当林墨走进小院,一堆下人恭敬的招呼声便不断而来。 “小樱,你快帮我看看,这妆容行不行?” “小姐,您都问了好多遍了,以您的倾城之容,连小樱看着都忍不住动心呢。” 源静香喜滋滋地说:“真的吗?那你觉得夫君会喜欢我这身打扮吗?” 就在这时,听到门外下人的招呼声,源静香脸上的欢喜之色都快溢出来,赶忙说道:“小樱,你先退下吧。 “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嗯,小樱记住了。” 不多时,林墨缓缓走进屋内,径直朝里屋而至。 见林墨过来,小樱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然后朝屋外走去。 “奴家见过夫君,夫君万福金安。” 第174章 爆发山寨大战 “呵…前两日才跟你说,以后免了这些礼数,这么就忘了?” 听林墨这么说,源静香浅笑嫣然,“嘻…是,奴家遵命。” 当源静香一抬眸,见到林墨身上的血迹时,不由得微微一惊,急忙上前仔细打量起林墨。 见虎妞如此紧张,林墨解释道:“无需紧张,只是来时路上杀了几只恶犬,不小心溅了一身血。” 一通摸索,确认林墨的确不曾受伤后,源静香这才松了一口气,“呼…没事就好,可把奴家吓了一跳。” “夫君这身上全是血滞,脏死了,不如先沐浴、换身衣服后再用膳吧。” 林墨轻轻点头,“嗯,也行吧,确实怪难受的。” 片刻后,林墨舒适地靠在浴桶旁,惬意地准备接受虎妞这等半专业人士的服务。 等待了片刻,岂料竟虎妞三下五除二,直接将身上衣物褪去,也钻进浴桶内。 林墨不由得瞪大双眸,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这什么毛病,哎!i服了you。” …… 一转眼,半个时辰过去,在林墨一顿辛勤耕耘后,虎妞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趴在林墨胸膛上。 见状,林墨嗤笑不已,“呵…你妮子还真是又菜又爱玩。” 源静香娇羞不已,轻轻捶了林墨一下,“哼!你坏死了…奴家不是已有两日没见夫君了,这才想要好好服侍夫君嘛!夫君怎的还取笑奴家…” “呵…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走吧,起身去用膳。” 林墨才刚想起身,岂料虎妞立即拉住他的手,轻声说。 “夫君…奴家还想让你好好舒服一番…”说着,虎妞直接将头钻进被子里,像条水蛇般游走着。 毕竟虎妞在青楼待了许多年,自然知晓呼吸吐纳法对男子的杀伤力有多强。 而林墨对此法也的确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其宰割。 就在这时,小樱急匆匆而来,站在屏风外,确认里面没有欢愉声音,便开口说道:“大…大当家,二当家有急事找您,此刻正在屋外候着呢。” 当脚步声逐渐靠近时,林墨便已制止虎妞的举动。 “咳…行,你将二当家带到前厅,好生招待着,我马上过去。” 待小樱走过,林墨这才开口说道:“别玩了静香…” 俄顷,只见虎妞从被子里探出头,嘟着小嘴,一副意犹未尽的幽怨表情。 “哼!朱先生也真是的,夫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好啦,来日方长嘛,朱先生特意过来,一定有紧急之事要与我商量。” 虎妞乖巧地点点头,随即起身伺候林墨穿衣。 …… 来到前厅后,林墨微微颔首,“呵…朱前辈来得正是时候,我已让静香备好饭菜,今夜你我便小酌几杯吧。” 只见朱进一副急切的神情,赶忙说道:“不好了龙主,山下探子传来消息,说是一伙人正往盘龙岭而来,估计至少有几百号人,且都携带兵刃,怕是来者不善。” 林墨一怔,“几百人朝盘龙岭而来?” “不错,好像领头的两人是青城山虎威帮的两名首领。” 闻言,林墨仔细一想,随即吩咐道:“朱前辈,马上集结人手前往一线天埋伏,带上火油和山炮。” “哼!这青城山地处雍州,不用想也能猜到他们因何而来。” 朱进点头附和道:“嗯…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 入夜后,月色朦胧,山峦间被一层淡淡的银纱覆盖,显得格外幽静。 不远处,一行人马踏着月色,火把的点点红光在黑暗中摇曳,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缓缓穿梭于密林与山道之间。 马蹄声与兵器碰撞的轻响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山谷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息。 只见领头的两人,身形极为魁梧,面容冷峻,他们骑在高大的马匹上,目光如炬,不时扫视四周,似乎在警惕着任何潜在的危机。 队伍中的每位成员皆显得格外警惕,紧握手中利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火把的光芒在他们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更添几分阴森与肃杀之气。 “二哥,这九霄门前不久竟将上百名北晋黑甲军全歼,咱们此行万不可大意,定要谨慎对待。” “哼!三弟此言差矣,曾几何时,那黄鹤年年都得到咱虎威帮拜山献礼,而那时的清风寨也不过两百来号人,且皆是一群不入流的乌合之众罢了。” “你说那黑甲军何等恐怖,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九霄门与黑甲军一战,估计要付出至少两倍的伤亡代价,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 闻听此言,三当家微微颔首,“嗯,二哥言之有理,不愧是我虎威帮第一军师,是三弟多心了…” “小的们,加快前进步伐,务必赶在宵禁之前,攻下九霄门,听闻山上的娘们个顶个的水灵,谁能抢到便归谁。” 此话一出,一众喽啰们极为亢奋,斗志都升华了一个档次,起哄声此起彼伏,不断说着:“二爷威武、三爷威武…”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一线天之后,只听那熟悉的口号再次响起,“外面全是警察。” 此话一出,只见巨石不断从山上滚落,犹如天崩地裂般轰鸣,火光在夜色中闪烁着,映照着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庞。 人群中的惊呼与尖叫交织在一起,混乱与恐慌不断蔓延。 那些巨石伴随着风声呼啸而下,一块接着一块砸入人群,将虎威帮一大片人砸得血肉模糊,霎时间,惨叫声在山谷间不停回响。 在火光的映照下,一些身手敏捷的喽啰拼命向前奔跑。 然而,当他们以为逃出苦海时,却见前方突然冒出一道道火光,将早已铺好的稻草与木头点燃,随即一坛接着一坛的烈酒与火油疯狂砸向人群。 “来啊,扔两坛山炮给大伙助助兴。” 片刻后,只听两道天雷声炸响开来,碎肉四处飞溅。 见状,虎威帮众人被吓得呆立当场,惊恐声与慌叫声顿时更甚几分,但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一步步逼近。 “天雷杀人了,大家快跑啊…” “天雷…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啊~~~真是气煞我也。” “老三,赶紧带人随我冲杀过去,将这群无耻鼠辈千刀万剐。” “大家不要慌,随老子杀过去,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杀呀!” 见状,林墨不禁冷笑一声,与燕小乙对视一眼。 只听燕小乙大喊道:“弓箭手准备、弩箭手准备,杀…” 只见虎威帮几百人刚冲出火圈,迎接他们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箭矢。 如此阵仗,吓得虎威帮众人肝胆俱裂,但却无路可退,只能不断拼死向前狂冲。 “放弃抵抗…投降者不杀…”九霄门一名大嗓门的喽啰喊道。 第175章 全员警戒,一级备战 眼睁睁看着手下接连倒下,一行数百人在须臾之间竟只剩几十人,虎威帮的二当家终于顶不住压力,颤抖着双膝,跪倒在尘土之中。 “投降,我们投降,求…求好汉们高抬贵手!饶我等一命。”二当家声音卑微,眼神里满是对生命的渴望。 林墨露出胜利者的喜悦,微微颔首,赞许道:“呵…这就对嘛,蝼蚁尚且偷生,负隅顽抗才是最愚蠢的行径,活着才有无限可能嘛。” “二哥你…你怎可向这群藏头露尾的鼠辈求饶…” “三弟,成王败寇,再打下去,也只是枉送性命罢了。” “还是这位骚年看得清形势,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萧火火曾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人,只有活着,来日才能报仇雪恨嘛。” 见林墨如此说,那三当家随之放下武器,可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敌方劝解投降应该这么说吗? 连首领都投降了,残余部众自然纷纷跟着缴械求饶。 见状,林墨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吩咐一声:“费前辈,你辛苦一些,带些人留下来打扫战场吧。” “是,大当家。” “走吧,将这群犬吠骚年带回山寨,接受爱的教育。” …… 聚义厅内,虎威帮两名首领与一众小头目跪成两排,至于那些小喽啰,林墨已命人将其安排到后山进行劳动改造。 “哼!传闻江门主乃当世豪杰,没想到却是只会搞偷袭的无耻鼠辈,若传出去,江门主当真不怕被江湖人耻笑吗。” “哟,说话文绉绉的,还是个有文化的土匪,不过看来也就一年级的水平,老子这叫兵法,偷袭你妹呢。” “江门主,我劝你们趁早放我等离去,如若不然,我大哥必带人踏平你这九霄门,届时,鸡犬不留,还望江门主好好掂量一二。” “呵呵…卧槽,放不放你们离去,结果不都一样吗?” “算啦,来人呐!此二人乃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吧,记住了,下手别太残暴。” 此话一出,虎威帮众人都懵了,什么话都没问就要杀人? “不是…江门主当真能够承受我大哥的怒火吗?” “还愣着干嘛,杀了,我还赶着回屋用膳呢。“ “妈的,饭都没吃就出门刷野怪,真是晦气。” “是,大当家。” 得到林墨示意,几名喽啰提着刀快步走到虎威帮众人身前。 见状,二当家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说道:“等等…有话好好说,江门主,您划个道,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对对对,我们可以给钱,一万两行不行,只求江门主饶我们一命。” 三当家这时也不敢再放狠话,只能跟着求饶。 “一万两?打发叫花子呢?尔等夜袭九霄门,意图覆灭整个山寨,如今已成丧家之犬,还敢口出狂言。”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受何人所指使,是那畜生不如的文虎?还是卖国贼文仲?或是两者皆有?” 虎威帮众人眼神躲闪,那意思不可谓不明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看九霄门不顺眼罢了。”二当家辩解道。 “看九霄门不顺眼?哈哈…你特喵还真是个人才。” “我九霄门高举义字旗,所做皆是为民请命、守护国土之事,除了泯灭人性之徒与敌国畜生,试问谁人敢冒着天下大不韪进犯九霄门?” “说白了,你们就是文氏一族豢养的私兵,待时机成熟,协助文仲意图谋反,是与不是?” “我…我等只是路过而已…从未想要进犯九霄门,这都是误会啊。” 就在这时,守卫喽啰走了进来,道:“大当家,胡三求见…” 林墨会心一笑,“来得正好,让他进来。” 俄顷,只见胡三满脸笑意,快步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大当家,那人乃是文仲豢养的暗卫,专门替宰相府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到这,林墨打断道:“行,我知道了。” “胡三啊,下面这些人应该也是文仲豢养的鹰犬,不过他们好像骨头比较硬一些,不肯说实话。” “大当家,将他们交给属下来审,最迟明日…“ “不必了,我等不了那么久,这样,你将他们带去与天花病患关在一处,任其自生自灭吧,这群畜生竟敢助纣为虐,替文虎屠杀平谷县百姓,那就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天花之苦。” 闻言,未等两位首领开口,几个知情的小头目争先恐后交代实情。 除了影阁那群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林墨还就真不信有人会不怕死,就这么稍微一恐吓,这些人就把老底交代得一清二楚。 “江门主,我们只是受文相爷委派,过来剿灭九霄门,至于平谷县之事,我等的确毫不知情。” “是啊江门主,我们虎威帮与文相爷只是合作关系…” 林墨懒得再与他们多说半个字,直接吩咐胡三。 “胡三,将他们押到后山派出所关起来,今后派出所便交由全权打理。” “是,胡三多谢大当家…” “行啦,带下去吧。” 不多时,林墨看向众人,道:“各位排长,吩咐下去,今夜山寨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胡二姐,将山寨内所有的山炮全部运往一线天。” “朱前辈,命人迅速准备好陷阱,今夜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大家各司其职,好好休整一番,将刀磨好,严阵以待。” “是…” 随着林墨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忙碌起来,排长是除了朱进四人外的最高头目,统领三十六名手下。 “哼!文虎,希望你别让我希望才是。”林墨冷哼一声,口中嘀咕着。 …… 青城山,夜色朦胧,夜空上见不到一丝星光闪烁,但却难掩虎威帮大厅内灯火通明的奢靡景象。 大厅内,文虎一身锦衣华服,左右两侧各依偎着身着轻纱、面若桃花的美娇娘。 桌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酒香浓郁、与脂粉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不禁沉醉其中,甚为惬意。 文虎手持酒杯,与几位虎威帮首领对饮,他们脸上皆洋溢着谄媚的笑容,言谈间尽是恭维之词。 “还请文大人放心,有我二弟与三弟出马,顷刻间便可将那九霄门尽数覆灭。” “呃…算算时间,估计他们这会已在山寨内大开杀戒,相信很快便能赶回来与大人把酒言欢。” 文虎一边手脚不老实,一边淫笑着:“哈哈…有你们虎威帮出马,自然是万无一失。” “如今这雍州城被瘟疫之事弄得乌烟瘴气,没办法,本官只能过来青城山待上几日,也好去去身上的晦气。” “呵…整个雍州地界都是大人您的,只要大人喜欢,想住多久都成。” “嗯…这话我爱听,当赏,哈哈…”话落,文虎朝着两名美娇娘各亲上一口。 就在这时,一群灰头土脸的喽啰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厅内。 “大…大事不好了首领,我们在盘龙岭遭遇九霄门埋伏,两位当家被抓上山寨了。” 第176章 大战告捷,文虎逃跑 闻言,虎威帮首领猛地站起身,惊呼道:“你说什么?我二弟三弟被抓了?” “那其余人呢,怎的就你们几人回来?” 喽啰滚动着喉结,咽了口气,颤巍巍地说:“回…回首领,慌乱之下,弟兄们四处逃窜,小的只知道两位当家与许多人皆备抓去……” 待喽啰将战况一一告知众位首领后,活阎罗邱泽怒不可遏,青筋暴起,“废物,真是一群废物,三百来号人竟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话落,邱泽走到喽啰身前,拽其衣襟,大喝道:“说,那天雷又是何物?” “小…小的不知…只听到一声巨响,许多弟兄便被炸的血肉模糊,死状极其凄惨。” 闻言,邱明一巴掌将喽啰扇的找不着北,怒骂道:“没用的东西,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老四,传令下去,集齐人马,整装待发,待明日一早,出兵九霄门,踏平盘龙岭。” “是大哥。” 这时,文虎脸色极为阴沉,一把推开两名美娇娘,陷入沉思之中。 俄顷,文虎站起身,朝邱泽建议道:“邱首领,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群乌合之众经此一战后,此刻定在山上大摆庆功宴,正是松懈之际。” “那九霄门最多不过三百来号人,据天险而守,白日更不宜强攻,且影响甚大,恐将引起朝廷怀疑。依我之见,我们星夜出发,趁他们沉睡之际,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文虎的建议,邱泽微微颔首,“嗯…文大人言之有理,可对方能将虎威帮三百多号人打得落荒而逃,人数必定在三百人以上。” “并非邱某畏惧那群匪寇,而是以威虎帮剩余的七百多人想要将其悉数铲除,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且帮内还需留下一些人手守着,以防黄雀在后,还请大人派人从旁协助一二,尽量将代价降到最低。” 文虎点点头,道:“嗯,本官可派两百人支援,未免夜长梦多,今夜一定要将九霄门匪寇屠杀殆尽。” “太好了,有文大人协助,邱某有十足把握全歼九霄门…” “老五,将盘龙岭的地形图拿过来。” 紧接着,几人来到一旁,拿着地形图,开始排兵布阵,若说这些人真是一群山贼土匪,说出来谁人会信。 …… 深夜,万籁俱寂,才刚过子时,林墨猛然从床上坐起,双眼如炬,穿透黑暗,仿佛能洞察即将到来的风暴。 “会不会是夫君多想了,那虎威帮才刚吃了败仗,又岂敢卷土重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正规士兵将军出身,不能按常理推断。” 就在这时,小樱快步走了进来,道:“大当家,余排长过来了。” 闻言,林墨迅速披上外衣。 见状,源静香关切道:“夫君务必小心,奴家等你回来。” 林墨微微一笑,给了虎妞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话落,林墨快步朝屋外走去。 …… “文大人真是英明神武,此番我们兵分两路,万一那群贼寇早有准备,届时,前后夹击,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任他江小鱼有三头六臂,可九霄门也分不出兵力在山上埋伏。” “只是一群山匪团伙罢了,若不是担心他们从山上逃脱,本官何需如此。” “吩咐下去,加速前行,尽快与邱首领在寨门口汇合。” “众军听令,加快步伐…” 另一边,费战带领近百名身穿黑甲的战士们候在距离一线天不到十里地之处,而这里,亦是进山的必经之路,只是杂草丛生,地势严峻,平常无人敢从此地经过。 “三当家,他们过来了,我们何时动手?” “不急,对方人多势众,我们再将他们逼进陷阱内。” 不多时,见一行人靠近早已挖好的各处陷阱旁,费战一声令下,大喊道:“外面都是警察。” 声音落下,近百人全副武装,手持大长钢刀,犹如敢死队一般快速冲杀过去。 见状,文虎及手下士兵眼中皆是惊慌之色。 “这是黑甲军…” “大人,他们是黑甲军…” 由于北晋黑军甲进入南夏时,有路过雍州城,文虎与手下一众士兵自然见过黑甲军的装扮。 惊慌失措下,一众士兵连连后退,然而,就是这么一退,竟有一大片士兵掉入早已挖好的陷阱中。 …… 另一边,邱泽带领一众威虎帮的喽啰顺利进入一线天,当他们见到死去的威虎帮众人被堆放角落后,除了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外,更多是愤怒之色。 “岂有此理,这群天杀的贼寇,竟敢…” “全军提速…此行势必要将这群贱匪剥皮抽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从山上扔下一块块火把与碎石,而火把与碎石的目标皆是朝着尸体旁的稻草堆扔去。 其目地便是为了堵住虎威帮众人的去路。 紧接着,火光四起,各处草堆皆被点燃。 “兄弟们,山炮伺候,炸死这般龟孙。” 随着林墨一声令下,一坛坛山炮纷纷朝虎威帮人群朝去。 “轰、轰、轰…”一声声响雷不断炸响,惨叫声不断传来。 “天雷…是天雷…” “撤…大家快撤…” 林墨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几十坛山炮陆续砸向人群。 见虎威帮众人要跑,林墨下令喽啰们边砸边追。 而后路早已被燕小乙带领的弓箭手堵住去路,密密麻麻的箭矢不断射出。 待箭矢与山炮砸完后,林墨大喝一声:“上…一个不留。” …… 聚义厅内,林墨坐于上首处,目光冷厉,审视着下方灰头土脸的威虎帮众首领。 “活阎罗邱泽…昔年官拜雍州总兵,后因拐卖妇女案被判满门抄斩,呵呵…想不到邱总兵摇身一变,竟成了山匪头子。” “你怎么知道?” “呵…你们这些人哪一个看起来有匪气?不愧是正规军,竟如此不堪一击。” “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羞辱我等。” 就在这时,费战带着几个排长走了进来,道:“大当家,文虎跑了。” “无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177章 未雨绸缪,准备撤离临安 “胡三,将邱泽带去派出所关押起来,待抓到文虎后再一并处决。” “还有,将那什么二当家安道生给我带过来。” “是,大当家,属下这就去。” “小乙哥、费前辈,你们即刻出发前往青城山,把虎威帮剩余人等尽数解决,带上安道生,将虎威帮的钱银悉数带回来。” 如今虎威帮仅剩一百来号人,林墨断然不会留着他们继续为虎作伥,最重要的是,九霄门需要大量资金运转扩张,他又岂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 清晨,天边刚泛起一抹淡蓝,轻纱似的薄雾缭绕于山谷之间,让九霄门更添几分神秘气息。 屋内,源静香手持铜盆缓缓走来,将其放在床榻边的木架上,细心地服侍林墨洗漱。 洗漱完,穿戴整齐后,林墨在虎妞脸上亲了一口,语气温柔地说:“上床歇着吧,下午我再过来。” 虎妞“嗯”了一声,恋恋不舍地将林墨送出屋外。 此刻,木瓜与朱进早已在屋外候着,见林墨出来,朱进拱手道:“门主,山下的弟兄传来消息,说是小乙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林墨微微颔首,“嗯,可有派人前去接应?” “回门主,属下已让二娘带着山炮组下山等候。” “行,待小乙哥他们回来后,让其好好休息。” “至于文虎之事,待我回来后再议。” …… 返回临安城后,主仆二人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前往宫城外参加武考。 今日是武考第三日,再加上瘟疫影响,宫城外围观之人相较昨日又减少一半以上。 由于归心似箭,林墨懒得多墨迹,刚到宫城外便直接上了擂台。 台上的守擂者刚打赢一场,正处于志得意满之际,见弱不禁风的林墨上来挑战,眼神中尽是轻蔑之意。 “久闻无双解元只身力敌一众北晋蛮夷,有万夫不当之勇,在下还以为林解元有着三头六臂呢,如今看来,坊间流传未免过于夸大其词了些。” 林墨最烦这种二缺,打架之前还要特意嘲讽一番。 “让兄台见笑了,在下只是略懂一些粗浅武艺罢了,其实那些北晋蛮夷不过尔尔,我南夏国百姓皆可将其轻易杀之。” “哈哈…林解元所言极是,那北晋蛮夷的确不堪一击,待在下夺得武举魁首,定踏平……” 见对方啰嗦个不停,林墨赶忙打断道:“兄台,快些开始可好?下方的诸位好汉还等着上台比试呢。” “林解元,擂台上拳脚无眼,在下得罪了。” 话落,对方猛地出手朝林墨攻了过来,看样子,似乎用出全力。 林墨纹丝未动,不闪不避,静待对方靠近。 当对方的拳头距离林墨不到一米距离时,林墨侧身躲开,将身体旋转一圈,绕到其身后,猛地踢出一脚。 由于对方攻势太过迅猛,被林墨这一踢,伴随着惯性,整个人直接扑到擂台下,那张丑脸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林墨虽然赶时间,却也不会轻易挑战天骄榜上的高手,这种小丑林墨连姓名都懒得问。 江湖人就是这样,林墨如今名声大噪,若是能将他打败,便能就此扬名,可奈何实力不允许。 结束今日的武考后,在一众江湖人的欢呼中,林墨与木瓜快步离开,骑上马,朝林府赶去。 …… 林府,厢房内,林母面色阴沉,极为气愤地说:“岂有此理…他们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娘,这文氏一族意在图谋南夏江山,除了虎威帮,不知还有多少山匪是他们豢养的私兵。” “影阁藏匿于青楼中,而文氏却大肆敛财,在各处山头招兵买马。” “娘、诗雨,不如我们一家人直接搬到九霄门吧,若文仲狗急跳墙,只怕临安城会沦为战场。” “墨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若我们举家搬迁,万一朝廷…” “娘,如今九霄门帮众已有五百余人,且每日都有江湖豪杰上山落草,只需两千兵马,孩儿便不惧外敌来犯。” “北晋国狼子野心,若七王爷与九皇子被囚禁之事传回关外,北晋势必会强攻飞燕关,而那时,文仲若举兵造反,南夏国必将大乱。” “孩儿本想领军抗敌,无奈国贼太过可恶,就算击退北晋大军又能如何,那无异于给他人做嫁衣。” 待林墨说完,林母长长叹息一声:“哎!既然墨儿都决定好了,娘也不再劝你。” 计划赶不上变化,今日一回府,便听到府上的厨娘死于非命,林墨倒是知道凶手是谁,可他却不想伸冤,也不会去伸冤。 将证据摆在夏文帝面前又能如何?夏文帝会因为几个普通百姓之死而处置文仲吗?答案显而易见。 因上次杀了几个北晋人,上千名禁卫军可是准备杀了林墨,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林墨又怎会不懂。 与其拿自己的小命去赌国法,让林家人整日活在担惊受怕中,倒不如直接进山图个安稳。 “诗雨,你现在带着林泉叔去潇湘馆,将所有财物整合起来,交代可信任之人,若他们愿意的话,皆可一并上山。” “是,妾身这就去。” 不多时,彩衣走了进来,道:“少爷,文相爷于府门外求见,说是有急事找您。” 林墨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心里冷哼一声:哼!这是过来示威吗?我倒要看看,这老阴逼想要干嘛? …… 俄顷,当林墨走出府门外之际,只见文仲一脸焦急之色,赶忙走上前,竟躬身朝林墨施礼:“林县子,我儿身染天花恶疾,危在旦夕,恳请林县子出手救小儿一命。” 闻言,林墨满脑门问号,甚是茫然。 文楚阳染上天花?这小子近些时日不都待在府里吗?别是将花柳病误认成天花。 “相爷寻错人了吧?在下哪懂什么行医之道,令公子之疾应该寻太医诊治才是。” “再说了,那治疗天花之法在下早已献给陛下,倘若连太医都束手无策,那在下就更无能为力了。” “林县子,我儿脸上长满痘疙瘩,你不是说有四成把握可以治好此等症状吗?若是林县子肯出手……” 林墨冷冷一笑,打断道:“文相爷,今日府上好几名下人被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所害,此刻急于办丧事,请恕在下无能为力,相爷请便。” 第178章 意外比计划来得稍晚一些 见林墨转身正欲入府,文仲一咬牙,大声说道:“林县子且慢。” 林墨脚步一顿,微微侧头,淡淡一笑,“文相爷,难道在下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只见文仲微微上前一步,深呼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道:“昨日林县子说过,冤家宜解不宜结,昔日的种种皆是老夫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惹得林县子不快。” “若你愿意出手救治我儿性命,老夫愿将小女许你为妻,并附上十万两作为嫁妆,从此文林两家永结秦晋之好。” “不仅如此,老夫还可保你此后平步青云,位极上卿,可立字据为证。” 呵呵…这老阴逼把我整乐了,话说他儿子不是挺多的嘛,怎么对文楚阳如此情有独钟? 林墨想了想,轻咳一声,有些恶趣味地说:“咳…文相爷,救你家犬子也不是不行,不过嘛…我要二十万两,且今日就要见到。” “呃…至于令爱,即刻以妾室身份抬入林府,若相爷答应,我下午便可去往文府救治你家犬子。” 说白了,林墨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再羞辱文仲一顿罢了,宰相府嫡女嫁给一个小县子为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 然而,就在这时,文若愈自马车内缓缓步出,身形轻盈如柳,眉宇间尽是坚定之色,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爹,若能救兄长,女儿愿嫁予林县子为妾。” 文仲看向林墨,心一横,说道:“行,老夫答应你。” 这下直接给林墨整无语了,满脑子都是浆糊。 明明只是一句羞辱之言,没成想父女二人居然没有半分迟疑,直接答应了? 我靠!这老阴逼父女来真的?是我没有讲清楚,还是听错了? “呃…文相爷,在下说的可是二十万两…还有…咳…” 就在下一秒,文仲朝一旁的管家示意,随即接过管家手中的锦盒,递给林墨,道:“林县子,这是五万两银票,剩下的十五万,待林县子去往文府后,老夫必双手奉上。” “至于小女…” 听到这,林墨直接打断道:“文相爷,在下方才只是一句…” 未等林墨说完,林母从府内走了出来,沉声说道:“墨儿,既然文相爷有心嫁女,那今日便让文小姐入府吧。” “啊…啊?”林墨不知所措地转过头,疑惑地看向自家老娘。 正当林墨大脑中陷入点点点之时,只听林母接着说:“文相爷,这门亲事妾身应下了,您现在便可带文小姐回府梳洗打扮,待晌午后,妾身定会命媒婆与迎亲队伍前往文府。” “墨儿,文相爷如此看重,你便将银票收下吧。” 听到林母如此说,文仲直接将手中的锦盒交给愣神的林墨。 紧接着,林母与文仲父女相互行礼后,文府一行人转身朝马车走去。 “墨儿,跟娘进来。” 回过神的林墨,抱着极为烫手的锦盒,傻傻地跟在母亲后面,怎么都想不明白母亲是何用意。 …… 厢房内,林墨看着自家老娘,脑海中有无数个问号浮现。 “墨儿,娘思来想去,若咱们林府举家搬离临安,朝廷必定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去往何处。” “再者,若我们都走了,那云溪村怎么办?还有,诗雨下面的那群人怎么办?” “倘若让他们全部搬到九霄门,朝廷会更快发现异常,且那么多人搬迁,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搬完?” “娘觉得将文若愈娶回府,是目前麻痹文仲与陛下最稳妥的办法。” “墨儿,九霄门位于深山之中,终究只是一个弹丸之地,且处于临安与雍州的中心地界,终究不是一处好的容身之所。” “若真如你所言那般,文仲意图谋反,届时,不管哪一方获胜,九霄门最终还是会被盯上,以区区五百多人,又能守多久?” “此次武举,娘希望你能夺下魁首,有了兵权后,再慢慢图谋。” 林母分析的头头是道,林墨竟找不出任何话语反驳。 “娘,可文若愈是仇人之女,不管文仲是否造反,孩儿又岂能…” 闻言,林母没好气地白了林墨一眼,冷哼道:“哼!文若愈是仇人之女,那源静香呢?” “哎!墨儿,娘当年被西齐国主送往东夷和亲,那东夷与西齐可是有着几百年的国仇家恨,饶是如此,娘还是心甘情愿嫁入东夷…” “娘看得出来,那文若愈对你有意,文仲既能将嫡女许你为妾,想来已将她视为弃子看待,那姑娘是心善之人,若你好好待她,她应该能分辨是非。” “至于文虎之事,你大可以放手去做,有了文仲女婿这一身份,朝廷与文仲断不会将你与九霄门联系在一起,如此一来,你也不用担忧文仲会再次派人对府上之人不利。” “可墨儿,那文楚阳的天花恶疾你真能医治吗?” “娘,孩儿猜想文楚阳得的应该不是天花。” “京都中并没有出现长出痘疙瘩的瘟疫病患,而六扇门监牢也无人身染天花,孩儿听张康说,文楚阳从六扇门出来后便未曾出府半步,所以孩儿猜想文楚阳不是得花柳就是长水痘。” 胡三昨日与林墨说过,文楚阳在监牢中险些被一壮汉侵犯,只是在胡三的制止下,最终仅是被占了些小便宜罢了。 然而,文楚阳向来不喜狎妓之事,林墨猜想他得花柳的概率应该不大。 “那墨儿可有办法治好他?” 林墨顿了顿,道:“呃…不好说,具体情况还要看过文楚阳才能知晓,若是天花和水痘,孩儿倒是有几分把握,倘若是花柳的话,那孩儿转头就走。” “嗯,那你这便过去看看吧,娘已让小乔过去潇湘馆唤诗雨回来。” “至于纳妾之事,娘会与诗雨好好说说,以诗雨的性子,她会理解的。” 的确,若朝廷举兵进攻九霄门,就那屁大点的地方确实撑不了几日。 尽管林墨让人日日开荒搭建房屋,可九霄门顶天了也只能容得下两千人。 山炮已在昨夜砸完了,而且还在不断改进中,制造起来尚且需要时日。 若非万不得已,林墨自然不愿意就此举家搬离临安。 …… 文府大门外,见林墨到来,管事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呵…姑爷来了,老爷已在正厅等候您多时了。” 紧接着,管事朝身后的小厮呵斥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过来帮姑爷将马拴好?” 林墨一阵无语,“我说大爷,这关系没到,可不敢乱叫。” “诶,姑爷说得哪里话,此刻小姐已在闺房梳妆打扮…” 林墨也懒得与这小老头掰扯下去,打断道:“行啦大爷,您先带我去看看文公子的病情吧。” “诶…好的,姑爷请随我来。” 不多时,在管家的带领下,林墨来到一处上锁的院门口之中。 “状元居?这名字取得倒是极为契合…” 我忒!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一家子国贼,还状元居,真是不要碧莲。 “开门啊爹…放孩儿出去吧…我不想死,爹,求求你了。” “少爷,您先吃点东西吧。” “你个贱婢…我可不想跟你这种贱婢死在一块。” “别打我…少爷,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第179章 莫诗雨懂事的让人心疼 当管家打开门锁,推开沉重的木门,伴随着啜泣声与求饶声,视线所及,文楚阳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拳脚不断落在一名跪倒在地、衣衫凌乱的侍女身上。 侍女蜷缩成一团,双手护头,眼中满是无助与恐惧。 此时的文楚阳满身戾气,拳脚孔武有力,与天花病患之态大相径庭。 见文楚阳这副模样,林墨不禁腹诽道:文楚阳这小子还真有暴力倾向,只是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是身染天花,莫不是火气太大,长青春痘? 管事轻咳一声,道:“咳…少爷,林县子给您看病来了。” 闻言,文楚阳的动作戛然而止,猛地偏过头,那双充血的眼睛此刻竟奇迹般地亮起一抹异样的光芒,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太好了林兄,你终于来了。”说着,文楚阳快步朝林墨走来,作势就要伸手去触碰林墨。 见状,林墨下意识后退数步,与文楚阳拉开身位,身体不由得一颤,大声说着:“你…你站住…” “咳…呃…文兄,你…站那就好,不要过来。” 虽被林墨丑拒,但文楚阳却无半分恼怒之意,急忙说道:“林兄,你快帮在下把脉,听说林兄有医治天花之法,你可一定得救救我。” “呃…无需把脉的,文兄站着就好。”紧接着,林墨仔细观察起文楚阳脸上与手上的痘疙瘩。 片刻后,林墨似乎若有所思,解释道:“呃…我看文兄症状好像不是天花,而是水花,也就是痘疮。” “水花?” “嗯…看着确实像水花。” “文兄长逗疙瘩之前,是否经常失眠,且常吃辛热之食?” 高三那年,由于高考压力大,林墨经常熬夜且失眠,出过水痘,所以对水痘的症状算比较了解。 “对对对,我确实接连几日未眠,饮食方面也如林兄所言…” “近几日文兄是否觉得瘙痒难耐?夜不能寐?” “是,在下每日都倍感煎熬,瘙痒难忍。” “林兄…那在下这病可能治愈?” “呵…能治的。”林墨微微颔首,给予肯定答复。 “这样,麻烦管家将纸笔取来,在下这就给文兄开药。” 闻言,文楚阳欣喜若狂,由于太过激动,以至于脸上的痘疮显得格外恶心,看得林墨险些干呕。 不多时,林墨将药方写完,然后叮嘱道:“切记,将药浴时的水温控制在未达到烫伤皮肤的程度内,十日内不可与府上之人接触,以免传染。” “快则一旬,慢则十五日便可无恙。” “好,多谢林兄,在下感激不尽。” 见文楚阳又准备靠过来,林墨连忙制止,“你…站住。” 话落,林墨赶紧走出状元居,朝着正厅走去。 水痘的传染性可不弱于天花,那种瘙痒的经历林墨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治疗水痘的方法倒也简单,从古代传承下来的扁鹊三豆饮便可治疗。 仙人掌用作外敷,金银花与艾叶可用来泡澡。 …… 见林墨走入正厅,文仲急忙站起身迎了过来,询问道:“林县子,我儿他如何了?可有办法医治?” “嗯…是这样的,其实文公子的病症并非天花,而是水花,可这种病症的传染性也是极强的,恐怕还要委屈文公子在状元居待上一旬。” “不过这病症不同于天花,只需按照在下所写的药方进行治疗,不出半月,文公子便可痊愈。” “水花?这水花不都是幼童才会身染的病症吗?” “一般来说确实如此,可成年人也有极少数人会身染此症,郎中有时会将其误诊为天花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不到贤婿不仅文武双全,连医道都如此精通,这麒麟之才,实至名归。” “相爷过誉了,在下也只是比常人多读了几本医书罢了,这精通二字实在愧不敢当。” 俄顷,林墨轻咳一声,道:“咳…相爷,在下还得回府准备宴席之事,您看那?” 老阴逼又岂会听不出林墨的言下之意,微微点头:“请贤婿放心,那十五万两老夫已交给小女,若愈乃相府嫡女,长女出嫁,老夫自然不会吝啬陪嫁之物。” “但老夫丑话在前,小女虽为妾室,若是你让她受了半分委屈,届时,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哼!还以为这老阴逼早已泯灭人性,如今倒是有几分父亲该有的态度。 林墨微微颔首,拱手行了一礼,正色道:“相爷大可放心,临来文府时,我娘托我给相爷带句话,文小姐虽入府为妾,但在林府享有平妻之权。” “倘若文小姐先诞下男嗣,可立其为林府嫡长子。” 听林墨如此说,文仲心中宽慰了不少,面上微微一喜,“贤婿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文小姐乃相府嫡女,我林家自不会亏待于她。” “这婚宴还需在下回府主持,这就先告辞了。” “好,贤婿慢走。” “管家,替我送送姑爷。” 将林墨送出府外后,管家回到正厅,脸上满是怨恨之色,愤愤不平地说:“老爷,既然少爷已无大概,为何您还要将小姐嫁入林府为妾?他林墨何德何能…” “哎!若非万不得已,本相又岂会甘愿将愈儿嫁予他人为妾。” “如今林墨深得民心,将愈儿嫁入林家,那些流言蜚语才能慢慢消散。” “欲成大事者,此等小节又算得了什么,这林墨比之当年的林啸天有过之无不及,加以培养,日后定能成为文府一大助力。” “去将阿大放出来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对一厨娘下手,差点坏了本相大计。” …… 晌午后,林府一片喧嚣,下人们穿梭于庭院之间,脚步匆匆,忙得不可开交。 红绸虽已挂起,却因时间紧迫而略显凌乱,偶尔几缕随风轻舞,尽显仓促之感。 由于林墨深怕被文楚阳传染,一进府便急忙回到小院沐浴,现如今服侍林墨沐浴的职责已被莫诗雨抢了去。 沐浴完,换上衣服后,心有愧疚的林墨将莫诗雨拥入怀中。 莫诗雨将头埋进林墨胸膛,轻声说:“夫君,娘说得没错,将文若愈纳入府中,的确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林墨轻叹一声:“哎!却是委屈你了,我们不日便要成亲,这突然纳妾…” “夫君为民请命,不惜以身犯险,妾身以夫君为荣,又怎会因纳妾之事委屈。” “只是文小姐为相府嫡女,这新婚之夜,夫君还是别上山为好,以免引起文府猜忌。” 第180章 文若愈表露心扉 “嗯…我估计闻讯而来的宾客肯定不少。” “文仲肯将嫡女嫁入林府为妾,除了让我出手救文楚阳与挽回名声外,估计还有拉拢之意。” “那夫君准备如何应对?” 林墨轻笑一声,“呵…见招拆招便是。” “夫君,木已成舟,既然文若愈已嫁入林府,夫君便收了她吧。” “妾身与她相识多年,能看得出她的秉性与文仲父子截然不同,是个明事理的良善女子。” “哎!这也是我始料未及之事,与文仲下的这盘棋,倒是让她成了弃子。” “我再好好想想吧。” …… 临近黄昏时,林府门前已是一片喜庆的红海。 由于府内还在修缮,且仅是纳妾,仓促间摆弄的排场还不及订亲宴那日的十分之一。 正厅内倒是摆好了四桌酒席,林墨这边宴请的只有杨谨、张康、高飞几人,余留下两桌招待闻讯而来的宾客。 至于文府,让嫡女嫁入林家做妾,他们哪有脸面过来参加婚宴,而林墨自然也就落得清净。 主桌上,张康看着林墨,一脑门问号,那小表情满是疑惑。 “不是…我说林兄,你这突然纳妾也就罢了,可纳的还是宰相府千金,在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呵…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正所谓近朱者赤,与张兄相处久了,便传染了张兄的喜好。” 高飞仔细审视林墨,不停地饶头,几次欲言又止,“呃…贤弟啊,喜帖上写的文若愈当真是相府那位?” “嗯,如假包换。” “不是…宰相府千金给你做妾?” “你快掐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子胥,为兄实在无法理解,你与文相它不是已到了水火不容之境吗?” 林墨不禁苦笑一声,无奈下,开口解释道:“呵…其实是这么回事,文楚阳身染天花恶疾,文相前来府上寻我救治,我便提出了两个条件……” “既然话已出口,文相也愿嫁女,在下岂有不应之理。” 听完林墨的解释后,杨谨微微蹙眉,压低声音说:“子胥,为兄觉得文相的拉拢之意昭然若揭,如今你名声在外,若是与文府结亲,怕是…” 杨谨所言,林墨又岂会不知,无非是担心他忘了初心、败坏来之不易的名声、被文仲所利用等等… 可他又怎会知道,林墨这出无间道才刚刚开场。 见杨谨还想说些什么,林墨拿起酒杯,道:“杨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至于其他的,想必杨兄会理解我的。” “来,今日可是林**喜之日,大家喝酒…” 林墨与杨谨说出这八个字,杨谨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似乎没听懂,可由不得他多想,这种场合下也不适合深入谈论这个话题。 “行啦杨兄,新郎官杯子都举半天了,我等今夜定要将林兄灌醉才行。” 杨谨微微点头,便没再多想什么,举起酒杯与众人推杯换盏喝着。 今夜宴席上,文党一派官员倒是来了不少,可来的都是一些小角色罢了。 别说杨谨等人不理解林墨为何突然将文若愈娶进门,可文党一派的官员对文仲将嫡女嫁入林府为妾又何尝不是摸不着头脑。 宰相千金,身份何其高贵,地位堪比郡主,如此身份,竟嫁给一个小小的县子做妾,实在过于骇人听闻。 …… 林府四大院落中,只有西苑还未开始修缮,可一应家具皆焕然一新,且早就打扫得甚为整洁,思考再三,林母便将西苑给了文若愈。 “小姐,这林府的下人感觉都很好相处的样子。” “你这丫头,自打进府后便念叨个没完,醒酒汤备可好了?” “嘻…早都备好了,我说小姐,您这都问第三遍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陪嫁丫鬟招呼道:“奴婢见过姑爷。” “不必多礼,都下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 听到林墨已至门外,文若愈不禁一怔,双手下意识地攥紧红色手帕。 随着房门“枝桠”一声轻轻推开,林墨的身影缓缓走入屋内。 见林墨进来,贴身婢女娟儿缓步迎了上去,微微欠身行礼,道:“婢女见过姑爷。” 林墨轻轻点头,“嗯,不必多礼,你也下午休息吧。” 闻言,婢女一愣,“啊?可…可是姑爷,按照规矩,奴婢得在旁边伺候着小姐和姑爷。” 林墨也是一愣,随即挥手道:“不用了,林府没有这种规矩,下去吧。 “娟儿,听姑爷的,下去歇着吧。” 见文若愈开口,贴身婢女这才点头退下。 待婢女走后,林墨径直走向桌案前,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文若愈坐在床边,红盖头下的她,心跳如鼓,手指还在不自觉地绞着那方红色手帕,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她偷偷用余光瞥向林墨,只见他动作优雅地为自己斟上一杯茶,轻抿一口,似乎在品味着,又似在思考什么。 沉思片刻后,林墨终于站起身,走到文若愈身前,将盖头轻轻掀开。 穿着嫁衣的文若愈自然是极美的,可林墨心中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此刻文若愈脸上一片潮红,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林墨。 林墨轻咳一声,道:“咳…文小姐,在下知晓你也是迫于无奈下,才嫁入林府,对此,我深感抱歉。” 听林墨如此说,文若愈急忙抬起来,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妾身没有不情愿之意,能嫁给夫君,是妾身前世修来的福分,妾身欢喜都来不及…” 说到这,文若愈害羞不已,将头埋得更低了。 闻言,林墨有些瞠目结舌,原本早已想好的台词,此刻竟半句话都派不上用场。 “啊?呃…那文小姐好好休息,在下就先回屋了。” 见林墨转身就欲离开,文若愈赶忙站起身,说道:“夫君等等…今夜可是我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若夫君走了,妾身该如何自处?” 林墨深呼一口气,转过头,看着文若愈,心中五味杂陈,“哎!文小姐,你也知道,在下对你并无男女之情,若……” 未等林墨说完,文若愈一把抱住林墨,声音有些哽咽:“妾身不在乎,夫君既已掀了盖头,此生若愈便是林家人。” 林墨内心实在纠结,原本他还想着,若文若愈是被逼无奈之下才嫁入林府,那便让她在府中住下,待日后文仲倒台,再寻个时机放她离开。 可人家姑娘如此心意,将人娶进门,又让她守活寡,总觉得似乎比渣男还要更加可恶一些。 只听文若愈接着说:“初次相遇时,妾身便已心仪夫君,当日若愈身陷囹圄时,若愈本想一死了之,是夫君的及时出现,将若愈从鬼门关拉回来。” “从那日起,若愈心中便暗暗发誓,此生只心属夫君一人。” “今日在府外听夫君说愿娶妾身之时,妾身心中不甚欢喜。” 第181章 新的敌人出现 “文小姐,其实我并没你想象中的那般好,若你不介意的话,我自当护你一世周全…” 严格算起来,文若愈可是他第一个正式娶进门的女子,可碍于文仲,实在令人难以抉择。 “世间男子千千万,唯有林郎入我心,得君我幸,若愈此生绝不负君。” 话落,文若愈松开抱住林墨腰间的双手,眼中满是深情与坚定。 俄顷,她将双手伸手淡红嫁衣的纽扣,一颗接着一颗解下。 哎!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俄顷,林墨将文若愈拦腰抱起,吹灭烛火,缓步走向床榻。 说来,文若愈也只是这场没有硝烟的牺牲品罢了,若林墨将文虎诛杀,把文氏兄弟的罪行公诸于众,到那时,文仲骑虎难下,必会造反。 而文仲一反,南夏国的战端便会提前开启,最终会演变成四国战乱,这如今林墨没有任何根基,守着九霄门连自保都成问题。 …… 清晨,轻纱窗帘被一缕光线悄然掀开一角,将厢房染上一抹淡淡的暖色。 此时,文若愈身着一袭素雅的寝衣,发丝简单地挽成一个松散的髻,几缕碎发轻柔地垂在额前,虽未施粉黛,但却多了几分温婉之美。 见文若愈一大早便起身忙上忙下,又是伺候穿衣,现在又要伺候自己洗漱,林墨不由得有些感慨万分。 “再歇会吧若愈,你身子不适,我自己来就好。” 文若愈脸颊微微泛红,浅笑一声:“服侍夫君是妾身的本分,妾身不累的。” “林府没这么多规矩的,往后随意些就好。” “对了,今日你在院里看看,若是还缺什么便跟娘说,昨日仓促间也没法准备的一应俱全。” 作为宰相的嫡女,却没有一丝贵族小姐的架子,倒是让林墨有些刮目相看,不禁产生一丝好感。 “呃…院里什么都不缺的,妾身平时鲜少出门,平日里都是在家作画,看些书籍…” “画具与书籍吗?这些府上倒是不缺,待会我让彩衣给你拿些过来。” “这样,若是在小院待着太闷的话,你不妨去前院作画,正好我设计了几张新床,那床头还未来得及找画师提作呢。” 文若愈一愣,很是疑惑,“啊?在床上作画?” “呵…呃…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你去看过便知,若是喜欢的话,就让诗雨命人抬一张到西苑过来。” 闻言,文若愈面上一喜,欠身行了一礼,“妾身多谢夫君。” “往后这些礼数能免则免吧,一家人随意即可,无需这般客气。” “嗯,妾身记住了。” …… 简单用过早膳,林墨便牵着小母马出府,朝宫城外而去。 第四日的武考仅需战胜两名对手,林墨倒是没花太多时间便轻松获胜。 才刚下擂台,只见迎面走来两个熟人。 “赵…林…林解元,心瑶这厢有礼了。” “元景见过林解元,昔日元景兄妹二人的唐突之举,还请林解元多多包涵。” 见对方自报家门,林墨顿时一怔,弱弱地问:“你是小南拳郑元景?” 郑元景轻笑一声:“呵…不才正是在下。” “呵呵…郑兄太客气了,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二位又何需再次致歉。” 卧槽,幸好当初没跟这货动手,武力榜第二郑彪之子,这种大佬级别的存在真心忍不起。 “总归是心瑶做错了,还请林解元莫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呵…二位真得不必如此,郑小姐童真烂漫,本就是无心之过,倒是在下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郑小姐勿怪。” 童真烂漫,说白了,林墨只是将她当成一名孩童看待罢了。 “林解元,这难得有缘遇见,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便由郑某组局,聊表昔日歉意,也算是你我不打不相识。” “实在抱歉,不巧在下今日还有要事在身,这样,待明日结束初考后,你我再相邀畅饮一番如何?” 听林墨如此说,郑元景甚为兴奋,“诶…如此甚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就在这时,又走来两名年轻男女,朝林墨与郑元景打招呼。 “小女子萧梦涵见过林解元、见过郑少庄主。” “少天见过林解元……” 好家伙,我这都成顶流了吗?又来两个天骄榜才俊。 “子胥见过萧姑娘,见过易少侠。” 俄顷,几人互相打过招呼过,萧梦涵嫣然看向林墨,道:“想不到林解元不仅诗才冠绝古今,连武学造诣都这般精湛,着实令梦涵叹服。” “咳…姑娘过誉了,在几位天之骄子面前,在下这点微末道行实在不值一提。” “哼!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说到底不过一介酸儒书生罢了,自是无法与我等比肩。” 突然又冒出来一位不速之客,言语讥讽,让林墨很是无语。 昨日已经耽搁了一日,由于要赶着回九霄门,林墨就懒得与其计较。 “阁下所言极是。“ “诸位,在下有事急需处理,这便先行一步了。”话落,林墨便快步离开。 见林墨直接落跑,来人冷冷一声,微微摇头,“呵…什么无双解元,竟如此胆小怯懦,看来当日只身力战北晋蛮夷的传言,只怕是凭空臆造出来蒙骗百姓的谎言罢了。” “贺流云,你有完没完?林解元仁义无双,你若再敢狺狺狂吠,小心郑某对你不客气。” “就是,一大早就看到如此令人作恶之人,估计本小姐晌午都没食欲用膳了。” “嘁,我说郑元景,好歹你也是天骄榜第二的天才,竟对一儒酸书生如此毕恭毕敬,也不怕给你们绿柳山庄丢人。” 郑元景冷哼一声:“哼!鼠目寸光之辈,瑶妹,咱们走。” “呵…擂台上早晚会遇见,届时,贺某再来领教阁下高招,看看百晓生的排名顺序是否真有那般精准无误。” 这贺流云还真疯狗,逮谁咬谁。 见林墨与郑元景都走了,萧梦涵与易少天两人便各自寻找擂台而去,未曾多看和贺流云一眼。 然而,贺流云所说之言便是林墨此刻心中所想,既然会在擂台上遇见,林墨自然不会急于一时。 小乔的仇再加上今日言语上的嘲讽,睚眦必报的林碧莲又岂会善罢甘休。 …… 晌午,九霄门,所有排长与峡谷四人组齐聚聚义厅。 “朱前辈,你来向大家汇报一下昨日的情况。” “是,门主。” “昨日从虎威帮总缴获白银三十多万两,珠宝首饰等还尚未统计……” “嗯…那文虎之事查得如何了?” “回门主,文虎自那日逃脱后,这两日一直待在府里,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经过两日探查,其府上戒备森严,不宜强攻…” “听下面的传来消息,这文虎好色成性,府上不仅娶了九房妾室,其外室更是多不胜数,若想将其拿下……” 第182章 冤家路窄 “嗯…让人盯紧一些,若他出了刺史府,即刻来报,这等大奸大恶之人,多活一日都是百姓的厄运。” “胡二姐,让工匠加紧赶制山炮与弓弩,多招些能工巧匠进山,手炮也需加快速度研制。” “这样,将工匠的月银再提高一倍,每日多花一个时辰赶工。” “是,属下待会便传达下去。” 交代完各项事宜后,林墨便开始说起奖赏之事。 为了激励那些怯战之人,林墨给此番参战者分发了极为丰厚的赏赐。 待众排长离去后,聚义厅便仅剩峡谷五人组。 “几位前辈,你们可知临近的州郡有哪座山头是那种依山傍水、易守易攻之地。” “回龙主,粤州地界有处南狻山,倒是符合龙主所言,南狻寨的首领付布川昔年曾官拜粤州水师将军…” 林墨打断朱进,微微摇头,道:“不行,粤州距此至少八百多里路,太远了些。” “对了,你们对七星门了解多少?” “回龙主,七星门位于雍州与宁州的交处地界,而门主贺空排在百晓生武力榜第十,其门众是虎威帮的一倍之多。” “嗯,那七星门是否天险可守?” “呃…龙主,七星门建在半山腰中,近些年未曾听到他们做出何等恶事,若是我们抢占七星门,怕是出师无名啊。” 这种时候还讲什么原则,说白了,九霄门不就是强盗团伙吗。 “是啊龙主,七星门并非山匪团伙,而是江湖门派,并不适合咱们九霄门栖息。” “确实,若无天险可守,要来也没半点用处。” 虎威帮倒是地处宽阔,可青城山还不如盘龙岭呢。 林墨一心想着抢占一处类似于水泊梁山的地界,然后慢慢发展。 可询问半天,不是实力不允许,就是距离太远。 “最近大家辛苦一些,各司其职,这文氏兄弟对九霄门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派兵攻打山寨,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随时应对来犯之敌。” “是…” …… 翌日清晨,林府内堂饭桌上。 “少爷,赢下今日的比赛后,您可就是武举人了,呃…若是有武解元就好了,那样的话,少爷可就是文武解元了。” “呵…你这丫头,拿个武状元回来不行吗?” “对哦,彩衣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时,莫诗雨放下碗筷,轻声说:“夫君,今日能不能带妾身前去观看?” 莫诗雨昨夜都说了好几次,见此刻又提及此事,林墨不禁哑然,“呵…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好吧,夫君答应你就是了。” “呃…若愈跟彩衣也一道去吧,让木瓜他们保护你们。” 闻言,文若愈面上一喜,道:“嗯,谢谢夫君。” “少爷,彩衣也能去吗?” “瞧你说的,吃饭吧,一会我们一起去,顺便买些吃食回来煮火锅。” 吃过早饭,一行六人满脸笑意,坐上马车后,便往宫城外行驶而去。 …… 不知不觉间,马车缓缓停靠宫城外的停放处。 掀开车帘后,林墨率先跳下马车,站在地面上,依次将三位女眷扶下来。 “呵…林公子当真是艳福不浅啊,来参加武考还有娇妻美妾作陪。” “真巧啊,公主殿下。” 看到霍语凝身后的李若水与便宜舅舅后,林墨拱手作揖,道:“林墨见过平西王爷,见过李前辈。” “林县子客气了,林县子当真是年轻有为,想当年清仪…” “昨日王爷特意命人送来厚礼,在下不甚感激,今日我在家里略备薄宴,若王爷不嫌弃的话,待武考结束后,不妨到府上…” “本王求之不得,又怎会嫌弃呢,晌午前本王定前往府上拜访。” “林公子这是厚此薄彼吗?只宴请王叔一人。” “公主说的哪里话,届时,还请公主与李前辈一道前来。” 跟霍语凝几人寒暄了片刻,一行人结伴朝擂台旁走去。 莫诗雨、文若愈与彩衣步入人群后,瞬间引来周围一阵低语与侧目,毕竟颜值摆在那不是。 他们站定后,三个女眷兴奋地四处张望,对周遭的一切充满好奇,朝廷首次开办武举科考,会好奇也属人之常情。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两处擂台上的考官高声宣布:“请考生依次上台抽签,抽中相同号码者即为对手。” 话落,众武者陆续走上各自所处的擂台上抽取木签。 林墨看着众女,叮嘱道:“我先上台抽签了,你们站在这边就好。” “嗯,妾身记住了。” 仅是四十人的抽签很快就已抽完,林墨本想拿着木签便下台与莫诗雨她们再待一会。 岂料好巧不巧地抽到一号签,见状,他索性就懒得走来走去。 不多时,考官高声说道:“抽到一号签的两位考生可以上台了。” 闻言,林墨朝考官走了过去,将木签拿给考官,道:“大人,这是在下抽的号签,还请大人过目。” 紧接着,只见一道身影跃入台上,迈着欠揍的步伐朝林墨两人走来。 至于为何说他步伐欠揍,因为来人正是贺流云。 “大人,这是贺某的号签。” 主考官确认过号签后,微微点头,道:“嗯,比试规则照旧,两位可以开始了。” 话落,考官一转身,朝擂台墙的座位上走去。 “林解元,咱们还真是有缘呢?倒是让贺某捡了大便宜。” “缘分?非也非也,在下觉得用冤家路窄来形容会更合适一些,阁下以为如何?” “这话贺某倒是爱听,这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放心,贺某出手知道轻重,就是担心林解元这细胳膊细腿的,若是一个不慎,难免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 “呵…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什么意思?” “哎!没文化真可怕,我的意思是说,你那么牛批,为何不上天呢?” “哈哈…果然,人畜两个世界,三观必然分歧。不要对牛弹琴,是非善恶迥异。” “你…岂有此理,我堂堂七星门少主,你竟敢骂我是畜生,找死。” “哼!辱人者,人恒辱之,在下又不是你爹,不想惯着你。” “臭小子,我杀了你…” 林墨只是稍微一激,贺流云竟直接破防。 “煞笔,就这脑子还天骄榜第七。” 暴怒之下,贺流云身形如同猎豹般猛然窜出,脚下踏风,带起一阵细微却急促的破空声,双拳紧握,裹胁着浑厚的内劲,直取林墨面门。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怒火与杀意,仿佛要将林墨的轻蔑与挑衅尽数化为拳风中的风暴。 然而,面对这雷霆一击,林墨却是不慌不忙,脚步微移,仅是身形轻盈地侧转,便轻松避开贺流云凶猛的攻势。 同时,他右手轻抬,掌心微含,运起了太极的精髓——四两拨千斤。 俄顷之间,林墨抓住机会,左手抓住对方手臂,往前一拉,右手往上一推,正中贺流云的下巴。 伴随着“咔哧”与“啊”叫声,贺流云的下巴似乎都歪了,像极了前世泡菜国那群整容脸的顶流一般。 第183章 如获新生,林府薄宴 “哟,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未用力,阁下这就惊掉下巴了?” “休要猖狂,排云掌…”说着,贺流云再次猛地攻过来。 攻势看似凶猛,实则毫无章法可言,破绽百出。 林墨这次并未硬接,施展改良版游龙步轻松绕到对方身后,拍拍对面后背,调侃道:“嘿,阁下在打兰陵王呢?” 贺流云怒不可遏,挥着拳头,快速转头身。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记响亮的巴掌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 未等贺流云防备,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个垃圾,让你欺负乔哥。” “你竟敢…” 然而,贺流云话音未落,林墨作势又伸出手。 见状,贺流云以为林墨又要扇他巴掌,下意识伸出双手抵挡自己的俊脸。 岂料林墨只是虚张声势,一抬脚,猛地踹在其身上,疼得贺流云“嚎叫”,一声,赶忙用手捂住肚子。 紧接着,林墨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你个垃圾。”每每说出这四个字,林墨皆是拉着长音,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 这场万众瞩目的高手对决如此朴实无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全是林墨的个人原始操作,看得围观群众瞠目结舌。 “哎!贺流云的实力本不该是这样的,怎会毫无还手之力呢?“ “呵…未战前先失了方寸,只知一味地强攻,招式全是漏洞,又岂能不败。” “没看林解元是在吊着他玩呢,出招的力度都恰到好处,实在太折磨人了。” “林解元哪有用招式,明明就只是掌掴而已…” “这贺流云平日里太过目中无人,是该给他一些教训。” “没错,昨日他那般折辱林解元,林解元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他多做计较,可他今日又这般出言不逊,着实该打。” “快看,贺流云认输了。” …… 画面一转,擂台上一面倒的战斗已画上句点。 此刻的贺流云只能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林墨轻叹一声:“哎!早些认输不好吗?这下估计得躺上月余了,实在太残暴了,可怜的孩子。” “第一场,林墨胜。”随着考官话音一落,欢呼声此起彼伏,擂台边缘一片雀跃沸腾。 “赢了,少爷赢了,少爷真帅,嘻嘻。” “嗯…太好了,夫君他赢了。” 莫诗雨激动地拉着文若愈的手,二人与有荣焉,满脸自豪一色。 当林墨走下擂台后,郑元景兄妹与两位天骄便迎了过来。 “恭喜林解元拔得头筹。” “不愧是无双解元,果然名不虚传,梦涵佩服。” “林解元轻松完胜,实在令郑某大开眼界。” “诸位莫要抬举在下了,此战皆因贺流云自视甚高,这才让林某有机可乘,实在算不得什么。” “林大哥真厉害,那贺流云太过讨厌,就该给他一点教训。” 与几人闲聊片刻后,见郑元景说起饭局之事,林墨说道:“呃…郑兄,在下怎么都是东道主,岂能让郑兄组局。” “这样,晌午便由在下设宴,邀请诸位到府上好好痛饮一番如何?” “呵…行,郑某早就想到府上拜访了。” “多谢林解元相邀,那梦涵可就却之不恭了。” “少天求之不得呢,定准时赴约。” “如此甚好,在下就先行一步,在府上静待几位得胜的好消息,也算是提前摆上庆功宴了。” “哈哈…好,郑某借林兄吉言了。” 易少天与萧梦涵一身侠气,皆是林墨想要拉拢的对象,既然有缘相识,自然得结交一番。 萧梦涵所在的药王谷隐居在山谷深处,谷主鬼医朱思庆可是百晓生武力榜第七的绝顶高手,在江湖上无人敢惹。 而易少天无门无派,天赋惊人,听闻其武学无师自通,每日都要练上数千刀才肯休息。 至于郑元景兄妹,那可是两条大粗腿,与之交好,百利无一害。 武林人士占据十分之一的南夏版图,而这股力量却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 车厢内,彩衣欢喜得不行,“嘻…少爷,您方才可真帅。” “咳…彩玉啊,帅气的少爷已成过去式,如今的我仅剩霸气贯穿全身,这是少爷的坚持,记住了吗。” “呃…少爷不当燕猪了吗?” “你这妮子…算了,不说这个了。” “夫君,方才妾身听旁人说,那人好像是什么少主,夫君那般打骂于他,会不会惹来祸端啊?” “呵…无妨的,娘子无需担心。” 如今的林墨何需畏首畏尾,更何况七星门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不多时,马车已临近市集,林墨便让木瓜停下车,带着三位女眷,悠然自得地游走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上。 “林解元好,少夫人好。” “林解元,拿几颗萝卜回去熬汤吧,可香甜了。” “林解元,带两条鱼回去吧,送您的。” 林府周围的百姓对林家人那可再熟悉不过,商贩见林墨过来,好多人准备白送食材给林墨,别提有多热情了。 “哟,林解元与少夫人可真是郎才女貌…” “张婶好,今日生意看着挺好的。” “托少夫人的福,这灾情一过,生意自然就有所好转。” “呵…张婶,给我切五斤羊肉片。” “牛伯,这鱼记得帮我切薄一些。” “哟,小胖都会帮忙啦。” 小胖墩憨笑着,很有礼貌地说:“林解元好、少夫人好…” “呵…真乖,待会给你买糖葫芦吃。” 市集上,当百姓见到林墨过来,那种由衷而发的热情与真诚,看得文若愈满心暖意。 这些时日以来,每次出府,文若愈所到之处都是百姓的冷眼与鄙夷,而今日与林墨一同出行却是天壤之别,让文若愈感触极深。 想到自己那高高在上的宰相父亲,文若愈内心不禁感慨万千。 “林解元回来啦。” “崔叔,麻烦您给我弄两只马杀鸡。” “好咧!待会让我婆娘给您送到府上。” “行,那就谢谢崔叔了。” “夫君,这马杀鸡是…” “咳…马杀鸡就是马上杀两只鸡,将骨肉分开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 许久过后,彩衣扛着糖葫芦架子,一行四人提着满满当当的食材回到府上。 林府的修缮已临近尾声,见前院今日已收整妥当,林墨便将招待客人的火锅宴安排在凉亭中。 …… 晌午,扩建过的凉亭摆着两桌火锅宴,而木瓜与彩衣几人则在凉棚处摆弄着烤鱼与铁板烧。 “嗯…这火锅甚妙。” “将羊肉切成薄片,仅需烫上片刻工夫便可食用,郑某今日还真是长见识了。” “呃…林公子,这道菜是为何物?下方铺的似乎是冰块?” “呵…回公主殿下,这叫刺身,又名鱼脍,其做法甚是简单,只需将新鲜的大鱼切片进行腌制处理即可食用。” “啊?生鱼肉能吃吗?” “公主说笑了,此物味道极为鲜美,经常食用,有一定的驻颜功效呢。” 闻言,萧梦涵夹了一小片,蘸上酱料后放入口中。 “嗯,的确鲜美可口,今日能品尝到如此多人间美味,快哉。” 听到能驻颜,霍语凝哪还管得了是生是熟,赶紧夹了几片吃了起来。 刺身驻颜完全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林墨的胡诌之言罢了,可这些女子皆信以为真,接连动筷分食。 “来,难得今日诸位赏光,作为东道主,在下敬各位一杯。” 第184章 干净利落,文虎伏诛 另外一桌,林母面上虽毫无波澜,可内心却是无比激动,二十年未见兄长一面,怎能不令人动容。 林墨邀请霍衡赴宴,其原因就是想让母亲与他见上一面。 林墨的便宜外公已不在人世,如今母亲的亲人便只剩林墨与霍衡二人。 血浓于水的亲情,无论过往如何,林母对亲人的思念从未间断过。 “王…王爷,妾身敬您一杯。” “林夫人客气了,本王远来是客,应是本王敬夫人才是。” 林母这一桌,除了张康、莫诗雨与文若愈之外,剩下之人都知晓林母与霍衡二人的关系。 “清…呵…本王先干为敬,夫人随意就好。” 林母抿了一口后,将酒杯轻轻放下,脸上怪着喜色,道:“王爷快坐下吃菜,呵…这火锅是小儿瞎捣鼓出来的,味道尚可,您多吃一些。” “嗯,的确是难得的美味,林夫人教子有方,将林县子培养得如此优秀,着实令人钦佩。” “王爷过誉了,妾身愧不敢当。” “对了王爷,这两位是妾身的儿媳。” “诗雨、若愈,快,你们二人敬王爷一杯。” 好家伙,干脆直接说这是你们舅舅不就好了。 谈吐间,兄妹二人用得都是敬语,听得李若水极为别扭。 而陷入爱河的张康,满脑子都是游青柠,哪会在意他们聊些什么。 …… “林解元,梦涵虽是江湖儿女,可对诗词亦是欢喜得紧,不知林解元可有写过关于江湖类的诗作?” “嗯,是的,心瑶亦是如此,若林大哥能出一本诗集就好了,心瑶肯定日夜拜读。” 听到这,林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日在破屋门前自言自语的场景。 想着想着,不禁轻声念出:“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师傅,你在天上还好吗?徒儿未曾忘记您的嘱托,除恶务尽,荡尽天下不平事。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一诺千金重…好诗,真是好诗。” “林解元真不愧诗仙之名,此诗气吞山河,激情昂扬,每一字皆道出梦涵心中所想。” “好啊…郑某今日亲耳听到林解元现场作诗,实乃三生有幸。” “林解元少年侠气,五都雄正好对应我等五人,甚是贴切,当浮一大白。” 闻言,霍语凝淡淡瞥了郑元景一眼,犹如看智障一般。 林墨轻叹一声,“此诗其实是在下昔日赠予一位至交好友之作,只可惜故人已逝,如今想想,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能得林解元赠予此诗,想必这位好友也是江湖侠士吧。” “嗯…是的,他..是在下特别敬重的一位前辈。” “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若是他还活着的话,该有多好。” “哎!不说这些了,来,大家把酒满上。” 林墨自然不敢说平生不见徐天阳,只能用陈近南代替。 众人则是面面相觑,在脑海中思索半天,怎么都想不起陈近南是谁。 老前辈,又能得林墨赠诗,那肯定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可偏偏就查无此人,然而,林墨并未多解释,只是一直招呼着众人饮酒吃菜。 这顿火锅宴吃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宾主尽欢,喝到最后,林墨是被木瓜搀扶进小院休息的。 一般林墨装醉,大家都懂得。 …… 黄昏时,九霄门聚义厅当中,林墨坐于上首处,嘴角微微上扬。 “小乙哥,吩咐弓箭手在城外接应,今夜我们三人入城即可。”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胡二姐,将新制作出来的手炮带上,我们此行不仅要解决文虎,若是有必要的话,准备给刺史府送上一份大礼。” “是,龙主。” “下去准备,日落后就出发。” “朱前辈,你马上派人将血书带上,即刻起程前往京都三城各处。” “是,呃…对了龙主,那邱泽应该如何处置?” “杀了吧,待明日天亮前,将他吊于临安城门外。” “另外,在城墙处将他的身份与恶行公之于众,就说当年皆因文虎,他才逃过一劫。” “哼!既然文氏兄弟喜欢玩死无对证的游戏,那便陪他们好好玩玩。” “是。” …… 入夜,雍州城的一隅,一座气派非凡的大宅内,隐约可听到里面传来的丝竹之声。 此刻,文虎正斜倚在一张雕花软榻上,身旁依偎着一名不过双十年华、容颜娇媚的女子。 文虎一手揽着女子的纤腰,看着厅堂内的舞姬载歌载舞,不时喝着女子投喂过来的美酒佳肴,好不惬意,仿佛这世间的繁华与美色,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大王,您到底何时才能让臣妾入府,臣妾每日待在深闺之中,许久都未能见您一面,无时不在想念着大王。” “呵…爱妃莫要着急,本王不都说了吗,你且再等上一些时日,待他日成事之后,这正妃之位定然非你莫属。” “来,给本王亲一口。” “大王真讨厌,就会哄臣妾开心…” “嘿嘿…本王就喜欢你这小妖精,啧啧…这小蛮腰就是细…” “嗯…这么多人看着呢,大王真坏。” 文虎似乎已急不可耐,淫笑道:“嘿嘿…都退下吧,本王要与爱妃切磋吹箫技艺。” 闻言,女子羞红着脸,轻锤了文虎一记粉拳。 众舞姬与几名护卫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朝文虎行礼后,纷纷退出厅堂内。 …… 厅堂外的一处假山后,林墨几人早已侯在此处多时。 “二姐,那几名舞姬就交给你了。” “是。” “小乙哥,左边那两名侍卫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龙主。” 分完工之后,林墨拿出匕首,身形一闪,快速贴近墙角。 俄顷,门口四名守卫相继倒下,随即林墨一脚将门踢开,与燕小乙大跨步走了进去。 见房门被推开,正沉醉于美妾服侍的文虎怒道:“谁让你们…” 当他侧过头,见到来人时,心头猛地一颤:“你…你们是谁?来人呐!有刺客…” “刺你大爷。” “哟,您这家伙事还真不小,怪不得能应付几十个姨太。” 衣衫不整的美妾惊叫一声,连忙躲到文虎身旁,“大…大王,臣妾害怕。” 闻言,林墨微微一顿,嗤笑道:“哈哈…大王?臣妾?” “怪不得雍州百姓都说文大人虽为刺史,实则是雍州王,你这老小子还挺会整事。” “哎!如此年轻的小姑娘,嘴巴都被大王欺负成这样了,这都能塞进两个鸡蛋了吧?” “快来人呐!有刺客。”文虎不断朝外面喊着。 “行啦,喊什么喊,真是智障。” “小乙哥,给文大人来上几发。” 文虎觉着这声音越听越是熟悉,突然,他猛地一怔,“你是林…” 话音未落,燕小乙的箭已然精准无误地射进他的胸膛。 “林墨…你为何要这么做?” 林墨冷哼一声,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出现在女子面前,手中匕首一划,女子瞬间倒地。 见此情形,文虎浑身一颤,身体抖如筛糠,已然顾不上捂住作案工具,连连向后倒退。 “林…林墨,你不能杀我,我可是若愈的堂叔,我…我们是一家人呐!” “呵…一家人?你也配称之为人吗?” “对不起,我是警察…”伴随着话落,林墨匕首再次一划,文虎瞪大双眼,就这么不甘地离开。 直到生命即将终结之际,林墨还给他留了一个不解之谜。 第185章 天子一怒,满门尽诛 “小乙哥,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按原计划进行。” 燕小乙眼中满是担忧之色,“龙主,不如让属下…” 林墨轻笑一声,打断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 深夜,刺史府内,一间装饰华丽的厢房,窗棂半掩,透出一抹暧昧的红光,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似乎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死鬼,这般猴急做甚,真讨厌,嗯…” “不是老爷这两日都在府中嘛,可把小人给逼坏了…” “嘻嘻…你呀!真是个色中饿鬼,瞧你这死相。” “夫人不就是喜欢小人……” 然而,就在男子枪已上膛,不得不发之际,只见屋门径直被踹开,屋内的两人忍不住同时一颤。 男子赶忙转过身,跪在床上,不敢抬头,颤巍巍地说:“老…老爷…小的再也不敢…” 未等男子说完,一道身影迅速行至床前,手中利刃瞬间划破这对“痴男怨女”的咽喉。 “哎!这家风还真是一言难尽…” “文虎啊文虎,若是你在天有灵,应该会感谢我今夜的善举吧?”说着,林墨不禁打了个冷颤。 咦…婆娘还是不能娶太多,不然头上何时长满青草都不自知。 …… 翌日清晨,晨曦初破,阳光洒满太极殿的琉璃瓦,映得整个大殿熠熠生辉。 殿内,夏文帝面含春风,龙颜大悦,高声道:“众爱卿平身!” “诸位爱卿,此番瘟疫得已及时化解,三皇子功不可没,而林县子提出的抗疫之法效果显着,此乃国之大幸,朕心甚慰。” “朕宣布,即日起,将抗疫之法推广全国,至此之后,我南夏国百姓无需再受天花之苦。” “陛下圣明。”百官齐齐喊着。 “韩公公,宣旨吧。” 话落,夏文帝轻轻抬手,示意身旁的宦官展开一卷黄绸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杨谨品行端正,仁爱为民,此番于瘟疫中更是居功甚伟,特册封三皇子杨谨为宁王,赐封地宁州,望其秉持仁心,造福一方。待武科盛会圆满落幕,再行前往封地,以彰皇恩浩荡。” “儿臣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时,禁军急匆匆走入太极殿内,“报…启禀陛下,京都三城内贴满血书,所写之内容…” 禁军似乎不敢再说下去,单膝跪着,双手将血书托着。 闻言,夏文虎眉眼凝重,似乎有些愠怒。 “血书?快呈上来。” 过了一会,当夏文帝看完血书里的内容后,一拍龙案,怒火滔天,大口喘着粗气,将血书往前一扔,道:“真是岂有此理…竟然…” 紧接着,夏皇将目光投向下方的百官,怒喝道:“沈承,平谷县的瘟疫究竟如何,你且细细道来,若敢有半句虚言,朕必诛你九族。” 见状,大理寺少卿沈承心头猛的一颤,侧身走出,赶忙跪地磕头,支支吾吾地说,“回…回陛下,呃…平谷县瘟疫已得到有效控制,百姓如今已恢复正常生活…” “哼!不到两日便能将瘟疫迅速控制,沈爱卿真不愧是朕的贤臣呐!” “呵…很好,那朕再问你,此次平谷县死于瘟疫的百姓究竟几何?” “回陛下,天佑我南夏,此…此番平谷县死于瘟疫的百姓不足十人,其余百姓…” 听到这,夏皇杀机显露无疑,冷冷道:“很好,韩公公,将血书拿与沈爱卿好好瞧瞧。” 话落,夏文帝再次沉声说道:“来人呐!传苗、罗两位太医即刻进殿。”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殿外又慌忙走进一名禁军,“报…启禀陛下,临安城守军来报,说雍州刺史文虎与前任雍州总兵邱泽被吊死于城外,死状惨不忍睹…而城墙外更是贴满此等宣纸。” 禁军话音一落,满朝文武皆震惊不已,霎时间低语声四起。 此刻,文仲又惊又怒,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俄顷,当夏文帝看完宣纸上的内容,怒意直冲天灵盖,大喝一声,道:“好啊!一个个都是朕的好臣子。” “沈承,朕再问你一遍,平谷县的瘟疫究竟如何?” “陛…请陛下恕罪,微臣未曾去过平谷县…” “来人呐!将沈承押入天牢,择日斩首示众。” “饶命啊陛下…微臣只是一时糊涂。” “哼!饶命…” “卫统领,即刻前往沈府抄家,女子皆冲入教坊司,凡沈氏直系男丁全部押入天牢,择日一同问斩。” “另外,将苗、罗二人按同罪处理,以儆效尤。” “谢晓云…” “微臣在…” “朕命你即刻带上百名禁卫军前往雍州,将刺史府一干人等捉拿归案,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闻言,文仲赶忙向前一步,躬身作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陛下…文大人遭逢厄难,老臣实在是痛心疾首啊陛下,不知文大人所犯何事,令陛下如此动怒,还请陛下明示…” “哼!所犯何事。” “韩公公,将两份内容拿给文相好好看看…” “文爱卿,朕希望此事与你没有半分瓜葛,法理不外乎人情,望文爱卿好自为之。” …… 林府,西苑内,林墨手中折扇一收一放,穿过曲折的回廊,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显得格外骚包。 “呵…以前怎么就没想过买把扇子,这玩意的确是不可或缺的装叉神器。” 就在林墨思索着如何将逼格提高一些时,文若愈轻踏莲步,满脸柔情似水,迎面朝他而来。 “妾身见过夫君。” “呵…我正准备过来唤你呢,娘已命人将回门礼已放入车内,我们这便启程吧。” “嗯,谢夫君恩泽。” 文若愈毕竟是妾室,按理说,林墨是不需要三日陪她回门的。 可人家身份摆在那,按平妻对待自是有必要的,且林墨还有一个非去不可的原因。 车厢内,难得与林墨有独处的机会,文若愈便主动与林墨聊着家长里短,诉说衷肠。 “昨日看夫君与百姓那般熟络,妾身甚是艳羡,若往后夫君上市集时,可否带上妾身一起。” “呵…若是你不嫌弃市集上脏乱的话,往后我们便日日结伴同去。” “妾身欢喜还来不及呢,又岂有嫌弃之理,妾身多谢夫君。” “呃…妾身还有一事,想请求夫君帮忙。” “你我夫君之间哪用请求二字,但说无妨。” “昨日妾身所作之画,可否请夫君题诗一首。” “呵…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行,待回府后,我亲自去院里书写。”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下,周遭的嘈杂声不断传来,赶车的木瓜朝车厢内喊着:“少爷,文府大门前围了好多人,我们过不去了。” “那先停在一旁吧。” “走吧若愈,我们去看下究竟发生何事。” 第186章 愤青再现,坑蒙拐骗 “文氏恶贼,罄竹难书,天理昭昭,万死难赎。” 宰相府门前,一群儒生带领着一大帮百姓将相府周遭包围得水泄不通,不时高喊着伐贼口号。 林墨心里憋着笑,牵着一脸无奈的文若愈沿着边缘缓缓走向文府门前。 “临安的父老乡亲们,那雍州刺史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于瘟疫肆虐时,不闻不问,罔顾百姓死活。” “不仅如此,此恶贼为了掩盖其罪行,最后竟下令屠杀近万名无辜百姓,让近万名冤魂无处喊冤,此等猪狗不如、天理不容的畜生,比起北晋豺狼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氏畜生,不得好死…”百姓齐呼道。 “诸位,如今庙堂之上,朽木为观,殿壁之间,禽兽视禄,在此关乎国家存亡之际,文氏一门身居高位,不想着为君分忧也就罢了,其所做之事无不令人发指,长期以往下去,国将不国啊!” 闻听此言,文府管家带着一帮护卫鱼贯而出,怒不可遏,痛斥着:“大胆刁民,安敢在相府门前胡言乱语…” 管家话音未落,百姓群情激愤,各种污秽之物连连掷来。 “大家都看到了吗?连恶奴都这般猖狂,苍天呐!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 “尔等贱民放肆,来人呐!给我好好教训这群贱民。” 管家一声令下,一群护卫便冲上前,作势就欲朝百姓身上招呼。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纵使棍棒加身,我陈长生又有何惧之。” “有本事冲在下一人来,人亦何哀、死亦何苦,终有一日,尔等恶贼必遭天谴。” 看到这,林墨拉着文若愈快步拦在中间。 “文管家快住手…” 见林墨与文若愈过来横在中间,管家立即叫停护卫。 “小姐、姑爷,你们怎么来了…” “文管家,万不可对百姓动粗。” “可是姑爷…这群叼民…“ “此事交由我来处理吧,可别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闻言,管家微微点头,命一众护卫撤回府前。 林墨转过身,看着领头的陈长生,拱手作揖,道:“林墨见过长生兄。” “林解元,你怎的…” “哎!想不到忠肝义胆的林解元竟真与文相千金…” “抛开文府姑爷身份不谈,长生兄可愿听在下一言。” 陈长生淡淡点头,道:“林解元有何指教,直说便是。” “长生兄乃明事理之人,方才尔等所言之事,在下清早时,多少有听到一些。” “此事真伪尚未证实,且综上所述内容皆直指雍州刺史,与文相爷并无关联,当然,若此事属实,文相爷自是难辞其咎。” 听林墨这么说,众儒生与百姓们频频点头。 “诸位,陛下乃圣明之君,倘若确有其事,陛下必会替百姓做主,绝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任恶徒逍遥法外。” “长生兄,今日尔等过来相府宣言,确有不妥之处,是非曲直,陛下自有公断,长生兄让百姓们这便散去吧。” “诸位,方才管家情急之下,言语多有得罪,在下向大家赔个不是。” “林解元言重了…” “但此事又岂会空穴来风,血书为证,所述内容无不令人神共愤…” “长生兄之言不无道理,可瘟疫之事才刚刚消散,百姓正需休养生息,重新回归正轨之际,诸位还是先回去吧,静待陛下决断便是。” 陈长生是难得一见的爱国青年,且才华横溢,若是任由他这般闹下去,惹怒文仲,随时都有可能身死道消,这是林墨极不愿见到的结果。 不多时,百姓陆续离去,显然林墨的一番言语起了作用。 陈长生看着林墨与一旁的文若愈,眼中尽是失望之色,轻叹一声,但却未言语,转过身,与一众儒生缓步离开。 见众人终于散去,文若愈长舒一口气,望着林墨,心中百感交集,愧疚与自责交织着。 见状,林墨再次牵起文若愈的纤纤玉手,微微一笑,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夫君…妾身实在…” 林墨似乎能猜到文若愈心中所想,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打断道:“呵…好啦,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 …… 一个多时辰后,文仲步履匆匆,眉宇间凝聚着难以掩饰的怒意,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管家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与小心翼翼:“老爷,您回来了。姑爷今日携小姐一同回门。” 文仲闻言,脸色稍缓,但目光依旧锐利如鹰,轻轻点头。 紧接着,管家轻声将方才之事娓娓诉说出来。 “嗯,此事林墨处理得不错…” “吩咐下去,让厨房备上午膳。”话落,文仲缓步朝正厅走去。 见文仲回来,林墨脸上挂着笑意,站起身,拱手作揖,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呵…贤婿不必多礼,来,坐下吧。” “方才听管家说,今日府门外来了一些搬弄是非的百姓,幸得贤婿及时出面,以理服人,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咱们是一家人嘛,分内之事。” “哎!贤婿有所不知,此番我文氏遭小人陷害,被安此莫须有的罪名,令陛下龙颜大怒,将你堂叔一家治罪,连带着老夫亦被陛下一番苛责。” “老夫行事虽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却也百口莫辩,只怕…”说到这,文仲一脸愁容。 闻言,林墨不禁陷入沉思中。 这两只狐狸都在装,皆是天生的演技派。 片刻后,林墨眉眼紧皱,道:“嗯,若陛下将此事定罪的话,只怕对岳父大人影响甚大呀!” “呃…为今之计,我们得想个法子解除百姓的误解才行。” “贤婿所言极是,可老夫苦思许久,却始终不得其法,不知贤婿可有良策解决?” 林墨顿了顿,道:“回岳父大人,小婿倒是有些想法,或可补救。” “哦,贤婿快说来听听。” “这其一嘛,岳父大人得赶紧派人将幕后黑手找出来,让真相大白,这样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其二,如今朝廷不是即将与北晋开战嘛,那既然要打战,就免不了筹集粮草之事。” “如此国库空虚,陛下定然为此事忧心忡忡,若是由岳父大人牵头,带领群臣捐粮,届时,岳父大人的名声自可挽回。” “捐粮?以往靠捐粮筹集到的粮食微乎其微,仅是杯水车薪,老夫倒是愿意为战事倾尽家财,可光凭府上…呃…这也远远不够啊。” “小婿倒是有法子让官员与富商们自愿捐粮。” “这样,岳父大人可向陛下提议,在宫城外立上两块功德碑,让文官将所捐赠钱粮的记录在功德碑上。” “此外,还可以邀请舞姬义演……” 当林墨将慈善晚会等捐款事宜全部说完之后,文仲不由得眼前一亮,道:“好啊,此计甚妙,贤婿大才…” “岳父大人,小婿觉得,既然要当这个牵头人,那我们自己所捐的钱粮自然得多一些。” “这样,若此事能成,小婿也愿捐出一万两…” “嗯…如此甚好…” “走,贤婿,今日你我翁婿二人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第187章 郑彪的往事。 “呵…小婿求之不得呢,岳父大人先请…” 当然,林墨并非真心想帮文仲,究其原因,还是担心他会忍不住提前造反,致使天下大乱。 再者,让他煽动文武百官捐钱捐粮,也是为日后挥军北上做准备。 至于文虎屠城与邱泽勾结一事,夏文帝又岂会猜不到此事与文仲脱不了干系。 但夏文帝不敢动文仲,且不说杀了文仲会引发朝廷动荡,失去他所掌控的平衡,光是文氏一族的底蕴,就由不得他不多做思量。 邱泽当年私卖朝廷军器、拐卖民女,买主可是东夷人,这可是通敌卖国之罪,要诛九族的。 文虎与之勾结,按同罪处置也不为过,可夏文帝此次却仅是下令抓捕文虎一家老小,如此君王,如何让林墨甘愿效忠? …… 晌午后,文府书房内。 “老爷,雍州那边传来消息了。” “如何?” “回相爷,昨夜刺史府出现刺客,无声无息间便杀了十几人,且还在墙上留下“杀人者贺空”五个字。” “不过,他们已迅速将痕迹处理掉,谢晓云那边自然查不到什么。” “岂有此理,这该死的恶徒,竟还妄图挑拨离间…” 文仲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瞳孔猛然骤缩。 “阿大,你即刻骑快马前往七星门,告知贺空此事,命他不惜一切代价攻下九霄门。” “是,相爷。” “对了老爷,公孙轩今日已到了临安城,此刻正在悦来客栈落脚,您要不要见见他?” “先不管他,林墨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为我所用,胜过公孙轩何止百倍。” “今日看来,姑爷还是站在老爷这边的。” “哼!终究不过是一毛头小子,所图无非名利美色,只要他肯听话,日后许他一世荣华便是。” 话落,文仲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嘀咕着:“杨文广,你可真是好算计,将兵权牢牢掌握在亲儿子手中。” “老夫倒要看看,这杨谨如何能压得住宁州那两尊大佛。” …… 与此同时,西齐使团驿馆。 “王爷、公主殿下,丞相派人传来急报,国主病重,如今西齐由二皇子监国,让您赶紧回去。” “什么?父皇他…” “公主,这是丞相给您的密信。” 接过信件,霍语凝赶忙拆开。 俄顷,只见霍语凝一拍桌案,大怒道:“岂有此理,霍征这是要造访不成。” “怎么啦殿下?七皇子不是远在涂州吗?” “哼!王叔自己看吧。”说着,霍语凝将信推给平西王。 “父皇一病倒,这老七便在涂州厉兵秣马,他这是巴不得早点将我西齐送给东夷不成。” “殿下,咱们可得速速回去,若西齐一旦内乱,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嗯…本宫这就入宫一趟,向南夏国皇帝辞行,待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返回西齐。” …… 林府,凉亭内。 “将军…呵呵…抱歉啊宁王殿下,你又输了。” “子胥,要不我同父皇说说,你随我一同前往宁州如何?” “王爷可莫要说笑,待此番武考结束后,说不定在下就得北上抗敌。不过,宁州倒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去处,若是天下安定,四海升平,我倒是不介意举家迁移宁州,与王爷红尘作伴。” “说起来,好像王爷的岳父宇文将军就是宁州总兵吧?” “不错,这宁州城如今的确是由岳父大人暂管,父皇这次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哦…王爷何出此言呢?” “子胥你有所不知,这宁州城可是鱼龙混杂之地,聚集了不少江湖豪杰,而这些江湖人皆由绿柳山庄庄主郑彪所掌控。” “呃…郑彪我倒是听说过,此人的确是一方枭雄,只是他与王爷就藩宁州城并无冲突之处吧,说白了,他也只是一江湖草莽罢了。” “哎!子胥可别小看他,郑彪乃绿林之主,其门客不知凡几,而且他并非普通的江湖草莽。” “啊?莫非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不成?” 杨谨微微颔首,压低声音说:“嗯,郑彪昔年曾是武安侯世子,与林侯爷齐名,被誉为南夏双子星。” “什么?与我爹齐名?武安侯世子…这…为何我从未听人说起过?” “嘘,小点声,此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 “二十多年前,父皇还未继位时,与郑彪、林侯爷乃是至交好友。” “昔年武安侯拥立大皇子,林老侯爷则拥立当年还是六皇子的父皇,咳…呃…子胥你也知道,这皇子间夺嫡素来残酷…” “后来父皇继承大统后,下令将武安侯满门抄斩,而郑彪当年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在大皇子谋反一案中功不可没,父皇欲封其为淮南侯,可郑彪不满父皇对武安侯府的处决,一气之下,便远离临安,后来……” 好家伙,人家将你扶上位,最后换来的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若是搁我身上,早特喵造反了。 “王爷,容我说句大不敬之言,陛下当年此举虽情有可原,可灭其满门,怎能不让郑彪寒心。” “哎!父皇也是于心有愧,多年来对此事耿耿于怀。” 怪不得宁州有那么多兵马,原来皇帝老儿这是防着郑彪啊,呃…让杨谨就藩宁州,莫非想招安?还是清剿绿柳山庄? “诶,不对啊,郑元景如今身在临安,此番他可是武状元的最有力的竞争者,最不济也能进入前十甲,届时,至少也是七品武将,如此看来,会不会是郑彪准备为朝廷效力?” “嗯,父皇其实也是这般认为的,若能得郑彪相助,那南夏与北晋一战,胜算定可提高几分。” 这郑彪的想法该不会跟我一样吧?让郑元景夺兵权。 不对啊,传闻绿柳山庄兵强马壮,门客众多,若是想要兵权,那老小子大可直接回临安投效朝廷,为何要让儿子当个武将?实在想不通… “子胥,听说你昨日宴请郑元景,你觉得此人秉性如何?” “嗯…一生正气,是难得的侠义之士。” “呵…说来也巧,他妹妹王爷也是认识的。” “妹妹?” “是啊,当初我们在盘龙岭游玩时,所遇到的那名少年便是他妹妹郑心瑶,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呵…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说完郑彪与就藩之事,二人便接着下棋,一边闲聊着,却只字未提文虎屠城之事。 林墨如今的身份有些尴尬,而夏文帝对文虎的判决也只是不痛不痒,但林墨并不在意这些,该杀的、不该杀的,他都解决了。 不多时,张康着急忙慌走入凉亭,一惊一乍地说:“林兄,大事不好了。” 见杨谨也在,张康赶忙拱手行礼,“张康见过宁王殿下。” 杨谨微微摇头,苦笑道:“呵…你怎的也跟子胥一般,你我三人就不能像往常那般称呼吗?” 张康一顿,尴尬道:“呃…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您如今可是宁州王。” 林墨直接打断道;“我说张兄,你这咋咋呼呼的,究竟出啥大事了?” “对了林兄,西齐***明日便要回国了。” “嘁,人家公主回国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吗,这与张兄八杆子打不着干系吧。” “话虽如此,可柠柠也要一同回国啊,若她走了就不再回来,那在下应该如何是好?” “林兄啊,你向来足智多谋,此事关乎兄弟的终身幸福,你可得帮我好好想想法子才行。” “哎!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总被无情恼。” “嗯…这样,若张兄此生非游姑娘不娶的话,那在下便给你一些中肯之言。” “其一,用你的真情打动她,让她留在临安与你成亲,若是她不从的话,你就下药,将生米煮成熟饭。” 第188章 情愫暗生,使团离京 听到这番虎狼之词,二人皆是一愣,不禁瞪大双眼看着满脸戏谑的林墨。 见二人这副表情,林墨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让这片刻的沉默显得更加耐人寻味。 片刻后,张康愣愣地说:“林..林兄,在下对柠柠可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此等小人行径…” 林墨没好气地白了张康一眼,打断道:“切,得了吧,连下药都不敢,还妄谈对游姑娘情根深种,非她不娶。” “当日城外遭遇刺客的那番勇气呢?我记得那日张康可是勇猛异常。” “呃…这怎可混为一谈,那日只是一场意外,这下药…它确实有违侠义之道。” “不是吧阿sir,您是要娶婆娘,而不是仗剑走天涯,侠义之道?” “若是这般不择手段,那…” “罢了,呃…不然你就直接跟着游姑娘入赘西齐,或前往西齐提亲,将她娶回来不就得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下药比较稳妥一些,你想啊,游姑娘本就对你有意,如今就只差临门一脚,若张兄将这层窗户纸捅破,日后定能幸福美满。” “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我所认识的林兄?这等为世人所不耻的采花之事,你竟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咳…开个玩笑。” “嗯…其实,你与游姑娘早已情比金坚,可人家好歹是西齐大将军之女,倘若你想让她就此留在临安,与你厮守一生,显然不太现实。” “这样,你现在立即前往使团驿馆,与游姑娘好好商议一下,若她愿意留下,自是皆大欢喜,若她不愿,你便随她返回西齐,向游大将军提亲。” “对,林兄言之有理,在下这就去。”话落,张康一转身,忙不迭地小跑而去。 张康走后,杨谨随之站起身,“子胥,我也得告辞了,这西齐公主明日突然要返国,我得回宫问问情况,说不准父皇明日会安排我送行。” “嗯…也对,那王爷慢走。” “木瓜,送送王爷…” 今日夏文帝可送来不少好东西,其中还有一件价值连城的云纹雁翎铠甲,林墨正迫不及待想试穿看看。 ….. 入夜后,西苑,文若愈厢房内。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夫君这诗写得真好,嗯…夫君便是这般品格高尚之人,嘻…” 文若愈喃喃自语着,似乎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皆是林墨的影子。 “小姐,您都将这首诗念一日了,连奴婢都会背了。” “就你多嘴,讨打…” “我说小姐啊,您那么喜欢姑爷,可姑爷自新婚那夜后,便没再过来西苑就寝…” 就在这时,林墨大步走了进来,轻咳一声。 见林墨过来,婢女赶紧下跪,道:“奴…奴婢一时心急口快,还请姑爷恕罪。” 文若愈似乎也有些担忧,于是开口道:“夫君,娟儿她不是有意的…” 林墨轻笑一声,打断道:“呵…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姑爷有那么吓人吗?赶紧起来吧。” “谢姑爷…” “行啦,往后可别动不动就下跪,府上没这种规矩的,下去歇着吧。” “是,奴婢告退。” 待婢女走后,文若愈倒了一杯茶,轻声说:“夫君,娟儿方才一时口无遮拦,其实…” “呵…无妨的,咱府上可没那么多讲究。” “嗯…夫君请用茶。” “谢谢。” 接过茶杯,林墨小抿了一口,“若愈,其实对我来说,你与诗雨都是一样的…” “夫君,妾身从未想过要与姐姐争宠…” “若愈,这几日相处下来,我能感觉出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当日我不该那样说你的,对不起啊。” “只要能待在夫君身边,妾身就心满意足了,妾身…” 此时的文若愈真是我见犹怜,见她深情地看着自己,林墨伸出双手,将她拥入怀中,道:“真是傻姑娘,受了委屈也不抱怨。” “妾身不委屈,能嫁给夫君,是妾身最大的福分,妾身觉得自己好幸福,谢谢你,夫君…” “若愈,无论今后发生任何事,此生我必会护你周全。” 如今此一时彼一时,与文若愈相处越久,林墨越觉得她是难得的好姑娘。 不仅脾气好、不矫揉造作,且还善解人意,这么好的女子,打着灯笼都难找,若说林墨没有动过心,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毕竟人家姑娘颜值摆在那。 但今夜过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昨夜在刺史府的所见所闻,让林墨心有感触。 婆娘娶多了,若不时常雨露均沾的话,难保日后没有托尼老师,头上也会换成某种颜色。 “夫君,今夜能不能留下来…”说到这,文若愈脸颊微微泛红。 此刻,行动才是最好的言语,林墨一把将软弱无骨的文若愈抱了起来,快步朝床上走去。 “夫…夫君,还…还未熄灯呢?” “不必了,办完正事再说。” 别说熄灯,连房门都未曾上锁。 “妾身帮夫君宽衣…” 于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青春风暴席卷整个床榻。 这一夜,可谓是直上九霄云,魂归碧水间。 …… 翌日清晨,林墨照例早起练功,将林家枪舞得虎虎生风,要想生活少点绿,功夫必须练得密。 屋内,文若愈醒来时,见林墨已不在身旁,脸上满是懊恼与自责之色。 俄顷,当她听到屋外传来声响时,赶紧起身穿衣,然后艰难迈开脚步朝屋外走去。 房门打开后,坐在门前的婢女转头看了过来,喜滋滋地说:“嘻…小姐您醒啦,姑爷在那边练枪呢,可好看了。” “娟儿,姑爷出来这么久,你为何不唤我起来?” “小姐,是姑爷不让婢女叫您起身的,说是想让您多歇会。” “夫君也真是的。” 这时,结束晨练的林墨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呵…可是我练功动静太大,吵着你了?” 闻言,文若愈赶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妾身平时习惯早起,只是今早…” “真是的,穿这么少便出来,先进屋吧,今日外面风大,可别着凉了。”说着,林墨伸出左手。 文若愈甜蜜地“嗯”了一身,将小手放在林墨厚重的手心上,一同走了屋。 见文若愈今日行动有些不便,林墨对自己昨夜的耕耘还是较为满意的。 饶是如此,文若愈还是细心地服侍林墨洗漱,脸上就跟抹了蜜似的。 用过早膳后,林墨牵着小母马就出了府。 …… 西齐使团今日便要返程,夏文帝命太子杨廷、杨谨与一众官员将使团送至临安城外。 除了夏文帝指派的人选外,那群舔狗世子与贵族子弟自发过来相送,还有许多跟风的百姓,看这阵仗比之来时还要大上几分。 行至城外时,霍语凝不时朝后方张望着,似乎在眷念着什么一般。 林墨,我们还会再见的。 “公主一路珍重…” 众世子们纷纷朝着霍语凝挥手道别,眼中尽是不舍之意。 “走吧,王叔,我们该启程了。” 第189章 关键时刻,英雄出场 使团沿着雍州方向走了半个多时辰后,不时有轻微的响雷声从远处传来,隐约可闻。 “奇怪,这晴空万里的,怎会打雷声呢?”使团中有人嘀咕着。 “柠柠,这天好像要下雨了。” “胡说八道,这么大的太阳,又怎会下雨,我看你是后悔跟来了吧?” “如今才到雍州地界,若你此刻想回去还来不及。” “哎呀柠柠,你误会了,我张康言出必行,此生非你不娶,昨晚我们都那样了…” 闻言,游青柠气得牙根紧咬,打断道:“你还敢说,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等到了西齐后,我就…” “呃…呵呵,我不都解释过了吗,都是林兄出的主意,真不怪我…” “你放屁,林墨何等君子,岂会出这等下三滥的主意。” “我可警告你,以后再敢对我图谋不轨,我就阉了你。”说着,游青柠还比了个手势。 “啊?不..不敢了。” 此刻的张康眼眶浮肿,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笑容比苦还难看。 …… 与此同时,盘龙岭,一线天。 “二当家,对方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先撤回山寨吧,弟兄们都快顶不住了。” “山炮还剩多少,都给我拿出来。” “没啦,全扔完了,不仅如此,连燕首领的弓箭队也已无箭可发。” “吩咐下去,让黑甲军断后,其余人迅速撤回山寨。” “是…” 另一边,一名两鬓斑白,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大喊着:“杀,一个不留。” “一个小小的九霄门,竟能抵抗如此之久。” “门主,那诡异的天雷实在太过恐怖,以我之见,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哼!老夫就不信了,那天雷还能用之不尽,传令下去,全体进攻,将九霄门尽是铲除。” “是。” 此次七星门有备而来,近千人摸着黑出发,于黎明即起时,抵达盘龙岭。险些打得九霄门一个措手不及。 得亏这段时间九霄门丝毫不敢松懈,巡逻队三班交替,这才发现的及时。 在朱进的组织带领下,竟将千人团伙阻挡在一线天前一个多时辰之久。 随着贺空一声令下,七星门众人一拥而上,将九霄门打的节节败退。 火药扔完、弓箭手箭矢射完,只能凭着硬功夫作战。 可大部分喽啰皆是普通百姓落草,虽有特制钢刀傍身,但与这些身经百战的江湖人还是存在一定差距。 真刀真枪作战,高下立判,双方人马从一线天一直打到山寨门前,沿途死伤者无数,战况十分激烈。 …… 林墨策马于蜿蜒的山道之上,随着他逐渐靠近盘龙岭,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血腥味愈发浓重,如同乌云压顶,让人窒息。 “妈的,竟然来得这么快。” “希望不要大家有事才好。” 看着远处尘土与烟雾交织成的一片混沌,让林墨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驾…“林墨猛然一夹马腹,策马狂奔而去。 一路上,尸横遍野,光是九霄门战力最顶尖的黑甲军与弓箭队尸身就足有好几十人之多。 “草…这下真糟了。”说着。林墨顺手捡起一把钢刀,快速朝山寨方向赶去。 …… 山寨大门前,朱进等人带着所剩不多的部下殊死抵抗,将七星门众人拦截于大前门。 城墙上,源静香与胡三负责指挥,全民皆兵,几十个娘们与喽啰们手捧碎石、油罐、器皿等重物,见敌人一靠近,便不断往下砸。 “尔等贼子,都给本夫人听好了,胆敢再上前一步,杀无赦。” “胡三,准备火把,对准身上沾着火油的家伙招呼。” “是,夫人。” “哈哈哈…什么浪里白条,忒,狗屁都不是。”七星门的一名首领不屑道。 “呵…想不到这段时间名动江湖的九霄门,竟沦落到要靠一群娘们守山。” “小的们,杀光他们,破城后,那群娘们随便玩。” “你们这群畜生,我夫君天下无敌,岂容尔等侮辱…”话落,源静香拿着一小罐醋坛子,径直朝小老头扔去。 “啧啧啧…哎呀,这什么夫人长得真带劲,嗯…不如随老夫回去,当八姨太如何?” “我呸!你是什么品种的老蛤蟆,本夫人警告你,识相的话赶紧投降,不然的话,我夫君必将尔等剥皮抽筋。” “嘿嘿…够野…老夫喜欢。” “江小鱼不就是个缩头乌龟吗?夫人何不弃暗投明,老夫可保你一世荣华。” “岂有此理,贺空,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师,竟如此恬不知耻,助纣为虐,当真不怕报应吗?” “无耻老贼,老娘跟你拼了。”胡二娘气愤不已,作势便要冲上前与之决一死战。 “二娘,不可鲁莽。” “哼!一群蝼蚁,还妄想蚍蜉撼树,找死。” 此刻,以朱进为首的九霄门众人大口喘着粗气,与七星门形成对峙状态,人数上相差足有二倍之多。 突然,只听后方的七星门众传来一阵阵惨叫声,俄顷之间便倒下十数人。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一位衣袂飘飘的白衣男子,带着神秘银制面具,踏着满地狼藉,宛如自云端降临的仙人。 来人手持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刀,随着他的动作轻舞飞扬,每每出手都带着不容抗拒的死亡气息。 白衣男子身形飘逸,如同鬼魅般穿梭于七星门众之间,所过之处,鲜血四溅,染红了他的衣襟,却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孤傲。 这嗜杀的一幕,看得七星门一众弟子们不由自主地颤抖。 “夫君…是夫君来了。” 顷刻间,男子已从后方一路杀至山寨前,身形快速闪现,与九霄门众人汇聚一处,留给敌人一个深不可测的背影。 “大当家…” “门主…” “嗯…抱歉啊,来晚了。” “阁下便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浪里白条江门主吧?” 林墨转身过,冷冷一笑,“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呵…临死之际,阁下还有兴致作诗。” “老蛤蟆,我夫君的意思是说,关卿屁事,目不识丁真可悲。”城墙上的虎妞解释道。 “死到临头,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你这老东西,弄死你不跟杀鸡一样。” “大言不惭,可知你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 “啊?哦…我夫人方才不都说了,老蛤蟆?” “无知小儿,老夫乃百晓生武力榜排名第十,江湖人送外号鬼见愁。” “有意思。” “还知道在临死前报一下生平。” “不过…这外号倒是符合你的气质,看来大众审美还是挺客观的。” “竟敢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好…很好,老夫这就送你归西…” “切,愚蠢的凡人。” “臭小子,吃老夫一掌…”说着,贺空猛地朝林墨攻来。 见状,林墨伸出手掌,“等等…赶着投胎呢?” “阁下总算知道怕了?” 林墨白了小老头一眼,朝朱进等人耳语了几句。 俄顷,林墨手持钢刀,指着贺空,“老蛤蟆,今日你肯定是在劫难逃了,临死之前,我允许你交代一下遗言。” “竖子猖狂…拿命来…” “嗯,我知道了,放心,你那些妻妾,我们山寨会替你好生照顾的。”话落,林墨露出105度的笑容。 第190章 收服七星门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贺空,剩下之人皆是土鸡瓦狗,不足为虑。 林墨之所以不断叫骂,其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贺空,然后与之单打独斗。 “无知狂徒,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话落,气血上涌的贺空猛地一剑朝林墨刺来。 然而,林墨满脸戏谑,有种奸计得逞的喜悦之感。 此刻,林墨满脑子想的都是速战速决,若是群战,九霄门怕是荡然无存。 见贺空一件袭来,林墨运用十成内力,脚踏地面,身体与尘土皆腾空而起,脚尖轻点在贺空的剑身之上,躲过攻击的同时,猛然挥出一刀,在其肩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痕。 见到林墨所施展的功法,贺空满脸惊骇之色,“神风腿…你到底是谁?” “呵…我是恁爹…” 在贺空的惊讶中,林墨双脚落地后,再次猛攻而至。 武力榜第十的高手实力自然不俗,可林墨突然爆发全部实力,抢占先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紧接着,二人陷入一阵苦战中,而贺空虽勉强将林墨每一次迅猛攻击一一化解,但却倍显狼狈与吃力。 林墨见久攻不下,担心迟则生变,便心生一计。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看镖…” 话落,林墨手上掷出一记空气,然后,身形一闪,持刀而至。 被小李飞刀的名头一吓,贺空以为真有暗器掷来,下意识侧身一躲。 岂料下一秒,钢刀猛地劈砍而来,仓皇失措间,贺空险之又险的提剑抵挡住。 然而,这还没完,就在贺空被刀劲震得蹲下身时,一记神风腿重重地踹在其肩头上。 被十成力道的神风腿踢中,贺空整个身体与地面亲密接触,肩骨碎裂,直接咳出一口老血。 见林墨钢刀不断砍来,贺空忍着疼痛,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这才躲过致命的几刀。 随即,贺空一个鲤鱼打挺,赶忙稳住身形。 “再吃我一记小李飞刀…” 这方法百试不爽,傻缺贺空再次上当,靠着套路,林墨又一次将贺空打出翔来。 “臭小子,竟敢如此戏耍老夫,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见贺空恼羞成怒的滑稽模样,林墨叹息一身,道:“哎!我这一日不打傻子,就感觉这手有些刺挠。” 见贺空又要开口说话,林墨再次比着手势,“小李飞刀…” 然而,这次贺空似乎学聪明了,不闪不避,不屑地冷哼一声:“哼!同样的伎俩还想在老夫身上…” 贺空话未说完,只见一柄匕首深深嵌入他的胸膛之上,丝丝鲜血不断溢出。 “你这老头,我都提醒过了,为何你就是不信呢?” “为何人与人之间最基本信任都没有了?这都什么世道嘛。” “啊~~~臭小子,老夫跟你拼了。” “所有人听令,全部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就在贺空下完命令,准备施展群殴战术时,只见林墨已至身前,钢刀迅速在其身上挥出数刀。 “忒,老蛤蟆,连排名第九的欧阳修我都能一拳灭之,就你?下辈子记得擦亮眼睛。” 话落之际,一代宗师贺空就此身死道消。 紧接着,林墨拔出钢刀,怒视着冲杀过来的七星门帮众,大喝一声:“尔等蝼蚁!见我当如蚍蜉见青天。” “胆敢上前一步,死。” 然而,迎面而来的几人在顷刻间皆死于林墨的屠刀之下,且他们皆是七星门的顶尖高手。 百晓生武力榜前十可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存在,林墨能轻松将贺空斩杀,实力可见一斑。 “不想死的,全都给我跪下。” 见到如此杀神,七星门之人吓得连连后退,陆续有胆小者不断下跪。 就在这时,补充好箭矢的弓箭队与黑甲军冲了过来,先后大喊道:“跪地投降者不杀…” 弓箭手们一边喊着,一边射箭,给予最大的震慑与压迫。 九霄门此战损失惨重,急需补充喽啰,加强兵力,自然不会全部杀掉。 群龙无首之下,林墨为刀俎,众人皆为鱼肉。 随着城门打开,九霄门仅剩不到的三百多人,将七八百人团团围住。 林墨带头高喊着口号:“归降者不杀,共举义字旗,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林墨虽不杀喽啰,可那些小头领却非杀不可,毕竟这些都是文仲豢养的私兵,凡是武艺过人者,一概不留。 …… 许久过后,十多名头领被五花大绑着。 林墨站在城门前,眼神冷厉,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场,扫视着前方众人。 “诚心归顺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入了九霄门,今后荣辱与共。” 紧接着,林墨将手上的一把剑扔在地上,大声喊道:“有谁上前一步,将地上的宝剑拔出鞘,赏银十两。”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满脸疑惑之色。 片刻后,一喽啰点头哈腰地挤上前,来到林墨面前驻足,“呵…门主,真有十两银子可拿吗?” 林墨轻轻点头应是。 喽啰喜不自胜,捡起地上的宝剑,直接拔出,恭敬地递给林墨。 林墨伸手接过,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 随即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丢给喽啰,“诺,赏你的。今后你便是派出所的小班长。” “胡三,接收一下。” 喽啰别提有多兴奋了,直接下跪磕头,“多谢门主…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紧接着,林墨随意点了十个人出来,继续大声说道:“都给我听好了,跪在地上的十个,杀一人,本门主赏银二十两。” 听到着,十人皆是畏畏缩缩,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过了片刻后,其中九人陆续接过兵刃,心一横,将十多位首领解决。 而林墨也并未食言,爽快付了赏银。 至于那名不敢动手的,直接被林墨一剑割破咽喉。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江小鱼素来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七星门能给你们的,我也能给,七星门给不了的,我也能给。” “九霄门的宗旨只有三点,绝对服从、绝对团结和绝对忠诚,明白吗?” 俄顷,近千人陆续高喊道:“明白!” 林墨微微颔首,然后侧头看向峡谷四人组,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胡三,你过来。” 闻言,胡三满脸恭敬地走过来。 “门主有何吩咐。” “呃…今日你表现得不错,这些人任你挑选两个班,扩充派出所。” “诶,多谢门主。” “呃…这样,夫人院里有个婢女好像叫什么小红的,许你为妻如何?” 闻言,胡三别提有多激动了,赶忙下跪磕头,千恩万谢。 寨内的娘们着实不少,但林墨有规定,若非姑娘自愿,不可欺辱,违令者必将严惩。 胡三前不久刚死了老婆孩子,有功自然得赏。 结束完骚操作,林墨转过身,朝着怵在寨门口的源静香走去。 虎妞痴迷地看着林墨,满心满眼都是爱意。 “呵,你这妮子,傻怵在这干嘛?” 虎妞伸手搂住林墨,甜甜一笑,“嘻…等夫君呀!万一夫君又一声不吭离去,奴家都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夫君一面。” 林墨微微一笑,拉着虎妞的小手径直朝院里而去。 …… 九霄门,宽敞明亮的屋内。 此刻,狗男女…呃…痴男怨女躺在床上,依偎在一起。 “夫君,今早老蛤蟆打上来时,奴家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可害怕了。” “撒谎,我可是大老远就看到你在城墙上骂阵,可唬人了。” “哼!那奴家可是寨主夫人,那别人都打上门来,奴家自然得带头奋勇抗敌嘛…” “嗯,今日你表现得非常不错,当赏。” “这样吧,待会带你去宝库,挑些首饰如何?” “嗯…奴家才不要那些呢,只要夫君能多陪陪人家,静香便以知足。” 说到这,虎妞的双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不是…你怎的又来…这青天白日,喂…别…” 第191章 大病初愈,苏画到访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半个多时辰后,一曲相思吹奏完,林墨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似乎有些迷茫。 不得不说,这古往今来的皇帝都是高手,后宫佳丽三千都能照顾得面面俱到,在下实在佩服。 “夫君…奴家有些饿了。” 闻言,林墨浑身突然一颤,“静香啊,来日方长,索求无度终究有些不妥…” “夫君你想哪去了…奴家不是那个意思。” “此刻已是晌午,咱们该起身用膳了。” “咳…用膳好…” …… 宰相府,书房内。 “什么,你说贺空死了?怎么可能呢?” “贺空不是号称鬼见愁,江湖十大高手之一,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相爷,那江小鱼武功深不可测,能如此轻松解决贺空,实力至少能排进高手榜前六。” “那贺空带去的上千人马还剩下多少?” “回相爷,仅有寥寥数人逃回来,听闻九霄门杀了一半,留下来一半,应该是将他们收服了。” “岂有此理…气煞我也,该死的九霄门,七星门可是老夫谋划中最重要的棋子之一,竟然…” “相爷,属下还听说九霄门使用的武器极为罕见,诡异非常,能杀人于无形。” “私造武器?这江小鱼究竟是何方神圣?” “相爷,咱们何不让公孙胜出手?或者借助朝廷将其铲除?”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眼下老夫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就让九霄门再苟活一些时日。” “阿大,让雷无名速去接手七星门,时刻保持警惕,避免虎威帮之事再次上演。” “是。” “对了相爷,那贺流云该如何安置?” “让雷无名看着办吧,若是听话便留着,如若不然…” “属下明白。” 待阿大领命下去后,管家上前一步,有些疑惑不解地说:“老爷,老奴实在想不通,七星门为何会暴露?” “哎!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任文仲老谋深算,也决计想不到,其主要原因,竟只是贺流云惹了林墨,这才让林墨注意到七星门。 …… 林府,凉亭内。 此刻,文若愈正与莫诗雨对弈着,菜鸡互啄,杀得有来有回。 “妹妹还真是聪明,仅仅学了两日,便将姐姐杀得片甲不留。” “嘻…姐姐可莫要挖苦我了,妹妹不过是侥幸胜了一局罢了。” 以莫诗雨如今的棋艺水平,按理说是可以轻松胜过文若愈。 但今日见到文若愈的走路姿势,且还听说林墨赠予她一首诗,这才有些乱了道心。 女人嘛,嘴上说得很大度,但吃醋的天性是与生俱来的,怎可能完全不介怀。 不过吃醋归吃醋,目前看来,二人相处得还算和睦。 就在这时,小虎快步走到凉亭外,道:“少夫人、二夫人,苏家两位小姐到访。” 闻言,莫诗雨脸上微微一喜,“嘻…苏妹妹来啦,小虎,将她们请过来。” 不多时,苏家姐妹缓缓走入凉亭内。 “苏画见过莫姐姐、见过林…林二夫人。” “莫姐姐好、林二夫人好。” 文若愈站起身,礼貌欠身行礼,“妾身见过两位苏小姐…” 苏画看着眼前自称妾身的文若愈,面色微微一沉,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二位妹妹快坐。” “谢莫姐姐。” 二人坐下后,莫诗雨仔细打量着苏画,见她气色极为憔悴,心疼得不行。 “哎呀!妹妹怎的如此憔悴,这些时日来,姐姐无时不在挂念着妹妹。” “让姐姐担心了,妹妹深感羞愧。” “你说你,这才大病初愈,应该在府中好生歇着才是。”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在房中闷了将近一旬之久,感觉度日如年一般。” “昨日已寻大夫瞧过了,听大夫说已然无恙,妹妹今日才敢出府透透气。” “嗯,既是如此,那姐姐也就放心了。” “此次多亏林公子出手相救,故此爹爹略备一些薄礼,特来府上感谢林公子救命之恩。” “呵…妹妹这就见外了,你我二人情同姐妹,又何需言谢。” “再造之恩,没齿难忘,自是要当面答谢的。” 闲聊片刻后,苏棋问道:“莫姐姐,林大哥不在府里吗?” “嗯,夫君一早便出去了,说是要去齐云山勘察地形,准备种些花草。” “啊?林大哥还懂农耕之道吗?” “呃…姐姐也不知呢,眼下已是冬季,若要种花也需等到来年吧。” “林大哥可真厉害,什么都难不倒他。” 俄顷,莫诗雨看着苏画,提议道:“妹妹可有兴趣与若愈妹妹对弈一局?” “嗯,可以的,这象棋着实引人入胜,只是不知林二夫人可愿指教一二。” “苏小姐言重了,妾身怎当得起指教二字。” 相互客套几句后,二人便开始新的对弈。 …… 临近黄昏时,林墨大步迈入凉亭中。 此刻,几女正在闲话家常,见林墨过来,众女纷纷站起身,朝林墨欠身行礼。 林墨温和一笑,压了压手:“都坐下吧,无需多礼的。” 见到许久未出现的苏画,林墨微微颔首:“嗯,苏小姐今日看着气色不错,有道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小姐的身体恢复得不错。” “山穷水复…柳暗花明…林公子大才,苏画…” 林墨一时口快,下意识念了两句酸诗,但他可没兴趣与众女谈论诗词。 “呃…就是恭喜小姐康复的意思,呵呵…” 紧接着,林墨从怀里拿出两个小盒子,递给莫诗雨与文若愈一人一个。 “诺,随手买的小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行,你们就先聊着,我去找娘说会话。” 直男怎么可能随手买礼物送婆娘,无非是从山寨里顺手拿的镯子,毕竟送了源静香,家中的两位也得兼顾着不是。 见林墨要走,莫诗雨轻声唤了句:“夫君你等等…” 林墨侧头看来,疑惑道:“呃…怎么啦?” “嘻…是这样的,今日若愈妹妹帮妾身在新床上作了幅荷花图,妾身想让夫君帮忙提首诗。” “呵…行,待会我亲自写上去。”话落,林墨脸上挂着浅笑,朝东苑方向走去。 待林墨走后,苏棋看着莫诗雨手中的小镜盒,有些羡慕地说:“莫姐姐,林大哥对你可真好,令妹妹好生羡慕。” “妹妹这就有所不知了,夫君他呀!就是木头一个,嘻…不过今日倒是开窍了。” “莫姐姐快打开看看。” 俄顷,莫诗雨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一只做工精致的玉镯。 “哇!好漂亮的玉镯子。” 而文若愈的贴身婢女似乎欢喜得不行,也让她打开盒子看看。 两个镯子看着大差不差,只是成色有些不同罢了。 收到礼物的两人,心里别提多美了,若是此刻在厢房内,林墨估计免不了被一顿操作。 有人欢喜有人愁,此刻苏画的酸意直冲天灵盖,那酸意仿佛腐蚀全身,停留在五脏六腑中翻搅着。 “莫姐姐,林二夫人,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便告辞了。” “嗯,妹妹确实应该多歇着,姐姐送送你。” 第192章 第二轮武举开始 车厢内,苏画脸色愈发地苍白起来,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可却在见到林墨出现的那一瞬功亏一篑。 当日,林墨纳妾之事传入她耳中时,她便在闺房中哭了好久好久。 她本以为林墨娶文若愈只是迫于无奈,担心文仲报复。 可今日在林府的所见所闻,林墨发自内心对文若愈的那种关切、宠爱。 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最终苏画还是没忍住再次崩溃。 林公子,是不是谁都可以,却唯独我苏画不配是吗? 见苏画眼眶微红,苏棋关切地询问:“姐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事,方才从林府出来时,被沙子吹进眼睛了,现在好多了。” “嗯,没事就好。” “姐姐,棋儿觉得林大哥对文小姐也是极好的。” “嗯。” “棋儿始终想不通,为何林公子会突然纳妾,而且,似文小姐这等身份,又为何甘愿为妾…” “文小姐天性善良,善解人意,林公子心仪她也属人之常情。” “至于文小姐,林公子先后两次有恩于她,此番又不计前嫌,救她兄长一命,似这等恩情,以身相许也是能理解的。” “嗯,如今京都好些地方都在盛传二人之间的姻缘呢。” “盛传吗?” 听闻此言,苏画不禁苦笑一声,此事她又岂会猜不出由何而来。 说白了,不就是复刻昔年文楚阳第一公子的由来。 将嫡女嫁予林墨为妾,总该有个说法不是。 由于文仲顾及脸面,便将林墨与文若愈之事编成一段传奇佳话,说什么林墨对文若愈早已情深似海,非卿不娶等等… 知情者自是不信的,可百姓却是深信不疑,且将它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马车再次行驶了一段路后,苏棋再次开口说道:“嗯…好香的脂粉味呀。” “呃…姐姐可有闻到?” 闻言,苏画下意识轻轻吸了口气,微微点头,“恩,的确很香,倒像是花粉的香味。” 随着香味渐浓,苏棋打开车窗,朝四下望去。 俄顷,当她看到不远处的几位白衣女子时,不禁一怔,惊叹道:“哇!好美的女子啊。” “呃…可为何却是男子打扮?” 苏画有些疑惑,好奇心驱使下,随之打开身后的车窗望去。 这…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美艳的男子。 “棋儿,那人是位公子,而并非女子。” “啊?公子?竟有男子生得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姐姐,香味好像就是从那几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苏画轻轻点头,“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是来自江湖某个门派吧。” “这位公子模样虽然俊美,但棋儿觉得还是林大哥那样的比较好看。” “姐姐以为呢?” 苏画会心一笑,不予置评。 …… “哇!好美的公子啊!” “嗯,谁说不是呢,这模样比之林解元还要俊上许多吧?” “啊…奴家不行了,也不知这位公子可曾婚配?” “奴家好想…” “大白天,犯什么花痴?赶紧回家歇着吧,梦里啥都有…” “嘁!明明是男子,竟如此浓妆艳抹,这浓郁的脂粉香味,啧啧…该不会是那象姑馆的娈童吧?” “我呸,丑人多作怪,看你就是嫉妒那位公子生得美貌。” 不错,这位自带骚气的公子就是天骄榜第一、百花宫少主姬铭羽。 随着百花宫一行人走进醉香楼,百姓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长得祸国殃民,也有人说他娘娘腔,更有甚者,将他与林墨拿来比较。 …… 深夜,林墨厢房内。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夫君,如此美的诗词,却为何只有短短一句。” “本就是用作床头的修饰词句,简短些会比较好。” “夫君独爱莲,妾身还以为夫君会写出喻莲的佳作呢。” “独爱莲?我何时说过这句话?” “就那首荷塘月色啊,妾身以为夫君…”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菊,乃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我倒不是喜欢特定的某种花,只是喜欢观察它们的各种特性与象征的意义罢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贴切的赞誉啊。” “花中君子,夫君对莲花的评价还真高。” 紧接着,夫妻二人以花为题,聊了一小会。 俄顷,莫诗雨羞红着脸,声音细若游丝,道:“夫君…时间不早了,咱们这便就寝吧。” “嗯,好…” 当烛火熄灭,二人躺到床上,莫诗雨将软弱无骨的小手往林墨身上一伸。 “夫君…今夜不如试试这新床会不会摇晃…” “啊?又要…”林墨不禁打了个哆嗦。 “什么嘛!夫君已有两日没与妾身…” 没办法,这种情况下,林墨只能勉为其难,与之共赴巫山,毕竟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之事也不好告诉莫诗雨。 …… 翌日,林墨眼眶有些微黑,艰难起身,在莫诗雨贴心的服侍下穿戴整齐。 娇艳的花朵得到应有的灌溉后,自是更显红润有光泽。 “夫君,听说今日武考的地点设在皇宫演武场,那妾身可能进去?” “皇宫守卫森严,若非陛下应允,自然不会让人随便进入的。” “那好吧,妾身只能在家等夫君回来了。” “呵…过几日我们便要大婚,娘子辛苦一些,留在府中帮着娘操持婚礼之事吧。” “嗯,妾身听夫君的。” “对了夫君,宰相府那边可要送请帖过去?” “要的吧,这些事你跟娘商量着来就是。” 于是,用过早膳后,林墨带着文若愈与木瓜,朝皇宫驶去。 现如今的林墨,已无需再低调下去,出门时格局拉满。 因为昨日相府派人过来传报,让林墨带着文若愈前去观看,林墨自然不会介意带着文若愈过去刷波好感度。 …… 皇宫内,演武场人声鼎沸,中央的擂台高耸,四周以坚固的围栏环绕。 观战席上,位居高位者端坐于案前,众纨绔子弟与勋贵们或坐或站,或比肩接踵,议论声不绝于耳。 然而,这些人并非都是崇尚武学之人,如此盛大的武考,自然有人设立赌局,而绝大部分便是为此而来。 在众纨绔子弟的怨毒目光与羡慕中,林墨牵着文若愈的小手,缓缓朝文仲所在的观战席走来。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女儿见过爹爹。” “呵…来啦,上来坐吧。” 这比赛尚未开始,能蹭坐一会又何乐而不为。 随着裕亲王与方德全并肩步入观战台,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只余微风拂过旗帜的猎猎声响。 “今日武考,旨在选拔我大夏国真正的勇士,为国效力!” 裕亲王的声音浑厚有力,穿透人群,响彻演武场。 “那么接下来,请考生们有序上台,抽取签号,相同号签者则为对手。” “今日共两轮比试,最终将决出二十五强。” 第193章 奉旨赌博? 当裕亲王宣读完比试规则后,武者们依次走上擂台,先后抽取属于自己的号签。 虽说五处考点晋级者百人,但实际到场人数仅有九十二人,比如重伤、发生意外等突发情况。 像是霍语凝不就是突然回国而弃赛。 “嘿…我跟一号这么有缘吗?”拿着号签的林墨小声嘀咕着。 抽完签,武者们将号签依次交由考官进行登记,然后有序走下擂台。 不多时,考官拿着宣纸走上台,高声喊道:“第一场,由临安林子胥对战通州荆无命,请两位上擂台。” “什么?连霸王刀荆无命都来了。” “是啊,荆大侠可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想不到今日竟有幸得见。” “兄台可知林子胥是谁?江湖上似乎没听过这号人物。” “呵…阁下真是孤陋寡闻,竟连顶顶大名的无双解元都不认识。“ “什么?竟然是林解元,哦…看来这场比试必有一翻恶战。” “嗯,二人的实力皆是不凡,胜负难料啊。” 就在众人讨论二人实力如何时,林墨与荆无命已选好兵器,对战一触即发。 “在下荆无命,林解元请赐教。” “请…” 两人相互抱拳,行过江湖礼后,随之而来便是一刀一枪的不断碰撞。 能杀入百强之人,实在自不会太过平庸,对上普通武者,以一当十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对上林墨,荆无命那点实力显然是要弱上许多的。 交战数十招过后,林墨将长枪抵在对方咽喉前,“承让了。” 今日还是林墨第一次使用林家枪法进行实战,所以时间才拖得比较久。 自打得知林啸天的武力竟是堪比徐天阳的存在,林墨每日都要将林家枪法练上数十遍。 最终,林墨得出一个结论,他觉得实战才是训练林家枪最好的方式,林啸天当年不正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 “精彩,实在太精彩了。” “不愧是无双解元,这枪法百变难测,着实令人吃惊。” “难道这就是镇南侯府世代相传的林家枪法?” “林家枪法果然如传闻那般,真是大开眼界。” “面对传说中的林家枪,荆无命输得不冤。” “原来这才是林解元的真正实力,难怪将几十位北晋蛮夷尽数诛杀,还能全身而退。” 结束第一场较量,林墨迎着场中无数道掌声与欢呼声,缓缓走下擂台,朝文仲所在的观战席走去。 “爹爹,夫君他赢了。” “哈哈…嗯,贤婿身手果然了得。” “恭喜相爷、恭喜林夫人,林县子天纵英才,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见林墨轻松取胜。周围的文党官员不断拍着马屁。 当林墨再次一路走来时,那些纨绔子弟看他的目光立马变得恭敬肃然起来,有些曾经嘲讽过他的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躲进人群中。 “呵…贤婿果然没让老夫失望啊,来,快坐下歇着。” “诶,多谢岳父大人。” “嗯,呵呵…听闻那荆无命曾只身灭掉十二毒蛇众,武功可见一斑,想不到贤婿竟能如此轻松取胜。” “岳父大人过誉了,小婿也只是侥幸赢得半招罢了。” “嗯,不错,胜而不骄,这才是英雄本色。”文仲赞许地点点头。 这时,文若愈端了一杯热茶递给林墨,“夫君累了吧,先喝口热茶解解渴。” “谢谢夫人。”林墨对文若愈温柔一笑,接过茶杯小抿一口。 紧接着,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林墨伸出手,轻轻将文若愈被微风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 俄顷,握住文若愈的纤纤玉手,不时地抚摸着,将狗粮喂满整个观战席。 老阴逼,本少爷当你面调戏你闺女,还合乎礼法,就问你气不气。 林墨有些恶趣味的腹诽着。 大庭广众下,文若愈羞得不敢抬头,可林墨的双手似乎有魔力一般,令她舍不得缩回手。 看到小两口如此恩爱,文仲老怀甚慰,脸上挂满喜色,至于他心里想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 随着时间推移,四十多场比试已逐渐接近尾声,而此刻却也临近晌午。 终于,在第一轮比试落下帷幕后,裕亲王再次缓缓走上台,高声说道:“获胜的诸位考生,请依次上台,抽取号签,第二轮比试将在一个时辰后继续进行,角逐出前二十名。” “传陛下口谕,今日最终胜出的二十甲,将获得武进士称号,赏黄金五十两、御赐兵器一件,待科举考试结束后,由陛下亲赐官身,以示嘉奖。” 此话一出,众武者们热血沸腾,面露狂喜之色,高呼“吾皇万岁。” 待武者们声音停下后,裕亲王接着说道:“最后,本王再次声明,比武擂台,刀剑无眼,倘若有谁想退出,现在便可到方考官那边进行登记。” 这群武者,绝大部分都是来自江湖,何谓江湖?江湖不是人情世故,而是打打杀杀。 与初试不同,在兵刃相见之下,难免会出现伤亡情况。 在获胜的四十六人当中,其中有三人身受重伤,显然已无法继续比试。 最终,在第二轮抽取号签时,便只剩四十二人。 抽完签,登记过后,众武者先后前往演武场所准备的指定区域休息。 武科与文科相同,考生们需自备干粮吃食,而茶水则由考场提供。 有文仲这层关系,林墨自然无需自带食物。 此刻,他正与文仲、文若愈在观战席内享用着山珍海味。 当对战名单公布出来后,赌局随之而来。 裕亲王世子杨恒有着第一手资料,赌局也就是由他所设。 大热门的选手无非就是天骄榜那几个,排名第一的姬铭羽、第二郑元景、第三公孙轩…… 赔率由低到高,一赔一到一赔十不等… 用过午膳后,太子杨廷、宁王杨谨、四皇子杨知安朝林墨所在的观战席走来。 相互行过礼,杨谨轻笑一声,道:“呵…子胥啊,本王今日可是拿出全部家当买你胜出,够意思吧。” 闻言,林墨吃惊不已,“啊?在宫内公然私设赌局?这…” 见状,太子杨廷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今日这赌局乃父皇特许,参赌人员皆都是文武官员、王公子弟,且所得利润需上缴朝廷三成,以作日后粮草之用。” “奉旨赌博?陛下真是高瞻远瞩。” “宁王殿下,不知在下的赔率是多少?” “一赔三,子胥第二场的对手是百胜拳牛旺,若牛旺胜出,一赔三,子胥胜出则反之。” “呃…殿下买我的意义何在?买三千两也只能获赔一千两。” “本王哪有那么多银子,整个永安宫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两。” 穷逼,堂堂宁王,全部家当竟还没本少爷的零花钱多。 碧莲也不想想,当初自己坑了杨谨多少钱。 林墨本想下个几千两买自己获胜,在听到赔率后,兴致全无。 既然是奉旨赌博,林墨自然也想有些参与感。 “微臣也去试试运气…” 说着,林墨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快步朝赌桌方向而去。 不多时,林墨去而复返。 见林墨这么快就回来,杨谨微微一笑,问道:“子胥可是买了自己获胜。” “呵…不是,我下了五百两,买杨宣儿获胜,一赔二十。” 第194章 爆冷血赚 杨知安一愣,不禁有些咋舌,“呃…先生,你这五百两怕是要打水漂了。” “哦,四殿下何以见得?” “实不相瞒,杨宣儿是岭南郡主,其武功属实稀疏平常,而她的对手可是藏剑谷少主纳兰枫,二人的实力可谓是天壤之别。” “然而,那赔率也仅是裕王世子随手写之,先生怕是唯一一个下注之人。” “呵…无妨,权当是在下捐赠军饷了,可若有奇迹发生,转眼间便能换来万两白银,这也算是话本上所讲的逆袭嘛。。” “梦想是该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太子杨廷附和道:“说得好,既如此,今日孤便舍命陪君子,压…孤就压上一百两作陪。” “皇兄你这…” “宣儿好歹是皇室宗亲,孤自该支持一下的。” “嗯…以小博大,着实有趣,呃…也罢,那本王也随五十两。” 俄顷,兄弟三人凑了两百两命手下前去下注。 林墨瞅着三兄弟那穷酸样,心中一阵鄙夷。 …… 看着七百多两的赌注,裕亲王世子不禁冷笑一声:“呵…真是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哎!蚊子再小也是肉嘛,这七百二十两,本世子就笑纳了。” “快,世子,本公子压姬铭羽胜,五千两。” “我压郑元景,三千两…” “一千两,我压女神萧梦涵。” 赌桌上,一群王孙公族公子争先恐后掏钱下注。 …… 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转瞬即逝,伴随着铜锣声响起,考官再次走上台,高声喊道:“第二轮第一场,云洲姬铭羽对战荒州吴友良…”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仙气飘飘的白衣身影突然出现在擂台上。 伴随着白衣身影而过,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轻功身法在这个时代是相当罕见的,而姬铭羽所使用的正是轻功身法。 “咦…这味道真让人受不了,这得喷多少古龙香水,死娘娘腔也不会有狐臭吧。” 林墨轻嘀咕着,身体不禁微微一哆嗦。 不得不承认,姬铭羽的长相确实是极美的,但他与林墨并无可比性,毕竟美与帅是两码事。 俄顷,当吴友良上台后,两人仅是打了一个照面,胜负即分。 “这什么嘛,又是一招败敌。” “真没意思。” “哎!毫无悬念的对决。” “不愧是天骄榜第一,如今看来,也唯有小南拳郑元景能与之一战了。” 第一场结束后,紧接着,一场接一场的比斗随之而来。 就这样,半个时辰已过,让林墨期待已久的对决终于展开。 “快看,郡主终于上场了。” “切,你期待个什么劲?在下敢断言,郡主在纳兰枫面前走不过三招。” “我赌十两,纳兰枫十招内获胜。” “我赌五十两,五招…” 然而,只见擂台上的两人打得你侬我侬…咳…打得有来有回,交手数十招,却仍未分胜负。 “夫君觉得谁会赢啊?” “呵…若是我猜得没错,纳兰枫大概率会输。” 想不到竟有意外之喜,郎有情来妾有意,真有意思。 “不是说那位公子很厉害吗?为何不敌岭南郡主?” “夫人觉得相公舍得打娘子吗?” 闻言,文若愈脸颊微红,随即一怔,“啊?夫君的意思是说…” “呵…不错,听说藏剑谷位于岭南,我看他二人的武功路数似乎有些相似,应是那种关系。” “怪不得夫君要下注岭南郡主获胜,莫非早就知晓此事?” “这倒没有,只是看到赔率过高,就想着碰碰运气。” 并非是懂得林墨未卜先知,而是他碰巧看到纳兰这个姓氏时,便下意识觉得他会输。 至于原因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大大们懂得。 果然,就在小两口闲聊之时,擂台上的两人已决出胜负,最终以纳兰枫认输而结束比斗。 对于这场比斗结果,众武者险些惊掉下巴,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议论声四起。 某处观战席内,杨谨有些不可置信,弱弱地说:“皇兄,呃…五十两好像能获赔一千两吧?” 杨廷一怔,愣愣地说:“呃…应…应该是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岭南郡主的身手我岂会不知,去年父皇寿宴时,我明明只用了不到十招便将她打败。” “四弟,堂妹的武功看上去的确比去年精进许多。” “话虽如此,但这没道理啊,纳兰枫可是天骄榜第十,怎会输给她呢。” “呵…我说四弟,你就别再纠结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咱们赢钱了,每人可分得一千两白银呢。” “哎!孤方才明明想随先生下一样的赌注…”杨廷有些懊恼地嘀咕着。 “快看,子胥上台了。” …… 相较于上一场,林墨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枪法在实战过程明显有所提高,仅是用了数十招便轻松取胜。 走下擂台后,林墨径直来到赌桌前:“咳…裕王世子,在下过来领取赌注。” 杨恒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极为不舍地将万两银票递给林墨。 在皇宫内开设赌局,杨恒当然不敢赖帐,再心疼也得含泪赔钱。 就在这时,一身银色铠甲的高飞兴高采烈地走来,大笑道:“哈哈…杨恒,快给钱。” 杨恒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哼!你高二牛今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死穷鬼,诺,四百两拿去。” “真是晦气,什么天骄榜第十,我呸。”杨恒愤愤不平地吐槽着。 拿着四百两巨款的高飞,走路都带着王霸之气,转身看向林墨,笑道:“贤弟,今夜花船走起,为兄请客。” “高兄客气了,在下明日还有一场比试呢。” “呃…行,那就等明日吧。” “为兄就先回去当值了,不瞒你说,我这还是偷跑过来的。”高飞压低声音说。 “嗯,快去吧。” …… 不多时,揣着万两银票的林墨,美滋滋地返回观战席。 见林墨回来,文仲乐呵呵地说:“呵…贤婿还真是好运气,这一来一回便净赚万两白银。” “侥幸、都是侥幸。” “看来,老夫明日也得跟着贤婿下些赌注才行。” “呵…行啊,反正下注也能为对抗北晋尽些绵薄之力嘛,输赢倒是无所谓,权当是图一乐。” “嗯,的确如此。” 随着最后一场对决结束后,二十一强终于诞生。 就在裕亲王纠结该如何再淘汰一人时,杨宣儿主动退出,于是,台上的二十人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前二十甲。 颁发完夏文帝给予的赏赐,抽取明日对决的号签后,也就宣告着今日的武考到此结束,只待明日角逐出前十甲。 第195章 天骄榜第三,公孙轩 所谓武库,指的就是皇宫内摆放各种高品阶兵器的宝库。 因进献天花治疗法有功,前几日夏文帝特赏赐林墨一件花纹雁翎甲及一杆龙胆亮银枪。 南夏的武库也分内阁与外阁,虽说这次武库对众人开放,任其挑选一样武器,但却只能在外阁中选取一件。 外阁的武器自是无法与龙胆银枪那等绝世兵器相媲美的。 有了银龙枪,若是再来一把青虹剑不就齐活了吗? 林墨怀揣着激动的心,思索着赵云配备的兵器,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当然,他的要求也很高,想着宝剑的质地与玄铁匕首差不多就行。 …… 临近黄昏,林府前院。 一进门,林墨直接将手中的废铁送给武兴。 林墨虽失望而归,但皇宫武库内的藏剑,做工还是比较精良的,比之九霄门自制的钢刀相差无几,不拿白不拿。 “少爷…这太贵重了,属下不能要。” “你就拿着吧,这把剑确实挺重的,但却不贵。” “武大哥天生神力,用它刚好合适。” “这…属下多谢少爷。”说着,武兴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武大哥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最近武兴每日都在云溪村忙前忙后,还冒着杀头的风险帮忙练兵,林墨对他的信任也是逐渐加深。 当然,说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就有些过于严重了。 夏文帝授意林墨自招三百食邑,不就是有意让林墨壮大林家军,反正林墨所理解的意思便是如此。 …… 翌日清晨,临安城最繁华的地段已是人声鼎沸,而城中最大的赌坊“千金坊”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赌客们摩肩接踵,紧盯着那高高悬挂的赌局榜单,榜上赫然写着“武考十甲竞猜”,下注金额之巨,令人咋舌。 “苏兄,你听我的,下姬铭羽必胜。” “切,得了吧,下十赔一,本公子有那么无聊吗。” “要不,咱们下公孙轩如何?三赔一呢。” “听说公孙轩好像是江湖天骄榜第三,还是什么铁衣门少主。” 听到这,苏武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哼!我说江坤,你特娘是不是瞎,没看到公孙轩的对手是我姐夫吗?” 江坤微微一愣,不解道:“啊?姐…姐夫,不是…文楚阳不是不懂武功吗?” 就在下一秒,苏武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骂道:“草,你姐夫才是文楚阳呢,你个傻鸡。”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公孙轩对战林子胥,林子胥认识吗?” “呃…这林县子啥时候成你姐夫了?当初你不是…” “闭嘴,还敢跟我提这事,当初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本公子又何至于得罪我姐夫。” “诶,现在看来,那件事是不是文楚阳让你故意引导本公子的。” 闻听此言,江坤浑身一颤,表情微变,赶紧露出一副讨好的模样:“呵…怎么可能呢,你我情同手足,我又岂会…” “行了,不是最好,我可告诉你,以后给我离文家兄弟远点。” “走吧,进去下注,我压三百两,我姐夫神功盖世,肯定能稳赢。” “诶,是…咱们就压姐夫。” …… 皇宫,演武场。 此刻,两两对决的比试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每一场都打的十分焦灼且精彩。 “子胥,本王今日可是足足压了五百两买你获胜,待比试结束后,醉香楼吃酒,本王请客。” “呵…行啊,既然宁王殿下对我如此有信心,那我自不能让殿下失望。” “不知子胥今日可有下注?” “嗯,下的不多,仅是买了一万两,下自己获胜。” 这暴发户的嘴脸,这凡尔赛的言词,让杨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一万两还叫不多?” “呵…口误,不过都是昨日侥幸赢来的,今日想着让它翻几番。” 如今的林墨可不是那个当初身上只有十文钱的穷酸秀才,家中两个媳妇皆富的流油,每日睁开眼就有大把的银钱进账,一万两对他来说可不是小钱嘛。 不得不说,软饭它确实香,有付出自然会有回报,如今想想,每夜的辛勤耕耘都是值得的。 “第四场,临安林子胥对战通州公孙轩。” 随着考官话音一落,文若愈面露担忧之色,轻声唤道:“夫君…” 林墨微微一笑,给了文若愈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大步流星地朝擂台走去。 擂台周围,武者们与围观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终于来了,本公子今日可是下了重注买林县子获胜,能不能翻本就看这一场了。” “什么?宋兄买的林县子?” “哎!只怕是又要血本无归了。” “放你娘的狗屁,林县子武功盖世,拿下公孙轩还不是手到擒来,赶紧闭上你的乌鸦嘴。” “宋兄啊,您是有所不知,这公孙轩可是百晓生武力榜第六,逍遥剑公孙胜之子。” “不仅如此,他还是天骄榜第三的绝顶天才,武力仅在姬铭羽、郑元景之下。” “什么?特娘的,你怎么不早点说。” “呃…在下也是今日才听几位世子提及此事。” “宋兄,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去找杨恒世子换注吧。” “对对对,多谢邱兄提醒。” 高官子弟们讨论的话题皆是围绕着赌局展开,而武者们则是期待着两位绝世天骄会有怎样的精彩对决。 “哎!看来林解元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抽到公孙轩,只能说林解元时运不济。” “哼!尔等实在无知,林家枪法冠绝天下,而林解元的武艺更是卓绝无双,怎可能轻易落败。” “没错,林解元乃状元之才,比之姬铭羽也毫不逊色,区区天骄榜第三,又岂是林解元一合之敌。” 武者们分成两派,互相争论着。 …… 擂台上,长枪与长剑之间已相互交锋不下数十招,饶是如此,两人仍旧未曾伤及彼此分毫。 “不错,无双解元确实名不虚传。” “能将在下逼到如此境地,林解元足矣自傲了。” “本想着留一手,用来对付姬铭羽。” “也罢,既如此,在下也就不再留手了。” 呃…这小子在那逼逼赖赖什么?这逼装的。 “逍遥剑法第三式,剑荡八方。” “卧槽,这小子居然模仿我。” 除了自己,林墨还是第一次在实战中遇到有人将所施展的武学念出来,不禁有些愣神。 但转念一想,人们在斗地主时,出王炸或四个二也会大喊出声,想来公孙轩这是准备出王炸了。 论装逼,林碧莲岂会屈居于人下,说起念武功招式,林墨可是祖师爷的存在。 “天威天龙。” “大龙摆尾。” “龙战于野,迅疾如风。” “枪出如龙,照一身肝胆。” 此刻,二人不仅是武功上的较量,还有言语间的比试,看得观战众人皆是一脸懵逼。 “逍遥剑法第七式,一剑破万法。” “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当“独钓寒江雪”五个字落下,林墨手中的枪尖正好不偏不倚地插在公孙轩的左肩上。 “承让了,孙兄。” 第196章 武科十甲落幕,相约吃酒 以林墨如今的实力,若非他想在实战中训练林家枪,就公孙轩这两下子,估计都走不上十招。 “不可能,我公孙轩怎会输给一介文弱书生。” “这一定不是真的,逍遥剑法是不会败的。” 输给林墨,于公孙轩而言,实在难以接受。 此刻公孙轩神情呆滞,不断自言自语着。 尤其是当他看到台下众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时,整个人似乎魔怔了一般。 见公孙轩没再有任何动作,林墨觉得他应该默认自己输了。 俄顷,林墨将枪收回,转过身,就欲朝台下走去。 岂料,才刚没几步,公孙轩大声喊道:“逍遥剑法第九式,万剑归宗。” 伴随着话落,公孙轩气势如虹,身形猛然跃起,宝剑不断发出嗡鸣声,迅速朝林墨刺去。 林墨疑惑地转过身,猝不及防下,竟被这一剑刺中胸口。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看得场中众人震惊不已,不禁替林墨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林墨有锁子甲护身,如若不然,这一剑怕是得要他半条命。 愤怒之下,林墨提枪挑开长剑,在公孙轩重心不稳,即将朝前扑去之际,双手紧握枪尾,重重地击打在其后背上。 公孙轩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像条哈巴狗似的趴在擂台上。 紧接着,林墨猛地一脚将其踢下擂台,而这一脚,林墨至少用了六成内力,让公孙轩滑出十数米之远,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忒!什么天骄榜第三。 此刻若不是在皇宫,林墨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 于是,带着一肚子气,林墨愤愤不平地走下擂台,路过公孙轩倒下的位置时,不屑地撇了他一眼。 此时,武者们皆用一副鄙夷的目光看着公孙轩,轻声数落着他的不是。 俄顷,几名士兵快步走了过来,将其抬下去救治。 公孙轩怨毒地看着每个人的嘴脸,恨意渐浓。 而这刀人的眼神自然被林墨捕捉到,想来今日过后,他又得防着这位新敌人。 经此一战,林墨名声大噪,众武者看林墨的表情似乎多了几分畏惧。 在众人来看,能轻松战胜天骄榜第三,其实力足以比肩姬铭羽,乃武状元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 下了擂台,领过四万两银票后,林墨便观战席走去。 未等他行至观战席,文若愈紧张失措地小跑过来,仔细打量着林墨身上每一寸地方,这摸摸,那瞅瞅的。 “夫君可有伤哪了?快让妾身看看。” “方才那人用剑…” 林墨轻笑一声,“无碍的,仅是划破了衣裳而已。” 话说,当时那把剑离我的胸口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想到星爷,林墨差点将心中所想的台词给说出来。 “咳…呵,夫人无需担心,那把剑还未来得及伤到我,便被一枪挡开了。” 见林墨确实没什么大碍,文若愈捂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呼….方才可吓人了,那位公子实在好不讲理,明明都输了,还要偷袭夫君…” “好气人…” 轻易不会动怒的文若愈,此刻脸上满是愠怒之色。 “好啦,不生气了。” 林墨用手轻轻抚摸着文若愈的脸颊,随即,搂着她朝观战席走去。 杨谨早已等候在观战席,见林墨过来,同样有些紧张地询问林墨是否有恙。 “呵…多谢宁王殿下关心,在下并无大碍。” “哎!没事就好,方才本王都吓了一跳。” “真是岂有此理,这公孙轩竟如此恶毒,今日之事,本王定要禀明父皇,剥夺其武进士称号。” “倘若让此等小人入朝为将,他日定会草菅人命。” “诶,王爷不必这般动怒,此事也怪我大意,对方本就还未认输,突然发起攻击也属正常。” “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公孙轩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片刻后,林墨话锋一转,道:“对了,王爷可去领取赌金了,在下可还等着您今夜请客醉仙楼呢。” “呵…好。” “多亏子胥,本王这两日可是收获颇丰呢。” 话落,杨谨面带喜色,侧头吩咐一旁的四喜,让其前去领取金。 由于今日文仲在御书房与夏文帝商议国家大事,所以他并未过来观战,杨谨自然与林墨同坐于观战席内。 …… 终于,最后一场比试结束后,武科十甲于擂台下,站成一排,等待裕亲王致辞。 就在这时,只见夏文帝领着几位官员缓步走入演武场内,用目光扫视过在场每一位武者,心中不禁涌起由衷的赞赏与期待。 见夏皇出现,裕亲王立即迎了下来,躬身作揖,“微臣参见陛下。” 见状,全场众人陆续下跪,高喊:“吾皇万岁…” 夏文帝缓缓行至台前,抬手轻挥,“都平身吧,无需多礼…” “谢陛下…” 紧接着,夏文帝赞许地看着下方站着的武科十甲,高声说道:“尔等皆为我南夏之栋梁,今后尔等便是守护家国安宁之基石。朕,拭目以待。” “如今尔等已是进士之身,待三日后,决出前三甲之际,朕再另行封赏。” “诸位勇士们回去后好好歇上两日,养好身子,以待最终决赛。” 夏文帝话落,十甲恭敬作揖,齐声道:“多谢陛下…” 夏文帝微微颔首,随即示意禁卫军送众人出宫。 “林解元、萧姑娘、易少侠,待会由郑某做局,我等前去醉仙楼小聚一番如何?” “行,在下与两位友人恰巧也约在醉仙楼,正好趁此契机,引荐给几位相互认识。” “嗯…如此甚好。” “萧某一定到。“ “嗯,不如今日这酒宴由易某做东如何?昨日刚领了赏银,本就想请几位吃酒来着。” “来日方长嘛,谁请客都行的,若争来争去,倒显得有些见外不是。” “也是,既如此,那我们待会醉香楼见。” “嗯,待会见。” 与几人相约好醉仙楼之后,林墨便朝着观战席走去。 既然要外出喝酒,肯定得先把婆娘送回家不是,这寻欢作乐,带着家花总归不太方便。 …… 醉仙楼,一处宽敞的雅间内。 一行七人坐于酒桌前,恣意洒脱地推杯换盏着,好不惬意。 “林公子今日临场作诗,当真是洒脱不羁。” “特别是最后那一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令梦涵尤为喜爱。” “啊?郑某还以为那是武功招式呢,想不到竟是林兄当场作诗。” “呵…对于子胥出口成章之事,杨某早已是见怪不怪。” “来,杨某敬几位少侠一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今日不醉不归。” 酒桌上,今日的高飞显得有些羞涩,眼睛不时朝萧梦涵看去,似乎有些看痴了。 “贤弟,这萧姑娘貌似天仙,也不知婚配与否?能不能…” “多简单的事,问一下不就知晓了?” 林墨说干就干,放下酒杯,看向萧梦涵,道:“萧姑娘才貌俱佳,不知可有婚配?” 直男嘛,又喝了点马尿,哪会想那么多。 第197章 螳螂捕蝉? 突然被这么一问,萧梦涵顿时一愣,随即双颊浮现出两片红霞。 “嘻…林大哥怎可如此唐突,莫非是喜欢上萧姐姐了?”郑心瑶大大咧咧地说。 这下子,萧梦涵更是羞得不敢抬头。 “自古才子多风流,萧姑娘天姿国色,才子配佳人,倒也…” 杨谨与高飞二人皆不可思议地望着林墨。 见状,林墨赶紧打断道:“啊?不…不是,误会了。 “方才我与高兄闲聊时,正好说到萧姑娘,故而有此一问,是在下孟浪了,我自罚一杯,还请萧姑娘恕罪。” 听林墨这么说,高飞似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隔壁包间突然传来酒杯碎裂之声,这才打破雅间内的尴尬气氛。 “世子别…您别这样,民女真不会喝酒。” “放肆,恒世子能看上你这贱婢,是你的前世修来的福气,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会说话就闭嘴,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瞧把美人吓的。” “来,美人,陪本世子喝杯酒压压惊。” “哟,这细腰…啧啧啧,这触感。” “世子大人,民女还得干活呢…您大人有大量……” 听到这,郑心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说:“岂有此理,好一个淫贼,竟敢公然调戏良家妇女…” 说着,郑心瑶站起身,作势就要走出包间。 杨谨同样气愤不已,站起身,准备与郑心瑶一同前往隔壁包间。 见此情形,林墨直接拦住二人,“别冲动。” “林大哥,这等淫贼,人人得而诛之。” 林墨示意几人压低声音,道:“先坐下吧,那位姑娘已被放走了。” “子胥,这杨恒实在太过分了,你为何要阻止我们。” 林墨苦笑一声,解释道:“呵…其实这种事在临安时有发生,我们还是别管为好。” “林公子,世人称你为无双解元,所做之事皆是为国为民之义举,可你今日这番言语,实在令梦涵大失所望。” “萧某看错你了。” 林墨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咳…诸位先坐下,且听在下一言。” “方才打架也听到了,那姑娘是在醉仙楼帮工的侍女,而醉仙楼可是京都中最有名的酒楼,想来那姑娘的月钱至少有二两上下。” “然而,来这里吃酒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言语轻薄调戏也属常态。” “若你们冒然出手教训恒世子的话,最后遭殃的还是那位姑娘。” “这…子胥何出此言,明明是那位姑娘被调戏,她又何错之有?” “王爷,倘若是您教训恒世子,他自然无话可说,可万一他事后迁怒于那位姑娘怎么办?” “不仅如此,若掌柜迫于无奈,将那姑娘解雇又该如何?” “你们可知,平常女子不好找活计的,然而,二两银子可是能养活普通百姓几口人数月之久。” “若是没了这活计,最坏的结果,只怕那姑娘家中老小撑不过这个冬天。” “这里是京城,每年饿死的百姓都不在少数,但纵观整个南夏国,百姓易子而食之事还少吗?” “林兄说得没错,易某出身寒微,所见所闻比这等小事还要过分不知多少…” “当今天下,恶霸地主横行乡里,贪官污吏比比皆是。” “当年易某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才投身于江湖。” “没错,郑某近年来行走江湖,也见过不少腌脏之事,林兄能想得如此深远,郑某佩服。” “对不起啊林公子,是梦涵误会你了。” “林大哥,心瑶实在惭愧,又差点因为鲁莽而做错事。” “二位姑娘心怀侠义之心,实属难能可贵,但那名侍女之事,我们确实不该管。” “子胥,方才你说这种事在京都时常发生?这实在…” “王爷,杨恒世子虽然纨绔,但也仅是言语轻薄、偶尔占些手脚上的便宜罢了。” “在下反倒觉得恒世子为人乐善好施,这才及时阻止你们。” “什么?林大哥莫不是在说笑吧?” 听林墨这么说,众人皆无比吃惊地看着林墨。 “这样,在下给诸位打个比方吧。” “比如醉仙楼门口正好有一车泔水,见状,身着官服的官员下令,愿出五十两,让路过的百姓将其抬到外城倒掉,我估计大多百姓都会选择视而不见。” “同样的事,若由杨恒世子来吩咐百姓将其抬走,估计百姓会争先恐后过来帮忙。” “怎么可能呢?这究竟是为何?” “我就直说了,因为百姓从骨子里就不愿相信官员会愿意花钱雇佣他们,甚至还会觉得官员只是想借此戏弄他们、或事后不愿给钱。” “但杨恒世子就不一样了,听闻他平常欺负完百姓,总会拿些钱银出来给百姓用作补偿,久而久之,百姓巴不得能被杨恒世子欺压。” “竟有此事?这…我南夏朝廷官员难道还不如一个纨绔世子吗?” “呵…若王爷不信的话,大可找机会试上一试。” 在林墨看来,杨恒的纨绔不过是假象罢了。 京都纨绔之首,拉拢着几十个纨绔子弟,这领导能力本就不凡。 当初高飞与他在飘香院打架,若无杨恒阻止身旁的纨绔不要插手,高飞又岂能讨得了半分便宜。 事后,杨恒也没再找高飞麻烦,这就足以证明此人心胸坦荡。 不仅如此,这次在皇宫内开设赌局敛财,将其中所得三成捐给朝廷用来筹集粮饷。 能说服夏文帝应允,自己赚钱的同时,还为国家出了力,试问,这样的人又岂会是一个纨绔。 饶是如此,若刚才任由杨谨他们过去教训杨恒,掌柜一定会将侍女解雇,这也是林墨要阻止他们的原因。 “贤弟说得没错,自从杨恒做了京城纨绔之首后,那些无故殴打百姓、强抢民女之事的确少了许多。” “他们那般人最多也就是逞口舌之快,喜好吃喝嫖赌,最严重也不过毛手毛脚调戏一下罢了。” “高某虽看不上他们那伙人,可他们确实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如此看来,此人还是一个有原则的纨绔。” “呵…不聊这些了,来,喝酒。” …… 这顿酒宴一直喝到入夜才散场,在醉仙楼门外与众人分道扬镳后,林墨晃悠悠地朝林府方向走去。 “做人一世人,快活没几天,一条大路分两旁,随你要走哪边…”林墨一路哼着小曲,就这么走了两刻多钟。 突然,林墨眸光一凝,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哼!似乎比预想还要来得更快一些。” 紧接着,林墨继续哼着歌,往人烟稀少的阴暗处走去,一直到走进一条死胡同。 “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不就是贪图在下的美色吗?” 俄顷,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三名男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林墨面前。 “哼!” “怎么,公孙兄这是想找林某接着切磋武艺吗?” “林墨,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只能怪你自己惹了不该惹的存在。” “二位长老,动手。” 第198章 世间男子皆薄幸? 以林墨如今的实力,可排进百晓生武力榜七八名之间,自然无惧眼前的三人。 既然对方想取他性命,林墨肯定不会留手。 就在二人即将靠近时,只见林墨纵身一跃,犹如空人飞人一般,仅是眨眼间便出现在公孙轩身后。 俄顷,在公孙轩惊骇不已之际,林墨用匕首快速在其身上刺出几刀,最后在其脖颈处划开一道血痕。 “你…”,说出最后一个“你”字,公孙轩捂住脖子,随之倒下。 “不~~少主…” “臭小子,竟敢对少主痛下杀手,老夫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老夫要你偿命。” 林墨冷冷一笑,“放心,你们家少主不会孤单的,我马上送你们下去陪他。” 话落,林墨快速朝二人攻去,临近二人身前时,借助墙面,身影一晃,于半空中与二人交手数十招。 “呵…以肉身硬接玄铁刃,该说你们愚蠢还是自信?” “啊~~~我的手。” “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强,明明只是个毛头小子。” “二长老快跑,将此事告知门主,此子身法太过诡异,我们不是敌手。” “哼!放完狠话就想走?你们是灰太狼吗?” 片刻后,伴随着惨叫声戛然而止,三人的生命就此终结。 “看了这么久的大戏,姬兄难道不准备出来一叙吗?” 说着,林墨身形猛然一跃,借助外力,直接跳到墙顶上站立,眼神冷厉,看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杀意凛然。 “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无双解元,竟一直在藏拙…” 林墨直视着对方,冷笑道:“藏拙吗?姬兄想错了,以前不过是未能遇到让我全力以赴的对手罢了。” “不过,以姬兄的身手,的确值得在下使出全力。” “林解元说笑了,姬某自问不是对手,又岂敢与皓月争辉。” “呵…不管皓月还是萤火,也得打过才知,得罪了…” 既已在姬铭羽面前暴露全部实力,林墨又岂会放过他。 话落,林墨借助墙沿,朝后一踏,径直朝姬铭羽飞攻而去。 就这样,二人在房顶上交手了十数招,林墨招招直逼对方要害,带着必杀之意。 姬铭羽应对自如,凭借身法轻松避开林墨攻势,两人的武功看起来似乎在伯仲之间。 姬铭羽的轻功身法不在林墨之下,且只是一味防守,再打下去定然吃亏。 果不其然,再次交手十几招之后,林墨抓住一瞬间的破绽,左手成掌,击打在对方胸口上。 姬铭羽轻哼了一声,后退了数步之远。 “你…登徒子。” 当林墨手掌击打在对方的一团柔软处,心中不由得吐槽道:我尼玛,又特喵是女扮男装。 “咳…对…对不起啊,在下不知道姬兄是…” “切磋到此为止,林解元大可放心,今夜之事,在下什么都没看到。” “同理,希望林解元也能替在下保守秘密,告辞。” 话音一落,姬铭羽一转身,轻踏屋顶,朝远处飞去。 在林墨的全力进攻下,姬铭羽竟只是挨了一掌,且还是在未曾反击的情况下,足以说明对方实力之强悍。 若她有武器傍身,且同样全力以赴,林墨自问讨不了半分便宜,这让他越想越是心惊。 “哎!江湖上果然能人辈出。” “神风腿小成都不及对方的身法,看来我还是太弱了。” 至于林墨为何能发觉姬铭羽在窥视自己,试问,那么浓郁的香味,想不发现都难吧。 紧接着,林墨在附近找了处枯井,将尸体处理后,这才返回林府。 …… 厢房内,烟雾缭绕。 坐在浴桶内的林墨思绪万千,满脑子想的都是姬铭羽。 当然,并不是林墨对她有那种心思,而是他在纠结。 这东方姬武功居然如此厉害,为何她要女扮男装呢?在江湖上,好像无人说过她是女儿身吧。 “妾身听妹妹说,夫君今日又作了一首传世之诗。” “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 “妾身尤其喜欢最后这一句独钓寒江雪。” 莫诗雨一边伺候着林墨沐浴,一边说着。 “呵…只是偶有所感罢了。” “今日妾身回了趟潇湘馆,听好人多都在议论,说夫君是武状元的不二人选。” “还有人说,此番武科,夫君怕是要一飞冲天,当上南夏国驸马爷。” 说到这,莫诗雨面露担忧之色,声音都弱了几分。 林墨轻笑一声,道:“呵…怎么会呢,圣旨上都说了,三十岁之前,未曾婚配的男子夺冠后才可迎娶公主。” “如今我都有娘子了,连妾室都娶了,陛下总不会将六公主许给我做妾吧?” 莫诗雨依旧一脸愁容,轻声说:“可我们不是还未成亲吗?倘若夫君真夺下武状元之名,届时,陛下若非让…” “呃…应该不能吧。” “这样,只要进入前四甲,后续的比赛我便认输。” “反正不管如何,我林墨的妻子都只会是莫诗雨。” 听到此话,莫诗雨感动得一塌糊涂,眼眸满是春情,“能得夫君如此待我,妾身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夫君…” 话落,莫诗雨伸出双手环抱住林墨脖颈,嘴唇随之贴了上去。 “老婆,以后叫我老公吧,这是独属于我们之间的爱称。” “嗯,老公,妾身好爱好爱你。”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身流,前方高能预警,大战一触即发。 此处省略两万字…… …… 醉香楼,某间厢房内,同样烟雾弥漫。 此刻,姬铭羽泡在浴桶内,一片片花瓣轻轻摩擦着身上每一处肌肤。 没了衣物的束缚,姬铭羽犹如九天仙子一般,美艳不可方物。 不仅如此,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波涛汹涌,异常壮观。 “哼!没想到这登徒子竟隐藏如此深,且等着吧,终有一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 姬铭羽轻轻揉搓着胸口,口中虽说着狠话,但脸上似乎挂着一抹独属于女儿家的羞涩之意。 “师傅说的果然没错,世间男子皆薄幸。” 这话说的,只是摸了一下,林墨就成薄幸男子了。 …… 皇宫内,玉漱宫。 “殿下,奴婢听那些公公们说,这次进入武科十甲的那九位公子,都生得甚是好看。” “尤其是姬公子与林县子当属其中之最。” “什么?你说林…林县子晋级十甲了?”杨知雪美眸一亮,惊讶地说着。 “对呀!大家都说林县子有望夺魁,最少也是前三甲呢。” “真是太好了…林公子他…会不会是因为雪儿才…”杨知雪轻声嘀咕着,脸上难得露出久违的笑容。 “殿下,姬铭羽公子、郑元景公子还有林县子,公公说前三甲就是他们三人。” 林公子,雪儿好想你… 第199章 郑彪的怒火 不知不觉间,两日时光匆匆悄然流逝。 武考前夕,临安城中的氛围因武科之事愈发热烈。 两日来,京都三城内似乎刮起了一阵习武热潮。 大街小巷中,幼童嬉戏玩闹时,口中喊的话语皆是林墨比武时所说的武功招式与那首诗。 “吃我一招大威天龙。” “枪出如龙,照一身肝胆。” “嘻嘻…耶!我赢啦!” …… 苏府,前厅内,经过清晨时的小雨洗礼后,寒意渐浓。 苏画身披一件白色狐裘,站于门前,望着雨后天边出现地那道云彩,口中低语着:“雨过天晴云破处,此般颜色叫未来。” “多美的彩虹啊!” “姐姐,明日便是科考最后一日,你说林大哥能否一举夺魁夺,成为我朝第一位武状元?” 苏棋话音刚落,只见苏武从不远处走来,轻笑道:“呵…姐夫的武艺当属天下第一,武状元之位定然非他莫属。” 苏棋不禁一怔,“啊!姐夫?二哥你…” “哦…呵…一时口误。” “在我看来,林大哥武功盖世,肯定能夺得魁首。” 苏武的确是个人才,居然在苏画面前唤林墨为姐夫,这无异于在她胸口上扎了一刀。 “姐,爹说了,明日可以带我们入宫看武科比试,这次总算能亲眼目睹林大哥的风采了。” 话落,苏武手上胡乱比划着。 “龙战于野,大威天龙,呵呵…” “你呀你,幼年时爹为你请来好几个武师教你练功,却硬生生被你气走,这会倒是想起习武了?” “姐姐,你都不知道扎马步有多难,那些师傅每日都让我必须蹲上一个时辰马步,简直累死个人。” 苏画轻哼一声,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哼!那人家林公子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习武本就需一步一脚印,稳扎稳打。” “那我怎能与林大哥相提并论嘛,都说林大哥乃是文曲星与武曲星结合转世,我等凡夫俗子自是无法与之比拟。” 好家伙,当初一口一个破落户,恨不得将林墨千刀万剐,如今却是文曲星、姐夫? “文曲星…武曲星?” “哎!是啊,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 临安,某客栈厢房内。 “跪下。” 被中年人这么一喝,郑心瑶立马下跪,撇撇嘴,有些心虚地说:“爹,女儿知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哎呀!谁让你跪下的,爹是让这个成气的狗东西下跪。” “啊?”兄妹二人齐声喊着。 “不是…爹,孩儿又没犯错?您为何让我跪下?” 嘴上虽抱怨着,可郑元景还是听话下跪。 郑心瑶气鼓鼓地说:“爹,您也真是的,吓女儿一跳。” 只见郑彪冷哼一声:“哼!那你就跪着吧,没一个让老夫省心的。” 刚起身一半的郑心瑶不禁双目圆睁,无奈,只得再次下跪。 紧接着,郑彪指着郑元景,怒其不争地说:“郑元景,老夫且问你,谁允许你参加武考的?” “这么大的事,你竟敢擅作主张,莫不是学了几年功夫,翅膀硬了,就全然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啊?您…您生这么大气,就只是因为孩儿没告诉您参加武考之事吗?” 郑心瑶似乎急于邀功一般,道:“爹,这都是女儿的主意,女儿是想着给爹一个惊喜嘛。” “您不是想让哥哥早些娶亲吗?” “您看啊,夺得武状元,迎娶六公主,身披战甲,驰骋疆场,届时,为我郑家光宗耀祖…” “好啊!呵…好一个惊喜,好一个光宗耀祖,真是气煞我也。” “你们两个,即刻收拾行李,随老夫返回绿柳山庄面壁思过,今后不许你们再踏出山庄半步。” “爹,您怎可独断专行,这..明日孩儿还得参加武考呢。” “去他娘的武考,郑元景,我告诉你,若你还认我这个爹,现在即刻跟我回去,往后不许再踏足临安城半步。” “不是…这是为何呀?孩儿不就是没提前告知爹一声。” “就是啊爹,哥哥他武功当世无双,这眼看着离武状元仅差一步之遥了,您怎可这般不讲道理嘛。” 闻言,郑彪一拍桌案,直接将桌子拍得四分五裂,大怒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这一掌,吓得兄妹俩浑身一颤,不敢再说半句话。 “哼!为什么?老夫告诉你们,因为他杨文广不配。” “爹,您怎可直呼当今陛下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沉默片刻后,郑彪强压下心中怒火,叹息一声,道:“哎!罢了,如今你们都已长大,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晓了。” …… 林府,饭堂内,刚用过午膳后,下人们搬着凳子坐成两排,听着站在饭桌上的林墨绘声绘色地讲故事。 “当天夜里,兰若寺阴风四起,寒风凛冽,呼~~~呼~~~” “突然,房内烛火被阴风吹灭,只见屋外一道白色的倩影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然而,宁采臣却浑然不觉,苦读圣贤书,又怎会相信鬼神之说。” “当他走到窗前,关好门窗……俄顷,再次点燃烛火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天仙般的白衣女子。” “见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宁采臣吓得连连后退,大叫一声。” “有鬼呀!” 下人们听到这,浑身汗毛直竖,感觉毛骨悚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讲到关键时刻。林墨收起折扇,轻咳一声:“咳…好啦,今日的故事就先讲到这,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啊?少爷…又是这样。” “少爷…后来呢?那宁采臣可有被女鬼吃掉?” “就是啊,这可怎么办嘛,宁采臣不是还得进京赶考吗?十年寒窗啊。” “少爷…您再讲一小段吧,彩衣求您了,好不好嘛。” 见彩衣嗲声嗲气地撒娇,没办法,林墨只能稍微透露一些。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行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少爷只能向你们透露,宁采臣会在兰若寺内邂逅一段美好的姻缘,至于别的,暂时无可奉告,呵…” “都散了吧,晚膳时少爷自会揭开白衣女子的神秘面纱。” 这林墨实在太狠了,将鬼故事留在晚上讲,到底安得什么心。 文若愈口中轻声念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林墨,美眸含情,心花荡漾。 莫诗雨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掩嘴轻笑。 回想着自己与林墨同床共枕那一夜,林墨不就吓得连连后退,大喊着:“鬼呀!” 夫君好讨厌,竟将闺房之事编成鬼故事,真是羞死人了。 待下人们念念不舍地解散后,林墨从饭桌上跳下来,走到娇妻美妾面前。 “夫君,这首诗好美呀!” “寸寸青丝愁华年,只羡鸳鸯不羡仙。” “呵…当然!娘子不就是那名白衣女鬼吗?” “讨厌,夫君坏死了。” 莫诗雨红着脸,轻锤了林墨一记粉拳。 这时,小虎匆匆走来,道:“少爷,郑公子与郑小姐求见。” “哦,郑兄来了,快快有请,我这就过去。” 第200章 义结金兰 “呃…少爷,郑公子说是来拜访夫人的。” 闻言,莫诗雨微微一怔,疑惑地看着林墨,“夫君,这…” 林墨白了小虎一眼,“你这家伙,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哦,是这样的,郑公子带来一位老爷,说是老夫人的故友。” “去吧,将客人请到正厅。” “诗雨,你去跟娘说一声,就说故友来访。” “是,妾身这就去。” 如今整个林府是莫诗雨在管家,所以当小虎说“拜访夫人”时,莫诗雨下意识以为是来找她。 …… 林府,正厅门前。 当林墨走来时,恰好与郑元景三人迎面相遇。 看着站在郑家兄妹身前的中年人,林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战意。 想必他就是郑彪吧,不愧是武力榜第二,仅凭气势便能让人心生畏惧。 林墨假装不知情,礼貌问道:“郑兄,不知这位是老哥是?” “老哥?黄口小儿,竟敢…” 见此情形,郑元景赶忙说道:“爹,这便是孩儿先前与您提过的林解元。” “林兄,此番家父是特意过来拜访林伯母的。” 林墨微微颔首:“哦,原来是郑庄主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郑庄主恕罪。” 郑彪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林墨,“哼!瞧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比起你爹可差远了。” “呃…郑庄主教训的是…” 郑彪眼眸微瞪,怒道:“你这小子,一口一口郑庄主,可知连你爹在我面前都得尊称一声大哥。” “你小子不是文科解元吗?伯父都不会叫吗?” “啊?伯…伯父?” “嗯,这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莫诗雨搀扶着同样气场十足的林母走来。 “郑大哥这是作甚,欺负我儿年幼吗?” 见林母过来,郑彪立马换了一副恭敬之态,尴尬一笑,“呵…郑彪见过大嫂,多年未见,嫂子别来无恙吧。” 尼玛,大嫂?合着你这老小子诓我呢? 见郑彪如此恭敬,郑元景兄妹二人不由得一愣,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亲爹,一副见鬼的表情。 “有劳郑大哥挂念,妾身一切安好。” “咳…墨儿,娘与你郑叔叔有话要谈,你带郑公子四处逛逛吧。” “诗雨,你也去吧。” “是,儿媳告退。” “走吧郑兄,咱去凉亭下会棋。” “呃…哦,行。” “林兄请。” …… 凉亭内,林墨与郑元景下着五子棋,聊着闲话家常。 至于郑心瑶,莫诗雨带她去往潇湘苑看新房去了。 “哎!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林郑两家竟有如此渊源。” “是啊,其实在下也是前不久刚得知郑庄主当年之事,我本以为郑兄此番乃是受令尊所托,为报效朝廷而来。” 郑元景叹息道:“哎!郑某也是今日才得知当年旧事,若早知此事,我也不会稀里糊涂地参加武科。” 虽说郑元景与林墨的遭遇有些相似,可林啸天只是被冤枉私自出兵,剥夺爵位而已,但武安侯府可是被满血抄斩。 如此深仇大恨还能想着报效杨氏朝廷的话,那郑家人的心胸得有多宽广。 原本在林墨看来,郑元景应该是得到郑彪示意,过来夺取兵权,以待日后做些想做之事。 可郑彪当初连爵位都不屑一顾,如今也不缺兵马,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思来想去,唯有郑元景不知内情才能解释得通。 “林兄,今日郑某是特来向你辞行的,稍后我等便要启程返回绿柳山庄了,也不知你我何时才能再次相聚。” “是啊,待科举结束后,想来我也该准备远赴北晋了。” 突然,林墨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道:“呃…若郑兄不嫌弃的话,你我今日便学那桃源刘关张之举,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闻听此言,郑元景大喜过望,激动道:“林兄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好,如此甚好啊!今日你我便将这凉亭当作桃源、以茶代酒、以天地为证,结为异姓兄弟。” 话落,林墨取出两个茶杯,咬破手指,挤出两滴鲜血。 见状,郑元景同样依葫芦画瓢。 俄顷,两人先后跪地,双手抱拳,道:“我林墨。” “郑元景。” “自此刻起,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地为凭、苍天为证。” 誓言一落,两人随即站起身,将两杯血茶一饮而尽。 “哈哈…贤弟,今后你我便是兄弟了。” “呵…是啊,小弟见过景哥。” “景哥,这称呼…妙啊。” “好,那今后为兄便唤你一声墨弟如何?” “自然可以,这样显得比较亲切一些嘛。” “对了墨弟,为兄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诶,你我兄弟无需这般客气,景哥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为兄想在临行前,与贤弟切磋一番,还望贤弟成全。” “切磋吗?行,小弟也正有此意。” “木瓜,去将龙胆枪取来,还有,将景哥的烈焰刀一并拿来。” “是,少爷。” ……. 与此同时,正厅内,气氛有些微妙。 “大嫂,你看如今瑶儿已年芳十六,是不是应该贤侄与小女尽早完婚。” “咳…郑大哥,这婚约一事妾身的确是不知情,当年夫君未曾与妾身说起此事。” “不是…这白纸黑字写着呢,这上面可是啸天兄的亲笔,郑某此番特意过来临安,可是特意为此事而来,嫂子你这…” “呃…郑大哥,这婚约的确是由夫君亲笔书写,妾身自然是认的。” “可墨儿他三日后便要娶妻,且如今连妾室都有了,你看这事。” “什么?这小子竟如此花心,不行啊,这绝对不行,我郑彪的女儿怎能与人同侍一夫。” “实在抱歉啊,若妾身知晓此事的话,早就派人前去提亲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让厅内二人皆是一怔。 俄顷,两人快步走出厅外。 …… 凉亭外,听到动静的下人们纷纷跑来,站在不远处观望着。 “好端端的,少爷他们为何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少爷与郑公子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切,你们懂什么,他们这是在切磋武艺,老侯爷当年不就是经常在府中与人比试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少爷可真厉害,那枪法耍得可真帅。” “少爷加油…” 画面一转,只见比斗的二人你来我往,互不退让,场面甚是精彩。 郑元景的确有两把刷子,林墨运用七八成内力,林家枪法也以步入小成之境,居然勉强与之打成平手。 不过,林墨倒是乐在其中,难得与高手对战,还能从中领悟到林家枪的精髓,这样的陪练可不多见。 郑彪看着略占上风的儿子,捋着胡须,欣慰地点点头。 “哈哈…不愧是老夫的种。” “嫂子啊,令郎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伤到可就不好了,要不郑某让那臭小子让着点。” “郑大哥说笑了,小辈切磋比试而已,无妨的。” 第201章 最终决赛,正式打响 “呵…看来林贤侄这枪法仅有啸天的一成火候,还需多练练才是啊。” 郑彪话音一落,只见这时,交战两人的刀枪恰巧卡在一处。 两人紧握手中武器,陷入僵持状态,随之而来的便是下盘功夫的比试。 势均力敌之际,只见林墨一手将枪尾抛飞,另一手按住对方肩头,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郑元景身后。 随着林墨一声“回马枪”落下,双手接住龙胆的同时,猛然转身,用枪尖抵住郑元景的后背。 “呵…承让了景哥。” 郑元景缓缓转过身,大笑道:“哈哈…痛快,林家枪变化莫测,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郑心瑶鼓着掌,欢呼道:“林大哥好厉害。” 看到这一幕,不远处的郑彪面色铁青,恨不得上前给郑元景一个大逼兜。 “嗯,郑贤侄的武艺确实不凡,墨儿侥幸才胜得一招半式。” “呵…小辈之间相互切磋罢了,共同进步嘛。” 郑彪似乎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道:“咳…大嫂,郑某身份敏感,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就先告辞了。” 说着,两位长辈朝林墨几人身前走去。 见一双儿女此刻正不断拍着林墨马屁,郑彪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作为长辈,也不好在林府发作,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呵…看来啸天兄还真是一点都没藏私,林贤侄年纪轻轻,这枪法似乎已至大成之境。” “不错,呵呵…” “郑叔过誉了,小侄不过是习得家父一点皮毛而已,让郑叔见笑了。” 闻言,郑彪面色一僵,心说: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臭小子,这林家人实在欺人太甚,若是将瑶儿嫁给你,指不定得被欺负成啥样。 “咳…元景,瑶儿,跟林伯母道个别,咱们这便启程返回山庄。” “啊…是。” “墨弟,今日这一战,为兄此行已然无憾了。” 习武之人嘛,都有一颗争强好胜之心,眼看着武状元之位近在咫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回去,心中定会留有遗憾。 如今败给林墨,郑元景似乎像是释怀了一般。 互相道别后,母子二人将郑彪三人送到府外。 “景哥,日后若是得空,小弟一定前往绿柳山庄拜访。” “嗯,一言为定,为兄期待下次再与贤弟煮酒论英雄。” “林大哥,莫姐姐,若得空时定要来山庄看望瑶儿,瑶儿等着你们。” “嗯,姐姐会想瑶儿妹妹的,一路多保重。” ……… 黄昏时,御书房内,刚批阅完奏折的夏文帝缓缓放下手中毛笔,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陛下,密羽卫传来消息,说是郑彪出了林府后,便带着一双儿女快马出城。” “哎!看来是朕想错了,当年之事他终究还是无法释怀。” “随他们去吧,终是朕亏欠于他。” 听到郑彪带郑元景离京,夏文帝面上虽有惋惜之色,但似乎更像是松了一口气。 或许在夏皇看来,他也怕郑元景夺得状元之位,谋取兵权,日后与郑彪联合,倒戈谋反。 倘若郑元景真能夺魁,夏文帝估计也不会重用他。 “陛下,这郑元景一走,眼下最有希望夺魁之人便仅剩林县子与姬铭羽了。” “呵…这二人皆是人中龙凤,他日定能成为我朝猛将。” “姬铭羽,百花宫少主。” “若能将百花宫收服,为朝廷所用,倒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至于林墨…这小子一腔热血,颇有林啸天之风骨,确实可堪大用。” “老韩啊,公主府布置的如何?” “回陛下,公主府早已布置妥当,只待武考一结束,择日便可完婚。” “嗯,说来朕已有好些时日未曾见过雪儿了,吩咐下去,摆驾玉漱宫。” “诺。” ……. 翌日清晨,林墨带着母亲、莫诗雨、文若愈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至于原因嘛,这还要归功于杨谨向夏文帝求来的特许。 宫城外,一辆辆豪华马车停放有序,高官们相互寒暄招呼着。 作为武状元候选人之一,一路上,官员们礼遇有佳,更有甚者,态度极为谦卑。 “此次武状元之位非林县子莫属,真是可喜可贺啊。” “呵…那就借黄大人吉言了。” “哟,文公子多日未见,风采依旧不减呐。” “黄大人谬赞了,楚阳愧不敢当。” 见前方一群官员不断朝文仲溜须拍马,林墨便带着三位女眷走了过去。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见过舅兄。” “妾身见过亲家公,这厢有礼了。” “呵…亲家母多礼了。” “贤婿来得正好,那我等便同行前往演武场。” “看来舅兄恢复得不错,这气质似乎更胜从前几分。” “哪里哪里,多亏妹夫妙手回春,为兄不甚感激,待此次科考结束后,由为兄设宴,你我必须好好畅饮一番。” “呵…小弟也正有此意,只不过后日便要大婚,不如大婚那日如何?” “也好,后日为兄定当备上厚礼前往。” “年儿见过姐夫。” “呵…几日未见,年儿又长高了。”说着,林墨将文年抱了起来。 相互打过招呼后,一行人缓步朝演武场走去。 看到如此其乐融融的一幕,不远处的苏家人心里别提多酸了。 …… 演武场内,夏文帝与皇后端坐于上首处,面带微笑,不时与下方的官员点头寒暄。 四周,观礼的官员及贵族们按品级排列,或低声交谈,或翘首以盼,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这场武考最终对决的期待。 今日的杨知雪身着一袭华丽宫装,坐在皇后身旁,眼眸不时朝下方某处桌案望去,既有期待也有茫然。 不多时,伴随着铜锣声响起,擂台上的裕亲王高声喊道:“接下来,有请众考生依次上台抽取号签。” 裕亲王话音一落,众武者依次走上擂台,抽取号签。 抽完号签后,众武者拿到方德全的桌案上进行登记。 俄顷,当出场顺序整理出来后,裕亲王再次走上擂台,道:“由于考生郑元景今日未能前来,抽取一号签的林子胥首轮比试轮空,判为晋级。” “下面,由粤州萧梦涵对战云州姬铭羽。” 该说不说,运气的确是实力的一部分,至于这里面有没有黑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在这群官员看来,林墨首轮比试轮空,其中定有文仲在暗箱操作。 毕竟仅剩的十人中,除了林墨外,剩下的皆是江湖中人。 宰相女婿、宁王挚友、南夏勋贵、军神之子,于多重身份叠加之下,开次绿灯也无可厚非。 对战名单出来后,众纨绔们纷纷前往赌桌上押注,武考最后一日,大家都不想错过一日“暴富”的机会。 第202章 擂台之上,风云突变 “夫君,你说萧姑娘她能打赢那位白衣公子吗?” 什么白衣公子,死人妖一个,好的不学,非要学人cos东方不败。 腹诽完,林墨轻咳一声,道:“咳…乾坤未定,二人皆是牛马,胜负难料。” “啊?牛马…” 林墨尴尬道:“不是…娘子听错了,我说的是黑马,对,就是黑马。” “墨儿,那位公子竟生得如此美艳,着实罕见。” “是啊娘,顶流都长这样,这就叫反差感。” 萧梦涵与姬铭羽的身法皆属顶尖,奈何实力相差过于悬殊,仅是交手了十几招,萧梦涵便以落败。 紧接着,由易少天对战天骄榜第五的高手。 这两人实力倒是相差无几,鏖战许久后,还是易少天胜出。 这百晓生究竟何许人也,竟能将排名安排的丝毫不差,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鏖战一个多时辰后,五甲名额总算出炉。 他们分别是躺赢的林墨、姬铭羽、易少天、南侠魏浩然、天骄榜第七上官惊鸿。 然而,接下来的比试仍旧是由抽签来决定出场顺序。 规则如下,由抽取一号签之人进行守擂,二、三号依次上台挑战,以此类推,若能一穿四,便是状元魁首。 不出意外的话,林墨依旧抽中一号签,说来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本王宣布,第二轮第一场,临安林子胥对战青州魏浩然。” 随着裕亲王话音一落,两人的身影缓缓走上擂台。 “久闻魏兄侠义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林解元过奖了,无双解元之名,魏某早就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与林解元切磋,也算是不虚此行。” “林解元请。” “呵…魏兄请。” 南侠魏浩然成名已久,林墨听过他不少传闻,对此等侠义之士极为敬重,算是英雄惜英雄。 见二人一同走上擂台,场下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这两人可都是如今南夏国最负盛名的英雄人物,也不知谁能胜出?” “嗯,不好说啊,魏大侠成名已久,一手奔雷剑快如闪电,上一场杜鹏在他手里都走不过十招。” “哎呀!这奔雷剑对上林家枪,想来必有一番恶战。” “这场一赔一,确实不太好下注啊。” “好不好下注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支持林县子的,这场我下了三千两买林县子胜出。” “宋兄,我认为这场应该下魏大侠获胜。” “宋兄且听我分析一二,你看啊,这林县子不过才十八岁,那魏浩然成名已久,如今已快三十了…” 岂料话音未落,对方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你他娘的还敢哔哔,上一场要不是你嘴欠,老子早特么翻本了,再敢多嘴一句,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某处观战席上,苏画看着离席刚返回的苏武,问道:“武弟,皇宫内,你怎可乱跑,赶紧坐下。” “呵…我这不是给林大哥加油打气去了吗。” “你呀你,可是跑去赌钱了?” “姐,我就买了一百两支持一下林大哥嘛。” “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听到没?” “嗯,我知道了。” …… 此刻,擂台上的两人已交手数十招,招招点到为止,看着倒像是在切磋武学技巧一般。 “回风枪、御风枪、穿风枪…” “破空势、破影势、破敌势、破阵势…” 林墨每出一招都要念出一句台词,也不知是习惯还是情怀,林墨总感觉念出来这些话,能让战力倍增一般。 严格来说,魏浩然的实力不在公孙轩之下,比之郑元景却要略逊一筹。 但如今林墨的林家枪法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应对起来轻松自如。 “枪心如火、枪如我心…” “燎原百斩…” 伴随着林墨最后一句话落下,只见魏浩然手中的奔雷剑掉落在地,胜负已见分晓。 “林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魏某输得心服口服。” “得罪了。” 随着第一场比试结束后,掌声不断响起,场下众人直呼精彩。 当魏浩然走下擂台后,很快便迎来第二场对决。 “易某自知不是林兄的对手,但也想与林兄好好比试一番,还望林兄全力以赴。” “易兄言重了,快刀之名,响彻江湖,林某早就想领教一番。”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易兄,此诗林某将其命名为《赠易少天》,算是提前为你我来日征战沙场所作。 “好一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能得诗仙赠诗,易某实在三生有幸,此生能结识林兄,易某无憾。” “林兄请赐教。” “易兄,小心了。” 出于尊重,林墨并未留手,除了没有使用身法外,基本算是全力以赴。 易少天以快刀成名,两人刚交手前几招,易少天打得极为亢奋,但对上使出七成实力的林墨,很快便捉襟见肘。 十数招过后,长枪抵在易少天胸前,胜负已分。 “呵…原来这才是林兄的真正实力,多谢林兄指教,易某叹服。” “承让了。” 第二场结束后,场下众人议论声四起。 “什么?一直以来,林解元竟从未使出全力,这…” “天骄榜第四的易少天竟败得这么快,这林县子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啊?” “真是没见识,当年镇南侯无敌于天下,作为军神之子,林县子的实力理应如此。” “也是,三代军武的底蕴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窥测出来的。” “哈哈…陛下,林墨这小子藏得真够深的,若非他当初假装不敌西齐***,如今只怕被西齐拐去当驸马了。” “呵…宝剑藏匣,锋芒暗蕴,的确是不凡呐!” “还是相爷高瞻远瞩,早就看出林县子的不凡,将其招为乘龙快婿。” “诶,南国公说笑了,都是他二人两情相悦,本相并未做什么。” “看来今科武状元之名非林县子莫属了。” 听到众大臣这番闲言笑语,杨知雪心中不甚欢喜,似乎觉得林墨夺魁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而驸马之位自然也就非林墨莫属。 ……… 画面一转,只见一袭白衣劲装的姬铭羽跃上擂台,朝林墨拱手作揖。 “林解元…” 姬铭羽话音未落,却见林墨还了一礼,道:“姬兄武功超群,在下自愧不如,这一场,林某认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墨。 “林解元莫不是看不起姬某?这一场,该是姬某认输才对。” 闻听此言,场下众人犹如见鬼一般,完全没搞懂这两人的神之操作。 “不不不,姬兄乃当世绝代天骄,同辈无敌,林墨岂敢与之争辉。” “林某这便下台了。” 见林墨转身便要走下擂台,姬铭羽身形一闪,拦在他身前:“林解元且慢!” 第203章 无双驸马?飞燕关告急 将林墨拦下后,姬铭羽纵身一跃,抢先跳下擂台。 林墨愣愣地看着姬老六跃下擂台,满脸愕然。 “干嘛呢?” 姬铭羽双手抱拳,望向裕亲王,道:“主考官大人,在下前几日便与林解元比试过,终是棋差一招,不敌林解元,所以这一场姬某认输。” 裕亲王微微颔首:“嗯,既如此,那本王宣布,这场由林子胥胜出。” “不是…明明是我先…我何事…” 姬铭羽义正严辞,再次拱手:“林解元,姬某向来光明磊落,输了就是输了,不需要林解元谦让。” 好你个老六,特喵的不讲武德,这下我还怎么认输? 然而,就在场下众人神情呆滞之际,站于擂台边缘的上官惊鸿拱手抱拳,道:“主考官大人,在下自知不敌林解元,最后一场我也认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茫然,纷纷将目光投向擂台上的林墨。 “这什么情况?” “这不明摆着吗,林县子一穿四,已得魁首之名。” “可…不是还有两场没打吗?姬铭羽明明那么厉害,这…” “哼!方才姬铭羽不都说了,前几日与林解元私下比试,不敌林解元。” “连他都不是林解元的一壑之敌,那上官惊鸿还有上台的必要吗?” “等等…也就是说,林县子便是今科武状元了?” “这是自然,林解元武功盖世,意料之中。” 待众人反应过来后,顿时响起一阵阵掌声与欢呼声。 不多时,裕亲王缓步走上擂台,高声说道:“本王宣布,临安林子胥技压群雄,于万千武者中脱颖而出,今授予武状元头衔,待比试全部结束后,由陛下亲自赏赐。” “恭喜林状元,你且先下去稍事休息,静候陛下传诏。” 闻言,林墨无奈一笑,深呼一口气,缓缓走下擂台。 “接下来,便是榜眼与探花之争。” “第一场,由魏浩然对战易少天,请两位勇士上台。” …… “恭喜状元郎。” “恭喜林县子一举夺魁。” “林状元好。” 前往观战席的这一路,众人纷纷拱手道贺,林墨面带微笑,不时朝左右拱手回礼。 参加武科,谁会不想争夺第一,获得丰厚赏赐。 姬铭羽是女儿身,没办法迎娶公主,又不想暴露身份,只能退而求其次。 虽说林墨对这突如其来的结果感到诧异,但此刻内心早已波澜跌宕,欣喜不已。 见林墨回到席位前,林母面容和祥,微微点头:“嗯,做得不错,先坐下吧。” “夫君高中武状元,妾身为夫君贺。” “夫君…妾身为夫君贺。”莫诗雨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思绪散乱。 林墨坐下后,握住莫诗雨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手背,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 不远处,杨知雪脸颊微红,半低着头,羞怯异常。 “呵..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武状元之名,林墨的确当之无愧。” “我朝一下子添上多名虎将,老臣向陛下道贺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林状元勇猛无双,这驸马之位舍他其谁。” “微臣向陛下贺…” “老臣向陛下贺…” “哈哈…文爱卿同喜了…” 林墨越是优秀,夏文帝就越欢喜,别说林墨此刻尚未成婚,就算成婚,他也会让杨知雪下嫁于他。 林氏满门忠烈,世代军武,其统帅能力自不必说。 如今林墨与文仲结亲,若不能将杨知雪嫁予林墨,他也会担心林墨被文仲拉拢,试问,哪个君王能容忍权臣如虎添翼? 此刻,坐在文仲身后的文楚阳不时将目光投向斜对面的苏画,却见苏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不远处。 至于苏画在看谁,答案显而易见。 直到今时今日,苏画仍对林墨念念不忘,看到这一幕,文楚阳火气翻涌,双拳紧攥。 贱人,早晚有一天,本公子定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 当比试结果出来后,俄顷,老太监韩福缓步走上演武台,高声道:“陛下有旨,宣林子胥、姬铭羽、魏浩然、易少天上前觐见。” 随着老太监话音落下,四人半刻未敢停歇,缓缓朝御前走来。 “微臣林子胥…“ “草民姬铭羽…” “草民易少天…” “草民魏浩然参见陛下。” “新科进士易少天听封,自即刻起,册封易少天为从六品怀远将军,赏黄金百两、粮食二十担、锦帛十匹。” “微臣易少天谢主隆恩,吾皇万岁……” “新科武探花魏浩然听封,册封魏浩然为正六品威远将军,赏黄金百两、粮食二十担……” “微臣魏浩然谢主隆恩……” “新科武榜眼姬铭羽听封,册封姬铭羽为从五品建忠校尉,赏黄金百两、粮食二十担……” 当夏文帝宣读完对姬铭羽的册封后,姬铭羽并未立即领旨谢恩。 只见她跪地叩首,正色道:“陛下,近年来,东夷贼子犯我边境之心不死,微臣斗胆,自请前往西凉州当一守城将军,护我南夏山河,还望陛下恩准。” 云州距离凉州不足八百里,姬铭羽自请到凉州任职,倒也合情合理。 “呵…姬爱卿能够有此觉悟,朕心甚慰,准了。” “微臣叩谢圣恩,吾皇万岁……” “新科武状元林子胥上前听封。” “林子胥技压群雄,武艺冠绝当世,更于瘟疫肆虐之际解救百姓于危难之中,功在千秋。” “即刻起,册封林子胥为正四品征北将军,加封为冠军伯,赐伯爵府邸一座、赏黄金五百两、粮食五十担、食邑七百户、锦帛二十匹。” “微臣林子胥谢主隆恩,吾皇万岁……” “呵…林爱卿先别急着谢朕,朕当初有言在先,要将六公主杨知雪下嫁于新科武状元,此刻也到了朕兑现诺言之时。” “陛下,微臣早已娶妻,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微臣万万不敢觊觎。” “呵…朕听闻林爱卿家中确有妾室,但正妻却尚未迎娶。” 听到这,林墨赶忙跪地叩首,道:“陛下,微臣与爱妻莫氏早已私定终身,立誓此生非她不娶,且已选好黄道吉日,于后日大婚……” “大胆林墨,陛下亲自赐婚,何等殊荣,你竟敢抗旨不尊,就不怕陛下治你大不敬之罪吗?” “陛下,微臣与爱妻莫氏矢志不渝,此生定不负卿…” 夏皇微微颔首,笑着打断道:““呵…林爱卿至情至性,确实难能可贵,放心吧,朕又岂会拆散一段美好姻缘。” “不过诺言既出,朕也不能失信于天下不是。” “六公主杨知雪上前听旨。” 夏文帝话落,杨知雪缓步走到御前,跪地叩首:“儿臣杨知雪接旨。” “六公主,朕且问你,你可愿嫁予林爱卿为平妻,与人共侍一夫。” “儿臣但凭父皇做主,不敢有违。” “呵…好,朕宣布,将六公主嫁予武状元林子胥为平妻,于后日与莫氏一道完婚,特追加林子胥无双驸马称号,以彰显皇恩浩荡。” “儿臣杨知雪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墨于后日大婚之事,夏文帝早已知晓,昨日夏文帝特意去往玉漱宫与杨知雪说起此事。 夏文帝早已将林墨内定为驸马,在确定女儿心意后,这才做此决定。 听到这,林墨微微一愣:“平…平妻?陛下,这如何…” “林爵爷,陛下开此天恩,林爵爷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呃…微臣林子胥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远而近,高声禀报:“报…启禀陛下,飞燕关传来急报,边关告急,恳请朝廷速派援军支援!” 第204章 大婚当日 闻听此言,林墨拱手作揖:“陛下,微臣请战,不破北晋终不还。” 紧接着,魏浩然与易少天相继作揖:“陛下,微臣请战…” 夏文帝高声道:“好,三位爱卿不愧是我南夏好儿郎。” “北晋国屡屡犯我边境,实在欺人太甚。” “此番灭其嚣张气焰,将其打服了,让他们看看好好,我南国儿郎的风骨与傲气。” “南国公高蒙、世子高达、威远将军魏浩然上前听旨。” 闻言,三人先后来到御前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微臣领旨。” “即刻起,封南国公高蒙为征北大元帅,封魏浩然为右前锋,封高达为左前锋,点齐五万兵马,于明日开拔,驰援飞燕关。” “诺!”三人齐声道。 “征北将军林墨、怀远将军易少天上前听旨。” “封征北将军林墨为二路元帅,怀远将军易少天为先锋,于五日后率领两万兵马,驰援飞燕关。” “诺。” 夏文帝朝廷早已下令厉兵秣马,粮草短缺问题于近期已得到妥善解决,如今万事俱备,只待与北晋背水一战。 下完将令后,夏文帝命众大臣与参战将领移步御书房接着商讨战事,其余人等就此打道回府。 …… 林府,厢房内,烟气弥漫,没错,又到了令人激动万分的沐浴环节。 “对不起呀诗雨,终究是我食言了。” “夫君说的哪里话,今日夫君为妾身公然违抗皇命,能得夫君如此垂怜,妾身纵然万死也难报夫君这般恩情。” 林墨一把将莫诗雨拥入怀中,道:“傻姑娘,明明你才是我林墨的妻子,我却接连娶妻纳妾,朝三暮四,你竟还将此事说成自己之过,我林墨何德何能…” “老婆,这辈子能与你相遇、相知、相恋,是我林墨最大之幸。” “老公,妾身亦是如此,执君之手,与君偕老,海枯石烂,矢志不渝…” 话落,莫诗雨缓缓除去身上枷锁,与君共游冬日暖流。 近日来,莫诗雨苦心钻研春宫图,颇有心得,与林墨愈战愈勇,各有胜负,隐隐有凌驾于林墨之上的趋势。 半个多时辰后,换好衣服,林墨便前往西苑。 与文若愈成亲以来,林墨仅在西苑留宿两夜,于情于理,今夜也该过去与之一战。 坦白来说,并非是林墨不喜欢文若愈,而是林墨担心沉睡后,不小心说梦话,让文若愈察觉到异常。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林墨每日都过得如履薄冰,似乎像是活在被人算计或算计别人中来回循环。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且手上已沾染太多人命,做噩梦已成常态。 …… 两日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已到了大婚当日。 清晨时,林府内外一片喜庆的海洋。红绸高挂,大红的“囍”字贴满了门楣窗棂,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与幸福的气息。 随着一声高亢的唢呐响起,迎亲队伍缓缓步入林府大门。 林墨身着新郎官服,红袍加身,玉带束腰,面若冠玉,眼含笑意,英姿勃发,一路走来,引得人群纷纷侧目,暗道好一个俊朗非凡的新郎官。 当然,这一趟只是将莫诗雨迎进林府,接下来林墨还得前往皇宫接着迎亲。 画面一转,皇宫玉漱宫外。 此刻,一众皇子、世子、郡主们将林墨拦下。 “久闻驸马爷南夏诗仙之名,今日我等可得多要几首催妆诗。” “就是就是,雪儿妹妹与本郡主从小一起长大,今日若不来上几首名垂青史的诗词,我可不依。” “这样吧,就请驸马爷以雪为题,作上两首催妆诗如何?” 林墨微微一怔,心说:无知的凡人,以为催妆诗是太白菜呢? 当然,作为一名优秀的碧莲,抄几首诗还是手拿把掐的。 顿了片刻,林墨轻咳一声:“咳…容我想想哈。” “呃…有了,云作双鬓雪作肌,天教分付与男儿。” “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寄语倦妆人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千里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 “郡主,这样可以了吗?” 待林墨念完后,众人满脸愕然,似在看着怪物一般。 “不是…这作诗当真可以张口就来吗?” “林…林爵爷,你老实告诉本郡主,你究竟是不是仙人?” “去去去…捣什么乱呢,这是本王的亲妹夫,什么仙人。” “子胥,今日本王可随了份厚礼,往后可不许再说本王抠搜了。” “呵…宁王殿下说笑了,我何时说过殿下抠搜了。” “妹夫,孤就雪儿这么一个妹妹,往后你可要对她好一些。” “呵…这本就是微臣应尽之责,请太子殿下放心。” “妹夫,待他日你大破北晋蛮夷归来,你我定要好好切磋一番。” “呵…四舅哥英勇无双,有机会一定领教舅哥高招。” 几刻钟过后,嬷嬷与宫女们搀扶着一袭华贵大红新娘礼服的杨知雪缓缓走出。 看着如此打扮的杨知雪出现,林墨不禁有些痴了,模样自不必说,作为四美之首,自是倾城之姿。 然而,林墨陷入痴迷的原因,大多是来自于杨知雪身上那些华贵的装束。 新娘出来后,礼官们便领着这对新人前往太安宫。 公主的成婚仪式比较繁杂且隆重,但由于时间比较仓促,便省略了许多。 太安宫,也就是夏文帝所住的偏殿,林墨需与杨知雪前往太安宫向太后、夏皇、皇后行礼。 之后,公主还得坐上凤驾,两人得在临安城进行游街仪式,算是昭告天下,与民同庆。 这一连串的仪式整下来,将杨知雪接回林府拜堂已临近黄昏。 由于时间紧迫,三人拜完堂之后,酒宴便随之开始。 今日的林府可谓是热闹异常,除了莫诗雨宴请过来的宾客外,整个南夏朝廷将近一半的官员皆到场观礼。 若非同时迎娶二妻,酒宴本应在伯爵府举行。 所谓的伯爵府,也就是夏皇赐予杨知雪的公主府,只是换了匾额而已。 若驸马不是林墨的话,应当入赘公主府,但林家四代单传,自然不可能入赘皇家。 因林墨不日将要远赴北境,所以将杨知雪的新房暂时安排在林墨的小院,待日后再搬进伯爵府。 ……… 深夜,厢房内。 将嬷嬷与侍女赶出之后,林墨驾轻就熟地掀开杨知雪的红盖头。 “林…驸马。” 林墨深呼一口气,道:“呼…公主早些歇着吧,你也累了一日了。” 第205章 出征前的布局 说着,林墨除去身上的外衣与鞋袜,坐于杨知雪身旁。 杨知雪双腿合拢,将玉手放在上面,声音细若游丝:“驸…驸马,我们还未喝过合卺酒呢?” “哦,抱歉啊,微臣这就过去端来。”岂料林墨起身时,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见状,杨知雪赶忙扶住林墨,“小心。” “呵…对不起啊,今夜有些贪杯了,微臣这就将酒取来。” 俄顷,林墨去而复返,将其中一杯酒恭敬地递给杨知雪。 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显得有些拘谨。 与其说是拘谨,倒不如说杨知雪是因太过羞怯。 至于林墨嘛,碍于对方公主身份,显得拘谨些也属正常。 喝过合卺酒,杨知雪仍旧端坐着。 “咳…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驸马,你我已是夫妻,言语间无需这般客气的。” “嗯,微臣记住了。” “微臣有些不胜酒力,那…就先歇着了。”话落,林墨便躺进里面。 见林墨就这么躺下,杨知雪顿觉有些无所适从,先前嬷嬷教她的那些东西与注意事项压根没有发生。 无奈,她只能跟着躺下,然后,帮林墨盖好被子。 所谓的“相敬如宾”,大抵就是这样吧。 过了片刻,杨知雪开口道:“驸…驸马,你睡了吗?” “呃…还没呢,殿下可有何吩咐?” “没…没什么,雪儿有些怕冷,驸马能否抱着雪儿入睡?” 如今的林墨已算是花中老手,哪能不清楚这赤裸裸的暗示。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公主有命,自是莫敢不从。 于是,林墨侧身抱住杨知雪,轻声说:“殿下,现在好些了吗?” “嗯,驸…驸马,我们还未圆房呢?” 此话一出,林墨只能身先士卒,当仁不让。 紧接着,昼漏初传,林莺百啭,轻舟已过万重山。 …… 翌日,云溪村。 “放叔,火叔,这些是林府周遭的几处房契,你们尽快安排一些人住进去。” “少主,您这是…” “放叔,影阁不可不防,我决定留下百名林家军守卫林府。” “可是…” “两位叔叔先听我把话说完,将百名林家军安排到林府附近入住,如此我也可以放心北上。” “少主,当初是徐前辈让我等撤回云溪村,这…” “哎!放叔,徐老前辈如今已不在人世。” “什么?徐前辈他…” “嗯,罪魁祸首就是影阁,所以我才想着加派人手守卫林府。” “是,属下今日便安排下去。” “嗯,放叔,这招募食邑之事还需接着进行,从中选出一些好苗子训练。” “火叔就接着负责训练新兵事宜,按先前的方式进行训练便可。” “是,少主。” “泉叔、一叔,稍后你们便将林家军带往军营吧,易少天会安排的。” “是。” “武兴听令,自今日起,你便是林家军百夫长,随军北上。” “多谢少主,属下遵命。” “好了,你们这便下去准备吧,我还有事急需处理,这就先走了。” …… 九霄门,聚义厅内。 “龙主,此次北上,您预备带多少人马前往?” “是啊龙主,黑甲军与弓箭手队早已整装完毕,随时待命。” “诸位前辈稍安勿躁。” “文仲随时有可能派人剿灭九霄门,而影阁对我等同样虎视眈眈,所以此次北上,我不打算打走九霄门一兵一卒。” “万万不可啊龙主,实在不行,就让属下与小乙同行,属下可以当个军医,随性伺候龙主。” “二姐,九霄门发展至今着实不易,如今少了你们当中任何一人都不行,这里可是我们龙门会的根本所在。” “从七星门收编过来的那些人还存在不确定因素,有你们坐镇,我才能放心北上。” “二姐,如今寨内还剩余还多少手炮?” “回龙主,按照您的要求,工匠们轮班不停赶制,如今已经将近两百坛山炮、五百枚手炮,弩剑二百多把。” “竟有这么多。” “嗯,不错。” “这样,此行我便带走一百坛山炮、两百枚手炮、弩箭一百把。” “朱前辈,你即刻安排下去,将这些武器秘密送往云溪村,届时,自会有人接手。”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小乙哥、费前辈,你们即刻下去准备一下,今夜带上人马,奇袭七星门。” “是,属下就等着您下令呢。” “二姐,准备五十坛山炮,一百枚手炮,吩咐两队炮兵排先行出发。” “没了贺空坐镇,七星门已不足为惧,今夜定要一举端掉七星门,让文仲那老狗长长记性。” “是。” 峡谷四人组早就猜到林墨会攻打七星门,所以时刻准备着这一日到来,倒也无需再过准备。 吩咐完任务后,林墨便走出聚义厅,朝小院而去。 ……… 院内,林墨才刚走进屋,源静香就迫不及待想要帮其沐浴。 林墨温柔一笑,道:““静香,先别忙活了,今日我们下山逛逛。” 源静香微微一怔,惊讶道:“啊?下…下山…夫君此话当真?” “呵…自然当真,夫君几时骗过你。” 听到这,源静香别提多兴奋了,直接在林墨脸上吧唧一口,“嘻嘻…mua,总算可以出去玩了,夫君真好。” “瞧你那样,怎么跟个孩童似的。” “走吧,夫君这就带你下山买买买,今日千万别给我省,可劲花。” “耶!属下遵命,嘻嘻…” 就这样,两人骑上小母马出了山寨,一路朝小路骑行,绕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进入晋阳城。 林墨说话算话,进城后,便带着虎妞买买买,总算体验了一把热恋中小情侣的生活状态。 突然,林墨见到一处卖香囊的摊位上,一名稚童正手拿一串糖葫芦,心念一动,道:“静香,想不想吃糖葫芦?” 源静香调皮一笑,微微点头:“呃…想的,呵呵…” “行,等着哈。” 紧接着,林墨走到稚童面前,蹲下身,轻声说道:“小弟弟,哥哥给你变个戏法如何?” 闻言,稚童不由得眨着萌萌地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变戏法?好呀好呀!” 林墨一本正经地说:“这样,你先把左手伸出来,将掌心摊开。” 闻言,稚童听话地点头照做。 只见林墨从怀里不知掏出何物,将它放在稚童手中,道:“小弟弟,你将手握紧,闭上眼睛,默数十个数,然后手上就会出现十串糖葫芦。” “只不过呢,你手里的糖葫芦哥哥得先拿走哦,不然就不灵咯。” 稚童信以为真,道:“好,诺,给…” 俄顷,林墨伸手接过稚童手中的糖葫芦,在稚童闭眼后,站起身,拉着虎妞撒开腿就跑。 源静香满脑子都是小星星,以为林墨抢小孩子东西,无奈,只得任由林墨牵着跑。 …… “一、二、三…十。”稚童在数完十个数后,睁开眼,将紧握的手松开,愣了片刻后,发觉遇到骗子,顿时哇哇大哭。 就在这时,稚童的娘亲走来,极为紧张地说:“怎么啦云儿,乖,娘亲这不是回来了吗?” “呜呜…骗子,明明说好有十串糖葫芦的,好坏的…” 当妇人见到稚童手中的碎银时,满脸愕然,一边安慰,一边问道:“云儿乖,告诉娘亲,你手中的银子究竟从何而来?” 听完稚童的解释后,妇人安慰道:“呵…云儿,那位哥哥没有骗你,走吧,娘这就带你去找十串糖葫芦。” 第206章 补偿虎妞,大军开拔在即 “夫君也真是的,竟连幼童的糖葫芦都骗。” 源敬香气喘吁吁地说着,脸上还挂着些许窃喜之色。 “呵…我哪有,这戏法明明可以变出几十串糖葫芦。” 听林墨这么说,源静香恍然:“所以夫君方才放在稚童手中的是…” “嗯…你猜得没错。” “开心吗?” “开心的,谢谢夫君。” 林墨满脸温柔,将糖葫芦拿给源静香,接着道:“走吧,今日夫君还为你准备了惊喜。” “啊…什么惊喜?” “呃…既是惊喜,在谜底揭晓之前,肯定不能让郡主大人知道的。” 源静香微微颔首,一本正经地说:“嗯…小墨子今日表现不错,当赏。” “小墨子?你个妮子。”林墨苦笑一声,并未在意这恶趣味的称呼,但内心却燃起报复欲:竟敢叫我小墨子,待会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紧接着,林墨牵起虎妞的小手,继续朝前漫步。 一路上,林墨像是牵着个孩童一般,源静香不时咬着糖葫芦,浑身像是抹了蜜一般,甜蜜非常。 …… 不多时,林墨领着源静香走进一间名为“红尘客栈”的小酒楼。 虽是客栈,但里面似乎未曾见到有人打尖或是住店。 源静香满心满眼都是林墨,并未发觉其中的异常之处,任由情郎牵着,径直上来二楼,在一处厢房门口驻足。 这时,源静香脸颊微红,嗔怪道:“夫君坏死了,特意带人家过来住客栈,明明在山寨就可以…” 许是在青楼待久了,见识比较广,对于这种情趣之事多少听过一些,虎妞便以为林墨喜欢这种调调…… “呵…真是服你了。”说着,林墨还轻轻剜了一下虎妞鼻尖。 “惊喜就在屋内,郡主大人请…” 闻言,源静香有些狐疑地点点头,轻轻推开门。 当房门被推开后,只见厢房内红烛摇曳,大红的“囍”字贴满屋内。 看到眼前的一幕,源静香心头猛然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看向林墨,下意识握住他的手。 “夫君…这是…” 林墨微微一笑,轻声道:“进去吧,屋内还有惊喜呢。” 进屋后,林母立即迎了过来,打量了源静香一番,满脸温柔。 “娘,她就是静香。” 源静香一怔,脱口而出:“娘?” “哎!这孩子长得真像翠兰。” “翠…翠兰,您认识我娘?” “来,静香,让娘好好看看你。”林母说着,一边拉着源静香朝床榻上走去。 源静香有些不知所措,任由林母拉着。 然而,林墨这时悄然退出屋内,并将房门关上。 …… 许久过后,源静香眼含热泪,哽咽道:“您就是清仪公主,静香还以为您已经…” 说着,源静香从怀中掏出一张绣帕,道:“我娘说,若是有朝一日见到您,让我将它交给您…” 林母接过绣帕,看到里面写的字,不禁热泪盈眶。 俄顷,林母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源静香的脸颊,“孩子,苦了你了,今后,我便是你亲娘。” 听到这,源静香扑进林母怀里,泣不成声:“娘…呜呜呜…” “好孩子,不哭啊,都是娘对不起你。” “来,娘帮你梳妆,今日我们家静香要美美地当新娘子。” “嗯,谢谢…谢谢娘。” 紧接着,林母将源静香领到梳妆台,细心地帮她梳妆打扮。 …… 半个时辰后,身着新郎服的林墨带着一名喽啰走了进来。 此刻,源静香已换好大红嫁衣,她看着林墨,幸福之色溢于言表。 林墨微笑上前,牵起虎妞的小手,林母则是帮她盖上红盖头。 一切就绪后,喽啰高声喊道:“吉时已到,有请新人就位。” “一拜天地。” 林墨配合地牵起源静香的小手,两人面向房门,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对着端坐于椅子上的林母再次一拜。 “夫妻对拜。” 二人面对面,最后一拜。 “送入洞房。” 当喽啰说到这,林母站起身,轻抚着源静香的小手,道:“静香,娘就先回去了,今后若是得空,娘一定会去山寨看你。” 见林母要走,源静香再次抱住她,道:“娘,您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女儿会想您的。” “嗯,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墨儿,好生照顾静香,娘就先回府了。” 话落,喽啰恭敬地将林母送出厢房,带上房门。 待二人走后,林墨温柔地掀开源静香头上的盖头,满脸爱意,道:“静香,你今日真美。” 源静香今日可谓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也许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刻便是今日,就在此时,又或许于她而言,这就是爱情最美的模样。 “夫君,奴家真的好开心,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傻丫头,你这么好,终是夫君有愧于你。” “才没有,夫君是最好最好的男子,奴家此生能嫁予夫君,此时就算身死道消,也无憾了。” 话落,源静香眼角的清泪再次滑落。 林墨温柔地帮她拭去泪痕,嗔怪道:“真是的,大喜之日,说什么胡话呢。” 话落,林墨一把将源静香拦腰抱起,高声说道:“入洞房咯。” …… 翌日晌午,文府书房内。 “相爷,出事了,昨夜九霄门贼寇奇袭七星门。” “什么…情况如何了?” “属下赶到时,已是尸横遍野,门内被洗劫一空,荆无命也被乱箭射杀…” “岂有此理,该死九霄门…本相定与尔等不死不休。” “相爷,九霄门的实力不可小觑,能接连将虎威帮、七星门诛灭。足以见得对方兵力之盛。” “如今起事在即,咱们实在不宜再与他们起冲突…” 文仲强压住心头之火,冷哼道:“哼!姑且就让他们再苟活几日。” “公孙胜那边怎么说?” “回相爷,待大军开拔后,铁衣门便会前往雍州城。” “嗯,先下去休息吧。” “是。” ……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到了二路大军开拔之日。 今日临安城中的气氛异常热烈,街道两旁,百姓们驻足围观,议论纷纷,欢送着军队慢慢远去。 临安城外,两万大军手握兵器,整齐划一。 城门前,身着铠甲的一众将领与太子杨廷带来的众官员相对而立。 手提龙胆枪,一袭银色雁翎甲的林墨坐于汗血宝马上,白色披风随风飘扬。 “子胥,待你凯旋归来时,本王定亲自到十里亭击鼓相迎。” “一路保重。” “林元帅,此剑名为“龙雀”,削铁如泥,是当年孤冠礼时父皇所赠之物。” “今日孤特将此剑赠予你,祝你旗开得胜,大破北晋蛮夷,扬我南夏国威。” “多谢太子殿下,微臣定不负厚望。” 第207章 大军开拔,十里相送 龙胆枪、龙雀剑、雁翎甲,这样的标配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制。 此刻,林墨面上虽毫无波澜,但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苦寻无果的武器终于集齐,又统领着千军万马,林墨感觉这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国服赵云。 “贤侄,这盒顶级金创药你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苏善站在马前,抬头仰望着林墨那高大的身影,将手中的瓷瓶高高举起。 林墨轻笑一声,却不曾多看一眼,直视着临安城内的方向。 苏善举了许久,最后才尴尬地将瓷瓶收回,半低着头,缓缓退到杨廷身后。 众官员不时与林墨寒暄,言语间皆带着敬语。 终于,等待已久的马车身影缓缓映入眼帘。 见马车出现,林墨面露狂喜,急忙下马,狂奔而去。 “少爷…夫人,是少爷,太好了,少爷还没走。” 见林墨跑过来,坐在车前的彩衣喜极而泣。 “夫人,少爷他过来了。”赶车的小乔附和着。 闻言,车帘被掀开,尽管马车尚未停下,但车厢内的众女早已迫不及待。 由于大军开拔在即,这两日来,林墨都待在军营中,未曾回府。 林府上下都想在临行前,与林墨见上一面,奈何先前城内百姓拥挤,下人们只能在人群中驻足挥手。 而林母带着这些女眷,于清晨出发,时至此刻才赶到。 …… 待马车停稳后,彩衣直接飞扑过来,抱住林墨,哽咽道:“少爷…能不能带彩衣一起北上,彩衣可以随行服侍少爷的。” “傻丫头,不哭哈,年前少爷就能回来了。” “呜呜呜…少爷,彩衣舍不得您。” 这时,车厢内四女也走了下来,快步朝林墨走来。 林墨轻声安慰彩衣后,迎面朝母亲走去,驻足后,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娘,孩儿不孝,不能侍奉在您左右,您多保重。” “好孩子,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林母拿着绣帕,将眼角的泪花拭去,露出极好看的笑容,仔细打量着林墨。 “嗯,好生俊朗的大将军,比你爹当年还要胜出几分。” “啸天哥,你看到了吗?我们家墨儿如今已是大将军、大元帅了。” 说到这,林母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林墨站起身,一把抱住母亲,“娘,孩儿向您保证,定将林家军魂发扬光大,让北晋豺狼一听林家军之名便闻风丧胆,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嗯,娘相信我儿定能旗开得胜,扬我林家军威。” “好了墨儿,去跟儿媳们好好道个别吧。” 林墨轻轻点头,走到三女面前,看着杨知雪,道:“雪儿,往后就住在林府,帮我侍奉娘,等我归来。” “嗯,雪儿记住了,雪儿为夫君贺。” 林墨一把抱住即将哭泣的杨知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保重。” 紧接着,林墨看向文若愈,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道:“若愈,今后多帮衬着诗雨,待我归来时,再带你到逛遍京都集市,尝遍世间美食。” “嗯,夫君多保重,妾身等你凯旋回家。” 林墨在其脸上轻轻一吻,同样给了一个拥抱。 轮到莫诗雨,林墨直接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老婆,林府就交给你了,记住我说过的话。” “妾身都记在心里了,夫君一路保重,切莫让自己涉险。” 说到这,莫诗雨眼泪汪汪,哽咽道:“老公,妾身舍不得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妾身……呜呜呜。” “好了,不哭啊,在家照顾好自己,待我归来时,定拿来北晋雪莲给你熬汤喝。” “嗯,妾身谢夫君怜惜,夫君万福金安。” “夫君万福…”杨知雪与文若愈齐齐欠身说道。 “小乔,保护好夫人。” “嗯,放心吧少爷,有小乔在,定不会让夫人有任何闪失。” “吉时已到,大军开拔。”随着礼官高声呐喊出这句话,锣鼓声与号角声不断响起。 这时,林墨走到彩衣面前,从身上掏出一个连体木偶和一件软甲,轻声道:“彩衣,这软甲刀枪不入,你一定要每日穿戴。” “还有,这是少爷特意给你雕刻的金童玉女,记得收好,我不在的时候,便让它们陪着你,等我…” “少爷…彩衣…” “乖,等我回来娶你。” 将东西交给彩衣后,林墨便快步朝宝马走去,翻身上马,将龙雀剑高高举起,大喊道:“众将士听令,全军开拔。” 话落,林墨骑着汗血宝马,朝队伍前方而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长,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 “少爷一路保重…呜呜呜…少爷…” 歌声唱到一半,彩衣大哭出声,追着林墨身影而去。 许是为了应和彩衣的歌声,林墨那高亢的声音随之传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每一字、每一句、林墨都念得铿锵有力,振奋人心。 杨廷、杨谨与众人望着军队的身影,听着林墨高声传来的诗词,不由得连连感叹!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好一个林子胥。” “子胥,希望再次相见时,你已成我南夏国新的军神,贤弟保重。” “哎!有此贤臣良将,实乃我南夏国之幸也。” 林家众女则是不断追逐军队的脚步,望着最前方的白袍身影满是眷念,直到身影渐渐模糊,众女才停步驻足。 “少爷…一路平安。” “望君一路珍重…” “墨儿,希望你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夫君…呜呜呜…” …… 不多时,当大军行至十里亭,突然,从亭内传来一阵美妙的琴声。 “剪一段时光慢慢流淌,流进了夜色中微微荡漾……”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林墨闻声望去,只见苏画弹着琴,苏棋唱着歌,苏武则是不断朝林墨挥手。 林墨轻笑一声,并未停步,听着歌径直前行。 “情不知所起,爱而不能得,愿君此行平安顺遂,珍重!” 苏画痴痴地望着林墨的身影,低声说着。 “愿林大哥一路平安,驱除鞑虏,壮我国威…”苏棋低声细语,挥手致意。 待林墨的身影渐行渐远后,苏武才将手放下,转过身,笑道:“姐,刚刚林大哥冲我笑呢。” “呵…身着铠甲的林大哥可真精神,待他得胜归来,我定要向林大哥借身军装,好好威风几日。” “是啊,少年侠气,军武之魂,一身肝胆…” 第208章 文楚阳vs陈长生 “嗯,林大哥身着铠甲的模样确实好生威武。” 苏棋回想着林墨那英武不凡的俊朗模样,脸颊不由得滚烫起来。 …… 大军临近雍州地界,不少百姓站于山路两旁,看着军队前行,满是崇敬。 “夫…夫君,一路平安顺遂,奴家等你得胜归来。” 围观的百姓中,一位妙龄女子轻声说着,眼泪不时滴落,浸湿衣襟。 “龙主,一路珍重。” “胡三预祝林解元旗开得胜,大破北晋蛮夷。” “龙主…” 看到九霄门众人的身影后,林墨不禁有些动容,但却不敢停下打招呼,担心暴露身份。 想了想,林墨高声念道:“南客缦胡缨,龙雀霜雪明。银鞍照红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静香,等我回来。 兄弟们,保重了。 诗落,林墨朝着围观百姓点头示意,眼神中满是不舍之意。 若说众婆娘们中谁最讨林墨欢心,当属源静香不可。 源静香古灵精怪,花样多变,与她在一起时,林墨感到身心舒畅,异常放松。 如今见到虎妞哭泣的一幕,顿感心疼不已。 待林墨的身影逐渐模糊不清后,胡二娘轻声说道:“放心吧夫人,门主不日便能得胜归来。” “嗯,夫君那么厉害,定能将北晋蛮夷杀得片甲不留。” “就像夫君诗里描述的那般,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归故里,赢得身后名。” “夫人,不是事了拂衣去,深藏…” “闭嘴!“ “胡三,本夫人命令你,回山后,抄写五遍道德经。” 闻言,胡三不由得一怔:“啊?夫…夫人,属下做错何事…” “十遍…” “行…行,属下抄书便是。” “哼!这还差不多。” 朱进微微一笑,拍了拍胡三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随着朱进话落,一行人转过身,步行而去。 ……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去七日光阴,自从林墨离开后,京都三城内似乎一片祥和,未曾有大事发生。 林府,正厅内。 “姐姐,梁山泊与祝英台可是在今日开幕。” “呵…是啊,不过今日人多,等过几日我们再去观看吧。” “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随口问问,况且夫君写的书籍妹妹已看了许多遍,观演就不必了。” 昔日在潇湘馆发生的种种还历历在目,文若愈又怎敢再去观演。 自从林墨离开后,文若愈每日都待在府中,大门不出,恪守深闺妇人的本分。 “说来,夫君离开至今已有七日了,也不知此刻到了何处。”杨知雪说着。 “是啊,行军路上,风餐露宿,希望夫君一切安好。” “哎!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夫君可有多添件衣裳。” “这时节,北境已是雪季,真叫人担心。” “妹妹不说,姐姐倒是差点忘了,给娘缝制的狐裘还未送去呢。” “你们先聊着,姐姐这就给娘拿狐裘去。” “对了,妹妹也给娘做了一身衣裳,正好给娘送去。” “嘻…我也去陪娘说说话,解解闷。” 近些时日来,这三个婆娘每日变着花样讨林母欢心,虽无内斗,但小事上也会相互较劲,倒是有趣。 …… 醉香楼,门外,有些微醺的文楚阳踉跄而出。 突然,跌跌撞撞之下,不小心撞上门口放着黑炭的木轮推车,白衣瞬间染黑,连双手都脏黑一片。 “公子小心,您没伤着吧。”卖炭老翁关切道。 岂料文楚阳直接抬脚朝老翁踹去,老翁倒地后,文楚阳不依不饶,一下又一下地踢在老翁身上。 “你这贱民,谁让你在这摆放炭车的。” “老不死的狗东西,知道本公子这身衣裳多贵吗?”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给我往死里打。” “忒!该死的贱民。” 得到文楚阳示意,两位文府门客不得不上前痛打卖炭翁。 病愈后,文楚阳似乎性情大变,易燃易怒。 不仅没有因为林墨变成自己妹夫而收敛,反而对他的怨恨越来越深。 近些时日来,林墨先是挤压群雄,夺得状元魁首、迎娶六公主,最后于大军开拔当日作出两首千古佳作,这桩桩件件无不令他愤恨难消。 这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呵斥:“住手。” 话落,陈长生快步冲了过来,将文楚阳几人推开。 “没事吧老伯,他们因何事殴打于你?” “世道不公,人心不古啊。” “平白无故,这群人便殴打老朽出气,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呀!” 听到老翁的哭诉,文楚阳火气升腾,怒道:“该死的贱民,若不是你拦住本公子去路,本公子何至于弄得如此狼狈。” “我告诉你,要么今日跪着挨打,要么赔我这身衣裳,不多,只需三百两。” 闻言,老翁浑身一颤,颤抖着双手,道:“什…什么,三…三百两。” “这…明明是公子自己撞上来,老朽好心询问公子是否有恙,尔等便拳脚相加,如今还要老朽赔钱,这…这究竟是何道理。” “岂有此理,文楚阳,你这表里不一的畜生,光天化日下就敢醉酒行凶,枉你自诩京都第一才子,如此行径,你与猪狗又有何异?” “哼!陈长生,本公子劝你不要自误,若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上,本公子连你一起打,滚开。” “来啊,给本公子接着打,区区一个贱民,还敢跟本公子顶嘴。” 陈长生浑然无惧,张开双手,拦在老翁身前,大声呵责道:“文楚阳,你贵为相府公子,竟如此目无王法、简直卑劣无耻。” “我告诉你,若不是你口中的所说贱民兢兢业业,辛勤劳作,又何来你此刻的荣华。” “若百姓是贱民,那你文楚阳又是什么?” “难道你祖先生下来便是高高在上吗?” “在我眼里,你文楚阳还不如这位老翁。” “哼!你这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今日你若不向老翁致歉赔偿,明日我陈长生必将告上太极殿,恭请陛下圣裁。” 文楚阳怒视陈长生,眼神中满是狠戾,沉声道:“陈长生,你当真不怕死?当真要与本公子作对是不是?” “良将不怯死以苟免,烈士不毁节以求生,在下但求无愧于心。” “还有,在下仅是想讨个公道罢了,又何来求死一说、作对一说?” “泱泱南夏,朗朗乾坤,我陈长生就不信,你宰相府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文楚阳,我再问你一遍,致歉否?赔偿否?” 此话一出,围观百姓纷纷附和,朝文楚阳几人指指点点。 “道歉,赔偿。” 第209章 夜袭南狻寨 经围观百姓齐声呼喊指责,文楚阳瞬间酒醒了大半,朦胧的醉眼在四周的嘈杂声中逐渐聚焦。 人言可畏他可是亲身经历过,清醒后,自是不敢愚蠢到引发众怒。 无奈,他只好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丢到地上,然后带人推开人群,狼狈落跑。 陈长生为人虽耿直正派,却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文楚阳身份摆在那,卖炭老翁终究是个普通百姓,就算文楚阳真杀了他,估计也无需承担罪责。 待文楚阳落跑后,百姓高举拳头,上下挥手,道:“陈长生、陈长生。” 不远处,杨恒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呵…陈长生吗?有点意思。” “端阳,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他,以防文楚阳报复。” “是,属下这就去。” …… 粤州,南狻山地界,中军大帐内。 林墨看着桌上的地图标识,满脸愁色:“哎!用了七日时间,不过才行进八百多里地。” “元帅,这两万兵马有将近一半都是入伍新兵,若是再加快行军速度,属下担心士兵们会吃不消的。” “是啊少主,日行一百多里已经很快了。” 七日来,不仅白日行军,有些夜里都会前行十几里,弄得士兵们叫苦不迭,无奈之下,今日林墨才下令安营扎寨,休整一日。 “按照这样的行军速度,大军抵达北境,至少还需十日。” “得想个办法加快行进步伐。” 就在这时,武兴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道:“启禀元帅,第一批运粮队出事了。” “出事?” “是这样的,昨天夜里,运粮队被一伙山匪所劫。” “操,山匪劫粮,他们是想造反不成?” “说,运粮队伤亡如何?可知是何人所为?” “回禀元帅,伤亡人数倒是不多,只是粮草被洗劫一空,作案的山匪应是南狻寨山贼。” 听到这,林墨气得火冒三丈,大口喘着粗气,“伤亡不多?粮草被劫,好啊,近两百人的运粮队…” “武兴,你马上将押运粮草的将领全给我绑进来。” “诺。” “妈的,真是岂有此理,三千多人的山贼团伙竟敢打劫两万军队的粮草,这是在羞辱老子吗?” “元帅息怒,这南狻山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属下曾听闻粤州总兵几次派兵围剿皆损失惨重。” “此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那南狻寨的首领昔年曾是水师统领,擅长……” 林墨冷哼一声,打断道:“哼!好一个付布川,老子不找你,倒是你先找上门。” “易少天,传令下去,全军就地伐木造筏,今夜子时渡河,老子要拿南狻寨练兵。” “诺。” “林泉、林一听令。” “属下在。” “你们各领五十林家军,即刻出发,偷偷潜入南狻寨,今夜子夜以山炮为信,两面夹击,擒贼先擒王。” “诺。” “敢动老子的粮草,定要让你们十倍、百倍奉还。” …… 入夜后,南狻寨,大厅内。 众首领围坐几桌,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付布川坐在主位上,手持酒杯,面带得意之色。 他身旁的几个副手,更是拍着桌子,高声谈笑,似乎完全不知外界的风雨欲来。 “哈哈…大哥英明神武,看来朝廷又得咽下这个哑巴亏了。” “那是,连那什么南国公都不敢吭声,晾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嘁!什么无双解元、军神之子、武状元,不过徒有虚名罢了,在咱大哥面前,屁都不是。” “南夏朝廷如此不堪,要我说,咱们就该将那些粮草全部劫了,也省得他们跑去北境送死。” “也不知那狗皇帝是怎么想的,竟让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挂帅打战,哎呀!估计上了战场,腿都吓软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满是对林墨的讥讽与不屑。 “诶,你们可别小瞧这林墨,不管怎么说,此子也算得上是少年英雄,敢于为民请命,诛杀北晋蛮夷,说来我还挺佩服他的。” “不过作为前辈,劫掠粮草,也算是给他提个醒,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世道险恶。” 哈哈…大哥英明,小弟佩服。” “呵…现如今朝廷不仁,帝王昏庸,奸臣当道,可咱们却不能不义,给他们留些粮草,也是看在他们为国为民,抵抗外敌的份上。” “我说大哥,您管朝廷做甚,纵使天下大乱,那于我等又有何干。” “这七万大军都不敢进攻南狻寨,更妄谈让他们面对北晋铁骑。” “就是,咱们劫掠大军粮草,总好过他们日后将粮草白送给北晋蛮夷来得好吧。” “反正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在我看来,这飞燕关城破已是迟早之事。” “咱们得趁着现在多囤积粮草,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 不得不说,这群人还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将抢劫粮草说成仁义之举。 不多时,一名喽啰急匆匆走来,高喊道:“报…” “报告首领,山下探子来报,据说军队似有异动,极有可能渡河攻山。” 闻言,付布川冷冷一笑:“呵…攻山,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老二、老三。” “你们各领五百人马前去河岸守着,一旦发现大军压境,格杀勿论,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呵…是,您就瞧好吧,保管一只苍蝇都过不来。” …… 深夜,南狻河畔前,士兵按照林墨的指示就地伐木,将木筏连成一片,一次可容纳二百人过河。 两万人可不是吃干饭的,动作之快,几个时辰内便已搭造完成。 “易少天,由你当先锋军指挥,率领两百精锐先行过河,山炮如何使用不必我再叙述了吧?” “属下领命。” “此战就看你表现了,若不能完胜,提头来见。” “诺。” “木瓜、武兴。” “属下在。” “你们各领一百林家军,于左右两翼过河,佯攻易少天,以便五千将士能够顺利过河。” “记住,手炮不能使用超过十发,无需节省弓箭。” “诺。” “去吧,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林墨口中所说的五千将士大部分都是新兵蛋子。 正好林墨想趁此契机,实战练兵,免得他们到时候,被北晋铁骑吓破胆,畏战落逃。 …… 南狻河对岸,山贼们显得有些懒散,不以为意,更有甚者打起了瞌睡。 “二哥,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多心了,两万兵马过河,谈何容易。” “他们也不会傻到深夜进攻山寨吧?” “要我说,咱还不如就此回去歇息得了。” “哎!这也是防范于未然嘛,你就别发牢骚了,难不成一夜没与婆娘欢愉你就心痒难耐?” “呵…我这不是前几日刚得了个小娘子,才享用两夜…”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一喽啰快步跑过来。 “报告二当家、三当家,大军已经渡河,距离河岸已不足三百米。” “什么?来了多少人马?” “这…天色太暗,小的看不清。” “快,传令下去,让弓箭手做好准备,待对方离近,杀无赦。” “是。” …… 另一边,只见木筏上的众将士眼看着已经快临近对岸。 “大牛、二虎听令。” “一旦发现大量匪寇出现,立即点燃山炮招呼过去。” “诺。” 突然,密密麻麻的弓箭朝木筏上射来,许是因为星夜昨夜作战或是对方力气不够,大部分箭矢都射入河里。 两百精锐将第一波箭矢挡下后,易少天一声令下,大喊道:“点火。” “弓箭手准备……放箭。” 第210章 勇者无惧,战魂不灭 随着连续几声“轰隆”巨响,众山匪似乎被炸懵了,哀嚎声与慌叫声不绝于耳。 “天雷…天雷杀人了,快跑啊!” “啊~~~我的脚,疼死我了。” “妖术,这是妖术…” 慌乱之下,不断有人落荒而逃。 “什么狗屁妖术,大家不要慌,给我稳住迎敌。” “上啊!都给我上,弓箭手呢?” 这时,密密麻麻的箭矢不断射来,未逃窜的山匪接连中箭倒地。 “不好了二当家,左侧发现大量敌军,人数不详。” “三当家,右方发现敌军,个个勇猛异常,不时有火雷袭来,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闻言,二人猛然一震,甚是慌张。 “撤,快撤。” “传令下去,所有人撤回山寨求援。” 不多时,待三队人马上岸后,集结于一处,易少天高声喊道:“全军听令,杀光这群反贼,一个不留。” 易少天终究还是带有一身江湖气,身先士卒,与木瓜、武兴带人先行进攻。 但这也是林墨教他的兵法,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既然三路人马占领了河对岸,那大军过河自是如入无人之境。 五千新兵蛋子在一众将领的率领下陆续上岸,不断朝着山寨方向快速前进。 …… 与此同时,山寨内。 林泉与林一带着暗杀部队将外围看守的喽啰悉数绞杀,此刻正在大厅内与一众首领展开激烈厮杀。 饶是这群首领武功不俗,却也不敌双林卫与林家军精锐,仅是不到一刻钟便将众人生擒活捉。 “你们这群该死的朝廷鹰犬,竟如此下作,不敢明刀明枪一战…” “忒,我不服。” “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一对一单练。” “啪”林泉一记大耳光抽在付布川脸上,呵斥道:“闭嘴。” “兵不厌诈,亏你还是水师统领,真是愚蠢至极。” 林一则是冷哼一声,怒视众人:“哼!知道我家少主挂帅还敢劫粮,尔等有几条命够杀?” “少…少主,你们是…” “听好了,我等便是林家军…” “什么?林…林家军。”其中一名头目颤巍巍地说。 “不可能,林家军不是早在六年前便全军覆没了?” “来人呐!将这群反贼双腿打断,拖到外面与军队会合。” “诺。” 此刻,厅内一众匪寇面色苍白,似是心如死灰一般。 “林家军”这三个字曾是北晋军队闻风丧胆的存在,更别说这群乌合之众。 …… 天刚蒙蒙亮,躺在中军大帐的林墨悠悠转醒。 这一战本就无任何悬念,林墨自然睡得着。 倘若不是担心会出现太多伤亡,林墨是不会让易少天等人动用火药。 林家军这段时间训练的特战队都出动了,要是这都拿不下南狻寨,林墨也不用带兵打仗,回家玩婆娘得了。 “哟!” “你这憨批,叫你领军打仗,怎么搞得像是去非洲挖煤似的。” 刚睡醒就见到一尊黑球站在前面,险些将林墨吓了一跳。 “呵…少爷,南狻寨的反贼已被悉数歼灭,按照您的吩咐,留下几个活口,此刻都被押在外面呢。” “行,我这就过去。” “你赶紧洗把脸去,瞧你那憨样。” “对了,传令下去,命伙头军即刻生火做饭,从山寨带来的牲畜全部宰了,让大伙吃顿好的。” “呵…是,多谢少爷。” “呵…真是的,一说到吃的你就这副德行。” …… 大帐外,士兵们排列整齐,有序站成一排排,与众将领相对而立。 南狻寨的头目们或跪或趴,与弄失粮草的几名将领皆被捆绑着,等待林墨下令处决。 林墨立在中央,目光扫视着一众士兵,面容严峻,高声道:“将士们,本帅知道,你们在场的许多人都不服我,觉得本帅年幼,不配当这个元帅。” “但是,本帅告诉你们,军令如山,老子是你们的大将军、大元帅,不服都先给老子憋着。” “都特娘给老子听好了,今后,在本帅的军中,我不允许出现哪怕一个逃兵。” “若尔等不愿守护山河,畏惧打仗,现在就可以站出来,老子放你们回家陪婆娘热炕头。” 说到这,见下方无一人敢吭声,林墨顿了片刻,接着道:“本帅告诉你们,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也不是过家家,你们可愿被人说成懦夫吗?” “大声告诉我?”林墨大吼道。 “不愿意。” “不当懦夫。” “再大点声,都哑巴了吗?” “誓死不当懦夫。” “誓死不当懦夫。” 众士兵越说越大声,一直说到林墨满意,压了压手才停下。 “好,非常好,这才我南夏儿郎的气魄。” “既然尔等自愿保家卫国,守护南夏山河,那尔等都给老子听好了。” “自今日起,军中上至元帅,下至伙夫,若有不战而逃者,杀无赦。” “在老子的军中,只有战死、没有投降。” “听明白了吗?回答我?” “明白。”一众将士们齐声回答道。 顿了片刻,林墨放缓语气,道:“当然,有罚必有赏。” “本帅不管别的军营如何,但在我林墨的军营中,绝不会亏待将士们。” “本帅宣布,此行与北晋一战,无论身份高低,杀北晋蛮夷一人、赏银一两。” “杀二人,赏三两,封十夫长。杀十人以上者,赏二十两,封百夫长。”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敢打敢拼,方为丈夫。” “你们想不想建功立业,想不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想…想…” “很好,这才像我的兵。” “听我口令,跟我一起喊:勇者无惧,战魂不灭。” “勇者无惧,战魂不灭…勇者无惧…战魂不灭。” “本帅已下令,杀鸡宰羊,让大伙大饱口腹,休整半日,待晌午后,全他娘给老子打起精神,加速前进。” “元帅威武…元帅威武…” “易少天、武兴听令。” “属下在。” “将这群反贼与逃兵就地格杀,以儆效尤。” “诺。” 待行刑结束后,林墨再次高声说道:“全军听令,原地解散。” 自古以来,慈不掌兵,若林墨不将这些人调教好,只怕上了战场后将是一盘散沙。 几百人的运粮队被一百多号山匪杀人劫粮,这种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是林墨放任这种事发生,今后还不知会有怎样的灾难发生。 ……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八日光阴,而此刻大军已然到达济州地界,距离飞燕关不足百里。 黄昏时,大军如一条钢铁洪流,在蜿蜒的山路中驻足。 林墨骑在马上,目光如炬,眺望着前方那座巍峨的雄关—飞燕关。 “少天,传令下去,大军原地安营扎寨,好好休整一夜,明日晌午前进城。” “诺。” 这半个多月以来,行军途中,林墨不仅不曾扰民,反而时常接济沿途中难民。 在缴获南狻寨的兵器、钱粮后,更是广行善施。 林墨虽治军严谨,但将士们皆对他心悦诚服,敬重非常。 “少爷,您喝口水吧。” “呵…木瓜,待战事结束返京后,少爷给你说房媳妇吧。” 木瓜憨憨一笑,红着脸,轻声回道:“嗯…谢谢少爷。” “呵呵…你这憨包,这是开窍了?” 第211章 飞燕关之战 木瓜只是憨,又不是傻,跟了林碧莲几个月,光婆娘就见他娶了四个,多少也是懂一些娶妻门道的。 “呵…少爷,都是您教得好。” 林墨一愣:“教…我教得好?” “那你倒是说说,本少爷到底教你什么了?” 木瓜憨憨一笑,挠挠头,道:“嗯…就先是惨叫,然后又是爽快地叫,最后像跑步一样,一喘一喘的。” 闻言,林墨险些没站稳,瞠目结舌地看着木瓜,顿了顿,抬手拍在木瓜那本就不太聪明的脑门上。 “你妹的,合着你小子半夜不睡觉,趴在窗户偷听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就住少爷隔壁,少爷与少夫人每晚都…” “闭嘴!” “年纪轻轻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 “待返京后,你立即给我搬到柴房里住。” “柴…柴房?少爷,我…” 这时,林一走了过来,道:“少主,属下见山下百姓成群结队出城,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乐观啊。” “嗯,这一路走来,就数济州地界周遭的流民最多。” “如今还能见到大量百姓出城,说明将士们还在死守着飞燕关。” “一叔,你派几个人下山打探一下,看看战事如何了?” “诺。” …… 翌日,晌午前,林府正厅。 “夫君可真厉害,行军路上不仅乐善好施,还剿灭了几处山贼团伙,百姓们都称赞夫君,说夫君是仁义元帅呢。” 莫诗雨眼中闪烁着光芒,面色挂着微笑,像是把“老公真棒”四个字印在脸上一般。 “嗯,今早妹妹上市集,崔叔他们都唤我仁义夫人,这一问才知夫君做了这么多事。” 文若愈与有荣焉地说着,自豪感爆棚。 “哎!听说这一路上夫君他们都在山上安营扎寨,着实让人心疼。” 杨知雪则是面露愁容,想象着林墨风餐露宿地场景,心中百感交集。 “公主有所不知,夫君与妾身说过,行军路上若要安营扎寨,需得在高处休整。” “啊?这是何故,姐姐快与我们说说。” “呃…说是在高处可利用地形优势,还能寻找水源……” “还可欣赏美景呢。”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嘻…夫君说到此处,还作了这首诗呢。”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诗甚妙,不愧是夫君,嘻…” “圣旨到”,就在三女闲话家常时,门外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 不多时,府上众人纷纷走出院外,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冠军伯林子胥仁义无双,于行军途中剿匪有功,广施善行,功在社稷,朕心甚慰。” “今特赐黄金千两、锦帛三十匹、粮食五十担。” “林氏秋燕淑慎性成、贤良淑德、教子有方,自即刻起,册封林氏为四品诰命夫人,钦此!” 林墨行军路上两次剿的匪寇皆是那些令官府头疼不已的恶徒。 此等匪患可都算是反贼,将其剿灭自是大功一件。 不仅如此,从地方官员上传的奏折时间来看,大军并未耽搁行军速度,如此功绩,自该得到奖赏。 领旨谢恩后,众女围绕着林母,激动非常,整个林府满是欢腾,喜笑声不断。 “真是太好了!夫人又成诰命夫人了。” “嗯,这霞帔真好看,一看就很适合娘。” “这是自然,娘本来就生得极好看,穿任何衣裳都美的。” “娘,要不您这便换上霞帔,儿媳帮您做幅画如何?” “呵…娘这都一把年纪了,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还是等下回吧。” …… 与此同时,济州城内,百姓慌乱无措,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林墨手持银枪,走在最前方,见这番景象,连续拦住百姓询问情况。 “老汉,前线战况究竟如何了?为何城中百姓纷纷收拾行囊逃离?” “哎!还不是前几日过来的援军全军覆没,元帅战死,如今关内守军拼死支撑,叶将军这才下令让百姓快些撤离。” 闻听此言,林墨心中不禁一颤:“什么?几日时间,五万大军就没了?” 老者并未再多言语,绕开军队,快速逃离。 愣了片刻后,林墨猛然惊醒,大喊道:“易少天、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林泉、林一,带上山炮,传令所有骑兵,随我火速驰援飞燕关,不得有误。” “诺!” 话落,林墨翻身上马,带着林家军与一众骑兵快速朝关内疾驰而去。 军令不可违,易少天得留在后方领军指挥,只能干着急。 “全军听令,加速前进。” …… 飞燕关,城门外,喊杀声不绝于耳,震颤着天际。 城门前,几百名南夏士兵紧挨着彼此,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防线,抵住城门,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城门在敌军一次次猛烈的撞击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要将城门从根基处撼动。 那摇摇欲坠的城门,像是一道即将崩溃的土墙,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 城楼上,士兵们浴血奋战,有的甚至被箭矢穿透了铠甲,鲜血染红了战袍。 但这些士兵仿佛不知疼痛,任由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染红了地面。 “不好了将军,箭矢全部射完了。”一名士兵禀报道。 “没箭就用尸体充当武器,往下砸。” “给我顶住,为百姓逃离争取时间。” “诺!” “魏浩然,你武功高强,赶紧下去指挥战士,誓死守卫城门口。” “诺!” “众将军听令,随本将迎敌。” 紧接着,城墙上的将士与陆续冲来的敌军展开血战。 叶轻舞手持长刀,双眼通红,以一敌众,杀得敌军惊骇连连。 就在这时,林墨与几千骑兵终于赶来,行至不远处便翻身下马。 见北晋军陆续从城墙上杀下来,林墨高喊一声:“林家军听令,带上山炮,随着杀上城墙。” “其余人等,接替将士顶住城门。” “诺!” “林元帅!是林元帅来了。” “太好了,援军来了!” 随着林墨一声令下,几百名林家军如狼似虎,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迅速杀上城墙。 这时情况下,林墨只能爆发全部实力,神风腿使用到极致,使用轻功不断杀敌,一枪一个小朋友,很快便杀上城墙。 然而,当他看到城墙上尸横遍野的一幕时,顿感悲愤交加,但此时由不得他多做感慨。 只见此时,十几名北晋士兵正围攻着一位南夏将军,林墨大吼道:“你们这群畜生。” 话落,林墨踩踏着满地尸体,身形迅如闪电,手持长枪,径直朝前攻去。 待长枪贯穿一人后,林墨又拔出龙雀剑,双手紧握,每一击都似有千斤之重,将对方劈砍至骨肉分离,甚至直接将首级砍飞。 叶轻舞看着如此勇猛的少年将军,不禁呆愣原地,顾不上大喘粗气,而是咽了口唾沫。 “敢问将军是?” “轻舞姐姐,你先下去歇着,这里交给我了。” “轻…轻舞姐姐,你是…林墨弟弟。” 就在叶轻舞发呆之际,她的后方又上来几名北晋军,正欲朝她挥出屠刀。 “小心!”说着,林墨身形一闪,仅是眨眼间便抱住叶轻舞转了一圈。 第212章 北晋公主阿丽玛 此刻,叶轻舞瞪大双眸,下意识抱住林墨脖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墨那棱角分明的脸颊。 而林墨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同时挥舞着手中龙雀,让几名北晋军顷刻间血溅当场。 这时,几百名林家军陆续杀上来,迅速接管城楼。 俄顷,林墨松开手,大声喊道:“武兴,将叶将军扶下去。” “林墨弟弟,你…” “叙旧的话,留着打仗再说。” “呵…辛苦你了,轻舞姐。”转身前,林墨给了叶轻舞一个安心的笑容。 “林家军听令,先拿酒招呼这般畜生。” “林一、林泉,迅速将山炮绑在尸体上,听我号令。” “诺!” ……… “叶将军,属下…” “我没事,我还能再战。” “叶将军,军令如山,您就别为难属下了。” 闻言,叶轻舞微微一笑,心道:弟弟,你总算长大了,我的…小丈夫。 伴随着林墨一声令下,只见一坛接一坛的烈酒不断往城墙下的北晋军砸去。 当然,这些酒并不是普通的烈酒,而是林墨在行军途中搜刮两处山寨的几千坛酒,与伙头军加工而成的高度酒精。 然而,这一举动,引得不知情的北晋士兵哄笑连连。 更有甚者,闻着酒香,捡起地上的碎瓦片喝了起来,高呼:“好酒。”显得异常亢奋。 “将士们,这群南夏猴子给我们送礼来了,随某杀进去,城破后,美酒管够。” “冲呀!” 见越来越多的北晋士兵冲了上来,林墨冷笑一声,大吼道:“点火,给我砸。” “轰…轰。”伴随着十几道巨响声不断响起,只见下方的北晋士兵碎肉乱飞,死伤无数。 紧接着,又是几十枚手炮不断朝北晋士兵掷去。 “嘭…嘭…嘭…” 有着高度酒精的加持,很快,熊熊烈火燃起,下方的惨叫声与惊恐声响彻云霄。 “妖术!这是妖术!” “快跑啊!长生天降下神罚了。” “啊~~~” “长生天降雷了,大家快跑啊。” “这是什么,我的耳朵听不清了。” “妖术!天雷!” 见北晋军要跑,林墨高声道:“林家军听令,随我出城杀敌。” “诺!” 话落,林墨带着一众林家军迅速跑到城下,翻身上马,大喊道:“全军听令,打开城门,随我冲杀出去。” “诺!” “林…元帅,不可莽撞啊!” “叶轻舞,本帅命你率本部将士,驻守关内。” “魏将军,本帅命你带人迅速打扫战场,不得有误。” “诺。” 当士兵们将城门打开后,林墨一骑当先,骑着汗血宝马踏着尸体冲出城外,一枪一个,干净利落。 趁着对方慌不择路之际,林墨率领骑兵迅速攻杀几千名北晋步兵,似乎犹如神助,不费吹灰之力。 当北晋要反攻时,林墨便让林家军仍几个手炮助兴,再次格杀数百北晋铁骑,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撤回城内。 “林元帅威武。” “林元帅威武。” 回城后,一众将士纷纷高呼,士气高涨。 …… 黄昏时,飞燕关,军营内。 “启禀元帅,属下已清点完毕,如今关内还能参战的将士已不足万人。” “北晋那边呢?到底有多少兵马?” “呃…回元帅,保守估计,至少还有十五万之多。” “什么? “整个关内加上高国公带来的五万援军,至少有十多万。” “本帅想问问,飞燕关易守难攻,这十多万大军究竟是如何在几日内覆灭的?” “回元帅,两日前,北晋七公主阿丽玛率五万铁骑前来叫阵。” “南国公亲率七万大军迎战,由高世子迎战北晋公主,却不慎被两锤砸下马,性命垂危。” “因南国公救子心切,下令全军出击,与五万铁骑展开激烈厮杀,仅不到半日便伤亡惨重,最后,七万大军仅剩不到二万人逃回。” “由于敌军士气高涨,这两日来不断攻城,将士们浴血奋战,这才导致…” 林墨气得一拍桌案,大怒道:“妈的…七万大军都是泥捏的吗?” “魏浩然,高蒙父子三人如今身在何处?” “林元帅,高元帅已经战死,高世子与高飞在济州城养伤。” 事已至此,林墨也懒得再说什么,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道:“自此刻起,我便是飞燕关主帅,尔等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叶轻舞、魏浩然与一众将军单膝跪下,抱拳齐声道:“愿为林元帅马首是瞻,莫敢不从。” 林墨站起身,微微点头,道:“叶轻舞、魏浩然听令!” “属下在。” “传令下去,生火做饭,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整一番,飞燕关由我们来守。” 魏浩然一顿,道:“这…万万不可啊元帅,就两千兵马。” 林墨眉眼一瞪,怒视着魏浩然,道:“尔等执行命令便可,若有不服者,军法处置。” “诺!” 此刻林墨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一众将领不由得心生敬畏之意。 待一众飞燕关旧部领命下去后,林墨接着道:“林泉听令!” “今夜子时率五百骑兵,前往雁山城奇袭,本帅不管你用何种方法,只需将北晋铁骑引来便可,记住,不可恋战。” “诺!” “武兴,你即刻带人去编织稻草人,越多越好,于城外堆成一排,绑好绳索。” “今夜,本帅要来场草船借箭。” “诺!” “林一,待林泉出发后,你带三百林家军于城外十里处接应,一旦发现敌军身影,骚扰为主,激怒对方便可。” “诺!” …… 雁山城,昔日的将军府内。 一位身着铠甲的女将军一拍桌案,大怒道:“妖术?长生天降下雷罚?简直一派胡言。” “拓跋颜,本宫如此信任你。” “三万大军都拿不下飞燕关,竟还折损了将近一万人。” “今日若不杀你,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饶命啊殿下!”跪在下方的将军不断磕头求饶着。 说着,女将军拔出弯刀,作势便要上前将其格杀。 见状,桌案旁的一位中年男子赶忙拦住女将军,道:“公主殿下息怒,援军突然出现,实属意外,还请殿下网开一面。” “兵法云,阵前杀将,实乃兵家大忌啊。” “巴特,你敢拦本宫不成?”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给本宫滚开。” “殿下且听某一言。” “说。” “回殿下,听拓跋将军的描述,那白袍将军应该就是军神林啸天之子,而他所带领的部下便是林家军。” “这林家军向来诡异莫测,拓跋将军也没料到援军会突然出现,这才马有失蹄。” “昔年属下与林家军多番交战,却屡屡战败,这林家军之勇,连咱们北晋黑甲军都略逊一筹。” “为今之计,我们需得探听援军虚实,再从长计议。” “还请殿下给拓跋将军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闻言,阿丽玛冷哼一声:“哼!林家军?巴特,你是在与本宫说笑不成?” “众所周知,那林家军早于六年前便全军覆没,世上还哪来的林家军?” “至于军神之子林墨?本宫早已听闻,此人不过是只知吟诗作赋的少年书生罢了。”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能懂行军打仗?” 中年男子面色温和,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月余前,东夷三王爷曾传来书信,信上说,这林墨隐藏至深。” “此番七王爷与九皇子前往南夏和亲,便是因此子才被困于南夏。” “此子不光学识渊博,且武艺超群,尽得林啸天真传,有万夫不当之勇,殿下万不可小觑于他。” “军师所言极是啊殿下,那白袍将军一骑一枪,所过之处皆如入无人之境,武功着实惊人。” “林墨吗?哼!有点意思。”阿丽玛满是不屑之色。 “传令下去,明日辰时,本宫亲率五万铁骑,会会这个林墨。” “是。” “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本宫倒要看看,一群南夏瘦猴子还能苟延残喘到何时?” 第213章 姐弟深夜叙旧 “拓跋颜,立刻给本宫滚去前锋营看守城门,若再敢怯战,本宫必取你狗命。” “是,多…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多谢军师。” 待拓跋颜走后,阿丽玛看向巴特,道:“军师,你与本宫详细说说,这林家军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是。” …… 深夜,飞燕关中军大帐内。 林墨一边吃着自制泡面、一边仔细观察着地形图,一旁的木瓜站着打瞌睡,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 “叶将军。” 守卫士兵话音刚落,叶轻舞便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见叶轻舞进来,林墨呲溜一声,将面条吸入口中,尴尬一笑,道:“呵…轻舞姐,你…吃面吗?” 叶轻舞刚要拱手行礼,却微微一顿,“呃…不用了,属下不饿。” “坐吧轻舞姐,此刻没有外人,无需太过拘束。” “嗯,谢元帅。” “轻舞姐怎的不多睡会,连续征战,若不养足精神,就算铁打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多谢元帅关心,卑职已经睡了两个多时辰,行军打仗不比家里,随时都有状况发生,卑职都习惯了。” 说着,叶轻舞轻抬小手,将几缕发丝撩到耳后。 “姐姐无需一口一个属下卑职的,你我虽不是亲姐弟,但胜似姐弟,往后没外人时,以姐弟相称就好,切莫生分了。” “嗯,墨…墨儿弟弟。”叶轻舞显得有些腼腆,难得一见的低声下气。 “呵…这就对嘛。” “姐姐,师傅他老人家近来身体还好吧?” “我本该一进济州城便去看望的,但战况严峻…哎!” 听林墨提起叶青山,叶轻舞面上一沉,回道:“哎!我爹他自从上次重伤后,身体便每况愈下。” “怎会如此,师傅他明明身子骨那么硬朗。” “由于北境战事吃紧,近期的几次败战,更是令他愁眉苦脸,身心俱伤,只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他老人家戎马一生,如今本该安享晚年,这群该死的北晋畜生。” “这样吧,过两日我陪你回趟济州,看望他老人家。” “过两日?可这边…” “放心吧,去济州前,我定会给师傅带份大礼。” 又是大礼? “说说你吧,五年没见,轻舞姐可是愈发地英姿飒爽了。” 叶轻舞浅笑一声,“呵…还说我呢,转眼间,当年的小弟弟摇身一变,如今已成了统领万军的大元帅。” 小弟弟?明明就是如意金箍棒。林墨心中不禁腹诽着。 “姐姐还依稀记得,小时候你被林叔追着打,躲在姐姐身后求饶的场景。” “轻舞姐姐,等墨儿长大后,换我保护姐姐。” “你这小家伙,整日偷懒不练功,以后拿什么保护姐姐。” “呃…墨儿以后要考状元,当宰相,一样可以保护姐姐的。” “人小鬼大,当个大将军不好吗?” “呃…不好,姐姐要当大将军,那墨儿就让给姐姐好了,我们一文一武,天下无敌。” 叶轻舞回想着林墨当年的样子,不禁轻笑一声。 “是啊,五年光阴,如今的轻舞姐已圆了儿时的梦想,如愿以偿,成了大将军。” “而我,弃笔从戎,终究还是子承父业,成了幼时自己最讨厌的刽子手。” 就这样,叙旧的两人聊了将近一个时辰,而半梦半醒的木瓜也听了快一个时辰,只是不知是不是在装睡。 “走吧轻舞姐,礼物差不多该到了,我这就带你查收去。” 说着,林墨站起身,抬腿轻轻踢了木瓜一脚,然后朝帐外走去。 疑惑的叶轻舞紧随其后,跟着走出去。 木瓜绕绕头,似乎感到有些不解,许是应听到的跑步声未曾发出的原因。 …… 夜色如墨,城楼上,漆黑一片,百多名将士紧握绳索,翘首以待。 此刻,天空中隐约可见些许雪花散落,但却不曾带来任何寒意。 “属下见过元帅。” “属下见过元帅,见过叶将军。” “不必多礼。” 突然,远处的马蹄声传来,武兴高声道:“元帅,他们回来了。” “木瓜,传我命令,立即打开城门,准备接应。” “是。” 这时,城外打杀声四起,不时夹杂着手炮声,显然是两军正在交锋。 一刻多钟后,以林泉为首的兵马已行至城墙下。 相隔不到半刻,由林一所带领的兵马也已入城。 有了白日里的教训,北晋士兵似乎不敢太过靠前,行至距离城门不足两里地之际,领头的将军大喊道:“放箭,给某射死这群南夏猴子。”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雨不断朝城门外射来,不出所料,箭雨的目标果然直指那群稻草人。 当然,若想像草船借箭那般肯定不现实,林墨的预计是在几千支至上万支之间,毕竟贪多嚼不烂。 “传令下去,将稻草人拉上来。” 俄顷,只见拉上来的稻草人身上皆插满箭矢,目测每人身上都有几十支。 “这…”叶轻舞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叶轻舞听令。” “哦…属下在。” “查收所有弓箭。” “诺!” 话落,林墨带着木瓜走下城楼。 片刻后,只听林墨的喊声传来。 “众将士听令,随我出城迎敌,接应易将军。” 俄顷,只见城楼与城下的火把皆被点燃,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马蹄声相继出城而去。 “杀~杀~杀呀!” 林墨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草人借箭只是顺带。 为的就是耗光对方的远程武器,与早已埋伏好的易少天部队形成合围之势。 城外,战场上,手炮、山炮、弩箭等…一一招呼,耗时一个多时辰,将几千北晋铁骑杀得片甲不留。 …… 临近日出时分,飞燕关中军大帐内。 林墨坐于上首处,看着下方的一众将领。 “今夜算是首战告捷,辛苦大家了,下面本帅宣布。” “魏浩然听令。” “属下在。” “即刻起,由你接替易少天,驻守城门,不得有误。” “诺!” “叶轻舞听令!” “属下在。” “即刻起,由你接管城楼,只需守好城墙即可。” “诺!” “传令下去,凡是今夜参与作战者,即刻返回营帐歇息,不到晌午前,不许起身。” “这…” “都下去吧,无需多言。” “诺!” 宣布完军令,林墨站起身,朝后方的临时床榻走去。 …… 雁山城,将军府。 此刻,天刚蒙蒙亮。 “岂有此理,这群狡猾的南夏猴子,本宫定要杀光他们。” 遇到喜欢打夜战的林墨,这群北晋军着实无奈。 此刻的阿丽玛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林墨剥皮抽筋。 “拓跋俊,伤亡情况如何?” “殿下,前锋营五千铁骑全部阵亡,连兄长也…”拓跋俊牙根紧咬,毕竟战死的可是他的亲哥哥。 “殿下,属下申请出战,若不能为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愿提头来见。” “该死的猴子,该死的拓跋颜,啊~~。” 将情绪嘶吼出来后,阿丽玛眼神冰冷,面色阴沉,大声道:“拓跋俊,即刻集结五万铁骑,本宫要亲自叫阵,杀光这群猴子。” “是。” “塔拉,你率余下步卒,随时准备攻城。” “是。” “娜布其,将本宫战锤取来。” “昨日皆因本宫大意,今日定要攻破飞燕关,城破后,血屠八百里。” …… 晌午前,中军大帐内。 “死木瓜,我特么…” “少…少爷,叶将军都派人催了好几回了,我…我也不想吵醒您的。” 憨厚的木瓜像个受气包似的,站直了身体,轻声说着。 第214章 论吵架的最高境界 “行啦,看到你就来气,帮我弄碗泡面端到城楼上。” “妈的,这群北晋蛮夷不怕冷吗?大雪天也不消停会。” “少爷,那群北晋人一大早就来叫骂,可难听了。” 闻言,林墨恨铁不成钢地说:“哎!这叶轻舞真是一根筋,骂回去不就得了,对畜生还要客气。” 就这样,满脸幽怨的林墨穿上军装,骂骂咧咧地走出营帐。 此时的帐外,雪儿纷飞,有了微风加持,寒意袭来,让林墨打了个哆嗦。 …… 城楼上,一众将士们张弓搭箭,随时做好迎战准备。 城外不远处,北晋大军压境,最前方的一群北晋将领不断叫骂着,逼着林墨出城迎战。 叶轻舞见林墨面色难看,以为他熟读诗书礼仪,受不了此等污言秽语,赶忙解释着。 “元帅,这群蛮夷口无遮拦,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林墨微微颔首,走到城楼前,望着下方,突然,高声道:“尔等蛮夷,只会狺狺狂吠,有种过来攻城啊?叫麻呢?” “忒!垃圾。” 见林墨高声怒骂,叶轻舞与一众将士不禁瞪大双眼,似乎不相信传说中的无双解元竟会如此骂阵。 林墨一出现,下方的中年男子面色和善,礼貌道:“想必阁下便是林墨,林元帅吧?” “我是你爹。” “你…” “你什么你?跟老子玩先礼后兵?不骂了?” 中年男子嗤笑道:“哼!久闻林元帅威名,但今日一见,竟只是个无胆鼠辈,着实令人大失所望。” “嘿!渣滓,知道你爹威名,还敢来犯?你个背典忘祖的畜生。” “来人呐!拿把弓箭给本元帅,本帅今日要大义灭亲,杀了这个狗儿子。” 话落,林墨接过士兵递来的弓箭,瞄准下方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似乎料定林墨不敢射箭,沉声说道:“呵呵…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林元帅莫不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某身后可是有着十几万大军,某就不信…” 中年男子话音未落,只见一支箭矢穿过他的头发,仔细看的话,似乎有血迹渗出。 中年男子顿时一惊,冷汗直冒,下意识朝头上摸去。 林墨微微摇头,轻叹道:“哎!箭法退步了,让将士们失望了。” “你!” “气煞我也,某可是…” “可是什么,尔等兵临城下,你这畜生腰挂兵刃,身骑战马,算尼马使臣?” “本元帅昨夜屠杀几个时辰的猪狗,难得与周公会谈,尔等大清早便扰人清梦,这叫使臣?” “若想对阵,滚下去让阿尼马来谈。” 说完,林墨便转身,接过木瓜递来的泡面,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叶将军,传令下去,让大伙下去吃饭。” “啊?”此刻的叶轻舞还处于一脸茫然中,心里想着:这就是读书人的骂阵能力吗? “没事,本帅已让林一将军上来换防。” 果然,林墨话音刚落,林一便带上林家军上来换防。 待叶轻舞与一众将士走后,下方便传来女子的大嗓门声。 “上面的猴子听着,赶紧给我滚下来受死。” 女子声音之大,险些震的林墨心头一颤。 俄顷,林墨站起身,手里端着碗筷,看向下方。 只见此时下方三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最中央的女子手持双锤,身材高挑,面容看着还算精致。 左侧的女子手持巨斧,身型之魁梧,简直令人结舌。 而右侧的便是方才的中年男子。 想必最中间的钟无艳就是北晋公主,这娘们看着还挺生猛。 “敢问谁是阿尼玛?” 闻言,阿丽玛不屑地冷哼道:“哼!阁下便是军神林啸天之子?” “模样倒是不错,只可惜是个短命相。” “本帅也觉得你这娘们长相甚佳,可惜了,若是哑巴该有多好。” “你什么意思?” “都说女子是水做的,怎么,阁下浑身是水也没把碧树给浇明白?” “哎!野猪终归品不了细糠,若是哑巴便不会满口喷粪。” “你!本宫要杀了你。” “哟!瞧你急的,跟你那畜生弟弟一样一样的。” “气大伤身,公主何不进城一叙?本帅下面给你吃如何?” 说着,林墨“呲溜”一声,将碗里的面条全部吃完。 阿尼玛有些气急败坏,大怒道:“还敢与本宫提起阿斯干,你们这群该死的南夏猴子,我国好心放你们一条生路。” “尔等非但不懂得感恩戴德,竟敢将我国使团尽数诛杀,罪恶难恕,今日本宫就要代表长生天消灭你们。” 闻言,林墨也不惯着她,拔高音量,怒怼道:“放你娘的狗屁,你那畜生弟弟带着一群猪狗在我国奸淫掳掠,残杀我国无辜子民,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你这毒妇竟还恬不知耻,说什么好心放我国一条生路。” “尔等蛮夷当真不怕日后北晋势弱,同样遭受他国如此践踏?” “一派胡言,阿斯干自幼乖巧懂事…” “乖你大爷!” “林一,将那畜生带上来。” “诺!” 不多时,林一压着面色苍白,塞着布条的阿斯干过来。 “北晋公主,这畜生与使团本帅可都给你送回来了。” “若公主不想这群畜生丢了性命,一个时辰内,送来万两黄金、十名女子、粮食百担作为交换。” “否则,后果自负。” 话落,林墨将布条从阿斯干口中扯开。 “姐,救我。” “姐,他是魔鬼,我想回家,救我…” 阿斯干说到这,林墨接着将他嘴巴堵住。 “阿斯干,阿斯干…” “猴子,本宫命你立刻放了阿斯干。” 林墨早已打听过,九皇子阿斯干是北晋可汗最小的儿子,极为受宠,且与诸多皇子公主关系极好,这才留他性命至今。 “别急嘛,公主,本帅还有惊喜给你呢。” “林一,将这畜生带下去,换那老畜生过来。” “诺!” 俄顷,林一又将北晋七王爷带过来,将阿斯干换了下去。 “七尼玛公主,我南夏乃礼仪之邦,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便是从我南夏国传出。” “尔等蛮夷虽犯下次此等滔天罪行,但我国仍旧以礼相待。” “今日要来万两黄金等补偿,只想对我南夏百姓有个交代。” “本帅只给尔等一个时辰,过期不候。” 话落,林墨拔出龙雀剑,抵住比克赞脖颈,将其布条撕开。 “七公主殿下,此子…” 林墨肯定不会让这小老头多说废话,及时将布条堵住。 “如何?七尼玛公主。” “要不,本帅先杀个畜生王爷给将士们助助兴?” 此刻,阿丽玛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大喘着粗气,口中不断吐出寒烟。 “好,本宫答应你。“ “殿下三思啊!” “闭嘴!” “猴子,你给本宫听好了,希望这万两黄金与百担粮食你们有命享用。” 第215章 史上最无赖的元帅 林墨满脸戏谑,“公主说笑了不是,若没命享用,本帅要它做甚?” “那行,本帅这就返回军营,扫榻以待,待尔等攻城时再唤本帅过来。” “嗯…十位美人,这大雪天的,也不知北晋娘们可懂得暖被窝?” “无耻淫贼,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 “对对对,本帅是淫贼,公主就是荡妇,都差不多嘛。” 怼完最后一句,林墨嗤笑一声,转过身,往楼梯方向走去。 三万兵马打十万,林墨可没那么傻缺出城对阵,占尽地利优势,只要死守城门,林墨还真不怕那十多万北晋大军。 …… 一个时辰后,中军大帐内。 “元帅,北晋那边已派人将您要的东西送来了。” “元帅,我们真的要放人吗?”一名将领问道。 “放啊,小本买卖,诚信经营嘛。” “易将军。” “派人将那几个畜生送出去,把黄金与粮草带回来。” “诺!” “元帅,卑职不明白您为何要这么做?” “仅是万两黄金与百担粮草,先不说黄金于战场上毫无价值,饶是百担粮草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还有,您向北晋要来十名女子,简直就是胡闹,北晋狼子野心,就算送来女子也是毒如蛇蝎,说不定还会对元帅不利…” “若元帅需要,待战事结束,大可进城娶一侍妾… “叶轻舞,本帅自有主张,无需你来多言。” “元帅如此作派,卑职不服。” “不服憋着。” “林墨,你变了…” “叶轻舞。”林墨有些愠怒,大声打断道。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本帅做的每一个决定皆是为了抗敌,不懂就安静看着便是。” “出去。” “林墨,你太让我失望了。”话落,叶轻舞眼眶微红,气冲冲地小跑出去。 …… 半个时辰过去,城外。 “姐,即刻发兵攻城,城内只有两万兵马,我要他死,我要将那浑蛋凌迟,剥皮削骨。” 阿斯干满脸阴狠之色,对林墨的恨意已达极致。 “两万兵马?此话可当真?” “回七公主,千真万确。”比克赞给予肯定的答复。 “王叔,那妖术与天雷是怎么回事?真有那么邪乎吗?” 比克赞冷哼道:“哼!哪有什么妖术,那不过是烈酒与火油混合而成的易燃物罢了。” “而且城内的两万兵马有将近一半都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林家军固然强悍,可仅是不到千人。” “若我们全力攻城,本王断言,不出两个时辰,城门必破。” 就在这时,一名将军急匆匆来报,眼中似有怒火燃烧,“报,启禀元帅,那群南夏猴子在城楼上当众调戏凌辱我国女子,手段极为卑劣。” “岂有此理,他们竟如此下作。” “不仅如此,对方还派出五百骑兵,不断在城门外叫骂,言语污秽不堪。” “说是五百人便能大破北晋十万雄兵,还说我北晋无人,让…” “够了。”阿丽玛顿道。 “该死,本宫一定要让那淫贼生不如死。” “拓跋俊,传令下去,全军出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飞燕关。” “是!” “殿下三思啊!对方敢如此明目张胆挑衅,其中必有蹊跷…” “巴特,你何时变得如此懦弱胆小,区区两万守军,我北晋铁骑弹指可灭,莫不是你认为王叔扯谎不成?” “属下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本宫看你就是贪生怕死。” “念你多年来功不可没,本宫允许你返回北晋。” “殿下,属下担心这是南夏人的阴谋诡计,兵法云,谋定…” 然而,阿丽玛并未理会巴特劝阻,怒视对方一眼,大声喊道:“娜布其,随本宫出战,杀光这群猴子。” “是。” …… 与此同时,易少天带着骑兵还在城外不断叫骂着。 城楼上,木瓜与几个士兵正在调戏着十名北晋女子。 说是调戏,但无非就是打打屁股,令其发出怪叫声,从而激怒北晋军罢了。 “哟!效果还不错,对方这是准备发起总攻了。” “易少天,给本帅接着骂,大点声。” 林墨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对方骂了他一上午,若是不骂回去,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终于,北晋军还是忍不住,喊杀声越来越响,尘土与雪花交织飞扬,密密麻麻的铁骑汹涌而来。 伴随着铁骑越来越近,几名南夏骑兵吹起火折子,将地上的几条绳索点燃。 此刻的北晋军犹如一群狂野的猛兽一般,发疯似的往前冲。 待对方距离不足三百米时,易少天等人这才掉转马头,返回城内。 片刻后,北晋铁骑一个不慎,成群地跌落土坑之中,从而让后方迎上来的骑兵互相撞击,眨眼间便有上千骑兵死于马下。 这条三四百米的土坑可是林墨连夜让人挖的,用稻草人掩盖住,再铺上泥土,且还有天公作美,加上一层雪花覆盖,简直完美无瑕。 说时迟那时快,当几条绳索烧到稻草人之时,火星掉落在坑内,土坑顷刻间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线,熊熊烈火燃烧着,跌倒的马匹与士兵那叫一个惨。 当然,光凭这点小陷阱还是远远不够的。 见先锋军死伤惨重,后方的骑兵与步兵自然会绕开中间路段,从两翼推进。 “弓箭手准备,射。”林一指挥着城楼士兵。” “杀!” “冲啊!” 当北晋士兵冲到城墙下时,竟又落入一个接一个的小土坑之中,而土坑下面埋的都是尖锐无比的兵刃,不知不觉间又消耗了对方几百战力。 而城门前中心不远处,因昨日山炮的功劳,都无需怎么挖坑,同样掉落好几十名士兵。 在陷阱的加持下,南夏这边不费吹灰之力便消灭了好几千敌军。 城楼上,弓箭手交替着射向北晋军,酒精与火油点燃,不断往下砸,就这样,第一波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南夏这边,林墨稳如老狗,死伤可以忽略不计,连山炮都未曾动用过。 而北晋军这边,保守估计得有接近七八千人伤亡,如此惨败,于自诩骁勇的北晋军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该死的南夏猴子,卑鄙无耻,本宫誓要将尔等千刀万剐。” 既然北晋大军需要中场休息,清理现场,林墨也乐得自在,顺手拽过一名北晋女子,拿着鞭子,不轻不重地打在对方的屁股上。 “七尼玛公主,皮鞭的快乐你想象不到,可有兴趣上楼一试?” “淫贼!无耻至极。“ “我无耻?公主何不问问你那畜生弟弟,比起他,本帅自愧不如。” “对待北晋猪狗,本帅已算是给予最大限度的尊重。” 说着,林墨又是一鞭打下去。 “啊~~” “本宫要杀了你!” “别这么激动嘛,瞧你那无能的模样,抬头纹都气出来了。” “嗯…再打下去尔等估计得全军覆没,依本帅之见,不如议和可好?” “这样,尼玛公主无条件进城与我家护卫和亲,北晋国割让两城,并附上百万黄金,至此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话落,林墨朝一旁的木瓜呼唤道:“木瓜,快过来,看看这婆娘是否满意。” “欺人太甚,全军听令,给本宫将这猴子碎尸万段。” 面对林墨这种泼皮无赖的行径,阿丽玛简直都要气疯了。 第216章 阿丽玛的决定 林墨哪会惧怕什么全军出击,城外的尸体堆积如山,他巴不得再冲上来一波人送死。 “你这娘们还真是调皮,说你几句就要出击。” “木瓜,你婆娘如此不懂礼数,快拿弓箭对准其翘臀,给她来上一发。” 林墨笑着调侃道。 “少爷,这婆娘太凶了,木瓜不要。”木瓜很难为地说。 “哎呀!你懂个锤子。” “少爷跟你说,这婆娘越是桀骜不驯,一旦驯服,就越是死心塌地。” “听少爷的准没错。” 闻听二人恬不知耻地一唱一和,阿丽玛肺都要气炸了,大吼道:“林墨,本宫与你不死不休。” “啊~~无耻之徒,可敢像个勇士一样,下来与本宫决一死战。” “决斗也行,不过得麻烦尼玛公主先把这堆猪狗尸体清理出去,不然,本帅的骏马都出不去。” 阿丽玛早已理智,听林墨这么一说,竟真的下令让人上去清理道路。 只是当一群士兵上前,正在清理出城门前的道路时,密密麻麻的箭雨便将众士兵射了个透心凉。 “天杀的猴子!卑鄙至极,你竟敢诓骗于我,啊~~~” “哎!脑子是个好东西,只可惜畜生不具备。” “武兴,传令下去,生火做饭,今夜饭食管够。” “诺!” “我说尼玛公主,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本帅就先回去歇着了。” ”这样,今夜本帅再派兵夜袭雁山城,你们先收拾着。” “浑蛋,给我回来,本宫绝不轻饶于你。” 说来也是悲剧,林墨派人挖了半夜土坑,北晋军含泪填平,还得帮着清理尸体,此等屈辱,着实是意难平。 …… 临近黄昏时,中军大帐内,林墨扒拉着米饭,就着蘸酱,吃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叶轻舞端着一碗汤水走进来,满是羞愧之色。 俄顷,叶轻舞将汤碗放在桌上,尴尬一笑,道:“呵…元帅,卑职给您熬了一碗鸡汤,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哟,叶将军太客气了,本帅何德何能,竟让叶将军亲自下厨。” “对…对不起啊墨儿弟弟,是姐姐误会你了。” “少爷,这鸡汤闻着好香啊,呵…” “出去!” “少爷,我还没吃完…” “滚去城楼吃,看着点你家婆娘。” “哦…”无奈,木瓜只好端着碗筷悻悻离开。 待木瓜走后,林墨也没客气,端起桌上的鸡汤喝了一小口。 “嗯,不错,确实挺香的。” “坐吧。” “墨儿弟弟,今日姐姐说话有些急…” “嗨,多大点事,既然过去了就休要再提。” “对了,明早我们便前往济州城看望师傅。” “啊?你若走了,那城内该怎么办?” “今日那公主吃了如此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随时都有可能攻城的,作为一军主帅…” “无妨,只要据城而守,他们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不差半日时间的。” “吃饭去吧,之后好好休息,今夜有任务交给你。” “嗯,那你慢慢吃,姐姐就先出去了。” 在林墨心里,叶轻舞犹如亲姐姐一般,哪会与她生气。 这两日下来,与叶轻舞的记忆不断浮现,让林墨更加珍惜两人之间的感情。 …… 北晋军这边,一直到入夜才铩羽而归。 虽说如今飞燕关仅有三万兵马,可攻城战哪有那么好打,光是酒精加火油就够北晋军喝上一壶。 飞燕关占尽天时地利优势,只要防守得当,短时间内便轻易不可攻破。 雁山城,将军府。 “气死我了,本宫参与大小战役无数,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回到将军府,阿丽玛仍旧愤愤不平。 “姐,绝不能轻饶了那群猴子,我在南夏受尽屈辱,若不将南夏国夷为平地,本皇子誓不罢休。” 阿斯干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眼中仍旧挂着怨恨之意。 “放下吧阿斯干,姐定会替你报仇雪恨,此次你与王叔受委屈了。” “来,先吃饭吧,姐已派人去请军医过来,吃完饭,让军医给你和王叔好好看看。” “姐,我吃不下,有些头晕,我想回屋睡觉。” “那好吧。” “娜布其,你带九皇子回房歇息。” “是。” “阿丽玛,本王似乎受了风寒,也下去休息了。” “好的王叔,本宫这就让人安排。” 此刻的比克赞与阿斯干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像是感染风寒一般,看的阿丽玛颇为心疼。 不多时,议事厅内。 “这群南夏猴子实在狡猾,若他们死守不出的话,恐怕一时间难以攻破城门,不知军师可有攻城妙计?” 中年人叹息道:“哎!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自愿出城迎战。” “如若不然,便只有使用人海战术,耗光他们的远程武器,然后强攻城门。” 阿丽玛无奈道:“军师今日也见识到了,那林墨就是个泼皮无赖,想让他自愿出城迎战,谈何容易。” “此子的确狡猾,与林啸天的性格判若两人,属下一时间还真看不透他。” 突然,阿丽玛像是想到什么,问道:“拓跋俊,咱们目前所剩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回殿下,粮草已不足以支撑半月,若短时间内拿不下飞燕关,只怕…” “如今看来,唯有强攻这条路可行了。” “殿下,属下尚有一计,可解粮草之局。” “哦,军师快说来听听。”阿丽玛有些急切地说。 “回殿下,东夷并肩王于十日前传来消息,说是西齐国正发生内战。” “而东夷二十万大军此刻应该已在西蜀关攻城,想来不日便可夺下西蜀关。” “我们何不趁着西齐国内乱,转战沧州。” “沧州?” “是的殿下,这沧州守军虽有十万之多,但却不难攻下。” “南夏这边虽只剩两万兵力,可一旦久攻不下,便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到来,长期作战,确实于我军不利。” “相反,沧州已不可能会有援军支援,一旦开战,在我北晋大军的铁骑面前,五日内便可破之。” 闻言,阿丽玛微微颔首:“嗯,军师此言虽说在理,可雁山城距离沧州足有四百里之远。” “若铁骑开拔,倒是能在一两日内抵达。” “可本宫担心着这群南夏猴子会趁机夺下雁山城,只怕会顾此失彼啊。” “这样,明日本宫接着叫阵,尽量消耗对方的远程武器,连着强攻三日。” “南夏猴子软弱无能,再加上有一半新兵,体力自然比不过我北晋勇士,三日时间,应该能够拿下飞燕关,到那时,咱们再挥军沧州。” “嗯,殿下言之有理,巴特自愧不如。” “对了殿下,林墨说过,今夜会来奇袭雁山城。” “如今前锋营的兵力不足两千,依属下之见,需尽快安排士兵补上。” “哼!军师多虑了,此刻那群猴子巴不得躲在龟壳之内,借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再行夜袭。” “但为了以防万一,便安排一千骑兵前往吧,另外,加强警戒。” “拓跋俊,今夜便由你驻守前锋营,若是有失,本宫必斩不饶。” “是。” 第217章 突如其来的婚约 深夜,万籁俱寂,一群人冲进雁山城外的北晋前锋营,见人就杀,个个身手不凡。 在火光映照下,血花四溅,前锋营内外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大多士兵都在睡梦中惊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杀戮,显得惊慌失措。 领头者手持长剑,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所过之处,便有血雾喷涌,无人能挡其锋锐。 “敌袭!” “快,吹响号角。” “迎敌,不要慌。” 然而,几百人的奇袭小队分工明确,有负责开路袭杀的、也有负责放火的、但却并未恋战。 只见他们将前锋营大部分营帐点燃,然后迅速撤离。 “浑蛋。” “那图,赶紧将此事禀告殿下。” “是。” “骑兵听命,随本将杀了这群猴子。” “其余人等,赶紧救火。” “是,将军。” 话落,拓跋俊组织骑兵,一路追击而去。 …… 将军府,议事厅内。 “啊~~” “该死,林墨,你该死…” 一天一夜下来,阿丽玛快被林墨的举动给逼疯了。 “殿下,由于火势过于迅猛,如今前锋营怕是已成一片废墟。” “什么?那拓跋俊呢?” “回殿下,拓跋将军率一千铁骑前去追击,特命属下过来请求支援。” 闻言,怒火攻心的阿丽玛拔出匕首,直接割断士兵生机。 “蠢货,一群没脑子的废物。” 五千铁骑都尽数被屠,何况一千,阿丽玛又不是傻子。 但谁能想到,外面大雪纷飞,临近清晨之际,竟还有敌军奇袭。 然而,北晋军并不是没有防备,可防了一夜,早已困得不行,终究还是防不胜防。 …… 济州城,将军府内,一位年近花甲的垂垂老人将身子半靠在床上,面色黯淡,不时咳嗽着。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闻言,老者惊呼道:“什么?” 老者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边咳嗽一边唉声叹气,“咳咳…终究还是没守住吗?” “叶荣,将老夫的战甲取来…”说着,叶青山强撑着身体,艰难坐起身。 “爹,您看谁来了?”伴随着话落,叶轻舞与林墨一前一后,走进厢房内。 “小舞,北晋大军已至府外…” 叶青山话音未落,林墨已步近身前,双膝跪地,“师傅,墨儿来看您了。” 紧接着,林墨连着磕了三次头。 叶青山表情一怔,“墨儿…林墨?你是墨儿…” “师傅,是墨儿不孝,进城已有数日,却直到今日才来看您,还请师傅责罚。” “哈哈…咳咳…咳咳…墨儿,快快请起。” “来,让老夫好好看看你。” “诶。” 许久过后,叶青山开怀大笑,道:“哈哈…你这小子,短短五年未见,不仅考上文解元、武状元,如今还成了一军主帅。”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不错,总算没辱没叶林两家威名。” “师傅过誉了,皆因形势所迫。” “若天下太平,墨儿倒宁愿只当一闲散秀才,侍奉在娘亲与师傅左右,为您二老养老送终。” 叶青山心知当年林啸天之死,对林墨打击有多大,如今见他已成帅才,心中甚是欣慰。 “哎!北晋国狼子野心,意图吞没我南夏河山,身为南夏儿郎,理应当仁不让。” “如今墨儿你已是一军主帅,更要以守卫疆土为己任。” “嗯,师傅昔年的谆谆教诲,墨儿从不敢忘。” 一番寒暄过后,叶青山有些焦急地问道:“对了墨儿,你们怎的有空过来,万一北晋军攻城,那该如何是好?” 叶轻舞满脸喜色,说道:“爹,现如今的林墨弟弟可厉害了,在他的指挥下,我军连番告捷,以极小的代价歼灭近两万敌军,甚是解气。” “呃…不过,您说的也没错,北晋军随时可能继续攻城,所以我们只能待上一会,晌午前就得返回军中。” 听到这,叶青山比吃了灵丹妙药还要管用,微笑道:“呵…是吗,太好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见状,林墨嘴角上扬,道:“师傅,墨儿带来的好消息可不止于此。” “您老人家只管安心静养身体,北晋军不日墨儿便可破之。” “轻舞姐,去将房门关上。” “切,你这小子,神神秘秘的。”叶轻舞轻笑着嘀咕一声,转身前去关门。 …… 当林墨将消息说完后,叶青山与叶轻舞皆为之一震。 叶青山瞪大双眼,看着林墨,道:“墨儿弟弟,此法未免有些不太人道,会不会过于残忍了些。” “师傅,北晋军都是一群豺狼虎豹、泯灭人性的牲畜。” “几百年来,大肆残杀我国无辜百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他们还配称之为人吗?” “对待畜生,咱们又何需与之讲仁义道德。” “嗯,你说的对,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是老夫有些妇人之仁了。” 叶轻舞在愣了片刻后,恍然道:“怪不得你要将北晋使团送回去,原来他们已经身染天花。” “你这臭弟弟,居然骗了姐姐这么久。”说着,叶轻舞举起粉拳,轻轻锤了林墨一下。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种事越少人知晓越好,万一北晋军提前得知,将那些人隔离,可就功亏一篑了。” “哼!姐姐今日才知,原来林墨弟弟竟是个坏胚。” “小时候明明是个秉性善良且正直敦厚的好孩子,没想到如今坏心眼竟这么多。” 叶青山假装嗔怪道:“你这丫头,墨儿如今可是主帅,怎可这般没规矩。” 叶轻舞嘟着嘴,半撒娇道:“爹,您是不知道,林墨弟弟好会骂阵,昨日那北晋公主都差点被他骂哭。” “还不是他们先骂我的,输人不输阵,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行行行,姐姐说不过你,你们读书人说起道理一套一套,姐姐可不敢跟你吵架。” “我保证,以后轻舞姐说我什么,我肯定不还嘴,但在军营里,一切都得听我的。” “知道啦,元帅大人,呵…” 看着姐弟二人关系依旧这般亲密,叶青山老怀大慰,精气神都好了些许。 叶青山缕着胡须,道:“墨儿啊,你与老夫说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师傅,墨儿猜想,这几日北晋军应该还会尝试攻城,我们只需死守三日,静待天花病毒蔓延开来。” “之后,我军进可攻,也可任其自生自灭。” 叶青山微微颔首,“嗯,既然这样,那老夫这便命人好好准备婚事,待此了结后,你与小舞便成亲吧。” 听到成亲,林墨不禁一怔:“啊?成…成亲?” “不是…师傅您…” 叶青山有些愠怒,打断道:“不是什么?你与小舞自幼便定下婚约,如今小舞已二十有三,不然你小子还准备让小舞再等多久?” 这便宜老爹究竟给我订了多少婚约?苏画、郑心瑶,如今还多了个叶轻舞,这叫什么事嘛。 叶轻舞面上虽挂着两抹红霞,但目光极为坚定,并未太过羞涩。 林墨顿了顿,尴尬道:“师傅,想必您也听高氏兄弟说过,墨儿已在临安娶妻,轻舞姐她…” 闻言,叶青山冷哼一声,再次打断道:“哼!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夫可警告你,小舞虽虚长你几岁,可模样一点不比别人差,若日后你胆敢亏待于她,老夫定不轻饶。” “这婚事就这么定了,待会老夫自会书信一封,让人快马送往临安,告知你母亲一声。” “不是…那您总得问问轻舞姐的意见吧?万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问什么意见?” “你爹早在十年前便以下聘,若不是连连征战,老夫早都让她回临安与你成亲了。” “啊?我怎么不记得…” “行了,看也看过了,你们这就返回军营吧。” 整个过程中,林墨竟插不上话,连当事人的意见都没问就定给了下来。 第218章 雷法,瞬杀之术 自己与叶轻舞有婚约之事林墨倒是知道,可两人毕竟相差五岁,林墨原以为那不过是儿时听到的戏言。 聘礼已下,况且人家都不介意自己娶妻之事,按理说,林墨应该偷着乐。 可林墨家中已经有了三个婆娘,外室都养了一个,彩衣还在等着圆房,他是真没想过要接着娶亲。 …… 待两人被赶出屋外后,林墨满脸愧疚,看着叶轻舞,态度诚恳,道:“对不起啊轻舞姐,我…” 叶轻舞有些疑惑,道:“呃…因何道歉。” “那个…我…”林墨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墨儿弟弟,其实我爹他说得没错,若非当初我太任性,执意要随军北上,你我本该早早成婚的。” “啊?你…”林墨双眸一瞪,愣愣地看着叶轻舞。 “墨儿,你是不是嫌弃姐姐…觉得姐姐比你大上许多?” “不…不是的,轻舞姐自小便待我极好,叶家更是待我恩重如山,我岂有嫌弃之理。” “对不起啊墨儿,去年我爹就让我回临安与你成亲,可他年事已高,我实在不放心一走了之,这才拖到现在。” “你放心,待我们成亲后,姐姐一定会做好妻子的本分,好好伺候你的。” “可是…我已在临安娶妻,而且还不止一个,轻舞姐当真不介意吗?” “自然介意的,要不,你将她们都休了吧。” “啊?”林墨一怔。 “嘻…姐姐逗你的,放心吧,既然木已成舟,以后姐姐会和她们好好相处的。” “呃…你当真愿意?” 见状,叶轻舞白了林墨一眼,冷哼一声:“哼!臭弟弟,爹说的没错,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走吧,我的元帅大人,我们得尽快赶回去。” “嗯…哦,行。” “瞧你那傻样,都有三房妻妾了,还这般害羞。” 话落,叶轻舞浅笑嫣然,自顾自朝院外走去。 叶轻舞一走,林墨长叹一声:“哎!” “我怎么…这怎么就在渣男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呢?” 林墨小声嘀咕着,微微摇头,随即大步跟了上去。 …… 府门外,两人正欲上马,却见高氏兄弟小跑着过来。 “贤…属下参过林元帅。” “罪将高达,参见林元帅。” 俩兄弟态度恭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着礼。 “两位高将军这是?” “还请元帅应允,让我兄弟二人上阵杀敌。” “恳请元帅让卑职戴罪立功,为父亲报仇雪恨。” 林墨顿了顿,态度严肃,沉声道:“高达,战场不是儿戏,功劳也并非那么好立的。” “但如今正处于国难关头,本帅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上阵杀敌。” “不过,本帅丑话说在前头,到了本帅帐下,你便不再是右前锋将军,一切需听从军令行事。” 闻言,高达声音不由得提高些许,正色道:“多谢元帅,卑职定谨遵军令,莫敢不从。” “行,高达听令。” “属下在。”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林墨帐下的玄武营武骑尉,领兵五百,即刻随我前往飞燕关。” “诺!” 高达的武功与武兴差不多,且自幼熟读兵法,领兵五百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林墨虽是临时主帅,可如今整个飞燕关都是他的兵,该如何任命自然由他说了算。 “元帅,属下当个百夫长便可。” “百夫长?” “呃…跟我过来吧,本帅另有任务派你去办。” 紧接着,林墨将高飞拉到一旁,小声耳语了许久。 “高飞,此事你需暗中查探,过几日我还会回城一趟,期待你的好消息。” “诺!” “走吧,咱们得快马加鞭赶回飞燕关。” 说着,林墨与叶轻舞先后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快速疾驰而去。 …… 晌午,飞燕关,城楼上。 从清晨直至此刻,北晋军接连进攻三波,死伤不计其数。 南夏这边也有数百伤亡之多,但相比之下,代价可说是微乎其微,就是武器损耗过大。 “全军听令,敌军的弓箭就快耗光,一鼓作气,攻破城门。” “是。” “杀呀!” “冲啊!” 看着这一幕,林墨嗤笑不已,手里拿着简易版木制扩音器,大喊道:“尼玛公主,要不歇会?吃口饭先?” 见林墨的身影出现,阿丽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道:“无耻狗贼,终于不躲藏了?” “没办法呀!公主昨日送来的十名女子太润了,本帅抽了一夜皮鞭,累呀!” “诶…来人呐!将那些北晋女子带上来,本帅要接着抽。”林墨满脸戏谑,绘声绘色地调侃着。 “淫贼,你不得好死!” “众将士听令,谁能诛杀此贼,赏黄金万两,封千夫长。” 阿丽玛跟个山炮似的,那暴脾气一点就炸。 “林泉,准备山炮伺候,炸死这帮龟孙。” “诺!” 林墨担心他们不敢大举攻城,所以这两日忍着没让使用山炮。 当一众北晋士兵像打了鸡血一样,拥挤在城墙下之时。 只见一坛接一坛的山炮对准人群,所落之处皆血肉乱飞。 林墨也没闲着,他将手炮绑在弓箭上,瞄准远处的阿丽玛,大喊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可由于距离过远,弓箭射到半空中就炸掉了。 饶是这样,就已经将一众北晋士兵吓得浑身发颤、肝胆俱裂。 “这…这什么妖法?” “公主快退后,它又射来了。”中年男子急切地说着。 “天雷,是天雷!” “快跑啊!长生天动怒了!” 伴随着几十坛山炮砸下去,北晋大军瞬间老实了。 逃跑者与畏战者比比皆是,惨叫声更是响彻心扉。 林墨射了几箭,简单吓唬一下阿丽玛,觉得效果差不多了,就没再继续,主要还是手炮已经用完了。 “叶轻舞,传令下去,生火做饭。” “诺!” 紧接着,林墨再次拿出木制扩音器,高声道:“尼玛公主,接着来啊。” “再上来两万人送死,我们的天雷就没了。” “你!” “哼!猴子,你以为本宫还会继续上当吗?” “林墨,本宫问你,这爆炸之法是什么妖术?” “哦,这叫雷法,瞬杀之术。” “尼玛想学吗?叫声爸爸,本帅教你如何?” “殿下,敌军的武器太过诡异,咱们还是先撤吧。” “如今将士们士气低落,实在不宜继续作战。” 阿丽玛闭上双眼,认命地点点头,深呼一口气,道:“呼…军师,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殿下有令,鸣金收兵。” “嘿!把尸体收拾干净再走啊。” “喂!尸体不要了?武器呢?也不要了?” 林墨不断嘲讽着,可北晋军昨日吃了亏,对他已经毫无信任可言。 既然对方连打扫的战场的勇气都没有,林墨自然是好人做到底,帮他们干点粗活。 …… 黄昏时,南夏皇宫,御书房。 “启禀陛下,大…大事不好了,飞燕关告急,南国公战死沙场。” “什么?南国公他…” “林墨呢?林墨如何了?” “陛下,南国公战死之时,林将军还未到达飞燕关。” “这是秦侍郎派人送来的战报,还请陛下过目。” 第219章 战报传来,人心惶惶 “快,韩公公,快呈上来。” 老太监赶忙接过兵部尚书手中的折子,恭敬递给夏文帝。 片刻后,当夏文帝看完奏折,整个人如遭雷击,颤抖着双手。 “七…七万大军全军覆没…这…难道天要亡我南夏吗?” “陛下,连南国公的五万大军都在顷刻间覆灭,林将军的两万兵马怕是支撑不了太久,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闻言,夏文帝猛然一颤,赶紧吩咐道:“韩公公,立即宣三品以上大臣到御书房议事。” “诺!奴才遵旨!” ……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内烛火通明,议论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压抑而紧迫的画面。 “陛下,依老臣之见,为今之计,应该让岭南王派兵火速驰援飞燕关。” “岭南距离飞燕关仅有六百多里,让岭南发兵,或可解燃眉之急。” “陛下,张大人所言极是。” “不过,北晋二十万大军势如破竹,光靠岭南的兵马还远不足与之一战,因此,老臣提议,朝廷应该任命兵马大元帅,率军前往飞燕关御敌。” “北晋国虽强兵无数,可终究只是弹丸小国,连番征战,肯定疲惫不堪,且粮草必定短缺。” “朝廷若能调兵十五万,与岭南配合,北晋大军可破之。” 一向主张议和的文仲竟然破天荒主战,且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陛下,臣附议。” “臣等附议。” 夏文帝坐在御案上,眉头紧皱,苦思良久,手指不时敲打在御案上。 “太子,你认为此事该当如何抉择。” “回父皇,儿臣也觉得文相所言甚是。” “嗯,那你说说,这兵马大元帅之职,应该由谁担任?” “父皇,依儿臣之见,四弟自幼通晓兵法,更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由他担任大元帅一职再合适不过。” 杨廷话音一落,杨知安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上前一步,躬身作揖:“父皇,儿臣请战,愿领兵驰援飞燕关。” 夏文帝微微颔首,看着一众大臣,道:“众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老臣也认为四殿下是担任大元帅的不二人选。” “臣附议。” 兵马大元帅权利极大,自古以来大多都是由皇子或皇室亲王担任。 再有,南夏国重文轻武,若不是有了这次武科科举,武官之中,能为将者少之又少。 杨知安确实勇猛异常,且自幼熟读兵书,由他担任兵马大元帅倒是合情合理。 “韩公公,传朕旨意,火速派人快马加急前往岭南,命岭南王发兵五万赶赴济州。” “另外,命通州总兵卢建昌率兵十万,日夜兼程赶往飞燕关。” “特任命四皇子杨知安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于京都领两万精兵北上,统领三军。” 将兵马握在亲儿子手上,夏文帝自然是放心的。 不仅如此,让杨知安领兵,一下子给了十七万兵马,这就是差距。 “儿臣领旨!” “陛下圣明!” …… 深夜,宰相府,文仲书房内。 “相爷,陛下将宁州兵马紧紧攥在掌心,咱们可得再想应对之策才行啊。” “是啊,看来这宁州的兵马杨文广怕是不会轻易动用。” “这昏君满口仁义道德,关键时刻,不顾百姓死活,将权柄牢牢掌握,如此心胸狭窄之人怎配为君。” “呃…对了,您为何不派人拦下送往岭南的密信,若岭南王成功阻挡住北晋大军,那咱们的计划可就…” “呵…岭南王拥兵自重,又怎会傻到派兵支援飞燕关。” “那通州军应该如何利用?整整十万大军,一旦起事,这十万大军可得调来京都,为我们所用。” “通州军先不急,宁州还不知到底有多少兵马,通州军的用作牵制宁州军之用。” “源江川不日便可抵达京都,如今西齐国已经爆发大战,天下即将大乱,此次势必要将杨文广拉下马,占据京都周遭几州。 “看着吧,四国很快就要变成三国,届时,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便可高枕无忧。” “呵…相爷英明。” “接下来,该如何做,相爷只管吩咐便是,如今下官能动用的人手皆已就位,只待相爷一声令下,便可直捣黄龙。” 说白了,文仲苦心谋划多年,就是为了学习曹操之举,但他是否能成为枭雄或是狗熊,还尚未可知。 …… 翌日,当北境战事爆出,四皇子获封兵马大元帅,不日将要挥军北上的圣旨下达后,满朝震荡。 而此消息也迅速传遍临安城,百姓无不人心惶惶,唉声叹气。 林府,正厅内,一众女眷哭丧着脸,忧心忡忡。 “怎么会呢,少爷那么厉害,定能打得北晋蛮夷求饶的,战报一定不是真的。” 彩衣焦急万分,眼眶微红,轻声呢喃着。 “娘,夫君他肯定能平安归来的是吗?” “嗯,墨儿定能得胜归来,你们要相信他。” “娘,儿媳相信夫君。” “公主妹妹不必太过担心,咱们夫君盖世无双,区区北晋蛮夷,夫君随手可灭。” “姐姐方才都打听过了,南国公战死疆场时,夫君的两万大军还未抵达战场。” “相信有叶元帅与夫君守城,北晋军肯定打不过咱们的。” 这时,文若愈附和道:“嗯,我爹说了,陛下已让岭南王赶赴前线支援。” “况且夫君一人便可抵挡千军万马,区区北晋蛮夷,有何惧之。”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燕关。” “夫君他临行前说了,只要有他在,北晋大军就无法踏足飞燕关半寸土地,咱们只需静待夫君得胜归来即可。” “嗯,本宫相信夫君,他一定可以的。” 打了败仗后,众女眷自是担忧不已,可如今战况不明,莫诗雨与文若愈心知此时更不能乱了方寸,只能强忍着难过,安抚林府上下。 林墨临行前,特意交代二人照看好林府,二人也没让林墨失望,将林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林母历经过大风大浪,饶是在担心,也不会在小辈面前表现出来。 …… 晌午后,蓝田县。 此刻,刚刚施粥结束的苏画一个没站稳,险些栽倒在地,单手捂着胸口,心中似有心悸之感。 百姓听风就是雨,将北境战事不断扩大。 说什么南国公战死,林墨苦苦支撑,身中数箭仍在守城、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等等… 听到多种版本的苏画心如刀绞,缓和了好一阵才命下人收拾东西,准备返回内城回府。 就在这时,文楚阳带着几名护卫走过来,躬身作揖,道:“苏小姐,在下今日与一众才子在碧兰轩举办诗会,特来邀请苏小姐一同前往。” “文公子,小女子偶感身子不适,恐扰了公子雅兴,实在抱歉。” 再次被拒绝,文楚阳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苏画,连日来,本公子日日诚心相邀,你却屡屡推辞。” “当日你于大庭广众之下,不知羞耻,当面向林墨表露心意,本公子已是既往不咎,你竟还如此不知好歹。” 苏画仍是一副高冷姿态,不悲不怒,冷冷道:“小女子敢爱敢恨,无需文公子既往不咎,还请公子自重。” “贱人,本公子追求你多年,你竟因为一个将死之人对我冷眼相待。” “我文楚阳堂堂宰相之子,文采与样貌俱佳,本公子到底哪点比不过那个废物?” 第220章 苏画不辞而别,为爱北上? “哼!云泥之别。” 苏画此话一出,愤怒不已的文楚阳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贱人!本少爷对你那么好,你却弃之如敝屣。” “那废物连正眼都不曾看过你,却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你说你贱不贱?啊?” “文楚阳,你…”苏画捂着有些红肿的脸颊,眼神极为冰冷。 随后,苏画冷冷一笑,道:“对,你说没错,我苏画是贱,可那又如何?因为他值得,他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是我苏画此生唯一认定的男子。” “而你,文楚阳,自始至终,不过是个伪君子,与他相比,你连萤火之光都算不上。” “很好,来人呐!将苏画这贱人给本公子抓起来。” 文楚阳显然已愤怒到了极致,全然失去理智。 “少爷,她可是尚书府…”护卫弱弱地说。 “都耳聋了吗?敢忤逆本公子,不想活了吗?” 而苏府的下人早已拦在苏画身前,不断指责着文楚阳。 见文楚阳此刻面目可憎的模样,苏画是真的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说道:“文楚阳,我乃尚书府嫡女,若是你敢乱来,我爹绝不会放过你的。” “哼!尚书府算个屁?就算本公子将你就地正法,你爹又能拿我如何?” “还愣着干嘛,动手。” “今日本公子定要好好调教这个贱人。” 迫于文楚阳的威压,护卫们竟真的上前,殴打苏府下人,然后将苏画擒住。 “放开我,文楚阳,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呵…报应?贱人,你还不知道吧?南国公战死,你的心上人估计也快死了,我倒想问问,到底是谁先遭报应?” “你!文楚阳,劝你赶紧放了我,否则…” “哈哈…否则什么?”文楚阳淫笑着打断道。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 “叫啊,来,叫大点声,这样一会本公子玩起来越是兴奋。” “你无耻,我苏画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这种小人得逞。” 然而,恰在这时,苏武与几名纨绔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人拎着一根棍子就冲了过来。 “文楚阳,老子杀你了。” 这群纨绔都是高官子弟,动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对着文楚阳就是一通猛砸。 见状,护卫们立即松开苏画,上前帮忙。 苏武大喝道:“狗奴才,敢动我姐,今日本公子定要杀了你们。” “来人呐!给我打,打死了我负责。” 随着苏武话落,众纨绔加上苏府下人,木棍与拳脚相加,将几名护卫打得头破血流。 而苏武一人一棍,打得文楚阳抱头鼠窜,边打边骂着:“贱骨头…让你欺负我姐…” “让你犯贱…” “满脸麻子的丑东西。” “苏武,你找死…”文楚阳下意识护着头,恶狠狠地说着。 “找你大爷!狗杂碎。” “哼!当日北晋蛮夷将你吓出尿,今日我苏武必定将你打出屎来。” 见文楚阳已得到教训,苏画连忙走上前,制止道:“别打了,武弟。” “姐,这畜生刚刚那么欺负你,就算打死也是他咎由自取。” “算了武弟,别把事情闹大了。” “文楚阳,你给小爷听好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就等着再被关进监牢当娈童吧,忒!贱胚。” 听到这,文楚阳浑身不禁一颤,若不是因为那一夜,他也不会性格大变。 苏武连续扯下他的遮羞布,屈辱再次被提及,文楚阳眼中满是杀意,恨不得杀光在场所有人。 “走吧武弟,回去吧。” “姐,你的脸…浑蛋,这畜生竟敢如此对你。” “回去一定让爹告上六扇门。”苏武搀扶着苏画,愤愤不平地说着。 自打林墨出征后,许久不出门的苏画再次出来施粥。 而苏武经常会与一帮纨绔到苏画施粥附近玩耍作乐,以便于保护她。 但也不是每日都会跟着,只能说幸好今日苏武就在附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傍晚时,苏府内堂。 “棋儿,待会给你姐端碗莲子羹过去。” “放心吧爹,女儿已让纸鸢端过去了。” “爹,文楚阳如此下作,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姐,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武儿,爹比你还要气愤,但此事就算告上陛下那,文楚阳顶多也就被呵责几句,或是抓到六扇门关上几日罢了。” “爹,那文楚阳不仅当街打了姐姐,还欲行不轨之举,如此重罪,就该流放千里或是蹲大牢,怎么会…” “是啊爹,姐姐遭受如此委屈,就几声呵责,难道他文家可以藐视王法不成?” “哎!若当初让你姐姐早些与林墨完婚,哪会有今日之事。” 突然,婢女纸鸢急匆匆跑来,大声说道:“不…不好了老爷,大小姐她…”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大小姐怎么啦?”苏善愠怒道。 “老爷,小姐她…她走了,奴婢在房间里看到这封信。” “什…什么走了?走去哪了?”苏善愣了下,问道。 苏武一把接过婢女手中信纸,边看边念着:“爹,女儿走了,请恕女儿不孝,女儿此生已经错过一次,如今已幡然醒悟,女儿要将失去的找回来。此后,君生我便生,君子我便死,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念到这,苏武不禁一怔,惊呼道:“爹,姐姐去边关找林大哥了。” “什么…边关,快把信拿与我看看。” 当苏善看完信之后,顿时惊愕不已,随即说道:“快…马上派人将她找回来,快去…” “哦,孩…孩儿这就去。” …… 深夜,飞燕关,中军大帐内。 林墨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饮自酌,口中轻声念着:“迢迢飞燕关,朔雪乱边花。一去隔绝国,思归但长嗟。鸿雁向西南,因书报天涯。” “娘,彩衣,你们是否一切安好?天凉了,可有记得添件衣裳。” “诗雨,若愈,不知你们是否已经收到家书…” 这时,叶轻舞提着热水壶走了进来,来到桌案前,“墨儿,今夜这雪怕是得下上一整夜,咱们还要夜袭敌营吗?” “呵…不了吧,想来再过两三日,敌军应该会来殊死一搏。” “啊?这是为何?” “先坐着吧,轻舞姐可要喝口酒暖暖身子?” 叶轻舞有些俏皮地说:“好啊,那姐姐可就不客气咯。” 话落,叶轻舞直接端起林墨的酒碗喝了起来。 “呃…轻..舞姐,这酒我是喝过的。 “呵…喝过又能怎样,在军中,共吃一碗饭、一块饼都是常事。” “怎么,难道墨儿和姐姐共饮一碗酒都会害羞吗?” “呃…那倒没有,这里不是有碗吗,再倒一碗就是。” “算了,姐姐不逗你了。” “哦对了,南国公战败的消息如今应该已经传回京都,墨儿可有派人送书信回去报个平安?” “先前途经粤州时有写了一封,今日经师傅提醒,才又写了封送回去,连战报也一并派人快马送回临安。” “嗯,是该寄家书回去的,免得府上担心。” “说说吧,北晋为何会殊死一搏?” “呵…其实这并不难猜。” “你想啊,一旦大部分北晋士兵感染天花,他们心知命不久矣,定会拼死一搏的。” 第221章 第一封家书 “说的也是。” “那我们应当如何应对,还是严防死守吗?” “四个字,见招拆招。”林墨伸出四根手指,模棱两可地说。 叶轻舞的直觉告诉她,林墨肯定早已有了周密计划,但他不说,叶轻舞也就没多问。 于是,叶轻舞笑而不语,端起酒碗,接着喝了大一口,越喝越是上头。 “嘶…这酒怎会如此烈性?” “呵…你才发现啊。” ”此酒名为解忧,是我亲手酿制,很容易醉的。” “切,小看姐姐,在边境待了五年,姐姐学会的本领可不止行军打仗。” “来,给姐姐再倒一碗。” “行,那待会你若喝醉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会醉?哼!姐姐倒要看看今夜谁先倒下。” 叶轻舞那小倔强一上来,一把夺过酒坛,给自己满上一大碗。 就这样,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聊着。 不知不觉间,叶轻舞的声音逐渐变弱,直到趴在桌上,醉醺醺地说着胡话。 “我的墨儿终于长大了,呵…” “小趴菜,还以为是个王者。”林墨无奈一笑,只能将她抱到床榻上歇息,盖好被褥,自己则趴在桌上小憩。 “墨儿,以后换你保护姐姐好不好。” …… 翌日清晨,叶轻舞悠悠转醒,然后坐起身,用手揉着头,重重呼气一口气。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睁大双眼看着四周环境,捂着小嘴,面露惊恐。 “我…居然喝醉了…” “哎呀!完了完了,万一墨儿他误会怎么办?” “真是的,没事干嘛要瞎逞能…” 紧接着,她像是想到昨夜自己醉酒后说的话,脸上一片涨红。 于是,她连忙掀开被子,可当她下意识穿上鞋子时,脸颊又滚烫了几分。 “这…是墨儿帮我脱的吗?” “啊…羞死人了。” 就在这时,林墨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微笑道:“醒啦。” “我让人煮了两碗面…” 林墨话音未落,就见叶轻舞猛然站起身,道:“那…那什么,我营中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叶轻舞快步走出营帐。 “呃…这面。” …… 雁山城,将军府。 不知是连番征战的缘故,还是近几日被林墨弄得有些神经质,半日下来,阿丽玛整个人显得极为疲倦。 然而,不仅是她,似乎府内大部分人皆是如此。 “参见殿下。” “九皇子还没起来吗?” “回殿下,九皇子殿下他…”守门士兵面露难色,不知应该如何回话。 “啊~九皇子殿下,您饶了我吧…” “嘿嘿…本皇子憋了这么久,今日好不容易有了兴致,来,只要让我舒服了,本皇子定重重有赏。” 听到屋内传来的鞭打声与惨叫声,阿丽玛阴沉着脸,直接破门而入。 俄顷,当她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阿斯干,你这是做什么?” “姐,我…” “闭嘴!” “岂有此理,你竟敢如此折辱子民,简直…” “姐,不过是几个贱民罢了,你何故如此生气。” “你…气死本宫了。” 正在这时,跟着阿丽玛一起过来的军医,见到阿斯干衣襟半敞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天…天花,这是天花。” 闻言,阿丽玛一怔,斥责道:“什么天花,给本宫说清楚些。” 军医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说:“殿…殿下,九皇子身上与脸上的红点…这是天花之症。” “你确定吗?胆敢妄言,本宫定斩了你。” “某不敢欺瞒殿下。” “还请殿下速速将此地隔离,以免传染给其他将士。” 紧接着,只见比克赞走了过来,而他那脸上的红疹显然比阿斯干还要多。 “阿丽玛,本王这两日身上起了很多红疹,瘙痒难耐,你快让军医给本王看看。” 当几人转过身之时,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数米之远。 “瘟疫,殿下,是天花瘟疫啊,某确定这是天花瘟疫。” 见阿斯干与比克赞皆是这般模样,阿丽玛哪还能不相信军医所言。 “军医,自此刻起,你就留在这里专心救人,直到阿斯干痊愈。” 话落,趁着众人还在愣神时,阿丽玛与贴身护卫赶紧快步走出院落,迅速将门关上。 “娜布其,派人守住这里,若无本宫命令,不许让任何人出来。” “是。”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仿佛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一般。 …… 议事厅内。 “不好了殿下,我军大部分将士都染了风寒症。” “你说什么?” “咳咳…咳咳…殿下,军中的风寒药已经不够救治那么多人了,您看…” 闻言,阿丽玛如遭雷击,瘫坐在椅子上。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喘着气,道:“军师,快…快派人将昨日返回北晋的几位大臣拦下来。” “公主,他们昨日一早就走了,此时去追恐怕来不及了。” “究竟发生何事?” “什么来不及,那些人皆身染天花瘟疫,赶紧派人骑快马把他们带回来。” “瘟…瘟疫?怎么可能呢?” “快去啊!”阿丽玛大吼道。 “好、好…” “啊~~林墨,你不得好死。” 阿丽玛怒吼一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下,不断痛骂着林墨。 …… 两日后,九霄门,源静香厢房。 此刻,胡二娘正给源静香把着脉,乔装打扮过的林母则站在一旁。 “呵…老夫人,您猜得没错,夫人的确是有喜了。” “真得吗?” “嗯,千真万确,夫人害喜害的这般厉害,估计这肚子里八成是个男孩,恭喜啊老夫人。” “二姐,你…你再给我把脉看看,我真有了?” 由于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源静香似乎不太敢相信。 “呵呵…夫人,我的医术您还信不过吗?您这是要当娘了。” “我要当娘了?” “娘,女儿要当娘了。”说着,源静香用双手抓住林母的双手。 “嗯,我们家静香也要当娘了,太好了。” 林母喜极而泣,激动地握着源静香的手。 就在这时,婢女小樱走了进来,同样欢喜得不行,激动地说:“小姐,门主从北晋给您来信了。” 闻听此言,婆媳二人远比得知怀孕之事还要高兴。 “真的吗?夫君来信了…小樱,快拿来给我看看。” 只见小樱手中拿着不止信件,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俄顷,婆媳二人坐在床榻上,紧挨在一起看着信。 “静香,见信如晤,展信舒颜,为夫在外一切安好,一路走来,皆顺利非常……” “对了,为夫知你是喜花之人,沿途经过云浮山,见梅花开得正盛,便摘下一朵赠与娘子,以表相思之情。” “纸短情长,不尽欲言…” 看完信,源静香将锦盒打开,里面不仅放着一支早已枯萎的梅花,还有一支金步摇。 “呵…墨儿也真是的,大老远从边境送花过来。” “嘻…娘,只要是夫君送的,女儿都喜欢。” 第222章 别低头,皇冠会掉 “呵…瞧把你高兴的。” “静香,娘今日已待了许久,这就回去了,过两日娘再来看你。” “嘻…娘是想尽快回去看看夫君寄来的家书吧。” “就你聪明。”林母嗔怪道。 “记住了,如今你已有孕在身,要注意休息,若山上还缺什么,便派人告诉娘一声。” “好,女儿记住了,多谢娘。” “二娘啊,静香这边就麻烦你多照顾着。” “放心吧老夫人。” “娘,女儿送送您。” …… 与此同时,林府,正厅内。 三位少夫人挤在一起,由莫诗雨念着信,彩衣则是站在一旁专心听着。 当信中林墨提起自己时,彩衣不禁泪眼朦胧。 少爷…您在那边吃的好不好,可有人照顾着,彩衣好想您。 许久过后,三女相互帮着插上金步摇,每一支看起来款式都差不多,也就不难分配。 “姐姐戴上金步摇可真好看。” “公主妹妹才好看呢。” “嘻…两位姐姐都好看,这金步摇做工甚是精细,想来夫君是用心挑选过的。” 三女皆挂着笑脸,相互夸赞着彼此,一扫前两日的阴霾之色。 不多时,莫诗雨拿起最后一根金步摇,冲着彩衣轻轻招手:“来,彩衣,姐姐帮你插上。” “不…不用了少夫人,彩衣只是婢女,金步摇太贵重了,彩衣不能要的。” “真是的,这可是夫君专门给你带的,若你不要,待日后夫君归来,怕是要怪罪姐姐的。” “是啊,姐姐说的对,彩衣妹妹戴上肯定很好看的。” “不…不可的,彩衣不能这般没规矩。”说着,彩衣转过身,就欲离开。 见状,莫诗雨走上前,拉着彩衣的小手,微笑道:“彩衣妹妹才不是什么婢女,姐姐不是早就同你说了,咱们以姐妹相称就好。” “姐姐所言极是,彩衣妹妹早晚都要嫁予夫君的,在姐姐心里,彩衣妹妹与我们是一样的。”杨知雪附和着。 “姐姐,将金步摇给我吧,我来帮彩衣妹妹戴上。” 手足无措的彩衣就这么被三女包围着,想跑也跑不了,浑身紧绷,只能任由文若愈将金步摇戴在她头上。” “谢.少夫人。” “彩衣先下去干活了,彩衣告退。” 彩衣连着欠身行礼三次,红着脸转过身,脚步有些轻浮,朝门外走去。 莫诗雨几人也没拦着,微笑地点点头。 自林墨走后,彩衣平时是很少与三女有过多交集的,毕竟她心知尊卑有别。 但今日一听到林墨送书信回来,她也就顾不上许多,小跑着来到正厅。 其实若不是因为彩衣,林墨也不会想到送众女金步摇。 一路上打劫了两个土匪窝才凑集五个,正好一人一个。 …… 飞燕关,城门外,北晋大军再次压境。 “林墨!给本宫滚出来。”面色苍白的阿丽玛大吼着。 “哟!尼玛公主又来啦。” “你说你,何故发这么大火气。” “这是病,得治,建议先拔个罐,再进行保守治疗。” 林碧莲三连调侃。 “无耻狂徒,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长生天是不会宽恕你的。” “长生天是谁?怎么听着好像一条狗。” “全军听令,给本宫…” 见阿丽玛一言不合就要开战,林墨急忙打断:“等等…等等…” “呃…尼玛公主,我南夏国不久前曾爆发天花瘟疫,不过呢,本帅恰好能治。” “你说什么?天花乃不治之症,怎可能有药可治?” “没错,本帅承认,天花瘟疫是我弄出来的,但它既然可以人为,自然就有药可治。” “再说了,你那畜生弟弟与畜生叔叔与我军朝夕相处,可我军将士不都好好的。” “林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诶…这就对嘛,聪明人的谈话方式就该如此。” “呃…怎么说呢,本帅可以拿出上古药方出来,让北晋国至此免受天花之灾。” “但是,北晋国需要无偿赠予我国百万两黄金、十万匹战马、粮草万担,外加公主入关与我家护卫和亲。” “混蛋,你敢侮辱本宫?找死。” “机会呢,本帅已经给过你们了,若尔等蝼蚁非要一战,那本帅奉陪到底。” “就是不知尔等如此的战力,还能扛多久。” “众将士听令,将所有天雷统统带出来,今日便是踏平北晋蛮夷之时。” 话落,林墨还不忘露出迷倒九亿少女的微笑。 “卑鄙小人,长生天…” “长…长你妹,到底打不打?一口一个长生天,怎么不把狼神什么都请出来?“ “本帅倒是好奇,这南夏国与北晋国的阎王爷是不是同一人,想让尔等下去问问。” “你!” “若是没有天雷,你们这群猴子焉敢这般放肆。” “我们南夏有句俗话,无论黑鼠、白鼠,能打洞的就是好鼠。” “时代很快就变了,这新世界的大门有没有承载你们北晋的船,得老子说了算。” “哦对了,今日本帅好人做到底,免费向你透露一件北晋皇室秘闻。” “其实啊,你那畜生弟弟是比克赞的亲生儿子,哈哈…” “你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墨,你休想挑拨北晋皇室之间的矛盾,阿斯干他从小…” 林墨不屑地冷哼道:“哼!信不信由你,不过这也不是你一个娘们该操心的事,毕竟你们北晋民风开放,可汗与下属共享单车不过是家常便饭。” 沉默片刻后,阿丽玛气势弱了几分,带着央求的语气说:“林元帅,能不能换个条件,本宫会向父汗恳求,无条件赠予南夏十万两黄金、一万匹战马如何?” “哼!还敢讨价还价,告诉你,方才本帅的条件一件都不能少,另外,再额外附加一万只羊。” “你!” “废话少说,尔等猪狗屠我百姓,罪恶滔天,如今本帅能给你们一条生路,已是仁慈。” “既然不愿,那便一战。” “老子告诉你,尔等在我眼里,不过蝼蚁一般。” “若本帅愿意,他日便可灭尔等人种、屠尽部族、绝你苗裔。” “将士们,喊出咱们的口号给这群蛮夷听听。” “勇者无惧、战魂不灭。” “勇者无惧、战魂不灭。” 听到城内的口号震天响,阿丽玛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子犹如一座大山,似乎不可战胜一般。 “林元帅,此事本宫做不了主,还需禀明可汗,能不能给本宫几日时间。” “啧…别低头,皇冠会掉,桀骜不驯的模样哪里去了。” “哎!行吧,谁让本帅心善,便给你三日时间。” “对了,温馨提醒,天花若没能及早治愈,轻则会留下坑疤,重则几日内殒命。” “欺人太甚,区区南夏猴子,不仅口出狂言,竟还敢如此羞辱殿下。” “公主,娜布其请战。” “殿下,图日尔请战。” “宗古请战。” “殿下三思啊,我等虽死不足惜,可瘟疫一旦蔓延开,万万北晋子民又该如何度过难关。” “尼玛公主,本帅奉劝你一句,不必费尽心机找南夏内奸求助。” “今日本帅便会清算那群杂碎的罪行。” 阿丽玛紧攥双拳,满是不甘地说:“好,三日内,本宫自会给出答复。” “军师,鸣金收兵。” 第223章 惊鸿一瞥,心荡涟漪 中军大帐内。 “少…少爷,我不要娶北晋公主。”木瓜极为嫌弃地说。 林墨白了木瓜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憨批,连公主都不要,你还想上天不成?” “少爷,听说她可厉害了,我打不过她,您能不能自己娶了?” “滚犊子。” “瞧你没出息那样。” 紧接着,林墨饶有兴致地看着武兴,道:“武兴,要不给你也说个郡主啥的?看你也老大不小了。” “啊?少主,属下不敢…” “呵…两个怂包,你们这是准备打光棍吗? 听到林墨让他们娶妻,这两人皆面露愁容,先后低下头,耷拉着脸。 “行啦,下去准备一下,随本我去趟济州城。” 闻言,两人一溜烟,逃也似地离开大帐。 “元帅,卑职实在想不通,您为何突然要与北晋和谈?” “叶将军,妄战必危,好战必亡的道理兵书都有写。” “若能和谈,且还能占得便宜,咱们为何要让将士们去厮杀?” “可若十多万北晋军死于天花之下,咱们不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获胜?” “哎!哪有那么简单,十多万大军,又不是十万只蚂蚁。” “北晋军何止百万,就算咱们灭了这十万,敌军再发兵三十万呢?” “况且天花治疗之法早就传遍南夏各地,西齐国估计也正在普及,北晋虽偏远,但迟早会知晓。” “飞燕关周围如此贫瘠,咱们就区区三万兵马,你觉得能守住多久?” “所以趁着北晋还未得知瘟疫的救治之法时,让北晋公主入关为质,而钱财、战马、粮草来补充兵力,这样,咱们就有了与北晋抗衡的筹码。” “到那时,飞燕关兵强马壮,他北晋国还敢来进犯吗?” “那朝廷呢?求援的信件早已送到京都,援军不日便可赶到。” 闻言,林墨冷冷一笑,打断道:“呵…叶将军还真是天真,你当真觉得会有援军过来?” “元帅,您这话是何意?陛下他…”魏浩然不可置信地说。 “难道魏将军也在期待援军?” “北晋军本就善战,二十几万兵马攻城这么久,边境多次派人前往京都求援,然而,陛下只派了七万援军过来,本就意在让我等守住飞燕关便可。” “然而,才短短两日时间,五万大军覆灭,南国公战死。” “而如今战报早已传回京都,估计整个南夏国都会为之一震,试问还有谁敢参战?谁敢挂帅?” “我想那些主和派官员巴不得割地、和亲、纳贡、赔款,以求和谈。” “这…” “诸位将军,求人不如求己,无论朝廷是否会增派援军,咱们都得想好对策。” “本帅还得进城去会会那些大忠臣,你们各司其职,时刻保持警惕,以防北晋军狗急跳墙。” “诺!” …… 临近黄昏,济州城,将军府门前。 看着眼前的景象,林墨不禁一愣,心道:不过才三日时间,这就张灯结彩了? “呵…少爷,将军府好像要办喜事。” “走吧墨儿,若是爹知道咱们这么快就回来,肯定会很高兴的。” “大小姐和姑爷回来啦。” 走进府内后,下人们一口一个姑爷,叫得林墨尴尬不已。 “墨儿,你们在厅内休息一会,我去让人给你们收拾房间。” “嗯,麻烦轻舞姐了。” 叶轻舞一走,木瓜便憨憨一笑,“呵…少爷,原来是您又要娶媳妇啊,真好。” “咳…木瓜,少爷决定了,除了北晋公主外,那十个北晋女子也一并许给你做妾。” “啊?少爷,我…” “怎么,前几日你与她们可都有了肌肤之亲,难道你还想不认账?” “我哪有,您可不能冤枉人。” “嗯?难道你忘了拿皮鞭抽打她们屁股之事吗?” “先是惨叫?然后又是舒服的叫?一喘一喘的?” “可..那是少爷您让我打的。” “好一个渣男,敢做不敢负责,少爷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看到木瓜那一脸委屈的模样,一旁的武兴憋着笑。 “武兴,你与木瓜一人五个,待北晋军退兵后,立即圆房。” “少主,属下…” “这是通知,不是在与你们商量。” 小样,还治不了你们。 林墨专逮老实人欺负,过分了。 这时,府内下人走了进来,恭敬道:“姑爷,高将军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 …… 不多时,高飞快步走了进来,行礼道:“卑职高飞,参见…” “这里不是军营,高将军不必多礼。” “谢元帅。” “查得如何了?” “回元帅,济州城如今的大小官员还剩三十六人,其中逃而复返的仅有六人。” “嗯,做得不错。” “那济州刺史与兵部侍郎还在吗?” “在的,这两人从始自终都未曾有任何动作。” 话落,高飞从怀中拿出折叠过的宣纸递给林墨,道:“这是属下从城中诸多百姓口中问出的贪官名单,请元帅过目。” 林墨接过名单,仔细一看,眉头紧皱。 “哼!真是好样的,三十多位官员,竟有一半以上的贪官,看来这南夏朝廷确实病入膏肓。” 话落,林墨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道:“武兴,拿着它去刺史府走一趟,让严焕明日召集济州大小官员到府衙集合。” “是,属下这就去。” 不多时,叶轻舞的身影缓缓步入厅内,此刻她已换上女子裙装,举止端庄得体。 不得不说,穿上裙装的叶轻舞,模样比之四美也不遑多让。 林墨抬眸看到此时叶轻舞的容貌时,有那么一瞬间心荡涟漪,愣了愣神。 “见过高将军。”叶轻舞欠身行礼道。 “你是…叶将军?”高飞不可置信地问。 “呵…本将不过是换回平常装束,高将军便认不出来了吗?” “其实我也险些认不出,轻舞姐这般好看,平常都被军装掩盖住锋芒…” “怎么,难道姐姐穿军装就不好看吗?” “那倒不是,轻舞姐穿军装时显得英姿飒爽,与现在是两种不同风格。” “算你会说话。”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一旁的高飞那叫一个酸。 “那你们先聊着,我还没去看过师傅呢…” “墨儿,爹他喝了药,刚刚睡下,晚些时候再去吧。” “我已让人备好晚膳,咱们先去吃饭吧。” “嗯,那行。” “高兄不如留下来小酌几杯如何?我今日特意带了好酒过来。” “好酒?既如此,那卑职就却之不恭了。” …… 深夜,厢房内。 有些微醺的林墨伸了个懒腰,嘀咕道:“哎!今夜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时,叶轻舞端着铜盆进来,将它放在盆架上,轻笑道:“墨儿几时练的酒量,那高飞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来,先洗把脸吧。” “谢谢啊。” 洗过脸之后,叶轻舞接过毛巾,放在一旁,然后蹲下身,便要帮林墨拖鞋。 林墨吓得缩回脚,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自己来就好,轻舞姐早些回屋歇着吧。” “墨儿,姐姐伺候你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况且我们都那样了,如今还需这般见外吗?” “啊?我们几时…” “哎呀,那日你都帮人家拖鞋了,” 靠,我怎么就能忘了这茬,南夏女子的玉足可是轻易碰不得。 “方才爹都说了,明日便让我们成亲。” 第224章 先上车后补票 叶轻舞虽是女将军,能征善战,但作为大将军嫡女,自小该学的大家闺秀礼仪一样没落下。 既然两人都要成亲了,叶轻舞这也算是提前做一个妻子的职责。 索性林墨也没再矫情,任由叶轻舞帮着脱鞋。 看着叶轻舞如此细心体贴的模样,让林墨不禁回想起幼时两人的点点滴滴。 轻声说道:“轻舞姐,你真愿意嫁我吗?” 叶轻舞抬起头,轻笑道:“墨儿这是第几次这么问了?” “呃…轻舞姐,分开五年,若你已有了心仪之人,其实…” 叶轻舞打断道:“自打我记事起,我便知道自己是林家儿媳,所以我此生只会嫁给墨儿,也只愿嫁给墨儿,而墨儿你便是我叶轻舞的心仪之人。” 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两人相差五岁,算是抱了两块金砖。 叶轻舞有着不同于其余几个婆娘的成熟韵味,林墨自然是动心的,况且两人还是青梅竹马。 面对叶轻舞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林墨下意识伸出手拉着她的手,道“轻舞姐,今后我会对你好的。” “嗯,姐姐一直知道,墨儿曾说过,长大后换你来保护姐姐。” “那日姐姐险些命丧北晋军之手,是墨儿及时出现救了我。” “那一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是墨儿来救我了,是我叶轻舞的夫君来了。” “姐姐真的好高兴,因为如今墨儿已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元帅,墨儿可以保护姐姐了。” 听到这,林墨一把将其抱住,四片嘴唇紧紧贴在一起。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是吧…大家都懂得。 现在的林墨可是久经沙场的猛将,那小脾气一上来,哪还会等到明日。 “别…墨…墨儿,再等一日可好。” 开玩笑,酒精与荷尔蒙齐上阵,哪还有理智去思考。 这征服女人其实与征战沙场的道理差不多,只要够勇猛,何人敢说不? 半个时辰后,叶轻舞像只温顺的兔子一般依偎在林墨怀里。 “真是的,这样人家明日还怎么见人嘛。” 林墨抱着叶轻舞,将左手放在可以一手掌握的位置上,轻声说:“谁让姐姐生得这般好看。” “讨厌。” “哼!以前明明那么乖巧懂事,如今却这般胆大妄为。”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爱不知所然而爱不释手。” “因为想到与姐姐幼年时的点点滴滴,所以才一时情难自已。” “你坏死了,几时学得这般油腔滑调。”叶轻舞娇羞道。 “那…姐姐可爱听?” “嗯,爱听。”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姐姐好久前就听过墨儿的诗。” “可方才墨儿所作的好像露骨了些…” “啊?哪会啊,墨儿还有更露骨的呢。”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坏死了。” “姐姐,这是墨儿特意为你作的诗,姐姐可喜欢?” “嗯,喜..喜欢的,不要…”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战斗再次爆发,多么枯燥乏味的夜晚。 …… 翌日清晨,林墨神清气爽地走出厢房门口,叫上武兴等人后,便直奔济州府衙而去。 府衙内,身穿雁翎甲的林墨端坐于主位上,木瓜与武兴站在两旁。 此刻,见气氛有些诡异,高飞开口说道:“呵…元帅,这位便是济州刺史严大人。” “这位呢,是兵部侍郎秦大人。” 林墨冷冷一笑,打断道:“哦,这些大人都是哑巴不成?需要高将军替他们报上家门?” “林将军好生威风,带着一众士兵冲进入府衙,便坐在主位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将军真是什么大元帅呢。” “哦,敢问这位大人是?” 闻言,嘲讽林墨的中年人嘴角上扬,抬着头,道:“本官乃是济州总兵夏侯杰,若排资论辈,林将军这区区四品武将怕是还不够看。” 林墨张大嘴巴,恍然道:“原来是夏侯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失礼了。” 说着,林墨从上首位置上走下来,来到几人身前。 “几位大人都身居高位,尤其是秦大人与严大人,你们可是这济州城的顶梁柱呢,相比之下,下官这四品武将确实低了。” “林将军说笑了,只不过论起官职,林将军确实不及夏侯大人。” “嗯,严大人说得不错,看来在诸位大人面前,连先帝的免死金牌都不管用,得以官职论大小。” 话落,林墨面色一沉,快速拔出龙雀剑,猛地将济州总兵的头颅砍下。 这一幕,瞬间惊呆在场所有人。 “武兴、高飞听令!” “你们立即带着三十名林家军,将今日没到场的济州官员全给本帅带来,敢有不从者,直接格杀。” “诺!” “林墨,你…你竟敢当众格杀上官,你是想造反吗?”回过神的严唤颤巍巍地说。 “来人呐!将这乱臣贼子给本官拿下。”兵部侍郎大声说道。 然而,两人话音刚落,林墨直接将严唤踹倒,然后挥出一剑,将兵部侍郎的手臂砍伤。 怒骂道:“尔等卖国贼,焉敢在本帅提造反二字?脸呢?” “林家军听令,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胆敢妄动半分者,杀无赦。” “诺!” 被林墨这么一喝,冒出来的许多差役直接被吓退。 紧接着,林墨一把拽住兵部侍郎,眼神冷厉,恶狠狠地说:“秦大人是吧?” “不久前飞燕关险些城破,百姓与官员纷纷逃出济州城,而秦大人仍旧恪尽职守,未曾离开府门半步。” “听说秦大人还特意派人快马加鞭上报朝廷,当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呐!” “只是本帅在前线抗战期间,秦大人身为监军,因何故没有出现过?” “啊?回答我。”这句话,林墨几乎是吼出来的。 话落,林墨一把将其推开,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 然后走到济州总兵的尸体前,又重重地踩了一脚。 “忒!狗汉奸,在老子面前还敢摆官威。” “身为一州总兵,于国难之际,竟还心安理得地待在城内享福,如今还敢跟我提官职。” “还有你们,看来尔等将本帅的底细查得很彻底嘛。” 紧接着,林墨目光一凛,看着严唤,沉声道:“严大人,边境告急,叶将军率军死守城门,为的便是给百姓争取撤离的时间。” “现如今整个济州城的百姓已不足两成,那么敢问严大人、您既然没与百姓一同逃离,可是想与飞燕关共存亡?” “呃…林…林元帅,本官身为济州刺史,自然应该如此的。” “哦…呵…很好,看来忠君爱国这四个字,严大人早已铭刻在心。” “这样,本帅给严大人一个报国的机会,待明日大人跟随本帅一道上战场如何?” 闻言,严唤吓得跪地求饶,道:“林元帅,本官为官二十余载,从未…” “别急,等那些达官显贵到了再一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