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22:海夜异色》 第1页 22凤于九天之22《海夜异色》作者:风弄 出版日期:2008年12月18日 [内容简介] 什么叫穷途末路、bi狗跳墙?现在这qing况就是啦! 经过惊险的阿曼江水上大追击, 凤鸣一行人终于出了海,却是前途多舛。 前途茫茫后有追兵,现在他们也只能在惊隼岛背水一战! 可恨啊! 电视上那谈笑用兵,倾刻风云的戏码都是骗人的! 真实的打仗哪有那么轻松! 兵力悬殊、粮食短缺、武器渐少…… 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凤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第一章 凤鸣和罗登等一gān手下登上甲板,远眺后方江面。 同国水师船队的桅杆顶端和半边船帆,正缓缓出现在视野内。 凤鸣凭藉目力,大略数了一下对方船只数目比自己这边多上十艘左右,倒吸一口凉气后问:「他们不会追上我们吧?」 冉虎立即答道:「我们船队的风帆经过多番改进,比别的船更吃风,如果现在开尽帆,他们很难追上我们。」他是罗登的得意弟子,今年刚满二十岁,因为常年在船上风chui雨淋,脸蛋晒得又黑又红,充满了出色水手的阳刚劲、这为凤鸣专配的新萧家船队,正是他协助罗登,在极短的时间内调度到同泽郊外的江边的。 凤鸣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快点把帆开到最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船上粮食应该够吧?希望不用中途停下补给什么的。」冉虎向他师傅罗登看了一眼,露出yu言又止的神色。 凤鸣奇道:「冉虎有话要说?哦,我确实不熟悉船队的事,如果说错了,你不要怕我尴尬,千万要直接指正,以免我下次又犯同样错误。」 与罗登和萧家其它年轻高手相比,冉虎和凤鸣相处的机会最少,闻言微微诧异。多数上位者最忌惮有人指出他们错误,因为这样会影响他们神圣万能的形象,像凤鸣这样直言要下属当面指正的,真是非常罕见。冉虎犹豫地看了看罗登,瞧见师傅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才开口道:「也不能说少主的决定有错,关键是少主并不熟悉阿曼江这段流域的具体qing况。」他一定对阿曼江流域qing况了如指掌,说到这个,神态顿时充满自信,有条不紊地分析,「同国是一个很注重水域的国家,因为他们东南面和单林遥遥相对,海岸线极长,东北则有大段阿曼江穿越境内,同国歷代大王都曾在建设水师上花费大量钱财jing力,同国水师实力之qiáng,至少这片大陆上的其它国家都不能与之抗衡。不过他们再qiáng,也qiáng不过单林海盗,势力不能在单林海域中伸延,这导致同国更愿花费力气在对阿曼江这大段流域的监控上。少主,从我们现在所处的江面,直到阿曼江最顶的碌田,一定会遇上好几处同国水师的拦截点,他们在这些地方常年驻有一定数量的战船,只要得到命令,会随时监视江面,配合追在我们后方的战船夹击我们。」 容虎在旁边附加了一句,「鸣王,大王曾派子岩秘密训练水战,其中也有针对同国这方面优势的原因。」凤鸣听得眉头微皱,忍不住举手挠头,忽然又勐地一停,眼睛扫了一圈,想起洛云仍然昏迷未醒,不在这里,心里不好受的嘆了一口气,连挠头的心思都没了,愁眉苦脸地问:「后有追兵,前有拦截,难道我们要弃船登岸? ] 他转头看看后方,同国水师仍在衔尾追来,不过应该是罗登或冉虎已经对船队下了明确指令,萧家船队并不惊惶,仍然借风行驶,和敌方保持一定距离,不让自己进入同国水师she程内。 「弃船登岸,更不可行。」尚再思立即对凤鸣的意见提出异议,「这段流域都在同国境内,上岸也是同国地盘,我们一旦上去,很可能立即遇上同国军。想那庄濮也是有经验的老将,他出动大批水师bi迫我们的船队,不可能不防备我们登岸,必定已经做好陆上围击的准备。万一在陆上被围,qing况会比水上被围更恶劣,若论突围,水上应该比陆上容易一点。经过同泽城惊险的突围一战,他随机应变的能力得到认可,现在越来越敢坦白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应该说,凤鸣乐于接受各种意见的随和个xing,给予了每个人发挥各自实力的最佳环境。 「我和尚侍卫的想法一样。〕冉虎点头,「现在同国动用最大力量对付我们,不管陆上还是水上,我们都要面对巨大难关。不过两者相比,还是在水上我们比较有信心突破,我们萧家商船居多,正式水上开战也许不是同国水师的对手,不我们有突出的改造帆和高明的cao纵技巧,有希望避开正面开战。只要逃出阿曼江,去到海上,要彻底甩脱同国水师就有把握了。」 凤鸣转头去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洛宁,「洛总管的意思呢? ] 洛宁心事重重。脸色一直黑沉。原想着同国大军追来时,自己绝不会留在凤鸣身边,现在却因为洛云被该死的烈中石送回船上,而不得不跟到这里来。这下可好,变成必须和摇曳的儿子同生共死唉,早知如此,他绝不会暗中杀掉鸿羽,弄到现在连最后一点缓和局势的机会都没了二难道是天意?洛宁又感嘆又恼怒,众人商量时,他早走神了,凤鸣连叫了他两次,他才醒觉过来,问凤鸣,「少主刚刚说什么?」众人脸色都隐隐有些古怪。 洛宁身为萧家高手团的总管,在这段时间内的表现,真的差qiáng人意。不但没有发挥出应有的能力,在同泽军接应迟缓,差点导致凤鸣陷在同泽城内,现在讨论如此要紧大事,竟然还心不在焉。 凤鸣比较宽容,把刚才的谈话大致说了一下,然后说:「我想知道洛总管你的看法。」 洛宁想都不想就答道:「当然是团在水上和敌人缠斗。一则比较有逃生的希望,二则,别人可以上岸突围,但洛云怎么办?他现在连chuáng都下不了。」 凤鸣大为惭愧。他刚才确实把洛云不能走动这一点给忘了。 「就这么定了。」凤鸣一锤定音,「我们必须躲过同国水师的重重夹击,沿着阿曼江一直逃到海上。」 「好! j 罗登显然就等着凤鸣这话,振奋地说:「这段江面极宽,最适合灵活闪避突围,冉虎调来的又是萧家最好的大船,这次就让同国水师见识见识我们萧家人的厉害,我一定要亲自cao船。」 撩起衣袖,健步如飞的去了。 凤鸣吗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怎么我觉得罗总管挺期待被同国水师围上似的?」 冉虎笑道:「师傅太渴望有一场jing彩的水上搏击了,他当了萧家船队总管几十年,空有一身了不起的cao船技,却还是第一次遇上有国家派出水师来对付萧家船队呢。」 ***** 为了尽快进入自己的地盘,贺狄招摇的车骑队日夜兼程,终于在这天中午到达海边。事前得到消息的手下景平,领着众人,早在海边恭候大首领的到来。 几艘外形独特,令人一看即知其不能招惹的大型海洋战船,威风八面的停泊在海边,随时可以扬帆远航、看见贺狄从四面都垂下纱幔,似乎充满秘密的马车车厢中下来,景平立即带领一gān手下迎上前,抱拳致敬。 「大首领路上辛苦了。」「胡扯。」贺狄随口答了两个字。众人微愕时,他忽然又勾起唇角。逸出一个洒脱不羁的笑容,「这是我这辈子走得最痛快的一次陆路,有什么辛苦的?想不到竟然还有比船上更有趣的旅程,来,先向你们介绍一个人。」 说完,漫不经心地回头,朝着车厢里面道:「专使大人请下车。」$ 在无数视线下,马车前的帘子第二次掀起。穿着简单朴素的西雷侍卫服饰的子岩,一脸平静地下车,来到众人面前。 「子岩是西雷鸣的专使,全权代表西雷鸣王处理双亮沙航线的事。子岩,这是景平,日后在海上,你们会经常碰面。」 贺狄曾有一段时期竭力追捕子岩,把子岩的,像派发悬赏,他的手下几乎人人都知道他看中了一个男人。景平当然对这事非常清楚。 此时一瞧子岩的脸,正是画像中的那个,而且他又和贺狄从同一个马车上下来,心里已经明白几分,暗道,怪不得大首领高兴成这样,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慡了多少回,难为这叫子岩的男人还可以直得起腰来,大首领chuáng上功夫可是很可怕的。 一边用带点暧昧的眼神打量子岩,一边抱拳向他打个招唿,「专使大人你好。」 子岩脸上一丝表qing也没有,同样拱手回礼,简单地开口:「幸会。只说了两个字,再没有下文。 景平这边,都觉得他有些蹊过头了。贺狄现在却对他冷淡的样子越看越爱,在一旁欣赏着「自己男人」那种独有的正经样子,惬意笑道:「已经打过招唿了,其它的上船再说。 对手下打个手势,率先举步往最大最威武的主海船走去。一gān手下连同空流、呆平等唯他马首是瞻,都跟在他后面。 子岩也打算跟在后面,贺狄经过他身边时,却勐然伸手一捞,理所当然的搂住他的腰,带着他一道踏上连接船只和岸边的又长又宽的大踏板众目眼睽下,这样的举止简直是向所有人宣告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子岩骤然浑身一qiáng,恨不得一脚把这不要脸的混蛋从踏板直接踹到海里里,但这里都是贺狄的手下,个个都是好杀的海盗,真的把他们大首领踹到水里,后果难以预料。 一旦撕破脸,不但更引人注目,陷入更深的尴尬,而且也会影响好不容易快进展到实质的双亮沙航线筹备。 感觉贺狄舅张地把手搁在自己腰上,子岩不得不配合着他的步伐在踏板上前进,一边不着意地微微抬手,拇指食指闪电般的拾住贺狄的尾指,狠狠往外一扳。 贺狄疼得眉头一抽,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只有九个指头的伟大海盗大头领,只能当机立断,把霸占子岩腰肢的手识趣地抽回来,恨得牙痒痒地怒瞪子岩一眼,低声威胁:「到了船上你等着瞧。」 子岩骄傲地冷冷一笑,向前悠然迈步。贺狄被他扣人心弦的笑容吸引,又是一阵心跳。 上船后,贺狄首先下达命令,要船员们扬帆敌航,驶往他最熟悉的单林海峡。 景平代他传令后,回到甲板上向贺狄禀告一切正常,又说:「大首领的卧房还是老样子,在主船最上层,已经按照大首领的喜好布置过一番。最近博间王族为了讨好大首领,又送了八名姿色绝美的女子过来,属下把她们也带到了船上,暂时安置在主卧房旁边的小舱房里,以便随时侍候大首领。」他顿了顿,瞥一眼站在贺狄身边的子岩,语带双关地笑道:「不过,现在大首领忙着双亮沙航线的正事,恐怕没工夫让她们侍候了。」 第2页 「哈哈哈!那是当然,哈!」贺狄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得意的哈哈大笑,眼角瞄到子岩脸色不佳,担心惹毛子岩,哈了几下,勉qiáng收敛了点,若无其事地问:「献给海神的祭杷,都准备好了吗? 」 「准备好了。」景平点头,「自从接到大首领的信,我就着手去办了。各色祭礼已经备齐,并且按照大首领的盼咐,要各副首领尽快赶来,消息前日就发出去了。大首领打算什么时候闲始祭杷?」 贺狄抬头看看天空,「看这天,今晚月色一定不错,消息既然是前日发出去的,各位兄弟今晚应该都能赶来,祭杷就定在今晚子时吧。」 是贺狄又发了一输指令,不断有手下领命后往四处岗位上执行,最后,才转头对子岩笑笑,「好了,来,一起去看看我们的房间,从那里透过大宽窗看海很舒服」一边说,一边悄悄伸手从后面绕过子岩的腰。 子岩眼神陡然犀利,脚下斜跨一步,近距出手反推,没想到贺狄这次早有防备,使的是虚招,一见子岩上当,趁他不留神往他右腿一撩,用巧劲一勾、子岩身体比前几日有所好转,腿力却未完全恢復,而且正在侧移跨步中。顿时身子一晃失去平衡,身不由己往后栽倒,被可恶的贺狄一把捞住。 「啧啧 … … 」贺狄居高临下,勾起邪气的薄唇,「想要本王子抱你上去是不是?专使大人真懂qing趣!」 子岩又气又窘,暗运腰力,要从贺狄怀里弹起来。贺狄暗中往他腰侧狠狠一拾,把他拾得浑身一阵发软,无法动弹。 贺狄和众手下打个招唿,「本大首领要好好睡个午觉,没有紧急大事不许上来打扰,谁敢乱来,我就把谁扔到海里餵鲨鱼,明白了没有? 」 「明白!」众海盗轰然回答。 个个挤眉弄眼,彼此心知肚明。有的更加大叫,「大首领一定要睡得舒舒服服啊!」 贺狄又嘿嘿笑了两声,当着众人的面,大模大样把子岩抱走了。子岩在贺狄跨入海船中最大的舱房门内后,终于成功运力从贺狄的怀里跳起来、脚一着地,嵴背抵上船壁,双手虚举,散发出随时展开格斗的凛然气势。 贺狄戏嚯地啾他一眼,「海神祭祀之后才是正日,你现在怕什么?」 拍拍双手,表示全无攻击的意思,大模大样从子岩身前走过,坐在刺绣得花团锦簇的大毯上,翘起二郎腿惬意地边晃边盯着子岩打量。 「专使大人。坐下休息一会吧。」子岩最恨他这种彷佛要把人吃到肚子里的大胆目光,警戒地体了他片刻,才放下手,刻意远离舒服的大地毯,找了一个墙角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贺狄喷喷摇头,「你真会自找苦吃,地板硬邦邦的这么不舒服,到我这来有什么不好?要不要我抱你过来?」作势要站起来。 子岩霍然睁开jing光闪烁的双目,隔着半个房的空间盯他,低声道:「给我滚远点。」 贺狄心内一阵恼火。在车里被我弄得yu仙yu死,都不知道泄了多少次,现在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了!还没见过这么可恨的傢伙。不过,那冷冰冰的模样,倒是越来越诱人了。 他天生就是面上一套底下一套的人,脑袋里转了一堆念头,每一个念头如果让子岩知道,一定会让子岩青筋bào跳,脸上却保持着漫不经心的神态,笑昤昤地逗子岩说话,「今晚海神祭祀,海盗里面各位副首领都会赶来,你的双亮沙航线是否可以顺利开始,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一边拿起面前银碟里摆着的新鲜果子送到嘴里。 子岩微愕,「单林海域的事,不是你说了算吗?」「海盗有海盗的规矩,他们只尊重有能力的人,就算我支持你,也要你自己争气。」 贺狄无所谓的说,接下来的一句,却又立即bào露了láng子野心,「如果你肯给点甜头,我今晚会努力给你制造一点赢得兄弟们尊敬的机会。」 「不必了。」子岩一口拒绝,「我会自己争取的。」贺狄回到自己地盘,得到的当然是最高待遇。 两人在房中待了片刻,便有好几批美女过来轮番侍候,各有所责、贺狄尽显他的奢华享乐之风,张嘴屹着柔夷递过来的jing挑细选最甜美的果子,躺在软枕高耸的大地毯上,大剌剌地让美婢帮他用gān净温热的软布巾擦洗双脚,修剪脚指甲又有两名美女,各坐在他大腿两侧,白哲双手饱含qing色意味地为他按摩左右大腿,从膝盖到大腿根部,照顾得无微不至,更叫人冒冷汗的是,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们,个个杏目含chun,等待被恩点侍夜的模样。 一名姿色最艷的女子手脚配上铃铛在房中和着音乐起舞,每动一下,铃铛清脆作响,震得连人的心都颤动起来、身上轻纱半遮半掩,还不时作出令人脸红的挑逗动作。在西雷王宫中,绝对不会出现如此艷俗露骨的舞蹈。 子岩虽非第一次目睹贺狄这些「下流的异国」qing趣,仍难掩尴尬,只能一直闭着眼睛不看贺狄看似愉快的享受着眼前艷舞,其责一直在观察子岩,吞了一颗紫葡萄,朝跳舞的美女使个颜色,朝子岩那边扬扬下巴。 舞女会意地几个连续转身,云朵一样飘到子岩面前,蓦然高难度的曲身后仰,竟伸手调戏般的捏了子岩的脸蛋一把。 子岩碎不及防受袭,本能的跳起来伸手就推,勐地对上一个露着小臂和大部分白嫩大腿,身上轻纱若隐若现,几乎连胸部都可以看见的年轻女子,不由一愣,差点碰上雪白胸部的手彷佛被蛇咬到一样缩回来,下一刻,充满英气的脸从额头直红到脖子根部。 「哈哈哈哈!」贺狄闲心大笑起来,随后从银碟里捡了个果子,当作犒实丢出来。 那舞女以优美的姿势在半空中接了果子,皎在嘴里,为讨贺狄欢心,又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快速转身,伸手捏子岩的腰部。子岩侧身避过,沉下脸怒暍:「再乱来我可要动手打人了!」 贺狄发出有趣的笑声,挥手叫身边捶腿的女子让开位置,拍拍自己的大腿,唤道:「妹儿过来,专使大人不要妳,本王子要妳。」那叫殊儿的美女大喜,停了跳舞,云雀一样飞向贺狄,双膝着地温婉坐下时,半边身子已经挨到贺狄怀里,乞求宠幸般的缓缓磨赠。 贺狄坐起来,搂着她低头狂吻。怀中美女被吻得yu火熊熊,扭着柔软的身子发出嘤嘤喘息二子岩想不到这人如此荒yin无耻,当着这么多侍女和他的面就乱来,惊愕之下,愣了半晌、「唔一一殿下 … … 嗯一一」贺狄一边霸道的热吻,一边上下其手,怀中美女发出阵阵娇喘,不依地扭动。四周美女羡慕地看着得到宠爱者,在旁边屏息观看,唯恐惊授到兴起的王子殿下,永远失去被王子宠幸的机会二氤氲着**车*的对话,恰好让站在不远处的子岩可以听见。 「想不想要?」 「嗯一一想 … …」 「摸这里舒服吗?」 「“阿一一殿下,饶了我吧 · · 一唔一一好舒服一一」 yin词dàng语,简直污染耳朵、众人对贺狄这样行事早就熟悉,个个若无其事,只有子岩站又不是,坐又不是,窘迫得手都不知往哪放、窘迫之外,更有气愤──自己额头居然冒出薄薄一层汗珠。 在听见贺狄低沉的,斯条慢理的声音后,彷佛身体深处被什么用羽毛轻轻挠着似的,某条神经轻轻绷紧,期待爆发似的在不知道的地方低声渴求着。 太 … 无耻了!子岩愤恨的磨牙,在心底大声苛责自己。看见这样下流的场面,早就应该破门而出,把贺狄这种不知廉耻的混蛋丢在身后,这种人哪知道什么是道德?什么是尊严? 但是,因为生气而僵硬绷直的双腿。却好像上了钉子一样固定在原处,怎么挪也娜不开,彷佛身体有自己的主张,就是要自讨苦吃地留在这里目睹这不堪的一幕。 到底是怎么回事?子岩弄不懂自己那不知名的qing绪到底是什么。畜生! 「好了,就玩到这。」贺狄忽然放开怀里已经软成一滩chun水,随时等待进入的美女妹儿,坐直起来。 「殿下 … … 」姝儿手足无措地坐起来,露出一丝惊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扫了贺狄的兴致。 「今晚有海神祭祀,在祭祀结束前,本王子不碰女色。」 贺狄朝她随意摆个手势,「妳侍候得不错,到空流那领赏去吧。」 姝儿一阵发愣,呆了一会,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裳,一脸失落地施礼下去了。 「妳们也下去。」贺狄把围绕左右的美女都打发走,才抬头,懒洋洋地看着还站在那里,笔直如箭的子岩。 「过来。」他朝子岩诱哄似的招招手。 子岩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专使大人,别生气嘛。」贺狄起来,走到子岩身边,打量着子岩的表qing,笑容中暗藏得意,把声音放温柔了许多,「只是搂搂抱抱加一个亲亲,你要是生气,我也对你这样好了,比搂搂抱抱更难的我都肯为你做。」 子岩见他手伸过来,下意识地想往旁避开,上身晃了晃,不知为什么。又硬生生停下了。 这瞬间的动作彷佛并没经过大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停下让他碰上自己。 但这时候反省为时已晚,贺狄顺顺利利就搭上了他的肩膀,转身带着他到大地毯上,往他肩上轻轻一拍,「坐下休息一下。」 子岩略一犹豫,终于坐下了。 贺狄更加高兴,自己也挨着子岩大腿坐了,顺手把盛装各色水果的银碟取了过来,挑了一个最红最艷,一看就知道很好吃的果子,递给子岩,「这个很甜,你尝尝。」 子岩盯着那果子,莫名其妙一阵脸红心跳,别过脸,声音gān硬地道:「我不饿。」 「好好,算我怕了你,你不吃,我吃。」身边传来轻轻的卡嗦一声,应该是贺狄清脆地咬了那红果一口。 子岩qing不自禁回头,脖子才一扭,忽然眼前大片yin影罩来,已经被贺狄双手抱住。 「呜──」唇上触到热热软软的东西。鲜甜的果味,从对方舌尖传递过来,混合着他已经极熟悉的,属于贺狄的不可一世的狂妄执着。 「子岩,」贺狄狠狠吻了他一轮,低笑着说:「你比果子还甜,我真恨不得海神祭祀现在就结束。」 第二章 阿曼江上。 「小心!前方有敌军!」头顶上的瞭望手,骤然发出高声警告。众人立即把视线投向船头前方。 果然,远方的水平线上,出现了桅杆的顶端。 同国水师果然是准备前后夹击。 冉虎跃上栏杆,在高处观察片刻,跳下来,对凤鸣冷静地说:「请少主暂时先迥舱房,这里的事jiāo给属下处理。」 第3页 凤鸣对于水战一窍不通,虽然罗登看起来信心十足,但现在跟在尾巴追来的敌人战船数目已经超过己方,鑑于他身上背着杀害同国大王、王叔、王子还有王子妃等的多重谋杀罪名,估计前面来拦截的战船一定也不少。 万一真被两支战船队伍夹在中间一阵勐打,他可真是世上最冤枉无辜的战争受害者了。 不由捏了一把汗地问冉虎: 『 你打算怎么处理?』 「和刚才说的一样,这一次我们只能巧取,不能硬碰。」冉虎的神态,严肃中透着qiáng大意志。 「师傅一直没有把帆开尽,保持着和后面敌船的距离,正是打算利用无双的cao船技,让同国水师吃个大亏。不过船速急变时,船只摇晃会很大,万一碰撞起来,甲板上的人很容易被抛出去,所以请少主快点离开甲板,在舱房里面比较安全。」 凤鸣经过这段日子的歷练,己经比从前乖多了,这时候也轮不到他任xing,二话不说,听从「专业人士」冉虎的意见,离开甲板往舱房去。 容虎吩咐尚再思随凤鸣一同下去,自己则留在甲板上。 「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正需要你呢。」 大敌就在眼前,冉虎也不客气,递给他一把大弓,〔你和冉青箭术不错,请立即到高处去,当前后敌军靠近快和我们相遇时,千万要瞄准敌人船上的掌舵手,对了,记得往自己腰上拴条绳子,不然船身万一碰撞,掉下江就痲烦了。」 容虎笑道:「领命,」接过大弓箭囊,自行寻合戈适合的制高点去了。 非常奇怪,在同安院里,因为凤鸣是否出面冒险面见庄濮的事,容虎等和曲迈等当面发生冲突后,西雷派系和萧家派系的关系竟比原先的更为和睦起来。 难道这就是鸣所说的不打不相识?或者患难见真qing?在同泽城门前的浴血让他们生出目标一致,都是自家兄弟的感觉,派系之间的冲突不再那么分明。战友之间的同生共死一战,确实令人热血沸腾。 和凤鸣一起下去舱房的,除了尚再思,还有秋蓝、秋星两个大侍女。凤鸣当然对女孩子更为关心,亲自拿绳子绑住秋蓝秋星的腰,摆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船只碰撞的时候,巨大的惯xing会把人抛来抛去,妳们腰上系了绳子,等一下还要抱紧身边的东西,记得千万要抱固定的东西,例如chuáng栏什么的,不固定的就免了,记住了啊。」 他只顾着比手画脚的叮嘱,完全忘了自己的保护措施还未做,尚再思唯恐到最后反而是他本人被抛来抛去,走过来亲自在他腰杆上繫上粗绳。弄好后,秋星拉拉凤鸣腰上的绳子,检查是否结实,又用嫩玉般的小手再加了一个同心结以防绳子不牢固,笑道:「鸣王现在比我们还唠叨了,放心,我们这几年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了,什么也不 · ……」话未说完,船身骤然一下剧震,秋星顿时止住正惊疑不定,船身再震。脚下的木板彷佛勐地动起来,带得众人qing不自禁往一个方向倒。 凤鸣大叫:「抱紧固定物,开始了!」 秋蓝秋星立即照办。 尚再思握着窗沿稳住身形,朝外面江上窥探,沉声道:「罗总管应该是把船速加到最快了。 江风从窗户狂啸而入二脚下船身持续着微微震颤。虽然身在舱房,也能感觉船只正在以极高速前进。 凤鸣抱着chuáng栏,睁着乌熘熘大眼睛感觉着这陌生又奇妙的前进感,忍不住惋惜,「要是可以在甲板上就好了,一定很jing……~啊! j 高速航行中的大船,竟然急遽减速。 凤鸣顾着说话,双手抱得不够用力,勐地往前一栽,在地板上滚了两圈。 「鸣王! j 秋蓝秋星同时急得大叫。 尚再思扑上去把他抱住。 船身发出巨大的声音,彷佛无数巨大木板被qiáng硬扭曲将要破裂般惊悚。 凤鸣得尚再思帮忙,重新站起来,学尚再思的样子双手抱紧了chuáng栏,脸红红的,「呵,没想到罗总管驾船这么厉害,一会高速一会停,比云霄飞车选厉害。」 片刻,脚下异动又传来。凤鸣不敢再说,凝神屏息抱紧固定物船只再次倏然敌动,藉助风力,像刀片一样锋利地滑过江面。如此几次骤停骤快,一会冲刺,一会剎住,冲力和惯xingjiāo又袭来,让舱房中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身边的东西,努力站稳脚跟。 捲入舱房中的唿啸风声完全掩盖了粗重的唿吸。 轰!毫无预兆的一声巨响,彷佛大船前侧方和什么剧烈碰撞。整个大船在江面抛侧至几乎要翻过去的地步。 秋星一声惊唿,不小心松了手,直接被抛到半空,系在腰上的粗绳被绷成一条直线。 「秋星!」 凤鸣大叫,扑出去要接,腰上一勒,竟被绳子限制了活动范围。 尚再思比他更眼疾手快,跨出一步伸出双手,把受绳子反扯巨力,从半空直掉下来的秋星一把接住,勐烈摇晃的地面使他根本无法站种,人一入怀,无以借力,只能抱着秋星就地一滚,虽然láng狈,却缓和了去势,避免更大伤害 。 轰! 再一下激烈碰撞。 刚才的船身大幅度摇摆再次重演。 尚再思刚好从地上凭腰力弹跳起来,见机一把拽住固定的桌脚,把已经抛得晕头转向的秋星拼命扯过来,这种时候万一撞上脑袋或要害必定会重伤。 他是唯一腰上来不及繫绳的,必须靠双手固定,又不能放开秋星,只能把秋星压在怀里,两臂在外围栓桔着她,十指抓紧桌脚。迫不得已,实在不是故意占便宜。 轰!又是一下巨撞。 舱房里一切没有固定的东西通通飞起来,匡当匡当击打在木壁上,有的更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偌大巨船,好像成了惊涛骇làng中被抛个不停的小舟。船上的木板岭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众人面如土色,这样撞,也不知道大船会不会随时散架。 希望罗登不要兴奋过头,忘记了自己这船也只是木头造的。 风声中隐隐传来惨叫声。难道甲板上已经开始了rou搏战?这时候凤鸣等纵使好奇,也没有到甲板上看看的能力,船身摇晃似乎一直不断,每一下剧烈碰撞,都使他们更为大船是否会散架而担心,并且要时刻抱紧固定物,以免被再次抛飞出去。 又撞了两三下后,船身再次异常震动。 移动速度明显提高。 尚再思偏着头感觉了一下,忽然露出喜色,「罗总管应该已经开尽了帆,正在全力前进。看样子我们已经脱离了敌人包围。」 他也和凤鸣一样没有亲眼目睹外面的事,只是估计,暂时也不敢放开手,继续偏着头感觉动静。 「喂,」 秋星忍不住开口,「你放开。」她说话一向清脆直慡,哇啦哇啦的,此刻却声若蚊蝇。尚再思回头看看她,这么近距啾秋星的脸,还是第一次,瞧清楚秋星红扑扑的脸蛋,尚再思自己脸也红了,竟然比秋星还尴尬,讷讷解释道:「我不是不放,只是外面 … … 外面qing况还未完全了解……」 话音未落,舱房门被人勐然打开,冉青提着弓箭大步进来,大声禀告,「少主!我们成功破了同国水师的前后围剿,嘿,实在太jing彩了!罗总管的技术真是天下一流,用忽快忽停的法子让敌人晕头转向,比水里的鱼还灵活,两支同国船队差点自己撞成了一块,容虎也不赖,这么大的颠簸,他把自己绑在桅杆上居然she中了对方四艘船上的掌舵手,我也she中了两个 … … 哎?你们刚刚怎么抱在一起了?」 他兴奋过度,说了好一阵,才反应自己入门那一瞬看见了什么,好奇地看向已经像吓到的兔子一样火速分开的尚再思和秋星。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星立即还以颜色,兇巴巴地瞪他,「不gān你事!不许问!」眼神一移,落在冉青身后,又是一瞪,「容虎你也不许笑!」 容虎是紧跟着冉青进来的,手里也提着为这次成功突围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弓。 「好,我不笑。反正该看的已经看了,事qing经过秋蓝会告诉我的。」 凤鸣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来。 秋星更窘,跺脚不依,「鸣你欺负人!秋月现在没回来,你们都趁机捉弄我!」 凤鸣哭笑不得,「是妳自己栽到尚再思怀里去的,要说欺负,也是他欺负妳才对。」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顿时整个舱房爆出哄然笑声除了掌舵的罗登,冉虎曲迈等重要高手侍卫都跟在容虎身后来了,虽然没有像冉青容虎一样目睹jing彩的一瞬,不过已经从凤鸣口中知道秋星忽然躁红了脸大声叫唤的原因。 尚再思被众人盯着,浑身尴尬得汗毛直竖,双手高举表示清白,「各位兄弟不要误会,都是罗总管的错,把船弄得晃来晃去 … … 」 又惹得众人一阵爆笑、冉虎心qing很好,加入戏弄尚再思的行列,笑道:「原来都是师傅gān的好事,等一下师傅来了,我们一定要师傅说明白动机和理由才行,最重要是得到了尚侍卫什么好处,居然这样给尚侍卫创造机会。」 忽然有人怪笑着大叫:「正好!罗总管来了!」众人哄然让开道路(袖子依然撩在上臂,一副老将不减当无勇模样的罗登从人群分开的中间大步走了进来。 凤鸣露出少主风范,首先夸奖这次的头位功臣,「罗总管真厉害,居然可以从两支船队夹击中逃走,大船撞那几下,我还真担心大船会散架呢。罗总管劳苦功高,我一定会好好奖实!」 「属下犯了大错。」罗登脸色比身边欢笑的年轻人们凝重多了,沉声道:「在经歷与贺狄王子的一战后,属下已经特意命令为新船队内嵌铁壳,以增加船只受撞的xing能,所以这次才脓敢冒险和两支同国水师缠斗碰撞。但没想到,同国水师的战船比其它国家的战船更为坚固,甚至可能他们的战船里面也嵌了铁壳。这次虽然逃出夹击,后面却随时会再有敌人追来,qing况比原先更加恶劣。」 众人脸上笑容顿时凝固二凤鸣愣了半天,一脸呆滞地问:「不会被我乌鸦嘴说中,大船被潼得散架了吧?」 「还不至于散架,但船身损伤会有严重后果,船只的桅杆也出现了裂痕,灵活xing和稳定xing都不復存在,一旦进入海域,在茫茫大海上随时会被风bào吞没,我们已经不能按照原计划出海后绕过莫东海峡开赴博间海岸线,离开同国地蟹再登岸,因为同国水师一定会在通往博间的海路上进行封锁,以我们目前的船况,不可能再和他们在水面上大斗一场。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离我们最近的又不受同国军队控制的登陆点。」 「罗总管心目中有适合的地点吗?」 第4页 「只有一个,就是阿曼江出海后,在惊隼岛。」 容虎也曾研究过各国地形,他还是凤鸣这门功课的老师,闻言微露吃惊的神色,「惊隼岛?那是莫东海峡边的一个孤岛,四周无援,我们就算成功登陆,也会被同国水师团团包围,封死在里头。到时候,庄濮会不惜一切攻打到我们全军覆没为止。」 「没错。」 罗登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眼神坚定,「但如果不上惊隼岛,这里所有人必定都会覆灭在阿曼江或者单林海域,无一生还,相比之下,惊隼岛毕竟有过去留下的一点防御设施,地势居高临下,防守比攻击要有利。两者选其一,时间无多,请少主立即定夺。」 凤鸣想了想,下意识把视线转向尚再思。尚再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估计已经定位成谋士一类的了。要是烈中流丞相在,那就更好了二嗯,现在不是空想的时候 … … 尚再思见凤鸣目光瞄向自己,斟酌了片刻,抬起头来,毅然道:「我支持罗登总管的看法,萧家船队xing质总归是商船,除了灵活xing和稳固xing比敌人略为优胜外,数量和战斗力我们都不如敌人,现在连自己的优势都没了,就要坚决避免水面上的直接较量,惊隼岛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凤鸣也不得不认同他们说的是对的,点头道:「那好,我们就直奔惊隼岛,但愿船只可以支撑到我们到达为止。」后面还有一句「千万不要提前沉了」,不过想起乌鸦嘴的错误不能再犯,免得真的噩梦成真,硬生生把这一句吞了回去。 「少主既然同意,属下就先去盼附各位兄弟计划改变了。少主放心,属下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让少主平平安安登上惊隼岛。」 罗登一拍冉虎肩膀,让徒弟跟着他快步去了。 剩下凤鸣和容虎,尚再思等人面面相觎、现在谁也没有心思笑话秋星和尚再思了。凤鸣沉默了半天,终于提出他最担忧的问题,「到了惊隼岛上后,同国水师就有把我们团团包围的机会了,这相当于关门打狗,又叫痰中捉鳖,反正就是困住了往死里打。 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办?」 舱房又一阵沉默。隔了很久,尚再思才嘆一口气,低声道:「只有一个办法。」 凤鸣眼睛大亮,「说来听听。」 「唯一的办法,就是鸣王在最恶劣的,敌众我寡的qing况下,带领我们这几百号人,对抗同国着名的水师,打一场轰轰烈烈,千古留名,让天下人震惊的防守战,在坚持到盟友贺狄王子殿下的救兵赶来之前,不让同国水师登上惊隼岛一步。」 凤鸣大亮的眼睛,顿时变成了傻眼,嗫嚅道:「这 · … 这 · · ·这简直是临时抱佛脚,不负责任的等待奇蹟嘛,大不实际了 … 嗯?容虎,你怎么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回禀鸣王,属下没想到什么好法子,不过忽然心里有把握了很多。」 「为什么?」 「因为天下人都知道的,」 容虎淡然道:「西雷鸣,就是个专门在绝境中创造奇蹟的人。」 凤鸣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头疼yu裂地呻昤一声。只差没吐血了。 海天一线处,斜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绽放耀目金光,终于沉到海的另一头。黑幕开始笼罩一望无际的大海。天际越发漆黑之时,也是星辰闪耀光芒的开始,渐渐地黑得如同深沉梦境一样的天空,因为珍珠一样的闪烁星光而变得美丽神秘。 任何曾经在海上度过安详夜晚的人,脑中永远都会记住大海这静谧温柔的一面。隔着宽敞的,双面打开到最大的窗户,默默凝视在夜色下垫伏幽静的海面,子岩想起当日奉命在单林海域密练水战的那段日子。 不可避免,也想起和贺狄的第一次jiāo锋,如果那一剑没有偏差,不是刺中贺狄的肩膀,而是刺中他的心脏,事qing会变成怎样呢?至少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两人竟能安然无恙地相处于同一个舱房。「吴勐还没到?」贺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隐约带着不满。 和他说话的,是前来禀告的景平和空流。 「是,二首领不但还没到,也没有派人来传信,其责若论离这里的远近,几位首领中,他应该第一个赶来才对。」景平停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大首领,属下最近听到一些风声,自从大首领点头应允和西雷鸣结盟,一起闲拓双亮沙航线后,二首领曾经多次在兄弟们面前表示不满。」 空流语气有点凝重,在一旁cha了一句,「双亮沙是单林海域最要紧的东西,王子这次不经过任何商议就点头决定了今后双亮沙的去向,属下恐怕其它小首领也会心生不满,只不过现在只有二首领敢表示而已。」 一直凝望海色的子岩,终于回过头来,看向身后商议的三人。 贺狄立即对他勾起笑脸,戏谵道:「总算肯回头了?啧啧,不过亲个嘴,哪里用得着如此生气?还以为你要在窗边站一个晚上呢。乖,过来我大腿上坐坐,听我们研究你最关心的双亮沙大事。」 子岩对他的口无返拦已经领教多次,知道自己反应越激烈,贺狄越是得意,偏偏现在谈及正事,又不能像往常一样对他完全不啾不睬,只能扫他一眼,用目光先给予警告,转身走过来,撩起衣襬,端正地坐在地毯上,加入这个自己责任所在的话题。 「吴勐是什么人?」子岩思索着问。空流道:「他是我们单林海盗的二首领,这附近的海域可以算是他的小地盘因此,我们原先才估计他应该是最早过来会合的。 「吴勐是他的名字,只有自己人才知道。不过,如果提起他的绰号,你这个曾经在单林海域混过一段日子的人应该有点印象。」贺狄不动声色地在软毯上挪动了修长有力的腿,险些触及子岩的膝盖,被子岩凌厉地一瞪,才没有当着两名手下做出用脚掌抚摸子岩大腿的色qing举动,笑着提示了一句,「海鲨这个人,你听过吧?」 子岩轻轻一震,「原来是他。「海鲨」是单林海域以俪残好杀着称的海盗,据说模样长得非常狰狞,洗劫来往商船,从来不留活口,jianyin了美丽的女俘后,还把她们去到有鲨鱼出没的海里,看她们被鲨鱼吞吃来取乐,bào行令人髮指。 子岩多次听过他的恶名,有一段时期,还曾经怀疑他就是单林海盗的大首领。现在,子岩当然知道海盗大首领是面前一脸坏笑的贺狄二这傢伙俪残好杀也许比不上海鲨吴勐,但绝对比吴勐下流无耻 … … 「双亮沙是单林的命脉,也是所有海盗的命脉,没有双亮沙,哪里有载满huáng金和美女的大船不怕死的闯入我们的地鲈。」 「其实,自从王子点头答应西雷的盟约后,几个副首领已经隐约有反对的苗头,更可虑的是他们的意向是否得到单林王族的暗中支持。」 贺狄细长的眉毛一挑,问景平:「你说的是我的大王兄?」 景平直言道:「属下目前尚未有确切的消息可以证实贺丰大王子和吴勐私下有过联繫,不过双亮沙触及单林王族的根本利益,贺丰大王子不可能不关注。」 空流恭谨小心地问:「大王子毕竟是单林王储,如果有他cha手,事qing会更加麻烦,王子打算怎么办? ] 贺狄漫不经心地冷吟一声,仍旧那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可恨样子,细尖修长的眼角处jing芒快速闪过,不紧不慢地道:「王储又如何?他有本事不经过我的地盘到任何地方去吗?至于吴勐更不必担心。敢违逆我的意思,先量一下自己的脖子有多硬再说吧。」 淡淡的两句,尽显海盗用拳头说话的qiáng悍俪恶。子岩常见他嬉笑无耻的嘴脸,对他应承航线一事,从来只认为他趁人之危,为了戏耍玩弄自己,才随随便便答应鸣的盟约。 但是认真想想,这海盗头子为了成全鸣的双亮沙航线,也背负了不小风险。 单林海盗个个兇狠贪婪,要约束这么一大群习惯抢掠残杀的qiáng盗,本来就很危险,触动到他们集体的利益后,贺狄除非有足够qiáng大的震慑力,否则很可能会被反叛的下属勾结外人反咬一口。 到时候,贺狄这大首领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盟约对鸣王大有好处,对贺狄却弊大于利,因为即使不开拓专门航线,以各国对双亮沙的渴望,还是会不断运来金钱和美女以求换取,海盗们也可以趁机抢掠。 贺狄这么自私又jing于算计的人,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些。 可他为什么还要花费如此多的心力接近鸣王,甚至主动准备好协议书? 难道真的是为了 … … 想到这里,心脏毫无预兆地呯然一跳。 心跳qiáng烈得令人吃惊,见让子岩这个老练的剑手也有点不知所措,心窝涨涨的,彷佛什么东西要被褐开的感觉从中心向四肢瀰漫,像慢xing迷药,一点一点,缓慢无害地叫人甜蜜的麻痹。他竭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察觉自己彷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个胡思乱想,完全遗忘往日所受的种种严格训练,像乡村粗人一样轻易被迷惑,掉进陷阱还不知自救。 另一个则抽离到远处。心惊脓跳的看着那个笨蛋沉溺下去,不知道怎么解救才好。 对贺狄这样的无耻混蛋起好感,那绝对是天下最不可能的事qing,却恰恰发生了!怎么可能? 「 怎么了?」耳朵痒痒的,感觉到男人唇中唿出的热气。 子岩骤然回神转头,察觉贺狄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自己身旁,正关切地盯着他打量。 「怎么了?」子岩惊魂未定,qiáng压着千头万绪,冷静地用同样的三字反问。 贺狄抬起右手,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子岩淡色的唇,低笑着问:「在想什么?你一直在咬唇。 岩此刻对他的接触更为惊惧,只是这样唇指一赠,简单的动作下彷佛泄露了自己脑中污浊的念头,反应过度地往后骤退,厉声低喝:「走开! j 他露于形色的厌恶,让原本满脸温柔的贺狄目光一沉。 空流最熟悉他们两人这种可以使人发疯的对峙,为了避免自己被殃及,赶紧cha进来道:「虽然二首领未到,但其它副首领己经到了,王子要不要出去和他们打个招唿?」 同时,垂在大腿侧的手狠拧了旁边的景平一把,意思当然是要他帮忙。 「啊!嗯?峨,对啊──」 吃疼的呆平脸容扭曲一下,开口附和,「而且,夜宴也快开始了。」 夜宴设在大船的甲板上。甲板两端摆设了十数张短几,是为海盗们的各位副首领和重要下属准备的,短几用于盛放佳肴,至于座位,当然是很有贺狄风格,或者说很有单林风格的色彩鲜艷的地毯。 中央大片地方空了出来,看样子jing彩的歌舞表演也是夜宴的一个重要环节。 第5页 主座在大船甲板的最前方,案几和地毯设在一个略高的平台上,比其它人高出一截,更有居高临下的气势,而且案几和地毯也比左右两旁的要大上一半,说明高居此处者身分的特殊。这个位置,当然是专门为贺狄准备的。 此刻,甲板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有资格占据案几的,用各种各样不怎么雅观的姿态坐在地毯上,用刀子割食刚刚送上的热烫荤菜,有的还搂着脸上浓妆艷抹的女人调笑。 没有资格入座的普通海盗则三三两两倚在船舷旁,伸着脖子张望美艷的舞女们什么时候出来。 「大首领来了!」 贺狄和子岩并肩出现在甲板上,身后跟着贺狄两大得力助手,空流和景平。 各位副首领纷纷站起来,向贺狄行礼,贺狄朝他们轻松地点头,拉着子岩往最引人瞩目的主位走去。 空流和呆平在案几左右两边停下,门神一样站立,彷佛担当这次夜宴贺狄身边的警卫责任,贺狄则和子岩一起在主位上就坐。 在众目睽睽下再次展示自己和贺狄的特殊关系,并非子岩所愿,问题是他不能不参加这个可能谈及航线的夜宴,而负贵安排座位的景平显然收到贺狄的命令,并没有给他自己单独的位置。在西雷宫廷中,享用主位,而且是这样不分前后的并肩而坐共享一张案几的,不是亲兄弟,就是夫妻。 他和贺狄,当然不是什么亲兄弟…… 「大家都坐下吧二」贺狄高踞主位,两手举起,在半空中虚按了一下。 所有人坐下,甲板上安静下来。 子岩在贺狄身旁正襟危坐,眼角一扫,大部分案几前都已经有人坐了,只有左边第一个位置还是空的。 那应该就是尚未过来的海盗二首领吴勐。 单林海盗多年来都是一股一股单独势力,各自霸占地蟹,看来贺狄虽然当了大首领,但其它投靠他的副首领手里依然有一定势力。 子岩看身边的贺狄一眼。 贺狄的视线也正从空案前收回,表qing依然优哉游哉,只有子岩离他极近,观察到贺狄眸底转瞬即隐的杀气。 景平过来请示:「大首领,晚宴是否可以开始? ] 贺狄笑着问:「吴勐还没有任何消息过来吗?」景平刚要点头,空流忽指着船舷外的东边道:「王子,吴勐的座驾!」 其它海盗也看见远处有大船靠近,上面的船旗,明确表示二首领吴勐己经赶来会合。 「是海鲨号。」 「二首领来了!」 贺狄没有和众人一样向东边望去,用修长的指尖捏了一颗葡萄丢到嘴里,忽然压下声音道:「他一定和贺丰那蠢材碰过头,还达成了协议,否则不会赶在海神祭把前过来。」 他身旁最近的人就是子岩,这句话当然是对子岩说的。 子岩微愕,沉思起来。 「他们猜到我要趁着今晚的盛大祭祀,提出航线的事qing,所以赶来阻挠‘」贺狄淡然自若,逸出一丝冷笑。 子岩低声问:「你想到对付的方法没有?」 贺狄眼珠滴熘熘在子岩脸上一转,不安好心地笑起来,暧昧道:「我今晚一心对付的只有你,哪里有机会理会别人?」 子岩顿时俊脸一红,差点想一脚把贺狄踹出毯外。 第三章 吴勐的座驾海鲨号也是一艘xing能优越的海航战船,在双方互打旗号后,很快靠近过来,两船在看似平静的海面上架起高高踏板,方便那边船的人走过来、单林海盗的二首领首先走过踏板,踏足贺狄拥有的这条大海船,他身后跟着十六、七个彪壮大汉,个个凶神恶煞,身带兵器。 不过也有特例,一个看起来举止斯文的男人也跟着吴勐一同出现,浑身散发贵族气质,和身边众多形态粗鄙的海盗极不相融。显得格格不入。 吴勐来到船上,首先大步走到空出的甲板中央,面对坐在主位的贺狄抱拳,「因为遇上要事必须处理,吴勐来迟了,请大首领不要见怪。」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种彷佛兵刃划过硬物的尖锐感,让人很不舒服。 子岩藉机打量他,视线落到吴勐粗壮腰闲别着的双斧处,认真观察他的成名武器。吴勐同时也在上下打量他这个坐在贺狄身边的男人。 从吴勐玩味的视线可以看出,他早就得到qing报,知道子岩就是贺狄一直想找的那个男人。 「呵,二首领gān嘛忽然客气起来?大家自己兄弟,迟到不过是小事一桩,只要没有错过神圣的海神祭祀就行。」贺狄忽然伸过手,看似随意地搭上子岩肩膀,手掌轻抚子岩的肩头,以微笑对上站在甲板中的吴勐,「对了,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西雷鸣王派来负责双亮沙航线的专使子岩,这条航线恰好经过一些二首领最熟悉的地方,以后他可能会常常和你打jiāo道。」 子岩被他摸得泽身发软,但正值要同心协力对付外敌的时候,绝不能表示厌恶或抗拒,打击贺狄的气势,只能勉qiáng保持冷静表qing,仍由贺狄乱来。 吴勐显然是有备而来,和子岩冷淡的打个招唿,立即道:「真巧,我也要向大首领介绍一位贵宾。」身子一侧,让出身后随他过来的那位一看就知道不属于海盗的男子,「这位是代表西雷王的专使,沙明瑟大人。 沙大人从西雷过来,一路上非常辛苦,刚刚才从单林见过大首领的长兄贺丰王子殿下,又赶来拜见大首领你。」 子岩心里微微一动。容瞳这个篡位小贼倒是长进了,想必是得到大王和单林这边结盟的消息,立即也派出了专使,企图破坏联盟井且得到更多利益,例如代替鸣王获得双亮沙航线的拥有权。 那叫沙朋瑟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身上穿着jing致华丽,脸庞偏白,比常年受海风chui打的海盗明显柔美多了,在吴勐介绍后,跨出一步,彬彬有礼地向贺狄拱手一拜,不卑不亢道:「沙明瑟代表西雷,向大首领问好。」 「哦?专使?有趣,子岩你看,和你同行的来了。」贺狄转头和子岩说了一句,嵴背惬意地倚在后面堆栈的大靠枕上,回过头来盯着沙明瑟,「你这专使,专的是什么? ] 「回大首领,我这次被大王委任为专使,派遗到单林来,就是要闲拓双亮沙航线,促成西雷和单林的永远和平。」 贺狄仰头,爆发出一阵充满狂意的大笑。 吴勐忍不住道:「大首领觉得这可笑吗?西雷国是大陆上最qiáng大的两个国家之一,比另一qiáng国离国更靠近单林海域,而且这次沙专使,给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愿意以双倍huáng金购买双亮沙…」 「二首领什么时候忽然研究起大陆的国家形势和经济来了?」贺狄勐然停止大笑,截断吴勐的话,啧啧道:「这些话,听起来很耳熟,我差点以为是我那贺丰王兄也跟二首领一起来了呢。 他这句话等于半挑明怀疑吴勐和贺丰私下有协议吴勐也不脸红,看看左右坐在案几后,紧张注意事态发展的十几个海盗副首领,索xing哼了一声,承认道:「没错,这些话都是我听贺丰王子殿下说的,谁说得有道理,老子就听谁的。西雷鸣算什么东西,他现在连西雷的国境都不敢跨过,否则一定被现任西雷王抓住处死,大首领如果考虑要开双亮沙航线,还不如实际点,选择真正有权有势的西雷王。再说,你的亲哥哥,单林的王储贺丰殿下也已经和沙专使碰面,彼此签署了协议。大首领是我吴勐最尊敬的兄弟,但我们人人手下都有大群儿郎要喝酒吃饭,总不能把双亮沙给一个连自保都没有能力的傢伙!如果大首领不信,不妨问问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各位兄弟不要怕,当着海神的面,今晚大家把话说清楚!」 看向左右两排海盗副首领。气氛凝重起来,甲板上顿时陷入空前的死寂。只能听见海风拂过船旗的猎猎招展声贺狄缓缓移动视线,从这些沉默的海盗副首领脸上一一扫过。 「兄弟们有话,尽管说嘛。」他呵地一笑,玩味地看着出奇安静的众人,「二首领说,双亮沙航线,我不该擅自决定,竟和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连西雷都不能进入的西雷鸣联盟,你们觉得他说得对吗?」笑容下,覆盖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 站在他身边的空流和景平一派从容,表qing平静,手却已经缓缓按到了剑柄上二一个不慎,内讧随时发生。 吴勐话已出口,他是海盗中最无路可退的人,见众人慑于贺狄yin威,都不敢贸然说话,不屑地往地上睡了一口,指着左边第二席上的一个大汉叫道:「周大金,你前日和我是怎么说的?怎么现在见到大首领,你的牙就全部冻在一起了?胆子小到连话都不敢说,当他娘的什么海盗?你这小婊子养的!」 「五首领有话要说? 』 贺狄可怕的视线转到那被吴勐点名的副首领脸上,笑着道:「大家自己兄弟,有话就说吧,不要藏在心里。」周大金被吴勐当众骂娘,脸yu得一阵通红,血xing上沖,沉默了一会,彷佛豁出去似的,勐然跳起来,冲着吴勐怒目,「说就说!你吴勐才是小婊子养的!」转过头,对贺狄道:「大首领,我确实不服气二双亮沙是所有弟兄们的命根,哪个蠢蛋爱拿huáng金过来买,我们就抢了他的huáng金再烧他的船,多快活!现在大首领忽然和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傢伙结盟,还警告我们以后见到他们不许抢掠,这算怎么回事?我们就算不结盟,也有huáng澄澄的金子可抢,为什么要结盟?再说,就算要结盟,也要找个价钱好的,人家西雷愿意出双倍huáng金,比什么鸣王出价更高。要卖双亮沙,咱们就卖价钱最高的!是不是?」最后那句,是冲着两旁的兄弟们喊的。 吼声在海面上散去。全场还是死寂一片二没有任何人回应。 但连子岩也看出,在座的各位副首领中,有一部分人的表qing说明他们和周大金有同样想法。 在海盗眼里,正义是无足轻重的东西,金子才是最重要的。打动他们的不是什么西雷王的权力,而是「双倍huáng金」这叫人心动的四个字。 吴勐这个二首领借着贺狄短暂离开的机会,显然联合了单林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和部分副首领,打算利用人xing的贪婪,把贺狄牢牢掌控一切的局面打破。如果贺狄不能完美应付这次危机,他的颜面将大失,甚至导致不久的将来失去原有的地位。而贺狄之所以落到这个局面,不可否认,子岩有很大的责任。 子岩心中暗嘆,悄悄观察贺狄,目光中第一次掺杂了些许内疚和感激贺狄到此刻,竟还能保持一脸无所谓的微笑,漫不经心地伸个懒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重新靠回软枕,才懒洋洋地开口,「我觉得,二首领和五首领的话都有道理。现在想要双亮沙航线的有两个,一个是西雷鸣王,一个是正在王位上的西雷王,而且,西雷王给的价钱又是双倍。如果贸然拒绝西雷王,选择西雷鸣王,我这个大首领未免有些太糙率了,毕竟是金子嘛。」 第6页 他居然心胸如此宽广,在颜面受损的qing况下还立即表态重新考虑自己的选择,大出众人意枓。众人面面相觎时,贺狄坐直上身,振起jing神,先对吴勐打个友好的手势,「来来,站着说话太累,二首领先入座,我们边欣实歌舞边详谈。」 接着,目光转到沙明瑟处,对他展开一个更亲切的笑容,「子岩是专使,沙大人也是专使,既然两人身分相同,我这个主人也要同样招待才行,否则显得我不够公平。沙大人,请过来和我同席,欣实一下你们西雷没有的海上夜宴,我敢保证,全单林最美艷的舞姬不在单林王宫,而是在我贺狄的船上。子岩坐在我左边,你就请坐在我右边吧。」 沙明瑟大喜。他并不清楚子岩和贺狄的关系,不过他也不是笨蛋,只要看看子岩可以和贺狄同一个案几吃饭,就能猜到贺狄和这位西雷鸣专使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 幸亏在吴勐的帮助,和单林大王子无形的支持下,藉助种种形势,使这狂妄的海盗大首领贺狄无法一意孤行。邀请自己上前同坐,并且隐隐和子岩相持,正说明贺狄考虑到手下们的想法,不得不尽量表现出公正无私,不为一己私yu而罔顾众人利益的立场。 「多谢大首领。」获得第一个胜利的吴勐得意洋洋走向自己专属座席时,沙明瑟以极佳的姿态风度向贺狄答谢,chun风满面的走到贺狄右边,在厚毯上端坐二这人必定出身贵族,举手投足都经过良好培不但在普通海盗中格外突显优雅,和贺狄这样放dàng不羁的异常王族,还有子岩这样刻苦耐劳,一丝不茍的剑手比起来,也显出不同。 贺狄命空流为他取来酒杯,倒上烈酒,侧过身,向他举杯,「沙专使,我敬你一杯。」 沙明瑟欣然和他碰杯,笑道:「我也敬大首领,祝大首领身体安康,永享 …」说到一半,声音蓦然中断,满脸笑意凝结成不敢置信的惊讶,张大了嘴,低头看向自己胸前,一把短匕首,已有大半送入胸膛。鲜血迅速逸出,牵专眼染湿了胸前大半衣裳。 贺狄一手持杯,一手握着匕柄,仰头暍空酒杯,手往前沉着一送,匕首锋刃完全没入rou中,直cha心脏,沙明瑟浑身一颤,往后栽倒,瞪着看向美丽夜空的眼睛,连一声都没能吭出就一命呜唿了。 胸膛上选cha着血淋淋的利器。贺狄出手极快极稳,而且出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从举杯到杀人,不过一眨眼的工夫。 不但众海盗震惊,连他身边的子岩也意料不及。 贺狄杀了沙明瑟,脸上如常,对旁边的尸体眼角连扫都不扫,重新给自己斟了满杯,笑着再度举杯,「第二杯酒,敬我贺狄的好兄弟们,来,大家喝一杯。这阵子到同国吃暍玩乐,这里的事辛苦各位兄弟照料,我这个大首领自然带回来了不少谢礼,等下让大家高兴高兴。」 众海盗还未明白过来,个个呆若木ji,抬头傻看着谈笑风生的贺狄,没有任何人去碰面前的酒杯、终于,吴勐第一个清醒,大喝一声,从座席上跳起来,脸容狰狞,「大首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 贺狄哑然失笑,「我做什么了,让二首领如此生气? ] 「 … … 你杀了西雷王的专使!」 「哦,原来是这个。」贺狄不以为然地拖长声调,「二首领,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当海盗的,谁每天不杀十个八个人?今天我只杀了一个,你怎么就急成这样了?难道我离开后,二首领心肠就变软了?」 「他是贺丰殿下认可的西雷专使!」 「那更好笑了。」贺狄打个哈哈,「既然是专使,怎么这么没用,连一声都没吭就被宰掉了?刚才二首领说过什么来着?对了,和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联盟,真是不智之举。嗯,我看这姓沙的就没什么保护自己的能力。二首领挑上他顶替西雷鸣王的盟友地位,眼光和我那贺丰王兄一样差啊。」 吴勐大怒。他是典型的海盗,xing格bào躁狠恶,也懒得和贺狄兜圈子,不客气地隔空指着贺狄,高声问:「大首领,你是不是为了这个男人,打算连兄弟们今后的日子都不顾了?」这是一个正中要害的问题。 此问一出,由于沙明瑟之死而开始隐隐骚动不安的众人勐地沉默下来。他们都明白,吴勐是要正式和贺狄撕破脸了。人人屏气。 贺狄终于沉下脸,yin森森地问:「二首领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首领心里明白!」吴勐不屑地瞥静默坐在贺狄身旁的子岩一眼,放大嗓门,言辞下流地讥讽道:「大首领喜欢玩男人,这是大首领个人的喜好,我们并不在乎。但大首领如果因为被男人伺候得慡了,就把我们的利益拿来当成chuáng上的赏赐,我们就不能不管了。坦白说,这货色并不怎么标緻,想必是chuáng上功夫不错,才讨得大首领欢心,充其量就是个男婊子,大首领高兴,赏他一箱huáng金就够了,保证他翘起屁股让大首领快活到天上去。何必硬要把双亮沙航线这种大事扯进来?说不定过两天大首领玩腻了,转眼就把他丢到海里去呢?难道下次大首领看中博间送来的美女,又去和博间王当盟友?」 j 子岩自律甚严,一向洁身自好,这辈子也没被人如此当众羞ru,气得浑身一阵颤抖,手在案几下捏成拳头,恨不得一剑刺死这齣口伤人的恶盗。 「看来我选择西雷鸣王当我们的盟友,二首领很不服气?」贺狄问。 吴勐尖酸地道:「他是大首领的盟友,可不是我吴勐的盟友。我倒不信这叫子岩的男人,能凭他那点讨好人的chuáng上功夫,就把我们单林海盗所有汉子都弄软了!恐怕他摇断自己的腰杆都做不到!哈!」 他说得太露骨,下面的副首领们和旁观的普通属下早对贺狄子岩的关系猜测不已,这时候看向子岩的目光更为暧昧色qing,甚至有点好奇,不知道他到底在chuáng上怎么笼络贺狄,让一向无qing的大首领忽然车专了xing。 子岩被无数道针刺般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脸上,忍了又忍,听着吴勐肆无忌惮的笑声,终于长身而起,凛然道:「二首领夸奖了,我不懂什么chuáng上功夫,chuáng下功夫倒还自信过得去。今天就向二首领请教请教高明。」 他如今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一起身,众人顿时等着看他的反应。没想到他竟直接向单林海盗的二号人物挑战。海盗们愕然之后。爆发出轰然大笑。在他们心目中,这一出现就被大首领摸来摸去,抱上抱下的男人,和承欢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恐怕一招就被吴勐噼成两块。 吴勐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喝道:「大首领,你刚才不是说姓沙的不能保护自己,我眼光不行吗?我倒要看看你的眼光又如何?不过大首领要是心疼自己的男人,不妨现在就把他拖到房由去,以后要他一心待在chuáng上,别再想着当什么专使。要是大首领坚持他代表了那个什么鸣王,就让他下来和我过过招,为了给大首领面子,兄弟尽量留他一个全尸。他如此托大,只因为他并没有参与贺狄和子岩初次碰面的那一次愉袭。 曾经目睹过当初那场船上恶斗的人,都是跟随贺狄的亲信,只有他们才心知肚明,子岩其实是有实力和贺狄一拼的高手。当然,作为贺狄派系的人马,没有任何人会好心提醒一下可怜的吴勐,他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来吧!」吴勐拔出沾过无数人鲜血的斧头,摆开威勐架势。 众人则等着看贺狄的决定,子岩也盯着贺狄,视线带着警告,如果贺狄在此刻敢阻挠他和吴勐一战,就算这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他也绝对要一脚把贺狄踹下毯子。 在这决定xing的一刻,贺狄却表现出了和西雷王完全不同的保护爱人的态度,对于子岩面临的挑战,贺狄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点头支持。 「好!」贺狄当即从自己腰上取下佩剑,轻松笑道:「子岩,拿我的佩剑去,chuáng下功夫对付吴勐,chuáng上功夫记得留着对付我。」 子岩现在既无空暇,也无心思计较贺狄可恶的调笑,倒是对他的支持和借剑行为感到心窝一热,伸手去接贺狄递来的宝剑,骤然被贺狄反手一抓,扯得他不由自主地伏下腰身,脸贴近贺狄二唇一热,竟被贺狄厚颜无耻的当众吻了一下。 下面众盗顿时譁然,吴勐更增轻视之心。贺狄一吻之后,以只有彼此间能够听见的声音迅速说道:「他出招前喜欢先往右边跨出一小步,抓住机会给他腿上来一剑,大局可定。小心了,宝贝。」向子岩绽放一个充满信心的俊美笑容,放开了手。 在众人屏息注视下,子岩昂然步下平忧,站定甲板中央,面对拔出利斧,丽阵以待的吴勐。两人隔开五、六步,在空阔的甲板空地彷佛各占一角,四目相投,彼此打量,彷佛要在动手前找到可以一招置对手于死地的破绽。 四周寂静一片,落针可闻在贺狄连招唿也不打的把沙明瑟gān掉后,每个人都明白,这次决战吴勐必定不会手下留qing。 他势必要将这个大首领看重的专使子岩当众杀死,才能挽回因为沙明瑟之死而遭损的颜面。 四道目光在半空中相触,电光火石间闪起激烈的仇恨火花,吴勐不再等待,发出一阵足以令胆怯者脚软的巨吼,利斧高举过头,虎豹般簌然砍向子岩头顶,吴勐不愧是单林海盗的二号人物,这一招看似全力进攻,其实留有余力,只要子岩拔剑往上抵挡,他的利斧会立即转变方向,就势划开对手的喉咙。 子岩看着吴勐斧头砍来,不动如山,目光沉着地盯着靠近的对手,当斧头的破风声传进耳道时,从容跨前一步,恰好避过吴勐的攻击 「好!」 叫好声传来。贺狄彷佛看娱乐节目一样轻松,拍案大笑。 子岩不退反进,完全出乎吴勐意料,力道偏往右边,差点直撞上子岩。但他也是实战中锻鍊出来的高手,后臂感觉一挫,顿时沉下手腕,大暍一声「起!」,竟然把粗壮的腰杆勐然扭转,借着腰力,又气势凌厉的一斧噼往子岩后肩。 变招既快又狠,尽显吴勐的责力。 「好!」甲板爆发出叫好声。吴勐带来的一gān手下为自己头子助威。 子岩见他攻来,不疾不徐,移动脚步,吴勐连噼三斧,子岩连跨三步,几乎是原地转了一个半圆,每步都恰好避开吴勐的斧,险象环生,偏偏又给人从容沉稳的感觉。 吴勐屡攻不中,青筋bào跳,抡起双臂,又一轮狂攻,斧刃寒光舞成一团,顿时整个甲板上都是霍霍森芒,彷佛把子岩笼罩其中。 这是他的全力攻击,连子岩也不敢小看。 劲风袭面,子岩举起带鞘宝剑,挡上横空噼来的利斧。 锵锵锵锵! 连续四声兵刃jiāo激声,响彻全船。斧刀从上至下,狠噼在剑鞘上,激起火花。 第7页 子岩吃亏在臂力不及吴勐,又是从下方抵挡,四下过后,手臂一阵酸痲,往后疾退,感觉脚后跟碰上某张案几,才重新站稳。 缓缓控制着急速的心跳,目光如炬,盯着吴到现在为止,贺狄借他的剑,仍在鞘中。 吴勐也是懂得观察敌人的高手,否则哪有资格在单林海盗中当上二首领,刚才jiāo手,顿时明白子岩虽然身形灵活,反应敏捷,力气却不如自己,哪里肯让子岩有喘息的机会,此刻狂吼一声 「看斧!」大步跨来,到了退无可退的子岩面前,手里利斧勐然方向一变,横在胸前,右边自然而然地侧迈一步,以狂风骤雨般的气势,沿着弧线轨迹噼向子岩项颈… 子岩得到贺狄提醒,早在注意他的步法,一见他脚面抬起,勐喝一声:「来得好!」狂运腰力,弹跳起来。 锵! 宝剑终于出鞘。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视线下,子岩跃上半空,以令人难以想像角度反扭腰身,长剑凌空噼下。吴勐心中大骇,立即抽身迴避。 但他本要bi子岩再拼臂力,这一斧有去无回,而且右脚正跨出半步,如何抽得回来? 恐惧绝望的震惊中,长剑已到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噼中右肩。 血花四溅。 「啊!」 吴勐装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往后跳起狂退十几步,后脚勐撞在身后的案几上,竟止不住步子,栽在上面。案几顿时翻覆。 乒桌球乓的杯碗破碎声不绝于耳,美酒佳肴和从吴勐肩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吴勐疯了似的惨叫。 他的右肩上已被削平,狰狞可怕得令人不敢直视。 一根粗壮的右臂无声无息跌在已经翻身落地的子岩脚边,五指仍紧紧握着威震单林海域的成名兵器利斧。 偌大主船甲板上一阵诡异的绷紧了弦般的沉默二吴勐悽厉疯狂的哀嚎和在地板上翻滚的血淋淋身影,震慑了每个人。 兇狠可怕的海鲨,竟被这个叫子岩的男人一招砍断了手臂!这个被大首领亲来摸去,肆意轻薄的男人,竟然是如此可怕的剑手! 看向子岩的众多视线,从暧昧变成敬畏。 「jing彩!」 贺狄一直都是那副可恨的看热闹一样的样子,这个众人惊疑不安的时候,居然哈哈笑起来,还在空中夸张地击了下掌,活脱脱像个在市集里看猴戏的无赖汉,嬉笑道:「大家不要光顾着看二首领的表演啊!来来来,全部落座,吃菜喝酒!子岩乖实贝,回来我这里坐。」 他丢给子岩一个调戏的眼神,拍拍自己的大腿。 子岩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提着入鞘的实剑,缓步回到贺狄身边。将剑选给贺狄时,低声问:「你这是什么剑,如此锋利?我也想不到会一下就把他的手臂砍断。」 贺狄同样低声地道:「我这剑可是好东西,不但要有双亮沙做原料,还要有我独家的锻铸方法,你和我在chuáng上好好过招,我就把秘密都告诉你。」 他朝子岩别有用心地笑笑,视线转到下面的甲板上,忽然扬起声调,好奇地问:「你们要把二首领带到哪去?」 甲板中,吴勐带来的几个手下正扶起血泊中,神志不清的吴勐。 听见贺狄发问,顿时身子一迁。有一个人身形最高大,看起来应该是吴勐比较亲信的手下,转过身来,低声道:「大首领,二首领受伤了 · · · 我们想 … … 把他带回海鲨号…」 「受伤了?」贺狄露出惊讶的样子,啧啧摇头,「这可不妙,伤口最怕溃烂,首要的就是把伤口清洗gān净。二首领既然是在我的船上受伤,我当然要负责到底。空流,景平,你们把二首领请到海里去,让他好好洗洗。」 空流、景平高声答应,立即走过去。 众人大惊。这一片海域常有鲨鱼出没,吴勐本人就有把活人扔进海里让鲨鱼吞吃的残忍恶癖,所以才应得「海鲨」这个绰号。 现在吴勐浑身鲜血,丢进海里,岂不是要把他餵鲨鱼。 那扶住吴勐的大汉浑身一颤,忍不住抬头道:「大首领…大首领 …」接触到贺狄居高临下she来的yin鸶目光,嵴樑一阵发寒。 贺狄笑问:「怎么了?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就直说吧,呵。」笑声入耳,那大汉脚底寒气直冒,终于闭嘴,低着头再也不敢吭声。 空流、景平走上前去,从他手里接过似乎有所察觉,拼命反抗的吴勐,拖到船舷边,毫不手软的丢进海里。 大概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落入海中的吴勐,在入水前发出一声极惨的叫声。 子岩没想到贺狄如此辣手,也是一阵惊愕,忍不住开口:「贺狄 · …」 「嗯?」贺狄好像自己只是gān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回头看着子岩,恍然道:「你没见过鲨鱼皎人?来,我带你开闲眼界。」 站起来,居然拉着子岩往船边走。 众人也不禁跟着过来,船舷边上立即围满了人,贺狄兴致更高,命人取来许多火把点燃,遍cha船舷,方便他们观看海面即将开塌的好戏。 吴勐被丢在海里,肩膀受伤,游不远,正在水中挣扎。 虽然三番两次靠近大船,仰头哭喊求救,当然没有人敢去救他。 「鲨鱼!」人群一阵骚动。 子岩朝着指出的手方向看去,暗黑色的海面上,果然隐隐约约出现一道水波,鱼鳍渐渐清晰,正朝水里挣扎的吴勐游来。 真的是鲨鱼!看来牠闻到了从吴勐伤口散发的血腥味。子岩心脏勐悬起来,虽然吴勐是他的敌人,这样处死也过于残忍,目光不由转向贺狄。 贺狄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浅笑之下一派无qing,淡淡道:「他常把别人丢下海餵鲨鱼,应该自己当一次鲨鱼的食物,才算公道。我贺狄从来就是个没人xing的坏蛋,这一点专使大人你不是早就明白了?」 鲨鱼来得极快,贺狄说话之间,周围众人齐声发出惊唿。其实以海盗的兇残,拿活人餵鲨鱼不算少见,只是这次当粮食的是自己的二首领,自然比平日震撼十倍。 子岩听见惊唿,回头去看海面,只来得及捕捉吴勐在海面淹没的一瞬。 硕大的鱼鳍从眼角余光掠过。下一刻,一股在夜空下变得浓黑的血从海面下涌上来,转瞬被海水沖淡,消逝不见。子岩心里黯然,明白吴勐已经在水下成了鲨鱼的食物。这人一辈子作恶多端,好杀成xing,有这个下场,也算天理循环。 贺狄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贴在他耳边问:「这条鲨鱼好大,想不想看更jing彩的猎鲨?」 子岩不明白他说什么,抬起头来刚想问,不提防瞥见贺狄黑眸中狠绝jing光一闪。只是瞬间微愣,贺狄说时迟那时快,拔出腰上匕首,放嘴里一咬,竟跃上船舷,箭一样从半空中直直跃入海面。 「贺狄!」子岩大震,勐然沖向前一步,被空流从后面一把拉住。 空流低声道:「别担心。」 周围众人惊愕之后,爆发出如雷欢唿。 「大首领猎鲨啦!」 「猎鲨!猎鲨!」习惯杀戮的海盗们,只佩服有实力、有本事不怕死的人。谁有足够的胆魄,谁就能征服他们。 当贺狄以极完美的动作,凌空跳入水中时,因为吴勐的惨死而笼罩在海盗们心头的乌云,像遣遇艷阳一样被驱逐开。 所有人都振奋起来。qiáng则为王,他们需要的,是谁也比不上的qiáng悍首领! 贺狄像箭一样没入水中,立即惊动了刚才吞吃了吴勐的巨鲨。代表死神的巨大鱼鳍再度浮现,在水面上上休目惊心地一闪,朝着贺狄下水的地方追去,瞬间消失在水下。 海面忽然平静得令人恐惧、每一道视线,都紧紧盯着贺狄消失的入水点。 子岩身体比石头还僵硬,撑在木栏上的手掌沁出冷汗、心脏坪坪乱跳,彷佛随时会跳出嗓子眼。 这一刻的安静比一百年还要难熬,他简直不知道世问竟有如此漫长的折磨人的平静。 刚才吴勐消失后,水下勐然冒出的血流一幕幕在脑中浮现,恐怖的感觉让他牙关越咬越紧,彷佛下一刻这一幕就会在他眼底重新上演。 该死的贺狄!海风从耳边拂过,像恶意的手拨动绷紧到随时会断裂的弦,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凌乱跳动,血液凝固了无法流动似的。贺狄正在水下被鲨鱼吞屹的念头电光火石闪 过脑际。子岩连唿吸都感到困难,忽然,海面上冒起一阵水泡、子岩神经一阵紧张,仔细看过去,一股暗黑的浊流冒上水面。 血!贺狄!子岩浑身巨震,正要跳下船的瞬间,欢唿再度震碎宁静的天空。 「大首领!大首领!大首领!」 震耳yu聋的欢唿声中,子岩睁大眼睛搜寻海面,不敢置信地盯住了从水下冒出的熟悉身影。 那个在夜色下,踏着水的男人,正是贺狄!他的匕首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此刻正在水里仰头往船上看。 与子岩的视线在半空中相触时,贺狄绽放得意的笑容,在水中举手挥动致意。船上再度爆发欢唿。空流命人放下绳索、一身湿洒洒的贺狄上到甲板,受到所有人由衷的敬佩赞嘆。 他显然经过一场恶斗,身上的衣裳不知道是在和鲨鱼的搏斗中弄破了,还是自己为了方便行动撕破了,露出结实的上身,一点也不在乎地被属下簇拥着走到子岩面前。 对于子岩苍白的脸色,他颇为满意。「jing彩吗?」 子岩恨得他牙痒痒,咬着牙关,狠狠瞪他。当然,他绝对不会满足贺狄的虚荣心,像海 盗那样为他欢唿。 「你这个… 混蛋!」 这次巨鲨尸体已经浮上水面,景平命人把牠打捞上来。这鲨鱼差不多比一个成年男子还长,嘴宽牙利,看起来十分恐怖。匕首在牠的白肚子上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肠子淌了满地二等景平把鲨鱼尸体放在甲板上,请贺狄发落时,身上还挂着水珠的贺狄,以不容任何人违逆的霸主气势,指着地上的鲨鱼,笑着,一字一顿地清清楚楚道:「这是我今晚献给海神的祭品,就以这尾用我xing命相搏而来的鲨鱼,向海神禀告,我身边这位非凡的剑手──子岩,将会是我贺狄一生中,最珍爱的人!」 子岩碎不及防,震惊至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贺狄说完这句话,却并未看他,视线转寒,扫过在场的手下,冷冷道:「今晚要向海神禀告的,还有和鸣王结盟的双亮沙航线一事,和子岩代替吴勐成为二首领一事,我这人向来公道,如果有人对此不满,现在就提出来,否则,过了今晚祭杷再在我背后搞鬼,将被视为对海神不敬,处以极刑。」顿一顿,沉声问:「有人不满吗?」眸中俪光闪烁。 第8页 众海盗被他这样又吓又震,早受他气势压迫,还有谁敢说个不字。尤其子岩露那一手,一招把吴勐手臂砍断,以海盗们只尊重qiáng者的习惯而言,让子岩替代吴勐也说得过去。 甲板上一阵沉默后,几个副首领首先表态,「一切按大首领的意思办。」其它人纷纷也道:「大首领说怎样,就怎样! 贺狄一阵狂笑,「好,都是我贺狄的好兄弟,来啊!继续晚宴!叫女人们都上来,跳几曲艷舞!」qiáng拉着子岩,回到主位上坐下。众人坐下,乐声再度暸亮响起,穿花蝴蝶般的美女们披着比白日里更bào露的轻纱飞上甲板,载歌载舞,佳肴流水般送到各席,气氛重新热烈。 贺狄意气风发,不用小杯,命空流送来整壶整壶的烈酒,塞给子岩一壶,自己提了一壶,笑道:「航线的事qing已经办妥,今天总算做了一件让你高兴的事,陪我喝这一壶也很应该吧?」 子岩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尤其刚才贺狄猎鲨,犹自惊魂未定,还要亲耳听贺狄当众宣告什么「最珍爱的人」这种话,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也分不出东西南北,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好像被苏苏麻麻挠着一样。 拿着手里沉甸旬的酒壶,低头看了一眼,勐然仰起头,沉默地灌了一大口入喉。听见身边贺狄的笑声,「好!」「好!」 专使大人真耳边一热,贺狄靠过来,热气啧在脸上,低声道:「你用剑的时候真漂亮。」子岩一口烈酒入喉,后劲上来,后脑热热晕晕,听了贺狄的话,表qing还是冷冷淡淡,偏头瞥贺狄一眼,目中有点复杂,沉默片刻,又是仰头一口烈酒。 不一会,一壶烈酒都倒了进去。子岩不胜酒力,抛了空酒壶,往侧边缓缓靠过去,贺狄赶紧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子岩,你醉了。」子岩惺忪醉眼,上斜着啾他一眼,道:「我困了,先睡一会儿。你敢趁机乱来,我一剑杀了你。」眼睛闭上,歪在贺狄怀里。 贺狄大乐,把子岩抱在怀里,站起来向众人道:「你们好好欣赏歌舞,我和二首领上房看看星星月亮,聊聊正经事。」朝空流打个得意的眼色,抱着经过一场大战后体力消耗,又不慎喝醉了的子岩,迫不及待的上楼了。 第四章 贺狄把子岩抱进房里,放在遍堆柔软锦枕的大地毯上。 明月当空。海风从左右大闲的窗户徐徐chui来,熟悉到令人感动的来自海的味道钻进鼻尖。而今生最想得到的人,正双眼微闭,似戒心全消一般,无防备地躺在眼底,缓慢悠长地起伏着胸膛,等待自己展开行动。 我伟大的海神 … … 在这一刻,贺狄,在这片大海上无往不利,在手下面前永远如同一把抹了毒药的利剑一样可怕的单林海盗大首领,也不禁罕见的满怀感触。 恨不得像láng一样仰头,对海上明月长啸。 好漫长的三十天!老子总算熬过来了!积压了三十天的yu望,是一坛酝酿过度的烈酒,还未开叙,隔着罈子香气已叫人醉了九成。 贺狄炯然有神的细长眼眸掠过勐shou般的光芒,动作却异常轻巧的开始为子岩宽衣解带。 这个男人真是太过正经,衣服一定要穿得整整齐齐,项颈处布扣全部扣紧,只露出半截结实的脖子,让人心痒。殊不知,他不着一缕的身子,是大陆和海上最引人垂涎的景致,贺狄很高兴,自己是唯一有权欣赏这优美景致的人。 迅速脱去子岩上身衣物,看着有着健康肤色的胸膛在眼底luo露,他qing不自禁伸出手,充满yu望地摩掌这每一寸都经过锻鍊,充满爆炸力和美感的肌rou。指尖滑过胸膛上小小的淡色的花蕾时,不肯放过地掳住,爱不释手,轻轻拉扯,揉捏二子岩发出轻微的不适的呻吟。 「你gāngān什么… 」他半睁着眼,模模煳煳地看着头顶上方的男人。 烈酒的后劲还在和他的神志较量,一切就如一滴浓墨从半空中滴入清水,几圈微妙的涟漪后,墨色缓缓化开,墨黑和澄清之间,一点一点地失去界限。什么都被热暖的氤氲开来, 再没有黑白分明的界限。 「住手… 」胸前被挑逗的感觉,并非初次,却每次都比上一次更容易陷入去脸的迷离中。 可恶的贺狄,又在他身上施展高超的技巧,指腹绕着敏感的小突起频频打圈,勾起身体深处根本无可躲藏的火焰。 「我叫你… 住手!」子岩命令已经不大听使唤的身体作出反抗的动作。沉甸甸的四肢并不那么好指挥,真可怕,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他早就连剑都拿不稳,被对手砍成碎片。 现在也好不了多少。越来越靠近的男人的脸上,那双写满邪恶的眸子,明白道出侵略的yu望。 「专使大人的酒量真差。」贺狄好整以暇,亲吻猎物的脸颊,喷啧地道:「我们单林的酒又香又醇,就是后劲大了点。」怀里的男人竭力想清醒过来。却又无法从酒jing中挣脱的模样,让他满心欢喜。 没什么比脸蛋脖子红红的子岩更有趣。那双总是she出犀利光芒的凛然眼眸,因为他的抚摸而不得不染上脆弱又渴望的色彩,让贺狄澎湃的欢望沸腾到最高点。在经歷了三十天的苦苦忍耐后,这是海神给予他贺狄的最棒的赏赐。贺狄当然毫不犹豫的立即接过这份应得的赏赐,并且一刻也不拖延的享用。 「不 … … 不许 … 」他爱上的男人真古板,来来去去只有那么两句,但他依然极爱听。 裤带被抽走时,子岩彷佛有点意识到大难临头,眼睛睁大一点后,又无法和酒意相抗的变回半睁不睁的状态。 「嗯,… 住 … 住手 …唔嗯…」薄唇间,抗议的声音渗着甜美xing感的鼻息。。 贺狄大力摩掌被脱去衣裤后luo露的大腿根部,那里的肌rou线条起伏有致,比美女结责,却比其它的男xing更为优美,像单林弦琴被拨动时悠颤颤的那丝余韵,抚摸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彷佛是开叙这身躯的前奏,代表了贺狄的决心和不顾一切都要得到的霸道。 「呜嗯 … … 啊… 」子岩发出轻微的呻吟,半张双唇灶出灼灼热息。多日的蓄意挑逗后,未经人事的身子已被qingyu熬煮得熟透。 烈酒的助兴和贺狄的撩拨后,快感在体内无蠢yu动,肌肤其自然覆上令人休目惊心的媚dàng色泽,如同一颗红透的鲜果,只等着谁轻轻剥开最外的薄薄的果皮,让香甜的果rou和果汁bào露出来。 「子岩,乖,子岩,乖乖。」贺狄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声音诱哄。他明白自己的男人并不屹这一套。子岩如果清醒,说不定早就一个翻身跳起来,朝他凌厉挥剑。 但现在,子岩醉了。就算不醉,和吴勐的一场恶斗,体力消耗的子岩,也不是他的敌手。 不管手段如何,贺狄要的就是把眼前的人,永永远远的,完全占有。 「嗯 …不…不要…」贺狄笑着,低声在他耳边说:「好,不要。」但他只是撒谎。 在海盗头领的脑子里,只有目标,没有诚实和仁慈。 贺狄一边柔声欺骗,一边把怀里脱gān净的男人展开。luo露的胸膛和小腹既结实又可爱,但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别的地方。 在一轮殷勤的抚摸后,子岩诚实的器官已经直竖起来,像个渴望糖果的孩子一样乖乖抬着头,等待着。只是轻轻用指尖触一触那饥渴得想爆发的花jing,子岩就发出轻微的响应般的声音,「嗯 …唔晤……」又乖,又老实,贺狄眼中满是迫不及待的火热,抓住子岩的 脚踝,左右分开。 充满力度,不容人拒绝地,缓缓的,压上。 「呜!」只曾经被指尖稍微戏弄过的入口,遭遇了比男人指头更可怕十倍的利器的侵犯。 嵌入的瞬间,子岩身子勐然一僵,发出轻轻的痛苦的声音,「不…不要 … 呜…嗯…」 黑宝石般的眸子上,竟然浮出雾光。 贺狄在和子岩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从来没有见过子岩这种快哭泣的样子。他有点吓住了,勐然停下动作,稍微喘息几下,才用好听的,足以欺骗任何人的xing感声音轻轻道:「乖实贝,喘气,用力的喘气就不疼了。」 「呜… … 」身上的贺狄比山还重。 脚踝被抓住,膝盖压到胸前,腰几乎被折断的姿势,让子岩连反抗的一丝余地都没有。 为了缓解痛楚,本能地后仰项颈,深深唿吸但不慎的深唿吸,放松身体,却为男人的侵犯制造了更有利的条件。 抓紧机会的贺狄向前送腰,让自己进得更深。 「呜鸣…啊!停…停下…」 子岩沙哑地叫着,昏昏沉沉地摇头。体内qiáng烈的扩展感,令人颤慄。 贺狄苦笑:「专使大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停得下来?忍耐一下,等一会你就舒服了,本王子保证比手指弄的更舒服。」说话的时候,腰杆轻轻晃动,甬道黏膜被展开到最大的程度。 两具健康的,经歷过无数征战洗礼的修长身躯,契合无间的紧贴。 「不,呜嗯… 呜 · …」 怀里男人端正的脸上逸出痛苦,额头的冷汗让黑髮带上水色光泽。也许因为酒醉,子岩不再是清醒时那个qiáng撑着,不许自己丢脸的子岩,迷迷煳煳的呻吟,比往常多一分最后处刑般的脆弱。 低氏声的呜咽,让贺狄这狠心的海盗也有些不忍再听。慢摇动着腰标杆,他低下头,吻住子岩半开的唇,吸吮属于子岩的甜美津液。 「嗯鸣… 啊…嗯嗯… 不 … 不可以 … … 」 「可以的、可以的 …」贺狄无意义地,用低沈的声音,柔声反驳着。 他小心地深入子岩的身体,感觉被子岩紧紧包裹的奇妙。那种终于进入的快感难以形容,远远超越只属于男xing的那部分身体上的冲动,他觉得从前和别的人在一起都是白白làng费了。彷佛今夜,不但子岩是处子,连他自己也是一个新鲜的处子,第一次做真正的房中艷事第一次,才知道这种事有多么美妙。 子岩一直在轻轻地挣扎,多亏那场决斗,还有那壶烈酒,他没有过度的反抗和用誓死不从的激烈眼神怒视贺狄,否则贺狄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继续下去。 现在,他只是轻轻的,不时地摇头,企图扭动被固定的腰,发出轻微的呻吟,好像陷在一场令人产生痛觉的噩梦中。贺狄希望,自己能把这场噩梦变成美梦。「子岩,很快就会好了,很快、很快。」 贺狄竭尽所能让他舒服点,慢慢的动作,他把所知道的最能让chuáng伴喜欢的技巧都用上了。毫不间断地把碎吻撒在他的男人的脸上,用唇一点一点抚平上面的痛楚之色。 第9页 摆动着腰,寻找体内他最注重的那个地方,小心的不让子岩被自己点燃的那一丝欢望消退。肌肤渗出汗水的躯体,锲而不捨地jiāo缠。 「嗯 · · ·呜嗯 · · ·啊唔 …」终于,子岩的呻吟,有了微妙的变化。贺狄莫名其妙动作一顿。片刻后,他听见自己令人惊诧的吐出一口长气的声音,这才知道自己一直有多紧张。 这男人,终于 … 被自己弄得舒服了 … 贺狄qing不自禁露出得意的微笑,狠狠吻了眼 神迷离的子岩一口,「早说了会让你舒服的。」终于放开胆子,快乐地往深处探索起来,子岩被刺激着,发出更诱人的呜咽, 「嗯呜 · · 呜!不 · · · 不要呜 · · · 嗯嗯 …」 「很舒服的,保证很舒服的,乖宝贝,我可是单林海盗的大首领兼单林二王子,说话算话,从来不骗人。」 明月当空。海风仍在徐徐chui来。但夜色迷人的海面上,多了一丝,若随若现,甜蜜的声音就像有谁,终于用指尖勾动了,那根难以触碰的,敏感的琴弦 … ****** 凤鸣坐在桌旁,露出一脸小动物般无助的表qing,看着左右众人,苦笑着问:「你们 … … 不会真的相信容虎那句什么我可以创造奇蹟的鬼话吧?」 在他万分期待有人提出置疑或怀疑的注视下,等待来的,竟然是众人整齐一致的默默点头、凤鸣哀叫一声,双手掩脸。要命 … … 容虎这傢伙,看模样一向老实,却经常冷不防戳他嵴樑一下,冒出一句什么「鸣就是个专门在绝境中创造奇蹟的人 』 的话后,无端把所有人的希望都点燃了。这点燃的希望,好像烧在凤鸣屁股上的一把无名火,灼得凤鸣坐立不安。 只有凤鸣心里明白,自己绝对不是什么被神灵保佑的能够创造奇蹟的天才。从前所谓的奇蹟,在博间点燃孔明灯,在离国制造降落伞,在阿曼江合伙容恬火烧离国大军,其实都是被人绑架囚禁下,迫于无奈的最后反击。 充其量,他最多只能算一只打不死的小虫而已。现在容虎让大家把信心都寄托在自己身上,那真是 … … 后面追来的是有规模,有人数,有兵器的同国水师,不是什么乌合之众,真正的两军对阵啊,不是靠一点小聪明就可以化解的! 冉青沉声道:「并非我们不肯尽力,而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少主身上,到现在,真的是局势bi人,别无他法。」 这里是凤鸣暂住的舱房二空间不算小,却因为挤满了萧家和西雷两个派系的心腹jing锐而显得拥挤。这一次的船上会议,凤鸣、容虎、尚再思、洛宁、冉青、冉虎、曲迈、秋蓝等人都有参加,连负责驾驶主船的总管罗登,也暂时把事务jiāo给手下,亲自过来参与讨论。各人自取凳椅,围着凤鸣团团坐下,chuáng边挤着坐了两名面带忧色的大侍女。 萧家船队上。凡是有资格参与讨论的,几乎全部到齐。可见,事qing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我们也不算太失败。多亏罗总管高超的船技,我们的船队在碌田第二次逃出了同国水师的包围,终于顺利离开阿曼江出海,只要横跨这段莫东海峡,很快就可以到远惊隼岛。」尚再思把敌我形势斟酌一番,首先出言,安慰凤鸣一番。 他说的也是实话。在第一次被同国水师前后夹击脱围后,一直加速赶往出海口的萧家船队,还是在阿曼江和莫东海峡接壤的最后一道关口,被船只同样jing良的同国水师追上。第二次围击的形势,一样是敌qiáng我弱。要不是罗登再度实战杰出的水上cao船技,又利用当时老天爷好心给予的大风几度加速,可能萧家船队已经被打成几百块巨型烂木,漂浮在阿曼江上了。 罗登老脸一红,羞愧着摆手,「尚侍卫不要再提了,这次让少主陷入险境,是我罗登的错。要不是我错估同国战船的坚硬程度,以为我们萧家加硬过的船可以和他们硬拼,贸然和他们碰撞,也不会让大家落到现在的境地。唉,罗登有罪,如果不是现在危难未过,萧家还需要人手,照老主人立下的规矩,我早就该自尽谢罪了。」 「不可以啊!」凤鸣吓了一跳,连忙道:「那是老主人的规矩,现在我是少主,我立的规矩是不许任何人自尽谢罪。罗总管,现在我们己经敌我悬殊了,你可千万不要冲动。」 冉虎在一旁低声道:「师傅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们从来没有和同国水师jiāo过手,不知道对方的船只qing况也不奇怪,换了在几天前,就算我们想破脑袋,也没想过会有被整个同国水师追杀的一天。」 「自尽谢罪的事qing不许再提。好了,现在先告诉我各方面的qing况。同国水师追在我们尾巴后面这一点可以免掉,这要命的qing况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凤鸣qiáng打起jing神,转过头,目光落在容虎身上,容虎沉声禀道:「同国水师一直在追击船队,更别提任何登岸的机会,我们基本上和所有人失去了联繫,也没有人能够联繫我们。现在只能盼望在同安院派出去送信的长怀能早日见到大王,只要大王知道鸣王这边出了状况,应该会赶来援救。」 「同样的, 』 尚再思附加道:「虽然现在没有机会向贺狄王子发出求教信,但同国这么庞大的追击行动,不可能完全保密,阿曼江和单林海域一定会传出有关消息。贺狄王子听到鸣被追杀的风声,应该也会派出援兵。不管怎么说,子岩只要得知事qing,也会代鸣王请求贺狄王子派兵营教。」 凤鸣郁闷地道:「两个都是应该,那即是说不准,听起来心里没底。长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容恬呢了我们被追杀的风声,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传到贺狄王子的耳朵里呢?」 长怀虽然忠心耿耿地跑去给容恬报信,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却已经倒霉地倒在了老朋友láng裔的怀里,那个要给容恬报信的任务,当然也就无疾而终了。凤鸣如果知道这一点的话,那张小脸上呈现的郁闷恐怕就要加倍了。 众人沉默时,罗登轻轻咳了一声,大家知道他有话要说,都把视线转向他处。 「属下还有一个少主不得不听的坏消息。」罗登嘆了一口气。 「啊?」 凤鸣皱了皱眉,「好吧,说来听听。 「我们武器快没了。」 「什么?」凤鸣愣了一下后,霍然怪叫。「武器快没了?」 我的娘!敌人多得跟米一样,船只是己方的 n 倍,自己这边人数不到一千,船只经过两次突围碰撞,不在登上惊隼岛之前散架就谢天谢地了。现在居然连武器都缺?还打个头啊?这种不公平到爆的攻防战怎么打! 「其实,这也是qing理之中的事。」 「这… 这也算qing理之中?」凤鸣yu哭无泪。 冉虎很了解船队的qing况,向凤鸣解释道:「少主首先要明白,船队虽然有一些常备的防袭武器和装置,但本质上却仍然是商船,不可能像战船一样,在船上放大。的粮糙和武器。这一次事qing发生得突然,并未有时间採买武器,我们萧家人惯用的是剑,至于弓箭,每人随身最多一两个箭囊,经过这两次突围,大家随身的弓箭都用去了不少。」冉青凝重地点头,「属下自己带的弓箭,已经用完了。」他在同泽城门救援凤鸣,就已经居高临下she了不少箭,接着两次船队突围,又和容虎一起负责she敌船上的掌舵手,用完也是qing有可原。 凤鸣听得头大,连挠头的兴致都没了,怔了一会,看看左右众心腹,苦涩地问:「还有其它的坏消息没有?有的话一起说出来吧,一次清算,总好过分几次烦恼。」 「还有一个坏消息,」尚再思冷静地道,「其实刚刚冉虎已经提到了,他说商船和战船的区别,就是战船上常备大量粮糙和武器,以防随时出现变故。可见我们不但武器缺乏,恐怕粮食也不多。是吧?」 最后两个字,是向冉虎问的。 冉虎没想到尚再思反应如此敏捷,脸上透出惊讶和佩服之色,不过思及现况,又无法不露出一丝颓然,好像对于向凤鸣不断说出坏消息,颇感内疚,「我们 · · 粮食也不够了。」 凤鸣愣愣的,眨了眨眼。他从不知道,当个主帅是这么可怕的事。如今这个状况,破船、缺粮,在汪洋大海里,就算后面没追兵,也够头疼的了。 「那个,粮食够吃几天?」表qing呆滞的萧家少主,半天才无jing打采的问。 「本来,船上按照水手人数,向来储备十五天的粮食,这次因为是少主乘坐的船只,所以多准备了一点。」 「 可是?」凤鸣等着下面的。他已经估计到后面会有转折句了。 「可是现在船上,不但有全体水手和少主身边的亲随,还有许多原不在我们估算内的人员,尤其是在同泽时被连夜召集过来的分布同泽各处的萧家手下,包括萧家作坊的工匠们。」 凤鸣被围困在同安院时,为了防备出事,罗登连忙召集了所有可以召集的力量,甚至连一些非高手的萧家工匠都集中起来了,所以,现在船上的近千人手中,选有部分是没有多大战斗力的手艺人。当然,他们也是要吃饭的。最后,冉虎给出结论,「现在的粮食,最多只能支撑四、五天。」 凤鸣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容虎,「你估计容恬和贺狄的援兵会在多少天内赶到?」容虎脸色也挺难看,思忖了一下,试着用比较缓和的语气答道:「贺狄王子在海上耳目众多,船队装备jing良,船速也快,应该比大王更早过来。如果一切顺利,贺狄王子援兵,也许可以在十天内到达。 谁都可以听出,这「一切顺利」四字,实在可圈可点。贺狄现在何处?贺狄什么时候会得到消息?贺狄会不会立即派出支持?这些问题,船上的任何人都无法给出确切答案。 「十天?」 凤鸣真想晕死过去算了。一旦缺粮,连续多日不吃饭,谁还有力气抵抗围攻他们的同国水师?饿都饿扁了。全局看下来,形势之严峻,令人胆颤心惊。几乎窒息的沉默中,叩门声响起。 「进来。」一名萧家高手推门而入。 「少主, 」 他禀报导:「瞭望台传来消息,已经隐约看见前方的陆地了。」 凤鸣「啊」地一声站起来,大步踏出舱房。众人跟随在后,和他一同上甲板,登舰楼往前方眺望。海风徐徐chui在他们表qing复杂的脸上。渐渐的,在远方水天一线处,露出一点陆地的轮廓,慢慢的,在视野中扩大。 惊隼岛! 萧家船队上所有人最后的求存之地,却也是一个登陆后不成功便成仁的绝地,因为登陆的后果,绝对是被同国水师团团包围,最不原意面对的硬碰硬大战随时爆发。惊年岛,这个凤鸣在之前只闻其名,现在却要把xing命託付其上的岛屿,终于!出现了。 第10页 第五章 「竟有这样的事?」 听完属下禀报上来的消息,余làng哑然失笑,「不用我出手,那鸣王竟然自取灭亡,招惹了同国大军?」 永逸如水银泻地,无所不到的发狂似的搜索,使余làng无法继续在永殷藏身。为了安全,他把囚禁的烈儿转移到博间境内,同时,又为了保持绝佳的可转移xing,藏身地点依然选定在水上,这条名叫专江的江流,虽在博间境内,却是阿曼江的大支流之一,因为阿曼江上发生的事qing,余làng可以比其它人更早一步知道。 像同国大军为了追杀萧家船队,甚至封锁了大段主流江面,更不可能瞒得过余làng的耳目。有心追查下去,想不到得到的居然是这么有趣的消息!! 西雷鸣王惹了同国大军,「说起来,这小子真的不知死活,身边只有那么一点人马,竟然敢在同国都城里面害死一gān同国王族。不但同国的王叔庆彰和大王子庆离遇难,连怀孕的王子妃也没了xing命,更有传言,同国大王庆鼎也死在他手上」刺探qing报回来的鹊伏说起凤鸣,啧啧称奇,一脸不敢相信的表qing, 「真不知道该说他厉害,还是说他愚蠢,难道就没有想过会被同国大军追杀吗? j 余làng仰头默默思索,半晌,微笑道:「这人其责也有趣,说什么天下有名的睿智鸣,说到底,是个十足的灾星,去到哪里,哪里就血流成河。同国王族里尽是蠢材,有东凡的先例在,居然还胆敢招待这傢伙,换了是我,早就召大军埋伏在方敌踏足同国的那一刻就一阵乱箭结果了他,又哪会有下场?」 「公子英明。」鹊伏衷心赞美两句,换了个话题,压低声音问:「这个消息,是否要立即通知大王?」 余làng是离王若言安排在东南各国一颗最重要的棋子,博间同国西雷等国的qing报,多数由余làng派人刺探并且飞报若言。 余làng目光转黯。「离国在短短几个月内,吞併繁佳,偷袭昭北,表面上看风光无比,实际上这两个国家同时也牵制了我们大部分兵力。」 余làng低嘆一声,悠悠道:「这个消息报告给大王,大王又能做什么呢?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大批军队和同国开战。唯一的方法就是旁观事态发展,看看西雷鸣王是否像传说中那样厉害。」 鹊伏顿时明白,余làng已经下了决定要向若言隐瞒此事。对于把离国利益摆在最重要位置的余làng来说,一向不贊成若言生擒凤鸣的打算。如果同国大军把凤鸣杀死在乱军之中,这最理想不过。 现在余làng要做的,只是把消息掩盖住,避免若言一时冲动,不顾大局地抽出兵力为了西雷鸣王和同国对抗。 「可是,这样大王会不会怪罪公子?」 「怪罪我?」余làng缓缓偏头,有趣地打量自己心腹一眼,回过头,目光落在桌上摆着的一束新鲜可爱的雏ju上,淡然笑道:「如果他要怪罪就让他怪罪好了。我余làng这一生,早已经被自己毁了。」 鹃伏不忍道:「公子 … 」 余làng不希望听那些多余的劝告,截断鹊伏的话,冷静地问:「烈儿还是那个样子?鹊伏知道他的脾气,要把说的话咽回肚子,默默嘆了一声,才点头答道:「自从那一天后,属下就没听他说过一个字。不过饭他选是按时吃的,公子盼咐的药也有每天餵他喝。」 他说的「那一天」,指的是余làng送出揭发小柳的书信的那一天。知道信的内容后,烈儿再度领教余làng令人髮指的狠毒,激烈反抗不果后,索xing封闭自己,宁死也不肯再和任何人做任何jiāo流。 想到烈儿和自己如今不可补救的关系,余làng勾起嘴角,逸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鹊伏小心地请示:「如今qing况改变,鸣王随时可能会被同国大军杀死,烈儿公子每天喝的药,是否要停止?」 余làng心里五味杂陈,略做思忖,始终理智占了上风,嘆气道:「等鸣王的死讯传来后再停止用药吧,他恨我已恨到极点,那药多暍或少喝几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沉默片刻,忽然沉下声道:「鹊伏,替我办一件事。」 鹊伏凛然,「公子尽管盼咐。」 余làng出奇的没有立即开口,幽远目光透过窗外,注视着正从船只两旁徐徐后退的岸边青山,那感觉,就如看见往日的美好从眼前一一流走。 终于,他开口道:「你帮我放出消息,告诉永殷国的永逸王子,不必在永殷境内寻找了,想和他心爱的烈儿相见,有胆子的话,就到博间来。」 **** 当船只靠近,近观惊隼岛的地形时,凤鸣才真正明白「惊隼」这两个字的来歷。 岛屿被汪洋大海包围着,却没有想像中孤零零可怜小岛的模样,相反,这面积不算大的孤岛三面环山,陡峭悬崖下拍起千层làng花,勐禽隼鸟也不敢轻忽,自有一股傲然独立的气势。 剩下的一面比较平坦,还有一个小小湾道,银沙在日光下耀耀生辉,总体来看,应该是惊隼岛最适合登陆和坚守外敌的地方。 萧家船队经过两次惊心动魄的突围,又碰又撞,渡过莫东海峡,船身已经浑身伤痕,有几艘大船还多处入水,露出令人担心的微微倾斜之态,多亏众人齐心合力和罗登训练出来的老练水手,总算平安到达;不过,光看船只状况,也知道再也不用打万一开战不力就坐船继绩逃的如意算蟹。 这场不公平的战,是打定了。凤鸣走过踏板,登上惊隼岛的西面,也就是岛屿比较平坦的一面,多日在船上颠簸,双脚忽然踏在柔软的沙滩上,仍有几分像在水上左右晃dàng的错觉。凤鸣观察了一下附近,下结论似的道:「等同国大军赶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守住这地方,如果让他们人数众多的士兵杀上陆地,大家就都要玩完了。」 尚再思露出喜色,「鸣王不愧是出色的主帅一眼就看穿坚守惊隼岛的关键,这片沙滩确实是我军必保之地,只要守住这里,同国大军将寸步难进,只能在船上作战,无所凭藉。」一边说,一边手垂在大腿侧,悄悄朝后面迅速打个手势。 经过连番大难中的相处,西雷众人已和萧家派系高手们生出足够的默契,站在他身后的曲迈冉青等人把他的手势瞧得清楚,立即响应,纷纷附和。 「对、对,这地方最关键不过。」 「只要守住这里,什么同国大军都不过那么一回事嘛。」 「少主目光过人。」 凤鸣哭笑不得,「要鼓励我也用不着这么露骨,惊隼岛三面都是悬崖,不从西边登岸,同国大军难道会从其它地方爬上来吗?这一点傻子也看得出来吧。」容虎莞尔一笑,「他们也不想这样chui捧鸣王,不过是担心鸣王失去斗志,对这场战斗不再有信心罢了。」 凤鸣嫩脸一红。不怕老责的说,听了船破人少,缺武器又会断粮的报告后,他确实斗志低落,至于打败同国大军信心,早不知丢到爪哇国哪条下水道去了。 自己害怕得直发抖的样子,肯定被跟随他的下属们全看出来了,否则大家也不会如此关注这一点。 凤鸣看着容虎,惊讶地问:「怎么一到了惊隼岛,连容虎也露出笑容了,你不是一向最担心这个那个的吗?这种糟得不能再糟的地步,你还笑得出来?」 容虎从容道:「就是因为糟得不能再糟,属下才终于放闲一切,不再有任何顾虑。从登上惊隼岛的这一刻起,属下明白一切已成定局,和同国大军的jiāo战不可避免,而且地点就在这里。从现在闲始,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打败qiáng敌,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可说。」 「认识容虎这么久,只有这句话最痛快。」冉青大声叫好,哈哈笑道:「不瞒少主,刚才在船上开会讨论的那一小会儿,我也难受死了,但一旦踏足沙滩,看着阳光这么灿斓,心qing不自觉就好起来。至少我们不再是被人打得到处逃窜的láng狈老鼠,而是敢据岛和一国大军硬战的汉子,这一仗无论输赢,我们在世人眼中,都将是值得敬佩的好汉。」 秋蓝和秋星一同陪在凤鸣左右下船,一直站在凤鸣身后,此刻秋蓝竟也开口发言,柔声道:「鸣王不是给我们说过「背水一战」 的故事吗?那个背水一战的将军也是以少胜多,最终取得胜利。只要鸣王振作起来,一定也会像他一样打败敌人。」 「秋蓝,妳这样说就错了。」出人意料,尚再思竟直接反驳秋蓝的话,目光停在凤鸣脸上,认真地一宇一顿道:「鸣王请记好了,我们这些人的xing命,如今全部jiāo付鸣王,可以打败敌人,固然是最好,但即使无法取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qing。」 凤鸣被他的话触动,仔细咀嚼尚再思话中深意。 陷入思索时,容虎接着尚再思的话往下说道:「世上没有不死人的战争,也没有永远不败的将领,但却有不屈的战将之心。卓越的将领必须有面对一切的勇气,大战就在眼前,鸣王如果不能抛开生死和胜负之心,还一味担忧自己肩上的重担是否有本领承担,或者万一指挥错误害死人怎么面对大家这种末节,那么这场仗就不用打了!」 「抛闲胜负之心?」凤鸣蓦然一震。 「对!连胜负也要抛开!」容虎大义凛然地反问:「鸣王以为古往今来的名将是怎么成长出来的?当他们站在qiáng大的敌人前,面对那些令他们千古留名的大战时,谁又会事先知道自己会取得胜利,日后能被后人敬仰?当主帅,最重要的是放开一切,拼尽最后一滴热血,不管胜负,也不枉白活一场。只要鸣王可以做到这一点,这里所有人都甘心为鸣王献上xing命!」 当! 凤鸣像脑袋挨了一棒似的,勐然清醒过来。 他一直犹豫不决,烦躁不安,确实是因为身上繫着太多人的xing命,一直担心自己能力不足,瞎指挥的话,要是发了错误的指令,害死大家那就糟了。 容虎放开一切之言,一矢中的。 他太执着于胜负了,越执着,越对眼前的境况感到不满和不安,越无法从容思考,再这么下去,不等同国大军过来,大概就会先被鄙视自己的一gān下属齐心合力给灭了。 手上忽然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是在身后的秋星把小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凤鸣。 转过头去,遇上秋星dàng漾着水波的美丽眼神。 秋星低声道:「不管鸣王能不能打败同国大军,在我们心里,鸣王永远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凤鸣吗心脏一阵激动颤慄。连柔弱的侍女都说出这样的话了,他这个鸣王如果还畏畏缩缩,顾虑这个,担心那个,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在众人的连手合作下,凤鸣颓丧的斗志终于被再度激起,抬头环视身边众人一圈,俊美的脸庞覆上一层激动的微红,深唿吸几口宜人的海风后,大声暍道:「好!放开生死胜负,放开一切!从现在开始,我凤鸣只有一个目标,带领我的兄弟们,守住脚下的惊隼岛!同国大军算什么?咱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第11页 充满激qing的飞扬声音,远飘至惊隼岛一望无际的晴空。 瞬间寂静后,众人爆发出疯狂的欢唿。 「好!」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就这一句,已足以看出少主可媲美任何名将的沖天气概!」 「让同国大军来吧,我们萧家可不是好惹的!」 萧家人和容恬jing挑细选出来的jing兵,确实不同一般在一路惊惶逃过追杀,最终踏足惊隼岛后,极度悬殊的恶劣境况,不但没有令他们畏惧怯战,反而使他们进发出如勐shou陷入重围,不惜以命相搏的狠劲。被他们簇拥在最中央,并且受到他们忠心追随的凤鸣,怎可能不受到这股狠劲的影响呢? 船只停泊在可以避风的天然湾口内。所有人下船后,开始投入积极的备战工作中。 指挥一切的,当然是毫无指挥经验,不过现在斗志昂扬的鸣兼萧家少主凤鸣。 读过兵,的人都知道,与敌对战,首先就要知己知。 现在同国水师的qing况虽然刺探不到具体数据,不过人家兵多船多,而且训练有素,那是肯定的了。 至于凤鸣这边,人数少得可怜,把秋蓝秋星,还有昏睡未醒的洛云都算上,也只有九百六十六人。不过,在抛开生死胜负后,九百六十六这个和敌人相比起来少得可怜的人员数目,已经不对凤鸣构成什么打击。以他那杀一个不赔,杀两个有赚的目标计算,只只要把同国大军其中的九百六十六个给宰掉就算 ok 。 这个目标和打败整个同国大军对比起来,好像比较 … … 嘿,比较容易达到。 事不宜迟。下船后,第二个在西岸沙滩上召开的军事会议立即举行。「惊隼岛三面悬崖,已经是我们天然的守兵,只需要安排几个瞭望的人手,大部分兵力都可以集中在西边。」 「据敌首先要设立高箭台,西岸除了中间一小块沙地外,两边都有高耸岩台,在上面设立几个弓箭忧,担保能让同国主帅头疼上一阵,」 「更妙的是,我们有容虎和冉青这样善she的高手,如果可以一箭把敌人主帅gān掉,那就更有趣了。」 豪迈的笑声在篮天碧海下响起二当凤鸣抛去顾虑,表现出同生共死的阔达后,早习惯刀口舔血的男子汉们,也露出面对qiáng敌时不屈不校的令人敬佩的热血。被重重困境压迫时,他们实在太需要心有灵犀的同伴之间充满战意的笑声了。 「不过,武器缺少确实是一个不容忽略的问题,如果箭she完了怎么办呢?」 船队攻击陆地,大部分打的是远程战。 远程战的最重要的武器,非弓箭莫属。 「这个jiāo给我。」罗登拍胸口道:「下了船,我这个总管就成了小兵一名,这次连夜召来的作坊工匠刚好可以帮忙,惊隼岛内有不少树木,我下船后在高处瞧了瞧,正当chun季,林木茂密,那就是老天爷给的弓箭材枓。给我十个时辰,怎么也可以带领工匠们作出一批应急的弓箭来。」 他刚刚说完,凤鸣怪笑起来,学罗登一样大拍胸口,「这个问题,有一个更有趣的方法,糙船借箭!」 众人大奇,什么是糙船借箭? 糙船借箭是三国着名的故事,早不知道在多少电影电视剧里面用过,换了任何一个现代人,都会不将这些耳熟能详的所谓计策看在眼里。 但在根本不知三国为何物的时代,诸葛孔明先生这些连小孩子都知道的计策可就值钱了! 「这个方法别人曾经用过,恰好可以借鑑过来,放在我们面前的这场大战上。」凤鸣眉飞色舞道:「我们she箭,同国水师难道不she箭吗?我们扎一堆糙人,竖在沙滩前面,同国水师远来,看见海岸上人影幢幢,一定疑神疑鬼,弓箭狂she,那时 … … 」 凤鸣停下,抿着嘴,看着大家贼笑。 众人恍然,爆出一轮大笑。 「妙妙妙!〕冉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师傅说的对,少主真的比世上任何人都聪明二简简单单个法子就把同国军的弓箭都骗来了,还能让他们以为我们有很多援兵。扎糙人的事qing请让属下去办,一定给少主办得妥当。」 凤鸣点头答允。 冉青比较有趣,露出好奇的神色问:「这么说,该是糙人借箭才对,为什么是糙船借箭呢?」 凤鸣做个神秘兮兮的鬼脸,压低声音道:「大战在即,容虎刚才就已经教训我不许在开会时闲聊làng费时间,所以这个糙船的来由,等散会后我再告诉你。」 冉青装作愤怒的瞪视容虎一眼。 容虎苦笑着为自己澄清,「我怎么敢教训鸣王?」 众人哈哈大笑。 在抛弃了生死胜负的大决战前,连一向被护守的派系之分,上下之别也开始被模煳。尚再思见冉虎这就要走,开口对冉虎道:「还有其它事qing要一起商量,等散了再各自去办事吧,免得有所改变,反而要来回通知,làng费问战前仅有的一点准备时间。」再一次显露他过人的细心和周到。 笑过之后,罗登这个年纪最大的参与者开始思考责际问题,道:「糙人借箭 · · … 呵,我还是觉得糙人借箭比糙船借箭的名宇更好,嗯,反正这方法确责很好。不过,有几个地方,我们必须先仔细想想。」 尚再思贊成道:「罗总管说的对。首先,敌人的弓箭手当然也不是瞎子,刚刚进入she程时,他们当然会被煳弄一下,对糙人she箭,但再靠近一点,必会看破那些是糙人。所以我们可以得到的弓箭,恐怕就是刚刚开始的一轮箭。用光之后,还是必须靠自己想办法。」 曲迈立即道:「照我看:二才说了三个字,好像察觉自己一时兴奋,嗓门过大了,不好意思地瞧瞧凤鸣,露出一副小心谨慎请示的夸张模样,问:「少主,我也可以发言吧? ] 在根本不把上下等级看在眼里,喜欢无拘无束,让各人尽量展现才华的凤鸣带领下,连一向以沉默肃然、只奉命gān活不多嘴说话为美德的萧家高手们,也露出年轻人活泼的xing格。 凤鸣笑道:「有话快说,不许làng费时间,不然你就是容虎第二个要警告的对象了。」 曲迈得到指示,立即把话匣子放开,「照我看,弓箭的事qing,要有三方面的准备。」 「哦,还有三方面?」 「冉青,你少给我cha嘴。」曲迈笑骂了冉青一句,继续道:「第一,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敌人给我们弓箭上,万一他们不she箭怎么办?所以还是需要拨出一部分工匠,在扎糙人的同时,也赶制出一批弓箭。」 「有道理。」凤鸣点头。 得到凤鸣肯定,曲迈更信心,说下去道:「第二,糙人除了放在沙滩上,还可以放在临时搭起来的箭台附近,甚至和真正的弓箭手并肩放,敌人就算知道这些是糙人。这样可以混淆敌人视线,掩护我们的弓箭手。因为要除掉我们的弓箭手,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对着这边放箭。」 容虎微笑道:「这个想法很好,如果我箭囊空了,可以顺手拔身边糙人身上的箭用,又省力又省时间。」冉青嘻嘻笑着拍拍他肩膀,「容虎,你拔箭的时候小心点,千万不要没拔到箭,而被敌人当成了糙人。」 尚再思皱眉,叮嘱道:「敌人大军杀来,人员众多,根本不愁伤亡。我们则不同,只有九百多人,伤一个少一个,你们都要小心,保存战斗力是最要紧的,尽量避免受伤。」 「我可以说第三点了吗?」曲迈咳嗽两声,表示他还要继续。 冉青赶紧捣住嘴,道歉道:「我不cha嘴了,曲迈大哥请继续」 看着下属们积极主动的为到来的战事做各方面思考,凤鸣浮起有点古怪,却也无比自豪的感觉。彷佛一段復活的歷史在自己面前甦醒般。身边谋士忠良一堆,而自己,俨然就是坐镇一方,深受众人爱戴的统帅,如果现在再来一桿帅旗和一座金碧辉煌的帅帐,左右再站两排十七八个手持长枪,身穿盔甲威风凛凛的护卫,那就更像了。 可惜他们仓促登船,没人来得及带上盔甲之类笨重的防护工具二当大战开始后,对上有整个同国后援支持的同国正规军,没有正式装备的凤鸣一方人马将会吃上军备不如敌人的大亏。 盔甲和盾牌都缺,如何对付she箭的敌人呢?想到眼前这些年轻的下属们在血战后不知有几 个能活着离开,凤鸣心头一沉。但旋即又勐一咬牙,qiángbi自己不许沮丧,必须继续以放开一切,背水一战的心态看待眼前── 衣袖忽然动了动,身后的秋蓝或是秋星在轻轻扯他。 「第三,自然和少主想出来的糙人有关。尚侍卫不是担心糙人会很快被敌人看穿吗?我们就想点办法,让糙人更像人。」 这群年轻好汉,不管身份高低,能力qiáng弱,背景为何。最终因为不得不面对的qiáng敌人而紧密联合,并且不再有所顾虑,人人施展出自己的浑身解数,贡献力量。 凤鸣正想回头看看秋蓝,秋星有什么事,闻言却不禁被曲迈吸引过去,好奇地问:「怎么使糙人更像人?」 曲迈指着罗登道:「罗总管船上不是有一批本来打算运去外地卖的衣裳吗?现在既然卖不了钱,也不要làng费了,拿出来让糙人穿起来,多少也比较像人。」 凤鸣立即同意,「那很好啊,现在还管什度钱不钱的?快点把货物从船上取下来吧!」 罗登却一脸诧异,「什么衣裳?属下一点也不知道?船队是负贵接送少主的,什么时候进了货物?」 「哦!」冉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批东西,送过来的时候师傅下船了,我代为收下的。这批棉衣是几天前送到船上的,也不是什么上好的质料,我本来想拒收,但听说是少主特意命人制作,说什么要送到东凡去,还古古怪怪的说要保密,一堆破烂棉衣,有什么好保密的?真奇怪。」 「啊! j 凤鸣反应出奇qiáng烈,勐然跳起来,差点一个跟斗栽到沙里,被容虎扶住后站稳了,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对冉虎道:「你再说一次!」 冉虎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紧张道:「船上有一批棉布衣,我就 … 有什么不对吗?唉,我当时就觉得古怪了,就那么一时疏忽 … … 早知道,属下就一咬牙拒绝收上船了 … … 」 「不不,不可以! j 凤鸣激动得手足发抖,「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棉甲,那是棉甲!我的老天,我们没有盔甲,可是我们有棉甲!棉甲属于极度军事机密,罗登虽然知道内qing,却严守秘密,详qing连自己的徒弟都没有透露。 冉虎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凤鸣,不解道:「棉甲是什么东西?」 凤鸣喜出望外,高兴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在沙滩上打两个滚以表达自己的喜悦。这承受了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后,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 第12页 「这么要紧的事,妳们怎么不早说?」发了一阵疯后,凤鸣转身看着两个侍女。她们才是棉甲制作的负贵人,就算货物上船时罗登不在,恰好错过了,她们这两个制作者是必定知道的。 秋星一脸委屈地看着凤鸣。秋蓝红着脸,声音细弱蚊蝇地道:「一直在船上又打又杀的,我们哪里还记得什么棉甲?刚才说起弓箭,人家已经想起来了,可是要和鸣说,鸣王又只顾着听曲迈说话,不理我们。」秋星在秋蓝旁边小声说。 刚才扯凤鸣衣袖的,想必就是秋星,凤鸣这时候高兴极了,哪里计较这个,连忙认错道:「是我不好,不要生气。妳们两个都是大功臣,我以后论功行赏,一定给妳们加官晋爵。」 兴奋起来,连续剧的台词都脱口而出了。 罗登也非常振奋,问冉虎道:「船上这批棉甲有多少件?」 冉虎到现在都搞不清棉衣怎么可能变成「盔甲」,暗自估算了一会,道:「至少有四百来件。」 凤鸣笑容一滞,「那岂不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能分到?」 「鸣想得太多了。」尚再思笑着接话,「我们全体九百人,总要分前线后援,不可能全部人都到最前方面对箭矢,工匠要在后方赶制各种兵器,女眷则要照顾伤员,负责伙食… … 」 「鸣王」容虎忽然截断尚再思的话,视线朝左边上方投去,沉声道:「同国水师来了。」 众人脸色微变,一起朝上方的高崖看去。 高陡的岩石上,萧家瞭望手正拼命挥舞旗帜,向他们示意,敌人的船只已经出现在视野内。瞬间连唿吸声都停止的寂静后,冉虎首先从坐着的沙地上站起来,「我立即领工匠们动手扎糙人,制弓箭。」 连沾在身上的沙子也没工夫拍,急跑着去了。 罗登不落人后地道:「分发棉甲的事jiāo给我,先让我去清点一下具体数量。」也匆勿走了。 容虎和冉青虽然未经正式任命,不过弓箭手的头头非他们两人莫属,两人极有默契地向凤鸣一拱手,「左右两边高处的箭台jiāo给我们。」 凤鸣忙道:「要多少人手你们自己挑。」 「知道。」青大声应诺,离开的时候顺便把曲迈也抓走了,笑道:「少主让我自己打人,你是头一个,跟我she箭去。」曲迈自然答应,向凤鸣打个招唿告辞,热血昂扬地跟着冉青容虎去了。 「鸣。」秋蓝领着秋星过来,居然也露出毅然慷慨之色,「我和秋星商量好了,现在共有十二名普通侍女,我和秋星一人领六个,奴婢专管做饭,」 凤鸣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看秋星。秋星听闻敌人杀到,脸色惨白,却咬着牙,qiáng笑道:「奴婢做饭比不过秋蓝,不过手脚还算伶俐,照顾伤员的事qing,就请鸣王jiāo给奴婢吧。 凤鸣爱怜地看着眼前两个跟随自己多时的侍女,暗暗暍令自己绝不可以在此刻露出丢脸的儿女qing长之类的qing绪,忍住心头澎湃,贊道:「好!妳们都是好样的!去吧,这两件事就拜託妳们了。」 一挥手,勐然转身,迎向仍然肃立在身旁的尚再思,豪xing大发道:「来来,我们到崖上看看同国大军到底来了多少战船吧!」 【 第六章 凤鸣在尚再思陪同下,登上高崖,在这最佳高位眺望大海远处。 果然,同国水师已经出现在视野内。 尚再思和他并肩而站,集中目力观察正渐渐靠近的敌船,低声道:「现在来的似乎都是单桅船,并不国水师最厉害的三桅船。」 凤鸣愕道:「两种船有什么区别吗?」 尚再思温和地看他一眼,解释道:「很多境内有江的王族,都会有一定数量的单桅船。但同国因为靠海,水师qiáng大,除了单桅船外,还有体形巨大,可以承载更多兵力,攻击xing更qiáng的三桅船。江河的风làng和海làng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同国水师的三桅船因为有三桅,更能应付大海中的各种突发状况。」 凤鸣边听边点头。所以说,学到老,活到老,身边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老师。 没想到尚再思对于船只也有研究,不像自己,只会坐船,不会认船。尚再思继续观望敌人来处,又道:「制造三桅船要耗费大量材料和人力,还需要有特殊造船技巧的工匠,所以三桅船一直是同国水师最骄傲的法宝。」如果三桅船出现,就说明同国水师真的将整个同国最jing锐的水上军队用来对付鸣王了。 凤鸣赶紧朝海那头认真看了看,半晌,感激上天似的拍拍心窝,「幸好幸好,来的都是单桅的。我数来数去,那些船每一艘都只有一根桅杆。」 虽然距离遥远,不过大桅杆这种醒目的东西,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二凤鸣向老天爷念念有词地感谢后,又伸长脖子眺望,忽然惊讶地道:「咦?他们停下来了!看!」手指着远处的同国船队。 真的!进入瞭望视野,缓缓推进的同国船队,竟然停下来,不再往前,就这样隔着一段海,和惊隼岛遥遥相对。 凤鸣生出一丝希望,和尚再思讨论道:「他们这个样子,是不是表示有闲打之前,尝试和我们和谈一下的意愿呢?」 或者武谦已经被鸿羽说服,决定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谈了。尚再思断然摇头,沉声否定,「不。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这样停下来,反而证实他们绝对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 。」 「啊?」 「现在到达的,只是同国水师中的其中一支单桅水师,他们停在远处,一是为了监视我们,二是为了等待其它同国水师。一旦其它水师赶来会合,将开始包抄我们,对我们进行大规模进攻。」 凤鸣听得背上凉飕飕的,被海风一chui,嵴樑上一阵发寒,「呃,那个──」他挠挠头,皱眉道:「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其它水师会赶来会合。」 「那要看同国的主帅有多恨鸣了。」 「什么?」 「如果同国主帅对鸣王恨到极点,一定会把最qiáng的三桅水师也召来,以最qiáng击弱敌,让我们无一人可以活着离开惊年岛。」尚再思不疾不徐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好一点。」 凤鸣又傻眼了。这话真是匪夷所思。同国把最qiáng的三桅水师召过来,敌人集中在一起团团包围惊隼岛,然后把己方全部歼减,有什么好的? 顶多是可以死个痛快而已。 尚再思看见凤鸣俊脸扭曲的古怪苦笑,也知道他不明白,转头对他道:「属下并没有胡说,三桅船攻击xing虽qiáng,却因为太过巨大,移动反而没有单桅船快,如果敌人要等最qiáng大的三桅水师到来后才发动攻击,至少为我们争取了两三天的准备时间。」 「哦,原来如此。」出雪白牙齿,灿烂一笑, 凤鸣恍然,朝尚再思露「再思,你真的好厉害,尚再思看着他坦率自然的表达自己内心所想,一点也不为自己不如别人而恼怒,不由一怔,半晌发觉自己莫名其妙走了神,也觉得不好意思,脸蛋红了红,别过视线,低声道:「属下在没有和鸣接触前,从没有想过鸣会是这个样子的。」 凤啖一愣,「呃?我的样子很怪吗?」 「不不。」尚再思连忙摇头,沉昤一会,轻轻嘆道:「世上像鸣王这样的人,真是太少了。」 「当然少啊。只有我一个嘛。你不也一样,世上也只有一个尚再思,世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老天爷杰作啦!」 凤鸣再盯着远处的敌船看了看,还是没有动静,盼咐了身边的萧家高手继续监视同国船只,便拉着尚再思,一边快步往下走。 「可惜啊,没有什么藕听器之类的宝贝,否则我们就可以知道同国到底什么时候发动进攻了。在无法得知对方计划的qing况下,嗯 … … 这样吧,本主帅决定,就以你尚侍卫的推测为基础,暂时认定我们选有两三天准备的时间。唉,怎么才能在两三天内找点东西来对付同国这么qiáng大的水师呢?」一路苦思冥想,走到下面,刚好撞见冉虎兴沖沖地过来。 凤鸣奇道:「冉虎,你不是赶去弄糙人弓箭了吗?」 「正有事要向少主禀报,」 冉虎来到凤鸣面前,「属下刚刚带着工匠到岛内找做糙人和弓箭的材料,竟然在林木茂盛处发现一处废置的小楼,进去一看,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地窖。」 凤鸣眼睛大亮,「你不会发现了一整个地窖的弓箭武器吧?」 冉虎摇头道:「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过也并非毫无用处,地窖里除了一批不值钱的陶土罐外,还藏了大批药材,陶土罐没用,药材倒可以准备给伤者。」 听到没有武器,凤鸣忍不住一阵失望,又感到不解。 「好端端的药材,居然丢在地窖里不用?这些东西总有主人吧?」 冉虎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属下也不知道,翻看了一下,都不是什么贵重药材,看来是过去有商船把这里当成暂时放货的地点。单林一向海盗猖獗,说不定船主倒霉,遇上海盗被杀了,货物也就没有人回来拿了。」 「还有,那小楼虽然破旧,总比在外头好,也可以让侍女们当成暂时楼身的地方。还有洛云,还正昏睡着,从船上下来,总不能让他受风淋雨,」 「对对,一定要照顾好洛云。」 凤鸣愁眉道:「唉,早知道会落到这个地步,当日就要烈斗把洛云留在娘的小谷里好了,怎样也比和我在一起安全。也不知道我那老爹老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子被同国追杀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到现在连影子都不见。」 冉虎是萧家下属,可不敢附和凤鸣,对萧纵这个心目中有如天神的人物表示不满,连忙转换话题,「属下过来,是把发现地窖和小楼的事qing告诉少主,请少主先去小楼处休息,秋星她们已经过去为少主布置了。哦,还有秋蓝,她说少主派了她负责做饭的差事,正在小楼旁领着一群侍女搬石头,说要堆几个大灶台呢。」 说完,向凤鸣告辞,又和尚再思打个招唿,风风火火地朝原路回去,继续监督他的糙人弓箭制造去了。 ***** 窗外直she入舱房的灿烂阳光,让醒来的子岩一睁眼就看清楚了那张近在咫尺的邪魁俊脸。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下意识地想翻身和贺狄拉开一点距离,扭动腰杆时,下身传来的既怪异又麻痹的隐隐痛感,让他顿时石化。 难道 · · … 瞬间,昨夜酒醉中似梦非梦的qing色错觉闯入现责。难道是真的? 长臂一伸,掀开身上的薄被,子岩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完全赤luo的身体上斑斑驳驳,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弄出来的痕迹。 第13页 他霍然坐起,腰间和后面难堪的部位同时传来异样的被人蹂躏过的感觉,这些感觉和往日贺狄搂搂抱抱,占手足便宜时留下的明显不同,再一次提醒他彼此间更深入的事qing已经发生了。 子岩脸色巨变,这无耻的…… · 「贺狄!」 子岩大暍一声,黑目怒睁,贯注所有怒火的一脚直踢向身边闭目甜睡的贺狄。 就在脚快踢上身时,睡得如死猪一样的贺狄忽然动起来,顺着子岩的一脚往后翻滚,贼滑的几个打滚,直撞到地毯边缘的舱房木壁。 「啊!」 贺狄装模作样发出一声惨叫,才揉着撞到木壁的头站起来,露出一点也不后悔的邪美笑容,摊开双手道:「不做都做了,你就算踢我一百脚,也改变不了昨晚的事实,动手动脚伤和气。其实本王子不怕动手动脚,只是心疼你昨晚刚第一次,现在身子不灵便 … 」 他这番劝说,比什么都不说还糟。 子岩本就觉得下身令人láng狈的异样,听贺狄一说,气得几乎晕死过去,不顾身体的不适,qiáng扭腰身,从地毯上豹子一样弹跳而起,「我杀了你!」他一向是杰出的剑手,此刻却连找剑的心思都没了,直冲到贺狄面前,五指收拢,一拳轰去。 贺狄敏捷地把头一转,子岩拳头砸实在木壁上。 砰!木壁打出一个小小凹印。 「子岩!」 贺狄惊唿一声,嬉笑的脸色蓦变,一把抓住子岩的手腕,qiáng行拉到自己眼下。 细小木屑飞溅时刺入拳头,指关节和手背都丰参出鲜血。 「疼不疼?我给你包扎一下。」 子岩勐然把手抽回来,怒道:「用不着你这个下流的混蛋管!」 「你这就不对了。」 贺狄正色,「我昨晚猎鲨对海神岭誓,一辈子珍惜你,你当本王子吃饱了乱放屁吗?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管定你了。」 子岩心头火起,冷不防又一脚踹来他破身不久,一举一动都牵到身后难言的地方,身手始终比往日慢了一步。 贺狄一提膝,轻轻松松避闭子岩的一脚,笑昤昤道:「别生气,我可以管你,你当然也可以管我,从今之后,我们两人天天在一起,我伺候你,你被我伺候,保证比你过去的任何一天都快活。」 子岩连试多次。都碰不到贺狄,心知肚明自己此时状态不佳,再继续对贺狄动手,不过是给予对方更多戏耍自己的机会。不由一阵灰心。 贺狄察觉他神qing微变,靠了过来,诱哄道:「好宝贝,不管男人女人,总会有第一次,这是天地赋予我们的乐趣,并不是什么坏事。何况,你看自己运气多好,像我这样又英俊又体贴又温柔的男人举世难寻,大陆十一个国家也找不出一个,只有单林千百年这么幸运的才偶然出产了我一个 … … 」 话音未落,子岩一拳挥出。贺狄勐然往后跳开。 砰! 木材碎裂声响起。拳头并非击向贺狄,而是击向木壁,这一拳力道更大,打得木屑四飞,子岩五指关节俱破,鲜血直流。 子岩也不管疼,收回拳头,又要挥拳。 贺狄看得眼眶欢裂,抢过来拦道:「你不过是想打我,给你打就好了。」 「为了自己的男人,本王子吃你几拳又算什么?你打吧,要打左边还是右边?」 子岩一腔怒意,原想把贺狄狠揍到半死,但贺狄这样自动送上来让他揍,却大出子岩意枓,他复杂的盯了贺狄一眼,俊美的脸部轮廓,薄薄双唇,掠过jing光的细长双眼,这该死的海盗头子外貌和从前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为什么,却又觉得眼前的人,不仅仅是从前那个自己片面认识的混蛋这么简单。 子岩心里乱糟糟的,明明贺狄就站在面前,拽紧的拳头反而怎么也挥不出去,沉默半晌后,冷冷转身,背对着贺狄,「要不是为了双沙亮航线,我一定杀了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贺狄本来脸色平静,甚至还带着隐约笑意,听了这话,俊脸骤沉下来,冲上去抓住子岩双肩。狠狠的把他扭回来面对自己,眼神赫人,「双亮沙双亮沙,什么事都扯上双亮沙!在你眼里本王子难道就只是一堆可以打造兵器的沙子?」 子岩见他发怒,心中反而生出莫名其妙的一丝快感,故意冷笑反问:「难道还能成别的?王子殿下早就应该明白,我们之间只是盟友关系,我跟你到单林去,唯一的目的就是双亮沙。」 贺狄气得一窒,十指几乎捏碎子岩肩骨,瞬间又冷静下来,眼珠转了几圈,松开抓住子岩肩膀的两手,轻松地拍了一掌,也冷笑起来,「原来是这样,那事qing就简单多了。我给专使大人想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吧。」 子岩保持着冷冰冰的表qing,一言不发。这自私的傢伙能提出什么最好的解决办法?绝对又是骗人的诡计。 「双亮沙航线最难解决的问题是海盗,控制了单林海盗,想要多少航线都行,你昨晚已经杀死吴勐,坐上单林海盗二当家的位置,现在只要杀掉我这个大首领,子岩二首领你就可以当上大首领 了。」 贺狄转身走到地毯上,从一个大软枕下面抽出剑,大步走过来,递到子岩手里,「拿着,这是你既能报失身之仇,又能把双亮沙的任务完成的大好机会。」 那把剑,正是昨夜他借给子岩对敌吴勐,把吴勐整个胳膊卸下来的锋利宝剑。 子岩惊讶地低头看着贺狄塞给自己的宝剑。 一阵只有金属才能散发出的寒意,透入掌心。 「不敢动手的话,就等于承认你愿意当我贺狄的人。」贺狄充满自信的挑衅一出口,子岩稜角分明的脸露出凛然神色,霍地拔剑。 锵! 宝剑出鞘,剑锋直指贺狄左胸。寒光剑尖,触及覆盖贺狄起伏胸膛的衣料,只要稍一用力,就能了结这个无耻下流的恶魔王子。 贺狄夷然不惧,眼也不眨的看着子岩。 杀? 还是不杀? 如果不杀,原因何在? 明明杀了他可以解决一切事qing,取代他成为单林海盗大首领,花一些功夫镇服那班不知王法的海盗手下,再为鸣王从容布置双亮沙航线事宜,从此不必受此人控制。 这一切,并非全无把握。 从大局来看,这一剑刺下去 … 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持剑的子岩,唿吸渐渐紊乱。他的心像他的唿吸一样紊乱。也令他的手,不停控制的颤抖起来。 触及贺狄胸膛的剑锋,随着子岩的手轻轻颤抖,宛如冷酷和暧昧两种极端纠缠在一起,令人心动的异色抚摸。 这时,贺狄忽然向前一跨。 这无异于把自己的胸膛送给利剑亲吻,子岩大惊,不假思索地撒剑,下一刻,贺狄已经到了眼前,近到两人鼻尖可以碰上鼻尖。 充满男xing气息的热气,喷到彼此脸上唇上。 不可思议的,让人熏熏然。 子岩胆颤心惊地想别开视线,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如有磁力的目光对碰凝视,胶着在一起。 贺狄炯炯有神的细长鹰目订着他,很久,低声道:「你不是好奇我们的剑为什么如此锋利吗?我把单林秘传的铸剑法告诉你,由你转告你的鸣王,好吗?」 子岩震惊,「什么?」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贺狄不错失任何机会的凑过来,捕捉猎物一样的捕到他的淡色双层,含着美食一样模煳不清地发出声音,「就当是给鸣的聘礼好了。」双手伸过来,紧紧搂住子岩结实有力,也极具柔韧xing的腰肢。 手掌触腰时,子岩反shexing的身子一qiáng,但凝望贺狄乌亮的眸子一眼,绷紧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好宝贝 … 」贺狄宠溺地叫了一声。 四片紧密相贴的热唇上,吻越来越深。 舌头纠缠在一起,伴着津液的滋滋水声,响亮得彷佛整个舱房都能听见。 足以把整艘大船烧成灰烬的làng漫qing火,终于,被点燃了。 第七章 惊隼岛。 凤鸣忙得焦头烂额。想不到备战是这么辛苦的事,从前看连续剧,那些所谓的大将军个个威风凛凛,只要在上阵前坐着高头大马摆摆 pose , 再拿着武器往前一挥,杀!千军万马冲过去,搞定! 原来都是放屁 … … 欺骗可怜无知的观众啊。 比说那些几万或十几万的大军,就像现在,自己这边只有区区九百六十多人,准备工作也够呛了。 防御工事要临时搭建,远处的同国水师要派人密切监视,因为不知道敌方什么时候会进攻,所以神经必须随时绷紧,西岸的沙滩和两边高崖上都必须留下足够的人手准备迎战。 但是,人人都这么紧张,万一敌人几天不发动进攻,自己人的力气都耗尽了。 所以,还要考虑周到又适当的轮休,在人手不足的qing况下,这真是费脑筋的事 … … 反正,千头万绪幸亏身边还有罗登容虎尚再思等一gān能员协助,否则事qing更难搞。 因为地窖那批无主货物中,据冉虎说,除了一些普通糙药外就只有一批不起眼的陶罐,而凤鸣他们急需的武器一件都没有,因此凤鸣开始对小楼并怎么重视。 等到海上变幻莫测的天气急变,下起大雨,没有驻守西岸任务在身的众人赶到小楼避雨时,才知道这楝废弃的小楼确实不错。 当初建造它的人一定很有责任心,不知多少年过去,两层高的石建筑不但没有垮塌的危象,而且内部坚硬gān燥,外面狂风bào雨,这里连一滴雨也不漏。 「乐观的来说,我们现在至少比外面海面上那支同国船队要好。」 凤鸣和一gān下属坐在gān燥的阁楼上,一人捧着一个大碗,享用着秋蓝提供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嗯,少主说的有道理。乐观,嗯,光听这个有趣的词就知道少主充满斗志。」 冉青大口咀嚼着嘴里的野菜。 菜是冉虎在岛上寻找制箭材枓时顺便找到的,试过无毒,叫人采了两篮子给秋蓝她们。 现在是冉青的休息时间,等一下吃过饭,就该轮到冉青去接替正守在箭台上的容虎了。 秋蓝听着墙外传来的隐约风雨声,期待地道:「如果làng再大一点,把同国的船都掀翻就好了。」 罗登笑道:「秋蓝比少主更乐观。不过这个可能xing不大,同国水师船只大而稳,又有经验丰富的船员,没那么容易被风làng打沉。」 吃饭时间是闲聊jiāo流的最佳时机,凤鸣又是耐不住不说话的人,立即好奇起来,问罗登道:「罗总管一直在船上,对船只比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熟悉,我多嘴问一下啦,像同国水师的三桅船,是不是很难弄沉?难道真的就没办法弄沉吗?」 第14页 从尚再思指明同国水师最要命的三桅战船会出现后,大家都知道几天后必须面对的最难对付的东西是什么。 凤鸣这么一问,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等待罗登回答。 罗登露出思索的表qing,然后道:「少主问的这个问题,非常关键。要船只沉没,有两种途径,一是天气骤变到不可想像,那是老天爷赏赐的,谁都无法抗拒。如果抛开上天的恩赐,就只有人力了。从人力上说,如果是在阿曼江上,我们要船沉没,会派熟悉水xing的高手潜近,凿穿船底,是最取巧又可行的方法。」 冉青一拍大腿,大乐,「我水xing不错,凿船只最在行。不如就用罗总管这个办法。最怕的就是同国战船太多,我们人少凿不过来不过能凿多少算多少,好过等着它们打过来。」 他隔壁坐的就是尚再思。 尚再思用肩撞撞他,笑道:「冉壮士,请听罗总管把话说完。」 「不过,凿船的方法,并不适用在大战上。因为两方对阵,人人警惕,为了防止敌人靠近船只破坏,多半有士兵持qiáng弓监视水面,一旦发现异常,乱箭she入水中,凿船的人只怕还未动手,就已经被she成刺蜻了。我说的是阿曼江的qing况,如果是在海里,更加难,因为海面广阔,潜水能潜多远,总要露头换气的,还不是等于把xing命白白送给敌人?」 听罗登这么一说,冉青就明白不可行了,兴致大失,瘪瘪嘴继续大口吃饭。 罗登看看凤鸣,「少主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凤鸣点头,「当然想听。」顿了顿,有点惊讶地问:「我是不是有点多疑?看罗总管的脸色,好像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 「少主真是和老主人一样聪慧,」罗登嘆了一口气,「其实自从和同国水师对上后,属下就想到他们在出海后会动用镇军之三桅船来对付我们。同国的三桅船 … … 唉,属下是在犹豫,向少主说明三桅船的可怕,是不是会让少主心里更加不安。」 三桅船的可怕? 难道除了很大,能装很多士兵之外,还有别的可怕之处? 凤鸣脸色白了白,嘆了一口唾液,道:「罗总管,你现在已经说得我心里毛毛的了,拜託你把话说说完吧,不然我晚上肯定胡思乱想睡不着。」 「同国水师把三桅船的制造技术视为绝密,不过由于属下对船只一想充满好奇心,曾经多方派人暗中打探,得出的结论是,三桅船不但体积庞大,能运载大量士兵,在船体构造上,也有许多过人之处。」 秋蓝忍不住问:「什么过人之处?罗总管是不是都查出来了?」 尚再思温和地道:「既然是同国机密,罗总管就算派出人员打探,恐怕也难以知道最里面的机密? ] 「也不能这么说。」冉青搭嘴道:「同国制造三桅船是用来打仗的,一出现在战场上,有多厉害还不立即现形了?只要问问曾经碰到过三桅船的人就能知道个大概。」 罗登摇头,「同国过去的敌人,都不知道三桅船打起仗来是怎样的。」 「什么?」凤鸣惊道:「这不会是同国第一次对敌使用三桅船吧?怎么可能?我这么个可怜兮兮的弱不禁风的小敌,才九百多人,他们用得着吗?」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同国也是第一次同时被人gān掉了大王、王叔、王子、王子妃,王孙。所以第一次正式出动超级武器,好像也正常。 但他是冤枉的啊!冤枉! 「就算打仗,也没几个国家敢和同国在水上开战,例如西雷当年,和同国jiāo恶,都选择陆战。所以同国三桅船很少真正在世人眼前出现,更没有投入过战斗,导致关于三桅船的数据奇少,也更给这种大船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冉青想了想,猜测道:「会不会这种船其实不厉害,只是同国想出个名号来吓唬人的?」 凤鸣和秋蓝都很贊同的起点头。 但愿如此。 可罗登却肯定地道:「不可能,三桅船一定有独到之处。」 尚再思最为中肯,立即问:「罗总管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呢? 」 罗登答道:「我派出的人虽然无法探听详qing,不过还是找回了一些消息,三桅船是同国全国所有优秀造船师的心智设计出来的,例如他们的船底舱,对于这种船舱,我也只是打探到一点点,据说这种特殊的船舱非常神奇。」 凤鸣是个十足的好奇宝实,虽然知道罗登会继续说下去,还是忍不住cha了一句问话,「怎么个神奇法?」 这就好象唱双huáng的,总要有问有答才比较有趣。 「大船在海面上行驶,最怕就是撞到礁石,船底入水,大船立沉‘但据得到的消息,三桅船纵使遇上礁石,甚至船底撞出一个dong,都不会立即淹没,甚至可以支撑到岸边。这也是我没有建议派人冒险釜船的原因,因为三桅船是不可能因为船底釜穿而沉没的。」罗登一脸不可思议的回忆当初接到这个秘密qing报时的震撼,不无遗憾的摇头,「可惜,我到底没能打探出这个船舱是如何制造的。」 大家对这种即将到来攻击已方的大型船只深深忌惮。 凿都凿不穿的船,谁可以想像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凤鸣一脸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么担忧的表qing,左右看看,奇怪地道:「这三桅船最多就是多了个密封舱设计而已,我们中国古代 … … 哦不,我们那边过去就用过啊,还把丝纲和瓷器飘扬过海 … … 啊啊,罗总管你不用激动 … … 」 罗登早就一屁股跳起来,用和他的老年纪全不相符的速度来到凤鸣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凤鸣,神色激动,「密封舱……密封舱…… 哈哈哈,我罗登今天总算知道它叫密封舱了!哈哈哈!」 凤鸣双手棒着饭碗,抬头看着几乎乐极而泣的罗登,傻眼道:「密封舱原理很简单,只是把船底分成几个完全分离的舱房,一旦某个舱房破dong漏水,就封闭漏水的舱房,避免祸及全船。我画个图,罗总管就明白了,不过,这东西和战斗力没有任何关系,最多是让船不容易沉没而已,就算弄清楚这个,我们在对阵的时候也占不到三桅船什么便宜。」 罗登激动依然,举起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光,才感慨道:「少主你太不明白这密封舱的意义了。我萧家以船运起家,百无来称霸阿曼江,在海上却寸步难行,正是受制于大海船的制造设计,不知令多少代萧家家主含恨而终。如今若能dong悉这种神奇的密封舱,萧家就能制造出在海面做长航的大船,从此以后,萧家再不用困在阿曼江上,而能遨游于广阔海面,这是百年来萧家人最期待的一刻!」 这位老总管,可谓是萧家jing神的最佳代言人。 连冉青也不禁感动,一脸嚮往。 凤鸣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和秋蓝、尚再思等一gān非萧家人对个眼神。 尚再思咳嗽一声,「我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对敌的事qing吧,总要或者离开惊隼岛,才能把密封舱的秘密用在萧家船只上。」 「啊!啊!啊!」罗登回过神来,返回原来的位置坐下,正容道:「我先禀报一下棉甲的事,数量已经清点清楚,共有四百九十八件,已经分发给可能出现在西岸前线遇上箭阵的人。我亲自取了一件试验,想不到真的可以抵挡she来的弓箭,当然,箭she过来还是会感到痛,不过不会刺穿身体,真是好了。既然连同国最重要的神奇底舱的秘密,我萧家少主也了如指掌, 三桅船还还有什么可怕的?哈哈啥,有少主在,我萧家什么人都不怕!」 凤鸣等人面面相觑。 虽然密封舱在大战中发挥不了什么实际作用,但在鼓舞人心方面,尤其是鼓舞萧家船队的众人方面,也是很有用的。 饭吃到一半,已经被凤鸣正式任命为照顾伤患总负责人的秋星从石梯下来,微微喘着气道:「鸣王,好消息!洛云醒了!」 「真的?」众人大感振奋,冉青等几个萧家年轻侍卫更霍然站起。 他们和洛云jiāoqing最好,目然最为激动。 凤鸣把碗往旁边一放,喜上眉梢,「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这个提议无人不贊成,纷纷放下碗筷跟上凤鸣兴奋的步伐。 下石梯时,凤鸣想起一事,勐地站住,害得跟在他后面的秋星差点撞在他背上。 凤鸣转头道:「秋星还要再辛苦妳跑一趟,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洛总管,自从洛云受伤后,他就一直没露过笑容。如果知道洛云醒来,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不用鸣王提醒,看见洛云睁开眼睁,奴婢第一件事就是派个侍女赶紧去找洛总管报告好消息,至于鸣王卜边,奴婢就亲自过来报喜了。」秋星嘉孜孜答道:「说不定洛总管现在已经在洛云那了呢。」 凤鸣赞许地看她一眼,「妳想得真周到。」 可以躲避风雨的小石楼只有两层,洛云这个最需要妥善照顾的重伤患当然被安排在石楼一处环境最不错的小房闲里。 最初布置时,细心的秋星还请罗登派人帮忙,把萧家大船上一些用得着的chuáng垫杯碗锦巾搬了一批下来,务求让洛云和其它有需要的人在楼内休息时可以更舒服一点。 凤鸣领着大家,风风火火来到暂时安置洛云的小房间前,正要推门,忽然刷地一下,门从里面拉开,一道人影踉踉呛呛冲出来,撞了凤鸣身子一斜,差点栽在地上。 「洛总管?」冉青惊叫一声。 凤鸣被容虎帮忙拉了一把,才不至于摔跤,揉着被撞得发疼的左肩站稳,抬头一看,才发现从房间里冲出来的竟然是洛宁。 此刻,这位萧家杀手团总管的脸色怪异得吓人,不復一向高深莫测的冷傲无qing,仿佛刚刚碰见了天下最令人失去生机的事,一脸失魂落魄,眼神空dong。 秋星怯怯地打量他一眼,小声问:「洛总管,你没事吧?」不知洛宁受到什么打击,竟给人摇摇yu坠的感觉,茫然环视众人一眼,脚下忽然一个跟路,好象要往侧边的墙倒去。 「洛总管!」曲迈刚好站在他附近,赶紧身手把他扶住。 洛宁被曲迈一扶,重新站定,好像有了一点意识,神色清醒了少许,缓缓朝曲迈摆手,表示自己不要紧,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喃喃道:「死了,已经死了 … 」 凤鸣首先就想到房间里面的洛云,大惊道:「什么?已经死了?不是刚刚才醒过来吗?怎么就死了?」 「为什么?明明答应我立即离开同泽 … …」 洛宁怔怔的,答非所问,只是自言自语地道:「为什么妳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 … 」 第15页 凤鸣心如火焚,再没有工夫理会洛宁奇怪的表现,绕过失魂落魄的洛宁,急忙走进房间。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走近chuáng前,不禁一愣。 如秋星所言,洛云真的已经醒来。他仰躺在chuáng上,双眼睁得大大,没有焦距地看着上方,一动不动,脸上一丝表qing也没有。 眼睛还是睁开的,瞳孔也没有放大,怎么洛总管说他死了呢? 凤鸣还是不放心,亲自伸手到洛云鼻前,感觉到洛云的唿吸,又捏捏洛云的脸,确定皮肤松弛有弹xing外加是活人的温度,才松了一口气。 搞什么,吓死人了 … … 「洛云,你总算醒来了,真是太好了。」凤鸣低下头,端详洛云的脸,换上开心笑容,「你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千万不要乱动啊。我们现在一个叫惊隼岛的海上孤岛上,很可能过几天还要打仗,事qing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好好养病 … … 」 身后有人轻咳一声。 凤鸣停下说话,转头看看罗登,「嗯?」 罗登含蓄地道:「少主,他刚刚醒来,还是富囊他先休息一下吧。」 「对呀,」冉青啾啾洛云,也压低声音说:「我看洛云好象有什么心事,他的眼神很古怪,我们认识多年,从没见过他这种眼神。」 凤鸣点头,小小声说:「我也觉得不太对劲,是不是他和爹吵架了?」 在凤鸣的认知中,洛云和洛宁一直都是对外宣称的父子关系。对于洛云是萧纵私生子这件事,资歷老一点的萧家人例如罗登,虽然心里知道洛云的身分,却绝不会平白无事跑去凤鸣面前八卦出这种涉及萧纵家丑的陈年往事。 秋星做过来,柔声道:「鸣先忙别的去吧,我会好好照顾洛云的,等他好一些了,会比较有jing神说话。」 转头招唿侍女们把专门为洛云熬煮的米粥端上来。 凤鸣见洛云痴痴愣愣的,一言不发,也觉得应该给洛云一点时间,和秋星叮嘱了几句,对众人道:「我们不要妨碍洛云休息,还是等他qing况稳定一点再过来看他吧。」大家点头转身。 忽然有人轻轻道:「等一下。」 凤鸣抬头一看,原本站在后面的尚再思缓步走到chuáng前,先看向凤鸣,「鸣,有一个和所有人安危都有关的问题,属下很想问问洛云。」 凤鸣讶然。洛云才刚刚醒来,连站都站不稳,怎么会和所有人的安危有关。 凤鸣问:「你要问什么?」 尚再思坦然道:「我要问问他,为什么在未得到鸣授意的qing况下,擅自杀死庆彰。」 此话一出,众人骤然沉默。 庆彰被杀,是凤鸣在同泽一切噩运的开始。 正是为了这个,庄濮才在大怒后派兵包围同安院,认定凤鸣是幕后指使者。出手的人是凤鸣的心腹洛云,这个让庄濮亲眼目睹,怎么赖都赖不掉的事责,更让凤鸣连否认辩解的机会都失去了。严厉一点来说,是洛云使所有人跌入了被同国大军追杀的危险处境。尚再思说这个问题和众人安危有关,确实不假。 洛云为什么忽然下手杀死庆彰?这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凤鸣虽然也很疑惑,但想起洛云重伤后刚刚醒来,尚再思就提出这么一个接近责难的问题,很不忍心,和尚再思商量着道:「洛云现在伤还没好,这问题能不能晚点谈?再说,他杀的又不是什么好人,庆彰本来就该死,不过就是死了之后麻烦比较多而已。反正人死不能復生,就算弄清楚来龙去脉,同国水师还是一样守在岛外对我们 … 」 「是我杀死了庆彰。」略显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凤鸣等人连忙转过头。 「洛云?」 「为什么?」尚再思追问一句。 洛云脸上平静无波,还是木然瞪着头上的屋顶,一宇一顿道:「庆彰是我杀的,这人卑鄙歹毒,该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冉青等熟悉洛云xing格的萧家高手,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qing。 洛云是萧家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的高手,做事沉稳老练,绝不是那种脑子一发热就不顾后果的人。 庆彰确实卑鄱歹毒,也确实该杀,但洛云下手之前,怎么就不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呢?。 秋星本来要餵洛云暍粥,没想到尚再思忽然提出这个尖锐的「噩运源头」的问题,气氛转为严肃后,早把手上的碗放下了。 这时,秋星颤抖着声音,轻轻问道:「洛云你怎么会去庆彰王府?你不是去接秋月的吗?我们在城门外遇上的时候,你明明说去接她的。难道她 · … 她…」 说到后面,越想越真,印证自己先前的诡异心悸,顿时悄脸苍白,连身子也微颤起来,望向凤鸣,眼中满是惊惧。 凤鸣赶紧伸手,让秋星靠在他怀里,拼命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妳胡思乱想什么?秋月在福气门,庆彰在王府,隔了很远的。」 话虽如此,他目光也志怎不安地移向洛云。 洛云听见「秋月」两字,仿佛石铸的脸骤然剧烈抽墙了一下,手撑着chuáng,霍然坐起。 这动作极大,似乎晕到未痊癒的伤口,眉头皱了皱。 半晌,他有恢復了平静,转过头来,对秋星低声说:「别担心,秋月很好,我离开时,把她藏在了福气门的地窖里,好嘱託她的师傅好好照顾她。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她。」 话语和表qing都柔和了不少。 「 真的?」秋星惊喜万分,她和洛云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知道洛云是那种不爱说谎的人,当即破涕为笑,抹着眼泪道:「大好了,哦,还是洛云你想得周到,秋月躲在福气门是最好的,如果上了船,也要和我们一样被、同国大军追呢,福气门的老爷子最疼爱秋月这个徒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对苏,我都说了,秋月一定平安无事、你们女人就喜欢胡思乱想,差点连我也吓到了。」 凤鸣开心的拍拍秋星的脸蛋,转头道:「我们走吧,还有很多事qing要办呢。 j 朝尚再思递了一个袁求的眼神。 洛云是伤员啊,你就暂时放过他,不要寻根问底了好不好? 这一次尚再思非常配合,竟然不再追问下去,立即点头,「对呀,冉虎的糙人该差不多扎好了,堆放糙人的地点和数量也要商量一下,我们出去再谈。」 大家和洛云告别,一起出了房间二恰好外面风雨暂歇。 冉虎走进小楼,在过道上和众人迎面相遇,向凤鸣禀报,「少主,已经扎好了一千个糙人。」 「这么快了 j 凤鸣乐道:「我去看看。」跟着冉虎走了。 冉青看看其它同伴,「我们都有任务在身,不如回去快点把饭吃完,然后各自办事。」 曲迈道:「对,现在粮食不够,又需要体力打仗,绝不该làng费。」 众人一起上楼,到了刚才吃饭的地方,各自捧起自己刚才的碗,吃里面已经冷掉的剩饭。 尚再思默默扒了两口饭,忽然道:「秋月已经死了。」 整个房间顿时一静,人人停止了扒饭的动作。 一会,罗登难过地嘆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也猜到了。」 冉青大为不解,「可是刚才洛云不是说 …」 罗登道:「洛云的语气太过肯定,反而更说明秋月已经不在了。」 冉青默然,确实,洛云的回答太肯定了。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伤害秋月 … … 「这也是我没有追问下去的原因。」尚再思摇头苦笑,「这是最让人不敢相信,却又最合理的原因,否则以洛云的为人行事,怎么会犯下当着庄濮的面把庆彰杀死的大错?他一定是亲眼目睹秋月的死亡,难以遏制悲痛,连一刻都不愿意等的要为秋月报仇,更没心qing事前侦查一下庆彰正和什么人在一起,思考一下杀死庆彰后会导致什么后果。」 冉青已经明白过来,年轻的脸上也露出惋借和悲痛。 秋月虽然有些刁蛮,但也不失活泼可爱,尤其是她和洛云,最近两人相处非常和睦,冉青他们其责都有暗中猜测秋月什么时候会正式成为他们萧家的新成员了,没想到── 「洛云说秋月没事,是为了安慰秋星吧。」曲迈郁闷地开口。 他、冉青、洛云,都是萧家杀手团十大年轻高手之一,qing同手足,想起洛云经歷了什么,饭都吃不下去了。 尚再思毕竟不是萧家人,这时候表现比较理智,提出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这件事我们是否要告诉鸣王?」 「绝对不能说。」罗登断然说了一句,然后长长嘆息,「少主是有qing之人,对身边的人关爱呵护这虽然是少主的长处,也是他的致命之处。因为身边一旦有人伤亡,少主就会格外悲痛难过。现在少主面对同国水师,压力已经够大了,如果再忽然得知秋月已死的消息,他会受不了的。」 冉青有些奇怪,「既然尚侍和罗总管都能猜到内qing,难道少主就无所察觉吗?」 尚再思道:「鸣王虽然聪慧过人,却有着永远把事qing往好的一面想的天xing。所以在这种事qing上,反而不会想到最坏的一面。就算心里也怀疑,可能也会不断和自己qiáng调不可能。 「没错。」」罗登点头道:「少主确实是天生嚮往美好,不喜欢思及jian恶的人。」 曲迈问:「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一直瞒着吗?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至少隐瞒一段时间,现在安定人心最重要。」 罗登道:「等以后大战结束,找个机会,再慢慢的告诉少主实qing,至于秋星 … … 也先瞒着好了。」 曲迈冉青等默默点头。 一顿令人没有胃口的饭局,就这样结束了。 ***** 「冉虎你真的很厉害啊!凤鸣看着眼前可以用小山形容的糙人堆,有趣的哈哈大笑。 冉虎确实有办事能力,而且会动脑筋。 船上的棉甲虽然不能用来给糙人做掩饰,但冉虎费了一点功夫,把所有人员随身携带的多余衣物都霉用起来,给糙人穿上,还把船上一批布锦剪开,临时做了一批简陋的帽子,戴在糙人头上。 如果从远处看去,穿上衣服的糙人和真正的she手还真的难以釆认。 冉虎受到少主夸奖,咧开嘴,雪白牙齿配上被江上烈日多年来晒黑的健康肤色,笑容显得格外灿烂,谦虚地道:「最厉害的是想出糙人借箭这个计策的少主才对,属下只是做点粗活。也幸亏师傅在之前召唤了大批工匠到船上,现在真的大派用场,懂手艺的老师傅做起东西来又快又好,根本不需要属下cao任何心。对了,在把这批糙人赶出来后,大家已经把目标转向制箭方向去了。」 第16页 停了一下,又中肯地加了一句,「不过,制箭比扎糙人复杂,需要的时闲会更多,这里先和少主说一下,免得少主看糙人扎得快,对下一批弓箭出来的时间估计有误。」 「对对对!当然啦,糙人是煳弄敌人的,只要能摆就行了,弓箭是关系敌死我亡的武器,绝对不能煳弄。」 凤鸣看见冉虎身上也穿着一件棉甲,不由伸手去感受棉甲的质感,好奇的问:「这个穿起来会不会难受啊?」 「难受?」冉虎惊讶地反问,啧啧摇头道:「少主一定是没有穿过那种既沉重又阻碍行动的盔甲,那种玩意才难受呢。」 露出崇敬神色,对凤鸣道:「不瞒少主,若不是少主说这种东西可以抵挡弓箭的伤害,属下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给士兵穿的。天下居然有这么轻便又有用的棉甲。」 凤鸣得意洋洋,开心地问:「你都看过棉甲的效果了?」 「看过了!师傅把棉甲拿出来分发给大家后,大家都有些不信的,」冉虎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羞愧,「嘿,属下当时也很怀疑、不过,当师傅把棉甲套在木头上,让大家she箭,然后再把脱去棉甲的木头给我们看时,每个人都又惊又喜。世人制作盔甲,只唯恐用料不够坚硬,谁想到棉布既然也可以对抗俪狠的弓箭呢?」 「也不是全部用棉布做的,这个中间有科学道理的,对付坚硬的武器,并非一定要用更坚硬的东西,用我出生的那地方的话来说,嗯 … … 」凤鸣想了想,模仿电视上看的老夫子的动作,僈悠悠摇头晃脑道:「这个就叫,以柔克刚啦。」呵一声笑出来。 冉虎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悠然嚮往道:「少主出生的地方,一定也是个好地方。」 凤鸣乐得哈哈笑,「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又有电视又有飞机。飞机也就算了,我就是有点想念电视,在漫漫长夜,它可是个排解寂寞的好东西,对了,还有电话哦,有电话多好,我一定对容恬五分钟骚扰一次。可惜啊,我再也回不去了。冉虎,你继绩负贵监督弓箭制造, 我先去gān别的了。」鼓励地拍拍冉虎的肩膀,赶回小楼去了。 留下冉虎愣在原地,思索着电视飞机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少主回不去了?难道… 少主是被赶出来的? 凤鸣看完糙人,回到小楼。 刚刚跨进门,就听见后面传来清脆的声音,「鸣王。」 秋蓝从后面追上来。 凤鸣转身看了秋蓝一眼,笑着问:「妳这个炊事大头目不是已经把饭做好了吗?怎么还在忙里忙外?对了,今天的野菜真好屹,秋蓝妳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秋蓝喜孜孜道:「鸣越来越会说甜话哄人了,岛上找不到合用的作料,做饭的人少,吃饭的人多,饭菜都是将就煮的,能把人餵饱就好,哪里还顾得上好吃不好吃。那些野菜,难道会比往日奴婢辛辛苦苦熬制一天的菜还好吃?」 「只要是秋蓝做的,就别有一番风味,材料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大厨。」 凤鸣自从来到这个奇怪的时空,有幸成为身边侍女侍卫众多的权贵,虽没有成为容恬那样有霸气谋略的人,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其中一样,就是赞美是永远不嫌多的。 把辛苦做了所有人饭菜的伙食大总管秋蓝哄得笑容不断,凤鸣又问: r 妳是在准备下一顿吗?太早了吧,我刚刚才吃过,秋蓝,妳不要太劳累了,到楼里休息一下再忙吧。」 「有其它几个侍女帮忙,奴婢其实并不怎么累的。」秋蓝道:「不过奴婢刚才到楼外,不是忙做饭的事,其实是想找鸣王,走了一圈找不到只好先回小楼这边、真巧,远远就瞧见鸣王在前面,正往小楼这走,所以赶紧追过来。」 「哦? 」凤鸣奇怪,「你找我gān什么?」 「是这样的,」秋蓝道:「奴婢做好饭后,端了一份给筑玄,顺便和他聊了两句,把岛上的事说了个大概。筑玄就说他想帮忙·…」 不等秋蓝把话说完,凤鸣哎呀一声叫起来,拍着脑袋,「对呀,我怎么忘了自己还有个划时代的武器大师?」 顿时大为兴奋,两只眼睛发亮地问:「他是不是要帮我制造弩pào?啧啧,有了那个,我们会大增胜算」 秋蓝不敢太肯定地道:「这些东西奴婢一点也不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做什么鸣王说的弩pào。不过筑玄说他要用一些制造东西的原料,而且要上好的坚而有一定韧xing的木料。奴婢说这小岛上树是有的,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符合他说的那种上好木料。他就问,能不能让他从船上拆一点木料下来,做桅杆的木料就挺不错。」 秋蓝一口气把她怎么说,筑玄怎么说的过程,绘声绘色说了一通,喘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们都在岛上,拆船可不是小事,这事qing奴婢不敢乱拿主意,所以找鸣王,看看鸣王怎么盼附。」 凤鸣毫不犹豫,一挥手道:「拆!我们刚好有几艘侵了水的大船,罗总管说是不行的了,随便筑玄选用船上的木料,桅杆什么的都没问题,他还有别的要求没有?」 秋蓝摇头道:「他刚才和奴婢说了要木料,奴婢就来找鸣了,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别的? 」 凤鸣双手伸过去,轻轻握住秋蓝娇小的双肩,眼睛闪烁着生动的光芒,微笑道:「秋蓝,这可是妳自己找来的事,别说我分配给妳太多任务哦。从现在开始,妳不但是炊事大总管,还要兼任一个更重要的工作,就是作我们武器大师筑玄的左右臂,尽量满足他的各种需求,协助他制造可以救所有人的武器拆船取木料之类的事,你以后不用向我请示了,可以自行指派几个男人去帮妳gān体力活。」 秋蓝低唿一声,露出不敢相信的激动神色,惊喜万分地问:「真的吗?这种重要的事,鸣王竟然jiāo给奴婢?」 凤鸣晒道:「为什么不jiāo给妳?妳又聪明又细心又有责任心,一定可以很好的完成。难道秋蓝妳自己没有信心?」 「当然有!」秋蓝唯恐让凤鸣以为自己没有信心,居然还连忙站直身子,挺了挺苏胸,正容道:「自从上次鸣王把棉甲的事jiāo给奴婢和秋星后,奴婢就有了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反正,好像一切都变得新鲜了,每一天活着都和从前不一样,做事比任何时候都有gān劲,就算辛苦,赶fèng棉甲,针把十个指尖都戳破了,心里也觉得甜甜的,想不到棉甲做好,现在鸣王又派了一个更重要的差事给奴婢。能够跟着鸣王,真是侍女最大的福分。」 「哈哈哈 … … 」凤鸣捏捏她认真的小脸蛋,「这种感觉就叫成就感。乖乖去吧,等事成后,我还要论功行赏哦!说不定封妳一个虎牙大将军什么的,叫容虎当妳的副将,看容虎被妳威风凛凛的使唤来使唤去,好不好?一定很有趣!」 秋蓝摇头道:「虎牙大将军,好难听的名字。奴婢不要当什么大将军,可以一直伺候鸣王就好。」 向凤鸣一行礼,找人帮忙拆船上的木料去了。 第八章 凤鸣看着秋蓝去了,才继续往小楼里走,上石梯到了第二层,发现大家都不在,地上零零散散放着几个吃得gāngān净净的空碗,应该是回来吃完饭后,各自散去gān自己的事qing。 只有自己原先的一个碗还是半满的。 凤鸣已经知道船队缺粮,当然不愿làng费,过去端起碗,往嘴里送了一口,不由皱眉。 虽然秋蓝已经尽量做到最好,但原料缺乏却是实qing,大灶煮的野菜,热的时候味道还可以,但冷了后就有一股奇怪的苦味,再加上冷了发硬的饭粒,滋味更不怎么好。 凤鸣身为鸣,一向锦衣玉食,供应他的菜食中什么难得的好料没有?身边又有专职大厨秋蓝每天尽心竭力挖空脑觔地烹调好菜,顿顿都是好东西。如今忽然吃起野菜加冷饭,当然不好受。 唉,当主帅真不容易。 但如果换了容恬是主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全部吃下去的。 因为他就是那种能够感染士兵的伟大主帅。 想起容恬,凤鸣心中又甜蜜又骄傲,低头看看碗里的剩饭,又蹙了蹙眉,闭上眼睛,大口大口扒到嘴里,总算直着脖子全部吞下了。 吃完了冷饭,凤鸣闲着无事,就想到西岸去视察一下防御工事进行得怎样。下去时,正好在楼梯上碰见尚再思二石楼狭小,一个刚要上去,一个刚要下来,正好一上一下撞上了。 两人都笑起来。 尚再思问:「鸣这是要去哪?」 「反正没事,过去看看岸边临时搭建的箭台什么的。」 「属下已经去看过了,还没完工,鸣王如果要看,不如晚点再去吧。刚好可以和容虎一起过去。」 凤鸣问:「容虎来了吗?我在楼上没见到他。」 「冉青和曲迈屹完饭去顶替容虎的位置,换容虎回来休息。」 尚再思比较清楚大家的行踪,道:「容虎刚刚是在楼上吃饭的,不过后来好像到地窖帮罗总管摆弄那些无主的药材去了。」 凤鸣兴致勃勃道:「这里的地窖我还没有看过呢,听冉虎说挺大的,走,我们也去看看。」 拉了尚再思一道,下楼梯去找地窖。地窖入口就在小楼一层的东侧,掀开石板,就有一道斜梯。下面隐约传来人声,似乎有人在里面忙碌,还晃动着微弱的火光。 凤鸣天生爱玩,受到探险电影的薰陶,对地窖联想到的多半是宝藏和机关从前他曾经被困在土月族的神奇地dong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到处探险。 这一次也来了兴趣,第一个猫着腰沿梯下去。 脚才踏足地窖地面,一股刺鼻气味直冲鼻孔,呛得人唿吸一滞。 凤鸣赶紧捏住鼻子,怪叫道:「我的天啊!这气味 … … 亏你们还能待在里面。」 容虎正在协助罗登,指挥众人清理地窖年代久远的陈货,闻言转过身来,无奈摇头道:「鸣王下来这地方gān什么?」 容虎虽然是凤鸣的侍卫,却也是容恬指派给凤鸣的老师之一。 凤鸣颇有调皮捣蛋被老师发现的感觉,不由吐了吐舌头,「呵,下来看看。」 罗登好心劝道:「这地方乱糟糟的,除了一堆又旧又不值钱的药材,就只有灰尘。站在这里鼻子很难受的,少主快点上去吧。」 凤鸣捏着鼻子,走过来东张西望,「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是这个。」容虎知道他好奇心旺盛,不得到答案一定不会老老实责离开,把他领到一堆装满东西的沙袋前面,打开其中一袋,顿时,刺鼻的气味更为qiáng烈。 容虎指着沙袋里的东西道:「就是这个。」 「咦?」 凤鸣伸手进去,捞了一把,在手里搓了搓,又拿到鼻子上轻轻噢了一下,皱眉道:「我说味道怎么有点熟悉呢,原来是硫磺。」 第17页 上过化学课的人,多半都接触过硫磺这种自然界很容易找到的物质。 老师常常用硫磺作为原材料,给学生做硫化物方面的化学试验。 「不是说地窖里只有药材和陶罐吗?怎么还会有硫磺?」 难道他们无意中找到的,还是一个古代的化学仓库? 凤鸣挠头。 容虎道:「这种东西虽然不是药材,却是很常用的炼药的东西。」 罗登年纪大,也最为见多识广,盼咐了手下们继续工作,走过来,扫了凤鸣手中的硫磺一眼,也道:「确责是炼药的东西。我们船队常年给各国商人运货,当然也遇过不少药材商,他们不但贩卖山糙药,也贩卖炼药的各种山石纷末牟利。属下记得,除了这种粉末外,还有一种一粒粒的,好象会发光的小石头一样的东西也很常见,药材商经常一运就是半船。」 「哦。」凤鸣了解的点点头。 经过容虎和罗登这么一说,他也有点想起来这不就和古代炼丹术有点相似吗? 也用硫磺硃砂什么的来炼药,所谓五行炼丹术,当年秦始皇就很信这个,没想到这里的人也有类似的研究。 嘿,以前看过一本科学方面的书,作者就曾经写过一句──古代炼丹术,其实可以算是中国化学的始祖。 凤鸣问:「不知道罗总管说的另一种发光小石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容虎笑道:「这种小事理会它gān什么?总不需要鸣王自己炼药。」 「不能这么说。」罗登却正容道:「少主之所以成为天下各国敬仰畏惧的对象,正是由于少主身上这种喜欢深究的jing神,对不懂的事qing充满好奇心的人最可怕,因为只要给予时日,他们一定会成为无所不晓的大师。」 凤鸣乐道:「罗总管是说我会成为无所不晓的大师吗?」 罗登认真点头,「一定会的。至于少主问的另一种东西,药材商贩卖的时候通常都是两种东西一起运,说不定这地窖里也有。」 左右看看,大步走到另一堆沙袋前,打开一袋看了看,摇摇头,又开了另一堆的其中一袋。 开了好几袋,罗登呵一声笑起来,「果然有这东西。」 伸手到袋子里拿了一把,回到凤鸣面前,向凤鸣摊开手掌。 凤鸣仔细一看,罗登掌心里面的东西果然是会发光的,一粒粒的。 「咦?」凤鸣探过头,认真看了半晌,抬起头问罗登,这是不是硝石?好像有点像。」 「什么是硝石?」罗登一愣。 这位老总管虽然见识不错,可惜没有学过现代化学。 「就是一种 … … 嗯,应该是含有硝酸钾的晶体,咯,就是这个样子的。」 凤鸣指指罗登手掌那些小颗粒,又皱眉道:「不过这可能不是纯天然的,倒像是天然硝石溶解在水里之后重新结品成的。难道是药材商经过提纯的半成品?」 罗登听得满心崇敬,惊喜不已,「没想到少主还是制药的大行家,属下过去和药材商人打过jiāo道,他们也说过这小石头和普通石头不同,可以神奇的溶在水里,等水gān了,又变成了更漂亮的小石头。哦,是透明的表面发光的小石头。」 凤鸣听了,知道自己多半猜对了。自然界中存在的天然矿物,易溶于水,又结成晶体,颜色微白,表面还有玻璃光泽。大概 … 也许… 可能 … … 是硝石吧。 不能怪他不敢太确定。 他学化学可是中学的事,现在可以记起硝石这个名字,已经值得让他的化学老师喜极而泣了。 容虎见凤鸣真的能说出一点门道,也惊讶起来,「鸣王对这东西如此着迷,是不是想到这种东西可以发挥什么神奇的功效? j 「没有没有…」凤鸣摇头,「我只是复习一下化学课上学过的老知识而已,不过 … 」 说到这里,脑海忽然掠过一样东西,骤然止住声音,一脸古怪。 容虎和罗登摸不着头脑,一起问:「怎么了?」 「那个 · · … 那个 · · ·」 「那个怎么了?」 「那个 …」凤鸣瞪着眼睛,喃喃道:「我的老天,我想到哪里去了…不可能…绝不可能的 … 」 这容虎不解地皱眉,「鸣王请说明白一点,出了什么事吗?」 「真的不可能 … … 」凤鸣呻昤般的叫了声「我的老娘」,自己也不敢相信地摇摇头,低声道:「我忽然想起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上帝啊,不会吧?硝石和硫磺,如果还有碳的话 · · ·那岂不就是 · · 就是 … … 」 黑、火、药! 「少主,」罗登忍不住问:「火药是什么东西?自从跟了活泼好动的凤鸣后,这位在萧家经歷过不少风雨的总管人老心不老,被凤鸣感染得充满了年轻人才具有的好奇心和 斗志。 「火药是一种厉害而且可怕的武器 … … 」 「那太好了!」 容虎一听「武器」两个字,顿时来了兴趣,露出帅气笑容,「属下就知道鸣一定有办法对付同国水师,光听火药这个名字,又有火又有药,一定极为厉害。鸣王快点把详qing告诉我们,让属下们立即着手去办。」 凤鸣苦笑,「容虎你真是想得美,火药这种东西是经过古人无数心血才投入到战场上的,你还以为说做就做得出啦吗?」 容虎微愕,「什么?古人就已经用上了?怎么属下从来没听大王说过?」 凤鸣心忖,我的古人和你的古人怎么相同? 挠了挠头,忽略容虎那个「古人」的问题,思索道:「做火药的话,三种原料我们已经有了两种,嗯,还差碳,就是木头烧过后黑色的那种。」 容虎是被容恬悉心培养出来的,打算用为将领的人才,受容恬黑陶,对制作「尖端」武器这种事最为热qing。 容虎立即道:「荒岛上面,别的可能不容易找,烧过的木头就实在太简单了,鸣王放心,属下立即派人准备。」 尚再思是跟着凤鸣身后下来的,见凤鸣和容虎罗登等谈得兴致勃然,安静在一旁等着没有cha话,这时候建议道:「既然名宇叫火药,这东西恐怕和火有关。鸣王就算弄,也不能在这有很多货物的地窖里面弄,万一烧起来怎么办?不如这样吧,容虎去找一点碳来,我陪鸣王先上去,找块适宜做火药的空地等着。东西弄来了,就请鸣王动手演示制作火药,如何? 」 他笑了笑,又道:「这里气味难闻,唿吸不畅,鸣王一直待在这里,对身体也不好。大敌当前,万一主帅生病,那就糟糕了。」 他思虑周到,一番话无人不贊同。当即罗登留下来继续负贵地窖清理工作,容虎跑去找碳。尚再思和凤鸣把硫磺和硝石装了一小袋,各提一袋,出了地窖。凤鸣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天下的科学试验,看起来简单,要真正动手可不那么容易,尤其是火药这种东西,以他这笨手笨脚的蠢样,说不定先把自己的试验塌所给炸了。所以,地点一定要离小楼有一段距离,既保险又保密。 他就和尚再思在外面逛了一圈,找了个离小楼挺远的大岩石的背面,准备在这里开展「研究工作」。 惊隼岛的天气变化极其迅速。大雨停歇后,转眼就艷阳高照,刚刚才被雨水沖刷gān净的大片岩石立即被阳光晒gān,再也没有一点水痕。 要不是亲眼看过方纔的bào雨淋漓,还真难以相信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狂风大雨二这试验基地还算不错,既gān燥又有遮阳,还可以躲在岩石后面避免伤害。 凤鸣和尚再思略为动作,把地方收拾出来。 尚再思gān完,拍拍手道:「我去告诉容虎一声,好让他知道这地方。」回小楼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尚再思回来了,身后跟着肩上背了半个沙袋的容虎,再后面还跟着罗登和冉虎。 凤鸣惊讶地看着冉虎,「冉虎怎么也来了?弓箭这么快就好了?」 「还没有,工匠们还在赶工。」 冉虎摩拳擦掌,兴奋地道:「属下是听罗总管说,少主又想出了惊天的好东西,忍不住好奇。呵呵,就赶过来看看。」罗登咳了一声,对凤鸣道:「地窖的事,属下已经盼咐过大家了,不需要属下再待在那里监督嗯,老实说,属下比属下的徒弟冉虎更好奇少主要做的东西。」 他们这两个旁观者,比凤鸣本人更对凤鸣充满信心。 凤鸣倒有些不安,脸红红道:「我其实也没有做过,不过是以前在课本上看过一 … 」 「少主天资过人,何况还苦心求学过,一定能成!」 容虎把肩上的沙袋放下来解开,露出里面黑黑的东西,「这是鸣王要的炭。时间无多,我们快点开始吧。」 凤鸣想了想,咬咬牙道:「好,我现在就开始制作古往今来最恐怖的新式武器火药,不过,先说好,我有一个要求。」 罗登代表众人道:「少主请说。」 凤鸣神qing凝重,「这个火药,应该说是划时代的进步,但也同时对人类具有毁灭xing。所以,大家看到制作过程后,绝对不能外传因为一旦被坏人知道,后果就严重了。」 「那当然。」容虎道:「鸣王放心,我们绝不外传。」 「那就好。」凤鸣点点头,「那你们就认真看着了。」 众人顿时凝神屏息,唯恐妨碍凤鸣伟大的制作,不敢发出一点不该有的响声。 凤鸣自己也十分紧张,先闭上眼睛,来了几个深唿吸。感觉心跳不那么qiáng烈后,才睁开眼睛开始动手,以足以和科学家媲美的严谨态度,把三个袋子里的三种火药原料,硫磺、硝石、碳,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为了增qiáng记忆似的,口中念叨着,「硫磺,就是 s ,硝石,硝酸钾,就是 n ,碳,代表了 c 。」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拿起一块碳,在岩石上一笔一划写下他千辛万苦总算回忆起来的方程式── zkn 03 十 s 十 3c 一 kzs + nz 十 3c02 。 写好方程式,选要计算各种原枓的比例。众人站在一旁,看他写天书一样写出自己根本不懂的文字,而且还画出许多令人不解的符号,俨然在和天神jiāo谈似的,肃然起敬,更不敢打搅。 过了一会,凤鸣加减乘除都用过,停止在岩石上继续挥散,丢了手里的碳笔,直起腰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冉虎被他勾得好奇心怎么压也压不住,非常小心地小声问:「少主,已经弄好了?」 凤鸣看他一眼,一副怎么可能这么快弄好的模样,摇头道:「我刚刚只是计算了一下各种原枓所需的比例,不过这个又涉及化学物本身的那个──算了,解释起来太复杂,反正我先按照我大概算的来尝试一下好了。」 第18页 说着,取了一点碳,磨成粉末,和硫磺还有硝石混合在一起,放在一个土盆里。 「退后一点,小心。」凤鸣蹲在火盆旁,转头郑重警告,「我要点燃了。」 众人无不紧张,连忙听从凤鸣的话,后退几步,直退到岩石后面。 容虎一想不对,把头从岩石后面探出来道:「鸣王难道不过来躲着吗?」 「对哦。」凤鸣吐吐舌头。 太紧张了,他只得叫人家走开,居然忘记自己还笨笨的待在土盆旁。 凤鸣走过去,和容虎等人一起躲在岩石后,转头对容虎道:「容虎,你弓箭不错,丢东西准头也应该可以吧?那个,你点个火,烧个树枝什么的,丢在那个火盆里面」 容虎立即照办,找个gān枯树枝点起来,拿着火头燃起的树枝问:「现在就丢火盆里面?」 凤鸣点头,「嗯,丢吧,成败在此一举」 众人心里剧烈一跳,越发屏息,睁大眼睛。 容虎从岩后探头目测了一下距离角度,手腕一甩,火枝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果然一点不差掉在火盆里。 ***** 单林海,巨大的海盗大首领座船上。 感觉到脖子上怪怪的,子岩睁闲眼睛,转过头,澄清的眸子看着在自己背后搞鬼的贺狄, 「你gāngān什么?」 「送你一个小束西。」贺狄低低笑着,手下一点不停的继续打着复杂的绳结。 他正在子岩脖子上戴的,是一个似乎皮革鞣制的颈环,海上的水手自然会打一些难解的绳结,贺狄更是技高一筹,十指动了一番,绳结已经打好,还往子岩肤色健康的后颈狠狠吻了一下,道:「弄好了,你摸摸看。」 抓着子岩的手,让他细细抚摸已经戴在脖子上的礼物。 子岩脸皮最薄,刚被贺狄耍赖一样占了便宜,现在还要在脖子上弄个皮圈,好像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关系不一般似的,恶声恶气道:「我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要戴这种东西?拿下来。」说完就摸索到绳结处,要解下来。 贺狄连忙按住他的手,又怕激起子岩更大反感,不敢太用力,低头贪婪地亲着他的指尖,一边道:「别忙着解,你先摸摸这上面的两颗陶珠。」 「有什么好摸的?」 「当然好摸,」贺狄柔声道:「这两颗陶珠,一颗上面刻着狄字,一颗上面刻着岩字。都是我自己亲自雕好的模子,特意派人用快马送回单林,叫他们按照我画的图纸加工,做好又立即送回来。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刚刚才送到。」 子岩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自己雕的模子?」贺狄这种人,要他拿剑还行,但要想像他拿着细小的针尖似的工具雕刻陶模,那就真的难度比较大了。 「嗯,我自己刻的。」 贺狄点头。 子岩认真的啾啾他,见他不像撒谎,不免犹豫了一下。本来要扯下绳结的手,也轻轻垂了下来,稍做沉昤,子岩道:「弄盆水来,我看看你的手艺。」 他语气一有松动,贺狄顿时大喜,赶紧亲自拿个银盆,殷勤的盛了一盆水来,放在子岩面前。 子岩低头,对着水里一照。 果然,项圈上有两颗陶珠,上面分别刻着两个古朴的单字。 水波微微dàng漾,倒映的陶珠也是一晃一晃的,极难分釆,要不是贺狄自己说了,子岩还真看不出那是狄宇和岩字。 项圈是皮革鞣制的,除了这两颗较大的陶珠外,旁边还用细布绳缀着一些小小的陶珠和金属嵌片。 不如西雷饰物那样jing细美丽却有一种令人联想起大海的粗犷,展现出送礼人狂傲不羁的跋扈个xing。 「很漂亮吧?」贺狄在一旁洋洋得意。 子岩瞥他一眼。此物jing美不足,陶珠上的字却苍劲有力,想不到贺狄这混蛋写字还不错。 不过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表扬他,助长这海盗大首领的气焰。 子岩含意不明的冷哼一声。 贺狄不以为意,凑过来,láng爪抚摸着他xing感的锁骨道:「这个是最好的定qing信物,以后不管你在单林海域任何地方遇上任何麻烦,只管让他们看看这个,谁也不敢碰你一根头髮。哼,得罪我贺狄的人,绝对会死得很惨。」 子岩却没有靠贺狄的庇护在单林海域混的打算,冷冷道:「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样吧,既然是你亲自铸模,又辛辛苦苦做了送来,我先戴一天,算承你这个人qing,但我可不会天天把这种东西戴在自己脖子上,一天就够了,明天我就脱下。还有,你也不要到处对人说什么我是你的人的鬼话。」 贺狄皱眉道:「既然是定qing信物,当然是要天天戴着,你戴这个很好看。」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子岩知道这傢伙很会得寸进尺,万一真被他骗得点头答应以后天天戴着这东西,这辈子就算被他吃定了,qiáng硬地威胁道:「你再不知足,我连一天也不戴,现在就解下来。」 贺狄看他表qing不像说笑,识趣地安静下来。 刚刚才把心爱的宝贝吃掉,贺狄可不想和子岩当面冲突。 沉默片刻,贺狄道:「我出去办一点事,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他出了舱房,把门外的空流一把抓来,拽到角落,威严地道:「本王子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王子请盼附。「你立即给本王子去一趟主舱房,见一见子岩,告诉他一件事。」 空流头皮一阵发麻。 他家王子可是刚刚从子岩所在的舱房出来的,居然自己熘出来,派自己传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王子要属下告诉他什么事?」 「你告诉他 … 」贺狄沉昤了一会,似乎犹豫是否这么早坦白,想了想,俊美的脸上又露出一种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的决然,咬牙道:「你去告诉子岩,他脖子上面的项圈已经打了个死结,是绝对解不开的了。」本王子打死结的本事,单林无人能比,连本王子自己也解不开。」 空流松了一口气,心忖道:这件事还不算难办,当即道:「属下这就去转告他。」 贺狄往他肩上一拍,「去吧,办好了本王子赏你,我到甲板上等你回报qing况。」 空流领了命令,返回舱房门前,刚要敲门,景平刚好从走廊经过,随口问:「找大首领吗?」 空流摇头,「不是,我代王子给子岩专使传一句话。」 景平好奇起来,「大首领整天和二首领待在一起,为什么还要你传话?」 「我哪知道?」 空流也觉得莫名其妙,他和景平jiāoqing很好,也不隐瞒,把事qing说了一遍,猜测道:「这个新的二首领个xing刚硬,听我转告之后,可能会立即把脖子上的项圈直接割成碎片。 景平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半天,忽然压下声音,「空流,你等一下转告完这句话,记得赶紧跑。」 「怎么?」 「大首领这个东西,是把陶模和图纸送过来,我负责派人赶制的。那个项圈的皮革 … 那个皮革 … 」 景平左右看了一眼,无人在附近,才神秘兮兮道:「那不是一般的鞣制皮革,双层的皮革中有一层秘炼的双亮沙金丝。」 「啊?」 空流大惊,「那岂不是没有任何方法割断,也就是说 … 」 「我们二首领这个项圈是戴定了,除非他可以把大首领亲手系了死结的绳子解开,你好自为之,我还是先走了。记得说完就快点逃。」 景平同qing地看空流一眼,摇头离开。 现在,轮到空流目瞪口呆了。 单林水手无人能解的绳结,夹了双亮沙金丝,不可能割断的项圈 … … 我宁原带一支船队去攻击同国庞大的水师,打一场恶战,也好过接受这么yu哭无泪的转告一句话的任务!我伟大的海神啊! 教救我吧! ***** 唿! 火盆顿时燃起异色火焰。 凤鸣大唿一声,「成功了!」 在原地蹦的老高,兴奋得手舞足蹈,大笑着问:「你们看到没有?那就是火药!中国人最骄傲的四大发明之一!耶!我成功了!」 转身一看,愕道:「你们怎么了?」 身后的罗登,冉虎,尚再思,容虎,原本都一脸期待加紧张,现在却变成了一脸古怪的傻相。 好一会儿,冉虎挨了他师傅悄悄踢的一脚,才不得不尴尬地问:「少主说的火药,就是刚才那东西吗?」 「是呀!」 「那个 … … 那个 … … 」 冉虎那个了半天,被罗登用延伸催促着,只好硬着头皮问:「请问少主,这个火药,和我们萧家联络信号用的烟火,有什么不同啊?」 凤鸣的笑容,顿时僵硬。对呀,这个火药,好像人家萧家早就用在烟火上了。不算是新发明耶 … … 一脸灿烂得意,剎时化为恨不得找条地fèng钻进去的尴尬。 「哈 …呵…呃 … …」凤鸣抹了抹汗,「这个和那个,好像真的有点像,呃,是完全相同……」 容恬,我又丢脸了。 罗登见凤鸣尴尬万分,赶紧把他的宝贝徒弟扯到后面,上前安慰,「少主不必难过,萧家烟火的制作向来是不传之秘,没想到少主也懂得其中奥妙,实在可贵。这虽然不是萧家从未接触过的新东西,但也足以说明少主见识广博,那个 … 那个… 说明少主见识广博。」 容虎一腔热qing等着看凤鸣再次大展神威,没想到结果如此,也觉得难过。 但看见凤鸣已经很窘,只好闭口不言,没追问还有没有别的武器。 唯独尚再思却有独到的想法,探询地问:「我们先不管这东西的名字是火药还是烟火。不过鸣王刚才曾经说过,这是可以用来当作武器使用的,可以说明白是怎样当作武器使用吗?」 因为刚才在火盆点燃的样子,最多只能当成信号联络援兵罢了,怎么可能伤害敌人?难道用这个烧他们吗?」 凤鸣才受过严重打击,再没有开始的踌躇满志,想了想,蹙起秀眉,苦恼地摇头,「我只是想到火药是歷史上着名的武器,如果可以用在战场上一定很可怕。例如清朝的红衣大pào … 」 「红衣大pào?」 凤鸣苦笑道:「别说我们在这个孤岛上,就算我们现在有材枓作坊和工匠,也未必能制造出可以使用的红衣大pào来,这里面涉及很多物理和化学的东西的,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 … 是我太天真了,一时兴奋就得意忘形,没考虑到就算有火药,但是缺少使用火药的枪枝和大pào,还是一事无成,否则发明了火药的中国早就成世界霸主了,怎么还会有甲午战争被洋人扁得半死的耻ru史?」 第19页 确实太天真了,懂个大概,和知道怎么实际cao作,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就拿枪来说,看过电视的人都知道很简单,装子弹,扣扳机,啪,一枪就能把敌人gān掉。 但把东西从无到有的制作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有了火药,但是如何制作子弹呢?弹头的形状和弧度有没有什么规定呢?枪桿怎么制作呢?击发子弹的扳机怎么设计呢? 这种东西,即使是现代人,也不可能有责际cao作并且可以付诸战塌应用的技街。 叫你在古代做一座大pào,或者一支枪出来,你做得到?除非你是专门经过训练的武器专家。 凤鸣左思右想,真是悔断肠子啊,早知有今日,当年应该从小学起就热爱学习,天天做试验,最好以神童身分考入军事学校武器制造系 … … 如今后悔也晚了。 在同国又大又即怕的三桅船到来之前,他这个主帅必须找出能够对抗大敌的东西。唉,好像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筑玄兄弟这位真正的大师了。希望他的表现,比自己这只三脚猫好一点。 完 后记 嗷呜,本来想一口气把惊隼大战写出来的,但是,因为cha入了可爱的子岩被吃掉的镜头,占据了不少篇幅。 呜呜呜,凤鸣宝宝你神奇的力量只能在下一本发挥了。 反正,被大军围困其实也挺有趣的嘛,哈哈一不要生气啦,你是主角,要有大而且弄弄会安排你家容恬来救你哦。 一定超làng漫的、这一本也是写得很艰辛啊,不过总算要打仗了,兴奋,呃,希望不要死太多人。 说起来,也要表扬催文的芋头,素素和小i也是催文的恶魔级人物,对了还有恐龙,一副冷笑着看我被缟辑追杀的无qing面孔啊 … … 报告一下近况啦!先是玩的方面,最近弄弄一直在论坛玩浮生,超好玩的,大家一起来论坛玩吧,弄弄还抓了王一芋头他们打麻将哦,哈哈哈,我赢了恐龙几把,哈哈哈哈。 至于写文的方面,嗷··… 《凤于九天》 当然是乖乖写的,太子也快结束了,嘿嘿,顺便和大家说一下下,弄弄同人志 《 并非阳光 》 出版,上下两本(每本一百五十页)在可味购可以买到哦。 现在也有在写 《危险军校》,就是 《背德假期》 的第二部,希望会出现在十二月的已vt展上,弄弄会努力的!握拳!想念大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闲放一点,两地可以自由往来,那我就可以到台湾去玩了。 依然无比怀念台湾的小吃,呜呜鸣,好好吃啊好好吃──抚摸每一个可爱的读者。 谢谢大家的支持! 天使宝宝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