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靠直播算命爆红全网》 第1章 退婚后入住凶宅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这样只会叫我觉得恶心。你最好在一分钟之内滚出我家，不然……可没你好果子吃！” 南子宸嫌恶地看着沈艺瑾，仿佛在看世上最肮脏的垃圾。 他扬起手，毫不留情朝着沈艺瑾的脸颊打去，手劲之大，直接把人扇倒在地。 沈艺瑾被打得眼冒金星，还未回过神，就被她那绿茶妹妹给恶心到了。 沈艺荷扯着南子宸衣角，哭得梨花带雨：“子宸，你别生姐姐的气，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喜欢你了，被你退婚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做这种傻事……你就原谅姐姐这次吧，求求你了。” 南子宸被她哭得心都慌了，顾不上其他，忙去安慰沈艺荷。 看着两人的甜蜜互动，沈艺瑾差点被恶心吐了。 她飞速从地上爬起来，一人给了一巴掌。 “啪！” 脆耳的巴掌声响起，看着南子宸跟沈艺荷脸上对称的巴掌印，沈艺瑾满意地眯起了眼睛：“不错，这下你们这对渣男贱女就更般配了。” “沈艺瑾你疯了！”南子宸不可置信摸着嘴角的血迹，“今天我就要好好替伯父教教你礼数！” 他作势要去扯沈艺瑾的头发，决定狠狠打她一顿，让她长记性。 沈艺瑾自然不会站着挨打，她侧身躲避，但体力跟不上，还是被南子宸抓住了。 沈艺荷在一旁劝架：“子宸哥哥，你别怪姐姐，她真的知错了，你就原谅她吧！” 南子宸越听越气：“你看看她，她哪里有知错的样子？” 沈艺瑾趁着南子宸走神，屈膝踢腿，狠狠向上弹踢，南子宸吃痛，松开沈艺瑾，弯腰捂着命根后退。 沈艺瑾离远两人，冷笑：“错的是你们，我知错什么？” 说完，不顾两人作何反应，沈艺瑾快步离开南子宸的别墅。 沈艺瑾直到走出别墅区都没想明白，恋爱脑的威力怎么会这么大？ 竟然会让备受沈家宠爱的原主不惜当三也要倒贴南子宸，把身边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 可南子宸从头到尾就没给过原主好脸色，甚至原主从高高在上的豪门宠女，到如今被逐出家门的落魄假千金，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尽管如此，原主还疯狂爱慕南子宸，就算最后被南子宸和他的心上人沈艺荷联手杀害，也一点怨念都没有。 沈艺瑾不理解，且大为震撼。 这样的恋爱脑，在他们玄灵界几千年都找不出来一个。 天道竟然让她附身到这样一个人身上，绝对是嘲讽她吧？ 她只是渡劫失败，罪不至此啊！ 沈艺瑾在心里骂了天道一百遍，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接替原主，好好生活下去。 而且还得帮原主实现她的心愿。 想到这里，沈艺瑾更气了，这该死的天道，什么有用的信息都不告诉她，她连原主心愿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她实现啊！ 别说实现心愿了，现在她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饿死街头都有可能。 “天道老哥，这年头干什么活来钱快啊？”沈艺瑾揉着咕咕叫的肚子，仰头问苍天。 让人干活还不给饭吃，这世上怎么会有天道这么黑心的老板？ 天道老哥没有说话，倒是有一个漂亮小姐姐回答了她。 “来钱快的活，都写在刑法里。你要是想进去吃牢饭，我倒是能送你去派出所。” 沈艺瑾侧头看去，只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 确认过眼神，遇上了未来饭票。 为了晚饭，沈艺瑾决定厚脸皮一次：“小姐姐，我看你命里缺我，不如带我回家当吉祥物？” 漂亮小姐姐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嫌弃：“不需要谢谢。你往边上走走，挡着我路了。” 要不是沈艺瑾站在马路正中间挡路，她早就开车回别墅休息了，哪里还会在这跟她扯皮。 沈艺瑾非但没让开，还往前走了两步：“贝小姐，相信我，带我回家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你认识我？”贝诗桃狠狠闭了闭眼，“好，趁我后悔前，你赶紧上车。” 沈艺瑾麻溜上车，还不忘夸奖：“诗桃小宝贝你最好了，我爱你～” 贝诗桃现在就后悔了，她就不该滥发善心，让沈艺瑾上车：“你，下车！” 沈艺瑾自然不肯，一路赖着跟贝诗桃回家。 站在贝诗桃家门口，感受着里面浓郁的阴气，沈艺瑾不由咋舌：“好一个凶宅啊。” “你瞎说什么？这可是我刚花1300万买来的别墅，这么好的房子，要不是卖家急需用钱，我根本都买不到。”贝诗桃没好气地瞪了沈艺瑾一眼，再次后悔，她为什么要捡人回家。 沈艺瑾直直看向贝诗桃：“我看你名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晚上睡觉前可别照镜子。” 贝诗桃没当回事，她被沈艺瑾气笑了：“开始算命行骗了是吧，你还真想进局子？本来看你可怜还想收留你一晚的，这么爱胡说，睡大街吧你！” 说完，贝诗桃“砰”的一声关上门，把沈艺瑾关在门外。 沈艺瑾摸摸鼻子，小声嘟囔：“这年头说真话也没人信。” 她怕真被拒之门外，赶紧上前敲门：“漂亮小姐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你大人大量放我进屋吧！” 贝诗桃就在门口，听沈艺瑾道歉，这才重新开门，骄傲地哼了一声，才让沈艺瑾进来。 沈艺瑾有了住处，吃上贝大小姐买的豪华外卖，由衷地想：这么好哄的傲娇大小姐，晚上被鬼吓到了，哄起来应该也没难度。 贝诗桃不知道沈艺瑾在想什么，吃过晚饭，她给沈艺瑾安排好房间，就回屋躺床上刷剧。 肥皂剧太好看，贝诗桃一看就看到了凌晨两点。 美美追完剧，贝诗桃把手机放到一旁，准备睡觉。 临睡着前，她突然想起沈艺瑾的警告，又强撑着从被窝里钻出来，往洗手间走去。 “沈艺瑾这小无赖，装神弄鬼的，不让我照镜子，我偏要照……” 想着照一下镜子就走，贝诗桃就没开灯。 睡眼惺忪地看向镜子里自己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贝诗桃心满意足地笑了：“我就说她是骗我……啊！鬼啊！” 镜子里除了她，还有五张跟她一样的脸！ 第2章 别墅收鬼 沈艺瑾说的竟然是真的，深夜照镜子真的会出事。 大夜里的，她就不该发疯跑过来照镜子 看着从镜子里飘出来，缓缓靠近自己的女鬼们，贝诗桃跌跌撞撞离开洗手间，慌忙朝着沈艺瑾的房间跑去。 沈艺瑾听到贝诗桃的尖叫声，早就到客厅等她了。 贝诗桃跑太快，没怎么看路，正好撞进沈艺瑾怀里。 “啊！”以为是鬼抓住了她，贝诗桃四肢疯狂摇晃，“别过来，不要，我才搬过来住呀，求求鬼大姐放开我好不好，我可以给你烧纸钱！” 沈艺瑾也被贝诗桃的突然尖叫吓一跳，反应过来后就是无语：“诗桃宝贝，我是沈艺瑾，你摸，我身上有温度的。” 贝诗桃被吓坏了，哪里还有理智分辨沈艺瑾是活人还是女鬼。 沈艺瑾无奈，一手将人揽在怀里，另一只手强制着她去摸自己的脉搏。 感受到规律的脉搏声，贝诗桃的理智渐渐回笼。 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去看沈艺瑾，黑头发、红裙子…… 妈耶，还说不是鬼，这都成红衣厉鬼了！ 贝诗桃重新闭上眼睛，颤抖得更厉害了：“呜呜呜，你骗人，你分明就是红衣厉鬼……” 沈艺瑾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被吓坏了的傲娇大小姐一点都不好哄。 费了好一番功夫，贝诗桃可算相信沈艺瑾不是女鬼了。 贝诗桃脸色惨白，抱着沈艺瑾哭得肝肠寸断：“镜子里有鬼！她们还爬出来了，艺瑾你快让它们爬回去。太吓人了，我以后再也不照镜子了！” “别怕，你先到我屋里待会，我去看看什么情况。”沈艺瑾拍拍贝诗桃肩膀，表示自己去去就回。 刚见完鬼，贝诗桃哪里还敢自己一个人待着，她保住沈艺瑾的胳膊直摇头：“不，我要跟你一起。” 沈艺瑾无奈，只好带着贝诗桃一起。 卫生间里，五个女鬼正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女鬼发问：“道士好像要过来了，咱们还出去吓人吗？” 旁边的女鬼朝着它脑门就是一巴掌：“你傻不傻，现在出去不是给人送把柄吗！现在当然是逃跑要紧。” “可是，咱们是这栋别墅的地缚灵，逃到哪里道士也能找到啊。” 沈艺瑾站在洗手间门口，听着几个女鬼交谈，觉得它们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但听不到女鬼们交谈的贝诗桃却并不这么觉得。 贝诗桃紧紧搂着沈艺瑾不放，颤着声说：“还，还是别了吧。我听说青云观的道士很擅长抓鬼，咱们还是去请大师过来处理吧。” “没事，我能应付。你要是害怕，可以在门口等着。”沈艺瑾安慰她。 贝诗桃不说话了，沉默着当沈艺瑾身上的人形挂件。 沈艺瑾推开洗手间的门，发现女鬼们都藏回镜子里了，她屈起手指，在镜子上敲了下：“你们出来吧，别逼我动手。” 女鬼们沉默几秒，然后乖乖从镜子里爬出来。 “说吧，为什么要吓她？”沈艺瑾一边问一边打量几只女鬼。 几个女鬼哆嗦着站在一起，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答话：“这是我们的家，不想让别人住进来。而且，我们也想找一个勇敢的人，帮我们报仇。” 它们姐妹几个惨死在家中，凶手却逍遥法外，这让它们如何能甘心。 沈艺瑾掐指念诀，五个女鬼恢复生前相貌。 等女鬼们变正常了，沈艺瑾才叫贝诗桃睁眼，把女鬼们的遭遇大致跟她讲了下。 贝诗桃听得唏嘘不已，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前户主卖这套房子还接受砍价，原来是出过命案！我用全身家当买的别墅竟然是凶宅，中介不做人呐，竟然知情不报！” 贝诗桃心里很气，但听说女鬼们的悲惨遭遇之后，更多的是对它们的同情。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诗桃宝贝你想怎么做？我可以现在就送它们去轮回。”沈艺瑾发现贝诗桃在仓皇逃跑间不小心划破了胳膊，一边帮她包扎一边问。 贝诗桃眼神纠结：“要不，咱们先帮它们将凶手绳之以法，再送它们去轮回？” 女鬼们听言，赶紧跪下给贝诗桃磕头：“对不起，我们之前不该吓您，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了！” 被发好人卡，贝诗桃有些一言难尽。 沈艺瑾没什么意见：“好，那就先让它们留下来做事，这么大的别墅，打扫起来太麻烦了。” 让鬼来打扫房间，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贝诗桃嘴角抽搐，还没问出来，女鬼们就点头同意了，还立刻开始了打扫别墅的举动。 她没说出口的话只得憋了回去。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贝诗桃也睡不着觉了，她干脆打开灯，坐在客厅监工。 别说，鬼打扫房间还挺干净的，连死角都没放过。 贝诗桃看着女鬼们干活，还不忘跟沈艺瑾说话：“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在外面一看就知道这是凶宅。” 一下子死了五个人，不是凶宅是什么。 沈艺瑾谦虚道：“只是跟师傅学了点皮毛，不算什么。” 贝诗桃却不这么认为：“你太谦虚了。有这手艺，你给人算命一定很赚钱。对了，你不是缺钱吗？去平台开直播啊！给人直播算命一算一个准，哪里还用愁赚不到钱！” “直播？”沈艺瑾回想原主看过的直播，可耻地心动了。 说干就干，贝诗桃在直播平台给沈艺瑾创建好账户，又搬来三脚架，摆好机位，就开始直播。 沈艺瑾人生中第一次直播，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光，看着镜头好像在看小钱钱。 新号开播有平台扶持，沈艺瑾颜值高，又在别墅里直播，刚开播直播间里就来了不少人。 【美女，直播什么呀？你别装高冷了，我们不吃这套。】 【小姐姐好美，腰好细，看起来一掐就断，是唱跳主播吗？主播随便唱首歌听听呀，再扭几下，好听我就给你打赏！】 【美人，我私你了，lxfs发我，伺候好爷，你要多少钱爷都给得起。】 第3章 直播算命 直播间里乌烟瘴气的，说什么的都有。 贝诗桃气鼓了脸，怕出声会打扰到沈艺瑾的直播，就在直播间里疯狂打字。 【桃子：你们嘴巴放干净点！别看见个漂亮姐姐脑子里就只剩下那些恶心事了，给自己积点口德吧！】 然而，贝诗桃的话非但没让直播间里的恶臭发言减少，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主播都还没跳脚，你急什么？怎么，戳中你心事了？】 【嘴长在我们身上，我们说说怎么了。略略略，我们就说！】 【一次多少呀？两位美女心动了就私我。嘿嘿，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沈艺瑾猜到桃子就是贝诗桃，她给贝诗桃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没必要跟这群人掰扯。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无视，你越理他，他就跳得越欢。 沈艺瑾没再看评论区，她清清嗓子，道：“我不会唱歌跳舞，只会算命。各位想算命可以给我送一个告白气球，我一次直播可以给大家算三卦。” 一个告白气球的价格是一千。 这个价格大多数人都能支付得起，但很少有人舍得花这么多钱用来算命。 沈艺瑾“算命”两字才刚说出口，直播间里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说她小小年纪好的不学，非要学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出来坑骗大家的血汗钱。 直播间里全是骂她的，沈艺瑾只当没看见，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合发。 网友们骂了半天没得到回应，自觉无趣，滑走去看别人直播了。 也有的人点了举报，在直播间里等直播间被封禁。 他们还没等到直播间被封，倒是等来了告白气球的特效。 沈艺瑾嘴角微微扬起，点击屏幕邀请打赏人连线：“‘梦里不知身是客’在吗？算卦需要看面相，请你点一下同意连线。” 算命通常都需要看面相，梦里不知身是客早就做好连线的心理准备，沈艺瑾连线申请刚发出去他就点了同意。 “大师，我好像遇上鬼打墙了！您快帮我看看，该怎么才能离开这里！”视频连线刚一接通，梦里不知身是客就急急喊道。 梦里不知身是客身处一片漆黑当中，借着手机的莹莹灯光，沈艺瑾勉强能看清他的面相。 在沈艺瑾看面相的时候，还在直播间里蹲着的网友们坐不住了。 【vocal，周围这么黑，哥们你是主播找的托还是真遇上危险了啊？】 【不是，遇上事了，不第一时间想着报警，还有心思刷直播来找人算命，托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们真的看不出来吗？】 【这年头，真的还有人信算命这一套？管理员怎么还不过来检查，已经有傻子被骗走一千了！】 【主播我劝你迷途知返，你今天要是算满三卦，可就能立案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已经报警了，希望这位兄弟人能没事。】 梦里不知身是客本来就慌，看评论区一堆人说他是托，大师还不说话，他更慌了。 怕大师误会，他赶紧解释，语气非常诚恳，就差跪下了：“我真不是托！我也想报警啊，但是手机没信号，不知道为啥，手机里就给我弹出了这个直播间。我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请大师快救救我吧！” 沈艺瑾看过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面相，手指掐算一番，才给他解释：“你没遇上鬼打墙，现在也没性命之忧，但是……” 沈艺瑾有些迟疑，后面的话她怕说出来这人不信。 梦里不知身是客听到“但是”两字，心里就是一咯噔。 见沈艺瑾许久不语，他赶紧催促：“大师，到底发生什么了？您快些说吧，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沈艺瑾停顿几秒：“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这是被男鬼选中，正在结冥婚的路上。” 听到这话，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改之前的慌张，他叉着腰大笑：“哈哈哈，什么狗屁大师，连我编故事骗你都不知道。” 说完，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我没遇上什么危险，在家里待得好好的！” 【反转来了，兄弟你竟然是骗主播的！】 【兄弟故事编得好真，我差点就信了，这波探假很成功。】 【哈哈哈，主播没想到吧，刚开始骗人就被抓包了。】 沈艺瑾却毫不意外，她神色如常，把梦里不知身是客从小到大的经历缓缓道出。 “你姓夏，出生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雨，所以你爸妈给你取名叫雨生。但你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你的同学总是拿你的名字说事，觉得就是因为你，每次上体育课才都会赶上下雨，导致他们多上了许多堂英语课。” “从小到大，你因为这个名字经常被人排挤，所以成年后立马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夏南柯。取的是南柯一梦的南柯。但因为谐音男科，你仍然没逃过被人打趣的命运，所以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最大的爱好就是在网上当键盘侠。” “你的女朋友发现你在网上经常攻击人，受不了跟你分手，你却阴暗地以为你女朋友喜欢上别人才跟你分手，在网上给你女朋友造黄谣，害她被公司开除，受不了网暴跳楼自杀。” 夏南柯猖狂的笑容戛然而止：“你，你怎么知道？！” 看直播间里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夏南柯赶紧找补：“是又怎样？我只是在网上说说而已，又不是我杀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艺瑾冷笑：“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鬼可以。” 听到这话，夏南柯又有了底气：“说什么男鬼看上我了之类的鬼话，你这是搞封建迷信，是诈骗，你这种人就该进局子！” 沈艺瑾脸上没有夏南柯意料当中的慌张，她平静道：“我劝你积点口德，以后别当键盘侠了。不然咽口唾沫都能被噎死。” 夏南柯肆意大笑：“哈哈哈，老子我好好地坐在家里看直播，什么事都没有，你是不是看着我很生气？咽唾沫噎死？这么低级的诅咒老子早八百年都不用来骂人了！” 许是笑得太得意，夏南柯说话又急，一个没注意，还真被唾沫呛到了。 第4章 直播间被封 夏南柯仰着脑袋想要咳嗽，可他非但没咳嗽出来，反而感受到了深深的窒息感。 “救，救我……”夏南柯艰难比划着口型，试图呼救。 沈艺瑾早已为他叫了救护车，这时看他因为窒息而愈发狰狞的五官，嘴角微微上扬：“你的鬼丈夫来娶你进门了，是你前女友给你牵的红线。马上就要嫁人了，你高兴吗？” 夏南柯因为缺氧早已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他眼睛瞪得老大，在半空中挣扎的手臂逐渐失力下垂。 【天啊！这位男科兄弟不会真被唾沫噎死了吧？啊啊啊，谁知道他住哪啊？赶紧叫救护车去救人啊！】 【都出人命了，主播还在这编鬼故事，有没有道德心啊！】 【真死人了？是不是剧本啊？】 【应该不是，我在网上老看到这位男科兄，确实是键盘侠，骂人可凶了……】 【主播这嘴厉害啊，说句话就能让人死。】 直播间炸开锅了，沈艺瑾扫了一眼，出声安慰他们：“放心，不会有事的，我算到他家地址，早就给他叫救护车了。” 像是证明沈艺瑾没说假话一样，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夏南柯家的大门就被人撞开了，医生跟护士闯进来，围着夏南柯一顿检查。 网友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医生给出诊断结果。 他们不错眼珠地盯着屏幕，医生护士们还在辛苦救治夏南柯，可直播却突然中断了。 沈艺瑾的直播间被太多人举报，管理员给封禁了。 在关键时刻封禁，网友们绷不住，转战大眼仔开骂。 沈艺瑾没想到自己直播间被封得这么凑巧，不过她算到夏南柯会被医生救活，倒不担心自己会牵扯上案子。 眼下她更关心的，是夏南柯给的算卦钱到没到账。 看着银行卡里到账的一千块钱，沈艺瑾乐得合不上嘴。 她小声呢喃：“这么多钱，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啊！” 贝诗桃满脑子问号，才一千而已，这不是一顿饭就花完了，要是想吃点好的，说不定还不够用。 贝诗桃不理解但尊重，她想着沈艺瑾是真正能抓鬼的大师，这么说肯定有她的用意，她这个外行人听不懂很正常。 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夏南柯怎么样了：“艺瑾，刚才那个夏南柯该不会真被鬼索走命了吧？医生要是没把人救活，警察会不会以为是你杀了他啊？” 别说警察了，要是几个小时前的她，都不信什么男鬼娶夫，没真正被鬼吓过，只会觉得沈艺瑾在骗人。 贝诗桃越想越担心，看向沈艺瑾的眼神里写满担忧。 沈艺瑾毫无所觉，她正兴冲冲下载买房软件，想给自己购置一套房子。 “他没事，直播刚断他就被救活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贝诗桃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皱紧眉头：“他真是太可恶了，竟然造谣前女友，害得好好一个女孩子跳楼自杀。他这么坏，警察为什么不抓他啊？” 下载软件的进度条卡在99%，沈艺瑾耐心回答贝诗桃的问题：“刚才直播间不是有人报警了吗，警察已经抓他回局里审问了。你放心，他刚才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情，警察会将它绳之以法的。” 贝诗桃心里舒坦了：“这还差不多。” 这边沈艺瑾注册好账号，开始搜索一千块钱能买得起的房子，然后悲催地发现，一千块钱连租房都租不起！ 沈艺瑾当场石化，天啊，这个世界的房子怎么这么贵。 她好不容易才挣来的一千块钱，竟然连买个容身之所都做不到！ 沈艺瑾不敢置信，她还想攒钱在这个世界建个宗门分宗呢。 照这个架势，她得攒到什么时候才能去买一座山头，建立宗门啊！ 被庞大的数字打击到，沈艺瑾像一条失去了理想的咸鱼，眼睛里都失去了光亮。 好像直播的收入还会被平台抽成，即便一天算够三卦，她也挣不到三千块钱。 沈艺瑾有点后悔，早知道算命的卦金就该设得更贵一些。 原主以前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随口说一句就会有佣人帮她准备好。 沈艺瑾以为只要自己赚到钱就能买到想买的东西，现在被现实打击得不轻，想当奸商的心思蠢蠢欲动。 她心想：“要是算一卦收一万元，那应该几个月就能买一间房了。要是再贵一些，那买下一座山……” 不切实际地想了很多，沈艺瑾摇摇头，认命地坐直身。 不行，她是正经修士，可不能干扰乱市场的事。 而且现在直播间还被封了，没法直播，她就等于断了收入来源…… 沈艺瑾悲伤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决定先去睡觉，烦心事等睡醒再说。 沈艺瑾毫无心理负担地睡觉去了，丝毫不知道这个晚上会有人给她疯狂打电话。 夏南柯被警察带走回去调查，在直播间里被沈艺瑾打脸之后，他的精神状态直线下降，接近疯癫。 不管警察问什么，他的回答都只有一个：是众生渡在害他，一切都是众生渡的阴谋。 众生渡，是沈艺瑾直播账号的id。 警察一开始以为夏南柯不认罪想要甩锅，还严厉指责他，让他态度认真点。 但到后来，接到直播平台的报案后，警察们开始正视沈艺瑾。 沈艺瑾直播时对夏南柯说最后一句话时，那个嘴角上扬的面部表情，怎么看怎么像犯罪嫌疑人。 再加上直播平台怀疑沈艺瑾用不正当手段窃取平台收益，警察们一致决定，把沈艺瑾叫到警察局问话。 他们给沈艺瑾打了无数电话，但她一个未接。 警察队长孟平怀疑，沈艺瑾这是畏罪潜逃了，当即带人去抓沈艺瑾。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睡觉？”在睡梦中稀里糊涂被抓进警察局的沈艺瑾很无语，谁睡死了都听不到电话在响好不好。 审问她的警察徐婷音很尴尬，队长孟平在她身边释放低气压，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话：“夏南柯说，你想杀他，他这次差点窒息死亡就是你谋划的。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第5章 被请喝茶 沈艺瑾惊讶：“他竟然这么说？要不是他主动找我算命，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徐婷音不信：“如果你之前不认识夏南柯，那又是怎么知道夏南柯的住址的？还提前给他报了120。” “当然是算出来的。我收了他的算命钱，好心给他叫个救护车很合理吧。”沈艺瑾如实回答，丝毫不见慌乱。 孟平听不下去了，他抬手制止徐婷音，打算自己上阵：“沈艺瑾，我劝你最好说实话，直播算命不是你的保护伞，相反，你如果坚持自己在网络上传播封建迷信思想，一样会被判罪。” 沈艺瑾无辜看向孟平：“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是真的在给人算命，没有骗人。” 徐婷音一直在观察沈艺瑾，这会没忍住凑到孟平耳边说话：“队长，沈艺瑾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无辜，咱们是不是误会人家了？” 孟平瞪她一眼，小声回她：“就算跟夏南柯的案子没关系，她传播封建迷信是事实，你可别被她的表象给骗了。记住，咱们警察只靠证据和事实说话，判案从来不是凭感觉。” 徐婷音自知失言，闭上嘴不再说话。 沈艺瑾是修士，徐婷音和孟平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他们在查夏南柯，她不介意提供一些线索。 “夏南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造成窒息，怎么看都是他自己不小心，跟我或者其他人都没关系。但他当键盘侠煽动舆论促成女朋友自杀这事，网上可都是有证据的。比起我这个无辜人，你们不更应该去网上找证据给他定罪吗？” 孟平没想到沈艺瑾会说这话，他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这个就不用沈小姐关心了，你好好配合我们调查就行。” 沈艺瑾乖巧点头：“我一直在积极配合调查。” 孟平气得差点没控制好表情，他沉默下来，问话人重新变回徐婷音。 徐婷音知道问不出更多关于夏南柯的事情，只能换个话题继续问：“直播平台报案说你用不正当手段从平台取走一千块钱，怀疑你入侵了他们的系统，以前还盗走过钱财。直播间被封后你都做了什么？那一千块钱是怎么取出来的？” 沈艺瑾迷茫：“我就是从后台点的提现啊，难道自己通过直播挣取的酬劳也犯法？至于做了什么，都凌晨四点了，我当然是去睡觉了啊，我睡觉你们不是看到了？” 要说警察因为夏南柯的事找上她，沈艺瑾还能理解，可这入侵直播平台系统的罪名，可真是冤枉她了。 孟平觉得沈艺瑾很会演戏，什么问题都能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他用力拍了下桌子，让沈艺瑾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你还狡辩！直播平台没有你直播收益的相关数据，只有一条提现记录，而且未经审核、扣税，钱就直接转到你账户里了，你肯定做了什么手脚。” “青天大老爷，我比窦娥还冤啊！”沈艺瑾感觉跟警察们解释不明白了，“给人算命是要承担后果的，没扣税可能是天道怕这个后果让直播平台的得益者来承担，所以给我免了吧。不过你们放心，我后面会以捐款的形式补上的。” 沈艺瑾说的话孟平半个字都不信，沈艺瑾无奈极了：“咱们国家应该有什么特殊部门吧？你要不问问上面？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事，是个修士都能听明白的。” 孟平觉得沈艺瑾在变相嘲讽他听不懂人话，他冷哼一声：“沈艺瑾，你不要在警察面前耍把戏，赶紧把事情都交代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沈艺瑾叹气：“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你就是不相信。这样吧，我给你算一卦，我要是算准了，就证明我不是骗子。你放心，不准不要钱的。” 孟平气笑了，沈艺瑾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也就算了，竟然还要给他算命，连警察的钱都想骗，这不是撞枪口上了？ 都明示到这个地步了，今天这个传播封建迷信的罪名，沈艺瑾不认也得认。 孟平觉得已经没有审问下去的必要了，沈艺瑾刚才那话就足以给她判罪了。 他打算离开，再去审审夏南柯。 才起身，沈艺瑾就开始说她给孟平算出来的卦象。 “十分钟后，你会接到你妻子给你打来的电话。你儿子在学校消失不见了，老师找遍全校都没找到人。你妻子想让你帮忙找找儿子。但你儿子其实并没失踪，他被人关进废弃库房了。” 徐婷音怔楞：“孟队不是早离婚了吗，怎么还有妻子和儿子？” 孟平重新坐下，神情复杂。 他平时工作太忙，好几天回一次家是常事，老婆忍受不了，十多年前就跟他离婚了。 虽然离婚了，可在他心里，她依旧是他的老婆。 离婚后没多久，他老婆发现自己怀孕了，没告诉他，自己一个人生下了孩子。 等他知道老婆给自己生了个孩子的时候，儿子都已经上小学了。 老婆不愿意跟他复合，他就默默照顾她们母子俩，悄悄给她们买一些日常用品。 这事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双方父母，他没告诉过任何人。 孟平本不应该相信沈艺瑾的，可她连自己有个儿子这事都知道，那他儿子在学校出事…… 孟平不敢拿自己儿子来赌，他本就对不起她们母女俩，要是儿子再出事，他得后悔一辈子。 “废弃库房在哪里？是谁把他关起来的？”尽管还没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但孟平已经默认沈艺瑾说的话是真的了。 徐婷音惊讶捂嘴：“孟队你真有一个儿子？” 孟平没理徐婷音，眼睛紧紧盯着沈艺瑾，等待她给出答案。 沈艺瑾没卖关子：“学校操场东侧第三间，这个库房一直锁着，老师不会特意去找那里。库房当时是用铁皮搭建的简易房，里面很闷，你儿子中暑昏迷了。同桌是帮凶，库房的钥匙现在就在他手上。” 沈艺瑾话音刚落，孟平的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人是“老婆”，孟平心里最后一点期盼破灭。 “老孟，不好了，凯凯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你……” 他儿子真出事了。 第6章 失踪的坏学生 事发突然，孟平来不及请假，匆匆赶往儿子所在的学校。 沈艺瑾作为嫌疑人暂时不能离开警局，但孟平直觉后续还有需要沈艺瑾帮忙的地方，就让徐婷音给他安排了远程直播。 孟平很快抵达学校，他的前妻孙玉已经焦急等候多时。 看到孟平，孙玉快步跑过去：“你可算来了！老师刚带我去看了监控，没看到凯凯去操场那边。凯凯同桌也不承认自己身上有库房的钥匙，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孙玉心里很慌，距儿子失踪已经有三个小时了，她怕找到儿子时看到的会是一具尸体。 “你已经做得很棒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放心，凯凯不会有事的。”孟平安慰孙玉几句，跟着她去见凯凯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孙凯的语文老师，提起孙凯时，她眼里满是嫌弃，言辞笃定：“学校已经查过监控了，孙凯没去过操场，那边库房常年锁着，他绝对不可能进去。孙凯他经常逃课，肯定是在外面玩野了还没回来。” 班主任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视频里，孙凯朝教学楼的方向看了几眼，赶在上课铃响之前，翻墙离开学校。 “说真的，你们真应该好好管管孩子了，我们老师教育过好几次，可管不了他。以前还能保证三十分钟内回来，这次倒好，都几个小时了，还不回来。”班主任不着痕迹地推卸责任。 学生私自翻墙离校，在校外出事学校是不承担事故责任的。 校长有吩咐，不能因为一个学生坏了学校的名声。 孟平眉头紧锁，孙凯翻墙动作十分利索，显然不是第一次翻墙出去。 可他从没听孙玉提过，儿子总翻墙逃课的事。 如果孙凯已经离开学校，他又是怎么进入库房里的？ 孟平还在沉思，对自己儿子性格更加了解的孙玉则半点不信班主任说的鬼话。 她厉声道：“不可能，凯凯在家学习很刻苦的，他怎么可能逃课！他要是经常逃课，您怎么以前没告诉过我？” 班主任眼神闪烁：“孙凯每次都求我不要找家长……” 孟平审过许多犯人，敏锐察觉出班主任的不对劲。 孟平：“凯凯的同桌在哪里？我想亲自问他几个问题。” 班主任不假思索道：“现在是上课时间，陶顺同学当然在上课，不像孙凯，上课时间不好好学习，想着法的翻墙出去鬼混。学生最要紧的事情是学习，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孙凯爸爸就别打扰人家好孩子上课了吧？” 班主任话里处处贬低孙凯，语气也阴阳怪气的，孟平听着很不舒服。 但有一点她说得没错，学习要紧，等下课了再去找孙凯同桌问话，应该也来得及。 孟平犹豫着就要答应，忽听耳机里响起沈艺瑾的声音。 “班主任在拖时间，别答应她，现在就去找陶顺。真等十分钟，钥匙就不在他手里了。” 孟平一惊，急急改口：“不行，要么你现在带我们去找陶顺，要么直接带我们去操场东侧第三间库房，我们自己进去找人。没钥匙不要紧，踹门的钱我会双倍赔偿！” 班主任心道警察果然不好糊弄，只得磨蹭着带孟平两人去教室找陶顺。 尽管班主任有意拖延，可教室离着不远，直到陶顺被叫出来，也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孟平仔细打量陶顺，这孩子痞里痞气的，怎么看都不太像班主任口中说的爱学习的好孩子。 以貌取人不对，孟平压下心中迟疑，耐心问陶顺：“你手上有废弃库房的钥匙，对吗？” 陶顺斜着眼看孟平，懒洋洋开口：“谁说的？那破库房都废弃多少年了，钥匙怎么可能会在我手上。叔叔你还是警察呢，怎么平白无故污蔑我。” 孟平没被陶顺糊弄过去：“你把钥匙藏在鞋子里不觉得硌脚吗？人命关天，快把钥匙交出来吧。” 陶顺呼吸一窒，孟平是怎么知道的？ 孟平原本是不知道的，他方才只是复述沈艺瑾的话，想诈诈陶顺。 没想到，陶顺竟然真把钥匙藏鞋里了。 孟平于是朝陶顺伸手：“左脚鞋垫下面，你自己拿出来吧。” 陶顺这下彻底慌了，他顾不上思考太多，撒腿就跑。 孟平哪还能让他跑掉，两三步就把人控制住。 脱掉陶顺鞋子一看，果然钥匙就藏在鞋垫下面。 孟平拿到钥匙，却没放陶顺走：“你跑什么？” 陶顺扭头不说话。 “孟平，找凯凯要紧。”发现孟平要对陶顺进行一大串的口头批评，孙玉赶紧去扯他衣角。 时机不对，孟平只得作罢。 他想叫班主任带路去库房，发现班主任已经不知所踪。 孟平暗道不妙，抓着钥匙的手不自觉攥紧。 “你们班主任去哪了？”他问堵在班门口看热闹的同学。 同学们面面相觑，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啊，班主任早走了，去哪了我们不知道呀！” 糟了，他把事情想简单了！ 同学之间的矛盾只是导火索，凯凯的失踪背后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正在孟平后悔懊恼之际，沈艺瑾平静的声音很好地安抚住了他：“别慌，我知道库房在哪，我来给你引路。” 孟平嗓音沙哑，仿佛苍老了十来岁：“凯凯他，真的还在库房里吗？” 班主任不知道走了多久，说不定人已经被他们转移走了…… 沈艺瑾：“相信我，孙凯还在库房等你。”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起来有些苍白。 孟平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镇定起来，根据沈艺瑾的引导，成功找到了那间废弃了十多年的库房。 库房门上挂的大锁锈迹斑斑，孟平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门打开。 才打开一点，就有酸臭的霉味伴随着热浪自库房里一股脑地涌出，孟平被熏得不自觉眯起眼睛。 孙玉却并不在意，她通过门缝看到库房地上躺着的人，第一时间冲进去，将人抱起：“凯凯！” 孟平看到孙玉怀里不省人事的孙凯，心下就是一个咯噔。 这么恶劣的环境，凯凯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该不会已经…… 他是不是来晚一步？ 第7章 尘封在学校的往事 孟平越想越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刚才就该逼着班主任直接带他们来废弃库房，不跟陶顺耗时间了。 事已至此，多想无用。 孟平快走几步，小心翼翼去探孙凯的鼻息。 很微弱，但好在还活着。 孟平松了口气，看着满脸通红的儿子，猛地想起沈艺瑾的话：“他中暑了，快带他去阴凉通风的地方！” 两人赶紧带着孙凯去一旁树荫下休息，想办法给孩子降温。 室外空旷，孙凯喘得上来气了，意识渐渐苏醒。 他半睁着眼，模糊间看到孙玉的脸，惊得人都清醒了三分。 “妈，您怎么在这？”孙凯惊呼出声。 孙玉没好气瞪他一眼：“我要不来，你这条小命都得折在这里！你嗓子都哑了，还是少说点话吧。” 说着，孙玉把一瓶盖水递到孙凯嘴边，示意他小口喝下。 孙凯这会儿口渴得厉害，头也疼，怕自己说错话孙玉听了更生气，不敢再吱声。 他小口喝着水，偷偷拿余光瞟孙玉。 发现孙玉旁边的人是孟平，孙凯差点没被水呛到。 妈耶，他爸怎么也在！ 孟平见孙凯直勾勾盯着自己，知道他是缓过来了。 他没给儿子打腹稿搪塞他的机会，直接就问：“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翻墙出去？又是怎么被关在废弃库房里的？你老实交代，别想骗我。” 孙凯心里委屈，他就是想说谎话，也骗不过他爸啊！ 他爸可是警察，哪有那么好糊弄的。 可他又不是自己想逃课的，他差点就死在库房里了，他还这么严厉…… 孙凯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更是靠在孙玉怀里哭了起来。 “我不想翻墙的，可是我不去不行。他们一开始只是让我翻墙出去给他们买零食饮料，几天后又让我帮他们写作业，把我的午饭抢走，还骂我。” “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合起来欺负我。这次更过分，我都帮他们买东西了，还不让我回教室上课，把我关在废弃库房里……” 孟平听完孙凯的叙述，脸色铁青。 孙玉面色也很难看。 到现在，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儿子在学校遭人欺负了。 “不行！我得去找老师讨个说法！”孩子委屈成这样，当妈的实在看不下去，势要给儿子讨个说法来。 孟平也是这个意思，学生之间有矛盾，学校不知道制止，必须得整改。 两人气势汹汹，就要去找校长对峙。 远在警察局的沈艺瑾见势不妙，赶紧出声制止。 “孟队长，你们先别去，校长有问题，你一个人就算了，得想想老婆孩子。” 孟平为人正直，是警局里公认的好队长，但沈艺瑾却觉得他有点莽，是个不折不扣的急性子。 沈艺瑾怕他一时冲动，去找校长当面对质，特意没告诉他校长究竟有什么问题，劝他先带老婆孩子撤离。 徐婷音在一旁听着，直给沈艺瑾比大拇指。 不说孟队本身就对孙玉母子俩有愧，就算这两人只是普通群众，孟队也不能让两人冒险。 这是警察的职责与使命！ 果不其然，孟平听到后面，一点也不敢大意。 他拉住孙玉不让她去找校长，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先带孩子离开学校，去医院好好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情况比他们想的要好很多。 孙凯没什么大事，缓缓就好了。 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这会孟平也有心思追问沈艺瑾了。 “校长有什么问题，你快告诉我吧！” 校长要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他可得带队把人捉拿归案，不能让他耽误学校里的学生。 沈艺瑾听他语气沉稳，知道他现在很冷静，这才道：“校长十年前在那间库房里强迫了一个女同学，女同学不从，他失手把人给杀了。库房里还有他当年没收拾干净的证据，他怕被人发现，才废弃了那个库房。” “女学生的尸体就埋在库房后面的那棵大杨树下。女学生的家属来闹事，让校长用钱给打发走了。当然对外不是这个说法，所有人都以为女学生是转学回老家了。” 孟平倒吸一口冷气，如果沈艺瑾说的是真的，那这可是个大案。 他心跳加速：“这也是你算出来的？” 沈艺瑾：“有一部分是，还有一部分，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校长收尾不利索。” 警局的电脑里实时播放着孟平那边的画面，徐婷音甚至还全程录屏了。 特别是孟平进入废弃库房里的画面，徐婷音跟其他警察反复看了好几遍，一帧帧扒细节，找到不少证据。 孟平恍然大悟：“怪不得班主任不愿意带我们去库房，她是知情者，知道库房里面有校长的罪证！” 沈艺瑾替班主任解释：“那倒没有，她是近几年才到学校任职的，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不让你们去废弃库房，是校长嘱咐她的。” 孟平了然：“校长这是心虚了。” 孟平不知道徐婷音等人从视频里看到多少证据，现在儿子没事了，他就想赶紧回警局，带队去学校搜证。 他怕拖太久证据被校长给毁了，想赶紧把人抓到警局里审问。 这边徐婷音也是这么想的，她们从视频里扒出来不少细节，但光靠视频可定不了校长的罪，还得是拿到实证。 她凑到沈艺瑾身边，询问孟平意见：“队长，请求现在出警！” 孟平一口答应：“准了！” 徐婷音片刻不敢耽误，小队全副武装好就急急开车赶往学校。 门卫不敢拦警察，徐婷音等人直奔废弃库房，在里面收集到不少校长的犯罪证据。 和沈艺瑾说的一样，库房后边的大杨树下果然埋了尸体，只是十年过去，剩下的只有骨架，法医带回去花几个小时做鉴定，才证实受害者确实是十年前“转学”的女同学。 证据确凿，警察们可以名正言顺把校长抓捕归案了。 这是个好消息。 但徐婷音几个警察非但没把校长抓回去，就连那几个搞小团体欺负孙凯的学生，以及纵容学生犯错的班主任，他们也没抓着。 更准确地说，是连人影子都没见着。 “还是去晚了，人都跑了！”徐婷音垂头叹气，没抓到这群祸害人的家伙，那就还得有受害者。 孟平也很懊恼，他在学校那会，明明有机会将校长绳之以法的。 他在脑中复盘整个过程，似是想到什么，忽然抬头看向沈艺瑾：“你知道校长的下落？” 徐婷音不可置信看向孟平，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竟然指望沈艺瑾帮忙抓犯人。 沈艺瑾顶多有点小本事，还能事事都知道？ 真那么玄乎，还要警察做什么。 第8章 不存在的丈夫 校长的下落，沈艺瑾还真知道。 徐婷音出警及时，校长事先也没准备，跑不了多远。 其实不用她说，孟平他们也能找到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们奔着市郊去了，车牌号是虹·ad8371，这会堵在出京的高速上呢，一个小时内出不去。”沈艺瑾话锋一转，“不过，要小心。校长手里有木仓。” 孟平脸色凝重：“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孟平急哄哄带着队员们去出京的高速上抓人，徐婷音则被留下来处理沈艺瑾的事情。 徐婷音看向沈艺瑾的眼神复杂极了。 沈艺瑾有这么神奇的能力，留在局里帮忙查案子多好啊，还当什么主播。 沈艺瑾的事情不好处理，得让特殊部门的人过来背书。 人一时半会来不了，徐婷音就凑到沈艺瑾身边，试图说服她加入警局，当她同事。 徐婷音对此很有信心：“艺瑾呀，你考不考虑来咱们局里工作呀？你要是来，上面肯定会给你编制的。包吃包住，有五险一金，工作稳定，工资也不错。” 徐婷音很有当金牌销售的潜质，沈艺瑾被她一顿安利，疯狂心动。 但沈艺瑾没打算跟徐婷音当同事，她还有别的考量。 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着，以后是要回玄灵界的，主播的身份更方便她以后做事。 沈艺瑾面露为难，还在措辞怎么婉拒徐婷音。 特殊部门的人就来了。 沈艺瑾松了口气。 特殊部门来的人是一位名叫伊舒的女士，和沈艺瑾一样，也是修士。 伊舒自打进门后就没说过话，她仔细打量沈艺瑾，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她的修为。 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没有修为，二是对方修为在自己之上。 结合今天她听到的消息，伊舒觉得是后者。 思及此，伊舒犹豫着问：“不知前辈开直播算命的意图是何？” 开直播赚钱的修士，沈艺瑾可是头一个。 沈艺瑾平静回答：“我修入世道。” 伊舒瞳孔地震，现在竟然还有人修入世道？ 入世道要亲身经历世间苦难，以己度人，真正能修成正果的没几个。 算命之人大多五弊三缺，伊舒暗自揣度，这大概就是沈艺瑾以己度人的方式。 修入世道的修士少之又少，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修炼的，沈艺瑾这种修炼方法很是特别，说不定还真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伊舒脑补完毕，对沈艺瑾越发敬畏。 她热情上前，帮沈艺瑾在手机上下载特殊部门研发的app，带着她登记个人信息，还借机加了好友。 登记完毕，沈艺瑾就能回家了，伊舒还想送她回家，沈艺瑾不太习惯，礼貌婉拒了。 临走前，沈艺瑾感受到丹田里多了许多功德，猜测是孟平带队抓到校长等人了。 她于是没急着走，又等了会。 没等多久，局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徐婷音接起电话一听，嘴角止不住上扬。 “好好好，队长你们立了大功，回头局里一定给咱们队表彰！” 校长才抓回来就被孟平送进去蹲大牢了，请的辩护律师知道校长没得洗，果断放弃为校长辩护。 班主任知道的事情不多，不用进去陪校长，但她师德败坏，以后再也当不了老师，找其他工作也难。 两个大人的处罚好说，倒是那几个欺负孙凯的学生有些麻烦，年纪不到最多送去少管所改造。 这几人仗着家里地位，平时张扬跋扈惯了。 尤其领头欺负孙凯的人，还是校长的儿子。 他坏事做的最多，但处罚却与旁人无疑。 孙玉觉得这处罚太轻了，她为自己儿子抱不平，可她也知道，这个处罚是现在最好的结果了。 沈艺瑾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不是很满意。 她想了想，决定消耗一些功德，给这几个孩子织一场梦。 他们以前怎么对待别人的，在梦里别人就会怎么对他们。 相信梦醒之后，他们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学会明辨是非，珍惜生命。 至于校长，他这样的人不值得沈艺瑾浪费功德。 —— 沈艺瑾回家后把新得的功德尽数转化成自身的修为，换算成玄灵界的等级，她现在是炼气三层的修士。 修炼了半个小时，沈艺瑾肚子有些饿。 她准备到厨房觅食，发现贝诗桃竟然贴心给她准备了饭。 虽然是外卖，不过是五星级酒店的外卖，一般人都买不到。 沈艺瑾心里暖暖的，贝诗桃不在家，她就在卫星号上给贝诗桃发消息。 [木槿花：谢谢桃子，爱你比心~] [桃子：知道本小姐的好了吧！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们不相信你的能力？] [木槿花：没有，帮他们处理了一些事情。] [桃子：我还说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捞你了呢！我还有事，晚上见哈。] [桃子：你跪安吧.jpg] 沈艺瑾跟贝诗桃聊天，心情放松不少。 她一边吃饭一边去看直播平台，发现自己账号已经解封了。 正好今天还没开播，沈艺瑾果断开启直播，打算一边吃饭一边直播。 刚开播直播间里还没多少人，沈艺瑾就埋头吃饭，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她吃得投入，暂时忘记看弹幕。 等想起来了，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告白气球的特效。 沈艺瑾挑眉，看来昨晚的直播给她吸引来不少人，她现在应该算是小有名气了。 不然也不会才开播就有人给她送告白气球。 孟平那边还说会全网通报表扬她，想来之后开单会更快。 挺好，距离她重建宗门更近一步了。 这次送告白气球的人明显是看过昨晚直播的，她送完礼物，不用沈艺瑾说，就直接申请连线。 连线接通，沈艺瑾礼貌询问：“您想算什么？” 面色苍白的女人哭着说：“我十天没联系上老公了，想算算他是不是跟着狐狸精卷钱跑了，要是能找到他现在在哪最好。主播，我不能离开我老公，你快帮帮我吧！” 沈艺瑾皱眉：“您目前还是单身，确定要我算这个？” 女人听言，气得脸都红了：“你胡说！我跟老公都结婚三年了！” 第9章 青梅还是替身 【嚯，看来主播是要翻车了，连人家到底有没有老公都算不出来，真废物。】 【不是吧，这么一个骗子主播，平台怎么还会给她解封啊？】 【气死了，这骗子上面有人！她直播间现在都找不到举报键了！】 【天啊，就要这么眼睁睁看着她骗人吗？好可怕！】 沈艺瑾没理会弹幕，继续询问女子：“那结婚三年，您和您的丈夫同过房吗？” 女子不自在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当、当然有过啊，毕竟、都、三年了吗……” 网友们敏锐察觉不对。 【啊，连线人这反应，那就是没有过吧？三年都没有过，怎么看怎么有猫腻啊！】 【好惨一女的，老公都不愿意碰她，肯定是不喜欢呗。还真有可能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怎么说到这事上了，所以主播到底算没算错啊？】 女子看到弹幕，知道自己跟老公没同过房的事情暴露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们这群单身狗懂什么，那是我老公在意我，不忍心看我难受！” 【好恶毒的指责，你竟然说我是单身狗！嘤嘤嘤，不好意思我还真是。】 【单身狗怎么了，我单身我骄傲，总比你骗自己老公爱你要强。】 “你们胡说，我才没骗自己，老公他以前就是很爱我！”女子被弹幕气到，隔着网线跟网友吵起来。 眼看着两方骂得越来越难听，沈艺瑾担心自己好不容易解封的直播间再次遭殃，赶紧劝架：“你们都别吵了，听我继续往下说！向晚心，你还想不想知道你老公的下落了？” 冷不丁被叫名字，向晚心打了个激灵。 发现叫她的人是主播，向晚心对沈艺瑾的能力更加信服，她不跟网友吵架了，乖巧坐好，希冀着沈艺瑾能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想的想的，主播您继续往下说。” 沈艺瑾虽是问话，语气却很笃定：“你跟你老公结婚前，你老公有一个喜欢了多年的白月光，白月光出国留学，你才得了机会跟你老公结婚，对吧？” 提到老公的白月光，向晚心恨不得把一口银牙咬碎：“对，主播你是不是算出来了，就是这个狐狸精把我老公拐跑了吧!我就知道，那个不要脸的，怎么不死在国外算了！” 跟老公在一起越久，向晚心就越觉得老公不爱她，自己就像是白月光的替代品，身上永远带着替身的标签。 可是，凭什么？ 感情也该有个先来后到，明明她跟老公最先认识，彼此互相爱慕，是人人眼中的青梅竹马。 可那个女人出现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老公着了魔一样迷恋上那个女人，为了她疏远自己，哪怕那个女人一直假装不知道老公对她的感情，毫不犹豫出国留学，老公都没能放下她，依旧为她守身如玉…… 向晚心越想越难受，她面目扭曲，眼神狠厉，精神看起来诡异极了。 沈艺瑾没让她再往下想，出声打断她：“没有，白月光虽然回国了，但是从未跟你老公联系过。” 听到这话，向晚心先是一怔，而后发疯般朝着屏幕嘶吼：“不可能，你在骗我！她早就想抢走我老公了，出国前就计划好了。不然她当初就不会说那句话，让我给她当了三年的替身！” 沈艺瑾沉默不语，向晚心现在明显精神不正常，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主播你怎么沉默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听得云里雾里的。】 【这是替身文学照进现实？线索太少了，我再观察一下。】 【夹心饼干：啊啊啊我就说她怎么看起来很眼熟，原来是我们学院的学姐！向学姐的老公是谁啊？学姐当年可是我们学院的名人呢，怎么我都没听说过学姐结婚的事情。】 【我也想起来了！向晚心一直喜欢我们班的岑寿来着，听说两人小时候家里还给定过娃娃亲。】 【嘶……岑寿毕业那天在回学校的路上遇上了车祸，没抢救回来，我们班都去参加他的葬礼了。当时我还奇怪向晚心喜欢岑寿，怎么没参加葬礼，想在想想，她不会一直以为岑寿还活着吧！】 夹心饼干的话像是像一块大石投进平静湖面，炸出不少知情者。 线索越来越多，可网友们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还变多了。 【妈耶事情好复杂，有没有课代表来解释一下？】 【课代表来了。现在有两种猜测。1.向晚心接受不了岑寿的死亡，大脑开启保护机制，出现幻觉+自动脑补，以为自己已经和岑寿结婚，还给自己模拟了一个假想敌，以为假想敌导致了岑寿的失踪。2.向晚心的老公另有其人，她给白月光当替身，可能有人比她更像白月光，所以老公又移情别恋了。】 【不行，我大脑转不动了。主播你说句话啊，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要当谜语人！】 沈艺瑾看着弹幕，尴尬地咳嗽了下：“这事有点复杂，你们猜得都不对，白月光确有其人，但她跟这件事情关系不大。” 沈艺瑾说话时一直注意着向晚心的表情，怕她突然情绪崩溃。 但向晚心没有，她眼神有些空洞，像是通过屏幕看到了什么东西，全程诡异地笑着，全然没听见沈艺瑾的话。 哎，这也是个可怜人。 沈艺瑾叹了口气，跟网友们道了句抱歉，切出直播页面，给一个陌生号码打去电话。 嘟—— 电话响了三声，然后被挂断。 沈艺瑾没放弃，又反复打了几遍。 终于，在她打第五遍的时候，对方终于接了。 “烦死了！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不买课不买房不办卡，你们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连挂四次电话就说明我不想接，你还打，能不能动点脑子！”电话刚接通，还不等沈艺瑾说话，对面就是一阵输出。 对方话又多又密，沈艺瑾几次张口，都没能插上话。 听着对面说完就要挂电话，沈艺瑾抢在最后一秒开口：“你姐向晚心要自杀！” 第10章 三年的等待 “你有病吧？我都不认识你，你咒我姐做什么。”向晚城翻了个白眼，挂断电话。 这年头骗子的下限真是越来越低了，为了不让他挂电话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 以为说出他姐的名字就能让他不挂电话？ 那不可能，他聪明着呢，才不会相信。 好在沈艺瑾不知道向晚城挂电话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要是知道，血压都得升高。 电话被挂断后，沈艺瑾又试着给向晚城打了次电话，发现自己果然被他拉黑了。 联系不上人，她只得重新切回直播画面，争取多拖延点时间，至少让向晚心维持当前状态，坚持到向晚城察觉不对，上楼查探。 直播画面里，向晚心还保持着她切屏出去前的样子。 沈艺瑾用手按住喉咙，压着舌根说话：“晚心，我提前拿下合作，明天就能回去了。没有我陪着你，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几天不见，我很想你。” 向晚心眼睛亮起，脸颊微微泛红：“我也想你，这几天没你陪着，我都瘦了。你明天一定要回来，我……” 话说到一半，向晚心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彻底清醒过来。 “主播，我是相信你才找你来算我老公的下落的，你竟然把我当精神病，学我老公的声音戏弄我！” 向晚心恶狠狠瞪着屏幕另一头的沈艺瑾，想让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沈艺瑾尴尬笑笑，没想到自己翻车这么快：“不好意思啊，你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了，我只是想叫醒你。” 向晚心撇头冷哼，显然没信沈艺瑾的解释。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不信。 但他们的关注点不在这上面。 【向晚心说自己不是精神病，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她刚才那样，精神肯定不正常。】 【没想到主播还会伪声！这磁性的男声简直绝了，主播不去当声优真是可惜了。】 【向晚心刚才真的以为是她老公在说话诶，这是不是说明主播学得很像？天，不认识的人都能模仿出对方的声音，主播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要是大事算得准，那一千好像不亏诶。】 沈艺瑾也知道自己的说辞没多少信服力，她摸摸鼻子，努力给自己找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老公明天就会回来。” 向晚心听言，扭回头紧紧盯着屏幕，眼神狐疑：“真的？可你之前还说，我没有老公，说我是单身呢！” 不信任的种子一旦种下，后面它就会生根发芽，再想去除就很难了。 有了刚才沈艺瑾模仿老公声音哄骗她的事情，向晚心下意识觉得沈艺瑾现在也没说实话。 沈艺瑾有口难言，她没说假话。 向晚心单身是事实，但她老公明天会回来也是真的。 “你老公已经失踪十天了，也不差这一天，不如等等看。我保证，你睡醒后就能看到老公。如果人没回来，你再来找我，我把钱还给你。”沈艺瑾耐心劝向晚心，想让她赶紧去睡觉。 向晚心将信将疑：“那他真是去外地出差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以前老公外出工作都会提前跟她说一声的，这样一声不吭消失的，还是头一次。 而且，向晚心可一直记得呢，打一开始沈艺瑾就说她是单身，没有老公。 当时说得那么笃定，怎么现在就改口了呢。 沈艺瑾：“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具体的我不方便说，你可以等他回来了亲口跟你讲。” 向晚心不满意：“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相信你？” 像是在赞同向晚心一般，她话音刚落，窗外就响起一阵雷声，而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向晚心不自觉看向窗外。 只几秒时间，窗外就已是狂风暴雨。 黑云密布，遮挡住最后一丝光亮，光是看着就叫人觉得压抑。 向晚心却隐约在雨雾中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身上穿着学士服，看不清面容。 但向晚心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个人是她的老公。 “岑寿……原来你一直都在，你一定等我等得很辛苦吧。”向晚心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窗户。 她眼底一片清明，这些年来，她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向学姐这反应不对劲啊，她是不是想跳下去！】 【啊啊啊，她是不是出现幻觉看到岑寿了，想跳窗去找人，但是她这个视角很高啊，跳下去还能活着吗！】 【主播快想想办法啊，可不能真让她跳下去啊……】 网友们只能看着干着急，沈艺瑾又何尝不是。 她刚才都已经稳住向晚心了，再说几句开导她，等明天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这场雨下的突然，比沈艺瑾推算出的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天不如人愿，想改变一个人既定的命运，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沈艺瑾想说点什么劝向晚心回头，可向晚心现在很清醒，她是真的一点生的念头都没有了。 早在三年前，向晚心就生了死志。 有弟弟向晚城在，向晚心不用担心自己死后父母没人照顾。 她没有后顾之忧，只想追随岑寿而去。 如果不是有人恰巧伪装成了岑寿，陪在神志不清的向晚心身边，她早就死了。 现在这场大雨，让向晚心看到了成为鬼魂的岑寿。 知道岑寿一直滞留在人间，就是在等她一起去轮回，向晚心哪里舍得再让岑寿等下去，想赶紧跟岑寿团聚。 这种情况下，沈艺瑾真的不知道怎么劝。 眼看着人就要往下跳，沈艺瑾咬咬牙，赶紧说：“等等，先别跳！我能让他活过来！” 与此同时，向晚心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向晚城打开门就看见姐姐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了，快步跑过去把人拽回来。 “姐，你跳楼做什么！你不要我了吗？爸爸妈妈那么爱你，你也不要他们了吗？” 楼虽然不高，但是这个窗户下面正对着假山造景，全都是石头，真跳下去不死也残。 向晚城没想到，他姐真的会跳楼。 他虽然把沈艺瑾给拉黑了，但心里还是担心，怕真出事，这才上来看看。 也幸好，他上来了。 向晚城紧紧抓着向晚心不放，怕一撒手人就又跑去跳窗了。 向晚心却没理会焦急询问缘由的弟弟，她声音颤抖，含泪看向屏幕：“主播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有办法让岑寿活过来吗？” 第11章 所谓白月光 沈艺瑾看向晚城来了，放心不少。 向晚心这会被控制住，肯定不会再跳下去，沈艺瑾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岑寿还没去投胎，自然还可以。不过跟你理解的不太一样，他能跟你说话，陪在你的身边，但不是以人的形态。” “我会给他制作一个躯体，让他能够行走说话。你知道bjd娃娃吗？理想情况下躯体会是四分娃娃的样子。” 向晚心下意识问：“那不理想的情况呢？” 沈艺瑾：“不理想的情况，可能就是小猫小狗的样子了吧。你要是想要那样的，我也可以做，那还省事呢。” “不不不，还是做bjd娃娃吧，五官做得像岑寿一点。”向晚心连连摇头，她可不想自己爱人变成猫狗的样子，虽然能随时对爱人上下其手，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这要是让外人看见，得觉得她是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了。 沈艺瑾点头：“那行，我明天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好，明天你过来我再给你报酬。”向晚心又往窗外看，发现岑寿不见了，顿时有些着急，“怎么办主播，岑寿不见了！” 刚才雨下得又急又大，现在雨已经停了。 沈艺瑾打了个响指，身边出现一个朦胧的影子：“别担心，我叫人把他接过来了，明天跟着躯体一块给你送去。” 早在向晚城闯进屋的那一刻，沈艺瑾就让家里的女鬼去接岑寿了，有她的帮助，女鬼能不受约束进出别墅。 岑寿死状惨烈，怕吓到向晚心，不敢在她面前露脸。 这会沈艺瑾让他显形，他也是背对着镜头。 “晚心，我现在很丑，你别看我。”岑寿声音轻飘飘的，很是自卑。 向晚心听到熟悉的声音，眼泪止不住地流。 沈艺瑾没让岑寿现形太久，给向晚心看一眼就让他变透明了。 长时间让那么多人看到鬼的存在，她怕又被人举报，说她搞封建迷信。 向晚心的心愿算是了结了，此后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事情还未解决，向晚心口口声声说结了三年婚的老公可还没找到呢。 【救命，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啊啊啊啊！】 【这样也挺好，向学姐能跟岑学长在一起了，都好好活着，happy end啊。】 【所以向晚心之前说的老公是谁？还有所谓的白月光，这两人真的存在吗？】 向晚城听着姐姐跟沈艺瑾的对话，发觉沈艺瑾就是刚才被他拉黑的人。 这下，他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 沈艺瑾为什么会说她姐要跳楼？ 因为她亲眼看到了！ 向晚城在心里默默给沈艺瑾道了个歉，他看着姐姐手机上不断滚动的弹幕，又有了新的疑惑：“什么白月光？” “就是屈子萱，你不知道吗？”沈艺瑾奇怪。 向晚城跟屈子萱认识很久了，按理来说应该知道才对。 向晚城听到屈子萱的名字，惊讶地张大嘴：“啊，怎么会是她？可是岑寿不喜欢屈子萱啊！” 【越听越像三角恋了，好狗血啊！】 【吃瓜的心蠢蠢欲动，向晚心的校友们知道什么吗？】 【vocal以前就听说屈子萱有喜欢的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岑寿！】 提起屈子萱，向晚心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个，好像是我搞错了……” 屈子萱跟岑寿大学时导师是同一个人，所以大四那年两人交流比较密切。 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屈子萱喜欢的人是邻校的金融系校草。 岑寿死后，向晚心一时接受不了，有很长一段时间认知错乱，以为岑寿还活着，他只是在自己跟白月光之间，选择了出国留学的白月光屈子萱。 好不容易清醒了，就会寻死觅活，想给岑寿殉情。 那段时期，向晚心折腾得向家人整天睡不好觉，生怕一个不留神向晚心就自杀了，要么跑出去找屈子萱拼命。 假岑寿的出现，平复了向晚心的情绪，向家人才得以解脱。 听了前因后果，向晚城松一口气：“我就说，怎么可能是屈子萱呢。” 向晚心这会神志清醒，敏锐察觉出弟弟语气里的心虚。 她眯起眼跟弟弟对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三年前结婚的对象到底是谁？” “这个……”向晚城支支吾吾，不太敢说，“那人你也认识的。” 见向晚城不说，向晚心继续追问：“是谁？” 向晚城不敢看姐姐，他视线闪躲，死活不愿意说出假岑寿的名字。 沈艺瑾在姐弟俩对峙的时候偷偷扒拉晚饭，把外卖餐盒里剩下的那点饭都吃干净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擦去嘴上的油渍，打破姐弟俩之间凝重的气氛：“还是我来说吧，假扮岑寿的人就是屈子萱。” “什么！可屈子萱是个女人，三年了我不可能认不出来啊！”向晚心吓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可弟弟没有否认，向晚心就知道，沈艺瑾说的都是真的。 【这样的话就说得清了，为什么结婚三年没有同房，因为向晚心根本就没结婚。假岑寿根本就没有那个功能，想不露馅就只能减少跟向晚心的接触了。】 【可是屈子萱不是有喜欢的人吗，她假装岑寿跟向晚心在一起图什么呀？】 【贵圈太乱了，这个瓜我实在吃不明白……】 向晚心也想知道，屈子萱假扮岑寿是为的什么，她记得岑寿出事之前，屈子萱跟隔壁金融学校草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马上就要拥有美满家庭的人，又何必掺和到她跟岑寿的事情当中？ 事已至此，向晚城也不好再隐瞒了。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出当年真相：“当年，屈子萱的家人不看好她跟金融系校草，给她另外找了一门婚事，骗她回家定亲。屈子萱中途发现不对，正好那时候你情绪不稳定，她就主动找上门来，跟咱们家做了一笔交易。” 屈子萱假扮成岑寿，帮助向晚心治疗因岑寿的死亡而产生的心理疾病。 作为报答，向家需要说服屈子萱的父母，让他们不再干涉屈子萱的婚姻。 “原来是这样……”向晚心眉头皱起，“那子萱现在去哪了？我已经十天没看见她了。” 第12章 门缝下的眼睛 向晚城也跟着发愁：“她还没回来吗？不是说出差几天，难道在外面出事了？” 屈子萱的工作很少出差，这次面临晋升，她不得不去外地谈合作。 现在通讯遍布全球，就算是去国外有时差，也不能十天都不发一条消息回来。 向晚心回想起刚才沈艺瑾说过，明天她老公就会回来，猜测沈艺瑾应该是知道什么。 她好奇看向屏幕：“主播，子萱她明天真能回来？” 虽然十天都没联系上人有些离谱，但到目前为止，沈艺瑾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向晚心选择相信她。 沈艺瑾也没让向晚心失望：“她明天早上的飞机，中午就能到家。出差中途是出了点意外，她手机丢了，还差点被潜规则，心情很差。等她回来了你们最好别问她发生了什么。” 向晚心点头：“好的，谢谢主播。” 屈子萱假扮岑寿欺骗她的事情，向晚心总觉得膈应，但屈子萱的出发点是好的，也确实缓解了她的心理疾病。 现在屈子萱遇上不好的事情，她自然不会上去戳人伤疤。 向晚心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结束连线后没多久，第二个连线人就出现了。 这次的连线人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他像是不小心点到屏幕一样，看到屏幕里的自己，眼里止不住的好奇。 “哇，我怎么出现在屏幕里了，好神奇！” 小男孩好奇地到处戳屏幕，沈艺瑾见状，赶紧阻止：“小朋友，是你给我送的礼物吗？如果是不小心点到的，快去叫你家长过来，我把送礼物的钱原封不动退回去。” 在不确定礼物是否送错的情况下，沈艺瑾并未贸然给小男孩算命。 但她看小男孩印堂发黑，将有祸事发生，想跟孩子家长嘱咐几句。 小男孩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发现是自己想要联系的姐姐在跟自己说话，巴掌大的小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他晃悠悠举着手机，把屏幕对准躺在床上睡觉的妈妈：“姐姐，礼物是我送的！你好厉害，刚才帮那个姐姐解决了问题！我也想让姐姐帮忙，看看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睡醒。” 小男孩很纠结，妈妈在外面工作一天很辛苦，回到家累的不想动弹，睡着了也正常。 小区里的爷爷奶奶们常跟他说，妈妈一个人带着他生活不容易，他应该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不给妈妈添乱。 妈妈都这么累了，他不应该叫醒妈妈的，可他太饿了。 妈妈说灶台很危险，让他不要乱动。 没办法，他只能叫妈妈起床做饭，可妈妈怎么都叫不醒。 小男孩满脸苦恼，他有点不敢看屏幕里的沈艺瑾，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坏孩子。 沈艺瑾倒没觉得小男孩不懂事，她听着小男孩的叙述，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是因为小男孩，而是小男孩的母亲。 在小男孩承认礼物是他送的时候，沈艺瑾就给他母亲算了一卦。 算过之后，她可算知道这娘俩即将遇到的祸事是什么了。 小男孩的母亲哪里是睡着了，她分明是喝了有问题的水，被人迷晕了。 而凶手，还在房间里面！ 沈艺瑾心里惴惴不安，她强扯出笑容，耐心跟小男孩讲话：“小朋友你叫阳阳对吧？阳阳你先去把卧室连通其他房间的门都关好反锁上，再把卧室的窗户也锁好。等把这些做完了，姐姐就告诉你妈妈什么时候能醒来。” 阳阳不知道为什么要关门窗，但他想知道妈妈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于是点头乖乖照做。 他把门窗全部关好反锁，又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跑回来，笑着跟沈艺瑾汇报：“姐姐，我已经把门窗关好啦！你快告诉我，妈妈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沈艺瑾看着活力十足的阳阳，又想到潜伏在阳阳家里的坏人，心情复杂，很是心疼阳阳。 “你妈妈还有一个小时才能醒过来，姐姐跟你一起等妈妈醒来好不好？”怕阳阳知道家里有坏人后会害怕，沈艺瑾没敢告诉他真相。 阳阳一听妈妈还要再睡一个小时，非常失落。 他揉揉咕咕直叫的肚子，到底还是不忍心叫醒妈妈，就连说话声音也放轻了：“好，我听姐姐的。” “阳阳真乖。”沈艺瑾柔声哄道，“那姐姐跟阳阳玩个游戏吧，在接下来的这一个小时里，阳阳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离开卧室，有人说话也不要回应。咱们安安静静守在妈妈身边，不要吵醒妈妈。阳阳要是做到了，等妈妈睡醒了，我让妈妈奖励你一个大鸡腿。” 阳阳心里那点失落顿时消散，他满脸笑容，小鸡啄米般点头：“好，阳阳想吃大鸡腿，姐姐要说话算话！” 沈艺瑾笑了：“阳阳放心，姐姐最讲信用了，从来都不骗小孩子。” 阳阳的乖巧懂事网友们都看在眼里，不少家里有孩子的都表示要是自家孩子能像阳阳这样就好了。 但更多的网友从沈艺瑾跟阳阳的对话中听出了问题。 【阳阳家里进贼了吗？不要啊，阳阳还这么小，遇上小偷哪还能活……】 【我怀疑阳阳妈妈不是睡着了，她不会是被迷晕了吧？天啊，单身妈妈带孩子太危险了，主播你算出来阳阳家的地址了吧，赶紧给她们报警啊！】 【主播这是什么柯南体质附身啊，这才开播几次，连线的每一个人都出事了。我真服了，主播以后还是别开播了，不要再祸害人了。】 【楼上没事吧，事情又不是主播做的，难道不直播人就不会出事了？非要让受害者悄无声息遇害你才满意？】 弹幕滚动飞快，阳阳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看清楚大家都在讨论什么。 他年纪还小，认识的字不多。 “姐姐，大家都在说什么啊？我看他们发了好多消息。”阳阳实在好奇，干等着妈妈醒来也无聊，就小声询问沈艺瑾。 沈艺瑾仗着阳阳看不懂弹幕，面不改色说瞎话：“他们在夸阳阳知道照顾妈妈，是个好孩子。” “也没有啦，都是妈妈教得好。”阳阳一听这么多弹幕都是在夸他，红着脸往妈妈怀里钻。 他整张脸都藏到了妈妈怀里，没注意到卧室房门下面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们娘俩。 第13章 直面匪徒 那双眼睛盯了许久，见床上一直没有动静，才消失。 沈艺瑾早就给孟平发了消息，告诉他阳阳家的详细地址。 阳阳家不在孟平的包片，但他已经跟负责那片的警察打过招呼，已经有警车往阳阳家去了。 只是距离他们赶到阳阳家里还需要一定时间，在他们抵达之前，阳阳跟阳阳妈的处境都很危险。 看到门缝下的眼睛消失，沈艺瑾松一口气。 对方以为阳阳跟阳阳妈一样，都喝了有问题的水，现在沉沉睡去，暂时放松了警惕。 只要阳阳不发出声音，他们娘俩就是安全的。 许是对自己下的安眠药剂量非常有信心，藏在家里的匪徒完全放松警惕，没第一时间翻找家里值钱的东西，反倒是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他来踩点很多次了，一直眼馋阳阳家的大沙发，这下有机会了，可得好好享受下。 匪徒哼着不知名小曲，翘着二郎腿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幸福地眯起眼睛：“舒服！这婆娘可真舍得花钱，这么贵的沙发都敢买，啧啧啧，太会享受了。” 拿东西要紧，匪徒没享受多久，就起来翻找家里的东西了。 金银首饰、笔记本音响、但凡能带走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放过，统统塞到自己的麻袋里。 “哎，要是沙发也能搬走就好了。”手里装东西的动作没停，匪徒还不忘时不时看沙发几眼。 这么好的沙发，怎么就不能是自己的呢？ 匪徒这么想着，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是啊，怎么就不能是自己的呢？ 反正这家是单身妈妈带一个孩子，就算消失了也没人在意，这么大的房子，谁住不是住，那让他来住岂不是更好。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有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只要他想，分分钟就能解决掉。 不如…… 匪徒眼睛骨碌碌直转，也不装东西了，直奔厨房而去。 他记得这家里有一把砍骨刀，那婆娘前几天炖排骨汤的时候还磨过来着。 —— 阳阳虽然年纪很小，但因为是单身家庭，他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 有些事情，即便大人不说，他自己琢磨一会，也能猜出个大概。 就比如现在。 阳阳听着客厅传来的陌生腔调，回想沈艺瑾说过的游戏规则，在妈妈的怀里瑟缩成一团。 他什么都明白了，家里进了坏人，他不能出声引起坏人注意，同时还要保护好妈妈。 心里想着要保护妈妈，阳阳鼓足勇气，从妈妈的怀里钻出来，小心翼翼凑到卧室门口，想听听坏人在他家里都在做什么。 起初，门外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就响起刺耳的“刺啦”声。 阳阳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他赶紧回到妈妈身边，颤抖着小身板，压低声音跟沈艺瑾说话：“姐姐，怎么办啊，坏人去厨房拿刀了，他是不是想杀了我们……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护住妈妈……” 听言，沈艺瑾面色凝重。 阳阳的印堂比刚才更青了，显然是那匪徒临时改变主意，对阳阳母子俩起了杀心。 这会让阳阳推东西去挡门显然不现实，那么点大的孩子，能推动的东西有限，门没挡上不说，还可能让匪徒察觉，提前动手。 沈艺瑾头疼地叹一口气，她思来想去，决定让阳阳铤而走险：“阳阳，你手边有耳机吗？” “有的。”阳阳垫着脚从书桌上拿起蓝牙耳机，按照沈艺瑾的指示，跟手机进行配对。 怕耳机从耳朵上掉下来，阳阳还特意往里赛了赛。 沈艺瑾叮嘱他：“记住了，待会听我指挥，千万不要犹豫，拿出你运动会上跑第一的水平，十分钟内别让他抓到你。” 阳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掉出来了，他呼吸急促，不停跟沈艺瑾确认：“姐姐，我真的可以吗？坏人手上有刀，我害怕，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别进来？” 如果可以，沈艺瑾也不想让小孩子冒险。 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安慰阳阳：“阳阳别怕，你一定可以的。你要相信姐姐，姐姐算到你和妈妈都会平安的。” 有沈艺瑾的鼓励，阳阳没那么害怕了，他盯着卧室的门，只要坏人把门破开，他就跑路。 【好紧张，这是真人版监管者vs求生者啊，老天爷保佑，千万要让阳阳和阳阳妈妈逃出生天！】 【咱们这么多人都报警了，怎么警察还没赶到啊，再不来就要出人命了呜呜呜……】 【啊啊啊，匪徒已经在砸门了！我的天，他力气好大，就砸了两下门就报废了，阳阳快跑啊啊啊啊！】 门外的匪徒一开始还很悠闲，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第一次心生歹念，拿着砍骨刀走向卧室的时候，心里半点没有即将杀人的恐慌和紧张。 他把这事当做一件平常事，也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可他扭动门把手的时候，发现房门被反锁了，这很不对劲。 踩点这么多天，匪徒自认为很了解阳阳娘俩，他们没有睡觉锁门的习惯，这门是后来才锁住的。 匪徒心下一个咯噔，怕自己的事情暴露了。 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撬锁了，直接挥舞砍骨刀往卧室门上砍。 门上被他砍出一个大窟窿，他探身进去，看到小小的阳阳站在不远处，防备地看着他，而阳阳妈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时，心里放松不少。 醒的是小鬼，问题不大。 匪徒没把阳阳当回事，才四五岁的样子，有时候话都说不清楚呢，必然不会暴露他的行踪。 不过小鬼已经看到他了，不除掉他难免会有什么后患。 思及此，匪徒桀桀笑出声：“哈哈哈，老天爷可真向着我！老子在水里下了那么多安眠药，你这小鬼都能醒过来，这是老天爷都想让我独占这座房子，杀你们灭口啊！” 他的声音太过阴森，听得人不寒而栗。 阳阳被吓得腿都软了，他不自觉后退，还差点左脚拌右脚，给自己摔个屁股墩。 看阳阳这样，匪徒就更不担心了。 就是只蝼蚁，他动动指头就能捏死。 “来吧，小家伙，让我送你上路。”匪徒高高举起砍骨刀，朝着阳阳走去。 沈艺瑾在心里倒数，在匪徒距离阳阳两步远的时候开口：“就是现在，阳阳快往右侧跑，绕开他去客厅！” 第14章 至关重要的五分钟 阳阳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在沈艺瑾开口的瞬间压低身体，快速朝客厅跑去。 等人跑到客厅，阳阳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刚才砍骨刀就悬在他头顶，要是再慢一步，那他就直直撞向刀刃，小命不保。 这也太极限了吧！ 有了这次的经验，阳阳面对匪徒时更加谨慎。 好在他人小灵活，可以在桌椅下面自由穿梭，匪徒拿着刀在后面追他许久，都没能给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绕着各个房间溜了几圈匪徒，阳阳越来越得心应手，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紧张。 只是小孩的体力到底有上限，不停歇的剧烈运动，饶是阳阳身体素质再好也吃不消。 他的步子渐渐慢下来，砍骨刀擦着皮肤划过，留下淡淡血痕。 再这么跑下去迟早得被抓住。 沈艺瑾及时改变战略：“阳台洗衣机后面有一个紧急逃生通道，阳阳你先把他溜到侧卧，然后从床底下悄悄爬到阳台，躲进逃生通道里等待救援。” 阳阳看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匪徒，加快速度跑到侧卧，钻进床底躲着。 匪徒追到侧卧，并不急着往里跑，而是在门口站着。 “哈哈哈，小鬼你想等我去里面找你时再折返回客厅是不是，没想到吧，我这次不上当了！小东西我耐心有限，你现在乖乖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匪徒不是傻子，连着上当两次，这次绝不让阳阳再把自己当猴溜。 他就在门口守着，倒要看看这小鬼能在床底下躲到几时。 阳阳沉默着不说话，他慢慢朝阳台移动，也不忘观察匪徒。 确认匪徒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阳阳才借着床下纸箱好窗帘的遮挡，悄悄来到阳台。 看着紧紧贴着墙壁的洗衣机，阳阳差点没哭出来。 他摘下一只耳机，放到嘴边小声问：“姐姐，洗衣机挡住逃生通道了，我移不动它，怎么办啊？” 连线的手机还摆在卧室的书桌上，阳台是视觉盲点，沈艺瑾不能通过视频看到阳阳现在的处境。 让阳阳去阳台的逃生通道里躲着，是她推算出的一线生机。 这会听阳阳说他进不去逃生通道，沈艺瑾也头疼了。 她看着孟平发给她的阳阳所在小区的建造图纸，咬牙吩咐：“你家阳台和隔壁阳台挨着很近，你小心点翻到隔壁阳台去，躲到邻居家的逃生通道里去。” 隔壁的逃生通道没完全被堵死，以阳阳的体型，钻进去没问题。 阳阳看着两个阳台间约莫五十公分的距离，不自觉咽口水。 他家可是在十一楼，这要是一个失足掉下去…… 阳阳不敢多想，握紧隔壁护栏，使劲往对面阳台钻。 许是求生的本能促使，阳阳步子迈得很稳，中途没出意外，安全抵达隔壁阳台，钻进紧急逃生通道。 这时匪徒也察觉不对劲了，他低头查看床底情况，才发现阳阳根本没在下面躲着。 “糟糕，又上当了！”匪徒暗骂一声，赶紧跑去阳台逮人。 他到底来晚一步，阳台早没人了。 匪徒想不明白，阳阳怎么会聪明到这种地步。 四五岁的娃娃遇上这种事，不应该吓得抱着自己哭，半点反抗不得吗？ 这下小孩不见了，匪徒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不行，得赶快找到孩子，可不能让他出去报警！ 匪徒心慌意乱，却没失去理智。 他赶紧跑到卧室，把阳阳妈拽起来，砍骨刀架在她脖子上，拖拽着人往阳台走。 边走边低声威胁：“小鬼你妈妈可在我手上，不想她出事你就乖乖回来，别想着跑出去找救兵。不然，我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阳阳听到匪徒的威胁，差点就钻出去求匪徒放过妈妈了。 还是沈艺瑾提醒他别出去，他才老实待在逃生通道里没动。 “妈妈有危险，姐姐你快想想办法，帮我救救妈妈！”阳阳急哭了，他只有妈妈这么一个亲人，可不能失去她。 沈艺瑾柔声安抚他：“阳阳你别听他的，你真出去了，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只有在这里躲好了，不让他那么快找到，才能给妈妈争取机会活下去。” 阳阳这才忍住，他没出去，却往回走到逃生通道的门口，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 匪徒喊半天没见阳阳出来，耐心告罄。 刀就在手里，他打算动真格了。 “行，小鬼你不想要妈妈了是吧，我成全你！”匪徒咬着后槽牙说完，手里的刀就往阳阳妈脖子上抹。 阳阳听出不对劲，再也忍不住了，冲出去大喊：“不要，你放开我妈妈！” “我说呢，原来是跑到对面去了。”匪徒动作一顿，坏笑着对阳阳招手，“你过来，我就放开她。” 阳阳看着半点苏醒迹象也无的妈妈，终是下定决心：“别伤害我妈妈，我这就回去。” 听到这话，匪徒得意笑了，直播间的网友却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不是吧，阳阳真的要回去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要啊，都过去这么久了，警察怎么还没来，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呜呜呜，阳阳一定很爱妈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回去。这么好的阳阳，就不能给他们母子俩一个好结局吗……】 沈艺瑾沉默不语，阳阳是个很勇敢的小孩，他能拖延这么长时间已经尽力了。 阳阳原本的结局，就是为了救妈妈而死，现在，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既定的轨迹上。 就差五分钟啊，再拖五分钟，阳阳母子俩就能得到警方的救援。 网友们的担心阳阳一无所知，他刚回到自家阳台上，就被匪徒跟拎小鸡仔一样拎到了半空。 “哈哈哈，小鬼，你到底落在我手里了。怎么样，想好自己的死法了吗？”匪徒这么问着，却不打算让阳阳选择自己的死法。 他把阳阳拎到阳台外面：“这么喜欢爬阳台，失足掉下去也正常。坠楼而亡，这个死法，小鬼你喜欢吗？” 阳阳抖得跟个筛子似得，紧紧闭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见了，小家伙。”下一秒，匪徒松开了拎着阳阳衣领的手。 第15章 阳阳妈 阳阳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心里却没有害怕只有担忧。 早在决定返回自家阳台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结局了。 比起自己的生死，阳阳更担心他的妈妈。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直播间里一片死寂。 过了半分钟，才有人发弹幕询问。 【这声音，阳阳他难道真的……】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没怎么看过这世界。哎，太可惜了。】 【这个匪徒太可恶了，必须得把他绳之以法！】 【阳阳妈还在匪徒手上呢，谁能去救救她啊，总不能让母子俩都被匪徒害死吧。】 沈艺瑾没参与讨论，她手指不停掐算，脸上竟是渐渐有了笑容。 阳阳还活着！ 她就说呢，刚才那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阳阳没有直接落地，他落到了安全气垫上，人还好好的，只是受了一点惊吓。 警察本来打算直接把他送去医院的，但阳阳担心妈妈，不肯离开，要跟着妈妈一起去医院检查。 于是，阳阳就跟一个警察留在警车上，其他警察则上楼来抓捕匪徒。 网友们正奇怪沈艺瑾怎么突然笑了，不等他们发弹幕表达自己的疑惑，阳阳家的大门就被警察从楼道暴力踹开了。 匪徒还站在阳台向下张望，想确认阳阳是否存活。 他被踹门声吓得一激灵，差点没站稳。 “不许动，警察！”匪徒一转身，发现警察把阳台包围了，全都拿木仓对着他。 匪徒在心里暗骂一句脏话，知道这群警察肯定都是阳阳招惹来的。 早知道那小鬼有这么大的能耐，他就该趁着药劲还没过，一开始就把小家伙解决掉。 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匪徒紧紧抓着昏迷中的阳阳妈，用她的身体挡住警察们的木仓口：“你们也别动，我手上有人质，不想她死就放我走！” 警察们对视一眼，后退几步：“刘先生，你现在的罪名只是入室抢劫未遂，还没犯下大错，还有回头的机会。请你好好想清楚，只要你把人质放了，我们就可以为你争取最低刑期。” “已经晚了，那小鬼头已经被我推下去摔死了！我不要什么减刑，你们放我离开就行。”匪徒双眼布满血丝，就算那小鬼没事，就凭他这些年抢劫到的总金额，就足以让他牢底坐穿了。 他早已没有退路。 见警察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匪徒用刀抵着阳阳妈的脖子继续威胁，他手上力道加深几分，阳阳妈的脖颈顿时就红了一片。 “哼，你们不放我离开，那她也别想好过。有人陪我一起下地狱，我这条命丢得也不亏。” 警察们没想到匪徒竟然这么果断，半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们，硬逼着他们做出抉择。 顾及阳阳妈的人身安全，警察到底退步了。 他们退出房间，放匪徒离开。 匪徒警惕地看着警察，怕他们突然扑过来夺走他手里的刀。 一路防备着走到门外，眼看着就要坐电梯下楼了。 被匪徒挟持的阳阳妈似乎药劲过了，下意识想要挣脱束缚。 “阳阳，你在哪……”她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嘴里含糊叫着阳阳的名字。 不远处看着的警察暗道糟糕。 人质这个时候清醒，可不妙啊。 匪徒要是发现人质不受自己控制，情急之下直接灭口也有可能。 警察心脏突突直跳，木仓口齐齐对着匪徒，一旦发现他有杀害阳阳妈的举动，就会在第一时间击毙他。 匪徒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力道加大几分，重新让阳阳妈挡在自己身前。 这时，阳阳妈已然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被人绑架，浑身止不住颤抖：“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阳阳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阳阳妈想不明白，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就被人拖着走，脖子上还架了把砍骨刀。 比起这个，眼前这些黑洞洞的木仓口更让她心惊。 尽管知道警察们把木仓对准的是匪徒，可她还是止不住害怕。 她现在被当成活体挡箭牌，真要开木仓，第一个死的人肯定是她！ 她死了不要紧，儿子阳阳还那么小，没有她照顾，往后该怎么办…… “呵，你是说那个小鬼头吗？他想逃跑，被我从楼上丢下去了。掉地上那么大的声音你都没醒，还怪可惜的。”许是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拿捏住阳阳妈，匪徒把心里的火气都撒在阳阳妈的身上，故意说话刺激她，想看她崩溃。 阳阳妈原本没想做什么，她都开始想自己死后儿子该怎么生活了。 乍然听说阳阳已经身亡，阳阳妈接受不了，情绪彻底崩溃。 她发疯般捶打匪徒的身体，浑不在意脖子上的砍骨刀：“啊啊啊，你杀了阳阳，我要跟你拼命！” 匪徒被阳阳妈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打懵了，他从未想过一个看着就弱不禁风的女人，爆发起来竟然这般可怕。 浑身吃痛，他下意识松开了手，一边后退躲避阳阳妈的攻击，一边挥舞砍骨刀反击。 “你这个疯女人，不就是一个孩子吗，你至于这样？”匪徒也不顾杀掉阳阳妈自己能否逃过警察的逮捕了，他刀刀往阳阳妈的要害处劈砍，“真要说起来，我那也是帮你。身边一直带着个累赘，你日子不会好过的。” 阳阳妈愤怒至极，竟是避开所有攻击，狠狠打了匪徒一巴掌：“你胡说，阳阳才不是累赘！” “你该死！”匪徒也被逼急，砍骨刀狠狠捅向阳阳妈的胸膛。 砰—— 匪徒的刀还未碰到阳阳妈的身体，他人就跪倒在地。 血液自额头流出，匪徒瞪大双眼看向阳阳妈身后的警察，到死也没能瞑目。 匪徒被警察击毙，阳阳妈却还没从丧子之痛中缓过神来。 她扑到匪徒身上，狠狠踢打匪徒，仿佛这样阳阳就能复活一样。 阳阳妈撇到掉在匪徒脚边的砍骨刀，神情恍惚一瞬。 她的手一点点靠近砍骨刀，最后紧紧抓住：“阳阳，妈妈要去陪你了……” 第16章 严重失眠的女精英 “等等，阳阳还没死！”带队警察看阳阳妈拿着砍骨刀要抹脖子，头上冷汗直冒，赶紧扑过去夺刀。 阳阳妈却不信他，紧紧拽着砍骨刀不放：“警察同志，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我好，但是我们家是高层，阳阳从这里掉下去是不可能生还的。我是他的妈妈，得陪着他一起，不然他会害怕的。” 警察还在尝试夺走阳阳妈手里的刀，他发现阳阳妈看着较弱但手劲很大，难怪后来匪徒都控制不了她。 他一边跟阳阳妈解释，说阳阳掉在安全气垫上，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具体情况还得她跟着去医院陪同检查。 阳阳妈将信将疑，她这一犹豫，手上的力道就轻了几分，警察顺利从她手中夺走砍骨刀。 “妈妈，我在这里！”这时，一直等在楼下的阳阳也被警察姐姐给抱上来了。 阳阳很聪明，他在楼下等得焦急，就让警察姐姐去看沈艺瑾的直播。 他跟沈艺瑾的连麦还没中断，直播间里还能听见他家发出的动静。 阳阳光是听着声音，就知道妈妈的处境非常危险。 他双手紧紧攥着，心跳比自己被扔下楼的时候还要快。 令阳阳惊讶的是，他刚让警察姐姐进入沈艺瑾的直播间，就听到沈艺瑾叫他的名字。 沈艺瑾看着刚刚进入房间的一串系统生成用户名，开口道：“阳阳你还好吗？有警察在你妈妈不会有事，你要是觉得难受，可以先去医院等妈妈。” 阳阳眼睛瞪得老大，一旁的女警也觉得不可思议。 女警打字问：你怎么知道是阳阳？ 不等沈艺瑾回答，阳阳先激动举起手：“我知道，这个姐姐是算出来的！刚才就是姐姐指挥我，我才没让匪徒抓住的。” 要是他听姐姐的话，躲在逃生通道里不出来，现在匪徒应该也抓不到他。 女警倒是有听说，这次的报案人是一个主播。 原以为是主播在跟人连线的时候发现连线人家里有异样，没想到竟然是算出来的。 女警还没来得及多想，直播间里就响起了杀猪般的尖叫。 阳阳竖着耳朵仔细听，好像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他催促警察姐姐打字问问发生了什么。 女警打心里不觉得沈艺瑾能知道，毕竟主播能看到的画面观众也能看到，这个视角别说匪徒，连警察都看不见。 不过她还是帮阳阳问了。 然后她就看见，正在直播中的沈艺瑾闭上眼睛，手指来回掐算。 “阳阳妈以为阳阳死了，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在跟匪徒拼命。” 阳阳一听，再也坐不住了，他摇晃女警手臂，哀求道：“警察姐姐，妈妈现在肯定需要我，求你快带我上去见妈妈吧！妈妈见不到我，她会崩溃的！” 女警皱眉：“不行，上面很危险，你现在上去不安全。” 阳阳不放心妈妈，执意要上去。 他还没说服女警，直播间里先传来木仓声。 阳阳愣住，嘴唇颤抖：“妈妈她难道……” 沈艺瑾仿佛能通过网线感知到阳阳的情绪一样，开口解释：“阳阳别怕，你妈妈没事，坏人已经被警察叔叔们解决了。就是你妈妈现在很需要你，你快上去安慰他吧。” 沈艺瑾开口，阳阳心里就踏实了。 他这次求女警带他上楼，底气都足许多：“警察姐姐，坏人已经解决了，你现在可以带我上去找妈妈了吧！” 女警听到只有一声枪响，心里也赞成沈艺瑾的说法，她这才带着阳阳上楼。 上楼的时候，怕万一匪徒没被同事拿下，自己带阳阳上楼正巧跟人装个证照，女警还特意走了距离最远的楼梯。 路上没发生意外，女警带着阳阳顺利抵达十一楼，还没走到阳阳家门口，就听见屋里阳阳妈想自杀。 阳阳也听见了，他让女警把自己放到地上，然后快步跑回家，飞奔到妈妈怀里。 阳阳妈见到安然无恙的儿子，心里紧绷着的弦骤然放松，竟是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阳阳错愕，哇一声哭出来：“妈妈，你怎么了妈妈！” 警察们看着母子俩，还有被就地处决的匪徒，一阵头大。 这下不仅案子的来龙去脉还没捋顺，受害者的情况也令人担忧。 别的先不说了，赶紧把阳阳母子俩送医院检查吧。 警察们分成两拨，一拨带阳阳母子去医院，另一拨留下处理匪徒留下来的烂摊子。 在做收尾工作的时候，一个警察发现卧室桌面上放着的手机还在连线状态，也不知道把这起窃匪谋杀案直播出去多少，黑着脸匆忙断掉连线。 除了声音，画面并未直播出去不少，很多事情都得靠观众联想。 网友对没能亲眼看到匪徒被就地处决而感到遗憾，纷纷发弹幕表示不满。 【好遗憾，这可是警察抓捕犯人的全称啊！都直播了，我竟然什么都没看到。】 【+1声音也听不清楚，发生了啥都得听主播讲述，也不知道主播有没有骗人。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阳阳和阳阳妈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们就庆幸吧，这要是真拍到什么，直播间早就被封了。能全程听到声音已经很不错了。】 【主播的直播每次都很刺激啊！什么时候连线下一个，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沈艺瑾发现网友们比她还急着算下一挂，出乎她意料的，倒是没几个人关心阳阳母子俩现在的情况。 她奇怪问：“你们都不好奇阳阳他们有没有受伤吗？” 网友们表示不着急，这个案子现在全网皆知了，后续肯定会发公告通知，到时候再看也行。 行吧，既然大家都想催着连线下一位，沈艺瑾也就不再提阳阳母子了。 正好这时候有人打赏，新的连线申请弹出。 这会连线的是一位职场范十足的女士。 她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声音听着也底气不足：“主播，我已经连续半个月没睡着觉了，去看医生也没看出来什么毛病。我想请你帮我算算，我失眠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你能帮我找出原因，钱不是问题。” 这半个月里，女白领一点困意都没有，这已经超出了失眠的范围，她整天都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 第17章 挡灾预备役 女白领以前上班，每天早上都得打一杯咖啡续命，现在不说咖啡了，就连大麦茶她都不敢喝一口。 饶是这样，她依旧感觉不到睡意，哈欠打不出来一个，夜里更是比白天还精神。 催眠音乐、助眠直播、数羊……能想到的方法她都试过了，没一个有用。 女白领以为自己病了，把知名的医院全跑一遍，结果每个医生都说她很正常，无一例外。 就连心理医生也没看出她有什么毛病，现在天天有医生给她打电话，想研究她的病因，弄得她烦不胜烦。 沈艺瑾看着女白领的面相，神情古怪：“你最近的工作效率是不是很高，还升职了？” 女白领猛点头：“对，我睡不着觉，就起来工作，超额完成不少工作。升职也是因为这个，领导还给我发了表彰和奖金。” “主播你连这个都算到了，一定也能算到我的病因吧！求你快告诉我吧，我真的想好好睡一觉。”女白领说着说着就哭了，升职加薪并没让她感到快乐，长期睡不着觉令她脾气越发暴躁，生活节奏彻底被打乱。 谁想每天24小时都在工作啊，睡觉的时间都用来上班，哪个打工人受得了。 【不用睡觉身体还没出毛病不是很好吗？这种好事为什么不是发生在我身上啊，白天上班，晚上在家通宵打游戏，不觉得困还身体健康，这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好奇怪，我总觉得一天24小时不够用，工作回家还没休息几分钟就得睡觉了，不然第二天没精神上班。现在多处八个小时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怎么还有人不开心啊。】 【不理解，那么长时间做什么不好，干嘛非得加班给公司当牛马啊？公司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竟然让你为他如此卖命！】 【恐怖如斯，打工人被老板pua成这样……嘶，以后我不会也成为这样的纯种牛马吧？想想就可怕！】 女白领看着弹幕直皱眉头，她无奈叹气。 “我也不想加班啊，但是大夜里的，很多人都休息了，联机游戏都凑不齐人，还容易看到一堆奇葩。单机游戏无聊得很，我也不想玩。而且夜里到处都很安静，你稍微弄出点动静，都容易被人举报扰民。没办法，也就工作最安静了。” 如果可以，谁想24小时都上班啊，就算赚的钱再多，享受不到也白瞎。 而且加班也没加班费，平时不得不加班就算了，犯不着把睡觉时间都拿来工作。 沈艺瑾手指不紧不慢敲着桌子：“你就没怀疑过公司吗？” 女白领脑子发懵：“你说是公司让我这样的？但是我也不是单位里最优秀的人啊，能创造出来的价值比不上别人，真要是公司做的，为什么目标是我？而且我这几天也在观察，公司里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起初，女白领也是怀疑过公司的，但她没在公司找到有人给她下药的证据，再加上自己确实不是最优人选，她最后就打消了怀疑。 她在公司里属于中不溜的那种，既爬不到公司高层，年薪百万，也不会被公司的末位淘汰制辞退。 女白领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没有跳槽的打算。 但要是她的失眠真跟公司有关，那就必须得考虑换个班上了。 这么压榨员工的公司，她不跑路那不得倒霉一辈子。 【主播这么猜测好像也有道理，女白领睡不着觉最终的获益人是公司，说不定还真是公司做的。】 【公司招人都是要有背调的，也许是知道女白领家里的情况，猜到她睡不着觉只能工作，所以才选中的她呢？】 【但是女白领说得也对啊，公司里那么多员工，要是为了利益最大化，完全可以让更有价值的员工睡不着觉为公司卖命干活。大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人，想来那些高级牛马会更愿意舍弃所有休息时间加班干活。】 【那可不好说，高级牛马往往都不好拿捏，真要算计，那还得是中下层的牛马，尤其是廉价劳动力，那可太好用了。】 女白领看着弹幕，感觉自己被狠狠刺了一剑。 她就是那个好拿捏的牛马，性格太老实了，总是被迫接受额外的工作，不敢跟领导说不。 大公司从来都不缺人，她怕今天才说一个不字，明天直接就被裁退。 属实是被彻底拿捏住了。 “这么说，难道真是公司搞的鬼？”听网友们这么一说，女白领不确定了，按照网友们的逻辑，公司的嫌疑很大。 沈艺瑾嗯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跟公司有一定关系，但不准确。让你整日亢奋睡不着觉的，是你之前的直系领导。” “啊？”女白领不理解，“不是，他图啥啊，我睡不着后整夜工作，现在都升职成他的上司了，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啊？” 女白领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害她彻夜睡不着觉的人竟然是前领导。 她怀疑过任何人，组里的其他同事、保洁，甚至是保安，都没怀疑过前领导。 帮助自己手下的员工一举爬到他头上去，前领导有这么好心吗？ 而且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只是让她精神亢奋，身体还保持健康，连医院都能瞒过去？ 沈艺瑾意味深长地笑了：“好处可多着呢！前领导什么性格你难道还不知道，他只在意自己，才不会为别人考虑。” 女白领想想也是，前领导可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让她升职肯定对他有好处，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做。 “那好处是什么？我实在想不到。”女白领绞尽脑汁想了许久，都想不出自己升职能给前领导带来什么好处。 虽然升职前她老背地里骂前领导，但是升职后并没打击报复回去，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私下里没有往来。 工作上也是公事公办，没给前领导开过后门。 沈艺瑾：“那是时机还不成熟，那老狐狸可等着你后面替他挡灾呢！” 挡灾？ 女白领瞪大眼睛，这词听起来就很不对劲。 她慌忙问：“主播你能再详细说说吗？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第18章 摆脱不掉的悲惨结局 “不好说，这要看你怎么选。”沈艺瑾卖了个关子。 女白领没听懂：“什么意思？” 算命不应该直接告诉结果的吗，怎么还是选择题啊。 “如果你发现老板跟人在办公室里私会，挪用公司资金为小情人购置家产，你会怎么做？”沈艺瑾提问。 女白领大脑宕机，她知道沈艺瑾不会无故提问，所以沈艺瑾现在说的事情，一定是她之后会遇上的。 老板的妻子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要是知道老板在外面偷腥，必定得在公司里大闹一场。 而且老板犯的错误还不止这一个，他挪用公司资金为己谋利，这可是犯罪啊！ 老板是靠着老婆起家的，为了赢得妻子的信任，公司股份大头都在老婆手里，这事要是传出去闹大了，老板娘可不会保老板…… 想到这些，女白领的神情逐渐麻木，她生无可恋回答：“还能怎么办，这种情况我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眼睛瞎了没看见啊！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员工而已，大人物之间斗法我可掺和不起。” 沈艺瑾点头，这个选择和她算的一样：“但你老板信不过你，他觉得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让你踏上他的贼船，从此跟他一条心。于是他算计你跟他建立不正当关系，结果被他老婆抓了个正着，你俩一起身败名裂。” 女白领不可置信，她招谁惹谁了，竟然要被迫献身，最后还丢掉工作。 “所以这一切原本发生在我前领导的身上？他怕自己知道老板秘密被灭口，所以让我升职转移视线，代替他忍受老板的骚扰和老板娘的报复？”女白领气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前领导可真是好算计，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沈艺瑾难得替女白领的前领导解释了一句：“这个结果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想要的是你替他去坐牢。” 女白领傻眼：“啊？” 她以为身败名裂就够惨了，没想到她还能有更惨的结局。 沈艺瑾：“如果你选择把老板的事情告诉给老板娘，那老板娘回去公司大闹一场，老板知道是你告发的他，对你心生怨恨。但这时候老板娘很感激你，还给你升了职，他不好在明面上动你，就把挪用公款的事推到你的头上。” 女白领明白了，这事听着就像她老板会做出来的事情。 这样既保全了老板自身，又能惩罚得罪老板的她，简直是一举两得。 可她要是告发老板，不可能只告发他背着老婆出轨，肯定会把私自挪用公款的事情一块告诉给老板娘啊！ 沈艺瑾像是猜到女白领在想什么似的，及时开口：“倘若老板挪用公款的事情闹大，会给公司带来极大的损失，老板娘就是再感谢你告诉她实情，也不可能把真相说出来。比起你，她更在乎公司。” 其实老板不是第一次出轨了，但每次老板娘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就是公司不爆出丑闻。 但是这次老板动作太大了，他想借着用公款给小情人买房产来转移公司钱财，等他把公司掏空之后，就能拿着这些钱自己出去单干，彻底跟老板娘分开。 这是老板娘绝对不能容忍的。 女白领神情恍惚，感觉自己无论怎么选，最后的下场都很糟糕。 要是真的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可是前领导算计她至此，她又怎么可能避得开？ 女白领只觉自己被无穷的绝望包裹，眼前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见一丝光明。 她哆嗦着嘴唇，颤声问：“那我，究竟该怎么做？” “首先，要先解除你体内的药性，医院检测不出来，是因为你前领导给你用了很多种迷惑人的中药。你去找几个知名中医，把事情跟他们说了，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剩下的，你也不要太担心，警察会帮你的。” 前领导毕业前学的是中医，后来因为没钱继续学习，才转行到大公司里当社畜。 他在中医学上的天赋很高，只可惜在利益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心已经黑了。 沈艺瑾说了几味中药的名字，让女白领告诉中医。 还给她孟平的联系方式，让她直接报警。 女白领谢过沈艺瑾，就要下播，沈艺瑾却叫她等等。 “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女白领苍白着脸问。 沈艺瑾叹口气：“你还是换家公司吧，再在这家公司干下去，你可真要小命不保了。” 她原本以为女白领的危机只源于前领导跟她的老板一家，但现在事情已经出现转机，女白领周身缠绕着的黑气却并未消散。 这说明，那家公司里面一定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东西，会给女白领带来不幸。 保险起见，还是让女白领换家公司上班比较好，反正在哪上班不是上班呢。 女白领脸色顿时煞白，似乎联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应下会辞职后就匆匆退出连线。 连线中断之前，沈艺瑾看到围绕在女白领身边的黑气凝聚到一起，形成一个人的样子。 那人的轮廓格外眼熟，沈艺瑾总感觉自己从哪里看见过。 她仔细回想，那五官轮廓，不是跟自己长得很像吗！ 不，更准确来说，是冲着原主来的。 还有那突然溢满屏幕的阴煞之气，这波是冲着她来的啊！ 直觉告诉沈艺瑾，女白领身处的公司可能跟原主的心愿有关。 但从目前来看，原主之前跟这家公司从未有过联系。 看来，她必须得去那家公司看看了。 沈艺瑾垂头思索之际，第三位连线人已然出现。 沈艺瑾暂时放下脑中思绪，给第三位连线人算命。 连线人有一块古董怀表，时隔多年，他已经忘记自己把怀表放到哪里了。 这次找沈艺瑾，就是想让她算算怀表被放在了哪里。 这一卦算得很快，连线人如愿以偿找到怀表，向沈艺瑾道谢，之后下播。 相比前两挂，这第三挂就显得太普通了。 观众们没看过瘾，怂恿着沈艺瑾再算一卦。 沈艺瑾只是摇头：“我一日最多算三卦，明天还会直播，咱们明晚见。” 说完，沈艺瑾就下播了。 关掉直播，沈艺瑾松一口气，她站起来活动筋骨，回转身体的时候，正好对上一张苍白且褶皱的面孔。 “你终于，看到我了！”褶皱面孔上的嘴唇张张合合，阴冷的声音在空寂的别墅里回荡。 第19章 面皮鬼 乍一看到这张脸，沈艺瑾震惊得后退半步。 这面皮鬼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别墅里面的？ 为什么她半点都没察觉到？ “你找我有什么事？”沈艺瑾心里惊疑不定，面上却不显慌乱，镇定问面皮鬼。 面皮鬼竟是低声笑了，它的声音具有穿透性，尖锐的声音穿透耳膜，沈艺瑾不得不暂时封闭听觉。 笑了一阵，面皮鬼面上神情变幻，由苍老年迈的面孔变成了和沈艺瑾相差无几的少女容颜。 它催动周身阴气，将沈艺瑾包裹：“你刚才，不是想去找我吗？不用那么麻烦，我来，找你了。” 沈艺瑾刚解开被封闭的听觉，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眼里的错愕多到无法掩盖，这鬼，竟然就是刚才缠在女白领身边的那个玩意？ 这样一来，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它不完全是鬼，所以她感知不到它的鬼气，没能及时发现它的存在。 沈艺瑾伸手，虚虚抓住一缕阴气：“你来，是愿意告诉我真相吗？那个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皮鬼没回答：“我以为，你更想知道我与你的关系。” 沈艺瑾沉默，看来这家伙知道的事情不少。 “我这里，有你的一种情绪，所以，很了解你。除了你，还有别人的。”面皮鬼言简意赅，它能根据单一的情绪，跟沈艺瑾的其他情绪产生连接，进而判断出沈艺瑾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 它吃的是沈艺瑾七种情绪中的“爱”，更准确来说，是爱中关于情爱的那部分。 只要这种情绪一直在面皮鬼身上，沈艺瑾就永远不会懂得爱一个人。 而拥有了这种情绪的面皮鬼，则多了一份人性。 它吃到的情绪太多了，大部分都是“怒”、“欲”、“憎”之类的负面情绪，像“爱”这样正面的情绪，它感受到最多的，就来源于沈艺瑾。 这次追过来，除了感知到沈艺瑾想去找它，还想再吃一点沈艺瑾的情绪。 整天被负面情绪裹胁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沈艺瑾感受到手里的阴气正在往自己体内钻，赶紧松开手。 她心底生起一股怒意，面皮鬼竟然还想拿走她的阴气。 面皮鬼感知到沈艺瑾的情绪，十分不解：“为什么，之前我们也，做过交易。” 沈艺瑾给它情绪，它为沈艺瑾做一件事。 明明之前都可以，为什么这次不行了？ 沈艺瑾听言怔住，原主之前认识面皮鬼，还跟它做过交易。 沈艺瑾把原主遗留下来的记忆翻了个遍，并没找到这段记忆。 原主记忆缺失太多，有用信息很少。 没有之前的记忆做参考，沈艺瑾只能硬着头皮忽悠：“之前跟你做交易，是我有事情想让你做。但现在我想做的事情能自己处理，不需要你帮忙，所以不想跟你做交易。” 面皮鬼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咕噜”声，似乎在表达不满。 “你想做的事情还没做到，为什么不需要我帮你。明明只需要付出一点情绪。”面皮鬼周身阴气翻涌，沈艺瑾感觉它想把自己吞噬掉。 要不是沈艺瑾身上的功德压制了它，可能现在她已经被面皮鬼吞到肚子里了。 沈艺瑾没被面皮鬼恐吓到，她平静提问：“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你真的能帮我实现吗？” 阴气平静下来，面皮鬼冷静不少。 它以为沈艺瑾不愿意跟它做交易，是在怀疑它的能力：“我不知道你的心愿，但我可以帮你实现。之前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不就做到了。那段时间，南子宸很爱你。” 沈艺瑾无语，原主为什么要用“爱”去换取南子宸对她的喜爱啊，这样就算南子宸喜欢上她，她也不能再爱人了，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原主的心愿不会真跟南子宸有关吧？ 可，如果连“爱”都舍去了，她跟南子宸还能有什么牵连？ 沈艺瑾发现，自己见到面皮鬼之后，心里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多了。 说了半天，她还是不知道原主的心愿是什么，之前问面皮鬼的问题，它也没有回答。 不行，她觉得从面皮鬼这里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那家公司她还是得去一趟。 “你还是不愿意做交易。”面皮鬼感知到沈艺瑾的情绪，出离愤怒了。 它现在的情绪很不妙，不想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就必须吃掉更多积极情绪。 今天无论如何，它都要得到沈艺瑾的情绪！ 面皮鬼的面皮不断变换，阴气幻化成实体，变成粗壮的触手朝沈艺瑾袭去。 沈艺瑾身上金光闪烁，阴气一旦靠近，就会被金光烧伤，渐渐消散。 但杀意上头的面皮鬼浑不在意，它不断释放自己的阴气，试图冲破功德金光的防线，进入沈艺瑾识海夺走她所有的正面情绪。 沈艺瑾额角沁出冷汗，她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跟脚还没站稳，修为也不够多。 面皮鬼身上的情绪太多太杂，很容易干扰她，要是被负面情绪包裹，她今天怕是难逃一劫。 沈艺瑾手里结印，借助功德之力不断绘制防御阵法。 起初这招很奏效，但随着阴气越来越多，阵法出现裂痕，最后破碎消失。 阴气触手缠绕在沈艺瑾的脖颈、腰身和四肢，沈艺瑾被束缚住，暂时不得动弹。 面皮鬼再度笑了：“你还是这么弱小，竟然敢，拒绝我！” 沈艺瑾艰难喘息，在生死危急关头，她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相似的画面。 原来原主当时也和她一样，是被迫跟面皮鬼做交易的，不做交易，她就会死。 所以她才选择了用“喜”来做交易，选择了对她而言最不重要的一种情绪。 什么恋爱脑，原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南子宸！ 难怪呢，原主被南子宸和沈艺荷陷害丢掉性命都不恨他们，她都不爱他们，又何谈恨呢。 只是，原主在跟面皮鬼做交易的时候，是不是太冷静了些？ 她是否还留有后手？ 沈艺瑾还没想明白，她眼前就已经出现重影，大脑胀痛难忍，胸口处也好像被东西剖开，心跳的速度不再规律。 沈艺瑾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只有一个念头：她没死在雷劫里，来到异世不过一周，竟然就要死在面皮鬼的手上了。 沈艺瑾不知道，她昏迷之后面皮鬼并没用得到它想要的积极情绪，原本被它束缚住的沈艺瑾释放出强大威压，震碎围绕在她身边的阴气。 “滚！之前就说过，别再来找我！”沈艺瑾的瞳孔变成妖冶的红色，功德金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黑。 第20章 障眼法下的前房主 面皮鬼瑟缩成一团，溢出的阴气全部收回。 “是你。想见我。”面皮鬼说着还有点委屈，它是感知到沈艺瑾想见它的情绪才过来的。 “沈艺瑾”面无表情，手上凭空出现一条红色的鞭子：“那与我无关，你以后滚远点，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 面皮鬼不敢说话，卑微撤退。 虽然沈艺瑾的积极情绪很吸引它，但是小命更重要。 积极情绪哪里不能有，不是非沈艺瑾的不可。 面皮鬼发誓，以后只要沈艺瑾不主动出现在它面前，它一定不会再来找它。 这女人阴晴不定，实在太危险了。 等面皮鬼彻底消失，“沈艺瑾”身上的黑气尽数散去。 “沈艺瑾”长叹一口气：“还好它跑得快，不然我就要露馅了。身上的功德之力怎么这么多，烧得我都快化成灰了。” “沈艺瑾”走到沙发上坐下，背靠在沙发上，重新闭上眼睛。 沈艺瑾再次醒来，是被贝诗桃摇醒的。 “艺瑾，快醒醒，你怎么在沙发上都睡着了？”贝诗桃担忧地看着沈艺瑾，她去调查房子的事情，早上才回来。 没想到回来后发现沈艺瑾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昨晚看了沈艺瑾直播的全程，知道沈艺瑾是十一点左右下的播。 下播的时候，沈艺瑾看起来并不疲惫。 贝诗桃觉得奇怪：沈艺瑾下播后又去干什么了，怎么困到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沈艺瑾被摇醒后意识还有些朦胧，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浑身发痛。 她痛苦揉着额角，昨天濒临死亡的感觉仿佛还没消失。 “桃子……”沈艺瑾才说了两个字就止住，她嗓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是煎熬。 贝诗桃吓一跳：“艺瑾你嗓子怎么了？” 沈艺瑾不说话只是咳嗽，她想跟贝诗桃解释几句，但是身体条件根本做不到。 贝诗桃见状，赶紧给沈艺瑾倒了杯水。 沈艺瑾喝下整整一杯水，嗓子感觉好多了。 她艰难开口：“我没事，昨天晚上出了点意外，嗓子有点不舒服。不说我了，你昨天办事还顺利吗？” 贝诗桃眉头紧皱，她知道沈艺瑾肯定有事瞒着没告诉她，但是沈艺瑾不想说，就算她百般追问，最后得到的答案也未必是真的。 她递给沈艺瑾一叠资料，示意她看：“不太顺利，牵头卖我房子的中介名字是虚构的，做完我那单生意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而且我有点不敢查下去了……” 沈艺瑾接过资料细细查看，听言，她不解看向贝诗桃，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这事，好像跟我舅舅有关。从小到大，舅舅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想怀疑他。”贝诗桃侧过头，不敢跟沈艺瑾对视，“还有件事，我发现合同上前房主的名字变了，之前的房主签名是肖笑，现在它变成了你的名字。” 不用问沈艺瑾，贝诗桃都知道这栋房子之前绝对不可能是沈艺瑾的。 沈家以前是待沈艺瑾很好，什么好东西都给她用，几乎把她宠上天了。 但圈内人都知道，沈家从未给沈艺瑾购置过一套房产。 他们认为女儿迟早是要送出去联姻的，给女儿买的房子，将来都不会属于沈家。 与其把家产拱手让人，还不如留在银行里攒利息。 沈艺瑾倒是不知道贝诗桃的家事还跟原主有关，她微微蹙眉，低声询问：“可以给我看一下合同吗？” 贝诗桃示意沈艺瑾往后翻资料：“当然可以，最下面那份就是。” 沈艺瑾找出购房合同，仔细翻阅。 她发现每一处前房主签字的地方都有障眼法的痕迹残留，看来从一开始签署的就是她的名字。 先不说房子是否曾在原主名下，但从这一点来看，原主以前竟然还跟贝家有牵扯。 沈艺瑾有点头疼，昨晚面皮鬼的事情她还没搞清楚，现在别墅的事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偏偏这两桩事都跟原主有牵扯，她与原主之间的瓜葛太深，算不出太多内容。 “你们真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沈艺瑾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五个女鬼。 女鬼们齐齐摇头：“我们的执念在淡化，刚开始还记得，现在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害它们的人知道它们会成为这栋别墅的地缚灵，所以早早设下阵法，在沈艺瑾到来之前，它们的怨气就已经被阵法净化得差不多了。 沈艺瑾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她无奈叹气：“桃子，别墅跟女鬼们的事情你先别查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贝诗桃只是一个普通人，知道得太多对她反倒不利。 贝诗桃也是这么打算的：“那等你以后查清这事了，告诉我下结果。我好奇心没那么重，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事到底跟我舅舅有没有关系就行。” 沈艺瑾：“好。” 自从昨天查到低价卖她别墅的事情可能跟舅舅有关，贝诗桃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昨天晚上也没睡好觉。 她跟沈艺瑾打了个招呼，就回房补觉了。 亲眼看着贝诗桃关上房门，客厅只剩下自己跟五个女鬼。 又稍微等了一会，沈艺瑾才问女鬼们：“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们看到了吗？” 女鬼们一直待在别墅里，昨晚动静那么大，它们不可能没听见。 真要没听见，也不可能被吓成这样了。 女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说好。 “你们都很厉害，余波都能让我们灰飞烟灭，我们不敢出来，只听到了声音……” 一个女鬼道：“起初是那个能换脸的鬼东西占上风，它的阴气让我们很不舒服，还差点把我们同化。后来，有一股比它还强大的气息笼罩住整栋别墅，我们被这股气息压制，几乎感受不到别的存在。我虽然没去过地府，但是能感觉出来，这股气息来源于地府。” 女鬼的表情愈发惊恐，昨晚那股气息实在太吓人了，它被压制得差点都摆脱别墅的束缚，当场投胎转世。 这还是那股气息对它们没有恶意，要是真想对它们做什么，只怕现在沈艺瑾都看不到它们了，直接魂飞魄散。 第21章 潜入调查 地府？ 沈艺瑾眼睛里满是迷茫，怎么地府又掺和进来了。 “所以面皮鬼是被那个拥有地府气息的人赶走的？”沈艺瑾托着下巴继续问。 被沈艺瑾的声音吓到，那女鬼打了个寒颤：“啊！应该是的。” 另一个女鬼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补充：“那个……拥有地府气息的人说话声音和主人你很像，我在想，会不会她就是你。” 沈艺瑾先是怔愣几秒，而后反应过来。 她后面失去意识了，面皮鬼肯定不是她赶走的。 声音和她很像的话，很有可能是原主出现了。 结合地府的气息，难道原主死后没有投胎，现在还藏在她身体里？ “我知道了，这事你们知道就行，别跟桃子说。”沈艺瑾揉着愈发胀痛的太阳穴，说话声音愈发无力。 女鬼们齐齐应是，没有沈艺瑾的同意，它们也不敢跟贝诗桃讲这些事情。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待处理的事情又都复杂至极，沈艺瑾打算暂时摆烂，先回屋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她还没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人是孟平，沈艺瑾还挺惊讶：“喂，孟队怎么有事找我？” 昨晚直播又给他添了桩案子，今天孟平应该没时间搭理她才是。 电话那头，孟平声音还挺愧疚的：“沈女士，网上的事情，实在对不住。有人在恶意带节奏，是我们连累你了。” “网上什么事？”沈艺瑾今天还没看手机，不知道网上已经搅起腥风血雨。 孟平停顿一下，才继续说：“我们在网上对你帮助破获案件进行了公开表彰，有人带节奏说我们办事不力，需要你一个搞封建迷信的帮助才能破案……总之骂得很难听，给你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非常抱歉。你不用担心，网上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沈艺瑾对水军的造谣污蔑不是很感兴趣：“没事，他们就说几句话而已，影响不到我。就是他们敢诋毁你们，背后怕不是有人。” 孟平：“我们正在查。他们的目的应该不只是造谣污蔑，你最近小心点，我怕他们会对你下手。” 沈艺瑾才刚开始直播就帮忙抓到不少犯人，恐怕有歹徒已经盯上沈艺瑾，想亲自探探她的底细。 孟平对沈艺瑾的算卦之术很是信服，但对沈艺瑾能否打得过歹徒，还保持怀疑。 “你放心吧，要是发现不对劲，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沈艺瑾保证道。 即便得了沈艺瑾的保证，孟平还是不太放心，询问她需不需要派人在身边保护。 沈艺瑾自然推辞，她还要潜进女白领的公司一探究竟呢，身边跟着个警察，只怕她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好说歹说，可算是让孟平歇了派人来保护她的心思。 等沈艺瑾挂断电话，都快到中午了。 她也不回房休息了，就着冰箱里仅有的食材，简单做了点吃的。 提前给贝诗桃留出一半，她就着综艺下饭，草草吃掉午饭。 收拾干净碗筷，屋里贝诗桃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沈艺瑾于是写了张便条，贴在冰箱上，之后轻手轻脚出了门。 女白领公司的午休才刚开始，她这个时候潜进去不算突兀。 昨晚那面皮鬼应当被原主重伤了，她今天过去还算安全。 女白领上班的公司在市区，离别墅区挺远的，打车也得一小时才能到。 沈艺瑾现在手头紧，舍不得打车过去。 她选择了最便宜的地铁，相对的通勤时间也拉长到了两个多小时。 好在大公司下午上班时间晚，沈艺瑾赶到时还有十分钟左右才到上班点。 公司里到处都有闸机，需要刷卡才能通行，因此门卫看得比较松，沈艺瑾跟着人群混进公司大楼。 进办公区域就需要刷卡了，沈艺瑾不慌不忙拿出一张卡，对其施展障眼法。 卡贴到闸机上，系统正常识别，开门放沈艺瑾进去。 这家公司沈艺瑾头一次来，对公司内的布局并不了解。 她没表现出异常，随着人流进入电梯，在电梯上行的时候闭眼感知阴气的浓郁程度。 阴气最浓郁的地方是14楼。 正巧这时电梯开门，下去一波人。 沈艺瑾趁机飞快按亮14楼的按钮，之后随大溜拿出手机，假装在看手机消息。 还在电梯里的员工们都在忙于工作，没人注意到沈艺瑾的举动。 只是当电梯在14楼停靠时，大家都神情古怪地看了眼沈艺瑾。 看沈艺瑾走出电梯，一位男员工出于好心追着沈艺瑾出来。 “同学，你是不是记错楼层了？这层的同学都已经搬去8层b座那边了，你看两边灯都黑着，刷卡也刷不进去的。”男员工指了指两边的玻璃门，“同学你是哪个部门的呀？今天第一天入职吗？正好我现在有空，需要我给你带路吗？” 男员工的热情让沈艺瑾有点承受不住。 一连串问题轰炸下来，沈艺瑾被问懵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大公司竟然还有闲着没事干的人？ 沈艺瑾怀疑这位热心肠的男员工目的不纯，她礼貌婉拒：“谢谢，但是不用了。我的mentor约我在这层等她，应该很快就来。到时候我跟着mentor去工位就好了，您不用管我。” 男员工并没有因为沈艺瑾的拒绝而离开，他笑眯眯继续说：“没事的同学，我对公司里的每个部门都很了解，我来带路，你很快就能到工位的。” 沈艺瑾狐疑地上下打量他，这才发现他身上竟然沾染了不少阴气。 她刚才都没注意到。 “面皮鬼，是你吗？”沈艺瑾试探着问。 男员工假装没听懂沈艺瑾在说什么：“同学你在说什么呀？已经到上班点了，再不去工位你的mentor该着急了。” 这下，沈艺瑾彻底确定这人就是面皮鬼了。 她后退几步，跟面皮鬼拉开距离：“别装了，我已经认出你了。昨天不是被打怕了，怎么今天还敢出来？” 面皮鬼见沈艺瑾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装了。 它笑嘻嘻说：“你都走到我家门口了，那我肯定得来见见你啊。再说了，现在是白天，她出不来的。你胆子还挺大，昨天差点死我手上，现在没人能救得了你，你也敢到我地盘上来。” 说话间，阴气在这层笼罩开来，将最后一丝光亮吞没。 沈艺瑾暗道糟糕，这次是她失算了。 第22章 情绪梦境 白天的面皮鬼看起来比晚上更像是一个人，不仅说话不结巴了，伪装技术也更上一层楼。 阴气笼罩之下，沈艺瑾看不到面皮鬼在哪，她时刻警惕着身后，怕面皮鬼突然从背后给她一击。 “你既然知道我跟她不是一个人，昨天怎么还要找我做交易。”沈艺瑾冷静发问。 她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答案，对面皮鬼来说，不管是谁，只要能给它提供正面情绪就行。 之所以发问，是想根据它回答时声音传来的方位，推测出面皮鬼的具体位置。 可惜，面皮鬼没有上当。 没能探到面皮鬼的具体方位，沈艺瑾心里多少有点遗憾。 她回忆刚到14楼时看到的刷卡机位置，快速移动过去刷卡。 “滴——” 玻璃门打开，沈艺瑾快速走进14楼的办公区域。 这楼空荡荡的，除了桌子没有清走，椅子、绿植早已搬空。 不用担心看不清路会被东西绊倒，这倒给沈艺瑾减轻不少麻烦。 沈艺瑾一路寻着阴气最浓郁的地方而去。 面皮鬼原本还在后面不紧不慢追着，发现沈艺瑾的目的之后，它加快速度，拦在沈艺瑾面前不让她去：“你去那里做什么？我昨晚是对你下手了，但你现在不是没事吗？没必要置我于死地吧？” 沈艺瑾挑眉，可算知道面皮鬼的位置了。 她朝面皮鬼打去一个手印，强制跟面皮鬼建立联系。 “你对我做了什么？”察觉身上多了层束缚，面皮鬼暴躁嘶吼。 沈艺瑾却笑了：“昨天是我没准备，今天都知道你在这了，我总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好久没用，她在通勤路上想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个手印想起来。 面皮鬼冷哼：“就算我成了你的附属，我也不会把这家公司的事情告诉你的。” “这倒没什么，只要你不阻拦我行动就行。”沈艺瑾摆摆手，顺便驱散掉身边的阴气。 跟面皮鬼建立联系之后，别的方面暂且不说，这个能控制面皮鬼阴气走向的能力，沈艺瑾觉得是真不错。 阴气退散之后，沈艺瑾看得清路，走得就更快了。 她径直走向14层的配电间，毫不犹豫打开隔离柜。 成了沈艺瑾的附属，面皮鬼不能再攻击沈艺瑾，就阴恻恻跟在她身后，冷不丁出声：“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现在公司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没事，只是让大家做一场梦。天天工作不分昼夜，想必他们也很想睡一觉放松下。”沈艺瑾手已经摸上了隔离柜里安放的黑盒子。 她轻轻拽了下锁，稍微用了点法术，没怎么使劲，就把锁拽下来了。 沈艺瑾一刻没停，在面皮鬼能杀死人的目光下打开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红光闪烁，沈艺瑾下意识闭上眼睛。 等再睁眼，人已经不在配电间里了。 她又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像是身处混沌一般，心里升起莫名恐慌。 人在迷失方向的时候很容易感到恐慌，再加上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人待久了会被自己内耗死。 好在沈艺瑾之前修炼经常闭关，一闭关几年不出来都是常事，对黑暗和孤寂的忍耐程度比较高。 虽然情绪受到面皮鬼的影响，被放大了三四倍，但是沈艺瑾很快就自我调节好了。 黑盒子打开，被面皮鬼吃掉的大部分情绪都被释放出来，公司范围内所有被吃掉过情绪的人都被拉入同一场梦境。 这场梦境的主题是绝望、愤怒与痛苦。 沈艺瑾在心里念了三遍静心咒，才开始往四周探索。 起初，她走路的速度很快，但是十多分钟之后，沈艺瑾的速度就不得不慢下来。 每走一步，她身上的负重就增多几分。 沈艺瑾感觉自己背着一座大山，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绝望”早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面皮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沈艺瑾身旁：“我早就劝过你，不要打开盒子。你瞧瞧你，非得作死。” 沈艺瑾心里才刚升起的绝望因为面皮鬼的出现而消散。 有面皮鬼陪伴在身边，沈艺瑾感觉自己精神头都变好了。 “你是不是吃掉了我刚才产生出来的负面情绪？”沈艺瑾立马猜到真相。 面皮鬼怕沈艺瑾打它，默默隐去身形：“反正负面情绪对你来说也没用，让我吃了正好……” 虽然负面情绪并不好吃，但是它现在跟沈艺瑾绑在一起，沈艺瑾要是死在这场梦境里，那它之后也没有存活的可能。 而且它刚失去那么多情绪能量，总得找点替代品充能不是。 沈艺瑾发觉失去情绪后的面皮鬼变温和多了，她没戳破这点，而是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人吗？我要带他们走出梦境。” 面皮鬼伸出一只手，指向右前方。 沈艺瑾了然，朝着面皮鬼指引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艺瑾眼前出现一座城市，城市上空中积攒着一大片灰云。 单是看外表，就知道这是一座工业化很严重的城市。 沈艺瑾一点点挪动步伐。 勉强走到城市边缘，沈艺瑾体力严重不足，只得停下脚暂时歇息。 她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抬头望向城市，然后呆住了。 这，难道是她在黑暗当中呆得太久了，出现幻觉了？ 这城市里面，怎么每个人长得都不是人样，反倒看起来样子更像牛和马？ “面皮鬼，你看见了吗？”沈艺瑾震惊瞪大眼睛，“这些人，他们都长着牛和马的模样？” 面皮鬼还没回答，城市里的人们注意到站在城市外的沈艺瑾，一窝蜂朝她跑来。 他们发出沈艺瑾听不懂的鸣叫。 沈艺瑾竖着耳朵艰难辨认，最后只听懂两句话。 “你终于休假回来啦，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很想你。” “你回来真是太好啦，我这边有个项目正好需要你来处理，今天加个班吧！等项目完成后，咱们开个party好好庆祝下～” 沈艺瑾宁愿没听清这两句话。 救命，她现在几乎要被“绝望”包围了！ 第23章 通过不了的离职考核 沈艺瑾想逃，但她发现自己无路可逃。 以她为中心，外面已经围了十多圈人。 更令人绝望的是，每一个围住她的人，都是拿着工作来的。 离沈艺瑾最近的人已经把文件塞到她怀里了，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话，之后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沈艺瑾还在发懵，一个没留神，怀里就堆满了文件。 不仅怀里，她脚边还叠了一大摞。 “不是，你们就这么走了？我一句话都没听懂啊！”沈艺瑾能理解这些人是给她安排了一堆活，但是具体要做什么，她完全没听懂。 沈艺瑾一个在玄灵界从来没上过班的人，面对这种情况，都感觉绝望到不能呼吸。 有时候，工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给你明确工作要求，还让你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严重超额的工作量。 沈艺瑾无奈蹲坐到地上，打开一个文件硬着头皮翻看。 面皮鬼悄悄趴到她的背上，用它的长指甲戳沈艺瑾脸颊：“你还真打算干活啊？难道你进这个梦境来，就是为了体验社畜生活的？” 沈艺瑾接连翻看了五六本文件，确认上面的文字她一个都不认识之后，决定不再内耗。 “这是梦境给的主线任务，不做不行。”沈艺瑾眼珠一转，转头看向面皮鬼，“我是看不懂这里面的文字，所以完成主线任务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面皮鬼没想到沈艺瑾会这么无耻，盯着她龇牙咧嘴，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艺瑾故作老成，神情严肃地拍拍面皮鬼肩膀：“小伙子，好好干啊。加油，我很看好你！” “你别给我画饼了！”面皮鬼气急败坏，他这样看起来并不吓人，倒是有点孩子气，“你这套对我可不管用，这公司里天天都有人在画饼，我才不像那些才入职的小年轻一样，是个饼就上当！” 啊，面皮鬼竟然这么说。 沈艺瑾差点没笑出声来，面皮鬼把自己的缺点暴露了都不自知。 她于是诚恳道：“是我的错，那我给你来点实际的。你把主线任务完成了，出去后我给你想办法换个食谱，不让你再吃难以下咽的负面情绪了。” 面皮鬼果然上当，他漆黑的瞳孔里仿佛都有了光：“真的？你可别骗我。” “真的，我要是骗你，你就把我所有的积极情绪都吃掉。”沈艺瑾强行压住眼角的笑意。 不行，现在的面皮鬼太好忽悠了，给它画个感兴趣的饼它就上当，她实在是忍笑忍得太艰难了。 吃了大饼而不自知的面皮鬼此刻正干劲十足地处理堆积在地上的文件，它嘴里还哼着小曲，心情显然很好。 沈艺瑾安心放他一个人在这干活，自己则走进城市里到处探索。 这座工业化格外严重的城市里到处都能看到牛头人和马头人的标志。 什么牛人不累矿泉水、马不停蹄打印机、牛马双子48h不间断销售成功学分享会、牛人熬夜加班室…… 沈艺瑾大致逛了遍城市，一圈逛下来，她三观都不知道碎了多少次。 只能说，不愧是大公司打工人负面情绪构建出来的梦境啊，加班和内卷文化都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线了。 她之前要是用这些人工作的劲头去修炼，估计早八百年就飞升了，也不至于被天道送到这里来重建三观。 沈艺瑾精神恍惚地走回面皮鬼身边，惊讶发现它竟然把所有文件都处理完了。 面皮鬼看起来十分悠闲，工作并没给它造成任何打击。 看沈艺瑾回来，面皮鬼还兴奋跟她挥手：“我已经把这些工作都完成啦，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么多工作，你半个小时就完成了？”沈艺瑾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这么快，不会是糊弄的吧。 面皮鬼骄傲昂头：“这些东西都太简单了，我只用十五分钟就做完了。” 其实也不算是它做的，这些负面情绪之前都在它身体里，它知道每一个人的负面情绪是怎么产生的，结束前又是什么样子。 答案都在它脑袋里，只需要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把每个工作的最终版本抄写在文件上就好。 沈艺瑾本来想检查下面皮鬼是不是在敷衍她，结果打开一看，面皮鬼的字迹跟那些牛头人马头人一样，她依旧看不懂。 看不懂就放弃，沈艺瑾不想为难自己。 合上文件夹，沈艺瑾指向一栋大楼：“刚才他们都进了这栋大楼，现在咱们去‘交作业’。” “行，我这可是满分试卷，你待会就等着接受他们的表扬吧！面皮鬼对自己提交的答案非常有自信。 然而五分钟后，面皮鬼就深深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它垂头耷脑，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不可能啊，我明明写的都是他们被领导采纳了的最终稿，怎么每份文件都需要修改呢？” 梦境里的领导都那么善变吗，自己敲定的最终版本都能再次推翻。 沈艺瑾看着墙角怀疑人生的面皮鬼，摇摇头。 面皮鬼可太天真了，哪个甲方不得让你把方案改个十几二十遍才罢休，虽然人家最终敲定的还是初稿。 她走上去安慰面皮鬼：“没事的，咱们再改一遍就是了。往好处想，至少咱们的主线任务又推进了一格。” 面皮鬼扫了眼沈艺瑾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没事呀，刚才是迷茫的负面情绪吃多了，副作用发作了。” 沈艺瑾面无表情收回手。 得，她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诶，你不是社群那边的运营吗，怎么一直在hr部门徘徊？没干满三年公司是不让跳槽或者离职的，你还是别在这白费功夫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到岗位上好好工作。” 充满死感的声音从沈艺瑾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看到一个黑眼圈很重的女性马头人。 马头人的头顶顶着“苹果”两个字。 终于来了个说人话的马头人，沈艺瑾原本还挺高兴的。 可她一回味苹果刚才说的话，彻底失去跟苹果交流的念头了。 干满三个月才能离职？ 天啊，这是什么地狱灾难！ 所以刚才那一堆工作，不是她在梦境中的身份应该完成的工作，而是离职申请的考核吗？ 苹果见沈艺瑾一直不说话，凑到她耳边小声提醒：“听说咱们在hr这边不能停留超过1个小时，不然就会在公司离奇失踪。你可要注意时间啊，超过半小时没到一小时，这个月工资是要全扣光的。” 第24章 愤怒情绪爆发 “谢谢你苹果，但是已经晚了，我这个月工资已经扣光了。”沈艺瑾大致算了下时间，她在这已经停留四十分钟了。 苹果夸张地用手捂住嘴巴：“天啊，那你这个月岂不是白干了，今天都31号了呀！” 啊这…… 辛辛苦苦干了30天活，结果最后一天一朝回到解放前，光是想想沈艺瑾就觉得肉疼。 看沈艺瑾一幅心在滴血的表情，苹果没再往她伤口上撒盐。 她劝沈艺瑾快离开hr的办公区：“没关系，钱没了好歹命还在。你赶紧离开hr部门吧。这月虽然拿不到工资，但是今天的工作还得照常做，快回去上班吧～我办完手续也要回去工作呢！” 沈艺瑾假装自己被苹果安慰好了，顺着来时路走出hr部门。 但她并没走远，而是在hr部门门口徘徊，透过玻璃门观察苹果在跟hr办什么手续，顺带等她出来一起走。 面皮鬼飘到沈艺瑾身旁，和她一起往里看。 “她也在办离职手续……离职申请考核达标，但是离职审批被驳回了。”梦境里面皮鬼能看到的东西比沈艺瑾更多，也更详细。 沈艺瑾只能看到苹果在跟hr交谈。 即便手续没有办成，苹果的表情也不失落。 她早就知道公司不会放自己离开。 苹果很快就出来了，发现沈艺瑾还没走，她奇怪地咦了声：“你怎么还没走呀？上班时间完不成工作，晚上你就得加班了。” 沈艺瑾并不觉得她现在回去工作，晚上就能整点下班。 “现在是几点？”沈艺瑾问。 苹果看沈艺瑾的眼神更加奇怪了，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看看手机不就知道是几点了吗？ 不过苹果还是回答了：“现在是下午四点，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多少？ 沈艺瑾怀疑自己幻听了。 都下午四点了，距离下班还有六个小时，这家公司十点才下班啊。 那所谓的加班工作，该不会是通宵吧？ 这是什么破公司啊，稍微犯点错就扣光工资，每日工作时间远远超过8小时，离职难也就算了，还得天天通宵加班。 在这个公司上班的人简直就是典型的廉价劳动力啊，难怪这家公司叫牛马公司，太典了。 “没事，反正每天都得加班。”沈艺瑾沉默半晌才憋出这句话。 苹果想想也是，反正工作是做不完的，大家基本上都睡在工位，下不下班没什么区别。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苹果还是很佩服沈艺瑾的胆量的，她朝沈艺瑾竖起大拇指：“你可真勇敢，听说不努力工作的员工要去领导办公室进行自我批评与反思的。我可不想见领导，我要回去好好工作了。” 光是提起领导办公室，苹果的眼里就充满了惊恐。 她说完就要离开，沈艺瑾一把拉住苹果的手腕：“等一下！我看你刚才也去办理离职手续了，怎么样，hr给你走流程了吗？” 苹果摆摆手：“别提了，我离职申请考核通过了，但是最终申请被驳回了。估计再干十年才能成功走完全部离职流程。” 再过十年，他们这群员工就跟不上时代了，大公司不养闲人，他们得全部离开公司，给新人腾出位置。 “你都知道结果了，怎么还来走流程啊？” “你为什么想离职，我就为什么呗！”苹果谨慎环视一周，凑到沈艺瑾耳边道，“这话你可别跟其他人说了，小心被领导听见。” 沈艺瑾还在揣摩苹果的话，苹果已经在跟她挥手道别了：“好啦，我已经连续半个月没休息啦，今天可不能再加班了，要回去工作了。你也早点回去工作吧！” 看着苹果逐渐走远的身影，沈艺瑾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这个苹果，应该就是之前找她算命的那位女白领。 半个月连续加班没休息，时间对上了。 “你是不是把女白领的疲惫情绪给吃了？这个苹果就是女白领的情绪结合体吧。”沈艺瑾问一旁的面皮鬼。 面皮鬼有些心虚：“那个……你也知道的，情绪是我的食物，人饿了得吃饭，我也一样嘛。” 反正女白领前领导的目的也是让她晚上精神亢奋睡不着觉，它帮忙把女白领的疲惫情绪吃掉，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办了件好事？ 沈艺瑾无语，她就说那几位药材虽然能让人亢奋，但是也不至于那么给力，半个月不睡觉都不困。 看苹果的样子，她被面皮鬼吃掉的情绪还不少。 目测就有至少六种情绪：乐观、疲惫、痛苦、绝望、悲伤和幸福。 光是苹果就这样，其他员工被吃掉的情绪肯定也不少。 不过好在面皮鬼还算有分寸，没全部吃光，只是吃掉了某段时间的部分情绪，对当事人的影响不算很大。 不然这家公司不正常的地方肯定早就被社会曝光了。 梦境结束后，面皮鬼吃掉的所有情绪都会回归到当事人身上，沈艺瑾拿现在的面皮鬼没办法，只能无奈叹气：“出去后我一定给你换食谱，你以后别再吃别人的情绪了。” 面皮鬼这时候格外听话，他乖乖应声：“好，我都听你的。” 许是有沈艺瑾的承诺在，面皮鬼现在格外配合。 比起沈艺瑾，它要更了解这个梦境世界，由它带路，沈艺瑾很快就回到了工位。 同事们都在忙碌，没人顾得上沈艺瑾。 沈艺瑾于是在工位上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她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对桌的同事突然爆发了。 同事蔷薇站起身用力拍桌子，完了还觉得不够解气，竟是直接把自己工作用的电脑狠狠摔到地上，电脑当场碎成两段，显示屏的玻璃崩得到处都是。 “什么狗屁工作，老娘不干了！一天天的屁事那么多，服务态度再好都会收到大量差评，天天还得给公司背锅，完了工资一分没看到。这种日子，谁爱过谁过吧，老娘要离职！”蔷薇眼睛充血，显然被工作气得够呛。 另一个同事烛台皱眉劝她：“蔷薇，你别这样。咱们的工作就是这样，你也不是第一天干了，忍忍就过去了。你可别说气话，要是让上头知道了，你可没好日子过。” 蔷薇还在气头上，任谁劝也没用：“那又怎么样，我已经两年没离开过公司了，就是死也要死在公司外头！” 烛台想捂住蔷薇的嘴不让她说话，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主管领导就走过来了。 “蔷薇，你今天的举动实在太令我失望了！走，跟我到办公室去好好反思。”主管领导说完，社群运营部突然出现一群保安，押送着蔷薇前往主管领导的办公室。 蔷薇被带走时嘴里还骂骂咧咧，但沈艺瑾发现，自从主管出现之后，社群运营的所有同事都低下头开始工作，没人敢看蔷薇跟主管一眼。 沈艺瑾也跟着摆出忙于工作的样子，实际上她还在想蔷薇的事。 大家都很害怕主管领导，主管的办公室里一定有古怪。 员工去领导办公室里反思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第25章 鱼儿上钩 等蔷薇一行人走远，烛台才沉默着收拾地上的电脑碎片。 沈艺瑾见状，也上前帮忙。 “谢谢你啊……”烛台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看得出来，蔷薇的离开让她很难过。 收拾到一半，烛台从悲伤的情绪中挣脱，她想起公司规定，赶紧劝沈艺瑾回去工作：“这里我一个人收拾就行，你快去工作吧。你今天刚休假回来，本来就拖欠了很多工作时长，可别再为我耽误时间了。” 沈艺瑾只是摇头：“没关系，反正我在hr那边耽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今天本来就得加班。我来帮你，咱们两个人收拾，还能早点收拾干净。” 听沈艺瑾说自己在hr部门耽误了很多时间，烛台手顿在半空。 她眼里满是惊恐，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已经在hr部门耽误很长时间了吗？那你还是快点回去工作吧，不然就得因为工作不积极去主管那里做检讨了。” “主管那么可怕？我觉得她还挺平易近人的呀！”沈艺瑾神色不变，不动声色打探消息。 也不知道她这个人设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么说会不会露馅。 几乎是沈艺瑾话音刚落，周围所有人的眼睛都齐齐看向了她。 震惊、敬佩、恐慌……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大家看沈艺瑾的眼神总结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你竟然这么想，怕不是上班上疯了吧？ 烛台不好讲领导坏话，只能尬笑着附和：“呵呵，是啊，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主管一向平易近人……” 得，看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沈艺瑾被大家的视线看得有点头皮发麻，她实在受不了，尽可能无视大家的目光，坐回工位。 打开工作账号，听着面皮鬼在一旁的翻译，沈艺瑾可算知道刚才蔷薇为什么会愤怒爆发了。 她的待办事项里，有20多个社群活动策划案需要写，后台999+用户私信没回，邮箱里一百来封用户投诉。 还有每日的社群内容没更新，最近全组社群留存率不高，kpi没达标，主管还要求她们在一天之内将留存率提升15%…… 这么多工作要办，一天不吃不喝哪也不去都很难完成。 更别说那个提升15%留存率的指标了，这任务根本就不是一天能够完成的！ 留存率要是真那么好提，社群运营部的kpi就不会不达标了。 而且天天都在高负荷工作，还能好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估计大家脑子都转不动了，哪还能策划出来什么吸引人的活动，留住更多的用户啊。 沈艺瑾怕自己的评价太过主观，还特意去了解了下这个部门正在运营的社群。 别的不说，技术太落后了，系统卡顿是常事，画质不清晰，产品兼容性也不强。 就这么一个垃圾产品，撑到现在还没倒闭，可见社群运营部的员工有多努力。 再强求数据，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关于这个部门的情绪，你是什么时候吃掉的啊？”沈艺瑾一边吐槽，一边小声问面皮鬼。 面皮鬼有点想不起来了：“大概是四年前吧……公司人太多了，人员流动性也大，我吃掉的负面情绪实在太多，记不太清。反正是前几年的事情，那时候我才刚有属于自己的意识，还没见过你呢。” 沈艺瑾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的科技迭代速度特别快，这要是四年前的社群，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部门的项目好像很快就暂停了。似乎是产品没有吸引力，用户留存困难，无法实现变现，最后整个项目的人都被裁掉了。”面皮鬼又补充两句。 沈艺瑾觉得挺好的，被裁掉好歹能换个称心如意的新工作，总比这个梦境里的设定要强，一辈子都得耗在这家公司里。 不过既然烛台这些员工还能出现在梦境里，想来她们最后又跳槽回这家公司了，现在还在公司里当牛做马。 面皮鬼看沈艺瑾漫无目的地翻看网页，知道她看不懂梦境里的文字，因为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工作。 它于是提议：“还和之前一样吗？我帮你完成这些工作。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出现刚才的错误了，我这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沈艺瑾感觉面皮鬼已经被梦境同化了，她叹口气：“傻孩子，你怎么脑子里全是工作。咱们来这可不是为了上班的，你就是把这些待办事项完成得再好也没用。” 他们的目标是打破梦境，回到现实世界啊。 之前完成工作也好，现在坐在工位上假装干活也罢，他们所有的行为都在为着能够离开梦境而做准备。 目前已知的线索都在表明，老老实实工作是不能离开梦境的，因为工作永远都完不成，手头的活做完了，还会有新的活分派给你。 一直这么做下去，恐怕到死都不能离开梦境了。 “不用工作吗？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面皮鬼迷茫中又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它知道梦境里所有人的工作内容都是什么，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可要是换成别的内容，它可能就一窍不通了。 沈艺瑾声音又压低几分：“只要不干活，你想做什么都行。” 面皮鬼瞪大眼：“你想去主管办公室里看看？可是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你去那做什么？” 沈艺瑾眯起眼睛，看来面皮鬼知道点内幕啊。 “我觉得那里是咱们打破梦境的突破口，你不这么觉得吗？还有你这么问，看来对主管办公室很了解啊！”沈艺瑾声音很凉，听得面皮鬼心虚隐去身影。 “我吃过主管很多负面情绪，她这个人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这里是负面情绪的主场，你要是跟她发生正面冲突，可能占不到上风。” “你我之间也力量悬殊，最后我不还是逆风翻盘了？别太小看我，最后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沈艺瑾有些失望，面皮鬼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她退出工作账号，随便在网页上浏览了几个看图片就知道是休闲游戏的网站，敷衍地玩了会游戏。 大概一分钟不到，刚才押走蔷薇的保安们就去而复返，径直朝沈艺瑾走来。 沈艺瑾嘴角轻挑。 鱼儿上钩了。 第26章 无声的求助 沈艺瑾被带走时，特意看了眼同事们的反应。 其他人都习以为常，除了加快办公的速度之外，连眼神都没给沈艺瑾一个。 只有烛台，偷偷看了沈艺瑾一眼，眼神正好跟沈艺瑾的对上。 烛台眼睛里的情绪格外复杂，有悲伤、痛苦、绝望，竟然还带着几分决绝。 沈艺瑾有一个不妙的猜测。 该不会烛台目睹两位同事被带去主管那里反省，打算也摆烂去主管办公室走一趟？ 主管的办公室很特别，沈艺瑾远远看着，办公室里白灿灿一片，所有灯都亮着。 可等她被保安推进主管办公室后，才发现办公室里一盏灯都没开，就连主管跟刚才被带走的蔷薇，也不见踪影。 “人去哪了？”沈艺瑾疑惑问面皮鬼。 面皮鬼耸肩：“我哪知道。不过这个点要是在现实里，她应该去茶水间冲咖啡了。” 沈艺瑾打开手机后置手电筒，借着微弱的灯光到处翻找：“算了，先不管它了。你快帮我一起找找，最好翻出点线索来。” 面皮鬼“哦”了一声，飘到一旁书架上，在一本极其厚重的书里翻出几页纸来。 它把纸递到沈艺瑾眼前，问：“你说的线索，是这东西吗？” “这是什么东西？”沈艺瑾诧异，面皮鬼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面皮鬼：“是主管日记本上的几页。” 沈艺瑾给面皮鬼比了个大拇指：“可以啊，你连主管的日记都能找到。” 沈艺瑾仔细研读几页日记，惊喜发现上面的文字她竟然能看懂。 “6月18日，晴。 距离转正答辩还有一个半月，这个班上的好痛苦，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我连着两个月晚上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早晚得垮…… 可是这个名额是我挤破脑袋才争取来的，马上就能转正了，真的要在这时候放弃吗？” “7月10日，大雨。 今天领导骂我了，为了安慰即将离职的外包，今天连着骂了我三次……就因为我着急转正，不会在这时候离职，所以要这样对我吗？明明我工作没出错，还一个人兼职两个人的活，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挨骂！ 好绝望，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再过多久，我真的还能转正吗？” “7月26日，阴。 这是我连续工作的第14天了，感觉生活毫无盼头。周末要上班也就算了，还没有加班费，工资也低廉到可怕。我现在已经没钱租房子住了，只能偷偷住会议室里…… 还有一周就要转正答辩了，领导到现在都没通知我准备。不行，我得做两手准备，这次必须得转正！” “8月3日，大雨。 果然，领导他就是打算让我在转正答辩那天离职！还好我有所准备，虽然留下来的手段不是很光彩，可至少工作保住了。而且刚转正就晋升，我马上就要当主管了！再拼二十年，赚够钱了就换个轻松的工作养老！” “1月30日，大雨。 救命，这里实在太压抑了，照这个工作强度，我都活不到赚够钱跑路了。 我的身体已经在抗议了，今天去查，竟然到了癌变前期，医生说病情再恶化下去，我可能活不过十年…… 不行，我要离职！” “4月1日，阴。 今天是愚人节，好希望离职审核未通过只是hr部门给我开的一个玩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离职申请我已经提交了一百三十六次了，为什么最终审核都是不通过！ 我后悔了，早知道现在连离职都是奢望，我当初就不出卖自己非要转正了……” “6月2日，晴。 今天是个好天气，自从转正以后，我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天气了。 那就在这个好日子里离开吧，从顶层‘飞’下去，应该就能得到自由了吧？ 再见了，这狗屁公司。再见了，这个一点也不美好的世界。” “6月3日，未知。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还活着？我好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看完这几页日记，沈艺瑾久久没能说话。 日记并不完整，可只看这几页，沈艺瑾就能感受到主管的崩溃与绝望。 主管在这个公司里工作并不快乐，更可悲的是，她自己亲手把自己送到了这样窒息而又压抑的环境里。 当她明白世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其实并不是个好差事时，为时已晚。 沈艺瑾为主管的悲惨经历叹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主管会黑化再正常不过。 将日记放回原位，沈艺瑾想再去找点别的线索，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主管端着咖啡走进房间。 “小槿进来了怎么不开灯？别紧张，咱们就是一次正常的反思跟自我检讨，不会对你的发展有什么影响。”主管一边说一边打开办公室的灯，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她端着咖啡坐到工位上，沈艺瑾这才看清主管的神色。 主管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人看着也没什么架子，和刚才带人去抓蔷薇时判若两人。 倒是和沈艺瑾为了打探消息编出来的形象很是相似。 沈艺瑾猜测，主管的态度会根据大家对她的看法而改变，每个人眼中的主管都是不同的。 想通这点，沈艺瑾于是放松肌肉，笑着做到主管对面，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不好意思啊主管，我第一次犯错，怕您批评我，有点紧张……” 主管理解地点点头：“能理解的，我第一次到领导那里自我反思的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 “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才请假回来，手头还有一堆活没干，那我们就直入主题吧。”主管虽然还笑着，但说话的语气却尖酸刻薄起来，“说说看，你上班时间玩游戏做什么？公司给你发薪水可不是让你来这里养老的！” 沈艺瑾沉默，主管现在这样子有点吓人。 用最温柔的面孔说出最刻薄的话，还不如像面对蔷薇时那样，直接冷脸开骂呢。 说起来，主管回来了，那蔷薇人去哪了？ 沈艺瑾脑子里想着蔷薇，眼睛停留在主管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梦境的作用，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主管很像蔷薇。 主管明明没有说话，可沈艺瑾却看到主管的嘴在张张合合。 她皱着眉头仔细看了半晌，终于看懂那张嘴在说什么后，沈艺瑾只觉背后一寒，身上直冒冷汗。 主管竟然在说：救救我！ 第27章 抢夺身份 不，更准确地说，是蔷薇在求救。 沈艺瑾惊疑不定看着主管的脸，一时拿不准现在的主管究竟是谁。 是主管本人，还是蔷薇？ 亦或者，是主管跟蔷薇的结合体？ 面皮鬼感知到沈艺瑾的情绪，悄悄凑到她耳边：“你要是不救蔷薇，下一个我就要诞生了。” 面皮鬼以人的情绪为食，这种进食是不可控制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情绪积攒到一起，这团情绪结合物逐渐生出神智后，就会给自己披上一层面皮。 最后的样子，就是现在沈艺瑾看到的面皮鬼了。 说白了，面皮鬼就是情绪的结合体。 沈艺瑾把面皮鬼吃掉的情绪全部释放，但这些情绪在梦境中还会重新结合到一起。 如果放任这些情绪相互吞噬结合，必定会滋生出新的面皮鬼。 想到这里，沈艺瑾脸色一沉：“你知道要怎么救蔷薇吗？” “那我可不能告诉你喽。”面皮鬼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新的面皮鬼出现，对它来说是件好事。 所以它才不会告诉沈艺瑾该怎么救蔷薇呢！ “你嘀咕什么呢，怎么不开始反思？”主管看沈艺瑾一直没开始自我反思，使劲拍了下桌子。 她毫不压制心底的怒意，厉声指责：“你在想蔷薇吗？她就是不好好反省自己，一直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最后被转岗去当保洁了。怎么，你迟迟不开始反省，是也想去陪蔷薇吗！” “主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想好措辞，所以一直没开始反省。现在已经想好了，您再给我次机会吧！”沈艺瑾没被主管吓到，她在心里揣度主管话里的意思，脸上的神情却变得诚惶诚恐，祈求主管再给她一次机会。 听到沈艺瑾的解释，主管的愤怒果然减轻不少：“行，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开始反思吧。” 沈艺瑾故作欢喜应下，然后装模作样开始反省自己：“我不该因为离职考核没通过就消极工作，在工作时间玩游戏。也不该在工作时间跟同事闲聊，打扰同事工作……” 主管一边喝咖啡一边听沈艺瑾的反省，时不时点头表示认同。 等沈艺瑾说完自己的错误，主管才开口：“看来你对自己的错误很清楚。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是好事，清楚自己的罪行，才不会再犯第二次。你的自我反思做得很好，不用去陪蔷薇了。” 说完，主管话锋一转：“不过，离职这个念头是不对的。公司给你提供了那么好的工作环境，你之后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怎么能生出离职的念头呢？” “我之前批假给你，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再回来工作，就是想让你深刻认识到咱们公司的好。可不是让你休假回来立马提交离职考核的！念在你是第一次犯这个错误，我这次就原谅你了，以后可千万别想着离职了。” 主管站起身，走到沈艺瑾身旁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加油，我看好你！之后好好干，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坐到我这个位置上！” 沈艺瑾在心里腹诽主管这个饼画得是又大又圆，面上却是一脸感激，仿佛被即将升职的喜悦砸中脑袋，脸上兴奋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谢谢主管！那我去干活了。” “去吧去吧～”主管挥挥手，示意沈艺瑾离开。 沈艺瑾离开主管办公室，却没往来时的方向走。 她乘坐电梯抵达25楼，又走了几层台阶，最终来到公司顶层的天台。 “你来这里做什么？蔷薇可不在这里。”面皮鬼不解提问。 沈艺瑾径直走到天台边缘，从上俯视地面：“蔷薇是不在这里，但主管在啊。” 如果主管的日记是真实的，那她在现实当中一定来过这里。 很可能，她最真实的一面，就在这个地方了。 面皮鬼不是很赞同：“主管在办公室里工作，这个刚才咱们都看到了。你还是别站那么靠边，小心一个不留神再摔下去。” 沈艺瑾不仅没听劝退回来几步，反而抬脚翻出护栏，整个人都站在了安全范围外。 她说：“没关系，这里是梦境，我不会掉下去的。” 面皮鬼不知道该说沈艺瑾什么号，它眼睁睁看着沈艺瑾背后出现一双半透明的手，那双手紧紧贴上沈艺瑾后背，想要将沈艺瑾推下去。 沈艺瑾感受到后背的力道，回头查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主管，或者说是烛台，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沈艺瑾在天台边缘坐下，像是招呼好友一样叫着双手的主人。 贴在沈艺瑾背后的双手消失了。 很快，沈艺瑾的身旁多了一个半透明的人。 烛台坐在天台边上远望城市外的风景。 尽管城市外面一片漆黑，她却依然想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 而不是永远停留在公司里面，从此与世隔绝。 烛台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一丝起伏：“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你的眼神。”沈艺瑾回答，“看过办公室里的日记后，这些并不难猜。” 主管说她依靠不光彩的手段才得以转正，而几个同事里面，烛台是最关心蔷薇的人，她释放出来的情绪也最为复杂。 情绪越复杂，说明当初被面皮鬼吃掉的情绪越多。 而主管在癌变之后，没熬几个月就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显然是病情已经恶化，没有挽回余地了。 她肯定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90米的高度，绝无生还可能。 可日记的最后，主管却说自己还活着，那就只能是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了。 “你死后变成了鬼，但那时候面皮鬼才刚诞生，还没权利选择是否吞噬情绪，你和你的所有情绪一起，被面皮鬼吞噬。因为面皮鬼的存在，地府感知不到你，没法过来带你去转世。从那之后，你就永远被困在了负面情绪当中。” 烛台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只可惜她的生命停止在了27岁。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从我当上主管之后，所有人都在骂我指责我，只有你说我平易近人。虽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还是很感谢你。”烛台说，“但是蔷薇已经被我吞噬了，你救不了她。” 烛台脸上还挂着笑容，眼角却已流出两行血泪：“我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太长费时间，也想换种方法回到人间生活。你要是早一点出现就好了，说不定蔷薇还能活下来。” 面皮鬼听烛台的意思是要跟他抢身份，顿时急了：“不行！你要是抢走了我的身份，那我就要永远留在梦境里了！你可真卑鄙，为了出去，竟然给沈艺瑾传递错误消息，蔷薇明明还活着，你非要害死她！” 烛台错愕：“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她死在我眼前了。三千六百八十几次，她不可能还活着！” 第28章 复盘 “情绪是不会死亡的。”面皮鬼冷笑，“你不会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都没弄清楚这一点吧。” 听到这里，烛台眼底的光亮彻底熄灭：“原来你说的是情绪。” 她真正想见的人，是现实世界里活蹦乱跳的蔷薇。 那个在她得知自己的病情从癌变转化成癌症，彻底崩溃时安慰鼓励她的蔷薇。 可惜，蔷薇的病情比她还要严重…… 蔷薇死了，烛台早就知道。 可在听到面皮鬼的话时，她还是会心生期望。 如果真的有奇迹呢？ 她都能变成鬼活着，说不定蔷薇也可以。 然而天道不公，奇迹没有降临在善良的蔷薇身上，她厌恶至极的公司也没有倒闭，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家公司曾经有人被公司制度逼到跳楼。 她的死没有给公司带来任何影响，更可笑的是，她还把自己永远困在了公司里。 “总之，你们别白费力气了，这次我一定要出去。你们要是阻拦我，那我可不会再对你们手软了。”烛台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她警告完人，就想离开。 面皮鬼气的跟变色龙一样，面皮上颜色变来变去：“你在说什么鬼话，从进入梦境到现在，你什么时候对我们手软过了！刚才还想摔死沈艺瑾呢！” 烛台脚步顿住：“如果我没有放水，你以为她能安全离开hr部门？” “你什么意思？”面皮鬼没听明白，还以为烛台在嘲讽它实力弱，“就算你没放水，我也能保护好沈艺瑾！” 烛台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面皮鬼，没再说话，直接离开。 沈艺瑾捂脸，对面皮鬼的单纯程度有了新的了解。 面皮鬼看沈艺瑾这个反应，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搞错了。 它阴恻恻戳沈艺瑾：“你看我笑话看够了没。” 沈艺瑾一本正经：“谁看你笑话了？我可没有。” “行了，现在烛台都走了，你还不赶紧回来，小心待会真掉下去。”面皮鬼不想跟沈艺瑾继续较真下去。 它发现自己的脑回路跟人类的还是有区别，真要较真它也说不过沈艺瑾。 沈艺瑾站起身，低头看脚下：“你说，我要是从这里下去会怎么样？” 对沈艺瑾来说，这点高度不算什么，她头不晕腿不软，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可把面皮鬼吓一跳：“你疯了吧？在梦境里是不会死，可能要是出事了，可就再也回不到现实了。你怎么比她还疯！” “你在开玩笑吧，她都去地府了，我还能比她疯？”知道面皮鬼在说原主，沈艺瑾冷哼。 亏她一开始还真以为原主是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结果人家藏得才最深。 说不准原主讨好南子宸，最后为爱身亡的事情，就是人家特意弄的一出金蝉脱壳呢！ 面皮鬼脸色难看：“你俩各有各的疯法，谁也没比谁强到哪去。” 沈艺瑾不以为意：“我权当你是在夸我了。” 说完，她就纵身跳了下去。 面皮鬼都惊呆了：“不是，你还真跳啊！” 来不及多想，面皮鬼也跟着跳下去。 沈艺瑾在空中下坠许久都没落到地面上，她往下方看，下面深不见底，黑漆漆一片。 在城市中人们未曾察觉的时候，绝望早已将这座城市笼罩。 再往下降一些，沈艺瑾发现黑暗中多了些许不一样都色彩。 那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彩色泡泡，沈艺瑾挑了个离自己近的泡泡戳破，下一秒人就被送回了hr部门。 与之前不同，这次她是旁观者的视角。 沈艺瑾看见几个小时前的自己正在跟hr小姐姐提交离职考核材料，hr小姐姐无情告诉她每个项目的负责人都否决了她的项目提案。 然后面皮鬼就在不远处缩成一团怀疑人生，苹果在这时候突然出现…… 除了视角改变以外，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让我好找！”面皮鬼不知道戳破多少泡泡才找到沈艺瑾。 它眼神幽怨，像是埋怨自家小孩不听话到处乱跑的家长。 沈艺瑾有些遗憾，她叹口气：“没想到你还是跟来了。” 本来想趁机甩掉面皮鬼的，结果还是被面皮鬼给找到了。 面皮鬼听言可算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你甩掉我是想做什么，难道要帮烛台取代我？” “那倒没有。”沈艺瑾很诚实，“只是觉得你会影响我的判断。就比如在hr部门的时候，那里有个人我都没注意到。” 沈艺瑾指了指藏在书柜后面露出个脑袋观察她们的烛台：“从进入这座城市开始，烛台就一直在观察我们。不只是这里，我还没踏入这座城市时，迎上来给我分派工作的人里也有她。” 面皮鬼不可置信：“你没发现人，这怎么能怪我。别什么锅都甩给我好吗！” “那你发现她了吗？”沈艺瑾反问。 “这个……”面皮鬼心虚，它当时也没发现。 那时候它被打击得不行，正在怀疑人生，沈艺瑾好像也在试图安慰它来着。 这么说，好像确实是它的问题？ 面皮鬼陷入沉思，沈艺瑾没搭理它，仔细留意hr部门里每个人的表情变化。 这样的复盘机会来之不易，她得好好珍惜。 几个小时前，沈艺瑾觉得突然出现且头顶带着名字的苹果是关键人物，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可现在再看，苹果更像是一个普通的npc。 她跟苹果交谈时，在背后恶狠狠盯着她们的hr才不正常。 hr看她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盘食物，还是熟透了可以直接端上桌的那种。 面皮鬼这时也注意到hr们的异常了，它惊讶问：“他们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当时我怎么没感觉到？” 这么强烈的情绪，它不应该感知不到啊，那可都是食物的气息。 “因为他们跟你是同类，和烛台是竞争关系。”沈艺瑾淡淡道。 苹果曾经说过，在hr部门停留超过一个小时的人都会离奇失踪。 现在看来，这些失踪的人，都成为了hr们的口粮。 “什么！想抢我身份的人这么多！”面皮鬼出离愤怒了，“沈艺瑾，咱俩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还在等什么，快把这些惦记我身份的家伙给消灭了！” 沈艺瑾无语：“你把我想的可太厉害了。还有，你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本来只是个复盘，现在好了，它们注意到咱俩了。” 原本随着苹果的离开，这段来自几个小时前的片段应该消失不见。 可面皮鬼的声音让hr们发现了这段时空中存在的第三者，他们转移目标，缓缓朝沈艺瑾跟面皮鬼所在的方向靠近。 这个时候，沈艺瑾本该逃跑的。 可旁观者的身份却将她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第29章 又见蔷薇 面皮鬼跑出去老远，才发现沈艺瑾竟然还站在原地。 它朝沈艺瑾大喊：“喂，你还愣着干嘛呢，快跑啊！” 沈艺瑾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想跑吗，我这不是动不了。” 说话间，hr们已经来到了沈艺瑾的面前。 他们想要吸食沈艺瑾的情绪，尝试多次都没能成功。 “奇怪，你的情绪去哪了。”hr们吃不到沈艺瑾的情绪，逐渐暴躁起来。 面皮鬼远远看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沈艺瑾身后有那位大佬护着，除非她愿意将情绪转交给别人，不然没人能夺走她的情绪。 想到这里，面皮鬼稍稍松了口气。 沈艺瑾不知道这些，还挺奇怪的。 虽然她给自己套了层保护阵法，但是现在阵法还没受到损伤，说明hr们还没对她造成威胁。 沈艺瑾还在摸不着头脑，面皮鬼已经飘过来拎着她跑路了。 面皮鬼抓着沈艺瑾在前面跑，hr们在后面追，明明是逃命的场景，沈艺瑾却莫名想笑。 这要是现实里，大家投简历时能遇到这么多hr在后面追着捞人，应该睡觉都能乐醒吧。 一旦想到那个画面，沈艺瑾就一点都不觉得恐怖了。 面皮鬼一通乱逃，也不知道怎么跑的，最后跑到了一个山洞里。 hr们没有追过来，面皮鬼于是把沈艺瑾放下来，骄傲地朝她扬了扬下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就算烛台那家伙没放水，我也能保护好你。” 沈艺瑾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拯救面皮鬼的智商。 她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公司里面为什么会平白出现一个山洞?” 面皮鬼满眼迷茫：“啊？这里是梦境，发生什么事情不是都很合理吗。” 沈艺瑾：“……” 就算是梦境，那也是有现实参照的啊！ 公司里出现一个山洞，这根本就不正常的好吧！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可不是山洞，这是一个人的胃里！”沈艺瑾没法动弹，只能用眼神示意面皮鬼去看上空时不时往下滴答的口水。 面皮鬼仔细观察半晌，甚至还飞上去查看，花了好长时间，才最终确定，它真的带着沈艺瑾冲到一个人的胃里了。 “啊这，你看这里跟山洞长得没啥区别，我认错也正常哈。”面皮鬼尴尬极了。 难怪那群hr没有追过来呢，要是知道那不是山洞入口而是张开的嘴，它也不会像傻子一样带着沈艺瑾往里钻。 面皮鬼想消失假装自己不存在，但感觉留下动弹不得的沈艺瑾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好，于是强忍着隐身的冲动，询问沈艺瑾解决办法：“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原路返回？” “……算了，还是往里面走走看吧。”沈艺瑾觉得这时候原路返回估计人家已经闭嘴了。 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继续往里走走看。 “那行，我往里走了，你可别怪我啊。”面皮鬼又拎起沈艺瑾，往深处去了。 沈艺瑾没打算怪面皮鬼，不过越往里走，周围的味道就越难闻，她有点受不了了。 就连面皮鬼也皱起了眉：“好浓的臭味，梦境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进到人家胃里闻到臭味似乎是件挺正常的事情。 但梦境里的人要么不吃饭，要么就以情绪为食，这样一来，这臭味就不正常了。 远离hr部门之后，沈艺瑾对身体的掌控权回来一些，不过行动起来还比较僵硬。 她艰难抬首捂住鼻子，理智快要被臭味熏没了：“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主题了，‘痛苦’。” 面皮鬼想想也是，一直忍受臭味攻击，确实挺痛苦的。 不过…… “为什么‘痛苦’的主题是臭味啊？你在这家公司里待的时间最长，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这恶臭味道沈艺瑾实在受不了，简直比她师傅以前搞的黑暗料理还让人窒息。 面皮鬼被沈艺瑾这么一提醒，忽然就想通了：“好像是因为冰箱常年没人收拾，尽管没打开冰箱，坐在周围办公的人都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还有需要员工自己打扫的卫生间，因为大家手头工作都很多，没人能抽出时间去打扫，卫生间里堆了许多垃圾，那味道也是员工们的噩梦……” 听面皮鬼细数这股恶臭味可能的来源，沈艺瑾简直惊呆了。 这可是家大公司诶，环境竟然这么恶劣，连个保洁都不请的吗？！ 由于太过震惊，沈艺瑾直接就问出口了。 面皮鬼对此也半知半解，他回忆着听过的词语，试图给沈艺瑾解释清楚：“好像是降什么绩效来着，因为这个原因辞退了大部分的保洁，就剩下十来个保洁，一天根本打扫不完整个公司。” 沈艺瑾根据意思猜测：“降本增效？” “对对对，就是这个！”面皮鬼猛点头，“好多员工都在吐槽这个，要不是离职申请公司一直找借口不批准，这公司多半早换一批人了。” 降本增效不裁员工裁保洁，这沈艺瑾倒是头一次听说。 这公司名字叫什么来着？ 这么垃圾的公司，以后要是有人问她能不能来这里上班，她一定把人给劝退。 黑心老板不做人，这破烂公司还是让它赶紧倒闭吧。 沈艺瑾原本以为自己在这忍受臭味就已经够煎熬的了，没想到再往深处走走，她还能看到更煎熬的一幕。 面皮鬼一路带着沈艺瑾走到最深处，看到的是堆得满满当当的垃圾山。 仔细看的话，垃圾山上面还坐着许多人，一个个戴着口罩对着屏幕疯狂敲键盘。 口罩只有薄薄一层，根本挡不住多少味道。 在这种环境中还要工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痛苦面具。 看着在座各位牛头人马头人的脸上满是痛苦，沈艺瑾顿时感同身受。 打工人的痛她懂啊，每天为了赚钱开直播算命，那种被迫营业的感觉，她简直不要太懂了。 虽然她只直播了两次……但是上班嘛，只要一天就够让人感到痛苦的了！ “啊，沈艺瑾你快看，那个人是蔷薇！”沈艺瑾还在跟牛马打工人们感同身受，耳边突然传来面皮鬼刺耳的声音。 她顺着面皮鬼说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保洁衣服的牛头人正在清理垃圾。 这个牛头人的头顶写着蔷薇的名字。 第30章 令人痛苦的垃圾山 烛台之前好像说过，蔷薇被转岗去当保洁了？ 沈艺瑾想到主管办公室里的那段谈话，感觉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烛台说蔷薇死了，但面皮鬼又说蔷薇还活着。 看似逻辑有问题，其实两者并不矛盾。 烛台说的是现实里的蔷薇死了，但因为烛台的特殊性，蔷薇的情绪附着在烛台的身上，被带到了这个梦境里面。 烛台在主管办公室里吞噬掉的，是蔷薇的愤怒情绪。 但情绪不会消失，只会暂时被削弱。 蔷薇被转岗到这里做保洁后，她的负面情绪“痛苦”就占据了上风。 但不管是哪种情绪占上风，它们都是蔷薇的情绪，都可以被叫做蔷薇。 所以在面皮鬼看来，蔷薇还活着。 面皮鬼说话的声音很大，可被叫到名字，蔷薇只是偏头看了沈艺瑾一眼，之后就又扭回头继续工作。 在这个梦境里，除了烛台，蔷薇的出场率也很高。 沈艺瑾觉得蔷薇会是打破梦境的其中一个关键点，她打算过去近距离观察下，意外发现蔷薇不远处，苹果竟然也在打扫垃圾。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认识的人都来扫垃圾了？ “你看到那边的苹果了吗？她现在是什么情绪？”沈艺瑾不敢贸然行动。 面皮鬼将目光锁定在苹果的身上：“她现在的情绪是疲惫、痛苦和麻木。” 和之前见到的苹果情绪不太一样。 沈艺瑾根据现有线索思考破局的关键。 她把从进入梦境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然后问面皮鬼：“你有没有让蔷薇跟苹果开心起来的方法？” 面皮鬼拿死鱼眼看沈艺瑾：“我要是知道的话，昨天就不会去吃你的积极情绪了。” 非要问它开心起来的方法，那它只有一个答案：吞噬别人的积极情绪。 但很显然，这不是沈艺瑾想要的答案。 “算了，我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题。”沈艺瑾也反应过来自己问错人了。 她叹口气，决定还是自己上比较稳妥：“你把我带到蔷薇跟苹果面前吧。” 要不是自己不能动弹，沈艺瑾早就过去了。 面皮鬼很想知道沈艺瑾要做什么，它没废话，直接拎着沈艺瑾来到蔷薇面前。 沈艺瑾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果来，也不管蔷薇想不想吃，直接掀开她的口罩，把糖果塞到蔷薇嘴里。 苹果那边也是同样的操作。 蔷薇两人莫名被喂了一嘴糖果，还没回过神来，糖果的甘甜就在舌尖炸开。 两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再顾及不了其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口腔中令人陶醉的那抹甜。 面皮鬼一直在感知两人的情绪，它惊讶瞪大眼睛：“变了！她们的情绪竟然真的变了！苹果不再麻木了，蔷薇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你是怎么做到的？对我有用吗？”面皮鬼格外惊喜，积极情绪不好获取，它要是学会了这招，以后就能自己给自己减轻负面情绪了。 沈艺瑾不确定：“应该有用吧，等出去了你可以试试。” 看面皮鬼眼巴巴盯着自己口袋，沈艺瑾干脆把口袋反着掏出来：“你看我也没用，就那么两块糖，我都给他们吃了。” “好吧。”面皮鬼有些失落。 抛去面皮鬼的失落不提，沈艺瑾发现糖果对蔷薇和苹果有效，可算知道该怎么打破梦境了。 要破“痛苦”这个题，就得把让员工们痛苦的根源移除。 现在员工们最大的痛苦，是脚下不断散发臭味的垃圾山。 沈艺瑾指着角落里的两套保洁推车，对面皮鬼说：“咱们也去打扫垃圾吧，今天得把垃圾山打扫干净才行。” 面皮鬼看看垃圾山，又看看保洁推车，满脑袋问号。 保洁推车在垃圾山的面前简直渺小到可怕。 “就靠这小推车清理垃圾，你确定今天能打扫完这些垃圾？”面皮鬼发出灵魂拷问。 沈艺瑾不太确定：“总之加油干吧，早点清理干净咱们还能早点回到现实。” 梦境里的不确定因素还多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搞事的烛台，追着人要吃情绪的hr们…… 在这些不确定因素都还没爆发前离开梦境是最稳妥的，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面皮鬼觉得不太可能，但沈艺瑾现在看着就比它聪明，它决定照做。 于是扫垃圾的队伍里又增加了两人。 沈艺瑾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很骨感。 她现在还不能灵活操纵自己的四肢，面皮鬼都来回处理掉两车垃圾了，沈艺瑾的保洁推车里还只有浅浅一层垃圾。 饶是这点垃圾，都累得沈艺瑾满头大汗。 “照你这个速度，别说今天打扫干净了，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打扫完三分之一的垃圾山。”面皮鬼无情嘲讽。 沈艺瑾对自己的速度也是没眼看。 根据她的推测，大概还得有半个小时她才能重新获得自己四肢的完全掌控权。 这时间太长了，沈艺瑾不想等。 她叹口气，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垃圾堆上。 稍微得到点积极情绪的蔷薇跟苹果很快发现沈艺瑾瘫坐在地，纷纷过来询问她怎么了。 只是得到那么一点点积极情绪，蔷薇跟苹果身上的人性就增加不少，看起来更像是个人了。 看到两个人，沈艺瑾忽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 靠一个人的力量不能实现，那为何不把所有人的力量聚集起来，一起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呢？ 说干就干，沈艺瑾以自身的积极情绪为媒介，施展术法，给这片垃圾山下了一场带有积极情绪的雨。 雨水淅淅沥沥落在所有正在工作的牛头人和马头人身上，所有人都不自觉放下手中工作，仰头看向天空。 一场雨下过之后，空气中的臭味都消散不少。 面皮鬼被雨淋得很舒服，它积极情绪还没吃够，雨停后还特意凑到沈艺瑾面前，想让她再给自己喂点积极情绪。 沈艺瑾无视面皮鬼期待的眼神，她扒拉开面皮鬼，对着在场所有打工人说：“诸位，每天都在垃圾堆里工作，一定很痛苦吧？不如我们一起清空垃圾山，改写规则，给自己打造一个舒适的、不用加班的工作环境？” 牛头人和马头人们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很想把这熏人的垃圾山搬走，可真让他们自己来干活，又谁都不想动弹。 “舒适且不用加班的工作环境确实很好，但我们又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在给我们画饼，目的只是让我们帮你干活？”一个牛头人站出来，反问沈艺瑾。 第31章 改写规则 沈艺瑾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保证的话说得再动听，进到这群被无良老板坑惨了的打工人耳里，都会被当成是在画大饼。 “对不起，我无法跟你们证明什么。”沈艺瑾诚恳道，“选择权一直在你们手上，要不要一起来清除垃圾山，你们说的算。我能保证的只有自己会一直清理垃圾山，直到它彻底消失。至于你们，我随时欢迎你们的加入。” 沈艺瑾说完，没再看牛头人跟马头人们，埋头继续清扫垃圾。 看着沈艺瑾连走路都很艰难，却还在努力扫垃圾的样子，牛头人跟马头人们面面相觑。 这里是他们工作了许久的地方，现在一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人都开始为了改善他们的办公环境而努力了，作为当事人，似乎更应该尽一份力？ 一开始，大家都还拿不定主意，只有沈艺瑾跟蔷薇一行人在清扫垃圾。 渐渐地，牛头人跟马头人们也加入了进来，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为清空垃圾山而努力。 人多力量大，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垃圾山一点点消失。 四周再无垃圾，被埋在垃圾下面的办公桌椅终于显露出来，臭味退去，大家也能摘掉口罩呼吸新鲜空气了。 “原来只要我们想，这些垃圾就能全部消失。”一个马头人感慨着，眼角隐隐有泪水滑落。 多少年了，他都在期待着有人能将这些散发恶臭的源头清除，苦苦等待多年，都已经等失望了，才发现原来不需要别人帮忙，他们自己就能救赎自己。 除了这位马头人，在场不少人都哭了。 面皮鬼被情绪感染，也跟着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它小声对沈艺瑾说：“他们的痛苦情绪在逐渐消失，应该是从梦境中释放出去了。” 沈艺瑾早有预料：“看来我猜得没错，想要打破梦境，就需要建立新的规则，让负面情绪彻底释放。” 公司员工的负面情绪来源于公司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只要修正制度，改变不公平的现状，梦境就会不攻自破。 “听起来挺简单的，但实现起来不容易啊。”面皮鬼意有所指，“这只是一座垃圾山。” 比垃圾山更可怕的，是背在每一位员工身上沉重的kpi，垃圾山好清除，可kpi带给员工们的压力呢？ 沈艺瑾发觉面皮鬼脑子变聪明了，她狐疑问：“你脑子怎么突然好使了，是不是又偷偷吃情绪了？” 面皮鬼瞬间炸毛：“你什么意思？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好！” 看面皮鬼这个反应，沈艺瑾就放心了。 只是看起来聪明而已，面皮鬼还是她熟悉的那个面皮鬼。 两人说话间，为自己改善完办公环境的牛头人跟马头人又默默回到工位办公了。 大家敲击键盘的速度飞快，争分夺秒到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沉闷的钟声突兀响起，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员工们一个个都沉了脸，刚刚消失的痛苦情绪又回来些许。 沈艺瑾站在远处看着，每位员工的身旁都多出了一个人。 根据穿着和脖子上戴着的工牌判断，应该是与每位员工相对应的领导。 领导绕着员工跟办公桌开始转圈，嘴里念念有词，沈艺瑾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员工们的反应也能猜出个大致来。 无非就是围绕着工作业绩展开，跟唐僧念经一样，折磨着每位打工人。 “这样下去不行，还没完全释放掉的情绪又要被召回来了。”面皮鬼皱眉，花了几个小时清理垃圾山才释放掉的负面情绪，竟然在领导的几句话里就回来了。 速度之快，马上就要让他们几个小时的努力功之一溃。 沈艺瑾此刻还很淡定：“别慌，你看那个人。” 她手指的方向，是一位捂着耳朵试图阻绝掉领导说话声的牛头人。 面皮鬼上下打量几眼，没看出这人有什么不同。 然而越是普通的人，往往会爆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牛头人忍无可忍，终是爆发了。 “够了！你天天跟我讲什么kpi，谈什么转化率，要不是你给我设定根本不可能实现的kpi，我至于完不成指标吗？自己瞎指挥搞出来的垃圾产品，整天想着让我们部门给你擦屁股，你怎么不先给我提薪啊？哦，我忘了，你没这个权利。” “没记错的话，你在这个位置也干了三年了吧？怎么还没升职啊？这么多年了工资依旧只比我们多一点点，你天天说我们，怎么不自己反思一下自己啊？你给自己定kpi了吗，你的kpi实现了吗？没有就别老甩锅给我们！” “不就是个工作吗，老子不干了！hr卡我们不让离职？你们流程有问题，老子现在别的没有时间可多得很，把你们告上法庭，看谁最后熬得过谁！” 牛头人这一通输出，怼得领导哑口无言。 这波可以说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见牛头人这边旗开得胜，其他还在忍受领导“魔音”的牛头人马头人们有样学样，也开始反击，把藏在心里好多年都不敢说出口的话骂出来，气得领导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偏偏又找不到理由反骂回去。 大家骂嗨了，工作早丢一边，电脑也摔了，鼠标更是不知道扔去何处。 放飞自我的人们又是欢呼又是呐喊，事态逐渐向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 沈艺瑾也没想到大家爆发后会是这个样子，只能说不做人的公司把员工压榨得太狠了，这下公司的报应是真的来了。 面皮鬼无法与这些人共情，它还从未这样疯狂过：“他们这是怎么了？痛苦情绪完全释放掉了，按理说是好事才对。可是他们这反应，怎么感觉好像疯掉了？” 沈艺瑾觉得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她试探问：“你知道范进中举吗？” “那是什么？”很好，面皮鬼果然不知道。 沈艺瑾叹气：“大概就是，好消息来得太突然，一下没承受住就暂时疯掉了吧。没事，上班哪有不疯的，他们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那就好。”面皮鬼点头，“那群hr追上来了，我本来还担心他们疯掉咱们就又得开始逃命了，知道他们很快就能恢复我就放心了。” 沈艺瑾差点被口水噎着：“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说！” 第32章 合作 面皮鬼摊手：“早你也没问啊！不光是hr，烛台也杀过来了。” 感觉沈艺瑾的反应不太对，面皮鬼迟疑着问：“他们现在还好不了？咱们是不是还得继续跑路？” 要跑路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它有点不知道该往哪跑好了。 话说烛台跟hr们也是真够勇的啊，他们都躲到某个人的胃里去了，烛台这群人也能追过来。 沈艺瑾扶额叹气：“算了，他们速度比咱们快，现在跑路已经来不及了。” “知道就好。”沈艺瑾话音刚落，烛台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烛台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暴厉，一看就是刚吞噬了不少负面情绪。 跟在她身后的，就是刚才还追着沈艺瑾两人跑的hr们了。 烛台过来本意是打算吞噬掉这处的所有痛苦情绪，可她人过来之后才发现，痛苦情绪全部消失了。 倒是还有情绪存在，但烛台吞噬不了这些新生的情绪，只能干看着。 不仅烛台做不到，hr们也吞噬不了新生的情绪。 不死心想强行吞噬的，在碰触到新生情绪的那一瞬间就被同化掉，彻底消失。 烛台看了眼身后少了近一半的hr们，对着沈艺瑾说：“一会没见，你们就搞了这么大的事。我的预感果然没错，你们会坏我的事。” 沈艺瑾觉得他们跟烛台之间的矛盾还没大到不得不对立的程度。 她试图跟烛台沟通：“其实你没必要对我们这么大的敌意，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为什么不选择合作，非要对立呢？” 烛台还没说话，面皮鬼先不干了。 “你要跟烛台合作？那我怎么办！她抢走了我的身份，梦境破碎后我又该以什么形式存在？”面皮鬼摇晃着沈艺瑾的肩膀大声质问。 沈艺瑾被摇得脑壳疼，她找准时机逃脱面皮鬼的束缚，站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谁也不挨着。 这样一来，沈艺瑾、面皮鬼跟烛台、hr们各站一边，隐隐有三方对峙的趋势。 苹果和蔷薇察觉到沈艺瑾这边的气氛不太对，脱离打工人们狂欢的队伍，默默走到沈艺瑾身后，表明自己的立场。 沈艺瑾朝两人笑笑，然后才将视线移回烛台身上：“你看，她们的变化都是好的。你曾经没做到的事情，她们做到了。” 烛台神情有几分动容，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可他们只是其中一部分情绪。他们能做到，不代表现实里的他们也能做到。” 人心难测，烛台不敢赌，现在的她也赌不起。 与负面情绪相处的漫长岁月里，她对公司的恨意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愈积愈多。 到现在，出去报仇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这次是唯一一次能够出去亲手报仇的机会，她只相信自己，不敢相信其他任何人。 “我知道你不信我，不如我们签一个契约吧，神魂契约，有天道见证的那种。一旦我违约，你随时都能夺走我的身体。到时候，你就可以用我的身体，去做你想做的事。”沈艺瑾多少能猜到烛台的心思，她提出一个新的思路。 烛台疑惑地看着沈艺瑾，想确认沈艺瑾是不是在骗她：“这个神魂契约听起来对我而言有利无害，你会这么好心？不会再哪里埋坑了吧？” 沈艺瑾直接用神魂连接烛台的灵魂，给她看具体的契约内容：“契约是双向的，不是只有你拿好处。你要是违约了就得让我送你去地府。” 伤过人的鬼魂再去地府，不去十八重地狱走一遭，是无法转世投胎的。 神魂契约签订后对烛台唯一的约束，就是让她不要伤人。 烛台读过契约的全部内容，眉头微蹙：“你知道我出去是要找公司报仇的，既然是报仇，那就不可能不伤人。” “报仇不一定要你自己动手。”沈艺瑾看烛台不会在这件事上妥协，只能后退一步，“这样吧，我再在契约上添一条，出去后三日内要是没人帮你报仇，到时候你再动手，不算你违约。” 烛台这才舒展眉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烛台没再犹豫，直接在神魂契约上签了名字。 签订契约之后，两人之间就有了因果联系，在契约结束之前，不用担心对方会背刺自己。 有了契约，沈艺瑾也不怕烛台会对她不利了，她走到烛台身边，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你之前是想吞噬掉所有情绪，然后直接冲破梦境吧？这个法子风险比较大，你出去后还容易失控。我的打算是把困在梦境里的情绪全部释放，没了情绪支撑，梦境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沈艺瑾：“这个梦境的主题是负面情绪，想要清除负面情绪，我们就得改写掉所有会让人产生负面情绪的公司制度，让员工们感受到快乐，用积极情绪替代消极情绪。” 比起烛台一开始的计划，沈艺瑾的提议更加柔和，这些情绪被释放后都会回归到当事人身上，不会再形成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负面情绪结合体，是最优选。 但柔和就意味着速度慢，烛台不太能接受：“速度太慢了，你光清理掉这里的垃圾山，就用了三天时间。真要释放所有负面情绪，至少也得几个月。” 梦境一日不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从外部进入到梦境里，沈艺瑾的这种打破梦境的方法，无异于跟时间赛跑。 跑得过还好说，跑不过那就功亏于溃了。 自从进入梦境之后，沈艺瑾对时间的感知就不那么清晰了。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清理垃圾山耗时三个小时。 这个时间消耗比沈艺瑾预想中的要多，但她神色不改，在烛台看来就是胸有成竹：“那是因为我们干活的人少，要是你带领其他地方的员工一起加入，一天咱们就能离开梦境。” 烛台将信将疑，不过既然契约已经签订，她打算先按沈艺瑾的方法试一试。 实在不行，再换她的法子来。 “行，你要怎么做，我让大家都配合你。”烛台道。 她现在是梦境里最强的那个，就连吞噬过许多情绪的hr们也得听她的。 沈艺瑾神秘一笑，踮着脚尖凑到烛台耳边：“咱们这样……然后再……” 烛台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事她早就想做了！ 第33章 反pua老板 “你们要干什么？呜、你们要钱可以只说，多少我都给，快放了我……”唯一外表还是个人的黑心老板被员工们架着走出办公室，被迫坐在了触感冰凉的铁质椅子上。 他的面前摆满亮着屏幕的电脑和不断振动的手机，每一个电脑显示屏里都打开了不下十个文档和网页，手机屏幕上则是十来条未接电话和投诉短信。 黑心老板想跑，但员工们把他紧紧围住，更是有无数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根本不给他一丝逃离的机会。 甚至稍微动弹一下都很困难。 作为老板秘书的马头人冷笑着扔给黑心老板一只鼠标：“干什么？当然是督促老板你工作了！你已经连续摸鱼两千三百八十四天，kpi从未达标过一次，这严重影响了咱们公司内部的团结。所以经过我们内部讨论一致决定，今天所有员工要督促您加班，务必保证您完成工作。” 老板惊恐交加的神情中多了几分震怒：“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是老板！你们竟然想让老板加班，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都给优化掉！” 烛台带着得体的微笑上前一步：“既然是公司要把我们辞退，按照劳动合同法规定，公司需要给我们n+1补偿。” “你做梦！”提到钱，老板不再害怕，只留下愤怒的情绪，“我愿意放你们走已经算是给你们面子了，你们这群刁民，竟然还想要赔偿？哼，真是可笑！” 听言，烛台非但没被老板刺激到，反而笑容加深：“既然您不打算辞退我们，那就得辛苦您加班完成下kpi了。或者，关于公司拖着不让我们离职的事情，我们也可以跟公司打一起官司。” “真要打官司了，那赔偿给我们的钱可就要比n+1还多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烛台嘴角的笑容愈发加深。 实在是太爽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威胁老板的一天。 这感觉实在不要太美妙。 烛台悄悄观察了下周围的打工人们，发现大家都笑得很邪恶，身上的负面情绪直接释放三分之二。 果然，压榨自己多年的无良资本家被迫加入到熬夜爆肝工作的牛马生活当中，没有一个打工人不会为这样的场面而感到快乐。 黑心老板气到想骂人，可一旦他想开口骂人，接下来嘴巴就好像被人用502胶水粘死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 黑心老板感到很憋屈，他尝试多次，发现但凡是员工们不想听到的话，他就说不出口。 于是，他被迫加班了，工作内容还是他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财务、管理之类的还好说，当了老板那么多年，这些基础的东西勉强能记住。 可编程、改代码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强迫他了，别说完成工作，就连一个正确的代码他都打不出来。 黑心老板内心崩溃，几乎是一边哭一边工作，中途还得接几个电话，处理下用户投诉，给用户推荐产品。 “老板，您的工作效率太低了！平时您总说我们，业务能力不达标，连这么基础的工作都完不成，连初中生都不如。可现在换您来做，竟然连我们的办公速度都比不上！您这样，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老板秘书痛心疾首，把黑心老板贬低的一文不值。 黑心老板忙得满头大汗，听到秘书的话差点就掀翻桌子站起来教训人了。 可他才有这个动作，放在他肩膀的手就用力往下按，不让他起来。 被人压制着，老板才刚升起的气焰瞬间矮下去一层，嘴又说不了话，这下彻底没脾气了。 连续加了一晚上班，黑心老板的心态彻底转变。 他一开始还打算等员工们放过他了再找员工们的麻烦，可通宵工作之后，他已经被员工们打击的不自信了，甚至开始怀疑他自己是不是有问题，竟然连那么点工作都完不成。 员工们的反pua工作完成情况良好，成功教无良黑心还废物的老板做人。 经过这么一通发泄，员工们的负面情绪全部释放，大家如愿拿到了离职通知和n+1补贴，快乐情绪几乎将梦境填满。 烛台也很高兴，她生前没能完成的愿望终于在梦境里实现了。 负面情绪释放之后，梦境里的员工一个个消失，最后梦境里只剩下沈艺瑾、面皮鬼、烛台和黑心老板。 “不得不承认，你的计划比我的要好很多。”烛台由衷感叹。 沈艺瑾的计划不仅比她的要好，实施计划的过程更是十分解压。 她自从上班之后就再也没这么高兴过了，要不是沈艺瑾，她还真不能有这样的体验。 沈艺瑾笑道：“那看来我比你更了解打工人的痛点在哪里。” “那倒不一定。可能是我们染上班味太严重，早就想不起反抗了吧。”烛台摊手，这次强行让老板加班的行动也让她身上的负面情绪释放出去不少，她现在情绪很稳定，想事情不会再那么极端和急于求成。 看着还在自我怀疑丝毫没察觉到周围员工已经尽数消失的老板，烛台眼底难免带上几分轻蔑：“虽然刚才很快乐，但是光这样还不够。剩下的仇，咱们现实里再报。” 一个靠着老婆家里钱财起家的废物点心，干啥啥不行，放任公司员工进行各种不正当置换不说，还天天压榨员工。 以前是卡员工不让离职，现在更是歹毒，打算把公司掏空，自己再另起炉灶。 黑心老板从未想过，他这么做之后，得有多少人失业，会影响到多少家庭。 他想到的只有他自己，偏偏计划还不周密，到处都是漏洞，连自己都没想明白。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老板！ 烛台冷笑着打碎早已变得一戳就破的梦境，老板滞留在梦境里的情绪回归，沈艺瑾面皮鬼、跟烛台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里，公司的警报拉响，沈艺瑾偷偷潜入公司的事情暴露，14楼配电间的门外站满了人。 不只是公司里的人，就连警察孟平和他队里的成员，也都站在门外。 沈艺瑾扶额，本来只是打算悄悄过来探查下的，这下事情好像被她闹大了。 第34章 好戏上演 沈艺瑾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容，对孟平挥手打招呼：“孟队，好巧啊，又见面了。” 孟平表示并不是很想看到沈艺瑾，他咬着后槽牙说：“不巧，我们是专程为你而来的。” 孟平今天本来是请假了的。 孙凯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碍，但被关在废弃器材室许久，多少留下了心理阴影，需要一段时间调整心情。 出了那档子事后，孙玉也觉得孙凯的学校不太行，师生素质整体有待提高，打算给孙凯办理转学。 孙玉一个人要带孙凯去做心理疏导，还得找合适的学校帮孙凯办理转学手续，孟平怕她一人忙不过来，特意请假过去帮忙。 他请假单子都批了，正准备去找孙玉母子俩会合呢，局里就接到电话。 孟平请了假本来可以走的，可他听案情描述，发现报案地点是昨天沈艺瑾连线过的女白领的公司，总觉得这个案子跟沈艺瑾脱不了关系。 所以他就跟着出警了。 到地方一看，沈艺瑾果然在这。 公司里警报一直在响，声音大到周围几家公司的员工都好奇探头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 但公司内的大部分员工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都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了。 周围还有不知情的围观群众在，孟平不好直接问，就用眼神暗示沈艺瑾：你怎么回事，刚录入到特殊部门的系统里面就搞事情？ 沈艺瑾则回给孟平一个无辜的眼神：我冤枉啊，搞事可不是我的本意。 “你是谁？怎么混进我们公司的？”保安从头到尾把沈艺瑾打量了个遍，确认他从未见过沈艺瑾进出大门，公司系统里也没录入过沈艺瑾的个人信息，仗着身边有警察在，于是厉声质问沈艺瑾。 沈艺瑾感觉保安有点狐假虎威，她刚才都跟孟平打招呼了，证明他们之前就认识，也不知道保安这时候是仗的孟平什么势。 她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回答保安的问题：“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你可以去看监控，我是午休的时候进来的。” 保安心里一个咯噔，午休那段时间正好是他在值班，要是沈艺瑾真是他亲手放进来的，那他的工作可要保不住了！ 与其眼睁睁看着自己丢工作，不如将功补过，顺带把锅都甩到沈艺瑾的身上。 保安假装没听见沈艺瑾的解释，揪着她未经允许擅自潜入公司的事情不放：“你未经允许擅自潜入公司，这个行为可是犯法的！连闸机都拦不住你，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其他公司派过来偷窃公司机密的！警察同志，你快抓她回去！” 徐婷音听言，笑着看了自家队长一眼，颇有要看好戏的意思。 “队长，我们要抓人吗？”她笑着问。 孟平警告地瞥她一眼，示意她不要瞎添乱。 烛台早看出来沈艺瑾跟这群警察关系匪浅了，她在沈艺瑾耳边吹了口气，调侃道：“呦，看来你人脉还挺广的嘛。你有后台早说嘛，我要是早知道，才不会怀疑你的能力呢！” 沈艺瑾跟官方有联系，想让这家无良公司倒闭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难怪在梦境里沈艺瑾说她肯定会帮自己报仇呢。 沈艺瑾觉得脖颈有些痒，无奈把烛台推远了点，小声说：“你别凑我这么近。我说得帮你，可跟他们没关系。” 保安看沈艺瑾一个人在那推空气，满脑袋问号，甚至怀疑沈艺瑾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而知情的孟平等人，则一下就反应过来，这家公司闹出这么大动静，跟某些特殊存在有关。 但理解归理解，在场不知情观众那么多，这事不给个合理的解释，现在很难收场。 孟平等人有些为难，当事人沈艺瑾却半点不带担心。 她大致估算下时间，跟着一起陷入梦境的员工们这时候应该都醒来了。 “好戏要来了，大家可以准备一下前排吃瓜了。”沈艺瑾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孟平看到后心里警铃大作。 原来这事还不算完，马上还有后续？ “刺拉刺拉——” 孟平大脑还在飞速转动，思考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就听公司的广播被人启用，刺耳的声音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诸位，还记得刚才做的那场梦吗？一直以来我们都在沉默，一直在被动接受。我想，现在我们是时候做出改变了，就从现在开始，将梦境里的内容重演一遍！” 广播一连播放三遍，各楼层的办公室里逐渐躁动起来。 在配电间门口围观的人们满脸迷茫，搞不懂这么没头没脑的广播为什么能让整个公司都躁动起来。 孟平狠狠瞪了沈艺瑾一眼：还有完没完，竟然又搞事情！ 沈艺瑾满脸无辜，她人可站在配电间里那也没动，公司员工们做的事情，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办公室里，员工们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确认刚才确实做了同一场梦之后，在梦里成功打倒无良老板，反pua黑心老板加班工作的场景仿佛过电影一般重新出现在员工们的脑中。 员工们的情绪瞬间被调动起来，他们纷纷走出办公室，聚集到一起，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顶层前进。 电梯装不下这么多人，很多员工都选择步行走楼梯上去。 路过14楼时，原本围在配电间门口好奇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忍不住了，想知道大家聚在一起都要去干什么，于是也都悄悄混进大部队里，跟着人群一同前往顶楼的老板办公室。 就连保安也不例外，自以为孟平等人的视线还在沈艺瑾身上，没人注意他们，抛下一队警察去顶楼吃瓜了。 事实上一直注意保安等人的孟平表示很无语。 配电间现在只剩下沈艺瑾跟孟平他们。 都是自己人，沈艺瑾就不打谜语了。 她指了指面皮鬼跟烛台，尽管知道孟平等人看不到，还是尽职尽责介绍双方认识。 给彼此做过介绍之后，沈艺瑾瞟了眼楼梯间的方向，问：“人都走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过去凑个热闹？” 第35章 股市大跌 都到这份上了，孟平几个警察自然不可能不去。 员工们一看就是要搞大事，他们得赶在事情发生之前及时制止。 “你别在这笑嘻嘻的，等时间结束了，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到时候好好跟我们解释清楚！”孟平看沈艺瑾笑就感到头疼，这短短几天时间，沈艺瑾给他们警察找了多少事。 像阳阳母子的案子也就算了，保护公民是他们的责任。 可这员工们突然的暴动，怎么看都像是沈艺瑾怂恿出来的。 “你放心，就是你不说，我也打算到局里报备情况的。”沈艺瑾催促，“那咱们赶紧去上去吧，再不去就赶不上精彩部分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她都去过一次警察局了，待会再去一次也无所谓。 就当是去警察局蹭个晚饭嘛，免费的晚饭不吃白不吃。 沈艺瑾在前面带路，孟平等人跟在后面，一路走到顶层，好半天才挤开人群进到老板的办公室里。 沈艺瑾兴冲冲钻进办公室里，看清情况后小小惊呼一声：“嚯，老板娘也在啊！” 原来，老板的老婆听人说了沈艺瑾跟女白领连线的事情，怀疑女白领的公司就是她家的，今天过来确认情况。 她过来的时机很赶巧，正好赶上老板跟小情人在办公室里你情我浓。 老板娘顿时怒了，抄起手头的东西就开始追着老板打人。 中途老板被拉入梦境昏睡，老板娘还慌了一瞬，后来发现老板只是睡着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人还没醒，接着一顿疯狂输出。 等老板从梦境脱离，他的脸已经不能要了，跟猪头没有什么区别。 沈艺瑾在梦境里看过老板长什么样，乍一看到顶着猪头的老板，差点没认出来。 反应过来之后，她对着老板娘就是一顿夸：“厉害啊，这手劲，啧啧啧。老板娘不仅人美，手法还如此精妙，这技术，一般人可学不来！” 老板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也没有啦，我就是稍微力气大了点……” 其余围观员工：…… 这叫力气大？老板脸都肿成这样了，力气何止是大了一点啊！ 真是不敢想象，老板娘手劲这么大，老板是怎么有勇气在外面找小情人的，还动用公司财产。 员工们围观老板娘教训老板，看得津津有味，一时都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来的了。 等反应过来后，秘书小姐姐这才冒着可能被老板娘误伤的风险，走过去请老板娘到一旁稍作整顿，接下来让他们代为处理。 老板娘看了眼顶层密密麻麻的员工，优雅收手，到一旁休息。 老板娘的动作看似优雅，实则心里慌得很。 刚才教训家里不听话偷吃的男人，有点太上头了，竟然没发现顶层来了这么多员工。 这下家丑闹得整个公司都知道了，还有老板干的那些破事，说不定外面都传开了。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这公司是彻底保不住了呀，这得亏多少钱，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肉痛！ 老板娘心里在滴血，公司员工们却不知道她的心思，一个个跃跃欲试，开始控诉老板的罪行。 在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再一次上演，比起梦境里，现实中的大家都有所收敛。 说话的语气很客气，也没什么强迫的动作，被打成猪头的老板还记着梦境里自己的悲惨下场，全程也都很配合。 “这……这老板是引起公愤了啊！”警察们头一次见到员工集体找老板麻烦的，老板还跟个委屈小媳妇似的，不敢说一个不字。 徐婷音更是锐评：“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大事件，等这事传播出去，估计好几年后人们再提起，还能长篇大论好生探讨一番，最后感慨一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记忆犹新。 虽然场面看着很古怪，但是员工们做得不算太过火，孟平等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他们主要做收尾工作，等员工们心满意足拿到n+1去办离职手续后，再按照收集到的证据依法带走老板，关于他挪用公款的事情，回警局详细审问。 老板娘作为受害者一并被带到警察局，孟平还顺带对她情绪过激把老板打成猪头的事情做了口头批评教育。 孟平还在跟老板娘进行口头批评，沈艺瑾这边就已经看起了女白领所在公司的股市。 现在是梦境破碎后的第三个小时，公司股市已经跌到谷底，不少股民因此损失大笔钱财，正在网上痛斥无良老板害人不浅。 此时公司员工已经全部办理好离职手续，就连hr们也相互给自己走完了流程。 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距离倒闭，就差一个申请了。 “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这才三个小时，就帮我报完仇了。”烛台在感慨沈艺瑾速度快的同时，心里还有点失落。 公司倒闭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毕竟她已经死了，公司的赔偿没有她的份，其余一切也都与她无关。 沈艺瑾轻轻握住烛台的手：“无良公司倒闭，你应该开心才对。司娇，不想去轮回可以不去，世界这么大，你可以到处走走，想好了再做决定。” 烛台乍然听到自己生前的名字，怔愣一瞬：“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不对，我可以选择不去轮回转世？” 执念消散，司娇感觉自己的灵魂变轻很多，还以为马上就要被带回地府了。 结果沈艺瑾竟然告诉她，她还能留在人间。 沈艺瑾点头：“当然可以，你现在已经是鬼修了，不想转世，牛头马面也无法强行带你离开。” 司娇神情恍惚，原来她稀里糊涂间就开始修炼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司娇陷入狂喜，抱着面皮鬼好一阵尖叫。 那边孟平教育完老板娘，招手叫沈艺瑾过去。 沈艺瑾走过去，没等孟平问话，先发制人，率先道：“我在公司里发现了一个阵法，有人故意将公司员工们的负面情绪聚集到一起，想制造出一个无尽吞噬人情绪的怪物，破坏社会正常秩序。” 第36章 面皮鬼的新食谱 孟平本来还想批评下沈艺瑾私自闯入别人公司的事情，听到沈艺瑾这话，脸上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你能算到是谁布的阵法吗？”孟平问。 沈艺瑾遗憾摇头：“不能，时间过去太久了，布阵人也不是受益方，因果线早就淡了。我修为要是再高点，说不定能算到。” 听到这个答案，孟平难免有些失望。 但他也没强求沈艺瑾再给出更多线索，沈艺瑾已经给他们提供了帮助，剩下的，就该是他们警察去调查的了。 “我有一个预感，不知道准不准确。”沈艺瑾犹豫着说，“你们可以去查查沈、南、贝三家，重点查南家。” 自此知道沈艺瑾这个人后，孟平算是把沈艺瑾出生至今的经历都恶补了遍，可以说对沈艺瑾的经历了如指掌。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沈艺瑾，怀疑她在公报私仇：“你不会是记恨南子宸跟你退婚，所以才让我们重点查他家的吧？” 沈艺瑾听言心梗一瞬：“不是，跟他没关系。请你务必记住一件事情，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没喜欢过南子宸！” “孟队，你要透过表象看本质！”沈艺瑾循循善诱，“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毫无理智的恋爱脑吗？” 孟平沉默不说话，他确实想象不出来沈艺瑾恋爱脑是什么样子。 但他对沈艺瑾是否喜欢南子宸这件事情，还是保持怀疑态度。 沈艺瑾看孟平的反应就知道他没全信。 她无奈叹气：“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但是这三家你们还是最好去查一查。” 孟平这次答应的很快：“这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去查的。” “言归正传，你以后要是在直播里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别再像这次一样，自己单独行动了。”孟平神情严肃，“你这种一出手就搞大事的人，不擅长偷偷任何事。” 这次沈艺瑾用特殊手段潜入公司，要是公司真追究起来，事情可不好处理。 不过这家公司都已经要倒闭了，对沈艺瑾倒是造不成什么影响。 “好的，我知道了。”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沈艺瑾主打一个当面格外听话。 孟平拿不准沈艺瑾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脑子里，但他没抓着不放。 他惦记着另一件事情：“那个被困在公司里的鬼，我们有可能把她招揽过来不？” 只要是能过来帮忙提高警局工作效率的，甭管是人是鬼，看得见看不见，能招揽过来他们警局通通欢迎。 沈艺瑾：“你说司娇？就是之前说的烛台。” 孟平期待苍蝇搓手：“对对对，她有可能来我们警局上班吗？” 沈艺瑾左右环视，想询问下当事人的意见，发现司娇早就不见了。 只留下面皮鬼一个缩在角落里等沈艺瑾。 得，看样子司娇是迫不及待出去环游世界了，估计趁着她跟孟平说话的时候，她就起程出发了。 “你就别想了，她被关在情绪世界里太久，想多呼吸下外面新鲜的空气，不想再被困在一个地方呆着。她刚才就起程出去四处游玩了，有缘的话，你兴许还能当面问问她要不要去警局上班。”沈艺瑾摊手。 孟平这次是肉眼可见的失落：“那，那个面皮鬼呢？” “面皮鬼啊……”沈艺瑾拉长音调，略作思索，“它兴许可以。” 之前答应面皮鬼给它换食谱的事情，看来可以提上日程了。 面皮鬼听沈艺瑾跟孟平俩人都提到自己，惊了：“不是，沈艺瑾你别替我瞎答应啊，我不想帮他们干活。” 沈艺瑾含笑对面皮鬼勾勾手指：“别怕呀，是好事。你不是要换食谱吗？我给你找了个味道不错的主食。” 听到食物，面皮鬼顿时变得积极起来。 他瞬间来到沈艺瑾身旁，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什么主食？快说来听听。” 沈艺瑾打算让面皮鬼跟她一样，修入世道。 功德这东西虽然不好获得，但是对于面皮鬼这种以情绪凝聚物，就算只得到一丁点功德，都能让它饱许久。 现在面皮鬼肚子里没什么负面情绪，功德不会伤害到它，这时候改换路子正合适。 孟平觉得沈艺瑾的这个提议不错，白给他一个员工不说，还防止了面皮鬼自己在外面游荡，再吃多负面情绪危害社会。 但当事人面皮鬼对此却有些抗拒，被功德烧伤的感觉令它记忆深刻，面皮鬼很怕自己出功德会把肠胃烧穿。 尽管它没有肠胃这种东西。 “不留下来工作的话，我就得把你移交特殊部门了。”沈艺瑾劝它，“你在特殊部门可不会比在孟队的警局上班要轻松。” 面皮鬼还是犹豫：“那我就不能跟你混吗？” “不行，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呢，可管不了你。”沈艺瑾残忍拒绝。 她现在还寄居在贝诗桃的别墅里，可不能再多养一张嘴了。 还是个不吃情绪时刻都会饥饿的家伙。 面皮鬼最终还是同意留在孟平的警局工作，孟平带着它熟悉警局环境，出去办案适应新食谱。 沈艺瑾则独自回家，和贝诗桃一起吃晚饭。 沈艺瑾到家的时候，贝诗桃已经在餐桌前等了她许久。 “你可算回来了！下次不要再提前那么多催我准备食物了，得亏今晚吃火锅，不然现在饭菜肯定得凉透了。”贝诗桃迎沈艺瑾进屋，娇嗔抱怨。 沈艺瑾不好意思挠头：“我实在是太饿了，不自觉就催了好几遍。” 孟平忙着带面皮鬼熟悉局里，没空招待她吃完饭，她的蹭饭计划以失败告终，不得不饿着肚子回家。 沈艺瑾脱掉鞋子，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 坐到沸腾的锅子面前，嗅着锅里飘来的阵阵肉香，沈艺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羊肉片刚刚煮熟，沈艺瑾就把它捞起来，等不及晾凉，大概吹几下就往嘴里塞。 她还在努力咀嚼嘴里的食物，就听贝诗桃在旁边激动尖叫：“啊啊啊，艺瑾你听说当红女星毛夏瑶的事情了吗？天啊，她竟然公开自己的恋情了！看在咱俩是朋友的份上，你能帮我算下她男友是谁吗？素人还是明星？” 第37章 当红女星的网恋男友 “毛夏瑶是谁？”沈艺瑾迷茫反问。 她嘴里还在嚼嚼嚼，脑子处于半宕机的状态。 原主对娱乐圈不怎么关注，她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更是不知道什么女明星的名字。 贝诗桃挪椅子坐到沈艺瑾身旁，把手机聚到沈艺瑾眼前：“就是她呀！毛夏瑶最近很火的，随便刷刷手机都能看到她好几条推送，你怎么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啊？” 贝诗桃刚说完，想起沈艺瑾跟南子宸的八卦：“哦，我知道了。你的时间都花在南子宸身上了，没时间关注这些也正常。” 沈艺瑾：…… 她真的累了。 原主对外营造的恋爱脑形象真的深入人心，但凡是个人都对她深爱着南子宸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沈艺瑾感觉这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索性假装没听见贝诗桃后面那句话。 她看看贝诗桃手机屏幕上的毛夏瑶照片，确认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沈艺瑾：“这人我算不了，她照片修图太严重了，面相看不清楚。你要是有她素颜的照片，我倒是能算一下。” 贝诗桃挑眉：“你猜怎么着？我还真有她素颜照！” 贝诗桃一边说一边翻手机，等沈艺瑾吃完锅里的食材，已经在往锅里下新的食材时，贝诗桃才在上千张照片里找到毛夏瑶的素颜照。 “这是我花大价钱从一个狗仔手里买到的，艺瑾你快帮我算算，我按照直播间里的价格付钱！”贝诗桃满脸期待。 沈艺瑾瞟一眼贝诗桃所谓的素颜照，之后收回视线继续恰饭：“假的，这张是伪素颜。我说贝大小姐，你以后可长点心吧，别再上当受骗了。” 买别墅被人骗，花大价钱收的素颜照也是假的，贝诗桃怎么一直在花冤枉钱。 “什么！”贝诗桃气红了脸，“我花了比市场价高十倍的价格收回来的照片，他竟然还卖我假照片！” 她之前还夸毛夏瑶的素颜很能打，看着比不化妆还好看，结果人家那个压根就不是素颜。 贝诗桃感觉自己有什么大冤种体质，不然怎么坏事总是让她遇上。 因为这事，贝诗桃气得都没胃口吃饭了，她精心准备的火锅食材几乎都进了沈艺瑾的肚子。 沈艺瑾到点开始直播，贝诗桃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能从自己接连被骗的事情中缓过来。 但等沈艺瑾今天第一位连线人出来之后，贝诗桃就满血复活了。 谁能想到，第一位连线人就是她心心念念惦记着想吃瓜的当事人——毛夏瑶。 毛夏瑶跟沈艺瑾连线后，直播间人都震惊了。 【姐姐你怎么也来算命了？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姐姐怎么都不跟我们粉丝说。】 【天啊，主播出息了，竟然连线到了当红大明星！】 【谁懂，我一边看主播算命一边在刷毛夏瑶新上映的电视剧，结果一眨眼，两个屏幕里出现了同一张脸！】 【呜呜，被姐姐美颜暴击了！大晚上能看见姐姐，真是太快乐了。】 在直播间里看到活的毛夏瑶，贝诗桃也很激动。 太过迫切想吃瓜，贝诗桃没忍住跟着发了条弹幕。 【桃子：瑶瑶可以透露下你的男朋友是素人还是明星吗？我实在太好奇了！】 毛夏瑶只扫了一眼弹幕，就看到贝诗桃发的那条。 她眼里溢满哀怨：“我今天找主播连线，就是想请主播算算这件事情。” 【桃子：啊？】 贝诗桃不理解，毛夏瑶怎么刚公布恋情就要找沈艺瑾算她男友啊。 知道男友有问题，还敢公开恋情，毛夏瑶是不想当明星了吗？ “是这样的，我跟我男朋友是打游戏认识的，虽然一直没有奔现，但是我们已经在游戏里结过婚了，绑定cp都五年了。我们很早就商量好要结婚，可他一直拖着不跟我面基，说怕影响我的事业。” 毛夏瑶解释说：“我这次公开恋情也是想逼他出来跟我面基。我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一直想要一个家。现在只要身份证就能去登记结婚，我都想好了，面基当天我们就去领证。” 【姐姐你还在上升期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姐姐你清醒点，男人哪有事业香啊！】 【不要啊瑶瑶，他不想跟你面基摆明了就是不想跟你结婚啊！你怎么这么傻，游戏里的情侣能当真吗，你连对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网恋要不得啊姐姐，你理智一点！】 【啊啊啊我就说姐姐不该接那么多傻白甜女主的戏份，现在被无脑甜剧弄得脑袋都不清醒了，经纪人快出来挨打！】 毛夏瑶这话让她不少粉丝心碎。 自己粉的明星在事业上升期官宣恋情本来就够让他们惊讶了，结果毛夏瑶谈的竟然还是不靠谱的网恋，面都没见着就深陷爱河了，这点粉丝们实在不能接受。 贝诗桃也不例外，她眼圈翻红，比知道自己斥巨资当冤大头时还伤心。 沈艺瑾看了眼沉默流泪的贝诗桃，没因为毛夏瑶是明星而给她特殊优待：“我可以帮你算，但是请你先卸妆。” “你脸上的妆太厚了，我看不清你的面相。”沈艺瑾无情戳破毛夏瑶浓妆出镜的真相。 直播吞画质，毛夏瑶怕自己妆太浅在直播里不上镜，特意画的浓妆，还是心机伪素颜那种。 浓妆出镜的事情被沈艺瑾一语道破，毛夏瑶有些尴尬。 她一边卸妆一边给自己找补：“那个，我最近拍戏作息不太规律，气色不是很好，还请大家多担待。” 毛夏瑶的粉丝们纷纷跳出来表示理解，但等毛夏瑶卸完妆后，她们都沉默了。 毛夏瑶妆前和妆后简直天差地别，宛若两人。 饶是有着十层厚粉丝滤镜的毛夏瑶粉丝们，也做不到违心夸毛夏瑶素颜好看。 【啊这，素颜长这样，和以前通告里的照片不一样啊，这是塌房了吧？】 路人这样评价后，仅有零星几个粉丝在为毛夏瑶说话。 沈艺瑾不在乎毛夏瑶素颜长什么样，她手指掐算，很快得出一个答案。 沈艺瑾：“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网恋男友人还不错，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不是直播间里网友们猜测的那样，他不是人妖也没想吊着你，是真想跟你结婚过日子的。” 有好消息就会有坏消息。 毛夏瑶的心悬了起来：“但是什么？” 第38章 网恋男友身份成谜 见毛夏瑶脸色煞白，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沈艺瑾连忙解释。 “你别紧张哈，不是什么坏事。”沈艺瑾说，“你急着找我来算命，不是因为联系不上网恋男友，怕他因为你官宣恋情的事情生气，不打算理你了吗？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他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消息。” 毛夏瑶听到这话，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她微微松了口气，小声嘀咕：“那就好，那就好……” 说实话一开始毛夏瑶来沈艺瑾直播间里算命，是没抱多大希望的。 算命这种玄学的东西，大多乍一听很准，实则说的都是些似是而非的话，可信度不高。 可沈艺瑾则不然，她从开始到现在都没说过自己为什么要来找沈艺瑾算命，可沈艺瑾却精准说出了她心里的顾虑。 “真不愧是官方亲自盖戳表扬过的人，业务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毛夏瑶现在就是庆幸，还好她在看到大眼仔上官方给沈艺瑾发的表彰公告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过来了。 不然，她还不知道得担惊受怕多久。 沈艺瑾嘴角微抽，刚才孟平还说，下次再单独行动，就要公开批判她呢。 看来她以后搞事得隐蔽点了，再跟孟平撞个正着，她的潜在客户都得流失。 毛夏瑶得知网恋男友不生她的气，心里的大石落下，就有点想中断连线了。 沈艺瑾都说她的网恋男友想跟她长长久久，那她慢慢等男友回她消息就是了，不急于这一时。 可毛夏瑶不急，粉丝们急啊，弹幕清一色在问毛夏瑶的男朋友是谁，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竟然敢不第一时间回姐姐的消息。 【姐姐的网恋男友好拽啊，跟姐姐这样的貌美大明星谈恋爱，竟然还不秒回消息。】 【就是就是，这人肯定不是汤圆，连姐姐的消息都不秒回，一点没有当粉丝的自觉。】 【主播，我好想吃瓜，瑶瑶的男朋友究竟是谁啊？快告诉我，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毛夏瑶的粉丝也是厉害，毛夏瑶素颜状态都差成这样了，竟然还能不脱粉。而且你们对粉丝的要求这么高吗？人家有事情不能及时回复消息就有错？】 【姐姐脸色不好还不是因为男朋友不回消息，一直担心这事，姐姐状态能好吗？而且姐姐正当红，有很多通告要赶的，太忙休息不好也正常。】 【说姐姐素颜不好看的绝对是嫉妒姐姐的颜值！呵呵，姐姐人美心善，网恋还能找到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你这个长得比姐姐丑的人嫉妒了是吧。】 …… 沈艺瑾看弹幕看迷茫了，怎么刚才还满屏都在问毛夏瑶的恋情，才几秒不到就演变成粉丝跟路人对骂了。 这就是娱乐圈跟明星粉丝吗？ 来自玄灵界的沈艺瑾表示：贵圈太复杂，她这个在玄灵界专注修炼，就连宗门弟子之间内斗都没参与过几次的人实在无法理解。 不过毛夏瑶的粉丝们有一点说错了，沈艺瑾决定为毛夏瑶的网恋男友证明一下身份：“毛夏瑶的粉丝们，有句话你们说得不对啊，毛夏瑶的网恋男友还真是汤圆。不仅是汤圆，人家还是你们群里的活跃大粉呢！” 汤圆是毛夏瑶粉丝的名称。 毛夏瑶本来都打算单方面结束连线了，听到沈艺瑾这话，赶紧停下动作。 她满脸惊讶：“什么？他竟然是我的粉丝，还是大粉？” 跟男友网恋五年，毛夏瑶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家男友是自己的粉丝。 平时他们都只聊游戏和生活，男友虽然知道她是明星，但是很少主动提起她工作上的事情。 毛夏瑶还以为男友对她的工作不感兴趣呢。 “不光是你的大粉，他还是你的事业粉呢。”沈艺瑾用最平静的口吻爆出一个震惊毛夏瑶和汤圆们的大瓜。 【啊啊啊，主播你快说出他的名字，我好想知道瑶瑶的男友是谁啊！】 【竟然是事业粉，那拖着不结婚就说得通了，这是不想耽误姐姐的事业啊。这波我站姐夫。】 【xs，楼上你改口好快，这就叫上姐夫了。不过女明星x事业粉，这对听起来很好磕诶。】 毛夏瑶见沈艺瑾爆完瓜之后就不说话了，连忙问：“我的几个大粉我都知道，哪个是我男友啊？”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网恋对象曾经就出现在自己身边，两人可能还近距离接触过，毛夏瑶就不自觉涨红了脸。 网恋男友瞒着自己次次都来蹲她的线下活动，他真的好爱她啊。 怎么办，更想结婚了。 可是男朋友是事业粉诶，她现在是上升期，估计不会同意跟她结婚了。 哎，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 沈艺瑾看到毛夏瑶这满脸泛红，比刚卸妆时更显娇羞可人，心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恋爱脑。 这么一对比，看来原主伪装的恋爱脑并不像，原主在面对南子宸的时候可从来没表现出如此情绪饱满的爱意过。 这么一看，真正的恋爱脑还是挺可怕的。 沈艺瑾一边心里腹诽，一边回答毛夏瑶的问题：“他在粉丝群的昵称是近水楼台，你还给他签过to签，应该还有印象吧。” 毛夏瑶惊呼：“竟然是他！” 近水楼台可是她的老粉了，她还没火起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很多粉丝活动都是他帮忙牵头的。 这么说起来，近水楼台开始在粉丝群里活跃的时间，好像就是在五年前。 想到男友可能是因为在五年前开始喜欢自己，才开始研究粉圈，为她打榜，陪她一路成长，毛夏瑶就欣喜得不行。 同时，毛夏瑶还有些懊恼。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明显而又蕴含深意的名字，她怎么早没猜到呢！ “主播，他现在人在哪里？我想去见他，”毛夏瑶再也忍不住了，她恨不得下一秒就能飞奔到网恋男友的身边，跟她互诉情意。 被提问的沈艺瑾则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恐怕有点难，他手机被没收了，最近三天应该都没法联系到你。” 网友们发出疑惑评论。 【手机被没收？难不成近水楼台是个身高189的中学生？这不可能吧？】 第39章 中途暂停的连线 虽然有官方开后门，沈艺瑾的直播间除非意外不会再被封禁。 但是沈艺瑾看到弹幕愈发离谱的走向，还是及时制止他们的联想：“快打住，学生早恋是不对的，你们不要在我的直播间里引导这种风向啊！毛夏瑶的男朋友是个成年男性，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的那种。” 毛夏瑶刚被弹幕说得提起的心又放下了，今天晚上这场连线对她来说未免太过刺激，连线还不到十分钟，情绪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没个完。 【啊？不是学生，那怎么还会被没收手机啊？】 网友们更加不能理解了。 哪个成年人还会被没收手机啊，难道是在食品加工厂之类的地方上班，工作时间不能看手机？ 不应该啊，虽说近水楼台一直没露过正脸，但是他那气质，怎么看也不像在厂子里上班的样子啊！ 沈艺瑾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不再吊着大家胃口：“他正在国外参加比赛，比赛期间教练怕他们上网看到什么东西影响到心态，所以暂时收走了参赛队员的手机。三天后比赛结束，近水楼台就能拿到他的手机了。” 要说比赛，国内外天天都有比赛在进行。 但重要到需要戒网保持心态，国外正在进行的比赛，国内还比较知名的，网友们只能想到一个。 lpl世界赛。 【天！姐夫竟然是lpl的参赛人员吗？职业选手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几乎次次都来参加姐姐的线下活动，这绝对是真爱啊！不说了，我先嗑为敬。】 【呜呜我承认刚才骂的声音有点大了，还是比赛重要，姐夫在忙着为国争光，暂时没法回复姐姐的消息也正常。】 【我就知道，主播的直播间里每位连线人的故事几乎都有反转，所以我一开始就没参与讨论。哈哈，现在看来是明智之举。】 【家人们，我刚去看了赛程名单，感觉自己眼睛要瞎掉了，怎么看身形好几个长的都跟近水楼台很像啊。谁能告诉我，到底哪个才是毛夏瑶的网恋男友？】 【这题我会，是dawn！dawn本名侯虞。信我，这人绝对是近水楼台，我认人一向很准，他的外形跟近水楼台最像了。】 网友们讨论的这段时间，毛夏瑶也在刷lpl的比赛赛程，在一堆选手里面寻找可能是自己网恋男友的人。 毛夏瑶也觉得侯虞是她的网恋男友。 那是一种直觉，那么多人里，毛夏瑶就觉得侯虞的气质和在游戏里陪伴她度过五年时光的网恋男友很像。 事实证明，毛夏瑶的直觉是正确的。 沈艺瑾给出肯定答案：“你的直觉很准啊，没错，侯虞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网恋男友。” “他好帅，我赚了。”毛夏瑶的恋爱脑+花痴属性不合时宜暴露。 沈艺瑾轻咳一声：“这种话题你还是留着以后当面对他说吧。现在先说说你的问题。” “你最近工作强度太大了，一直连轴转身体吃不消，我建议你最好放弃手上的工作，好好休息半个月。” 毛夏瑶很相信沈艺瑾的判断，但涉及工作，她一个人决定不了。 毛夏瑶秀眉轻皱：“这个我得跟经纪人协商，不过我正在上升期，经纪人应该不会答应我推掉工作休息。” 她最近的工作内容都是经纪人好不容易才给她撕到的好饼，估计不会答应让她休假。 说不定她跟经纪人提起要休假的事情，经纪人都得觉得她是疯了。 沈艺瑾：“你连公布恋情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经纪人商量自己做主了，给自己休假这种事也可以先斩后奏。” 毛夏瑶觉得沈艺瑾说话阴阳怪气的，像是在拿话点她。 她心虚低头：“这点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当时就是冲动上头了，事后我就意识到了我的错误，也跟经纪人做了检讨……” “停停停。”沈艺瑾赶紧打断毛夏瑶的自我反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啊。” 沈艺瑾是真心觉得毛夏瑶可以先斩后奏的。 “工作没了还可以再找，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我实话跟你说吧，你身体现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再这样下去，不等你新戏拍完，你就得过劳猝死。” 毛夏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么严重？可我没觉得怎么样啊！” 沈艺瑾冷哼：“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继续工作，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毛夏瑶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你算命这么准，说的肯定没错。” 【啊啊啊姐姐一定要保重身体啊。难怪气色这么差，原来身体已经扛不住了。】 【我没记错的话，毛夏瑶的经纪人是汤连吧？汤连可是经纪人里出了名的工作狂，在他手底下当艺人，毛夏瑶可不得累疯了。】 【突然就没那么羡慕明星了，钱赚得再多又怎么样，身体受不了也白瞎。】 “毛夏瑶，我走之前嘱咐你多少遍，让你最近低调点，别再给我整幺蛾子。你刚才是怎么跟我保证来着？结果我才刚到家，你找人算命的事情就登上热搜了，还不快把直播关了，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直播间弹幕还在刷着各种对明星赚钱也不容易的感慨，毛夏瑶那边就传来经纪人汤连愤怒的声音。 紧接着，连线被毛夏瑶那边单方面切断，直播间只剩下沈艺瑾一个人的画面。 【啊，毛夏瑶的经纪人好凶啊，她不会有事吧？】 【感觉汤连脾气有点暴躁，感觉姐姐休假的提议不会被采纳。好担心姐姐啊，千万别因为工作猝死……】 连线断得太突然，网友们对汤连意见颇深，也十分担心毛夏瑶的安危。 沈艺瑾则对此早有预料，她淡定向第二位连线人发送连线申请。 然而，连线申请发出去一分多钟，对方都没有同意连线。 沈艺瑾翻找在线观众名单，试图确认第二位连线人还在直播间里，可惜人太多她没翻到：“弯弯明月，你还在吗？还在的话麻烦同意一下连线。” 又过了一分半钟，还是无人回应。 但沈艺瑾依旧坚持，不打算换人。 直播间瞬间安静下来，没人再发弹幕。 这下，连网友们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第40章 来自狗狗的求助 弯弯明月没有接通连线，但她人还在直播间里，隔一段时间就给沈艺瑾送一个告白气球。 她的粉丝排名稳步上升，差点就成了沈艺瑾直播间的榜一。 打赏总金额最后停在了9950。 【嘶，弯弯明月的打赏金额不对劲啊。9950，救救我们，明月不会遇上危险了吧？】 【恶作剧吧，谁遇上危险了还有闲工夫进直播间里打赏，发个弹幕都比打赏求救要快啊。】 【楼上+1，有问题可以去打110，或者接通连线让主播给你算一下。搞这么抽象的数字谐音梗，盲猜对面是小学生。】 【就我觉得弯弯明月真的有危险吗？看主播的表情很严肃啊，之前连线阳阳母子的时候，主播都好像都没现在紧张。】 弯弯明月打赏之后，沈艺瑾就跟她有了因果联系。 顺着因果线，沈艺瑾能感受到弯弯明月的处境不是很好，生命体征很微弱。 可惜的是，她算不到弯弯明月的具体位置，也不清楚对方正在遭遇些什么。 她也是根据因果线才知道，虽然打赏的钱和账号来自弯弯明月，但是进行打赏礼物操作的却不是她。 沈艺瑾眉头不自觉皱起，表情也逐渐古怪。 网友们见状很是好奇。 【看主播这样子是算到什么了啊，快说给我们听听呀！】 【主播眉头一皱，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了。】 【直播间人数都十万了，主播热度差不多了啊，求你别再卖关子！】 在网友们的一致期待下，沈艺瑾终于算到些许蛛丝马迹，跟大家解释：“这次连线人的情况比较复杂，连线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操作打赏的，是她家的狗。” 还是条即将成精的狗。 【哈？主播你没开玩笑吧！这年头狗都能玩手机了？】 【可算让我抓到剧本的痕迹了。这年头谁还不知道啊，建国后动物不准成精，没成精的狗就算再聪明，也做不到使用手机进行如此精细的操作。】 沈艺瑾看弹幕迷茫发问：“谁告诉你们现在动物不准成精了？万物有灵，成精不是苍天给万物降下的福泽吗？除了上天，谁还能阻止动物成精？” 沈艺瑾这话给直播间干沉默了。 本来就是一句带有玩笑意味的网络流行语，谁也没想到沈艺瑾竟然会把这句话当真。 【不是吧主播，这梗都流行多少年了，你怎么好像跟断网了一样，还当真了……】 【就冲这句话，我有理由怀疑主播你是行走的50万。】 【你说主播落后吧，她还会开时下最潮流的直播。你说她先进吧，她连这么经典的网络流行语都不知道。】 连着看了几条弹幕，沈艺瑾才知道自己小题大做了。 这也不能怪她，这里的文化习俗和她们玄灵界相差甚远，她适应起来有一定难度。 “我在跟你们说正经事，你们总想着打趣我。”沈艺瑾无奈叹气，“没骗你们，弯弯明月现在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唯一的出口被堵死。她现在出不去，身上也没带食物和水，不赶紧找到她恐怕熬不过几天。” 沈艺瑾摆正态度，尽量让自己看着有说服力：“这次情况特殊，我算不到弯弯明月的具体位置，只能算到一些零碎的信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希望大家帮忙一起找人。” 【金嗓子：我们都在，你说。】 第一个响应沈艺瑾的，是一直在沈艺瑾直播里蹲守的徐婷音。 短短几次直播，警方这边已经养成了在沈艺瑾直播间里蹲案子的习惯。 沈艺瑾扫到徐婷音的昵称，差点没破功笑出来。 她实在无法将金嗓子这样一个称呼跟文文静静的徐婷音联系到一起。 她强忍笑意，开始说自己算到的关键词：“她在一个远离水源的地方，周围有许多家具，应该是在某个家具制造厂里面。因为某种原因双目暂时失明……有一串订单编号，是sfxxxxx……” 越是具体的东西，沈艺瑾算起来就越困难。 能算到这些，已经是沈艺瑾的极限了。 然而这些信息，听起来大多都是无效信息。 【好难啊，家具制造厂全国有很多家，而且家具多的地方也不一定是制造厂吧，有可能是家具仓库或者中转站之类的。】 【连个弯弯明月在哪个城市都不知道，就一串单号还算有用点，估计还是没寄出去的快递，能不能查到物流和具体地址都不好说。靠这些线索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这就没了？寻人启事把外貌特征和最后出没地点写得那么详细，找到人的概率都很低。你这还不如寻人启事呢，多半没戏……】 【金嗓子：大家不要灰心，还是有希望的。家具制造厂多集中在f市，那里干燥降雨少，且没有河流湖泊，符合主播说的特点。弯弯明月很可能就在f市。】 直播间的弹幕太过消极，徐婷音不得不出来引导风向。 同时，她也希望有更多人能够根据沈艺瑾算到的内容，提供一些新的线索，帮助他们更快找到人。 【f市啊，这么一说确实！我昨天还听天气预报说那边未来一个月都不会有降雨，紫外线强度大，提醒那边市民注意防晒来着。】 【我就在f市！这边人基本都从事家具行业的，建材市场、家具制造厂到处都是，好多家自己单干，小作坊蛮多的，存在安全隐患不少。但是厂子太多了，根本管控不来。】 【家具寄sf好贵的，f市这边人很少有寄这个快递的，一般都走yz。寄sf快递的总共没五家。很好，这样看范围又缩小了。】 徐婷音看到有效线索，第一时间上报给孟平，再有孟平跟f市的警方联系，派人到直播间网友提及的几个家具制造厂找人。 f市警察还没赶到家具制造厂，直播间里弯弯明月的账号就退出了直播。 沈艺瑾脸色一沉：“不好，有人发现弯弯明月了，她和狗子有危险！” 第41章 雪纳瑞指路 网友们不解，有人找到弯弯明月还不好吗？ 他们现在苦于找不到人，无法对弯弯明月施救。 既然已经有人找到了她，那说明弯弯明月马上就要得救了呀！ 这不是好消息吗，怎么沈艺瑾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脸色更加难看了。 网友们满头雾水，徐婷音却是第一时间就理解了沈艺瑾的意思。 弯弯明月不是被他们的人找到的，别有目的的人带走了她。 “不，那不是家具的快递编号，那是弯弯明月的。”沈艺瑾把自己算到的关键词重新梳理一遍，瞬间想通了很多事。 弯弯明月的失明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她会被困在家具制造厂，也是有人专门为她布的局。 单号不是为运输家具而打印出来的单号，他们从一开始就被这个线索误导了。 沈艺瑾连忙道：“搞错了，弯弯明月不在那几家大型家具制造厂里，她一开始在某个私人家具制造作坊里。现在，她应该被装进了货车里，留意公路，找到弯弯明月的狗，就能找到她！” 沈艺瑾算到，在那伙人出现并带走弯弯明月之前，她的狗就已经提前找地方躲起来，没被带走。 它逃跑了，为自己的主人寻找最后一丝求生的可能。 它要在彻底失去主人方向之前，找到能够帮忙营救主人的人。 f市。 接到孟平电话的路川怀疑孟平是不是没睡醒：“你说什么？你让我去公路上找一条狗？还说他能带着我去救人？孟平，都这时候了你开什么玩笑！” 要不是孟平移交案件的流程全都走完了，路川都要怀疑孟平是在戏耍他们。 因为一个叫什么众生渡的人在直播间里说了几句话，孟平就判定弯弯明月出事了，然后就联系他让他们找人。 f市距离孟平所在的城市直接隔着国家三分之一的领土呢，隔着这么老远还能指挥他们找人，听起来未免太过可笑。 指挥也就算了，还让他们上公路找狗，且不说公路上到底有没有狗，就算真有，那也不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怎么可能帮助他们找到弯弯明月。 “我没开玩笑。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我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你信我就对了。你现在带人去公路上寻找一条脖子上戴着粉色蝴蝶结的雪纳瑞，它会帮你们找到人的。”孟平没有解释，“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来担责，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责任都有我来承担。” 孟平深知没有亲眼见过沈艺瑾能力的人，是不会相信她有真本事的。 与其各种解释，不如让人亲自体验一遍，见识过的人自然就会理解。 因此，想要路川按照他的指挥办事，他就必须给足保障。 路川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按照孟平说的做，他觉得那样太浪费时间了，还没效果。 但是现在，责任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孟平身上，路川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行，这话是你说的。跟你讲，我可录音了，别到时候真出事了你不认，还得我来担责。”路川又跟孟平确认一遍狗的特征，就带人去公路上找狗了。 雪纳瑞个头不大，目标小，跑得又快，路川几个警察沿着公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失，路川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低声骂：“我就说孟平不靠谱，公路上这么多车，车速又快，一般动物都不敢上来，更别说这种养在城市里的狗了。孟平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跟他没完！” 路川刚骂完，对讲机就响了。 对讲机里传来组员迟疑的声音：“队长，我们好像发现那条雪纳瑞了。” “啊？还真有啊！”雪纳瑞出现得太突然，路川一时没反应过来。 雪纳瑞的情况很糟糕，它趴在地上拼命喘气，右边耳朵上被刮出一个豁口，四只爪子上也带着血迹。 看起来，这只狗子像是刚刚经历了一起生死大逃亡。 雪纳瑞看到路川，呼吸还没调匀，就朝着路川一顿猛叫。 它往公路的另一头跑几步，又返回来咬孟平裤脚，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还真是你啊小家伙。”路川眼里满是惊讶，没想到孟平隔着几千里远，都能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一把抄起雪纳瑞，路川抱着它坐进警车：“就你那四只小短腿，跑起来太慢了。你还是上来指路吧。” 车门关上，路川才神色纠结着问：“孟平说你能指路，你应该可以做到的对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犬吠。 路川扶额，他也是被孟平带沟里去了，竟然想着跟狗对话。 语言都不通，怎么对话。 他刚想自嘲地笑一下，就看见雪纳瑞伸爪，绷紧身体，艰难指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正好是一个交叉路口。 路川和其他警察都惊讶看向雪纳瑞：“这狗还挺通人性，能听得懂人话！” 雪纳瑞翻了个白眼：“汪！” 现在是想这事的时候吗？我都指路了，还不赶紧去救我的主人汪！ “哇，它竟然还会翻白眼！”坐在后座的警察激动喊。 雪纳瑞：…… 就很怀疑，这群警察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亚子，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真的能帮它救出主人吗？ 雪纳瑞虽然怀疑，但还是有在用心指路。 没办法，中途弃车再找人去救主人就来不及了，这群人好歹是警察，它得相信他们的业务能力。 雪纳瑞不断嗅着空气中主人的气息，指引着警车驶向偏僻的小路。 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路川等人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车。 开车的警察想找地方停下，去路边看看那辆车是什么情况。 雪纳瑞却不满叫喊，催着警察继续往前开车。 开车警察拿不准主意，转头询问路川意见：“队长，咱们要继续走吗？” 路川思索几秒：“继续前进，那辆车是空的，带走弯弯明月的人应该刚才下来换过车。” “汪！”没错，就是这样。 开车警察于是继续前进，车子又向前行驶一段距离，就不得不停下了。 “队长，前面没路了，怎么办？”原来前方山体坍塌，公路被落石堵得严严实实。 第42章 冒雨救援 直播间里。 沈艺瑾和网友们都在等待f市警方的好消息。 然而，等来的是公路被堵，公路上的落石还没被清走，f市就下起了大雨。 这场雨要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晨，六个多小时过去，所有气味都会被大雨冲刷干净，雪纳瑞可能无法再嗅到弯弯明月的气息。 这无疑是一个坏消息。 【金嗓子：f市的雨太大了，等到明天早上，弯弯明月还能活着吗？】 网友们不自觉屏住呼吸，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 沈艺瑾沉默几秒，才道：“活着，但生命体征维持在最低限度，能活多久还不好说。” 雪纳瑞那边已经想办法让路川点进沈艺瑾的直播间了，才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它顿时急了。 它焦躁地原地打转，用叫声来缓解自己心里不安的情绪。 【啊，怎么会这样……弯弯明月好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救她了吗？】 【不要啊，主播的连线基本都有反转，求求了，这次也一定要反转，弯弯明月一定要平平安安等到救援啊！】 【现在的问题是没人知道弯弯明月被带去了哪里。这个时候下大雨，连老天爷都不开眼，天意如此……】 直播间里，已经有人刷起“一路走好”之类的话语。 明明弯弯明月还活着，但在这些人的眼里，她的死期已定。 许多网友认定事情已经没有反转的余地，失望离开直播间。 直播间人数骤减，留下来的，除了不相信弯弯明月会死的、无论如何都想等到一个结果的，剩下的都是各个地方警察的小号。 沈艺瑾盯着不断下降的直播间观看人数看了许久，等人数降到一百人以内，才幽幽开口：“路川在吗？可以给我送一个告白气球吗？” 【？？？主播你想钱想疯了？怎么开口就叫人名字，强制人家给你打赏啊？】 【就是，弯弯明月的事情主播不打算管了？为了赚钱连人命都不顾了。我看你不是算不到弯弯明月的具体位置，是担心弯弯明月这事会耽误你赚钱吧？】 【没想到主播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还在直播间里等这么久，期待会有反转……】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路川很懵，他是来直播间里听线索的，怎么线索没听到，这主播还要强制他花钱？ 不是说这人跟孟平那边的警方有关系，算是半个内部人员吗？ 难道孟平那边已经穷到没经费办案了，想在他们f市的警方手里捞点经费？ 他们f市经费也很紧张的，不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身边的雪纳瑞拼命往路川怀里挤，想代替路川给沈艺瑾送礼物。 这事它可熟了，那9950的礼物可不是白送的，现在它闭着眼睛都能给沈艺瑾送礼物。 路川面无表情用手抵住雪纳瑞的头，把它推远，绝不给它挥霍自己口袋里金钱的机会。 他一个月工资也不多，还要攒着买房呢，可不能就这样画出去。 直播间里，沈艺瑾也知道平白让人给自己花钱不太合适，赶紧又补充一句：“或者你看哪个同事愿意先垫付一下？我已经让孟平帮你们申请上面报销了。跟弯弯明月的下落有关，审批肯定能下来的。” 路川一听送礼物的钱能报销，一改刚才守财奴的样子，非常大方给沈艺瑾送了个告白气球。 送完他怕不够，还发弹幕询问沈艺瑾。 【这么多够吗？需不需要我再送一个？】 沈艺瑾：“够了，你方便连线吗？不方便出镜的话，私信发我下你当下的照片也行。我需要通过你来推算弯弯明月目前的所在位置。” 路川选择给沈艺瑾发私信。 他拍自己照片发给沈艺瑾的时候还有些变扭，总觉得这个流程不太正经。 凑热闹非要给路川一起照相的雪纳瑞就没路川这么多想法了，它期待看着屏幕，想着沈艺瑾看到自己，说不定能算到更多信息。 沈艺瑾仔细看过路川的面相之后，顺带也观察了下雪纳瑞的。 “人还在f市，地方有点偏，是平贝县的盼儿村。这场雨大概会在半个小时后暂时停下，下雨村里人没有太多防备，救人出来的可能性最大。但同样山路不好走，容易出危险。该怎么选择就看你们的了，就目前来看，弯弯明月最多能撑到明天下午。” 沈艺瑾把选择权交给f市警方。 她从路川的面相算出来，没有她的干扰，路川等人会在后天接到弯弯明月失踪的报案，半个月后在盼儿村找到弯弯明月的尸骨。 法医鉴定后推算出来的死亡时间，是明天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 雨天山路难行，盼儿村地理位置偏僻很少有外人过去，又是深夜睡觉的时候，警察们过去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救人出来的可能性大一些。 到了白天，村里人严防死守，把买来的女人们藏得很隐蔽，再想找到人可就难了。 路川跟队员们商量，最后决定冒险一回。 钱都花了，今天不救到人有点亏。 像是猜到路川等人的想法一样，沈艺瑾特意在直播间里提醒他们：“一切小心，最好多带点人手，准备做足一点，我会一直播到早上七点，中途遇上什么事，有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路川那边没有再发弹幕和回消息，沈艺瑾知道他们是已经出发了。 答应要通宵直播到第二天早上，沈艺瑾今天的三次算命次数已经用尽，没事情可做，就盘腿坐着修炼。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播间人数下降到三十来人，刨去警方的人，剩下十五人左右。 直播间里一片寂静，大家都挂着去睡觉了。 f市。 路川跟队员在大雨中赶路，抵达平贝县时雨已经小了很多，但这时候上山还有危险。 在等待雨停的这段时间，路川发现沈艺瑾还在直播，就又点了进去。 沈艺瑾在路川进来的那瞬间睁开眼睛，她没说话，而是给路川发去私信。 【众生渡：从村西边的树林过去，那边有一段修葺过的小路，还算安全。千万不要惊动村民，弯弯明月在村里院子最大的那家，猪圈里有一个地窖，人就在那。】 第43章 盼儿村的秘密 路川回了个好，正好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他就带着队员按照沈艺瑾说的那条路前往盼儿村。 雪纳瑞跑在最前面，重新嗅到主人的气息，它尾巴疯狂摇摆，却克制着没有叫出声。 它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惊动盼儿村的村民。 盼儿村乍看是贫困村，可路川在寻找院子最大那户人家时，却发现村里每户人家的房子都是新修葺的，房子被特意做旧处理过，村子里处处都充满着违和感。 雪纳瑞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弯弯明月所在的那户人家。 但在去地下室救人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新的问题。 地窖在猪圈里，路川等人一旦靠近，猪圈里的猪就会躁动不安，吓得“哼哼”直叫。 猪叫声一大，屋子里睡觉的村民就有可能被吵醒。 “路队，要不我去吧。”身材相对娇小的女警低声请示路川，“地窖里被关的都是女性，它们天天看着有人进地窖，可能早就习惯了。” 路川犹豫几秒，还是不太放心：“猪的力气可不小，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雪纳瑞拖着木桶缓缓过来，用爪子拍路川大腿，示意他拎起木桶。 路川扫木桶一眼，发现木桶里是红薯叶、豆子之类的东西。 路川猜这个应该是村里人用来喂猪的饲料。 他拎着木桶往猪圈走，示意女警跟上。 雪纳瑞不用人说，早就钻进猪圈里，站在地窖附近等待。 路川把木桶里的饲料尽数倒进食槽，原本躁动起来的猪们在闻到食物香气后，纷纷镇定下来，挤在食槽边抢着吃宵夜。 路川和女警趁机翻进猪圈，下到地下里救人。 地窖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女人，个个神志不清，手脚被绳子绑到一起，嘴里也被碎布条堵得严严实实。 女警走到离她最近的女人身旁，抬手轻抚对方额头。 感受到手上滚烫的温度，女警眉头紧皱：“队长，她在发烧。” “呜呜！”听到女警说话，被疼痛折磨着难以入睡的女人们纷纷睁开眼睛，嘴里发出含糊不明的声音，一点点爬动，眼含泪水朝路川和女警靠近。 路川这才发现，这几个女人里面，竟然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孕妇。 路川手脚利索，快速解开女人们身上的绳索。 女人们哽噎流泪，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发烧的女人靠在女警怀里，用微弱而沙哑的嗓音问：“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嘉兰她逃出去了是不是，我们得救了对吗！” 她情绪很激动，但太久没有喝水进食，声音气若游丝，女警努力靠近女人，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女警没回答女人对嘉兰的询问，她一边安抚女人的情绪，一边用眼神询问路川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们是接到弯弯明月的案子，在沈艺瑾的指引下才追到这里的。 嘉兰应该也是位被卖过来的受害者，至于她是否逃出村子获救，他们现在还不清楚。 但这时，显然不能告诉她们真相。 她们心里受到的创伤太大了，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都有可能绝望崩溃。 然而，女警没说，却已经有人猜到了。 怀孕的女人面露绝望，她捂着肚子痛苦躺倒在地：“嘉兰没逃出去对吗？她是不是已经被那群畜生杀了……不，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杀她，他们会砍掉她的双腿，直到她的身体再也无法怀孕生子，才会被他们杀掉……” “乔卉姐，你不要那么悲观。警察来救我们了，就算嘉兰没逃出去，至少她还活着啊！活着，就还有希望，警察会把我们全部救出去的。”才刚被抓来没几天的女人连忙爬过去安抚孕妇的情绪，乔卉的临产期就在这几个月了，可不能受刺激。 路川也向女人们保证：“对，你们别怕，我们来救你们了。你们放心，我们警察一定会把你们安全带离盼儿村，让你们跟家人团聚的。” 乔卉喜极而泣，她捂着肚子无声地哭了。 正在安抚乔卉情绪的女人发现乔卉腿下溢出大片水迹，小声惊呼：“不好，乔乔姐羊水破了！” 周围还有力气的女人们赶紧爬到乔卉身边，除了给乔卉加油鼓劲，焦急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路川跟女警心下一沉，这个时候生产可不是好事。 村里的人随时都可能听到动静醒来，过会还得接着下大雨，他们现在也无法把孕妇和其他受害者安全转移走。 这里条件恶劣，生孩子可不安全。 女警还很年轻，连恋爱都没谈过，更是不知道生孩子该怎么做。 她硬着头皮过去帮助乔卉生产，一边帮忙接生一边回头对路川道：“队长，这里交给我就行，你快上去跟大家说。咱们不能再拖了，今天必须得拿下这个村子！” 乔卉生产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村民，他们没办法提前带着受害者们离开，只能跟村民们硬碰硬了。 路川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指指对讲机，临走前最后叮嘱：“你一切小心，有事情随时联系我们。” “汪！”雪纳瑞趴在还昏迷着没能醒来的弯弯明月身旁，像是在说，它会和女警一起保护主人和其他受害者的。 路川离开地窖和队员们会合，决定从这家开始，挨个进屋抓人。 他没发现，自己的手机被雪纳瑞叼走了，聪明的狗子还记住了他银行卡的密码。 路川走后，雪纳瑞就轻车熟路打开路川手机，找到沈艺瑾的直播间，开始丝滑送礼物。 山里信号不好，但雪纳瑞坚持不懈，多次卡顿后，屏幕上接连浮现告白气球的礼物特效。 沈艺瑾感知到雪纳瑞的举动，无奈笑了：“好了，你别霍霍路川的钱包了。想问你主人的事情吧？你放心，药劲很快过去，弯弯明月待会就能醒来。” 她接着说：“你把手机叼到孕妇那边，孕妇身体虚弱，有大出血的前兆，我有办法让她顺产，让她们照着我说的做。” 雪纳瑞连忙叼着手机跑过去，女警等人在沈艺瑾的指挥下成功帮助乔卉生产，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最终生下一个女孩。 在乔卉生产的时候，地窖外面，路川带人闯进屋里，翻遍所有房间，却没发现一个人。 路川等人当即心下一沉，透过窗户看向屋外，发现村民们都拿着锄头镰刀，齐齐站在院子里，目光狠厉看向屋里。 不管闯到村子里的人是不是警察，知道了他们村的秘密，他们都不能让人顺利离开这里！ 第44章 新娘翠红 原来村民们早就醒了。 “你们一直守在外面，怎么没发现他们醒了？”路川皱眉，看向队员的眼神里带了些质问。 并非他不信任自己的队员，而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竟然没一个人发现屋里的村民醒了，连人离开屋子都没发现，未免过于离谱了。 看来平时的训练强度还是不够，竟然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队员们也很内疚：“对不起队长，我们一直盯着屋子，没看到有人出来……等回去后我们一定加练。” “这些等回去再说。受害者们还在地窖里面，不能让他们下地窖。”看到有村民朝着猪圈走去，路川眼神一凝，“记住，除非必要，不能伤害村民。” 警察是保护百姓的，无论盼儿村的村民是否有错，他们都是公民。 是公民他们就得保护，定罪的事情该由法庭做出判决，而不是他们。 队员们齐齐应声：“是。” 路川等人走出屋子，一边拦截村民前往地窖，一边试图夺下村民们手中的武器，劝说村民们放下武器，不要再执迷不悟。 但村民们哪里会听。 路川几个警察不愿意将武器对准村民，逐渐处于弱势，被村民们包围起来。 村民们一点点靠近，路川手指扣住扳机，却始终没有按下。 如果有机会，他还是不想对村民们开木仓。 此时，村民距离警察只剩五步之远，再近一步，路川就不得不反击了。 然而正在这时，清脆的铃声响起，红绸凭空出现，缠绕在村民们的脚踝和手腕上。 村民们手脚被束缚住，再也无法靠近路川等人。 路川等人趁着时间跟村民们拉开距离，他们朝村民的身后看去，想知道是谁在帮助他们。 铃铛声响越来越近，但路川等人却并没看见有人过来。 村民们面露惶恐，嘴里喃喃：“是翠红……已经请过道士来镇魂了，她怎么还没消散？不行，这样下去，她会杀了我们的……” 同样被束缚住手脚的村长却不以为然，他厉声训斥村民们：“别瞎说，翠红生前都只能任由我们摆布，死后还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照我说，就是林二那小子生前病病歪歪的，阳气不足，死后才镇不住翠红，才让她出来吓唬我们。” 村长一把扯断缠绕在手腕上的红绸：“早知道她这么会折腾，当初就该在她的坟头泼满黑狗血，再种几棵杨柳，多贴点黄符去去她的阴气。等林二能制住她了，我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出来吓人。” 许是村长的话激怒了翠红，越来越多的红绸朝村长飞来，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他无法再动弹分毫。 铃铛声越发凌乱，村民们看着被包裹得像蚕茧一样的村长，都惶恐地闭上眼睛，浑身颤抖不停。 翠红实在太可怕了，竟然连道士都没能除掉她。 翠红跟林二的婚礼他们可都参与了，作为证婚人的村长已经遭到翠红的报复了，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人不会是自己。 “滴答，滴答——” 雨点一滴滴落下，起初还只有三两滴，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变成了磅礴大雨。 瓢泼大雨中，缠在村民们身上待会红绸被打湿，鲜红的染料顺着雨水落到地上，褪去红色后，绸缎变成白色，就连铃铛声听在人们耳里也变得凄凉哀怨。 一身白衣的女子蒙着白色盖头，就着雨幕出现在村民的身后。 雨水落在她的身上，却没能打湿她纸做的嫁衣，盖头下面，却流下两行红色印迹。 白衣女子哭泣着走向村民，苍白到毫无血色的纤纤玉手，轻而易举夺走村民们手中的武器。 路川等人看到这一幕，身上的寒毛竖起。 因为，这位身着纸嫁衣的女子，她是飘荡在空中的。 结合刚才村民们说的话，这女子无疑是一个鬼。 白绸本来光滑柔软，此刻却比麻绳还叫人难以挣脱。 林家妇人呼吸紧促，哆嗦着喊着白衣女子的名字：“翠红，你不要过来，你跟林二结了冥婚，你就是我儿媳，你不能伤害我！你要是伤害我，我儿子不会放过你的！” 林家妇人不出声，翠红还没想去找她，她这么一喊，翠红的视线反倒落在了她身上。 翠红单手抓住林家妇人的下巴，冷笑一声：“你们真以为林二死后就能镇住我啊？真是可笑，他活着的时候都不能制住我，你们强行把我拿去跟他配冥婚，找了群假道士来跳大神，以为能让我死后屈服于林二？简直做梦！” “哈哈，就林二那个窝囊废，都不用我动手，他自己就把自己的魂吓没了。还想让他在下面给你们老林家传宗接代？做什么春秋大梦呢！”翠红真想一爪子掏出林家妇人的心脏，但她看了眼路川几人，到底还是克制住了。 翠红放开林家妇人，转身飘向路川，随着她的前进，铃铛声重新响起。 翠红停在路川面前，长叹一声：“你们来得太晚了，这个村子里已经死去太多姐妹了。不过幸好，你们还是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女人在这个村子里遭受迫害了。” 路川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头一次见鬼，他破碎的三观还没完全重建，此刻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先被灌了一嘴雨水。 他赶紧把嘴里的雨水吐掉，低头领着队员先去逮捕村民。 翠红看着路川这一系列举动，感觉人有点笨笨的。 头一次见鬼的警察都这样吗？ 那还怪有意思的。 “喂，你们是被大师叫过来的吧？我帮你们绑住了这些村民，作为报答，你们应该带我离开盼儿村，我想见那位大师。我的坟头就在村后林二的坟边上，你们带人走的时候，一定记得把我也带走啊！”翠红说完就凭空消失了。 只有村民们手脚上绑着的白绸，证明她确实来过。 翠红消失后不久，婴儿啼哭声从地窖里传出。 身穿蓑衣的男人冒雨赶来，远远看见院子里正在给村民们铐上手铐的警察们，压低蓑笠冷哼：“一个货物竟然还妄想逃脱。你们真的以为，警察来了，就能成功逃离村子吗？” 第45章 自投罗网的货物 乔卉刚刚生产完，身体格外脆弱。 她没能看孩子一眼，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乔乔姐，你怎么了？”乔卉晕倒，地窖里的女人们都慌了神，怕乔卉生完孩子就撒手人寰。 沈艺瑾轻柔的声音很好地安抚住她们：“别担心，她只是刚生完孩子太累，昏睡过去了。” 地窖里非常空旷，雨水顺着地窖缝隙往下流。 女警抬头看地窖口，声音很沉：“外面又下雨了。” 大雨要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地窖里又没有排水口，再下几个小时，地窖不得变成水牢。 这里不宜久留，她得赶紧带着这群受害者离开。 但是外面并不安全，地窖里女人们身着单薄，光是地窖外的大雨都足以夺走她们半条命。 女警心里着急，队长他们怎么还没处理好村民们，她带着受害人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手机里，沈艺瑾的声音再度传来。 “救援已经到山下了，地窖里有一条地道，你们可以从地道离开村子，通过后山跑路。” 地窖里竟然还有地道？ 女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地道在哪。 她们被困在这里那么长时间，要是知道地道的存在，早就逃了。 “汪！”雪纳瑞突然叫了声，把大家的视线吸引过去。 它的主人弯弯明月已经醒了，根据自家狗子的习惯跟大家解释：“瑞瑞应该是在说，它知道地道在哪。” 雪纳瑞跑到地窖边上放着的一个用来做酱的大缸旁，前爪搭上缸壁，示意大家将酱缸推开。 女警上前尝试，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推不动。 女人们于是都聚过来，合力推开酱缸。 酱缸下面，赫然藏着一个地道。 沈艺瑾说：“这是最早被抓来的女人们挖的地道，只可惜在彻底挖通之前，她们就死了。” 村民们买人回来是为了生育，买回来的女人们当然要赶紧捉去跟自家儿子成亲，要是配合的，生下儿子还能留在村子里。 不配合的，要忍受肚里的饥饿，还要遭受村里人的毒打，坚持不了几天就得断气。 这些女人们能够挖出这样一条地道，至今还没被人发现，已是不易。 只是再往后面，村里人对货品的挑选更加谨慎，对女人们的束缚也更加严格，彻底失去自由的女人们，也就没机会发现这条求生路了。 女警让女人们先进地道，自己则在后面断后。 几个女人一起拖着昏迷的乔卉钻进地道，弯弯明月怀里抱着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婴儿，跟在后面进了地道。 雪纳瑞跑在最前面，用力刨着前面的道路。 下雨的缘故，土壤格外好刨。 地道本来距离挖通就只差一点了，雪纳瑞爪子飞快刨着，最后一点土壤也被它刨开。 “汪！”路通了，大家快跑！ 山里路虽然不好走，但是有树叶遮着，雨水降落下来的力道被削弱，砸在女人们的身上没那么疼了。 肚子里没有一点食物，女人们都很虚弱，逃跑也没什么力气，踉跄着艰难前行。 “还以为把你们从警察的手上偷出来得费一番功夫呢，没想到货物们自己送上门了。”大雨里，身着蓑衣的男人发现正在往山下逃跑的女人们，心情大好。 他颠颠肩上的麻袋，确认麻袋不会中途掉落之后，抽出腰间的鞭子，朝赶路的女人们追去。 女人们听到鞭子挥舞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蓑衣下的面孔，脸色苍白几分：“是赵四，他是接头人，就是他把我们买回来的！” “他为什么没在村子里？” “我想起来了，当时嘉兰逃跑，是他去追的人！那他肩膀上背着的麻袋，里面一定是嘉兰！” “怎么办，他追来了，咱们还能跑掉吗？” 被男人们鞭打的记忆早已深深刻进骨髓，女人们光是看到赵四就浑身颤栗，竟是连逃跑也忘了。 女警皱眉，叫刚被抓来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弯弯明月领头，带着女人们往山下跑。 “我们的救援就在山下，你快带她们往下跑，跑到山下就安全了！这里我来断后，你快带她们跑，别回头！”女警推着愣在原地的女人往前走。 听到女警的声音，女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希望就在山脚下，这是她们距离得救最近的一次，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自己放弃自己！ 这么想着，女人们身体里仿佛又重新获得力量，再也顾不上其他，拼了命地往山下跑。 女警留下来跟赵四搏斗，雪纳瑞深深看了自己主人一眼，最后也选择了留下来。 仓皇跑路间，弯弯明月注意到雪纳瑞不见了，她想返回去找它，却被女人们簇拥着，不得不先往山下跑。 她一边逃跑一边想着，瑞瑞那么聪明，这次来救她们的警察都是瑞瑞找过来的，它很会判断局势，一定不会出事的。 然而，被弯弯明月认为会猥琐发育，不会硬刚的雪纳瑞，此时飞奔向赵四，狠狠咬住了他的腿。 赵四吃痛，腿上发力，想将雪纳瑞踢开。 雪纳瑞肚子被赵四踢了一脚，却依旧咬着他不撒口。 女警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绕到赵四背后偷袭他。 赵四早有察觉，躲过了女警的袭击，肩上的麻袋却重重掉到地上。 麻袋掉到地上没有一点动静，女警顾不上打开麻袋查看里面的嘉兰情况如何，她招式愈发凶猛，想要尽快擒住赵四。 腾出手的赵四第一时间去抓雪纳瑞，雪纳瑞终于松口，它向上一扑，锋利的爪子挠向赵四脸颊，嘴巴死死咬住赵四手臂，硬是给他咬掉一块肉。 “该死的疯狗！”赵四的眼睛被雪纳瑞挠到，血液混着雨水滑落。 他被雪纳瑞伤到，却也趁机抓住了它。 赵四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雪纳瑞往远处摔。 狗子落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惨叫，在大雨中不是很清晰。 女警也在这时擒住赵四，铐住他的双手，叫他动弹不得。 雨水太大，女警看不清雪纳瑞被赵四摔向了何处，只能大喊它的名字：“瑞瑞，坏人已经制住了，你还好吗？” 雪纳瑞没再发出声音，女警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即将逃到山下的弯弯明月也在这时回头，不知为何，她觉得心很痛。 不，一定不是她的瑞瑞出事了…… 第46章 盼儿成魔 大雨接连下了一晚上，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才停下。 盼儿村的村民全部被逮捕回局，受害人们做过笔录后也都被送回了家。 弯弯明月还留在警局没有离开。 她们刚从宠物医院回来，雪纳瑞身上的肋骨被赵四踹断几根，她想为警察们多提供一些细节，给赵四多加几条罪名，让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出来祸害人。 她坐在椅子上仔细回忆昨晚的遭遇，可一闭上眼，雪纳瑞奄奄一息的模样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行，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瑞瑞……”弯弯明月痛苦地捂住脑袋。 女警给她倒了杯水，轻声安慰她：“没关系，咱们慢慢来。众生渡不是都说了吗，这次对瑞瑞来说也是好事，它的伤口很快就能自愈，之后能陪在你身边一辈子呢！” 帮助警察抓捕到人贩子组织在盼儿村的接头人，雪纳瑞得到不少功德，等它将这些功德炼化了就能真正成精，开始修炼，成为特殊部门里的一员。 作为雪纳瑞的主人，弯弯明月也能获得特殊优待，接触一个崭新的世界。 弯弯明月接过水轻抿一口：“是啊，我应该提瑞瑞感到高兴才对。” 这么想着，弯弯明月心里舒坦一些，她重新捋了遍思路，将自己是如何被骗去家具制造厂的全过程娓娓道来。 “我闺蜜是户外探险主播，她经常去一些奇怪的地方直播，现在猎奇的网友很多，她收入还不错。她昨晚就去家具制造厂附近直播了，但是车子抛锚，她回不来家，打电话找我求救，我才大夜里去家具制造厂那边。 等我赶过去后，再给闺蜜打电话，电话就接不通了。我下车找人，还没找到，就发现有个男人在追我。夜里家具制造厂那边没有人，我当时很慌，就随便找了个方向跑。我跑进了一个制造厂里，怕男人追进来，就把门给堵上了。 紧接着，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头也昏昏沉沉的。我觉得那里不安全，就想逃出去，可是我看不见东西了，还没摸到门那边，就不小心撞到家具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我的视力恢复了，发现自己被抓到了地窖里面，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弯弯明月回忆完昨晚经历的事情，对细节进行补充：“昨晚跟踪我的男人就是赵四，我一开始看到他的侧脸了！后面估计是怕我再看到他的脸，才让我失明的。我记得那边路口有一个监控，可能拍到他的脸了，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女警点头，感谢弯弯明月提供的重要线索。 女警即将送弯弯明月离开的时候，路川叫她出去说了几句话。 等她回来之后，女警指着刚拿到的照片问：“你的闺蜜是这个人吗？” “是她。”弯弯明月想到一种可能，急忙询问，“她也出事了吗？我去之前她就在那边了，是不是也被赵四带走了？” 女警闭了闭眼，有点不忍心告诉弯弯明月真相：“今天一早，家具制造厂那边有人报警，在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木屑碎渣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她生前，有被……”女警还没说完，弯弯明月就哭着求她不要再说了。 弯弯明月离开时眼睛都哭肿了，她别无所求，只希望伤害自己闺蜜还有那么多姐妹们的人贩子组织能够被警察们一网打尽。 而身上背着好几桩案子的赵四，哪怕知道了自己的后半生会在警察局里度过，也没打算供出背后的组织，给自己减刑。 “我只是一个小村子里的接头人而已，像我这样的人全国各地到处都是，你们只抓到我一个是没用的。”赵四玩味地笑了，他摊靠在椅子上，眼里充满了讥诮，“我们村子有什么错，不过是想要个儿子而已。传宗接代自古就是大事，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本来就是废物，还能给我们提供一点情绪价值就很不错了。” 赵四冷笑：“比起我们村里人，你们这些人简直虚伪至极。表面里表现得再平等，背地里还不是想要儿子！就是你们这些自诩平等的城里人，买货可比我们还勤呢！专挑好生养的买，为了儿子花再多钱也不心疼！” 女警受不了赵四嘴里一口一个货物，把女人彻底物化。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赵四说的情况确实还存在。 哪怕大清已经忘了那么多年，想要陈旧的思想彻底转变，仍然还需要时间。 女警深呼吸几下，才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问赵四：“你们挑选受害者，是随机的，还是按照指定名单选人？” 可能觉得这个不重要，赵四没隐瞒：“自己村子里选人当然随便了，长得好胯宽的，一看就能给村里添个大胖小子的，这种看到了我们自然要想方设法带走。要是老板有另外需求，我们当然也要尽力满足了。” 不过像赵四这样等级的接头人，多半时候都在帮忙运货，真让他去带好货回来，他也没那个本事。 取货这个环节，多数时候都是组织里的人去做的。 只有在为自己村子挑选货物的时候，赵四才会亲自动手。 “那丫头看着倒是乖巧的性子，但是一看就不好生养，要不是她闺蜜不配合，我也不会中换货。”赵四压根看不上弯弯明月，“可惜了，没来得及让她跟孙家小子同房。” 孙家小子身体壮得像头牛，要是同过房，说不定还能给家里留个后呢！ 女人心都软得很，真要怀上了，他才不信那丫头舍得把孩子打掉。 赵四直到现在，都还想着为村里传宗接代的事情，可见他们村子对生儿子有多执着了。 路川看了眼手机，冷静询问赵四：“你的上级，是一个代号叫蜘蛛的人吧？你们前天还在f市碰过面，他要带走你们不要的女孩。” 赵四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嘴上却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女娃一点价值都没有，谁会要没用的赔钱货！” 路川看赵四的表情就知道他说对了：“你在撒谎！快把你们的联络方式交出来！” 第47章 偶遇毛夏瑶 赵四不为所动：“既然不用我说你都知道我的上级是谁了，那你直接去找他好了，哪里还需要什么联络方式。” 路川被噎了下：“我们这是在给你减刑的机会。” “不需要。”赵四冷哼，他哪里听不出来，路川这是在套话。 路川的手机振动了下，他低头去看沈艺瑾的消息，顿时心里有数了。 他盯着赵四的眼睛问：“你们村子那么在乎男孩，那你一定很想知道你儿子在哪吧？毕竟那是你唯一的血脉了。” 赵四作为接头人，接手过不少货。 他为了给赵家传宗接代，精心挑选了最适合生养的几个货品。 只可惜，他试了很多次，生下来的都是女人，没一个男孩。 再高级的货品，依旧是没用的赔钱货！ 从路川口中听到自己走失多年的儿子，赵四激动地想站起身子，但他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还没直起身来，就被迫重新坐下。 “你知道我儿子在哪？”赵四呼吸变得紧促，他看一眼路川的表情，又将视线错开，“不，你一定是在炸我。那么多年过去，他多半早就死了，你不可能知道我儿子的下落！” 路川一字一句复述沈艺瑾给他发的信息：“你儿子才学会说话那年，你带儿子去城里采买年货，买完鞭炮，一回头就发现儿子不见了。你会加入组织，当接头人，拉盼儿村入伙，给村民们备‘货’，一开始想的只是再给自己要一个男孩。” “可是你没想到，你这辈子再也和人生不出儿子了。而你唯一的儿子，就是被你上级看中，卖给你口中的大老板。被你当做货品的受害者们所经历的一切，你儿子可都经历过！” 路川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也挺惊讶的。 也不知道，要是赵四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蜘蛛拐走的，他是否还会成为接头人，肆意夺走别人家的孩子。 看到赵四痛苦且偏执的眼神，路川心里知道了答案。 对于赵四而言，女人只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而不是一个具有独立思想和人格的个体，所以他依旧会成为接头人，伤害一个又一个的无辜女性。 赵四崩溃，是在后悔他当初没有看护好赵家的独苗，恨赵家未来的希望被蜘蛛毁掉，成为别人手里的货品。 “我每个月会跟蜘蛛见两次面，月初一次月末一次，每次见面前，他会给我发暗号，告知我见面的时间地点……”赵四双眼充血，此刻他恨不得将蜘蛛千刀万剐。 蜘蛛让他赵家断子绝孙，再也没有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后人，那他就要拉着蜘蛛一起下地狱！ 赵四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包括他一开始缄口不言的组织内部消息。 根据赵四的线索，f市警察很快就逮捕了蜘蛛，在沈艺瑾的暗中帮助下，顺着蜘蛛这条线继续往上查，毁掉这个人贩子组织在国内一半以上的窝点。 沈艺瑾在这事上立了大功，上面的领导们都注意到她，对她每天开直播算命的事情颇有微词。 一半以上的委员们都觉得，沈艺瑾开直播算命，会让罪犯们有所警惕，提前跑路。 “沈艺瑾的修炼方式是获取功德，她完全可以到重案组工作，既能获得大量功德供自己修炼，又能帮助国家侦破各大重案难案，岂不是一举两得。” “沈艺瑾一天只能算三卦，要是让她把算卦的次数都用在给老大爷找猫猫狗狗上面，实在太过浪费。这么有用的能力，合该用到破案上！” 站在沈艺瑾这边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认为沈艺瑾开直播算命能帮助到更多的人，真正关注到百姓们的需求。 就拿阳阳母子的事情来说，如果不是沈艺瑾开直播给人算命，阳阳母子早就没命了。 上面人的意见没有统一，沈艺瑾的直播也受到了干扰。 在这段时间里，她直播的时间被迫减少，一天只能算一卦。 好在她协助捣毁人贩子窝点，警局给她发了五百万的奖金，又得了许多功德需要炼化，沈艺瑾天天忙着修炼，也抽不出太多时间来直播。 要不然，财路被断，她早就找特殊部门闹了。 等沈艺瑾送盼儿村的鬼新娘转世、引导雪纳瑞加入特殊部门，并完全炼化掉体内功德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 她刚从半闭关的状态中退出，就被看不惯她天天宅在家里的贝诗桃拉去逛街。 沈艺瑾还是第一次出来逛街，她在原主的记忆里看过逛街是什么样子的，不断地换衣服、刷卡，各种买买买。 每次逛完街，原主的心情都会变好。 但看跟真正参与进去是不一样的，真正逛起街来，沈艺瑾才知道，原来逛街是这样一个无聊的项目。 贝诗桃想给沈艺瑾买衣服，但沈艺瑾觉得试衣服太麻烦了，拒绝参加这个环节，主动提出要给贝诗桃拎购物袋。 贝诗桃想打扮沈艺瑾的心愿落空，报复性地给自己买了许多衣服，沈艺瑾手上怀里堆满购物袋。 购物袋多到几乎阻挡她的视线，可沈艺瑾依旧走路带风，贝诗桃需要快走才能跟上她的速度。 “艺瑾你等等我！呜呜呜，跟你逛街实在太累了，简直比直男还直男，下次再跟你逛街我是狗！”贝诗桃买那么多东西本意是想难为下沈艺瑾，让她顺势当她的衣服架子，结果没难为住沈艺瑾，她看着还心疼。 可恶，被她装到了，会玄学本事了不起吗？ 贝诗桃心里的小人哭着跺脚：呜呜呜，会玄学还真就了不起，她也想拿这么多东西都不觉得累！ 贝诗桃想事情太入迷，没发现走在前面的沈艺瑾停下脚步了，一头撞向了沈艺瑾的后背。 “你没事吧？”沈艺瑾调整下站姿，确保怀里的购物袋不会掉下去，回头担忧查看贝诗桃有没有受伤。 贝诗桃揉揉自己撞红了的额头，娇嗔抱怨：“没事，你怎么停下啦？” 才说完，贝诗桃就知道为什么了。 啊啊啊，她们竟然逛街的时候偶遇毛夏瑶了！ 自从毛夏瑶自爆有男朋友之后，她可好就没出现在大众视线中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她们幸运偶遇了！ 第48章 不合时宜的面基 毛夏瑶脸色很是苍白，状态比一个多月前直播时见到的还要差。 她手挽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里，两人举止亲密。 贝诗桃皱着眉欲言又止，她悄咪咪问沈艺瑾：“我没看错吧？那真的是毛夏瑶吗？瑶瑶身边的男人是谁？应该不是她的网恋男友吧……” 毛夏瑶身边的男人大腹便便，年纪看着都能当毛夏瑶的爹了。 贝诗桃还记得沈艺瑾说，毛夏瑶的网恋男友是某个电竞选手，所以看到毛夏瑶和这样一个油腻中年男在一起，下意识不想相信那人是毛夏瑶。 “是毛夏瑶。”沈艺瑾打破贝诗桃心里最后那点幻想，“那个男人是经纪人给她找的金主。” “什么！”贝诗桃惊呼一声，她太过惊讶，声音不自觉提高，引得周围人都朝她看来。 贝诗桃抱歉对众人笑笑，看到毛夏瑶没被她吸引注意，稍稍松一口气。 她扒拉网上信息，没发现网上有毛夏瑶的负面信息，奇怪问沈艺瑾：“毛夏瑶不是正当红吗，怎么汤连还给她介绍金主啊？” 自己好歹也喜欢过毛夏瑶一阵，看她明明有喜欢的人，还要被经纪人逼着陪金主，心里挺不爽的。 沈艺瑾看着毛夏瑶额间浓郁的黑气，无奈叹气：“她经纪人太强势了。我之前让她休息半个月再工作，她本来都要同意了，结果汤连从直播间里知道这事，硬是住到毛夏瑶家里去了，拽着她去工作。” 汤连一下子给毛夏瑶接了好几部戏，剧组还不在一个地方，她得几个城市来回赶。 要不是毛夏瑶还在意沈艺瑾的话，尽可能给自己多留出来休息的时间，她人早就凉了。 尽管这样，毛夏瑶还是病倒了，一次拍戏的时候没站稳从梯子上摔下来。 送去医院治疗，医生说她身体太虚弱了，让她静养一个多月，导演也被她这一出吓怕了，不管汤连怎么说，都不同意毛夏瑶现在就回剧组拍戏。 这样一来，尽管汤连再不情愿，也没人敢请毛夏瑶去工作了，都怕出人命自己担不起责。 但汤连并不打算让毛夏瑶好好休息，他觉得毛夏瑶空闲下来的每一分钟都是在浪费钱，没法出去工作，就逼着毛夏瑶陪金主。 毛夏瑶不听，他就用合同和天价违约金要挟，还扯上她的网恋男友，威胁她要是不听话，他就找水军去黑她的网恋男友。 毛夏瑶怕影响到网恋男友的前途，只得忍气吞声应下。 “这个汤连可真坏，自己是个加班狂魔就算了，竟然连手下艺人的健康都不顾。还给艺人找金主，这不是拉皮条吗，他也太恶劣了！”贝诗桃听沈艺瑾说完毛夏瑶这一个月里的经历，很是同情毛夏瑶。 好不容易保住自己一条小命，没过劳猝死，都没喘几口气呢，就又被经纪人送到老虎嘴边了。 汤连实在太狠了，这是半点活路都没给毛夏瑶留啊。 贝诗桃想不通：“你说汤连图什么啊，把毛夏瑶累死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经纪人得靠手下的艺人赚钱，毛夏瑶是当红艺人，明显她或者对汤连来说更有价值。 沈艺瑾：“汤连不是故意针对毛夏瑶，他对手下每一个艺人都这样。你不知道，他手里累死好多艺人了。” 贝诗桃突然想起来，她之前喜欢的几个明星也是汤连手下的，那几个明星火过一段时间后就杳无音讯了，也没听说退圈后转行去干别的。 就好像人间蒸发了，突然间热度就降下去，彻底消失在大众眼前。 贝诗桃背后一凉，呼吸都有一瞬停滞：“汤连手下那些退圈的艺人，不会都过劳死了吧？” 沈艺瑾没说话，只是投给贝诗桃一个“你真相了”的表情。 该说不说，汤连业务能力很强，但凡是他带的艺人，基本都会爆火。 他手里从来不缺艺人，所以也不在意手下艺人的损耗。 他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让手下艺人的利益实现最大化。 贝诗桃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不远处和中年男人走在一起的毛夏瑶，眼里充满同情。 “咦？”突然，贝诗桃发现有个样貌俊俏的青年一直在远远跟着毛夏瑶两人，他神情痛苦哀伤，拳头也紧紧攥住。 贝诗桃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低声询问沈艺瑾：“这个人是不是瑶瑶的网恋男友侯虞啊？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得不陪在这样一个人身旁，他一定很痛苦吧。” 沈艺瑾视线在俊俏青年身上扫了一眼，点头：“对，是侯虞。他比赛完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这几天一直默默守在毛夏瑶身边，既不敢跟毛夏瑶见面，怕毛夏瑶会被人欺负，也不敢离她太远。” dawn这次在国外参加比赛，刚带领团队赢得lpl的全球赛事冠军回来。 回来都没能跟毛夏瑶分享他获奖的喜悦，就得知毛夏瑶被经纪人强迫出来陪公司老总，还差点过劳猝死的噩耗。 就算侯虞再是毛夏瑶的事业粉，想让毛夏瑶专注事业，他也快受不了了。 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侯虞哪里能受得了毛夏瑶吃苦。 “咱们晚一点回家吧，不跟着他们，我怕出事。”沈艺瑾算到毛夏瑶的事业线和感情线都在往不好的方向转变，于心不忍，想拉她一把。 贝诗桃还在为毛夏瑶跟侯虞的事情唏嘘不已，听沈艺瑾这么说，一秒都不带犹豫，马上应下：“好啊，我也很担心他们。” “就是，这些东西怎么办？”贝诗桃在心里懊恼，早知道刚才就不买这么多东西了，直接让导购备货给她送家去多好。 “咱们刚从店里出来没多久，回去暂存一下就行了。”沈艺瑾道，“不用担心待会找不到人，我知道他们要去哪。” 听言，贝诗桃这才放心跟着沈艺瑾往回返，把东西寄存好后，两人就赶紧去找毛夏瑶。 沈艺瑾带贝诗桃来到一家酒店，乘坐电梯来到顶层豪华套房，人还没出电梯，就听到外面走廊里激烈的打斗声。 “我可是天和娱乐的总裁，你竟然敢打我，小心我让你跟这个臭女表子一起身败名裂！” 第49章 计划解约 电梯门打开，沈艺瑾跟贝诗桃赶紧往外跑。 出电梯没跑几步，就看见侯虞在暴打天和娱乐的老总。 他专挑下面打，可见是对天和老总恨到极致了。 沈艺瑾光是看着都替天和老总觉得疼：“侯虞你别打了，再打他可真要废了。你才刚拿到冠军，职业生涯可不能因为这个人渣毁了。” 侯虞怒气上头，顾不得那么多：“我马上就要退役了，打个人而已，后果我承担得起！倒是这个畜生，就这样放过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天和老总浑身赘肉，体力自然比不过年轻气壮的侯虞。 他蛄蛹着好几次翻身无果，趴在地上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吧？这女表子自己跟着我回来的，你情我愿的利益交换而已，你跑出来跳什么脚？怎么，你是她的相好，还以为她是什么清纯女神呢？” “搞笑呢，都进了娱乐圈，她怎么可能还干净！”天和老总朝着毛夏瑶的方向呸了口唾沫。 毛夏瑶还在惊恐当中，她用毛毯把自己包裹掩饰，听到天和老总这话，气得走过来狠狠踹他一脚，让他伤上加伤。 毛夏瑶带着哭腔斥责：“经纪人跟我说，照顾好你就行了，他没说会到这个地步的……而且我一开始就不同意潜规则，拒绝了你好多次，可你一直不放过我，明知道我是被经纪人强行送来的，你还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毛夏瑶把天和老总送回酒店就想离开，可天和老总不肯，非得拉着她的手臂往房间里拽。 她不肯，天和老总就说她做作，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装清高。 可一开始汤连压根就没说过要她委身天和老总，她还一再跟汤连确认，知道只是单纯让她照顾天和老总几天，这才同意过来陪天和老总的。 前面几天都好好的，她尽职尽责给天和老总当保姆，天和老总也没做太过分的举动。 咸猪手她忍忍也就算了，可今天，天和老总竟然想让她…… 毛夏瑶觉得自己很可悲，被自己经纪人卖给天和老总了，她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瑶瑶，跟公司解约吧。你别怕，我这几年赚了很多钱，违约金我来出，咱们跟天和娱乐解约好吗？”侯虞看毛夏瑶痛苦哭泣，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想过去安慰毛夏瑶，天和老总抓住机会，从侯虞的桎梏中逃脱。 此刻他已经疼得麻木，愤怒让他失去理智，也想不起来摇人，自己一拳头打向侯虞的脸颊。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事情闹大，下面的人已经听到动静，酒店的工作人员即将上来查看情况。 沈艺瑾上前一步，一手一个，把两人分开。 “行了，都别打了！刘总你再不找医生，那东西以后可就不能用了，确定还要再打下去吗？”沈艺瑾扫一眼天和老总某处，又转而对侯虞说，“还有你，你来得很及时，刘总还什么事情都没做。再打下去，你非但不能把刘总怎么样，自己还得因为故意伤人进去蹲几天。” 沈艺瑾：“到时候你前途毁了，刘总对毛夏瑶意图不过的事情传出去，毛夏瑶也不能在娱乐圈里混下去，还要给公司交付天价违约金，这些年娱乐圈白混。即便是这样，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听了沈艺瑾的话，刘总跟侯虞都没心思打架了。 刘总急着给自己看病，捂着伤处满头大汗，踉跄离开前还不忘说狠话：“你们给我等着，等我看完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刘总走了，留下的侯虞和毛夏瑶面面相觑，抱在一起痛哭。 沈艺瑾被两人哭得有些头疼，她给贝诗桃递了个眼神，贝诗桃会意，跟沈艺瑾一起推着侯虞和毛夏瑶进到房间里。 沈艺瑾把房门关上，透过门镜看到汤连鬼鬼祟祟从楼梯间里走出来，绕着走廊走了一圈，才皱着眉头离开。 等汤连走了，沈艺瑾才在房间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好了，汤连已经离开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下你们两个的事情了。” “我经纪人刚才也在？”毛夏瑶惊讶，“他跟我说他有事来不了，不能接我，还让我送刘总回酒店后自己打车回去呢！” 贝诗桃无语：“瑶瑶，都这时候了，你还信汤连的鬼话呢！” 毛夏瑶沉默了，经纪人本该是艺人最信任的人，可现在汤连却背刺了她，毛夏瑶心里很难受。 沈艺瑾看着两人，认真道：“毛夏瑶，你跟公司解约吧，在不解约，你会被刘总和汤连逼死的。不只是你，还有侯虞。他们会把你的死甩锅到侯虞身上。你知道的，人言可畏。舆论是会害死人的，到时候全网都在骂侯虞，他也会追随你而去。” 毛夏瑶依旧不说话。 她刚入娱乐圈就是汤连带她，汤连是圈里知名的经纪人，她很信任他，合同也没仔细看就签了。 最近想解约了，才发现违约金是她这辈子都还不起的金额，她根本没钱解约！ “违约金是多少？我帮你出了。之后我给你成立个私人工作室，你以后慢慢赚钱还我就行。”贝诗桃看毛夏瑶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极了。 她就见不得女孩子被人欺负，汤连和刘总的交易本来就是不对的，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再不帮忙，就没人能帮毛夏瑶了。 沈艺瑾冷静分析：“刘总畏惧贝家的权势，肯定会给几分面子，解约不是难事。但给他那么多违约金不值当，他们那个合同骗了不少艺人，我们找个律师，让他一分钱都得不到，还得求着毛夏瑶解约！” “天和娱乐的合同都是顶级律师起草的，找律师打官司怕是没那么容易取胜，还不如直接花钱了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贝诗桃皱眉，不是很想打官司。 沈艺瑾挑眉一笑：“你忘了我前几天直播帮了个律师？找他来打这场官司，天和必输。” 贝诗桃眼前一亮：“对啊！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说完，贝诗桃就催着沈艺瑾联系那个律师。 沈艺瑾却道：“别急，在打官司之前，咱们还得做一件事……” 第50章 倒霉至极的男人 毛夏瑶按照沈艺瑾给的清单，跟汤连手下其他艺人商量一同起诉汤连。 艺人们担心起诉没成功，又得罪了经纪人，以后在圈子里不好混，起初都不想答应。 但清单上面明确写着汤连都对手下艺人做过什么事，里面有好多事情都是他瞒着艺人做的。 知道汤连为了能够始终掌控他们，亲手策划毁掉他们的大好前程，艺人们再也受不了，答应毛夏瑶一起起诉经纪人。 证据收集的差不多，由律师届的“常胜将军”仲志文牵头，这场起诉天和娱乐和旗下经纪人汤连的官司在一周内就有了结果，毫无意外，胜诉方是毛夏瑶和艺人们。 胜诉后成功成功解约的那一刻，毛夏瑶都还没回过神。 解约曾经对她而言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情，没想到如今这么顺利就做到了。 “主播，谢谢你！”毛夏瑶喜极而泣，她当初进直播间找沈艺瑾算命的时候，可从未想过有一天沈艺瑾会帮她这么一个大忙。 沈艺瑾连连摆手，推贝诗桃上前：“你可别谢我，出钱帮你打官司、开工作室的是这位，我就动动嘴皮子而已。” 贝诗桃也推脱：“哎，我只是出钱，真正帮忙打赢官司的是仲志文，你要谢还是谢他吧。” 汤连算计艺人的事情是沈艺瑾算到的，证据是艺人们一起提供的，官司是仲志文打赢的，她只是出个钱而已，可不敢认领这份功劳。 毛夏瑶正在擦拭眼泪，听到这话笑了。 “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都要感谢的！”毛夏瑶看向贝诗桃，“老板，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给你赚钱的！” 贝诗桃开玩笑打趣她：“好啊，工作室现在就你一人，能不能给员工们发上工资，就看你的了。” 毛夏瑶眼神坚定：“老板你放心，我会好好赚钱养工作室的！” 她男朋友侯虞也说：“以后我赚的钱除了要上交一半给瑶瑶，剩下的也都拿来贴补工作室。” 如果不是为了毛夏瑶，贝诗桃也不会专门开一个艺人工作室，工作室的开支理应由他们负责。 侯虞是这样想的，可看在贝诗桃几人眼里，就有点秀恩爱的意味了。 “咦~”贝诗桃故意拉长音调，“知道你们是一对了，可别在我们眼前秀恩爱，单身狗见不得这些。说起来你们都面基了，什么时候结婚啊，瑶瑶都等急了吧～” 贝诗桃一句话让两个人都红了脸。 两人对视一眼，毛夏瑶不好意思躲到侯虞怀里，把自己羞涩的表情藏起来。 侯虞视线也不好意思躲闪，耳根子都红透了：“我跟瑶瑶商量好，等工作室有起色了就结婚。” 贝诗桃感慨：“真不愧是事业粉啊，领证都得排在搞事业后面。” 侯虞不好意思低头。 确定好建立工作室的相关事宜，毛夏瑶要跟贝诗桃签署新的合同。 正好律师仲志文在，沈艺瑾就请他帮忙起草合同了。 两人签署好新的合同，仲志文的任务完成，准备告辞了。 走之前，他叫沈艺瑾到一边说话。 “沈女士，上次的事情真的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我女儿的后半生就只能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了。”尽管见面时已经说过，仲志文还是再次对沈艺瑾表达感谢。 沈艺瑾摆手：“我只是收钱办事，你不欠我什么。而且这次那你也帮了我们大忙，应该我感谢你才是。” 看仲志文皱着眉满脸纠结，沈艺瑾于是问：“你叫我过来，是有别的事要说吧？没事，你不用觉得为难，直接说就行，我听听看要不要答应。” 仲志文一怔，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无奈地笑了笑：“也是，沈女士神机妙算，我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您。” “您或许已经算到了，我叫您过来，是想请求您帮一个人算命。” 仲志文这次来，是帮他之前的一个委托人来求沈艺瑾办事的。 那人最近时运不顺，前几天还差点被头顶掉下来的花盆砸中脑袋，就是在家闭门不出，都能遇上办公时电脑爆炸的意外事件，可谓倒霉到极致。 听说仲志文这次要来帮沈艺瑾打官司，那人就拜托仲志文来问一问沈艺瑾，看她能不能给算一卦。 沈艺瑾挑眉，倒霉成这样确实不正常：“你可以让他来我直播间试试，他的情况要是很严重，应该交了卦金就能连线上我。” 仲志文面露难色：“说来也奇怪，他每天都有去您的直播间，但是一次都没连线上他。” 他那位委托人都在沈艺瑾直播间里当了小半个月的榜一了，都没轮上他连线。 啊这…… 听说是榜一大哥，沈艺瑾有点印象了。 一直没能连上线，这似乎也是倒霉的一种哈。 “那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给他算算？他介意我去他家算命吗？介意的话，跟我视频或者发我一张他近期的照片也行。” 榜一大哥打赏的金额还挺多的，值得她亲自走一趟。 仲志文赶紧说：“不介意不介意，现场算效果肯定更好，您能亲自走一趟最好不过了。” 成功帮委托人请到沈艺瑾，仲志文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吗？我现在带您去？”仲志文询问。 沈艺瑾摆了个请的手势：“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哪里哪里，地方有点远，您坐我的车去吧。”仲志文又寒暄几句，开着车带沈艺瑾前往委托人家里。 仲志文的委托人也住在别墅里，不过跟沈艺瑾住的不是一个别墅群。 他住的地方，沈艺瑾在原主的记忆里听说过，但无论是原主还是她，都是第一次来。 看着眼前低调奢华的大别墅，沈艺瑾对榜一大哥的财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地方可比她们那个别墅群要贵多了，南家都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沈艺瑾跟着仲志文走进别墅，乘坐别墅里的电梯来到二层，七拐八绕好一阵，才来到书房。 书房里，一个男人正坐在电脑前办公，沈艺瑾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就听见“嘭”的一声，电脑炸了。 沈艺瑾：？ 第51章 转运符 电脑爆炸溅出来的火星才刚落到书桌上，就被头顶的自动喷水灭火装置给浇灭。 男人早已习惯身边随时出现的意外，他淡定收拾书桌，还不忘请沈艺瑾和仲志文先在一旁坐坐。 沈艺瑾盯着男人的脸看了许久，总觉得眼熟。 “你跟南子宸什么关系？”沈艺瑾问。 正在整理桌子书桌的男人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抬头看向沈艺瑾：“你认识南子宸吗？我是他的舅舅，南明诚。” 沈艺瑾恍然，她就说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像南子宸。 南子宸似乎跟南明诚的关系不太好，南子宸似乎都没当着原主的面提起过他这个舅舅。 沈艺瑾嘴角清扬，玩味一笑：“南先生没听你侄子提起过我吗？我之前是他的未婚妻。” 南明诚摇头：“没有，我很早就独立出来了，从不插手南家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跟我说这些。” 沈艺瑾的消息已经被官方加密，南明诚之前也试着查过沈艺瑾的消息，但是什么都没查到。 沈艺瑾要是不说，南明诚还真不知道她是自己侄子的前任未婚妻。 不过在仲志文告诉他，众生渡的真名叫沈艺瑾之后，他倒是知道沈艺瑾是沈家假千金的事了。 南家人什么德行南明诚也清楚，他礼貌地朝沈艺瑾点点头，没追问为什么之前是南子宸的未婚妻，而现在不是。 “沈小姐，我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他苦笑着说，“我想请你帮我算算，我是不是不小心沾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最近才会这么倒霉。” 南明诚很早就开始关注沈艺瑾了，看过她几次连线算命之后，他对沈艺瑾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一直想见一见本人。 只可惜现在沈艺瑾直播间里送礼物的人很多，沈艺瑾只会从中选几个连线。 他连着送了小半个月的礼物，都没得到跟沈艺瑾连线的机会。 不过好在，这次沈艺瑾答应了他的请求，专程赶过来了。 不用南明诚说，沈艺瑾早就开始给南明诚算命了。 她面色不愉，像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你这情况不太对劲啊，最近有跟什么人结仇吗？” 从卦象上看，南明诚命里没有这一劫，他身上也没沾染鬼气，说明没有小鬼缠着他。 南明诚的命格很好，脱离南家自己单干之后，除了感情线空白之外，应该做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 沈艺瑾算到的卦象和南明诚的命格一样，没算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偏偏，南明诚这段时间里霉运不断，稍不留神就有丧命的可能。 南明诚早就怀疑是有人在害他，听沈艺瑾这么问不觉得奇怪。 他都不用想就给出答案：“没有，我已经找人排查过了，没人有害我的动机。” 沈艺瑾不太相信：“你确定？南家人也没有动机吗？” 南明诚跟南家人关系不好，现在南明诚自己白手起家的公司收益都比南氏集团的要好，是嫉妒也好厌恶也罢，怎么看南家人都该有动机。 果然，说到南家人，南明诚迟疑了。 “要是他们的话，对我动手不需要理由。”南明诚说。 许是心里还念着南家一点亲情，南明诚觉得自己已经脱离南家，不会跟南家人分家产，所以下意识觉得南家人不会再对他动手。 沈艺瑾对南明诚的话表示赞同：“不是我故意离间你们啊，我建议你，以后还是防着点南家人。” 她顺着南家跟南明诚的关系又算了下，终于算出来点蛛丝马迹。 南明诚的倒霉果然跟南家有关系。 “该倒霉的人其实不是你，是你哥哥南升荣。他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人家气不过，特意找了神婆过来，想给南升荣一个教训。但南升荣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很早之前就找人请了转运符，一直带在身边。转运符会把他的厄运转到你的身上，把你的好运转给他。” 南升荣请的道士是有真本事的，转运符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沈艺瑾要是不仔细算，乍一看根本发现不出来。 就是可惜，道士的本事用在了歪门邪道上，这些年做了不少坏事。 找神婆想让南升荣倒霉的人也没想到南升荣还有转运符这手，南明诚这波属于无辜躺枪了。 被自己哥哥算计，南明诚脸色阴沉：“这个转运符你能解掉吗？” 沈艺瑾点头：“可以，我刚才就帮你解了。不过转运符带来的副作用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消失，这几天你还是要小心，最好和现在一样，在家里待着哪也不去。” “明天开始，南升荣就要自己承受厄运了，他发现自己倒霉了，肯定还会想转厄运给你，你把这个带身上，要是那个道士再拿你的八字画转运符，他就会遭到反噬。”沈艺瑾说着，递给南明诚一根红绳。 南明诚接过红绳来回翻看，没发现它跟普通红绳有什么区别。 他把红绳戴到手腕上，隐隐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包围起来了。 像是身边出现了一个隐形的保护罩，南明诚觉得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南明诚指着手腕上的红绳说：“谢谢，这个红绳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沈艺瑾摆手：“不用了，你在我直播间里送了那么多礼物，那个就当是你给的报酬了。” “好。”反正沈艺瑾之后还会直播，南明诚想着可以在直播间里给沈艺瑾打赏，于是顺着沈艺瑾的话应下。 该嘱咐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沈艺瑾起身打算离开。 南明诚说出去送送沈艺瑾，才走两步，他家书房的门框就掉下来了。 南明诚：…… 这副作用还挺大的，书房门框坚持小半个月都没掉，之前的厄运都扛过来了，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沈艺瑾咋舌：“你还是老实待着吧，副作用蛮厉害的，我可不想被你牵连。” 南明诚被沈艺瑾的毒舌伤到，一个人在书房里思考人生。 沈艺瑾离开南明诚家，拜托仲志文把自己送回家。 目送仲志文离开，沈艺瑾正准备进屋，察觉身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她转头去看，却没发现有人。 沈艺瑾飞快开门进屋，通过门镜往外看，等好久才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 看来她感觉得没错，有人盯上她跟贝诗桃了。 第52章 不请自来的客人 贝诗桃还没回来，沈艺瑾担心她已经被人抓了，赶紧给她算了一卦。 算完之后，知道贝诗桃和毛夏瑶两人商量完工作室的事情，现在正在一起聚餐，还没回来，稍稍松一口气。 在微信发消息提醒贝诗桃暂时不要回来，贝诗桃没回复，沈艺瑾不放心，又给她打去电话。 “艺瑾，你那边事情处理完了吗？我们打算吃完饭去唱会歌，你要一起来吗？”电话那头的贝诗桃心情挺好。 被贝诗桃的情绪感染，沈艺瑾脸上有了点笑容：“不了，我这边还得有一会，你们好好玩。记得注意安全，别跟毛夏瑶他们分开，小心被坏人盯上。” 贝诗桃觉得沈艺瑾话里有话，她停顿几秒，紧张问她：“艺瑾，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事了？你现在安全吗，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别担心，我很快就会解决。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暂时别回家就可以了。”沈艺瑾不想告诉贝诗桃太多事情，怕她知道越多，就会被卷入越深。 电话那边的贝诗桃沉默许久，像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最后才说：“好吧，那我等你联系。” 挂掉电话后，沈艺瑾听见门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入室门就被打开了。 好几双眼睛透过门缝打量屋里，判断屋内是否安全。 沈艺瑾躲到窗帘后面，想观察下这群人来她们家要做些什么。 确认客厅没人，门外的人这才鬼祟潜入别墅。 几人里，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低声询问：“老大，她真的没发现我们吗？” “她只是一个被世家养废了的娇小姐而已，能发现什么。”被称作老大的刀疤脸冷哼一声，话里话外都是对沈艺瑾的不屑。 刀疤脸环顾四周，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图：“按计划行事，一会分头行动。我和老幺去地下室找，你们两两分组，在这两层查找。虽说她是个娇小姐，发现咱们也不能怎样，但最好还是别让她知道，咱们完成了雇主交代的事情，就赶紧离开。” 一群人很快散开，两两分组开始到处翻找。 沈艺瑾看着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心生疑惑。 他们的雇主是谁？到别墅里来找什么？ 沈艺瑾还没想明白，就看见络腮胡男人往窗帘这边走来。 她屏住呼吸，尽可能和络腮胡男人保持距离，不让他发现自己。 然而，络腮胡男人并没有搜查窗帘后面的意思，他脱掉鞋站在沙发上面，伸手往靠近窗帘的墙壁上贴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很小，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沈艺瑾眯眼观察了下，络腮胡男人在墙壁上贴了个针孔摄像头。 他们不仅是来找东西的，还要在别墅各处布下监控。 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等家里没人的时候做，偏偏要在她回家之后？ 沈艺瑾凭着对别墅的了解，悄无声息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闭眼躺到床上，假装自己很疲惫，回家后就躺下休息了。 她猜测，那群人想在她身上拿到什么东西。 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沈艺瑾保持熟睡状态下会有的清浅呼吸声，听着来人一点点靠近。 根据对方的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沈艺瑾判断出来，这是队伍里的瘸腿男人。 瘸腿男人先是用沈艺瑾的手指打开了她的手机，瞅了沈艺瑾一眼，看她没有反应，才放心开始翻阅手机。 出乎他的意料，沈艺瑾手机里什么都没有，干净到连社交软件里都没有她跟人聊天的内容。 而且除了一个社交软件，其他软件全部没有。 “怎么一个软件都没有，备忘录也是空的。真的会有人手机里面这么干净吗？”瘸腿男人心里没来由恐惧起来，他猛然凑近沈艺瑾的脸颊，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沈艺瑾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 他的举止愈发过分，仿佛要趁着沈艺瑾沉睡，对她做些什么。 沈艺瑾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和陷入沉睡中的人没有差别。 瘸腿男人有些泄气，他抽回手，凝眉看着沈艺瑾：“你真的没发现我们吗，就这么睡着了？” 难道沈艺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这个人不善社交，手机对她来说只是个摆件？ 瘸腿男人不太相信，可他试探沈艺瑾好几次，种种迹象都表明，沈艺瑾还在沉睡。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在自己家里很放松地睡着了。 “算了，随便你怎么样，我只要完成雇主的任务就好了。”瘸腿男人想不明白索性放弃，他拿出一根银针，扎破沈艺瑾手指，挤着手指将沈艺瑾的血液滴到玻璃管里。 取了小半管血液，他又拽了沈艺瑾几根头发下来。 样本已经收集完毕，瘸腿男人最后看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猛然转身，防备看向沈艺瑾。 发现沈艺瑾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睡觉，瘸腿男人嘀咕着离开。 “这都不醒，还真是被养废了的娇小姐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组织的试验品，也不知道雇主是怎么想的。” 等人走远了，沈艺瑾才睁开眼睛。 看来原主身上还藏着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瘸腿男人口中的雇主，会是沈家人吗？ “好复杂，干脆抓一个人问问好了。”沈艺瑾闭关多年，太久没跟人打交道，还是不太习惯绕弯子。 潜入房间的几个人里面，沈艺瑾更倾向把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络腮胡男人留下。 刀疤脸看向络腮胡的眼神带着不屑，沈艺瑾猜络腮胡在整个队伍里的地位不是很高。 这样的人，就算被其他什么人替代了，应该也不会被别人注意到，所以选择他最合适不过了。 这么想着，沈艺瑾心念一动，叫了一只女鬼过来。 “辛苦你给我当一下卧底了。”沈艺瑾吩咐女鬼，“你去替代那个络腮胡男人，我想知道，他们的雇主是谁。” 女鬼点点头，从屋里消失，过了几秒，络腮胡就以灵魂的形式出现在沈艺瑾面前。 络腮胡满脸惊恐看着沈艺瑾：“我就知道，你果然发现我们了！” 第53章 采集样本 “你是想去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吗？可惜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沈艺瑾看络腮胡想钻门逃跑，却一次次被透明屏障弹回来，笑得像个反派，“告诉我，你们的雇主想做什么。组织是哪个，试验品又是什么？” 络腮胡崩溃：“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啊！老大什么都知道，你怎么不去问他！” 因为女鬼替代他之后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啊。 沈艺瑾没回答络腮胡的问题，而是引导他说出有用的信息：“你不知道也没关系，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放心，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会留着你的。” 络腮胡知道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出来，沈艺瑾不会放过他。 他缓了几秒，可算想起来点东西：“这次的任务，是让我们取你跟贝诗桃的基因样本，雇主好像要用你们的血进行数据比对。雇主当时说你们两个有问题，好像做了什么事情打断了他的计划，所以我们来之前还特意让我们小心。” 听络腮胡这么说，沈艺瑾脑子里瞬间浮现出面皮鬼的样子。 面皮鬼这一个多月在警察局混得不错，食物改成功德之后，他越来越像人了。 身体凝实不说，还有了影子。 这样的面皮鬼，绝对不是之前制造他的人想要的。 被打断的计划，应该指的就是这个。 “他是从哪联系上你们的，你们经常做这种事情？”沈艺瑾继续问。 这个问题络腮胡知道，小命攥在沈艺瑾手里，他没有犹豫，实话实说：“我们是不同地区的小偷，雇主是通过短信联系的我们，说让我们帮他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会给我们一笔价值不菲的佣金，但如果我们不接受他的雇佣，就要把我们做过的事情通过网络公布出去。” 说是小偷，但络腮胡以前没偷过什么真正值钱的东西，他就是爱占小便宜，在哪都想顺走点东西。 比如公司的签字笔、邻居防盗门上的个性门牌、超市的散装米面…… 因为这个，他们几个被雇主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小组后，组里的其他人都看不上他，觉得他会拖后腿。 从现在被沈艺瑾抓住的情况来看，他确实是在拖后腿。 就连络腮胡自己都不明白，雇主为什么要把他和那几个真正的小偷放在一起，他什么都不会，就连最简单的开锁都弄不明白。 沈艺瑾见问不出络腮胡什么来，还是给他算了一卦。 她今天给南明诚算卦，耗费了太多能量，再算络腮胡，身体有点透支。 好在络腮胡还在普通人的范围内，算他需要消耗的能量不算很多。 “原来是这样，你是用来牵制他们的。”沈艺瑾算完之后明白了。 正如络腮胡自己认为的那样，他就是个爱占便宜的普通人，他以前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就算告到警局，也只是口头警告，最多关几天就能放出来。 络腮胡怕自己做过的事情被公布出去，就是普通人的心理。 人是活在社会上的，络腮胡怕认识他的人知道他是什么品行，以后日子混不下去。 所以，他的雇主在雇佣络腮胡的时候，威胁他的内容是把他的事情公布到网上去。 雇主深知对症下药的道理，在雇佣其他人的时候，就不是这番说辞了。 络腮胡眼神放空：“什么意思？” 沈艺瑾看在他没犯过大错的份上，好心跟他解释：“虽然他选择雇佣你们，但是他并不相信你们。他就是要队伍里出现一个拖后腿的存在，这样才能在你们失去价值或者违背他命令的时候，轻易将你们解决掉。” 刀疤脸他们这次带着她的样本回去，最后说不定也逃不掉一死。 这次络腮胡听懂了，他就是一个炮灰，雇主从没想过让他活着。 他的死能干扰到刀疤脸他们，让他们一起丧命，就是他最大的价值了。 “沈艺瑾，你知道我没犯什么大错！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可以为你做事的，只要不让我去死，我什么都能帮你做。我知道你就是最近出现在网上的那个众生渡，你救救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想明白一切后的络腮胡跪倒在地，痛苦哀求。 现在，沈艺瑾成了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艺瑾本来也没想真的杀络腮胡，他阳寿未尽，杀他会减少自己的功德。 她说：“别怕，我不杀你，就是暂时借用一下你的身体。” 别墅里，采集够样本的几人已经准备离开了，替代络腮胡的女鬼完美融入队伍当中，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缺腿男人临走前鬼使神差又看了一眼沈艺瑾所在的房间，他总觉得自己以后还会再见到这位被豪门养废了的娇小姐。 沈艺瑾把络腮胡交给家里其他几只女鬼，自己则打电话告诉贝诗桃可以回家了。 然而，沈艺瑾给贝诗桃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贝诗桃都没接。 她给毛夏瑶打电话过去，毛夏瑶也没接。 再给侯虞打，电话可算打通了。 “你跟她们俩在一起吗，我给她们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电话一通，沈艺瑾立刻问。 侯虞那边好像在组织措辞，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在一起，她们没出事，就是……” 沈艺瑾催促：“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侯虞：“我们在ktv唱歌，包厢外面忽然有声音，瑶瑶跟贝老板出去见义勇为，救错人了。我们在警局，沈老板你要来捞我们吗？” 沈艺瑾沉默。 她不都说了让贝诗桃注意安全吗，她怎么还出去见义勇为，都不怕是坏人针对她设下的陷阱。 还有，救错人是怎么个回事，贝诗桃她是救了歹徒吗，怎么还把自己送到警局里去了？ 沈艺瑾忍住骂人的冲动，按照侯虞说的地址，前往警局。 她到警局里一看，嚯，还是熟人。 是孟平小队里的一个人，她第一次来警局的时候就见过他。 再一听贝诗桃到底救错了什么人，沈艺瑾感慨：贝诗桃都上当受骗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没长记性。 第54章 英雄救错美人 贝诗桃和毛夏瑶原本打算出去看个热闹就回包间继续唱歌的，结果贝诗桃发现被欺负的侍应生是一个颜值放到娱乐圈里也特别能打的侍应生，她没忍住就冲出去英雄救美了。 她把美貌侍应生拽到身后保护，冲着对面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骂几句对面倒是没还嘴，可他们看向贝诗桃的眼神像暗藏着毒刺的蛇，阴沉而又狠毒。 贝诗桃跟那样的眼神对视上，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紧接着，对面掏出手木仓，黑洞洞的木仓口正对着她，贝诗桃吓得呆愣在原地，整个人都傻掉了。 “碰”的一声，子弹弹射过来，被贝诗桃护在身后的美貌侍应生抓着她的手臂，把两人的身份对调。 贝诗桃猝不及防被侍应生的美貌袭击，迟钝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么好看的脸颊，以后再也看不到未免太可惜了。 侍应生不知道贝诗桃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身上穿了防弹衣，帮贝诗桃挡过子弹后就转身过去跟对面两人硬刚。 然后在贝诗桃目瞪口呆中，一个人在十分钟内夺走对面两人的武器，反手铐住两人。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瞎凑热闹吗？明知道这边危险，他们看着不好惹，你一个女生出来凑什么热闹，学人家出来当英雄，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现在被骂的人变成了贝诗桃。 贝诗桃哪里想到自己跳出来影响别人办案了。 她哪里想得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警察。 贝诗桃很委屈，但因为她干扰警察抓犯人了，不得不跟着去警局一趟。 毛夏瑶无辜被牵连，也要去接受口头教育。 一个是自己女朋友，一个是女朋友的顶头上司，刚从卫生间回来的侯虞看到她俩被带走，自然不能丢下两人不管。 所以就有了沈艺瑾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然后，被教育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那个被贝诗桃认证过的颜值很能打的警察满脸严肃站在沈艺瑾面前：“沈小姐，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的朋友和你不一样，她只是个普通人。你应该适当提醒你的朋友注意安全，并教她们一些在外自保的方法。” 这位警察显然以为贝诗桃会被美色欺骗，不管不顾上去救人，是觉得有沈艺瑾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沈艺瑾没有否认。 她颔首应下，心里觉得自己是得教贝诗桃点防身的本事了，再不济也让她带一只女鬼在身旁，多少还能稍微保护她一下。 因为沈艺瑾最近给各大警局送了不少业绩，警察对沈艺瑾的态度还算不错，只是说了两句就放她带贝诗桃几个离开了。 离开前，其他警察弱弱探头过来，问了沈艺瑾一句：“沈小姐，你今晚还开播吗？” 沈艺瑾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放停播公告了。 她紧急编辑了个公告发出去，顺带回答：“今天不播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那个警察小声说了句“好耶，不用加班了”，声音压得很低，不过沈艺瑾还是听见了。 她无奈笑了下，没说什么带人走了。 沈艺瑾没有车，她是自己想办法过来的，现在要回去，只能侯虞开车送她跟贝诗桃回去。 回家路上，贝诗桃知道自己今天蠢得离谱，不好意思跟沈艺瑾说话，就默默刷手机。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刚签的艺人上热搜了。 “完了！”贝诗桃仰头欲哭无泪，“怎么办，瑶瑶被我连累上热搜了，可是咱们还没公关团队啊！” 毛夏瑶听言有点慌，她怕这个影响自己之后给工作室赚钱。 她赶紧去看热搜，评论区里面有好多说要脱粉的，看得毛夏瑶心里更慌了。 侯虞平时被人骂习惯了，倒是很淡定：“没事，说不定是有水军在带节奏，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汤圆们都会支持你的，我回去就组织他们反黑。” 尽管早就知道侯虞是自己的粉丝，但是在他嘴里听到反黑这种粉圈话语，毛夏瑶还是觉得有点割裂。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么晚了粉丝们应该都睡了吧，打扰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沈艺瑾就着贝诗桃的手机看了眼热搜，淡淡说：“没事，待会我开直播，你跟着出镜，顺便就解释了。” 毛夏瑶顿时眼睛变得亮晶晶，她坐在副驾驶，因为这话特意转过身子跟沈艺瑾道谢：“真的吗？太感谢你了！刚才你还说今天不直播了来着，为了帮我还特意开一场直播。” 沈艺瑾拿出手机，给毛夏瑶看自己外卖软件里早就加购已久的菜品：“别高兴太早，我可是要报酬的，你给我点这个夜宵，我就帮你。” 沈艺瑾挑的这个夜宵价格有点贵，一顿就抵她算一次命的了，她想攒钱重建宗门，就一直没舍得点。 毛夏瑶看了眼，跟沈艺瑾要了地址，立刻下单：“没问题，沈姐姐想吃什么好吃的我都给你买～” 她特意用夹子音说的这话，侯虞还没听毛夏瑶这么对他说过话，有点吃醋。 沈艺瑾倒是没什么感觉，贝诗桃则被毛夏瑶甜到，有种灵魂都要飘出车里的感觉。 沈艺瑾看贝诗桃这样，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得教贝诗桃防身手段，不然她花痴一犯，再被人骗了连跑都跑不掉。 毛夏瑶点外卖的时间卡得很好，车子刚停到别墅门口，外卖就送到了。 沈艺瑾于是再一次给大家表演了个吃播。 她的突然开播把网友们都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多平时的老观众看到她的请假条，都去睡觉了。 【我就知道！还好没去睡觉，不然就错过直播了！】 【啊啊啊为什么请假了还直播，主播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还好临睡前看到了你的直播弹窗！】 【直播间里好久没人这么少过了，嘿嘿，还有点不适应。】 除了这些，沈艺瑾还看到她的榜一发的弹幕了。 【诚信做人：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沈艺瑾随口回了句：“这么晚了，你不是也还没睡嘛，咱们彼此彼此。” 直播间网友们忽然嗅到了瓜的气息。 【这个语气，主播该不会在跟榜一谈恋爱吧？！】 第55章 田螺姑娘 贝诗桃看见弹幕，也狐疑地看了沈艺瑾一眼。 沈艺瑾表情和平时一样，没看出她对榜一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诚信做人：我还在工作，今天谢谢你的帮助。】 南明诚看弹幕里好多人艾特他询问他跟沈艺瑾的关系，觉得莫名其妙。 他给沈艺瑾送了十个价值一万的豪华跑车，感谢过沈艺瑾后，就分小窗挂在一旁，去干别的事情。 解除转运符的副作用很严重，沈艺瑾离开之后，南明诚的书房就遭了殃。 书架坍塌、文件被窗外飞进来的鸟撕碎、新换的电脑卡死无法正常使用、玻璃窗折射到房间里的光线点燃木桌…… 南明诚一下午就在躲避各种无厘头的意外中度过，直到时间跳动到00:01分，副作用才逐渐平息。 沈艺瑾开播时，南明诚也才刚换好办公地点，真正开始处理工作。 沈艺瑾想起下午给南明诚算的卦，南明诚会遭遇的一系列悲惨事件在脑中过了一遍，没忍住笑了下。 她不知道，因为这一笑，不少网友都嗑起了她跟南明诚的cp。 贝诗桃也是嗑cp的一员，虽然她连榜一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是莫名觉得好嗑。 “好了，咱们来说正事。”沈艺瑾笑完拉着毛夏瑶的手臂让她过来，等她走到镜头面前，跟大家解释，“这位之前在咱们直播间里连线过，刚才还上了热搜，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我这次开播，也是为了她。” 毛夏瑶恋情的事情大家都挺关注的，侯虞比赛拿奖回国后，大家都以为他会跟毛夏瑶求婚，两人很快定下婚事。 可等了一阵，没等到下文，网友们还以为他俩吹了呢。 【竟然又在主播的直播间里看到瑶瑶了！呜呜呜，瑶瑶今天好美，为什么在瑶瑶身边的人不是我！】 【毛夏瑶跟主播在一起，那进警局的事情应该另有隐情吧？】 【赞同楼上，之前弯弯明月的事情大家都以为主播算错了，没几个等到最后。我是唯一几个看到全程的，弯弯明月最后得救了！不仅是她，还有好多被抓到村子里的女性！】 【不过这事好像牵扯挺多的，官方一直没放出来多少信息，应该也是对主播的一种保护吧。总之主播绝对跟官方有合作，瑶瑶能好端端站在主播身边，证明她肯定没问题！】 人贩子组织遍布全国各地，在警方没有端掉所有窝点之前，弯弯明月跟盼儿村的事情暂时不能告知公众。 这次是沈艺瑾发了停播通知，直播间里基本没有警方的人盯着，才让网友成功说出了弯弯明月的事情。 不过现在直播间里的人还不多，警方又及时赶到，后面就再也没人提起盼儿村了。 毛夏瑶早已习惯面对镜头，看到弹幕上的各种猜测，她没露怯，而是用轻快的语气跟大家互动：“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今天晚上跟老板一块英雄救美去了。本来打算做好人好事来着，没想到好心办坏事了哈哈。你们猜猜中间发生了什么？” 听到英雄救美，网友们的思维发散开来。 【难道你们被美人怀疑是图谋不轨的坏人，被你们救下来之后非但没感谢你们，反而送你们一张警局喝茶体验卡？】 【不会是美人没救上，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所谓的美人，不会是警察吧哈哈哈！】 【桃子：楼上的你怎么知道！平生头一次挺身而出，给美人添麻烦了不说，还喜提一个多小时批评教育[宽面条流泪.jig]】 毛夏瑶看到贝诗桃的id，特意把自家老板的弹幕拉出来公开处刑：“对，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的新老板，也是我们即将成立的初婳工作室的最大持股人。我们今天不小心耽误警察维护城市治安，被带回去批评教育一个多小时，还是主播过去捞的我们哈哈！” “其实热搜上的那张照片不全，当时我左边是新老板跟主播，右边是我的男友。就是不知道狗仔们出于什么心理，把他们都给截掉了。”贝诗桃不愿意出镜，毛夏瑶就把侯虞拉过来，和沈艺瑾一起大致复原了下当时情况。 【啊啊啊，是dawn，刚为国争光回来的侯神！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呜呜，这次是不是真的好事将近了？天啊，我好激动！】 【我就说热搜上那张图的构图很奇怪，原来是截掉了好多人，把主播跟侯神他们加上，画面就正常多了。】 【哇，几个小时前我还担心瑶瑶跟安和娱乐打官司解约后会被前东家打压，没想到瑶瑶这么快就要成立工作室了。新老板还跟主播有关系，瑶瑶这波爱情事业双丰收，以后星途都稳了啊！】 【这么说，我严重怀疑狗仔是安和娱乐派来故意黑瑶瑶的，就是气不过瑶瑶和其他艺人一起挖走他们一块肉，完了还能全身而退！】 毛夏瑶心里也有跟网友们同样的怀疑。 不过她解约后就不想再跟安和娱乐扯上关系，现在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今天就是跟大家澄清一下热搜的事情，不要再因为我占用太多公共资源啦。还有我跟侯虞近期没有结婚的计划，有好消息之后会第一时间跟大家分享的～” “关于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还是大家期待的主播算命环节，我就先溜啦！”毛夏瑶对着镜头摆摆手，然后牵着侯虞的手，小跑离开直播范围，坐到贝诗桃身边一起看沈艺瑾算命。 毛夏瑶离开后，弹幕里还零星有人讨论她跟侯虞的事情，猜测侯虞这个毛夏瑶事业粉会在什么时候跟毛夏瑶求婚。 不过更多的人都把关注点放在沈艺瑾身上，屏息期待这次直播的第一位连线人出现。 沈艺瑾在毛夏瑶澄清热搜的这段时间，已经把晚饭吃了个七七八八。 她擦擦嘴，邀请第一位连线人连线：“梦想撞大运在吗？麻烦同意一下连线。” 梦想撞大运很快点击接通：“主播，我好像遇上田螺姑娘了，帮我算算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 第56章 被陌生人介入的生活 沈艺瑾被这位连线人的问题给整不会了。 知道家里东西被人动过，自己找不到对方在哪，竟然不觉得害怕，让她算算那人的身份和藏身地点，他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要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婚？ 直播间网友辣评：【这位连线人，你是不是民间传说故事看多了，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会相信世上会有田螺姑娘。】 这年头就算真有田螺精，也不会傻到用以身相许这种方式报恩吧。 人家白娘子都没这么单纯，嫁给许仙那可是算计好的。 既完成任务，成功帮文曲星入世，又实现了自己飞升成仙的目的，可谓一举两得。 那个年代的白娘子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现在的精怪了。 “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觉得自己遇上的是田螺姑娘吗？”沈艺瑾很赞同直播间网友们的观点，因此对梦想撞大运的心理不是很理解。 梦想撞大运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她每天帮我做饭洗衣服，夜里我踹被子了还会帮我盖上，这不是田螺姑娘还能是谁？我妈都没这么仔细照顾过我。” “你可能想多了，田螺姑娘只是民俗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人物。”沈艺瑾不赞同地摇头，“你说的那个田螺姑娘其实是个男人，我建议你还是赶紧搬家吧。” 当然，如果梦想撞大运能够接受以为性别为男的“田螺姑娘”，那这话就当她没说。 沈艺瑾说田螺姑娘是男人的时候，梦想撞大运正悠闲坐在摇摇椅上，喝着水等沈艺瑾美滋滋等待沈艺瑾给他一个适合的结婚日期。 他一口水还没咽下，被沈艺瑾的话吓到，嘴里的水全喷出来了。 梦想撞大运剧烈咳嗽一阵，可算能正常说话了。 “不可能！主播你是不是算错了？不，你就是个骗子，你什么都没算到，就是想骗我钱。快把我送礼物的钱还给我！”他眼睛里写满了质疑和不信任，用愤怒的语气质问沈艺瑾。 直播这么久，沈艺瑾连线过很多不相信她给出卦象的人，对梦想撞大运的反应习以为常。 她安静等了三秒，梦想撞大运没有挂断连线。 确认对方有耐心继续往下听，沈艺瑾这才开口：“你之前是不是通过各种渠道求神拜佛，祈求老天爷让你撞一回大运？” 梦想撞大运觉得沈艺瑾是根据他网名猜测的，不觉得沈艺瑾有真本事：“确实是这样。这个不用你算，是个人看我网名就能猜到。现在人求神拜佛不是很正常吗，应该不少人天天在网上做塔罗牌测试吧。怎么，你要说这个田螺姑娘是我自己求来的吗？那我做梦都能笑醒！” 【哈哈哈，撞大运说的是真的！我天天都看塔罗牌测运势，一到考试就各种求神拜佛，希望考试能够顺利通过。平时遇到点小事也要求个几句，不图真能灵验，主打一个心理安慰。】 【我现实里的寺庙没怎么去过，正确烧香流程啥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每次看到有电子拜佛我都要参与一下，祈求上天保佑让我早日暴富，提前退休哈哈。主播这么一说我有点怕啊，电子拜佛也会有问题吗？】 【暴富这个愿望太真实了，我也天天求！别的都能忍住不拜，财神爷我克制不住要拜啊！万一财神爷就看到我的心愿，帮我实现了呢？】 “拜财神爷没事的，我天天也在祈祷自己早日暴富。”沈艺瑾很能跟网友们共情，话都说到这份了，她就在心里小小拜了下财神，祈求财神爷能让她早日实现赚够钱然后重建宗门的愿望。 打扰完财神爷，沈艺瑾继续说梦想撞大运的事情：“你拜正经神佛也就算了，那些听都没听过的也拜，还告诉人家自己的生辰八字，你说人家不缠你缠谁？” 现在网上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神佛，越是名字稀奇古怪的，信它们的人越多。 沈艺瑾都想不明白，现在国家对封建迷信的管控那么到位，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上当受骗。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她们这些有真本事的人反倒成了靶子，被迫给邪神恶佛之类的存在当挡箭牌。 梦想撞大运觉得沈艺瑾在危言耸听：“网上随便拜拜而已，要是假的那肯定不会灵验。真灵验了，我得到好处，管他正不正经呢！送我个田螺姑娘让我享福，这舒坦日子谁不想要。” 【梦想撞大运是不是还没进入社会啊？你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所有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吗？天上不会掉馅饼，你现在的好日子可能是用你的健康或者寿命换来的！】 【真有这么严重？按楼上的话说，正经神佛帮忙实现愿望不也得要报酬吗？都要报酬，正不正经有啥区别嘞？】 【所以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啊！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靠神靠佛不如靠命运。咱们想要得到什么还是得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以后还是少拜神求佛吧！】 【哈哈，在算命直播间里说拜神求佛是封建迷信，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沈艺瑾感觉弹幕要吵起来了，还偏题从田螺姑娘转移到她算命是不是封建迷信的事情上，有点头大。 “正经神佛取走的报酬是你前世今生积攒的部分功德，这个不会影响咱们的正常生活。但不正经的神佛可能就会让你用阳寿来换取短暂的享乐，跟他们做交易不值得的。”沈艺瑾叹气，希望她这次解释过后，能少一点人被不正经的神佛骗着做交易。 发现自己的话梦想撞大运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沈艺瑾板着脸说：“梦想撞大运，你没发现自己的牙刷牙膏、水杯吃食，都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吗？我说的不是他帮你收拾整洁，而是他在使用你的用品。” 梦想撞大运下意识想反驳，可他话都到嘴边了，突然想起前几天他准备刷牙的时候，发现牙刷分叉了。 他三个月换一次牙刷，一般用到第二个月牙刷才会分叉。 可那次，他才刚换完牙刷不到一个月…… 第57章 错误的偏执爱意 梦想撞大运没有洁癖。 可是一想到田螺姑娘或许真如沈艺瑾所说，是一个男人。 而且他还跟自己用同一套洗漱用品，用一个杯子，就连食物都有可能是吃的同一个，梦想撞大运就有点反胃想吐。 梦想撞大运的这个反应瞬间让直播间里的网友明白，沈艺瑾说对了。 【啊啊啊，这跟私生饭有一拼吧，想想就觉得恐怖。】 【男田螺哒咩！梦想撞大运脸都白了，你怎么还不听主播的话，赶紧准备搬家啊！】 【天呐，那人不会还翻垃圾桶吧？细思极恐啊，梦想撞大运家里现在都是那人来收拾，没准真的翻过……】 刚才梦想撞大运还只是想反胃，看过弹幕之后，他是真的吐了。 直播间里倒是没看到画面，但是光听声音也不好受。 “你要去验证一下吗？”沈艺瑾像是不知道梦想撞大运在难受一样，往他心口捅刀子，“不确认一下的话，你心里一定很不愿意相信吧。” “你今天换的内衣他还没来得及清洗，去看看就能确认了。” 沈艺瑾的话听在梦想撞大运耳朵里，像是在恶魔低语。 想到某种可能，梦想撞大运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随手把手机扔到一旁，撒腿往洗手间方向跑。 没过一会，梦想撞大运就回来了。 【哈哈哈，梦想撞大运好惨，可我真的好想笑哈哈哈哈哈！他刚才还信誓旦旦说有田螺姑娘，要娶人家，现在知道人家是男田螺，脸都绿了。】 【我做了前后对比的表情包，有没有姐妹们需要？】 【哈哈哈，楼上你好笋啊，你把笋都夺光了，山上的熊猫可还怎么活啊！】 梦想撞大运尽量忽略弹幕，他现在对所谓的田螺姑娘滤镜破碎，感觉自己这个家是一点都不能住了。 现在无论家里环境多么熟悉，他都觉得到处充满监控，那个变态男人说不定就在哪时刻盯着他看。 梦想撞大运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寒战，他怕自己跟沈艺瑾的交谈时被死变态听见，再开口时声音小到像是在说悄悄话：“主播你给我想个办法啊！不会我搬家之后他也跟过去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彻底甩掉他？” “这时候不想着让‘田螺姑娘’伺候你啦。”沈艺瑾冷笑着打趣梦想撞大运。 梦想撞大运现在悔不当初：“我知道错了，不该随便相信网上那些从没听过的神佛，随便瞎拜，还告诉他们我的生辰八字。求求主播给我指一条明路吧！” 甭管是不是正经神佛，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他们，就等于同意跟它们做交易。 知道梦想撞大运生辰八字的神佛太多，这事要从根源上解决，并不容易。 有现在这个下场都是梦想撞大运自己作的，沈艺瑾并不同情他：“目前没有别的好办法，你勤搬家能缓解一下，让它们晚点找上你。” 梦想撞大运神情一僵，结巴开口：“它们？我家里不只那一个？” “你拜了多少神佛你自己不清楚吗？三分之二都是邪神恶佛，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个信众，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刚连线梦想撞大运的时候，沈艺瑾算他还有50年的阳寿，现在已经变成49年了。 他的阳寿每分每秒都在减少，如果梦想撞大运不瞎拜这些，他原本能活到84岁的。 听沈艺瑾这么说，梦想撞大运心如死灰。 他现在就是很后悔，踏踏实实过一辈子不也挺好的吗，非得想什么撞大运。 这下好了，他是撞大运了，不过撞的是厄运。 沈艺瑾：“你想那么多也没用，先搬家吧。不过你现在想搬家也没那么容易，别的不说，你的‘田螺姑娘’就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 梦想撞大运背后冷汗直冒，听沈翼机说完，他总感觉那个变态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用疯狂且偏执的眼神盯着他，想一口将他吞掉。 他四肢僵硬，半点不敢动弹：“我真的知道错了，主播求求你，救救我吧！” 他煎熬等待沈艺瑾给他指条明路，可沈艺瑾那边不说话了。 “吧嗒、吧嗒……” 走路声在梦想撞大运耳边响起，大滴的汗水自他额间滚落，他艰难咽下几口唾沫，感觉皮鞋每一次落地的声音都像是对他的一次凌迟。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为什么想离开我？” “我看到你的愿望了，你想要有个人能照顾你，想每天醒来就能吃到热乎的饭菜，什么都不用做，待在家里就能享福。这些我都做到了，你为什么想搬家？”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添置的，你不喜欢这里了吗？我们可以搬去别的地方生活，但凡是你不能离开我……” “你没有以前乖了，是不是把房门把手拿走，你就能变回以前的样子，乖乖陪在我身边了？” “不准离开！你是我的！别想逃走！” 梦想撞大运背上一沉，男人用沙哑的嗓音讲述着每一句话，那声音直接飘进梦想撞大运的耳朵里。 太近了，这个距离，像是有人趴在他耳边说话一样…… 梦想撞大运浑身发抖，他也不想什么收拾行李了，现在就要逃离这里，搬去别的地方生活。 大脑已经发布指令，但是梦想撞大运的身体却没有接收到信号，依旧愣在原地不动。 “我对你多好啊，你怎么还想逃跑。我不允许……” 沙哑的声音还未停歇。 梦想撞大运头皮发麻，精神几度面临崩溃。 他真的后悔了，要是知道会被这种变态缠上，他一定不会拜神佛许愿。 谁能来救救他啊！ 主播众生渡？警察？ 随便谁来都行，他现在只想活着。 “就你这胆量还敢信奉那么多神佛，嫌自己命长呢！”沈艺瑾冰冷不掺杂一丝情感的声音响起，在这一瞬间，梦想撞大运仿佛看到了救赎。 他想大声呼救，让沈艺瑾救他，可是他连嘴巴都张不开，就更别提说话了。 他只能在心里疯狂呐喊：主播，快救救我！ 第58章 被收割的信徒 直播画面里，沈艺瑾跟梦想撞大运保持同一姿势许久没有动弹，网友们不断刷新页面，怀疑自己手机卡了。 【是我网有问题吗？怎么直播画面没动静了？】 【应该是主播那边的问题吧，我这边看画面也没动。这都过去十分钟了，也不知道梦想撞大运搬家出去了没有。】 【主播刚才说梦想撞大运想搬家也不容易，感觉这里面还藏着事，怎么在关键时刻卡住啊，好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啊啊啊！】 【不对啊，主播卡不应该连线人那边的画面也卡吧？嘶，大半夜的，这事不能细想啊……】 沈艺瑾派家里的女鬼去梦想撞大运救人，女鬼还没过去，她想先跟网友们互动一会。 发现弹幕都在说直播卡了，沈艺瑾切屏出去检查网络，网络连接正常。 “桃子，直播卡了吗？我这边看还好好的啊。”沈艺瑾对现代设备还是不太熟悉，她向贝诗桃求救。 贝诗桃也很纳闷，别墅的网络没有问题，她能看到直播间里的弹幕在滚动，但是沈艺瑾跟梦想撞大运的直播画面还是停在前几秒的位置：“艺瑾你是不是点错什么设置了？我这边看直播画面也停留在几分钟前。” 沈艺瑾又检查了遍直播设置：“没有，我刚才就没碰过手机。” 就是刚才让女鬼顺着网线过去找好想撞大运了，总不能是女鬼干扰了直播信号吧？ 沈艺瑾还在迷茫，忽然发现特殊部门的app里有一条刚发过来的未读私信。 点开一看，沈艺瑾这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梦想撞大运的事情涉及一些暂时不能对大众公开的内容，直播间暂时被切换直播线路了，现在只有知情的内部人员能看到她的直播。 普通人看到就会以为直播间卡了。 知道直播间没卡，沈艺瑾就放心了，她重新看向连线窗口里的梦想撞大运，对方满头大汗爬匐在地上，眼神空洞，身子却在不停颤抖。 梦想撞大运身后空无一人，那个躲在他家里生活许久的变态男人还没出现。 现在，和梦想撞大运对话的，是被他引来的邪神。 其实邪神和之前的面皮鬼是差不多的存在。 现在缠上梦想撞大运的，是由人们心底恶念构成的鬼祟，这东西不知道从人类的恶念中学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认为自己是神明般的存在，还为自己编造各种权柄和别号，通过网络骗取信徒。 邪神不在意信徒是否忠诚，只要有人向它许愿，它就会跟许愿人建立联系，收许愿人为信徒。 等时机成熟，邪神就会收割信徒，榨干他们的剩余价值。 梦想撞大运的阳寿还没完全取走，邪神自然不愿意放过他。 本来邪神不会这么快就出来收割的，但是梦想撞大运因为沈艺瑾，意识到了邪神的存在，想要摆脱自己身上信徒的身份。 他对邪神的厌恶和恐惧，无声中召唤邪神降临。 “现在还能看到直播画面的人应该都看出来了吧？梦想撞大运现在正在跟邪神抗衡。他跟太多存在建立了因果，面对邪神根本没有优势。情况不太妙啊……”沈艺瑾有点没眼看。 此时，沈艺瑾直播间的评论区已经分成两部分，原先的弹幕沈艺瑾已经没有看了，她现在主要跟属于特殊部门那部分的评论区互动。 “而且来找梦想撞大运的邪神还是以恐惧为食的，他一直在恐惧，无形中给邪神增加了不少力量。”沈艺瑾叹气，“现在的人怎么就那么爱作死呢，胆子也不大，还非得给自己招惹那么多奇怪的存在。” 【正常，现在人生活好了，就是喜欢给自己找点刺激。】 【习惯就好。主播你想开点，这样的人多一点，你能得到的功德也更多不是。】 【！咱们app里什么时候有直播间了，系统更新竟然都没有通知。哇，竟然能看到邪神，这都能当教材案例分析了，我要赶紧叫新人过来看！】 看过特殊部门评论区里的消息，再看普通观众的评论区那边，沈艺瑾明显感觉到了割裂感。 特殊部门这边人懂得多聊得也细，沈艺瑾不用费心跟他们解释，但相对的，他们的问题更多，她没回答几个就心烦不想说话了。 正好，沈艺瑾派过去的女鬼已经赶到梦想撞大运家中。 女鬼手里拿着一个大锤子，朝着梦想撞大运的后脑勺就是一锤。 “咚——” 一声闷响过后，梦想撞大运一个激灵起身，他大口喘着粗气，迷茫环顾四周。 梦想撞大运抬手去摸后脑勺，那里已经起了很大一个包：“谁偷袭我？” 女鬼翻了个白眼，又跑到梦想撞大运身后给了他一锤子。 “啊！有鬼！”这下梦想撞大运反应过来了，他捂着脑袋尖叫，两条腿倒腾着想往家外跑。 但是人还没跑几步，他就停下了。 梦想撞大运想起来了，他刚才还在被藏在家里的那个变态男人威胁，说一旦他离开房间，就会取走他的性命。 可问题在于，他已经惹怒那个变态了，以后那家伙指不定还会怎样对他，就是不搬家也活不了多久啊！ 想到那个在他耳边不断说着让他乖乖待在家里，反复洗脑pua他的男人，梦想撞大运警惕捂着脑袋蹲下，怀疑刚才打他后脑勺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变态。 沈艺瑾一直没出声，她想看看梦想撞大运到底有没有胆量自己开门出去。 不过很遗憾，梦想撞大运被女鬼吓到，暂时忘记其他事情的时候还有一点胆子，等想起来了，就变成小趴菜了。 “行了，你别在角落里当蘑菇了。我刚才用了点小手段，暂时让你摆脱它，你抓紧时间搬家吧。”沈艺瑾出声提醒。 梦想撞大运眼巴巴看着屏幕里的沈艺瑾：“我现在能搬家？他再三强调不让我离开，我不会一打开门就死了吧？” 沈艺瑾冷漠道：“哦，你既然害怕，那就在家里等死吧。先提醒你一下，你在家饿死之前会遭遇什么我可不好说。” 听言，梦想撞大运连滚带爬往门口跑：“别别别，我这就搬家！” 第59章 藏在家里的男人 打开防盗门的时候，梦想撞大运已经做好自己可能会浑身不舒服的心理准备。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门被打开后，他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反而因为呼吸到新鲜空气，紧绷着的神经都稍稍放松。 他出来什么事都没有，那个变态是骗他的！ 梦想撞大运咬牙切齿，要不是有沈艺瑾提醒，他就要掉进新的陷阱里去了。 “主播，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梦想撞大运强行压制住自己对男人的恐惧，选择向他现在无比信任的主播沈艺瑾求助。 沈艺瑾淡定吐出三个字：“去警局。” 梦想撞大运大脑没加载明白，显得整个人都呆呆的：“啊？” 这不是讲玄学的时候吗？去警局警察能帮他解决缠在身上的，连是不是人都还不清楚的变态？ 梦想撞大运不太明白，不过还是按照沈艺瑾说的，去了家附近的警局。 这个点警局里只有几个值夜班的警察在，看到梦想撞大运这么晚了还来警局，都很诧异。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梦想撞大运附近的治安还挺好的，很少会有案子。 值夜班的警察猜不到梦想撞大运是为什么事情而来，他们没看过沈艺瑾的直播，虽然满肚子疑惑，但是接待梦想撞大运的态度很好，和白天的警局没有区别。 梦想撞大运说不清楚沈艺瑾让他过来干嘛，支支吾吾几句，索性把还在连线中的手机递给警察。 警察接过手机一看是直播页面，cpu都干烧了。 “您给我看这个页面是做什么？您发现这个直播间里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吗？”没看出问题，警察只得耐下心来继续询问。 已经给自己招惹上麻烦了，梦想撞大运不想再因为警察的误会而降低他在沈艺瑾那里的好感。 他连连摆手：“没有，这个直播间没问题，主播人很好！是我有问题，我的问题需要这个主播帮忙代为描述一下……” 梦想撞大运已经在尽力解释了，就是他这个解释停在警察耳朵里非常奇怪，怀疑他是不是被直播间里的主播威胁，现在是在隐晦向警察求救。 警察用古怪的眼神打量梦想撞大运，试图判断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沈艺瑾看出警察想偏了，她赶紧解释：“警察同志，是我让他来报案的。有一个成年男性私自藏在他的家里，已经藏了半个多月了。我让他来报警，就是想让你们帮忙抓走藏在他家里的人。” “您说有一个陌生男人藏在这位先生的家里，一藏就是半个多月？您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吗？”警察神情有一瞬恍惚，这得是心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家里藏了个人半个多月都没察觉。 而且警察出警是需要有证据的，不能随便说一句就出警，没有证据，万一沈艺瑾在说谎，后面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他一个值夜班的警察能承担得起的。 沈艺瑾对此早有准备：“有的，我已经托人把证据发到你们的邮箱里了，大概三分钟前发的，你可以去oa上找一下。” 警察跟同事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同款震惊。 同事手快立刻点开工作邮箱，果然发现了一封三分钟前发来的邮件。 点开一看，正是沈艺瑾说的证据。 那个私自藏在梦想撞大运家里的男人叫王强，是周围几座城市里出了名的精神病，他偏执激进，在某些事情上还存在着一定的认知障碍。 之前都在精神病院里待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突然就失踪了。 查监控说是自己逃出去的，可精神病院联合周围城市的警察到处寻找，都没找到王强的下落。 没想到人竟然藏在了梦想撞大运的家里，还一藏就是半个多月。 “这位先生，这个案件我们受理了，请问您现在能带我们去你家中吗？藏在您家里的那个人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如果不尽快将他带走可能给您和其他人造成安全威胁。” 梦想撞大运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他竟然是个精神病！” 这么说倒是对了，会用偏执的口吻威胁他，让他不要离开，还说搬家了就杀死他。 这不就是精神病会说出来的话吗！ 按理说身边有警察在，梦想撞大运应该感到格外安全，就是给警察指个路而已，他应该积极配合。 但是王强趴在他耳边说的话实在太吓人了，梦想撞大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很怕现在回去会被王强捅刀子。 “我，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家的地址，在你们抓到王强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待在警局里面？他还在我家里，我不敢回去……”梦想撞大运惊恐得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警察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梦想撞大运脸色苍白，眼底的黑眼圈很重，看着就是那种常年熬夜，气血严重不足的样子。 这样的人没有男子气概，还胆子小好像也正常。 警察这么一想，逻辑闭环了，于是干脆答应梦想撞大运：“行，那你告诉我们你家的地址吧，我们留一个人在警局陪你，把人抓回来了再送你回家。” “太好了，谢谢你们！”梦想撞大运不知道自己在警察心里是什么样的形象，他只知道自己不用再去面对王强那个变态了，欣喜地跟警察握手，还想给对方一个拥抱。 警察要到梦想撞大运家的地址之后，就跟几个同事一起出发抓王强了。 警局里就剩下一个警察，人变少后梦想撞大运总感觉周围很阴森。 他出来得急，没穿外套，以为是晚上天气冷，他有点着凉。 梦想撞大运瑟缩着保住自己，在掌心哈了口气，然后把手掌交叉贴到胳膊上，给自己取暖。 “警察同志，屋里太冷了，您能给我件衣服披一下吗？”取暖失败，梦想撞大运转而向警察求救。 被留下来的警察递给梦想撞大运一个薄毯：“屋里不冷啊，我还觉得热呢！小伙子，你身体太虚了，以后可别熬夜了。” 梦想撞大运觉得哪里不太对，他伸手去接薄毯，指尖碰触到冰凉的皮肤。 他僵硬转头去看，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第60章 第三次挨打 警察们不是去抓王强了吗，怎么王强出现在他身后了！ 他们抓人去抓了个寂寞啊！ “你太不乖了，刚才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踏出房间半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可你还是走出来了。不听话是要受到惩罚的，作为惩罚，我要取走你所有的阳寿。” 梦想撞大运脸色煞白，这个声音跟他在家里听到的一样，他真的跟出来了。 王强真是疯了，竟然明目张胆出现在警局里，打算在这里对他动手。 他也太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 梦想撞大运向值班警察投去求救的眼神，希望警察能够赶紧把王强抓进去。 警察被梦想撞大运看得莫名其妙，他掂掂手中的薄毯：“你不是觉得冷吗，怎么我给你毯子你还不拿？今天真有这么冷吗？你冷得脸都白了。” 梦想撞大运没想到警察会是这个反应，他缓缓接过薄毯，看看王强又看看警察，犹豫好久才开口：“警察同志，你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值班警察没明白梦想撞大运的意思，“今天夜色很好看？” “……没什么。”确认值班警察是真看不见王强，梦想撞大运绝望了。 难怪王强这么有恃无恐呢，原来他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身形，让别人无法找到他。 这样一个人想取走他的性命，他根本无处可逃！ 梦想撞大运被无尽的绝望笼罩着，被他误以为是王强的邪神却愉悦地眯起了眼。 空气中到处都是恐惧的味道，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梦想撞大运就给他提供了近一周的口粮。 它可太喜欢梦想撞大运了，这样胆子小的人，提前收割也不会觉得可惜。 邪神大口吸食着梦想撞大运提供的恐惧情绪，享受难得体验到的饱腹感。 现在利用网络骗取信徒的邪神太多，市场接近饱和。 能够吃饱肚子，还有存粮的感觉，它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 邪神以为自己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享用自己的事物，但它的期望注定落空。 “别听、别看、不要承认它的存在。梦想撞大运，不是只有你能看见它，而是它本就没有实体，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让你感到恐惧。你越恐惧它，它就会越强大，你心中那个可怕的画面才会真实发生。” 沈艺瑾在关键时刻出声，唤醒梦想撞大运最后一丝意识。 梦想撞大运的脑袋里几乎被恐惧情绪填满，沈艺瑾的话在他脑袋里转了好几圈，他才反应过来。 他眼神空洞，身体像是脱线了的木偶，仅存的那点意识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费了半天劲才喃喃出声：“它不存在……它在吃我的恐惧？” “没错，它一直在骗你。王强还在你家里，警察已经为他铐上手铐了。现在干扰你的，是你曾经拜过的一位邪神。”沈艺瑾再次强调，“这位邪神以恐惧情绪为食，它几番引导你，就是想让你对它产生恐惧情绪，为它提供食物。” 梦想撞大运听到这话，像是溺水后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落难者，眼睛里重新亮起光芒，求生的意志逐渐回归。 他拼命挣扎，意识清醒后重新获得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恐惧退去，梦想撞大运发现他看不到邪神了，警局里只有他跟值班警察。 值班警察一直有留意梦想撞大运的情况，看他表情不太对劲，呼吸也变微弱了，怕梦想撞大运在警局里出事。 警察接连叫了梦想撞大运名字好几次都没得到答复，赶紧打急救电话摇人。 结果救护车还没开过来，梦想撞大运自己就恢复正常了。 “你没事吧？刚才怎么了，我叫你，你一直不说话。”看梦想撞大运没事，警察松了口气。 虽然梦想撞大运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警察不太放心，反正救护车已经叫了，干脆把人拉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没问题最好，有问题一并检查了也踏实。 警察以为梦想撞大运会说自己没什么大事，结果梦想撞大运出乎意料地说了句：“我不是很好，感觉脑袋要坏掉了。” 警察大惊失色，过去探他额头，给他测体温。 梦想撞大运的体温很正常，警察急得直挠头：“这也没发烧啊，你头疼得厉害吗？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我给你叫了救护车，待会让医生好好给你检查下。” “谢谢你，但我觉得医生可能治不好我。”梦想撞大运痛苦的五官都要皱到一起去了，“我感觉脑袋里有好多人在说话，他们话又多又密，吵得我脑袋疼。” “啊？”警察愣住，出现幻听症状，这该不会是什么心理疾病发作了吧？ “嘶——”警察还没想明白，梦想撞大运就捂着后脑勺痛苦哀嚎起来。 他后脑勺的包已经很大了，轻轻一碰都疼，就更不要说被锤子用力猛锤了。 梦想撞大运护着脑袋怕再挨一锤子，心里什么恐惧、害怕的情绪全没了，脑袋里说话的声音也被清空。 然而此刻梦想撞大运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哭着对手机里的沈艺瑾做了个求饶的手势：“主播，求求你别打了，再打我要变成傻子了。” 女鬼下手是一点没手软，这点梦想撞大运脑袋上的包可以作证。 下令让女鬼打梦想撞大运的沈艺瑾也没想到女鬼手劲这么大，尽管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但看着梦想撞大运头上的大包，沈艺瑾还是有点心虚：“那个，这不是怕打轻了对你没效果吗。” 梦想撞大运转念一想，觉得沈艺瑾说的也有道理：“是哈，我现在就听不见那些声音了。” “对吧，我这是在帮你。”看梦想撞大运挺好糊弄，沈艺瑾说话就理直气壮了，“你招惹的邪神恶佛太多，它们都想骗你给它们能量，夺走你的阳寿，所以在你脑子里吵起来了。只要你摒除杂念，它们就奈何不了你。” 梦想撞大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等等，那他们跟王强没有关系？王强藏在我家是干什么的？” 所以真的有一个变态莫名其妙喜欢上他了？ 不要啊，王强没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第61章 迟一年的上岸时间 提到王强，沈艺瑾神情变得古怪：“你要不当王强没存在过吧……” 沈艺瑾换位思考，如果她被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像私生粉一样疯狂追求，她也会受不了想逃离。 更何况，梦想撞大运最开始还以为家里住了个体贴贤惠的田螺姑娘，结果是田螺姑娘但性转版。 美梦破碎后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个人都得吃不消。 “主播你就告诉我真相吧，我能挺住的。”梦想撞大运苦笑，事已至此，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刚才他经历的事情还要可怕了。 不就是被一个变态喜欢上了吗，再过分的事情他都能接受！ “好吧，那你做好心理准备。”沈艺瑾深吸一口气，说，“他从精神病院逃出来后，一开始是没有目的地的。你跟邪神恶佛们的牵扯太深，阳寿被它们夺走不少，身体比较孱弱，就容易吸引各种奇怪东西的注意。王强就是因为这个，最后才选择了你的。” 王强在确诊存在精神疾病之前曾经有过一位恋人，那人本来就受不了王强的偏执，得知王强精神不正常，火速跟王强分手跑路。 她怕被王强缠上，还特意搬去了很远的城市，更换姓名，还做了医美，彻底断绝王强找到她的可能。 王强逃离精神病院，是想去寻找他那位恋人的，但他连人在哪都不知道，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无意间碰上梦想撞大运，莫名就觉得梦想撞大运很像他之前的恋人，于是就悄悄藏到梦想撞大运的家里，跟他同吃同住，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王强一直清楚一件事情——他跟恋人已经分手了。 所以他不敢出现，怕被恋人赶走。 但王强是偏执的，如果有人多次拒绝他，那么他会用自己的手段，让对方再也不会拒绝他。 比如，把人关起来不让她出入，让她只能依靠自己生活。 这会给人带来恐慌，严重的会产生心理阴影，一辈子都无法被治愈。 邪神吓唬梦想撞大运的方法就是从王强身上学来的。 “其实你挺幸运的，在这半个多月里没有拒绝过王强，不然我今天可能都连线不上你。”沈艺瑾真诚说。 虽然梦想撞大运有点过于自恋了，还总期待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发生，但是从这件事情上看，他这样的心态也算保住了他一条小命。 梦想撞大运捂脸不想说话，并没被沈艺瑾安慰到。 要是他一开始没拿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到处许愿，他身上的阳寿不会减少，王强也不会注意到他。 刚才还信誓旦旦无论真相是什么样子都能接受，现在梦想撞大运就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一点。 被精神不正常的王强当替身也就算了，他的阳寿竟然还减少了。 招惹了那么多邪神恶佛，他得少活多少年啊！ 平白丢掉那么多阳寿，梦想撞大运不甘心：“主播，我那些阳寿还有找回来的可能吗？” 沈艺瑾用“你在做梦”的眼神看他：“能保住剩下的就不错了，没可能找回来。” 她话音落下，警局的大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个秃头和尚。 梦想撞大运吓一跳，手脚麻利躲到警察身后：“你不会也要来害我吧？” “我是来帮你解决身上问题的。”秃头和尚来的路上就有看直播，事先对梦想撞大运的胆量有一定认知，不过见到真人后，他发现他还是高估了梦想撞大运的胆量。 沈艺瑾帮忙证明：“你别怕，他是特殊部门的人，有证件的那种。我刚才发的邮件里有提到他。” 沈艺瑾修为还低，不擅长这些事情，就让特殊部门自己找人出任务，解决梦想撞大运身上的麻烦了。 “沈女士，这里交给我就行。上面知道你出关的消息，已经恢复你一天三次的算卦次数了，你可以回去继续直播。”秃头和尚对沈艺瑾礼貌地笑了笑，表示后面的收尾工作特殊部门来处理就行，不用沈艺瑾插手了。 沈艺瑾乐得清闲。 算到王强已经被警方抓捕，后面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沈艺瑾就跟特殊部门评论区里的观众道别，申请切换直播线路，继续她未完的直播。 【画面动了！半个小时过去了，我还以为主播咕咕咕了！】 【天啊，主播你终于回来了！你一定想不到我这半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 【诶，梦想撞大运那边怎么结束连线了？不对劲，主播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事情？】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个时间完全够主播算完后面半卦的了！她一定是私下去联系梦想撞大运了，不让我们知道结局！】 【啊，主播怎么这样，好坏啊！】 沈艺瑾在直播间里失踪了半个小时，直播间里的人数依然不少，弹幕全都是控诉沈艺瑾不地道的，竟然吊着他们胃口不告诉他们结果。 密密麻麻弹幕看得沈艺瑾汗颜，不知道该怎么跟网友们解释。 她硬着头皮编瞎话：“刚才是我这边网络出现问题，把连线人都给卡掉线了。可能是出bug了，直播间里没显示我们俩掉线。” “中途掉线了，结果我也不知道。你们都知道我直播间里有警察同志看吧？虽然他们是来盯着我不要搞封建迷信的，但是看到了梦想撞大运的事情肯定会管的，他会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懂了，是有人插手了。】 【可恶，都怪刚才说主播这边存在迷信行为的，害得我都看不到结局了。梦想撞大运的事情一看就很刺激啊，太可惜了……】 特殊部门的app疯狂弹窗，提醒沈艺瑾转移话题，不要给民众提供太多信息。 沈艺瑾于是说：“好了，让我们来看看下一位连线人。” 第二位连线人的id是今天你学习了吗，她想算的东西很朴实：“主播，我正在备战考公，想请你帮我算算，我这次考试能上岸吗？” 沈艺瑾：“这次没有，你会在36岁成功上岸。” 今天你学习了吗“啊”了一声：“可是我已经大学毕业工作四年多了，公务员不是35周岁以上就不能考了吗？” 总不可能她公务员没考上，中途还去考了个研，又上了几年学吧？ 她当年就是因为没考上研才工作的啊！ 第62章 裸辞产生的意外 “原则上是这样的，但你属于特殊情况。”沈艺瑾猜到今天你学习了吗的疑惑，替她解答，“中途没去考研。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工作四年再去考研，专业知识都忘差不多了，你也没那个心力。” 今天你学习了吗好奇心被吊起来：“那我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36岁才上岸的啊？” 她本来打算再考两年还没上岸就死心的，但是听沈艺瑾这么说，她是坚持考公坚持了十年啊。 这么长的时间，现在的她根本不敢想。 今天你学习了吗未来六年的经历有点玄幻，沈艺瑾怕她不信，先把算到的今天你学习了吗前二十六年的经历说给她听。 “老规矩，我先说说你的过往经历。”沈艺瑾道，“你姓林，你的大学室友给你起了一个很可爱的昵称，叫萌宝。在大四实习之前，你和很多人一样都很抗拒考公考编，毕业后想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但实习后遇到的一系列事情，让你逐渐心灰意冷。” “你发现心仪的行业并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存在太多潜规则，严重打压新人，你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压抑。再加上就业环境越来越不好，你转而尝试考研，不过备考两年都没上岸。 第二次笔试成绩很优秀，但面试时却被刷下来了。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另一位同学是你心仪学校的本科生，那位同学的成绩没你好，但因为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所以那所学校最终选择了录取她，而没把名额给你。 失去应届生身份，无法通过校招找到工作，你投了半年简历才找到一个工作，但这个工作钱少活多，每个月存不下多少钱，还累坏了身体。所以在你父母的劝说下，你开始了考公。” 非应届生考公难度很大，小林连考三年都没考上。 一边工作一边备考是很辛苦的，坚持三年，小林其实已经到疲倦期了。 大致讲完小林前26年的经历，沈艺瑾问：“在工作和备考的双重压力下，你打算这次如果还没考上，就辞职出去旅游放松一段时间，对吧？” 小林点点头：“是的，我现在这个工作没有上升空间，还需要经常加班，身体已经亏空了。公司肯定不会批我长假出去放松，所以我打算辞职。” 小林前半生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她按部就班地活着，经历和大多数人的没有什么出入。 因此，从沈艺瑾口中听到自己的过往经历时，小林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聊。 是的，小林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无聊了，从出生到大学毕业进入职场，她一直在同一个城市里转悠，都没出去旅游过几次。 唯一去外省的几次，还都是学校组织的研学活动。 她一直很想出去看看，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她每次精心规划好的旅游计划都没派上用途，从小生活的这片故土，像是囚笼一样，将她牢牢困住。 小林想走出这片土地，去看不一样的风景。 她早就想辞职了，只是因为父母的劝说，她坚持到了现在。 “你是不知道，我每天工作到十点多，身心疲惫的时候不能躺下休息，还得翻开书本备战考公，这样的日子持续三年得有多痛苦。实在是太累了，我想不管不顾地给自己放个长假，再不出去旅游我就快要疯掉了！” 这几年身上的压力太大，小林也不敢跟父母抱怨，情绪积攒在心里，这会跟沈艺瑾一说，小林就止不住流泪。 【上班和学习在我看来是生命中最痛苦的两件事情，小林竟然一边上班一边备考，这不是痛苦加倍吗。而且工作还得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别的不说，小林这毅力我真的佩服！】 【现在考公考编都可难了，应届生还好一点，职场人想上岸可太难了！】 【姐妹也太辛苦了，不过好在努力是有收获的，虽然上岸得晚了点，但是也算达成心愿了。先提前恭喜姐妹上岸！】 直播间里有不少网友被小林的经历感动，纷纷出来鼓励她、安慰她。 小林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大家，我其实没想哭的，但是实在没崩住。” 说这话的时候，小林的声音都是带着哭腔的。 沈艺瑾也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她组织半天语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要是比修炼，她可算是玄灵界数一数二的卷王了，有事没事就闭关，除了修炼，基本没参与过其他活动，游玩的时间就更少了。 沈艺瑾不觉得只有修仙的日子单调乏味，她能理解小林上班辛苦、讨厌加班，但是无法理解小林觉得学习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能接触到新鲜事物，吸收新的知识，这不应该是一件令人感到开心的事情吗？ 现在的沈艺瑾还不知道，她有一天会推翻现在的想法，被学习这件事情折磨得死去活来。 此刻她只是说：“出去散心也挺好的，但是你不要跟父母置气，裸辞都不提前告诉他们一声，还是要跟他们商量好再做决定。” “可是我说了，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辞职出去旅游散心的。”小林面露难色，她确实打算先斩后奏，等人到外地了再告诉父母。 不过小林也是老粉了，知道沈艺瑾这么说肯定有原因。 她紧张地攥着衣角，试探问：“如果我先斩后奏，等辞职到外地了再告诉父母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吗？” 沈艺瑾表情严肃：“这个消息对你父母来说太突然了，他们接受不了你没有工作还去旅游，担心你在外面玩把存款都挥霍光，回来又找不到工作，以后等他们没了你会生活不下去。” “然后因为太过焦虑，好几晚心慌睡不着觉，有一天你父亲出门买菜的时候听到一声巨响，心脏受不了猝死了。你母亲接受不了你父亲的死，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小林听到这话，震惊地张大了嘴。 她耳边骤然响起嗡鸣声，一瞬间什么也听不见了。 第63章 从未设想过的人生轨迹 小林怎么也没想到，她26年来第一次任性，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这些事情都还没发生，她还有机会。 小林用手抚了抚胸口，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过于震惊的情绪。 看过沈艺瑾直播那么多次，小林不敢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这些事情现在还没发生，沈艺瑾算得不一定准，非不信邪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去实施。 要是她爸妈真出事了，到时候她后悔都没地方哭。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小林心揪起来，生怕听见沈艺瑾再说出什么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沈艺瑾真开口说话了，她才发现爱你，自己竟然听不见沈艺瑾的声音。 小林不擅长看人口型猜测内容，她现在耳鸣得厉害，只能听见脑袋里那种好似夏天蝉在鸣叫的声音，沈艺瑾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关键时刻掉链子，小林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好在沈艺瑾很快注意到小林的不对劲，通过浅显易懂的手势告诉小林不要着急。 沈艺瑾点开小林的头像，给她发去私信。 【众生渡：你要循序渐进，别一上来就跟他们说你要辞职，先给他们做几天心理准备，把利弊得失都想清楚了，跟他们讲明白。找个时间跟你父母好好谈谈吧，他们不想让你裸辞也是为了你好，你们坐在一起好好说，总会讲明白的。】 小林心里仍有顾虑：“可是我跟他们讲清楚了，他们同意我裸辞出去散心了，不还是会担心我吗？他们担心我以后过得不好，不是一样有可能心悸猝死吗？” 小林觉得沈艺瑾说的这个方法是治标不治本，可能说开了他父母会稍微减少对她的担心，但是时间长了，她要是旅游回来了没找到工作，一样会有出意外的风险。 而且她担心父母的安危，也不敢出远门了。 万一她在外面玩的时候爸妈突然出事了，她在外地都没法及时赶回来。 但是真要按照爸妈的意思，不辞职就这么硬耗着考公，她又真的坚持不下去。 不说考公，光这耗人心力的破班，她就已经一天都不想上了。 【众生渡：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因为你这次出去旅游，就会遇上你的机缘。这个机缘会让你找到工作，吃上铁饭碗的。】 看到沈艺瑾发的这段话，小林有一瞬间的迷茫，过了会才想起来，自己来找沈艺瑾是来算她什么时候能考公上岸的。 之前沈艺瑾提到的让她在36岁考公上岸的特殊情况，原来还跟旅游散心有关。 知道父母不会在她出去旅游的过程中出事后，小林稍稍松了口气，耳鸣的症状也有所缓解。 “是什么样的机缘？主播可以详细跟我讲讲吗？”怕提前知道自己未来的机缘会改变她之后的命运，再把本来能到手的机缘给丢了，小林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好。 沈艺瑾并没让小林纠结太久，她点头回答小林的问题：“这个可以说，你就算知道了机缘是什么，你的选择也不会改变，所以不会影响后续事情的发生。” “这次出去旅游，你把26年里做过攻略的地方都游玩了一遍，在准备返程的路上，因为天气原因，被迫在景区附近的酒店里停留了二十来天。在那里，你认识了一个朋友，她让你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走上了一条你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从那之后，你和这位朋友成立了一个基金会，资助贫困地区建立希望中学，也为生态修复和城市流浪猫狗救助等做出了一份贡献。后面的八年里，你帮助了很多人，尽管你每天依旧很忙，要到处奔波，但是你过得很快乐。” 小林听沈艺瑾的描述，怀疑她说的人不是自己。 她根本想象不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成为沈艺瑾描述里的厉害人物。 帮助了很多人，还救助了城市里的流浪猫狗，甚至为生态修复做出贡献……这真是她一个连研究生都没考上的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她真的有这样的实力吗？ 小林不太自信，她要真有这么厉害，也不会找不到工作了。 而且，如果她在基金会里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那36岁的时候又为什么会考公上岸？ “主播，你说的这个人，真的是我吗？”小林很想相信沈艺瑾，但她总觉得沈艺瑾口中的那个自己不真实。 沈艺瑾看到小林复杂而生动的面部表情，不用算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她温柔地笑了笑：“当然是你，不过不是现在的你，而是未来的你。” 在旅行过程中，经历的事情多了，见过了更多的风景，遇到了更多的人，小林的心境也跟着发生了转变。 等小林阅历上来了，她跟朋友成立基金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沈艺瑾不打算说得更细了，如果提前知道未来的一切事情，人生会变得无趣。 对未来时刻保持期待，才是最好的生活状态。 沈艺瑾把话题说回到小林考公上岸：“如果可以，你会一直在基金会工作下去。但是常年奔波让你身上多了许多毛病，比如阴雨天腿会觉得隐隐作痛。所以你渐渐从重要的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又重新拾起了考公。35岁是最后一次机会，很可惜，那次面试只差一点就能通过了。 上天给你开了个小玩笑，在你正好过36岁生日的那天，你原本面试的岗位临时空缺出一个名额，不看年龄，你是最适合的候选人。” 听到这，小林不自觉屏住呼吸。 考公上岸是她现在的目标，她很想知道，在年龄超出范围的情况下，她后来是怎么被补录上的。 沈艺瑾：“刚才我就说过，你帮助了很多人。他们散落在世界各地，其中，就有人在你报考岗位的单位工作。他知道你一直很想吃上铁饭碗，所以把你的事情写到信里，和同样被你救助过的人联名上书，希望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第64章 摇摆不定的选择 “所以，我是因为他们才被破格补录的？”小林眸子微微张大，感慨缘分的奇妙。 网友们对此也感慨颇多。 【看来还是得做好人好事啊！小林这不就是，好事做多了，福报就跟着来了。】 【但有时候不是我不想做好事，而是害怕帮了人还惹一身腥啊。之前新闻不就有报道，人家好心扶摔倒的老人家起来，结果被老人讹上了。现在这样的事可太多了，谁还敢轻易救人啊。】 【小林这是有点幸运在身上的，应该是她刚过要求的年龄线不久，所以上面才让她顺利补录上了。要是年纪差太多，估计就算联名上书也没用。】 【感觉小林有点倔啊，考那么多次都没考上，说明不适合走这条路啊。在基金会混得那么好，怎么就想不开退下来了。要是我，我肯定是要在基金会干一辈子的。】 【害，主播不是说小林身体落下病根了吗，可能换工作也是无奈之举吧。】 最后这条弹幕还真就说到点子上了。 沈艺瑾指着那条弹幕说：“我刚才跟你说的，是你先斩后奏去外面旅游的版本，你会跟那位朋友一起成立基金会，也跟你的父母有关。但现在那些事情都还没发生，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小林有点迷茫，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次考公她并没有考上。 “那我跟父母商量好了再离职，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遇上那个人吗？”小林疑惑问。 沈艺瑾：“会遇上。你们性格很相似，见了面就能处成好朋友。听过她讲述的经历后，你依旧会跟她一起成立基金会，但你后续还想不想考公，选择权在你。” 在原本的轨迹里，小林觉得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害死了父母，她一直活在愧疚当中。 心病难医，连带着引出其他病症来。 众所周知，心态对病情的影响很大。 有的人得了目前医疗手段无法根治的疾病，就连医生都判定他活不了多久，但人家心态好，愣是活到了寿终正寝。 但有的人，本身没什么大病，却始终郁郁寡欢，年纪轻轻人就没了。 小林身上的病一开始并不严重，但她心结难解，久而久之，原本敷个膏药就能解决的病症，就变成了难以治愈的恶疾。 基金会需要到实地开展调研，考察项目是否可行。 实地考察，看到困在山村的留守儿童、疾病缠身，上了年纪却无人养老的孤寡老人，被家里人抛弃的女娃…… 这些看的多了，就是铁人也难免被触动情绪。 小林被他们的情绪牵动，又想起自己的父母，情绪长期处于低落状态，身子渐渐就吃不消了。 渐渐不再插手基金会的事情，是无奈之举。 但现在的小林，不会面临亲人的离去，她在慈善基金会里，或许能走得更远。 “我还没想好。”小林面对突然出现的选择题，不知道该选哪个选项是对的。 未来的事情她还没有经历，以她现在的心境，还有父母对她的潜移默化，她更倾向于考公上岸。 吃上铁饭碗，以后就不用担心丢工作了，也不用担心自己哪天就饿死街头。 但如果她和人一起建立了基金会，中途撒手不管的话，以她的性格，又不太能做到。 这个选择题太难了，小林心脏跳得真快，鬓角也有大滴汗水滑落。 她很怕自己做错了选择，以后自己再后悔一辈子。 沈艺瑾知道小林的难处，她告诉小林未来的这两条分叉路，并不是想逼着小林做出选择。 她只是想让小林知道，她的未来并没有被定死，只要她想，一切都还有改变的可能。 看小林实在为难，沈艺瑾出声替她解围：“没关系，想不出来就先不想了。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变故，并不是现在做出选择，以后就不能改变了。” 人生中做出的每一个选择，指向的目标都不只是一个。 不同的选择，在经历几次转折之后，兴许最后会指向同一个终点。 “你的人生还长着，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一起期待。相信总有一天，谜底会被揭开。”这句话不仅是沈艺瑾对小林说的，也是沈艺瑾的师傅曾经对她说过的。 因此，沈艺瑾说这话时神情格外温柔。 但网友们不知道这些，他们沉溺在沈艺瑾温暖柔和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神里，不可自拔。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主播看起来好治愈。光是看主播笑，我烦闷的情绪就都消散了。】 【主播和我的心理医生好像，都好温柔啊……】 【我以为这是个类似于讲鬼故事的算命直播间，没想到一点也不恐怖，有点小失望。但是主播给人的感觉好舒服，我都舍不得离开了。】 小林也沉浸在沈艺瑾的笑容里，不知怎的，她脸颊泛起红晕，羞涩得不敢看沈艺瑾的眼睛。 【桃子：完了，主播魅力四溢，咱们连线人小林都害羞了。】 或许直播间里唯一没有被沈艺瑾蛊惑到的，就是贝诗桃了。 住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彼此太熟了，不管对方说了什么感人的话，都会觉得很出戏。 贝诗桃现在就觉得，沈艺瑾这是在给直播间的网友们上思想课呢，呼吁大家不要因为一次错误的选择就破罐子破摔，还是要对未来时刻充满希望。 也算是强行升华主题吧？ 贝诗桃严重怀疑，是不是刚才在警局对她进行口头批判的警察让沈艺瑾这么说的。 被贝诗桃这么一打岔，直播间的气氛恢复正常，小林表情也变得哭笑不得。 “主播，谢谢你。以后要怎么选择，我会好好考虑的。”小林郑重向沈艺瑾道谢，然后退出连线。 弹幕里都在讨论小林最后可能怎么选择，他们聊了一阵，得不到答案，索性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沈艺瑾抱最后一位连线人上麦。 第三位连线人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画家，她问了沈艺瑾一个令她苦恼多日的问题：“主播，我突然就不会画画了，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第65章 被剥夺绘画技能的画家 画家的id叫小桔灯，是漫画圈的名人，她的漫画风格大胆，故事情节离奇，画面代入感极强。 看过小桔灯漫画的人都说，她漫画里的人物仿佛真实存在，故事里的世界和现实截然相反，明明到处都充满了冒险与挑战，却格外吸引人。 很多读者都想亲自前往小桔灯勾勒出来的漫画世界，去感受主角们惊险刺激的生活。 小桔灯笔下创造了五六本漫画，喜欢她漫画书的书迷有很多，她本人没参与过签售会，更是没在社交媒体上晒过自己的照片，但沈艺瑾直播间里眼尖的书迷还是通过她背景里的摆件认出了她。 【是焦糖女王的手办！啊啊啊，这是书迷们一起做好送给大大的，是独一无二的成品！啊啊啊，我竟然在直播间里看到大大真容了！我太激动了！大大真人好可爱呀，跟焦糖女王一样可爱！】 【真是我知道的那个小桔灯？天惹，我最近看了大大的处女座，火速入坑了，没想到刚入坑就能看到大大本人，感谢大数据！】 【呜呜呜，楼上两位的重点是不是跑偏了，难道就我一个人听见噩耗了吗？大大竟然不会画画了，那我以后岂不是要没粮了[哭泣猫猫头.jpg]】 【补药啊，大大退圈了我要怎么办……】 沈艺瑾没听说过小桔灯，但是她知道一个画家不会画画了是一种什么样的灾难。 这就跟剑修再也拿不起剑一样，剑对于剑修来说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可想而知，现在不会画画了的小桔灯得有多痛苦。 沈艺瑾认真给她算命，刚算了个开头，她就惊讶挑眉：“你这个症状已经持续四年了？四年前你不是刚开始画漫画吗？” 那些令读者喜爱的漫画作品，都是小桔灯在不会画画的期间创造出来的，这说出去谁敢信。 小桔灯点点头，她拧着眉头，满脸愁容：“我是美术生，快毕业了不想找工作，就先试着看能不能靠画画养活自己。我画画从来不缺灵感，刚开始画就收获了一批粉丝，那时候我的画风还不是现在这样的。” “明明我周围所处的环境没有改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画风渐渐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最可怕的是，画风改变后，我的灵感在不断消失，经常在画室里关一整天，最后什么都没画出来，可隔几天深夜，脑子里又会突然多出来灵感，连熬几个大夜把灵感画出来。” 小桔灯说到这里的时候，书迷们还没听出来什么不对。 大家都清楚，漫画创作不是容易的事情，长期搞原创的，很容易陷入瓶颈期，一段时间里没有灵感也正常。 深夜本来就是灵感容易爆发的时候，小桔灯隔几天就能获得新灵感，这更说明他们粉的漫画家很有实力。 但沈艺瑾却清楚小桔灯是什么意思：“那些灵感像是突然植入你大脑的，你有时候都不能理解这些灵感的由来，像是一台绘画机器，把出现在脑海里的灵感画面照搬到现实里。” “对！”见沈艺瑾懂自己，小桔灯激动地站起身，“我完全没有接触过跟那些相关的事物，它们的出现是莫名其妙的。而且自从画了它们，我就再也不能画其他东西了。就连平时的色彩练习，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这很可怕，就像自己的技能被人剥夺了，只有在别人想要借她的手表达一些东西时，才会短暂将这项技能归还给她。 她在创作漫画的时候，不能给漫画人物注入自己的感情色彩。 最近更是严重，这段时间里，她看任何新奇事物、吃到多好吃的食物，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了。 现在的她，更加像一台绘画机器。 【啊，这样听起来，大大好惨啊。】 【没想到大大在画我们喜欢的漫画时内心是那么的煎熬，不能画自己喜欢的东西的话，那确实很叫人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大大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啊？】 小桔灯勉强笑笑：“也没有那么艰难，自己画出来的东西能被人喜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画风被局限、灵感失踪，这些才是让我感到痛苦的。” “我发现自己有这个症状的时候，就去看过心理医生了，但是没有用。医生说我很正常，而且灵感缺失并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心理医生建议我不要太在意这件事情。” 但是怎么可能不在意，是个画家都不能忍受。 来找沈艺瑾算命，小桔灯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沈艺瑾叹口气：“你的灵感并没有缺失，它只是暂时被分离了。” 小桔灯迷茫瞪着眼睛看她，不明白沈艺瑾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你现在的情况类似人格分裂。”沈艺瑾解释，“四年前因为某些原因，你的人格被分成了两部分，你是其中属于普通人的那部分，另一部分，用大家能理解的说法，是通灵人格。” 小桔灯所说的那些被突兀植入的灵感，其实是通灵人格切身经历过的事情。 小桔灯似懂非懂：“难怪画它们的故事时，我会恍惚看到画面，原来是亲身经历过的吗……但是我为什么会看到另一个人格经历过的事情？” 她似乎记得，人格分裂，不同人格之间不会共享记忆。 而且人格之间也是竞争关系，即便能够记忆互通，另一个人格应该也不会想让她知道太多事情吧？ 沈艺瑾：“所以我刚才说的是类似，具体说起来有点复杂，总之就是，你们两个人格经历的事情不同，大脑会优先记忆更加惊险刺激的那部分。通灵人格经历的事情更多，身处的环境也更危险，所以你的一切行为会逐渐向通灵人格靠拢。” 长此以往，小桔灯的两个人格还会融合成一个人格，但那时候，小桔灯的行为习惯、情感记忆都是通灵人格的，很难说融合后的人是小桔灯还是通灵人格了。 小桔灯恐慌起来：“那我该怎么办？” 第66章 通灵人格 沈艺瑾：“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你的两个人格彻底分离。” 但这并不容易，两个人格共用一个身体，神经相连，不是那么好分开的。 补个牙碰到神经都会疼呢，切割神经，那种疼法，即便用上麻药，药劲过去后，那种疼痛，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小桔灯听沈艺瑾这么说，觉得自己没救了。 她面如死灰，向后靠到椅背上，一句话不说，看起来已经放弃了。 【彻底分离人格是什么意思？两个人格都能同时出现？还是不再共享记忆啊？】 【感觉是让一具身体里只有一个人格的意思。那分离出来的人格放哪呢？毁掉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的人格，这跟杀人没有区别吧……】 【现在咱们国家科学都这么发达了，给另一个人格整个人造身体不就得了呗。实在不行，让那个人格借住在机器人身体里也行啊。办法总比困难多。】 【啊，就只有我一个人担心小桔灯大大会被抓去切片研究吗？我可怜的大大，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情了……】 “也没必要这么悲观，虽然操作起来不容易，但是我有个办法确实可行。”能成为连线人的，身上的问题都不小。 沈艺瑾能给小桔灯算命，就证明她有办法解决小桔灯的困扰。 可小桔灯觉得沈艺瑾只是在安慰她：“谢谢主播的好意，但还是算了吧，主播没必要为了我浪费时间精力。” 小桔灯想，反正现在书迷们喜欢的都是自己另一个人格带来的故事，就算最后她这个人格彻底消失，应该也是没人为她伤心的。 只要她名下的系列漫画还会继续画下去，故事和以前一样精彩，没人会在意漫画到底是谁画的。 沈艺瑾没使劲劝小桔灯，她知道小桔灯最在意的是什么：“通灵人格和你不一样，她不喜欢画画，甚至觉得书迷们很烦。即便这样，你也不愿意尝试一下分离人格吗？” 果然，听到这话，小桔灯眼睛瞪得老大：“怎么可能？我们一开始不是同一个人吗，她为什么不喜欢画漫画？” 小桔灯不能理解，既然通灵人格不喜欢画漫画，那夺走她的绘画技能做什么。 平白给她添堵吗？ “她是你，又不只是你。”沈艺瑾看弹幕一堆评论说她是谜语人的，轻笑一声，“她是你的部分人格与诡异结合后的产物。” 所以，通灵人格才能看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物，每天都在冒险与逃亡。 “诡异很喜欢灵感不断的人，它们相信，经常接触这类人，它们能够获得新生。”小桔灯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跟她部分人格融合后的诡异，确实获得了新生。 通灵人格可以很轻易制服其他诡异，用无尽灵感创造出来的武器，抢夺其他诡异的生存空间。 诡异需要人类，却又不屑与人类打交道，觉得人类太过弱小，跟瓷娃娃一样易碎。 【这世上真有诡异？妈耶，我生活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啊？主播真是一直在打破我的世界观，我才好不容易接受世上真的有鬼，现在又要担心身体被诡异惦记了。】 【其实鬼也会上身的，上周不就有个被鬼压床的……】 【完了，被主播这么一说，我现在觉得哪哪都不安全了。本来活着就够艰难了，怎么现在不仅要防火防贼防闺蜜，还要小心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奇怪东西啊啊啊！】 【救命，主播不要再制造焦虑了，再说下去，孩子今晚真不敢睡了。】 沈艺瑾没想到大家反应会这么大：“别自己吓自己，你们说的那些都是小概率事件，一万个人里都不一定能有一个人会遇上。小桔灯是天赋型选手，你们倒不用这么着急代入自己。” 网友们：…… 这话听着很扎心，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忽然想到什么，沈艺瑾笑得狡猾：“话说，现在还有人想去漫画里的世界走一遭吗？” 不提这事网友们差点忘了，现在知道那里是诡异们的世界，哪还有人敢去。 【不敢了不敢了，真去了我不就成诡异们嘴里的小饼干了。】 【主播你好坏，大半夜竟然吓唬我们！】 【呜呜呜，我还有几页漫画没看完，主播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敢看了。】 【哈哈哈，楼上不要怕，你就是个普通人，诡异对你不感兴趣的～】 网友们互相调侃，小桔灯的心情也恢复一些。 小桔灯不能接受以后的自己不再画画，她恳请沈艺瑾帮她：“主播，我不想再被通灵人格影响了，求你帮帮我，把我的两个人格彻底分离开吧！” 沈艺瑾没急着答应，最后又问了小桔灯一个问题：“过程会有些痛苦，而且人格分离之后，你可能还会在梦里看到通灵人格经历的事情，而且一个月里不能画画，这个你能接受吗？” 小桔灯点头：“我能接受。” 一个月不能画画，和一辈子不再画画，该选哪个，小桔灯心里清楚。 “好，那你稍等，我去准备一下。”沈艺瑾说完，暂时离开直播画面，去一旁绘制符箓。 沈艺瑾去忙的时候，还没离开的毛夏瑶和男朋友侯虞接替她营业，让直播间里流逝的观众又回来不少。 符箓画完，沈艺瑾让女鬼们帮忙跑腿。 她重新回到镜头前面，小桔灯那边门铃就响了。 大半夜门铃响，小桔灯被吓一跳，不敢过去开门。 沈艺瑾赶紧说：“去开门吧，是我给你送的东西到了。” 小桔灯这才放心，踩着拖鞋去开门。 她做好心理准备，开门看见半空中飘着几张符箓，愣了几秒。 手指碰触到符箓时，小桔灯感到指尖传来的灼烧感，一咬牙，抓住符箓，关上门跑回去跟沈艺瑾继续连线。 连线窗口里，小桔灯的手心沁出鲜血，一滴滴滚落到地板上。 小桔灯想问沈艺瑾，自己为什么会被符箓灼伤。 她刚要张口，神色就变了。 小桔灯用满是杀意的眼神盯着沈艺瑾看，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为什么帮她？” 第67章 鸠占鹊巢 沈艺瑾看一眼屏幕左上角的日期，13号，是个单数。 小桔灯的通灵人格会在单数日期的夜晚出现，现在姑且算早晨，不是通灵人格应该出现的时间。 应该是通灵人格感应到符箓对她的危害，生命受到威胁，这才突破限制跑出来了。 “我为什么帮她，你不应该很清楚吗？你鸠占鹊巢，不帮她，我难道还要帮你吗？”沈艺瑾道。 与小桔灯部分人格融合的诡异一开始只打算让自己好好活着，不被其他诡异吞噬。 可渐渐地，她的胃口就被养大了，开始跟小桔灯抢夺身体，想要真正成为一个人。 只成为人还不算，她不想放弃诡异掌握的力量，既要当人，又要压制其他诡异。 隔着屏幕，通灵人格不觉得沈艺瑾能对她做什么。 符箓早被她扔到一旁，她随意用裙角擦去手上的血渍，不屑冷哼：“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就别多管闲事了。呵，想用这么一张轻飘飘的纸来对付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跟小桔灯的融合已经进行四年之久，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不出半月，她就能够彻底成为小桔灯。 筹谋了四年之久，这个节骨眼，她绝对不会让沈艺瑾毁掉她的计划。 通灵人格虽然有自信她和小桔灯能顺利融合，但是害怕节外生枝，打算赶紧挂掉跟沈艺瑾的连线，再带小桔灯去深山老林里躲一躲，等融合结束之后再出来。 她几次点击屏幕，手机就像死机了一样，不管她怎么操作，连线都没能挂断。 通灵人格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沈艺瑾搞的鬼。 她咬咬牙，干脆把手机扔一边，抄起斜挎包就往门口冲， 连线关不掉就算了，她直接躲去深山，就不信沈艺瑾还能找到她。 然而，防盗门打开之后，通灵人格傻眼了。 防盗门外面，有一堵用符箓拼凑出来的墙。 “你不会以为，我只送过去了一张符箓吧？”沈艺瑾略带笑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听在通灵人格的耳朵里简直刺耳极了。 通灵人格气的尖爪子都藏不住了，她一爪子抓向符箓墙，毁掉不少符箓：“众生渡，你别得意太早！” 符箓墙被毁掉的部分立刻补上新的符箓，通灵人格的爪子被符箓侵蚀，不断往下流血。 这点疼痛对通灵人格来说不算什么，她不信邪继续用利爪划刺符箓墙，想着就算符箓补上的速度再快，也早有用完的时候。 只要符箓全部用尽，她自然就能逃走了。 通灵人格能想到的事情，沈艺瑾当然早就算到了。 她还在源源不断画着符箓，家里几个女鬼轮流回来取货。 沈艺瑾画符箓的速度比通灵人格破坏的速度还要快，几个来回下来，符箓墙依旧完好无损，通灵人格的双爪却已经无法再对符箓墙造成任何伤害了。 “可恶！”通灵人格眼里的怒火剧烈燃烧，一口银牙都快被她咬碎了。 她简直气死了，早知道小桔灯会找来沈艺瑾对付她，她绝对不会拖这么久，加速跟小桔灯的融合。 那样的话，小桔灯哪还有机会跟沈艺瑾连线！ 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通灵人格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今天是逃不出去了，只能狠心召来诡异，让它们来帮忙。 和漫画里描述的一样，这四年里，通灵人格在诡异的世界里横冲直撞，组建了一支属于自己的诡异大军，利用它们在诡异世界成为一方霸主。 通灵人格不甘心止步于此，她的目标是成为诡异世界的最强者，在跟小桔灯彻底融合之后，统治整个诡异世界。 到时候一边在诡异世界称王称霸，一边以人类的身份享受人类世界的各种便利。 她现在只是诡异世界一个地区的霸主，距离称霸整个诡异世界还远着。 因此，一开始通灵人格并不打算召唤诡异大军。 即便是现在，她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死在符箓墙上，心也在疯狂滴血。 沈艺瑾通过女鬼们的传话，知道通灵人格在用诡异喂她的符箓墙，笑得格外灿烂。 消灭诡异也是能获得功德的，通灵人格这波白给她可太爱了，这么一回得来的功德就够她突破到金丹期了。 【发生了什么？主播怎么笑得这么灿烂，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桔灯大大的另一个人格好可怕，现在看不到画面也不知道大大那边怎么样了，我好担心啊！】 【虽然大大的通灵人格只出现了一小会，但是我感觉通灵人格不是什么好人诶。】 【呜呜呜我也觉得，明明漫画里的主人公们不是这个性格啊，我还以为大大的另一个人格是个正能量满满的热血少女呢……】 【但是这个通灵人格和焦糖女王更像了，明明很可爱，但傲娇到极致的大小姐，对不起我有点上头。】 网友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各种猜测都有。 有不少人说很喜欢通灵人格的性格和气质，但更多网友理智尚存，大多数书迷在知道小桔灯漫画主角的原型是通灵人格之后，也讨厌起自己曾经喜爱的漫画角色。 书迷们不知道，他们对通灵人格的喜恶，直接影响了通灵人格的强弱。 通灵人格发现自己不太能压制住她手下的诡异大军了，很多诡异发现冲上来只有死这一个下场，直接挣脱开通灵人格对它们的束缚，逃没影了。 她对小桔灯身体的掌控也大不如前，差点就让小桔灯夺回身体的掌控权了。 书迷们已经渐渐在将通灵人格跟小桔灯分成两个人来看，他们的融合度受到影响，现在身体已经出现了排异反应。 通灵人格的能力之一，是把书迷们对以她为原型的动漫人物的喜爱转化成自己的能量。 现在，书迷们不再喜欢漫画里的主角，她受到反噬了。 “可恶，该死的众生渡，我不会放过你的！”实力大减，通灵人格发疯咆哮，想杀了沈艺瑾的心都有。 偏偏这时候沈艺瑾还拱火，她欠揍说：“说来听听，怎么个不放过法，你还能跑过来打我怎么着？” 通灵人格气得直跺脚：“沈艺瑾，这可是你逼我的！” 第68章 分离人格 通灵人格这次不再让诡异大军帮她冲破符箓墙了，她更换目标，让他们直接去找沈艺瑾。 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只要有沈艺瑾这个源头在，即便她逃到深山里去，沈艺瑾也有手段毁掉她的计划。 所以她得从根源解决问题，等诡异大军把沈艺瑾这个人给整没了，她都不用去深山里。 不知情的书迷还有很多，到时候只要她稍加引导，她失去的力量就会恢复。 互联网没有记忆，过段时间谁还记得这事，无脑书迷们只会夸她的漫画有多好看，给她带来无尽的好处。 通灵人格想得挺美，可她的诡异大军出去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沈艺瑾的住处。 驱使诡异大军会耗费通灵人格很多能量，如果再找不到沈艺瑾，通灵人格不仅无法再驱使诡异们，自己也会被迫陷入沉睡，让小桔灯的人格苏醒过来。 但现在通灵人格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她短暂犹豫之后决定赌一把。 她把自己目前能够调动的能量全部都用到驱使诡异大军上面，可算在能量耗尽之前找到了沈艺瑾。 然而，以往令通灵人格引以为傲的诡异们，竟然连沈艺瑾一招都扛不住。 这还不算完，沈艺瑾解决掉诡异们，还在直播间里跟通灵人格道谢：“谢谢你啊，专门给我送功德来了。我之前错怪你了，原来你是个好人格。” “噗——”通灵人格没忍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小桔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满手鲜血地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我这……我……血……”她语无伦次，哆嗦着关上防盗门，然后靠着门缩成一团，害怕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桔灯知道，刚才应该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出来了。 但是这次，她并没有看到另一个人格都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血是哪来的。 小桔灯现在很慌，这满手的血，另一个人格该不会杀了人换她出来顶包吧？ 过于活跃的思维让小桔灯想到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她“哇”的一声哭了。 【这是……小桔灯大大回来了？另一个人格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啊，大大怎么哭了？】 【主播刚才在说啥，我怎么没听明白[晕.jpg]】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我真没在说绕口令，有人知道内情吗？）】 沈艺瑾接受完一波功德，丹田滚烫，无声催促她赶紧去修炼突破。 沈艺瑾勉强压制住当场渡劫的冲动，语速飞快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小桔灯别害怕，你手上的血是你自己的，你的另一个人格已经被我分离出来了，以后你可以正常生活了。” 小桔灯止住哭声，在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迷茫问：“已经分离出去了？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刚才不是想到了很多种可能？要是之前的你，不会想那么多，只会害怕着去卫生间洗掉手上的血迹。” 小桔灯一想，好像还真是沈艺瑾说的那样。 所以她现在是在逐渐恢复正常了，而且似乎恢复得还挺好，应该很快就能有灵感继续画漫画了。 “谢谢主播！”现在的小桔灯和刚连线的时候截然不同，她脸上堆满笑容，高兴的有给沈艺瑾送了好几个告白气球。 【啊啊啊恭喜大大危机解除！想问问大大，以后焦糖女王系列的漫画还会继续画下去吗？】 【同问！虽然通灵人格有点膈应，但是焦糖女王很好看……】 【大大不要有心理压力，以后不继续画这个系列也可以，只要大大还会继续画漫画，我们就会一直支持大大的！】 看到书迷们发的弹幕，小桔灯很感动。 但没有通灵人格带给她的关于诡异的记忆，焦糖女王系列的漫画她可能无法再画下去了，只能对书迷们说对不起：“实在抱歉，这个系列的漫画我以后可能都无法完成绘制了。不过我一定会给焦糖女王一个结局，为这个系列画上句号。” 沈艺瑾想提醒小桔灯，虽然她的两个人格分离了，但是通灵人格还是给她带来了影响，她以后可能偶尔还会看到诡异，但那些诡异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可能以后，她的焦糖女王系列漫画还能继续画下去，不过风格和故事主线会有所更改。 但是沈艺瑾实在撑不住了，她迅速跟网友们说了晚安，然后没有一丝留恋地下播。 下播之后，沈艺瑾也来不及招待毛夏瑶他们，跟贝诗桃打声招呼，连直播设备都没收，就回自己房间了。 毛夏瑶看着沈艺瑾小跑上楼的身影，有些担心：“这么着急回房间，她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事，她应该是在直播里收获了什么，需要去消化一下吧。”贝诗桃不太在意，沈艺瑾经常这样，她已经习惯了。 刚抱着抓捕到的通灵人格回来的女鬼们看着沈艺瑾紧闭的房门，在楼梯口飘来飘去。 怕打扰到沈艺瑾，它们最后还是没敢上去给沈艺瑾看通灵人格，只得先抱着装有通灵人格碎片的瓶子，回到自己的住处等待沈艺瑾苏醒。 贝诗桃看见女鬼们手里的瓶子，但碍于毛夏瑶两人在，不好问它们拿的是什么，只能当做没看见。 毛夏瑶没注意到贝诗桃的走神，她听贝诗桃说沈艺瑾没事，这才放心。 贝诗桃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了：“现在太晚了，你们也没休息好，在我这睡一觉再回去吧。” 现在贝诗桃是毛夏瑶的大老板，老板都开口了，毛夏瑶两人就没拒绝。 反正贝诗桃这边房间多，他们两个住下也不算很打扰。 贝诗桃刚打算带两人去休息，余光扫到窗户下的纸盒子，脚步顿住。 毛夏瑶见状，顺着贝诗桃的视线看过去，惊讶道：“这是针孔摄像头？怎么会有这么多？” 一整箱的针孔摄像头，这是要用到什么地方啊？ 第69章 突破金丹 “贝老板……”毛夏瑶犹豫着要不要问，贝诗桃看样子似乎跟她一样并不知情。 沈艺瑾又跟官方有合作，就算这些针孔摄像头是她准备的，应该也是用到正地方去，她似乎没有必要多这个嘴。 贝诗桃倒是想起来沈艺瑾之前给她打电话时说的事了，猜想这些摄像头可能是有人潜入她们家安装的。 估计沈艺瑾把这些摄像头都找出来毁掉，应该费了不少功夫。 她摆摆手，道：“没事，这些东西等艺瑾忙完了会处理的。唔……你们明星都很注意安保，知道哪个牌子的防盗门靠谱吗？别墅的防盗门质量不太行，我想换一个。” 能让人偷偷潜进来安装摄像头，这防盗门也太不防盗了。 贝诗桃暗自为自己挑选东西的眼光堪忧，毛夏瑶耳朵听到贝诗桃的话了，脑子却没反应过来：“啊？” 这怎么突然从针孔摄像头跳到防盗门上去了？ 贝诗桃还想再重复遍自己的问题，就听侯虞说：“我知道一家，好些大人物家里装的都是它家的防盗门，就是价格有点贵。” 侯虞所在的俱乐部之前换的防盗门就是这家的，他当时还听经理吐槽，说这个防盗门门价格实在太昂贵了，要是质量不行，非得找店家大闹一场。 后来事实证明，这家的防盗门确实很好用，别说小偷，黑粉潜进去了，要是请假忘记拿东西折返回来，连他们自己都进不去门。 侯虞说完，跟经理要了防盗门店家的联系方式，转发给贝诗桃。 贝诗桃查看对方给的报价，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行，这次多谢你了。瑶瑶可是咱们工作室的金疙瘩，这张脸憔悴了可不行，赶紧去睡觉休息吧！” 贝诗桃分别送两人回房间，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她几乎沾枕头就睡，意识朦胧间还想爬起来给沈艺瑾点个早饭，但她实在太困了，最后早饭外卖也没点成。 好在贝诗桃的外卖没买上，沈艺瑾在房间里待了足足十天才出来。 “你可算出来了！”贝诗桃看到沈艺瑾出来，含泪扑进她怀里，“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打开门去看你在干什么了。十天不出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这次沈艺瑾是真把贝诗桃吓坏了，她上次半闭关，每天还会出来吃饭直播。 这次直接不吃不喝在屋里待十天，要不是女鬼们一直跟她说沈艺瑾没出事，贝诗桃都怀疑她是不是把自己饿死在房间里了。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沈艺瑾有些懊恼，她应该在闭关前跟贝诗桃说清楚的。 让贝诗桃担心她这么久，是她的不对。 沈艺瑾忙着安慰怀里的贝诗桃，没注意到家里还有别人。 孟平在一旁看着实在受不了，咳嗽一声打断她俩。 看沈艺瑾可算注意到他了，孟平无奈说：“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两个女生这样搂搂抱抱，真的正常吗？ 为什么他总感觉两人像是在谈恋爱的小情侣？ “你胡说什么！艺瑾是我的救命恩人和朋友，我担心她不是很正常吗！”贝大小姐被孟平这么一调侃，脸颊泛红，傲娇地扬起下巴。 沈艺瑾本人没什么感觉，她以前也是这样安慰师门里的师弟师妹的。 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怎么都来了？” 她就是去闭关突破金丹期而已，怎么突破完出来，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特殊部门的伊舒、警察孟平跟徐知音、律师仲志文，还有南明诚。 伊舒率先解释：“之前那场直播我们看过了，猜测你应该是在突破。头一次有入世道修士突破，我们怕你出什么意外，就过来看看。” 其实是部门里的人都好奇沈艺瑾突破后修为会到哪里，为此还开了个赌局，大家想看看是谁赌赢了而已。 沈艺瑾眯眼，似笑非笑：“如果没人猜对的话，那积分能不能归我？” 听到这话，伊舒就知道沈艺瑾算到她们的赌局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大家就是凑个热闹，也没赌多少积分，你要是想要，拿去就是了。” 特殊部门的积分能够兑换成现钱，沈艺瑾自然不会拒绝。 她笑嘻嘻说：“我突破到金丹中期了，积分什么时候转给我？” “突破这么多！”伊舒惊呼，沈艺瑾突破前才刚到筑基期没多久，这一下就突破到金丹中期了，跨度也太大了吧。 有沈艺瑾这个例子在前，伊舒忽然产生一个想法——这入世道，似乎也没大家想的那么难学。 之前没人修成功过，可能是前辈们用错了法子。 其实入世道真正的修炼方法，应该是像沈艺瑾这样，给人直播算命？ 沈艺瑾不知道伊舒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自己也挺意外的：“这次是运气好，碰上个野心不小的诡异了。” 说起给她提供了大量功德的诡异们，沈艺瑾就想起通灵人格了。 沈艺瑾：“对了，那个融合了诡异的人格，你们处理了吗？” “早就带回去研究了。你收走它的时候是不是把她属于诡异的那部分力量给拿走了？我们把她装进仿真人身体里观察了几天，她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伊舒心道这通灵人格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没捞到好处，全便宜沈艺瑾了。 沈艺瑾眼角眉梢里都藏着笑意：“没错，她切实伤害到了小桔灯，我拿走她力量的时候，得到的功德最多呢！” “……积分我晚点转给你，没事我就先走了。”虽然不修入世道，但是伊舒听沈艺瑾这么说，还是有点嫉妒。 怎么好事都往沈艺瑾身上撞呢，沈艺瑾修为噌噌往上涨，她是真眼馋啊！ “有事，那个针孔摄像头你们看到没，知道是谁针对我们吗？”沈艺瑾赶紧拽住伊舒。 听到这，孟平也参与到话题中来：“这个贝女士跟我们说过了，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 针孔摄像头的事情贝诗桃本来想等沈艺瑾出来后自己解决的，但人迟迟不出来，她没办法只好求助警察了。 第70章 熟悉的气息 孟平查过别墅区的监控，根据监控画面查到了潜入她们别墅的几个人的相貌特征。 根据这个线索查下去，孟平发现他们之前互相之间并不认识，他跟各个地区的同事一起找了各种线索，也只能找到他们之前的案底，查不到更多有用信息。 警方能查到的线索有限，目前只能确定他们是被人特意聚集起来的，但查不到他们究竟要对沈艺瑾和贝诗桃做什么。 特殊部门那边查到的线索就稍微多了点。 伊舒看着贝诗桃说：“我们的人根据针孔摄像头上面的气味筛查，确认源头跟你们两个的本家有关系。我们有个同事擅长追本溯源，他查到针孔摄像头是你舅舅给他们的。” “我舅舅？”贝诗桃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看伊舒一直盯着自己，指着自己迟疑问。 伊舒点头：“是的，从我们目前收集到的线索来看，这些人是你舅舅派来的。” 沈艺瑾闭关突破这段时间，被她派去打探消息的女鬼没有传回来任何线索，她跟伊舒鬼签订了契约，倒是知道女鬼没被发现，但为什么没传回来消息，她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女鬼现在是什么情况，沈艺瑾多少有点担心她。 听伊舒说，来别墅取她跟贝诗桃样本的人跟贝诗桃的舅舅有关，沈艺瑾还挺意外。 她问：“有查到他们的目的吗？我听那些人说，他们好像怀疑我们跟某个组织的试验品有关。” “目前我们还没查到更具体的，之后会根据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往下查。”伊舒神情逐渐严肃，但凡是什么组织的实验，研究的都是些对社会有害的东西，他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结果沈艺瑾早猜到了，并不意外：“我往他们队伍里安插了个眼线，就是目前暂时处于失联状态，之后它要是告诉我什么线索，我第一时间转达给你们。” 伊舒和孟平同时应声，表示之后有消息也会告诉沈艺瑾一声。 沈艺瑾跟伊舒、孟平说完话，把视线转向仲志文和南明诚。 “你们两个来，又是为的什么事？” 仲志文和南明诚对视一眼，抢先一步说：“我看到一个关于你的官司，来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沈艺瑾在闭关前的那场直播里算的第一位连线人梦想撞大运现在已经没事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脱险之后竟然把所有过错都怪到了沈艺瑾的身上，非说是沈艺瑾设计他，不然他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会跟沈艺瑾连线之后就出事了。 梦想撞大运的事情当时就转交给特殊部门处理了。 沈艺瑾撇伊舒一眼，无声询问伊舒这是怎么一回事。 伊舒给的理由叫人挑不出毛病：“我们把他身上的那些因果线都给去掉了，你也知道这活做起来很麻烦，我们就要了点报酬。还有他被夺走的阳寿我们也没法给他抢回来，只能他自己承担后果。应该是觉得自己损失太多，他恨你把这事挑明告诉他了吧。” 特殊部门也不是万能的，帮梦想撞大运身上那些因果线全都去掉，让他以后不用担心再被邪神恶佛缠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更多的，他们实在做不到。 贝诗桃气不过，她鼓着脸说：“早知道他会这样，艺瑾你当时就不该给他算命，让他就那么死了得了！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那也不能这么说，我帮他又不只是为了他好，对我自己也有帮助的。”沈艺瑾这个当事人并不是很气，她还反过来安慰贝诗桃。 梦想撞大运这事其实很好处理，他这属于自作自受，不管打多少次官司他都不能胜诉。 仲志文没接梦想撞大运的活，但是他给的律师费还不少，肯定有人会帮他打官司。 既然已经知道这事了，仲志文就打算帮沈艺瑾打这场官司，省得她再去找其他律师了。 之前给梦想撞大运算过命，沈艺瑾这次再给他算就方便了。 算过之后，沈艺瑾感叹：“他这是记吃不记打啊……” 特殊部门前脚刚给他清理掉身上那一团乱麻的因果线，后脚他就又去找了个掌管偏财的小神祭拜了。 这次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梦想撞大运本身没有偏财命，小神实现了他的愿望，相当于提前透支了他余生的所有财运。 他以后再也赚不到钱了，即便赚到了，也会意外丢失。 也不知道是现在这样惨，还是之前被邪神恶佛拿走阳寿更惨。 “这事就不麻烦仲律师了，他那些钱在打官司钱就会被他花光，没钱叫律师费，没有律师会接他的生意。”沈艺瑾从没见过梦想撞大运这样做死的人，之前连线时不停忏悔，现在没事了不想着好好过日子，非得耍小心思。 仲志文不觉惊讶，他看到梦想撞大运要跟沈艺瑾打官司，就知道他人品不行，最后的下场不会很好。 没能帮上沈艺瑾忙，仲志文也不好意思再多逗留，以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为由头，告辞离开。 伊舒在仲志文走之前，悄悄将他听到的他们跟沈艺瑾对话的内容给抹去了。 仲志文是个普通人，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艺瑾看到伊舒的小动作，没说什么。 南明诚多少也猜到了，他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来是想感谢你的。”南明诚说，“你给我解开转运符的第二天，我本来是要去外省参加一个会议的，听了你的建议，我最后是远程参加的会议，也因此躲掉一难。” 外省开会的地方遇上了地震，他们会议开到一半房屋就坍塌了。 值得庆幸的是，没人在这场地震中死去，最严重也就是骨折挫伤。 但顾祈安身上的霉运还没散去，他要是当时在现场，那小命就要不保了。 “这个是给你的谢礼，希望你能收下。”南明诚一边说一边推给沈艺瑾一个精致的盒子。 沈艺瑾本来不打算收南明诚给的谢礼的，但她感应到盒子里有熟人的气息，下意识接过盒子。 第71章 疑似故人 盒子里面放着一支玉簪，沈艺瑾指尖碰触玉簪，还能感受到它上面残留的温度。 “这发簪你是从哪得来的？”看着盒子里的玉簪，沈艺瑾眼眶微微泛红。 南明诚一愣：“是几年前我从一个拍卖会上买下来的拍品，怎么了，它有问题吗？” 自从转运符的事情之后，南明诚对这些事情就很警惕。 沈艺瑾特意问起，他还以为这玉簪也是南家人想从他这夺走什么，特意让他拍到的。 沈艺瑾一听是几年前的拍品，有些失落：“没什么，就是这个有点像我一个朋友做的，你几年前就拍到的话，那应该跟我朋友没关系。” 玉簪上是沈艺瑾熟悉的故人的气息，但她才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她离开玄灵界之前那位故人还去看过她，就算也来了这里，不可能比他来得还早。 所以即便这玉簪多像她故人头上总戴的那个，也只是巧合罢了。 “已经有人送过你玉簪了吗？那我改天再换个礼物送你吧。”南明诚抿嘴，觉得和别人送一样的礼物不合适，想把玉簪收回来。 沈艺瑾却把玉簪护在怀里，不让南明诚碰。 她道：“送人的礼物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以后你遇上什么事情，要是我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 见沈艺瑾已经把玉簪戴到头上，南明诚也不好再把玉簪要回来了。 他有些懊恼，送礼物本来是想跟沈艺瑾拉近关系的，结果弄巧成拙，他现在跟沈艺瑾之间只有冷冰冰的交易关系了。 早知道，他当时就该给沈艺瑾送另一份礼物的，而不是想当然地觉得沈艺瑾带玉簪好看，就选了这个送她。 不过…… 南明诚看看沈艺瑾头上的玉簪，心想：他当时的想法也没错，沈艺瑾带这个玉簪确实挺好看的。 就是可惜了，不是独一份。 沈艺瑾不知道这么一会时间南明诚脑子里想了这么多，她几天没吃饭，现在有点饿了。 “你们还有事情吗？我有点饿了，准备吃饭了。没别的事，那就慢走不送。”沈艺瑾给几人下逐客令。 孟平和伊舒识趣离开，南明诚看着沈艺瑾欲言又止，最后微蹙着眉头，也走了。 等人都离开了，贝诗桃才凑到沈艺瑾身边，贼兮兮说：“啧啧啧，不对劲啊。刚才南家那个，看你的眼神不简单。他瞧着倒是比南子宸好上许多，难怪你现在不喜欢南子宸了呢！” 南明诚事业有成，是豪门太太眼中的金龟婿。 他虽然也是南家人，但是跟南家不怎么往来，和南家不是一个等级的。 把南子宸和南明诚放到一块比较，圈子里是个脑子清醒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沈艺瑾不太高兴：“你说什么呢，我这是第二次见南明诚，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而且他也不是南家的人，要不是血缘关系断不了，他现在可能都不姓南了。” “还说你不喜欢他呢，不喜欢你知道那么多，还替他辩解。”贝诗桃咋舌，看来不只是南明诚一头热，沈艺瑾也对他有好感嘛。 喜不喜欢另说，至少不反感，还愿意帮他说话。 沈艺瑾再次反驳：“我没有，那是上次跟仲律师去他家给他算命的时候，他自己说的。他是我直播间里的榜一，又跟南家有关系，他的事情我知道得多一点也正常啊。” 贝诗桃耸肩，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好吧，就当是你说的那样。但是南明诚人长得帅性格也好，你真的不打算考虑考虑他吗？” 沈艺瑾顺着贝诗桃的话想了想，南明诚那张英俊的面孔出现在脑海里，沈艺瑾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目前只想好好挣钱，其他什么的，我都没有想。” 南明诚是南子宸的舅舅，他的眉眼和南子宸有四成相似。 但两人的气场和性格截然不同，他的气质和南家任何一个人都不相似，非要说的话，倒有几分像她的那位故人…… 沈艺瑾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她渡劫飞升失败是个意外，这事应该除了师门没人知道。 她渡劫那段时间，故人还在闭关修炼呢，说不定现在都还没出关，南明诚不可能跟她那位故人扯上关系。 肯定是看到玉簪太激动，所以才想多了！ 沈艺瑾想到这里，不自觉抬手去摸玉簪。 贝诗桃看沈艺瑾这动作，暗自叹气：这玉簪可是南明诚刚刚送给你的礼物，这就爱不释手了，说你跟南明诚没什么，这谁信啊。 冰箱里还有食材，沈艺瑾说要去做饭，贝诗桃非拉着她去看电视。 于是，做午饭的任务，就被安排给了家里的四个女鬼，还有被女鬼们强迫拉过来的络腮胡。 毛夏瑶最近参加的一个综艺播出了，她得给综艺首播贡献一份收视率。 沈艺瑾手里拿着贝诗桃刚过硬塞给她的几个手机，眼神迷茫看着贝诗桃，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打开鲨鱼tv，找到瑶瑶的综艺，点进去看就行了。偶尔发几条弹幕，证明你是活人哈～”贝诗桃手把手教沈艺瑾操作，“这可是瑶瑶加入咱们工作室后参加的第一个综艺，收视率可不能低了！” 沈艺瑾不太明白，就增加那么三四个观看量，对整体的收视率能有什么影响。 她不懂但尊重，老老实实按照贝诗桃教的操作，小眼神却时不时往厨房瞟，脑子里想的都是午饭。 厨房那边，女鬼们和络腮胡做饭并不顺利。 女鬼们快崩溃了：“你究竟是怎么长大的，怎么连胡萝卜都洗不好！让你洗掉泥巴之后把皮给削了，你倒好，一根胡萝卜都快被你削没了，萝卜缨留得挺完整的。怎么，你是兔子吗，不爱吃胡萝卜，专爱啃萝卜缨啊？” “谁教你往油锅里浇冷水的，厨房炸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爆炸的能量波也能炸死鬼！” “救命，糖拌西红柿你放那么多盐干什么，我不信你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你是不是故意的？” “轰——”尽管女鬼们极力抢救了，可厨房到底还是让络腮胡给炸了。 女鬼们仰头望天，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72章 地下室的聚阴符 沈艺瑾一直关注着厨房的动静，听到响声，第一时间过去查看：“怎么了？” 看到厨房一片狼藉，灶台边上还有明显烧焦的痕迹，沈艺瑾难得沉默了。 贝诗桃跟在沈艺瑾后面赶来，看到厨房里的样子，差点没晕过去：“是谁毁了我的厨房！” 别墅不仅房间多占地面积大，就连厨房的平米数都赶上普通人家一个小卧室的了。 这么大一个厨房，重新装修一遍，得花不少钱。 贝诗桃现在大部分钱都用来维持毛夏瑶的工作室了，让她掏钱出去重新装修一遍厨房，她得肉疼死。 沈艺瑾比贝诗桃更心疼，拽住络腮胡就要打他。 “别别别，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想帮忙……”络腮胡一开始被女鬼们拽过来干活不乐意，后来想着自己干活能讨好沈艺瑾，就做得比谁都积极。 就是力气没使到对的地方上，好心办了坏事。 女鬼们对此也很无奈：“主人，他太笨了，洗菜我们都教了他好多遍，可他就是学不会。这也就算了，他还总想挑战高难度，我们怎么阻止都没用。” 厨房就是络腮胡在用电饭煲蒸米的时候，操作失误给炸了的。 现在电器都有保险装置，在可能会引发意外的操作之前会跳闸，也不知道络腮胡怎么搞的，电饭煲跳闸之后都能给弄爆炸。 沈艺瑾上下打量络腮胡，络腮胡的魂魄不太凝实，其他没什么大问题。 她不是头一次拘生魂在自己身边，络腮胡这样生魂离体后变得更加不聪明的，好像还是头一个。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沈艺瑾问。 络腮胡紧张地瞅沈艺瑾一眼，护着脑袋小心翼翼说：“前几天我头一直在疼，但是这几天就没事了。可能是前几天我还没适应。” 乍然从人变成鬼魂，不适应很正常。 女鬼们也说：“我们刚变成鬼的时候也这样，后来就好了。这跟他炸厨房应该没关系吧？” 沈艺瑾听到炸厨房三个字就头疼，她拽着络腮胡又仔细瞧了瞧，不太放心：“你们现在住在哪？带我去看看。” 贝诗桃听出来了，络腮胡炸厨房这事可能另有隐情，她也要跟着去，总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花的冤枉钱。 女鬼们最近住在地下室，那里白天看不到太阳，它们待着安心。 一踏进地下室，阴冷的气息仿佛能侵入骨髓，贝诗桃紧紧抱住沈艺瑾的胳膊，如果可以，她还想钻到沈艺瑾怀里去。 地下室冷很正常，但这里的温度实在太低，已经超出正常地下室的寒冷程度了。 “桃子，你之前来过地下室吗？”沈艺瑾轻抚着贝诗桃的脑袋，柔声询问。 贝诗桃摇摇头：“我刚搬过来的时候来过一趟，当时把不常用的东西放下就走了，里面什么情况都没仔细看过。” 之前刀疤脸他们在别墅里安装的监控，沈艺瑾后来都是让女鬼们给拆掉的，她没亲自来过地下室。 现在她下来了，才发现这里不简单。 角落里贴满了聚阴符，堆叠的杂物里藏着个封印着厉鬼的人偶，地板上画着带有特殊意义的图案…… 沈艺瑾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很适合改造成鬼屋——恐怖元素叠满了，连npc都不用额外请。 “那个布娃娃是上次那群人扔过来的，其他东西都是之前就有的。”女鬼们看沈艺瑾视线落在娃娃身上，怯生生跟她解释。 人偶娃娃身上的阴气很重，女鬼们的道行浅，没感觉出来里面封了厉鬼，只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布娃娃，猜测它可能是被扔到地下室之前在别的地方沾了大量阴气。 所以，它们就没告诉沈艺瑾，地下室里多了个布娃娃。 沈艺瑾走到角落里，随手撕了一张聚阴符下来：“你们刚成为鬼的时候就已经贴上了？” 女鬼们想了下，其中一个说：“可能还要更早，我当时就是躲在地下室被发现的，当时这些符纸就已经贴在墙上了。” 生前不觉得有什么，变成鬼之后，聚阴符对它们来说就是居家必备的好东西了。 要是没有聚阴符，光别墅里那个能净化阴气和怨气的阵法在，不等沈艺瑾住进来，它们早就消失了。 沈艺瑾恍然，看来女鬼们死后会变成鬼是有人早就设计好的。 可既让它们变成鬼，又设下阵法净化它们的怨气和阴气，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没了怨气跟阴气，女鬼们不就魂飞魄散了。 扔人偶娃娃的事络腮胡知道，他刚犯了错事，现在急着表现，想在沈艺瑾面前找补一下：“我知道他们往地下室里放人偶娃娃是为了什么！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了一耳朵，好像是组织里上一个实验被人破坏了，他们想在这里再弄一个实验。” 沈艺瑾听言，眉头皱起来。 没猜错的话，上一个实验应该就是面皮鬼那个了，那个是吞噬人情绪的。 那这里有大量的聚阴符，应该能帮助厉鬼快速突破封印。 等厉鬼出来了，这别墅可不就成了个鬼屋。 沈艺瑾一边想着，一边去撕其他的聚阴符。 她撕下来两张，耳边传来女鬼们的哀求声：“主人，这聚阴符能不能给我们留下来？没了聚阴符，我们的头会很疼。” 不仅女鬼们，络腮胡也捂着脑袋，疼到差点原地打滚。 沈艺瑾一愣，女鬼被她收服后，不管女鬼们身上怨气有多重，她都能控制女鬼们的行动。 别墅里的净化阵法早就被她去掉了。 按理来说，有没有这些聚阴符对女鬼们的影响不大，可她才毁掉三张聚阴符，女鬼们就头疼了。 不对劲。 沈艺瑾低头仔细看手上的聚阴符，发现端倪了。 这聚阴符竟然是用骨粉混着制符者的血液绘制而成的。 这种制符方法非常阴损，如果符纸被人毁掉，制符者会遭受格外严重的反噬。 因此，即便是在玄灵界，这种制符方法都是被禁止使用的，正道修士不会碰。 第73章 封印在人偶娃娃身体里的厉鬼 “我想想办法。”沈艺瑾也跟着脑壳疼了。 这玩意对得利者有一定约束作用，相当于你从我这拿了好处，就得给我卖命。 要是聚阴符被毁掉，意味着得利者撂挑子不干毁约了，制符者遭受反噬，伤害得利者也得跟着承担。 但这东西一直存在，对家里的几只鬼伤害都挺大的，特别是络腮胡这种生魂，时间长了智力会越来越差，最后跟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一样，什么事情都不会做了。 即便生魂回归自己的身体，这种状况也不能改变。 沈艺瑾回想自己曾经在宗门藏书房里偷看的几本禁书，倒是有一个能破解这个聚阴符的。 她咬破手指，凭空画符。 符箓绘成的那瞬间，原本鲜红的血液变成黑色，符箓自发覆上聚阴符，宛若上万只蚂蚁爬上符纸，五分钟不到，聚阴符就被吞吃干净。 这个过程中，络腮胡和女鬼们没觉得疼，沈艺瑾脸上的血色却一点点消失。 女鬼们的疼痛都转移到她身上了，她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好了，以后你们发现家里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别像这次一样，还得我找过来了再说。”沈艺瑾吐出一口浊气，“这下危机解除，之后可别再炸厨房了。” 厨房是络腮胡炸的，修厨房的费用沈艺瑾当然不能让贝诗桃一个人出。 直接打钱贝诗桃肯定不要，沈艺瑾决定等工人来了，后面尾款她直接支付。 聚阴符被毁，地下室的温度瞬间提高不少，刚才眼神栩栩如生的人偶娃娃，现在也变得普通，放到玩具堆里一时半会都找不到的那种。 沈艺瑾拿起人偶娃娃，轻轻拍掉人偶身上的灰尘，把它抱到怀里，回头对贝诗桃说：“走吧，我们回去继续看综艺？” “哦对！我差点给忘了。”地下室的隐患已经被沈艺瑾解决了，贝诗桃没一开始那么害怕，在沈艺瑾去拿人偶娃娃的时候，快速给两人点了外卖，顺便还约好了修厨房的工人。 这办事效率，可以说是格外快了。 急需解决的两件事情搞定，被沈艺瑾这么一提醒，贝诗桃又想起要给自家艺人捧场的事情了。 她牵着沈艺瑾的手往楼上走，嘴里懊恼地嘀咕：“这会综艺应该快到尾声了，早知道刚才应该拿着平板下来的，瑶瑶的画面全错过了，待会还得看一遍回放……” “说起来，这个别墅咱们还能住吗？要不换个地方？”贝诗桃话题转得太快，沈艺瑾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沈艺瑾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贝诗桃在说什么：“怎么不能住？你在别处还有房产？” 跟南子宸他们住一个别墅区还是挺膈应的，要是贝诗桃在别处有房产，她倒是也不介意搬个家。 没有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再买一套房子也怪贵的，她和贝诗桃现在都是穷人，不必要的开支能省则省。 “这倒没有……”贝诗桃被沈艺瑾噎了下，差点没流出贫穷的眼泪，“但是我刚住进来就撞鬼了，防盗门还如同虚设，有心人想闯进来装监控就闯进来，一点隐私和安全感都没有。现在地下室里也有奇怪的东西，我怕我再住几天，小命都保不住了。” 但是这别墅也是她花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买下来的，才住几天就闲置太可惜了，出手估计也不容易。 几番纠结，贝诗桃最后认命了：“算了，就这样吧。有艺瑾你在，我应该不会出事的对吧？” 再买套房子连带装修，价格她目前承受不起，还能咋的，凑合住吧。 沈艺瑾对此很是赞同：“你放心，只要我在，就是这人偶里的厉鬼从封印里出来了，我也不会让它伤害你分毫！” 贝诗桃视线下移，和沈艺瑾怀里的人偶娃娃黑色的眼睛对上，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你怎么还把它拿上来了？里面竟然封印着个厉鬼？天啊，你就这么抱在怀里，不怕出什么意外吗？”贝诗桃目前只能接受跟家里几个女鬼近距离接触，一听人偶娃娃里封印着一个厉鬼，吓得都不敢靠近沈艺瑾了。 沈艺瑾举着人偶娃娃往贝诗桃那边挪了几步，无辜说：“它距离破开封印逃出来还远着呢，你看这娃娃多精致啊，里面棉花塞得也很足，抱着很舒服的。不信你试试。” 贝诗桃礼貌婉拒，不管人偶娃娃多舒服，它里面也藏着个厉鬼啊！ 家里的几个女鬼只是地缚灵，当初都把她吓得够呛，现在这可是实打实的厉鬼，厉鬼想要她的小命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沈艺瑾试图减轻贝诗桃对人偶娃娃的恐惧：“真没事，我身上有功德在，天然克制厉鬼身上的阴气和戾气。她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以后可能封印都破不开了。它都出不来，你真没必要怕它。” 贝诗桃还是抗拒，她想把人偶娃娃推远一点，无意识中碰到了人偶娃娃。 人偶娃娃身上闪烁起黑紫色的光芒，失去光芒的眼睛重新变得生动。 “它的眼睛在动！”贝诗桃看了人偶娃娃一眼，惊叫出声。 沈艺瑾把人偶娃娃翻转过来，盯着它的眼睛看。 娃娃本身的眼睛是不会动的，贝诗桃说它眼睛在动，是封印在里面的厉鬼睁开了眼睛，在通过人偶娃娃的眼睛观察外面的世界。 沈艺瑾：…… 刚才话还是说早了，厉鬼虽然暂时破不开封印，但是它能操纵人偶娃娃的身体行动，除了不能伤人之外，其他和它没被封印时没什么两样。 才睁开眼睛，这厉鬼就开始借用人偶娃娃的眼睛蛊惑人了，没点修为在身的人看到它这双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帮它做事。 蛊惑人类帮它解除封印，这厉鬼脑子还挺好使。 沈艺瑾用手挡住人偶娃娃的眼睛，对贝诗桃说：“没事了，我把它眼睛挡住了。” 贝诗桃槽多无口，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遮住了就能改变人偶娃娃睁眼的事实吗？ “桃子，你是贝家亲生的吗？” 第74章 工作人员的危机 贝诗桃被沈艺瑾这突然的问题给问懵了：“肯定是啊！艺瑾你为什么这么问？” “厉鬼被封印在人偶娃娃里面，刚才我抱在怀里那么久都没动静。你轻轻一碰，它眼睛就睁开了。我猜测，可能是有人想让你亲手放出厉鬼。”沈艺瑾说，“之前你不是告诉我，这房子好像是你舅舅卖给你的吗？刚才伊舒也说撬门进来的那几个人跟咱们本家有关系。” 沈艺瑾的怀疑有理有据，这点贝诗桃无法反驳。 可一想到自己被家里人利用了，贝诗桃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舅舅卖她凶宅这事，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打算追究了。 可舅舅似乎没打算放过她，一点血缘亲情都不顾。 “我确实是贝家人，我的五官和父母很像，这点毋庸置疑。”贝诗桃情绪低落，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确实是贝家血脉，所以知道舅舅死了心想要害自己，她才会如此难过。 沈艺瑾之前给贝诗桃算过命，自然知道贝诗桃的血脉没有问题，她也想不明白贝诗桃的舅舅为什么要害她。 她想再给贝诗桃算一遍，可惜现在贝诗桃的命数早已因为她而改变，无论她如何推算，都无法再清晰算出贝诗桃的命数了。 沈艺瑾无奈叹一口气：“桃子你别想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不管他们想对你做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贝诗桃眼角挤出一滴泪水，她想扑到沈艺瑾怀里求安慰，可看到沈艺瑾手上的人偶娃娃，她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地。 贝诗桃现在可怕死这个人偶娃娃了，刚才只是轻轻碰一下，人偶娃娃就睁眼了，这要是再不小心碰到了，怕不是封印就要解除了。 沈艺瑾也怕贝诗桃再碰到人偶娃娃，她又在人偶娃娃上多加了几道封印，把娃娃锁死在自己房间的盒子里，才出来跟贝诗桃一起看综艺。 午饭贝诗桃点的是披萨，她拿起一片披萨，递给沈艺瑾：“快来吃披萨！这家的鱿鱼匹萨特别好吃，外卖送来芝士都还能拉丝呢！” 沈艺瑾就着贝诗桃的手咬了一口披萨，细细品味后评价：“味道不错。” 沈艺瑾本来都饿过劲了，这会食物进入胃里，饥饿感顿时又回来了。 她坐到贝诗桃身边，一边吃披萨一边看综艺。 毛夏瑶这次的综艺是城市寻宝主题的，采取的拍摄模式是录播+直播，第一期先放录播画面，结尾卡在嘉宾们领取任务的地方，节目组再把下一期采取直播形式播出的事情给引出来。 综艺直播，在文学作品中并不稀奇，但直播可能出现的问题太多，之前还从未有节目组采取这样的播出形式。 毛夏瑶参加的这个《城市探宝》，还是国内头一例。 在节目组的各种宣传预热之下，网友的期待值都被拉满了。 贝诗桃看完第一期，就一直在夸奖《城市探宝》的导演。 “这个导演也太厉害了，综艺直播特别容易翻车，圈内不是没人想直播综艺的，实在是要承担的风险太高，大家都害怕玩砸了。不说到时候直播效果如何，就凭他这个胆量，我就佩服！” “他给每位嘉宾的镜头时间都是差不多的，不偏袒资本，对新人小透明也很友好。宣传不搞拉踩自黑买水军拉热度这种事，真是良心导演啊！能做到这点的导演，圈内可真不多！” “而且这个导演人品特别好！我也是给瑶瑶投资开了工作室才知道，圈子里的水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深，好多腌臜事，听完瞬间对娱乐圈祛魅。但是这个导演他从没参与过，知名度这样高还没参与过那些破事，这在娱乐圈里真的很难得！” 沈艺瑾听着贝诗桃对导演的花式夸奖，时不时敷衍几句，当个无情的捧哏，不让贝诗桃的话落到地上。 贝诗桃一开始还没听出来，到后面发现沈艺瑾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才反应过来她在敷衍自己。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为什么敷衍我！”贝诗桃委屈地嘟起嘴，她此刻完全能跟网上那些带着男朋友去逛街买衣服的女人共情，沈艺瑾这敷衍法，和那些直男头都不抬就说女友选的衣服好看有什么区别！ 沈艺瑾对导演人品如何并不感兴趣，她往回拉了好几次进度条，反复观看同一个画面。 看到屏幕上只出镜不到半分钟的工作人员，沈艺瑾眉头轻蹙：“没有，那个导演人确实不错。我只是在想事情。” 贝诗桃凑过去看了一会，不解问：“这个工作人员有什么问题吗？” “她面相不太对，最近可能会遇上不好的事情。”沈艺瑾说，“桃子你知道《城市探宝》下一次直播录制的地点在哪吗？我有点不放心她。” 没看到也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工作人员接下来可能会出事，沈艺瑾也不好视而不见。 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因为那样一个人丢掉性命，太不值得。 贝诗桃现在充当毛夏瑶的半个经纪人，毛夏瑶的行程她都清楚：“下一期在隔壁的x市拍摄，时间是三天后的上午十点。艺瑾你是要去吗？” 三天后是周六，节目组选这天，想的是周末看综艺的人会多。 可同样的，周末出来玩的人也多，综艺还是在城市里面拍，城市到处都挤满了人，直播难度大幅提升。 要不是沈艺瑾表情严肃，贝诗桃还想再夸几句导演胆子大有魄力。 “有这个打算，我要是不去，那姑娘可能就没有未来了。”沈艺瑾手指点了点屏幕上一闪而逝的工作人员。 贝诗桃错愕：“这么严重？那你是得去。三天后你就跟着瑶瑶的车一起去吧，我待会跟瑶瑶说一下。” 看个综艺都能看出人命关天的大事来，贝诗桃除了佩服没别的可说了。 她有自知之明，可不敢跟着沈艺瑾一起去，老实在家看直播。 三天时间一闪而逝，沈艺瑾坐着毛夏瑶的保姆车抵达录制现场，看到来接她们的工作人员，挑了挑眉。 挺好，不用她找，保护对象自己就送上门了。 第75章 综艺直播事故 “小陶，今天怎么换你来啦？”看到来接自己的不是上次的工作人员，毛夏瑶奇怪问。 被叫小陶的工作人员一边给毛夏瑶几人带路，一边说：“刘哥吃坏肚子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正好没事，就来接毛老师了。” 毛夏瑶点点头，没再多问。 沈艺瑾今天的身份是毛夏瑶的助理，她给自己贴了降低存在感的符。 她不说话，没人注意到毛夏瑶身边还有她这号人。 来之前，沈艺瑾就嘱咐过毛夏瑶，不要主动跟别人提起她。 所以尽管看大家都视沈艺瑾为空气，毛夏瑶也没开口跟大家介绍沈艺瑾。 十点一到，直播准时开启。 毛夏瑶这次的任务是要在x市里寻找一家做纸皮包子很正宗的一家苍蝇馆子，她要在没有导航、不知道店名的情况下，纯靠问路找到这家店。 在出发之前，毛夏瑶需要对自己进行伪装。 她利用节目组提供的道具，给自己换了一套中性风的穿搭，通过化妆让自己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刻意避开甜美的色彩，还给自己戴了一顶男士假发。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啦！希望待会认出我的朋友们能大发慈悲，不要戳穿我的身份，顺便再帮我指个路～”毛夏瑶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在成功探店之前，伪装被人看破是要扣积分的。 【哈哈哈，瑶瑶老婆放心，我已经骑着自行车在x市到处溜达了，待会遇上老婆，直接把老婆带到店门口！】 【瑶瑶中性穿搭也好美！我知道一家做纸皮包子很正宗的店，不知道是不是瑶瑶要找的那家。我运气不好，肯定偶遇不到瑶瑶了，先去那家店门口蹲蹲，说不定能在店里等到瑶瑶～】 【嘿嘿，听说嘉宾们积分扣光就没有晚饭吃了。我要是遇到瑶瑶，一定拉着她各种拍照，让她积分扣光光！这样晚上我就能把瑶瑶拐回家吃饭了[得意.jpg]】 毛夏瑶看到最后那条弹幕，脸色垮下来：“你们好坏啊，竟然想把我的积分扣光！哼，本来打算明天给你们发九宫格的，我积分要是扣光了，你们的九宫格就没了！” 【爱了爱了，瑶瑶连威胁人都这么可爱！】 【要是能把瑶瑶拐回家，想要九宫格那还不是轻而易举[邪恶，jpg]】 【姐姐不给我们发九宫格，我们就去找姐夫要。姐夫可宠我们了，夸姐姐几句，别说九宫格了，十八宫格都能给发～】 毛夏瑶的粉丝对自家多了个姐夫这事接受良好，最近总是拿姐夫打趣毛夏瑶。 毛夏瑶被整得没脾气了，出门时都小心翼翼，生怕她的探店旅途才刚开始，积分就被扣光光。 前面几次问路都很顺利，毛夏瑶遇上的都是没看过直播的普通路人。 第五次问路时，毛夏瑶的身份就被识破了，被迫扣除十点积分。 她现在手里只剩下二十点积分了。 认出毛夏瑶的粉丝说：“瑶瑶你没发现吗，你现在一直在绕着木族广场兜圈子。” 粉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地图上画着毛夏瑶的行动轨迹：“大家心里认为最正宗的苍蝇馆子不一样，给你指的地点就不同。我在网上搜了几家公认味道不错的包子店，瑶瑶你要不选一个当目的地吧。” 毛夏瑶认真思考了下，觉得粉丝说得有道理。 她选了个最合眼缘的，这个粉丝一看，乐了：“啊啊啊，我跟瑶瑶的眼光一样！这家店我常去，瑶瑶快上车，我直接带瑶瑶过去！” 粉丝是骑电动车来的，早就计划好碰到毛夏瑶后直接带她去目的地。 但这是不符合节目规则的，工作人员小陶被导演指挥着过去劝说。 “不好意思，节目规则是让嘉宾自行前往目的地，您要是直接带毛老师过去，毛老师的积分会被扣光的。”小陶耐心劝说，粉丝已经害毛夏瑶丢掉十几分了，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扣光毛夏瑶剩下的积分。 粉丝觉得自己给毛夏瑶拖后腿了，指路时尽量描述清晰些，希望毛夏瑶能够顺利找到包子店。 毛夏瑶告别粉丝继续前行，小陶完成任务正准备回节目组，眼前突然多了个人。 街上人多，小陶没太在意。 她想绕路离开，结果眼前的人也跟着移动。 小陶有点生气了，她抬头一看，瞬间愣住：“你怎么来了？” 挡在小陶面前的，是下个月就要跟她去领证的男朋友阿白。 “你还问我怎么来了？我早就说了，不同意你继续在娱乐圈里混。天天在节目里跑腿，也没有前途，真不明白你坚持这么久做什么！”阿白脸色难看，语气也很冲。 因为小陶的工作，阿白已经跟小陶吵过很多次架了。 小陶明明是985名校毕业的研究生，毕业后不说好好发展，非要跑到娱乐圈里当什么幕后工作人员，阿白无法理解，甚至觉得小陶自甘堕落。 娱乐圈里有多乱，是个人都知道，小陶放着高薪的正经工作不去干，非要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现在刚入职赚不到几个钱，有时候还得倒贴工钱。 阿白简直要被小陶气死了，他那么爱她，可不是让她到娱乐圈里作践自己的！ 小陶听阿白又拿她的工作说事，也不高兴了：“我的工作怎么了，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好不容易才给自己争取来的名额，为什么要听你的辞职？还有你不要自己思想龌龊就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坏，我的工作是很正经的工作，我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不磕碜！”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阿白没工作天天窝在家里，现在全靠她来养着。 小陶不认为阿白有资格这样指责自己。 小陶这样想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阿白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陶就是打心里看不上他！ 他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刀尖对着小陶胸口，直直刺去。 “啊！”毛夏瑶的粉丝还没走远，听到吵架声回头一看，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惊叫出声。 第76章 空手接刀子 毛夏瑶被尖叫声吸引，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她吓得半死。 毛夏瑶现在是崩溃的，她想了千百种可能，都没想过，自己回头会看见沈艺瑾空手接白刀。 阿白的刀子在距离小陶心口只有不到十毫米距离的时候，被沈艺瑾横插一手，紧紧攥住了。 她握紧刀子，同时推开小陶，险险阻止了一场意外发生。 怕阿白还想攻击小陶，沈艺瑾不敢松手，她冲着傻掉了的小陶喊：“别傻愣在这了，还不赶紧躲远点！” 小陶脑子还懵着，身体已经下意识按照沈艺瑾的指令往远处跑。 沈艺瑾也没闲着，她用没有握刀的那只手去打阿白手臂上的麻筋，等他松开刀子，再灵活走位，拽着阿白的手背到身后，用膝盖压着阿白后背跪下。 沈艺瑾动作起伏太大，她手心一直在往外渗血，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服，周围人看得倒吸冷气。 这么深的伤口，要是换做他们，早就疼得满地打滚了，沈艺瑾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这忍耐力，真是绝了。 沈艺瑾看周围路人都没几个跑走的，还有胆子大的往她这边靠，都无语了。 “有人能帮我报个警吗？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围观群众这么多，竟然没一个人想着报警，都在这围着看热闹。 她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沈艺瑾这话点醒了围观的人们，大家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一样，齐齐掏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在大家的努力下，110差点给打占线了。 沈艺瑾：…… 早知道提前跟孟平说一声了。 这会工夫，她血都流一地了，要是拿个器皿接着，都够画几百张血符的了。 木族广场附近就有一个警局，警察接到电话，很快赶到现场。 等阿白被警察铐上手铐，沈艺瑾才松开手。 此时，沈艺瑾接刀的那只手，手心已经血肉模糊成一片，没一点好肉了。 警察都有点看不过去了：“沈女士，你这手心得去医院包扎一下，需要我们送你去附近的医院吗？” 沈艺瑾随手从阿白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在伤口上缠了几圈，手心勉强不流血了。 她满不在乎道：“不麻烦你们了，我先跟你们回去做笔录吧。你们局里有医生不？让她稍微给我包扎下就行。” 手心那么大一个口子，警察看着都瘆得慌，可沈艺瑾淡定的仿佛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出警的几个警察嘴上不说，心里都很佩服沈艺瑾，甚至还生出来把人挖过来当同事的想法。 空手接刀，反应速度这么快，忍耐力还强，这简直是当警察的好苗子啊。 沈艺瑾这资质，去当缉毒警察都够格了。 沈艺瑾要去警局做笔录，毛夏瑶担心沈艺瑾，也想跟着去。 沈艺瑾却不让毛夏瑶跟着，她拦着人不让毛夏瑶上车：“你综艺还没录完，快去工作吧。桃子还在看你直播呢，可别让她失望。” 毛夏瑶急得直流眼泪：“可是你手上的伤这么严重，贝老板看到你跟我一起出来还受伤了，我怎么跟她交代！” 毛夏瑶想不管不顾先去带沈艺瑾到医院包扎，对她来说，沈艺瑾是救她出苦海，让她涅火重生的人。、 录综艺哪有沈艺瑾重要！ 沈艺瑾却冷漠道：“我做完笔录就去处理伤口，你现在这样，只会拖延我治疗的时间。” 毛夏瑶听沈艺瑾这么说，不敢再跟着了。 她一颗心紧紧揪着，目送沈艺瑾坐着警车离去，还要打起精神，继续综艺直播。 后面的直播，毛夏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高兴，但熟悉她的粉丝们都看得出来，她难过得都快哭了。 【瑶瑶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朋友受伤了，自己还得工作，不能陪着朋友一起去治疗……】 【这算直播事故吧？出事的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直播怎么不暂停啊！差点就出人命了，直播暂停大家都能理解的，节目组这样，有点太没人性了吧。】 【楼上的别这样，听说导演已经跟着去警局了，现在直播是副导演在跟进。第一次综艺直播，谁也不想出事的，现在暂停直播，节目组的损失无法挽回，说不定这档节目就得彻底终止了。】 【节目组不容易我们能理解，但是刚才差点挨刀子的工作人员和空手接刀的小姐姐怎么样了？节目组能不能给我们跟进下进度啊，小姐姐有没有包扎伤口啊，流那么多血，我隔着屏幕看都担心。】 【要不别直播探店了，直播一下小姐姐那边的情况吧，我们看不到消息真的很着急！】 被网友们惦记着的沈艺瑾此刻正坐在警局里做笔录，她手心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了，警察还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特意给她买了一袋子枣回来，让她补补血。 “谢谢你们了，但我真没什么事。”沈艺瑾觉得自己还没虚弱到需要大量补血的程度，她象征性喝了口红糖水，然后就开始讲小陶跟阿白的事。 “我是三天前看《城市探宝》第一期节目时无意间注意到小陶的，当时她的面相显示，近期会被身边最亲近的人捅刀子。节目里小陶只出现了几秒，我怕自己算得不准，又担心小陶真出事，所以今天就来现场看看。也幸好我来了，不然小陶就真要挨刀子了。” 沈艺瑾回想三天前算到的内容，小陶的男朋友阿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小陶平时对他那么好，吵架完还会跟他道歉，都快把阿白当儿子一样宠了，可阿白最后还是给了小陶一刀子。 刀子直接刺入小陶的心口，都给小陶捅个对穿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小陶。 这时候小陶就已经没救了，可阿白还没停手，又连捅了三四下。 沈艺瑾那时候就在想，小陶这么好一个姑娘，985学校本硕连读的优秀毕业生，几年后圈内的优秀综艺制作人，未来大好的人生，就这样断送在一个脑子抽风了的男朋友手上，实在太可惜了。 而且这抽风男朋友还骚操作不断。 第77章 上交罪证 捅完小陶之后，可能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反手也给自己来了一刀。 赶在警察把他抓去警局之前，先把自己给送进了医院。 阿白也是个狠人，他给自己来的这下，是半点没留情。 要是再晚点，他就抢救无效直接跟着小陶一起去了。 但最后他还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伤口恢复差不多才被带去审问判刑。 阿白最后被判了死刑。 他折腾了这么一通，最后还是这个下场。 沈艺瑾一开始还想不明白，阿白捅自己的时候也不像是殉情的样子，那他整这么一出，他图什么？ 也是在现场看到阿白动手的时候，沈艺瑾才想通的。 阿白想用这种方法，减轻他身上的刑法，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但是他想得太美了，他犯的错事不值得被原谅。 “对了，小陶现在情绪还稳定吗？”沈艺瑾还记得小陶看见她空手接刀时傻掉的样子，怕她现在都没缓过来。 警察看着沈艺瑾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陶女士现在情绪非常稳定。” 何止是稳定，小陶已经开始翻旧账了，以前阿白做过的什么错事，小到上厕所不擦纸，这种事情她都要拿出来批斗阿白一番，以此证明阿白的人品确实不行。 这对前情侣的脑回路都挺清奇的，男女双方都对彼此不满已久，竟然还差点牵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就好，我的血没白流。”沈艺瑾不知道那些，她看看自己被包扎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手掌，问，“那阿白要怎么判刑？” “这个，他属于杀人未遂，应该会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警察听沈艺瑾说了她之前算到的未来，脸色不太好看。 小陶被平安救下，这是好事。 可一个本来会判死期的人，现在只关进去三年，出来之后，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小陶呢。 但警察也没办法，他们能做的，只有等阿白出来之后，时刻关注小陶的情况，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二次伤害。 沈艺瑾对此早有预料，她意味深长道：“这样啊……那你们看看这些，能不能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年？” 敢在人流涌动的广场上持刀伤人，阿白可不只是脑门一热。 他在动手之前，有半成以上的把握，自己不会有事。 除了他捅自己的骚操作外，阿白还有别的依仗。 而沈艺瑾，抢在阿白的依仗之前，拿到了那本该被毁掉的证据。 阿白那些不可告人的过去。 警察接过沈艺瑾手中的证据，起初还漫不经心地往下看着，后面就不自觉坐直身体，神情愈发凝重。 “沈女士，可以告诉我们，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证据的吗？”警察看向沈艺瑾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沈艺瑾：“我从他扔出来的垃圾袋里找到的。” 警察：…… 从未设想的搜证方式出现了。 脑海里不自觉出现沈艺瑾穿着精致，穿着小高跟站在垃圾桶前面，翻找垃圾的画面。 警察摇摇头，把这画面驱赶出去。 违和感实在太强了。 沈艺瑾一看警察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 其实她没亲自去翻垃圾桶，她是让女鬼们去的。 不过女鬼们也嫌这活脏，最后翻垃圾桶的是急着想表现自己价值的络腮胡。 “我只是将阿白不要的东西捡走了而已，这没毛病吧？”沈艺瑾淡定开口，“我只是敢在想要销毁这些‘垃圾’的人前面，提前把它们捡回来了而已。” 女鬼们都跟她说了，再晚一步，垃圾桶就要被人扛走了！ 那人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垃圾”，气得直跳脚，还被路过要扔垃圾的大爷大妈们当成神经病，给他打了120，送他去医院看脑子。 警察听出沈艺瑾话里有话，连忙往前探身，期待看向沈艺瑾：“然后呢，你知道是谁要销毁这些‘垃圾’吗？” 沈艺瑾没吊着他们胃口：“在143号精神病院。” “啊？”警察愣住，怎么阿白还让一个精神病销毁证据，那他的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沈艺瑾解释：“他脑子没问题，就是听说阿白被抓了，怕自己没帮阿白摧毁证据，阿白一生气拉他下水，就先去精神病院里躲风头了。” 警察这下放心了，他给同事使了个眼色，同事秒懂，出去带人直奔143号精神病院。 沈艺瑾这边把她知道的都跟警察说了，就出来等着小陶一起坐车回节目组。 《城市探宝》的导演齐闻看到沈艺瑾出来，赶紧迎上去：“沈小姐，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们这档节目就完了！” 齐闻早就听说沈艺瑾的大名，知道她跟毛夏瑶是好朋友，已经想好后期剪辑的时候多给毛夏瑶几个出彩的镜头了。 但光是这样，齐闻觉得还不够。 “沈小姐，你是我们节目组的大恩人，有什么要求，我们能做到的，你尽管提！”齐闻拍着胸脯保证，这点小事，他身为导演，还是能做主的。 沈艺瑾觉得此刻齐闻热情得叫人害怕，她眼角抽搐，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表达着对齐闻的抗拒。 “不用了，你和之前一样就行，稍微正常一点……”沈艺瑾委婉劝说齐闻。 但齐闻好像没听懂她的抗拒：“你是节目组的大恩人，我们这样做是应该的！我记得毛小姐的工作室才刚成立不久……” 齐闻恍然大悟，他双手一拍，坚定道：“沈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在节目里好好替毛小姐的工作室宣传的，一定让毛小姐的工作室尽快盈利！” 沈艺瑾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毛夏瑶的工作室盈利，意味着贝诗桃赚到钱了。 贝诗桃赚到钱，那她也能跟着得到一点分红…… 这下，沈艺瑾彻底闭嘴了。 没错，她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等小陶出来，就看见导演齐闻和沈艺瑾两人面对面站着，各自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 小陶的脑门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她不就去做了个笔录，导演和沈小姐这是达成了什么奇怪的交易吗？ 第78章 意外不断的节目组 小陶看到沈艺瑾被包扎得跟粽子一样的手，很是自责：“沈小姐，对不起……” 沈小姐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包扎成这样，沈小姐一定很疼吧？ 沈艺瑾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小陶，明白她在想什么了：“我不疼，真的。其实不用包扎成这样的，就是他们怕我乱动，让伤口再裂开，才包这么严实的。” 跟着小陶一起出来的警察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着附和：“这个我能作证，隔壁市的孟队特意打电话过来，说得给沈女士多包扎几层，不然以沈女士的搞事能力，伤口很快就会裂开。” 沈艺瑾扶额，她不就上次面皮鬼的事情没提前告诉孟平吗，怎么这家伙还记上仇了，对外抹黑她。 面皮鬼那次她也没受伤啊。 孟平就是小气，怪她这次出来也没告诉他一声，业绩没送到他手里。 哼，把她手包成这样，下次有事她还不告诉！ 沈艺瑾说自己没事，小陶以为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成这么说。 见警察认同了沈艺瑾的说辞，小陶这才放心， 沈艺瑾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抚小陶脸颊，擦拭掉小陶眼角挂着的泪珠：“好啦，以后你就自由了，没人再阻止你前行了。” 小陶刚才就控制着尽可能不让自己流眼泪，现在听沈艺瑾这么说，她再也忍不住，直接哭成个泪人。 沈艺瑾最受不了这个，她向齐闻投去求救的视线，希望他能帮自己安慰小陶。 可齐闻也不擅长这个，最后还是一个女警看不过去，主动过来帮忙，小陶才止住泪水。 等齐闻几人回到节目组，直播已经结束了。 毛夏瑶卸完妆，第一时间来到沈艺瑾身边：“艺瑾，刚才贝老板给我打电话了。” 贝诗桃的名字一出，沈艺瑾愣在原地。 “那个角度，直播应该拍不到什么……桃子都问你什么了？”回想当时直播镜头的位置，跟拍摄影师距离事发地点还有一段距离，直播间应该只能远远看到他们一个背影。 而且那种画面容易引起恐慌，不适合被直播出去，跟拍摄影师应该有注意避开。 沈艺瑾猜测，贝诗桃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贝诗桃确实没看见什么，但毛夏瑶在现场，看得一清二楚。 毛夏瑶不敢看沈艺瑾的眼睛，说话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贝老板了，一点没隐瞒……” 毛夏瑶的手机一直开着通话录音，她直接把自己跟贝诗桃的通话内容播放给沈艺瑾听。 听完后的沈艺瑾：…… 这何止是没有隐瞒，这分明是严重夸大啊！ 她在毛夏瑶的描述里，伤势已经严重到需要住icu了！ 沈艺瑾扶额：“她在直播画面里都没看清楚，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她问我受伤严不严重，你倒是往轻了说啊！实在不行，你实话实说也成。我就手掌受伤了，你给她描述得那么严重，她肯定会担心的。” 毛夏瑶心虚地低下头：“贝老板还给我发消息了，说她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让咱们先别回去。” 沈艺瑾脑子里已经出现贝诗桃过来后哭着让她以后照顾好自己的画面了。 她现在就是很想逃。 但贝诗桃已经往这边赶了，她现在跑路等贝诗桃人过来了看不到她，会更生气。 沈艺瑾只好认命，生无可恋站在角落里看节目组收拾东西。 齐闻那边召集了一部分工作人员过去开会，他怕再发生小陶这样的情况，跟副导演一起给工作人员进行了简单的心理疏导，让大家遇到什么问题，及时跟他们说，他跟副导演会尽力帮大家解决问题。 沈艺瑾离得不远，齐闻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听得出来，齐闻确实不太擅长安慰人。 她都看见好几个工作人员面部表情抽搐，恨不得拿棉花把耳朵堵住了。 齐闻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安慰人，他没说几句，就将主场交给了副导演，自己下来找偷笑的沈艺瑾。 齐闻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沈小姐，你是不是还要在我们节目组待一段时间？正好我们明天拍《城市探宝》的第三期，还在x市，你在节目组多待一天吧！酒店我来定，沈小姐在节目组里多转几圈就行！” 沈艺瑾懂了，齐闻这是害怕了，想让她帮忙看看，节目组接下来还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贝诗桃还得有一会才能来，沈艺瑾想着要是真能帮节目组避免其他意外的发生，她也能得到一笔功德，于是就答应了。 沈艺瑾：“多转转可以，但是多待一天，这个得等我朋友来了再说。” 贝诗桃要是想留下来，那她就陪着，不想，那就直接回家。 齐闻也不是非得留沈艺瑾多待一天，沈艺瑾答应帮节目组看看，他目的已然达成：“如此，那就谢谢沈小姐了。” 齐闻本来还想，要是沈艺瑾对综艺感兴趣，想当个飞行嘉宾玩一期，他也可以安排。 但他感觉沈艺瑾对综艺并不感兴趣，最后就没说出口。 沈艺瑾降低存在感的符箓已经失效，工作人员里有不少认识沈艺瑾的，这会都眼巴巴看着沈艺瑾，跃跃欲试想找她算一卦。 可惜齐闻一直陪在沈艺瑾身边，工作人员们怕被导演扣工资，只能含恨盯着齐闻的背影，想用这种方式让齐闻自觉离开。 工作人员们的目光宛若实质，齐闻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沈艺瑾却乐得清闲，她还有心思打趣齐闻：“齐导很受人欢迎嘛～” 齐闻苦笑：“他们这是嫌我碍事了。” 工作人员们的小心思齐闻哪里不知道，他不也跟他们一样，找沈艺瑾帮忙算卦了。 “怎么会。”沈艺瑾回想贝诗桃之前夸齐闻的那些话，想夸齐闻几句。 话还没说出口，看见不远处紧闭的化妆镜，沈艺瑾的脚步顿住。 齐闻觉得奇怪：“怎么了？” 沈艺瑾闭上眼睛仔细听：“化妆间里有人在打架。” 第79章 化妆间八卦 齐闻脸色一沉，他刚从警局回来，不会这么快就又要去一趟吧？ 齐闻大步往前走，伸手握住化妆间的门把手，用力一拧——门被反锁了，他没拧开。 他还想再尝试下，沈艺瑾抓住他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齐闻只好作罢。 沈艺瑾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动作，让齐闻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齐闻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 化妆间里的声音时高时低，齐闻起初没听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 过了会，他听懂了，差点骂脏话。 远处观察齐闻跟沈艺瑾的工作人员就发现，齐闻的脸色一会一个变。 刚才还惨白着一张脸，现在就面红耳赤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工作人员们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不收拾东西了。 看齐导那变幻莫测的脸色，他们就知道，马上就有瓜吃了。 齐闻不想管化妆间里的糟心事，他拳头紧紧攥住，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踹门进去教训人。 深吸一口气，转身。 齐闻那双饱含愤怒的眼睛，就跟不知何时围过来的工作人员们充满吃瓜求知欲的眼神对上了。 齐闻被吓一跳。 工作人员们求知若渴：“齐导，发生什么事了？谁在化妆间里啊，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齐导刚才还跟我们说，让我们遇到事了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是啊是啊，齐导你快说出来，咱们大伙一起想办法解决！” 齐闻：……拿我说过的话来气我是吧，信不信我扣你们工资！ 齐闻瞪大家一眼，但工作人员们聚在一起，并不怕他，还在起哄。 早在工作人员们围上来之前就溜到一旁的沈艺瑾默默看戏。 毛夏瑶好奇问：“化妆间里发生了什么？怎么齐导脸色这么难看？” 沈艺瑾环顾四周，看没人在他们附近，这才凑到毛夏瑶耳边，小声说：“齐闻的女婿和卫树两个人在里面打架。” 毛夏瑶知道卫树，卫树也是这期《城市探宝》的嘉宾，她今天问路的时候还碰巧遇上他了。 “打架？那齐导怎么不进去劝架？”毛夏瑶觉得哪里怪怪的，“是怕现在进去，大家看到他们两个打架的惨状，两个人面子上过不去？” 那也不能让他们继续打下去吧，明天还要直播呢，卫树要是脸被打肿了，也不好出镜啊。 沈艺瑾循循善诱：“不是你想的那种打架，是你想跟侯虞打的那种架。” 毛夏瑶反应过来，顿时红了脸：“你讨厌。” 这大白天的，谁好端端会想到那种事情。 还好大家都围在化妆间前面看戏去了，没人注意她跟沈艺瑾。 不然让人听到她们在说这个，她不得羞死。 不过，卫树他是个男人啊！ 齐导的女婿和卫树在化妆间里打架…… 毛夏瑶不敢深想了。 “你们这综艺可真是一波三折。”沈艺瑾感慨，“首档直播综艺，一个不慎就会夭折啊！” 沈艺瑾刚才给齐闻算了下，他耗费大量心血筹办的这档《城市探宝》，勉强撑到直播完12期，但后续录制剪辑的版本还没上线，就彻底上线不了了。 节目在剪辑的过程中，齐闻请的这些嘉宾接连爆雷，好几个艺人被官方封杀，节目组把这些劣迹艺人剪掉，节目时常大缩水，看点也全都没了。 齐闻的心血全部打水漂，导演生涯也算是到头了。 他前几年攒下来的钱全用来填这档综艺的窟窿了，节目垮掉后，他连日常生活都难以维持。 后来靠在学校门口卖早餐勉强度日。 可好景不长，坚持不到五六年，齐闻被确诊得了癌症，没钱治病，最后就那么去了。 齐闻人很好，就是太点背了。 沈艺瑾打算帮他一把。 “第一次综艺直播，大家都没有经验，出意外也正常。”毛夏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以为沈艺瑾的感慨来源于化妆间。 她无奈耸肩：“圈子里这样的事情也不少，就是卫树胆子有点太大。” 沈艺瑾纠正：“不是卫树，是齐导的女婿胆子大。还好齐导的女儿女婿相互看不上眼，只是协议婚姻，不然齐导女儿知道这事，肯定得难过。” 毛夏瑶猝不及防吃到齐闻女儿女婿的瓜，惊讶地啊了一声。 齐闻的女儿不混娱乐圈啊，他们家里也没什么皇位要继承，不用担心女儿的另一半跟女儿在一起目的不纯。 协议婚姻这种事情，现在圈外人也流行了？ “齐闻的女儿不想结婚，是齐闻觉得女儿不结婚，等老了一个人日子过不下去，非逼着她找对象。把人给逼急了，就找人协议领证了。”在沈艺瑾跟毛夏瑶解释的时候，已经有工作人员注意到她们两人的窃窃私语，悄悄凑过来听八卦。 齐闻女儿其实还在学校读博，她学的是非常烧钱的医学类专业，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也没什么机会见她名义上的老公。 所以齐闻女婿就飘了。 偷听八卦的工作人员没忍住接了一嘴：“所以说，催婚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啊！我就从来不催家里孩子找对象，现在生活条件都好了，孩子想一个人过就随她呗！” 沈艺瑾看那工作人员一眼，没说话。 另一个工作人员却拍了那人肩膀一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毛孩子能一样吗！你要是真有了孩子，我就不信你不操心这些。” “毛孩子怎么了，毛孩子也是孩子！” 两个工作人员吵起来了，那边还守在门口的齐闻脸色越来越黑。 沈艺瑾说的他刚才都听见了，不行，待会他就带电话给女儿，让他们赶紧离婚！ 还有那个卫树，一看以后就得爆雷，明天的直播不能让他上了。 齐闻一边想一边让工作人员们各干各的去，别在化妆间门口看热闹。 工作人员们一哄而散，但眼神还时不时往化妆间的方向瞄。 化妆间门口没什么动静了，齐闻女婿缓缓拉开化妆间的房门，露出个脑袋看外面。 齐闻看到女婿那张红透了的脸，气不过，一巴掌扇过去。 第80章 双插头卫树 “你个糟心玩意儿！求我好几天，说要来帮忙，你就是这么帮我忙的！你还有脸出来，你干脆一辈子在里面待着得了！”齐闻一连扇了女婿十来个巴掌，完了还不解气，想废掉女婿的心思压都压不住。 女婿吃痛，手上松了力道，没抓住化妆间的门。 这下所有人都看到化妆间里是什么情况了。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两个人胆子也太大了，还连在一起就敢开门！ 而且，刚在电视剧里饰演过硬汉形象的卫树，身上到处都是肌肉，他竟然是下面的那个！ 卫树现在的形象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大相径庭，不少人感觉三观都破裂了。 齐闻也没想到门后的场景会是这样，他急忙抓住门把手，重新把门关上。 “他们这也……”毛夏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觉得荒唐。 沈艺瑾嗤笑一声：“他们要是能分开，早就分开了。” 正是兴头上，突然听见门外的议论声。 两人被吓一跳，然后就卡住了。 他们这情况，自己是分不开了，必须得去医院。 沈艺瑾无视周围炙热的视线，拽着齐闻走到一旁，小声耳语：“齐导，离婚的事情你晚点再跟女婿提，现在还是想办法送他们去医院吧。” 齐闻瞪大眼睛：“这，这要我怎么送……”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卫树最近的知名度可不低，前脚救护车过来了，后脚卫树就得待着他们节目组上热搜。 这种事情，他要怎么跟公众解释！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反正大家早晚都要知道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沈艺瑾觉得比起担心卫树的事情被狗仔爆出去影响综艺的收视率，不如提前做好备案。 道理齐闻都懂，但他还想挣扎一下。 齐闻跟副导演商量过后，决定用布遮着卫树两人，叫助理租一辆车过来，专程送他们去医院。 沈艺瑾看着被黑布遮住艰难移动的两人，觉得齐闻是在掩耳盗铃。 两个大活人就拿布照着，因为看不清路，还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这样的形象，简直不要太显眼。 果不其然，齐闻和副导演刚带着卫树两人进医院，沈艺瑾就在热搜上看到照片了。 她津津有味地看着热搜配文，不放心沈艺瑾，大老远打车过来的贝诗桃看她嘴角都要翘上天了，气不打一处来。 “你都受伤了你还笑！”贝诗桃叉腰气鼓鼓质问沈艺瑾，“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沈艺瑾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我要是不去抓刀子，小陶命就没了。当时情况紧急，那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贝诗桃并不信她：“你早就知道小陶会出事，不可能算不到阿白会突然掏刀子。肯定有更妥善的解法，你非得以身犯险。” 这点沈艺瑾无法反驳。 贝诗桃太了解自己了，她完全可以在阿白掏刀子之前就把两人分开，或者从源头解决问题，直接让阿白无法出现在小陶面前。 可其他的方法，都会让小陶心生不忍，对阿白心怀幻想。 只有什么都不做，小陶才能看清阿白的真面目，彻底对他死心。 以后小陶走她的阳关路，不会再为阿白那样一个人渣回头。 沈艺瑾没为自己辩解，她笑着说：“但在我心里，现在这个结局是最好的。” 贝诗桃拧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沈艺瑾。 看到沈艺瑾眼中的坚定，她一肚子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算了，你开心就好。” 沈艺瑾不是普通人，这个她早就知道。 像沈艺瑾这样的人，受伤是难免的。 只是手掌破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这点小伤哪还用放在心上。 贝诗桃阴阳怪气地想着。 “好啦，桃子别气了，快来看热搜。”沈艺瑾感觉出贝诗桃在生闷气，她脑袋侧靠在贝诗桃的肩膀上，举着手机让贝诗桃看，努力转移话题。 贝诗桃还在气头上，她随意扫了眼沈艺瑾的手机屏幕。 #卫树双插头# #人设崩塌，卫杨柳滚出娱乐圈# #《城市探宝》最惨综艺，导演病房痛哭# 贝诗桃满脑门问号：“这是发生什么了？” 节目组收工后，沈艺瑾就跟着毛夏瑶去了酒店，贝诗桃连节目组都没去，直接到酒店找得沈艺瑾。 化妆间的事贝诗桃完美过错。 因此，在看到热搜榜上连着三条卫树相关的热搜时，贝诗桃非常迷茫。 沈艺瑾点进其中一个热搜词条：“你先看，看完就知道了。” 贝诗桃狐疑看沈艺瑾一眼，将信将疑接过手机，下滑浏览页面。 看着看着，贝诗桃的神情越来越古怪。 沈艺瑾心里一咯噔，贝诗桃这架势，怎么看着好像要哭了？ “呜呜呜，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老天爷要如此对我！”贝诗桃痛哭流涕，“为什么被骗的总是我，我竟然连塌五房啊啊啊啊啊！” 贝诗桃要崩溃了，卫树饰演的硬汉形象很圈粉，她看一眼就入坑了，入坑前还特意确认过，没在圈子里听到卫树的下头八卦。 信誓旦旦自己不会塌房，刚当上卫树的大粉，卫树就出事了。 连带着她之前粉的四个爱豆一起塌房。 “卫树你怎么能是双插头啊，还玩得那么花！那几个小哥哥才成团，就被你忽悠过去玩奇奇怪怪的y，你让我怎么直视我空瘪瘪的钱包！”塌房还算其次，真正让贝诗桃心痛的，是她投资男团的钱打水漂了！ 沈艺瑾听完贝诗桃的哭诉，也跟着心疼。 她泪眼汪汪握住贝诗桃双手，真诚发问：“桃子，你以后真想投资，能不能投资在我身上？别把冤枉钱花在别人身上了！” 那么多钱，都够她给宗门修建一座祖师爷像的了，花在几个不检点的男人身上，实在是浪费！ 贝诗桃心痛抽噎：“我哪想得到他们被卫树染上杨柳病了啊！卫树都缺德成这样了，怎么圈内没人传他的八卦啊！” 但凡圈内有一个人说卫树坏话，她当时都不会粉上他啊！ 第81章 综艺联动 等等！ 贝诗桃突然反应过来，卫树塌房了，《城市探宝》节目组的导演也跟着上热搜了。 该不会，这档综艺要完蛋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贝诗桃呼吸急促起来。 因为毛夏瑶参加了这档综艺，而且还是开工作室后参加的首档综艺，所以她当时也给节目组投了点钱。 《城市探宝》要是完蛋了，那她又得损失一笔钱。 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贝诗桃目光呆滞，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桃子，你没事吧？”沈艺瑾觉得贝诗桃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妙。 “没事。”贝诗桃面无表情说，“只是我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死掉了而已。” 沈艺瑾：……倒也不至于如此。 卫树的事情已经发生，但综艺还得继续拍摄。 贝诗桃振作起来，想看看网友们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 翻到评论区，贝诗桃再度破防。 【卫树的事情终于暴露了吗？太好了，他的瓜我想说好久了，现在可算不会被捂嘴了。】 【卫树这个人实在太恶心了，他去哪工作都要给自己物色几个一日对象。远的不说，就这个刚播出的《城市探宝》，听我朋友说，第一期录制结束后，他就强迫了几个工作人员做那档子事。他有病还瞒着不说，那个工作人员刚知道这事，现在都想跳楼了！】 【大家看狗仔发的帖子了吗？卫树的事情爆出来后，好多明星都跑去医院检查了！还有圈内知名的投资方、制片人、导演……天啊，卫树这网撒得也太广了吧！他精力这么充沛的吗！】 【yue！这男的太恶心了。那么多人，他不得病谁得病啊！就是可怜了那些被强迫的人，碰上卫树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呜呜呜，这是我塌房最惨的一次！我的墙头怎么都跟卫树有关系啊……完了，这下我看男明星都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内娱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齐导是真的惨啊，他请的嘉宾里面也有几个跟卫树有关系的。首档直播综艺，齐导投入了多少心血，就这么夭折了，不得呕死。】 【这也不怪齐导吧？卫树这事一出，半个内娱都塌房了。这波是无差别扫射。】 看完评论，贝诗桃心拔凉拔凉的。 嘉宾里竟然还有人跟卫树有一腿，综艺才拍两期嘉宾就没了一半，目前上的热搜基本都是负面的，这综艺八成要凉啊！ 沈艺瑾同样看到评论区的弹幕，她对齐导的综艺不太看好。 这次卫树的事情能那么快传到网上，工作人员也有一份功劳。 有的看不惯卫树的人，提前给狗仔报信，还有人录下卫树跟齐导女婿蒙着布上车时的画面，悄悄用小号发到网上。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没有一致对外，还用原班人马，以后《城市探宝》还得爆出不少瓜。 想要综艺能顺利拍到最后一期，最好把嘉宾跟工作人员都来一次大换血。 “嗡嗡嗡——” 沈艺瑾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号码是一串陌生数字。 陌生电话，沈艺瑾打算直接挂断，贝诗桃却阻止了她。 贝诗桃：“是齐闻，你还是接一下吧，他应该找你有事。” 跟节目组签合同的时候贝诗桃留过齐闻的手机号，看一眼数字就知道是他。 沈艺瑾于是接通电话，然后按了免提。 出乎意料的，齐闻竟然不像热搜里的那样，说话声音里一点哭腔都没有。 他甚至在笑。 “沈小姐，我们节目组的机缘来了！你帮我这次，之后节目组三分之一的收益都给你！”只是听声，都能想象到齐闻现在有多高兴。 沈艺瑾跟贝诗桃对视一眼，都不知道齐闻说的机缘是什么。 沈艺瑾没急着答应，她快速给齐闻算了一卦。 上上签，大吉卦象。 现在《城市探宝》看似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但是只要她帮齐闻这个忙，节目组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后赚得盆满锅满。 三分之一的收益可不少，沈艺瑾心动了：“齐导先说说，要让我帮什么忙？” 心动归心动，到底要不要帮忙，她得评估过风险再做决定。 齐闻深吸一口气：“节目组被卫树害得不浅，网上评论都是同情我们的，舆论还算对我们有利。刚才节目组已经正式跟卫树解约了，大家现在都很好奇《城市探宝》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类似卫树的情况会不会再次发生。” “我们讨论出的解决方法是，请沈小姐开直播对我们下期参与拍摄的嘉宾进行资质审核，把有问题的嘉宾‘请’离节目组。这样公众知道我们的嘉宾全都是安全的，不会塌房，就会通过我们的综艺来了解这些嘉宾，决定自己是否要粉上他们。” 这个解决办法确实能做到让《城市探宝》起死回生，之后这档节目不只是直播综艺的新尝试，更成为粉丝们挑选心仪墙头的一种方式，节目的受众扩大了，后期收益肯定不会差。 可节目组这样做，相当于风险全都由沈艺瑾承担了，破防粉丝们的谩骂和不满，都会冲着沈艺瑾而去。 后期收益再可观，那也需要一定时间来沉淀。 前期，沈艺瑾什么都得不到。 沈艺瑾沉默许久没有说话，电话那边，齐闻听不到回应，有些着急：“沈小姐，你在听吗？你有什么鼓励，可以说出来，条件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谈。” “风险都让我来扛，节目组坐着就能拿好处，这不公平吧？”沈艺瑾说得很直接，她直播给人算命也是很费精力的，不给卦金，拿未来还没影的收益来做交易，她才不会答应。 齐闻脸上的笑容僵住，他以为沈艺瑾不是圈里人，对这些事情会比较迟钝。 没想到沈艺瑾一上来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齐闻有点为难：“可是，节目组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没有东西能当作报酬，提前支付给你……” 沈艺瑾打断他：“我也不难为齐导，联动可以，但你得先做一件事。” 第82章 联动预热 沈艺瑾的要求很简单，在联动之前，齐闻要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重新筛查一遍，换掉不合格的人。 正如她之前推测的那样，工作人员不大换血，只换嘉宾，还是会出问题。 重新给齐闻算的卦象显示，她跟节目组联动后，《城市探宝》嘉宾们后期传出去不少绯闻，真的假的爆料一大堆。 这些，都是《城市探宝》工作人员爆出去的。 沈艺瑾的要求很合理，齐闻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等新的工作人员名单出来了，我发给沈小姐看一下。”齐闻怕新换的工作人员不合沈艺瑾眼缘，为了保险起见，他打算让沈艺瑾最后再筛查一下。 沈艺瑾却拒绝了：“不用齐导，我相信你的眼光。就是有一点，筛选工作人员的时候千万别放水，像你女婿那样的，留下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工作人员不比节目嘉宾，几十号人的名单，她全都算一遍，不得累死。 沈艺瑾并不想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齐闻看人的眼光其实很准，但他这次为了综艺热度，有点太急于求成了。 嘉宾选的都是当前大热的明星，可以说谁现在火他就邀请谁，没好好挑选，这才导致爆雷。 不看流量，只看人品，齐闻选出来的人就很不错。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换工作人员，沈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直播算《城市探宝》的嘉宾呢？”从沈艺瑾的嘴里听到自己女婿，齐闻脸色不太好看。 他可太后悔了，当初被女婿软磨硬泡，一时心软让他来自己的节目组工作。 他这回一定好好筛选工作人员！ 齐闻急着让沈艺瑾直播给嘉宾们算命，他怕过几天热度过去了，再直播就没什么效果了。 沈艺瑾想了下，懒洋洋说：“明天吧。” 卫树的事情一出，原本定下来明天直播《城市探宝》第三期的行程泡汤。 明天直播，还能给节目组维持一下热度。 齐闻大喜：“那我这就去做预热，沈小姐记得待会转发一下！” 齐闻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城市探宝》的节目组就在各大平台上艾特沈艺瑾，说明天要直播联动的事情了。 沈艺瑾一一转发，并以此为理由，鸽掉了自己晚上的直播。 沈艺瑾被警方在社交媒体上公开表扬过好几次，大部分网友都知道她。 但也有小部分人，是在节目组发了跟沈艺瑾联动的帖子之后，才知道她的。 知道沈艺瑾的人很欣喜，预感自己马上就能吃到瓜。 不知道的人就纳闷了，奇怪节目组跟一个不知名小主播联动做什么。 【这个众生渡很厉害吗？怎么感觉大家都很激动？】 【刚去看了下，是个算命主播，还被官方表扬过。好奇怪，这种账号放以前不就是封建迷信吗，现在还能给这么高的热度。网上真是太乱了，乌烟瘴气什么都有。】 【前面的，你不清楚也不要造谣好吗！众生渡可是直播算命救了好多人的，才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街头骗子！】 【嚯，我们说什么了，你们就在这吠上了。众生渡有没有真本事不好说，这训狗的能力可是一流啊。】 【我们说真话你们不相信也就算了，怎么说话还那么脏，又没人逼着你们相信，真无语……】 【节目组真是饿了，跟搞封建迷信的联动是什么好事吗，连这种流量也要。黑红也算红是吧，呵呵，这套真被你们玩明白了。】 节目组跟沈艺瑾联动的消息放出去，网上各种议论不断。 不论网上的评论是好是坏，节目组确实从中获得了大量热度。 沈艺瑾转发帖子之后就没点开过社交平台，她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 一觉睡醒，吃过早饭，准备开直播了，沈艺瑾才点开青橙直播的app。 这下，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上万条私信消息弹出，沈艺瑾的手机处理不过来这么多数据，死机了。 “怎么有这么多消息？”沈艺瑾看着满屏的红点，震惊得无以复加。 贝诗桃熬夜刷手机，现在才刚醒。 她睡眼惺忪，手掌轻轻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全网都在讨论你跟节目组联动的事情，讨论了一整晚呢，你昨天都没看手机吗？” 沈艺瑾真不知道，她看着还卡死不能动弹的手机，迷茫问：“我昨天转发完就没再关注这事了，网上都讨论我们什么了？” 不就是个联动预告吗，她还一个明星都没算呢，怎么就开始攻击她了？ 这再卡下去，她直播就要迟到了！ “有些人这次才知道你，不相信你的能力，你的粉丝们就给大家安利你，但是好多人都觉得你是骗子，不止骂你，还拐着弯地骂你的粉丝，然后他们就吵了一晚上。”贝诗桃说，“我也帮你骂了一个多小时呢！” 可惜对面火力太猛，她一个人骂不过，账号还差点被封。 沈艺瑾扯扯嘴角：“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不理他们就老实了。” 贝诗桃傲娇地哼了一声：“那可不行，我可不能看着他们欺负你！” “我跟你说，肯定有人雇水军引导舆论了。不然网上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质疑你。”贝诗桃对此很是笃定，沈艺瑾都是多次被警方表扬过的人了，不知情的人，就算不太相信沈艺瑾的能力，也不会逮着她骂。 说沈艺瑾是搞封建迷信的街头骗子，那不是连带着骂了表扬过沈艺瑾的警方吗？ 正常人才不会这样，也就水军还有胆子不断试探底线了。 沈艺瑾的手机还是很卡，她好不容易进到开播前设置的阶段了，开播键却是灰的，无法点击。 在等待开播按键亮起的时候，沈艺瑾声音略带烦躁地说：“可能今天要被我算命的嘉宾们害怕了吧，想通过抹黑我名声的方式，来证明他们的清白。” 上次警方才警告了一批水军，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接活黑她。 正好，待会跟他们的雇主一起，打包给警方冲业绩。 第83章 有水分的c位 沈艺瑾比预告中晚了一刻钟才开直播。 手机太卡，直播开了好半天她才发现：“诶？已经开播了吗？” 贝诗桃提醒她：“已经开播三分钟了！” “可是我看不到评论诶……”沈艺瑾开播头一次卡成这样。 一般直播设备卡，观众会看不到画面，但沈艺瑾这个不一样，除了沈艺瑾，其他人都能清晰看到她在做什么。 大家就看着沈艺瑾眼神四处乱扫，指尖焦急地在屏幕上点来点去，越来越暴躁。 【哈哈哈，头一次来这个直播间，主播一直都这样吗？感觉有点喜剧人成分在身上哈哈哈。】 【笑死，我说怎么晚了15分钟才开播，原来是主播手机卡了。】 【真卡了？不会是嫌现在热度还不够高，在磨时间吧？现在的小年轻可真是，一天天的竟耍小心思……】 【是不是怕接到哥哥姐姐们的律师函，现在害怕不敢给嘉宾们算命了？我就知道，主播就是个骗子！】 沈艺瑾手机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看到网友们的弹幕，给逗笑了：“熟悉我的应该都知道，我一天就算三卦，多了不算，最近上播时间还不稳定。热度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你们没得黑也不要尬黑好吗？” 除了卦金，打赏的收益九成沈艺瑾都会捐出去，直播间热度再高，也不是人人都会给她打赏。 除了南明诚这个不差钱的冤大头，每次都会给她打赏好多钱以外，其他人打赏的那点钱，捐出大头后剩下的最多就够看一场电影。 这也是沈艺瑾为什么总喊穷的原因了，她是真没多少钱。 比起热度，功德对沈艺瑾来说更重要。 “还有，你们的哥哥姐姐要是问心无愧，就不会威胁齐导取消这次直播联动了。要不是齐导没听他们的，哪里还会轮到你们粉丝现在来我直播间里找存在感。” 沈艺瑾嗤笑，给嘉宾们算命的预告一出来，好几个嘉宾就心虚了，没能说服齐闻取消这次直播，又不敢这时候退出《城市探宝》的拍摄，只好给沈艺瑾施压了。 他们哪知道，沈艺瑾转发完节目组的帖子之后就不看消息了，威胁和施压都做给瞎子看，现在只能怂恿粉丝们来直播间里找存在感了。 直接退出节目拍摄显得他们心虚，那就借粉丝们的嘴，让沈艺瑾不敢把真相说出口。 粉丝被当枪使还不自知，美滋滋帮着自家偶像出头。 沈艺瑾一个被警方多次表扬的人，身正不怕影子歪，还怕什么没有实际效力的律师函。 就是真上了法庭，败诉的也不会是她。 【你就嘴硬吧，我们会盯着你的，坐等你的翻车！】 粉丝们无脑维护自家偶像，把沈艺瑾说的话当做耳旁风。 他们坚信，沈艺瑾现在这是死到临头前的挣扎，他们要亲眼见证沈艺瑾的翻车。 “先跟大家道个歉，我事先不知道后台会收到那么多私信，手机一直在卡，直播开始晚了。”沈艺瑾不再理那些无脑粉丝，她拿出事先打印好的嘉宾名单，“现在我们要开始做嘉宾鉴定了。第一个嘉宾是文惠。” 文惠是最近以c位出道的女团爱豆。 颜值高，各方面业务能力都很强，被粉丝称为唱跳俱佳的天神门面，出道那会就狠狠拉了一波仇恨。 沈艺瑾给文惠算完，叹了口气，这第一个嘉宾就有问题啊。 【主播你叹什么气？难道是被姐姐的优秀征服了？】 【是不是要翻车了哈哈！我家姐姐已经优秀到没人能黑的地步了，主播你就别挣扎了，夸惠宝一句优秀又不会少块肉。】 【只要你夸惠宝，咱们就是一家人！】 沈艺瑾冷眼看着文惠的粉丝在评论区找存在感，阴阳怪气道：“偷歌、假唱、欺负同组练习生，你们的姐姐确实很优秀呢。” 文惠的粉丝不信沈艺瑾算出的真相，认定她是在污蔑自家姐姐。 【空口无凭，你这样造谣姐姐，我们粉丝不会放过你的！】 【不如姐姐优秀，你一定心里很不平衡吧？这样污蔑姐姐是没用的，你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惠宝说不定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这种骗子，不配做惠宝的对手。】 【我们姐姐可是拥有绝对音感的天才原创歌手！想抹黑姐姐也不调查清楚，竟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真是笑死我了。】 文惠的粉丝像是找到了沈艺瑾的破绽，就着这一点不放，疯狂指责沈艺瑾。 沈艺瑾一点不带害怕的，她算到今天文惠有一场演唱会，她假唱的事情也是在演唱会上暴露的。 “我说得对不对，咱们待会就知道了。”沈艺瑾卖了个关子，“五分钟后，你们记得留意热搜榜。” 粉丝们不是很期待看到翻车吗？ 那就满足他们的心愿，让他们亲自见证自家爱豆的翻车吧。 冉婷是文惠的大粉。 听说沈艺瑾在给文惠算命，冉婷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沈艺瑾的直播间。 沈艺瑾的事情上过报纸，冉婷记得，爷爷看报的时候还夸了沈艺瑾好一阵。 因此，在沈艺瑾说文惠假唱的时候，她没有像其他粉丝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沈艺瑾。 她发了好多条弹幕，想让沈艺瑾给出证据，但是弹幕太多了，她发的消息淹没在众多弹幕当中，沈艺瑾没有看到。 i人冉婷心一横，深吸一口气，疯狂点击连线按键。 弹幕看不见，她就想当面问问沈艺瑾。 可能申请连线的人也不少，沈艺瑾并没同意她的连线。 冉婷心里着急，正想着该如何才能吸引沈艺瑾的注意，就听见沈艺瑾说，让他们五分钟后去看热搜榜。 冉婷心里一咯噔，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把直播切换成小屏，一边等待沈艺瑾的下文，一边点开文惠的粉丝群，跟同好交谈。 惠宝怀里的婷：大家都在看众生渡的直播吗？有人知道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吗？我好慌啊，这时候惠宝应该在开演唱会，惠宝不会出什么事吧？ 很快就有粉丝回她了。 -就是个骗子，她说的话你还真信啊？ -惠宝的演唱会已经快到结尾了，能出什么事。 -人在现场，惠宝的唱跳可真绝啊！你们没来现场简直错亿，四百的门票可太值了！ 第84章 粉丝塌房 冉婷跟粉丝群里的同好们聊了几句，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觉得同好们说得很对，演唱会都快结束了，怎么可能还会出事。 看到在演唱会现场的姐妹往群里发的文惠美图，冉婷嘴角微微上扬。 把每一张图都下载到相册里，冉婷心满意足，继续看群里的消息。 文惠的演唱会高清图片太好看了，冉婷已经把沈艺瑾说文惠假唱的事情忘到脑后了。 她哼着文惠新歌的调子，手指滑动屏幕。 没滑几下，她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在演唱会现场的粉丝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文惠正在台上唱跳，她的歌声通过视频清晰传递到冉婷的耳朵里。 然而，看到这个视频的冉婷并没像往常一样，跟着一起哼唱。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文惠一样。 “怎么会，声音跟嘴型对不上……”冉婷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她反复看了视频二十多次，最终确认了文惠的口型真的和歌声对不上。 明星开演唱会假唱，粉丝们花几百块钱去现场听录音。 这实在太败坏粉丝好感了。 冉婷不愿意相信，文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喃喃着安慰自己：“不，一定是网络的原因，数据传输速度不一样，所以才出现了嘴型跟歌词对不上的问题……” 说完，她退出视频，手指飞快滑动屏幕，想在粉丝群里找到一条逻辑严谨的，能够证明文惠是真唱的消息。 但是，没有。 就连在现场的粉丝们，都开始怀疑文惠是假唱了。 那位在现场的粉丝，发视频到群里，就是想让大家一起分析下，文惠是不是假唱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惠宝的嘴型和歌词根本对不上，这个视频里好像就一个嘴型对上了…… -救命，我也发现了，有一处歌词还在放着，但惠宝已经闭嘴了。 -啊啊啊，这不会是众生渡的圈套吧？她故意给咱们制造恐慌，现在咱们看哪里都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了。 -我在内场，就在舞台边上。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惠宝真的在假唱……我观察了她的口型，她唱的歌词没一句是对的…… 猜想被证实，冉婷心彻底凉了。 文惠她怎么敢的！ 欺骗粉丝，开演唱会假唱也就算了，她竟然连歌词都记不住，对口型错误百出！ 她们给她花了那么多钱，代言的产品自己不需要也十几二十份的买，可她呢，对待粉丝一点都不上心，态度这么敷衍！ 粉丝滤镜碎掉，冉婷气得想把家里所有文惠的代言产品都扔掉。 她强忍着怒意，手指使劲敲击屏幕。 惠宝怀里的婷：既然假唱是真的，那偷歌、欺负同组练习生，是不是也是真的？ 欺骗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文惠在演唱会上都敢拿提前录好的歌来糊弄粉丝，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冉婷这话一出，粉丝群里的大家都沉默了。 没一个粉丝还能像之前那样，坚定相信文惠没干过那些事。 过了会，一个粉丝往群里发了张截图。 -大家快去看热搜！有练习生出来说话了，她们还放出了监控，文惠真的欺负过练习生！ 冉婷赶紧去看热搜，看完后她感到格外迷茫。 肆意打骂练习生，把同组练习生的人格践踏在脚下，仗着自己有名气了，就不把其他练习生当人看…… 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艺人，她以前究竟为什么粉她？ 证据就摆在面前，哪怕再不愿相信，这也是事实。 大批粉丝脱粉，只剩下小部分死忠粉还在无脑洗地。 看到那些为了洗白文惠，强行在其他练习生身上找错处，说不过别人就开骂的无脑粉丝们，冉婷忽然很庆幸。 庆幸她及时看清了文惠的真面目，没有和这些人一样，追星追到理智出走。 视线扫到小屏里慵懒却莫名具有信服力的女人，冉婷想，她真正该喜欢的人，应该是这样子才对。 她重新将沈艺瑾的直播间全屏，认真看沈艺瑾直播。 沈艺瑾已经看到热搜了，热搜的配文里，那些被文惠欺负过的练习生特意点名感谢她，说是看了她的直播，做了许久思想斗争，才鼓足勇气将真相公之于众。 配文写得很感人，但沈艺瑾清楚，文惠这次的舞台事故就是她们一手促成的。 沈艺瑾没戳破她们的小心思，看到无脑粉丝还在死撑，觉得他们这样有点可悲：“偷歌、假唱、欺负同组练习生，三件事情里已经有两件被证实了，你们还抱着侥幸心理啊？” “文惠爆火的几首原创歌曲都是她偷来的，你们听了她那么多首歌，就没奇怪她的创作水平忽高忽低吗？” “第一首歌直接从外网照搬的一个留学生的作品，仗着人家在国外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改了个歌名就直接当自己的作品发表了。” “第二首是偷得粉丝的，粉丝写了一首歌，大眼仔私信发给文惠，想得到她的肯定，结果文惠一句话没回，第二天就把那首歌当自己的作品发表了。” “第三首，偷的公司同宿舍练习生的，威胁人家不能把真相说出来，还给经纪人吹耳边风，把人家给冷藏了，现在靠着做小时工给自己赚生活费。” 文惠是火了，但还没火到手眼通天的程度。 沈艺瑾说的这些事，有心人去查还是能查出来的。 这下，文惠偷歌的事情也被证实，她是彻底塌房了。 【家里有点人脉，刚查完，文惠不仅人品不行，她那张脸也是医美出来的！】 【天，合着她除了跳舞啥都不行啊。现在女团选秀已经烂到这种地步了吗？文惠这样的都能c位出道……】 【其实吧，文惠的跳舞水平也不咋地，应该是她们团里跳舞最拉胯的那个了。】 【不是？她这么烂，怎么还能出道啊？】 直播间几乎陷入问号的海洋，沈艺瑾喝了口水，给网友们解惑：“这个嘛，当然是因为她壕无人性啊！她们家有一座金矿，为了让她出道，她爸可是给那档选秀节目砸了不少钱进去呢！” 第85章 戴着温柔假面的父亲 提到文惠家的金矿，沈艺瑾是打心眼里的羡慕。 她要是也有一座金矿，早就开始修宗门了，不像现在，连修个大门的钱都还没赚出来。 【有钱也不能这么玩啊！既然决定当偶像，那就得尽职点吧？】 【有钱人才不会把咱们穷人当回事……别的我都能忍，你假唱演唱会的票价还卖那么贵是怎么回事？】 【早就想吐槽了，头一回见看台票价还分好几个档的，四百的只有一百张，人数最多的那档竟然卖到一千儿！别的演唱会内场才卖一千二好吧，而且还是二层看台……】 【笑死，我那天咬牙想买一张来的，结果我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都抢不到！朋友找的hn也没抢到，hn当时就说根本没放那么多张票。后面果然，市场上出现一堆文惠的h价演唱会门票。文惠的团队可太会赚钱了，粉丝的韭菜割起来格外爽。】 【真的假的？文惠家里不是有金矿吗，怎么还在乎粉丝的这点钱啊？】 “谁家会嫌钱多呢？”沈艺瑾看到弹幕，随口说了一句。 她眼底掠过一抹讥讽，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却被蹲在直播间的孟平看见了。 孟平一看这眼神，就知道文惠家里有问题。 恐怕不止倒卖演唱会门票，文惠家赚过其他违法的钱财。 孟平带人把文惠家的产业仔仔细细查了个遍，果然发现端倪。 他们的效率很快，沈艺瑾还没开始算第二位嘉宾，文惠就被封杀了，连带着文惠家的产业，一并从公众视线里消失。 沈艺瑾知道这事时，才刚念第二位嘉宾的名字。 她倒是不意外，文惠家里不禁查，被封杀是迟早的事。 沈艺瑾给直播间观众们展示了下第二位嘉宾的个人介绍，笑着说：“恭喜你们，第二位嘉宾没有问题。不过温馨提示一下，想要自家墙头独美的宝子慎重粉他哦~他已经有家室了。” 观众们还在讨论文惠，惊讶这次官方封杀文惠的速度如此之快。 上一个瓜还没吃完，又听沈艺瑾放了个猛料。 【不是吧，我家哥哥也塌房了？】 【呃……主播这意思，好像不算塌房吧。xyy似乎也没说过自己单身，只不过也没说过自己结婚了而已。】 【可我是他的老婆粉啊！这对我来说跟塌房有什么区别！】 对此，沈艺瑾给出的建议是：“要不，你试着当个cp粉？或者你继续当他的老婆粉也行，他现在还没追妻成功呢！你从现在开始物色新墙头，估计等你换墙头了他都不一定能追上人。” 肖云翳的老婆粉破防到一半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原来老公还没追上他的老婆啊？ 那没事了！ 不过这位老婆粉想了想自己换墙头的速度，突然有点怜悯肖云翳了。 半年都追不到老婆，这速度不行啊！ 这位老婆粉把这事发到粉丝超话里去了，肖云翳一年后才官宣结婚，后面粉丝考古翻到了那条帖子，还成了一时热梗。 不过那是后话了。 第二位嘉宾没问题，沈艺瑾就开始算第三位嘉宾。 “下一个是苍尚。”还没开始算，光是看到苍尚的面相，沈艺瑾就下意识皱起了眉。 苍尚的面容给人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照片里的他是笑着的，他的笑看着很温柔，但沈艺瑾打心眼里厌恶这个人。 直觉告诉她，苍尚不是什么好东西。 【预感不妙，怎么才说个名字就皱眉了？】 【补药啊！今天就没一个嘉宾是安全的吗，怎么算一个有问题一个！】 【哈哈哈，主播说了，肖云翳是安全的，前提你能接受他有对象~】 【笑死，没一个人被主播算完命之后能安全离开直播间。我怀疑主播身上有什么奇怪的buff，就跟某死神小学生一样。】 沈艺瑾已经给苍尚算完了，算命对象有问题，她也很无奈：“名单是齐导给我的，你们要怪就怪齐导邀请嘉宾的眼光不行，不要随便给我起外号嘛！” “先说说大家眼里的苍尚吧。”沈艺瑾说，“苍尚是大家公认的近十年内最温柔的男演员，他经常在电视剧里饰演父亲一角，是很多人理想当中的父亲形象。” 沈艺瑾没直接指出苍尚的问题，网友们有点慌了。 【苍尚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吧！你这样我有点慌啊，我怕你憋了个大的。】 【我来理性分析一下，主播的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苍尚表里不一，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苍尚好像有个女儿来着吧，就是平时不太有存在感，狗仔传出来的照片里，他女儿就没笑过。】 【嘶，我一直以为苍尚的女儿性格内向才不爱笑的，这么一说，该不会苍尚经常对女儿家暴吧？】 【家人们，快去看大眼仔！苍尚发帖子警告主播了，说要给主播寄律师函！】 沈艺瑾好奇苍尚都发了什么，跟直播间说了声，切屏去大眼仔看苍尚发的帖子。 苍尚就发了一张律师函，然后艾特她说不要造谣，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说。 沈艺瑾切回来，态度真诚跟观众道歉：“对不起，刚才的话让大家误会了。” 直播间观众迷茫了，沈艺瑾怎么看完律师函回来就开始道歉了？ 难道她真的在造谣，看到苍尚发的律师函就害怕了？ 不应该啊，刚才主播爆料文惠的时候都没慌，还送人家封杀套餐了。 迷茫的观众们在弹幕里扣问号，水军也趁机出来嘲讽沈艺瑾。 沈艺瑾看着弹幕，突然笑了：“不好意思，我刚才说得不太清楚，才让大家误会苍尚家暴。我在这里帮苍尚澄清一下，他很喜欢小孩子，也没家暴过，只是喜欢跟年纪小的孩子玩一些大人之间的游戏而已。” 沈艺瑾“澄清”之后，评论区直接炸了。 【我没理解错吧？是lt癖吗？苍尚连自己女儿都下得去手？他还是人吗？】 【天啊，这比家暴还可怕！苍尚的妻子知道这件事情吗？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父亲！】 第86章 自揭伤疤 【苍尚接的每一部剧都是父亲角色，以前我还说他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次次都饰演父亲。没想到……天啊，那跟他搭过戏的小演员不会也……】 【这么私密的事情，主播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被苍尚寄律师函之后恼羞成怒了，觉得光家暴不足以抹黑苍尚的形象，所以给他来了个猛料吧？】 【楼上怕不是苍尚本尊披着马甲过来的吧？你猜猜为什么除了你没人质疑主播，质疑主播的人都被事实打脸了！】 弹幕刷得很快，沈艺瑾没说大家猜的是对是错，这种敏感话题她可不敢直接说出口。 “我这是算命直播，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算出来的。你们找我要证据我确实拿不出来。”看到很多人急着要看证据，沈艺瑾也不慌，“但是我已经报警了，相信警察会给大家一个证据。” 直播间里一堆警察蹲守，都不用沈艺瑾报警，早就有警察去查苍尚了。 苍尚在圈子内的口碑一直不错，他也知道自己的癖好见不得人，每次做那事的时候都很谨慎。 这么多年来，苍尚有lt癖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外没人知道。 也是因为这个，苍尚早就知道沈艺瑾给不出证据，所以他才敢在大眼仔上发律师函警告沈艺瑾。 他不怕打官司，也坚信自己不会败诉。 这种情况下，当事人不开口，警察取证的难度很大。 但受害人出于各种考量，通常不会将自己受到的伤害公之于众。 沈艺瑾也知道这一点，她知道苍尚的女儿在自己直播间里，除了她，直播间里还有几个和她有着同样遭遇的人。 她做不到逼迫受害人自揭伤疤的事，看到有弹幕说受害者应该站出来主动揭露苍尚的罪行，怕苍尚女儿几人心灵再遭受二次创伤，赶紧说：“没关系的，苍尚的真面目早晚会暴露出来，做错事的人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不要太在意他们的话，余生得自己过，他们说再多，也不能帮你们承担压力和流言蜚语。他们体会不到你们的痛苦，也就只能在这动动嘴皮子了。不想说真的没必要逞强，这事过去了完全可以当作它没发生过，只要你自己日子过得舒坦就行。” “做错了事一定会留下痕迹的，我们要相信警察的搜证能力。” 沈艺瑾在开导苍尚女儿和其他的受害者，她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说话的，没说错一句话，但直播间的观众们听着就很难受了。 【得，成我们多管闲事了。】 【没想到主播竟然是这么自私的人，找不到苍尚欺负孩子们的证据，警察就拿他没办法。苍尚没被绳之以法，以后还会有更多受害者出现的！】 【说得好像我们多恶毒一样，我们心疼受害人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非议受害人。】 【我要是受害者，肯定第一时间就报警了。我可做不到看着施害者逍遥法外！】 沈艺瑾代入受害者，感觉光是看到这样的弹幕就已经要崩溃了。 她真想给这些人制造一场梦境，让他们亲自当一回受害者，看看梦醒后还能不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 贝诗桃也气得不行，沈艺瑾已经在弹幕里看到她在骂那些人了。 “你们以为只要不是谩骂就不算伤害了吗？就像现在这样，你们正在对受害人进行舆论施压！”沈艺瑾强压着火气，厉声道，“她们好不容易走出摆脱心理阴影，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们却要逼着她们自毁，这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沈艺瑾太生气了，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教导主任，直播间里鸦雀无声，观众们都害怕地不敢再发弹幕了。 苍尚的女儿苍悦看着手机里气场全开的沈艺瑾，眼角泪水不断滚落。 她没想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们应该站出来揭露苍尚罪行的时候，沈艺瑾会为她们说话。 在此之前，她连沈艺瑾是谁都不知道。 苍悦看着怀里生来就没有指头的孩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苍悦的心理医生看到网上有关苍尚的新闻，敲门进来，担忧地看着苍悦：“亲爱的悦，你还好吗？” 心理医生玛丽是苍悦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小生命。 苍悦的所有痛苦和崩溃，玛丽全都知道。 苍悦深吸一口气，她缓缓抬手，颤抖着擦掉脸上的泪水，良久才道：“我很好。玛丽，我是时候跟过去做个了断了。” 她的神情还和以往一样，痛苦而又悲伤。 但她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玛丽听言稍稍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悦，你就快痊愈了，很荣幸，我能见证你的新生。” 苍悦拨出了一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那个她懂事之后，就被她拉黑了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通。 “喂，悦悦是你吗？你终于原谅妈妈了吗？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妈妈一直联系不上你……当年的事情，是妈妈对不起你，我……” 苍悦的母亲哭着说了很多，当她知道苍尚对女儿都做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最让她后悔的是，在女儿出国留学之前，她没能拦下苍尚…… 再次听见母亲的声音，苍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憎恨母亲，毕竟母亲也算是受害人。 苍悦不恨母亲，但也做不到和以前一样了。 她声音冰冷，像是在跟陌生人通话：“妈，当年我藏下来的那些录像，你还留着吧？” 苍悦母亲愣了下，很快想明白苍悦要做什么。 “都还在，我藏得好好的，他没发现……”苍悦母亲声音都在颤抖，“悦悦，你知道的，一旦那些东西被公开，你以后的生活会很难过……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我怕你……” 苍悦不想听这些话，她打断母亲：“我已经想清楚了，逃避这么多年，我总要回来面对现实。这一次，我希望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不要再怯懦地纵容他了，不要再让当年的事情重演…… 第87章 彼此救赎 苍悦作为苍尚的女儿，是第一位受害人，也是被伤害最深的一位受害人。 她第一次经历那种事情的时候，年纪很小，还不懂事。 只知道父亲会在母亲不在家的时候，跟她玩游戏。 那种游戏，她并不喜欢。 每一次玩游戏，她都会很疼，疼到失去意识。 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等苍悦有了记忆，上过相关的科普课程之后，她才知道，那种游戏意味着什么，她究竟经历了怎样恐怖的事情。 但她依旧无法拒绝，因为苍尚是一名演员，一名很会演戏的演员。 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非常完美，是所有小孩都羡慕的好爸爸，无论戏里戏外。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所有人都以为她在开玩笑。 包括她的母亲。 “你爸爸对你那么好，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呢？别从外面学到一个新词就往你爸爸身上放。”苍悦多次向母亲求救，每一次母亲都会这样说。 苍悦母亲甚至还会把这个当成笑话，笑着讲给苍尚听。 然后，她就会再度经历那种事情。 求助得不到回应，苍悦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她讨厌周末的到来，觉得上学的时光太短暂。 后来，她向学校申请了住校，终于摆脱了令她感到压抑和崩溃的家庭。 可能是在学校呆的时间很长，也可能是她长大了。 苍悦发现苍尚不会再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待她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她才敢回家住了。 就这样，一直到高中毕业，她要出国留学的前一天晚上。 苍尚说要送她毕业礼物，他把母亲支开，对她说：“悦悦，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就算出国留学了，也不能忘记我！” 然后，多年前的噩梦重现了。 苍悦如果早知道她的特别之处体现在这里，她一定不会回家。 可笑的是，那天她才知道，母亲早就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只是为了维护苍尚的形象，为了能继续过富太太的生活，她一直装作不知道。 真相让苍悦彻底崩溃，所以她在出国之后就拉黑了母亲，出国那么多年都没跟家里联系过。 苍悦这次回国，也是因为心理医生玛丽说她现在的病情有所好转，需要回国做脱敏治疗了。 有错的是苍尚，苍悦不能因为他，就一辈子生活在国外，她的根毕竟还是在国内的。 回国之后，苍悦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好，直到她看见了沈艺瑾的直播。 她看着沈艺瑾，觉得她浑身都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苍悦不知道，那是功德金光，她只知道，自己被沈艺瑾治愈了。 离开家那么多年，苍悦第一次回家。 苍悦母亲就在门口等她，多年不见，她苍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用化妆品都遮掩不住。 “悦悦……”苍悦母亲看到苍悦下车，想上前拥抱苍悦。 她看到苍悦怀里五岁左右的孩子，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一步：“悦悦，这孩子是……” 这个年纪，还有这一看就不正常的孩子。 苍悦母亲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缓了一会，忽然扇自己一耳光。 “真是作孽啊！”苍悦母亲崩溃痛哭，她哪里不清楚，是自己害了女儿。 苍悦看着眼前哭得狼狈的母亲，没有半点动容。 她轻声说：“当年，我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我刚到国外，只以为是水土不服。等我去医院查出来了，已经过了最佳时机，医生说打掉我可能会没命，所以只能把他生下来了。” “你也看到了，他和普通孩子不一样。不只是多了几根手指，他的智力严重受损，这辈子可能都会这样了。但他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像你一样，为了自己放弃他，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养他一辈子。” 苍悦母亲失神地看着苍悦和她怀里的孩子，她有太多句对不起想跟苍悦说，可语言是苍白无力的，她不能改变什么，苍悦也不会原谅她。 最终，苍悦母亲只是沉默着将证据递到苍悦手里。 她看着苍悦坐上车，车子渐渐驶离，眼睛里流出血泪。 苍悦拿到证据，在心理医生玛丽的陪同下，直接到警局报案。 她明白那种事情代表什么之后就一直防着苍尚，出国前的那次，她虽然没料到苍尚还会做那种事，但是多年的警惕还是帮她留下了证据。 苍悦提供的证据非常充分，苍尚没有翻身的可能。 “苍悦女士，你提供的这份证据很重要，感谢你愿意把它交给我们，我们警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收到证据的警察们非常敬佩苍悦，他们全部站起来，给苍悦敬礼。 苍悦有点不好意思，她下意识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其实，要不是因为众生渡的直播，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所有人都猜到她过去的经历了，但她之前从未想过把证据交给警察。 这么多年了，苍尚强大可怕的形象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她想反抗却又不敢。 要是没听到沈艺瑾说的那些话，她可能会回到国外，继续当缩头乌龟吧。 “原来苍悦女士也看了众生渡的直播呀！也是巧了，今天为这个案子提供线索的人都看过众生渡的直播。”警察惊讶，示意苍悦去看角落里坐着的男孩，“他就是看了众生渡直播来报案的。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去安慰一下他……” 苍悦顺着警察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低着头缩在角落里的男孩，想起了遇见玛丽前的自己。 她心里对苍尚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没问题，交给我吧。”苍悦笑着答应，她抱着孩子缓缓朝男孩走去。 玛丽在一旁看着，没有跟过去。 她是心理医生，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最合适，要是苍悦搞不定，她才过去帮忙。 角落里的男孩察觉有人靠近，身体蜷缩得更厉害了。 苍悦温柔的声音响起：“别怕，我跟你一样。” 男孩愣住了，他试探着抬头，认出来苍悦了。 那一刻，他像是看到了救赎。 第88章 行走的五十万 有苍悦等受害者出面提供证据，苍尚很快就被警察抓走了。 他的余生将在监狱里度过。 监狱里的人不会相信他伪善的假面，没人让着他，可以预想的是，苍尚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苍悦笑眯眯看着新闻里被捕入狱的苍尚，她知道，比起死亡，这样的痛苦，才更让苍尚难以接受。 “原来跟过去告别这么简单。”苍悦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如获新生。 玛丽牵着男孩的手，笑着说：“恭喜你，亲爱的悦，你已经痊愈了。” 苍悦在大眼仔上写了一篇长文，她在文中感谢了所有鼓励她的人，一直照顾她的心理医生玛丽、耐心开导她的网友，以及给她力量告别过去的沈艺瑾。 她用了很长一段话来感谢沈艺瑾，还特意给沈艺瑾发了私信，想当面跟她道谢。 沈艺瑾知道这事的时候，还是直播间的观众告诉她的。 彼时，齐闻给她的名单她才算完一半，还有一半嘉宾没算。 沈艺瑾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她决定中场休息一下，算命直播暂时更改成吃播。 沈艺瑾吃着酒店提供的午饭，偶尔跟观众们互动下。 看到有观众提到苍悦，沈艺瑾就知道苍尚已经被抓了。 她吸溜一口面条，由衷为苍悦感到高兴：“恭喜你，以后就能无所顾忌地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但是见面就不用了，我也没帮你什么，救赎你的是你自己。有缘的话，我们有一天说不定会见面的。”沈艺瑾想到苍悦的命运线，苍悦在摆脱了童年阴影之后，很快就事业家庭双丰收。 苍悦的另一半不在意她未来的经历，真正做到了把她捧在掌心宠爱。 苍悦回国发展之后，运用自己留学期间学到的本领，一点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品牌。 如果有缘，她们以后说不定真能见上一面。 【主播真让你说中了，苍悦以前那么可怜，网上还有人骂她不检点。】 【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蛋，真是可笑，坏人想做坏事之前还会看你是什么样的人吗？不都是挑软柿子捏。】 【对不起主播，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真有人头脑不清晰，搞受害者有罪论那一套……】 【我也是……当时太想看到苍尚被绳之以法了，没想那么多，太自以为是了……】 直播间里好多之前说沈艺瑾想法自私的人出来认错了。 苍悦出来揭露苍尚的罪行，却被人恶意揣测，大眼仔的评论区里夹杂了好多骂她的话。 无论他们怎么替苍悦辩解，那些人都不相信，还连带着他们一起骂。 苍悦明明是受害者，却要遭受这样的指责，这对她一点都不公平。 而这样的结果，沈艺瑾早就猜到了。 “你们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苍悦她们。”沈艺瑾不接受观众们的道歉，“不过我想，苍悦已经跟过去做过道别了，她应该也不在意这些舆论了。” 流言蜚语能害死人，只是网络上冷冰冰的文字倒还好说，不上网就行了。 但有些人，他会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你的个人信息，到现实里来骚扰你。 这样的折磨，才会真正逼死一个人。 “就算苍悦不在意你们的道歉，你们做错了事情，也该去道歉的。”沈艺瑾眼神冰冷地看着镜头，直播间里的心虚的观众在看到她的眼神之后，都不自觉打了寒战。 胆子小的，甚至直接退出了直播间。 苍尚是知名演员，他的案子一出，在社会上引起很大轰动。 警方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视，很快就删除了网上所有诋毁受害者的言论，还顺着ip找到了当事人，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 死不认错的，对受害人进行打电话骚扰等举动的，都喜提警局七日游套餐。 这样的处罚传出去后，不管大家心里面怎么想，至少网上的言行都正经了很多，很长一段时间，网络上都没再出现随意揣测他人的言论。 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沈艺瑾和直播间的观众们还不知道这些。 来找沈艺瑾认错的观众们乖乖到苍悦的评论区里跟她道歉，虚心承认自己的错误。 吃饱喝足的沈艺瑾，也开始算下一位嘉宾了。 看到嘉宾的名字和相貌，沈艺瑾眼前一亮：“接下来我们要算的嘉宾是田美纱。这位嘉宾可不一般啊～” 沈艺瑾兴奋搓手，她都顾不上跟直播间观众互动，直接切到自己跟孟平的聊天框，给孟平发消息。 众生渡：孟警官在吗？我发现了个大案子！ 众生渡：[位置]xxx小区xxx号地下室 众生渡：你们快带队去这里抓人！动作要快！再晚点她人就要跑了！ 孟平不知道沈艺瑾为什么这么着急，都来不及跟他解释原因。 但多次合作下来的经验让孟平无条件信任沈艺瑾，沈艺瑾让他去抓人，他就去抓。 孟平给沈艺瑾回了个好字，就召集小队，赶往沈艺瑾说的地点。 “队长，又来活了啊？”徐婷音坐在车后座，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感觉今天的工作量是以前的好几倍。 他们从沈艺瑾直播开始就没闲下来，不是去抓人就是去找证据，还要配合其他省进行搜查。 忙到现在，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孟平坐在前面开车，闻言叹了口气：“是啊，这次不是在直播间里听到的，是沈艺瑾直接给我发的消息。她也没说原因，可能比之前的案子都重要。” 孟平像是在鼓励队员，又像是在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等今天过了，咱们队能连着拿到好几个功勋呢！” 沈艺瑾提供的案子可都不算小，这波下来，内娱差不多被清理了遍，积藏已久的案子也都浮出水面。 今天是累了点，但他们不亏。 徐婷音休息好，点开沈艺瑾的直播间，想听听他们这次去抓的人跟沈艺瑾算的嘉宾有没有关系。 她听了几耳朵，身子瞬间绷直：“孟队！这真是大案子啊！那个田美纱，她可是行走的五十万啊！” 第89章 田中美纱 吱嘎—— 孟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猛踩刹车，强行停车：“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我说，田美纱是行走的五十万！抓到她，咱们可就立大功了！”徐婷音激动道。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小队成员身上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他们可是马上要立大功的人，这点小疲惫算得了什么！ 沈艺瑾可是把田美纱的地址第一个告诉了孟队，其他警察可还都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去，绝对能第一个抓到田美纱！ 孟平看着自己的队员们个个龇着大牙傻笑，除了即将立功的兴奋，心里更多的还是担忧。 “不行，田美纱可是间谍，就咱们几个人过去可能抓不住她。”孟平清楚自己小队有几斤几两，他也想立大功，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自己跟队员折进去。 沈艺瑾说去晚了田美纱就会跑了，时间不等人，孟平来不及深思，先给局长打了电话。 局长一听，这事可不小，赶紧往上汇报，给孟平增派人手。 各方警察同时出动，赶往同一地点，势必要抓住田美纱。 沈艺瑾这边，得到孟平的回复之后，确定自己是第一检举人，五十万妥妥能到手后，她才切回去继续直播。 【可急死我了，我还等着主播说田美纱怎么个不一般法呢，主播突然就消失了。】 【主播笑得好开心啊，到底遇上什么好事了？】 【呜呜呜，主播是不是外面有狗了，她在直播间里从来没笑这么开心过！】 【哈哈哈，主播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还好遇到了她～】 【这个诡异的笑容越看越熟悉啊……想起来了，这不是发薪日的我吗，主播捡到钱了？】 沈艺瑾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我要是告诉你们田美纱的真名，你们肯定就知道我为什么高兴了。” 沈艺瑾清清嗓子：“田美纱的真名叫田中美纱。” 【！田美纱不是正宗的华夏人吗，怎么姓田中啊，这不是霓虹国的姓吗？】 【楼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这说明田美纱是霓虹国那头的啊！】 【田美纱的粉丝得哭晕在厕所吧，论塌房，他们才是最惨的。】 【你们还有闲心思在这聊天？我已经去报警了。五十万嘿嘿～】 【别想了，肯定没戏。聪明的我已经猜到主播刚才切屏出去干什么了。天啊，怎么行走的五十万就不是我先发现的呢！】 沈艺瑾得意极了，她笑得像个反派：“哈哈哈，田美纱好歹是个明星，你们天天在电视里看到她，都没发现她有问题。我今天第一次看到她，就把五十万拿下了～” 其实大家没发现田美纱有问题也正常。 因为田美纱是最近才靠拍广告走红的，之前在内娱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沈艺瑾分析了田美纱的过往经历，猜测她是为了尽快提高知名度，挤进明年周年献礼档那部会有很多国家杰出人物亲情客串的电影，从中套取点情报出来。 但网友们不知道啊，他们听到沈艺瑾得意的笑声，感觉心口被狠狠捅了一剑。 【啊啊啊，主播这得意的嘴脸好讨人厌，让人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打她一顿！】 【主播我是你的电子宠物，我最近生了一个五十万的小病，只要你把钱打到我的账上，我瞬间就能活蹦乱跳～】 【主播，今天是疯狂星期日，v我50w，看看实力！】 “嘿嘿，我就喜欢你们羡慕嫉妒我的样子。”沈艺瑾最后嘚瑟了下。 算到这时各方警察已经把田美纱家包围了，沈艺瑾心满意足，继续跟粉丝们说刚才算到的内容。 “田美纱已经在内娱混了十多年了，最开始几年，她一直在接广告拍摄的活，那些广告投放的地方很偏僻，普通人很少能看到。后来她渐渐开始在剧组里跑龙套，偶尔接几个露脸有台词的角色。” 能被派过来打探消息的，来之前肯定上过专业的表演课程，田美纱的演技比好多半路出家的一线小花都要强。 要不是田美纱特意遮掩，几年前她就能红了。 沈艺瑾找了几个田美纱早起拍摄的广告出来，给直播间观众展示。 一遍广告播放完，沈艺瑾诚恳评价：“大家看看，田美纱当演员还是很敬业的，连这种不知道会投放到哪个犄角旮旯的广告她都拍得这么认真。这点其他演员值得学习，要是大家都这么认真，咱们电影电视剧的质量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666，主播你竟然连犄角旮旯的广告都能找出来。好多年前的网址了，你随手一搜就弹出来了，这算得也太精准了吧！】 【这些对主播来说都是小case啦～】 【直播间里有某些明星的小号在吗？都自觉点，主播可看着你们呢，别等着主播以后点名道姓！】 沈艺瑾感觉直播间观众在给她拉仇恨，有点后悔刚才说的那句话了。 她赶紧给自己找补：“各位演员们，别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瞎说哈，只要你没做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情，也没找我算命，我是不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来的！真的，我对娱乐圈不感兴趣！” 【笑死，主播的求生欲真是拉满了。】 【主播你骗人，上午不就爆料了好多艺人的八卦！】 “那个是齐导让我算的，可不管我事！”沈艺瑾道，“冤有头债有主，诸位要是不好意思恼羞成怒了，可得去找齐闻算账，别找我！” 【哈哈哈主播你真的害怕吗？】 【笑死。齐导：我是找你来救场的，你怎么给我头顶扣一口大黑锅？】 【有画面了！好像看齐导现在的表情哈哈哈。】 齐闻什么表情沈艺瑾不知道，但她现在挺高兴的。 孟平给她发消息，田美纱已经被他们抓到了。 沈艺瑾脸上的笑容就没淡下去过：“田美纱出圈的那个广告大家还记得吧？那个广告的出圈早就设计好的，为的就是让田美纱走红。” 为了让田美纱走红，那段时间田美纱背后的团队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也就是说，行走的五十万不止一个？那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啊啊啊！】 第90章 毒奶粉的幕后推手 “可不止，这个后面还得再多个零。”沈艺瑾笑得眉眼弯弯，“不过这跟你们也没什么关系啦，我早就报警了。” 她让孟平去抓田美纱，一是想给他们小组个立大功的机会，二是知道孟平不是为了立功就头脑发昏的人，知道自己小组能力不够，不会逞强，告诉他田美纱的位置不会出事。 但田美纱背后的人，沈艺瑾就没跟孟平说了，那可不是孟平这个等级的警察能处理好的事情。 沈艺瑾直接在特殊部门的app里报备了，负责这一块的人会去找相关部门对接的。 【我就知道，主播敢直接在直播间里说，肯定没我们啥事，有钱她肯定自己先赚了。】 【多少？五百万？侦破一个间谍给五十万，那田美纱背后不得有十个人？这团伙人数可不少啊！】 【我怎么感觉没这么简单，主播这意思，好像是其中一个人就值五百万吧？】 【嘶，那不得是个大间谍！】 网友们的猜测基本正确，田美纱背后的人潜伏进来的时间不同，最早潜进来的那个已经潜伏了三十来年了，抓到她只给五百万，沈艺瑾还嫌少了。 不过有钱就比没钱好，把这伙人一网打尽了，她就有钱盘下一小块山头重建宗门了。 有些事情不方便跟网友们说，沈艺瑾绞尽脑汁，挑了点能说的跟网友们讲：“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之前上过新闻的那个企业你们知道吧？五百万就是那个企业的管理层，田美纱她们平时碰头，都是她来牵线的，广告也是她帮忙谈下来的。” 五百万在华夏呆的时间足够长，三十多年的时间，足够让她了解内娱的风向了。 他知道华夏人的喜好，结合田美纱的特点，给他量身定制了那个广告，后期又舍得砸钱投资，才让田美纱成功走红。 田美纱的爆红，可不是内娱随便一个小明星可以做到的。 【是那个毒奶粉的品牌吗？我记得这个品牌在新闻出来的第一时间就道歉了，态度很诚恳，说是代工厂出的问题，已经更换厂家了。那段时间有好几个大品牌找的代工厂都出问题了，我还真信了他们的道歉声明！】 【现在想想，五百万都是人家的管理层了，这事是不是意外可不好说了，感觉代工厂被迫背了口黑锅啊！】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食品这方面咱们国家可是管控得很严格的，婴儿的食物那就更严了。小宝宝体质那么弱，稍不留神就会生病呢，哪个代工厂敢生产质量不达标的奶粉出来啊，这婴儿吃出什么问题了，代工厂可担不起责。】 【这么说，当年的事其实不是意外？想想也是，小孩可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啊，五百万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见不得咱们祖国未来的花朵茁壮成长！】 间谍的事情很多涉及机密，普通人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沈艺瑾原本还发愁该怎么跟直播间观众往下讲田美纱背后团队的故事呢，见网友们自觉转移了话题，就顺着他们的话，开始讲毒奶粉事件里大家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甭说网友不知道了，上面的领导也都不知道。 毒奶粉事件过去那么久了，大家都以为是意外，早就过去的事，谁也不会想到这两者之间还有牵连。 沈艺瑾说的这些细节该是后面他们审问五百万时才能知道的。 “那个事件确实有他的推波助澜。大家可能不知道，毒奶粉的事情是有原型的，五百万想把在他们国家发生过的事情照搬到咱们华夏，不过咱们监管部门很给力，事情刚出个苗头就给掐灭了，五百万的计划没有得逞。”沈艺瑾道。 现在大家都知道田美纱的真名是田中美纱了，五百万跟田美纱是一个国家的，大家稍微动动脑筋，就知道她是哪国人了。 想明白的人很愤怒。 【霓虹国真是阴险，一边把咱们的文化偷去占为己有，一边篡改历史给自己塑造个可怜虫的形象，不认他们做过的那些错事。咱们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又开始打咱们国家未来花朵的主意了！】 【真是气死我了！霓虹还排核废水！他们自己不想活就算了，还想拉着全世界陪葬，怎么不来场海啸淹没霓虹啊！真是不想跟他们这样卑鄙没有下限的人生活在一个世界。】 【没有自己文化的岛国是这样的，咱们只是懒得跟霓虹计较，他们还以为自己多厉害。】 【哎，霓虹离咱们太近了，要是霓虹那边发生了很严重的自然灾害，咱们也得受到影响，还是别出现能淹没整个霓虹的海啸了吧……】 沈艺瑾看网友们在讨论自然灾害，觉得可以给特殊部门那边提提意见，参考玄灵界的护宗大阵，用保护罩把整个华夏包裹起来。 这样无论其他国家遇到什么自然灾害，华夏就都不会受到影响了。 就是有个问题，华夏领土面积太大了，这里灵气也没玄灵界那么充沛，要把整个华夏都保护起来，耗费的时间人力都不少。 类似护宗大阵的保护罩估计得很久之后才能提上日程，沈艺瑾还是先继续说毒奶粉事件。 工厂为了赚钱，难免会想办法降低成本，五百万就是利用了工厂的这种心理。 沈艺瑾仔细给观众解释：“那时候咱们工业技术还没现在这么成熟，为了防止制作奶粉的原料——鲜奶凝固，通常会往里面添加一些食品级的化学药剂。但是食品级的价格太贵了，成本提高太多，工厂都不太愿意。 五百万就一点点找人散播消息，说改用工业级产品防止鲜奶凝固效果是一样的。工业级的除了比食品级的价格低，其他都没差。他还找了好多人冒充专家——那时候网络不发达，也没法辨别专家的真伪。五百万提供的台词听着很有说服力，不少工厂就都相信了假专家的话，以为用工业级化学药剂来防止鲜奶凝固是安全的，没有副作用。” 第91章 性别不明的新晋小花 当时的人可能不懂，但现在的人天天在网上冲浪，见过的恶劣事件多了去，不用搞清楚原理，也知道工业级化学药剂不能跟食品级化学药剂相提并论。 工业用的又不入口，大人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都得小心谨慎，几个月婴儿的吃食，那就更得慎重了。 奶粉制作流程里涉及工业级化学药剂，那是万万不能的。 【我真的无语，以前的人都这么笨吗？光听食品级和工业级这俩名字，都该知道区别啊！就算不知道专家是假冒的，也不该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吧！】 【我觉得他们应该也知道用工业级化学药剂代替食品级化学药剂不可行，但是为了工厂能多获利，抱有侥幸心理，还是替换了。五百万算计的是人心啊……】 【可没那么简单。我特意去找了当年的报道，给其他家供货的代工厂出问题的奶粉只是个别批次，只有给雄森乳业提供的奶粉那段时间的每个批次都有问题。五百万就是雄森乳业的管理层，后面的大家自己脑补吧。】 【细思极恐啊，五百万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才成为管理层的，感觉他当时拿这事跟什么人做了交易……】 沈艺瑾感觉自己直播间里的观众挺厉害的，她都没告诉过大家五百万的名字，只用“五百万”这个代号称呼他，观众们都把人给扒出来了。 不过直播间里不知道五百万是谁的观众还是多数，要不要公布五百万身份是警察的事，沈艺瑾不打算在直播间里点破。 她继续说：“替换成工业级化学药剂之后，代工厂制作出来的奶粉含有大量砷元素，所以当年才会有那么多婴儿喝了奶粉后出事。熊森乳业生产的高砷奶粉价格比其他奶粉要便宜一些，所以当时购买的家庭很多。 咱们的监管部门在超市抽样检查的时候发现雄森的奶粉有问题后就让各大超市紧急追回卖出去的奶粉了。所有喝过它家奶粉的婴儿，国家都出钱给做了全身检查，怕有潜伏期，还特意让每个孩子都留院观察了几天。” 【这就是华夏速度啊！我要说遇上事情没有一个国家比咱们反应还快，应该没人反驳我吧？】 【赞同楼上，还好咱们的监管部门及时发现问题了，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我听家里人说，当初他们也给我买的雄森奶粉，刚泡好超市就打电话说奶粉有问题了。小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年纪上来了，真的觉得在咱们国家生活安全啊！要不是监管部门发现及时，可能我才出生几个月人就没了。】 【我有个问题，既然咱们的监管那么给力，怎么五百万潜伏了三十多年都没暴露啊？】 沈艺瑾看到有人提问，赶紧回答：“五百万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没想到毒奶粉刚投入市场，就被拦截了。他计划失败，怕被人盯上，后面小二十年都很老实，什么事都没做，这才没暴露身份。” 她要为相关部门发声，不是大家工作做得不到位，主要是五百万一直没干坏事，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的身份才一直没被发现。 但这次五百万肯定逃不掉了，沈艺瑾都快把他底裤扒光了，就差给他写一份个人经历，让警察照着他这三十多年在华夏生活的经历去查线索。 听了沈艺瑾的解释，直播间的观众们就理解了。 警察抓人是要讲证据的，五百万一直没有动作，就算警察对他有怀疑，也不能贸然抓人。 沈艺瑾的直播间和特殊部门的app是连通的，特殊部门那边，在沈艺瑾提供田美纱同伙信息的时候，负责对接的人员就通过app进入了沈艺瑾的直播间。 负责人一边看沈艺瑾直播，一边联系警方去抓五百万。 刚收到警方把五百万等十余名间谍一网打尽的消息，负责人就听到沈艺瑾的爆料了。 负责人心情复杂地将沈艺瑾的话复述给警方听，警方那边得知后震惊了许久。 他们之前要是知道沈艺瑾说的这些，那五百万早就被他们绳之以法了！ “沈艺瑾都给算出来了，咱们还审他吗？”震惊过后，有个警察问。 他觉得就算去审问，五百万也不一定会说实话，还不如直接找沈艺瑾问呢。 沈艺瑾给出的消息，警方自然是相信的。 问话那个警察的上司往他肩膀上拍了下：“你这是问的什么话，当然得审，不然咱们是吃白饭的啊！” 上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手下，就算提前知道答案了，该走的流程也得走！ 办案本来就是他们警察该干的事情，哪能走捷径麻烦别人呢，案子都叫别人办了，那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问话警察不知道自己被上司嫌弃了，傻笑着去审五百万了。 他用沈艺瑾在直播间里说的关于五百万的事情套五百万的话，五百万听他讲得头头是道，以为警察早就知道他的事情了，现在只是走个过场，心虚之下，还真开始交代了。 不过五百万并没完全相信警察，他话只说一半，剩下的部分，无论警察怎么问，他嘴巴都闭得紧紧的，就是不说。 五百万不说，警方根据沈艺瑾提供的消息，以及五百万坦白的内容，跟特殊部门借了几个人，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把剩下的部分给推导出来了。 这下，五百万再没利用价值，也是时候定罪了。 警察拿着罗列好的罪行去找五百万，铐他去监狱。 被判了无期徒刑的五百万眼睁睁看着牢房的门被关上，大脑一片空白。 他交代罪行的时候没全交代，还说了几句干扰性质的话，以为至少能给自己拖个十来天，说不定能等到霓虹那边派人来捞他。 没想到，警方没被他干扰到，几个小时就知道他全部的罪行了。 看来那个警察说的话都是真的，警方一早就知道他的罪行了，审问他只不过是走个流程。 只有他还傻傻地当人家是在套话。 在五百万的脑补下，真相离他越来越远。 随着田美纱、五百万等间谍一一被送进监狱，无数功德之力凝聚到一起，最终涌入沈艺瑾丹田当中。 熟悉的感觉袭来，沈艺瑾知道自己又要突破了。 但名单上还有一个人没算。 她一边调息安置多出来的功德之力，一边算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要算的嘉宾是封蕊，喜欢封蕊的粉丝赶紧做好心理准备啊。” 沈艺瑾等了几秒才道：“封蕊刚从暹罗国回来，她其实是个男人。” 第92章 黑红小花的过去 封蕊在内娱也混了挺长时间了，她颜值还算说得过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火。 一直没火起来，封蕊就开始着急了。 她到处找人问方法，养小鬼、塔罗牌改运、魔法蜡烛……东西方的各种偏方他都试过，没一个起效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封蕊得到某位高人的指导，才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高人说她身上是有爆火赚大钱的气运的，但他投错胎了，本该投胎到女娃身上，现在却阴差阳错成了男娃，身上阳气太重，导致她命里由阴气主导的气运被压制住，无法施展开来。 要想爆红赚大钱，封蕊就得变回女儿身。 这位高人名气很大，封蕊见了，高人用几张符就镇住了店里作怪的鬼魂，就觉得高人很厉害，这么厉害的人，说出来的话肯定都对。 封蕊很听高人的话，从高人的店里出来后就直奔暹罗国，斥巨资给自己换回了女儿身。 她回国之后不久，果然红了，没几天就成了内娱的新晋小花。 【这么说，那个高人是有真本事的啊，封蕊回国就成内娱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说明高人算得很准啊。】 【原来还能这么操作？听得我有点心动啊，说不定我跟封蕊情况一样呢，要是我变个性也能爆红赚大钱，那去趟暹罗国不亏啊。】 【你们认真的吗，主播语气里对那个高人各种不屑，一看高人的身份就有问题啊！变性就能转运，这种事听起来就不靠谱，你们怎么还动心了。】 【笑死，动心的人月收入本来也不低吧。变性手术那么贵，本穷人都生不出这种想法。】 【那不一样！工资再高也是当一个月牛马换回来的，要是爆火当了明星，那之前的薪水，不是几天就能赚回来了。】 沈艺瑾就分神炼化了会功德之力，再看直播间，弹幕不少人想去暹罗国变性的。 甚至有人说已经买好了机票。 沈艺瑾被弹幕吓一跳，她瞪大眼睛，不确定弹幕说的是真是假。 “变性可不能转运，封蕊爆红那是赶巧了，你们可别轻易尝试。” 沈艺瑾竭力制止直播间观众们这种想走捷径的心思：“你们不看新闻吗？变性手术风险非常高，后续副作用也很大，长期依靠药物维持，寿命大大削减！大家一定要理智啊，可别冲动去暹罗！” 要是真想换个性别生活，不如买个变性戒指。 玄灵界出品，可以无痛变性，体会别样人生。 沈艺瑾突然发现商机，决定改天研究下变性戒指的做法。 闭关太久，这个世界好多材料又都找不到，能不能做出来还不好说。 【放心吧主播，我们就随便说说～】 【主播是个老实人哈哈，我们在开玩笑呢。】 【我确实买了去暹罗的机票，不过这个是早就计划好的行程，是去旅游不是去变性，主播把心放肚子里吧。】 沈艺瑾看弹幕都说是在开玩笑，松了口气。 被观众这么一打岔，她都有点忘了刚才说到哪了。 沈艺瑾回忆了下：“封蕊找的那个高人其实一点真本事没有，封蕊看到的鬼被符纸镇住，其实是高人在贴黄符的时候把后面藏着的风扇给关了；给不断闪烁的台灯贴符纸时，顺手把灯的模式从烘托氛围的闪烁灯光调回正常灯光；封蕊觉得背后有阴风在吹，是高人空调温度开太低了。” 高人骗人的手段并不高明，只是高人家里的装修布局设计得很有讲究，所有机关都被完美遮掩了，封蕊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遇到这种事情，大家要站在科学的角度想问题，不要陷入对方制造好的误区，时刻保持理智，这样才不容易被骗。”沈艺瑾总结道。 弹幕刷起省略号。 【主播，你还记得自己是算命主播吗？】 【刚才那段话像极了春晚魔术大揭秘。所以主播你是在自爆自己的直播也是有剧本的吗？就比如今天的直播，你其实早就从警察那知道嘉宾们的问题了，只是假装在给我们算命？】 【笑死，主播怕我们被人骗，结果自己也掉坑里去了。】 【别瞎说，主播这分明是怕同行跟她抢生意！】 【哈哈哈，楼上你也没放过主播。】 沈艺瑾无奈假笑，这群网友抓重点的角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奇。 她假装没看见弹幕，继续道：“封蕊经常画一线明星的仿妆，学她们的神态。她回国那天，正好赶上粉丝们去给某个一线女星接机。封蕊仿妆技术很好，有粉丝误把她认成自己粉的明星了，上去要签名才发现不是。但这样一来二去，封蕊硬蹭也给自己蹭火了。” 封蕊是火起来了，可她头顶小xx的头衔就没掉过，一段时间像这个明星，过段时间又像另一个明星了。 她的火是硬蹭出来的，所以即便现在成了新晋小花，也有好多人都不知道她。 【我说呢，怎么没听过封蕊的名字，说小xx我就知道了。】 【封蕊不去变性，靠她这么个硬蹭法，之前也能黑火啊！】 【不懂就问，封蕊是去变性还是去换脑子的啊？怎么她以前只能想到玄学解决问题，变个性回来就开始动脑子了？虽然动的也是歪门邪念……】 封蕊变性前也是有动脑子的。 沈艺瑾纠正：“封蕊变性前不硬蹭，那是他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直播间观众听言，激动起来：难道这又是一个行走的五十万？ 沈艺瑾不知道观众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嘴角微微上扬：“封蕊是她变性后用的名字，她本名叫封化。这两个名字对大家来说可能都比较陌生，那我就说一下他的外号吧。” “封蕊在变性之前，经常用‘小花’这个外号行走江湖，他去的地方可多了，直播间里应该就有人遇到过他，还跟他聊过天。” 小花，这个名字很普通。 直播间里大部分观众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么外号有什么特别的。 但有一部分人，瞬间激动起来。 【主播，真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真的是我见过的那个怪人小花？】 第93章 小花的非主流时期 【不是吧，我知道的那个小花都能当艺人了，她是真不怕出事啊！】 【难怪要变性呢，要是还用以前的性别和长相，他火了不得被我们骂死。】 【好久没看到他，我还以为他进去了呢，没想到改头换面当艺人了，这一般人谁猜得到啊……】 不知情的观众发现发弹幕的人还不少。 这么多人都见过变性前的封蕊，发的弹幕一看就有瓜。 大家好奇极了，都想知道封蕊之前都用“小花”的外号做过什么事情。 【能不能把谜语人叉出去！看半天都不知道发生了啥。】 【大家主要是不确定主播说的小花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啦。】 【说下我知道的小花吧，他是一米八的大高个，长得也挺俊的，就是打扮太非主流了，看着神经兮兮的。我当时都不认识他，他就凑过来搭讪，自称小花，说了一大堆话，感觉是要给我洗脑……】 见过小花的人挺多，但愿意主动分享自己认识小花的过程的，却没几个。 沈艺瑾难得看见一个，邀请她连麦：“青梅煮酒，打字比较慢，弹幕刷得又快，大家容易漏看，要不要连麦来跟大家分享？” 青梅煮酒没想到沈艺瑾会叫她连麦，乍然在耳机里听到自己的网名，被吓了一跳。 青橙直播允许重复昵称出现，青梅煮酒以为沈艺瑾是叫得同昵称的其他人，看到屏幕中弹出连麦邀请的卡片，才确定沈艺瑾叫的真是自己。 头一次跟主播连麦，青梅煮酒有点紧张，上麦后，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主，主播好，我是青梅煮酒……” 青梅煮酒自我介绍完就没下文了，她大脑宕机，后悔刚才在弹幕里发消息了。 早知道会被点名，她就该忍住不发弹幕的。 “你好呀。咱们只是连麦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咱们正常聊天就好啦。”沈艺瑾听出青梅煮酒的紧张，笑着帮她做心理建设，“也怪我，这次连麦太突然了，你没做好准备是正常的。这样吧，回头我私下给你算一卦，当做这次突然连麦的补偿。” 一听沈艺瑾要给自己算卦，青梅煮酒瞬间不紧张了。 她声音雀跃，跟换了个人似的：“真的吗？啊啊啊，主播你太宠粉了，我好爱你！” 虽然暂时还没想好要算什么，但是沈艺瑾算卦那么灵，她得到这样一个算命的机会，那绝对赚了！ 沈艺瑾还是头一次听人这样直白地向她表达喜爱，文字版的倒是有看见过，但冷冰冰的文字没什么感觉，青梅煮酒用略带崇拜的语调说出来，她脸顿时红了。 红着脸的沈艺瑾少了几分给人算命时的运筹帷幄，看着更加娇羞可爱。 青梅煮酒眼睛一亮，手速很快地截了张图，打算等沈艺瑾下播后就把这张截图设为屏保，天天舔屏。 直播间里不少人都截了图，就连一直潜水的南明诚也不例外。 南明诚鬼使神差地截图，他看着图册里沈艺瑾因害羞而泛红的脸颊，心里生出了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南明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他无比确认一点——南子宸的眼光实在太差了，放着沈艺瑾这样好的未婚妻不珍惜，非要跟沈艺荷在一起。 他前几天回了趟南家，看到沈艺荷了。 沈艺荷一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南子宸的，对他没有半点真心，也就南子宸这个蠢货没看出来，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找到宝了。 殊不知，被他当做鱼目的沈艺瑾，才是真正值得珍藏的宝珠。 南明诚这样想着，就听手机里传来沈艺瑾的声音。 沈艺瑾在催青梅煮酒讲她认识小花的过程。 青梅煮酒捋好思路，才道：“我认识小花那年，刚上初二。他应该是高中部的学长，不过没穿校服，我不确定。那天放学我往家走，走出去一半发现他跟在我身后。回头看见他的时候我腿都软了，他顶着五颜六色的长发，一看就是不良少年。” 青梅煮酒当时是真的害怕，小花个子那么高，力气肯定也很大。 她那时候喜欢吃炸鸡薯条之类的垃圾食品，又不爱运动，有点胖，就是想逃跑，估计没跑出去多远，小花的大长腿就能追上她。 “小花是推着自行车跟在我身后的，我就是跑得再快，他骑着自行车，一分钟不到就能追上我。”青梅煮酒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会我已经离开学校有一段距离了，周围没多少人，连个求助对象都没有。当时我就在想，被这么一个不良少年盯上，这下肯定完蛋了。” 那种明知道自己即将遇上不好的事情，但是又没法避免的无力感，青梅煮酒能记一辈子。 也是发生了这件事后，她才开始减肥，疯狂练习跑步，还练了几年空手道，这样再遇到被人尾随的情况，她也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青梅煮酒继续道：“小花看我发现他了，就走过来跟我打招呼，他让我叫他小花，还说如果不要因为性别而对他有隔阂，如果我实在介意，可以把他当姐妹。” 【故事的走向开始变得奇怪了！】 【不得不说，咱们小花的思想观念还挺超前啊。青梅煮酒的声音听着不大，上初二，应该得十多年前了吧？那时候思想可没现在这么开放。】 【哈哈哈，要知道咱们小花可是敢去暹罗国变性的人啊！就是现在，国内也很少有男性会去做变性手术呢！】 青梅煮酒发现大家的关注点跑偏了：“这不是重点啦！” “你们知道他后面跟我说什么吗？学生时期是对感情懵懂求知的时候，我当时还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咳，你们别骂我了，我早就知道是我想多了！他尾随我那么长一段路，结果就是为了给我洗脑！” “不是加入他们非主流大军啦，他想让我跟他一起练邪功！哼，我当时可是班里的政治课代表，才不会因为年纪小就信他的鬼话！” 第94章 顶楼多出来的租户 因为沈艺瑾这里是算命直播间，所以提到邪性，大家都会往玄学的方向想。 比如什么天魔搜魂大法、九幽阴风掌、血魔炼体术…… 看到弹幕里各种猜测的沈艺瑾无语了：“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封蕊要是会这种，她想在内娱走红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哪还用去暹罗国做变性手术。” 青梅煮酒也跟着附和：“就是啊，你们把小花想得太厉害了！他说的就是背一些不正确的思想，除了打坐冥想，就没别的了。我让他表演个驭物飞行，他都做不到。” 【那小花没成功骗到你，小花没恼羞成怒对你做什么？】 【一个人回家还是尽量走人多的路，偏僻小道太不安全了，求救都没人听得到。】 青梅煮酒很庆幸：“我当时也怕他对我做什么来着，所以说话用词很谨慎，没有激怒他。走了一段路，人就多了，估计他觉得不好下手，就放过我了吧。” 【青梅煮酒的防范意识不错嘛，还知道跟人虚与逶迤。不像我家小孩，别人说几句话就给骗走了。】 【哈哈哈，楼上你说的该不会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牲吧？听到能开实习证明就跟人走。】 【别骂了别骂了，实习证明真的很要命！羡慕那些家里亲戚就能给开证明的，我为了实习证明，真是付费上班了，孩子都快穷死了呜呜呜。】 小花想让青梅煮酒学习，说是学会能成仙成佛，变成神仙飞升，其实就是一种骗钱的手段罢了，一点用途都没有。 真正的宣传落后思想，觉得有病不能吃药，疾病就能自愈、光读法经就能增长内力，纯纯是骗术。 虽说太看重生死不好，但是小花背后的组织的思想，有些太极端了，和古代视人命如草芥没什么区别。 沈艺瑾无法理解，这么拙劣的骗术，为什么上当的人那么多。 “我刚去查了资料，发现目前还有很多人上当受骗。跟大家澄清一下啊，咱们肉体凡胎的，不吃药病是不会自己好转的！大家有病还是得去医院看病，可别被他催眠了！ 还有他都是伪造的，没有飞升的可能，要是这么简单就能飞升，那你们就看不到我直播了。”说到最后，沈艺瑾带了几分开玩笑的口吻，拿自己当例子。 比起封蕊用化名“小花”骗人，沈艺瑾可是玄灵界的正经修士，她闭关苦修那么多年都没能得道飞升，这个世界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就凭那邪教上的内容，根本不可能有人飞升。 沈艺瑾可查到了，最初的培训费可不便宜，被洗脑的人肯定被骗了不少钱。 搞出这个来的人，目的就是想骗钱！ 之前梦想撞大运遇到的邪神，是负面情绪的混合体；现在这个则是人心贪婪制造的产物。 比起前者，这个应该更好解决一些。 可沈艺瑾却发现，目前因为小花这种人上当受骗的人特别多，而且每个地区都有因为这个被骗的。 事实摆在眼前，沈艺瑾不得不承认，是她低估了人心贪欲的影响力。 【原来是这个啊，感觉我已经好多年都没听过了。】 【我还以为早就已经没了呢，原来还有漏网之鱼在到处活跃啊！】 【他们之前的事可出名了！我真想不通，现在竟然还有人信他们的鬼话吗？一看就是假的好吧，我以为现在三岁小孩都不会被他们骗到……】 青梅煮酒在沈艺瑾说话之后就没开口了，她一直盯着弹幕，看大家讨论。 大家讨论的内容，她也有同感，于是接了句：“我之前也和大家想的一样了，认为早就没了。没想到前几天还听到了后续，而且这个后续还跟小花有关。不过这个小花是不是主播说的封蕊，我就不清楚了。” “小花”只是一个代号，这个名字底下可以是任何人。 初二对青梅煮酒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沈艺瑾也说封蕊去过很多地方，她觉得这个小花可能不是封蕊。 没想到，沈艺瑾却说：“封蕊的老家和青梅煮酒是一个，她在自己老家待的时间比别的地方都要多，所以青梅煮酒听到的这个小花就是封蕊。” 青梅煮酒一想，她初中的时候看到小花的次数确实很多，基本隔几天就能看见一次。 估计小花就是她们学校高中部的。 “我们学校好像只招收本地考生，主播不说我竟然没反应过来，我和小花是老乡诶！”青梅煮酒有些懊恼。 【这也正常吧，我就总感觉明星跟我是两个世界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爱豆老家跟我一个区的哈哈！】 【这些都不重要，青梅煮酒快说说，后续是什么呀？】 【这个瓜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青梅煮酒：“这个瓜在我们地方新闻报纸上登过，不过版面非常小，知道的人不多，你们可能听过的是别的瓜吧？其实也没啥，就是前几天我们楼高层的一户人家被警察抓走了，那天我正好休假，听到楼道有声音，就趴门缝看了眼。 我看到警察扛了一麻袋东西往下走，最前面被带走的人家，被抓走时嘴里一直在念什么东西，我仔细一听，这不是跟当初小花跟我说过的话差不多吗！” 听到那些内容，青梅煮酒就知道，这些被抓走的人可能跟当年的小花是同一类人，警察可能是接到居民举报，特意来抓人了。 麻袋里装着的，应该就是小花当初忽悠她时说的。 青梅煮酒还挺震惊的，她头一次知道，顶层住的那户家里住了二十多个人，有好多人她以前都没见过！ 同住一个单元，平时进进出出，就算不认识也会眼熟的。 她没见过，要么这些人是才来的，要么就一直待在顶楼没出来过。 青梅煮酒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很奇怪，猜测是后者。 十多年都没出过屋，这也太能忍了吧！ 第95章 大爷大妈们的小道消息 青梅煮酒住的小区放现在来说已经算是老旧小区了，还没老旧小区改造，暴雨天气顶层就容易漏雨。 周围几个单元的顶层住户经常找物业修屋顶，但青梅煮酒的单元从没找人修过屋顶。 以前青梅煮酒还跟家里人感叹，说他们单元的屋顶当初建房的时候防水做得可真好，这么多年了都没漏雨。 现在看，估计他们单元的顶层也漏过雨，但是顶层住着的二十来人怕被发现身份，自己想办法把水排掉了。 二十多个人，说不定其中就有会糊墙的，派个人出去买材料，自己就把屋顶的防水重新做了一遍。 “他们骗人的能力也太强了吧，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一挤就是十多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生活条件这么艰苦都没想过离开，重新开始一段生活不比这好啊！”青梅煮酒真心觉得，这群人有这毅力，干什么事情干不好，非得干这种骗人的事。 【十多年？我以为没住几天就被抓走了，怎么还藏了十多年啊！】 【厉害了，那么一个小房间，晚上睡觉不得人挤人？还有上厕所，都得排队吧。】 【噗，画面感太强了。一群人闹肚子，站在厕所门口干着急，最后里面的人出来了，外面的人也不用进去了。这画面不要太好笑。】 【楼上是一条有味道的发言……】 弹幕逐渐离谱，沈艺瑾简直没眼看。 她放弃跟观众互动，往下接青梅煮酒的话：“他们不是有毅力，只是一群想逃避现实的可怜虫罢了。” 能被小花骗到加入他的人，是得了绝症死马当活马医的病人；是想不劳而获的废人；是自己内心愿望无法实现，想依靠外界力量实现愿望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而言，让他们放弃心中的念头，老老实实过普通人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他们或许把自己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件事情上了，就算内心知道可能是假的，也要自欺欺人相信它是有用的。 他们想要得到一些现实里无法得到的东西，就以这种方法逃避现实。 “是啊，他们确实很可怜。”青梅煮酒叹气，“谁能想到呢，这些在顶层藏了十多年的人，都是当初被小花忽悠进来的。偏偏目前所有的信息都显示，这些人跟小花没有关系。没有证据，警察也没法去抓小花。” 青梅煮酒说的这些，是听小区里大爷大妈们聊天时提到的，她本人知道的不多。 大爷大妈们说，顶楼的租户平时对外很警惕，自己不出屋，单元长和社区叫他们参加活动也不去，对外特别警惕。 警察抓人前还让单元长上去敲门，说要签取暖费的确认单，他们都不开门，就一个老太太从猫眼里往外看，宁愿不要他们这户的供暖，也不给开门。 垃圾也是，二十来号人，他们半个月才扔一次垃圾。 自己住得不舒服也就算了，还引得整个单元住户家里到处都能看见蟑螂。 青梅煮酒每天都能打死三四只，光是这点她就恨死顶楼那群人了。 天知道她一个独居女性，前半辈子都没见过蟑螂，独居第一天就在家里看到一窝蟑螂时，心情有多么的崩溃。 青梅煮酒也是在问过大爷大妈们之后才知道，原来最开始租下顶层的人是小花，小花退租后这群人就住进来了，警察似乎也是那时候开始蹲点的。 只是小花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他明面上的生活轨迹跟这群人几乎就是两条不相交的直线。 小花退租那年，监控什么的都还不发达呢，尤其是他们这种老旧小区，好多监控装了就是摆设，坏掉了根本没人去修。 【主播，你确定这个小花真的是封蕊吗？她都骗了这么多人了，总不能自己突然醒悟，改邪归正了吧？】 【就是啊，我不相信小花会改行去娱乐圈混。】 【我感觉不像一个人诶，封蕊对外的形象都是妲己系女友，她是变性的我勉强能理解，但是这个人设，跟青梅煮酒说的这些事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直播间里，封蕊的粉丝和路人都觉得小花不是封蕊，大家在网上看到的封蕊，可跟青梅煮酒嘴里描述的小花完全不一样。 “封蕊就是小花，你们觉得矛盾，其实不然。妲己系女友人设吸引的男粉多，粉丝理智出走后买周边之类的可不节制，等脑袋清醒了，说不定周边都已经发货了。我只是说普遍现象啊，不存在这类问题的男观众请当做没看见。” 沈艺瑾求生欲很强，还没有破防观众发弹幕骂她，她就先给自己找补回来了。 有的观众手快，不满的话都打好了，听沈艺瑾这么说，也只能边恼怒边删干净刚写好的内容。 评论区风平浪静，沈艺瑾继续说：“哪个人当明星不是想多赚点钱啊？封蕊这个人设能帮她在短期内赚到很多钱，她这个选择没毛病。赚到钱了，她就能用这些钱发展以前的事业了啊。 被封蕊骗到的那些人，平时也不出去工作，就跟老鼠一样藏在某个地方，修炼那些全无用处的东西，这一张张嘴可都等着封蕊去喂呢。还有笔纸文具之类的东西，这可都是开支。” 封蕊满世界去忽悠人，他手底下的人可不少，光吃饭就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这么一说，封蕊还怪可怜的？变性是为了让手底下的人吃饱饭，还挺有责任心的。】 【啊这，听着好像没毛病……但是封蕊=小花啊，她不是什么好人啊！而且封蕊进娱乐圈就是想骗钱，你们这么心甘情愿给她当韭菜吗！】 【不要同情坏人啊家人们，别忘了，小花他们之前做过的坏事可不少，连累了好多无辜人！心疼坏人就是不幸的开始，小心哪天你就被封蕊祭天了！】 沈艺瑾赞同最后这位网友的观点：“是的，不要心疼封蕊。她混娱乐圈除了想多赚点钱，还想在娱乐圈里继续骗人呢！” 第96章 消失的人偶娃娃 沈艺瑾这样说，大家是彻底心疼不起来封蕊了。 所有人都知道，明星对粉丝的影响力有多大，要是内娱的大部分明星都受到了封蕊的影响，怂恿粉丝做什么无脑的事情，后果不堪想象。 【封蕊这样的人留在娱乐圈里就是隐患，她要是能自己退圈就好了。】 【封蕊的粉丝人数还挺多的，她钱还没赚够，肯定不会退圈的。不过封蕊现在算劣迹艺人吧？官方就不能把她赶出娱乐圈吗？】 【我感觉悬。封蕊应该是做事很小心谨慎的人，没听青梅煮酒刚才说吗，封蕊跟顶楼那二十来人肯定有关系，她肯定在做一些不合法的事情，但警察至今都没找到确凿的证据，没法逮捕封蕊。我估计官方现在也没证据封杀封蕊。】 【不是还有主播吗？主播帮警方破获那么多起案件，肯定算到封蕊具体都做了哪些事情吧。这些拿去当证据还不够吗？】 直播了将近一天，现在还留在直播间里的基本都是沈艺瑾的老粉了，非常信任沈艺瑾。 沈艺瑾只觉压力山大。 她抬手擦拭额角的汗珠，苦笑道：“你们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我又不能凭空变出证据来，搜证还是得靠警察。没有证据，就是我说出花来，也没用。” 可能是今天算命的次数太多，沈艺瑾帮了各方警察不少忙。 她虽然只算了几个嘉宾，但是拔了萝卜带出泥，内娱基本被清洗了遍。 都是一天算的，观众们觉得沈艺瑾之前能顺利帮警方找到线索，这次封蕊的事情也一定行。 【主播不要谦虚啊，你的每一场直播我都看过，至今还没有你不能帮着解决的问题，这次一定也行的！】 【主播不要再假装擦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汗是刚才喝奶茶热出来的。】 沈艺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流汗可不是奶茶太烫给热着了，而是丹田里积攒的功德之力太多，炼化不过来给忙的。 封蕊人品如何她已经算出来了，答应齐导的事情已经做到，现在就想赶紧下播。 可观众们不打算就这样放她离开，还开始pua她了。 但封蕊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 “这个我真没办法，封蕊做事很谨慎，以前犯事的证据基本找不到。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有问题，封蕊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有什么动作，让我们抓她个现行。”沈艺瑾道，“目前，我只能找到一个没被销毁的证据。” 想想顶楼的二十多个租户能藏十多年就知道他们这群人有多小心了，警察搜证的难度不是一般大。 【那就让封蕊逍遥法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要是这个结果，我乳腺癌一定会被气增生的！】 【不要啊，这不是在大家身边放了个安全隐患吗。】 沈艺瑾无奈道：“目前只能如此，不过有大家监督，封蕊应该也没机会做什么坏事。” 警察和网友们的眼睛可都盯着封蕊呢，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能看见，封蕊想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搞事情，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大。 但封蕊能忽悠那么多人加入她，说不定现在娱乐圈里已经有人被她骗到了。 封蕊被盯着什么都做不了，其他人可没有。 到时候封蕊给其他人制定什么计划，其他人会不会搞事情，那就不好说了。 【好吧……我们会好好监督封蕊的，绝对不给她机会做坏事！】 观众们没想那么多，听见沈艺瑾说找不到证据能给封蕊判刑，虽然很失望，但是也说了会时刻关注封蕊的动向，发现不对的地方就报警让警察去抓她。 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呢，说不定就有人能发现端倪。 网友们也有小心思，要是碰巧自己给警方提供了有用信息，等封蕊进去了，还能得一笔奖金。 这也算是跟在沈艺瑾后面吃肉吧。 “好啦，今天的所有嘉宾都已经算完了，相信齐导已经选出了适合上自己综艺的人选，那么我今天就要下播了。对了，跟大家说一下，今天算的人数太多了，我有点吃不消，之后两天可能会停播，具体开播时间我后面再通知哈。” 沈艺瑾说完，无视直播间里哀嚎着求她不要停播的弹幕，直接关掉直播。 直播一关，她就毫无形象地往后一倒，直接躺进柔软的被窝里。 贝诗桃陪了沈艺瑾一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疲惫：“今天你太累了，待会好好睡一觉吧，我去前台续房，顺便再给你买点晚饭回来。” 晚饭买回来沈艺瑾应该正好睡醒，还能吃上热乎的。 沈艺瑾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好，辛苦桃子了。” 贝诗桃摇摇头，拿着备用房卡出门了。 沈艺瑾躺了一小会，就爬起来打坐调息。 四个小时后，沈艺瑾炼化完所有的功德之力，修为升到了金丹后期。 沈艺瑾能感觉出来，她已经摸到元婴期的边了，只要戳破那层膜，她就能成为元婴期的修士。 可炼化了这么多的功德之力，那层膜都没破。 这说明，她的修炼陷入了瓶颈。 沈艺瑾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再心急也没用。 她站起身活动一下，拿起手机看消息。 四个小时没看手机，沈艺瑾收到了几十条消息，其中大部分都是孟平给她发的。 最下面的几条，是关于封蕊的，他们想知道封蕊都做过什么事情，以及那唯一一条没被销毁的证据现在在哪里。 再往上，是今天算过的所有问题嘉宾的处理后续。 沈艺瑾把封蕊的事情和证据整理到一个文档里，打包发给孟平。 孟平那边过了好久都没动静，沈艺瑾猜测他应该在忙。 沈艺瑾索性不再管他。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贝诗桃走之前说是晚饭打包好就回来，可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她出去了五个小时，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艺瑾有点担心，打电话没人接，发消息也不回。 她给贝诗桃算了下，发现贝诗桃人已经离开x市了，暂时还没生命危险。 晚饭哪里都能买，没必要特意去别的市区买。 沈艺瑾心下一沉，贝诗桃多半是出事了。 沈艺瑾打算出去找人，临出门前，看到了角落里的盒子。 那是装人偶娃娃的盒子，沈艺瑾来x市没带它。 但是现在，盒子突然出现在这里，里面的人偶娃娃却不知所踪…… 第97章 狐狸讨封 人偶娃娃的封印松动了，贝诗桃迟迟没回来，可能就是人偶娃娃动的手脚。 沈艺瑾喃喃自语：“明明加固了很多道封印，装它的盒子上也画了阵法和封印，人偶娃娃里面的厉鬼怎么还能出来？” 要说之前的封印画的年头久，聚阴阵又壮大了里面厉鬼的魂魄，封印会松动很正常。 但是她这次后补上的封印可是才画没多久，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破坏。 沈艺瑾拿起盒子翻来覆去检查了遍，发现她后补的阵法和封印还好好的，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但里面的人偶娃娃的确是消失了。 “封印竟然没破！”沈艺瑾眉头紧皱，封印还在，而且很牢固，那人偶娃娃又是怎么不见的？ 她在盒子上布的阵法，除了她本人，其他人都无法打开盒子。 贝诗桃没可能打开盒子，她破不了盒子上的阵法，看到人偶娃娃眼睛动了都会害怕，她肯定恨不得离盒子远远的，碰一下都不行。 人偶娃娃定然不是她带走的。 猜到贝诗桃是被人偶娃娃带走的，沈艺瑾心里顿时变得很烦躁。 贝诗桃的手碰触到人偶娃娃，人偶娃娃上的封印就会解开一点。 想也知道，被封印在人偶娃娃体内的厉鬼想要借贝诗桃的手，冲破封印，重返人间。 贝诗桃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厉鬼想让她帮忙解开封印，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等封印解开，贝诗桃没了利用价值，厉鬼第一个要解决掉的，肯定是她。 不行，得赶紧找到贝诗桃！ 沈艺瑾扔下盒子，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施展轻功赶路。 饶是这样，等她赶到贝诗桃附近位置时，时间也已经到九点半了。 “桃子，你在吗？”沈艺瑾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声呼唤贝诗桃的名字。 意料之中的没人回答。 沈艺瑾手指不停掐算，试图算出贝诗桃的具体位置。 但是她算了十来遍，都没算出准确的地点。 这地方有问题。 沈艺瑾环顾四周，这地方像是一座荒山，看样子至少荒废了三十来年。 贝诗桃大晚上被带到这种地方来，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沈艺瑾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山的深处走去。 山里没有信号，沈艺瑾的手机直播了一整天，进山前就没电关机了。 现在沈艺瑾就是想联系特殊部门的人，让他们过来帮忙寻找贝诗桃都做不到了。 “哗哗——嘎吱——” 阵阵阴风袭来，枝头树叶被风吹得发出杂乱的响声，还有树枝被风吹断，掉落到地上。 山上的阴气越发重了，沈艺瑾有个不好的预感——厉鬼突破封印出来了。 她赶紧起卦，算到贝诗桃还好好活着，没有生命危险时，稍稍放心一些。 或许那个厉鬼只是想请贝诗桃帮忙而已，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沈艺瑾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却越迈越大。 不管怎样，还是得先找到贝诗桃。 荒山的半山腰处有一座废弃多年的庙，庙里到处都是蜘蛛网。 沈艺瑾抬头，看向正前方的铜像。 原来，这是座狐仙庙。 庙里突然出现一缕阴气，阴气飘到沈艺瑾身上，把她包裹起来。 沈艺瑾感觉有一只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紧接着就听身后传来声音：“这位仙长，你看我是人还是仙？” 沈艺瑾扯了下嘴角，以前常听说黄鼠狼向人讨封的，这狐狸讨封还是头一次听。 “我都没见过你，哪里知道你是人是仙。”沈艺瑾已经确定问她话的是铜像狐狸本狐，但她揣着明白当糊涂，偏不按照狐狸的套路来。 狐狸显然知道沈艺瑾的小心思，它往沈艺瑾耳朵上吹了口气：“仙长好坏，你刚才还盯着我看了许久呢。” 沈艺瑾不知道狐狸是怎么算时间的，她明明只看了那铜像十秒不到！ 她想反驳，觉得不妥，这么轻易就被狐狸炸到，有点丢脸。 沈艺瑾偏不按照狐狸的套路来：“什么时候看了很久？我怎么不知道。不过这荒郊野岭地，没半个人影，你既然说我刚才见过你，那你应该像——” 沈艺瑾说到关键处突然拉长声音，站在她身后的狐狸呼吸急促，急声问：“像什么？” 知道狐狸想听她说什么，沈艺瑾笑着说：“我看你像一只鬼，像我家那只爱躲在人偶娃娃里，今天离家出走的厉鬼。” 沈艺瑾的话音落下，狐仙庙里的阴气更浓郁了。 “你明明知道我想听到什么答案的，为什么，要回答这个！”听得出来，身后的狐狸很生气。 沈艺瑾却一点没感到害怕，她反手抓住狐狸，把毛茸茸的狐狸魂魄抱在怀里。 带毛的动物就是不一样，就是炸毛了，看着也一样可爱。 沈艺瑾揉揉狐狸脑袋：“因为你既不是人也不是仙，你本来就是一只死去多年戾气未消的厉鬼。” 沈艺瑾也是没想到，人偶娃娃里封印的厉鬼，本体竟然是一只狐狸。 不过这也就说得通了，狐狸天生就能魅惑人，之前地下室会用眼神蛊惑贝诗桃给她解封，应该也是本能。 就是没想到，贝诗桃还真的能帮助它破开封印。 狐狸对沈艺瑾的抚摸格外抗拒，它龇牙咧嘴，警告沈艺瑾不要再摸它了，再摸它就要咬人了！ 看沈艺瑾把手挪开，狐狸才不满道：“我才不是什么厉鬼呢！我就是离魂了而已，只要我找到身体，就又能变回一只活着的狐狸了！” “死心吧，你被封印应该有一千年了，离魂这么长时间肉身早就腐烂了。”沈艺瑾给狐狸泼冷水，“你的事情待会再说，贝诗桃呢？你把她丢哪了？” 狐狸愤愤不平，它的事情很重要好吧，凭什么待会再说！ 狐狸不高兴，狐狸不想说实话，狐狸开始糊弄大法：“贝诗桃是谁啊？狐狸不认识，兴许在哪睡长觉呢吧！” 话里话外，都好像在说，贝诗桃已经死了。 沈艺瑾气笑了：“你这狐狸个头不小，气性还挺大。这样吧，你告诉我人在哪，等我找到她了，你再问我一遍，我一定回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狐狸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真的？你可不能骗我！她就在铜像底下！” 第98章 兔子洞里的巨蟒 “底下有路，是有密道吗？”沈艺瑾挥散阴气，仔细打量狐仙庙，没看见有什么像是机关的地方。 狐狸身子一僵，想起刚才它是怎么从封印里离开的，直觉等沈艺瑾找到贝诗桃后会反悔。 它挣扎着要逃跑，沈艺瑾手上的力道加重，没让它跑掉。 刚才还乖乖在怀里趴着的狐狸突然想逃跑，沈艺瑾眯着眼睛端详狐狸的表情，想看出些许端倪：“你不对劲。你对贝诗桃做了什么？快如实招来！” 狐狸耷拉着脑袋，说话声音很小：“我把她的魂魄装到人偶娃娃里面了……” 伤人是没法成仙的，狐狸深知这一点。 所以它并不打算对贝诗桃做什么，只是像之前那个把它封印在人偶娃娃里的人类一样，抽出贝诗桃的魂魄，将她·放到人偶娃娃里。 只要魂魄不死，它就不算伤人。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沈艺瑾想明白狐狸的逻辑，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 狐狸听出沈艺瑾声音里的讥讽，它毛炸得比之前还严重：“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那封印太牢固，人偶娃娃里必须得有一个魂魄在。我不用她的魂魄来代替我的，根本出不来！” 它可是只好狐狸，要是有更好的办法，绝对不会做出抽走活人魂魄这样的事情！ 沈艺瑾对狐狸的话表示怀疑。 知道铜像下面的是人偶娃娃后，沈艺瑾就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主动把狐狸放到地上，拍拍狐狸屁股：“去，刨吧。怎么埋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刨出来。” 狐狸撇撇嘴，不情不愿开始刨动。 早知道还得自己取出来，它就不该泄愤把人偶娃娃埋铜像底下了，现在挖起来还怪费劲的。 “她不是你朋友吗，你怎么不一起挖，非让我这只弱小可怜的狐狸在这刨坑？”人偶娃娃埋得太深，狐狸挖累了。 沈艺瑾抱臂看着狐狸，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桃子在人偶娃娃里面又不会缺氧，她现在还好好的，我着什么急。” 沈艺瑾只想当监工。 狐狸翻了个白眼，又刨了好久，可算是把人偶娃娃刨出来了。 沈艺瑾看见人偶娃娃，赶紧走上前拿起。 人偶娃娃表面的封印都被解开了。 看来狐狸说的是人偶内部的封印。 人偶娃娃漆黑的眼睛不停转动，滴滴泪水自眼角滑落到沈艺瑾的指腹上。 沈艺瑾心疼地摸摸人偶娃娃的脑袋，轻声安慰：“桃子别怕，我马上想办法弄你出来。” 微弱的声音自人偶娃娃腹部传出，沈艺瑾把娃娃拿到耳边，才听清贝诗桃在里面说什么。 贝诗桃：“呜呜，艺瑾我给你买的晚饭全被那只臭狐狸吃掉了！它好讨厌啊，你得帮我教训它，让它给我做一辈子的饭，还得是顶级大厨水准的！” 沈艺瑾：…… 看来贝诗桃还挺适应的，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沈艺瑾视线在人偶娃娃和狐狸身上来回移动，表情一言难尽。 “你会做饭吗？”沈艺瑾问狐狸。 狐狸两只眼睛里写满了迷茫：“不会做饭啊，狐狸不是坐着等吃就好了吗？你饿了？要不我去给你抓只鸡回来，你自己烧火烤一下？” 沈艺瑾有点嫌弃。 啧，连饭都不会做，还好意思问她像人像神。 狐狸要是知道沈艺瑾在想什么，一定会跳起用爪子挠她。 谁规定人就一定会做饭？ 你自己都不会做饭，还好意思强求狐狸会做饭，实在太双标了！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沈艺瑾道，“贝诗桃的肉身你给放哪了？” 狐狸回忆了下：“我给放庙后头的兔子洞里了。你放心，那个洞里面早就没有住户了，我就是觉得人露天放着不太好，才给搬过去的。” 毕竟吃了人家的东西，它也不好让贝诗桃横尸荒野。 沈艺瑾挑眉：“那你还怪贴心的。” 狐狸怀疑沈艺瑾在阴阳它，但它没有证据。 带着沈艺瑾来到兔子洞前，狐狸嗅嗅鼻子，登时脸就白了。 这废弃的兔子洞里，怎么突然多出了一条巨蟒？ 沈艺瑾也感知兔子洞里有条蛇了，来不及多想，沈艺瑾按照狐狸拖人进去的路线，快速往兔子洞深处去。 好在兔子洞的洞口和通道都被狐狸拓宽了，不然沈艺瑾想进洞，还得先费功夫弄条人能走的路出来。 兔子洞里，刚吞完一个人的巨蟒趴在地上休息，这次吃的东西体积还挺大的，它觉得自己得消化好久才能再次捕猎。 巨蟒打了个哈欠，想睡一觉。 它哈欠打到一半，察觉到有活物在向自己靠近，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巨蟒刚进食完正是虚弱的时候，如果可以，它不想打架。 但是那个生物的移动速度太快了，巨蟒现在肚子很撑，自知速度比不上对方，索性不尝试逃跑，正面应敌。 沈艺瑾很快出现在巨蟒面前，看见它鼓起的肚子，以及消失的贝诗桃肉身，知道自己来晚一步。 “把人吐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沈艺瑾周身气场全开，跟在她身后的狐狸吓得缩成一团，害怕沈艺瑾跟巨蟒的战斗波及它。 巨蟒感受到威压，知道眼前站着的人不好惹，但要它把自己吃到肚子里的食物吐出来，这是不可能的事。 它好不容易才吃到肚子里的食物，怎么可能吐出来。 沈艺瑾虽然看着不好惹，但是它刚吃到肚子里的食物也是个人。 巨蟒很有自信，它能吃掉一个人，就肯定能吃掉第二个。 巨蟒立起身子，吐着信子眼神冰冷地看着沈艺瑾。 沈艺瑾见状，知道巨蟒不会配合自己了。 她飞身上前，直直朝着巨蟒的七寸而去。 巨蟒察觉沈艺瑾的意图，蛇头快速向边上躲闪，躲避沈艺瑾的攻击。 但沈艺瑾像是早就预料到巨蟒的应对策略一样，以手为刀，狠狠劈中巨蟒的七寸。 之后，沈艺瑾又移动到巨蟒的腹部，将；灵力附于掌心，运功抬起巨蟒硕大的身体，抬到一米左右的高度，立刻松手后撤。 第99章 陨星宗 巨蟒被摔晕了，再没力气动弹，虚弱躺在地上，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七寸被劈了一掌，又被狠狠摔到地上，巨蟒浑身抽搐，出现了应激行为。 巨蟒不断蠕动身体，肌肉反向运动，一点点将刚吃进肚的食物吐出来。 巨蟒将贝诗桃的肉身完好无损吐出来，奄奄一息看着沈艺瑾，祈求她放自己一条生路。 沈艺瑾摆摆手：“你说你早吐出来不就好了，非得挨这一下子。走吧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巨蟒听懂了沈艺瑾的话，蛇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感谢沈艺瑾的不杀之恩。 它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兔子洞外面爬，生怕自己爬慢一点，沈艺瑾就反悔，要杀掉它吃蛇羹。 沈艺瑾没管巨蟒，蹲下身来检查贝诗桃身上有没有伤口。 可能因为贝诗桃的灵魂不在肉体里，巨蟒吞起来不费劲，吐的时候有沈艺瑾盯着，巨蟒吐得格外小心。 贝诗桃肉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就是浑身黏膜，这个时候把魂魄放回肉身里，贝诗桃肯定要嫌弃自己。 人偶娃娃爬到沈艺瑾肩膀上坐下，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艺瑾你快带我去洗澡！天啊，我这身衣服没法穿了。完了啊，我今天彻底脏了，这么脏，我回去得洗多少遍才能好啊！” 贝诗桃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贝诗桃现在很忧愁。 也不知道蛇的肚子里臭不臭，她要是被熏入味了可怎么办。 沈艺瑾给人偶娃娃调整了个位置，让它趴在自己头顶，然后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贝诗桃的肉身，让狐狸带路去找水源。 狐狸带着沈艺瑾来到一个瀑布边上，它本想将功补过帮着沈艺瑾一起清洗，但是看了贝诗桃肉身几眼，实在抗拒碰触粘糊糊的贝诗桃，只能放弃。 等沈艺瑾让它成仙了，以后有的是报答沈艺瑾的机会。 它还是不要为了弥补错误去碰触那恶心的粘液了，到时候把自己身上的毛也弄脏了，它就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狐狸了。 没有洗发露，沈艺瑾来回清洗三四遍，才把贝诗桃清洗干净。 晚上水冷，沈艺瑾怕贝诗桃会感冒，一直用灵力温着贝诗桃的身体。 衣服洗干净用灵力烘干，重新穿到贝诗桃身上，沈艺瑾坐在瀑布旁边的大石头上，思考该如何从人偶娃娃体内去除贝诗桃的魂魄。 “桃子，人偶内部是什么样子的？你能看到阵法之类的东西吗？”沈艺瑾想知道，人偶娃娃内部用的是什么阵法。 贝诗桃在人偶娃娃里研究半天，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她控制着人偶摇头：“没有，这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我在进入人偶娃娃身体之前，在人偶的额头上看到了一个图案。那个图案和我手链上的图案很像。”贝诗桃补充。 沈艺瑾取下贝诗桃的手链，拿到眼前观察。 狐狸也凑过来看，它从没在人偶身上看到过什么图案，这会也有点好奇。 手链上的图案很眼熟，沈艺瑾总觉得以前在哪看过。 狐狸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惊呼道：“是陨星宗的标志！原来是陨星宗的人封印的我！” 陨星宗？ 沈艺瑾想起来了，这不是玄灵界的一个宗门吗？ 这个世界怎么也会有？ “陨星宗是做什么的？他们宗的弟子封印你做什么？”沈艺瑾询问狐狸，想打听点线索出来。 狐狸垂着脑袋：“我也不知道他们封印我做什么，不过这个陨星宗看谁都不顺眼，可能哪个有能力的弟子心情不好，看我好欺负就把我的魂魄分离出来，塞到人偶娃娃里封印起来了吧。” 陨星宗的人都很不讲理，只要有能力，看谁不顺眼就揍谁，在众多宗门里，是风评最不好的一个。 “不过，仙长竟然没听过陨星宗吗？难道在我被封印的这么多年里，陨星宗已经没落到灭宗了？”狐狸觉得奇怪，陨星宗的口碑那么差，沈艺瑾一个修仙的人不应该没听说过这个宗门的名字才对。 沈艺瑾面不改色忽悠：“你也不看看，现在这个世界灵气稀薄成什么样了，修士都快没法修炼了，宗门维持不下去解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狐狸一直被封印在人偶娃娃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破开封印出来后，它也确实感觉周围的灵气稀薄了，以为陨星宗真像沈艺瑾说的那样，支撑不下去解散了。 狐狸叹气：“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面的灵气竟然稀少成这个样子，以后可叫修仙者怎么活啊！我们妖族的修仙路不会彻底断掉了吧！” 沈艺瑾记得之前在特殊部门app里看见过妖族同事：“那不至于，不过妖族的修炼的确很艰难。” 听言，狐狸又是长长叹息一声。 陨星宗沈艺瑾是知道的，她曾经为了尽快提升修为，混到陨星宗里学过一段时间他们的功法。 听狐狸的描述，沈艺瑾觉得这个世界的陨星宗或许跟玄灵界的陨星宗是同一个，她试着用玄灵界陨星宗解除封印的手法来解人偶娃娃身上的封印。 毕竟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沈艺瑾就是随手一试，没抱多少希望。 没想到，封印竟然真的解开了。 狐狸惊讶地张大嘴巴，那个自己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封印，沈艺瑾竟然这么快就解开了。 沈艺瑾把贝诗桃的魂魄放回她的肉身里，贝诗桃的意识很快清醒，她睁开眼睛，给沈艺瑾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艺瑾，太感谢你，不仅把我清洗干净，还给我烘干了衣服头发。” 沈艺瑾灵力探进贝诗桃的身体，确认她的魂魄和肉身之间没出现什么排斥反应，这才放心。 她拍拍贝诗桃后背，将人安抚好后，开始复盘经过：“你是怎么被人偶娃娃抓到这里来的，可以跟我讲讲具体经过吗？” 贝诗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我给你买好晚饭，回酒店的路上就看到人偶娃娃了。当时它脏兮兮的，被流浪狗叼在嘴里，我只觉得眼熟，没想到就是地下室里的那一个。” “我也没上前，还特意绕着走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我人都快走到酒店了，眼前突然一黑，再醒来，就看见一只狐狸在吃我给你买的晚饭！”说到这，贝诗桃狠狠瞪了眼狐狸。 第100章 看门狐狸 沈艺瑾把视线移到狐狸身上，无声询问它是怎么带着盒子从别墅跑到x市的。 狐狸心虚不敢跟沈艺瑾对视：“我找了外援……” 狐狸天生就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即便隔着盒子，无法跟人对视，释放一种独特的气息，一样能够驱使闻到的人为自己做事。 沈艺瑾在别墅的时候，狐狸不敢贸然行动，怕被沈艺瑾发现。 等沈艺瑾出发去x市，只有贝诗桃在家时，狐狸想用气息驱使贝诗桃给自己解开封印，但它惊愕地发现，贝诗桃竟然不受狐族气息的影响。 别墅里的几个女鬼也没被气息影响到，被影响的只有络腮胡一个。 狐狸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聊胜于无，在它的引导下，络腮胡成功帮它完成了“越狱”。 等人偶娃娃从盒子里出来后，它又用沈艺瑾房间里沾有她气息的物品重新布阵，还原了盒子上的阵法，假装自己还在盒子里。 “你还挺厉害的，还原的阵法我都没发现有问题。”沈艺瑾真心称赞。 还原她画的阵法，还没让她看出破绽，说明狐狸的布阵技术很高。 狐狸以为沈艺瑾会骂它，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夸奖。 它动动耳朵，抬头看向沈艺瑾的眼睛，小心翼翼问：“你真这么觉得？不是在阴阳怪气我吧？” 沈艺瑾：“真觉得你厉害。不过你怎么会灵符宗的阵法？” 沈艺瑾自己的宗门主修的是算命术法，绘制符箓和布阵之类的，宗门里是不教的。 她和其他宗门弟子一样，经常去别的宗门偷师，符箓阵法她就是从灵符宗学来的。 沈艺瑾学的东西比较杂，不像她的同门，大多都选择学剑，副业当剑修接单。 她是什么都学，正道邪道都有涉猎。 因此，狐族的功法，沈艺瑾也知道一些。 狐族傲娇得很，只学自己族里的功法，不屑学人类修士的功法，认为只有自己族内的功法才最强大。 不止狐族，妖族普遍都是这样想的。 会人类修士布阵方法的狐狸不觉得自己是狐族的异类，提到灵符宗，它挺起小胸脯：“我就是在灵符宗长大的，当然会灵符宗的阵法了！我是灵符宗上下阵法学得最好的那个，宗门里的阵法，就没有我不会的。” 沈艺瑾恍然，差点忘记眼前这只狐狸是家养狐狸了，和妖族长大的那些狐狸不一样。 “原来你是灵符宗的妖修。”沈艺瑾道，“既然你以前就是被人养着的，那以后就当我们家的看门狐狸吧。当看门狐狸，你打晕桃子将她带过来解封的事情我们就不再计较了。” 狐狸耳朵耷拉在脑后，尾巴直直下垂：“可是，你之前说会让我成仙的，我要是当看门狐狸了，那不就不能讨封成仙了？” 狐狸跟人类很亲近，不觉得给沈艺瑾两人看门是一件侮辱狐狸的事情。 它只想讨封成仙，这是它的执念。 执念太深，没了肉体的狐狸才会变成厉鬼。 沈艺瑾看狐狸身上不断冒着阴气，伸手呼噜它的脑袋：“现在灵气贫瘠，我就是说你像仙，你也得不到足够的灵力成仙。不如先给我们当一阵子看门狐狸，以后灵气充裕了，我再送你成仙。” 狐狸瞪大眼睛，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沈艺瑾：“你竟然骗我！” 狐狸现在看透沈艺瑾了，这个人类很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帮它成仙。 “我没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沈艺瑾很有技巧地给狐狸顺毛，狐狸被摸舒服了，想趴在地上露肚皮，但它还在生沈艺瑾的气，强撑着不卧倒。 狐狸艰难逃离沈艺瑾的魔爪：“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要讨封！” 沈艺瑾点头，示意狐狸继续下一步。 狐狸清清嗓子，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 沈艺瑾回：“我看你像仙。” 话音落下的那瞬间，狐狸感觉自己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这火灼烧着它的每一寸经脉。 它忍着疼痛，运功调息，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坚持住，你就能从有灵智的普通狐狸，变成被世人供奉的狐仙了。 狐狸身上的痛感不断加深，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它都还没有变成狐仙的迹象。 沈艺瑾实在看不下去，用功德之力打断狐狸成仙的过程。 身上痛觉消失，满地打滚的狐狸渐渐停止动作，蜷缩着身子大哭起来。 “为什么，不是讨封成功就能成仙的吗？为什么我还是只普通狐狸……”狐狸也察觉到了，没有足够的灵力，它只会在无尽的疼痛中活活痛到魂飞魄散，根本不会有忍过疼痛原地成仙的可能。 现在世间灵气都稀薄成这样了，狐狸可不觉得还能有灵气充裕的一天。 那它这辈子，是彻底没有成仙的可能了。 狐狸的执念是成仙，现在成仙路断，狐狸身上的怨气和戾气骤然增多，若不赶紧将它的情绪安抚下来，将会成为一大祸害。 暴走的狐狸会用狐族的天赋技能，蛊惑许多普通人来到这座荒山，一遍遍问他们，自己究竟像人还是像仙，最后，没能成仙的狐狸会让荒山会成为那些人的埋骨之地。 沈艺瑾预感到之后事情的发展，赶在狐狸彻底暴走之前，一把抓住了狐狸的尾巴根。 即将暴走的狐狸身子一僵，什么怨气、戾气，全散干净了。 它扭头瞪沈艺瑾：“你为什么要摸我尾巴根？” 狐狸的尾巴根，那是能随便摸的地方吗？ “哦，因为你刚才要暴走了。”沈艺瑾声音平淡，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狐狸气地扑到沈艺瑾怀里，想挠花她的脸：“那也不能随便摸我的尾巴啊！” 沈艺瑾死死抱住狐狸，不让它有进一步的动作：“我下次注意。” “还有，谁跟你说，现在灵气稀薄，以后就不能充裕了？”事情都没搞清楚呢就暴走，沈艺瑾更加坚定要把狐狸留在身边看管的念头了。 没人看着狐狸，指不定它就在哪emo暴走，祸害百姓了。 这看门狐狸，它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第101章 荒山新访客 狐狸不明白沈艺瑾是什么意思：“那不然呢？灵气拢共就那么多，大家都要用，供不应求，只会越来越稀薄，怎么可能会凭空变多？” “小狐狸，你真该出去看看了。”沈艺瑾还没开口，贝诗桃就略带同情地道，“你但凡出去见见世面，也该知道，现在会修炼的人有多么的少。大家都还要忙着上班呢，平时生活使用的都是水电燃气，用灵气的人真不多。” 或许在狐狸的时代，修仙是普遍现象。 但放在现在的社会，那就是异想天开的做梦了，还是不切实际的美梦。 现在人们都很忙，可没那么多时间去做梦。 贝诗桃猜测，应该只有少部分有特殊能力的人，还会使用灵气，大多数人，就比如她自己，连怎么引气入体都不会。 狐狸大概明白贝诗桃的意思了，但它还有疑问：“可是，就算使用灵气的人变少了，灵气还是在被不断消耗啊。现在灵气稀薄成这样，灵脉肯定都枯竭得差不多了，光靠灵气自己变多，还是供不上大家使用。” “没有灵气，可以用水力、电力、燃气等可再生能源制造灵气啊，这是科技的力量。”沈艺瑾道。 灵气说白了也就是能量的一种，沈艺瑾了解过这个世界的能源，发现这个世界的人们很擅长将一种能源转化成另一种能源。 既然能用风力制造电力，那应该也能用这些可再生能源来制造灵气。 科技制造灵气是狐狸从未想过的方向，它连科技是什么都不知道。 狐狸目瞪口呆：“这么说，我还有希望成仙？” 沈艺瑾回给狐狸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好吧，在灵气重新变充裕之前，我先给你们当看门狐狸。听沈艺瑾这么一说，狐狸突然觉得重新让灵气变充裕也不是件难事，它已经开始幻想以后灵气充裕了，自己成仙后要做什么了。 “好耶！”贝诗桃欢呼，从沈艺瑾怀里接过狐狸，兴奋地给狐狸撸毛。 贝诗桃现在已经不生气狐狸把自己弄到人偶娃娃里，还间接导致她被巨蟒吞到肚子里的事情了。 有狐狸看门，她就不用担心防盗门不防盗了。 有坏人来了，就让狐狸蛊惑坏人离开，直接蛊惑他们去警局自首。 不仅有安全感，还能帮助警察抓坏人，简直一举两得。 贝诗桃撸毛的手法没有沈艺瑾的娴熟，狐狸被摸得不太自在。 它用爪子推贝诗桃：“你快放开我，再这样我可就要后悔了！” 贝诗桃听言，果真不撸毛了。 她笑眯眯扯扯狐狸脸颊：“小狐狸，我为什么会被巨蟒吞到肚子里，你没忘记吧？” 狐狸不挣扎了，它移开视线，嘴里还在狡辩：“你在说什么啊，狐狸听不懂。” “别跟我装傻！你害得我变脏了，还偷吃我给艺瑾买的晚饭，以后你不仅要看门，还要负责做饭！你放心，我会找老师来教你的，保证你学完就能当顶级厨师。”贝诗桃强行把狐狸的脸掰正，盯着它的眼睛说。 狐狸生无可恋了：“家养狐狸从来都不做饭的，你让我做饭，这是在虐待宠物！” 贝诗桃：“你能跟普通狐狸比吗？普通狐狸可不会说话不会布阵！” 狐狸跟贝诗桃的口舌之争，最后毫无意外的，是贝诗桃胜出。 知道自己即将被迫苦练厨艺的狐狸在地上摊成了一张饼，有那么一瞬间，它甚至觉得，还不如待在人偶娃娃里不出来呢。 沈艺瑾等人在荒山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再过几个小时，天都快亮了。 两人去x市都没带什么行李，酒店里除了一两件换洗衣物，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沈艺瑾跟贝诗桃商量，待会就不回x市了，直接回别墅，酒店的东西让酒店工作人员自行处理。 贝诗桃和沈艺瑾想到一块去了，来回折腾挺麻烦的，她不想再跑一趟了。 商量好，两人就往山下走了。 狐狸趴在沈艺瑾肩膀上，时不时用尾巴去碰沈艺瑾的脸颊。 “再闹就自己走路。”沈艺瑾被狐狸弄烦了。 狐狸不情不愿收回尾巴，看着周围：“话说，你们不觉得，咱们一直在原地打转吗？” 沈艺瑾早发现了，瀑布离狐仙庙没多远，正常情况下他们现在应该能看到狐仙庙的轮廓了。 但是现在，眼前还是茂密的植被，身后瀑布的声音，依旧那么清晰，仿佛一转身就能回到瀑布边上。 沈艺瑾：“这荒山不是你找到的吗，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狐狸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有种直觉，我应该来这里才能解除封印。那是狐狸的第六感你懂吧，我以前从没来过这座山。” 它刚从人偶娃娃身体里出来时，看到狐仙庙里铜像的脸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时，可吓得不轻。 狐狸确定自己从没来过这座荒山，但荒山上有它的狐仙庙。 到现在，狐狸都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贝诗桃有点走累了，她喘着粗气问：“那怎么办？咱们天亮前还能回到别墅吗？” “看情况吧。感觉中午能回去就不错了。”沈艺瑾算不出任何东西，没法给贝诗桃一个准确的返程时间。 沈艺瑾进山的时候就知道这座山里有问题，现在她们原地打转，可能是这座山在挽留他们，不想他们离开。 狐狸歪头想了下：“咱们要不先回狐仙庙吧，好歹在那歇歇脚。” “可以。”沈艺瑾赞同。 更换目的地后，两人一狐再往下山的方向走，就没再原地打转了。 他们顺利回到了狐仙庙。 狐狸从沈艺瑾的肩膀上跳下来，它嗅嗅鼻子，眉头皱起：“在咱们走之后，这里有人来过。” 一座早就荒废了的山，早就没人进山了。 怎么会这么巧，在沈艺瑾来过之后，还有另一个人也来了这座山，进了狐仙庙。 “艺瑾你被跟踪了？”贝诗桃猜测。 沈艺瑾摇头：“我进山前，没发现有人跟着我。” 这个世界里比她修为高的人没几个，真要有人跟着，沈艺瑾肯定早就发现了。 贝诗桃还是第一次以人的视角看狐仙庙内部，她四处打量，忽然咦了声：“这里，怎么会有一张照片？” 狐仙铜像前供奉的果盘里，静静躺着一张老照片。 第102章 才满月的小狐狸魂魄 沈艺瑾和狐狸对视一眼，确认之前果盘里没有照片。 她走上前，去看照片上的内容。 照片里，一个长发男人怀里抱着个婴儿，身后是刚铸好的狐仙铜像。 狐狸跳到供桌上，也在看照片。 “这个女娃好眼熟啊……”明明照片里男人才是主角，狐狸却最先注意到了婴儿。 沈艺瑾叫贝诗桃也过来看：“桃子，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我？”贝诗桃惊讶地张大嘴，没想到这照片还跟自己有关。 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是自己。 贝诗桃下意识伸手，想拿起照片仔细观看，却被沈艺瑾拦住。 沈艺瑾：“别碰，这照片是才出现的，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贝诗桃后怕地收回手。 照片里女婴裹着的小被子和贝诗桃以前在家里相册里看到的一样，这眉眼，也跟自己相差无几。 贝诗桃已经确定照片里的孩子是自己了，她蹙起眉头：“是我，但是这个照片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个男人我也不认识……” 她从来没听说过，贝家有个长头发的男人。 这个长相她也没见过。 狐狸才把视线移到长发男人身上，看到男人相貌的那一瞬间，狐狸立刻俯低身子，发出威胁的声音。 沈艺瑾摸摸狐狸脑袋以作安抚：“怎么了？” “他就是那个把我封印到人偶娃娃里的陨星宗弟子！” 才从封印里逃出来，就看到仇人的照片了，狐狸是又怕又怒。 感情上，狐狸想找到长发男人狠狠教训一顿，但理智上，它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点能力，根本打不过长发男人，说不定还会再次被封印起来。 狐狸现在心情很复杂，它有点没安全感：“刚才来的人一定就是他！他察觉封印破了特意找过来了！” 沈艺瑾：“他是贝家人，桃子你真没见过他？” 如果照片上长发男人的脸没有易容，从面相上看，他和贝诗桃之间有血缘关系，而且还是近亲，不是隔了好几代的那种。 贝诗桃摇头：“我真没见过。可能他不常出现吧。” 贝诗桃感觉自己的三观又重组了遍，她小说看得多，不惊讶这世上还有沈艺瑾这样的修士，但自己家族里还有活了一千多年的修仙者，自己小时候还被人家抱过，这太超出她的认知了。 小说里这样的人一般都在闭关吧，怎么还有空出来带孩子？ “行，那先不管他。”沈艺瑾想，既然这人没在狐仙庙里等她们，应该也是不想现在就见面的。 反正短期内不会对上，那暂时放一放也无所谓。 就是不知道这张照片跟她们离开这座荒山有没有关系。 狐狸缓了缓，因为照片里长发男人而产生的恐惧逐渐消退，开始想狐仙庙跟荒山之间的联系：“我是被这座庙吸引来的，可能这里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咱们离开。” 但狐仙庙里，除了狐仙铜像、供桌果盘，就再没其他东西了。 沈艺瑾和狐狸想的一样，她看着狐仙铜像，忽然道：“咱们把铜像砸了吧？” “什么！”狐狸差点没被口水呛到，“我不同意！” 这可是照着它的脸制作的铜像，它暂时还不能成仙，那在成仙之前，用这个铜像自欺欺人一下也是好的。 贝诗桃：“我觉得行！要怎么砸？” “不不不，你觉得不行！”狐狸跑到贝诗桃面前，用爪子扒拉她的裤脚，想让她改口。 贝诗桃弯腰抱起狐狸，无视它的抗议。 沈艺瑾举起一旁空着的果盘：“就用这个。” 用来装贡果的果盘并不大，用它砸铜像，贝诗桃都怀疑能不能给铜像造成皮外伤。 这和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 贝诗桃不太看好，沉默站远看沈艺瑾操作。 她怀里的狐狸一直在挣扎，想跳下去阻止沈艺瑾砸铜像，但是怕伤到贝诗桃，动作幅度比较小，贝诗桃拦着没让它跳下去。 沈艺瑾在手里垫了垫果盘，找好角度，对着铜像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只一下，狐仙铜像的铜脑袋就分家了。 贝诗桃怀里的狐狸不挣扎了，软趴趴让贝诗桃抱着，这让贝诗桃想到了一个表情包——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因为我已经死了。 “别这么丧气嘛，你想想，这铜像是封印你的人给你铸的，他肯定跟你不对付吧？那你觉得他铸这个铜像能安什么好心？这么想想，是不是还是毁掉铜像比较好？”贝诗桃忍住笑安慰狐狸。 狐狸还是蔫蔫的，没有动静。 贝诗桃也没继续安慰，走到沈艺瑾身旁跟她一起看铜像里面有什么东西。 贝诗桃伸头往铜像里看了眼，什么都没看到。 但狐狸和沈艺瑾的表情分明在说，铜像里有东西。 看不见东西，贝诗桃有点怕，抱着狐狸的手不自觉攥紧：“这铜像里面有什么？” 沈艺瑾神情复杂：“里面有只小狐狸的魂魄。” 这只小狐狸实在太小了，看着像是刚满月的样子。 沈艺瑾仔细看了下，小狐狸和贝诗桃怀里抱着的这只狐狸长得很像，这狐仙铜像，或许是给小狐狸铸的。 狐狸也想到这一点了，它难过到快哭出来，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怎么会这样！这个陨星宗弟子到底叫什么？我早晚要揍他一顿！”狐狸无能狂怒。 沈艺瑾轻轻取出小狐狸的魂魄，发现小狐狸的魂魄非常虚弱，随时都会消散的样子。 果然，狐仙庙是给小狐狸续命用的。 想到那张照片，长发男人背后是狐仙铜像，沈艺瑾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猜测。 这小狐狸，不会跟贝诗桃有什么关系吧？ 沈艺瑾看向贝诗桃，想从她身上找到跟小狐狸的共同点。 贝诗桃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好像就是这只小狐狸……”沈艺瑾发现，贝诗桃的气息和小狐狸的一样。 “啊？”贝诗桃脑子都不转了，怎么来一趟荒山，她就从人变成狐狸了？ 这物种都给她变了…… 她当了二十多年人，可没觉得自己哪里像狐狸啊！ 第103章 千年前的前坊村 狐狸扭过头，不断在贝诗桃身上嗅闻：“这也没有狐狸味啊！” 早知道贝诗桃是狐族的小崽子，它就是不解开封印，也不能把贝诗桃的魂魄放到人偶娃娃里啊。 等等，这小狐狸的魂魄是贝诗桃的，那现在贝诗桃的魂魄是怎么回事？ 狐狸脑子转不过来了。 “你没搞错吧？她身体里不是已经有魂魄了吗？”狐狸问。 沈艺瑾给小狐狸渡了点灵气过去，小狐狸的魂魄凝实一些，但还是很虚弱。 沈艺瑾：“你眼神不行啊，这明显是残魂。” 贝诗桃的魂魄是完整的，但她的魂魄是后天补上的。 小狐狸这个残魂，应该就是最初从贝诗桃身上分下来的。 沈艺瑾猜，贝诗桃的灵魂能被补得这样好，狐仙庙出了不少力。 贝诗桃还没反应过来：“等一下，我父母都是人，我怎么会是半人半狐啊？” 沈艺瑾意味深长道：“其实我第一次给你算命的时候，就发现你血脉有点问题，但是没算出来不对劲。” 这个狐仙庙遮住了贝诗桃魂魄的问题，沈艺瑾之前只以为贝诗桃的魂魄有点小缺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现在铜像毁了，我就能算到你魂魄的问题了。”沈艺瑾又补了句。 看得出来，长发男人在铸造狐仙铜像的时候很用心，用最温和的方法蕴养贝诗桃的魂魄。 沈艺瑾道：“你之前说你舅舅对你很好，我还不信，现在我有点相信了。” 人偶娃娃是大概率是贝家人放的，之前购房合同上名字的更改、还有家里那五个厉鬼，有九成可能是贝诗桃的舅舅设计好的。 环环相扣，或许就是为了引她住到贝诗桃家里，让她知道贝诗桃魂魄的问题。 就是有一个问题，贝诗桃的舅舅怎么会知道，她会在那天住到贝诗桃的别墅里呢？ 沈艺瑾没想明白，她渡劫失败的事情应该是个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巧合，怎么还能有人这么巧算计到她。 “这还跟我舅舅有关系？”贝诗桃还在懵着，不是在说小狐狸魂魄的事吗，怎么沈艺瑾突然夸自己舅舅。 要有关系也该是跟长发男人有关系啊！ 沈艺瑾：“你不觉得你被带到荒山狐仙庙太巧了吗？可能从你舅舅把别墅卖给你的时候，他就已经算计好今天的一切了。” 贝诗桃面露惊恐：“我舅舅城府这么深的吗！” 舅舅在贝诗桃的心里一直是个温柔没什么架子的人。 从发现房子是舅舅卖给她的之后，舅舅在她心里的形象就一直在变，现在已经彻底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了。 “不管如何，你舅舅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对你确实很好。”就是对别人不太友好。 狐仙铜像被毁，小狐狸的魂魄没法再得到蕴养，放任不管的话，对现在的贝诗桃也会产生影响。 沈艺瑾把小狐狸的魂魄往贝诗桃身边推了推：“好了，现在解决你魂魄的问题，我要把你现在的魂魄跟这只小狐狸残魂融到一起去。” 贝诗桃有点抗拒：“能不能不融合啊，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觉得当人挺好的，不想更换物种。 “不行，你现在的魂魄是不全的，没了狐仙庙提供能量，你被补上的那部分魂魄随时都可能残缺。”沈艺瑾道，“别担心，我给你补上后你还能当人，生活和之前不会有太大区别。” 贝诗桃听言，稍稍放心了点：“那好吧，这个融合魂魄，应该不会痛吧？” 沈艺瑾没法保证，只能说：“我尽量屏蔽你的痛觉，应该不会很痛。” 贝诗桃：……怎么办，越说她越害怕了。 但是沈艺瑾显然没有给贝诗桃后悔的机会，她用最快的速度将小狐狸残魂融入到贝诗桃的身体里，一点点把两个残缺的魂魄拼到一起。 贝诗桃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沈艺瑾就已经收手了。 “这么快？”贝诗桃没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小狐狸残魂太虚弱了，暂时对你产生不了什么影响。等过段时间，你就能感觉出来变化了，比如嗅觉变灵敏之类的。”沈艺瑾说完，递给贝诗桃一片止痛药，“你先把药吃了，我等药效快发作的时候再恢复你的痛觉，到时候应该会好受一些。” 贝诗桃一秒没带犹豫，迅速吞下止痛药。 贝诗桃跟小狐狸的灵魂已经融到一起去了，沈艺瑾觉得这次应该能离开荒山了。 离开狐仙庙之前，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那张老照片带走。 碰到照片的那一瞬，照片上闪烁出刺眼的白光。 周围的场景骤然变换，荒废的狐仙庙恢复成刚修建好的样子。 被毁掉的狐仙铜像，也重新变得完整。 铜像的脸还是小狐狸的样子，只是铜像整体的样子，和沈艺瑾她们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 贝诗桃吓一跳，她赶紧跑到沈艺瑾身边，抱住沈艺瑾的胳膊。 在沈艺瑾的身边，贝诗桃安全感十足。 她颤声问：“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不仅狐仙庙变新了，庙里还多了很多穿着古装的人。 沈艺瑾感受着周围灵气的变化，心里诧异：“那张老照片，把咱们带到了千年前。” 周围的灵气浓度变浓郁了，沈艺瑾起初以为是幻境，但她多次确认，周围穿着古装的人都是真人，不得不相信一张小小的照片就把他们带到了古代。 能带人穿越时空的能力，就是在玄灵界，都很少有人能做到。 “这些人好像是前坊村的村民……”狐狸看周围人的穿着非常眼熟，在记忆深处翻出了一个村子的名字。 沈艺瑾和贝诗桃的目光都移到了狐狸的身上，异口同声问：“前坊村？你以前来过这里？” 狐狸被两人盯着，不由得后退半步：“我没来过，就是我被封印在人偶娃娃里之前，听说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讲这件事的人特意描述了前坊村村民的穿着，狐狸看到这些人的服饰，就想起那件大事来了。 第104章 失去供奉的狐仙 “求求狐仙大人，救救我儿吧！他还没有家室，求狐仙大人可怜可怜我们，我们老孙家的根可不能断在这啊！”狐仙铜像前，一对老夫妇边跪拜边跟狐仙铜像哭诉。 他们身后还跪了不少村民，都在帮着老夫妇说话：“求狐仙大人救张家小子，这孩子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啊。他小时候，您还抱过他呢，他还是个孩子您真的忍心看着他死去吗？” “是啊，狐仙大人，您救了那么多人，大伙都很感激您，为您建了这座狐仙庙……孙家小子还没及冠啊，您救他，不是动动手的事吗？” 在一声声哀求中，狐仙终于无奈现形。 她通过铜像来到庙内，长长叹了一口气：“非是我不救他，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 早前孙家小子到狐仙庙里来祈求姻缘，狐仙就告诉过他，他要等几年才能遇到正源，强行干预只怕会适得其反。 本来孙家小子命里本无正源，这段姻缘还是狐仙好不容易给他牵上的。 但孙家小子不觉得狐仙为他能有一段美满的婚姻付出了多少，他只觉得最近狐仙不肯现在就给他一份姻缘，是看不起他，觉得他不配。 孙家小子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他推倒所有贡品，气愤离开。 临走前只赌气留了一句话：“哼，连姻缘都不能帮我讨来，村里人供奉你有什么用！就是只没用的狐狸罢了，我就不信了，没有狐仙帮忙，我还就讨不到老婆了。” 从那之后，孙家小子就整日流连花丛，不读书赶考，也不下地种田，成天就想着讨老婆。 孙家人也惯着他，家里唯一的男娃，讨老婆传宗接代对整个家族来说都是正事。 可渐渐地，村里人发现孙家小子的身形越发瘦削，脸色也黑沉沉的，像是村里流传的鬼怪模样。 没过几日，孙家小子就卧床不起了，整日里清醒的时间很少，嘴里总嚷着疼。 孙家带人找大夫一看，孙家小子已经得了绝症，药石无医。 狐仙道：“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跟他往来的那些人，皆不是他的正缘。他执意强求，落得这个地步，我也想帮他，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狐仙帮孙家小子补上缺失的姻缘线，给他物色个合适的姻缘，已经耗费太多仙力，她现在与凡人无异，如若断了供奉，没几日就会从狐仙变回一只普通的狐狸。 如果能救孙家小子，狐仙一定会救。 可前坊村的村民并不觉得救孙家小子有什么难的，认定狐仙是不想救人。 “狐仙大人，我们供奉您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请你帮忙救一个人吗？” “您挥挥手就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就不愿意救呢？” “原来我们这么多年供奉的狐仙是这样的，有困难都不帮忙！” “算了算了，狐仙大人不会帮孙家救人了，咱们还是去问问别人吧。听说隔壁村来了位仙长，治好了很多人的病，咱们去仙长那碰碰运气吧……” 无论狐仙如何解释，前坊村的村民们都不再相信狐仙的话。 村民们摇摇头，从地上爬起来，三两结伴，离开狐仙庙。 看着逐渐远去的村民们，狐仙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沈艺瑾几个在一旁目睹了一切，村民们都走了，她们才敢上前跟狐仙说话。 狐仙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人一狐，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你们想求什么？我会尽力帮你们实现心愿的。” 贝诗桃看着狐仙，鼻子一酸，莫名想哭。 她吸吸鼻子，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大家都不相信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帮村民实现心愿？” 狐仙一怔，没料到贝诗桃会问这个问题：“我能成仙，是托了前坊村村民的福，村民有事相求，我岂有不帮之理？” 要不是村民们信任它，主动为它建造狐仙庙，它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说不定哪天就死于天敌口中。 这身仙力源自前坊村村民，用在他们身上也是应该的。 “可是，你明明帮了孙家小子，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你……”得不到供奉的狐仙，早晚变回普通狐狸。 贝诗桃不明白，前坊村的村民们已经放弃了狐仙，为什么狐仙还要聆听他人的心愿，耗费自己仅剩不多的仙力帮人实现心愿。 狐仙笑了：“但还有人相信我不是吗？我总不能让信任我的人失望啊！” 狐仙朝贝诗桃伸出手：“来，说出你的心愿吧，我努力帮你实现。” 贝诗桃下意识把手往背后藏，她试探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你先说来听听，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实现。” 贝诗桃缓缓将手放到狐仙的手心上：“那我向狐仙大人祈愿，希望狐仙大人能身体健康、无灾无难，永远是被大家日夜挂念的狐仙大人。” 狐仙愣了：“你不为自己许愿吗？” 贝诗桃摇摇头：“这就是我的心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狐仙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样好的狐仙不该陨落，她值得被大家一直供奉。 狐仙帮太多人实现过愿望了，头一次听到有人的愿望是为它许的，不由心头一暖。 但贝诗桃的愿望太难实现了。 “谢谢你，我尽量不辜负你的期盼。”这是一个超出狐仙能力范围的心愿，但她愿意为了贝诗桃，努力活下去。 狐狸看着贝诗桃跟狐仙的互动，有些莫名：“世人愚昧，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怎么还哭了？” 沈艺瑾没回答，她拾起三根香，插在香炉里，又重新摆正果盘。 要想留下狐仙，就不能让她少了供奉。 沈艺瑾在用这种方式，帮贝诗桃实现心愿。 沈艺瑾几人是千年后的来客，除了狐仙庙没有别的落脚处。 她们于是住在了狐仙庙。 自前坊村村民走后，整整三个月，狐仙庙里再没有人来过。 尽管有沈艺瑾等人用香火供着，狐仙的状况也在一天天地虚弱下去。 很快，山上下雪了。 在大雪彻底掩埋通往狐仙庙的道路时，一个男人踏雪而来。 长发男人错愕看着狐仙：“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第105章 舅舅贝澜山 “你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狐仙强撑着坐起来，跟长发男人打招呼。 狐狸看见长发男人就炸毛。 要不是沈艺瑾拦着它，狐狸非得冲过去咬长发男人一口。 狐狸不满瞪沈艺瑾：“你放开我！我现在可比他大一千岁，之前打不过他，我就不信现在还比他弱！” 沈艺瑾揪着狐狸后脖颈，把它拎起来：“重要剧情马上就出现了，你可别乱来。” 他们可是因为那张老照片穿越到千年前的，长发男人出现，照片里的三个主角都在这了，接下来应该会有大事发生。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狐狸出去捣乱。 “我不是跟你讲过吗？马上山下的村落就要闹鼠疫了，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重要剧情？”前坊村的事情狐狸早就听人说过，它以为自己知道的就是全部真相，笃定长发男人是因为鼠疫的事才来找狐仙。 狐狸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长发男人：“我跟你说，陨星宗的人都可坏了，山下的鼠疫说不定就是他整出来的！还跑山上来假惺惺让狐仙救人，你看他现在好像多关心狐仙一样，说不定就是想借狐仙的手解决鼠疫，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赢得村民们的信任！” 狐狸听到的版本就是这样的，狐仙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用仅剩的仙力救了山下的所有村民，但村民们都不相信是狐仙救的他们，认为救他们的人是一个仙长。 狐仙最后没能得到新的供奉，仙力耗尽，变回一只普通狐狸，最后孤零零死在了雪地里。 “你是谁？我从未见过你，你为什么要如此造谣我？”长发男人不是聋子，自然听到了狐狸的话。 他皱着眉看向狐狸，发现狐狸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但他以前并未见过这只狐狸。 狐狸冷哼：“你们陨星宗就没一个好东西，是不是造谣你自己清楚。” 狐狸也想知道，他当初都不认识这人，凭什么一见面就给它封印了！ 长发男人被狐狸气得直咬牙，他现在跟狐狸互相看不对眼，要不是狐仙不让他动手，他肯定要教训狐狸一顿。 “云容，你知道我的为人，我刚闭关就来找你了，山下的鼠疫绝对不是我弄的！”跟狐狸说不通，长发男人委屈兮兮跟狐仙解释。 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只要狐云容相信山下的鼠疫不是他制造的就行。 狐仙狐云容嘴角微微扬起：“我相信你。他们之前不认识你，不了解你，你不要怪他们。” 狐云容给长发男人介绍：“澜山，他们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贝澜山不情不愿跟沈艺瑾几人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陨星宗的贝澜山。” 听到长发男人的名字，贝诗桃瞳孔骤缩，她不错眼神地看着贝澜山，小声喃喃：“怎么会这样……” 贝澜山觉得狐云容新交的几个朋友都怪怪的，尤其是那个跟他同姓的姑娘，看他的眼神好诡异。 “你们刚才说，山下爆发了鼠疫？”狐云容忧心山下的村民，解决了贝澜山跟狐狸之间的矛盾，就赶紧问起这事。 狐云容刚问完，贝诗桃立刻就说：“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狐仙的结局那样凄惨，贝诗桃不愿意狐云容因为救那些村民，而丢掉自己的性命。 狐云容仙力变少了，但是智商还在。 它叹口气：“别瞒我了，我已经听到了。” 贝诗桃不想说，她扯扯沈艺瑾的袖子，让她来说。 沈艺瑾上前一步：“过段时间山下的村落会爆发鼠疫，我猜测应该跟天气变冷有关。你别担心，我们这几天会去村子里看看情况，尽量阻止鼠疫发生。” 这个冬天温度太低了，老鼠到处乱跑，身上带着的病毒很多，冻死后深埋地底，疫病越积越多，爆发鼠疫也正常。 但是一般春天冰雪消融了，雪水才会带着病毒融入河水，村民喝了带有疫病的水，才会形成鼠疫。 冬天，病毒都被冰雪封存，山下村落还能爆发鼠疫，这从逻辑上来推并不合理。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狐云容看向贝澜山，“你也跟他们一起去吧。” 贝澜山不太情愿，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狐云容又这么虚弱，他只想陪在狐云容身边。 贝澜山道：“你这里需要人，我还是留在这照顾你吧。” 狐云容摇头：“我一个人就行，还是山下的村民要紧。” “那好吧。”贝澜山只得应下。 贝澜山来狐仙庙后就没有离开，他寸步不离守在狐云容身边，不断尝试用灵气替代供奉，维持狐云容的生命。 灵气对狐云容有用，但作用甚微。 但贝澜山并不放弃，还在尝试。 两人之间的氛围太融洽，沈艺瑾和贝诗桃根本融不进去。 两人一狐凑到狐仙庙的角落里说悄悄话。 沈艺瑾：“桃子你听到贝澜山名字时怎么反应那么大？是想起来之前在哪见过他吗？” 贝诗桃心情复杂：“我舅舅的名字就叫贝澜山……但是他跟我舅舅相差太多了，可能只是重名吧。” 贝诗桃虽然这么说，但是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贝澜山和她的舅舅只是简单的重名。 “我就说他不是好人！”贝诗桃的话像是印证了狐狸对贝澜山的猜测，“他跟你年龄相差那么多，还能是你舅舅，这怎么可能。他多半是夺舍了你的亲舅舅！” 听狐狸这么说，贝诗桃有点难过。 她不知道一直跟自己相处的舅舅是现在围在狐云容身边的贝澜山，还是狐狸口中说的那个被夺舍了的普通人。 但无论是哪一个，她都开心不起来。 沈艺瑾给贝澜山算了一卦，得到的却是残卦。 贝澜山的命运线被天机遮住了，她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算出来。 只有一点沈艺瑾可以确定：“不是夺舍。桃子，他跟你确实有血脉联系。” 沈艺瑾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算到的血脉联系，怎么隐隐显示，贝诗桃和贝澜山是父女啊？ 第106章 下山进村 两人年龄差这么大，要真是父女关系的话，那贝诗桃的妈妈是谁啊？ 沈艺瑾的好奇心有点止不住了。 她想再算算贝诗桃的母亲是谁，结果算出了个让她更意想不到的人。 知道贝诗桃的父母都是谁后，沈艺瑾看贝诗桃总感觉像是在看哪吒。 哪吒出生也就用了三年半，贝诗桃这是直接用了一千年啊！ 贝诗桃竟然是贝澜山和狐云容的孩子，这谁能想得到！ 沈艺瑾的震惊太过明显，贝诗桃和狐狸都发现不对劲了。 “艺瑾你算到了什么吗？怎么这个表情。”贝诗桃纳闷。 沈艺瑾还没回过神，乍然听到贝诗桃的声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干咳几声：“我是算到了点东西，这里不方便，咱们出去说。” 狐狸和贝诗桃对视一眼，皆是迷茫不已。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还得出去说？ 一人一狐跟着沈艺瑾来到了瀑布旁边，借着瀑布声来掩盖说话声。 沈艺瑾压低声音，告诉他们自己刚算到的惊天大瓜。 “什么！”听沈艺瑾说完，瓜主本人贝诗桃惊呼一声，湍急的瀑布流水声都险些没盖住她的声音。 沈艺瑾赶紧捂住贝诗桃的声音，不让她把贝澜山招惹过来。 狐狸烦躁地揪着自己的毛，显然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它自认跟贝澜山算是仇人，它已经答应要给贝诗桃和沈艺瑾两人当宠物了。 现在贝诗桃成了仇人的女儿，狐狸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贝诗桃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她示意沈艺瑾可以把手松开了、 等沈艺瑾松开手，贝诗桃不死心问：“你确定没算错吗？我怎么会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沈艺瑾也不清楚：“没算错，你确实是他们两人的血脉。至于你身世的问题，可能咱们之后就知道了。” 一边说，沈艺瑾一边看向狐仙庙的方向。 贝诗桃沉默不语。 不知道狐云容是自己母亲时还好，现在知道了，贝诗桃就更不忍心看她因为救山下的村民而死。 “你说，咱们有可能改变狐云容的必死之局吗？”贝诗桃沉默了半晌，突然问。 沈艺瑾道：“千年前发生的事情，我们可能没有改变结局的能力。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贝诗桃情绪并不高涨，她强打起精神提议：“咱们明天就下山吧。” 早点下山，说不定就能阻止鼠疫的爆发了。 沈艺瑾明白贝诗桃的意思，她点头道：“好，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回到狐仙庙后，沈艺瑾跟贝澜山提了明天下山去村子里的事情。 贝澜山略感惊讶，他挑了挑眉，问：“这么着急？你们已经有线索了？” 他修为高，即便没有特意去听沈艺瑾和贝诗桃说话，也隐约听见了沈艺瑾说她算到了什么东西。 修仙者大多会卜卦之术，沈艺瑾修为没他高，贝澜山不认为沈艺瑾能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没有，就是怕夜长梦多，鼠疫会提前爆发。”沈艺瑾解释。 听言，贝澜山就没再多说了。 狐云容勉强睁开眼睛，声若游丝：“也好，我的时间不多了，再晚几日，可能就帮不到你们什么了。” 普通狐狸的寿命并不长，狐云容失去仙力后就会瞬间苍老，然后死亡。 贝澜山眉头皱起：“别这么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的。” 贝诗桃也跟着说：“你答应过会努力实现我的愿望的！一定要好好活着。” 狐云容扯扯嘴角，眼角沁出泪珠，她想说点什么，但实在没力气说话了。 失去村民的供奉后，狐云容衰弱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天夜里，狐仙庙里的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没睡好觉。 外面天色才刚见亮，一行人就下山了。 贝诗桃顶着厚厚的黑圆圈，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们昨天都没睡好吗？”狐狸趴在沈艺瑾的肩膀上，仔细观察每个人的神色。 除了贝澜山修为高没受熬夜影响外，每个人的眼睛上都有黑眼圈，只是程度不一。 贝诗桃叹气：“狐云容的情况那么差，我怎么睡得好觉……” 沈艺瑾脸色也很难看：“狐云容身上仙力流逝得太快了，咱们一直在给她烧香供奉，她却一点没见好转，这很不正常。” 这个流逝速度，就好像有人在抽取狐云容的仙力一样，绝非自然消耗。 贝澜山扭头看向沈艺瑾：“你反应还挺快，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贝诗桃是个凡人，沈艺瑾跟贝诗桃是一起的，贝澜山就以为沈艺瑾跟贝诗桃差不多，只是懂点皮毛，没什么真本事。 现在看来，沈艺瑾应该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你们刚认识她，可能不清楚，但我了解她。”贝澜山无奈道，“她虽然跟村民们说自己救不了孙家小子，但是一直还在用仅剩的仙力为他续命。” 仙力都用到别人身上了，所以狐云容衰弱的速度才会那样快。 沈艺瑾步子一顿：“狐云容知道她用自己仅剩的仙力给孙家小子续命，功劳却落在了别人身上吗？” 这下，贝澜山是真的惊讶了：“你竟然知道这事。” 沈艺瑾道：“我猜的。狐云容是因为孙家小子才变成这样的，她怕你因此恨上孙家人，去找他们麻烦，肯定不会跟你提起。但你还是知道了孙家的事，只能是上山前就听见人说了。” 前坊村村民们离开狐仙庙的时候就说要去隔壁村找新来的仙长医治，那人要是真有本事，就不用狐云容再帮孙家小子续命了。 贝澜山不由多看沈艺瑾几眼：“确实如你所说，我上山前就听见几个村的村民在议论这事。” 人人都说，山下新来的仙长比山上的狐仙要强一百倍，就连狐仙救不活的人，仙长都能从阎王手里把人抢回来。 谁也不知道，真正吊着孙家小子名的人，不是什么仙长，而是被他们抛弃的狐仙。 大雪纷飞的天气。山下村子依旧热闹非凡。 沈艺瑾几人还未下到山脚，就已经听见村子里云游商人的叫卖声了。 “医丹阁出品的下品延寿丹，只要一枚，就能延长凡人十年寿命！三百黄金一枚，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第107章 有问题的延寿丹 听到下品延寿丹的价格，狐狸脚底打滑，从沈艺瑾肩头跌落，掉到沈艺瑾怀里。 它瞪大眼睛：“三百黄金一枚医丹阁的下品延寿丹？这个云游商人卖的是假丹药吧？这个价格，也就够买一小口丹药的。” 旁的也就算了，医丹阁的丹药可是修仙界出了名的好，就是下品丹药的品质都比其他地方卖的中高品丹药质量还要好。 真要是医丹阁的丹药，凡人舔一口都能增寿十年！ “是真品。”贝澜山冷哼，“就是并非下品延寿丹，只是医丹阁炼制延寿丹剩下的废丹罢了。云游商人就喜欢低价收购这些东西，然后再高价转手卖给不懂行的普通人。” 贝澜山一向看不过这些云游商人，他以前好心劝过凡人不要买云游商人卖的烂药，结果反倒被凡人臭骂了顿。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废丹里面的杂质特别多，还有轻微毒素，这些杂质跟毒素，就是修士都很难排出体内，凡人买废丹回去吃，无异于在吃慢性毒药。 看似给自己增加了十年寿命，实则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狐狸头一次听说，它愤愤不平道：“他们太坏了，我们应该去阻止他！” 说完，狐狸就要跑过去拆穿云游商人的真面目。 它从沈艺瑾怀里一跃而起，身子刚腾空，就被沈艺瑾拎着后脖颈抓回来了：“你可别多管闲事了，村民们不会相信你的。别忘了咱们下山的目的，要是让村民记住咱们的长相了，再想从村子里调查出什么来，可就难了。” 狐狸噘着嘴，不是很高兴。 沈艺瑾给她渡了点功德之力，狐狸瞬间舒坦了。 “你竟然有功德之力！”贝澜山猛地看向沈艺瑾怀里的狐狸，眼神格外惋惜。 功德可没那么好得到，沈艺瑾竟然用这些珍贵的功德喂狐狸，真是暴殄天物。 贝澜山遗憾垂首：“等回去后，你能不能给云容一点功德之力？功德和香火供奉类似，应该能代替香火维持云容的生命。” 功德来之不易，贝澜山也知道让沈艺瑾把功德拿来维持狐云容的生命有点强人所难，这样的要求，无论出多少报酬，都没有哪个修士会同意。 在贝澜山以为沈艺瑾百分百会拒绝他时，却听沈艺瑾道：“可以啊，但是我修炼的路子和狐云容不一样，可能给她提供不了多少帮助，应该还是凡人的香火更适合她。” 贝澜山惊讶：“你竟然愿意？” “狐云容也是我的朋友，功德是用来救朋友的，我当然愿意。”沈艺瑾道。 狐云容可是贝诗桃的母亲，沈艺瑾当然要救。 贝澜山很是感动：“大恩不言谢，等云容好起来了，你遇上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了也会帮你！” 沈艺瑾笑了：“好，希望你以后不要忘记这句话。” 沈艺瑾倒是希望千年后的贝澜山真能像他现在说的这样，可惜，千年后的贝澜山没报答她，反而还一直在算计她。 云游商人的到来让山下的几个村子都热闹起来，街上到处都是人，这给沈艺瑾等人搜查线索增加了不小难度。 在街上挤了一个小时，几人累得满头大汗，却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咱们是不是出来的时间不对，应该晚上再来？”狐狸累得在地上摊成狐饼，吐着舌头散热。 贝诗桃擦干汗水，不赞同道：“晚上天太黑，还能看清什么？” 狐狸想说和白天没有区别，话到嘴边，想起贝诗桃现在还只是个普通人，只得悻悻闭嘴。 挤了一个小时，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沈艺瑾拿了瓶丹药，在大家眼前晃晃：“虽然没有实际证据指明，但是我猜测，村子里的鼠疫应该跟这个丹药有关。” 沈艺瑾手里拿的丹药，正是云游商人卖的下品延寿丹废丹。 在场几人里，除了沈艺瑾略懂丹药以外，其他人对丹药是一窍不通。 贝澜山接过药瓶，取了枚丹药出来，放到鼻尖嗅闻：“这和我吃过的下品延寿丹味道差不多啊，能有什么问题？” “这里面多了一味药材，这味药材对动物来说可是剧毒。”沈艺瑾道。 老鼠要是误食了，不出一秒就会身亡。 偏偏这味药材的气味又对动物格外有吸引力，老鼠嗅觉灵敏，趁着夜色到买了丹药的人家里偷吃，死后村民们可惜自己花了三百黄金才买来的丹药，把老鼠煮了吃也不是没有可能。 闹饥荒的时候，甭说是死老鼠了，就是树皮泥土，村民们也吃过。 更何况，这吃了三百黄金丹药的老鼠可不一般。 贝诗桃明白沈艺瑾的意思了：“村民们觉得老鼠吃过丹药后也具备了丹药的功效，只要他们吃了死老鼠，同样能够延寿？” 虽然明白沈艺瑾的意思了，但是贝诗桃还是觉得离谱。 这老鼠吃了丹药就死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村民们怎么就不想想，他们吃了死老鼠，可能也会死呢？ 这点贝澜山有发言权：“村里人从小就是贱养长大的，都觉得自己命硬，老鼠吃了丹药会死，他们不会。” 村里人穷，吃穿用度能省则省，白白浪费三百黄金，他们心疼。 老鼠肉虽然难吃了些，但也并非不能下咽，村民们将就着也就吃了。 老鼠身上病毒细菌不少，指不定哪只就是染病的。 被丹药毒死的老鼠村民们吃了最多闹肚子，可这染了病的老鼠，那就会引发鼠疫了。 贝诗桃皱眉：“那咱们要怎么样才能阻止村民们吃掉死老鼠？” 村里到处都是老鼠，总不能她们挨家挨户拦截老鼠，不让它们去偷吃丹药吧？ 贝澜山迟疑开口：“不如，让猫来抓？” 他说的猫，不是村子里普通的猫咪，而是灵猫。 灵猫能分辨老鼠是否健康，不会误食染了病的老鼠。 山上正好有一群灵猫，贝澜山想请它们下来帮忙。 沈艺瑾：“可以试试。那你去请吧，我们在村里等你。” 贝澜山连连摇头：“我去不行，我去请它们肯定不会来的！” 第108章 贝澜山跟灵猫的往事 贝澜山跟灵猫之间的矛盾可以追溯到一百年前。 那时他刚游历到前坊村，感知到山上妖气浓郁，以为有妖想要害山下的百姓。 那次是贝澜山第一次入世历练，觉得世界非黑即白，修士是正道，妖魔就是邪物。 发现山上的灵猫一族，贝澜山立刻拔剑，想要除掉它们。 但他失算了。 灵猫们凭借着对山上地形的熟悉，以及族内功法的特殊，灵活躲开贝澜山的攻击，反过来擒住了他。 几十只灵猫把贝澜山围在中间，交头接耳讨论该如何处置这个没有礼貌的人类。 “老大，这个人类好像是陨星宗的，陨星宗的弟子杀了咱们好多同胞，咱们要不把他也杀了？” 灵猫族族长眯着眼睛看贝澜山：“猫有好有坏，咱们也不知道被杀的同族是什么情况，直接杀掉不太好。” 灵猫幼崽凑到贝澜山身边嗅闻：“这个人类的味道好难闻喵，我好讨厌他！” 贝澜山才从宗门出来，还没亲手斩杀过妖魔，他身上令动物讨厌的血腥味。 即便如此，灵猫幼崽还是不喜欢贝澜山。 灵猫族长动动胡须，它对贝澜山的观感也不太好：“崽崽都讨厌他，想来这人从骨子里就是坏的，那还是杀掉吧。” 贝澜山一听灵猫们要杀他，再顾不得其他，赶紧取出宗门发给出门历练弟子的保命法器。 血红的雾气顿时弥漫开来，灵猫们集体闻到了浓郁的辣椒味。 “咳咳——”灵猫们一边流泪一边往山下逃窜，“这个人类不讲武德，他竟然在山上扔辣椒弹！” “陨星宗的弟子果然阴险，竟然用变态辣度的辣椒当武器！” 灵猫们骂骂咧咧地逃跑了，可扔辣椒弹的贝澜山被绳子绑着，没法逃跑。 他被辣得睁不开眼睛，眼球充血，肺部传来强烈的灼烧感，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样子好不狼狈。 最后，还是狐云容去拯救的他。 灵猫们到狐仙庙跟狐云容告状，狐云容听说山上来了个一言不合就砍妖的陨星宗废柴，觉得贝澜山跟灵猫之间定然存在误会，去寻贝澜山的时候就发现，他被辣椒弹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狐云容用仙力救治贝澜山，等人醒来后，柔声问他为什么要杀灵猫。 贝澜山的嗓音因为辣椒粉而变得沙哑：“妖魔都是邪物，斩妖除魔是修士的职责。” “那你为什么要放辣椒弹？”狐云容大概明白贝澜山跟灵猫们之间的矛盾在哪了，她还有最后一点需要确认。 提起辣椒弹，贝澜山的脸色顿时白了：“我不知道那是辣椒弹！那是宗门发给每个弟子保命的法器，长老特意强调过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打开，我也是刚知道法器里面放着的是辣椒弹！” 宗门给的这个保命法器，一旦取出就会自动释放辣椒弹，不会锁定敌对目标，也没有对使用者的保护功能。 要是早知道是变态辣椒做的辣椒弹，贝澜山肯定不会用这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器。 要不是狐云容来救他，这会贝澜山怕是就要被自己释放的辣椒弹给呛死了。 狐云容听贝澜山说完，觉得他挺惨的。 她把贝澜山带回狐仙庙，跟贝澜山讲清楚事情：“不是所有妖魔都是坏的，作为修士，你应该透过外表看本质，不该一杆子打死，看到个妖就打死。” 狐云容拿自己举例：“你看我，我原来就是个普通狐狸，不也因为帮助过凡人，现在受香火供奉成了狐仙吗？只要妖魔不随意伤人，造下罪孽，你就没必要伤它们。” 贝澜山有所动容，狐云容给他治伤，还带他到狐仙庙里修养，和书上描述的妖魔完全不一样。 “是我误会灵猫们了，我想跟它们道个歉……”贝澜山虚心认错，狐云容于是把灵猫们找来，调解双方矛盾。 有狐云容出面，灵猫们暂时原谅了贝澜山，贝澜山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可他后来再去山上找狐云容，碰巧遇上灵猫，每次想跟灵猫们打招呼，都会被灵猫们追着挠…… 贝澜山跟沈艺瑾几个说完他跟灵猫们的往事，无奈叹气：“后来我才知道，灵猫的气性不比麻雀大，我虽然没给它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也被它们彻底记恨上了。所以我去请，他们肯定不会来帮忙。” 沈艺瑾跟贝诗桃对视一眼，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我跟桃子去请灵猫下山帮忙，你跟狐狸盯着村里的动静。不管能不能请灵猫下山，天黑之前我们一定回来。”沈艺瑾道。 贝澜山爽快应下，接过不情不愿的狐狸。 狐狸挥着爪子，不舍地抓着沈艺瑾的衣袖：“我也想跟你们一起！” 它才不想跟这个封印了它的人待在一起！ 沈艺瑾揉揉狐狸脑袋，凑到它耳边低声安慰：“乖，我不信任他，有你盯着他我还放心一些。” 狐狸一听，原来自己是这么的重要。 它满血复活，腰板都挺直了：“你们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贝诗桃被狐狸的样子逗得想笑，她跟沈艺瑾快步往山上走，确认狐狸看不到她们了，才笑出声。 “狐狸好可爱啊！”贝诗桃一边笑一边说。 沈艺瑾脸上也带着笑意：“它被封印前的年纪应该不大，估计是族里的幼崽，还没长大。” 封印一千年，心智还没变，自然就好骗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寻找灵猫的栖息地。 走了许久都没看见灵猫的影子，贝诗桃有些着急：“走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灵猫们不会迁徙了吧？” 沈艺瑾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没有，咱们身后就跟了一只。” 跟在两人身后的灵猫个头不大，看到沈艺瑾转身，它立刻警惕后退，嘴里还喵呜叫着威胁。 灵猫的威胁听在沈艺瑾和贝诗桃的耳朵里，就跟撒娇无异。 贝诗桃的心快被萌化了：“啊啊啊，灵猫好可爱！好想带一只回家养！” 她一边说，一边往灵猫的方向走，想去给灵猫顺毛。 灵猫发现自己的威胁对两个人类无用，后退的速度更快了。 它想了好久人类的发音方式，不熟练地用人声跟两人对话：“你们身上有陨星宗弟子的味道，找灵猫要做什么？” 灵猫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一旦沈艺瑾两人的回答令它不满意，它就会扑上去撕咬抓挠。 第109章 灵猫下山 “山下的村子即将爆发鼠疫，我们想请你们下山帮忙。”沈艺瑾把他们在山下的分析跟小灵猫说了遍。 抓老鼠灵猫擅长，但它并不相信沈艺瑾的话。 不仅因为沈艺瑾是陌生人，更因为她身上有贝澜山的气息。 灵猫依旧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跟那个陨星宗的弟子是什么关系？” 光从这句话就能听出来，贝澜山有多不受灵猫们待见了。 沈艺瑾赶紧撇清关系：“我们跟他不熟，是因为狐仙庙的狐云容才认识的他。你知道的，狐云容很在意山下的百姓，这次我们下山阻止鼠疫发生，就是为了狐云容。” 灵猫们跟狐云容的关系很好，小灵猫能闻出沈艺瑾两人身上有的气息，而且气息格外浓郁，是贝澜山的两倍。 因此，小灵猫没有刚才那么警惕了。 它还是不敢靠沈艺瑾跟贝诗桃太近，站在远处对两人说：“既然是狐云容的朋友，那我就暂且相信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老大。” 小灵猫还没回到同族的栖息地，它带着两个身上有贝澜山气息的人类回族的消息就已经在灵猫族内传开了。 灵猫们神色惊慌地跑到族长面前：“老大，不好了！灵猫崽崽带了两个有陨星宗弟子气息的人类回来，我们该怎么办？” 带沈艺瑾两人回族的灵猫崽崽，就是当初嗅闻贝澜山，觉得他的气息讨猫厌的那只灵猫崽崽。 灵猫们都没想到，它竟然会带这两个人类回来。 灵猫族长听到这个消息，略微感到诧异：“它竟然带人回来了？罢了，既然是它带回来的，那还是要见一见。” 灵猫崽崽是小辈灵猫里最有天赋的那只，生来就能辨别事物好坏，有预警吉凶的能力。 不出意外，它会是下一任灵猫族长。 灵猫族长很相信灵猫幼崽的判断，它让灵猫们收拾领地，备好果蔬招待两位人类客人。 沈艺瑾跟贝诗桃来到灵猫族地时，被灵猫们的大阵仗给震撼到了。 树桩上摆满了新鲜水果，水果堆得高高的，仿佛轻轻碰触就会全部散落在地。 灵猫们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小竹筐，筐里放着的是才从地里摘下的新鲜蔬菜，叶片上还带着水珠。 那小巧精致的水萝卜，光是看着就知道它甘甜脆嫩，叫人口齿生津。 “准备了这么多果蔬，你们灵猫还挺热情的。”沈艺瑾咽咽口水，她在水萝卜里感受到了充裕的灵气。 可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两千年后的世界灵气匮乏成那个样子，她得不到灵气，不得已完全依靠功德修炼。 而灵猫它们，不仅有源源不断的灵气供它们修炼，还能用剩余的灵气来种植果蔬。 小灵猫不知道沈艺瑾复杂的心情，它叹了口气：“以前我们招待客人都是用野猪肉的，但是现在雪太大了，我们抓不到野猪，只能用灵气培育这些果蔬，靠着它们过冬了。” 灵猫一族生性爱玩，哪怕是寒冷的冬天也不愿意冬眠。 “山下的村子有卖肉的，你们要是下山帮忙抓老鼠，我出钱给你们买肉吃。”沈艺瑾趁机引诱。 小灵猫听言，眼睛立刻亮了。 它让其他族人招待沈艺瑾两人，自己跑到族长身边，小声跟族长讨论这事。 小灵猫水灵灵的眼睛眨呀眨：“老大，那些村民得了鼠疫就活不了了，咱们下去帮忙抓老鼠，要是阻止了鼠疫的发生，那可是大功德啊！咱们就下去帮人类吧，顺便还能吃口肉！” 灵猫族长一听就知道小灵猫的心思，它笑着点点小灵猫的脑袋：“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想下山吃肉吧！” 小灵猫也没瞒着，它朝族长撒娇地喵喵叫了几声：“老大，我已经好多天没吃到肉了，就算那个人类不给咱们买肉吃，能吃点小零嘴也是好的。” 老鼠身上虽然没多少肉，灵猫们以前都看不上，但是比起水果蔬菜，它们还是更愿意吃老鼠。 只要把染了疫病的老鼠挑出来，其他身体健康的小老鼠就能当零食吃了。 小灵猫想着，到时候有好多老鼠可以吃，它一口一个，简直不要太幸福。 灵猫族长不太想让灵猫们跟山下的村民扯上关系。 人心险恶，灵猫们性格都很单纯，很容易上当受骗。 它决定看过沈艺瑾之后再做决定。 灵猫族长让小灵猫去一边玩耍，自己去见沈艺瑾和贝诗桃了。 刚看到沈艺瑾，灵猫族长的眼睛就瞪大了。 它不敢置信地揉眼睛，绕着沈艺瑾转圈，想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这么多的功德，人类，你是怎么得来的？”灵猫族长还从未见过身上有这么多功德之力的人类，它印象中，只有佛修会满身金光。 确认沈艺瑾身上的金光就是功德之力后，族长下定决心让灵猫们下山帮忙。 沈艺瑾浑身都是功德，肯定不是坏人，跟着她混，说不定它们也能得到点功德。 沈艺瑾挑眉，灵猫族长的眼神还挺尖：“我帮衙门破案得来的。” 这时候还没有警察的说法，沈艺瑾换了古代的说法。 灵猫族长惊讶：“帮衙门破案也能获得功德？” 功德对所有的修炼者都有吸引力，不论是人修还是妖修，都想得到功德。 听起来沈艺瑾获得功德的方法很简单，灵猫族长有点心动。 沈艺瑾道：“影响力越大的案子，得到的功德越多。” “别的案子我不好说，但是你们下山帮助村民阻止鼠疫爆发，一定能得到功德。”沈艺瑾知道什么对灵猫族长来说更有吸引力。 灵猫族长当即拍板：“好，我们现在开始准备，待会就跟你们下山抓老鼠！” 族长说完，把灵猫们叫到一起，宣布这件事情。 灵猫们听到要下山去抓老鼠，兴奋得到处乱窜：“好耶！能去吃肉肉了！” 大多灵猫都跟小灵猫一样，太久没吃肉都馋坏了，它们从来没见过功德，不认为功德有什么好的。 比起功德，它们更想吃肉。 灵猫们整顿好就跟沈艺瑾两人下山了，此刻他们还不知道，留在村子里的贝澜山跟狐狸遇到了危机。 第110章 人为饲养的疫鼠 贝澜山抱着狐狸正疯狂奔跑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到前坊村售卖杂货的云游商人突然发疯，追着他们不放。 狐狸从贝澜山肩膀伸出一个小脑袋，观察后面的情况。 “怎么又跟过来了？咱们进村后都没去过他们的摊位，怎么就追着咱们不放了！”狐狸快崩溃了，到了饭点，村民们回家做饭后，云游商人们就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摊位也不摆了，追着他们到处跑。 贝澜山不知不觉被逼到了死胡同，他深吸一口气，腾空而起，没路就硬给自己制造一条路出来。 他踩着一个村民的房顶逃到了另一条巷子，暂时摆脱掉云游商人们，贝澜山可算能喘口气了。 贝澜山从衣袖里拿出装着下品延寿丹的瓶子，狐疑道：“不管咱们跑到哪，云游商人都能很快追上，是不是这个药瓶有问题？” 他来回翻看药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打开瓶塞，倒出一粒丹药，贝澜山发现不对劲了。 丹药上有用来追踪的阵法，阵纹比头发丝还细，灵力波动接近于无，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揣了个烫手山芋在兜里，贝澜山的第一反应是把它销毁。 还不等他销毁，云游商人们就追过来了。 “诸位，我有一事不明。这丹药难道只能村民买，修士就买不得了吗？我不就从村民手里换了瓶丹药回来，怎么你们就追着我不放了？”贝澜山也不想跑了，他直接开诚布公地跟云游商人们谈。 追来的云游商人们被问懵了。 为首的云游商人问：“你是陨星宗的弟子没错吧？你不是来跟我们抢生意的吗？” 云游商人们到处游历，见过的宗门太多了，光靠气质和运功方式就能推测出一个修炼者的宗门。 贝澜山迷茫，他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我是陨星宗弟子。但是陨星宗不卖东西啊，我跟你们抢得哪门子生意？” 云游商人们没想到，自己追了一个时辰的人竟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生意，顿觉时间都浪费了。 “你没接到任务跑什么！真是浪费我们时间！”云游商人说着四散开来，没人给贝澜山解惑答疑。 贝澜山看人都走了，有些着急，吗，忙追上其中一人询问：“别急着走啊，到底是什么生意，给我说说行不行？” 那人摆摆手：“我们在跟你的宗门做生意，你想知道具体的内容，就回去问你的宗门吧。” 听言，贝澜山心里一个咯噔，总觉得有什么超出他认知的事情发生了。 他心下焦虑，赶紧从前坊村村民手里买来信纸，召来信鸽，给宗门寄信。 狐狸眼看着信鸽飞走，用尖爪子抓了把贝澜山的衣服：“你们宗门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保不齐鼠疫的事情也跟你宗门有关。” 贝澜山皱眉：“没有的事，你不要污蔑我的宗门！” 贝澜山对自己从小长大的宗门十分信任，不会因为狐狸的几句挑拨就怀疑宗门。 再加上狐狸一开始就对他有敌意，贝澜山觉得狐狸对陨星宗的评价存在偏见，有失公允。 “你们陨星宗的恶名哪个修士不知道？根本不用我污蔑！”狐狸不屑冷哼。 贝澜山否认：“不是的，其中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宗门里的人都很友善的……” 狐狸不说话了，它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贝澜山都不会相信。 天黑之前，沈艺瑾两人带着灵猫们悄悄回到前坊村，跟贝澜山和狐狸会合。 沈艺瑾发现贝澜山的衣着比她们走之前更加凌乱了，狐狸的毛发也染上污渍，变成了脏狐狸。 她奇怪问：“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这么狼狈？” 贝澜山木着脸把云游商人们追着他们的事情给说了，狐狸在一旁煽风点火。 听完贝澜山跟狐狸的叙述，沈艺瑾觉得云游商人们在前坊村售卖有问题的下品延寿丹并非偶然。 背后倒像是有陨星宗的手笔。 沈艺瑾这么猜测着，当着贝澜山的面却不敢直说。 她拿回药瓶，交给灵猫族长：“就是这个丹药，动物们闻到这个气息应该会躁动，不只是老鼠，其他吃了这个丹药的动物，也劳烦你们把它们的尸体带回来。” 灵猫族长接过药瓶，倒出一粒嗅闻。 丹药的气息很特别，它一闻就记住了：“你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这丹药的气息对动物的吸引力很大，就是灵猫族长闻着都有点想吃一口的冲动。 它重新又筛选了遍族人，留下一些意志不太坚定的族人，带着其他灵猫去抓老鼠了。 “丹药上的阵法，你之前没发现吗？”贝澜山不知何时站到沈艺瑾身后，幽幽开口。 沈艺瑾被他吓一跳，连忙转身跟他对视：“我发现了。但我以为那是炼丹师的个人习惯，没想到云游商人会追你们。” 沈艺瑾也想不到，药瓶卖出去后，云游商人们还能判断出来丹药在谁手上，知道丹药落到了修士手上，还会死追着不放。 沈艺瑾越想越觉得云游商人们在前坊村售卖下品延寿丹的目的不单纯，她预感这次阻止鼠疫爆发的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灵猫们动作很快，一盏茶的时间就把村里的老鼠抓得差不多了。 小灵猫叼着一只硕大的老鼠来到沈艺瑾面前，它放下老鼠，骄傲地对沈艺瑾说：“村子里的老鼠我们基本都抓完了！除了个别村民家的丹药还没被动物吃掉外，所有被丹药毒死的老鼠都在这了。” 小灵猫用爪子指指一旁堆成小山的老鼠堆，又指指自己叼过来的这只老鼠：“这只是染了疫病的老鼠，目前我们只发现这一只老鼠有问题，族人们还在村里排查。” 此外，丹药还没被动物吃掉的人家里，灵猫族长都安排了一只灵猫守着，一旦有动物去吃丹药，它们就会把吃了丹药的动物带回来。 沈艺瑾看看染了疫病的老鼠，感叹道：“这只伙食还挺好，竟然养得这么肥。” “可不是嘛，它被人喂得太好了！”小灵猫跟着附和，它太可惜这只肥老鼠了，要是没染上疫病，它就可以好好享受一顿老鼠宴了。 沈艺瑾听言一怔，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你说什么？它是被人特意喂养出来的？” 第111章 狐仙之死 小灵猫点头：“当然啊，这大冬天的，外面哪有多余的粮食给它吃。这么胖，被村民发现了逃跑都跑不快，不可能活到现在。” 沈艺瑾一想也是，可这样一来，她就更确定鼠疫是人为造成的。 这时，灵猫族长也回来了，它嘴里叼着一只死狗。 灵猫族长放下死狗，对沈艺瑾道：“最后几粒丹药被这几只狗给吃了，再没剩余的下品延寿丹了。我们的任务算完成了吧？” “你们做的很好。”沈艺瑾脸上不见喜色，眉宇间满是忧愁。 灵猫族长觉得奇怪，鼠疫的源头都被它们解决了，马上就能拿到功德，沈艺瑾怎么还不高兴？ 族长看看小灵猫，用眼神询问它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灵猫只是迷茫地摇摇头，它什么都不知道。 灵猫族长不说，贝诗桃帮它问了：“艺瑾你怎么不开心？我们不是已经阻止鼠疫的爆发了吗？” 沈艺瑾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现在所有线索都表明，这场鼠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既然是人为造成的，那他们发现鼠疫没如预期那般爆发，一定会再策划一场鼠疫……” 灵猫族长脸色顿时垮下来：“也就是说，我们这次拿不到功德了？” 沈艺瑾不太确定：“应该还能拿一点点吧……” 除了灵猫族长，大多灵猫都没把功德看太重，发现族长脸色不好看，安慰说：“没关系的老大，至少我们吃了顿肉！” 灵猫族长一言难尽，这些灵猫们根本不知道它们失去了什么！ 正在这时，一只偷偷跑去河边打水的灵猫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它眼睛里写满惊恐：“老大老大，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山上去吧！” 村边的河流结了冰，灵猫用石头砸好半天才砸开。 它刚要捧水来喝，就闻出奇怪的味道了。 “村子边的河水有问题，我看到河底有几十只死老鼠！”灵猫急急道，“鼠疫就要爆发了，咱们还是回山上避难吧！” 听言，沈艺瑾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灵猫族长大惊，爆发了的鼠疫可不是它们灵猫能解决的，功德没有小命重要：“快快快，大家都赶紧回山上！” 灵猫们听到族长的命令，叼着自己捕到的猎物，一股脑往山上跑。 一眨眼的功夫，沈艺瑾几人连灵猫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这下可怎么办？”贝诗桃望着灵猫们离去的方向，觉得她们几个无助极了。 沈艺瑾叹气：“还能怎么办，只能尽力救人了。” 贝诗桃没修炼过，身体还是个凡人，沈艺瑾让她上山去，但贝诗桃执意留下来。 她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叫她这个时候上山，留沈艺瑾在山下与疫病抗争，她又做不到。 沈艺瑾劝不动贝诗桃，只得随她去了。 鼠疫爆发后的几日，沈艺瑾和贝澜山到处采买药材，为村民们制作解药。 但他们不是专攻医术的修士，能做的只有延缓病情发作，不能根治。 狐狸垂头耷脑回来，贝诗桃见状，就知道它没有收获了：“其他地方的医师还是不愿意过来帮忙吗？” 狐狸摇摇头：“医师们听到了风声，怕得罪人，不敢来这边帮忙。倒是有几个愿意帮忙的医师，可他们医术实在不行，我怕他们过来还没帮上忙，先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这样下去不行啊……”贝诗桃长叹一口气。 没有医师愿意帮忙，光靠沈艺瑾和贝澜山，村民们可撑不了多久。 现在已经有很多村民死于鼠疫了，研究不出解药，她们可能也会染上疫病。 狐狸跑到屋里，突然踹了贝澜山一脚。 贝澜山正在给药材分类，被它这一踹，差点没打翻药材。 他气急败坏回头：“狐狸你做什么？” “你给宗门写信多久了，他们还没给你回信，一定是心虚了！我已经从医师那里打听到消息了，云游商人跟陨星宗的合作，就是假借游商名义在前坊村传播鼠疫！你的宗门在惦记狐仙的骸骨！”狐狸愤愤道。 陨星宗早就摸清楚狐云容的性格了，知道它不会不管村民们的死活，所以才让游商对村民下手。 隔壁村新来的仙长也是其中一环，他的存在转移了村民们的信仰。 贝澜山不敢置信瞪大眼睛：“你说的是真的？不，我不相信……” 狐仙失去香火供奉，只会变成一只普通狐狸。 宗门要一只普通狐狸的骸骨有什么用？ 贝澜山不相信，他觉得狐狸是骗他的。 “我不信你说的，我要自己去找真相！”说着，贝澜山就冲出屋子，自己去找医师问个究竟。 贝澜山不信，但沈艺瑾早就猜到了。 明知自己多半在做无用功，沈艺瑾依旧在为村民们研制解药：“看来咱们是没法改变千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了。狐狸，你去告诉狐云容山下的情况吧。” 贝诗桃不忍心，拦住狐狸不让它去：“这是不是对狐云容来说太残忍了？” “救不救村民是狐云容自己的选择。你也看到了，我们无法阻止鼠疫的爆发，也救不下来村民。”沈艺瑾冷静分析，“如果无法阻止狐仙的消散，我们至少要把她的骸骨争取过来，不让陨星宗如愿。” “可是我们真的能做到吗？”贝诗桃还在迟疑，倘若她们无法改变千年前发生过的事情，那她们又要如何改写狐仙骸骨被陨星宗带走的结局？ 沈艺瑾眸色一沉：“也许，千年前的历史就是这样的呢？” 她们现在能够因为一张照片穿越到千年前，那么千年前，又为什么不能有后世者出现，帮助改写了结局呢？ 贝澜山在狐仙庙放下那张照片，或许就是为了让历史重现。 狐狸最终还是上山找狐云容了。 狐云容听到山下的鼠疫，并不惊讶：“我以为你们会再晚几日来找我。” 狐云容早就听到有人向她祈祷，请求她平息山下的鼠疫了。 它要为山下的村民实现心愿，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但在死之前，狐云容还想再看一眼贝澜山，和她新认识的这些朋友。 “贝澜山离开了吗？真可惜啊……”狐云容将悲伤藏于眼底，看来她临死之前不能再见贝澜山一面了。 第112章 被抢走的功德 失去香火供奉，狐云容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这次用全身仙力消除鼠疫给山下村民带来的影响，鼠疫是消退了，但她的身体也彻底垮掉了。 在仙力耗尽的那瞬间，狐云容就变回了狐狸的样子，它的毛色变得暗淡，瞳孔也失去了光泽。 来不及做最后的告别，狐云容就失去了气息。 沈艺瑾跟贝诗桃给村民们分发完最后的药材，回到山上时，狐云容已经死了。 狐狸守在它身旁，默默掉眼泪。 “这里不安全了，咱们带着它的骸骨，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吧。”沈艺瑾来不及伤心，惦记狐仙骸骨的陨星宗人随时都可能出现，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将狐云容的骸骨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同为妖族，灵猫族长第一时间感知到狐云容的死亡，它赶过来，听到沈艺瑾的话，提议：“去我们那里躲吧。族地位置特殊，受天道庇佑，外人很难找到我们那去。” 灵猫一族跟狐云容也是老朋友了，别的做不到，它们至少能为狐云容收尸。 沈艺瑾采纳了灵猫族长的提议，她将狐云容的骸骨收敛好，跟着灵猫族长回到灵猫族地。 族地里，灵猫们都在为狐云容的死亡而感到悲伤。 族长寻了个族里阳光最好的地方，想让沈艺瑾把狐云容埋葬在这里。 沈艺瑾放下狐云容的骸骨，跟贝诗桃和灵猫们一起挖坑。 坑挖好了，准备下葬。 灵猫族长看着狐云容的骸骨，突然“咦”了声：“这骸骨上，好像还有狐云容的部分残魂！” 什么！ 贝诗桃赶紧把手里的铲子给扔了。 “真的吗？那这部分残魂还有修复的可能吗？我们应该怎么做？”贝诗桃双眼迸发出光亮，期待地看着灵猫族长。 灵猫族长仔细研究了下狐云容现在的情况，最后深深叹了口气：“不行，这抹残魂太弱了，用任何手段来温养都会让它消散，除非有同源血脉……” 可是，狐云容的同族血脉早就断绝了，它没有任何一个亲人。 贝诗桃听言，忙转头去看沈艺瑾。 沈艺瑾恍然大悟，她可算知道贝诗桃为什么会有狐云容的血脉了。 只有这样，狐云容的灵魂才能得到温养。 “有办法，不过需要你分出来一部分魂魄。”沈艺瑾道。 贝诗桃没有犹豫：“和之前一样吗？我可以的！” 沈艺瑾：“你想清楚了，这次可比灵魂融合还要痛。” 贝诗桃没说话，她坚定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沈艺瑾沉默着上前一步，动用灵力为贝诗桃分魂，她找到才融合好的那部分魂魄，重新分割下来。 拿到分割好的魂魄，沈艺瑾蹲下身，将之与狐云容的残魂融合，随后，又将之一分为二。 沈艺瑾把其中的二分之一重新跟贝诗桃的魂魄融合，让贝诗桃用自己的魂魄养着，剩下的那一半，则交给了灵猫族长。 “之后，贝澜山会来找你们。你把这半魂魄交给他，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灵猫族长不清楚沈艺瑾在做什么，却郑重地应下了这事。 沈艺瑾视线落在狐云容的骸骨上，想到贝澜山的性格，不打算再将狐云容埋在灵猫族地了。 她重新抱起骸骨，对灵猫族长道：“贝澜山那个性子，要是知道你们把狐云容埋了，可能会生气。我会把它藏在狐仙庙不远处的瀑布底下，他要是寻来，你们告诉他是我做的，他应该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说完，沈艺瑾抱着骸骨飞去了瀑布，留贝诗桃和狐狸在灵猫族地。 狐狸看着沈艺瑾离去的身影，终于明白一件事情。 原来，它被封印不是偶然。 狐云容是贝澜山心尖上的人，而它是给狐云容送去死亡通牒的那个。 贝澜山应该是恨它间接导致了狐云容的死亡，所以后来遇上了还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它，才会封印它吧。 沈艺瑾将狐云容的骸骨埋葬在瀑布深处，又用阵法加以封印，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回到岸上。 沈艺瑾不知道陨星宗的人后来有没有找到狐云容的骸骨，即便找到了，她相信贝澜山也会讨回来。 她寻着来时路往灵猫族地去，中途路过狐仙庙，发现刚才还完好的狐仙庙，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带头毁掉狐仙庙的，正是前坊村的村民。 “仙长说的果然没错！就是这狐仙害得我们染上疫病的！狐仙不在了，咱们的病就好了！” “当初就不该给这害人的狐狸建什么狐仙庙，以前它指不定还害了多少人呢！” “说不定孙家小子就是被它害成那样的。这狐狸啊，到底是比不上仙长，以后有仙长庇护，咱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村民们带着对未来的向往，说说笑笑离开了。 沈艺瑾静静立在狐仙庙前，深深为狐云容感到不值。 狐云容为村民们付出了那么多，可到头来，村民们都以为鼠疫是它带来的，错帮凶当恩人，还把狐仙庙毁成这样。 如果狐云容知道结局是这样，一定会心寒吧。 狐云容死后，沈艺瑾本以为她们会回到千年后，但在灵猫族地住了一个多月，她修为都提升到元婴期了，竟然还没有一点要回到千年后的迹象。 一直不能回到千年后，狐狸有点发愁：“咱们不会回不去了吧？” 千年前的环境虽然好，它在这待下去，说不定很快就能成仙，但是这里毕竟还有一个自己，它在这里，那千年前的自己该怎么办？ “应该快了。”沈艺瑾算命的能力随着修为一起提升，她算到，贝澜山应该快回来了。 可能得等贝澜山回来，她们才能回到千年后。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山下的村民早已忘记山上的狐仙庙跟狐仙，那位仙长彻底成为了村民们的精神支柱。 陨星宗没能带走狐云容的骸骨，不知道之后还会做什么事情。 沈艺瑾猜测，这件事情，等她们回到千年之后，应该就会得到答案。 两人一狐又在灵猫族地待了半个月。 新的一天清晨，小灵猫突然跑来通知她们，贝澜山回来了。 第113章 被窥视的生活 两个月未见，贝澜山已经换了个模样。 两人一狐远远看着贝澜山，被他身上冲天的煞气惊到。 “这两个月他到底做什么去了，身上煞气这么浓郁。他难道把自己的宗门给屠了？”狐狸很难想象，这么多的煞气，得是杀了多少人才沾染上的啊。 含恨死在他手上的人一定很多。 沈艺瑾也不知道贝澜山去做什么了，但她知道，从现在开始，贝澜山已经跟邪魔无异了。 和多年前小灵猫感知到的那样，贝澜山终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沈艺瑾：“他现在还没有找宗门报仇的能力，不过这两个月里，他的修为提升了很多，应该过得也不容易。” 可能贝澜山回到宗门后知道了陨星宗的计划，他想让长老们取消这次合作，没劝成长老，反被关起来罚了一顿吧。 沈艺瑾知道陨星宗有一个山洞，所有犯了错事的弟子都会被关进去，能活着出来的弟子寥寥无几。 贝澜山靠着想要见到狐云容的执念冲出突围，好不容易回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情景，他一定承受不住。 几人站得太远，贝诗桃看不清贝澜山在狐仙庙的废墟前做什么。 她轻轻皱眉：“贝澜山好像哭了，他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吧？”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沈艺瑾抬头看天，她有预感，一刻钟内，她们就会回到千年之后。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贝澜山在狐仙庙前哭了很久，终于起身，反应过来要去找灵猫一族询问究竟。 他转身寻找灵猫族地，而这时，两人一狐已经回到千年后的狐仙庙了。 沈艺瑾几个在千年前待了小半年，习惯了千年前的灵气浓度。 现在回来，都有种缺氧的感觉。 沈艺瑾修为高，最先调整好状态：“你们再缓缓，我先去瀑布那边看看。” 当初，她把狐云容埋在了瀑布底下，也不知道现在，狐云容的骸骨还在不在那里。 沈艺瑾跳入瀑布，下潜到深处，并没找到狐云容的骸骨。 她就知道，骸骨被贝澜山取走了。 沈艺瑾用灵气烘干衣服，重新回到狐仙庙。 贝诗桃猜到沈艺瑾去做什么了，见她回来，立刻问：“还在吗？” 沈艺瑾摇摇头，见贝诗桃跟狐狸都恢复得差不多，就催动灵力，带着她们回到了别墅。 别墅里，几只鬼久久等不到贝诗桃和沈艺瑾回来，早就着急了。 这下看到她们回来，高兴地将她们围在中间：“太好了，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沈艺瑾穿越到千年前，她跟女鬼们的感知被迫中断，女鬼们还以为她出事死在外面了。 “我们离开多久了？”沈艺瑾观察几只女鬼的反应，就知道她们离开的时间不短。 女鬼们齐声道：“两个月！这两个月里，警察和特殊部门的人隔几天就来找你一次，大家都不知道你的去向，都急坏了！” 这个时间比沈艺瑾预料中的要短，她稍稍松口气。 给手机充上电后，手机自动开机。 屏幕上显示沈艺瑾有几百条未接消息，她还没看清都是谁发的消息，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沈艺瑾你可算是开机了！”刚接通，沈艺瑾就听见了孟平暴躁的声音。 这两个月里，沈艺瑾没开播，人也不在家，她最后一次被监控捕捉到，还是入住x市那家酒店的画面。 特殊部门也找不到沈艺瑾，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沈艺瑾把手机拿远了点，揉揉被震疼的耳朵，略带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被困在山里了，手机没电，今天才从山里出来。我不是故意不接你们电话的，我是真的接不到。这不，手机一有电我就接你的电话了吗？” 孟平倒不怀疑沈艺瑾是故意玩失踪，他只是想知道沈艺瑾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既是关心沈艺瑾，也是上面安排给他的任务。 孟平深吸一口气，问：“好端端的，你去山里做什么？” 沈艺瑾不假思索道：“去办了点私事，不方便告知。” 孟平一口气被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你能不能说点什么出来？这样我也好跟上面交代。”孟平实在拿沈艺瑾没办法了。 沈艺瑾想了想，道：“这事跟前段时间潜入我们家的小偷有关，等我搞清楚了就跟你们说。” 孟平等了等，没听到下文，无奈道：“就这么点？你能不能再多说一些？” 消失了两个月，总结下来就这么一句话，这让他怎么写报告交上去啊！ 沈艺瑾真想不到什么能跟孟平说的了：“嗯……这两个月我没直播，你们应该很轻松吧？这样，等一会我就直播，一定给你们多争取一些功勋回来！” 孟平：…… 孟平还想再问点什么，沈艺瑾直接挂断电话。 “你要直播了？”贝诗桃听到沈艺瑾说要直播，打算帮沈艺瑾准备直播用的东西。 “嗯，我自己来就行，这段时间你很累，先回屋休息吧。”沈艺瑾推着贝诗桃回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她还把狐狸留下，让它监督贝诗桃睡觉。 狐狸窝在贝诗桃怀里，贝诗桃摸着柔软的皮毛，很快就睡着了。 许久没直播，沈艺瑾有点生疏。 她摆好补光灯，打开直播，看到满屏问她失踪两个月去做什么了的弹幕，沉默了。 没法回答索性不回答，沈艺瑾假装没看见。 她清清嗓子，直接宣布今天第一位连线人的名字：“恭喜乖乖女成为今天的第一位连线人！” 刚送完礼物就从沈艺瑾嘴里听到自己的id，乖乖女愣了几秒钟，才同意了沈艺瑾的连麦邀请。 “主播你好，我叫小圆……”小圆和她的id一样，是一个典型的乖乖女，她学习成绩也好，是不少家长心中“别人家孩子”的模样。 小圆小小一只缩在被窝里，她环视四周，确认自己的门窗已经关严实了，家长听不到房间里的动静，才怯生生问：“众生渡姐姐，我最近老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但又找不到源头，你可以帮我算算吗？” 第114章 掌控欲爆棚的家长 小圆把自己缩到角落里，沈艺瑾看不到她所处的环境。 沈艺瑾问：“你现在是在自己的卧室吗？可以给我拍一下你卧室的布局吗？” 小圆犹豫了几秒，才缓缓下地，拿着手机在卧室里转了一圈。 她动作很快，像是在害怕自己的动作被人发现。 “姐姐你看清楚了吗？”小圆说话的声音比之前更小了，她重新钻进被窝，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沈艺瑾没看清小圆卧室的情况，但是确认了一点——小圆很没有安全感，她连在自己卧室都害怕。 沈艺瑾放柔嗓音，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小圆别怕，姐姐陪着你呢。你不是已经把房门锁好了吗，卧室里很安全的。” 提到锁门，小圆脸色白了几度：“姐姐你小声点，要是让爸爸听到我锁门了，他会生气的……” 小圆在家里从来不敢锁门，一旦爸爸发现她锁门了，就会拽着她教训一顿。 爸爸不会打她，但每一次被爸爸训完话，小圆心里都会很难受。 沈艺瑾一怔，她也是刚算到，小圆在家里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她卧室房门的钥匙在家长手里，尽管小圆锁门了，她的家长也能随时闯进来。 沈艺瑾心里沉甸甸的，她算到小圆在这样的环境长大，高考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她父母给她选择的大学，然后，在新生报到的那天，她从宿舍的窗户一跃而下，结束了短暂而又痛苦的一生。 沈艺瑾久久没能说话，直播间网友看她脸色格外凝重，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主播算到什么了？你别不说话啊，我看着害怕……】 【小圆跟我家侄女差不多高，她应该才上初三吧？还这么年轻，别不是被坏人盯上了吧？】 【我看小圆的卧室布置得挺温馨啊，没发现哪里不对劲。主播沉默难道是因为小圆提到了她爸爸？】 网友们各种猜测不断，小圆看了几眼弹幕，身子缩得更紧了。 “小圆你猜得没错，确实有人一直在看着你。现在下床，我带你去找源头。”沉默了许久的沈艺瑾突然开口，把小圆给吓了一跳。 小圆想算的内容就是视线的源头，可听到沈艺瑾说要带她去找，小圆又退缩了。 小圆眼神乱瞟，不敢跟沈艺瑾对视：“那个……我后悔了，可以不算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小圆总觉得知道视线的源头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以前，连线人说要更改算命内容，偏差不大的话，沈艺瑾也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她已经算到了小圆的遭遇，所以坚定拒绝了她：“我已经算出来答案了，这个时候不可以再更换内容了哦～” 沈艺瑾怕小圆逃避心理作祟，直接退出连麦，又补充一句：“你已经付了卦金，还是听完答案再走吧。” 和网友们猜测的不一样，小圆已经是一名高三生了，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去高考了。 一个月前小圆就过了18岁的生日，然而已经成年的她，手里却一分零花钱都没有。 小圆这次拿来找沈艺瑾算命的卦金，还是她之前每天少吃一顿饭，从饭费里省出来的。 一千块，是她将近三年攒出来的全部身家了。 “好吧……”听到卦金，小圆打消了退出直播间的念头，她按照沈艺瑾的指引，来到整齐摆满试卷的书桌前。 沈艺瑾仔细观察书桌上的每一样物品，确认事实和自己算到的一致，才道：“兔子笔筒的左耳上有一个小裂缝，你用钢尺可以划出一个迷你摄像头。台灯的顶部装饰物里也有，还有笔袋的挂件上……” 沈艺瑾每说一处，小圆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她没想到，书桌上竟然有这么多的监控。 既然书桌上都有，那房间里又会有多少监控呢？ 小圆不敢细想，尽管她已经猜到了是谁装的监控，但还是心存希望问：“这些监控，都是谁装上去的？” 沈艺瑾：“就是你心里想的人。” 【家里有这么多监控，不用想都知道是家长给装的。天啊，这么多监控，我要是小圆，现在一定崩溃了。】 【小圆的家长有病吧，在自己家里还装这么多监控，这是把女儿当贼一样防啊！】 【小圆的家长应该没有恶意，可能只是想以这种方式监督孩子学习，就是有点太过了……】 【别洗了，小圆的家长控制欲实在太强了，小圆这么乖的一个孩子，根本不用家长监督学习的好吧！】 “爸爸妈妈一直在看着我……”小圆垂头自语，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姐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不过我要学习了，爸爸妈妈在看着，我不学习他们会生气的。” 说完，小圆就想结束连线。 她手指还没碰到挂断连线的按键上，卧室的门就被家长从外面打开了。 小圆的父母怒气冲冲闯进屋：“不许挂，先让她把钱给还回来！” 小圆的妈妈大步上前，从小圆手里抢走手机，把还在连线的手机交给小圆爸爸。 之后，她反手拧住小圆的耳朵，厉声质问：“好啊你，高三这么重要的时候，你不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竟然还有胆子从家里偷钱了！说，是班上哪个同学把你带坏的，是不是你同桌那个臭小子？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小圆妈妈快气死了，她跟小圆爸爸这么防，都没防住，小圆还是被班上同学带坏了。 还有小圆那个同桌，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候，想让她女儿分心，没门！ “妈妈我没有！不是偷的，是我一点点从饭费里攒出来的！”小圆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我跟姚同学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你一直通过监控看着我，难道还不知道吗，我跟姚同学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 小圆无缘无故被骂了顿，心里很是委屈。 但她的委屈，在小圆妈妈的眼里就是挑衅。 小圆妈妈被气得够呛，她指着小圆的鼻子怒骂：“好好好，你成年了翅膀硬了是吧，现在都敢跟我犟嘴了！还包庇同学，明天我得去学校好好问问老师，平时在学校里老师们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第115章 自以为是的小圆爸妈 “我真没有！除了吃饭时间，我一直都在你们的监控范围内。怕你们误会，每次吃饭我都跟姚同学错开时间，我们私下里就没说过话。你不信你女儿，总得信监控吧？” 小圆有理说不通，她知道高考有多重要，为了不让爸爸妈妈担心，她每天都在拼命学习，怕他们误会，她平时在学校基本不跟同学说话。 可她都这样了，爸爸妈妈还是不相信她。 小圆很心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爸爸妈妈才能开心，能够发自真心地夸奖她一句。 小圆以为，妈妈至少得去查一查监控。 没想到，听了自己的话，妈妈更加生气了：“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我看你早就知道我们装的监控了吧？我看你平时在学校就是对着我们装样子，肯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和那个男同学眉来眼去了吧？” 小圆的爸爸这时也插了句：“就是，我们给你装监控又不是为了监视你，只是想确认你的人身安全罢了。可你呢，竟然跟我们耍小心眼，攒下的钱不说买礼物孝敬我们，竟然拿去给骗子！” 小圆爸爸瞪了小圆一眼，然后恶狠狠威胁沈艺瑾：“说的就是你这个骗子，快把我女儿给你送礼物的钱还给我，不然我就要报警抓你了！” 【哈哈哈，瞧我听到了什么笑话，小圆爸爸难道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山顶洞人吗？竟然想报警抓主播。】 【我看真该被抓去教育的是你们这两个家长才对！小圆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你们就这样说她，难怪这孩子在自己家里都畏畏缩缩的，都是被你们两个神经病给吓的！】 【天啊，小圆平时过的是什么魔鬼生活啊，这父母也太恐怖了吧……】 “她是骗子，骗子怎么就不能抓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她骗人钱就该被抓！”小圆爸爸没理解弹幕的意思，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长篇大论，“这个主播骗人，我看你们这群粉丝也好不到哪去！我们这是正常教育孩子，她自己认识不到错误，我们说她几句怎么了？又没打孩子。” “呵，比起你们这些考不上重本大学的人，我们家人可正常得很！一群智商低下的人，还好意思在这指责我们！” 小圆妈妈过去看了眼弹幕，冷哼一声，也跟着附和：“孩儿她爸说得对，他们就是见不得咱们家好，自己不懂得教育孩子，还想带歪咱们的孩子。我看小圆就是因为看了这些东西，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圆家长的话让直播间网友们感受到了侮辱，要是直播间的评论区能发图片，网友们肯定用自己985、211的研究生学历糊小圆家长一脸了。 说他们监控孩子一举一动的行为不对，他们竟然还拿学历和智商攻击上网友了，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比起直播间观众，沈艺瑾的情绪要淡定很多。 她给小圆算过命后，就已经知道小圆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了，在小圆父母闯进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沈艺瑾的声音很平静：“小圆爸爸，我不是骗子，真要是骗子，也找不出你们瞒着小圆偷偷装在她卧室里的监控了。直播间里有很多警察，您要是想报警，请自便。” “你！”再简单不过的话语，听在小圆爸爸耳朵里就格外地刺耳。 他现在深刻怀疑，自己女儿顶嘴的本事是从沈艺瑾这里学来的：“好，你给我等着，我这就报警！” 小圆爸爸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10，电话接通之后，他把沈艺瑾的id告诉接电话的警察，说自己被沈艺瑾骗了钱，想让警察帮忙追回。 他话刚说完，接电话的警察就道：“不好意思先生，您说的这个主播不是骗子，她之前协助警察破获了多起案子，现在地方台的新闻还有相关报道呢……” 接电话的警察还给小圆爸爸列举了几个能在网上搜到的案子，但小圆爸爸已经没心思再往下听了。 “怎么可能……”小圆爸爸不敢置信，他下意识提高音量，“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骗了我女儿的钱，她绝对是骗子！” 接电话的警察很为难，她已经给小圆爸爸解释好几遍了，可小圆爸爸就是不信，现在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警察了。 沈艺瑾实在听不下去，她冷声打断小圆爸爸的叫嚣：“首先，你的女儿已经成年了，我开播后没有任何引导观众给我送礼物的行为，她给我送礼物是自发行为，是她经过理智思考后做出的决定，不是我骗钱。 其次，家长为了确保未成年孩子的安全，通过监控观察孩子的一举一动，在孩子小的时候是可以的。但现在小圆已经长大了，你们通过监控观察小圆，需要得到小圆的同意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经过当事人同意就私下安装这么多监控。 而且，让孩子带着监控去学校这件事情是违法的，你们已经犯法了。” 小圆现在明显存在心理问题，如果她因为父母的行为而患上抑郁症，那小圆的父母就是罪上加罪。 小圆父母听沈艺瑾这么有条理地叙述，傻眼了。 他们只是想确认孩子有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这怎么就还犯法了呢？ 小圆父母不相信，觉得沈艺瑾是在威胁他们。 小圆爸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呵，你说的这些我连听都没听过，说出来吓唬谁呢！” 【笑死了，自称高智商高学历的家长，真实身份竟然是法盲！】 【不得不说，小圆的爸爸妈妈是会自欺欺人的，自己没听过的法条，就当它不存在，可真是对天才夫妇。】 【已经报警了，我倒要看看这两人还能死鸭子嘴硬到什么时候。】 沈艺瑾说的这些，小圆父母不懂，但小圆却很清楚。 看到弹幕里有人说报警了，小圆一下慌了神，她哽咽着恳求：“他们知道错了，可不可以不要报警，之后他们不会再犯了……” 无论小圆对自己的父母如何心寒，她也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父母送进去。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生她养她的爸爸妈妈啊！ 第116章 意外连线到沈家真千金 “小圆，你只是你，不能替任何人做担保。”沈艺瑾盯着小圆的眼睛认真道，“而且，你又怎么知道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呢？” 小圆眼里写满了迷茫，她的爸爸妈妈都要进去了，竟然还是好事？ “你这丫头，人家说点什么都信，也不知道随了谁！”小圆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推了小圆一把，小圆被推得一个踉跄。 小圆妈妈并不觉得小圆是在维护她跟小圆爸爸，反而觉得她对父母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小圆爸爸也是一样，他现在看小圆是哪哪都不顺眼：“你这孩子就不能盼你爸妈一点好？这么轻易就相信了骗子的话，是真觉得我跟你妈会做犯法的事情啊？” 小圆张张嘴，无助地看着自己父母，最终一个字没说出来。 【受不了了，谁能告诉我这俩人都是什么学历啊？怎么能法盲到如此自信的地步……】 【小圆爸妈身上穿的衣服挺贵的，应该是很赚钱的职业吧。】 【有钱人养女儿这么抠？连零花钱都不舍得给？】 【不算抠吧，小圆的床可是联名的粉色公主床，一般人家舍不得给孩子买的！】 【……楼上你没注意到小圆不喜欢粉色吗，不过是家长的掌控欲作祟。】 沈艺瑾看着弹幕，心里也在感慨。 小圆的父母都是受过高等知识教育的人，一个人半个月的收入比一个普通家庭两个月的收入都多，可这样的人，却连自己触犯了法律底线都不清楚，还自大地认为只有自己说的是对的。 “你们别在这吓唬我们，离间我们跟女儿之间的关系了，没用！主播，你痛快点赶紧把我女儿给你送礼物的钱退回来，不然我就在这耗着不走了！”小圆爸爸无视弹幕对他们家的各种议论，目的就一个——要回小圆给沈艺瑾送礼物的一千块钱。 看着这样的父亲，小圆好像明白沈艺瑾是什么意思了。 沈艺瑾无语，她很想问，这到底是谁在威胁谁？ 沈艺瑾看了眼手机时间，嘴角轻轻上扬：“不好意思啊小圆爸爸，虽然我不介意跟你耗时间，但是你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小圆爸爸蹙眉问：“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刚落，自家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沈艺瑾道：“你去开门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听沈艺瑾这么说，小圆爸爸不太敢开门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你不会花钱雇人来杀我们吧？就一千块，你还给我们不就是了，还需要动用这种手段？” 小圆爸爸这话一出，沈艺瑾跟直播间的观众都沉默了。 【哈，哈……小圆爸爸还挺幽默的，平时小说没少看吧……】 【被害妄想症？你是什么大人物啊，值得主播雇凶去杀你。】 【这脑回路可太清奇了，就是说，你有没有想过是警察来带你们去局里喝茶了？】 【哈哈哈他肯定没想过，因为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事，他是大大的良民哈哈哈哈！】 小圆父母一直没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警察等不及了，一边敲门一边催促：“我们是警察，里面的人再不开门，我们就要武力破门了！” 小圆父母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款迟疑。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还在怀疑门外的所谓警察，是不是沈艺瑾找来演戏吓唬他们的群演。 还是小圆反应快，小跑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就冲进来，他们目标明确，直接朝着小圆父母而去。 小圆父母还懵着，警察给他们看了证件，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小圆也要跟着去警局做笔录。 小圆一家人都走了，沈艺瑾这场连线就到此结束。 沈艺瑾在看下一位连线人是谁，网友们则还停留在小圆一家的事情上。 【这下小圆的爸妈得有几年出不来了吧？以后小圆可怎么办啊，她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别再影响了状态。】 【小圆已经是成年人了，只是早几个月离开父母而已，她是学霸，肯定很快就能学会一个人生活的，不用咱们担心。】 【我是小圆的同班同学，我们班都知道小圆的情况，小圆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帮她的！】 【真好啊，没有这对父母的精神压迫，小圆的情绪应该会好转吧？她现在连笑都不会了……】 沈艺瑾留意到弹幕，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就在刚才，小圆的命运线已经改变，她未来会以格外优异的成绩考进国内法学最好的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 除了她谁也不会知道，小圆想当律师的这个愿望，是在刚才定下的。 第二位连线人的id是步步生莲。 连线接通后，沈艺瑾却看到了一张意料之外的面孔。 “姐姐，你怎么一直不回家呀？你一个人在外面住，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我也好想你，你就别跟家里置气了，快点回家吧。”沈艺荷抢在沈艺瑾开口之前道，“爸爸妈妈不喜欢你在外面做这种事情，等回家之后，姐姐还是不要直播了吧……” 太久没见到沈艺荷，沈艺瑾都快忘了她这号人。 没想到今天沈艺荷还舞到她直播间里来了。 【这次的连线人竟然认识主播？步步生莲叫主播姐姐诶，还用这么亲昵的口吻跟主播说话，难道是主播的亲妹妹？】 【我这是吃到主播的瓜了？天啦，难道主播的真实身份终于要浮出水面了？我就说能住别墅的肯定是哪家的千金，这下可算证实了！】 【啊啊啊，我好兴奋！想知道主播因为什么跟家里闹掰，感觉能听到很劲爆的豪门瓜！】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自称是主播妹妹的人茶味有点浓吗……】 沈艺瑾也觉得沈艺荷的茶味很浓，几个月没见，沈艺荷的茶艺好像进修了，不说话茶味都很浓郁。 “你不是步步生莲本人，她人在哪里？”沈艺瑾不想搭理没事找事的沈艺荷，她只想知道自己的连线人去了哪。 第117章 打脸绿茶 沈艺荷不相信沈艺瑾是真的算到了，她以为沈艺瑾是讨厌她才这么说的。 沈艺荷故作不解：“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的网名一直就叫步步生莲，我还以为你是认出我了才叫我连线的呢。” 这话是沈艺荷说出来博观众好感、顺便黑沈艺瑾的，她从来没告诉过沈艺瑾自己社交账号的id，能成为连线人纯属巧合。 沈艺瑾直播间选连线人的随机性太大了，她不像其他主播那样，谁砸的钱多就经常和谁连线。 沈艺荷之前还试了下，用小号砸了点钱，她都上了沈艺瑾的粉丝榜前十了，也没被选中连线。 “你别装了，步步生莲明明是一位四十岁的中年女性。我猜她应该是你家的保姆吧，你抢了人家手机连线。”沈艺瑾不给沈艺荷留面子，直接戳破她。 沈艺荷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攥紧拳头，她刚看见有弹幕站在她这边指责沈艺瑾，还没得意几分钟，沈艺瑾这话一出，网友们的矛头就反过来指向她了。 太可恶了，沈艺瑾都被沈家赶出去了，竟然还能在网上火起来，让沈家人看到她的利用价值。 沈艺荷表面维持笑容，实则快把一口银牙咬碎了。 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当初就不会带沈艺瑾去见南子宸，就该把她关起来，让她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沈艺荷调整下呼吸，眼圈一秒就红了。 她眼角挂着泪水，看着很是楚楚可怜：“姐姐你不记得我id就算了，怎么还能说我抢家政阿姨的手机，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样的人……” 被抢了手机的保姆站在一旁，听沈艺荷这么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保姆早就听别墅里的其他人说过了，沈家找回来的真千金是个很会装的绿茶，百闻不如一见，她今天可是真正见识到了，沈艺荷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主播妹妹哭得我心都快碎了，主播怎么能忍得住不哄妹妹啊？】 【都是一家人，没记住妹妹的id道歉就是，没必要为了自己的面子叫妹妹难堪吧？】 【之前我都站主播的，但这次我站主播妹妹。妹妹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主播怎么能让妹妹背黑锅！】 沈艺荷的演技进修得不错，梨花带雨哭诉的样子比沈艺瑾第一次看见她时更加惹人怜爱了。 直播间一下多了很多安慰沈艺荷的声音，不只是男性观众，好多女性看到她也升起了保护欲，开始指责沈艺瑾。 看到这么多人都在骂沈艺瑾，沈艺荷心里就好受了。 她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看到沈艺瑾不好她就高兴了。 “看来你最近过得很不错，还有闲心来找我麻烦。”沈艺荷安的什么心沈艺瑾一清二楚，“要不要我告诉他，六个月前的一天晚上九点，富贵大酒店3471，你都做了什么。我想，他一定很想知道吧？” 沈艺瑾只说了一句话，沈艺荷的脸色瞬间就变白了。 时间她记得没那么清楚，但这个酒店的房间，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想到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沈艺荷顿时坐立难安。 她强装镇定，颤抖的声音却将她的恐慌暴露得彻底：“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呀，这个酒店有什么问题吗？要是有问题的话，我以后需要住酒店，一定不住这家。” 【主播的妹妹怎么突然慌了？难道那天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主播的事情？】 【啊啊啊，我就说有大瓜吧！这一听就是跟男人有关的狗血大戏啊，盲猜是姐妹俩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emmm听说双胞胎就算性格不同，也容易喜欢上同一样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难道主播跟妹妹就是这种情况吗？】 【楼上你小说看多了吧，性格不一样喜欢上同一个人的概率是很低的，如果姐妹俩同时追一个人，那很大可能是出于嫉妒心理，不是真的喜欢。】 沈艺瑾听沈艺荷说话，差点没笑出声。 看出来沈艺荷是真的慌，说话都不动脑子了。 沈艺瑾好心提醒：“你是不是忘了，这个酒店是南家的企业？” 沈艺荷好不容易挤掉原主，当上南子宸的未婚妻，现在说南家酒店有问题，要是影响到南家的生意，那她这个未婚妻的身份还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 沈艺荷脸色更白了，上次沈艺瑾连南子宸都敢打的时候，她就看出来沈艺瑾变了，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变得这么不好对付了。 沈艺荷终于意识到，沈艺瑾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她摆布的恋爱脑傻白甜了，但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沈艺瑾见沈艺荷不说话，也不把手机还给保姆，就继续道：“六个月前的事情记不住的话，那上周你看完t市服装秀后，去ktv做了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 “要是他知道，你嘴里说的闺蜜是一个一米七的男人，他出差的时候，你晚上都跟这个‘男闺蜜’在一起，你说他会怎么做？” 直播间里有不少观众在沈艺荷出现的时候就猜到后面要有大瓜，早早开了录屏。 沈艺瑾现在说的这些话，很快就会传遍网络，到时候南子宸一定会听到。 沈艺荷清楚知道这一点，她脸色煞白，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保姆怕沈艺荷把自己新买的手机给摔坏了，赶紧过去扶她：“沈小姐，您没事吧？” 保姆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小心出镜了。 【四十岁的中年女性，穿着保姆的衣服，和主播说的都对上了！这位不会才是连线人步步生莲吧？】 【应该是，你看保姆阿姨在扶主播妹妹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手机，确认手机没被甩出去，她明显松了口气。】 【天啊，亏我刚才还为主播妹妹说话，她竟然骗我！借保姆的手机跟主播说几句话也没什么，还要抢走阿姨好不容易得来的算命机会，这也太过分了！】 【这么典型的绿茶你们都认不出来吗？我估计她之前都没说实话，这不，主播一爆料，她就心虚到站不住脚了。】 第118章 沈母生日宴的邀请 “我没事，可能最近给妈妈准备生日礼物累着了，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好几天没睡好觉。”沈艺荷脑子转得飞快，她赶紧找补，让自己没那么难堪，“吴姨你来得正好，我想起来给妈妈准备的礼物还有一处需要完善，就先回去了，你帮我劝姐姐回来吧。” “马上就到妈妈的生日了，姐姐要是不回来，妈妈肯定会难过的。”沈艺荷眉眼间染上愁绪，仿佛很担心沈艺瑾不回来参加沈夫人的生日。 但聪明人都清楚，她恨不得沈艺瑾一辈子不回沈家。 沈艺荷的小心思吴姨心知肚明，她垂首敛眸，应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帮沈小姐劝瑾小姐的。” “那就好，吴姨你是沈家的老人了，你办事，我放心。”沈艺荷柔柔一笑，把手机还给吴姨，之后就扭着腰肢离开了。 没人看见，她转过头后，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 沈艺荷没想到沈艺瑾知道她那么多事，她怕自己再去招惹沈艺瑾，沈艺瑾那张嘴会再说出什么不可告人的消息来。 那时候，就是南子宸还喜欢她，南家也不会要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了！ 还有沈家的这些佣人，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没一个真心把她当沈家大小姐的。 光从称呼就看得出来，在佣人们的心里，沈艺瑾才是她们真正的大小姐。 “该死的贱人！”沈艺荷回到房间，气愤地摔着东西，“明明我才是沈家唯一的血脉，这些认不清自己主子是谁的贱奴，我迟早给她们都换掉！” 六个月的时间，沈艺荷还是没能赢得沈家所有佣人的信任。 跟沈艺荷一条心的，都是沈家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沈家真正的老人，没一个认可她的。 沈艺荷越想越气，砸东西的速度也加快了。 沈家别墅很大，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好，尽管沈艺荷都快把房间里的东西霍霍完了，吴姨这边也听不见她砸东西的声音。 吴姨重新拿回自己的手机，也不急着找沈艺瑾算命。 她笑着跟沈艺瑾问好：“瑾小姐，几个月没见，您现在过得还好吗？” 沈家不止一处房产，原主以前不住在沈家老宅，而是住在市区的大平层里。 那时候，跟在原主身边照顾她的，就是吴姨。 沈艺瑾被赶出沈家后，吴姨一直留在大平层那边做日常的清洁工作，她也是最近才被调回老宅的。 “吴姨，好久不见。”沈艺瑾笑着跟吴姨招手，“没想到步步生莲是您的账号。” 沈艺荷不在，吴姨自在很多，她摆摆手道：“这是我女儿以前的账号，她不用了才给我，我看这昵称还不错，就没改。” 吴姨想到刚才沈艺荷交代的事情，有些犹豫：“瑾小姐，下周就是夫人的生日了，您会来参加吗？” 吴姨跟沈艺瑾相处的时间最久，她私心里是不想让沈艺瑾来参加沈夫人的生日的。 是沈家无情在先，觉得沈艺瑾不是沈家的血脉，失去了联姻的价值，二话不说就把人赶出沈家。 现在沈艺瑾火了，沈家又觉得她有利用价值了，想再把人接回家里，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从六个月前开始，我跟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陌生人的生日，我又为什么要参加？”沈艺瑾淡淡道。 吴姨听言，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沈艺瑾顾念旧情，带着生日礼物回来给沈夫人过生日。 沈艺瑾要是真回来，那她的人生就又要被沈家掌控，成为助力沈家飞黄腾达的一块垫脚石。 吴姨心里这么想，但她现在到底还在沈家上班，不能这么说出来。 她隐晦道：“夫人当初也是为您好，要不是夫人执意要那么做，您现在也不会是这样。” 吴姨的言下之意是，沈夫人执意要把沈艺瑾赶出来，让她自生自灭，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沈艺瑾自己争气。 沈艺瑾能听懂吴姨的意思，但直播间的观众们就听不懂了。 【这个吴姨什么意思？她是在pua主播吗，说主播应该原谅她妈？】 【应该是为了让主播在她妈生日那天回去吧，这不是主播妹妹刚才给她安排的工作吗，她只是在完成雇主的要求而已。】 【虽然不知道主播的妈妈对主播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主播还死揪着往事不放，不太好吧？】 【楼上你都说不知道了，还在这当什么和事佬。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楼上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沈艺瑾瞥几眼弹幕，突然改口：“吴姨您说的也有道理，那下周的生日宴，我还是去吧。” 吴姨愣了，她以为是自己没表达清楚，这才让沈艺瑾改变了主意。 “瑾小姐您要是实在不想去，也不用勉强自己……”吴姨忙改了说辞，这会她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沈家辞退了，工作还能再找，沈艺瑾要是再落到沈家手里，那可就再没翻身的机会了。 沈艺瑾现在过得那么自在，吴姨可不想她再入魔窟。 沈艺瑾知道吴姨想说什么，她笑着打断吴姨的话：“我也许久没见您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还能跟您再叙叙旧。” 吴姨张张嘴，看着沈艺瑾狡黠的眸子，终究没再说话。 她是看出来了，沈家想做什么，沈艺瑾心里门清。 她还要参加生日宴，不是为了回到沈家，只是想跟沈家玩玩。 知道沈艺瑾心里有数，吴姨就放心了：“那好，到时候我做几道你最爱吃的菜，你也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 这么多年来，吴姨早就把沈艺瑾当自己的亲人了，能再见见沈艺瑾，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吴姨这么说，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沈艺瑾咂摸咂摸嘴，终于把话题拉回正轨，“对了，吴姨给我送礼物，是想找我算些什么呀？” 吴姨没什么想算的，她是看见沈艺瑾在直播，才给送的礼物。 不过看完小圆的事情，吴姨也想给自己女儿算算。 “铃铃最近夜里睡觉总不踏实，睡不到一个小时就会被梦惊醒，因为这事，她最近精神状态很差。瑾小姐帮忙算算，铃铃这是怎么了？” 第119章 衣服里的猫猫鬼 玲玲是吴姨的女儿，今年13岁，正在读初二。 下学期玲玲就要升到初三了，即将面临初升高，铃铃学习上有压力也正常。 沈艺瑾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到了玲玲，她和小圆不同，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 铃铃的性格能让她很快调整好情绪，不会因为学业的压力，连着好几晚都睡不着觉。 【今天是怎么了，主播算的都是学生诶！】 【没几个月就要中、高考了嘛，学生们压力大，出现问题也正常。不过玲玲才初二吧，现在学生都卷到这份上了吗，初二就焦虑到睡不着觉了？】 【我感觉跟学习没关系，大家别瞎猜了，还是听听主播怎么说吧。】 “吴姨您手里有玲玲的近照吗？我看着本人算出来的结果更准一些。”沈艺瑾已经通过吴姨算出了一些事情，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想看看玲玲的近照。 吴姨赶紧点头，她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小袋照片：“这是我昨天去照相馆取回来的一寸照片，还没来得及拿给铃铃，这个照片可以吗？” 一寸照片是玲玲要拿去学校报名比赛用的，照片没有经过p图，是她本来的样子。 沈艺瑾点头：“当然可以。” 照片里的玲玲面色发黄，嘴唇煞白，双眼空洞无神，眉间还带着一缕浓郁的黑气。 玲玲的脸上已经没多少肉了，沈艺瑾能清晰看见她颧骨的轮廓。 沈艺瑾：“玲玲最近有没有捡什么东西回家？” “这……我不是很清楚。”吴姨被问住了，她因为工作原因，一般隔几天才能回一次家，她也不知道家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哪一个是女儿带回来的。 吴姨让沈艺瑾稍等，她退出直播，给孩子她爸打电话。 问到确切答案后，吴姨才回到直播间：“她上个月捡了件衣服回来。难道玲玲最近晚上睡不好觉，跟这个有关系？” 【多半是了，马路边的衣服千万别捡，尤其是那种一看就被车轱辘碾过的，那上面可能附着鬼！】 【这个我听奶奶说过，不只是衣服，还有十字路口的零钱、被头发绑着的东西，看到了赶紧远离！千万不要上手碰，不然小心好奇心害死猫！】 【要是不小心捡到了，赶紧丢掉，然后在太阳或者强光底下多站一会，鬼惧光，多站一会它就受不住走掉了。】 直播间里有不少网友开始科普，老话里常说的十件东西不能捡回家，不然一定会出事。 他们说得跟亲身经历过一样，头一次听说的网友被唬住，吴姨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就是捡了件衣服回来，后果这么严重？”吴姨不知道女儿是从哪捡的衣服，不过听孩她爸说，这件衣服似乎对女儿很重要。 吴姨安慰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之前肯定被好好收着，不会是女儿从马路边上捡的。 吴姨下意识咬住嘴唇，脸上的血色褪去大半。 沈艺瑾看吴姨这样，深深叹一口气：“大家说得没错，玲玲捡回去的那件衣服上确实附了只鬼，铃铃捡它回去时，它才刚变成鬼不久。” 新生的鬼还没有意识，懵懵懂懂被玲玲带回家，每天都跟玲玲待在一起，玲玲接触的阴气越来越多，就开始做噩梦了。 玲玲已经连着一周晚上没睡好觉了，一想到玲玲在梦里可能看见了那只鬼生前的惨状，被吓得连眼睛都不敢闭上，吴姨心里就跟针扎一样疼。 她急忙问：“那我们应该怎么把这只鬼送走？是不是送走它玲玲就能恢复正常了？” 送鬼投胎这事，沈艺瑾很熟悉。 但附身在衣服上的这只鬼，真要送走了，只怕玲玲还会闹脾气。 沈艺瑾道：“吴姨，衣服是玲玲带回来的，您要不先回去问问玲玲的意见？” 吴姨一愣：“玲玲知道她身边跟了只鬼？” 想想也是，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玲玲可能早就知道她身边有只鬼了。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过，只说自己做噩梦睡不着觉…… “吴姨别怕，那是只猫猫鬼，它能量不大，本身也不想伤害玲玲，不然玲玲早就出事了。”沈艺瑾看吴姨神情越发凝重，猜她可能想多了，赶紧道，“我是猜玲玲可能想带着猫猫鬼去看大家给它立的碑，然后再送它走，所以才让您回去问问玲玲。” 跟着玲玲回家的猫猫鬼是活跃在玲玲学校附近的一只流浪三花猫，因为小三花身上有三种颜色的毛，远远看着像一面色彩绚丽的旗子，所以玲玲跟同学们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彩旗。 每天放学后，玲玲跟同学们都会拿着早就买好的猫条去喂彩旗，玲玲捡回来的衣服，也是彩旗的。 这件衣服是彩旗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它特意挑了件新衣服，拿来当自己的猫窝。 彩旗不在了，玲玲把这件衣服捡回来，应该也是想留个念想。 知道跟在玲玲身边的鬼是彩旗，吴姨脸色稍缓：“原来是彩旗，那难怪了，之前玲玲还说要领养彩旗来着，但是彩旗习惯了野外生活，不愿意跟玲玲回家。” 没想到最后，玲玲还是带着彩旗回家了，虽然她带回来的是彩旗的魂魄。 吴姨也很喜欢彩旗，听沈艺瑾说彩旗已经死了，她有点后悔，要是当时直接带彩旗回家，说不定现在彩旗还活得好好的。 不过，吴姨更加担心自己的女儿：“玲玲很喜欢彩旗，知道彩旗一直陪着她，她肯定不愿意放彩旗走。她现在睡不好觉，人就已经消瘦了一圈，不送彩旗走，她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玲玲平时都很听话，但在她认定的事情上，无论别人怎么说，她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绝不动摇。 吴姨长期住在雇主家干活，跟女儿培养感情的时间本来就少，她觉得自己劝不动玲玲。 沈艺瑾看一眼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是中学放学的时间。 她给贝诗桃留了张卡片，然后起身出门：“既然吴姨不放心，那我们现在就去学校接玲玲放学吧，我来劝劝她。” 第120章 铃铃与彩旗 放学铃声响起，铃铃背着书包，无精打采地走出学校。 她四处张望，没看见爸爸来接她，就到老地方坐着，等爸爸过来。 沈艺瑾刚到学校，就看见铃铃垂头坐在椅子上，正拿着一本书在背。 “铃铃，好久不见，你想我吗？”沈艺瑾笑着走到铃铃身边，递给她一袋饼干，“我特意给你带了草莓夹心饼干，不知道你现在还爱不爱吃。” 铃铃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抬头，看见笑吟吟的沈艺瑾，一个飞扑跳进沈艺瑾怀里。 “沈姐姐，我好想你！”铃铃像只小猫一样，在沈艺瑾怀里蹭个不停。 原主还没被赶出沈家前，快到放学点就会给吴姨放假，让她接铃铃过来，吃过晚饭再回家。 有时候，天色太晚了，原主还会让铃铃在家里留宿一晚，第二天叫司机送铃铃去学校。 因此，铃铃跟原主的关系很好，好几个月没见，铃铃很想念沈艺瑾。 沈艺瑾像原主记忆里那样，轻轻揉着铃铃的小脑袋：“今天是姐姐来接你放学，你开不开心？” “开心！”铃铃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看见沈艺瑾，铃铃当然开心，不过她还有疑惑：“沈姐姐，我听妈妈说，你以后都不住在那个家里了，那你搬去哪了呀？是铃铃惹姐姐不高兴了吗，怎么姐姐都不让我找你玩了呀？” 沈艺瑾被逐出沈家这事吴姨没告诉铃铃，雇主家的私事，她不好跟孩子讲。 所以铃铃只以为沈艺瑾是单纯的搬家了，不知道她现在还住在别人家里。 沈艺瑾笑容僵硬一瞬：“因为姐姐现在住的地方离市区比较远，铃铃放学后再去姐姐家时间就太晚了。等铃铃放暑假了，有时间再让妈妈带你来姐姐家玩好不好？” 铃铃乖巧点头：“好吧。那姐姐现在是要送我回家吗？” “先不回家，姐姐带你去吃晚饭，吃完饭再回家。”沈艺瑾觉得旧叙的差不多了，于是道，“其实姐姐今天来，是想问铃铃一个问题。” 沈艺瑾还没说她想问什么，但铃铃仿佛早有预料，在沈艺瑾开口前道：“是因为彩旗的事情吗？彩旗其实早就想走了，但是我舍不得它，所以才一直拖着……姐姐，你说彩旗那么可爱，它就那样安静地趴着，也没招惹谁，怎么还会有人讨厌它呢？” 孩子们的情绪很敏感，铃铃知道自己的异样已经让家里人担心了，她也想过送走彩旗，但是她做不到。 因为，彩旗遭遇车祸的时候，她目睹了全过程…… 灵魂状态的彩旗坐在铃铃肩膀上，用舌头去舔铃铃的脸颊，它想要安慰铃铃，但铃铃看不见它。 沈艺瑾看了彩旗一眼，只这一眼，她就看遍了彩旗短暂的一生。 在这短短几年的猫生里，彩旗记忆最深的，是它和铃铃一起玩耍的场景。 【我是错过了什么环节吗？怎么主播还没说话，铃铃自己就提彩旗了？】 【那只叫彩旗的流浪猫好可怜啊，听铃铃这么说，它好像是被人故意撞死的……】 【家里养宠物的人听不得这话，呜呜呜杀我别用小猫刀啊！】 沈艺瑾的直播还开着，但是她把手机揣到兜里，观众们看不到画面，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发生了什么。 沈艺瑾这样做是在保护铃铃，铃铃的学校和样貌不被暴露出去，她以后的生活就不会被人打扰。 “因为有些人类脆弱又无能，当他们无法改变眼下面临的烦心事时，就会拿身边的事物撒气。小猫小狗在这类人的眼里是更加弱小的存在，他们自己被更加强大的人类欺负了，就会迁怒小动物，强行在小动物的背上写下罪名。 他们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在不能说话的小动物身上，以为这样自己就得到了救赎，但事实上，他们跟这些不能说话的小动物们没什么两样。不，他们甚至连小动物都不如。” 沈艺瑾已经算到事情的经过了，在回答铃铃问题的时候，她多少带了点自己的情绪。 铃铃听着有些难过，她年纪还小，沈艺瑾说的这些她还不能完全理解。 铃铃甚至有些恐慌，害怕自己以后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如果长大后注定会变成那个样子，那她宁愿不长大。 沈艺瑾察觉到铃铃的情绪变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对铃铃来说有些残忍了。 她于是放柔语气，对铃铃道：“伤害小动物是不对的，但是大家都没有勇气站出来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像铃铃，敢叫警察来抓伤害了彩旗的人。” 铃铃更难过了，泪水自她眼角滑落：“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彩旗是流浪猫，警察叔叔也拿那个人没有办法……” 法律是保护人的，但彩旗不是人，就连警察叔叔都没法为它主持公道。 “铃铃现在还小，还没有能力帮助彩旗，不过我相信铃铃长大以后一定可以做到的，到时候就再也没人敢随意伤害小动物了。”沈艺瑾轻声哄着。 铃铃没被安慰好：“沈姐姐你不要骗我了，连警察叔叔都做不到的事情，我长大以后又能做些什么呢？” 虽然还没有成年，但铃铃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她不觉得长大后的自己会有能力改变现在的这一切。 这是铃铃的心结，也是她不愿意放彩旗走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铃铃怕彩旗遇到的事情会发生在其他小动物身上，而她除了看着它们生命流逝，再也做不了其他。 “铃铃，你知道宠物救助吗？”沈艺瑾轻柔拍着铃铃后背，看着铃铃的眼睛道，“‘保护生态、珍爱每一个生命’，这是宠物救助的意义。铃铃如果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人类，那就试着跟死神抢夺生命吧，用尽全力，让每一个濒临死亡的小动物重获新生。” 铃铃的眼神瞬间亮起来，她好像知道以后要做什么了。 “我真的能够做到吗？”铃铃不太自信。 沈艺瑾点头：“当然可以，我记得你理科很好，以后要更加努力学习生物了。” 沈艺瑾又跟铃铃讲了些宠物救助中心的工作，铃铃越听越入迷，已经开始想象自己以后救助动物的画面了。 讲着讲着，沈艺瑾话锋一转：“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铃铃想不想跟我一起，送彩旗最后一程？” 第121章 超度猫猫鬼 彩旗此刻正趴在铃铃的头上，慵懒摇着尾巴。 听到沈艺瑾在说自己，彩旗微微睁开眼睛，打量沈艺瑾。 沈艺瑾朝彩旗眨眨眼，小猫咪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从铃铃的头上一跃而起，跳到沈艺瑾的肩膀上，用小脑袋蹭沈艺瑾脖子。 沈艺瑾感叹，还好彩旗现在是灵魂状态，不然铃铃现在脑袋肯定疼死了。 猫咪的后腿力气可不小，连着一周没睡好觉的铃铃可受不住。 “沈姐姐，你在看什么？是在看彩旗吗？”铃铃还是舍不得彩旗，她在做最后的挣扎。 发现沈艺瑾在看自己的肩膀，铃铃马上就想到了彩旗。 沈艺瑾没有否认，她大方承认：“是的，彩旗一直陪着你、跟你贴贴，是只粘人的小猫咪。” 流浪猫和家猫不一样，警惕心强，很难信任人类。 铃铃跟彩旗的关系最好，在所有喂过它的人里，彩旗只粘铃铃一个人。 铃铃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沈艺瑾，哀求道：“沈姐姐，可以让我再看彩旗一眼吗？” 沈艺瑾奇怪问：“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能看见吗？” “那是在梦里，不一样的！求求沈姐姐了，就让我再看看彩旗吧！一想到以后我再也看不到像彩旗这样漂亮可爱的小猫咪，我就难受到不能呼吸了。” 彩旗是很好看，但沈艺瑾觉得铃铃的描述有点过于夸赞。 不过彩旗对铃铃的夸奖格外受用，它昂昂下巴，特意凹了个造型，想证明自己到底有多美。 在猫咪的眼里，花色越多的猫咪越好看，三花猫是猫猫界公认的女神，彩旗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豪。 她骄傲地对沈艺瑾叫了声，像是在说：人类，看见没有？我就是这么的迷人，看见我，你可不要太自卑了。 沈艺瑾被彩旗的动作逗笑，直播间里看不见画面的网友们着急地上蹿下跳，弹幕发了一堆，硬是弄得直播间都卡顿了。 【急急急，彩旗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我也好想看一眼！】 【主播怎么突然笑了啊，是被咱们彩旗的美貌给迷住了吗？】 【想看+1，主播什么时候能给我们看画面啊，一直黑屏观众都流失好多了，众生渡你倒是有点当主播的自觉啊，快给我们看画面！】 不管网友们有多想看，没看手机的沈艺瑾是不会回应他们的。 沈艺瑾拿了瓶眼药水出来，在铃铃的眼睛上滴了一滴。 铃铃眨眨眼，再看沈艺瑾，就在沈艺瑾的肩膀上看见了还在凹造型的彩旗。 “哇，彩旗，我终于看见你了呜呜呜……这么长时间没见，彩旗你怎么胖了呜……”铃铃现在悲喜交加，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好了。 她想去抱彩旗，刚张开手臂，彩旗就知道她的意图了，跃跃欲试要跳到铃铃怀里。 但人鬼殊途，铃铃只是暂时开了阴阳眼，并不能触碰到已经变成了鬼的彩旗。 铃铃抱了个空，彩旗倒是挂在了铃铃的衣服上。 铃铃怕彩旗掉下去，忙低头去看，发现它其实是飘在半空中的，这才放下心来。 她放心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也不说话，就无声哭泣。 这或许是铃铃第一次直面生死，她表现得已经很好了，沈艺瑾看着都心疼。 沈艺瑾叹一口气：“太晚回家吴姨会担心的，彩旗在人间逗留太久也不好，咱们还是快些送它离开吧。” 铃铃点点头，一只手虚虚抱着彩旗，另一只手主动牵上沈艺瑾的手，带着沈艺瑾去她跟同学们埋葬彩旗的地方。 彩旗被埋在学校边上的一棵树下，铃铃舍不得彩旗，一边走一边问沈艺瑾：“彩旗真的不能留下来吗？它现在比以前都要胖，状态也好了很多，它留下应该没问题吧？” 彩旗长得讨喜，在学校附近徘徊，经常有人喂它猫条，伙食一向很好。 沈艺瑾哭笑不得：“变成鬼后是会保持死前的样子的，彩旗可没变胖，那只是你的错觉。” “可是，它在梦里是扁扁的……”铃铃抿抿嘴，还是觉得彩旗现在的状态好。 沈艺瑾哑然，鬼会维持死前的样子，彩旗是死于车祸，它死前的最后一刻，身子可不就是扁扁的。 现在彩旗胖乎乎的样子，可都是铃铃阳气的功劳。 女子属阴，铃铃身上本就没多少阳气，都被彩旗无意中吸走了，铃铃的身体状态自然就差了下去。 沈艺瑾给铃铃掰开揉碎了讲清楚，铃铃这才打消留下彩旗的念头。 她舍不得彩旗，也舍不得自己的爸爸妈妈，要是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爸爸妈妈一定会为她难过的。 铃铃跟同学们在彩旗的小坟头上移栽了一朵小雏菊，一个月过去，当初的雏菊花苗已经长大，开出了洁白的花。 彩旗看到开着小花的坟堆，自觉从铃铃身上跳下来，跑到小花边上，用鼻子嗅闻。 它的身形一点点缩小，小到能站在雏菊花上。 “喵~”拇指大的彩旗坐在雏菊花上，最后朝着铃铃叫了声，像是在跟她告别。 雏菊花瞬间凋谢，花瓣飘落，坠进土里。 彩旗也跟着消失，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 铃铃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反复告诉自己，彩旗去轮回了，这对它来说是好事，她应该为彩旗高兴才对。 沈艺瑾做完最后的超度工作，送彩旗去地府轮回。 一转眼，就看见铃铃强撑坚强的样子。 她轻轻拍拍铃铃后背，安慰道：“你们的缘分还未尽，或许等你长大后，还会再见到彩旗。就是不知道，长大后的你还能不能记得彩旗，从众多猫猫里认出她来了。” “如果还能见到彩旗，我一定会认出它的！”铃铃心情有所好转，她握起小拳头，笃定道。 沈艺瑾笑了：“好，我相信彩旗！” “学习一天，你也累了吧？咱们去吃晚饭，你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我想吃汉堡！爸爸妈妈很少让我吃，说这些是垃圾食品。” …… 沈艺瑾和铃铃手拉手去找地方吃饭，谁也没有发现，彩旗的坟堆旁，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袍的女人。 女人带着面纱，看不清长相，但那双眼睛，和沈艺瑾有九成相似。 第122章 姐妹换魂 沈艺瑾带铃铃吃完晚饭，铃铃就被爸爸接回家了。 送走铃铃，沈艺瑾才拿出手机，看直播间的弹幕。 【主播你终于回来了！看不到画面我们好无聊啊！】 【听声音铃铃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我好想看看铃铃呀。铃铃吃饭好香，情绪价值给的很足，感觉看铃铃吃东西一定很下饭，主播要是给我们看吃播就好了。】 【今天直播了这么长时间，主播是不是要下播了？还有一卦没算，明天能不能补回来？】 【不要拖到明天呀，说不定主播明天又不直播了嘤……】 沈艺瑾停播太久，粉丝们都被她吓怕了，担心她这次直播一关，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开播了。 沈艺瑾出门特意带了充电宝，但尽管有充电宝加持，直播用的手机电量也快耗尽了。 “大家不要着急，还有时间。”沈艺瑾大致翻了下弹幕，抽着回答了几个观众的问题，然后才开始看第三位连线人的昵称。 看到第三位连线人的名字，沈艺瑾惊讶挑眉：“今天的第三位连线人的id是小熊软糖，小熊软糖你现在是在汉堡店对面的拉面馆吗？要是方便见面的话，我直接过去找你。” 【小熊软糖：！方便方便，我去找主播也行！】 小熊软糖没想到这么巧，她正在追的主播竟然就在马路对面的那家汉堡店里就餐。 沈艺瑾重新打开直播画面后，小熊软糖就觉得沈艺瑾身后的背景眼熟，和马路对面那家汉堡店的装潢很像。 但她没有多想，以为只是装修风格类似。 现在知道沈艺瑾真在对面的汉堡店，小熊软糖精神恍惚——她这就要跟主播面基了？ 沈艺瑾看到小熊软糖发的消息，没问小熊软糖坐在哪个位置，直接走到拉面馆，没有一丝犹豫，径直走向小熊软糖。 “主播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小熊软糖还没回神，眼前就多了个人，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她刚在直播间里看到的主播众生渡吗！ 她都没说她的具体位置，主播是怎么找到她的？ 直接就走过来了，她都不怕认错人吗？ 沈艺瑾很自然地坐到小熊软糖身旁，她把手机放远了点，确保自己跟小熊软糖都能出镜。 她一边调整直播角度，一边回答小熊软糖的问题：“当然是算出来的。好啦，现在你可以说说了，你想要算什么事情？” “我有一个小我三岁的妹妹，小时候妹妹走丢了，我们一直在找她，直到现在都还没能找到她。我想请你帮我算算，我妹妹她还活着吗？我们一家还有机会团圆吗？”提到妹妹，小熊软糖神情哀伤，连刚看到沈艺瑾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惊讶和紧张情绪都消散了。 妹妹走丢时她才七岁，小的时候胆子大什么事情都敢做。 七岁的小熊软糖觉得自己可以独自带妹妹出去玩，就和父母带她们出去玩的时候一样，在小区里转一圈就回家，很安全出不了意外。 那时的小熊软糖还意识不到，两个小孩在没有家长的陪伴下外出行动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一开始都还好好的，她带着妹妹在小区里玩，很快就和小区里的其他小朋友玩到一块，她和妹妹都很开心。 但是玩着玩着，小熊软糖突然发现，她只是玩了个滑梯，妹妹就跟着别人走了。 她追过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妹妹。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沈艺瑾掐指算了半晌，表情越发古怪。 小熊软糖屏住呼吸，一颗心跳得飞快。 【主播怎么这个表情？是没算到小熊软糖妹妹在哪吗？】 【小熊软糖的妹妹走丢那么多年了，主播算不到也正常吧。那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说不定早就死了。小熊软糖也是，带着妹妹出去玩还不看好人，现在后悔了，她早要是听话跟妹妹乖乖待在家里，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虽然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楼上你也太直白了，小熊软糖也不想妹妹走丢，你就别在人家心口捅刀子了。】 【小孩子对自己的能力认知不清晰，容易把事情想得简单化，这都是正常的。真要怪，也该怪家长心大，把孩子单独扔家里，连门都不锁吧？】 【锁门也危险，要是小孩在家里遇到危险，门锁了，孩子连跑都跑不掉！】 【小孩子还是得有人看着，家长忙可以让老人带啊，再不行找保姆，把孩子扔家就不管了，这不出事才怪。】 沈艺瑾沉默的时间太长，小熊软糖终于忍不住问：“主播，我妹妹的事情很难算吗？还是你算出我妹妹已经……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主播你算到了什么就都告诉我吧！” 沈艺瑾停下掐算的动作，无奈道：“不是我不说，只是你的卦象有点奇怪。” 起初沈艺瑾还以为是自己算错了，重新又给小熊软糖算了一遍。 但结果还和刚才一样，反复算了三四遍，算出来的还是第一次的卦象。 这只能是小熊软糖出了问题。 “我的卦象哪里不对？”小熊软糖不懂算命这些，听沈艺瑾讲完自己的卦象，没听出哪里不对，只得忐忑询问。 沈艺瑾解释：“从这个卦象上看，你才应该是那个走丢了的妹妹。” 小熊软糖双眼写满迷茫，怎么听都觉得沈艺瑾是在跟她开玩笑。 小熊软糖指着自己，迟疑道：“你说我才是妹妹？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我是真的想知道妹妹的下落，主播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小熊软糖觉得荒谬，自从妹妹走丢后，她就一直活在自责当中。 她清楚记得自己当时没看好妹妹，把妹妹弄丢了，这会沈艺瑾说她才是走丢的妹妹，这骗子编瞎话都不敢这么说。 小熊软糖开始怀疑沈艺瑾的能力了，她现在都有点后悔，以前怎么会觉得沈艺瑾特别厉害，什么事情都能算到。 她这不就没算到自己妹妹的下落，还编这种瞎话糊弄自己。 “不，更准确说，你是妹妹的灵魂，但身体却是姐姐的！”在小熊软糖不信任的目光注视下，沈艺瑾凝重道。 第123章 离魂 卦象异常有很多种可能，沈艺瑾在脑海里把所有可能影响卦象的因素都推演了遍，最后才确定，小熊软糖卦象的异常，是姐妹两个换魂导致的。 小熊软糖人傻了，她被换魂了，她怎么不知道？ “你找不到我妹妹可以直说的，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安慰我……”小熊软糖尽可能把话说委婉，但她的表情分明在说，她并不相信沈艺瑾说的姐妹换魂。 【很好，换魂这个词一出来，我就知道主播是骗子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真有人信灵魂能互换？】 【就是啊，灵魂这东西本来就是人想象出来的，压根没有科学依据。连人有没有灵魂这东西都不好说，就更别提什么灵魂互换了。鉴定完毕，主播是看人小姑娘好欺负，在这忽悠她呢！】 【楼上你是认真的吗？真要比年纪，主播比小熊软糖还年轻好吧！】 【不是，你们都相信世上有鬼存在了，怎么还不信换魂啊？】 【这不一样！有鬼存在和换魂明明是两个概念！】 沈艺瑾不明白小熊软糖和观众为什么对换魂这事格外抵触，小熊软糖甚至在听了换魂之后还警惕地往后挪了挪屁股，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沈艺瑾嘴角抽搐，无奈道：“换魂会出现记忆缺失、混乱等情况，你意识不到自己被换过魂很正常。” “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很简单。”沈艺瑾道，“我把你的魂魄取出来，你看看自己灵魂的样子就知道了。” 小熊软糖瞳孔骤缩，下意识开口：“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吗？主播你不会想拿我做什么邪恶实验吧？” 沈艺瑾之前直播给人算命抓了好几个五十万的事情她现在还记忆犹新，要是沈艺瑾打算拿她去做实验，那她把这事告诉警察，说不定自己也能得一笔奖金。 五十万小熊软糖是不惦记了，能有个十来万小熊软糖就很知足了。 被小熊软糖用炙热目光盯着的沈艺瑾：…… 小熊软糖你这么兴奋是怎么回事，你这莫名兴奋还怪让人害怕的。 这下换成沈艺瑾想离小熊软糖远一点了，她又给小熊软糖算了下，没算出她有什么特殊爱好，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短暂让你灵魂离体，之后几天你注意保暖就没什么大问题。你要是不相信我，也可以去找警察，让他们给你牵线。”沈艺瑾还是有点怕小熊软糖，觉得把她推给官方自己能省事一些。 听沈艺瑾这么说，小熊软糖立刻道：“不不不，我相信你，要怎么做我才能看到自己的灵魂？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尽管说！” 沈艺瑾：“……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在拉面店里会打扰到人家店铺的生意。” 小熊软糖莫名兴奋，说话声音也就大了些，沈艺瑾已经看到店里好多人在往她们这边看了。 有官方背书，沈艺瑾还开着直播，小熊软糖也不怕沈艺瑾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偏僻角落对自己下黑手了，她挽着沈艺瑾的胳膊并肩走，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她们是感情很好的闺蜜。 新换的地方是一个小型ktv的包间，沈艺瑾就地取材，用笔在卫生纸上画了一个符，把这张画了符的纸放到小熊软糖的衣服口袋里。 小熊软糖上一秒还在好奇沈艺瑾的符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小熊软糖就两眼一翻，身体软倒在沙发上。 【这么神奇？主播是在纸上下药了吗，小熊软糖怎么一下子就晕了。】 【怎么没看到小熊软糖的灵魂？这是剧本吧，其实小熊软糖是在装晕？】 【主播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给我们观众开个阴阳眼啊，我们也想看看灵魂长啥样。】 灵魂状态的小熊软糖看着自己躺在沙发上的肉身，震惊地张大嘴巴。 她其实并没完全相信沈艺瑾，这次敢跟着沈艺瑾来ktv，也是仗着直播间里有警察，她的人身安全有保障。 没想到沈艺瑾还真把她的灵魂给抽出来了。 沈艺瑾看小熊软糖呆愣愣看着沙发上的身体，提醒：“离魂太久对身体也不好，别光顾着看肉身，你抬头看一眼包厢里的镜子。” 小熊软糖这才反应过来，抬头去看镜子。 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小熊软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一张和肉身完全不同的脸，在小熊软糖的记忆里，她从没见过这张脸。 “这是谁的脸？”小熊软糖眉头蹙起，这张令她觉得熟悉的脸，没有一处和她家里人相似的。 沈艺瑾：“这是你自己的脸。” 小熊软糖不相信：“不可能，你不是说我是妹妹吗，那为什么我跟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长得都不像？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不怕警察把你抓起来吗？” 变成灵魂状态后，小熊软糖隐约想起一些被遗忘的记忆，她现在已经相信自己是妹妹了，但还是怀疑沈艺瑾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沈艺瑾感到头疼，看来不让小熊软糖彻底想起她丢失的记忆，她是不会相信自己了。 重新把小熊软糖的灵魂塞进身体里，沈艺瑾给她写了个联系方式：“你打这个电话。” 小熊软糖疑惑看向那串电话号码：“你要做什么？” 【怎么回事，小熊软糖醒来之后好像又开始警惕主播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怎么没看明白？】 【我小时候在道观呆过一段时间，现在隐约还能看见魂魄。小熊软糖灵魂的样子和现在相差太大了，她不相信自己本来长这个样子，现在在怀疑是主播对她做了什么。】 观众们不太理解小熊软糖的行为，不少人都猜是不是小熊软糖灵魂长得太丑了，她接受不了自己变丑，才开始怀疑沈艺瑾。 沈艺瑾没跟观众解释什么，她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张塞到小熊软糖手心里：“你不是要找人吗？这个是她的联系方式。你跟她见上一面，所有的疑惑就都能解开了。” 小熊软糖将信将疑，她看着纸上的电话号码，犹豫一会，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串号码。 第124章 被母亲抛弃的妹妹 “您好，是要预约美甲的客人吗？今天的订单已经满了，您可以预约明天的时间。”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很甜美的女生。 小熊软糖听到女生的声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喉咙滚动几下，艰难挤出一句话：“我是程敏，可以见一面吗？”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才道：“你在哪？” 她的声音一下冷了很多，明显知道小熊软糖想做什么。 小熊软糖看一眼直播，捂住手机，放低音量讲了下地址。 真正的姐姐很快就赶来了，她来得匆忙，身上的工作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你是？”姐姐看着来开门的沈艺瑾，疑惑问。 沈艺瑾礼貌微笑：“你好，我是一个算命主播，程敏是我今天的第三位连线人，我现在还在直播，你介意出镜吗？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打码。” 姐姐耸肩，无所谓道：“反正也不是我的脸，出不出镜无所谓。” 她自己的脸早就让小熊软糖给直播出去了。 小熊软糖听言，莫名有点尴尬。 沈艺瑾请姐姐去沙发上坐，对着两姐妹道：“姐姐的记忆应该都在吧？妹妹自己的记忆基本记不清了，所以可能需要姐姐帮忙回忆一下。” 姐姐自从赶过来后就一直表现得很冷淡，这会更是冷笑道：“你换的魂，现在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真是可笑。” “我……”小熊软糖愧疚地低下头，她还没想起来自己都做了什么，但是想也知道，自己肯定做了伤害姐姐的事情。 【听起来换魂这事是妹妹做的，不是说妹妹很多年前就走丢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好好奇！】 【这真的是姐妹吗？两人长得也不像啊？怪不得刚才小熊软糖会说是主播动了什么手脚。换成我，我也不信。】 【楼上你再仔细看看，姐妹俩的眼睛和耳朵还是很像的。不是双胞胎，有像的地方不就行了？】 姐妹俩僵在这里，沈艺瑾无奈扶额：“姐姐既然来了，应该也是想把事情说清楚的。事情的起因经过你都知道了，你也不怨妹妹，现在又何必这样？妹妹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 沈艺瑾看得出来，姐姐早就不生妹妹的气了，她只是有些记仇，想简单报复妹妹一下。 看妹妹愧疚，姐姐心里那点小不满早就消失了。 姐姐抱胸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妹妹：“上周我去做美甲，意外发现美甲店店员手腕上的胎记和妹妹的一模一样。我询问了店员几个问题，最终确认她就是我走丢的妹妹。” “那时我太高兴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带妹妹回家，告诉爸妈我终于找到妹妹了。喜悦冲昏了我的大脑，连亲缘关系鉴定都没做，直接就带妹妹回家了。” 小熊软糖听到这里，隐约想起了一些事。 她试探着开口：“就是那天晚上，我对你使用了换魂术？” 姐姐应了声，将她从妹妹记忆里得知的事情说出来：“这么多年，我有父母疼爱健康长大，但你却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不仅要承担家里所有的家务活，还要想办法赚钱养家，小时候店里不招童工，你就只能上街乞讨。你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的幸福生活，所以想跟我对调，让我也体验下你经历过的痛苦。” 小熊软糖哽噎道：“对不起姐姐，我没想到你过得也很痛苦。我以为妈妈是因为你才不要我的，没想到妈妈对你也不好……” 【什么意思？妹妹走丢后还和妈妈有联系？】 【姐妹俩长得不像，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同母异父？妈妈发现妹妹长得越来越不像爸爸，所以想办法把妹妹带走了？】 【真的假的？那姐姐这么多年岂不是一直在被妈妈pua？】 姐姐开了个头，小熊软糖的记忆就开始慢慢恢复了。 小时候她不是走丢了，她在跟小朋友们玩的时候看见了妈妈，妈妈朝她招手，她才跑过去的。 妈妈抱着她就上了一辆车，小熊软糖想起来，当时她看见姐姐焦急跑过来，喊着她的名字找她，急得都哭出来了。 她想下车去找姐姐，但妈妈不让，看都没看姐姐一眼，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妈妈把我送给了一个男人，让我以后跟他生活，然后就离开了。从那之后，我只有每个月月底才能见到妈妈。”小熊软糖一边梳理自己的记忆一边说。 每月月底，妈妈会带着钱来找男人。 男人每次都嫌弃妈妈带来的钱太少了，跟妈妈大吵一架，想让她下个月多给一点钱。 但妈妈不肯，后面就很少再过来了。 小熊软糖就这样被妈妈彻底抛弃，从家里最受宠爱的宝贝，变成了男人的赚钱工具。 姐姐很心疼小熊软糖的遭遇，但有件事情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这个男人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吗？妈妈当年是怕爸爸发现你不是他亲生的，才把你交给亲生父亲的。你是他唯一的血脉，以后还要靠着你养老，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差？” 小熊软糖摇头：“你看过我的记忆，应该知道，我问过他这个问题的，但是他没告诉我答案。” 姐妹俩于是扭头看向沈艺瑾，希望她能告诉她们真相。 沈艺瑾：“你们妈妈重男轻女，这点你们是知道的吧？” 姐妹俩齐齐点头。 沈艺瑾继续道：“她就是被家里抛弃的女孩，要不是遇见你们爸爸，她当年早就饿死了。她很感激你们爸爸，一直想给你们爸爸生个男孩出来，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结果你们也知道，第一胎生出来的是女儿。” 两姐妹沉默。 姐姐想起之前，妈妈总是找各种理由指责她，骂她不中用。 她一直以为妈妈是因为她弄丢了妹妹才这样对她，现在才知道，妈妈是恨她没投胎成男娃。 “那她为什么要生下我？我不是爸爸的孩子……”小熊软糖不解，为什么妈妈不和爸爸再生个儿子出来，反而背叛了爸爸，又生了她这个女儿。 沈艺瑾：“因为她被人骗了，以为你生下来一定是男孩。” 第125章 妈妈的换儿计划 “她怎么知道一定能生出男孩？现在医院不是都会隐瞒孩子性别的吗？”小熊软糖皱眉，“难道她跟我一样，也找了懂玄学的人帮忙不成？” 可要是这样，妈妈早就该发现她是妹妹了，为什么都不找她问问姐姐去哪了？ 就算妈妈再重男轻女，姐姐是她看着长大的，多少也应该有点感情吧。 总不能在妈妈眼里，她们姐妹俩都一样，就算换了魂也没什么区别吧。 “所以说你们妈妈被骗了啊！”沈艺瑾不知道小熊软糖想了这么多东西，她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让小熊软糖心塞不已。 【哈哈哈，小熊软糖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可不是嘛，姐妹俩的妈妈要是没被骗，小熊软糖就不是妹妹该是弟弟了哈哈。】 【重男轻女被骗也活该！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性别偏见，就该多骗几次让她长长记性！】 【这么说有点过分吧？姐妹俩的妈妈也是因为被原生家庭抛弃才会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的影响是很难消除的，她们妈妈也很可怜的好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能因为她可怜就忽略了她对姐妹俩的伤害。】 直播间因为重男轻女的问题争吵起来，观众们分成两派，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沈艺瑾索性给直播间开了禁言，让观众们冷静一下。 她继续道：“你们的妈妈看网站推送广告知道了一个人，这个人说是能让人一胎就生男孩。她病急乱投医，真信了广告内容，找到这人的联系方式，这个人给她推荐了程敏的爸爸，说跟他在一起生出来的就是男孩。” 姐妹俩瞪大眼睛，没想到他们妈妈会被这么低级的骗术骗到。 “这个人是专门给没钱男人牵红线的，如果真生出个男孩，他会要求女方''还愿''三十万，分给男方两万；要是生了女孩，之前找他求男孩的‘小费’他也不会退还，女方要是不想要孩子，还得承担男方后续抚养女孩的费用。” 尽管大清早亡了，但是重男轻女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大多数家庭都还是想要一个男孩。 这个骗子的生意就没断过，靠骗来的钱，他已经买了三四套豪宅了。 沈艺瑾已经把这个骗子的信息私发给了孟平，估计天亮之前这个人就能喜提牢饭。 小熊软糖这下知道为什么妈妈每次去找男人都要吵架了，她不喜欢女孩，自然不愿意承担抚养费。 小熊软糖再也坚持不住，把头埋在抱枕里，放声大哭。 姐姐叹口气，再也不装生气了，坐到小熊软糖身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妈妈对我也不好，你可能不知道，她最近在备孕，求了神婆，要用我的命来换个男胎。” 政策放开之后，姐妹俩的妈妈就一直想要二胎，最近不知道从哪找了个神婆，说只要把女儿卖掉，下一胎一定会是男孩。 妹妹已经被送走了，家里就剩下姐姐一个女孩，最近妈妈已经在物色缺妻子的男人，要把姐姐送走了。 这个小熊软糖还真不知道，她得到的记忆里没有。 “怎么会这样？爸爸不会同意的。”小熊软糖不敢相信，妈妈重男轻女，但爸爸并不在意性别，他看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姐姐买一个带回家，不过最后这些东西都会被妈妈拿走…… 姐姐被妈妈pua得有点自卑，可就算姐姐被妈妈忽悠着要嫁出去，爸爸也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姐姐冷笑一声：“她想把我卖出去哪里需要得到爸爸的同意。就像小时候一样，她能让你''意外''走丢，也能让我出个意外，一觉醒来就多了个丈夫。” 小熊软糖打了个寒颤，没想到妈妈是这样的人。 沈艺瑾听不下去了：“她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报警？” 再说下去，姐妹俩的妈妈就要成拐卖人口的一员了。 这都犯法了，不报警还等什么呢。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姐妹俩异口同声道。 姐妹俩知道这些，都是无意间听妈妈说的，哪里会想到留证。 她们知道这些，最多也就是对母亲加强防备，尽可能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报警什么的，她们从没想过。 沈艺瑾挑眉：“有我在，这还不简单？你们就报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警察，证据这边我来找人帮忙取证。” 沈艺瑾说的人就是她身边的几只鬼。 姐妹俩的妈妈收尾工作基本没做，证据好找得很，都不用找孟平来帮忙，四只女鬼就能搞定。 姐妹俩听言，赶紧打电话报警。 沈艺瑾趁着她们打电话的时间，重新开了评论，直播间顿时被弹幕淹没。 【啊啊啊评论终于打开了，我都快被憋坏了！】 【这俩孩子也太不孝顺了，竟然要报警抓自己的妈妈！这要是我的孩子，我非得把她屁股打开花！】 【竟然要把姐姐卖出去给人当老婆，她们妈妈也太狠心了吧，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姐姐的生死啊！这种人就不该生孩子，谁当她孩子谁倒霉。】 【那姐妹俩咋办？她们的灵魂还能换回去吗？总不能之后就一直这样了吧。魂魄不在自己的身体里应该也有损害吧？】 “大家不用担心，灵魂我会帮她们换回去的。”姐妹俩还在打电话，沈艺瑾就抽空回答观众的问题。 看到有人说直播间卡了，沈艺瑾看一眼电量，面带歉意地对观众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手机只剩1度电了，充电宝也没电了，这次的直播只能到这里了，想知道后续大家可以关注新闻哈。” 说完，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沈艺瑾就关掉了直播。 这会姐妹俩已经报完警了。 沈艺瑾让两人挨着坐下：“我来把你们的魂魄换回来。” 姐妹俩闭上眼睛，等待魂魄离体。 沈艺瑾抽出两人的魂魄，想把她们的魂魄放到各自的身体里，却遇到了阻碍。 她们的身体在抗拒各自的灵魂进入。 沈艺瑾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别费力气了，她们的灵魂已经不想承认过去的身份了。”身着黑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在沈艺瑾身后，她被吓了一跳。 第126章 女鬼出事 沈艺瑾转身，视线正好跟黑衣女子的对上。 看见黑衣女子的眼睛，沈艺瑾心脏狂跳：“你是……” “你好，我是这个世界的沈艺瑾。”黑衣女子笑着摘下面纱，露出那张跟沈艺瑾一模一样的容颜。 沈艺瑾深吸一口气。 她猜得没错，原主果然没有死。 原主都快被死亡气息腌入味了，一看就是刚从地府来到人间。 沈艺瑾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原主，但现在，她得把姐妹俩的魂魄放回去。 既然姐妹俩想要将错就错，过对方的人生，那她也没权利阻止。 安置好姐妹俩的魂魄，沈艺瑾又给她们输了点灵气，让她们的灵魂与身体更好融合。 这对姐妹之后要怎么生活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她不打算再干预。 沈艺瑾赶在姐妹俩醒来之前离开，仗着天黑没人能认出来她，随便找了个地方跟原主谈事情。 “你既然还没死，为什么要我过来帮你实现心愿？”沈艺瑾吐槽，“而且到底是什么心愿，你也没告诉我！” 原主摇晃酒杯，看着杯中酒水，淡淡道：“你没发现吗？这个世界在跟玄灵界融合。狐狸、贝澜山，还有很多玄门中人，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法律制裁不了他们。” 两个世界融合的速度越来越快，再这样下去，这个世界的秩序早晚有一天会崩塌。 沈艺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竟然都是玄灵界的人？我还以为门派重名什么的都是巧合……” 原主点头：“是的，这个世界过去没有灵力，现在也不该有灵力。灵力是两界融合之后才出现的。” 所以这个世界不是灵气稀薄，而是从前压根就没有。 沈艺瑾对这个世界的情况又多了几分了解，她问：“所以，你的心愿是阻止两界融合，让我把所有玄灵界的人都带回去？” “两界融合是大势所趋，谁都阻止不了，我的心愿不是这个。”原主深深看了沈艺瑾一眼，“你只有实现了我的心愿才能回到玄灵界，我的心愿是什么需要你自己来猜，现在透题可就没意思了。” 她好不容易才说动玄灵界的天道，让它把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送过来帮忙，现在沈艺瑾还没完成任务，她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沈艺瑾气得握紧拳头，强忍住要揍原主的冲动：“那你这次现身来找我做什么？” “你送去探查消息的女鬼要魂飞魄散了，我找你是让你赶紧想办法救她。她是我预定的鬼差，可不能魂飞魄散。”原主说完这话，就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沈艺瑾无语，你预定了人家下去帮你干活，倒是自己救鬼去啊，使唤她做什么！ 不过，女鬼要出事了，怎么一点都没感应到？ 沈艺瑾催动契约想强行联系女鬼，但她跟女鬼之间的契约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一样，她无法用任何手段联系上女鬼。 沈艺瑾用宗门秘术卜算女鬼的位置，抽干浑身灵力，才算到一个模糊的位置。 女鬼现在被关在西边沙漠的秘密实验基地里，它的魂体接近透明，眼看着就要消散。 女鬼被这样折磨，身上都没有多少怨气，沈艺瑾通过卜算看见，有一个机器在一点点抽走女鬼的怨气。 西北沙漠那么大，想在一片沙子里找到一个实验基地很难，沈艺瑾用仅剩的一度电在特殊部门的app里发了求助帖，希望有人能帮她去沙漠找鬼。 沈艺瑾回到家，求助帖还没有人回复，家里的几只女鬼倒是抱在一起痛哭。 贝诗桃站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叹口气。 “怎么了这是？”沈艺瑾给手机充上电，询问贝诗桃家里发生了什么。 贝诗桃指指窝在沙发角落装玩偶的狐狸：“这家伙欺负鬼，说咱家的这几只鬼味道很好闻，想吃她们身上的阴气。还好你回来的及时，不然家里这几只鬼怕是要变残疾。” 鬼和鬼之间互相吞噬是常有的事，狐狸想吃女鬼也是正常的。 但狐狸是要当狐仙的人，不应该连这点本能都控制不住。 沈艺瑾抄起狐狸，一边揉狐狸脑门一边问：“你怎么回事？” 狐狸耷拉着耳朵，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们身上突然散发出很香的食物气息，比前坊村那个加了料的下品延寿丹对动物的吸引力还要大。四个香味格外浓郁的食物就在我眼前飘，我实在受不住了……” 沈艺瑾抱着狐狸，眯着眼观察女鬼们，发现它们身上的阴气变浓了。 阴气对鬼来说就是修为一般的存在，阴气越多，鬼的力量越强，对其他鬼的吸引力也会有所增加。 这就跟食虫植物一样，会释放特殊气味吸引猎物主动靠近。 “应该是它们身上的阴气太浓了，你才忍不住想吃tm。”狐狸变鬼之后还没接触过这么浓郁的阴气，会忍不住也正常。 女鬼们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它们只是帮沈艺瑾出去收集了趟证据，回来后身上就多了很多阴气。 但阴气变多了，它们的身体并没有凝实多少，力量也还和以前一样，甚至不增反减。 女鬼们面面相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沈艺瑾却想到一点：“你们五只鬼的力量是共用的吗？” 被困在西北沙漠的那只女鬼一直在被当做实验素材使用，现在怨念一定很强烈，怨念会孕育阴气，如果五只鬼的力量是共享的，那远在沙漠的女鬼会取走家里四只女鬼身上的阴气，维持它的基本生命；它的怨念也会反哺给家里的女鬼，让它们也跟着变强。 就是阴气被抽走得太多，女鬼们还没来得及变强，阴气在它们身上过了一遍，就又被抽走了。 “不算共用力量，但是我们五只鬼之间确是有着某种联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鬼们道，“可能是我们死在一起，又是一家人，所以才会这样吧。” 沈艺瑾立刻问：“那你们能够感知到另一只女鬼的情况和位置吗？我刚算到它遇上危险了。” 第127章 迷你残剑 令沈艺瑾遗憾的是，家里四只女鬼并不能感知到沙漠那只女鬼的具体位置，和她一样，要不是有人提醒，都不知道那只鬼出事了。 没办法，沈艺瑾打算再等等特殊部门app，要是明天还没人帮忙，她就得自己去沙漠捞鬼了。 贝诗桃跟女鬼相处了几个月，早就不像一开始那样怕鬼了。 知道家里有一只女鬼出事了，她也跟着担心，要不是怕自己拖后腿，她肯定要跟着沈艺瑾一起去沙漠找鬼。 “桃子，你知道贝澜山在西北有哪些产业吗？”尽管没有确切证据，但是沈艺瑾已经确定，把女鬼扣在西北沙漠的人就是贝澜山。 贝澜山是玄灵界的人，他还是带着一身修为过来的，肯定一眼就发现女鬼伪装络腮胡混进去了。 困住一只鬼对贝澜山而言轻而易举，以他那个修为，想要切断女鬼跟她之间的联系也很容易。 沈艺瑾猜测，秘密实验基地可能就藏在贝澜山在西北的某个产业里面。 贝诗桃还真知道几个贝澜山西北的产业，她告诉沈艺瑾这些产业的名字。 沈艺瑾看过这些产业的地理情况后，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经过产业治沙后天形成的有机牧场。 牧场的面积足够大，抛去建造成本单看面积的话，在地下建立研究基地绰绰有余。 如果，明天求助帖还没人回复，沈艺瑾就打算自己去有机牧场找女鬼了。 贝诗桃听了沈艺瑾的计划，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担忧蹙眉：“要不还是别去了吧？这么容易就找到秘密实验基地的位置，我怕这是舅舅给你设下的陷阱。你要是非要去，至少多带几个人一起。” “嗯。”沈艺瑾没打算自己去，她至少要从特殊部门里找个人陪她一起，“桃子你放心吧，我会跟特殊部门报备的，肯定不会自己去，真要出事了，特殊部门也能及时派人去捞我们。” 听沈艺瑾这么说，贝诗桃更加不放心了。 她眉头松了又皱，纠结许久才道：“你一定要小心，我会在家好好待着，到时候哪也不去，你不用担心我。” 沈艺瑾心里一暖：“我知道了，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都不用我去西北就能把它带回来呢。” —— 翌日。 沈艺瑾很早就开了直播，不到中午就算完了三卦。 沈艺瑾从没这么早开播过，孟平觉得奇怪，给沈艺瑾发消息询问情况。 众生渡：[我可能还要出趟远门，今天早点直播，不然网友又要说我鸽他们了。] 孟平：[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走？] 众生渡：[出了点事，要跟特殊部门的同事去一趟西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帮我照看一下桃子。] 孟平：[调虎离山？] 众生渡：[不确定，我也拜托了特殊部门的人，你们到时候接个头，别盯错人了。] 沈艺瑾回完孟平的消息，点开特殊部门的app，看到一条私聊，说是可以去西北走一趟，但是有一个条件。 他要带上一个人，而且沈艺瑾得跟着去。 沈艺瑾在app上查了这个人的信息，是个隐匿身形的好手，帮着警方秘密执行过多次救援任务，近身搏斗也不错。 等了这么久只有这人找上门，沈艺瑾没得选。 沈艺瑾给他发了个地址，约好见面详谈。 周宇自从给沈艺瑾私发了消息之后就一直在等她回复，然而，六个小时过去了，他都没等到答复。 他第一百次打开特殊部门的app，终于看到私聊页面有一个红色的圈圈，点开一看，沈艺瑾终于回他了！ 看见开头“可以”两个字，周宇激动地原地跳了下。 还没看清后半句话说的是什么，怕沈艺瑾反悔，他赶紧回了个好的。 回完消息，周宇仔细一看，沈艺瑾发了个餐厅的名字，约他一个小时后在餐厅见一面，还特意嘱咐他把那个人带上。 周宇有些头疼，他怕自己把人带过去了，沈艺瑾会拒绝他。 但他已经答应沈艺瑾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带人去了。 周宇两人抵达餐厅的时候，沈艺瑾已经在包间里等候多时。 周宇第一个进去，沈艺瑾看见他没什么反应，只是礼貌地点点头。 沈艺瑾早就在特殊部门的app上看见过周宇的照片了，已经大致了解了他的情况。 然而，在看到跟在周宇身后进来的人时，沈艺瑾不自觉瞪大眼睛。 “南明诚？怎么会是你？”沈艺瑾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南明诚前几个月还在被南家人借运，解除转运符的副作用不知道完全清除没有。 这要是身边跟着一个浑身霉运的人，这趟西北之旅能顺利就怪了！ 南明诚事先料想过沈艺瑾的各种反应，但他没想到沈艺瑾看见他后会是现在这个表情。 他坐到沈艺瑾身旁，略带委屈问：“你在嫌弃我？我有那么差吗？” 沈艺瑾倒不至于没脑子到实话实说：“没有。你知道我们去西北沙漠是要去救一只鬼的吗？你要是去西北考察项目的话，跟着我们不太安全……” 南明诚这下确定了，沈艺瑾就是在嫌弃他。 “我不是去考察项目的。”他摊开手掌，一柄缩小版的长剑凭空出现。 剑身上锈迹斑斑，剑尖还断掉一块——这是一柄残剑。 沈艺瑾看着生锈的残剑，觉得有些眼熟。 她急急问：“你现在能修炼了？这剑是你的本命剑？” 南明诚摇头又点头：“我试过吸收灵气修炼但是没成功。这剑是有一天突然出现的，我能感觉到自己跟它之间的联系，它应该是我的本命剑。” “我这次去西北，是这柄剑的意思。它告诉我，那里有能修复它的东西。”南明诚诚恳地看着沈艺瑾，“所以，这次行动可以带上我吗？” 沈艺瑾看着南明诚手心的迷你残剑，鬼使神差答应了他的请求。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时，南明诚目的达成，已经收回掌心剑，端坐在那里，假装无事发生。 周宇站在门口，傻愣愣看着两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第128章 启程去西北 “你们两个早就认识？”周宇觉得自己白担心半天了。 熟人好办事，沈艺瑾跟南明诚之前就认识，南明诚想去西北沙漠，不就是打声招呼的事。 这不，南明诚跟沈艺瑾说了几句话，沈艺瑾就答应他去了吗！ 周宇走到南明诚身旁，重重拍了下南明诚的肩膀：“兄弟你这不仗义啊，亏我还担心你去不了，来的路上一直在给你想借口。你认识沈艺瑾怎么不早说！” 南明诚斜睨周宇一眼，看得周宇讪讪移开放在南明诚肩膀上的手。 “我跟沈小姐只见过几面，来的路上也在担心沈小姐会拒绝我。”南明诚实话实说，但周宇并不相信。 周宇视线在南明诚和沈艺瑾之间来回移动，总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 他才不信两人只有几面之缘，就这两人刚才对话那场景，倒更像是暧昧对象。 沈艺瑾轻咳一声，打断周宇的遐想。 沈艺瑾：“我想问一下，你去西北是要办什么事？” 她要去救女鬼，南明诚为了修复残剑，周宇自然也有原因。 周宇正色道：“我为了雇佣金，不行吗？” 特殊部门内部招人出任务是要支付雇佣金的，沈艺瑾求助帖里标注的雇佣金并不算高。 “你跟南总是朋友，缺钱找南总借不就完了，还看得上我那点雇佣金。”沈艺瑾不信。 周宇摇摇头：“不是你这单的，我还接了一个西北的任务，正好顺路。” 周宇用钱的地方多，每一笔都是不小的开支。 钱少他就跟南明诚借了，金额这么大，他可没这个脸去找南明诚借，还是自己赚来的安心。 沈艺瑾这单给的佣金虽然不多，但是顺路，去一趟西北能拿两笔雇佣军，周宇觉得很值。 周宇的私事沈艺瑾不想知道，她测试了下自己跟周宇、南明诚的默契，觉得三人组队问题不大，于是拍板：“我赶时间，咱们吃了晚饭就出发吧？下周我还要参加沈家的生日宴，得赶在那之前回来。” 南明诚是知道沈艺瑾跟沈家关系的，听言他诧异看向沈艺瑾：“你不是被他们赶出来了吗，怎么还要去参加沈夫人的生日宴？他们可没安好心，去了再惹自己一身腥。” “我可不像你，能忍南家人那么长时间。这次回沈家，我得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后别再打扰我的生活。”沈艺瑾道。 南明诚不赞成地皱起眉头：“生日宴是哪天？到时候我陪你去。” 沈艺瑾：“不用，我自己能搞定，就不麻烦大忙人南总了。” 沈艺瑾跟南明诚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周宇在一旁看得直咋舌，要说这两人之间没点什么，他第一个反驳。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能无视他这个大活人，在那交谈甚欢了。 真要有点什么，那不得上天去。 “喂喂喂，你们两个收敛点，我这个单身狗可看不得你们两个这样。”周宇出声吸引两人注意力，“今晚出发我没异议，就是实验基地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吗？西北那么大，不知道具体位置一个礼拜可回不来。” 沈艺瑾觉得周宇前半段话有点莫名其妙，她直接回答周宇后面的问题：“具体地点在哪还不知道，现在有一个怀疑目标，咱们先去这里看看情况。” 沈艺瑾给周宇和南明诚看了有机牧场的范围，大致讲了下她推测的实验基地入口。 “这个牧场的面积足够大，在地下建造一个实验基地绰绰有余，就是前期建设成本很大，不过贝澜山是贝家的实际掌权人，资金对他来说不是问题。所以我初步推测，试验基地应该就在有机牧场地下。” 沈艺瑾说完停顿了下，见两人没有问题要问，同意先去牧场探探情况，就打电话给前台，让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上菜的时间，沈艺瑾几人加急买了去往西北沙漠的机票。 去西北的人不多，航班也少，尽管有钞能力加持，留给三人赶到机场的时间也不多了。 因此，等服务员把菜上齐后，三人就狼吞虎咽吃完晚饭，去附近超市买了些到沙漠可能用到的东西，没再耽误时间，打了辆车直奔机场。 周宇上了飞机才反应过来，他侧头看向南明诚，疑惑问：“你不是总裁吗？不能用私人飞机载我们过去？” 他就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总裁的标配不是私人飞机、豪华跑车吗，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南明诚这么接地气的总裁，自己抢飞机票，还打车出行。 “做人得学会低调，没必要搞特殊。”南明诚给睡着的沈艺瑾披了张毯子，接着道，“不在公司，我可不是总裁。队长让做什么，我这个破格加入的队员当然得听队长的安排。” 周宇恨极了自己这张破嘴，他就不该多嘴问这句，这不是上赶着吃狗粮吗。 周宇瞥一眼沈艺瑾，用眼神示意南明诚：“你是不是喜欢她？还没追上人呢，你就秀上了，是不是早了点。” 他等了会，见南明诚不搭理他，又补充了句：“你别不说话啊，我好歹谈过一次恋爱，可以帮你参谋参谋。靠你现在的方法，追得上人就怪了。” 温水煮青蛙这一套也是得分人的，沈艺瑾一看就是感情迟钝的人，南明诚这样温水煮青蛙，煮个十年二十年的，沈艺瑾都不一定知道南明诚喜欢她。 这一点周宇很有经验：“你真要追沈艺瑾的话，得主动出击，表现得直白一点，让她能够感受到你对她的心愿。” 周宇开始诉说他追女孩的经验，南明诚听了一会，只觉得他很吵。 “你经验这么丰富，怎么后来分手了？”南明诚一句话秒杀。 周宇一肚子想说的话都堵在嗓子眼，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但南明诚还没放过他：“你那失败的感情经验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 周宇咬牙切齿看着南明诚，一字一顿道：“好好好，我倒要看你温水煮青蛙到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沈艺瑾，小心被人半道截胡！” 周宇说话的声音太大，沈艺瑾才睡着就被他吵醒。 她微微睁开眼睛，不耐烦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截胡不截胡的，追我做什么？” 第129章 地下基地探险 周宇表情僵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南明诚还不打算跟沈艺瑾挑明心意，他告诉沈艺瑾算怎么个回事。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看周宇纠结的五官都快拧到一起了，沈艺瑾眯起眼睛，狐疑道。 周宇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呢！” 周宇接话太快了，越是否认，就越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南明诚在心里无奈叹气，面上却不显，淡定帮周宇解围：“周宇也想学算命，他打算先跟你打好关系，之后借机偷师，等他把你的本事都学会了，就要去抢你的生意，也去开个直播间算命。” 沈艺瑾琢磨了下，南明诚的解释勉强说得通，就没再追究。 “算命这东西也是需要天赋的，你不是这块料子，还是精进隐匿之术吧。”沈艺瑾打量周宇几眼，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 周宇尴尬道：“这样啊，那算了。” 周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忘在心里痛骂南明诚，说什么借口不好非要说他想偷师，这不是败坏他的名声吗。 他以后要是再想给南明诚当恋爱军师他就是狗！ 飞机在空中飞行四个多小时，终于抵达西北机场。 沈艺瑾三人从飞机上下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沙漠昼夜温差大不是说说而已，尽管下飞机前三人都穿上了棉袄，还是被冻得够呛。 周宇一边搓手一边问：“接下来咱们要往哪走？” 白天的沙漠热到能晒熟鸡蛋，他们时间紧迫，不得不利用晚上的时间赶路。 “我们先去借骆驼，然后跟着地图走。”说话间，沈艺瑾已经看到了来接机的骆驼养殖场工作人员，她带着周宇两人走了过去。 大晚上还要出来上班，养殖场的工作人员不太情愿，他把三匹骆驼交给沈艺瑾，勉强挤出笑容，跟他们推销养殖场的项目：“你们需要导游吗？我们场里也有专业的沙漠导游，保证不会让你们迷失在沙漠。” 沈艺瑾婉拒：“不了，这个点估计导游都睡了，就不让他加班了。” 工作人员转头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沈艺瑾隐约听到几个字，大概在骂他们大晚上进沙漠脑袋里肯定全是沙子。 沈艺瑾无奈摇摇头。 她一个翻身骑上骆驼，看着地图在前面带路。 夜晚的沙漠不比白天好赶路，沈艺瑾和周宇处理沙漠昆虫已经麻木到失去时间概念。 越往沙漠深处去，手机信号越差。 沈艺瑾早就放弃用手机导航，依靠卦象判断去向。 有机牧场的位置还算好找，三人赶在正午之前抵达牧场。 “我去看看情况，你们在这等我。”沈艺瑾把缰绳递给周宇，打算自己先去找找地下基地的入口。 南明诚见沈艺瑾要走，急忙拉住她：“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要去咱们一起去。” 沈艺瑾看看南明诚，又看看骆驼。 她没有说话，但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 周宇无情嘲讽：“哈哈，沈艺瑾是嫌你拖后腿呢！好兄弟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你跟骆驼一样没有自保能力。” “你还是老实跟骆驼在这躲着吧，我跟沈艺瑾去！” 周宇昂首挺胸走到沈艺瑾身边，没想过自己会被沈艺瑾拒绝。 沈艺瑾立刻跟周宇拉开距离，厉声道：“不行，你得留下来保护他跟骆驼的安全！” 周宇一愣，他张口想再给自己争取下，就听沈艺瑾又道：“人是你非要带来的，你得对他的人身安全负责。南总的身家你也知道，把咱俩卖了都不一定赔得起。” 南明诚嘴角一抽：“我倒也没你说的这么脆弱……还有，咱们现在都是一个队伍的成员了，你能不能别用这只生疏的称呼叫我？” 沈艺瑾递给南明诚一个“你真没自知之明”的眼神，没搭理他。 她绕开周宇，在自己身上贴留了张隐身符，大摇大摆走进有机牧场，卜算地下实验基地的入口。 和沈艺瑾猜测的一样，有机牧场里到处都能看到阵法残余的痕迹。 想也知道，这些阵法都是贝澜山布的，目的是藏住地下基地的入口。 沈艺瑾沉下心来，挨个破解阵法。 她没完全破除阵法，只毁掉部分，这样既能让阵法失效，方便她找到入口，又能避免贝澜山发现阵法已毁，赶过来抓人。 沈艺瑾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基地的入口，她没有冒进，看了眼入口就原路返回，跟南明诚两人会合。 南明诚跟周宇早就等得着急了，见沈艺瑾回来，赶紧围上前：“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沈艺瑾摇摇头：“没有，我已经找到地下基地的入口了。过程太顺利了，我总觉得这里头有古怪。” 但有没有问题得试过才知道，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他们也得进去走一遭。 三人安置好骆驼，出发去地下基地的时候都很沉默。 沈艺瑾推开地下基地的大门，门后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周宇隐匿能力最好，对危险的感知也强，他走在最前头，一步步试探着往里走。 三人进门之后，地下基地的大门自动关上。 沈艺瑾试着再打开大门，发现大门紧闭，没法从里面打开。 “看来出口和入口不在一个位置。”沈艺瑾小声说，“我们没有退路了。” 周宇深吸一口气：“咱们好像忽略了什么步骤，我感觉前面很危险，好像什么机关被启动了。” 沈艺瑾也意识到了，她比周宇要更直观一些，清晰听到了机关被触发的声音。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沈艺瑾一边卜算一边催着周宇往前走：“没事，你感知到危险就停下，我给你算出一条安全的道路来，你待会照着我说的做就行。” 地下基地里有贝澜山的神识覆盖，沈艺瑾尽可能降低占卜造成的灵气波动，但这样一来，她算出的卦象就不够精准，只能算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 周宇要做的，就是在沈艺瑾给出路线的基础上，找到能让南明诚这个普通人也安全通过的方法。 周宇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再往前一步就会触发机关。 第130章 残剑修复 周宇停下来等待沈艺瑾的指令。 沈艺瑾：“往右走半步，大致往前走五步，不要停留朝着九点钟的方向走……小心一些，那边可能有别的机关。” 周宇脑门滑落一滴冷汗，他深呼吸几次，按照沈艺瑾说的路线移动。 走到一半的时候，周宇险些就被钢针刺到，他心跳加速，险之又险避开所有机关，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周宇喘着粗气打量四周，他发现一个开关，犹豫几秒，还是按了下去。 灯光瞬间亮起，南明诚看清眼前的情况，倒吸一口冷气。 他前方的道路上有大大小小二十来个机关，周宇走过的那条安全路线上，现在多了许多障碍物，都是刚被触发过的机关。 沈艺瑾看着眼前情况，沉思了下，转头对南明诚道：“咱俩一起走吧，你要是躲不过去，我还能帮你挡一下。” “好。”南明诚没逞强，他在脑中过了遍周宇走的路线，而后一个助跑，冲了出去。 沈艺瑾跟在他身旁，给他殿后。 在沈艺瑾的保护下，南明诚顺利通过。 他们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一个装有电子锁的铜门。 铜门的电子屏幕检测到沈艺瑾三人，弹出一个问题。 周宇凑近看题目：“请问，别墅五位女主人的死因是什么？” “这是什么破题？”周宇瞪大眼睛，这问题没头没尾的，他上哪知道答案去。 他甚至怀疑，这问题压根就没有答案。 沈艺瑾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难看起来。 她确定了一件事——这里不是囚禁女鬼的秘密实验基地，贝澜山知道她会来救女鬼，所以特意把她引导来了这里。 沈艺瑾上前一步，道：“死于剖心。” 尽管身上有多处伤口，但五只女鬼身上有一个共同点，它们心脏的位置都是空的。 电子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红色对勾，两秒之后，第二道题出现。 周宇惊讶看向沈艺瑾：“你竟然知道答案？” 沈艺瑾没理周宇，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第二道题和第一题一样，连标点符号都没改变。 但沈艺瑾知道，两道题的答案并不相同。 她回想初到别墅时给女鬼们算的那一卦，女鬼们虽然都住在别墅，彼此互称姐妹，但是五只鬼之间的血脉联系很淡。 它们之间是不知道隔了多少辈的表姐妹关系，阴差阳错住进了同一栋别墅，还死在了同一天晚上。 它们死的那天，是一个冬天…… 沈艺瑾心里有了答案，她轻声道：“它们都是前坊村孙家的后人，死于因果。” 狐仙对孙家小子帮助良多，但孙家非但没回报狐仙，还带头拆毁狐仙庙。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千年前的孙家血脉最终还是延续了下来，千年之后，孙家人就要用另外的方式，来偿还当年对狐仙做过的种种事情。 但孙家的报应不该来得这么早，贝澜山在其中定然起了推动的作用。 电子屏幕上再次出现红色对勾，随之而来的是第三道题。 “第三题，也是最后一道题。请问，你愿意复活狐仙吗？”周宇看着最后这道题，彻底迷茫了。 他去看南明诚的表情，发现他眼睛里也写满了迷茫，心里稍稍平衡一些。 不是他一个人不知道答案，这说明他没问题，是题有问题。 沈艺瑾看到最后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她知道贝澜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他想复活狐云容，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人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付出代价，沈艺瑾不能为了答对问题就说出违心的话。 倘若她给出的答案是愿意复活狐仙，哪怕她并不愿意，天道也会推着她前进，帮贝澜山复活狐云容。 复活狐云容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要付出多少人的生命才能做到，这些她一概不知。 沈艺瑾闭闭眼睛，过了好半晌才开口：“在不违背世界规则、不伤害无辜生灵、遵循道心的前提下，我会愿意复活狐仙狐云容。” 电子屏幕上对勾和红叉交替闪烁，很显然，这不是贝澜山设定好的正确答案。 但沈艺瑾钻了漏洞，系统判断不出答案到底是对是错，最后出故障报废了。 电子锁上亮起警示灯，启动了自毁装置。 沈艺瑾心道不妙，贝澜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沈艺瑾没给他满意的答案，他就要让沈艺瑾把小命交代在这。 前有爆炸后有机关，沈艺瑾三人避无可避。 沈艺瑾这会也不管贝澜山能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了，用灵力支起保护罩，罩住自己跟南明诚三人。 保护罩刚撑起来，电子锁就爆炸了。 保护罩被炸破一个洞，沈艺瑾还没来得及补上，电子锁像是怕一击炸不死人一样，又来了个二次爆炸。 “来不及补防护罩了，你们自己躲一下！”沈艺瑾心里一惊，赶紧用灵力抵挡。 她的灵力还没碰到炸弹波动，面前就多了一柄剑。 之前还只有巴掌大小的残剑瞬间放大百倍，等人高的残剑挡在沈艺瑾三人面前，拦住了所有伤害。 沈艺瑾站在最前头，第一时间发现残剑的剑尖在一点点修复，等爆炸的余波散去，南明诚的残剑已经修复得完好如初。 南明诚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长剑，只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他走上前，伸手握住剑柄，长剑恢复到正常大小，微微震颤，像是在跟南明诚对话。 “斩邪剑……”沈艺瑾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残剑眼熟了，这不是她那位故人的剑吗！ 斩邪剑是她那位故人炼制出来的第一柄剑，以前都放在储物袋里小心珍藏。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柄剑竟然成了南明诚的本命剑。 南明诚看着手中的剑，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它叫斩邪剑，这个名字和它很般配。” 沈艺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试着卜算南明诚的前世，算出来的却是一片空白。 “你认识一个叫景轩的人吗？”沈艺瑾哑着嗓音问南明诚，她没发现，问这话时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第131章 又见灵猫 南明诚听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但也仅此而已。 他摇摇头，他看沈艺瑾好像很想找到这个叫景轩的人，于是道：“我不认识，以后要是见到他了，我一定告诉你。” 沈艺瑾难掩失望，从原主那里知道两个世界在融合后，她就觉得景轩可能跟他一样，也来了这边。 她以为斩邪剑是景轩给南明诚的，现在看来，成为南明诚的本命剑或许是斩邪自己剑的选择。 “这些事情能不能之后再说？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该找出口离开这里吗？”周宇无语地看着两人，“你们没发现这里的氧气变少了吗？” 入口被堵住，他们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环境里，再不找出口，等氧气耗尽，都得玩完。 周宇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很强，沈艺瑾被他提醒后才发现了这一点。 她试图推算出口的位置，发现出口的具体位置和女鬼的位置一样，被什么东西屏蔽了，她尝试几次都算不出来。 沈艺瑾无奈摊手：“我算不到出口，只能往里走走看了。” 电子锁接连爆炸两次后，铜门很容易就能打开。 沈艺瑾将灵力附在手上，轻轻推开铜门，看清门后景象时，呆愣两秒。 她竟然在有机牧场的地下看到了千年前的灵猫族地。 周宇没感知到危险，他第一个迈进大门，看到遍地都是憨态可掬的猫咪石像，惊讶张大嘴巴：“这些猫咪石像做得好逼真啊！全都是肥猫，不敢想象这些要都是活的，得多好撸！” 周宇自己就有养猫，看到这些灵猫石像，撸猫的瘾被勾起来了。 沈艺瑾刚回过神，就看见周宇在对灵猫石像上下其手，感觉自己也要石化了。 “它们好像是真猫……”南明诚走到一个灵猫石像面前仔细观察，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石雕工人们的技术就算再精湛，也做不到雕刻出这么细的猫毛。 纹路能雕刻出来，可是悬停在半空的猫毛，还没用铁线钢针固定，雕刻师就是再厉害也做不到。 南明诚有一种猜测，比起雕刻出来的石像，这个更像是让这些猫咪停留在了某一瞬间，它们被石化了。 周宇还放在灵猫石像头上的手一僵：“都是真猫？究竟是谁这么残忍，把活生生的猫做成石像！” “还能有谁，外面有机牧场是谁的，就是谁做的呗。”沈艺瑾在众多灵猫石像中找到了自己眼熟的那只。 尽管现在小灵猫早就不是她最初见到的模样，但是沈艺瑾还是一眼就认出它了。 不知道灵猫一族是什么时候被石化封印的，现在的小灵猫看着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灵猫了。 沈艺瑾分了一些功德到小灵猫的身上，想用这种方法救出小灵猫。 这个方法是有效的，小灵猫身上石化的部分一点点减少，先是露出了毛绒绒的猫耳和柔软的四肢，然后是毛发蓬松的后背和肚皮，最后是摆出严肃表情的猫脸。 被解救出来的小灵猫看到前面有人，身上的毛发全部炸开，它警惕后退，龇牙威胁沈艺瑾离远一点。 “是我，你不认识了吗？”沈艺瑾稍稍退后一点，让小灵猫能够看清她的长相。 小灵猫动作顿住，它昂起脑袋，一边用鼻子嗅闻沈艺瑾的气息，一边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见过沈艺瑾这张脸。 一分钟后，小灵猫想起来了，它一跃而起，跳进沈艺瑾怀里，用脑袋蹭沈艺瑾下巴。 小灵猫突然这么亲人，沈艺瑾还有点不适应。 她不知所措，完全不敢动弹，僵硬得像个不懂风情的男人。 周宇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他多想跟沈艺瑾对调。 这猫看起来就好撸，沈艺瑾不想摸把机会让给他啊，撸猫他最擅长了，知道哪个动作能让猫主子舒服得原地翻肚皮！ 小灵猫蹭了一会，委屈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找你好久了。” 沈艺瑾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小灵猫没事找她做什么？ “灵猫族被石化封印之前，族长告诉我们，你是唯一能够救我们出来的人。从那一天开始，我们就一直在等你的出现，等了几百年你才来救我们！我们灵猫难道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怎么忍心这么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来救我们？” 沈艺瑾：…… 小灵猫这话说的，沈艺瑾有一瞬觉得自己像是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渣男。 可她是穿越到千年前认识的灵猫们，跟灵猫族之后一千年的时间线没一处是重合的，能提前救灵猫们出来就怪了。 要不是这次来救被困在实验基地的女鬼，阴差阳错发现石化了的灵猫族，估计再过去几百年，灵猫们还得在这石化着。 沈艺瑾被小灵猫那看负心汉一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她艰难咽了口唾沫，强行转移话题：“你们族长呢？我好像没在这里看到它。” 小灵猫哀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悲伤：“族长为了保护我们，已经身陨了……” 一场天灾毁掉了灵猫族的天然地理优势，灵猫族地暴露，无数修士上山捉捕灵猫，有的想捉回去给自己当灵宠；有的则惦记灵猫的根骨，打算用灵猫的根骨炼制法器；有的想把灵猫们高价卖给其他有需求的修士，自己赚一笔巨款…… 灵猫族危在旦夕，族长以心头血为引，祈求天道给灵猫族一线生机，天道回给灵猫们的只有一句话——让他们等待沈艺瑾的解救。 灵猫族长还记得沈艺瑾走时的意思，知道她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但天道不会骗人，灵猫族长只能一边安慰族人、带着族人逃窜，一边苦苦等待沈艺瑾的到来。 谁承想，沈艺瑾没等来，先是等来了贝澜山。 当年狐云容死后，贝澜山没能找到隐匿在山中的灵猫一族，如今灵猫族地暴露，他终于能来要狐云容的尸身了。 灵猫族长把沈艺瑾说的那些话讲给贝澜山听，但贝澜山去瀑布地下，并没找到狐云容的尸身。 愤怒之下，贝澜山杀了灵猫族长，还使用禁术，石化封印了整个灵猫族地。 第132章 灵猫再就业计划 “狐云容的骸骨不是贝澜山拿走的？”沈艺瑾错愕，“我走的时候看贝澜山在往你们族地的方向去啊，你们就没给他开个后门，放他进去？” 要是那时候贝澜山找到了灵猫族地，族长告诉他狐云容的骸骨在瀑布底下，贝澜山肯定能取走骸骨了，后面也不会再去灵猫族地找麻烦。 小灵猫有点心虚，说话声音都不自觉降低了：“你也知道的，我们不喜欢贝澜山，不想见到他。我们哪里知道他后来会变得那么厉害，一挥手就把所有灵猫给石化了……” 沈艺瑾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终于知道人无奈的时候为什么会笑了，她现在就很想笑。 要是灵猫一族当时就让贝澜山带走狐云容的骸骨了，那后面灵猫一族出事，说不定贝澜山还会帮忙一二。 灵猫一族是自己把自己逼到绝境了。 “现在不也挺好的嘛，你看被石化后我们族人一个都没少！”小灵猫察觉到沈艺瑾的异样，强行给灵猫族辩解。 它们不用到处躲藏就能保全所有族人，从某种角度来讲也算是件好事。 沈艺瑾无话可说，她暂时不想看见小灵猫，把它扔到周宇怀里，开始给其他灵猫石像分功德。 所有灵猫都解救出来后，沈艺瑾最近两次直播赚的功德没了一大半。 她肉疼地看着满地灵猫，恶狠狠道：“你们分走我那么多功德，以后可得打工还债！” 灵猫们集体撒娇卖萌，想以此蒙混过关。 周宇看得心都化了：“猫猫们好可爱，这要是开个猫咖，得赚不少钱啊！” 沈艺瑾满眼复杂地看了周宇一眼，还以为你这个猫奴会为灵猫们求情呢，没想到你也没放过它们。 “这倒是个好主意。”南明诚敏锐探到商机，“要是真开猫咖的话，我要入股。这么多猫，开连锁猫咖都够了。” 沈艺瑾琢磨两秒，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灵猫新时代再就业的好办法，出去之后可以让灵猫们尝试一下。 灵猫们还不知道自己之后要面临什么，小灵猫找到机会又回到沈艺瑾怀里，小声跟沈艺瑾抱怨：“这里空气好少啊，再待下去我都要窒息了。” 沈艺瑾想都没想就道：“所以我才要把你们都解救出来啊！别卖萌了，快让你的族人一起找出口。找不到出口，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什么！”小灵猫听到这个噩耗，撒娇的声音都劈叉了，夹子音变咆哮大叔，沈艺瑾被它吓得一个激灵，一下就把小灵猫扔了出去。 沈艺瑾想不明白，为什么灵猫能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前一个疯狂撩人，后一个令人疯狂下头。 沈艺瑾瞪小灵猫一眼：“别嚎了，赶紧带着你的族人干活！” 小灵猫不情不愿组织灵猫们找出口，沈艺瑾三人也跟着一起找，终于在氧气即将耗尽之前，他们找到了出口。 重获新生的斩邪剑早已跃跃欲试，它从南明诚的掌心飞出，对着封死的出口施展各种剑法，速度快到沈艺瑾等人只能看见残影。 斩邪剑用暴力破坏掉出口，众人呼吸到新鲜空气，都舒服地眯起眼睛。 沈艺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出口虽然找到了，但是她感觉外面的风景不太对劲：“咱们好像不在有机牧场附近了，有机牧场附近可没这些沙柳。” 周宇倒不这么觉得：“这些沙柳太小了，很容易就被沙子埋住，咱们当时没看到也正常。” 他们才在地下待了多久，那么短的时间，总不可能走到离有机牧场很远的地方吧？ 沈艺瑾立刻起卦卜算，和她猜的一样，他们现在已经离有机牧场很远了。 “你知道咱们用了多久才出来吗？”沈艺瑾算到时间的时候自己都震惊了，“咱们花了整整一天才出来，这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 “这么久！”周宇愣住，看不见太阳真的很容易失去对时间的感知，他还以为只在下面待了几个小时。 沈艺瑾停止手上的掐算，随后表情凝重地问南明诚和周宇：“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周宇抢先道：“当然是好消息！” 南明诚无所谓先听哪个，沈艺瑾于是就先说好消息：“好消息是，咱们的骆驼没拴住跑了，现在正好就在附近。” “那坏消息呢？”南明诚问。 沈艺瑾：“坏消息是，只有三匹骆驼。咱们三个，再加上一百来只灵猫，三只骆驼带不动我们。” 沈艺瑾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小灵猫用爪子勾住沈艺瑾衣角，疑惑问：“你们还要去哪里吗？要是路程不远的话，我们可以跟在后头走的，反正骆驼走路也不快。” 它听着沈艺瑾的意思，好像不打算直接带它们回家。 小灵猫压根没想过，沈艺瑾可能就没考虑过要收养灵猫一族。 一只两只也就算了，这么多只灵猫，沈艺瑾可养不起。 “我们要去救一只鬼。”沈艺瑾道，“我们还要在沙漠里待一段时间，来的时候没想到会遇上你们，物资有限。要不你们还是自己走吧，我算过了，一直朝北走，很快你们就能走到城市。” 小灵猫瞪大眼睛：“你竟然不是专门来救我们的？现在还想抛弃我们！呜呜呜，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 沈艺瑾打断小灵猫的鬼哭狼嚎：“贝澜山可能会在我们要去的地方，你还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吗？” 小灵猫立刻改口：“你刚才说城市在哪个方向来着？我们先去城市等你！不过你要快点回来啊，这猫生地不熟的，没有你我们之后可怎么生活下去！” 小灵猫们一步三回头，朝着城市的方向而去。 沈艺瑾三人则找到骆驼，重新上路。 这一次，沈艺瑾没再算女鬼的位置，而是算贝澜山在哪。 得出的方向跟她之前算到女鬼的大致方位是一样的，这说明她猜得没错，贝澜山早就知道她会来，他在实验基地等她。 沈艺瑾只猜到了一半，她没猜到，贝诗桃也会出现在实验基地里。 第133章 要赎罪的村民们 沈艺瑾三人即将到达实验基地时，沈艺瑾忽然收到了家里几只女鬼的讯号。 她拉着缰绳，让骆驼停下来，脸色格外难看。 南明诚走在沈艺瑾后面，见她停下，自己也跟着停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南明诚问。 沈艺瑾搞不清楚贝澜山想做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她咬牙切齿道：“贝诗桃也被抓到实验基地了，特殊部门的人不是他的对手，没拦住他。” 这也正常，贝澜山是带着一身修为从玄灵界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比这里的人要早修炼一千多年，特殊部门的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可明知道有人保护贝诗桃还把人捉过来，贝澜山这是在挑衅官方啊！ 沈艺瑾觉得，贝澜山还不至于闹到跟官方翻脸的地步，能让他如此不计后果也要带贝诗桃过来，多半跟复活狐云容有关。 周宇在一旁听着，没傻乎乎问贝诗桃是谁，而是道：“她也姓贝，贝澜山念在血缘亲情的份上，或许不会对她做什么。” 沈艺瑾摇头：“桃子和他不算真正的血亲，对贝澜山来说，桃子更像是一个承纳狐仙灵魂的容器。这事很复杂，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总之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这样，待会咱们分两路走，我从正门进去，你们找机会溜进去，看看能不能先把桃子和女鬼救走。救不出来就算了，别把自己也搭进去。”贝澜山已经知道她要来，沈艺瑾不打算再藏了。 南明诚不赞同：“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这跟只身入虎穴有什么区别。 沈艺瑾主意已定，她给了周宇一个眼神，让他想办法说服南明诚，自己则加快速度，往实验基地的方向而去。 南明诚想追上她，被周宇拦住：“别去了兄弟，你跟着沈艺瑾一起去是给她拖后腿。她在明咱们在暗，说不定还能帮上她的忙。说实话，你跟着她一起去，还不如让你的剑跟她一起。” 南明诚冷静下来，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意识到自己的无能。 在这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修士面前，哪怕他在商界如何呼风唤雨，如今也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蝼蚁。 他恨极了自己的弱小，恨他都有了本命剑却还是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 想到这些，南明诚眼前一黑，竟是差点从骆驼上掉下来。 “不是，我也没说什么啊？兄弟你可别吓我，不至于被刺激成这样吧？”周宇及时扶住南明诚，他满脸惶恐，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严重打击了南明诚的自尊心。 南明诚摇摇头：“我没事。咱们也快跟上吧，再不走，光凭咱俩可找不到实验基地的位置。你放心，我不会去拖沈艺瑾后腿的。” 周宇狐疑看了南明诚几眼，总感觉他和刚才不一样了。 周宇感知得没错，就在南明诚眼前发黑的那几秒里，他看到了一些记忆片段。 在这些记忆片段里，南明诚看见了沈艺瑾和她才提到过不久的景轩。 南明诚看不清景轩的脸，但他有种莫名的直觉，他跟景轩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南明诚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但他自己还没发现。 周宇两人重新起程，此时先走的沈艺瑾已经看到实验基地的大门了。 看到实验基地的简陋门脸，沈艺瑾可算知道为什么贝澜山要把实验基地建在这里了。 这里早先是一个矿洞，开采工人为了躲避太阳的炙烤，会在矿洞里面呆一整天，只有晚上才会出去。 久而久之，开采工人们就在矿洞里安家了。 实验基地现在的布局，都是早期开采工人们完成的。 矿洞废弃后，才被贝澜山改造成实验基地。 “在隔绝磁场的矿洞里做实验，也不知道贝澜山是怎么想的。”沈艺瑾扯扯嘴角，矿洞里的矿石天然具有隔绝部分磁场的特点，实验器材在这里可能会失效，就是法器也容易出错。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里并不是建造实验基地最好的地方，所以秘密实验基地一直藏得很好。 沈艺瑾很好奇，贝澜山是怎么解决矿石干扰磁场问题的。 她只是好奇在门口站了一会，就有个木头做的人偶从实验基地里走出来。 人偶对着沈艺瑾恭敬鞠躬：“沈小姐，主人已经等您很久了，您随我来。” 沈艺瑾一眼认出，这个木头人偶是某位修士炼制的法器。 但现在说话的不是器灵，而是被封印在人偶法器里的某一只鬼。 “你是前坊村村民的后人？”沈艺瑾大致算了下这只鬼的来历，一边跟着人偶往实验基地里走，一边问。 她以为人偶里的鬼魂不会回答她，没想到人偶说话了：“不，我是前坊村的村民。沈小姐，一千年前我还吃过您亲手煎的药。” 沈艺瑾步子一顿：“你是带着记忆转世的？” 这次人偶没再回答了。 它沉默地带着沈艺瑾往前走，在一扇门前停下。 “沈小姐，谢谢您当年费心救我们，但是我们太愚蠢了，不值得您耗费心血。我们错怪了狐仙大人，还把您跟狐仙的功劳安在了别人身上，我们是罪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赎罪……” 沈艺瑾听着，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她看人偶要离开，赶紧拉着它的木手臂，追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贝澜山不会要用前坊村村民和他们后人的灵魂来复活狐云容吧？ 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贝澜山他绝对疯了！ 人偶依旧没有回答沈艺瑾的问题，它舍弃被沈艺瑾拉着的木头手臂，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沈艺瑾手里抓着一节木头，在原地怔愣许久。 “沈艺瑾，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我可等了你好长时间了。”贝澜山的声音自沈艺瑾身后的大门里传出。 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沈艺瑾转身，就看见了贝澜山。 他早已不是千年前的模样，和照片上的形象也相差甚远。 只那双眸子，还和她千年前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样，满是恨意。 第134章 实验品 贝澜山这是把所有跟狐云容有关的人都给恨上了，觉得狐云容的死是他们促成的。 沈艺瑾不意外贝澜山会恨她，山下疫病情况是她让狐狸告诉狐云容的，骸骨也是她埋的，现在贝澜山一点狐云容的遗物都没得到，他恨她是应该的。 “现在狐云容的骸骨在不在你手里？”沈艺瑾不兜圈子直接问。 沈艺瑾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狐云容剩下的那半残魂最后被放到了狐仙铜像里，说明狐云容的骸骨现在应该就在贝澜山这里。 贝澜山：“你还敢提这事，要不是你把云容的骸骨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它的骸骨也不会被长老带走！” 沈艺瑾：…… 不是，骸骨是被你们陨星宗长老给带走的，要干坏事的是你们陨星宗，要怪不更应该怪长老吗？ 总不能一千年过去了，你还打不过你们陨星宗的长老，所以来欺负她这个弱小吧！ “你要不要自己反思一下？我走的时候骸骨还没被你们长老带走呢，要是你第一次见到灵猫的时候没对它们动杀心，灵猫们不讨厌你，你肯定能赶在长老之前带走狐云容的骸骨。” 沈艺瑾话锋一转：“不过，即便你带走了又能怎么样？那时的你，可打不过你们长老吧。在你手上，说不定还没有我藏在瀑布底下要安全呢。” 沈艺瑾这话贝澜山无法反驳，那时的他连长老的一击都承受不住。 但这并不妨碍他恨沈艺瑾。 “别说这些没用的。现在云容的骸骨在我这里，只要你帮我，云容就能复活。当初是你逼着云容去死的，现在有机会复活云容，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贝澜山用阴毒的目光盯着沈艺瑾。 沈艺瑾没被他的眼神吓到，淡定开口：“我之前就告诉你答案了，如果用前坊村村民们的魂魄来换狐云容重生，即便你成功了，狐云容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宁愿自己死透了。” 贝澜山却不这么想：“我不会让她知道这些的，她最多不想见我。不见我没关系的，这些我都不在意，只要云容还活着。” 沈艺瑾唇角上扬：“行，那你就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不奉陪了。” 她跟贝澜山聊这么长时间的天，不过是为了给周宇和南明诚拖时间。 现在他们已经成功救出女鬼，又在女鬼的带领下救走了贝诗桃。 贝澜山手里没有人质了，谁还跟他在这浪费时间。 沈艺瑾转身欲走，贝澜山却不慌不忙叫住了她：“你是要去找那两个小子吗？沈艺瑾，我早就不是一千年前的我了，你不会以为我没发现实验基地里混进来了两只老鼠吧？” 贝澜山神色从容，他早就猜到沈艺瑾是在拖延时间了。 他没有戳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他也染上了喜欢看人希望落空的恶癖。 沈艺瑾心里一个咯噔，脸上还保持着淡定：“他们已经离开了，你还留了什么后手？” “复活云容需要的是灵魂，肉身你们随便拿走。”贝澜山自信沈艺瑾已经没有翻盘的余地，心情很好地跟她解释，“村民们自愿放弃转世轮回的机会，献祭自己的魂魄以求狐仙复活，我只要得到贝诗桃身体的那部分残魂，再取一滴你的血，就能复活云容了。” 一想到自己的爱人即将复活，贝澜山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催动体内灵力，施展禁术抽取村民们的魂魄。 贝诗桃的灵魂被迫离体，灵魂不受控制地跟着周围几千个灵魂体一起，来到了贝澜山的身边。 沈艺瑾在众多灵魂体里看见了贝诗桃和五只女鬼，就连刚脱离石化状态没多久的灵猫们的灵魂也在。 她脸色一沉，厉声道：“贝澜山，用这么多无辜的灵魂来复活狐云容，你是不是疯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复活的人不是狐云容，而是披着狐云容皮的魔！” 就算真把狐云容复活了，她当了一辈子的狐仙，也不会接受自己入魔的结局。 沈艺瑾心想，如果当时知道贝澜山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用禁术复活狐云容，那她当初就是把狐云容的骸骨给毁掉，也不会让贝诗桃用自己的魂魄来温养狐云容的魂魄。 她还以为贝澜山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想到他的解决办法是这么的极端。 贝澜山对沈艺瑾的话充耳不闻，他只想要复活狐云容，有一丝机会他都要尝试。 为了狐云容，他甘愿疯魔。 沈艺瑾在心里暗骂贝澜山有病，明明他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复活狐云容，但贝澜山非要选这种极端的方式，好像晚一点别人就要害他一样。 她要是真想害狐云容，那时候就不会让贝诗桃来温养狐云容的魂魄了。 沈艺瑾想阻止贝澜山施展禁术，但她的修为差贝澜山一大截，对贝澜山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反倒是贝澜山一挥衣袖，就把沈艺瑾给震出了内伤，鲜血吐了一地。 前坊村村民们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融合，贝澜山把贝诗桃的魂魄招到自己面前，表情难得柔和。 他伸手虚抚贝诗桃的脸颊：“云容别怕，只是疼一下，我要把你的两半残魂融到一起。贝诗桃的身体你用着还习惯吧？这是我专门为你物色的新身体，费了不少时间才弄来这样一副能完美接纳你灵魂的身体，希望你能喜欢。” 灵魂状态的贝诗桃瞪大眼睛，她可算知道贝澜山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了。 不是因为她是贝澜山跟狐云容的血脉，而是因为她体内温养着的部分狐云容的残魂。 贝澜山在透过她去看狐云容，她从舅舅这里感受到的所有温暖，其实都是属于狐云容的。 贝澜山在分离贝诗桃和狐云容的魂魄时没有一丝犹豫，他下手干脆利落，灵魂被分割的疼痛，痛得贝诗桃痛苦哀嚎。 贝诗桃感觉自己被无尽的疼痛裹挟，意识恍惚间，她看到了一个放满婴儿的实验室。 她看见贝澜山站在实验室的其中一个婴儿保温箱面前，面带笑容地摘下实验编号8543的标签，换了一张写好名字的新标签贴上。 新标签上的名字，正是贝诗桃。 第135章 贝澜山入魔 贝诗桃是贝家的孩子，但她同时也是贝澜山选择的其中一个实验体。 她才刚出生不久，就被贝澜山带到了实验室里，和上千个孩子一样，接受一轮又一轮的实验。 无数次实验做下来，贝诗桃身体里的血液早就被换成了贝澜山的，狐云容残留的魂魄也一点点融到了她的魂魄里。 贝诗桃是几千个孩子里跟狐云容魂魄融合得最好的那一个，其他孩子被植入狐云容的残魂后，都会出现排异反应。 但贝诗桃没有，她完美地融合了胡云容的魂魄，也因此得到了贝澜山的喜爱。 她被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以贝家大小姐的身份长大。 贝澜山则作为她的舅舅，替她挡掉了无数纷争。 他要确保贝诗桃这个狐仙容器能够一直完美下去，狐云容能够在这具身体里复活。 知道这些事情后，贝诗桃眼里没了光泽。 她先是贝澜山选中的实验体，而后才是贝家大小姐，贝澜山才是贝家的真正掌权人，她的父母不会为了她和贝澜山作对的。 她刚出生的时候，父母为了保住他们在贝家的地位，甚至亲手将她送给了贝澜山…… “桃子，我来了，你再坚持一下！”在贝诗桃魂魄透明，即将魂飞魄散的时候，沈艺瑾终于冲破贝澜山的禁锢，来到贝诗桃身旁。 她顾不上太多，赶紧给贝诗桃分了不少功德过去，这才保住了贝诗桃的魂魄。 贝诗桃的魂魄还是很虚弱，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沈艺瑾，声音哽咽：“艺瑾，咱们都是实验体……那个签名，我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贝诗桃说的是当初购房合同上被术法遮挡的房主签名。 同为实验体，她们的人生轨迹早就被人安排好了，只是借她们的手签个名字而已，这对贝澜山而言轻而易举。 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人生跟笑话一样，现在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贝诗桃早已认命，不认为自己还能活着。 但沈艺瑾那么厉害，她还是希望沈艺瑾能够幸免遇难：“艺瑾你别管我了，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赶紧找机会逃走吧！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别说丧气话，我带你离开。”沈艺瑾不知道贝诗桃受了什么打击，一下连求生的意志都没有了。 但她是不会放弃贝诗桃的。 贝澜山已经取出了留在贝诗桃体内的狐云容残魂，现在对贝澜山而言，贝诗桃已经失去了价值。 沈艺瑾要救贝诗桃，他不阻拦，满眼都是狐云容。 可贝澜山没拦着，沈艺瑾也没能带贝诗桃离开。 因为，贝澜山要取她的血了。 贝澜山一抬手，就有黑色的锁链缠绕在沈艺瑾身上，束缚住她不让她离开。 “想走可以，留下你的心头血，我会放你离开。”贝澜山道。 沈艺瑾暗道不妙，她一边尝试各种方法挣脱束缚，一边不解问：“复活狐云容需要用到我的心头血？我的血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贝澜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我说你怎么敢让前坊村后人的那只女鬼混进来呢，原来是从实验室里逃出去后失忆了。” 沈家的假千金沈艺瑾和编号9821的实验体性格截然相反，长相也不同，沈艺瑾疯狂迷恋南子宸的事情人尽皆知，也是因为这个，贝澜山从未怀疑过她就是从实验室逃走的9821号实验体。 直到最近沈艺瑾开始直播算命，贝澜山从她身上找到了点千年前见过那人的影子。 他才会派人去调查沈艺瑾，想确认她是不是9821号实验体。 没想到，他派去的人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给他带回来，从沈艺瑾身上采集的样本还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无法检测出沈艺瑾的身份。 但沈艺瑾却给他送来了女鬼。 贝澜山读取了女鬼的记忆，确认沈艺瑾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于是他等时机成熟，就带着照片去了狐仙庙。 狐仙庙的那张老照片是他亲手放的，他也需要让沈艺瑾回到过去，让她用自己给狐云容量身打造的容器温养狐云容的魂魄，确保狐云容能够在千年后的今天复活。 “你什么意思？”沈艺瑾实在挣不脱锁链，索性放弃，“你的修为比我高出去太多，我拿你没办法。都到这地步了，就是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贝澜山显然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 他觉得沈艺瑾翻不出自己的手心，慢悠悠走到沈艺瑾身前，在取她心头血前耐心解释道：“我知道你是玄灵界的人，这具身体和贝诗桃的一样，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容器。” 两个世界的融合造成了混乱，自从贝澜山知道这件事情后，他就一直在策划，想要回到过去改写狐云容的悲惨历史。 但他发现他回不去，而某一天脑袋里突然多出来关于沈艺瑾的记忆，让他知道了破局的方法。 为了迎接从玄灵界而来的沈艺瑾，贝澜山特意创造了9821号实验体。 “你看你的灵魂跟这具身体多么的契合，这都是我实验的功劳！我在贝诗桃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待会云容在贝诗桃的身体里复活，肯定比你还要契合！”贝澜山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他要取沈艺瑾心头血的心思也越发迫切。 在贝澜山即将划破沈艺瑾胸膛，取走她的心头血时，一柄长剑砍断了沈艺瑾身上的锁链，带着她和贝诗桃的魂魄远离贝澜山。 贝澜山眼看着复活狐云容的最后一样物品从他眼前消失，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暴戾的情绪。 他周身开始散发黑气，瞳孔猩红，已然入魔。 斩邪剑带着沈艺瑾来到南明诚的身边，随后停在半空中等待南明诚的下一步指令。 沈艺瑾惊讶看着还在实验基地里的两人：“这里很危险，你们怎么没离开？” “你还没出来，我们是一个队伍，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周宇道。 南明诚没说话，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沈艺瑾，眼底是沈艺瑾看不懂的深意。 第136章 复活狐云容(1) 斩邪剑发出嗡鸣，催促他们尽快做出选择。 贝澜山势力强悍，他们究竟是要逃走，还是应敌？ 沈艺瑾是想阻止贝澜山复活狐云容的，但她的修为实在比不上保留了千年功力的贝澜山，现在贝澜山又入魔了，她更加阻止不了狐云容的复活。 “他要追来了，咱们快跑吧。”沈艺瑾只犹豫了一秒，就做出了抉择。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天救不了灵猫一族和女鬼们，只要狐云容还没复活，之后就还有机会。 沈艺瑾说完要走，但周宇和南明诚却没动。 她转头皱眉盯着两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却听周宇道：“不行啊，带狐仙的骸骨回去是我的任务。你知道的，我是顺便接的你这单。” 也是巧了，周宇原本还在愁这狐仙的骸骨他该怎么找，没想到这顺手接的任务倒是帮了他大忙。 “你接的谁的活，要狐仙骸骨做什么？”沈艺瑾眉头皱得更紧，难道贝澜山没有杀陨星宗的长老，他们还想从贝澜山这里夺回狐云容的骸骨？ 周宇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任务都是上头提供的，我看这单钱多就接了。” 沈艺瑾嘴角抽搐：“他现在都入魔了，你想从他手里拿走他爱人的骸骨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你这任务肯定失败，就别想奖金了。” 他们没在第一时间逃跑，这时候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沈艺瑾深吸一口气，看向南明诚：“斩邪剑能抵抗贝澜山的攻击，待会还要辛苦你操控它帮我们挡伤害了。” 南明诚点头：“没问题。” 斩邪剑人性化的摆了下剑身，像是在说，它会保护好大家，要是找到机会，还会给贝澜山来一击重创。 三人说话间，黑色的雾气将他们笼罩起来。 “沈艺瑾，别想着抵抗了，乖乖帮我复活云容，我会留你一条命的。”贝澜山看沈艺瑾没逃走，满意于她的识相，决定复活狐云容后不杀她了。 沈艺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表情没变：“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复活狐云容，她也是我的朋友，事已至此，我会配合你复活她的。” 她说完，为表示诚意，还当着贝澜山的面取了一滴自己的心头血。 看到那滴心头血，贝澜山身上的魔气稍稍退去。 他仰天笑了几声，才道：“你早这样配合我不就好了，等云容醒来知道是你救活了她，她肯定会感激你的。” 贝澜山这是把用禁术复活狐云容的锅甩到了沈艺瑾身上，这样他在狐云容心里就还能是千年前的模样，被狐云容疏远的人就会变成沈艺瑾。 沈艺瑾就知道贝澜山说要留她一命绝对没安好心。 估计他早就打算好让她背黑锅了，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杀她。 “你已经拿到我的心头血了，接下来要怎么复活狐云容？”沈艺瑾强挤出一抹笑，她的视线像是落在贝澜山身上，实则在往贝澜山身后看。 贝澜山没注意到沈艺瑾的小动作，他取出狐云容的骸骨，把沈艺瑾的血滴在骸骨上面。 在心头血即将滴到骸骨上时，周宇突然在贝澜山的身后显出身形，快速将匕首刺入贝澜山的后心。 这一刀没对贝澜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成功让贝澜山的身子晃了下。 沈艺瑾的心头血没能滴到骸骨上，而是落在地上，绽放出一个小小的梅花。 贝澜山气的对着身后就是一击，他释放威压，周宇感觉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强烈的压力，压得他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站在原地等待贝澜山的攻击落在他的身上。 南明诚见状，赶紧让斩邪剑去救周宇。 斩邪剑飞至周宇面前，把贝澜山的攻击劈成两半。 两道攻击从周宇身边划过，周宇额头上的冷汗也随之滚落。 刚才周宇还不死心想从贝澜山的手里取走狐仙骸骨，但现在，他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贝澜山太强了，怕是特殊部门的高手聚在一起都打不过他。 “沈艺瑾，你竟然敢耍我！”周宇和南明诚先后出手，贝澜山立刻反应过来，沈艺瑾压根没打算跟他一起复活狐云容。 刚才不过是在跟他虚与逶迤，让周宇找机会攻击他。 想明白这些的贝澜山冷笑一声：“他们的修为连你都不如，你竟然想靠着他们阻止我复活云容，简直可笑。” 贝澜山虽然这么说，但是沈艺瑾看得出来，他下意识在防备斩邪剑。 斩邪剑能破开贝澜山的攻击，就一定能对贝澜山造成伤害，他不得不防。 “狐云容的魂魄现在是完好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用前坊村村民的魂魄来复活她。你找个器修给狐云容重塑一具身体，再把她的魂魄放进去不就得了，她魂魄完整怎样不能醒来？” 沈艺瑾知道不把狐云容复活贝澜山肯定不会罢休，她试图找到一个能两全的办法。 贝澜山被魔气影响心智，此刻已经开始了无差别攻击。 在沈艺瑾嘴里听到狐云容的名字，他攻击的动作愈发狠厉，尽管有斩仙剑为沈艺瑾抵挡伤害，沈艺瑾也差点被他的攻击砍掉一只胳膊。 贝澜山双目赤红，恨恨看着沈艺瑾：“他们把云容的骸骨制作成了转煞的法器，云容复活后会成为这件法器的器灵，器灵只能待在自己的法器里面，难道你要让云容以骸骨的形象在世间行走？” 要是当初骸骨没有落在陨星宗长老的手里，狐云容的骸骨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听贝澜山这么说，沈艺瑾可算知道他为什么要用禁术复活狐云容了。 “你冷静下，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沈艺瑾险险避开贝澜山的攻击，大声喊道。 贝澜山不相信沈艺瑾的话，他已经被沈艺瑾骗过好几次了，这次绝对不会上当。 他执意要取沈艺瑾的心头血，斩邪剑接收到南明诚的指令，释放所有能量，给贝澜山来了一击。 贝澜山身上的魔气被斩邪剑吸走大半，他吐了口鲜血，跪倒在地。 第137章 复活狐云容(2) “这是……斩邪剑！”贝澜山终于认出斩邪剑了，他喃喃道，“难怪，它能抵挡住我的攻击。” 斩邪剑，顾名思义，能斩杀一切邪魔，是妖魔的克星。 贝澜山在还未入魔之前一直想得到这把剑，用斩邪剑斩妖除魔扬名天下。 后来他才醒悟，真正该杀的不是邪魔，而是人心。 人心都是自私的，陨星宗长老要用狐仙骸骨做的转煞法器强行修炼邪功，他不是邪魔，却让无数无辜的人丢掉性命。 所以贝澜山不再想要得到斩邪剑。 为了从长老们的手里抢回狐云容的骸骨，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入了魔。 但他没想到，斩邪剑会成为他复活狐云容路上的一大阻力。 沈艺瑾在斩邪剑的保护下走到贝澜山面前，跟他保持了一定距离：“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是真的有办法不用禁术就复活狐云容。” 见贝澜山不信，沈艺瑾继续道：“我和你一样，觉得它为村民们丢掉性命不值。但你别忘了，云容救了那么多村民，要是救人的功德都归到她身上，她是能飞升的。” 狐云容本来就是狐仙了，功德攒到一定程度，她完全可以飞升。 要不是前坊村和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听信了所谓“仙长”的谎话，认为他才是解决村子疫病的人，狐云容可能早就飞升了。 “所以，只要我们补足云容没能得到的那部分功德，不说原地飞升，云容肯定能重新以狐仙的身份复活。”沈艺瑾看着贝澜山的眼睛道。 贝澜山听懂了沈艺瑾的意思，但他要上哪弄来那么多功德，才能复活狐云容？ 贝澜山蹙眉追问：“香火不行吗？这些年我一直在让前坊村的村民和他们的后人给云容提供香火。云容是靠着香火成仙的，能不能用香火给她重塑肉身？” 沈艺瑾不想让贝澜山失望，但事实就是，香火比不上功德，只有功德才能让狐云容重塑肉身。 “你从长老们手里夺回骸骨的时候，就没想着顺带报复一下那个骗走狐云容功德的仙长吗？或者知道他在哪也行。”沈艺瑾委婉道。 贝澜山知道沈艺瑾的意思，香火不能替代功德，但他们可以从“仙长”的身上夺回属于狐云容的功德。 贝澜山表情依旧很难看：“但是这个人已经死了。” 沈艺瑾倒是不意外：“你杀的？” “不是，他也被长老们拿去炼制法器了。”贝澜山阴沉着一张脸，“炼制转煞法器需要功德辅助，全宗上下都凑不来那么多功德，他们就拿那人祭法器了。” 在利用人方面，长老们永远知道该如何榨干一个人的利用价值。 沈艺瑾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刚赚来的功德自己还没怎么用，就要为你耗尽了。” 她为了救被贝澜山石化封印的灵猫一族耗去大半功德，刚才保住贝诗桃的魂魄又用掉了部分，现在是真没剩下多少功德了。 现在，她还得用剩下的那点功德去复活狐云容，估计剩下的还不够，她还得从别处想办法凑点来。 贝澜山听沈艺瑾这么说，身上最后一点魔气也没了。 他惊喜看着沈艺瑾，问：“你有足够的功德救云容？” 沈艺瑾点头，朝他摊开手掌：“你把云容的骸骨给我，我把功德给它。” 贝澜山取出狐云容的骸骨，眼睛紧紧盯着沈艺瑾，生怕她对狐云容的骸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艺瑾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剩下的功德渡给狐云容，又重新取了一滴自己的心头血，用心头血在骸骨上画阵法。 “你在画什么阵？”贝澜山没看出沈艺瑾画的是什么阵法，但他自己也会布阵，能看出来沈艺瑾这个阵法对狐云容的骸骨没有危害。 因此他只是询问，没有制止沈艺瑾的动作。 沈艺瑾分神回答：“我在画唤魂阵。” 虽然这具骸骨是狐云容的，但这么多年过去，又被陨星宗的长老们拿去做了法器，这具骸骨跟修补好的狐云容的魂魄之间只剩下微弱的联系，如果不用唤魂阵辅助，很难保证狐云容回到这具骸骨里后，她还能保留完整的记忆。 贝澜山放下心来，看着沈艺瑾进行下一步操作。 沈艺瑾用唤魂阵召回了狐云容的魂魄，她引导着骸骨里的功德，在修复狐云容魂魄的同时，让狐云容重新获得这具骸骨的掌控权。 功德犹如502胶水一样，把狐云容的魂魄和骸骨紧紧联系到一起。 贝澜山神情古怪地看着狐云容的骸骨，等沈艺瑾收手才问出声：“这就完了？这跟骨头架子有什么区别？还有，云容什么时候能醒来，你不会又骗了我吧？” 沈艺瑾残存的功德不足，只能帮狐云容生出部分肉身。 现在的狐云容只有脑袋是完好的，脖子以下都还是骸骨的样子。 “这个，我现在功德不太够，只能做到这样了。不过我用功德重新让云容的身体和骸骨联系到一起，现在云容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不受法器的规则影响，她现在可是法器的持有者，而不是器灵。” 沈艺瑾尴尬地摸摸鼻子，继续道：“至于醒来，就需要香火了。云容是狐仙嘛，还是得吸食香火的。” 贝澜山半信半疑，他临时从那些聚到一起没能和狐云容魂魄融合到一起的鬼魂里抓了一只鬼出来，命令它给狐云容上香。 沈艺瑾一看，被抓出来的还是熟鬼，就是她大老远跑沙漠来要救的女鬼。 女鬼被强行装进了木头人偶里面，她生疏地使用这具木头身体，恭敬地给狐云容上了一炷香。 香火缓缓升起，飘进狐云容的身体里。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狐云容缓缓睁开了眼睛。 “云容，你醒了！”贝澜山立刻跪到狐云容身旁，激动道。 狐云容看着贝澜山和记忆里截然不同的脸，刚刚苏醒，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贝澜山身子僵住：“我是贝澜山啊，云容你不记得我了吗？” 第138章 回程 狐云容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澜山，我当然记得你了。但是，我怎么还会见到你？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捋顺记忆的狐云容清楚记得，自己为了救山下村民，以生命为代价，驱退了山下的疫病。 “距离前坊村的疫病已经过去一千年了，是沈艺瑾复活了你。”贝澜山跟狐云容大致讲了下他们是如何复活她的，隐去了他使用禁术的事情。 沈艺瑾趁这时候将贝诗桃的魂魄放回她的身体里，又把其他被聚到一起的魂魄送回各自的身体里。 贝澜山抽空给了沈艺瑾一个赞许的眼神，感谢她帮忙销毁他的罪证。 沈艺瑾懒得搭理他，她哪里是在帮他，她是在为灵猫等魂魄们考虑。 等狐云容恢复一些了，她肯定要找机会跟狐云容告状，让狐云容好好教训一下贝澜山。 “艺瑾，多谢你费心救我。”知道了事情大致经过后的狐云容向沈艺瑾道谢。 也是这个时候，狐云容才发现贝诗桃的状态很差。 她担忧地看着贝诗桃，问：“你脸色好差，是因为救我才这样的吗？” 贝澜山的视线随之落到贝诗桃身上，察觉他的视线，贝诗桃吓得一个激灵。 “我……不，没有……”贝诗桃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知道自己是实验体后，她就格外怕贝澜山，怕自己说错了答案，贝澜山会销毁她。 沈艺瑾替她回答：“是的，桃子跟你有部分血缘关系，她一直在用自己的魂魄来温养你残缺的魂魄。” 狐云容诧异看向沈艺瑾：“我怎么会跟她有血缘关系？” 它是狐狸，贝诗桃可是人啊，狐狸跟人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血缘联系呢？ 贝澜山看沈艺瑾的眼神像是要杀人，沈艺瑾就当没看见：“桃子还有部分贝澜山的血脉呢。你之后可得好好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听沈艺瑾这么说，狐云容立刻将视线转到贝澜山身上，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心虚。 怀疑的种子在心中落下，便会生根发芽。 尽管狐云容现在不问，之后也一定会从贝澜山那里问出真相。 有狐云容做挡箭牌，沈艺瑾不怕贝澜山会对她们做些什么。 她跟狐云容说了声，就打算带着贝诗桃跟南明诚等人一起离开了。 周宇惦记着自己损失的那笔赏金，走的时候不太情愿，还是斩邪剑在后面推着他，他才往外走。 离开实验基地后，贝诗桃的状态渐渐恢复正常。 “艺瑾，今天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死了。”贝诗桃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出来，她以为会像她记忆里看到的那些实验体一样，失去价值之后就被销毁。 她都没抱希望还能活着，没想到沈艺瑾竟然带着完好无损的她出来了。 沈艺瑾摇摇头：“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个，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知道了什么事情吗？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贝诗桃咬咬嘴唇，把自己看到的画面讲给沈艺瑾听。 “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实验体，但是好像不一样。我的存在是为了给狐云容提供一具高匹配度的身体，但是你……” 贝诗桃刚才听见了，沈艺瑾是另一个世界的人，9821号实验体是为了承接沈艺瑾的灵魂而量身打造的。 贝诗桃现在已经弄不清自己一开始见到的沈艺瑾是谁了，她很想知道，9821号实验体现在在哪里，自己的结局是否会跟9821号实验体一样。 提到这个，沈艺瑾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不敢直视贝诗桃的眼睛：“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身份。” 沈艺瑾没想过自己是异世界穿越者的身份有一天会暴露，要是只有贝诗桃一个人知道也还好，但这里还有两个不太熟的人。 沈艺瑾下意识去看南明诚和周宇，发现刚才还耷拉着一张脸的周宇双眼放光地盯着她，一副很想听到八卦的表情。 南明诚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可能他对此早有预料。 周宇见沈艺瑾看他，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会把这事说出去，他竖起四根手指头保证：“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沈艺瑾倒是不担心这个，周宇的人品她还是相信的，不然也不会跟他一起来西北沙漠。 倒是有一点…… “我看这趟你也没怎么帮上忙啊？要不这赏金……”沈艺瑾打趣道。 周宇瞬间哀嚎出声：“别啊姐！我可就剩你这一份赏金了，总不能让我白跑这一趟吧？” 在有机牧场地下的时候，他也是出了力的，就是面对贝澜山，实力差距太大了，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但这也不能怪他啊，沈艺瑾都拿贝澜山没有办法！ 周宇试着跟沈艺瑾商量：“要不这样，我不要所有的赏金，你给我点拎包费什么的也行。” 沈艺瑾一直没说话，周宇只好退一步，不求拿到全部赏金，只要沈艺瑾能给他一点他就知足了。 沈艺瑾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好啦别难过了，我刚才是逗你的，赏金照发。” “真的？我就说沈姐不会那么狠心！”周宇傻笑起来，看着跟哈士奇有几分相似。 几人坐着骆驼回到城市时，天已经黑了。这时候打电话说还骆驼，骆驼养殖场的员工肯定不情愿。 沈艺瑾于是决定等天亮了再还骆驼，今晚先找个地方对付一下。 她还没找好落脚点，灵猫一族就闻着气味先找到了她。 小灵猫跳到沈艺瑾怀里，亲昵地舔了下沈艺瑾的脸颊：“你又救了我们一次！” “对啊对啊，没有你我们就完蛋了！”其他灵猫也道。 灵猫们把沈艺瑾四人团团围住，沈艺瑾心道不妙，这群灵猫是要赖上她了啊！ 沈艺瑾艰难挤出灵猫堆，那种窒息的感觉可算消失了。 她看着眼前的灵猫们，感觉压力山大：“我真的养不起这么多只猫啊，你们还是另谋出路吧！” 第139章 灵猫猫咖筹备中 尽管沈艺瑾有多不情愿，灵猫一族还是赖上她了。 为了向沈艺瑾证明它们很有用，灵猫们还不让沈艺瑾去找酒店，非让沈艺瑾他们抱着它们睡，让她感受一下拥有这么多只灵猫得有多温暖。 沈艺瑾内心是非常抗拒的，但她拗不过灵猫们，被迫体验了一回以灵猫为被，以地为席，在大西北的土地上睡觉。 温暖是很温暖，但沈艺瑾花了比平时要多一倍的时间才成功睡着。 不是她不困，在沙漠耗了三四天都没怎么合眼，沈艺瑾当然是困的。 但是身上有那么多只灵猫，这个沉甸甸的重量，她真的睡不着。 贝诗桃和南明诚的情况也差不多，四人里面唯一不受灵猫重量影响的只有周宇。 “因为我家猫咪经常在我睡觉的时候压到我身上吧？多来几次就习惯了。”第二天一早，被沈艺瑾三人用异样目光盯着的周宇如此解释。 他是真没觉得有什么，身边围着一群可爱猫咪，他睡得比以前还香，梦里都是和小猫咪玩耍的场景。 沈艺瑾三人无话可说，看着周围一群猫发怵。 人能坐飞机回去，这猫，总不能全都托运回去吧？ 真要说起来，灵猫们可都是无证猫，这托运能接手吗？ 沈艺瑾纠结了一会，最后决定联系特殊部门，叫他们来接人。 特殊部门的人来得很快，沈艺瑾前脚还完骆驼，后脚特殊部门的车就停在了面前。 沈艺瑾感慨：“你们很有效率嘛，我才打完电话没多久。” 开车司机很谦虚：“没有没有，我们早就在这边等着了，所以才会来得这么快。” 沈艺瑾和周宇几人出发来西北沙漠后没多久，特殊部门就派人跟着他们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好及时提供帮助。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答应了要保护好贝诗桃，结果最后还是把人给看丢了。 司机开车带着沈艺瑾等人去坐特殊部门的内部飞机，灵猫数量太多，一趟飞机没坐下，还得等下一趟才能全部送走。 沈艺瑾从飞机上下来，就看见了许久没见的伊舒。 沈艺瑾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抓住伊舒的手臂，轻轻摇晃：“你是听说了我这有一群灵猫要接手吗？随便给它们找什么工作都好，我是真的养不起这么多灵猫。” 伊舒被沈艺瑾这出给整不会了，她是来给沈艺瑾道歉的，什么一群灵猫，她压根不知道。 “我是来道歉的，我们派了很多人去别墅附近看守，没看到有人进别墅，但是……”伊舒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艺瑾打断。 沈艺瑾语速飞快：“道歉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如果你们真觉得抱歉的话，就帮我安置一下这群灵猫吧！” 伊舒为难地看着沈艺瑾身边的这群灵猫：“我尽量……” 沈艺瑾眼睛亮晶晶：“你可真是个好人！我这还有一飞机的灵猫，待会你一起带走哈！” 伊舒被自己口水呛到，她以为就眼前这些灵猫了，没想到还有一飞机。 “不行，数量太多了，我们也养不起。”伊舒改口速度飞快，“其实我们也没有很愧疚，补偿金已经打到你账户里了，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伊舒没给沈艺瑾说话的机会，快速上车，以每秒34米的速度飞速驶离。 贝诗桃只觉面前吹过一阵风，眨眼功夫不到，刚才还在沈艺瑾面前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贝诗桃拍手感叹：“伊女士开车技术很精湛啊，就是这个速度，她肯定超速了，希望伊女士的分没被扣完吧。” 刚开出去没多远就被交警拦下的伊舒：…… 谢邀，逃过了沈艺瑾的“托孤”，没逃过罚款扣分。 沈艺瑾没把灵猫们推销出去，只能另想办法。 “你之前说的入股还算数吗？”想到之前南明诚说的话，沈艺瑾走到南明诚身边，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南明诚抵抗不了沈艺瑾这种眼神，话都没过脑子就说：“当然作数，你缺多少资金？我都给你补上，不用给我很高的股份。” 沈艺瑾眼睛更亮了，这妥妥的是一个大好人啊！ 周宇看自己好兄弟这就沦陷了，在一旁边摇头边咋舌。 南明诚这跟昏君有什么区别，沈艺瑾才说一句话，他这就要把全身家当都给沈艺瑾了。 关键是他现在还没！有！名！分！ “那咱们想一个猫咖的名字吧？初创资金基本都是你出的，名字你来起吧。”沈艺瑾没有推辞，直接进入到起名环节。 小灵猫疑惑歪头看着她们，它不知道猫咖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沈艺瑾和南明诚在说的内容跟它们灵猫有关。 小灵猫跳到两人中间，不满抗议：“你们在说我们灵猫的事情，怎么都不带本喵一起讨论？我可是我们灵猫族的新族长，我有权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 沈艺瑾抱起小灵猫，敷衍道：“好好好，你也一起听。这可关系到以后你们一族能不能吃饱饭，可得听认真点，以后的小鱼干可得自己挣回来～” 小灵猫心说不就是捕猎吗，它们每一只灵猫都会。 可当它听说这个世界保护动物一大堆，野生动物禁止捕猎之后，小灵猫彻底崩溃了。 它们可是灵猫诶，怎么就不是保护动物了？ 反倒是它们的食物，基本全变成保护动物了，竟然连野鸡都是！ 灵猫们三观彻底崩塌，口粮全成了保护动物，这还让它们怎么活啊？ “所以你们要自己赚口粮呀～”沈艺瑾清清嗓子，跟灵猫们讲述她的猫咖计划。“我们要把猫咖开遍全国，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没饭吃了，还不会互相抢生意！” 灵猫们听着沈艺瑾的猫咖计划，觉得还不错。 小灵猫问出了灵猫们心中的疑惑：“那店在哪呢？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沈艺瑾看着灵猫们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开始上班，在心里邪恶微笑。 都还是群涉世未深的小猫咪啊，没吃过上班的苦~ “这个，等我先开个直播宣传下，很快你们就能上班了。” 沈艺瑾一边说着，一边开了直播。 然而，沈艺瑾还没开始推销她的猫咖，就先紧急给人算了一命。 第140章 同居了十多天的室友他不是人 “你先别急，慢慢说你遇到了什么。”沈艺瑾开播一秒不到，直播间观众还没进几个，就有人给她送了告白气球，还正好是符合条件的连线人。 沈艺瑾只能先跟这位观众连线，帮她算完卦再宣传猫咖。 这位连线人心太慌，连上线后说了说了好几句话都没说到点子上，沈艺瑾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想算什么。 她只能看出来，这位连线人身上阴气很重，应该是跟不干净的东西待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连线人玄凤小鸡深呼吸几下，可算把话说明白了：“我今早看了个视频才发现，我的室友，他，他不是活人啊！” 玄凤小鸡一觉睡醒，拿起手机想刷几个短视频再起床，结果他第一个刷到的视频就是跟殡葬相关的。 博主在视频里提到，要用油泥对死者修复面容，玄凤小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特意去搜了下油泥的特性和质感。 玄凤小鸡越查越觉得不对劲，等他想明白哪里不对劲的时候，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我室友的脸好像是用油泥修复过的！不只是脸，还有身上好多地方……他前段时间请了好几天假，回来之后就这样了。他回来后我就开始水逆，昨天下工差点没把自己埋土里！” 玄凤小鸡越说越害怕，他差一点就莫名其妙死掉了。 【听起来好瘆人啊，连线人的脸色好差，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听说工地是事故多发地，还真没准被鬼缠上了。主播快给玄凤小鸡想想办法吧！】 【玄凤小鸡你还是先离开工地吧，你室友要真是鬼的话，再在工地待下去还得出事。】 【但是被鬼缠上了好像换地方也没用吧？鬼会一直跟着你的……】 玄凤小鸡看着一条条滚过的弹幕，脸色愈发苍白。 他怕沈艺瑾不想帮他，直接跪下来给沈艺瑾磕头：“求求你了主播，你救救我吧！我还年轻，上有老下有小，我还不能死啊！” 沈艺瑾到嘴的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她赶紧道：“你先起来，我没说不帮你啊。你冷静一点，我先给你算一下。” 见玄凤小鸡从地上起来了，沈艺瑾这才松了口气。 “你室友请假前是不是说他要发财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回工地上工了？”沈艺瑾问。 玄凤小鸡回忆了下，发现室友的确说过类似的话。 他点点头：“是的，他离开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我还以为他是中彩票了。一个多星期没回来，我都以为他不回来了，结果一天夜里，我跟其他工友在外面喝了几口小酒，回到宿舍就看见他垂着头坐在床上。” 当时室友脸色苍白，他回来了室友也没抬头跟他打招呼，就保持那个姿势没动过。 玄凤小鸡觉得室友怪怪的，但他喝了酒，没想太多，躺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室友就和请假前一样了，他还以为是他记错了。 “你后来跟室友住了那么多天，就没发现哪里不对吗？”沈艺瑾也是很佩服玄凤小鸡，跟死人住一起十来天，愣是现在才发现人家不是活人。 该说不说，玄凤小鸡也是命大，跟尸体住一起那么多天都没凉。 玄凤小鸡听出沈艺瑾的言下之意，他倒吸一口冷气，说话都哆嗦了：“我，我真看不出来啊。他有体温，还，还能跟我，跟我正常对话，他还帮我领过盒饭啊……” 玄凤小鸡很委屈，室友表现得和正常人没差别，这叫他怎么发现不对劲。 【啊啊啊，玄凤小鸡你不会吃过你室友给你带的饭吧？吃死人给的饭，你胆子可真大啊！】 【救命！我真的不敢想象玄凤小鸡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主播他还有救吗？】 【我墙都不扶就服你，怎么能迟钝成这个样子啊小鸡，你这样早晚得死在疯狂星期四啊……】 玄凤小鸡蚌埠住了，他刚才还挺恐慌的，突然看见这么句疯狂星期四，他瞬间就忘记恐慌了。 玄凤小鸡为自己辩解：“我这个名字不是真的小鸡，不会进烤箱的！我这个是玄凤鹦鹉，玄凤鹦鹉你们听说没有？是鸟不是鸡啊，谁家好人吃鸟啊！” 玄凤小鸡出离愤怒了，他起这个名字是因为自己养了只玄凤鹦鹉，网友们说要送他的爱宠进烤箱，这他怎么能忍。 小鸡只是他们对鹦鹉的爱称罢了，不是真的小鸡这句话他已经说累了。 被玄凤小鸡这么一打岔，沈艺瑾感觉自己脑子都不转了。 她好像知道玄凤小鸡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了。 “不好意思啊，我家里养了一只玄凤鹦鹉，见不得这种弹幕。”玄凤小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赶紧给沈艺瑾道歉。 沈艺瑾摆摆手：“没事，我们继续。你昨天上工时不小心掉坑里，是不是在踩到了什么东西之后才差点被工友埋起来的？” 玄凤小鸡猛点头：“对对对！主播你真厉害，我都没说你就算到了！我掉坑里时应该是不小心踩到石头了，那块石头还挺硌脚，我差点没站稳。” 沈艺瑾缓缓吐出几个字：“那是人骨。” 听到这话，玄凤小鸡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感觉浑身发凉，哆嗦着嘴唇问：“主，主播你说什么，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工地上到处都是石头，最多只是形状像而已，怎么会是……” “不仅是人骨，还是你室友的。”沈艺瑾继续补充。 玄凤小鸡一瞬间连呼吸都不会了，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他昨天踩到的是自己室友的骨头，那这几天跟他住一起的人是谁？ 这个假冒他室友的人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玄凤小鸡硬着头皮问：“那这几天跟我住一起的人是谁？” 沈艺瑾：“也是你的室友，他丢了一只手，这几天一直在找，没想到你一下就帮他找到了。” 玄凤小鸡表情狰狞，他怎么就这么点背！ “那……”玄凤小鸡还想问什么，宿舍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玄凤小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的死人室友回来了！ 第141章 倒霉的玄凤小鸡 玄凤小鸡的室友和往常一样回到宿舍就摘掉安全帽，随手把安全帽挂到门后，站在门口用搪瓷盆里的水洗脸。 玄凤小鸡喉咙滚动，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他没留神身后，不小心撞倒了矮柜上的台灯。 室友脸都不擦了，立刻起身看向玄凤小鸡：“你做什么？这灯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你碰坏了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玄凤小鸡赶紧弯腰捡起台灯，仔细检查一遍，确认台灯没有损坏，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你看，它还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室友没再说话，用阴毒的眼神盯了玄凤小鸡半晌，才移开视线。 【玄凤小鸡的室友好吓人啊！这眼神，像是要把玄凤小鸡千刀万剐啊……】 【我多少明白玄凤小鸡为什么没发现室友的异常了，室友的外貌和动作行为都和普通人一样，说话都不带卡壳的。玄凤小鸡还说室友有体温，这要是换成我，我也分不出来他是活的还是死的呀。】 【家人们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咱们已经被尸体包围了还不自知吧？】 【嘶——快别说了，再说我就要被吓死了啊啊啊！】 室友还在洗脸，玄凤小鸡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希望室友不要注意他。 但事与愿违，室友洗好脸后，重新将视线落在了玄凤小鸡身上。 “什么声音？”室友动动耳朵，发现声音是从玄凤小鸡手机里传出来的。 玄凤小鸡瞪大眼睛，他手机没有消息提示音，沈艺瑾现在也没说话，只有直播间的弹幕不断滚动。 手机没发出任何声音，但室友却听见了声响，难道他听到的是观众们发弹幕的声音？ 玄凤小鸡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很大胆，可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到其他。 被室友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玄凤小鸡背后冷汗直冒：“没，没什么声音，是我在看直播……” “董威，他只是不小心踩了你头骨一脚，你就想要他的命，未免太过了吧。”在玄凤小鸡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室友时，沈艺瑾出声解救了他。 但玄凤小鸡听着沈艺瑾话里的意思，感觉自己小命不保。 就这么水灵灵地揭穿了室友的目的，他不会恼羞成怒现在就杀他吧？ 董威一步步靠近玄凤小鸡，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 玄凤小鸡害怕地举起手机，干脆直接让沈艺瑾跟董威正面对峙。 沈艺瑾不紧不慢道：“不知者无罪，你已经罚他吃了十几天没味的盒饭，差不多也该原谅他了，真要闹出人命，对你转世投胎也不利。” 鬼吃饭是吸走食物上的精气和香火气，没了这两种气，食物看起来还和之前一样，实则吃起来口感就跟嚼纸一样，一点味道没有。 如果人不小心吃了鬼吃过的饭，身体强壮的倒是没什么影响，身子虚弱亏空严重的，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会格外倒霉，严重的丢掉性命也是正常的。 玄凤小鸡最近倒霉，一来是跟鬼接触太过频繁，还一点就是他吃了好几顿鬼吃过的饭。 “原来那饭真的没味！我还以为是我感冒了味觉失灵，没尝出来味道！”玄凤小鸡嘴比脑子反应还快，他说完就后悔了，赶紧缩了缩肩膀，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董威可算看清了说话的人，他下意识眯眼，不敢直视沈艺瑾的眼睛。 沈艺瑾身上的功德虽然在救狐云容的时候耗尽了，但她的气场很足，不是董威这种小鬼敢直视的。 “可是他昨天又踩了我一脚，我身上就这么几块骨头，他就差每一根骨头都要踩一脚了！”董威有些委屈，他死得那么惨，还不能耍点小脾气了，再说他的死也跟玄凤小鸡有关系。 玄凤小鸡不敢说话，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踩过室友的骨头都不知道，要不是现在室友看起来太吓人，他还想替自己申冤。 董威说的这个沈艺瑾是真没法替玄凤小鸡辩驳，要不是玄凤小鸡踩了人家骨头好几下，变成鬼的室友都没打算回来。 说起来也是玄凤小鸡点背，跟工友出去喝酒，一路踉跄回来，基本每一步都很巧合的踩到了董威的骨头。 沈艺瑾想了想，给董威出主意：“要不这样，你让他给你烧一栋大别墅下去，隔三岔五再给你烧点吃的过去，这样你在下面就不用再为了生计打工了。” 现代人生孩子的意愿不高，地府排队等着投胎的鬼魂又多，董威想投胎，至少得在下面住一百来年。 留玄凤小鸡一命，让他来承担董威在下面的生活开销，这笔买卖董威不亏。 “现在地府滞留人员这么多？”董威听沈艺瑾讲了地府的滞留鬼口数量，不敢置信地反复确认几遍。 董威甚至愿意来生不投胎成人，当动物植物都行。 动植物确实比人好投胎，但投胎快的那几个都是早夭的命，比如人工饲养的猪羊鸡之类。 可能转世没几天就又得回地府排队等投胎。 董威彻底死心了，他现在觉得去地府养老也不错。 董威长叹一声：“既然我还得在下面待那么多年才能投胎，那还是别让他跟我一起下去了，省得我看他心烦。” 玄凤小鸡眼睛一亮，赶紧给董威发好人卡：“谢谢你，你真是大好人，啊不，你真是个好鬼！你放心，我以后每年都会给你烧很多的吃的，穿的玩的也都给你烧一点下去，你就安心的走吧！” 董威扭头阴森森看玄凤小鸡，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玄凤小鸡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假装他什么都没说过。 “我走可以，但是我还有个条件。”董威道。 沈艺瑾早有预料：“你是想知道那个画家为什么杀你，对吧？” 董威点头，指着玄凤小鸡道：“画家是他推荐我认识的，我还想知道，他是不是拿我当替死鬼了。” “你是被画家杀死的？”玄凤小鸡错愕，“可我介绍你们俩认识，是想让你们俩处对象啊！” 谁知道对象没处上，董威人倒是先噶了。 第142章 终身模特 玄凤小鸡和画家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后来画家搬到别的城市生活，玄凤小鸡就再没见过她。 也是凑巧了，玄凤小鸡有一次和工友出去喝酒，意外遇上了画家，还一眼就认出来对方了。 从那天开始，两人才重新有了交集。 “她家里催婚严重，跟我哭诉了好几次，还问我实在不行，能不能让我假装她的男朋友，跟她回去见家长。”玄凤小鸡回忆，“我们从小一直玩到大，我早就把她当妹妹了，就算是假扮，我心里也不得劲。所以就想着，要不帮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相亲对象……” 董威家里也在催婚，玄凤小鸡听他说过几次。 所以他在给画家物色相亲对象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董威。 他哪里想得到，只是一次简单的相亲，会让董威丢掉性命。 董威皱眉：“你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她那里招兼职，要求不高，不上工的时候我可以去那边打第二份工。” 玄凤小鸡尴尬地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怕直接告诉你是相亲，你不愿意去嘛。就是借这个机会让你们俩相处一下看看，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算了。” 谁知道，画家是看上董威了，但不是想让他当自己男朋友的那种看上，而是看猎物的这种看上。 董威有个刚考上大学的弟弟，他想多赚点钱，给弟弟买个好一点的电脑，让弟弟带去学校用。 在他正愁凑不够钱的时候，玄凤小鸡给他介绍了画家那边的兼职。 董威没抱希望，就是去画家那边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录取了。 画家提供的兼职内容很轻松，他只需要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给画家当模特就行。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很累，但画家给的钱很多，几个小时的钱比董威在工地上干两天活的工资还多。 两相对比之下，是个人都会选择给画家当模特。 “她说对我的各方面条件都很满意，想跟我长期合作，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的专属模特。工资比兼职时要高两倍，所以我就答应了。”说到这里，董威语气里难掩后悔。 这钱来得太容易，跟大风刮来似的。 他早该想到的，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画家给他开这么高的工资，图的是他这条命。 玄凤小鸡这下知道董威请假离开前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了，画家要是履行承诺，董威以后可就再也不缺钱花了。 那跟中了彩票也没什么区别。 玄凤小鸡不明白：“可她要杀你，你一个大男人还不能逃跑吗？” 男人本来就比女人力量大，董威还是工人，一身腱子肉，力量更不用说。 画家一看就是朵柔弱娇花，就算真想对董威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董威周身阴气翻涌，显然被玄凤小鸡气到了。 但玄凤小鸡半点没察觉到，还一脸认真地看着董威，希望他能给他解惑答疑。 沈艺瑾看不下去了，她替董威解释道：“董威前几次跟画家合作得很愉快，对她没有那么强的警惕心，画家在水里下了药，等董威药效发作晕过去了，她才对董威动的手。” 沈艺瑾也不知道该说玄凤小鸡单纯好，还是说他蠢到没脑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想不明白，非要在这拱火。 难怪董威想刀了他呢，玄凤小鸡头脑太简单了，以为自己是好心实则办得净是坏事。 【画家跟董威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他啊？】 【所以董威无意间成了玄凤小鸡的替死鬼？画家一开始盯上的目标是玄凤小鸡，后来发现董威更合适，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吗？】 【主播快看看弹幕，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董威和玄凤小鸡复盘经过的速度太慢，直播间的观众等不及了，催促沈艺瑾赶紧把事情说清楚。 沈艺瑾于是继续道：“画家说想跟你长期合作这点没骗你，但她想要的是可以任她摆布的人体结构模型，而不是活的人。她承诺给你的高价薪水，是买断你身体使用权的买身钱，现在已经打到你的银行卡里了。” 董威小小的鬼头上写满大大的问号，合着他签的合同最后成了送自己上路的证据了，真就物理意义上的卖命钱啊。 “画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她早就被盯上了。她杀完你还没来得及把你做成标本，住址就被人发现了。无奈之下，她只能暂时把你埋在地里，太匆忙了也没好好埋，又遇上大风天，你就很不幸地散架了……” 尸骨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才能那么凑巧地被玄凤小鸡踩了无数脚。 董威自己给自己拼好了，还不知道从哪弄了油泥给自己修复好身体，在工地假扮了好几天正常人。 就是苦了警方，画家都被抓进去了，他们还没找到受害者的尸骨，只从画家家里发现了大量董威的血渍。 董威还挺得意：“我之前差点就去干殡葬了！给死人化妆什么的都系统学过，最后发现干殡葬没有工地上工赚的钱多，才来的这里。” 董威第一次给死人化妆就是给自己画，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虽说还有瑕疵，但十多天了都没人发现他是死人，可以说是相当成功了。 作为董威成功妆造受害者的玄凤小鸡对此不想表达任何评价，他只想知道董威什么时候能下去，他已经准备好给董威烧纸了。 知道了前因后果，玄凤小鸡是无心之失，画家又已经被警察抓进去了，董威也想早点到地府。 但他遇上了新的问题——他去不了地府。 “你执念未消，自然是去不了地府的。”沈艺瑾淡定喝了口水，董威表面看着是什么都不在意了，可她算到的卦象却显示，玄凤小鸡的死劫未消。 董威还是想让玄凤小鸡给他陪葬。 沈艺瑾跟大家说了董威的执念是什么，玄凤小鸡刚缓过来的脸色又白了回去，再度跟董威保持一定距离。 玄凤小鸡哭丧着一张脸道：“兄弟，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是带我下去了，以后谁给你烧大别墅啊！” 第143章 最后的心愿 “其实我也不是真想让你死，我就是觉得不公平。”董威自我反思后道，“为什么同样都是工人，你就比我幸运那么多？” 玄凤小鸡整天傻乎乎的，看着缺根筋，偏偏运气比所有人都好。 运气好到什么程度呢？ 玄凤小鸡前脚刚走，下一秒他刚站过的地方就掉下来个没固定好的脚手架。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在玄凤小鸡身上，看了着实让人羡慕。 画家一开始要动手的对象明明是玄凤小鸡，可他傻到看不出画家的意图，自己倒是躲过一劫了，可董威却死了。 这是董威执念的源头，要是没认识画家，他还能活很久，至少能看着弟弟大学毕业。 现在弟弟才大一，以后需要他的地方还多着，可他再也看不见弟弟了…… “如果你的执念是这个的话，那你可以放下了。玄凤小鸡被你缠了这么几天，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直好运，他前世积攒的功德都拿来抵挡你身上的阴气了。”沈艺瑾劝董威。 人不可能一直走运，玄凤小鸡之前那么幸运，全靠他前世做善举积攒下来的功德。 之后玄凤小鸡没了功德护体，头顶再掉脚手架，可就不一定还能躲过去了。 这个消息对玄凤小鸡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以前没觉得自己有多幸运，最近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幸福。 董威倒是释然了，一想到以后玄凤小鸡可能比现在还倒霉，他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他太高兴，脸上笑容扯得太大，油泥填充的部分看起来格外不自然。 【董威这个表情好吓人，主播都这么说了他还不满意吗，非要玄凤小鸡去死？】 【楼上你再看仔细点，董威好像是在高兴，就是整容材料比较僵硬，动作一大就不自然。】 【不行，他这鬼样子太吓人了，我没法看仔细啊啊啊！】 【人家就是鬼，鬼样子也正常吧。好歹人家还知道注意外表，没让咱们看他死前的样子。不过董威要真用死前的样子出镜，可能直播间得打码了哈哈。】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弹幕的气氛轻松活跃，玄凤小鸡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因为即便这样，董威也还没完全打消杀他的念头。 玄凤小鸡已经开始摆烂了，他生无可恋看着董威，问：“咱俩室友一场，我好像也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怎么我活着你执念就这么大啊？” 董威都笑了，竟然还不想放过他，玄凤小鸡人彻底麻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做完这件事情我就彻底没有执念了。”董威认真道。 玄凤小鸡不相信他：“可是你刚才也这么说的，一个要求接着一个，许愿池都不能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他这一摆烂，也不在乎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惹董威不快，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了。 董威真要杀他，他一个没了功德护体的普通人也没什么办法，既然结果都一样，那还不如用平常心态来面对董威。 “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好。”玄凤小鸡不再害怕，董威觉得舒服不少。 刚才玄凤小鸡那样，让他总有一种室友被换了魂的错觉。 董威眉眼也舒展了些，对着玄凤小鸡保证：“我这真是最后一个要求了，你不信可以向主播求证。我这个要求很简单，我只是想再见家人一面。” 玄凤小鸡将信将疑，他拿起手机，用迷茫的眼神看向沈艺瑾，和沈艺瑾确认。 沈艺瑾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董威说的是真的，他死得突然，没能和家人告别，现在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所以想再见他们一面。” “他自己很难回家，所以想让你带着他回一趟家，再去他弟弟的大学，让他再看弟弟一眼。等他跟家里人道别之后，就能安心去下面报到了。” 董威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就是玄凤小鸡有些害怕。 他之前从董威的手机里看见过他家人的照片，知道董威的家人性格都很好，也正因如此，他有点没脸去见他们。 不管怎么说，董威的死也算是他间接造成的，他以后会尽最大可能弥补自己的过失，但再怎么弥补，也不能让董威起死回生。 白发人送黑发人，董威的父母一定会很难过。 玄凤小鸡有点不想去：“我带他回去，会不会被他家里人打啊？还有他见完亲人之后不会反悔，最后还是带我一起上路吧？主播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啊，我一个人害怕。” 董威无语：“咱们当了那么久的室友，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有信誉？” 就是之前，他对玄凤小鸡动了杀心，但到现在不也没狠下心来杀他。 更何况现在，他已经保证过不会再杀玄凤小鸡了，好歹室友一场，怎么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 沈艺瑾轻笑一声：“你别听玄凤小鸡瞎说，他这张嘴说不出好听的话。他这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家人呢。” 玄凤小鸡的心事被沈艺瑾戳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没事，你之后多给董威烧点纸钱就行，等到中元节开鬼门的时候，董威还能买个名额回来跟家人叙旧。” 玄凤小鸡听沈艺瑾这么说，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当场订了去董威家的火车票，挂断连线后立刻就收拾行李和董威回家。 玄凤小鸡的事情沈艺瑾已经在特殊部门报备了，在特殊部门的协调下，他带着一具行走的尸体坐火车这事没掀起太大波澜。 结束了跟玄凤小鸡的连线，沈艺瑾终于进入到正题——宣传她的猫咖。 沈艺瑾抱起一只灵猫，对着镜头展示。 “铛铛铛~我今天开播主要是想给大家看看我家的猫咪。大家看，我家的猫咪毛发很柔顺，这么长的毛都不打结，撸起来手感超级好！” 沈艺瑾这宣传语一出来，直播间观众们都愣了几秒。 【我是进错直播间了吗？这不是算命直播间，怎么好像是在卖猫咪的洗护用品？】 第144章 宣传猫咖 沈艺瑾握着灵猫的爪子跟观众们挥手，看到弹幕赶紧解释：“我这不卖洗护用品！想要撸毛发这么柔顺的猫咪可以来我的猫咖，像这样的猫咪我这里还有几百只！” 灵猫在沈艺瑾说话的时候就开始朝直播间眨眼睛，尾巴摇晃得恰到好处，每一次都能慢悠悠扫过屏幕。 等沈艺瑾话说完，灵猫更是配合地夹着嗓子叫了声，那声音娇的，让好多观众恨不得现在就赶去猫咖撸猫。 【猫咖在哪里？猫咪太可爱了，我已经忍不住想去猫咖消费了！小猫咪等姨姨几秒，姨姨马上到～】 【啊啊啊这是什么品种的猫啊，能不能卖我一只？这也可爱了，主播你快上购物车啊！】 【刚回来直播两天就又消失了，我还纳闷主播做什么去了，原来是去进货猫咪了？】 【主播你又在不务正业，还记得这是算命直播间吗？不过这次就原谅你了，被猫咪们围在中间，这也太幸福了吧！】 灵猫的叫声像是一个讯号，其他灵猫听到声音都朝沈艺瑾这边跑，围在沈艺瑾身边各种凹造型，对着镜头疯狂营业。 灵猫们的举动引得直播间网友嗷嗷直嚎，弹幕的数量一下子多了不少。 沈艺瑾看观众们热情挺高，趁热打铁：“我们的猫咖大概会在半个月之后开始营业，总店在帝都，其他一线城市也会同时开展分店。现在是宣传期，大家可以帮忙给我们宣传一下，到时候抽一百名粉丝免费体验24小时，一月内有效。” 虽说现在想去猫咖的观众不少，但沈艺瑾不觉得等猫咖真开业了会有这么多观众去捧场。 毕竟猫咖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不必要的消费，现在观众们可能会冲动消费，但半个月后，大家冷静了，就不愿意到猫咖付费了。 沈艺瑾不指望观众们都去猫咖消费，但至少要借此机会把猫咖的名字打出去，让更多人知道有这样一家店。 这样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有富婆小姐姐去店里消费了。 【怎么还要半个月才开张啊，月光族到时候真没钱撸猫了嘤嘤嘤。】 【主播一上来就搞这么大的？总店和分店一起开，真是大手笔啊！】 【啧啧啧，看来主播开直播是真没少割韭菜，才几个月啊就把开连锁店的钱给挣出来了，赚黑心钱主播你良心不会痛吗？】 【猫咖开业后主播还会开算命直播吗？不要啊，我瓜还没吃够，没了主播我可怎么活！】 对于沈艺瑾要开猫咖这事，粉丝跟观众们反应不一，有阴阳怪气骂她开直播割韭菜不够还要用猫咖赚粉丝兜里钱的，有担心沈艺瑾之后不直播算命的，也有期待猫咖开到自己城市的。 沈艺瑾对此一一做了回应：“以后还会开播算命，开猫咖是为了安置这些无家可归的猫咪，我的重心当然还在直播这边。猫咖是跟南总合作的，后续的运营是南总的云华集团负责，猫咖的流水透明，大家要是觉得价格不合理可以跟云华集团反馈。” 沈艺瑾说着说着还有点小得意，她觉得南明诚可真是个好人，不仅没要多少股份就把她缺的资金都给补上了，还负责后续连锁猫咖的运营和维护，她躺着拿钱就行。 既打发走缠人的灵猫们，又多得一笔钱，沈艺瑾感觉自己赚大发了。 沈艺瑾在心里给南明诚连发了好几张好人卡，她嘴角微微上扬，直播间观众都看出她心情好了。 【主播怎么一提到云华集团就笑了，我是落了什么关键线索吗？总感觉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也发现了，好像是因为云华集团的南总。云华集团的总裁叫南明诚吧？我嗅到了暧昧的气息，主播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去谈恋爱了？】 【好呀，我说怎么众生渡老鸽我们的直播，原来是去搞男人了！嘤嘤嘤，主播你不爱我们了，我们粉丝要有小情绪了！】 沈艺瑾嘴角抽搐，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没谈恋爱，你们不要瞎猜了，我跟南总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沈艺瑾试图解释，但网友们不信。 在沈艺瑾解释的时候，南明诚悄悄出镜了几秒，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傻子看了都知道他们俩不对劲！ 要是真没什么，南明诚怎么会是那样的眼神？ 【主播你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就是，主播你可不能当渣女，要是真跟南总在一起了，就给他个名分吧，我们粉丝不反对你谈恋爱的。[沧桑点烟.jpg]】 【南明诚可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报上的那位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啊，主播你跟他在一起我们粉丝都支持的，还是早点给南总一个名分吧，现在这样太委屈南总了。】 粉丝们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把沈艺瑾跟南明诚的关系板上钉钉，默认他俩就是在谈恋爱。 当事人沈艺瑾双眼迷茫，没搞清楚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不是，你们到底脑补了什么啊？”沈艺瑾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她放弃挣扎，“算了，随便你们怎么想，记得给我们的猫咖做宣传就行，我是说不过你们。” “好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我们来连线下一位连线人——” 沈艺瑾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位连线人的名字，她所乘坐的汽车就猛地摇晃一下，沈艺瑾差点没把手机给丢出去。 沈艺瑾抓住前排椅背稳住身体，把身上爪子都快抓进自己肉里的灵猫扒拉开，避开镜头问前面开车的司机：“怎么突然刹车，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机也在纳闷：“我刚看前面有只狗趴在路中央，怎么停车后就不见了？” 沈艺瑾听言，伸长脖子往车前看，发现一只雪白的小狗蹲坐在车前面，尾巴都快摇出残影了。 “你没看错，前面确实有一只小狗，不过是一只小狗鬼。”沈艺瑾沉声道。 司机背后冷汗直冒，他开出租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情。 第145章 心狠手辣的男友 沈艺瑾朝小狗鬼招招手，示意它过来。 小狗鬼挣扎起身，艰难朝沈艺瑾移动，费半天劲只挪动了五厘米不到。 小灵猫看不过去，从沈艺瑾怀里跳出来，自己用爪子打开车窗，出去把小狗鬼叼了进来。 被叼进车里的小狗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到沈艺瑾怀里了，这才又兴奋起来，撒娇般对着沈艺瑾叫了两声。 沈艺瑾一听它的叫声，心都软了。 她也是这时才发现，小狗鬼的后腿是断的。 它的后腿血肉模糊一片，还有很明显的车轮碾压过的痕迹，应该是被车碾后失血过多而死。 “小可怜，你怎么这么惨啊。”沈艺瑾心疼地摸着小狗的脑袋，想算算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狠心将小狗碾死。 算完之后，沈艺瑾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只可怜的小狗鬼怎么还跟这次的连线人有关系？ 第二个连线人竟然是小狗鬼的主人。 【主播看到了什么，怎么这个表情？】 【主播怀里是不是有东西啊，只是我们看不见……主播刚才撞到鬼了？】 【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啊，刚才那个鬼我们不就看得见？】 沈艺瑾皱着眉想叫下一位连线人连线，她抬眼看见弹幕，表情更古怪了。 “你们能看见董威，是因为他是尸体不是鬼魂，想看见的话给自己眼睛上滴一滴牛眼泪就行。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尝试，不然发现自己身边飘着各种各样的鬼，可能会落下心理阴影。” 沈艺瑾顺便又给猫咖打了个广告：“司机没撞到鬼，就是路中间有一只小狗鬼，刚才家里的猫咪把它给叼上来了。这只猫之后会在帝都的猫咖里打工，想撸抓过鬼的猫咪记得半个月后来我们猫咖玩呀～” 观众们无语一瞬。 【主播你这是学会直播带货的精髓了，见缝插针打广告。】 【别说，我本来对猫咖不感兴趣的，但是听了主播打的广告，我还真想去摸摸这只叼过鬼的猫。】 【原来猫能看见鬼的说法是真的！我刚去跟家里的牛借了一滴眼泪，等我滴滴看哈。】 【我去，这只小狗好可怜，它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有观众滴了牛眼泪，看到小狗鬼的惨状，一边心疼小狗，一边给不知情的观众描述小狗的样子。 听完描述后，观众们都很心疼这只小狗。 沈艺瑾这时候也找到连线人的id了：“快乐行星，你还在吗？麻烦连一下线。” 沈艺瑾叫了快乐行星两遍，对方才申请连线。 连线被接通后，沈艺瑾先她一步道：“你是不是想找我算一只白色泰迪犬的位置？左边嘴角上有个小痣，背上还有一个褐色的圆圈，名字叫圈圈。” 快乐行星先是惊讶沈艺瑾连小狗的名字都能猜到，而后想到刚才弹幕里的描述，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 “对，是叫圈圈。主播，不会你们刚才看到的那只小狗鬼就是我家圈圈吧？”快乐行星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里不自觉带上哭腔，她找了圈圈好多天，也想过它是不是已经死了，可猜测被印证，她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这个死法，对小狗来说也太痛苦了。 沈艺瑾沉默点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快乐行星。 快乐行星一边擦眼泪一边问：“主播，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圈圈的下落，那我能换个问题吗？” 沈艺瑾：“可以，你是想算圈圈被葬在了哪里，还是想知道凶手是谁？” 快乐行星本来是想问圈圈被埋在哪了，听沈艺瑾这话，她察觉出不对来：“难道圈圈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撞它的？” “当然不是意外啊，我这可是高速，你觉得圈圈会自己从家里跑出去然后一路跑上高速？”沈艺瑾冷笑一声，“圈圈的速度你也是知道的，真要是自己跑到高速上，也未必会被车撞到。它被扔到高速上的时候，后腿可是绑着的。” 尽管绑在腿上的绳子已经不见了，但沈艺瑾算到了一切。 凶手伪善得很，自己不想杀生，怕染上杀孽。 但他这样做只是在自欺欺人，圈圈的死还会归到他身上，死后一样得接受十八层地狱的审判。 快乐行星深吸一口气：“我想好了，我要算是谁害的圈圈。” 沈艺瑾毫不意外，换成她也会想算这个：“小心你的男朋友，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言下之意，快乐行星的男朋友就是害死圈圈的凶手。 快乐行星不可置信，她跟男朋友在一起一年多了，而且同居了半年多。 圈圈是她和男朋友认识之前就养了的，要真是男朋友做的，他又怎么能忍半年？ 她立刻反驳：“主播你是不是算错了？我的男朋友性格很好的，他也很喜欢小动物，我了解他，他肯定不会这样对圈圈的！” 快乐行星否认得很干脆，反应速度如此之快，让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开始怀疑沈艺瑾是不是算错了。 【快乐行星跟男朋友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应该对男朋友的性格很了解，主播你再算算，可别冤枉人。】 【主播之前好像也翻过车，这次不会是没算出凶手，为了噱头故意这么说的吧？】 【纠正一下，主播没翻车过，之前有几次直播没结尾，是内容需要保密不能对外讲。我相信主播，快乐行星的男朋友肯定有问题，还是回去查查他吧，对狗都这样，对人可不好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觉得快乐行星应该小心一点。】 直播间评论分成两派，快乐行星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固执地看着沈艺瑾，想让她再算一下。 “我刚才分别给你和圈圈算了一次，结果都是这个。”沈艺瑾道，“你别急着反驳我，去看你男朋友的电脑，他电脑里有一个隐藏文件，你点开就知道了。” 快乐行星一怔：“可是我不知道男朋友电脑的密码……” 她本着两个人在一起就要信任彼此的观念，从来没查过男朋友的岗，连男朋友的手机都没碰过。 “没事，我告诉你密码。” 第146章 被隐藏的文件夹 在沈艺瑾的帮助下，快乐行星很快就打开了男朋友的电脑。 她把每个盘都检查了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快乐行星把手机对准屏幕，让沈艺瑾检查：“主播你看，我男朋友电脑里的文件都很正常，没你说的那些东西。” 沈艺瑾教快乐行星打开电脑的隐藏文件夹：“你这么操作之后再看看。” 快乐行星按照沈艺瑾说的，果然看到了两个被隐藏的文件夹，但文件夹的名字很正常。 快乐行星指着文件夹的名字道：“这不是工作文件吗？有些工作需要保密，把文件隐藏起来好像也正常。这样要是电脑丢了，这些文件应该也不会被捡到电脑的人看见。” 【快乐行星你不要太单纯啊！这个隐藏文件夹真的很好找，网上到处都是教学视频，捡到电脑的人真要有心，这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男朋友连电脑密码都不告诉你，这已经很有问题了好吧！他肯定有事瞒着你，小姐姐你可别被他骗婚了！】 【笑死，每个人都有隐私，我觉得快乐行星的男朋友这么做没问题。因为这点事你们就改变主意相信他虐狗了？难怪主播把你们当枪使呢，这么容易就改变观点。】 【我结婚三年了都没查老公手机，平时吃饭也都是aa制，不就是电脑里有隐藏文件吗，还是隐藏的办公文件，这有什么。整天怀疑这怀疑那，两个人能长久在一起就怪了，反正我看快乐行星的男朋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波我站快乐行星的男朋友，男朋友电脑里没存别的女孩的照片，连游戏都没有，平时肯定把时间都用在快乐行星身上了，这样好的男朋友可不多，主播你肯定算错了。】 “你要不点开文件看看？”沈艺瑾给快乐行星提建议，“还有不玩游戏不代表快乐行星的男朋友没有别的爱好，比较起来玩游戏可是很正常很普通的爱好。” 快乐行星听言，突然有点不敢打开文件夹了，她怕点开之后自己会受不了。 迟疑一会，快乐行星还是点开了文件夹，然后就被文件夹里的内容震惊到了。 隐藏文件夹里放着一百来个视频文件，快乐行星点开其中一个视频，视频里一个穿着奇怪的女人站在类似手术台的东西面前。 快乐行星心想看男人喜欢看美女好像也正常，没必要太计较，然后她就看到视频里的女人掐着一只小猫的脖子，把小猫的四肢绑了起来，拿出工具给小猫剃毛。 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快乐行星赶紧关掉视频，脸色比知道圈圈死了的时候还要难看。 男朋友喜欢看这些东西，快乐行星已经无法再找到什么借口说服自己，圈圈不是被他害死的了。 【这个视频难道是传说中的暗网里的？快乐行星的男朋友竟然喜欢看这种东西，快乐行星还是赶紧跟男朋友分了吧。】 【我收回刚才的话，有时候男朋友的手机电脑该查还是得查。】 【啊啊啊小猫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这样对小猫！】 快乐行星想起自己之前晚上加班，会让男朋友帮忙遛狗。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圈圈一直都在死亡边缘徘徊，直到这次，彻底丢掉性命…… “我男朋友之前有对圈圈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快乐行星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她很怕听到沈艺瑾说，男朋友背着她虐待过圈圈。 这个直播间的观众也很想知道。 看快乐行星之前那笃定的模样就能猜到，之前圈圈跟她男朋友相处的很好，不然快乐行星也不能跟男朋友同居半年之久。 沈艺瑾道：“你男朋友之前威胁过圈圈几次，但是圈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以为你男朋友是在跟它玩。这次也是，你男朋友叫圈圈出去遛弯，然后绑住圈圈的腿，把它扔到了高速公路上。” 快乐行星的男朋友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这套流程他已经很熟悉了。 他提前踩过点，带圈圈出门特意避开了监控，全程都是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进行的，这样不管谁问他都能理直气壮说自己不知情。 【我有个问题，快乐行星的男朋友既然是这样的人，那为什么圈圈不怕他啊？不是说动物能闻出人身上的血腥味，知道这个人不是好人，就会远离这个人吗？】 【我也好奇，之前我有个同事来我家拿文件，我家猫就很讨厌她，后来问了才知道，同事很多年前去饭店吃过狗肉……】 【狗跟猫不一样，狗狗警惕心没那么强，就算别人身上有讨厌的味道也愿意信任靠近，要不怎么说狗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呢。】 【呜呜，不要再说了，看得我好心痛！狗狗那么信任快乐行星的男朋友，最后却是这个下场……】 沈艺瑾看明白弹幕在讨论什么事情，无奈叹了口气。 “狗狗会无条件信任人类，这是它们天性使然。但利用狗狗的天性去残害它们，即便生前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死后也是要下地狱的。” 沈艺瑾道：“快乐行星的男朋友以为他不亲手杀小动物，这些惨死的小动物就不会找他寻仇，孽债也算不到他头上，但他能骗自己，骗不了别人，他该得的报应，早晚会落到他身上。” 除了圈圈，快乐行星的男朋友之前还用同样的手法害死过室友的蜥蜴、同事的蜗牛、妹妹的小猫以及十来只流浪猫狗。 沈艺瑾把这些告诉快乐行星，快乐行星气得摔了下鼠标。 鼠标落到桌上时碰到了右键，误触打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传来了令快乐行星熟悉的狗叫声。 她回头一看，竟然在视频里看见了圈圈。 “圈圈！”快乐行星瞬间哭成了泪人，她看见圈圈的死亡全过程。 视频是谁拍的，不用沈艺瑾说，直播间的所有人都知道。 直播间给视频内容打了码，但不用看画面，只是听声音，大家就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趴在沈艺瑾怀里的圈圈听到自己的声音，尾巴也不摇了，整只狗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圈圈低声哀嚎，真的好痛啊，比妈妈平时不小心踩到它尾巴还要痛一百倍。 可是这次，为什么妈妈没有出现，揉着它的小脑袋安慰它？ 只要妈妈给吹吹，它就不觉得痛了…… 第147章 重逢 “主播，我能拿这个视频去告我男朋友吗？”快乐行星眼睛都哭肿了。 圈圈死得这么惨，她做不到只是简单跟男朋友分手，她想让男朋友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快乐行星的问题给沈艺瑾问住了，她给快乐行星算了下，得出的答案是不确定的，即便有视频当证据，快乐行星也可能告不成功她男朋友。 反虐待动物法还没正式出台，光看这个视频也不能证明快乐行星的男朋友虐待了圈圈，快乐行星要告成功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沈艺瑾实话实说：“这个很难，你应该也知道。你要告也只能告你男朋友损害了你的个人财产，而且这个视频里你男朋友没出镜，也没有监控拍到他绑住圈圈的后腿把它扔到高速公路上……” 沈艺瑾每说一句话，快乐行星的眼睛就暗淡一分，到最后一点光都没有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主播你也没必要说出来扎快乐行星的心吧，她已经很难受了。】 【强烈要求出台相关政策！小动物的命也是命，虐待动物的人也应该被重点观察，他们有犯罪倾向！】 【支持快乐行星告男朋友，爱宠人士看不得这个，快乐行星要是打官司钱不够，我们可以众筹给你！】 【主播你好无情啊，这个时候应该怎么也得安慰快乐行星几句吧。本来还挺喜欢你的，没想到你是这样冷血的人，取关了。】 沈艺瑾没看弹幕，她把快乐行星打官司可能遇到的麻烦都讲了一遍，然后才道：“如果这些你都不怕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律师，他之前帮毛夏瑶打过官司，业务能力很强，应该能帮上忙。钱不够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捐款，你给我提供账户就行。” 快乐行星一怔，她以为沈艺瑾是想劝她放弃打官司的念头，没想到是要为她提供帮助。 “谢谢你，我有需要会联系你的。”快乐行星起身对着沈艺瑾深深鞠了一躬。 观众们也纷纷发弹幕认错，表示误会沈艺瑾了。 沈艺瑾稍微调整了下直播镜头的角度，没受快乐行星这一礼。 她怀里的圈圈从镜头里看见熟悉的人，不顾后腿的疼痛，发疯般要冲进手机屏幕里，想回到自己主人身边。 要不是有灵猫们帮助，沈艺瑾差点没拦住它。 沈艺瑾低头小声对圈圈道：“你这样是过不去的，别着急，我马上带你去找你的主人。” 圈圈听懂了沈艺瑾的话，温和地用舌头舔了舔沈艺瑾的手心，然后重新在沈艺瑾怀里窝好。 同在一个车厢里，司机自然听到了沈艺瑾的话。 他通过后视镜看向沈艺瑾，询问：“是要更改目的地吗？远的话得加钱。” 沈艺瑾沉默了，她还没说话，坐在前排的周宇先开口了：“还加钱啊？师傅你送我们这趟已经多收我们一千了，再加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司机不觉得有什么，他振振有词道：“我这是正常收费，又不是开的黑心出租车，我良心痛什么。真不是我说，你们一车带这么多猫咪，还不放笼子里，还跑那么老远，除了我，平台应该就没人愿意拉你们了！” “那是我们前面打不到车，到你才提价的！要是前面也多给一千，说不定现在我们早就到了！”周宇没被司机的逻辑绕进去，坚决不同意再加钱给司机。 在周宇的坚持下，司机终于退步，没再提多收钱的事情。 周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沈艺瑾可以说要更改的目的地了。 沈艺瑾把麦给关了，确认没问题才告诉司机快乐行星的住址。 她闭麦的这段时间，直播间一改刚才悲伤的气氛，观众们都快笑厥过去了。 周宇跟司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句话都清楚地传进了观众们的耳朵里。 【哈哈哈，这是哪个显眼炮啊，为了不多付打车费就跟司机吵成这样，太好笑了。】 【像极了我妈在菜市场跟人砍价的样子，主播的朋友还挺接地气哈。】 【笑死了，原来网红博主也会在意多加的几块钱打车费呀！】 【我还以为这是主播自己的面包车，原来是打的车啊。还好副驾驶坐的是人不是猫，不然被监控拍到了，猫咪没系安全带，司机还得扣分哈哈哈。】 在直播间弹幕满屏笑声的时候，连线人快乐行星却笑不出来。 沈艺瑾刚才对圈圈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她也隐约听到了点。 快乐行星知道沈艺瑾更改目的地是要来她家，快乐行星迫不及待打开房门跑到楼下，紧张等待沈艺瑾她们的到来。 沈艺瑾说完地址回来就发现快乐行星已经从家里移动到楼下了，她眉头微微蹙起：“我们过去还要有段时间，你还是别在这里等我们了。” “没事的，我就当遛弯散步了。”快乐行星以为沈艺瑾是怕她在外面等的时间太久会累，于是道。 沈艺瑾表情复杂看她一眼：“我不是担心这个，你再在这里站十来分钟，你男朋友就要回来了。” 快乐行星倒吸一口冷气，她太想见到圈圈了，差点都忘记自己和男朋友还同居着。 她现在可不想看见男朋友，沈艺瑾说得对，她还是换个地方待着比较好。 “那我先去附近的咖啡店等你们，主播你应该知道咖啡店在哪吧？”快乐星球确认沈艺瑾待会能找到自己之后就快步走去了附近的咖啡店，她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看见自己男朋友双手插兜哼着曲子回家的身影，心有余悸松了口气。 沈艺瑾一行人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几分钟就到达了快乐行星所在的小区，沈艺瑾带着圈圈去找快乐行星，司机跟南明诚等人则找了个地方等她回来。 南明诚也想跟着沈艺瑾一起，但车厢里一堆灵猫，都丢给司机照看，司机肯定不乐意。 沈艺瑾带着圈圈抵达咖啡店，圈圈看见快乐行星立刻就从沈艺瑾的怀里挣脱开来，快速飘到了快乐行星的身旁。 它死后一直没适应自己是鬼的身份，这会看见自己的主人，竟无师自通知道该怎么当鬼了。 而快乐行星虽然看不见圈圈，但是在圈圈飘到她身旁的时候，快乐行星张开了手臂，恰好将圈圈抱在怀里。 第148章 一步错步步错 明明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快乐行星就觉得怀里多了个东西。 她双眼放光，紧张而又忐忑地问沈艺瑾：“是不是圈圈？我好像抱到它了！” 沈艺瑾点点头：“是的，它在你怀里，正用脑袋蹭你呢。” 圈圈重新回到自己主人的怀抱里，感觉格外温暖，它再也不想跟快乐行星分开了。 “可以让我看看它吗？我这里没有牛眼泪……” 快乐行星很想再看看圈圈，但是沈艺瑾刚才在直播间里说过，要在眼睛里滴一滴牛眼泪才能看到鬼魂，她平时的生活根本无法接触到牛眼泪，希望沈艺瑾能有别的办法让她看一眼圈圈。 沈艺瑾在圈圈的身上贴了一张现形符，这下不仅快乐行星，直播间里没滴过牛眼泪的观众也看见圈圈了。 在来的路上，沈艺瑾分给圈圈一些功德，它现在的样子是快乐行星平时熟悉的模样。 “圈圈，是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快乐行星抱着圈圈痛哭，要是她早点发现男朋友的问题，圈圈或许就不会死了。 圈圈看快乐行星哭了，急得赶紧去舔快乐行星脸上的泪水，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慰快乐行星，让她不要再哭了。 快乐行星的哭声吸引了咖啡店里客人的目光，沈艺瑾不动声色用身体挡住了快乐行星和圈圈，还悄悄在桌子上贴了张隔音符，降低大家对她们这边的关注。 【圈圈好可爱啊，小脸看着就是一个乖宝宝。这样乖的泰迪，快乐行星的男朋友竟然对它下得去手！】 【一想到圈圈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的心就好痛。快乐行星现在还能看见圈圈就已经这样了，等之后圈圈彻底离开了，她可怎么办啊……】 【不行太刀了，我得出去缓缓，待会再回来。】 【受不了了，我一定要看到快乐行星的男朋友进去蹲局子，不然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沈艺瑾没打扰快乐行星和圈圈温存，圈圈不能在人间逗留太久，待会她还得把圈圈送下去。 留给快乐行星和圈圈的时间不多，沈艺瑾等店里客人不再关注这边了，就坐到快乐行星对面，静静等待。 沈艺瑾也没闲着，见到快乐行星后，她发现快乐行星的卦象变了。 趁这时候，她又重新给快乐行星算了一卦。 这次的卦象让沈艺瑾感到很惊喜。 时机不等人，沈艺瑾顾不上太多，打断快乐行星和圈圈的温存，笑着问快乐行星：“我知道你男朋友的把柄了，现在回去肯定能把他送进去。这可是给圈圈报仇的好机会，你要不要回去？” 快乐行星还抱着圈圈哭，她这会脑子不太转得动，反应了好一会才听明白沈艺瑾的意思。 “真的吗？我当然要现在回去！”快乐行星抱着圈圈噌一下站起身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沈艺瑾跟在她身后，悄悄在她后背贴了一张降低存在感的符箓。 快乐行星一心想着要让男朋友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会脚底就跟踩了风火轮一样，两条腿不停倒腾，很快就走到了自家房门前面。 圈圈闻到从屋子里飘出来的快乐行星男友的气息，冲着防盗门低声吠叫。 它不是在恨快乐行星的男朋友，而是怕自己的主人和它一样被男朋友伤害。 快乐行星轻抚圈圈的脑袋，安慰它：“没事的圈圈，我们是回来抓坏人的，别怕，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圈圈还是在叫，不让快乐行星用钥匙开门。 快乐行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艺瑾。 沈艺瑾从快乐行星手里拿走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解释：“圈圈不是害怕有人伤害它，它不想你进屋，是怕你男朋友也伤害你。” 听言，快乐行星的眼角又溢出泪水，直播间好多观众也一样，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流。 沈艺瑾开门的动作很轻，她怕快乐行星的男朋友听到动静销毁证据。 用比平时慢两倍的速度打开门后，沈艺瑾示意快乐行星打开手机的录像模式，待会好收集男朋友犯罪的证据。 快乐行星下意识放缓了呼吸，她头一次干这种事情，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 快乐行星点击开启录像按钮，给沈艺瑾比了个ok的手势。 沈艺瑾点点头，和快乐行星一起往两人同居的卧室走去。 这期间，两人一句话没说，全靠动作交流，紧张氛围拉满。 直播间的观众都不自觉屏住呼吸，不错眼珠地盯着屏幕。 “哈哈哈，这条视频的点击量不错嘛，这下可发财了，以后再也不用工作了！” “哼，就那个方便面脑袋整天对我指手画脚的，我记得她养了只鹦鹉，下次视频的主角就选它吧。天天骂我，我看你没了鹦鹉还有没有心情工作！” “这才一天不到就赚了这么多钱，早知道我就早下场了。那句老话说得果然没错，犹豫就会败北，我要是早点上传视频，现在我说不定就是千万富翁了。” …… 快乐行星的男朋友兴奋地盯着屏幕，看着自己暗网后台余额的一长串数字，深深陷入自己的美好幻想中，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身后多了两个人。 他嘴里时不时吐出几句脏话，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想出了上百种悄无声息谋害小动物的方法。 比如给鹦鹉剪羽，再在鹦鹉的身上撒一种能吸引猫咪的粉末，吸引流浪猫去攻击这只飞不高的鹦鹉，最后被流浪猫当成玩具，痛苦而死…… 快乐行星的男朋友可太喜欢这种不脏自己的手就能掌控小动物生命的感觉了，既能满足自己的私欲，还能有大笔收入到账，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 快乐行星彻底看清男朋友是个怎样的人，她的手机清晰录下男朋友点开的每一个页面，他卑劣的样子也一览无余。 罪证收集得差不多了，快乐行星停止录制，怕出意外，把这段视频备份到各个云盘，终于忍无可忍，朝着男朋友的脑袋狠狠拍了一巴掌。 快乐行星的男朋友突然被拉回现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第149章 恼羞成怒 快乐行星的男朋友慌忙起身，想跟快乐行星解释什么。 他话还没说出口，看见快乐行星身旁的沈艺瑾，解释的话顿时变成了质问：“她是谁？宝宝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往家里带人呢？我们不是说好的，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咱们的生活吗？” “别这么叫我，我觉得恶心！”快乐行星冷哼一声，指着男朋友的电脑道，“这些，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快乐行星的男友对沈艺瑾的存在还是很在意，他一连看了沈艺瑾好几眼，好几次都想赶沈艺瑾出去。 快乐行星好骗得很，他倒是不担心快乐行星知道他的秘密后会往外面说。 但沈艺瑾他不了解，怕沈艺瑾在这，快乐行星受她影响，会反应过来他在哄骗她。 快乐行星男友眼神里赶人的意味很明显了，但沈艺瑾理都没理他，假装自己不存在。 快乐行星一直在他耳边催促他解释，他听得不耐烦，敷衍回道：“我有什么可解释的，不就是正常浏览网站吗，这有什么的。” “是，我说的那些话不太好听，但我那就是随口抱怨几句，发发牢骚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对他们的宠物做什么。你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不也会跟我抱怨几句吗，不要对我太上纲上线！” 男朋友不是第一次说类似这样的话了，但快乐行星却是头一次因为这样的话而感到心寒。 她以前总给男朋友找借口，男朋友可能是一时心情不好才会说这样的话，待会他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来找她道歉。 现在，快乐行星彻底看清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再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这男的什么态度啊，要是我早就跟他分了，不会给他害圈圈的机会。】 【天啊，快乐行星是怎么做到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并同居半年以上的，图啥啊，图他人品差黑心眼还喜欢pua自己吗？】 【快乐行星看自己男朋友是带了多厚的滤镜啊，刚才听她描述，我还以为她男朋友平时表现得多好呢，原来是这种一看就知道不咋地的男人……只能说，姐妹你以后还是吃点好的吧！】 直播间观众对快乐行星的男朋友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得出的结果是：快乐行星眼瞎了才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要是快乐行星现在看弹幕的话，她一定会对观众们的总结感到十分赞同。 “你可以敷衍我，但敷衍不了警察。你说这是正经网站是吧？好，那就让警察来判断下，该不该请你去喝茶。”快乐行星不想再跟男朋友多说一句话，当着他的面就要打110。 男朋友看她是来真格的，心下一惊，飞扑过去就要抢快乐行星的手机。 这电话可不能打，打通他后半辈子可就完了！ 快乐行星早有防备，没让男朋友抢走电话，但为了躲开男朋友的动作，她的电话也没能打出去。 男朋友抱着快乐行星的腿痛哭：“宝宝我错了，我刚才不该凶你，你把手机放下，咱们好好说话行吗？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咱们不要打扰警察了……” 快乐行星的男朋友想不明白，这次快乐行星怎么忽然就变聪明了，没被他哄好，还闹着要报警。 他越琢磨越不对劲，断定是沈艺瑾蛊惑了快乐行星。 见快乐行星没有要原谅自己的意思，男朋友愤怒指着沈艺瑾道：“是不是因为她？她跟你说了什么污蔑我的话，挑拨我们的关系，所以你才不相信我了？宝宝，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你可不要因为这个外人就误会我啊！” 沈艺瑾无辜中枪，默默后退了一步。 这小小的一步对快乐行星来说却伤害格外大，她还期望沈艺瑾能解救她呢，但是沈艺瑾好像并不打算管她的死活。 快乐行星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沈艺瑾，沈艺瑾面无表情，直播间观众都要笑死了。 【哈哈哈，快乐行星终究是错付了，咱们主播是个没有心的女人，指望她英雄救美是没可能了。】 【姐妹别担心，你没打出去的电话被我打通了，很快就会有警察叔叔去解救你，你再坚持一下哈。】 【笑不活了，我好像知道快乐行星为什么一直没跟男朋友分手了，男人不要脸起来，确实容易让女人心疼。不过这次快乐行星做得很对，这种劣质男人，容忍半年就是极限了，更何况他触犯了法律底线。】 快乐行星离得远看不见弹幕，她被男朋友缠着没法动弹，干脆摆烂了。 “圈圈是不是你害的？我看到你电脑里的视频了，你把圈圈扔在高速公路上，用它的死来赚钱。我真想剖出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黑的！”快乐行星把话摊开了说，她相信男朋友真要对自己做什么，沈艺瑾一定会出手救她。 男朋友动作一顿，错愕看着快乐行星，仿佛快乐行星背叛了他：“你竟然看我电脑了？你从哪知道的密码，还看我隐藏文件？你不是第一次打开我电脑了吧，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男朋友越说情绪越激动，他使劲抓着快乐行星，残骸圈圈等小动物时的那股子阴狠劲也出来了。 快乐行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有那么一瞬的害怕。 看着男朋友朝自己扇过来的巴掌，快乐行星下意识闭眼，浑身颤抖起来。 在巴掌即将扇到快乐行星脸上的时候，沈艺瑾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快乐行星男朋友的手腕，让他无法再动弹分毫。 “恼羞成怒打人是不对的，从刚才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被上万人看见了，等着吃牢饭吧。”沈艺瑾用另一只手晃了晃手机，给快乐行星的男朋友看直播画面。 沈艺瑾这话一出，快乐行星的男朋友终于看见了贴着隐形符的手机。 他眼前一黑，身体本能让他松开快乐行星，向着沈艺瑾攻击而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沈艺瑾再播下去了，他要及时止损。 刚逃过一劫的快乐行星发现男朋友的意图，急忙喊道：“主播小心！” 第150章 通透的司机 沈艺瑾没把快乐行星男友的攻击放在眼里，她很轻松就躲过了快乐行星男友的攻击。 不等他再些做什么，快乐行星家的大门就被人从外打开，孟平几人蜂拥而上，直接把快乐行星的男朋友拷走。 “你们来得还挺及时。”沈艺瑾挑眉，这片应该不算孟平管辖的区域，应该是看了直播特意申请过来的。 孟平没好气看了沈艺瑾一眼，碍于她还在直播，没跟沈艺瑾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待会看手机上他给她发的消息。 沈艺瑾眨眨眼表示知道，她没让孟平等人出镜太长时间，翻转镜头对着自己，跟观众互动。 尽管孟平只出场了几秒，但是直播间里不少沈艺瑾的老粉还是认出了他。 【这位警察叔叔好眼熟啊，主播好多案子好像都是他给办理的。还挺帅的，主播可以给个他的联系方式吗？】 沈艺瑾发现自己永远跟不上观众们的脑回路，话题竟然这么快就转到了孟平的颜值上，没人再关心快乐行星的男朋友。 沈艺瑾有些无语：“联系方式给不了。你们还是别想了，再过几年他儿子都成年了。” 评论区一水的叹气表情包，沈艺瑾没看到有什么需要她回答的问题，就让观众们自己讨论。 快乐行星要跟孟平回去做笔录，这会警察们已经把她男朋友的电脑和其他一些证据收集好，站一旁等着要带快乐行星走。 去做笔录前，快乐行星还想跟沈艺瑾说几句话。 “主播，圈圈它该怎么办……”快乐行星舍不得圈圈，但也知道已经成为小狗鬼的圈圈不能在人间久留。 沈艺瑾让她放心：“我会送圈圈去地府报道的，以后说不定你还能碰上它的转世。” 如果快乐行星和圈圈都想再见到对方，转世之后也会下意识向彼此靠近，不过那时候他们应该就认不出来对方了。 沈艺瑾这么说，是想安慰快乐行星，但快乐行星看过上一个人的直播，知道圈圈得在地府排队等轮回，她这辈子是不可能看见圈圈转世了。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快乐行星非但没被沈艺瑾安慰到，反而还更伤心了。 她哽咽着把圈圈交给沈艺瑾，跟着孟平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十分舍不得。 圈圈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它乖乖地没再去找快乐行星，趴在沈艺瑾怀里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快乐行星，嘴里发出难过的哼声。 离别是永远都无法避免的话题，沈艺瑾实在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默默抱着圈圈，回到车上。 南明诚和周宇虽然没跟着沈艺瑾一起过去，但是他们通过直播看完了全程。 他们两个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圈圈，周宇倒是从直播间里学了几句，说给圈圈听，可圈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跟对牛弹琴无异。 司机就没想那么多了，这单钱是多，可耽误的时间也不少：“现在去之前说的那个地址吗？五点我要下班了，那地方我回家不方便，想早点走。” 沈艺瑾：“对，还是那个地址。” 【啊？司机师傅五点就下班吗，怎么比我下班时间还早啊，牛马哭晕在厕所……】 【高峰期下班，师傅你是不打算挣钱吗？】 【我说怎么下班老打不到车，原来不是车都被人打走了，而是司机师傅们提前下班了！】 周宇也很诧异：“师傅你每天下班都这么早的吗？” 这个点上班族陆陆续续下班了，司机要是每天都这个点下班，那他可赚不到多少钱。 前面正好是红灯，司机摆摆手：“我今天的营业额达标了，就不接单了。每天上那么长时间班没意思，还是抽出时间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自在！” 司机这话说得在理，很难不让人感叹他活得通透。 直播间里很多人都很羡慕司机，他们这些打工人也想像司机一样，说下班就下班，但是根本做不到。 沈艺瑾也跟着感慨了下，随后开始连线最后一位观众。 第三位连线人飞鸟集刚连上线就给沈艺瑾提了个难题：“主播，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买了8个瑞士卷，分给车厢里的这些人，你该怎么分？” 沈艺瑾大脑一瞬间空白，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分瑞士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分瑞士卷，不过我可能会把8个瑞士卷平均分成几百份，称好重量平均分给车厢里的人和猫？”沈艺瑾谨慎道。 只给人分，灵猫们得不到肯定会不高兴，可车厢里坐了一百来只猫，按沈艺瑾这种分法，估计连味都没尝出来就吃完了。 【哈哈哈，主播的求生欲很强啊，连猫猫们都照顾到了。】 【昨天我也问我老公这个问题了，他说他不爱吃甜的，让我自己吃，也不知道老公算不算合格[笑哭.jpg]】 【问主播这个问题也太损了吧，不过我刚才也想问来着哈哈哈。】 【主播感觉断网很久了的样子，连瑞士卷事件都不知道。】 沈艺瑾汗颜，她最近这情况，跟断网没啥区别。 她紧急去搜索了下瑞士卷事件，弄清楚来龙去脉，才明白飞鸟集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沈艺瑾问：“你觉得你现在的问题是因为瑞士卷事件引起的？” 飞鸟集点头：“对，我没做好分配，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主播你帮我算算要怎么挽救合适吧。” 这几天她就一直在想解决办法，但无论是哪一种，在她的预设里结果都不算好。 朋友马上就要出国了，要是在朋友出国之前她还没想到解决办法的话，她以后得恨自己一辈子。 沈艺瑾觉得这事有点棘手：“你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就没想过，这可能不是你的问题吗？” 沈艺瑾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并不觉得飞鸟集的分配有什么问题，现在飞鸟集有点太内耗了。 “怎么可能，要是我把多出来的那份瑞士卷分给她，她就不会遇上那种事情，最后被逼着出国了！”飞鸟集没有犹豫，大声反驳沈艺瑾。 第151章 瑞士卷引发的争纷 【这都什么跟什么？瑞士卷的威力这么大吗，不仅能引发家庭纠纷，还能逼一个人出国？】 【这剧本写得好离谱啊，你们竟然相信是真事，不会都是托吧……】 【早就想说了，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脚本，剧情越来越离谱了，竟然还有人相信。】 飞鸟集不在意直播间观众都说了些什么，她全神贯注看着沈艺瑾，想从沈艺瑾口中听到令自己满意的回答。 但沈艺瑾的答案并没改变：“即便你更改了分配，她一样也会被逼着出国。那件事只是她家里逼她出国的一个借口而已。” 飞鸟集不相信：“可是，大家都说是我的错，当时要是我再大气一点，她就不会被家里人指责没用……” 一开始飞鸟集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但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说是她的错，说的人太多，她反思过后，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觉得这个瑞士卷有深意啊，不是全职宝妈吃的那个瑞士卷吧？】 【我也觉得，主播刚才说的也是分配，只有飞鸟集一直在说瑞士卷。】 【这里的瑞士卷应该是指代某种东西，飞鸟集能跟我们讲一下吗？】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把事情讲给观众们听，让大家给你分析一下。”沈艺瑾看了眼弹幕，给飞鸟集提建议。 飞鸟集沉默两秒，她私心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的，但既然沈艺瑾这么说，她就打算试一试。 “我之前在断舍离，整理了一些闲置太久没用的东西出来，觉得扔掉太可惜，就问身边的朋友，看看有没有她们需要的。大部分闲置都送出去了，只剩下一小部分，我打算把它们捐出去，但是有个拿过闲置的朋友突然跟我说想要我剩下的这些东西，我没给她……” 要是朋友真需要这些东西，她当时肯定给了，可这位朋友是想拿她这些不要的东西去讨好其他朋友，这点飞鸟集真的很难接受，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工具，被利用得很彻底。 飞鸟集甚至怀疑朋友之前从她这里拿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也都拿去讨好别人了。 【我不理解，不就是一些闲置的东西吗，怎么还拿飞鸟集不要的东西去讨好别人啊，她讨好的人就那么喜欢二手物品？】 【给不给都是你的权利啊，之前愿意给是情分，不愿意给也正常。贪小便宜到这份上，也是无语。】 【给这种人真不如捐出去，山区的小朋友们一定比她和她要讨好的那些人更需要这些闲置品。】 飞鸟集看大家都说她没错，有些迟疑：“你们真这么觉得？” 这跟她朋友们的反应完全不一样，飞鸟集一时不知道是朋友们说得对，还是直播间观众说得对了。 弹幕全都是肯定的回答，只有零星几个人觉得飞鸟集小气，宁愿捐了都不愿意帮朋友忙。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事真不是你的错，你就别再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了。”沈艺瑾见飞鸟集还在怀疑自己，出声道。 飞鸟集疑惑问：“可不是我的错，那为什么我的朋友们都会说我不够大方，说她被家里逼着出国嫁人都是因为我啊？ 这事真要说起来跟她其他朋友又没关系，她要是没做错什么事情，那朋友们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说她不对。 飞鸟集想不通，但沈艺瑾却很清楚原因。 “她们背着你开了一场赌局，赌你一定会把东西送给她。那场赌局只有一个人赌你不会给她东西，你的选择让她们亏了很多钱，她们当然要说是你做错了。”沈艺瑾轻飘飘讲出事情的真相。 飞鸟集大脑宕机，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沈艺瑾在说些什么：“她们背着我开了一场赌局，赌我一定会把剩下的闲置品送给那位朋友？我成了她们y中的一环？” 【啊这，意想不到的展开出现了。】 【飞鸟集看人的眼光不行啊，朋友的人品都不怎么样。】 【自己非要开赌局，赌输了还来怪飞鸟集，太无语了。从一开始就不该赌啊！】 【飞鸟集的朋友们都是群什么样的人啊，怎么还有闲心思赌这个，吃饱了撑的？】 听沈艺瑾说朋友拿自己的反应开赌局后，飞鸟集仔细回忆了下最近跟朋友们的对话，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比如朋友们看见她时第一反应就是叹气，还用一副“我看错你了”的表情说她做得不对。 具体理由没说出来几个，结论都是她应该把剩下的闲置给那位朋友。 “我说她们怎么不到半小时就都知道了这件事，原来一开始就知道她会跟我要那些东西……”飞鸟集喃喃道，“所以我朋友嘴里说的要讨好的人，就是这些赌我一定会把东西给她的人吗？” 飞鸟集只觉得讽刺。 所有她认为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都聚到一起，背着她开了一场关于她的赌局，赌输了还来怪她，偏她还真觉得自己做错了，自我反思好几天，还想着该怎么弥补。 “那也不是，你那位朋友要讨好的人其实是赌赢了的那个。”沈艺瑾纠正飞鸟集的错误。 飞鸟集愣了一秒：“啊？谁赌我赢了？” 沈艺瑾：“是d市的楚先生，他说你的闲置品很有价值，想收藏，可惜他不是你的朋友，不然他就能拥有这些东西了。” 飞鸟集听说过d市的楚先生，但对这个人并不了解：“楚先生怎么会和我的朋友们开赌局？” 飞鸟集和她的朋友都住在c市，按理说不会跟楚先生有任何交集。 可现在，她们不仅互相认识，还开了赌局。 飞鸟集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好像被她的朋友们孤立了。 “别难过，楚先生不是什么好人，你没认识他挺幸运的。”沈艺瑾猜到飞鸟集在想什么，安慰她，“你那朋友会遇上那种事情，是她没从你手里拿到剩下闲置品的惩罚，那是她咎由自取。”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所有参与赌局的人都在，但没有一个人制止。 飞鸟集的其他朋友都在冷眼旁观，她们是最没权利指责飞鸟集的人。 第152章 飞鸟集难评的朋友们 飞鸟集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管那叫惩罚？那么对一个女孩子，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飞鸟集没有明说，但直播间观众已经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非就是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呗，在这个拿有色眼镜看女人的世界里，发生这种事情之后，再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 【难怪飞鸟集朋友家里要把她嫁到国外去，国外开放一些，不在意这种事情。】 【换个地方没人知道她的过去，日子就没那么难过了。但是飞鸟集的朋友家里这么有钱吗，竟然不是打算让她换个地方生活，而是直接出国！】 【飞鸟集家里的条件也不错吧？不想要的闲置品都是能拿去收藏的等级，本穷人都不敢想象那得有多贵……】 飞鸟集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是c市有名的富豪，她说的闲置品，都是类似香家包包、lh家跑车之类的大牌产品。 虽说对飞鸟集而言，这些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生活用品，但真要扔掉这些东西，她也不舍得，毕竟是自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所以最后剩下的那部分闲置品，飞鸟集才打算捐出去。 直播间观众不懂飞鸟集这种豪门千金的脑回路，这么昂贵的东西说送朋友就送了，要是换成它们，这些东西说不定死后都得带进棺材板里。 【用瑞士卷来比喻高奢，原谅我没见过世面，绞尽脑汁都猜不到……呜呜呜富婆姐姐平时不要的东西都扔到哪个垃圾桶里啊，孩子想去捡垃圾！】 【突然有点理解飞鸟集的朋友了，这哪是占小便宜啊，这可是一夜暴富的大好机会！】 【但是飞鸟集的朋友们也很有钱啊，应该看不上这些东西。】 【不要再关注富婆姐姐的财力啦！那位楚先生也是个有钱人，飞鸟集的这些闲置品对他来说应该也就一般般吧。就没人好奇他为什么非要飞鸟集的闲置品吗？】 沈艺瑾一边看弹幕消息一边回答飞鸟集的问题：“你觉得可怕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事实上，你那位朋友并不是第一次经历那种事情了，这种惩罚对她而言应该只是一场普通游戏。” 飞鸟集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朋友和那么多男人…… 这竟然也能算是普通的游戏？ 她还在消化沈艺瑾话里的意思，又听沈艺瑾说：“至于那位楚先生，他看上的不是飞鸟集的闲置品，而是飞鸟集本身。最初要送到国外的人选，其实是飞鸟集。” 飞鸟集耳边响起嗡鸣声，她脑袋彻底转不动了。 沈艺瑾没明说，可飞鸟集就是在豪门圈子里长大的，虽说自己不参与，但对很多事情也都心知肚明。 再正常不过的利益置换罢了。 只是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自己成了他人看中的礼物，差点被拿去送人情。 她明白沈艺瑾的意思，但又觉得逻辑不通：“可她来找我要那些东西的时候，态度不是很好，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意思……” 直接跟她说要拿她剩下的闲置品去讨好别人，态度也不怎么好，像是她欠她的，不给她那些东西就不对一样。 这样的态度，她肯定不愿意给东西啊，接待她十分钟才把她赶走都算她有涵养了。 沈艺瑾：“她以为你要跟她争宠，故意拿闲置品吸引楚先生的注意，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一波带走了。” 飞鸟集不懂但大为震撼，她的朋友们平时玩得那么花吗？ 她是疯了要跟她们去争夺楚先生的宠爱，她好好当个人不行吗，非得去给人当狗！ 这下飞鸟集再也不觉得她那个被家里送出国嫁人的朋友可怜了，真正可怜的人分明是她自己！ 什么狗屁朋友，她以后要是再跟她们说一句话，那她就是傻子。 【好家伙，还是豪门会玩啊，平时在小说里才能看见的剧情，他们是真敢在现实里上演呀。】 【感觉豪门千金们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就为了个男人至于吗，还好几个人抢一个人，难评。】 【应该是楚先生能给她们的家族带来什么好处吧，这种家族应该都只看利益的，她们和楚先生接触，肯定也有背后家族的支持。】 【也不一定，越有钱的人就越喜欢玩刺激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单纯地追求刺激。】 飞鸟集朋友们的事情可是让直播间观众们大开眼界了，此后提到豪门，大家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不再是霸道总裁和豪门娇妻，而是飞鸟集的朋友们与楚先生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谢谢主播，直接从根源帮我解决了问题，我回去就跟这群朋友决裂！”飞鸟集咬牙切齿，觉得之前因为朋友们几句话就愧疚懊恼好几天的自己像个小丑。 明明是他们自己家族的利益置换、她自己愿意接受的惩罚，没能成功讨好到楚先生，最后全怪罪到她身上了。 这个锅谁爱背谁背，她是不背了！ 飞鸟集感谢完沈艺瑾就打算结束连线，但沈艺瑾叫住了她：“等一下，你跟她们决裂可以，那些送出去的东西就别要回来了，太脏，我怕你之后犯恶心。” 那些闲置品早就成了楚先生和飞鸟集朋友们y中的一环，早就不干净了，飞鸟集要回来，知道它们被用来做了什么，一定会恶心反胃。 飞鸟集已经被伤害得够惨了，没必要再给自己找罪受。 沈艺瑾好心提醒，飞鸟集听着她的话，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当即脸色一黑，已经感觉胃里不舒服了。 “多谢提醒，那些东西我权当扔垃圾桶了。”飞鸟集强忍着恶心结束连线，找家里人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 那几家人以后是不能再往来了，这次翻脸，还得防着他们背后算计，飞鸟集自己做不了决定。 她以为这事处理起来会很棘手，没想到还没跟家里人谈，飞鸟集的父母就劝她以后不要再跟那些朋友往来了。 飞鸟集妈妈的嫌弃溢于言表：“你可别跟这些个脏东西交往了，她们可把咱们c市豪门的脸都丢光了！” 第153章 恶意 飞鸟集满头雾水，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妈妈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飞鸟集问了才知道，沈艺瑾才结束直播没多久，网友们就把她的奇葩朋友们送上了热搜。 现在一上网基本所有人都在讨论她朋友和楚先生的事情，也算是火出圈了。 “现在外面人以为咱们c市豪门都是那样的人，觉得咱们人品不行，企业里的东西也不行。才一个小时不到，咱们家的股市就跌了不少，真是气死我了！”飞鸟集的父亲气得连水都喝不下了，这波对他们集团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飞鸟集的父母只知道楚先生他们的事情给c市豪门圈带来了多大的影响，还不知道起因是飞鸟集去沈艺瑾直播间里算命。 飞鸟集咽了口唾沫，不敢跟父母说她找沈艺瑾算命的事情。 她笑得有点僵硬：“我知道了，之后会跟她们断掉联系的。” 飞鸟集的父母没发现她的异样，飞鸟集松口气，回到自己房间。 看过数据之后，飞鸟集发现因为她是受害人，所以她们家集团受到的影响最小，现在随着知情人不断增多，他们家的股市正在回升，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 知道自己没有影响自家产业的正常运行，飞鸟集这才放下心来。 被这么一打岔，她都忘了楚先生和其他几家人可能会报复她的事情了。 但这次，楚先生一行人并没打算报复飞鸟集，他们将矛头对准了沈艺瑾。 楚先生家里生意都在国外，这次也是短暂回国居住，不在意国内网友对他的议论。 沈艺瑾也就嘴上说几句而已，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他和那些千金就是玩玩而已，大家都是自愿的，就是警察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先生，需要提前为您购买出国的机票吗？”楚先生的助理拿不准楚先生的主意，在汇报完网上舆论情况后询问楚先生的意见。 楚先生翘起二郎腿，身子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右手轻轻摇晃装着红酒的玻璃杯，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他直勾勾看着沈艺瑾的照片，眼睛里写满了贪婪：“不，把之前订的机票取消吧。她这么美丽。奥斯汀先生一定会喜欢她的。” 楚先生不急着出国了，他要带沈艺瑾一起走。 助理觉得楚先生在作死，但他没有权利对老板指手画脚，只微笑着应下：“好的先生，我这就帮您取消。” 同一时间，飞鸟集的朋友们被家里臭骂一顿，重新聚在一起，讨论要如何教训沈艺瑾。 她们阴毒地看着视频里淡定从容的沈艺瑾，恨不得吃她的肉吸她的血。 “我打听过了，她是沈家那个被赶出门的假千金。真是可恶，自己过得不好还要拉咱们下水，必须得给她点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得罪咱们！”一位千金咬着后槽牙道。 沈艺瑾要还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她们是万万不敢动她的，只能打落牙齿向肚中咽。 但现在，沈艺瑾在她们眼里只是一个低贱的贫民而已，沈家她们得罪不起，一个小小的沈艺瑾她们难道还不能对付了？ 另一个千金一边用热鸡蛋滚脸一边冷哼：“就她这个性格，难怪冒牌货身份暴露后沈家不愿意再养着她了呢，一点都不会做人。这要是放我们家，早被我爸给打死了。”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是给她再好的待遇也没用。”几个千金里被家长教训得最狠的那位千金道，“下周是沈夫人的生日宴，听说这个冒牌货也会去，咱们到时候可得好好教教她该怎么做人。” 这位千金的话得到了在场所有千金的一致认同，她们头凑到一起，小声讨论到时候该如何教训沈艺瑾。 而即将被针对的沈艺瑾对此一无所知，她站在别墅里，面对一群仿佛有着无尽好奇心的灵猫们，无措极了。 从鬼门关走过一关的女鬼现在还很虚弱，另外四个在家待着的女鬼情况也不好，现在是还没回到自己身体里的络腮胡在照顾它们。 南明诚和周宇又另外交了辆车，去接剩下那批灵猫，独留沈艺瑾跟贝诗桃在别墅里安置灵猫们。 灵猫们已经太多年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对别墅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控制不住自己用爪子扒拉各种东西。 小灵猫看着衣架上的毛呢大衣，爪子痒得厉害，趁沈艺瑾不注意，飞扑上去抓挠好几下。 毛呢大衣被迫承担了猫抓板的工作，之后再也不能穿出去了。 沈艺瑾才阻止一只灵猫破坏电视，回头看见这一幕，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贝诗桃也差不多，就连狐狸都痛苦捂住眼睛，假装自己是在做噩梦，梦醒后就看不到这群讨人厌的灵猫了。 狐狸想逃避现实，灵猫们偏偏不让。 现在的灵猫族群里有好多是没见过沈艺瑾和狐狸的，刚断奶没多久就被石化的灵猫幼崽更是好奇地用爪子扒拉狐狸尾巴，奇怪问：“你这只灵猫怎么跟我们不一样啊？你的尾巴好蓬松呀！我们长大后也能跟你一样吗？” 狐狸快被灵猫幼崽们烦死了，它跳到沈艺瑾脑袋上，报复般抓沈艺瑾的头发：“它们太能折腾了，你赶紧给它们找其他地方安置，我可不想给灵猫幼崽当爸爸！” 带小孩太痛苦了，狐狸可没这个耐心。 沈艺瑾也发愁，她怕灵猫们还没去猫咖营业，就先把别墅给毁了。 她拎起挂在毛呢大衣身上的小灵猫，严肃地看着它：“招财，你现在可是灵猫族长了，你得好好管管你的族人，别让它们搞破坏！” 招财是沈艺瑾刚给小灵猫起的名字，她之前想把这个名字给狐狸来着，但狐狸没名字它就可以享受各地狐仙的供奉了，拒绝获得名字。 小灵猫就没这么多顾虑，沈艺瑾愿意叫它什么都行。 招财从沈艺瑾手里挣脱开，跳到茶几上无辜眨眼，表示它也管不了这群灵猫。 它试图用撒娇卖萌来蒙混过关，不小心碰到了电视遥控器，电视打开的那一瞬，所有灵猫都被吓得跳起来，别墅里尖叫声此起彼伏。 正巧新的司机师傅送第二批灵猫过来，听到别墅里传来的声音，以为里面有人在打架，离开别墅区就报了警。 于是才分别没几个小时，沈艺瑾就又看到了孟平…… 第154章 狂热粉丝 孟平看着满屋的灵猫，明白司机说的惨叫声是什么了。 他扶额：“就算是住别墅，你养这么多只猫也会扰民，还是处理一下吧。” 沈艺瑾老实点头：“你放心，最多半个月，我就会把它们送走。今天是刚来新家还不适应环境，之后它们不会叫那么大声的。” 孟平姑且相信沈艺瑾说的是真的，他换了个话题：“你结束直播也有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我消息。” 沈艺瑾一惊，这才想起孟平让她看消息的事情。 她当着孟平的面点开自己跟孟平的对话窗，看完内容后给他回了个好的。 在沈艺瑾回来之前，他们在别墅附近抓了几个可疑的人，说是认识沈艺瑾，孟平不确定他们跟沈艺瑾的关系，想让沈艺瑾去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 孟平手机振动，拿起来一看，是沈艺瑾的消息，顿时无语：“我就在你面前呢，你回什么消息，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 沈艺瑾讪讪一笑，正好她不想面对这群灵猫，拽着孟平就往外走：“我现在就有时间，咱们这就回去确认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孟平坐到车里，自来熟地让前面开车的同志带她去警察局。 周宇透过窗户目送警车远去，感慨道：“去警察局跟回家一样积极，除了沈艺瑾怕是没人能做到了吧。” “你要是跟这群灵猫在一起待一个小时，你也能这样。”贝诗桃瞥周宇一眼，她现在感觉自己的精力已经被耗尽了。 别墅这边贝诗桃三人一狐如何教育灵猫们暂且不提，沈艺瑾跟孟平来到警局，那几个在别墅外边鬼祟徘徊的人看见沈艺瑾，一股脑涌过来跟沈艺瑾打招呼。 沈艺瑾避开他们的碰触，疑惑问：“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找我来做什么？” “我们是你的粉丝，找你来算命！”一个粉丝激动道。 她说完，其他人也纷纷表态：“是啊众生渡，你的每一场直播我都有看，给你送了好多礼物，就是可惜，那么多场直播，你一次都没给我算过命。” “我们实在等不及了，最近你还老停播，没办法，我们只能到你家找你算命了。” 这些狂热粉丝并不在意自己因为找沈艺瑾算命而被警察抓进来的事情，他们也不急着出去，就想让沈艺瑾先给他们算命。 沈艺瑾环视一周，发现他们要算的事情都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诸如自己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期末考试会不会挂科之类的，不涉及生死。 没有性命之忧，无论给她送多少礼物都不会成为她的算命对象。 沈艺瑾后退一步，不怒自威：“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她直播时用了些手段，一般人很难查到她的居住地址和个人信息，这些人连她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能查到她的住址了。 就连认识原主、住在同一片别墅区的沈艺荷都不知道她的住址，这些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些人的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这……”刚才还叽叽喳喳的狂热粉丝们像是被捂住了嘴巴，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他们并非不说，而是真不知道。 就是某一天醒过来，脑子里突然多了沈艺瑾住址的信息，然后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了。 也是巧了，他们来的那天被保安拦在门口不让进，一个好心的姑娘路过，跟保安说了几句话，就被放进来了。 沈艺瑾眯起眼睛，知道从这些人嘴里问不出来什么了。 她看一眼孟平，孟平会意，跟沈艺瑾走到远处说话。 沈艺瑾道：“她们是被人利用的，什么都不知道，流程走完就放他们走吧。” “你的地址已经被人泄露出去了，用不用换个地方住？暂时找不到地方，可以先住到我们警局的宿舍来。”沈艺瑾可是重点保护对象，现在她的住址莫名泄露，为了安全着想，孟平建议沈艺瑾换个地方住。 沈艺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没事，我回去跟保安说一下，他们之后不会再随便放人进来了。” 沈艺瑾虽然不知道是谁把她的地址植入到狂热粉丝们脑子里的，但是她知道那个放狂热粉丝进入别墅区的人是谁。 不出意外，是那个假好心的白莲花妹妹——沈艺荷。 等几天后沈夫人生日，她彻底解决了沈家的事情，沈艺荷应该就不敢再来打扰她了。 孟平只是给沈艺瑾提建议，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沈艺瑾的意思。 他听沈艺瑾这么说，没再多言，派了个警卫送沈艺瑾回去。 沈艺瑾回到家，灵猫们已经安静下来，恢复正常的女鬼们正在打扫房间。 周宇和南明诚已经离开，贝诗桃也累得回房间休息了。 络腮胡见沈艺瑾回来，讨好地飘到她面前，搓着手问：“您派出去的那只女鬼已经回来了，您看什么时候把我的魂魄放回之前的身体呢？” 魂魄状态不用吃饭，住在别墅里也不用为了糊口到处奔波，络腮胡日子其实过得挺舒坦的。 但他魂魄离体的时间太长了，沈艺瑾去西北沙漠这段时间，他觉得魂魄格外不稳，担心自己会魂飞魄散。 沈艺瑾不知道贝澜山是怎么处理络腮胡肉身的，她画了张符，用刚画好的符折了个纸飞机，把络腮胡的魂魄附上去，之后在纸飞机的尖端哈了口气，用力将纸飞机扔出去。 在符箓的指引下，纸飞机会带着络腮胡的生魂去找贝澜山，要怎么处理络腮胡的生魂，就看贝澜山的意思了。 送走了络腮胡，沈艺瑾在家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第三天早上，她是被闹钟吵醒的。 沈艺瑾双眼朦胧，还没完全苏醒的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定这个闹钟的目的。 今天是沈夫人的生日，她要去参加沈家的生日宴。 沈艺瑾猛地从床上坐起，简单洗漱过后，没穿贝诗桃事先给她准备的礼服，素着一张脸就出门了。 别墅门口，南明诚的车早就等候多时。 南明诚摇下车窗，对沈艺瑾招招手：“走，我们去沈家。” 第155章 赴约生日宴 沈艺瑾和南明诚到沈家的时候，参加沈夫人生日宴的宾客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南明诚从车上下来，去副驾驶的位置给沈艺瑾开门。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各家公子千金不约而同停下交谈，将视线挪到门口，想看看是谁架子这么大，赶在宴会即将开始前才出场。 “那不是南总吗？谁架子这么大，竟然让南总亲自开车载她过来，现在还给她开车门……也没听说南总有女朋友啊？” “南总怎么会来参加沈夫人的生日宴？也没看到云华集团跟沈家有什么合作啊！” “没看见南总扶着个女人下来吗，说不定马上要跟沈家联姻了。” “沈家不就一个女儿吗，沈艺荷不是已经跟南子宸订婚了，沈艺瑾又被他们赶出去了，哪还有女儿可以联姻啊！” 众人只看见南明诚绅士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牵着一位女士的手下车，还没看清他牵着的人是谁。 远远看着，被南明诚牵着的女人穿着朴素，和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众人不由得对南明诚牵着的人更加好奇了，各种猜测都有，偏偏没一个人猜到点子上。 唯独沈艺荷脸色难看，她都不用仔细打量，只看一眼就认出来，大家嘴里讨论的神秘女人就是沈艺瑾。 她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也不知道沈艺瑾走的什么狗屎运，刚被南子宸甩了没多久，竟然又攀上了云华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南明诚。 她一心想比下去的人，离开沈家，竟是比之前混得还要好。 沈艺瑾下车后就想松开南明诚的手，但南明诚却加紧了攥着她手的力道，在她耳边轻语：“我是特意陪你来的，是你的男伴。咱们各走各的算什么？” 沈艺瑾无奈，只得改了个姿势，挽住南明诚的胳膊，两人并肩走进沈家。 离得近了，就有人认出沈艺瑾来。 人群中发出小小的惊呼声：“这不是沈家被赶出去的那位假千金吗？跟在南总身边的人怎么是她！” 沈艺瑾挑眉，小声对南明诚道：“瞧瞧，你的爱慕者心都要碎了，我就说刚才应该放开的吧。” “就是要这个效果。”南明诚嘴角微扬，“这样咱俩都能躲清闲了，多好。” 沈艺瑾恍然大悟，原来南明诚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想了想，觉得南明诚说的也有道理，倒是没怀疑南明诚想借机宣示主权，给自己减少竞争者。 沈艺瑾环顾四周，没看见沈艺荷，心里觉得奇怪。 这人非要她来参加沈夫人的生日宴，现在她人到了，怎么沈艺荷不见了。 刚才下车的时候她还看见沈艺荷的身影了呢！ 正疑惑着，沈艺荷就来了。 她一路小跑着走过来，双颊绯红，像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沈艺瑾定睛一看，感情沈艺荷是去换了发饰，新换的这个上面嵌了好多钻，比刚才还晃眼。 沈艺荷平稳呼吸，尽可能端庄地走到沈艺瑾面前，绿茶发言还没说出口，就被沈艺瑾打断了：“你穿这么闪，是想引起火灾？” 不是沈艺瑾吓唬人，沈艺荷新换的发饰上有好几面小镜子，今天太阳光很足，几面镜子折射的光线聚到一起，很有可能引燃物品。 沈艺荷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恨不得撕烂沈艺瑾这张嘴。 听了沈艺瑾的话，她声音都差点夹不起来了。 沈艺荷面容扭曲一瞬，她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来：“姐姐，你来了怎么不去见妈妈？妈妈好几个月没见到你，可想死你了。” 沈艺瑾冷冷道：“想死我？是想我死才对吧。” 沈艺荷哽住，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艺瑾说话这么直，不仅直还气人。 “怎么会呢，妈妈每天都盼着你回家，你离开家那天她就后悔了，后悔一时气不过把你赶出去。姐姐你也是的，怎么还一直生妈妈的气呢，只要你给个台阶，妈妈肯定就让你回家了。”沈艺荷艰难维持脸上的笑容，她眼角噙着几滴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 她这副模样让在场不少少爷公子侧目，眼底都带上了几分怜惜。 千金夫人们则暗自翻了个白眼，觉得沈艺荷太装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玩什么聊斋。 沈艺瑾轻笑一声：“沈艺荷，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要再找我麻烦，沈夫人为什么想我回来，你心里清楚。再不闭嘴，你那些秘密可就藏不住了。南家现在还要你，你再作下去，看看南子宸会不会退婚？” 沈艺荷脸上的表情僵住，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艺瑾你回来啦！快过来，让妈妈好好瞧瞧，几个月没见，你瘦了许多……”沈艺荷才闭麦，沈夫人就在佣人的搀扶下走出来了。 今天是沈夫人的生日，她架子端得很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老太太过寿诞。 沈夫人红光满面，体态也比原主被赶出沈家时圆润了不少，半点看不出来她这几个月因为原主的离家而伤神。 沈夫人一个劲朝沈艺瑾招手，想让她到自己身旁说话，沈艺瑾全当没看见，步子一步没挪。 饶是沈夫人架子端太大，沈艺瑾这样也太失礼了。 各家夫人、太太朝着沈艺瑾摇摇头：“到底不是沈家的血脉，被沈家养了那么多年，还一点教养都没有。” “目无尊长，这也太失礼了。难怪沈夫人气得把她逐出沈家，跟沈艺荷这么一比，还是沈艺荷要懂规矩。” “也不知道沈家怎么还想接她回来，这丫头明摆着跟沈家就不是一条心，接回来了也没用。” 众人对着沈艺瑾评头论足，像是在评价一个物品。 但沈艺瑾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言论，她等沈父也出来了，才缓缓开口：“今天是沈夫人的生日，我给沈夫人准备了一件特别的礼物，不知道沈夫人准备好了没有？” 沈夫人没叫动沈艺瑾，此刻正不悦着，听沈艺瑾这么说，心里又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沈夫人不自觉端正坐姿。 第156章 一石三鸟 沈艺瑾朱唇轻启：“我给你准备了一卦。” 不是看了她的直播才想让她回沈家的吗，那么想要用她算命的手艺给沈家谋利，那她就先让他们体验一下，她算得到底准不准。 沈夫人眼底的期待一下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愤怒，她觉得自己被沈艺瑾戏耍了。 沈夫人板起脸，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艺瑾，你没带生日礼物过来，妈妈也不会说你什么，但你这样妈妈可就不高兴了。” 沈艺瑾在网上骗那些低贱的平民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拿那一套来糊弄她。 沈夫人无法接受沈艺瑾拿她跟那些没钱的穷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沈艺瑾看出沈夫人的不高兴来了，她满意地勾勾唇角，差点没笑出声。 “沈夫人不是看中我的算命天赋才回心转意让我回家的吗，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并不相信这些？哎，看来是我想多了，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别在这碍沈夫人的眼了。” 沈夫人听沈艺瑾这么说，心脏都停跳一瞬。 她紧张地看了沈父一眼，沈父的脸色果然不好看。 沈夫人暗道糟糕，沈艺瑾却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俩，等待沈父的下文。 她知道，沈家好不容易才让她回来，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她离开的。 沈父给了沈夫人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佯装慈父形象，对着沈艺瑾和蔼道：“艺瑾你误会了，你妈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当然相信你的本事了。你妈就是怕你累着，所以才不让你给她算的。” 说到这里，沈父又含笑看向沈夫人，语气里暗藏威胁：“你也真是的，孩子的一片心意，你应下就是了，还跟孩子客气什么。” 沈夫人难堪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顶着压力应声：“你瞧我，想得不够周全，叫艺瑾误会了。” 沈父跟沈夫人一唱一和，算是把话头给圆回来了。 但来参加生日宴的嘉宾已经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不对，站在角落的人已经小声议论起来。 “我就说沈家当初那么绝情赶沈艺瑾走，现在怎么又急着让人家回来呢，原来是沈艺瑾在外面闯出名堂了，沈家想分一杯羹。” “啧，难怪沈艺瑾会给沈夫人脸色看，这要换做我，我都不惜得回来。” “你还没看出来吗？沈艺瑾哪里是原谅沈家了要回来啊，她分明是回来看戏的。” “那沈夫人这场生日不就成了笑话，都这样了沈家还打算拉拢沈艺瑾啊……” 不知不觉中，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沈夫人听着旁人的议论，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了。 沈夫人坐不住了，她想离开，但作为生日宴的主角，她就是再不高兴也得坚持到宴会结束。 沈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但他比沈夫人能忍多了，还在维持慈父的人设。 沈艺荷在一旁看着沈艺瑾气沈父跟沈夫人，知道沈艺瑾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心里畅快多了。 沈夫人还给沈艺瑾当了那么多年的母亲呢，沈艺瑾怼起来都没留情，相比沈夫人，沈艺瑾对她还算好的了。 沈艺瑾渗了会，欣赏够沈父跟沈夫人的表情了，才道：“卦象显示，沈夫人今年运势不错，不仅成功掌握了丈夫出轨的证据，成功拿到了沈家企业的两成股份，更是一下迎来三个大外孙，可谓是喜上加喜，终于能挺直腰板做人了。” “恭喜沈夫人啊，说不定沈夫人下次再过生日，我就得改口叫你一声许总了！”沈艺瑾特意提高了音量。 沈夫人快气炸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沈艺瑾在她生日宴上说这种话，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她这么说，沈父以后肯定得防备她，别说拿到沈家企业的股份了，就是她刚发现点沈父出轨的证据，马上也得被沈父摧毁。 之后沈父肯定会更加防着她，她在沈家一点自由都没了。 而且，沈艺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沈父出轨的事情说出来了，之后她还能不能当这个沈家夫人都不好说。 早知道沈艺瑾知道这么多事，沈父刚才就是给她施再大的压力，她也绝不开口答应让沈艺瑾给她算命。 沈夫人浑身发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艺瑾你胡说什么，你父亲怎么可能出轨呢？我看你这算命的技术还不到家，还得再练练。你给我算错了不打紧，你直播的时候给别人算错了，别人可不像你妈妈我这样，能原谅你。” 沈夫人这话一说出口，没人相信她，有几个夫人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 豪门圈子里男人出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沈夫人就是想隐藏，那也得藏得住才行。 沈夫人连说话都在颤抖，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能骗得过她们。 “够了！”沈夫人还想再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沈父已经气得握紧拳头，厉声让沈夫人住嘴，俨然已经在情绪爆发的边缘。 沈父倒是不在乎沈夫人知道他出轨的事情，他更在意的是沈夫人惦记沈家企业的股份。 沈家企业的股份都是属于他的，谁都不能染指，沈夫人就更不行了。 但沈父能让沈夫人闭嘴，却不能阻止沈艺瑾说话。 沈艺瑾眉眼弯弯，看着沈父道：“这还不够哦～沈夫人，你那三个大外孙，可没一个是南子宸的种，他们分别是三个男人的血脉。” 她言下之意，就是沈家没法跟南家联姻了，也再不能得到南家的帮助。 沈父听言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在边上站着一直没说话的沈艺荷不可置信看向沈艺瑾，她都没说话，沈艺瑾为什么要害她？ 沈艺瑾不是说，只要她不说话，她就不会把她的秘密抖出去吗，她怎么说话不算话！ 沈艺荷差点就伪装不下去要开口大骂沈艺瑾了，但周围人齐齐看向她的视线让她眼里还没升起的火焰瞬间熄灭。 她深呼吸，劝自己理智一点，这个时候跟沈艺瑾吵架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沈艺荷还在调整情绪，耳边就传来一声惊呼：“着火了，快救火！” 第157章 孩子的爹是谁 沈艺荷回头一看，自己这桌的桌布起火了。 她傻愣愣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沈艺瑾刚才说的话。 “你穿这么闪，是想引起火灾？” 说什么来什么，沈艺瑾是乌鸦嘴吗！ 餐桌上都是易燃物品，风一吹，火势就蔓延开来。 沈艺瑾一早就站在安全地带，见起火了也不慌，还有闲心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看到离着火地点最近的沈艺荷傻站着不动，沈艺瑾暗骂一声，过去把她拉走。 很快有人端着水来灭火，沈艺瑾看火被灭得差不多，才转过头来说沈艺荷：“都着火了你还不走，在那想什么呢？” 平时耍小手段挺在行，怎么桌布着火人也跟着不灵光了，连躲都不知道，风再多吹几下，不就烧到她身上了。 沈艺荷宕机的脑袋刚刚加载过来，看见沈艺瑾，她是又恨又恼。 “我怎么一遇上你就没好事！”沈艺荷哭着给了沈艺瑾一拳，她心里憋屈，哭得妆都花了。 沈艺瑾给气笑了，她一把扯下沈艺荷头上的小镜子发饰：“我刚才就提醒过你，你没当回事还怪我了。” 沈艺荷不依不饶：“要不是你今天出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又怎么会为了比过你去换这个发饰！” 沈艺瑾懒得跟沈艺荷争辩，她把镜子发饰塞到沈艺荷手里，重新回到南明诚身边。 火势控制得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除了起火餐桌和沈艺荷的一小节礼服外，没有其他损失。 一切处理好后，生日宴重新开始，但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大家已经无心给沈夫人过生日了。 大家可还记得着火前沈艺瑾爆的料呢，他们双眼发亮盯着沈艺瑾，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狼。 众人无声示意沈艺瑾说出三个大外孙的故事，他们很想知道三个孩子的爸爸分别是谁。 还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在了沈艺荷身上，一点也不在意沈艺荷哭花了的脸，甚至还想透过她脸上花掉的妆容看出她仨孩子的爹是谁。 感受到许多道若隐若无的目光，沈艺荷心梗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借着补妆的名头飞速逃跑，但关于她的八卦还在继续。 甚至因为正主走了，大家讨论起来也没顾虑了。 “沈艺荷不是才刚被沈家找回来没多久吗，怎么就要成仨孩子的妈了？” “她可真能生啊，一下生三个，三个娃的爹还不是一个。这放到医学圈里都能成奇谈了吧！” “你们有听到什么风声吗，沈艺荷保密工作做得还挺到位，除了南子宸，我还没听说她跟哪家少爷不清不楚的。” “那是你消息太闭塞了吧，我就见过她跟明家少爷大晚上去酒店……” 等沈艺荷补妆回来，大家已经从讨论她孩子的爹是谁，变成了讨论她是怎么一胎生三个男娃的。 豪门世家对生男孩继承家业的执念可大了，哪家夫人不希望自己生的是男孩。 这会看沈艺荷回来了，都凑过去跟她问秘籍。 沈艺荷满头黑线，她现在肚子里还没货，能有什么秘籍传授给她们。 “生男生女是由男方决定的，你们都没上过生物课吗，连这都不知道？”沈艺荷被缠烦了，连伪装都忘记，一点都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 但她没想到，这些夫人还真没上过生物课。 一个夫人更是傲娇仰起头，理直气壮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应试教育才需要背的，我们私人老师才不会讲这些没用的东西。” 沈艺荷头一次庆幸自己是后来才被沈家找回来的，不然她得过多少年文盲生活。 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还沾沾自喜，这群专门为了嫁人而培养出来的少夫人们真是没救了。 “所以你最喜欢哪家少爷啊？”一个千金凑到沈艺荷面前，好奇问她，“是不是南家那个？你好不容易从沈艺瑾那里把南他抢来，对他一定是真爱吧？” 这位千金的话音刚落，就立刻有人反驳：“怎么可能是南家少爷，她都没给南家少爷生孩子！三个孩子啊，一个都不是南子宸的，这怎么能叫真爱？” 这事，有人角度清奇，突然嚎了一嗓子：“说不定是南家少爷不行呢？要不然怎么就他没孩子？” 沈艺荷现在是南子宸的未婚妻，两人相处的时间肯定最长，这都没捞到个孩子，南子宸确实该反思一下。 作为沈艺荷的未婚妻，沈夫人的生日宴南子宸自然也来了。 他看见沈艺瑾跟南明诚一起出现太过震惊，还没完全消化掉沈艺瑾和南明诚在一起的事，就听到了沈艺荷的事。 这会他的脸色黑得跟锅底没什么区别，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婚必须得退！ 沈艺荷背着他勾搭了那么多个男人，私下里都不知道玩得有多花，他之前还为了沈艺荷放弃沈艺瑾，现在想想他简直就是个笑话。 南子宸强压着怒气走到沈艺荷面前：“咱们分手吧，我回去就退婚！” “子宸你要相信我啊，我除了你就没别人了，沈艺瑾她都是瞎说的，我根本没怀孕，不信我可以去医院做检查！”沈艺荷一听南子宸要退婚，顿时慌了神，她抓住南子宸的手左右摇晃，希望他能相信她。 不管沈艺荷有没有怀孕，南子宸都不打算再娶沈艺荷了。 他这几天就查到了沈艺荷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证据，今天这事只是一个导火索。 他把证据甩到沈艺荷面前：“证据都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艺荷傻眼：“你竟然调查我？” 沈艺荷想不明白，她都没让南子宸看到她跟沈艺瑾连线的那场直播，南子宸怎么还会怀疑她？ “你自己蠢可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南子宸冷笑，他最近已经收到了好几张沈艺荷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合照了。 再不找人调查，他就真成接盘侠了。 听了这话，沈艺荷猛地看向沈艺瑾：“是不是你？你就没打算放过我！” 南子宸的现未婚控诉他的前未婚妻，大家顿时嗅到了瓜的气息，纷纷顺着沈艺荷手指的方向朝沈艺瑾看去。 第158章 找茬 都听说沈艺瑾以前疯狂追求南子宸，为了重新成为他的未婚妻，说不定她还真会做出这种事。 就连南子宸也这么觉得，他脸上浮现出几分期待来。 现在的沈艺瑾得体大方，没有以前那股子愚蠢劲，他不介意重新跟沈艺瑾在一起。 反正沈艺瑾那么爱他，他玩腻了随时都能提分手。 南子宸看沈艺瑾的眼神愈发露骨，已经认定她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了。 沈艺瑾凉凉地回视南子宸，嘴里吐出几个字：“你还想我再给你一巴掌？” 当时她就说了，渣男贱女绝配。 南子宸跟沈艺荷锁死好了，别来祸害其他人。 只这一句话，南子宸脑子里的旖旎全都没了，他觉得脸颊隐隐作痛。 他装作无事发生移开视线，尽管如此，也收获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大家都没想到，那么爱南子宸的沈艺瑾，竟然会打南子宸。 “姐姐你别装了，我知道你还喜欢子宸，不然也不会这样污蔑我。但是姐姐，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我怎么会跟姐姐抢男人，你要是跟我说了，我肯定会主动退出。”沈艺荷环视周围一圈，咬咬牙，势要把这个锅甩到沈艺瑾身上。 不能怪她把事情做太绝，这都是沈艺瑾逼她的！ 沈艺荷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沈艺瑾，但在实质性的证据面前，沈艺荷的这个做法实在算不上明智。 沈艺瑾还没开口，肩膀就被人拉了下，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南明诚揽进怀里。 南明诚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给人很强烈的威压：“有我在，你以为艺瑾还会看得上他？” 南子宸还是受家族牵制的少公子，就算已经接手了南家的企业，也得不到百分百的话语权。 但南明诚就不一样了，云华集团可是南明诚一手建立起来的，可以说是他的一言堂。 两相比较之下，是个人都知道该选择谁。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都歇了吃瓜的心思，慢慢散开，各自应酬去了。 南子宸脸上无光，又不敢跟舅舅争执，怕南明诚一个不高兴，就让云华集团打压南家集团，只能忍气吞声退到一旁。 沈艺瑾看见，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看向沈艺荷的眼神也再没了之前的温柔怜惜，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南子宸觉得是沈艺荷害他当众出丑的，可以预料，等生日宴结束之后，他不会让沈艺荷好过。 沈艺瑾觉得挺好，这两人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就没时间找她麻烦了。 沈夫人的生日宴和其他宴会没有什么区别，本质上都是为了拉关系应酬，所谓给沈夫人庆生只是个名头。 沈艺瑾不需要跟这些人应酬，就自己找了个角落吃宴会上的糕点。 她早上醒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现在正饿着。 南明诚也想陪沈艺瑾一起，但来跟他应酬的人实在太多了，沈艺瑾嫌他跟人交谈影响她的食欲，就赶他去远处应酬了。 “就知道吃，难怪会被南总嫌弃。”沈艺瑾吃得正欢，面前突然多了一堵人墙。 沈艺瑾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几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咽下嘴里的糕点，疑惑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沈艺瑾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存在感这么高了，吃个糕点都能有人来找麻烦。 “没事，看你不顺眼来教训你。怎么，你有意见？”为首的千金庄怡宁双手抱胸，昂着头用余光看沈艺瑾。 她并不怕沈艺瑾，哪怕沈艺瑾刚才让沈夫人和沈艺荷当众出丑，她也以为那些消息是南明诚告诉沈艺瑾的。 一个靠男人才有今天的女人没什么可怕的。 巧的是，沈艺瑾和庄怡宁的想法一样。 沈艺瑾上下打量庄怡宁，扑哧一声笑了：“就你这小身板还说要教训我？别是来碰瓷的吧。” 不是沈艺瑾小瞧庄怡宁，庄怡宁身上一块肌肉都没有，是那种很不健康的瘦。 看着弱不禁风的，很难讲最后是谁教训谁。 “你也就这张嘴厉害了。”庄怡宁没把沈艺瑾的话放心上，她不屑冷哼一声，当着沈艺瑾的面把一包可疑粉末撒到糕点上。 这粉末不细看跟白砂糖一样，但沈艺瑾不会真以为它们是糖。 庄怡宁笑得诡异，她端起装着糕点的盘子，往沈艺瑾嘴边送了送：“不是爱吃糕点吗，继续吃啊！沈家的糕点不够甜，我还特意给你加了糖。吃啊，可别浪费我的心意。” 庄怡宁身后的千金们也跟着起哄：“就是啊，沈艺瑾你可别浪费庄姐的一片好意。” “快吃啊，吃完我们还要给你奖励呢！你瞧瞧你这身打扮，也太素了，离开沈家后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吧？你把这块糕点吃完，我们就给你一万，你一定很久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了吧哈哈哈！” “吃了拿钱去买点好看的衣服吧！你穿这样南总都不愿意带你出去应酬，自己丢脸是小，连累南总脸上无光，你罪过可就大了！” “以后别搞什么直播了，戏子都不愿意在直播里卖脸，你做这个太不光彩了。” 沈艺瑾后退一步，懒得搭理这群疯子。 她已经算出来了，这些人就是飞鸟集的朋友，大老远从c市赶到帝都，就为了找她麻烦，也是蛮有毅力的。 沈艺瑾愿意把这片地方腾出来给庄怡宁几位千金聚会，自己再另外找个地方吃东西垫肚子。 但几位千金拦住了她，不把那块加了东西的糕点吃掉，就不让她走。 沈艺瑾忍无可忍：“你们要我把你们更加不光彩的事情公之于众吗？我是不介意跟大家讲讲你们跟楚先生之间的故事。” “叫你吃你就吃，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离沈艺瑾最近的那位千金抓住沈艺瑾的胳膊，想强迫她吃掉那块糕点。 沈艺瑾反手抓住千金的胳膊，给她来了个过肩摔。 她很注意分寸，尽管这位千金自己不要脸里面空空如也，她也很小心没让千金走光。 啪啪啪—— 有人目睹了这一切，鼓掌走过来夸奖：“沈小姐身手不错。” 第159章 自食恶果的楚先生 庄怡宁和其他几个千金在看到来人之后，神情都变得惶恐起来。 沈艺瑾回头一看，知道庄怡宁几人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了。 来的人是楚先生。 “你来得正好，快把她们带走，让她们别再来烦我了。”沈艺瑾把放了料的糕点塞到楚先生手里，指着庄怡宁几人道。 楚先生见沈艺瑾主动递东西给他，以为她对自己也有好感，微笑着吃掉沈艺瑾递给她的糕点，温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艺瑾的脸上，不停向沈艺瑾展现自己的魅力。 他朝沈艺瑾眨眨眼：“比起他们，我更想带走你。” 沈艺瑾刚吃过的糕点都快被恶心地吐出来了。 早知道跟南明诚分开后这些人会凑上来，她还不如拿南明诚跟别人应酬的声音当背景板，至少还能吃得下去东西。 “楚先生你就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会让你得逞的。”沈艺瑾后退几步，站到庄怡宁的身后，躲过楚先生的视线。 庄怡宁眼里满是担忧，粉末是她亲手放进去的，她比谁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楚先生以前给她们用过。 这一点，就能让她们一整晚失去理智。 庄怡宁在糕点上撒了很多粉末，她都不敢想，楚先生待会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刚才想提醒楚先生的，但那个糕点太小了，楚先生一口就给吃掉了…… 庄怡宁几次张口想告诉楚先生，但她怕被楚先生惩罚，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其他几个千金和她一样，她们都很怕楚先生，怕说了楚先生会责怪甚至讨厌自己。 楚先生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沈艺瑾的身上，因此没能注意到庄怡宁几个千金的异常。 他眼睛微眯，自以为很有魅力：“沈小姐拒绝人实在太不走心了，我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想做什么呢？” “难道是我想请沈小姐一起去吃饭的意图表现得那么明显，让沈小姐一下就看出来了。”说着，楚先生的眼神逐渐深邃。 沈艺瑾被楚先生那自以为魅力十足实则格外油腻的表情给油到了，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干呕的冲动：“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非让我说得那么明白才行？” 她给楚先生留颜面，但楚先生并不领这个情。 既然如此，那她就直说了。 “楚先生最近在跟奥斯汀先生谈生意吧？想拿我当添头，给自己谋好处，还在这装什么深情男。这么多千金捧着你、心甘情愿听你使唤，你不会就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吧？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楚先生，在我眼里，你真的很油腻，是个不折不扣的下头种马男。” 楚先生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没想到沈艺瑾对他的评价会是这样。 更没想到，沈艺瑾竟然真的知道他的意图。 他感到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气得呼吸都不通畅了，浑身都在发抖。 但其实，他这个反应是药劲上来了。 庄怡宁闭闭眼，不敢再看下去。 沈艺瑾在她背后推了一把，把她推到楚先生的怀里：“祝你们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 她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去别处寻觅吃的。 楚先生一头雾水，不甘心就这样让沈艺瑾离开。 但他想追出去，却发现自己连走一步都难。 那种奇怪而又熟悉的感觉出现后，楚先生蓦地看向庄怡宁：“那糕点里面有什么？” “是……是您常给我们用的那个……大概用了一包……”庄怡宁低着头不敢看楚先生。 她们的本意是要惩罚沈艺瑾的，药量上就没太控制，想着沈艺瑾越出丑越好。 那时可没想到，糕点会被楚先生误食了。 楚先生眼前一黑，直接骂出声：“你们几个蠢货，这是想害死我啊！” 那么大的药量，两头牛都撑不住，更何况是他。 这时候楚先生已经呼吸急促了，他双眼逐渐朦胧，强撑着说完一句话，之后就失去了意思：“快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 楚先生想得很好，但他忽略了庄怡宁几个人的力气。 庄怡宁几个千金根本移不动楚先生，而且失去意识的楚先生也没清醒时那么配合。 楚先生保住庄怡宁就不松手了，几个千金就跟葫芦娃救爷爷一样，全军覆没。 沈艺瑾才走出去没多久，就听见了身后的惊呼声。 她没回头，顺手拿了碟干净的小蛋糕，一边吃一边走到南明诚身旁。 南明诚正在跟人交谈，见沈艺瑾来找自己，他笑着跟对面人说了声不好意思，就告辞去迎沈艺瑾。 “你怎么过来了？吃饱了吗？”南明诚看了眼沈艺瑾手里的小蛋糕，已经开始吃甜品了，估计沈艺瑾已经吃饱了。 沈艺瑾点点头：“吃饱了，咱们走吧，再不走可能一时半会就走不掉了。” 南明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听沈艺瑾的准没错。 他没多问，只道：“好，那我送你回去？” “稍等一下，我给孟平发给消息。”沈艺瑾要发消息，手里没地方，就把还没吃完的小蛋糕递给了南明诚，让他帮忙拿一下。 南明诚接过小蛋糕，出神地看了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是拿起叉子，把沈艺瑾剩下的那一小块蛋糕给吃完了。 等沈艺瑾给孟平发完消息，就发现她装着小蛋糕的碟子空了，而南明诚手里拿着叉子，嘴角还挂着一抹奶油。 她愣了一秒，不确定问：“你把剩下的蛋糕吃完了？” 刚喝了一杯饮料，沈艺瑾有点撑，剩下的小蛋糕确实有点吃不下了，南明诚给解决掉最好。 就是，小蛋糕是她吃剩下的，南明诚再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南明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吃了沈艺瑾的蛋糕。 他耳朵不自觉红了：“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顺手就给吃了。要不我再给你拿一份？” 南明诚现在满脑子都是“间接接吻”这四个字，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艺瑾好。 “不用不用，我吃不下了。”沈艺瑾赶紧摇头，她后知后觉，脸颊也有些泛红。 第160章 挖墙脚 气氛正好，沈艺瑾跟南明诚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些跃跃欲试想凑上来跟南明诚交谈的人，看见这一幕都不自觉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两人亲热。 看好沈艺瑾跟南明诚在一起的人更是朝着两人不断比口型，仔细看是在说“亲一个”。 越靠近沈艺瑾，南明诚的呼吸就越发急促。 他只想抱抱沈艺瑾，手才揽上沈艺瑾的腰，一道声音就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 是警铃声，孟平接到沈艺瑾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两人一秒回神，重新回到安全距离。 “我知道有个小门，咱们赶紧溜。”沈艺瑾拽着南明诚的衣角快步往沈家的小门跑。 即将跑到小门的时候，沈艺瑾两人遇上了吴姨。 吴姨不解地叫住沈艺瑾：“瑾小姐您这么着急要去做什么？您好久没回来，别墅里多了不少东西，您可小心别撞到脑袋。” 沈艺瑾尴尬一笑：“我刚才小小地报了个警，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打算从小门溜了。” 吴姨惊讶地啊了声：“但是上个月沈小姐才让人用砖把小门给堵上，那边走不了人了。” 沈艺瑾开始思考带着南明诚翻墙出去的可能性。 南明诚穿着西服不太适合翻墙，但非要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瑾小姐要是着急出去，我知道一条路可以走。”吴姨看沈艺瑾情绪失落，知道她是真不想再留在沈家了，于是给沈艺瑾想办法。 她们做保姆的，时间久了比主家还了解整个家的构造，尤其像沈家这种大别墅，不管干什么事，光走路都能累得够呛，为了节约体力，她们探索出不少捷径。 吴姨跟沈艺瑾说的这条路，就是她们自己探索出来的。 沈艺瑾眼前一亮：“在哪里？吴姨快带我们去！” 吴姨领着沈艺瑾两人走，一边走一边道：“这条路出去走不远就是周围最近的集市，我们经常会在集市上买点自己吃的东西。那离沈家的停车场很近，打车也方便，就是有一点，这条路可能有点不太好走……” 这条路是保姆们图方便才走的，没那么讲究，钻个狗洞也不当回事。 但现在是沈艺瑾和南明诚要从这条路走，吴姨就提前给他们说清楚，给他们留出来反悔的余地。 出乎吴姨的意料，两个人对钻狗洞这件事情都不抵触，很自然就接受了。 吴姨一路带着沈艺瑾两人走到沈家的停车场门口，要道别时，她有点舍不得沈艺瑾。 “瑾小姐，铃铃的事情真是太感谢您了，自从您帮她解决了心病，铃铃不仅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学习还更好了！您帮了我大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您才好……”吴姨拉着沈艺瑾的手，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 沈艺瑾赶紧道：“您别这么说，之前你在我家可帮了我很多忙，而且上次您也是给了卦金的，我帮铃铃那是应该的。” 提起那次算卦，吴姨叹一口气：“还说今天给你做一桌你想吃的菜，结果你走得匆忙，也没时间吃了。早知道，我就提前打包好一份，让你一道带走。” 吴姨一直把沈艺瑾的喜好记在心里，这几天一直准备，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沈艺瑾还吃不上了。 “要不吴姨从这边辞职，还去我那？”沈艺瑾犹豫着道，“就是我现在用钱的地方多，工资肯定没沈家开得高。但是我那需要做的活不多，打扫之类的有人在做，主要是缺个做饭的。” 沈艺瑾跟贝诗桃都不会做饭，女鬼们毕竟是鬼，没法试菜，做饭全靠生前的经验，做出来的饭菜水平不一，时而好吃，时而难以下咽。 吴姨是熟人，经历了铃铃跟猫猫鬼的事情，她对鬼的接受程度良好，住在一个别墅里应该问题不大。 要是一定要雇个人做饭，沈艺瑾第一个考虑的就是吴姨。 沈艺瑾跟吴姨说了一个大致的数字，不管吴姨愿不愿意到她家来，这个数字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极限。 吴姨面露迟疑：“这个，我得好好想一下……” 其实在沈家当了这么多年的保姆，吴姨并不缺钱。 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而且铃铃之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以后工作难找，她还想多给铃铃存一点钱。 “我这不着急，吴姨考虑好联系我就可以。”沈艺瑾就是觉得吴姨跟自己关系还算好，她现在跟沈家算是彻底闹掰了，怕吴姨之后在沈家日子难过。 但最后要怎么选择，还得看吴姨自己。 沈艺瑾给了吴姨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她就坐进了南明诚的副驾驶，摇下车窗，跟吴姨挥手道别。 吴姨一直目送车子开远，才心事重重原路返回。 只她送沈艺瑾两人离开的这么一会功夫，沈家就变了样。 吴姨回到沈家，发现客人们都不见了。 跟其他保姆们一打听，原来好多人都被警察带去做笔录了，沈夫人的生日宴还没正式开宴，连蛋糕都没来得及分，就被迫告一段落。 “啧啧啧，在沈夫人的生日宴上都敢做那档子事，他们也不嫌害臊。”保姆们小声交谈，“豪门不是最注重脸面的吗，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这下好了，被警察抓走了吧！” 吴姨竖着耳朵听，原来是楚先生服用了违禁的药物，警察接到消息来抓他。 但因为楚先生跟几个千金玩得太嗨，现在都没恢复意识，警察们只能先把他们送到医院接受治疗。 吴姨这才明白，原来沈艺瑾说的报警，是因为这个。 保姆们聊了几句，觉得没趣，就换了话题：“你们有没有觉得，沈家不比之前了？我看，再过段日子，咱们怕是就要丢掉工作了……” 其实从沈艺荷回到沈家开始，就陆陆续续辞退了一批保姆。 但大家都有预感，之后辞退的人数会更多。 “辞退也好，沈小姐整天阴晴不定的，我早就想换一家工作了。现在沈家给的薪水也没以前高了，咱们还不如另谋出路！” 第161章 综艺邀约 吴姨这一考虑就是半个月。 在沈艺瑾以为吴姨不打算辞职来她这的时候，吴姨联系了她，问她还缺不缺人手。 “吴姨你说什么？沈家把你辞退了？是谁提的主意？”吴姨家里，沈艺瑾刚喝一口水，差点没被呛到。 沈艺瑾以为吴姨是想清楚了才辞职投奔她的，没想到吴姨竟然是被沈家给辞退了。 吴姨也是沈家的老人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辞退她。 吴姨叹口气：“最初是沈小姐提的，生日宴后沈夫人想起来这事，就同意了。这也不奇怪，沈小姐一直想把我们这些老人换成她的心腹，只是沈夫人觉得新人还得从头教，一直没同意……” 沈艺瑾听明白了，她有些愧疚：“对不起吴姨，是我连累了你。” “不怪瑾小姐的，沈家现在也用不到那么多保姆，即便我这次没被辞退，之后也会被辞退的。”吴姨赶紧解释道。 沈家的情况早已不如从前，沈艺荷回到沈家后，沈南两家达成了不少合作，这次南子宸要退婚，那些合作自然不能再继续下去，沈家损失惨重。 明面上看不出来，但她们这些在沈家干活的都感觉出来了，沈家已是强弩之末，硬撑不了几时。 吴姨是真不怪沈艺瑾，那天沈艺瑾跟她说完，她考虑后也打算离开沈家，只是还没来得及提离职，她就先一步被辞退了。 “那欢迎吴姨加入我们了。”沈艺瑾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笑着朝吴姨伸出手。 吴姨握住沈艺瑾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跟吴姨商量好薪资等具体细节，沈艺瑾就给仲志文打了通电话，麻烦他帮忙拟一份劳务合同。 仲志文自然应下，他很快就拟好合同，发给沈艺瑾。 沈艺瑾跟吴姨看过确认没问题，当场就签了线上合同。 签完合同后，沈艺瑾给仲志文转了一笔律师费，算作这次让他拟合同的报酬。 但仲志文没收。 仲志文：[小事而已，钱我就不收了。] 众生渡：[也没多少钱，你就收下吧。你不收我也很难办。] 仲志文不收钱，沈艺瑾就等于欠他一个因果。 仲志文也明白这点，他立刻改口。 仲志文：[我的委托人最近遇到了问题，但我解决不了。钱我就不收了，不如把报酬换一下，你帮我解决一下委托人的问题？] 沈艺瑾来了好奇心，让仲志文仔细讲讲。 然后仲志文就给沈艺瑾发了个综艺的链接。 沈艺瑾点开一看，竟然是一档探灵综艺，这在国内可很少见。 这档探灵综艺是最近才开播的，仲志文的委托人就是里面的嘉宾之一。 仲志文：[这位委托人说自从参加了这档节目之后，他就经常看见一个女鬼跟着自己，他最近精神恍惚，好几次在拍戏的时候恍神，差点撞到道具把自己小命丢掉。] 仲志文：[他这个问题你能解决吗？委托人之前跟我说过，他怀疑是有人在害他，但我总觉得委托人的情况并非人为导致的。] 沈艺瑾搜了搜仲志文委托人最近的视频，没看出他哪里不对劲。 视频比较模糊，粉丝发的照片又是p图之后的，看不到委托人真实的情况，沈艺瑾很难判断。 众生渡：[不太确定，我可能得跟他见一面才能判断。] 沈艺瑾的意思是，看众生渡能不能协调一下，让她跟委托人见一面。 但她没想到，仲志文竟然说综艺里缺一位嘉宾，让她直接顶上，这样录制综艺的时候就能见到了。 仲志文：[我委托人最近精神状态不好，脾气特别大，现在想见他一面很难。你只有在他工作的时候才能见到他，这个名额是委托人的公司给我的，待会我就转给你。] 沈艺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叫她看，还不如仲志文把钱给收了呢。 帮人算命也就算了，还要去参加综艺节目录制，这个就麻烦了。 可已经到这份上了，她不去也不合适。 仲志文很快就把探灵综艺下次录制的时间和地点发给了沈艺瑾，录制时间是三天后，剪辑一个星期，下周正好能播出。 沈艺瑾给仲志文回了个收到，之后就关掉手机，叹了口气。 “瑾小姐，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吴姨听到沈艺瑾的叹气声，担忧地问。 沈艺瑾不想让吴姨跟着一起心烦，只道：“没什么事，就是我有点社恐，不想去人太多的地方，但是三天后不得不出差一趟。” 吴姨哑然，沈艺瑾在沈夫人生日宴上的壮举她可都听人说过了，沈艺瑾三言两语就能把沈夫人、沈父跟沈艺荷气得够呛，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沈艺瑾社恐。 是社交恐怖分子还差不多吧。 吴姨沉默着没有回答，沈艺瑾就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吴姨要不要跟我回去？可以提前了解下之后的工作环境。” “行，那我带点食材过去，待会顺便给你把晚饭准备出来。”吴姨欣然同意，她一边去厨房拿食材，一边在脑子里构思要给沈艺瑾做点什么好吃的。 沈艺瑾不会开车，两人是打车回别墅的。 在回别墅的路上，吴姨想起自己的女儿，没忍住笑出声：“铃铃一直吵着要到瑾小姐家里玩，今天她要是在家，肯定吵着跟咱们一起。” 吴姨这么一提，沈艺瑾也有点想铃铃。 铃铃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而且还很懂事，这样的小孩谁会不喜欢她呢。 “以后还有机会的。等铃铃放假了，吴姨可以带着她来别墅玩。”沈艺瑾笑得眉眼弯弯，要不是别墅群离市区太远，待会以后铃铃放学了也能到过来玩。 贝诗桃挺喜欢小孩的，她们俩肯定能玩到一块去。 沈艺瑾跟吴姨两人说说笑笑就回了别墅。 一进门，两人就被灵猫们包围了。 小灵猫没像以前那样，第一时间跳进沈艺瑾怀里，而是在远处懒洋洋跟沈艺瑾打了个招呼：“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开饭呀？我好饿。” 沈艺瑾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抱着小灵猫的南明诚，一怔：“你怎么来了？” 第162章 前往节目组 “来跟你说猫咖的事情。”南明诚朝吴姨礼貌地点了点头。 猫咖已经装修好了，明天就能把灵猫们送到店里试营业了。 这次开业只能带走一部分灵猫，南明诚来问沈艺瑾有没有要留下的猫咪。 沈艺瑾看了眼在南明诚怀里四仰八叉躺着的小灵猫招财：“你怀里那只肯定要带走，其他的你随便挑就行。要是有哪只不想分开，你也别拆散他们，就一起带走吧。” 招财听沈艺瑾第一个要把它送走，不干了。 它翻身爬起，跳到沈艺瑾肩膀上，冲着她喵喵叫。 招财：“你都给我起名字了，怎么能第一个就把我送走？不行，我要留下来，就算去也只能去总店，你得经常来看我！” 别墅的生活太安逸，招财都不想出去打工了。 但它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灵猫族的族长，得发挥表率带头作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偷懒躲清闲了，于是不情不愿改口。 “行，那你就去总店上班。”沈艺瑾戳戳招财胖的脸颊，笑着跟吴姨介绍，“这只猫叫招财。我马上要在帝都开一家猫咖，招财以后就是这家猫咖的小店长了。” 让灵猫族长来管理猫咖的灵猫们，不仅管理省力，对外还能多一个宣传的噱头。 吴姨听不懂招财的话，看它胖乎乎的，忍不住上手摸了两把。 灵猫的毛蓬松又软和，手感摸起来超级好。 要不是有多年沉淀下来的定力，吴姨差点就沉溺在撸猫的快乐中无法自拔了。 吴姨没去过猫咖，但她有预感，沈艺瑾的猫咖一定不缺客人：“这猫摸着可真舒服，我要是再年轻十五岁，一定忍不住要去你家猫咖消费。” 贝诗桃本来在远处给灵猫们梳毛，隐约听到沈艺瑾几人的交谈声，刚走过来，就听见了吴姨的夸赞。 她扬起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骄傲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在照顾它们。” 这段时间，贝诗桃已经被家里这群灵猫培养成了优秀的猫猫理发师，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无痛打理好一只灵猫的毛发，还能做各种造型。 沈夫人生日宴那天，她本来是想跟沈艺瑾一起去的，但被灵猫们绊住了脚。 事后她知道沈艺瑾没穿礼服就去参加生日宴，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贝小姐晚上好。”吴姨主动跟贝诗桃打招呼，她之前在沈家举办的宴会上见过贝诗桃几面，不用介绍就能认出她来。 贝诗桃看见吴姨，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吴姨，欢迎你来这里！我们家的活很轻松的，你只用帮忙准备饭菜就行……” 她放下灵猫，亲昵挽着吴姨的胳膊聊天去了。 吴姨头一次遇上这样的雇主，有些受宠若惊，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不太自然。 远远看着，像是贝诗桃把吴姨劫持走了一样。 沈艺瑾目送两人到一旁说话，觉得吴姨一来，别墅里就又多了一分家的气息。 “我听说，你要去参加一档综艺？”南明诚不知何时走到沈艺瑾身旁，和她肩并肩看向同一个方向。 沈艺瑾回神，略微侧头问：“我才答应要上那档综艺，你怎么这就知道了？” 南明诚低低地笑了，他声音沙哑，叫沈艺瑾失神一瞬：“那档综艺是云华集团投资的。” 沈艺瑾了然，她就说国内怎么会开探灵综艺，原来是南明诚在后面推波助澜。 “综艺提审的时候，上面就那么轻易给过审了？”沈艺瑾有点好奇，她以为这种很容易被定义为封建迷信的综艺，上面应该不会给过审才对。 南明诚道：“是遇到了点阻碍，不过还算顺利。” 综艺刚提审的时候确实因为沈艺瑾说的原因被打回来了，不过导演那边还没对综艺进行大改，上面又说可以播出了。 南明诚猜测，可能是沈艺瑾的存在改变了上面对玄学的看法，而且随着看沈艺瑾直播的人数不断增多，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分清玄学和封建迷信的区别，大家都会理智看待跟玄学相关的事情，不会轻易被骗。 综艺虽然过审了，但是具体拍摄的时候，上面还是给了很多条建议和要求，综艺拍摄的也不容易。 沈艺瑾点头没再细问，南明诚却突然道：“那期综艺的录制我也会参加。” “啊？”沈艺瑾没转过来弯，好端端的南明诚去录什么综艺啊。 南明诚深深看了沈艺瑾一眼：“你可以当我是去视察工作的，或者体验生活也行。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去。” 沈艺瑾搞不懂南明诚的脑回路，这种浪费时间精力的事情南明诚竟然还上赶着参加。 沈艺瑾跟南明诚说着话，忽然闻到了一股饭香味。 她朝厨房的方向看去，吴姨不知何时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带过来的食材已经做得七七八八，再炒一个菜就能开饭了。 贝诗桃在吴姨身边学得有模有样，也不知道学会了多少。 “咱们先去把碗筷摆好吧。”沈艺瑾对南明诚道。 南明诚点点头，跟着沈艺瑾一起走到厨房拿碗筷。 南明诚很自然就留下来吃了晚饭，临走时还顺便送吴姨回家。 沈艺瑾吃过晚饭后，又直播了两个多小时，算满三卦才去睡觉。 又过了三天，就到了录制探灵综艺的时候。 南明诚准时来接沈艺瑾，他们比约好的时间还要早一刻钟到达拍摄地点。 刚到拍摄地点，沈艺瑾就看到了仲志文的委托人——从凌云。 从凌云是男团爱豆转型成演员的，相比其他演员，气质略有不同。 沈艺瑾走到从凌云面前，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沈艺瑾，仲志文应该有跟你说过我吧？” 从凌云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沈艺瑾，不屑道：“你是什么犄角旮旯里出来的小人物，也敢跑到我面前说话。节目组的安保不行啊，什么人都给放进来了。” 沈艺瑾耐着性子又跟从凌云解释了遍，自己是仲志文请来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从凌云这次更不耐烦了，他打断沈艺瑾：“仲志文是谁？我不认识。” 第163章 探灵综艺(1) 沈艺瑾还没说出口的话噎在嘴里。 仲志文不是从凌云雇的律师吗，怎么他连仲志文都不认识？ 从凌云的助理见状，赶紧凑到从凌云耳边小声道：“从哥，仲志文是你之前委托帮忙处理离婚官司的律师。” “原来是他！你早说啊，这么说我不就知道是谁了吗。”从凌云恍然大悟，他最近心情不好，根本没记住仲志文的名字。 从凌云想起来仲志文是谁了，但他还不明白沈艺瑾来做什么：“他有什么事？还让你跑到节目组来找我。” 从凌云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正在跟妻子离婚，因此，他怕沈艺瑾来节目组会说漏嘴，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 沈艺瑾无语了，她怀疑从凌云是不是耳朵有问题，不然怎么她都说两遍了，从凌云还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沈艺瑾深吸一口气，重申最后一遍：“你不是说最近一直有个女鬼追着你吗？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真如从凌云猜测那样，是有人伪装成有鬼，故意害他，那她也能替从凌云报警，让警察帮忙解决他的问题。 “就凭你一个女人？别搞笑了，真要见到鬼，说不定你还得求着让我保护你。”从凌云这次倒是认真听沈艺瑾说话了，但他还没听完，就嗤笑出声。 他不认为沈艺瑾能帮他解决问题，更是怀疑起仲志文的能力来。 让这么个长得漂亮的女人打着帮他忙的旗号过来，仲志文难道是那种不正经的律师？ 沈艺瑾这款从凌云还挺喜欢的，要是以前他说不定就顺势收下了，可最近他心情不好，实在提不起兴致，沈艺瑾来这一趟也是白来。 从凌云的目光让沈艺瑾感到很不舒服，她现在更加后悔。 在答应仲志文之前她应该仔细给从凌云算一算的，要是早知道他是个人品一般的海王，她就不来了。 沈艺瑾在思考要不要干脆撂挑子走人，南明诚适时挡在了她面前，隔绝掉从凌云看向她的视线。 从凌云看见南明诚，眼神顿时从刚才的不屑转变成惊喜：“南总？今天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吗，您怎么来节目组了？” 从凌云没看过沈艺瑾的直播不认识她，但南明诚是这档探灵节目的投资方，也是圈内很多人都想攀上关系的大人物，从凌云不可能不认识。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南明诚站在自己面前，这是看上他了？ 难道他的那部戏爆了，他已经火到能让南总亲自找他谈合作的地步了？ “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我跟艺瑾一起来录综艺。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我看艺瑾还在跟你说话，就过来找她。”南明诚不冷不淡回了从凌云一句，之后就转身看向沈艺瑾，“你们谈好了吗？咱们也该去准备了。” 录制综艺和拍戏一样，得带妆出镜。 沈艺瑾和南明诚来的时候都没化妆，节目组的化妆师已经在一旁等着给她俩做妆造了。 沈艺瑾觉得自己从从凌云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打算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于是点头道：“说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说完，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从凌云，就跟南明诚去隔壁化妆间做妆造了。 从凌云僵硬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是什么来历？竟然跟南总认识。” 来录制综艺，应该是他们圈里的人，但他从来没听说过沈艺瑾这号人啊。 “从哥你这段时间没怎么上网，可能不知道她，她是一个算命直播间的主播，每天给人算三卦，在网上可火了！”从凌云的助理显然是沈艺瑾的粉丝，他眼里满是崇拜，说着说着就不自觉跟从凌云安利起沈艺瑾来。 从凌云越听越后怕，虽说他刚才没讲什么太过分的话，但是，似乎他也已经把人给得罪了。 有官方当背景，南明诚当靠山，这样的人物，他刚才竟然还敢瞧不起她，他是好日子过够了吗？ 助理还在那叨叨沈艺瑾有多好，从凌云额头上青筋直冒，实在听不下去了：“够了，你再说下去都要把人给夸到天上去了，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助理？” 助理悻悻住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对不起从哥，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耳边没了助理闹人的声音，从凌云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他最近做什么事情都不太顺，担心因为刚才的事情，得罪了投资方，之后无论是拍戏还是接代言都会受到打压。 但从凌云的担心是多余的，沈艺瑾并没把刚才那点小事放在心上。 “我答应仲志文要帮他解决从凌云身上的问题，他粉丝基数大，我不方便跟他走太近，待会录制综艺的时候你帮我看着点他。”沈艺瑾一边配合化妆师做妆造一边对南明诚道。 从凌云才从爱豆转型没多久，现在女友粉依旧很多，沈艺瑾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南明诚身上有斩邪剑，一般鬼祟不敢近他身，有他看着，从凌云也就不那么容易被鬼祟影响了。 这事之前沈艺瑾就跟他说过，南明诚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落单的。” 沈艺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这会人多口杂，最终没能说出口。 两人做好妆造，节目就正式开始录制了。 这一期探灵综艺的录制，节目组选择在一栋废弃的修道院里进行。 这个修道院已经存在了许多年，到处都能看见战火残留的痕迹。 嘉宾们以冒险者的身份依次进入修道院，被节目组安排去了不同的地方。 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其他嘉宾会合。 沈艺瑾环视四周，视线落在书架上整齐摆放的一排排书籍上。 她走过去随手取出一本书，打开一看，是修女们每日必读的祷告经文。 沈艺瑾往后翻了几页，猛地停下动作。 这一页经文全部被一个繁体的汉字遮挡，那密密麻麻写满了整页的字，赫然是个“逃”字。 第164章 探灵综艺(2) 字是用红色的墨水写的，经过时间的沉淀，乍一看跟干涸后的血迹没什么区别。 摄影师悄悄上前，给这页录了个特写。 沈艺瑾瞥一眼摄像师，没有说话。 但摄影师眼神跟沈艺瑾对视上，却莫名打了个寒战，连带镜头都晃动了下。 沈艺瑾无视经书上的字迹，合好书放回原位。 接着，又随机抽了几本书翻看，无一例外，上面都写了逃字。 “实地取景，节目组胆子可真大，难怪从凌云会被鬼缠上。”沈艺瑾说了开始录制后的第一句话。 摄像师瞪大眼睛，没想到沈艺瑾会在录制的时候说这种话。 幸好这不是直播，不然沈艺瑾得被从凌云的粉丝们给骂哭吧？ 远程观看录制情况的导演脸色也不好看，他沉声问副导演：“这位嘉宾是谁请来的？不知道咱们节目好不容易才过审吗？说这种明显具有引导意味的话语，是诚心不想让咱们节目播出吗？这段之后一定得减掉！” 说完，导演还连线沈艺瑾的跟拍摄影师：“往后少录点她的镜头，录线索就行了，不然全部剪掉，后期工程量太大了。” 摄影师领命，惋惜地看着沈艺瑾，无声叹了口气。 副导演犹豫地看着导演中断跟摄影师的通话，小心提醒：“导演，这个嘉宾是跟南总一起来的，她是现在网上很火的那个算命博主，就是被官方表扬好几次的那个。而且，她还是唯一愿意来救场的女嘉宾，她好像是因为从凌云才答应录制节目的……” 导演沉默了，没想到沈艺瑾的来头这么大。 后台强大成这样，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导演能得罪的起的。 导演赶紧又联系了沈艺瑾的跟拍摄影师，收回刚才的话，还让他多拍点沈艺瑾的画面，怎么好看怎么拍。 摄影师满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照做。 沈艺瑾不急着跟其他嘉宾会合，她在图书馆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不时翻看一下书架上的经文。 摄影师尽职举着摄像机拍沈艺瑾，他总觉得沈艺瑾在划水。 作为内部人员，摄影师知道图书馆里的线索都放在哪了，但至今为止，沈艺瑾都没去碰过那些线索。 她甚至看了几眼对着线索的摄像头，都没有拿走线索的意思，淡定从线索旁边走过。 又看了一会，摄影师实在忍不住了，他出声提醒沈艺瑾：“那些地方没有线索，你去看有摄像头拍摄的地方。” 沈艺瑾礼貌地对摄影师笑笑：“谢谢你，但是我暂时还不急着离开这里。” 摄影师满头问号，一直留意沈艺瑾这边的导演等人也是满头雾水。 导演有点想发飙，但是想到沈艺瑾那无比强硬的后台，他硬是忍住怒气，控制好表情没发飙。 导演压着火气问副导演：“她这是在干什么？你没跟她对过综艺流程吗？” 节目组不会给嘉宾们准备台本，但为了确保节目的大致走向不会跑偏，一些关键节点还是会提前告知嘉宾们的。 “我跟她说过的……导演你别生气，过会沈艺瑾要还是不去找其他嘉宾，我就让npc出场，引导她跟其他嘉宾会合。” 副导演擦了把脑门上的冷汗，他怕沈艺瑾记不住，还跟她说了三遍，没想到真到拍摄的时候，人家不是忘记了，而是根本不想配合。 导演这才没说什么。 还在图书馆闲逛的沈艺瑾不知道导演他们已经准备让npc出场赶进度了，她突然在一个书架前站定，而后蹲下身，伸手到书架底下摸索。 在摄影师疑惑的目光中，沈艺瑾从书架下面掏出了一支铜刻花发簪。 看样式，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款式。 沈艺瑾眉眼弯弯：“终于找到你了！” 导演睁大眼看着沈艺瑾的视频画面，有些结巴地问身旁的副导演：“咱们不是检查过录制现场了吗？怎么、怎么书架底下还有这样一支发簪？” 这发簪的尖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染红了，在阳光下闪烁着奇怪的光泽。 “不知道啊，那、图书馆我们检查了很多遍，没看见这个、这个发簪……”副导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支发簪处处透露着不祥的气息，凭空出现在探灵综艺的录制地点，总觉得会有坏事发生。 而且，沈艺瑾竟然早就知道图书馆里有这样一支发簪。 这比凭空出现的发簪还更恐怖好吧！ 沈艺瑾随意用衣袖擦拭了下发簪，之后把它戴到头上。 沈艺瑾今天的装扮就是民国风的，因此戴上这支发簪并不突兀。 找到这支发簪，沈艺瑾就打算出去跟其他嘉宾汇合了。 她直奔线索而去，在一分钟内拿到了图书馆里所有的线索。 全部找齐之后，沈艺瑾才开始挨个看线索。 线索1：据说，所有在图书馆留宿的人，都会在一个月内失踪。 线索2：如果你跟朋友走散，可以去广场的喷泉处找寻他们，你的朋友可能会在那里逗留。 线索3：没有人能逃离修道院。 线索4：如果你跟朋友走散，请不要完全信任她们，毕竟谁也不知道，你重新找到的朋友是不是鬼变的。 线索5：图书馆的大门坏损无法打开，离开请走地下密道。 线索6：地下密道的密码是她们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 看完线索，沈艺瑾没忍住笑了。 原来探灵综艺的核心玩法是规则怪谈，要不是真有鬼魂参与其中，这综艺多少有点卖羊头挂狗肉了。 沈艺瑾刚才在图书馆里走了好几圈，可以说已经对图书馆的构造了如指掌。 她没有犹豫，掀开一个桌子下面的地砖，果然看见了上锁的地下密道入口。 沈艺瑾伸手去拧密码锁上的转盘，输入密码：。 和沈艺瑾预料中的一样，密码正确，她可以进入地下密道了。 她掀开盖子，跳进地下密道，然后探出脑袋，招呼摄影师：“傻愣着做什么？咱们要去下一个地点了！你扛着设备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要我帮忙啊？” 摄影师恍若未闻，他还在想，沈艺瑾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第165章 探灵综艺(3) 沈艺瑾没得到摄影师的反应，干脆跳上来抢走摄影机，拉着摄影师走到地下密道前面。 她腾出一只手来，指着入口道：“你先跳下去，然后在下面等着我。” 摄影师还在走神，他下意识按照沈艺瑾说的跳进地下密道。 沈艺瑾紧随其后，进入密道后才把摄影机还给摄影师。 走之前，沈艺瑾没忘记遮盖地下通道的砖移回来，重新盖上地下通道的盖子。 摄影师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跟着沈艺瑾在地下密道里走了五分钟了。 他后知后觉担心起自己的宝贵摄像机来，小心翼翼检查了好几遍设备。 “你放心，我知道这东西贵，刚才很小心的，不会让你赔钱。”沈艺瑾注意到摄影师的动作，出声让摄影师放心。 摄影师心情更复杂了，这么重的设备，沈艺瑾单手就能拿动，跳下来也没磕碰到摄影机，她的力气得是有多大啊！ 摄影师感觉自己的工作不保，待会沈艺瑾不会嫌他累赘，抢走他摄影机自己给自己拍摄吧？ 摄影师越想越觉得沈艺瑾抢走摄影机的概率很大，他放慢脚步，拉大了自己跟沈艺瑾之间的距离。 沈艺瑾找到线索后，只用了5分钟就成功离开了图书馆。 导演黑着脸看沈艺瑾走在四通八达的地道里跟走自家迷宫一样，每次都能选择正确的道路前进，阴恻恻开口：“你是不是给她台本了？” 这话是对着副导演说的。 副导演大喊冤枉：“我没有！导演我的人品你还不信吗？我怎么会给沈艺瑾台本！” “那她是怎么知道密道密码的？地道那么复杂的路况，咱们当时考察地形的时候拿着地图都走错了好几次，在下面迷路了三个小时，沈艺瑾怎么就没迷路？”导演厉声质问道。 副导演也想不明白，他弱弱开口：“可能……沈艺瑾的运气比较好？一猜就猜中了？” 导演被气笑了：“这话你信吗？拿去骗鬼，鬼都不会信！” 副导演自己也不信，但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 沈艺瑾确实作弊了，从戴上发簪的那一刻，她就开了外挂。 “再往前走五步，左手边有一扇暗门，从那里走更快一些。”铜刻花发簪在沈艺瑾的发间轻轻晃动，密道里环境黑暗，没人注意到它的晃动。 沈艺瑾按照指引，一下就找到了那扇暗门。 暗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嘎吱的声音，沈艺瑾有预感，再推几次，这门应该就要坏了。 摄影师惊讶地看着暗门，脑子里疯狂回忆地图。 回忆过后，摄影师笃定，这扇门并没在地图上标出。 可是，连节目组都不知道的门，沈艺瑾又是怎么找到的？ 地下通道本就阴冷，这会摄影师的背后已经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 他不敢多想，紧紧跟在沈艺瑾身后，连头都不敢回。 摄影师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那东西散发着寒气，正朝着他的方向移动…… 摄影师感觉越来越冷，他想放下摄影机，搓搓自己冷到发红的双手。 走在前面的沈艺瑾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摄影师：“你很冷吗？” 摄影师哆嗦着嘴唇点头。 沈艺瑾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贴在摄影师的身上。 摄影师立刻就觉得暖和了，他感激地看沈艺瑾一眼，用眼神向沈艺瑾道谢。 沈艺瑾摆摆手，重新往前面走。 摄影师赶紧跟上，没看见密道两旁奇怪的鼓包。 “那是什么？”导演皱眉指着屏幕，疑惑问。 沈艺瑾走了一条他们没有检查过的道路，导演跟副导演都很紧张，生怕沈艺瑾在这条未知道路里出什么事。 地下密道里有蛇鼠蚁虫之类的很正常，导演怀疑，那两个鼓包是蛇或者老鼠做的窝。 但他又觉得不太像，那两个鼓包太大了。 副导演盯着鼓包看了会，猜测道：“像是埋了什么东西进去？” 副导演没说实话，他其实觉得那像坟堆。 导演深吸一口气，叫来工作人员：“你们派个人去看看，做好防护，别让自己受伤。” 工作人员点头，猜拳选中一名倒霉蛋，全副武装后颤巍巍钻进地下密道，一步步靠近鼓包…… 地下密道很大，可以通往修道院的任何地方。 沈艺瑾还在往前走着，她的面前，正飘着一只女鬼。 女鬼脸上满是伤口，它狰狞地看着沈艺瑾，恶狠狠问：“你为什么要给他那张符？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沈艺瑾一言不发，假装没看见女鬼。 “王姐姐，别这样，他不是赵狗子，不会做坏事的。”沈艺瑾没说话，她头上戴着的发簪却说话了。 女鬼王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发簪：“你都死在男人手上了，竟然还为男人说话！他不是赵狗子又如何？这天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发簪沉默了，她们之前遇到的男人，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王姐姐，时代变了啊！”发簪小声道，它还是相信，沈艺瑾的摄影师不是坏人，和她们之前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王姐不说话了，她依旧在沈艺瑾眼前飘荡，身上的戾气却淡了不少。 沈艺瑾又走了十分钟，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出口。 她只要推开眼前四四方方的盖子，出去就能看见广场喷泉。 但沈艺瑾没急着离开。 “我要出去了，你要到我的耳坠里躲躲吗？”沈艺瑾看着王姐，轻声道。 王姐深深看了沈艺瑾一眼，钻进沈艺瑾右耳上的银质耳坠里。 王姐的魂魄残缺，不能在阳光下行动，银质耳坠是她最好的藏身点。 沈艺瑾说话声音很轻，麦克风没能捕捉到她的声音，就连摄影师手中的摄像机也没拍到她说话的画面。 镜头里，沈艺瑾只是在原地站了半分钟，就果断推开了密道出口的盖子。 盖子被推开，阳光瞬间照进密道，沈艺瑾被阳光晃到，微微闭上眼睛。 “沈艺瑾！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沈艺瑾还没从密道里出去，已经汇合了的嘉宾就发现了她。 第166章 探灵综艺(4) 南明诚快步走上前，伸手拉沈艺瑾出来。 沈艺瑾借着南明诚的力道钻出密道，然后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跟拍摄影师。 南明诚会意，又朝摄影师伸出手。 摄影师哪敢让南明诚拉他上去，他朝南明诚身后的同事递去求救的眼神，南明诚的跟拍摄影师会意，宝贵地放下自己的摄影机，然后拉密道里的同事上来。 南明诚见状收回手，回到沈艺瑾身旁，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拿到线索从教堂出来就看见从凌云了，之后就一直跟他待在一起，没让他单独行动。” 沈艺瑾看了眼从凌云，他的状态比节目录制前要差一些，但有南明诚跟着，他并没被鬼祟近身。 沈艺瑾小幅度点头，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做得很好。” 很简单的一句夸赞，南明诚却不自觉扬起嘴角，许久都没收敛笑意。 其他几个嘉宾互相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沈艺瑾跟南明诚之间的不同来。 嘉宾们不约而同露出姨母笑。 6位嘉宾已经聚齐，接下来就该分享各自收集的线索了。 沈艺瑾来得最晚，为表歉意，她第一个说了自己找到的6条线索。 “你怎么收集到这么多条线索？我只找到了两个。”女嘉宾安凝萱疑惑问，“而且我这两条线索和你的其中两条一样，一条是让我来广场喷泉这里找朋友，另一条是不要完全信任重新会合的朋友。” 安凝萱是从一个修女的寝室出来跟大家会合的，按理来说，寝室的线索应该比别的地方要多，但安凝萱翻遍整个寝室，也就只找到了这两条线索。 “我找到的线索里也有这两条。”其他嘉宾紧跟着也说了自己收集到的线索。 南明诚在教堂收集到三条线索，从凌云在厨房发现四条线索，于宏和安凝萱一样从修女的寝室里出来，但他却收集到了五条线索。 现在，只剩下一位嘉宾没有分享线索。 大家齐齐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苏依，无声催促。 苏依这次是第一次录制综艺，她是六位嘉宾里年纪最小的那个，今年才17岁。 满打满算，苏依被星探发现进入娱乐圈，也才刚到半年。 苏依被这么多人看着，腼腆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摘下眼罩，人就站在喷泉旁边了广场上没有任何线索。我方向感差，怕走远就回不来了，所以就坐在喷泉旁边等大家找到我，哪也没去……” 从凌云颇为烦躁地蹙起眉头，语气有些急切：“我们都说了，苏依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大家都是队友，共享的线索越多，才能更快弄清真相逃离修道院。这个时候你就别自作聪明了。” 苏依被从凌云吓到，瑟缩了下，颤巍巍道：“我没有……我是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行了凌云，你别吓苏依了，我相信她，她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安凝萱看了两人一眼，出声打圆场。 安凝萱跟苏依有过一次合作，还算了解苏依的性格。 苏依不是会说谎话的人，她胆子也确实小。 广场空旷，嘉宾们无论去哪都需要经过广场，停在原地等大家来找她，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安凝萱不觉得苏依做错了什么，她倒是有些奇怪，今天的从凌云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从凌云对女孩子一向温和，跟苏依较真，可不像是从凌云的风格。 沈艺瑾知道从凌云这是怎么了，修道院里藏着上百只鬼的亡魂，他这是被鬼的情绪给影响了。 沈艺瑾不动声色地在从凌云身上贴了张静心符，其他嘉宾没注意到，导演却是通过摄影师的设备看见了这一幕。 导演觉得奇怪：“沈艺瑾这是在做什么？她怎么从直播开始就怪怪的？” “可能是类似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副导演猜测，沈艺瑾是算命博主，又是为了从凌云而来，在从凌云身上贴护身符很合理。 导演半信半疑，他没看出来从凌云身上的符箓有什么特殊之处，猜不出它具体的用途。 虽说沈艺瑾这一手有点出乎导演意料，但是她的这张符箓和探灵主题还挺贴合的，导演没纠结太久，打算把这段剪到正片里。 贴上符箓后，丛凌云没刚才那么焦躁了，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懊恼地跟苏依道歉。 苏依还是有些怕从凌云，她小声说了句没关系，眼睛都不敢落在丛凌云身上。 “除了苏依，咱们所有人都得到了两条一样的线索。看来这两条线索很重要。”于宏在心里默读了遍每个人的线索，思索道，“这是不是在提示我们，咱们六个人里，至少有一个人是鬼变的？” “阵营战？不要哇！修道院已经够恐怖的了，节目组怎么能狠心把我们拆成两队！”安凝萱听明白于宏的意思，立刻大声哀嚎。 苏依也跟着红了眼，她擦掉眼角被吓出的泪珠，吸着鼻子警惕每个人的靠近。 在嘉宾们的努力下，节目效果拉满，导演在监控室里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打开通讯频道，说了几句话，接到指令的npc离开出场。 “欢迎来到修道院，希望每个迷茫的孩子在这里都能得到灵魂的安息，忘却前尘，一心向学。”扮演教父的npc最先出场，他慈祥地看着六位嘉宾，像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一样，领着嘉宾们去各自的寝室休息。 教父的突然出现让没有准备的嘉宾们吓了一跳，他们跟在教父的身后走着，趁教父不注意，小声交谈。 于宏：“咱们不是来废弃修道院探险的吗？修道院都废弃了，怎么还会有教父？” 安凝萱猜测：“南明诚的线索是‘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要沉溺于过去的时光中’。是不是说，咱们现在可能回到了过去的某一段时间里？在这段时间里，修道院还没被废弃，还住着教父和修道士？” 南明诚听见自己的名字，点头附和：“有这个可能。如果咱们猜得没错，待会应该会看到修女或者修道士。” 第167章 探灵综艺(5) 南明诚话音刚落，就有一群修女迎面走来。 “教父，是又来新人了吗？”修女们朝教父行礼后，看着沈艺瑾六人询问。 教父笑着点头：“是的，你们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修女们很高兴：“太好了，今天晚上有好吃的了！” 队伍最后的那位修女却满脸忧愁，和其他修女格格不入。 教父注意到她的不同，轻声问：“曦月，你有心事吗，怎么不太高兴？” 曦月修女道：“教父，我们的存粮不够了，您再捡人回来，不到半个月，大家就都要饿肚子了。” 教父表情一僵：“你不用担心这些，粮食的问题我会解决。我还有事，曦月，你带他们找地方休息吧。” 曦月看教父态度坚决，没再说什么。 她朝沈艺瑾几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 嘉宾们立刻跟上。 等走远一些，安凝萱才快步走到曦月的身边，言语试探，希望能打听点线索出来：“曦月姐姐，咱们修道院每天都会来很多新人吗？” “是啊，我刚被教父捡回来的时候，修道院还只有几个修女。才过去一个多月，修道院里就有两百多名修女了……”曦月对安凝萱没有防备，说到跟修道院相关的事情，她脸上的表情越发复杂。 曦月就是被教父捡回来的，教父给了她新生，按理来说，有其他和她一样可怜的人被教父捡回来，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曦月每天负责给大家做饭，修道院里有多少存粮她再清楚不过。 看着粮食一天天减少，而修道院里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曦月很难高兴的起来。 安凝萱观察着曦月的表情，接着问：“大家都是因为什么被教父带回来的啊？” 曦月从回忆里抽回思路，听言奇怪地看了安凝萱一眼：“当然和你们一样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是他们的人？修道院不参与外界的纷争，你要是来修道院替他们打探消息的话，那就别白费力气了，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们不欢迎你，请你尽早离开！”曦月板着脸厉声对安凝萱道，她眼睛紧紧盯着安凝萱的脸，就差上手赶她走了。 安凝萱心下一惊，她在好几个问题里选择了这个自以为非常安全的问题，结果还是触碰到了曦月的禁区。 她现在进退两难，但问题是，她连曦月嘴里说的“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打探消息也只是想弄清楚现状。 眼看着曦月就要一视同仁，把所有嘉宾都轰出修道院了，沈艺瑾赶紧道：“你误会凝萱了，她是想了解下大家来修道院前的经历，怕不小心戳到某位修女的伤心事。” 说完，沈艺瑾又颇为感慨地补充了句：“毕竟现在的世道太乱了，稍微一点小事，都能要了我们的命。” 听沈艺瑾这么说，曦月神色缓和一些，但并没完全放下戒备。 她没再赶嘉宾们走了，重新带着几人去各自房间。 “你们不要想着做什么对修道院不利的事情，我会时刻盯着你们的！”说完这话，曦月就离开了。 再过半个小时就到饭点了，她要去给大家准备饭菜。 曦月走后，嘉宾们立刻把沈艺瑾围在中央。 苏依崇拜地看着沈艺瑾：“艺瑾，你好厉害，一句话就打消了曦月对我们的戒备。” 沈艺瑾纠正她的措辞：“曦月还在怀疑我们，她只是对我们稍微减少了一些警惕心。” “差不多啦！”苏依好奇地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说什么能安抚住曦月的。” 苏依问的问题，也是其他嘉宾想问的。 自从斩邪剑被修复好后，南明诚渐渐就能看清鬼的存在了。 他在修道院里看见了很多鬼的残影，猜测沈艺瑾可能是从某只鬼那里得到了什么线索。 怕沈艺瑾不好解释，南明诚先一步开口：“应该是通过曦月跟在咱们的穿着和修道院的外观来猜的吧？咱们穿的都是民国的衣服，修女们也大多穿着民国的衣服，修道院到处都能看见战火的痕迹，很容易就猜到现在到处都在打仗。” 沈艺瑾点头道：“和南明诚说的差不多。图书馆里放了很多书籍，有几本书讲的跟现在的时代背景有关。” 虽然节目组并没把那些书设置为线索之一，但是了解历史的人在看过那几本书的名字之后，大致都能猜到是什么时期了。 这个时候，国内外都乱得很，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活着就是一种错误。 于宏恍然：“所以修道院里的人，都是各种遭遇了苦难无家可归的人，是教父收留了她们，让她们重新活了下来。” 于宏的话像是触碰了什么关键词一样，寝室里的窗帘忽然被拉上，嘉宾们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在黑暗中，桌子上的蜡烛突然点燃，女人凄婉的声音在寝室里回荡。 苏依一下子钻到安凝萱的怀里，颤抖着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听不到太多声音了，她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从凌云身上的静心符无风飘动，沈艺瑾眼疾手快，重新把符纸贴好，才没让静心符飘走。 “好像是曦月姐姐在哭，原来曦月姐姐也还在啊……”沈艺瑾听到从发簪里传来的声音，知道它说的不是npc扮演的曦月，而是几十年前真正被教父捡回修道院的修女曦月。 “怎么好像有两道哭声？”从凌云被哭声弄得莫名心烦，刚开始他能听出来是节目组放的声音，可那道后来才响起的哭声，听着像是有人正在他们身边哭一样。 安凝萱也听出来了，她迟疑道：“难道寝室里藏着npc？大家都做好准备，可能有npc出来吓咱们。” 仿佛为了印证安凝萱的话，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忽然出现在嘉宾们面前，她面无血色，眼睛里还在往下流淌着血泪。 于宏大着胆子伸手要去抓npc，但他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从红衣女人身上穿过。 看到这一幕，导演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害怕到声音都劈叉了：“这个女人是从哪来的？她怎么飘在半空中！” 第168章 探灵综艺(6) “是曦月！”躲在耳坠里的王姐发出一声惊呼，“我生前没找到曦月的尸骨，还以为她活着离开了，没想到……” 曦月听见王姐的声音，飘到沈艺瑾面前，想用染血的手指去触碰沈艺瑾的耳坠。 它还没碰到耳坠，指尖感受到炙热的温度，下一秒，整只鬼就被弹了出去。 在被弹走的瞬间，曦月隐去身形，没让嘉宾们看到它狼狈的样子。 发簪里的女鬼看到曦月被弹开，焦急得想从发簪里出来。 女鬼早已和发簪融为一体，几次尝试出来无果，女鬼气哭了：“曦月姐姐没有恶意的，你怎么伤她呀！” “我不是故意的。她刚才动了要杀掉我的念头，我身上的符箓感知到这一点，才会把她弹开。”沈艺瑾用意念跟女鬼解释。 发簪里的女鬼沉默几秒，才道：“曦月姐姐是被同寝室的修女出卖的，所以死后才会不信任所有人。” 发簪里的女鬼显然知道的要比王姐多，但它只知道曦月死在了修道院，却不知道曦月的死因。 曦月离开后，寝室里的蜡烛就熄灭了，窗帘也重新拉开。 嘉宾们听见耳麦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但等了许久导演都没说话，电流声很快也消失了。 以为是工作人员误触，大家都没放在心上，继续录制综艺。 嘉宾们还不知道，他们跟节目组之间的联系就此中断。 嘉宾们开始在寝室里找线索。 从凌云最先找到线索，他大声念着线索：“线索1：听到敲门声后，请不要出声和开门，假装自己不存在。线索2：不要在晚上点亮蜡烛，不然你会变成鬼。” “线索3：天黑后请点燃烛火，否则你会迷失方向。”于宏很快也找到了线索。 接着是安凝萱：“线索4：请警惕你重新找回的伙伴……” 读完线索4，安凝萱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其余5位嘉宾一眼：“这个寝室的线索4和咱们之前找到的线索是一个意思，看来这次真的是阵营战，就是不知道，每个阵营的人数是多少。” 于宏小声说了句：“也许不是阵营战，而是个人战。” 如果存活的人数只有一个，那么各自为营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是阵营战。”沈艺瑾晃晃手里曦月写的日记本，“目前初步推测是两个阵营——逃生者和背叛者。” 嘉宾们被沈艺瑾手中的日记本吸引，凑过去看日记内容。 看完曦月用血写下的日记，苏依已经哭成了泪人：“原来曦月是被同寝室的修女背叛，迷晕送给了敌军，而这一切还是教父授意的，曦月那么尊敬教父，知道自己被教父抛弃，她心里一定充满了恨意……” “所以刚才我们看到的红衣女人，其实就是曦月。”安凝萱也红了眼圈，“她那身红衣，是被血染红的。” 相较于两位感性的女嘉宾，男嘉宾这边就冷静很多。 于宏没对曦月的遭遇做过多评价，而是纠结在线索2、3上面。 于宏问大家：“你们不觉得线索2和线索3冲突了吗？一会让点蜡烛一会又不让，这两条线索里面会不会有一条是假线索？” “我猜线索3是假的，迷失方向什么的太玄乎了，大晚上在寝室里休息，怎么还会迷失方向？”从凌云积极参与讨论。 南明诚没接话，他余光看到曦月的鬼魂在沈艺瑾周围飘荡，看样子是在找角度准备攻击沈艺瑾，好几次没忍住，差点叫斩邪剑出来劈散曦月的魂魄。 “明诚你怎么看？”于宏见南明诚一直没怎么说话，怕综艺播出后南明诚的镜头太少，好心给南明诚递话茬。 南明诚突然被叫到，愣了下。 花两秒时间回想于宏跟从凌云对话的内容，南明诚淡淡道：“是不是真线索，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示意两人去看窗外：“你们看，天黑了。” 这下怔愣的人换成了于宏跟从凌云，他们在寝室里总共才待了一个多小时，开始找线索前外面还天光大亮，怎么一下子外头就黑了，甚至星星月亮都出来了。 节目组能改变屋内的布景，却无法操纵天气变化。 于宏跟从凌云两人对视一眼，想到一种可能，顿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晚上到了，要点蜡烛吗？”沈艺瑾冷不丁开口，吓得于宏两人原地跳了下，抱在一起试图从对方的身上找到安全感。 安凝萱鄙夷的看着地上瑟缩的两个男人：“不就是天黑了吗？你们至于反应这么大？” 苏依害怕地想尖叫，她的情况没比于宏两人好到哪里去。 听安凝萱这么说，她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天黑得这么突然，刚才那个穿模的女鬼还没有腿，我刚才看过了，桌子上的蜡烛不是道具蜡烛，它刚才自己燃起来了……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安姐你真的不怕吗？” 安凝萱本来不害怕的，苏依说完后，她是真害怕了。 安凝萱感觉头皮发麻，她虽然没像于宏三人蹲坐在地上，却也没有挪步的力气了。 “苏小祖宗，你快别说话了，咱们几个嘉宾都害怕了，待会谁还带你出去啊。”安凝萱没好气地抱怨。 苏依想跟安凝萱说句对不起，她刚要开口说话，寝室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寝室门外传来教父的声音：“你们已经睡觉了吗？欢迎你们的晚饭已经做好了，饭菜很丰盛，你们饿了一天，还是吃了饭再睡觉吧。” 教父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叫着嘉宾们的名字。 十分钟后，他以为嘉宾们都睡熟了，叹一口气，遗憾放下手，打算离开。 在教父即将离开的时候，从凌云鬼使神差走到桌子面前，点燃了蜡烛。 嘉宾们瞪大眼睛看向从凌云，于宏反应最快，第一时间起身，跑过去吹蜡烛。 但他使劲吹了好几下，蜡烛依旧旺盛燃烧着，没有灭掉的迹象。 “原来你们还没睡啊，既然没睡，怎么不理我？”教父这次没再敲门，直接打开了房门。 第169章 探灵综艺(7) “教父，我们实在太困了，晚饭就不吃了。但是于宏他一直嚷着饿，他肚子叫的声音可大了，您还是带他去吃晚饭吧。”从凌云睡眼惺忪地看着教父，声音不自觉变成了夹子音。 于宏倒吸一口冷气，这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凌云就是那个点燃蜡烛的鬼。 教父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回答：“好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于宏，跟我去吃饭吧。” 教父朝于宏招手，于宏只当是节目组设计的环节之一，硬着头皮跟教父走了。 两人走后，寝室重归黑暗。 从凌云好像还没从戏中脱离，爬到床上，竟是真的睡着了。 安凝萱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推了推从凌云的身体：“别演了，教父已经走了。你是鬼吧？身份已经暴露了，还不打算跟我们好好交代吗？” “别叫了，他是真的睡着了。”沈艺瑾看见躺在地上缺了一半的静心符，无声叹气。 从天黑开始，一切就脱离了节目组的设定，现在，他们是真的在探灵了。 从凌云刚被鬼上身，出演了那场背叛戏码，现在附在他身上的鬼离开，他得睡上几个小时才能醒来。 但这也说不定，从凌云之前就被鬼缠上了，说不定做梦梦到那只女鬼，他就能吓醒。 苏依低声哭泣：“节目录制之前，导演跟我说，我是这期唯一的鬼。本该是我去点燃蜡烛的，但是我太害怕了，没敢去。从凌云为什么会去，我不知道呜呜呜……” 安凝萱闻言怔住，从凌云竟然不是鬼？ 不是鬼，他好端端的，点什么蜡烛。 安凝萱背脊发寒，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不是在录节目了，对不对？”她颤声向在场最镇定的两人询问。 南明诚沉默地站在沈艺瑾身旁，没有说话。 沈艺瑾回答道：“这可是探灵综艺啊，导演胆子那么大，敢在死过几百号人的修道院里拍探灵综艺，他就该想到，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天。” 安凝萱脸色苍白，沈艺瑾看似在说导演，实则点破了她们现在的处境。 他们被鬼包围了，并且正在按照鬼的剧本进行表演。 苏依不敢再一个人待着了，她睁开眼睛，想到沈艺瑾旁边。 还没移动到沈艺瑾旁边，苏依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这个发现让她差点失声：“你们有没有发现，跟拍摄影师不见了……” 好几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她们竟然一直没注意到…… “别担心，他们阳气重，没什么事。”沈艺瑾安慰苏依。 许是被摄影师的突然消失吓到，苏依一个人待着实在没安全感，她快速移动到沈艺瑾身旁，紧紧抱住沈艺瑾胳膊不放。 安凝萱也凑了过来，和沈艺瑾两人紧紧围在一起。 沈艺瑾体验了一把左拥右抱的感觉，分不出手的她只能指挥南明诚去背从凌云。 南明诚不情不愿背起从凌云，跟在沈艺瑾身后往寝室外走。 苏依闭着眼睛往前走，看不到东西后听力就更好了。 她听见了书页翻动的声音，镜子破碎的声音，还有纸张撕破的声音。 苏依吓得呼吸都要停止了：“沈、沈姐，怎么会有镜子破碎的声音？” 她还记得，曦月带她们去寝室的时候，一路上她都没看见镜子。 苏依等了一会，没听见沈艺瑾回答，试探着睁眼，被周围的场景震惊了。 修道院各处都缠满了红绳，地面则是用破碎的镜片拼凑而成的，面前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男人头上戴着敌军的军帽…… 苏依这才发现，明明她一直挽着沈艺瑾的胳膊，但是现在，周围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她一直挽着的人是谁？ 苏依心跳骤然加快，她深呼吸好几次，才僵硬着缓缓转头。 “嘻嘻，你好美呀！”红衣女孩见苏依终于看自己了，高兴的嘴角都快裂到额头上去了。 苏依立刻松开手，踉跄后退几步，后背贴上红绳编织的墙壁。 红绳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在感受到苏依的靠近之后，快速开始变换形状。 随后，苏依脑袋边上探出了一颗由红绳缠绕而成的头颅。 红绳头颅脸上挂着和红衣女孩一样的笑容，它在苏依耳边吹了一口气：“你真好看啊，看着跟洋娃娃似的，替我去招待他们吧～” 紧接着，红绳组成的头颅越来越多，每隔一米，就会探出一个头颅。 “嘻嘻，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替我们去吧，我们送你去呀～”头颅们越笑嘴裂得越大，到最后，整张脸上就只剩下裂开的大嘴，一排排锋利的牙齿仿佛随时都能咬破一个人的喉咙。 苏依跌跌撞撞回到路中央，她的双手和膝盖已经被地上的镜片划破，血液流了满地。 她的身后是笑容诡异，眼睛通红的红衣女孩，两边是密密麻麻的红绳头颅，三面堵死，只能前进。 可当苏依想往前走的时候，道路尽头的男人忽然转过了身。 男人的脸上没有五官，可当苏依看向他时，他的脸上出现了十多只眼睛，三张嘴、四个鼻子和七只耳朵胡乱拼凑，可这么多器官，都拼不出一个人完整的脸。 “乖女孩，快来这边……”男人的十多只眼睛齐齐看向苏依，三张嘴巴一起开口，他向苏依伸出手，示意她来到自己身边。 苏依自然不可能过去，她无路可走，绝望地蹲坐在地上，抱着脑袋闭紧双眼。 “快来呀~” “他们很喜欢你啊，你快过去跟他们玩啊，不能惹他们不高兴，不然大家都会遭殃的！” “快过去啊，快过去呀——” 眼睛闭上了，但声音还在源源不断传进苏依的耳朵里。 苏依渐渐放下了抱着脑袋的手，她缓缓站起身，目光空洞，一步步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她再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只知道她不能回头，必须坚定地往前走。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修道院的姐妹们。 只有这样，才能…… 刺眼的烛火忽然亮起，苏依步子顿住。 才能后面是什么来着？ 第170章 探灵综艺(8) 漆黑的走廊里，沈艺瑾面无表情地点燃了蜡烛。 她本以为安凝萱几人都跟在自己身旁，有她护着，不会出什么事。 但是才出寝室走了一百来米，从苏依开始，嘉宾们就接二连三出了问题，就连南明诚也不例外。 从凌云被南明诚扔到地上，摔得结结实实，而南明诚双眼朦胧，强行掰开挂在沈艺瑾身上的两位女嘉宾，自己把下巴放到沈艺瑾的肩膀上，从背后环抱住沈艺瑾，取代苏依两人成为沈艺瑾身上的挂件。 被扒开的两位女嘉宾表现不一，安凝萱在地上躺得很安详，表面上看不出她经历了什么。 而苏依则换上痛苦面具，原地到处乱爬。 嘉宾们都受到了修道院里残留鬼魂的影响，只剩下沈艺瑾一人还算清醒。 沈艺瑾没忘记于宏在寝室里找到的线索3。 天黑后请点燃烛火，否则你会迷失方向。 嘉宾们现在的状态，正好符合这一条。 幸好她早有准备，临走前拿了一根蜡烛出来。 点燃蜡烛后，嘉宾们的状态渐渐好转，南明诚最先回神，意识到自己正抱着沈艺瑾，他瞬间红了耳朵，慌忙放开沈艺瑾。 苏依跟安凝萱也相继醒来，苏依人虽然醒了，但是脑子还没完全回过神。 “要往前走，他们在等我……必须要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才能……”苏依喃喃自语，接连说了几个“才能”后，瞳孔骤然紧缩。 看清周围的环境，苏依松了口气，抱住沈艺瑾的大腿呜咽：“呜呜呜，沈姐，刚才好可怕啊，你们都不在，我被它们包围了……” 苏依哭着将她刚才看到的景象说出，这次她就是再害怕也不敢闭眼了，怕睁眼后身边的人又变成了那个嘴角能裂到脑门上的红衣女孩。 “看来咱俩看到的画面是一样的。”相较于苏依，安凝萱要淡定多了。 可能她没苏依那么丰富的想象力，红绳拼凑出来的头颅在她看来就是很普通的毛线球。 和苏依一样，她也被逼着走向男人，但安凝萱足够摆烂，她直接原地躺平，对耳边的催促声视而不见。 同样的场景，经历的人不同，结果就会天差地别。 如果沈艺瑾没有点亮蜡烛，可能苏依和安凝萱两人之间，苏依会被鬼附身，成为背叛者阵营的一员。 听完了苏依两人的情况，沈艺瑾扭头看向南明诚：“你看到了什么？” 南明诚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没什么……” 沈艺瑾危险地眯起眼睛，不等她接着问，就听躲在耳坠里的王姐道：“哼，男人还能看到什么事情。丫头，这男人喜欢你，你不会一直都不知道吧？” 沈艺瑾微怔，她小声辩驳：“怎么可能？我们俩都没见几次面，他怎么会喜欢我？” “你太天真了，男人的喜欢，需要时间吗？”王姐语气里充满了对男人的不屑，“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可不能答应他的表白，咱们女人一个人过日子可比跟男人捆绑到一块强多了！” 发簪里的鬼轻声跟沈艺瑾解释，王姐在来修道院前就受了情伤，死前又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她对男性生物没有一点好印象。 王姐不满发簪鬼的解释：“什么叫我对男人没有好印象？我说的明明是事实！你难道忘了，包括你我在内，咱们多少姐妹都死在了男人手上？” 发簪鬼跟王姐观念不同，渐渐吵了起来，沈艺瑾听得头疼，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她无意间看见，地上躺着的从凌云醒了。 但，醒来的人不是他，而是它。 “你想做什么？”沈艺瑾盯着“从凌云”的眼睛，沉声问。 “从凌云”嬉笑着起身，掸去身上的灰尘，俏皮道：“我想跟姐姐们玩个游戏。我知道你们在录制什么节目，那群人在修道院里留下了好多纸条，你们在找线索吧？我这正好有一个。” “从凌云”迈着小碎步快速走到沈艺瑾面前：“喜镜碎，客尽欢，画中人曲终散，道是慈悲念。” “嘻嘻，姐姐，你好美，红色一定很衬你。”对着沈艺瑾笑了几声，“从凌云”转身，快速跑走了。 沈艺瑾这下头更大了，她是来解决从凌云身上问题的，结果还没帮上从凌云的忙，就眼睁睁看着他两次被鬼上身。 这下，等事情结束后，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仲志文交代了。 安凝萱艰难咽了口唾沫，盯着“从凌云”远去的方向，颤声问：“凌云他是不是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刚开始录制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劲，现在……” 在寝室的时候，从凌云的举动就很反常，现在更加不像个正常人了。 安凝萱有些担心，之后从凌云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他身体太虚，被鬼上身了。”沈艺瑾用力揉揉眉心，附在从凌云身上的红衣女鬼实力还不错，连她贴的符纸都能撕下来。 准确来说，修道院的女鬼实力普遍不错，从凌云上一次被附身，也是女鬼撕毁了她的符纸。 想想整个修道院几百号无辜惨死的亡魂，沈艺瑾长叹一口气。 也是，被自己人背叛，以那样羞辱的方式死在敌军手里，任谁都会有怨，这股怨气千百年都消散不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安凝萱心里的猜测被证实，说话更艰难了，“还有于宏，他一个人被带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虽说于宏是个男人，体力各方面都比女人要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于宏就一个人，他要防备的还是看不着摸不到的鬼，保不齐结果会是怎样。 沈艺瑾抿唇：“咱们走吧，我就带了这么一根蜡烛，不能再在这停留了，得赶紧找到于宏。” 一行人重新前进，他们很快发现，修道院到处都摆满了镜子。 “这就是它说的喜镜吗？”苏依看着那些镜子，又想起刚才看到的红线头颅了。 她仔细观察，发现每面镜子上都绑了红绳。 镜子、红绳、红衣…… 苏依惊呼：“刚才上了从凌云身的，是那个红衣女孩！” 第171章 探灵综艺(9) “喜镜碎，客尽欢，画中人曲终散，道是慈悲念。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知道上从凌云身的鬼是刚才见过的红衣女孩后，安凝萱并没像苏依那么惊讶，她看着一面面喜镜，陷入沉思。 苏依想到红衣女孩，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抖，她扯扯安凝萱衣角，小声道：“安姐，你好淡定……” 安凝萱无声地叹了口气，接连消失了那么多名同伴，再不保持冷静，早晚会成为其中一员。 安凝萱抬手拭去苏依眼角的泪水：“深呼吸，静下心来，你也能像我一样。你刚才看到的东西比我要多，能看出来这些喜镜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刚才躺得太平了，除了红衣女孩，其他的她印象都不深。 苏依垂眸思索，尽量让大脑保持冷静：“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喜镜破碎后，应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通道尽头的那个男人很危险，修道院里的人好像都很恐惧他，最好不要让他出现，不然我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但是，这里的鬼不会让我们避开的。”南明诚冷冷地看着喜镜，镜子里的自己身后隐约出现了数十个男人的身影，他们畸形扭曲，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吞噬。 喜镜破不破碎都不影响他们想要吞噬人类的灵魂。 有镜子在，他们不能出来攻击人，但人站在镜子面前，就会进到他们的世界。 南明诚沉声道：“他们会攻击喜镜中的我们，如果每一面镜子里的自己都受到了攻击，那现实中的我们必然也会受到影响。” 言下之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打碎喜镜。 “与其被迫接受，不如主动打破。”沈艺瑾走到一面喜镜面前，毫不迟疑，一脚踹碎了面前的喜镜。 喜镜碎了一地，原本只在镜子边上缠绕了一小部分的红绳骤然变多，无数根红绳朝着沈艺瑾而去，想将她深深缠绕。 沈艺瑾站在原地没动，南明诚见状心下一惊，他差点就要召唤出斩邪剑，帮沈艺瑾砍断眼前的红绳。 但南明诚很快发现，那些红绳并不能近沈艺瑾的身。 他这才松一口气，蠢蠢欲动准备出来的斩邪剑也跟着安分下来。 王姐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从耳坠里出来：“它们怎么会攻击女性？” 王姐、发簪鬼、红衣女孩和这些红绳同源，都是遭受背叛后惨死在修道院的修女。 唯一不同的是，王姐和发簪鬼还保留了完整的魂魄，而这些红绳，却是由融合了无数修女残魂后的产物。 可尽管如此，出于本能，红绳也不应该会攻击女性，它们不会让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重演在其他任何一个女性身上。 “它们已经失去理智，化为伥鬼了。”沈艺瑾伸手抓住一把红绳，不让它们逃走。 她顺着红绳的这端，看向红绳连接的另一端。 红绳的另一端，是无数形态诡异的男人，他们衣着统一，军帽的两边还各有一个耳垂帘。 看到他们的样子，沈艺瑾毫不意外。 在知道王姐等人的遭遇之后，她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发簪鬼挣扎着想从发簪里出来，但依旧无果。 它在发簪里痛苦哭泣，铜刻花发簪的颜色都被它哭红了。 王姐看到那群身穿敌军服制的男人后，眼睛变得猩红无比。 它想顺着红绳冲去找那群男人，然后用锋利的爪子掏出他们的心脏，将他们用过的招数，统统还给他们。 但喜镜只碎了一片，王姐抓不到男人们。 王姐在愤怒中暴起，它咆哮着将其余喜镜击碎。 安凝萱几人还没从沈艺瑾主动打破喜镜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修道院里的喜镜就全部破碎，玻璃碎片铺满路面。 这场景太过眼熟，苏依下意识开口：“和刚才的场景一样……” 喜镜破碎后，红绳缠绕编织出一条红色的通道，而通道的尽头，站着一个巨大而又狰狞诡异的男人。 事情发展成这样，尽管不知道王姐和发簪鬼的故事，安凝萱三人也猜出修道院曾经发生过什么了。 “喜镜碎，客尽欢……原来是这个意思。”安凝萱终于弄清楚了红衣女孩的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笑得悲凉。 为了躲避战乱而在外来者修建的修道院里定居，成为一名虔诚的修女，她们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平静地度过余生。 然而，修道院的教父将她们捡回修道院，并非出于善心。 他用存粮养着这些修女，看着她们骨瘦如柴的身体逐渐变得丰盈饱满。 教父知道，粮食没了，但丰收的时候到了，是时候收割这些他亲手栽种出来的麦子了。 于是，他将最早捡回来的那批修女，一个个献给了敌军——他们同为外来者，彼此本就是同伴。 知道教父意图的修女们基本都死在了喜镜面前，她们被迫成婚，即便打破镜子，也逃脱不了魔爪。 修女们越是无谓挣扎，“客人”们就越是欢喜，他们的笑声响彻天际，缠绕在修女们身上的红绳越勒越紧。 最后，修女们要么独自凋零，要么与远道而来的“客人”同归于尽。 而残喘苟活的部分知情修女，为了保全自身，则成了背叛者，在教父的授意下，将罪恶的手伸向了原先的姐妹。 每当夜晚来临，红烛点燃，寝室里就会出现一位喜娘，在教父的带领下，走上一条不归路。 “嘻嘻，现在轮到你们了。要如何选择，你们想好了吗？”红衣女孩突然出现，它看了王姐一眼，仍旧逼迫着安凝萱等人走向通道尽头的男人。 几人不受控制地前进，他们每走前一步，尽头男人的面孔就清晰一分。 走了十来步后，大家终于看清男人的相貌了：“于宏？” 于宏现在很无奈，他的意识还很清醒，但身体的掌控权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他的身体里面，挤进来十来个男鬼的魂魄，它们相互争夺，只有在看到沈艺瑾三位女性的时候，意见能够达成统一。 恶意在于宏的身体里翻腾，他浑身滚烫，脸上随着男鬼们的意念而露出疯狂渴求的笑：“哈哈哈，好美的人！你的，过来的干活，让我们的，快乐快乐！” 第172章 探灵综艺(10) 奇怪的语序硬控沈艺瑾三秒钟，回过神来，发现苏依竟然还真朝着男人的方向去了。 苏依的年纪最小，意识比较脆弱胆子又小，因此才会第一个沦陷。 沈艺瑾伸手把人拽回来，交给南明诚看管，自己则快步往通道的尽头走去。 安凝萱错愕看着沈艺瑾离开的背影，大喊道：“沈姐，那边危险，你别过去啊！” “于宏还在那边，想要解决问题，就必须得有人过去。”沈艺瑾没有回头，南明诚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身影，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于宏跟从凌云现在是鬼手里的人质，他们剩下这些人里面，除了沈艺瑾，就没一个能打的。 安凝萱也清楚这一点，她抿唇紧张地看向通道尽头，没再说话。 沈艺瑾仰头看着高出自己半截身子的于宏，嘴角抽搐。 她刚才还在想，从凌云去哪了，感情成了突出于宏身高的垫脚石。 沈艺瑾无情吐槽：“你们这也太豆腐渣工程了吧？” 什么巨大诡异都是鬼用来唬人的障眼法，只有于宏面部表情的狰狞是真的。 王姐这会冷静多了，它飘在沈艺瑾身旁，闻言冷笑：“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失去武器，不过就是一群身材矮小的无用男人。说他们是武大郎都委屈武大郎了。” 王姐这话嘲讽意味十足，意识清醒的于宏觉得自己连带着被内涵了，而男鬼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宏觉得奇怪，是个男人听到这话都得暴走，怎么这群男鬼一点反应都没有？ “哦，我差点忘了，他们听不懂人话。”王姐笑着亮出自己锋利的指甲，想要撕碎眼前的男人。 在利爪即将割破于宏皮肤的时候，沈艺瑾拦住了她。 王姐立刻凶狠地盯着沈艺瑾，利爪转了个方向，对准沈艺瑾：“我们的仇人就在眼前，你要拦我？” “你们鬼之间的恩怨我不管，但于宏是活人，你不能动他。” 沈艺瑾咬破手指，以血为墨飞快在于宏身上画了道符。 随后在于宏身上轻轻一扯，就扯出一连串男鬼来。 男鬼们经过无数次的竞争，相互吞噬啃咬，魂体早已连在一起，成了一个整体。 沈艺瑾将这串鬼扔给王姐：“你的仇人在这，接下来要怎么做，随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们的。”王姐伸着锋利的爪子靠近男鬼，男鬼们连在一起，意识却是分散的。 它们各自朝着自己认为安全的方向逃去，魂魄不断拉长，却始终无法分开。 最后，在一声声惨叫中，男鬼们化成无数碎片，魂飞魄散。 沈艺瑾扶于宏下来，又去检查从凌云的情况。 手指在从凌云的鼻孔下方一探，还有气。 人没死就还有救，沈艺瑾分别给从凌云和于宏渡去一些功德，稳固两人的魂魄，又施展功法，替两人调息。 从凌云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白纸还白。 从凌云看见身边的沈艺瑾两人，赶紧问：“这是哪里?我们不应该在寝室里吗？” 天色太过昏暗，从凌云慌乱之间没认出周围的场景，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修道院了。 还没等两人回答，从凌云就指着王姐的方向道：“它，它飘在空中！有鬼啊，你们看见没有？” “它竟然跟到了这里。”从凌云用力抓住沈艺瑾的手臂，“你不是说来帮我解决问题的吗？现在它就在我面前，你快除掉它啊！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你找到幕后之人了吗？” 从凌云醒后嘴就一直没停，他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显然没有鬼上身后的记忆。 前两个问题好回答，可第三个问题，沈艺瑾给不出答案。 王姐叉腰怒目看着从凌云，不满道：“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好歹毒的心，竟然连鬼都污蔑！还想让我魂飞魄散，你和他们一样可恶！” 从凌云分不出鬼与鬼之间的区别，以为王姐就是他之前看见了很多次的那只女鬼。 沈艺瑾露出恍然的表情，她就说没发现哪只鬼一直缠着从凌云，原来是从凌云鬼盲，误把许多鬼认成了同一只。 但沈艺瑾还来不及跟从凌云解释，刚才被撕碎的连体男鬼又出现了。 “怎么会，我明明都让他们魂飞魄散了……”王姐第一时间发现男鬼们的复活，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它无法理解，已经魂飞魄散的仇人为什么还会复活。 “嘻嘻，因为他们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呀，这是我们的执念～”红衣女孩在这时出现，她嬉笑着跟王姐打招呼。 那段时间，修道院里将近两百个修女全部死亡，但死在修道院的敌军却只有三十来人。 剩下那一百多个敌军，都完好无损地离开了修道院，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继续残害她们的同胞。 鲜血染红了修女的衣服，含冤而死的修女们都变成了厉鬼，而死在修道院的三十来个敌军，却只有十来个变成了鬼，还脆弱得不堪一击。 面对红衣厉鬼，男鬼们没有保命的手段，就利用生前修女中背叛者对它们的恐惧，把背叛者转换成了自己的伥鬼。 但尽管如此，在绝对的实力悬殊之下，男鬼们也早就被化身为红衣厉鬼的修女们消灭干净。 可仇人死了，执念却还在，执念以男鬼的形态出现，成为修女们心中永远的痛。 之前消失的曦月这时出现在红衣女孩身后，笑着对王姐道：“当初咱们与他们的那场战斗你也参加了的，没想到一觉醒来，你连这个都忘了。” 听曦月这么说，一段被遗忘已久的记忆片段忽然出现在王姐的脑海里。 王姐想起来了，原来仇人的魂魄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它们死的粉碎，再无转世的机会。 “我给你的那个线索，你们还只解出了一半，另一半有想法了吗？”红衣女孩飘到沈艺瑾面前，歪头问她。 沈艺瑾淡定道：“我已经有答案了。” 第173章 探灵综艺(完) “画中人曲终散，道是慈悲念。”沈艺瑾把后半句念了遍，“音乐停下，你们就会消散，对吧？” “哪里有音乐？”于宏竖起耳朵听了下，没听见什么声音。 从凌云迷茫眨眼，他也没听见声音。 但王姐和发簪鬼都听见了。 王姐奇怪问：“音乐的声音那么大，吵得我耳朵都要聋了，你们都没听见吗？” 于宏两人齐齐摇头，王姐不信邪，又飘去南明诚那边询问。 南明诚跟安凝萱、苏依三人也没听见音乐。 王姐得到答案，不理三人了，飘回去找沈艺瑾几人。 南明诚见状，也带两个女嘉宾跟上。 6位嘉宾终于团聚，他们围在沈艺瑾身旁，仿佛这样人身安全就能得到保障了。 “音乐是修女们心中的音乐，他们听不到也正常。”王姐对嘉宾们听不到音乐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曦月见状无奈解释。 那首遇害时听见的曲子，成了修女们永远忘不掉的旋律。 王姐立刻指着沈艺瑾道：“可是她就能听见啊！” 沈艺瑾：……她没听见，只是猜到了而已。 总感觉王姐下一句话就要说她不是人了。 红衣女孩觉得王姐在图书馆睡了一觉把灵魂给睡坏了，它不想跟王姐说话，笑眯眯看着沈艺瑾：“你说得不全哦，最后半句话还没解释呢。” 在于宏两人的解释下，嘉宾们已经知道刚才红衣女孩跟沈艺瑾说了什么。 南明诚思索几秒，一语中的：“之前有道士打着慈悲的名号来修道院超度过你们。” 听言，红衣女孩多看了南明诚一眼：“你猜对了，但没说全。” 青云观的道士很爱多管闲事，这么多年里光青云观的道士就打着超度的名号来修道院五十多次了。 见嘉宾们的视线都看向了自己，南明诚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 沈艺瑾重新起卦掐算，算出道士对变成鬼的修女们做什么了。 “来超度你们的青云观道士里有个道士被人收买了，他悄悄对超度仪式动了手脚，导致你们没能被超度，还差点魂飞魄散。但他道行有限，没能让你们魂飞魄散，反而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从那之后，每隔几个月，就会有心怀不轨的道士打着超度的旗号来修道院。” 红衣女孩点头：“你说得不错，后面来的道士道行越来越强，我们抵抗起来愈发吃力，很多姐妹都因此陷入沉睡。现在，还能一直保持清醒的，就剩我和曦月了。” 王姐和发簪鬼是节目组来后才渐渐苏醒的，红衣女孩没提它们。 修女们死后执念太深，被困在了修道院里，无法轮回转世，可尽管如此，修女们也不想魂飞魄散。 它们都知道，入侵的敌人已经被华夏军人赶出了华夏国土，它们还想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投胎成华夏人，亲眼见证华夏的繁荣与复兴。 修女们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等到了探灵综艺的节目组，更是等来了沈艺瑾。 “我们想请你真正地超度我们，送我们去轮回转世。”曦月说出了它们跟沈艺瑾玩这场游戏的目的。 即便曦月不说，沈艺瑾也打算这么做。 她深吸一口气，以血为墨，在地上画了一个符。 画好符，沈艺瑾念了一串众人听不懂的话，顿时烟雾在修道院中弥漫开来。 雾气朦胧间，两个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红衣女孩惊喜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你竟然能召唤黑白无常！” 雾气散去，头戴“天下太平”和“一见生财”帽子的黑白无常出现在众人眼前。 黑白无常拖着锁链缓步走向沈艺瑾，随后缓缓向沈艺瑾行了一礼：“多谢告知。” 不用沈艺瑾多说，他们已经感知到了修道院里浓郁的鬼气，知道沈艺瑾召唤它们出来是为什么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沈艺瑾礼貌回礼。 黑白无常很快开始工作，他们一趟趟往地府送鬼，沈艺瑾等人无事可做，就在一旁干看着。 嘉宾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黑白无常，对它们格外好奇。 黑白无常重复着同一项工作，沈艺瑾在玄灵界的时候见过太多次，这会再看，没得到一分钟，就无聊的打起哈欠。 但嘉宾们这还是第一回见，看了半个多小时都不嫌累。 从凌云被沈艺瑾拽到一旁，眼睛还盯着黑白无常干活。 沈艺瑾掰正他的脸，认真道：“你平时还是清心寡欲一点吧，平时多运动健身，本来就老熬夜，还频繁做那种事，你身体太虚了。” 从凌云从没觉得自己当海王有什么，但现在被沈艺瑾当面说出，他脸顿时红了。 “要，要你管，我乐意！”从凌云倔强道。 沈艺瑾也不想管从凌云的破事。 她睨了从凌云一眼：“你身体本来就虚，还参加探灵节目，导演让你们去的都是真正有鬼的地方，你这么虚，录完节目不见鬼就怪了。以后别阴谋论了，那些都是路过的女鬼，你误把好几只鬼认成一只，还怪人家老跟着你，有点自恋了哈。” “你那么不检点，可没哪只女鬼想一直缠着你！”沈艺瑾半点没给从凌云留脸面。 还没被送到地府的王姐听到沈艺瑾训斥从凌云，飘过来也插了一嘴：“就是，自恋的家伙！你可得好好反思一下了，那么多人里，为什么曦月它们不附身到别人身上，偏偏附身到你身上？还不是你自己有问题！就你这样的劣质男人，在修道院是会被我们噶掉的！” 恢复记忆后的王姐就像是被人醍醐灌顶了一样，一下就掌握了很多网络名梗。 从凌云被怼得无话可说，自闭地蹲到角落里反思。 他没自闭多久，黑白无常就带走了所有的女鬼，跟沈艺瑾道别后离开人间。 修道院的天空瞬间放晴，众人又回到了白天。 消失的跟拍摄影师重新出现在寝室里，他们相互对视，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迷茫。 他们就眨了下眼，怎么嘉宾们就凭空消失了？ 第174章 青云观观主 导演带着工作人员冲进修道院，看见完好无损的6位嘉宾，长舒一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摄影师呢？”话才刚开了个头，导演就发现跟拍摄影师失踪了。 安凝萱想了下，不确定道：“应该还在寝室吧？” 她刚说完，摄影师们就找过来了。 跟摄影师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位被导演派去地下密道里查看鼓包情况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的脸色很差，他慌慌张张跑到导演身旁，跟导演耳语几句，很快导演的脸色也白了。 “你确定吗？”导演接连向工作人员求证，每一次工作人员都会很认真地点头。 反复几次之后，导演不得不妥协，他掏出手机，亲自拨打了报警电话。 除了沈艺瑾和南明诚，其他几位嘉宾都不清楚导演报警要做什么。 于宏还心大地跟导演说他拨错号码了：“导演，你打错电话了，应该打120才对。我跟凌云刚才被鬼上身了，得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你打110没用啊！” 电话还没拨通，导演听于宏说话心烦，狠狠瞪了他一眼。 于宏回给导演一个无辜的眼神，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对，我们发现了两具尸骨，地址是……”导演强撑着打完报警电话，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导演现在很后悔，他单知道录制探灵综艺会有危险，但是没想到还能牵扯上命案。 他要是早知道这些，绝对不会参与探灵综艺的录制！ 听完导演跟警方的对话，于宏终于品出不对来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导演，你刚才说修道院里有尸骨？” —— “大部分都是青云观失踪道士的尸骨。”青云观观主余衲检查完地下密道里掩埋，得出结论。 知道修道院的事情后，余衲很快就赶来了修道院。 这些年青云观一直有道士来修道院超度这事余衲是知道的，但他一次没来过，不知道自己观内的道士做了什么。 余衲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观内道士，以至于犯下如此大错。” 这么多年，青云观道士频繁前往修道院，他竟一直没发现蹊跷，实在太过失职。 余衲无法原谅自己，想帮忙超度亡魂，尽量减轻身上的罪孽。 可修道院里已然无鬼。 余衲懵了，那么多鬼，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全被超度了？ “你要是想做点什么，就去找沈艺瑾吧。”见余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特殊部门的伊舒给他指了条明路。 两个小时前，伊舒从特殊部门的app里看到沈艺瑾的消息，立刻把内容转发给余衲，然后带人来了修道院。 他们和警方的人同时到达，从不同方面开始对修道院进行取证。 两方同时做了笔录，伊舒听嘉宾们说沈艺瑾召唤了黑白无常，震惊之情不比嘉宾们初见无常时要少。 现在灵力稀薄，人间与地府的联系没以前那么紧密，无常很难从地府前往人间。 可沈艺瑾竟然那么轻易就把黑白无常召唤出来了。 伊舒第一时间将事情上报，她有预感，之后上面会更加重视沈艺瑾。 做完笔录后，特殊部门的人就清楚了嘉宾们关于黑白无常的记忆。 嘉宾们坐着保姆车离开修道院，沈艺瑾和南明诚则留了下来。 沈艺瑾还在跟特殊部门的人讲曦月等人的经历。 几十年前外来者的罪恶，不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当年毫发无损离开修道院的那些外来者，也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余衲根据伊舒的指引找到沈艺瑾，第一眼看见沈艺瑾，他就被沈艺瑾身上的功德之力闪得眼晕。 “正好，有件事情你能解决。”沈艺瑾听完余衲的来意，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从凌云身体太过虚弱，录制完第一次探灵综艺后，夜里就能看见鬼了。 沈艺瑾渡给从凌云的那点功德只能让从凌云短期内看不见鬼，但他执意不改变作息，早晚还得见鬼。 沈艺瑾没时间盯着从凌云改作息，到底是一条人命，余衲又正好能解决这件事情，她索性把仲志文拜托她的事情转交给余衲。 余衲爽快应下：“除了这事，还有别的吗？” 从凌云的事情随便一个青云观道士都能解决，余衲觉得仅仅如此还不够。 “那就给探灵节目组当顾问吧，这个导演胆子太大，我就录这一期综艺，下次探灵节目组要是再遇上鬼了，可没人帮他们解决。” 首档探灵综艺，半路夭折是小事，要是在录制过程中出了人命，那罪过可就大了。 余衲点头应下。 沈艺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清查一下青云观吧，你观里被收买的道士可不少，以后别什么人都收进观里，利益熏心的人学不成什么真本事，早晚得毁了青云观的名声。” 余衲虚心接受沈艺瑾的批判，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管理有问题，回去就要清查一遍青云观，把心术不正的人都剔除。 余衲走得很快，和他来时一样。 沈艺瑾跟特殊部门说完王姐它们的故事，也跟着南明诚离开了。 舒服地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沈艺瑾叹了口气：“哎，这综艺录得可真累……” 南明诚想到被落在寝室里的跟拍摄影师，没忍住笑出声：“录半天没什么素材可用，导演现在应该气哭了吧？” “怎么会，曦月跟导演留了礼物，算是修女们的道歉。”一整天没闲着，沈艺瑾有些困了，说完这句话，她就渐渐进入梦乡。 曦月知道它们的举动打扰了节目的拍摄，因此它们用自己的方式录制了嘉宾们离开寝室后的所有经历。 它们把这些塞进跟拍摄影师的摄影机里，该怎么剪辑，就看导演的心意了。 自觉一天白干的导演丧气打开摄影机，想看看能不能硬剪出一期视频来，没想到发现了惊喜。 他欢呼着让人剪辑好成片，拿去送审，视频很快过审。 新一期探灵综艺播出后，不到半个小时，探灵综艺就火遍了全网。 第175章 私生骚扰 沈艺瑾一觉睡醒，发现手机里有上百条未接来电。 但她只认识部分来电的号码。 “这么多人给我打电话，发生什么事情了？”沈艺瑾看着一长串未接来电陷入沉思，正在此时，又有新的电话打来。 来电号码很陌生，沈艺瑾犹豫了下，好奇心使然，还是接通了。 “啊啊啊沈姐没想到真的是你！我是你的粉丝，从你第一次直播开始就粉你了！我听他们说都没打通你的电话，结果我第一遍打就打通了，沈姐我跟你很有缘啊，你给我算算命吧，我的生辰八……” 没等对面人把话说完，沈艺瑾就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 她不混粉圈，但是也听得出来，她应该是接了一个私生的电话。 沈艺瑾有些无语，但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洗漱过后下楼去厨房寻找吃食。 厨房里，吴姨正在准备午饭。 看见沈艺瑾进来，吴姨笑着跟她打招呼：“瑾小姐醒了，早饭我一直给您热着呢，午饭马上就好，您可以先吃点早饭垫垫肚子。” 吴姨一边说一边从锅里取出早饭，贴心帮沈艺瑾端到餐桌上。 “谢谢吴姨。”沈艺瑾动动鼻子，好奇问，“好香啊，咱们中午吃什么？” “藤椒烤鱼，我记得您以前最爱吃这个，贝小姐前几天也念叨来着。”吴姨随口道。 说曹操曹操到，吴姨话音刚落，贝诗桃就从外面进来了：“听到我的名字了，你们在说什么？” 贝诗桃脱掉外套，洗好手坐到沈艺瑾身旁，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奶香小馒头，小口吃起来。 吴姨又重复了遍刚才的话：“两位小姐都喜欢吃这个，我就多做了点，保准让你们吃到爽。” 贝诗桃听到烤鱼两个字，嘴巴里就不断分泌唾液。 她咽口唾沫，刚想说话，就听沈艺瑾手机响了。 贝诗桃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打算等沈艺瑾接完电话再说。 但沈艺瑾只是看了眼手机，就挂断了电话。 然而，电话才挂断没几秒，就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 沈艺瑾再次按了挂断。 反复几次后，贝诗桃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是谁打来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呀？” “是私生的电话。”沈艺瑾跟贝诗桃吐槽，“昨天直播太晚，我今天就多睡了会，结果一觉醒来才发现，原来我也有私生粉。” 沈艺瑾对自己的粉丝也有滤镜，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粉丝都是正能量满满的小可爱。 她就一个主播，又不是什么明星，没想过自己会有私生粉。 贝诗桃惊讶地啊了声：“艺瑾你还不知道吗？你录制的那档探灵综艺播出了，现在你已经火遍全网了！” 光吃馒头有点噎，沈艺瑾喝口水顺顺嗓子，刚喝一口，就听见贝诗桃这话，顿时被呛了下。 沈艺瑾咳嗽几声，才算缓过来了：“不就一期综艺播出了吗，要火也是综艺火，怎么我还火了？” “贝小姐是说昨天晚上八点播出的那期综艺吗？昨天我也看了，弹幕都在夸瑾小姐呢！”烤鱼熟了，吴姨端着烤鱼上桌，参与到探灵综艺节目的讨论当中。 嘉宾们在修道院录制的时候基本是沈艺瑾一人带飞全场，尽管导演后期剪辑尽量多给其他嘉宾镜头，也不能避免沈艺瑾是这期综艺节目里的主角。 她的镜头最多，在节目里的表现也很出彩，观众们自然会喜欢她。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粉丝也不意外。 看过节目之后，沈艺瑾就多了好多私生粉。 沈艺瑾听完贝诗桃的解释，可算知道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熟人给她打电话了。 她找到自己跟孟平的聊天框，果然看到了他提醒自己换电话号码的消息。 沈艺瑾的手机卡还是之前沈家给她办的，沈艺瑾嫌麻烦一直没换新的，后来上面对沈艺瑾的个人信息做了加密保护，除非她主动公开，不然没人能查到她的手机号。 但现在沈艺瑾已经被私生骚扰了，用脚想也知道，私生们拿到的电话号码是沈家故意泄露出去的。 “沈家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上次沈夫人生日宴上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才消停没几天，竟然还敢来找你麻烦。”知道沈艺瑾被私生骚扰有沈家的手笔后，贝诗桃不禁冷笑。 之前都可以说是小打小闹，现在沈艺瑾被上头找着，沈家还不顾上头的面子明目张胆针对沈艺瑾，这不是虎头上捉虱子吗。 沈家要是苟一苟，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现在这是彻底自取灭亡了。 沈艺瑾在手机上按照孟平发来的流程更换了加密三层的手机号，之后就再也没电话打来了。 她下意识松了口气：“真好，这下感觉世界都清净了。” 贝诗桃混粉圈的时候听说过这种事情，当时只是觉得私生的行为很不礼貌，令人讨厌，但这回沈艺瑾被私生骚扰，她也算是亲身经历了，深刻感受到私生有多烦人。 “他们可真有毅力。”贝诗桃感叹，“就是耐心用错地方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吃完了半条鱼。 狐狸眼巴巴瞧着藤椒烤鱼，哈喇子流了一桌。 吴姨专门给狐狸做了一小份不辣的烤鱼，但狐狸不是普通狐狸，那点肉对它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分分钟就炫完了盘子里的烤鱼。 沈艺瑾看狐狸实在可怜，用白水给它涮了一小盘子烤鱼：“就这些不能再多了，你再吃就要胖成球了。” 自从吴姨来别墅后，大家的伙食都改善不少，狐狸经常到吴姨面前撒娇，没几天就吃胖了。 “再来点，我们狐狸饭量都很大的，你这些不够。”狐狸试图跟沈艺瑾讨价还价，但它只吃不运动，沈艺瑾无情拒绝了它的请求。 贝诗桃被烤鱼辣到，接连扒拉了好几口白米饭。 沈艺瑾递给她一杯饮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最近有见到贝澜山他们吗？” 贝诗桃摇头：“他们没回来，但是有个很奇怪的事情，那个实验好像还在进行……” 第176章 履行诺言 贝诗桃想起以前的事情后，就一直在关注实验室的情况。 狐云容已经复活，那个实验对贝澜山而言应该失去了作用。 贝诗桃一直在等实验室解散的消息，可半个多月过去了，实验室非但没解散，反而又多了一批实验品。 “我知道了。”沈艺瑾不想让吴姨牵扯进来，没在饭桌上继续谈这事，“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帮我管理猫咖就行。” 猫咖有云华集团的专业人员负责，贝诗桃最多去总店视察，偶尔看看流水和客户情况，不用她怎么操心。 这工作很适合豪门千金，不用干什么活，轻轻松松就能领工资。 贝诗桃知道沈艺瑾的意思，虽说她只是父母送给贝澜山的一个实验体，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解决，沈艺瑾还想她当无忧无虑的贝家千金，不需要考虑太多事情。 贝诗桃眼角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好。” “贝小姐快喝口水，辣得眼尾都红了。”吴姨是在沈家干了很多年的老人，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她听个开头就猜到里面有事情，但聪明的没有提起，而是转移了话题。 贝诗桃顺势接过吴姨递给她的水杯，抿了口水：“谢谢吴姨。吴姨做的烤鱼很好吃，我没忍住一口气吃太多，辣劲上来了还真有点受不了，得吃几口青菜缓缓了。” 实验室的事就在这几句话中轻轻揭过。 吃过午饭，沈艺瑾给伊舒发消息，问她知不知道贝澜山的踪迹。 许是沈艺瑾因为探灵综艺爆火的事情，伊舒有在关注她的动态，沈艺瑾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就得到了回复。 伊舒：[贝澜山半个月前就进了一座荒山，之后再没出来。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外面，他要是出来了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众生渡：[那贝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们知道贝澜山投资的那个实验室具体在研究什么课题吗？] 伊舒：[贝家实际掌权人还是贝澜山，不过公司的事情他最近没有过问。] 伊舒：[那个实验室不是濒危物种延续相关的实验吗？怎么？他那个实验室有问题？] 众生渡：[那你们可得好好查查了，他们在搞人体实验，最近刚进了一批实验体，你们都没听到风声吗？] 伊舒被沈艺瑾话里的意思给吓到了，他们知道贝澜山有问题，对他进行了全方面的监察，没查出来那个实验室有什么问题。 她问沈艺瑾是从哪知道这个消息的，沈艺瑾不知道答案，让她稍等，找贝诗桃了解情况。 “我去了一趟实验室……”贝诗桃被沈艺瑾问起，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沈艺瑾听后眉头立马就蹙起来了：“我说你最近怎么出门那么频繁，原来是以身试险去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但也实打实是在关心贝诗桃。 贝诗桃有点心虚，不过还在嘴硬反驳：“你不也经常以身试险，还好意思说我。” 话题到此为止，沈艺瑾理亏闭麦。 她把贝诗桃从实验室里看见的情况跟伊舒讲了下，让特殊部门先查一查。 “看来贝澜山后面还有人啊。”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沈艺瑾的腿上，见沈艺瑾放下手机，幽幽说了句。 沈艺瑾不禁莞尔：“你这会又变聪明了。” 狐狸炸毛：“我一直很聪明的好吧！” 贝澜山身后有谁现在不得而知，沈艺瑾知道就算亲自去荒山问贝澜山，也不会得到答案，索性先把这事放一边。 眼前她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做。 西北沙漠一事后，女鬼们的魂魄都受到了影响，不能再在人间逗留太久了。 她之前答应了要帮女鬼们将凶手绳之以法，现在也是时候履行诺言了。 之前拍探灵综艺时王姐暂时寄居的耳坠沈艺瑾很喜欢，她特意把银耳坠给买回来了，这次带女鬼们出门正好又能用上了。 把女鬼们收到耳坠里，沈艺瑾准备出门，狐狸慢悠悠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也要跟我一起？”沈艺瑾准备关房门的时候看见了跟着自己的狐狸，疑惑问。 没有足够灵气可以修炼，狐狸现在已经佛系了，整天在家里吃吃喝喝，看起来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狐狸跟着回来后基本就没出过门，因此沈艺瑾看它要跟着才会惊讶。 狐狸甩甩尾巴，懒洋洋道：“吃饱了，跟你出去消消食。” “行吧。”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沈艺瑾姑且信了。 女鬼们的仇人早就远走高飞了，沈艺瑾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个人，只能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沈艺瑾起卦算到了凶手现在所在的地点，发现这人走得不是一般远，都出国了。 华夏警察想要出国抓人回来，得走很长一段手续，还要国外警方配合才行，沈艺瑾目前又拿不出来证据，审批手续肯定办不下来。 沈艺瑾无奈叹气：“看来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怎么处置这人另说，至少她得先把人带回来。 不过…… 沈艺瑾眼珠子一转，觉得人在国外也挺好。 古时候有句老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句话放到现在也是一样。 国外治安一般，稍微做点手脚，谁又能知道呢？ 沈艺瑾勾勾唇角，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可以让女鬼们好好给自己报仇。 抱起狐狸，沈艺瑾避开监控，一路飞到国外的某一个城市。 国内外时间不同，在国内还是下午，国外就已经是夜里了。 夜深人静，正是闹鬼的好时候。 沈艺瑾放女鬼们出来，给它们指了个方向：“看见那个亮着灯的房间了吗？杀害你们的凶手就在那，你们自行发挥，我过会去找你们。” “注意分寸啊，别做太过。”沈艺瑾说完又有些迟疑，“你们都成鬼了，不会还打不过他吧？” “怎么会！我们都变鬼了，才不会怕他！”女鬼们攥紧小拳头，气势汹汹朝着亮灯的房间飘去。 很快，房间的灯就被它们弄灭，沈艺瑾隐隐听见了惨叫声。 男人的叫声太大，住在他家四周的邻居都被吵醒。 看着接连亮起灯的房间，沈艺瑾嘴角抽搐，不是说让她们注意分寸吗，怎么还弄这么大动静？ 第177章 女鬼们的报仇 狐狸在沈艺瑾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注意到女鬼那边的动静，它有些幸灾乐祸道：“啧，你是不是得找个地方先躲一躲了？” 沈艺瑾狠狠揉了狐狸脑袋一下，语气颇为咬牙切齿：“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说归说，沈艺瑾也没忘记跑路。 她很庆幸自己出门前穿了件黑色的衣服，过来的路上有些显眼，但是这会能够很好地隐匿在夜色里。 沈艺瑾藏在监控盲区里，远远看着女鬼们那边的动静。 男人声音太大，他的邻居们受不了，有人打电话叫了保安过来。 一队保安照着手电筒小跑进男人所在的居民楼，一路爬楼梯到了男人所在的楼层。 这时男人家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见保安上来，自觉让出一个通道。 “哦我的上帝，这个房间的男主人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你们听，他的叫声是那么的痛苦，我想我们应该给他叫一辆救护车。” “你们快进去看看吧，我猜他一定是遭遇了入户抢劫，你们一定要帮帮他。” “上帝保佑，希望他现在是平安的。” 在居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中，保安敲响了男人的房门。 等了一会，里面没人应答，就连惨叫声也消失了。 大家都在猜男人是不是遇害了，保安们彼此对视，最后推出来个倒霉鬼，暴力打开了男人家的房门。 男人的家里格外凌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争斗。 居民们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几个保安拿着木仓颤巍巍走进房间。 “mr.马，你现在还好吗？”为首的保安大声呼唤，希望能够得到户主的正向回应。 但很可惜，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保安们咽咽唾沫，对未知的恐惧让他们不敢前进。 沈艺瑾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禁冷笑：“他们胆子也太小了，还什么都没看见呢，就不敢往前走了，待会要是看见女鬼们飘在半空中，不会就要大喊恶魔来了吧。” “那不会，他们看不见鬼，就算真看见了，也应该是觉得是幽灵出没了。”狐狸这段时间在家宅着也还学了点知识，了解到不少西方文化。 房间里，保安们终于鼓足勇气，打开了紧闭着的门。 然后他们就看见，马先生双手捂着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抵在墙上一样，两条腿在半空中晃悠。 “呃……”马先生看见有人进来，用眼神向保安们求助，但看到这一幕的保安们倒吸一口气，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保安瞪大眼睛，下意识说了句：“unbelievable!” 周围人没觉得有什么，沈艺瑾倒是被这句话给逗乐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狐狸眨巴着迷茫的大眼睛抬头看她，疑惑问：“你笑什么？” “你要是玩过那种消消乐的小游戏，一定也会笑的。”沈艺瑾笑得肚子疼，“听他说这话，我就想到三个相同长相的小鸟连在一起被消除的画面了。” 狐狸没听懂，不知道为什么三只长得一样的鸟会被消除掉。 它决定回去就偷偷用沈艺瑾的手机下个这种小游戏，好好体验一下。 房间里，女鬼们抓着马先生的脖子，没有下一步动作。 突然闯进来这么多人，它们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咱们是不是闯祸了。”从西北沙漠回来的女鬼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情。 沈艺瑾刚才特意嘱咐它们注意分寸，结果它们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招来这么多人围观。 那么多人都看见马先生双脚离地在空中晃腿了，这下可要怎么收场啊！ 其他四个女鬼也想不到该如何是好，它们小声商量。 “要不，这次就先放过他？反正咱们也忘记他当初对咱们做什么了，怨气很早就被净化得差不多了，现在教训起他来都没什么实感。” “我觉得可以。那最后再摔他一下吧，把他砸到保安们的身上去！” “这点子好！把保安们砸晕了，说不定他们就忘记刚才看到的画面了。咱们这叫及时止损！” 女鬼们说干就干，提溜着马先生就往保安们身上砸。 马先生成功砸晕了保安几个，他自己也因为脑袋磕到地板，晕死了过去。 女鬼们见状，雀跃地相互击掌，为它们的计谋成功实施而感到高兴。 砸晕一群人后，女鬼们就从窗户溜出去，快速飘到沈艺瑾身边。 沈艺瑾扶额，也是没想到女鬼们会来这出骚操作。 “你们有没有想过，把人砸晕后事情会闹得更大？”沈艺瑾不用听女鬼们的回答就知道它们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接着道：“要砸，你们就把所有人都砸晕了，现在这样屋里人都晕了，屋外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是怎么个回事？” 女鬼们恍然大悟：“是我们大意了，还是主人你考虑得周全！” 沈艺瑾脸色一僵，感觉自己好像带坏鬼了。 她想再说点什么为自己找补一下，但女鬼们没等她说完，又全都飘回了房间。 它们重新抬起马先生，用他的身体砸晕了外面一群围观的邻居。 这次女鬼们长记性了，在砸人之前特意在马先生身上贴了张它们囤着还没用的隐形符，没让居民们和监控看到是什么东西砸晕的他们。 女鬼们抬着隐身后的马先生，大摇大摆走楼梯出来，重新回到沈艺瑾面前。 沈艺瑾再次被女鬼们的操作给震惊到，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你们还挺会举一反三的哈。” 人都已经搬出来了，总不能再放回去，更何况沈艺瑾本来就打算把人带回国。 事已至此，她也不纠结过程了，干脆让女鬼们继续抬着马先生，按照来时的路返回华夏。 她们回到华夏的时候，华夏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沈艺瑾直接让女鬼们把马先生抬到了特殊部门，交给伊舒，让女鬼们跟伊舒交涉，看怎么处理马先生。 她把自己撇得很清，跑出去报仇那是女鬼们的个人行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正准备下班的伊舒眼前突然多了个头上顶着好几个大包的男人，差点暴走…… 第178章 失踪的外婆 在伊舒处理五只女鬼带给她的马先生时，沈艺瑾已经架好设备，点开了直播。 和之前一样，直播刚开不到一分钟，在线人数就五千多了，人数还在不断增长。 探灵综艺的热度还没过去，进入直播间的观众今天难得不好奇连线人是谁，全都在拿探灵综艺的事情打趣沈艺瑾。 【主播你可真是火了啊，现在都飘了，不在固定的时间点直播，我们想看你直播都得碰运气了。】 【原来主播最近神出鬼没是去录综艺了，主播的名字好好听啊，怎么以前都不跟我们说呀？】 【沈姐你是去教探灵综艺的节目组怎么设置剧情了吗？这期综艺看着好带感，希望沈姐下次再教教摄影师该怎么拍摄，好多镜头沈姐都不在c位！】 【这个点开播，主播是要带我们去修道院探险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沈姐你放心，我肯定比从凌云靠谱，不会轻易被转化成内鬼哈哈哈哈。】 观众们并不觉得修道院这期的故事真实发生过，只以为是节目组提前写好的剧本，聊起天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沈艺瑾看着这些弹幕，猜想着网上的相关讨论帖，估计从凌云看见评论后气得眼歪嘴斜。 他那是真的无辜受害，结果自己吃尽苦头，最后还成了网友们嘴里的笑料，甚至做了各种各样的搞怪表情包。 “你们说差不多就行了啊，没有意外的话，我就录这一次综艺。我娱乐圈的唯一几个人脉可都在这期节目了，可不能因为你们的这几句话让我把他们都给得罪了。”观众们打趣她，沈艺瑾也跟观众们开玩笑。 看时间差不多了，沈艺瑾从给她送礼物的人名单里选择了一个非常合眼缘的名字：“小福蝶在吗？我拉你连线。” 连线邀请刚发过去，小福蝶就点击了接受。 直播间右下角出现一个分屏，一个脸上带着泪水，眼睛红肿的女人出现在分屏画面里。 “主播，人命关天！我外婆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她！”小福蝶确认自己连线成功后就开口请求沈艺瑾的帮助，她在连线前哭了太长时间，说话的声音格外沙哑，大家需要反应一下才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沈艺瑾在小福蝶连线之前就大致已经知道她要算什么内容了，现在猜想得到证实了，她有一种大石落地的感觉。 但观众们并不这样想，特别是一些看了探灵综艺之后才知道沈艺瑾的新粉丝，认为小福蝶是在难为沈艺瑾。 【找人去找公安局找警察好吧，我们沈姐又不是警察，还能帮你找人？】 【不要因为沈姐拍了一期探灵综艺，就真以为沈姐什么都能知道啊，沈姐也是一个普通人好吧。】 【楼上你们是在玩抽象吗？主播在录制探灵综艺之前就一直在开算命综艺啊！虽然主播直播都没有回放，但是你们在网上随便搜搜，也能找到很多主播算命的视频，补好课再来看直播好不好。】 【笑死了，找人这么简单的事情根本难不倒你沈姐，你们这些假粉可别打着粉丝的旗号给沈姐招黑了，别把粉圈那一套带过来。】 【就算沈姐能算，那也要小福蝶多给点线索吧？什么都不提供就让沈姐算，这不是难为人是什么？】 评论区吵了起来，网友们的争吵小福蝶都看在眼里，她紧张地补充信息：“我跟外婆每天中午都会视频聊天，但是今天我给外婆打视频电话，外婆一直没接。我又问了村里其他人，大家都说没看见外婆，他们还替我去家里确认了，外婆没在家……” 在知道外婆失踪后，小福蝶第一时间就打了110，但外婆失踪还没超过24小时，警察跟她说暂时无法立案，让她要是过一天还没找到外婆，再报警。 要不是这样，小福蝶也不会寄希望于沈艺瑾的算命直播，在几百号人里面争夺一个需要靠运气才能拿到的算命机会。 小福蝶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沈艺瑾，说完之后，她紧张而又期待地看着沈艺瑾，希望她能算到自己外婆现在所在的位置。 “你外婆现在应该是在某座山上，之前你们聊天的时候，她有提到过要去村附近的哪座山上做什么吗？比如采草药之类的。”沈艺瑾结合小福蝶提供的信息告诉小福蝶她算到的结果。 小福蝶想了想：“过几天是我外公的祭日，外婆说天气预报显示那几天要下雨，雨天山路不好走，她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所以打算提前上山去给外公上坟。” 【会不会外婆今天上山去了？山上信号不好，接不到视频通话也正常。】 【怎么能让老年人独自上山啊，说不定就是在山上出了什么意外，现在人被困在山里出不来了。】 【村子附近有山，怎么不让村里人上山去找找人啊？外婆年纪大了肯定走不远的，就那么大点地方，不在村里那就只能在村里了。】 看见弹幕的话，小福蝶心慌得更加厉害：“两个小时前村里人就已经上山帮我找外婆了，但是从山上下来的人都说没看见外婆……主播，我外婆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沈艺瑾可疑地沉默了下：“你外婆现在还活着，就是她在山里比较深的位置，越往里走越危险，你外婆同村的人可能觉得里面太危险你外婆不会去，所以没往深里找人。可以让他们再往里面找找。” “好，我这就跟他们说。”小福蝶没有犹豫，立刻联系村里人，拜托他们上山后稍微往深处走走，再找一找外婆。 都是一个村的，谁出事了大家都会帮忙，听了小福蝶的请求，村人们都表示愿意再上山找一找。 小福蝶稍稍松一口气，但她心里还在不安：“我外婆以前从来没往山深处去过。外婆以前跟我说过，山深处很危险，就连以前闹饥荒的时候，都没多少人敢到山深处去。主播，现在外婆腿脚也不好了，为什么这次会去深处啊？” 第179章 被废弃的习俗 沈艺瑾还没回答，直播间里网友们就已经开始了各种猜测。 【我想起了饥荒年代一个村子的习俗，那个时候家家都吃不饱饭，老人活着要吃饭，但是年纪大了又干不了活。虽然大家都愿意养着老人，但长辈们不愿意给家里人添麻烦，就跟动物一样，在预感到自己死期将至的时候，会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离开，不浪费宝贵粮食……】 【我刚才也想到了楼上说的这个！小福蝶的外婆会不会也是这个情况，所以才主动往山的深处走啊。】 【可是你们也说了，那是饥荒年代。现在大家都能吃饱饭了，老人吃的东西少，看小福蝶的穿着，又不是养不起一个老人。小福蝶的外婆到底是得有多想不开才会去山上等死啊！】 【那也不好说，就外婆一个人住在村里，家里其他人都在外地打工，她觉得自己是累赘想减轻家里人的负担也有可能。】 评论区越说越过分，聊着聊着，小福蝶外婆去山深处等死的事情就已经被观众们板上钉钉，在他们眼里，好像外婆已经离死不远了。 小福蝶看评论看得坐不住了，大家说得言之凿凿，就连她也开始怀疑，难道外婆真跟直播间里说的那样，特意去山深处找个合适的长眠之地。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福蝶摇摇头：“我外婆是上年纪了，可是她还没老到不能干活的地步，她还在家里开了一个小菜园，平时自己种菜吃，根本用不到我们照顾！而且我们村子没有那么说的那个习俗，我外婆才不会去深山里等死！” 小福蝶情绪有些激动，这么多人咒自己外婆，她当然不会高兴。 可尽管小福蝶这么说，直播间的观众依然坚信小福蝶的外婆就是去山里等死了，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反驳小福蝶。 “别看弹幕了，他们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看弹幕只会把自己气到。”看小福蝶马上就要跟观众们吵起来了，沈艺瑾赶紧安抚她的情绪，“你外婆不是去山里等死的，她就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进山后迷路了，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深山里。” 小福蝶本来还在因为评论区大量不相信她的评论而生气，听到沈艺瑾的话，她顿时就不生气了。 在发弹幕的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围观路人，他们就是说再多，又哪有沈艺瑾说的一句话管用。 沈艺瑾才是真正会算命的大师，两相比较之下，她当然更相信沈艺瑾说的。 “主播你知道我外婆走得有多深吗？我怕外婆走太深，村里人找不到她。”小福蝶继续询问沈艺瑾自己外婆的位置，她嘴上说着担心村里人找不到外婆，实际上更加担心，外婆还没等村里人找到她，就先一步遇上了危险。 要知道深山里潜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外婆在深山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沈艺瑾回想刚才算到的小福蝶外婆身处位置的画面，道：“你外婆没走太深，但是位置有些难找。她没注意到脚下的树枝，被绊倒跌进了土坑，暂时失去了意识，听不到大家的呼唤。” 听言，小福蝶脸上的担忧神色更深了：“那我外婆会有生命危险吗？” 沈艺瑾赶紧道：“没生命危险，你别担心，村里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几乎是沈艺瑾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小福蝶就接到了村里人打给她的电话。 她一秒没犹豫就接通了电话，脸上渐渐露出喜色。 村里人找到她的外婆了。 但小福蝶还没高兴多一会，就听村里人又说：“阿蝶，有个事情要跟你讲，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小福蝶的心又悬了起来，她深呼吸几下，道：“我准备好了，叔你说吧。” “那叔可就说了啊。”电话那边停顿一秒，像是在考虑措辞，“你外婆她的情况不太对劲，我们叫醒她后，她嘴里一直在念叨你外公的名字，还说看见他了……” “这也没到月半呢，不年不节的，就是你外公想回来探亲，也暂时回不来啊！阿蝶你还是回来一趟，带你外婆去大城市的医院看看吧。” 挂断电话后，小福蝶愣神了很久，久到观众们都以为她是不是忘记还在跟沈艺瑾连线了。 怔愣了很长时间之后，小福蝶突然抬头看向沈艺瑾：“主播，我看过你录制的那期探灵综艺……我外婆她是真的看见外公了吗？” 小福蝶的声音很平静，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她现在心很乱，怕外公突然出现，是想带外婆一起走。 以外婆的身体情况，再活个十来年都不成问题，可如果外婆真的想去找外公，她们这些做后辈的也拦不住…… 短短几分钟时间，小福蝶想了很多有的没的。 沈艺瑾看着小福蝶的眼睛，轻笑了声：“才没有这回事，你外婆就是想去你外公坟头烧柱香而已。现在外婆已经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回家休息了，无论刚才那人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是在故意引导你。” 小福蝶错愕地张大了嘴。 “他和我外婆是邻居，他们家有什么事情，外婆能帮的都会帮他们一把。他为什么要故意引导我啊？” 小福蝶想不明白，他引导她相信外婆看见了外公的魂魄，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光是小福蝶，观众们也不理解。 【这有点离谱吧？又没有血缘关系，就是外婆真出了什么事，邻居也得不到好处啊，何必要这种话来骗小福蝶。】 【我更倾向于外婆真的见到小福蝶的外公了，滞留在人间的鬼魂那么多，反正到地府也得排队等投胎，说不定小福蝶的外公当年就没下去领号呢？】 【主播你可不要怂啊，咱直播间有上面罩着，又不会轻易被封，事实是什么样的，你大胆说出来就晚了。大家都相信你，没必要为了避讳鬼的存在而故意说这种话。主播你以前可不这样的！】 第180章 村门口的等待 沈艺瑾有些无奈，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才让观众们以为她在说谎。 “我没怂。你们不相信我，随便找个学心理的人来，他们也会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的。”沈艺瑾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提前设计好语气和语速的，就连两句话之间的停顿时间也是算好的。我敢保证，他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没有表情。” 直播间里有学心理学的学生，听沈艺瑾这么说，赶紧跳出来否认，表示自己不背这个锅。 但也有心理相关的从业者出来表示，沈艺瑾说得没错。 学生和真正的心理方面从业者之间的差距宛若鸿沟，观众们都能理解评论区里同样学心理的人发出的两种声音。 可沈艺瑾只解释了给小福蝶打电话的人存在故意引导小福蝶相信自己外公的魂魄去找外婆的行为，并没有解开她心里的疑惑。 小福蝶依旧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沈艺瑾：“可就算我相信了他的话，又能对我和外婆产生什么影响呢？” 给她打电话的人是非常熟悉的外婆家的邻居，她小时候还经常在邻居家玩。 因为是非常熟悉和信任的人，所以小福蝶没犹豫太久就相信了外婆邻居的话。 也是因为相信了，她才会向沈艺瑾求证，现在更加想知道外婆家邻居的目的是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任何看似莫名的行为，背后都不过是利益使然。】 【上面的一语中的了，感觉以前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啊……】 【我猜也是因为利益，可是这么做小福蝶外婆的邻居能得到什么好处啊？沈姐快跟我们讲讲。】 所有人都猜到外婆的邻居误导小福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利益就没人知道了，大家都等着沈艺瑾揭开谜底。 在大家的期待目光中，沈艺瑾缓缓开口：“他想骗小福蝶回去看外婆。” 与其说是想让小福蝶回去看外婆，不如说是想让小福蝶回外婆所在的村子。 外婆邻居的目的很明确，他想要小福蝶这个人。 “他儿子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之前一直以打工忙没时间为理由拒绝相亲。但是最近出了意外，他儿子脑部受到创伤，智力退到五岁，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他儿子现在急需一个人陪在身边照顾，他就想到了小福蝶。” 沈艺瑾冷笑道：“他是想先骗小福蝶回村里，然后再用提前准备好的东西让小福蝶和自己儿子生米煮成熟饭，之后用各种手段pua小福蝶，让她心甘情愿嫁给自己儿子。” 小福蝶听言倒吸一口冷气，她毕业后工作了那么多年，都没被家里人催过婚，她也没想过要跟谁结婚。 可现在，明面上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回村看外婆，她就要稀里糊涂被迫嫁人了？ 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照顾一个只有5岁心智的成年男性，往后余生都要跟这样的一个人度过，小福蝶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小福蝶焦虑地攥紧自己的衣摆，呼吸急促，还时不时左右看看周围：“主播，求你救救我！我在知道外婆失踪了的第一时间就请假买了回村的车票，再过半个小时就要村里了！” 小福蝶目前乘坐的汽车在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门口都有停靠点，她以前还觉得这样很方便，现在却恨极了这样的便利。 汽车不到站不会停车，而下一站就是外婆所在的村子。 【害怕的话，待会不下车不就行了。可以多坐几站再下车，然后再买往返的车票回去呗！】 【小福蝶一直往周围看，是怕有同村的人看见她，会暴露她的行踪吗？还是担心车上有邻居找来的同伙，会抓着她回村？】 【这个车好眼熟，跟我们村的差不多。这种往返票好像都是提前买好的，必须在自己买票的地点上下车，就算能多坐一站，再想补回去的车票也买不到的。这样的规则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真的很无语。】 【楼上说的情况我之前遇到过！有一次出去玩车子半路坏了又赶上大雨，就临时住到了附近一个村子里，天晴后想坐他们那的公交车回去，人家还不让，说是得先到村长那里买票，可村长那的票只卖给本村的人！后来我们硬是走到了县城，才找到人愿意帮我们把车拉到城里维修……】 小福蝶看着弹幕，不住点头：“对，和弹幕说的一样，我现在可是进退两难了。” 而且，尽管沈艺瑾说她的外婆已经没事了，但是没有亲眼看见，小福蝶还是担心外婆，要是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回去看看外婆的，哪怕只有一眼。 小福蝶眉头一直微微蹙着，忧虑的情绪根本藏不住。 沈艺瑾知道小福蝶的心思，于是道：“连线别断，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照常回外婆家，回去后不要跟邻居发生冲突，之后按照我说的来做。” 小福蝶的耳机是最新出的无线耳机，很小一个，只要别人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她还带着耳机。 只要回村后小福蝶不表现出异常，把手机放到包里，邻居就不会发现她在跟人通话。 当下没有比沈艺瑾提出的办法更好的计划了，小福蝶紧张得手心出汗，思索了一分钟后决定按照沈艺瑾说的做。 同时，小福蝶还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邻居并不是沈艺瑾说的那样坏，想骗她回去跟他儿子结婚呢？ 也许只是出于对外婆的关心，才会对她说那样的话。 汽车在经过了长途跋涉之后，最终停在了一个村子的门口，小福蝶收好手机，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出示车票，从汽车上下来。 小福蝶刚从汽车上下来，就在村门口看到了外婆的邻居。 她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叔？你怎么在村口站着？”小福蝶费了好大劲，才只让自己表现出稍微诧异的神情，将恐慌藏于心底。 第181章 图谋不轨的邻居 “阿蝶你真回来啦！”邻居看见小福蝶，欣喜地朝她走去，“叔没有故意打听你的行程哈，就是刚才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你那边的交谈声，猜到你可能是坐车回村了，所以就来村口等等看。” 小福蝶回来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拿，身上只背了一个斜挎包。 邻居想从小福蝶手里接过包：“阿蝶回来一路上累了吧？快把包给叔，叔帮你拎着！” 小福蝶下意识抓紧了自己背包的袋子，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不用了叔，就这么一个小包，没什么分量，我还没虚弱到连个斜挎包都背不动的程度。” 小福蝶的斜挎包很小，只能装下一部手机，一个本子，外加一支笔和一包卫生纸。 装的东西少，包背起来就没什么重量，挎在身上跟装饰品似的，一般人不会为了分担重量而帮别人背这样的包。 这种情况下想要拿走她的包，小福蝶只能想到一种可能——他要切断自己跟外界的联系，让她无法通过网络向她的同事或者任何一个人发出求救信号。 想到这种可能，小福蝶更加小心自己的斜挎包了，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斜挎包就被邻居给拿走了。 “行，你要是觉得拿着累，随时跟叔说哈！”小福蝶不愿意把包给他，邻居也没强求。 他跟小福蝶并肩走着，时不时跟小福蝶聊几句天。 在即将到达外婆家的时候，邻居突然说了一句：“阿蝶你今天有点奇怪，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小福蝶脚步一顿，耳边传来沈艺瑾的声音，她觉得安心不少。 小福蝶尽可能用轻松且自然的语气把沈艺瑾的话重复了一遍：“最近工作上的烦心事不少，方案改了好几遍甲方都不满意，外婆还出事了，一想到要是大家在山上没找到外婆，外婆可能会……我心里就难受得很，要不是外婆不愿意，我肯定要把外婆接到城里去生活。” 邻居听小福蝶这么说，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如果小福蝶这次就把外婆接到城里去了，那她以后就更不会回村里来了。 不行，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小福蝶留下，让她心甘情愿照顾他儿子！ “阿蝶怎么不考虑留在村里生活一段时间？工作那么累，在村子里住一段时间，也能缓解一下上班烦躁的情绪，还能多陪陪你外婆，她现在这个情况，没人看着可危险。”邻居试图劝小福蝶留在村里住一段时间，小福蝶在村里待的时间越久，他的计划实施成功的概率就越大。 小福蝶叹口气，无奈道：“不行啊，甲方那边还没搞定，我要是现在请长假，肯定会被公司开除的，现在就业环境不好，丢掉工作，再想找薪资待遇这么好的工作可就难了。” “再说了，叔你说外婆可能出现幻觉了，我留下来陪着外婆也没用啊，还是得带外婆去城里大医院看看。叔你之前在电话里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吗？”小福蝶疑惑歪头，像是很不理解邻居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邻居没想到自己骗小福蝶回来的说辞最后会化作回旋镖扎在自己的身上，他一时语塞：“呃，人上了年纪总会说些胡话，倒也没到需要去城里医院的地步。医院去多了对人身体也不好，那些个仪器检查什么的，对人身体的副作用很大的。” 邻居说完之后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说这话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他正懊恼着自己说错了话，果然就听小福蝶奇怪道：“叔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我们单位每年都要做体检的，老年人更要定期去医院做检查了，这样才能及时发现一些隐藏在身体里的疾病，在病情严重之前及时去医治。”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不过咱们村卫生所的医疗设备现在也很齐全了，你可以先带你外婆去卫生所看看，没什么大问题就不用去城里了。来回折腾也怪麻烦的。”邻居赶紧改口。 小福蝶算是听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只要提到回城里，邻居就会找借口阻止她回去。 怕邻居狗急跳墙，小福蝶按照沈艺瑾的指引，顺着邻居的话应下，决定留在村里待两三天。 邻居这才松了口气，他目送小福蝶进外婆家，还说晚上要请她和外婆吃饭。 小福蝶笑着应下，关上房门后整个人都虚弱了。 她大口喘着粗气，低声问沈艺瑾：“怎么办主播，我感觉他被我刚才的话给激怒了，今天晚上就要对我动手了。我要不要在晚饭前就想办法带外婆离开啊？” 沈艺瑾听言，赶紧道：“别，你们两家离得那么近，只要你跟外婆出门，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我已经帮你报警了，晚上你别吃他给你们准备的饭菜，拖时间等警察来就行。” 【这种村子附近的警察真的会管事吗？说不定知道外婆邻居家想做什么，还会放水，说小福蝶报假警。】 【小地方是这样的，同流合污的现象简直不要太正常。】 【看你们说的我都害怕了，可不要啊，真要和你们说的一样，那小福蝶不就逃不掉了吗！】 小福蝶没有拿出手机，不知道弹幕里都在聊些什么，因此听沈艺瑾说已经报警了，她觉得自己的安全很快就能得到保障，稍稍松了口气。 左右邻居对她动手都要等到晚饭时候，小福蝶就先去卧室查看外婆的情况。 小福蝶的外婆在山上摔了一跤，现在还没缓过来，被村里人背回家后，没多一会就睡着了。 小福蝶听到外婆清晰的呼吸声，心里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 还好，不管现在她的处境有多危险，至少她外婆还是安全的。 生病的人需要待在通风的环境里，小福蝶看见卧室的窗户是关上的，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想要开窗通风。 然而，在她手摸到窗户的同时，沈艺瑾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能开窗！” 第182章 外婆 小福蝶被吓了一跳，她赶紧缩回手，紧张问沈艺瑾：“怎么了？窗外有什么问题吗？” 沈艺瑾：“他在通过窗子看你。” 小福蝶心下一惊，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外婆家的卧室的窗户正对着邻居家的窗户，一旦她打开窗户，邻居就能透过窗子看清楚外婆家里的情况。 小福蝶松了口气，还好她手慢，现在还没打开窗户，不然她得后悔死。 【天啊，都进屋了还一直监视着吗？这也太恐怖了吧。】 【也正常，毕竟邻居还在打小福蝶的主意，想把人骗回家给他儿子当老婆呢。】 【小福蝶的处境也太不安全了吧，不是已经报警了吗，警察就不能早点来，非要等到晚饭的时候？】 【着急也没用啊，要是可以，警察也想一秒就到小福蝶家门口救她，但是汽车速度再快也就那样，不是你想它快就能快的。】 “我现在可以做什么？”知道邻居在时刻盯着自己，小福蝶心里很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怕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沈艺瑾道：“只要别开窗户，你平时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就行。” 小福蝶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沈艺瑾。 她把手机架在桌子上，调整了一个能让沈艺瑾看到窗户的角度，之后去了厨房，给外婆煮米粥。 才受过伤的人不宜吃重油重盐的东西，尽管外婆上了年纪，饭菜里不多放点盐就吃不出味道来，但是为了外婆的身体着想，小福蝶煮米粥的时候一点盐都没放，就连咸菜都只放了一两根。 一想到待会外婆醒来看到白米粥，会失望地跟她抱怨没味道，小福蝶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外婆平安无事，还能跟她说话，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小福蝶端着熬好的粥走到客厅，把粥放到餐桌上，侧头一看，发现外婆已经醒了。 她胡乱地擦了擦手，小跑着回到外婆身边：“外婆，你醒啦！你下次去山上一定要找个人陪着，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有多担心！” 小福蝶说着说着，就又想起中午得知外婆失踪时焦虑和担忧的心情，眼角又溢出了泪水。 “囡囡不哭，外婆现在好好的，”外婆看小福蝶要哭，顿时慌了神，她掀开被子作势下地，想原地走几步，向小福蝶证明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她同时对小福蝶保证道：“下次外婆一定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山里了，囡囡你放心，以后我出门前都先给你发个消息，好不好？” “不光要提前跟我说一声，还要和村里人结伴出行，可不能再出现今天这种事情了！”小福蝶察觉到外婆的意图，连忙阻止了她的动作，让她在床上好好躺着。 小福蝶不让她下床，外婆也不强求，小福蝶叮嘱她的事情，她都笑眯眯地应下。 说了十来分钟，小福蝶估摸着饭桌上的粥应该凉得差不多了，赶紧出去盛了一碗，给外婆端来。 外婆看着碗里的白粥，五官都痛苦地挤在了一起：“囡囡，外婆真的没事，能不能给我多放点咸菜啊？” 喝粥也就算了，咸菜就放这么一点，那岂不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人老了口腹之欲反倒是越来越强烈了，外婆现在是一点都吃不下没味道的白粥。 “不行，你今天都受伤了，必须得吃清淡的。”小福蝶在这件事上并不打算退步。 外婆还想给自己争取下，尝试几次后，发现小福蝶死了心不愿意给她拿咸菜，只能悻悻作罢。 外婆咂摸咂摸嘴，觉得嘴里一点味道没有，她吃粥吃得很缓慢，没一会就走神了。 看到一旁桌子上对着窗户放着的手机，外婆奇怪问：“囡囡，你手机怎么放那了？对着窗户在拍什么啊？” 小福蝶想了想，跟外婆说了实话。 她从邻居给她打电话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进门前。 外婆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小福蝶说完，她才怒骂一声：“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跟他说了那些话，竟然还想把我家囡囡骗过去给他儿子当媳妇，早知道他打这个主意，我之前就不该觉得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事情都想着他们家！” 外婆是真的生气，要是小福蝶喜欢邻居家儿子也就算了，小辈之间的自由恋爱她从来都不反对。 可现在邻居是想让她家囡囡嫁过去给他儿子当保姆！ 她们捧在手心里宠着都来不及呢，还想让囡囡过去照顾他家儿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行，我要过去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外婆越想越气，彻底不想吃粥了。 她把粥放到一旁，翻身就要下床去隔壁邻居家理论。 小福蝶慌手慌脚把人拦住：“外婆你别去，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处理这件事情的。现在去，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了，等晚上警察过来，肯定会把东西藏好。要是这次警察没把他抓走，他之后肯定还会想办法让我嫁给他儿子的。” 而且，虽然邻居家的儿子现在只有五岁智商，但是他也是个成年男人。 邻居家里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她跟外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过去讨说法，人家也未必会跟她们讲道理。 人都自己走到门口了，断然不会给她们全身而退的机会，等到什么事情都发生了，到时候警察再来，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外婆冷静下来，觉得小福蝶说的话有道理。 她感叹一声：“哎，外婆是真的老了，脑子不好使咯。该怎么做，还是得听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小福蝶跟外婆喝完了粥，邻居就来敲门请她们过去吃晚饭了。 小福蝶打心眼里不太想去，但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去。 “外婆，你再躺会，我去去就回。”小福蝶不愿让外婆也陷入危险当中，邻居的鸿门宴她打算自己一个人闯。 可外婆坚决反对：“不行，我要是不去，你在他们家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死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外公！” 第183章 格外沉默的连线人 邻居还在敲门，他动作越发急躁，要是再得不到回应，就要硬闯进屋查看情况了。 小福蝶知道，留给她们做选择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在邻居耐心耗尽之前说服外婆。 她还在想要怎么说外婆才会同意待在家里等她，耳边却听到了沈艺瑾的声音。 沈艺瑾：“让你外婆跟着一起去吧，他还是忌惮你外婆的。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去，拖不到警察过去。” 刚才沈艺瑾一直没说话，她也没看手机，差点就忘了自己还在跟沈艺瑾连线。 小福蝶原本想着，外婆今天在山里刚崴了脚，掉坑里又受了惊吓，要是去邻居家吃饭再给气出个好歹，村里医疗条件差，她怕外婆会出什么意外。 但是现在，听沈艺瑾这么说后，小福蝶实在不敢一个人去了，她之前应付邻居就很勉强，待会还要想办法拖延时间，不吃邻居准备的饭菜，怎么想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任务。 设想了一下在邻居家被劝着吃饭的场景，小福蝶都没自信能撑到十分钟。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改了口：“好吧，外婆你跟我一起，但是你要保证，待会心平气和的，气大伤身，可别为他们那样的人伤了自己的身体。” 外婆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才对嘛，这才是外婆的乖囡囡。” 小福蝶：…… 怎么感觉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外婆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小福蝶心里怀疑。 但很快，外婆就用事实告诉了小福蝶，她有多么的靠谱。 看着饭桌上跟邻居聊得你来我往，明知道邻居打的什么目的依旧不落下风，还能用其他事情把邻居的话茬给怼回去的外婆，小福蝶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她是知道外婆很会跟人聊天的，可她也没想到，外婆竟然能聊到这种地步。 刚才在家里，外婆还一副要把邻居一家生吞活剥了的样子，现在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外婆的厌恶和不满都掩饰得很好，没叫邻居发现出一点不对劲来。 甭管邻居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小福蝶看着邻居的表情，感觉他好像是真的还挺高兴，不是伪装出来的。 小福蝶在心里给外婆疯狂打call，跟不喜欢的人都能聊得这么热闹，还把人家给聊高兴了，外婆的段位可是真高啊。 这要是换成她，说一两句话，她就能把天聊死了。 难怪沈艺瑾让她带着外婆一起来，她现在是看出来了，外婆简直就是她的保命外挂呀！ 小福蝶以为的正跟外婆聊得高兴的邻居面上高兴，但心里已经不知道骂了外婆多少遍了。 他刚才一直找机会劝小福蝶吃他特意下了药的饭菜，但每次都被外婆给糊弄过去了。 再这么聊下去，就是一晚上过去，桌上的饭菜都不一定能吃一口。 邻居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怀疑小福蝶跟她外婆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计划。 但平时外婆也是这样爱跟人聊天的性子，邻居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暂时还只当一切都是巧合。 看似拖延时间游刃有余的外婆心里也在发愁，两家当了那么多年的邻居，她看得出来，对方的忍耐力即将到达上限。 只怕再过十来分钟，到时候不管她想聊什么内容，邻居都不会再附和了，肯定要说等吃完饭再继续聊天。 外婆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她由衷期盼警察能快一点赶到。 一直通过耳机听着外婆跟邻居侃大山的观众们也很紧张，同样希望警察能早点抵达。 好在，警方不负众望，警车在十分钟之内开到了邻居家门前。 不给屋里人反应的时间，警察们推门闯进去，两个人过去制住邻居，几个人对桌子上的饭菜进行取样，准备带回去检验分析，还有几个人走到小福蝶和她外婆面前，跟她们确认情况。 家里突然闯进来一群警察，邻居彻底懵了。 他有猜过小福蝶和她外婆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他没想到，小福蝶竟然会报警。 他只是想让小福蝶给他做儿媳妇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她至于做得这么过分，还特意叫警察过来抓他吗？ 他儿子小时候还带着小福蝶到处玩呢，以前对她那么好，现在就是想让她报答一下，让她照顾照顾他儿子而已，至于闹得这么绝吗？ 邻居不理解，并且他出离愤怒了。 但邻居也知道，现在他被警察抓着，当场翻脸对他不利，说不定还会直接暴露他的计划，那样他就不占理了。 邻居强压着火气，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惊慌问：“怎么了？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就是请邻居吃一顿饭而已，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我肯定是被人冤枉的，警察同志你们可要还我一个清白啊！” 邻居在心里盘算，要是警察问他饭菜里的药是怎么回事，他就推脱说不知道，刚才跟小福蝶的外婆聊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是小福蝶趁他不注意下在饭菜里面的，现在还反过来污蔑他。 但他并没等到这个机会，警察们没有跟他说任何一句话，直接就把他带走了。 等检验出饭菜里的药是什么，他们才会对邻居进行提审。 邻居被抓走了，小福蝶和外婆都松了一口气。 小福蝶赶紧拿出手机，跟沈艺瑾道谢。 她和外婆之后还要配合警方去做笔录，没多说几句话，就匆匆断掉了连线。 在小福蝶断掉连线之后，沈艺瑾很快就知道了今天第二位连线人的昵称。 她把对方抱上麦，轻声问他想算些什么。 第二位连线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但他给人的感觉却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差不多，周身没有一点生气，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跟老僧入定了似的。 连线成功后，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我连线，事实上，我根本没有什么想算的东西。如果非要给我算一卦的话，那就帮我算算，我还能活多久吧。” 第184章 半个小时的余寿 寿数这东西涉及天机，通常情况下，即便算到了也不会告诉当事人，不然很容易遭天谴。 沈艺瑾以前也遇到过，很多有钱人找她算自己的余寿，还想找她要延寿的法子，但她都严词拒绝了，没给任何一个人算过余寿。 但这回的连线人不一样，沈艺瑾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浓郁的死气。 光看面相，就能猜到，这次的连线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沈艺瑾凝眉思索几秒，决定破例给这人算算。 算完之后，沈艺瑾沉默了。 “你还能活半个小时。”沈艺瑾算到连线人的死因后，可算知道为什么会连线到对方了。 这人本来能活到83岁的，可是因为一场意外，他的生命被定格在了26岁。 他本不该死，所以这次连线，给了他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连线人张炳听到沈艺瑾的话后，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浮现出怒火和诧异，他一改刚才的淡定，彻底破防了：“哈？我是不想活了，但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死吧？吗就算要骗我，也该编得像样一点，好歹让我觉得一千花的不亏啊！” 弹幕也半开玩笑似的跟着附和。 【就是啊，好歹说我们炳哥能活千八百岁，让炳哥高兴高兴啊。主播你话术不行，得多跟那些在外面摆地摊的江湖骗子好好学学，顾客就是上帝，怎么能说顾客不爱听的话呢？】 【哈哈哈，千八百岁太假了，说能活到八九十岁就行，我要是知道自己能活到九十来岁，当个长寿老人，我半夜做梦都能乐醒。】 【我记得算命有条从古时候就传下来的规矩，好像不能给人算寿命来着。哈哈哈，故意找茬为难主播，气得主播说你只能活半个小时，这下老实了吧！】 【希望连线人们在找沈姐算命前能先了解下算命的规矩，不要再问沈姐一些为难的问题了，如果做不到的话，可以把名额让给我，什么能算什么不能算我都背下来了，不介意帮你们分担负担[狗头.jpg]】 【楼上想得可真美，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大多数观众都认为沈艺瑾是因为生气张炳故意让她算余寿，所以才随口糊弄他。 但也有一部分观众看出来，沈艺瑾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不像是在说假话。 他们也发了弹幕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观众们以为他们在阴阳怪气，并没当真。 沈艺瑾没对张炳的疑问做出任何回应，她看着张炳漆黑的印堂，问：“你原本的计划，是不是半个小时后要开车去青云观上香？” 张炳惊讶开口：“你怎么知道？” 张炳平时过得很养生，他不迷信，但觉得道观清净，空气又好，一有空就爱去道观里坐坐。 大学时期，他跟室友合伙开了一个工作室，发布了几个小游戏，不说大火，也还算小有名气。 但是最近，工作室遇到了很多麻烦，一直合作的投资商突然要撤资，室友家里也出了事，可能要离开工作室重新找一份高薪的工作。 工作室暂时停摆，张炳最近心情很差，他感觉自己快要抑郁了，每天醒来脑子里就有种念头，要是了结了自己就不用再处理工作室的那些个破事了。 张炳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感到堪忧，他觉得自己再继续这样下去搞不好有一天真的会自杀。 为了调整情绪，张炳才打算去青云观里静一静，好好想想之后的路子该怎么走。 去青云观的计划是他今天早上才定下的，张炳没想到沈艺瑾竟然会知道。 张炳正疑惑着，就见沈艺瑾笑了起来。 沈艺瑾：“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呢。有人早上就知道了你的行程，并对你的车子动了手脚。所以，你的寿命才会只剩下半个小时。” 在沈艺瑾算到的结局里，张炳在半个小时后，会因为刹车失灵而死在高速公路上。 给人算余寿已经是破例了，沈艺瑾自然不会再告诉张炳他的死因，只能委婉提醒。 不过，她这委婉提醒跟明示也差不多就是了。 “怎么会……我这次去青云山是临时起意，没告诉过任何人！”张炳起初还是小声一个人喃喃，到了后面，声音跟吼出来似的，大到观众们纷纷调低了手机音量。 工作室的成员目前都有各自的烦心事要处理，张炳怕打扰到他们，工作室停摆后就没给他们发过消息。 成立工作室后，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工作室里，可以说所有的社交都给了工作室的成员，现在工作室停摆，他连平时聊天的人都没了。 大家都有烦心事，张炳自然不可能打扰别人，跟他们说他要去青云观散心，要真那么做了，大家绝对认为他有病。 所以他谁都没说。 谁都没告诉，又怎么会有人知道他要去青云寺？ 张炳震惊的点就在这里，他既惊讶于沈艺瑾会知道他待会要去青云寺，又觉得沈艺瑾后半句说有人对他的车子动了手脚这事太过可笑。 不是人人都像沈艺瑾这样，动动手指就知道他今天打算去青云观，谁没事闲得会突然跑到他家里，对他的车子动手脚啊。 而且他家车位那块还正好对着监控，谁要是真对他的车子动了手脚，监控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谁会那么傻当着监控搞破坏啊！ “你是没告诉别人，但人家早就根据你的习惯猜到今天你会去青云观了。这段时间里工作室遇到的各种麻烦，都是那个人整出来的，你最近‘美丽’的精神状况，也是那人有意为之的。”沈艺瑾意味深长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查车位前面的那个监控，看看它是不是早就故障了，还没等到维修。” 听到这里，张炳背后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他猛地跑出去，到自己车位前一看，果然，正对着自家车位的那个摄像头黑漆漆的，本该亮着的代表正在工作中的红光，此刻并没亮起。 【天啊，怎么又是有人在背后引导。刚才小福蝶的就是，邻居用言语引导她回村，现在这个也是，有人引导他产生负面情绪，细思极恐啊！】 第185章 熟人作案 【今天的连线人都是这个风格吗？一步步引导着炳哥走向死亡，嘶，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妥妥就是一个危险分子啊，警察叔叔快去把幕后黑手缉拿归案！】 【炳哥出去有一阵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去炳哥不信邪出去开车了吧？天啊，这不是作死吗！】 张炳在看到监控是坏的后太惊讶了，他在原地怔愣了许久，又跑去物业问监控是什么时候坏的。 物业的人跟他说，监控是半个月前坏掉的，跟上面报修了很多次，维修的流程到现在还没走完，所以一直没换新监控。 听到这个答案，张炳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家。 因为去了趟物业，张炳回来的时间就有点晚了，直播间满屏询问张炳情况的弹幕，大家都怕他不信邪开车出去，结果出事故了。 看见张炳虽然生无可恋但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你说得对，监控真的坏了。可是，我也没跟什么人结仇啊，怎么会有人想方设法要拿走我的命……”张炳双眼无神，比刚连上线的那会看着更加没有活力了，让人很难怀疑他会不会受刺激太大想不开撞墙。 张炳的工作室盈利一般，开发的几款游戏都不算爆款，还不至于被大公司盯上，打算把他工作室搞破产了再夺走游戏，投资商也是之前一直有合作的，之前几年的合作情况都还不错，就算撤资了也没道理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他平时待人友善，工作室的员工福利也比大多数游戏工作室给的高，要说工作室内部有人记恨他，想要他的命，那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他平时也没什么社交，都见不到什么陌生人，又怎么会让人对他产生杀意呢？ 说起谋划这一切的幕后凶手，沈艺瑾表情就跟便秘了一样难看。 张炳这波属于无辜躺枪，他没招惹任何人，却莫名被人记恨上了。 沈艺瑾看向张炳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怜爱：“可怜的孩子，你以后要不还是网购吧，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平时出门也最好带着口罩。” 沈艺瑾这话没头没尾的，张炳没听明白。 他挠挠头，迷茫问：“什么意思？” 沈艺瑾叹口气，将事情的起因娓娓道来：“半个月前的一天，下班后你去超市买菜，遇上了一对情侣吵架，你正好从他们身边路过，因为满脑子想着游戏代码该怎么写，你并没在意那对小情侣的对话。但那是你工作室近半个月来倒霉事不断的开始。” 张炳不认识在超市吵架的那对小情侣，甚至现在沈艺瑾提起，他都想不起来那两人长什么样了。 可沈艺瑾却说，他工作室最近遇上的麻烦事，都是那对小情侣带来的。 张炳瞳孔放大，被接下来听到的事情震撼的人都傻掉了。 “那对小情侣的故事，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豪门叛逆公子跟贫困努力女员工之间的爱情故事，而你，很不幸地成为了见证他们两人爱情中的一个小小炮灰……” 那天，女员工接到了豪门公子哥母亲的电话，没有俗套的五百万分手剧情，有的只是冷冰冰的一句警告——一天之内跟豪门公子哥分手，辞职换一座城市生活，不然女员工以后就别想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了。 女员工喜欢豪门公子哥，但还没爱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的地步，所以她果断地跟豪门公子哥提了分手，删掉他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办完了离职手续，坐着最近一班飞机离开了原本的城市。 女员工离职后给自己选择的生活城市就是张炳所在的这个城市，她刚到这座城市，什么东西都缺，就来超市买生活用品。 女员工不知道，她前脚下飞机，后脚豪门公子哥就追过来了。 豪门公子哥以为女员工跟他提分手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还为了那个人特意换了个城市生活。 他们在超市吵架就是因为这个。 张炳虽然看着跟老年人一样无欲无求，但不得不说，他长了一张很帅气的脸。 帅气到尽管女员工还在跟豪门公子哥吵架，都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给张炳带来了长达半个多月的麻烦，甚至要是没有跟沈艺瑾连线，他马上就要死于“意外”了。 豪门公子哥以为张炳就是女员工的新欢，后面的吵架他都在质问女员工，是不是喜欢上张炳了。 张炳只是个路过的路人，女员工无数次解释，可豪门公子哥就是不信。 那天他跟女员工闹得很僵，最后不欢而散，但嫉妒心让豪门公子哥彻底记恨上了张炳。 他动用自己的权利，通过超市监控知道了张炳的信息，然后对张炳的工作室展开了一系列的针对。 他还收买了张炳工作室里的一个员工，让那个员工每天给张炳传输负面情绪，让他陷入焦虑、不安和痛苦之中。 要是张炳会因此而抑郁自杀，那对豪门公子哥来说就是意外之喜了。 但是张炳没有，他顽强地活着。 “你的情绪很差，但还没彻底崩溃，这让豪门公子哥对你感到更加不满了，于是又策划了这场‘意外’。”沈艺瑾观察着张炳的情况，看他还能承受，就继续往下说。 这场“意外”豪门公子哥早就想做了，但是之前因为女员工的事情，他的好几张银行卡都被家里冻结了，没那么多钱收买人帮他动手制造这场注定会死人的意外，所以一直搁置没能实施。 最近，豪门公子哥手头又宽裕了，这件事情就又提上日程。 他花了很大一笔钱来买张炳的命，收了这笔买命钱的人对张炳的情况很了解，他特意学习了张炳这个型号的汽车该如何拆解零件，又按照张炳的型号推测出他今天的行程，在脑子里推演了无数遍，最后才在现实里对张炳的车子动了手脚。 而这个被豪门公子哥收买的人，张炳非常熟悉。 这是一个张炳从没想过会在他背后捅刀子的人。 第186章 庸人自扰 背叛他的人，竟然是他的室友刘安。 大学四年，工作三年多，张炳跟刘安已经当了将近八年的朋友，张炳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刘安说。 他是那么信任刘安，就算知道工作室里有人背叛他，也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刘安。 “怎么会是他？”张炳怀疑沈艺瑾是弄错了，可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他身边就刘安是最了解他的。 毕竟不是谁都会大晚上去青云寺的，也就刘安知道，他会临时起意去青云观，哪怕晚上青云观关门了，他也愿意去观门口走一走。 张炳沉默了，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沈艺瑾看张炳丧着张脸，不太熟练地宽慰他：“没事，你往好处想，只要你不开车去青云观，你的小命就保住了。反正现在青云观里乱得很，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你要真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不如往北边走找九玄宗。” 九玄宗，是玄灵界沈艺瑾宗门的名字。 她初到这个世界时，就想在这个世界重建一个宗门，但碍于金钱不足，一直没能建成。 现在，有了南明诚的赞助，猫咖营业后的收入也非常可观，再加上官方的一些支持，她重建宗门的进度可算移动了一大截。 现在九玄宗重建了三分之一，几个重要的大殿都已经建成，也是时候该给宗门里添点人了。 沈艺瑾觉得张炳就挺不错的，现在处于迷茫期需要找个地方躲清净，在九玄宗躲清闲的时候，再随便做几个小游戏，还能给九玄宗创造收入，互利互惠，多好。 想到这里，沈艺瑾看向张炳的目光变了，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和蔼亲切，仿佛张炳已经是九玄宗的弟子了。 “九玄宗在哪？”张炳还真有点心动，他以前没听说过什么九玄宗，怀疑是某个新成立的小宗门。 但这正合他意，张炳被豪门公子哥的针对搞烦了，他不想再当见证豪门公子哥和女员工爱情的炮灰，他要彻底逃离他们，到一个豪门公子哥有权都没处使的地方去！ 至于工作室，反正工作室的成员们现在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处理，等豪门公子哥不再针对他们工作室了，以后再想要如何发展吧。 张炳看得很开，反正再差也不能比现在还差了，不如让他先出去躲清闲一阵子。 沈艺瑾见张炳对九玄宗感兴趣，立刻私信给他发了九玄宗的地址，还隐晦地表示，等他到九玄宗了可以再联系她，她可以提供免费的导游服务。 张炳目瞪口呆，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沈艺瑾套路了。 【九玄宗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吗？怎么主播还要跟炳哥私下聊啊？我们不能去吗？】 【抢不到去猫咖的名额就算了，九玄宗我们也去不了吗？沈姐不要啊，这个九玄宗肯定跟你有关系，你可以在直播间里卖门票啊，这不比你算命赚钱要快！】 【就是啊，主播你听我的，每天放五千张门票，再告诉我们九玄宗的地点，链接在直播间里这么一卦，你小钱钱不就有了吗。要合理利用身边的资源啊主播！】 观众们看沈艺瑾和张炳私下聊九玄宗地址去了，都不禁对九玄宗好奇起来。 他们虽然不知道九玄宗是做什么的，但是既然是沈艺瑾推荐的地方，那就一定有特别之处，当然都想去看看。 沈艺瑾跟张炳发完消息回来，一看弹幕，乐了：“就是一个和青云观差不多的地方罢了，又不是什么知名旅游景点，你们有什么好去的。” 【那不一样，沈姐推荐的地方，肯定比别的道观都要灵！】 【九玄宗能求平安符吗？下个月就是我爸生日了，我想给他求一个回来。主播告诉我们一下九玄宗的位置呗。】 【九玄宗，光听名字就觉得不简单，是不是沈姐的宗门呀？那岂不是有很多算命大师在！】 【沈姐的宗门？那我一定要去！沈姐直播间的算命机会太难抢了，没法找沈姐算命，让沈姐的同门来算也是一样的。】 观众们一听跟青云观差不多，反而更积极了，无论如何都要沈艺瑾交出九玄宗的地址。 弹幕刷得太快，沈艺瑾看着有些眼花。 她无奈道：“现在九玄宗里的人太少了，没法接待游客，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告诉大家地址。” 九玄宗现在就她一个人，实在没法对外开放。 要是能像其他寺庙一样开门接客，还能赚一笔香火钱和文创钱，复建宗门还需要大笔钱财，要是能行，沈艺瑾定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机会。 只可惜，现在时机还没到。 观众们听沈艺瑾这么说，知道他们再怎么追问沈艺瑾都不会交出地址了，只能作罢。 但是大家都还没忘记这件事情，在后面沈艺瑾的直播当中，一有机会，他们就会提出想去九玄宗参观的意见，想着多说几次，沈艺瑾说不定就回心转意了。 九玄宗的事情暂且搁到一边，张炳在本子上记下地址之后，就想结束连线，不浪费沈艺瑾的宝贵时间。 他手指悬在结束连线的按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主播，我想再问个问题。如果我离开了，那个豪门公子哥还会再针对我的工作室吗？”工作室成员们最近遇上各种各样的烦心事，都是被他牵连的，张炳很愧疚，是他连累了大家。 大家选择加入他的工作室，是因为信任他，可他好像辜负了大家对他的信任。 沈艺瑾知道张炳在纠结什么：“你也是受害者，别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这对她们来说是不是因祸得福呢？” 张炳听言怔住，沈艺瑾的话听着很有深意，像是预先知道了什么。 他仔细回味了下沈艺瑾的话，心里的郁结散去大半。 他淡然一笑：“原来是我庸人自扰了。” 结束了跟张炳的连线，沈艺瑾看一眼时间，再过十分钟就到晚上九点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直播了三个多小时。 在沈艺瑾走神的时候，第三位连线人已经出现。 这位连线人的昵称很特别，是一串乱码。 第187章 特殊的连线人 沈艺瑾回过神来，看着第三位连线人的那一串乱码，面露难色。 这一串乱码，让她怎么叫人出来啊，总不能直接把对方的真名给念出来吧。 沈艺瑾小小地纠结了一会，最后选择直接给这位连线人发去连线邀请，至于能不能连线成功，那就要看对方的选择了。 沈艺瑾沉默着等了一小会，屏幕右下角出现了一个小窗口。 第三位连线人同意了连线，但是对方那边的画面有点奇怪。 “你好，可以不要用东西挡住摄像头吗？我需要看见你的脸。”沈艺瑾盯着漆黑一片的分屏小窗，试探着问。 小窗口里依旧漆黑一片，但沈艺瑾隐约感觉对面的设备好像晃动了下。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我见不了光，没法开灯。看不见我还能算吗？不行的话，那还是把名额让给其他人吧。” 女人的声音听着有些失落，显然她并不想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算命机会。 【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见不了光？】 【难不成是吸血鬼？天啊，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吸血鬼这种生物吗？】 【楼上你想多了，这个连线人可能是得了一些特殊的病，比如日光性皮炎、白化病、红斑狼疮……】 【那些不是不能晒太阳吗？开灯还是可以的吧，连灯光都照不了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得是多罕见的病症啊。】 第三位连线人的奇特之处一下就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力，大家在知道这位连线人只能待在黑暗里之后，对她更加好奇了。 沈艺瑾乍一听到对方说见不了光，也惊讶了下。 她没忍住，在连线人说出她想算的内容之前，就对她进行了卜算。 卜算的结果令她感到很意外，这位昵称是乱码的连线人，她竟然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这只鬼在用生前的手机，跟她连线。 “……你想算什么？”沈艺瑾脸上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她淡定问。 连线人听沈艺瑾这么说，知道有戏，立刻用激动的声音道：“我想请你帮我算一下，我什么时候能回到华夏？” 她已经在外面待了太多年了，这么多年，她曾后悔自己离开华夏到美丽国旅游的举动，也后悔之前总是跟父母吵架，后悔从前有那么多的时光她都虚度过去了。 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早就不后悔了，现在她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哪怕她再不能回到父母的身边，好歹，也让她回到祖国的怀抱里。 树高千丈，落叶归根。 她不想再飘荡在国外的土地上了，她想回到熟悉的地方。 沈艺瑾听到连线人的问题，艰难地闭了闭眼。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角溢出了一滴泪水。 “在你原本的命数里，你永远都回不到华夏了。但是……”沈艺瑾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你，带你回家的。” 华夏的同胞想回家，无论路途有多遥远，过程有多艰难，她都要接华夏同胞回家。 【不懂就问，连线人是在国外吗，想回国坐飞机回来不就行了，这还需要问主播吗？】 【应该是没法回来吧。嘶，难道连线人是在战乱的国家？外面天天打仗的那个地方？那连线人可要小心啊，那个地方可危险，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们在华夏等你！】 【外面在打仗不能开灯怕被人发现自己好像很合理，但是我总感觉连线人不是这个意思呢？】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就算外面是黑的，咱们应该也能大致看见连线人的轮廓才对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呢，一片漆黑。】 【太黑了看不到也正常吧……不过楼上这么说，好像确实不太对劲诶。】 沈艺瑾直播间的观众很多，已经有人渐渐察觉出不对来了。 他们猜测连线人在一个很危险的国家，因为担心自己不能安全回到华夏，所以才会这么说。 但观众们又觉得不对劲，沈艺瑾的直播是在国内进行的，一个战乱的国家，又怎么能看到国内的直播呢，还成功跟沈艺瑾连线上了。 而且沈艺瑾说连线人回不了华夏，那不是说人家会死在国外吗？ 都知道人家会死了，还不给点建议让连线人避开死劫，这可不像沈艺瑾的风格啊。 直播间观众们从各种角度猜测，试图弄清楚第三位连线人现在的情况，以及沈艺瑾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但没人猜到，现在的第三位连线人，她早就死了。 连线人在听到自己永远都回不了华夏的时候，情绪没有多大起伏。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华夏的警察找不到她，没法把她带回故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谢谢你，主播。不过，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你肯定找不到我的，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没必要为了我跑一趟。”连线人笑了笑，她很感激沈艺瑾愿意为她跋山涉水的这份心意，但是她不想沈艺瑾漫无目的地寻找她。 沈艺瑾解答了她心中的问题，这就足够了。 连线人想要结束这次连线，沈艺瑾却叫住了她。 沈艺瑾感受到连线人的魂魄正在逐渐消散，急忙道：“兰萃，等等！你先别放下心中的执念，相信我好吗？我说能找到你，就一定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太多年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兰萃愣愣地看着手机里沈艺瑾急切的面孔。 半晌，她才哑着嗓音道：“好，我相信你。我在一个海边的小岛上，岛上没有人，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来找我。” 兰萃最终选择相信沈艺瑾，就跟她按下同意连线的按钮时一样，既然那时候她选择相信沈艺瑾的卜算能力，那现在，她也该继续相信沈艺瑾，相信她真的能够找到她。 兰萃说完这句话，就结束了连线。 她的id消失在直播间里，有观众在她结束连线前特意复制了她的id，想私下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但是他们惊讶地发现，直播平台根本就搜不到兰萃的那串id。 结束连线都还不到一分钟，注销账户也有七天反悔的机会，这个账号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第188章 乱码定位 不科学，这太不科学了！ 不信邪的观众们对着兰萃的id反复搜索了十来遍，不仅自己搜，还喊着直播间里其他人一起搜，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没人搜到兰萃的账号。 各种诡异的猜测出现在观众们的脑海里，吓得他们背后发冷，眼睛一闭上就开始怀疑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有人大着胆子发弹幕问沈艺瑾这是怎么一回事，沈艺瑾对此但笑不语，让观众们自行领悟。 观众们能不能领悟出来不知道，但特殊部门的伊舒已经发现哪里有问题了。 她给沈艺瑾发了个消息，询问是不是她猜想中的那样。 沈艺瑾回了她一个恭喜的表情包，对她的猜测表示肯定。 因为第三位连线人的情况特殊，所以沈艺瑾犹豫要不要多加一位连线人。 她没关直播，稍微等了会，顺带跟粉丝们聊了会天。 等了大概一刻钟，没看见有新的连线人出现，沈艺瑾才结束直播。 她刚下播，就接到了伊舒的电话。 “马先生已经审完了，那五只女鬼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回去，还是我帮你处理了？”伊舒一上来就聊正事，没跟沈艺瑾寒暄。 特殊部门里的活一大堆，沈艺瑾还时不时给她找一堆活干，她也没时间跟沈艺瑾闲聊。 直播四个小时左右，沈艺瑾早已把五只女鬼抛到脑后，伊舒提起她才想起来：“你把它们放了就行，它们能自己回来的。” 伊舒依言放五只女鬼离开，等女鬼们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把话题转到刚才那位乱码的连线人上：“你那个直播，还能跟鬼连线呢？怎么操作的，现在地府的鬼也人手一台手机了？” 伊舒的思维很发散：“那是不是说，以后鬼可以通过电话联系上自己在人间的亲朋好友？” 想到这种可能，伊舒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如果已经死去的鬼可以随时联系上还在人世的亲朋好友，短期内看不出什么，但是长此以往，秩序肯定会乱。 除了不能见面，人和鬼之间还像以前一样，能够随时聊天，人们感受不到活着和死了的区别，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敬畏生命…… 伊舒不敢再往下想，光是这些她就觉得已经很可怕了。 好在，伊舒的担心是多余的。 “你想多啦，地府现在还没解决网络卡顿的问题呢，而且上网的人一多网络就会崩溃，现在手机就只能拍拍照玩几个单机小游戏，下面没几个人愿意买。”沈艺瑾想起上次在修道院，黑白无常拿着手机录入修女们的个人信息时，两位无常大人因为系统卡顿了五分钟才录入完一个信息时的崩溃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时代在进步，地府也在与时俱进，就是下面人才还不够多，技术方面存在难关，要想解决这个难题，估计就得等几年后引进新一批人才了。 听沈艺瑾这么说，伊舒长舒一口气，看来那位乱码连线人只是个例。 她继续问：“那刚才那个跟你连线的女鬼是怎么回事？” 沈艺瑾纠正伊舒的措辞：“叫什么女鬼啊，人家有名字，叫兰萃。我直播的时候你应该搜过她的名字了吧，怎么还问我怎么回事。” 兰萃这个名字并不常见，但不常见不代表没有重名。 伊舒是搜了兰萃的个人信息，但她不确定刚跟沈艺瑾连线的兰萃是哪一个。 伊舒迟疑一瞬，缓缓问：“是我想到的那个吗？十一年前去国外玩，刚下飞机就被劫持走了的那个兰萃？” “对，就是她。”沈艺瑾道，“她的执念是回到华夏，她等了这么多年，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回家。” 猜测得到证实，伊舒却开心不起来。 兰萃是那么的信任华夏警方，可他们却辜负了她的信任，花了十一年的时间，都没能带她回家…… 她一个亡魂飘荡在陌生的土地上，独自带了十一年，这十一年里，她一定很孤独很绝望。 但是，直到现在，她仍然相信她们能带她回家…… “可是，我们找不到她的位置。”伊舒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 要是能找到人，他们早就接兰萃回家了，不会等到现在。 伊舒想按照兰萃提供的线索缩小范围再派人找一遍，但是世界上的无人小岛实在太多了，光凭这一点根本缩小不了范围。 沈艺瑾这次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兰萃的位置。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艺瑾给伊舒提了一个问题：“兰萃id的那串乱码是她手机的定位，但她的手机是她用灵魂捏造出来的，定位是虚拟的，可以理解成定位用一种独特的语言重新加密了遍，你们能根据那串乱码定位兰萃的位置吗？” 一个未知的加密语言，一串虚拟的位置信息，想也知道破解的难度有多大。 伊舒深吸一口气，道：“我让技术组先试试，说不定就解出来了呢。” 尽管压力转移到了技术组身上，伊舒依然感觉身上担子很重。 她必须要做两手准备，如果技术组解不开那串乱码，她也要想办法找到兰萃。 他们已经让兰萃失望一次了，这次绝对不能让她再次失望。 “好，要是有进展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这边也会想办法找兰萃，有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们。”沈艺瑾早就复制了兰萃昵称的那串乱码，她怕伊舒没有备份，结束通话后又给她发了一遍。 再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这个点对于常年熬夜的人来说还很早，沈艺瑾也不例外。 她盘腿打坐，开始修炼，把刚刚直播时得到的功德转换成自身的能量。 彻底进入修炼状态后，沈艺瑾就失去了时间概念。 她这一修炼，就修炼了一个晚上，再睁开眼，太阳早已高高悬挂在上空。 沈艺瑾动动鼻子，闻到了阵阵饭香。 她竟然从昨天晚上修炼到了今天中午。 沈艺瑾洗漱好走到楼下，贝诗桃招呼她过去吃饭：“你醒得正是时候，快来吃饭！” “今天9时29分，美丽国一男子意外发现一无人岛屿，美丽国地图或将推出新版……”沈艺瑾还没在餐桌前落座，就被电视里的一则新闻吸引走了注意力。 第189章 巧合出现的岛屿 贝诗桃见沈艺瑾走一半忽然停下脚步，眼睛紧紧盯着电视看，好奇走到沈艺瑾身边，和她一样看向了电视。 她以为是从这个角度看，电视哪里有问题，但是看了半天都没发现哪不对劲。 “这个新闻有什么问题？”贝诗桃看了会新闻内容，还是没搞懂沈艺瑾在看什么。 不管她怎么看，这都是一则很普通的国外新闻，新闻内容太过枯燥，要不是饭菜的香味一直提着她的精神，单听新闻联播，主持人念个开头她就开始打哈气了。 沈艺瑾蹙眉道：“这个新闻出现的时间太巧了。” 贝诗桃没看沈艺瑾昨晚的直播，没听懂沈艺瑾在说什么，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吴姨虽然也没看昨晚的直播，但是直觉告诉她跟昨晚的直播有关：“这个新闻跟瑾小姐做完直播时遇到的某件事情有关系吗？” 沈艺瑾点头，挑能说的跟两人讲了下兰萃的情况。 贝诗桃听完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确实有点巧。” 昨天兰萃才告诉沈艺瑾她在某座海边的岛上，今天新闻就说美丽国附近新发现了一个新的岛屿，还要把这座岛屿添加进地图里面，前后相隔不到12小时，很难说不是陷阱。 “国外对小岛没咱们这么重视，那种面积很小的岛一般都不花在地图上，今天新发现的这座岛面积也不大，美丽国却这么兴师动众，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贝诗桃觉得奇怪，这要是美丽国的阴谋，那就是阳谋了，这么明显的陷阱，谁还会上当？ 沈艺瑾却持相反意见：“我感觉，他们可能知道兰萃在哪里。” 虽说因为一档综艺，沈艺瑾在国内爆火了，但是她还没火到让国外政客一直盯着的程度。 沈艺瑾觉得，应该是昨天她提到了兰萃的名字，美丽国藏在华夏的卧底就把她直播时关于兰萃的那部分传了回去。 十一年前的那件事情错在美丽国，美丽国心虚，所以才整了这一出，想试探华夏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内幕。 “兰萃可能就在新发现的那个岛屿上，就算不在，发现那座岛的人应该知道兰萃的下落。”沈艺瑾打算去新闻里说的那个岛上看看。 贝诗桃和吴姨听了沈艺瑾的想法，皆是一惊。 两人赶紧阻止：“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贝诗桃强行把人拉到饭桌前坐好，劝道：“你把这个猜测告诉警方就得了，到底要不要去那座岛上找兰萃是他们的事情，你一个普通群众瞎参与什么。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你再厉害也就一个人，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吴姨作为保姆，没有足够的立场劝沈艺瑾不要去，她只跟着劝了一两句，虽然没贝诗桃说的那么多，但是一直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沈艺瑾，希望她能改变心意。 沈艺瑾看得出来，贝诗桃和吴姨都是实打实的关心自己，她不想让两人太担心，顺着两人的话应了下来。 但她心意已决，表面上是答应了，心里想着的则是偷偷找机会溜走。 沈艺瑾想：只要来回快一点，就没人发现她出国走了一趟。 华夏时间中午12点多，美丽国那边就是夜里。 夜黑风高，最适合去岛上侦查地形找鬼了。 沈艺瑾决定赶在美丽国天亮之前去那个新发现的小岛上探索一番，因此下意识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在她低头扒饭的时候，贝诗桃跟吴姨无奈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沈艺瑾什么性格，贝诗桃跟吴姨是知道的。 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沈艺瑾的决定，两人只能祝沈艺瑾此行一路顺利，能平平安安回来。 “我去警局一趟。”吃完饭，沈艺瑾穿好外套，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大步离开别墅。 她不知道，贝诗桃两人都清楚她真正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沈艺瑾虽然没去警局，但是在app上跟伊舒报备了下自己的行程。 她报备完就退出了app，没去管伊舒给她发的一连串消息。 经纬度相近的海边小岛无论是周围的风景，还是岛上的环境都大同小异。 沈艺瑾按照新闻里提供的坐标，来到美丽国新发现的海边小岛。 还没上岛，她就发现了不对。 岛上安装了很多的摄像头，这些摄像头藏在树木和山石之间，肉眼很难第一时间辨认出来，但沈艺瑾用神识能够感觉出它们的存在。 沈艺瑾咋舌：“还真是阳谋。” 放了这么多摄像头，美丽国是真心虚啊！ 沈艺瑾一边感慨，一边从监控盲区上了岛。 她给自己贴了隐身符和低存在感符，摄像头捕捉不到她的身影，要是岛上有人，也不能发现她的存在。 沈艺瑾放开神识，感知岛上的各种生灵。 她没发现兰萃的魂体，倒是发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魂体。 大部分魂体一看就是西方面孔，但也有一部分东方鬼魂在。 岛上的魂魄很多，但没一个是兰萃的。 沈艺瑾找了个理智尚存的东方鬼，用神识跟它对话：“你知道兰萃在哪吗？” “兰萃？”那鬼晃晃脑袋，想了半天，“好耳熟的名字，但是我没在这座岛上听过她的名字……应该是我生前听说过她吧。” 得，这只鬼死得比兰萃晚，估计才到这座岛上没多久，什么都不知道。 沈艺瑾又换了一只鬼，依旧没问出什么信息。 她耐着性子继续换鬼询问，东方鬼不知道就问西方的，最后还真在西方鬼的嘴里问出了有用的东西。 知道内情的西方鬼在很久以前还跟兰萃是邻居：“我都好久没听说过她的名字了，她原来醒了啊！她在这座岛上的时候一直沉睡着，我还以为她醒不来，会直接魂飞魄散呢。” 魂飞魄散是西方鬼从其他东方鬼嘴里学来的词汇。 “那她现在在哪里？”沈艺瑾没纠结这个词从西方鬼嘴里说出来有多奇怪，她继续询问。 西方鬼脱口而出：“不知道啊，很早之前就被人挖走了！” 第190章 岛中心的老松树 “谁挖走的？”沈艺瑾沉声问。 西方鬼摇头：“好几年前的事，我早就记不清了。你知道的，我们鬼清醒的时间不多。” 西方鬼和东方鬼是两个体系，沈艺瑾对西方鬼不太了解，听西方鬼这么说，她眉头紧紧皱起。 这下线索又断了。 “那你知道岛上为什么要装这么多监控吗？”沈艺瑾指着不远处一棵树上闪烁着红光的监控，问西方鬼。 西方鬼双眼迷茫：“监控是什么？” 沈艺瑾：…… 千算万算，没料到这西方鬼连监控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不知道监控的存在，这只西方鬼死的时间还怪早的，现在还在人间飘荡也怪惨的。 沈艺瑾打算再换只鬼来问问，她正准备走，西方鬼就叫住了她：“等等！我虽然不知道监控是什么，但是白天岛上来人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话了。” 沈艺瑾停下脚步，被西方鬼勾起兴致，转身等他往下说。 “他们说东方出现了个很厉害的女巫，可能知道了十一年前的事情，怕她会坏了某位大人的计划，这次一定要好好试探她一番。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岛上才装了许多你说的那个监控吧。”西方鬼一边回忆一边说。 沈艺瑾嘴角抽搐，心想那个女巫说的该不会是她吧？ “谢谢你。”沈艺瑾给西方鬼烧了柱香，当作谢礼。 香无火自燃，在半空中很快就烧完了。 西方鬼稀奇地看着沈艺瑾的手，它没看见沈艺瑾点火，那香竟然自己就冒烟了，更神奇的是，随着那炷香一点点燃尽，它的魂魄竟然跟着凝实了不少，那种困倦的感觉也消失大半。 西方鬼想也没想，张嘴就道：“原来你就是他们嘴里说的女巫！太神奇了，难怪他们要忌惮你。” 听西方鬼叫自己女巫，沈艺瑾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逃也似的离开了西方鬼的身边，去监控密集的地方找线索。 越往岛中心走，周围的监控就越多。 但直到沈艺瑾走到小岛的正中央，都没发现什么线索。 岛中央只是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树木更茂密一些而已。 沈艺瑾疑惑地打量周围，放开神识仔细检查岛中央这片区域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在一棵树上感受到了灵魂波动。 那是一棵老松树，从枝干的粗细程度来看，至少活了几百年之久。 沈艺瑾走到老松树前边，用手轻抚松树粗糙的树干：“你知道兰萃的下落吗？” 松树轻轻摇晃枝干，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进沈艺瑾脑海里：“你说的是十一年前埋到这座岛上的女孩吗？我知道她的现在在哪。” 沈艺瑾听言大喜：“对，就是她！您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吗？在外飘荡了十一年，她一直想要回华夏，我这趟就是来接她回家的。” “你往西再走两个小岛就能找到她了。不过，你想带走她的话，可能没那么容易实现。”松树摇晃枝干，掉下一个松塔。 沈艺瑾弯腰捡起松塔，虚心向老松树请教：“是兰萃的魂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吗？前辈可有办法让我带走她？” 她冒险到这座小岛上来，就是为了接兰萃回家，现在知道了兰萃的下落，断然不能因为有困难就选择放弃。 老松树沉默着没说话，沈艺瑾也耐心等待着。 一阵微风拂过，吹得松树上的松针微微晃动，沈艺瑾定睛一看，原本翠绿的松针此刻竟在一点点地变黄。 这意味着，眼前这棵松树马上就要枯死了。 “怎么会这样……”沈艺瑾错愕，她刚才神识探查到，松树上的灵魂波动很强烈，有那样强的灵魂波动，这棵松树再活一千多年都不成问题。 可它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衰老，再过十来分钟，就会彻底成为一棵死树。 “丫头你傻愣着干什么呢，不是要去找兰萃吗，还不快走？”沈艺瑾还没回过神来，脑海里就又响起了松树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比刚才那道声音要稚嫩许多，宛若从一个年过暮年的老人瞬间变成了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孩。 沈艺瑾惊讶，她低头快速用神识查看手中的松塔，这才明白了松树枯死的原因。 老松树把自己的灵魂和所有力量转移到了一个松塔上，然后操纵着这个松塔脱离了松树。 失去能量，原本的老松树自然就要枯死了。 想明白其中关键，沈艺瑾不再犹豫，按照刚才老松树说的方向，快速到了埋葬兰萃的小岛上。 这座小岛上也有监控，但没刚才那座岛上的多。 尽管如此，沈艺瑾怕是美丽国人的计谋，依旧警惕着四周，没有丝毫放松。 “呼——可算不用被那群变态盯着了！”逃离了刚才那座满是监控的小岛，松树在沈艺瑾的脑海里长舒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更年轻的身体，松树的话变多了，小嘴叭叭跟沈艺瑾抱怨它的悲惨经历没个完。 松树语气悲愤：“你是不知道，五十多年了，我一直被那个亮着红光的眼睛盯着，最近红眼睛还变多了！你说他们是变态吧，盯着我一棵老松树看做什么，而且我还是个大老爷们……” “他们好像还想拿我做实验，以我为中心在岛上埋了那么多尸体，想让我把他们的灵魂制作成什么幽灵大军。它们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就算了，竟然还威胁我，说要是我不配合，就把我锯掉，做成圣诞树！” “太侮辱树了！我不过就是睡了一觉，醒来要被迫学习看一眼就叫树犯困的鬼画符，身边没一个认识的树和人，还要莫名其妙被威胁，这对老年树来说实在太不友好了……” 松树的话太多太密，沈艺瑾一时竟找不到插嘴的地方。 没办法，沈艺瑾只能先闭麦听松树叨叨，顺便看看能不能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松树一棵有灵智的树待在岛上，孤零零的也没个人陪着说话，好不容易有了个听众，叨叨的嘴就停不下来了。 沈艺瑾一开始还认真听，听到后面实在是被吵犯了，打算暂时封闭自己的听觉。 她刚要封闭听觉，就敏锐地从松树的话里听见一个关键词。 第191章 找到兰萃 “您刚才说什么？兰萃和小岛融合到一块去了？”沈艺瑾震惊得脚下一个踉跄，昨天晚上跟兰萃连线时她感应到的对方还是自由身呢，怎么只一个晚上过去，她就和整个小岛合二为一了。 松树没觉得自己说了多么震惊人的话语，它淡定道：“对啊，要么我说你要带走她很困难呢，我活了几百年，还没见过哪个人的灵魂和小岛融合到一起去后还能分离开的，倒是见了不少小岛炸毁，人类的灵魂跟着一起消散的。” 在松树看来，人类灵魂和小岛融合是很常见的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还觉得沈艺瑾大惊小怪。 “您还见过很多人的灵魂和小岛融合到一起去的？”沈艺瑾再次被震惊了。 不怪她如此惊讶，实在是她在玄灵界那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奇葩的事情，都没听说过有谁会跟一座岛融合到一起的。 一座没有灵魂的岛屿，和人的灵魂融合到一起，这是怎么融合的，又为什么要融合到一起？ 沈艺瑾对此感到很好奇，她更想知道的，是兰萃明明说好了要等她接她回家，为什么连一天都等不到，就选择了跟小岛融合。 “多新鲜呐，想要活命，当然就要跟小岛融合了。这在陨星宗不是很寻常的一件事情吗，你以前没听说过？”松树不以为意，“有的人寿命即将用尽，修为又迟迟突破不了，就会选择用这种方法延长寿命，想着另辟蹊径得到永生，你没这个想法吗？” “哦——我早该发现的，你不是陨星宗的修士，那没听说过也正常。不过，陨星宗怎么回事，现在宗内修士都流行说稀奇古怪的语言了吗？”松树说着说着，才发现沈艺瑾不是陨星宗的人，但这并不影响他聊天。 五十多年，除了沈艺瑾，它没从任何人嘴里听见过熟悉的中文，早就被那奇奇怪怪的腔调和要反应好久才能明白意思的鸟语给折磨得快疯了。 被监控盯着对松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它不幻化成人形，身上有树皮遮挡，一直被人盯着也不算什么。 但是语言不通实在太折磨树了，要不是因为这个，松树也不会在看见沈艺瑾后第一时间把自己变成松塔，让沈艺瑾带它走，换个地方重新生长。 沈艺瑾没想到，都到美丽国沿海了，她竟然还能听见陨星宗的名字。 她不由得上下掂量了下松塔，语气颇为古怪地问：“你是陨星宗的树？陨星宗不是被贝澜山给毁了吗，你怎么还好好的？” 玄灵界和这个世界正在融合，虽说在美丽国沿海看见玄灵界有灵智的松树有些奇怪，但沈艺瑾还算接受良好。 就是这棵树来自陨星宗，她很难再以平常心看待松树，总感觉它的出现是陨星宗的阴谋。 “啊，你认识贝澜山啊！”提到贝澜山，松树突然愤怒了。 松树的灵魂一愤怒，连带着沈艺瑾手中的松塔也跟着疯狂晃动：“就是这家伙，害得我受重伤不得不沉睡修养，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跟陨星宗分离了，还漂到了这么个从没听说过还灵力极其稀薄的地方，真是气死我了！” 陨星宗在玄灵界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松树在陨星宗里住着还挺舒服的。 它就是一棵树，又不算是陨星宗的弟子，有个地方能生长，土壤里有足够充裕的灵气，这对一棵树来说就足够了。 松树从前不觉得，陨星宗和外界的争纷会影响到它的生活，直到那天，贝澜山在宗门里大开杀戒，它的根系深深扎在土壤里，没法逃离，硬是被贝澜山的剑气伤到濒临死亡。 松树恨死贝澜山了，但它深知自己的弱小，就算贝澜山在它眼前，它也不能给自己报仇，只能在沈艺瑾的脑海里痛骂贝澜山几句。 沈艺瑾听得头大，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我到这座岛上，很快就能找到兰萃吗？怎么我都找了半个小时了还没找到她？” “笨！她都和小岛融合到一块去了，你当然在表面找不到她了！”松树知道沈艺瑾嫌它烦了，它冷哼一声，给沈艺瑾指路，“你往西边走一丈远，往下挖能找到那丫头的尸骨。” 沈艺瑾愣了下，随后心情复杂地往西走。 她果然在松树说的位置挖出了兰萃的尸体。 十一年的时间过去，兰萃尸体上早已没了血肉，只剩下洁白的骨架。 沈艺瑾把每一根骨头都清理干净，她在兰萃的额骨上看到了一个孔洞，知道这就是她当年的致命伤了。 木仓抵着额头，子弹穿透脑袋，一击致命。 沈艺瑾叹了口气，小心装好兰萃的骸骨后，开始寻找兰萃的灵魂。 兰萃的灵魂已经跟小岛融合到一起，沈艺瑾需要想办法跟小岛建立联系，进而跟兰萃对话。 沈艺瑾闭上眼睛，放开神识，让自己的神识覆盖住整个小岛。 她试图跟整座小岛建立联系，但是小岛已经跟兰萃融合，并不需要再多融合一个灵魂，因此拒绝了沈艺瑾的神识介入。 “兰萃，是我，我来接你回家了。”沈艺瑾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她的神识也在释放着这个信号，希望已经跟小岛融合了的兰萃听到她的呼唤后能够回应她。 沈艺瑾不清楚，和小岛融合到一起后，兰萃是否还保留着完整的记忆，她又还想不想回华夏。 时间一点点过去，美丽国的时间已经来到了白天。 天亮后，美丽国人要陆续进入到新一天的工作当中，随时都可能会有人来到小岛上，沈艺瑾暴露的风险变大很多。 但沈艺瑾并没放弃，她依旧呼唤着兰萃的名字，等待兰萃的回应。 她答应了兰萃要带她回家，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绝对不会在这时候放弃。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沈艺瑾终于得到了兰萃的回应。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要早。”兰萃的声音平淡到没有一丝起伏，好像之前盼着沈艺瑾来接她回家的人不是她一样。 听到兰萃的声音，沈艺瑾心下一沉。 第192章 带小岛回华夏 不用松树提醒，沈艺瑾光听声音，就能发现兰萃的不对劲了。 她看不见兰萃，不知道兰萃现在的具体情况是什么，只能试探着问：“兰萃，你现在还好吗？” 出乎意料的，兰萃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 “和小岛融合后，我的感觉很奇怪。”兰萃道，“我的所有情绪，好像都被小岛给吞噬了。” 岛屿是没有灵魂的，不存在任何感情。 小岛上植被茂密，动物繁多，处处充满生机。 但这些，都与小岛本身无关——那是自然赋予的改变，从没问过小岛的意见。 兰萃和小岛融合之后，她最大的感受就是空洞。 仿佛掉入了没有边际的黑色漩涡里，不管她的情绪曾经有多么强烈，进入黑色漩涡后都被吞噬大半，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 “情绪被吞噬掉了吗？”沈艺瑾喃喃自语。 人的灵魂和小岛融合这种事情她还是头一次听说，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帮到兰萃。 沈艺瑾看向手中的松果，希望这位见多识广的松树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 但很可惜，松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看我啊，融合之后，她就是小岛了，我还没见过有人融合后又分离的！你不是认识贝澜山吗，也许他知道，毕竟陨星宗的人总是研究一些奇怪的东西。” 松树虽然不知道该怎样让兰萃的灵魂从小岛中分离开来，但是也算给沈艺瑾指了一条路。 贝澜山那家伙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在进行各种奇怪实验，说不定还真有办法。 但贝澜山现在窝在山里，一直让兰萃待在美丽国沿海也不是个事。 沈艺瑾蹲下身，表情认真地看着脚下的土地，问兰萃：“那你现在还想跟我回华夏吗？” 兰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沈艺瑾，她思考了很久：“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现在没有那种强烈的情绪了。但是，既然那是我曾经的执念……我想，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回华夏。” 沈艺瑾眉眼舒展开来：“好，我这就带你回家。” “你疯了！”松树猜到沈艺瑾要做什么，在沈艺瑾的识海里疯狂大喊。 —— 南海海域内。 沈艺瑾拍掉手上的土，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推到曾母暗沙岛边上的小岛，满意点头。 现在，被兰萃融合的这座小岛已经被她移动到了华夏境内，不管这座岛以前是哪个国家的，现在已经在南海了，那就是华夏的小岛。 这样一来，兰萃也算是回到了华夏，就是这个回家的方式和她之前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尽管周围的环境对兰萃来说依旧陌生，但是回到了华夏境内，她打心里觉得安心。 兰萃由衷感谢沈艺瑾：“谢谢你，费这么大劲送我回家。” 以凡人之躯，不借助任何外力，想要搬走一个小岛，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艺瑾以功德为绳，调动全身的灵力，费了很大功夫，才拉着小岛到了曾母暗沙岛边上。 到这里，沈艺瑾的灵力已经消耗一空，体内残余的功德之力也快用完了。 最后那几米的距离，是沈艺瑾咬牙硬生生把小岛推进来的。 “你跟贝澜山一样是个疯子，难怪会认识他。”亲眼看见沈艺瑾的疯狂举动后，松树阴阳怪气地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 一个人移动一座小岛，在这个灵力稀薄的世界，沈艺瑾不仅敢想，还真这么做了，简直疯狂。 沈艺瑾靠着新长出来的松树，大口喘着粗气。 听松树这么说，她微微一笑：“不敢当，我只是履行诺言而已。” 松树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扎根的速度，让自己的枝干变得更加粗壮。 这样才能更好地让沈艺瑾依靠，而不是靠着靠着自己就被沈艺瑾给压倒了。 “话说回来，兰萃你为什么要跟小岛融合到一起啊？”沈艺瑾从灵力透支的状态中缓过来一些，才想起这个问题。 兰萃跟她通话后，她在24小时内就找到了兰萃，可兰萃却连一天时间都没等她，就选择了跟小岛融合。 无论怎么想，沈艺瑾都不明白兰萃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是回到了华夏境内，兰萃的情绪比之前要丰富一些。 兰萃这会又感受到了当初她选择跟小岛融合时的纠结与挣扎。 她道：“跟你结束连线后，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我刚死的时候也试着用手机打过电话，但那个手机是我虚构出来的，根本打不通，所以昨晚有电话打进来，我实在好奇，就接了。给我打电话的是一个男人，他跟我说，语与其指望别人不如依靠自己，和小岛融合，我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回家了……” 兰萃回想起那段电话，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就被对方蛊惑，然后按照他的指引选择跟小岛融合到一起的。 她要是活着的时候接到这样的电话，肯定听个开头就给挂断，并给对方标注上诈骗电话。 这比对方说他是秦始皇，v他50就能解锁兵马俑大军还要离谱，但昨天晚上，她竟然就相信了。 等到她的灵魂跟小岛融合完毕，她的情绪被吞噬大半，她连在小岛上飘荡的自由都没有，只能一动不动地待在固定地点时，她才反应过来，她被骗了。 “骗子全家都不得好死！”兰萃狠狠骂道。 这是她与小岛融合后情绪波动最强烈的一次了。 沈艺瑾沉默，看来兰萃对那个打电话的骗子的恨已经深入灵魂了，情绪被吞噬掉大半都不影响她骂人。 松树听完了兰萃的经历，笃定道：“一定是陨星宗的人干的，只有他们会这么丧心病狂了！对，说不定就是贝澜山做的！” “不是贝澜山，他现在没心思搞破坏。”沈艺瑾为贝澜山辩解，要是没有狐云容，她说不定也会怀疑贝澜山。 想到贝诗桃之前说的，那个她小时候待过的实验室还在运作，沈艺瑾猜测，可能是实验室幕后之人的手笔。 嗡—— 还不等沈艺瑾想明白，不远处就传来了警报声。 海警发现了这处的异样，赶来查看情况了。 第193章 伊舒赶到 沈艺瑾不是第一次看见警察了，但跟海军打交道，这还是头一次。 看着逐渐靠近的船只，沈艺瑾有点想逃，但她也没做坏事，又不心虚，自觉没有逃跑的必要。 于是，沈艺瑾就靠着松树，静静等待海警的船只靠岸。 “嘶，这里真的突然多了一座岛。咱们在这片海上巡逻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离奇的事情。” “这种事你还想遇上几次？小心点，这岛出现得莫名其妙，别是霓虹那边的圈套。” “这离着霓虹可不近，应该不能是他们吧？” “那也可能是其他国家，你别说话了，今天回去给我加练！” “是……” 随着船只的靠近，海警们交谈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沈艺瑾听着海警们的说话声，嘴角微微勾起。 “诶！队长，你看那边，那有个人！”船上的海警们发现了沈艺瑾，他们拿起武器，警惕地盯着沈艺瑾。 他们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一旦发现沈艺瑾有异常举动，就会采取特殊措施。 感知到自己被十来个武器对准的沈艺瑾，刚刚勾起的嘴角立刻压了回去。 沈艺瑾不得不承认，被当做犯人对待，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来自玄灵界，本不该在意这些，但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半年多的时间，她早已将华夏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尽管知道海警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对她警惕是对的，但是，沈艺瑾还是有小情绪了。 沈艺瑾深呼吸几下，把这种突然升起的小情绪压在心底。 这时，海警的船只也靠岸了，警察们挨个从船上下来，往沈艺瑾的方向靠近。 海警队长席松德皱眉看着沈艺瑾，厉声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艺瑾抬手，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席松德看自己的电子证件。 但她的手才抬起来，就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席松德同时发出警告：“不许动！” 沈艺瑾不敢动了，她脸色苍白，勉强冲席松德笑了笑：“别这么紧张，看在我给咱们国家带回一座岛的份上，过来帮我一下可以吗？我的证件在口袋里，你不让我动，只能你自己来了。” 沈艺瑾的脸色跟纸一样白，她的虚弱席松德等人都看在眼里。 虽然从表面上看，沈艺瑾面无血色，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 她那虚弱的样子，好像走几步路就会晕倒。 但没人会相信她真的虚弱，万一是装出来的，那可就完了。 在这个地方，他们不得不警惕。 而且，什么带回来一座岛，岛竟然是人能够带着到处跑的吗？ 虽说这座岛确实是突然出现的，但是，他们宁愿相信这岛是自己飘过来的，也不会相信是沈艺瑾带过来的。 见席松德一队人没有动弹，沈艺瑾叹口气，缓缓将双手举过头顶：“好，现在我投降了，现在你们可以派个人过来了吧？” 席松德嘴角抽搐，他从没见过沈艺瑾这样的人。 说她有问题吧，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她眼神清澈，看见这么多警察，也不心虚，坦荡得很。 一般人看见警察，都会下意识感到害怕，这源于普通人对警察的敬畏。 但沈艺瑾没有，她甚至用很熟稔的语气跟他们说话，好像跟他们有多熟似的。 席松德看不懂沈艺瑾，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沈艺瑾表现得很配合，席松德决定过去看看，沈艺瑾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席松德抬脚往前走，才走出去一步，就被身后的队员拉住了。 “队长，要不让我去吧。”队员担心有诈，不想让席松德去冒险，队伍的主心骨不能出事。 席松德拍开队员的手：“没事，她不能把我怎么样。” 沈艺瑾在远处听着，撇嘴表示不满。 她是力竭了，但硬撑着跟席松德打一架，还是能打赢的，只是没那个必要。 “你们快点行不行，我手一直举着很累的，伊舒的办事效率可比你们快多了。”沈艺瑾有点后悔，她应该在给小岛搬家前跟伊舒说一声的。 要是提前跟伊舒说了，现在就有特殊部门的人来接应她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成嫌犯对待，伊舒估计还以为她在美丽国宣布新发现的那座小岛上闲逛。 沈艺瑾暗自懊恼，她没发现席松德听到伊舒的名字后，明显对她放松了警惕。 席松德知道伊舒，不仅知道，他曾经还跟伊舒打过交道。 知道沈艺瑾大概率是特殊部门的人后，席松德快步走到沈艺瑾面前，从沈艺瑾兜里掏出手机：“密码是多少？” “不用那么麻烦，我指纹解锁。”沈艺瑾快速放下手，用指纹解锁了手机后，又将手举了回去。 她动作很快，快到远处的海军们都没发现她手动了。 席松德深深看沈艺瑾一眼，然后低头在沈艺瑾手机里找电子证件。 “那个特殊部门的app，我的证件在里面。”沈艺瑾指挥席松德找到自己的电子证件。 席松德只扫了一眼电子证件，就将手机还给了沈艺瑾。 他主要是看见了沈艺瑾app里99+的消息提醒，其中伊舒发的消息格外醒目。 席松德给队员们比了个手势，示意沈艺瑾是自己人。 海警们放下武器，沈艺瑾也跟着放下了手。 她疲惫地靠着松树，活动酸了的手臂。 “你这是怎么了？”席松德语气温和许多。 沈艺瑾叹口气：“一言难尽，你先帮我给伊舒发一下这里的坐标，等伊舒来了我一块说吧。” 伊舒来得很快，她看见沈艺瑾虚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都说了让你不要贸然行动，你不听，还不回我消息，现在好了吧，给自己弄一身伤！” “我没受伤，就是灵力耗尽了。”沈艺瑾小声为自己辩解，“说正事，我把兰萃接回来了。” 伊舒听言，往四周看了眼：“兰萃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沈艺瑾指指脚下：“这座岛就是。” 伊舒：？？？ 第194章 南明诚的来意 伊舒听完沈艺瑾说完兰萃现在的情况，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虽然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沈艺瑾不可能骗她，但是人的灵魂和小岛融合在一起，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伊舒的认知范围，很难相信是真的。 沈艺瑾翻了个白眼：“你看我都这样了，有必要骗你？” 搬个岛回来怪不容易的，要不是因为兰萃，她没事闲的费这个劲，弄一个平平无奇的岛回来？ 这小岛上又没有什么稀有矿产，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 她吃饱了撑的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伊舒讪讪一笑：“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头一次听说，太震惊了吗。” 她说着，还瞥了席松德一眼。 席松德会意，连忙道：“别说伊部长了，我们这些常年跟岛屿打交道的，乍一听到这种事情，也很难相信。” “反正我都说了，不信你们去看卫星影像。”沈艺瑾用眼神示意伊舒等人去看树上已经被她毁掉的摄像头，“监控我都给毁了，这岛上除了兰萃，可能还有别人的骸骨，你们之后可以查查。美丽国那边，也要提前想好说辞糊弄过去。” 美丽国都在小岛上安监控了，岛上的监控突然都坏了，现在岛也没了，美丽国那边肯定不会罢休，要是看到了小岛跑到华夏来了，定然会跟华夏讨要说法。 外交的事情沈艺瑾不管，她只管把岛搬过来。 伊舒叹口气：“你可真会给我们找麻烦。下次搞事前能不能跟我们商量下。” 沈艺瑾道：“我出发前给你发过消息，已经报备过行程了，不算贸然行动。” “那你也没跟我说要搞这么大的事情啊！”伊舒揉揉额角，觉得自己此刻血压快爆表了。 席松德同情地看了伊舒一眼，幸好这种事情不归他们管，不然现在头疼的人就该是他们了。 “不说这些了，这棵松树我要带走，我要把它种在九玄宗里。”沈艺瑾拍拍身后高耸挺拔的松树，她意思很明显，想让伊舒帮忙把松树给她运到九玄宗去。 “你可真是，总给我找事。”伊舒扶额，沈艺瑾搬岛的事情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呢，沈艺瑾就又给她找活干。 不过，伊舒看着沈艺瑾身后的松树，越看越不对劲：“这棵松树怎么长这儿了？” 当不当正不正的，和周围的树格格不入，松针的颜色还是翠绿的，像是新长出来的。 伊舒狐疑地打量沈艺瑾身后的松树，沈艺瑾却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我太累了，种棵树出来靠着休息，用灵力种出来的，想带走，有意见？” 听言，伊舒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她让沈艺瑾放心，一定会把松树完完整整给她送到九玄宗去。 事情都跟伊舒交代清楚了，沈艺瑾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她打算先走一步，让伊舒断后。 沈艺瑾正准备走，自席松德等人来后就再没开口过的兰萃突然说话了：“沈艺瑾，我想跟你走。” 沈艺瑾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兰萃都成小岛了，她怎么把她带走啊？ “这真不行，要不你想办法修炼，修炼到意识能够离开小岛了，我再带你走？”沈艺瑾跟兰萃打商量。 兰萃不愿意：“不行，你很特别，能让我保持清醒的意识，你要是走了，我的意识可能就要沉睡了。” 和小岛融合后，兰萃很容易受到小岛的影响，小岛没有意识，她身为人的意识因此也正在消散。 兰萃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意识，她只知道，沈艺瑾能改善她的情况。 兰萃做不到用意识单独跟沈艺瑾聊天，她说的话，伊舒等人都能听见。 见沈艺瑾跟兰萃僵在那里，伊舒上前一步，建议道：“要不你们各退一步，沈艺瑾你以后经常来看兰萃，跟她说说话？我们部门里也有精神方面的人才，兴许能帮兰小姐保持清醒。” 沈艺瑾点头，觉得伊舒的办法可行。 兰萃也没意见，只要沈艺瑾还来看她就成。 跟兰萃商量好，沈艺瑾可算能回家了。 伊舒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让席松德他们撬了松树装船上，自己也扶着沈艺瑾上了船。 伊舒亲自把沈艺瑾送回帝都，才回去处理小岛的事情。 回到帝都的沈艺瑾站在别墅门口，却犯了难。 出去时好好的，回来就面无血色、脚步虚浮。 她出去前找的借口是去警局报案，这一去就是好几个小时，回来时还成了这样。 还拿出门前的那套说辞跟贝诗桃和吴姨解释，她们肯定不信。 沈艺瑾站在家门口皱着眉头想措辞，还没构思好，别墅的门先开了。 “站门口做什么？你也想学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啊？”贝诗桃倚在门口，抱胸看着沈艺瑾。 沈艺瑾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我正准备进屋呢。” 贝诗桃瞧了眼沈艺瑾苍白的脸色，没说话，转身去给沈艺瑾泡红糖水了。 沈艺瑾跟在后面走进屋，拿不准贝诗桃的心思，她想试探几句，发现客厅里还坐着个人。 那人正是南明诚。 沈艺瑾惊讶：“你怎么又来了？” 自从西北沙漠那趟行程后，南明诚就经常以各种理由来别墅找她，用得最多的借口就是要跟她聊猫咖的事。 后来她察觉不对，让南明诚关于猫咖的事发消息跟她说，南明诚才减少了来别墅的次数。 才消停没多久，今天南明诚就又来找她了，而且这么晚了还没走。 “我听贝小姐说你出去好久一直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就留下来等你了。”南明诚假装没听出沈艺瑾言语中隐约透露出来的不满，他担忧问，“你哪受伤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脱力。”沈艺瑾含糊糊弄过去，“你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不能发消息跟她说，非要来别墅找她。 南明诚频繁来别墅，沈艺瑾觉得他莫名其妙，怀疑他另有企图。 她想疏远南明诚，但南明诚难缠得很，不给她这个机会。 沈艺瑾正想着，就听南明诚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玄灵界的。” 第195章 景轩死了 听到这话，沈艺瑾惊讶看向南明诚。 因为太过震惊，她苍白的脸色都红润几分。 贝诗桃端着红糖水从厨房出来，发现沈艺瑾表情古怪地看着南明诚，奇怪问：“你们俩闹别扭了？” 沈艺瑾被口水呛了下，贝诗桃这话说的，好像她跟南明诚有什么似的。 “没有，就是我跟他有事情要单独说。”沈艺瑾从贝诗桃手里接过红糖水，一仰脖子，喝干净杯中的水。 她把杯子还给贝诗桃，冲她笑笑：“时间不早了，桃子你早点去休息吧，今天我就不直播了，麻烦你帮我挂个公告。” 沈艺瑾的直播没有特殊情况贝诗桃都会跟全程，渐渐就成了沈艺瑾直播间的小助理，沈艺瑾有时修炼忘记时间没法直播，她都会帮忙找理由挂停播公告。 挂停播公告这事贝诗桃已经很熟练了，她点点头，没多问，快速帮沈艺瑾挂好公告。 看着沈艺瑾带着南明诚回房间谈事情，贝诗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南总可真不容易啊，跟艺瑾示好这么久，可算有进展了。就是艺瑾今天不在状态……啧，南总的追妻路还长着啊。” 贝诗桃一边想着沈艺瑾跟南明诚的事情定下来后她该准备什么礼物，一边慢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带南明诚回自己房间的沈艺瑾对贝诗桃的心思一无所知，她步子焦急，想早点听南明诚讲玄灵界的事情。 “你也是从玄灵界来的？还是斩邪剑告诉你了什么？”刚关好房门，沈艺瑾就急急开口。 沈艺瑾的问题不在南明诚设想好的问题里面，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这下都用不上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艺瑾紧紧盯着南明诚的眼睛，无声催促他回答她的问题。 南明诚喉咙滚动了下：“我最近想起来的事情，是关于景轩的。” 沈艺瑾之前问他，认不认识景轩，那时他的回答是不认识。 但现在，随着玄灵界的记忆越来越多，他脑海里关于景轩那部分的记忆就越来越清晰。 “你知道他在哪？”听到景轩的名字，沈艺瑾呼吸变得急促。 她就知道，景轩很有可能也过来这个世界了。 斩邪剑在南明诚手里，他以前肯定见过景轩。 南明诚被沈艺瑾灼热的眼神盯着，不自觉移开视线：“在我的记忆里面，景轩死了。你渡雷劫失败，从天空中掉下来，但劫云并没散去，景轩冲到劫云下面，想带你出来，承担了你的雷劫，没能挺住，被劈死了。” 沈艺瑾眼前一黑，身体本就虚弱，听到景轩身陨的消息，差点没晕过去。 “他是没长脑子吗，没事犯什么蠢……”沈艺瑾小声说着，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但她却一点都没察觉。 沈艺瑾一直以为景轩在闭关铸剑，但其实景轩早就出关了。 她渡雷劫那天，景轩和她的师门一起，在远处看着她渡劫。 大家都等着她飞升，没人想过她渡劫会失败。 但意外来得突然，雷劫的力量很庞大，劈到身上的那一刻，沈艺瑾就死了。 所以，她没看见最后朝着她方向跑来的景轩，更不知道景轩跟她一样，死在了那场雷劫里。 沈艺瑾狠狠闭了闭眼，她不相信景轩就那样死了。 贝澜山、狐狸和她能来到这个世界，狐云容能在这个世界复活，那景轩也有可能在这个世界重生。 斩邪剑在南明诚这里，极有可能是景轩把剑交给…… 想到一种可能，沈艺瑾猛地睁开眼睛：“南明诚，你是不是恢复了你作为景轩时的记忆？” “嗯……”南明诚其实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关于景轩的记忆，他都是从梦里看到的片段，“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景轩，但是我看见了景轩和你在玄灵界相处的很多记忆片段……” 南明诚把他看到的画面大致跟沈艺瑾说了下，他只说了场景，没说景轩在不同场景下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他在那些记忆片段里感受到了景轩对沈艺瑾浓浓的爱意，不是朋友或者兄妹之间的那种感情，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意。 南明诚知道，景轩喜欢沈艺瑾，而恢复了这些记忆的他，对沈艺瑾也有着同样的情谊。 南明诚虽然跟沈艺瑾说，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景轩，但是他自己能感觉出来，自己就是景轩。 斩邪剑是他锻造出来的，他现在看见斩邪剑，就能想起当时锻造它时使用的各种技法，铸剑时的心情，铸剑的时间等等。 要是灵力充足，他现在就能铸一柄剑出来。 “你应该就是景轩。”听完南明诚的描述，沈艺瑾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南明诚说的很多事情，都是只有她跟景轩才知道的。 如果南明诚跟景轩是两个人，景轩绝对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南明诚。 而且南明诚是景轩的话，斩邪剑成了南明诚的本命剑这事就说得通了。 斩邪剑的主人本就是景轩，它跟着景轩的灵魂一起来到这个世界，它本就藏在景轩的灵魂当中，这个世界灵气逐渐变多，斩邪剑吸收灵气状态恢复，沉睡的剑灵苏醒。 南明诚身边只有它一把剑，它趁着南明诚没有恢复作为景轩时的记忆，利用这个机会成了南明诚的本命剑。 “我不确定，等我记忆完全恢复了再跟你说。”南明诚发现沈艺瑾将她对景轩的感情挪到了他的身上，心里不太高兴。 他转移话题道：“除了这个，我还想起了一件事情。在你渡雷劫前，景轩出关去找你的时候，听说很多人消失了，其中就有陨星宗的掌门。” 不用南明诚多说，沈艺瑾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怀疑，陨星宗的掌门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要真是这样，那贝澜山之前用来做实验的实验室现在可能是陨星宗的掌门在背后操控。 兰萃和小岛融合到一起，可能也是陨星宗掌门搞的鬼。 南明诚点头：“很有可能。” 他拿出一沓照片，从远处看，每一张照片上都有陨星宗的标志。 第196章 失踪的孩子们 “几天没见，你竟然查到了这么多东西。”沈艺瑾惊讶，实验室的事情她才跟伊舒打招呼让特殊部门帮忙查没多久，这事她都没跟南明诚说过，结果南明诚比伊舒那边还要快，已经查到了有用的线索。 南明诚脸上带了几分笑意：“我恢复了部分记忆，有在玄灵界时对陨星宗了解的基础，查东西就快一些。” 玄灵界的景轩是炼器师，经他手锻造出来的法器品质极高，各大宗门弟子都想找他炼制本命法器，陨星宗的弟子也不例外。 景轩做过陨星宗弟子的生意，因此，他比别人要更了解陨星宗一些。 沈艺瑾接过照片翻看，这些照片不是在一个地方拍摄的，这些照片对应了不同的行业，有几个照片里的地点沈艺瑾看着很眼熟。 其中一张，是面皮鬼藏身的那家公司。 不过，现在面皮鬼混上了编制，那家公司也已经不复存在，陨星宗在那家公司上面花的心思应该白费了。 沈艺瑾又挑了几张眼熟的照片出来，把它们放到一块，回忆自己在哪看过类似的场景。 她平时很少出门，不太可能是在家附近看见的，那就只能是网上。 有了大致的方向，沈艺瑾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些，都是国内的一线品牌？” “是的。我也是查过后才发现，陨星宗的手伸得很长，但凡知名一点的企业，它都插了一手。”南明诚脸色凝重。 只是在国内，陨星宗的势力就已经到处都是了，国外政策相对宽松，可能陨星宗在国外的势力分布要更加广泛。 沈艺瑾皱眉，她烦躁道：“陨星宗到底在做什么实验啊！” 虽然猜不出实验室现在进行的是什么实验，但是直觉告诉沈艺瑾，现在陨星宗在用实验室做的实验，绝对比贝澜山之前做的实验危害度还要大。 毕竟从一开始，陨星宗的长老们就比贝澜山要变态，贝澜山也是被宗门影响，后来才黑化的。 “我暂时还没查到他们的实验课题是什么，但是目前找到的这些跟陨星宗有关的企业都有一个特点，它们的产品都能直接影响到人们的情绪。所以我猜，那个实验室在研究的东西，应该也跟情绪有关。”南明诚也在为实验室的事情头疼。 最近云华集团请假的员工不少，人事那边统计完发现，集团上下八成员工请假都是一个原因——要去找家里突然失踪了的孩子。 有的孩子找回来了，但大多数人都没能找到失踪的孩子。 不仅云华集团，这段时间新闻也有相关报道，近期大量年龄段在0-18岁的孩子离奇失踪，呼吁民众盯紧家里小孩，不要让小孩单独行动，警惕出现在孩子身边的陌生人。 同一时间，南明诚调查发现，陨星宗的实验室更改了实验对象，以前只对婴儿做实验，现在，各个年纪的孩子都被送进了实验室。 要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南明诚是不信的。 “嘶——”听南明诚说完他最近的发现，沈艺瑾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实验室的动静都搞这么大了，警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伊舒还跟我说他们有在盯着实验室的动静！” 实验室天天引进那么多新实验体，伊舒他们这是盯了个寂寞啊！ 还有失踪人口数量那么大，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到现在都没查出来蛛丝马迹，再过几天要是还这样，百姓肯定会恐慌的，再严重点，社会都得停摆了。 不能再放任实验进行下去，必须要在百姓开始恐慌之前把实验室给端了。 “可能警方已经发现异样了，但是没有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后续的流程没法走。”南明诚道。 办案要看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就不能查封贝澜山名下的实验室。 沈艺瑾疑惑看向南明诚：“那么多人被送进实验室，之后就再没出来过了，这都叫证据不够充分？” 南明诚摇头，跟沈艺瑾说其中的问题：“我之前试着拍下证据发给相关部门匿名举报，但是那些证据，手机根本拍不下来。光有人证可没用，更何况，能看见那画面的人，也是少数。” 陨星宗研究的奇怪东西可不少，模糊普通人对某件事情的认知对他们而言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那个实验室应该也被设下了什么阵法，才会让人无法拍下那些被送进实验室里的孩子。 听南明诚解释完，沈艺瑾就明白了：“怪不得伊舒说她们没发现实验室有问题呢，都看不到那些小孩，肯定发现不了问题了。” 可特殊部门发现不出来问题，贝澜山以前就是陨星宗的弟子，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实验室的问题。 “陨星宗的人占用了贝澜山的实验室，贝澜山一点意见都没有？不行，我得去找贝澜山问个清楚。”虽说狐云容复活了，但是贝澜山早就因为狐云容跟宗门决裂了，他的实验室被陨星宗的高层拿走直接使用，贝澜山总该给出点反应。 想到那些被迫离开父母，被人捉去实验室做实验的孩子，沈艺瑾就坐不住了。 她现在就想去找贝澜山，问问他知不知道陨星宗做的那些事情。 她起身欲走，被南明诚按着肩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南明诚有些无奈：“我的小祖宗，这么晚了，你就不能休息好了再去吗？你照镜子瞧瞧自己的脸色，苍白成什么样了，你去找贝澜山，中途出个什么事，你可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不急于这一时，休息好了再说。” 沈艺瑾不太情愿，那么多孩子失踪，事情当然是越早解决越好。 她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好让南明诚同意她现在就去找贝澜山。 但她所有的说辞，都被南明诚的一句话给堵在喉咙里，再说不出来了。 “你别说你有多厉害，一定不会出事，我不会再相信这种话了，当初你渡劫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事实是，沈艺瑾非但没能渡劫飞升，还丢掉了一条命。 第197章 逆天法器 第198章 被借走的力量 第199章 奇怪的安凝萱 第200章 潜入实验室 第201章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 第202章 幸福微笑 第203章 矛盾的实验手册 第204章 第三张纸条 第205章 实验员心底的愿望 第206章 寄居在脑部的虫子 第207章 女助手 第208章 问答环节 第209章 停尸房 第210章 吞噬 第211章 一个大胆的猜测 第212章 吴姨被绑 第213章 原主的心愿 第214章 带走祂 第215章 隐瞒 第216章 上当的主播 第217章 探店风险 第218章 因祸得福 第219章 被金屋藏娇的兔子小姐 第220章 翻窗救美 第221章 恶狗扑杀 兔子小姐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她怕曲翔醒过来，发现她准备逃跑，怒意上头，会愤怒地直接把她做成药引。 她虽然只见过曲翔一面，但是仅那一面，她对曲翔的印象就不太好。 她不知道曲翔长什么样，可曲翔一出场，她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暴躁、易怒，还瞧不起普通人。 曲翔家里很有钱，他什么都不缺，用钱能买到他想要的一切。 兔子小姐不认为曲翔只看了她一面就喜欢上她，这次把她绑到他家，就是为了对她金屋藏娇。 他一定另有目的，而且极大可能是要用她做药。 兔子小姐听她的作家朋友说过很多狗血剧情，听过有钱人为了追求长生不老、无病无灾，相信各种稀奇古怪的偏方，用人血做药引是最常见的一种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血有什么特殊，以至于被曲翔看上，但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只知道，如果曲翔醒来看见她要逃跑，她的小命绝对要了结在这了！ 抓住脚腕的手忽然松开，兔子小姐想也没想，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噌一下就跑了出去。 她看不见，跑动的速度又快，一路上撞到不少东西，弄出很大的动静。 最后，兔子小姐撞到墙上，晕了过去。 目睹这一切的沈艺瑾：…… 她刚才不是在兔子小姐的手上点了几下，示意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动吗？ 怎么她刚把曲翔的手给拿开，兔子小姐就窜出去了？ 难道她的卜算结果出错了，兔子小姐其实根本就不会摩斯密码，她刚才压根没明白自己在她手腕上点那几下是什么意思？ 沈艺瑾千算万算，没算到兔子小姐惊吓过度，只以为沈艺瑾点她手那几下是让她放手，没想到是沈艺瑾在用莫斯密码跟她交流。 兔子小姐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原本还睡的跟头死猪似的曲翔被这巨大的声音吵到，已经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沈艺瑾心道不妙，快步过去捞起兔子小姐，下到二楼，径直钻进了二楼尽头的那间房间。 其他房间都不安全，没有藏身的地方，曲翔打开门就能看见人。 但这间房间就不同了，曲翔就算怀疑兔子小姐躲进了这里，也不会那么快来搜这间房间。 因为这间房间是他的噩梦，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愿意踏足这里。 沈艺瑾把门锁上，这才去看自己怀里的兔子小姐。 兔子小姐努力把身体团成一团，尽管在昏迷中，身体依旧颤抖着，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阮阮，快醒醒，我们还要逃跑呢！”沈艺瑾一遍遍抚摸着兔子小姐的额角，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兔子小姐陷入噩梦之中无法自拔，她忽然听见一道缥缈的声音，声音轻柔似呢喃，像极了母亲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 兔子小姐手指动了动，嘴角微张：“妈妈……” 沈艺瑾嘴角抽了下，却依旧继续刚才的动作，叫兔子小姐的名字。 兔子小姐意识回笼，知道自己误把沈艺瑾当成自己的妈妈了，她脸颊泛红，连忙向沈艺瑾道歉：“对不起主播，我不是故意的，你刚才的声音太温柔了，让我想起了妈妈……” “没关系，你刚才怎么就跑出去了？”沈艺瑾问，“你是不会摩斯密码吗？” 兔子小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沈艺瑾在她手上点的那几下是有含义的。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刚才太害怕了，没反应过来那是摩斯密码。” 兔子小姐对摩斯密码很熟悉，在不方便说话的时候，她和朋友就经常用摩斯密码交流。 但刚才，被曲翔抓住脚踝，她脑子一片浆糊，根本没想起来那是摩斯密码的节奏。 仔细回想一番，兔子小姐意识到自己打乱了沈艺瑾的节奏，忙再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打乱你的节奏了，还制造出那么大的动静……曲翔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兔子小姐很愧疚，在行动之前，她还想着全力配合沈艺瑾，沈艺瑾来救她，她可不能连累沈艺瑾也被曲翔抓住。 结果，才刚出门，她就给沈艺瑾拖后腿了。 “没关系，曲翔是醒了，但我们暂时还算安全，他不会过来的。”沈艺瑾轻声安慰着兔子小姐的情绪。 现在处境是麻烦了些，但也不是没可能逃出去了。 她有信心，能在半个小时内带兔子小姐离开。 兔子小姐在沈艺瑾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两人不再说话后，她就听见了一些特别的声音。 兔子小姐迟疑问：“主播，咱们周围是不是有什么动物啊？我好像听见了喘息声。” 沈艺瑾没瞒着兔子小姐：“是，但你不要害怕，它的嘴被套住了，还被绳子拴着，不会伤到咱们。” “是什么动物？”听沈艺瑾的描述，兔子小姐直觉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生命体不是什么乖顺的生物，至少不是她以为的小猫小狗。 沈艺瑾：“是一只杜宾犬。” 这话一出，兔子小姐彻底沉默了。 她知道杜宾犬，强壮、攻击性强，是禁养的品种。 要是这只杜宾犬没拴绳子，也没带嘴套，那它这会发现陌生人，一定会扑过来撕咬她们的血肉。 兔子小姐在心里呐喊，不知道骂了曲翔多少次。 她们想逃走本来就很艰难了，曲翔怎么还在家里养了这样一只杜宾犬啊！ 现在已经是二楼了，从这里跳下去人不会有事，最多有点皮外伤。 沈艺瑾在思考，要不要带着兔子小姐从窗户逃走。 曲翔的别墅和她家在同一个别墅区，跳窗出去，她很快就能带兔子小姐回家，做简单的治疗。 那时候孟平也带队过来了，曲翔被抓去警局，之后再转去精神病院。 虽说后期曲翔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兔子小姐也搬家了，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沈艺瑾还在思考要怎么做，墙角被拴着绳子的杜宾犬突然挣脱了绳子，朝着她跟兔子小姐急跑而来。 第222章 算闺蜜何时离婚 兔子小姐听到动静，猜到杜宾犬可能是挣脱了绳子的束缚，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杜宾犬的速度很快，三两步就扑了过来。 在兔子小姐以为杜宾犬要咬断她的手臂时，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杜宾犬头上还带着头套，它站起上半个身子，扒拉沈艺瑾的手臂，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 “阮阮别怕，这是一只很亲人的杜宾犬。”沈艺瑾伸手摸摸杜宾犬的脑袋，杜宾犬顺势仰起脖子亲昵蹭她的手。 动作间，兔子小姐的手指也碰到了杜宾犬的毛发。 兔子小姐试探着伸出手，没碰到杜宾犬。 杜宾犬见状，主动把脑袋凑过去，让兔子小姐摸个够。 兔子小姐切实感受到了杜宾犬的善意，紧张的情绪顿时消散。 兔子小姐疑惑问：“它这么亲人，曲翔为什么还要把它关起来？” 又是栓绳又是带嘴套的，好像它有多危险一样。 沈艺瑾一边帮杜宾犬摘掉嘴套，一边道：“因为对曲翔来说，它就是童年阴影，致命的那种。” 兔子小姐听得似懂非懂。 沈艺瑾蹲下身子，笑着抚摸杜宾犬的狗头：“巧克力，待会保护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巧克力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沈艺瑾。 别墅三楼。 曲翔被声音惊醒后，发现兔子小姐不在房间里了，他眼底迅速浮现出怒意，抄起手边的棍子，踹开三楼的每一间房间，怒骂着让兔子小姐赶紧出来。 他本想将兔子小姐娇养在家里的，可兔子小姐不愿意留下。 他已经想好了，等找到兔子小姐，他就打断兔子小姐的腿，让她永远也离不开自己！ 曲翔在三楼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人，忽然听见二楼的狗叫声，一下就反应过来，兔子小姐是躲在了那间房间里。 他充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那间房间，他已经近十年没有去过了…… 曲翔眨了眨他那因为充血而泛红的眼睛，对杜宾犬的恐惧让他眼里的血色淡去不少。 站在原地想了几秒，想到杜宾犬一直都是被拴着绳子的，曲翔理智被脑中疯狂的念头吞噬，拿着棍子大步朝二楼的房间走去。 他打开门，举起棍子就要砸向兔子小姐。 棍子还未举过头顶，巧克力就凶狠扑到他身上，锋利的爪子在他身上一顿摩擦。 沈艺瑾趁这个时候，抱着兔子小姐快速往下跑。 跑到别墅门口，她一脚踹开大门，回头叫了声巧克力：“巧克力，别跟他耗时间了，咱们快走。” “汪！”巧克力听见沈艺瑾的呼唤，最后在曲翔的脸上踹了一脚，一路跑到楼下，摇着尾巴在沈艺瑾身旁打转。 沈艺瑾带着一人一狗快速跑回家里，她看了眼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估摸着孟平应该到曲翔家了。 她温柔将兔子小姐放到沙发上，转身给自己和兔子小姐各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温水，缓一缓。” “谢谢。”兔子小姐接过沈艺瑾递过来的水，低头抿了一口。 巧克力凑到两人身旁，用脑袋拱沈艺瑾，想得到一个摸头奖励。 沈艺瑾摸摸巧克力的头，在兔子小姐身边坐下，拿出手机一看，孟平已经把人给抓住了。 沈艺瑾又给兔子小姐算了下，她的死劫已解，换个治安好一点的地方租房住，摆脱掉现在这个利益熏心的房东，以后不会再遇上什么麻烦。 她把这情况跟兔子小姐说了下，兔子小姐起初听到房东收了曲翔贿赂，把备用钥匙给了曲翔，还很诧异。 想为房东辩解几句，话到嘴边，又想明白了。 兔子小姐情绪很低落，坐在沙发角落里当蘑菇。 兔子小姐都这样了，沈艺瑾自然会这时候赶人走，她让巧克力过去陪兔子小姐玩，自己则回到直播页面，跟观众们交代下大致经过。 即便沈艺瑾不说，观众们光听声音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沈姐好厉害，说半个小时解决，真就卡着点到家了！】 【咱们的大功臣巧克力在哪？沈姐快给我们看一眼，刚才看兔子小姐的直播画面，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给巧克力一个特写呗，我们都想看！】 【巧克力不是曲翔家里养的狗吗，怎么还会攻击自己主人啊？而且看巧克力的年纪，应该最多才三年吧，怎么就成曲翔的童年阴影了？】 【感觉里面有故事呀，沈姐快跟咱们讲讲，我们就爱听八卦！】 …… 沈艺瑾本想直接去连线第三位连线人的，看大家对曲翔的事情好奇，拗不过大家，就解释了几句。 “曲翔怕的是巧克力的妈妈，他小时候，巧克力的妈妈刚被救回来，不相信人，曲翔非要凑过去逗狗，被巧克力的妈妈咬伤了。后来等他长大，巧克力的妈妈也老了，他指挥家里的管家把巧克力的妈妈摔死，还吃了顿狗肉……” “尽管如此，小时候的经历还是影响了曲翔，他害怕年轻力壮的巧克力，依旧不敢进入巧克力和它母亲生活过的房间，还把巧克力拴在房间里，不让它出去。曲翔吃过巧克力妈妈的肉，巧克力能闻出来，所以门一打开，它才会扑上去挠曲翔。” 沈艺瑾看弹幕好多人在说巧克力凶残，急忙为巧克力辩解：“我们巧克力很有分寸的，刚才只用爪子挠曲翔，可没咬他，都是收着力道的。” 【曲翔被咬是他活该！自己手欠还怪罪到狗狗身上，不挠他挠谁！】 【警方动作好快，这就已经发公告了。】 【可惜了，曲翔竟然是精神病，要不是沈姐出面，就曲翔刚才那架势，兔子小姐估计得被他打死！这样的人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真是意难平……】 评论区议论纷纷，沈艺瑾切断自己跟兔子小姐的连线后，叫了第三位连线人的名字。 “唯心，请问你想算什么？” 唯心连上线后，用一张照片挡住了自己的脸：“主播，我给你送礼物不是为了自己，是想让你给我闺蜜算算。我真的受不了了，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婚啊？” 第223章 都是心软造的孽 唯心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直播间弹幕空白了好几秒。 坐在一旁充当蘑菇的兔子小姐听到唯心要算的内容后，都忍不住朝沈艺瑾身边靠了靠，想近距离吃瓜。 【什么鬼？这位唯心女士该不会和闺蜜的老公不清不楚吧？】 【woc，现在的小三都这么理直气壮吗，惦记闺蜜的男人还要宣扬得人尽皆知？】 【你们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啊，说不定是唯心发现闺蜜老公做了什么对不起闺蜜的事情，想让闺蜜离婚脱离苦海呢。】 【楼上你帮着唯心说话，该不会和唯心一样是三吧？】 【你xxxx！我xxx才不是三，你xxxx！】 【都破防了还说不是，你看看，系统都把你屏蔽成什么样子了。】 …… 唯心虽然用闺蜜的照片挡住了自己的脸，但是弹幕的内容她都看在眼里。 “哎呀，你们误会了！”唯心咬牙道，“我闺蜜她老公是和别人好上了，但不是跟我。我闺蜜也知道这事，可是不论我怎么劝她，她就是不肯离婚，我这是恨铁不成钢啊！” 唯心的闺蜜跟家里人的关系闹得很僵，现在没有一点亲情，包括她妈在内，都只惦记她口袋里的钱。 老公和小三更不用说了，全都盼着她早死，把她名下的财产据为己有。 唯心作为闺蜜唯一可以吐槽心里话的人，被迫听了一箩筐狗血故事，现在连闺蜜老公给小三买的房子和药店在哪，她都一清二楚。 但唯心真不想听这些破事，闺蜜隔三岔五因为家里的破事来找她哭诉，她现在看见闺蜜就头疼，两人间友谊的小船摇摇欲坠。 唯心说起闺蜜的事情，越说越激动。 她干脆把闺蜜的照片放到一边，神情饱满地讲起闺蜜的事情来。 “我这个闺蜜嫁得挺好的，老公抓住了时代的风口，从平头小子一举变成了有钱人。但是这人他不老实啊，跟我闺蜜结婚没多久就在外面有了人，没给我闺蜜买过什么东西，钱都花在外头那位身上了！” “也不知道闺蜜他们一家怎么相处的，闺蜜跟她老公生的孩子现在都向着小三，前阵子我闺蜜受伤，就是被她儿子拿刀伤到的。听闺蜜说，她儿子要把她的钱全都拿走，她不肯，然后就被儿子送进医院了。因为这事，她怕自己钱被家里那一群人惦记，愣是把房产证交给我保管了。” 唯心说到这里，眉头紧皱，唉声叹气道：“可是我真不想管她家破事啊，她的东西放我这里，我这心总是踏实不下来。闺蜜伤好后老是买东西给我送来，说是谢我帮她保管存折，每次拿来的东西都不便宜，一次两次还好，多了我也还不起礼，可不拿吧，闺蜜又哭，说连我也不要她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她怎么就想不开，都这样了还不打算离婚呢！”唯心语罢，祈求地看向沈艺瑾，“这样的日子我实在受不了了，今天找主播算这事，也是想给我自己一个盼头。再这样下去，闺蜜没抑郁，我都要抑郁了！” 唯心实在想不明白，她闺蜜以前也是女强人一个，怎么结了婚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在家里唯唯诺诺，受了委屈还不想离婚。 这要是换成她，肯定早早就离婚了，就算能忍得了小三，也忍不了丈夫和儿子的家暴啊！ 【还能是为的什么，为了丈夫的钱呗！离了婚，她就花不了老公的钱了，从有钱夫人变成找不到工作没钱糊口的落魄妇人，她怎么可能愿意。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有钱的话老公在外面养了几个人都无所谓，咱们女人没男人又不是过不下去，但家暴，还差点人就没了，我要是遭遇这事，肯定忍不下去……】 【自己生的儿子都不向着自己？唯心的闺蜜教孩子也有问题吧，自己拎不清，落得这下场也是活该。】 “你要说我闺蜜为了钱才不离婚，可是她老公也不给她钱啊，她现在就靠两套房子收的房租生活。至于儿子，一直是婆婆带着的，平时都不让我闺蜜见儿子，搞得好像我闺蜜会对自己孩子下手似的。”唯心纳闷道，“所以我才想不通，闺蜜她到底为了什么。” 这下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大家把希望落到了沈艺瑾身上，想让沈艺瑾给他们解惑答疑。 沈艺瑾端详唯心的面相，等唯心不说话了，才道：“你闺蜜什么情况待会再说，你印堂发黑，马上可是要倒大霉。” 唯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主播你是不是说错了，是我闺蜜要倒大霉吧？” “不，就是你。”沈艺瑾摇头。 唯心听言，坐直身体，她看沈艺瑾表情严肃，顿时紧张得差点忘记呼吸：“主播，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沈艺瑾：“那倒不是，你的霉运是房产证和存折带来的。” 唯心听到前半句话，悬着的心还稍微放下一些，等听完后半句话后，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我就说闺蜜把东西放我这不好，我跟她非亲非故的，帮她保管这么重要的东西算什么回事！”唯心咬紧后槽牙，在心里骂了自己闺蜜好几遍。 她现在也没心情想闺蜜的事情了，知道闺蜜老公有点权势，脑子里一下子想出了几十种自己的悲惨结局。 唯心声音发颤：“主播，我现在把这些东西还给闺蜜还来得及吗？” 看见沈艺瑾摇头，唯心整个人都裂开了。 唯心在放弃挣扎躺平等死和努力自救中反复横跳，最后还是想救一救自己。 她哭着问沈艺瑾：“可以告诉我接下来我是怎么个倒霉法吗？” 沈艺瑾给了唯心一个同情的眼神：“就比如现在，你闺蜜老公派人来敲你家的门了，一旦你开门，就会被他们打晕，在你屋里一顿翻找，然后拿走那些证件。但你要是没开门，他们就会……” 沈艺瑾后边的声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覆盖过去，唯心把手机放到耳边，努力想听清沈艺瑾说的话，却绝望地发现，她一个字都听不清。 “砰砰砰——快开门！” 第224章 壮汉们的复杂感情关系 唯心怕外头敲门的人闯进来，赶紧找东西把门堵上。 她费半天劲好不容易堵住防盗门，确认外头的人没法硬闯进来，刚要松口气，就听见了沈艺瑾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从窗户那边爬进来。” 网络卡顿的太是时候了，唯心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立刻抬头去看窗户，正好看见一个男人打开她家的窗户，正准备翻窗户进来。 唯心低声骂了句脏话，赶紧跑过去试图关窗。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很多，唯心花了很大力气都没能关上窗户，反而还差点被男人带着跌出窗外。 这下唯心不敢再关窗户了，她拿起手机，跑到另一个相对安全的房间。 锁上门关好窗，她才气喘吁吁看着沈艺瑾问：“主播怎么办，现在人都进来了。我可以把存折房产证啥的都给他们，他们能不能不伤害我啊？” 这时候，唯心已经把她跟闺蜜的塑料友谊抛到身后，一门心思想着怎样才能躲过外头那几个壮汉对她的伤害。 沈艺瑾看唯心那边的画面一直在转圈，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她反反复复给唯心算了好几次，卦象一直显示她目前还算安全，要不是这会唯心的画面又重新加载出来了，她都要怀疑自己算的卦象出了问题。 沈艺瑾快速扫了眼唯心所在的环境，随后道：“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拿走你闺蜜的存折和房产证，不会危害到你的性命。但是你闺蜜的老公觉得你多管闲事，让他们给你个教训，所以你最好不要主动打开房门，让他们进来。” “我肯定不会出去的！”唯心不用沈艺瑾提醒也知道，“但是他们要撞门进来我该怎么办？” 家里笨重的东西都被她拿去堵防盗门了，光靠卧室的这个木门挡着，外头那么多肌肉壮汉，肯定挡不了几分钟。 都不用几个人，一个人就能把门踹开。 沈艺瑾私发给唯心一段文字，让唯心按照她发的内容逐字念给外面的人听：“你别开门，把我私发给你的那段话念给外面的人听，念完之后外面的人应该就走光了。” 唯心看着沈艺瑾发给自己的那段话，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那些内容听着是很叫人尴尬，但是直接把人逼走了，似乎又有点不切实际。 但是刚才沈艺瑾都算到了有人到她家来拿存折，唯心又觉得自己得相信沈艺瑾。 于是，她忍着羞耻，大声念起沈艺瑾私发给她的内容。 “顾大壮，七岁尿床，嫁祸给两岁的弟弟，气得家长追着打了两条街。十岁喜欢上对门新搬来的姐姐，装大人模样跟对方表白，被对门姐姐的丈夫胖揍一顿，趴着睡了三天才好……二十五岁，喜欢上兄弟张武直的女朋友，两人暗度陈仓，肚里揣了娃……” 唯心刚说开头时，外面那几个男人敲房门的声音大了很多，叫嚣着说她再不开门，待会把门踹开了就要给她颜色看，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被第一个说出从小到大干的糗事的顾大壮。 门被拍得砰砰直响，唯心很担心她还没念完沈艺瑾给她的这段话，门就已经被他们踹开了。 好在她这屋的门还算给力，好几次看着要不行了，最后还硬撑着顶在她面前，保护她的安全。 念完顾大壮的糗事，唯心接着念下一个人的，这会心里却没刚才那么慌了。 敲门的声音小了很多，力道也没刚才大了。 唯心一边读一边把耳朵贴到房门上，去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有人打起来了，好像还有人在拉架，听动静打得还挺激烈。 唯心念到第三个人的名字时，才恍然大悟，外面因为什么打架。 原来顾大壮的朋友张武直也在外头，他曾经的女朋友现在的老婆和顾大壮有一腿，还让他带了绿帽，他猛然知道这事，可不就打起来了。 至于后面打斗更加激烈了，张武直和刚念完的郭乔伟嫂子不清不楚过一段时间，还和下一个冯大志妹妹有点暧昧关系…… 这么复杂的人物关系，直接让外面那群要来教训她的人打成一团，一点没留手，都是往死里揍对方。 唯心在心里啧啧几声，嘴里念几人糗事的声音又放大几分。 外头打架的声音全部通过唯心的手机传进直播间观众们的耳朵里。 观众们听了如此复杂的感情纠缠，兴奋得恨不得唯心开门给他们直播外面打斗的画面，想近距离看看那位在感情上很有本事的张武直究竟长了副怎样勾人的皮囊，竟然能让那么多个女人为他心动。 【啧啧啧，真是有什么样的雇主，就有什么样的打手啊。雇主独宠小三，把妻子贬得一文不值，雇的打手人品也不行，这感情史比雇主的还要丰富。】 【你们都想看张武直长什么模样，我就不一样了，能从张武直手里抢人，还成功让张武直当了接盘侠，这段位不比张武直高啊，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外面都打起来了，没人在意唯心，沈姐真的不能让唯心开门出去给我们直播一下嘛，她现在应该是全场最安全的人了吧？】 【诶，怎么外面没动静了？】 唯心也想知道，怎么外面打斗声音忽然就停了。 她这会正好把沈艺瑾给她发的内容读完，小眼神在房门上瞟了好几眼。 “主播，外面没动静了，他们是已经走了吗，那我能打开门了吗？”唯心拿不准主意，她决定先问问沈艺瑾的意见。 沈艺瑾让她再等会：“外面没动静是警察来了，你再等个十来分钟，待会再出去。他们把你家弄得挺乱的，待会要赔偿的时候你可别因为怕他们就少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狠狠宰一笔，反正最后出钱的是你闺蜜老公。” 唯心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心道还是沈艺瑾鸡贼，要是她，可能因为害怕后面那些人再来家里找她麻烦，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干脆不要赔偿。 沈艺瑾接着道：“趁现在等待的十来分钟，我们来讲一下，你闺蜜离婚的事情。” 第225章 闺蜜背刺 照沈艺瑾来看，唯心想算的根本不是闺蜜什么时候才能想通离婚，而是闺蜜什么时候才能不来拿家里的破事烦她。 但既然唯心一开始举着闺蜜的照片找她算命，沈艺瑾也就顺便给她闺蜜算了下。 不算还好，算完她就发现，唯心这个闺蜜一点都不简单。 和唯心描述的一样，闺蜜是个命苦的女人，娘家人不喜欢她，老公、儿子跟婆家人也不待见她。 日子过得不顺心，身上还总是留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平时除了唯心，连个能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沈艺瑾算完唯心闺蜜的事情，只想说一句话——自作自受，活该遭报应。 沈艺瑾对唯心的闺蜜没有一点好印象，因此说话就直白了很多：“你闺蜜这辈子是不会给她老公离婚的。她应该没跟你说吧，之前她老公提过离婚，但是被她拒绝了，还说死也不会跟他离婚。” 唯心听沈艺瑾这么说，气得差点吐血：“什么？她竟然拒绝离婚？我之前还以为她是顾及老公的面子，没想到从头到尾就她一个人不想离婚！” 合着她费尽口舌给闺蜜做的那些心理工作闺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都这样了还不打算离婚，难道闺蜜打算等以后小三的孩子长大了，给人家养孩子？ 唯心想不明白，但她现在有点理解闺蜜的老公了。 逼的闺蜜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兴许闺蜜就知道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不行，同意离婚了呢？ 但她显然是高估自己闺蜜了。 沈艺瑾接下来的话让她后悔没早点跟闺蜜断掉关系。 沈艺瑾：“早些年你闺蜜跟老公的关系还没现在这么僵，那时候家里的钱她能随意使用，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到现在这毛病也没改掉。她老公是分给她两套房子，但是光靠收租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她花的。你以为她为什么老买好东西送过来给你？那是她从你这得到了更多东西。” 【主播话里有话啊！但是唯心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闺蜜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不就情绪价值吗？】 【从开播一直看到现在，感觉这个主播算命介于准与不准之间，可能有一部分是真的，剩下大部分都是剧本……大家还是不要太真情实感的好。】 【哎谁说不是呢，我听半天，还不如外头算命的骗子讲得像真事儿！现在的直播真是越来越差了，大清早都能看到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这会年轻人都在睡觉，也不知道这个主播在做秀给谁看。】 【啊，楼上的大爷大妈们是第一次看沈姐的直播吧？有些内容听着是挺像编的，但它确实是真事。我以前也不信，可后来我家邻居跟沈姐连线后就被抓去吃牢饭了，还上了晚间新闻，从那以后，我想不信都难，这世上的离谱事它真就这么多！】 【嘿你别忽悠老人家见识少，我们可都是老克勒，平时也网上冲浪的，你可别想骗我们！】 【那您冲浪不到位啊，众生渡在网上那么火，上过报纸和热搜，您怎么不知道？】 【热搜不都是些博眼球骗流量的东西吗，我们哪会信那些！】 …… 弹幕聊着聊着就跑了题，唯心没从弹幕里看见有用的信息，只得眼巴巴看向沈艺瑾，希望她能快些给自己解惑答疑。 沈艺瑾也没让唯心等太久，她最后在心里默算了遍挂，然后让唯心登录了一个网站。 “你在这个网站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就知道她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更加值钱的东西了。” 唯心一头雾水地照着沈艺瑾说的做，她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自己的名字，按下搜索键，很快就弹出来好几百条消息。 有视频也有文字内容，唯心随机点开几个来看，里面公布的所有信息跟她的个人情况都完全吻合，好些她从没跟人讲过的私密事，也被人全部po到了这个网站里。 唯心再往下滑了几页，竟然还看到了自己在家里的各种照片。 厨房的、卫浴的、卧室的……她甚至还发现了一个直播间，点开只能试看一分钟，但试看的画面，正好就是她卧室的内容，她在直播间里看见了正拿着手机的自己！ 唯心不可置信抬头，终于在卧室的壁画上发现了一个被她忽视了不知道多久的摄像头。 “怎么会这样……”唯心跌坐到地上，她脸色煞白，神情恍惚，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闺蜜会把自己的信息泄露出去，还在她家里各处安装了摄像头。 可仔细想想，每次闺蜜过来，总是戴着口罩，无论她怎么劝，都不肯摘下，推脱说是不想让她看见被老公打肿了的脸…… 知道真相的这一刻，唯心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可笑至极。 她现在都开始怀疑，闺蜜给她的存折房产证那些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么算计她，真的还会放心把那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她吗？ 唯心凄凉地笑了，大滴大滴的泪水自她眼角滑落，她却没心思擦拭眼泪。 【主播让唯心看了什么？她怎么伤心成这样啊！】 【是闺蜜背刺唯心了吗？】 【主播你说句话啊，别让我们干着急呀！】 沈艺瑾没说话，她静静看着唯心哭了几分钟，觉得唯心情绪差不多缓过来了，才开口。 “你猜得没错，房产证和存折之类的都是你闺蜜伪造的，她就是想借此机会多跟你接触，好把那些东西安到你家里的各个角落。所以，待会跟警察说情况的时候别放过她，她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就该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唯心眼神冷厉，对闺蜜的那点善心彻底消散，现在恨不得刀了闺蜜。 “主播放心，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唯心话锋一转，刚升起的那些斗志全都被忧愁的情绪替代，“可是网站上的那些东西该怎么办？是不是已经有很多人看到了……他们会不会来打扰我……” 第226章 九玄宗 唯心的个人信息、住址、私密事基本全都泄露出去了，她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她的信息，心里又惊又惧，担心之后自己平静的生活会被因为他们而打破。 同时，她又抱有侥幸心理，觉得闺蜜频繁来她家已经持续几年了，这么多年都没事，说不定她那些信息网站上的用户都不感兴趣，没什么人看。 但唯心并没侥幸多久，她在沈艺瑾给的网站上看到了自己相关内容的浏览量，那个数字证明，她的视频至少被几万人浏览过。 唯心脸色煞白，网站可以被封禁，她的那些信息警察也能帮忙摸出，可早就知道她信息的那些观众，难保找到她的家，对她做些什么。 “别怕，后面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以后不会有人知道你的个人信息，没人会去打扰你。”沈艺瑾叹了口气，轻声安慰吓坏了的唯心，“你相信我，好吗？” 在沈艺瑾的声音和目光注视下，唯心轻微地点了下头。 不管之后的事情是不是像沈艺瑾说的那样，至少这一刻，沈艺瑾给了她浓浓的安全感，让她不自觉放松下来，相信沈艺瑾能帮她解决一切麻烦。 这时，唯心所在的房间门被敲响了，孟平的声音通过门缝传进来：“魏女士你好，我是警察，来你家犯事的几个人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唯心被孟平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用眼神询问沈艺瑾，现在敲门的是不是真是警察。 得到沈艺瑾的肯定之后，她才跟沈艺瑾道谢，结束连线，打开房门。 饶是有心理准备，在看到客厅和其他房间凌乱的惨状后唯心还是被震惊到了。 她倒是不怎么心疼，反正家里的损失之后都会索要赔偿，就是有点担心，他们把闺蜜安到她家里的摄像头给毁了，到时候死无对证，再让闺蜜逃过一劫。 “警察同志，我家里被闺蜜安装了摄像头，你们可以先检查一下我家里的情况吗？”怕闺蜜趁自己去警局做笔录的时候把摄像头拿走，唯心请求警察先帮她排查一下家里的摄像头。 孟平早就收到了沈艺瑾给他发的消息，听到唯心的话时并不觉得意外。 “你放心，除了你刚才在的那间房间，其他地方的摄像头我们都已经拆除了，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努力封禁那个网站。”孟平不擅长安抚受害者的情绪，他把队里的徐婷音叫过来，让她来负责唯心的心理疏导。 唯心上警车后，透过车玻璃看到了另一辆警车上拷着的几个壮汉，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身上的衣服都划破了，灰头土脸的样子，和她关窗户时看到的穿着气质截然相反。 唯心一点也不同情这几个人，在做笔录的时候，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后面闺蜜和老公赶到，她也一点没留情面，当场列出损失清单，让闺蜜老公照着清单赔偿，还要了精神损失费和保管费，在合理范围内狠狠宰了两人一笔。 看着闺蜜老公一脸肉痛地给她转账，完事就想拉着闺蜜离开，结果两人都被拦住，留下来喝茶，唯心心里痛快极了。 网站被封，网上关于她隐私的内容全部技术员全部帮忙删掉，唯心得了一笔巨额赔偿，又在孟平的推荐下搬去新的住处。 没了后顾之忧，唯心想给沈艺瑾多打赏一些礼物，却怅然发现沈艺瑾已经下播，还在主页挂了后续直播时间不定的公告。 她感慨了会，默默把这事记在心中，想着之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沈艺瑾。 而被唯心惦记着的沈艺瑾此时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兔子小姐，有些头疼。 “阮阮，你刚才说，你想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住？”沈艺瑾自己都是借住在贝诗桃家里的，没权利给兔子小姐一个准信。 但兔子小姐坚持要留下来，贝诗桃昨晚通宵了，这会才睡没多久，也不好打电话询问。 兔子小姐抚摸着巧克力的毛发，坚定点头：“嗯，我收入还可以，只是租房的话，我应该给得起钱的！” 兔子小姐的工作是钢琴演奏，平时会跟着乐队出去参加各种演出，私下里她还会接一些配音的工作，收入还算不错。 其实以兔子小姐的存款余额，她早就可以搬离现在租的房子了，但是因为现在租的房子是她曾经跟妈妈一起生活的地方，跟房东也是多年熟人了，所以才一直没有搬走。 出了这档子事后，她是不得不搬走了，巧克力又是城市禁养犬种，沈艺瑾救了她的命，她就想着能不能跟沈艺瑾租一间房间，住到这里。 是的，跟巧克力短暂相处了一个多小时后，兔子小姐已经决定要养巧克力了。 沈艺瑾揉揉额角：“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样吧，我先帮你搬家，等这个房子的主人回来了，她要是同意你搬过来住，我再接你过来好吗？”沈艺瑾想了想，又道，“或者你介意住在山上吗？我有一座山头，那边房子建好后还没人住呢，你要是最近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先住到那边，那边空气好。地方大，巧克力也活动的开。” 兔子小姐听了有点心动，但是沈艺瑾说山上没人住，刚经历了睡梦中被人绑架的事情，让她一个人住在山上，她又害怕有危险。 兔子小姐犹豫道：“那山上的安保怎么样？” 没人说话倒是小事，安保不行她是真不敢住过去。 沈艺瑾拍着胸脯保证：“安保你不用担心，没人能硬闯进去！” 她亲自布的护山大阵，不可能让任何心存歹念的人闯进去！ 兔子小姐安心了：“好，那就去住山上吧。” 九玄宗要有人住进去了，沈艺瑾心情很好。 她蒙蔽了兔子小姐的感知，带着兔子小姐跟巧克力去了九玄宗。 出乎沈艺瑾意料，她本以为空无一人的九玄宗门口竟然站着个人。 这人她也熟悉，是之前连过线的张炳。 第227章 定制游戏 张炳已经敲了很久门了，一直没等到回应。 他郁闷地坐在九玄宗大门门口，心里吐槽沈艺瑾坑他。 连线的时候沈艺瑾跟他安利了九玄宗，说比青云观要好，他当时就心动了，但没第一时间过来，隔了几天才来。 张炳以为自己来的时候，九玄宗里应该住了很多人，他能好好参观一下，在这里放松心情。 结果照着导航大老远赶过来，敲了半天门，都不见九玄宗里有人出来，就更别提住进去放松心情了。 “还说什么免费提供导游服务，现在我这唯一的客人连门都进不去……”张炳小声嘀咕着，没注意到身后沈艺瑾带着兔子小姐和巧克力上来了。 沈艺瑾耳力好，听清张炳在抱怨什么，当即挑眉：“张先生，我不是说你来九玄宗联系我吗，你都没联系我，我怎么给你提供免费导游服务呀？” 张炳被沈艺瑾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从地上蹦起来，没留神撞到了旁边的石狮子，痛得他捂着肩膀哎呦哎呦直叫。 兔子小姐乍然听到男人呼痛的声音，也被吓到了，打起了嗝。 两人的声音间接响起，听着还挺有喜感的。 虽然不太道德，但是沈艺瑾还是没忍住笑了。 张炳看沈艺瑾露出大大的笑容，深呼吸几口，企图让自己骤然飙升的血压降下一些：“主播你还好意思笑，谁说我没联系你的，我都快在你的后台私信里刷屏了，但是你一直没理我！” 沈艺瑾听言，拿出手机一看，还真是，张炳给她发的信息都99+了。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啊，我后台消息一直99+，没注意到你给我发了消息。但你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呢？” 说完，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没给过张炳自己的电话号码。 她赶紧报了串数字，告诉张炳这是她的手机号。 张炳自从想通后整个人看着就没之前直播时那么死气沉沉了，有生气不少。 他哼了声，看似不以为意，实则已经手快地把沈艺瑾的电话号码存到备忘录里了。 “跟你介绍下，这位是兔子小姐，小名叫软软，是一位钢琴演奏家，是我今天刚认识的连线人。”说完，沈艺瑾又跟兔子小姐描述了下张炳的外貌特征，“这位是张炳，开了一间游戏工作室，是我之前直播时连线过的网友。” 兔子小姐看不见张炳，但根据刚才沈艺瑾跟张炳对话的声音判断出张炳的位置，她礼貌朝张炳点头，笑着说了句你好。 张炳在沈艺瑾介绍兔子小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同，但他只惊讶了一会，就摆正心态，像是对待正常人一样跟兔子小姐社交。 兔子小姐没在张炳身上感受到特殊对待，对张炳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张炳肩膀上有露水留下的痕迹，显然已经在九玄宗外面等了很久。 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在宗门口等了这么久，沈艺瑾怪不好意思的。 她赶紧打开宗门，邀请张炳和兔子小姐进来。 两人还没有动作，巧克力就先兴奋地跑进了九玄宗，撒了欢到处乱跑，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兔子小姐听不见巧克力的声音了，担忧皱起眉头：“巧克力？你跑哪去了？” “没事，九玄宗里很安全，就让巧克力自己玩会吧，它玩够了会闻着味道来找咱们的。”沈艺瑾到了自家地盘，格外放松。 宗门里有她布置的聚灵阵，相对其他地方，九玄宗里的灵气算多的。 动物的感知比人灵敏，巧克力感受到宗门内的灵气，觉得身上格外舒服，一个激动，就高兴地到处跑了。 兔子小姐听沈艺瑾这么说，放下心来，她在沈艺瑾的搀扶下迈过门槛，进到九玄宗里。 才踏进来，呼吸了一口九玄宗内的空气，她就感受到了不同。 兔子小姐深深吸气，惊讶感叹：“这里的空气好新鲜，闻着感觉身体都变轻了。” 之前沈艺瑾说山上空气好的时候她还没有实感，这会可算知道什么叫空气清新了。 张炳也有同感：“同样是山上，怎么迈了个门槛，这空气就不一样了？” 他觉得很神奇，一脚站在九玄宗里面，一脚留在外头，身体左右摇摆，仔细感受空气的变化。 沈艺瑾看着满脑门黑线，她一把将张炳拽进来，然后关上九玄宗的大门。 “你别在这乱晃了，问就是地质构造特殊。”沈艺瑾随口胡诌。 这话张炳当然不信，他想起沈艺瑾算命主播的身份，隐隐猜到这里面有他这个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东西，因此老实地没再多问。 沈艺瑾先带两人找房间住，张炳跟兔子小姐选择了两间挨着的房间，这样等沈艺瑾离开之后，要是兔子小姐遇上什么麻烦，张炳还能帮衬一二。 稍微休息了下，沈艺瑾就带两人去参观九玄宗了。 一路走下来，两人只有一个感受——这九玄宗可真大。 张炳走累了，他喘着气问沈艺瑾：“还有多久才能逛完啊？这里也太大了，要不咱们吃完午饭再继续逛？” 沈艺瑾笑着道：“马上就逛完了，这里才只建了三分之一，快步走两个小时就能逛完，等全部建好了，那才叫真的大。” 张炳倒吸一口凉气：“嚯，规模这么大？但是这里也没人住啊，你整这么大，想效仿故宫，当旅游景点？” 沈艺瑾摇头：“以后会住满人的。” 语罢，她诚恳看向张炳：“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张炳听言，气也不喘了，板着脸警惕看向沈艺瑾：“我是来度假的，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就会搞游戏，沈艺瑾一开口，他就猜到沈艺瑾可能想让他做什么了。 “我想请你帮九玄宗设计一款游戏，放心，我钱肯定给够！”沈艺瑾嘿嘿一笑，说出了她的目的。 张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刚想拒绝，就听沈艺瑾说预算不限，让他放心大胆的做。 这下，他整个人都精神了。 没有预算限制，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游戏制作想法就都能一一实施了！ 第228章 张炳的恶趣味 张炳最终还是被沈艺瑾说服，决定为九玄宗制作一款游戏。 他不仅自己干，还带着自己工作室的成员一起。 要为九玄宗量身定制一款游戏，首先得要了解九玄宗的情况。 张炳工作室的人都没去过九玄宗，光听张炳的描述和几张拍得不怎么样的照片，根本无法想象出九玄宗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等待午饭上桌的时候，张炳就在自己工作室的小群里绞尽脑汁形容九玄宗，他想讲得尽可能贴切一点，却遭到大家的嫌弃。 渲染大师：[你快别形容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就靠你形容的这些内容，我只能想象出一座畸形的宫殿。] 宣发小能手：[好久不见，老板你的拍照技术还是那么烂。都说多少次了，平时随便瞎拍都可以，但是用来做游戏参考的图片要拍仔细！你这全都是细节图，一张全景都没有，美术组都想不到这些东西是在哪个位置的，你让她们怎么画！她们画不出来，我到时候该怎么宣发啊啊啊！] 破敲代码的：[美术宣发的事情咱不懂，张哥能不能跟咱说说，这个游戏打算做成什么样的啊？给咱们的工期有多久，不会和上一个甲方一样，让咱们不眠不休肝代码吧？] 张炳被同事们问住了，他被沈艺瑾那句预算不限给冲昏了头脑，忘记问工期了。 群里大家提了很多问题，张炳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先挑着自己知道的问题来答：[要做mmorpg游戏，会给咱们提供一些参考元素，其他内容自由发挥。工期什么的我待会问问，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甲方爸爸说了预算不限，之前咱们眼馋的那些好设备都可以买回来了！] 和张炳一样，听见预算不限后，群里瞬间欢呼起来。 张炳动动鼻子，闻到了饭香味，味道勾人得很，馋得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回头一看，果然看见沈艺瑾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了。 菜是普通的家常菜，看着平平无奇，可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香气，张炳才不会觉得它普通。 “没想到主播不仅给人算命厉害，厨艺也这么棒！”还没吃，张炳就朝着沈艺瑾比了个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 沈艺瑾不自在别开脸：“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这厨艺，也就勉强糊口罢了。” 九玄宗的一切她都是按照自己玄灵界的宗门仿造的，灶台自然也不例外。 有聚灵阵在，宗里的草木生灵都比外头长得要好些，她摘了菜随便炒几下，也比外面做的饭菜闻着香。 真要说她手艺好，随便一个饭店的后厨看了都得笑话她。 但这些张炳和兔子小姐并不知道，她们吃着饭菜，只觉得沈艺瑾谦虚了。 “沈姐你太谦虚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这么普通的饭菜做得如此美味的！”兔子小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没一会就吃得精光。 张炳也是同样的意思，在一旁不住点头。 桌上的饭菜很快就被三人消灭干净，张炳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忽然想起了同事们的问题。 他赶紧问沈艺瑾：“那个游戏有拟定发布时间吗？” 沈艺瑾想了下，不太确定道：“没有，但也别太晚了，可以把大致框架搭建好，先发表了，然后再慢慢更新。我不懂游戏，这样应该是可以的吧？” “……理论上可行，但是发布时没弄好主线副本之类的，玩家体验度不高，游戏没有亮点，可能没人玩。” 张炳说完，又补充道：“前期倒是可以先弄开大世界探索，不过这个弄起来也有难度，之后我跟同事们讨论一下，争取早点发布游戏。” 张炳那颗被预算不限蒙蔽了的心终于冷静下来，他理智思考过后发现为九玄宗量身定制游戏的这个活一点都不简单！ 他痛并快乐着，在工作室的群里说了沈艺瑾的新要求。 给九玄宗制作游戏这个项目对张炳工作室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为家里忙前忙后好久没工作了的工作室成员们听了沈艺瑾的要求后，觉得新奇有趣，都想挑战一下自己，当即说要去九玄宗找张炳。 张炳问过沈艺瑾的意见后，把九玄宗的地址发到了工作室的群里。 看到同事们说这就扛着电脑来找他，张炳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哭丧着脸向沈艺瑾求救：“主播，我突然想起来，九玄宗没插销啊！我们的设备怎么运行？” 张炳收拾行李的时候就看过了，房间里没有插销，他原本还想给手机充下电，找一圈没看见，又想着他来这散心，现在又没工作了，几天不看手机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要在这做游戏，没电那可就不行了。 听张炳这么说，兔子小姐感到很奇怪：“怎么会没插销？我手机现在还放屋里充电呢！” 沈艺瑾也道：“每个房间都有插销，就是样子和你见过的不太一样，你是不是给忽略了。” 沈艺瑾说有，那肯定是有插销的。 张炳狐疑地跟沈艺瑾进了房间，在沈艺瑾的带领下，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看见了各种各样的插销。 假山、摆件、砚台、花卉…… 这些造型不一的物品，竟然都是插销。 张炳张了半天嘴，最后只吐出一句话：“九玄宗的插销，藏得还挺深哈！” 兔子小姐是用手摸的，那些插销的位置用手摸仔细感受还是能发现的，但张炳单纯用眼睛看，太过相信自己的视觉，就忽略了细微处的异样。 张炳看了插销半晌，觉得找不到插销的事情不能就他一个人体会，等工作室的同事过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他们来找插销。 不仅如此，之后九玄宗的游戏里面，他也要设置个类似的任务，让他们找到眼瞎！ 于是，四个月后，《九玄宗修仙记》发布内测后，所有好奇点进游戏体验的网友，全部卡在了捏脸环节。 【淦！是哪个缺德策划设计的环节，捏脸保存要先在人物周围找到十枚灵石，灵石在哪呢，我怎么一枚都没看见！】 第229章 九玄宗修仙记 【我只找到了三个，位置特别刁钻！有一枚灵石藏在了天花板上，伪装成了吊灯上面的装饰，我找这枚的时候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厉害啊，这你都能找到。】 【嘿嘿，是朋友告诉我的，但是每个人的灵石藏匿位置是随机的，我找到的那枚虽然也在灯上，但是和朋友找到的位置不一样。】 【终于找全灵石了！生活里的九玄宗不知道在哪里去不了，游戏里的九玄宗我一定要逛个够！】 参与游戏内测的大多是沈艺瑾的粉丝，很早就听说了九玄宗，对九玄宗一直有着好奇心。 这下经过了令人崩溃的找灵石环节，他们的好奇心可算能得到满足了。 张炳工作室一比一复制了九玄宗内的场景，在他们制作游戏的过程中，沈艺瑾陆陆续续又给九玄宗扩建了一些房间，美术组因为多出来的那些房屋工作量上涨，还抱怨了好一阵。 好在结果是好的，玩家们捏好脸完成最初的接引任务，看见一座座精美的房屋后震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九玄宗好美！它和古代的那些建筑还不一样，是另一种美法！呜呜呜玩了《九玄宗修仙记》后我更想去线下的九玄宗了，地图上搜不到，沈姐什么时候能公布九玄宗的位置啊！】 【赞同楼上，九玄宗有种仙气儿，但又和其他游戏里那种不一样，那些都是幻想出来的场景，九玄宗的建筑介于仙与不仙之间，emmm怎么说呢，就是更加接地气一些。】 【笑死了，这个任务也太搞笑了，一个算命宗门，颁布的主线任务是寻找一技之长，推荐的养成路线是成为一个剑修，支线任务才是跟着门内掌教学习算命技艺，出去给人算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九玄宗是剑修的宗门呢！】 【原来沈姐的宗门是这样的吗？那是不是说沈姐也很会舞剑啊，想看！[星星眼.jpg]】 【这个游戏自由度好高，每个地方都能自行探索诶，而且没有空气墙！诶，竟然还有灵石捡，就是这灵石太难找了……】 【谁说这灵石难找？这灵石可太好找了！我找到的下品灵石已经自动生成至上品灵石了！】 …… 《九玄宗修仙记》开始内测的第一个小时，张炳团队一直盯着游戏内外的反馈，就怕内测玩家觉得游戏无聊，他们辜负了沈艺瑾的赏识。 这四个月里，他们买了游戏行业内最顶尖的设备，换了新设备，他们做游戏的效率提升不少，个个都跟打鸡血似的，下了班还自愿工作，优化游戏内的各种细节。 用张炳的话说就是，沈艺瑾给他们工作室投资了那么大一笔钱，就是换个新人团队，靠金钱砸也能砸出来一个好作品，沈艺瑾选择他们是看重他们，他们必须得认真做游戏，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让张炳他们做游戏的时候，沈艺瑾可没想到张炳能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平时很少关注张炳那边游戏制作的进度，就连检验成果也是跟内测玩家同步进行的。 但找灵石的游戏玩法张炳是学的九玄宗里的布置，这一环节自然难不倒沈艺瑾。 因此虽然沈艺瑾跟内测玩家一起点进的游戏，最后还是第一个完成捏脸进入九玄宗的。 她老老实实走了遍主线剧情，那些刚入宗时经历的事情本来早就被她压在心底不去回想，现在又一股脑跑出来，跟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播放。 游戏里的每一个人物，包括接引弟子在内，在玄灵界的九玄宗里都是有原型的。 沈艺瑾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泛起层层涟漪，直到看见游戏里顶着她师傅脸和名字的npc后，她终于绷不住，泪水自眼角滑落，无声地哭了。 “艺瑾，你怎么哭了？”南明诚远远看着沈艺瑾流泪，心下一慌，赶紧走过来给沈艺瑾擦拭泪水。 他顺着沈艺瑾的视线看向电脑，瞬间就明白了沈艺瑾落泪的原因。 这是离开宗门太久，想家了。 沈艺瑾很快就平息了情绪，她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才离开宗门没多久，我以为自己不怎么想念师傅的，我以前闭关修炼的时间可比这个要长多了。但是现在看见师傅的脸，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想念师傅，想回到宗门里跟大家团聚……” 她很小的时候就加入九玄宗在宗门内生活了，不管怎么说，那里是她的家。 她度雷劫失败那天，看见师傅在远处站着了。 师傅不知道她灵魂来了这个异世界，目睹她的陨落，也不知道会不会为她心疼，现在是不是也在想念她。 南明诚叹口气，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玄灵界的所有记忆，沈艺瑾在想什么担心什么，他都能看出来。 “咱们会回去的，只是时间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艺瑾，此刻只觉得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没人操纵，游戏里代表着沈艺瑾的人物陷入待机动作。 沈艺瑾看着游戏里的自己皱眉掐算，最后道了句：“世间因果有时消，命运之书非天成。” 终于想起被她忽略了许久的女鬼。 那只当了鬼差的女鬼可还等着她挖开灵脉找到神龛，送祂回归呢！ “阿轩，我打算去找祂的神龛了。”沈艺瑾轻声说着，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恢复了所有记忆的南明诚听言一怔，却并未阻止。 当初沈艺瑾说等他恢复记忆后就知道她为什么让他没完全恢复记忆前去找他了。 事实也是如此，如今的他已经全然明白过来。 玄灵宗的景轩，无论沈艺瑾做什么，他都会站在背后无条件支持，他的观点和想法和沈艺瑾是相同的。 而这个世界的南明诚，就算有了景轩的记忆，到底是生活在和平年代，他的观念想法与沈艺瑾不同，注定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如果记忆没有全部恢复，那不掺和沈艺瑾的事情，对他来说才是好事。 南明诚说了声好：“我陪你一起去。” 沈艺瑾唇角微弯，从口袋里拽出了那只喋喋不休只会催她去找神龛的女鬼。 第230章 找神龛出意外 女鬼被关了太久禁闭，在口袋里无事可做，干脆睡起了大觉。 这会被沈艺瑾拽出来，女鬼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没反应过来它已经重见天日了。 沈艺瑾拎着女鬼摇晃几下，没看见女鬼醒来，觉得是自己的动作太过温柔了，她手上一松，直接把女鬼扔到了地上。 预想当中的女鬼掉到地上被疼醒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沈艺瑾眼睁睁看着女鬼身体跟地面接触之后只停顿了一瞬，就跟液体下渗似的，直接渗了下去。 沈艺瑾：“……” 这该不会直接掉进地府了吧？ 还不等她细想，女鬼很快就又从地面钻了出来。 与刚才不同的是，它的脸颊出现了可疑的鼓包，像是被人打了好几拳。 “主人，你终于打算出发去寻找神龛了吗！”女鬼眼睛亮晶晶，它愉悦地绕着沈艺瑾转圈，一点也不像被人打过的样子。 沈艺瑾嗯了声，她戳了下女鬼的脸颊，看女鬼条件反射往后飘，嘴角不自觉上扬：“你这是被人打了？” 女鬼表情幽怨，却没跟沈艺瑾说实话：“没有，我刚才掉下去把脸摔肿了……” 如果可以，女鬼真的想对着沈艺瑾大吼一声“这还不是怪你”，要不是沈艺瑾拖延了好几个月都不去找神龛，地府的“沈艺瑾”等急了，它又怎么会一被放出来就拉去地府，挨一顿教训。 它也不想进度慢啊，可沈艺瑾不配合，它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鬼能怎么办！ 沈艺瑾意味深长看了女鬼几眼，倒没追问。 她直奔主题：“你之前说的那个指针呢？拿出来探探灵脉的方位。” 女鬼一顿翻找，可算找到了指针。 沈艺瑾接过指针一看，表情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南明诚就站在沈艺瑾身后，自然也看到了指针所指的方位。 那个方向，正是九玄宗所在的方向。 “可能是巧合，咱们先照着指针所指的方向走一走，说不定待会方向就变了。”南明诚提议。 沈艺瑾点头，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女鬼在前面带路，沈艺瑾和南明诚跟在后面，按照指针所指的方向走了许久，周围的环境愈发熟悉。 沈艺瑾此时已经看见九玄宗了，中途指针的方向虽然有几次变化，但是直到现在，所指的方向依旧是九玄宗所在方位。 沈艺瑾越走越觉得不妙，该不会真就那么巧，灵脉在九玄宗附近吧？ 可是她建立九玄宗的时候还检查过附近环境，没看见哪里有灵脉啊！ 沈艺瑾心情复杂，她一把拽住女鬼，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女鬼茫然回头：“主人怎么了？” 沈艺瑾表情严肃问：“灵脉是长腿了会跑吗？还是祂的神龛能自由移动？” 女鬼被问懵了，它哪里知道这么深奥的问题。 它回忆着之前“沈艺瑾”教过它的知识点，艰难回答：“灵脉应该是不能移动的……但，这也不好说？说不准受到两界融合的影响，它就长了腿，能到处跑了呢？” 沈艺瑾无语，她早该想到的，指望女鬼能知道答案还不如做梦要来得快。 无奈松开女鬼，沈艺瑾让它在前面继续带路。 究竟是什么情况，待会一看便知。 一行人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又走了几里地，女鬼在九玄宗的门口停下。 沈艺瑾心道果然如此，但周围除了她布置聚灵阵导致的灵气增多，她并没有感觉到附近哪里多了个灵脉。 女鬼也知道九玄宗是沈艺瑾的地盘，按照指针的指引，灵脉就在九玄宗内。 它眨着眼睛看向沈艺瑾，无声询问沈艺瑾能不能开屏障放它进去。 沈艺瑾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拎着女鬼跨进九玄宗大门。 南明诚紧随其后，他跟着来到九玄宗之后，眉头就紧紧皱着。 “艺瑾，你在九玄宗里面放了什么灵器吗？”南明诚快走几步跟沈艺瑾并肩，低声询问。 沈艺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奇怪道：“没有，九玄宗里什么时候多了灵器？” 南明诚看一眼女鬼手中的指针，眉头皱得更紧：“那灵气所在的方向和指针上显示的位置一致。” 沈艺瑾听言，立刻朝指针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是张炳他们运行游戏放置服务器的房间。 沈艺瑾脑袋里有想法了，她拉着南明诚越过女鬼，快步朝存放游戏服务器的房间而去。 女鬼被落在身后，呆愣了几秒，回过神来赶紧去追两人：“你们等等我呀！” 推开房门，沈艺瑾指着正在高速运转中的服务器问：“你刚才说的灵器，是指它吗？” 南明诚上前一步，仔细打量，而后错愕道：“是它。” 一个量产出来的游戏服务器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转变成了灵器，这完全超出了南明诚的认知。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炼器师，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呀！”姗姗来迟的女鬼惊讶尖叫，“灵脉怎么在服务器里面啊！这我们该怎么找神龛啊？” 沈艺瑾的猜想得到证实，她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的复杂情感一时难以表达。 好消息：灵脉不在玄灵宗，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宗门保住了。 坏消息：灵脉去了游戏里，神龛还在灵脉里，要是有哪个玩家在自由探索的时候不小心进了灵脉发现神龛，会发生什么后果不得而知。 这时，沈艺瑾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打电话的人是张炳。 刚一接通，张炳慌慌张张的声音就响起：“不好了，咱们的游戏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成全息的了，现在好多内测玩家在家里失去了意识！” 沈艺瑾心下一沉，她预想中的糟糕场景到底还是发生了。 “你先不要回应，不管网上舆论风向如何，在我通知之前你都不要关服，等我消息！”沈艺瑾一边说一边给伊舒发消息，让她帮忙维护游戏运营，稍微压一下消息。 做完这些，她才沉着脸对女鬼跟南明诚道：“部分内测玩家的意识被吸进了游戏里，咱们得赶紧进游戏拿走神龛！” 第231章 神龛的引诱 出意外前，沈艺瑾还以为只要不去找神龛，就不会有事情发生。 但如今，以玄灵宗为背景的《九玄宗修仙记》刚开始游戏内测，神龛就开始找存在感了。 这是看她一直没主动去找神龛，祂不满了，要用这种方法逼她去找神龛送祂回归。 沈艺瑾在心里暗骂，她将自己的意识体逼出体内，主动进入到服务器里。 南明诚紧随其后，只剩下女鬼在两人的身体边焦急徘徊，它已经是鬼了，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进入游戏。 但沈艺瑾和南明诚已经进去了，它再不进去可能就要完不成“沈艺瑾”交给它的办法。 女鬼死马当活马医，干脆直接冲向服务器。 它没抱多少希望，没想到还真就进到了游戏里面，只是跟沈艺瑾两人不在一个位置。 女鬼傻眼，指针还在它手上，沈艺瑾没有指针辨别方位，找不到神龛可怎么办啊！ 而被女鬼担心着的沈艺瑾两人并没有迷路找不到灵脉，因为他们一进游戏，就掉进了灵脉里。 沈艺瑾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瞬失控，随后脑海里就响起急切的催促声，催着她往一个方向去。 她身体不由自主，朝着声音催促的方向而去。 南明诚在游戏里睁开眼睛，看见沈艺瑾以奇怪的姿势往前走着，好像身体里有两种意识正在彼此抗争一样，他没多想一把拉住沈艺瑾的手臂，不让她往前走一点。 “艺瑾，你怎么了？”南明诚担忧问。 沈艺瑾缓了缓，可算摆脱了刚才的状态。 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蜿蜒曲折的山路道：“上面有东西在引诱我往上走，我估计神龛就在上头。” 说完，沈艺瑾觉得奇怪，又问南明诚：“你没有那种失控的感觉吗？” 南明诚摇头，沈艺瑾这才发现，斩邪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看见斩邪剑，沈艺瑾大概就明白过来了，是斩邪剑的特性帮他拦截了神龛传递出来的引诱信号。 “这神龛咱们非得去拿吗？”南明诚直觉神龛不是什么好东西，觉得既然神龛想让他们往上走，那他们还是反其道而行，离得越远越好。 沈艺瑾也不想去，都知道上面有危险了，要不是必须得去，她肯定更愿意躲得远远的。 她叹气道：“是啊，必须得去，你刚才不也听见了，已经有玩家因为神龛意识被困在游戏里面了，就算不为了送祂回归，咱们也得把神龛拿走，送那些内测玩家的意识回归到各自的身体里面。” 南明诚没再说话，他沉默地走在了沈艺瑾前头，想着要是有什么危险，他还可以挡在沈艺瑾前面。 沈艺瑾却不愿意待在南明诚身后当那个被保护起来的人，她牵着南明诚的手，坚持要跟他并肩前进：“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有什么事情咱们两个一起面对。” 这是南明诚恢复所有记忆之后见到沈艺瑾说的第一句话，沈艺瑾一直记在心里、 被自己说过的话堵住了嘴，南明诚无奈的小幅度摇头，反手用自己的手掌包住沈艺瑾的小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谁也没有分开的意思。 越往上走，沈艺瑾脑袋里的催促声就越清晰，她在山下的时候还能强行压制住这声音，假装自己听不见，可到了半山腰，她想忽略也难。 没法屏蔽掉声音，沈艺瑾就只能尽力抵抗声音对自己造成的影响。 两人又往上走了一会，远远看见一个山洞。 山洞里有火光，两人对视一眼，都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山洞。 “沈姐做的游戏可真不一般，竟然连全息都搞出来了，还不用游戏舱游戏头盔之类的东西辅助，体验效果也很好，这款游戏绝对是我玩过最有意思的探索类游戏了！” “我也觉得好玩，就是，咱们在游戏里待了有几个小时了吧？这个全息游戏退出窗口在哪啊？我想下线吃饭去了。” “刚才没注意，光顾着玩了。还真是！没有退出窗口，连客服窗口都没有，这该不会是游戏bug吧？” “说不定是特殊任务，咱们不是被那声音引来的吗？可能不完成那个任务，咱们就没法退出吧。我看的全息文里有的提到过这种，必须要完成特殊任务才能退出。” …… 沈艺瑾听着山洞里几个内测玩家的对话，心里稍稍放心一些。 还好，玩家们虽然也受到了神龛的影响，但是还能自由行动，没被控制着直接就走到神龛面前。 不过，他们竟然还以为这是正常现象，在游戏里面困了这么长时间，看不见退出窗口还以为是策划设计好的一环，未免也太心大了。 沈艺瑾在心里腹诽，没再躲躲藏藏，跟南明诚一起走进了山洞。 山洞里烤火的玩家们看见两人，惊讶一瞬，发现两人头顶没有npc的标志，激动上前围住沈艺瑾。 “沈姐你亲自来游戏里玩啦，竟然能见到沈姐，这是内测福利吗？” “啊啊啊我太激动了，沈姐能跟我们几个留影合照吗？” “沈姐，《九玄宗修仙记》做得太好了，就是该怎么退出啊？” …… 沈艺瑾被玩家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有些头大，她强扯出一抹笑容，对玩家们道：“这个得完成特殊任务才能退出，但是boss的参数设计的有问题，靠你们完成不了任务，你们快下山吧，这个特殊任务我们来完成。你们离开这座山脉，等一会就能退出游戏了。” 听沈艺瑾说是特殊任务，大家心里那点因为退出不了游戏而产生的焦急情绪瞬间都没了，他们都不愿意下山，想跟沈艺瑾一起去完成这个特殊任务，还想着能不能顺便捞个特殊成就。 沈艺瑾深吸一口气，想直接用灵力把人赶出山脉了。 她引动身边灵气，正准备把人送出去，就听一位玩家说：“已经有几个人上去了，再多我们几个说不定能更快完成特殊任务呢！沈姐你就带我们一起吧！” 竟然已经有玩家大着胆子上去了，沈艺瑾被这消息惊到，差点没经脉逆行。 第232章 欺骗 “他们上去多久了？”沈艺瑾问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玩家们听出沈艺瑾声音的不对劲，都不敢再提跟着上山了，这会老老实实道：“上去大概一刻钟了吧？” 一刻钟，要是速度快的话，这会说不定已经走到山顶了。 沈艺瑾在心里暗骂一声，先用灵力把山洞里的这群玩家送到灵脉外面，然后才拉着南明诚快步往山顶走。 担心玩家出事，沈艺瑾的手心被汗水浸透了。 南明诚感受到手心的湿热，安慰道：“他们会没事的。” 南明诚这么说不光是为了安慰沈艺瑾，神龛的目标是沈艺瑾，祂应该对其他人提不起太大兴趣。 要是沈艺瑾没进游戏，祂可能会对这些玩家动手，但现在沈艺瑾已经来了，那些玩家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沈艺瑾没回话，只默默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两人上到山顶，没见着那几个提前出发的玩家。 他们只在一棵槐树下看见了半人高的神龛。 沈艺瑾心下一沉，她走到神龛前，冷声道：“那些玩家呢？你吞噬了他们的灵魂？” 神龛没有什么变化，但一直催促着沈艺瑾上山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却换了内容。 “他们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会无故吞噬他们的灵魂。” 祂是世界意识，只要祂想，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随时都可以死亡。 想吞噬玩家们的灵魂，祂意念一动就能做到，没必要费劲引诱他们过来。 沈艺瑾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却不相信祂：“他们只以为自己在玩游戏，你是游戏里的npc，你说只有完成献祭才算完成游戏任务，退出游戏，他们肯定会信。他们‘自愿’献祭自己，对你来说，也就不算无故了。” “别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吞噬他们的灵魂？”沈艺瑾冷冷看着神龛，大有祂吞噬了玩家们的灵魂，她就当场毁掉神龛的意思。 世界意识的心思被沈艺瑾道破，并不恼怒。 “还没有吞噬，只要你把我的眼睛放到神龛里，我就把他们的灵魂放出来，送他们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止他们，被困在游戏里的其他孩子，我都送他们回去。”祂不紧不慢跟沈艺瑾谈判。 “可以，你先送他们出去。”沈艺瑾信不过祂。 要是她把眼睛放进神龛，那她手里可就一点筹码都没有了，到时候祂反悔了，她就没办法了。 可同样，世界意识也没法完全相信沈艺瑾：“那不行，要是我把他们送出去了，你不把眼睛还给我怎么办？” 沈艺瑾笑了：“你把他们放走还能再拉人进来，而且我在游戏里面，要是不把眼睛还给你，你可以不放我出去，这样我为了出去，不就必须得把眼睛还给你了吗？” “你是世界意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灵而已，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世界意识想了想，觉得沈艺瑾说得有道理。 祂把困在游戏里的内测玩家们送了出去，一个个灵魂如同星星一般升到空中，最终消失在天幕。 “我已经把他们送走了，现在，你该把我的眼睛还给我了。”祂焦急道。 沈艺瑾取出她在暗室时取走的那对眼睛，拿着眼睛走进神龛，却没看见哪里有放置眼睛的地方。 沈艺瑾问：“我要怎么才能把你的眼睛放到神龛里？你这神龛连个盛放祭品的地方都没有。” “在我这里！”沈艺瑾刚说完，女鬼就喘着粗气跑到山顶，它手里举着那个指针，一刻没停，直奔神龛而来。 女鬼将指针放到神龛前，下一瞬，指针就变成了祭器。 沈艺瑾把眼睛放到祭器里，刚放进去，那对眼睛就消失了。 紧接着，神龛放射出刺眼的白光，沈艺瑾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离开了神龛。 沈艺瑾被白光刺激，下意识眨了下眼，再睁眼，她和南明诚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们的意识被踢出游戏了。 沈艺瑾看向身旁一起被踢出来的女鬼：“现在祂已经回归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到玄灵宗？” 女鬼眼神闪烁，不敢跟沈艺瑾对视。 南明诚见状，朝女鬼扔去一个银质项圈。 “这是我最近炼制的灵器，能拘魂，带上了这个项圈，你就别想再回到地府了。”南明诚说得轻飘飘的，听了他的话，女鬼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仿佛又死了一遍。 女鬼泪流满面，早知道它就该第一时间回地府，那样就不会被抓住了。 可下面的“沈艺瑾”不是善茬，它怕自己回去了鬼命不保，这才磨蹭着没回去…… 女鬼一时间想了很多，比起地府的“沈艺瑾”，还是人间的沈艺瑾知根知底，待它更好。 反着回去大概率是死路一条，女鬼决定叛变，不当什么破鬼差了，它要继续跟在沈艺瑾身边混。 想清楚这些，女鬼不再藏着掖着，沈艺瑾问什么它就回答什么。 它指了指地下，小心翼翼开口：“其实，她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两界融合是大势所趋，祂的回归并不能阻止融合。她那么跟你说，只是想让你心甘情愿送祂回归。” 女鬼说完，看沈艺瑾神情并无异样，怕沈艺瑾觉得它没有利用价值，又急急道：“其实她也是祂的一部分！当初祂的化身被沈父伤害，诞下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呼吸，是祂把自己分割成两半，其中一半放进死婴体内，孩子才活过来的！” 听到这话，沈艺瑾表情微变，醒悟过来。 她就说，原主怎么知道那么多的事情，那些事沈父肯定不会告诉她，也就只有当事人才能这么了解事情的始末了。 “沈艺瑾”就是祂，自然急着让祂回归了。 “那玄灵界的天道呢？你知道祂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吗？”沈艺瑾想到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玄灵界天道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眸色深了几分。 玄灵界的天道向着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事情可不太妙啊！ 第233章 坦白 “祂的化身去到玄灵界后，已经在暗中蚕食玄灵界世界意识的力量了，两个世界的融合就是祂搞的鬼，玄灵界的天道早就已经是祂……呃……”女鬼急于表现，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它说到一半，脖子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一样，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它的生命也在渐渐消散。 女鬼露出惶恐的表情，它双手在空中胡乱摇晃，试图抓住沈艺瑾，让她救自己一命。 沈艺瑾的确出手了，但以她的力量还无法与世界意识抗衡，只救下来半只女鬼。 灵魂被世界意识吞噬掉一半的女鬼跟缩水了一样，小了一半。 它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沈艺瑾的袖子里。 劫后余生的它宛如一只惊弓之鸟，看什么都觉得危险，再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因为过于惊恐，它甚至连哭泣都做不到。 沈艺瑾叹了口气，知道女鬼能告诉他们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她先给张炳发去消息，告知他游戏的问题已经解决，他可以发公告解释了。 然后又给伊舒打电话，说有事情要当面跟特殊部门聊一聊。 伊舒听沈艺瑾这么说，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她问沈艺瑾在哪里，说要过来接她，被沈艺瑾拒绝。 “我马上就去特殊部门，最多半个小时，待会我们见面详谈。”沈艺瑾说完，就挂断电话。 她看向身旁的南明诚，在想是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还是让他留在九玄宗，保护这个她费了大量时间精力，好不容易才建成的宗门。 沈艺瑾还没想好，就听南明诚道：“我跟你一起去，咱们之前说好的，你别想再甩开我单独行动。” 沈艺瑾哑然。 她给九玄宗多加了几道阵法，临走时还不放心地看了门口的牌匾几眼，然后才跟南明诚一起赶去特殊部门。 沈艺瑾两人到特殊部门时，伊舒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熊泽辉站在伊舒身边，见到沈艺瑾来，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跟沈艺瑾说些什么。 但有伊舒在，他没有贸然开口，而是静静站在伊舒身旁，等待合适的契机。 沈艺瑾走到两人面前，看向熊泽辉，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被沈艺瑾点名，熊泽辉有些意外，但很快回过神来，回答道：“部门里的实验员已经初步研究明白了噬虫的构造，他们制作了一些药剂，可以杀掉部分噬虫。不过噬虫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会对这些药剂产生抗性，他们想托我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收集到关于噬虫的其他线索。” 熊泽辉不提，沈艺瑾都快把噬虫的事情忘到脑后了。 她摇头道：“没有，除了实验室，这四个月里我没再看见过噬虫。待会我去看看他们的实验情况，说不定换了个角度，我能看出点别的问题。” 说完，沈艺瑾将视线转到伊舒身上，表情又严肃了几分：“如果我的预感没错，接下来人类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危机。” 伊舒早在接到沈艺瑾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跟沈艺瑾见了面，听她这么说，还是被她话里的意思惊到愣在原地。 她知道事情严重，可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如果人类没度过这场危机，会灭绝吗？”伊舒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的。 沈艺瑾的回答让她脑海里正不停翻滚的思绪都停顿了一瞬：“不知道。” —— 会议室里。 特殊部门的成员坐得满满当当，所有人都参与了这场会议。 会议室的电脑上还远程连线了军部的人，以及上头的各大领导。 所有人都聚在这里，看着最前方站着的沈艺瑾，静静等待她开口讲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艺瑾开口了：“诸位，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一个名为玄灵界的世界。现在，因为诸位所在世界的世界意识干预，这个世界正在与玄灵界融合，这个世界的灵气增多、最近各地发生的各种奇异事件，都与两界融合有关。” 她一开口，就让在场众人呼吸一窒，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不是咱们世界的人？” “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那她公布自己的身份究竟有什么目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说那些事情都是咱们世界的世界意识搞的鬼，呵，说不定就是她自己搞出来的，然后嫁祸给咱们的世界意识。” “且不说世界意识究竟存在与否，假设祂存在，那咱们就算是世界意识的孩子，哪有母亲会伤害孩子的。沈艺瑾不会是要把咱们当木仓使吧？” …… 和沈艺瑾预料中的一样，她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之后，大家开始怀疑她的目的，就连原本相信她的一些人，现在也没那么信任她了。 线上参会的上层领导们沉默不言，他们看着屏幕里的沈艺瑾，等待她的后文。 沈艺瑾继续道：“你们的世界意识曾经封锁记忆化身到凡间历练，被沈父所伤，现在祂的化身还被钉在沈家书房暗室里的十字架上，祂被人类伤害过，对你们未必还保有善意。 而因为两界融合，我们玄灵界的恶人陨星宗掌门及长老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噬虫就是他们弄出来的，想必特殊部门的人对噬虫的危害都有所耳闻。 作为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祂本可以让噬虫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或者对其加以控制，但它并没这么做，反而还放任噬虫发展，赋予它们快速免疫各种药物的抗性…… 玄灵界不止人类一个种族，还有妖族、魔族和其他生灵，两界融合后，掌握了操纵两个世界力量的祂，还会不会让人族继续生存，一切都是未知数……” 沈艺瑾讲了很多，但大家对她的话都抱有迟疑的态度。 伊舒沉默地听了许久，会议室内其他人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等沈艺瑾说完，她作为代表，站起身提问：“你说的这些内容都没有证据，我们要怎样才能确定你说的都是真话？” 第234章 会后聚餐 “我没有证据。”沈艺瑾耸肩，“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这个世界是属于你们的，如果你们觉得我在说谎，等到两个世界完全融合，亲眼看到人类的处境如何，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沈艺瑾：“这个世界是你们的，如果你们坚信我说的是假话，不打算提前做好防范措施的话，那随便你们。反正我肯定是会想办法回玄灵界，让玄灵界的人类提前做好准备的。” 沈艺瑾说完这话后，就闭上嘴不再说话。 她走下台，走到南明诚身边，在他边上的空位坐下。 沈艺瑾脸色看起来淡定，实则心里紧张得很，要是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危言耸听，存着什么不好的心思，不愿意做出准备，那她也得自己想法子应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世界意识霍霍两个世界。 沈艺瑾目不斜视，淡定看着大屏幕上远程参会人员的各种表情变化，手心早已湿热一片。 南明诚握住她的手，低声跟她耳语：“别太紧张，这种大事，国家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而且他们知道的消息比咱们多，从各地情况推断也多少能看出来，咱们有没有说谎。” 沈艺瑾应了声，没说话。 在接下来的会议里，沈艺瑾充当听众，除非有问题问她，其余时间，她都不会主动出声参与大家的讨论。 会议一连开了六个小时，将近晚上七点才结束。 不管参会人员里有多少人怀疑沈艺瑾话语中的真实性，最终会议的主要内容还是围绕着沈艺瑾提及的问题展开，从各角度出发，探讨可实施的应对策略。 然而，尽管会议开了这么长时间，但是一直到会议结束，都没商量出个具体的应对提案来。 唯一确定的是，噬虫还要继续研究，至少要先保证噬虫突然大范围爆发，国家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它带来的危害。 至于两界融合的事情，则由特殊部门来尝试解决，如果无法解决，就由特殊部门牵头，提前做好准备，倘若两个世界融合的速度加快，也要确保全国人民能够尽快适应两个世界融合后的变化，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会议结束之后，特殊部门的成员都满脸心事重重地走出会议室，沈艺瑾两人等了会，跟着伊舒一起去食堂吃饭。 “刚才我在会议上质问你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入世道的修士，肯定不会做危害国家的事情。但别人不了解你，我那么问，是为了打消其他人心里的疑虑。”伊舒面对沈艺瑾，有些不好意思。 沈艺瑾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对接的，沈艺瑾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第一个站出来质问沈艺瑾，也是迫不得已。 特殊部门里多的是拥有各种特殊能力的人，真要说起来，伊舒觉得和沈艺瑾没什么区别。 无非是使用的能力不一样而已，现在那么多人接受不了，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 沈艺瑾摇摇头，没放在心上：“没事的，就算你怀疑我也是正常的，毕竟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都不一样，我能理解的。” 伊舒仔细打量沈艺瑾的表情，见她确实没在意这件事情，这才放下心来。 她揽着沈艺瑾的肩膀往食堂走，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走，我请你去吃我们食堂的招牌菜，保准你会喜欢！” “那我就不客气了！” 伊舒说的招牌菜是椒香烤鱼，厨师放辣椒很有技巧，烤鱼出锅后，甭管能不能吃辣，都可以坐到一起吃这道菜。 爱吃辣的人不会觉得烤鱼没味，吃不了辣的也不会因为放了辣椒就被辣得受不了，同样能吃得津津有味。 烤鱼上桌，伊舒笑着请沈艺瑾吃第一口，厨师师傅见状，站在一旁没走，也想听听沈艺瑾怎么点评他做的这道菜。 沈艺瑾夹了块鱼肉放到嘴里细细品味，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夸赞的词说来就来，听得师傅乐得合不拢嘴，又给他们桌送了盘凉菜。 等师傅回了后厨，伊舒才感慨道：“以前只知道你给我找事的能力很强，没想到夸人也这么在行，小词一套一套的。” 沈艺瑾侧头看了南明诚一眼，没说话。 但南明诚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在玄灵界他还是景轩的时候，警察拿着自己的作品找沈艺瑾，想听她夸赞自己，次数多了，沈艺瑾在夸人这方面自然就有经验了。 几人正吃着饭，忽然有几个人坐了过来，笑嘻嘻蹭饭。 沈艺瑾认出来，蹭饭的几人是她之前见过的参与噬虫研究的实验员。 “赵博士，你们是来找我说噬虫的？”沈艺瑾问。 赵博士几人见沈艺瑾已经知道自己的来意，于是点头应下：“对，我们怕你开完会就不管噬虫的实验了，这才找过来。” 开会的时候他们也在场，知道不少人当着沈艺瑾的面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们怕沈艺瑾受到那些话的影响，一时气不过直接离开。 但现在看来，沈艺瑾还能有说有笑地跟伊舒一起吃饭，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沈艺瑾笑了：“那你们也太小瞧我了，不就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吗，我还没那么容易被他们影响。我可是很有大局观念的！” “等吃完饭，我就去看你们的研究成果。”沈艺瑾说完，吃了口烤鱼配菜，满足地眯起眼睛。 赵博士几人听言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赵博士笑着开口：“好，那待会我带你们去实验室。” 赵博士几人目的达成也没有离开，厚着脸皮跟沈艺瑾等人一起吃晚饭，吃完了又一起前往实验室。 沈艺瑾看赵博士给她逐个展示研究成果，确实和之前熊泽辉所说一样，现在噬虫已经对研制出来的药剂产生抗体了。 而且这种药剂对人体的伤害很大，不宜推广使用。 沈艺瑾想了想，问赵博士：“你们在研制杀虫药剂和防护用品时，有没有试着加入一些灵力，或者用灵植做原材料？” 第235章 免费劳动力 赵博士面露为难：“这个，我们目前能提取到的灵气有限……” 这个世界的灵气都是从玄灵界渗透过来的，灵气稀薄得可怜。 赵博士等人做了许久实验，才研究出来能够吸取灵气的机器，但空气中的灵气太过稀薄，就算有机器在，也没法提取出多少灵气，就更别说拿来做实验了。 特殊部门里需要用灵气修炼的人很多，每个部门拿走一点，留给赵博士等人做实验用的灵气基本就剩不下多少了。 沈艺瑾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当然了，她立刻道：“我给你们画个聚灵阵吧，这样实验室里聚集的灵气变多，你们就能提取出更多的灵气来做实验了。” “这个好！”赵博士眼睛一亮，“等我们提取出更多的灵气，就开始用灵气做实验，研究出成果后立刻通知你！” 沈艺瑾没拒绝，她也想尽快知道灵气对实验到底有没有帮助。 她道：“我觉得灵气应该是对付噬虫的关键，研究出噬虫的人就是玄灵宗的人，他们研究噬虫的时候，应该是用了灵气的，你们要是需要灵植，我也能提供一些，跟我说就行。” 九玄宗里种的那些植物日夜生长在有灵气的环境里，早就成了灵植。 比不上玄灵界的本土植物，但也比这个世界上的植物功效强很多。 赵博士还要点头，却被伊舒拦下。 伊舒正色道：“你列个单子出来，实验室需要什么灵植，我们按照单子上的价格买。” 赵博士反应过来，连忙附和：“对对对，我们不白拿，从你手里买！” 要是数量少也就算了，实验室材料消耗速度那么快，一直白拿沈艺瑾的东西，时间长了沈艺瑾说不定会有意见。 现在沈艺瑾可是站在华夏这边的，他们可不能让她寒心，再抛弃他们回玄灵界。 沈艺瑾知道的消息比他们都多，要是沈艺瑾走了，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估计会损失惨重。 沈艺瑾不知道伊舒等人心里想的什么，她摆手道：“没事，我在宗门里种了很多植物，需要什么我给你们摘好送过来就是。” 研究噬虫解药意义重大，在大局面前，她不会为了钱财这点小事跟特殊部门斤斤计较。 伊舒的态度很坚决，说要是沈艺瑾不收他们的钱，他们就不用沈艺瑾的聚灵阵和灵植。 沈艺瑾哭笑不得，南明诚在一旁听了许久，见状便道：“既然这样，不如把报酬换一换。玄灵宗还有一半没建完，不如特殊部门把剩下那半的工程接手了？” 反正沈艺瑾拿到钱大部分也要投入到九玄宗的建设当中，不如少去中间的步骤，直接让特殊部门帮忙建。 “这……”伊舒想了想，他们特殊部门里还真有建筑系的人才，在特殊能力的加持下建房速度能提升好几倍。 帮沈艺瑾建九玄宗，还能顺便增进特殊部门跟沈艺瑾之间的感情，有帮忙建宗门的情谊在，沈艺瑾应该就不会那么在意刚才开会时大家对她的议论了？ 虽然沈艺瑾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甭管谁听到那样恶意揣测自己的话语，心里肯定还是会难过的…… 伊舒越想越觉得可行，立刻拍板：“行，那就这么说好了，待会你就把部门里能建房子的人带走！” 沈艺瑾：“……” 她还没说话呢，怎么这事就定下了？ 不过，有人帮忙建设宗门，还是免费的，她当然不会拒绝。 沈艺瑾当即在实验室里画了个聚灵阵，还特意在赵博士他们研究出来的提取灵气的机器内部画了小型聚灵阵，这样提取的灵气会更多一些。 画好聚灵阵，伊舒又带着沈艺瑾两人去找部门里几个会建房子的人。 几个建筑系的人才起初听说是要去给沈艺瑾建房子，都不太情愿，他们对刚才会议上沈艺瑾说的那些话还有点在意。 但在听到聚灵阵后，几人立马就改口了，还怕沈艺瑾看不上他们，想当场给沈艺瑾展示下他们建房子的手艺，被伊舒拦住。 伊舒无语地看着几人，批评道：“咱们宿舍就这么大点地，你们在宿舍里建什么房子？有力气先留着，等明天到九玄宗了，全都用到建宗门上去！” 沈艺瑾也笑眯眯道：“九玄宗还没建好的地方多着呢，保准你们建房子建到吐！” 建筑系人才们：“……” 突然对聚灵阵祛魅，感觉这趟也不是非去不可。 但等他们几个真正进到九玄宗里，这点后悔的情绪顿时就变成了庆幸，还好他们没有中途溜走，不然他们就要错过九玄宗里充裕的灵气了！ 这里灵气这么充裕，他们就算不主动修炼，估计也能一边建房子一边提升修为。 “沈女士，九玄宗还缺人吗？我想加入！”建筑系人才激动地握住沈艺瑾的手，他现在都不想离开九玄宗了。 沈艺瑾笑着抽出自己的手，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伤人的话语：“不好意思，我们九玄宗只收有算命天赋的弟子，你不适合。而且你们之前似乎还对我有敌意来着，九玄宗不会收潜在隐患。” 建筑系人才恨不得回到过去，抽醒当时对沈艺瑾有意见的自己。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什么关系，沈艺瑾一直以来都在做好人好事，现在还给他们提供这么好的修炼场所，这不是亲人是什么！ 不管建筑系人才如何后悔，沈艺瑾也不会收他们当九玄宗的弟子。 她还等着通过游戏寻找跟九玄宗有缘的弟子呢，才不会路上看见个人就收他们当弟子。 安顿好建筑系人才们，沈艺瑾又从口袋里掏出女鬼。 她想问问女鬼，知不知道世界意识回归之后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但女鬼被之前的意外吓怕了，就算知道也不敢再开口。 沈艺瑾叹一口气，重新把女鬼放回口袋。 “看来我得下去一趟，跟她当面谈谈。”女鬼不说，原主肯定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告诉自己，世界意识接下来的动作…… 沈艺瑾一边想一边回到房间躺下，她意识离体，从连接人间与地府的通道下去，到地府寻找“沈艺瑾”。 第236章 兰茵 沈艺瑾刚到地府，就有鬼差过来接引她。 “请问是沈艺瑾小姐吧？大人等您多时了。”鬼差比对完沈艺瑾的面部特征后走上前对沈艺瑾道。 沈艺瑾点头：“我是，你口中的大人是谁？” 鬼差有些为难：“这……我们不能直呼大人的名字，不然会被雷劈……” 听到这，沈艺瑾就知道是谁在等她了。 原来在她想找原主问话的同时，原主也在等她。 沈艺瑾让鬼差在前面带路，自己跟在后面一边欣赏路两旁的彼岸花一边慢悠悠跟着走。 才走了没多久，鬼差就停下了，沈艺瑾驻足往前一看，奈何桥上正站着一位背对着她的黑衣女子，正是她之前见过的原主。 鬼差不敢说话，怕打扰桥上的人，朝着沈艺瑾行了个礼，就默默退下了。 沈艺瑾走上桥，来到原主身旁，还没开口，就听原主道：“你来了。” “我已经听你的鬼差说了，你是祂的一部分。骗了我那么多，你究竟想做什么？”沈艺瑾没跟原主兜圈子，直接问出她心中的疑惑。 但原主并没回答沈艺瑾的问题，她先是叹了口气，而后便是不住摇头，那样子，似是在说沈艺瑾太过心急。 沈艺瑾等的心急，她狐疑看着原主，问：“你不会是在故意拖时间吧？” “你似乎并不因为自己回不了玄灵界而担心，看来，你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这样很好。”原主没有正面回答沈艺瑾的问题，而是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沈艺瑾听不懂原主话里的意思，但原主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她不耐烦道：“别兜圈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谜语人说话说不清楚，真是太烦了。 “哎，你就不能自己动脑子想一想吗？”原主见沈艺瑾还是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无奈叹气，“算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跟我来吧。” 说完，原主就抬脚往前走，进了一座宫殿。 沈艺瑾虽然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意思，但是没多犹豫，紧紧跟在原主身后。 等沈艺瑾进到宫殿里面，原主赶紧去关宫殿的门。 大门关紧后，她才转身对沈艺瑾道：“好啦，现在世界意识没再盯着咱们了，你可以把那只女鬼放出来了。你的那些问题，我挨个给你解决。” 沈艺瑾眯起眼睛，直觉现在的原主和她之前见过的原主又有些不太相似。 她把女鬼放出来，女鬼看见“沈艺瑾”，并不敢靠近，它抱住沈艺瑾的大腿，仿佛这样就有安全感了。 “别怕，我不是祂。”原主笑眯眯看着女鬼，让它不要那么紧张。 女鬼仔细辨认了一会，才放松下来：“祂已经走了吗？” 原主轻声回答：“嗯，祂已经完全回归了，不过偶尔还会往这里看上几眼。只要不叫祂的名字就好了。” 女鬼于是抛弃沈艺瑾，跑到原主身边，跟原主亲昵贴贴。 沈艺瑾这下彻底被绕晕了，她指着原主道：“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说她就是祂吗？怎么现在又说什么祂已经回去了。那我跟她到底是不是两个世界的同一人啊？” 原主笑了下，跟沈艺瑾解释：“之前去找你的人是祂，我和你算是同一个人，只是存在于不同世界当中。我一生下来意识就很薄弱，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祂的分身进到了我的身体里，于是之后都是祂用我的身体生活，我的意识一直在身体里沉睡。” “祂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只是当时祂在我的身体里，我没法出来行动，也不能给你什么帮助。还是最近，祂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灵脉里的神龛上，我才找到机会告诉了女鬼一些事情，结果就被祂给盯上了。”原主苦笑了下，她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就该让女鬼跟沈艺瑾说话的时候注意些，不要引来世界意识注意了。 沈艺瑾这下听懂了，原主本来要死了，但是因为世界意识住到了她的身体里，所以没彻底死掉，反而还借着世界意识又活了过来。 沈艺瑾：“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原主道：“我自己给自己起过一个名字，叫兰茵，你就叫我兰茵吧。” 地府没有兰花和芳草，兰茵想以自己的身份游走于世间，看遍世界各处的美景，而不是透过祂的双眼，偶尔才能看见周围风景。 “兰茵吗，好名字。”沈艺瑾道，“那你能告诉我，祂接下来想做什么吗？” 兰茵点头：“这里有禁制，祂暂时无法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而且刚看过这边，短时间内不会再往这边投来视线。” “其实祂的目的你已经猜到了，祂不喜欢人类，更喜欢那些妖兽，所以想让这个世界的人类全部灭绝。” 沈艺瑾皱起眉头，她是感觉出来世界意识不喜这个世界的人类，可比起妖兽，她倒是觉得世界意识更喜欢虫子，比如噬虫。 似是看出沈艺瑾心中所想，兰茵接着道：“那些噬虫，其实就是妖兽的一种。它们原本是蛊虫，但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祂赋予了它们妖兽的部分能力。” 沈艺瑾眉头皱得更紧了，世界意识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竟然喜欢那么恶心的虫子。 沈艺瑾还有一点想不通：“可祂是世界意识，想要什么直接改变就是，为什么还要牵扯上我们玄灵界？” 这就更好解释了，兰茵想都不用想就道：“因为这个世界从古至今就没有灵力的概念，以前也没有过灵气，这样的环境是不能造出妖兽的。祂的化身意外去到玄灵界之后，才知道了妖兽，想把妖兽带回来，但祂没办法带过来，天道的规则不允许。所以祂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让两个世界融合到一起。” 世界意识这步棋下了许久，祂先是铲除了本世界的天道，又蚕食了玄灵界的天道和世界意识，最后促成两界融合，再借着沈艺瑾的手回归。 “世界意识回归后还很虚弱，祂要用五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人类要想活命，就必须得在这五年内解决掉祂！” 第237章 销毁神龛 兰茵又跟沈艺瑾说了很多关于世界意识的事情，大多数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只稍微提了几嘴便一笔带过。 沈艺瑾消化了下兰茵说的内容，又想起刚才站在奈何桥上时，兰茵说的那些意味不明的话，又问：“你刚才说我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很好，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兰茵耸肩，“刚才祂还没移开视线，我确实是在拖时间。不过反正你以后也离不开这个世界了，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身边还多了很多朋友，这样就算你回不了玄灵界日子也不会难过了，不是吗？” 沈艺瑾总觉得兰茵还有话没说，但兰茵不想说，无论她怎么问，兰茵也不可能告诉她真话，于是作罢。 比起这个，沈艺瑾更关心另一件事：“祂有什么弱点吗？跟世界意识抗衡，我们可没什么筹码。” 倘若世界意识很好应付，那玄灵界就不会跟这个世界融合了。 然而，在这事上，兰茵帮不上什么忙：“对不起，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虽然我在身体里一直沉睡，祂根本看不上我，但也不会让我知道祂的弱点。” 沈艺瑾表示理解，世界意识的化身毕竟在沈父身上吃过亏，有了这个教训，祂提防身边的弱小力量也是正常的。 沈艺瑾刚准备道别，手都放在门上准备推门出去了，又被兰茵叫住。 兰茵：“我想起来了，祂的力量大多来自神龛，从古至今，祂的化身让百姓在世界各地建了祂的神龛。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猜，毁掉祂的神龛，祂的力量应该会被削弱，你们……” 兰茵话还没说完，感受到头顶若有若无投递来的视线，心下一惊。 她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也不知道世界意识能不能看见宫殿里的场景，就开始了她的新一轮表演：“地府不是生灵该来的地方，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倘若我下次再在地府看见你以生灵的形式出现，不管你因何而来，我都会把你扔进忘川河！” 沈艺瑾知道兰茵的转变因为什么，她脸色立刻变了：“哼，不告诉我就算了，你这地府也就有那么几朵破花，其他也没什么好看的。不来就不来，你当谁稀罕来似的！” 沈艺瑾一边说，一边把女鬼揣进兜里，推开宫殿的大门，气鼓鼓离开。 兰茵也跟着走出宫殿，站在门口大声喊：“你最好记住今天你说的这些话，下回鬼差要是抓到你擅自从地府通道来地府，我就先把你扔到十八层地狱去，折磨个够再丢进忘川河里。我说到做到！” 沈艺瑾似是被气到，头也没回就往通道里走，她步伐加快，想赶紧回到人间界。 等沈艺瑾走远，头顶的注视也消失了，兰茵才长舒了口气。 有鬼差听见她刚才的喊声，小心翼翼凑过来问：“大人，以后我们看到沈艺瑾小姐要直接送去十八层地狱吗？” “送什么送，你们要是再看到她，就当她是空气，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兰茵因为世界意识时不时投来的视线，心里很是烦躁，这会鬼才凑过来问这种问题，她一下就迁怒了。 鬼差委屈但不敢给自己申冤，欲言又止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恭恭敬敬退下了。 沈艺瑾这边回到自己身体里，思来想去，觉得电话说不安全，还是跑了趟特殊部门，找到伊舒。 把神龛的事情跟伊舒一说，沈艺瑾的本意是让伊舒现在开始就让手下人销毁神龛，却意外听伊舒说特殊部门在那次会议之后就开始着手神龛的销毁工作了。 伊舒：“之前我们就在各种突发灾难的地方发现了这些神龛，当时还不确定是什么东西，全都上交送去研究了。开完会后，判断出来神龛没有什么价值，那些灾难极大可能还是神龛引起的，所以就全部都给销毁了。不过我们倒是没想到，这神龛竟然全世界到处都是，还以为就那几个呢。” 现在特殊部门的人大多都外出前往突发灾难的地方，在附近寻找还有没有类似的神龛，但没有明确地址，神龛的事情也不能大肆宣扬，销毁神龛的工作开展起来并不容易。 “这些神龛应该会在灵气较多的地方，检测灵气浓度的机器应该跟提取灵气的机器原理相似吧？你们可以弄台检测灵气浓度的机器出来，这样找神龛应该方便点。”沈艺瑾给伊舒提建议。 伊舒听言，眼前一亮：“我马上就让赵师傅他们做！” 她一刻没停，立刻就给赵师傅打去电话，告诉他们这件事情。 沈艺瑾顺便就着伊舒打的这通电话，跟赵师傅他们说了下自己刚从兰茵那里听到的噬虫的一些特征，希望能够对他们的实验提供一些帮助。 挂了电话之后，沈艺瑾看伊舒表情有些苦恼，顺口问了句：“怎么了？” 然后，她就收获了伊舒的一箩筐抱怨：“这个神龛国内的还好说，可国外的该怎么解决？他们肯定不会信咱们外交官说的话，说不定还把那神龛当成什么好东西供着，咱们的人去国外也不好行动……” 沈艺瑾听伊舒抱怨，听得头都快大了。 她连忙喊停，再次给伊舒想办法：“之前让你们接手灵猫你们不肯，现在这种情况，让它们去最合适。” 灵猫的外貌跟普通猫咪差不多，就是毛多了些，看着更加好看，但这些特征灵猫们都可以遮掩掉，它们实力不凡，还不受国际环境影响，又能自行感知周围灵气变化，去找神龛再合适不过。 沈艺瑾道：“我可以把灵猫借给特殊部门用，但是你们得给它们开工资，不然它们估计不会配合。” 伊舒立刻应下：“这个没问题！” “就是有一点，你说祂会偶尔往这边投来视线，那祂会不会发现我们在销毁祂的神龛？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祂感受不到我们这边的动作。” 毁掉一个两个神龛问题不大，但要是大范围摧毁神龛，世界意识必定会察觉发怒，到时候别说干掉世界意识了，人类说不定就要提早灭绝了。 第238章 灭噬虫药剂研制成功 伊舒担心的事情之前沈艺瑾早就问过兰茵了，这会听伊舒问起，她当即教了伊舒一个方法：“你们摧毁神龛之后在神龛摆放的位置上放一个灵力球，这样祂就不会发现了。” 沈艺瑾一边说，一边给伊舒展示，灵力球应该怎么弄。 特殊部门有能提取灵力的机器，再加上沈艺瑾教的这套方法，制作灵力球并不难。 “其实现在世界意识能得到的信仰之力并不多，现在人不信这些东西，还会给祂提供信仰之力的人没几个，就算不用灵力球代替，祂也没那么容易发现。”沈艺瑾教完灵力球的制作方法，又补充了句。 伊舒却不那么认为：“咱们国家信的人少，不代表其他国家也一样，国外人均信徒。” 沈艺瑾听言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只有华夏无神论，像是美丽国之类的国家，似乎天天都要念祷告词，会信神龛之类的东西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沈艺瑾又开始发散思维，想到之前直播算命时遇到的几个为了考试顺利各种求神拜佛以至于染上祸事的大学生，忽然觉得世界意识在华夏收获的信仰之力可能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少。 沈艺瑾决定收回她刚才说的话：“那还是多用几个灵力球吧，这样保险一点。不过也别用太多，多了祂也能发现不对。” 虽然灵力球的颜色和信仰实体化后的颜色差不多，也能让世界意识吸收，但是灵力球多了，世界意识发现自己能够吸收上来的力量并没眼睛看着的那么多，祂就该发现他们是在用灵力球糊弄祂了。 伊舒点头应下。 沈艺瑾要说的事情都跟伊舒说完了，就准备离开。 她才打开伊舒办公室的大门，就看着赵博士迎面朝着自己跑来，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神情。 “赵博士，怎么了？是研究有进展了吗？”赵博士跑得太快，差点没刹住车，还是沈艺瑾扶了他一把才站住脚。 赵博士激动得张了半天嘴没说出来话，他一拍大腿，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沈艺瑾。 沈艺瑾接过一看，是一张几分钟前才打印好的实验数据。 数据内容太专业，沈艺瑾看不懂，直接跳过看末尾的结论。 快速看完最后几行字，沈艺瑾眉眼里也带上了笑意：“这么快就研究出来消灭噬虫的办法了，不愧是赵博士。” 赵博士这会缓过来点了，他憨厚一笑，道：“是大家的功劳，我就是跑得快一点。” “消灭噬虫的方法研究出来了？”伊舒听见门外的声音，往门口走，正好听见沈艺瑾这句话。 赵博士就是来给沈艺瑾和伊舒说这事的：“对，还得感谢你们刚才打的那通电话，我们按照刚才说的特性去研究，一次就成功了。” 之前他们的研究方向太死板，光围绕灵力开展实验了，忽略了一些生物本身的特征。 沈艺瑾告诉他们噬虫动物方面的特性后，立刻调整实验内容，这才成功找到了消灭噬虫的办法。 不过就算他们之前开始研究噬虫的动物特征，也想不到它们身上还有部分接近于妖兽的特性。 没弄清楚这点，赵博士他们的实验也不能成功。 “这可太好了！已经找到了从根源消灭噬虫的办法，那防护噬虫的药剂应该很快就能研究出来了吧？”伊舒由衷感到高兴，噬虫这东西太小，单独一只出现在人类社会，很容易就被人们忽略，到时候进入到人的脑袋里繁衍，再通过人体传播，后果不堪小觑。 赵博士：“对，我们已经在研制了，争取本月投入市场使用。” 沈艺瑾觉得这是今天她听见的最好的消息了。 她想起之前跟南明诚去过的实验室，赶紧问赵博士：“你们这个消灭噬虫的药剂能量产吗？我想买一些用。” 沈艺瑾本以为会听到赵博士肯定的答复，不料赵博士听言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还不行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弄明白原理了，但是剂量上面还不能把握。杀虫是没问题的，但总不能光杀噬虫，不管药剂给环境带来的污染啊。你再等一等，半个月……不，一周！” “你再等我们一周，一周之后我们肯定把剂量弄明白，到时候能量产了你要多少我们都给你送去！”赵博士坚定道。 沈艺瑾对此表示理解，但她肯定不会白要，跟赵博士商量好，等灭噬虫的药剂能量产了，她按照内部折扣价购买，又当场签了采购协议，沈艺瑾这才离开。 在等待药剂制成的一周时间里，沈艺瑾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除了每天固定的直播算命时间以外，她还偶尔会看看《九玄宗修仙记》相关的讨论。 上次游戏被迫变成全息游戏，张炳给出的解释理由是，全息版本是后续的内测内容，但技术还不太成熟，暂时没有公布的打算，当时部分内测玩家开启了全息模式，是有一部分全息版本游戏的数据不小心放到了本次内测版本文件夹里导致出现的bug。 这一解释没能说服所有人，但参与了全息版本游戏的内测玩家们非但身体没出问题，反而还比之前更加健康了，就算有很多人质疑全息版本的真实性，《九玄宗修仙记》也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在公测开服的第一天还取得了远超同行的成绩。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游戏里面多了个灵脉，因此尽管玩家们后来玩的是正常的端游，在进行游戏的过程中也或多或少受到了灵脉的影响，吸收到不少灵气。 还有好些玩家因为吸收了灵气觉醒特殊能力，加入到特殊部门当中，跟沈艺瑾成了同事。 这让原本打算把灵脉从游戏里移出来的沈艺瑾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灵脉在游戏里面，造福的人会更多。 眼下，沈艺瑾看着赵博士刚给她送过来的灭噬虫的药剂，叫上南明诚，第一时间去了贝澜山名下的那个实验室。 第239章 噬虫母体 不知为何，再次来到这个实验室，实验室已经和他们之前见到时的样子截然相反了。 仅仅过去四个月的时间，实验室里的巡逻机器人全都损坏，被人堆成一堆放在角落里，机器人身上还结了一层蜘蛛网。 两间蜂巢也大变样，格子全都没了，现在倒像是两间杂物间。 沈艺瑾跟南明诚对视一眼，都对实验室的变化感到迷茫。 沈艺瑾试图分析造成如此变化的原因：“是因为咱们上次跟特殊部门说了这里的异常，加强了各地区的治安管理，加大了对孩子的保护力度，实验室长时间没有新的实验体，实验做不下去，所以才成了现在这样？” 南明诚摇头，表示尽管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大概率不是沈艺瑾说的这样。 “咱们先上去看看吧。”南明诚道，“兴许答案就在楼上。” 沈艺瑾点头，和南明诚一起去了楼上。 二楼比一楼还要凄凉，像是许久没人来过一样。 沈艺瑾咋舌：“这跟咱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简直是两个难度。” 当时他们潜进来的时候，各种小心翼翼试探，生怕被人发现。 现在倒好，光明正大走进来，却连个人都见不到。 沈艺瑾用神识探查整栋楼，就没查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实验室要真是因为没有实验体倒闭了，那还好，但要是陨星宗掌门和长老们的实验已经完成，主动放弃了实验室，那可就不妙了。 南明诚推开实验室的门，往里一看，实验员闭着眼睛坐在实验舱前。 6个实验舱里的人还是他们上次来时见到的那六人，但实验舱前面的地上，还躺着一个长发女人。 南明诚只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女人是安凝萱。 “实验室里有人。”南明诚回头对沈艺瑾道。 沈艺瑾听言，有些诧异，她并没感受到实验室里有人，难道里面的人已经死了…… 沈艺瑾一边想一边走到南明诚身旁，往实验室里看，然后视线就跟实验员的对上了。 沈艺瑾：“……” 刚想完就打脸可还行。 实验员看到沈艺瑾来，脸上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温和的笑容。 但他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肉了，面皮松松垮垮挂在他脸上，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不仅如此，实验员的声音也跟之前不同，他用破风箱般的声音对沈艺瑾两人道：“四个月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再来这里了。” “你一直在等我们？”沈艺瑾问。 “嗯，你们再不来，我就要彻底死了。”实验员晃晃悠悠站起身，他眼睛紧紧盯着沈艺瑾手里提着的袋子，“这里面装的是能够杀死噬虫的东西吗？快给我喝一口。” 沈艺瑾皱眉，拉着南明诚后退几步：“你知道自己身体里面有噬虫，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明上次他们来，实验员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噬虫，当时他的胆子也很小，不会像现在这样，用命令的口吻说话。 现在实验室里没有别人，消灭噬虫的药剂也已经研究出来了，实验员不再伪装，他冷笑了声：“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啊，虫卵还是我签了免责书后才放进我脑袋里的。” 听实验员这么说，沈艺瑾两人顿时明白过来：“之前我们发现的纸条是你写的，还有实验手册最后那页的字迹，也是你写的！” “准确来说，是我们写的。”实验员纠正两人的措辞。 “你们？” “对啊，当初签了免责书自愿参与实验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不然，那些纸条怎么会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见，你们就没想过，是因为写纸条的人不是同一个吗？” 实验员这话倒是提醒了沈艺瑾两人，当初他们在实验室发现了三张纸条，但有的纸条只有其中一个人才能看到，当时他们还想过是因为什么，但最后直到离开，都没弄明白原因。 现在实验员倒是给他们解开了当时的疑惑。 虽然笔迹一样，但书写的人不是同一个。 当初自愿参与实验的人里面还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先别说那么多，快点给我来口药剂。”沈艺瑾还想再问，但实验员已经不耐烦了，他摇晃着身体朝沈艺瑾扑过来，想夺走她手里拿着的装满消灭噬虫药剂的袋子。 沈艺瑾灵活躲开，没让实验员碰到袋子。 她从袋子里取出一瓶药剂，扔给实验员。 看实验员接过药剂，拧开盖子就往嘴里倒，沈艺瑾呼吸都有一瞬间停滞：“你就这么直接喝啊，不用稀释一下吗？直接喝，你不会死掉吧？” 实验员直接把一整瓶药剂都给喝了，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眼神直勾勾看着沈艺瑾手里的袋子，还想再喝一瓶。 “没事，我身体里噬虫多得很，才喝这一瓶不能全杀死。要不再给我一瓶？反正你们也是来杀噬虫的，给我喝就等于杀噬虫了。” 沈艺瑾无情拒绝了实验员的请求：“不行，你先把话说清楚。” “好吧。”实验员叹了口气，又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有个自称是陨星宗长老的男人找上了我们，想请我们参加一场实验，说实验完成之后，我们就不会再感受到疼痛，去到天堂一样美好的地方。” “那时候，我们都被无法医治的疾病折磨得痛不欲生，想着参与实验之后，再差也不能比现在还差了，就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没想到，那是我们噩梦的开始，他说的什么跟天堂一样美好的地方，竟然是别人的大脑！” 沈艺瑾眉头一跳，好像知道现在跟他们说话的是什么东西了：“你该不会是噬虫吧？” 噬虫原来还有自己的意识，是从人类转变过来的吗？ 实验员摇头：“我们自认为还是人类。不过，在那陨星宗掌门的嘴里，我们是噬虫的母体，其他噬虫都是被我们孕育出来的。但可笑的是，作为那些虫子的‘母亲’，我们却没法将它们杀死，甚至连停止制造噬虫都做不到。” 第240章 灭虫 听实验员解释完，沈艺瑾终于明白了。 之前自愿参与实验的那群人发现自己被骗，想要停止制造噬虫，但为时已晚，那时的他们已经被陨星宗掌门等人制作成了噬虫母体，没法做出任何改变，只能被迫源源不断地制造噬虫。 与噬虫不同，噬虫的母体是一团肉瘤，这团肉瘤不受外力影响，只有在噬虫全部死光的时候才会死亡。 但繁育噬虫需要营养，而人体的脑部就是最好的营养。 所以，噬虫母体就被陨星宗掌门放进了实验员的脑袋里，在实验员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大脑早已被噬虫啃食干净，意识依靠噬虫母体才一直没有消亡。 不过，就在半个月前，实验员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意识到自己体内有噬虫存在。 实验员发现真相之后无法接受现实，他的意识最终还是消散了。 “其实，不仅实验员借助我们的力量才能保住意识，我们也需要用实验员的意识来认清身份。你们要是再不来，我们作为人类的意识就要被噬虫的本能压制住了，到时候，大量的噬虫就会爬向世界各地。” 实验员指着安凝萱道：“陨星宗掌门早已把自己的灵魂融入网络，借助网络逃走了，那几个长老也早就逃了，不知道在哪里等着噬虫潮的爆发。他们走之前倒是留下了这个人的身体，但这么长时间了，她也一直没醒，我们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不过，你们还是先把实验室里的噬虫都解决掉吧，把这里的噬虫都杀死，要是我能跟着一起死最好。如若不能，你们还得赶紧找到别处的噬虫，把它们一并杀了。不然，噬虫潮迟早得爆发。” 实验员说完，眼神殷切地看着沈艺瑾手里的袋子，恨不得一口就把袋子里的药剂全部喝光。 南明诚蹲下身子去探安凝萱的鼻息：“很虚弱，但还有呼吸，她还活着。” 男女有别，当着沈艺瑾的面，南明诚主动避嫌。 他把沈艺瑾叫过来，自己则背过身去，让沈艺瑾检查安凝萱身上有没有什么陨星宗留下的标记。 沈艺瑾里里外外翻找了遍，没发现陨星宗的标记，这才给安凝萱渡去灵气，将她即将消散的小命重新吊起来。 “没有陨星宗的标记，看来陨星宗的长老们是不打算再用这具身体了。”沈艺瑾叹气道，“这对安凝萱来说是件好事。但这样一来，咱们就没法通过标记定位陨星宗长老们现在的位置了。” 至于陨星宗掌门，沈艺瑾大概猜到他会去哪了。 有什么地方会比现在的《九玄宗修仙记》游戏里更适合他生活呢？ 那里灵气充足，还有着庞大的数据支撑，说不定现在他就躲在那座灵脉里面。 南明诚等沈艺瑾给安凝萱整理好衣冠后才转过身来，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陨星宗的人都很相信自己的能力，尤其是掌门跟长老，都很自负。想必他们离开前是认定了噬虫潮会在短时间内爆发，现在躲起来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真要自负到不留后手就好了。怕就怕，他们在别处投放了噬虫，咱们才把这里的噬虫解决掉，别处就爆发噬虫潮了。更怕，他们跟祂合作。”沈艺瑾忧愁地皱起眉头，噬虫的研制有世界意识的手笔，她觉得，世界意识跟陨星宗长老们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担心归担心，沈艺瑾也没忘记正事。 她分给南明诚半袋子药剂，两人按照实验员的引导，开始在实验室里灭虫。 为了确保噬虫虫潮能够如期爆发，陨星宗长老们在实验室里埋藏的噬虫着实不少。 沈艺瑾两人用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彻底消灭掉实验室里所有的噬虫，现在就差实验员体内的噬虫母体了。 这下，实验员终于能够如愿抱着药剂咕嘟咕嘟往自己肚子里灌了。 他一连喝了二十来瓶药剂，期间有噬虫察觉到危险，从他脑袋里钻出来，但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实验员给捏碎了。 二十来瓶药剂下肚，噬虫母体比之前缩小了一圈，但并没有要死亡的迹象。 实验员确认自己身体里的噬虫已经全部被消灭了，他沮丧道：“果然，别的地方还有噬虫！你们带我回去吧，把我泡在药剂里面就行，这样就不用担心我繁衍出来的噬虫会给社会带来危害了。” “其实，也不一定别处还有，之前我从你身上取走了一些噬虫拿去研究，你还没死亡可能是因为我带走的那些还没死掉。”沈艺瑾看实验员很是沮丧，出声安慰。 但她说完，就见实验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我知道你从我身上拿走了噬虫，那些噬虫是我特意给你的，是唯一受我控制的噬虫了。被它同化过的噬虫，在听到我的指令后就会自行毁灭。” 特殊部门里的噬虫已经全部死掉了，再也没有复生的可能。 沈艺瑾没能成功安慰实验员，反倒因为他的话而焦虑起来。 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她还是问了：“那你能感知到其他地方噬虫的位置吗？” 和沈艺瑾料想中的一样，实验员并不知道别处的噬虫藏在哪里。 “你们要找虫巢吗？我知道在哪……”正在沈艺瑾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刚刚醒过来的安凝萱出声了。 安凝萱已经许久没进食喝水了，此时说话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要不是沈艺瑾修为提高后听力好，她连安凝萱已经醒了都不知道。 沈艺瑾惊喜看向安凝萱：“你说的是噬虫的虫巢吗？” 安凝萱艰难点头：“我在记忆里看到了……但是那个地方，我只看见了名字，却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说到这，安凝萱剧烈咳嗽起来。 沈艺瑾来的时候也没带水，迟疑一瞬，她把灭噬虫的药剂灌进了安凝萱的嘴巴里。 喝了药剂的安凝萱倒是不渴了，但药剂在她身体里剧烈反应，她胃里一阵翻涌，直接吐了出来。 沈艺瑾：“……” 糟糕，她好像犯错了。 第241章 玄冥域虫巢 安凝萱吐了许久才觉得胃里舒服一些，但她胃是舒服了，嘴巴却难受极了，想赶紧用水漱漱口。 嘴里不仅有灭虫药剂的怪味，还混合着胃酸的味道，两相交织，奇怪的味道通过舌头传递到大脑神经里，让才稍微缓过来一些的安凝萱又想吐了。 实验员看不过去，从实验台接了瓶蒸馏水回来：“你拿这个漱口吧，不过水不要咽下去，这里已经被废弃了，我估计现在实验室里的水都不干净。” 安凝萱顾不得那么多，接过蒸馏水就往嘴里倒。 她接连漱了4次口，嘴里的怪味才消失。 “谢谢，我……”安凝萱缓过来，跟实验员道谢，她话说到一半，看清实验员的脸，顿时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眼里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 安凝萱记得，她失去身体控制权后，偶尔苏醒透过眼睛看到的实验员，还是完好的一个人，不是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实验员见安凝萱被自己吓到，并不介意，脸上带有了点笑容：“哈，我们现在很丑吧？你是大明星，看不惯我们这样也正常，我稍微离你远点，你看得没那么清楚了，应该会好一点。” 要不是他们现在已经融合到一起成为噬虫母体了，见到安凝萱，他们之中一定有人会找安凝萱要签名。 可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全部都不对，这一切就是个错误。 “没有，只是你和我之前看到的样子不一样，不知道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什么。”安凝萱觉得自己的解释太过苍白，她干脆不再说这个话题，继续说虫巢，“虫巢在的位置是玄冥域，但我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没法带你们去。” 沈艺瑾眼神一闪，试探着问：“那地方，周围是不是一片漆黑，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 安凝萱一边回忆一边道：“对，他们把所有实验体都带过去了，想在那里养出一个噬虫虫巢来。” 临走前，每个实验体的脑袋里都被塞了几只噬虫，安凝萱记得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那个陨星宗长老说过，每个实验体脑袋里放几只虫子，最多一个月，就能养出满满一虫巢的噬虫。 本来安凝萱是能看到陨星宗怎么前往玄冥域的，但是，她当时听到一虫巢的噬虫，被恶心到了，她本就无法掌控身体，这一分神，就直接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知道玄冥域在哪？”实验员听沈艺瑾描述得那么详细，猜想她以前应该是去过的。 沈艺瑾神情复杂：“我不知道，但之前听说过那里。” 南明诚也想起了玄灵界关于玄冥域的描述：“如果我没记错，玄冥域应该是在地府，和忘川相连……” 该不会现在，整个忘川河水里都游着噬虫吧？ 沈艺瑾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由于玄冥域大概率在地府，所以沈艺瑾两人决定先带实验员和安凝萱去特殊部门，把噬虫母体泡进灭虫药剂里，再给安凝萱做个全身检查。 实验员不想再带着这具身体离开，他坚持让沈艺瑾去除噬虫母体，放到之前装药剂的瓶子里带走，把这具身体和这个实验室一起销毁。 沈艺瑾于是把它放进瓶子里，在实验室周围布下阵法，催动体内灵力，扭曲实验室周围的空间，直接把实验室粉碎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能不能申请，先吃点东西喝口水再跟你们离开？”安凝萱现在实在太虚弱了，她觉得自己撑不到跟沈艺瑾两人走到那什么特殊部门。 沈艺瑾却道：“特殊部门的伙食很好，你检查完可以去食堂吃。体检都要空腹进行，你现在肚子里没食物，正好方便做全身检查。” 说完，她直接拎着安凝萱飞到了空中，安凝萱还没反应过来，就和云朵齐肩了，吓得她直接晕了过去。 御剑紧跟其后的南明诚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但一句嗔怪的话都没跟沈艺瑾说。 到了特殊部门，沈艺瑾把安凝萱交给伊舒，自己则拿着装有噬虫母体的瓶子去实验室里找赵博士。 她到的时候，赵博士正在分析那些噬虫是怎么突然变成雾气然后蒸发掉消失的，他眉间是浓郁的担忧，听沈艺瑾说完前因后果，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这下，赵博士的研究对象就从噬虫变成了噬虫母体。 沈艺瑾来是想多要点药剂的：“赵博士，灭噬虫的药剂还有存货吗？我还想再买一千，不，我还想再买一万瓶！” 赵博士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实验室倒是有存货，可他们的存货也就只有三千来瓶，沈艺瑾一开口就要一万瓶，这他们一下子根本拿不出来。 “你要这么多药剂做什么，难道外面已经爆发了虫潮？”赵博士瞬间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 沈艺瑾连忙解释：“没有，我听说了一处噬虫巢穴，打算带着药剂过去，把虫巢里的噬虫全都灭了。” 赵博士一听有虫巢，立刻严肃起来：“存货没那么多，我这就帮你联系，让工厂加班加点给你赶制出来。” 说完，赵博士又不太放心地叮嘱沈艺瑾：“你可别一个人去啊，去找伊舒商量，多带些人过去。虫巢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解决不了的，可别再把自己给搭进去！” 沈艺瑾笑着应下，可她心里却知道，这件事情只能她跟南明诚两个人去。 不是所有人魂魄离体前往地府都能全须全尾回来的，他们两个有修为傍身，还有在玄灵界闯荡的经验，又有兰茵帮忙，这才不会出事。 而且去的人多了，世界意识必定会察觉，到时候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赵博士跟沈艺瑾不算太熟，不知道沈艺瑾的性格，但他直觉很敏锐，在沈艺瑾告辞之前，塞给她许多实验室新研究出来的东西，说让她拿着傍身，遇到危险说不定能用上。 南明诚没进实验室，他在外面等着，看沈艺瑾两手空空走出来，就知道暂时是不用去地府找虫巢了。 他道：“咱们回玄灵宗？” 沈艺瑾摇头：“不，咱们去找兰萃。” 第242章 带走兰萃 兰萃已经好几个月没看见沈艺瑾了，乍一看到沈艺瑾，她还没反应过来。 “兰萃，我来看你了。”直到沈艺瑾出声跟她打招呼，兰萃才想起来，来人是沈艺瑾。 变成小岛之后，兰萃作为人的情绪越来越少，她本来已经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了，但是听到沈艺瑾的声音后，她顿时生出委屈的情绪来。 “你再不来，我就要彻底忘记你了。”当初沈艺瑾让她留下来，说会经常来看自己，结果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虽然席松德等人在海上巡逻的时候经过这里，都会过来跟她打招呼，跟她说会话，但是他们身上没有灵力波动，没法唤醒她的意识。 一开始还好，她还能偶尔回应几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无法再回应他们，就连他们说的话也听不太懂了，只觉得他们吵闹。 她想一个人待着，好好地睡个长觉。 但兰萃知道，这是不对的，如果她真的睡着了，作为人类的那部分意识就会彻底消散，此后她就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岛了。 兰萃的声音很平静，但沈艺瑾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我没腾出时间过来看你。” 虽然是修炼入迷忘记了其他事情，但修炼对修仙者来说可是头等大事，沈艺瑾觉得自己也不算撒谎。 兰萃不想知道沈艺瑾因为什么没来看她，她只认事实：“你没法保证自己能经常来看我，所以，把我的灵魂带走吧！我听席松德他们说了，你弄了个全息游戏出来，请把我的意识上传到游戏里！” 沈艺瑾惊讶，兰萃竟然连全息游戏的事情都知道。 不过很显然，她只听到了一半，全息游戏只是个乌龙。 “全息游戏是个乌龙，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个技术弄全息游戏。不过，我可以带走你，但你要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沈艺瑾道。 兰萃听言，立刻问：“你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沈艺瑾于是从兜里拿出一张图片，展示给兰萃看：“你在小岛上看见过这种虫子吗？还有之前蛊惑你与小岛融合的那个声音，这几个月里你有听过吗？” 兰萃看着图片上的噬虫，觉得眼熟，回忆半天才想起来：“见到过一次，但不是在岛上，是你还没把我搬回国的时候。有一艘渔船经过小岛，划船的人脑袋上忽然跑出很多这种虫子，再然后，船就沉了。” “那个人后来好像又跟我说过话，但是你好久没来，我的意识很模糊，没听清他又跟我说了什么。” 说完，兰萃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个回答沈艺瑾是否满意，能不能带她离开。 小岛受到她情绪的影响，出现轻微晃动。 树上的叶子被晃得簌簌落了一地。 沈艺瑾扯扯嘴角，刚想吐槽几句，就看到叶子落下之后，露出了一扇之前被叶子遮挡住的门。 沈艺瑾目光被那扇门吸引，盯着看了许久，最终确认，那是一扇通往地府的门。 南明诚也看向了那扇门，他眼神深邃，沉声问兰萃：“之前是不是有陌生人上过岛？” 兰萃沉默了，她实在分辨不出来。 就算有陌生人来，她可能也以为是席松德等人。 沈艺瑾走到门边上，感受着门后传来的死亡气息，叹气道：“不用问了，陨星宗的那几个长老肯定是从这里去地府的。而且海里可能也有噬虫，还得让张博士们再辛苦下，研究海里能用的灭噬虫的药剂。” 看见这扇门，沈艺瑾的心情很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带兰萃回国是不是陨星宗长老们计划好的一环，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陨星宗长老们能去玄冥域，她在不知道的时候也出了一份力。 兰萃与小岛融合之后，她的状态就从原本的亡灵变成了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特殊存在。 陨星宗长老们就是利用了这一特殊性，在岛上弄了扇能够通往地府的门，而因为这扇门不是地府开的，所以他们从这扇门去往地府，鬼差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这才让他们成功偷渡。 这下，她是无论如何都得带走兰萃了，不然要是有其他人来到岛上，看到这扇门，怕是就要有去无回了。 兰萃一直没出声，这会见沈艺瑾似乎要走，怕她不带自己离开，赶紧出声：“我已经回答完问题了，主播你别忘记带我走！” “没忘。”沈艺瑾拿出手机，打开《九玄宗修仙记》的互通手机端版本，“你不是想进游戏吗，我游戏已经打开了，你进来吧。” 兰萃有些迟疑，这几个月里她已经熟悉了自己与小岛融合后得到的能力，倒是能做到暂时让魂魄脱离小岛一瞬，进到游戏里面去，可沈艺瑾刚才说全息游戏是乌龙，她有点担心自己进到游戏里后会找不到沈艺瑾。 “这是你的那款游戏吗？不是全息游戏，我也可以在游戏里面生活？” 全都是数据，兰萃不觉得自己一个灵魂体能生活在数据里。 沈艺瑾颔首：“你放心，虽然没有全息游戏，但是我这游戏的服务器里面可藏着一个小空间呢，里面还有灵脉，你可以借用灵气修炼。不过，之前蛊惑你跟小岛融合的那个人也藏进了游戏里，他是以数据的形式进入的，你到了游戏里的小空间，可得小心着点他，最好别让他发现你的存在。” “我进去后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保准不让别人发现我。”兰萃保证道。 兰萃进了游戏里的灵脉，小岛上通往地府的门也随之消失。 沈艺瑾跟席松德说了声兰萃被她带走的事，省得之后他们还来这里对着小岛自言自语。 赵博士他们研究药剂还要一段时间，沈艺瑾暂时把去玄冥域除虫的事情放到一边，开始着手另一件事情——九玄宗收徒与对外营业。 《九玄宗修仙记》公测了有段时间，沈艺瑾一直有关注游戏的情况，看上了几个适合修炼的好苗子。 其实，她还想再观望一段时间的，不过去地府见过兰茵之后，听了另一种跟世界意识抗衡的法子，沈艺瑾决定把收徒的时间提前。 第243章 线下活动预热 世界意识不是在世界各地布置了神龛，想获取信仰之力吗？ 那她也可以效仿祂的举动，以现代化的方式，收获信仰之力。 再没有什么比知名旅游景点更能收获信仰的地方了，文创产品、人们口口相传的美景美食、在九玄宗的各种消费……只要跟九玄宗有关，就都能为她提供信仰之力。 这种新时代收割信仰之力的方式，在现在肯定比世界意识的那些破神龛要来得快速。 祂想制造天灾让人们陷入恐慌，走投无路去跪拜神龛祈求救赎，以此得来信仰，殊不知现在的人们都相信人定胜天，不会盲目地把期望寄托在冷冰冰的神龛上面。 祂能给人们带来的只有恐慌和痛苦，但九玄宗就不一样了，人们提起来，只会想到暖乎乎的食物，和在九玄宗里经历的每一件开心事。 两相比较之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然而，沈艺瑾幻想了各种九玄宗正式对外营业后信仰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场景，却忘记了一件事——九玄宗里还什么都没有。 “沈姐你没开玩笑吧？现在九玄宗虽然全都建好了，但是除了房子和花草，里面什么都没有啊，你要拿什么来对外营业？”张炳上网冲浪，发现沈艺瑾发了九玄宗即将对外营业的消息，没忍住，拿着手机就来找沈艺瑾了。 不是他给沈艺瑾泼冷水，实在是，九玄宗里缺人啊！ 对外营业可以，但是谁来招待游客呢，游客想吃饭，渴了要喝饮料，这些吃食，谁来做？ 张炳倒是很愿意帮忙，可就算他跟他的团队都来帮忙了，那么多旅客，也不是他们几个人就能招待得完的呀。 还有，九玄宗里这么大，游客一天逛不完，可能会想留下来住一晚。 休息的地方倒是管够，可谁来安排游客们住房呢？ 相比较张炳的慌张，沈艺瑾就淡定了许多：“你别急，我这不是在跟明诚讨论解决办法呢吗。” 张炳哽住，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在对外发布公告之前就提前想好吗，消息都发出去了才开始想，万一解决办法没想出来，那到时候拿什么去接待客人啊。 张炳在心里这么想着，却聪明的没这么说出来。 他尽可能语气委婉道：“那你们想出来解决办法了吗？我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帮你们分担一点营业压力。” 听他这么说，沈艺瑾跟南明诚对视一眼，而后露出笑容。 两人之间默契十足，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张炳没有他们之间的默契，看他们相视一笑，什么话都没说，钝感十足的他看不懂氛围：“你们倒是说话啊，看着彼此傻笑做什么？” 沈艺瑾、南明诚：“……” 刚赶到的贝诗桃远远看着沈艺瑾两人互动，刚准备嗑糖，听见张炳的话，脸上的姨母笑顿时绷不住了。 贝诗桃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解风情看不懂氛围的直男啊！ “我觉得张先生还是比较适合去做游戏，游戏以外的事情好像不太适合你。”贝诗桃目光幽怨看着张炳，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烧出个洞来。 张炳一脸莫名：“可我是来九玄宗度假的啊，谁度假的时候还整天搞工作啊？” 贝诗桃沉默，张炳说得太理直气壮了，她竟无言以对。 最后，还是南明诚出声打破尴尬：“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想好解决办法了。” “我们打算邀请参与内测的玩家来九玄宗做‘线下任务’，体验九玄宗弟子在现代的生活，所有参与线下活动的玩家之后都会得到一份特殊礼物。” 张炳是做游戏的，知道很多游戏套路。 比如要怎么设置关卡才能骗玩家氪金，怎样增加玩家的游戏体验感才能让玩家心甘情愿掏钱给游戏。 这种骗氪的事情在游戏圈里很常见，但沈艺瑾跟南明诚相处的这个用游戏里玩家来维持九玄宗对外营业的办法，他还是头一次见。 以前都是玩家白嫖官方游戏道具，现在变成官方白嫖玩家的劳动力了。 张炳张了好半天嘴，想说几句肯定的话，但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靠谱。 他到底没忍住，还是问出来了：“这，真的会有玩家来参与线下活动吗？” 为了一个游戏里的特殊礼物，大老远跑线下来打白工，这真的会有人愿意吗？ 在活动发布出去之前，沈艺瑾也不太确定会不会有人来：“不确定，但是咱们玩家多，那么多玩家呢，肯定有人会来参加活动的。” 张炳这下无话可说了。 可以的，仗着玩家多就任性。 真希望那些猎奇参加了线下打白工活动的玩家们不会在离开九玄宗之后就立刻删除掉手机、电脑里的《九玄宗修仙记》。 “可以让毛夏瑶帮忙宣传下活动，把她的周边和签名作为特殊礼物之一的话，应该会有粉丝来帮忙。”贝诗桃也觉得沈艺瑾两人想出来的这个办法不太好，她绞尽脑汁开始想补救办法。 有明星出面，参与线下游戏的人肯定能多一些，但这样一来，九玄宗获得的信仰之力就也得分给毛夏瑶一部分，因为好些游客是冲着毛夏瑶来的。 沈艺瑾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半天，最后给他人做嫁衣裳，因此果断拒绝：“不用让毛夏瑶出面，桃子你相信我，等公告发出去，一定会有人报名参加活动的。” 见沈艺瑾坚持，贝诗桃也不好使劲劝说。 看着沈艺瑾信心满满地编辑大眼仔文案，发送线下活动内容，贝诗桃在心里暗自想着，要是报名线下活动的人数不多，她再联系毛夏瑶帮忙也不迟。 反正现在毛夏瑶算是她旗下的艺人，帮自家老板一个忙，那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然而，事情出乎贝诗桃的意料，沈艺瑾的线下活动刚编辑好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有小两百号人填表报名参加活动了。 这些报名的人都听说了，沈艺瑾要在参加线下活动的人里挑选几个合眼缘的来当她的徒弟。 第244章 营业遇上闹事者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要用收徒来吸引他们参与线下活动。”张炳跟贝诗桃不担心沈艺瑾白嫖不到玩家们的免费劳动力了，这会倒是跟玩家们共情上，觉得沈艺瑾很有当资本家的潜质。 也是，沈艺瑾的南明诚南明诚是云华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要论资本家，谁能比他更有经验？ 贝诗桃感慨：“看来我以后得多跟艺瑾你学习啊，要是能多给我们公司白嫖几个有潜力的艺人回来就好了。” 最初，贝诗桃是为了毛夏瑶成立的工作室，但现在，随着工作室越做越大，她这个老板手里拿到的收入越来越多，原本只是挂名的公司现在也正式朝着娱乐公司发展，开始有了自己的制片人、编剧、经纪人团队和签约艺人等。 但直到目前为止，公司里能打的还只有毛夏瑶一个，贝诗桃现在一门心思扑到事业上，想尽快壮大她的娱乐公司，争取在一年内做到业内第一。 沈艺瑾这边招募人手的事情不用再担心，贝诗桃就回了沈艺瑾在九玄宗给她安排的房间，去研究如何能把沈艺瑾忽悠人来干白工的原理用到她签约潜力艺人上面。 张炳则满脸恍惚，回去抓着工作室的大家继续肝游戏地图，九玄宗建房速度突然加快，他们还有好多地图区域没同步到游戏里去，游戏公测已经有段时间，后面的主线任务也要尽快肝完上传。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来到了九玄宗正式对外营业的日子。 为了拿到拜师名额的玩家们自愿参与线下活动，按照各自擅长的能力，在不同的摊位上开始完成“宗门日常任务”。 来九玄宗游玩的人数比沈艺瑾想象中的要多，尽管九玄宗场地够大，游客们一来，没多久就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了。 “来的人可真多啊！”贝诗桃撑着栏杆往宗门口的方向看去，已是正午时分，宗门口还在源源不断进着游客，大家看见九玄宗内的建筑，纷纷露出惊叹的神色。 而各个摊位前就餐打卡的游客们，则满足地享用着食物，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 九玄宗在对外营业之前就拉高了网友们的期待值，但是好在，现在的九玄宗并没让大家失望。 沈艺瑾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但她还保留理智，知道九玄宗现在是什么情况，没硬夸九玄宗的建设好：“对外营业的时间赶上小长假，应该是这个原因，来的人才变多了。” 贝诗桃点头：“节假日去哪人都多，不过大家选择来九玄宗游玩，说明咱们九玄宗肯定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九玄宗的风景很好，说不定游客们今天来玩了，离开后就得一直惦记着这里，兴许还有游客来了就不想走了呢。 虽说九玄宗里缺人，这次是因为网友们听说了沈艺瑾要收徒的事情才积极报名免费经营店铺，过段时间，可能来玩的旅客就要自给自足了。 但是，九玄宗的环境很特殊，习惯了九玄宗里的新鲜空气，再回归到充满杂质的空气当中，游客们肯定会不适应，然后想着下次再来。 贝诗桃就是这样，要不是娱乐公司现在刚走上正轨，她都想在九玄宗永久住下，直接在这过养老生活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女大学生就快步跑上楼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沈艺瑾道：“宗主，不好了，静心阁那边有游客闹事！” 听女大学生叫自己宗主，沈艺瑾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都说了不要叫我宗主，直播间怎么叫我现在还怎么叫我就行。” “梦香，别着急，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跟我仔细说说，静心阁那边的游客因为什么事情犯事？” 女大学生方梦香深呼吸几下，可算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了。 她赶紧道：“静心阁和后面的房间都是留给九玄宗弟子的居所，没有对外开放，但那几个游客非要进去参观，我们拦着不让进去，他们就开始闹事了。那几人说，他们玩过《九玄宗修仙记》，也算是九玄宗的弟子，九玄宗的地方就没有他们不能进的。宗主你快去看看吧，我们快要拦不住了！” 在九玄宗对外开放之前沈艺瑾就想过会有人来闹事，因此听方梦香这么说，她没觉得太意外。 沈艺瑾颔首：“好，我这就去看看，辛苦你跑过来通知我，要是累的话，可以在这里先休息一下。” 方梦香还惦记着静心阁的情况，她是和室友一起来的，室友们还在跟闹事的人周旋，她也没法安心在这里休息。 “我不累，宗主，咱们快去吧，再晚点那几个人怕是就要闯进去了。”方梦香怕沈艺瑾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一边说着一边就往楼下跑。 沈艺瑾跟在后面，不禁感慨方梦香不愧是年轻人，忙了一上午还这么有活力。 她却忘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原主的这具身体，也才二十来岁，也该是个活力满满的年轻人。 静心阁前，闹事的几人已经掏出家伙事，要跟志愿者干架了。 志愿者有心阻拦，可看着闹事的几人手里拿着的小刀，怕自己阻止不成反被伤到，都畏惧得不敢上前。 山书楠皱眉看着几人手上的小刀，疑惑问同伴：“进宗门的时候不是有过安检带吗，他们是怎么带着刀进来的？” 双鸿畅盯着小刀看了会，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迟疑着道：“这好像不是从外面带进来的，似乎是王哥摊位上买的椰子鸡送的开椰子的工具。不过开椰刀在服务员开完椰子之后都会一并回收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工具带出来的。” “我说这小刀怎么看着那么奇怪，刀尖只有一点点。”山书楠恍然，但尽管知道这是一把开椰刀，刀尖毕竟还很锋利，被刀捅一下可不好受，他并没贸然上前。 闹事的几人见志愿者们被他们镇住，顿时得意地昂起下巴：“我们就是想进去参观一下，没有恶意，你们要是早点松开让我们进去，我们也就不用拿武器出来了。” 第245章 收徒 金慧慧愤怒地瞪着几个闹事者，明知道他们是来找麻烦的，却拿他们没有办法，这让她感觉很难受。 闹事的几个人还在朝静心阁靠近，金慧慧急得直跺脚：“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闯进去吗？” 双鸿畅无奈叹气：“要不然你转过身去？看不见心里可能好受些。主要咱们是脆皮大学生，来参加线下活动，也是想顺带混个志愿服务的分数，人家手里有刀，咱们几个脆皮大学生就是想硬刚，说不定没几下就得负伤逃跑，那样子更狼狈……” 山书楠抿唇，没有说话。 双鸿畅话说得难听，但理是那么个理。 他们跟双鸿畅和班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不愿意出去打球，唯一的爱好就是窝在宿舍打游戏，身体素质很差，每年体测跑一千米能及格就不错了。 跟人干架，他们可没这本事。 金慧慧一个女生更不用说，上去跟人家搏斗，打不过人家不说，怕是还得被人家占便宜，得不偿失。 “你那个室友不是去找宗主求救了吗？怎么她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山书楠想起刚才一溜烟跑远的女生，怀疑方梦香是不是没找到沈艺瑾，干脆躲到哪个角落里避风头了。 金慧慧也在担心方梦香，九玄宗这么大，她们还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方梦香能不能顺利找到沈艺瑾。 但听山书楠怀疑自己室友，金慧慧立刻出声反驳：“不可能！梦香她方向感是我们寝室最好的，她绝对不会迷路！说不定……梦香她马上就要回来了！” 静心阁的门上落了锁，闹事的几人本来想直接把门踹开硬闯进去，这会听到金慧慧几人内讧了，不由得将视线转到几人身上，没急着去踹门。 在他们几个看来，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进到静心阁里面就是迟早的事，不急于一时。 看热闹才是现在的头等大事，刚刚一致对外的人现在将矛头转向自己人，这样的热闹错过了得后悔一辈子。 “嘿，他们几个窝里斗了，有意思！” 几人看得正欢，没注意到方梦香和沈艺瑾几人已经赶了过来。 方梦香大老远就听见自己闺蜜跟人吵架的声音了，她听着吵架对象似乎是其他学校的两个男生，不由得头皮一紧。 闹事的几个人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怎么他们自己人还吵起来了呢？ 方梦香都不好意思去看沈艺瑾的表情了，生怕沈艺瑾觉得他们几个当志愿者，给九玄宗丢脸了。 她小心翼翼去看沈艺瑾的脸色，之后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沈艺瑾并没在意慧慧跟那两个男生争吵的事情，他们大学生的名声保住了！ 沈艺瑾确实不在意几个人内讧的事情，因为她听出来了，这几人吵架的内容毫无营养，像是为了吵架而吵架一样。 想来，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 等再走近一些，沈艺瑾的猜想得到证实，她就更不在意几人的争吵了。 倒是那几个闹事的人，会被这么拙劣的演技骗到，沈艺瑾还挺意外的。 “他们就是闹事者了。嘶——他们手里竟然还有刀！”方梦香指着闹事的几人小声跟沈艺瑾介绍，她也是这时才发现，这几人手里竟然还有武器。 沈艺瑾看都没看开椰刀一眼，比起这个，她倒是好奇这几人是谁派来的：“没事，那东西没什么杀伤力。” 方梦香表情复杂，想劝沈艺瑾不要轻敌。 可沈艺瑾加快了步伐，直接走过去，一下就把几人止住，那几个开椰刀直接甩飞出去老远。 见状，方梦香悄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宗主武力值高着呢，不就几个小刀吗，哪里值得宗主放在眼里。 方梦香用星星眼看着沈艺瑾，对她的崇拜到了极点。 听说沈艺瑾会在这次参加线下活动的人里选出来几个当徒弟，方梦香一开始对这事没放在心上，来这的重点还是为了混志愿服务分数。 但现在，她开始期待了，要是自己能被沈艺瑾收为徒弟，是不是也能变得和沈艺瑾一样厉害，分分钟就制住几个大汉？ 方梦香幻想着自己变强，像游戏里的主角一样到处惩恶扬善的画面，没注意到自己室友正在靠近。 金慧慧拍拍方梦香肩膀，激动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在关键时刻赶回来！幸好你带着宗主回来了，不然我们后面都不知道要吵些什么来拖延时间了。” 方梦香被拍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啊了声。 原来金慧慧是跟人假装吵架？ 她刚才怎么就没听出来？ “你们做得很好。我记得你们是为了志愿服务时常来的吧？等活动结束了，我给你们每个人多算五个小时时长！”那边，沈艺瑾已经处理完了闹事的几个人，她将人交给南明诚，让他帮忙处理后面的事情，自己则笑眯眯走到金慧慧几人面前，跟她们说话。 金慧慧几人很惊喜：“太好了，这样我们在大学期间就都不用去凑志愿服务时长了！” 只是做样子跟人吵了几句架就能换来5个小时志愿服务时长，直接搞定了这部分第二课堂学分，这学分来得也太轻松了。 不过，比起学分，假装吵架的另一人山书楠则更想要别的：“请问，宗主你这里缺实习生吗？我想来这里实习。” 他已经大四了，继续拿到实习证明来完成实习答辩。 就是，他在准备考研，不知道只有2个多月的实习，沈艺瑾这边能不能给他开实习证明。 “实习生？九玄宗倒是不缺。不过，你想到静心阁里看看吗？”沈艺瑾笑着看向山书楠，她没把话说死，要是山书楠愿意当她的徒弟，那实习证明的事情，她也能帮山书楠解决。 听出沈艺瑾话里的意思，山书楠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问：“我吗？我真的可以进去？” 不过是跟金慧慧假装吵了几句架，沈艺瑾竟然就要收他当弟子了？ 第246章 大弟子 山书楠被这巨大的惊喜砸得脑袋昏昏，而金慧慧几人则酸成柠檬。 “早知道刚才我也跟着多吵几句了。”双鸿畅懊恼垂头，想着要是他刚才也跟着吵架了，是不是现在也能被沈艺瑾询问是否愿意当她徒弟。 有人后悔，就有人积极为自己争取机会。 金慧慧上前几步，挤掉山书楠，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艺瑾：“宗主，我刚才也跟着吵架了，你看看我的根骨怎么样，有资格当你的弟子吗？” 方梦香暗自懊恼，她刚才也想问的，就是比金慧慧晚了一步，最后没能问出口。 沈艺瑾的视线在四人身上看了一圈，最后笑着点头：“你们想在静心阁里住下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帮你们安排。” 方梦香眼里的懊恼之色瞬间被喜悦替代，她和室友金慧慧对视一眼，陷入了无边的狂喜当中。 “不过，你们要考虑清楚，当了我的弟子，你们就得花费大量时间来学习九玄宗的知识。”沈艺瑾虽然是对着四个人说的，但是她的视线却着重落在了山书楠身上，“如果与你们现在的生涯规划有冲突，希望你们能谨慎选择。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来闹事的人已经被她解决掉了，沈艺瑾说完就准备离开。 山书楠看着沈艺瑾离开的身影，犹豫几秒，还是叫住了她：“宗主等等！” 沈艺瑾停下脚步，回头问：“你们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解决吗？” “请问成为宗主的弟子之后，毕业给分配工作吗？”山书楠越说声音越小。 沈艺瑾错愕，这问题涉及她知识盲区了。 九玄宗能提供什么工作，跟她一样开直播给人算命吗？ 沈艺瑾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山书楠低下头，在心里叹息。 他很想成为沈艺瑾的徒弟，学习一些从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可成为九玄宗的弟子会耽误他考研，还无法在他毕业后提供他一个稳定的工作，那样就算成为了九玄宗的弟子，他连保证自己最基本的温饱都做不到，那就本末倒置了。 山书楠在心里想，是他跟九玄宗没有缘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这么想着，心情却明显低落下去。 正在这时，去而复返的南明诚说话了：“你是什么专业的？” 山书楠下意识回答：“新闻学。” “你会新媒体运营吗？毕业以后可以运营九玄宗的账号。” “上课的时候接触过一些，但……” 沈艺瑾在边上听了会，明白了。 她拍板道：“没关系，张炳工作室的人现在全在九玄宗里度假，你可以去跟他们的运营学习一下，学会了就可以开始着手建立九玄宗的官方账号了。大徒弟，我相信你！” “啊？啊！好的，我会努力的！”山书楠就这样稀里糊涂成了沈艺瑾的大弟子，被沈艺瑾带着去找张炳了。 剩下金慧慧三人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跟被人罚站了似的。 “好哇，别的地方都快忙死了，你们这边也太清闲了，不行，我就看不惯有人摸鱼，都跟我去前面帮忙干活！” 附近店铺听见静心阁这边的吵架声，怕出了什么事几个学生解决不了，匆匆过来查看，发现三人呆愣在原地，顿时心里不平衡了，二话不说抓着人就要去前面帮忙。 有人发现不对，问金慧慧三人：“我记得这边的志愿者是四个人来着，另一个男生呢？你们知道他去哪躲懒了？” 方梦香愣愣道：“他被宗主拎去拜师了……” “呜呜呜，我们都是一起的，他凭什么就能当大弟子啊！早知道，我刚才就不犹豫了，在宗主要走的时候就一口答应，现在好了，要管那个书呆子叫大师兄了！”回过神来的双鸿畅痛苦落泪，他也想当大师兄！ 这下，呆愣的人换成了刚从店铺里赶来的人们。 他们忙着招待前面来参观游玩的客人，忙得热火朝天，都没空想沈艺瑾收徒的事情，结果现在，这几个学生竟然就已经捷足先登，成为沈艺瑾的弟子了？ 刚来的人羡慕嫉妒恨，并表示想跟金慧慧几人抢工作：“守在静心阁前面太累了，你们几个学生还是去前面店铺招待游客吧，这么辛苦的工作，当然还是得让我们来！” 然而，不管他们是否更换岗位，沈艺瑾也不会再回来了。 她心里早已定下九玄宗第一批弟子的名字，只待周末结束，再公布出去。 山书楠晕乎乎跟着沈艺瑾去见了一堆人，抱了一大堆运营相关的书籍回来，思绪还没捋顺，就又被沈艺瑾塞了几本秘籍。 他拿起一本，边看边读：“灵植养护手册？” 其他基本秘籍也一样，跟算命无关，全都是种植饲养动物之类的内容。 “师傅，我要学的知识就是这些吗？难道不用学算命或者御剑相关的知识？”山书楠的疑惑宛若实质，他玩过《九玄宗修仙记》，对九玄宗的不务正业略有了解，但一本跟算命相关的秘籍都没有，他觉得有点离谱。 沈艺瑾看着山书楠怀里的一大摞书，觉得他暂时没时间学算命相关的知识：“你先学这些，不要贪多。等你把这些学完了，我就教你算命。至于御剑，你得先打好基础才能学会，要是心急，可以照着游戏里教学的教学试着练一下。” 游戏里关于九玄宗的事情都很写实，基本没有虚构的地方，有心的人跟着游戏里的功法练习，说不定能自学成功。 山书楠神情恍惚：“原来游戏里的那些都不是瞎编的吗？” 他以为那些都是游戏策划瞎编的内容，玩游戏的时候还嫌那些功法描述得太详细，嫌剧情太长，直接点了跳过。 要是早点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功法，他绝对不逃课，认认真真把那些全都看完！ “大部分都是真的，那种名称描述特别现代化的，应该是张炳的恶趣味，不用太当真。”沈艺瑾停顿几秒才道，“不过你还是先把灵植养护手册那本学透吧，咱们九玄宗跟特殊部门做了一笔大交易，要为特殊部门提供大量灵植，到时候要辛苦你帮忙挖灵植了。” 山书楠：“啊？” 最初的喜悦过去，这会山书楠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大概可能……上了条贼船？ 第247章 考察弟子 日头渐渐落向西山，九玄宗里的游客却并未减少，临近宗门口的酒店都住满了人。 由玩家组成的志愿者队伍已经换了一批人了，缓下来的志愿者们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沈艺瑾收徒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有四个大学生运气好，被沈姐收为徒弟了！” “听说了，哎，我以为沈姐看谁干活卖命选谁当徒弟，还特意找了个体力活，在后厨炒了一天菜，隔壁都酸了……早知道，我也去找轻松的活干了！”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咱们没被宗主收为徒弟，但是你们难道没发现吗，九玄宗里很特别，我干了一天活下来，累是累了点，但身体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以前那些关节疼痛的老毛病，现在都感觉不到了。” 这话一出，正在吃饭的志愿者们顿时停下动作，没人再说话，都开始细细感受自己身上的变化。 经过这人的提醒，陆陆续续有人发现自己与往日的不同，有人力气变大了些，有人身上的老毛病减轻了，还有的思维变得更加活跃。 “还真是！其实刚进到九玄宗里面，我就知道这里不一般，这空气就跟外边的不一样！” “嘿，这里的菜也不一样，品质比外面高多了！我就是开餐厅的，你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经常跟食材打交道，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菜不一般，外表平平无奇，做出来的味道可香得很！”说着，那人就狠狠扒了几口饭菜，像是在表明自己没说假话。 志愿者们比游客们先一步发现待在九玄宗的好处，刚才那些以为沈艺瑾收徒结束，不想再留下来干活的人立刻改变主意，打算能多在九玄宗里留几日是几日。 沈艺瑾本来还担心经过了第一天的高压工作，志愿者们会有跑路的，没想到基本所有人都留下来了。 她嘴角不自觉上扬，拿着灵植养护手册来找沈艺瑾请教问题的山书楠见状不由好奇询问：“师傅，咱们九玄宗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算是吧，我白嫖来的劳动……咳，来参与线下活动的玩家们都积极参加线下活动，看来游戏做得很不错，大家为了特殊奖励都很努力呢。”沈艺瑾还没适应自己收了个徒弟的事情，以为问话的人是南明诚，差点就说漏嘴了。 山书楠嘴角抽了下，感情他们这群志愿者在自己这个刚拜的师傅眼里看来就是主动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 不过，山书楠昨天已经了解到九玄宗的具体情况了，要是没有玩家们过来帮忙，九玄宗要对外接待那么多游客，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沈艺瑾转身看向自己这个刚收的大弟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没跟你师弟师妹们一起出去招待游客？” 昨天晚上，金慧慧几人就来找她拜师，于是，山书楠在拜师当天就多了三个师弟师妹。 金慧慧几人从沈艺瑾这里领到的秘籍和山书楠的差不多，只少了运营相关的书籍，总的来说，这几个徒弟都还在同一起跑线。 九玄宗对外营业的第二天，游客不降反增，沈艺瑾自己都准备模糊自己的面容出去招待客人了，看见山书楠这会没出去干活，她有点不高兴。 山书楠不太好意思地低头，指着书里的一处道：“我今天负责带游客们体验种菜，但是我昨天才接触相关知识，怕跟游客们说错了，所以来请教师傅。” 被白嫖劳动力的不仅是志愿者们，还有游客。 宗门内原有的果蔬不足以维持游客的日常消耗，现在又没人有时间去种地，只能当做体验项目让游客参与了。 好在九玄宗里有聚灵阵在，果蔬种到地里，很快就能收获。 听山书楠说完，沈艺瑾的火气消下去大半，她耐心跟山书楠解释了下书里的内容，然后就推他出去实操了。 山书楠担心自己搞砸，还想再问几句。 沈艺瑾却挥挥手，让他自己去摸索：“游客们随便往地里种就行，咱们九玄宗的土壤撑得住，种进去的东西都能长成食物，你不用太担心。还有别什么事情都来请教我，师傅带进门，修行靠个人，自己摸索出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少年还要继续努力啊！” 山书楠看着沈艺瑾的身影渐渐走远，再次觉得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而沈艺瑾离开之后，并没当甩手掌柜。 她模糊了自己的面容，轮流在各个摊位帮忙，顺带考察一下自己看好的弟子们性格是否合适。 一圈转下来，沈艺瑾对未来弟子们的表现很满意。 她本来想再等几天，等游客们都去上班了再公布弟子人选，但是既然昨天都没几个志愿者离开，她就打算从今天开始，一点点往外公布名单了。 于是，志愿者们换班的时候，部分刚结束工作可以休息的志愿者就收到了游戏官方发给他们的短信。 看清信里的内容后，拿到弟子名额的人高兴地原地起跳：“好耶！我被沈姐收为弟子啦！” 生怕发来的消息下一秒被撤回，这些人都来不及等到吃完饭，就急匆匆跑去找沈艺瑾，当场拜师。 沈艺瑾照旧说了注意事项，让他们接受不了的可以放弃，她不强求大家拜师，但是无一例外，没人选择离开。 然后，所有新加入九玄宗的弟子们，就收到了和山书楠几人一样的基本秘籍。 看完每本秘籍上的名字，新弟子们纷纷傻眼，心里的感受和山书楠拿到这些书时的差不多。 等五天小长假过去，九玄宗的游客人数降下来，大部分志愿者都离开回去上班了，而拜了沈艺瑾为师的弟子们，有的要回去上班，有的则留了下来，一边负责宗门内的日常运营，一边抱着基本秘籍学习。 最先学成的是山书楠，他不准备考研了，把全部心神都放到学习秘籍上，很快就精通了灵植养护手册上的内容，开始负责特殊部门采购单上灵植的种植与配货了。 第248章 前往玄冥域 “山小子来啦！”赵博士看见山书楠推着装满药材的小车来到实验室门口，热情跟他打招呼。 最近山书楠是实验室的常客，基本每天都要过来送一次药材，大家都跟他混熟了。 山书楠把推车放好，帮着码放药材，抽空回答：“赵博士下午好，今天宗里来的游客多，送来的药材多一些，明天需要我少送点来吗？” 赵博士早就看出药材比昨天多了，干他们这一行的，才不会愁研究材料多。他笑眯眯道：“不用不用，我们现在经费充裕，单子上的药材有你就给我们送过来，有多少我们就买多少！” “好嘞！”山书楠应下，想起临走前沈艺瑾的嘱咐，连忙问，“师傅让我问您，之前预定的那批药剂制作得怎么样了？她着急用呢。” 距离上次跟赵博士预定药剂到现在，又过了小半年时间，沈艺瑾算着日子，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 往海里投放的预防药剂都做好了，一个早就知道配方等着量产的药剂，那么多台机器辅助制药，总不至于小六个月过去都还没做好。 沈艺瑾最近修炼突破，已经忍不住要去玄冥域消灭噬虫虫巢了。 赵博士听山书楠提起，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诶，人老了记性不好，我就说好像忘了什么。药剂早就做好了，就是我忘记给沈同志送过去了。正好你来了，要不待会一起把药带回去？” 山书楠心想反正他也得回九玄宗，就答应了下来：“行。” 十分钟后，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纸箱，山书楠傻眼了。 “这些，都是我师傅预定的药剂？”山书楠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说不定只有一千瓶是沈艺瑾预定的，他不小心听成一万瓶了。 赵博士点头：“对，山小子，你车在哪？我们帮你搬车上去。” 山书楠眼里期冀的光芒消失，变成了条失去生机的死鱼。 他声音颤抖：“这，这么多，我那小面包车放不下啊！” 而且，今天是周日，九玄宗里的游客很多，也不适合开大货车拉货回去。 山书楠不知道怎么解决，就打电话询问沈艺瑾。 彼时的沈艺瑾正在教天赋最好的三弟子金慧慧算命，学到一半被打断教学，金慧慧很不满，在电话那边嚷嚷着要扣掉山书楠的晚饭，让他自己做饭吃。 沈艺瑾在一旁看乐子，一点没向着大弟子说话，还落井下石，数落山书楠不懂变通：“你下山前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塑料袋？你用塑料袋把药剂装好带回来不就得了。” “可是师傅，虽然那个塑料袋是超市最大的购物袋，但是也不能装下一万瓶药剂吧？”山书楠表示很委屈，要是药剂不多，他还真打算用塑料袋打包带回去的。 这次，不等沈艺瑾回答，金慧慧就先不耐烦开口了：“笨，就你这智商竟然还是我的大师兄，也太给宗门丢脸了！那是储物袋啊，师傅给的储物袋，什么东西放不下？” 山书楠挂掉电话，整个人还傻愣愣的，他低头看几眼塑料袋，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塑料袋，竟然是修仙小说里面说的储物袋？ 山书楠试着往里装药剂，发现还真能装进去。 他一边麻木地往塑料袋里装药剂，一边对储物袋祛魅了。 看修仙小说里描述的储物袋，怎么看怎么觉得神奇，现实中真看见了，除了能装点，其他不都跟普通塑料袋一样吗，平平无奇，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山书楠麻木地装完了所有药剂，准备开面包车回去的时候，被赵博士叫住了。 赵博士脸上是温柔的笑，但山书楠头一次感到背后发寒：“山小子啊，你师傅给你这个垃圾袋挺好用的哈？能不能跟你师傅说说，也送我们几个？” 山书楠板着脸：“塑料袋超市有的是，1块钱1个，赵博士您需要可以去超市买。” “不一样不一样！”赵博士拿眼睛瞟面包车里放着的塑料袋，“我们想要像这个一样贼能装东西的。山小子，听说你是大弟子，一定很受沈同志重视，你回去跟你师傅说几句好话，肯定就能帮我们争取到了……” 山书楠被磨得厉害，赵博士几人别看是研究员，身体瘦弱，但缠人的功夫可不小，拖着他硬是不让他走。 最后，山书楠没办法，只能答应帮他们跟沈艺瑾说说看，能不能拿到不保证。 赵博士这才满意点头，放山书楠离开了。 而被赋予众望的山书楠回到九玄宗，连沈艺瑾的面都没见上一面，更不要说帮忙问储物袋的事了。 南明诚就在他回宗后去找沈艺瑾的必经之路上，抢走了他手里的储物袋，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就转身代替他去找沈艺瑾了。 山书楠悲痛地想，他虽然是大弟子，但在宗门里并不怎么受重视。 算命天赋没金慧慧好，被金慧慧抢跑成了第一个跟师傅学算命的人，还有个疑似“师娘”的人盯着，警惕他们这些男性弟子靠近师傅，他也就是个名义上的大弟子罢了。 金慧慧天赋很好，沈艺瑾很乐意把自己会的本事全部教给她。 看金慧慧学得认真，她心里也很满足。 这会，沈艺瑾见金慧慧学累了，没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还贴心地抱着她回房间休息。 她给金慧慧盖好被子，转头就看南明诚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塑料袋，默默等着她出去。 沈艺瑾眉眼微弯，走出去后还不忘帮金慧慧关好房门。 她看了眼塑料袋：“药剂送回来啦！咱们现在就出发？” 南明诚颔首，表示同意。 沈艺瑾于是熟门熟路，带着南明诚去了地府。 鬼差们早就接到指令，看见沈艺瑾权当没看见，目不斜视走远，放任沈艺瑾两人自由行动。 沈艺瑾牵着南明诚的手，寻着气息，进了玄冥域。 此时的玄冥域已经和他们在玄灵界听说过的玄冥域截然不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噬虫，看得叫人头皮发麻。 第249章 找到陨星宗掌门 沈艺瑾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没留意身后，撞到了南明诚怀里。 “噬虫的繁殖能力也太强了，这才半年时间，这里就快全部被虫子占满了。”沈艺瑾搓着手臂满脸厌恶道。 南明诚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药剂，在噬虫们即将往他们身上爬之前，打开药剂瓶子，把药剂全部倒到地上。 噬虫们还没来得及往人身上爬，就被药剂浇了一身，两腿一蹬，化成一缕缕黑烟，飘散在空中。 已经死了一批噬虫，但其他噬虫像是没看见同类的死亡似的，还一批批往两人的方向爬，想爬进沈艺瑾和南明诚的脑袋里，补充食物。 陨星宗长老们带过来的那些实验体早就被它们吃完了，好长时间没进食，噬虫们都快饿死了。 沈艺瑾缓过劲来，也开始朝着噬虫们撒药剂，看着一群群主动上前送死的噬虫，沈艺瑾庆幸道：“还好之前提醒了兰茵，让鬼差暂时封锁了玄冥域，不然这些虫子进了忘川，河水又没法杀死它们，要是溜进人间界了，那咱们灭起虫来，可就没现在这么方便了。” 现在时玄冥域里没有其他噬虫的食物，它们又没有脑子只知道找食物吃吃吃，不然在人间界，这些虫子可不会主动送上门来赴死。 南明诚点头表示同意。 他一心二用，在杀虫的同时还四处观望，视线来回巡视几周，都没发现可疑人物。 南明诚疑惑道：“你有找到陨星宗长老们的位置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好像，他们并不在这里一样。 沈艺瑾也在找陨星宗长老们，但同样，她也没找到。 “没有，他们总不能早就料到咱们要来，提前跑了吧？”沈艺瑾在心里寻思，觉得这事不应该。 她要来玄冥域除虫的事情知道的人是不少，但每次说这事都是趁着世界意识不在的时候说的，总不可能是世界意识通风报信，提前让陨星宗长老们撤退了吧。 兰茵都说了，世界意识现在忙着恢复力量，没法抽出那么多心神来注视他们。 祂又没有监控，能24小时观测他们的行踪…… 想到这里，沈艺瑾突然反应过来，她知道是谁给陨星宗长老们报信，让他们提前离开的了：“是陨星宗掌门，他把自己的意识上传网络了！” 沈艺瑾咬牙切齿，这老东西都躲到她的游戏里去了还不安分，竟然还能分出几分意识从外边打探消息，连特殊部门的网络都有沾染。 等除完虫，回去她就进游戏，先把那掌门给灭了！ 其他几个长老她不确定能不能杀死，但陨星宗掌门可是已经和网络融合了，狐云容亲口确认，掌门的魂魄发生改变，以后都不能被她复活了。 没了复活技能，她就不信还弄不死一团数据了！ 南明诚几乎和沈艺瑾同时反应过来，是陨星宗掌门搞的鬼。 “小心！”听到沈艺瑾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一个分神，差点让噬虫爬到身上。 南明诚赶紧回神，加快了手里倾倒药剂的动作，这回不敢再分神了，无论如何，都得先把这些讨人厌的噬虫解决干净再说。 随着两人不断往地上倒药剂的动作，玄冥域的地面渐渐被药剂沾满，药水的高度已经到了两人脚踝。 玄冥域里比之前还要黑了，整个被噬虫死后的黑雾笼盖住，可视度大幅下降。 当最后一瓶药剂倾倒完毕，玄冥域里所有的噬虫都变成了黑雾。 沈艺瑾将黑雾压缩放进空了的药剂瓶子里，打算拿去让赵博士废物利用，做点有益于人类的东西出来。 两人回到人间界，第一时间就给赵博士打去电话。 沈艺瑾看见赵博士出现在画面里，立刻问：“赵博士，那噬虫母体死了没？” 赵博士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着点头：“死了！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噬虫这一大隐患被解决，不仅赵博士高兴，特殊部门上上下下都很高兴。 “解决了就好，我这里收集了好几瓶噬虫的尸体，听说实验室之前研究出来个能将黑雾转换成电能的东西，待会我就把这些给您送过去，好废物利用！” 沈艺瑾哼着曲儿挂断电话，使了个法术就把装着噬虫黑雾的瓶子送到了赵博士的实验室。 接下来，她们要去游戏里解决陨星宗掌门了。 再次出现在灵脉里，沈艺瑾明显感觉灵脉缩水了。 兰萃感应到两人的到来，噌一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眼睛亮晶晶：“主播，你来找我玩啦！” 脱离了小岛，兰萃恢复了自己的本性，她在灵脉里每天都能吸收灵气修炼，现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沈艺瑾摸着兰萃凝实的灵魂，暗自点头，看来兰萃有在认真修炼。 灵脉里的灵气大多数都是兰萃吸收的，没让陨星宗掌门占到太多便宜，这很好。 但她这次来可不是来玩的：“你在灵脉里生活了几个月，应该对这里熟悉了。知道之前那个哄骗你和小岛融合到一起的家伙现在在哪吗？” “好像在山顶那个神龛里？”兰萃不太确定，她可是很听话的，沈艺瑾让她不要被陨星宗掌门注意到，她进来后就一直苟着，没让人瞧见。 沈艺瑾猜他可能就在那，笑着告别兰萃，跟南明诚上山去了。 快到山顶的时候，果然感受到陨星宗掌门的气息，那几个长老也在。 沈艺瑾脸上的笑容扩大几分，原来长老们也跟着上传意识了，挺好，可以一网打尽。 两人走到山顶，发现陨星宗掌门几个就站在神龛前，等着他们过来。 看见他们，一点也不害怕，还挑衅：“我们已经投入了祂的怀抱，祂是主宰世界一切的神明，你们都不过祂的，你们要是识相，我们还能留你们个全尸！” 沈艺瑾：？ 这剧情跑偏了吧，游戏里可是她的地盘，这种威胁人的话难道不该由她来说吗？ “几个月前，祂还在这里求我把眼睛还给祂呢，你们狐假虎威也要找对对象！”沈艺瑾冷笑一声，一点不在意他们找了世界意识当靠山。 第250章 对战 毕竟，早就猜到会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陨星宗掌门几个听沈艺瑾这么说，都觉得她在硬撑。 那可是世界意识，主宰世界走向的存在，沈艺瑾不过是一个渺小的人类，就算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她比其他人要特殊一些，那也还是人类，还是祂眼中的蝼蚁。 试问蝼蚁怎么会不害怕能够主宰自己性命的存在呢？ “嗤……沈艺瑾，我知道你，玄灵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但这里不是你熟悉的玄灵界了，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你的修为应该还没恢复到元婴吧？这样的你，怎么跟祂斗？”陨星宗长老没忍住笑出声，嘲笑沈艺瑾的不自量力。 他笑得太欢，沈艺瑾也没忍住跟着露出笑容：“我看，真正修为大不如前的人，是你们才对吧。” 好几个月之前她的修为就重回元婴了，现在更是已经摸到了合体期升至大乘期的门槛，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大乘期修士。 反观陨星宗这几人，借助狐云容的骸骨复活，在这个世界暗中搞了不少小动作，还把意识跟网络融合了，现在竟然看不出她的修为，未免太菜了些。 看来，这段时间他们光把精力放在噬虫上了，一点没想着要提升自己的修为。 陨星宗长老笑容僵住，听出沈艺瑾是在嘲讽他们没法看出她现在的修为，只能依靠猜测判断。 几人对视一眼，咬牙道：“伶牙利嘴，沈艺瑾，你可不要得意太早。你这张嘴现在能争得上风，待会，我们马上就叫你知道祂的厉害，等我们把你打得快要魂飞魄散，倒要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沈艺瑾冷哼：“待会我还能不能笑出来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们现在是笑不出来了。” “你！”长老们语竭词穷，不再与沈艺瑾争口舌之快，拿出武器，直接朝着沈艺瑾攻去。 五位长老同时动手，还有一个掌门不知何时出击，倘若六人一齐攻向沈艺瑾，她一个人肯定吃不消。 南明诚上前一步，挡在沈艺瑾面前，帮她分走了三位长老的火力。 他是炼器师，在玄灵界的时候并不怎么跟人打架，因此应敌起来，手法略显生疏。 一个长老看他跟刚入门弟子颤巍巍学武剑时差不多的动作，嘴角越扯越大，嘴里也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小子，你不善武斗，跟我们几个也没什么仇怨，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尽早离开，不然，休要怪我拿你祭炼吾主赠与的神器了。” 南明诚听言，看了几眼长老们手中的剑，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能被称为神器。 以他炼器师的眼光来看，这几把剑的品质也就一般，比外面工厂制造的量产剑要好一些，但品质真说不上好。 这样品质的剑，让他现在炼制，早就练不出来了，因为太过低级。 “我看你们这剑似乎很普通，怎么就是神器了？”南明诚没说自己要离开，他只是向长老们问了个问题。 尽管南明诚问问题的时候语气非常真诚，但是搭配上他那迷茫中掺杂着几分不解的神情，足以让长老们火大。 剑本身的品质确实一般，这点南明诚没说错。 可就是因为没说错，长老们才生气，他们难道不想要好品质的剑吗，是世界意识不愿意赠与他们，还说给他们几个没摸过几次剑的外行来用实在太过浪费！ 被南明诚这么一拱火，刚才跟他说话的长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态度也随着下降好几度：“你懂什么？武器不在品质好坏，看的是它的杀伤力！你以为谁都能看出神器的特殊之处……呵，小子，我看出来了，你这是活腻歪了，才故意出言挑衅我！”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南明诚看长老笑不出来了，他嘴角就扯出一抹笑来，学着沈艺瑾刚才的语气阴阳道：“这位大叔，我活得挺好的，还没有想死的念头。倒是大叔你手里这神器，是怎不怎么样，不就有点规则的力量在上面么，武起来一点用都没有。” 长老拿剑砍人的动作一顿，南明诚是怎么看出来剑上有规则的力量的？ 知道有规则的力量还敢说这样的话，难道他有什么克制规则的东西？ 战斗当中，长老来不及多想，只分神了一瞬，就又挥剑朝南明诚的要害砍去。 斩邪剑自南明诚手中飞出，在空中几乎舞出残影，把长老们的剑全部击飞。 这还不算完，斩邪剑停下来后，挑衅地用剑气在空中画出一个竖着的中指，以此来表示它对长老们的不屑与嘲讽。 被一柄剑嘲讽了，长老们这哪忍得住，捡回剑，启动剑上的规则力量，一边运功操纵长剑去攻击南明诚，一边手上画阵，用陨星宗独有的阴损阵法攻击南明诚。 无数攻击朝南明诚袭来，他却一点也不慌，十来柄剑自他身后飞出，帮他斩断长老们的攻击，顺带做出反击。 规则力量很好，但他反击得快，还不等规则的力量展现出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而且武器的品质太差，也发挥不了多少规则的力量，使用时还有延迟。 南明诚不怕规则的力量，就是清楚了这一点。 要是剑的品质很高，他现在应对起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 不用自己动手了，南明诚长叹一声：“果然还是让它们自己自由发挥最好，我这个外行就不瞎参与了。” 这段时间他可没闲着，重拾炼器本职，炼制了不少武器，用来防身的剑自然炼制的最多，少说也有几百把。 他一个炼器师，炼制了那么多武器出来，干嘛还要亲自动手参与战斗，有事让武器们代替他出场不就得了。 沈艺瑾原本还有些担心南明诚这边的对局，看到南明诚召出数柄剑来辅助战斗，隐隐有占上风之势，她这才放心一些。 她比南明诚应对的敌人要少一个，这会儿自然是轻松拿捏。 陨星宗掌门看自己手下这几个长老太不争气，五个人围攻两个人竟是落得下风，气得脸都黑了。 他深吸一口气，隐去身形，出现在沈艺瑾身后。 第251章 团灭 陨星宗掌门早已将自己的灵魂与网络融合到一起了，经过几个月的磨合，他现在已经能熟练运用网络中各种数据的力量。 这里是服务器构造出的特殊空间，虽然因为灵脉的出现改变了这处空间的构造，但是本质没变，即便是灵脉里面，也到处都是不可见的数据网。 陨星宗掌门能够在数据中自由穿梭，只要他想，就可以通过数据网去往存在数据的各个角落，无声无息出现在沈艺瑾身后，自是不在话下。 看着沈艺瑾专心跟两个长老打斗，还时不时去留意南明诚那边的状况，并没注意自己身后的情况，陨星宗长老嘴角扬起笑容。 坏他好事的家伙，马上就要死在他的手上了，尽管早已抛去肉身，这一认知依然让他有种血液沸腾的感觉，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来说，应该就是数据高速运转快要烧着。 五尺、三尺、一尺……近了，再有一点点，他就能捅穿沈艺瑾的身体，挖出她属于人类的心脏，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在他的手里一点点停止跳动！ 陨星宗掌门想得很好，但事实并非如此。 在他心中注定要死亡的女人，在他的利爪即将碰触到她的肌肤时，整个人像是由无数光点组成的假人一样，碎落一地，而后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掌门，你是不是忘记了，这处空间特殊，我们也不是用肉体进来的。”沈艺瑾低声耳语，她语气柔和，陨星宗掌门却从中听出了嘲讽。 嘲讽他太过自大，以为自己融合了网络数据，在网络里就成了无敌的存在，获得了世界意识给予的力量，就觉得自己也能像祂一样，把所有生命视为渺小的蝼蚁。 这可就大错特错了。 陨星宗掌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沈艺瑾轻轻碰触了一下，而后他的思绪就开始混乱，什么都做不了…… 不，他还能动弹，但身体已经不听他使唤了，原本对准沈艺瑾的利爪，此刻正在一点点剖开自己的身体。 陨星宗掌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沈艺瑾，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艺瑾放声大笑：“哈哈，掌门，你是不是没听说过电脑病毒啊？没关系，这次掌门你能体验个够，这滋味，一定叫你终生难忘，喝了孟婆汤下辈子也能回想起来。” “啊，我忘记了，掌门你没有下辈子了呢～”沈艺瑾尾音拖得老长，一句话千回百转，说出了好几种音调。 陨星宗掌门眼睛瞪大，他到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他连看都没看见的电脑病毒上。 五个长老见掌门才出手就死了，心中大骇。 陨星宗掌门有多厉害，他们这几个长老是知道的，一开始觉得掌门把自己的意识和网络数据融合是一意孤行，早晚得出事。 但随着掌门对数据的掌控越来越熟练，行动不再局限于一台医疗机器上，可以随心所欲去往各个地方，他们发现了意识跟网络数据融合的好处，也纷纷效仿，把自己的灵魂放进电子设备里，与网络融合。 他们才跟网络数据融合没多久，还没完全熟练该如何掌握这一新技能，现在更多时候行事还是靠自己在玄灵界的本能，像是陨星宗掌门刚才借助数据网出现在沈艺瑾身后的行为，他们现在还使用不出来。 无法准确掌握自己再次出现的地点，怕直接出现在人家刀刃上，长老们于是并没怎么运用数据的力量，作战全靠以前积累出来的经验和本能。 本来，几人还挺向往掌门的，想早点掌握新技能，到时候也给敌人来个突然袭击。 但是现在，他们都不敢近沈艺瑾跟南明诚的身了，生怕两人也给他们来个电脑病毒，一招就把他们带走。 “竟然用电脑病毒，沈艺瑾你卑鄙！”长老们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试图在道德层面攻击沈艺瑾，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正道人士一般都受不了内心的谴责，用这种卑劣手法杀死敌人，他们良心不安，自己就会退让。 长老们深知这一点，期待着沈艺瑾退步，就算不退，至少也别对他们使用电脑病毒。 长老们的算盘打得很好，但可惜，沈艺瑾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值得谴责的。 她翻了个白眼：“拜托，这是从我做的游戏中诞生的一处特殊空间，你们的存在对这个空间来说就该是异类，bug跟病毒差不多，我用电脑病毒除掉你们这些bug，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其实最初，在知道陨星宗掌门躲进了灵脉后，她就找特殊部门定制杀毒软件了，今天杀死陨星宗掌门的，本该是杀毒软件。 但是，特殊部门的人在听说了具体情况后，知道她可能还要在灵脉里对付世界意识，就把杀毒软件换成了病毒。 按照特殊部门顶尖人才的原话来说，就是“消除bug效果更好，说不定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沈艺瑾使用后肯定了这一说法，bug消除得很到位，一点残留数据都没有，特殊惊喜她也感受到了，本该随着打斗逐步释放出来干扰她跟南明诚战斗的规则力量，迟迟没有应验，全被游戏本身的数据覆盖掉了。 这下，舍去肉身和复活能力的陨星宗长老们，无法借助世界意识给予的规则力量跟他们抗衡，也不能依靠规则力量和数据重新在网络中复活，解决起来相当容易。 沈艺瑾跟南明诚基本没费什么力量，就把陨星宗的五位长老给团灭了。 然而，获得碾压式胜利的两人并没感受到喜悦，因为，陨星宗掌门跟长老们的接连死亡，让还在沉睡中恢复力量的世界意识察觉不对，睁开眼睛向他们投来注视。 祂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沈艺瑾，为吾献上你的全部！” 祂并不在意陨星宗掌门等人的死亡，但杀死他们就是不给祂面子。 之前还打算再留沈艺瑾小命几天，让她多蹦跶一会。 但现在，祂要沈艺瑾立刻死，用她的全部，来加速祂的恢复！ 第252章 灵脉坍塌 世界意识这话一出，沈艺瑾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开始往神龛的方向移动。 她立刻调动自己的全部神识，试图与这股控制自己的力量抗衡，但是效果很微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神龛越来越近。 南明诚察觉不对，抓住沈艺瑾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怀里，用双手束缚住她，不让她再靠近神龛。 南明诚抱着沈艺瑾慢慢后退，尽可能离得神龛远远的。 沈艺瑾离神龛远一些，那种控制自己行动的力量就变弱了一些。 她用神识包裹住自己，暂时挣脱了控制。 “我不能靠近神龛，明诚，你能远程把神龛毁掉吗？”沈艺瑾吐出一口浊气，心知要是不毁掉这个神龛，她跟南明诚是别想离开灵脉了。 她有点懊恼，早知道杀了陨星宗长老们会提前引来世界意识的注视，刚才就该至少留下一个活口，等他们再苟一苟，多毁几个世界意识的神龛，等她九玄宗再经营一段时间，获得的信仰之力多一些，再把活口杀掉就好了。 现在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要直接跟世界意识对上了，有点难搞。 南明诚看着神龛，在心里估算了下，没什么底。 他让斩邪剑带着其他剑试探着靠近神龛，试着让剑毁掉神龛：“我试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数柄长剑朝着神龛而去，目的只有一个——劈碎神龛。 但除了斩邪剑，其他大部分长剑都无法碰触神龛，甚至还有小一半的长剑被世界意识操控，反过来守护神龛，和其他剑打斗起来。 神龛周围陷入混战，其他剑没起到什么作用，只有斩邪剑，一直在对着神龛刮痧，不知道对神龛造成了多少伤害。 沈艺瑾两人看着这一幕，觉得斩邪剑再坚持一会，应该有望把神龛毁掉。 两人耐心等待，看见神龛碎掉一半，都不自觉放缓了呼吸。 又等了会，见之前被世界意识控制的那些剑都停了下来，不再动弹。 沈艺瑾这才小声问南明诚：“咱们这是，成功了吗？” 南明诚抿唇，想到刚才沈艺瑾被控制着主动往神龛那边走，要献祭自己的样子，不敢让她再靠近。 他让沈艺瑾站在原地，决定自己过去查看情况：“我去看看，要是神龛真的毁掉了，我就告诉你，到时候你再过来。” 沈艺瑾看着南明诚一步步走向神龛，有点担心。 她去固然不安全，但南明诚让斩邪剑它们去毁神龛，应该也被祂记恨上了，要是神龛的功能还在，他这会儿去就是自投罗网。 但这个情况，总归要有人过去查看情况，沈艺瑾没有阻止南明诚。 南明诚走到神龛前，确认神龛已经被斩邪剑摧毁。 “艺瑾你先别过来，神龛虽然被毁了，但是还有祂的能力残留，我……”南明诚话还没说完，神龛就晃动起来。 世界意识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哈哈哈，以为这样就能毁掉我的神龛？不自量力！还要多谢你们，为我打开了通往人间的道路！” 祂的话音落下，神龛消失，灵脉开始震动，隐隐有坍塌的征兆。 沈艺瑾心道不妙，赶紧拽着南明诚往灵脉外面跑。 出去之前，还不忘带上兰萃一起。 他们前脚迈出灵脉，后脚灵脉就塌了。 兰萃看着身后的碎石废墟，震惊瞪大眼睛：“你们在山顶都做了什么，怎么好好的灵脉竟然碎了？” “不止灵脉，再待一会，这里也要碎了！”沈艺瑾叹气，之前让兰萃进灵脉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灵脉会崩塌，现在灵脉毁了，这处依靠灵脉诞生的空间也要跟着一起消失，之后该把兰萃安排到哪里，可是个问题。 时间紧迫，沈艺瑾来不及多想，抓住兰萃，跟南明诚一起回到九玄宗。 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兰萃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股力量拉扯着移动，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要被拉扯着回到岛屿上了。 兰萃慌忙抓住沈艺瑾的手臂，痛苦哀求：“我要被拉回小岛了，救救我，我不想再回去跟小岛融合了！” 兰萃的情况特殊，沈艺瑾也无能为力。 但她在九玄宗里布置了隔绝外界的阵法，按理来说，没有她的允许，兰萃无法离开九玄宗。 “你冷静，这里有阵法，你应该离不开。”沈艺瑾环顾四周，寻找能让兰萃暂时寄身的地方。 树林里，松树听见熟悉的声音，主动出声跟兰萃打招呼：“嘿，原来你也来了九玄宗！这里很舒服的，你在这里修炼，应该很快就能摆脱那座岛屿的控制了吧。” 与岛屿融合的人目前还没有存活的先例，松树只是提了个建议，但沈艺瑾却从中找到了方向。 沈艺瑾眼前一亮，找了棵长势旺盛的银杏树，把兰萃的灵魂塞进去。 兰萃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成了没法动弹的树木，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股拉力消失了。 树木和岛屿不同，兰萃的意识还在，不会被树木同化。 “你在这里好好修炼，等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化成人形了。”沈艺瑾说完，就把兰萃交给松树，学习树木生存修炼的方法。 等她以树妖的身份化为人形，之后就与那座小岛再无干系了。 解决了兰萃的问题，沈艺瑾的脸上却一点喜色都无。 南明诚脸色也不好看：“咱们是不是不该毁掉那座神龛？” 沈艺瑾摇头：“祂的话不可信，但是，那座灵脉剩下的力量全被祂吸收了，祂恢复的时间肯定会缩短。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得主动出击。” 之前，兰茵说他们还有五年的时间来想办法对付世界意识，但现在看来，他们可能只剩下两年多了。 恢复了部分力量的世界意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直沉睡，祂憎恨人类，肯定会时不时来找人类麻烦。 “你去跟特殊部门说一下这件事情，我再去找兰茵一趟。”沈艺瑾想了许久，支走南明诚，又叫来门下几个弟子，让他们想办法搞活动提高九玄宗的知名度，自己则下去找兰茵。 第253章 兰茵赴死 沈艺瑾走后，山书楠等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双鸿畅摸摸脑袋，期待看向山书楠：“大师兄，你知道什么内情吗？咱们九玄宗现在不是已经很知名了，师傅这么急着让咱们提高九玄宗的知名度是为什么呀？” 双鸿畅不觉得山书楠有资格当大弟子，他一直觉得山书楠只是走运才成了沈艺瑾的第一个弟子，当时大家都在场，他不是很服气，因此平时都不叫山书楠大师兄，只叫他的名字。 这还是双鸿畅头一次叫山书楠大师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山书楠知道双鸿畅这小子是有求于人才这么积极，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沈艺瑾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他有些头疼：“你与其问我，还不如去问你三师姐。” 山书楠真心觉得，金慧慧作为第一个被沈艺瑾教授算命能力的人，知道的内情比他要多。 有南明诚拦着，他现在连见沈艺瑾一面都难，就更不要提知道什么内情了。 被叫到名字的金慧慧有些发懵：“啊？为什么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几个弟子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内情。 他们没在这事上纠结太久，围在一起讨论要怎样才能提高九玄宗的知名度。 “我觉得，咱们可以搞联动活动，之前贝老板不是说可以让她手下的艺人来表演吗？咱们可以找贝老板谈合作……” “师傅好像不太想让明星来九玄宗来着，他们能不能不露脸表演？” “这怎么可能，哪个明星答应参加演出不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知名度，脸都不露还怎么涨粉。” “那咱们可以请舞台剧的演员，根据九玄宗的历史，编排一场舞台剧……” …… 在九玄宗的弟子们想办法提升宗门知名度的时候，沈艺瑾已经见到了兰茵。 兰茵在沈艺瑾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灵脉发生的事情，这会见沈艺瑾过来，她并不意外。 “在你来之前，祂刚过来跟我炫耀，说你们帮了祂大忙，作为报答，祂会尽快让这个世界重生的。”兰茵叹气，看来之前她跟沈艺瑾演戏并没打消世界意识的戒备，祂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站在沈艺瑾这边的。 沈艺瑾在兰茵对面坐下，脸色难看：“祂真这么说？呵，所谓的重生，就是要让人类灭亡，祂可真会偷换概念。” 人类是不完美，但其他种族也没世界意识想象中的那么好，倘若让妖兽当世界的主人，祂口中重生的世界会陷入无序和争斗，那样子，还不如现在呢。 而且，妖兽有着非凡力量，杀伤力可比人类大多了，让他们来替代人类，世界毁灭的速度说不定会加快。 兰茵摇头，指指头顶：“这些话，你跟我说没用。” 沈艺瑾心道，跟世界意识说也没用啊，祂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固有思维里，又不会听她的。 “我知道你在收集信仰之力。”兰萃喝了口茶，看向沈艺瑾的眼神里充满坚定，“我虽然不是祂，但是也当了段时间地府的主人，获得了不少信仰之力。咱们融合吧，多了我的这份力量，你对上祂，会更有胜算。” 沈艺瑾听言怔住，她过来是想问兰茵知不知道现在世界意识多久之后会恢复的，没想到，她还没问正事，兰茵就提出了融合。 “我已经在加快收集信仰之力的速度了，你没必要……”沈艺瑾知道，兰茵说的办法，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但是，兰茵之前只能活在世界意识的阴影之下，祂离开之后，兰茵才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她还没有亲眼出去看遍祖国的大好山河，走遍世界各处绿草如茵的地方。 如果她们两个融合，那兰茵的意识就会消散，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在草地上奔跑了。 沈艺瑾于心不忍。 兰茵知道沈艺瑾的想法，她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早已做好了准备：“咱们没有时间了，再等下去，这个世界就真要变成祂口中的样子了。融合后意识消失的是我，我都不在意了，你这么执着做什么？” 她起身，走到沈艺瑾身旁，向她伸出手：“咱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活着就是我活着，等解决了祂的事情，你可要替我来一场全球旅行。如果你回到了玄灵界，那就带我到处走走吧，让我也看看，你生活的土地是什么样子的。” 沈艺瑾看了兰茵许久，最后还是握住了兰茵的手，她声音沙哑应道：“好，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我都会带你走遍世界的每一处角落。” “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兰茵笑着闭上眼睛，她的身形渐渐消散，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沈艺瑾被黑雾笼罩，她感觉浑身血液都变冷了，脑子里还一直有声音响起，打破她的宁静。 刚跟兰茵融合，沈艺瑾还没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又多了一段属于兰茵的记忆，她本打算慢慢消化。 但是脑袋里的声音太多太杂了，她实在没法静下心来消化多出来的记忆。 被扰烦了，沈艺瑾干脆用神识去捕捉那些声音，想将声音赶出脑海。 但在神识碰触到声音的瞬间，沈艺瑾脑袋里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那是地府众人的声音，他们有的在祈求早日投胎，有的祈求回到人间界找仇人报仇，有的则苦苦哀求，想从忘川中爬出，回到岸上…… 地府人口众多，包括鬼差在内，每个人都有所求，它们求不了别人，只能祈求地府的主人，帮助它们实现心中所愿。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沈艺瑾喃喃，她收集了那么久信仰之力，却是头一次感受到具象化后的信仰之力。 想到世界意识在人间界放置的那么多神龛，沈艺瑾不太明白，吸收了那么多信仰之力的祂，为什么听不懂人们的疾苦，就因为一世受到人类的伤害，就要让人类这个种族彻底灭亡？ 沈艺瑾陷入沉思，没注意到她脑海里的画面发生了改变。 第254章 祂的过去 在一片荒芜当中，身体瘦削的女人跪在神龛前，眼神哀求，一遍又一遍地磕着头：“神明大人，请您看看人类的疾苦吧，降下您的恩赐，让人类免于这场灾难……” 和预想中的一样，这一次，神明依旧没有回应。 但尽管如此，女人仍未放弃。 “莲，放弃吧，咱们卑微如蝼蚁，神明们是不会向我们投来注视的。”躺在神龛旁边，已经没有移动力气的男人用尽全身力气，最后只给神龛前的女人留下一句规劝。 莲暂时停下动作，沉默着将自己最后的同伴埋葬。 她又跪到了神龛前，继续麻木哀求。 男人的规劝莲听进去了，但她能做的只有向神明祈求，除此之外，在天灾面前，她什么也做不了，包括自保。 莲在神龛前磕破了头，血液浸透土壤，最终被神龛吸收。 在即将因失血过多昏厥前，莲听见了一声叹息。 “人类应当灭绝于本次天灾，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免去你的痛苦，让你死于梦境。” 意识梦里间，莲听见自己说：“神明大人，世间万物生灵，为什么只有人类会在这场天灾当中灭绝？您全知全能，受人类供奉几千年，为何不能给予人类一线生机？” “人类天性恶劣，抢占其他生灵存活空间，为天地所不容。” 莲：“但人类所做的和其他种族没有区别，从古至今，人类一直与其他生灵共生，人类生活的土地上依然有其他生灵的存在！人类并未伤害其他生灵，请您为人类指引生的方向！” 神明大人沉默了很久，祂所说的事情来自未来，而用未来惩罚现在无知的人类，对人类而言属实不公。 祂并未被莲说服，只是受人类供奉几千年，祂愿意再给人类一次机会。 “既然如此，吾便给人类一个机会。之后人类的存亡，将由你来决定。” 神明大人用自身化解了人类所面临的天灾，而得到了神明力量的莲，开始用神明的力量帮助人类生存、发展。 一年、一百年、一千年…… 漫长的岁月过去，莲终于知道，赐予她力量的神明大人，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 而成为了世界意识的祂，看着人类在世界各处发动战争，自相残杀、抢占领地、掠夺其他生灵生机。 祂终于意识到，神明大人的判断是对的，人类应该在那场天灾中灭绝。 莲后悔了，祂想做些什么来挽救自己的错误，而这时，祂发现了一个叫玄灵界的世界。 玄灵界的妖兽很符合祂对新世界主宰的认知，于是，莲决定，祂要让两个世界融合，纠正曾经的错误，让人类灭绝，让妖兽成为新世界的主宰、世界意识的宠儿。 沈艺瑾发现自己看到了世界意识的过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世界意识非要人类灭绝了。 “但是，问题根本不在人类的种族上啊！”沈艺瑾叹气。 战争的爆发从来不是因为种族，而是因为利益与贪心，妖兽强大但没对世界造成伤害，那是受到了人类和其他种族的牵制与约束，真要让它们做世界主宰，战争早晚会爆发。 沈艺瑾能理解莲的心路历程，但不能理解莲的选择，这无疑是从一个错误走向了另一个错误。 而且，在经历战争之后，现在的人类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正在弥补人类对世界造成的伤害。 上一任世界意识所担心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莲就是要让人类灭绝，也应该在战争结束前啊！ 槽多无口，沈艺瑾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莲好。 不过，观看完莲那叫人糟心的过去，沈艺瑾终于知道该怎么解决现在人类的麻烦了。 莲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作为世界意识，祂现在已经不公正了，而维持祂继续如此疯狂的，是祂对人类毁灭世界的畏惧和恐慌，以及对曾经自己向神明祈求的后悔。 只要让祂认清，人类的存在不会令世界灭亡，祂的力量就会被祂自己削弱。 她们胜利的几率就会增加。 但这些并不是沈艺瑾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仅靠九玄宗的那些信仰之力，肯定是不够用的。 想清楚这些，沈艺瑾平复了下自己刚获得还没能完全掌握的力量，起身走出房间。 “大人。”感知到地府之主变更，鬼差们早已等候在门外，只待沈艺瑾出来，向它们颁布新的指令。 沈艺瑾准备离开的脚步停顿一瞬，随后大步离开：“一切照旧便可，我不在，地府有什么要事，让它代为转达。” 女鬼被沈艺瑾从口袋里拎出，随意扔到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周围是什么状况，它就被鬼差们围了起来。 女鬼慌张后退，回头寻找沈艺瑾的身影，但沈艺瑾早已回到了人间界。 南明诚看见沈艺瑾回来，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下去找你了。” 沈艺瑾离开五天了，他很担心沈艺瑾在地府遭遇了世界意识的围攻。 “我离开了这么久？”听南明诚说自己在地府待了五天，沈艺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明明在她的感知里，她只在地府待了两个小时啊！ 南明诚点头，他有些患得患失地将沈艺瑾抱进怀里，这才发现她的异常。 南明诚眉头皱起：“艺瑾，你这是……成了地府……”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艺瑾点头，顿时后面的话就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看来，离开的这五天里，沈艺瑾在地府搞了波大的。 “我不在的这五天里，九玄宗怎么样？”比起自己身上的变化，沈艺瑾更想知道，她的弟子们让九玄宗的知名度提高了多少。 “呃……”看南明诚表情不太好，沈艺瑾就知道了答案，看来情况不太妙。 南明诚组织了下语言，才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九玄宗了，但是，不是正面的。国外游客来九玄宗旅游，把九玄宗里闹鬼的事情传遍了全世界……” 沈艺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