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开局下跪借学费》 第1章 借钱 三伏天，地上像下了火，没人敢出门。 此时，钱程却跟在病歪歪的妈妈身后，向大伯钱大富家走去。 “站住！干啥？干啥呢？” 还没等他们走进门，钱大富的一声厉喝，惊得母子俩同时停住刚刚想迈进门儿的脚。 “大哥，钱程上希原高中的事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现在大贵不在了，你就是我们整个钱家的主心骨啊！”钱程妈妈程翠满脸堆笑。 一走进门，她就赶紧从钱程手上拿过一个花花绿绿的小册子，那是钱程刚刚收到的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她恭恭敬敬地把通知书递到钱大富面前。 钱大富用两个指头夹了过去，随意瞟了一眼。“通知书啊，你怎么拿这个给我看？呵呵！你是啥意思呀？”钱大富一边慢悠悠地吐着烟圈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钱大富可是大家眼中的大能人，别人的庄稼地里种庄稼，而他把田地拿出了1\/3种瓜果蔬菜。 听说镇政府食堂负责买菜的刘老头，是他老婆的远房表舅。所以他的瓜果蔬菜直供镇政府食堂，价钱也给的高。当然他也是给了表舅好处费的。 村里会种菜的农户并不少，可种了没有销路啊！就凭着种菜，钱大富成了秀水村的首富。 程翠想到钱大富毕竟是孩子的大伯，就寻思着找他先帮忙度过眼前的难关。 “是这样的，大哥，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根知底的。当时抢救大贵，为了凑钱，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找邻居们借了不少，到现在还拉着饥荒呢！ 现在，你大侄子是考上了区里的重点高中呢！学校在希原，离家远，吃饭啥的都需要钱。我家里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不想求着大哥先帮衬一下我们。 等到，等……等到我们家钱程……等到钱程上了大学，毕了业，挣了钱，我们……我们加倍还你，加几倍利息还你都成！”程翠满脸堆笑，不停地说着好话。 “啥？你想找我借钱？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两家关系不咋样吧！你咋想到找我借钱呢？可真有点儿意思哟！ 还有，当时抢救大贵，我也帮忙凑了50块钱。到现在你还没还我一分呢！你不会已经忘了这茬事儿吧？”钱大富冷冷看向程翠，随口吐了一长串大烟圈儿。 “大哥，你帮忙凑的钱我都记在账本上。不会忘，我也不会赖账的。我们两家关系再不好，但‘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和我家大贵是亲兄弟。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亲人，我们钱程是你的亲侄儿。所以，我求求你，帮帮我们，帮我们一把吧！等孩子们大了，我们家的情况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等我们翻了身，当侄儿的不会忘记大伯的恩情的。我求你了，大哥！”程翠不停地哀求。 “还等到大学毕业还钱给我？你咋不说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再还我？还大学？哄谁呢？大学是那么好考上的？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家情况好起来？啥时候好起来？一万年吗？不是我小量你们！你家要是能翻身，我从我这门前跪着给你磕头，一直磕到你门前。咋样？ 再说狠一点儿，你家要是能翻身，我立马改名。我不叫钱大富，我叫钱大穷！哈哈哈，……笑死人了！” 钱大富满脸都是嘲讽。他吐着烟圈，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通知书，随后又朝通知书上吐了几个烟圈儿。 “啪！”他一扬手，把通知书跟扔垃圾一样扔在钱程不远处。 “你？……”钱程望着躺在地上的通知书，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视若珍宝的东西竟被别人视若草芥，他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样生疼，脑子里也嗡嗡的······· 他瞪了他大伯一眼，然后蹲下去，捡起通知书，擦了又擦，最后将通知书按在胸口上。他听见胸口“咚咚咚”跳动…… 钱大富没正眼瞧母子俩，他把头扬得高高的，冷冰冰地说：“我就算借给你们，你们还的起吗？你们根本没有偿还能力，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就这样借给你们，那不就等于我辛辛苦苦挣的钱打水漂了？你这账算的可真精啊！想让我当冤大头？没门儿！” “大哥，我…···我们不会赖账的，我保证，我保证，等到我们钱程，等到我们钱程大学毕了业……” “走，走开，走走走！”钱大富厉声吼着，一脚踢向脚边的凳子，凳子直直飞出门，“啪！”重重栽倒在院子里。 “你想到哪儿借到哪儿借，别在这儿碍我的事儿啊！滚！”钱大富手直指向门外，直接打断了程翠的哀求。 程翠悲从中来，瞬间就落泪了。 这时候，钱程大妈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用围裙擦着手，望着可怜的母子俩，轻声对丈夫说：“大富呀，孩子考上重点高中多不容易啊！你要不是孩子大伯， 他们母子也不会求到你面前。你这个当大伯的，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毕竟，毕竟钱程是你的……” “拉你妈那个巴子，是我当家还是你当家？啥时候我家里轮到你做主了？谁给你的胆子？给我滚一边去！” 钱大富还没等他老婆说完，就劈头盖脸吼了起来。钱程大妈张了张嘴，无奈地摇摇头，手绞着围裙，站在那儿不住地叹气。 “大哥，这不是实在迈不过这个坎儿，我也不会求到你面前。我们给你跪下了！跪下求你了！”程翠说着拉着钱程一起跪了下来，“儿子，你也跪下求求大伯！求大伯帮帮我们！” “大伯，你就帮帮我们吧！我长大了，挣钱了会还给你的！”钱程赶紧跟着母亲跪下，可怜巴巴地望着钱大富。 “你们给我起来！起来！别弄脏了我的地儿！你以为跪下我就会借给你钱呀？你想多了哦！放心，就算你们跪到死，我也不会借的！”钱大富呵呵两声。 “大哥，你就忍心看着你这么优秀的侄儿上不成学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们钱家的名望呀！”程翠还不甘心。 第2章 受辱 “大伯，等我将来有出息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现在我们家真是没办法了，你就先帮帮我们吧！我会记住你的好！”听到母亲的哀求，钱程也再次乞求着。 “钱家的名望？指望你们穷家破业来撑起钱家的名望？呵呵！那个钱程，等你有出息？那我是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再说了，我也不稀罕你的报答。你想报答谁就报答谁哦！说真话，我可承受不起你的报答！”钱大富满脸的不屑。 停顿了一会儿，钱大富又扔出冷冰冰的一番话，“多的话我也不想说！这个学呢！你上不起就不上，高中上不上有什么不得了的呢！ 上学能当饭吃？你家穷得叮当响，上啥学呢？马上饭都吃不上了，还要上学？是吃饭当紧还是上学当紧？大贵已经不在了，你天天病歪歪的。 这钱程也不小了，现在他就是你们家里的顶梁柱。你家里那一大堆活，钱程不在家，你准备让谁帮你干？我可提醒你，我可是不会帮你干半点活儿的。 我说实话，初中毕业知识已经够用了。我们家钱多和钱串儿不都初中毕业吗？现在都在砖厂拿工资了。 钱串儿还当了班长，手下还管着五六号人呢！天天人五人六的，不也挺牛逼的嘛！你儿子非要去上那个什么什么高中啊！ 我管你说的是什么乌七八糟的重点不重点。你有钱你上天都行！关键是你家现在穷得‘舀水不上锅’，就差去要饭了！ 你想找别人借钱，借了钱你又还不上。别人就白白借给你钱啊？凭什么？” “我……我······我不会白白借你钱的，我有钱了会还的。大哥！大贵死的时候花了一大笔钱，要不……要……要不我也不会……”程翠说着又哭了起来。 “上个初中就够用了，我说的你还没听明白呀！你家的那破条件上啥高中啊？”钱大富气鼓鼓地吼。 “大哥，你可能不知道，哎，我们这个地方现在初中都不怎么好上，都要凭考，考不上连初中都上不了。我们家钱程考的是区里的，是区里的重点高中。 全镇上也就三个同学考上，我们家钱程还是考的第一名，所以我不想……我实在是不想耽搁孩子呀！呜呜呜……” “打住打住！”没打算听程翠细说下去，钱大富不耐烦地截住了话头，“我说程翠呀，你说初中不好上，初中有啥不好上的。我们钱多钱串不都是镇一中毕业的吗？有啥不好上的……” 钱大富后面的话钱程已经忽略了，刚刚还在发呆的他，听到钱大富说钱多钱串上镇一中这番论调，差点要笑出声来了。 他的两个孩子的确上的镇一中，这倒不假，可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他的两个孩子当年上小学，那可是出了名的榆木疙瘩脑袋。 当时考初中，分数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知道他背地里掏了多少钱，找了多少人情，才将那两个榆木疙瘩送到了镇一中最差的班，那两个榆木疙瘩也是最差班的最差学生。 自己孩子啥玩意儿，自己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还好意思说自己孩子也是上的镇一中！真是不要脸天下无敌！钱程真想朝他的老脸啐一口。 “……程翠，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看看现在你们家，跟要饭的差不多了，你还一个劲儿的想让你儿子上学。” 钱大富撇着嘴，摇头晃脑，“你就指望找别人借钱供你儿子上学，那不是个事儿！虽然我们两家都姓钱，但我们是给祖宗脸上贴金的，你们妈的就是羞先人的。 说真话，你们真他妈不配姓钱。我内心是真的不想跟你们有半点儿交集。我为有你们这样的本家感到羞耻！你们可真丢我老钱家的脸呀！ 妈了个巴子，都穷得像叫花子了！你们自己不臊的慌？哼！”钱大富冷冰冰说完，便脒起眼睛假装睡觉，意思很明显，就是赶程翠母子滚蛋。 “哎呀，大富，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你以后就不打算求别人吗？唉……”钱程大妈很想帮帮可怜的程翠母子，她不住地帮忙说好话。 “我呀，肯定也会有求人的时候，但是他们家我是肯定不会求的！如果求到他家，我不如死了算了。 我吐一口唾沫就是一个钉，我今天把话摞这儿！”钱大富不耐烦地打断他老婆的话。 “哎，算了，算了吧，我真……真的不想再说你啥了。我就看你能牛一辈子！”钱程大妈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摇摇头。她走过来，扶起程翠母子。 程翠见钱大富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知道他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帮自己，自己再求情都无济于事了。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靠在门框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望着哭泣的母亲，钱程的心很痛很痛，他上前一步，用袖子给母亲擦了擦眼泪。拉起母亲，轻轻说了声：“妈，我们回家吧！这学，我不上了！” “你胡说啥呢？我不许你胡说，‘东方不亮西方亮’，在他这儿借不到，我就不信，到别处也借不到！走吧！我们到别处想想办法！” 程翠母子前脚刚迈出门，钱大富后脚就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当他们快要走出院子时，钱程大妈从后面追上来，随他们一起走出院门。 她把院门关紧，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程翠。“这是我这些年省下来的体己钱，有130块，你全都拿去，帮着孩子凑凑学费吧！ 别听那个老东西胡言乱语！我相信我们钱程将来会有出息的！”她抚摸着钱程的头，对程翠说。 “嫂子，翠儿会记得你的好！”程翠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别哭了，把钱拿好！我要赶紧回去了！免得老东西起疑心！”她说完，就匆匆忙忙回去了。 看着嫂子给的钱，程翠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再艰难也要让钱程上学。她打算先到自己娘家村里去借。 第3章 伙伴 因为当时钱大贵去世的时候，本村差不多都借过一遍了，大家生活的也都不容易。再去找他们借，真的张不开嘴呀！ 但程翠真的很想让儿子上学，这么优秀的孩子耽误了就太可惜了。 “这个学是一定要上的！不能因为钱，耽搁了你的梦想。除了大妈给的100多元，我打算再到你姥姥村子里去借。”程翠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对钱程说。 但是钱程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用借了，妈，其实大伯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吃饭比上学当紧，现在我们家最关键的是吃饭问题。 马上连饭都吃不上了，还上啥学？所以我决定不上学了，因为等到我大学毕业还有很多年，那不是一年两年的问题。 你身体也不太好，侍弄那几亩田地就弄不下场。我打算出去找事情做，等空闲的时候我就回来帮家里侍弄农活。这样挣钱和家里农活都互不耽搁。 我一定会努力让家里慢慢好起来的。不上学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放心吧，妈！”钱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等说完了这些话，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程翠颤抖着问儿子。 “是的，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爸不在了，你的身体又不好，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不能只顾自己，我必须要想办法让你和妹妹过上正常的生活。”钱程语气异常坚定。 “唉，你让我想想吧！”程翠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钱程拉着母亲向家里走去······ “热呀热呀……”蝉拼了命地叫，聒噪声让人更加烦躁。四处热浪袭人，但钱程的心却拔凉拔凉的。 “我的未来就这样完了吗？就这样被侮辱？就这样任人踩在脚下擂？不！我不甘心啊……”钱程感觉脑子似乎被抽空了。钱大富刚刚羞辱人的话，像刀子剜他的心。 刚走到自家房前，他便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家门前的屋檐下，两手拄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说真话，考上区重点高中真的好不容易，并且自己还考了个第一名。本来他满心欢喜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妈妈，想抚慰抚慰妈妈那千疮百孔的心。 可是，现在因为这个消息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全家都空欢喜了一场，其实想想挺郁闷的，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他还不满14岁。 如果上大学，那还有好多年呢！钱大富说的没错，光指望借钱真的不是办法呀！关键也没地方借钱。 母亲侍弄这几亩薄田都很艰难，家里又没有任何出钱的门路。如果自己再上学，家里真怕是要像钱大富说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还能怎么办呢？”他叹了一口气。在地上捡起一个土块，向树梢投过去。“闭嘴吧！吵死了！”树枝晃了晃，蝉真的闭嘴了。他如波涛汹涌般的心也暂时平静下来。 “啷哩个啷，啷哩个啷，啷哩个啷……”巷子里走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她正摇头晃脑，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口中还叼着一根草茎，边跑边跳径直朝钱程这儿来了。 “嗨！哥，你不热吗？就这样坐在外面？”在钱程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她刚打算也在旁边坐下来，但立马又站直身子。 “哎呀妈呀，这地上能烫死人了！你这家伙，还坐这儿！信不信，马上给你烫熟？快起来，快起来！”她一边嘟囔一边使劲拽着钱程的一只手。 钱程顺着她的手劲儿站了起来。“都脏成土拨鼠了，哈哈哈……”她一边给钱程拍打衣服后面的灰土一边哈哈直乐。 “似锦，这么热，你怎么跑出来了呀？”钱程笑着问。 “是啊！好热，在家里也热，所以我就想跑到你这儿来，想跟你聊聊天儿。你怎么啦？感到你好像不开心？跟我唠唠呗！”那双含笑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似锦，我……我可能……我可能上不了高中了。”钱程结结巴巴的，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这句话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你说啥？你不上高中？你还是第一名呢，状元郎，你不去上？你是发烧了吗？”李似锦着急地用手摸摸钱程的额头。 “这不热呀，没有发烧，你说什么胡话呢？”李似锦疑惑地看着他。 “似锦，我是认真的，我们家的情况现在很糟糕。我爸当时抢救的时候，家里借了好多钱，满满才上二年级，我妈身体也不好。家里好多事儿……哎……” “不打紧的，你家里的活可以让我爸帮你们家做，我爸可是个干农活的老把式，你一定要上学，听到没有？”李似锦不等钱程说完，就抱着他的手臂朝他大声嚷道。 “似锦，等大学毕业还有好多年，现在我家里……哎，真是一言难尽……唉……”钱程看着地面不再言语了。 望着钱程难受的样子，李似锦知道他一定是遇上了天大的困难，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好兄弟。 愣了片刻，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她在钱程的手背上重重拍了两下，咬着嘴唇站了起来。她飞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闷头拐进回家的小巷子。 李似锦和钱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钱程上午出生，李似锦下午出生，他们中间只隔了几个小时。钱程的名字取自父母的姓。 而李似锦的名字是因为她爸妈看到钱程的名字后，想到前程似锦这个词，于是眼前一亮，那个叫钱程，这个就叫似锦吧。 连在一起可不就是前程似锦。名字好听，寓意也好，所以就起了李似锦这个名字。 程翠身体弱，生了孩子没奶水，小钱程是吃似锦妈妈的奶水长大的。钱程和似锦从小一起吃奶，一起睡，一起玩。 他们从出生长这么大，就一直在一起，两个孩子就跟双胞胎似的。他俩都以为他们是亲兄妹。就连似锦的哥哥李虎都一直以为他俩是自己的亲弟亲妹。 似锦性格像个男孩子，从小就淘气。 第4章 凑钱 两个孩子4岁那年，去上学前班的第一天，似锦不是揪小朋友小辫儿，就是敲小朋友头，甚至抓小朋友手咬个牙印……搞得小朋友们一见到她，就吓得嗷嗷大哭。 她却像得胜的大将军，高昂着头，手插进裤兜里，望着他们哈哈大笑。 急得钱程一步都不敢离开她，总紧紧拉着她的小手，不让她惹事儿。如果似锦惹了麻烦，他还要一会儿给这个道歉，一会儿又安抚那个被惹哭的小朋友。这一天下来，可把他给累坏了。 似锦倒是很听她哥的话，但错眼儿不见，她又兴风作浪，搞得小钱程苦不堪言。 晚上一放学，钱程拉着似锦回家，一见到程翠，就委屈地“昂”一声哭开了：“妈妈，我都不想管似锦了，人家的妹妹都好乖，就我的妹妹不听话。 她老是惹事儿，老欺负别的小朋友。我一个劲儿的都在给她收拾烂摊子，把我都快累坏了。别人都说我妹妹是坏蛋，啊啊啊……”程翠和王秀荣听了都笑起来。 程翠给钱程擦擦眼泪，说：“你说妹妹不好，那我们把妹妹送给别人吧！送给别人就不烦你了。你同意不同意？” “不，不要送！”钱程哭着摇摇头。 “你不是说妹妹不好吗？那咋还不让送呢？” “我……我……我舍不得！我怕我不在身边，别人会欺负我妹妹！”钱程伤心地哭着，那神情仿佛妹妹真被送人了。 “哥不哭，哥不哭了，我不惹事儿了！我乖，我听哥的话！”似锦用胖乎乎的小手给钱程擦着眼泪。 看着这会儿又变乖的妹妹，钱程又笑了。他摸着妹妹胖乎乎的小脸蛋，理顺妹妹已经弄凌乱的小辫儿。拉着她的小手，开开心心玩去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你看，她再调皮，再犯浑，但她很听他哥的话！你说这怪不怪？”程翠笑着说。 “是啊！你看她再横再闹，说的不听，打的也不听，但只要说她哥来了，她就会立即停止哭闹，然后拉着他哥去玩儿。 家里吃啥东西她都会想着给他哥留一份。”王秀荣补充着。 说到似锦的闹腾，王秀荣就头疼。 有一次半夜醒来，一直哭着要哥。气得王秀荣把她屁股都打肿了，但她依然没有停止哭泣。最后没办法，李根还是去程翠家，将熟睡的钱程抱回家才解决问题。 似锦一看到钱程，就马上停止哭泣。还悄悄对妈妈说：“哥睡了，不把哥惹醒！”王秀荣接过李根怀里的钱程，放在似锦身边。 似锦立马躺下，她乖巧地挨着钱程，轻轻拍着她哥的小肚皮，说：“哥哥宝宝乖，睡觉觉！”她拍着拍着，拉着钱程的小手呼噜呼噜就睡着了。 李根和王秀荣对望一眼，无奈地笑了。这孩子把两口子折磨得可不轻呢！ 望着两个开心玩耍的孩子，两个妈妈开心地聊着。 “ 这俩孩子跟前世认识一样！莫非他俩没喝孟婆汤？” “嗯，我也有这个感觉。” “哈哈哈······” 两家关系极好，钱程爸爸钱大贵和似锦爸爸李根有着过命的交情，两人比亲兄弟还亲。程翠又是似锦妈妈王秀荣娘家嫂子的堂妹，所以两家是有亲戚关系的。 王秀荣一直拿程翠当亲妹妹。似锦的衣服穿小了全都给了钱程妹妹钱满，而钱程身上的衣服也多是似锦哥哥李虎穿小了给他的。 日子虽然清苦，但两家互帮互助。在农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生活还算不错！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就在这个暑假，他们还天天去野外捉知了猴，扒蜈蚣······孩子们还计划用这些卖的钱给两人各买一个海绵文具盒和一个硬壳笔记本。 毕竟马上要到大城市上学去了嘛！ 和哥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快乐呀！可是…… 不敢往下想，李似锦穿过巷子，飞快跑回家，顾不上满脸满身的汗，她急急走到父亲面前，气喘吁吁地问：“爸，我们家有没有钱呀？” “似锦，怎么了？你虎子哥今年上大学，你今年上高中，学费我已经给你们预备下了。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钱程爸抢救的时候，多余的钱我全部借给他家了。 你问这个要做什么呢？”李根不解地看向女儿。 “我哥他……他……他可能上不了高中了。”似锦哽咽了，“他们家，应该是没钱了。” “哦，这样呀，上学还有近10天，我来想办法，似锦呀，你不要难过了，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哥把这个上学的钱凑齐，这两天你就在家安心学习。 先不要去找你哥，以免触碰他的伤痛，好不好？我去跟你妈商量一下，想想办法，你不要着急，没事儿的！”李根轻声安慰女儿。 “嗯呐，谢谢爸！”听完父亲的话，似锦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长长呼出一口气，放心去学习了。 “啪”李根点燃一根自卷的土烟，狠吸一口，“咳咳……”烟味儿呛得他直咳嗽。 家里还有百十斤油菜籽，本来打算榨油吃的，现在先卖了凑钱吧。还有两只半大小猪，本来打算养到过年杀了卖点钱，还能吃上猪肉的，现在也卖了吧。 还有几只老母鸡，唉，算了，鸡卖不到几个钱。家里还有啥东西能卖呢？…… 李根一边思忖着一边吐着烟圈，直到烟吸完了烧到他的手，他才“哎呀”一声立马将烟头扔到地上，脚踩上去，把烟头反复擂擂，以防死灰复燃。 沉思了好一会儿，他决定跟她老婆商量一下，让王秀荣回娘家筹借。走到厨房，看到老婆还在忙活。 他将钱程的事儿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夫妻俩商量了一会儿，最后一合计，决定这两天两人分头行动，尽快将钱程的学费凑齐。 他们是看着钱程长大的，他们早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绝对不能耽搁孩子上学，这么好的孩子！耽搁了就太可惜了！”李根夫妇想法是一致的。 第5章 抓贼 接下来几天，李根一家都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着，而钱程已经在一个氤氲着薄雾的清晨，悄然踏上了去希原区的大客车。 大客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好多人都被颠得晕车呕吐，而钱程却很享受这坐过山车的感觉。 客车走到关垭口，又上来了一批乘客。在这些乘客中，有一个人分外显眼。 只见他，30岁左右，吊儿啷当的，身着花里胡哨的印花衬衫，腿上穿着当下流行的时髦牛仔裤。我们姑且称他花哨男吧！ 他擦了发油的头发竟然还烫成了卷儿，脸白煞煞的，好像还擦了粉，跟白面僵尸差不多。“呸呸，假娘们儿，恶心！”钱程心里直犯嘀咕。 只见那一对贼溜溜的小眼睛，在刚刚踏进车门的一瞬间，就像探照灯一样，将车里的乘客通通扫描了一遍，最后他的目光停在过道右边距离钱程前两排的座位上。 那排靠里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不满20岁的姑娘，她斜背了一个小挎包，一直扭头在看窗外的风景，也看不清她真实的模样。 但她应该不是农村人，因为窗外的景色并不特别，她却看的很痴迷。偶尔远望到一个小茅草棚，她也会惊喜地大叫：“哇，太美了！” “不会是学艺术的吧！”钱程想，“就几个破茅草棚，美个屁呀！这山上又没有啥奇石异木，有个毛线看头！” 正在这时，那刚上车的花哨男快步朝钱程右前方的座位走来。坐在里面的姑娘微微侧身，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并没有转过头，她应该还沉浸在窗外的美景中吧！ 那男子一屁股坐下，随后头仰着，闭上眼。不一会儿，车里竟然响起了他夸张的呼噜声。 “哎呀妈呀，这么颠，咋睡得着？”众人嘻嘻笑。 钱程也闭眼假寐，他其实在盯着前面这个男子，看他要搞什么名堂，凭直觉，他感觉这个人不是啥好玩意儿。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花哨男便有了动作。此时，车里满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还有些没打呼噜的也大多闭上眼睛休息了。 机会来了！只见那个花哨男鼓着发光的小眼睛，前后左右环视一圈，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就看你要搞啥动作！”钱程眯着眼，不动声色盯着这个大坏蛋。 花哨男趁着所有人麻痹大意的间隙，伸出罪恶的三只手。这会儿大客车行驶在盘山路上，正颠得厉害，顺着颠簸，他悄悄伸出两根游蛇般的手指， 在姑娘的挎包内轻点了一下，一个大钱包就被夹了出来。“好厚的钱包啊，今天发大财了。”他两眼发出幽幽绿光，乐得差点儿笑出声来。 为了不惊动姑娘，他轻悄悄的从背后将钱包从右手挪到左手。他刚想将左手的钱包朝裤腰里塞，大客车又使劲颠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钱程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撞飞了那个钱包，并假装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哎，这车给我颠的……” 钱程边说边立马抓起地上的钱包，大声嚷嚷：“这谁的钱包呀，连钱包也颠掉了，哈哈哈哈……” 大家都被惊醒了。“小孩儿，这钱包是我的，是我的，快还给我！”花哨男着急地大喊大叫，赶紧跑过来抢夺钱程手里的钱包。 谁知道钱程朝后一退，手一扬，一把推开了他。大声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是你的，那你也要说说，你的钱包里都有啥？有多少钱？说明白了我才能给你，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小孩子说的在理！”车里其他乘客异口同声。 “哎呀，急死人啦！真的是我的，你刚撞飞了我的钱钱包，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呀？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快点还给我，给我！” 花哨男一下子面目狰狞起来。煮熟的鸭子要飞了，事情要败露了，他有些气急败坏了。 “别急，别急，我又没说不给你，大家都瞧瞧自己的钱包还在不在？看好了，认准了，是谁的就给谁，我又不要，你急什么呀！”钱程不慌不忙。 “哎呀，你快给我，真的是我的。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啊！快点给我，听到没有？”花哨男大声凶起来。 大家都在急急翻看自己的包，车里一阵忙乱。 “天呐，钱包是我的，我的钱包不见了，刚才我明明把钱包放在挎包里的。”那个姑娘惊慌地站了起来。 大家这才看清姑娘的模样:柳叶眉，清澈的眸子，俏丽的小脸因着急而染上了红霞，一头绸缎样的黑发刚刚过肩，那身雪白的连衣裙衬托着袅娜的身姿…… “哇！好漂亮的姐姐！”钱程心里赞叹道。 他赶紧朝姑娘走过去，不需要打开钱包看，因为他知道这个钱包是姑娘的。“哦，那钱包是你的，给，快收好吧！”钱程将钱包递给姑娘。 姑娘莞尔一笑，接过钱包，连声道谢。 花哨男见情况不妙，赶紧溜到车后面的角落里。 “车里有小偷啊，刚才那个穿花衣服的人是个贼娃子，我们要逮住他……” “对，我们要逮住他，不然的话我们还会遭殃。” “抓住贼娃子！抓住贼娃子········” …… 众人吵嚷着，四下里搜寻花哨男的身影。 “贼娃子呢？藏哪儿啦？” “在这儿！”随着声声怒喝，几个男乘客揪出了花哨男，将他按在地上，有人拿来绳子，将他双手牢牢捆住，押到众人面前。 花哨男瑟瑟发抖，双膝跪地，大声求饶：“各位父老乡亲，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大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大家了！” “你一时犯糊涂？我看你是个老油子。这趟车上天天都看得到你的身影儿。” “是惯偷，老扒手。今天一定好好制裁他，让这龟孙儿长点儿记性！” “我在车上也丢过东西，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不晓得原来是车上有贼呀！” 第6章 发小帮忙 “真不要脸，年轻轻的干这勾当。” “有娘养无娘教的东西！ ” “再偷东西，剁你的爪子！” …… 大伙怒火中烧，个个指着他骂，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个可恨的贼。这年月，钱难挣，生活不易，好不容易挣点儿钱，却被扒手不费吹灰之力偷走，谁不恨呀！ “大家别急，前面不远处就是派出所。”司机安慰大伙。 “把这贼娃子扔进去吃牢饭！”大伙异口同声。 闻此言，花哨男不停地磕头哀求。可没人理睬他。 大客车加快车速，不一会儿，就到了派出所，大家押出小偷，将其交给警察处理。 大客车又欢快地行驶着，大家也没在意车子颠不颠了，纷纷夸赞钱程： “小家伙，有勇有谋，了不起！” “幸亏这孩子，要不然今天大伙儿都要遭殃了。” “姑娘，可真的要谢谢这个孩子，不是他，你今天那钱包是稳稳的被小被偷走了。” “是呀是呀，我谢谢弟弟，也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一起出手制服坏蛋！”姑娘站起身向大伙儿致谢。 “快坐下，快坐下，不用客气，出门在外，大家都互相照应嘛！”大伙儿劝慰着姑娘。 大客车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大伙聊聊今年的收成，唠唠各村的政治风云，谈谈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一晃半小时过去了，希水市到了，姑娘要下车了。她特意走到钱程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朝他挥挥手道别。钱程也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下了车，姑娘并没有着急离开，她仰着头，一直朝车里张望，似乎在期待什么······ 一直到大客车走远，她才满脸失落地离开······· 希原也快到了，大家都在收拾行李。钱程也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也没有什么行李，就几件换洗衣服和书而已，也没啥好收拾的。 不过，他特意检查了自己的钱包，把自己那个瘪瘪的钱包捏了又捏，那是他妈妈给他用布缝的一个钱包，那个钱包里只剩下15元钱了。 本来程翠让他把家里仅有的100来元钱都带上。身上带点儿钱，人才有底气啊！钱是人的胆子，多带点儿钱，可以防不时之需。 但钱程只拿了25元，基本上够车费，再买点牙膏牙刷和肥皂盆子之类，25元钱差不多够了。妹妹上学还需要钱呢？他不能只顾自己，他一直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一个还不满14岁的孩子呀！别家这么大的孩子都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可怜的钱程却要独自去外面闯荡，程翠心疼坏了， “我的宝贝呀！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小就吃这么多苦！大好的前程硬是被耽搁了。对不起呀！宝贝，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她揽着儿子泪水涟涟。 “妈，别难过了！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你们在家也要好好的！”钱程帮母亲擦干泪水安慰着。 “出门在外不惹事儿，饭要吃饱，注意安全，别受凉生病……”程翠送钱程去坐车，叨唠了一路。临上车又再三叮嘱。 “妈，我都记下了！”他向母亲挥了挥手。 车开了，母亲那病歪歪的身影渐渐远了，模糊了，看不到了…… “希原到了，希原到了，终点站，终点站，都要下车了哦！”司机的一声大喊，惊醒了正在沉思的钱程。他揉揉发潮的眼睛，赶紧拎上他的行李走下车。 “希原，我来了，我曾在梦里见过你！”放眼远望，钱程感慨万千。 不必说，宽阔的柏油马路，高大的行道树，鳞次栉比的高楼；也不必说，熙熙攘攘的人潮，此起彼伏的花样叫卖，车如流水马如龙；单是那富丽堂皇的街边建筑，就足以让人眼花缭乱。 顾不上欣赏这如画美卷，钱程撒腿就向不远处的公交站跑去。他要坐5路车，到红日升饭店去找他的小学同学李星星。 李星星没考上初中，小学毕业就来这个饭店做事了。饭店包吃包住，还有工资。所以钱程也想先在饭店做事。 大约10分钟，红日升饭店到了。下了车，马路对面“红日升”三个红艳艳的大字分外耀眼。钱程走进饭店打听李星星。 “李星星，李星星，有人找！”前台服务员大声喊。 “哦，来啦！”李星星小跑着出来。 “星星！” “啊！是钱程！” 两个好兄弟开心地来了个熊抱。钱程说明了来意。李星星拍拍他的肩，告诉他没问题，一定会尽快帮他找到活干。 两人在说话间，迎面走来一个梳着背头，肚子有些凸起的中年男子。 “哎，司务长，我正想找你呢！”李星星赶紧迎上去，从口袋里掏出烟，麻利地抽出一支递过去，然后恭恭敬敬地帮忙点上。 “找我有啥事儿啊？”中年男子接过烟吸了一口，而后吐出一溜烟圈儿，看向李星星。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个忙！”李星星拉过钱程说，“这是我的好兄弟，今年他本来是以我们镇上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希原高中的，但他父亲在上半年出了意外。 家里也为此欠下了一些外债。他妈妈身体也不好，所以学也上不成了。他想先到我们这里找点儿事情做，他很棒！他什么都可以做的。所以我想请司务长帮个忙。” 司务长看向钱程，朴素的衣着，明亮的眼神，浑身散发着书卷气。帅气又稚气的眉眼，一看就是个机灵孩子。 “哦！这个当然没啥问题呀！就是有点儿屈才了，考上区重点好不容易啊！这孩子也太可惜了！”他叹了口气，“就让他从最基础的做起吧！ 先安排他到后厨打荷，后面有机会了再帮他调动。哎，可惜了……”他惋惜地看着钱程，长叹一声，摇摇头离开了。 李星星在他后面连声道谢。随后便赶紧带着钱程向后厨走去。他们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有嬉笑打闹声。 “哎哟！”钱程掀开帘门儿，还没走进去，就着急慌慌地叫了一声。 第7章 搭档 原来，他刚刚与一个胖墩墩的身子撞了个满怀，差点儿摔倒了。那个胖墩墩赶紧顺势揽住他的双肩， 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说话声，钱程才意识到这是个女子，他赶紧缩了一下身子，推开那揽着自己的双手，想与她拉开点儿距离。因为那女子鼓囊囊的胸部正贴着他，他挺尴尬的。 那女子却丝毫没在意他的细微表情，朝着钱程呵呵一笑，又风一般闪躲到一边去了。 “站住，看你往哪儿躲！”只见一个年轻后生，手里拿一个毛巾，呵呵笑着飞跑着赶过来。 “你们俩又在打闹啊！不是冤家不聚头，哈哈哈……”李星星指着那二人哈哈大笑。 “闹着玩儿的，闹着玩儿的，哈哈哈……”那二人也放声大笑。 这嬉闹的两人，就是钱程的工作伙伴，他俩也是在后厨打荷。所谓打荷就是帮忙洗碗，擦桌子，扫地，择菜及后厨所有的零碎活。 他俩看上去大概有20岁的样子，女生叫孙秀，男生叫黑三。 黑三黑瘦干瘪，细高细高的，像杆麻杆儿。人长得还行，但那一双贼溜溜的小龟眼儿，显得他一脸猥琐。 孙秀，胖胖的，一米六几的大个子，见谁都笑眯眯的，唯独见了黑三，横眉立眼。 两人见来了新搭档，赶紧过来打招呼。孙秀看着钱程说：“你看上去还小啊！你多大了？应该还在上初中吧！” “快14岁了，我今年初中毕业了！”钱程笑笑。 “哎呀妈呀！原来还是个小不点，比我弟弟还小！好了，以后你有啥事不懂就问姐好了。”孙秀笑嘻嘻地拍拍钱程的肩膀。 “那我先谢谢姐姐了！”钱程赶忙道谢。 “小不点，你搞过女人吗？”黑三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啊！？这……”钱程的脸“刷”一下红了。 “你真无聊透顶，他还是个小孩儿，搞啥女人呢？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孙秀笑骂。 “哦，也是，还没满14岁，毛都还没长齐嘞！给他搞个女人他也不会享用啊！哈哈哈……”黑三张大嘴直乐。 钱程羞得连耳根都红了，“哎，这家伙怎么这么粗噜，妈那巴子，满嘴喷粪的家伙！怎么说这么下流的话呀！真讨厌！”钱程在心里暗暗骂这个黑瘪三。 “黑三，文明点儿！”孙秀突然狠狠推了一把，黑三一个踉跄直接磕到地上。 “哎呀，妈呀，疼死我了！孙秀，你再来呀，再来打我呀！打是亲，骂是爱……”黑三还在嬉皮笑脸。 “欠揍是吧？我看你是摔得太轻了。死性不改的家伙！”孙秀扬起拳头，佯装要揍人。 “好了好了，哥哥姐姐，我们不闹了，我们开始干活吧！”钱程赶紧挡住孙秀，走过去把黑三从地上拉起来，还好心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三个人一起到水槽那边开始洗碗了。这个黑三就没有安分的时候，连干活也要搞出点儿荤东西来解闷。 只见他站在水槽边，屁股一耸一耸的，一边洗碗一边用那比公鸭嗓子还难听的腔调唱：“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等到那日头落进了西山头啊，让你亲个够哦哦哦……” 最后的高音他“哦”不上去了才哑火。这黑三唱的可真比哭还难听，钱程听得直接笑出了鼻涕泡。 他一边唱一边斜着眼，朝孙秀的领口和胳肢窝下面扫描。小眼聚光，他应该是看到啥了，直见他直勾勾望着孙秀流哈刺子。 “黑三，瞅啥呢？干活！”孙秀瞪了他一眼。 “我，我……我想吃肉包子。”说完，他低着头“哧哧”笑。 钱程疑惑，“怎么突然想起肉包子了呢？这个时候吃啥肉包子啊？” “回去吃你妈的肉包子，我看你这死玩意儿，不是吃你妈的肉包子长大的，简直就是吃屎长大的！”孙秀直接怼着骂。 “干吗骂人呀？孙秀。”黑三明知故问。憨憨的钱程却听的云里雾里。 没等孙秀回话，黑三突然“啪”的使劲一拍水槽，孙秀一闪身，那油污水直接将一边的钱程淋个正着。 “哎呀，小不点儿，快过来。”孙秀边喊着边赶忙拿起一个毛巾，帮钱程擦那满头满脸的油污水，又帮他拿了一个后厨的备用外套。 “谢谢姐姐，没事，里面的衣服还好，我自己擦，我自己擦！”钱程甩甩头，拿过孙秀递过来的毛巾，把头发和脸擦了擦。 钱程瞥了黑三一眼，眉头皱了皱。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 孙秀狠狠剜了一眼黑三，黑三此刻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吃瘪了。 说真话，他真没想着欺负钱程的，钱程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孩儿，欺负一个小孩儿，那不是他的风格。 他拍水，是因为他色，他本来是想让孙秀打湿衣裳显露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他过过眼瘾，心里意淫意淫。 其实他挺欣赏孙秀，内心深处很想让孙秀当他女朋友。但孙秀压根儿瞧不上他，所以这孙子光想歪招，企图占孙秀的便宜。 而孙秀呢，则是一言不合便开骂，甚至拳脚相加。但他们两个从来不记仇，打打骂骂之后，第二天工作时候照样友好合作。 他俩都非常能干，配合做事又快又好。现在又有了钱程的加入，他们3个人配合默契，做事更高效了。 晚上九点多，他们下班了。钱程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牙膏、肥皂、香皂、拖鞋，还有毛巾，洗脸盆儿，洗脚盆儿之类。 他跟着李星星一起去了饭店员工住宿的地方。由于天热，大家一到宿舍都争先恐后地跑去洗澡了，洗完澡坐在床上吹电风扇。 钱程睡在靠门的下床，他不好意思跟别人抢着去洗。等大家都洗完了，他才拿着肥皂毛巾去了洗澡间。他把身上冲湿，刚打上肥皂，却停水了。 他只好把脏衣服又套在身上，用干毛巾把身上的肥皂液简单擦了一下。卫生间外有灯，他就拿起高中课本，坐到灯下学习起来，顺便等着来水。 第8章 欺生 寝室里的伙伴们都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而他没洗澡还睡不成。外面蚊虫嗡嗡叫，他坐在那儿几乎被它们包围了。不一会儿，他就被咬的满身是包。 他突然就有些难过了，他想起夏夜在自家院子里纳凉，妈妈总会手摇蒲扇，一边帮他赶蚊虫，一边唱“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 你受过的苦，吃过的亏，忍过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未来的路。 过了好一会儿，李星星起来上厕所，看到钱程还没睡，便说:“钱程，要睡了呀！外面有蚊子，回寝室里去。白天你有空了再学习，晚上早点睡，早上八点多要到饭店吃早餐呢！” “我在等来水，刚刚洗澡洗了一半就没水了。”钱程回答。 “不会吧！这儿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我来看看！”李星星去了厕所，“真的没水，冲厕所也冲不成了！怪了？咋回事呢？” 李星星边说边出来了。他跑进寝室，在一个角落那儿鼓捣了一会儿。“哪个狗日的把水阀给关了。太他妈恶毒了！”他狠狠骂着，又跑出来对钱程说，“有水！不知道是哪个狗杂种把水阀给关住了！我刚打开了，你快去洗！洗了睡！” “嗯，谢谢你！星星！”钱程非常感谢李星星的帮助。 “哎呀，谢你个头啊谢！我们是兄弟班子，咋还这么客气！快去洗！”李星星拍拍钱程。钱程笑着，赶紧跑去洗澡了。 第二天起床时，钱程的鞋子不见了。他趴在床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他穿的是他妈妈给他做的布鞋，应该没人偷啊！也不是什么高级鞋子。 是老鼠把鞋拉进老鼠洞了吗？好像夜里也没听到有老鼠。而且为什么单单就拉走了我的鞋子？难道老鼠也欺负我是新来的？ 或者是鞋子自己长腿跑了？可它跑哪儿了呢？怎么连半点儿痕迹也没有？ 本来他想穿他昨天买的拖鞋上班，可“屋漏偏逢连阴雨”，他昨天买的拖鞋也跟着不翼而飞了。难道鞋子逃跑还结个伴儿？ 没有鞋，这可如何是好呢？大家都已经走了，寝室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他了。他光着脚，在寝室里四下里找。他对这里还不熟悉，但能找的地方他几乎都找遍了，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他看了看寝室墙上的钟，上班时间快到了。可怜的孩子只好光着脚从寝室朝红日升饭店走去。他踮着脚，走得很是艰难。 虽然是农村孩子，但妈妈从没让他赤脚走过路。住宿的地方离红日升饭店并不太远，但地上都是石子、土块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之类。 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但很不幸，他的脚还是被划破了。他强忍着走了几步，但钻心的疼痛，迫使他不得不停下来。 他蹲下身来查看，原来是一块玻璃碎屑扎进他的脚。他忍着疼，拨弄了很久才把那块玻璃碎屑给拨弄出来，血一会儿就把脚趾头给染红了。 他掏了掏口袋，想找点儿东西来擦一擦，但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口袋空空如也。没办法，他只得把裤子往下扯了扯，用裤脚下面擦拭着脚上的血，并用手紧紧按住伤口。 按了好一会儿，血才终于止住。等他一瘸一拐走到饭店，整个人已被折磨得狼狈不堪了。 他一走进后厨，孙秀就惊呆了：“小不点，你的脚怎么了？怎么光着脚？鞋子呢？” 孙秀暖心的问候，让他突然有点儿想哭。刚才脚被扎破流血，很疼！但他并没有想哭。哭有什么作用呢？妈妈又没有在身边？有谁会关心自己呢？ 何况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可男子汉也有脆弱的时候啊！人都渴望被关心，被爱护呀！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 “脚没事了！早晨起来找不到鞋子了，昨天买的拖鞋也不见了，我……”钱程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孙秀听了，心疼坏了。她赶紧安慰他：“别急，我去楼下给你买一双。你穿多大码？” “谢谢姐，等发工资了，我还你钱。我穿37码！” “你先坐这儿，我马上就回来了！”孙秀说完，转身跑下楼，不一会儿，她拎着一双运动鞋上来了。 “就算我送给你的鞋，走，快去洗手间那儿冲冲脚，换上看合适不？”孙秀笑着说。 纵然岁月薄凉，我愿暖你一场。 冲完脚，钱程换上鞋子，鞋子码子很正，穿上大小正合适。 钱程还没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孙秀在问：“黑三，你拿钱程的鞋了吗？你天天喜欢搞恶作剧。你要是拿了就赶紧拿出来，他还是个小孩儿，你这样做真太不道德了！知道吗？” 其实从钱程光着脚，艰难地走进门，再看到他那难受的样子。黑三心里就后悔了，他的心终究还是肉长的，良心还没泯灭。 钱程的鞋的确是他藏起来的，他藏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这地方很隐蔽，钱程怎么可能找得到呢？昨天晚上的水阀也是他关的。 欺生，似乎是社会的一个普遍现象，人们总是喜欢向比自己弱小的挥刀，以彰显自己的牛逼。人性啊······ 他本来打算立马回宿舍帮钱程把鞋拿来，但孙秀已给买了双新的。他就想着中午回去休息时再拿出来，并诚恳向钱程道歉。 听到孙秀这样问，他直接承认了。他哈哈笑着说：“开个玩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钱程听到这儿，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直接站到他面前，对他怒目而视。黑三尴尬地看着钱程，摸着后脑勺，讪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玩笑开得过火了点儿！哎！” “我跟你很熟悉吗？你跟老子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钱程开骂了。 “小不点，别跟这种人渣争辩。走，我们去找大堂管家！”孙秀拉着钱程走开了。 一会儿，大堂管家就来了。“黑三，我都懒得跟你废什么话了！你被开除了！去结你的工资！走人！” 第9章 宽容 听到大管家要开除他，他顿时吓坏了。他哆嗦着嘴唇，说：“大······大······大大大管家，求你别开除我呀！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呀！ 我老家‘穷得鸟不拉屎’，我家里也没啥出钱的门路。我父母也都老了，浑身都是病。他们还指望我在这儿挣点儿钱，贴补一下家里呀！我求求你了，大管家！ 我做错事了，我改正！我保证改正！”黑三不停地哀求着。 但大堂管家看都不看他，只是黑着脸，一言不发。 他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孙秀和钱程，多希望他们能帮自己一下。可想想自己做的那些烂事儿······ 自己实在是没脸去求人家呀！ 只见孙秀将头扭向一边，直接选择无视。 钱程正直直盯着他们，那眸子纯净如秋水。 说实话，他内心真的也痛恨黑三，巴不得大堂管家将这个害群之马撵滚蛋。让这个王八羔子永远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但黑三刚刚说的那些话，还是瞬间触动了他。自己的家庭情况跟他何其相似呀！算了吧！都是出门在外的，这年月挣点儿钱，真他妈不容易！ 想到这儿，钱程看向大管家，替黑三求情：“大管家，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听他说了那些话，感到每个人都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算了！算了吧！我不怪他了！” 听了钱程的话，黑三似喜非喜，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钱程会替他求情。毕竟他把他坑得那么惨······ 大堂管家走过去，摸摸钱程的头，说：“你这孩子，太善良了！”他又转过头，对黑三说：“你好好学着点儿！都是吃饭长大的，你他妈怎么跟人不一样呢？ 人跟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唉，算了！今天看在钱程的面儿上，就不开除你了！” 等大堂管家走后，黑三赶紧跑到钱程跟前说：“谢谢你帮我！是我藏了你的鞋子，昨天晚上那个水也是我关的。我不是人！我混蛋！我以后会改的！” 钱程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说：“算了，都过去了！” 孙秀鼻子哼了一声，说：“狗行千里要吃屎，狼跑千里还吃人。有些人呀！真的是……唉！” 她一把拉过钱程，叹了一口气，说：“小不点，离这种人渣远点儿！你太老实了！知道不？” “嗯！”钱程笑笑。 中午1:00多，他们下班休息了。黑三早早回到宿舍，他赶紧从洗手台柜子下面拿出钱程的鞋子，放到钱程床边。他很愧疚。 等钱程回来，他拿出10元钱递过来，说：“孙秀给你买的鞋我出钱，是我害的你们花钱了！”“算了，没事儿！鞋钱我自己出得起！”钱程推开黑三递钱的手。 小兄弟，我是真的错了！ 黑三躺回到自己床上，久久也没有睡着······· 钱程来“红日升”饭店已经四天了。这天午饭后，他刚刚忙完，李星星匆匆走进后厨叫他，说李根叔来找他，现在正在饭店大门口。 “根叔？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顾不得多想，钱程一口气跑到饭店门口。几天不见，李根叔似乎憔悴了许多。 钱程还不知道，李根叔一家为他学费的事儿，每个人都忙得快飞起来了。 似锦这几天正在家里帮忙喂猪，她每天砍菜回来煮猪食，还把给小猪娃儿吃的麸皮拌到猪食里。 一边倒猪食一边跟猪碎碎叨：““噜噜噜，噜噜噜……猪崽子们呀！好好吃呀！吃了多长肉肉哟！多卖点儿钱，我哥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李虎也在家里把油菜籽翻晒了，又用风车把油菜籽也扇干净了。好让老板看菜籽干净能给个好价钱。 王秀荣找娘家亲戚筹借，好话说了几箩筐，能借的都想办法借到了。李根到处打听，几处比较，最终将油菜籽和猪仔都谈好了价钱，只等过几天别人来拉走，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家人分头行动，学费终于凑够了。他到钱程家告诉这个消息时，才知道钱程已经到希原找活干了。 他又找到李星星家，打听到了地址。他这次来是接钱程回去上学的，“钱程啊，回去上学吧！学费都凑够了。”李根儿拉着钱程就要走。 “根叔，你听我说！”钱程轻轻拿开李根拉自己的手，然后将他告诉母亲的一番话说给李根听。 “可你还不满14岁呀！傻孩子！”李根红了眼圈儿。 “14岁在古代已经是大人了。甘罗12岁就当宰相，宇文泰14岁就带兵击败强敌，康熙8岁就登基，14岁能杀鳌拜。14岁咋了！”钱程说得风轻云淡。 “你说的我都懂，可你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耽搁了，我心里不落忍·······”李根险些落下泪来。 “不上大学也可以出人头地的！别为我担心了！根叔，你回去吧，我家里有些活可能还需要你帮忙。哦，对了，我走的时候没敢告诉似锦，我怕她难过，你劝劝她！” 李根望着钱程，感觉他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最终也无奈地认同了钱程的说法。 于是他不再硬强求钱程跟他回去，满脸失落地独自踏上归程。 大客车刚走到村口，似锦已经飞奔过来。“爸，爸！”她朝爸爸挥手，并不停地向他爸爸身后望。 “似锦啊，钱程不回来了，我们回家吧！回去我跟你细说。”李根劝着女儿。 直到车走远，似锦还呆呆地望着大客车离去的方向，在车后扬起的灰尘里，她仍在努力找寻那个最熟悉的身影······ 直到大客车看不见了，她才木然地跟在父亲身后。回到家，似锦难过得大哭起来。 “似锦，爸知道你心里难受，爸心里也不好过呀！你听听你哥说的话，也许你会明白的！”李根喉咙哽住了。 在父亲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似锦明白了钱程不回来的原因，她懂他。 她擦干眼泪说：“爸，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上学的！” 第10章 好羞呀! 八月底，开学了。李似锦自己去了希原高中。为了省车费，她没让她爸送，独自拎着笨重的行李，手被勒得生疼。 以前，有哥在，她从没吃过这种苦，所有事儿都是哥帮她做。就算比这难得多的事儿，哥也能帮她搞定。 那是初三下学期，一个星期五的中午，恰逢似锦月经初潮，她这是第一次来月经，也不知道要准备姨妈巾之类的东西，她趴在课桌上，难受得直哼哼。 钱程见似锦不舒服，便轻轻摸她额头，问：“头不烫呀！怎么啦？” 似锦红着脸说：“哥，我……我……我，我来大姨妈了，肚子痛，我没有……没有准备姨妈巾。” 钱程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们已经学过生理卫生课，他似乎有些知道，女孩子长大了会有大姨妈这个事儿。于是，他赶紧安慰她：“别急，我去给你借！” 但这毕竟是女生用的东西，他红着脸找班上女生借了一圈，可不巧，那天硬是没女生带那玩意儿。 “算了吧！我找老师借！”想到这儿，他“蹬蹬蹬”朝老师办公室跑去。他是数学课代表，也是数学老师的得意门生。 他的数学老师是王老师，她50多岁，满头白发。等送完钱程们这一届初三，她就要退休了。 来到办公室，钱程红着脸，对着王老师的耳朵，悄声说：“老师，你有姨妈巾吗？借我几个！” 钱程还以为女人长大了一直都会有大姨妈，他并不知道女人老了是没有那玩意儿的。因为这个生理卫生课程好像没讲过。 “你……你？你要这个干嘛？”王老师惊讶地望着他。 “我……我……唉……不是我用，是我妹，我……我……我妹今天月经初潮。我们没准备姨妈巾。”钱程红着脸着急地解释。 “哦，是这样啊！嗨呀！你看我都老成啥了！你咋想到找我借呢？你这傻小子，借东西也不看对象！”王老师憋着笑， 说，“不过没事儿哦！我来帮你借！你等着啊！”王老师拍拍钱程，找同事去借了。 “借东西还看对象？看什么对象？”钱程感觉王老师这些话怎么说的怪怪的。 王老师把这事说给同事听，大家都笑得快直不起腰了。钱程尴尬得红着脸杵在那儿。 “哎呀，真是的……我一个大男人借女生用的东西，真羞死了！要不是似锦，我才不会丢这个人呢！太丢脸了！”他简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王老师和几个同事边笑边朝钱程这边望，钱程感觉都过了一个世纪了，老师们才忍住笑。王老师拿了一整包姨妈巾过来。又从抽屉拿了半卷纸，一起放进一个塑料袋里，递给钱程。 笑呵呵地说：“给！快拿给你妹用去！你这傻小子，脸红得跟关老爷一样了！这有啥羞的呢？嗯，你真是个好哥哥！” 钱程接过袋子，紧紧揣进怀里，赶紧说：“谢谢，下个星期我们还你！” “还我干啥？我用不上，不用还！你个傻小子！”王老师边说边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那谢谢啦！”钱程说完，便风一般冲向教室。 “给，借到了！”钱程来到似锦身边，从怀里拿出他借来的那包东西。似锦看他哥的脸红通通，惊讶地问：“哥，你的脸这么红！怎么啦？” “没啥！借这东西好羞人呀！要不是为你，打死我也不会张嘴向别人借这玩意儿！”钱程双手捂着脸笑着说。 “哥，为了我，委屈你了！” “哎呀，委屈啥？谁叫我是你哥呢！” …… 哥，你现在在哪儿呢？ 收回思绪，似锦带着最后一丝幻想，满眼期待地在人群中搜寻。她多么希望哥能回心转意，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呀！ 掠过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那张最熟悉的面孔并没有出现。泪悄然滑落······· “哥，我是真的真的想你啦！” 一个月后，洗碗，择菜，扫地，拖地，收拾桌子等零碎活，钱程都已经做顺手了。他跟两个搭档都非常熟悉了，他也了解了他们的为人。 黑三这人心眼并不算坏，就是喜欢搞恶作剧，还就有点懒惰。这天就因为他懒惰出了点儿事，差点儿又被撵滚蛋了。 那天饭店里客人不多，钱程和孙秀都在紧赶慢赶地忙活，而黑三却靠在窗边看风景。 色迷迷的小眼睛，不停在外面那些行人身上扫来扫去。嘴里不停不停地嘀咕：“哎呀，这个女人腿长好看，又白又嫩；嘿呀，那个女人牛逼，没穿内裤呀！ 旗袍叉开到腰上了，屁股蛋子都看见了，哎呀妈呀，屁股可真他妈肥呀；哇，这个妹子奶子好大，还一颤一颤的，真他妈馋人； 哎嗨，这个不球行，奶子太小了，不得够一把摸；嗨，这个……” 他自顾自嗨，没人理会他。他独自沉浸在窗外的风景中。就在这当口，司务长正好过来了，他应该是观察了好一会儿，只听他大声喝道：“黑三，你不干活在那儿撩啥骚呢？” “这……这……我，我……”这突如其来的棒喝吓得黑三一下子僵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又一次向孙秀和钱程投来求救的目光。兄弟们，能帮忙说句好话吗？ 可孙秀低着头，抿着嘴笑，就等着看黑三的笑话。因为钱程刚来时被黑三欺负了，就算他说他只是开玩笑。但孙秀内心觉得黑三欺负这么小一个孩子很过分。 她十分心疼这个比自己弟弟还小的孩子，所以内心深处对黑三更添了一份厌恶。要是黑三被整，被撵滚蛋，那才叫痛快呢！ 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狗屎玩意儿！滚滚滚，滚远点儿！哪个地儿的娃子不打你你到哪儿。天天看到你那猥琐的熊样儿就烦！ 孙秀瞥了一眼黑三，那怂货似乎吓呆了。呵呵！这下不牛逼哄哄了吧！哼！ 钱程只是在埋头干活，他并不喜欢看热闹，何况这热闹与他无关。 第11章 黑三的不堪往事 黑三内心知道没人会帮自己，孙秀早对他厌恶到极点。至于钱程，人家已经帮过他一次了，自己以前还把人家坑得那么惨，这次不帮着损他就算不错了。 唉，自己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怪不得别人！ 但黑三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毕竟这年月活儿可不太好找。于是，他赶紧溜到钱程和孙秀旁边儿，装着在洗碗。 “你不用洗了，黑三，过来！给我过来说清楚，不想干了就给我滚蛋！”司务长大声吼着。 “司务长，我，我……”黑三可怜巴巴地望着司务长。这下可玩儿完了，真的要被撵滚蛋了！ 就在他绝望之时，听到钱程说：“司务长，黑三哥他刚刚拉肚子，身体不舒服，是我们让他在那儿休息一下的，咳咳……”接着他给黑三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确实是这样的，我刚刚不舒服，他们两个人好，就让我休息一下，所以我刚靠在窗边休息了一下。我一直很勤快的，不信你问问他们。”黑三赶忙答话圆谎。 “哦，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你们抓紧干完活也回去休息吧！白天也挺累的。”司务长说完出去了。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黑三连连呼气，并不停抹抹额头上的细汗。 “谢谢你啊，钱程！”黑三笑着道谢。 “也谢谢你啊，孙秀！”黑三又朝孙秀拱拱手。 孙秀乐了：“谢我干啥？我又没帮你，是钱程帮你解围的，你好好谢谢他才是！” “钱程帮我，你没有揭穿谎言，这也是在变相帮我呀！我心里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以后再也不在你们面前搞恶作剧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哥们儿。”黑三笑着说。 说到做到，从这以后，黑三真的改了他的尿性，再也不偷奸耍滑，也不再说些荤话黄段子了，三个好朋友天天一起开开心心地做事。 空闲下来，钱程就会坐在角落里看书，他在自学高中的课程。黑三和孙秀怕打扰他，则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翻看闲书报纸和厨房食谱等等。 孙秀想着能在这里多做几年多挣几年钱，将来自己的嫁妆不用父母掏钱…… 黑三则有另外的想法，他想在这儿扎扎实实学会开饭店的各项技能，将来自己也能开个大饭店。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在钱程的熏陶下，黑三这个混账玩意儿竟也开始有了梦想和追求。 以前的黑三说白了就是一个混子，天天惹是生非。见人搞人，见鬼撵鬼，见狗都要上去踹一脚，是村里的一大害。 在村里是人见人烦，鬼见鬼躲，狗子见了都撒起腿儿绕道跑。 眼看他也20出头了，他爹娘找到媒婆，想给他找个媳妇，怕张罗晚了，他这祸害将来当光杆司令。 媒婆问：“说说你们想要啥样的呢？” “哎呀，我孩子一般般，家里就那破条件，哪还敢挑挑拣拣？只要是个女的就行，能帮我老黑家传宗接代，我就知足了……”黑三妈嘿嘿笑着说。 “那好吧！你们回去等我的信儿。” “好好好，我先谢谢老嫂子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媒人钱。”听媒婆这样说，黑三妈连连道谢，乐呵呵地回家了。 三天后，媒婆果真带来个姑娘。这姑娘嘴歪眼斜，满脸的麻子，头上只有一边有头发，另一边满是疤。两条腿一长一短，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像个唐老鸭。 这黑三虽然名声不好，但模样最起码还周正。 看到媒人带来这么个歪瓜裂枣，他肺都快气炸了。他心里狠狠地骂：“妈那个巴子，狗屎媒婆，你给老子找的啥鸡巴玩意儿，老子操你姥姥了，你这样坑老子……” “老嫂子，我按你的要求找的，你可满意？”媒婆笑嘻嘻地看着黑三妈。 “这……哎……”黑三妈欲言又止。这的确符合她当初说的要求，是女的，能不能传宗接代现在还不好说。可这姑娘长得实在太磕碜了，这都能相中？除非眼瞎了吧！ “彩礼一万，衣服从头到脚要两套，彩礼到位，随时可以结婚！”没等黑三妈说出后面的话，媒婆已报出天价彩礼。要知道，那个年代几个村子都出不了一个万元户。 “一万？你咋不去抢银行呢？”黑三妈怒气冲冲。 “老嫂子，一万元呢是不少，但你儿子的臭名声已经在外了，你家里也穷的哐哐响。哪个好闺女会嫁你家？你呀，掂量掂量吧！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舍不得钱，那你儿子就等着当老光棍吧！”媒婆不屑地撂下狠话。 “还一万彩礼呢？你倒找给老子2万，老子也不要，妈的巴子，歪嘴子，跛腿子，麻脸子，疤赖子，啥鸡巴歪瓜裂枣！ 老子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要这种烂鸡巴货。给老子滚！”黑三直接撵他们滚蛋。 “你？”媒婆气坏了，“好，好，好，我们走，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儿吧！你行，你厉害！” “还不快走！在这儿等着过年？”随后她低声吆喝歪嘴姑娘及她的家人。一伙人搀着姑娘连滚带爬滚蛋了。 黑三爹娘忧心冲冲，儿子的媳妇没着落，这次把媒婆也得罪了，这以后儿子想找个老婆怕是更难了。 “爸，妈，你们就别再找媒婆了，看看找的啥死鱼烂虾。我就问你们，家里真娶上这么个恶心玩意儿，你们能吃得进去饭吗？”黑三气乎乎地对父母说。 “娃儿，这女子是不球强，但好歹是个女人不是，可以给你留个后……” “妈呀，别恶心我了，还留后啊？呸呸呸……”不等母亲说完，黑三连声呸呸。 “唉，算了，命里有了就会有，命里没有莫强求。”爹娘也不想再勉强了。 “妈的，给老子恶心死了！我要出去闯荡，不能再憋在这山沟沟里了。再不出去，这老俩指不定啥时候又给我整出个更吓死人的货色来！”因为这件事，黑三突然就有了出去闯闯的新打算。 第12章 救人 于是，在一个凉风习习的清晨，黑三坐上了去希原的客车。 真巧，孙秀也坐这辆车。更巧的是这两人竟坐在两个紧挨的座位上。瞧，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胖胖的孙秀坐上车就困得睡着了，睡到最后竟把头都靠在黑三的肩头上，还打起了呼噜。黑三心里可真美呀！“这要是我媳妇儿该多好！” 他巴不得孙秀多靠着他一会儿呢！男人呀，天生就是色，没办法。睡了好久，孙秀还没醒来。 “哎，也不知道她到哪儿，别坐过站了，那可就完了。哎呀，还是叫醒她吧！”这样想着，黑三轻轻拍了拍孙秀：“大美女，醒醒，你到哪儿啊？别坐过站了。” “哎呀妈呀，我咋睡的这么熟啊！”孙秀打了个哈欠，坐直了身子。两个人年龄相仿，有许多共同话题，他俩聊得很投机。 很快，黑三知道孙秀也是去希原找事儿做。红日升饭店有她一个远房亲戚，告诉她饭店里现在正缺打荷的。 于是二人便相约一起去红日升。他两人是老乡，又是一起来饭店的，自然比其他人更亲近些。黑三很喜欢孙秀，但孙秀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 黑三以前也没谈过恋爱，他还不知道怎样讨女孩子欢心。只是很直观地表现出了男人的色。用荤话聊骚，在敏感部位揩油，用色迷迷的眼睛意淫……他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但收效不大。 他感觉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快泄气了。就想着“破罐破摔”，在这个酒店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挣几两碎银，混个肚儿圆算了。 但钱程的出现，仿佛暗夜里的一道光，让他对自己重新做了定位。在钱程身上他看到了人性美，这个孩子善良，宽容，阳光上进……他这个小学毕业生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词都可以用在钱程身上。 他相信钱程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自己妈的就是个狗屁，说再难听点儿，简直就是个垃圾，真枉活了20年。 自己也是堂堂五尺汉子，为啥就不能学好呢？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痛改前非，活出个人样。 思想决定行动，后来的黑三真像活变了一个人。 他一改过去流里流气的做派，待人有礼貌。对孙秀也规规矩矩，再不开黄腔了。工作起来也一丝不苟。衣着装扮整洁干净，眼神没有了猥琐，只透出清亮。 他本来长相就不错，这一番改变，让他直接变成了一个精神帅小伙了，连孙秀也不由得多看他两眼呢！还连夸他大变活人。他心里那个美哟！ 时光任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就到了新年阳历年。因为是节日，所以这天饭店里客人特别多，大家伙都忙得脚不沾地了。 饭店里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突然，从6号包间里传来了凄厉的哭喊：“救命啊！快来人呀！救救我爸爸！救救我爸爸！救命啊！救命！” 听到哭喊，大堂管家和司务长都冲进包间，许多顾客和服务员也都聚集在门口观望。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给一个男人拍着背。 那个男人50岁左右，脸憋得通红，浑身颤抖着，一手抓住颈部，口里发出“噢噢”声。另一只手手指塞进嘴里，似乎想从嘴里往外掏什么。 大伙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给吓坏了。 那个男人身体不停地抖动，手一直指着嘴，却说不出话。“我爸他是卡住了。刚刚吃驴打滚的时候卡住的。”小姑娘边说边嚎啕大哭。 来不及细想，司务长飞奔到前台去打了120。 “司务长，找人去拿个细镊子来，看能否帮忙夹出来。还要找个亮一点的手电筒，照喉咙要用 ！快快快，马上要出人命啦！”大堂管家着急地大声喊。 很快，有人拿来了镊子。司务长让那个男子把嘴巴张开，用手电筒照向喉咙。可照来照去根本看不见喉咙里有什么东西。 那块卡住男子的驴打滚，已经下到气管了。喉咙处是根本不可能看到的。 “喉咙里没啥呀！这可咋办？”司务长着急得满头大汗。 那个男人的气息已经很弱了，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 现在是中午，虽然打了120，但不知道它啥时间来呀！就算它现在从医院出发，等来到这儿至少也要十几分钟啊！ 这男子现在已危在旦夕了。卡住了气管，不能呼吸了，任凭谁也撑不了十几分钟的。坐等120，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情况万分危急。 司务长和大堂管家面面相觑。聚集在门口的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怎么办？现在能怎么办呀？”司务长颤抖地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大管家也浑身颤抖，他已经小声哭起来：“天啦，要出人命了！啊啊啊······” 外面所有的人都干望着，束手无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门外观望的钱程一个箭步冲进来，大声说：“司务长，让我试试！” “你？”司务长满脸疑惑。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他是卡住了，要用海姆立克急救法！”钱程大声说。 “死马当作活马医”，救命要紧。司务长顾不上多想，立即说：“好 ！” 目前那男子意识还算清醒，钱程让他张大嘴巴站端正，两腿稍微叉开一点儿，身体稍稍前倾，他紧贴着站在男子后侧。 他把自己的腿和身子紧紧靠着男子，让男子虚弱的身体在后面有个依靠。然后他两只手从男子的腋下伸过去，摸着男人的肚脐往上比了大概两横指宽的位置， 就在胸和腹的中间，他一只手握成拳头，拳眼朝向男人的腹部，另外一只手紧紧包住自己的拳头，然后连续快速用力向后上方突然发力，连续冲击。 一次，两次，三次，突然“豁，啪”一声响，只见一块东西从男人张着的嘴巴里飞出来，落在不远处的地上，那是一大块黏糊糊的驴打滚儿。 “呼呼呼……”男人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得救了！”众人欢呼着。 第13章 牛刀小试 “小家伙，你可真是太棒了！”司务长环抱着钱程的肩，在他头上轻轻拍着。 “哎呀，没……没什么，我也是曾经在一本书看到过。当时我还照着书比划来着，没想到，真还用上了！”钱程笑笑。 “小家伙，你救了这个客人，救了大家，也救了整个饭店呀！”大管家紧紧拉着钱程的手。 “没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我也是饭店的一员呀！”钱程在大堂管家手背上轻轻拍拍。 小姑娘哭着拍拍他父亲的背，将他扶到凳子上坐下。“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爸！”小姑娘走到钱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快别这样了！”钱程赶紧拉起小姑娘。 “孩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那男子也赶紧说。 “不用谢！不用谢！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钱程连连摆手。 “展颜，你将那小孩子领到我跟前来。我听声音感觉这孩子还小啊！”男子对小姑娘耳语。 “哦，好！”小姑娘答应着，走到钱程面前，笑着说，“我爸叫你呢！走吧！”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钱程跟着她一起来到男子面前。男子细细打量着钱程，剑眉星目，稚气未脱，腼腆而不失帅气。 “孩子，你多大了？看样子你还在读初中吧！怎么就出来做事了呢？”男子笑着问。 钱程将自己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 “哦！怪不得呢！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那我问你，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到希原高中去上学呀？别担心，你上学的所有费用我全包了。 学籍啥的我都能找教育局搞定。虽然你落下了几个月的课，那个都不要紧，我帮你找个好老师补习补习，一定会赶上来的！” 那男子真的很想帮帮钱程，以报答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我谢谢叔叔的好意！但我家里还有一堆烂摊子，我不能只顾我自己。因为我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再说了，靠别人救济上学，那不是办法。 再说我内心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功课方面，说实话，那都不是问题。高中的理科课程我基本上自学得差不多了。 当然语文没怎么学，就简单学了一下课本，是吃以前的老本儿，这门课可能会差一点儿，其他功课应该都没问题的！”钱程笑笑说。 听了钱程的话，那男子顿时有些不悦，“这孩子，我本来是挺看好你的！但你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你初中毕业才半年的时间，你高中的课程都自学完了？ 糊弄谁呢？你神童啊！马上出题考考你，叫你知道啥叫打脸！不受点儿挫折，你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农村出来的孩子没见过世面，井底之蛙，自以为自己很牛逼呢！跟我们省城的孩子比一下，你算个锤子！哼！ 马上我就要验证一下你小子几斤几两！”钱程在他心里的好感值一下子从一百直接降为零了。 展颜听了钱程的话，也撇了撇嘴，摇摇头。心里想：你是吹牛不打草稿啊！吹牛谁不会？我还说我大学课程都学完了，我还说我直接能上清北，我还说······哼！臭小子，你牛皮吹爆表喽！ 这男子叫展鸿图，还不到50岁。他是山河四省大学的党委书记，山河四省大学可是重点985高校，仅次于清北。 展颜是他的宝贝女儿，17岁，是省城实验高中高三火箭班学生。 展鸿图以为钱程吹牛皮，就想挫挫他的傲气，虽说钱程刚刚救了他，但他展鸿图是谁？他上学时可是顶尖学霸，他也是他们那一年的高考状元。钱程这不“鲁班门前弄大斧”吗？ 于是他拉着脸，说：“你既然这么牛，那我考考你可以吗？” “没问题呀，高中的都可以的”钱程笑笑回答。 “那好，展颜，你把物理资料拿出来，找个力学传送带或者密度空心球之类的压轴题考一考他，看看他的物理水平究竟怎么样！” 说完，展鸿图又对女儿耳语，“给他挑难的，我就看他有多牛？” “嗯！”展颜拿出背包里的资料。高三了，时间很紧，就算出来放松，她也随身带着资料，以备闲暇时刷题。 她找了一个力学密度空心球方面的物理题，递给钱程。 “这个太……”钱程忍住笑，这也太小儿科了吧！到底他没好意思把“小儿科”这几个字说出来。他本来就是个谦虚的孩子。 “哎！太什么？你会不会？做呀！”展颜也以为钱程刚刚在吹牛，所以拿话激将他。钱程不再言语，拿过草稿纸，不到一分钟就做好了。 “你可能给的题目太简单了吧！再换一个连你都感到棘手的。挫挫他的傲气！我还真不信了？”展鸿图小声对女儿说。 “我还真不信难不倒你！”展颜嘴角浮出一丝坏笑，她又找了一个电学电磁电阻传送带方面的物理题。这种题，连火箭班的展颜都头痛，她也常常在这种题上失分。 谁知，钱程看了一眼，就在本子上刷刷写起来。5分钟不到，他就把这道题完完整整做好了。展颜对这道题的答案也没有把握，她赶忙拿出包里的参考答案。 “全对，几乎跟答案一样！你太棒了！”展颜脱口而出，“爸，他真的全都会！” “啊！？”展鸿图嘴巴张成了“o”型。原来这小子没吹牛皮，真是天才呀！ “孩子，你这么聪明，不去上学亏了呀！你对将来是怎么打算的呢？”展鸿图急切地问。 “我打算过完年后，这个夏天就去参加高考。考上大学就半工半读，一边上学，一边做事挣钱贴补家用，当然这只是我目前的想法。”钱程不卑不亢。 展鸿图绝对相信钱程能好考上好大学，看他刚才轻轻松松做物理压轴题的表现。凭直觉，他感觉钱程比省城火箭班的展颜还厉害几分呢！ 刚才真是小看他了，他内心不由得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第14章 贵人相助 于是他立即说：“哦，你这个打算也不错！孩子，你这个想法，我也同样可以帮你。不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 而是因为你这么好的孩子，没人指点引导，那是对人才的浪费。我可是个惜才的人呢！我是山河四省大学的党委书记展鸿图， 我可以做主，你只要跨过山河四省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学校就一定会录取你。至于你说的半工半读，那都不是问题， 可以开学和考试时你请假去一下学校，其他时间你可以自己学，学不会的还可以打电话问老师。你看这样可以吗？”展鸿图开心地说。 “展叔叔，你说的是真的吗？”钱程欣喜地望着展鸿图。既能上学还能干活挣钱帮助家里，这多好的事啊！ “当然是真的！”展鸿图点点头。 “我一定可以考上山河四省大学的，就按你说的，我听你的安排！”钱程很坚定地说。 “好！到时候你到省城以社会考生的身份考，我提前把报名等等各项事宜都给你办妥。到考试时，我会提前来这儿接你到我家， 你跟姐姐一起熟悉一下考场环境，让姐姐告诉你填写姓名以及涂答题卡之类的事儿。这以后呢，姐姐会将她平时训练的题目隔三差五寄给你， 你做完之后再寄给姐姐，我请她的老师帮你批改一下，也好给你估个分儿。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考上山河四省大学。”展鸿图语重心长地对钱程说。 “嗯，那我先谢谢展叔叔和姐姐了！”钱程忙道谢。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内心深处对大学还是很向往的。 “哈哈，傻小子，你救了我的命，这是天大的恩情啊！我还没谢谢你呢！我做这些就当作对你的报答吧！”展鸿图哈哈大笑。 “啊？报答？这······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钱程的脸一下子红了。 一直站在6号包间里的司务长和大堂管家，看这个大人物愿意帮钱程，内心也很感动，他们也都为人父母了，钱程因为家庭情况辍学，他们也很心疼。 这么优秀的孩子能有人指引，那是多好的事儿呀！他们不是没想过帮钱程，可他们也是外出讨生活，心有余力不足呀！ “我们也谢谢大哥啊！钱程是个优秀孩子，有你的帮助，钱程一定会成大器的！我替钱程谢谢大哥！”司务长赶紧向展鸿图道谢。 “哎呀，二位，你们是这饭店的领导吧！我谢谢你们对这孩子的照顾，以后还烦请多多关照他。我展某人不胜感激啊！”展鸿图看向二位说。 “不用谢，不用谢，以后我们一定会多多关照钱程！这孩子真的是太亏了，现在能得到你的帮助，真是太好了！我们都替他高兴呢！”大堂管家赶紧回答。 “我感觉这孩子将来真的可以飞黄腾达！请你们相信我！”展鸿图坚定地说。 随后展鸿图又私下找到司务长和大堂管家，拿出1万元钱，请他们过年以奖金的形式发给钱程。 有了这些钱，他家里经济状况就会有所改善，钱程不操心家里那一摊事儿，就会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那他一定会顺利考上大学的。 他再三交待，别让钱程知道这事儿，这孩子正直，性格很犟，如果知道是他给的钱，怕他会拒收。 展鸿图真把司务长和大堂管家感动到了。“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呀！” 为了钱程将来的发展，三人共同约定，一定保守这个秘密。 随后他让钱程准备好户口等身份信息，以及高考报名所需要的一些照片之类的材料。又将他跟展颜的电话及家里的座机和家庭地址，一一都让钱程记下了。 他也要了司务长和大堂管家及饭店前台的电话。诸事交代完毕，他们要乘车回省城了。 几天后，老板知道了钱程救人这件事，他感慨万千：如果钱程当时不出手施救，饭店里出了人命，那对饭店声誉有多大的影响呀！ 搞不好，也许饭店都开不下去了！所以他立即号召全体员工向钱程学习，并提出对钱程给予物质奖励。 饭店奖励了2000元，加上展鸿图给的一万元，一共是12,000元，这在当时可是一大笔钱呀！ 司务长和大堂管家把这一大笔钱包好递给钱程。悄悄告诉他，这是12,000元，要他赶快去邮局寄给家里，别让外人看见了。 “12,000元？怎么这么多？”钱程疑惑地望着他们。 “老板给多少都是应该的！你救人可是给他帮了大忙的！孩子，快快去寄钱，别磨蹭了！”司务长和大堂管家笑着拍拍他的头。 “嗯！”钱程边答应边跑着去邮局寄钱了。 寄完钱，他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给你寄的钱，是我在饭店救人发的奖金。你把钱取了之后，先把我们家欠下的外债还了。把我们家和根叔家的化肥种子农药钱都预留下。 他们家两个孩子上学，太困难了！我们有了钱就先帮他们垫付吧！另外，你帮似锦把学费也预留一些！”钱程并没有说多少钱，因为他感觉在外面说钱会不太安全。 “好孩子，你说的，妈都记下了！”程翠看儿子挣了钱，开心不已。欠下的外债这下也能还清了，她内心一下子舒坦了。 黑三和孙秀看钱程被表扬，他们也都为他高兴。 很快，程翠就收到钱程寄来的钱。当看到有元时，她确实被吓了一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赶忙找到一个电话亭，心急火燎地给钱程打了电话。 “咋这么多钱呀？宝贝，你在外没做坏事吧？你跟妈说实话！我们穷点儿不要紧！可一定不能做丢脸的事，让别人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知道吗？” “妈，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做坏事呢？这都是发的奖金，你放心用吧！”钱程安慰妈妈。 听到钱程这么说，程翠才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的孩子是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第15章 还债风波 于是，她开心地对钱程说：“妈当然知道你不会做坏事！宝贝，只是妈妈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有点不敢相信。 给你打电话就是想确认一下。乖！过年你让星星陪你去买套新衣服和鞋子，他毕竟比你大些，对希原也熟悉些。你长大了，也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了！别总让妈操心哦！” “嗯！我知道了！过几天我自己去买。妈！我忙去了！”钱程说完，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程翠抱着那一包巨款，心里开始盘算：留下5000元，其他的7000元都存入银行。家里的外债一共有3700多， 加上李根家这半年帮她家垫付的化肥种子农药等费用，差不多有4000元。给似锦预留500元学费，还剩500元，过年杀猪可能会卖个一百多元吧！ 满满的学费，要不了多少，再拿100多元钱出来，过年给家里几个孩子都买套新衣服。剩下还有差不多500元，应该够两家来年的化费种子农药和提留款。 去银行存了7000元，她拿着剩下的钱，一回村，就拿着账本，开始挨家挨户还债了。 还到最后，还剩钱大富家。她实在懒得去，真不想见那冷冰冰的臭脸。但还欠人家的钱呀！所以她还是推开了钱大富家的院门，站在门口喊：“嫂子，大哥，你们在家吗？” 钱大富以为程翠又来烦他，满脸的不快，大声嚷道：“你那么大声叫唤啥？烦不烦！” “我也不想来呀！我这不是为了还你钱吗？给！这是50元，大哥，你数一下。”程翠将钱递到他面前。 “哦，还我钱！可以，可以！”呵呵笑了两声。他接过钱，用手指头蘸着唾沫，一张一张仔仔细细数着，一分不少，确实是50元。钱大富数完，将钱往口袋里一放，转过身，他立即两手伸开，拉着门，就准备要关门赶人了。 “等一下，这是五元利息！”程翠又递给他5元钱。 “利息？”钱大富有些吃惊。原本以为本钱都要等到猴年马月程翠才才能还他。没想到也才大半年时间就还上了。借给50元，还多给他5元利息，这可比存银行利息高多了。 “呵呵！钱程在外面发大财了？你这么大方？”钱大富似笑非笑，接过程翠递过来的5元利息钱，疑惑地问。 “发财说不上，挣了点儿钱，基本上够还家里欠的这些外债了。”程翠答道。 “他在饭店打杂，一个月才几十块钱，怎么可能不到半年就挣几千元呢？可别在外面当贼娃子，到时候坐大牢。那可真丢脸丢大了！哈哈……” 钱大富是不相信钱程一个小孩能挣大钱的。所以他一得到机会就会挖苦嘲讽。 “我儿子行得端，走得正！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寄回来的钱，是他在饭店救人的奖金。你可听清楚！”程翠冷冷回怼。 “奖金？奖金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哪个饭店老板会这么大方？当老板的都扣得要死的，你是不知道哇！我真是好意提醒你，哎，程翠，我看你呀！真是不知好歹！”钱大富边说边摇头。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提醒！我清醒着呢！”程翠冷冷回答。 这时，钱程大妈从里屋走出来。她拉着程翠走出门，她俩又一起走出院子，关上院门。程翠立即将130元钱递给她嫂子， “急啥呢？你先拿着用。你先还别人家吧！我又没啥急用的。”她嫂子推开程翠递钱的手。 “拿着，嫂子，我手里的钱，够还所有欠债了。放心吧！”程翠把嫂子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哦，我就知道我们钱程会有出息的！”钱程大妈拿过钱，笑眯眯地说。 “嫂子，谢谢你！”程翠笑着说。 “谢啥谢，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她嫂子笑着说。 “嫂子，我没忘！”程翠开心地说。 “好了，翠儿，你去忙吧！我回去了。” “嗯！”程翠朝嫂子挥挥手。 程翠还清债务的事儿，在全村引起了轰动。可是，村子里却悄悄刮起了一股怪风，因为每个村里都会有几个长舌妇，秀水村也不例外。 秀水村的长舌妇当属黄彩虹消息最为灵通，村里家家户户的大凡小事儿，她都摸得门儿清。 王彩虹是邻村的，年轻时就不安分。她十几岁就和他们村里几个男人搅和在一起，把肚子给搞大了。怕丢人，最后到小诊所偷偷给流掉了。 后来，她从邻村嫁到了秀水村。她男人是村小的民办老师，本来是想吃碗轻省饭的，就嫁给了当时拿工资的他。 但她嫁过来好多年了，任凭她男人再辛勤耕耘，肚子硬是没半点儿动静。她老公就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在小医院刮宫，把子宫给刮坏了，一辈子也怀不了了。 她男人这才知道，自己头上早已经是呼伦贝尔大草原了。娶了个破鞋，自己还当是颗夜明珠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女人怀不上崽儿可咋办呢？他心里急呀！自己家的香火就从自己这儿断了，他死了也没脸见烈祖烈宗呀！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当时娶黄彩虹那可是花了不少钱呢！离了婚，他这辈子就要打光棍了。去他娘的，先跟这个烂女人将就过吧！ 但他心里憋屈呀！他天天喝闷酒，这些丑事无处诉也无人诉呀！时间一长，竟憋下了病。脑子给憋出了问题，在一个深冬，他跳进了秀水村的毛家湖，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自此，黄彩虹就成了寡妇。她那时还没有30岁。没了男人，她天天照样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她模样长得还算俊俏，浑身肉乎乎的，很性感。尤其是胸前那两个大肉球，让秀水村的几个色鬼日夜都不安宁了。 王彩虹家里的田地并不多，她夏天干活还穿花裙子，露出白花花的腿。上身穿着紧绷绷的小衫，前面那两个肉球呼之欲出。馋得那些男人们呀，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了。 第16章 钱大富真混蛋 她去地里干活，屁股后面总跟着几个男人，抢着，巴结着到地里帮她。他们借着干活的名义，常常趁机在她肉乎乎的屁股蛋儿上掐两把， 或者是假装撞到了面前那两个肉球球儿，更甚者在那漂亮的脸蛋儿上啃两下。黄彩虹对此是呵呵笑骂一声，毫不在意。 她就是要让男人们馋她，不馋她，谁帮她干活呢？这几年她自己可没怎么干活，但她吃的喝的比一般人家都要好。 但他不会给那些男人们实质性的东西，因为这些男人仅仅是出了点儿力气。都是他妈的穷鬼，手里面没有票子。没钱想白玩老娘，想都别想！ 她的身子，只属于钱大富，因为钱大富是秀水村的首富。手里有钱，也舍得给她花钱。三天两头给她买衣服买鞋的，也会给她钱，每次也是几十几十的给。 当年她男人的丧事，也是钱大富出钱帮忙操办的。当时大家都还以为钱大富仁义慷慨呢！谁知道，钱大富早就和这肉乎乎的小娘们儿滚过床单啦！ 因为他和他老婆在那事儿上不和谐。他老婆天天都躲着他，就算偶尔让他得逞一次，他老婆在他身下也是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把钱大富气得直骂：“你他妈是死人呀！估计操老母猪都比操你舒服，妈勒个比呀！这辈子娶了你个丧门星，老子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老婆是个很正派的女人，听她老公骂得这么不堪入耳。她直接一把将他掀到床下。从这以后，他老婆就不让他近她的身儿。 就在他快要憋死的时候，黄彩虹出现了。 那天，钱大富正在他的大棚里侍弄他的蔬菜瓜果。突然大棚门口传来了娇滴滴的喊声：“大富叔，你这菜长得可真好呀！” 那娇滴滴的声音让他骨头都酥了，他赶紧抬头。是黄彩虹，她脚蹬高跟鞋，身着紧绷绷的小衫，紧身小短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扭着蜂腰，拧着那迷死男人的屁股蛋儿，顶着胸前两个傲人的大肉球儿，正娇羞地望着他呢！ 钱大富也才40多岁，他也还是个壮小伙子呢！看这美少妇眉目含情，立即喜上眉梢。这真是“瞌睡来了碰上枕头”。 他正无处泄火呢！这下可好了，自己胯下那包子弹有用武之地了。他棚子里的菜也顾不上，只管两眼睛热辣辣地盯着黄彩虹。 “大富叔！”王彩虹娇滴滴喊了一声。一会儿，她走过来，直接两手攀住钱大富的脖子，跟他就这样非常近距离面对面站着，也热辣辣地望着他。 她吹气如兰，附在他耳边娇声说：“我家猪栏有几处破了，你能到我家帮忙修一下吗？” “能能能，走吧！去你家！”钱大富兴奋得心要跳出胸口来了。“郎有情，妾有意”，一到黄彩虹家，二人都急不可耐，一阵狂风暴雨之后，他直接就给了黄彩虹50元。 至此，他俩隔三差五约炮。这几年，他给黄彩虹的钱，至少有上千了。 村里的风言风语，早传到钱大富老婆耳朵里。只要不过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男人也是有需求的嘛！自己岁数大了，她实在经不起他的折腾。 可她万万没想到，钱大富和黄彩虹大白天竟敢在自己的床上办事儿。 那天，她从外面回来，刚到家，就听到自己的卧室里有放荡的笑声和男女喘息声儿。她在外面喊：“钱大富，你还要脸吗？要不要我借个大喇叭在全村喊一喊，让大家伙都来观光一下！” 钱大富此时正在关键时刻，他怎么能掉链子呢！所以他没理会他老婆的叫骂，仍然继续冲锋冲锋…… 看叫不开门，他老婆就拿来了挖地的挖镢，几挖镢就把门给砸破了。床上那一对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当着他的面继续战斗。妈的，战神呀！牛逼！ “你们，你们……”他老婆哆哆嗦嗦指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一口气儿喘不过来，最后竟然直接倒在门边了。 好一会儿，那对狗男女终于结束了战斗。黄彩虹拿着钱大富给的30元钱，从钱大富老婆跟前走过。还挑衅似的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说：“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家男人。也怪你自己吸引不住男人！” 钱大富穿好衣服走过来，给他老婆来了一脚，嚷嚷道：“你装死是吧？你气个啥？你又不让老子用，你让老子憋死呀！妈勒个比呀！今天你差点儿坏了老子的好事！知道不？” 见老婆没反应，他用手在她鼻子那儿探了探，气息很弱。“哎呀，可不能出人命啊！老婆虽然不顶球用，但好歹给生了两个娃儿。 要是娃儿们知道我这么对他们的妈，说不定要怨恨我了。不管咋搞，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这样想着，他便将他老婆抱上人力三轮车， 将她拉到了镇医院。经医生检查，说是急火攻心。在医院住两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当他老婆缓缓醒过来，他给他端水喂饭。但他老婆只是呆呆望着他，不吃也不喝，也不跟他说一句话。 他当着他老婆的面做那种恶心事儿，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奇耻大辱，简直是把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摩擦。 钱多钱串听说妈妈住院了，赶忙跑到医院。他们虽然智商平庸，但还是孝顺孩子。 他老婆抚摸着两个孩子，郑重地说：“妈没事儿了！多，串儿，你俩以后一定要做堂堂正正的人，别学你爸！记住妈的话！” “嗯，记住了！妈！”钱多钱串儿点点头。 “你们回去上班吧！别操心！妈没事了！”他老婆对两个孩子说。 两个孩子走了，钱大富进来。他对老婆说：“你不要再自找气受了，我们又没损失啥。男人有时候就是逢场作戏。再说了，这事儿说到底还不是怪你！” 他老婆心如死灰。她实在不想搭理这个王八蛋，到现在，他还把这事儿的责任归咎于她。自己这辈子怎么摊上这样一个男人！真是命苦呀！ 第17章 危险来临 不是为了孩子们有一个完整的家，她真想一头碰死在他面前算了。 “哀莫大于心死”，“算了吧！除了孩子，从此你所有的事都与我无关了。”想到这儿，他老婆闭上眼，面转向墙，再不言语了。 色是男人的本性，估计男人只有挂到墙上了，他才不色吧！唉······· 钱大贵和程翠听人说嫂子住院了，他俩急急火火赶到镇医院。 “嫂子，你就别再生气了！气下病了可不得了！”程翠拉着嫂子的手劝解。 “翠儿，我知道，我已经不生气了！我只当家里没那个人。”嫂子紧紧握着程翠的手。 “大哥，你就别再跟黄彩虹混一块儿了！村里到处都是你俩的风言风语，你不嫌丢人呀我！劝你对嫂子好一点儿！ 嫂子是多老实的人呀！你还这样对她？你真太不是玩意儿了！”钱大贵气得吼他哥。 “你知道个狗屁，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家的事儿，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儿，你啥也不懂，只会瞎逼逼！”钱大富没好气地回敬他弟。 “大贵，别跟那那牲口一样的东西说话。你和翠儿到我跟前坐一会儿就行了！我没啥事儿了，你俩回去忙！”钱大富老婆见钱大贵被吼，立即喊他过来。 她这个小叔子，人长得帅，品性也好，对程翠对乡邻都好。就钱大富嫌弃他弟家穷，从未给弟弟一家人有过好脸色。 程翠和大贵陪着嫂子说了一会儿话，就被嫂子催着回去了。 两天后，钱大富老婆也出院了，但她从此就落下了心口痛的毛病。钱大富三天两头气她，她隔三差五就犯病。不到50岁的她，被折磨得跟60岁差不多了。 钱大富依然老样子，跟黄彩虹的关系还是一如从前。不过，他再不敢将黄彩虹领到自己家了。黄彩虹男人已不在了，她家就成了他俩的老根据地。 程翠这次还完所有债务的事儿，还是钱大富给她吹的枕边风。她一得知这个消息，马上就在村子里到处宣扬。 村里另外几个长舌妇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也添油加醋，信口雌黄。 “才半年就挣几千块呀！鬼才信呢？” “估计是在外面当扒手，被抓住那可不是好玩儿的！” “程翠还以为他儿子真有大本事了，马上就要吃牢饭了，还在高兴呢？” …… 村头的沁水泉边，以王彩虹为首的几个长舌妇正在唧唧歪歪贬低钱程。 这时候，程翠和王秀荣刚好也到沁水泉来洗衣服。程翠听到那几个恶女人的议论，她那么优秀的孩子，被别人说得那么不堪。她的心在滴血…… “有些人呀，天天就喜欢嚼舌根子。自己做的那些烂事儿还不嫌丢人？”王秀荣不指名道姓直接开骂了， “上次因为瞎嚼，被刘明远把牙打掉，脸打肿，都还不长记性？天天背地里胡乱嚼，还想挨打吗？” 那几个长舌妇被王秀荣一顿长枪短炮，呛得立即哑火。灰溜溜地带着洗衣盆子滚蛋了。 刘明远为啥打人？说来话长。 刘明远是个好人，在村里口碑不错。尤其是对钱程家格外好，这是因为钱程曾经救过他的命。 那年钱程还不满12岁，那个夏天出奇的热，孩子们大中午都是三五成群去村里沁水渠玩水。 沁水渠是村里浇灌菜地的人工渠，渠两边摆着两溜儿整整齐齐的青石板。那是给村里媳妇妈妈们洗衣服用的。 沁水渠的源头是一个沁水泉眼儿，一年四季，源源不断。它冬暖夏凉，冬天水是温的，还会热得冒烟儿；夏天水冰冰凉。 这是女人们洗衣服和扎堆聊天的地方，也是孩子们嬉水的乐园。 沁水渠不远处有一个大水潭，大家叫它黑水潭。黑水潭大概有1000多平方米吧！水深具体也不清楚，因为看不见底。 潭内壁都是光溜溜的青苔，潭边有两小丛灌木，其余都是湿哒哒的贴地青苔。那里的水一年四季都是温的，但没几个人敢在潭边用水， 因为这潭深不见底，潭边也陡，又没有啥能抓着的草木，掉下去可不是好玩儿的。 但孩子终归是孩子，他们始终保持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那天中午，16岁的胡水仙告诉小伙伴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知不知道黑水潭里有海带？” “海带？就那个可以吃的海带吗？”大伙兴奋地问。 “对，我听别人讲过，海带就长在温水里。这水潭里一年四季都是暖暖的，下面绝对有海带。我敢打保票！”胡水仙信誓旦旦。 “真有海带呀！那我们就下去捞，海带可是好菜呀！”大伙一听，更来劲儿了。 那个年月，海带在农村可是稀罕儿物。孩子们恐怕都没几个吃过吧！ “我们都会水呀，马上我们一起跳下去捞好不好？”胡水仙问大伙。 “好，好啊！马上一起下去，谁都不能先跳下去抢！”这个规定大家一致同意。 这群孩子共有十个，他们分别是16岁胡水仙，16岁的杨柱，14岁的李星星，15岁的李虎，14岁丁华华，15岁，刘丹萍，16岁的黄英勇，16岁的李军军，还有不满12岁的钱程似锦两个孩子。 十五六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一个黑水潭，他们根本就没当一回事，父母的告诫，早丢到爪洼国去了。 “虎子哥，不要下去，妈说过，不能去黑水潭！危险！”似锦从后面扯住虎子的上衣下摆。 “是的，虎子哥，很危险！”钱程也赶紧扯着虎子。 “我们都是大人，你们两个小屁蛋孩子在这儿嚷嚷，烦死人了！现在，我命令你们两个给我滚回家！”李虎打开钱程似锦的手，手直指两个孩子吼道。 “虎子哥，你……” “我们都是游泳健将，你们两个小家伙烦不烦呀！回家吃奶去，哈哈哈……”没等似锦说完，几个大孩子又撵他俩。 “我们回家吧！”钱程看大孩子们嫌弃他俩的眼神儿，直接拉着似锦回家去了。 第18章 大英雄 黑水潭边这8个大孩子，一起商量下水规则:第一，马上齐喊一二三跳，然后大家一起跳，都不能抢先。 第二，在水下遇到海带，谁先摸到就是谁的，其他人不许抢。 第三，上岸后，每个人的海带都做好记号，不能偷偷拿别人的…… 商量好规则，男孩子们便脱的只剩下内裤了，女孩子们穿着衣服。大家都站在潭边，使劲甩着胳膊齐声大喊：“一，二，三，跳！” “咚咚咚……”黑水潭里像下饺子一样。他们直接想潜入潭底捞海带。但他们下水后立即就被打回了原形，原来他们的三脚猫的功夫，在深水中根本就无法施展他们自以为自己很牛逼的游泳本领。 李虎和杨柱下去时迟疑了一下，所以他俩跳下去的最晚。刚跳下水，他俩感到情况不妙，便立马朝潭边游，但潭壁滑溜溜的，他们无法上岸。好在潭上边有两丛灌木，他俩赶紧一人一把紧紧抓住，以免沉下水。 其他几个孩子在潭里乱扑腾，一会儿头露出水面，一会儿又沉下去。情况已经是十万火急了。李虎和杨柱吓得大喊救命。 巧的是，刚好那天丁华华的妈妈在沁水泉眼儿那儿洗衣服乘凉。她听到有人喊救命，就放下衣服，循声望过去，就见两个孩子趴在潭边。旁边很陡的，她一个人也不敢贸然过去拉孩子们。 于是，她飞快跑到田埂上，向村子里大声呼喊：“救命呀！救命呀！有孩子掉进黑水潭里啦！快来人呀！” 这时钱程似锦刚走回家。听到呼救声，钱程呆住了，现在正是午后，大多数人都在家午睡，所以有可能听不见这喊声。 “不好，我要快去找宝亮叔，让他用大喇叭喊。”想到这儿，钱程便利剑般冲向洪宝亮家。 “不好了！宝亮叔！有人掉到黑水潭里了！”钱程直接去拽在堂屋歇凉的洪宝亮。 “啥？黑水潭？我的天！喇叭！喇叭……”洪宝亮浑身颤抖着。 “赶快喊吧！”钱程扫视一圈，拿过墙角立着大喇叭赶紧递过来。 “嗨！都听到呀！黑水潭里有人落水啦！大家快拿绳子去帮忙救人呀！”洪宝亮跑出门，立刻大喊，喊完，拿起喇叭飞身朝黑水潭方向奔去。钱程紧紧跟在后边。 “不得了了！有人掉黑水潭里了！要赶快救人！”午休的人们被大喇叭喊醒，他们一边喊着，一边拿着绳子、竹竿呼啦啦涌向黑水潭。 “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黑水潭边的李虎和杨柱边喊边哭。手中紧抓着的灌木丛也快被他们给抓掉了，再不来人，他们两个也要落水了。 “虎子，柱子，来！抓住！”大伙一到，赶紧扔下绳子，把他们拉上岸。 “他们几个都还在水里！”李虎杨柱哭着说出那几个孩子的名字。 “天呐，救命呀！啊啊啊……”那几个孩子家长直接哭开了。 “那这样吧！水性好一点的都下去救人！”说完，洪宝亮带头跳进水里。刘明远等五六个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爸，我水性好，我也要下去救人！”钱程对钱大贵说。大贵是知道自己儿子水性好，但他觉得儿子太小，他不放心。 于是他摇头说：“有大人下去就就行了，你别再给添乱了，给我规规矩矩站到边儿上！” “爸，我可以的，能帮忙救一个是一个。现在情况太危险了，你就让我下去吧！”钱程恳求他爸。 “咚！”没等他爸大贵答应，钱程一闪身就跳进水里了。他像条小鱼儿舒展双臂，一个漂亮的回旋甩腿，一眨眼，就游向水潭深处了。 “哎呀，这不听话的孩子……”他爸担心地一直盯着他的影子。 3分钟后，洪宝亮救起了李军军。顾不上喘口气儿，他立即又游进潭水深处。 4分钟后，钱程救起了李星星。他呼出一口气，又“刷”一声扎进潭里。 5分钟后，有5个大人扯着丁华华、刘丹萍、黄英勇游上来了。这几个汉子们累得够呛，上来后，直接躺在地上大喘气。 还有胡水仙没救上来，另一个帮忙救人的刘明远也还没有上来。但他们已经体力不支，下不了水了。 6分钟后，小钱程斜着身子，他一手拉着刘明远，一手轻轻一划，双脚向下一蹬，“刷”一声，小脑袋已露出水面。 他顺着水势把刘明远拉上来，潭边的人合力把人拉上去。现在就剩胡水仙还没被救上来，救人的洪宝亮也还没上来。 情况万分紧急，钱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钱大贵在潭边看着，他心疼坏了，“这几个救人的大人都累得虚脱了。 钱程那么小，已经救了两次人了，这不听话的孩子又下水了。唉，孩子累坏了，今天回家翠儿怕是要骂我。唉，可是……” “上来了，上来了！”正当大贵胡思乱想时，听到众人欢呼。抬头一看，钱程的小脑袋巳浮出水面，接着洪宝亮也露出头大口喘气。 原来他俩是一人扯着胡水仙的一只胳膊一起游上来的。看样子，宝亮累坏了，不是钱程下水帮忙，宝亮怕是…… 众人赶紧帮忙将他们全部拉上岸。 钱大贵赶忙跑过去，揽过钱程，脱下自己的上衣帮他擦头擦脸擦身上。他一把扯下钱程的湿裤衩。 “哎呀，爸，你干嘛脱我裤衩？”钱程赶紧双手捂住裆部的宝器。 “脱了湿的，我给你换上干裤子呀！”钱大贵笑着说。 “小家伙，捂住干啥？我们都有，就你裆里的小玩意儿，没人会注意，哈哈哈……”附近的几个男人哈哈大笑。 “是呀！我们都有，呵呵！你那儿跟花生米儿样的，没人看！来，爸给你换上干裤子。” “那边也有女人呀！羞不羞！爸，你可真是的……”钱程红着脸，一手捂住裆部，一手拿过大贵手里的裤子，快速穿整齐。 他不满地瞪他爸一眼，“哼！你们都有，你们怎么不当这么多人的面脱裤子？小孩儿咋啦！小孩儿也有尊严呀！今天可是真羞呀！被这么多女人看了……” 第19章 感谢 潭边，那些被救上来的孩子和刘明远都被人倒竖着控水。经过抢救，有几个已经哇哇吐水醒过来了，但是胡水仙和黄英勇最终在这场灾难中遇难了。这是后话。 醒过来的刘明远直接跪在钱程面前，哭着说：“大侄子，谢谢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呀！” “明远叔，你别这样啊，快起来呀！”钱程去拉痛哭流涕的刘明远。 刘明远当着大伙儿的面起誓：“我刘明远这条命是钱程救的。我一定会知恩图报，以后大贵哥家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有啥需要帮忙的，我都会冲在最前头。” “哎呀，明远，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救你是应该的！你别这样呀！快起来！起来！”大贵赶紧帮着扶起了刘明远。 洪宝亮走过来，笑呵呵地赞叹道：“钱程，你可真是太棒了！看你在水里的速度比鱼儿都快哩！要不是你最后帮忙拉我一把，我估计也要放弃了……” “哎呀，宝亮，你才棒，你是大英雄呀！”大贵笑着说。 “哎呀，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充其量算是个小英雄，钱程才是大英雄。哈哈哈……”洪宝亮哈哈大笑。 望着忙碌的众人，想到今天遭遇这么大的危险。宝亮清清嗓子，大声说：“大家听我说呀！其实我们都应该感谢钱程。 不是钱程跑着去喊我，今天这些孩子们就危险了。因为当时大家都在午睡，包括我，也是没听到呼救声的。是钱程跑到我家，把我硬拽起来，我才醒的。 当然也要感谢华华妈，感谢她喊那一嗓子！我们就是一个大集体，遇到困难和危险，我们要互相帮助。 同时我要告诫各位家长，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孩子，这是血的教训！” 那些家长一听，都赶快拉着孩子到钱程面前，不停地说谢谢。急得钱程赶快摆手，连连说：“没事儿的，大家不用……不用这样客气呀！” 大贵也连连说：“哎呀，都是一个村的孩子，大家都是小伙伴儿，从小都在一起玩儿。大家就不要这样客气啦！” “哎！钱程，你这么小，怎么拉得动大人呢？”有人问。 “哦，我是借水的力呀！要是让我硬拉，我肯定拉不动啊！是水帮忙的。你们看我当时是斜着身子游的，那样阻力就小。 我手一划水，被拉的人就会被水推着，跟着我的力道来前进。”钱程解释道。 “哎呀！你这小家伙，你那斜着身子游，我们谁有你那么大的能耐呀！” “看你在水里穿梭自由，简直就是条小鱼儿！” “是呢！钱程在水里真的像条小鱼儿，哧溜一下跑了，又哧溜一下游上来。灵活得很啊！” “看钱程拉着刘明远上来还轻飘飘的，我们几个拉个孩子上来，就累得半死啊……” 大家赞叹不已。 回家后，刘明远和他老婆一起到钱程家，送来了两个腊猪腿，说了几箩筐感谢的话。 大贵以儿子为豪，程翠却拉过儿子告诫道：“儿子，以后不管做啥事儿，要先记得保证你自己安全。不然，回来妈要揍屁股！” “嗯，妈，我记住了！” 从这以后，洪宝亮和钱程的游泳本领全村皆知了。 也是从那之后，刘明远无论啥时候，只要家里有好吃的，都会给钱程家送一些。钱程家有啥事，他都会及时赶过去帮忙，因为钱程救过他的命呀！ 后来，他也的确说到做到了。当时抢救大贵，他冲在最前头，出人出力出钱。后来大贵不在了，程翠家里的一些重活，不是刘明远，就是李根夫妇帮忙。 那些长舌妇们不敢得罪王秀荣，因为王秀荣娘家有五个厉害兄弟。他们都是当地的牛掰人物，敢欺负王秀荣，那她们离残废就不远了 ！所以她们便嚼起了刘明远的舌根子。 “刘明远跟程翠肯定睡了！嘻嘻！” “程翠长得漂亮，男人都色……” “刘明远对程翠真是贴心呀，都贴到床上了，哈哈……” “刘明远这下两个老婆，享齐人之福呀！哈哈哈……” 那次是在村头老槐树下，还是以黄彩虹为首的一伙长舌妇正在议论纷纷。 刘明远夫妇恰好从此处经过，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热血一下子涌上头顶， “老子操你妈了呀！叫你们狗日的胡球说，老子今天非撕烂你们的嘴不可！” 他边说边冲上去，对那一窝女人拳打脚踢。一会儿就把那几个长舌妇揍得鼻青脸肿，有的牙打掉，有的头发被扯掉一撮，有的嘴角在流血……个个惨不忍睹。 但她们自知理亏，屁也不敢放，只捂着脸嘤嘤哭。最后，他们自家男人虽然来了，但他们也知道自己女人啥德行。 刘明远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们能把刘明远气成这样，这说明她们刚才做的事儿有多可恶！于是他们拉过自己的老婆扇几巴掌，踹几脚。他们也是做个样子给刘明远看，好让他消消气儿。 因为刘明远发起火来，敢把他们这一伙人给灭了。这谁不怕呀？ 所以现在听到王秀荣说那次挨打的经历，吓得赶紧闭上了她们的乌鸦嘴。 程翠感激地望着王秀荣。她的荣姐，不是亲姐胜是亲姐。自从嫁到秀水村，王秀荣就一直拿她当亲妹妹。 不论她遇到啥事儿，王秀荣和李根都站在前面护着她，帮着她。程翠虽然没有客套地说谢谢，但她内心是多么感激姐姐呀！ “翠儿，没事儿啦！哦，没事儿啦！”王秀荣在她肩头轻轻拍着。 洗完衣服回家后，程翠去李根家对李根夫妇说：“李根哥，荣姐，钱程寄回来的钱，我还完外债还有些结余。 我们两家今年也过个富裕年，我想给家里这三个孩子每人买套过年的新衣服。” “哎呀，算了！买啥衣服呢！孩子们现在都还有穿的。还是要精打细算呀！ 翠儿，不要有一分钱就想着花两分钱，日子还长呢！”王秀荣摇摇头，教导程翠。 第20章 赶集 “荣姐，我知道！我也不是个胡乱花钱的人。这几年，我们两家都一直过得紧巴巴的，以前手里没钱就不说这话了。 现在还完外债，手里还有点儿结余。我就想着，孩子们都长大了，也需要有套新衣服了。放心吧！两家的化肥种子农药钱我预留下了。 这是似锦下学期的学费，给！”程翠说着，将500元递寄给王秀荣。 王秀荣接过钱，疑惑地望着程翠，“是她哥专门交待的，要给似锦预留学费！”程翠笑着解释。 听程翠这么说，李根夫妇眼眶立刻湿了。钱程当时没跟李根一起回来上学，他们在心里一直感觉愧对孩子。 一提起钱程，老两口不知背地里流了多少眼泪。现在孩子刚挣了一点儿钱，就想到妹妹的学费，想到两家杂七杂八的花销。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啊！ 几天后，似锦和李虎都放寒假了，程翠便抽空带孩子们去镇上。在等车时，村里的李广水开着拖拉机去镇上，就顺道把他们几个一起捎带上。 李广水和李根是一个爷的堂兄弟，他在镇上有个肉档子，他每天都会杀猪拉到镇上去卖。在村里也算有钱人，不过，这人的名声并不怎么好。 秀美镇虽是个乡镇，但他管辖着十多个公社，下辖将近100多个村子。一进入腊月，秀美镇就有了年味儿。 四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来镇上赶大集，有卖东西的，有买东西的，有卖艺的，也有捧场的，有站的，有看的，还有纯粹到镇上瞎转悠领略年味儿的……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到了镇中心，他们一下拖拉机，便被眼前这繁华的景象给迷住了。 似锦被一个耍猴的吸引住了。见耍猴的拿起一个锣，用一个小锤子敲几下，只听到“哐呤哐呤呤锵……”一声响后， 他向众人拱拱手说：“各位父老乡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们来看表演！来啦！开始骑自行车！” 只见他提着一个好小的自行车往地上一放。一个穿着小孩衣服的小猴子，一抬腿就骑上去了。他一扭一扭地骑着， 小自行车就咯吱咯吱跑起来，边骑还边向观众做鬼脸、抛媚眼、丢飞吻。众人都被逗得笑个不停。 骑累了，小猴子也“哈哧哈哧”直喘气儿了，口里还冒白烟儿呢！哎呀，跟个小人儿一样的，真惹人怜爱呀！ “换装！”耍猴人发令。只见小猴子麻利地换上老头装，长袍子，瓜皮帽，还拄个拐杖。弓腰驼背，脸上的皱纹一道道。可不就是个老头嘛！ “再换！”听到主人发令，小猴子一闪身，又换了一身火红的嫁衣和绣花鞋。头上还搭了块儿红布，羞答答地低着头。 “哎呀，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就露个脸儿吧！”大伙嘻嘻笑着喊。“看新娘子喽！”耍猴的边喊也用棍儿挑开红盖头布。 只见小猴子齐刘海儿，头戴凤冠，锦花彩线相辉映，流苏叮叮。她娇羞地望着众人，那双勾魂眼在眼波流转中极尽妖娆妩媚。 “呵呵，这小模样，俊死了！真真迷死个人呀！哈哈哈……”众人哈哈笑着。 表演完毕，小猴子拿着一个帽子在四周走一圈儿，向众人施礼，有钱的往帽子里放几毛钱块把钱的，没钱的笑着就散开去了。 李虎站在一个捏泥人的老爷爷面前。只见老爷爷麻利地摔打着泥巴，一会儿揪一坨，团一团，搓一搓。几分钟就捏出一个小猪或小狗， 或者是一个胖娃娃，捏得鼻子耳朵眼睛都活灵活现，惟妙惟肖。他用一个细丝类的扦子轻轻一转，鼻子眼儿耳朵洞眼儿就转出来了。 他捏出了小猪生气的神态，捏出了小狗摇尾巴欢快的眼神，捏出了笑得露齿的胖娃娃的天真无邪。 “这手艺，厉害呀！”围观的人们赞不绝口。 满满跑到一个卖的摊子上。她舔着嘴唇，吧唧着嘴，眼睛盯着那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它们多像童话里的七彩云呀！ “小娃儿，想吃吗？想吃让你爸妈来买呀！”卖的老人笑呵呵地说。“哦，好吧！”满满答应着，转过身。 可身边全是熙熙攘攘的陌生人。她的亲人一个也没在身边儿，她吓坏了。 “姐姐，虎子哥，妈妈，啊啊……”她着急地哭喊起来了。 “在这儿！在这儿！你哭啥呀？小东西！”似锦听到满满的哭声，赶紧跑过来。笑着摸着她的头，给她擦眼泪。满满抬眼一看，姐姐到她身边了，马上破涕为笑了。 “我刚转过身就没看到你们了，我好害怕呀！”满满脸上还挂着眼泪，笑着说。 “怕啥？怕被坏人抱走了是吧？坏人就专门抱你这种爱哭的小孩儿！哈哈哈……”似锦边说边哈哈大笑。 “满满别哭了哦！虎子哥来了！”李虎也赶紧朝满满跑来。 “哎哟我呀！”正跑着的李虎突然被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了。他忙低下头查看。 “嗨！这儿谁丢个气球哟！”李虎边说着，边从地上捡起一个黄气球，搁在衣服上擦了擦，“气球口这儿有点儿破，怪不得别人扔了呢！还能不能吹呀？” 李虎拿着那个有点儿破的气球，试着“呼呼”往里面吹气。一会儿就吹成了明晃晃的大气球。“还是好的呀！”他开心地拴住气球口，走过来，把气球给了满满。 接过气球，满满开心地用气球敲自己脑袋，又敲虎子哥和姐姐脑袋，边敲边开心地呵呵笑。这就是孩子呀！一个气球就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妈妈呢？”没看到妈妈，满满边问边四下里看。 程翠正在一个卖农具的摊子上讨价还价，最终用3元钱买了三把镰刀，两家有三个大人嘛！家里的镰刀虽然都还能用，但都豁口了，割庄稼都不利索了。 还花了5元钱买了一个挖镢板，因为家里的挖镢板都断成半截了，她一直没时间来镇上买，今天刚好碰到就买下了，农村人家里少了挖镢可不行！ 第21章 梳子风波 程翠刚买完镰刀和挖镢板，就听到满满喊：“妈妈，我们来了！”她一抬头，看到三个孩子朝她跑过来。 “大妹子，来呀！买米花糖呀！一块五一斤，买一斤吧！”农具摊位旁边的一个大嫂对程翠喊。 “哦！好吧！给我称一斤！”说完，程翠又对孩子们喊，“来这里，这里有卖米花糖的。我给你们买了米花糖。”陈翠笑着喊孩子们。 程翠将刚买的一斤米花糖递给虎子说：“你拿着，给妹妹们分着吃！跟上我，我们去供销社买衣服。那儿的衣服质量好一些。” “嗯！”孩子们答应着，吃着米花糖，跟在程翠身后。 他们走进供销社，程翠就直奔衣服柜台去了，虎子跟着也过去了。 走在后面的似锦一眼就被梳子给吸引了，它们在柜台上一个盒子里放着。她跟满满来到柜台前，看到梳子是凤凰形状， 凤凰的脖子和嘴巴是木梳柄，脖子下面做成了木梳的主体。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都有，煞是好看。似锦兴奋地从盒子里拿了一把粉红色的梳子， 左看右看，都有点爱不释手了。她将满满拉到面前，笑嘻嘻地用梳子在满满头上轻轻梳了两下。满满仰起头，朝姐姐呵呵笑。 这时，突然一个肥埻埻麻袋样的肥婆冲到她们面前，劈手夺下梳子，厉声吼道：“谁让你们拿上面的梳子？乡巴佬，手脏兮兮的，摸脏了，我可是要叫你赔的！ 知不知道这梳子是要卖的？这是商品，商品，你们知道啥叫商品吗？” “商品就是为了出售而得到货币，有一定使用价值的劳动产品。”似锦用政治书上的原话回答。说完，她伸开两手看了看。我这手挺干净的呀！ 接着她又将两手伸到肥婆面前，摆了几下。然后她斜着眼，撇撇嘴，狠狠瞪着那肥婆。 “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你那一点儿文化，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从村里来的，卖弄个狗屁呀！ 老娘我告诉你，我这儿的商品是要卖的，不能摸，更不能试，试了就要买！”肥婆满脸写满霸道。 “哪条法律规定试了就要买？哼！今天我就不买了，看你能把我咋地！”似锦也朝那个肥婆吼。 “不买不能走！这哪家的孩子呀！有娘生无娘教的东西！你家大人呢？大人呢？”肥婆一边用手拦着孩子们，一边大声嘶吼。 正在衣服柜台选衣服的程翠，听到嘶吼声，抬起头，朝这边看。原来那女人在吼似锦满满小姐妹俩。似锦把满满搂在怀里，正跟那肥婆唇枪舌战呢！ 程翠气坏了，她将手里的衣服朝柜台一扔，就“蹬蹬蹬”跑过来，虎子紧随其后。她伸开两臂，将两个孩子拦在身后，她朝那个肥婆大声说：“你干啥吼我孩子，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原来是你的孩子呀！我以为她们没妈呢！”那个肥婆冷笑一声，轻蔑地说。 “你这个坏蛋老肥猪，你生的娃儿没屁眼儿，你他妈就是个王八羔子！”似锦回骂。是不是有点惊讶似锦怎么也会骂人？ 其实，农村的孩子都是自由自在野生的，打架骂人再平常不过。何况似锦从小就是假小子！ “你再骂！你再骂一个！你再骂一个试试！”肥婆听到似锦骂她，气得七窍生烟，立马张牙舞爪，就想扑过来打人。 程翠伸出双手，将她朝后使劲一掀。那肥婆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一向弱弱的程翠爆发了，突然就成了大力士。因为那肥婆招惹了她的孩子了。 “哎哟我的妈呀！不得了啦！打人了啦！救命呀！”那肥婆夸张得大喊大叫。 这时候，衣服柜台的售货员走了过来，她叫罗玉屏，40多岁，是秀美镇镇长的老婆，也是镇供销社的二把手。 “胡香花，别叫了！说说谁打你了？”罗玉屏漫不经心地问。 肥婆叫胡香花，40出头，是红星公社副书记吴法天的老婆，因为她没文化，她老公四处托关系，才将她安置在镇供销社当了个临时工。 这夫妻俩都不是好家伙，喜欢给人使绊子。红星公社的老百姓提起吴法天都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胡香花也是个趋炎趋势的东西。 见到上级就像哈巴狗一样，耷拉着耳朵，使劲摇尾巴。见到普通老百姓就拿腔拿调，摆着一副哭丧吊子脸。那神情仿佛别人把她孩子扔井里了。 “主任，你可要为我说话呀！刚刚这个坏女人和她的三个狼崽子骂我，还推我，打我，现在我浑身都痛啊！哎哟哎哟！”胡香花边说边偷偷瞄罗玉屏。 “胡香花，别叫了！也别装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都看见了，是你先骂孩子，孩子才回骂你的。 是你要打孩子，人家的妈妈才推你的。你先动的口，你先动的手，现在你是恶人先告状啊你！”罗玉屏发怒了。 罗玉屏是供销社的副主任，一直以来，她都以身作则，跟其他职工一样上班。并且她总负责卖衣服那个大柜台。 这个活儿是最辛苦最累的，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副主任而享受特权。她公正廉洁，处理问题不偏不倚，赏罚严明。深得同行的爱戴和领导的赏识，所以她才被推选为供销社二把手。 “主任，我……我……哎呀，你怎么不听我说的呀？”胡香花急得结结巴巴。 “胡香花，光听你说，那是不公平的，眼见才为实。你刚才的一举一动，我全看在眼里了，你就别再狡辩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辱文明。我们镇供销社可是一个大单位呀！传出去对单位的声誉影响有多大？ 你这样的素质，真的不配在我们这个文明单位待了。反正我们单位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罗玉屏气得要撵她走。 主任是有辞退临时工这个权利的。 “主任，别辞退我呀！”胡香花一下子就吓得哆嗦了。这个工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要是丢了工作，老公准得揍她。 第22章 买衣服 “不辞退你也行，你给他们母子道歉！”罗玉屏扔过来硬梆梆一句话。 “道歉？道什么歉呀？”胡香花不解。 “你不道歉就走人！很简单！”罗玉屏冷冷下了命令。 “好好好，主任，我道歉，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说完，胡香花转过身对程翠低下了头。嗡声嗡气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骂孩子们！请你原谅！。” “你这个道歉好像没诚意呀！不情不愿的！”罗玉屏板着脸说。 “可以了，主任，管她诚不诚意，道歉了就行了。我就是要她一个态度！”程翠笑着说。 “行了！那就先这样吧！”罗玉屏说完，去她自己负责的柜台了。 “这把梳子你们能买下不？一块五，看你孩子挺喜欢这个！买了也算我一点儿业绩。帮忙买下好吗？”胡香花拿过那把粉红色的梳子，递到程翠面前。 为了业绩，她终于还是低声下气求乞程翠了。 “买！多大点事儿啊！”程翠递过一块五毛钱，接过梳子。梳子是挺好看的。看他们买下了梳子，胡香花的苦瓜脸终于正常了，似乎还笑了笑。 不过这笑里藏了刀，后来发生的事应证了的。因为胡香花和吴法天报复心是极强的，这次给程翠道歉，她感觉丢脸。他们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给！似锦。”程翠将梳子递给似锦说，“好好跟妹妹梳！”说完，她递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她又去衣服柜台选衣服去了。 似锦笑着接过梳子，专门站在胡香花面前，将满满的头发梳了几十下，又在自己头上梳了几十下。 她瞟了一眼胡香花，看到那肥婆气得鼻子都歪了，脸上都快能挂个夜壶了。她哈哈大笑，领着满满也向衣服柜台去了。 衣服柜台是罗玉屏负责的，她看程翠和孩子们都过来了。先热情招呼他们，并帮着他们推荐，“嗯，这个小姑娘年纪小，皮肤也白，适合穿嫩一点儿的颜色。 我感觉她穿粉色的好看，这件粉的还带着红草莓图案呢！这件外套很厚实，套袄子或者套件厚毛衣，冬天穿都没问题！ 裤子配个厚款黑色的，裤腿上还带绣花的那个好看些！买大一点，可以套个线裤。一套20元。”罗玉屏说着递给程翠一套衣服，程翠给满满穿上试试，还真是合身又好看！ 程翠高兴地说：“这两个大孩子，你也帮忙推荐一下适合他们的衣服！” “这个小姑娘呢，她大一些，都上初中了吧！太嫩的颜色就不适合了。我觉得她穿这个黄棕第色的，还带那个小棕熊图案的，这个也挺厚的！ 嗯，裤子也要个厚款黑色的搭配吧！价钱是30块钱。”罗玉屏说完又给程翠递来一套衣服。 “嗯，可以！”程翠答应着。 “你这个男孩子啊！他这么大了，但是他还也还在上学吧！你看这个牛仔服，牛仔服现在可是很时髦的。 就买套牛仔服吧！别的也不怎么好买。我推荐牛仔服，我感觉牛仔服就挺适合的。嗯，这一套贵一些，需要50块钱。”罗玉屏说完递过来一套牛仔服。 李虎立马接过新衣服，穿到身上。孩子们都试好衣服了。罗玉屏推荐得又合身又好看，价钱也挺合适。 高兴得程翠连连说谢谢。最后程翠到附近鞋摊上5元钱给李虎买了一双胶鞋。似锦和满满的棉鞋程翠早做好了，程翠的针线活很棒的。 孩子们穿着新衣服高兴都不愿脱下来了，好说歹说，几个孩子才换上旧衣服，新衣服要留着过年穿。新年新气象嘛！ 腊月20，要杀年猪了。李根儿想着程翠已经花费了不少了，就打算今年年猪由他家来杀。程翠家的猪用来卖钱。 但还没等他说这件事，程翠就来找他们商量这件事了：“李根哥，荣姐，今天我家杀年猪，我是这样分配的： 猪头剖开，一家一半，猪腿一家两只，一家一个猪后座，一家一份排骨，板油和花油一家一半，猪杂啥的也是一家一半。 两家人都不多，留这么多肉都是够吃的。其余的我都把它卖了，卖的钱用来支付我家里平常的开销，应该是够了。 你家里两头猪都卖了，给虎子凑学费。在似锦和虎子上学期间，就一直保持这样吧！我们一起大帮小凑，争取让似锦顺利读完大学。” 李根夫妇半晌没说话，眼底却泛起了泪花儿。翠儿的好，他们心里都会记着的。 他们两家一直是在一起过年的。大年三十，程翠和王秀荣一起在张罗饭菜。李根带着三个孩子，去给两家的先人上祖坟去了。 就在过年前，钱程黑三孙秀他们三个好搭档都被调升为了服务员，这就有机会接触炒菜掌勺大师傅了。 红日升掌勺师傅有三个，一个做川菜，一个做苏菜，还有一个做徽菜。 其中徽菜刘师傅是炒菜老把式，他年龄比另外两个师傅大一些，大概40岁的样子。慈眉善目，待人友好。 他是安徽合肥人，常年在外奔波，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父母年事已高，所以他老婆就在家附近打零工，顺便照顾老人和孩子。 当他了解到钱程来饭店的原因后，特别心疼这个孩子。因为他的孩子跟钱程年龄差不多，没考上高中，他拿钱买了个卫校上。 孩子在学校也不好好学，看样子，将来就是混个文凭算了。 可看看人家钱程，一边在饭店干活，一边还抽空余时间自学高中课程。他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上进的孩子，就诚心想帮帮他。 他常常叫钱程来帮他切菜，让钱程站在他旁边跟他学炒菜。可钱程哪里会切菜哟！常常是两手拿着菜刀小心翼翼砍下去。 不是砍飞了，就是砍得不成样子，砍出来的土豆丝都有小拇指粗了。 “你这切的不叫土豆丝，叫土豆条，炸薯条还差不多！”刘师傅拿过钱程切的土豆条看看，笑嘻嘻地说。 第23章 学厨艺 “看着点儿！孩子，这样，这样……来，照着我的手法。”刘师傅拿过一个土豆，慢慢的把土豆片成薄片，又把薄片叠在一起，片成细丝。那土豆丝跟细面条差不多，又细又均匀。 钱程盯着刘师傅的手，他的手也不停地比划着模仿。 “来，再试试。刘师傅将刀递给钱程，钱程拿过一个土豆，想着刘师傅刚才切土豆的样子。可在刘师傅手中听话的土豆，到了他手里硬是不听话，老想跑。 “左手按紧，刀锋斜着切，这样切的片儿才又薄又大，手也要斜着拿刀把儿。下手要轻，慢慢儿来，不着急啊！”刘师傅细心地教导他。 钱程又拿过一个土豆，按刘师傅说的，左手按紧，斜着切下去，“嚓嚓嚓……”一个土豆切完，钱程头上都是密密的细汗。 “很不错呀，从小拇指变成了宽面条了！”刘师傅称赞道。 此后，包厢里不太忙的时候，钱程就抽空跑到厨房学切菜。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他切的土豆丝可以与刘师傅切的媲美了。 刘师傅比钱程还开心：“这孩子又聪明，又肯下工夫钻研，我要有这样一个孩子，睡着了，笑醒了。” 切菜这一关算是过了，刘师傅又开始教钱程炒菜。 炒菜一要看火候。一开始钱程一看锅里着火，被吓坏了。刘师傅告诉他，这样大火炒的菜才香，同时又锁住了菜的营养。 炒菜二要会颠锅。大师傅们基本不用铲子，端起锅一颠，菜就翻个身儿，再一颠又翻一个身儿，就这样连打几个滚儿，菜就炒好了。 炒菜三要油适当，油太多菜就太油腻，油太少，菜就容易炒死不过牙。要看菜量，适量放油。 炒菜四要适合的佐料，不是所有的菜都是那几样扑棱棱都放进去，那样所有的菜都是一个味儿。 炒菜五要精当放盐，盐量放的适当。炒前放，炒后放，正炒时放，每一种菜要求放盐时间也是不一样的。 “孩子呀，炒菜可比切菜难学多了，有信心学好吗？”刘师傅笑吟吟地问。 “必须有啊！不学会，对不起刘师傅这么用心地教我呀！所以我必须学会！”钱程回答得很干脆。 “好，那就跟着我，不着急，我们一步一步来！”刘师傅拍拍前程的肩，笑着说。 跟着刘师傅，钱程开始了实战演练。锅里起火，钱程已经知道咋回事儿了。他接下来要学会颠锅。 这个锅还真挺沉的，钱程需要用两只手颠，可他抓住锅柄，使了老大劲儿，里面的菜只晃了一下。根本不会翻跟头，再一使劲儿，菜竟然泼到地上了。 “孩子，用巧劲儿，不是用狠劲儿，你看着啊！把菜朝上抛起来，抛起来！再快速用锅接着，跟接羽毛球一样，来试一下！试一下！”刘师傅一边说一边给钱程示范。 “朝上，抛起来，接羽毛球，抛起来，抛起来！”钱程一边说一边朝上抛。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抛起来了，接羽毛球！快！”刘师傅赶忙大喊。钱程快速把锅伸过去，“啪！”菜稳稳当当落在锅正中。 “接住了，接住了！”刘师傅兴奋地大叫。那神情仿佛他中了头彩。 除了颠锅，后面的几道工序，在平时炒菜时，刘师傅一边炒一边给钱程讲解。有时就让钱程代替他掌勺，还别说，钱程炒得足以以假乱真了。 近几个月，钱程可谓收获多多，但他真的是忙坏了。一边要当服务员，还要跟刘师傅学炒菜切菜，还要见缝插针地搞学习，练历年真题。用“日理万机”形容都不为过。 在这期间，展颜给他寄了几次测试题，他寄回去的试卷分数都是700分左右。这分数让展鸿图异常兴奋。 展颜也替弟弟高兴，弟弟的成绩远远超过她了，并且是靠自学，这多牛啊！她为有这样一个学霸弟弟而骄傲！ 展颜一直是个开朗豁达的孩子。她并没有因钱程比她优秀就产生嫉妒，她心眼里是大写的佩服。 展鸿图感觉钱程考他们学校应该十拿九稳，因为他们学校的录取分数线一直是670分左右。 但展颜还欠把火候，她平时考试常常在650分左右。20多分的差距把展鸿图急得焦头烂额。他天天抽时间亲自给展颜辅导。 还老教育她要以弟弟为榜样，看弟弟自学都能考700分，要她多向钱程请教请教。 展颜大咧咧地说:“哎呀，爸，考不上你们学校，我就上差一点的学校吧！这也没啥的！但也说不定，我到时候会超常发挥！说不准还真能考进你们学校呢！” 那时候文理各考五门科。语数外是统考科目，文科要加政治历史，理科要加物理化学。理科的数学比文科数学难度大。每一门科目都是150分，总分是750分。那时高考时间是7月7日。 忙忙碌碌中，时间就到了六月底，展鸿图已经让钱程请假来省城到他们家了。展鸿图的老婆叫钱美丽，是山河四省大学的教授，夫妻俩同在一个学校工作。 展颜的学校怕学生考前压力大，已经不集中上课了。学生们可以在家在校自由地复习，也可以去放松休息。 钱程请了假，来到省城，他和展颜一起复习。展颜向他求教疑难问题，钱程耐心细致地给她辅导。他深入浅出，循循善诱，用浅显的道理，把深奥的解题思路讲给她听。 展颜茅塞顿开，许多以前似懂非懂的问题，在钱程的讲解下，她终于都搞明白了。这把她可高兴坏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钱程这几天的辅导，直接给她的高考加了30分。 展鸿图和钱美丽也兴奋极了，“这孩子真是个小福星啊！” 高考这几天，展鸿图和钱美丽全身心地陪着两个孩子。考完他们就问钱程考得怎么样。钱程谦虚地说:“还行！” 等到他们问展颜，展颜立马眉飞色舞地说：“绝对超出平常30分，这都要感谢弟弟的帮助！” 两个孩子看来都考得不错，夫妻俩开心不已。 第24章 高考成绩亮眼 一考完钱程就想要回希原，展鸿图说带他到省城各处转转，钱程却摇摇头拒绝了。 展颜说他们班上搞个临别同学聚会，她邀请钱程跟她一起去。钱程推脱不掉，只好被展颜强拉着去了。 大方的展颜紧紧拉着钱程的手，此情此景，让钱程突然就想到似锦，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紧紧拉着似锦的小手…… 不是突然想起，而是从不曾忘记！ 展颜的同学们看她拉着一个腼腆的男孩，就问：“这孩子谁呀？还这么小！” “我弟钱程！他随我妈姓！”展颜朝钱程挤挤眼儿，“我弟可聪明了！他今年也参加了高考。我弟比我厉害多了，他还可以辅导我呢！”展颜开启了炫弟模式。 “这么小参加高考？真的吗？”同学们似乎不信。 “告诉你们，是真的！真的！等高考分数出来，我弟和我的成绩都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哈哈哈……”展颜开心地大笑。这炫弟方式也没谁了！ “哎呀，姐姐，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钱程害羞了。 “傻小孩儿，你本来就很棒呀！”展颜笑呵呵地拍拍他的头。展颜一直就是个心直口快，大咧咧的孩子。她对弟弟的喜欢溢于言表。 参加完姐姐的同学聚会，钱程就告别了展鸿图一家回希原了。回到红日升饭店，继续他的老本行， 七月中旬，高考分数出来了。展鸿图立即打电话先查了钱程的分数，当听到钱程718分，而且是全省第一名时，展鸿图高兴得又蹦又跳，简直快兴奋得发疯了。 “啊啊啊……718呀！钱程爆表了，哈哈哈……”他不顾形象地大声叫着，喊着，笑着，突然就流泪了。“这孩子，吃了好多苦！真的好不容易啊！” “爸，别光顾看弟弟的，我多少分呀？”展颜急急地问。 “哦哦哦·····我马上来查！马上查！”展鸿图抹抹眼睛说着，就急急去查展颜的分数了。 “啊？682？我没听错吧？这么高！你平时都在650分左右，这可真是超超常发挥呀！”展鸿图惊喜地说。 “这都是弟弟的功劳，是他帮我补的漏洞，所以说还是要感谢弟弟！苍天呀！大地呀！你们突然送给我这么一个神一般的弟弟！ 我在此谢谢你们了！你们的这份厚爱，我，收下了！苍天不负我，我也不负凌云志！哈哈哈哈······”展颜开心坏了。 等平静下来，展鸿图将高考分数打电话告诉钱程，并告诉他，他是省理科状元。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把钱程也给乐坏了。 他赶忙问：“展叔，那我上你们学校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就是有点亏了你！孩子，其实你可以上清北的！这一切都怪我呀！”展鸿图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我能上山河四省大学就已经很好了！”钱程高兴地说。那个时代是不知道分数的情况下，根据平时成绩估分报的志愿。 “也可以吧！到时候你在我们学校选个最好的专业！”展鸿图说。 “姐姐考的怎么样啊？”钱程很关心地问。 “老弟，我超常发挥，我682，比平时多了30多分呢！这都要感谢你，我亲爱的老弟，我爱死你了！哈哈哈……”展颜夺过他爸的电话，开心地回答。 “祝贺你！姐姐！”钱程高兴地说。 “老弟，我们可以上同一个学校，但是我可能上不了最好的专业。不过能跟你一个学校，我就很开心了！”展颜笑着说。 “开学时，你请假来学校一段时间，就住我们家，我带你和姐姐一起上学。”展鸿图亲切地对钱程说。 “好，就是太麻烦你们了！”这么打扰人家，钱程非常不好意思。 “你这臭小子，还跟我客气啊！我早把你当干儿子了！哈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展鸿图喜事连连，他开心得要起飞了。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一切听你的安排！”钱程回答。 对于高考取得的好成绩，钱程并没有声张。他只告诉了司务长和大堂管家，还有黑三和孙秀。他们几个都为钱程高兴。“这孩子，真的成大器了呀！” 他没好意思告诉刘师傅。因为刘师傅曾经说过，他的孩子学习不行，也不成器。他感觉如果告诉刘师傅这件事，那人家会不会以为他在他面前炫耀呢！ 毕竟谁愿意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差呀！所以他依然像过去一样，默默跟在刘师傅身边学炒菜。 可过了几天，刘师傅家里突然来电话，要他回老家一趟，他的老父亲病了，他要回家伺候一段时间。临走，他向老板推荐钱程来接替他掌勺大师傅的位置。 钱程本以为刘师傅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哪知道，经此一别，二人再次相见已是多年以后…… 送走刘师傅，钱程就走马上任了。钱程的厨艺，深得刘师傅真传，刀功炒功都是杠杠的。 成了掌勺大师傅的钱程，工资也翻了好几倍。黑三和孙秀都向他表示祝贺。 黑三现在依然以钱程为标杆。早在钱程学切菜时，他也进厨房跟着学了。只是他学得比钱程慢，毕竟刘师傅更看重钱程嘛！他主要是教钱程的，不过也顺带指导过黑三。 现在钱程成了掌勺大师傅，黑三就成了厨房里的常客。钱程把从刘师傅那儿学的一招一式，悉数教给了黑三。 黑三文化水平低，但人脑子也很灵活，被钱程一点拨，厨艺也日益精进，他有时就直接接替钱程忙活了。 钱程则是抽空转到另外川菜和浙菜师傅那里，看他们炒菜。看的次数多了，爱钻研的钱程发现了窍门儿。 以前刘师傅的徽菜主打一个油多、味浓、醇香，而浙菜是清甜鲜润为主，川菜是辣字当头。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黑三。 黑三经过多次观察那两个师傅的炒菜手法。最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两人看法是一致的。这一通百通啊，一下子就学会了三种菜系。 第25章 有哥在，别怕 后来那两个师傅跳槽，黑三和钱程两个人就挑起了大梁，他俩承担了三个掌勺师傅的工作。两个人配合得相当默契。 虽然两个人做三个人的活，辛苦是辛苦一些，但工资直接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把黑三给高兴坏了。他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八月下旬，似锦已经提前上学了。因为她秋季就上高二了。重点中学，学习抓得很紧。 钱程来红日升饭店已经整一年了，这一年他一直忙忙碌碌，都没有回过家。现在高考成绩也出来了，一切尘埃落定，他突然就想去看看似锦。 “好长时间没看到似锦了，挺想念这臭小子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成绩咋样了！” 于是在一个星期天的午后，他买了一大包零食，还带了他自己亲手做的两瓶牛肉酱。邀黑三孙秀他们一起去希原高中。 远远地，“希原高中”四个大字映入眼中，那字刚劲有力，厚重沧桑，仿佛在诉说它的悠久历史和使命担当。 站在希原高中门口，钱程感慨万千：这是多少学子向往的圣地呀！我应该在这里，但是我却因不得已而悄然离去。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即将要奔赴新征程了。未来如星星般璀璨，何必纠结过去的半亩方塘。 学校不能随意进入，他们几个站在大门口，学校门卫去帮忙叫似锦了。 远远的，似锦看到钱程。她飞跑过来，大声喊着：“哥！”鼻子一酸便小声抽泣起来。她将头埋在钱程怀里，哭着说：“哥，我想你！我好想你呀！” 站在一旁的孙秀黑三见状，笑着说：“钱程，你看妹妹想你都想哭了！” “不好意思呀！我妹她很长时间没见到我了，她是有些想我了！”钱程对他俩笑笑，又转过头，细心地边给似锦抹眼泪， 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她：“听话哦！不哭了！不哭了啊！哥来看你了！”似锦抬起泪眼，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哥，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钱程紧紧拉着似锦的手，一如他们小时候。来到一片树荫下的长凳上，他先撩起自己t恤的下摆，帮似锦擦干满脸的泪水。 似锦两只手抱着他哥的一只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她嘴巴凑进钱程耳朵悄悄地说：“哥，告诉你一个好巧好巧的事儿，今年我们省的理科状元也叫钱程！” “哦！怎么了？” “跟你同名呀！你傻呀！”似锦“哧哧”笑着说，“那个状元好厉害！总分718，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物理化学也接近满分，就是语文稍稍低了一点儿。天才呀！真的好羡慕！” 钱程心里暗笑，“羡慕啥？那不就是你哥我吗！”但钱程不想让似锦知道这些，怕她有压力。想等她考上大学再告诉她这些事儿。 于是他笑呵呵地说：“厉害啥呀？我觉得不怎么厉害！你好好学，说不定将来能跟他pk一下！” “这还不厉害呀？跟他pk？就我？”似锦惊讶又羞愧地低下头。 “哥，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成绩烂成啥了？我连人家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这些话似锦没敢也没好意思说出来，她内心乱如麻，她甚至不敢正视钱程的眼睛。 “对呀！怎么了？现在，你给哥说说这一年你的学习情况。”钱程笑眯眯地说。 “物理和数学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有些，有……有些内容老师讲得太快了！听得不是很懂······”似锦心虚地嗫嚅道。 她知道，哥来看她，肯定会问成绩，可她…… “那你年纪排名多少？”钱程又问。 “名次不稳定，我……我……”似锦结结巴巴。她的名次，实在说不出口······ 进希原高中时，学校贴过一个排名榜，她排名前100名，钱程是第2名，跟第1名只差了0.5分。 上学期她还稳在100名左右，因为有些内容她跟钱程暑假一起预习过。后来课程越来越难，她天天都在赶作业，有时作业都赶不完，根本就没有时间预习。 她是在次火箭班，老师讲得飞快。她有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师已经进行下一个内容了。她感觉脑子都不够用，有时甚至有些迷糊了。 大家都很忙，找同学问问题，同学蜻蜓点水一样点拨一下，她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好意思再去深问。 下课去问老师，老师跟前永远围着一大群问问题的尖子生，根本轮不到她。何况她也自惭形秽。 她时常想，如果哥在该多好！她有不会的问题就可以找他解决。以前上初中时就这样，她上课还时不时偷偷打个盹儿。 哪个问题搞不清楚，哥巴拉巴拉几分钟就给她讲明白了。但哥如果发现她上课开小差，会瞪她凶她。她就是在哥的监督下，才顺利考进了希原高中。 看似锦结结巴巴，钱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他的脸一下子变的严肃起来。似锦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哥的脸色，立马低下头，手脚都吓得缩了一下。是她不对，她很怕哥会凶她。 钱程望着似锦，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温和地说：“你好好给我说，你高一下学期到底多少名？有哪些科目有问题？是哪些问题搞不明白？有哥在，别怕！” “下学期期末将近600名，物理是传送带和空心球那些搞得不是很明白。立体几何做辅助线不知道如何下手。化学大题也有点儿小问题！”似锦老老实实说了她的真实情况。 “你去把不会的东西都拿来，我给你讲！我今天下午有时间，下午五点我们才开始忙，时间来得及！”钱程对似锦说。 “嗯！”似锦边答应边飞跑着去教室。一会儿她就拿来了数理化三门科的书和资料。 钱程先给她讲物理，他把知识点串成串，从最基础的知识一直过渡到难点，因为有基础的铺垫，循序渐进，难点迎刃而解。 第26章 礼物 似锦紧盯着他哥，听得津津有味。讲完后，钱程拿题针对性地训练她。 “哥，我都听懂了！我会了！我做给你看！”似锦开心地说。她拿起她哥让她做的题目，刷刷写起来。她哥讲得连贯透彻，她全听明白了。所以一会儿她就做好了。 钱程摸摸她的头，心疼地说：“你并不是差！你是不够专心。哥没在你身边，以后一定要认真学习！知道吗？”似锦点点头。 接着钱程又给她讲了几何辅助线的添画法。他还把那些方法编成几句顺口溜，似锦一下就记住了。她哥了解她，知道她的缺点弱点，所以训练以及顺口溜都非常有针对性。 钱程又让似锦用他教的方法并结合顺口溜来添辅助线。似锦很快就画出来了，她开心极了。 化学大题目上的一些小疑难，钱程也给她讲透彻了。 以前，这些疑难问题像山一样，压得她快透不过气了。现在，压在背上的这些大山被搬走了，她一下子轻松了，她感觉自己像一只鸟，轻松自在地在空中飞呀飞······ 接下来的开学考，似锦从600名直接考进了前200名，当然这是后话了。 已经下午4点多了，给似锦讲得差不多都明白了。钱程从黑三手里拿过那包零食和牛肉酱，递给似锦。 一再交待：“零食可不能当饭哟！你每天可以少吃一点儿，当零嘴儿。牛肉酱是我用香油炒的，没放一滴水，慢点儿吃，不会放坏的！也没放辣椒，不会辣。酱很香，可以拌米饭吃。” 交待完，钱程又悄悄塞给似锦100元钱。“哥，我不要钱，我身上有钱，妈给我生活费了。”似锦推辞。 她知道，哥独自在外打拼很不容易。她哥现在还不满15岁呀！她好心疼他！ “拿着！哥涨工资了！在学校，饭一定要吃好，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吃饱才能好好学习！”钱程拉过似锦的手，把钱硬塞给她。 临走时，钱程让似锦先进学校。他看见似锦走进去，拐过了墙角儿，他和黑三孙秀才一起离开。 似锦在墙角拐弯儿悄悄探出头，望着他哥消失在路尽头，她的泪又来了…… 我路过你路过的路，看过你仰望过的星空，穿过年华的巷口，我们又再次相逢，你眼底的痛，我都懂。 八月底，大学开学了。 钱程同学要到省城上大学了，他想给展叔家带点儿礼物，可带什么呢？希原好像也没啥特产。空手到别人家里，又打扰别人那么久，他真的感觉很不好意思。 虽然展叔一家对他很热情，但他还是很拘谨。这个农村少年虽然年龄小，但祖辈父辈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耳濡目染，他自然是懂得感恩的。 他实在想不出要带点什么特别的东西。最后，他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做两瓶香油牛肉酱。 他走进厨房，突然看到晒菜的饭筐子里还有许多辣椒籽。以前他看到大厨们炒菜有时候会把它当佐料。他灵机一动，便想着用辣椒籽做个油泼面拌料。 他先把辣椒籽炒至微黄，又用蒜臼简单地捣了捣，不能太碎。接着又炒了芝麻，也随便捣了几下。 他将这两样按1 : 1的比例拌匀，兑到一起。又放了少许花椒粉，因为没有青花椒，如果有青花椒，味道可能会更好。 他把这些料都拌匀之后，又用滚油浇上去，这个料基本上就完成了。他试着用他自己做的这个拌料，做了一碗油泼面。 先把面条和着几叶青菜煮到八分熟，捞到大碗里，撒上葱花，香菜，适量的盐巴。然后再放上他做的这个拌料。最后，再来半勺滚汤一浇，香味立马窜得满屋都是。 黑三和孙秀被香味吸引，都跑了过来。他把一大碗面分成了三小碗，三个人一起都尝尝。 “嘿呀！真他妈香啊！”黑三吸溜着鼻子，微闭双眼，摇头晃脑地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用啥做的？咋这么香啊？就是太少了，跟猪八戒吃人参果样的，还没吃出个味儿呢！就没了，哈哈哈……”孙秀边吃边吧唧嘴。 钱程也尝了尝，味道真的很香很鲜。 “用辣椒籽儿做的，没想到吧！”钱程笑着告诉他俩，“我马上要去省城，感觉没啥东西给我展叔带的， 所以我就自出心裁，用辣椒籽儿做了一个拌料。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么香！哈哈……” “你个小家伙，你真真是可以啊！我觉得这礼物真太棒了！说真话，这东西虽然不那么贵重，但是在外面买不到，这可是我们钱氏独创，哈哈哈……”黑三哈哈大笑着。 “你做了多少啊？可别都拿完了！留一点儿给我们解解馋啊！”孙秀赶紧说。 “哎，我也只是尝试，就先只做了这一瓶，剩下一点儿，刚刚就做了这3小碗面。不过没事儿，等我回来了再重新做，保证让你们吃个够！”钱程笑着说。 “那行吧！就先把这瓶带给你展叔吧！等你回来了再做，到时，我们再吃个痛快！”黑三和孙秀一起说。 临行前，钱程要找领导请假。 司务长和大堂管家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去吧！不要紧！啥事都有我们罩着。工资也不会扣的，你放心吧！” 黑三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头紧挨着他的头，说：“放心！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所有的工作我全包了。我都能做好的！ 再说万一忙不过来，孙秀也可以帮忙搭把手。没啥事儿！你尽管去好好上学，好好学习！” 黑三没啥文化，别的高大上的词儿他也说不好，他就是满心满眼儿希望钱程好。 孙秀也交待钱程：“你年龄小，要学会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不要去招惹别人！虽然你不惹事儿，但是呢，我还是要交待你一句。 你到了省城，人生地不熟的，啥事儿都要学会自己多长个心眼儿，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孙秀边说边用手帮他把头发理顺，又把衣衫也帮他扯平整。 第27章 上大学了 他们几个一起送钱程去坐车。虽然钱程是去一个多星期就会回来的。但是，他们还是把贴心的话交待了一遍又一遍。毕竟钱程还小啊！ 车开动了，他们互相挥手告别。 钱程即将奔赴新的征程。此去星辰大海，一路繁花似锦！ 钱程望着他们，突然就热泪盈眶了…… 他们跟自己非亲非故，却在他人生陷入最低谷时，给予了他最无私的帮助。他真的很感谢他们。 曾经萤火耀星芒，爱是黑夜一束光！ 等钱程到达省城，展鸿图和展颜已经在车站等他了。钱程一下车，展颜就跑过来，两手紧紧拉着他的一只手，笑眯眯地说：“老弟，欢迎你！” “嗯，谢谢姐姐！”钱程有些羞涩。除了似锦，他还没和别的女孩儿这样拉过手，所以他很不自在。 “走！上车回家！”展鸿图招呼着。展鸿图开车，展颜拉着钱程坐在后排，他俩一路说说笑笑。 20分钟左右就到家了，钱美丽已经在择菜准备晚饭呢！看到钱程，她笑呵呵地说：“你可来了！你干爹和姐姐早望穿秋水了！” “呵呵！我也想你们了！嗯，来的时候，也不知道给你们带点儿啥，这是我自己做的牛肉酱和油泼面拌料，味道还不错！”钱程笑着，拿出给他们带的礼物。 “哎呀，带啥东西呀！你来这儿就跟回家一样，你别老是那么客气啊！你这傻小子！”展鸿图拍拍钱程，笑着接过那包东西。 “是我自己做的，也不是啥贵重东西！”钱程讪笑着。 “好，那行！以后来这儿别想着带这带那的！你还小，路程又远，你坐车也辛苦呀！再说想吃啥，省城都很方便的。”展鸿图说。 “我闻闻！我闻闻！”展颜拿过展鸿图手中的包。直接打开了一瓶牛肉酱，她凑上去，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好香啊！我现在就想吃！” “哎呀，晚上吃饭时再吃！”展鸿图笑着拍了拍展颜的头。 “好吧！好吧！”展颜吐吐舌头，把那包东西放厨房去了。 “阿姨，家里有面吗？晚上我教你做个油泼面。”钱程对钱美丽说。 “有有有，我上午才买了手擀面呢！用来做油泼面行不行啊？” “行，我洗把脸，就来教你做！”钱程说着，就去洗手洗脸去了。 一会儿，他和钱美丽一起走进厨房，他让钱美丽先烧水准备煮面条，因为是湿面条，面下锅就放青菜，面条不要煮得太烂了，有点儿劲道才好吃。 他自己从冰箱里拿了点儿青花椒和几瓣蒜头。把花椒用水冲冲，蒜头剥了皮，一起放到蒜臼子里，加上一勺盐，拿到餐厅去捣。 展颜看见了，立马跑过来也要捣，姐弟俩嬉笑着，两人轮流捣，一会儿就捣好了。 钱美丽的面也煮得差不多了，她盛了四大碗。钱程将他拿的油泼面汤料，往每个碗里舀了一大勺，又把刚才捣好的大蒜、花椒泥也都放了一小勺。 他又开火烧油，油滚后，往每个碗里舀了半勺。然后又把面汤也往每个碗里舀了小半勺。最后用筷子快速将面和料翻拌均匀。这样，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油泼面就做好了。 “开饭啦！”钱美丽大声喊。展颜和展鸿图都到厨房门口，笑盈盈地接过钱美丽递过来的油泼面。展颜把钱程拿的牛肉酱也已经搬到餐桌上了。 “哎呀妈呀，这……这味儿真是绝了！嗯嗯……”展颜顾不上说话，也顾不上自己啥形象不形象的。反正是在家里，也没有外人。她埋起头，大口大口吃起来。 “好香啊！在外面也吃过油泼面，但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展鸿图边吃边点头。 “那是因为这油泼面是你干儿子做的，这面除了香味儿，还有你干儿子的味儿！”钱美丽笑呵呵地打趣。 “是呀！是呀！这油泼面，你俩吃出了儿子味儿，我吃出了弟弟味儿，哈哈……”展颜笑得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儿了！ “说的对！哈哈哈……”大家边吃边聊。餐厅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第二天七点半，大家都起床了。钱美丽馏了包子，煮了一锅南瓜小米粥和3个咸鸭蛋。还配了凉拌海带、菠菜拌粉丝、香菜拌牛肉三个凉菜。 早餐简简单单吃完，简单收拾一下，展鸿图便带着他们去学校了。 一走进大学校门，迎面是学校布局鸟瞰图。 展鸿图对着图将每栋楼的大致方位告诉了钱程。钱程读经济学，主要上课地点在5号楼。展颜读财会，主要上课地点在2号楼。 展颜对山河四省大学很熟悉，因为爸妈都在这儿工作嘛！她从车上拿过一个布提袋递给钱程，说：“马上到教室了，要用这个袋子装书。” “哦，好！”钱程接过袋子。 “我先去教室了，中午在5号楼门口等你，带你去食堂，饭卡在我这儿。”展颜笑着，手里拿着一个布提袋，向2号楼方向去了。 “走，我带你去教室！”展鸿图笑着对钱程说。 “不用！我自个去！你去忙吧！”钱程赶紧说。他真的不想过多麻烦展叔。 “你对这儿不熟悉，今天是第一次来，我就带你去吧！走吧！不要磨蹭了！”展鸿图拍拍钱程说。 “那……那那，那好吧！”盛情难却，钱程只好随着展鸿图一起走进5号楼。5号楼有许多教室，他是在5号楼东二楼207室上课，那是个阶梯教室。 展鸿图一直把钱程送到207门口才停下，说：“放学把书装好带上，在门口等姐姐。” “好，我记住了！”钱程点点头。 “座位是随便坐的，你尽量选前面的座位，这样上课听得清楚些！”展鸿图细心地交待着。 “好，那我进去了！”他朝展鸿图挥挥手。 “嗯，去吧！”展鸿图也朝他挥挥手。 钱程大步走进去，教室里已经坐了许多同学了，每个桌子上都放了一叠书，他选了一个第三排的座位。 第28章 游泳 一会儿，教授就来上课了。时隔一年又重新回到课堂。他非常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他认真听讲，仔细做好笔记。 因为他是理科状元，教授老点他名字起来回答问题，让他分析这问题那形势的。同学们都捂着嘴笑，暗自幸庆老师没点到自己，毕竟教授问得还是挺难的。 但钱程博览群书，又在社会上闯荡了一年。他不管分析什么，都有理有据，能切中要点。教授频频点头，同学们也赞许有加。 下课了，大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在一块谈笑风生。可是他一个人也不认识呀！他就独自坐在座位上钻研课本。 11:30放学了，他拎起书袋到门口，展颜已经到了。 “姐姐，你那袋子给我，我来拿！”他准备帮展颜提书。以前似锦的书包如果重了，都是他帮忙提，他是个很有担当的哥哥。 “哎呀，不用，你已经提了一袋书了，挺沉的！我们一人提一袋。走吧！去食堂！”展颜说。姐姐毕竟大一些，也很懂事，晓得心疼弟弟。 两人刚到食堂门口，展鸿图和钱美丽也到了。 “来，书袋子给我们。你们姐弟俩去买饭。”夫妻俩接过两个孩子的书袋说。 “走，买饭！”展颜拿出饭卡在他面前晃晃。姐姐在窗口买饭，钱程就站在她身后。 一会儿，展颜就递给钱程一大托盘饭菜，她自己也端了一大托盘。 他们四个人，展颜买了四碗米饭，一碗手抓羊肉加调料，一碗煎鱼块，一碗干笋炒腊肠，一碗红薯蒸肉，还有一碗小白菜，还有一个菜是黄瓜炒木耳。 菜还是挺丰盛的，味道也不错。山河四省大学的老师和大学生们在同一个食堂吃饭。伙食不错，价格也适中。 吃过午饭，展颜和妈妈去宿舍午休了。 展鸿图夫妇在学校本来分的有大房子，但因为他们夫妻俩平时就中午去休息一下，大房子空着实在浪费，所以他们就把房子让出来了。 夫妇二人只住着一间不大的宿舍。现在一下多了两个孩子，一间寝室就显得不够用了。不过展鸿图早就想到这些，他早上从家里已经带了薄被子。 他办公室里有一张大沙发，展开就是一张大床，他和钱程中午就在沙发床上休息。 跟展鸿图睡一块儿，钱程非常不自在，毕竟还不是那么熟悉。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也不好意思起来，在床上硬撑着。 展鸿图本来睡得很香，硬是被钱程动来动去给搞醒了。 “睡了，钱程，你下午还要上课呢！睡饱了精神才好，好好睡啊！”展鸿图轻声说。 “嗯！”钱程说。他怕打扰到展叔，他把手脚缩成一团儿，强迫自己入睡。迷迷糊糊中，学校午休起床的广播响了，钱程揉揉眼，爬起来。展鸿图也赶紧起来，把沙发床收拢。 “展叔，那我去教室了！”钱程拿着书袋就要走。 “下午还在207上课，放学还是姐姐去喊你，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啊！”展鸿图说。 “好，我去了！”钱程说着，打开门出去了。 “嗯！”展鸿图答应着。他又把眼睛闭上，在沙发上歪着。 一会儿，钱美丽也过来了。“你怎么还赖在床上啊？没睡好？”她笑嘻嘻地问。 “没睡好！小家伙有点儿拘束，跟热锅贴饼子一样的，翻过来翻过去，把我也给搞得没睡成！唉，困死了！”展鸿图闭着眼，呵呵笑着说。 “可以理解，他才多大呀！他跟我们还不够熟悉，有些拘谨是很正常的。展展，那你再睡会儿，我去办公室了！哈哈哈……”钱美丽笑着出去了。 展鸿图又躺下，呼噜呼噜又睡了半个多小时才起床。 钱程虽然中午没怎么睡，但下午上课依然精神饱满，学习劲头十足。 下午放学，等他和姐姐到食堂，展鸿图和钱美丽已经把饭都买好了。晚上买的肥肠酸菜汤面，另外一个人还配了一碗骨头萝卜汤。 吃完饭，展鸿图和钱美丽带俩孩子在校园转悠。他们边走边向孩子们介绍校园里的景点和学校的悠久历史。 俩孩子边走边聊今天上课的情况，聊到好笑处，两人还放声大笑。 穿过文化长廊，绕过花厅，不远处是游泳馆。虽然已经是9月份了，但天还热得厉害，游泳馆外人头攒动。 “好热呀！我们也去游泳吧！”展颜提议。她以前也常来这里游泳。泳衣之类的都在爸妈寝室里放着。 “好啊！我们也去凉快凉快！但钱程会不会游泳啊？”钱美丽轻声问着，转过头望着丈夫。 “没事儿！不会我来教他！”没等钱程回答，展鸿图赶忙说。 “我会！我很小时候就会！”钱程呵呵笑着说。 “那好，展展，你带孩子们去买票，记得给钱程买游泳衣哟！我回去拿我们几个人的泳衣。”钱美丽吩咐着。 “好！你快去拿吧！我们3个人先去了！”展鸿图领着孩子们朝游泳馆走去。 他让钱程选泳裤泳帽泳镜，买好后，他又去买了票。等他忙完这一切，钱美丽已经拿着他们的泳衣来了。 游泳馆的换衣间是男女分开的。展颜跟钱美丽一起去女换衣间，展鸿图领钱程到了男换衣间。衣服还可以锁进柜子里，里面还有厕所和淋浴间。 换上泳裤，展鸿图帮钱程把泳帽带上，他们拿上泳镜走出去。 钱美丽和展颜已经在浅水区了。“快下来！”她俩朝展鸿图和钱程大喊。 展鸿图领钱程下水，教他戴上泳镜。然后叫钱程先在浅水区里游一下，让他看看，他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游泳池深水区有两米多深，他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没事儿！放心吧！我会游，我游的很好的！”钱程知道展叔担心他，忙笑着说。 “那我们一起游，你要紧紧跟着我哦！”展鸿图再三交待钱程。 “好吧！好吧！”钱程嘻嘻笑着。 “来！我俩一起蹬池壁！”说着，展鸿图将脚抵在泳池壁上。钱程也照着做了。 第29章 像条小鱼儿 “走起！”展鸿图喊了一声就开始游。他游出去老远了，望望身边，没见到钱程。他一下子就慌了， “钱程，钱程，你在哪儿啊？哎呀，你这孩子！游到哪儿了？”他大声喊着，担心着。 “我在这儿呢！”钱程在离他很远的前方朝他呵呵笑。 “你小子从哪儿游过去的？咋游这么快？等我哦！”展鸿图自我感觉他的自由泳还是挺牛的，但钱程的泳速实在让他瞠目。 他扑腾着水花快速游到钱程跟前，“好小子，你吓坏我了！”他在钱程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呵呵，我从水下游过来的！我就这么快呀！”钱程呵呵直乐。 “我这会就在这儿看着，你往前面游，我看你咋游得那么快的！”展鸿图笑着说。他还真有点不相信呢！ “好，我游给你看！”刚说完，钱程的脚轻轻摆一下，“倏”地一声，已游过中水区，正游向深水区。才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到对岸了。 他抓住池壁，又“哧溜”一声钻进水里。“这孩子怎么不游起来呢？”看钱程一直不露出水面，展鸿图正在担忧紧张时，他跟前一串泡泡升起，钱程露出小脑袋，冲他呵呵笑。 “你游得好快呀！泳姿也美，跟小鱼儿摇尾巴一样的！”展鸿图欣喜地看着他。以前他还自以为自己游得不错呢！但看到钱程游后，他感觉自己那简直还是小学没毕业。 “展颜，美丽，你们快来！来看钱程游啊！”他兴奋地喊着。 展颜和钱美丽听到喊声，一起游了过来。“怎么了？钱程会不会游啊？展展，不会你就教教孩子！”钱美丽温和地说。 “会会会，他会！他游得比谁都好！他在水里游得比小鱼儿都欢！”展鸿图开心地说。 “我和弟弟一块游！”展颜也想见识一下弟弟高超的泳技。 “行！去吧！去吧！你姐弟俩一起去游吧！”展鸿图夫妇一起摆摆手。 俩孩子一起脚抵池壁。等展颜游了好远，钱程还没动。展颜是蛙泳，游得不快。没看到弟弟游过来，于是停下来扭头看，“来呀！快跟上我！”她朝钱程喊着。 “来喽！”钱程答应着，脚使劲一蹬，只听“哧溜”一声，当展颜看到他时，他已靠近深水区了，而展颜才刚游到中水区。 “神速啊！你小子！”展颜笑着，赶紧朝前游去。钱程仰躺着，露出小肚皮等姐姐来。 “走！我们一起游深水区！哎！我游累了，你拉着我游！”她刚才为了追弟弟，费了老大劲儿，她确实有些累了。展颜追上来，娇气地对钱程说。 钱程笑着拉着姐姐一只手，另一只手划水，“刷刷”几分钟就游过深水区。到了对岸，展颜抓住池壁。 她欣喜地望着弟弟，弟弟没抓池壁，他正静静坐在水上，像个小鸭子一样呢！ “走吧！游回去！”展颜说，“我蹬池壁，你不蹬池壁，我俩比试一下！” “嗯！”钱程点点头。 展颜用力一蹬池壁，快速向回游去。好一会儿，她还没看到弟弟，她以为弟弟让着她，还坐在水上没有动呢！ 谁知道她还没游离深水区，突然看见前面中水区一串泡泡升起来，接着，弟弟的小脑袋冒出来，直冲她乐。 钱程向她游过来，她抓着弟弟的手，钱程的脚轻轻一摆，像小鱼儿摇尾巴一样，一个漂亮的回旋，一手划水，一手拉着姐姐向前游去…… 他突然就想起小时候，他和似锦常常在秀水河的河湾儿里游泳。他也是这样拉着她，两人一样的划水姿势，一样的都会小鱼儿摆尾，一样的吐着泡泡从水里钻出小脑袋…… 妹妹会仰着湿漉漉的小脸，边甩头边甜甜叫着：“哥，我棒不棒！” “棒！你是最棒的宝宝！”他一边夸赞，一边揽着妹妹，帮她擦湿漉漉的小辫儿，帮她擦肉嘟嘟的小脸蛋，帮她晃耳朵里的水…… 泳姿如昔未改，思念卷土重来。 等他们从游泳馆出来，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两个孩子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去了。 图书室在学校的西侧，一共是六层，每一层都是4000多平米。第三、三层是阅览室，里面都是最新的杂志报纸类。其他几层是都是大本头，诸如文学、科技、天文、地理等等。 他们到了三楼，各自去找了自己喜欢的杂志，就坐在那儿看起来。展颜翻阅得很快，她看的是文学类杂志。就一个小时，她都借了3次了。 钱程找的是经济方面的杂志，像《市场观察》、《消费经济》之类的。里面的知识深深吸引着他，他完全沉浸到书中去了。 八点半下自习了。图书管理员要收书关门了，但钱程还一动不动坐在那儿看。 “呵呵！这孩子呀！完全被书给迷住了！”展颜看他这样，快步走过去，轻轻捏捏他的耳朵。他才慌乱地抬起头。 他看见姐姐正呵呵笑着，望着他。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怎么了？你看四周还有人吗？就剩我俩了！人家管理员喊了那么久，等着关门儿呢！老实交待，书里是不是有个大美女把你给迷住了，哈哈哈……”展颜笑得合不拢嘴。 “哦！哪有呀！我看的是经济类的，半个美女也没有，呵呵！”钱程脸都红了，他笑着，赶紧把书放到管理员的桌子上，一路小跑，跟着姐姐走出图书室。 姐弟俩一起高甩着胳膊，大步流星地向校门口走去。展鸿图和钱美丽已经在车旁等他们了。 忙碌而充实的大学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钱程总共在学校就待了一个多星期，老师的讲课方式，作业的各种格式规则，他都弄清楚了，他要回希原了。 临行前，他把大学一年级的教材及各种资料都整理好，一起有十几斤呢！展鸿图担心他提得太重，就用一个带轮子的行李箱将书全部给装了进去。 他开车送钱程去车站，还亲自将行李箱帮他提到大客车上。再三交待，要他回去自己好好学习，不懂的内容要打电话问教授。钱程都一一答应了。 第30章 荣光回来 上午十点多，钱程已经到了希原。刚到红日升饭店对面，黑三和孙秀就从饭店里向他跑来。 他们一人拉着他一只手，黑三另一只手还帮着提了行李箱。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回到店里。 中午，钱程就和黑三一边掌勺炒菜，一边嗨聊，几天未见，彼此都很想念。 钱程除了工作，现在每天还要自己啃大学教材，他一点也不敢怠慢。除了学习课本，他有时还会到新华书店，那里的书可以免费看。 他脑子里装的都是知识呀！甚至有时在睡梦中还叽里呱啦说着英语呢！说起说英语，还有个笑掉大牙的笑话。 一次午间休息时，黑三悄悄问：“钱程，猫肉可以吃吗？” “没吃过，应该不能吃吧？没听谁说过吃猫肉啊？”钱程有点儿惊讶，黑三怎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呢！ “是呀，我也没听说过谁吃猫肉呢？不能吃，那谁偷猫肉干啥呢？”黑三更疑惑。 “偷猫肉？谁呀？”钱程更惊讶了。 “你也不知道？”黑三不解。 “我咋知道？”钱程惊讶极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昨夜里叽里呱啦说梦话，还在说这件事儿。但是我竖着耳朵也没听到究竟是谁去偷的，还说用三克油煮猫肉呢！三克油煮个狗屁啊！润个锅都不够！”黑三摇摇头。 “说梦话？三克油？偷猫肉？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是不是这样说的，see you tomorrow，thank you.”钱程笑着问。 “对对对，就是这样说的，谁又偷猫肉，三克油，别的话，你叽里呱啦说得太快，我实在是没听明白。”黑三忙回答。 “哈哈哈……”钱程笑得快喘不过气儿了，“我那说的是英语，see you tomorrow是明天见的意思，thank you是谢谢你的意思，你竟然听出来个三克油煮猫肉，笑死我了！哈哈哈……” “哎呀妈呀，没文化真可怕。看我这没文化竟然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哈哈哈……”黑三也笑得捂住了肚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黑三看钱程学习这么认真，他也被感染了。他也买了一些酒店管理的书自己来学。 遇到搞不懂的问题，他会虚心向钱程请教。黑三文化水平低，钱程就用打比方或者由浅入深的方式，总之用让他听得懂的方法讲给他听。 黑三很喜欢听钱程讲，因为钱程讲得通俗易懂，他都听得明白。他开心地对钱程说：“小时候，要有你这样的老师教我，说不定我也能考上大学呢！呵呵……” 钱程对酒店管理也很感兴趣，他有时也会借阅黑三的书。二人有时也互相研究切磋。这些为二人后来干事业奠定了坚实基础。 11月初，希原高中举行了期中考试。李似锦终于考进了年级前100名。过去的荣光又回来了。从此扬眉吐气，纵马踏花向自由。 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惨不忍睹，她整个暑假情绪都非常低落，天天灰头土脑，话都不愿多说。爸妈看她那样，也没过多问她的成绩。真的很感谢爸妈的理解！ 雾霾散去，风和日丽。这次她太想让爸妈开心开心了，所以名次榜一公布，她就兴奋地给家里打了电话。 “爸妈，期中考试了，我考得很好，考进了年级前100名！” “考的不错呀！宝贝！这都是你暑假努力的结果。要继续努力哟！”王秀荣和李根听到这消息，开心无比。 “取得好成绩，主要功劳是我哥！”似锦嘻嘻笑着说。 “你哥？”王秀荣疑惑了。 “嗯，是我哥！我哥开学初来学校看我了！他用一下午时间，给我补习了我遗留的漏洞。 听哥讲完，我醍醐灌顶， 一下子都明白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好成绩！”似锦细细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哥去看你了！真好呀！说实话，我们也都想你哥了呢！你哥他还好吧！”王秀荣赶忙问。 “嗯，哥还好！哥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哥还给我100元钱了，我不要，可哥硬要塞我手里。” “宝贝，哥对你的好，你都要记着！家里翠姨也帮了我们许多。”王秀荣又欣慰又心疼。 不到15岁的钱程独自在外闯荡，一边操心家里，还要过问妹妹的学业。真苦了这孩子呀！ 自从钱程去年年前给家里寄了一大笔钱，程翠的日子就过得舒心了。没了外债，家里就钱满满一个孩子上学，也没什么大的负担。 她按儿子的吩咐，李根家的化肥、种子、农药钱都是她来垫付。每次开学，她都会拿出500元钱给王秀荣，让给似锦交学费。 大帮小凑，似锦和李虎的学费才能勉强凑够。没办法，农村钱真的难挣。 似锦现在对学习产生了浓厚兴趣。这次期中考试她竟然考到了他们班第4名。他们这届两个火箭班，每班40人。两个次火箭班，每班60人。 这些都是希原最优秀的孩子，能考进年级前100名，那是相当不容易。高二整个学年似锦成绩都很稳定，一直在100名左右，考上985还是很有希望的。 元旦之前，展颜已给钱程打了电话。因为元旦学校有联欢晚会，她让他带乐器。 钱程会吹笙，还会吹口琴和笛子。这是小时候李根教他和似锦的。李根年轻时也是个文艺小青年，会吹笙，吹笛子和口琴，还会唱山歌。 当时王秀荣不要彩礼也要嫁给他。事实证明她没有嫁错，婚后的日子说不上大富大贵，就普通农家日子。但李根善良，待她很好，两口子从没红过脸。 元旦前一天，钱程请了假，带上乐器和几本专业书，元旦后一个星期都是考试了。 展鸿图在生活和学习上给予他许多帮助，展颜平时也给他寄经济类的杂志和报纸，他们帮助了他太多太多。 总是去别人家里，自己又没什么礼物带给他们，空着两手感觉很不好意思。看他们还挺爱吃牛肉酱，于是他又炒了牛肉酱和油泼面料。另外把酒店里好吃的各种点心也包了一大包。 第31章 钱程专展 到了省城，还是展鸿图开车去接他。一到家，展鸿图看他又带了礼物，就说：“不是跟你说了，别带礼物吗？ 来这儿就像你回自己的家，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啊！再这样，你干爹我可真生气了啊！” “又没带什么，就我自己做了一点儿牛肉酱，又没花钱买。”钱程笑笑。展鸿图一家对他好，他心里全明白。 “好了，下次别带了，这么重，别累坏了你小子呀！”展鸿图拍拍钱程。 元旦联欢会上，展颜表演的独舞，她优美的舞姿赢得台下阵阵喝彩。钱程把巴掌都拍红了。 钱程吹了他自己最拿手的《葬花吟》，那如泣如诉的笙腔，让听者垂泪。成为晚会上的一大亮点。姐弟俩在整个晚会上都大放异彩。 元旦后，各个系都在搞考前复习。钱程找到教授，上交他的作业。 教授翻开作业，顿时眼前一亮，我的天！这是作业天花板呀！钱程练过王羲之的《兰亭序》，他的字“矫若惊龙，飘若浮云”。简直就是字帖呀！ 他的每篇作业，每个问题都引经据典，有理有据。教授边看边不住地夸赞。 大学考试完很快就出了成绩，钱程的成绩很亮眼。他竟然直接获得了最高奖学金3000元，钱程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奖学金，他开心得要起飞了。 山河四省大学设置了特等奖学金3000元，一等1000元，二等500元，三等200元。特等奖学金全校仅有一人，一等二等三等是每个系前三名。 钱程同学这次获得了特等奖学金3000元，展颜获得了一等奖学金1000元，姐弟俩开心极了。 他俩一起去领奖学金，领完，钱程数了1000元递给姐姐，开心地说：“给你1000元，这样我们都是2000元了！” “给我干啥？傻孩子！你拿了钱去买你喜欢的书，过年你自己去买几套新衣服哦！1000元的奖学金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我能拿到已经很开心了。 当然，姐姐更为你高兴，你是最棒的弟弟！”展颜推开钱程递钱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笑着说。 钱程这次的好成绩以及他的作业，让经济系的教授都惊讶万分，赞叹不已。这也太牛掰了吧！ “钱程要是将来能当我的研究生就好啦！” “这牛娃怕我们学校留不住哟。” “怕是将来要出国深造，到哈佛或者是斯坦福读研读博，或者到麻省理工，那都是没问题的。” “我们要找书记聊聊钱程这个事儿，可不能耽误了孩子。这可是将来国家的栋梁啊！” “我们开个专栏，让我们系的学生也观展观展，也让学生们开开眼！” “对对对，我也有这个想法，今天就开，并且我们要号召学生都来观看！” “好好好……” 于是，当天下午，经济系教学楼的展栏处全是钱程的作业和试卷，“钱程专展”几个红底黑字格外醒目。 以前展栏展出来都是多人的某一次作业，或者某一科试卷。以前可没有专门为一个人开过一次展栏。 展栏前人头攒动，大家赞叹不已。 “这钱程是谁呀？这么牛，还专门为他开个专展？” “这作业，这试卷，简直比天花板还天花板呀！” “羡慕呀！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信有这么厉害的人！” …… 展颜和钱程也挤在人群中，钱程望着属于自己的专展，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哎呀，我真的没有别人想的那么优秀，其实我也有很多欠缺的地方……” 望着展栏中弟弟的作业和试卷，展颜也是满脸羡慕，听着别人对弟弟赞叹，展颜开心极了，“嘿嘿，钱程是谁？呵呵，钱程是我弟呀！” 展颜望着害羞的钱程，笑着抚摸着他的头说：“你成学校的大红人了，你要不要大大方方站出来，让他们认识认识你这个牛娃呀？” “姐姐，我不！我不！”听到姐姐的骚主意，钱程赶紧抱住头，捂着脸，“蹬蹬蹬”跑开了。 “别跑啦！别摔倒了！哈哈哈……你这个小家伙，比个大姑娘还害羞！”展颜在钱程背后边追边笑。 晚上一回到家，展颜便兴奋给告诉爸爸妈妈开专栏的事儿。展鸿图惊讶万分，这经济系还没为谁专门开过专栏呢！钱程这小子也太厉害了吧！ 他准备吃完饭，打电话问问系里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因为钱程是自己干儿子搞的特殊化吧！那可就不太好了。 可是还没等他吃完饭，经济系的系主任已经给他打来电话。 “展书记，祝贺祝贺，钱程同学荣获特等奖奖学金。” “哦，那要谢谢各大教授的悉心栽培哟！”展鸿图开心地说。 “系里几个教授都想让钱程在本校保研，再说钱程将来也可以考到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读博士和博士后。 但是要想办法让钱程来学校上学才更好啊！这么优秀的人才不能耽搁了。展书记，你说呢？” “嗯，想法很好，但我这孩子有点儿倔强呢！我再劝劝啊！谢谢系里对我们家钱程的关心和爱护。谢谢啊！”挂了电话， 展鸿图转过身来对钱程说：“你要不要来省城专注搞学习啊！将来出国深造！费用啥的，你不用担心。 一切都有我呢！你不用立即就回答，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展颜也恳求说：“弟弟，你就留在省城吧，我也想被优秀的你熏陶熏陶！” “姐姐，你有啥问题都可以问我，只要我会，我都可以讲给你听呀！我不在省城一样可以熏陶你。”钱程笑着回答姐姐。 展鸿图听了姐弟俩的谈话，叹了一口气说：“钱程，你还是不愿意来省城呀？” “我在希原挺好的，技能方面也在提升，学习我也没敢耽搁，这不挺好的吗？至于出国，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 现在呢，我就打算好好提升自己的各项技能，同时把大学的课程搞好，另外我也会博览群书，这个是必须的。”钱程认真地说。 第32章 惜别 “嗯，你说的有道理！”展鸿图点点头，停了一会儿又说，“好吧，孩子，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去吧！” “嗯！”钱程感激地朝展鸿图笑笑。感谢他的关心和理解。 进入大学的第一场大型考试，钱程战绩辉煌。这让他在回希原时，内心无比振奋。 苍天不负少年意，岁月不枉赶路人。 过年前，钱程和孙秀、黑三他们一起去逛街。他给似锦和满满买了过年的衣服。 这半年他工资挺高的，他给自己留了几百元。把其它的4000元加上自己的3000元奖学金，一共7000元。又去邮局全部寄给了妈妈。 过年酒店里的都是订团年饭的，生意特别火爆，老板也赚得盆满钵满，他给员工们都发了双倍工资。钱程和黑三都是掌勺大师傅，工资自然又比别人高出了一大截。 这一年多，黑三可是挣了不少钱，他正向着梦想一路飞奔，美好的未来正在向他招手。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只管精彩，命运只有安排。 就在他勇往直前时，他的爱情也悄然而至。他和孙秀已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他们已经回去见了父母，并择日在红日升办了婚宴。 骄阳似火，夏盛来临。 就在这个火热的夏天，孙秀怀孕了。黑三老家镇上刚好有个大酒店要转让，他想盘下。可想到自己文化水平低，这事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事，他还是没有把握。于是他找钱程商量，询问。 “我说的这个店，是在我们镇上，投入不算太大，我这两年挣的钱加上孙秀挣的，盘下这个店资金方面没问题。 但是我文化水平低，有些边边角角方面我可能想不到那么细致，还是有点担心呢！怕搞砸，你帮我合计合计，看看我盘下这个饭店合适不？” “有啥不合适的，你没听人说吗，‘生意做遍，不如卖饭’，这说明开饭店是能挣钱的。镇上的饭店投入小，客流量自然也不会很多。 就你夫妻俩再请两个服务员，或者就让你爸妈去当服务员，我觉得也可以。小镇上，没有那么多讲究。你说呢？这样也可以减少开支。 你过去和我一起看过那么多酒店管理方面的书，管理方面我感觉应该没问题。一开始赚不多，那很正常，后面你名声打出去了， 名气大了，那自然有源源不断的生意来。那最后我再说个万一的话，万一要是挣不到钱倒闭了，也没有啥不得了。 你大不了再出来到希原当你的掌勺大师傅，你怕啥呀？我将来读完大学，我也要干一番大事业。 人嘛，一生就要轰轰烈烈的，不能憋憋屈屈的，是吧！我不会这样一直帮别人干活的，要活，就活得轰轰烈烈，光芒万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听了钱程的话，黑三信心大增，他开心地说：“那我和孙秀合计一下，可能近日就要回去了。”夫妻二人一合计，打算回去盘下这个大酒店。 说真的，黑三真舍不得钱程这个小兄弟。在他人生最低迷，活得连狗都不如的时候，是钱程让他看到了希望，给了他榜样的力量。 和钱程朝夕相处的这两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净化，他已经脱胎换骨了。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呀！ 离别之时，黑三和钱程紧紧相拥。“好兄弟，我祝你前程似锦！”黑三眼中泛出了泪花儿，钱程也红了眼圈儿。 三人依依惜别，这一别，可能今生难再聚…… 送走黑三，钱程也打算回家一趟。他已经两年都没回家了，他也想家想妈妈了。 红日升大酒店近日要重新装修，估计要换老板，在这个酒店里能学的都学到了。回去休息几天再重新找地方，学些新技能才行…… 最主要的是他要趁似锦暑假给她辅导功课。似锦马上高三了，功课再不能落下了。 想到这儿，钱程立刻赶到车站，坐上了回秀水村的客车。 沿途风光依旧，山路还是那么颠，乡亲们依然淳朴。 “哥！哥！你回来了，好想你呀！”客车刚刚到秀水村，似锦便一路飞奔过来拉住了钱程的胳膊。 “臭小子，好久不见，你长高了！”钱程笑着刮刮似锦秀气的小鼻子。 “哥，你也长好高了！看，你比我快高半个巴掌了。”似锦在钱程额头比划着。 “哥，这么久都没见到你，好想你呀！哎，你想不想我呀？”似锦笑嘻嘻地看着钱程。 “想啊！这不，专门回来看你来了！哈哈哈哈……”钱程笑着拨乱似锦的一头短发。 似锦呵呵笑着摆摆头，一边也上手弄乱了钱程的一头头发。 两个人手拉手，开心地向家走去…… 从回家的第二天，钱程就天天陪着似锦复习，帮他查漏补缺，找些精准题目，针对性地训练。 学累了，他俩会一起到秀水河边打水漂。似锦总比不过她哥，她对哥撒娇：“哥，你现在一点都不让着我了！嗯哼！” “哥不让你，哥教你！这跟学习一样，你看在学习上，我也没让着你！但哥可以辅导你。赢就赢得理直气壮，输就输得心服口服。连输都输不起的人是没有未来的，知道吗？” “哥，我知道！”她冲她哥点点头。 “哎，看着哥的手，看我怎么抛的。你看！手要稍平，并且要朝上挑起。这样石头扔出去会连续跳跃，就会跑得很远。 如果用手直接甩，石头就不会跳，它会直接沉下水！”钱程边说边拿石头示范。 似锦也拿着石头，照着他哥的样子，开始手稍平向上挑，果然，她扔的那块石头也连续跳跃，跑了好远。虽然比不赢哥，但她已经很开心了。 哥不管讲什么，总能抓住精髓，让你有突破，有质的飞跃，但你赢不了他。 经过暑假两周的强化训练，似锦的成绩已经今非昔比了。 相聚的快乐总是那么短暂。几天后，似锦要回学校了。她秋季就上高三了，学校要补习。 钱程将似锦安全送到学校后，就一路打听去了听风阁。 第33章 听风阁 听风阁在希原区负有盛名，尤其是酒水和糕点，并称希原二绝。听风阁的糕点阁总领是一个50岁左右的婆婆，大家表面上都喊她花婆婆。由于她有一张鞋拔子脸，所以大家私底下都叫她鞋拔子。 婆婆总共统领20多号员工。初来听风阁的钱程就在她手下做事。 这婆婆身材臃肿，长相一言难尽，为人刻薄，动不动就训人，手下那20多号人，就没有谁没被训。 就连钱程这么敦厚的孩子，也常常被训得面红耳赤。并且挨训还不能还嘴，还嘴你就得卷铺盖走人。连老板都要让花婆婆三分，更何况其他人呢！ 婆婆有两手绝活:玉娇酿，玉娇酥。这也是听风阁最昂贵的酒水和糕点。 因为全都是花婆婆手工做，所以量少。 玉娇酿每天只供应50瓦罐，一罐200克，标价50元。 玉娇酥每天供应也是50份，一份6个花瓣样的花苞，标价50元。 这么昂贵，可依然供不应求。并且还要提前一个星期预订，有时还订不上。 玉娇酿是一种糯米做的红色酒酿，你打开瓦罐，满屋飘酒香。尝一口犹如甘露润喉。不加水直接吃，酒入口，香满喉。吃多少也不上头。 加上水煮，煮的热气氤氲，酒香弥漫。喝一口，每个毛孔都舒坦。喝多少，只能微醺却不醉。 玉娇酥是面糕点，鸡蛋大小的一个花苞，却是用十层不同颜色的面皮包成的。 里面包的是各种馅，每一层面的颜色都不一样，就像一个五颜六色的小花朵。吃一口又香又酥，满口芬芳。 面皮五彩缤纷，馅有玫瑰，芝麻，还有花生，桂花儿，核桃仁，果仁，果脯……你能想到的，你不能想到的，全都有。 这二绝工序繁冗，花样繁多，不是家传是真做不出来，花婆婆也不收徒弟。所以它们在希原是孤品。 其实就算花婆婆收徒弟，也没人敢跟着她学。她古怪又暴躁，看人从来都是斜着眼睛，嘴里经常是骂骂咧咧。看谁不顺眼儿，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大家见到她都是唯唯诺诺，低眉顺眼，像小绵羊。 花婆婆则是背着双手，趾高气昂。神气得像只正打鸣的大公鸡。 花婆婆的工作都是晚上独自做，她那些绝活是祖传的，怕别人偷学呀！ 平日里，花婆婆就是糕点阁的监工。糕点这块儿全归她负责管理。挑刺骂人就是她的工作，大伙儿挨骂是家常便饭。 听，又开始骂了！ “江小花儿，你又在偷偷懒吧，不想干了走人！” “胡大毛，看你做的啥玩意儿面包，歪三扭四的，像个啥样子？” “李小四，工作时你开小差儿，还想干不干？” “张六，坐端正，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连坐都坐不好，就不要再干了呀！” …… 只要愿找，花婆婆总能挑出你身上的刺儿。 钱程是个实在孩子，但也常常被婆婆批评。 “钱程，你的豆沙包包的不够圆呀，眼睛长裤裆里了？”钱程盯着自己做的豆沙包左看右眼，感觉挺圆乎的呀！怎么婆婆的眼睛看的就是不够圆呢？ “钱程，你的花馍捏的像坨屎，这哪像花呀！丑死了！”钱程望望自己捏的花馍，这是照花样捏的，挺逼真的呀！可在婆婆的眼睛里就他妈一坨屎！ “钱程，你这包的糕点大小不一，是不是馅量放的不对呀！能不能中点用？”这糕点明明大小差不多嘛！硬要说大小不一致，难道每一块馅还要称一下？哎呀，真是醉了。 …… 哎，烦透了！ 本来想到听风阁学点儿新技能，却天天被打击，郁闷呀！最基本的圆包子、花馍、麦穗饺，百变花卷……这些基础糕点差不多都学会了。 一开始对玉娇酿和玉娇酥还挺向往的，但天天被鞋拔子打击得都快丧失斗志了，还学个屁呀！ 他感觉婆婆有意针对他。 就说那次他捏的那个小猪模型，胖乎乎的，前后猪蹄儿弯曲呈卧式。两个蒲扇猪耳朵耷拉着，两只眼睛，一只睁开，一只闭着。 小猪嘴巴微张，猪鼻子稍稍上翘。整个模型就像个顽皮的小孩，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大家看了都赞不绝口， 可花婆婆过来鼻子里“哼”了一声。随手就把这个小猪模型拿起来，大家还以为她会夸几句呢！ 不曾想，婆婆嘟囔了一句，“什么玩意儿！”手便随意一抛，那小猪“咚”一声被扔在工作面板上。 胖胖的小猪立马变成了扁瘪三。一个蒲扇耳朵被摔掉了，另一个也折到一块儿了。嘴巴摔了一个豁口子，猪鼻子更是直接摔凹进去了， 两只眼睛全变成了一条线，眼睛也摔歪斜了。本来是可可爱爱的胖小猪，现在变成了瘪嘴瘪脸、嘴嘴歪眼斜的猪八戒。不，应该是毁了容的猪八戒。 自己的杰作就这样被别人糟蹋了，还无处说理。钱程心里憋屈啊！自己辛辛苦苦捏了那么久，别人一秒钟就把它给毁了。 花婆婆走后，他轻轻捡起那个被毁了容的猪八戒，盯着它看了很久。已经残成这样了，修也没法修了。他无奈地放弃了挣扎。 他抬头看看工作板上的那些模型。心里纳了闷:那些并不比我捏得好，可为什么单单摔我的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想撵人？想撵人就明说呗！ 截至目前，虽然婆婆表面上还没说撵他滚蛋的话，但他准备卷铺盖卷儿滚蛋了。天天被削的钱程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实在不行就另找地方了，再待下去估计会疯掉。 接下来的这几天，钱程也和大伙一样都抢着去送糕点，因为只有这会儿才能脱离管束，听不到婆婆的训斥，才能享受片刻安宁。 要知道，钱程来这儿，是想学厨艺新技能的。他以前从没去送过糕点，总是老老实实坐在糕点阁琢磨研究。 他每到一个地方，就想着把这里能学的都学到家。但是天天被骂，连大度厚道的钱程也扛不住了，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第34章 不计前嫌 钱程一伙人开心地送糕点去了。 糕点阁里，大伙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闭嘴！干活！”婆婆的吼声犹如晴空霹雳。刚才热闹的糕点阁立马鸦雀无声了。大家都开始安静地做自己事儿了，婆婆又开始了她每天的工作——骂人。 只见婆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正在忙活的员工们。把各位的18代祖宗，唾沫横飞地问候个遍。这会儿估计人人都想当个聋子算了。 敢怒不敢言，大伙儿屏气敛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骂兴正浓的鞋拔子。 婆婆骂累了，望望那群小绵羊，得意地哼起歌来：“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阳光……”边哼边背着手，凸着肚，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她自己的操作间了。 她的操作间里就在糕点阁正对面，里面有专用厨房器具，食材…… 婆婆走了，大伙终于能够喘口气儿了，紧张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大家小声说笑，轻声打闹，糕点阁又呈现一片祥和。 突然，“扑通”一声巨响，打断了糕点阁的祥和氛围。惊得众人都抬起头，齐齐向婆婆的操作间看。因为响声正是从那儿传来的。 只听见婆婆扯着嗓子，疼得嘶嘶叫。原来她刚才上梯子拿面粉，没站稳，梯子倒了，直接砸在她腿上，看样子伤得不轻。 大伙儿可没理睬她，直接沸腾了。大伙故意大声讲话，想让声音盖过婆婆的叫疼声。平时大伙被她欺负狠了，大家心里痛恨呀！ 大伙窃窃私语:这老坏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替我们收拾她了，哼！你好好躺着吧！最好直接挂掉，再重新换个统领。 婆婆躺在地上十几分钟了，愣是没一个人去扶她。她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也没张口喊谁来帮她，只躺在那儿直哼哼。 这时，几个送糕点的回来了。糕点阁里喜气洋洋，大伙争抢着，小声告诉他们这一特大喜讯。 “活阎罗摔了，这是上天要灭他。欲要使她亡，必先让她狂！哈哈······” “摔得好，摔得妙！摔的鞋拔子哇哇叫！呜呼哀哉！哈哈······” “老坏蛋，坏透了，活该，大家都别理会她！” …… 钱程望了一眼操作间，婆婆躺在那儿，疼得直哼哼。他有点儿不忍心，虽然他也讨厌婆婆。但关键时刻，他依然还是做出了对得起自己良心的选择。 “哎，各位，我说我们去扶一下她吧！”钱程望着伙伴们恳切地说。 “扶啥扶啊，你还没被骂醒啊，傻呀你！”大伙一顿抢白。 “他毕竟是老人，被砸倒了，我们都不管他，会出事儿的！”钱程分辩道。 “出事？出了事岂不更好？”大伙乐翻了。 钱程站起身，大伙儿又把他按坐下去，“别管他，让这老坏虫挺尸，最好挂掉。” “哎哟哎哟……”里面的哀嚎声更大了。婆婆是不好，但那毕竟是生命啊！想到这儿，钱程没再理会别人，他径直跑向操作间。 婆婆脸色发白，梯子整个压住了她。这梯子是铁的，挺沉。钱程费了好大劲才搬开。想把婆婆扶起来，可婆婆怎么也站不住。 “我的腿好像断了！”婆婆悲伤地说。钱程把婆婆抱起来放在椅子上，看见她腿上已经肿起来了。 “婆婆，我送你上医院吧！”钱程说。 “我不去医院了，麻烦你帮我冷敷一下可以吗？”婆婆恳求道。 “好！”钱程答应着，并立马找来毛巾，用凉水帮她冷敷。敷了好久，肿也不见消，钱程有些急了。 他担忧地说：“婆婆，我去医院给你买些药吧！冷敷好像没啥效果呢！” “有效果呀！没开始那么痛了。买点药也行，就是太麻烦你了······”婆婆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那我去买药去了！” “钱程，等等！”刚想迈出脚的钱程被婆婆叫住。只见婆婆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个本子，刷刷写了几行，撕下一页，又拿出50元钱，一起交给钱程。 “方子可别弄丢了呀！除了医生，可不能让外人看到方子。记住了啊！”婆婆叮嘱道。 “药方？”钱程惊讶地望着婆婆，“你自己会开药方？” “是呀！但只会这一个！”婆婆笑着说。 钱程不可置信地接过婆婆递过来的方子和钱，“炒大黄10，当归10，丹皮10，土狗15个(包)，土虱30个(包)，红花10……”纸上都是中药。 “就买这些中药？”钱程疑惑地问。 “对，就买这些就行。记住，药方不能让外人看到呀！”婆婆又叮嘱一遍。 “嗯！”钱程点点头，将药方放进裤兜，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一袋烟的功夫，钱程就把药买回来了。 婆婆将药方递到钱程手里，说：“钱程啊，这个药方你好好看看，记下来，记到脑子里。” 一共有11味药，钱程扫了一眼，便说：“记住了！” 原来这药方是婆婆的祖传秘方，叫接骨汤。治骨折骨断如神，一剂药下去，断骨就会完好如初。 接着婆婆教钱程认识中药，然后又指导钱程熬药，有先下的，后下的，还有直接兑药汤喝的。钱程按照婆婆的指示一步步操作。 药汤煎好了，最后兑进几味药末，这药就算熬好了。 婆婆笑吟吟地问：“你亲自操作了一遍，这熬药的方法，你学会了吗？” 钱程点点头，“嗯”了一声。钱程现在才明白:原来婆婆是有真本事的呀！ 随后，婆婆又教钱程如何把断骨整平，并交待了注意事项。他把婆婆抱到床上，按婆婆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把婆婆的断骨一点一点整平。 然后把药汤端给婆婆喝了。做完这一切，他扶着婆婆让她躺下休息。并交待婆婆有不舒服啥的就叫他。 为了方便夜里照顾婆婆，晚上他就在糕点阁的大沙发上休息。这一夜，婆婆睡得安安稳稳，他也一觉睡到大天亮。他醒来就赶紧去看婆婆，婆婆睡得正打呼噜呢！ 第35章 婆婆变了 “好好睡吧！休息好了腿伤就恢复得快一些！”这样想着，他便轻轻把婆婆的房门关上了。 一会儿，上班时间到了。钱程和大伙开始忙起来。没有婆婆的管束，大伙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就在大伙忙活喧闹时，婆婆昂首挺胸走了过来。“这么快就好了？”大伙在惊讶之余赶紧埋头干活。 “好好干活哦！”婆婆很温和地说。 “这？这咋回事儿啊？”婆婆的突然转变，让大伙直接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天天吹胡子瞪眼睛的婆婆吗？” 大家互相用眼神交流着内心的疑惑。钱程也呆呆地望着走得稳稳的婆婆。“哇！这药真的如此神奇呀！” 这时，婆婆走过来，在钱程肩头轻轻拍了一下，钱程回过神，抬起头，他看见婆婆嘴角扬起隐隐的笑意。 这天晚餐后，婆婆特意把钱程留下来。“钱程，你想不想跟我学玉娇酿和玉娇酥呀？”婆婆试探着问。 “想呀！可是……”钱程欲言又止。他本来想说，“这是你的绝活，随便就教给我，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呀！” “钱程呀，我以前做的不对，以后，我不会再蛮横不讲理胡乱吼人了，婆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婆婆了！”看钱程迟疑，婆婆赶紧表明态度。 “哎呀，婆婆，你误会我了！我是想，你这是绝活，我们不沾亲不带故的，你就这样教我，我没法感谢你呀！”钱程笑笑。 “嗬，收徒看的是人品。我没看错你，你真是个善良诚实的好孩子！不要有啥顾虑了，跟我一块学吧！” 此后，钱程就成了婆婆的关门弟子。 由于有钱程加入，玉娇酿和玉娇酥供应量就多了一些，听风阁的生意更火爆了。当然钱程的工资也翻了几倍，他忙碌并快乐着。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年关了。 今年过年钱程要回家一趟，因为似锦上高三了。他还是操心她的学业。他想给她辅导一下，考上985应该没有问题。 似锦已经是大孩子了，他今年给似锦和满满都买了格子带毛毛领子的中长大衣，大衣领口还有两个毛球，内里还加了绒，挺暖和的。 配了牛仔裤和运动鞋。另外他还带了许多听风阁的好吃点心。各种东西收拾了一大包，在腊月二十九才匆匆往家赶。 他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似锦和满满一直在垭口车站等他。她一下车，兄妹三人便一起拎着那个大包回家。过年的油炸面食都提前炸好了，两家还是在一起吃饭。 吃完饭，钱程便问似锦的学习情况。“期末成绩创历史新高，年级前70了。”似锦有些小得意。她本来以为哥会很开心地夸她几句。 “还行，你可以更好的！”钱程望了她一眼说，“我是专门回来给你辅导的，你要有信心。高考前几天我也会回来辅导你。别担心，有哥呢！” “嗯，哥，我听你的！” “从今晚就开始，每天学到12点再睡。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开始学习。我监督你！”钱程严肃地说。 “嗯，我能做到！”似锦使劲点点头。 整个寒假，包括大年三十，钱程从早到晚一直陪着似锦搞学习，查漏补缺，没敢耽搁一天。 正月初七，钱程和似锦一起去希原。似锦去学校，钱程回到听风阁，听风阁过年这段时间生意火到爆，婆婆简直忙坏了。 一见到钱程，她便开心地大叫：“救星驾到！” “没事儿，我来了，你快去歇歇吧！婆婆。”钱程赶紧对婆婆说。 “不用歇！我们边做边聊聊天，这样不是更好吗？”婆婆笑着说。 “那好吧！”钱程笑笑。 他和婆婆从美食聊到做生意，婆婆讲得头头是道。原来婆婆祖上就是做生意起家的。她家族里的人都有一个做生意的大脑，当然也包括婆婆。 婆婆自己家里是有生意的，但是不需要婆婆亲自去忙。她在家闲得发慌，又因为听风阁的老板跟她祖上沾点儿亲戚关系，人家求了她无数次，所以她才来听风阁帮忙。 最主要婆婆也是想练练自己的手艺，以免荒废了。 “钱程啊，做生意是需要有绝活的，另外要讲诚信。以后你如果做生意，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呀！”婆婆语重心长地对钱程说。 “好，我记住了！”钱程点点头说。 钱程感觉婆婆讲的挺有道理的。有绝活，有真本事，做生意应该没问题。但生意要做强做大，必须要讲诚信才行。“不诚不立，不信不行”嘛！ 他和婆婆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现在的婆婆天天乐呵呵的，她也经常加入糕点阁的聊天阵营。 “你们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婆婆问。 “不知道，只知道你姓花。”大伙笑着答。 她的绝活叫玉娇酿玉娇酥，她不会就叫花玉娇吧！但婆婆的尊容真有点配不上这个名字啊！想到这儿，钱程就说：“不会叫花玉娇吧？” “玉娇是我奶奶，玉娇酿玉娇酥都是从我爷爷奶奶那儿传下来的。我叫花枝俏！我哥叫花不败，我姐叫花满枝，我弟叫花常在。我家是花花世界！哈哈哈······”婆婆哈哈大笑。 “哇！花花一家呀！每一个名字都好美！”大伙赞叹不已。婆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鞋拔子脸也越看越顺眼了。 如今的糕点阁每天都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六月底，希原高中给高三的学生放假休息，调整心态。准备迎战7月7日的高考。 上午放学时发的通知，许多家长都匆匆忙忙来接孩子。似锦赶紧给钱程打了电话。钱程让她先收拾好行李，他马上请假到学校来接她。 等钱程到学校大门口，似锦已背着书包提着一蛇皮袋书和一蛇皮袋行李站在门口等他了。 “似锦，哥来了哦！”钱程边喊着，边快跑过去接过似锦手上的两个蛇皮袋子。似锦只背着书包，开心地跟在她哥身后，昂首挺胸，踌躇满志。 第36章 一路开挂 因为这最后一学期，她的成绩犹如坐火箭般步步飞升。上学期期末即第一次诊断性考试，她是年级前70名。2月二诊是前50名，3月三诊前30名，4月四诊前20名，5月五诊前10名。 她从上高三开始，一直遥遥领先，稳占班级第一了。这怎么不让她心花怒放呢！ 他们坐上了回秀水村的客车。似锦笑嘻嘻地问：“哥，这次你怎么不问我成绩了？” “哎呀，都要高考了，你尽力了就好！哥不想让你有太大压力！”钱程轻轻拍拍她的头。 “哥，我告诉你，我这学期可牛了！呵呵！”似锦边说边笑。 “啊？咋牛的？”钱程欣喜地问。 “我从元月一诊到5月份的五诊，可以用一路开挂来形容。嗯，你猜猜我五诊考了多少名？”似锦拿着他哥的一只手，边说边摇晃着。 “哦！不会是年级前五吧！”钱程笑着说。 “那没有，还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了，我第七，第七。”似锦嘻嘻笑着说。 “可以呀！你这小子！有前途！呵呵！”他拨弄着妹妹的一头短发，开心极了。 “那是因为我有个好哥哥！”似锦摆摆头，从头上抓下她哥的手。 “这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们回家再拼一把吧！争取再创佳绩！你说好不好？” “嗯，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呢！‘英雄所见略同’，哈哈……”似锦朝她哥点点头。 夕阳如画，夏风伴晚霞，倦鸟回巢，农人归家。黄昏时，兄妹俩已经回到了秀水村。 这六天时间，钱程似锦就围绕以前的试卷错题入手。每一个错题整理出一个知识点，再找题针对性训练，达到举一反三。用了三天时间，试卷查漏归纳全部搞结束。 还有三天时间，钱程就把数理化三科的重点知识点，全部给似锦又串讲了一遍，直讲得他口干舌燥。 他开玩笑地说：“似锦，你将来上班的第一个月工资要请我吃顿大餐，犒劳犒劳你哥我。为了你能考个好大学，你哥我真是操碎了心呀！” “哥，将来我上班挣的钱，我想给你买好多好多东西呢！这几年，你在外面受苦了！我······”似锦眼圈儿红了。 “傻小子，你还当真了？哥以后肯定比你挣的多，嗯，不说花你的钱，你不让哥倒贴，我就知足了。哥没受苦，真的！你咋还哭了呢！”钱程笑着拍拍妹妹。 兄妹俩辛苦了六天，7月6日他们一起坐车去希原。一坐上车，钱程就对似锦说：“你累了，靠我肩上，眼睛闭上休息，我顺便跟你交代几句。” 似锦两手抱着他哥的一支胳膊靠在他肩头。“你现在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不要有压力。考试中途我就不去了，考完我再去接你。免得我去影响你……”似锦睡着了，钱程絮絮叨叨了一路。 7月7日，李似锦正式高考。7月9日下午，高考结束。她一出考场，就看到她哥站在等候人群的最前排。正眼巴巴地等着她呢！ “哥！呵呵！”她飞跑上去，与她哥来了个熊抱。 “考的不错吧！看你挺开心的！”钱程赶紧问。 “挺好的！感觉年级前五了。哈哈！”似锦开心地回答。 “太好了！我妹怎么这么棒呀！”钱程开心极了。妹妹在他的辅导下能考上985高校，他比妹妹还要开心。 “你去把被子行李收拾好，我送你去坐车！”钱程说。 “好！”似锦答应着去收拾行李了。钱程站在校门口，满面春风地等着妹妹。 “钱程！”忽然听到熟悉的喊声，钱程赶忙抬起头。 “齐齐！”钱程惊喜地叫了一声。只见一个比钱程大一些的少年，匆匆放下手里几包行李，跑过来与钱程紧紧相拥。 齐齐是钱程似锦上初中时的朋友，他们当初都在镇一中，齐齐的成绩仅次于钱程，比似锦成绩好。那时他们经常在一起探讨难题。 他们三个也是当年从镇一中一起考进希原高中的。进入希原高中时，齐齐也在年级前100名，比似锦名次还靠前。 但是上了高中，他成绩飞速下滑。到高一下学期期末，似锦年级598名，他588名。学生总数是650人。他俩基本都倒数了，所以高二报到时，他申请从次火班转到了平行班。 在高二开学初，由于钱程的辅导，似锦后来成绩一下子起来了。而他在平行班，越学越糟，最后硬是混到了600多名。 升学无望，好在他没放弃。他偶尔也会找似锦问题，也向似锦请教学习方法：“李似锦，你是怎么学的呀？成绩提高这么快？” 似锦笑笑：“努力呗！还能咋的！我以前不也差不多就600名。” “我努力了呀！我天天学到半夜三更，可没效果，越努力，脑子越糊！唉！”齐齐直叹气。 “你晚上别熬那么晚，耽搁了第二天的课不合算。”似锦劝他。 “不熬作业搞不完呀！咋办呢？”他无奈地说。 “实在做不到的就放着，等第二天问老师呀！别硬在那儿扣半天，这样时间都耽搁了！”似锦继续劝他。 “要是不硬扣一下，估计就要交空本子了，哈哈……”齐齐自嘲似地苦笑。 “哈哈……”似锦也禁不住笑了。这其中的苦楚她全懂，她也曾这样呀！要不是她哥的辅导，她可能比齐齐更惨！ “你有不会的也可以问我呀！只要我会，我都会给你讲！”似锦宽慰他。 “谢谢，关键我不会的太多啦！问不完呀！”齐齐直摇头。 “慢慢问，弄懂一个就少一个不会的。别放弃啊！”似锦给他打气。 后来有几个星期天，齐齐就坐在似锦教室里，不停地问问题。在似锦的帮助下，齐齐成绩有回升。但他落下的实在太多了，问的问题也零散，5月五诊他是年级498名，他已经很满意了。 现在看到钱程，他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似锦成绩为何提高得那么快了。初中时似锦成绩并不稳定，但钱程一直是年级第一，他大多数能考第二。 第37章 骄人战绩 初中时，他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才考进了希原高中。似锦则是在钱程的辅导和监督下才考上希原高中的。 似锦成绩的提升绝对与钱程有关。可钱程都没有上高中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齐齐，你还认得我哥呀？”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似锦拎着两个装着被子的蛇皮袋子出来了。 “你说啥呢！我们那么多年的伙伴，你哥就是变成孙悟空我也认识！哈哈哈……”齐齐哈哈大笑。 “齐齐，把你那个重点儿的袋子拿来，我来提。走吧！我们赶车去！”钱程说着，先接过似锦手里的两个蛇皮袋子，抓在一只手里。 “好吧！那谢谢了！”齐齐说着，递过一个装了被子的大蛇皮袋。他自己背着行李，提着一蛇皮袋书，毕竟书还挺重的，他不好意思让钱程帮着拿。 三个人一起坐上了校门口的公交车，到了车站，钱程把他们的行李都帮忙安置好。最后又交待似锦回家也要每天看看书长知识等等。 齐齐紧紧握住钱程的手不愿意松开，“啥时候能再见到你啊？”他很不舍地问。 “哎呀，啥时候去镇上，一定到你家修鞋店去修鞋，哈哈哈……”钱程哈哈大笑。 “好好，说好了啊！你去修鞋，免费，哈哈哈……”齐齐也开心地笑着。 两个少年时代的朋友再次紧紧拥抱后，挥手再见。 似锦和齐齐一道回家，考完了，他们也放松了，一路聊着。 “似锦，你考的咋样啊？”齐齐问。 “嗯，可以！你呢？” “哎，我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嗯，我跟五诊差不多吧！感觉考上专科应该能行。”齐齐摇摇头，又点点头。 齐齐戴着高度近视镜，头上都有少许白头发了，满脸憔悴，才18岁的齐齐，上个高中已经被折磨得快成个沧桑老头了。想当年，他也是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呀！ “似锦，你成绩提高是不是与你哥有关？”齐齐笑着问。 “对呀！我哥是从我刚上高二就给我辅导的。” “哦，怪不得呢！你上高二突然成绩冲上去了！”齐齐恍然大悟，“真羡慕你有一个牛逼哥哥呀！……” 两个好伙伴，一路聊着一路笑着。黄昏时分，车到了秀水村，似锦跟齐齐道别。她爸早在车站等他了，原来钱程已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七月下旬，高考分数出来了。钱程查询到分数，立马开心地给似锦打电话：“似锦，你686，太厉害了！” “真的呀！没想到会考这么高呀！”似锦开心得合不拢嘴。 钱程刚打完电话，似锦的班主任也打电话来了：“祝贺你，李似锦同学，686，年级第二名，厉害了！最高分是火箭班的，690分。” “谢谢老师！我报的山河四省科技大学没问题？”似锦问。 “当然没问题，你的分数已经达到清北线了。”老师无比开心，这是学生的荣耀，也是老师的荣耀。 挂了电话，似锦刚要往外走，电话又响起来，她又折转回去，原来是齐齐来问分数了。 “似锦，你考了多少啊？” “嗯，我考的还可以，600多。”似锦怕刺激到他，就说了个模糊分数。 “600多少呀？”齐齐追问。 “686！”似锦还是老实告诉了他。 “哇！这么高啊！可以上清北了！”齐齐羡慕极了。 “可是我没报清北，我报的是山河四省科技大学。” “那个学校也挺厉害呀！祝贺你呀！” “别光顾祝贺我，你多少分啊？”似锦问。 “我……我496，上专科可以，本科线是505，我还差一点！” “也不错，比你平时好。”似锦劝道。 “嗯，那是那是！谢谢你！似锦！也幸亏你平时的帮助辅导，要不我还上不了专科呢！哈哈……”齐齐表达真心的感谢，“以后你发达了，别忘了我和你哥，我们曾经是好朋友，‘苟富贵，勿相忘’，哈哈哈……” “哎呀，谢啥呀！怎么会忘呢？毕竟我们三个是一起考上希原高中的。‘苟富贵，勿相忘’。呵呵······” 8月，李似锦山河四省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来了。全家开心极了，但父母喜悦的脸上难掩愁容。 好大一笔学费，愁坏了老两口。李虎今年大四，要实习了，花钱的地方更多了。这几年家里两个孩子上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每年种的粮食，养的牲口，留下口粮，其它能卖的都卖了。这几年程翠也帮了好多钱。可现在两个孩子都上大学，需要的钱实在太多了。 李根夫妇感觉把自己卖了也凑不够，老两口不住地抹泪。“对不起啊！似锦，爸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这几年，因为你和虎子上学，我们欠了别人好多钱。要不是你翠姨一直帮我们，估计你高中都没钱上了。 你虎子哥还有一年毕业，我们咬咬牙，再艰难，让他把这一年读出来。但是你这大学怕真的是没办法上了……” 老两口背地里暗暗垂泪。把所有能借钱的地方，能借钱的亲戚朋友都想了个遍，最后无奈地放弃了挣扎。看着似锦那么开心，老两口心如刀绞。 一着急，急火攻心，他俩竟然双双病倒在床上了。看到父母都病倒了，李虎和似锦让爸妈在家休息，他们兄妹俩去菜地里给猪打草砍菜了。 躺在床上的老两口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李根哥，荣姐！”李根家虚掩着的大门被推开了。 “是翠儿呀！”李根和王秀荣赶紧抹干眼泪答应着，一边硬撑着坐了起来。 “根叔，荣姨！”钱程和母亲相跟着走向李根夫妇。 “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程翠看到他们二人憔悴的样子，关切地问。 “可能是热下火气了，没什么大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没那么矫情。”李根夫妇勉强笑笑。 “李根哥，荣姐，这个你们拿着！”程翠递过去一个大纸包。 第38章 送似锦上大学 李根疑惑地望了一眼程翠，打开纸包。纸包里面是3大沓钱，一共3000元。 “这是钱程今天拿回来的钱，给似锦和虎子上学用的。”程翠解释道。 “要不了这么多，一沓就够了。你们家也还有用钱的地方呀！”李根拿了一沓，剩下的包好又递给程翠。 “哎呀，都拿着吧！现在，你们家两个上大学的，需要不少钱，我们家满满还小，用不了多少钱。再说了，钱程也还在挣钱不是！”程翠笑着推推李根递钱的手。 老两口一看似锦上学的钱有了着落，病立刻就好了。他们立马坐起来，王秀荣拉着程翠和钱程说：“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了呀！为似锦的学费，差点把我给急死了！” “好了，不着急了！说啥感谢呀！你们平时帮了我们那么多，我都没说过谢你们的话呢！”程翠笑着拍拍王秀荣。 “哥，你回来了！”他们正说话间，似锦回来了，她上前拉着钱程的胳膊开心地喊。 “是呀！你考上大学了，我回来祝贺你呀！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钱程指着放在地上的一只带花皮箱。 “皮箱啊，真好看！我以前看到有人用过，好好看呀！”似锦开心地把皮箱提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把衣服，还有那些比较轻的东西放到里面，书和重东西另外用个袋子放。”钱程交待。 “嗯嗯，明白！”似锦点点头，又说，“哥，上学时，你能不能送我呀？我爸没出过远门儿，怕认不到路呢！” “行，我也刚好去省城出差，就顺便送你吧！别担心！”钱程安慰似锦。 兄妹俩开心地聊着。李根夫妇当下心情大好，仿佛一下子年轻了10岁。 8月底，大学开学了。 钱程提着被子，似锦拎着皮箱，背着书包。他们一起坐上了开往省城的客车。 一路上，似锦望着窗外，不停地问东问西。钱程总是耐心给她解释。没多久，似锦打瞌睡了，她靠在钱程肩头，睡得呼噜呼噜。她从小就是这样，钱程的肩膀就是她的枕头呀！ 但这小家伙，睡着了还流哈喇子，把钱程肩头都搞湿一大块。钱程望望睡得像小猪头一样的似锦，忍不住发笑:“你这小家伙呀！啥时候才长得大！不让哥再操心你！” 他用手轻轻帮她擦嘴角的哈喇子，似锦却摆着头，吧唧着嘴巴。睡兴正浓呢！ “快到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似锦被钱程拽着耳朵才叫醒。她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坐直了身子。 下了车，他们坐上直达学校的公交。钱程把似锦安顿好，他也要去他的学校忙了。 等他忙完回到希原，已经是两周后了。 这段时间，他在糕点阁的各项工作都被婆婆包揽了。好在店里生意比不上过年那会儿，要不，非把婆婆累坏不可。 钱程和婆婆是晚上才开始做玉娇酿和玉娇酥。白天，他们是在糕点阁指导其他员工做普通糕点面食。 钱程的职位现在是统领助理。虽然工资比婆婆低一点儿，但在听风阁工资已经排第二了。技术人员就是这么吃香。 但一心想搞事业的钱程嫌工作太清闲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快闲得长毛了。于是，他跟婆婆商量。 白天想出去看看别处有没有新鲜东西学，晚上到听风阁跟婆婆一起干活，让婆婆帮忙罩着。婆婆满口答应，原来婆婆也早有这个打算。 这半年时间，钱程一边在听风阁，一边在希原各个有名的大饭店探听，并学习以前不知道的新技能。他学会了蒸小碗、各种鲜汤、水果摆盘、西餐等等。 他甚至还学会了做纸皮糖，这是一种用麦芽熬成的糖浆作底子，又加了酥油麻油和各种干果，经过多道工艺碾压，最后是糯米纸包裹住整个糖块，当然形状可以各式各样。 它香甜而不腻，看不见干果，但却吃得出各种干果味儿。是一种上等零嘴儿。这是他在一家叫甜源的糕点店里，学了整整三个月的新收获。 不过，他毫不保留地将这个新技能教会了婆婆。 此后，听风阁又多了一样新糕点——纸皮糖。钱程的事业蒸蒸日上，李似锦的大学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似锦的大学寝室里一共住了5个人。吴傲雪家住省城，父母都是工厂正式职工。叶青青，省城郊区，母亲种菜，父亲是泥瓦工。刘兰兰，地级市，父母经营着一个小饭店。黄彩霞，家住小县城，家里收废品。 只有李似锦是个纯粹的农村娃。另外几个不管好歹，都算是城里人。在这样的环境中，按理说李似锦会自卑。 但是李似锦才不会呢！她一向奉行的原则是不惹事儿，但也不怕事儿。 吴傲雪是寝室里的大姐大，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她很瞧不起寝室里这些穷伙伴，尤其是李似锦，因为李似锦是农村的嘛！ 她常常拐弯抹角地羞辱别人，来显示自己比她们都高一等。 那天她们几个闲坐聊天儿。当然，李似锦没有加入她们的聊天阵营，她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 只听吴傲雪在夸夸其谈：“我那个农村亲戚，一到省城办事，就喜欢住到我们家。每次来呀，两手空空，毛都没给我们带过一根。 就住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好几天。这都无所谓啦！ 主要的是，走亲戚他也不晓得换件衣服，那个身上呀，穿得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屁股后面补得像两只大眼睛。哈哈哈…… 脚上穿的那个解放鞋，都可以进博物馆了。脚趾头都争先恐后从破洞里跑出来，哈哈…… 整个身上邋里邋遢，臭气熏天的。上个厕所还舍不得用水冲。搞得整个屋子都有尿骚味儿。 还到处吐痰，一会儿，‘啪唧’一口，一会儿又‘呸呸呸’吐涶沫。擦了鼻涕往他自己鞋底上蹭，或者蹭到椅子下面。唉！肺都给人气炸了呀！ 这一说话，更是把人吓个半死，唾沫星子横飞，还露出那臭气熏天的黄板牙……”她嫌弃地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瞄向李似锦。 第39章 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 这话说的的确很难听，但因为她说的是她家亲戚，李似锦并没理会。但吴傲雪就是想给李似锦专门制造点儿不痛快。 她竟然直接把话头抛到李似锦面前，大声问：“李似锦，你们农村人是不是都有这些臭毛病呢？” 李似锦“腾”地一下就火了，她气乎乎地说：“那只能代表你的农村亲戚。我认识的农村人才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不堪呢！看看你的德行，就知道你的亲戚能有啥好鸟！”说完，哈哈大笑。 “你？你……气死我了！”吴傲雪被怼得直翻白眼。在尴尬的氛围中，那几个也赶紧散了。 想羞辱李似锦，却反被李似锦羞辱了。吴傲雪实在咽下去这口窝囊气。“我一定要找机会治治这个臭丫头，要不，她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她在心里恨恨地说。 这一天，她找李似锦借学习笔记，因为李似锦成绩好。但李似锦毫不犹豫拒绝了。“哎呀，李似锦， 我说你们农村人真是小家子气呀！借个笔记用一下，又用不掉花儿，助人为乐是美德！哎，跟农村人真没法交流！”吴傲雪摇摇头，阴阳怪气地说。 李似锦一下子爆发了：“你他妈的找抽是不是？农村人怎么你了？农村人吃你家大米了？你祖上三代都没有一个农村人？你他丫的凭啥这么瞧不起农村人？” “李似锦，你个农村丫头竟敢骂人？我可告诉你，我亲戚认识我们的大校长，你再骂，有你好看的。叫你天天犯邪……”她坐在床上，手指头直指李似锦大声吼着。 只见李似锦猎豹般冲上去，一巴掌打下她正扬着的手，直接骑在她身上，一只手牢牢顶着她的下巴。 “你丫的，敢骂我？就是你认识校长该咋了？把我给吃了？管你后台多硬，老子怕了你才真叫怪！ 再给老子邪门儿，信不信老子灭了你？”李似锦轻蔑地说着，一边手上又加了一分力。 “咔咔咔……咔咔，松……松手，似锦，我……是我的不对。我……我以后再不这样说了。我错，……错了，对不起。咔……”被卡的实在受不了了，吴傲雪不得不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 “行，道歉还算诚恳。今天先放过你！”李似锦傲慢地说着，随后松了手。 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把几个小伙伴都看惊呆了。但是她们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因为吴傲雪的所作所为实在太招人恨。 这寝室里的几个小伙伴儿都被她吐槽过，因为她家是省城的呀！父母都是正式职工，所以这些小伙伴在她眼里都他妈是穷鬼。 今天看到她被似锦给修理了，大家心里无比痛快，就差放鞭炮庆贺了。 从这以后，吴傲雪再也不敢在似锦面前多放狗屁了。就是在背后，她也极少谈论似锦，这是真被李似锦整蔫了呀！ 李似锦更牛气，她对吴傲雪不带搭理的，甚至直接选择性无视，好像寝室就没有吴傲雪这个人。这样其实也挺好，至少表面上风平浪静。李似锦现在生活挺滋润。 自此，寝室里分成了3个小团伙，省城吴傲雪独自一伙。叶青青，刘兰兰，黄彩霞3个一伙。李似锦独自一伙。 那3个人不想跟吴傲雪搅和到一起，因为吴傲雪压根也瞧不上她们，在吴傲雪眼里，她们也是穷光蛋。 她们也不想明目张胆跟似锦太亲密，因为怕被吴傲雪针对。她们可没有似锦的霸气，敢与吴傲雪直接对垒。但她们背地里还是跟似锦很要好的。 上课时，她们3个在一块儿，吴傲雪和李似锦各自一块。下课，吴傲雪会找她以前省城的同学一起夸夸其谈，笑笑穷光蛋，夸夸富家子。 叶青青她们3个在一块儿说说过去，聊聊未来。 李似锦也不认识几个人，她就独自在座位上，专心搞学习。因为她从小就不喜欢凑热闹。 她从小就只喜欢跟她哥在一块儿学习，一块儿玩。只要有哥在，哪怕是一颗泥球，几片破瓦，他俩都能玩出花儿来。 星期天，两个省城的学生都回家了，剩下她们3个人，大家才会亲亲热热在一块儿讨论问题，一起到食堂去吃饭，还会一起去逛街呢！…… 元旦来临，山河四省大学又到了期末考试时间，钱程这次去省城时，给展鸿图一家捎带了一大包他做的纸皮糖。当然，他在元旦之前就已经给似锦寄了一包了。 他考试完刚好是星期天，展鸿图一家极力挽留他玩一天再走。盛情难却，他就留下来了。 展鸿图开车带着他们一家和钱程去省城购物广场。展颜买了许多小玩意儿，像钥匙扣，背包挂件，小泥人儿…… 钱程看到有卖海螺哨的，这东西看上去很有趣，他盯着就挪不开步了。 小摊主看到有生意来，赶紧眉飞色舞地说：“这个海螺哨好啊！你知道吗？它很神奇的！你想谁了，吹吹海螺哨，那个人就能听到，或者说能感应到！” “啊？这么好玩儿呀！”钱程笑呵呵地盯着那些海螺哨。 “这是哄人的，就专门骗你们这些小孩儿的！像我们这些大人，他是哄不住的！”展颜悄悄对钱程说着，就赶紧要拉着他离开。 “我觉得挺好看的，我……我……我想买一个！”钱程结结巴巴地说。 “唉！好好好，那你买吧！你呀，真是个小孩儿！”展颜摇摇头。 “姐姐，你要不要一个？”钱程问。他本来还想着给姐姐买个粉色的呢！ “我？哎，我不喜欢那玩意儿！你买个你自己玩儿吧！嘻嘻，小家伙！”展颜嘻嘻笑着摇摇头，走到另外一个小摊上去了。 钱程挑了一个洁白洁白的，这个给似锦。他又给自己挑了一个浅棕色的。这个跟自己很像啊！自己不就是麦色的皮肤嘛！他选了两块软花布，分别将两个海螺哨包好，细心地放进口袋。 他们最后在商贸大厦前转悠。到处人山人海的，他们怕挤就没上楼。展颜边指着大厦边给他介绍:一楼卖金银珠宝，二楼卖鞋子，三四楼卖服装，五楼是娱乐场所…… 姐姐紧紧拉着钱程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被挤得找不到了。 第40章 擦肩而过 不曾想，这个星期天似锦和寝室里的伙伴们也跑到商贸大厦来闲逛，她和同伴们在5楼。不经意间朝楼下看，她突然就看到了她哥。 “哥！”她大声喊。但声音很快被喧闹声淹没。她的哥被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女孩子紧紧拉着，她是多么着急呀！ 因为她从小就不愿意别的女孩子跟他哥在一块儿玩儿。 上小学、初中时，只要有女生找钱程问题，她总会抢着把别人的题目拿过来，然后巴拉巴拉讲一通。 后来，只要是女生问题，他哥就就直接拿到她面前让她给人家讲。她从小就是这样霸道呀！ 楼下的钱程似乎听到了妹妹的声音。他四下里张望，可到处人声鼎沸，妹妹的声音早已被淹没了，哪儿还听得到呢！ “我们走吧！”就在他四处张望时，展颜催他走了，“一会儿你还要坐车回希原呢！” “嗯！”钱程答应着。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个声音。 “怎么了？”展颜看他磨蹭，不解地问。 “我……我刚才似乎听到了我妹的声音！”他笑着说。 “这怎么可能？这儿这么吵！你这小家伙，你是想妹妹了吧？”展颜笑眯眯地说。 觉得姐姐的话有道理，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可能真是想我妹了！” “妹妹是不是很漂亮啊？”展颜笑着问。 “嗯！”他点点头，说，“我妹是最漂亮的小女孩儿！”说到妹妹，他的语气幸福得要冒泡泡。 “我漂亮吗？嗯！”展颜笑嘻嘻地问。 “漂亮啊！”钱程笑着回答。 “那是我漂亮，还是妹妹漂亮？”展颜歪着头，盯着钱程，笑嘻嘻地问。 “妹妹漂亮，你也漂亮呀！”钱程脱口而出。 “你，也，漂，亮，你这个‘也’字，我已经听明白了！在你心里，妹妹最漂亮，对吗？”展颜撇撇嘴，假装生气地说。 “姐姐，你还生气了呀？”钱程笑呵呵地问。 “你妹也是我妹，我是你俩的姐，我弟帅，我妹漂亮，我生的哪门子气呀？哈哈……”展颜大笑着拍拍钱程。 他们边聊着边向外走，走出商贸大厦，他们一起上车，展鸿图送钱程去车站。 五楼上的似锦喊了一声“哥”。当她再向下看时，哥和那个女孩子手拉手向外走去了。她急了，赶紧从五楼朝下跑。可人太多了，她跌跌撞撞跑下来，就再也找不到哥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也许不是我哥吧！可为什么长得跟我哥那么像呢？哎，算了吧！哥这个时候不会来省城的，他天天那么忙……”这样想着，她和同伴又闲逛去了。 第二天，她不放心，还是给她哥打了电话，“哥，你在哪儿？” “在希原呀！咋了？” “没事，没事儿了！”她挂了电话，终于放下心来。 还是看错了，不是我哥，可我硬是看成了我哥。唉，可能是我太想哥了吧！她自嘲地笑笑。 钱程在元旦之前给似锦寄的纸皮糖这几天到了。李似锦取了包裹，回到寝室跟大伙分享，这么好吃的糕点，她们还真没吃过呢！ 因为这些糕点都是高档餐厅才有的，外面基本上是买不到的。糕点包装一打开，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香甜。 她们一人拿一块，一边嗅一边说：“好香好香！”放进嘴里细品，吃得直吧唧嘴。 吴傲雪吸着鼻子，嗅着这诱人的香味儿，眼巴巴地看着她们几个吃得那么香，口水都馋得快流出来了。 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走过去搭讪：“似锦，这么好吃的糕点，我也尝一个行不？”没等似锦答应，她已迫不及待地想伸手去抓一块。 说时迟，那时快。似锦一把按住糕点袋子囗，连连摆手说：“这是农村人做的，你吃不了，再把你的牙磕掉，我可赔不起啊！” 吴傲雪脸上的尬笑瞬间僵住了，她尴尬地缩回手，嘴里直咽涶沫。李似锦真是一点儿情面也没有给她留，她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李似锦看她那样，有点不忍心了。“就几块糖而已，哎！何必结下梁子呢！”想到这儿，立即抓了一把纸皮糖，大步走过去，塞到吴傲雪手里说：“快吃吧，刚刚跟你说笑的。” “似锦，以前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改的！”吴傲雪低下头，诚恳地对似锦说。 似锦向她摆摆手，连声说：“没事儿，没事儿啦！” 从这以后，吴傲雪再也没敢说李似锦半个不字。寝室里的气氛融洽了，李似锦的大学生活一路顺风顺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柳絮轻扬，百花漫香。桃花粉，菜花金，小麦长势喜人，春色处处撩人。 这段时间，钱程依然在外面探寻各大饭店的有名厨艺。临近中午，他打算回听风阁。 “人从路边过，花向眼中开”，这醉人春光把钱程也给迷住了。他四处溜达着，正行走在有些偏僻的西街。 突然，“轰隆轰隆……”一辆大卡车从身边呼啸而过，他赶忙躲闪到一边。大卡车疯了一般向前冲，离大卡车不远的右前方，有一辆正缓缓前行的人力三轮车。 三轮车看到有大车冲过来，赶紧拼命往旁边蹬。在大卡车挨近时，人力三轮车主竟身子一歪，从车上甩了出去。在大卡车腾起的灰尘里，钱程看到三轮车主摔倒在地。 他立即快步跑过去，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大叔，40岁左右，面部因痛疼而扭曲，嘴里直“哎哟哎哟”地叫。 “大叔，不要紧吧！”顾不上多想，钱程赶忙搀起地上的汉子。 “哎呀，疼啊！”那汉子疼得发抖，“我的脚，哎，我的腿，哎呀妈呀，疼死了！刚碰到这个马路牙子上了，怕是骨折了，哎呀哎呀……”那汉子不停地叫痛，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钱程定睛一看，他一只脚肿了，小腿也一片淤青。“怪不得他站不起来呢，怕是骨折了，这可咋办呢？”钱程为难了。 第41章 余哲的屈辱 “咋办呢？咋办呢？……”他脑子飞速运转，“对了！婆婆的接骨汤！” 想到这儿，他一拍脑袋，兴奋地说：“我有办法了！大叔，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他把大叔抱到人行道边儿上，又把摔倒的三轮车和锅碗瓢盆儿都整理好，放在大叔身边。 “我去去就来，你等我啊！”没等大叔答话，他“蹬蹬蹬”跑远了。 那汉子望着远去的钱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哎，怎么回去呢？没人帮忙，这可咋办呢？这孩子怕是哄我的吧！ 他人都已经跑了，怕是指望不上啊……”他难过得几乎要落泪了。“麻绳总在细处断，厄运专拣苦命人”呀！ “大叔，药买来了！”正在他绝望之际，钱程风一般跑了回来。那汉子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但看看钱程手上的两小包中药，他又苦笑了。 钱程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笑笑说：“你别小看这两小包中药，真的可以治你的伤，别不信！ 现在走吧！我来骑车带你回家，抓紧时间给你熬上。喝了药，保证你明天就能再接着摆摊儿！” “明天？那怎么可能呢？伤筋动骨得100天呢！”汉子摇摇头。 “你喝了就知道了，我真不是骗你的！”钱程边说边将汉子抱上三轮车，将放在地上的锅碗瓢盆等等全部装上车整理好。 汉子指路，钱程骑车。拐来拐去，大约走了四五里的样子，来到一个算是城中村的地方。 按照汉子的指示，钱程将三轮车骑进一个破落的小院，里面有一间小屋，这便是汉子的家了。 停好车，他把大叔抱进屋里，放在床上。然后就忙着准备熬药了。泡药、熬药大概要两个小时。钱程又抽空闲时间，先帮汉子冷敷伤处。 接着他又找来纸板和布条，按照婆婆教的方法，小心翼翼的，徒手将汉子的断骨一点一点整理到严实合缝，然后用纸板固定好后，最后又缠上布条，并一再告诉大叔千万不要乱动。 药熬好了，又兑进几味药末儿搅合搅合后，钱程把药汤端给大叔。大叔现在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他看钱程做的像模像样，不像是说着玩的，他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端过这一大碗药汤，咬着牙，一口气喝完了。 “你不要着急，我来照顾你，你放心好了！”钱程安慰着汉子。喝完药，钱程扶着让大叔躺下休息。 “孩子，你会做饭吗？都快下午了！”汉子有些饿了，他想钱程忙了这半天，想必也饿了。 “我会，你说我做，我也饿了！”钱程拍拍肚子。都这时候了，真有点儿饿了。刚才忙还不觉得，现在忙完了，才感觉已饥肠辘辘了。 钱程赶忙生火做饭，两人吃饱喝足，开始聊起来…… 大叔叫余哲，今年还不到40岁，是个苦命人。十几岁上便没了双亲，父母传给他一份好手艺——做汤。 他不到20岁，便在老家江茂县正兴大酒店当大管家。他做的一手好汤，名曰“宫廷滋补汤”，这个汤是从他曾祖父那儿传下来的。 他曾祖父曾在皇宫里当过御厨，因做的这手好汤，还得到过皇帝的赏封呢！ 由于时代久远，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曾祖父后来离开皇宫，回到家乡自己开了店子，这手艺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了。 这汤，男人喝了身体壮，女人喝了容颜俏，老人喝了有精气神，孩子喝了健康少生病，所以在当地享有盛誉。 那时他处了一个对象，姑娘在这家酒店前台工作，叫胡艳娇。人如其名，那姑娘长得娇艳欲滴，身材火辣，前凸后翘，尤其是嘴角一颗红痣，更添一份妖媚。 这小妖精很勾男人的魂儿，搞得连老实的徐哲好几次都有点儿把持不住，想把胡艳娇给办了。 但姑娘却推脱说父母管得严格，不让做出格的事儿。搞的余哲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想着自己咋这么龌龊，这么猴急呢！ 他们虽然相处了几年，但也仅限于拉拉手，抱一抱，连嘴还没亲过呢！他本想着趁年轻，好好挣几年钱再结婚。 正兴大酒店的老板王正兴，近60岁，硕大的脑袋上没几根毛，五短三粗，挺胸凸肚，色眯眯的小眼睛，总喜欢盯着女人的胸脯子看。 但他不会真正睡哪个女人，因为她老婆是有名的河东狮。他怕老婆也是出了名的。虽然他老婆是一副熊样儿，但好歹给他生了三个崽儿。 那三崽儿也很虎，所以他是有色心没色胆。仅仅偶尔来个黄段子调戏几句。实在扛不住了，也只是偷偷隔着衣服捏奶子摸屁股蛋子揩揩油。只是过过干瘾罢了。 一天中午，饭店客少，余哲忙完，不经意走到一间包厢门前。里面有男女打情骂俏声，包厢的门没关死。 “谁呀？是哪两口子，大中午办事儿也不关紧门！”余哲正想着悄悄把门帮忙关紧，谁知道胡艳娇娇滴滴的呻吟声从门缝里传出来。 “艳娇？”他疑惑地顺着门缝往里看，里面春色正艳。 沙发上，一颗大秃瓢配上一副肉滚滚的身子，像一条大肉虫，正骑在胡艳娇身上快意驰骋。 余哲大脑里立马飘过十万个“草泥玛”，血一下子涌上头顶，他真想直接冲进去，把这对狗男女给剁了，他自己也不想活了。 “这样的烂女人，值得我这样吗？我真是瞎了狗眼，怎么看上这样的烂货！老子的青春喂了狗······”听着里面的浪笑声，他无力地靠在墙边······ 不知过了多久，在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咆哮声中，里面结束了战斗。 不久，包厢门被推开了。王正兴顶着大秃头，心满意足地走出来。 “老公，等等我，等等我嘛！”胡艳娇娇滴滴在后面喊。 王正兴没理会胡艳娇，慌慌张张地赶紧溜了。他走得急，根本没注意到一边的余哲。 第42章 不忠的下场 一会儿，胡艳娇也收拾停当出来了。她看到面如死灰的余哲，没有一丝愧疚，还冷笑了一声。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我和老板早好上了，我已经怀了他的种，我将来要嫁给他。 我跟你谈恋爱真的只是哄你玩儿的！我知道，这可能对你有点残忍！但你要想想，有哪个女人不爱钱呢？ 所以，我请你自重！不要再对我纠缠不休了！”她在余哲肩上拍了一下，又极不耐烦地说，“好了，我就不跟你废什么话了。 现在，我宣布：我们的关系正式结束！哈哈哈哈……”说完，甩甩长发，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走了。 “纠缠你？我什么时候纠缠你了？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呸！”余哲对着胡艳娇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骂道，“哈哈哈哈……我他妈就一个大傻逼呀！”他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狂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突然就流泪了······ 第二天，他结了工资，直接辞工走人了。“去他妈的狗屁爱情，老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离开了这个伤心地，他开始在全国各地游荡，没钱了就卖他的“宫廷滋补汤”，有钱了就闲逛。百无聊赖的生活让他几次都想了结了自己，但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一次机缘巧合，他故地重游回到江茂县城。大街上，一群人正在吵吵嚷嚷，他走过去，看见一个肥埻墩的老女人正在张牙舞爪地大骂。再仔细一瞧，这不是王正兴的老婆吗？ 只见她正指着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大骂：“臭不要脸的，你勾引我男人，他都能给你当爷爷了！你咋这么下贱呀！你想男人想疯了！”一边骂一边朝那个女人劈头盖脸地打。 围观的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怂恿肥婆：“狠狠打，让她长记性，免得再祸害别人家庭。”边说边捡些菜叶、垃圾等往女子身上砸。 “别打了，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女子不停地哀求。 “让大家看看，这臭婊子长啥样，大家好好看看啊！”肥婆强按着那女子的头，撩起她长长的头发。 “胡艳娇！”余哲吃了一惊。此刻的胡艳娇已经是鼻青脸肿了。 肥婆扯着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拽倒在地，而后直接一脚踹向她的肚子。 “救命，救命呀，哎呀妈呀……”胡艳娇杀猪般地哀嚎。血从裤腿里流了出来，她疼得缩成一团了。 “打死你！叫你贱！叫你勾引我男人！”肥婆抬起脚准备再次踹过去。 “住手，再打会出人命的！”余哲赶紧走上前，挡住了准备再次踹人的肥婆。 看着地上已奄奄一息的胡艳娇，肥婆缩回了那只伸出的脚。她也只是想教训一下胡艳娇，要是打死了人，那可是犯法呀！自己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呢！ “撤！”想到这儿，肥婆手一扬，带着她的几个打手扬长而去。看热闹的见没戏看了，一边指指点点骂着，一边散去了，场地中间只剩下胡艳娇晕倒在血泊中。 没有多想，余哲走过去，抱起胡艳娇，叫了一辆人力车，将她送到医院。经过抢救，胡艳娇醒过来了，她看见是余哲救了自己。 欣喜地说：“余哲，谢谢你救我！以前是我走错了路，其实我一直没有忘记你。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放心吧！我会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余哲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冷冰冰地说：“和我结婚？你他妈逗我玩儿呢？” “我说的是真的，其实我一直深爱着你。你也一定还爱着我，对吗？”胡艳娇笑吟吟地看着余哲。 “爱你？你当我傻是吧？”他在心里恨恨骂这个不要脸的烂女人。恨在心里，他却一言不发，只是厌恶地转过身背对着她。 “从你救我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还一直深爱着我！毕竟我们曾经······”胡艳娇还在娇滴滴地继续自说自话。 “够了！救你是因为我本性善良。我以前跟你处对象是我眼瞎了！你这样的货色只配王正兴之流享用，哈哈······我等平头百姓可高攀不起！”余哲冷笑一声说，“我奉劝你做个人吧！以后，你好自为之！”说完，便大步走了。 看着余哲走远，胡艳娇无力地瘫坐在病床上…… 余哲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语气平淡，脸上波澜不惊。 故事讲完，钱程还傻呆呆的听得入神。 “听傻了！”余哲笑着望了他一眼。 “哦，那女人好像改过自新了，你为啥不跟她再续前缘呀？毕竟你俩真爱过。”钱程有点懵逼。 “改过自新？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本性的。就算她改了，那种女人我看到也恶心！”余哲摇摇头，接着说，“真爱？哈哈哈……真爱在金钱面前狗屁都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烂女人，她可配不上我高贵的灵魂！” “嗯嗯，那的确。”钱程表示赞同，“那你后来都没遇上一个合适你的？” “遇到过，但我已经不会再动心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伤不起呀！”余哲叹了一口气，淡淡说。 “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向前看，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钱程劝慰道。他起身坐到余哲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 “嗯！”余哲微笑点头。 二人有点儿相见恨晚，他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天色渐晚，可聊性还浓。钱程到附近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电话告诉婆婆今晚不回听风阁。 因为今晚余哲的断伤非常关键，他必须要照顾好他。吃过晚饭，钱程简单洗漱一番，就和余哲躺一个被窝里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余哲推醒钱程，“嘿，真是神奇！断伤真的好了！一点都不疼了！” 钱程揉揉惺忪的眼睛，开心地说：“太好了！这下你总放心了吧！再睡会儿，我都困死了！”说完闭上眼，又呼呼睡着了。 第43章 收徒 临近中午，两个人才起床。余哲看钱程眉眼俊朗，面容和善，稚气中透着聪慧。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善良机灵的孩子。 “钱程呀，你想不想学做汤？”余哲试探着问。 “那是你父母传给你的，我不好意思，再说你还要指望这个生活，我不能这样！”钱程摇摇头。 “我就问你想不想学？说真话！” “我肯定想啊，但我不能抢你的饭碗，所以我再想也不能这样做。”钱程语气坚定。 “没事，孩子，我没收过徒，但我现在想把这门手艺传给你。因为你呀，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余哲拍拍钱程的肩， 接着说：“做汤不比你在大饭店挣得少。你到我这儿来吧！争取半年带你出师。” 钱程挠着后脑勺，沉思良久后，点点头说：“嗯，那行！我先回听风阁一趟，跟那儿做个告别。” 钱程在听风阁这一年多，在婆婆手把手的教授下，厨艺越发精湛，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连挑剔的婆婆也夸他：“你以前做得是形似，现在已经做得形神兼备了。你是学到了我的精髓呀！现在也可以出师了。 虽然我舍不得，但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能只囿于此，小鹰长大了！要去蓝天翱翔了！” 分别在即，师徒两个都有些难过。为了缓和伤感的氛围，婆婆拉拉自己长长的下巴，笑嘻嘻地问：“钱程啊，你们私下里叫我什么？” “鞋拔子！” 师徒两人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婆婆流泪了。钱程也难过地低下头。 “好了，快走吧！你这坏小子，把我这个铁石心肠也给整哭了。哎，走吧！我就不送你了，你走吧！”婆婆擦擦眼角，催促道。 “嗯！婆婆，我……我走了！”钱程望望婆婆，转过身，慢慢朝外走，他走得很慢，很慢…… 走出听风阁，他再次向糕点阁望去。婆婆倚在窗户边一直目送着他，他朝婆婆使劲挥了挥手。 再见，听风阁！再见，婆婆！再见，我的小伙伴儿们！ 等他回到城中村，余哲正在那个破落小院外焦急地转来转去。 “余叔！” “钱程！” 二人同时喊道。 “你在这外面干啥呢？转来转去的。” “等你啊，都老半天了。怕你不来呢！” “这不来了嘛！” “走，回屋去！”余哲招呼着，二人一同进了小院。 院子里，一个大盆里泡着昨天买的猪头骨。 “明天我们要出摊？”钱程望望余哲。 “嗯！骨头我已经泡上了。天气热，早点泡好。现在我们一起去买面。”余哲骑着三轮车带上钱程，去面店买碱水面去了。 “看！我们要这种细的，跟普通粉条差不多粗细才好，太粗太细都不合适。你好好观察，明天我可能会让你一个人来买面。”余哲教钱程选面。 钱程低着头，盯着面条反复看，仿佛要把这个面条的形状刻进脑子里。“普通粉条粗细，普通粉条粗细……”他心里默念着。看了几分钟之后说：“我记住了，余叔！” “嗯！”余哲点点头。买好面，刚一回到家，余哲就开始给钱程讲述做“宫廷滋补汤”的流程。 “宫廷滋补汤大体工艺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当然是做骨头汤。 做骨头汤第一步是选肉骨头。我们选的是猪头骨，因为猪头骨不肥不瘦，有嚼劲，又不腻人。猪脑子熬出的汤也堪称一绝。 猪头骨的骨头多，骨头的营养全溶进骨头汤里，有营养又美味。 第二步是洗肉骨头，每一块都要用温水洗干净。一般是先用凉水泡两到三个小时，再开始用温水洗。 碎骨头渣子不能要，有毛的肉块要用夹子把毛夹掉。每一块肉骨头都要洗得干干净净的，洗完水要是清的才行。卫生是美味的第一步。 第三步是比例搭配。水与肉骨头比例是60 : 5，即60斤水需要五斤肉骨头。肉骨头多，腻味。水太多，寡味。比例合适才能配出美味。 第四步是调料使用，所用调料有八角、桂皮、草果、丁香、……其实也都是普通的常见调料。 关键在于配比以及下料的先后顺序，不是所有调料都同时一古脑扔进锅。除了佐料，这个汤最主要还加了熟地黄等补益肝肾的中药材。 第五步讲火候，熬汤的火候也是关键，先大火烧开，煮5至10分钟，再中火熬半个小时，最后文火煨两个多小时。汤做好大概需要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 葱花，芝麻碎儿，香菜之类，在烫面的时候再撒，这样味儿更鲜。 第二部分是面的选择。我们选的是细的碱水面，自己买回来焯水，焯六成熟捞起来拌油，然后摊开晾凉，夏天要用风扇吹凉，然后放进冰箱里，不能走味儿。 一碗面是差不多2两面条，一大勺骨头汤。煮面的时候放青菜，豆芽，胡萝卜丝，白萝卜丝或者是莴笋丝，少量几个莴笋叶子……随便啥蔬菜都是可以的。 一份面正常饭量都能够吃饱。饭量小的，一份可以吃两个人呢！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程序，你跟着我，一步一步学，每一步都走稳，不能砸了宫廷滋补汤的牌子。”余哲说着，拿来两把铁刷子。 将其中一把递给钱程，说：“现在我们要来洗骨头。首先把骨头拿起来，先观察看有没有残留的猪毛，没有就用铁刷子刷刷洗两遍。如果有就用夹子拔出来，记住，如果有毛，一定拔出来。虽然有毛也可以吃，但顾客看到肉上有毛，心里会质疑汤的卫生。我们自己认真一点儿，免得让顾客抓把柄闹事儿。 其次看骨头上是不是有污垢。因为肉摊位上的砧板并不干净，还有卖肉的剁骨时难免会把骨头弄到地上。所以骨头上污垢要刷洗干净。 肉皮和骨头都洗干净后，另外换装到干净盆里，剩下的小碎渣子不能要了。 最后用面粉加上水再泡洗。骨头泡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即可，要反复用手搅洗，把这个面粉水冲干净了，沥干水分即可。” 骨头清洗干净后，余哲又教钱程将碱面焯水、拌油，所有准备工作全部就绪，两人才上床休息。 第44章 合作愉快 第二天五点钟，余哲就喊醒钱程，他们要开始熬汤了。生好煤炉子，将烧好的开水倒进一个大铁桶。 然后按工序烧、煮、熬、煨，佐料中药材也按不同的时段放。直到将骨头汤煨上，他俩才又上床去睡了。 天亮了，钱程被浓浓的骨头香味给香醒了。“好香啊！”他吸溜着鼻子。 “很香吧！宫廷滋补汤的名声不是盖的。今天摆完摊后，你吃一碗就知道有多香了！”余哲笑着说。 七点钟，两人起床了。洗漱完毕，他们就将炉子和装有热水骨头汤的两个大铁桶，以及摆摊的所有用具，——装好放到三轮车上。然后骑着三轮车出发了。 七点半左右，他们来到希原人民路菜场西侧。余哲的摊位前已经站满了人。 “宫廷滋补汤来啦！”有人喊了一嗓子。人群迅速自动排成了长龙阵。 余哲打开煤炉子，将开水再次烧滚，骨头汤在另一个炉子上煨着。开水桶里放了三个尖底笊篱。 余哲将三个笊篱装满碱面，依次将其挂在桶边，接着又往滚水桶放进了几样蔬菜。面烫了2分钟左右，只见余哲提起最先放的那个笊篱，还顺便捞了些蔬菜。 然后将笊篱在滚水桶里上下左右荡了几秒钟后，大喊：“第一位，开始了！”说完又小声对钱程说：“钱程，帮忙收钱，舀骨头汤！” “好唻！”排在第一的中年汉子赶紧递上钱，将自己的饭钵子放在炉子前的小桌子上。 余哲将面倒进他的饭钵，撒上香菜、葱花儿，然后又舀了一大勺骨头汤往面上一浇。立刻，葱花和香菜的香味儿一下子就被激出来了。 排第一的汉子乐颠颠地端着汤面，一边闻着，一边时不时埋头吃上一口。 “钱程，看到了吗？就这样，我烫面，你收钱，撒葱花儿，香菜，舀骨头汤浇面，记住了吗？” “嗯，我刚仔细观察了，放心，我可以的！”钱程看着余哲点点头。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人虽然多，但大家都自觉遵守秩序。余哲和钱程配合也默契。 八点多，宫廷滋补汤已经卖完了。 “今天的滋补汤已经卖完了，没买到的明天再来啊！”余哲向摊位前剩下的人群大声喊着。 “哎呀，又没了，明天早上一定早点来排队！” “滋补汤太香了，红火得很呀！我来了五次才买到两次。” “要是师傅能多做一点就好了，哎，只能明天再来了。” “明天一定要吃到这个宫廷滋补汤！” …… 今早没买到面的人群一边谈论着，懊悔着，一边慢慢散去了。 “钱程，快来吃，余哲将剩下的两碗面端到小桌上，两人大口吃起来。 “真的好香啊！怪不得大家都排队抢着来吃呢！”钱程赞不绝口。 “要不咋叫宫廷滋补汤呢！”余哲一点儿也不谦虚。 吃完饭，一切收拾停当。他们骑车去菜场买明天要用的猪头骨了。 “以前我每天只卖大概50碗左右，明天加量卖100碗。马上要多买点猪头骨。以前一直都是买半个猪头外加一根筒子骨。 明天要加量，那就要买一整个猪头外加两根筒子骨。钱程，注意啊，猪头骨要买新鲜的，不能买有馊味儿的，要凑上鼻子闻一闻……” “好，马上买的时候你让我闻吧！”钱程笑着说。 “嗯，你闻，但是我也会闻的，放心，以后会多多锻炼你各个方面的能力。” “嗯，你也放心，我会跟着你好好学的。”两人边说着边走进了菜场。来到猪肉摊前。买好肉骨头，顺道又买了面，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家了。 刚到家，余哲就迫不及待地把摆摊儿装钱的盒子拿出来。打开数钱，盒子里一共有104元。 “给，钱程，拿着！”他数了一半钱递给钱程。 “给我钱干啥？我不能要！”钱程推开余哲递钱的手。 “哎呀，拿着！这不多，刚好我们一人一半呀！一碗面2元，今天早上卖52碗面，一碗2元，一共是104元，这给你的是52元。快拿着！”余哲又递钱过来，“拿着！听话！” “我……我……哎……哎呀，我不能要这么多！”钱程着急得说话都结巴了。 “钱程呀！你听我说，我们两人一起做事儿，钱平分，没毛病。快拿着呀！你以后单打独斗时都需要钱，知道吗？ 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用不了多少钱的！傻孩子，你听话！拿着啊！”余哲将钱硬塞到钱程手里。 钱程数了26元拿着，把剩下的钱又递给余哲，诚恳地说：“你说钱平分，这是不对的，你没把本钱算进去。我拿四分之一就已经过分了！” “好吧！那我先听你的吧！”余哲望望钱程无奈地说。 就算一天26元，一个月也有七八百元呢！要知道，那年月的工资大多都才100来元。钱程在红日升打荷时，工资还一到100。 后来当了掌勺大师傅，工资才到五六百。在听风阁给婆婆当助理时，工资是七百多元。所以现在他只拿四分之一的钱，也绝对是高工资了。 后来他们每天都是卖100多碗，钱程只拿四分之一，也能每天拿到50多元呢！ 这一天，他俩还像平时一样，摆完摊儿，两人刚坐到小桌子上准备吃早餐。不经意抬头，钱程就瞥见不远处一个满头白发的爷爷，头发乱蓬蓬的，破破烂烂的衣服上缀满了补丁。 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正端着一个破碗不停地朝他们的摊子张望。 “余叔，看！” “哦，是个要饭的呀！哎，也是个可怜……”没等余哲说完，钱程已端起桌上其中一碗面，快步走到那个老乞丐面前。 “爷爷，来！把碗端好！我给你倒面哦！” “啊？！可是……是，我……我……我没钱，哎，我没钱！”老乞丐既惊讶又羞愧，赶忙把碗朝身后藏。 “没事儿！爷爷，不要钱！把碗端过来！没事儿的！”钱程笑着解释。 第45章 深藏不露 “那……那，我……我……我谢谢你了！”老乞丐笑呵呵地将碗伸到钱程面前。 “好了，端好了，您老快吃吧！”钱程将自己碗里的面全部倒给了老乞丐，一边说一边拿着空碗走开了。 “来，碗给我！”钱程刚回到摊位上，余哲就拿过他手中的空碗，“吃吧！我们一人一半！”余哲将自己碗里的面倒了一半给钱程，两人笑着对视一眼，开始埋头吃面。 接下来几天，老乞丐每天都在他们收摊要开始吃饭时准时到来。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给老乞丐端去一碗面，二人再平分一碗面。 他们少吃几口，就能让一个可怜的老人不挨饿，两个人心里其实蛮开心的。 日子似水流逝，一眨眼，钱程跟随余哲已一月有余。 一天早上，在面卖到一半时，摊前的人龙里一阵骚动。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他横冲直闯，直接插到正在规规矩矩排着队的人龙中间。 他凸肚朝前一挺，屁股朝后一撅，前后的几个人差点儿都被挤倒了。余哲的摊位前从来没发生过插队这样的事儿。 大家如果想吃面的，早晨老早就去排队了。去晚的吃不到就自觉走了。这个粗鲁的汉子，为了抢面吃，竟不讲这一贯的规矩了。 “吃面请自觉排队，不能坏了规矩！”余哲朝那汉子的方向喊了一声。 汉子充耳不闻，依旧昂着头，摆出一副“天大我大”的不屑模样。不时用手扒拉扒拉他遮到眼睛的长头发。 “插队的，滚出来！”排在后面的几位壮汉齐声怒吼着。 那汉子轻蔑地哼了一声，“我就插队了，你们能奈我何？哈哈……”他狂笑着。 “揍他！”后面的壮汉们队也不排了，呼啦啦围了过来。 “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小样！哼！”那汉子用手指着那围过来的几个壮汉不屑地大笑着。 “插队的，给我出去！”几个壮汉边说边伸手去扯插队的汉子。可他们使出浑身吃奶的劲儿，却硬是拽不动他。汉子手一扬，竟将那几个壮汉推得踉跄倒地。 “哈哈哈……服了吧！乖乖排到后面去吧！别耽搁大爷我吃宫廷滋补汤！”汉子摆摆手，不可一世地狂笑。 “……你，你……”那几个壮汉气坏了，但打不赢他，他们只能憋屈地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站到队伍后面去了。 “兄弟，凡事讲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吃面有个先来后到，你这样……” “哎，好好卖你的面！”没等余哲说完，汉子冷冷抛出一句。 “要想吃面，早点来排队。” “人有脸，树有皮，狗子没脸还干着急。” “这人真他妈不要脸，真少见！” “真是可恨，直接插队，大家都排了那么久了，哼……” …… 大家不满地嘟囔着，但汉子面无表情，好像大家议论的不是他。他还摇头晃脑地吹着口哨，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给我出来！”突然一声怒吼，惊得众人都抬起了头。只见插队的蛮横汉子被拽倒在地，拽他的是他——那个天天在收摊前准时来这里的老乞丐。 “老杂种，你敢搞我？妈的，不想活了是吧？”倒地的汉子一骨碌爬起来，指着老乞丐的鼻子大骂。 原来老乞丐每天都来得很早，但他都在不远处看着。每天都等到快收摊了，他才现身。 他其实只是想讨点儿汤喝，却没想到钱程和余哲宁愿自己少吃，也想办法给他省一碗汤面出来。他心里感激呀！ 今天余哲的摊上遇到这样的事儿，他就提前现身了。“坏东西，不给你点教训，你狂得连自己姓啥名谁都不知道了吧！”说完他直接扯起那汉子的一只胳膊，只轻轻扭了一下。 “哎呀妈呀，救命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救命，救命……”汉子直接跪倒在地，疼得杀猪般嚎叫。 “活该，疼死你个龟孙儿。” “坏东西，叫你插队，这就是报应。” “疼死了最好，免得再来祸害大伙。”众人窃窃私语。 任他再哀嚎，大家伙视而不见，甚至偷着乐。 天狂有雨，人狂有灾。的确！ 在自己摊前发生这样的事，余哲心里总归不得劲儿。 “钱程，你接着卖面，我来看看！”余哲放下手里的笊篱，走到那蛮横的汉子跟前。汉子脸疼得已经煞白了，嘴里不住地“哎哟哎哟”。 “兄弟，你给老师傅和大伙道个歉，求老师傅救救你。我们其他人也救不了你呀！”余哲轻声对他说。 “大叔，求你救救他吧！我让他给你认个错，你看行吗？”余哲又转身求老乞丐。 “行，救他可以，就按你说的。蛮汉子，过来认错！”老乞丐大声喊。 “快来，兄弟！”余哲搀扶起汉子，径直来到老乞丐面前。 蛮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说：“大叔，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再也不敢犯邪了，再也不敢了！” “各位父老乡邻，我不遵守规矩，我冒犯大家了，我知错了！求各位高抬贵手，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再不了！”他又转过头对摊位前那排成人龙的队伍道歉。 “好了，你过来！”老乞丐边说边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又是轻轻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汉子的叫疼声戛然而止。 “不疼了，大叔，谢谢你！我终于知道啥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我以前夜郎自大，仗着自己会几下拳脚， 干过很多缺德事儿，以后我一定会改的！”说完，他朝老乞丐和大伙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了。 “好了好了，终于可以规规矩矩吃面了！”众人喜笑颜开。 收摊时，余哲专门为老乞丐留了一大碗面。老乞丐吃完面走到摊前，看着钱程和余哲在忙活着收拾东西，他笑呵呵地说：“你们父子俩都是难得的好人呀！” 余哲和钱程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抬头笑着对视一眼，又笑呵呵地看着老乞丐。 第46章 大师 余哲看到老乞丐衣衫褴褛，于是从钱盒里拿了30元钱，递到老乞丐面前说：“大叔，你拿着，买件衣服穿吧！” “哎呀，不不不，我有衣服穿。”老乞丐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拒绝了余哲的好意。 “大家都可能以为我是叫花子吧！其实我是专门这样装扮的。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祖辈是武林高人，我也算是武林中人吧！ 这几年，我是闲云野鹤，一直云游四方。其实是为了寻找散落在民间的武林高手，拜师或者切磋武艺呢！”老人微笑着说。 “哎呀，没看出来！原来是大师呀！”余哲钱程异口同声。 “哈哈哈……没看出来吧！”老人有些小得意，接着问，“你们对功夫感不感兴趣啊？” “我们？”余哲钱程对望了一眼。 “大师，我年岁大了，已经老胳膊老腿了，怕是整不了功夫这档子事儿。还有，我……我好像对这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呢！”余哲挠了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儿子呢？他对功夫感不感兴趣？”大师急切地问。 “我感兴趣倒是感兴趣，但是情况不允许呀！家里还有那么一摊事儿，离不了呢！”不等余哲回话，钱程立刻回话了。 听他们这么说，大师有些失落，但很快就笑笑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能理解！那这样吧！我用半天时间，教你们几套拳脚， 在关键时候也可以帮你们化解危机，因为做生意难免会遇到些麻烦。比如今天这件事，看着是小事。 但如果没有人出手，闹下去可能就会成为大事。好了，就留点儿对你们有用的，也不枉与你们相识一场！”大师诚恳地说。 “那可太好了，大师，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们去菜场里面一趟，就一小会儿哦！一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回家！”余哲说完，吩咐钱程几句，就匆匆去菜场了。 一刻钟后，余哲喘着粗气出现在菜场大门口。钱程飞跑过去帮忙。 随后，两人便带着大师一起回家了。刚进他们那个小破院子。大师就将他们两个叫到面前，自己做模特来演示教他们脱臼术。 只见他左手捏住右臂轻轻一扭，右臂就脱了。再轻轻一扭，“咔嚓”胳膊又合上了。 “来，用我的胳膊试试！”大师伸着自己的胳膊招呼他俩。 钱程和余哲怕把老人弄伤了，都迟疑不前。 “甭怕，有我呢！”大师拍拍自己的胳膊喊，“来呀！别耽搁时间！” 余哲先上去试。“向左，轻轻的，对，轻轻的，用巧劲儿，呵呵，成了！现在合上，向右，劲儿大些，卡到缝儿，使劲！”大师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胳膊完好如初。 “可以呀！就是这样的！你再重新操作一次！”大师说着又伸过胳膊。余哲小心翼翼地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只听“咔嚓！咔嚓！”余哲已完全掌握了技巧。 “你可以了，让孩子来！”大师对余哲笑笑。钱程走过来，大师又一步步教会了钱程。接着又教他俩下颌如何脱臼及合拢。 “这招式啊，可以用来教训坏人，同时又不伤害他性命，可备不时之需！”大师笑着解释道。 接下来老人又练了几个擒拿格斗招式，教他们学了以后，可以用这个来防身。 最后还给他们留了一张扭伤方。方子上写着杏仁，桃仁，川芎，没药……等量。“方子保管好，别外传，以免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做坏事。”大师嘱告。 二人连连点头称是。大师又详细交待药的制法及用法。 用了差不多一下午的时间，在大师的教导下，除了擒拿格斗，他们力度不够，这个是需要长期训练的，他们只记住了招式。其它的，他们已完全掌握了。 大师看他们两个人学得差不多了。便笑着对他们说：“你们没事儿了练练，时间久了，力度就上来了。你俩学得差不多了，我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 “别急，我们来送你！”钱程和余哲一起骑车将大师送到车站，就此别过。 阳光温暖，云朵轻盈。时令已近暮春。 两人既是忘年交，又情同父子，余哲毫无保留地把手艺悉数教给钱程。现在钱程做的汤也越来越像样了，余哲决定考验考验他。 一天早上5:00多，余哲推醒钱程，故意夹着嗓子说：“钱程啊，起来做汤，今天可能你要一个人做了。我有点不舒服，想躺一会儿！” 听到余哲说不舒服，钱程赶紧一骨碌爬起来。他用手在余哲的额头上摸了又摸，着急地说：“好像不发烧啊，哪儿不舒服呢？” “哎呀，就是身上有点儿不得劲儿，不要紧，你赶快去做汤。别再耽搁了！” “嗯！”钱程答应着，就赶紧起来忙活去了。等汤煨上，他才又来到床前。“余叔，你喝点热水！”钱程端着热水轻声叫。 不想负了他的好意，也为了装得更像。余哲端过杯子喝了几大口。 “你赶快再睡一会儿，七点就要起来去卖面了。”喝了水，余哲催促钱程休息。 “嗯！”钱程爬上床，一会儿又呼呼睡着了。 7:00余哲又叫醒钱程：“钱程，今天，你一个人去摆摊卖面，我想在家里躺一会儿，我不去，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嗯，我能行的！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卖完面我就回来。然后，带你去医院瞧病去！” “好，你去忙吧！我再睡一会儿，不要担心我。”余哲说完，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钱程把摆摊儿用的东西全部都装好车，刚想走，又折转回屋，给余哲掖掖被子，又摸摸余哲的额头。喃喃自语：“怎么了？这是什么情况呢？好像也不发烧呀！” “你去忙吧，我没啥事儿，估计是有点受凉了。你别担心我，好好卖面去！”余哲吩咐钱程。 “嗯，那我去了，你好好躺着，等我回来。” “嗯！”余哲朝钱程笑着点了点头。 第47章 可以独当一面了 钱程关上门，去摆摊卖面去了。躺在床上的余哲思潮翻滚:我没看错，这孩子心眼儿好。自从父母去世，好像没人这么关心过我！ 我真的被这个孩子给感动到了。孩子，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放心吧！ 你可以独挡一面时，我就要让你单飞了。纵然不舍，但现在的分别是为了我们将来更好的重逢啊…… “他独自一个人第一次摆摊儿，搞不搞的好嘞？”正思绪飞扬的余哲突然想到这问题。 他赶忙起床，随便搭了一辆车，来到菜场西侧。他隐藏在一个角落里，远远观察着正在卖面的钱程。 今天买面的人依旧是长龙见首不见尾。 “孩子，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呀？你爸呢？”排在长龙前面的几个老街坊一看就钱程一个人，赶紧问道。 “哦，他有点事儿要忙，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大家把钱自己放在钱盒里，需要找零自己在钱盒里找零啊！”钱程笑着边答也对整条人龙说道。 他娴熟地烫面，撒葱花儿，香菜沫儿，浇骨头汤。 “嗯，真不错，跟你爸做的一样样的！”排在第一的大婶端过面，立马喝了一口汤，赞叹道。 钱程笑笑，继续忙碌着。人龙井然有序地前进，卖面有条不紊地进行。 角落里的余哲远远看着，甚感欣慰。 很快面卖完了，钱程打算收摊了。 “钱程呀，面卖完了！”余哲赶忙走上前去。 “余叔，你好了？怎么起来了？我还留了两碗面，我们现在就烫着吃！”钱程看到余哲，很是惊喜。 “哦，我刚找了中医，吃了药就好多了，就过来看你面卖得咋样了。还别说，你还真是像模像样！好了，现在我们吃面吧！”余哲笑呵呵地说。 “嗯，稍等一下，我来烫面！”钱程将面放在笊篱里面，几分钟后，面好了。两个人开心地边吃边聊。 后来，余哲时不时总要病一次，总让钱程独自去摆摊儿。只不过，他的病每次来得怪，好得快。 傻傻的钱程还老是担心，“是不是余叔年龄大了，怎么老生病呢！啥时候带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才行，老是突然间就生病，好担心呀！” 虽然他并没有叫余哲爸，但每逢别人说他俩是父子时，他俩都会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钱程单独摆摊的次数多了，也越来越娴熟了，是该出去开创新天地啦！ “时机已成熟，怎么张嘴给孩子说呢？”余哲挺为难的，“快刀斩乱麻，不能再犹豫了，再磨磨唧唧会耽误了孩子！”想到这儿，余哲决定尽快跟钱程说这件事。 一天，他们卖完面回家，余哲拿出这半年来赚的钱。又把他以前挣的钱也拿了一些。总共包了一大纸包，外面又用一块毛巾包上， 轻轻递给钱程说：“你把这个装好，这里是5万块。你以后做事，这些钱可以当做本钱。” “我已经拿了工资了，你又给我钱干啥呢？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你身体又不好，别老操心了！现在我就想跟你一起摆摊，顺便照顾你！”钱程推开余哲递过来的那包钱。 “傻孩子，我身体好着呢！我是故意装的，目的是想锻炼锻炼你。你现在可以独自做了，所以是我该放手的时候了！”余哲笑着说。 “装的？你没哄我吧？”钱程欣喜地问。 “没哄你！真的，孩子，我好着呢！你该回去独自做事了！等你事业做大，需要帮忙时，我再出山帮你。” “身体真的没事儿呀！那我就放心了！可是……”钱程望望余哲，有点儿伤感地接着说，“在外面闯荡了这几年， 本事我的确学了一些，自己做事也没问题，我就是有点儿……有点儿舍不得你！”说完低下头。 “孩子，我也舍不得你呀！等你事业做大，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去找你。别难过了，现在分开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呀！ 我不想让你一直跟我小打小闹，你还年轻，应该去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以后我还想跟你一起享清福呢！”余哲笑着摸摸钱程的头。 “那等我事业做大，我到哪找你啊？” “不用找，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你相信我！我们今天就分开，你去干大事，我还继续摆摊挣钱，将来你娶媳妇，我还得给儿媳妇准备彩礼钱呢！”余哲笑嘻嘻地说。 “哎呀，我才多大呀，你就急着娶儿媳妇！”钱程哭笑不得。 “快18岁了，也不小了，有的18岁都当爹了！” “哎呀，这当啥呀当……”钱程羞得满脸通。 “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啥害羞的！看你那脸，红得都跟猴子屁股一样了！哈哈哈······”余哲笑嘻嘻地说，“好了，娶媳妇的事儿以后再说吧！马上吃完饭我就送你走，你把钱拿上！” “我这几年做事儿也挣了一些钱，本钱有。你那些钱我就不拿了！”钱程摇摇头。 “你另起炉灶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农村又不好借钱，你先拿上，以备不时之需呀！今儿咋不听话了呀？”余哲耐心地劝说。 “我不是不听话，你……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那样！”钱程语气很坚定。 “好吧，这钱我就先给你保管着。以后再说……”余哲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 “我不在你身边，以后你骑车记得靠边儿走，别跟大车抢着跑。生病了要及时去医院……” “哎呀，你这孩子，我又不是小孩儿！这些我都知道。以前我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总想着死了就一了百了。 现在我要好好地活，精彩地活。因为我有了你呀！有了你，我的未来就有了盼头！放心吧！等你有成就的某一天，我会突然光彩照人地出现在你面前。” 不等钱程细细交待完，余哲就打断了话头。 “你把行李啥的收拾一下，我来做饭！”余哲吩咐着钱程，自己做饭去了。钱程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去给余哲帮忙。 第48章 分别 余哲抽空进屋，将那包钱塞在钱程行李包的最下面底下，上面用衣物掩饰好。 吃完饭，余哲要骑车送钱程去车站了。他再三嘱咐钱程：“上了车，行李包一定要放在怀里。还有你身上的钱也要放好！ 行李包和钱都要看好，别让贼偷了。因为身上有钱，上车可别睡觉，记住呀！” “记住了！”钱程点点头。 分别在即，他们紧紧相拥，所有的不舍全都化作两行清泪。流泪不是女人的专利，流泪不是懦弱，流泪是最真挚情感的表达呀！ “不哭了，两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让别人笑话。”余哲抹了一把泪，边笑着说，边帮钱程擦眼泪。 “嘟嘟嘟……”声声车鸣在催促乘客上车。 “车要开了，你快上车，我走了！”余哲将钱程推上车，一转身，立马骑上三轮车，双脚用力地蹬起来。 三轮车在飞驰，他在流泪，他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他知道，钱程一定在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他的心要碎了…… 孩子，此一别，山高水长，愿你能无所畏惧地成长，成长为最好的模样…… 钱程的脸紧紧贴着车窗，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余哲的背影。在晶莹的泪光中，他看到余哲蹬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车。他回过头在向他张望，他在不停地用手抹眼泪…… 余哲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成了一个小点，最后模糊了，不见了…… 晚霞涂抹着夕阳，炊烟已袅袅升起。此时，钱程已来到自家院外。 “妈，我回来了！”他推开虚掩的院门，大声喊道。 “哎，儿子，你回来啦！”程翠惊喜地从厨房跑出来，手在围裙上擦着。 “妈，在做啥好吃的？” “哦，你回来了，妈给你做南瓜丝卷饼好不好？” “好啊！我来帮你烧火吧！” “哎，不用！你去喊似锦，今天晚上让她也来我家吃饭吧！” “似锦？她也回来了？”钱程惊喜地问。 “嗯，她也是刚刚回来。刚从我家门前走过，还问你呢！” “巧了！好！那我去叫她！”钱程说着，进了屋。他放行李时，突然想起过年前买的海螺哨。他赶紧从包里拿出来，装进口袋就出了门，拐过巷子，向似锦家去了。 “嗨！哥，你也回来啦！”钱程刚走进似锦家的院子，似锦就开心地喊起来。 “嗯，刚到家！” “钱程也回来了呀！”一边站着的李根夫妇也开心地打招呼。 “嗯！根叔！荣姨！”钱程回应着。 “你们两个跟约好了似的，一个回来，另一个也赶趟似的跑回来了！”王秀荣笑呵呵地说。 “那可不，我跟我哥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吧！”似锦又转过头，对钱程点点头说，“是吧！哥！” 钱程呵呵笑着说：“嗯嗯，哎，我妈让你去我家吃饭呢！她要做好吃的给我们吃！” “好呀！那我们……” “哎，我面都发好了，今天晚上我做油炸韭菜角。叫你妈也过来吃，我们两家就这几个人。你们两个都回来了，也难得聚聚！”没等似锦说完，王秀荣赶紧说。 “那也行！哥，我们去叫翠姨过来一起吃吧！”似锦拉着钱程的手说。 “哎呀，这……那……那好吧！”钱程挠挠头答应了。 两个孩子边朝程翠家走，边开心地聊着。 “似锦，你看！”钱程笑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花布包，将一个粉色的花布包递给似锦。他拿着一个棕色花布包。 “是什么呀？”似锦笑得眉眼弯弯。她边问边轻轻打开那个布包，一个洁白无瑕的海螺哨静静躺在粉粉的布包上。 “哇！海螺哨！”似锦惊喜地叫。 “嗯！你看我的！”钱程将自己手里那个棕色布包打开，递到似锦面前。 “哇！你的是浅棕色的！”似锦笑着。他俩将手并排着摆在一起，两人手心里的海螺哨紧紧挨着，一个白得发光，一个棕得健康。 似锦望望她哥，“扑哧”一声笑了，“哥，你看这两个海螺哨好像我们两个呀！我白你黑！嘻嘻！” “嗯！不过，哥也不是很黑吧！”钱程认认真真看看自己的手，笑着说，“我这叫麦色！不是黑！麦色懂吧！嘻嘻！”他当时可是细心挑选了的。 “呜呜呜呜……”似锦吹起海螺哨。 “呜呜呜呜……”钱程吹起海螺哨。 似海风掀起海浪的喧哗，似海水拍打海岸的沉稳。 “那个卖海螺哨的说，当你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吹海螺哨，你想的那个人就能听到或者能感应到！”钱程笑呵呵地说。 “啊？这么神奇啊？”似锦说着，拿起她的海螺哨放到嘴边，“呜呜呜呜……”她望着他哥说：“我刚吹了，我在想你，你感应到了吗？” “哎呀，我……我现在在你面前，你想啥想啊！人家说的是没在一块，两个人相距很远，那个时候才有感应。哎呀，你这个小傻瓜！哈哈哈……”钱程笑着拍拍妹妹的头。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兄妹俩一路吹着，笑着。 吃过晚饭，钱程把大伙儿都召集到一起说：“我有一个重大决定，我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我想自己单干了！” “单干？那得不少钱吧！我们家里还有不少钱，可以帮忙凑凑！”李根赶紧说。 “不用不用，我本钱有，等不够了再说！”钱程赶紧摆摆手。 “做啥事儿，在哪儿做，你都要先考察一下再做决定，别盲目哦！”李根提醒。 “你们不要担心，我在外面混了这三四年，也学了一些本事，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瓷器活呀！”钱程朝他们笑笑。 “我知道你是个稳重的孩子，那行吧！需要帮忙你吱声！”李根见钱程那样说也放心了。 “不需要帮忙，我自己可以的！” “哥，我给你帮忙！”似锦赶忙说。 “好！需要的时候我叫你，刚好暑假你也可以体验体验生活！”钱程答应着，边笑边拍拍似锦的头。 “嗯！”似锦开心地直点头。 “那啥时候开始呀？”大家齐问。 “就这两天！”钱程回答。 第49章 首战告捷 “你一开始打算做啥事儿啊？”李根又问。 “摆摊儿卖汤面！” “卖面？”李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对呀！就卖汤面！” “农村几个人舍得花钱去吃面？这个有点儿不合适啊！不行不行！”李根边说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在垭口车站旁边摆，卖给早起去镇上的人，还有赶车的人。”钱程解释说。 “那人也不多呀！我怕不挣钱，再把本钱赔了，那可就亏了呀！”李根叹了一口气。 自从钱程爸去世，孩子们还小，程翠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所以两家的大事他都要操心。 “别急！我明天去实地考察一下，不行了再说。实在搞不成，我还有别的本事呢！”钱程笑着说。他深信他的任何一项本事都是可以赚大钱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钱程跟母亲打声招呼就到垭口考察去了。 垭口是秀水村、河坝村、三房院等近10个村子通往秀美镇的关卡。同时也是整个秀美镇外出的必经之路。所以这儿被人们自定为候车站。 七点开始，周围村落便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垭口去镇上。 到八点半第一趟班车来，这一个小时，大概有100多号人从垭口经过。候车的，等车的也有20多号人。 到九点半，南来北往经过垭口的差不多有200多人。在等车的也有30多号人。 第三天一大早，钱程又来垭口考察。两个小时大概近400号人。 经过两天考察，垭口七点半至九点半人流高峰，也就300多号人，是可以摆摊卖面的。 当天下午，钱程就骑上人力三轮车，带着他妈一起去秀美镇上筹备摆摊的器具了。秀美镇镇子古老，居民众多。即便是下午，但赶集的还是人来人往。 钱程在市场上买了2个大铁桶，2个煤炉子，1个大长勺，3个 尖底儿竹笊篱，几大包一次性碗筷，100块煤球……东西差不多就齐全了。 他又到菜场买了五斤猪头骨，一根筒子骨，顺道还买了碱水面和一些常用佐料，蔬菜家里有，这个就不用买了。 一回到家，他就赶紧忙活起来。家里没有冰箱，他只能把洗好的肉骨头和焯了水晾好的面，用塑料袋装好封闭。然后吊进院子里的水井里。 农村没有冰箱，夏天常用这种方法保鲜食物。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早五点钟起来熬汤了。 第二天五点钟，钱程就起来开始烧水、敖汤、煨汤。七点钟，他喊妈妈跟他一起去摆摊。所有东西都装上三轮车，他们就出发了。 来到垭口，钱程赶紧打开炉子烧水。他告诉母亲，一碗面一元。农村不比希原，太贵老百姓吃不起。 妈妈负责收钱，帮顾客端面和拿筷子就可以，其他的事儿，他自己都能搞定。 七点半，村落里已经有有人经过垭口。他们被“宫廷滋补汤”香到了，但还是舍不得那1元钱，只是围在周边，一边闻着，一边不停地吸溜着鼻子。 “大家可以先尝一尝，如果不好吃就不要钱！”程翠赶忙笑呵呵地对周围的人说。 但周围的人还是只观望着。他们想：人家虽然是那样说，但就算再不好吃，吃了人家的饭不给钱，那多不好意思呢！农村人是比较淳朴的。 “没事的，大家······” “给我来一碗把！”没等程翠再继续说完，一个等车的大叔来买饭了。 “好嘞！稍等！三分钟就好！”钱程麻利地烫面，放葱花儿，芹菜末儿，香菜未儿，浇骨头汤，一气呵成。 “真的好香啊！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面！嗯，好吃！真的好吃！”那个大叔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大声称赞。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么说，又看他吃得那么香，也全都围了过来，你一碗他一碗，不到一个小时，钱程准备的面和汤已经卖完了。 连钱程和他妈也没有吃到。程翠数了一下，今早所有收入一共是55元，她开心地合不拢嘴。 首战告捷，明天继续。 每天就只卖50多碗，一个月也能挣不少了，明天就让似锦来帮忙，妈还有别的事儿呢！ 一回到家，程翠去做早饭，钱程跑到似锦家想跟他们分享他的喜悦。 “似锦！”刚进似锦家的院门，他就大声喊。 “哎，哥！要出摊儿了呀！我来了！”还在熟睡的似锦听到钱程的喊声，马上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快速跑出来。 “出摊儿？我都收摊儿啦！哈哈······”钱程哈哈大笑。 “啊！？你咋不叫我？你一个人呀？”似锦揉着惺忙的眼睛疑惑地问。 “今天是第一次出摊，还不清楚情况，就没叫你。嗯，我是和我妈一起去的。” “那面卖完了吗？”似锦赶紧问。 “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连我和我妈都没得吃呢！”钱程有些小得意，“我妈现在在做饭，走，去我家吃，吃完我们去镇上采购。”钱程抓住似锦的手就要走。 “哎，等一下！我妈馏的有韭菜角，拿上一起去吃吧！”似锦跑到厨房，掀开锅盖，端起锅中还热乎乎的韭菜角，两个人一起向钱程家走去。 他们刚走进院子，程翠的锅出溜也做好了，韭菜角配锅出溜正好。 吃完饭，钱程骑上三轮车，带着似锦去镇上采购去了。 繁忙的一天过去了，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早上七点钟，似锦洗漱完毕，赶紧飞跑着到钱程家，钱程正忙着装车呢！收拾完毕，两人一起去垭口了。 钱程先烫了两碗面，他和似锦一人一碗。似锦闻着面直呼真香。 “快吃，马上要忙了！”钱程提醒。 “嗯嗯！”似锦边答应边大口大口吃起来。他俩刚吃完，生意就来了。钱程跟似锦交代一番，两人便开始忙起来。 今天顾客格外多，有些是昨天吃过面的，今天又专门跑来吃。但他们只准备了50多碗，不到一小时，面又卖完了。 似锦数了数，今天卖了52元。她开心地将钱递给钱程，钱程分出26元又递给她。 第50章 刁难 “你这是干啥？哥！” “卖面的钱，我们平分呀！”钱程笑笑。 “分啥分！你这生意刚刚起步，挣的钱不要用来采购东西呀？再说，我们俩还用得着分来分去的？你脑子被浆糊糊住了？ 我是谁？我是你亲妹！你呀，傻了吧唧的！嘻嘻！”似锦白了她哥一眼，嘟囔着。 “好了，我不分了！摆摊挣的钱，给你交学费哦！”钱程安慰她。 “虎子哥已经上班了，我们家里还有学费，摆摊挣的钱你要好好攒着。免得以后你做大事儿时手头紧，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似锦瞪了钱程一眼。 “好吧！先听你的！”钱程摸摸似锦的头答应着。 很快，钱程在垭口摆摊已经有十多天了，宫廷滋补汤的名声也传开了。远远近近的村民隔三差五总要来吃一碗解解馋。 这一天，面卖到一半时，摊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秀水村的书记齐大有。 只见他吊着哭丧脸，大喇喇地插到队伍最前面，往摊前一横，手直指着钱程似锦，大声说：“停下，谁让你们在这儿卖面？还有没有王法？” “快给我走开！我们在这儿卖面，碍你啥事儿了！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人让我们在这儿卖面，是我们自己想在这儿卖面，怎么地！”似锦直接火力开怼。 “怎么地？你说怎么地？这要搁在以前呀！就是走资本主义路线，你们就要被抓起来坐牢！知道吧！ 你们这叫破坏经济发展，要……要罚款？明白了没有？”齐大想用大盖帽压人。 “你也知道是以前哪！以前我们也没在这儿摆过摊儿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资本主义路线呢！你是还没睡醒吧？ 坐牢？我看应该坐牢的是你！罚款？你凭啥罚款？我破坏了谁的经济？你的吗？哈哈哈······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呢！哼！你吓唬谁呢？”似锦直接呛他。 “你······你······你们太不像话了！你们破坏了秀水村的经济呀！这垭口呀，地理位置很关键， 谁都知道这儿是个风水宝地，凭啥你们独占着摆摊？这是我们这上上下下近10个村子的垭口，不是你一家的垭口！”齐大有唾沫横飞。 “谁独占着了？你想来摆也直接来摆呀！我们也是秀水村的，垭口也有我们一份吧！”似锦反驳， “我们现在就在我们那一份儿上摆摊儿，怎么就不行呢？你倒是给说说。”似锦直接发问。 “有你们一份不假，但你们想过没有，大家都在垭口摆摊，那垭口这儿会交通堵塞。会影响人们的出行，镇上怪罪下来，谁来担责？ 我是秀水村的村书记，是村子的领头人，我有责任管理好村子，这也是我的职责。我这样做是为了所有的村民，是从整个大局出发，我这是为人民服务呀！”齐大勇牛逼轰轰。 “大家都来摆摊那才好呢！如果能形成商贸氛围，秀水村必定受益无穷。交通堵塞？你不会以为这个垭口就是大都市吧？还堵塞呢？哼！ 你说你为人民服务，我们也是人民呀！你为啥不为我们服务呢？还故意使坏？”似锦就着他的话质问。 “这……这……你……你……哎！”齐大有气得手指着似锦却说不出话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哈哈哈，怼的好！”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本事你自己也来摆，恶搞俩孩子算啥本事！” “还为人民服务？妈的，不脸红呀！” “还他妈领头人？你他奶奶的领了个啥头啊？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 此刻，齐大有快被大伙的口水唾沫给淹死了，但他依然还没有走的意思。他死死挡在摊位前，就是不让卖面。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呀！想到这儿，钱程走到齐大有跟前说：“齐大叔，我知道你格局大，你这样做是为整个秀水村着想。 我也不会一直在这儿摆摊的。现在学生放暑假，我带妹妹来摆摊，也是想让她体验体验生活。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给你做碗面，如果你吃完觉得好，就网开一面，让我们在这儿继续摆一段时间。如果吃了觉得不行，我立马收摊！” 钱程这是给齐大有台阶下的，他心里当然明白，于是立马说：“那行，给我来一碗。如果你的面真的好吃，我就啥也不说了。 但是，如果你的面就是普通农家面条，还要宰客要一元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是真要撵你们走人的。 我事先给你说好了，这儿还有这么多人作证。我们都不能耍赖，听清楚了啊！” 他心想：不就一个普通面条吗？他们还能做出花儿来，能有多好吃呢？我把话先撂这儿，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他们都是见证人，马上看他们如何收场！哼哼！ “行，如果不好吃，我收摊儿！我说话算话！”钱程答道。 听钱程这样说，可把似锦急坏了。“哥，你就是个傻子！猪脑子呀你！他会故意说不好吃，然后撵我们走，我们还白白倒贴一碗面！”她对钱程耳语，并火冒三丈地瞪着他。 “没事儿，大不了我不摆摊了！”钱程安慰她。 说着，钱程已经在麻利烫面，撒葱花儿，香菜末儿，浇骨头汤。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汤面就做好了。 似锦气呼呼地将脸扭到一边，也不帮忙端面。钱程望望似锦也没说她，他知道她正生气呢！他端着面走过去，双手递给齐大有。 齐大有接过面，香味儿立刻直窜鼻子眼儿，他不停地吸溜着鼻子。抿嘴喝了一口，立马口里喉里肚里香味儿那是乱窜呀！ “好吃好吃，太他妈香了！”他一扫刚才的装逼形象，狼吞虎咽，大吃起来，几分钟，一碗面就见底了。 “怎么这么香啊！别说一元钱，两元钱都值得，太他妈香了！”齐大有说着，把空碗竖起来，使劲儿把舌头伸的老长，去舔碗底儿。这么香的汤，一滴也不能浪费呀！ 此情此景，似锦看得直发笑。 第51章 两个小泥猴 “大叔，好吃你就再吃一碗吧！也请你做个免费的广告宣传！”钱程又给齐大有递上一碗。 “这……这……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对不起啊！孩子！这事儿是我不对。面是真的好吃！你继续摆摊，我说话算话！”齐大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接过面。 这面实在太诱人，他没有勇气拒绝。 “没事儿，就一碗面而已，那我去做事儿了！”钱程笑笑转身忙去了。大伙终于又能开开心心吃面了。 “秀水村的村民们！注意啦！注意啦！都来垭口吃面哟！好吃的不得了哟！快来呀！晚了就吃不上啦！”大喇叭突然响起来，把大伙吓了一跳。 原来是齐大有已经吃完了面，开始用大喇叭向村里吆喝着做宣传呢！ 听着喇叭里土腔土味的宣传，钱程兄妹对视一眼，脸上笑开了花。自此，宫廷滋补汤的名气更大了，在这上上下下几个村子里都传开了。 许多人为了尝鲜，早上老早就跑到垭口。钱程准备的面，天天几乎都是秒光。于是钱程决定每天卖面100碗。 每天早上，垭口车站里都是排着等候吃面的人龙。公路两边都是站着满满当当的端着碗吃面的人。整个垭口，场面壮观，热闹非凡。 在这热闹的人群中，有两个小孩格外引人注目。一个头上似顶着一蓬乱草，一个剃着光葫芦瓢。他俩也是秀水村的，八九岁的样子，今年秋天要上小学三年级了。 他俩一个叫小瑞，一个叫大壮。自从钱程摆摊的第二天开始，这两个小家伙天天早上老早到垭口给钱程捧场。赶也赶不走，说了也不听，让似锦很是头痛。 其实说起来，这两个孩子也挺可怜的。 小瑞妈妈不在了，家里就他和他爸。他爸由于死了老婆，整个人失去了生活的动力，天天坐吃山空，挣一分花两分。 一天天的见人就说他的口头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好吃喝玩乐。即便死了，也做个饱死鬼”。 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他爹很多时候都忘了他还有个儿子，更别提照顾小瑞了。小瑞在村子里，是赶在谁家他就在谁家吃，他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圆圆的小脸上，晕染着两坨高粱红。黄黄的头发在头顶乱蓬蓬的耸着，鼻子下面两条虫子样的鼻涕时隐时现，所以大家叫他“小鼻涕虫”。 每次鼻涕快要流到嘴里了，他就使劲一吸，两条鼻涕虫就慢慢悠悠的缩回鼻孔。一会儿鼻涕又流下来，他就用袖子朝脸边使劲一抹。久而久之，脸边儿的鼻涕风干成了硬壳。 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见谁都笑呵呵地打招呼。 大壮情况比小瑞好一点点儿。他爸妈离婚了，他分给了他爸。他爸是常年不落屋，把他丢给他爷奶。 两个老人都是老病号，走两步哼三声。这孩子完全是放养，为了省事，他爷爷就给他剃了个“灯泡”，但“灯泡”上也满是污垢。 他不流鼻涕流口水，农村当地叫流憨水，大家叫他“憨水包”。他领口的衣服总是被流湿一大片，下巴壳被渍的红赤赤的。乌油油的小眼睛，见谁都眯眼儿笑。 两个小家伙听说钱程在垭口摆摊后，一开始他们只是想去看热闹。但宫廷滋补汤实在太香了，馋得他俩实在挪不开步。 看到钱程似锦在摊前忙碌，两个小泥猴便上前笑着喊：“钱程哥哥，似锦姐姐！” 钱程似锦边答应着，边笑着看他们。两个孩子眼巴巴地望着汤面，不住地舔嘴唇，咂巴着嘴说：“好香啊，钱程哥哥，似锦姐姐，这是啥呀？好香啊！好吃的很是吧！” 似锦笑着说：“是汤面，马上给你俩一人一碗，吃了到别处去玩儿哦！” “好好好，太好了！我们想吃面！”两个孩子兴奋地大声喊着，一点儿也不含糊。 “好啦好啦！快来吃！这是你们两个小家伙的面！”钱程烫好面，立刻喊他们。 两个小泥猴伸着黑乎乎的小手，从似锦手上接过汤面，嘻嘻哈哈笑着跑远了。 第二天，钱程似锦一到垭口，两个小家伙就赶上来，甜甜地叫着钱程哥哥似锦姐姐。似锦苦笑一下，望望钱程。 钱程笑笑说：“这么早啊！小家伙们！马上烫面给你们吃哦！” “嗯，我们就是来吃面的！”两个小家伙头跟鸡啄米似的，一点也没掩饰想吃面的真实想法。 钱程先给他俩各烫了一碗面，两个小东西端上面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这小东西们吃成油子了，习惯了天天来吃，你以后不要再给他们烫面了！”似锦不满地嘟囔钱程。 “哎呀，没事，就两碗面而已！”钱程笑笑。 “我们是小本生意，他们偶尔吃一次两次，我也不说啥！天天来吃，这不是个事儿。 就你这样做生意，到时候会赔的裤衩儿都不剩！说了你还不听！”似锦见钱程不醒悟，又给他分析说理。 “不要紧的，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钱程安慰她。 “你有个屁的数！你就是个老实疙瘩，两个小屁孩儿都能把你哄住。到时候村里小孩儿都来白吃，我俩天天在这儿白干活是吧？”似锦凶钱程。 “谁家小孩儿来白吃啊！这两个小孩儿不是情况特殊嘛！”钱程解释。 “哎呀，气死我了，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老实疙瘩哥，你心太善啦！太善良就是愚蠢！知道吧？这样下去，我们怎么搞生意啊！”似锦简直都想骂人了。 “似锦，不要生气了哦！你要相信，善良的人，生意才能做得长久！”钱程知道似锦是为他好，她是担心他呢！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只要钱程出摊，两个小家伙每天雷打不动准时去捧场。 似锦见说不动钱程，只好随他了，“哎，算了吧。每天就少赚两元钱，哎呀，啥办法也没有。谁叫我哥太善良，算了吧！算了吧！随他吧！想多了心烦！” 第52章 羞愧 其实大家伙都挺自觉的，吃面掏钱天经地义。但是这两个孩子年龄小，又没人管教，他们只知道每天到这儿都会有面吃。 虽然似锦姐姐有时会虎着脸，但依然会端面给他们吃。而钱程哥哥一见他俩都是笑嘻嘻地说：“来了呀！马上给你们汤面吃！” 不管有多少人，钱程一见到这俩孩子总会先烫两碗面，撒葱花儿、香菜末儿，浇骨头汤，他做得一丝不苟。做好后会催着似锦给孩子们端面。 似锦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脸上也努力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将面端给俩孩子，叹口气说：“快吃吧！” 俩孩子端过面总会说：“谢谢钱程哥哥，谢谢似锦姐姐！”孩子们虽然小，但他们知道钱程哥哥和似锦姐姐都是好人，所以他们才会一次又一次来白吃面。 后来，时间久了，孩子们吃完面会主动帮忙收摊子，还会帮忙捡拾有些乱扔的一次性碗筷，将垭口车站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在以前都是钱程似锦收摊后的工作。 每每这时，钱程都会朝似锦努努嘴，小声说：“瞧，没有一口饭是白吃的，你看孩子们多懂事儿！” 似锦白他一眼，叹口气说：“帮忙捡几个垃圾，就把你的心收买了？” “哎，那你说说，孩子们帮帮忙，我们是不是轻松些？”钱程笑着问。 似锦拉下脸，没好气地说：“行了！捡个垃圾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她内心那不稀罕别人帮忙的话，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喊出来。 钱程知道她心里憋着气，也没敢再多说话刺激她了。其实似锦并不是没有同情心，她只是担心，其他人看到这两个孩子可以免费吃面之后会效仿。 她只是担心钱程摆摊儿摆到最后，连本儿也亏掉了。为了他这个大善良哥，她真是操碎了心呀！ 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但后来发生的另一件事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那天，他们卖完面正准备收摊时，大壮的爷爷奶奶踉踉跄跄赶来了，在他们后面还跟着瘦得像麻杆儿一样的小瑞爸爸黄建华。 “钱程似锦呀，你们别急着走啊！我们来了！”刚到摊前，大壮奶奶赶紧跟他们打招呼。 “哎呀，这段时间太不好意思了！这两个孩子一个劲儿跑到你们这摊上白吃饭。我先前是不知情的，也是后来听到别人说了，我才知道了这事儿。 孩子们不懂事，给你兄妹俩添麻烦了！”大壮奶奶一边说，一边抖抖索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纸包。 她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打开纸包，最里面是一块旧布，旧布里躺着一堆角票，还有一些钢蹦儿。 只见她用手指头蘸着唾沫，一张一张地数着。数完纸币，她又把那堆硬币也一枚一枚数了数。数完又全部用布包好并捆好。 “这里一共是二十一块八毛三。嗯，钱可能还不够……可是目前我家里就只有这么多了……钱程呀，真不好意思！ 不过，你放心，等我家小鸡仔秋天下一季谷茬蛋，一准能卖不少钱。到时候我再给你补上！”她边说边将那个包钱的纸包递给钱程。 “你这是干啥呀！奶奶，你给我钱干嘛呀！”钱程摆摆手躲到一边了。 “大壮在你这摊儿上吃了这么久的饭，我们不能白吃你的呀！孩子，你在这儿摆摊也要本钱的，我们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孩子，这些钱你别嫌少，先拿着呀！等秋天钱凑够了，我一定……”大壮奶奶讪笑着。 “哎呀奶奶，孩子就吃了几顿饭，没事的！我不要钱，你快把钱装好！别搞丢了！”钱程把大壮奶奶递钱的手挡了回去。 “钱程，收下吧！我们小瑞也是在你这儿吃了那么久啊，我真是不好意思，嗯，这……这……是小瑞的饭钱，钱也不够， 以后等我……我……我有钱了，再补给你！”小瑞爸黄建华也递过钱来——他仅有的10元钱，这可能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别这样，建华叔，你把钱留着给小瑞买些吃的用的都行！孩子在我这儿吃几顿饭没啥事儿！几顿饭我管得起，没事儿的！”钱程又把黄建华递钱的手推了回去。 几个人推让了好久，钱程坚决不收钱，最终两家人千恩万谢地拿着钱返回去了。 他们走后，钱程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似锦。似锦望望钱程，羞愧极了，她红着脸低下了头。 他哥是对的，秀水村村民的素质还是经得起考验的。当大壮奶奶拿着那些分分角角凑了20多块钱硬是要给饭钱时，似锦感到无地自容。 哎，要是地上有个地缝子，就钻进去算了！真打脸呀！ 当小瑞爸拿出他仅有的10元家当来付饭钱时，似锦已经在心里头狠狠骂自己了。“我真不算个人呀！我就一大混蛋！” 钱程看似锦低着头不言语，赶紧走过去，将手搭上她肩头，拍拍他安慰道：“没事儿啦！哦！没事儿啦！” “哎，哥，你说我是不是个坏人呀？”似锦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哎呀，胡说啥呢！你这傻小子！在哥心里，你一直都是乖孩子，快别给我有的没的胡思乱想了！”钱程笑着用手挠挠似锦的一头短发。 “呵呵，哥，我也挠你！”似锦也上手去挠钱程的头发。 “两个蓬头鬼！”他俩互相望着对方哈哈大笑。 时光已悄然溜走，他俩好像还没长大。 小时候，他俩也是经常会故意搞乱对方的头发。他俩经常就是蓬着个斗大的头回家的。回家总免不了被各自的妈妈盘问：“是谁把你头发搞成了这样？” “是似锦给我挠的！” “是我哥给我扒拉的！” 两个孩子的回答总是让两个妈妈笑骂：“俩淘气包啊！啥时候长得大呀！” 后来，他们长大一些，还是喜欢互相故意搞乱对方的头发。不过在进家门之前会自己把头发拨拉顺溜。 现在，他们长大了，但还是喜欢上手故意搞乱对方的头发。这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游戏呀！也许这也是他俩表达亲昵的特殊方式吧…… 第53章 治疗坐地风 “哥，帮我把头发扒拉顺溜！” “哦！”钱程答应着，两只手叉开当梳子，把似锦的短发扒拉扒拉弄顺溜。 弄完后，他将头伸到似锦面前，似锦赶紧把钱程的头发也捋顺溜了。 嬉闹够了，他们要回家了。骑上三轮车，两个小伙伴扯着嗓子唱起来。 “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白:俺老孙去也！呀呀呀……）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难也遇过，苦也吃过，走出个通天大道宽又······” 车子在右拐弯儿时，似锦的歌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钱程还在飙最后一个字的高音“……阔”。 “咋了？”飙完最后一个字的钱程，不解地望着似锦问。 “哥，不好了！那……那……那前边路上好像躺了个人，四脚朝天，一动不动。妈呀！不会死了吧！吓死个人呀！”似锦哆哆嗦嗦地指着去下坝村的路上说。 原来正唱歌的似锦看到前面路上有情况，吓得连最后的高音也憋了回去。 “别怕！有哥呢！”钱程停下车，拍拍似锦。他顺着似锦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人正躺倒在去下坝村的路上。 “我去看看！”钱程说着，飞跑过去。 他在距离那个人差不多10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如果真是个死人，他也不敢贸然过去。孩子们对死人还是很恐惧的。 躺倒在地上的人听到有人跑来，他艰难地举起手摇了摇。 “ 哦！是活人！”钱程小声地自言自语。说完他便跑到那人跟前。 地上躺着的是个男人，50岁左右，穿着考究，上衣口袋上还挂着两只包尖钢笔，板板整整的西裤此刻也沾上不少灰土和草叶。 他脸色煞白，嘴里发出微弱的“哎哟哎哟”声，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大叔，你这是咋了？”钱程趴到那人跟前，急切地问。 “我……我……我胃里……不舒服，想吐，想……想吐，可又吐不……出来，心里……心里着急难……难受得很。 小兄弟，救救我……”那大叔断断续续说着，眼睛却快眯成一条线了。 “大叔，你千万别睡过去呀！我来帮你，你坚持住！”钱程一边安慰他，一边大声喊，“似锦，快来！” “哦！哥！那人是死的还是活的呀？我不去，你快回来呀！我害怕！” “这个大叔病了，需要我们的帮助。快来！”钱程大声说。 “哦！那我来了！”似锦飞一般跑过来。她其实也是一个热心的孩子，只是胆小而已。 “似锦，大叔他心里着急，想吐又吐不出，这是什么病啊？我们要不要去请村医帮他看看 ？”钱程询问。 “ 等等，哥！我想一下！心里着急又想吐，心里着急又想吐……”似锦摇头晃脑，喃喃自语， “哎呀！这不是坐地风吗？”想了一会儿，似锦突然一拍脑袋，大声说。 “哦，对对对，坐地风，是坐地风！你去三轮车上拿两个铁勺子，再盛两钵子清水，快去快去！”钱程催促道。 “好嘞！”似锦答应着，一边飞快跑去拿东西了。 钱程将大叔抱到路边，轻声安慰着。一会儿，似锦拿来了水和勺子。 钱程轻轻拍拍大叔的手背，说：“大叔，我们帮你刮痧治坐地风。你放心吧！一会儿就好了，我们在农村都是这样治愈的。不会很疼的，你别害怕啊！” 大叔艰难地点点头。兄妹俩蹲在大叔左右，一边一个。他们用手沾着清水在大叔胳膊窝拍了又拍。 然后又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捏着勺子，用勺柄帮大叔刮起了胳膊窝。“嚓嚓嚓……”眼看着大叔的胳膊窝由白变红，再到深红。 刮了不多一会儿，大叔的胳膊窝便鼓起了紫黑紫黑的大泡。 “天呀！好严重！已经出痧了。哥，他这个要用针挑破，把黑血挤出来才好！”似锦着急地说。 农村的孩子，个个都懂得一些自救知识。像受凉了熬姜汤，上火了喝菊花水，肚子痛了往肚脐眼儿抹风油精······ “嗯，可现在哪里有针呀？”钱程一时为难了。在垭口这儿又没有人家，他们跑回家拿，那怕是来不及呀！这一时间到哪儿去找缝衣服的针呢？ “哥，用刺，快去找刺！”似锦看他哥呆呆的，赶紧提醒。 “哎，对呀！用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钱程边说边站起来。他跑到路边，到处扒拉着灌木丛，可没找到带刺的植物。 他又跑到秀水河边，在防水墙里面找。可这儿都是矮灌木，没有带刺儿的。他又着急又沮丧，唉！带刺儿的今天都藏哪儿去了？要救人呀······ 他心急如焚，不停地用手四处扒拉着。可一颗带刺儿的植物也没找到，他几乎要绝望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这儿没有的话，要赶紧到别处去找了，那个大叔不能耽搁了！ 这样想着，他迈开脚就要到别处了。不经意抬起头，一丛野刺莓赫然映入眼帘。“啊！野刺莓！”他欣喜地叫着。原来他一直在低处找，竟忽略了上面。 顾不上扎手，他赶紧扒开附近的草木，向渠道上面攀去，跑到那株野刺莓旁边。把细枝都扒开，选了一根粗壮的，快快折了一枝，赶紧跑了回来。 “怎么去这么久？这大叔还等着救命呢！磨蹭！”看他这么久才回来，似锦不满地嘟囔着。 “哎呀，刺不好找！别说了，快来救大叔！”钱程说着，蹲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用刺一个一个扎破那些血泡，似锦一个一个使劲儿挤着，擦着。 等那些黑血泡挤完，大叔的脸上已渐渐有了血色。 “我好多了！孩子们，谢谢你们救了我！要不，今天我估计要死在这儿了！”看孩子们为他忙得满头都是汗，大叔感激万分。 “不用谢！不用谢！举手之劳，能帮到你，我们很开心！”看到大叔好了，两个孩子摸摸脑门儿上的汗，开心极了。 第54章 村霸强占地边儿 坐地风是当地农村的叫法，这种病发病急，非常凶险，处理不及时会要命，症状就是心里着急不舒服，想吐又吐不出来。 大医院都拿这种病没辙儿，就农村用刮胳膊窝这方法见效快，又简单。当地几乎大人孩子都知道这个治法。 今天这大叔幸亏是遇上这两个孩子，要是直接去医院，小命估计要交待了。 “孩子们，你们在这附近摆摊儿呀！看你们那个小车上都是锅碗瓢盆儿的！”大叔笑着问。 “是的呢！我们在垭口摆摊卖面！可惜没有了，要不给你盛一碗！”钱程抱歉地笑笑。 “我吃过饭了。我刚从下坝村亲戚家到垭口坐车的，我在希原工作。你们啥时候去希原了，我请你俩撮一顿！”大叔笑呵呵地说。 “不用不用，你真的不用那么客气！”两个孩子笑着连连摆手。 “做生意要到大城市才能赚钱呀！农村老百姓穷，购买力有限，在农村做小生意赚钱难！你们去希原发展才有前途呢！”大叔笑着说。 “嗯！我明白！但我现在还不想去，因为我能力还不够，可能以后会去吧！”钱程回答。 “以后强大一些再去是对的，你现在年龄还小，先在小地方磨炼磨炼也好！”大叔笑笑说。 他们几个就蹲在那儿，无拘无束地聊着······ 不久，大叔就恢复了精气神儿。瞧！土方法治病就是这么简单有效！他掏出200元递给孩子们说：“一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 请收下我的感激之心吧！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从报答呀！” 钱程似锦挡住他递钱的手，连连说：“这可使不得，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推让半天，大叔只好把钱又装好。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告诉我，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再相遇呢！”大叔问。 “哎呀，我们帮你一点儿小忙，真的不需要这样！你知道我们是秀水村的就行了！”两个孩子呵呵笑着。 “好吧！我记下了！秀水村的美少年！我叫明正达，这是我的的电话，如果去希原，一定一定记得找我呀！”大叔将电话号码递给钱程，一再嘱咐。 日头快上三竿了，第二趟班车要来了，他要去垭口坐车了，他和孩子们挥手道别。 两个孩子骑车回家，一路走一路哼着小调，快活似小神仙。 跨过秀水河，绕过村头的老槐树，途经一片绿绿的庄稼地。 这个时节，庄稼长势正旺，玉米都长得有一人多高了，有的已长出了嫩绿的胡须，有的还是鼓蓬蓬的玉米苞。豆秧棵上也结满了饱满的豆荚……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谁像你们这样种庄稼的？今天不解决，我们就找队长来。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硬是不改，哎！怎么是这种人？” “现在玉米都快成熟了，能咋办呢？总不能让我们把玉米砍了吧？” “那我们不管，砍不砍是你们的事儿！”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咋办了，但我的玉米肯定是不能砍的” …… 远处的庄稼地里有吵嚷声。 “听！哥，好像是我爸妈的声音。”似锦对钱程说。 “嗯，还有我妈，好像还有别的人。”钱程点点头 “嗯，我们去那边地里看看去！” “好！”钱程答应着，停下了三轮车。两个人相跟着一起跑到庄稼地里去了。 钱程看程翠、王秀荣、李根3人正怒气冲冲地跟同村的李广水夫妇争论着。他赶紧走上前问：“妈，怎么啦这是？” 看到钱程似锦过来，程翠不想孩子们加入这场纷争。她赶紧走过去拦住他俩：“你俩回去，这是我们大人的事儿，你们小孩子不要参与。听话，快点回去！” 李根夫妇也连连说：“是的呢！你们小孩子不懂啥！回去吧！有啥事，我们大人来处理。快回去，别在这儿添乱子！” 钱程似锦只好走出庄稼地，站到远处去了。 “现在已经这样了，改也改不了了。你们到底想咋个搞呢？说来听听！”李广水咄咄逼人。 “对，你们想搞啥？现在说明白！”李广水老婆赵红梅帮腔道。 “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你们占到我们程翠地的这一溜边儿的玉米杆子，要砍了！”王秀荣直截了当地说。 “砍了？你不是逗我的吧？告诉你！我是不可能砍的！为什么我不砍呢？我跟你说道说道。 第一，我庄稼的根儿是长在我地里的，你看是不是？我没占到程翠的地吧！ 第二，我庄稼上半部分它斜到程翠地里了，这是个自然现象。不是我硬掰过去的，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我的庄稼只吸收了她土地上面的空气，空气不专属于哪家的吧？空气也没有包干到户吧？这空气谁家的庄稼都可以吸收，你说对不对？”赵红梅竟一腔歪理。 “你？……”程翠气得说不出话来。 “广水媳妇，你也太欺负人了！你今天不整改，我们就找队长解决。”李根气呼呼地说。 “去呀！去找啊！别光耍嘴皮子！吓唬谁呢？好像我们怕村长似的。”赵红梅撇撇嘴，不屑地说。 “我怕个几巴毛，啥狗几巴队长！哈哈哈……你们看我李广水怕过谁？哈哈哈……”李广水狂笑着。 “秀荣、程翠，你们不要跟他们吵了，我找村长去。”李根看李广水夫妇油盐不进，一点儿道理也讲不通，懒得再理他们，直接去找村长去了。 程翠和王秀荣背对着李广水夫妇不住地叹气，李广水夫妇则故意大声说笑，还时不时哼几句小曲儿，“李豁子，你别挨我。挨到我了，你可招呼着······” 不一会儿，李根领着村长洪宝亮回来了。 “广水，要讲道理呀！你霸占别人地边儿这事儿不止一起了。多家都向我反映过，我也找你劝过多次，你屡教不改。 我告诉你哦！大家伙不是怕你，是懒得跟你麻缠。今天这事儿我就问你解决不？”洪宝亮边往地里走，边大声斥责李广水。 第55章 打村霸 “村长，你很牛逼是吧！有本事，到我跟前来给我牛逼个试试！”李广水目露凶光，大声叫嚣。 “我这就来了，看你能把我给吃了！”洪宝亮边说边快步走到李广水跟前。 “很牛逼是吧！”李广水吼着，突然一掌将村长洪宝亮推得后退了几步。 “凭啥打人！”程翠、李根、王秀荣他们几个一起上前护住村长，并大声呵斥李广水。 “你们几个闪开！今天，我就要看看这龟儿子有多大能耐！”村长将他们几个扒拉开，自己再次站到李广水跟前。 “牛逼得很呀你！叫你牛逼，叫你再给我个牛逼一个！”李广水又连连推村长，村长连退好几步，最后竟被李广水使劲一推，直接倒在地上了。 村长洪宝亮，40岁左右，一米七几的中等个子，四方脸，浓眉毛。是个公平正直的好人，他为村民办了不少好事。 家家有啥事他都会主动帮忙，深得村民信任，所以他一直被大家推选为村长。 而李广水呢！三十五六岁，近一米八的大个子。没几根头发的脑袋，配上一个肉滚滚的身子，满脸横肉，天天摆着一副臭脸色，好像谁他妈都欠他500块钱似的。 他在镇上卖猪肉，常常干一些短斤缺两的缺德事儿。因为缺斤少两，很多人找他理论过，但他呢！别人买完肉，只要一离开摊位，等再返回来找他，他是坚决不会认账的。 还梗着脖子叫嚣威胁别人：“少他妈搁我这儿扯犊子，走走走，再不走，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吼叫完，还将他的杀猪刀在肉案子上甩得啪啪直响。 大伙儿惧怕他，只好忍气吞声。但是时间长了，他名声也坏了。后来买他肉的人越来越少，肉摊到最后干不下去了，他只好收摊儿回家种地了。 他种地也是想方设法占便宜，占便宜上瘾呀！每次都在相邻的地边斜着挖坑下种子，所以他地里庄稼长出来就是歪的，苗长大直接斜到别人的地里。 一般短矮的庄稼，大家也就说一下算了，同一个村子住，大家都不想计较那么多。 但他这次是高杆子玉米铺散在程翠地上面。足足有一胳膊宽了，程翠才去找他理论的。但李李广水压根儿都不带理睬的。 王秀荣和李根看不过眼儿，这才上前帮程翠。不曾想，面对他们3人，李广水夫妇依然强词夺理。现在竟然连村长洪宝亮也被推倒在地。 “老子看你个狗杂种有多厉害！”王秀荣大骂着，一边拿着镰刀直接去砍李广水地里的玉米杆儿。 “不想活了是吧！”李广水冲过去劈手夺过镰刀，手一扬，把王秀荣给推倒了。 “荣姐！”程翠大喊一声，赶紧过去拉起王秀荣。她扬起手去推李广水，李广水轻蔑地一摆手，把程翠也推了个趔趄。 “妈那个巴子，跟你拼了！”李根拿着镰刀直奔李广水。 “李根哥，不要！”洪宝亮赶紧起来，拦住了李根，并夺下了他手里的镰刀。因为人在气愤中会下蛮力，一刀子下去，把李广水割伤了还好。 如果把他搞死了，那可就亏大了。为这王八糕子把自己搭进去，那就太不合算了。所以，洪宝亮非常理智地立马夺下了李根手里的镰刀。 他和李根一起并排站着，.怒视着李广水。李广水头一摆，眼一眯，仰天大笑着说：“咋了？你俩想一起上？哈哈哈哈…… 那好，来，来呀，来呀！”李广水一面慢慢后退，一边把手指向后勾着用召唤猫狗的口气召唤着。 “住手！”一声怒吼，惊得李广水一激灵。他转头一看，是怒气冲冲的钱程站在他旁边。 “钱程啊，你是小辈儿，这样大呼小叫是不是太没礼貌啊！”李广水戏谑道。 “你他妈还配讲礼貌？李广水，我操你妈！”钱程怒不可遏。 从没骂过人的钱程，今天硬是被气得飙起了脏话。 “哥，你……”似锦捂住嘴憋着笑。李广水呀李广水，你今天实在过分了，把我哥这个老实人竟气得骂人了。 “儿子，不要骂人！他好歹还算是个长辈！”程翠忙劝钱程。 说实话，钱程1.88米的个子，健硕的身形，还是让李广水有点发怵。但怎么样也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于是他大声训斥钱程：“怎么还骂人呢！我是不跟你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咋啦？你还想打架呀？那你看看他们几个刚才的狼狈相。你再造次，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你打了我家人，你已经不客气了！”钱程说着，给李广水当胸来了一拳。他从大师那里可是学过擒拿格斗的，这一拳，李广水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被打得是结结实实啊！ “你当真开打呀！钱程。说实话，我刚才不是真的想打他们。我就用手挡了一下，他们就倒了！ 他们实在是太弱不禁风了，真不能怪我！”李广水被打得后退几步，装着一脸委屈解释道。 李广水说这话可能是真的，他那么大个块头，拳头跟小饭钵子差不多。一身肥膘，再加上他常年扛猪扛肉，练就了一膀子蛮力。估计一般人真不够他一拳的。 “挡了一下？哼！你是大力神呀！挡一下就把他们都挡倒下了？那你现在挡挡我，让我感受一下你的厉害！”钱程说着朝李广水跟前靠近。 “钱程，我真没把他们几个咋的！你可以验伤，也可以问问他们……” “你还想把他们咋的？今天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把这几个老家伙揍扁？”不等李广水说完，钱程就质问。 “老家伙？”洪宝亮挼挼他那没几根胡子的下巴，望望李根他们几个，笑着说：“我们都成老家伙了？” “在孩子们眼里，我们可不就是老家伙！”李根也笑了。 “揍扁？你在说笑呢！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没有想打他们的意思。你别硬跟我抬杠，惹火了我，我可就……”话没说完，李广水就伸拳出击。钱程身子一侧躲开了。 第56章 服软 “李广水，你横霸乡邻，恶贯满盈！今天，我就要替秀水村的村民，教训你这个王八蛋！”钱程边说，边就势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扭。 “哎呀妈呀，哎呀妈呀，疼死我了，要命了！啊啊啊……”钱程话音刚落，就传来李广水杀猪般的嚎叫。 听到李广水痛苦的哀嚎，他老婆赵红梅也跑过来了，她直接向钱程扑过去，钱程用脚一挡，她径直被摔在一边了。 “打人啦！救命呀！啊啊啊……”赵红梅坐在地上哭骂。 “李广水，你不想胳膊被废吧！那我给你个机会，现在你跪下向他们几个人道歉。他们原谅你了，我就会救你。否则，你的胳膊保不住！你可听清楚！”钱程冷冷地说。 “钱程，你没耍我吧！哎呀，疼死我了！我愿意道歉，我道歉！你千万千万要救救我呀！一定要救救我呀！”李广水疼得快哭了。 听到钱程这样说，他立马喘着粗气爬到洪宝亮他们几个人面前。颤抖着说：“宝亮哥，李根哥，嫂子，翠姐，我对不起你们！我李广水不是人，我错了！ 这玉米杆子我立马砍！立马砍！实在是对不住了。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 “叫你老婆也过来道歉！”钱程命令道。 “赵红梅，你死了吗？听不见吗？快过来道歉，你想老子死呀！臭婆娘！”他朝他老婆吼道。 赵红梅连滚带爬跑到程翠他们几个人面前，边哭边说：“对不起，是我们不对。求你们帮忙说句好话吧！ 救救广水，我给你们磕头了！”她说着在地上连连磕头，弄得灰头土脸的，那滑稽样让人忍俊不禁。 “行了，李广水，希望你说到做到！以后不要再做恶了。你占我家地边儿这事儿再说吧！这庄稼眼看要成熟收割了。我看今年就算了！ 这茬庄稼收完，你把你所有的地界子沟都整理一下。你的庄稼就种在你的地里，别人的地边儿你不要再投机取巧去占了。知道吗？”钱程告诫道。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做恶了！再不敢了！钱程，你救救我吧！好疼啊！我……我知错了！”李广水疼得脸色煞白。 钱程拉过李广水的胳膊，轻轻一转，随着“咔嚓”一声。他望着李广水说：“好了！” “哎呀，真的不疼了啊！好神呀！”李广水甩甩胳膊验证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那……那……那我们走了！” 刚刚被打，真太丢脸了！他现在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地方。所以他跟大伙说了一声，然后朝他老婆使了个眼色。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气，他夫妻俩灰头土脸怏怏回家了。 “好小子，你可真棒！制服了这个大恶人！”村长洪宝亮走上前，笑呵呵地.拍拍钱程。 程翠、李根、王秀荣、似锦都欣喜地看着钱程，他是他们的亲人呀！他们的亲人制服了大坏人，他们是多么高兴啊！ “宝亮叔，我没你说得那么好！”钱程谦虚地笑笑。 “你教训了这个王八蛋，又让他改正了错误。这惠及整个秀水村，这多好的事儿啊！这茬庄稼已经快熟了，砍了也有点儿可惜。 等这茬庄稼收了，看他李广水的表现吧！钱程啊，有了你，以后我们就不怕那个李屠户了。哎，以前真是说不服他呀！ 他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儿，甚至动武力。都是一个村里的，真是拿他没法子。以后看这王八羔子还敢邪门不！”洪宝亮开心地说。 “短时间内，他应该不敢再犯邪。时间长了就难说了！哎，就怕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啊！”李根摇头叹气。 “翠姐！翠姐！是李广水那个王八蛋在找茬儿吗？我来了！看我今天不打断他的狗腿！”大家正聊着，就听到有人大声喊。 循着喊声，大家看到刘明远飞一般奔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根鸡蛋粗的大棍子。 “哎呀，明远兄弟，已经没事儿了！别冲动啊！”程翠忙说。 “明远，你别太冲动啊！李广水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我们都应该秉承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尽量不要动手，吃点小亏没啥大不了的。 以后要记住，别动不动就拿棍子砸人呀！这样会害了你，大家都知道你是好人，但好人也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吧！”洪宝亮语重心长地对刘明远说。 “哦！我不知道你们都在，我是怕翠姐受欺负。是我冲动了！宝亮哥说得对！我记住了！呵呵……”刘明远笑着挠挠头。 现在看到没啥事了，大家便一起说说笑笑走出了庄稼地······ 八月初，已进入三伏了。 早上，还没出摊，光是搬摆摊物件，钱程的衣服已经湿哒哒地粘在后背上了。 蝉声闷哑，天闷得像加了盖子，让人透不过气来。他闭着眼，把脸浸在洗脸盆里凉快凉快，洗完用毛巾随意地擦着。 “哥，我来了，准备出发！”他刚擦完脸，似锦已经风风火火来了。 “嗯，走吧！”钱程答应着放下毛巾，和似锦一起出摊儿去了。 这么闷热的天，可吃面的人依然排着很长的人龙。他们一到垭口，便开始忙活起来。 钱程面前的炉子像两个火球，正源源不断的释放热能，他感觉他快要被烤成人肉串了。 “哥，给！挂在脖子上！”似锦从脖子上取下一条毛巾，递给他。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在脖子上挂块毛巾呢！”钱程笑着将头伸过去。似锦将毛巾挂在他的脖子上，冲他甜甜一笑，说：“我临出门儿时随手拿的，没想到还派上了大用场。” 有了脖子上的毛巾，钱程可以时不时掀起毛巾擦擦脸上的汗，这样他感觉舒服多了。 “来，似锦，你也擦把脸！看你热得满脸的汗！”钱程又将毛巾递过去。似锦接过去，感觉毛巾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她轻轻一拧就流出水来，她用毛巾擦了擦脸。 第57章 洪流险情 一抬头，她看到他哥后背的衣服差不多全汗湿了，几乎要往下滴水了。头发也湿漉漉的，都粘在了一块了。 汗珠子从额头顺着那张帅气的脸往下流，汗水还不时流进眼睛里，他时不时掀起毛巾去擦拭…… 她光是帮忙端饭就热得不行，她哥正对着煤炉子和两个大热汤桶，该有多热呀！她心疼地帮他把毛巾拧干，还抽空闲帮他擦汗。摆摊儿赚钱是真赚钱，可辛苦也是真辛苦呀！ 好在他们的生意火爆，汤面很快就卖完了。他们一分钟也没有耽搁，赶紧收拾好回家了。 阳光并不刺眼，灰红的天，浑浑沌沌的。没有一丝风，枯焦的树叶打着卷儿，灰头土脑的，一动也不动。石子路隔着厚鞋底儿都热得烙脚。整个秀水村俨然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蒸笼。 院子里，程翠正忙着捡拾柴火，钱程停好车，赶紧去帮忙。收拾好柴火，母子俩又把院场和排水沟都清理了一番。搞完这些零七八碎的活，钱程感觉自己都快热熟了。 快到晌午时，那场混沌散开了，天似乎揭开了盖子，不那么闷了。偶尔还会有一丝凉风，虽然日头还很毒，但憋在屋子里的人都争先恐后跑出来。 老人们个个摇着老蒲扇，一边闲聊，一边不时用蒲扇在额前搭个凉棚望日头。 男人们有的光着膀子，有的敞开小衫，有的把衣服卷到胸脯上，露出鼓鼓的大肚子…… “看样子，怕是有大雨呀！” “不一定有雨吧！不那么闷了呢！” “天热得不正常，感觉是要下雨。” “是的呢！看家里水缸还湿漉漉的，怕是雨不小呢！” “排水沟都清理了，下雨也不怕！” “就怕雨大冲垮拦水墙，对庄稼或多或少有影响！……” 这些村里的主力军们正在预测天气，担心着田地里的庄稼。 女人们则凑在一块谈论着中午要做啥饭菜。只有孩子们，趿拉着鞋子四下里嬉笑打闹…… 到吃午饭时，刮起了大风。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随后，几个大雨点儿砸在尘土里，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儿。 又一阵劲风扫过，一道利箭般的闪电划破昏暗的天幕。“轰隆隆，咚哧！”，震天响的雷声仿佛炸在头顶上， 紧接着“哗啦啦”大雨倾盆而下，地上射下无数个箭头；屋檐下瞬间成了壮观的瀑布；院子里跟游泳池差不多。 几块漂浮的木板上竟然趴着几只惊慌失措的老鼠，估计它们的老宅被淹了吧！ 今天的午饭，没有一个人吃得安心，一会儿是狂风，又一会儿是惊雷，再一会儿又是暴雨，这顿饭真是吃得胆战心惊。 暴雨没停歇的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午饭后，雨终于停了。秀水村老老少少都涌了出来，他们拿着铁锹、镐、杵等农具，去秀河边看涨水情况。 “哥，走哇！去河边！”似锦在院门外大声喊。 “哦，来啦！”钱程扛着一根竹竿，大概两米多长，比鸡蛋粗一点儿，竿子顶端还有弯钩。手里还拎着一个蛇皮大袋子，急匆匆从屋里冲出来。 “你这是？……”似锦不解地望着他。 “如果河里漂了东西，可以用它打捞。” “哦，是这样啊！聪明！”似锦给他哥竖了个大拇指。 他们两个跟在李根后面朝秀水河方向走去。 秀水河流经近十个村子，是主河道。在秀水村这一段河主要分为上游，中游和下游。河道很宽，河两边都有防水墙，防水墙内是庄稼地。 等李根他们来到秀水河，河边已经站满了人。 上游主要是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因为上游的防水墙矮一些。孩子们窜上窜下，有的站在防水墙里边，伸长脖子看； 有的用手攀趴在防水墙上，探头看；还有几个胆大的直接站上有大人两巴掌宽的防水墙上远眺。 中游这段与村路相连，这段防水墙是“儿”字形。这块站的主要是村里的庄稼汉子，他们来得早，一直在操心着暴雨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一切都还好，这滔天洪水虽然犹如万马奔腾，但还是被坚固的防水墙牢牢挡着，庄稼都还好。所以大家也都放下心来，站着，望河闲聊。 李根也加入中游的闲聊，因为下游多是跟钱程似锦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他跟他们也说不到一块。因为这些半大小子们可真是来凑热闹的。 看到一人高的滔天巨浪，他们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还嬉闹着玩起了扔了石头比赛。以前，在平静的河面打水漂是他们一贯喜欢的游戏。 面对浊浪翻滚的秀水河，他们一致同意来一场扔石头比赛。比比看谁扔的远，谁的劲儿大。“一、二、三，嗨呀！”一场接着一场玩。又笑又嚷，欢笑声盖过了洪水的咆哮声，玩得不亦乐乎！ “天啦！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一声凄厉的哭喊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他们抬起头，只见李广水正朝中下游奔来。他身边还跟着一群孩子，他们边跑边喊：“中下游的，帮帮忙呀！帮忙救命！小利掉河里了！” 滔天的洪水中有个人时沉时浮。原来是李广水的儿子小利，他刚刚站在防水墙上看涨。估计水势太大，将防水墙冲得震颤了一下。 孩子正看得入神没留意，竟一下子跌进了洪流。小利掉下去的瞬间，惊恐地喊了一声：“妈！”便被浪头朝中下游卷去。 其实小利是会游泳的，无奈水势太猛，孩子只能在惊涛骇浪中起起沉沉，惊险万分。 听到儿子喊“妈”，赵红梅循声望去，看见儿子正在洪流中挣扎。她当即吓瘫在地，浑身颤抖，嘴里只是不停地哭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呜呜呜……” 中游的庄稼汉子们都是为人父母了，面临这从天而降的灾难，大家全都着急忙慌的。可他们只会个狗刨啥的，水性也是一般般，他们并不敢随便跳下滔滔洪流。 第58章 再显英雄本色 情况万分危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洪宝亮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衫扔给他老婆，随后便飞一般奔向河里。 “这么大的水，你不要命，你个挨千刀的！呜呜呜……”他老婆追着他，立在河边哭骂。 水真的好深啊！差不多有1.75米的洪宝亮，水直接竟然直接到了他的下巴，他只能仰着头，卯着劲儿，拼命朝河中间走…… 此时的李广水也顾不上他老婆了，只顾不停地呼喊着救命。他也会游泳，但水性不太行，如果他贸然跳下去，只会比他儿子更惨。 他拖着臃肿的身子，拼了老命朝中下游飞跑。那些小孩子也呼啦啦地跟着朝中下游跑，边跑边帮着喊救人。 “宝亮哥和钱程在就好了！可我前几天还跟他们叫板，就算他们在，人家也未必出手。 别的人，水性一般般，怕更是不着指望了！水这么大，我的儿……”李广水边跑边呜呜地哭。 “扑嗵！”李广水只顾跑，没看清路况，他被一丛杂草绊倒了，一只鞋子飞出老远。顾不上痛疼，他立马爬起来，光着脚，接着跑，跑…… 为了儿子，就算跑到累死，他也愿意…… 李广水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他对自己儿子的爱，跟所有的父母是一样的。 眼看着跑到中游了，他累得一趴叉扑倒在地。他努力抬起头，大口大口喘气，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手努力地直直指向河里…… “广水叔！广水叔！广水叔倒了！请大家帮帮忙哟！”跟着李广水一起奔跑的孩子们大声喊着，并赶紧上前去拉他。 中游的闻讯也赶紧跑过去了一些人，有的帮忙扶着坐下来，有的帮他轻抚胸口顺气，有的指着河里的洪宝亮，对他说：“你先喘口气儿，宝亮下河救小利了！孩子没事儿的！” 李广水望望河中央，立刻泪流满面…… 此刻，下游的半大小子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谁敢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呢？ “水这么大，谁敢下去啊！” “就我这水性，算了算了……” “我是不敢下去，下去怕是连我的小命也要交待到这儿……” “哎，这可咋办呀？……”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钱程已经脱下衣衫，连他手里的蛇皮袋子一起递给似锦，他扛着那根长竹竿，径直奔向河里。 “哥，不要下去，水太深了，不要……”似锦伸手去抓他。他把似锦的手一挡，就飞快跑开了。 似锦急得边哭边喊，追着他跑到河边，但任凭似锦如何哭喊，钱程依然头也不回地用竹竿探着水，径直朝河中间走去了。 河边，似锦无助地坐在地上，泪眼蒙蒙看着他哥一步一步移到河中间…… 中游的洪宝亮此刻已站在河中间了，他紧紧闭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河上方，张开双臂拦在水上，就等着小利被冲下来。 “不好！”突然一个浪头打来，洪宝亮大叫一声，一个后仰翻被冲出老远。洪水直接从他头上冲过去，顾不上多想，他赶紧站起身，抹了一把脸，睁大眼睛朝河上游看。 “小利呢？小利……”没看到小利，他赶紧转身踉踉跄跄朝下游走去。原来他刚跌倒那会儿，小利已从他身边冲过去了。“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心里懊恼极了。 “小利！”看到小利，他喊了一声，赶紧伸手去抓。又一个浪头打来，小利一下被冲远了。 “小利……”他赶紧跌跌撞撞去追。抬头的一瞬间，他看见钱程正站在下游河中间，他嘴角露出隐隐的笑意，“小利有救了！”他念叨着。 于是，他放下心来，一步一步朝河岸上走去。众人赶紧上前，将他拉起来。他老婆跑过去，火急火燎地帮他擦头、擦身子。 看他安全上岸了，他老婆满眼心疼。但好在已经安全了，只狠狠瞪他一眼，也不再说他什么了。 下游的钱程将长竹竿横拦在水面上。他想，有竹竿帮忙，小利被冲下来，可以来个缓冲。 钱程两手握住竹竿，定定地站着等待即将被冲下来的小利。水势是真猛，一个浪头打来，钱程也被冲得连连后退了，差点儿摔倒了。 他立刻改变站姿，将身子稍稍前倾。这样可确保不会向后摔倒，至多被冲得后退几步。他的手始终牢牢抓住竹竿。 人命关天，如果这一次他失败，那小利怕是救不回来了，所以他必须要成功。 “扑噜！”小利被冲下来，直接被竹竿拦住。钱程火速伸手，抓住小利的胳膊。他一把将孩子捞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将竹竿竖起来拄着，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岸边走去。 “好哇！得救了！小利得救了！”岸上的人群欢呼着。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就要上岸了。没想到，一个更大的浪头将钱程一下子扑倒了。 “哥！”似锦奔到河边拼命哭喊着。 “天啦！这下完了，这可……”没等大伙说完，就见钱程抱着小利已经从水里站了起来。 他甩甩头上的泥水，朝岸上大喊：“来人，帮忙拉一把！”他将竹竿伸向岸边。大家都跑过来帮忙，借着竹竿的拉力，钱程一步步走上岸来。 大家接过小利，赶紧将他倒竖着，轻轻按他肚子。不一会儿，小利“哇哇”吐出了几口脏水，睁开了眼。 赵红梅见儿子醒来，紧紧抱住嚎啕大哭。失而复得，她这是喜极而泣呀！李广水也不住地抹泪，他脱下自己的上衣给小利穿上。 似锦看到钱程上岸，赶忙上前去拉他。钱程拱着腰，用手捂住裆部，背对着她，赶紧拿过蛇皮袋子围住自己的下半身。 似锦让他蹲着，直接用他的上衣帮他擦头，擦脸，擦身上。一边擦一边吼他：“水势那么猛，你就只顾着自己下水。知不知道别人担心你？一天天的，一点儿都不听话！” 钱程看她脸上有泪，那红肿的眼睛告诉他，他刚才被冲倒，把她给吓哭了。 “多大了，还哭鼻子！”钱程笑着说。 第59章 浪子回头 “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你，我哭个屁的鼻子！哼！”似锦边说边“咚”使劲朝他哥胸脯砸了一拳。 “哎呦！疼呀！知道了！知道了！你个爱哭鬼！呵呵呵！”钱程笑嘻嘻地拍拍似锦，“我换衣服去了！” 他拿过他的衣服，到防水墙后面的角落里，换下里面湿漉漉的裤头，光屁股穿上了他的干裤子。已经湿了的上衣搭在他的光脊梁背上。 “来，穿上！”看他光着背，李根赶忙脱下自己外面的褂子，递给他说。 “不用，不用，我马上回去了换！”钱程笑着拒绝了。 “快点儿穿上！我爸他里面还穿了一件t恤。看这儿这么多人，你就这样光着身子，害不害臊！嘻嘻……”似锦说着，拿过他爸的衣服，展开给钱程披上。 “哎！好吧！好吧！我穿！”钱程苦笑着穿上李根的衣服，“哎呀！这也太小了！我太胖了！真怕一不小心把它给撑破了呀！”他刚穿上，便嚷嚷起来。 “可以，不算小呀！你不扣扣子，衣服就这样敞开着就行，将就一下，总比没穿好看！呵呵……”。似锦看钱程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捂着嘴，直发笑。 “可以可以，还挺好看的！长得帅，穿啥都好看！”李根笑呵呵地说。 “还好看？哈哈哈……”听了李根的话，钱程似锦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小利已经完全醒过来了。他望望周围，又定定望着他爸妈，说：“爸，妈，刚才是谁救的我呀？” “是钱程哥哥救的你！小利！”周围的人异口同声说。 “对，小利，刚才是钱程哥哥救的你！”李广水夫妇点点头说。 “爸，你没有下水救我吗？”小利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问。 “儿子，爸很想下去救你，可爸······我要下去可能……呜呜呜……对不起，小利！爸对不起！爸无能啊！”李广水哭了。 “爸，我没怪你！现在我已经好了，我们一起去谢谢钱程哥哥吧！”小利笑着说。 “嗯，不光是钱程哥哥，还有你宝亮叔，还有在这儿的所有人。我们都要感谢他们！他们看到你落水都着急万分， 都为救你出了力！知道吧！小利。”李广水语重心长地说完，就领着赵红梅和小利面向众人。 他们先走到洪宝亮面前，李广水眼圈一红，“宝亮哥，谢谢你！谢谢你不计前嫌救小利！”他带着哭腔说着，就要下跪。 “哎呀，广水，是钱程救的小利，你别弄错了！”洪宝亮边解释边拉着李广水。 “我知道！但你同样也下去救小利了。我谢谢你！”李广水对着洪宝亮深深鞠了一躬。 “好好好，行了！去谢谢钱程吧！那是应该的，快点去哦！”洪宝亮指指钱程所在的地方。 李广水带着老婆孩子朝钱程走去。刚走到钱程跟前，李广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钱程，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小利！” “谢谢钱程哥哥！”小利也赶紧跪下说。 “谢谢啦！”赵红梅也跪下抹着泪说。 “哎呀妈呀！你们这是干啥呢！快起来！快起来！是大家共同救的小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钱程笑着，赶紧拉起李广水。似锦也拉起了赵红梅和小利。 “今天不是你和宝亮哥出手，我的小利……”李广水说着哭了。 “哎，这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做的吗？没事儿！哦，没事儿了！以后长点儿心，把孩子看好！”钱程笑着劝道。 “嗯！”李广水答应着。 他带着老婆孩子面向众人三鞠躬之后，大声说：“我李广水在此谢谢各位乡邻啦！我请大伙为我做个见证，以后我李广水再做什么缺德事，我就不得好死！ 请大家相信！我会痛改前非的！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这个浪子决定从此回头了！” “好！好！”大伙把巴掌拍得啪啪响。 “为了表达我对大家真诚的感谢，今天晚上，我邀请大伙都到我家吃饭。我马上回家，杀猪犒劳大家伙。 全村人都去，宝亮哥从这儿牵头。顺便开个会，告诫家长看好孩子，注意安全。我在这儿恳请各位赏脸啊！”李广水真诚地说。 “请钱程和宝亮应该！” “说实话，这有点儿不好意思！是人家钱程救了小利，我们都没帮上大忙哩！” “咋一下子变这么大方了？感觉李广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 大家议论纷纷。 李广水说完，立马跑到洪宝亮面前，紧紧握住洪宝亮的手说：“宝亮哥，你一会儿用大喇叭喊一喊大伙。我现在就回去，准备杀猪！” “广水，你怎么还当真的呀？我觉得没必要吧！今天这事儿吧，谁遇上都会帮一把。大家都乡里乡亲的，你不必搞得这么客气。 你已经说了那么多感谢大家的话，我们心里都领会到了。你心意到了，这就行了！所以，你说请大家吃饭这事儿，我看就算了吧！”洪宝亮笑着说。 “不！宝亮哥，我是认真的！宝亮哥，我以前卖肉，经常性地短斤少两。并且我那时候仗着自己一膀子力气，蛮横不讲理。做下很多对不起大家的事儿。 我今天请大家吃饭，就相当于把以前欠大家的给弥补一下吧！另外，刚刚钱程说的那句话很对，你顺便也召集大伙来开个会，让大家以后都注意孩子的安全。 我觉得这个是非常有必要的！”李广水很认真地说。 “注意安全这个事儿的确很重要！好！那行吧！我马上招呼大伙。那你现在带几个人回去杀猪，做饭也还需要帮忙吧！” 宝亮同意了这个事儿，“哎，明远，喊几个力气大的，帮广水去吊猪腿吧！擅长做饭的也都去帮个忙。 大家都动动手，今天我们广水请客哦！大伙儿一起乐呵乐呵！”洪宝亮开心地安排起来。 “好呀！可以可以，没问题，我们马上都去帮忙！”大家异口同声。 随后，李广水就带着刘明远等几个回去忙杀猪的事儿去了。赵红梅也领着几个女眷一起回去准备饭菜了。 第60章 觉醒 大伙儿说说笑笑，也陆陆续续回家了。 下午五点多，洪宝亮就拿起大喇叭开始喊了起来：“各家各户都听到呀！今天晚上大家都不用做饭了，各家老老少少都来广水家吃晚饭哦！ 吃完还要开个重要的会。家里已经忙完的，现在就可以过来帮忙了哦！”洪宝亮连喊了三遍。听到队长喊，大伙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朝李广水家走去。 钱程似锦刚走进李广水的院子，几个孩子就朝他俩跑来。孩子们边跑边开心地喊：“钱程哥哥，似锦姐姐！” 孩子们将攥在手心里的糖果硬塞给他俩。这糖果是队长洪宝亮从自家商店拿来的。刚给每个孩子一人发了两颗，孩子们捏在手里都舍不得吃呢！ “哎呀，这糖你们小孩子吃，我们是大人，不吃糖哦！”钱程似锦又把糖塞给孩子们。 六点钟开饭了，大家济济一堂。 洪宝亮率先发言。他讲了这次洪水对庄稼造成的影响及后续工作，然后又说了广水请大家吃饭的原因。 最后着重强调了孩子们的安全，要家长们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尽到当父母的责任。说完他指指李广水，说：“下面请广水发言！广水，你，开始吧！” 李广水向各位先鞠了一躬。他先做了个深刻的检讨，接着表明自己以后重新做人的坚决态度。 然后又讲了这次孩子遇险，众人帮忙，他对大伙表示真诚的感谢。最后，他特别强调了孩子们的安全，要家长多重视。 等他俩讲完，大家纷纷鼓掌。 接下来，开始吃饭，大家边吃边聊起来。 “安全真是重中之重啊！” “大人一定要照看好孩子，今天真是太可怕了！” “四年前黑水潭灾难，也是钱程和宝亮救人，这次还是他们两个救人。英雄啊！我们秀水村的英雄！” “没有宝亮和钱程，真的都不敢往下想了。” “这次，孩子们表现得也不错，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帮忙呼救，还帮着照顾广水。” “哎呀，黑水潭灾难中水仙和英勇……哎，可惜了！” 大家聊到四年前的那次大灾难，都默默叹息，同情地望着坐在院子一角的黄建华。 只见他双眼无神，瘦削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以前满头浓发，近几年也差不多落光了。破旧的衣衫套在身上空荡荡的。 本来近一米八的汉子，这几年竟佝偻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他双手老是抖，连拿筷子都艰难了。 坐在他身边的小瑞不停地给他夹菜，并不时轻声问他：“爸，你喜欢吃黄瓜吗？喜欢吃扣肉吗？喜欢吃豆角吗？……” 他爸笑着，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摸在小瑞的头上，说：“没事，你夹的爸都喜欢吃。”小瑞冲他爸笑笑，就不停地帮他夹菜，一会儿他爸的碗里都堆成菜山了。 “哎呀，别夹了！小瑞，你咋都把菜夹给我了？别人也要吃呀！看我这都堆起来了！”黄建华赶紧阻止小瑞。小瑞望望他爹，父子俩一起笑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建华呀，你多吃点儿！看你瘦成啥了。建华呀，你不要一味儿沉浸在过去了，你要振作起来啦！就算为了小瑞，你也要坚强起来。” “是呀！你这样自暴自弃，英勇和他妈在地底下也不能瞑目啊！” “你要把日子经营好，将来小瑞长大了，你的日子就有盼头了……” 大伙七嘴八舌地劝着黄建华。 黄建华“嗯嗯嗯”不停地点着头，他笑着摸摸小瑞的头，怜惜地说：“这几年，苦了你了！爸以后会变好的！”他拍拍小瑞的肩，面朝大伙儿呵呵笑着。 “以后小瑞剃头，我全部免费。”村里的陈剃头匠大声说。 “建华挨到我田边地界的土地，我帮忙耕犁，我以后负责帮忙督促建华干活。”李广水朝着大伙郑重承诺。 “建华家里缝缝补补的活儿，我也可以帮忙的。”大壮奶奶热心地说。两个小孩子本来天天就在一起玩，奶奶经常帮忙缝扣子呀，补补丁呀，已经帮了他们很多。 “建华呀，你振作起来，有啥事你吱声，大伙都会帮你的。”洪宝亮走过来，拍拍黄建华的肩。 “谢谢！谢谢！我黄建华今天在这儿谢谢众位乡邻了！我会振作起来的，就算为了小瑞，我也要振作起来！”黄建华大声对大伙表态。 “好好好！”大伙把手拍地啪啪响。 晚饭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晚上，一回到家，小瑞胡乱冲个澡，就在他爸脚头睡下了。不一会儿还说起了梦话，睡梦中的小瑞咯咯笑着。黄建华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真的不能再这样颓废了！为了小瑞，我也要振作起来！要不，就算将来死了，到地底下怎么向小瑞他妈交代呀！……”一夜辗转反侧，似睡非睡，就这样迷迷糊糊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瑞和大壮又相约跑到垭口，到钱程的早餐摊儿上混饭去了。 黄建华洗了把脸，随便弄了口吃的，便开始在小院儿里忙活了。他本来就是勤快的汉子，以前里里外外也是一把好手。 家中突遭变故这几年，硬是把他打击得一蹶不振了，这几年，家中光景甚是恓惶。 他的院子现在已荒废。院门早已不上锁了，因为锁都不知道丢哪圪旯里去了。锁鼻儿也锈烂了，想锁也没办法锁了。院子里杂草丛生，院墙日晒雨淋，有的地方也已垮塌了。 正房的两扇大门摇摇欲坠。房子多年没有修检，房顶上是大窟窿小洞儿，晚上可以躺在床上看星空。 家里的器具东倒西歪，上面积的灰尘足有一铜钱厚，东西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还有诸多物件也散架了，有些甚至坏的不成形了。 床上胡乱堆放着被褥和衣服鞋袜之类。屋子里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霉味儿…… 今天，黄建华终于将各个房间的门窗都打开了。暖暖的日光，流动的空气，让这个破败的家有了些许生气。 第61章 虎子有女朋友了 一会儿，小瑞和大壮吃过早饭跑回来了。他们也加入到劳动中，帮忙拔草、摆放器具、擦灰尘……忙得不亦乐乎。小院里飘荡着久违的欢笑声。 钱程似锦摆完摊路过这儿，被院里的笑声感染了。他们从院门外探头向里望。 “建华叔，你今天开始拾掇院子了呀？”钱程似锦开心地问。 “嗯嗯，是呀！今天开始收拾了。哦，对了，钱程呀，你啥时候去镇上？你去的时候帮我捎一包水泥行不？我想把这院子给修修。”黄建华笑着问钱程。 “好，好呀，我下午就会去镇上，我帮你捎！”钱程赶紧回答。 “那……那……那那个钱程，我过几天给你钱呀！”黄建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要不了几个钱，建华叔，你别为难，这水泥就算我送给你的！ 你把小院修好，把家里整理整理，把小瑞管理好，这多好的事儿啊！想想我都替你高兴呢！”钱程赶紧劝慰道。 “那……那好吧！嗯，就先这样吧！”黄建华搓着手上的灰土，尴尬地笑着。他不是个耍赖的人，可眼下他是真的没钱。乡邻们对他的好，他心里都记着呢！ “建华叔，那你忙吧！我们走了！”钱程说着，和似锦一起坐上三轮车，准备回家了。 “钱程似锦！”正准备回家的他们，突然听到熟悉的喊声，两人赶紧抬头望。 “虎子哥！”两人大声喊着，赶紧从三轮车上下来，飞快地朝李虎跑去。 李虎去年就开始在希水市的钢厂实习。今年实习期刚过，前不久才转正，他这是回家报告好消息的。当然，这次回来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一一那就是他有女朋友了。 他这次是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的。他的女朋友叫杨丽娜，跟他同一时间到钢厂实习，最近他们也是一起转正的。 两个人这下都成了正式职工，还在市区。对农村人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 丽娜今天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脚蹬高跟白皮鞋，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明眸皓齿，那红艳艳的嘴唇配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就像一朵怒放的牡丹花。 “这是我弟弟妹妹！”李虎指着飞奔而来的钱程似锦给丽娜介绍。 “虎子哥！”钱程似锦跑到跟前，气喘吁吁地喊。 “嗯，叫嫂子呀！这是你们的嫂子！”李虎笑嘻嘻地对他俩说。 钱程似锦望望虎子身边的大美女，大声喊：“嫂子好！” “弟弟妹妹好！”丽娜笑着跟他俩打招呼。 “虎子哥，你咋这时候想起来回来？坐得什么车？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呀？”似锦不解地问。 “哦，我们钢厂有个领导刚好来秀美镇办事儿，我们就顺道坐他的车赶早回来了。”李虎解释道。 “走，我们赶快领嫂子回家见见爸妈吧！”似锦开心地拉着丽娜。因为钱程的人力三轮车上放着摆摊用的东西，坐不下这么多人，似锦便陪着杨丽娜和李虎一起朝家走去。 钱程赶紧把三轮车开回去，他一回家就赶紧对妈妈说：“妈，我要去荣姨家！” “这么急着去是干啥呀？”程翠问。 “虎子哥今天早晨从厂里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个花媳妇。我要去看花媳妇！”钱程笑呵呵对妈妈说。 “哎呀，你虎子哥回来了呀！还给你带了个花嫂子回来了？”程翠笑呵呵地问。 “嗯，妈，我要去了！”说完，他就一溜烟儿跑了。 “多大的孩子了！你虎子哥带个媳妇你高兴个啥呀？傻乎乎的，呵呵！”程翠看钱程那样直发笑。 钱程刚刚走到似锦家院子门口，就看到李虎丽娜和李根夫妇在房檐下说着话，还没来得及进家里呢！ 就见一群小孩站在院子里叽叽喳喳， “虎子哥娶老婆了，他晚上抱老婆睡！哈哈哈……” “娶媳妇要发喜糖，发喜糖，虎子哥发糖，发糖，呵呵！” “嫂子，嫂子，我们要吃喜糖！” …… “马上姐姐去给你们买糖吃，别吵了啊！”王秀荣笑呵呵地对孩子说着，又转过头叫，“似锦，你去买糖！看小家伙们闹腾的都要吃喜糖了。” “好！我去！”似锦答应着。她一抬头，就看见在院门口的钱程。 “哎！哥，咱俩去买喜糖吧！”似锦朝钱程大声喊。 “好，我们一起去买！我身上有钱！快点！”钱程朝似锦招招手。兄妹俩一起去洪宝亮的商店里，称了2斤水果糖就跑着回来了。 一进院子，似锦便给孩子们一人抓了一小把水果糖。孩子们吃着糖才跑着玩儿去了。 吃过午饭，李虎想带丽娜到镇上去转转。钱程要去镇上买猪头肉，还要给黄建华捎包水泥呢！ 于是他们在三轮车上放了2个小凳子。李虎丽娜坐车厢里，似锦还是坐在钱程座位旁边的木板上。兄妹几个说说笑笑，一会儿就到镇上了。 钱程将三轮车停在镇供销社外面，他们一起走进里面去了。丽娜一进门，便看到了五颜六色的梳子。她想都没想，立即拿了一把鹅黄色的问：“这梳子多少钱呀！” “一块五一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回答。丽娜不假思索，立刻就掏钱买下了。 “我也有一把，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是粉红色的。是我翠姨给我买的！”似锦笑着说。 “哦，是吗？感觉这梳子挺好看的！”丽娜也笑着说。 “哎呀，我女朋友看上的，那必须好看呀！”李虎一边嬉皮笑脸，一边拿过梳子，在丽娜头上梳着。兄妹几个呵呵笑起来。 谁也没留意，柜台里面那个懒洋洋的售货员，就是三四年前的胡香花。她老公吴法天近几年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他已经从过去红星公社的副书记，升到了现在秀美镇的副镇长了。 胡香花也摇身一变，从临时工变成了合同工。现在，一般人可不敢得罪她。因为她老公是管镇经贸这一块儿的。 第62章 冤家路窄 胡香花已经认出了似锦和虎子。当初就是因为你们几个害人精，害得老娘我挨批评丢脸，还差点儿丢了工作。哼！今天我要让你们好看！ 兄妹几个在供销社四处转悠。胡香花却借机说自己要上厕所，让人替她顶会儿班。实际上她悄悄溜出去是去找她儿子的。 她儿子吴强强在供销社开车拉货，是个闲差事。他是临时工，工资低。但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稀罕得跟命根儿似的。所以他根本不缺钱。 这个当司机的临时工作，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经常在镇上闲逛，是个十足的混子，常跟一伙不三不四的二流子们混在一起。 但这天，吴强强刚好是在他妈胡香花的寝室看电视休息。胡香花鬼鬼祟祟溜回寝室。 “强强，你还记得妈妈几年前受委屈那件事吗？就是那几个土包子买不起东西，还跟我干仗。最后罗玉屏差点要开除我那个事儿？”胡香花将嘴巴附在他儿子耳边，着急地说。 “哦！那件事儿呀！我有印象。妈，怎么了？”吴强强一脸不解地望着他妈。 “报仇的机会来了！我今天又看到那几个土包子了！哈哈······” “报仇?怎么报？你要整他们？”吴强强不解地望着他妈。 “对！我就是要整他们！你去找几个人，把他们几个给我狠狠揍一顿。解解我的心头之恨。不过，下手可别太重，别搞死了！让我也好好出口恶气！”胡香花咬牙切齿地说。 说完，胡香花领着吴强强进了供销社货架后面的屋子里。他们偷偷打量着在供销社转悠的四兄妹。 “他们都是一伙的，看清模样，记好！”胡香花小声说。 “嗯，记住了！我去找人，马上有他们好看的！”吴强强认准人之后，说完这句话，便从后门走了。他去找了他的狐朋狗友了。 他找了常跟他一块混的刀疤和卷毛。他们就在供销社门外，远远地望着门口，等着几兄妹出门。丽娜逛完供销社，他们几个又到镇上的小店铺里逛了逛。 钱程在肉档子买了猪头肉和几根筒子骨，一起都放到三轮车上。丽娜穿着高跟鞋，逛了一会儿，就累了，想安静地休息一会儿。 离镇中心不到一里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工湖，湖边有小树林。那里很凉快又安静。钱程便骑车带他们到那儿休息。 李虎、丽娜和似锦三个坐在小树林乘凉，钱程骑着三轮车去帮黄建华买水泥了。因为平时他也没买过这个，他还要到处询问打听。 钱程刚离开，吴强强一伙便赶到小树林了。钱程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身形健硕，他们还是有点畏惧。 李虎不到一米八，吴强强一伙个个都是一米八左右。所以一个不足一米八的李虎和两个女孩子，他们感觉稳操胜券。事实也的确如此。 “花姑娘滴，咪西咪西。”吴强强一伙淫笑着朝兄妹几个围拢过来。 “啊？”丽娜和似锦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就赶快朝李虎身后躲。 “那……那个，你们是什么人呀？”李虎强作镇定大声问。 “我们？呵呵！我们是想照顾照顾你老婆的人！哈哈哈……”吴强强说着，他们一伙便阴阳怪气地狂笑起来。 “你们……”李虎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吴强强手里亮出了匕首。还在手掌上甩了两下，故意吓唬他们。 看到匕首，李虎吓坏了！这匕首可不是当玩意儿的呀！被捅一下，立马能搞个透明窟窿，搞不好，小命都完完。 “咋办呢？咋办……”李虎脑子飞速运转。就在这时，吴强强越过李虎，直接窜到丽娜面前。他伸手揪着丽娜的波浪卷发，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 狞笑着说：“小模样不错呀！伺候伺候爷，乐意不？” “畜生，放开我！”丽娜大叫着，摆着头想挣脱。 看那伙人正围攻丽娜和似锦，此刻的李虎突然就想到了对策，啥对策呢！“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对，走！”想到这儿， 他赶紧说：“似锦，丽娜，你们先顶着，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我要拉稀了，我去去就来啊！”没等她们答话，他立马脚底抹油，快速溜走了。 似锦和丽娜还以为他是跑出去搬救兵，谁知道他是当缩头乌龟。李虎真是胆怯如鼠啊，真配不上父母给他取的名字。 现在只剩下丽娜和似锦了。丽娜还在拼命挣扎，因为吴强强的手已经很不老实了。他把丽娜揽在怀里，一手拽着她的长波浪卷发， 一手托着她的下巴，朝丽娜淫笑着 。时不时抽口烟，将一长串烟圈儿吐到丽娜脸上。丽娜被呛得直咳嗽，不停用手向外扒拉烟圈儿。 他的另一个帮手刀疤站在丽娜面前，色眯眯地盯着丽娜那高耸的胸部。 “放开我嫂子！狗日的王八蛋！”似锦像头发怒的豹子，径直向吴强强扑了过去。 “我有刀啊！你找死是吧？”吴强强大声嚷道，“快把她给我拉开，别让她到我跟前来影响我欣赏美色。” 吴强强的又一个帮手卷毛一把把似锦拽过来，按倒在地上。他用手按在似锦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他小声说：“我们不欺负小孩儿，你老老实实趴在这儿就成！别激怒他！我真不是害你！”这个卷毛心眼还不坏，他跟吴强强一起，纯粹是混吃混喝。 似锦大声哭喊：“狗畜生，你们放了我嫂子！放了我嫂子！老子跟你们拼了！”她挣扎着想起来，但卷毛却把她牢牢按趴在地上，根本起不了身。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丽娜被欺负。 刀疤用匕首将丽娜的裙子割破，撕成一条一条。丽娜拼命挣扎哭喊，但都无济于事。吴强强把她抱得紧紧的，根本挣不脱。 李虎没来，更没有救兵。丽娜和似锦有些绝望了。不一会儿，丽娜的裙子上半身完全被割坏，露出了胸衣和她洁白如雪的肌肤。吴强强兴奋地两眼放光。 第63章 打流氓 “哥，哥，救命啊！”绝望中的似锦大声哭喊着。此时的钱程正穿过一条小巷子，正准备在一个小店铺买水泥呢！可能是心有灵犀吧！似锦在呼救时，他心里突然一激灵。 “怎么回事啊？似锦怎么啦？”想到这儿，水泥他也顾不上看了。就赶紧骑上三轮车，拼命地向小树林赶去。远远的，他真的听到了似锦在哭喊，他把三轮车开得快飞起来了。 等到了小树林边，还没下车，他就大吼：“畜生，位手！”然后飞身上前，一脚踢开了那个按着似锦的卷毛，一把把似锦拉起来。 卷毛看到他，立马怯怯地说：“我们不欺负小孩子，我没欺负你妹妹。不信你问她！” 钱程顾不上问，转过身，又飞起一脚，踢向丽娜面前的刀疤，那个家伙被踹倒在地。钱程上前一步，捏着他的胳膊轻轻一转。 “妈呀！妈呀！”那家伙立刻杀猪般地嚎叫起来，一下歪倒地上。钱程没理会他，愤怒地看着吴强强，吴强强手里拿着刀子。 “你放下刀！否则马上我要你命！”钱程狠狠地说。 吴强强说：“放下刀？你想得美！你有本事把刀从我手里抢走，我就放过这娘儿们，哼！”吴强强虽然嘴还挺硬的，但心里有些发怵。毕竟他那个兄弟已经在地上哀嚎了。 吴强强一只手勒着丽娜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刀，不停地朝钱程边大叫边挥舞。钱程冷笑着看着他，突然猛地跳起来，一把就抓住他拿刀的那条胳膊，只轻轻扭了一下。 吴强强立马大叫起来：“我的妈呀！要命啊！”他手中的刀“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他整个人疼得抖成一团，趴在地上。 这时，李虎突然从附近小跑过来。他手还在摸索着裤腰，看上去，真像刚刚上完厕所在系裤子的样子。 他看那几个家伙都被钱程打倒在地，于是立马跑过来，对着吴强强一伙，牛逼哄哄地说：“狗日的，找死呀！老子揍死你们！欺负人欺负到老子家人头上了，不想活了吧！” 说完，他走上前，对着吴强强和刀疤各踹了一脚。随后他跑到丽娜身边，揽着她的肩，轻轻拍着。丽娜看也没看他一眼，将他轻轻推开了。 他还以为是当着多这么多人的面搂她，丽娜害羞了。 这时，似锦赶紧跑到丽娜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丽娜，因为丽娜已经衣不蔽体了。 钱程脱下自己身上的t恤衫，扔给似锦说：“先给嫂子将就穿一下吧！”似锦接过衣服，赶紧套在丽娜身上。 “兄……兄……兄，兄弟，我真没欺负她们，不信你问你妹妹，真的，你饶了我好不好？”卷毛看那两个同伙都被打得趴下了，他怕钱程也要整他，赶紧讨饶。 “你们几个全他妈坏蛋！钱程，狠狠打，把这个家伙也打残，妈的个巴子，太可恨了！”李虎狠狠地叫嚷着。 “我……我我真没……”卷毛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钱程望卷毛一眼，这人面相并不凶恶，眼神还露出几分怯懦。 于是他朝卷毛摆摆手说：“不用怕！我是讲道理的。你没作恶，我肯定不会找你麻烦的，放心！不过你先别走啊！先待着！” “谢谢兄弟！谢谢兄弟！”卷毛连连说谢谢，然后就待在一边，再不敢说话了。 此时的钱程正光着上身，那健壮的体魄让吴强强和刀疤很害怕。“我想你们不想死，或者残废吧！”钱程冷冷地说。 “我们不想！不想！有话好说！兄弟，请手下留情！放我们一马！”吴强强和刀疤赶紧求饶。 “饶你们可以！我也本是善良人。我可以搞断你们胳膊，也可以帮你接好！但是你们羞辱了我嫂子，连衣服也被撕破了。这个要怎么办？” “我赔钱！赔钱！还向那位女同志道歉！”吴强强赶紧说。 “那好吧！嫂子，你衣服多少钱，让他们赔吧！”钱程问丽娜。 “我的裙子是180元钱！”丽娜伤心地说，“不是光衣服撕破这件事儿，他们还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这个要怎么算？” “我也赔偿，赔100元可以吗？”吴强强赶紧接住丽娜的话头问。 “行吧！我还能将你们咋的！真希望你们别再作恶了！”丽娜低下头，不停抹眼泪。 吴强强赶紧用另一只好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叠钱，数了一大把递过去。钱程接过钱，递给丽娜说：“嫂子，你数一下！” 丽娜接过钱，一张一张数起来，“一共是300元，你们还要给我道歉！”丽娜说。她已恢复了平静。 “行行行，我错了！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对不起，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愿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不做坏事儿了！”吴强强赶紧道歉。 “我错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真是瞎了狗眼了。对不起，请求你原谅！”刀疤也赶紧道歉。 “好了，你们以后再不许欺负人了。若再犯，我见一次打一次，听到没有？”钱程面向吴强强一伙警告。 “听到了，听到了！再不敢了！你就救救我们吧！实在是疼呀！”吴强强疼得一边嘶嘶吸气，一边求钱程。 看他们痛苦的样子，钱程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骨头错位，那滋味儿可想而知。 钱程在吴强强和刀疤身边蹲下来，在他们的胳膊上轻轻转了一下，随着“咔嚓”两声响，钱程说：“试试胳膊！” “哎哟！嗨呀，真神呀，真不疼了！”吴强强和刀疤伸伸胳膊兴奋地说，“谢谢兄弟，那……那，那我们就不在这儿耽搁你们了，我们……我们这就走了！”吴强强刀疤爬起来怯怯地望着钱程。 “走吧！你们3个一起都走吧！”钱程摆摆手。 “谢谢啦！”说完，吴强强一伙飞一般跑了。 “嫂子，你把衣服整理好，我陪你们去买衣服吧！”钱程光着上身背对着丽娜说。 “好！有弟弟陪着就不怕了！”丽娜说。 “哥，你就这样光着身子去转悠？”似锦担忧地说。 第64章 李虎露馅儿了 “哎，这不没办法吗！我是男人，光身子不要紧的！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马上到镇上了，我待三轮车上，你们几个去买就行，我在旁边看护着你们。”钱程用手护住胸前说。 你又没胸，护个锤子呀！似锦看他哥那羞涩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 李虎心安理得地坐在丽娜身边，似锦望了一眼李虎，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内心极度鄙视他，虽然他是她的虎子哥。 危险来了，你自己撒个弥天大谎，丢下女朋友和妹妹独自开溜了。看到我哥制服了坏蛋，你才晃悠来装腔作势，你以为我们都瞎呀？哼！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玩意儿！ 钱程光着上身，抱着两膀子上了三轮车，丽娜和李虎也上了车，似锦还坐在他哥身边。 钱程两手刚握住三轮车把手。似锦就探过头，紧紧盯着他哥的胸看。“干啥呀你？”钱程又慌慌地用一只手护着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推似锦。 “推啥推呀！我又不吃！”似锦“哧哧”笑个不停。 “呵呵，你小时候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丢脸的事儿！哈哈哈……” 那是他俩才几个月大时，一天早上，王秀荣起床看他俩还睡得正酣，就没把他们弄起来。趁着两个孩子都还在睡，她自个在堂屋里忙活。 不一会儿，似锦醒了。她可能是有些饿了，用嘴巴四处拱着，探找奶头。探找了好久，终于探到了钱程胖乎乎的胸部。 她立马吮吸起来，小钱程被吸醒了，他哼唧了两声。似锦正吃得带劲，虽然一口奶水也没吸到，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吧唧吧唧不停地吮吸。 听到钱程哼唧，她含着不吸了，但也不松口。钱程朝开推她，她反而吸得更紧了。可能似锦的牙板子嘬疼了他，他“哇”的嘿地一声哭开了。 “不哭了，宝贝！”王秀荣听到哭声赶紧过来，看到这场景，又好气又好笑。她在似锦小屁股上拍拍说：“妈妈在这儿，你咬疼你哥了！乖，来，妈妈喂！” 听到妈妈的声音，似锦才松了口。一骨碌翻过身，爬到妈妈面前。 妈妈抱起她喂饱，又抱起钱程喂饱。两个小宝吃得饱饱的，又呼呼睡去了。 长大后，妈妈告诉他俩这事儿，大家肚子都笑疼了。现在钱程又提起这事儿，他俩都放声大笑起来。 笑够了，似锦继续探秘：“哎，哥，你面前那两个小扣子一样的玩意儿，是干啥用的呀？”似锦从小淘气到大！她语出惊人，让他哥头大啊！ “这……这，我也不知道这有啥用。哎呀，应该没啥用吧！你快坐好，我要开车了。”钱程被弄得哭笑不得。 “有用！我告诉你，那两个小扣子啊，等到你将来结了婚会膨胀。你到时候要喂你儿子奶喝！”似锦将嘴巴凑近他哥耳朵眼儿里，一边说一边笑得停不下来。 “哎呀，你这坏小子！我又不是女生，我怎么会奶孩子呢！再胡说，我揍你！”钱程又羞又急，他扬起手佯装要打似锦。 “好了好了，我不淘气了！哥，我不淘气了！哈哈哈……”似锦哈哈大笑。 丽娜和虎子被他俩的快乐感染，也哈哈笑起来，刚才的不快和烦恼似乎也抛开了。 来到镇上，丽娜在一个衣服店铺里挑了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裤子。她换上衣服，把烂裙子包好。“弟弟，你的t恤给你，快穿上吧！谢谢你啊！”她笑着把钱程的t恤递过来。 “谢啥谢呀！”钱程接过t恤，套在身上。 “你们回去吧！我就不到你们家了。”丽娜朝他们笑着说。 “为什么？丽娜，我爸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呢！”李虎急急说。 “是啊！嫂子，跟我们一起回去吧！”钱程似锦一起劝说。 “弟弟是非常好的弟弟，妹妹也是很好的妹妹，但那个人……哎，算了！不说了也罢。通过一件事，看清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丽娜叹了一口气说。 “哎呀，丽娜，你误会我了。我刚才真的是肚子疼，要拉稀，不是不管你。何况似锦也还在这儿呢！我咋可能不管你们呢？ 人都有三急不是，拉稀这事儿真是等不了。我真没骗你，我平时对你咋样？你不清楚吗？”李虎狡辩。 “你虎，你人挺老实的！但你太懦弱，不像个男人，你要有弟弟1\/10勇敢，我也不会瞧不起你！ 你拉稀？呵呵！好笑！我们刚遇到危险，你刚好要拉稀。弟弟刚制服了坏蛋，你刚好拉完稀。你这稀可真是来得及时，去得也及时呀！ 你还装模作样系裤子，呵呵……奥斯卡金奖都欠你一个小金人，哈哈……”丽娜边说边笑边摇头，眼里泛着泪光。 “丽娜，我刚才真是拉稀！哎，我咋样说你才信呢！唉！算了吧！你不信就算了！”李虎低下头，不想再狡辩了。已经被人看穿了，狡辩也没啥用了。 “我们分手吧！再见！”丽娜冷冷对李虎说。 接着，她走到钱程似锦面前，一手拉着一个笑着说：“钱程似锦，你们是最棒的弟弟妹妹！我做不了你们的嫂子了，我做你们的姐姐吧！我会记住你们的！再见了！” “嫂子，你就原谅虎子哥吧！也许他真的是拉稀，毕竟拉稀这事儿控制不住呀！”钱程着急地劝说。 “嫂子，你就跟我们回家吧！”似锦也劝。 “你们俩还小，有些事还不懂。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丽娜轻轻拍着他俩的手，“我真的要走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虎呆呆地望着丽娜离去的身影，一句话也没有说。还能说什么呢？ 李虎三兄妹愣在那儿没一个人出声。闷了好久，钱程低声说：“我们回家吧！”说完，他上了三轮车，似锦也上车去了。李虎望望他俩，叹了口气，也上车了。 钱程骑着三轮车到那个小巷子里，买了一包水泥后，骑着三轮车回家。一路上，兄妹三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65章 恬不知耻 走到黄建华院外，钱程喊：“建华叔，水泥我捎回来了！”他帮忙把水泥搬到院子里。黄建华千恩万谢要留他吃饭，钱程赶紧笑笑跑出了院门。 他将三轮车一直骑到似锦家的院子里。李根王秀荣看到他们三个人蔫瘪瘪的样子，也没看到丽娜。立即就问：“丽娜呢？咋只有你们三个回来？” “人家走了，不跟虎子哥好了！”似锦没好气地说。 “啥？丽娜不跟你虎子哥了？”李根王秀荣惊讶极了。 “嗯！”似锦点点头。 “怎么回事儿？去的时候，你们都好好的，怎么把人家惹生气了呢？”王秀荣大声责问。 “这事都怪钱程！”虎子手指钱程，气愤地说。 “怪钱程？”李根王秀荣更惊讶了。钱程在他们的心里一直是个好孩子，他们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钱程怎么可能会气走丽娜呢？ “你还怪哥？你真好意思呀？李虎，我都替你臊得慌！”似锦厉声说。 “不怪他怪谁？怪你吗？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丽娜走了，李虎心里烦着呢！听似锦这么说，火气更大了。 “都别说了，都怪我不好！”钱程赶紧说。 “哥，你不要那么傻，行吗？凭啥怪你？” “我……我不该独自去买水泥，把你们三个没有捎带上。”钱程低着头小声说。 “还怪你逞能，你要不出现就没这么多事儿了！”李虎说着，一脚把凳子踢得飞出老远。 “李虎，你要不要脸？如果我哥不出现，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吗？”似锦大声吼李虎。 “管他啥后果，总比现在这个后果要好。”李虎争辩道。 “算了，李虎，无耻如你，恐怕也没谁了！你只配叫李熊，李狗熊！懂吗？”似锦狠狠剜了李虎一眼。 “呸！”她朝地上吐了一口，随后一把拉过钱程，走近王秀荣说：“妈，回屋告诉你出了啥事儿。” 李根夫妇随兄妹俩进屋，并关上门。似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给他们听。这时钱程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啊？原来是这样！虎子哥怎么……”钱程终究没骂出口。 李根夫妇只气得大骂：“我们怎么生了这么个窝囊废呀！” 李虎坐在院子里听他爸妈在屋里骂他，心里还有些憋屈呢！我有什么办法？人家有三个人，还拿着刀，我打得过吗？谁不爱惜小命啊！身上被捅几个透明窟窿，那可真不是当玩儿的！ 一会儿，李根夫妇和钱程似锦一起打开门，走出屋。看到李虎不以为然的样子。 王秀荣一下爆发了：“李虎，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用的货色？你丢下的是妹妹和你未来的媳妇呀！你这是人做的事儿吗？” “妈，你不要道德绑架行不？她俩是女人，了不起被那几个人侮辱，但最起码命还在。 而我是男人，呆在那儿，也许连小命都保不住。你替我想过吗？”李虎还跟王秀荣硬杠。 “你就一畜生，你那狗命要的有啥用？狗东西，我跟你拼了！”似锦边说边要扑上去撕打李虎。 “似锦，不要！”钱程紧紧拉住似锦，不停的安慰，“不生气了！以后，哥到哪儿都把你带上，再不单独把你丢给别人了！哥会一辈子保护好你的！不难过，不难过了哦！” “李似锦，你再骂我，我要揍得你满地找牙，你再骂试试！”李虎吼道。 “揍我？哈哈哈，你这会儿倒耍起威风来了！来吧！我要怕了你才叫怪？没用的家伙！只会窝里横！”似锦狂笑着故意激怒李虎。 “你？别以为我不敢！”李虎说着向似锦走去。 “李虎，你敢！”李根夫妇立马站到钱程似锦前面，大吼着拦住李虎。 “李似锦骂我时，你们在干啥？”李虎质问他爸妈。 “似锦又没骂错！你觉得你不该被骂吗？到现在，你还没意识到你自己的错？”王秀荣真是恨铁不成钢呀！ “你是男人，保护家人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懂不懂？你上大学，学了个狗屁呀！上了十几年学，你学的东西都喂狗了呀？”李根也发火了。 “你们？唉，算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跟你们真说不明白！唉！”李虎叹了口气，折过身，拿着椅子，坐得离他们远远的。 晚上，一家人都没说话，闷头吃了晚餐。 第二天一大早，王秀荣正在刷锅准备做早饭。李虎已收拾停当，拎着行李。他站在厨房门口，闷声说：“妈，我要回单位了！” “马上吃了早饭再走，来得及！班车没这么早！我昨晚发了面，马上蒸肉包子。一会儿就好了！你再去躺会儿也行！”王秀荣劝道。 这儿子再混蛋，也是自己生的。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应该会有所改变吧！毕竟虎子本性并不坏，只是怯懦而已。昨天骂过后，李根夫妇已经从心底原谅了李虎。 王秀荣睡觉之前还发了面，剁了肉馅，准备早上蒸肉包子呢！毕竟李虎很少回家的。 “不吃了，我要走了！”李虎边说边朝门外走。 “虎子，你还在生爸妈的气？爸妈都是为了你好呀！你怎么就不理解爸妈的苦心呢！”王秀荣从厨房追出来，痛心地说。 李虎没理会他妈，依然目视前方，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走了。 呆呆望着虎子离去的背影，王秀荣斜靠在门框上，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么辛苦地供你上学，本来以为你上了班，能体会父母的不易。可你上班这么久，一个钢蹦儿也没给过家里。就算这样，我们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可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呢？ 一会儿，李根也起来了。他看到王秀荣在哭，立即跑过来，半揽着给她擦干眼泪，问：“怎么了？是李虎又惹你生气了？”他眼睛四处搜寻着李虎，“虎子呢？走了？” “嗯，走了！”王秀荣叹了一口气说，“虎子没惹我！” “那你哭啥呢？嗯。”李根望着王秀荣轻声问。 第66章 欠揍 “没哭啥！眼里进了灰尘，迷眼睛了。”王秀荣笑着说。 “哦，来，我吹吹，我吹吹就好了啊！”李根说着就翻开王秀荣的眼皮，“噗噗噗”地吹着。 “呵呵，好了！”王秀荣笑着轻轻捶着丈夫的胸脯。 “好了呀！”李根笑着说。 “嗯，好了！老公，走！我们去蒸肉包子吃。马上蒸好了，给翠儿拿一些。剩下的，等两个孩子忙活完了回来吃！”王秀荣开心地对李根说。 夫妻俩走进厨房，一个烧锅，一个包包子。不一会儿，一锅胖乎乎的肉包子出笼了，配上甜滋滋的南瓜汤，吃得真是舒坦呢！ 李虎来到垭口，钱程似锦脖子上搭着毛巾正在忙活着。 李虎来到垭口，钱程似锦脖子上搭着毛巾正在忙活着。 他瞥了一眼他们的摊位，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这么个小摊子，能挣几个钢蹦儿？看你俩还天天忙得怪欢实的，别到时候连本儿钱都挣不回来…… “虎子哥，来了！快来吃碗面！”李虎正胡思乱想时，钱程看见了，就赶紧喊他吃面。 似锦直接将脸扭到一边，满脸写着不满。 “不吃！你俩做的东西能吃啊？”李虎冷冷抛来一句。 “很好吃的！虎子哥，你尝尝就知道了！快过来吃一碗！”钱程还在劝李虎来吃面。 “不吃饿死他，你一个劲儿地巴结着让他来吃干啥？你贱是吧？”似锦瞪着钱程小声嘀咕。 “哎呀，他毕竟是我们俩的虎子哥嘛！一碗面而已，啥巴结不巴结的，看你说的啥话！”钱程看似锦发怒，赶忙分辩。 妹妹有时就是这样霸道，他有时也拿她没办法！就算她气到他，他也只是自己生会儿闷气算了。从小到大他也没舍得弹她一指头。谁让他是她哥呢！ “我说的都是正确的话，就你个老实疙瘩，还虎子哥虎子哥的，他当你我是他弟弟妹妹了吗？”似锦训斥钱程。 看似锦生气，钱程也没敢再喊了。他心想:反正我刚才已经喊了，心意尽到了，你要不来吃，也不能怪我们了。 班车还要很久才来，这时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顾客来吃面了。那面确实很香，李虎闻香味都有些馋了，但又抹不下面子。 毕竟他刚刚说了他不吃的。看到别人吃得喷喷香，他羡慕得不行。 “得想个法子，要不，这面马上卖完了，我还吃个屁呀！如果我说面不好吃，买的人就会少。到最后，面卖不完，有剩下的，他们俩肯定会再次喊我去吃的。 到那时，我就抓住机会，假装为了给他们一个面子，勉为其难地吃上一碗……对，就这样！” 想到这儿，他对身边吃面的几个人大声说：“这看着像屎一样的玩意儿，你们竟然还吃得这么香？真服了你们呀！哈哈……” 几个吃面的同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娘的，活腻了吧！” “妈那个比呀！你早晨是没刷牙吧！马上搞一把刷大粪桶的刷子，来给你刷刷！” “狗娘养的，老子吃个饭，咋还遇上你这么个不是人的玩意儿！” “信不信，老子马上吃完揍死你个龟孙儿？” “给老子滚远点儿，马上一脚踹死你！个娘西皮的！”……人们边骂边朝李虎围拢过来。 “哎呀，我这就随口一句，竟给自己招来祸了呀！”李虎吓得赶紧退到离钱程似锦不远的地方。 李虎说的那些难听话，钱程似锦也听到了。似锦当即就黑了脸，钱程没理会他，继续烫他的面。但看到别人骂李虎，甚至要揍李虎。 钱程赶紧站出来，对周围的顾客拱拱手，说：“大家不要生气了！吃饭生气对身体可不好。他可能就随口一说，大家别往心里去！ 我替他向大家道个歉。请求大家卖我个薄面，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他知道错了。” “他那样贬低你做的汤面，你难道不生气？”周围的顾客诧异地问。 “没必要生气！‘腹中天地宽，常有渡人船’。嘴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踏踏实实做生意，做好自己就行了！再说了，他也不是有意的。”钱程笑着说。 “既然你都替他求情了，我们再追究他。反而嫌得我们格局小了。行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算了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就翻篇了，哈哈……”顾客们笑着，散开，站到一边去了。 “我谢谢各位了！”钱程再次拱手道谢。 面卖得还剩下一碗了。钱程烫好面，撒了葱花香菜，又舀了最后一大勺骨头汤浇上。他将面端给李虎，说：“虎子哥，快吃吧！面是刚烫好的！” 李虎定定望着钱程，接过面，他深吸了一口那诱人的香气，大口大口吃起来。 钱程似锦收拾完摊子，骑上三轮车回家了。王秀荣正站在程翠家的院门口等着他们呢！喊上程翠和满满。他们一起去似锦家吃肉包子，喝甜滋滋的南瓜汤。 李虎望着弟弟妹妹离去的背影，思绪万千:弟弟妹妹从小一直都那么要好，他们善良，真诚，正直，勇敢。而自己是多么的怯懦虚伪啊！跟弟弟妹妹相比，自己多low啊！自己真的不配做他们的哥哥！ 李虎本身也还是个善良孩子，弟弟妹妹终究还是触碰到他最柔软的地方，他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面，一边眼泪大颗大颗滴进碗里…… 八月底，大学要开学了。 似锦今年要上大二，钱程今年大四，他也要实习了。但是他已经提前和展鸿图商量了，他不想去实习，他还是想在社会上历炼历炼。拗不过他，展鸿图还是同意了。 平时兄妹俩摆摊卖汤面的钱，钱程是专门放在一个袋子里的。平时买汤面的食材费用，也是从袋子里拿钱。钱程就是想看看将近两个月他们能净赚多少钱。 8月28日早上，卖完面，钱程就对似锦说：“我们今天回去之后，把这近两个月赚的钱数一下，看看净赚了多少。” “好呀！好呀！”似锦开心答道。 第67章 赚钱了 一回家，钱程就拿着那个装钱的大袋子，喊上妈妈和似锦一起去李根家了。李根夫妇看他拿一个大袋子正疑惑呢！钱程赶紧说明来意。 “噢！那好呀！来看看你这两个月把本钱赚回来没有！”李根夫妇笑着说。 “本钱早赚回来了，这些是纯收入！”钱程把钱袋子撑开放在地上，说，“你们都过来帮忙数钱，数好100，放一叠。最后再来合计看看有多少。” “好哇！好哇！”每个人都开心地从钱袋里拿出一把钱来数着。 “1，2，3，4，……100” “1，2，3，……100”。 …… 一会儿，地上就摆了许多一叠一叠的钱。 因为还有几分几角的零钱，所以数得有些慢，足足用了30多分钟，袋子的钱才全部被数完。 “我手里这一叠不够100，只有86元。”程翠笑呵呵地扬了扬手里的一把钱。 “没事儿！妈，你把这86元先拿好，我们先来数那些整百的。”钱程说着，就开始数地上的钱，“1，2，3，……39，一共是39叠，加上妈手上的86元，那就是3986元。呵呵，可以呀！” “3986？这么多？”似锦满脸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哥，嘴巴张得老大。 “没想到啊！就摆了个小摊子能挣这么多！呵呵！”大家开心得嘴都合不上了。 要知道在90年代初期，在镇政府上班的公务员，一个月工资也才一百来元。 在秀水村的李根夫妇，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年景好的话，一年的收入也就六七百元。如果年景差，他们连500元的收入都没有。 所以两个孩子两个月净赚近4000元，对他们来说，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 钱程从地上捡了20叠，一共2000元，递到李根面前说：“这给似锦交学费用！” “学费还有，去年的还没用完呢！你的生意才刚起步，用钱的地方还多呢！”李根推开钱程递过来的钱。 “没事儿，我现在做的是小本儿生意，用不了多少钱。再说，我以前一直在外面做事，也挣了一些本钱。你不用担心！”钱程看看李根， 又看看王秀荣说，“这几年，似锦和虎子哥上学花费不少，你们还欠外面多少外债呢？” “就欠几个舅舅的钱了，差不多有一千七八吧，不到2000元的样子。后来每年的化肥、种子、农药、提成款、学费都是你妈帮着垫付的。 这几年你妈都是大帮小凑，再加上我们卖猪卖粮，每年基本上学费都能凑够。我们就没再跟别人借钱了。”王秀荣开心地说。 “好，那行！现在你们就拿这2000块钱，把几个舅舅的这个外债也还了。以后就不要再跟别人借钱了。虎子哥现在也正式上班了， 以后似锦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来出。你们三个老的就一起负责把家里这些田地侍弄好就成。”说着钱程又把钱递给王秀荣。 “那咋成呢？你也还是个孩子呀！我们作为父母该承担的要承担！不能光苦你一个人呀！我的傻孩子！”王秀荣眼圈儿泛红。 “我不苦！而且我会越来越好的！你们就按我说的做就成。嗯，快拿着！明天你就去把欠舅舅们的钱给还了哦！”钱程把钱直接放进王秀荣手里。 王秀荣拿着钱，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程翠轻轻拍着王秀荣说：“荣姐，别哭了！我们两家一直不都是这样互帮互助吗？这是两个孩子一起挣的钱，你就安心拿着，抽空去把你娘家那边的外债都还了。 以后就没有外债了。似锦上大学没啥问题的，我们两家还供不起一个大学生吗？” 王秀荣紧紧抓住程翠的手，不停地小声抽泣。 “不哭了，妈，看把你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似锦笑着对她妈说。 “傻孩子，我就是想着你哥这几年好苦啊！我心里心疼啊！”王秀荣说着，又哽咽了。 “荣姨，没事儿！我没受苦！真的，我在外面挺好的！别哭了哦！”钱程笑着劝说。 “似锦，你长大后，一定要记住哥和翠姨对你的好！”王秀荣泪眼蒙蒙地对似锦说。 “妈，我都知道了！别哭了！笑一个！来！笑一个！呵呵！”似锦顽皮地逗着她妈。 “你这坏孩子！呵呵！”王秀荣被调皮的似锦逗笑了。 “下午，我带你们一起去镇上买衣服，尤其是你们几个老的，多少年都没买过新衣服了。 另外给似锦也买两套，我好像也没给似锦买过夏天的衣服呢！主要是我不怎么会买。”钱程笑呵呵地望着他们说。 那时候，生活是真苦！大人孩子都没有几件好衣服。孩子们冬天穿的的确良褂子，到夏天了就当衬衫穿。穿短了，就用布头将袖子和衣服下摆接一截，又可以穿几年。 大人或者说少部分大人有一套不打补丁的衣服，那是出门才舍得穿上装派面的。平时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在农村干农活嘛，也没啥讲究的！ 不打补丁的囫囵衣服就算是好衣服了。没有囫囵衣服的人家如果要出门，大人孩子会找有囫囵衣服的左邻右舍借穿。 等出门回来还人家衣服时，一般都要给邻居孩子捎块糖果或果子饼干之类，最不济也要带几片镆镆干儿。 要不，人家小孩会打滚儿哭闹，并会说再不借给你衣服等等。弄得你下不来场，搞得邻居也尴尬。 这几年，孩子们上学太花钱。李根没舍得为自己添置一件衣服。冬天的褂子也打了两块大补丁，袖口都毛边了。 夏天的衬衫已经补都补不上了，布已经跟纸差不多了，用手指头都能戳个洞。王秀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原先想过李虎正式上了班，在夏天会不会给李根买一件新衬衫的。可是…… “行，李根哥，荣姐，下午我们就和孩子们一起去镇上买。真是好多年没买过新衣服了！”程翠打断了王秀荣的思绪。 程翠是知道李根的衬衫有多烂了，因为程翠有台老式缝纫机，她针线活不错。李根家大人孩子的鞋子几乎都是她做的，衣服破了也是她补的。 第68章 正式出村儿了 “不买了吧！衣服都还有穿的。不要再浪费钱了！”王秀荣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钱程和程翠。 “哎呀，去买，这也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啊！就依了孩子们吧！”程翠劝道。 “买，没事儿！买衣服的钱有！以后每年都给你们几个老的买新衣服！我努力的意义不就是让你们都生活得幸福吗？”钱程笑呵呵地劝说。 “哎，那行，那好吧！”听了钱程的话，王秀荣答应了。盛情难却，最主要是她不想辜负程翠和钱程的一片真心呀！ 吃过午饭，钱程骑上人力三轮车，似锦还是坐在他哥身边。三个大人坐在车厢里。他们一起去镇上了。 三个大人加上似锦四个人，一人买了两套夏天的衣服。现在夏天的衣服挺便宜的，四个人共八套衣服，一共也就花了200多元。 程翠说要给钱程也买一套，钱程笑笑说他以后自己买，他妈买的他不喜欢。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程翠也没再勉强他。 买完衣服，钱程领他们在集市上闲逛。 在卖小吃的那条巷子里，钱程突然就看到了一个带小阁楼的门面。门上写着“招租，每月100元”，上面还留有房东的电话。 这条巷子全是卖早餐的，小镇上吃中餐的人并不多，吃中餐一般也是在大饭店里。， 钱程想到自己在垭口摆摊，那儿倒是不用出租金，但天天风吹日晒的，那不是个事儿。要想做生意，还是要舍得投资才行。这个虽然说租金一个月100元，但真心不算贵。 这个房子虽然不大，但上面还有一个小阁楼，睡觉放东西都是可以的。房子位置有些偏，在小巷子的尽头，吃饭的人们都是图个方便，谁还舍近求远呢？所以这个小门面很久都没有租出去。 钱程去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电话咨询。听到有人要租店铺，房东忙说：“好商量！好商量！你想给多少租金都是可以商量的！” 钱程想都没想，直接说：“就按你那上面说的给吧！”这房东没想到钱程竟然没有砍一点儿价，这也太让他意外了。 “那我马上过来跟你签合约！你等一下！”房东兴奋地说。 “好！我等你！”钱程挂了电话，就待在那个店铺门口等着。 一会儿，房东来了。“让你家大人签字呀！小孩子签字怕不行吧！你……你才多大呀！”房东看钱程那还稚气未脱的脸，有些担忧地说。 “你甭管我多大，我签没问题，放心吧！不会少你一分钱的！”钱程冲房东笑笑。随后龙飞凤舞，“刷刷”签了字。 “哇！这字跟书法家写的一样呢！”房东看到签字赞不绝口。 最后商定租金一个月一付，租多久都可以。钱程很干脆，看了店铺里边后，直接就付了一个月的租金。 房东看钱程这么干脆，立即说：“我看你是个好孩子，这店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冰箱电扇啥的，你都可以免费使用。那堆煤球我也免费送你！” “那行，谢谢啦！”钱程道谢。房东交了钥匙就走了。 钱程租的这个铺子，三个老的却并不看好。“这巴掌大的地方，租金还要100。位置又偏，谁知道生意会咋样呢？你也不会砍砍价！你呀！真是个老实疙瘩孩子……” “没事儿，你们别担心！‘酒香不怕巷子深’嘛！相信我！”钱程宽慰他们。他已经认真观察了一番，确信这里卖早餐没问题。 他才决定要租下这个铺子的，事实证明，他看得真准。这个铺子虽离镇中心远一点儿，但铺子右边就是一个大平场子，下面好多村子到镇上都会从这儿经过。 离这儿不远，还有几个镇办厂矿。所以这儿是不缺人流量 *** you.的。 第二天，他们在垭口车站贴了“此处不再营业，摊位搬到镇上”的告示。 王秀荣和李根穿着昨天才买的新衣服，去王秀荣娘家还债去了。以前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李根基本上是不走亲戚的。 人嘛！谁不爱面子。穿得补丁疤拉，站到别人面前，总感觉比人矮一截子。 李根家借了人家的钱都好几年了，虽然是她老婆娘家兄弟，但还是感觉欠了人家好大的人情。所以他们特意拿了些香油和腊肉之类的去感谢他们。 钱程似锦和程翠，把家里摆摊用的盆、桶、碗之类，还把自家菜地种的小葱及各种蔬菜摘了一些，都一起装进三轮车带到镇上。 他们把这个小店铺上上下下都收拾得窗明几净。阁楼的大床铺上了竹席、床单之类，电风扇也摆好了。 店铺靠外已经摆了六张桌子和一台老式冰箱。墙角一纸箱煤球，那是房东免费送的。 钱程就把做饭的家家伙伙都放在店铺靠里的厨房里，厨房跟门店中间有一个长台子，烫了面可以直接放台子上。 台子上放一个可以装钱的箱子，跟现在投票箱差不多吧！这个设计好在顾客只投钱而拿不到里面的钱。 毕竟似锦一上学，就他一个人，眼睛总有顾不到的时候，也不能不防一些小人。只是靠厨房的一面可以打开，这样可以方便钱程找零钱。 煤球有暂时就不买，在镇上买煤球很方便的，天天都有人拉着板车在叫卖。 一切安排妥当，他便骑着三轮车，带上似锦去买猪头骨和碱水面了。他们今天买了50碗左右的原材料。因为明天才刚开张，还不清楚具体客流量。 等他们买完东西回来，程翠已经把从家里带来的青菜、小葱蔬菜洗干净放冰箱了。 他们赶紧把买回来的肉骨头和碱水面也包好，放进冰箱。现在有了冰箱还是方便很多。 诸事完毕，钱程锁好店门。骑着三轮车，带着妈妈和似锦回秀水村了。李根夫妇早晨走的时候已经交代了，他们今天晚上不回家，要在娘家住一晚上。 吃过晚饭，似锦领着满满回家去了。她今天晚上要照顾满满。另外她要回家收拾行李，明天她也要去学校了。 第69章 开张第1天 钱程找出过年写对联用的红纸，拿出墨汁，他把毛笔浸泡好，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刷刷刷”，只一会小儿，“宫廷滋补汤”五个斗底般大小的黑字跃然纸上。他一共写了两副。 程翠把碗筷洗完收拾完毕，就从柜子里拿了被子、床单和打地铺的草垫，锁上院门，坐上三轮车。母子俩一起去镇上。 因为明天是钱程第一次在镇上卖汤面，她不放心啊！ 到了门店。他们先把碱水面焯了水，用香油拌匀之后摊开晾。然后，母子俩又开始洗猪头骨。等到骨头一块一块洗干净了，摊开的面也晾好了。把它们全部打包放进冰箱里。 一切都收拾好了，他们就在门店内那个小厕所简单洗了个热水澡。程翠睡床上，钱程在小阁楼地上用草垫打了地铺。劳累了一天，他们上床后，很快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闹钟一响，钱程立即起来开始忙碌。他先把骨头汤煮好，熬上。 趁着这个间隙。他将自己写的两副红底黑字的“宫廷滋补汤”，分别贴在店外正墙上和靠近大场子的那个侧面墙上。 等贴完，骨头汤也熬得差不多了。他又开始依次放下各种佐料，关上炉子门，开始煨汤。做完这一切，他又上阁楼去休息了。 6:30钱程和程翠都起来了，他们将店门打开。把青菜和面都从冰箱拿出来，放在厨房的桌子上。一切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就等顾客上门来吃面了。 店外墙上，那十个龙飞凤舞的黑字，在红底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分外引人注目。 这时候外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了，走到小巷尽头，他们立刻被墙上的红纸黑字吸引住了。 “宫廷滋补汤，这字写的，啧啧啧……” “这字苍劲有力，像书法家写的！” “这店子今天才开张吧，以前没看到啊！” …… 许多人驻足边欣赏边赞叹着。 程翠笑吟吟站在店门口招呼着：“今天小店开张，吃面优惠，这前三天都是一元一碗，欢迎各位进店里坐！” 钱程站在他妈身后，听到他妈打招呼，他直想笑，他是真的不喜欢这种拉客方式。 “噢！这字是你写的吗？老板娘！”有人问。 “这店是我儿子开的！这字也是我儿子写的！”程翠笑着指指他身后的钱程。 “哦！还是个孩子呢！”大伙儿惊讶极了。 “宫廷滋补汤！”一个30多岁的男子大声念着，又抬头望了几眼钱程，他突然兴奋地说，“你们是从垭口过来的吧？我好像认得这个孩子。” 这男子叫郑江林，在镇邮局上班。老婆孩子都在老家，他自己也不擅长做饭，所以经常就在这小摊上吃早餐。 “对呀！我们就是从垭口搬到这儿来的！”程翠笑着说。 “哎呀，原来是你们！你们来镇上了呀！太好了！我曾经吃过你们的面，一直念念不忘呢！不曾想，今天在这儿遇上了！ 喂喂喂，各位各位！进店吃面了！我敢打保票！这家的面，绝对的好吃！如果你们吃了不满意，饭钱我帮你付！走！吃面吃面！”他一边招呼着，一边往店里进。 大伙儿听他这样一说，都呼啦啦跟着进店了。 近处的，看到这边如此热闹，也匆匆忙忙朝这儿赶。 远处的，看到大家都朝巷尾方向去，也紧赶慢赶朝这儿撵。 不一会儿，店里店外都满是人了。程翠招呼大家按秩序排好队。 “对对对，，老规矩，按顺序排队，文明吃面！”还是那个招呼大家吃面的男子在帮忙吆喝排队。 队伍已经排很长了。钱程和程翠赶紧到厨房忙活了。 钱程烫面，撒葱花儿、香菜，舀骨头汤。做好一碗就摆在台子上，整个流程都是他一个人做，程翠只负责收钱。 大伙按顺序付钱，然后一个一个从台子上端着面，不住地吸溜着鼻子。 “真是香啊！” “味道好极了！以后天天来吃！” “没想到呀！我们这个小镇上也能有这么好吃的面！” 众人一边吃面，一边赞不绝口。 不到一个小时，55碗汤面已经秒光了。 “没吃到，咋这么少？” “闻着都香呀！等了半天也没吃上！唉！” “老板，明天要多做点呀！让我们也品尝一下！” 后面有许多人没尝到，不住地唉声叹气。 “对不起大家伙了！因为我们今天是开张第一天，只准备了50多碗，以后每天卖100碗，争取让大家都吃上。我谢谢大家今天来捧场！谢谢各位啦！”程翠笑着对大伙边解释边道谢。 “好吧！好吧！争取明天早晨能够吃上！”大伙一边笑着，一边晃悠着走出店门。 这个小巷所有的门面铺子，被一条宽20多米的水泥路分成了左右两边。左边30家，右边30家，一共是60家。 钱程的店铺是1号，2号是江雨生，3号是黄国庆，58号是刘大龙，59号是张海江，60号是张锁子。张锁子的门店跟钱程的店子是门对门。 今天钱程这边是门庭若市，张锁子那边是门可罗雀。本来巷尾这头离镇中心远，铺子租金便宜一些，但这头的生意也差一些，没巷头热闹嘛！ 但今天上午，钱程不到八点钟，汤面就已经卖完了。这着实惊到了张锁子，他也是卖汤面和炸酱面。 天天累得是一身臭汗，却没挣到多少钱，仅仅是全家人混个肚儿圆，手头没有多余的闲钱。 2号店铺也是卖汤面，3号是卖包子、各种稀饭，58号是卖油条、面窝、豆腐脑、豆浆，59号是卖水煎包、煎饺、玉米粥、米酒。 这几家饭店，除了2号江雨生和60号张锁子都卖汤面，其他家卖的都不重样。顾客愿意到谁家吃就到谁家吃。对淮都没有影响，所以他们彼此相安无事。 虽然大家都挣不到多少钱，但维持住全家基本生活还是可以的。 但钱程这一来，今天早上一下子就抢走了50多个客户。这靠近巷尾的几家店主，内心里是极度不爽啊！尤其是对面的张锁子。 第70章 同行刁难 张锁子是小名也是大名，因为从小父母稀罕他，想把他锁住，所以就给他取了张锁子这个名字。 他三十五六岁，中等个子，光亮的大脑袋。靠近后脑勺那儿留下几根头发，被编成一根小辫子，辫尾还用红丝线绑着，活像一老鼠尾巴。 粗脖子上常年吊挂着一块镀金锁片。背上还纹着一条龙，龙嘴边有颗红珠子，整个龙头在胸前，龙尾刚好在肩膀上。 肚子鼓得像身怀六甲。整个人望去，就像一个被装满了的大麻袋。 除了初来乍到的钱程，他跟巷尾另外几家关系还不错。因为这几家店主，都是住在镇附近的农户，他们打小就认识。平日里也都是称兄道弟的。 今天由于1号店开张，另外也卖汤面的2号店和60号店生意一落千丈。这让两家店的老板很窝火。于是，午后，张锁子和江雨生碰头一起密谋对策。 “今天他家的汤面卖一元一碗，还说这前3天都是这个价。我们都卖一块五，他这是低价恶意竞争！这是想挤垮我们两家，他一家独大呀！”张锁子愤愤不平。 “嗯。他要是也像我们一样卖一块五，我们也不说啥。但他恶意低价挤兑，那就太过分了！”江雨生也点点头说。 “我们要想个法子！不能让别人断了我们的财路呀！明天召集那另外四家，我们一起到他店里警告。 让他们也要卖一块五。故意低我们五角钱，想搞垮我们，没门儿！”张锁子一边指指划划，一边气咻咻地说。 “嗯，就这样吧！明早他一开门，我们就堵在他家店门口，他不改价，我们就不让他卖！我还就不信呢！”江雨生也气呼呼地说。 “好，说定了啊！马上就去找那几家也商量一下。对他们影响小一点，但也还是有影响的。我们要一起行动，人多力量大。人多也可以吓吓他们！”张锁子得意地笑了。 晚上那几家在一起密谋明天的秘密行动。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七点钟，1号店外已经排了不少人了。程翠一打开店门，大家赶紧按顺序跟着队伍往店里移动。 “大家还是按秩序排队呀！”走在队伍中间的郑江林笑呵呵地喊道。 “大兄弟，谢谢你啊！我看大家都挺自觉的！”程翠笑着对郑江林说。 “呵呵，不用客气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或者说是为了我们大家，都能顺利吃到你家的面呀！”郑江林笑着说。 程翠和钱程走进厨房，排在队首的顾客已经交上了一元面钱。钱程正准备开始烫面。 “都先给我停下来！停下！今天不给个明白话，就不准你们卖面！”突然，以张锁子打头的5家店主气势汹汹闯进店里。 张锁子光着上身，腆着大肚皮，用手指着厨房里的钱程和程翠大声嚷嚷。 “大兄弟，要吃面，请排队！大家都是按顺序排的队！”程翠冲张锁子那伙人笑笑说。 “我一肚子火，吃个几巴卵子的面！告诉你，我就是你们对门的，知道不？我也卖汤面。 还有这几家，他们也是在这巷尾做早餐的。我们几家都是公平竞争，哪家像你们一样？”张锁子骂骂咧咧。 “大兄弟，有话好好说！我们做什么了？我们怎么惹到你了？”程翠一头雾水，疑惑地问。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故意低价卖面挤兑我们，我们都卖一块五，你卖一块。这是事实吧！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哼！”张锁子凶巴巴地说。 “哦，你是说这个呀！我们昨天才开张，只卖三天一元的，后面我们会跟大伙的面价一样的。我们刚开始就想着给顾客一点儿优惠，真没挤兑谁的意思！”程翠赶紧解释。 “你只卖3天？那这3天我们的损失谁来给我们补？客流量就这么多，你把生意都抢走了，我们卖啥？卖屁股？”张锁子一伙哈哈大笑。 “那我们要怎么做，你们才满意呢？”程翠直接发问。 “很简单！你也卖一块五，各家价钱一样，公平竞争。从今天早上就开始！”江雨生望着程翠，直截了当地说。 “对，你们也卖一块五，从现在就开始！”张锁子附和着。 “大姐，一块五就一块五吧！有啥不得了的！”还没等程翠回答，郑江林就直接替她回答了。 “可我们说过，要做三天优惠活动的，这……”程翠有些为难。 “那简单的很！你们就定面价一块五，然后直接到这另外几家店里买些卤鸡蛋、豆浆、米酒等，顾客买一碗面，搭配着送一样，这不就得了。”有人出了这样的主意。 “大姐，这样也行，就今天明天两早上。没事儿的！要是忙不过来，我来帮你！我上班时间也还没到。 我马上吃完饭，帮你们到其他店里买卤鸡蛋，米酒这些。我就在跟前这几家店里买，你卖多少碗面，我就买多少份。 我跟店家先说好，买多了再给他退回去。你不要着急啊！”郑江林真是个热心快肠的人！ “这样也行，现在让卖面了吗？”队伍里几个人同时质问。 “可以卖面，我们撤了吧！”张锁子朝他身后的一帮兄弟摆摆手，“走！可以了！” 张锁子以为这一加价，1号店的生意肯定就会差下来。因为1号店是新店子，他们其他几家都是老店呢！就算混个脸熟，价钱一样，顾客也应该是到他们另外几家店去吃吧！ 可是，他想错了！从开张第一天到第三天，1号店天天爆满。每天都是不到八点多面都秒卖完，而他们自己店里照样是稀稀拉拉几颗人。 “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店非倒闭不可。不行，还是要想个法子。可是有什么法子呢？”张锁子这几天真是寝食难安呀！ “怎么办呢？想个什么歪点子呢？”他歪着头，踱着步，绞尽脑汁地想呀想。 “有了！”他突然一拍脑袋，大声说。 “你想到啥法子了？”他老婆阳玉秀开心地问。 第71章 馊主意 “我跟你说……”他差点儿把嘴巴插进他老婆耳朵眼儿里了，只听到像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外人是没法儿听见的。但他老婆却听得眉开眼笑。 “主意不错，哈哈哈……”阳玉秀听完哈哈大笑。 在钱程开张第三天夜里，大概两三点钟的样子，张锁子开始行动了。他连店里的灯都没有敢开，借着月亮光，他从自己家里拎了满满一塑料袋垃圾。 这是他趁天黑从菜场的垃圾堆里专门装回来的。有烂菜叶，烂水果，还有臭鸡蛋，臭鱼烂虾等。天气热，那些垃圾一经发酵，味道那是真的有点儿上头。 他自己把鼻孔用纸堵住，要不他自己闻得准得吐。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自家店里出来，鬼鬼祟祟走到1号店前。 他一只手将垃圾袋提高，另一手揪着塑料袋一个角，将塑料袋倒过来。垃圾全部被倾倒在1号店外。 因为味道实在难闻，他将垃圾也只倒了一堆，并没有到处撒。这倒不是他好心，而是因为臭得他实在下不去手啊！ 做完这一切，他安心回家去睡觉了。“看明天还有人去你店里吃你的汤面才怪！哈哈哈……” 夏天天亮得早，六点多钟，钱程和妈妈就起来准备忙活了。钱程刚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钱程赶紧将店门关紧，以免臭味进屋。 他出门一看，地上有一堆正发出恶臭的垃圾。 “哎呀，这谁……”他望望四邻，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他冲自家店里的程翠喊，“妈，你把扫把和撮箕递给我，顺便再找个大塑料袋。 外面有垃圾，你别出来，把门窗都关紧。别让臭味儿进屋里面了。” “臭死你们！哈哈哈……”对门的张锁子听到钱程说的话，和他老婆在床上幸灾乐祸。 钱程拿过妈妈递出门儿的塑料袋和扫把撮箕。将门外清扫干净，垃圾全装进垃圾袋，并将垃圾提到远处的垃圾坑。 钱程店里备有水管子，他当时想过，有时会冲冲店子侧面那个大场子。如果生意好的话，可以让吃饭的人到大场子上搭几个简易桌子。 这下水管子派上用场了，他接上水管子，将门前的水泥地面反复冲洗。等早上顾客们来排队吃面时，店外的地面上已经干干净净了，空气中也没有馊味了。 1号店生意依然火爆，60号店里依然没啥生意。张锁子恨不得将顾客拉一半过来。 他们两口子站在自家店门口，热情地跟去1号店那些吃面的顾客打招呼，有很多顾客他们是认识的，毕竟他们的店子也开了好多年了。 “李叔早啊！王姨，这么早就来吃饭呀！翠花姐好！哎，张六哥！哎呀，黄奶奶……都是老主顾呀！那边人多，你们过来吃呀！免得等半天，还误事儿。 我们这几家都是卖的汤面，卖的一样样的。哎呀，我们这都不是外人，说个实话，你们真的没有必要在那儿挤呀！ 你们过来，来我店里吃吧！我一会就弄好了！我可麻溜着呢！呵呵！”但他喊了半天，那些顾客只是朝他笑笑，扭过头，没多理会他，就随口跟他打了个哈哈。 谁家面好吃，大家心里都有数。张锁子明争暗抢。但很不幸，他店里的顾客还是少得可怜。在他店里吃饭的这几个人，多是急着赶路，或者是偶尔路过。他们并不知道哪家店里好吃，就是随便找家店，吃个早餐罢了。 昨天张锁子可是准备了不少食材，因为他昨天装了一肚子坏主意。本来想着，今天1号店肯定是没啥生意的，自己可以好好表现，趁机捞一把的。 可没曾想，自己店里还是没生意。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顾客没捞过来，自己多备的食材可能还要浪费掉了。 实在无聊，他就搬了一把椅子。靠在自家店门口，热辣辣地望着对面热热闹闹的场景。 他突然有些憎恨这些吃面的人，“妈那个巴子，都他妈墙头草！你们以前又不是没吃过我家的面？别人说他家的面好吃，你们都跟风去吃？自己都没有一点儿主见呀！ 汤面不都一个味儿吗？硬是不照顾一下老子的生意？再怎么说，我们也都算老熟人了。你们怎么反而去讨好巴结一个陌生人呢？想不通，我是真想不通！ 你们这些脑残的家伙，以后在我这儿吃面，还想着要加点儿汤汤水水啥的，哼，想都不要想了！我给你们加个狗屁吃！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他这样忿忿不平地想着。眼睁睁地看着对门1号店才八点多，又卖完了100多份面。 钱程和程翠已经在清理收拾了，他家的食材还没动多少。他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他四下里望着，多希望一下子来个几十个人，将他的面一扫而空啊！ 他望望2号店，江雨生也蔫瘪瘪地站在自家店门口哀声叹气。他们这两家的生意。都是差不多的，真是难兄难弟呀！ 1号店对他两家的店简直是致命的打击呀！再不想法干涉，两家都要关门大吉了。 “雨生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张锁子趿拉着拖板，火急火燎地走到2号店，着急地对江雨生说。 “能咋办呢？人家跟我们价钱一样，我们还能说人家啥呢？这么多家开店的，大家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们两家店里生意不好，也不能怪人家抢了客人，可能还是我们技不如人呀！”江雨生摇摇头，不住地叹气。 “那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他，我俩再整他们一次，不把他们整垮，我誓不罢休！”张锁子咬牙切齿。 “你凭啥整人家？就因为人家生意比你好？如果这样做，那就太不道德啦！‘做生意要心眼儿好’，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古训。 如果坏了良心，那生意是做不长久的。唉！算了！算了！我是不会那样做的！”江雨生摇摇头，摆摆手。 第72章 再起波澜 “你以为我想整他们？我还不是为生活所迫？这几天，我店里每天都没啥生意，每天赚的钱，连一家老小的饭钱都不够。 作为一家之主，我，我……”张锁子说不下去了，他泪崩了。为了养家糊口，男人真的不容易啊！ “锁子，别哭了！哪家不是为生活在奔波呢？我家这几天跟你家情况差不多，我比你还着急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孩子，一个高中，一个初中，都正是花钱的时候。不比你俩孩子都才上小学啊！不瞒你说，这几天，我愁得都长白头发了！ 可再怎样，我们也不能恶意搞人家！我看这样吧！这事先缓几天，缓几天再看情况吧！”江雨生边摇头边劝慰着。 “还缓几天？再缓，我们两家估计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张锁子不满地埋怨道。 “明天我让秋月去1号店买份面回来。我们明天一起研究一下，看看他家汤面里有啥门道儿。我们照葫芦画瓢， 或者说，我们在他家原有的基础上，再来进行改良加工。我们做的面只要能比上甚至超过他家的，你还怕那些老顾客不重新回来呀？”江雨生信心满满地对张锁子耳语。 “高哇！你这招实在是高！到时候我们超过了他，那些顾客全部都会回流，他还有个狗屁的生意呀！”听了张雨生的话，张锁子开心得合不拢嘴。 “那就先这样吧！明天再说，我先回去了！”张锁子趿拉着拖鞋，摇头晃脑朝家走。畅想以后顾客踏破门槛儿的场景， 张锁子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得意地唱起来：“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笑看红尘乐逍遥……” 第二天，1号店刚开门，江雨生的女儿江秋月就端着一个饭钵子进店了。今天她排在队首。 江秋月13岁，初中生，在家排行老二，是个懂事的孩子。最近自家店里生意惨淡，父母愁苦的面容，她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为什么1号店生意那么好呢？江秋月跟他父亲都有这样的疑问。 所以父亲让她去1号店买面回来研究时，她立刻开心地说：“好呀好呀！我也来研究研究。爸，我们要一起努力，争取超过1号店。” “嗯，明天早上你早点去，你站在那儿好好看看。看他们是如何操作的，学着点儿！面端回来后，我再琢磨琢磨味道。”江雨生细心交代女儿。 他已经开了多年的汤面店了，汤面里面加了什么佐料，他一尝准能尝出来。因为他也算是秀美镇汤面界的扛把子。 在钱程来来巷尾之前，他的生意一直是遥遥领先的。现在被1号店打败，他是真的很不服气。 钱程和妈妈开始忙活了。站在队首的江秋月付了饭钱，递上她的饭钵子。站在那儿，眼睛就一眨不眨地一直紧盯着钱程的手。 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一定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失之毫厘，可能就谬以千里呀！偷偷学会了人家的手艺，家里的生意就会好起来。父母脸上的愁容就会一扫而光…… “小姑娘，面好了！”程翠的喊声惊醒了沉浸在美好憧憬中的江秋月。 “哎，阿姨，能再多给我一点儿汤吗？”江秋月想到今天父亲和张锁子要一起研究这个汤面，所以她就想多要一点儿骨头汤。 “好的！你稍等一下！”程翠端过她的饭钵子，往里面又舀了一勺骨头汤，另外又加了两块肉骨头。 “谢谢阿姨！好香啊！”江秋月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儿，连声道谢。她端着汤面，快步回到自家店里。他父亲和张锁子正热切地等着她。 “好香啊！”江秋月一进门，江雨生和张锁子闻到香味儿，齐声说着，并不停地吸溜着鼻子。 江雨生又拿来两只碗，三双筷子来。一钵子汤面，分成了3份。他们各喝了一口汤，“咋这么香啊！”三人几乎同时抬起头说。 “我要先开吃了！你们慢慢琢磨吧！”江秋月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捧着饭钵子哧溜哧溜喝汤，大口大口吃面。 “这是用的什么佐料呢？我竟然吃不出来！”江雨生边吃边绞尽脑汁地想。 “的确好吃！怪不得都去吃呢？哎，……真是无力回天了呀！”张锁子吃着香喷喷的面，却不由得悲从中来。 三个人都吃完了面，江秋月详细叙述了钱程烫面的整个过程。包括每一个小细节，她都是边描述边比划，她多想他爸爸也能做出这样好吃的汤面呀！ 江雨生和张锁子就那样呆呆坐着，面面相觑。 哈哈“人家的面的确好！我是真做不出来呀！怪不得人家，我们是真的技不如人，只能甘拜下风呀！”江雨生叹了一口气，难过地说。 “雨生哥，照你这样说，那……那我们该咋办呀？就这样坐着等死吗？”张锁子再一次伤心落泪。 “哎，不知道……”江雨生也绝望了。 “我不服！我不服啊！”张锁子大吼着，他猛地站起身，向1号店跑。拖鞋都跑掉了，他也顾不上。他就那样光着脚，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横冲直撞，闯进了1号店内。 他跑到队伍最前面，红着眼睛，抖动着满脸横肉。指着程翠钱程大声嚷道：“不准卖面了！停下！我有话要说！” “有啥事儿你说，大兄弟！”程翠望着他温和地说，钱程也停下手里的活，静静望着他。 “你家不能再卖汤面了！你再卖汤面，我们这两家都要被饿死了！你们知道不？你们行行好！就别再卖汤面了！你们改卖别的吧！ 你们卖别的，我屁都不会放一个，我发誓！”他双手作揖，不住地鞠躬点头，并大声叫嚣着。 吃面的队伍都气愤愤地看着他，议论纷纷。 “凭啥不让人家卖面？妈的，神经病啊！” “这什么人呀？也太不讲理了！” “各做各的生意，凭啥在人家的店子里指手划脚？要不要脸？” …… 第73章 退让 程翠看着气势汹汹的张锁子，心平气和地说：“我卖我的早餐，你卖你的早餐，各家卖各家的，我怎么就招惹到你了呢？”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再卖汤面了！”张锁子梗着脖子吼叫。 “你是不让我卖早餐，还是不让我卖汤面啊？这巷子是你的呀？我只问你！”程翠也怒了，直接怼问。 张锁子自知理亏，他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你卖早餐可以，但你不能卖汤面！因为我家也是早餐卖汤面的。 你要是卖中晚餐，你卖什么都可以！那跟我都不冲突，我都不会干涉的。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做点儿小生意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谁都不容易！我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我，呜呜呜……”张锁子说到最后竟然不顾颜面，大哭起来。 “可是，这条巷子就是卖早餐的呀！我早餐卖别的跟别家也有冲突呀！别人也会像你一样在我这儿闹。那我看呀，我是啥都卖不了吧！”程翠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看着张锁子。 “我不管！反正跟我有冲突就是不行！”张锁子真是蛮横不讲理，梗着脖子，边哭边跟1号店硬杠到底。 “怎么就这么不讲理呀？那我也不管，看你能把我给吃了，我还就不信呢！”程翠也发怒了。她直接扭过脸，不想再理张锁子。 “我求你们了，我求……”张锁子五尺高的汉子说不下去了，他直接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哭得更大声了。 “你……” “妈，不说了！”没等程翠说出后面的话，钱程就打断了妈妈的话。他走到张锁子面前，静静地望着。 看到近一米九的钱程，张锁子还是有点发怵，毕竟是他没理。如果人家揍他，他也是活该。 “别哭了！起来吧！叔，我不卖早餐了。我改卖中餐！你看可以吧？”钱程望着他，轻声说。 “行行行行，你卖中餐当然可以，这样我们都互不干涉。那就一言为定！说好了，你卖中餐啊！” 听了钱程的话，张锁子立马抹干眼角的泪，站了起来，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他真是喜出望外啊！ “嗯，那说好了！我改卖中餐，我今天早上卖完，从明天开始，就只卖中餐！”钱程郑重地告诉他。 “那……那行，就这样吧！打扰了，我走了啊！谢谢啊！谢谢！”张锁子真有点不好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纯粹是无理取闹。但好在大难题解决了，所以他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等面卖完，程翠望着钱程埋怨道：“儿子，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这是卖早餐的地方啊！你卖中餐？怎么会有人来吃呢？ 唉！我怕一个月连房租都挣不够啊！好好的生意硬是做不成！怎么就遇上这么不是人的玩意儿！” “哎，妈，我们店子开在这儿，对我们跟前这几家，尤其是这两家卖汤面的，对他们的生意影响的确很大。 他们也要养家糊口，对吧！我能理解那位叔叔的气急败坏。没事儿！我就卖中餐，也可以炒菜，也可以卖汤面，你就放心吧！”钱程不停地劝慰着。 “叔叔？他是你哪门子叔叔啊？他做得像个叔叔的样子吗？死不讲理的畜生，王八蛋！”程翠直气得骂人。 “妈，别生气了！你相信我！我又不是不会炒菜？我中餐也会做的很好的。 他们卖早餐，我卖中餐，这样都互不干涉。我觉得挺好的！”钱程看妈妈生气，赶紧拍拍妈妈的双肩，笑呵呵地哄着。 “能有啥办法呢！好了，儿子，你写个东西，告知一下这些天一直在我们店里捧场的顾客，别让人家明早在这儿白白等。”程翠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厨房收拾去了。 钱程上阁楼，找来一张大红纸，拿出毛墨。行云流水般，一会儿就写好了告示。 告示 1号店从明早起不再卖早餐，改卖中餐了。中餐有米饭炒菜，还有宫廷滋补汤。欢迎各位新老顾客惠顾！ 1号店 9月4日 临回家时，钱程将告示贴在店子正面墙上。1号店的一举一动全落在对门张锁子的眼里。 说实话，张锁子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人家跟他一样开店，真的没招惹到他。一开始他吵吵让人家改汤面的价钱，人家改了。 现在他又闹着不让人家卖早餐，人家也改卖中餐了。那小老板还喊他叔，他真是有些愧疚呢！ 人家那是善良，换做是别人，绝对不会对他一让再让。自己真是昧着良心做事呀！可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又没有别的挣钱的能耐。父母也都70多岁了，家里只种了几亩薄田，连他们自己也是勉强勉强糊个口。想啃个老又没得啃的…… 看到程翠母子走了，张锁子从自家店出来，踱步到1号店。站在那张红艳艳的告示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嘿！告示？”在附近玩耍的江秋月也看到告示，立马跑过来。她笑呵呵地读着：“告示，1号店从明早开始不再卖早餐……” 读完，她抬头看着张锁子，笑着问：“张叔，1号店不卖早餐了呀？” “嗯！”张锁子面色凝重。 “为什么？”江秋月不解地问，“他家的汤面做得那么好吃！怎么突然就不卖早餐了呢？我想不明白！”江秋月边说边摇头。 张锁子没搭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张告示。 “爸，爸，你快来！快来！”江秋月大声喊着。 “哦！来了！”江雨生听到女儿喊，立马跑过来看。 江秋月看着他爸，指了指1号店墙外那张红艳艳的告示。江雨生转过头，盯着那张红底黑字的告示，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反复看了几遍，才确信这告示是真的。 他望了望张锁子，此时张锁子正低着头。“锁子！”他双手扶着张锁子的肩头。 “雨生哥，我……”张锁子依然低着头，低低喊了一声，就没再往下说了。 “没事了！锁子，我都知道了！哎……”江雨声叹了一口气。 第74章 忏悔 锁子在1号店里哭闹的时候，他是听见了的。他并没有跟着过来闹，虽然张锁子闹成功了对自己有利。 但因为那的确是无理取闹，他江雨生是不会做那种事的。他要脸！即便是生意做不下去，他回老家种地养猪，到工地卖力气……拼死拼活，凭着一膀子力气，他也能供得起自己的一双儿女上学。 他在这条巷子里名声还是不错的。做生意的，名声一旦搞坏了，生意很难继续呀！他是深谙这个道理的。 张锁子闹腾时，他没跟着，但他也没制止啊！那这说明他也是变相地支持了张锁子闹腾呀！他同样也是帮凶。 现在把1号店逼得做不成早餐了，江雨生心里真有点不落忍。这是早餐一条街，硬是逼人家改做中餐，这的确太过分了！可是……哎…… “哎呀，这儿贴了告示呀！”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打断了江雨生的思绪。他抬起头，就看到1号店前围了一大群人。众人正议论纷纷。 “早餐才做了几天呀！现在就改成中餐了？” “这巷子是卖早餐的呀！卖中餐……” “是被别人挤兑的，有人容不下他们！” “人家早餐做得好，某些人就欺负他们，不让他们做了！” “这些欺负人的人真是无耻！有本事，自家也做好吃一点儿！啊？恶搞别人，啥啥本事？” “就算他家卖中餐，我也会来吃，气死某些人！气死那些恶人！” …… 众人义愤填膺，为1号店不平。 张锁子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赶紧溜回自家店里。 江雨生也赶紧闪身回去了。 众人一点儿情面也没讲，那些话真的是当面扇嘴巴子呀！张锁子人是回自家店里了，但耳朵始终听着1号店前的议论。 我也不想这样啊！不是活不下去，我……我……我他妈容易吗？我……他无力地闭上眼，蹲在自家店门后的角落里。 人家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以后自己的生意还没有起色，那就怪不得人家了。 “有本事自己做得好吃点儿！“ “气死某些人！……”众人的议论犹如尖刀在刺他的心。 某些人？你们还不如就直接说气死张锁子算了！哎，这也不能全怪大伙儿，自己真是缺了大德了！以后要是还没生意，自己将何去何从…… “锁子！”正在他虔诚地忏悔时，江雨生来了。 “明早我们两家都先不要忙着备那么多食材，看看大家的反应再说。以免浪费呀！”江雨生说着，看向锁子。锁子已经像霜打过的茄子，萎靡不振。这是蔫儿了吗？ “别再垂头丧气了！众人的话我也听到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个地步。现在，我们就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你说是不是？”他拍拍锁子的肩膀劝说， “嗯，雨生哥，我……我……我真的不是恶人，可我……我……我做了比恶人更恶的事。我……我……”张锁子低下头，他说不下去了。 “锁子，都过去了，过去了，向前看吧！”江雨生安慰着，“准备明早的食材吧！这几天都没有生意，以前备下的，有些已经用不了了。 该扔的要扔了，可不能以次充好祸害人！这是最基本的。另外，我们两家的肉汤，我觉得都可以用小火多熬一会儿。这样是不是汤会更香更鲜美呢？ 人家的骨头汤味道多鲜美呀！你上次也吃过了的！我观察过他家的灯，早上好像是五点钟左右就亮了。 估计五点多人家就开始熬汤了，一直到七点多，人家的汤是熬了将近两个小时啊！汤好吃的诀窍是不在这儿呢？我好好想想，你也好好想想。”江雨生望着张锁子说。 “啊？光骨头汤就熬近两个小时？”张锁子大吃一惊。 他家的汤是将酸菜用油一炒，倒上一些开水，水开后再熬个三分钟。他就往锅里放肉丝，撒各种调料。 水再开后熬上五分钟，他将酸菜肉汤一古脑倒进大铁桶里。放在炉子上保温。跟人家相比，自家做的那叫啥汤呀！ 就是酸菜肉丝，加了白开水，油水是分离的，吃得清汤寡水的。其实，他也挺舍得放油的，但火候不到，油都是漂浮在汤上面，没溶进汤里。 上次吃了1号店的面，人家的骨头汤是奶白色的，跟牛奶一样的，是浓浓的香…… “这是我估计的，具体也不知道人家熬了多长时间。这是商业秘密，人家也不可能说的，全凭我们自己琢磨！”江雨生笑着对吃惊的张锁子解释。 江雨生不愧是整条巷子里汤面的扛把子。他还是从上次吃1号店的面里悟出了一些东西。不像张锁子，只知道傻唧唧地吃，吃完啥也没体会到，只会说“真他妈香啊”。 “那是那是！”锁子连连点头。 “我们各自都在各自家的汤上下点功夫才行，只要我们做得好吃，顾客自然会来的！这样才叫公平竞争！凭真本事竞争，任谁都服气。你说对吧！”江雨生语重心长地说。 锁子家的面是酸菜肉丝汤面和炸酱面。江雨生家的是海带豆腐肉丝面。都是做汤面，食材用的不一样，各家有各家的诀窍，各家有各家的味道。 但宗旨是一样的，那就是汤要好，汤好面才香。 “嗯！”锁子同意江雨生的观点。 “锁子，走吧！我们一起上集市，准备明天的食材。” “好！”江雨生和张锁子一起赶集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锁子想起江雨生“把肉汤多熬一会儿”的忠告。所以，他不到六点钟就起床了。 他从窗子里往外看，江雨生店子里的灯也早亮了。“他应该起的更早吧”，想到这儿，他脸也顾不上洗了，赶紧把手用香皂洗了洗就到厨房了。 他还是按照自己以前的操作，就是肉丝倒进去之后，他把炉子封上，用微火慢慢把汤煨了一个多小时才关火的。 不到七点钟，巷尾已经有不少人了。这些人都是准备到1号店去吃宫廷滋补汤的。当他们看到告示才知道，1号店从今天起已经改成卖中餐了。 第75章 皆大欢喜 没办法，早餐还是要吃呀！迫不得已，大伙只得另行选择。喜欢酸菜味儿的就去了60号店，喜欢海带味儿的就去了2号店。 锁子老婆阳玉秀一看生意来了，开心得大声招呼着。张锁子自己也尝了一下今早自己熬的肉汤。这肉汤他可是熬了好久的，味道果真比以前的香，但达不到1号店那个香味的1\/10。 他也不想想，怎么可能达得到呢？人家是跟师学了半年才学会的，并且师傅是像教自己儿子教钱程的。绝对不是像张锁子江雨生想的，仅仅熬个两小时那么简单。 好在很多顾客以前也吃过锁子的面。今天他们吃了面，还连夸锁子的面比他以前做的好吃呢！说的锁子两口子心里美滋滋的！ 今天两家汤面店人流量都来了个小高峰，两家店主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上午八点多，钱程骑着三轮车带着妈妈去菜场，他们买了猪头骨，今天只买了30碗的量。因为今天第一次卖中餐，怕中餐吃的人少。 他们还从自家地里摘了许多新鲜蔬菜，拿了两块腊肉，和一袋土鸡蛋。今天如果有吃炒菜的，那就炒最简单的吧！ 把家里的电饭锅也带到店子里来用了，家里都是用柴火灶做饭的，放家里一直闲置。 程翠母子到达时，看到60号店和2号店断断续续还有人进店子吃早餐呢！看来生意不错啊！程翠心里憋屈啊！她黑着脸，一言不发。 钱程却很欣慰：他们生意都好起来了，这就好！也不枉我急流勇退呀！ 一进店，母子俩便把骨头清洗处理干净，先把骨头汤给煨上。他们又把蔬菜都拿出来，拣好清洗干净。 钱程又用红纸拟了菜单，现在店里有什么就先写上什么，以后有了再补上吧！ 菜单 清炒时蔬3元 腊肉炒萝卜6元 腊肉炒豆角6元 辣椒炒土鸡蛋4.5元 韭菜炒土鸡蛋4.5元 西红柿炒鸡蛋4.5元 韭菜鸡蛋汤2元 今天第一次卖中餐菜，目前就这几样，就先这样吧！11点多，郑江林来店里了。 “哎呀，大兄弟！”程翠赶忙迎上去打招呼。 “哎，大姐，今天，你们第一次卖中餐，我捧场来了！”郑江林笑呵呵地说。 “谢谢你，今天给你免单！”程翠笑着说。 “那可不行！今天你们卖中餐刚第一天，钱是一定要付的！这也是讨个好彩头嘛！”郑江林边摇头边说。 “那行，以后再免啊！今天刚开始，菜不多！你看看菜单，先点菜！”程翠指着墙上的菜单说。 郑江林瞄了一眼墙上，笑着说：“嗯，就来个腊肉炒萝卜吧！” “好，你先喝水，马上好！”程翠递上一杯水，就到厨房帮忙了。 钱程已在厨房忙起来了，他把萝卜切成普通薄片，又切了一大盘子五花腊肉片，肉片薄如纸。 开火直接爆炒肉片，又加上佐料，把萝卜片往锅里一倒。他颠起锅翻了两下，又往锅里稍稍加点儿水，焖了两分钟，放上蒜头葱花之类，就“哧啦哧啦”铲了两下，菜就装盘了。 这盘萝卜炒腊肉，肉片晶莹透亮，萝卜片焖到九分熟。青萝卜片配花腊肉，颜色好看，香味儿也诱人！ “好精致呀！香！真的香啊！是腊肉香和萝卜香！”菜刚一上来，郑江林就吸着鼻子，呵呵笑着，竖起大拇指。 他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肉片，在嘴巴里慢慢咀嚼着，腊肉的腊香夹杂着萝卜的清甜充溢着整个口腔。 “哎，我长30多年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五花肉呢！咋做得这么好吃呀！”郑江林边吃边笑着说，“我马上要在这儿来个现身说法，帮忙打广告了！呵呵！” “谢谢！谢谢！”程翠连连道谢。 “嗨！各位各位，来这儿吃中餐哟！真的好吃！不好吃不要钱！骗人是王八蛋！”看到外面有人，郑江林拿着筷子直接冲到店门口大声招揽客人。 “来了来了！我们吃过宫廷滋补汤的，今天特意来捧场！”几个平时就在1号店吃面的顾客也匆匆赶来了。 “谢谢，谢谢各位了！大家坐！炒菜和宫廷滋补汤都有，墙上有菜单。”程翠边招呼着，边在厨房帮忙。 店里有吃宫廷滋补汤的，有吃炒菜的。大伙儿边吃边聊，许多从店子侧面大场地上经过的厂矿工人，也被这热闹的场景所吸引，他们都移步到1号店吃中餐来了。 今天1号店又创下了一个奇迹，30多份宫廷滋补汤很快秒完，两块腊肉和一大袋子土鸡蛋，以及从家里带的各种蔬菜都卖了个净光。 搞到最后，母子俩吃饭时竟然都没菜可炒了。钱程用蒜头加豆瓣酱炒了米饭，母子俩就这样将就了一顿。不过他们心里开心呀！ 中餐生意也这么好，比前几天卖早餐赚的还多呢！这样，自家店里能赚钱，又能让另外两家卖汤面的店子存活。何乐而不为呢？ 江雨生和张锁子各自站在自家店门口，观望着1号店。他们一开始是很担忧的，1号店突然改做中餐。 如果今天中午一个顾客都没有，那他们将会倍感自责。毕竟这一切都是他们无理取闹造成的。 当看到1号店宾客满座，他俩对望一眼，都舒心地笑了。 这小老板真是有两把刷子呀！不管做什么，不管怎么做，不管啥时候做，大家都愿意买单。 不说别人，就连这两个同行也不由得从内心喜欢上了这个敦厚的少年。善良，原来真的可以无敌呀！ 1号店自从做了中餐，这巷尾中午也热闹起来了。程翠母子几乎天天都要忙到下午两点多。 每天50份宫廷滋补汤不够卖的，因为有许多人直接来买汤料回去，早餐自己煮着吃。他们说吃了宫廷滋补汤再吃别的早餐，有些吃不下去了。 2号店和60号店生意稳步上升，1号店生意红红火火，巷尾三家皆大欢喜。 这天午后忙完，程翠先回村了，钱程一个人正在店里收拾。突然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怯怯地喊：“大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第76章 张锁子病了 钱程站起身，抬头一看，原来是邻居江雨生的女儿江秋月，他立马笑着说：“小朋友，你是在叫我吗？” “呵呵，我不是小朋友，我是大朋友。我当然是在叫你了！这儿除了你，还有哪个大哥哥呀？哈哈哈……”江秋月哈哈大笑。 “哦，大朋友，呵呵！请问，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呀？”钱程笑着问。 “我要写‘敬净静竞劲’这几个字，帮老师布置教室。可我不会写毛笔字呀！请你帮我写一下！可以吗？”江秋月说着，就递了几张彩纸过来。 “没问题！”钱程笑着接过彩纸。停顿片刻，便用剪刀将它们剪成扇形。 江秋月是个自来熟，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利用泡笔的间隙，很熟络同钱程地聊起来了：“大哥哥，你都不知道！我们的作业好难呀！ 数学老师就是个傻冒，布置这么难，谁会做呀？这星期的作业怕是都要交空本子了！哼，谁叫他布置这么难的！” 钱程听着这孩子气的话，觉得很有趣，就笑着说：“有这么难吗？不会吧！你拿来我看看，说不定我会呢！” “你会？你要说你会做哪个很难做的菜。我相信！但你说做数学题，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可是竞赛题！不是……” “嗯，管他啥题，我都会！”钱程笑着打断江秋月后面的话。 “真的？这话你说的是真的？”江秋月瞪大眼连声问。 “嗯！”钱程冲她笑笑。 “那好！我来真的啦！”江秋月边说边跑到店门口大声喊起来，“妈，妈，你快把我书包拿到这儿来！快快快！” 秋月妈知道她请钱程写字，她正站在自家店门口呢！刚刚猛地听到孩子要书包，赶紧了“哦”了一声，立即拎着女儿的书包来到了1号店。 钱程正坐在餐桌前，开始给江秋月写那6个字了，只见他提腕运笔。一会儿，“静，净，敬，竞，劲”5个行楷，漂漂亮亮地呈现在她们面前。 “好了，大朋友，你把字摆在那边的餐桌上晾，晾干了才能叠放！知道吗？”钱程放下笔细心地交待。 一抬眼，就看到站在店子门口的江秋月妈妈，他赶紧打招呼：“阿姨好！” “小老板，你写的真好啊！”秋月妈妈赞叹着。 “哎呀！只能说还行！”钱程谦虚地笑笑。 “大哥哥，来看我这星期的数学作业，快！难死了！”江秋月拿出作业，坐到钱程旁边。 “哎呀，你这孩子！你怎么这样麻烦人家大哥哥呀！大哥哥还要忙别的事儿呢！”秋月妈妈赶紧想拦住女儿。 “阿姨，没事儿！学生的学习是大事儿！别的事儿我一会儿再忙！没事儿的！”钱程忙说。 “哎，这多不好意思呀！太麻烦你了！”秋月妈妈很难为情。 “来，大朋友，我们开始吧！”钱程看了一眼作业，马上就开始巴啦巴啦讲起来。 江秋月盯着钱程手中的笔，他一边画图一边讲解，用最基础的知识破解了竞赛题。讲完，他又用同样类型的题目针对性考察训练。 江秋月听完讲解，再做同类型的题目竟能够游刃有余了。 “大哥哥，你可真棒！”江秋月连连称赞。 “你都会了呀？”秋月妈妈小声问。 “嗯，都会了！听大哥哥一讲，全都搞明白了！呵呵，超开心！”她笑着答。之后，江秋月隔三差五都会来找钱程讲题。她真的把钱程当成大哥哥了呀！ 在她的影响下，张锁子的两个孩子也常跟江秋月一起跑到钱程店里写作业、问作业。钱程跟孩子们相处得十分融洽， 一晃，钱程在巷尾开店已经十几天了。这天是星期，中午忙完，程翠又先回村了。 钱程正在店里收拾，突然就听到对面60号店传来哭声。 “咋啦？锁子！锁子呀！你怎么了啊？”阳玉秀大声哭喊着。 原来吃过午饭的张锁子刚刚靠在破沙发上，前一秒还好好地说笑着，下一秒就手脚嘴巴都不听使唤了。 他“扑通”一声，从沙发上直接歪倒在地。嘴巴里呜拉呜拉说不出话了，手、脚、嘴巴都往内缩，跟鸡爪子一样。 阳玉秀从没见过这阵势，当场被吓得不知所措。她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手使劲扳着锁子的手脚。但似乎掰不开，她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一下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锁子200多斤，她抱也抱不动，拽也拽不起来。她害怕地坐在地上，抱着锁子的头嗷嗷大哭。 “爸，爸，你怎么了啊？爸，爸啊……”锁子10岁的女儿和7岁的儿子，看他爸妈这样，也不停地哭喊着。 钱程没有去过附近任何一家店里边，他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店里。所以听到对面哭喊，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当然也没有贸然走过去。 万一过去了，是人家两口子拌个嘴，去了碍人家眼，还被视为眼中钉，何必自讨没趣呢？他只站在1号店外听着…… 这个时间段小巷里没有什么人，小巷都是卖早餐的，中午都在午休呢！ 60号店里，阳玉秀只顾伤心欲绝，两个孩子看妈妈哭了半天了，他们的爸爸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姐弟俩立即跑出门寻求帮助，刚一出门，他们就看到了站在1号店外的钱程。 “大哥哥！大哥哥！你帮帮我们，救救我爸爸吧！”姐弟俩跑到钱程身边，大哭着。 “怎么了？你爸爸怎么了？”钱程急忙问。 “我爸爸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我妈妈快哭昏过去了！啊啊啊啊……”姐弟俩边说边嚎啕大哭。 “小朋友，别哭了！走！我们赶紧去看你爸妈。”钱程说着，赶紧跟着两孩子一起跑进60号店。 “小老板，你能帮帮我吗？”阳玉秀一看见走到店门口的钱程，立刻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嗯，我来帮你！阿姨，赶紧送叔去医院吧！别耽搁了！”钱程急忙过去，蹲在锁子身边，对阳玉秀说。 “我是想送他去医院呀！可我拉不动他，你帮我送到医院行吗？”阳玉秀抬起头，边哭边请求道。 第77章 送张锁子去医院 “没事儿，马上我用三轮车载他。你赶紧去拿一个席子放我三轮车上。我来把车骑到你店门口。”钱程说着，就去骑他的三轮车了。 钱程刚刚把三轮车骑过来，阳玉秀已经拿着草席子出来了。她把草席子放在三轮车上铺好，钱程一把抱起地上的张锁子。 阳玉秀和钱程合作，才把200多斤重的张锁子在三轮车上安顿好。他们分别将自家的店门锁上。带上那两个孩子，钱程顶着热辣辣的太阳，奋力蹬着…… 镇医院离早餐巷子有两里多路，好在路还算平坦。但锁子一家大大小小都坐在三轮车上，加在一块儿有400多斤重了。 锁子病情紧急，所以钱程使了老大劲儿，将三轮车蹬得飞快，五六分钟就到了医院。 一到医院，钱程就立马抱着张锁子直奔内科诊室，乡镇医院是不用挂号的。锁子老婆孩子跟在后面，也赶紧进了诊室。 钱程把锁子放在凳子上扶着，阳玉秀和孩子们也赶紧在一边帮忙扶着。 看情况紧急，医生马上开始给锁子检查，一边又详细询问了病情。发现病情很严重，要马上抢救，还要住院，但是要先缴费才行。 刚才走得急，阳玉秀一毛钱都没顾得上带。钱程想都没想，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叠钱，数了300元， 递给阳玉秀说：“阿姨，我这儿有，这是300元，你赶紧去交医疗费！别把叔的病给耽搁了！” “谢谢你！小老板，你的恩情我会记着的！”阳玉秀感激得泪水涟涟。 “哎呀，别磨磨蹭蹭的了！没事儿的，你赶快去交费吧！阿姨。”钱程赶忙催促。 阳玉秀拿着钱去交了各项费用，锁子才被推进了抢救室。钱程陪着阳玉秀母子，一直在抢救室外等候。 阳玉秀不停地抹眼泪，她是个妇道人家，生怕锁子有个啥意外，那样她家的天就塌了呀！ “阿姨，你别难过了！叔不会有事儿的！”钱程安慰她。 “谢谢你，小老板！其实，我们家锁子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现在你还不计前嫌来帮我们，我真的感到无地自容啊！”阳玉秀低下头，惭愧地说。 “没事儿了！没事儿！阿姨，叔他也是为了生活，为了你们家。我从来没有怪过他！”钱程笑着连连摆手。 “妈，妈，大哥哥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人！”两个孩子在钱程左右一边一个坐着。扳着钱程的手指玩儿。孩子们跟钱程已经很熟悉了。 “是的，孩子们！你们要记住大哥哥对我们的帮助！”阳玉秀语重心长地对孩子们说。 “嗯，妈，我们都记得！”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哎，我……我没有那么好！我们是邻居，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别人看到这样的事儿也一样会帮忙的。阿姨，你不要太在意了！没事儿的！”钱程赶紧说。 一个小时后，锁子被插着氧气管子推出来了。钱程和阳玉秀赶紧跟着医生跑到了病房。 “病情现在稳住了，他需要家属陪同，要住院四五天的样子！”医生说。 “嗯，好吧！”阳玉秀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说，“小老板，我想麻烦你帮我照顾两天孩子！他们明天要上学。我知道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 “好的，没事儿！阿姨，我能照顾好他们！”钱程没等阳玉秀说完，就赶忙说。 就这样，阳玉秀在医院陪着锁子，钱程用三轮车载着孩子们回店里。 当他们快到巷尾时，江雨生一家看到了他们。 “大哥哥！”江秋月大声喊着。 “嗨！大朋友！”钱程笑着回应。 “小老板，你领这个俩孩子去哪儿了？他们爸妈呢？”江雨生夫妇关切地问着，边伸长脖子向他们身后望。 “我爸病了，大哥哥刚才送我爸去医院去了。”俩孩子抢着回答。 “哦！你爸妈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呀？”秋月妈妈又追问。 “他爸要住院，他妈要在医院里照顾。”钱程回答。 “哦，还要住院呀！那这俩孩子……” “没事儿，我照顾他俩，我照顾得好！”没等秋月妈妈说完，钱程赶紧又回答，“不要紧，就是帮他俩做个饭吃，催他们上学，没啥事儿的，我照顾得好。” “哎呀，老天呀！这……这也太麻烦你了！让他们住在我家吧！我来给他们弄饭吃。哎呀！连你也都还是个孩子呢！”秋月妈妈忙说。 “是呀，已经这么麻烦你了！就让这俩孩子住我家吧！”江雨生也赶紧笑笑说。 江雨生想到张锁子当时三番五次为难钱程。现在又这么麻烦钱程，这怎么好意思呢？ 他和锁子也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现在锁子遇到困难。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帮一把，而不是置身事外。 “没事儿！不麻烦的！”钱程冲他们笑笑。 “我们不去别处，我们要跟大哥哥一起！”俩孩子一左一右紧紧牵着钱程的衣角说。 “哎呀，看这孩子们把大哥哥麻烦的呀······好好好，你们跟大哥哥一起。那现在你们赶紧去拿书包写作业吧！ 哦，秋月，你也去写作业吧！”秋月妈妈笑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 “嗯嗯嗯！”孩子们答应着。姐弟俩回家拿了书包，去了1号店。江秋月也跑到1号店来写作业了。 晚上钱程做了米饭，炒了三个菜，萝卜炒腊肉，西红柿炒鸡蛋，小白菜，韭菜鸡蛋汤。他邀请江秋月跟他们一起吃，江秋月一点也没有客气。四个人三菜一汤，还挺丰盛的。 钱程炒菜，孩子们端菜盛饭。大家刚坐下，还没动筷呢!江雨生夫妇就过来了，他们是来喊孩子们到他们家去的。 夫妇二人一进门，看到钱程炒的三菜一汤。眼都直了！那菜颜色漂亮，味儿也香。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呀！ “哎呀，小老板，我们还准备喊你们一起到我们家吃呢！你们这么早已经吃上了！哎呀，秋月，你这是一点也不客气啊！天天打扰大哥哥。”江雨生夫妇笑着说。 第78章 张锁子砸害嘴女人 “叔叔阿姨，过来一起吃吧！”钱程赶紧站起身。 “好了！你赶紧坐下吃。我们马上回去吃！”江雨生夫妇赶紧摆摆手，让钱程坐下。 “那我们先吃了！”钱程也没再推让了，因为他只做了他们四个人的饭菜，真的没有多的了。 “大哥哥做的好好吃！”锁子的儿女一边吃一边笑嘻嘻地说。 “大哥哥做的啥都好吃！”江秋月也笑呵呵地说。 吃完饭，钱程对秋月妈妈说：“阿姨，晚上让秋月照顾一下这个小姐姐可以吗？” “不，我哪儿也不去！我和弟弟要跟大哥哥一起！就跟大哥哥一起！”锁子的女儿一听让她和弟弟分开，就咧嘴哭开了。 “哎呀，不要哭了！你晚上在大哥哥这儿不方便，因为大哥哥是男孩子。弟弟可以跟大哥哥一起睡，你不可以的！”江秋月笑呵呵地解释。 “别哭了哦！姐姐说的对，你晚上跟姐姐睡。弟弟跟我睡，明天早上我给你们下面吃。姐姐明天也跟你一起来吃，好不好？”钱程耐心地哄劝着。 小姐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就点头同意了。随后，小姐姐跟江秋月去了2号店。钱程帮小弟弟简单洗了个澡，自己也简单洗了洗，就领着小弟弟上了阁楼。 钱程一开始还怕弟弟不适应，没想到弟弟很乖。他在床上一直挨着钱程，还拉着钱程的手指玩。 钱程轻轻拍拍他，给他讲故事，他听得咯咯直笑。 他笑眯眯地望着大哥哥，在家里，爸妈从来没给讲过故事的。多好的大哥哥呀！听着故事，他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睡梦中还咯咯笑呢！ 第二天七点钟，钱程将小弟弟叫醒，帮他穿好衣服，洗脸。收拾完毕，让小弟弟去喊姐姐来吃饭。江秋月陪着小姐弟俩一起过来了。 钱程的宫廷滋补汤面已经煮好了，四个人，一人一碗骨头汤面。孩子们吃完，江秋月就带小姐弟俩上学去了。 俩孩子跟着钱程只待了两天，他们心里就格外信赖钱程。江雨生喊了几次到他们家吃饭，俩孩子都说：“我们就在大哥哥这儿吃，谢谢江叔！” 这两天江秋月也不在自己家里吃饭，就跟着小姐弟俩一起在钱程店里吃。他爸妈着急地说：“大哥哥也还是个孩子啊！你们几个天天这么麻烦人家，我们真是过意不去呢！” “没事儿，就几顿饭而已。不麻烦！”钱程笑笑。 两天后，阳玉秀从医院回来了。 “阿姨，你回来了！叔怎么样了？”钱程一看到阳玉秀，就赶紧跑上前问。 “好些了，他也可以一个人在医院了。家里有生意，还有孩子，耽搁不得，所以我得赶紧回来了。这几天太麻烦你了！小老板，真的谢谢你呀！”阳玉秀笑着对钱程说。 “哎，好了就好！孩子们很乖的。不麻烦！不麻烦！”全程赶紧说。 “锁子咋样了？”江雨生夫妇看见阳玉秀回来，也赶紧问。 “好多了，谢谢啊！”阳玉秀冲他们笑笑。 “阳玉秀呀！说实话，你真要谢谢小老板！人家也才十几岁的孩子，还要帮你照顾两个小孩子。我们喊小姐弟俩来我家，他们硬是不来呀！ 一个劲儿地粘着大哥哥！这几天，几个孩子可把大哥哥累得不轻呀！”江雨声夫妇笑着说。 “嗯，是的呢！谢谢小老板！给我帮了好大的忙！一起谢谢你们了！”阳玉秀面向他们，再次道谢。 第二天，钱程跟妈妈八点多到店子里来，看到60号店正在营业，顾客还不少呢！ “小老板！小老板！你现在不忙的话，过来一下，帮我搭把手可以吗？”阳玉秀看到钱程，就赶忙大声喊。 “好的！马上就来！”钱程答应一声，就转过头对妈妈说，“妈，我过去给那个阿姨帮下忙。” “好，你去吧！”程翠头也没抬，只顾忙着手里的活。 钱程到了60号店，看见阳玉秀正在烫面，他赶紧帮忙撒佐料，浇酸菜肉汤，端面。许多顾客看到钱程在60号店帮忙，都涌过来吃面了。 钱程帮了阳玉秀三天，60号店连着三天顾客盈门，天天备的食材都卖得干干净净。 阳玉秀见自家生意这么好，开心得合不拢嘴。 锁子独自住在医院，碰巧遇到了在巷头卖馄饨的叶桂花。巷子里常年做生意的人彼此都是很熟悉的。 叶桂花一见锁子，便笑着打趣道：“锁子，你再不回家，你老婆要给你戴绿帽子了！” “瞎几巴乱说！那你说说她跟谁好上了？说不出来，我可是要撕了你的嘴哦！”锁子不满地瞪了叶桂花一眼。 “跟你家店子对门的小老板，我看你老婆是想老牛吃嫩草了。好像有点嫌弃你这头老公牛了，哈哈哈……”叶桂花边说边放肆大笑。 “你要说别人，我可能还会相信。你她妈狗眼瞎了呀？胡扯八拉的啥呀！人家小老板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 阳玉秀再瞎，再二百五，也不会去勾搭一个跟自己孩子大不了几岁的小孩子。”张锁子怒气冲冲。 叶桂花是巷子里出了名的惹祸精，因为嘴瓢，挨过多次揍，但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死性不改。她男人也气得三天两头打骂她。 “你不信就算了！小老板这几天，天天早上帮你家卖汤面，你店里这几天生意火爆的不得了。你想想看，你老婆不给人家一点儿甜头，人家凭啥帮你们？你说对吧？”叶桂花撇了撇嘴。 “对你妈那个巴子！没人帮过你吗？如果帮了你，那家的男人是不是就是把你给睡了？你那张烂嘴呀！真你妈的欠。滚你娘的！” 张锁子边骂边气得直接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狠狠砸向叶桂花。 “哎，锁子，你咋还打上我了？你是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呀！”叶桂花被打得大叫，还怪锁子不识好歹。 “打的就是你！去你妈的好心！”锁子边说，边又快速脱了另一只鞋子，卯着劲儿朝叶桂花头上砸。 “哎呀妈呀，锁子，你还真打呀！好了！好了！我……我……我刚才给你说笑的，说笑的，行了吧？”叶桂花捂着头，嘴里哎哟着，赶快溜走了。 第79章 前男友 锁子是绝对相信钱程的。因为钱程的眼神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念，也从没有在巷子里大声喧哗过，他敦厚善良，待人有礼。 就算遇到像自己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他也是一再忍让，从没与人吵架斗嘴。这样的孩子能做出像叶桂花说的那种事？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的。 自己这次生病，也是人家帮忙送来就医的。帮忙垫付医疗费，还帮忙照看孩子，人家忙里忙外的…… 所有的一切，他都听阳玉秀说了，他心里挺感激的。但叶桂花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这通话还是让他膈应得不轻。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最主要侮辱的是帮助过自己的人，锁子想想就窝火。叶桂花，你个害嘴死婆娘，老子操你姥姥了！ 出院这天，阳玉秀早上一忙完，就急急忙忙来医院接锁子了。 阳玉秀因为这几天家里生意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阳玉秀那是春风满面呀！ 锁子看她嘴角上扬，以及那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又想到叶桂花刚刚的煽风点火，当场就怒火中烧了。 这臭娘们儿！不会趁我这几天住院又熬不住了吧！妈那个巴子，你个贱货！ “身在曹营心在汉”呢！你那个该死的老相好， 该不会趁我不在趁火打劫吧？ 说起阳玉秀的老相好，确切地说，应该是正儿八经的前男友。那个家伙叫张春有，跟阳玉秀娘家是一个村的。阳玉秀和他谈恋爱谈了好几年，当时已经都要谈婚论嫁了。 后来，张春有生了大病，花光了家里积攒了多年的积蓄。阳玉秀家里一看情况不妙，立马就反悔了。 但阳玉秀和张春有是真心相爱的。所以，她据理抗争，同父母大闹，甚至以绝食自杀相逼，但父母就是铁了心，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 “他家已穷成这样了，春有他又生了病。你嫁过去就是直接往火坑里跳呀！爹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她父母声泪俱下地劝， “当爹妈的不会害你的！哪个做父母的不想自己姑娘嫁个好人家！你要明白父母的苦心呀！” “可他病了呀！我在这时候再离开他，不是生生要了他的命吗？爸，妈，我求求你们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呀！”阳玉秀哭天抹泪。 “他死不死的跟我们没关系，你如果不听爹娘的话，爹娘就一起喝敌敌畏，直接死在你面前！”她父母各拿着一瓶剧毒农药敌敌畏，并举起瓶子佯装要喝，以死苦逼她。 阳玉秀一看爹妈来了这一招，立刻吓跪了。她大声哭喊着：“爹，妈，我听话！我不嫁给他了！你们不要喝药！不要喝！不要！” 听女儿这样说，他父母放下农药瓶子，对望一眼，眼神里露出一丝狡黠。他们的女儿，他们是了解的。女儿很孝顺，她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连父母都不顾。他们这样做，正所谓打蛇打七寸。 他们这么苦苦逼女儿，何尝不是爱自己的女儿啊！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家徒四壁的病人，一辈子过得穷愁潦倒。 他们也知道他们两人是真心相爱，可爱情这玩意儿不能当饭吃呀！所以老两口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棒打鸳鸯。 很快，他们找来了媒婆。媒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阳玉秀介绍给了张锁子。 锁子家里都是姐姐，他是最小的。他不到20岁就在镇上摆摊卖早餐，家里情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对于婚姻，锁子一直都是挑挑拣拣，“高不成低不就”的。都二十六七了，还没正经谈过对象。 别看阳玉秀现在胖的像个大妈，但她年轻时还是有些姿色的。锁子当时看上她，也是基于这一点。这也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当然，锁子是不知道阳玉秀以前的情史的，更不知道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都四五年了。这些都是结了婚以后，锁子才知道的。 阳玉秀二十四五岁了，年龄也不小了，也不敢再耽搁。她看锁子模样还行，家庭条件也比一般庄户人家好，就羞答答地答应了。 认识两个月，他们就闪婚了。锁子一开始看阳玉秀羞答答的模样，还以为他捡了个宝，心里可高兴呢！ 却不曾想，新婚夜老婆没见红。锁子才知道上了当。就在新婚当晚，他便把阳玉秀痛打了一顿。 阳玉秀哭着将她和前男友的事，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并赌咒发誓，他嫁给他，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锁子憋屈极了，但现在已经结了婚，也没办法了。后来，直到阳玉秀生了娃，锁子才真正从心里原谅了他老婆。 他们儿女双全，锁子心里的小揪揪也总算解开了。唉，谁还没有个过去呢！就算了吧！ 可不曾想，后来在阳玉秀身上发生了一件事，让锁子一直耿耿于怀。 在女儿6岁那年的中秋节，他们一家都去阳玉秀娘家过节。说来也巧，张春有那天刚好在离她娘家不远的田地里干活。他现在病好了些，已经能干些不太重的农活了。 阳玉秀看到张春有，就想着过去打个招呼。毕竟两人好过那么多年，何况两人也是发小。 阳玉秀没敢告诉锁子，怕锁子打翻醋坛子。她便一个人从田埂上悄悄穿过去，来到张春有地头。 “春有哥，你这身体现在挺好的呀！都能做农活了！”阳玉秀笑吟吟地望着张春有。 “哦！是秀儿呀！你回来过节了？”张春有一抬头，就看到神采奕奕的阳玉秀。他两眼都直了，秀比以前更丰满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成熟女人的美。 他紧紧盯着阳玉秀，心里想:这本来是我的女人呀！硬是被嫌贫爱富的老家伙们给拆散了。他想起他俩以前翻云覆雨之事，不由得就热血喷涌，浑身燥热。 自从阳玉秀跟他分开，他有好多年都没碰过女人了，关键是他也没有女人碰啊！他看着婀娜多姿的阳玉秀，突然就生了歪主意。 第80章 前任和现任的较量 “秀，我们去到小树林那边说说话吧！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心里有好多话都想跟你说。其实，我一直挺牵挂你的。你现在过得好吗？”张春有不时舔着嘴唇，假装关切地问。 “我挺好的！春有哥，你现在怎么样？看你都能在地里忙活了，身体恢复得不错呀！现在，你家里怎么样？也还好吧！”阳玉秀仰着笑脸，关切地问。 “我啊？呵呵！还不是老样子，有啥好不好的呢！身体是好些了，但是······唉！谁能想到，这人生啊······”张春有挠挠头笑笑，又摇摇头，没再往下说了。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好呀！不过，这话他只能永远埋在心里了。 两人边说边相跟着，一起走向了田地旁边的小树林。阳玉秀还单纯地以为张春有是想跟她聊聊天儿呢！ 毕竟自从阳玉秀嫁了人，两人就再没见面了。两人相处了那么多年，她自我感觉张春有还不错。 骄阳不燥，微风正好，午后的小树林静悄悄的。 他们进了小树林，并排坐着。他俩是发小，又真心相爱过。所以，不必遮遮掩掩，什么都可以聊的。 “秀儿，你结婚时，锁子发现你不是处女了吗？”张春有故意挑起这个难堪的问题来问。 “嗯，结婚当晚就被发现了，我被他揍了。嘤嘤嘤……”说起这件让人羞耻的事儿，阳玉秀立即小声抽泣起来。 她对张春有是完全没有设防，把一肚子的委屈都倒给了他。毕竟这件羞人事儿，除了张春有，她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呀！可她没想到，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居心不良啊！ “不哭了，秀儿，都是我不好！我要不是生了病，我们……”张春有说不下去了，他满眼心疼地望着阳玉秀，而后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哎呀，春有哥，你别……别……别这样，我们不能这样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有孩子，有老公。我们不能这样，不能……” 就在他刚想把嘴巴凑上去亲时，阳玉秀赶紧双手挡住，急切地说。她拼命往外推张春有，想挣脱这个已不属于她的怀抱。虽然过去被他抱过，但那都是过去时了。 “秀儿，别怕呀！我是真的想你了！让春友哥亲一个咋的啦？”张春有不松手，低下头来硬要亲吻阳玉秀。 就在张春有快要碰到嘴唇时，阳玉秀腾出手，狠狠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春有哥，你怎么这样啊？你放开我！快点放开！再不放开我喊人啦！”阳玉秀怒不可遏。 “我哪样了？哈哈……你又不是没被我睡过？让哥再舒服一次咋了？你身上几根毛我都清清楚楚。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清纯玉女？假正经个啥？” 张春有狂笑着，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狠狠地说，“信不信？老子今天不仅要亲你，还要再次把你给睡了，让张锁子当绿毛龟，哈哈哈……” 张春有边说，边伸出他铁钳般的手。一只手牢牢锁住阳玉秀的两只手，另一只手直接就去解阳玉秀的衣服扣子。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阳玉秀手脚乱扑腾，拼命挣扎着，哭喊着。 张春有今天好像突然就有了神力，病才见好的他，硬是把100多斤的阳玉秀控制得不能动弹。他轻车熟路，很快，阳玉秀的外衣扣子全被他给解开了。 “好家伙！啧啧啧……”阳玉秀胸衣裹着的高耸直接一览无余。张春有砸吧着嘴，直勾勾盯着，挪不开眼。他双眼冒出幽幽绿光，嘴巴张着，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随后，他俯下身子，淫笑着准备大显身手。 “住手！你个畜生！”突然，平地一声吼，惊得张春有一下子愣住，他那正准备伸出的魔爪，也立即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定住了。 原来，锁子看到阳玉秀跟一个男人在一块儿说话，他开始并没有多想。但过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不见了，他不放心就找了过来。 锁子来得可真是及时啊！再晚一点儿，他老婆就要被糟蹋了。 锁子冲过去，抡起他小钵子似的拳头朝张春有捣了过去。呆着的张春有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锁子又过去狠狠踹了他两脚。 他拉起阳玉秀，帮她扣好外衣。“老公，我……嘤嘤嘤……”阳玉秀哭着倒在锁子怀里。 “没事了！我问你，那混蛋得手了没？”锁子压着心底的愤怒，虎着脸问。 “没有！他刚解开衣服，你就赶过来了。老公，嘤嘤嘤……”阳玉秀还在不停地哭着。 “你给我好好说，你怎么和他搞到一起的？”锁子双眼冒火，气哼哼地问。 “他刚刚说，和我到小树林里说会儿话。我们很久没见过了，我以为他只是想跟我说会话的。我们是一个村的，以前是很熟悉的，所以我就信他了。我……我没想到他……” “你他妈猪脑子啊！你跟一个男人单独到小树林儿里，就不想想有啥后果？”锁子咆哮着打断阳玉秀的话。 “我真没想到他现在这么坏！” “没想到啥？没想到他想睡你是吧？男人都是野兽！知道吗？你个二百五东西！几十岁的人了，你真你妈白活了这几十年！”锁子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厉声吼着。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径直朝旁边躺着的张春有走去。 “锁子，不要！砸死了他，这是要犯法呀！你别……别冲动啊！锁子！锁子！”阳玉秀一看锁子拿了石头，顿感情况不妙。她立马大声喊着，扑过去，死死抱住锁子的腿。 “你给我松开！咋的？砸死他，你心疼是吧？你个贱货！”锁子说着，“啪”地扇了他老婆一个耳光。 “锁子，不是的！张春有他本来就有病，你再砸他，他会趁机装病讹我们！你想过吗？”阳玉秀不顾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流血。仍然死死抱住锁子。 不得不说，在关键时刻，女人往往比男人更理智。 “哈哈哈……有本事你来砸我呀！张锁子，你个绿毛乌龟王八蛋，你他妈一辈子只能睡被我睡过的女人， 只能摸被我摸过的女人，哈哈哈……怎么样？手感还不错吧？”张春有狂笑着，故意激怒锁子。 第81章 出院 “不错你妈！我摸你妈手感不错！我操你妈的！你个老狗日的畜生！老子骟了你！”锁子气急败坏，他大骂着，便要扑向张春有。 “老公，把石头放下！不然，那是会出人命的。你可千万别冲动！听话呀！”阳玉秀紧紧抱着锁子，苦苦哀求着。 “放开！你给我放开！”张锁子边吼，边朝开推阳玉秀。 “不要，不要啊！”阳玉秀死死抱着锁子不松手。 锁子挣了半天也没有挣脱。他思考片刻，手一扬，将大石头甩向旁边。 “石头我扔了，现在你放开我。放心，我不会把他打死的！我还没有那么傻！”说着，锁子使劲掰开阳玉秀抱着自己的手。 他走过去，蹲在张春有面前，“啪啪”他狠狠两个嘴巴扇了过去。张春有的嘴角瞬间就流血了。 “张春有呀张春有，叫我说你什么好呢！看你这病入膏肓的样子，我是真下不了手再打你。我怕我一个失手，真把你给打死了！ 你和我们阳玉秀也算是发小，你们俩曾经也……哎，你怎么能这么坑她呢！她有老公，有孩子呀！ 你要是今天把她给睡了，她以后还怎么活人呀？你替她想过吗？”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差点被别人给耕种了，锁子真是痛心疾首呀！ “不是没睡到吗？你紧张个啥？哈哈······”张春有擦了擦嘴角，轻蔑地狂笑。 “你说啥？你还真想睡到啊？我操你奶奶的！”锁子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他恨不得拿把刀，把张春有个狗杂碎给剁了。 “锁子，我这么给你说吧！我也可能就是干想想，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生过大病，身体经不起折腾。 我的枪年久失检，关键是也没地方检验呀！也许根本就开不了火呢！看把你给紧张的！哈哈哈……”张春有笑得肆无忌惮。 “干想想？你可真够无聊的呀！哎，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儿，你这个病公牛干想想个什么劲儿啊！ 得得得，我可警告你，以后对我们阳玉秀，你既不能干想想，更不能湿想想！你可给我听好了啊！”锁子鼻子都快气歪了。 “张锁子，你这可真是强人所难呀！想这个事儿，谁控制得了呢！我又不是神！”张春有摇摇头。这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死到临头了，内心邪恶的小火苗还在飘呀飘…… “你必须控制住！否则有你好看！”锁子恶狠狠地扔下这句话，又转过头对阳玉秀大声说，“我们走！” 阳玉秀跟在锁子身后，望着她老公铁青的脸，吓得屁也没敢放一个。出了这档子事儿，她内心是真的有点担心锁子会抛弃她呢！ “爸爸，妈妈！”他俩刚走到阳玉秀娘家道场边上，他们的一双儿女雀跃着跑过来。 “宝贝！”锁子喊着，蹲下身揽着两个孩子。在两孩子脸上各亲了一口，孩子们也亲了亲他们的爸爸。锁子的心顿时化了，他心头的乌云也散了。 他不是没想过抛弃阳玉秀。但孩子们不能没有妈，他也不能没老婆。算了吧！锁子终究还是自己咽下了这口窝囊气。 他看向阳玉秀，叹了口气说：“这事儿，以后谁也别提。你以后也要多长个心眼儿。你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老是让我担心你。你能不能靠谱点？” “我知道了，老公。”听锁子这样说，阳玉秀知道老公原谅了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地了。 从那以后，阳玉秀一直本本分分，再也没和张春有有过半点儿交集了。 但那件事儿时不时总会从锁子脑海里跳出来膈应他。现在，他看到这几天他没在家，阳玉秀竟然精神焕发，似乎比以前还光彩照人。他心里真是不得劲儿啊！ 妈的！你男人还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了，你高兴个啥啊？张春有个杂种不会又来帮我浇地了吧！ 这样想着，他不高兴地问：“这几天，家里有啥人来过吗？” “没有啊！我快忙死了，就算来了我也没空儿招待。我这两天还麻烦人家小老板给我搭把手呢！”阳玉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你他妈离人家小老板远点儿！人家比我们家孩子大不了几岁，你可别祸害人家！”锁子骂骂咧咧。 “老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我怎么祸害人家了？我就请人家帮个忙也不行吗？非要把我一个人忙死累死呀！”阳玉秀委屈地落下泪来。 “哎呀，我是说人家也是开饭店，并且人家的饭店比我们还要忙。你不要老麻烦人家，欠这么多人情，多不好意思！你说是不是？”看老婆委屈地哭了，锁子赶紧解释道。 “哦，老公，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啊！你说的对！你一回来，我们就不用麻烦人家了。走，我们回家吧！”阳玉秀擦擦眼泪，和锁子相跟着回自家店里了。 “老公，你数数看！”刚一回到家，阳玉秀便笑呵呵地拎着一袋子钱递给锁子，“这是我们店里这几天的收入。我就等着你回来一起数呢！”阳玉秀有些得意。 “哦，好啊！”锁子接过钱，“1，2，3，……391？这几天赚了391！这么多呀！”锁子数完钱，兴奋地两眼放光。 “多吧！我给你说呀！这几天江雨生店里生意可没我们生意好！呵呵！”阳玉秀笑着悄悄对丈夫说。 “为什么？他们生意一向跟我们不是差不多吗？”锁子有些不解地看向阳玉秀。 “我感觉应该是小老板给我们帮忙的原因。我看到有些准备去2号店的顾客，看到小老板在这儿，都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所以，他们就顺便在我家吃早餐了。”阳玉秀笑着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小老板人缘好呀！对了，当时我进医院时，人家帮忙垫付的医疗费，你还人家了吗？”锁子想起这件事儿，就赶紧问。 “还没呢！你马上去还。顺便给人家说声谢谢。孩子在人家那里也打扰了几天呢！” “好，我马上去！”锁子说着，从刚刚数的那个钱袋子里拿出了300元钱，去了1号店。 第82章 助力江冬至 他进了1号店，看见钱程正坐在餐桌边择菜，就径直走了过去。 “小老板，谢谢啊！我来还钱了！”锁子递过300元钱，笑着对钱程说。 “哦，叔，你着啥急呀！不着急的！”钱程笑笑接过钱，随手就放进裤袋。 “小老板，你怎么不数一下呀？”锁子赶紧说。 “不用，不用数！没事的！老邻居了，这还信不过呀？”钱程笑笑。 “孩子们也麻烦你几天……” “哎呀，没什么的！不麻烦不麻烦！你快别这么客气了！我们是邻居，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钱程打断锁子的话，笑着说。 “那个……那个，唉，小老板，你是个好人！我以前，哎……很对不起！”锁子红着脸，低着头，结结巴巴。 “没事儿了！叔，别想那么多！最近，你店里生意还不错！好好经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小老板，能否帮忙指点一二？”锁子诚恳地请求。 “指点也说不上，我只说说我的看法。我认为做生意首先要质量好，其次要讲诚信。这两点做到了，生意不会差！”钱程简洁明了地说。 钱程自己正是这样做生意的，他说的是实话。当然，这也是最简单的生意之道。 “小老板，我明白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锁子听了，不住地点头。 他回想自家开早餐店，食材那是能省则省。佐料今天熬了洗洗明天继续熬。那些佐料都熬成枯柴了，还舍不得扔。 酸菜汤卖到最后，就直接加瓢开水，搅和搅和又多卖几碗……自家做的那叫啥汤啊！既没质量也没诚信。顾客也不是傻子，都是清汤寡水的，索然无味，谁还来吃呀？ 小老板帮忙这几天，肯定是把住了这一关，所以自家店生意才有了小高峰。 做生意，诚信为本。这是锁子在钱程这儿学到的。后来，他的生意也一直是这样践行的。 锁子不仅对钱程感激、佩服，更多的是喜爱。至此，他的思想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他后来常常在临近中午时，站在巷尾那个大场子招呼路人：“巷尾有卖中餐的呀！1号店的中餐比大饭店里还好吃！欢迎大家到1号店吃中餐呀！” 锁子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锁子了！ 几天后，江雨生的儿子江冬至突然垂头丧气回来了。 江冬至，今年18岁，跟钱程同岁，还比钱程大几个月呢！他是希水市一中高三的学生。高三正是忙的时候，怎么突然这时候回家了呢？ 原来他的高三开学考考得一塌糊涂，直接打击的他丧失了自信心。所以他请假回来散散心。 看儿子回来，郁郁寡欢。江雨生夫妇内心比儿子还痛苦，但他们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表面上还要哄着儿子。 江冬至回家一言不发，天天就躺在2号店门前一个躺椅上闭目养神，像一只病猫。父母喊他吃饭，他也懒洋洋地闭着眼不理不睬。父母干着急，却又无计可施，只背地里暗暗垂泪…… 星期天，江秋月到1号店里买了一碗宫廷滋补汤。她刚一到家，江冬至就闻到了香味儿，“哎！这是什么呀？闻着这么香？”他笑着问妹妹。 “这是1号店里大哥哥做的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江秋月将碗递过去。 江冬至接过妹妹递过来的碗。凑上鼻子，深深吸了两口香气。他抿嘴喝了一口汤，“好香啊！”他边说边大口大口吃起来。 江雨生夫妇看他吃得这么香，欣慰地笑了。江冬至回来这两天了，还没正经吃过一碗饭呢！ “你吃完饭去找大哥哥问作业，把你哥哥也带上！你哥跟大哥哥是同龄人，说不定大哥哥可以帮忙开导开导你哥哥呢！”江雨生夫妇小声对江秋月说。 吃过午饭，看1号店差不多忙完了。江秋月背着书包喊：“哥哥，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1号店玩呀？1号店的大哥哥可好啦！他什么都会！” “哦，真的吗？那我跟你去哦！”江冬至答应着，跟着妹妹一起去了1号店。 “大哥哥，我又来问题了！”江秋月见到钱程大声说着，又指了指他身后的江冬至，“这是我哥哥。” “哦，你好！”钱程朝江冬至笑笑。 “嗨，你好！”江冬至看到钱程也笑笑。江冬至看着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阳光少年，立即就有了好感。 “秋月，把作业拿来！”钱程喊。江秋月坐在钱程旁边，江冬至笑呵呵地也跟着挨坐在妹妹旁边。 钱程吧啦吧啦讲，江秋月边听边笑嘻嘻不停地问东问西。不一会儿，她的难题就全部搞懂了。她边哼着歌，边开心地写作业。 这愉快的学习氛围，这高效的讲题方法。让坐在一边的江冬至瞪大眼睛。 他以前也给妹妹讲过题，常常讲得口干舌燥，甚至被气哭，可妹妹怎么都听不懂。他曾一度认为妹妹太笨。现在他才明白，笨的是他。 高三开学考的挫败，让他一蹶不振。要是有人指点，会不会······ “你会高中的题目吗？”江冬至满脸期待地看向钱程。 “高中的，会呀！”钱程回答。 “你能也帮我讲下题吗？”江冬至语气怯怯地问。毕竟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嘛！ “可以！没问题！”钱程朝他笑笑。 “哥哥，你快去拿你的题目来！”江秋月催促道。 “哦！”江冬至答应着，赶紧去拿他的书包了。 看到江冬至开心地跑回来拿书包，江雨生夫妇对视一笑。 江冬至拿出他的疑难问题请教。钱程边作图边给循序渐进地讲解。只听得江冬至眉开眼笑，频频点头。 江秋月听不懂他们俩讲的，早跑着出去玩了。钱程和江冬至一个细心地讲着，一个认真地听着。 “我要早点遇到你就好了！不过现在遇到你也还不算晚！”江冬至遇到这么一个良师益友，内心无比兴奋。 他俩一直忙到晚上了，可江冬至还舍不得让钱程走。 第83章 找到新店铺 傍晚，江雨生夫妇拿了许多肉和蔬菜到1号店来了。 “小老板，忙了一下午了！歇会儿吧！今晚上你就不要回去了，我们一起吃个饭。我拿了这些菜，但是还要请你帮忙做。你做的好吃呀！”江雨生夫妇笑着说。 “哎呀，不用破费吧！”钱程看他们要请自己吃饭，有点不好意思。 “哎，不破费，不破费！孩子们麻烦你这么久，天天请你吃饭都不为过。”秋月妈妈呵呵笑着说。 “那······那好吧！”盛情难却，钱程同意了。 他去厨房忙活了，江冬至也跟他一起进厨房。他粘着钱程，一直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家都一起帮忙择菜洗菜。 这热闹的场景吸引了对面60号店的张锁子，他也赶紧跑到1号店来了。 “哎，锁子，你们也过来吧！今晚上我们几家一起聚聚啊！”江雨生笑哈哈地说。 “啊！那行呀！那我回去再拿些菜哦！”说着，他跑回家又拿来了一堆菜。 钱程切菜、炒菜，江冬至帮他递佐料、盐之类。阳玉秀和秋月妈妈帮忙做饭、洗菜。忙忙碌碌大半个小时，钱程就整了一大桌子菜。 三家店一共是九个人，大家聚在一起乐呵呵地地吃着，聊着。其乐融融。 江冬至在家待了近10天，钱程将他的各科短板都帮着补习了个八八九九。他信心十足地又去了学校。 江雨生夫妇感激不尽。钱程挽救了他们的儿子，挽救了他的家呀！ 九月底，一天中午，老顾客郑江林吃完饭没有急着离开。他等店里快忙完时，对程翠说：“大姐，你们生意可以再做大一点儿！ 你儿子的厨艺这么好，但你的店子在巷尾，只招揽到了一小部分顾客，实在有点可惜呀！” “大兄弟，你说的很对！可镇中心的铺子，租金高是一方面，关键我们也没看到有空铺子呀！在这巷尾做生意，这不也是没办法吗？”程翠叹了口气说。 “我看到了一个好地方，租金我还不知道多少。你们要是有意向，我帮你们打听打听！”郑江林热心地说。 “那行啊！有合适的店铺，我们也愿意把生意往大了做。那我先谢谢你呀！大兄弟！”程翠赶紧道谢。 “行！那你们就等我的信儿吧！”郑江林边说边往外走。 他出了1号店，直接向巷头走去。穿过镇中心，他来到了镇供销社。 一进门，他一眼就看到了他表姐罗玉屏。 “姐，吃饭了吗？” “哦，林子呀！你这会儿闲了！”罗玉屏笑着跟表弟打招呼。 “嗯，姐，我找你打听个事儿。”郑江林小声说。 “啥事儿？还这么神秘呀？”罗玉屏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供销社仓库最西边，以前不是食堂吗？这好像有两个月都没有开门了！咋回事啊？”郑江林低声询问。 “哦，你说我们供销社食堂啊！食堂不开了。做得难吃死了！谁还去吃呀？开个食堂，我们供销社一分不赚不说，还往里面倒贴钱呢！ 亏本儿的买卖，我们不做了！做不起呀！唉！”罗玉屏边说边摇头。 “这食堂不开了，房子空着也怪可惜呀！”郑江林笑笑说。 “是啊！但有啥办法呢！虽然这房子在镇中心的位置，但是我们这块儿没有形成餐饮氛围，没人会租呀！你以为我不发愁？ 要是有人租，50元一个月我都同意。就算50元，那也相当于一个月净赚了50元不是。以前开食堂，单位还往里面倒贴钱呢！ 食堂里面的炊具桌椅还有家具之类都还是好的！如果有人租，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免费使用。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租啊！有人租，一切都好说！唉！”罗玉屏叹了口气。 “姐，我帮你找个人租。就按你说的，每个月50元的租金，里面的东西让他免费使用。不过，你要让我去看看里面，我才能做决定呢！” “你这个家伙，我是你姐，还骗你不成？行行行！走！我领你去看！”罗玉屏笑着说。她转身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郑江林出了供销社。 他们一起到供销仓库西边，去那个已经闲置的食堂去了，这个食堂大概有150平米左右。厨房用具一应俱全. 厨房外面就是厅堂，厅堂里摆了几张大圆桌和不少凳子。厅堂一角还有两间卧室，卧室里有床和衣柜、书桌之类。 食堂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一角堆了一些木柴，煤球。靠近院墙的两个花坛里，姹紫嫣红。墙边，两株广玉兰正枝繁叶茂。 这个供销食堂开了没几年，所以食堂里的炊具都还半新不旧的。食堂对面就是郑江林的单位一一镇邮电所。 邮电所一溜边儿及对面，是镇林业站，烟草站，种子站，税务所，工商所等好几个国营单位。 这地方开饭店，人流量绝对没有问题，毕竟有这么多单位呀！郑江林虽不是生意人，但他也是见过很多世面的。他打眼一看，就感觉这位置绝佳。 “姐，这里面东西都还挺好的呀！”郑江林四处看看，摸摸这个，敲敲那个，兴奋地说。 “嗯，东西应该都还是七成新的，都是可以直接用的。说个实话，谁要是租下来，开个饭店，真的不吃亏！”罗玉屏笑着点点头。 “是呀是呀！那我去帮你找人来租。今天争取把这事儿谈成。”郑江林赶紧说。 “行呀！你小子要是把这事儿谈成了，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哈哈哈……”罗玉屏哈哈大笑。 “嗯，那我去了！姐，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叫他们来这儿跟你谈。” “好好好！你快去！我就在这儿等！”罗玉屏催促道。 郑江林立即跑回邮局，骑上一辆自行车，飞快地去找程翠和钱程了。郑江林刚骑到巷尾，人还没从自行车上下来，他就急急喊起来：“大姐！” “哎，大兄弟！”程翠笑着，用围裙擦着手，从店里迎了出来。 “走走走！你和孩子跟我一起去，店铺我真找着了！”郑江林着急地催促着。 第84章 不舍 “真的呀！这么快！”程翠又惊又喜。 “是呀！我早就看好了的，今天是问了你们之后，我才再去确认的。走走走，去看看！看你们是否看得中。 虽然我看了，但是我并不懂做生意啊！”郑江林朝他们招招手，笑呵呵地催促道。 “好，来了！”程翠边说，边和 钱程锁好门，跟着郑江林一起穿过巷子，走过镇中心，来到了供销社老食堂。 “哎，原来是这个妹妹呀！”罗玉屏一见程翠就笑着喊。 “哎呀，是你呀！姐！”程翠也笑了。 那年似锦和胡香花在供销社发生争执，罗玉屏可是帮过她的，程翠还记得这事儿。 “哎，你们认识？”郑江林疑惑地看着她们。 “嗯，我们认识！”罗玉屏和程翠异口同声。 “那好呀！都是熟人，那就不用拐弯抹角了！你们直接去看看食堂内外，如果觉得合适就租下，租金你们双方直接面对面谈。”郑江林开心地说。 钱程跑进厨房，他看里面设施都挺齐全的。有柴火灶，还有煤炉子，烤箱，微波炉等新式炊具，电扇、空调、冰箱家用等电器也齐全。 厅堂足足可以摆10多张大圆桌。两个卧室也挺大，可以储物，又可以休息。后院又大又平整。 食堂外面20米左右处，就是镇中心的主干道。虽然此时是下午，但行人车辆依然来来往往。主干道两边都是秀美镇的国营单位。 郑江林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眼光的确不错。这里开饭店，人流量没问题，生意绝对差不了。钱程一眼就看上了这个位置。 于是他爽快地对罗玉屏说：“阿姨，这店子可以，我们租下了。租金需要多少啊？”钱程想着，这么大的店铺，租金至少也需要三到五百吧！ 那有什么关系呢！就算租金超过500，他也愿意租。因为他确定，这里开饭店是能赚钱的。 罗玉屏望着钱程，这孩子眉眼俊朗，性格沉稳，挺招人喜欢的。她笑笑说：“都是熟人了！你们愿意给多少都成！反正这儿也是在闲置着的。” “啊？这……这怎么成啊！”听罗玉屏这样说，钱程有点儿不知所措。 自己说价，那要说多少呢？300可以吗？300是不是也太少了点？哎呀，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人家这么大的店子······ “姐，你还是开个价吧！我儿子年龄小，他也不知道这镇上的行情。我又不懂做生意！”程翠笑着对罗玉屏说。 郑江林见状赶紧说：“我看就50元一个月吧！姐，你们都认识！就给个合适价吧！” “50元贵不贵呀？别亏了人家孩子！”罗玉屏朝郑江林笑笑。 “不贵不贵！我谢谢姐了！”程翠赶紧说。 “啊？50元？阿姨，给50元一个月是不是也太少了点儿？也不能让你吃亏呀！毕竟这么大的房子······”钱程惊讶地看向罗玉屏，挠挠头嗫嚅道。 “哈哈……这傻孩子……”三个大人都笑起来。没看错，这孩子的确敦厚实在。罗玉屏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这个羞涩的少年。小家伙，是个好孩子！ “傻孩子，我没吃亏。嘻嘻！你个小家伙！说定了，就50元一个月吧！你从10月1号开始交租金。 以后就每月1号去供销社财务科交。你一个月一交就可以。”罗玉屏满眼含笑地望着钱程，细细交待着。 “那好吧！谢谢阿姨！我现在就把今年3个月的租金全交了吧！”钱程说着，从口袋掏出钱，数了150元递给罗玉屏。 “哎呀，你这孩子！你着急啥呢！急啥呢！”罗玉屏接过钱嗔怪道，“好好好！我去帮你交到财务室。” “谢谢姐！”程翠赶紧道谢。 “谢啥谢，行了！这事儿就这样吧！林子，你帮着他们一起收拾收拾，很快就可以开业了。那我先去上班了！”罗玉屏笑着对他们几个说。 “行行行！你赶紧去忙吧！”郑江林对她表姐说。 “好，那你们赶紧收拾啊！我走啦！”罗玉屏对他们几个人说着，向食堂外走去。 “就是有点浮灰，擦擦就行了！别急！我帮你们一起搞卫生！”郑江林笑呵呵地对程翠和钱程说。 “那可使不得！大兄弟，已经够麻烦你了！你快去忙你的事儿吧！搞卫生没事儿的！我回去叫我姐她们一起来帮忙，你不用担心！”程翠赶紧对郑江林说。 “那行！我就在食堂对面的邮局上班。需要帮忙你们吱声。那我就先走了哦！”郑江林笑着边说边朝门外走。 “好的！好的！你忙去吧！”程翠送郑江林到门口。 “妈，我们也先回去吧！回去找荣姨根叔他们来帮忙拾掇。” “嗯，光我们俩个，这爬高上低的，搞一天卫生，怕是累得连饭都做不了了！”程翠笑着对儿子说。 “累是一方面，关键也要回去拿些抹布、扫把之类的，这样才能搞卫生呀！那就这样吧！妈，我们现在到巷尾收拾一下，准备回村吧！” “嗯！”程翠答应着。母子俩锁好食堂的门，一起朝巷尾走去。 “小老板，你们没回家呀？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回家去了呢！”刚走到巷尾，江雨生看到钱程就笑着问。 “哎，叔，我们还没回去呢！”钱程笑着说，“我们在镇中心那边看了一个铺子，啥时候收拾收拾准备搬过去。” “啊？你们要搬走？”江雨生大吃一惊。他现在真是不愿意钱程搬走，他的儿女在钱程的辅导下，学习步步高升。 他还希望他儿子放假能跟钱程一起学习学习呢！怎么就要搬走了呢！一开始不愿意钱程来，这一个月不到，又舍不得钱程走了。唉…… “谁要搬走？”江雨生还在伤感呢！60号的张锁子听到他说话，赶紧大声问。 “小老板呀！他们要搬走。唉！”江雨生哀伤地说。 “啊？小老板要走？”锁子说着，“蹬蹬蹬”就跑过来了，“小老板，怎么要走？我们这都相处得这么好，怎么突然就……”锁子也有些难过了。 第85章 乡味儿开始营业 “哎呀，二位叔，我还在这镇上做生意呀！有时间我们同样也可以聚聚呀！没事儿的！”钱程笑着对江雨生和张锁子说。 “那行吧！收拾那边铺子，我给你帮忙！”江雨生说。 “我也去！”锁子也赶紧说，“要不，我们今天就去收拾吧！早点收拾好了早安心。刚好我们现在都在闲着呢！” “行行行！我们现在就去帮忙收拾！”江雨生也笑着附和。 “好！那我们都一起去！走走走！我们去拿搞卫生的工具。”江雨生和锁子说着，没等钱程回应，都回自家店里拿工具去了。 钱程和妈妈也从1号店拿了扫把，撮箕，垃圾袋之类。 一会儿，江雨生一家和锁子一家跟着程翠钱程一起到了供销食堂。 大人孩子齐动手。扫的扫，擦的擦，冲的冲，洗的洗，摆的摆，理的理……人多力量大，不到三个小时，食堂内外焕然一新。 器具闪闪发亮，厨房亮亮堂堂，桌椅整整齐齐，窗户明明亮亮，卧室清清爽爽，后院整齐溜光…… 第二天，钱程和程翠在1号店忙完，就在1号店外贴了告示: 告示 1号店明日起停止营业，店主迁往老供销饭店。 感谢新老顾客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1号店 9月23日 一切忙完之后，他们就开始往三轮车上搬东西了。他们也没有多少东西，一三轮车基本都拉完了。跟两个老邻居打了招呼，在两家老邻居依依不舍的目送中，母子俩一起骑着三轮车去了供销食堂。 钱程将以前供销食堂那几个字遮住，用红纸写下三个斗大的字一一乡味儿。从现在起，“供销食堂”正式改名“乡味儿”。钱程又在供销墙外贴了告示: 告示 本店从明日起开始营业。 有早餐和中餐，目前没有晚餐。 早餐:宫廷滋补汤 中餐:各类炒菜，米饭。 欢迎新老顾客惠顾！ 乡味儿（原巷尾1号店） 9月23日 做完这一切，母子俩简单吃完晚饭，就在饭店歇下了。 新的一天到来了。 清晨的秀美镇如同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阳光还未普照，薄薄的雾气萦绕着整个镇子，商铺楼宇隐约可见。 这个时间，钱程和妈妈已经起来忙活了。他们打开店子的门窗，厨房里灯火通明。 “呵呵，我们来喽！”随着一声欢快的喊声，郑江林走进店子。 “哎呀，大兄弟，你总是第一个来捧场！”程翠笑呵呵地迎出来。 “不光有我，你看后面是谁？”郑江林说着向身后一指。 “哎呀，大家伙都来了呀！”程翠笑着赶紧招呼大家。原来很多以前在1号店吃饭的老顾客，今天也都专门来捧场了。 一看来了这么多人，钱程赶紧进厨房开始忙了。程翠边招呼大家，边负责收钱，将面放到厨房大窗口的台子上。顾客交钱端面到亮堂堂的厅堂里吃。 “早上终于又能吃上宫廷滋补汤了！开心呀！” “自从吃了宫廷滋补汤，我腿也不疼了，手也不麻了，啥毛病都没有了，我这全身上下都舒坦呢！” “是呀！我吃了宫廷滋补汤，感觉自己变成了大力神。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啊！我老婆都夸我壮得像头牛，哈哈……” “嗯，我都50多岁了，吃了宫廷滋补汤，我脸上都红润水嫩了。我老伴儿都夸我咋一下变年轻了。以前他都嫌弃地不想跟我睡一个床上，现在呀，天天都要黏着我……” …… 大家边吃边兴奋地聊着。终于又能吃上宫廷滋补汤了，把大伙给高兴的！ 今早这批最早的客人就是以前经常在1号店吃中餐和顺带买宫廷滋补汤当早餐的老顾客。他们已经尝到了宫廷滋补汤的甜头，钱程的店子开到哪儿，他们就追随到哪儿。 7点左右，第二批顾客也来了。这批主要是附近上学的孩子，还有卖菜的，赶集的。 7点半左右，第三批顾客来了，这些顾客主要是附近国营单位的职工。 到8点钟，100多份早餐已经卖完了。后面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但已经吃不到宫廷滋补汤了。他们叹息着，懊恼着，说说笑笑，无奈又去巷子里吃早餐去了。 吃完早餐，程翠开始收拾，钱程开始拟中餐的菜单，拟好张贴在厨房一边的墙上。 上午11点半，邮局已经下班了。在郑江林的宣传下，今天邮局有十几个人跟着郑江林一起到乡味儿吃饭。这十几个人分散坐了两个桌子。 程翠用本子按顺序记下每个顾客要买的菜。然后她赶紧给儿子打下手。钱程边切边炒，开始忙活起来了。 钱程用了两个炉子同时炒，炒得也很快。他炒好一个，程翠叫一个。 以前，钱程在巷尾开店，这边的国营单位职工基本上是没人去吃的。因为他们一直以为巷尾只卖早餐，另外，他们也嫌路程远。中餐他们都是在大饭店吃呢！ 他们今天吃了钱程炒的菜，一个个赞不绝口，并一个个都成了乡味儿的铁杆儿粉丝了。 中午顾客除了附近的国营单位职工，还有镇上做生意的，坐车的，赶路的…… 乡味儿位置绝佳，生意火爆。这可把程翠母子给忙坏了。但收入呢，可比在巷尾要多好几倍。付出有收获，母子俩开心极了。 现在是九月底，快十一了，中秋节也快到了。钱程可是专门跟师学过糕点的，他就想着利用这个节日来做一批月饼来卖。 他到镇上买了一些月饼馅料，但馅料没有配齐。他又打电话让还在希原做事的李星星帮忙再买一些。买完送到回秀美镇的大客车上，就可以帮忙捎回来。 这个供销食堂还留有一部座机电话，联系还是很方便的。接着他又买了月饼专用面粉，家用封囗机。这些镇上都有，毕竟镇上也有糕点铺子！ 他离开听风阁的时候，婆婆给过他一些糕点模具，这下都能派上用场了。钱程在听风阁学了一年半的糕点，他在糕点方面可是很有造诣的。所以做月饼对他来说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食堂有电动搅拌机，电动面条机，这些都为做月饼带来了便利。等做月饼的所有材料备齐，钱程先徒手做了一烤箱，让妈妈品尝。程翠尝后连夸好吃。 “那我们先做一批，送给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吧！他们觉得好吃的话，也可以帮忙宣传。然后我们可以再做一些，就放店门口卖。你觉得怎么样？”钱程笑着问妈妈。 “做点送给别人吃，当人情可以。但是在镇上卖月饼，我不赞同！”听了儿子的话，程翠只摇头。 “镇上为什么不能卖月饼？”钱程不解。 第86章 月饼太抢手 “镇上不比城里，有几个人吃得起月饼？”程翠摇摇头说，“不吃饭活不了，不吃月饼有啥无关紧要。” “我们可以卖便宜一点，让大家都吃得起！” “卖太便宜了，一分钱都赚不了。我们还白费力气！”程翠直叹气。 “妈，会赚到工钱的！亏本的生意我也不会做，我又不傻！” “那就先少做一点，看看销路如何再做决定。免得我娘俩出一身臭汗，还一分钱赚不到。你说呢？”拗不过儿子，程翠还是答应了。 她心想：试一试也行！万一不好卖，就送给周围邻居们 吃算了 。 “好吧！那就先少做一点。”钱程也认同妈妈的看法。 于是，母子俩就趁空闲时间，做了几十斤月饼。钱程给李虎、似锦和展鸿图各邮寄了3斤，给江雨生和张锁子每家各拿了2斤，也给郑江林和罗玉屏各准备了2斤。 剩下的就在店门口摆个摊子卖。程翠在店外竖了一个纸壳子做成的牌子，上面写着:纯手工月饼，先尝后买，4元一斤。 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筛子月饼，一杆秤。程翠坐在桌前称月饼，称好一斤装一袋。 这儿是镇中心，乡味儿饭店门前人来人往。但很多人只是站在旁边观望，没什么人来买月饼，小镇上的人习惯到商店里去买。 他们从没见过哪个饭店做月饼。饭店不是做饭的吗？饭店做出来的月饼会不会就和饼子一样啊！饼子有什么好吃的 love it.！ 程翠看到四周有很多人观望，便大声喊：“卖月饼哟！纯手工制作，先尝后买！”路人别的没听见，听见先尝后买后，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程翠将各种不同馅的月饼，切成许多小块，边端给大伙品尝，边笑呵呵地说：“大家尝一尝，觉得好吃了再买！” 大家看到月饼各式各样，有怒放的鲜花，有可爱的小人儿、小动物，还有玲珑的小物件……图案活灵活现，煞是好看！ 尝一口，香甜而不腻味，饼皮酥软。光闻就让人垂涎欲滴了。 “好香啊！” “好吃，真好吃！” “我马上最少买两斤，太好吃了！” ······ 围观的人个个鼓着腮帮子，边吃边赞不绝口。 一会儿，尝过的人都纷纷掏钱开始买了。你一袋，我两袋，做得都跟不上卖了。这一天下来买月饼的人是络绎不绝。光9月25日这一天，就卖了近两百斤月饼，把母子俩给高兴坏了。 程翠还感叹：镇上还是跟我们村里不一样啊！没想到，镇上的人原来这么喜欢吃月饼！ 其实镇上的月饼销路并不好。 因为月饼是季节性的，过了中秋节就没人买了。所以镇上的糕点店里都不做月饼。乡味儿的月饼卖得好，是因为钱程的月饼做得太好吃的缘故。 在这镇上哪儿能买得到这么好吃的月饼呀！看月饼生意这么好，程翠就让李根夫妇一起来帮忙。 李根负责倒面和绞面，钱程调馅及给面粉加水、放油等，李根和王秀荣还负责包馅。钱程负责将包好的生胚放进模具，压成各种形状及送进烤箱烤制。 这食堂里有一个大烤箱，一次能烤50多个月饼，烤好后晾凉，用封口器一个一个封好。然后程翠就端出去销售。 当天晚上，大家又加班做了100多斤，想着应该够第二天卖了。忙完了，李根才骑上三轮车，带上王秀荣和程翠回秀水村。 这几天，他们还专门请了刘明远帮忙摘菜，要不他们几个回家晚，连菜都没办法摘了。钱满满这段时间也要麻烦刘明远一家了。 他们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刘明远摘的菜都整整齐齐码在院子里。他没有睡下，还在等着他们呢！听到院外有说话声，刘明远赶紧从屋里走出来，拉亮了院子里的电灯泡。 “你们都回来啦！”刘明远朝院门外大声说。 “嗯，我们都回来了！”程翠笑着对刘明远说，“给！明远，月饼，尝尝吧！”程翠递给刘明远一大包月饼。 “哦，月饼呀！好东西！你给我这么多干吗？你们也尝尝。”刘明远接过月饼袋子，又赶紧递一包给程翠。 “不多，就一二斤，放着慢慢吃！我们都已经尝过了！呵呵！”程翠将刘明远递月饼的手又挡了回去。 “哎，那好吧！放着慢慢吃！”刘明远开心地说，“嗯，那个菜呀！我都已经摘好了，放在我这院子里了，你们现在拿还是明天早晨来拿呢？”他说着指了指院子里的菜。 “现在拿吧！拿过来，装上车就不用再操心了。今天已经害得你这么晚还没睡成，以后我们就早上来拿，免得你晚上等那么晚。 这几天把你麻烦得不轻啊！先谢谢你了！”李根说着，就跟着刘明远向院子里面走去。李根和刘明远一起把菜用蛇皮袋子装好放到三轮车上。 “明远，那我们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李根说着，又转过头对程翠说，“翠儿，你也赶紧回家休息，明天我们都还要起早呢！我们走了呀！”李根说完，骑着三轮车带着王秀荣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翠就起来了。她要抽空把她和满满的衣服洗洗晾起来。 王秀荣和李根也起了个大早，把衣服也赶紧洗干净。老两口把衣服洗完，一切收拾停当。李根就骑上三轮车，带着王秀荣去喊程翠去了。 他们早上要去乡味儿吃宫廷滋补汤呢！因为在家做早饭太耽误时间了。骑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饭店。 乡味儿厨房里面正灯火通明，钱程正在厨房忙呢！这还不到七点，可店里已经有很多吃饭的顾客了。 程翠赶紧去厨房帮钱程去了。看他们来了，钱程先烫了面，让他们先吃。 今天早上，老顾客郑江林也老早来吃面。等他吃完面，程翠赶紧递给他两大袋月饼，大约有四斤多。 程翠笑呵呵地说：“大兄弟，这是我们自己做的月饼，给你拿些尝尝。一袋是给你的，另一袋请你转给你姐。”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郑江林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接过程翠递过来的月饼。 第87章 找局长谈判 “说啥呢！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程翠笑呵呵地说，“这月饼都是我们自己纯手工做的，味儿还真不错！” “嗯，打眼一看就知道，就知道一定好吃，哈哈……那我就谢谢了！”郑江林边说，边提着月饼走出饭店。 他拎着月饼直接去上班了，刚一走进办公室，月饼诱人的香味儿立刻吸引了同事们，大家都扭头朝他望。 “啥呀？这么香？”大家伸长脖子齐声问。 “月饼！对面乡味儿的月饼！我还没尝呢！哎，算了，看你们一个二个那眼巴巴的样子。来来来，一人一块，都尝尝鲜！”郑江林边说边打开月饼袋子。 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块，两斤差不多有20个的样子，就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差不多将他的两斤月饼都快给分光了。程翠送给他姐的，他放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了。 大家接过月饼，细细端详。那月饼普通小碗底大小，花样繁多，金黄饱满，香气扑鼻。咬一口，嗓子眼儿里都溢满香甜。 “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月饼呢？” “咋这么香啊？一个真没吃过瘾，我感觉我能吃两斤，哈哈哈……” “老郑，我们能不能给局长建议，中秋节就买乡味儿的月饼？” “这个建议好！以前，局里在商店买的啥狗屎月饼。妈的，硬得像石头，能砸死人呀！” “是呀！以前发的月饼，根本没法下嘴，硌牙！” “嗯，我吃了局里发的月饼消化不动，还发烧，拉肚子，哈哈哈……” 大伙边吃边笑着讨论。 “马上我们一起去找局长，把这事儿定下来。大家看咋样？”有人提议。 “好，这个建议好。马上大家一起去！”大伙异口同声。 “感觉一起去不太合适。我看这样吧，各位，我们办公室17个人，一人吃了一块，我这一大袋子，现在就剩3块了。谁马上跟我一起去找局长？ 我把这剩下3块给局长尝一尝。说不定，局长吃了就会同意买乡味儿的月饼，当作中秋福利呢！”郑江林权衡利弊之后，询问大伙。 “老郑说的有道理。去一堆人闹哄哄的，事儿办不成，说不定局长还会发脾气。” “老郑，我跟你一块去！” “我也去，我也去······” 大伙嘻笑着，争先恐后地要跟郑江林一起去找局长。 “那行，来个两三个人，跟我一起去就可以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郑江林边说，边拿起塑料袋里剩下的3块月饼，后面跟着四个同事。 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地去局长办公室了。局长刚进办公室，郑江林几个便一起走了进去。 “局长，早啊！”几个人一起向局长问好。 “嗯，早！有事？”局长边回应，边满脸疑惑地望着他们。 “没……嗯，没啥事儿！也没啥事儿！局长，你尝尝这个！”郑江林说着，将手里的3块月饼放在局长办公桌上。 “啥呀？”局长笑着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瞧瞧，笑着说，“哦，是月饼啊！这月饼还挺精致的！”说完，立马咬了一口。 “这在哪儿买的呀？很好吃！”局长大口吃完了一个，抬起头来笑着问他们。 “对面乡味儿饭店买的。”郑江林指指对面的乡味儿说。 “哦！一会儿我也去买一些。”局长笑笑。 “局长，跟你商量个事儿！能不能中秋节的福利就买这家的月饼啊？”郑江林们几个异口同声。 “可以呀！但这事不归我管呀！每年都是副局长任华有管这个事儿。他老婆开了个副食店，他怎么会同意买别人家的月饼呢？”局长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 他说的是实话。任华有的老婆陈红菊每年就靠中秋节卖月饼大赚一笔。局里中秋节每人的福利费是15元。 陈红菊不知道是在哪个小作坊进的月饼，2斤才要一块多钱。所以，一个人头她就要赚13块多。光一个中秋福利月饼钱她要净赚2000多元，都抵她老公一年的工资了。 如果进乡味儿的月饼，那不等于自己少赚钱吗？她怎么会同意呢？ “那好，局长，既然为难，那今年就不要再发月饼了！每年中秋节，局里发的月饼我都喂垃圾桶了，哈哈哈……” “每次发的月饼能打死人，那是让人吃的？狗都不吃的玩意儿发给我们！是人干的事儿吗？” “局长既然不同意，那今年就发钱，发钱我们自己买，可以吧？” 大家在局长身边怨声载道。 “大家别吵了！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跟大家一样，这样吧！我马上找任副局长商量一下，让他老婆进一批好月饼，给我们邮局当福利，大家看看行不行？” 局长赶忙安抚大家。他并不想照顾乡味儿的生意，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又不认识钱程他们，他没有理由为了陌生人得罪他的助手。 “他如果要进月饼，就进乡味儿的。这次不发乡味儿的月饼，我们当面将他发的月饼摔到地上，或者直接拒绝领，让他自己全拿回家，他和他老婆慢慢啃，够他们啃一年了，哈哈哈……”大家边笑，边做着扔东西砸地的动作。 “好吧，我把大家的想法告诉他。你们去喊他到我办公室来。”局长觉得大家说的有道理，只能无奈同意了。 “走走走，我们去喊副局长。”郑江林一伙兴高采烈去喊人了。 五分钟后，任华有来了。 “那个，任局。”局长说着，朝门外招手，“老郑，你们几个也一起过来吧！进来一起商量商量 。”郑江林一伙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我说任局，今年中秋节的福利还是发月饼吗？”局长笑呵呵地问。 “当然发月饼了！中秋节嘛！不吃月饼吃啥呢？如果发别的，那对这个节日又有什么意义呢？月饼代表团圆呢！你说是吧！”任副局长呵呵笑着说。 “你尝尝这个月饼！”局长拿起一块月饼递给他。那是郑江林刚刚送给他品尝的。 “哦，月饼！闻着挺香的！”任华有深吸一口香气，拿过月饼立马咬了一口，“哎呀，还别说，真是好吃呀！”他边吃，边不住地称赞。 “好吃吧！我们中秋节能不能就发这种好吃的月饼呀？”局长笑着问。 第88章 月饼风波 “你拿的这种月饼应该是高档酒店才做的出来吧！在我们这儿怎么进的到呢？再说，这么高级的月饼也不好买呀！ 并且高档月饼价钱也高的离谱。局里给的那点钱也不可能买得到。我们平时进的月饼也都是在普通正规厂家。 当然我也知道那个月饼不怎么好吃。但厂家做的都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呀！唉！”任华有显出为难的样子。 “镇上有，对面乡味儿饭店就有这种。你刚吃的就是我们在对面买的。”大伙看他故意推脱，赶紧一起说。 “啥？才开的一个小饭店，能做出这种月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任华有连连摇头又摆手。 “真是在对面买的！”局长认真地说，“你到对面问一下价格，我们局100多号人，一人两斤。大概需要300多斤呢！早点儿订，晚了怕订不到了。” 局长这次下了决心要买乡味儿的月饼，以前发的那些石头月饼，他也吃的窝火呀！ “这家月饼的确好吃！我让我老婆去进一批！”任华有迫于局长的压力，同时也是为了稳住郑江林那伙人。所以他暂时先做了这样一个口头承诺。 中午，他一回家就跟陈红菊说了这事儿。陈红菊一听，立马趴在他耳边，唧唧歪歪说了一些悄悄话。至于说的什么，只有他两口子知道。 任华有听得直点头。“天天挑剔个啥呀？不吃就扔啦！反正，老娘我是要赚这个钱的。哈哈哈……”陈红菊大笑着说。 “放心！我下午就按你说的告诉局长。我们继续赚我们的钱！他们爱吃不吃！哼！”任华有跟他老婆是一丘之貉呀！只顾着自家赚钱，管别人意见不意见的。 他心想：反正月饼我发了，钱我也赚了，吃不吃那是你们的事儿。 下午一上班，任华有就屁颠屁颠去了局长办公室。“局长，已经晚了！乡味儿的月饼太火爆，我们去了根本都订不上！这可咋办呢？”他假装面露难色。 “这么火爆呀！中秋节还有几天呢！怎么这么快就订不上了！唉！本来还想再尝尝呢！”局长很惋惜地说。 他上午吃了一个乡味儿的月饼，就念念不忘。中午将剩下一个带回家，他老婆孩子吃了就连连说好吃。要他再多拿一些回来呢！ 他本来以为任副局长中秋节会发两斤的。但现在听了这话，他美好的愿望一下子破灭了。心里不由得就有些恼怒了。 “那……那，局长，我还订我们以前那个月饼吧！再磨蹭，以前那种月饼恐怕都订不到了！不吃月饼，还过个啥中秋节呀！你说是吧！”任华有故意营造紧张气氛，想借机打消局长订乡味儿月饼的想法。 “哎呀，要不我看算了吧！你以前订的那个月饼，比石头还硬，啃都啃不动，扔了又觉得可惜，硬是都放那儿放过期了。这纯属浪费呀！乡味儿的月饼订不到了就算了吧！ 我们今年发钱，中秋节也是个重要节日，今年就隆重一点儿，一人发20元，你看咋样？”局长摇摇头，竟然直接拒绝了。 “这……你这……”见局长不上套，任华有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本来想狠赚一把，这样一搞，他毛都赚不到了。 他真没想到局长会来这么一招。他悲伤地望着局长，嘴巴张得老大，好久也没说一句话。那花花绿绿的票子，就这样白白从眼前溜走了。他心疼肝疼，真是不甘心呀！ 最重要的是，他那个一心钻在钱眼儿里的老婆。要是知道这个赚钱的生意他没办成，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晚上不能上床睡觉不说，估计还要被罚跪搓衣板儿了！这可咋办呀？要不再求求局长吧！ 想到这儿，他满脸堆笑，凑到局长跟前讨好：“局长，乡味儿的月饼我中午去没订到。也有可能我问的不是老板。我马上再去问问，说不定他们加加班，能够多做一点呢！ 我觉得还是发月饼好。花好月圆人团圆嘛！这月饼的象征意义多好啊！你说对吧！”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局长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只好无奈地说：“行吧！你就买乡味儿的月饼！发这个月饼，大家也都没意见。这件事儿你要办不好，以后中秋买月饼就可能要换人了。所以，你今年买的月饼，一定要让大家满意，明白吗？” “局长，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买到乡味儿的月饼。请局长放心！我一定让大伙吃得满意。”任华有终于又扳回了局势，顿时喜上眉梢，连连承诺。 “嗯，要是乡味儿实在订不到，那就算了！你也别再折腾了。你买别家的月饼。大家意见大得很，我也很为难。你也要体谅体谅我！”局长皱着眉，摇摇头说。 “我知道！我知道！那我这会儿就去了哟！”任华有边说，边退出局长办公室。 “真是狡诈之徒！你心里那点小九九，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懒得跟你计较罢了！真拿大家伙当傻子呀！这什么人呀！哼！”局长对着任华有离去的背影不满地嘟囔着。 下午三点多，乡味儿饭店。 程翠母子和李根王秀荣4个人正忙得飞起来。因为月饼做得跟不上卖。 任华有来到店外，看见程翠正在店外卖月饼，他走上前去问：“你这月饼多少钱一斤？” “4元一斤！”程翠头也没抬，因为很多人在排队买月饼，她正忙着呢！ 见人多，任华有也不好意思就在这外面压价。于是他悄悄问：“你们店里的老板呢？我想找他谈笔生意。” “里面，你去里面找我儿子！”程翠朝屋里努努嘴。 任华有点点头，朝屋里走去。 “谁是老板呀？”他一进门就大声问。 “我是！有事吗？”正忙着的钱程答应着，赶紧拍拍手上的面粉迎了上来。 “我想跟你谈笔生意！”任华有笑着说。 “哦！你说！”钱程笑笑。 “我要买月饼，大概需要买300多斤，你能不能给个友情价？”任华有狡黠地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钱程。 第89章 遇上麻缠的主 “友情价？”钱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想要多少优惠呢？” “是这样的，你这个月饼不是4块钱一斤吗？我买的多，你卖给我算3块钱一斤咋样？就算卖3块钱一斤，你也还有赚的。我没说错吧！”任华有皮笑肉不笑地狠狠砍价。 他以前买的两斤都不到2块钱。这乡味儿的月饼就算砍完价，一斤都还要花3块钱，他肉疼呀！ “看你说的，如果我一分钱都不赚，那我做月饼干嘛？我闲的呀！4元一斤，已经很优惠了。价钱不能再少了，适当的零头我们可以不要。 毕竟我们做月饼也是需要成本的。镇上商店里面最少也是5元一斤，我们已经比别人便宜了。并且我们的月饼皮薄馅多，比别家成本大，我们总要赚个工夫钱吧！ 我们饭店做月饼，为的就是让所有的人都能吃得起月饼，同时能吃得上好月饼！”钱程有理有据，耐心地解释着。 “哎呀，你真是死脑筋！就你这样，做个狗屁的生意，你以为我非要在你这儿买？镇上有几家糕点店，又不止你一家卖月饼？ 还有那么多商店里也都有月饼卖，你不会不知道吧？唉，看的钱你都不会赚。真是的！”任华有双手叉腰，满脸鄙夷，气呼呼地说。 以前他买月饼，都是几家比价，每次都把价压到最低。老板纵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他量大的份上，最后都不得不同意。 几经比较，他会选择最低价买下，只要是个月饼就行，管它啥质量不质量的，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管用最低价，买到最劣质的月饼，既能交差，又有钱赚。 看着钱都哗啦啦滚进他的腰包，他兴奋得小心脏要跳出胸膛了。这也是他乐意为局里出力买月饼的原因。如果没有油水捞，他才不愿意捡这个烫手山芋呢！ 这次他故技重演，做着同样的美梦。可他忘了，乡味儿的月饼可是高档月饼，本来已经很实惠了，怎么可能让他再压价？ 这次他也是为了平息众怒，想买好月饼的，但是他又不想出高价钱。他这是“又想马好，又想马不吃草”呀！便宜他占，亏给别人吃。 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我当然知道！我定价4元，就是因为我对镇上的月饼情况了如指掌。我并没有乱定价，如果你嫌价钱贵了，你到别家看看吧！ 对不起，我要忙去了！”钱程懒得再跟他磨磨唧唧了，于是借口要忙，转身准备走了。 “哎，你等一下，3块2一斤行不？”任华有往上加了2毛钱，又问道。钱程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摇摇头拒绝了。 “好！算了！3块5一斤，总可以吧！别以为我非要在你这儿买？”任华有真有些恼怒了。 “给你说了，价钱不能少！”钱程望着那张恼羞成怒的脸，干脆利落地回应，没给他一点回旋的余地。 “哎呀，不说啦！不说啦！3块6吧！算了！算了！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我活这几十年，还没见过你这样不开窍的人。”任华有边摇头，边露出满脸鄙夷不屑。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最大让步，钱程肯定会同意的。毕竟这可是笔大生意呀！平时哪个月饼商家见了他，不是点头哈腰的。 但感觉这小子臭硬臭硬的，有点儿不着道。妈的，怎么碰上这么个主！ “就4块，不降价！”钱程直截了当回答。他不想跟这个人再纠缠，这家伙从3块2涨到3块6，一点一点磨价，最后交钱时又要磨价，不是个爽快人。这种人还是远离的好！ “3块6还不行？你当真呀！看的钱不赚？我还真就不信了？”任华有怒气冲冲。 “你到别处看看吧！我忙去了！” “等一下，我记得你刚说的可以抹零头。对吧！”见钱程不降价，任华有又想到一个对策。 “对呀！适当的零头可以抹！” “那我问你，怎么个适当法？”任华有冷冷问。 “我只问你，你买多少斤？” “如果买399斤，是不是99斤的零头可以抹掉？”任华有充愣装傻。 “我说的是适当的零头，适当，明白吗？我请问你，你卖东西399元，99元你可以不要吗？”钱程笑着反问。 “这……你这比方不合适，太不合适！傻子也不可能这样抹零头啊！”任华有连连摆头。 “对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愿意这样做，凭啥要求我这样做呢？”钱程反将一军，笑着说，“你如果觉得价钱高了，你四处转转，再打听打听吧！” “哎……那……那我买320斤，你怎么个抹零头法？”任华有又问。 “20斤零头可以给你抹去，我只要300斤的钱。”钱程回答。 “唉，买300多斤呀！才少80元，你这做生意心也太黑了吧！你这就是一锤子买卖……” “我是零锤子买卖，我不卖了！你到别处买吧！”钱程看他如此麻缠，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是嫌贵，但我没说不买呀？我这可是给你送上门的生意，你怎么……” “你到别家看看吧！你那个单子太大了！我们接不了！”没等他说完，钱程婉转拒绝后，赶紧忙去了。这种人跟狗皮膏药样的，粘上麻烦。所以他不想跟这号人打任何交道。 “啊？这……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呀？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顾客就是上帝，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衣食父母？刚刚你并没……” 任华有望着钱程的背影还在喋喋不休，可看没人理会他，他叹了口气，不得不闭上嘴。 他心里明白人家不是没有月饼，而是不卖给他。可他如果买不到乡味儿的月饼，那将带给他天大的损失，这可怎么办呢？ 他垂头丧气地挪步出了乡味儿，站在邮局大门外，不住地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郑江林拎着一袋月饼出来了，他准备给表姐罗玉屏送月饼的。 “月饼？”任华有看到月饼，立刻两眼放光。 “嗯！是月饼！这是给我姐的！”郑江林笑笑。 “老郑，你认识乡味儿的老板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任华有知道郑江林经常在外面吃饭，想必认识钱程。他想请郑江林帮忙到乡味儿买月饼。 “哦！认识呀！帮啥忙呀？你说说看我帮得了吗？”郑江林笑着说。 第90章 大订单 “老郑，我们都是兄弟，在你面前。我也不用掖着藏着了，我就说个实话吧！我想买乡味儿的月饼来作为局里中秋节的福利。你去买他们是不是会优惠点儿？”任华有贴在郑江林耳边说。 “要去乡味儿买月饼，好呀！应该能优惠！我们需要300多斤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优惠个50块钱，应该没问题吧！”郑江林听到说要去乡味儿买月饼，立马高兴地说。 听郑江林这么一说，任华有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刚才钱程给他的已经是最优价了。都怪自己不甘心，在那儿软磨硬泡，把人家给惹烦了。最后硬是不卖月饼给他了。 “才优惠50多呀！还以为你认识有大优惠呢！”任华有有些失落，淡淡地说。 “能有多大优惠呢！他们卖的已经算便宜了。人家做月饼也是需要本钱的呀！不可能人家出力，弄到最后还亏本儿！谁做这种生意啊？你说是不是？”郑江林冲他笑笑。 “是啊，是啊！”任华有尴尬地笑着挠挠头。 “你自己去买吧！那家人挺好的！谁去买价格都是一样的，童叟无欺。好了，没啥事儿，我这会儿去供销社了啊！”郑江林说着，拎着月饼走了。 “好的！老郑，谢谢啦！”任华有对着郑江林的背影笑着道谢。 他为什么没请郑江林去乡味儿买呢？因为郑江林也拿不到更优惠的价格。既然谁去买都一样的，那何必请郑江林过一道手呢！ 过一道手，不给人家一丁点好处也说不过去。至少也得给人家几块月饼吧！算了，还是自己人去合算！ 他的小算盘打得可精了，一分一毫都不可能便宜别人。所以，他打算让他老婆陈红菊亲自去买。 他要把底价告诉她，只要人家给的这个价就买下，不要再磨价了。总之一定要在乡味儿买到月饼。这关系到以后这个好事还轮不轮得到他，也直接关系到他家的赚钱大计。 想到这儿，他立即回局里取了自行车，飞快地骑回家去了。他给陈红菊说了他的遭遇，以及形势的险峻，最后又特别交代了不要砍价。 陈红菊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二话没说，立即拿了钱，坐上她老公的自行车去乡味儿了。 “我先去上班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切记，不要砍价！不然的话，人家就不卖给我们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你一定要记住！”任华有再三交代。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陈红菊朝他挥挥手，就朝乡味儿饭店里边走去了。 “老板在吗？”陈红菊一走进店就大声喊。 “在！有事吗？”钱程答应着走出来。 “老板，我想进点月饼，我家是开副食店的。”陈红菊笑盈盈地说。 “在我这儿进月饼？这好像不合算呢！因为我的批发价和零售价都是一样的。”钱程如实相告。 “我进月饼不是为了卖钱，我是给几家小单位进的货。我需要320斤，你给个优惠价吧！我付全款，明天来拿。你看可以吗？”因为任华有的一再交代，陈红菊表现得很干脆。 “320斤，我只要300斤的钱。300x4是1200元。剩下那20斤的钱是给你的优惠，你看可以不？” 当钱程听到她要320斤时，就知道他跟上午那个麻缠男人是一伙的。好在这个女人说了付全款，所以他决定卖给他们。 “可以，我现在付钱给你。”陈红菊没敢砍价，直接爽快地交了钱。 “你等一下，我给你打个收条。”钱程接过钱，走到吧台边，拿出纸笔，唰唰唰写了一张收条，递给她。 “那我走了，明天我来取货。”陈红菊接过收条装进口袋出去了。 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这个任务。今年赚的钱直接腰斩了一半，她有些耿耿于怀，但又无计可施。 郑江林去供销社给罗玉屏送月饼去了。 “这么好吃的月饼！姐尝了，说不定他们供销社也会订这个月饼当中秋福利呢!”他边想，边走进供销社。看到他姐，他立马把月饼递过去，并说明是乡味儿的老板送给她的。 果不其然，罗玉屏尝了之后，立即决定订购乡味儿的月饼。因为这个月饼真的太好吃了。又听郑江林说价钱也便宜。 她也想给员工争取一点儿福利，她可是个处处为员工着想的好领导。毕竟供销社里卖的月饼并不怎么样，价钱还死贵。她也不想当冤大头呀！ 郑江林就催促她要抓紧时间订，晚了真怕订不上。于是罗玉屏和郑江林赶紧一起也去订了乡味儿的月饼。供销社也有近百人，需要订200斤。 乡味儿饭店已经有了两个大订单，零散来买月饼的也还是络绎不绝。两家4个人忙得团团转。 一天后，乡味儿刚卖完中餐，钱程他们几个正在吃中饭时，店里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李虎打来的，原来钱程寄的月饼他收到了。当时月饼是直接送到他办公室的，他一打开包装，月饼的香味儿立刻就吸引了办公室的其他同事。 最后的结果是，李虎的3斤月饼全部被瓜分。领导请李虎帮忙打电话，他们钢厂想买一些月饼当中秋福利。既能有好吃的月饼，又能帮弟弟赚钱，李虎开心极了！ 现在的李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混账李虎了。他立马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还是洪宝亮告诉他乡味儿的电话。 钢厂的正式职工有近500人，需要1000斤月饼。所以他们需要提前订购，订晚了，怕来不及。 “喂！嗨！你们吃饭了吧！” “哎呀，是虎子呀！我们正在吃呢！给你寄的月饼收到了吗？”电话是王秀荣接的，一听是虎子，她赶忙问。 “收到了，收到了！你们寄过来的月饼太好吃了！这几天，你们都还在忙着做月饼吧？”李虎开心地问。 “是呀！弟弟租了个大店铺，趁着中秋，要做些月饼卖。小镇上买月饼的人可多啦！这几天，我们两家人都忙坏了。 还有镇上几家单位也在我们这儿订月饼。生意好的很呢！”王秀荣笑着，把这些好消息告诉了李虎。 “哦！那么忙呀！我们厂里还想着订这个月饼呢！你们几个人做不做的过来呀？”李虎有些担忧地问。 第91章 想到好办法 “做的过来！你们厂需要多少斤呢？”王秀荣开心地问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定价不高，要4元一斤。” “这么好吃的月饼才4元一斤呀！唉，钱程个老实疙瘩，价钱应该定高点儿，以防别人砍价呀！这种月饼外面至少卖20元一斤呢！”虎子有些惋惜地摇摇头，接着说，“我们厂有近500人，大概需要1000斤，量有点儿大。中秋节前，你们做的出来吗？” “虎子哥，我们做的出来，你别担心啦！”钱程将嘴巴凑到电话跟前说。 “好，你们做好了打电话给我。就打我们办公室这个电话。”虎子让钱程记下电话说，“到时候领导开车带着我一起回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那行，我们做好了就给你打电话哦！好了，挂了吧！”没等虎子回话，钱程就挂了电话。 “要这么多，又要的这么急，我们咋做的赢呢！”王秀荣叹了口气，担忧地望着钱程。生意这么好，可是······ “别担心，我马上去糕点店跟人家协商，借用他们的烘焙工具。”钱程安慰道。他匆匆扒完碗里的饭，就赶紧跑到小吃巷子去了。 他去找江雨生和张锁子打听镇上的蛋糕店。他们常年在镇上做生意。跟镇上的生意人都很熟悉。 “是小老板呀！”钱程还没走到巷尾，就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望，原来是张锁子正笑吟吟地朝他叫呢！ “哦，张叔！” “哎呀，小老板过来了呀！”听到钱程说话，江雨生夫妇也赶忙从2号店里迎出来。 “哎，江叔，阿姨，你们都吃过中饭了吧？我想找你们打听点儿事儿！” “啥事儿？你说！”江雨生和张锁子望着他，异口同声。 “我店里有几个月饼的大订单，可是我是开饭店的，店里的设备小打小闹还行，大单子需要大型烘焙设备。我想问一下，小镇上有没有你们熟悉的糕点店老板？”钱程笑着说明来意。 “有，有认识的。就镇中心小学那个门面的老板就是我们一个村子里的。”江雨生边手指着镇中心小学那个方向，边笑着说。 “这镇上总共有四家糕点店，都开了好多年了！老板我们都认识，他们基本上都是本镇人。”张锁子也赶紧补充。 “哦，我是这样想的。我想找糕点店老板合作，可以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我就是借用他的设备，我出借用费。 第二种，是我把原料都提供给他，让他们帮忙做，卖月饼的钱，我给他1\/4，但月饼的质量我要把关，绝不能偷工减料。 两位叔都是生意精，帮我合计合计看，哪种方式更合适呢？或者说哪种方式，人家糕点店更愿意跟我合作呢？”钱程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借用设备这种方式好，你如果人手不够，我们卖完早餐都可以给你帮忙，你不要担心人手的问题。”江雨生不假思索，立即回答。 “对对对，我们都可以给你帮忙，我们下午都挺闲的。”张锁子附和着。 “那行，两位叔跟我一起去找人家糕点店谈谈，看行不行？”钱程笑着恳求。 “可以，可以！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江雨生夫妇说着和张锁子一起站到钱程面前。 “先到哪一家呢？”钱程问， “就先到镇中心小学那一家，那一家跟我还算是本家的，更好说话一些。你们说是不是？”江雨生笑着说。 “行，听你的。”大家齐声说着，笑呵呵地边聊边向镇中心小学的糕点店走去。 沿着公路走了不到五六分钟，“甜蜜蜜糕点”五个红色镶金边的大字就映入眼帘。“就是这一家！”江雨生指着那那个招牌对钱程说。 甜蜜蜜糕点店里这会儿没什么顾客。店主江冬梅正慵懒地歪在椅子上打瞌睡。 “冬梅，来客喽！”江雨生刚到店门口就大声喊着。 “哎呀，是雨声哥呀！今儿是哪股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呀！你是贵脚不踏我这个贱地下呀！哈哈哈……”正在打瞌睡的江冬梅听到喊声，立马站起来，笑哈哈地跟他们打招呼。 江冬梅跟江雨生是一个村的，也是本家。在镇上，大家都只顾着忙生意，平时彼此很少走动。只有过年过节，他们才会在村子里相遇。 他们是同一个宗族里的，过年过节会在一起举行家宴。江雨生的父亲在家族里是年岁最高的，是本族族长。 江雨生只要一回家，宗族里的家宴基本上都是他的事。为兄弟姐妹们做饭，他也挺乐意的。 他本来性情温和，为人友善，在宗族里有很高的威信。 “冬梅，看你说的啥话，平时没来你这儿是因为忙，我们闲下来又怕你忙。啥贵脚不贵脚的，我们是兄妹呀！说这话也不怕让人笑话。呵呵！”江雨生笑笑，“不过，我今儿来真的是有事儿!” “我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对吧？哈哈……！”江冬梅白了江雨生一眼，“啥事儿？你说吧!我能做到的，绝不敢打半点儿马虎！” “是这样的，冬梅，我这个朋友呢，他有一批月饼单子，但他的月饼设备太小。大单子有点做不赢，想借用一下你的烘烤设备。 当然，他会付给你借用费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这个朋友可是个大好人，他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向你保证！”江雨生解释道。 “哦，你说的朋友不会是这个小孩子吧？”江冬梅满脸疑惑，指指钱程问。 “是他！你别看他小，我们几个大人还顶不上他一个呢！哈哈哈……”张锁子笑着帮腔。 “叔，你说啥呢！说啥呢！”钱程急得连连摆手。 “我们都是生意人，无利不起早。换做是别人，我可能不会答应的。毕竟那个借用费不过是三瓜两枣，蝇头小利。 但我看这孩子面相敦厚，很沉稳，是个善良孩子。再说了，我也不能不给雨生哥面子不是。”江冬梅是个精明的商人，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啊！ “冬梅，那你开个价吧！不会叫你吃亏的！”江雨生郑重地说， 第92章 收获颇丰 “那我就直说了哦！一天10元钱吧！机器就在我店里用，你自己拿原料来，人工也需要你自己找，我这儿有自动月饼机，烘焙箱，搅面机。做起来是很快的。 有点不好意思啊！如果嫌贵了，5元一天也是可以的。一切都好说，都不是外人。你既然跟我哥是朋友，那我也拿你当朋友看。”江冬梅一边开了价，一边又解释。 这一天下来电费都要用不少，还有机器磨损费。人家帮了大忙，可不能让人家吃亏呀！想到这儿，钱程赶紧说：“不贵不贵，阿姨，我……我一天给你20元吧！” “哎呀，你这孩子……这……”听钱程这么说，江冬梅有点不敢相信。她本来以为10元钱一天就够贵了呢！可这孩子没嫌贵，还在原来的价格上又加了一倍。 这下弄得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雨生哥说的没错，这个孩子够意思。 “冬梅，咋样？你看我这个朋友咋样！”江雨生看着江冬梅，边说，边指向钱程。 江冬梅立马笑盈盈地在江雨生面前竖起一个大拇指直点头。 “那行，就一天给你20元吧！一天给你一结账。”江雨生看着钱程和江冬梅说。 “哎呀，没事儿！啥时候结账都行，不用着急的！”江冬梅赶紧摆摆手。 看事情办妥，钱程就想立马开工了。他笑着对江冬梅说：“阿姨，那我马上就回去搬原料来你这儿做啦！” “行，没问题。我们就早上做一小会儿，其他时间你都可以用，一直可以做到晚上10点。你看行不行？” “行，谢谢阿姨！” “小家伙，这小嘴可真甜！”江冬梅笑嘻嘻地看着钱程。 生意谈好，钱程他们一行人出了甜蜜蜜糕点店，各自回家去了。 一回到乡味儿，钱程就对三个老的说：“生意谈好了，你们累了就歇会儿，马上要把原料搬到镇中心小学那个糕点店里。人家有全自动的月饼机，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完钱程又赶紧给李星星打电话，让他再买一批馅料送到大客车上，晚上给捎回来。 下午，程翠在店门前卖月饼。钱程把月饼专用面粉和馅料等搬上三轮车，他和李根夫妇一起去了甜蜜蜜糕点店。 江冬梅一看到钱程，就赶紧上来打招呼，帮着他们一起把三轮车上的月饼原料一起搬到店里。 江冬梅带他们去看了操作间，里面有搅拌锅、包馅儿机、压模机等一应俱全。江冬梅一一告诉使用方法。钱程在听风阁专门做糕点，对这些设备并不陌生，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他先称好面粉，又按一定比例配好油、水、盐等等，一并倒入搅拌锅中。“咯吱咯吱”，搅拌锅开始自动搅拌起来，不到10分钟就搅拌好了。 取出搅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滚成一个大长条，又用刀分好剂子。将馅料放进包馅机，依次摆一溜面剂子。面剂子滚下去，馅料刚好就直接到了面皮上，“咔嚓”一个月饼就包好了。 包好的月饼生坯再一溜排到压模机上，“哒哒哒”，一会儿功夫，一个个印着富贵牡丹的月饼就做好了。 做好一个，就捡起一个放到烤盘里，够两烤盘，就一起拿去烘焙，烘焙好了再晾凉，最后用封口机密封。这样，一个月饼就做好了。自动月饼机省时省力。只一个下午，他们现有的馅料都快用完了。 要等李星星请大客车捎回馅料，晚上继续做。不到两天时间，希水市钢厂要的1000斤月饼做好了。 李虎抽空陪着领导一起回来取月饼。1000斤月饼钱程收了3800元，直接优惠了200元。钢厂领导将200元直接递给李虎说：“这是你帮忙找的货源，优惠归你。” “哎呀，真的呀！有点儿不好意思呢！”李虎笑着接过钱。他还想着领导待人真是太好了，回扣全给他了。 殊不知，领导赚得更多，中秋福利一人是20元钱。现在每人2斤月饼才花费了8元钱。1斤他就赚6元。1000斤他要赚6000块钱呢！给虎子的只是个小零头。 不过虎子挺满足，他没费一刀一枪就白得了200元，这都快抵他两个月的工资了。怎不让他心花怒放呢！ 接下来几天，又有几家单位来订乡味儿的月饼。钱程和李根夫妇在甜蜜蜜糕点店里整整忙了5天才完成所有大订单。大概做了有4000多斤月饼。 大订单一完成，其他零零星星的，他们就在乡味儿自己手工做。整个十一加上中秋节，前前后后半个月，把两家人可忙坏了，不过收获颇丰啊！ 所有销售的月饼大概有6000多斤吧，除去本钱，净赚近2万元。钱程开心地对三个老的说：“中秋节卖月饼赚了不少钱，一人给你们2000吧！” “啊？给我们那么多钱干啥呀？你的店子也需要钱投入呀！你这个傻孩子，你8月底已经给了我们那么多钱，我们也没有外债了。这次就不要再给了。 你都给了我们，你做啥生意呀？”王秀荣赶紧拦住钱程。孩子给他们已经够多了，不能老让这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吃亏了。 “是啊，我们要那么多钱干啥？你把钱都要攒起来放好，以后你想做啥大事，有钱就不为难了！”李根也赶紧说。 “没事，我这儿还有钱。让你们三个老的手里都有点余钱，你们想买啥也方便一些，这次就拿着吧！ 以后再赚钱了，我就攒起来。”钱程笑着跟他们解释。他拿了三叠钱，给三个老的一人发了一叠。 “你这孩子……哎，好吧！我们手里有钱了，以后你不要再给似锦钱了。你长大了，你也要学会攒钱呀！”王秀荣拿着钱， 又转过头对程翠说，“翠儿，以后种子化肥等杂七杂八的钱，我们家的你也不要再垫付了哦！” “荣姐，没事的！钱程不是看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吗？他这也是给我们三个人的辛苦钱，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程翠冲王秀荣笑笑。 “哎呀，给我们自己家的孩子帮下忙要啥辛苦费呀！”王秋荣嗔怪道。 “他请别人也要付工钱呀！我们都是自己人，给多少无所谓。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哈哈……”程翠笑着说。 第93章 小丫 中秋节过后不久，在希原的李星星突然回来了，因为他听他妈妈说钱程在镇上开饭店，生意好得不得了。他就想回来看看。 钱程忙完中秋节的月饼，后面就清闲了些。但乡味儿的生意依然很好，因为不光有吃早中餐的，还有频频办事摆酒席的。 李星星看到钱程这么忙，他回来这几天，天天都跑去帮忙了。他在乡味儿待了几天，就不想再去希原了。他这几年在希原一直在做服务员领班，工资一月不到200元。 可看看乡味儿的生意，不说早餐，光中餐最少的一天也要赚300多。足足顶他两个月的工资了。他决定回来跟钱程一起就在乡味儿混算了。 钱程答应了，并且还说给他一个月开500元的工资呢！他着急地说：“哎呀，我们都是兄弟班子，要啥工资呀！我也跟你一起学炒菜吧！” “跟我学炒菜可以呀！但工资必须要给你开的，亲兄弟也要要明算账啊！”钱程笑着拍拍他肩膀。 “好，那随你吧！但你不能给我开那么高的工资。你的饭店也才起步。”李星星摇摇头。 “500不高！” “500还不高？这可是在我们这个小镇上！”李星星惊讶地望着钱程。 “不高！”钱程冲他笑笑说，“没事的，就500。” 就这样，李星星就留在乡味儿了。他每天上午骑自行车去饭店，顺便把程翠摘的新鲜蔬菜带到店里，中午忙完，下午再骑车回家。 钱程已经提前给了他500元工资，他不要，但钱程硬塞给了他。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还啥都没做呢！工资竟然先发了。 钱程这兄弟真是值得结交啊！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相信我吧！我不会辜负你的。 此后，李星星就专心跟着钱能学厨艺了。 这天，他俩刚吃过饭，还没开始收拾碗筷，就看到店门口有人手扒门框，悄悄探头向他们张望。 “谁呀？”李星星问了一声，立刻就跑了过去，“你谁呀？你在这儿干嘛？” “我……我……我饿，能不能给我一点儿吃的呀！好心人。”那人低垂着头，可怜巴巴地小声祈求。 “要饭的，你是要饭的，哎呀我的妈呀！走走走，臭死了！”李星星捂着鼻子，连连摆手。 “求求你，求……”要饭的话还没说完，就大口大口喘着气，无力地歪靠在门边了。 这个要饭的浑身散发着酸臭，衣服破破烂烂，已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满脸污垢，不长的头发都包浆了。 “是谁？怎么了？”钱程听到李星星赶人，也赶紧跑过来了。 “是个要饭的，赶他滚蛋吧！在这儿臭哄哄的。”李星星捏着鼻子，嗡声嗡气地说。这倒不是李星星没有同情心，那个年代要饭的多呀！ 有时候他们还成群结队的上各家各户去讨要呢！有些还光要钱不要粮食，给的不满意还骂骂咧咧，说话还咄咄逼人呢！ 所以很多人家一看到有要饭的来，就赶紧关门。毕竟那年月谁家的日子也不富足。 “哎，等等！问问咋回事，看他样子，好像病了。”钱程看要饭的大口喘气的样子，立马拦住了李星星。 “你怎么了？你的家在哪儿？”李星星大声问。 “我……我……”要饭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估计是饿的，我来给他弄点糖水先喝一下，再看看他啥情况。”钱程说着立马回店里冲好一碗温红糖水。 他将糖水递向那个要饭的，但要饭的没用手接碗，而是慢慢伸出手，就在身边的包袱里面摸索出一个大铁饭钵子来，哆哆嗦嗦递过来。 钱程接过饭钵子，将糖水倒进去。慢慢递到他嘴边，说：“喝吧！慢慢喝！糖水是温的，别喝急了！” “嗯！”要饭的冲钱程微微一笑，慢慢喝起来。等他喝完，就有了些许精神。 “星星，你照看他一下，我来给他弄点饭吃。”钱程吩咐着，就转身进了厨房。 他将中午的米饭放到碎肉机里打碎，又将青菜一把切成碎末。然后将这些一起放进锅里，开大火煮了10分钟左右，又放了梅花盐、葱花。最后淋上麻油，这香喷喷的米糊就做好了。 他盛了一大碗端出来，将饭倒进要饭的那个大饭钵子。他将饭钵放在凳子上，让要饭的扒在凳上吃。 “有些烫，你别急，慢慢儿吃哦！别烫着了！”钱程冲要饭的笑笑说。 “嗯！”要饭的点点头，坐在凳子前，勾着头。边噗噗地吹着，边小口小口吃，这一碗饭，他足足吃了20分钟。 吃完饭，他用手背使劲把嘴巴擦了擦，顺便又把脸也擦了一把。 “我们后院有水龙头，你去洗洗吧！”钱程看他那样，就温和地对他说。 “哎，要饭的是不能进屋的！”李星星赶紧扯了扯钱程，小声说。 “没事儿，让他洗把脸吧！”钱程摆摆手对李星星笑笑。 “谢谢！”要饭的低声说。 听到说话声，钱程和李星星马上对视一眼，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要饭的是个年轻女子。他俩当即就有点不知所措了。毕竟他俩都是大小伙子了，来一个陌生姑娘，这可…… 那姑娘看他俩呆着不吭声，又说：“我只洗一下手就行！” “走吧！”钱程和李星星听她这么说，硬着头皮领她到后院去了。 “给，这是香皂，这是我的擦脸毛巾，你拿着用吧！”钱程边说边递给姑娘一块香皂和一条毛巾。 “不用不用，我用水冲冲就行了！”姑娘赶紧低下头，把手缩在身后。 “没事儿，你用吧！这些送给你了！我还有用的！”钱程笑着，再次把香皂和毛巾递过去。 姑娘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才从钱程手里接过毛巾和香皂。一会儿，她把脸和手搓洗得白白净净。 “你洗干净了，挺好看的呀！”李星星笑嘻嘻地说。 姑娘冲他俩羞涩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我……我，我想把头发也洗洗，可不可以？”她怯怯地望着他俩。 第94章 留下小丫 “行！洗澡房那儿有热水，你去那儿好好洗洗吧！”钱程指着院子一角的洗澡房，房顶上有简易太阳能，用热水还挺方便的。 “不用，我就用这凉水随便洗一下就行。我……我……我很久都没有洗过头发了。我没有洗头发的东西。”姑娘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那儿有热水，你用热水洗。凉水洗了会生病的。”钱程笑着，转过身说，“星星，你领她去洗澡房，教她怎么用那个热水器。我去找梳子、毛巾。我妈在这儿好像还留有干净衣服，我来给她找一套穿。” “嗯！”李星星答应着，带着那姑娘去洗澡房了。 一会儿，钱程拿了一堆东西出来了。 “洗头时，你也顺便洗洗澡，这是我妈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的，我妈的这个拖鞋也给你穿吧！ 你洗澡把门关好，洗完澡穿好衣服再出来。我们都是好人，你放心洗吧！没事的！”钱程边说，边将衣服等东西递给姑娘。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姑娘冲他俩笑笑，露出一对小虎牙。 “那你洗，我们俩去店里边。你把门上的插销插好！”李星星也交待。 “那我们出去了哦！”钱程和李星星说着，一起到店子里去了。 姑娘在洗澡房里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才洗完。她穿上钱程拿来的衣服，走出洗澡房，朝他们大声喊：“哎，我洗好了！” “你洗好了呀！”钱程和李星星赶紧走进后院。 “啊？你原来长这样啊！”望着眼前的姑娘，两兄弟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刚刚门口的那个小乞丐。 姑娘留着齐刘海，刚刚到肩的短发。那个年代，这种发型叫妹妹头。雪白的衬衫，稍微有一点点大，配上黑长裤。整个人清清爽爽的。不是非常艳丽，但看上去很养眼。 “呵呵！”姑娘看他们俩目瞪口呆惊讶的样子，捂着嘴笑起来。 “走吧！一起到店里坐吧！现在你可以给我们说说你的故事了吧！”兄弟俩搬过凳子招呼着。 “好，我来了！”姑娘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坐在他们身边。 姑娘名叫周小丫，刚刚20岁出头，她是外省的。老家遇到饥荒年，又赶上水灾，一家人就剩她一个了。 整个村子里也没剩多少人，大伙都外出逃命了。她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安身之处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说完自己的故事，小丫已泪流满面了。 听小丫说完，兄弟俩对视好久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姑娘。 “你们店里需要人帮忙吗？我不要工钱，只给口饭吃就行，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一般的农家饭我也能做的很好。”姑娘说着，那双略带忧愁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 “你留下来没问题，只是有些不太方便。毕竟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你一个姑娘家……”钱程挠挠头，面露难色。 “没事的，我不会打扰你们俩。我拿的有被子，我就在你们的后院铺点草就可以休息。”小丫急切地说。 “那怎么可以？这儿有两个房间，你可以睡一间。”钱程笑着说，“行吧！你就留下来吧！” 看钱程答应留下她，小丫欣喜地望着他们，开心得无以言表。漂泊了这么久，终于有可以栖息的地方了。 “给，这是200元钱，提前发你两个月的工资。我们马上一起出去，你买些衣服之类的，还有你一些要用的必需品。”钱程边递钱给小丫，边笑着说。 “你？给多了吧？”李星星看钱程给小丫200元，立即对钱程耳语。他想到在希原打荷的还不到100元工资呢！这小乡镇给50元一个月就不算少了。 “没事的，不多！女孩子比男孩子用钱的地方多。”钱程摆了摆手，小声说。 “我刚说了不要工资的。”小丫低着头嗫嚅道，并没有伸手去接钱。 “哎呀，拿着，马上就用你的工资去买你需要的东西。没事的！”钱程笑着，再次把钱递到小丫面前。 “就算是给工资，也不能给这么多呀！”小丫接过钱，只拿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又递向钱程。 “哎呀，没事，你拿着！就算给你买东西的钱吧！别推辞了，我们都是同龄人，你就不要扭扭捏捏的啦！呵呵！”钱程笑着把钱又递给小丫。 小丫只好接过钱，感激地望着钱程，说：“谢谢你！” “你怎么这么客气啊！以后我们都是好伙伴了。我们哥俩很好相处的，你随意些，别拘束啊！”钱程笑着宽慰。 “是的，小丫，你不要这么客气哦！”李星星也赶紧说。 “现在我和星星陪你一起去买衣服吧！小丫。” “嗯！”小丫点点头。 钱程和李星星两兄弟在前面走，小丫跟在他们身后。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卖衣服的店子。 他们帮小丫选了两套长袖衬衫和裤子，都是这个季节正要穿的。还买了两双鞋，小丫以前的鞋烂得都穿不住了。 小丫自己又买了几套内衣和洗漱用品，一共花了100多元。花了这么多钱，小丫很不好意思，这还什么都没帮人家做呢！人家已给她花了这么多钱了呢！ 晚上，小丫自告奋勇帮忙做饭。兄弟俩就坐着闲聊。还别说，小丫做的饭菜虽然跟不上钱程，但也挺可口的。兄弟俩赞不绝口，小丫开心极了。 从这天晚上开始，钱程就没让李星星再回秀水村了。他俩住一起，小丫住另一间卧室。 他们年龄相仿，小丫很快跟他们熟悉了。钱程教李星星炒菜，小丫也会在一边跟着学。在钱程的指导下，他俩的厨艺有了很大长进。小丫跟他们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小丫常常抢着帮他们洗衣服，但钱程每次都拒绝。他心想，人家小丫又不是仆人，人家一天到晚帮店里做了那么多活了。不能因为自己是老板，就任意使唤人家。 一晃，小丫来店里快一个月了。 这天中午，他们快要忙完时，又来了一桌客人。这一桌客人有3人，他们在店里大声喧哗，敲桌子摔凳子的，说着很粗俗的话。 小丫不满地皱着眉头，端菜时，她把菜盘子朝桌子上使劲一顿。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来表达她的不满。 “甩什么脸子，会不会放菜？小娘儿们！” “好好放菜，小心爷我削你！” “过来，过来！”其中一个人一把拽过小丫，“坐这儿，陪大爷我吃。”那人指指自己的大腿。 “你要干什么？”小丫挣扎着大叫。 第95章 吴法天真是无法无天 “小娘们儿，你还挺好看的呀！我喜欢！哈哈哈……来，让大爷我亲一口。”他边说边把嘴朝小丫脸上凑。 “臭流氓！”小丫大骂着，狠狠一个嘴巴扇了过去。 “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老子马上直接把你个臭娘们给睡了！你信不信？”那恶棍朝着小丫恶狠狠地说。又伸出一只手，在小丫脸上使劲拍了拍。 “畜生，我跟你拼了！”小丫怒骂着，挣扎着。她使劲捶打着恶棍，想要挣脱。 “性子还怪烈的呀！对我的胃口，哈哈哈……”恶棍淫笑着，把小丫搂得更紧了。 钱程和李星星只顾着在厨房忙呢！厨房里噪音大，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出事了。看小丫好久没过来端菜，李星星就走出厨房。 “住手，你们想干啥？”他看到恶棍正欺负小丫，立马跑上前，大吼一声。 “干啥？干这小娘们，哈哈……”恶棍狂笑着，挑衅地望了李星星一眼。又伸长嘴巴，对着小丫吹了个口哨。他那两个同伙也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李星星不足一米八。恶棍有三人，且个个人高马大，所以他们面对李星星毫不畏惧。 “你们他妈的也太猖狂了，青天白日的就敢这样欺负人，我要报警！”李星星气急败坏。 “怎么了？星星。”钱程听到吵闹，边大声问，边从厨房朝外走来。 “有人闹事，快拿菜刀来！”李星星大喊。 钱程一个箭步冲出来，来到这伙恶徒面前，大吼：“住手，畜生！” 那个搂着小丫的恶棍，看到钱程，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立马松开小丫，颤抖着说：“兄弟，误会，误会。” “原来是你！”钱程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上次欺负杨丽娜的那几个恶棍吗！没错，这几个正是吴强强、刀疤、卷毛一伙。 “对不起，兄弟，我不知道这是你开的饭店。”吴强强赶紧赔着笑脸道歉。 “小丫，你受伤了吗？”钱程关切地望着小丫。 “没有！”小丫摇摇头。 “既然人没受伤，那我就暂且放你们一马，吃完赶紧给我滚蛋！再欺男霸女，老子真要废了你们！听清楚！”钱程手指着吴强强一伙人吼道。 “不敢不敢，兄弟，谢谢了！”吴强强一伙赶紧吃完饭开溜了。 “小丫，你别怕。遇到危险你叫我们呀！你咋打得过那些坏蛋呢？”兄弟俩赶紧围着小丫安慰她。 “我才不怕他们呢！惹火了，我拿凳子砸死他们。”小丫笑着说。 “人家有三个，你一个弱女子能砸死他们？哈哈哈……”兄弟俩放声大笑。 “砸死一个是一个，砸死一个，其他人就不敢上了，这叫杀鸡儆猴，懂不懂？”小丫笑着白了他俩一眼。 “小丫，你挺厉害的呀！” “那当然，我以前常常干农活，手也很有劲儿的。”小丫挥挥拳头，开心地说。 三个人说说笑笑。他们还在为把这伙恶人征服而高兴呢！不曾想，一场更大的风波要来了。 几天后，上午八九点钟的样子，钱程卖完宫廷滋补汤，就独自去菜场去了。李星星和小丫在店里收拾、择菜。 “就是这家店，给我直接封了！”突然，一个蛮横的声音惊动了店里的李星星和小丫。抬起头，他们就看到一群人正朝店子走来。 “什么情况？”他俩疑惑地对视一眼。 “管他什么情况，敢跟我们动武，就扔凳子砸他们。哼！”小丫斜着眼睛，不屑地望着外面吵吵闹闹的人群。 “老板，你这家店子手续不全，上面要查封。”一个穿着工商制服的职员走到店门口说。 “封我们的店？你有没有搞错啊？”李星星直接弹跳起来，堵在门口。小丫赶紧跟上去，也站在门口拦着。 “老板，不是我要封你们的店。我也经常在你们店子里吃饭。我对你们也是很熟悉的，我怎么会为难你们呢？ 这是上面下的命令，我也是没办法呀！我们也是硬被逼上梁山呀！”那个职员小声对他俩边说，边摇头叹息。 “封门呢！还磨蹭啥？”那个职员身后突然就涌来了一大群人模狗样的家伙。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50出头的男子，中等个子，亮光光的头顶四周只有稀稀疏疏一圈头发。他的白衬衫扎在裤腰里，鼓着西瓜肚，眼神里露出凶光。刚才正是他下命令封门。 他就是秀美镇的副镇长吴法天，吴法天怎么要封钱程的饭店呢？原来这一切都还是吴强强的原因。 上次在乡味儿饭店招惹小丫被钱程吼，吓得饭没吃完就溜走了。杨丽娜事件中，他被钱程差点打废。但他并没有被征服，只是打不赢罢了。 虽然打不赢，能不能在其他方面使绊子呢？于是，吴强强回家找到他爹商量对策，并添油加醋，把钱程描绘得凶神恶煞。 吴法天一听就不得劲了，这小子是吃了豹子胆了吧！敢欺负我的儿子。我吴法天定要吃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不尝尝我的厉害，你小子还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不把你整趴下，我他妈还当啥镇长！他拍拍吴强强说：“强强，放心。爸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那太好了，我爸一出手，那小子一定会乖乖磕头求饶。把那小子整废，才解我的心头之恨呢！”吴强强搂着他爸的肩膀，开心地说。 “嗯，这次我不光要把他整趴下，我还要连他的饭店一窝给端了，让他哭都找不着北，哈哈哈……”吴法天阴森森地笑着。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老爸出马，一个顶一个连。老爸出马，定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老爸威武！”吴强强给他爹戴了一顶又一顶高帽子。 “哎呀，你这小子，还拍你老爸的马屁呀！”吴法天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没拍马屁，我这是真心话。爸，你是这个！”吴强强给他爹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了好了！这二尺五的高帽子，我可承受不起。行了哦！你就静候佳音吧！”吴法天拍拍儿子的手，让他放心。 他以为他是镇长，拿捏一个开小饭店的，那不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嘛！ 第96章 店要被封了 “耶，大仇得报！”吴强强开心地手舞足蹈。这次非把你整废不可！叫你搞我！叫你老跟我过不去！哼！胜利在望，他似乎看到钱程被他爹打得落花流水。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呀！ 隔天，吴法天提前通知了工商所和派出所。然后他就带着他手下的一帮工作人员，浩浩荡荡赶到乡味儿饭店。 今天就是专门来为儿子报仇雪恨的。所以，当看到工商所职员磨蹭着不封门，他一下就火了。 “工商所负责封门！派出所负责控制人！都听清楚了啊！别磨蹭了，准备行动！”吴法天高声命令着。 “总要有个理由吧！凭什么封门？就这样无缘无故欺负老百姓吗？”李星星倚在门口，怒声质问。 “你们是强盗吗？这是明抢呀！还有没有王法？”小丫怒气冲冲。 “哈哈哈！凭什么？凭我是一镇之长。我说封谁的门就封谁的门！怎么啦！还王法？我就是王法！ 咋了？不服你告我！看谁敢动我一根毫毛！”吴发天挠挠他仅剩的几根头发，不屑地望着李星星和小丫，蛮横地叫嚣。 真他妈不讲理呀！钱程咋还不回来！急死人了！李星星忧心如焚。他不停向远处张望着，叹息着。 “准备封了！”吴法天再次发话了。 “你们等等！我俩不是老板，等老板来了说清楚再封不迟。”李星星说着，直接横在店子门口。 “哦，原来你俩是小兵啊！那行，我们就不为难你俩啦！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等老板来吧！走，我们先到路边儿上吧！”吴法天一挥手，那群人都跟着他过去了。 这期间，李星星给秀水村打了电话。要村长带人带家伙过来帮忙。 洪宝亮一听，立即吆喝了一群青壮年劳力，大家开着拖拉机、三轮车，扛着锄头、挖镢、镐头、铁锹、扁担等，都火急火燎赶来了。 车刚开到乡味儿饭店，大家都吼叫着冲了过来。 “是谁要封我们钱程的店？打断他的狗腿！” “妈的，敢欺负老子们秀水村的人？不想活了吧？” “是哪个王八羔子？有种站出来！” …… “你们这帮刁民是要干什么？反了吗？”吴法天气势汹汹地手指着愤怒的村民，大声吼道。 “是你要封店子吗？几镢头挖死你！”大伙一下子都涌向吴法天。 “有话好好说，大家不要这样！”派出所白所长看情况不妙，赶紧拦住村民们劝说。 “白所长，把这些暴乱的村民全部给我逮起来！聚众闹事儿的主儿先铐起来！看他们真是无法无天呢！”吴法天大声命令。 “他们又没犯法，怎么能随便抓人呢？吴镇长，随便抓人也是犯法呀！”白所长苦笑着直摇头。 “那行，你们派出所今天的任务就是先控制住这帮刁民，让他们不要靠近饭店，这总该可以吧！”吴法天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地说。 “那行吧！”白所长朝吴法天点点头又，转过身，面向洪宝亮他们说，“老乡们，你们听我说，你们先不要妄动！随便打人，那也是犯法的，你们自己也要吃亏。 我也是农民的儿子，我不会害你们的。请你们相信我说的，你们先稳住，看看形势再说。”白所长安慰这群愤怒的村民。 “行，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那我们就先看看形势再说吧！”听到白所长这么说，洪宝亮便带大伙转到公路一侧。 钱程买完菜，刚走到镇中心，他远远就看到自家店子前面黑压压几群人。 “什么情况？”他心里一紧，赶紧快步朝店子走去。 “怎么了？星星！”还没进店，他就大声问。 “他们要封我们的店子。”小丫看到钱程，立即哭了。 “为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李星星和小丫低着头小声说。 “别怕！我在呢！没事儿的！”钱程说着将手里的菜递给小丫，拍拍李星星，示意他俩先进店里边。 他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看向外面的那帮人，大声说：“有什么冲我来！我是老板！” 他今天一身黑色休闲衣裤，内穿白衬衫，近一米九的他伫立在店外，玉树临风般。 这小子真他妈帅呀！吴法天盯着钱程，暗暗赞叹。我家强强有这小子一半帅，我也知足呀！儿子长成那个熊样儿，这都是遗传了丑八怪胡香花的丑基因。 老子当时真是瞎了狗眼娶了她，硬是把老子的优良基因给祸祸了。这辈子真他妈血亏呀！ 他很欣赏钱程，甚至有点嫉妒。但他并没有打消为他儿子报仇的决心。就算儿子长成那个熊样，毕竟也还是自己的种嘛！ “小伙子，对不住了！你这个店子要封呀！”吴法天踱过来，盯着钱程，皮笑肉不不笑。 “凭什么？”钱程冷笑着，瞪了他一眼。 “因为你店子的手续不全呀！”吴法天厚颜无耻地说。这说谎也不脸红的呀！ “哪一样手续不全，你给说出来，我补！” “哪个？哪……具体哪个手续，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你真的是手续不全。放心，不会冤枉你的！我们也是依法办事。”吴法天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说。差点儿露馅，他有些急了。 “你都不清楚哪个手续不全，就要来封我的店门？你真他妈搞笑！”钱程满脸讥讽，鄙视地说。 吴法天身后面那伙人也觉得他太无理，你他妈栽赃也要有个缘由吧！谎都编不圆，还强词夺理，硬要封人家的门！你这也太他妈不是玩意儿了。 “我不是搞工商的，我不清楚这个有什么奇怪的？还搞笑？马上有你哭的时候。哼哼！今天说到天边儿，你的店门也是要封的！明白吗！小子。”吴法天冷笑着，蛮横不讲理。 “我看谁敢？有本事你封个试试！”钱程大吼，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轻蔑地望着吴法天。 “反了是吧？你……我是镇长，我还……” “等等，吴镇长。”就在吴法天要发作时，一个女子气喘吁吁赶过来，拦住了他。 第97章 再遇云朵 “朵朵，你怎么来了？我没通知你，是为你好，这打打杀杀的，你一个女孩子来不合适，呵呵！”吴法天立刻满脸堆笑。 “吴镇长，你先过去吧！”女子恳求道。 女子叫云朵，是镇委书记云良军的独生女儿。今年22岁，刚刚大学毕业。她已经在秀美镇实习一年了。 大学毕业后分在希水市企管局，今年正式下派在秀美镇政府基层锻炼。被分在吴法天手下做事。 她本来可以在希水市实习的，可她硬要求来秀美镇。大家还以为是因为他爸爸在秀美镇当书记的缘故。殊不知，云朵是为了找一个人。 “哦！朵朵，怎么啦？”吴法天不解。 “没怎么，你先到一边吧！”云朵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用手指指旁边。 “这……好吧！好吧！”吴法天无可奈何地滚到一边去了。 吴法天今天兴师动众来封门，并没有叫上她。 一方面，因为她是女孩子的缘故。另一方面，云朵跟着常常会指责吴法天滥用职权。有时让他很难堪，但他又无可奈何。 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的爸爸是镇上一把手，他吴法天都他妈十把手了。他可不敢得罪这千金大小姐。 云朵站在钱程面前，静静望着他，满眼都是惊喜。她白皙的脸庞，因刚才一路小跑，微微染上了红晕。她在心里嗔怪道:原来你在这里！ 钱程以为，她跟吴法天是一伙的，也是来祸害他店子的。所以他侧着头，没正眼儿瞧一眼云朵。 “弟弟，真的是你？”云朵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有闪烁的泪光。 “弟弟？”这个声音他似乎有印象，抬起头，那如水的双眸赫然映入他眼帘，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泪光点点。 “叫我弟弟，怎么回事儿？”他快速搜寻记忆，“谁呀？我怎么不记得了？” 云朵留着刚刚过肩的长发，四年了，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发型。因为这是她跟钱程初次相遇时的发型。 她以前的婴儿肥圆脸现在变成了瓜子脸。不变的是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秀美的容颜。 她今天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薄毛衣开衫，黑色直筒牛仔裤。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就像一朵出水芙蓉，亭亭玉立，清新脱俗。她一出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黯淡无光了。 当四目相对的一刹那。 “啊！是她！那个漂亮姐姐！”钱程一下子想起来了，是四年前客车上那个漂亮姐姐。 “原来是你！姐姐。”钱程笑了。 云朵微笑着点点头，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你店子的事，不要紧！我马上让吴镇长撤走！”云朵轻声说。 “哎呀，不，你是女孩子，我不想你参与这其中。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去求乞那帮坏蛋。 放心！我能搞定他们。搞不定也没啥不得了，大不了我把店关了。”钱程赶紧阻拦。 她不想这么美丽的小姐姐，去低声下气求一个老秃瓢，他更担心那些害虫趁机揩油！ “没事儿，那些恶人我治得了。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云朵说完，就转身朝吴法天走去。 “哎呀，这可······”钱程一看，云朵面前是坏蛋吴法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紧紧盯着吴法天，生怕他对云朵动手脚。 倒不是因为他对云朵有什么想法，他只是觉得这么漂亮的姐姐，如果被吴法天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占了便宜，他会心痛。这么美丽的姐姐，应该被好男人爱才是呀！ “吴镇长，这店子缺啥手续？”云朵板着脸，直接质问吴法天。 “不是缺啥手续的问题，就是想给这帮刁民来个下马威，整整他们罢了！哈哈哈……”吴法天吐了一长串烟圈，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你混蛋！你这不是伤天害理吗？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你为了耍威风，硬要封人家的店。这秀美镇是你一个人的呀！ 你就这样当领导？这样残害老百姓啊？”云朵气得脸都变色了，狠狠瞪着吴法天大吼。她俏丽的脸庞因愤怒而有些涨红。 “哎呀，朵朵，你今天这是怎么啦？发这么大的火！唉！你是小孩子，有些事你不懂，这些刁民可坏了！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根本没把我们这些领导放在眼里。就是要把他们折腾折腾，把他们整服了，整怕了。 他们见了领导才会毕恭毕敬。这也叫树立威信。知道吗？”吴法天一字一板，耐心给云朵传授官场经验。 云朵一听，更火了。她怒气冲冲地说：“你为老百姓服务，为老百姓着想，他们自然会尊敬你。像你这样欺压百姓，只会适得其反。 你胡作非为，你就不怕老百姓在背后骂你呀！你听着，这家店子不能封！”云朵口气强硬，不容他反驳。 “为什么？我们今天几个单位浩浩荡荡来了这么多人要封店。就你一句话，不能封。你说不封就不封啊！我封哪家的店都是有十足的理由，我们不打无准备的仗。 告诉你，现在我还是你的领导，是你的顶头上司。我说封就必须封！”吴法天被云朵戳到了痛处，也有些恼了。他双手一边不停比划，一边厉声吼道。 他心里憋着气啊！你个小毛孩子，光给我使绊子。你爸要不是书记，看我不削你才怪。真是要气死我了！ “行！既然你不听劝，那你封吧！封的后果就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等着啊！”云朵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她站到一边给她爸爸打电话了。 “爸，吴法天今天又作妖！就没人管一下吗？就这样无法无天？” “吴法天做的事不对，你们跟着一帮子人是干啥吃的呀！不会拦着呀？”云良军笑着对女儿说。 “吴法天是啥东西你不知道呀！我都给你汇报多少次了！你每次都不当一回事儿！所以吴法天一次一次变本加厉，你当的什么书记？老百姓都被你们祸害死了！”云朵气得快要哭了。 第98章 独处的尴尬 “哎呀，我宝贝今天怎么啦？这么大的火气！你说说吴法天在作什么妖，我马上打电话制止。可以吧！”云良军感觉女儿情绪很不好，马上轻声安慰。 “他无缘无故封老百姓的店子，老百姓要不要活了！你说！”云朵气呼呼地嘟囔。 “好好好，我马上处理！马上处理！我宝贝不生气了哦！” “嗯，快点！我在等着！”云朵挂了电话，在不远处站着，瞪着吴法天。看你吴法天，猖狂至极，就没人制裁得了你吗？等着看你的好戏！ 吴法天没理会云朵，因为以前他做违法乱纪之事，也被云朵阻止声讨过。但最终他都以哄骗糊弄过关。小孩子，还不懂为官之道呀！ 所以，这次他依然我行我素，公报私仇。就在他叫嚣着要封店子时，“嘟嘟嘟”电话响了。 谁他妈这么没眼力见儿啊！你大爷我正忙着呢！打个毛的电话。他骂骂咧咧，不情愿地接了电话，“哎，哪位？” “吴法天，你真是无法无天是吧！你莫名其妙地要封老百姓的店子是干什么？我命令你，立即，马上，给我撤回来！ 就是你们这样的败类，让我们领导干部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你知道吗？”云良军怒气冲冲地吼。 “云书记，封店是因为他的手续不全才封的。我们并没有乱搞呀！请你放心！”吴法天赶紧解释。 “手续不全，你可以让别人补呀！动不动就封人家的店子算怎么回事？想把老百姓逼的都没饭吃吗？把老百姓逼死，你还给谁当镇长？混账东西！回来等候处分！”云良军边骂，边愤愤挂了电话。 “云书记，云书记，我……我马上撤，马上撤，我知道错了！”吴法天一听要处分他，立马蔫儿了。他战战兢兢地边说，边掏出手帕不停地抹秃头上的汗。 “那个……那个各个部门，这饭店就不封了。刚才上面来了命令，这家店不能封！算了，算了，我们撤吧！立马撤！”他颤抖着连连摆手。 “好嘞，我们撤了！”各大单位开开心心撤走了。 派出所白所长也赶紧跑到洪宝亮面前说：“老乡们，你们也撤吧！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就好！那行，我们撤吧！”洪宝亮带着村民开着拖拉机回村了。 吴法天看看在一边生气的云朵，尴尬地走过去搭讪：“朵朵，是我不对！你看，各大单位都已经撤了。在你爸爸面前，帮我说句好话吧！这个处分的事能不能算了？” “帮你说句话倒是没多大问题，你以后少做恶事，别再祸害百姓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云朵说着，白了他一眼。 “那我就先谢谢了！你说的对，我记住了！嗯，那······那我就先走了。”吴法天边抹抹脸上的汗，边怏怏不乐地回去了。 钱程看那伙人走了，才放下心来。刚才云朵离吴法天那么近，他一直揪着心呢！ 云朵走过来，望着钱程微微一笑。他俩一起走进店里。 “姐姐，谢谢你！”钱程冲云朵笑笑。 “谢啥呀！傻样！”云朵望着钱程嗔怪道。 “谢你帮我们解围呀！没有你，那帮害虫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呢！”钱程说的是真心话，他并不是怕那些害虫，但他们三番五次来叨扰，会搅黄店里的生意。 “这不是应该的吗？你4年前不是也帮过我吗？我这是还你的！呵呵！”云朵捂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钱程。 四年了，那双睿智如星星般闪亮的眼睛，那帅气腼腆的脸庞……她只看了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她每年一放假就坐大客车来秀美镇，她期待与他不期而遇。真的只是想见见他，无关乎其他。 大学毕业前一年，为了再次遇见他，她要求来秀美镇实习；为了遇见他，她特意申请下派到秀美镇基层来锻炼；为了遇见他，她一有空闲，便不顾颠簸坐大客车去希水，去希原······ 不曾想，竟在这儿邂逅了。众里寻你千百度，蓦然回首，你竟在我咫尺处。好巧啊！“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钱程见云朵盯着自己，立马羞红了脸，手足无措。 “呵呵！你紧张啥啊！”云朵见钱程那窘样，忍俊不禁。 “姐姐，我……我……”钱程结结巴巴，他低垂着眉眼，额头上紧张得冒出了细汗，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一会儿伸开，一会儿又握着。 哎，这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星星和小丫呢！也不来帮忙救个场啊！被一个女孩子就这样盯着看，简直快要老命了！ 想借口离开，可有什么借口呢？总不能说自己要上厕所，呸呸呸！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事儿，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别紧张！我又不凶！”云朵笑着伸手在钱程手背上轻轻拍着，轻声安慰着。 “哎，我……我没……没紧张！”钱程像被火烧了般，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将手放在背后。他简直是如坐针毡啊！ “老板，现在可以吃中餐吗？”正在这时，有人进店来吃饭，打断了他俩独处的尴尬。 “可以可以！”钱程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马站起身招呼客人。终于有救场的了，他如释重负，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的一举一动全被云朵看在眼里。嘻嘻，傻小孩，我有那么可怕吗！我们四年前就认识呀！都老相识了，你怎么还那么拘谨？不过也不能全怪你，你当年还太小，现在还能记起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看见店里来了生意，云朵立马站起身说：“你们要忙了，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找你！” “好的，姐姐，等有时间了，我请你吃饭哦！”钱程笑着同云朵挥手道别。 哎呀，紧张死我了！云朵一走，钱程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凳子，直呼呼地吐气。 “你紧张个啥呀！有个大美女陪你聊天，你美死了吧！我哈喇子都流地上啦！哈哈……”李星星笑着走过来，手在钱程肩头使劲拍了一下。 第99章 吴法天被训 “还美死了呢！你咋想的？我都快急死了，你们两个猪队友也不来帮忙救下场。”钱程苦笑着摇摇头。 “哎，钱程，说实话，那个女孩子长得可真美呀！我看她好像对你有意思。”李星星一脸坏笑。 “你胡咧咧啥呀！人家今天可是帮过我们的忙！你别这样没良心好吧！” “我说什么了，怎么就没良心了？其实，这也可以理解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要是个女生，我也会喜欢你！谁叫你小子长这么帅！哈哈哈······”李星星下巴抵在钱程头上，两手捧着钱程的脸，左右摇晃。 “去你的！你要是个女生？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要真是个女生，我就娶你做老婆！哈哈哈······”钱程掰开李星星的手，在他肩头轻轻捣了一拳。两兄弟抱在一起，闹成一团。 “别闹了，说点儿正经的。你给我说真心话，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喜不喜欢呀？”李星星紧盯着钱程，笑嘻嘻地追问，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钱程皱着眉头，直摇头。 “说真心话，你要是不喜欢，那你给我介绍介绍吧！我喜欢！哈哈哈……”李星星哈哈大笑。 “你胡闹啥呀！人家是大学生，介绍给你！你觉得合适吗？”钱程一本正经地质问。 听钱程这么一问，李星星立马就闭嘴了。他一个小学毕业生，真的是跟人家提鞋都不配。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天堑。李星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俩的话，小丫全听到了。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就进厨房忙去了。 “怎么不叫上我们呢？你独自跑厨房忙？”李星星看到小丫进厨房，也赶紧也跑了过去。 “看你俩不是在忙着说重要的事儿吗？叫你们干啥？”小丫白了李星星一眼。 “哎呀，我们在说闲话，没啥重要的事儿！”钱程也跑进厨房去了。 小丫抬头望望钱程，又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只默默做着手里的活。 小丫似乎有心事儿，李星星和钱程都发现了。兄弟俩对望一眼，赶紧和小丫一起忙活起来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云朵一路哼着歌，去了他爸云良军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吴法天正低着头在被云良军训话呢！ “法天同志，我们作为领导干部，要以身作则，爱护老百姓。这样才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唉，你懂得这个道理吗？”云良军苦口婆心又痛心疾首。 “云……云书记，我知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记住，处处为老百姓着想，为人民谋幸福。以你为学习的榜样，争取做人民的好干部！”吴法天低着头，诚恳地说。 云朵听到吴法天假大空的这番论调，差点要笑出声来。她捂着胸口，强迫自己不笑出声。 “哎，爸，吴镇长对自己的行为做了深刻的剖析，就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吧！看他以后的表现再处分不迟！”云朵清清嗓子，帮吴法天说了句好话。毕竟她刚才答应过这事儿。 “谢谢朵朵！”吴法天感激地冲她笑笑。又转过身说，“云书记，请相信我，我会改好的！” “那行！法天啊，我们要保持初心，牢记使命。做人民的公仆，才能让人民爱戴。你要记住啊！嗯，这次就先这样吧！那你去吧！去吧！”云良军说完，挥了挥手。 “云书记，我记住了！那……那我就先走了。”吴法天边说，边赶紧退出书记办公室。 他哭丧着脸，像一只丧家犬，灰头土脑地往家走。离家还有几米远，就看到吴强强站在自家院门外笑吟吟地等着他。 一看见他，吴强强立马兴高采烈地跑上前，两手拍得啪啪直响。大声欢叫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凯旋回归！??哪！” “哎呀，强强，你能不能消停点儿！我正烦着呢！”吴法天没好气地说。 “怎么了？爸，你今天把乡味儿饭店一举拿下。把那个欺负我的恶人整趴下。这些事儿多值得庆贺呀！是不是？”吴强强唾沫横飞，他还以为他爹已经为他报仇雪恨了呢！ “还庆贺？庆贺我被领导批？庆贺我的乌纱帽差点儿保不住？还他妈庆贺！吴强强，你可真行啊！ 你他妈真是个惹祸精！别的孩子都是为父母增光添彩，你尽搞坑爹的事儿。你跟你那个二球货妈一样的货色，要啥没啥，净给人添乱子有你们。 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呀！”吴法天劈头盖脸将吴强强骂了个狗血淋头。 “爸，我……我……”吴强强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爸今天出门还欢天喜地的，怎么回来就就像吃了火药？他受啥刺激了？不会吧！爸可是一镇之长，权力大着呢！谁敢给他脸色瞧！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可爸这是······ “哎，我说法天呀，你骂孩子干嘛呢？有啥话好好说嘛！好孩子都是表扬出来的，你知道不？”胡香花边轻声说，边走出了厨房， 但当她看到吴强强被训得可怜巴巴，立马就护起了犊子，朝吴法天直接开火了，“哪个当爹的跟你一样？老说儿子这不好那不好。 再不好也是你的种，你给我播个玉米籽儿，我还能给你生个冬瓜娃儿出来呀！儿子不好，要怪就怪你自己种子不好。自己没本事，回来只会骂老婆孩子，哼，你是什么混账玩意儿呀！” “我没本事？胡香花，你工作谁给你找的？你心里有点儿逼数没？没有我，你现在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当老农民。你他妈还嫌老子没本事！ 老子没本事，你给老子滚蛋！你去找个有本事的，看哪个有本事的看得上你这个猪头。老子娶了你，肠子都悔青了！ 你现在滚，滚滚滚！带上你那个猪八戒儿子，立马给老子滚蛋。看到你娘俩那熊样，我都倒胃口。”吴法天狠狠拍着桌子，越说越火，竟直接撵他老婆孩子滚蛋。 第100章 家庭内战 “呜呜呜……你个挨千刀的，现在我人老珠黄了，你开始嫌弃我了。我年轻的时候，说媒的把我家门槛儿都踏破了，可我最终选择了你。 以前你总说娶了我是你的福气，还老说我是十里八乡一朵花儿！你当年也是求着要娶我的呀！啊啊啊……我真是命苦啊！”胡香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呀！ “就你还一朵花？你他妈对花是不是有啥误解啊！一朵花？我看一坨屎还差不多！我求着娶你？ 那还不是看在你爹是村书记的份儿上，你还以为我真看上你这个蠢货了？”吴法天满脸厌恶。自己当年是多瞎，多二百五，才愿意娶胡香花这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玩意儿。 “你？你······我不活了，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胡香花哭着跑进厨房，将炒菜铲子直接抵在自己脖颈上，站到吴法天面前。铲子用久了，边缘薄如锋利的刀片，亮闪闪地发出寒光。 “胡香花，把铲子放下！你吓唬谁呢？你以为我怕你死？哼！你死了，正合我意。死了，我直接挖坑埋了你。 想死你就去死吧！死到外面去，现在就去死，滚远点儿死！”吴法天恶语相向，他狠狠一脚踢过去， 一只凳子应声飞到墙上，又弹过来，“扑通”栽倒在离吴强强不远的地上。吴强强吓得一哆嗦，惊恐万分地望着他爹。 “你？你……我不死了！要死也是你死！”胡香花彻底被游激怒了。她将铲子拿下来，拎在手里。怒气冲冲地朝吴法天逼近。 “你他妈疯了！”吴法天见状，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一头冲进卧室，关上门。他倒不是怕她，他是觉得跟个傻瓜斗架太掉价。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因为这二百五胡香花在气头上，真敢把他给剁了！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不管怎么个死法，都应该死得其所，死得有意义。但就这样被胡香花这个蠢货不明不白地铲死。那就算到阴曹地府，也要被众小鬼们笑话，那脸可真丢大了！ “吴法天，你混蛋！你给我出来，看我不铲死你！”胡香花拿着铲子“哐当哐当”边砸卧室的门，边怒声叫嚣，“小样，叫你跟我斗！老娘我也不是吃素的！” 胡香花守在门口边砸边骂，吴法天躲在卧室充耳不闻。两口子谁也不服谁，就这样僵持着。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呀！算了吧！想到这儿，吴法天开始谈条件。“胡香花，你闪开！我出来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行，我闪开！”胡香花嘴上答应着，却并没有走开，她轻手轻脚躲在门边。她今天是铁了心要整治一下这个大混蛋。 她心里盘算着，只要门一开，吴法天一探头，立马给他当头飞一铲子，不把他脑袋铲个疤不甘罢休，叫你还敢嫌弃我！ 吴法天也是人精，知道他老婆的烂德性。所以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似乎有呼吸声。他明白胡香花这个贼婆娘还站在门边。 他悻悻地想：行，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我就将计就计，让你这头猪明白你是怎么蠢死的！ 他从床上抱了一床被子，猛地一下拉开门。胡香花见门一开，立马飞铲上来。吴法天将被子朝前一挡，铲子直接铲在被子上。吴法天朝前一推，胡香花一个后仰，直接倒地上了。 吴法天将被子抛过去。胡香花就被罩住了，她胡乱扑腾着想起来。吴法天扑上去，压住被子，抡起拳头就狠狠朝胡香花砸去。 “哎呀妈呀，吴法天，你不得好死！啊……”胡香花被揍得鬼哭狼嚎。 “爸妈，你们就不要互相伤害了！都怪我！我以后不惹事了，不跟你们添乱子了。求你们别打了！”吴强强看到他爸妈混战，赶紧跑过来。 “你们两个只知道兴风作浪，知不知道老子今天出了天大的事儿？老子镇长的位子差点儿都保不住了，你们……”吴法天难过极了，他不停地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啊……爸，你不要这样子呀！”吴强强拉住吴法天的手，哭着跪倒在他爸面前。他是真的担心他爸自己捶出个脑震荡。他爸可是他家的顶梁柱，可不能有半点儿闪失呀！ 吴法天看儿子泪眼汪汪地跪着，心头有些不忍。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子呀！ “唉，强强，拉你妈起来吧！”吴法天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又指指地上。 “妈！”吴强强赶紧将被子掀开，把他妈从地上拉起来。吴法天刚才的话，胡香花也全听见了。原来法天今天出事儿了，怪不得…… 他打拼这么多年，才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上，自己可不能…… 想到这儿，她擦擦眼泪，蔫瘪瘪地说：“法天，看在我爸爸曾经帮过你的份上，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不要吵了！ 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吵你。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太不像话了，我现在都这个岁数了，你让我滚，我滚到哪儿去呀？呜……”胡香花说着张大嘴巴又哭起来了。 那样子活像个大嘴巴河马。吴法天看着那血盆大口就恶心得想吐。退货还退不掉，真是糟心呀！就这副熊样，老子当时是怎么下去嘴的呀！ 白瞎了老子的优良基因。吴法天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可现在他们都是近50的人了，已经过了半辈子了，还能咋扑腾呢！ 这苦酒是自己酿的，就自己喝吧！就这样将就着过吧！谁又能事事如意呢！ “唉！算了，准备吃饭吧！”吴法天挠挠自己没几根头发的脑袋，无奈地叹气，又扭头对吴强强郑重地说，“强强，你以后别再去招惹乡味儿那个老板了。 你搞不过他，连爸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连镇党委书记，我们的云书记还给人家面子呢！知道不？ 今天为了给你报仇，我……我······哎，不说了，不说了。”吴法天不停叹气，连连摇头。 “他这么厉害！爸，我记住了！我再也不招惹他了！”吴强强惊呆了。从此，吴强强再也没跟钱程有过任何交集了。 第101章 想法不一致 镇委书记办公室里。 云朵歪着头，笑盈盈地望着他爸说：“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看到了我要找的那个人了！” “男生还是女生呀？”云良军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 “男生呀！”云朵低着头，悄悄打量她爸，她想看看爸爸啥反应。 “男生？你一直在找一个男生？什么情况？你跟他什么关系啊？”云良军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立马紧张起来。 “什么什么情况？好朋友不可以啊！老封建！”云朵不满地嘟囔。她知道她爸生怕她跟别的男生有啥说不清的关系。对于她找男朋友这事，她爸妈心中早有人选。 “哦哦，好朋友，好啊！那好！”云良军听女儿这样说，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云良军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老战友的儿子蓝天跟云朵是同学，一直很喜欢云朵。老战友夫妇也一直拿云朵当女儿一样看待。 两家是世交，大人们都有意撮合他俩。可云朵一直躲躲闪闪，总说自己还小，不想过早考虑这事儿。后来，这事就暂时搁下了。 所以，云良军一听云朵一直在找一个男生，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似乎明白了女儿为何一直不愿意交男朋友这个事儿，原来她早心有所属啊！ 不过听云朵解释这只是好朋友，他高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但后来发生的事，他却始料未及。 自从见到钱程，云朵隔三岔五都要去乡味儿饭店。时间长了，她发现自己对钱程有了微妙的想法。她也告诫过自己不能这样，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悄悄憧憬他们的未来了。 她常常独自发呆，常常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云良军发现女儿的异常，作为一个过来人，他知道女儿恋爱了。 恋爱就恋爱吧！女儿长大了，长得又漂亮，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只要男孩各方面配得上女儿，只要他们俩真心相爱。家庭穷一点那都没有关系的。他并不是嫌贫爱富之人。 一个暖暖的午后，父女俩在阳台晒太阳。 云良军拿着报纸，眼角的余光落在女儿身上。云朵拿着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翻着。她时而沉思，时而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良军仔细一看，云朵手里的杂志是倒拿的，女儿这是有心事呀！ 拿杂志只是做个掩护罢了。 “宝贝，怎么了？感觉你有啥新情况瞒着老爸，是不是呀？”云良军摩挲着女儿的头发，笑着轻声问。 “瞒着你啥呀？没有！”云朵看着他爸紧张的样子，捂着嘴直笑。 “宝贝，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告诉爸爸，爸爸也可以给你参考参考呀！我跟你说呀，你老爸我看人可准了！好人坏人，我打眼一看就能分得清清楚楚。”云良军亲昵地拍拍女儿，笑嘻嘻地说。 “是吗？那你就去乡味儿饭店找他！”云朵红着脸，满眼期待地望着爸爸说。 “什么？你……你喜欢的人在乡味儿饭店？他在小镇上开饭店？”云良军大惊失色。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哆嗦着，手里的报纸滑落在地。 “对呀！怎么了？”云朵白了他爸一眼。 “这可不行！在小镇上开个小饭店，能有啥出息！怎么能配得上我的掌上明珠啊？找男朋友，这可是大事儿，绝对不能由着你胡来。老爸必须帮你把关。你个傻孩子，你······你啥也不懂呀！”云良军忧心如焚。 “镇上开饭店怎么了？我看你就是个势利眼儿！”云杂不满地瞪了他老爸一眼，转过身，直接背对着他，不再理他了。 “宝贝，你听爸说，不是老爸势利眼。你将来要回市里上班，他在镇上开饭店儿，你俩两地分居，这怎么能行呀？你这不是胡闹吗？ 真是要气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呀！哎呀！”云良军气得捶胸顿足，痛心疾首。自己的小心肝要是嫁到这小镇上，他还不得心疼死！ “他不会去市里开饭店吗？他就一直待在这镇上啊？我相信他将来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你不要这样小瞧人好不好！”云朵不管不顾，直接跟爸爸顶起嘴来。 “哎，恋爱中的女孩子智商为负数啊！在镇上开个小饭馆能干出一番大事业？这不是异想天开吗？”云良军越说越发火。 他真想大骂，但他的宝贝是在他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即便自己气得浑身发抖，他还是舍不得吼她一句。 “我说能就能，他就是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不管你信不信？” “他读过大学吗？”云良军按着胸口，压着火气问。如果读过大学，就算读了高职，他也能想办法为女儿的心上人谋一官半职。没办法呀！为了女儿，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没有！他初中毕业。但这并不妨碍他将来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云朵定定地望着爸爸，她就是相信钱程能成器。 “初中毕业？”云良军惊呆了，“一个堂堂大学毕业生看上一个初中毕业生？荒唐！太荒唐！我不同意！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你这是要你爸的命呀！”云良军怒火中烧，他挪过椅子，歪在上面，大口喘着粗气，把面前的桌子擂得咚咚直响。 “爸，你不要这么瞧不起人好不好？要不你去见见他？你见了他，我敢说你100%的会改变你一贯的阶级看法， 他跟别人不一样的，真的！他真的很好的！”云朵开导着父亲，她也怕父亲气坏了。但她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初中毕业，我还……还看啥看呀！我不会同意的。不同意！要是高中，我还能为了你迁就一下，我辛辛苦苦培养的大学生女儿，嫁给一个初中毕业生。我······我这老脸往哪儿放啊！哎！”云良军悲痛万分。 “你去看看他，你就不会是这种想法了。他初中毕业，当时是因为家庭遭了变故，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当年中考是整个希水市第一名。并且他名列整个希原区第二名。因为家庭出了意外，没办法。他才不满14岁就辍学外出谋生，你不要……”云朵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第102章 相女婿 “好啦！别哭了！我去看看再说吧！”云良军拗不过女儿，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太了解女儿了，她要是认准一件事，就是9头牛也拉不回来。或许那小子真有过人的本事呢！ 这样想着，云良军隔天中午，在一点半左右走进了乡味儿饭店。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什么顾客了，钱程也快忙完了，来聊天正好。他看着墙上的菜单，随便点了三个菜。 只听得厨房里“呲啦呲啦”响，不多久，菜就端上来了。菜刚一上桌，云良军就被吸引了。这些菜，白的朴素，红的妖娆，绿的亮眼······ “做菜也能这么艺术呀！可别中看不中吃呀！”说着，他深吸一口气，一股菜香扑鼻而来。闻着还挺香的，吃的怎么样呢？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白萝卜放进嘴里。萝卜的清甜和腊肉的腊味儿充盈着他的整个口腔。“闻着香！吃得更香啊！”他情不自禁地赞叹着。 随后，他放下筷子，四处望望。今天可不是光来吃饭的，他有要事呀！ “老板呢？老板在吗？”云良军冲厨房里面喊。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见钱程。 “叔叔，我在！”钱程他们也已经忙完准备吃饭。他正在换衣服，听到喊声，就赶紧过来了。 云良军抬头一望，直接惊呆了。 一头略显凌乱的碎发，剑眉星目，睿智俊美的脸庞，腼腆的神态，标枪一样挺拔的身型，衣服朴素合身，周身都透着沉稳自信。 好一个美少年！他心里暗暗赞叹，怪不得女儿爱到无法自拔。 “你坐下！我想跟你聊聊。是这样啊！我喜欢边聊天边吃饭。你能不能陪我吃个饭呢？”云良军指着自己对面的凳子。 “可以呀！”钱程坐下来。小丫帮他们盛了一木桶饭，就和李星星到后院边吃边晒太阳去了。 “孩子，你做的菜不错呀！你是自出心裁呢？还是专门学过厨艺呀？”云良军笑呵呵地问。 “我跟师学过，我不到14岁就外出谋生。在外面混了三四年，各种厨艺都会一些，各种糕点、蒸菜之类的也会点皮毛。但都不是很精通。”钱程谦虚地笑笑。 “看你眉眼是个挺聪明的孩子，你打算一辈子就在这小镇上开饭店呀？”云良军旁敲侧击，探探口风。 他心想，光帅气顶个屁用，一辈子窝在这个小镇上，是不会有出头之日的。女儿不能嫁给个窝囊废吧！这孩子有没有远大的志向呢？ “当然不是！这只是暂时的，毕竟，我的羽毛还不够丰满。其翼若垂天之云，那必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钱程直接表达了自己的雄心壮志。 “有高远的志向固然好啊！但农村的孩子，起点低了，想干大事，难啦！”云良军叹了一囗气，摇了摇头。 “起点低也不是什么坏事。身处低谷，怎么走都是向上。”钱程笑得灿烂。 “前行的路上没有一帆风顺，想达到目标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呀！”云良军再次摇了摇头。 “前方纵然黑凉，前行必有曙光。心若向往，何惧道阻且长！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呢！”钱程呵呵笑着。 “餐饮众口难调，想做大不是那么容易呀！”云良军再次试探。 “时代变迁，人也要与时俱进。我的未来可能也不是光做餐饮，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钱程豪情满怀。 “好，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云良军拍手叫好。他笑盈盈地望着钱程。好小子，怪不得我的朵朵喜欢你呢！你简直就是光芒四射的太阳啊！谁不爱光芒万丈的你？ 他们相谈甚欢，云良军还留了电话，让钱程有事找他。 吃完饭，他心满意足地离开饭店，一路吟歌小唱去他的办公室。 云朵知道他爸今天中午去了乡味儿，她一直惴惴不安，怕他爸故意整出幺蛾子，逼得钱程开不成饭店。她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他爸这个定时炸弹。 “啪嗒”，有开门锁的声音，云朵赶紧抬起头，他爸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爸，你回来了！”云朵赶忙迎上去。她盯着爸爸的脸，想看出点蛛丝马迹来。 “嗯，呵呵！”云良军掩饰不住满脸的笑意。 爸这么开心？他不会……云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真怕他爸会刁难钱程啊！ 她再看爸爸笑得很得意的样子，难道爸的计谋已经得逞了？她一下子趴在桌子上，伤心地哭起来。 “哎，朵朵，你哭什么呀？”云良军赶忙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你明知故问，你是不是故意整他了？整得他饭店开不成了，你满意了吧？”云朵边大哭，边质问她爸。 “整他？我如果整他，你是不是都不愿认我这个爸了？”云良军憋着笑。女儿还以为他去棒打鸳鸯了。 “是！我一辈子也不要见到你了！我恨你！”云朵伤心大哭。 “为了别的男人，你连爸都不要了呀！我的小混蛋。”云良军拍拍女儿，笑呵呵地说，“我的小傻瓜，你的心上人爸怎么舍得整他呢？ 我看到那个小家伙了。你眼光不错！小家伙太帅了，你爸我也挺喜欢他的。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我这老丈人看女婿也喜欢得很呀！爸同意你们了，你别再难过了！” “真的？”云朵腮边还挂着眼泪，赶忙抬起头，惊喜地问。 “嗯！同意了！”云良军点点头，“那个小家伙真不错！你俩好好相处吧！” “谢谢爸！刚才对不起！”云朵望着爸爸，羞涩地低下了头。刚才那样误解爸爸，自己真是不孝呀！ “你们两个已经明确关系了吗？”云良军又问。 “还没呢！我还没给他说，他还不太懂事，我怕说了吓到他。”云朵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才18岁，是小了点儿。不过你们早点把关系确定下来，也让我放心呀！”云良军语重心长地说。 “好，我过两天就给他说。”爸爸这道障碍终于解除了，云朵开心极了。她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 第103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两天后，镇经贸委要到农村搞调研。云朵刚好就分在秀水村，她买了一大袋饼干、糕点、藕粉等一大包营养品，就开心地跟着大伙一起去了。 快中午时，他们被安排到村长家吃饭。云朵则一路打听，来到了程翠家院外。 “咚咚咚”，她轻轻敲了敲那扇虚掩着的老式院门。 “谁呀？来了哦！”程翠听到敲门声，边答应着，边手擦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她拉开院门，就看到一个姑娘笑盈盈地望着她。 “好美的女孩儿呀！”程翠望着云朵，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姑娘清澈的眸子，白里透红的脸蛋，一笑露出一对小酒窝。不长的头发束在脑后，绑成一个小刷子。身穿小蓝碎花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白色小薄袄，穿一条黑色直筒牛仔裤，脚蹬白色旅游鞋。整个人看上去简洁又清爽。 “阿姨好！”云朵望着程翠那和钱程高度相似的脸，就知道是钱程妈妈了。 “孩子，你找谁呀？”程翠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还以为她找错地方了。 “阿姨，我叫朵朵，是钱程同学，我今天刚好在你们村里工作，所以就顺道来看你了！”云朵羞涩地望着程翠，笑眯眯地说。 “哦，是我们钱程的同学呀！快进来，快进来！”程翠赶紧侧身招呼云朵进屋。 “这是给你带的东西。”云朵笑着将手上的一大包东西递给程翠。 “哎呀，你这孩子，带什么东西呀！都是同学，不用这么客气的！”程翠笑着接过东西，嗔怪道。 “我也不怎么会买，就随便买了一点儿，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云朵虽然22岁了，但她还是很单纯的。 她不会说客套话，也从来没有独自和一个跟父母年龄差不多的外人这样聊过天。为了她的爱情，她真的挺勇敢的。 “孩子，走，坐屋里去，我来给你冲杯糖水喝。”程翠领着云朵往屋里走。 “阿姨，我不渴，我跟你一起到厨房忙吧！”云朵手指了指厨房。 “哎呀，你不去厨房，厨房炒菜有油烟的，免得呛到你。”程翠赶紧阻拦。 “不要紧，阿姨，我可以帮忙烧火，我也会做很多活的······”云朵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农村的这些活，云朵其实真不在行。但她真的很想帮忙做点什么，她还想着以后要学会做饭，要孝敬公婆……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灶台前灰灰土土的，别把你衣服弄脏了。你看，连我做饭也要穿围裙呢！”程翠笑着扯了扯自己的围裙，又指指屋里，“要不，你去钱程卧室看书去，他桌子上有好多书呢！” “嗯！好吧！”看程翠一再阻拦，云朵也没在坚持了。因为她长这么大，都没怎么进过厨房。她进厨房，忙帮不上，估计添乱子还行。 程翠将云朵领到钱程卧室去了。卧室的书桌子上放了一叠书，有经济学方面的，市场营销方面的，还有酒店管理方面的，以及各种杂志。 云朵边看，边暗暗称赞：小家伙，你学这么多东西呀！感觉你比我强太多了。 下午，云朵的同事给她打电话来，她才依依不舍地跟程翠告别。 王秀荣这时刚好过来了，她疑惑地望着这个明艳的姑娘，赶紧悄声问：“翠儿，这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哦！是钱程的同学，她叫朵朵，在我们秀美镇政府上班。今天，她刚好在我们村里工作，所以顺道来家里坐坐。”程翠笑着解释。 王秀荣听了程翠的话，沉思良久，半晌没说话。内心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她当天晚上就抽空给似锦打电话。 “似锦，你都上大二了，都没想过要找男朋友这个事儿呀！” “找啥男朋友啊！都长得跟倭瓜一样的，没一个看得上眼的，哈哈……没一个跟得上我哥的。我要找也要找个跟我哥差不多的吧！ 慢慢儿找，你们急啥！还怕我嫁不出去呀！嫁不出去就在家伺候你们得了。呵呵！”似锦听她妈着急的语气，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呀！有几个男孩子跟得上你哥呀！哎，愁死人了！你……哎……”王秀荣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愁啥呀！好事多磨。说不定，我以后上班就会遇到一个大帅哥。比我哥还帅的大帅哥呢！”似锦安慰几句，又嗔怪道，“别愁了，你俩是吃饱了撑的吧？连这事儿也要管，烦不烦呀！” “比你哥还帅的大帅哥？你胡咧咧啥呀！唉！我们不是你爸妈，才不会管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呢！你早点儿安生，我们老两口出气也匀实些呀！”李根夫妇唉声叹气。 “好啦！我不需要你俩瞎操心，我答应你们，我大学毕业之后，立马就张罗找男朋友这事儿，你俩别天天唠叨了，行吗？”似锦快被爸妈烦坏了。 “大学毕业？唉！再说吧！似锦，妈问你，你有个叫朵朵的同学吗？在我们这个镇上工作的。她今天来你翠姨家了！唉！”王秀荣小心翼翼地探听情况。 “朵朵？没有呀！我没有这样一个同学呀！是不是哪个女孩子喜欢上我哥了。哈哈……”似锦捂着嘴哧哧笑。 “你胡说啥呢？真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你个没心没肺的小傻瓜呀！”王秀荣急眼了，大声凶似锦。 “妈，你这么凶干啥？你不想让那女孩跟我哥好，想把那女孩给你大儿子李虎搞对象对吧！我奉劝你，不要这么偏心好不好！ 我哥比李虎好一万倍，他值得好女孩爱。”似锦气呼呼地对她妈说。自己家这混蛋孩子，可真冤枉死老父老母了。 “我什么为李虎，这事我这么着急，还不是为了……”王秀荣说了一半又赶紧闭上嘴。因为李根在边上连着咳嗽几声提醒她。哎呀，差点说漏嘴了。 老两口心里有话，但不知怎么对女儿说，他们暗自发愁。他们操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呀！ 李虎是儿子，他们还不怎么操心。虽然杨丽娜跟虎子闹掰了，但虎子才正式上班。也才刚刚22岁，找个女朋友应该不难。 的确，李根夫妇猜的不错。有正式工作的虎子跟杨丽娜分手后，很快就被另一个女子看中了，因为虎子长相并不差。 第104章 李虎捅了大娄子 相中虎子的女子叫张定招，是希水市钢厂食堂的临时工。一听这个擂人的名字，就一定知道她家长重男轻女，想生儿子。 的确是这样，张定招家姊妹六个，大姐张招弟，二姐张再招，三姐张又招，她是老四取名张定招。 她终于随了父母的心愿，帮忙招来了儿子老五张光宗。他爹娘乐坏了，又继续高歌猛进，折腾出儿子老六张耀祖。四个姐姐共招来了两个儿子，光宗和耀祖。 他爹娘别的本事没有，但控制女儿的本事不小。张定招前面三个姐姐都嫁在本村，娘家的农活她姊妹仨几乎全包了。 三姐妹当年的彩礼在当地都是高得冒尖儿。大姐现在小孩都快十岁了，还在还因彩礼欠下的外债。 二姐三姐也好不到哪儿去。三个姐姐过得穷愁潦倒，但她爹妈可不管这些，农忙时节还要吵着让姐姐们拿酒拿肉、 出钱出力来帮娘家。 女儿们稍有反抗，便被父母扣上不孝的恶名。为了不落下坏名声，女儿女婿只能忍气吞声。 张定招比三个姐姐有心眼儿，她十几岁便哄着父母，让远房亲戚给找了个在钢厂帮厨的临时工做。 一个月几十块钱，包吃包住，一年下来也能挣下几百元。最主要的是落了个好听的名声，给爹妈长了脸，给祖上添了光。 因为张定招在市里上班，他爹娘便感觉自己成了村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整天牛逼哄哄，竟有点看不起那帮泥腿子了。 他们自觉自己高那些人一等，时不时在村里炫耀：“我家定招在国营单位上班，一个月也有好几十元工资呢！风吹不到，雨洒不到。工作舒坦得很呢！ 过两年，就在他们单位找个有工作的爱人，那就成了双职工家庭了。哎呀，我们家定招可真有本事呀！ 以后，我们光宗耀祖也要跟着四姐沾光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张定招是个大人物呢！毕竟他说得那么牛逼。 张定招每月一发工资，留下几块体己钱，剩下的一分不剩，全交给他爸了，他爸美其名曰帮忙保管，实际上就是没收。 她虽然不乐意，可是也没有办法。从小被压榨惯了，已经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本来想着这一辈子就要受父亲的盘剥，没想到转机来了。 李虎和丽娜分手后，他不甘心，又死皮赖脸地求过丽娜多次，但丽娜态度非常坚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漂亮又有文化，还是正式职工的准女友抛弃了自己，李虎郁都寡欢。 他喝酒买醉来排遣自己内心的痛苦。连星期天也是在办公室独斟独饮，有几次都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了。“一醉解千愁”啊！ 李虎的落败全被张定招看在眼里，李虎可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又是钢厂的正式工啊！这么想着，她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趁着李虎独自饮酒时，她便走过去陪着李虎喝酒，猜拳，说着掏心窝子的贴心话，把李虎感动得涕泪交流。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酒醒后，李虎懊悔不已，他请求张定招的谅解。张定招嘴上说着是自己自愿的，叫他不要自责，她一点也不怪他。 但私下里却三番五次又和李虎纠缠不清。李虎越陷越深，一直到最后不能自拔，他竟然被张定招给迷惑住了。和这个食堂临时工搅到一块儿，撕不开了。 不久，张定招告诉李虎说她怀孕了。李虎看她肚子没鼓出来，也没当一回事儿。还以为张定招说着玩儿的。 在他的印象中，怀孕不都是肚大如鼓吗！这张定招肚子可是瘪瘪的，平平的，咋可能怀孕呢？ 后来，他们在钢厂不远的偏僻巷子里，以15元一个月的房租租了一个小房子同居了。 中秋节前，李虎陪同领导到乡味儿拿了月饼就回单位了。他借口单位忙，没敢在家过中秋节。 一方面怕他自己做的丑事被父母问出来，他爸妈会把他往死里揍。另一方面，他现在跟张定招还是热恋期，正热乎着呢！ 李根夫妇还以为李虎和杨丽娜分手后，在钢厂安分守己做事呢！哪曾想他已经捅了天大的娄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诱惑是前脚，灾难便是后脚。这句话正是李虎的真实写照。 不管李虎在希水市捅的娄子有多大，远在秀水村的李根夫妇也是无从知道的。他们现在一门心思全在似锦身上。女儿已满18岁了，却还是没心没肺，啥也不懂，自己的人生大事一点也不上心！他们急呀！ 于是，老两口隔天抽空到乡味儿饭店去了。他们一进饭店，钱程就发现两个老的精神萎靡，人很憔悴。 “你们？这是怎么啦？”钱程拉着他们在自己身边坐下，他上下打量着，满眼心疼，“是病了吗？” “没什么！我们好好的！”王秀荣笑着，拍拍钱程的手。 “哦，那就好！”听到他们说没病，钱程长舒了一口气。 “你好长时间没回村了。今儿我们来镇上办事儿，就顺道来看看你！”王秀荣慈爱地望着钱程。 “哦！”钱程笑了。他从小就知道他们爱他，他也一样爱着他们呀！ “钱程，有个事我想问问你。前两天有个叫朵朵的女孩子去你家了，说是你同学。可似锦说你俩没有这样一个同学，咋回事呀？”王秀荣急切地问。 “朵朵？人家不是我同学呀！” “那她是谁？”李根也赶紧问。 “上次镇上要封我们店，是她帮了我们。她在我们店里吃过饭，所以跟我们几个都认识。 人家是大学生，在政府上班，在我们村搞工作，可能顺路到我家去了一趟吧！怎么了？”钱程不解地看着李根夫妇。 “哦，人家是大学生，还在政府部门上班呀！原来是这样。虚惊一场！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王秀荣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虚惊一场？咋回事啊？”钱程更不解了。 “没啥，没啥！那我们就回去了啊！”王秀荣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冲钱程笑笑。和李根一前一后相跟着走了。 望着李根夫妇的背影，钱程一头雾水，两个老的这是要干啥呀？ 第105章 看电影 带着满脑子的问号，他郁闷了一整天，连吃晚饭也没啥心情，只潦草地扒拉了几口就丢下碗。他一头扎进卧室，随便抽出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翻着。 钱程他们三个刚吃过晚饭，云朵就急匆匆走进店来。她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葵花籽和饼干等零食。 “钱程呢？”进门没看到钱程，她四下里望。 “姐姐，我在！”钱程听到云朵说话，赶紧从卧室出来了。 “哦！你在呀！”云朵冲钱程笑笑，边擦着额头的细汗，边大口喘着粗气说：“你们吃过饭了吗？今天晚上镇上放电影呢！” “镇上放电影？那可太好了！”李星星听到这个消息可开心了。钱程也暂时忘却了烦恼。镇上好久才会放一次电影呢！ “在政府前面的大广场上放映，我们马上一起去看。看！我买了好多吃的东西呢！”云朵边说边朝他们晃了晃手上的袋子，“走吧！现在就去！去晚了没地方坐。我们一起到政府家属小区去搬凳子吧！”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小丫站在一边，低着头，轻声说。 “小丫，去吧！镇上难得看一次电影呢！”云朵赶紧劝道。 “是呀，一起去吧！”钱程和李星星也赶忙一起劝说。 “我真的不去。我今晚上有别的事儿呢！”小丫望着他们，抱歉地笑笑。 “唉！那好！给你留点好吃的吧！”云朵说着，就放下手里提的袋子，从里面拿了一些瓜子和其它零食放在桌子上。 “哎呀，不用。这……”见云朵这样，小丫挺难为情的，不停地搓着手指。她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对不起云朵。 唉，这么好的姑娘！自己真不该跟她······云朵要是知道自己内心的小九九，会不会恨死她？ “好了，你一个人在家好好吃吧！我们看完电影就回来。”李星星笑着在小丫肩头拍了拍。 “那我们走吧！”见小丫说有事，钱程也不再勉强，他招呼着李星星，和云朵一起出了门。等他们到达政府广场，那儿已经全是黑压压的人头了。 云朵直接到政府小区门卫室找来了3把椅子。李星星拿了一把，钱程直接把两把都拿上了。云朵抱着那包零食跟在他俩身后。 整个广场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荧幕前，有笑的，有叫的，还有哭闹的，四处人声鼎沸，好似一锅正沸腾的粥。 他们3个人挤了好久，才在靠广场左侧挤了一小块地方摆上椅子。椅子刚一放稳，李星星一屁股就坐下了，钱程挨着李星星坐下，他又赶紧招呼云朵快坐下。 云朵笑嘻嘻地挨着钱程坐下来，她把零食放在钱程怀里，招呼李星星和钱程拿零食吃。 今晚的电影名字叫《山乡巨变》，讲了农村翻天覆地的变化，中间穿插了主人公的爱情故事。李星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影幕布，看得津津有味。 钱程则是如坐针毡，因为云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两手抱着他的一只胳膊，头歪在他肩膀上，似乎睡着了。 钱程心里暗暗叫苦，哎呀，你看的啥电影呀！才刚刚开始呢！你就睡着了。我看电影名字应改为《催眠曲》才合适。 他的胳膊，以前只有似锦这样抱过，她是妹妹呀！从小就这样，他的胳膊早已习惯了给她当枕头。 现在云朵也这样，并突然靠在他肩头，弄得他不知所措，很是紧张。他身子绷得笔直，简直跟上刑场一样难受。他本来想挪开肩膀，但又怕云朵被磕碰到。 他只能克制着内心的紧张，就那样僵硬地绷直着身子直挺挺坐着。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不敢动弹。 云朵乖巧地靠在他肩头睡着，为了装得更像，她还故意发出均匀的鼻息，并时不时还打个不太响的呼噜。 她眯着眼，悄悄观察钱程，看他紧张又害羞的样子，她直想笑。你紧张个啥？我有那么凶吗？你个小傻瓜！ 钱程简直是度秒如年呀！电影没看成不说，还把人折磨得快半死。贴身秋衣都有点出微汗了。唉！我是个大男人呀！被一个大姑娘就这样抱着，成什么体统！真是快要老命了…… 好容易熬了两个小时，电影终于散场了。李星星眉飞色舞地谈论着电影。钱程却只能“嗯嗯”，因为他基本上就没看。肩膀被云朵靠着，他内心如油煎，哪还有闲心看电影呀！ 云朵一直似睡而非睡，她又不在乎看电影，她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和钱程走得更近一些。 今晚她是成功的，她抱着钱程的胳膊，歪在他肩头时，她感觉他俩的呼吸都连在一起了。她呼吸着他微热的气息，微闭双眼，嘴角浮现满满的幸福。 可她不知道，她的幸福是建立在他的煎熬之上呀！ 现在是阴历十月，时令已进入初冬。所以电影一散场，满场子的人好似海水退潮，立马四散开去。 不到10分钟，刚刚还满满当当一场子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似他们就没来过一样。 偌大的广场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零零星星的糖果纸、糕点盒、瓜子壳······ 看完电影才九点左右，云朵提议一起去散散步，因为吃的东西不少，走走路，也可以消化消化。 盛情难却，他们三人便沿着镇中心公路溜达。路上清冷清冷的，一个人也没有。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他们边走边闲聊，东扯西拉一下刚才的电影，或是大胆预言一下未来的人生。 “来者何人？”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他们的闲聊。他们惊讶地同时抬起头。前方有三个人，跟铁塔一样横在他们面前。 “姐姐，别怕，你躲到我身后。”钱程拍拍云朵，胳膊前移，将她挡在身后。 “嗯。“云朵答应着，站在钱程身后。她用她温软的小手，碰了碰钱程宽厚的大手，有些担忧地望着他。钱程会意，立即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小声说：“没事的！” “这什么情况？”李星星吓得声音都哆嗦了。 第106章 遇醉汉 “别怕！”钱程轻轻扯了扯李星星的袖口。 “哈哈……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那三个铁塔边叫，边晃悠着向他们靠近。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又看他们步伐踉跄。钱程猜想，这3个大概是醉汉。 “别怕，星星，看样子，他们是喝醉了，你领着姐姐往一边躲着就行了。对付几个醉鬼，我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不用担心。”钱程使劲握了一下李星星的手。 钱程还是很镇定的，可李星星手心里却满满都是汗。说真话，李星星在外面做事这几年，他还没打过架呢！他在红日升饭店时，一直有亲戚帮忙罩着，所以他基本上没受过什么刁难。 而钱程不一样，他已经打过好几场架了，所以面对这几个醉汉，他一点也不在意。李星星后退几步，钱程前进一步，他双手插进裤兜里，冷冷盯着那3个迎面而来的醉汉。 “小子，你不怕死呀！好！有胆量！”打头出来一个酒汉，他一边打着酒嗝，一面用手指头不住地点着钱程。停留片刻，他突然大叫一声，就踉踉跄跄朝钱程直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钱程用脚轻轻一勾，然后快速后退几步，就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那醉汉“扑通”一声，竟直接趴地上了。 “谁他妈在路中间放东西啊！妈的，快摔死大爷了！哎呀……”醉汉倒下之后，嘴巴里不干不净乱骂着。 双手在地上四处扒抓，两脚乱踢乱蹬，他尝试着站起来，可挣扎了半天，最终却没能如愿。 钱程没理会他，只盯着看。看他软得像面条似的，钱程方才明白，原来人喝醉了，身体是软的呀！就这样还想打架？咋想的？ “小子，别得意太早。你等着！我来了！”又一个醉汉晃晃悠悠过来了。他走到倒地的那个醉汉面前，踢了他两脚。 “妈的，你个废物！球用不中！睁大你的狗眼，看我如何把他们整趴下！”说完他跨前一步。站到钱程面前。 “来呀！小子，大爷我可没喝醉。咱俩较量较量！”他向后勾着手，召唤着。 钱程望着他，没说话。他感觉这个醉汉应该比第一个要清醒一些，他还没喝高，应该算半醉吧！ “嗨呀！”正在钱程愣神间，半醉汉突然伸拳袭来。钱程就势抓着他的手，轻轻往后一推。 “哎呀，我的妈妈呀！”他连连后退，不服气地说，“小子，你……你还真有两下子呀！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他说着再次冲到钱程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伸腿，准备来个扫荡腿，将钱程一脚踢趴下。 不曾想，第一个醉汉在这关键时刻突然爆发。他竟一下子抓住了自己伙伴的一条腿，并使劲一拽，伙伴的裤子竟然被拽下来了，人也一下子被拽倒在地。 第一个醉汉还含糊不清地嚷嚷：“抓住了，我抓住了，看你还想跑！跑不掉了吧！哈哈……” “哎呀，是我！是我！抓错了！你把我给抓了呀！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个猪队友啊！唉！松手呀！抓这么紧干啥呀？”半醉汉气咻咻地嚷嚷。 “我不管，反正我抓住了，我抓住了！”第一个醉汉真是喝麻了，不分敌我，只管兴奋地嘟囔着。 半醉汉被第一个醉汉紧紧抓住，挣脱不掉，气得趴在地上直骂娘。看他们的狼狈相，钱程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第三个醉汉见状，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朝钱程大吼：“你打了我两个兄弟，这账要怎么算？” “谁打他们了？你哪只眼睛看我打他们了？你讹人是吧？”钱程也朝他吼道。 “你没打，那他们趴地上干啥呢？这地上这么冷，他们趴地上玩是吧？”这第三个醉汉思路清晰，看来没喝醉呀！但他很不讲道理，睁着眼睛说瞎话。 “明明是你两个兄弟要打我们，他们喝醉酒，腿发软起不来。你反倒怪起别人来了？他们是不是趴地上玩，这我不知道，你倒是问问他俩呀！”钱程指指地上。 “问他俩？你……找死是吧！”第三个酒鬼火气腾地升起来，他吼叫着冲到钱程面前，抡起手直接甩过来。 钱程一侧身，那家伙用力过猛，没站稳，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 他双手撑着地面，刚想爬起来，钱程走过去，按着他的脖子说：“刚刚我可没打你吧！是你自己扑到地上的。 人要讲理，对吧！我们在路上散步，又没招惹你们，你们为啥要对我们无理呢？我们不是怕你们，我们真的是不想招惹是非。 我不想搞你，你起来吧！”钱程说完，松开按着酒鬼脖子的手。 “滴滴滴……”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所有人都懵了，是谁报的警啊？这是怎么回事？ “都站好！别动！”派出所白所长从警车上下来，后面跟着几个民警。 “白所长，这还不到十点钟，这些坏人就开始拦路抢劫了！这镇上的安全真令人堪忧啊！”云朵走过来，看着白所长不满地摇摇头。 “哦，是云干事呀！我们镇上还是比较安全的。这几个人是喝醉了，正常情况下他们是不敢这么胡闹的。酒壮怂人胆，就是说的这个理。”白所长一看是云朵，赶紧解释道。 “嗯，带去询问询问，告诫一下，算了吧！让他们以后不要再犯了就行，感觉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可能真的是喝醉了吧！”云朵郑重地说。 “那是一定的，肯定是要把他们带回所里训戒的。对了，你们几个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吧？”白所长问。 “那倒没有。他们已经喝醉了！”云朵摆摆手。 “那行，我现在带他们回所里了。你们也回去吧！时候不早了！”白所长说完，回头跟同来的几个民警把那几个酒鬼扶起来，塞进警车，呼啸而去。 “你们几个都没事儿吧！”小丫突然从暗处跑过来。 “是你报的警？”钱程他们几个疑惑地问。 第107章 爸爸比她还着急 “嗯，我看你们好久都还没有回来，所以就跑出来找你们了。刚走到半路，就看到那几个酒鬼在纠缠你们。所以我立马又返回店里打电话报了警。”小丫开心地告诉他们。 “哎呀，小丫，我们这么多人，能有啥事儿呀！倒是你，一个人跑出来，要是遇上坏人可怎么办呢？下次可不许做这样的傻事了呀！”钱程笑着告诫道。 “是呀！小丫，你胆子可真大！你是女孩子，没人陪着，以后一个人可真不能乱跑了！跑丢了，怎么得了呀！”李星星也半开玩笑着说。 “我不会有事的，你们俩大惊小怪啥呀！呵呵！”小丫看他们担心的样子，捂着嘴，笑起来。 “谢谢小丫！”云朵走过来，轻轻揽住小丫的肩膀。 “哎呀，我们都是好朋友，谢啥谢呀！”小丫在云朵手上轻轻拍着说，“别怕，马上我们三个一起送你回家。” “嗯。”云朵冲小丫笑着点点头。 已经晚上10点多了，钱程他们三个伙伴一起送云朵回家。 他们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走到政府家属小区门口。远远的，云朵就看到自家的灯还亮着，他爸爸正站在阳台上张望呢！ 她转身望着钱程他们几个，手指着灯亮的地方说：“那里就是我家，我回去了，你们路上也小心一些。” “嗯，你快回去吧！免得家里着急。”钱程望着云朵，笑着说。 “嗯！”云朵点点头，朝他们几个挥了挥手，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朵朵！”云良军远远看到女儿的身影，就站在阳台上喊了一声。 “哎，回来了！”云朵答应着，加快了步伐。 刚上到自家楼层，她就看到父亲站在门口，满脸写着担忧。 “就你一个人呀？”只看到云朵，云良军伸长脖子，探头朝她身后望去，没看到其他人，他疑惑地望着女儿。 “对呀！不我一个人，还有谁？”云朵不解地看着父亲。 “这么晚了，他没陪你呀？”云良军笑着低声问。 “陪了呀！他们几个一起送我到大门口的。”云朵望着父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几个？” “嗯，他和他的小伙伴们呀！怎么啦！”云朵瞥了父亲一眼。 “你俩今晚没在一块儿看电影啊？”云良军低声问。他心想，今晚可是个好机会呢！可别错过了呀！ “看了，和那几个小伙伴一起看的！”云朵随口答道。 “你俩怎么不单独处处呀？真是两个小笨蛋呀！唉！”云良军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么好的机会也没抓住，可惜呀！ “爸，你瞎着什么急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云朵不满地嘟嚷。 “我瞎着急？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着的哪门子急呀？我还不是怕他被哪个慧眼识金的给抢走了！你不抓紧，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云良军急吼吼地说，“唉！爹真不是好当的啊！”他微闭双眼，轻轻敲着自己的头，叹息着。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它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他才满18岁，见到女孩子就脸红。我现在提出来要嫁给他，会吓到他的。”云朵看父亲那样子，笑着解释。 云良军望望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女大不中留啊！”他心里明白，女儿的心全在钱程身上，根本没想到老父亲为她操碎了那颗老心。 “哎呀，瞎想什么呢！天不早了，快睡吧。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的。”云朵看着他爸爸唉声叹气的样子，赶紧安慰。 “睡吧，你也赶紧睡！”云良军说着，进卧室去了，他一夜辗转反侧。这么优秀的男生，女儿还慢吞吞，不赶紧抓住，错过了再上哪儿去找呀！他着急呀！ 云朵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想到今晚枕在钱程胳膊上睡觉的场景，心头涌上暖暖的幸福。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梦里，她正在和钱程结婚。她凤冠霞帔，头上盖着红盖头。钱程身着古代状元服饰，她的小手被他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 只听得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她随着他完成了所有仪式，然后在一众亲友的簇拥下，他们被送进了洞房。 她盖着红盖头安静乖巧地坐在床边，待众人散去。钱程轻轻走过来，慢慢揭开她的红盖头。她娇艳如花的脸庞霎那间红了。 她抬眼，见钱程正含情脉脉凝望着她。她娇羞地低下头，钱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她的脸。而后，在她红艳的唇上印上温润一吻……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她的美梦。 “朵朵，要起床了！”云良军在门外喊。 “哦！知道了！”云朵懒洋洋地答应着，被打扰了美梦，她不满地在床上低声嘟囔着，“爸，你真讨厌，人家睡得正香，你把人叫醒，你尽给我使绊子，唉！烦！” 她闭上眼，回想梦中的场景，一下子羞红了脸。自己这是做春梦了，都没脸见人了！ 等她磨磨蹭蹭起床，简单收拾完毕。她爸把饭也帮她端回来了。 “怎么了？脸这么红？”云良军望着云朵红通通的脸，担心地边问，边赶紧用手在女儿额头上摸了摸。 “哎呀，没怎么！”云朵脸朝一边扭，轻轻推开爸爸的手。她的脸更红了，被爸爸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可真是要羞死了。 “头也不烫啊！脸怎么会这么红呢？”云良军疑惑地望着女儿，内心有些担忧。 他就这一个宝贝疙瘩，稀罕得跟命根儿似的。女儿从小生病，他都是整夜不眠地照顾，女儿打个喷嚏，他都要提心吊胆，操心怕感冒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爸，我没生病，你别老操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云朵看他爸担心，赶紧说。 “长再大，在爸眼里，你也是小孩子！因为你是爸爸的宝贝呀！”云良军轻轻摸着女儿的头，叹了一口气。当父母有操不完的心呀！ “知道了！快吃饭吧！马上还要上班呢！”云朵催促道。 “嗯！”父女俩吃完，一起上班去了。 第108章 你怎么就这么傻! 早上九点钟，乡味儿饭店。 钱程已经卖完宫廷滋补汤，上集市去买菜去了。 小丫正在厨房收拾。她今天穿着淡蓝色的薄袄，一头乌黑的秀发用皮筋绑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清爽又利落。白净的脸上，那双不大的眼睛闪闪有光。她边干活边哼着歌，心情美美哒！ 李星星在厅堂里呆呆地望着小丫出神。小丫长得可真带劲！怎么早点就没发现呢！他突然感觉想对小丫说点儿什么。想到这儿，他的脚不由自主地就向厨房走去。 他站在小丫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眼神热辣辣的。望着望着，他内心涌出一股强烈的冲动。他突然张开双臂，喘着粗气，从背后将小丫搂住。 “哎呀，吓我一跳！你干什么？”小丫冷不丁被这么搂住，身子一哆嗦，“快松开！我手上有油。免得把你衣服弄脏了，快点松开我呀！”小丫笑着，抬头看向李星昱。晃了晃她沾着油水的手。 “我不松！小丫，我……我……我喜欢你！”李星星说着，将小丫搂得更紧了，“昨天晚上，你从黑暗中出现的那一刻，我一下就喜欢上你了！小丫，你做我女朋友吧！” 李星星将下巴枕在小丫肩头，他粗重的呼吸，直接吹进小丫的脖颈里，小丫的脸一下子红了。 “星星，你先松开我！你听我说。”小丫扭头说，“恋爱也有个过程，要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合不合适。 你突然这样问我，我怎么回答你呢！你是好人，我们先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好不好？”小丫望着李星星笑着，推推他搂着自己的手。 “嗯，小丫，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会好好待你的，直到你真正爱上我。我有这个信心。”李星星说着，松开小丫。他同意她的说法，他是真的从内心爱上了她。小丫漂亮、勇敢，勤劳，能干，值得他用心去爱。 “嗯，你也快点来帮我收拾吧！”小丫冲李星星笑笑。 “好！”李星星答应着，赶紧穿上围裙，挽起袖子，和小丫一起忙着收拾厨房。 等钱程买完菜回来，李星星和小丫已经把店里内内外外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了。钱程并没有发现他俩的异样。 李星星也没有将这个小秘密告诉给自己的好兄弟。他这也是第一次爱上一个女孩子，他也有些害羞呢！ 这以后，李星星总会找机会跟小丫套近乎，但小丫常常会躲避。李星星以为小丫害羞，殊不知，小丫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想法。 星期天中午，钱程他们刚忙完，云朵就来了。李星星识趣地进了卧室，因为她跟云朵真没有共同的话题，硬杵在那儿实在尴尬。 小丫挡在钱程和云朵中间不停地巴拉巴拉。钱程时不时搭上一两句，云朵并没有听小丫在巴拉什么，她心里有事儿。她基本没说话，只偶尔“嗯”一声。她不时瞄一眼钱程。 小丫巴拉得口干舌燥，可看钱程和云朵对她的巴拉没半点儿兴趣，只好尴尬地闭上嘴。 “小丫，你去歇着吧！我跟弟弟说会话。”云朵冲小丫笑笑，又朝钱程使了个眼色。 可钱程并没明白那个眼色的含义。他还想，多一个人聊天不是更有氛围吗？光我们两个人干坐着，不尴尬吗？ 小丫有预感，钱程和云朵今天要发生什么事儿。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还是蛮准确的。但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闭了嘴。 但她并没有进卧室去歇着，只是杵在钱程和云朵中间当个电灯泡。 云朵见小丫这样，她无奈地摇摇头，站了起来。 “我有事找你！”云朵望了钱程一眼，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哦！”钱程疑惑地望着云朵。 “啥事啊？还这么神秘！就在这儿说吧！我们都很熟悉的，有啥事不能说的？”小丫笑嘻嘻地说。外表看着老实的小丫，其实有800个心眼子，她内心藏着个大秘密呢！ “对呀！姐姐，又没有别人，就在这儿说吧！”钱程也附和着。这家伙内心真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唉！”云朵叹了一口气，仰起头，瞪了钱程一眼。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去。 “姐姐，不生气了！我来了！”钱程见云朵生气要走，他赶紧起身追出去。 “哎呀，什么事呀？还搞得这么神秘？”小丫不满地嘟囔着。她也站起来，走到门口，目送着钱程和云朵走远…… 午后，天空浅蓝，白云点点，阳光斜射，投下金色的光晕。树叶在细风中轻摇，叫不出名字的鸟在懒懒地叫。 午后的小镇并不喧嚣，他们两人肩并肩走在镇中心的马路上。 云朵脸上有愠怒，钱程悄悄望云朵一眼，便赶紧低垂着头。这个大傻蛋，现在终于意识到他刚才的行为把姐姐给气到了。 因为云朵和他走了一路，一句话也没跟他说。姐姐对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这会儿心里像揣着只小兔子扑腾扑腾乱跳呢！ “就在这儿吧！”他们走到一处休闲地，云朵停了下来。 这个位置极好，又幽静又雅致。石子小路环绕着二三个石桌石凳，几丛书带草上有蛾子在翩跹，整整齐齐的女贞子将这儿围成了一方小天地。几株广玉兰和几杆修竹绿意盈盈。阳光透过树影，洒下或明或暗的光斑······ 云朵指着一个长条凳子，看着钱程说：“你坐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嗯！你说！”钱程听话地坐了下来，云朵紧挨着他坐下。云朵靠他很近，钱程立马缩手缩脚，把背绷得直直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她。 云朵见他拘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傻瓜呀！怎么就不明白我的一片真心呢！ 她没理会他的局促，竟直接用双手抱着他的胳膊，然后将头靠在他肩上，她香软的气息直接灌进他脖子里。 钱程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云朵悄悄打量着，看他羞涩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她真是又羞又恼。你是男人，你就不能主动点吗？非要让我······唉！ “知不知道我今天要跟你说啥？”云朵的语气略带责 第109章 表白 “不……不……不知道呀！”钱程结结巴巴地说。他扭头望着有些生气的云朵，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喜欢你！可能从第一次看见就喜欢上你了！”云朵没遮遮掩掩，直接开门见山。本来一开始她还想着等钱程先主动的。 但看了这个大傻蛋的所作所为，想让他先主动，那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吧！她真担心他被人给抢走了。算了，自己就索性不要脸一次吧！ “啊？姐姐，我……我……我们不合适呀！”钱程立马推开云朵抱着自己的手，“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是真的急坏了。 “怎么不合适？是因为我比你大几岁吗？”云朵盯着他，试图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不不不，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现在还一事无成，你嫁给我，不是白瞎了吗？ 我不想让你这么好的女孩子，跟着我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值得更好的男人爱呀！”钱程着急地解释。他是真的没想到云朵会喜欢上他！ “傻瓜，现在穷点不怕！我相信你将来会有成就的。再说，嫁给你，过再苦的日子，我都愿意！”云朵低下头，脸一下子红了。 “有成就也不是一蹴而就，也许10年，20年，30年，谁又说的准呢？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我不想被家庭捆住翅膀，我想自由自在地飞！” “你想结婚的时候，我们再结婚。只要是你，多少年我都愿意等！等你到地老天荒，等你到海枯石烂，我都愿意！”云朵的目光异常坚定。 “你胡说什么？女孩子就像花一样，是有花期的。我不能让你的美好年华在等待中蹉跎。如果我那样做，那我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那样的我，就更不值得你爱了！”钱程又急又恼。 “蹉跎就蹉跎吧！我愿意！”云朵没有丝毫犹豫。 “姐姐，我不值得你这样。我……我……我有难言之隐呀！”钱程脑子飞速运转。老天呐，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她呀！这比他高考考个理科状元还难呀！ “什么难言之隐？”云朵望着满脸着急的钱程问。 “我……我我……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很难过，但是我不能骗你。我也不忍心伤害你！”钱程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钱程是说了谎，但他这是善意的谎言。他也没办法，他不说谎，云朵就会对他心存幻想，那样就真的害了她。 自己真的不想过早结婚的。他从小长到这么大，似乎从来也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 他的幼年，少年，青年都是和似锦在一块的。除了似锦，他真还没有和那个女孩子走得很近。因为妹妹很霸道。 他们两三岁的时候，村里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几个小伙伴儿都在一块儿玩。有个叫小花儿的小女孩，跟钱程在一块儿用石头垒房子玩儿。钱程拿着她的手帮她扒拉手上的灰土。教她怎么垒，墙才不会倒。他们边玩，边开心地呵呵笑。 这场景，被远处还在妈妈怀里的似锦看到了，她急眼了。赶紧从妈妈怀里爬下来。她迈着小短腿，气呼呼地跑过来。 她看到她哥正在给小花扒拉手上的灰土，还用手捏捏小花的小辫……这还得了，哥被别人抢了！ 她一气之下，索性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喊：“啊啊啊……是我的哥！我的哥！啊啊啊……” 钱程听到妹妹哭，赶紧飞跑过来。 “怎么了？似锦，不哭了！哥来了哦！”钱程把似锦拉起来，扯起衣服下摆给她擦眼泪。这个动作也一直延续到他们长大。 似锦看她哥来了，立马破涕为笑。 “哥，我也有小辫，你摸摸我小辫！我才是你妹妹！”似锦说着，把自己的小辫在钱程面前晃晃。 “呵呵！我们似锦的小辫儿最好看！”钱程笑着，轻轻扒拉着妹妹的小辫。妹妹就是这样一个小心眼儿的小家伙呀！ 小花看钱程揽着似锦，扒拉她的小辫。她羡慕地走过来，拍拍钱程肩头说：“我们一块儿玩吧！” “不要，这是我的哥！”似锦立即瞪大眼睛，走过来，一把将小花推开。 “我知道是你哥，你也跟我们一起玩，可以吧？”小花一脸真诚，并尝试再次靠近钱程。 “不要，他是我一个人的哥！我哥只陪我玩儿！”似锦再次走过来，推开了小花。 钱程看似锦不开心，转头对小花说：“你自己去玩吧！我要陪我妹妹！” 小花不甘心地看着兄妹俩，无奈地边走，边三番五次回头望。 钱程紧紧拉着妹妹的小手，兄妹俩开开心心玩去了。 等到上了小学、中学，他们俩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他们也一直坐同桌。 只要有女同学过来请钱程讲题，似锦总会瞪她哥一眼，然后拿过题目吧啦吧啦给别人讲。 钱程知道似锦是个小心眼儿，他笑着解释：“我俩是双胞胎，脑子构造一样。她跟我讲的是一样的。”他不想她不开心，所以就一直迁就。 他跟同学相处的都不错，但关系特别好的女同学确实没有。 和云朵相处了这么久，他是真的把她当成好朋友，内心从来没有过那种龌龊的想法。 自己实力不够，现在就想当个单身汉，心无旁骛，自由自在地做事。云朵这么好的女孩子，自己怎么能耽搁她呢？ 听到钱程这样说，云朵愣了好久。 “嘤嘤嘤······”她无力地扭过身子，靠在座椅背上抽泣起来。 “姐姐，你不难过了，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吧！你打我吧！只要能让你的心里舒服点儿，你怎么都可以的。 我自己家里也有妹妹，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拿你跟我妹妹一样看待的。”钱程望着哭泣的云朵，赶紧坐到她对面，不住地安慰。 云朵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哭。她感觉自己太悲惨了，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孩，没想到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这怎么不让她伤心呢！ 第110章 好险! 可这也没办法改变呀！总不能拆散他们，自己强加进去，那自己成了什么人了！再说，钱程也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如果他为了和她好，抛弃原来的女朋友。那样的钱程，她也不会爱的。她爱他，不就是爱他正直、沉稳、真诚的人品嘛！算了吧！今生我们无缘，希望来生我能早点遇到你。 内心经历一番强烈的挣扎，云朵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静静地望着钱程，那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悲伤。那双好看的眼睛都哭红了，漂亮的脸上也满是泪痕。她是真的伤心啊！ 看姐姐哭得梨花带雨，钱程心疼极了。但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安慰痛苦的她。他着急地不停搓手，唉声叹气。脸上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他心里懊悔呀！自己一开始为什么不离姐姐远一点？现在把姐姐惹得这么伤心。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姐姐真的是好姐姐！可他真的不能……唉！ 他们面对面，就这样对望着，谁也没说话。 许久，云朵抹了一把眼泪。突然站起来，一言不发，飞快地朝马路上跑去。钱程愣了一下，赶紧也站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隆隆隆”，一辆大卡车正飞驰而来。云朵闷着头，只顾拼了命地往前跑。她并没有注意到即将开来的大卡车。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头嗡嗡响。周围的一切，在她眼里似乎都不存在了。她感觉现在整个天地只剩下孤独的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大卡车眨眼已经到了距云朵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 “姐姐！”云朵只听到钱程大喊了一声，然后她自己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到一个宽阔的怀抱。她被一双大手搂得紧紧的。 原来钱程刚追过来，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他什么也没有想，也来不及想，就飞一般冲了过去，一把拽过云朵，搂在怀里。 他俩刚闪到一边儿，大卡车就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们面前腾起滚滚飞尘。 卡车司机开出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头伸出车窗大吼：“没长眼啊！多危险！为啥跑路中间？找死是吧！” “哎呀，没事了！你快走吧！”钱程对着那司机回应了一句。他没顾得计较，只紧紧搂着云朵。他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身体微微颤抖，这会儿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呢！ 云朵一言不发，任凭自己被钱程就那样紧紧搂着，两人相处这么久，她这也是第一次这样被他搂。不过，很可惜，他的搂抱是情急中的本能反应，无关乎其他。 云朵虽然面无表情，其实内心也被吓得不轻。刚才那一幕实在太惊险了。 “姐姐，你不生气哦！刚才多危险呀！我······我吓得心都要快跳出胸膛了。”钱程边说，边轻轻摇晃着云朵的双肩。 云朵没理会他，钱程侧着头去看，却看到自己的手。他这才意识到，他是把云朵紧紧搂在怀里的。他顿时尴尬极了。 他赶紧缩回手，低垂着头，红着脸，小声说：“姐姐，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没想那么多，情况太紧急了！我是情急之下才那样抱着你的！对不起！” 云朵瞧他那窘迫的样子，抓过他的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柔声说：“对不起啥呀！傻瓜！又没怪你！” 她当然不会怪他搂抱自己。可他有了心上人，和自己再也没有可能了。她心里真的气他呀！你为什么不等我出现就······ 多好的男孩呀！真的放不下！可是…… “姐姐，不伤心了！我希望你好好的！”钱程望着云朵心疼地说。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我哭一会儿就好了！”云朵在钱程手上轻轻拍了拍。 “那你现在就痛痛快快都哭出来吧！别憋着！免得太难受！”钱程也伸出手在云朵手上轻轻拍了拍。 “没憋着，我已经哭好了！”云朵腮边挂着眼泪，冲钱程微微笑了一下。好看的人连哭也很好看的，云朵的笑容就像天上挂着七彩虹又落细雨的美景。 “哭好了？呵呵！”钱程听云朵这样说，忍不住笑了。内心稍稍平静了些。 “嗯，哭好了！我没事了！现在，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云朵朝钱程挥挥手就要走。 “还是有点不放心，我送送你吧！”钱程赶紧跟上去。 “哎，好吧！”云朵冲钱程点点头。他俩肩并肩向政府小区走去。一路上，谁也没说一句话。 等到了政府家属小区，云朵停下脚步，抬头，静静地望着钱程。 许久，又低下头，低声说：“我到了，你回去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嗯。”钱程答应着，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云朵走远。他知道云朵心里还是很难过，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也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大孩子呀！ 直到云朵走进家属楼，他才神情落寞地往回走。等他快走到乡味儿时，守在门口的小丫已等好久了。远远看到钱程，她便快步迎上去。 “回来了！”小丫悄悄望着钱程。陪同他一起走回店里，小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猜到钱程和云朵今天出去，一定是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她不方便问，不过她就算问，钱程也不会告诉她的。 当她看到钱程回来那情绪低落的样子，心里暗暗窃喜，自己的春天也许要来了呢！ “嗯。”钱程低低回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随后一声不吭走进卧室，反手就把门关上了，她还听到了钱程在里边插插销的声音。 小丫立即猜到钱程心情不好，应该是想安静一会儿。小丫真是人精呀！ 钱程进了卧室，连鞋子也没有脱，就一下子歪倒在床上。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他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知道，他今天对云朵说的那些话杀伤力很强。可“长痛不如短痛”啊！他必须那样做，也只能那样做，否则那就真的害了她！ “咚咚咚！”有人敲门。 “有事儿！”小丫在门外叫。 “来了！”钱程起身，不情愿地开了门，“啥事儿？” 第111章 心机 “我进来再说吧！”小丫一侧身进了钱程的卧室，“看你心情不大好，给！快喝了吧！甜味儿能让人心情好起来！呵呵！”小丫笑嘻嘻地边说，边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杯红糖水。 “呵呵！”钱程冲小丫笑笑，“谢谢啦！”他接过糖水，“咕咚咕咚”喝起来，小丫静静地望着钱程。 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钱程头上，身上。最后定格在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上。那脸庞似银盘，似秋月。不管配上什么发型，他都hold得住，要是能…… “喝完了，给！”随着喉管里最后“咕咚”一声，钱程舔了舔嘴唇，将杯子递给了小丫，自己又窝在被子里了。 “哎！”小丫慌慌地接过杯子，整理一下自己刚刚天马行空般的思绪。她望着钱程，那双好看的眼睛紧闭着，鼻子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由于刚刚喝了水，嘴唇显得格外红润。整个五官搭配得恰到好处。她有些看呆了，就那样盯着钱程，肆无忌惮。 “小丫，你去歇着吧！”钱程见小丫拿了杯子还没有出去的意思，便闭着眼轻声说。 “你没事吧？”小丫望着钱程，随后坐到床边。她面向床里边扭转身子，朝钱程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没事！你去歇着吧！”钱程发觉小丫坐到床上了，他赶紧朝床里边挪了挪。他可再不想跟任何女孩子近距离接触了，他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让别人误会。 除了似锦，别的女孩子能离多远，他就要离多远。免得引火烧身。 “你没发烧吧！”小丫歪着身子，朝床里进一步靠近。她伸出手，刚想在他额头上探一下。 “哎呀！我没发烧！”就在小丫的指尖刚碰到他额头时，他大叫一声，猛地一下子打开了小丫探过来的手，“你去忙吧！小丫，我……我想躺会儿！” “你想睡就睡会儿吧！我不说话，就陪着你。”小丫坐在床边，身子没动，就那样静静地盯着那张帅气的脸。 “哎呀！我一个大男人要你陪啥陪呀？你快忙去吧！我真的不需要谁陪！”钱程快急死了。都赶了几次了，怎么还不出去呀！我造了什么孽？ 怎么老是烦我呢？自己刚才明明都不渴的，喝啥糖水呀？我这真是“捉个虱子放头上，自找麻烦”呀！他心里懊悔着。 看他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丫想说点贴心话，也张不开嘴。 算了！有些话以后找机会再对他说吧！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我有防备。没事儿，我可以等！我有足够的耐心。这样想着，小丫就站起了身。 钱程听到小丫起来的动静，还以为她走了。他刚睁开眼，小丫热辣辣的目光就直接射了过来。他尴尬地立马又将眼睛闭上。 这是怎么了？女孩子们为啥老喜欢用这种眼光看我呢？云朵的目光如水，小丫的目光如火。我真希望她们向我投来的目光如冰如霜，不要带半点温度。 哎，我真是怕了！钱程真是苦不堪言呀！ 小丫看他闭上眼，并没有立即离去。她四处打量着，看到钱程睡的那个枕头上面有大红的牡丹，床的另一头那个枕头上有怒放的菊花。 按理说钱程的枕头上应该是菊花才更符合他雅致的个性啊！她心想，幸亏仔细观察了一下，搞错就尴尬了。 她朝紧闭双眼的钱程抿嘴笑了一下，就走出去，并轻轻拉上了门。 听到小丫出去的声音，钱程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跑到门边将插销插上。“这下进不来了吧！”他嘀咕着，又重新躺到床上，独自郁闷着。 秀美镇政府家属楼。 云朵悄悄站在自家门外，把眼角和腮边的泪痕擦了又擦。今天是休息日，她担心进门会被爸爸看到。 她擦拭了很久，又把头发往脸前扒拉扒拉，想遮盖一下红肿的眼睛。还试着将嘴角上扬，尽量露出8颗牙齿，装作微笑的样子。 她咧着嘴，试了好一会儿。虽然没照镜子，但她感觉这笑应该比哭还难看吧！ 在门外精心装扮好一个开心的模样，随后她拿出钥匙插进锁孔。 “啪哒”，门开了。 “朵朵！”云良军听到开门便喊了一声。 “嗯，爸！”云朵答应着，进了屋。 老天保佑！爸现在正在卧室休息呢！她赶紧蹑手蹑脚拿了开水瓶、洗脸盆、毛巾进了自己的卧室。并在自己卧室门上贴了“休息中，勿扰！”的纸条。 进了卧室，她不停用热毛巾敷在眼睛上，想着这样能快点儿消肿。要不爸爸看到肯定会刨根问底，要是爸知道她和钱程的关系崩了，肯定会很难过。 毕竟爸爸也很看好钱程的，他一直希望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可现在……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用热水敷了好久，肿没消，眼睛周围反而更红了。她瞅瞅镜子里的自己，曾经的花容月貌，现在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算了！不敷了。一会儿爸问起来，就说是上火了，喝点儿菊花消消火就没事儿了。想到这个还算能蒙混过关的理由，她才安心上床休息了。 下午，云良军起来洗他和女儿的衣服，打扫卫生，在阳台侍弄他的花花草草。忙忙碌碌一下午。 到了傍晚，他见女儿还不起床，便嘟囔着：“怎么这么多瞌睡呀！中午该睡的时候你不睡，现在该起了你又不起来！ 唉！” “咚咚咚”，他敲了敲女儿的卧室门。 “宝宝，都晚上了！该起床了！爸都忙了一个下午了。你个小东西！硬是睡了一下午。起来吃晚饭了哦！”云良军宠溺地喊女儿。 “哎，好的！爸，你把饭端回来吧！我一会儿起来吃。”云朵懒洋洋地回应。 “那爸去打饭了，你起来哦！”云良军说着，就下楼去食堂了。 等他回来，云朵已经收拾好了。 “宝宝，你这眼睛怎么这么红肿啊？”刚一坐下，云良军就看到女儿的眼睛有些不对劲儿，赶紧急切地问。 第112章 父爱如山 “可能是我睡觉不用枕头的缘故吧！我睡前喝多了水，眼睛有些水肿。还有，我可能有点上火了，我喝点菊花茶就可以了。没事的！你别担心！”云朵尽量低头，把头发都搭在脸上，生怕爸爸仔细观察她。 “哦！是这样呀！家里还有菊花茶吧？最好还要用热水敷一下眼睛，这样有利于消肿。吃完饭，爸来帮你敷哦！”云良军听女儿这样说，稍稍放下心来。 看云朵头发都遮盖到眼睛上了，他伸手将女儿的头扒拉扒拉，挂到耳朵后面。 “头发扎起来吧！你这头发把脸都盖住了，咋吃饭呢？”云良军笑着说。 “哎呀，爸，别弄我头发！”云朵又赶紧把耳朵后的头发扒拉到脸前面。然后赶紧将头埋进饭碗里，假装大口吃饭。却又斜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亲。 云良军静静望着女儿，然后站起身，到洗手盆那儿拿了橡皮筋过来。他站到女儿身后，把女儿的头发巴拉巴拉握成一大把，然后用皮筋儿扎起来。 给女儿扎头发，他可是很在行的。女儿小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帮她扎小辫儿。 “这样多好，清清爽爽的。”云良军望着女儿，满脸慈祥。 望着爸爸那慈爱的脸庞，云朵终于忍不住了。她的泪一下子涌出来了。 “爸！”她扑进爸爸怀里，泪流满面，“我想我妈妈了！” “不哭了！宝宝！下周我们回去看妈妈好不好？”云良军抱着女儿，帮她擦干眼泪。轻轻拍她的背，抚摸她的头发。 云朵自从见到钱程，就没再回市里。云良军真的以为他的孩子是单纯地想妈了。 “嗯，爸！我……我打算回市里上班算了。因为我最终都是要回市里，就早点回去吧！你说呢？”云朵满眼期待地望着爸爸。 当初爸爸不让她来，她非要来。现在来了，却又闹着要回去。她真怕爸爸会劈头盖脸骂她一顿，虽然爸爸从来没舍得骂过她。 但这次，她真的认识到自己的确太任性了。即便被爸爸骂，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行啊！那我们就打个申请报告吧！你回去上班，爸爸每周都回去看你。回去上班也可以陪陪妈妈和几个老人，他们都挺想你的！”云良军呵呵笑着说。 “嗯，我也想他们了！”爸爸同意了，云朵也放心了。 “有个问题，宝宝。你回去了，那钱程咋办？短时间怕是……” “哎呀，爸。现在不用管那么多，我先回市里再说。”不等云良军说完，云朵就打断爸爸的话， “这怎么……” “别这呀那的！我知道怎么做！”云朵再次截断了父亲的话头。 “爸还不是担心你们两个，唉！你都不理解……” “我知道！爸，你就别老是添堵了！”云朵不想让父亲继续往下说了。 “好，爸听你的！哎，我的小混蛋呀！你让爸操心死了！知道不？”云良军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女儿小时候多乖呀！现在长大了，不听自己的话了。没办法呀！唉！ “你别瞎操心了！快吃饭吧！”云朵催促父亲。 云良军望望女儿，摇摇头，不再说话。父女俩各自装着不同的心事，埋头吃饭。 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云朵都没再跟钱程联系。她每天跟父亲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一起畅谈人生。 每每父亲要提钱程的时候，她都用别的话题岔开。她好像真的不愿意再提钱程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云良军隐隐嗅出点儿不正常，但女儿不愿多说，他也没敢再深究。让她先回市里吧！毕竟是女孩子，跟她妈妈在一起应该会好些。 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自己是爸爸，性格也粗糙，有些话也不方便问。 云良军已经向市里打过报告了，下个星期云朵就要回市里上班了。 钱程这几天过的也很苦逼的。天天卖完饭就一声不吭进卧室，反锁上门，躺床上发呆。他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姐姐对自己那么用心，可自己……唉！ 虽然自己是无心的，但自己终究还是伤害了她呀！可自己能咋办呢？自己还不到找老婆的年龄，找个老婆干啥呢？他真的不知道！他都快愁死了！ 星期五晚上，钱程正百无聊赖地躺床上看天花板。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听到李星星大声喊：“钱程，出来！快出来！” “出去干啥？不出去！”钱程懒洋洋回答。 “电话！你的电话！云朵打来的。” “哦！来了！”钱程听到是云朵的电话，立马起来，打开门，出去了。 “喂，姐姐！”他拿起电话，小心翼翼地说。 “钱程，你吃饭了吗？怎么感觉你有气无力的？你病了吗？”电话里传来云朵关切的问候。 “姐姐，我……我已经吃过饭了，刚躺床上休息了会儿。我……我刚才有些困，所以……嗯，我好着呢！”钱程笑着，赶紧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好，你好好的就行！”云朵沉思了好一会儿，接着说，“我打电话是跟你告别的，我要走了！工作有调动，我明天就要回希水市了。” “你要走？”钱程忙问。 “嗯！我在这里也只是下基层锻炼，终究是要回市里的。所以就索性早点回去算了。”云朵心里沉甸甸的，无论她怎样努力，自己喜欢的人都已经不可能再属于自己了。 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受伤的是自己和家人，也让心爱的他为难。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回市里好呀！”钱程不知道说什么，但他知道，云朵突然工作调动，是跟他俩谈话有关的。但转念一想，她回市里不是挺好的吗？ 在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真的不适合光鲜亮丽的她。你是云朵，你应该在广阔无垠的蓝天上任逍遥。而不应该因为我而被困顿于此地。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这短暂的友情，灿若流星，此一别，山高水远，再聚首，愿非经年。 第113章 送别 “好不好都得回去了，那儿有我的家呀！家里老人也想我了！”云朵有些伤感。 “嗯，那你明天什么时间走？我送送你吧！”钱程小心翼翼地询问。 “明天早上我坐八点半的班车，你八点到政府家属小区来接我吧！” “那行！八点我就准时在你们小区门口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好的，那就这样吧！明天见！” “明天见！”钱程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就进卧室了。他要早早睡，明天早上要早点起来送云朵。 这几天，他都没有睡好。今天接到云朵电话，听她语气平静，他心里才踏实了些。今夜他睡得特别熟，连李星星啥时候进来睡觉都不知道。 早上他被闹钟叫醒，赶紧起来做了宫廷滋补汤。七点钟就要开始卖汤面了。今天他叫李星星和小丫都起来帮忙，因为他七点多就要出门了。 八点钟，他准时来到了镇政府家属小区大门口。两分钟后，云朵拉着行李箱向他走来。 “姐姐！”他赶紧迎上去，从她手里接过箱子。云朵没说话，只微笑着看着他。他不敢正视云朵的眼睛，因为那微笑里含着淡淡的忧伤。 两人肩并肩，没说话，一起走过喧嚣的小镇中心，来到车站。班车早已经停在那儿了。钱程赶紧帮忙把行李箱放进客车后备箱里。 他站起身，抬起头，就看到云朵正静静地望着他。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着。 “钱程，我走了！你啥时间去希原了给我打电话。在这儿，老是你请我吃饭。到希原了，我要好好请你吃搓一顿。”云朵笑着打破了沉默。 “好，去希原了，一定给你打电话！”钱程望着这个美丽的姑娘，思绪万千。被这么漂亮的女孩儿爱上，应该也很幸福吧！可他真的还不懂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以后在这个小镇上遇到棘手的事儿，你就打这个电话，这个人会帮你的！给！”云朵边说，边递给钱程一张纸，上面是她爸爸的电话。 她在走之前跟爸爸一再交代，钱程有什么事要他帮帮忙。 当然，钱程并不知道云良军是云朵的爸爸。他后来回家之后，翻到了云良军曾经跟他在店里吃饭聊天时留下的电话，他发现这两个电话号码是一样的。他心里还想，这个人跟云朵应该是亲戚吧！ “好的，谢谢！”钱程接过那张纸，折叠好，塞进裤兜。 “别这么客气，显得我们好生分！”云朵笑着拍了他一下。 “姐姐，以后，晚上你不要一个人出去。走路靠边儿，看清路况，注意安全！我希望你好好的！”钱程细心交代着。 “嗯，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云朵侧过头，红了眼圈儿。 她毕竟深爱过他，所以听到他这些贴心的话，心里涌起暖暖的感动。 “准备上车了！”客车司机在催促。 “姐姐，你先上去找个靠窗的座位，我在车下面，我们还可以说会儿话。”钱程笑着对云朵说。 “嗯。”云朵上了车，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钱程就站在车窗外，望着云朵微红的眼睛，他心里很是难过。 “姐姐，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钱程笑着调侃道。 “没哭，是眼里进灰尘了！”云朵笑着，擦了擦眼睛。 “哦，好吧！没哭就好！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钱程笑着说。 “滴滴……”车要开动了。 “姐姐，一路平安！”钱程挥挥手。 “再见！”云朵朝钱程轻轻挥手。 云朵的脸紧紧贴着车窗，她满眼都是不舍。在车开动的那一刻，她瞬间泪流满面。 客车走了，钱程没有离开，他一直目送着车越走越远…… 因为云朵曾告诉过他，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云朵在车下望了很久。希望他转过头去看看她，但他却没有。因为那时他并不知道呀！这一次，他也要好好送送她。 直到车看不见了，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店里。 “云朵走了？”钱程刚进店，小丫就迎上来，笑嘻嘻地问。那眼神里满是窃喜和算计。她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嗯！”钱程点点头。 “云朵回市里上班是好事啊！怎么感觉你有点难过呢？”李星星走过来，双手环抱着他的好兄弟。 “说啥呢！没难过！”钱程扭头冲李星星笑笑。 “没难过就好！没难过就好！”李星星拍拍钱程，开心地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钱程这兄弟很讲义气的。 云朵对钱程的好，他全都看在眼里。但他的兄弟对爱情这玩意儿还没开窍。他虽然大钱程两岁，但是也没谈过恋爱，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以提供。他是干着急却使不上劲儿呀！ 现在，云朵回市里也好，钱程好好干事业。等事业做大，钱程再长大些，也许就开窍了。到时候他们俩再续前缘也挺好的！ 他还不知道钱程和云朵之间已经完了。他还一个劲儿地将他俩往一块生拉硬凑。 云朵走了，他们的生活又恢复到以前的平静状态。 钱程依然独来独往，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啃他的经济学专业书本。李星星还是想着多多和小丫近距离相处，好好培养感情。 小丫对李星星若即若离。她给钱程明着递过多次秋波，可钱程压根没睬他，甚至连瞧也没正眼瞧她一眼。 但小丫没放弃，她想尽办法讨好钱程。这段时间，她还买来了毛线，每天一有空，就躲在卧室里织围巾。紧赶慢赶，很快，她的围巾织好了。 银灰色的马海毛围巾闪闪发亮，围在脖子上又软又舒服。她想象着钱程围上这条围巾，哪还不知道要帅成什么样子呢！ 要是能嫁给钱程，那这一辈子就啥也不愁了。钱程不仅长相帅，心眼儿好，还有文化。最主要，她感觉这家伙将来一定会成大气候。嫁给他，以后就能成为福太太。她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第114章 阴差阳错 这天中午，钱程和李星星两兄弟在后院晒太阳唠嗑。 小丫趁着这个空档，走进自己的卧室，将那条已经织好了的围巾叠得方方正正，里面夹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5个字，“我爱你 小丫”。 她才上过小学二年级，能写出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也实属不易。 然后她做贼一样进了兄弟俩的卧室。钱程的枕头是大红牡丹的，她那次给钱程端糖水时看过了，她记得很清楚。 她拿起那个大红牡丹枕头，将枕头带子解开。然后，将她织得这条围巾塞进枕芯下面。又将枕头再次系好，整理平整。 最后把被子朝上拉一拉，用被子盖住枕头。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静候佳音了。 做完这一切，她赶忙蹑手蹑脚走出兄弟俩的卧室。也来到后院，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加入到钱程和李星星的聊天阵营。 晚上，吃过饭，收拾完。他们几个便洗漱洗漱，都各自进了卧室，钻被窝里去了。 小丫进卧室后，安静地躺在床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她一动不动，正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闭着眼睛，想象着即将到来的惊喜，她简直要心花怒放了。 隔壁卧室里，钱程正坐在被子里看他的专业书。李星星拿了一本杂志随意翻着。他翻了一会儿，感觉无趣，便躺下来。 但躺得极不舒服，他又坐起来，把被子翻开，又用手使劲压枕头。他感觉枕枕头怎么比以前高出了一大截，里面鼓鼓囊囊的。 “什么呀？”他嘟囔了一句。用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感觉有软软的东西。 “里面什么玩意儿？怪了？我没往里面装东西呀？”他边说，边疑惑地解开枕头套带子。手伸到枕芯下面，他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把扯了出来。 一张纸条被拽掉了出来。他拾起纸片，头凑了上去，“我爱你 小丫”5个字一下子映入他眼帘。 “呵呵！”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几个字，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咋了？”钱程听到李星星傻笑，头也没抬，随口就问了一句。 “没事！你看你的书！”李星星捂着嘴，开心极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展开那毛茸茸的东西，原来是条马海毛围巾。这是小丫送给他的围巾呀！感觉好幸福！顾不上细细欣赏，他立刻将围巾挂在脖子上，还特地绕了两圈。 “快看看，好看不？”他将头仰得高高的，喊钱程观赏，并一起来分享他的幸福。 “呵呵！像个大刺猬！”钱程望了一眼，大笑起来。 “刺猬？哈哈·····”李星星也跟着大笑。 听着隔壁那哥俩开心的笑声，小丫知道他们一定是看到围巾了。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早上听到钱程一起床，小丫也立马起来了。她将门拉开一条细缝，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着。 她想看看钱程围上马海毛毛巾的帅气模样。但很遗憾，钱程并没有围上围巾。怎么了？为什么不带上啊？嫌不好吗？小丫连着衣服，退回到床上发呆。 早上，钱程忙着卖宫廷滋补汤了。李星星赶紧起来了，他轻轻推了一下小丫卧室的门，门一下子就开了。原来小丫刚刚只顾着发呆，没顾上，也没心情锁上门。 李星星心里暗喜:小丫知道他要来，还专门为他留了门。两人的关系看来是要有大的进展了。他踮着脚尖，一闪身就进去了。 小丫一看到李星星的脖子上正围着她织的那条马海毛围巾，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小丫，我也爱你！”李星星拿着小丫昨天夹在围巾里的那张纸片晃了晃，然后笑眯眯地坐到小丫床边。 “你的手可真巧呀！织的围巾好漂亮啊！我很喜欢。”李星星说着，一把拉过小丫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里。 “哎呀，你别……别……别这样！”小丫惊叫着，赶紧将手从李星星手中挣脱。她不明白，她明明送给钱程的围巾，怎么就围到了李星星的脖子上。 这事儿也不好问呀！自己还梦想着当福太太呢！要是跟了李星星，那还享个狗屁的福啊！ 李星星文化比自己强一篾片儿。长相呢，一般般吧！也没啥雄心壮志。在镇上开个小饭馆就是他的终极目标了吧！也应该算他最牛逼的本事了吧！他跟钱程那是有云泥之别的。 “抱一下怎么了？你是我女朋友呀！”李星星笑嘻嘻地想再次抱一下。 “哎呀，不要啦！让人看见多不好！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影响啊！”小丫当即垮下了脸，气呼呼地瞪着李星星。 “好吧！听你的！不生气了！”李星星看小丫生气，讪讪地缩回手。 他有点儿不明白：小丫不是说爱自己吗？可她为什么对自己又那么抗拒呢？是欲拒还迎吗？还是······“女人心，海底针”，他是真的搞不懂。 愣了片刻，他随手甩了一下垂到面前的围巾。 小丫盯着李星星脖子上那闪着银光的马海毛围巾，心里直呼肉疼。这条围巾买线、买毛线针，可是花了她近十块钱呢！ 本想着，用这条围巾跟钱程拉近一下关系，然后自己再趁热打铁，跟钱程再进一步深入发展。 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围巾竟然被李星星给截胡了。又不好张口要回来，再说，就算要回来再送给钱程，钱程也不会要了。 毕竟他都已经看到李星星戴过这条围巾了。要是因这条围巾弄的他们兄弟反目，那自己在这儿可真是待不长了。 哎，算了！过几天，再买线重新织一条送给钱程吧！这一次，一定要多长个心眼，最好亲手送到钱程手里。 “这围巾我戴上是不是特帅？”李星星看小丫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出神，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给迷倒了呢！ 他向后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摆弄着脖子上的围巾，不停地在小丫面前摆着各种pose。 “哎！”小丫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她心里说，你帅个狗头呀帅！你连钱程一个脚趾甲盖儿都比不上。还自以为是呢！哼！ 第115章 试围巾 “小丫，我们谈恋爱就大大方方的吧！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就算钱程看到了，他肯定也会祝福我们的。他是个很好的哥们儿！你相信我！”李星星以为小丫一直躲躲闪闪是因为害羞。 “可是，我真的不想……”小丫说了半句，猛的闭上了嘴。她本来想说，我不想跟你谈恋爱，我心里爱的是钱程啊！但她立马意识到，这句话说出来，那她就该卷铺盖滚蛋了！ 毕竟钱程跟李星星才是好兄弟，自己跟他俩只能算是熟人罢了。最要命的是，钱程并不喜欢自己，再得罪了李星星，那还怎么在这儿混呢！ 想到这儿，她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说：“你给我一点时间吧！时机成熟了，一切都水到渠成，你急啥呀？”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老话说的好，‘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可能真的是我太性急了吧！我以后……” “星星，小丫，快点起来！要吃早餐了！”本来李星星还想跟小丫絮叨一会儿的。钱程却喊他们吃早餐了。 “来了！”李星星答应着，又扭头对小丫说，“起来！走，我们一起吃饭去！” “嗯。”小丫掀开被子，跟李星星一起去厨房了。 “你吃饭还戴个围巾？显摆是吧？”钱程看李星星戴着围巾出来，笑嘻嘻地在他肩上捣了一拳。 “我戴上帅吧！来，给你也戴一下！”李星星取下围巾，想要给钱程戴到脖子上。 “哎呀！别别别，我不喜欢脖子里弄一大堆。还是你戴吧！你戴上迷倒众生。”钱程推开李星星的手，哈哈大笑。 小丫望着钱程，她真的好希望那条围巾能戴在钱程的脖子上呀！那一定会帅出天际。想到这儿，她赶忙说：“钱程，你戴一下吧！看看你俩谁戴上帅。” “是啊！听话！戴一下！”李星星把钱程拽住，硬将围巾挂在他脖子上，又帮忙把围巾整理好。 “站直了哦！让我看看好不好看。来，摆几个pose！”整理完，李星星拍拍钱程，笑嘻嘻地说。 钱程笑着抬起头，银色的围巾衬着他好看的面容。那饱满的额头，含笑有光的眼睛，高而微翘的鼻梁。一缕晨光正斜射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更帅气得让人挪不开眼。 小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钱程。心想：怎么有这么帅的男孩子呀！让我们这些女生情何以堪。 “小丫，哎，小丫！”李星星走过来推了小丫一下。 “做啥事啊？”小丫如梦方醒，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她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哈哈……你也被我们这个大帅哥给帅到了吧？”李星星用手指着小丫，哈哈大笑。他接着又把脸转向钱程，大笑着说：“钱程，我看你叫万人迷算了！哈哈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李星星这样说，小丫真是又羞又急。羞的是被李星星说中了心事，急的是钱程一旦知道了自己内心的这个想法，那她不露馅了吗？以后在钱程面前还要怎么伪装啊？ “哎呀，你那张嘴呀！我是女孩子，你乱说的啥呀？”小丫红着脸，不满地瞪了李星星一眼。 “我看我叫星星迷，天天把你迷得不要不要的。别人我一个也迷不到，哈哈哈……”钱程走过来，揽住李星星，笑嘻嘻地说。 “哎，我说钱程，这围巾你围上真是好看，我送给你算了！”李星星这孩子非常大条，竟当着小丫的面，把小丫送给他的围巾要转送给钱程。 不过，这围巾本来就是小丫要送给钱程的，所以小丫一听这话，脸上掠过一丝窃喜。她心里说，你这不叫送，叫物归原主。算你李星星还算识相！ “你胡咧咧啥呀？别人送给你的礼物，你怎么能随便转送给我呢？你这叫不尊重别人，懂吗？ 不仅不能送，你还要好好地用心保存好。那是别人的一片真心，你要记住别人对你的一片真心。懂不懂？ 我说的话，你以后要记住，这也是为人处世之道。”钱程讲了一番大道理。他们是好兄弟，该教导要教导，不必遮遮掩掩的。 虽然小丫很希望李星星将围巾送给钱程，这本来就是她辛辛苦苦为钱程织的。但钱程说的一番话，她是非常赞同的。李星星可真是个大傻冒，说话不过脑子的家伙。 刚才李星星说的那些话，让他的自身形象在小丫心中又大打折扣。 “你说的对！我记住了。我是个直肠子，又没什么文化，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有时候，难免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幸亏有你这个好兄弟，跟着你不仅长本事，还能明事理。 我真是太幸运了！”李星星感激地扭头望着钱程，又使劲握了握钱程抱住他肩膀的手。 “哎，跟我还客气啥呀！来，围上！你围上最帅！”钱程解下围巾，给李星星围上，并帮他打理好，“挺帅的！”钱程站到一边，上下打量一番，笑着夸赞。 “呵呵！”李星星笑着拍拍钱程。 “走！我俩一起上集市！”李星星跟着钱程一起出去了。 看他俩走远，小丫也锁上店门，慌慌张张出去了。她要去重新买毛线给钱程织围巾呢！ 她来到镇供销社选了宝蓝色的马海毛称了二两，一秒没敢耽搁，就急急忙忙回店里去了。她将毛线藏在被子里，因为李星星有时会突然闯进她的卧室。她不得不防啊！ 要是这再织一条也被李星星弄走，那她真是要崩溃了！所以这一次一定不能再失手了。白天他们都出出进进的，她没有敢拿出来。她都是晚上把门插好后才安安心心织的。 这一条比李星星拿走的那一条更漂亮。宝蓝色的马海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更显得它珠光宝气。钱程戴上这个，不知道该有多帅呢！ 小丫想到这儿，仿佛已经看到钱程围上这条宝蓝色的围巾正冲她微笑呢！她心头立马涌起暖暖的幸福，手上织围巾的动作也更快了。 第116章 围巾风波 没几天，围巾就快要织好了。看着即将完工的围巾，小丫开心得合不拢嘴，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这天中午，他们刚吃过午饭。 “钱程，有你的包裹！”门外有邮递员大声喊。 “哦，来了！”钱程走出店门，疑惑地拿着那个包裹，“这是个啥呀？摸着软乎乎的。谁给我寄的呢？我没买过啥东西呀！” “是啥呀？”李星星看钱程呆呆的样子，赶紧问。 “不知道！摸上去软乎乎的，也不重。是个啥呀？” “磨蹭啥？快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李星星看钱程还在迟疑，他从钱程手里拽过包裹，一把就撕开了。 “哎，黄黄的颜色，是块布吧！”李星星说着，手伸到包裹里面，把里面的东西拽了出来，“围巾，是围巾！呵呵！”李星星看到里面是围巾，高兴地哈哈大笑。 “谁会给我寄个围巾呀？”钱程自言自语。是展颜姐姐吗？是云朵姐姐吗？不会是孙秀吧？ 他做梦也想不到是似锦给他寄的。他还以为她天天在学校认真学习呢！才不知道这小东西竟偷偷摸摸地学会了织围巾。 “管他谁寄给你的，来！围上！”李星星展开围巾给钱程围上，“这……这……这也太好看了吧！”李星星呆呆地望着钱程，嘴巴张得老大。 “哎呀，傻了吧唧的，一个围巾，值得你用这么夸张的表情看我？哈哈……”钱程笑着在李星星肩上拍了一下。 “值得！太值得！这围巾是真的好看呀！我也来围一下。”李星星不由分说，从钱程脖子上取下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怎么样？”李星星昂着头，转身扭屁股，搔首弄姿，挤眉弄眼，摆着各种pose。 “好看！真好看！”钱程边欣赏边不住地点头称赞。 这围巾是浅橘底色，点缀着白色的小男孩样图案，两头是白色封边，颜色明朗亮眼。整条围巾看上去清新别致，很符合钱程的个性。 围巾不是很厚，是用细线编织的，但差不多快有三十厘米宽了。长度在脖子上刚好能绕成两圈。 “要不，我跟你换一条吧！”李星星笑呵呵地说。 “你呀！又犯老毛病了，怎么跟你说的？你又忘记了？想没想过，你这样说，送你围巾的人会不开心？你猪脑子呀！”钱程用手点着李星星的脑门训他。 “哎，知道了！”李星星望了一眼小丫的卧室，低声说。 此时的小丫正坐在卧室里掉眼泪。钱程和李星是在外面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全都看到了，也全都听见了。 看着钱程和李星星轮番戴上那条橘色底上点缀着白色图案的围巾，真是赤裸裸地打自己的脸呀！ 说真话，那围巾真是漂亮！他们戴上那个围巾，再看看自己织的这个围巾，两者一对比，自己的这条就像丑小鸭一样，更显得黯淡无光了。 看着床上已经织得都快完工的宝蓝色围巾，小丫痛苦万分。已经有人送钱程漂亮围巾了，自己现在织的这个还怎么送呢？ 尤其是李星星还要跟钱程换围巾，这更是在他伤口上抹盐。李星星，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他妈就这样喜欢我的呀？你算是把我给坑苦了！ 她赌气似的从床上拿过那条即将完工的围巾，抽掉毛线针，手使劲拽拉毛线，一下一下拆着这条凝聚着她心血和承载着她人生梦想的围巾。 手里的毛线团儿随着一个个小线孔越来越大，围巾随着那哧啦哧啦声越来越短。她将头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整整一个下午，小丫都待在卧室里，伤心欲绝。她想她悲惨的人生，她想她诸事不顺的遭遇…… 晚上，钱程和李星星做好晚饭，看小丫还没有出卧室。 “咚咚咚”，随着敲门声，传来李星星的喊声：“小丫，吃晚饭了！” “我不吃，你们吃吧！”小丫没好气地回应。 “怎么了？你生病了吗？感觉你鼻音好重啊！”李星星终于细心了一回。 “没病，我不想吃！不饿！”小丫硬邦邦地抛出一句。 “不饿也要少吃点儿饭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你懂不懂！晚上不吃饭对身体可不好！”李星星今天特别有耐心。 “小丫怎么了？”钱程见李星星喊半天也没喊出小丫，他就走了过来。 “在生气！”李星星指指卧室，低声对钱程说。 “为啥？”钱程不解。 “不知道呀？”李星星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小丫，别磨蹭了，快出来吃饭吧！天冷！马上饭凉了，搞得大家都吃不成了。抓紧时间！”钱程也冲着卧室门大声说。 “咯吱”一声，门开了。小丫红着眼睛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钱程和李星星异口同声。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想家了！”小丫淡淡地说。 “哦l要不，啥时候你回去一趟。”李星星随口说。 “村子都淹了，没人了，回哪儿啊？”小丫听李星星这么一说。真是悲从中来，她直接哭出了声。 “不难过了！你想想，你是不是比别人更幸运些，至少你还活着，活着就有无限的希望啊！星星他也是好意，你就别怪他了！走，我们吃饭去吧！”钱程赶紧安慰。 “嗯。”小丫点点头，跟着他俩一起去吃晚饭。 刚坐下，“叮铃铃”，电话响了。 钱程走过去拿起电话：“喂，哪位？” “哥，是我！呵呵！”电话里传来似锦甜甜的声音。 “是似锦呀！你吃过饭了吗？还有生活费吗？哥明天给你寄钱哦！”钱程生怕妹妹没钱用了，赶紧说。 “我身上还有不少钱呢！你上次给我寄了那么多，我都花不完呢！对了，哥，你这几天会收到一个包裹，是我给你寄的。” “哦，包裹原来是你寄的呀！我已经收到了。”钱程笑呵呵地说。 “已经收到了？这么快！那你觉得我织的围巾好不好看？”似锦急急地问。 “啥，你织的？”钱程惊呆了，他这个淘气包妹妹啥时候学会织毛线了！ 第117章 丢钱 “嗯，寝室里的室友们教我用钩针钩的，我钩了两个，你的那个上面图案是小男孩儿，我的上面图案是小女孩儿。我俩一人一个。呵呵！”似锦开心地解释。 “哦！功课不忙吗？有时间钩围巾？”钱程赶紧问。 “抽空钩的，跟缝衣服那样，一针一针，钩得很快的。哥，我没有耽误功课！”似锦赶紧说。她知道他哥最关心的是她的学习。 “好，以后别钩了，把时间都用到学习上。听话哦！” “知道了！哥，围巾你围上了吗？好不好看呀？”似锦笑嘻嘻地问。 “早围上了，那必须好看呀！也不看看是谁织的！呵呵！”钱程笑着回应。 “呵呵！哥，看你开心得像个大傻瓜。” “你是大傻瓜妹妹小傻瓜！哈哈……” “哈哈……”兄妹俩哈哈大笑。 打完电话，钱程赶紧去吃饭了，因为李星星和小丫一直在等着他一块儿吃呢！ “围巾是似锦给你织的呀？”李星星惊讶极了。 “嗯。”钱程笑笑。 “你让似锦也给我织一条吧！太好看了！”李星星央求道。 小丫一听，当即黑了脸，这是赤裸裸地嫌弃自己织的围巾呀！ “哎呀，上学挺忙的！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似锦的，她笨手笨脚的。淘气还行，你请她做这些针头线脑的活啊！除非你脑子有包。 我这条肯定也是她请她室友帮忙的，她要会织这个那才叫怪！我刚没揭穿她，是不想打她的脸，哈哈哈……”钱程解释。他希望妹妹把时间都用到学习上。 “也是啊！似锦跟个男孩儿一样的，她会织毛线，打死我都不相信！”李星星点点头。 “是吧！哈哈哈……”钱程听李星星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程，你的围巾我看一下，说不定我也会织。”小丫笑着说。 “哦，给！你看吧！”钱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围巾递给小丫。 “这是钩针钩的，真好看！钱程，你喜不喜欢别的样式的围巾？嗯，比方说跟李星星这个一样的。”小丫内心的小火苗重新燃起来，她满含期待地望着钱程。 “我？我不喜欢围围巾。”钱程笑着说。 “你围围巾挺帅的，我帮你织一个吧！”小丫穷追猛打。 “哎呀，谢谢你，我不要，你帮星星织一个吧！我真的不喜欢围围巾的。”钱程赶紧说。 “我那条就是小丫送给我的。”李星星笑哈哈地说。 “啊？”钱程当即愣住了，他想起李星星这个缺心眼的家伙，当着小丫的面要将围巾送给他。小丫的哭是不是与这个有关呢？ 抽空要再教导教导星星，要珍惜别人送的礼物，别辜负了别人的好意，这让人家多伤心呀！ “李星星我已经给他织了一条了，也送给你一条吧！”小丫仍不死心。 “小丫，我真的不需要，我……我……我真的不喜欢围围巾。更何况，我妹妹已经给我织了一条了，李星星也有一条。要不你给你自己织一条得了。”钱程依然拒绝。 见钱程态度如此坚决，小丫只好作罢。她已经快完工的宝蓝色马海毛围巾，现在已经拆了一半了，这半条围巾就先暂时搁起来吧！她也没有心情再织了。 钱程还说让她给自己织一条呢！她可舍不得，一条围巾差不多都快十块钱了。再添上几块，差不多都能买件薄袄了。 本来自己设计的好好的，可硬是被李星星这个搅屎棒搅得一团糟。只要李星星在这儿，自己跟钱程想套个近乎都不能够，就更别想以后做福太太了。 可想个什么法子才能支走李星星呢？她紧皱眉头，绞尽脑汁地想呀想。 “有了！”只见她突然一拍脑袋，“这下够你李星星喝一壶了！”小丫狡猾的目光中露出狠毒。 只要李星星这个灾星一滚蛋，自己和钱程同在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那不就……哈哈哈……小丫心里打定了主意，便开始找机会实施她的计划。 这天傍晚，她提前将后院晒的衣服都收回卧室。当然，她只收了她和李星星的。因为钱程明确说过，不要她动他的衣服，他不习惯让别人摆弄他的衣服，尤其是女孩子。 他感觉他的内衣之类让别人碰了，他会很不自在的。他已经是个大男人了。 小丫将衣服都放在自己床上，细心的一件一件叠好，然后从自己枕头下拿出来一卷儿东西，快速塞进李星星的裤子口袋。做完这一切，她脸上露出坏笑。 “李星星，你的衣服都叠好了，你来抱回去吧！”小丫抱着衣服站在门口喊。 “哦，收拾好了呀！”李星星满含深情地望了小丫一眼，“小丫，谢谢你！我······”他一手接过衣服，另一只手想揽一下小丫的肩膀。 “哎呀，赶紧把衣服抱回去吧！”小丫推了一把李星星，往一边躲开。 “哦，那好吧！”李星星讪讪地缩回手，笑了笑，把他的衣服抱回卧室去了。 先放你小子今晚睡个安稳觉吧！明天就让你出洋相！小丫在心里恨恨地说。 第二天中午，他们吃过午饭。兄弟俩都到后院儿晒太阳去了。 “天呐！是那个该死的……呜呜呜……”突然，从小丫卧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怎么了？”后院的兄弟俩边大声问，边飞跑着过来。 他们站在卧室门口，看到小丫张大嘴巴，哭天抢地。 “小丫，出什么事儿了？”兄弟俩急切地问。 “我……我的钱不见了，我……我……整整的100元呀！呜呜……”小丫痛哭流涕地边说， 边斜着眼睛观察兄弟俩的表情。 “天天店里都有人呀？怎么会丢呢？店里也就我们仨，你再找找，好好找找，不着急呀！”李星星赶紧劝。他是真的以为小丫丢钱了。 “别哭了！好好找找，实在找不到，我再给你补发100，没多大事儿的！”钱程赶紧安慰。 “不会是来店里吃饭的人偷了吧？”李星星疑惑望着钱程。 第118章 找钱 “不会，吃饭的人都没有进她的卧室呢？怎么偷？这不可能！”钱程摇摇头。 “对！都没有什么人进我的卧室，我也就奇怪在这儿呢？”小丫抹了一把眼泪，望着他俩说。 她就是想把话题引到李星星身上，因为只有李星星会时不时窜进她的卧室。如果钱程知道是李星星偷钱，一定不会再信任他了。 自己再从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争取把李星星这个眼中钉给撵滚蛋。 “是有点奇怪呢？莫非钱长翅膀飞了？”李星星疑惑地说。 “可是飞到哪了呢？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吧？钱又没记号，到哪儿找呢？”钱程也挠挠头。 “我的钱有记号，我那一捆一共是十张10元的，每张都写的有我的名字‘小丫’。十张卷成了一卷儿，用红色橡皮筋儿绑在一块儿的。 并且每张钱的号码我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了。”小丫说得非常详细。连钱的号码都抄下来保存，这绝对是有心人啊！ “哦，那我们以后卖饭时也留心一下吧！说不定真能找到！”李星星赶紧说。 “小丫，你将你屋里的边边角角都找一下吧！我们也回去找一下我们屋里。”钱程说着，一把将李星拉到他俩的卧室。 钱程看小丫哭得挺大声的，但并没有悲伤之意。感觉不像真丢了钱的样子，并且一直在强调没外人进卧室，意思很明显就是有家贼了。 他们总共就三个人，除了他就是李星星了。他从来不进小丫卧室，就李星星偶尔进去一下。每次李星星进去时小丫都在的。 可现在小丫话里话外都是怀疑李星星拿了她的100元钱。钱程心里那个气呀！ 星星跟他是一块儿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品行绝对可靠。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捉弄了！不行，这事有蹊跷！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可这女人打的什么鬼主意呢？钱程百思不得其解。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小丫为了亲近他，竟想撵李星星走人。 “星星，我们也找找我们屋里吧！”钱程怀疑小丫趁他们不在，将钱藏在他们屋子里，然后再栽赃到李星星身上，这女人用心险恶呀！想坑我的兄弟，那我绝对不能再留你了。 钱程打算找不找得到那100元钱，过段时间他都要找借口让小丫走了。搞个定时炸弹放身边，也太恐怖了。 “我们屋里怎么可能有呢？”李星星不解。 “别大声说话，我们也角角落落都找一找。”钱程对着李星星的耳朵小声说。他猜到小丫可能在隔壁屋里正悄悄听他们讲话呢！ “好，我来先检查衣柜。”李星星说着，拿起他的衣服抖了又抖，又伸手进兜里掏了掏，啥也没有。他又拿过小丫昨天帮他收进来又叠好的裤子，使劲甩来甩去，又把手伸进裤兜。 “啊？”李星星突然惊叫了一声，愣住了，手放在裤兜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小声点儿！”钱程赶紧上去一把捂住李星星的嘴。 “钱！好像是钱！” “拿出来看看是不是小丫说的那个钱！” “嗯！”孛星星捏着钱，把手从里裤兜里拿出来，伸到钱程面前，“你看！” 钱程接过去一瞧，没错！跟小丫描述的一模一样：红皮筋绑了一小卷钱，钱上有“小丫”字样。 “怎么回事？怎么会在我的裤兜里呢？”李星星太疑惑了。 “可能是她错装在你裤子里了，她给你洗的，又是她晒干又收回来的，装错有什么稀奇的呢？不过你别吭声。 这事我来处理，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知道吧！我说什么，你都要顺着我的话来。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钱程悄悄嘱咐李星星。 这女人真是处心积虑想害人，真以为我俩都是傻瓜是吧！ 钱程拿着那卷钱，抱上一堆衣服，悄悄打开门。他将钱放在斤堂一边的地上，旁边就是一堆红色啤酒箱子。 然后把怀里的衣服挂在啤酒箱子上面，还特地把李星星掏到钱的那条裤子倒挂着，伪造了一个钱从口袋里掉出来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他故意大声说：“哎，钱难道真是长了翅膀飞了？在我们屋里找半天也没找到呀！真是愁人！” “是啊！可钱飞到哪里去了呢？”李星星顺着钱程的话说。 小丫听到他们在门外说话，也赶紧从卧室出来了。她还准备进兄弟俩的卧室里假装搜一搜呢！准备在李星星裤子里直接搜出来，让李星星当场无地自容。 “小丫，你看！我们刚刚把衣服都拿出来，全部都抖了抖，好像也没有。”钱程摊开双手，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因为啤酒箱也是红色的，小丫并没注意到箱子附近地上的钱。不过，她一眼就看到了她塞过钱的李星星的那条裤子。 于是她立即说：“让我来找一找吧！我比你们男生细心些！” “行，你找找吧！”钱程笑笑。 他俩跟在小丫身后，刚到那堆啤酒箱子跟前，钱程就指着地上大声说：“钱，地上有钱！” “真的是我的钱呀！”小丫捡起钱，看了一眼啤酒箱子上面挂的衣服。李星星的那条裤子是倒挂着的。她想到钱应该是从李星星裤兜里掉下来的。 于是，她指指倒挂在啤酒箱子上的裤子，说：“这条裤子是李星星的吧？看样子钱应该就是从这条裤子上掉下来的！” “你怎么就确定是从这条裤子上掉下来的呢？这儿这么多衣服呢！”钱程不动声色地看着小丫。 “我看这裤袋口朝下，想到应该是从这裤袋里掉出来的。”小丫心慌地冲钱程笑笑。 “你怎么知道钱就一定装在这条裤子口袋里面呢？这其他的衣服也都有口袋呀！”钱程步步紧逼。 “哎呀，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小丫摆摆手掩饰自己的惊慌。 小家伙好厉害呀！一步步追问，我差点给自己下个套，钻进去了。好险！ “什么随口一说啊！你丢钱这事儿，也是随口说着玩的吗？”钱程已经明白小丫是针对李星星使坏。 第119章 出大事儿了 “哎呀，我这人有点丢三落四，我……”小丫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她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了。 “不，我看你思路挺清晰的，做事也是一丝不苟，连每张钱上的号码都能抄写下来，钱外面绑的皮筋颜色，你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你这些都是好品质呀！但好品质要用在正路！”钱程冷着脸，没有半点情面。 “我……”小丫红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好了，没事了！钱找到了就好，以后你的东西都要放好！”钱程说完，喊李星星一起抱那些放在啤酒箱子上的衣服。 他俩抱着衣服进卧室了。厅堂里只剩下小丫一个人呆呆地杵在那儿，她这次可真正领略到了钱程的厉害。 自己耍的那点儿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在他眼里，都不过是雕虫小技。他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弄巧成拙了。 这次小丫碰到硬茬上了，她消停了几天，也没敢再在李星星身上做文章了。李星星有时对她搂一搂，抱一抱，搞个亲昵动作，她嘴上说着别这样。可身体并没表示出拒绝。 李星星可开心了。小丫不像以前那样拒他于千里之外，而且还允许他抱她了。这表明小丫内心已经接受了他。 当然，他都是背着钱程搞这些小动作的。钱程不知道他的憨憨兄弟被心机女给迷住了。如果钱程知道，他一定会告诫星星远离小丫。 时间一晃，转眼已是12月初了，天也更冷了。 这天傍晚，他们几个早早吃过饭，都钻进被子暖和去了。钱程和李星星聊得正开心呢！ “叮铃铃”，电话响了，钱程披上衣服去接电话。 “喂，儿子，家里有事儿。你回来一趟吧！”程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哦，咋了？妈，出啥事儿了？”钱程急急地问。 “哎，这······你回来再说吧！现在就回来，事儿很急！”程翠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因为她是在村长洪宝亮家里打电话，有些话不方便说。 “好，别急！我马上回来！”钱程挂了电话，赶紧跑回卧室。 “电话谁打的？”李星星见钱程进屋赶紧问。 “我家里有事儿，我要马上回去一趟！”钱程很着急地说，“星星，我马上骑你的自行车回去，你也起来吧！我给你和小丫交待一下。”他边说边拿了袜子穿上，又把衣服全部都穿好，围上围巾。 “好。”李星星答应着，赶紧也穿好衣服起来了。 “咚咚咚”钱程敲敲小丫的门，大声喊：“小丫，起来，我有事儿要交待。” “哦！马上来了。” 李星星和小丫跟着钱程一起来到厨房。钱程指着厨房里一盆肉骨头说：“明天早上，你俩早点起来。 把骨头加水熬好，明天早上做的不是宫廷滋补汤，就卖一块二一碗吧！把账记好，早上别睡忘了，定好闹钟。好了，就这些，我要先走了。” 钱程交待完，就急急忙忙骑着自行车往秀水村赶。现在是冬天，晚上六点多，天差不多麻麻黑了。他紧赶慢赶，在天黑透前赶回了家。 回到自己家，家里只有妹妹钱满满在写作业。 “妈呢？”没看到妈妈，钱程赶紧问。 “在荣姨家，荣姨和根叔都生病了。”满满难过地说。 “哦，我去看看！”钱程说完，身上的挎包都没顾得放下，就飞快地穿过巷子。 3分钟后，他就到了李根家院外。 “妈！”钱程推开虚掩的院门，喊了一声。 “进来吧！我们都在里屋。”程翠应了一声。 钱程快步走进了里面的卧室，他看到他妈程翠正坐在床前一个椅子上，李根和王秀荣都靠在床靠背儿上，眼睛红肿，憔悴不堪。看样子，他们先前已哭过了。 “怎么了？”钱程赶紧跑上前，着急地问。 “呜呜……”看到钱程，王秀荣当即又哭了。 “不哭了！出了啥事儿了？如果是生病了，我们赶紧去医院。”钱程心疼地给王秀荣擦擦眼泪，揽着她的肩。 “你虎子哥，他……呜呜呜……”王秀荣哭得说不下去了。 钱程只觉得头“嗡”一声，他身体晃了晃，手也哆哆嗦嗦的。他还以为他虎子哥遭遇不测了呢！因为他妈打电话时吞吞吐吐。现在李根夫妇眼睛都哭肿了，王秀荣又是说到虎子哥都不忍往下说了，同时又哭得那么伤心。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误以为——他的虎子哥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大哭着，颤抖着问。 此时此刻，他的心，疼得要碎了！“我的虎子哥呀······” “我们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这事儿的！”王秀荣眼都哭肿了。李根微闭着眼，一言不发。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立即告诉我呀？是钢厂派人来通知的，还是只打了个电话？通知时说了赔偿的问题没有？”钱程擦擦眼泪，强忍悲痛。 他在心里说：我不能哭呀！不能哭！虎子哥没了，我就是两家人的主心骨呀！我要把几个老的都安抚好。他们再不能倒下了······ “钢厂派人……？赔……赔偿？谁赔偿呀？”王秀荣、李根、程翠都吃惊地望着泪眼汪汪的钱程。 “出了事，单位肯定要来人通知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钢厂肯定是要赔偿的呀！”钱程急了。他还以为钢厂糊弄了家里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老疙瘩呢！ “人家单位凭啥通知呀？赔偿啥呀？”李根叹了一口气。 “虎子哥是钢厂的正式职工，钢厂凭啥不通知？凭啥不赔偿？你们几个老的真是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就只晓得哭！”钱程气得一肚子火。 “这不专门喊你回来商量这个事儿嘛！”程翠轻声对儿子说。 “还商量啥？我明天一早就和根儿叔去钢厂，先找他们领导谈赔偿这个事儿，赔偿到位了，后续事情才能处理。否则跟他们没完。” 钱程是觉得这钢厂领导也太他妈不是玩意儿了！人都没了，厂里大小领导也不来一个，也不提赔偿的事儿！他真是气愤到极点了！ 第120章 虎子回来了 “你感觉钢厂能赔偿多少呢？”李根还寻思着，钱程是不是觉得领导没照管好，才导致虎子捅了大娄子。钢厂要出面赔点儿钱，来帮忙解决虎子的烂摊子呢！ “最少20万，少了这个数肯定不行！太欺负人了！出了事，单位连人也不来一个，狗日的们，真不是玩意儿！”钱程狠狠说。 “20万？你可真敢说！我的傻孩子！这是你虎子哥自己没脑子，搞出来不要脸的事儿……” “啥？啊！我的虎子哥还好好的呀！”钱程没等王秀荣说完，就立即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他不停地擦拭着自己汹涌而出的眼泪，咧开嘴笑着。 “啥你虎子哥好好的？你虎子哥咋啦？”三个老的望着钱程又哭又笑的，那是一脸懵呀！ “哎呀，你们……你们说话能不能一下子说完呀！刚刚听你们说了半截。又哭成那个样子，给我快吓死了！我还以为我的虎子哥……哈哈……好了！只要虎子哥好好的，其他的都不是事！”钱程笑嘻嘻地说。 “哎呀，你这傻孩子！我是说呢！你怎么回事儿的，一会儿说厂里要来人通知，一会儿又说要人家赔偿。我还奇怪呢？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蛮横不讲道理呢！”程翠笑着拍拍儿子。 “你虎子哥好好的，今天早上回来了。你还以为他咋的啦！他捅大娄子了！唉！”李根叹了口气，摇摇头。 “捅了啥大娄子？快告诉我呀！我来想想办法。”钱程也搬把凳子坐到床前。 “是这样的……”三个老的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补充着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李虎坐班车回来了。 他胆怯地进了自家院门，又赶紧关上门并从里面插上门栓。他爸妈正在堂屋门后的火盆边上烤火呢！ 听到院门“嘎吱”一声响，李根抬头朝外面望去。 “是虎子呀！”李根眉开眼笑，立马站起身来。 “嗯，爸妈，你们在烤火呀！”李虎答应着走进屋。随着他爸妈也坐到火盆边，将自己冰凉的手笼在火盆上面烤烤。 “冷不冷呀？咋突然回来了？这不年不节的，有事儿啊？”王秀荣笑眯眯地望着儿子。 “嗯！”李虎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爸妈一眼，缩回手，在大腿上摩挲着。 沉默了许久，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又谈了个女朋友。” “啊？又谈了！这么快！这个跟得上那个杨丽娜吗？”王秀荣开心地问。她还想着她家的虎子真是个香饽饽呢！ “嗯，这个……”虎子嗯了半天也没敢说出来。爸妈对杨丽娜印象不错，杨丽娜跟自己也相配，可杨丽娜不跟自己好了，有啥办法呢？ 现在谈的这个张定招，腰粗膀圆，从背后看，壮得像头熊。皮肤也粗糙，四肢像男人一样健硕，在她身上，除了性别，还真找不到一点女性的美。 但就是这样的货色，李虎却猪油蒙了心，把她给睡了。李虎这心是有多大呀！当时是怎么下得去嘴的呀！ “怎么了？你女朋友咋样？给爸妈说说呀！”王秀荣笑着追问，她还以为虎子是不好意思呢！ “这……不……不咋样！”李虎不停地干咽着唾沫，最终还是把最后三个字吐了出来。 “不咋样那你干嘛这么着急找啊？找些死鱼烂虾干什么？”李根生气地问。 “我也不想找呀！”李虎哭丧着脸。 “你不想找？是那女孩子非要跟你好？你这么抢手呀！”王秀荣瞪了李虎一眼。 “是呀！我都快要被逼疯了。她家里要我和她结婚。” “不想要就不要！还怕她逼？我们都没看看人咋样，结个啥婚呀！”王秀荣毫不在意。 “现在不要不行了！她……她……她肚子大了。” “那就更不能要了！谁知道她肚子是哪个男人给搞大的？你跟她结婚，那不是给自己头上戴个绿帽子吗？你傻呀你！”王秀荣气呼呼地说。 “她说孩子是我的种！”李虎哭丧着脸。 “那究竟是不是你的种呢？你自己总该知道吧！”李根生气了。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李虎要崩溃了。张定招没去医院检查过，李虎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几个月了。他俩的第一次，他喝醉了，啥都不记得了。 “你他妈睡那个女人没？你不知道！”李根儿更火了。 “睡……睡了。”李虎头快低到裤裆里了。 “睡了？那睡了几次？别是她肚子里有了野种，来讹你吧！”王秀荣怕这女人想让李虎当接盘侠。 “睡了很多次了！”李虎硬着头皮，索性就说了实话。 “从啥时候开始的？”王秀荣又问。 “跟杨丽娜分手后，就跟这个睡了，我和她租房子同居了，天天就在一起睡。” “看样子不是好人家的女儿，算了，让她把孩子打掉，我们赔偿她一些钱吧！”王秀荣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 “可她不愿意呀！我当时就是被她哄上床的。第一次跟她睡了之后，我给她道歉，说我无意冒犯了她，我也不喜欢她。 可她死缠着我不放，最后肚子大了，他家里硬要我跟她结婚。”李虎说着，也难过得想哭了。 “那你跟她结婚吗？”李根盯着李虎。 “只能被迫结了，不结婚她寻死卖活的，我没办法呀！” “那你都做决定了，你就结吧！你回来跟我们说个啥？”王秀荣愤愤地说。 “我……我，爸，妈，她娘家要彩礼，我没那么多钱。”李虎哭了。 “人样子不行，还想要彩礼呀！哎，那她要多少彩礼？”王秀荣又问。 “.”李虎小声说。他知道，元对农村人来说，那就是个天文数字，他们村都没几个万元户。彩礼真是天价，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回来求父母的。 “ ？真他妈敢说！他狗日的们怎么不去抢银行？这婚不结了，老子去会会她的父母，看他们多厉害！”王秀荣气得七窍生烟。 “她父母很霸道的，她几个姐姐的彩礼都很高。”李虎难过地望着父母。 “再添一点儿，就可以在希水市买套房子了。农村有几个家庭拿得出块钱呢？你把你爹妈背到城里去卖了吧！看卖得到几块钱！虎子，你这是把爹娘往绝路上逼啊！”王秀荣大哭起来。 第121章 李虎挨揍 “我也不想这样啊！”李虎也哭起来。 “你不想，你睡人家干嘛？你这个畜生！”李根气得脱下鞋子就劈头盖脸朝李虎打。 “爸，妈，我知道错了！”李虎一边用手遮挡着父亲抽过来的鞋底子，一边缩着头四处躲闪。 “你现在知道错了？你早干嘛去了？你不是三岁小孩呀？你20多岁的东西了！你做下这种不要脸的事！你就没想过后果?”李根边抽边骂。 “爸妈，我······呜呜······”李虎捂着被打得乌青的脸，嗷嗷哭着。 “你给我滚！我就当没生你！”李根气得一脚将燃着的木柴棒子朝李虎踢过去。 “哎哟！妈呀！烧着了！”李虎裤脚被踢过来的柴火烧着了，他惊叫着弹跳起来，跑到门后拿了一把笤帚。 “啪啪”他不停用笤帚在裤脚处拍打。一会儿，笤帚竟然也烧着了。 “哎呀！妈呀！这怎么也烧着了？”李虎大叫着，又赶紧把笤帚放到地上拼命拍打。手脚并用，忙碌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把笤帚上的火和裤脚上的火全都扑灭了。 他气喘吁吁地盯着自己的裤子出神。因为，那儿有一团红，很刺眼。原来，他的裤脚处已被烧了碗大个窟窿，里面穿的红秋裤，直接从那个大窟窿里露了出来。 他不满地看了李根一眼：爸，你也真是的！踢火干什么呢？好好的裤子，这下被你搞白瞎了！钱搞不到，还要白搭上一条囫囵裤子！真是雪上加霜啊！ “妈，我这裤子······”李虎挪过一把椅子，刚想坐下给他妈说，让帮忙缝一下这个被烧破了的裤子。 一边的李根却劈手夺过李虎手里的凳子，抡起来。另一只手指着李虎，大吼：“滚！快给我滚！再不滚，老子就这一下子！” “爸，不要呀！”李虎吓得赶紧跑到门外，躲在门边。他爸这一凳子扔过来，他的脑袋瓜儿估计要开花儿。 “你走吧！我们凑不到元。你自己酿的苦酒，你自己喝吧！我们无能为力。”王秀荣站在门口，对门边的虎子说。 “妈！”李虎大哭。 “我不是你妈！我也没生你这种只会坑害父母的儿子。你走吧！”说完，王秀荣“哐当”一声关上门。 “爸，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李虎在门外哭喊。 屋里，李根夫妇把踢散的柴火收拢到火盆里。夫妻俩坐在火盆边，谁也没吭声。 李虎在门外待了一个多小时，无论他再哭喊，他爸妈始终都没理他，也始终没有打开门。 李虎绝望了，父母不管他了，接下来要怎么搞呀？他不知道！他蹲在自家门前，在门槛上摸了又摸，这是他的家呀！爸妈不要他了，他该何去何从呀！ 他抬头望望这个熟悉的院落，这里承载着他多少儿时的记忆呀！可是他却再也不能回来了······ 许久，他收回目光，一眼就看到裤脚那团刺眼的红——从破洞露出的红秋裤。“裤子破成这样了！这要怎么搞啊？能不能让翠姨帮忙缝一下？”他忽然想到他翠姨。 可转念一想，连父母都不要他了，翠姨还帮他个屁呀！他们都是一伙的！虎子不禁悲从中来，他真想放声大哭，“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喝醉？醉就醉了，为什么要被一个女人给哄睡了？睡就睡了，可为什么偏偏睡了一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女人？ 老天呀！你要是趁我醉了，送一个大美女把我给睡了，怎么会有后面这一堆烂事儿啊？老天呀！你待我不公呀······ 他抽泣着，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又走到垭口，坐车返回希水市了。 李虎走了，李根夫妇气得中午饭也没吃，一下子都歪到床上了。 傍晚，程翠做了肉包子和红薯面糊，让钱满满去喊李根夫妇一起过来吃。 满满走到李根家院外，直接推开虚掩的院门。看院子里没人，她大声喊：“荣姨，根叔！” “来了！”王秀荣语气虚弱，强忍着悲痛下床开了门。 “怎么了？病了吗？”满满看到王秀荣双眼红肿，目光呆滞，赶紧问。 王秀荣摇摇头，小声说：“没有！” “我叫妈带你们去医院看看吧！” “我们没病，躺会儿就好了！”王秀荣苦笑着，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先去躺一会儿，我让我妈给你们拿包子来吃。”满满说完，不等王秀荣回话，就赶快走出院子，朝家跑去。因为钱满满感觉王秀荣病得很厉害，她要赶快回家告诉她妈。 “妈，妈！”她刚到自家院外，便开始大喊。 “叫啥呀！知道你回来了！”程翠望了一眼开门进来的满满，又伸长脖子朝院外看，“荣姨他们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妈，我感觉荣姨病了。眼睛都肿了，也没看到根叔。”满满着急地告诉妈妈。 “哦！那我把包子和红薯玉米糊端过去吧！你在家里吃，吃了把厨房收拾一下。”程翠交待完，赶紧盛了一小木桶红薯玉米糊，用布袋装了上十几个包子，就匆匆忙忙往李根家去了。 李根家的院门虚掩着，程翠推开门走进院子，喊道：“荣姐，李根哥！” “哎，翠儿！” 程翠听到他们应声，便又推开堂屋门进了屋。 王秀荣听到程翠喊，边答应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程翠已经把包子和玉米糊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走进卧室来了。 “你们俩这都怎么了？”程翠赶紧上前揽住王秀荣，“你坐被子里吧！免得冷到！” “呜呜呜……”王秀荣重新坐进被子里，望着程翠就哭起来了。 “不哭了，我把包子和红薯面糊都端过来了。你俩都起来吃，吃了再好好跟我说。现在我们先吃饭，别哭了啊！”程翠帮王秀荣擦擦眼泪。 “嗯。”王秀荣停止哭泣，冲程翠点点头，又朝李根望了一眼，说，“起来吃吧，吃了再说。” 三个人相跟着来到堂屋的饭桌上，程翠去厨房拿来了碗筷。三个人吃着包子，喝着红薯面糊，吃得热乎乎的。 “你俩先进被子里躺着，我收拾一下就来了。”吃完饭，程翠交待一声，就到厨房收拾去了。 等她收拾完，李根夫妇已经坐进被子里了，两人脸上都满是悲伤的神色。 程翠端把椅子坐在床前，心痛地望着他们说：“别难过了！给我说说咋回事？光你们两个人憋着，会憋下病的啊！” 第122章 解决问题 王秀荣哭着将上午李虎回来的事一五一十讲给程翠听。 “虎子怎么这么糊涂啊！别哭了！我喊钱程回来商量一下，合计合计看怎么办！”程翠安慰道。 “不要叫钱程回来！孩子天天那么忙！我们就别再给他添乱了。”王秀荣赶紧阻拦。 “是啊！不要让钱程参与这烂事儿。这都是虎子自己作的！谁也帮不了他，我们都不要再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这虎子真不是个东西啊！”李根气得边摆头边骂。 “你俩都不要再说气话了。虎子再不对，他也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呀！我们都不管他，那他怎么办？要逼死他吗？你们想过了吗？”程翠劝道。 “他想咋办就咋办，那种畜生不配做我的儿子！”李根恨得咬牙切齿。 “你俩别生气了，先躺着，我去去就来。”程翠说完就风风火火跑出去了。 ······ 三个老的边讲边不住地叹气。 “我当时是准备在电话中跟你说清楚的，但当时宝亮叔家里人太多，我没办法跟你细说。唉！”程翠望着钱程补充道。 “明白了！这多大个事儿呀！虎子哥娶媳妇，人家要彩礼也正常。”钱程笑着说。 “要块也正常？你个傻孩子？”王秀荣望着钱程边皱眉边摇头。 “嫂子都有孩子了，不给人家彩礼还能咋办？” “嫂子？她是你哪门子的嫂子？她肚子里怀的孩子，还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呢！这婚事我不同意。”王秀荣望着钱程，气鼓鼓地说。 “那要是人家怀的就是虎子哥的孩子呢？你们同意不？”钱程笑呵呵地问。 李根夫妇沉默良久。 “是你虎子哥的孩子，我们答应是答应，但要彩礼，我们是不会给的！”停顿一会儿，李根气愤愤地说，“狗日的们，纯粹是卖女儿呀！” “不说那么多了！出了问题要想办法解决。现在把家里的钱合计一下，看一共还有多少？”钱程望着他们几个说。 “似锦上大学时你拿回来了3000。今年八月底你俩摆摊你又给了2000。不过，这个钱还完账没剩下啥了。卖月饼的时候，你给了4000。平时卖猪卖粮啊，也没剩几个钱。现在家里大概有将近6000元钱。”王秀荣扳着指头细细算了一遍，给钱程交待了家底儿。 “好，先拿5000出来，我再添5000，先凑够给人家当彩礼钱，其他的事以后再说。”钱程说完，立即就从身上的挎包里数了五大叠钱，递向李根。 李根望着钱程，摇摇头，没接钱。 “拿着，我手里有钱。别担心！”钱程望着李根，笑着说。 “哥哥妹妹把你辛辛苦苦挣的钱都花光了。我的傻孩子，你从来都没有为你自己好好想过呀！你怎么就这么傻呀！”王秀荣低着头，一边擦眼泪一边哭着说。 “你把钱都这样搞完了，店子还怎么运转呢？”李根望着钱程，摇摇头。 “挣钱不就是花的吗？挣钱不花，当守财奴啊！挣钱给哥哥妹妹花，给你们几个老的花，那不都应该的吗？我们是亲人呀！”钱程呵呵笑着说。 “李根哥，荣姐，我觉得钱程说的有道理！我们就听孩子的吧！”程翠劝道。 “根叔，来，把钱拿好！你听我说！”钱程把李根的手拿过来，掰开，将钱放进他手里。 李根拿着钱，心里难受极了。大贵去世的时候，希望他能够照顾好两个家庭，照顾好这几个孩子。 可现在，自己啥用也没有，都是钱程一直在照顾这两个家庭，真是苦了这孩子了。自己太无能了，对不起大贵，更对不起钱程这个孩子呀…… 王秀荣看李根难受的样子，也泪眼汪汪的。 “不哭了，你们听我说！”钱程帮王秀荣擦擦眼泪，笑着对他们说。 “嗯，儿子，你说吧！接下来我们三个老的要怎么做？”程翠望着钱程。 “明天你们三个一起去希水市，先找到虎子哥。然后让虎子哥带着嫂子，领你们一起回她娘家商谈彩礼和婚事。在商谈的时候，你们压一压彩礼，实在压不下来就算了。 你们好好的跟人家说话，毕竟以后都是亲戚了。等彩礼谈好后，商量一下啥时候结婚，结婚还有什么要求。尽快把婚给结了，毕竟嫂子已经有了身孕，不能再拖了。 你们三个都要去，人多可以壮壮胆。 要厉害一点，不能让人家拿捏你们。 明天一早，根叔和荣姨把这块钱提前包得好好的，坐在车上就放在怀里，保管好。你们两个就负责保管好这块钱。” 钱程交待完李根夫妇，又从挎包里拿了一小叠钱出来，递给程翠说，“妈，这个是500块，你拿着。这个钱够你们三个人的路费和饭钱。这个你负责保管。 今天晚上，你们几个都给我好好的睡觉，不要再哭哭啼啼的啦！要精神焕发地出去。不要搞得灰头土脑，无精打采，让人家看笑话。 有啥搞不好的情况，你们及时给我打电话。不要紧的！就先这样吧！我马上还回饭店去。因为猪头骨已经弄了，星星他们做不好汤。” “可以，我觉得钱程安排得挺合适的。明天我们就一起去吧！”程翠看向李根夫妇。 “嗯。”李根点点头。 “那我现在回店里去了，我骑自行车走。现在还不到九点，不算晚。”钱程看几个老的同意了他的方案，就笑着对他们说。 “外面很黑呀！带个头灯，我这儿有头灯。”李根赶紧从床头柜里拿起头灯给钱程。 “好吧！”钱程接过头灯，戴上，走出去。他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三个老的相跟着，一起到院门口送他。 “你们都回去吧！晚上挺冷的，别冻着了！”钱程扭过头，催促他们回去。 “我们在家不冷，倒是你骑车在路上风大。来！把袄子拉链拉上，把耳朵包住，别冻坏了啊！”王秀荣快步走到钱程跟前，把他敞开的袄子拉链拉上。 又把他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把他耳朵和头都包得严严实实。“这下可不冷了吧！”王秀荣摸摸钱程被围巾包着的头，笑着说。 “呵呵！我这包得跟个包子一样了，还冷啥呀！”钱程骑上自行车，望着三个老的说，“你们进屋吧！我走了！” 钱程走了，三个老的一直目送着，直到看不见了，他们才返回屋里。 第123章 感动 彩礼钱有了，李根夫妇心情好多了。三人回到屋里，又拉了会儿家常，看时间不早了，程翠起身告别。 “我回去准备准备，你们俩也收拾收拾，明天早晨我们早点起来，你们还是到我家吃肉包子，我做点小葱鸡蛋汤，我们争取赶上第一班车。” “好。”李根夫妇答应着，送程翠出了院门。 程翠走后，李根拿出卧室门后挂的军用挎包。这个包平时也无动武之地，只是挂在门后吃灰尘。包有些年代了，原本的颜色都已看不出来了。 李根将包拿到院子里拍打拍打，又用干手巾擦了又擦，收拾得干干净净。 王秀荣把凑好的元钱用一大块旧布，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将这包硬邦邦的大布包塞进挎包里，把挎包的两个搭扣也扣得紧紧的。 王秀荣还是不放心，这里面可是块钱呐！她又拿出缝衣服的针线，将挎包口也缝上了。 “这下可安全了！”缝完，王秀荣笑着说。 “嗯，这就是孙悟空变成小虫子也进不去了。哈哈……可有个问题呀！等到时候拿钱……” “哎呀，拿钱的时候把线拽断不就行了！你呀！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哈哈哈……”王秀荣打断李根的话，大笑起来。 “好，收拾好了。我们也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要起早。”李根说着，夫妻二人洗漱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根夫妇和程翠穿着过年才舍得穿的新衣服。程翠梳了一个小刷子，王秀荣梳了两个齐肩的短辫子，李根还是村里的剃头匠理的精神小平头。 三人收拾得头光脸净，两个女人还在脸上擦了雪花膏，弄得脸上喷喷香。 他们赶早坐上了八点的第一趟班车。李根把那个装钱的挎包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他长了翅膀飞了。 王秀荣眼睛就一直盯着那挎包。这是钱程交给他夫妻俩的一个重任，可不能有半点儿闪失呀！ 程翠拎着一个自己用缝纫机缝着花边的小布包，里面装着一个小钱包和一块手帕以及半刀卫生纸。 三个人在车上连眼皮也不敢眨。班车颠颠簸簸一个多小时就到希水市了。下了车，他们就一路打听，到了希水钢厂。 李根抱着那包钱就站在钢厂大门外，他真的不想见到虎子，虎子搞的这些糟心事，把他烦透了。他怕他一见到虎子，又忍不住上去揍他。 王秀荣和程翠进了大门，找到了虎子的办公室。虎子是技术人员，他这会儿正在车间忙着呢！听到有人找他，他赶紧丢下手里的活，朝办公室走来。 “妈，翠姨！”李虎老远就看到他妈和程翠。他快步走过来，两只手揽着她们，“你们咋来了？”李虎笑着看着她们。她们是他的亲人呀！ “这脸咋了？疼不疼啊？”程翠手摸着虎子青肿的脸，心疼地问。程翠知道虎子挨了打，但没想到李根会往虎子脸上打。 她在心里埋怨：李根哥真是的，打孩子脸干啥呀？孩子天天要上班呀！弄得多丢脸，要打就狠狠往屁股上揍也行呀！唉！脾气也太爆了！ “他爸打的！”王秀荣叹了一口气说。 “没事了，不疼了！”李虎挠挠头，笑着说。 “虎子，别怪你爸，当父母的……” “我没怪爸，是我自己太混蛋了！”没等程翠说完，李虎就笑着说。 “虎子，我们凑到钱了！是弟弟把店子转给别人才凑够的。”王秀荣望着虎子，平静地说。这也是他们三个老的商定的计策，要让虎子知道钱来得不容易，家里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那钱程……”李虎一听，顿时掉泪了。弟弟为了他，连店子也开不成了。可他为弟弟做过什么呢！ 还记得，上小学二年级时候，他从同学手里用几块糖换了个蝈蝈笼子，笼子是用狗尾巴草编的，玲珑别致。他捉了蝈蝈放进笼子里。 “唧唧”，笼子里的蝈蝈不停地叫，像在唱歌一样。他不停地把笼子放在耳边听。弟弟妹妹那时候也才三四岁的样子，看他拿着蝈蝈笼子，眼馋得不得了。他在两个小家伙面前显摆了一会儿，就把蝈蝈笼子放在地上，又去捉蝈蝈了。 钱程似锦看虎子走开了，两小只撅着小屁股，趴在蝈蝈笼子边上看。似锦用手一扒拉，蝈蝈笼露出一个大缝，蝈蝈一蹦就出来了。两个孩子一看，赶紧扑到地上逮。可蝈蝈受了惊吓，三蹦两蹦就找不到了。 虎子看他俩趴在地上忙碌的样子，还以为有蝈蝈呢！他赶紧跑过来，却瞧见笼子被扒开了一个大缝隙，笼子里的蝈蝈也不见了。 “虎子哥，我就看了一下，它一蹦就跑不见了。”似锦看虎子过来，赶紧指着蝈蝈消失的方向说。 “你看了一眼它就跑了，这么大个缝，是谁扒拉的？”虎子气呼呼地问。 “是我扒拉的！我不扒开怎么看呀？”似锦疑惑地望着虎子。 “我打死你！你赔我蝈蝈！”他使劲推搡妹妹。 “哥，虎子哥打我！”妹妹带着哭腔喊。弟弟听到哭声，赶紧从草地上爬起来，两只小胳膊伸开将妹妹拦在身后。怒视着他吼：“不打我妹妹！不打我妹妹！” “你们两个都是坏家伙！”虎子大呼小叫，将他俩向后一推。弟弟妹妹都被推倒在地。虎子还不解恨，又跑上去，“哐哐”，给两小只一人来了一脚。 “哇哇……”弟弟妹妹放声大哭。 “怎么啦？”在不远的庄稼地里忙着的李根听到哭声，立即飞跑过来。 “虎子打我们，踢我们。”似锦边哭边向爸爸告状。 “你惹弟弟妹妹干什么？”李根怒视着虎子，“叫你照顾他俩，你就这样照顾的呀？” “他们把我蝈蝈给放跑了！”虎子向爸爸举了举手里空空如也的蝈蝈笼子。 李根一把夺过笼子扔到地上，一脚把笼子踩瘪了。 “我的笼子呀！呜呜……”虎子蹲下去，捡起笼子，咧着嘴，呜呜哭起来。 “你还有脸哭？”李根一把拽过虎子，脱下鞋子，照着他屁股，甩起鞋底子就打，“还惹不惹弟弟妹妹？你就这样当哥哥的呀？” 第124章 虎子的租屋 “爸，我不了！呜呜呜……”虎子捂着被打的屁股，边哭边赶紧求饶。 “你是哥哥，以后要爱护弟弟妹妹。知道吗？”李根穿上鞋子告诫道。 “知道了！爸。”虎子哭着答应了。 “来，宝贝！”李根转过身，慈爱地拉起钱程似锦，将他俩一手一个抱在怀里。 “李根哥，你打虎子干啥？”同在田地里干活的大贵听见虎子哭，也气喘吁吁跑过来了。 “不好好照顾这两个小的，还把两个小家伙给打哭！当的啥哥哥！”李根语气中带着责备。 “哎呀，虎子也还小，懂啥呀？”大贵边说边跑过去把虎子拉到怀里，给他擦擦眼泪。他一眼就看到虎子手里被踩瘪的蝈蝈笼子。于是，笑呵呵地说：“蝈蝈笼子坏了，大贵叔给你重新编一个。虎子不哭了！” 大贵拉着虎子来到地头，扯了一把水灯草，坐到草地上。他把几根草茎三拧两拧。一会儿，一个漂亮的蝈蝈笼子就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他手上。 “给！虎子，好不好看？”大贵叔将编好的蝈蝈笼子递给他。 “好看！呵呵！”他扔掉手里坏了的笼子，接过大贵叔递过来的这个，咧开嘴笑了。刚才被鞋底子打的滋味儿已忘到九霄云外了。 “钱程似锦，来，给你俩也编一个。”大贵笑呵呵地喊。钱程似锦赶紧从李根怀里下来，跑过来，蹲在大贵身边。看大贵手指灵活地把那几根水灯草七绕八绕，绕成了一个蝈蝈笼子。 “你们小兄妹俩就要这一个笼子好不好？”大贵问。 “嗯，我和哥一起逮蝈蝈。”似锦说着，从大贵手里拿过蝈蝈笼子，举在眼前看了又看，递给钱程说，“哥，你拿着！我们一起逮蝈蝈。” “虎子，领着弟弟妹妹去玩吧！”大贵笑着对虎子说。 “嗯。”虎子点点头。他在前面走，弟弟妹妹欢呼着，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 在晶莹的泪光中，又浮现出弟弟妹妹那肉嘟嘟的小脸······ 其实，他对弟弟妹妹并不友好，但他们从来没跟他计较过。他们敬他，他们爱他。因为他是他们的虎子哥呀！ 可想想自己为弟弟妹妹，为这两个家庭做过什么？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过。只是一味儿地索取。自己拉了一裤裆屎，现在要全家人帮他收拾。 自己是什么东西？从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无耻下流的玩意儿？他突然好厌恶自己。 “不哭了，虎子。弟弟会重新起来的！”程翠帮虎子把眼泪擦擦，“现在领上你那个女朋友，我们三个老的陪着你俩。到她娘家商谈彩礼和结婚的事儿。” “嗯，你们先待在这儿，我去请个假。”虎子说着就去了办公室。 五分钟后，虎子脱了工作服出来了。他陪着程翠王秀荣一起走到了钢厂大门，李虎看到他爸，走上去，怯怯叫了一声：“爸！” 李根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走吧，赶紧走！时间紧，赶紧去接上你女朋友。”王秀荣催促道。 “嗯。”虎子领着他们大概走了10分钟，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个老式院落。院门前有两个石狮子。打开铁栅栏大门，里面是两层旧砖楼，旧砖楼两边以及大门两边全是两层的小房子。这房子都是房东用来出租的。 院子里湿哒哒的，有一股霉味儿。在旧砖楼左侧角有一个露天厕所。虎子住的地方在旧砖楼右边。 一进大门，向右拐，上几个台阶，就来到一个一平米多的小平台上。往平台左边再上几个台阶是房东正儿八经出租的小房子。 平台右边就是虎子住的地方——一个露天楼梯间。楼梯间向里缩了一尺多，用旧砖砌成了一个小房子，大概有10平米的样子。 墙上留有一个大概两块砖宽的窗户，房顶上面盖着石棉瓦。屋里面放了一张1.2米的床，床下面放了一些纸箱子之类的东西。 床对面支了一块15厘米宽的木板子，木板上面放了一些衣服及杂物。屋子里又凌乱又拥挤。每次要做饭的时候，就把液化气坛子和锅灶都搬到门外那个平台上做，做完再搬回屋子里。 李虎领着他们走上台阶，来到自家门前。门在敞开着，他站在门口喊道：“张定招，我回来了！” “哦！”里面的张定招一边答应着，一边赶紧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 她因为肚子大了，被钢厂食堂辞退，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天天就待在出租屋内。 李虎每月工资140多块，房租就要15块，他每月给张定招30元生活费。他自己也就剩下不到100元钱了。 “这谁呀？”张定招看李虎后面还跟着几个她不认识的人，赶紧问道。 “我家人！”李虎回答。 “哦，是家里人呀！快进来！”张定招笨拙的身子往门一边闪，想让他们进屋坐坐。 “不进去了。你收拾一下，我们去你娘家谈彩礼的事儿。”王秀荣一眼看到屋里狭窄得容不下身，立即就说。 “哦！好，那我收拾一下。”张定招关上门，换了套衣服，把头发梳整齐。收拾妥当，她打开了门。 “你收拾好了吧！那我们就走！”李虎说完，又转过头对李根他们说，“走，下楼！” 李根夫妇和程翠先走下台阶，走出院门。李虎也走下台阶，待在院子里等着张定招。 张定招拖着臃肿的身子，艰难地挪步下来。因为楼梯很窄，她还是个大肚子，她走得很是小心。 虎子冷眼旁观，硬是没上前搀扶一下。哎，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是遭罪，可这怪谁呢！ 等张定招和虎子走出院门。就看到李根黑着脸，虎子大感不妙，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爸爸。 他缩着肩膀往一边躲着，李根却朝他走近几步，大声吼道：“你没长眼是吧！下楼梯你帮着扶一下不会呀！” “那楼梯太窄，两个人一起走不了。我不是不扶。”李虎争辩道。他怕他不解释一下，他爸会再给他来一鞋底子。 第125章 遭罪 “那你扶就好好扶，走！”李根正色道。 “张定招，走！”李虎喊张定招，用手揪着她背上的衣服，推着张定招朝前走。 李虎走得快，张定招走得慢。被李虎这样不停朝前推着，她双脚忙不迭地向前交替迈动，有好几次都都差点踉跄摔倒。 “哎，别……别推这么快呀！我都走不赢了。”张定招擦着额头上的汗，大喘着粗气对虎子小声说。 “这还快呀！我哪里推得快了？再慢，把地上蚂蚁都踩死完了。”李虎嘟囔着，瞪了张定招一眼。 张定招被李虎这么抢白了一顿，也没敢再吱声了。她两手使劲摆动起来，加大了马力，要不就跟不上李虎的步伐了。 大概10分钟，他们就到了希水汽车站。李根他们3个老的去厕所了。李虎和张定招朝汽车站里面走去。 “看！那个就是去我们那儿的客车。”张定招一进车站，就看到了到她老家石坡镇的班车。她赶紧指给李虎看。 “走，快去抢个座位。”李虎赶紧说。 “嗯。”张定招仰着头，两手摆得更快了，她开足马力向班车小跑着奔去。李虎手上也又加了几分力，推得也比先前快了许多。 李虎想：我现在可在用劲儿推呀！爸可不会说我不好好扶了吧！ 张定招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她“哈哧哈哧”只顾着往前赶。李根他们三人随后也急匆匆进站了。 快来到班车跟前了，张定招步子迈得更大了，李虎依然使劲向前推。随着“咚哧”一声，传来张定招的惊呼：“哎呀妈呀！碰头了！” 她抬起头，额头上立马肿起了一个大包。原来她刚才只顾着往前冲。李虎又推得急，她一下子竟撞到车门框上了。 “你她妈瞎呀！往车门上撞？”李虎不仅不心疼，还大骂起来。 “还不是你推得太快了！”张定招小声嗫嚅道。 “推快了你就往车门上撞啊？ 你是不是想试试，看你的额头跟车门哪个更结实？那你好好撞，争取把车门撞瘪。去！你撞去！”李虎大吼。 “我……我也不想啊！你别生气了。”张定招结结巴巴地顾不上自己被撞的痛疼，轻声安慰着李虎。 “咋了？”李根听到李虎张定招两人在争论，就赶紧追上前来询问。 “没咋！”李虎和张定招一起回答。 张定招一抬头，李根看到她额头上鼓了一个大包。 “这头上咋回事儿？”李根赶紧问，随后又转头看向李虎，“虎子，这包是不是你搞的？” 他记得很清楚，那姑娘头上没包啊！这怎么走着走着额头上竟走出个包来了！怪了？是不是自己家逆子给人家打出个包来了！ “她自己碰的！”李虎瞪了他爸一眼。 心里说，你就知道怪我，谁的爹像你这样？我脸上还不是被你用鞋底子打肿，也没见你心疼一下。张定招跟你狗屁关系呀！你倒表现得比对你亲儿子还关心。 “在哪儿碰的？”李根又问。 “碰车门儿上了。”张定招赶紧说，“叔叔，不要紧，不疼的！” 李虎听了暗暗发笑：张定招，不疼你多碰几下。碰个满头疙瘩看你还说不疼，那你才算是英雄！ “好，不疼就好！你行动不便，走路慢点儿，不要那么急！”李根关切地说。他是好人，他真的是关心张定招。这个女孩子挺个大肚子，行动多不便呀！ “好！”张定招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虎一眼。似乎在说，瞧！你爸比你明事理，你使那么大的劲儿推我，生怕我摔不倒是吧！ 他们上了车，李虎推搡着张定招坐到了靠后面的座位上。因为他真的怕自己哪儿一不注意，又惹火了自己那个像吃了火药的父亲，再白白挨上几耳刮子。所以他们索性就坐得离李根他们远远的。 坐上车不久，张定招就打起了瞌睡，头随着车的颠簸歪来扭去。 李虎望着她，在心里骂：死瞌睡那么多！一天到晚又不上班，球事儿没有，整天睡还睡不够呀！你他妈上辈子是猪吧！ 一会儿，张定招睡着了，头竟然歪到李虎肩上。她还打起了呼噜。“呼呼呼……”这呼噜声犹如农村老土灶旁边的破风箱，又像要扑食的老豹子。 望着张定招那满脸横肉的肥脸，随着车的颠簸一颤一颤的。李虎强压着厌恶，心头生出一个坏主意：叫你这死猪睡！马上非把你害一害。 这样想着，他嘴角露出坏笑。然后他故意猛一抽肩，随后还把脸扭向一边。 “哎呀妈呀！差点磕到了！”头没有支撑，张定招一下醒了。她望望李虎，看他没事儿一样，就羞涩地说：“我……我怎么睡着了？我太困了！” 李虎鼻子里哼了一声，厌恶地说：“你他妈猪八戒呀！上车就睡，打呼噜跟地震了一样，这车上就你一个人呀？知不知道啥叫影响别人？” “我……我……我知道。我不睡了，我不打呼噜了，对不起啊！”张定招小心翼翼地说。 车继续颠簸前行，张定招强忍着不睡。她坐得端端正正的，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李虎不高兴。 可这车跟摇篮一样的。硬是把坐得端端正正的张定招又给摇睡着了。 张定招头仰着，嘴巴张得老大，打起了间歇性的呼噜。“呼呼……呼呼……呼呼……”边打呼噜，嘴巴里还不时冒出阵阵烟雾。因为这是冬天嘛！ 你他妈打呼噜还来个喷气式的呀！你这血盆大口是要吃人呀！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有多丑，才能生出你这种糟糕玩意儿！你奶奶个熊，你演恐怖片儿都不用化妆了！ 看着张定招睡觉的丑样子，李虎怒从心中起，他扬起手，狠狠朝张定招张着的大嘴扇了过去。 “哎呀，我的妈呀！谁……谁呀？干啥？”张定招惊恐万状地睁开眼睛，四下里望。李虎低着头，冷着脸，一声没吭。 “李虎，刚才有人打我，你看到是谁了没有？”张定招用手轻轻扯了扯李虎的胳膊。 “为啥打你？”李虎冷着脸问。 第126章 商谈彩礼 “不知道呀？我没招惹谁。”张定招一脸懵。 “你他妈打呼噜，声音大得差点儿没把周围人都送走，你不知道？打的就是你！打死你活该！”李虎咬牙切齿。 “打个呼噜就把我打死呀？”张定招不以为然地笑笑。 “打死你还算轻的！” “那咋样才算重的？”张定招抿着嘴定定瞅着李虎。 “重的呀，把你挫骨扬灰！知道吧！”李虎没好气地说。 “那不还是死了！我还以为咋重呢！”张定招白了他一眼。 “刚刚你是挨打挨轻了吧！你还想挨几下子？”李虎瞪着张定招。 “哎，不……不想挨了，我再不想挨了！”张定招赶紧小心地坐到一边，不敢再碰到李虎了。 “就别给老子再睡了，再睡别人把你打死了，老子还要掏钱埋你，你知道不？”李虎气咻咻地说。 “不生气了哦！我……我不睡了！不睡了！坚决不睡了！”张定招说到做到，她用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一直到她娘家所在的石坡镇，都没再敢睡了。 客车经过一个名叫上河湾的村落，张定招招呼大家下车。 大家都以为到达目的地了。谁知张定招却直指对面的大山，抱歉地对大家说：“走，从这儿走过去，爬上对面这座山，我家就在山那边，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啥？还要翻山？”李虎当即就不乐意了。 “你吵啥吵？”李根吼了一句。李虎看李根面露愠怒，吓得缩着头不敢吱声了。 大家随着张定招走过乡村小路，走向对面的大山，这山呈45度的斜坡，有一条弯来拐去的小路通上山顶。 这三个老的倒是不怕，他们经常做农活，爬山不在话下。可张定招怀了孕，爬坡真的是很吃力。 李虎虽说是农村孩子，但大学毕业直接分配在市里，他也没吃过什么苦。爬坡对他来说简直是要了命，最主要他还被李根强制性地安排要扶着张定招这个大肚婆。 他心里恨啊！妈那个巴子张定招，你家住的啥几巴烂地方！这么大的山，老子人都快要累死了，还要扶你！我扶你个毛啊！妈的，摔死你个龟儿子的！ 他心里有怨气，但迫于李根的淫威。他只得弓着腰爬山，还时不时推搡一把张定招，表现出他在认真搀扶的样子。 他们用了近20分钟才爬上山顶。驻足鸟瞰，山下有长长的峡谷，峡谷两边都是零零散散的人家。 “看，山下面叫长沟，我家就住这儿。这儿挺好，就是交通有些不便。要翻过这座山才能去镇上、去市里，要是不翻山，绕道会走得很远。马上下山就到我家了。这村头第一家就是我家。”张定招指着山下的村子给他们介绍。 下山路走得轻快些，张定招在前面带路，10分钟他们就下到山脚了。 “四姐，是四姐！”有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嬉闹着朝他们跑过来。 “光宗耀祖！”张定招上前揽着两个弟弟，“爸妈呢？来客人了！” “他们是谁呀？”光宗耀祖疑惑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他们是你四姐夫和他的家人。”张定招笑眯眯地告诉弟弟。 “哦，四姐夫叔叔阿姨，你们稀客！”光宗耀祖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李虎没搭理他两个小舅子。心里说：四姐夫？你们想多了，八字还没一撇儿呢！我才不要给你们当姐夫呢！ “不稀客！不稀客！”李根他们三个老的笑着应答。 “爸妈，四姐回来了！”光宗耀祖奔跑着去告诉他爹娘。李根他们跟随着张定招一起朝他家里走去。 “啊！你四姐回来了呀！咋没提前打个电话就突然回来了呢！”张定招妈妈跑出来迎接。 “妈！”张定招喊着，快步走过去，拉着她妈的手，又指着李虎他们说，“妈，这是李虎和他家人，他们来商量彩礼的事儿。” “哦！好好好，是亲家呀！快进屋！”招妈边招呼，边细细打量着李虎：这小伙子人样子长得不错，个子好高啊！又有正式工作，这可是个金龟婿呀！ 他们一行人刚进屋坐下，招爸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呵呵笑着说：“哎呀，亲家来了呀！稀客稀客！你们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呀！” “事情太突然，就忘记要打电话了。呵呵！”李根笑笑，“亲家，亲家母呀！你们也都坐下，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彩礼的事儿。” “哦，是这样啊！我们定招三个姐姐彩礼钱都是5000。嗯，按理儿说定招的彩礼也应该是这个数。 但是我已经跟定招解释了。她三个姐姐都嫁在本村，一年到头家里农活以及我们有个头疼脑热呀，都是他们帮忙的。 现在，定招嫁到希水市了，家里啥忙肯定也是帮不上的。再说李虎是国家职工。我们也不能让他帮我们做这些粗活，你说对吧？”招爸笑笑说。 “彩礼实在是太多了！农村有几个万元户呀！”李根摇摇头。 “是呀！块真不是一般人家出得起的呢！你少点儿吧！”王秀荣附和道。 “少点吧！这后面还要办婚礼呀！生孩子啊！还有好多事儿呢！都要花钱的呀！”程翠也帮着说。 “是这样呀！彩礼钱真不能少！原因我已经说了。哎，我还有两个儿子，将来长大娶媳妇也要彩礼呀！我又没有别的啥能耐，上哪儿找钱？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招爸哭丧着脸，摇摇头。 “叔叔，付了彩礼钱，我能不能不娶你女儿啊？”李虎冷着脸问。 “不娶？不娶你出啥彩礼呢？你把我女儿肚子都搞大了，你不要？”招爸生气了。 “给你彩礼钱，就算我把她肚子搞大给的赔偿吧！你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处理了，她想嫁谁就嫁谁。你看可以吧！”李虎真的是不想娶张定招。 李根他们看李虎这样的态度，就想着能这样也行。 “那不行！”招爸坚定地摇摇头，他知道李虎嫌弃他女儿没文化，长相也一般，“这婚还是要结的。” 妈的，狗屁膏药呀！甩都甩不掉。 “唉！”李虎叹了一口气，“那彩礼能不能少？要不，我真不要她了！” 第127章 结婚遇阻 “爸妈，你们就别再逼了，别把我逼上绝路行不行？”张定招大哭着。 招爸望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说：“是这样啊！我们只要彩礼，别的啥都不要。你们结婚可以不办酒席。 另外，年来节道都不用来给我们送礼，因为我们这儿还要翻个大山，交通也不便。我们家里也不用你们帮啥忙！你们看这样可以不？” 为了女儿，他必须要让步，要不然李虎真的不要张定招了。女儿肚子大了，名声臭了，以后还咋嫁？再嫁也找不到李虎条件这么好的呀！老家伙可精明着呢！ “行吧，就这样吧！”李根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 然后他拽断怀里挎包上的线，拿出来一大包钱。一层一层打开，一共十叠钱，他一起递给了招爸，说：“这里是，你数数！” 招爸接过了那块钱，立马喜上眉梢，连连说：“不用数。信得过！信得过！” “你还是数数吧！免得一会儿你又这样那样的。”张定招不满地瞪了她父亲一眼。 “好吧！定招她妈，你也过来帮忙数钱。” 招爸喊道。 招妈走过来，招爸立即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叠钱，她立马用手指头蘸着唾沫一张一张数着，翻着，念着：“1，2，3……” 老两口数了30多分钟才数完。 “对数！对数！整整，不多不少！呵呵！”招爸笑呵呵地说。 “那行，他们婚礼就不办了。以后生孩子也不办满月酒宴了。彩礼要太多了，没办法！ 我家里还有其他孩子，现在也都正是花钱的时候！不能因为李虎，害得他们事儿做不成，学上不成。 多的我也不想再说了，就这样吧！”王秀荣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行，我们啥都不再要求了！”张定招父母抱歉地说。 “没啥事儿了吧！那我们现在走吧！我下午还赶着上班呢！请假要扣工资的。”李虎一分钟也不愿意在这儿待。 “哎呀，这哪成！我们马上做饭！马上做饭！”招爸急忙说。 “不用做了，我们走！赶紧回去，下午就让他们把结婚证领了。就不再操心他们了。”李根赶紧冲招爸摆摆手。 “你们都那么忙呀！”招爸讪笑着，又立马转过身，从一个抽屉桌兜里拿出户口本，递给张定招说，“那行，定招，给你户口本儿，你们把婚结了。用完再帮忙寄回来啊，不要搞丢了。” 张定招接过户口本，流着眼泪对她爸妈说：“爸妈，我以后回来的就少了，我身子重，李虎要上班。 彩礼花了这么多钱，以后我们要慢慢还债。我以后可能也没有多的钱再给你们了。” “定招呀！不哭了哦！我已经说了，彩礼钱我要了，以后啥东西我都不跟你们要了。你们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张定招爸有些难为情，因为他实在把他四个女儿都克扣得很。 但他也没办法，他一介农民，将来两个儿子要娶媳妇。他到哪儿挣一分钱呢？土地里真刨不出几个钱呀！ “那就这样吧！我们走吧！”李虎望着张定招说，“别再耽搁了！” “嗯。”张定招点点头。回来一趟，屁股还没有把凳子捂热就要走了。 “那行，亲家，我们赶车走了。下午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李根对张定招爸妈说。 “真是不好意思呀！本来要请你们吃饭的，可是……”招爸尬笑着，他确实有些说不出口。 因为家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菜，菜园里只有萝卜白菜之类，这些怎么能待客呢！他实在有些难为情。 “爸妈，我们走了！”张定招说着，还是打头领他们几个一起朝屋后的山上走去。等爬到山顶，张定招父母和光宗耀祖还站在院场里望着他们。 “你们都忙去吧！我们走了哦！”张定招朝他们挥挥手，大声喊着。 “好，你们一起慢慢走啊！”张定招爸妈大声回应着，朝他们挥挥手。 李虎他们一行人很快下了山，又到了上河湾。12点半左右，下午的第一趟班车来了。等他们坐上车，返回希水市也才两点多，他们到饭店简单吃了饭。 王秀荣便催促李虎拿户口本，去和张定招把结婚证给领了。但李虎迟迟疑疑。 “早点把证领了算了，酒席就不办了。以后，你们自己过，家里也补贴不了你们了。”李根看虎子不行动，也帮着催促说，“今天，我们几个老的都在，就督促你们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算了！” “你们没事就先回去，结婚证我们过几天再去办，急什么！”李虎推辞。他心想：我才不要娶张定招呢！ “过几天？你说下！”李根正色道，“你媳妇肚子一天天大了，早点把证领了，也让她安心呀！” 李虎沉默不语，内心极度抗拒。 “别磨磨唧唧了，就今天去办，给人家姑娘一个交待。肚子已经这么大了，叫她咋办？男人要敢做敢当！遇事当缩头乌龟，那算什么男人？”李根义正言辞。 “可是我……我……我不想啊！”李虎低着头，缩着肩，痛苦万分。 他真的不想要张定招，他未来的媳妇是像杨丽娜那样漂亮，有文化，又有正式工作。 张定招要啥没啥，就他妈一土老鳖。娶了她，自己以后天天面对这么一个狗不啃的货，不被逼疯才怪！ “想不想都得结了，已经没有退路了。我觉得这姑娘还挺好的，善良，有包涵，也能吃苦。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你自己缺点也一大堆，不要总挑别人的不是。”李根苦口婆心地劝说。 “虎子，把证领了吧！算了！”王秀荣望着虎子，叹了一口气。 “虎子，听话！我们都是为你好！”程翠也劝道。 被迫无奈，下午两点多，李根他们三个老的陪着李虎和张定招，去民政局给他们办结婚证。 等他们一走进婚姻登记处，里面的工作人员就说：“你这还没结婚呢！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这怎么成？把孩子打掉再来登记吧！” 第128章 云朵再出手 “同志，孩子月份儿大了，流产很伤身体的，你就行行好吧！帮他们登记了吧！”李根着急地望着工作人员，低声下气地恳求。 “大叔，登记不了！这是计划生育政策规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工作人员也很为难。 张定招听了这话立马哭起来。她知道孩子一打下来，李虎指定就不要她了。 “张定招，你别哭了，实在不行就打掉吧！等我们结婚了，再要孩子也不迟呀！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李虎笑着劝道。 他心里盘算着：孩子打掉后，坚决不要张定招了。就算李根拿鞋底子把他打死，逼着他娶，他也要坚守自己的内心。他真的不喜欢她，“强扭的瓜儿不甜”呀！ “哎，结个婚也这么艰难呀！”王秀荣不住地摇头叹气。 “我问问我们钱程，看能不能帮上忙？”程翠望着他们，叹了口气说。 “哎呀，钱程又对希水不熟悉，他去找谁帮忙啊！就不要再为难孩子了。唉！”李根摇摇头，难过地擦了擦眼角。 “那咋办？就这样摊着吗？”程翠着急地说，“我们走的时候，钱程说有啥事给他说。我问问他，说不定能帮上忙呢！我们几个光在这儿发愁不起用啊！” “说的是，行，翠儿，我俩去外面找个地方打电话吧！”王秀荣朝程翠点点头。 “嗯。”程翠答应着和王秀荣一起出去了。她们来到一家电话亭，拨了乡味儿饭店的电话。 “喂，儿子。” “妈，你们事儿办好了没有？”钱程一听是他妈，赶紧就问。 “没有，遇到困难了！哎，办个事儿真是难呀！处处都有拦路虎。” “别急！有啥事我来想办法，快给我说说。”钱程赶紧催促道。 程翠详细地说了他们遇到的困难，边说边不住地唉声叹气。 “哦，你们别急，我来找人问问。问好了，我也坐车去希水。你们先找个旅社住下，等着我去。”钱程安慰着，接着又补充说，“你们找好旅社给店里打个电话，告诉一下旅社名字，我去了好找你们。” “那行，我们等你！”程翠默默挂了电话，现在也不能确定钱程能帮上忙。她看了一眼王秀荣，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姐妹俩一起去找李根他们了。 钱程挂了电话，沉思了一会儿，就拨通了云朵的电话， “喂！” “喂，是钱程呀！”电话里传来云朵欣喜的声音。 “哎，姐姐，我找你打听个事儿！” “啥事儿？你说。” “市民政局的人你有认识的没有？”钱程小心翼翼地问，希水他也就只认识云朵。 “说吧！你想要办啥事啊？在希水，99%的事我都能办成。”云朵呵呵笑着，爽快地说。 “那我直说了！我哥要结婚，但嫂子已有身孕。他们去了民政局……” “哦，去了有人为难他们是吧！不要紧！我来帮你想办法。不着急哦！”云朵听了一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立即打断了钱程后面的话，轻声安慰。 “那我马上也去希水一趟，晚上见！” “好，晚上见！晚上我请你吃饭哦！”云朵笑嘻嘻地说。 “哎呀，我请你吧！我请你办事儿，还要你请吃饭，这多不好意思啊！” “你个傻孩子，跟我还客气呀！呵呵！到了我的地盘，就我请！” “哎，行吧！那挂电话吧！我赶紧去坐车！” “嗯，注意安全，拜拜！” “拜拜！”钱程挂了电话，就赶紧给小丫和李星星交代店里面的待办事宜。 交待完，他赶紧收拾一番，就匆匆去坐班车了。等客车一到希水市，他就和云朵通了电话。 10几分钟后，云朵就急匆匆来车站了。 “钱程！” “姐姐！” 他们看到对方，同时脱口而出。时隔多日再相逢，他们就那样对望着，彼此眼睛里都满是欣喜。 “走，马上带你去吃饭。”云朵冲钱程微微一笑。 “嗯。”钱程答应着，跟云朵肩并肩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一座酒楼前。楼前挂着一个大横匾，上书“天上味”。 酒楼的整面墙壁上，都装点着色彩斑斓的霓虹灯，整座酒楼犹如一幅璀璨的画卷，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又如人间仙境，富丽堂皇，让人无限神往。 与“天上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斜对面的一座酒楼。它也挂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匾，上书“天上人间”。 这个酒楼看上去有些破败，墙上没有灯光，灰秃秃的。看样子，这酒楼是倒闭了。 “这家饭店和对面那家以前在希水都挺有名的。但对面那家做的菜味道不行，后来生意就不行了。 现在天上味是希水名气最大的饭店。”云朵指着眼前的酒店，又指指斜对面的天上人间告诉钱程，“走吧！我们先溜达溜达，马上就到天上味吃饭好不好？” “我们就在小饭店吃就行了，不必浪费。”钱程笑笑。 “哎呀，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在高档饭店吃！你不用担心，我有钱！”云朵调皮地朝钱程笑笑，拍了拍身上的小挎包。 “大饭店跟小饭店也差不了多少，真的不必……” “不不不，大饭店更有吃饭的氛围。”云朵打断钱程的话。 “我觉得小饭店，街边摊，更有烟火气儿。” “说啥呢？我请你吃饭就请你吃街边摊呀！”云朵娇嗔地笑着，轻拍一下钱程。 “有啥不可以？” “不，我们去大饭店吃，你去了也可以见识一下大厨的厨艺，我是这个用意。你懂不懂？”云朵歪着头，笑看着钱程。 “哦，那好吧！听你的，马上就到大饭店吃吧！”钱程感激地冲她笑笑，她真的是处处为他着想啊！ “嗯！”云朵开心地点点头。 “我们先四处看看吧！瞧！对面天上人间这个饭店名字起得也挺大气呀！可惜了······”钱程指着对面的酒楼无限惋惜。 “以前天上人间比天上味装饰得更华丽，可惜最后……唉！我觉得，开饭店最主要还是做菜的口味大众喜欢，那顾客自然会源源不断。我说的对吗？” “有道理！”钱程冲云朵点点头。 他们边逛边聊，六点钟，他俩走进天上味。 第129章 云朵请客 “给！点你喜欢吃的！”云朵将菜单递给钱程。 钱程迟疑着接过菜单，点了糖醋排骨、香酥南瓜饼。然后将菜单又递给云朵说：“我点好了，你也点一些你喜欢吃的吧！” “哎呀，你怎么才点两个呢？算了！我来点！”云朵笑着接过菜单。她点了烤黄鱼一份、焖土鸡一钵、烤羊肉串20串，黑米粥2大碗。 “你点这么多，我俩能吃完？”钱程笑着问。他不想她花太多钱的。 “吃不完也没事儿！你可以打包给你哥嫂带去吃也好呀！”云朵笑嘻嘻地说。 “好吧！好吧！”拗不过她，钱程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在等菜的间隙，他们又接着聊······ “你不在，店里只李星星他们能行吗？”云朵担心他店里的生意。 “可以的，这两天就少赚一点吧！”钱程笑笑，“事儿办完我就回去了，就耽搁两天，不要紧的！” “嗯，回去了好好赚钱。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云朵笑着说。 “是的呢！现在娶媳妇彩礼好吓人，我哥娶个媳妇，光彩礼都要了块……” “钱不够吗？我有，我可以帮忙凑。你别着急！”没等钱程说完，云朵立即拍拍他的手。 听云朵这么说，他怔了一下，抬起头，望着这个美丽的姑娘，那漂亮的眼眸中满是关切。她深深地爱过他，但他却…… 对不起！姐姐，你是个好姑娘，我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爱！但我真的很抱歉······将来我飞黄腾达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哎，不用！钱凑够了！”钱程赶紧收回思绪，冲云朵笑笑。 “有过不去的坎儿，你吱声，别总自己一个人扛！”云朵轻声说。 “嗯，知道了，谢谢！”听云朵这样说，他差点要流泪了。他赶紧用手撑住额头，来遮盖自己泛红的眼圈儿。 在这个贫穷的年代，许多人对穷人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借钱了。可是姐姐却······ “你哥结婚那事儿不要紧，你明天带他们一起去民政局办就行。有人会接待你们的，放心吧！”云朵小声说。 云朵的妈妈在希水市委工作，民政局也在市委管辖范围，所以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办好这事儿。 “嗯。”钱程感激地点点头。 一会儿，菜上齐了。 “快吃吧！我们边吃边聊。”云朵说着，赶紧递给钱程一串羊肉串。 “你也快点儿吃！别光照顾我呀！我自己来！” “好，不着急，我们慢慢吃！不够了我再点。”云朵边大口吃着羊肉串，边说。 “哎呀，够了！可别再点了！就这都吃不完。”钱程赶紧阻拦。 “哎，我感觉你做的菜比这个饭店儿做的还好吃，呵呵！”云朵捂着嘴，在钱程耳边低语。 “呵呵！我也感觉我做的比他们做得好！”钱程笑笑。 “这可是希水市最高档的酒店呀！唉！”云朵摇摇头。 “还可以啦！在希水，这个炒菜水平应该还算不错的！这也是这个酒店生意好的原因。希水市毕竟还属于小城市嘛！” “也是呀！小城市要求不能太高，呵呵！”云朵笑笑。 “水平太高的都去更大的城市发展了。” “有道理！”云朵给钱程竖起一个大拇指。 他俩边吃边聊，吃完差不多7:30了。除了两大碗稀饭，其他的五样菜都还剩下不少，云朵让酒店帮忙打了包，递给钱程。 “哎呀，我又吃又拿的，多不好意思啊！”钱程挺尴尬的。 “没事，有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别人，拿着！菜都还挺干净的，让你哥嫂做点饭就可以就着吃了。”云朵笑呵呵地说。 “好吧，我拿上！”钱程接过那一袋子菜。 “明天上午，你带他们到民政局去，报你的名字就行。有啥搞不定的，你就给我打电话。没事儿的！”云朵交待。 “好，那现在我送你回去吧！” “嗯！”云朵点点头，和钱程肩并肩走过繁华的希水大街。 不到10分钟，他们就来到了政务小区。 “我到了！”云朵指指小区大门对钱程说，“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哎呀，这也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没准备！下次吧！”钱程有些尴尬，“你快回家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行，那下次吧！我回去了！拜拜！” “嗯，拜拜！” 二人挥手告别。 云朵走了，钱程赶紧给乡味儿打电话，知道了李根他们住的地方在人民路荣华旅社。他找路人询问了一下，六七分钟就走到那里了。 他询问了前台，直接找到了三楼7号房间。 他轻轻敲门喊：“妈！” 程翠急忙过来开门，李根和王秀荣也赶紧来到门口。 “虎子哥和嫂子已经回去了？”钱程没看到虎子赶紧问。 “他们也还在这儿呢！”李根指了指里屋。 “哦，虎子哥！嫂子！”钱程边朝里走边喊。 “哎！”李虎从里屋走出来，紧紧揽住他的肩，他太心疼弟弟了，弟弟为他吃了好多苦。 “是弟弟呀！”张定招开心地看着帅帅的钱程。 “嫂子！”钱程笑眯眯地又喊了一声，又扭头看着他们几个说，“你们都吃饭了吗？” “吃了，一人吃了一碗海带豆腐面。” “哎呀，光吃面怕吃不饱。快来！刚刚别人请吃饭，还余了好多，我都打包给你们带回来了！”钱程把那一大包菜递给程翠。 “哎呀，这么丰盛呀！都来吃！”程翠和王秀荣把一个小桌子摆好，他们几个都去吃了。 钱程在他们吃饭时，说了明天带哥嫂去民政局办结婚的事儿。吃完，虎子就带着张定招回他们的租房去了。 七号房是个套间，里外都各有一张床。晚上，钱程跟李根就睡在外间，程翠和王秀荣睡在里间。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刚吃完饭回来，李虎和张定招就过来了。三个老的就留在旅社，钱程带着哥嫂去了市民政局。 等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他们赶紧也去排队。 张定招的大肚子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伙齐齐看向她。李虎尴尬极了。 第130章 李虎结婚了 “肚子都这么大了，唉！不打掉结不了婚呀！作孽呀！” “哎，这肚子看着有月份儿了，这下大人要遭罪了！” “可怜呐，当女人真是太可怜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众人窃窃私语，同情地望着张定招。边摇头边叹息。 90年代的计划生育政策非常严格。城市里如果是未婚先孕或者超生就会丢了工作。 农村的会被村干部围追堵截，强迫拉着去打胎。如果不去，村干部就会派人到家里拉猪，拉牛，抬柜子甚至扒粮仓，扒房子······· 凡是家里人能卖钱的都会被村干部强行拉走。这就是众人看到张定招挺着大肚子很同情的原因。 “哪个是钱程？”正在大伙摇头叹气时，一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看向排着的队伍，小声询问。 “我是！”钱程赶紧从队伍里站出来，走到那位工作人员面前。 “领着人跟我来！”那人对钱程耳语。 “嗯。”钱程点点头，又转头朝李虎张定招做了个“走”的手势，小声说，“快来！” 李虎扯了张定招一把，急急跟上钱程，随着那个工作人员去了另一间屋子。 “你先领他俩去隔壁屋里拍结婚照，让他们照完赶紧过来填表。”那工作人员对钱程说。 “好的，谢谢啊！”钱程说着，领着李虎张定招去了隔壁屋。 照完结婚照，拿上照片。李虎张定招要填结婚登记表。这些都要李虎帮忙填，张定招连表上的字都认不全。 这其中有一张是罚款单，上面显示罚款1500元，要李虎张定招签字。 “这个……”李虎望着工作人员，嘴巴张了张。 “没事儿，你签个字就成，没啥事儿！”工作人员看李虎迟疑，赶紧笑着解释。 “嗯。”李虎这才放下心来，“刷刷刷”，一会儿就填好了。工作人员又让他们按了手印儿。 一会儿，“咔咔”几声，盖好公章和钢印，两张结婚证就办好了。 “把结婚证装起来，让外面的人看到了不太好。”工作人员笑着，小声交待道， “嗯，”李虎赶紧把两张结婚证装进袄子口袋里。 “咚咚咚！”虎子刚将结婚证刚装好，外面就有人敲门。 那个工作人员赶紧把所有表格装进文件夹，放进桌子下面的抽屉里。然后抬头问：“谁呀？” “是我！小秦，办好了吗？” 这个叫小秦的工作人员赶紧起来打开门。笑着说：“哎呀，是林部长。” 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看上去很和善。她叫林秀娟，在希水市委工作，她就是云朵的妈妈。 她一进来，立马又把门关上问：“都办好了吗？” “林部长放心，都办好了！”小秦毕恭毕敬地回答。 “钱程是吧！”林秀娟看到在一边坐着的钱程笑着问。 “嗯，阿姨好！”钱程笑笑，他并不知道这是云朵的妈妈。 林秀娟满眼含笑打量着钱程，随后点点头说：“嗯！现在事儿办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好的，谢谢啊！”钱程赶紧边道谢，边领着哥嫂出去了。 “钱程！”他们刚走到民政大厅，云朵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哎呀，你跑这么急干啥呀？”钱程赶紧迎上去，给她轻轻拍拍后背。 “哎，累死我了！我还不是怕……怕……怕你们办不好嘛！操心呀！呵呵！”云朵边捂着胸口，边喘着粗气说。 “都弄好了。看你，都累坏了！”钱程看着涨红了脸的云朵，有些心疼地说。 “办好了就好。我没事的！”云朵扭头望着钱程。 “钱程，你过来一下！”不远处的李虎看见一个大美女在跟弟弟讲话，他赶紧大声喊。 “哦！”钱程答应着，马上冲云朵抱歉地笑了一下说，“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嗯！”云朵答应着，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歇息。刚才她跑得急，真的快累坏了。 “干啥？虎子哥！”钱程急急跑过来问。 “给，拿着！”虎子从口袋里掏了一大把钱塞给钱程。 “干啥呀？”钱程将虎子的手推开，不解地问。 “那个女孩子好漂亮啊！你可要抓住机会，你请人家吃个饭呀，看个电影啥的······要学会讨女孩子的欢心。说不定你俩以后就能成。”李虎笑嘻嘻地跟钱程咬着耳朵， “哎呀，虎子哥，你说啥呢？人家是我好朋友。”钱程笑着推开虎子。 “好朋友也可以变成女朋友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还不赶紧抓住？你这个猪头啊！钱拿上！追女孩子要舍得花钱，懂不懂？”李虎生怕弟弟错过好姻缘。 “哎呀，虎子哥，我不想……”钱程急坏了，“你和嫂子先回旅社去吧！我过一会儿就去找你们。”钱程说完，又跑去找云朵了。 “说不定有戏哦！”李虎笑着望望弟弟匆忙离去的背影，他撅着嘴，“咻咻”吹着欢快的口哨。 “你哥嫂走了吗？”云朵望着匆匆跑来的钱程问。 “嗯，他们先回去了。”钱程看向云朵，“你今天还要上班吧！你马上也回去吧！别耽误了。” “嗯！我请了一会儿假，跟你说会儿话就走。” “好，别耽误你上班就好！”钱程说着，也在云朵跟前坐下来。他们两个坐着，小声聊起来。 “哎，钱程，你有没有想过来希水开店呀？秀美镇毕竟是乡镇，老百姓的消费水平有限。”云朵看向钱程，试探着问。 “有这个想法！” “真的呀？”云朵一下子来了兴致，“那你在这儿考察几天，看看哪里合适。别忙着回去。” “好，我先四处看看再说，你现在先去上班吧！我看好了告诉你！” “好，那我上班去了！有事儿你电话我。”云朵抬腕看了看手表，笑着对钱程说。 “嗯，你去吧！别走那么急！注意安全。” “嗯，拜拜！” “ 拜拜！” 云朵上班去了，钱程去荣华旅社找李根儿他们。 钱程刚到荣华旅社三楼，一直等在房间门口的李虎急急跑过来，他扭着头朝钱程身后，四下里望了许久，才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呀？” 第131章 相中一个店子 “不我一个人还有谁？”钱程疑惑地望望李虎，也扭头四下里看。 “那个漂亮女孩子没跟你一块啊？”李虎凑近他耳朵，笑嘻嘻地问。 “哎呀，你想啥呢？人家在政府部门上班，你别胡咧咧！”钱程向一边推搡着李虎，着急得脸都红了。 “啊？这……”李虎愣住了。他还想着，这美女要是跟弟弟好上该多好呀！弟弟长得帅，和那美女也很相配的。 但现在弟弟饭店也开不成了，人家姑娘在市政府上班呢！这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啊！怕是……唉！ “这啥这呀，走！进屋！”钱程推了李虎一把。 “哎！”李虎答应着，满脸失落地跟钱程一起进了屋。 “回来了！”三个老的笑呵呵地望着进门的兄弟俩。 “嗯。”钱程笑了笑，“马上你们早点吃中饭，吃了你们下午就回去哦！” “你不回去吗？”程翠疑惑地看着钱程。 “我还有事儿，可能明后天才能回去。” “啥事儿？是不是和那个美女约会？”李虎嬉皮笑脸和钱程咬耳朵。 “哎呀，虎子哥！不乱说了！呵呵！”钱程红着脸推开李虎。 “哎呀，兄弟俩都多大了，还一块儿疯闹啊！”王秀荣望着哥俩，笑着摇摇头。 李根看着兄弟俩，又望了一眼坐在床边不声不响的张定招。感觉这女孩子长相虽然普通，但性格极好，最主要是对李虎极尽包容。 看李虎对她嫌弃的样子，他就有些担忧。怕李虎稍不顺心，会对她动粗。她已经有身孕了，怕再弄出个好歹，那可就麻烦了。 思索良久，他决定还是在走之前好好教导李虎一番。 “虎子，定招，你俩过来。”李根端坐在椅子上，轻声叫道。 “爸，干啥？”李虎一听他爸叫他，条件反射地慌了。以为自己哪儿不小心又惹恼父亲了，他迟疑着不敢走上前。 “我们马上吃过中午饭就要走了，你现在已经成了家，我们自己家里啥情况就不用我细说了。 以后家里也没有啥再给你的了，当然家里也不会要你们给什么。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 定招有孕在身，你好好待她，别再惹出事儿来，让全家人都不安生。记住我的话啊！”李根语气异常温和。 “知道了，爸！”李虎轻吐一口气，望着李根笑了。父亲今天难得慈祥一回呀！ “虎子，你爸给你交待完了。现在去上班吧！昨天耽搁了半天，今天能不耽搁就不耽搁吧！ 你媳妇马上跟我们一起去吃中饭，吃完我们送她回去。你不用担心！”王秀荣看事情都办妥了，怕虎子耽搁了工作，就赶紧催促他回去。 “嗯，那我走了。”虎子点点头，将屋里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走出门，上班去了。 吃过中饭，李根他们一起将张定招送回租屋，钱程又将三个老的也送上回秀美镇的班车。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希水市区四处溜达。 他又逛到他和云朵昨晚吃饭的地方，这儿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云朵说的没错，天上味和天上人间所处地段是希水市区最繁华的商贸中心。 天上味如日中天，可天上人间却倒闭了。它颓败的样子在这锦绣繁华地地段显得那么寒酸，甚至有些伤感。 “我来应该会复活！”钱程突然就对这里产生了兴趣，不是突然兴起，而是一直都有一颗勇往直前的心。 想到这儿，他拨通了云朵的电话。 “喂，姐姐，我看中了一个地方。”钱程开心地告诉云朵。 “真的？在哪儿？我马上过来。”云朵语气中有些惊喜。 “就我们昨晚吃饭的地方。” “那附近有店铺吗？我咋不知道呢？”云朵疑惑。 “有啊，你来了就知道了！”钱程笑呵呵地说。 “嗯，你稍等！我马上就来了。”云朵边接电话边向外走。她叫了一辆摩的，两分钟就赶过来了。 “姐姐！”看到云朵，钱程赶紧迎上去。 “你吃中饭了没？” “吃过了！姐姐，我看天上人间这个店子不错。”钱程指着斜对面的店铺对云朵说。 “这个店子位置是不错，可是它现在这么破败！你感觉能盘活？特别是对面还有天上味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呢？”云朵说完，轻叹一口气。 “应该可以！”钱程点点头，坚定自己的想法，“我来打个电话问问房东，马上进里面看看再说！” “我来打！”云朵拿出自己的电话，拨通之后递给钱程。 钱程跟房东沟通完，将电话又递给云朵说:“房东10分钟之后过来和我们谈。” 云朵接过电话，稍作思索，随后也快速打了一个电话。 5分钟后，一辆小车来到他们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位20多岁的男子，他风度翩翩，满眼含笑，冲云朵喊:“朵朵，我来了！” “快来！”云朵朝他招招手，那男子快步朝他们走来。钱程疑惑地望着这个年轻人，又望望云朵。 “他叫蓝天，我的邻居哥哥。”云朵指着那男子介绍，又转过头指着钱程介绍，“这是钱程，我的非常好非常好的好朋友。呵呵！” “你好！”钱程蓝天同时伸手，握手。 “蓝天，这一片商业区的开发商不是你表叔吗？”云朵指了指街道两边的商业区。 “是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呢？”蓝天疑惑不解。 “钱程想租这个地段的商铺，我想请你帮忙讲讲价。”云朵笑嘻嘻地说。 “哦，等一下，我来……” “电话已经打过了。”云朵赶紧打断蓝天的话。 “那怎么还没来？我来催一下吧！”蓝天拿出电话，刚按了两个数字。“滴滴……”一辆小车鸣着喇叭，停在他们几个面前。 “是你们要租店铺吧？”车里的人从车窗探出头。 “表叔！”蓝天赶紧走过去。 “蓝天，是你要租店铺？”车里的人疑惑地望着蓝天。 “是我的朋友想租。”蓝天赶紧解释。 那人走下车，对他们几个说：“那行！走，咱们一起看看店子里面再说！”说完，他先行几步，走过去，打开了天上人间店铺的大门。 钱程和云朵、蓝天三人也紧随其后走进店子。 第132章 店子搞定了 天上人间倒闭了大概有半年时间，里面的陈设略有浮灰，但并不陈旧。 “店家当时出不起房租，所以他所有东西都留下来抵房租了。你们要租的话，里面东西我也全部送给你们免费用算了！因为我也没地方放。”房东指了指店里所有的物件，笑着对他们说。 “这铺子租金一个月多少啊？”钱程问。 “1500，这儿所有的店铺都是这个价！” “表叔，你这也太贵了！能不能少点啊！”蓝天赶紧凑到房东跟前，使劲晃了晃他表叔的胳膊。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们都不是外人，就1000吧！你们看怎么样？”房东在蓝天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又看向钱程云朵。 “哎，能不能……” “可以，就1000吧！”钱程没等云朵再往下压价，就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拦住了。 云朵疑惑地看向钱程，心想：为什么不让我再砍价了呢？ 钱程却冲她笑笑，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可以了！” 云朵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生意方面，她并不懂。 “表叔，你在装修行业有人脉。能不能帮忙找下人，把店子整理一下，这里里外外的灯也需要重新安置呢！需要多少钱，我给你！”蓝天手搭在他表叔肩头，嬉皮笑脸地说。 他是诚心诚意想帮钱程，因为他看钱程这孩子挺面善，跟他有眼缘。又是云朵的好朋友，他内心当然也把他当朋友了。 “哎……”钱程觉得这也太麻烦人家了。何况他跟蓝天这是首次见面，人家帮他找人，还帮他出钱，这怎么可以？ “就听他的！”云朵轻轻打了下钱程的手，不让他再往下说。她知道钱程想拒绝。这个老实的孩子觉得跟蓝天以前都素不相识，这会儿却这么帮他，他是不好意思呢！ “行啊！谁叫我是你亲表叔呢！说的啥话！我还要你的啥钱呢！这里里外外，我都让人帮忙安置好，要不了几个钱的。 大概明后两天都收拾好了，你们可以直接来开店。但找厨师和服务员这方面我可没有经验，你们可别指望我哦！”房东笑着拍了拍蓝天。 “好的好的！那我先谢谢表叔了！”蓝天赶紧道谢。 “谢谢！”钱程和云朵也赶紧道谢。 “你们先去写个招聘启事吧！招人也需要一个过程，一定要在开店之前把人都招到位。你们以为开店是过家家呀！”房东看着他们几个，摇摇头，随后又小声嘟囔着，“哎，看你们这几个孩子，啥也不懂啊！还开饭店儿？唉！愁人呀！” “那行！表叔，我们去写告示了，写好了就贴在这店铺墙上吧！这里收拾完了，你给我打电话。” “嗯，赶快去忙你们的吧！”房东朝蓝天他们几个摆摆手。 “走，我家里还有还有红纸。我们先想好写什么内容，想好之后打个草稿，我让我爸帮忙写，我爸毛笔字还不错！”蓝天笑呵呵地说。 “没事儿，我来写！”钱程笑笑。 “你会毛笔字？”蓝天云朵一起惊讶地望着钱程。 “会！”钱程冲他俩笑笑。 “你们等着，那我现在……” “不用了！我马上去前面文具店买笔墨和红纸，然后我去旅社写。晚上我们一起去天上味，边吃饭边商量别的事儿。 你们现在都赶紧去上班。我来这两天，已经给你们找了好多麻烦了！”钱程没等蓝天说完，就赶紧歉意地说。 “哎呀，麻烦啥？怎么那么客气呀！行吧！你下午先去写，晚上我们再一起商量。”云朵笑着拍了拍钱程，又转过头对蓝天说，“那行，现在我们去上班吧！晚上六点来天上味吃饭。” “好，走吧！”蓝天点点头，扭头对钱程说，“钱程，我们先走了哦！” “嗯。”钱程冲他俩点点头。 蓝天和云朵一起开着车走了。钱程去文具店买了红纸、毛笔、墨汁，然后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他写了一张招工启事。 招工启事 天上人间大饭店因营业需要，急需招聘以下岗位: 1. 厨师1名，年龄50岁以内，月薪500元。 2. 服务员4名，年龄18至40岁，月薪100元。 3. 打荷3名，年龄18至40岁，月薪60元。 要求： 1. 品貌端正，有责任心 2. 踏实，稳重，开朗，有团队合作精神 3. 有工作经验者优先 附:服务员需面试，厨师需试菜。员工食宿饭店全包。有意者请致电 天上人间大饭店 12月5日 晚上6点，等他准时来到约定地点，蓝天云朵已经到了。他们三人一起走进饭店。 “招工启事写好了吗？”蓝天笑着问。 “好了！”钱程将手里卷成一卷的红纸递过去。 蓝天刚一打开，便惊呼一声：“真是你写的呀？这也写的太好了吧！” “呵呵！”钱程冲他笑笑，“有那么夸张吗？我随便写的。” “绝对不是夸张，是真的写的好啊！”蓝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张红纸，满脸都是羡慕。 “别光顾夸他了，明天你帮忙贴到饭店墙上去！”云朵笑嘻嘻地说。 “嗯，没问题！我们明天一起来贴，两个人有啥事儿可以商量一下，你说呢？” “嗯。”云朵点点头，随后，又看看钱程说，“钱程，你电话只写了我的，把蓝天哥哥的也写上吧！两个电话，别人联系更方便些。尽快招到人，别耽搁时间长了，你说呢？” “好，我用圆珠笔加上。”钱程说着从包里拿出笔，写下云朵给他报的电话号码。 “等招到人，我和蓝天哥哥先帮你看看。最终需要你来做决定，这几天你就先回去吧！你还有那么多事儿！” “好，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你们选的要求不能太高。厨师最主要是厨艺好。服务员有责任心，品貌端正即可。打荷的年龄大一点也没有关系。”钱程又细细交待。 “明白！”蓝天云朵一起点点头。 吃完饭，蓝天云朵将那个写着启事的红纸卷拿上，和钱程挥手告别。 第二天早上，钱程坐上回秀美镇的班车。 不到十点钟，他就回到乡味儿了。饭店四门大开，钱程屋里屋外四下里望，却没有见到李星星和小丫的人影儿，“人呢？” 第133章 夜里找星星 钱程正疑惑时，突然听到小丫卧室里有说话声。 “星星，小丫，在哪儿呀？”钱程大声喊。 “哎，你回来了呀！”李星星听到喊声，赶紧答应着，慌慌张张从小丫卧室里跑出来。但他出来时，还随手关上了小丫房间的门。 “小丫呢？”钱程看着一脸慌张的李星星，朝小丫卧室望望。 “在休息呢！”李星星红着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在休息？那你跑人家卧室干啥？人家是女孩子！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以后要注意！知道吗？”钱程不满地瞪了李星星一眼。 “嗯！知道了！”望着钱程一脸生气的样子，李星星捂着嘴，点了点头。他怕他不捂着嘴，会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家伙太正直了！我们都长大了，还一点不近女色，将来怎么找老婆呀？ “捂着嘴干吗？没事儿干是吧！那菜不择呀？”钱程指着门口的一袋子菜，白了李星星一眼。 “择！没说不择呀？你这家伙，怎么回来就训我呀？” “你说为啥训你？你自己心里没······” “咯吱”，小丫卧室门开了。钱程赶紧把后半截话生生噎了回去。 “钱程，你回来了！”小丫走出门，笑着跟钱程打招呼。 “嗯，回来了！你累了就休息吧！择菜有我和星星就可以了。”钱程有些尴尬地冲小丫笑笑。 “不累，我也来择菜。”小丫也跟他们一起去忙了。 他们边择菜边闲聊，钱程还询问了这两天店里的营业情况。 “还行吧！这两天我们已经清过账了，有500多元的进款。”李星星开心地汇报这两天的营业额。 “可以啊！”钱程笑笑拍拍李星星，“你现在可以独立经营了。进步不小啊！” “那还不是你这个师傅教得好！‘严师出高徒’嘛！” “马屁精啊你！知道不？你这是在变相地夸你自己。呵呵！不过，说真话，这几天准备就让你掌勺，我在一边给你指导指导。你慢慢练习，其实，这都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钱程笑呵呵地扛了李星星一膀子。 “我还怕我担当不了大任呢！哈哈哈……” “所以才要练呀！练练就好了。没事的！”钱程拍拍李星星。 “好，听你的！”李星星笑着跟钱程击了个掌。 中午，钱程就让李星星掌勺。他站在旁边，边指导边夸赞。还别说，李星星炒的菜真有点像模像样了。钱程很欣慰，星星能独自掌勺了，他也能放心走了。 晚上休息时，李星星径直向小丫卧室走去。 “你干啥？我俩卧室在这儿！”一边的钱程一把抓住了李星星。 “哦，差点走错了。”李星星尬笑着，低头进了兄弟俩的卧室。 两天不见，兄弟俩有聊不完的话。直到夜晚12点，两人才打着哈欠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熟睡中的钱程突然一激灵，似乎有什么声音把他给吵醒了，但仔细听了听，却又没有听到什么。 他踢了踢脚那头，可脚都伸到枕头上了，也没踢到李星星。 “星星！”他一下子急了，大喊一声。 “哎！”李星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大半夜的，你在干啥呀？快回来睡。”听到星星应声，钱程赶紧催促，可星星却没有再回答了。 “星星，回来睡呀！不冷吗？”钱程又喊。可星星还是没有回答。 不对呀！星星怎么啦？怎么不回答我的问话呢？钱程心里有隐隐的不安。顾不上细想，他立马掀开被子，穿上衣裤走出卧室。 “他可能在上厕所，你别急！”听着他卧室门“咯吱”一声打开，在隔壁屋里的小丫赶紧说。 “哦，我去看看！”钱程拉开后院儿门插销。这插销都还没打开，李星星怎么可能跑到后院儿呢？但这时他一心都在李星星身上，竟忘了这茬事儿了。 钱程走到后院儿，朝厕所的方向喊：“星星！” “哎，我在这儿！”李星星的应答声却从屋里传出来。 钱程一回头，就看到厅堂里的灯亮了。他赶紧从后院跑进店里。这时，李星星正从厨房走出来。 “大半夜的，你在厨房干啥呀？我还担心你跑厕所拉肚子去了，哈哈……”钱程哈哈大笑。 “哎呀，我刚口渴了，到厨房喝口水。哎，就……就喝口水，看把你给急的！”李星星笑着拍拍钱程。 “哎，你说你这家伙呀！你……你喝水，呵呵！你喝水怎么连灯也不打开呀！你都节约成这个样子了呀！干脆你拉屎连屁股也不擦了算了！哈哈哈……”钱程笑得直捂肚子。 “哎呀！说啥呢！我是忘记开灯了。因为太口渴了，就只想着喝水了！”李星星尴尬得不行，笑着擂了钱程一下。 “好好好，行吧！你喝好了吗？喝好了我们快去睡吧！”钱程拉着李星一起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 “星星，今早还是你和小丫起床去做汤面。”钱程踢踢脚那头的李星星。 “哦！好困呀！”李星星张大嘴巴，打着长长的哈欠。 “瞌睡吧？夜里该睡觉时，你不好好睡。现在知道瞌睡了吧！呵呵！”钱程笑嘻嘻地怼了一句。 “好了，我不瞌睡了。起来了！”李星星说着，赶紧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他先来到厨房，把肉汤熬上。等关了炉子门，骨头汤煨上之后，他又跑进小丫卧室了。 七点多，他和小丫一起开始卖早餐。 一会儿，钱程也起来了。他尝了尝他俩做的早餐，味儿还行，煨的时间够，肉香都熬出来了。油放的也不少，佐料也还合适。这水平摆个早餐摊完全合格。钱程边吃边频频点头。 “大师，能吃吧？”李星星笑呵呵地问。 “嗯，还不错！”钱程点点头，“星星，任何时候，都要牢记初心，严把质量关，把口碑打出来了，生意自然会好。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我记住了！”星星点点头，又抬起头，疑惑地望望钱程说，“你突然给我说这些干啥？质量一直都是你把关呀！我就做了这两天，你就真的放心甩手让我干呀？” 第134章 怪怪的星星 “嗯，是要甩手让你干，要磨炼你。百炼成钢嘛！要把你炼成一块钢板！呵呵！”钱程呵呵笑起来。 他现在还不能立即告诉星星他要离开，否则星星会难过，星星一直想跟他在一起呀！但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独自去抵挡千军万马。现在，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好吧！争取被你炼成一块儿好钢板。呵呵！”李星星把手揽住钱程脖子大笑。 “你们俩兄弟在一起，我们店子会一直红火下去。”小丫看着开心的兄弟俩，也笑呵呵地说。 “怎么光我们兄弟俩呢？小丫，你也要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啊！”星星看向小丫，抛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嗯。”小丫朝李星星眨了下眼，点点头。 钱程回来这几天，乡味儿的生意一如往昔，每天都是宾客满座。 与此同时，远在希水的蓝天云朵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天上人间的招聘工作。 这年月招人不难。两三天的时间，蓝天云朵已经接到好多应聘电话，他俩趁工作之余，亲自到天上人间大饭店前筛选员工。 五天后，他俩已经筛选出了厨师5名，服务员10名，打荷人员5人。感觉差不多了，他们就给钱程打了电话，详细说了招聘情况。 钱程听后决定近日要动身前往希水，可他真有点舍不得星星。真想把星星也带上，可又想着让星星独立成长。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放手。 这几天，他一直都想陪陪星星。可星星怪怪的，一直躲躲闪闪想逃离，好多次都错眼不见人影儿了。 中午吃过饭，星星也不像以前一样和他去后院晒太阳了。他总是躲在小丫的卧室和小丫聊天。 晚上，他也总找借口去小丫卧室玩，也不知道他们玩啥。每晚都是玩到快12点了才磨磨蹭蹭进他俩的卧室，就这还是被钱程三番五次催促才能催回来。 “哎，这家伙真是的！连兄弟都不要了吗？这小丫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啊？把你迷成这样，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哎，真是……”钱程真是既难过又心痛。 难过的是星星连自己这个好兄弟也不想陪了，我们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呀！你去陪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女人。将我这兄弟晾一边，你这干的叫什么事儿啊？ 心痛的是星星这老实孩子被心机女给哄骗了。小丫别再又使啥歪招来祸害星星。 “不行，决不能让星星上当受骗。”想到这儿，正独自在后院晒太阳的钱程立马站起来，走进屋里。 刚走进店里，就听到从小丫卧室传来被压抑的闷哼声，还伴随着有节奏的“咯吱”声。 “什么声音？”钱程惊呆了。他还是个没经历过人事的大男孩呢！所以，这奇怪的声音简直把他给吓坏了。 “星星，小丫，你们在哪儿？”钱程吓得大喊起来。 小丫卧室里的“咯吱”声戛然而止，星星和小丫都没有回话。 “星星，小丫，你们怎么了？”钱程还在着急地大叫。 卧室里的星星和小丫对视一眼，苦笑着直摇头。 “别怪他，他不知道我俩的事儿。他很单纯的，他啥都不懂，对不起啊！小丫！”李星星轻轻抚摸着小丫的脸，将她的头发扒拉在耳后。 “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小丫低下头笑了，“你告诉他吧！免得他老担心你。” “嗯，我马上跟他讲明白。”李星星点点头，把衣服穿整齐，打开门走出去。随后又紧紧关上小丫的卧室门。 “叫啥叫呀！呵呵！”李星星憋着笑，拍了一下钱程。 “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没心没肺的家伙，哼！”钱程虎着脸，气呼呼地推搡了一下星星，“跟你说多少遍了？小丫是女孩子，你进人家女孩子房间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担心啥呀？我又不是女人。你担心个毛呀！担心我被哪个美女抢跑了？哈哈哈……”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给你说正经的，我是怕你把别人……”钱程突然捂上嘴，朝小丫卧室门瞄了瞄，然后又凶凶地瞪了星星一眼。 “怕我把别人怎么啦？你刚说什么来着，男女手手不亲。男人不能亲女人的手，女人也不能亲男人的手。这个我懂！我懂！我又不傻！哈哈······” “你说啥？亲手？哈哈……你要把我肚皮笑爆了。”钱程轻轻捶着李星星的背，差点眼泪都笑出来了。 “有那么好笑吗？对别人肯定是不能亲手，亲嘴或者更进一步的动作，那样做就叫老流氓。 但对自己的老婆做这些事很正常。你这家伙还小，还不懂，呵呵！”李星星笑嘻嘻地说。 “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老婆？你？你们……”钱程疑惑地瞪大眼睛，望着星星。他还不知道李星星和小丫现在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原来，就在钱程去希水的第二天，李星星妈妈来镇上赶集，给他们捎来了3瓶自家酿的黄酒。 小丫和李星星酒量都不小，所以一看到有黄酒，他们晚上便炒了几个菜。就着酒菜，两人开心地边喝边聊。 从小丫家乡水灾，聊到李星星小学毕业后在希原做事的那些年。小丫喝着喝着就有了醉意，她突然就想到了她在水灾中逝去的亲人。 “爹妈，你们在那边还好吗？我想你们了······”她肩膀抽动着，泪流满面，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不哭了，小丫。你爹娘在另一个世界也一定希望你过得好。别怕！小丫，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我喜欢你！我爱你！小丫。” 李星星本来对小丫就有意，几杯酒下肚，更壮了几分胆。他一把将小丫揽在怀里，帮她擦眼泪，帮她理有些凌乱的发。 “是吗？爱我？谁······谁······谁爱我呀？哈哈哈······”小丫已经醉了。 后来，二人絮絮叨叨又继续喝。“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俩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把3瓶酒都喝干了才停下来。 “好像没了！”小丫把酒瓶倒过来，晃了晃，才发现3个酒瓶全空了。 “酒没了，嗝······嗝，饱了！那睡吧！”李星星打着酒嗝，拍着肚子，醉意蒙蒙。 “好，睡······睡······”小丫已醉得口齿不清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都进了小丫的卧室。 第135章 揭开谜底 这一夜，酩酊大醉的他们，趁着酒劲儿，稀里糊涂地就互相拥有了对方。完事后，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他俩都同时醒了。他们彼此对望着。 “对不起呀！小丫。昨晚实在是喝得太醉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会对你负责的！”李星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去把肉汤煨上啊！”他说着，穿上衣服赶紧去厨房了。 小丫望着不着一丝布缕的自己，突然掩面哭了。她向往的爱情呀！再也不能了！失去了作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已经没有资格再爱钱程了。 自己没有福太太的命，只配在这小镇上混日子。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喝醉呀？她懊悔呀······ “咯吱”一声，门开了，李星星闪身进来。他已经煨好汤，又来到床前，看小丫眼睛红红的，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拭眼角的泪。 心疼地说：“不哭了，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好好待你的。放心吧！” “嗯！”小丫噙着泪，轻轻点了点头。她已经被李星星给睡了，也只能嫁给他了。虽然他并不是自己理想的对象。 但他身上也有诸多优点，他真诚善良，做事麻利，也勤快，最主要他对自己真的很好。就这样吧！答应他，认命吧！ 终于守得云开，李星星再也把持不住心中那份炽烈的情感了，他一把将小丫紧紧搂在怀里…… 直到钱程从希水回来，他听到喊声，才红着脸，慌慌张张从小丫屋里出来。 并且他这段时间频繁出入小丫的卧室，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看他神态自若的样子，钱程还疑惑呢，“这家伙，怎么……” 不过他没往更深处想，还想着星星进小丫卧室，纯粹是聊个天儿啥的！所以听到星星说跟自己老婆亲手亲嘴很正常这羞人的话，他一下子就懵了。 “怎么了？看你呆呆的，我说错什么了？”李星星拍了拍傻傻呆着的钱程。 “你和小丫······” “我们好上了！”李星星瞄了一眼钱程，点点头，眯着眼儿笑了，“早应该告诉你的，一直有点儿不好意思。呵呵！”李星星羞涩地挠了挠脖子。 “好……好……好上？好到什么程度了？”钱程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 “睡一块了！”李星星不再遮遮掩掩，给钱程说了实话。 “啊？你这家伙！”钱程捣了星星一拳，捂着嘴“嗤嗤”笑，“我问你，你那次半夜喝水那事儿是不是……” “嗯，我半夜跑她卧室睡去了。” “在她卧室？那我叫你，你为啥答应一声就不言语了？老实交代……” “是这样的，半夜熟睡中猛听到你叫我名字，我当时也忘记了是在她卧室了。所以，立马就答应了一声。 再准备跟你说话时，小丫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摇头示意不让我出声。听到你从卧室出来，怕露馅儿。她赶紧又谎称我在厕所。 就在你去厕所的时候，我赶紧穿衣服跑到厨房了。所以你在后院儿叫我，我就在厨房答应……” “好家伙，你俩搞声东击西呀！我当时就奇怪呢！你喝水怎么连灯也不舍得开。原来你摸黑跑到人家小丫卧室了，哈哈哈……”听了星星的解释，钱程乐坏了。 “你当时没发现，去后院的门插销都还插得紧紧的，你这个大聪明呀！门儿都关得好好的，我是插翅膀飞出去的吗？ 我当时还怕露馅儿了呢！没想到竟把你这个大聪明也糊弄住了。哈哈哈······” “是的呀，我当时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儿呢！可能当时一心只想着你吧！别的啥也顾不上了。”钱程挠挠头，笑着说。 “嗯，应该是这样的。那你现在都搞明白了吧！” “嗯。”钱程点点头，又疑惑地看向星星，“那刚才我听到屋里有动静是……” “我俩在办事儿！你个家伙呀！真会挑时间。每次专挑这个时间点儿叫我，我看你就是纯心的。叫你坏！呵呵！”李星星笑着又给钱程捣了一拳。 “哎，冤枉呀！我没……真没有，我哪懂这个呀！我还不是怕你……”钱程笑着往一边躲。 “怕我咋的？怕我被哪个美女看上是吧！哈哈哈······” “最主要是担心你欺负人家小丫。人家是女孩子，你把人家那啥了，人家以后还怎么嫁人呀？你说是吧！ 我也有妹妹的。所以，我就是单纯地不想让女孩子，尤其是我们都认识的女孩子受到伤害。真没有故意去坏你好事儿的意思，天地良心！呵呵！”钱程笑着说。 “知道你是个好家伙，但你每次都跟掐着时间似的，总是在关键时刻叫我。说你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呢！哈哈哈……”李星星笑得快喘不过气儿了。 “怎么会那么巧？”钱程也笑得直捂肚子。 “就那么巧，你说你这坏家伙，哈哈……”星星揽着钱程。兄弟俩大笑着疯闹起来。 “星星，说正经的，你俩已经那个了，你要对人家小丫负责哟！”钱程拿开星星的手，一本正经地说。 “嗯，你放心吧！我会的！”星星点点头。 兄弟俩正说着，小丫卧室的门打开了，她从里面走了出来。 钱程一看小丫出来，赶紧将李星星推上前。自己“哧哧”笑着，羞红了脸，躲在星星背后。 他感觉特别不好意思，人家一对小情侣在一块儿卿卿我我。自己却一直从中捣乱搞破坏。虽然自己是无意的，但真的就是星星说的，自己可能多次坏了他俩的好事儿。 看钱程羞愧的样子，小丫和星星对视一笑。 “钱程，没事的！没人怪你，知道你是好意。要怪就怪星星没及时跟你说明白，不要紧的，你别在意啊！”小丫笑着说。 “哎呀，我……我……对不起呀！”钱程藏在李星星身后，缩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哎呀，有啥对不起呀！你给我过来！哈哈哈……”李星星说着，转过身，笑着把钱程揪到前面。 “哎呀，别……别……”钱程使劲往后挣。 第136章 出发前的准备 “这家伙呀！比大姑娘还害羞，将来看你咋找老婆？你见到女孩子就脸红，哎呀，真是的！你……”星星边说，边轻轻捶打着钱程的肩膀。 “星星，看你说的啥呀！我才多大呀！我就……哎，我找啥老婆呀！你胡说啥呀？”钱程的脸立马红得像醉了酒。他在李星星背上使劲擂了一拳。 “好了好了！不害羞了！哈哈哈……”星星哈哈大笑，他揽着钱程说，“走吧！我们进卧室。” “嗯！”钱程赶紧就坡下驴。兄弟俩勾肩搭背进了他俩的卧室，钱程还特意把门关紧。兄弟俩紧挨着歪在床上，他们盯着天花板，各自想着心事。 一会儿，钱程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李星星：“星星，今晚我回村！” “回村干啥？”星星不解地问。 “免得在这儿碍你的事儿，呵呵！” “碍啥事儿啊！你睡你的，我们睡我们的。不碍事，真的不碍事的！”星星赶紧说。 “哎，刚刚跟你说着玩的，我今天晚上回去确实有点儿事。明天我顺便从家里带菜过来吧！这几天，店里你就和小丫全权负责。我休息休息总该可以吧！”钱程笑嘻嘻地说。 “哦，你累了呀！那好吧，你休息休息吧！店里我们来做，没事儿的。” “嗯。”钱程点点头。 两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了。钱程就骑上李星星的自行车回秀水村了。 他刚走到自家院外，就看院门上铁将军把门。“妈呢？妈去哪儿了？” 他将自行车停下，四处望。不远处，程翠提着两筐菜正匆匆走来。 “妈！”钱程喊着，奔跑过去，接过他妈手上的菜筐。 “咋这时候回来？有事儿啊？”程翠抬头望着儿子。儿子已经长得人高马大了，可内心还像小孩儿一样单纯，心里藏不住事儿。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全都在脸上了。 “也没啥事儿，就是想你们几个老的了。回来跟你们唠唠嗑，呵呵！”钱程嬉皮笑脸地望着妈妈。 “想我们了？呵呵！你个臭小子！多大了，你还想我们！”程翠笑呵呵地在钱程背上轻轻拍了拍。 母子俩边说边笑，进了院子，一会就把菜收拾妥当了。 “都收拾好了，赶紧洗洗手，马上我们去荣姨家。”程翠搓了搓手上的灰土，站起身，进厨房端出一盆温水。 母子俩洗完手，锁上院门，一起向李根儿家走去。刚走到李根家院门口，在屋里烤火的王秀荣就看见了他们。 她赶紧跑出来笑着说：“哎呀，是我们钱程呀！今天怎么回来了？冷不冷啊？”她边说，边用手摸摸钱程的两只手。 “我不冷，回来跟你们三个老的唠唠嗑。”钱程笑笑。 “哦，快进屋！”王秀荣边说边拉起钱程的一只手，他们一起进了屋。 “根叔！” “哎，回来了！”正在往火盆里加木柴的李根笑着答应。 “嗯！”钱程答应着，和程翠王秀荣他们都围坐在火盆边。 “我马上来做饭，你吃了还要去店里。别搞太晚了！免得路上黑！”王秀荣将手在火盆上撩了撩，站起了身。 “不急，我今天晚上不去。”钱程赶紧拽住王秀荣的袖子，又拉她坐下。 “你不去？那星星会做早餐呀？”王秀荣疑惑地看着钱程。 “会做，只是做的差一点儿，没事儿的！”钱程笑笑说，“都坐下吧！我有事儿要跟你们说。” “哦！”王秀荣一听，赶紧坐下来。 “啥事儿？”三个老的6只眼睛齐刷刷望着他。 “我打算去希水市开店！” “啥？去希水市开店？”三个老的惊讶不已。 “嗯，店子我已经看好了。那边已凑备得差不多了，近日我就要去希水了。” “一个新店子需要很多设备，别急着去！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先筹备筹备，什么东西都齐备了，年后再去。新年新气象，去了也好开张啊！”李根笑呵呵地建议。 “店子里面房东全部都布置好了，餐具也有。还有个别缺的东西，我去了再买，尽快开业，好好挣钱。”钱程笑着给他们解释。 “哦！是这样呀！那行吧！我们家里还有1000来元，你全部都拿上当备用金。再不够，我去舅舅家再借一些。总之，多凑备……” “不用，钱够了！菜还是像现在一样，从家里带。你们头天下午摘了之后送到班车上，我给班车的司机交代，让他从我店子前绕过。 鱼和肉类我直接从菜市场买，要不了多少钱的。你们别操心！”钱程打断王秀荣的话，给他们详细说了他的打算。 “嗯，好吧！要帮忙，你吱个声儿。”看钱程想得挺周到的，李根点点头。 “不需要帮啥忙，店里招有服务员，一开始我妈先跟着我去记个账。等店子走上正轨，就让吧台收账。满满在家，你们两个老的还要照管。” “行吧！摘菜，照顾满满，这些我们两个老的都做的好，你放心吧！”王秀荣看着钱程笑着说。 “嗯。我回来就跟你们几个说这个事儿。”钱程看向王秀荣，点点头，随后又笑嘻嘻地说，“现在做饭吧！我看院里有韭菜，我想吃你做的炸韭菜角了！” “炸韭菜角？呵呵！好呀！”王秀荣轻轻拍拍钱程，笑呵呵地站起来，又看向程翠说，“翠儿，我俩去做吧！” “嗯！”程翠答应着，跟王秀荣一起去厨房忙活了。 吃过晚饭，程翠母子回到自己家。因为即将要去希水，离家远，要带行李了。所以钱程将自己以前用的那个大行李包又拿了出来，准备收拾收拾，放些衣服之类。 自从离开希原，这个大行李包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他拿过包，包还挺沉的呢！ “装的啥呀？”钱程嘀咕着，将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拿。 “这是什么？”钱程看到行李包最下面有一毛巾包着什么东西，这毛巾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钱程盯着那毛巾，沉思良久。 “哦！这不是余叔的毛巾吗？”他记起来了，可一会儿他又疑惑了，“这毛巾怎么在我包里呢？” 他将那毛巾包着的一大包东西拿了过来，“好重啊！”他边说边将毛巾打开，“啊？是那5万块钱！ 当时余叔给我，我不是没有要吗？这钱怎么又跑到我包里来了？怪了？”钱程拿着那一大包钱，惊讶极了。 第137章 告别老邻居 当时自己收行李时，行李包里面是空空的呀！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记得很清楚。收拾完行李，自己就到外面帮余叔做饭了，难道是趁做饭的间隙…… 他绞尽脑汁地想呀想，“哦，想起来了！”他突然一拍脑袋。 他记得，当时收拾好行李包，他就跑出去了。而余叔中途进过屋，自己当时并没在意。余叔一定是进屋偷偷将钱重新放到他的行李包里了。 “一定是这样的！”钱程喃喃自语，“怪不得临走他再三交待，要把行李包抱在怀里。在车上别睡觉，免得东西和钱被人偷了。”余叔当时交待的话，他现在依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明白了！余叔，你现在怎么样？还好不好……钱程突然就落泪了。 不是突然想起，而是从不曾忘记，这个爱他如父亲般的男人，一直埋在他内心最深处。 “等你有成就的某一天，我会突然光彩照人地出现在你面前。”余哲临别时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有成就！可我现在还没啥成就啊！我要快快努力有成就，这样就会见到余叔了。想到这儿，他决定尽快要去希水了。 第二天，他让妈妈把那5万块钱存入银行。他骑着自行车，驮着菜去了乡味儿。 小丫卧室的门还关着，听得里面有窃窃私语声。 他俩现在处于热恋期，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自己可不能再从中添乱呀！ 想到这儿，钱程轻手轻脚将菜放在店门后，又快速闪出店外。他独自走过热闹的镇中心，走向小吃巷。 “大哥哥，大哥哥！”距离巷尾还有一段距离，他就看到几个孩子欢叫着，从巷尾朝他跑来。 “哎，是你们几个小家伙呀！”他赶紧迎上去。这几个孩子正是江秋月和锁子的儿女，今天刚好星期了，孩子们都在店子附近玩。 “好久都没看到你了！好想你呀！”3个孩子拉着他的手，扯着他的衣角。叫着，笑着，一起朝巷尾走去。 “哎呀，是小老板呀！”正坐在店外的江雨生夫妇，看到和孩子们一起走来的钱程惊喜不已。 “江叔，阿姨，忙完了吧？” “忙完了！忙完了！来来来！坐坐坐！”江雨生赶紧递过来一把椅子。 “爸妈，快来！大哥哥来啦！”锁子的儿女朝60号店大声喊。 “啥？大哥哥来了呀！”阳玉秀从店里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钱程，她立即笑呵呵地说，“哎呀，真是小老板呀！有多少日子没来我们这儿了！呵呵！” “哎，这不来了吗？阿姨，张叔呢？”钱程笑笑问。 “屋里头呢！”阳玉秀指指屋里，接着大声喊，“锁子，小老板来了，快出来！” “小老板来了？在哪儿呀？”锁子抬头望望。 “在雨生哥那儿坐着呢！”阳玉秀指了指2号店，催促锁子，“快点！我们也过去！”阳玉秀说着，自己就先去了2号店。 “好！马上！”锁子答应着，把手里的活赶紧放下，“蹬蹬蹬”跑出来，看到钱程，他开心地说，“哎呀，真是小老板来了呀！”锁子边往2号店走，边摘下身上的围裙。 “张叔正在忙呀！” “没忙啥！你可有时间没来我们这巷尾了。孩子们都想大哥哥了！呵呵！”锁子满眼欣喜地望着钱程。 “呵呵！是吧！主要是我店里也还挺忙的。那个，你们两家店生意最近都还好吧？”钱程问。 “嗯，都还不错。”江雨生和锁子边说边点头。 “那就好！我今天来是跟你们告别的，我要去希水市发展了。” “你这镇上店子不挺赚钱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做了？市里高档饭店多，竞争力很强。你还是个小孩子，别头脑一热。就觉得大地方钱好赚，啥事都要想周到呀！”江雨生一听，急得赶紧劝。 他说的是实话，他也是真心为钱程好。他怕钱程年龄小，啥事考虑不周到，到大城市被高档饭店给碾压，当然，他并不知道钱程还有多少本事。 “是啊，你江叔说的对，你还是个小孩子呢！可别被别人糊弄了啊！”张锁子也急忙劝说。 “大城市不好混，你才十几岁的小孩子，真是怕你出去吃亏呀！在这小镇上，我们都是老邻居，有啥事儿也都能帮得上忙。 到大城市了，两眼一抹黑，都是陌生人，找谁帮个忙呀？”秋月妈妈和阳玉秀边说，边不住地摇头。 “叔叔阿姨，你们都别为我担心。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但我还年轻，应该出去闯闯。出去多见识见识，对一个人的成长是有很多好处的。”钱程笑着对他们说。 江雨生望着钱程，思量了一会儿说：“你说的也在理儿，可是······” “也行吧！出去闯闯也行！万一不行了再回来。出去见见世面也行！”不等江雨生说完，秋月妈妈就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认同了钱程的想法。 “行吧！到城市探探新路子也行！退一步讲······ ” “哎呀，别说退一步的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了去城里，那就要在城里闯出个名堂来。行吧！去闯闯吧！”江雨生打断锁子的话，冲钱程点点头。 “嗯！”钱程答应着，他又望望在巷尾大场地上嬉闹的孩子们，问，“孩子们最近学习都还好吧？冬至跟家里打电话了吗？” “孩子们都还不错，冬至成绩也赶上来了，打几次电话都还在问你呢！，呵呵！”秋月妈笑呵呵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看到邻居们的生意不错，孩子们成绩也都有进步，钱程挺开心的。孩子们这些进步也有他一份功劳呀！ “你今天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吧！走之前，我们几家一起聚聚。”锁子说。 “不了，张叔，我就是来跟你们告个别。我店里中午还挺忙的呢！”钱程说着站起来对他们说，“那我走了哦！我还要跟另外几个朋友也道个别呢！” “哦，那好吧！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再见了！唉！”江雨生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舍不得钱程走，当初钱程离开小吃巷，他都难过了好久。 第138章 告别星星 “你啥时候回来了，再到这巷尾来跟我们聚聚啊！别把老邻居给忘了。”锁子也有些伤感。钱程对他有恩呀！ 他正是听了钱程的忠告，才牢牢把住了质量这道关。所以，自家店里生意现在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他不会说什么高大上的词儿，但内心是真的很感激。 看他们有些难过的样子，钱程赶紧笑着说：“我啥时候来镇上了，肯定会来看你们的！” “嗯！”江雨生和锁子一起点点头。钱程跟他们告别之后，朝巷头走去，江雨生和锁子两家人一直目送着他走远······ 他又去了邮局跟郑江林道别。他在镇上生意这么好，除了自身的厨艺外，这个叔叔给予他很多帮助。他心里一直铭记着这份恩情。 郑江林还同他一起去供销社，跟罗玉屏说了他店里现在的情况。钱程再一次对他们表达了真诚的感谢。 这一忙就到中午了，他回到乡味儿，李星星和小丫正择菜呢！ “你这家伙，啥时候来店里的？怎么连你放菜我都没听到啊！走路怎么没声音呢！你是飘过来的吗？呵呵！”李星星笑呵呵地望着钱程。 “还不都是为了你，呵呵！”钱程走过去，弯下腰，两只手勾着星星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上，嘴巴贴在他耳边，边说边笑。 “啥？咋还为了我？”星星扭过头，不解地望着他。 “你说咋为了你？我还不是怕……呵呵！”钱程瞄了瞄一边的小丫，笑着说了半截打住了。 星星望着钱程，还是一脸懵。 “哎呀，你呀！咋这傻呀？”小丫脸一红，用脚踢了踢星星，并给他使了个眼色。，用手点点他，又指了指自己。 “哦，这样啊！”星星终于明白了，他轻轻在钱程手背上拍了拍说，“你现在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原来，钱程是怕打扰他和小丫的亲密时光，想给他俩创造一个独处的环境呢！ “星星，中午还是你掌勺。”钱程直起身，边说边挪了一把凳子坐在星星旁边，帮忙择菜。 “你炒吧！我都想吃你炒的菜了。”星星笑嘻嘻地说，“我毕竟还是徒弟呀！呵呵！” “从今天起，你出师了！” “咋？你还一直当甩手掌柜呀？”星星急了。 “以后你就是乡味儿的掌柜。”钱程盯着李星星，一本正经地说。 “啥？”星星和小丫一起抬起头，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钱程。 “以后这店子由你来掌管，这里面的设施本身也是这食堂的，还有部分是我买的，都留下来给你们用吧！我要走了。”钱程望着他俩，笑着解释。 “走？去哪儿？为什么呀？”李星星急坏了。 “现在你俩能撑起这个店子了，我想出去闯闯。”钱程笑着说，“从明天起，让你家里给乡味儿供菜。 赚的钱你自己要攒起来，将来你们结婚要用钱的。这个店子以后就是你的了。不，从今天起就是了。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可我舍不得你呀！我舍不得！”星星难过极了，连说话都有些哆嗦了。他伸出手，紧紧揽着钱程。 “哎呀，难过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钱程笑着拍拍星星说，“你们自己发展比给我帮忙挣的钱多，所以我就想着……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是很难过，很难过！”李星星差点儿要落泪了。好兄弟，我一直想跟你在一起的呀！ “哎，咋要哭了？别跟个娘们儿样的啊！呵呵！”钱程笑着说，“开心点儿，我们赶快择菜吧！马上中午了。” “嗯。”星星红着眼圈儿，吸溜着鼻子，点了点头。三人把菜择好，将米饭也做上了。 很快，店里陆陆续续有顾客来吃饭了。等忙活完，他们三个也各自潦草地扒拉了几口，谁都没有心情再吃饭了。 吃完饭，李星星从厨房台子上拿出那个装钱的袋子，递给钱程说：“给！账都记下了，这几天大概赚了2000多，都在这儿了。” “不用给我了，这钱就留给你们做备用资金吧！好好经营店子，别砸了乡味儿的招牌。”钱程笑着将星星递钱的手推了回去。 “这怎么可以？工资啥的在月头你都已经发给我们了。我们咋能再要这么多钱呢？ 再说，你出去闯荡不花钱呀？都给我们了，你咋办吗？何况，菜还是你妈从你家菜地里摘的。怎么说，我们都不……” “你不用操心那么多，我身上有钱用。我妈拿的那些菜呀，值不了几个钱的。没事儿的！”钱程没等星星说完，就赶紧笑着说。 “那我们也不能……” “啥能不能的呀！你别再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这点钱不值啥的。 你把钱放稳妥，有些菜，比如骨头，肉，鱼这些都还需要用钱买的。”钱程没让李星星继续说了，而是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走，屋里说去！” 他拉着李星星进了他俩的卧室，低声说：“小丫很有心眼儿，这些钱，你自己要保管好。以后你们结婚了再让她管。知道吗？” “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小丫的事，你决定要走？” “不是，我早有出去闯荡的想法，只是以前翅膀还没长硬。”钱程笑笑。 “现在翅膀长硬了。”星星笑嘻嘻地推一把钱程。 “也不是啦！但现在肯定比以前强呀，现在我随便跑哪儿都能生存，所以就想出去闯一闯，看一看。” “好吧！你出去闯吧！你也应该出去闯闯，你困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小镇上，实在有些屈才了！”星星有些难过地说。 “哎，什么屈才呀！我只是……”钱程看星星有些难过，也没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他有远大的理想，但是这没法给星星说。因为星星不懂，也不能理解。星星的理想可能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而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你今晚就在这儿吧！今晚我们两个一起睡，我们聊一晚上你再走吧！”星星不舍地恳求道。 第139章 到希水了 “这哪成呀？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我俩睡，让人家小丫独守空房啊！这像什么话，亏你说的出，你这家伙呀！”钱程笑嘻嘻地推搡着星星。 “这有什么，就一晚上嘛！你这都要走了。我还不能陪陪你呀！” “半晚上也不行，你要好好陪老婆，你是人家老公呢！懂不懂？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要你陪啥呀？说出来，不让别人笑话！哈哈哈……”钱程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 “可我真的舍不得……”星星头枕在钱程胳膊上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哎呀，你今天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黏黏糊糊的，干啥呢？”钱程拍拍星星。 兄弟俩正伤感呢！ 突然，“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传来小丫的喊声：“星星！” “哎，干啥？” “开门呀！”小丫在门外催促。 “哦！”星星不情愿地站起来，去把门打开。钱程也立马坐端正。 “你们兄弟俩都不要难过了。”小丫望着他俩笑嘻嘻地说。 “你不懂！哎，你不懂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到这么大，我们······唉！”星星叹了一口气，低下头。 “我懂！我怎么不懂呢？你舍不得钱程走，其实，我跟你一样，也舍不得他走啊！他在这儿，我们啥也不用操心，生意还天天好得不得了。 可是，他是有梦想的呀！不像我们俩没文化……” “哎呀，说啥呢！啥文化不文化的呀！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钱程赶紧打断小丫的话。 “你真想多了，小丫，钱程想出去闯闯，跟文化不文化的没关系。”星星也赶紧说。 “是的呢！星星是了解我的。”钱程冲星星点点头，又抬头对小丫说，“小丫，其实你挺聪明的，星星是个实诚人。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取长补短，共同经营好这个店子。” “钱程，我知道你担心啥。我会好好对星星的，我们已经这样了……嗯，你放心吧！”小丫知道钱程可能对她有成见。 毕竟她以前做的那些事都被钱程识破了，他可能怕自己会再次伤害到星星。现在自己已经是星星的人了，自己又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好，我相信！”钱程说着又转向星星，“你也要好好对小丫哟！早点把你们俩的事儿告诉你爸妈吧！他们同意了，你们早点儿就把婚给结了，你说呢？” “结婚？急啥呀？我又没七老八十的，慌着结婚干啥？”星星不解。 “哎呀，这与年龄没多大关系。你俩已经在一起了，就早点把婚结了吧！也算给小丫一个交代。”钱程拍了拍星星。 “好吧好吧！过几天我就给我爸妈说说这事儿。”星星点点头。 “好了，该交待的我都交待了。”钱程笑着望望他俩，“我马上坐班车回去了哦！” “钱程，我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我。这几个月跟你俩在一起，我找到了家的感觉，我真的很开心，很快乐。我会永远记住你对我的恩情的！”小丫流泪了。 “哎呀，言重了，你为这个店子也付出了很多。说实话，我挺感谢你的。希望以后你和星星好好的。” “嗯，我记住了！”小丫边擦眼泪，边用力点了点头。 “不哭了，小丫。”钱程说着，他又看向在一边难过的星星，“星星，你哄哄小丫呀！哎呀，你们弄的我也有点难过了！算了算了！我……我走了啊！” 于是，不再看星星和小丫，他昂着头，快速走出了乡味儿。他怕他再待在这儿，就真不忍心走了。 穿过镇中心，他来到车站，坐上了班车。突然就感觉眼角有点儿湿湿的。这个感性的孩子，他内心是真舍不得与他朝夕相处的伙伴呀！ 第二天一大早，李根骑三轮车带着钱程和程翠还有三四袋蔬菜去了垭口，送他们母子俩坐车。 钱程昨晚已经给云朵打过电话了，说了今天要去希水的。蓝天云朵听了，立即电话通知了他们已筛选好的应聘人员，告知今天下午老板要正式确定入选名单。 钱程一上客车就悄悄对司机说：“我带的有菜，车到希水时绕一下，把我们带到天上人间。 以后可能天天都会麻烦你帮忙捎菜。当然车费不会少你的。”他买车票时顺带给司机还多塞了2元车费。 这司机也是秀美镇的，他在乡味儿吃过饭，跟钱程也相熟。从希水车站到天上人间，也就一脚油的事，也算顺路，并且还可以多赚2元车费，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司机连连说：“都是熟人，好说好说！” 上午不到10点钟，班车就到了希水，从车站拐了一个弯儿，车子就直接到了天上人间。 云朵和蓝天以及房东都站在店门外等他了。钱程和妈妈提着菜从车上下来，云朵蓝天赶紧过来帮忙了。 云朵一看到程翠，赶紧笑呵呵地喊：“阿姨！”蓝天也跟着喊阿姨。 “哎，朵朵！这是……”程翠答应着，又笑眯眯地看向蓝天。 “他是蓝天，是我的邻居哥哥。”云朵笑着告诉程翠。 “哦，蓝天，好帅的小伙子呀！呵呵！”程翠称赞道。 “我觉得我没有钱程帅呢！呵呵！”蓝天挠挠后脑勺，笑嘻嘻地说。 “哎呀，这调皮孩子，说啥呢！你们3个都很漂亮呀！呵呵！”程翠乐呵呵地看着这3个孩子。 “哈哈……”3个孩子听程翠这样说，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笑着一起走进店子。店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已经焕然一新了。钱程跟房东签了合同，又交了一个月租金。 “房租一个月一交就行。”房东说着，直接给他了一个卡号，“租金就打进这个账号中，每月月末打房租就可以。”诸事儿交代完毕，房东移交完钥匙，就跟他们几个告别离开了。 “你俩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吧！马上我来做。”钱程边把那几袋菜往厨房提，边扭头对蓝天云朵说。 “哎呀，你刚来，不累呀？”云朵看向钱程，满眼都是关切。 第140章 初到希水的艰难 “有啥累的，我是坐车来的，又不是走路来的。”钱程嘻嘻笑着。 “呵呵！那行，我们现在都来帮忙择菜吧！”云朵笑着说。 “我来择菜，你们几个一起去买粮油佐料那些东西吧！那些东西不买，今天中午也做不了饭呀！我们就只带了些蔬菜，别的啥也没有呢！”程翠笑着，看向孩子们。 “行，钱程，朵朵，我们一起去买吧！”蓝天拍拍钱程，又看看云朵说。 “好！妈，那你一个人择菜，我们去买东西了。”钱程边说边看向蓝天云朵，“我妈择菜，我们走吧！” “嗯，走！”3个孩子走出店门，蓝天开车，他们一起去了集市。集市挺近的，开车也就两三分钟。 钱程买了粮油佐料，200个土鸡蛋，猪肉他也买了一大块。他还特意买了煤炉子、大铁桶、竹笊篱这些做汤面的器具。当然，煤球他也买了一箱子。 等3个孩子买完东西回来，程翠已在店门口张望几次了。 简单地吃过午饭，应聘人员都陆陆续续到了。 5个厨师经过试菜，钱程最终选了40多岁的蔡有胜。 5个打荷的，经过询问，钱程留下了3个家庭比较困难的。 10个服务员，钱程选了有经验又质朴的洪梅、林小兰、桑美竹、黄菊4个女孩 下午，就是租房子，解决员工住宿，买被子之类的事。等所有的事情都安置到位，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第二天中午，天上人间开始正式营业。钱程贴了告示。 告示 顾客朋友们： 本店自今日起正式营业， 欢迎新老顾客惠顾。 天上人间大饭店 12月10日 附:早餐有宫廷滋补汤 万事俱备，只等中午顾客临门了。可到了中午，却连一个顾客也没有。看来天上人间以前的名声真是不行啊！ 程翠愁得眉头都揪到一快了，这一天一毛不挣，还要管这上十号人吃喝呢！儿子以前挣的那点家底，怕是要不了几天都要被掏空了。 “这咋回事儿的？咋不来我家呢？”程翠不住地跑到外面张望。 “妈，没事的！别急，会好的！”钱程看妈妈眉头紧锁，知道她着急，赶紧笑着安慰她。 程翠抬头望望儿子，叹气说：“看明天啥情况？实在不行……” “没事儿！别急！一定会行的！”钱程冲妈妈笑笑。 第二早上，钱程做了宫廷滋补汤，大概有30碗的量。6点多，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了。可硬是没人来他这高档饭店里吃早餐。 程翠一直站在店外，眼巴巴地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她拿着一个小喇叭大喊：“本店有宫廷滋补汤，欢迎各位进店试吃。” 喊了半天，依旧没一个人来。旁边的各类早餐店子生意还都挺红火的。 “怪了？怎么没人来我们店里吃呢？”程翠疑惑。喊得嗓子都冒烟儿了，可依旧没见一个人影儿来。她真是急坏了。 “妈，不急，你休息休息，别把嗓子搞哑了。”钱程很是心疼。为了自己，妈妈真是拼了！ “为什么都不来我们这儿吃饭呀？怎么办呀？这样下去怎么行？”程翠都快急死了。 “妈，先别急！这几天我们就少做点儿，有了口碑再多做一些。” “可连一个人也没有，少做一点也没人来吃呀！眼看我们的本钱一天天减少，我心里……” “知道了，妈，你歇歇！把你急坏了，花得钱更多。所以你别操心了！有我呢！先看看吧，实在不行了再说。”不等程翠说完，钱程赶紧劝道。他真怕把妈妈给急坏了。 “唉！愁死人了！”程翠无奈地叹气。 这连着两天，店里硬是没来一个顾客，店里所有人都着急了。 早知道这样就换店名了，别人还以为是以前的老店子又开了。的确是当时考虑不周呀！现在，一定要想办法挽回这个口碑。想到这儿，钱程当晚又写了告示。 告示 各位顾客： 本店开业大庆，特推出以下优惠： 1.早餐宫廷滋补汤 前20位免费试吃，先到先得 2 .中晚餐八折优惠 优惠时间12月12日至14日 天上人间大饭店 12月12日 第二天早上，钱程的宫廷滋补汤做了100碗的量，店里所有人很早都起来到店里帮忙了。 如果店子不能存活，这些员工也都会丢了工作。所以他们每个人都积极投入到拯救店子的行动中。 3个打荷的拿着小喇叭不停地喊：“免费免费，本店免费试吃，限前20名，先到先得……” “免费”这个词果然有号召力，许多路人听到喊免费，都涌到店里来了。 “来来来，大家排队，前20位免费，20位后面的要收费了啊！2元一碗，跟外面的小摊上价钱是一样的。”几个服务员边介绍边招呼大伙排队。 “好香啊！”几乎所有的顾客一进店都会吸溜着鼻子称赞一句，随后便接连抽动鼻子狂吸着这四处弥漫的香味。 “好吃！真好吃！”前20位免费试吃的赞不绝口。第21位及后面的也闻着香味儿立马掏钱买了。毕竟到别的地方吃饭也要掏钱的。他们端着面吃得顾不上说话了。 100碗的量几乎是秒光，今天赚了150多元，算是开了个张。 后面的人没吃到，有些不高兴，就开始埋怨了： “搞什么名堂啊！弄这么少！过家家呀！” “排了半天队也没吃上，就不能多做点？” …… 看着还有很长的队伍，钱程赶紧抱歉地说：“对不起，本店才开张，口碑还没打出去，所以没敢多做。明天就加量，大家明天来吃还跟今天一样的。前20位免费试吃，优惠3天。” “哦，是这样呀！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没事儿！明天再来吃。” “闻着香，看他们吃的也香啊，明天早一点，争取能吃上。” “其实要钱也没事儿，人家跟其他店一样的价，可比别家店好吃多了。” …… 没吃上早餐的边议论着边慢慢散去了。 上午11点多，已经有人进店了，几个打荷的又拿着小喇叭开始吆喝：“本店中餐八折八折……” 有优惠就就有量啊！今天中午店里来了六桌客人，全是钱程亲自掌勺。菜一上桌，顾客都看呆了。 第141章 遭嫉妒了 “这菜……看着像艺术品一样的呢！” “闻着香啊！” “好吃好吃！没想到我们希水也有这么好吃的菜呀！” ······ 顾客们边吃边称赞。 大家伙听了都开心极了！虽然只有六桌顾客，但中午收入也是300多元。虽然不多，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几天后，天上人间的口碑就传出去了。早餐现在是300碗的量都不够卖，但钱程还是只做300碗。 “老板，我们的早餐卖得这么好！就多做一点呗！”大伙都给钱程建议。 “不多做，就300碗的量可以了！”钱程笑笑。 “看着钱不赚？为什么呀？”大伙不解地望着钱程。 “这四周这么多小店子，小摊位，他们也要赚钱生存呀！我们不能光顾自己。”钱程解释。 听钱程这么一解释，大伙都不住地点头赞许。 除了早餐，中晚餐也是天天爆满，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天上人间走上正轨，程翠回家照顾满满了。吧台有几个服务员帮忙负责管理。 开业两周就迎来了圣诞节，钱程趁着晚上的空闲做了几十斤纸皮糖，纸皮糖的模型有圣诞树、圣诞袜、圣诞帽、圣诞老人、圣诞手套……图案俏皮又喜庆。 他让员工们抽空用糖果纸把糖块一块一块包好，然后5块装一小纱网袋，这小纱网袋是七彩糖果色，非常漂亮。 在圣诞节期间，来店里吃饭的顾客，每个小孩都可以送一小袋纸皮糖。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许多家长都带着小孩来天上人间吃饭。 这几天，天上人间客流量猛增，以前中午11点多大家才开始来店里吃饭，现在10点多大家陆陆续续都往店里来了。中午也是要忙到两点多才能忙完。 晚上更是不到5点顾客就来了。店里所有人都是连轴转，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 蓝天云朵也来天上人间吃饭，看到店里这么忙，他俩也抽空过来帮忙。 12月24日和25日这两天，店里净营业额已经高达1万多了。钱程给所有员工都发了圣诞红包，每人30元。这可把大伙高兴坏了，干劲儿也更足了。 天上人间这热闹的场景，一点儿不落，全都落在了斜对门一个人的眼里。这人不到40岁，面皮白净，嘴巴一圈有短短的髭须，眼睛不大却透着精明。他正是天上味大酒店的老板唐超群。 此刻，他正坐在天上味2楼一个临窗的位置，手不停地捻着下巴上的短胡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斜对面的天上人间。 这店子倒闭已半年多了，由于它所处的位置好。有好多人打听过，但店子名声已经臭了，没人敢接手。所以，店子一直空着。 最近不知哪个胆大的接手了，好像开始也没翻起什么大浪。但近几日却突然火起来了，并且火得是一塌糊涂。怪了？ 看着斜对面流水线一样的客流，他内心有了一丝慌乱。 虽然自己店子的生意也还算不错，但近几天确实跟不上对面的了。其实，他也是这两天才注意到对面的饭店，以前他的天上味大酒店在希水那可是一家独大呢！ 他今天特意坐在窗边细数了一下，今天已经是12月26日了，圣诞节已过，可对面的客流量似乎并没少多少。 可看看自己店里，就算圣诞节这天的最高峰客流，也不及现在人家的1\/2。想不通他们究竟用了什么魔法？ 他斜靠在椅子上，手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啪嗒”，打火机跃动着欢快的火苗。就着火苗，他将嘴上的烟卷朝上凑了凑，猛吸了几口。 “噗噗”，几个连环烟圈儿在他头顶弥漫。他赶紧挥手朝着烟圈儿扇了扇，紧接着“咔咔”轻咳了两声。 天上人间其实比他的天上味开得还要早，以前天上人间生意也不错。后来他的店子开到这儿来了，就把天上人间给比下去了，最后对方更是存活不下去了。 自己年少就跟着父亲学厨，后来又跑过很多地方拜师学过厨艺。在很多地方开过饭店，生意都还不错。 厨艺那自不必说了，自己的经营方式也绝对没问题。要不，自己也存活不到这么久。 可最近这是怎么了？他搞不懂。难道自己闯了几十年的老江湖竟被一群小毛孩子比下去了？这怎么可能呢？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呀？”他抬起头。 “超群！” “哎，爹！”他答应着，笑着打开门。 一个60岁左右的老头走了进来。老头和他极为相似，或者说就是老年版的他。只是皮肤黑粗些，皮肉松垮些。 “在看对面酒楼是吧！”老头望了儿子一眼。这几天他带着孙子在儿子这里。他也注意到了对面的酒楼。 “嗯，对面的生意好得很呀！”他苦笑着，挠挠头，看着父亲。 “我们生意也还行吧！”老头询问。 “还算行，但近两天跟对面是没法比的。”他又猛吸了一口烟，随后，“咔咔”咳起来。 “怎么不能比？我虽然开的是小饭馆，但厨艺也不是浪得虚名。你得的是我的真传，何况你又学过多种菜系，还比不上他们？”老头满脸的鄙夷。 “以前我们的生意也不错，就最近……”唐超群望望他爹，没再往下说了。 “最近？这两天过圣诞节，我好像听说他们给顾客发了一袋糖果啥的，用那些小恩小惠吸引那些眼界小的人。 马上元旦了，我们也买些糖果，把顾客都抢回来。没事儿，先让他们高兴几天。”老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们也多买点糖果和零食，马上元旦，要不了多久就是春节了，我们也拉拢拉拢顾客。 爹，你这方法好！方法好！”唐超群满脸的愁云一扫而光。他仿佛看到自己家顾客盈门的场景······ “嗯，放心吧！我还有招！‘上帝让他亡，必先让他狂’，先让他们疯狂几天。到过年，他们的店子就要关门儿大吉了！哈哈哈……”老头不可一世地狂笑着。 “关门？怎么可能？人家生意这么好？”唐超群不解地望着父亲。 第142章 可怜的小丹 “等着看戏吧！”老头向儿子抛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小子还太嫩了点儿！”老头边说着，边站起身，大笑着出去了。 “看戏？爹这是要搞什么名堂啊？”唐超群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老头，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算了吧！我也不想搞懂你。唉！老年人啦······”他将红红的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摁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也下楼去了。 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钱程已提前给员工发了元旦红包，又是一人30元。 “老板，元旦都还没到，还没开始加班干活呢？你怎么又发红包啊？”大伙笑嘻嘻地问钱程。 “马上就不就元旦了吗！发个红包是个喜意儿。我祝大家元旦快乐！也祝我们店里生意红红火火！”钱程笑呵呵地说。 “好吧！好吧！”大家开心地拿着红包，一起打闹着准备去忙了。 “大家别走呀！把12月的工资也一起给你们发了吧！”钱程又喊住他们。 蔡有胜疑惑地说:“12月十几号我们才开始来店里的，这才干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发工资啊？这不合适的。 以前在别处做事儿，都是下月才能发上月的工资呢！老板，你别······” 蔡有胜是个好人，他担心钱程提前半个月就把工资发了。有人要是在中途跑了，那老板就白白吃亏了。 他的老板待人真诚又善良，但老板年龄太小了。他怕他有些事儿考虑不周，让别人钻了空子。所以赶紧提醒。 “蔡师傅，没事儿的！以后我们就每个月的1号发工资。”钱程笑着打断了蔡有胜的话。 “啊？在外面做事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老板！”大家拿着红包，又提前领了工资，个个喜笑颜开。 这几天，钱程又趁着空闲做了很多纸皮糖。这次他做的是苹果，气球，还有各种花朵形状的。 不用说，元旦的客流量比圣诞节还高。3天的元旦假期，营业额更是直逼2万了，看店子生意这么好，大伙儿心里都乐开了花。 元旦后，客流量回归正常，每天营业额也有近2000元。 这天中午，一位60岁左右的老头推搡着一个小男孩走进店里。 那小男孩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看着不灵光的样子。而老头则不苟言笑，冷着一张老脸。看不出二者有什么关系，因为这并不像正常的爷孙俩。 “这谁呀？怎么感觉怪怪的？”看着这不正常的一老一小，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这里。 这老头正是斜对面天上味老板他爹唐甫仁，而那个不灵光的孩子则是天上味老板的亲生儿子唐小丹。 小丹已经10岁了，但看上去瘦瘦小小，倒像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更可怜的是，10岁的小丹只有不到2岁孩子的智商。 据说在他1岁左右，妈妈将他放在自行车后面专门的儿童小座位上。骑着车带他上街。经过一段废弃的铁路时，车子颠簸，直接把小丹颠摔到轨道枕木上，并可怕地直接摔坏了孩子的脑袋。 从那以后，小丹就变得呆呆傻傻了，智商也永远停留在1岁多了。妈妈因为自责，天天以泪洗面。唐超群一直都在外面做事，很少落家，也顾不上他们母子。 公婆则是看着小丹就来气，常常当着他妈妈的面就恶语相向：“这都不是我们唐家的种，我们怎么会有这种傻子呢？” 小丹妈听得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小丹虽然小，但看妈妈哭，他也会跟着哭。 后来，小丹妈竟被气下了病。小丹摔坏脑袋不到半年时间，妈妈就带着对小丹的不舍和牵挂含恨去世了。小丹从此就留在爷爷奶奶家了。 因为爸爸一直在外面忙，顾不上家。爷爷奶奶时不时都会大骂：“傻逼玩意儿，咋不跟你那个死妈一起去死，活着丢老子们唐家的人！” 爷爷奶奶为什么如此痛恨小丹呢？那是因为常常有街坊背地里议论。 “他家几辈人都猴精猴精的，把后代的福气都争光了，所以现在出了个大傻子。” “生个傻子专门克他们家！” “这就叫报应，唐甫仁夫妻俩都黑心烂肝。傻子专门来讨债的！” …… 这些恶毒的话传到唐甫仁夫妻耳中，他们恼羞成怒。从此见了邻居都是冷言冷语，有时甚至直接甩脸子。 他们夫妻俩曾幻想着小丹能被车撞死，或者被人贩子偷走也好啊！但小丹天天就跟在他们身后活得好好的。 他们更是恶毒到将小丹倒竖着丢进水桶，准备溺死这可怜孩子。多亏小丹命大，将水桶翻倒，才逃脱了毒手。 小丹不懂爷爷奶奶说的那些恶毒话，更不明白爷爷奶奶对他做的那些恶毒事儿。他依旧每天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爷爷奶奶身后到菜场，到爷爷奶奶开的小饭馆里…… 很快，唐甫仁夫妇又托媒婆给唐超群找了新老婆，新老婆很快又给唐超群生下了儿子。 后妈人还不错，她看到小丹这么小没了妈妈，对小丹很是照顾。她经常给小丹买吃的，买衣服穿······小丹非常依赖她，以为她就是自己的亲妈妈。 从弟弟出生开始，小丹每天都要陪弟弟玩。后来弟弟断奶后，后妈就跟唐超群一起到外地发展了。弟弟也留在爷爷奶奶家，就这样，小丹就成了弟弟最亲密的伙伴。 他每天陪弟弟玩，照顾弟弟，他的生活，全部都围绕着弟弟。 到弟弟上幼儿园，小丹便天天接送弟弟。弟弟上学，他就坐在校门外的地上，看树上的小鸟，望天上的流云。有时乏了，他也会摘片树叶卷个卷儿，放在嘴里，“滴滴滴”吹着来解解闷儿。 直到弟弟放学，他才又忙碌起来。帮弟弟背起书包，拉着弟弟的小手，乐呵呵地把弟弟领回家。 只有在这时，爷爷奶奶才感觉小丹还有点儿用处。只有在这时，爷爷奶奶才会对小丹露出一丝笑意。 自从娶了新媳妇，又生了健全儿子。时间一久，唐超群似乎忘了他曾经有过前妻，也似乎忘了他还有个叫小丹的傻儿子。 第143章 老毒物放毒 直到后来他从外地回到希水，开了天上味大酒店，他爹妈才隔三差五从郊区带着两个孙子过来，让他们父子聚聚。 当然，这也是他现任妻子要求的，她很牵挂这两个孩子。 他爸妈的小饭馆早已经没有开了，因为他爹唐甫仁得了帕金森病，手老是抖，最后抖得连碗都端不住了，只得关了门。 虽然后来经过治疗有所好转，但小饭馆关关停停，最后生意就清淡了。 好在唐超群生意已经做大，他爸妈对开小饭馆挣的那三瓜两枣也瞧不上了。所以就索性彻底关了小饭馆，在希水郊区享清福了。 元旦过后，由于天气冷，小丹弟弟的妈妈打算给两个孩子买厚棉袄。 唐甫仁夫妇便趁着星期，带着两个孙子到天上味来了。老两口这次不仅仅是送孙子，更是专门为儿子的生意而来。 他们是临近中午才来，唐甫仁让他老婆照顾小丹弟弟。他独自带着小丹去了天上人间大酒店。 只见他一进店门，就傲慢地斜着眼睛，将整个店子冷冷扫了一遍。没理会其他人那异样的眼光，他直接选择了一个靠墙角的桌子。接着，把小丹一把按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点菜！”唐甫仁刚坐下，便朝服务员大喊。 “来了来了！给！请点菜！”正忙着的洪梅赶紧来到唐甫仁这边，将菜单郑重递给他。 他扫了一眼菜单，今天就是专门来使坏的，所以他专挑贵菜。点了老鳖汤、香酥片片鱼、八味鸡、珍菇鲍鱼这四个，另加群英汇、金玉满堂两个大火锅。这一桌下来至少要800多元。 红梅看这桌上只有爷孙俩，便好心问：“大爷，你们一起有几个人吃饭呀？” “就我爷孙俩，咋啦？人少到你家这店子还不让吃饭呀？”唐甫仁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瞪着洪梅，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大爷，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你点这么多菜，还以为……” “闭嘴！给我滚一边去！在你家店里吃个饭，唠叨半天。你想干啥？”唐甫仁“啪”地一拍桌子，厉声打断洪梅后面的话。 妈的！该不是吃了恶人屎吧！凶你姥姥的！ “大爷，你怎么这么……”洪梅气得当场流下眼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洪梅姐，怎么了？”同在二楼的林小兰、桑美竹听到吵闹声，赶紧过来了。 “没事儿了！你们赶紧去忙！这会儿客人正多呢！”洪梅擦擦眼角，对两个小姐妹笑笑说。 “嗯，有事儿你吱声！”俩小姐妹说着瞪了唐甫仁一眼，就转身去忙了。这会儿是正午，客人正多呢！洪梅不再理会这个蛮横不讲理的老人。赶紧准备传菜单子了。 她算好菜价，将单子放在唐甫仁面前，轻声说：“请核对！” “不需要核对！多少钱我都出得起！”唐甫仁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 洪梅望了他一眼，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赶紧忙去了。 一会儿，上菜了。唐甫仁呆呆望着这一桌菜，这真的是惊到他了。 自家儿子店里的菜确实跟不上这家的，怪不得大家都跑到这家来吃呢！他耸动着鼻子，贪婪地吮吸着诱人的菜香。 “爷爷，我……我想吃。”唐小丹眼巴巴看着这些好吃的，不住地舔着嘴唇。在家都是爷爷奶奶说吃才能吃的，否则要挨打。 唐甫仁瞪了小丹一眼没发话，小丹便缩在凳子上没敢动筷子，即使他馋得直流涎水。 唐甫仁自己先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反正今天中午的菜是不用掏钱的，先吃个痛快再说。小丹巴巴地望着爷爷狼吞虎咽，他却始终不敢伸筷。 吃了好一会儿，唐甫仁才用手指指小丹，终于发话：“吃！” “哦！”小丹答应着，也大口大口吃起来。 他点的这些菜足足够8个人吃的，就算把他爷孙俩撑死也是吃不完的。 小丹还在慢慢喝着甲鱼肉汤。唐甫仁已经吃饱喝足，他盛了一小碗汤，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品尝着，这也是借机打个掩护。 他看周围没有服务员了。感觉也没啥人注意他了，因为他是靠近角落的一桌。 所以，他这会儿瞅准了时机，把桌上一盘香酥片片鱼端到面前，他支开两胳膊打掩护。 接着掏出身上的一个小瓶子，拧开瓶盖。将瓶子里的东西快速晃了晃，倒进菜里面去。 “咦？爷爷，这虫……” “闭嘴！”小丹刚说到“虫”字，唐甫仁便一把捂住小丹的嘴，恶狠狠地吼道。 “爷爷……哈哧……哈哧……”小丹惊恐地望着爷爷，使劲摆头，两手拼命扯拽，好容易才推开了爷爷紧捂着他嘴巴的手。孩子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说话，听到没！”他凶神恶煞般命令道。随后拿起筷子将那盘片片鱼快速搅拌搅拌。 “够你们喝一壶了！”搅拌完，他定定望着菜里掺的玩意儿，脸上露出一丝阴狠。 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他的所作所为正被附近两桌正对着的几桌客人看了个正着。 他们并不明白他在放什么东西，依然吃着各自的饭。但时不时会从他故意支开的胳膊空隙处，观察一下这个态度恶劣的老家伙在玩什么把戏。 唐甫仁做完这一切，又将片片鱼放回原处，他拿着筷子假装正要去那盘里夹菜。 “哎呀，妈呀！这是什么？”唐甫仁突然大叫，“服务员，快来！快来！不得了啦！” “怎么了？”正在旁边桌上忙着的洪梅听到喊声立马过来了。 “大家都来呀！来看看！这他妈的就是个黑店。”唐甫仁向屋内所有顾客招招手，吆喝大家过来看。想让大家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共同抵制天上人间。 他接着又突然怒气冲冲指着洪梅嚷嚷：“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店里厨师做的菜呀！是不是欺负我年龄大，眼睛花，故意坑我啊！ 你们坏了良心呀！不得好死的玩意儿！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跟你们没完。” “大爷，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会承担的。你别吵好吗？”洪梅双手边做着往下按的动作，边安慰道。 听到吵闹声，许多顾客都朝这边走来了。 第144章 讹诈 “大家都来看看，这菜里好多虫子。你们看！我没有说假话吧！”他边说边端起装着香酥片片鱼的盘子。 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用筷子不停扒拉着盘里的虫子，指着给大家看。并不停地向围拢过来的客人絮絮叨叨，控诉着天上人间的罪恶。 “啊？菜里有虫子！” “怎么会这样？我们吃的时候没注意呀！” “吓死个人了……” 众人惊呆了，也吓坏了！ “各位，我没有说假话吧？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做生意要讲诚信，看这一盘子菜竟有一堆虫子呀！别说吃死人，胆小的看到这么多虫，吓都吓死了。 不瞒你们说，刚吃的时候我也没注意，说不定我的肚子里已经吃进去好多虫子了。”他面对众人，边说边按住咽喉部位，整个人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 随后他看向站在一边的洪梅，马上又摆出另一副面孔。他手指着盘子，大呼小叫：“有些虫子有剧毒，这会死人的呀！知道不？” 接着他突然手一扬，“去！去叫你们老板滚出来！给我个说法。要不然，今天非把你们店子给砸了！” 唐甫仁在心里狠狠道，哼！跟我斗，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好戏开始了！ “我们的菜怎么可能有虫子？我们店里从来没有过这种虫子。你少冤枉人！”林小兰、商美竹也赶过来，朝上窜下跳的唐甫仁怒冲冲地吼道。 “没有虫子？那这些虫子是哪儿来的？你们店大欺客是吧？大家都来看呀！看这是什么饭店！黑店吗？”唐甫仁大声嚷嚷。 “哪来的？我正想问你呢？这么多人吃饭，都没有见过半个虫子，你这一盘菜来一堆虫子？虫子为什么会跑到你的盘子里？你倒是说呀！” “就是，你说呀！虫子为什么都跑到你的盘子里来？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别以为我们都傻？”商美竹和林小兰厉声质问他。 “不得了啦！大家都看看，这饭店服务员就这态度呀？找老板，我要找你们老板！我今天不制裁你们，我就不是娘养的！你们给我等着，等着！”唐甫仁叫嚣得更凶了。 “喊老板来吧！”洪梅叹了口气，望着两个小姐妹说。 “不用怕！”商美竹走过去，轻轻揽着洪梅。 “菊子，叫老板上2楼来，有人闹事儿！”林小兰跑到楼梯口向楼下喊。 “啊？有人闹事儿？”在一楼的黄菊一下子惊呆了，她朝楼上望了一眼，“哦！知道了！”她答应着赶紧朝厨房跑去，看到钱程正在忙着。 她也顾不上了，立即大喊：“老板，2楼有人闹事儿。” “啥？有人闹事儿？”钱程抬头看了一眼，赶快把手中的锅递给了一边的蔡有生，朝黄菊说，“知道了，我来了！” 钱程边走边脱下厨师衣帽，走进一个房间，穿上自己的袄子。用手理了理头发，快速跑上了2楼。 “洪梅姐，怎么了？”钱程刚到二楼楼梯口，就看到洪梅满脸悲伤，他赶紧问。 “老板，我……”洪梅一看到钱程，嘴一瘪，声音哽咽了。 “别怕，我来了！”钱程快步走过来。 “你是老板呀！可别哄我哦。看你就是个小屁孩子，还老板呢？哄谁呢？”唐甫仁眼斜着，歪着嘴巴，不屑一顾。 “我就是老板，请问你什么情况？”钱程目光犀利，死死盯着这老坏蛋。 “什么情况？你自己看！”唐甫仁将那盘掺了虫子的香酥片片鱼直接递到钱程面前。 “萤火虫？”钱程端过盘子，看到盘子里有许多萤火虫的干尸，他很是吃惊。 “我可不知道是什么虫子，也不知道它有什么危害。刚刚我孙子也吃了这盘菜，可能还吃了不少。 要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是要找你们赔偿的。”老家伙看钱程吃惊的表情，心里可得意了。 他在心里暗暗想：小毛孩儿，吓着了吧！这下我不仅要搅黄你们店的生意，还要狠狠地讹你们一大笔钱。哈哈······ “萤火虫应该是夏天才有啊！现在这么冷的天，怎么会出现在菜里呢？不可能呀！萤火虫，萤火虫……”钱程边念叨边摇头。 “萤火虫，挂灯笼，飞到西，飞到东……嗯嗯嗯……”小丹听到钱程在念叨萤火虫，他便唱起了萤火虫的儿歌。 接着，他又走到钱程面前，指着盘子说：“大哥哥，这萤火虫是我的，是我爷爷放盘子里的。能不能还给我呀？”原来小丹怕钱程把萤火虫给端走了。 “再胡说，老子打死你！”唐甫仁一听小丹说这些，没等钱程说话，他立马猛地站起来，奔上前，一把捂住小丹的嘴大骂。 小丹拼命挣开爷爷的手，大声哭起来，唐甫仁“啪啪”两巴掌重重地扇在小丹脸上，孩子的脸立刻起了一道道红印，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钱程刚听到这小孩子说的话，立马就明白咋回事了。原来是这老家伙专门搞些虫子想讹人。 他看到这个老坏蛋恶狠狠地打这孩子，就赶紧拦住说：“有什么事儿，我们大人来解决，我请你不要再打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我想打！关你啥事儿！刚孩子说的话你可不要当真了。这孩子是个傻子，他是胡乱说的。 你想想，这么好的菜，吃不完我不会打包啊，是吧？我把菜里放虫子干啥？我有病啊！ 总之，今天这事儿，你作为大老板，你要给我一个交代，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说法。”唐甫仁叫嚣着。 随后，他又恶狠狠地盯着小丹，心里痛骂：孽障，差点坏了老子的好事。你真是个灾星啊！ “别的都好说，只有一条，你现在不能再打这个小孩儿了。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钱程怒视着他。 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被这老毒物打成这样。孰可忍，孰不可忍？ “这是我孙子，我打他！我就打他了！怎么的！碍你啥事了？”唐甫仁边说，边一把将小丹推倒在地，并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 “呜呜……”倒地的小丹身子向后缩着，手护着头，大哭起来。 第145章 唐甫仁表演 “小朋友，不哭了！”钱程赶紧从地上拉起小丹，给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土，轻声哄着。 “我就……”唐甫仁边说，边又伸腿去准备踢小丹。 “你还搞是不是？”钱程怒了，他一把抓住唐甫仁即将踢向小丹的那只脚。 唐甫仁被钱程愤怒的神色吓得愣了几秒钟，突然扯起嗓子大叫：“大家都来看呀！天上人间的老板打人啦！ 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呀！算什么本事呀！！打人啦！救命呀！”他故意鬼哭狼嚎惹人注意。这个坏家伙，搞起表演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别嚎丧！我们都看见了。” “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你就那样下死手打！你他妈狼心狗肺呀你！老板那是见义勇为。” “你这个老害虫！你不死就对不起阎王爷。” “打一个小孩子，你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过来跟我练几拳。” …… 围拢过来的众人愤愤不平。 唐甫仁一看，大伙都来声讨他了，一下急了。他赶紧假装仁慈地将小丹拉起来，抱进怀里。还假惺惺地帮孩子擦眼泪，表现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而后抬起头对钱程说：“老板，我们各退一步。其他事都不提了，你就说说我的菜里有虫子这个事儿要咋办？别跑偏了，我们要抓主要矛盾。” “虫子？你自己放的还怎么搞？你说！”钱程瞪着他，冷冷地说。 “我真没放！我没理由放呀！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小孩子说的话是不能当真的。何况这孩子只有一两岁的智商。他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呢？”唐甫仁急得脸都红了，立马大喊大叫起来。 他身上冷汗涔涔，今天中午他可是点了800多元的菜呀！今天本来就准备一石两鸟的。饭钱大大讹一把那只是小计谋，最主要还是想要弄坏天上人间的口碑，打垮对手。 如果讹诈不成，那自己不亏死了吗？800多元的菜，自己爷孙俩才吃了不到200元。不行，一定要讹诈成功。想到这儿，他立马赌咒发誓，一口咬死自己没放。 其实刚才听了小丹的话，以及这老头的强行洗白，钱程已明白大致是什么情况了。 他冷冷看向这狡诈的老头，抛出一句：“我们也没放，你说咋办？” “这……这……你们饭店就是这样……”唐甫仁急得语无伦次了。 “就是这老头放的虫子，我们刚刚附近几桌都看到他鬼鬼祟祟往盘子里倒东西了，我们都可以作证。老板，你报警吧！” “对，我们几个刚才也看见了。他胳膊支开着，我们从那个胳膊空隙里面都看见了。” “报警，这老滑头，想吃霸王餐，没门儿！” “感觉不仅仅是想吃霸王餐的问题，这里面应该还存在大阴谋。报警！让警察好好查查。” …… 附近几桌客人都站出来，纷纷声援钱程。 “那行，你们硬要说是我放的，你们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老头子，我就啥也不说了。你报警，我强烈支持报警！”唐甫仁一反常态，呵呵笑着说。 一听唐甫仁这话，众人面面相觑。不对呀，这家伙做坏事儿应该怕报警的，可这家伙还强烈支持报警。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大家都有些糊涂了。 “派出所吗？报警！天上人间大饭店大酒店有人闹事儿。”黄菊她们几个已在楼下打电话报警了。 “警察一会儿就来，大家也都等一下，马上帮忙做个证。”洪梅朝附近几桌顾客笑着说。 “好的，我们都在这儿边吃边等着，等警察来收拾这个恶人！”众人义愤填膺。 看众人这样，唐甫仁脸上露出一抹诡异之色。 没吃完的接着吃，吃完的就坐店里等着。钱程就坐在唐甫仁不远处盯着这老坏蛋。 10分钟后，“笛笛笛……”一辆警车呼啸而来，从车上下来几位警察，他们直接走上二楼。 打头的警察一上楼就大声问：“怎么回事？是谁在闹事儿？老板呢？” “警察同志，这个是老板！他们在饭菜里面放虫子，放毒虫，你们看！”唐甫仁立马把桌子上那个片片鱼盘子递到警察面前。 “菜里有虫子？还毒虫？好！现在把这盘菜包好，马上拿去化验。”警察队长吩咐道。 “好的，队长。”其中一个警察找服务员拿来打包袋，将盘子及盘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都装上了。 “这些都是他点的菜，这是菜单。”钱程指着面前的一桌菜，把菜单也一并交给了警察。 “什么情况？”警察们看着那一桌菜，又看看菜单，他们没说话，却互相望望交流了眼神。 “现在把这桌菜全部都装上，拿去化验。”队长又发话了。服务员立即又拿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打包盒，把那一桌菜全部打包装好，交给警察。 “警察同志，我们可以作证，菜里面的虫子是这个死老头自己放的，他想讹人。” “对，警察同志，我们在这店里吃了很多次饭呢！从来没发现半个虫子。为什么就单单他这一盘子菜里有一堆虫子呢？” “就这老头放的，刚刚那小孩儿也说了。糟老头，他想吃霸王餐。警察可不要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住了。” ······ 众人纷纷站出来为天上人间说话。 “是这样的，现在我们先带闹事者和老板去派出所调查。各位如果有愿意作证的就到东城派出所。 感谢大家的配合！”说完，警察又对钱程和唐甫仁说：“走吧！一起去派出所里调查。” “嗯。”钱程朝警察点点头，又面向全体顾客大声说，“各位顾客继续用餐，没事儿的！”说完钱程就下楼了。 他看到一楼吧台边洪梅他们几个又说：“没事，我去配合调查，你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嗯。”洪梅他们几个点点头，目送着钱程走出店门。 唐甫仁和小丹钱程3个，跟着警察一起上了警车。 东城派出所里。 唐甫仁抱着小丹坐在椅子上，眼光警惕地四处扫描，并时不时咳嗽两声掩饰一下内心的慌乱。反观一边的钱程，却镇定自若。 他们的一言一行，警察全都看在眼里， “老人家，你先说吧！老人优先！”警察望着唐甫仁说。 第146章 唐甫仁上套 “好的，我先说！我今天中午去天上人间吃饭。我年龄有些大了，眼神儿可能也不太好。嗯，我这个孙子呢，你们也看到了。他从小脑子摔坏了，是个傻子。 一开始我们也并没有注意，就在我们快吃饱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盘子里面······嗯嗯······就是那个片片鱼盘子里面有一大堆的虫子。 警察同志，这虫子有没有毒，我可真不知道啊！但你们想想啊！那么多虫子进了我们爷孙俩的肚子。这恶心也要把人给恶心死，你们说对吧？” 唐甫仁边说边悄悄观察着周围警察的反应，他感觉警察似乎真的信了他的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但是他还是假装面露痛苦，好像他真的吃了虫子。这演技也是杠杠的！ “你吃了多少虫子，你知道吗？”警察看着他拙劣的演技，憋着笑问。 “这我怎么知道呀？我知道我就不会吃了！是吧！”唐甫仁笑笑。小样，想诱我上当，我才没那么傻呢！ “既然你不知道，那有没有可能，这些虫子，你一个也没吃进肚子里呀！”警察笑着看向唐甫仁。 “那怎么可能呢？那可是一堆虫，一堆虫啊！随便吃一口菜都能吃进去几个虫子的。 怎么可能没吃进肚子里呢？这只是吃多吃少的问题。警察同志，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呀！”唐甫仁一下子急了。 必须要死死咬住虫子已吃进肚子里了，把责任归咎到天上人间大酒店，否则马上饭钱就要算到自己头上了，那可就亏大了！ “你确认虫子你吃进肚子里了，是吗？”警察望着慌乱的唐甫仁又问。 “确认，当然确认。”唐甫仁使劲点头，这话说的，必须确认呀！不确认，这顿饭钱谁付呀？ “既然确认，那你吃了几只？你说个大概。”警察笑笑问。 “大概是吧？看这一大堆呀！光进我肚子里的，没有10只，也绝对有8只吧！对，就八九只的样子。”唐甫仁点点头，他现在还在得意着呢！ “你边吃，大概也边数了一下，对不对？”警察笑着追问。 坐在一边的钱程赶紧捂着嘴，他怕他忍不住会笑出声。警察硬是把老家伙给绕进去了。 “对，是这样的！我细细数过了，大概有……”唐甫仁说了半句，突然停下了。他猛然发现警察是在给他下套。而他正在一步一步主动往套子里钻。 他闭紧嘴，睁着那双浑浊的老眼盯着警察，想从他们脸上的细微表情揣摩揣摩他们究竟想干啥？ 但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这虫子呀！吃上八九只没啥事儿，就是吃上八九十只也不会有事儿的！这是萤火虫……” 小丹一听到萤火虫这几个字，立即就打断警察的话，他又唱起了儿歌，并再次讨要萤火虫。 “萤火虫，挂灯笼，飞到西来飞到东，嗯嗯嗯……这是我捉的萤火虫，爷爷放到盘子里的！叔叔，可不可以把萤火虫还······” “闭嘴！”没等小丹说完，唐甫仁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大吼着。 “呜呜呜……”小丹吓得立马哭起来。 “哭！给我使劲哭！你个祸害精！老子叫你哭！”唐甫仁凶神恶煞地把小丹从怀里拽起来，使劲杵到地上。然后又要挥手打这个可怜的孩子。 “安静！这里可容不得你撒野，再闹，马上把你铐起来。”警察怒视着唐甫仁，凶了他一句。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真是被这个孩子给气昏了头。不是······这······这个，警察同志啊！ 你们可不带这样办案的呀？我的孙子他是个傻子。他说的话可不能作数的。”唐甫仁边吵吵边小声嘟囔，“这傻子，妈的！专坑爷呀！” “别狡辩了，萤火虫是孩子夏天捉的，你偷偷拿过来，放到这盘菜里。等吃了饭，看饭钱很贵，你不想掏钱。我没说错吧？”警察严肃地对唐甫仁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警察同志，一顿饭我吃得起，别说800多，8000多我也吃得起。真的！ 我自己以前也是开饭店的，我手里不缺钱，我不缺钱的！并且我儿子也是开大饭店的。我儿子就是他们天上人间对面天上味大饭店的老板，我什么吃不起？ 你们怎么能这样小瞧人呢？”唐甫仁肺都快气炸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希水也算个人物，自己早些年也挺牛逼的。现在竟被人给看扁？你们真他妈是有眼无珠呀！ “哦，是天上味老板他爹呀！明白了，你就是故意栽赃天上人间，搅黄人家的生意对吧？”警察一点也不留情面，直接一针见血。 “不……不是……”见阴谋被揭穿，唐甫仁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沉思片刻，他立马又抬起头说：“你们故意套我话，故意搞我是吧？不行！我要找你们副所长胡一州。” 原来他一直要钱程报警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表侄胡一州在本辖区派出所当副所长。 胡一州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多年了，一直没得到升迁，其实他能力有，也愿意为别人办事儿。但绝不白白为人办事儿，用当地的土话叫手指甲芯儿长。 任何人找他办大凡小事儿，你干指头沾盐，不来点儿实际的。那对不起，胡一州的漂亮话说的水都能点着灯，把你美气得要飘了。但事儿呢，他就不帮你办。 作为他姨父的唐甫仁，自然是非常了解他表侄这一贯秉性的。为啥呢？因为他也曾求过胡一州叫帮他办过事。 就算是至亲，胡一州在他们身上也是狠狠赚了一大笔。 那还是前些年唐甫仁在郊区开小饭馆的时候，他店里的酒都是用劣质酒精勾兑的。一开始他不敢兑太多。 有许多客人便说他家的酒度数低，喝的跟喝白开水一样。喝一缸都没事儿。大家都提议让他买度数高一点的白酒。 他听了大家的建议，就在原来的造酒配比基础上，加大了劣质酒精用量。将劣质酒精的用量直接加大了一倍，这下再也没人说他的酒不好了吧！ 第147章 和警察斗智斗勇 果不其然，后来来店里喝酒的，常常喝得鸡子都认不得鸭子了，舌头都醉得拐不了弯儿了，可还含糊不清地连连称赞：“好······好酒！劲儿真它妈大呀！好！好！” 更有甚者，喝着喝着还唱起来：“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刹口。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一四七，三六九······” 久而久之，他的小饭馆因为酒好而在方圆几里就有了名气。 去他的小饭馆的客人多数都是打短工的，小商小摊贩的，还有不少是附近的种菜种粮的庄户人家，这些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 他们喝酒啊，只图喝个痛快，能喝醉喝晕喝趴下，那才叫好酒。红酒啤酒在他们眼里就跟白开水似的，那些低度酒喝不过瘾，没啥喝头还白花钱。 他家这酒，喝一碗就晕乎乎的，脚踩棉花快成仙了，美得很呀！这样的酒，他们才认为是好酒。 自从他家的造酒配方改了以后，生意比以前那是好了许多。这钱包也是日益鼓胀起来，他正做着当大富翁的美梦呢！ 谁知道，突然灾祸降临了。 这一天，附近蔬菜队的饶结巴又来他店里喝酒。饶结巴长得挺壮实，种菜是一把好手，是个大能人，也是他小饭馆的常客，有事没事总喜欢来这儿喝一碗。 按以前配比的酒，他喝一大蓝边碗屁事儿没有。今天的饶结巴还是老规矩，进店又照常要了蓝边大碗一大碗酒，他就着花生米和那几个小菜，“咕咚咕咚”狂饮。 喝完他擦擦嘴角，还没事儿人一样的。走的时候，还打着酒嗝笑着说：“好喝！下次还……还来喝！”这个时候的饶结巴说话舌头已经不利索了。但由于他平时说话就结巴，所以也没人在意。 等他晕晕乎乎回了家，突然就头疼欲裂，他抱着头大声呼救。他老婆在儿子家帮忙照看孩子，平时家里就他一个人住。 好在他的兄弟姐妹有几个就住在附近。听到呼救声，他们赶紧将他送往医院，到医院一检查，说是酒精中毒了，要赶快洗胃输氧进行抢救。 但他喝的酒太多，劣质酒精已经伤及到他大脑了，最后他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从那以后饶结巴就变得呆头呆脑了。 他家人拿着医院的检验结果将唐甫仁告上了法庭。唐甫仁一听就知道是劣质酒精坏了事儿，赶紧找到了自己的表侄——东城区派出所的副所长胡一州。 唐甫仁更是大方地直接给了对方1万块，胡一州见到那一大摞钱，立即眉开眼笑说：“姨父，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放心吧！这事儿，我一定找人帮你办好。 说实话，我们都是自己人。这钱不钱的，其实都没啥关系的。但是吧，这事儿不是我直接办，我这也是要找人才能办好。两手空空的，我也张不了囗请别人帮忙呀！没办法，现在就是个人情社会。”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是给你的好处费！找人我另外给！另外给！”说着，唐甫仁又拿出1万递过去。 “好了！这事儿，嗯，交给我，没事儿的。你就在家等消息吧！”胡一州边抽烟边笑呵呵地把那两摞钱收好。 最后，这件事儿经过胡一州的调解周旋，最终这起中毒案以饶结巴得到了2000元钱完结。剩下的除了找人花了千而八百的，其余的全部都落进了胡一州的口袋。 所以，只要钱到位，甭管多大的事儿，胡一州都是能帮着摆平的。唐甫仁非常了解他这个表侄。因此他才一直催促让钱程他们报警。 他才不怕呢！就花几个小钱给胡一州，就能免除他今天中午这一大笔饭钱。最主要的是能搞垮自家店子的对手。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出警的不是胡一州，以前出警胡一州都是挺积极的，今天怎么回事儿呢？ 这别的警官他也不认识呀！就算认识，人家也不一定会帮忙啊！毕竟像胡一州这样的败类有，但并不多。 现在要赶快让胡一州出面，要不今天可要栽大跟头了。他着急地四处张望着，搜寻着胡一州的身影。 “你要找胡一州啊？你跟他什么关系？”警官看着他滴溜溜四处乱转的肿泡眼，就知道他在耍滑头，想歪主意。 “他是我……哦，我……我跟他没关系，没关系！嗯，警……警官，你这说什么话呢？我怎么认识大警官呢？嗯，不认识！不认识。”唐甫仁眼神飘飘地边说，边按了按自己胸口。哎呀妈呀！好险！差点又说漏嘴了。 “你认识也罢，不认识也罢，反正你今天是见不到胡警官了。因为他近段时间到外地出差了。你们今天这起案子呢，就由我们来处理。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的。”警察严肃地说。 胡一州出差了，哎哟我的娘呀！这可要怎么办呀？唐甫仁一下子急了。今天没人撑腰，那自己中午在天上人间花费800多元的饭钱可咋整啊？ 突然，他急中生智，巴巴地望着警察说：“警官，能不能这样呀！我们今天这个案子先缓缓，过几天再处理行不行？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他说完便赶紧用手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叫起来。他边叫边眯缝着眼，悄悄打量着警察。 他在心里暗自得意；小样，别以为你们是警察，我就怕你们！我都五六十岁了，大风大浪见的多了。我怕你们个锤子呀！哼哼！ 他一面“哎哟哎哟”不停地叫，表现出一副很吃疼的样子。还一边用手不住地擦他的额头，额头上竟疼得冒了汗。 他表演得惟妙惟肖，可警察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的火眼金睛随意一扫，就立即明白这老家伙是在装病。 “为什么要过几天处理呢？你这病来的也太突然了吧！不舒服马上叫救护车送你上医院。这又不妨碍我们处理案件。 我们是发现一起案子，就处理一起案子，如果都像你这样一拖再拖，那案件不都堆成山了吗？ 实话告诉你，派出所不是你家开的，你想咋样就咋样！我们要为全体人民服务，不是只光照顾你一家！明白吗？”警察没给他丝毫回旋的余地，威严地说。 “那……那……那你们要咋处理我们这个事儿呢？”唐甫仁见自己的计谋没有得逞，刚才的病容立马一扫而光，一下子紧张得成唐结巴了。 第148章 唐甫仁耍赖 “这还要看人家天上人间老板的意见，不是光看你单方面的意见，我们还要问问人家老板有什么要求。 这么说吧！今天中午这个饭菜850多元，你肯定是要付的。另外，你还要赔偿人家店子的名誉损失费、误工费等等一系列费用。这些都需要你来……” “这不能啊！警官，你们怎么能这样恶搞我呢？明明是他们店里的错，你们却只字不提，把责任全倒扣到我身上了，这说不过去！说不过去！”唐甫仁急得赶紧打断警官的话。 “这事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就别再耍滑头了！你再胡搅蛮缠，判你扰乱执法！明白吗？”警察正色道。 看警察动真格的了，他“咕噜咕噜”转动着那狡猾的眼珠，突然哈哈大笑着说：“哎呀，那我也不瞒你们了，就说个实话吧！ 其实啊，这个虫子是我的孙子，就是我这个二百五孙子放到菜里面的，他啥也不懂呢！ 你们真要严格执法呀，那就抓我孙子吧！是他放的虫子，真与我无关，真的！我要说谎，我就不是娘养的！” 唐甫仁赌咒发誓，一再强调。这玩意儿，果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 只见他轻蔑地笑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想搞我？门儿都没有！看你们把这个傻孩子能怎么办？最好能把这个傻孩子抓到监牢里，我还能省点饭钱呢！ 哼！你们要抓就抓吧！把这傻子抓起来，我还倒给你们磕几个响头呢！他明知道警察是不可能抓小孩的，他今天带小丹去吃饭。打的就是这个歪主意。 “你就别再打什么歪主意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个小孩放的虫，孩子小，够不上犯罪，但还是会有赔偿的。这一点，请你搞清楚。你是孩子的监护人，所有的赔偿都需要你承担，明白吗？”警官义正言辞。 “什么？孩子放的虫还要我赔呀？你……你们……这……你们这不坑人吗？什么狗屁法律啊！我不听！不听不听！”唐甫仁边说，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样的。 瞧，他开始耍赖了！ “法律不是儿戏，行了，你等着吧！”警察望了他一眼，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又问，“对了，你儿子是天上味老板对吧？” “对呀！不过，这事儿与我儿子可没有啥关系的！他都不知道我们出去的！”他赶紧将这件事与儿子撇开关系。 “嗯，知道。”警察点点头，站起身，冲在一边坐着的钱程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嗯。”钱程赶紧站起来，跟警察一起走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你先坐下！”警察指了指椅子，随后看一下钱程说：“事情的脉络都理清楚了，马上让他赔偿你的餐费850元，误工费100元，你们店里的名誉损失费500元，你看这个赔偿，你还满意吗？” “就把餐费赔了就行，其他就算了！”钱程笑笑。 “那行，你稍坐一会儿啊！我们来联系他的家人。”警察说。 天上味大饭店这会儿刚忙完，唐超群正歪在沙发上小憩。 “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哪位？”唐超群随手拿起电话。 “是天上味大饭店吗？这里是东城区派出所。请你家老板过来一趟。” “啊？”唐超群听到是派出所的电话，大吃一惊，“警官，什么事儿啊？” “也没什么大事儿，你来吧！来了就清楚了。就这样吧！” “嗯。我没搞什么事儿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警官，警官，喂！喂！喂……”唐超群还在喋喋不休地刨根问底，派出所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我搞什么了？警察找我有啥事儿啊？”唐超群边挂电话，边自言自语。 他拿上车钥匙，出去开车去了东城区派出所。 “爸爸！”他刚一到派出所，在唐甫仁怀里的小丹就看见了他，笑嘻嘻地冲唐超群喊着。 “你爸爸来了？”唐甫仁看看小丹，疑惑地抬起头。 “哎！”听到小丹喊，唐超群答应着，并疑惑地抬头望去，他一下就看见了正定定望着他的唐甫仁，他呆住了，“爹，你咋……” “哎呀，超群，你来干什么呀？你快走！快走！我们没事儿的。我们老的老，小的小，他们拿我们没辙儿的。你快快走！”唐甫仁看到儿子来派出所，心里真急坏了。不等儿子说完，他就拼命催促他快离开。 他还不知道警察已经给唐超群打过电话了。他还以为他儿子是找不到他爷孙俩来派出所报案来了。 千万不要进来呀！进来了怕是要破财呀！老天保佑啊！他默默在心里祈祷。 “我来这儿有事儿，你们来这儿干啥呀？”唐超群实在搞不懂他爹为什么会出现在派出所。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爹是为了他的生意，竟然向自己的同行下黑手。是被警察带到这里来的。 “我……” “天上味老板是吧？来来来！”唐甫仁刚说了一个字便被警察打断了。 “是，是的。”唐超群答应着，随后望了他爹和小丹一眼，就跟随着那个警察去了另一个房间。警察将唐甫仁今天中午在天上人间搞的一出闹剧和盘托出。 “啊？我爹怎么会这样？我真是没想到啊！”唐超群震惊了，他脸上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爹呀，你可真是我爹！你这不是帮我，你是实实在在坑我呀！做生意，靠的是实力，像你这样打压别人，生意怎么能做得起来呢？ 这里必须要表扬一下唐超群，那么渣的爹妈，他竟没被带歪。在这样充斥着歪风邪气的原生家庭中，他依然茁壮成长起来了，并成长了一棵参天大树。 就像荷花，虽然从淤泥里长出来，却依然高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正是唐超群的写照。 当然，这也是他生意能做的风生水起的原因。每一个成功的商界精英，靠的都是实打实的好品性，真本事。那些靠坑蒙拐骗做生意的，最终会在风起云涌的角逐中被淘汰出局。 “没想到吧！”警官冲唐超群边笑，边摇头。 第149章 赔偿 “那个······哎，警官，我爹他岁数大了，做出了这种糊涂事儿。你们别为难他，啥事儿都由我来承担，我承担！ 我马上找天上人间老板，给人家道歉赔偿。不管人家有啥要求，我都尽量满足。请相信我，我会把这事儿处理妥当的。”唐超群立即着急地对警官说。 唐超群是个孝子，他以前是无条件地相信他父母。现在虽然知道父母背地里做的那些阴暗事儿，心里很不得劲儿。但真要把父母送进监狱，他还是于心不忍。 “天上人间老板刚刚一起来了，他现在也还在这儿。那走吧！我们过去跟他一起协商吧！”警官说。 “那可太好了！行行行，我们现在就走吧！去找人家吧！”唐起群赶紧站起来。 “跟我来！”警官说着，就领着唐超群进了另一间屋子。 钱程和几个警官正在这屋子里面说话。 “看！那位就是天上人间的老板。”警官指着钱程给唐超群介绍。 “你好！”唐超群赶紧过来跟钱程握手打招呼，“我是天上味老板唐超群，请问贵姓？” “哦，是唐老板呀！我，免贵姓钱，金钱的钱。”钱程笑笑。 “哎，是钱老板呀！你好！实在是对不起！我父亲和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嗯，你别担心，多少钱我来赔！”唐超群赶紧说。 “唐老板，你看，这是菜单。你父亲今天中午点了850多元的菜，耽误了人家老板这么长时间，这些误工费至少是100元。 你父亲在人家店里大闹，店子名誉损失费500元，你一共要付他1450元。大致就这些费用吧！”警官说。 “好的好的，没事儿！我刚才走得急，没带那么多钱。不要紧的，我马上给家里打电话，让我家里人带钱过来。 你们稍等一下啊！”唐超群说着，就避开众人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让他老婆带钱来东城区派出所。 10分钟后，唐超群老婆出现在东城区派出所门口。 “妈妈！”小丹一看到她，立刻挣脱他爷爷的怀抱。满脸欢喜地向妈妈飞奔过去。妈妈虽然是后妈，但她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小丹的人了。 她自从嫁到这个家，就把小丹当成了亲生儿子，她跟其他妈妈一样，把小丹照顾得无微不至。 即使后来她生了亲儿子，她也依然把小丹和自己的亲儿子放在同等的位置。所以，在小丹心里，她就是他最亲最亲的妈妈呀！ “小丹，怎么在这儿呀？宝贝，是跑的找不到家了吗？你不是跟爷爷在一起吗？”妈妈看到小丹，又惊又喜，她加快了步伐迎了过去，她抚摸着小丹的头，轻轻拍着，安慰着，“不怕呀！乖，妈妈来了，宝贝不怕！” “妈妈，爷爷打！爷爷打！”小丹两只手揉着自己的两个脸蛋，急急告诉妈妈。 “打什么？爷爷打人了吗？警察要抓爷爷？是要抓你爷爷吗？”妈妈听了小丹的话，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打！嗯……打！打！”小丹含糊不清地说着，将自己的侧脸扭着给妈妈看。 “你这脸上谁打的？谁这么狠心啊！就这样打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孩子，也太不是人了吧？” 看到小丹的脸红肿，那深红的指头印赫然还印在孩子的脸上，妈妈又心疼又愤怒。她还以为是别人打了小丹，爷爷又去打别人，所以派出所把爷爷抓来了。 “爷爷打！爷爷打！”小丹边说边用手在自己左右脸上各拍了拍。 “是你爷爷打的你？”妈妈似乎有些不相信，唐甫仁夫妇对小丹不太好，她是知道的。 她一直以为他们就是骂几句啥的，偶尔拍打孩子的屁股也没啥的。毕竟是亲孙子嘛！该教育时教育。小丹有时做错事，她也会教育的。 但她是真没想到，老东西会暗地里下死手打孩子。但小丹是不会说谎的。孩子被摔成这样了，爷爷奶奶应该心疼才是呀！为什么······ “爷爷打！啪啪，啪啪！”小丹还在给妈妈演示。 “妈妈知道了！马上回家，妈妈给你擦药膏，一会儿就不疼了，乖！”妈妈说着，轻轻抚摸着小丹红肿的脸，拉着他一起走进了派出所。 她一进门就看到唐甫仁正一言不发地瘫坐在那儿。她瞪了她公公一眼，没好气地喊了一声：“爹，超群呢？” “啊，是儿媳妇啊！超群在……” “老婆，我在这儿！”不等唐甫仁说完，唐超群听到他老婆说话声，从另一个房间开门出来了。 他老婆拉着小丹，随他一起走进房间又关上门，唐超群给他老婆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哎，真是害人害己呀！”唐超群老婆边摇头边叹气。随后，他们拿出1450元递给钱程。 钱程只拿了850元，把剩下的又全部递给了唐超群。笑着说：“唐老板，我只要今天中午的饭钱就行了，其他的就算了吧！ 我们都是同行，我理解那个爷爷的良苦用心，他做的事情是不太好，但他本身的出发点可能是好的。 为了自己儿子的事业他才出此下策。所以，我不怪他。我希望我们两家店子以后都凭实力好好发展，希望我们发展得都越来越好！” “哎呀，钱老板，太感谢你了！有你这样的同行，实乃三生有幸啊！等哪天有空了，我请你喝一杯！”唐超群感激地握着钱程的手。 这孩子看着年龄不大，却有如此宽广的胸怀，他心中是大写的佩服。自己父亲做下的烂事儿，连他都觉得过分，可这孩子却······ “那倒不必，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钱程笑笑。 “请求？啥请求？你讲吧！”唐超群有点儿吃惊。 “你能不能劝劝那个爷爷，让他别再打这个小孩子了，这小孩子看着挺可怜的。我就这一个请求。”钱程指指小丹，用恳求的眼神看向唐超群。 “嗯，马上回去我就交代这个事儿。万一不行，孩子我们以后就自己带在身边。哎，谢谢你啊！”唐超群两只手轻拍着钱程的肩头，盛满欢喜的眼睛就那样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这个美少年。 “好，行了，没啥事了。现在，我该回去了！”钱程跟唐超群夫妇道别，又问清警察没他什么事儿了，他就离开了派出所。 现在，派出所里只剩下唐超群一家了。 第150章 压下所有怒火 “唐老板，家里老人要教育一下，不能动不动就打小孩，这是犯法！希望你能明白。”警官看向唐超群说。 “明白！明白！警察同志，我父亲他年龄大了，脾气不是很好。我回去会好好劝说他的。”唐超群笑着解释。 “嗯，那行了。这些菜你们也带走吧！这是你父亲今天中午在天上人间点的菜，刚全部打包带到派出所准备化验。 但是事情都弄清楚了，就没有再费那个劲儿化验了。放心吧！这菜没人动过。”警察指着桌子上那几个打包盒，对唐超群说。 “好的，谢谢！谢谢！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可以，你们走吧！”警察朝他们摆摆手。 “那我们走吧！”唐超群说着，走出去，扶起他爹。他老婆拉着小丹。一家人一起走出派出所。 唐超群开车，唐甫仁坐在副驾驶位置，妈妈拉着小丹坐在后排座位上。夫妻俩心情异常沉重，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唐甫仁见儿子儿媳妇啥也没说，还以为他儿子面子大，所有的赔偿钱和各项费用警察全部都给他们免了呢！他内心涌起一丝小得意。 车子刚到天上味，小丹弟弟就飞快地跑出来，大声喊着：“哥哥！” “弟弟！”兄弟俩欢笑着拥抱在一起。唐超群夫妻看着两个开心的孩子，欣慰地笑了。 随后，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唐甫仁，夫妻俩对望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 唐超群叹了囗气，朝他爹喊了一声：“爹，你来一下。” “咋啦？”唐甫仁不解地看着儿子。 “走吧！屋里说去。”唐超群同他爹一起上了2楼，进了房间，并紧紧关上门。 “超群，咋了？”唐甫仁定定地望着儿子，轻声问。他一脸的慈祥，至少在唐超群看来是这样。 “也没啥事儿！”唐超群笑笑。爹挺慈祥的呀！我的爹怎么会？他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的爹会背着他们夫妻俩恶狠狠打小丹，小丹可是他的亲孙子呀！ 记得小丹刚刚出生时，才当上爷爷的爹也天天大孙子大孙子地叫，欢喜得不得了。后来小丹摔傻了，爹从那以后就没再笑过了。 说实话，他是没有亲眼见过爹打小丹，但的确亲耳听过爹娘骂小丹。难道他们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这坊间传闻是真的？ 因为他确实听说过父母想弄死小丹怎么样怎么样的这些恶传。当时是觉得是邻里瞎说。现在突然明白，原来这并非空穴来风。想到这儿，他顿时不寒而栗。 “超群啊，还是你面子大，你一去，警察就放我们回来了。今天可是不巧的很，本来我以为你表哥胡一州会出警的。 你表哥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吧！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只要他想搞谁，那谁也别想逃脱。本来我今天是想……” “爹，以后少跟胡一州这种人打交道。他那种指鹿为马，败坏社会风气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有人收拾他，总有一天会遭受社会毒打的。 我们做生意就踏踏实实地做，做生意靠实力说话那才是正道。爹，我也快40岁的人了，这个家有我！你老了，以后就甭管那么多事儿了。 你老呀，就踏踏实实享清福吧！”不等唐甫仁说完他的歪主意，唐超群立马打断他爹的话，并劝说他爹离胡一州这种搞歪风邪气的人远一点儿。 其实，他内心真的想痛骂他爹，他想骂他不是玩意儿，自己孙子脑袋摔坏了，就这样遭嫌弃，这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可他望望他爹：须发花白，眼泡浮肿，脸上已沟壑纵横……他突然意识到他爹老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爹老了！ 他想起小时候，他骑在他爹背上，拍着他爹的大屁股，“嘚儿架，嘚儿架”骑大马玩，他爹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可还屁颠屁颠地驮着他在地上快快爬······ 他想起上学时，他爹骑一辆除了铃儿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载着他，背一拱一拱地拼命往前踩。 还有一句没一句唱：“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受尽饥饿熬煎，二解差好比那牛头马面，他和我一说话就把那脸翻······ 他想起他十几岁外出学厨艺时，他爹娘把家里所有的积蓄一分不剩全包好给他，他爹娘不沾油花儿，就着盐罐子拌饭吃了好几个月…… 当然，这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从小他爹就教导他要做一个好人。他牢记着他爹的话，一直谨言慎行。 这么多年，他没有长歪，他一直堂堂正正做人，他爹娘曾经是他心目中的神啊！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为什么变了呀？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风从敞开的窗口吹了进来，刮得窗棂“咯吱咯吱”响，他微闭双眼，斜靠在窗台边，任凭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超群，超群！”唐甫仁见儿子许久不言语，便连喊了几声。 “哎，爹，怎么了？”唐甫仁的喊声将唐超群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赶紧笑着问。 “你累了吧！超群，去休息会儿吧！” “啊哈！”唐起群张大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冲他爹笑笑，“哎，是有点疲惫了！行，爹，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好，那我也去休息会儿了！”唐甫仁冲儿子点点头，就拉开门出去了。 望着他爹离去的背影，他终究是压下了内心所有的怒火，他终究还是没把责怪他爹的那些狠话说出来。那是他爹，他还是不忍心呀！ “小丹，爸爸对不起！唉！”他叹了一口气，突然就感到很难过，“以后一定要对孩子们多关心一些。”他在心里郑重地对自己说。 风似乎小了些，他抬头向窗外望去，冬日的太阳并不热烈，日光懒懒地倾斜在这一方小城。 大街上，南来北往的，东奔西跑的，无一不是忙忙碌碌的。他们都在认真经营着自己平凡的生活呀！ 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 第151章 警告 他稍稍侧头，斜对面“天上人间”四个鎏金大字绚烂得耀眼。“天上人间！”唐超群望着这四个字，忽然就笑了。 “你能不能劝劝那个爷爷？让他别再打这个小孩子······”钱程在派出所里恳求他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那如湖水般清澈的双眸，那如阳光般暖暖的笑容，都一一在他眼前浮现。 “那个美少年，改天一定去拜访拜访！”他自言自语道。他只是想再次见见钱程，无关乎其他。哪怕只是跟那个阳光少年面对面坐着，不说话，他的灵魂也会得到净化。 他再次临窗凝望，突然感觉“天上人间”的招牌比自家“天上味”大气了许多。怪了？自己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自家的天上味可是整个希水餐饮界的no.1呀！怎么突然就这样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呢？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卑微了呢？难道就因为自己有一个拖后腿的爹吗？ 唉，这……这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想的呀！ 唉，关爹啥事啊！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天上人间生意那么好，人家应该是有几把刷子的。至于爹说的人家拉拢顾客之类的，那纯属嫉妒。 自己以后还要多研究研究菜谱，争取做出让大众喜欢的各类高档菜才行。这才是正确的路子。像爹那样搞歪路子是自毁前程，那是万万不可的。 他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再一次望望斜对面天上人间，那块金湛湛的招牌。才轻轻关上窗户，下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老婆正照顾着两个孩子在床上休息呢！两个孩子睡得正酣。他知道他老婆并没有睡着，她在等他！她在等着问他话呢！ 他老婆以为他会痛骂他爹一顿的，毕竟他爹做的真不是人做的事儿。不说骂一顿，打一顿都应该。可是他……唉！ 他脱了鞋，脱了衣，掀开被子，紧挨着他老婆躺下。他老婆背对着他，始终没有转身。他伸过手，握着老婆的手，用力捏了捏，将她半揽在怀里，轻声说：“老婆，谢谢你！我替小丹妈妈谢谢你！” “谢我什么？小丹也是我的孩子呀！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把小丹当成我亲生的孩子了！我们夫妻两个要把我们这两个孩子都照顾得好好的！”他老婆轻声说着，又伸出另一只手，在丈夫的手背上轻轻拍着。 “我没有骂爹，我……我我……我实在骂不出口呀！虽然我很愤怒。”唐超群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 “我知道了！算了，他毕竟是你爹，是长辈。孩子以后我们自己照顾就行了。有什么话，就让我来说吧！”他老婆转过身，面对着他。她看到他的丈夫很难过。她拥抱着他，不住地安慰。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他感动地说着。随后，张开双臂，将妻子紧紧搂在怀里。 吃晚饭时，一家人都整整齐齐坐在桌上。唐超群老婆跟每个人都盛好了饭。然后，她站起身，清清嗓子对在座的所有人， 实际上就是专门对唐甫仁夫妇，大声说：“我现在已经30多岁的人了，我这一辈子就这两个孩子。 以后，不管是谁，欺负我不要紧！但要暗地里恶搞我的孩子，我会跟他拼命！”说完，她特意瞄了瞄那两个老家伙。 两个老家伙还不知道儿媳妇在警告他俩呢！还吧唧吧唧喝汤喝得正欢实呢！ 唐超群看两个老家伙那充耳不闻的样子，又望望他老婆，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 “哎，刚刚我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他老婆看那两个老家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她又提高声调，大声质问。 “听见了，妈妈！”两个孩子望着妈妈，笑呵呵地回答。 “听见了！”唐超群苦笑着，也赶紧回答。必须要支持老婆的工作呀！老婆这是在帮他。他抹不开脸面骂那两个老家伙，老婆在替他教育这两个老顽固呢！ “你们两个呢？”他老婆眼睛盯着，并指着唐甫仁夫妇又问。 “搞啥呀？我们两个干啥？不知道呀？”两个老家伙听见儿媳妇问，一脸茫然。 “敢情别人说啥你俩压根儿都没听呀？还是你们觉得啥事儿都与你们无关呢？那我就再说一遍。 爹妈，你们可是今天我所说事件的主角，所以你们一定要认真听。”唐超群老婆拉下脸，又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又问，“大家都听到了吗？” 两个孩子和唐超群都笑嘻嘻地回答：“听到了！” 两个老家伙这次可认真听了，他俩终于明白儿媳妇这话就是针对他俩说的。 难道以前对小丹所做的那些恶事儿，儿媳妇都知道啦？知道了就知道了吧！你又不是他亲妈，你生的哪门子气嘛！真是的！老夫妻俩暗暗在心里嘀咕。 但没再说话，只是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齐齐看向他们的儿子，却发现儿子正用复杂的眼光看向他俩。 难道儿子也知道了？不会吧！要是儿子知道，那可真有点…… 他俩有些不好意思地同时收回目光，微低着头，赶紧打着哈哈说：“儿媳妇，你说的对！我们老俩也就这两个孙子，我们肯定要把这两个孩子都保护好啊！我们都听你的！” 当着儿子的面，他们也不敢顶撞儿媳妇。不得不说，两个老家伙对他们唯一的儿子还是很爱的。因为儿子是他们家的希望和荣耀啊！ “好，行了！爹妈，给你们说个事儿，市里的教学比我们老家先进，以后俩孩子就跟我们在一起。你们年龄大了，也操不了那么多心。你们也该休息休息了！”唐超群一本正经地对他爹妈说。 “啊？这……这……这怎么……”老夫妻俩望着儿子，沉思了一会儿，又低下了头说，“行，好吧！” 至此，小丹和弟弟就跟爸爸妈妈一起在希水市生活了。傻乎乎的小丹天天都乐呵呵的。唐甫仁老两口则是在希水郊区——他们的老宅独自享清福了。当然，他们隔三岔五也会来希水市区看儿子看孙子。 第152章 决定命运的拜访 时令进入腊月，天上人间和天上味这两家希水市的龙头大饭店，生意更是火爆。几乎天天都是觥光交错，人声鼎沸。但天上味还是稍逊一筹。 “生意真是好呀！”唐超群听着天上人间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哗，看着斜对面摩肩接踵的场景，他发自内心地赞叹，“去拜访拜访一下那个小家伙吧！我当时说过这话了！” 这天中午快一点钟了，天上味客人差不多都吃完散场了，闲下来的唐超群，带着小丹走进了天上人间。 他为什么带上小丹呢？因为他感觉钱程挺关心小丹，傻傻的小丹似乎也很喜欢钱程。小丹虽然傻，但谁对他好坏他门清。 平日里，小丹见到妈妈和弟弟那是满心满眼的欢喜；见到自己是平静，波澜不惊；见到爷爷奶奶则是惊慌，躲避。 他们走进店，就坐在一楼的位子，服务员黄菊给菜单让他点菜。他点了土罐萝卜肉片汤、砂锅山药炖牛腩、浓汤黄鱼、蒸海虾4个菜。 这些菜，食材并不高端，越是不高端的食材做出的佳肴，越能看出厨师的厨艺。 点好后，他笑着说：“我的菜能让你们老板亲自做吗？”他的确想看看钱程的本事，也想从中找出自己的差距。 “没问题。”黄菊冲他笑着点点头。见他带着孩子，她立马拿来了一网袋纸皮糖递给小丹。 “谢谢姐姐！”小丹道完谢，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彩色纱网袋。先拿了一块纸皮糖递给他爸爸。然后自己也拿了一块，边吃边把剩下的都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唐超群拿着那个糖块细细端详:花花绿绿的糖果纸，里面的糖块是米黄色的。咬一口，香酥脆甜。 他细细咀嚼着，满脸都是疑惑：“咦？这是什么神仙糖果呀？以前怎么没吃过呀！在哪儿买的呢？有空要出去转悠转悠，打听打听，过年时也弄一批糖果给…… “爸爸，给！”小丹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来看他吃完了，孩子又拿出一块递给他。 “爸爸不要了，你吃吧！”他冲小丹笑笑摆摆手。 “哦！那……那都给我妈妈弟弟。”小丹笑嘻嘻地将手中的糖块又装进纱网袋。孩子自己并没有吃，他要带回去给妈妈和弟弟尝尝。 他轻轻拍拍小丹，欣慰地笑了。儿子虽然不那么灵光，但他待人有礼，心眼儿好。他爱父母，爱弟弟，这就足够了！好多健康孩子还做不到这些呢！知足吧！ 将来等他稍稍长大些，自己要教他一技之长，让他长大之后能够独立生存。“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菜来了哦！”随着一声喊，已开始上菜了。 先是一碗罐萝卜肉片儿汤。只见肉片儿和萝卜片儿薄如纸，晶莹剔透，都飘浮在浓浓的肉汤中，萝卜的甜香和肉香让人垂涎欲滴。 接着是一砂锅山药炖牛腩，满满一砂锅牛腩中夹杂着一小部分铁棍山药，山药的清香和牛腩的酱香扑鼻而来。 然后是浓汤黄鱼，一上桌，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浓浓鲜鱼香。最后是一盘海虾和一碗料汁，料汁闻上去也是香喷喷的。 所有的菜或青或白或红或黄，颜色非常漂亮。这些菜用色香味俱全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怪不得生意这么好，的确比我们店里做的好得多。真是甘拜下风啊！唐超群是个坦坦荡荡的商人。他望着这一桌菜，没有半点嫉妒，只在心里暗暗赞许。 “服务员，能帮我叫一下你家老板吗？我以前说过请他吃饭的！”唐超群笑着，低低地对黄菊说。 “哦，你要请我们老板吃饭呀！呵呵！那我去帮你叫。”黄菊一听这话，她乐呵呵地去厨房了。 “老板！” “怎么了？”正忙着的钱程抬起头来。 “你现在还忙不忙？有客人要请你吃饭呢！”黄菊笑嘻嘻地说。 “哦，好吧！我就来！”钱程说着放下手里的锅，脱了厨师衣帽。从厨房走出来，进了他自己的房间，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出来了。黄菊将他领到唐超群跟前。 “是唐老板呀！”钱程一看到唐超群很是惊讶。 “呵呵！钱老板。”唐超群站起来跟钱程握手，拥抱。 “大哥哥，大哥哥！”小丹看到钱程，开心地连声喊着，还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举起来递给钱程，说，“给，糖，甜！”说完他还咂巴一下嘴。 “我没看错，的确是个好孩子！”从小丹见到钱程满脸的欣喜，唐超群再次确认自己对钱程的看法。 “呵呵，小朋友，糖放那儿你自己吃呀！”钱程没接那颗糖。 “有！有！”小丹边说，也将口袋里装糖的纱网袋拿出来，在钱程面前晃了晃。 “好吧，我吃！谢谢呀！”钱程接过糖冲小丹笑笑。 “不谢，呵呵！”小丹摇摇头，冲钱程开心地笑着。 “来吧！我们一起吃个便饭，早就应该过来请你喝一杯的，一直在忙。今天得空过来，没耽搁你吧！”唐超群笑着邀请钱程共进午餐。 “没有，我们这会儿也闲下来了！” 他们边吃边聊，两人对做生意那是“英雄所见略同”，他们一致认为，做生意要以诚信为本，以质量取胜。 后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小丹的病。唐超群细细讲述了小丹被摔得病的经过。更是讲了在多家大医院求治的艰难，但孩子最终被医院宣布无药可治，家里无奈才将孩子接回…… 讲完他随口说了一句：“你经常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啥时候遇见高人了，也帮我们留心一下。” 其实，他这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钱程却真把他的话记在心上了。正是因为这随口的一句话，改变了小丹的人生，也改变了唐超群因为孩子痴傻而痛苦不堪的命运。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缘分。善良的钱程后来真的遇到了能救小丹的高人。压根没抱希望的，却恰恰给了唐超群最大的希望和帮助。这人生啊······ “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帮着留心的。”钱程冲唐超群点点头。 唐超群定定望着钱程，嘴上没说什么感激的话，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好呀！ 第153章 似锦来了 吃完饭，钱程又给小丹拿了两袋纸皮糖，然后送唐超群父子出了店门。 这以后，小丹经常会带着弟弟跑到天上人间大饭店前晃悠，每次一见到钱程，小丹都会迎上去甜甜地叫：“大哥哥！”他弟弟也会跟着他叫钱程大哥哥。 钱程总会笑呵呵地答应着，给兄弟俩几块纸皮糖，或是几枚南瓜饼，或是几块油糕，再不济也会给一小袋子炸薯片之类的零食。 小丹就这样和钱程一点一点熟悉了，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呆呆的小丹眼里突然就有了光。 腊月十五，大学已经放了寒假，似锦放假前打了电话，说了放假要来钱程这里的。 中午一点多，钱程就将店里所有事交代完毕，然后就慌忙去了希水汽车站。 他刚到，似锦坐的那班车就到了。 “哥，我在这儿！”还没下车，似锦就看到他哥正巴巴地望着一辆一辆过来的车，他哥正透过车窗一个一个搜寻自己的身影呢！她立马笑呵呵地大喊。 “哎！”钱程赶紧答应着，循着声音望去，一下就看到了窗边的似锦，正笑着望着他呢！他赶忙跑过去，似锦也赶紧下车了。 “呵呵！”兄妹俩开心地对望着，傻呵呵地乐。才几个月呢！他们却感觉好久都没见面了。 “累了吧？我来给你背书包。”钱程看妹妹背着一个大书包，手赶紧托住书包说。 “不累！这书包里就几本书和几件衣服。” “哦，那好！我们走吧！赶紧回去给你弄饭吃。”钱程紧紧拉着妹妹的手，向天上人间大酒店走去。 “嗯，走！”似锦望着他哥答应着。兄妹俩边走边聊，不时爆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10分钟后，他们就走回到店里了。 “嗨！你们好！”似锦一进店子就笑着跟几个服务员打招呼。 “似锦！”那几个服务员看到钱程似锦一起走进店，立马就开心地喊。 “啊？你们咋知道我叫似锦呀？”似锦疑惑。 “钱程似锦，钱程似锦，我们老板说过他妹妹叫似锦。”大伙笑呵呵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似锦点点头，又笑嘻嘻地看向他哥说，“你是不是背后说我坏话了？” “坏话？什么坏话？说你调皮任性，撒泼打滚儿……” “哥，你算是把我老底子都提溜出来了。哈哈哈……”似锦大笑着，赶紧捂着他哥的嘴。 大伙儿看他们兄妹俩嬉闹，也都乐了。 “好了，大家都赶紧吃饭吧！”钱程拿开妹妹的手，笑着对大伙说。他又把妹妹背上的书包拿下来，朝自己的房间指了指，“我放屋里去，你先跟他们一起去吃吧！我马上就来。” “嗯”似锦答应着，跟着大伙一起去吃饭了。 吃完饭，大伙都回宿舍休息去了，他们下午四点多才开始上班呢！ 钱程已经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好了，也换上了崭新干净的被褥。他领似锦进了房间，说：“你住这儿，我在你隔壁。你这会儿休息一下，下午带你买衣服去好不好？” “我不休息，我又不累！”似锦看着他哥，又望望自己身上的格子毛呢大衣说，“我的衣服不还挺好的吗？还买啥衣服呀？不买了吧！把钱胡乱花光了，要用的时候又着急。” “你身上的大衣没袄子暖和，你要是不睡觉，我俩马上就上街，一人去买一件羽绒服，那种袄子又轻又暖和。别担心！买衣服的钱有！”钱程笑着安慰妹妹。 妹妹虽然顽皮，但真的很懂事，处处都会为他着想。 “那好吧！”似锦想了想，冲他哥点点头。 兄妹俩上街到了羽绒服专卖店。他们一人买了一件黑色中长的波司登品牌羽绒服。90年代，波司登羽绒服可是大品牌，一件都要好几百块呢！ 把似锦心疼得直埋怨他哥：“不就是袄子吗？买这么贵的干什么？两件袄子差不多是农村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了。你现在都变成败家子了……” “哎呀！就买一件嘛！买一件好一点儿的能穿很久的。买那种丝棉袄子，洗几次就薄了，不暖和了。钱花了再挣，没事儿的！ 再说，你也长大了，也需要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嘛！你穿些不上档次的衣服，将来都找不到男朋友，哈哈哈……”钱程边说边冲似锦大笑。 “找不到算了，我也不想找。哼，那些都歪瓜裂枣的，没有一个我能看的上眼的，都丑，丑爆了，哈哈……”似锦也哈哈大笑。 “怎么可能都没一个帅的呢？你别要求太高了！男孩子哪像女孩子一样长得细皮嫩肉呀！你别眼睛总长在头顶儿上。到最后剩下了，你就只能找个糟老头子了！哈哈哈……”钱程边说边笑得揉肚子。 “哥，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妹的！你烦死了，那你将来娶个糟老太婆，哈哈哈……叫你骂我！”似锦指着他哥也笑得直不起腰。 兄妹俩边互损着，边开心地向回走。 “轰轰轰······咔哒咔哒······”不远处，似乎有机器的隆隆声。 “啥声音啊？传这么远？”似锦疑惑地朝声音来处张望。 “这应该是钢厂轧钢的声音吧！”钱程竖着耳朵听。他知道钢厂在那个方向，所以他才有这样的猜想。 “钢厂？虎子哥不是在钢厂吗？”似锦一下子兴奋起来。 “是啊！虎子哥是在钢厂呀！怎么了？”钱程是不解地看着妹妹。不懂她怎么突然就提到了虎子哥，她好像不待见虎子哥呀！ “现在刚好有空，哥，我们穿上刚买的衣服去见见虎子哥吧！”似锦扭头看着钱程说。 “咋的？穿个新衣服要去显摆呀？”钱程更加不解。妹妹啥时候成了一个爱显摆的孩子？还专门去虎子哥面前显摆？葫芦里卖的啥药呀！这小东西…… “哎呀，啥显摆啥呀！我是说我们一起去看看虎子哥。他虽然很混蛋，但不管咋说，他还是我俩的虎子哥呗！我们三个是亲兄妹呀！我早没跟他一般见识了，我才没那么小家子气呢！”似锦笑着解释。 第154章 见到虎子哥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的似锦长大了，变得宽宏大量了。”钱程笑笑看着妹妹，“好吧，我们把衣服放店里面再去。” “嗯。”似锦答应着。兄妹俩一起回店里换上刚买的新衣服，系上橘色带小娃儿图案的围巾，一起向钢厂走去。 他们进了钢厂大门，直接去了工程办公室打听。李虎这会儿正在车间呢！有人去帮忙喊了，说有一对漂亮的少男少女找他。李虎大吃一惊：“谁呀？还一对？” 他赶紧脱下工作服，洗干净手就火急火燎朝办公室走来了。老远他就看到是弟弟妹妹站在办公室门口，他兴奋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钱程似锦！”他大声笑着喊着，飞跑上来，一把将弟弟妹妹搂在怀里。 “虎子哥！”钱程似锦也将他们的虎子哥搂得紧紧的。 “走！进来！”李虎将他俩一手一个拉着进了办公室。 “李虎，这谁呀？”大伙看着钱程似锦，笑着问李虎。 “我的双胞胎弟弟妹妹！”李虎笑呵呵地回答。 “哦，是你弟弟妹妹呀！真好！有这么漂亮的弟弟妹妹，还是双胞胎，看来你家里有双胞胎基因呀！哈哈哈……” 众人正嬉闹着，钢厂后勤部主任来了，他一进门就着急地说：“李虎，你们组负责的任务还有一项没有完成呢？说了几次了！你们怎么一直拖着呀！” “主任，啥任务呀？”李虎笑嘻嘻地明知故问。 “钢厂大门上的对联和这几个主要部门的对联是你们组负责的，要早点写好交给我们后勤部，年终别的事儿还多呢！你们一直拖拖拖。唉，真是的！拖到明年呀！”主任有些气急败坏了。 “可我们组的毛笔字写的都磕碜得很，这可咋整？嗯，能不能换别的组写啊？”李虎有些为难。 “别的组更不行！就是看你们组的大学生多，才将这个面子工程分到你们组的。写的再不好，也比别的组强些吧！唉！”主任边叹气边摇头。 “这不赶鸭子上架嘛！写的不好，贴到外面多丢人呀！这……哎……”李虎都愁坏了。 “虎子哥，不着急！我来帮你写。”钱程看虎子为难的样子，赶紧走上前说。 “哎，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让你帮忙写呢！”李虎望着钱程一下子兴奋起来。他想起来了，弟弟上初中时，毛笔字就已经写得很棒了。那时候就在村子里帮好多人家写过对联呢！ 于是，李虎赶紧对主任说：“行吧！把东西都拿来，我弟弟帮忙写。” “就这两个小孩子呀！”主任指着钱程似锦似乎有点儿不敢相信，随后又看向李虎问：“我要怎么称呼他们呢？” “我弟弟妹妹是双胞胎，他们叫钱程似锦，你就喊他们名字呗！”李虎笑笑。 “哦，李前程，李似锦，你们好！”主任笑呵呵地跟钱程似锦打招呼。 “李钱程？”李虎兄妹三个互相望着，哈哈大笑起来。 “李钱程！”似锦边喊，边将脸埋在钱程背上快笑疯了。 “再恶搞，马上揍你了！呵呵！”钱程边笑，边反伸过手在妹妹头上轻轻敲打。一旁的李虎看着弟弟妹妹疯闹，连连摇头说：“哎哟，看你俩啥时候长得大！唉！” 一会儿，主任叫人拿来了红纸和笔墨。钱程将红纸裁剪好，铺展在桌上。似锦将毛笔也泡好了。 只见钱程拿起毛笔，在墨汁瓶口顿了顿。稍一沉思，便挥腕运笔。笔走龙蛇般，“刷刷刷”， “优钢裁出万吨钢丝妆点世界，铁芯冲出千朵芯花开遍神州。 炼钢炉前，钢花与心花齐放，出铁口处，铁水跟汗水共流。 一炉鼓响，钢花飞溅……” 一幅幅对联行云流水般在钱程的笔下熠熠生辉。 “你……你简直是小王羲之呀！” “怎么写得这么好啊？” “这字有大家风范！这孩子不会是哪个大书法家吧！” ······众人围在旁边赞不绝口。 “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主任眼都看直了。他向上扶了扶眼镜，擦擦眼角，一脸的不可置信。 “呵呵，这可以吧？”李虎看主任惊呆的样子，立马凑过去，对他笑笑。 “这也太可以了！”主任冲李虎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又扭头对钱程说，“李前程，你不会就是书法大家吧？” “不，不是，我不是！我哪当得了书法家呀！”钱程赶紧连连摇头。 “当得了！当得了！我觉得你比书法家还牛逼！真的！”主任一脸崇拜地望着钱程。 “主任，可以交差了吧？我们的任务可是都完成了哦！” “完成了，完成了！李虎，晚上让食堂另做几个好菜款待你弟弟妹妹。”主任说着，又转头看向钱程似锦说，“李前程，李似锦，晚上就在我们食堂吃饭呀！” “哎呀，大叔，你客气了！不了！不了！我们晚上还有别的事儿呢！我们今天专门是来看看哥哥的，我们过一会儿就要走，不用麻烦了。”钱程赶紧说。 “哦，你们有事儿啊！那这……这……这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你帮我们忙了这大半天，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那行吧！这个奖励就记到你哥李虎名下了。”主任说完，又看看李虎。 “好了，主任，你忙去吧！”李虎朝主任摆摆手。 “嗯，那我忙去了。再见啊！”他朝李虎兄妹三个挥了挥手。 看主任走远，李虎将钱程似锦喊到办公室门说：“好，行了！现在总算闲下来了，我问你俩，你们今天是从秀美镇来希水的呀？” “不是，我今天是从学校来哥这儿的呀！”似锦说。 “钱程已经在希水做事了呀！做啥事儿啊？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一点儿都不知道呀？”李虎急急问。他还以为钱程在希水哪个饭店给别人帮忙呢！ “饭店很忙的，另外我想你上班也挺忙，就没来找你。今天刚好似锦来了，所以我们就一起过来了。主要也怕耽误你上班。”钱程冲李虎笑笑。 “你在哪个饭店做事啊？赶明儿闲了我去找你！” “天上人间。”钱程回答。 第155章 邀请 “哦，那可是个大饭店呀！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这家应该是希水市最有名的饭店了。虽然这家店好像重新开业没多久，但现在名气可不小呢！老板给你开的工资高不高啊？”原来弟弟来大饭店做事了！这把李虎给开心的呀要飞了！ “啥人家给我开工资呀？是我自己开的饭店！”钱程一脸不解地看着李虎，笑着说。 “啥？你说啥？天上人间是你开的？”李虎一下子惊呆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是我开的！怎么了？”钱程看李虎惊呆的样子，不解地问。 “我问你，是在天上味斜对面的那个天上人间吗？”李虎还以为钱程弄错了。因为天上人间现在可是希水餐饮界的翘楚。 这样的大酒店，需要很多资金。弟弟为他结婚凑彩礼，已经连镇上饭店都卖了。两家也没啥有钱的亲戚帮衬，无论如何是盘不下这个大酒店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对呀！就是那个天上人间。”钱程点点头。 “真的呀？我的天！真没想到，没想到！”李虎激动地用手捂住“砰砰”乱跳的胸脯，开心得眼睛都眯到一块了。 “是真的！虎子哥，要不，你今天晚上跟我们一起去天上人间吃饭吧！”钱程似锦笑嘻嘻地说。 “嗯，我是真想去。但今天晚上怕不行！这段时间晚上要加班的。你们先回去吧！过几天我抽空去看你们！”李虎开心地说。 “那好吧！我们也准备回去忙了。再见吧！虎子哥。”小兄妹俩跟李虎告别，要回天上人间大酒店了。 “嗯。”虎子也挥挥手。 一路上，似锦一直李钱程李钱程地搞怪，兄妹俩肚皮都要笑爆了。 五点多钟，他们刚刚到店里。 “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钱程拿起电话。 “喂，儿子！” “哎，妈。”钱程笑嘻嘻地喊。 “翠姨！”似锦赶紧也把嘴凑到电话上喊， “哎，似锦，你去你哥那儿了呀！” “嗯，我今天中午才来的。”似锦笑嘻嘻地答。 “好，你就在你哥那儿玩，也可以帮帮忙。回家里也没啥事儿。”程翠说着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你哥呢？我要跟你哥说事儿呢！” “啥事儿？妈，你说，我在听！”钱程赶紧也凑近进电话。 “我们家的两头猪早就杀了，腊肉也都做好了。你荣姨家的两头猪，等到过年之前再杀。打电话就是问问你，腊肉是放车上呢，还是我给你送去呢？” “哦，腊肉都做好了呀！满满也放寒假了吧！要不你们三个老的就带满满一起来希水玩几天吧！嗯，来了给你们买过年的衣服。尤其是你们三个老的，都好多年没买过新衣服了。”钱程笑嘻嘻地说。 他以前只给两个妹妹买过衣服，三个老的他都没帮他们买过，他不怎么会买呢！ “哎，去倒是可以，可店里没那么多地方住呀！你想过这个问题吗？”程翠担忧去这么多人的住宿问题。 “有地方住。员工宿舍有空床和被子，你们来了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了。你们来吧！似锦也在这儿，她可以带你们出去转转。 上次为虎子哥的事儿，你们虽然来了一趟希水，但一直闷在宾馆里都没有出去呢！这次来了，你们好好到外面耍耍。”钱程笑呵呵地说。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我马上跟你荣姨说去。”程翠开心地挂了电话就去找李根夫妇了。 她还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的，就看到了王秀荣正朝她家走来。看到她就大声喊着：“翠儿，你去哪儿了呀？” “荣姐，我去宝亮哥家打电话去了。正准备去你们家呢！有好事儿！”程翠笑笑。 “把满满喊上过去吃饭吧！你李根哥煨了骨头汤，烙了发面膜了。我们边吃边说。”王秀荣说。 “好！”程翠答应着，赶紧推开自家的院门，喊上满满，锁好院门，一起去了李根家。 她们刚进院子，李根就笑呵呵地喊：“快来，开饭喽！” 他将发面馍切了一大盘子，又从吊砂锅里给每人舀了一大碗萝卜骨头汤。 “来了！来了！”程翠她们几个赶紧坐上桌，大家一起开吃了。 “都放寒假了，姐咋还不回来呀？”满满边吃边嘟囔。 “咋了？想你姐了呀！”王秀荣笑呵呵地看着满满。 “那可不！都半年没见我姐的面儿了，能不想啊？呵呵！”满满边说，边“哧哧”笑。 “别急，你明天就可以见到你姐了。”程翠冲满满笑笑说。 “真的假的？”满满瞪大眼睛，似乎有点不相信。 “嗯，明天我们一起去希水！姐已经去你哥那儿了。”程翠轻轻拍拍满满的头，笑着说。 “似锦也去希水了呀？放假也没给家里说一声。这混蛋孩子！唉！”李根边说边摇头。 “嗯。”程翠点点头，笑着说，“我刚从宝亮家跟钱程似锦打过电话了。钱程说让我们几个都去希水玩几天。去买过年的新衣服，顺便把腊肉也给他们带去。” “好呀！好呀！去希水，去希水！”满满开心地大叫。 “我们大人还买啥衣服呀？给满满买一套就行了。上次为虎子的事儿花了那么多钱。再说，现在店子才刚起步……”王秀荣没再往下说了。 钱程这半年挣的钱都贴到虎子身上了，她心里很不落忍。当然，她不知道钱程的店子那么赚钱，还想着帮孩子省一点儿呢！ “不要紧的，去玩两天吧！以前去了没地儿住，现在去，吃住都不用担心了。我们也去外面走走，开阔一下眼界。买两套衣服花不了多少的。 我们三个老的多少年都没买过新衣服了，以后去希水看虎子，再以后去省城看似锦，不都需要穿件像样的衣服呀！”程翠解释得有理有据。 李根“滋溜滋溜”喝着汤，没吭声。王秀荣看一眼李根，他在家就是一件破旧军大衣，再不就是那件露棉花的破棉袄，罩上一件大破衫子。 只有出门才舍得罩上那件半旧不新的中山装一一这是他最好的一件布衫了。他要是知道钱程似锦花好几百买羽绒服，估计要训两个孩子败家了。 第156章 在希水 沉思良久，王秀荣点点头说：“行吧，明天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也去开阔开阔眼界。呵呵！” “嗯，吃完饭，我们把家里的事都安置好。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坐第一班车去。”程翠说。 “嗯！”李根和王秀荣点点头。 吃完饭，程翠和满满回家忙去了。 李根将家里的事给他嫁在本村的两个妹妹都交代了。李根夫妇也找出自己最好的衣服，用湿毛巾抹平，挂起来晾。诸事完毕，夫妻俩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饭，李根的妹夫骑三轮车把腊肉和菜全部帮他们驮到了垭口。三个老的带着满满，还带着那几大袋腊肉及蔬菜，坐着车，浩浩荡荡去希水了。 不到10点，班车就到了天上人间。 钱程似锦穿着昨天买的崭新羽绒服，早早站在店门前等他们了。 “姐！”车一停，满满便大声喊着。她迫不及待地跑下去，直接扑进似锦怀里，“我好想你呀！你都不回去看我，只想你哥呀！” 钱程似锦听得哈哈大笑。 “好啦！姐也想你啦！这不还没顾上回去看你吗？”似锦笑嘻嘻地拍着满满。 “我看你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去看我，你眼里只有你哥，哼！重男轻女的家伙！” “还重男轻女？哈哈······把人快笑死了！她哥不是你哥呀？傻小孩儿，还吃醋呢？”钱程看满满撅着嘴的样子，直感觉好笑。 他就这两个妹妹，凭心而论，他对似锦是更关心一些。但这不是似锦大一些嘛！有些事他不关心不帮忙，他们都做不好。 而满满还小，也没啥要紧的事儿。而且，那些小事儿，家里几个老的都能处理，不需要他费神儿。 “哎，还吃醋呀？小不点点儿，呵呵！”似锦边笑，边扳过满满的下巴，轻拍几下。 “才没呢！呵呵！”满满拿开似锦的手，头靠在她肩上撒娇 三个老的看着孩子们嬉闹，笑呵呵地说：“等你们小兄妹三个长大了，我们就没啥心操了。” 吃过中饭，钱程似锦便带他们去街上买衣服，先给小满满买了儿童棉服、棉裤。然后又给三个老的都买了内里有长毛还夹棉的外穿厚绒袄及厚裤子。 似锦还给他们一人选了一个丝棉夹夹，穿上可以护住前胸后背，保暖。三个老的一换上新衣服，立马变得神采奕奕了。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呀！ 到晚上休息时，钱程和李根一床睡。王秀荣和程翠一床睡，似锦带着满满，跟洪梅他们一起去了员工宿舍睡了。 第二天，钱程似锦又带他们一起去了希水公园，坐转马、坐吊椅、逗鹦鹉说话、看动物表演······ “这小动物咋跟个人一样的呢？真稀奇啊！”三个老的跟看稀奇一样，啥都感到好奇。每到一处，他们都玩得舍不得离开。 个个开心得像个孩子！他们也曾经是天真烂漫的孩子呀！ “能到这么大的城市，吃喝玩乐住几天，这辈子知足了！我们秀水村有几个出过镇的？我们这也算是见了大世面的人了，哈哈哈……”李根开心极了。 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孩子，能在城市立足了，他比捡到金元宝还开心。 “那可不！”程翠也笑呵呵地附和着。 “嗯。”王秀荣也笑着点头。 “爸，说啥呢？来希水玩两天，你都开心成这样了呀！你就这点儿出息啊？你将来还要到省城去。你去了省城就知道，那才叫大城市。你到了省城，那才叫大开眼界。”似锦笑呵呵地打趣他爸。 “啥？去省城？那去不了！这辈子没想过，没想过！”李根边笑边摇头。 “怎么去不了啊？我哥将来把饭店开到省城，你不去呀？”似锦笑嘻嘻地问。 “你哥饭店开到省城？那我可睡着了笑醒了。要是将来你哥饭店开到省城了，我和你妈，你翠姨，我们三个老的也要到省城去耍耍，哈哈哈……”李根笑得合不拢嘴，“你哥现在还小，才十几岁的孩子呢！等你哥长大了，说不定真的可以到省城去呢！” “会有那一天的！”钱程望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哥，我相信你饭店一定会开到省城的，只可惜我大学毕业了，怕是要分到希水……” “不，似锦，你也一定会留在省城的。你现在要好好学习，把功课都学好。到时候会有推荐优秀毕业生这个机会的。哥相信你！”钱程赶紧打断妹妹的话，鼓励她。 如果妹妹毕业不能分在省城，他一定要去求展鸿图帮忙的。他知道展叔有这个能力，也确信他会帮他的。 “但愿吧！哥，我会好好努力的！”似锦冲他哥点点头，“争取能被推荐留在省城。”似锦冲他哥点点头。 “嗯，会的！”钱程在妹妹背上轻轻拍了拍，使劲点点头。 来希水第三天，三个老的一早起来就对钱程说：“我们在这儿吃喝玩乐两天了，今天打算回去了。都腊时腊月了，过几天还有两头猪要杀呢！回去还有年前的一大堆事儿要筹备。” “那你们不去看嫂子呀？”钱程笑着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去看看吧！我平时也没有去，我作为弟弟，嗯，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去呀！主要是，也不太熟，去了也挺尴尬的！” “嗯，是要去看看，这在计划之内，我们作为长辈，懂这个礼数。”王秀荣笑笑，又看看程翠和李根说，“我们今天中午早点吃饭，吃了去看看定招。下午我们再走。” “嗯。”李根和程翠都点点头。 今天中午他们很早就吃了午饭，拾掇了一盒蒸肉、一盒粉蒸排骨。还拿了一大坨精瘦肉，葱、蒜、香菜等佐料也装了一小袋子，土鸡蛋带了100个。三个老的带着满满和似锦去看张定招了。 他们一行人穿过那个长长的巷子，走进那个老式院落，走上逼仄的楼梯。 就看到虎子的租屋门虚掩着。 王秀荣上前，轻轻敲了几下，小声喊：“定招。” 第157章 来自婆家的关心 “哎，来了！”屋里面的张定招答应着，笨拙地从床上起来，走过来开门，“爸，妈，翠姨，这两个小姑娘是……” 张定招跟三个老的打完招呼，又疑惑地看向似锦和满满。 “这是似锦和满满，是妹妹。”王秀荣指着似锦和满满笑着说。 “哎呀，是两个妹妹呀！妹妹长得都好好看呀！呵呵！”张定招呆呆望着似锦和满满，尴尬地搓着手。 看着两个像天仙似的妹妹，她有点自惭形秽。李虎的弟弟妹妹咋都长这么漂亮啊！都不敢往人家跟前站。不比较还自我感觉良好，一比较自己简直就是非人类了！唉！心碎一地呀······ “嫂子！”似锦笑眯眯地喊了一声。 “哎，进屋！都进屋吧！”张定招答应着，赶紧侧身招呼他们进屋。 王秀荣和程翠拿着那几大包东西进去了，随后就说：“行了，他们就在外面吧！屋里挤！ 定招，吃饭了吗？这是给你端的饭菜，你热热就可以吃了。嗯，另外拿的精瘦肉和鸡蛋，你平日里炒着吃。” “好的。”张定招赶紧接过那几包东西，放在床对面的木板上。她把床上的被子往里一掀，招呼着王秀荣和程翠坐床上。 李根他们就在门外那个平台上站着。 “嫂子？谁嫂子呀？”满满骨碌骨碌转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扯扯似锦的衣服，憋着嗓子，吃惊地问，“姐，那个人是谁呀？” “是嫂子，是你我，还有哥的嫂子。”似锦冲满满笑笑。 “那他是谁的媳妇呀？难道是我哥娶了这样的媳妇？天呐，别吓我！”满满把手拢在嘴上，一下子着急了。 “什么呀？瞧你乱说的啥？这是你虎子哥的媳妇。听明白没有？”似锦小声说着，笑着拍了拍还不怎么懂事的满满。 “啊？这样啊！”满满呼出一口气，一会又把嘴凑到似锦的耳朵眼，小声说，“哎，姐，虎子哥眼灭了，咋娶个这样的媳妇啊？白瞎了我们两家的漂亮好基因呢！” “不准再乱说了，人家听到了会生气的。知道吗？小混蛋。”似锦使劲捏了捏满满的手，小声嘱告她。 “知道了！我又没大声说，我又不傻！哎哎哎哎······”满满白了似锦一眼，撇撇嘴。 屋里，王秀荣程翠跟张定招唠了一会儿就站起身。虽然张定招一再挽留，但王秀荣说：“不了，我们今天还要回去呢！我们来希水已经两三天了，要回去忙了。 过年，你和李虎要是回秀水村，那就小心一点，别磕碰到了。要是不方便，不回去也行，一切以安全为主。不要讲究那么多的礼数，那都是小事儿，安全才是重中之重，知道吧！” “妈，我都记住了。”张定招使劲点点头。 “那行，我们走吧！马上还要回去呢！”门外的李根对屋里几个人说。 “好，我送送你们吧！”张定招说着也站起身，准备送他们下楼。 “哎呀，不不不，你别下楼，别磕碰到了，我们自己走。”王秀荣和程翠赶紧将张定招按着，让她坐下，“定招，这都是自己家里人，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走了，你自己要照顾好你自己。” “嗯，我明白！”张定招点点头。 程翠王秀荣走出门，李根他们一行人已经从窄窄的楼梯下去，站在院子里。李根向站在租屋门口的张定招挥挥手说：“定招，你自己回屋里去吧！我们走了！” “嗯。”张定招答应着，站在门外的小平台上，静静地望着远去的李根他们，她心里热乎乎的，虽然李虎一如既往地不待见她。 但家里把她当作自己人，待她很好，她心里挺感激的。家人都是好人，她相信李虎终有一天也会变好的。 直到看不见李根他们一行人了，张定招才抱着大肚子慢慢挪步进屋。 她打开那盒红薯蒸肉，还在热乎着呢！她好久没吃过肉了。一个月她只有30块钱的生活费，她必须要节俭到极致。肉她是绝对舍不得买的，也不敢买，她吃不起呀！如果吃顿肉，月末几天估计就要饿肚子了。 李虎一直吃食堂，张定招吃肉吃土哪怕饿得只能喝水，他从来没过问过。每个月发了工资，他就给她30元生活费，别的他是不会多给她一毛的。 蒸肉混合着红薯的香味馋得她直流口水，她赶紧端起盒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大块肉喂进嘴里，蒸肉香而不腻，红薯软糯香甜。 “好吃！太好吃了！”她风卷残云般，只几分钟，蒸肉盒子就见底儿了，“哎呀，怎么吃一下就完了？”她吧唧着嘴巴，还有点没吃过瘾呢？ 她又探头细细看，盒子下面似乎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糯米碎粒。她立马伸长舌头，把盒子一周都舔了一圈。连盒子角一点儿汤汁也没放过，全都干干净净收拾进肚子。 “哎呀，忘记给李虎留几块儿了。”直到这时，她才猛然想起李虎，但已经无济于事了，蒸肉盒子空了。 算了吧！这盒粉蒸排骨留给他吃吧！再说，他天天在食堂，隔几天就有肉吃。我好久都没闻到肉味了。说实话，真不是我想吃，是肚子里的孩子想吃呀！唉！她叹了一口气，不停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她把粉蒸排骨和那一大坨精瘦肉，鸡蛋，葱蒜都收拾好，这够她吃好久啦！有肉有蛋，就能过个丰盛年了。 没啥事儿，吃得饱饱的她又歪在租屋的床上休息了。 当天下午，李根他们三个老的带着满满回秀水村了，似锦留下来要帮几天忙。 晚上，李虎下班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他深吸着鼻子说：“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啊？” “是粉蒸排骨的味。”张定招开心地冲他一笑。 “蒸排骨？你买的？”李虎当即拉下脸，眼睛斜视着张定招。妈的，你背着我偷着买好吃的呀！老子马上克扣你的生活费，叫你还偷着买！ 生怕老子吃你的了！妈那个巴子！老子弟弟在希水开的是最牛逼的饭店，好吃的多着呢！到时候老子天天去吃，馋死你个鳖孙子。 第158章 原来嫂子很好 “不……不……不是我买的。”张定招看李虎不高兴，赶紧连连摆着手解释，“是你爸、妈、翠姨，还有两个妹妹，他们今天来看我给带的。我没吃，就等你回来一起吃呢！他们还拿了瘦肉，赶明儿给你炒着吃。” “我们家里今天来了呀！”李虎阴云转晴，看着张定招笑着问。 “嗯，来了好多人！他们是来看我的呢！”张定招一边用手理着头发，一边笑呵呵地说。 “看你？你没搞错吧？你有啥好看的？哎，说实话，张定招，你已经看到我弟弟妹妹了，你看你敢不敢跟他们站一块？哈哈哈……”李虎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我可不敢！你弟弟妹妹都长得太好看了！”张定招笑笑摇摇头。 “不敢吧！一比，你是不是想钻进地缝？唉！你说你们家吧，个个都长得歪瓜裂枣的，感觉跟山顶洞人差不多，哈哈哈……”李虎就这样赤裸裸地羞辱张定招。 “那有啥办法呢！你以为我们想丑啊？我们父母就长那样，我们要是长得好看，那还有问题呢！你刚刚说啥来着，我们啥山顶洞人的。我娘家是住在山脚下呀！我们应该叫山脚下人。”张定招一本正经地解释。 “啥？山脚下人？哈哈哈……妈呀！张定招，你······你可······哈哈哈······哎呀妈呀！笑不活了！”李虎眼泪都笑出来了。 “有那么好笑吗？我说啥了，你笑成这样？我没说错呀！你不是去过我家吗？我家没住山顶上，山顶上也不可能有洞。洞一般都在半山腰，或者在……” “张定招，你不说了！再说我要笑死过去了。好好好，山脚下人，山脚下人，哈哈哈……”李虎打断张定招的话，笑得直揉肚子。他感觉跟张定招这个傻冒解释不清，就索性也不解释了。 “别笑了，李虎。说正经的，你想不想吃蒸排骨呀？我来给你馏热吃吧！”张定招还是想方设法把话题转移到吃排骨上了。 如果今天不给李虎馏热了吃，那明天她估计又要馋得忍不住把这一盒子给吃得精光。那样还不知道李虎要怎样说她呢！ “好，你馏一半吧！留一半你明天中午当菜吃。”李虎终于有心了一回。 “嗯，”听李虎这样说，张定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李虎心里还是有她的，他心眼儿并不坏。 张定招将排骨扒了一半儿到碗里，放在电饭锅上馏。 一会儿，满屋都飘散着排骨香，引得整个小院儿的人都跑到院子里问：“谁家在做啥好吃的呀？怎么这么香呀？” 虎子和张定招对望着，吮吸着满屋的排骨香，笑而不语。 10分钟，排骨馏好了。张定招将碗下面垫了一块毛巾，将一碗排骨都递给了李虎。 李虎接过碗，夹了一块儿放进嘴里，闭上眼细细品尝，他沉浸在美味中，好久不出声。 “咋？吃个排骨还成仙了呀！哈哈……”坐在一边的张定招咂吧着嘴，轻轻拍了一下李虎，笑着说。 “嗯，真好吃呀！给你也尝尝。”李虎夹起一块排骨送到张定招嘴边。张定招赶忙张嘴，吃得“吧唧吧唧”响。 “真香啊！跟猪八戒吃人参果样的，还没吃出个味儿来，已经下肚了，哈哈哈……”张定招边吃边舔嘴唇。不怕。 “给，那你就再吃几块儿。要细嚼慢咽，品出味儿，你别囫囵吞呀！”李虎边说边又连续夹了几块喂张定招。 “好了，行了！马上被我吃光了，你快吃吧！”张定招吃了几块，看碗里没剩多少了，就赶紧挡了挡李虎夹排骨的手。她擦擦嘴，心满意足地上床休息了。 “嗯，那我吃了哦！”李虎也没再跟张定招客气，端着碗，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完还将碗里倒点开水，把碗涮涮，连涮碗水也“咕咚咕咚”喝了。 等他吃饱喝足，张定招已经“呼噜呼噜”睡着了。她今天挺开心的，睡梦中还时不时笑两声。但有人不开心呀！这个不开心的人就是似锦。 似锦这是第一次见张定招，她对这个嫂子的印象的确不太好。嫂子虎背熊腰，虽然怀了孕，但也太粗壮了点儿。 她还是喜欢小家碧玉型的。要不，最起码也是温良贤淑型吧！可这嫂子哪儿哪儿都不沾边儿。唉！ 这虎子哥真像满满说的，的确是眼灭了，到时候生个孩子也像这……哎呀！真是糟糕透了！没办法，人们第一眼都是以貌取人，这也是人的劣根性吧！ 钱程这段时间挺忙的，他将这些腊货给展鸿图寄了一些，又给蓝天云朵也送了些，他还抽时间和似锦带了些好吃的一起又去看了张定招。 接触的次数多了，似锦感觉嫂子人才虽次点儿，但性格真的极好。她自己能猜到虎子对张定招有多嫌弃，所以她话里话外都流露出对嫂子的关心。她时常不经意的问：“嫂子，虎子哥对你好不好呀？” “嗯，挺好的，他是好人，就是性子暴了点，呵呵！”张定招从没说过虎子半个不字，这真的很难得。 虎子的烂德行似锦是知道的，他对张定招的嫌弃，估计不光是语言暴力，甚至上手都是极有可能的。 可张定招一副满足的样子，真的让似锦挺感动的。嫂子善良真诚，一心一意爱虎子哥。其实，就虎子那样的一个人，遇到这么一个真心真意对他好的人，也应该知足吧！ 张定招挺喜欢弟弟妹妹的，不仅仅是弟弟妹妹来给她带好吃的，最主要的是，她感觉弟弟妹妹不仅漂亮，而且人很好，关键是对她非常好。 漂亮的弟弟妹妹，光是进她寒舍里坐坐，养养她的眼，她都能高兴好几天呢！弟弟妹妹每次来都没有空过手，或多或少都会给她带些吃的。 有时候他们还会帮她洗衣服，领着她到下面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给她讲好多她以前不知道的见闻。她感觉自己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这以后，她每次也都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虽然人比较壮硕，但她也尽量穿得相对得体些，这样跟漂亮的弟弟妹妹在一起也稍稍搭一点儿。 第159章 色色的李虎 钱程似锦每次一来，张定招总会满面春风地给小院的人们介绍：“这是我弟弟妹妹，他们都是有大本事的！” 钱程似锦听得哈哈大笑：“嫂子，你太逗了，我们哪有啥大本事呀！” “有，我说有就有！”张定招用不容质疑的口吻回应。 “好，行，随你吧！哈哈哈……”钱程似锦被逗的哈哈大笑。这段时间，由于他俩的投喂，张定招圆润了不少。 腊月26傍晚，李虎终于放寒假了。连家都没顾上回，实际上他也不想回家，就直接去了天上人间。他去的时候已经快六点钟了，天已经麻麻黑了。 天上人间店前璀璨的霓虹灯，与斜对面天上味五彩缤纷的彩灯交相辉映，整条马路上都被映照得如宫殿般富丽堂皇。 两家大饭店前都是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流。他移步进店，里面也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了。 “现在第一批客人已经坐满了，没有空位了！您需要稍等一会儿！”在吧台忙着的似锦感觉有人进来，没顾上抬头，赶紧说。 “似锦！”李虎看着似锦，笑嘻嘻地叫。 “虎子哥！”听到喊声，似锦忙抬头，一看是李虎，赶紧笑着说，“来，先在吧台这儿坐一下，要等会儿才能吃饭。你饿不饿？给！先吃点这个。”似锦说着就递给李虎一把纸皮糖。 “这是啥？”李虎看着花花绿绿的糖纸有点疑惑，有点像水果糖，但比正常的水果糖块头大呢！不会是饼干啥的吧！ “这是纸皮糖，是哥自己手工做的，很好吃的！你快吃吧！” “是糖呀！看着不像呢！我来尝尝。”李虎剥开糖纸，拿着糖块儿，端详了一番，才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他吃完一块，立马又剥了第二块，第三块……一会儿，一大把纸皮糖他都吃光光了。感觉仍然没有吃过瘾呢！他舔着自己的嘴唇，感觉连嘴唇也甜甜的。 “糖果纸也挺好看的！”李虎将手里攥着的糖果纸，一张一张仔细展开又折叠好，放进口袋。 “虎子哥，你吃呀！别舍不得吃。”似锦看他放东西进口袋，还以为给的糖，他舍不得吃呢！ “我……我没有不舍得，我都吃光了！呵呵！” “啊？都吃光了呀？好吧，来，再给你一把！这次可别吃完了啊！糖吃太多了，马上你吃饭都吃不下去了。 糖拿回去，你给嫂子吃一两颗。她是孕妇，也不能吃太多糖，知道吗？”似锦边说边又抓了一把糖块递给李虎。 “嗯，这个糖块真好吃！”李虎答应着，接过糖块赶紧又塞了一颗进嘴，他边吃边左顾右盼。 看别人都忙忙碌碌，他悄悄悄问似锦：“我能帮忙做啥活呀？在这儿闲得着急呢！” “你想要帮忙呀？感觉你好像也做不了啥呀！马上打荷的帮忙收拾碗筷，你去搭把手吧！这个你应该是会做的。”似锦给李虎安排了活。 “好，帮忙收拾碗筷，这些我会做。这几天我就在这儿帮忙吧！反正我也没啥事儿。免得回家看到张定招，又惹一肚子气。” “可以，哎呀！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应该把嫂子也带到店里来！”似锦说。 “那算了，张定招太丑了，太丢我的人了！她跟这个锦绣繁华之地格格不入，她来了，会辣顾客的眼，污染这儿的空气。坚决不能让她来！哈哈哈……”李虎边说边摇头大笑。 “怎么这样说人家呢？你·····你太过分了！其实，我感觉嫂子人还挺好的。” “还好？好个锤锤！见到我恶心得都想吐，哈哈……”李虎说起张定招又是摇头爆笑。 “虎子哥，你不能这样！她是你媳妇呀！你怎么能这样羞辱人呢？”似锦满脸不快。 “好啦！不说张定招这个丧门星了。再说，马上吃饭都吃不下去了。” “虎子哥，你……”似锦瞪着李虎，到底还是忍住了没爆粗口。 李虎坐在似锦身边百无聊赖，他便拿起旁边的一本菜谱翻看着。看众人都忙忙碌碌的，李虎觉得自己简直闲得要发霉了。 他扫视着店里的顾客，口里不停地数着：“1，2，3……84……101……”原来他实在太无聊了，竟然在点数店里的顾客。 似锦看他四处张望，嘴里还不停地数数，很吃惊地看着他，不解地问：“虎子哥，你数啥呢？” “别打岔，我在数数。”虎子朝似锦摆摆手，继续数数。 “多大的人了，还数数？”似锦坏笑着猛推了虎子一把。 “哎呀！你干嘛？”虎子没提防，身子一歪，差点倒地上了。 “哈哈哈……谁迷倒你了？”似锦嬉笑着赶紧一把拽住了快要倒地的虎子。 “迷倒？哈哈哈……我在数我们店里有多少个客人呢？” “你可真是闲的呀！那你数了有多少个了？”似锦笑嘻嘻地问。 “多少个？好像是……哎，我本来数的好好的，被你这么一打岔，全都忘了，哈哈哈……” “哈哈……你白数了。”似锦也笑起来。 前面数的忘记了，李虎索性也就不数了。他又无聊地翻起菜谱，手里的菜谱不知道翻了多少遍才挨到了吃饭。忙碌的钱程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在吧台里坐的李虎。 “虎子哥，你来了！”钱程赶紧走过来跟李虎打招呼。 “你终于忙完了，大忙人呀！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呵呵！”李虎赶紧笑着站起来，揽着钱程的肩。 “嗯，是有些忙。你等了很久吧！饿了吧？走，吃饭去！”钱程点点头，笑着喊他们去吃饭。 吃饭时，李虎看着那几个漂亮的服务员，眼睛一下子都看直了。 “看什么？吃饭！”似锦用胳膊肘碰碰李虎，低声说。 “哦，吃饭！吃饭！”李虎边说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他又斜着眼睛，借着眼睛的余光，窥视着这些漂亮的姑娘。 一个一个的都好漂亮啊！每一个都比张定招个二百五强千倍万倍，要是能娶这其中任何一个，我也就知足了！ 他呆呆地望着那些姑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第160章 李虎帮忙 “走啥神儿呀？傻了吧唧的！”似绵边说边上手在李虎的手背上掐了一把。 “哎呀妈呀！似锦，你……你……你干什么？”虎子赶紧“噗噗噗”吹着被似锦掐过的有些发红的手背，不解地望着似锦嘟囔。 “咋的啦？”听到李虎惊叫，大家一起抬头朝他这边望。 “没……没什么！没什么！”李虎非常不好意思，赶紧朝大伙摆摆手，随后他瞪着似锦小声说，“你掐人干啥？” “好好吃饭，别左顾右盼的。” “我是在好好吃饭呀！”李虎辩解道。 “你真的在好好吃饭吗？我看你长两只眼睛都不够你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眼睛只能盯着你自己的饭碗。听到没有？”似锦虎着脸，训斥道。 “吃饭时盯着碗干嘛？数米粒儿？真是的！”虎子不满地嘟嘟囔囔。但经似锦这么一训，还是立马变老实了，他规规矩矩地大口大口扒着饭。一会儿，他就吃得腮帮子流油，肚子像小西瓜一样圆了。 “哎呀妈呀，吃得好撑呀！”虎子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说。 “你可别吃得撑到哭，哈哈……”似锦打趣道。 “去你的！你才撑得哭！”虎子白了妹妹一眼。 “哈哈哈……”兄妹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吃完饭，李虎真的与打荷的员工一起去帮忙洗碗收拾了。 “虎子哥，你不用去帮忙。你歇着吧！有他们几个收拾就好了。”钱程赶紧拦着李虎。 “就让他去做点事儿吧！免得他闲得发慌！”似锦扯了扯钱程的袖子，笑嘻嘻地说。 李虎也忙说：“我已经放假了，没啥事儿做。过年期间，你店里这么忙，我就在这儿帮忙搭把手。也免得我回家憋闷得慌。” 在这儿多好啊！活儿又轻松又有好吃的，最主要还有一堆美女看，养眼养心。回去干嘛？ 回去天天憋在那个不到10平米的小窝窝里，天天看张定招那个丑八怪，那自己不疯才怪呢！他才不想回去呢！ “那好吧！你别累着就行。”钱程笑笑。 还别说，李虎收拾桌子洗碗还挺像模像样的。这活毕竟没什么技术含量，何况农村出身的李虎小时候啥活没干过？ 等忙完下班时，钱程似锦又让李虎给张定招捎带了一些鱼、肉等好菜。 提着那些香喷喷的菜，哼着小曲儿，穿过繁华的街道，拐进回家的小巷子。 远远的，李虎看到自己住的那个老式院落里各家各户都亮着灯，还似乎听见那隐隐的喧闹声。这会儿小院里的租客们都回家了，也正是热闹的时候。 他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很快，到租房院外了。他看见自家楼梯拐弯处的小租屋灯也还在亮着。张定招此时还没吃晚饭呢！ 天气冷，她早上起床晚，吃饭也晚。午饭也是下午才吃，晚饭基本上都是到十点之后才吃。因为李虎十点多才下班回家。 李虎推开那两扇沉重的铁栅子门，走上窄窄的楼梯。 “回来了。”李虎刚走到自家门外。张定招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提前开门迎接他了。 “嗯，你还没吃饭吧！看，好多好吃的。”李虎开心地边说着，边晃动着手里提的袋子。 “好吃的？哪来的？”张定招盯着李虎手里的袋子，两眼放光，她使劲抽吸着鼻子。 “很香是吧！呵呵！我今天去天上人间了。”李虎笑笑。 “哦，你去见弟弟妹妹了呀？” “嗯，我今天放假了，这几天我都会去他们那儿。”李虎开心地说。 “天天去呀？”张定招羡慕极了，要是能带自己去一次该多好呀！她眼巴巴地望着李虎，满脸堆着讨好的笑，结结巴巴地请求道，“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我也捎带上啊？” “你想啥呢？你咋能去呀？”李虎本来想说，你去了把顾客吓跑了之类的恶毒话。但看在张定招平时待他还不错的份儿上，他还是把那些难听话咽下去了， 他冲张定招笑笑说，“不是不带你去！最主要是店里人山人海的，你挺着这么一个大肚子，别人挤到你了咋办呀？你都是当妈的人了，处处要以孩子的安全为主呀！你说对不对？” 张定招听李虎这么一说，沉思了片刻，便感激地点点头说：“嗯，说的对，我听你的！” 李虎这一番假心假意的话，让她误以为是李虎对自己的关心：你到底还是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毕竟是你的种嘛！ “听我的就对了，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家里，我会隔三差五给你带些好吃的回来的。看，我今天就给你带好吃的了。快来，趁热吃吧！”李虎笑着，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张定招。 “嗯，真有些饿了。”张定招接过袋子打开，那一大盒菜里有鱼块、木耳肉片、藕片、牛肉四样菜，非常丰盛。 她的确饿了，她等不及去盛米饭，就迫不及待端起盒子大吃起来。 “你吃东西别张着血盆大口啊！那样吃相很难看的。你是个女人，就是男人也没有你这样粗犷的吃相，你知道不？”李虎盯着大吃大喝的张定招嫌弃地说。 “口不张开咋吃东西啊！你真是球事儿多。”张定招吃得真得劲儿呢！被李虎这么一说，心里挺恼火的。 刚还以为你真在乎我呢！原来你心里始终嫌弃我，我算是看明白了！吃个饭，一会儿这样，两会儿那样。妈的，你吃饭不张嘴呀？你用屁股吃的饭呀？张定招在心里愤愤地说。 “不是不让你张嘴吃东西，嘴别张那么大，那样很难看的！哎，你真是不知好歹的玩意儿。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再教育你了！你嘴张得大大的吃吧！争取一口吞一头老母猪，噎死你！”李虎气愤愤地说着，洗脚上床了。 张定招没管李虎这些穷讲究，依然大口吞咽。等她吃完上床，李虎早已进入了梦乡。 从这天开始，李虎天天去天上人间帮忙了。 第161章 神秘顾客 腊月30这天，店里人异常多，因为很多家庭一起来吃团年饭。等到晚上，所有事情忙完，钱程给每个人都发了500元的大红包。 大伙今年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已经领了3次红包了。他们拿着厚厚的红包，个个喜笑颜开，一起对钱程说：“谢谢老板！” “不谢不谢！这都是应该的。我祝大伙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李虎和似锦摩挲着红包，对望了一眼。又一起抬头不解地看向钱程。 “哥，我们都是自己人，给啥红包呀？” “是啊！钱程，我们都自己人，给红包干什么呢？” “过年嘛！给红包是讨个好彩头的意思。拿着吧，又没有多少钱！”钱程笑笑。 “500还不多呀？”李虎惊呆了。这都快抵他4个月的工资了，最主要的是，他在这儿帮忙还不到一个星期呢！天天能在这儿白吃饭，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又拿了500元的红包，他突然感觉到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自己的弟弟是老板，但自己作为哥哥，并没有出多少力呀！白拿这么多的钱，也太有点儿······ “不多，过年顾客多，店里赚的钱也多一些。大家都挺辛苦的，这都是应该给的。” “哦！”听钱程这样说，李虎似锦一起点点头，收起了红包。 李虎拿了红包，干活更卖力了。也幸亏有李虎帮忙，要不，过年这几天真还要再招打荷的人员。因为从腊月二十九开始，店里每天净收入都快近万了。 斜对门天上味生意也还不错，因为唐超群也买来了糖果、饼干之类的零食来招揽顾客。但他家的客流量始终是天上人间的三分之一，最多也不过接近一半。 过年期间，唐甫仁老两口也来儿子这儿过年了。老两口看自家店的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多，心里稍稍宽慰了些。可等他们一抬头，望见对面天上人间时，内心顿时不淡定了。 原来天上人间店外都排满了等候的长队伍。而自家店里面都还没有坐满，这差距可不是一点点呀！ “不行！得想个办法！”老两口瞪着冒火的眼睛对望着。 “就这样……这样……”老两口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咬着耳朵嘀咕了很久。至于嘀咕了什么，别人是不知道。他们的儿子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因为他正在厨房忙活呢！ 正月初五中午一点多钟，一个老太太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一趔趄进了天上人间的大门。 只见她头上扣着一顶小红呢帽，粗短的脖颈上系着一条大红绒毛围巾，几乎把整个脸都包住了。 身上穿着暗红唐装样式的棉袄，一条紧腿儿裤紧绷绷地裹在两条柱子状的老腿上。整个人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那双浑浊的三角眼还露在外面，不时扫视着出出进进的顾客。 她踟蹰在店子进门口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望。 “这位顾客，请里边坐。现在有空位子了。”坐在吧台的似锦看她一直待在这儿，不进去也不出去，便轻声提醒。 “哦。”她答应着，转过头，盯着看了似锦许久。似锦见她光答应还是不进去，正准备叫人领她进去。 她一抬头，正迎上老人利剑般的目光，那目光中透出阵阵寒意。 “哎呀妈呀！”似锦被吓得突然打了个激灵，“这老人好怪呀！不像正常人。她要干什么呢？” 等她再望时，老人抛过来一个诡异的阴笑，然后很快转过头。腿一瘸一拐地进了里面靠墙的一个位子。 这位子离似锦很远，但还是可以看得见的。 “这老人究竟要干什么？怎么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呢？怪了？可一个老人能搞多大事呢？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呀？”这样想着，似锦摇摇头，便不再理会那个老太太了。 她依然坐吧台收费，但总是感觉心神不宁的。所以她时不时借着眼睛的余光暗暗观察着墙边那个位置。 一楼的服务员黄菊看到有顾客来，赶紧走到老太太桌边，递过菜单。微笑着说：“请点菜！” 老太太脱下毛茸茸的厚手套，塞进棉衣口袋。然后拿着菜单，足足看了十分钟也没出声。 这老太太难道是个哑巴？站在一边的黄菊这样想着，便轻声说：“你可以用笔勾出你想点的菜。” “知道了，我就要一小罐骨头藕汤，外加一份米饭，我一个老太婆也吃不了多少。”老太太说着，便将菜单随意地丢到桌子一边。 “一小罐骨头藕汤，一份米饭。就这些对吧！”黄菊边问边在菜单上勾出菜名。 老太太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好，你稍等！这儿有柠檬水，你先喝点儿，菜一会儿就好！”黄菊边说边匆匆又忙去了。 看黄菊离开，老太太将围巾朝上拉了拉，几乎连眼睛也快遮住了。只见她胸部紧紧抵着桌子，头低得几乎枕到桌子上了。一只胳膊架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放在棉衣大口袋里。 很快，服务员将一小瓦罐骨头藕汤和一份米饭端上来了。“你好，你的菜来了。”黄菊走到桌边，轻声叫道。 “哦。”老太太抬起头，终于舍得将手从棉衣口袋里抽出来了，她将凳子朝桌子跟前挪了挪。 小瓦罐儿上腾起阵阵热气，空气中氤氲着浓浓香味儿，老太太将围巾扒拉到下颌，露出鼻子和嘴巴。 “倒是挺香的呢！”她微闭双眼，喃喃自语。随后边使劲吸着鼻子，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小碗儿骨头汤。“噗噗噗”吹着，小口喝起来。 她喝着喝着，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这家店生意好是有原因的，我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了。别的没尝就不说了，光这汤怕是没什么人能做的出来吧！ 这家店只要在希水，那其他大店的生意是好不起来的。嗯，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就一天连瞌睡都睡不安稳呀！” 心里这样想着，她便向左右望望。她坐的这个位置绝佳，正面对着墙壁，后面的顾客只能看到她的后背。左右没几个人了，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她，毕竟这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钟了。 时机来了！ 第162章 表演 只见她右手快速插进棉衣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手攥成拳头拿出来。 接着，她又将手放到桌子上，稍稍张开了一点，手心里是一个小小的纸包。 她悉悉索索地打开纸包，将里面的东西倒进瓦罐里的骨头汤中。倒完，还用手刮了刮纸片，确保纸片上干干净净了，才将那张包东西的纸揉成一个纸团，又再次放进棉衣口袋。 大功告成！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又左右望望，大家都各自吃饭呢！没人朝她这儿望。 “好戏开始了！哈哈……”她得意地冷笑几声之后，将碗里刚舀出来的汤也重新倒进瓦罐。 用勺子搅合搅合，接着又重新从瓦罐里舀了大半勺骨头汤盛进碗里，并端着碗将里面的汤晃荡了几下。然后她将嘴凑到碗边，直接喝了两小口。然后，才小心翼翼放下碗。 做完这一切，她 要准备表演了。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其实，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在吧台上似锦和洪梅的眼里。 原来，从她的手一直放口袋里不动那一刻起，似锦就知道接下来要出事儿了。虽然具体不知道什么事儿，但她凭直觉知道是坏事。 二楼的洪梅刚好闲下来了，似锦就轻轻拉着她，指着靠墙那个位置悄悄说：“那个人有问题。感觉怪怪的！我们就坐在这儿，暗暗观察。” 洪梅顺着似锦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也感觉这个人很可疑。她俩便坐在吧台处，不远不近地看着。 虽然她们没看到正面，但从老太太一系列的细微动作。她们判断出她是在汤里放了东西，至于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想嫁祸我们饭店呀！”看老太太搅拌完，还舀汤喝了几口，似锦和洪梅对望了一眼，猜了个八八九九。 果不其然。只见老太太喝完汤，不停地用左手从脖子顺着胸口一直拍到肚子。这是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用手朝下拍打来顺顺食道。 这老太太不是光喝了汤吗？还有啥不好下咽的呢？当然不是不好下咽，而是汤里掺了东西呀！ 拍了一会儿，“咔咔”，老太太咳了几声。她斜着眼，偷偷向左右望望。 很快，药起效了，一阵痛楚袭来。 “哎呀妈呀！哎呀！救命，救命啊！”老太太转过身，面向其他顾客大声求救。 “怎么了？”周围的几个顾客赶紧站起来，跑到她跟前。 “发生什么事了？”服务员黄菊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我……我……我突然肚子疼啊！要命的疼啊！妈呀！啊啊啊……救命呀！”老太太按着肚子，咧开嘴，扯着喉咙大声叫疼。 老太太是真的肚子疼了，绝对不是装的。因为肉眼可见她疼得额头都冒汗了。 在吧台的似锦和洪梅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二人低语：“再等等！看她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老太太看着众人，哆哆嗦嗦地指着桌上的瓦罐儿，边哭边大声说：“我……我来的时候好好的呀！就喝了一碗汤，就是这一碗骨头汤呀！简直要了我的老命了。 大伙儿都过来看看呀！我就是喝了这个骨头汤才肚子疼的。你们吃了这个汤的，也千万千万要注意啊！ 大家都过来瞧一瞧，瞧这是什么黑店！在顾客菜里下毒，想要毒死人呀！黑心老板！不得好死呀！” “老太太，你喝了这汤肚子疼，可是我们喝了舒坦得很呀！” “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店家没理由下毒，把你毒死干吗？他们闲的呀？” “老太太，你别没病装病啊！” “你说这是黑店，那为啥大伙都喜欢来这儿吃饭呢？这说不过去呀！” “有事儿说事儿就好，你随便骂人算怎么回事呢？” ······ 听了老太太的话，大伙边质疑，边摇头议论。 “哎呀，我……我……我是真的肚子疼，谁说假话不是人，是畜生！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尝尝我这瓦罐里的汤。 我也是真心真意为各位着想。你们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老太太边说边疼得直哼哼。 “喝你罐里的汤？恶不恶心呀？吃你吃剩下的嘴巴子啊？谁他妈几辈子没喝过汤呢？”旁边的几个年轻人边摇头，边骂骂咧咧。 “你怎么确定就是喝汤喝得肚子疼呢？莫非……” “我就是确定，因为我是喝了汤，肚子才开始疼的，怎么啦？你们饭店有错，还不敢承认呀？”老太太没顾上理睬那几个年轻人。直接气呼呼地打断了黄菊的话。 “老人家，如果真是我们的汤有问题，我们绝对承担责任。这一点请你放心！ 但如果不是我们的问题，你这样胡搅蛮缠，败坏我们店的声誉，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外加赔偿名誉损失。这一点我要先跟你交待清楚！”黄菊盯着老太婆，义正言辞。 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害她肚子疼的罪魁祸首是店里的汤。这怎么可能呢？ 那么多人都点过这个汤，除了这个老太太，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说汤有问题呢？没有一个人因为喝这个汤肚子疼呢？ 大家点的骨头藕汤可都是在同一个大锅里熬出来的，所有买汤的人吃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她可确定，店里的汤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你这小丫头片子，吓唬谁呢？我都快60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就你几句话还能把我给糊弄住？ 现在，我告诉你，快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要让他赔得倾家荡产，叫他的饭店开不下去。不信，你等着瞧！”老太太虽说肚子是真疼，但为了完成自己光荣的使命，这点疼算什么！所以她依然是火力十足。 老太太大吵大闹，让黄菊和其他顾客也瞬间明白，老太太可能今天就是来找茬儿的。 于是，周围的顾客都涌了过来，大伙一致声讨这个恶毒的老太太。 “这小姑娘说的没错，你要是栽赃，你可是要吃官司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汤的问题，给你治病的钱，饭店肯定出，这都没问题的。你动不动叫老板倾家荡产，让人家关门，你这也太歹 .毒了！” “看你吵得这么有劲儿，你肚子疼不会是装的吧？哈哈哈……” ······ 第163章 大闹天上人间。 听着大伙的调侃，老太太一下子急眼了。我们可都是来这店里吃饭的顾客，我们应该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啊！ 你们怎么这么傻呢？怎么还反过来帮店家说话呢？不行！既然你们站到了我的对立面，那我就要想办法让你们闭嘴。 于是，她一手按着确实很疼痛的肚子，另一只手左右不停挥舞着，怒气冲冲说：“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还算不算人？就这样说一个老太太呀？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中国有尊老爱幼的传统，尊老爱幼你们懂不懂？你们就这样尊老的呀？ 你们再这么胡咧咧，小心我到公安局去告你们！让你们蹲监狱！叫你们还敢嘴贱！” “你还知道尊老爱幼啊！你这样的老，我们可尊不起来。哈哈哈······” “哎呀妈呀！还告我们？告谁呀？你尽管去告呗！哈哈哈……” “牛逼啥呀？想告你就去告，我们怕你个卵子！” “准备给我们这么多人安个啥罪名呢？不帮老坏蛋罪是吧！哈哈哈……” 众人见老太太一副气急败坏的凶神恶煞样子，都笑嘻嘻地调侃起来。 “算了，不跟你们这些小喽啰废话了！妈的，气死我了！叫你们老板出来，快去叫你们老板来，我要找他算账！”老太太“啪”使劲一拍桌子，冲着一边的黄菊大嚷大叫。 桌子上的碗筷都被震得晃动起来。 “你拍桌子干什么呀？ ”黄菊怒视着老太婆，赶紧伸手按住桌上的瓦罐。 “我拍了拍了又拍了，怎么的？不服？”老太太又挑衅似的“啪啪”连拍几下。碗筷晃动得更厉害了。 黄菊依然按着瓦罐，望着气势汹汹的老太太，直摇头叹气。她看向吧台，洪梅和似锦正望着这边儿呢！ “叫老板来！有人闹事儿！”黄菊一手拢成喇叭状，冲吧台方向喊。 “嗯，知道了！”似锦冲黄菊点点头，对着她远远做了个ok的手势，又转过头，对洪梅说，“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叫我哥！”不等洪梅回答，似锦已经跑向厨房了。 “哥，快来，有人闹事儿！”似锦跑到厨房门口，冲钱程大声喊。 “谁呀？闹什么？”正忙着的钱程边炒菜边不解地问。 “你快来，别废话了！是个老太太在闹事儿。” “好！来了来了！”钱程将锅里的菜炒好，装盘。随后脱了厨师衣帽走了过来。 “哥，是这样的，这样……”似锦对着他哥的耳朵，小声将她看到的所有情况都详细说给他听。 “啊？怎么会这样？”钱程有点儿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呀？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些恶人…… “走吧！我们快过去，别磨蹭了。”似锦说着拉了一把钱程，他们两个一起快快向老太太的位子走去。 “怎么啦？老人家。”钱程还没走到跟前就赶紧问。 “哎哟！哎哟！我要见你们老板，你是哪个啥？”老太太睁着浑浊的三角眼，瞪着钱程吼了一句。 “我就是老板，你什么情况呀？” “哎哟哎哟，我的妈呀！老板呀！你总算是来了！我疼得差不多就剩一口气了。哎呀妈妈呀，妈呀……”老太太一听老板来了，本地有些疼的肚子立马疼得更厉害了。她两手抱着肚子，更大声地叫唤起来。 “老太婆，你是演员吧！刚刚你还大呼小叫的，根本没表现出一点疼的样子。这老板一来，你立刻就疼成这样了呀！哈哈哈······你是真把我们都当成傻子是吧！” “就是装的，想讹人。不要脸的老混球！” “死老太婆，这大过年的，在人家店里鬼哭狼嚎，真你妈恶心呀！” …… 大伙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老太太。 “你突然肚子疼是吧！我们都不是医生，我来叫120送你去医院看看吧！”钱程走过来，坐在老太太身边轻声安慰。 “先不要忙着去医院，先报警吧！你们要毒害顾客，还想逃脱惩罚，想的美！我这次就要治治你们这家黑心店。”老太婆不屑地望了一眼钱程，头转向一边，阴冷地说。 哼！小屁孩儿，还想糊弄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屙啥屎。 治个肚子疼能花几毛钱？我大费周折地搞这么一出，难道是想白白找遭受？告诉你，老娘的肚子可不能白白受疼。 “看你还是不疼！要是真疼，现在立即马上喊着上医院那才合情合理。”有人讥讽道。 “是的呢！肚子疼要报警！警察会治肚子疼呀？笑死个人！哈哈哈……”众人附和着。 “放你娘的狗屁，就算是疼死，我也会先忍着，先把这黑心店扳倒才是最重要的。你们球事儿不懂，瞎几巴叫唤啥呀？”老太太恶狠狠地盯着众人，不满地回怼道。 “你这老棺材瓤子，半截子入土的老家伙了，看你骂人还挺牛逼轰轰的。疼死你个老混蛋才好呢！”有许多顾客嚷嚷着回骂。 “你们……你们……哎，看样子我不被疼死，怕是要被你们这帮混球气死。算了算了！我实在懒得搭理你们这帮啥也不懂的鳖孙儿。”老太太手指着人群边骂，边直摇头。 “算了算了！大家不要跟老年人一般见识了。不要再理会她，可能真的是肚子疼狠了吧！她的确火气有点儿大，大家多多包涵。不管有啥事儿，都由我来处理，大家继续午餐吧！”钱程赶紧朝那群顾客摆了摆手。 因为有几个愤怒的年轻人听老太婆骂他们，立马紧握拳头，怒气冲冲朝老太婆走过来。 “报警！我要报警！让警察来抓你们这帮坏蛋，马那个比呀！欺负老子一个老太婆，你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们马上跟警察硬刚，那才叫牛！”老太太歪着嘴巴，一脸鄙夷地望着大伙。 “老人家，消停点儿！你也不要再骂了！别人都没再跟你计较了，你也闭嘴吧！ 对了，你刚刚说要报警是吧！那我们就去打电话报警，你先稍等啊！”没等老太婆回话，钱程就转身去打电话报警了。 第164章 胡一州出警 似锦没跟钱程一起离开，她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老太婆。她感觉老家伙口袋里装的东西很重要，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众顾客也是边吃饭，边时不时瞄一眼老太婆，生怕她又搞出啥新花招。 老太婆斜着眼，撇着嘴，瞥了瞥周围。就没事儿人一样地拿起餐桌上的一根牙签，随意地掏着她的牙花子。幸亏她是面对着墙壁呀！要不真要把其他人给恶心死。 钱程在吧台打完电话，就索性在吧台边等警察来。他实在不愿意待在那个蛮不讲理的老人跟前。 他看似锦站在不远处盯着那个老家伙，正准备喊她过来的 。妹妹虽然嘴巴比他厉害点儿，但遇到讲不通道理的老人，凭谁都没办法。 就在这时，一阵“笛笛”声由远而至，紧接着，一辆警车来到了店外。看到警车来，钱程赶紧站起身来。 迎门儿进来了3 个警察。打头的一个40岁左右，中等个儿，挺着将军肚。眼睛不大，一笑就眯成了一条线儿了。看他薄薄的嘴唇，就知道这人嘴上功夫了得。 他一进门就笑眯眯地问：“店里什么情况？老板呢？” 猛一看，感觉这人很和善，这是他满脸堆笑给你的错觉。再仔细瞧，你会发现那双小小的眼睛里藏满奸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唐甫仁表侄胡一州副所长。前面已交代过了，胡一州出警，那可是很积极的。 他问完话，并没有直接往店里面走。而是站在店门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扫视着整个店子。 乖乖，这店子是真牛掰呀！今天可是要发大财了！这店子里里外外的装饰，确实惊到胡一州了。 他们平时上大饭店吃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就算是去大饭店，他也是去他亲戚唐超群的天上味去吃，想着照顾一下亲戚的生意。毕竟，“是亲都有三顾”嘛！他这人是很懂人情世故的。 天上人间他是早有耳闻。今天一看，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呀！ 这时候都已是下午两点多了，可店里还有这么多的顾客。就这人流量，一天营业额至少达到上千。那老板要是请我抹平麻烦，肯定会出手大方的，那我不……哈哈哈…… 想到这儿，他赶紧“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随后就立马收起满脸笑意，摆出一副正直威严的面孔面向众人。 “警官，我是老板！”钱程立即迎上前，手指着里面那个老太太的方向说：“就那儿，是那个老人叫肚子疼呢！” “老板？你是老板？”胡一州望着有些稚气的钱程，赶紧用手在胸口位置拍了拍，按捺住内心的狂喜。 是个小孩儿老板，我几句大话定会吓得他屁滚尿流。他也定会大把掏钱求着我解决问题。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对呀！我是老板。”钱程看胡一州不住地打量自己，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立刻再次表明自己的身份。 “肚子疼？肚子疼为什么报警呀？应该打120急救电话呀？你们这是搞得什么名堂吗？胡乱报警也是犯法，懂不懂呀？小孩子呀！唉！”胡一州边大声训斥，边连连摇头。 你以为胡一州生气的是店里胡乱报警，浪费了警力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恼火是因为客人肚子疼，只需要吃2毛钱的止疼药片就会好，又没发生斗殴打架等伤残死这样的恶性事件，不需要他从中调解，那他就没钱赚啊！ “我们也不想报警啊！可那个老太太，她非要让报警解决肚子疼这个问题。她是个老年人，大吵大闹的，谁说她跟谁怼。谁拿她也没有办法呀！ 唉！走吧！还是你们警察找她说吧！真是头疼！”钱程边摇头，边领着警察向老太太走了过去。 老太太此时正凶巴巴地面对墙壁坐着，盯着那掺了药的瓦罐呆呆出神呢！她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利用这罐儿汤把天上人间给整垮，让她儿子的天上味在希水能够独领风骚呢！ “老人家，警察来了！”钱程走到老太太跟前叫了一声，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3个警察。 “警察来了？”老太太抬起头，伸长脖子向钱程身后望了一眼，立马眉开眼笑地说，“太好了，太好了！警察来为我主持公道了。” “老人家，你说说，谁欺负你了？”胡一州看到是他表婶，立马就明白了。但他还是假装不认识，故作严肃地问道。 当老太太抬头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赚钱的机会又来了。因为她表叔表婶讹人，那可是有两下子的。 “就是他欺负我！”老太太指着钱程，大声吼道。 “老人家，你怎么随便给人乱扣帽子呀？我怎么欺负你了？你倒是好好说道说道。让大伙也都听听，评评理。”钱程真是气坏了。他真是没想到这老太太像得了狂犬病一样，疯狂乱咬。 “是呀！怎么欺负你的，你有本事说出来呀！老没羞的。” “瞎几巴乱说，是这老太婆故意装病想讹人，警察可不要被这老坏蛋给骗了。” “这老东西真是疯了，乱咬人呀！” …… 众人见老太太反咬钱程一口，都纷纷站出来伸张正义。 “好了好了！你们其他人都不要当势力眼，一个劲儿帮着老板说话了。老板有钱有势的。 现在，我们要关心弱势群体，对吧？这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我想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谁谁欺负她吧！ 再说了，刚刚老板也说了。是这个老人家一直要求报警的，那应该是她遇上了对她不公平的事。要不，谁愿意被警察盘问呀？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胡一州明的暗的都在偏向这个老太太，这很正常。不讲一番歪道理，怎么能吓唬住这老板呢？不吓唬住老板，自己又怎么能从中捞一笔呢？ 这事儿很简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老太太胡搅蛮缠想，想讹店家。胡一州是何等狡诈之徒，他会看不出来？ 错！他是故作糊涂，因为这正是胡一州想要的结果呀！ 第165章 胡一州胡诌 “你真的是警察？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钱程定定地看向胡一州，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那张脸不着任何表情，似乎很严肃。不过，他还是从胡一州强装镇定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窃喜。 莫非这警察跟老太太有交情？要不，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全盘否定其他人，只听老太太信口胡诌呢？这样的人当权，真是老百姓的灾难呀！今天怕是真的遇上狼了…… “我真的是警察呀！我都当了20来年的警察了，如假包换哦！呵呵！这吃饭的顾客当中，想必有很多都认识我的吧！如果不相信，你可以问问他们！”胡一州边指着众人，边笑着对钱程说。 “你是警察不假，但你胡一州早就是臭名远扬了。你搞了多少冤假错案？你心里……” “胡说什么！胡乱污蔑人是犯法！再胡说，马上给我铐起来！反了你们了是吧？”胡一州听到有人爆他的黑料，手立马胡乱挥舞着，大发雷霆。 “你拷呀！你有本事就来拷我们！看我们犯的哪条王法？”大伙都一起气愤愤地涌了过来，怒视着胡一州。 “大胆刁民，给我拷起来！真是不得了了！反了反了！”胡一州看着他的手下，大声吩咐道，“还不动手？拷人！” “胡所长，这……这……”那两个手下面露难色，迟疑着不上前。他二人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这不瞎搞吗？胡一州呀胡一州，我们可不会给你当狗腿子。明明就是你不对，你还要猪八戒上城墙一一倒打一耙，要拷大伙儿！你这不是故意激怒大家吗？ 对不住了！虽然你是领导，但今天这事儿，我们可不会听你的！助纣为虐的事，我们可不能昧着良心去做。我们可都是有家的呀！ 我们可不能做缺德事，让我们的家人在背后被其他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啊！ “行了，警官，你就不要为难这些顾客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这老太太咬定是我欺负她，你就抓我一个人就够了！”钱程面对着胡一州，拦在众顾客前面，随后他又扭头对众顾客低声说，“大家稍安勿躁，由我来对付他就够了！” “哎呀，这就对了嘛！是条汉子！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是不会为难与这件事无关的客人的。”胡一州将头上的帽子朝上推了推，擦擦额角的汗，笑呵呵地看向钱程， 接着又抬头看向众人，大声说，“我说各位呀！你们吃饱喝足回家乐去吧！这大过年的，我这真要抓了你们，你们家人心里该多难受，多着急啊！是不是？过年就要吃好喝好玩好！ 我们是警察，要抓也是抓坏人。好人我们是不会抓的。好人我们抓他干吗呢？你们呀，别那么傻！别把事儿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揽！知道不？” “这店里的老板还是个半大孩子，他是好人。我们经常在这儿吃饭，我们都可以作证的。 要是今天抓了老板，我们就一起到市政府上告。真就不信了！白的你能说成黑的？”众人吵吵嚷嚷，余怒难消。 “大家放心吧！警察不会随便抓人的，随便抓人也是犯法的！我们马上带老板回所里调查。调查清楚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如果老板真犯了法，那我们才会抓的。如果没犯法，调查完了，他就可以回来了。”胡一州安抚着愤怒的人群。 哎，真是的！这些人一个个都闲的，老板与你们狗屁关系呀！你们这么扒心扒肺护着他。不行，必须把这帮爱管闲事的先糊弄住。要不，他们真闹起事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我问你，你要带我去所里调查，我也绝对会配合的。我们的空闲时间你调查都绝对没有问题。 但早上6至9点，中午11点至下午2点，晚上5点到9点钟。这些时间段都是我们饭店的高峰期。 我如果在这些时间段去配合你调查，那我这店里这些损失谁来承担呢？”钱程抛出了这个尖锐问题。 “这个呀，嗯，这是个问题。不过，你这店里不是还有其他人吗？让他们做就得了。”胡一州迟疑了一下，立马摆摆手。 谁做不都一样，难道这店里非要老板亲自做菜呀！是不是怕去派出所呀！怕就对了！去了再吓唬吓吓唬你。呵呵！乖乖掏票子吧！ “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店里没一个多余的闲人，都是各司其职。我是掌勺师傅，也是老板。 耽误我一天，至少要付我2000元，我这还是说的最少的。这一点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谁搞出的事，谁负责掏这个钱。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风里雨里也闯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惹事儿，但我也不怕事儿！”钱程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2000？你……真是狮子大张口！你讹人是吧？”胡一州怒了。 2000元，这可不是个小数啊！这小孩儿老板真敢说。你知道2000元代表什么吗？2000元比我半年的工资还多了。你这一天就想要2000元？ 你不会是想钱想疯了吧？我胡一州也是叱咤风云的老江湖了，你真以为我是吓大的呢？ “我怎么讹人了？”钱程不解地看向胡一州。这段时间，店里每天近万的营业额，如果他不在，收入将会大幅度减少。损失何止2000元？他说2000元已经是最低限度了。 “你一天就要2000？那我觉得你干脆去抢银行算了！还开什么饭店呢？哈哈哈……”胡一州半带嘲笑，半带玩笑地说。 “我就要两千！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敦厚的钱程倔劲儿也一下子被激起来了。跟胡一州硬刚上了。 “你……唉！”胡一州硬是被气得说不下去了。这小子，臭硬臭硬的，硬来怕是不行啊！那咋办呢？ 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退一步算了。要不到时候，搞不好，一分钱捞不到不说。连自己恐怕还要栽倒在这小子手里呢！ 想到这儿，他哈哈一笑，说：“放心，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调查就挑选你空闲的时候。你忙的时候，我们就不耽搁你。调查嘛，也不急这一时。你看这样可以不？” 第166章 双簧 “可以！这样就没啥问题了。”钱程回答完，又看向胡一州说，“那现在你问问这老人的情况吧！毕竟她刚刚疼得大叫，就先救治她吧！” 敦厚的孩子到这时还在想着救治想陷害他的老太婆。不知道胡一州和老太婆听了钱程这话作何感想？会不会有一丝愧疚呢？ 随同胡一州来的另外两个警察听钱程这样说，都朝钱程点点头，暗暗赞许。 “不不不，我肚子虽然是真的疼！但我能忍住。警官，现在就先调查吧！是回派出所，还是……” “大家听听，这老人多识大体呀！自己本来那么不舒服了，却依然要求先调查。我看呀！不是有天大的冤情，谁愿意这样？ 大家说是不是啊？”没等老太太说完，胡一州立马眯缝着眼，笑看着老人。他先把他那个演技炸裂的表婶夸了一番，接着话锋一转，就直指他人的不是。 好像别人对他表婶是做了多大的恶。最后他还想让大伙共情。胡一州真是闭着眼睛说瞎话，良心真是大大的黑呀！ 老太太听胡一州这样说，嘴角立马扬起一抹笑意。但还是假装哭唧唧地说：“是的呢！警官，你真是体贴为民的好警官呀！ 现在就把这老板抓去，连审3天，他就会老老实实交代为什么害人了。警官同志呀，你们再不出手，这黑心老板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无辜的顾客呀！ 请警察为希水百姓着想，速速把坏人抓走吧！”说完，她赶紧捂着嘴，低着头，生怕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给整笑场了。 “老人家，你放心吧！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的，不会让他再祸祸老百姓了。你的冤屈一定会得到伸张的，你就不要再难过了！”胡一州跟老太太一唱一和演双簧。 两个坏蛋出歪招害人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明明是你们祸害人，现在反把脏水扣到别人头上。他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呀！ 当然了，他们是亲戚，应该是dna携带有相似基因吧！你看他们没有提前彩排，却配合得天衣无缝，真是让人大写的佩服呀！ 钱程不动声色，就默默在一边看着两个坏蛋表演。反正他又没做什么坏事，他才不怕呢！就不相信这坏家伙能只手遮天。 似锦一直紧盯着老太太，她一直想从老太太那儿找到证据呢！ 听着胡一州的胡言乱语，大伙可不乐意了。 “这警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这个老太太才是坏人，应该抓这个死老太。” “这老板还是个小孩呢！警察也欺负小孩儿啊！” “这警察莫非是老太太的干儿子，这么向着这老坏蛋？” “难道我们希水的天就这么黑呀？就没有能为老百姓做主的吗？” ······ 看群情激愤，胡一州也急了，本来想给大伙安个寻衅滋事的罪名，但他又想到罚不责众，只得在听上去软软的语气中透哈哈着威胁。 他赔着笑脸说：“大家伙，你们别激动啊！我们都是老街坊，我们现在是在办案呢！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义务配合我们办案，配合我们调查。影响我们执法，那可就……” “你还好意思说你办案？你来这儿可是有一会儿了，你干了点啥人事儿啊？你说出来，让大伙听听吧！” “你一个劲儿的跟那个老太太挤眉弄眼的，你以为我们都瞎呀？” “办案？你办的什么案？你是葫芦僧断葫芦案吧？” “一看都知道是这老太太的错，你却只字不提，一个劲儿地歪理胡说，把错硬往老板身上推！你是何居心？” “你那几根花花肠子，我们可是都看明白了！你就省省吧！” ······ 众人大声嚷嚷，将胡一州的声音都淹没了。人多力量大，胡一州的那些小伎俩，还是没逃脱众人的火眼金睛。大家的怒火也一下被点燃了。他们对着胡一州长枪短炮，一阵抢白。 “你们……你们……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胡一州听着众人把自己贬得 一文不值，心里那个气呀！ 妈的巴子！这帮刁民怎么一直都为老板说话呀！当然，他心里知道老板绝对是没问题的。可是不说老板的错，老板凭什么拿钱出来摆平这事儿呢？ 说他表婶的错，错就错了，估计一分钱他都赚不到。因为就这个两毛钱的止疼片就能办妥的事儿，想从唐甫仁手里捞二分钱，那可真比登天还难！他的表叔表婶，那可真比贼还贼呀！ “所长，我们现在就在这现场调查吧！趁着大伙都在，也好取证。”跟随他一起来的其中一个警察说。这个警察是去年底才到派出所实习的。 他看胡一州今天来办案，早就已经偏离主题了。来了也不问发生了啥事儿，就一股脑的说老板的不是。他还一头雾水呢！ “是呀，我也觉得就现在调查吧！所长。”另一个警察也说。胡一州搞得这些弯弯绕他是明白的，只是他没有当面揭穿罢了。 胡一州毕竟还是领导嘛！当面打领导的脸，他可做不到。但这并不妨碍他仍然是一名正直的人民警察。他心里一直在想着回到所里还要向上级汇报这事儿呢！ 听了两个同行的话，胡一州望了他俩许久没说话。他自己没有一个得力的手下，因为99.9%的警察都是公平正直、一心为人民服务的。 他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难呀！所以说，胡一州在派出所里基本上是孤人一个。 原来他还想着培养培养这两人，让他们跟随自己。有好处也让他俩跟着分一杯羹呢！但通过几次出警，他发现这两人完全是不上道，跟自己的认识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今天这事儿再次证明了，他们跟自己永远都只能是平行线，思想交汇不了的。 算了，放手！自己还是孤军奋战吧！也免得有些保密事，知道的人多了，会让别人抓住小辫子。有好处，自己一个人独吞，干嘛让猪队友分一杯羹呀？ 想到这儿，他对他的队友点点头，说：“好，开始调查！你们做好记录，一切都由我来。” 第167章 调查 “是，所长。”两个队友齐声道。 “现在我们要开始正式调查了。”胡一州清清嗓子，大声对众人说，接着，他转头看向钱程，说，“老板，那你先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好，我先说！嗯，我当时是正在厨房忙着被叫出来的！说是有人闹事儿。我从厨房出来时，这老太太就说她肚子疼。 我说要叫120送她去医院，可她死活不同意，大吵大闹，硬叫着要报警。无奈之下，我就只能先报警了。我知道的大致就这么多！”钱程将他被从厨房叫出来，一直到警察来这段时间的情况全部详细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叫出来的，对吧？”胡一州斜着眼睛问。 “嗯，是这样的。”钱程不清楚胡一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没想那么多，就直接点了点头。 “行呐，你的调查就暂时先到这儿吧！”胡一州笑笑。 这孩子啥都不知道，这是老太太偷偷搞的小动作，别人怎么可能知道呢？估计调查他也调查不出来什么，那就先晾着他吧！到时候给他安个罪名就是了。 钱程“嗯”了一声就坐在旁边了。 “老人家，现在你说说你是啥情况？”胡一州明知他表婶是肇事者，可还是硬着头皮装模作样询问。 “我从家里去天上人间的时候还好好的，中午我就点了这一瓦罐儿骨头藕汤，还有一碗米饭。 你瞧瞧，我饭还没怎么吃呢！就只喝了半碗汤，喝下去就感觉喉咙不大对劲儿。喝完不到10分钟，我的肚子就疼起来了。所以我断定，这汤里是有毒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坚持报警的原因。在汤里下毒来毒害顾客，顾客一般来饭店里吃饭，哪有防备之心呀！你说是不是？ 这太可怕了！所以，一定要把这个店整个一锅端掉！否则希水的老百姓们稍有不慎，恐有性命危险啊！我求警方为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啊！”老太太恨恨地边说边双手不停作揖。 “既然说这个汤有毒，那我们马上带回去化验吧！”跟随胡一州的其中一个警察赶紧说。 “对，这桌上所有的一切都带回去化验，嗯，要弄清楚毒究竟是从何而来。”另一个警察也补充说。 “好的，我们拿袋子来装。”几个服务员赶紧拿了几个大袋子过来，把瓦罐及老太太桌上的一切都装好，收拾妥当。 “初步调查就到这儿吧！老板和这老太太马上跟我们回所里去。”胡一州说。 “好，我没问题。”老太太兴奋极了。她将手伸进口袋，将她的厚绒绒线手套拿出来戴上，准备出发去派出所了。 随着她手套出来的还有一个纸球，那个纸球弹跳着掉到了地上。老太太正兴奋呢！根本不知道自己掉了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关键时刻，似锦一个箭步奔了过去，捡起那个纸球，攥在手里。等了那么久，似锦终于等到了最为关键的证据。 坐在一边儿的几个顾客以及跟随胡一州的两个警察也看见那个纸球，看到似锦捡起了这个纸球，大伙儿都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也明白，这可能是很重要的证据。 “警官，这是刚刚掉到地上的物证。”似锦将手里的纸球在胡一州面前晃了一下，又立马攥紧。 “那是我口袋里的东西，还给我，快还给我！”老太太看到那个纸球，脸色大变。她大声咆哮着冲到似锦面前，张牙舞爪，准备直接上前抢夺。这时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个近60的老太太，倒像个胡搅蛮缠的中年泼妇。 “你干什么？”钱程赶紧过来，挡在似锦面前，朝老太婆大声说。 “你店里服务员偷我的东西，你还护着？”老太太恶声恶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大家都看到了，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偷？你真是血口喷人，无理取闹。”钱程也恼了。 “是的，这女孩刚刚从地上捡的，我们都看见了。你就别再无理取闹了。”那两个警察也过来拉开气势汹汹的老太太。 “对，就是刚从地上捡的，我们都看见了。”众顾客也附和着。 “那就算她捡到我的东西，该不该还我呢？大家说说！”老太婆依旧唾沫横飞，怒视着钱程兄妹。 “会还你的！但不是现在。”钱程冷冷地怼了她一句，“一张破纸，你为何如此紧张呢？莫非纸上有大秘密？” “你少血口喷人，就一张纸而已，还大秘密？笑死人了，哈哈哈……”老太婆用手指着钱程，边说边狂笑，随后脸扭向一边，手往外一挥又说，“算了算了，那张破纸我就不要了，看你们还拿他当宝贝，真是蠢死了！” 老太婆这是在使障眼法，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误以为似锦捡到的是一张无用的废纸，最好警察也不要把那张纸当一回事儿。 其实，她心里懊悔极了。千不该万不该，刚刚就不该掏手套，不掏手套就不会有这个急死人的事儿了。哎呀，急呀！ 那纸包过药粉，上面或多或少都粘的有药沫儿。这纸一化验，跟瓦罐里的成分不就是一样的吗？那不就是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自己给自己下药吗？ 关键是自己下的药又栽赃到老板身上，那这罪就大了。哎，怎么办？怎么办呀······她不由得冷汗涔涔了。 她不住地向胡一州使眼色，奈何她的三角眼儿有些老花浑浊，眼角还糊着黄叽叽的眼屎。胡一州盯了她半天，愣是没弄明白她挤眉弄眼的是何用意。 胡一州心里想着，老太太既然说那是废纸，那就随店家处理吧！ “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店家如果觉得重要，我觉得一一”胡一州拿腔拿调地说着，还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这纸就随店家处理吧！”说完，他还准备跟他表婶对个眼。 谁知，老太太却突然大叫起来：“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妈呀，肚子疼啊，我的肚子疼得要命了。” 她边擦拭额头的汗，边不住地“哈哧哈哧”喘着粗气叫疼。 第168章 投毒罪 “哎，我们马上赶紧回所里吧！老太太已经疼成这样，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会出人命的！”胡一州看老太太满脸都是汗，他估计老太太是药劲儿发作了。 现在回所里拿老太太的病来吓唬吓唬这个老板，绝对可以把这个半大孩子给吓住。这么一来，一切都好办了。想到这儿，他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好，马上走，我刚刚打过电话了，所里又增派一辆警车过来了。”其中的一个警察朝胡一州点点头，又看向似锦洪梅她们说，“你们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帮忙做个证，车上坐三四个人没问题的。” “嗯，好的！”似锦冲那个警察点点头，又看着洪梅说，“马上我们俩一起去！” “好！”洪梅点点头。 “现在走吧！警车已经在外面了。”那两个警察喊道。 大家一起走出店，第一辆警车上坐了胡一州，其中一个警察，钱程和老太太。在另一辆警车上坐了另一个警察，洪梅和似锦。 两辆警车相跟着向东城区派出所去了。 到了派出所，那两个警察将老太太吃的那桌上所有饭菜碗筷全都拿出来，带到附近市中心医院化验科去化验了。似锦和洪梅也一起拿着这个纸球去化验科让化验。 市中心医院是希水最权威的医院，设备高端齐全。从拿到检验样本到出结果，只用了不到半小时。 那一瓦罐儿骨头汤和小汤碗里都有泻药成分番泻叶，并且浓度也出奇的高。就这汤，一般人要是喝上100毫升，肚子就会痛，喝上200毫升可能就会拉肚子，喝上300毫升，可能就会严重腹泻、脱水、休克，甚至危及生命。 那个包药纸上沾的粉沫跟瓦罐骨头汤里的成分都是一样的，都有番泻叶。 化验科室将两份化验结果分别交给了那两个警察和似锦洪梅他们，并告诉他们两个化验结果是一样的。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互相对望着，摇摇头，拿着化验结果一起回所里了。 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朗了，就是老太太拿了泻药掺进汤里，然后她喝了掺有泻药的骨头汤。然后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法嫁祸店家。 两个警察将两个化验结果都告诉了胡一州，可胡一州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其实，这个结果胡一州是早就料到了的。 因为店家没理由给一个老太太下毒，毒死这样一个老太太干什么呢？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反而会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店家再傻也不可能做自毁长城的事儿。这老太太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处心积虑要搞垮别人的店子，殊不知这样会将她儿子的生意搞没了呀！这可咋办呢？ 胡一州不作声，只是踱来踱去，不停地揪揪自己的头发，都快揪秃噜皮了，还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两个警察有些迷惑：这案子不难呀！难道所长没想到这一点吗？看胡一州冥思苦想的样子，他俩就赶紧说：“所长，这事儿很简单。要不，你就歇着，我们来办吧！” “不了不了！我接手的案子，就让我亲自来办吧！”胡一州连连摆手，随后又朝二人挥了挥手说，“你们俩忙了半天了，歇会儿去吧！” “这……哎，那好吧！有需要你随时叫我们！”那两个警察听胡一州这样说，对望一眼，叹了口气，退下去了。 看那二人离开，胡一州立马来了精神，只见他快步来到了调解室。钱程和老太太正各自坐在一长条凳上静静等候呢！ “警官，你来了！快点审判这个老板呀！免得夜长梦多！”老太太一见胡一州，就用手指不停点着钱程，迫不及待地催促。 胡一州轻点一下头，跟老太太对望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 接着，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钱程，叹了一口气说：“你店里的那罐骨头汤的确有问题，包括老太太用的碗筷都是有问题的。 投毒罪可是大罪呀！哎，你还这么年轻，人生有了污点，对你以后可真的是……”胡一州将所有罪过直接扣到钱程头上，还表现出假心假意的关心。 他这就是故意吓唬钱程的，想打垮钱程心里的防线，好向他求情。这样他就有理由故作姿态敲竹杠了。 “是吧！警官，我没说谎话吧？他们店里汤是下了毒吧！还好我喝得不多呀！真要是出了人命，那可不得了。嗯，那现在可以抓他了吧？”老太太嘴巴都笑歪了。 她似乎胜券在握，现在舆论虽然不在自己这一方，但好在胡一州是自己亲戚。她是了解自己这个表侄的，自己家里再多塞点儿钱，扳倒这个老板，应该没多大问题。 总之，一定要把儿子的竞争对手关进大牢不可。只要自家店子一家独大，那赚钱还不是……哈哈哈…… 钱程冷眼旁观着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他不明白老太太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因为他并不知道这是唐超群他妈。 说实话，老太太的无理取闹他还是可以原谅的。毕竟老年人脑子不好使，做出些糊涂事不奇怪。 但他真的是不能理解胡一州。这家伙人也就40岁左右，头不昏眼不花的。这么一个简单的小事儿，他硬是搅和了一团儿又一团儿乌漆麻黑的迷雾，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干啥。 钱程是个非常单纯的孩子，世界在他的眼里非黑即白，人民警察在每个老百姓的心中都是神圣的，在他的心里同样也不例外。 可是自己面前这个警察的一言一行，怎么觉得跟神圣哪儿哪儿都不沾边呢！ 不过，管你神圣不神圣的，关我屁事儿！我又没做错事儿，我还怕你不成？想到这儿，钱程扫了一眼胡一州。 那眯缝着的小眼儿正一眨不眨盯着他呢！他在等钱程开口求他。只要钱程开口求情，他就准备狮子大开口了。 这年月不想办法搞点儿外快，指望那点死工资，就只能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想给老婆买个奢侈品，那都只能是奢望啊…… 第169章 互扣帽子 “汤有啥问题？碗筷都有啥问题？”钱程从胡一州脸上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问。 “有毒，都有毒呀！我也跟你实话说了吧！刚刚我同事他们已经拿到化验结果了。你这属于投毒罪。”胡一州边叹气，边假装痛心地说。 “投毒罪？我？”钱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胡一州。这混蛋也太混蛋了，一上来就扣大帽子，故意吓唬谁呀！真以为我怕你？哼！ “对呀！你这有了污点，以后可怎么……哎！”胡一州靠在椅子上，望着钱程，表现出很痛心似的直摇头叹气。 “得得得！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投毒？” “你是饭店老板呀！是饭店负责人。不是你投的还能是谁？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胡一州咄咄逼人。 “我说是吧！好，那我说是你投的毒。咋样？”钱程说着，忍不住捂着嘴笑。叫你乱给我扣帽子？那我也给你扣一顶，叫你尝尝被冤枉的滋味儿。 “你？你······你这不是胡闹吗？你说是我投的，那行！你拿出依据来！”胡一州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这小毛孩怎么这样混球啊！我跟这投毒八竿子也打不着呀！怎么一下就扯到我身上来了？跟我球关系呀！哎，跟这么个不懂天明的孩子讲道理，真是难搞啊！ “那你说是我投毒，你依据呢？”钱程望着胡一州，以牙还牙，把皮球又踢给了回去。 “我说你投毒肯定是有依据的，汤是你亲自熬的，你是有投毒嫌疑的。明白吗？” “我熬了一大锅汤，大家吃的都没毒，怎么就单单是老太太这一罐儿有毒呢？话又说回来，这老太太我又不认识，我毒死她干嘛？毒死她，我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我闲的呀！” 钱程连珠炮似的发问，确实让胡一州措手不及。他一开始觉得这孩子还挺老实的，还以为他嘴拙呢！没想到······ “我也猜不到你要毒死她干嘛？因为你是老板，你店里出了事，账肯定是要算在你身上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也请你多多理解，多多包涵。”胡一州这会儿不得不语气软下来了。 “不是我的事，凭什么要算在我身上？事儿是在我店里出的不假。你就没想过是这老太太自己给自己下的毒？故意整出点病来讹钱？我真是服了你这脑袋了！”钱程怒气冲冲地直接怼胡一州。 他真想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破玩意儿呀你！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浆糊呀！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想不明白？老百姓还指望你破案？破个鬼呀破！ “乱说！我自己怎么会给自己下毒呢？警官，你别听他胡咧咧！我……”老太太听到自己给自己下毒，一下子就急了。 “好好好，你别急！”胡一州打断老太太的话。手边不停向下轻轻摆着，边不停地给老太太使眼色。 接着他又抬起头对钱程说，“你真是脑路清奇呀！自己给自己下毒？这你都能想的出？” 这小子一下子就猜到了老太太是想讹人讹钱。但他万万猜不到，这老太太不仅仅是讹钱这么简单，而是直接想搞垮他的饭店呀！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他绝对想不到这老太太是他竞争对手唐超群他亲妈。 “什么叫我想的出！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那个老太太胡搅蛮缠，想讹诈还能理解。 我不知道你身为人民的保护神，不摆正自己的位置，却一直想把所有人往阴沟里带。你倒是给解释解释，你这样做是何用心？”钱程一点情面也没有给胡一州，直接面对面呛他。 “我解释啥？我是按程序办案，怎么把人往阴沟里带了？我真搞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唉！”胡一州边摇头，边尴尬地笑着。被人看穿心思，真是有些难为情呢！ “连警察也敢污蔑，你是有多猖狂啊！必须抓你的人！封你的店！”老太太张牙舞爪，冲钱程恶狠狠地说。 “你……哎，算了算了！我是真懒得跟你这老年人一般见识。”钱程瞪了老太太一眼，又转头看向胡一州，“警官，你说说，现在要怎么搞？把我困在这儿想干什么？” “怎么是把你困在这儿？我这不是也在这儿陪……”老太太刚说了一半，便被胡一州的眼神制止了。看胡一州朝她轻轻摇了一下头，她便叹了口气，赶紧闭上嘴，不再言语了。 “这不是在调查吗？你急什么！不会耽搁你晚上的生意的，放心吧！”胡一州笑笑，故作镇定，“你这个案子还比较棘手，毕竟危及到生命安全了。所里还要开个会商讨商讨，再看看怎么处理。我一个人还做不了主呢！” “还要商量啥呀！就把投毒的坏人抓起来不就完了。然后冻结他的财产，封他的店……” “你这老人怎么这么恶毒呀你！我是怎么招惹到你了？你对我恨到这个程度。你说……” “都给我停下！别吵了！”胡一州见老太太和钱程争论起来了，赶紧大声吼道，“像什么话！在派出所里大吵，信不信把你们都关起来！” “话不讲不清，理不辩不明。你这老太太一直恶意针对我，是个什么情况呢？”钱程不解地望望老太太，又看向胡一州解释道，“我以前从没有见过这老太太！跟她绝对没有任何过节，她张口闭口要抓我，封我的店。她不会是大脑有什么毛病吧！” “什么叫针对你？我是在你店里被……” “算了算了！老太太，打住打住！你少说一句吧！”胡一州朝老太太不停地使眼色，随后又转头看向钱程，笑着说，“小伙子！你不要跟这个老年人一般见识了。 她可能是今天是喝了你们店里的汤，脑子受刺激了。所以说话比较刻薄。你别担心啊！我们不会只听她一个人的。我们绝不会只凭一个老人的一面之词来断案的。 我们会尊重事实，放心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说完，他悄悄朝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老太太会意，立马嘴角上扬。 第170章 密谋 这警官和老太太关系可不一般呀！钱程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胡一州和老太太眉来眼去，电光火石交汇的一瞬间，还是被钱程敏锐地捕捉到了。 怪不得这二人一唱一和，配合那么默契！可老太太为什么要坑我？这警察为什么还跟老太太联合一起坑我？我是哪里得罪了他们吗？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发现二人的秘密之后，便不再多说话了。只是暗暗用眼角的余光来捕捉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小伙子，你先回去忙吧！今晚所里开会，研究一下你们这个案件。如果需要你过来，会电话通知你的！” 看钱程许久不说话，胡一州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说，“你自己回去也好好思考思考，把这个事儿也梳理梳理！” 他这可不是什么好心，他是想让钱程离开，他好和他表婶商量害人搞钱的对策。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儿，有啥好梳理的！”钱程笑笑摇摇头，白了胡一州一眼，“行了，我走了哦！”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一直站在院子里等候的似锦和洪梅看到他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似锦喊了一声“哥”，眼圈儿立马红了。 “哎呀，哭啥！”钱程看妹妹眼中有闪烁的泪光，赶紧笑着用手在妹妹的眼角擦了擦说，“不难过，没事儿的！”他半揽着妹妹，拍拍她，轻声哄着。 随后，他紧紧拉着妹妹的手，看了洪梅一眼，说：“走吧！回店里。” 钱程刚离开，胡一州和老太太便肆无忌惮地开始密谋。 “他家这个店子在一天，我们超群的生意就差一天。现在他家的客流量是我们家店的足足3倍呀！眼看着票子就这样‘哗哗’流走了。 我们超群虽然没有吭声。但我们两个老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其实，我这个计策，也是我们老两口商量好的。”老太太一边不停敲着桌子，一边愤愤诉说， 接着，她叹了一口气，又突然眼露凶光，盯着胡一州，“一州啊，为了你表弟的生意，你一定要想办法扳倒这个老板。搞垮他的店，让他滚出希水才行啊！” “表婶，你为儿子的心是好的，但你做事不够周密。你们老年人想问题还是太简单了！其实，你当时放完药粉后，那个包药纸你应该立即销毁的。 那这样这汤里有毒这事儿就可以硬扣到老板身上了。你现在事情搞得有点儿不好收场了，唉！”胡一州望着老太太长吁短叹。 他说的是真话，这事弄到现在，收场好难。因为证据好多人都看到了，叫他如何辩解？ “哎呀，一州，你的本事我还不晓得吗？再大的事儿，只要你出手，就没有抹不平的。放心！好处费少不了你的。不过，别惊动我们家超群啊，他是个老实人。 钱我们有！我们老两口以前开那么多年的店，我们有积蓄，没事儿的！”老太太笑呵呵地拍拍胡一州的肩膀， 然后当着他的面，从松松垮垮的裤腰里摸索出来一个大布包，一层一层的打开，最后里面一大摞钱，赫然呈现在胡一州眼前。 这么多钱！胡一州看到钱，眼睛立马放光。 “哎呀，我们这都不是外人，表婶，怎么还这么客气呀？好说好说，我来想对策。”他边说边瞄着那一摞花花绿绿的钞票。 “拿着！”老太太看胡一州的贪婪相，立马抓着那撂钱，递了过去。 “哎！这······呵呵！”胡一州嘴都笑成瓢了，赶紧接过钱，眼睛死死盯着。心里盘算着，这一大摞应该有1万吧！ “这是1万块，钱要放好哟！外人看见可不好！”老太太努努嘴小声说。 “哎，对对对！放好！肯定要放好。”听到老太太说话，胡一州才明白自己刚刚太专注了。他赶紧将那摞钱揣进棉衣里说，“表婶，那这1万块钱，我就先拿去找人打点了。” “嗯，如果钱不够，你吭声！总之，你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把天上人间连窝给端掉。”老太太阴冷地说。 听老太太这么说，胡一州皱了皱眉。切，才1万块钱，你就想这等美事呀！你这真是叫想得美！ “表婶，我尽力！我能帮肯定会帮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吧！”胡一州笑着宽慰他表婶。 心里却暗暗想：老太婆啊，你儿子的生意比不上别人家，你就要陷害别人。希水只能让你儿子开饭店儿是吧？希水是你家的希水呀！ 胡一州心里是明白他表婶的阴险用心的。但他就故意拖着，他只是想要些好处费罢了。老太太闹得越凶，就越可以吓唬住钱程，这样钱程才会拿大价钱来摆平这事儿呀！ 至于老太太让她端掉天上人间，这是不可能的。他没那么大的本事，他心里还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 因为任何证据都不能证明老板投毒。他一系列的骚操作，也就是糊弄糊弄这个想害人的老太太罢了。 但是他心里还是盘算着，准备让钱程天天来这里报到训诫。天天来所里问话，没有谁不害怕的。这是人们一贯的思维定势，不是大事，怎么能天天找你呢？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钱程崩溃，来求他解决这事儿，这样他就可以张口要钱了。说来说去，他还是为了钱。 至于他收了老太太1万块钱，只是想让老太太更凶地闹。他也顺着老太太的闹腾来办案，好让老太太感觉胡一州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最后天上人间是搞不垮的，那他就一句话，上面阻力太大了，要花很多的钱。估计把他儿子的天上味卖了都凑不够这钱的，所以他们只能收手。 你看胡一州说的话是这样的，能帮的话肯定会帮。那显而易见，帮不了的，那就不能怪我了。这正是胡一州说话的艺术。每句话都是给自己留了退路的。 “一州啊，你办事儿，我放心的很。你表弟的生意今后怎么样，就看你这次的表现了。”老太太笑着拍拍胡一州。 第171章 胡一州的家 “生意肯定会好的，天上味在希水名头可大着呢！你老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哈哈哈……” “是呀，这个天上人间来之前，我们的店子多红火呀，可自从这个天上人间来了之后，硬生生地把我们家的客流量都分走了大部分。你说我怎么能不着急？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哗哗哗’都流进了别人的口袋，所以我这心里急呀！”老太婆拍着胸口，只摇头叹气。 “理解理解！表婶，你现在想搞倒天上人间，那你就必须一口咬定，投毒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因为也没有人亲眼看见你投毒，对吧？他们只是怀疑，那就让他们怀疑去吧！”胡一州小声吩咐道。 只要老太太说没有投毒，这事才能赖在天上人间。如果老板没有投毒，那就可以赖到服务员身上。 总之都是钱程店里的事儿，那老板肯定是要想办法解决。那不就正合了自己的心意吗？ “我肯定是不会承认的。这投毒就赖在那个小孩老板身上，哈哈……”老太太边说边得意大笑。 “那好，现在没啥事了，你先回去吧！有需要会电话叫你的。” “嗯，好，那我走了！”老太太昂首挺胸走出派出所。一路走，还一路哼起了京剧《斩美案》，“秦香莲她32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 老太太走后，胡一州摸摸棉衣里面那一大包钱。赶紧把棉衣的扣子系好，又抻了抻衣袖，两手叉腰，仰起头，重重呼出一口气。 接着他向椅子后边一靠，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他的手不经意就碰到了口袋，他立马警觉起来，四下里望望，随后赶紧把调解室的门关好并锁上。 这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录音设备，今天所有的谈话全部都在这里边了。他将这个小小设备摸了又摸，又放进他的口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要准备回家了。 此时已经快晚上6点了，大街上，华灯绽放，璀璨夺目。整个希水宛如白昼。四处人流涌动，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热闹得似一锅沸腾的粥。 胡一州经过希水最繁华的街心，街心左右就是天上人间和天上味两个大饭店了。此时正是两家店客流的高峰期。 天上味外边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生意还不错嘛！”胡一州赞叹道。可等他转头看向天上人间时，那外面已经排了四条长长的队伍了。 “乖乖！怪不得老太太说客流是她家的足足3倍呢！依我看，怕是有4倍吧！难怪老太太那么着急。有点理解了！”胡一州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边欣赏热闹的街景，边闲庭信步往家去了。 等他到家时，差不多快六点半了。他老婆郑秀姑正站在小区大门口等他呢！ 郑秀姑是希水铝厂的正式职工，这个工作说起来也是胡一州做出牺牲才得来的。当时胡一州在部队表现很出色，他转业是可以留在省城的。 但为了自己心爱的妻子，他还是选择回到了希水，因为希水政府答应帮他解决妻子的工作。 别看胡一州现在有点混蛋，但他当年还是不错的。尤其对他老婆是真的好，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他老婆当年生孩子时，刚好他部队有事不能回家，他老婆生孩子又遇上大出血，差点没了命。为了感谢他老婆，他的儿子就随了老婆的姓，姓郑。 他家两代军人，除了他，他父亲也是伤残军人，当年在部队是护旗兵，是保护战旗的。所以老爷子就给孙子起名叫战旗。 郑战旗今年也快19岁了，他是山河四省公安大学的大一学生。 夫妻俩都有正式工作，父亲有伤残军人补贴，儿子又帅气又优秀，郑秀姑挺知足的。 她和丈夫是年少时的恋人，他俩年轻时就相亲相爱。丈夫每天晚上都是六点之前就下班了。夫妻俩常常一起在厨房忙几个简单的菜。然后，老老老少少一家人其乐融融围一桌。 可今天晚上都已经6点多了，丈夫还没到家。“在忙啥呀？”她边自言自语，边朝小区门口走去。远远的，胡一州慢悠悠走来了。 “一州，今天这么忙啊！都等了你好久了。”郑秀姑娇嗔地喊着，便快步迎了上去，她笑吟吟地望着她的丈夫。 “秀姑，等久了吧！”胡一州答应着，也加快了步伐。 “也没等多久。”郑秀姑走过去，挽着丈夫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身上，又体贴地说，“等多久都是应该的。为了这个家，你天天那么辛苦！” 胡一州侧头望望，见妻子靠在他身上，微闭着眼，一脸幸福的模样。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妻子脸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回家，我们回家！” “嗯。”郑秀姑点点头。夫妻俩手挽手朝家走去。 “爸，回来了！”他俩刚走到自家门前，就听到儿子喊。一抬头，正迎上战旗笑盈盈的目光。 “哎，战旗。”胡一州答应着，在儿子肩头拍了拍。他望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满心满眼都流淌着浓浓爱意。 儿子比他快高一个头了，长相大多随他妈，很帅。他妈当年也是他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胡一州眼睛虽然小，但年轻时也是帅小伙一枚。只是后来年龄大了，又发了福，长相似乎变丑了。 “一州，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呀！”胡一州他爹听到说话声，也蹒跚着从屋里走出来。 “嗯，爹，今天有些忙，你饿了吧！马上我和秀姑去做饭。”胡一州赶紧过去把他爹搀扶到椅子上，他挺孝顺的。其实，他爹只是一条腿有些跛，拄个拐杖，走路并不碍事儿的。 “菜都在锅里馏着呢！我马上去下饺子，一会儿就好了。”郑秀姑笑着冲丈夫说着，便到厨房忙去了。 胡一州也进了卧室，将他怀里那包钱放在一个很隐蔽的只有他知道的地方，接着就把警服一脱，随手挂在挂衣架上。随后穿上家居服从卧室出来，陪着父亲和儿子聊天去了。 第172章 噩梦 五六分钟后，郑秀姑便招呼他们吃饭。 晚餐馏了红烧猪蹄、白菜烩豆腐、红薯丸子，还凉拌了个粉丝，一共四个菜。晚餐主食是五花肉萝卜馅饺子，所以还有一碗饺子蘸料。晚餐荤素搭配，营养也很全面。 他们在希水也算是中产家庭。胡一州月工资300多元，郑秀姑近200元，胡一州爹的伤残补贴近100元，全家月收入差不多600元。 支出主要是儿子上大学的开销，一月也就四五十元。所以他们家里经济还算很宽裕的。 “爹，猪蹄儿又馏了馏，很烂糊了，你牙口不好，你吃这个好！”郑秀姑笑着对公公说。 “嗯，好。”老爷子冲儿媳点点头，夹了一块猪蹄，自己没吃，却放进孙子碗里，宠溺地说，“我的战旗多吃肉，还要长呀！长成一棵白杨树。” “哎呀，爷爷，你吃！猪蹄太肥，我都不爱吃的。”战旗苦笑着看看爷爷。 “这块猪蹄上面瘦肉多，你吃！爷爷喜欢吃肥的。好了，快吃！”爷爷笑眯眯地说着，又夹了一块上面带着一些肥肉膘的，自己大口吃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子一点儿肥肉都不想吃，挑食得很呀！ “吃吧！战旗，爷爷夹给你的，你一定要把它吃了哦。妈妈做的这个红烧猪蹄一点儿都不油腻，很好吃的！”胡一州看儿子为难的样子，赶紧笑着说。 随后，他也夹了一块，却把肉皮和肥膘都吃了。把纯瘦肉放进妻子碗里。妻子和儿子一样，他俩都不爱吃肥肉。夫妻俩对望一眼，会心一笑。妻子早已习惯了他对她的关心体贴。 他俩的这些小动作，胡一州爹早已熟视无睹了。他知道他们小夫妻很恩爱，作为长辈，看到孩子们生活幸福，相亲相爱，他挺开心的。 战旗平时没在意这些，今天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爸妈这有爱的一幕，他有些乐了。 “嗝嗝嗝……”他故意打着饱嗝。 “你这么快就吃饱了？怎么还打起了饱嗝？”郑秀姑不解地望着儿子。 “嗯，饱了！”战旗拍拍肚子，边笑边捂着嘴说，“你俩撒了那么多狗粮，把我给喂饱了。哈哈哈……” “哎呀，你个坏小子！”夫妻俩对望一眼，摇摇头，笑了，“我们是老夫老妻了，撒啥狗粮啊！小坏蛋！” “啥狗粮啊？战旗，我家没狗啊？”爷爷听不懂这些话，他不解地望望孙子。 “哈哈哈……”爷爷这话硬是把大家肚子都笑疼了。 “爷爷，你真是神补刀。哈哈哈……” “补……补什么刀啊？补刀？战旗呀！我没参加过什么组织，没刀，我没刀！我当年当兵的时候，我们那时候是带枪的，我有枪！” “哈哈哈……”爷爷的再次回答，更是让全家捧腹大笑。晚饭在欢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胡一州夫妇忙完厨房里的活，他便伺候他爹洗漱。郑秀姑还给老爷子灌了热水袋。老爷子暖暖和和地上床看电视了。他床头放了一台小电视。 战旗放假这段时间，每天晚上也总和爷爷挤一块儿看电视，晚上爷孙俩还一个被窝里睡呢！ 他对爷爷有深厚的情感。小时候，爸爸在部队，妈妈要忙家里那几亩田地。爷爷就是他的老师和玩伴。爷爷教导他，长大要像爷爷和爸爸一样当一名军人，保家卫国，为人民做贡献。 爷爷常常会讲他的光荣革命史，说他们当时为了掩护大部队，他和他的战友故意用战旗误导敌人。最终，大部队顺利转移，而他们这队护旗兵却被敌人乱枪射杀。 他当时由于年龄小，被战友保护着，只伤到了一条腿，而他的战友们却…… 爷爷会边讲边流泪，他一定是想起了他亲爱的战友。 直到现在，爷爷还喜欢看战争片，常常是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 但今天晚上的电视全是娱乐节目，因为这是春节期间。战旗看得很得劲儿，但是爷爷却看不懂，他看着看着睡着了。 战旗便帮爷爷掖好被子，还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小。结果爷爷的呼噜声硬是盖过了电视里的声音。 战旗苦笑着摇摇头，也关了电视，挨着爷爷睡觉了。他是爷爷的战旗呀！他爱爷爷！ 由于天冷，胡一州夫妻俩在客厅坐着看了一小会儿电视，也赶紧洗洗上床睡觉了。 半夜，沉睡中的郑秀姑做了个怪梦。梦中，她看到有两个人推着胡一州朝前走，眼看着就到了悬崖边，那两个人还不停的催促：“走，快点走！” 那两个人看不清楚脸，但声音却似乎有些耳熟。眼看着丈夫要掉进万丈悬崖了，她拼了命地朝他呼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一着急便大哭起来。 “秀姑，你怎么了？”熟睡的胡一州听到妻子哭，立马醒了过来。他赶紧伸手打开灯，将妻子抱进怀里，一遍一遍地呼唤。 “老公，我的老公！啊啊啊……”郑秀姑睁开眼睛，看到丈夫就在眼前，她大声哭喊着，将丈夫紧紧抱着不松手。 “老婆，怎么睡着睡着哭起来了？”胡一州任凭妻子抱着，帮她边抹眼泪边笑着问。 “嘤嘤嘤……我做噩梦了！” “哎呀，做个梦都吓成这样，在老公怀里睡着呢！不怕不怕！”胡一州拿开妻子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妻子以前在农村吃了很多苦，他很心疼她，所以后来转业，本可以留省城的他，选择到了小县城。 因为希水政府答应给妻子安置一份工作。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自己是男人嘛！什么苦没吃过？怕什么！ 郑秀姑抬起泪眼，抚摸着丈夫那张胖脸。她的指尖滑过他额头、鼻子、胡须、嘴巴、下巴……的确是她亲爱的丈夫。 她的丈夫在她身边呢！她笑着，望着，哭着：“一州，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好好好！我们都要好好的！做了个啥梦啊？你说说，我来给你解解梦。我们战旗都快成家了，我看你呀，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娇气。呵呵！”胡一州边给妻子擦眼泪，边笑着轻声哄着。 第173章 三个好孩子 “老公，我真的不是娇气。我是梦见有人推你，你差点掉下悬崖了。我喊你又喊不出声。呜呜呜……”郑秀姑边说边又紧紧抱着丈夫大哭起来。 “老婆，不哭了哦！我跟你说，你说梦里我只是站在悬崖边，那不还没有掉下去吗？那说明我最终是有惊无险的。 没事儿的，老公没事儿！看把你怕成这样了。嘿呀！老公好着嘞！别怕！老公抱着你睡，抱着睡！”胡一州关上电灯，抱着妻子，哄着她睡。 “ 嗯。”郑秀姑点点头，紧紧拉着丈夫的手。好久，才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亲吻着妻子，心里直发笑：女人呀！有时真像个小孩儿，娇气得很呀！ 可我们男人就吃这一套。喜欢自己的老婆在自己面前撒娇发嗲，也许那也是爱的表现吧！ 男人就是贱骨头，喜欢被自己的女人闹腾。一潭死水，毫无生趣的女人，男人并不喜欢。当然，我的秀姑不管怎样我都爱。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啊！ 直到现在，他依然记得他俩情窦初开时，他是她的星辰大海，她是他的一眼万年······ “嘀嘀……”闹钟响了。正酣睡的胡一州被惊醒了，原来已经早上7点钟了。他困得不想睁眼，摸索着伸手按了闹钟，想再睡会儿。 “哎呀，麻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右臂被妻子给枕麻了。他慢慢抽出右臂，用左臂揽着妻子。 “一州，闹钟响了吧？”郑秀姑闭着眼，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她也很困的，但心里还一直想着要给老公准备早饭呢！老公这几天还在值班，挺辛苦的。 “没响！你快睡！”胡一州笑着撒了个谎。妻子昨夜没睡好，不用起来做早饭。他马上起来出去在早餐摊上吃一碗算了。 “钟不会坏了吧！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天天到点了就会醒，别睡过头了，还要给你弄早饭的。”郑秀姑轻轻拿开丈夫揽着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哈欠。她用手搓搓脸，就麻利地坐起来。她抬头看了一眼闹钟。 “哎呀，都7点过了！是昨晚忘了定闹钟了吧！我咋没听到闹钟响呢？唉，不对呀！我好像记得我定了闹钟了呀？” “呵呵！是我关了。你夜里又哭又闹的，看你困成这样，最主要我也很困的。钟响过了，是我关了闹钟。你再睡会儿吧！”胡一州笑着将妻子又拉进被窝…… 快7点半了，胡一州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着哈欠起床了。他换上了另一套警服，轻轻悄悄出门吃早餐，上班去了。 郑秀姑在床上继续睡到8点半也起来了。她到厨房馏了油条，又煮了汤圆米酒。 战旗和爷爷也起床吃早餐。吃完早餐，爷爷拄着拐杖到小区大场子上，找老年人下棋、聊天儿去了。妈妈在忙着里里外外的家务。 今天已经正月初六了。风里还带着丝丝寒意，但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战旗决定带上书去希水公园看书晒太阳去。 希水公园不远，也就10分钟的路程。走到公园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用各种颜色的植被花盆摆成的“希水公园”四个大字。 虽然春寒料峭，但里面依然很热闹。有跑步的、跳舞的、唱歌的、健身的、遛鸟的······还有许多妈妈来遛小宝宝的。 战旗选了一个空着的长条椅子，靠着边晒太阳边偶尔翻翻书，惬意极了。 今天上午，虽然胡一州按时上班，但他是真的困！他也没有兴致继续昨天投毒案的调查了。他时不时打哈欠，脑子也很昏。他就边休息，边随便处理一下日常事务。 胡一州没打电话叫，所以钱程似锦早上忙完，看太阳这么好，他们也跑到希水公园闲逛去了。 他们到公园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战旗坐的这个长椅上有空位。因为别的椅子上不是老年人，就是妈妈带孩子或者有男女坐着。思索片刻，他们便选择了到战旗这个长条椅子上坐了。 战旗用眼角的余光瞥到是两个阳光少年坐在他旁边，看样子他们和自己差不多大小。他便正襟危坐，在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 钱程似锦根本没怎么注意到战旗，因为战旗是男生，所以钱程坐在中间，似锦坐在长椅边上。兄妹俩靠在椅背上边晒太阳边聊,起来。 “哥，不知那个混蛋警察今天还会不会找你？”似锦叹了口气，看着钱程。 战旗听到“警察”二字便来了兴致，他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管他的！他打电话了我就去，不打电话就算了！不想理他们！” “为啥他老冤枉你？什么警察呀！明明是那个老太太下毒，硬赖到你身上，他是不是瞎呀？”似锦愤愤不平。 “他不是瞎，是坏！那个老太太估计是那个警察他妈，这母子俩故意演戏，栽赃到我身上。估计是想讹钱吧！”钱程笑着摇摇头。 “他妈？警察他妈？不会吧？恶毒妈，混蛋儿子，这也太绝配了，哈哈哈……”似锦大笑起来。 “有那种妈，儿子混蛋很正常。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唉！，一家子混蛋！不过，我才懒得搭理他俩呢！只冷眼看他俩做戏。 现在我就主打一个不吭声，急死这两个坏家伙！哈哈哈……”钱程也大笑。 “那警察硬说是你投的毒，咋办呢？”似锦担忧地望她哥一眼。 “他说是我投的毒，我就反踢一脚，说是他投的毒！”钱程边说边捂着嘴笑。 “哈哈哈……这个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高！”似锦边说边给他哥竖起一个大拇指。 “高吧！他赖我，我就赖他，谁怕谁呀！哈哈哈……”兄妹俩一起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这招是真高！”一边的战旗听着也情不自禁地看着钱程似锦，竖起了大拇指。 “啊？你？也知道这事啊？”钱程似锦瞪大眼，齐齐看向战旗。 “刚你俩不是一直在谈这个事儿嘛！我听了大半天了，听懂了一些。”战旗笑笑，又抬起头问，“是哪里的警察？这么混蛋？” 第174章 小匣子 “东城区派出所的。”钱程边说边摇头。 “哦，那里警察应该还可以呀？是哪个家伙这么混蛋呢？”战旗有些疑惑。 “具体叫啥名那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这混蛋警察和他的混蛋妈配合演戏，真是绝了。比演员还演员！”钱程说着又笑了。 “演戏？有意思！说来听听！”战旗也被逗乐了。 钱程似锦就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了一遍，讲完直摇头叹气。 “这也太混球了！这不明摆着是那个老太太投的毒嘛！然后他们母子俩演戏想来讹钱。哪个老板闲的没事儿了，给顾客下毒？把顾客毒死干什么？这办案的真是猪头啊！”战旗笑得直揉肚子。 “是啊！我们都明白这道理，警察能不明白？老太太和那个警察一直眉来眼去地搞些小动作，感觉他们应该是母子，都是坏种，坏也遗传的！”钱程边笑边摇头。 “坏种！哈哈哈……”3个孩子都大笑起来。 “我抽时间帮你打听打听，看是哪个坏种！我来参他一本。哈哈哈……”战旗边大笑边随口一说。 三个孩子都是同龄人，有许多共同的话题。他们聊着聊着，不一会儿，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快中午11点了，他们互留了电话，相约有时间再来希水公园玩。钱程似锦要回店里忙了。 战旗也要回家吃中饭了。今天认识了两个好朋友，他一路走，一路开心地吹着口哨。 胡一州中午回家吃了中饭，早早就躺床上。睡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满血复活了。一点半左右，他精神抖擞地上班去了。他打算下午要给天上人间打电话，叫钱程来派出所继续调查。 郑秀姑趁着中午太阳大，在晒家里的被褥。她手里抱了一大床棉絮，一抬头，看到挂衣架上丈夫的警服，便喊战旗帮忙把他爸的警服也拿去晒晒。 “好！来了！”战旗答应着，跑进爸妈的卧室帮忙去了。看到挂衣架上的警服，他随手去拽，衣服却被挂住了。他扯着衣服下摆使劲向上一抖，衣服拽下来了。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一样东西。他低头一看，地上像是一个小匣子。他蹲下细看，原来是个录音小设备。 “这个小匣子里面有什么秘密！不会是爸妈让人笑掉大牙的情话吧！呵呵！”战旗憋着笑，赶紧把那个小匣子装进自己口袋。 然后将爸爸的警服拿到阳台，笑嘻嘻地递给妈妈。妈妈看他笑嘻嘻的样子，不知道这小子憋着坏，还冲他撇了撇嘴，嘀咕一声：“给爸爸拿个警服，你开心个啥呀！呵呵！小傻瓜！” “嗬嗬，我没开心呀！”战旗边笑边跑进自己卧室去了。 “我来听听爸妈背着我撒了多少狗粮！嘻嘻！”他边自言自语，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录音小匣子。 “……你这是投毒罪，投毒罪可是大罪呀！老太太是在你饭店里中毒的，不是你投的毒，那你说，是谁投的……” 听到胡一州官腔官调的诬蔑，战旗大惊:“怎么是我爸？”他放在桌上的手颤抖着，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毒死一个老太太干嘛？我闲的呀？……那我说，毒是你投的……”这是钱程回怼的声音。他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怼的爸哑口无言。钱程的回击的确无懈可击。 “……太猖狂了！敢污蔑警察？现在就抓他！封他的店……”一个老太太恶声恶气狂叫。 死老太太，你他妈谁呀？你可把我爸给坑苦了······ 警察他妈？哎呀，我奶奶去世多少年了都，这从哪儿给我爸冒出这么一个混蛋妈？ 唉！怎么会这样啊！原来我才是小丑。这个老坏蛋是谁呀？坏种？这个坏种牵连到我爸了，我的爸爸呀……战旗痛苦地揪着头发。 看着那个录音小匣子，战旗像被霜打了般。 “……都是坏种，坏也会遗传的……”钱程的话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回响，他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我们家不是坏种，我爸不坏，我也不坏，我真的不坏的……”战旗喃喃自语。想着上午跟钱程似锦的聊天，他一下子难过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爸不是这样的，真的！他是所里的台柱子，出警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对工作，他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对邻里平易近人，热情友爱；对家人，更是关心爱护，体贴入微。 从小到大，爸爸都没舍得揍过他。只有那么一次，他把爸气狠了，爸就凶了他几句，还装腔作势地要解皮带…… 那是他上初二时，正处于叛逆期的他，和同学迷上了打珠子的一种小型赌博游戏。 这个游戏规则是双方都拿出10颗玻璃珠子出来，撒在地上。然后食指尖和大拇指尖对着合到一起，然后对着珠子使劲一弹。 这颗珠子滚出去，碰到另一颗珠子，并且滚的途中不碰到其它珠子，那就算你赢了。这两颗珠子都归你。 但如果你这两颗珠子在滚动的途中碰到了其他珠子，你这一轮就算输了。你一颗珠子也得不到。 如果弹的珠子没碰上别的珠子，你就这一颗珠子骨碌碌地滚，你也是输的。也是一颗珠子都得不到。 这个游戏是一人一次轮换着玩的。这些玻璃珠子都是用钱买的。孩子们几乎所有课余时间都在玩。 战旗更是把妈妈给的早餐钱都拿去买珠子了。天天沉迷在玩珠子中。 一开始妈妈并没有发现，他每天中午回家都叫饿，吃饭也都是狼吞虎咽的。妈妈戏谑他是从饿监牢里拉出来的。 爷爷却开心地说：“吃的多好啊！战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们家宝贝将来要长成白杨树。” 爸爸这段时间忙，也没顾上管他。心里还想着孩子多吃饭是好事儿呢！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邻居有天正好跟他妈妈一起去买菜，就闲聊了起来。这个邻居刚好是在他的初中学校当老师，又跟他的班主任在一个办公室。 学生们那段时间课余都在玩珠子，作业做得乱糟糟的。还有很多同学玩得连作业都不交了。这伙不交作业的学生当中就有战旗。 第175章 公开秘密 班主任把不交作业的都叫到办公室训话，这一幕刚好就被他的邻居老师看见了。所以今天同战旗妈妈闲聊，就自然说到了这件事儿。 郑秀姑一听，肺都快气炸了。她黑着脸回到家，看到战旗不做作业还在看电视。立刻就劈头盖脸地大吼：“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天天玩啥珠子！ 玩得作业都不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连作业都不做你上啥学呀？你不想上了，给我滚回来！去你姥爷家帮着放牛，你一辈子就当个放牛娃儿算了。” 战旗一听，就知道学校的事儿被妈妈知道了。他不敢看妈妈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低着头倔强地一声不吭站着。 妈妈看他还在硬犟不吭声，更生气了。直接拿起门后的笤帚，抓住他的一只胳膊，照屁股狠狠打，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不听话，我们家就不要你了， 反正你也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你个犟东西，硬是不告饶，臭犟臭犟的。叫你犟！我叫你犟！” 妈妈把他屁股都打肿了，他依然硬撑着，一声也没有哭。最后妈妈气得把笤帚扔了，窝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连晚饭都没有心情做了。 晚上六点钟左右，爷爷和爸爸都回来了。看家里还冷锅清灶的，再一看他娘俩，一个在沙发上哭，另一个灰头土脑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爷爷赶紧将拐杖放一边，蹲在战旗面前说：“怎么了？惹你妈妈生气了？我宝贝长大了，要懂事呀！来，起来！听话哦！”他望了爷爷一眼，那眼里似乎有失望…… 爸爸在妈妈絮絮叨叨的叙述中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他神情严肃地走到战旗身边，大声说：“去给妈妈道歉！”战旗一声不吭，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会爸爸。 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加重了语气重复一遍：“听到没？去跟妈妈道歉！” “你凶孩子干嘛？你不会好好说呀？”爷爷将拐杖在地上使劲戳了戳，瞪着爸爸，不满地说。 爷爷明事理，人也挺好的，但在孙子和儿媳之间，他还是偏袒孙子的。 “爹，你把战旗惯成什么了？你真想叫他将来到农村去当放牛娃儿是吧？”爸爸不满地怼了爷爷一句。随后，他转过头，又瞪着战旗。 “你给我过来！”爸爸抓住他的肩膀，一把把他扯了过来，“走，必须跟妈妈道歉。 你气我，气你爷爷，气谁都可以！但不能气你妈妈。你妈妈当年生你时，差点儿命都没了。你知道不？我不允许任何人气你妈妈！”爸爸大声训斥着。 爸爸训起人来，是很凶很凶的。最终，他被爸爸推搡着来到了妈妈面前。妈妈红肿着眼睛望着他，那眼里有深深的失望。 “叫你跟妈妈道歉，你一直呆着干啥？你是想挨打了是吧？”爸爸边说边在解皮带了…… “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好好上学，好好写作业。”迫于父亲的淫威，战旗还是开口道歉了。 但他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没写作业的人多的很！有什么不得了的！我不写作业不照样考得很好吗？你们有必要这样小题大做吗？ 看他道歉了，虽然是不情不愿的。爸爸叹了口气，解皮带的手也停下来了。随后还把皮带紧了紧，脸依然黑得吓人。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见爸爸发这么大的火！仅仅就这么一次······ 我爸爸他真的不是坏人，他是很好的爸爸。他拿起那个录音小匣子盯着，呆呆出神…… “战旗，在干啥呀？”爷爷的拐杖在门外轻轻碰门，以前中午他都是很闹腾的，今天安静得异乎寻常。 “哎！”听到爷爷喊，战旗才回过神。他走到门边，轻轻拉开门。 “咋了？”爷爷看他情绪很低落，赶紧笑眯眯地走进门。他在爷爷身后又把卧室门给关上了，然后拉着爷爷坐到了床边。 “爷爷，你说我爸爸是不是坏人？”战旗悲伤地看着爷爷。 “怎么了？有人说你爸爸不好吗？”爷爷惊讶地望着孙子，随后又笑着说，“这也很正常。你爸爸他们的工作就是为人民解决纠纷，平息矛盾。 这个工作自然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啊！这没什么。没有谁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爷爷边说边拿过战旗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着。 可战旗依然眉头紧蹙。 “怎么了？你今天有点不……” “爷爷，你听！”没等爷爷说完，战旗把那个录音小匣子递过来，打开放到桌子上。 “……你这个是投毒罪……直接抓他的人，封他的店……”爷爷盯着那个小匣子，屏息凝神，生怕漏听到了任何一句话。听着听着，爷爷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用拐杖不停地使劲戳着地上，嘴唇抖动着，不停地骂：“混蛋，真是混蛋呀！” 终于听完了录音，爷爷怒气冲冲地说：“喊你妈妈来，让你妈妈也来听听！” “嗯。”战旗答应着拉开门，出去喊妈妈。一会儿，郑秀姑随着儿子走进来，看到公公黑着脸，双手抖动，一言不发。 她赶紧走到爷爷面前，着急地问：“爹，你······你这是怎么了？” “妈妈，你听！”战旗心情稍稍平静了些。他望着妈妈，再次打开了录音匣子。 “……你这个是投毒罪……连警察也敢诬陷，抓你的人，封你的店……” 妈妈听着，眉头也拧起一个疙瘩。听到后面，她忽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我昨夜梦中听到那个耳熟的声音吗？她是谁呀？是她要害一州啊！ 等到听完，她迫不及待地说：“爹，我听完了。你别慌！里面的老太太声音我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呢？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在哪儿听过。这里面可能是有啥误会。” “误会？啥误会？你男人诬陷别人，你还包庇他？”爷爷朝着妈妈怒吼。 “哎呀，爹，我……我不是包庇。我昨晚做了个噩梦，那个要害一州的人就是这个声音，我记得很清楚的。”郑秀姑说完，又详细对公公讲述了昨夜自己做的那个噩梦。 第176章 胡一州挨打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赶紧去所里，再晚，一州真的就要掉下悬崖了。快点快点！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爷爷说着，立即哆哆嗦嗦站起身，他拄着拐杖就跌跌撞撞向外走。背瞬间佝偻了…… “等一下，爹，你慢点！”郑秀姑喊着，赶紧也朝外跑。刚跑两步，又停下，折转回来，看儿子神色悲伤，她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儿子面前，拍拍战旗， 轻声说，“爸爸会没事的！记住，你在爸爸面前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爸爸会很难堪的。我和爷爷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的，你放心吧！儿子。” “妈妈，我知道了。”战旗使劲点点头。 “那我去了！”郑秀姑给儿子交待完，就飞快跑出去。 因为公公年龄大，她要照顾好他，万一气出个好歹，那可就麻烦大了。 战旗站在家门口，看到妈妈搀着爷爷上了一辆摩的离开了。他仰起头，叹了一口气，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希水东城区派出所。 调解室里，胡一州背对着门，弯着腰站着，他正在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接到电话的钱程走进来，刚刚在胡一州对面坐下。 郑秀姑和公公也赶过来了。胡一州没在意，还以为是其他同事。他边继续整理那些文件，边对钱程笑笑说：“来了呀！” “嗯！”钱程点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胡一州爹踉踉跄跄冲上前，扬起拐杖，闪电般朝胡一州屁股重重砸了过去。这一拐杖，老爷子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哎哟，谁？”胡一州突然被砸，疼得捂着屁股，龇牙咧嘴，他立马转过头，看到是他爹，顿时惊呆了，“爹，你？你这是干什么呀？打好疼啊！哎哟哎哟！” 郑秀姑也没想到公公会突然出手打人，她整个人都呆了。听到胡一州叫疼，她才反应过来，立马慌里慌张地说：“爹，你……你别打了！有啥话好好说！你……哎呀！” 她赶紧走到丈夫身边，抚摸着丈夫被打的屁股，脸上满是不满。真是的，不会好好说呀！上来就打！幸亏还是你亲生儿子呢！ 钱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住了。坐在椅子上愣了几秒钟，就赶紧跑上前，搀扶着胡一州爹劝道：“爷爷，有话好好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能冲动哦！” 老爷子望望钱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好孩子，你别怕！我来帮你主持公道，爷爷是帮你主持公道的！” “主持公道？”钱程不解地望着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嗯，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孩子，我是军人，我的孙子跟你差不多大。一定不会让你被诬陷的！我说话算话，你放心吧！”老爷子冲钱程笑笑，点了点头。 “那个钱程，今天的调查就先到这儿吧！你先回去。”胡一州回头对钱程说。 “好，警官，你……你没受伤吧？需不需要去看一下医生啊？”钱程望了一眼胡一州，毕竟他刚看老爷子打人真的是使了很大劲儿的。 “没事儿，这是我爹，我小时候经常被他打！我都习惯了。”胡一州边说，边捂着嘴看着他爹笑。 “哦，那我先回去了。”钱程挠挠后脑勺，有些疑惑地望望屋里的3个人，点点头，就出去了。 调解室里只剩下胡一州夫妇和他爹了，他爹依然余怒未消。“你给我说为啥这么混蛋！”老爷子说着，又举起拐杖朝胡一州脑袋打过来。 “爹，别打了。”郑秀姑眼看公公的拐杖要砸到丈夫，赶紧挡在丈夫身上，大哭着拦住公公。 “你给我闪开！今天非把他揍得好好的！叫他胡作非为！”老爷子嘴里大声喊着，但手里的拐杖却停住了。 儿媳没做错什么，这拐杖可不能落到儿媳妇身上。何况，就算儿媳妇做了啥错事，也没有公公打儿媳妇的道理。他可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不要，爹，我求你别打了！是我平时没管好他，是我的错！爹，我们错了！我们改！呜呜……”郑秀姑护着丈夫，边哭边说。 “好了，不哭了！”胡一州揽着妻子，帮她擦干眼泪，然后，抬起头看向他爹，笑着说，“爹，咋地啦？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连你亲儿子都不要了。是吧？” “一州，你别再问了，别再惹爹生气了！”郑秀姑赶紧朝丈夫摇摇头，劝他别再说了。接着，她又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录音小匣子，递给胡一州说，“这个给你，就是这个东西，里面的内容我们都听过了。” 看到那个小匣子，胡一州立马脸色大变，他赶紧低下头，没敢再吭声了。原来他们都知道了，怪不得直接上来就揍我，可是这…… “你还不给我们说清咋回事是吗？哎呀，真真要气死我了！真想当头给你一棒子，揍死你个畜生！”老爷子气得浑身哆嗦，怒吼着打断了胡一州的思绪，“你这是准备把全家人都逼上绝路吗？” “一州，赶快补救还来得及！要不真像我昨晚的梦，你就要掉进万丈深渊了呀！”郑秀姑拉着丈夫的手哭了， 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着急地问，“我问你，录音里面那个老太太是谁？梦里推你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声音，我记得很清楚的。她是谁呀？” “秀姑，不哭了！我说。”胡一州给妻子抹抹眼泪，将这个案子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 但他终究没好意思把自己想诈钱程的心思说出来，毕竟这真的很不光彩。只说了唐甫仁跟自家是亲戚，他们找自己帮忙，自己实在是抹不开面子。 他们给自己的那1万块钱，他也是准备帮忙托关系要花的，自己并不会要亲戚的钱。 “表叔表婶这不是坑我们吗？为了你们自己家的生意来害别人，怎么是这种人呀？”郑秀姑气得想骂人。 “你表叔表婶坏透了，以后离他们远点儿！不然啥时候把你害死，你都不知道你怎么死的。你还有一大家子人呀！ 就不说我了，我老了，死了也没啥的。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当孤儿寡母吗？”老爷子听完气得浑身发抖。 第177章 看清爹妈的丑恶嘴脸 “爹，你不要生气了！我晚上下班就去把钱还给表婶。”胡一州赶紧说，他真怕把他爹给气坏了。毕竟他爹已经60多岁了，禁不起气。 “一分钟都别耽搁了！现在就回家拿钱，我陪着你一起去。今天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老爷子催促道，然后顿了顿，又看向胡一州说，“你最好找超群说这件事，他比他父母仁义， 唐甫仁夫妇两个老鬼我是知道的，太不是玩意儿了！虽然我们也还沾亲带故。但我是真懒得理这两个老没羞。哎！”说完，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走！一州，听爹的！我俩现在就回去拿钱，拿了钱立即就去天上味。找唐超群说这个事儿。”郑秀姑听了公公的话，赶紧扯了扯胡一州的衣袖急切地说。 “嗯，走吧！”胡一州答应着，又看向他爹，轻声说，“爹，我们走！一起回家吧！拿了钱就去天上味，争取今天把这个事儿给圆满解决。” “嗯，好！一定要解决好！”老爷子冲儿子点点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急急向外走。 胡一州也出门跟同事交代了一下，就开着警车带上他爹和郑秀姑往家赶。 到了自家小区门口，郑秀姑匆匆忙忙跑回去。她没惊动在卧室的战旗，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找到那一大包钱，她用一个手提布袋子装好，拎着就又火急火燎朝外走。 战旗从卧室门缝看到妈妈拿着一包东西，他没声张，但他猜到了那包里可能是钱，因为录音匣子里说到了1万块钱的事儿。 “妈妈拿钱要干什么？”看妈妈慌慌张张跑出去了，他赶紧跑到阳台向小区门口望。 “是警车！是爸爸开的警车！爷爷也在车里坐着。他们要去哪儿？要去干什么？爸爸会不会有事儿吧？”战旗带着一肚子疑问，望着远去的警车，心乱如麻…… 天上味大饭店。 此时，唐甫仁老夫妇正在阳台晒太阳。唐超群老婆带着孩子们在卧室休息，刚刚忙完的唐超群这会儿也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笛笛……”一阵警笛声在门外响起，唐超群疑惑地探头张望。 看到胡一州先下了警车，接着郑秀姑搀扶着公公紧随其后。他们相跟着向店里走来了，他脸上顿时闪现出一丝不悦。 他对胡一州这个人没啥好感。毕竟他可是道听途说过胡一州做过许多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但他对他表叔可是极为尊敬的。 老爷子是军人，性格直爽，刚正不阿，待人热心快肠，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以前他家穷的时候，表叔还接济过他们呢！表叔虽然也住在农村，但他一直有伤残补贴，家里比一般人家殷实些。 而他父母很早以前捣腾点儿小生意，可能也是因经营不善，家里光景甚是惨淡。表叔每次到他家，都会给他爷爷奶奶买些糖果点心之类。 他父母刚开始开小酒馆时，表叔也是多次借钱给他们。表叔对他家是有恩的，他心里一直都记的。 想到这儿，他立马站起来，迎上前去。 “表叔，你可是稀客呀！可有时候没来我这儿了！”唐超群笑着，过去搀扶着他表叔，又看向胡一州夫妇招呼：“一州哥，嫂子。” “超群，我们今天来是有事儿。”老爷子很严肃地看向唐超群。 “啥事儿？你说！我就知道你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唐超群呵呵笑着说。 “超群，是这样的……”胡一州将唐超群他妈在天上人间做的这整件事情，以及到所里调查等后续，都详细讲给唐超群听。 “怎么会这样？我爹妈真是糊涂啊！这不是帮我，而是把我架火上烤呀！哎！我去叫他们下来，把人快气死了！”唐超群听完，气得已经浑身发抖了。 “给你！这包钱我没动过，是你妈给我的。我今天原封不动还给你，你转给他们吧！”胡一州从郑秀姑手上的提包里拿出那一大包钱，递给唐超群。 “嗯。”唐超群接过钱，点点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说：“家门不幸呀！哎，我怎么摊上一对这么不让人省心的父母？我前世是做了啥孽呀！老天要这样惩罚我？ 前段时间我爹去恶搞人家天上人间，把我害得去派出所道歉，又到人家店里去赔礼道歉。现在我妈又去祸害人家，我……我……我真是想骂人了。 人家老板还是个小孩子啊！他们就这样三番五次，五次三番，我……哎！” 唐超群说完，看向胡一州一家，指了指楼上又说：“他俩在楼上，我去喊他们下来。” “嗯。”胡一州点点头。 唐超群三步并作两步，“蹬蹬蹬”就跑上了楼。 “爹，妈，走！下楼！有事儿！”他边喊边指了指楼下。 “噢，啥事儿？”唐甫仁夫妇仰着脸，不解地看向儿子，“有啥事儿？就在这儿说吧！这儿暖暖和和的，晒得正舒服呢！” “有事儿！”唐超群提高了声调，语气中含着不耐烦又催促道，“快点儿，别磨蹭了！” “好，来了！”唐甫仁老两口见儿子不高兴，赶紧随着一起来到楼下。 “哎呀，是老表来了呀！你可真是稀客！好长时间都没见你了。你身体还硬朗得很呢！城里水真是养人呀！你比我大好几岁，但你看上去比我还看着年轻好多呢！”唐甫仁赶紧上前拉着胡一州爹开心地说。 “是啊！老表看上去顶多50多岁，看你精神头好得很呢！”唐甫仁老婆也笑呵呵地说。 “爹，妈，那个……我……我现在当着表叔和一州哥、嫂子的面儿，把事儿跟你老俩说清楚，你俩听好了。”唐超群看向他爹妈。 啥事儿呀？搞得还怪正式的！唐甫仁疑惑地看向儿子。 唐超群将胡一州讲给他的事又原封不动转述了一遍。说完，他怒气冲冲地盯着他爹妈大声说：“你们能不能消停点，别再害我了呀！” “儿子，我们是你的亲生爹妈，怎么会害你呢？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不理解呢？”唐甫仁夫妇不解地看向儿子。 第178章 炮轰老坏蛋 “为我好？”唐超群望着他爹妈，苦笑着摇摇头，“为了我好，你就要处心积虑去害别人？如果别人反过来去法院告你，马上警察就可以抓你，让你坐牢！你知道不知道？” “这……这么严重呀！”唐甫仁老两口终于有些怕了，他们低下头，嗫嚅道，“那……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不知道！我都没脸去见人家了。曾经，我们也在一起吃过饭，人家可是拿我当朋友啊！可你们？你们做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人家如果知道你们是我的爹妈，会怎么想啊？那么善良的一个小孩子！唉！可是再善良，你们俩轮番上阵地去祸害，难免人家不多想呀！ 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任何人可能都以为是我指使你俩去使坏的。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呀！真是冤死了……”唐超群两手捂着脸，不停摇头，痛苦万分。 “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唐甫仁夫妇怯怯地看向儿子。 “错了！你们大错特错了！我希望你们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你们再也不要干涉我的生意，不要再害人了！就算我求你们了！”唐超群两手不停作揖， 接着又加重语气说，“如果再有下次，我禁止你们到希水来！你们今天就回去吧！我真烦透了！” 看儿子痛苦的模样，唐甫仁夫妇终于意识到自己帮了倒忙。他俩赶紧说：“我们知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行，超群，我们一起去天上人间吧！跟那个老板说清楚这事儿，要不人家真要起诉表婶可就麻烦了。”胡一州看事情基本得到解决，就赶紧说。 “嗯。”唐超群冲胡一州点点头，站起身看着他爹妈，没好气地说，“这是你给一州哥的，现在人家原封不动还给你了。以后可别再赖账。 现在你俩拿上钱回老家去吧！趁现在还有车，你们现在赶紧收拾收拾走吧！现在就走！再待在这儿，我估计要疯。” “好。”唐甫仁夫妇答应着，又看了看胡一州一家，陪着笑说，“你们马上和超群一起去吧！有点儿担心他一个人搞不定这事儿。” “好，我们马上陪超群一起去。老表，以后要坦坦荡荡做人。虽然生意方面我不懂，但是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我看到做生意做得好、做得大的那些大老板，他们的品行都不错。 品行差的人，终究是会翻车的。你看超群生意这么好，也是因为他仁义诚实，正是这些好品质才成就了他的好生意呀！”胡一州爹看向唐甫仁夫妇语重心长地说。 “看看表叔，再看看你们俩，同样都是人，可人与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唉！”唐超群直叹气摇头。 “超群，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父母，你这么好也是他们教育的结果不是。他们是做错了，以后你要督促他们改正。 人嘛！谁能一生不犯一丁点儿错误呢？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胡一州爹拍拍唐超群肩膀，笑着说。 “会原谅的！但我是真的怕被扣上‘坏人’这顶帽子呀！别人随便来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我要怎么辩解呀？ 我真比窦娥都冤，我看我叫唐娥算了，我……哎！”唐超群不住地叹气摇头。 听唐超群这么说，胡一州爹似笑非笑地看向胡一州，似乎在说：“听听吧！‘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小子作恶，到时候连累到你儿子，有你哭的？ 胡一州瞅瞅他爹，赶紧羞愧地低下头，他懂他爹眼神里的含义。他暗暗对自己说，以后再不能做错事了。 否则连累到儿子，同时也会毁了爹积累了大半辈子的好名声。再不能了，不能了······ “儿子，我们知错了！是我们连累了你，以后不会了。”唐甫仁夫妇这时才终于明白，他们犯了多大的错，两人悔不该当初。 “你们走！没有以后了。”唐超群低低地说。 “嗯。”唐甫仁老两口答应着，回屋里简单收拾一下就出来了。跟胡一州一家打了声招呼，最后夫妇二人将目光停留在儿子身上，嘴巴张了张，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们摇摇头，就一起走出店门。 唐超群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父母一眼。这次两个老坏蛋真是把他伤狠了，他心里突然对他们生出一股厌恶…… “超群，你爸妈都走了。你就不要再责怪他们了。算了，都过去了，你不要再难过了。我们现在一起去天上人间吧！”胡一州看唐超群一直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知道他内心不好受，就赶紧轻拍他肩头劝慰。 “一州哥，我没事儿。走吧，去天上人间。跟那个小孩儿老板说清楚这一系列的事件。我会真诚地向他道歉，并保证我爹妈以后再也不会去祸害人家了。”唐超群看着胡一州，很认真地说。 “对，超群，我们都会帮你解释的。我感觉那个孩子还是很明事理的，也很善良，解释清楚了，他应该不会怪你的。我相信！”胡一州爹也赶紧劝说。 “那行！我们就赶紧去吧！”胡一州说着站起身，郑秀姑赶紧搀扶着公公，他们一行相跟着去了斜对门的天上人间。 这会儿，钱程已经进卧室休息去了，只剩下李虎和三个打荷的还在收拾店内外。 胡一州一行刚进店门，一个打荷的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过来对他们说：“对不起！你们来晚了，我们中餐已经结束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是来找你们老板的。老板在吗？”唐超群笑着问。 “哦，我们老板在，我来帮你叫。”那个打荷的说着，就朝钱程卧室走去。他还没走到门前，钱程已经拉开门，从里面走出来了，笑着说：“我都听到了，你忙去吧！” “嗯。”打荷的点点头，转身又去忙了。钱程一抬头就看到了唐超群和胡一州一家。他赶紧走过去，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们。 第179章 道歉 “有什么事儿吗？”他笑着问，然后手指向一楼厅堂一角，说，“走，我们一起坐那儿说话。” “嗯，有点事儿想打扰你，”唐超群歉意地笑笑。 “哎呀，不打扰！我这会儿也在闲着，你那么客气干吗？走吧！来，爷爷，我也过来扶你！”钱程边说，边准备走过去搀扶胡一州爹。 “没事，孩子，不用扶，我可以的。”胡一州爹满眼欢喜地看着钱程。这孩子真是好，又帅又善良，跟我的战旗一样样的。 “好吧！那你慢点儿！”钱程笑着看向其他人说，“那走吧！” 大家一起走过去，坐在厅堂一角的桌子两旁。胡一州一家坐一边，唐超群和钱程坐一边，他们是面对面坐着的。 “说吧！有啥事儿啊？”钱程笑着看向唐超群。 “我······祸害你店子的老太太是我妈！”唐超群望着钱程那纯洁无瑕的脸，很难过地说。 “是你的妈？”饯程大惊，原以为是警察他妈呢！怎么会······ 从言谈举止，感觉唐老板人还不错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呢？当然，他爹也不是啥好玩意儿，钱程已经领教过了。 难道唐老板平时待人和善也是伪装的？那就太可怕了！唐甫仁夫妇那一番骚操作，让钱程不得不怀疑。 “嗯，是我妈！亲妈！”唐超群重重点了点头，忽然又抬起头，“不过，请你相信我！我爹我妈在你店子里使坏的事儿，我一开始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坏，我也痛恨他们，我……我恨不得……哎呀！我……”唐超群咬着牙，直摇头，气得说不下去了。 “是在表演吗？”钱程心想。他没说话，只静静望着唐超群。 试图从他身上捕捉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但很遗憾，他只从他脸上看到深深的自责和痛苦，没有掺杂丝毫的狡黠。 他父母不是好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仍然能做个好人。 “那个钱程啊，唐老板说的都是真话。他爸妈对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是很过分。但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们刚去他店里，将这前前后后的事儿一古脑都讲给他听。他听完是很震惊的。不是我们拦着他，他真气得差点都要开骂了。”胡一州看出钱程有疑惑，赶忙笑着解释。 “是的，孩子。这唐老板家跟我们家是有亲戚关系的，人们常说“是亲都有三顾”。我儿子也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还一直站在他们那一方，帮他们说好话。这也就是我刚刚在派出所棒打他的原因。 请你相信爷爷，爷爷是老军人，不说谎的。如果以后哪一天你听说我说的是假话，你直接来扇我的老脸，我绝不说半个不字，我保证！”胡一州爹也忙跟着补充。 钱程依旧没说话，他仰起头，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个个扫过，最后定格在唐超群脸上，那是一张真诚的脸，但现在，那脸上好像有些哀伤…… 看钱程不说话，唐超群也抬起头，却正好迎上钱程犀利的目光。他没有回避，也定定地望着钱程， 缓缓开口道：“凭谁都会想到是我指使我父母来祸害你的。但我是真的冤！并且我有冤还无处诉呀！哎，我这么个实诚人，摊上这样一对狼性父母。 其实，我比谁都憎恨他们，可他们是我父母，我……我……我……”唐超群哽咽了。 如果得不到钱程的谅解，他将一辈子背着沉重的枷锁，痛苦过活。 “不难过了，超群。你爹妈他们已经回老家了，不会再到希水来祸害人了。就算以后再来，你也要让他们在你的视野管辖范围之内，免得他们再添乱子。”胡一州边摇头边劝。 “你不要难过了！唐老板，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吃过饭，聊过天。你是个好人，我心里是知道的。我没怪过你。真的！”沉默许久的钱程伸手在唐超群肩膀上拍了拍，笑着安慰道。 “谢谢，谢谢！唉！”唐超超肩膀抖动着，眼里泛着泪光，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钱程的宽容谅解等于救了他一家老小，救了他的饭店。 想想看，如果钱程将他父母做的这些恶事讲出来。谁听了不憎恨？由他父母联想到他，那他也会被冠上恶人后代之名。 那样，谁还会光顾他的饭店？他一身的厨艺都将无处施展，他辛苦这几十年赚下的一切都将会化为乌有。所以，他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看钱程没有责怪唐超群的意思，胡一州又欣慰又感慨，他开心地看着他俩。 “这我就放心了！其实这件事我是有责任的。如果一开始老太太找我，我不是碍于亲戚的情面，直接就公平公正处理，那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多烂事儿了。 说到底，这事是我处理的不当，都是我的错。我欠超群和钱程一个道歉。二位，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一时糊涂，我会记住这个教训的。 我也是为人子为人父，我也怕我爹因为我而被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我也怕我的孩子因为我而被连累，内心受到创伤。 中年人，不容易啊！我们是每个家庭的舵手，所以我们一定要掌好舵，让家这艘船驶向正确的航道。 如果跑偏了，要及时调整方向，可能会费时费力，但还是可以补救的。如果一意孤行，最终将会万劫不复啊！哎，这人生呀……”胡一州边摇头边感慨万千。 “嗯，你这可说的像人话。”胡一州爹赞许地朝儿子点点头，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又抬头望望钱程， 笑着说，“孩子，这次这事儿你受委屈了，超群父母是肇事者，但我儿子也是帮凶，他也很混蛋，好在他及时醒悟了，才没有酿成大错。 我也给你道个歉，对不起！孩子，请原谅我的疏忽。是我教子无方，以后我会严加管教的。” “哎呀，爷爷，这哪儿跟哪儿啊！这事怎么能扯到你身上呢？呵呵！”钱程被老爷子这一番话给逗乐了。要说胡一州有错还勉强，但要说老爷子有错，那可真扯远了。 这事儿的罪魁祸首还是唐甫仁夫妇，就连唐超群也是被他的恶父母给拖累，他也是无辜躺枪。 第180章 投毒事件圆满解决 “不是扯！哎，我是真的有责任，这是我的儿子呀！”老爷子慈爱地看着胡一州，在儿子肩头轻轻摩挲着。 接着叹了口气，看着大伙，笑着说，“我儿子他有好多年都没挨打了，他可能都忘了挨打啥滋味儿了！小时候，我管他管得可严了。 他妈去世得早，我是又当爹又当妈的。他其实不是很听话，老惹我发脾气。我自己私下里备有一个专门打他的细竹条子。他呀，经常被抽得满屁股蛋上都是红印子，可是……” “哈哈哈……”不等老爷子说完，大家都大笑起来。 “爹，‘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从你今天打我那一拐杖就知道。你在我屁股蛋上练手，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就你那一拐杖啊，差点就给我杖毙了，哈哈哈……”胡一州边说，边笑得快上气接不住下气了。 “胡说，我感觉我都没怎么使劲儿呢！”老爷子似乎有点不信，边说，边又赶紧 伸手在儿子屁股那块拍了拍问，“哎，儿子，那你现在还疼不疼？” 老爷子可能是在气急情况下出的手，他也没料到他会下手那么重。现在听儿子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有点儿担心把儿子身上哪儿给打坏了。 “这还没使劲儿？你手上要是再加一分力，我可能就要直接去阎王殿报到了。”胡一州大笑，又望着他爹说，“爹，你别担心！疼劲儿早过了。当时是真疼呀！现在不疼了，不疼了！没事了哦！” 胡一州知道他爹很爱他，毕竟他爹妈就生了他一个孩子。但他爹的确也很舍得揍他。 农村一向奉行“棒打出孝子，骄阳忤逆儿”的原则，这个原则他爹可是贯彻得很彻底。 虽然屁股还生疼，但他不想让他爹多担心。他虽然混蛋，但也还是个孝顺孩子，所以他必须表现出一副安然无事的样子才能瞒住他爹。 “行，不疼了我就放心了。”老爷子宠溺地看着儿子，看他还谈笑风生的，他就暂时放下心来。 应该没啥大的问题吧！晚上回家让秀姑帮忙看看伤得严重不严重？哎，今天真是太冒失了，把儿子打坏了怎么得了啊！ 老爷子内心暗暗自责，并时不时侧转头悄悄打量一下儿子。他唯一的孩子呀！可不能有啥闪失，自己以后一定要管住脾气，管住手…… 胡一州并没关注他爹慈祥的目光，也没在意他爹内心的风云变化。他现在就一门心思想着怎样把这个投毒案给圆满解决。 “钱程，超群爸妈做的那些事对你店子的声誉也有一定影响，需要多少钱的赔偿，你说个数。毕竟做生意，声誉是很重要的！”胡一州这时是真的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来处理问题的。 “对，钱老板，你虽然不责怪我们。但对你店子的名誉损失，我还是要赔偿的。没事儿，钱我有。我毕竟开了这么多年的饭店儿了。你说个数吧！”唐超群也诚恳地说。 他是诚心诚意想补偿钱程的。他的爹妈都是在中午人多时去天上人间使坏，那肯定被众顾客听到看到，大伙难免心里有点儿不好的想法。 这给天上人间造成的名誉损失，那是无法估算的。他赔多少都是应该的。 “孩子，你说个数，他们该赔你的名誉损失就一定会赔的！”胡一州爹也笑着对钱程说。 “赔啥呀！没事儿！都过去了！虽说老头老太太在我店里胡闹时，的确引起顾客围观。但绝大多数顾客都是很明事理的，他们一直跟我站在同一战线。 并且我店里有大多数客人都是回头客，没受啥影响。做生意，好口碑是顾客评出来的。品质好，品行好，一定会赢得顾客的好口碑的。 我没损失什么，真的不需要赔。嗯，我店里生意一直挺好的！”钱程冲他们笑笑。 “可是我……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毕竟我爹妈把你给害的……” “不要想那么多！没啥的。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呢！有些磕绊很正常。 就像一条路，有平坦笔直，也有坎坷弯绕。但正因为这样，人生的旅途才更别有一番风味儿。 就像天气，有烈日蓝天，也有倾盆大雨。但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欣赏到雨后绮丽的彩虹。 多经历一些，人生的阅历会更加多姿多彩。同时，那些经历，也是成长路上最宝贵的财富啊！”钱程像对他们说，也像对自己说。 “说的真好！”大家都看着钱程，频频点头赞许。 投毒事件到此算是圆满解决了。唐超群千恩万谢，一身轻松回家去了。胡一州一家也卸下思想包袱，开心回家了。 此时，心神不宁的战旗正站在阳台等着他的家人，他真的很担心他们。 远远的，一辆警车停在小区门口。他立马着急忙慌地站直了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胸口了。 “我爸不会有事儿吧？我爸可不能有事啊！”他害怕极了。胡一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做坏事会让自己的孩子担心成这样。 忘记是谁说过，你的孩子比你想象中更爱你。的确！别看战旗平时总烦家人管束，但其实他内心一直深爱着他们。 胡一州先下了车，又拉开车门搀扶着他爹，郑秀姑随后也跟着下车了。 “他们看上去很平静，应该没事了吧！”战旗看着爸妈，搀扶着爷爷向家走来。 他呼出一口长气，开心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赶紧跑到自己卧室，在书桌旁装模做样看起书来。 四五分钟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听到爷爷爸妈他们说笑着进屋了，他屏住呼吸，刚想听听他们在说啥。 他卧室门外却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他立马跳起来，一把拉开门。 “战旗。” “爷爷。”他赶紧上前搀扶着爷爷坐到床边。 “没事儿了！宝贝，你爸没事儿！他以后会学好的，别担心了！”爷爷贴在他耳边小声说。 “嗯，知道了。”战旗冲爷爷笑笑，用力点点头。 吃过晚饭，郑秀姑先给胡一州端来热水，让他泡脚。洗漱完毕，胡一州就先上床去了。因为他屁股肿痛，坐凳子上难受啊！ 第181章 伤得挺重 郑秀姑忙完家务，洗漱完毕，赶紧来到床边。她让丈夫侧身，扒开他的内裤，看到那屁股上赫然凸起一个大包。用手轻按了一下，胡一州立马疼得龇牙咧嘴地叫：“疼呀！哎哟！轻一点儿！” “爹可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打坏了不是直接害我吗？”郑秀姑边用红花油擦丈夫屁股上的肿包，一边摇头，一边气愤愤地说。 “老婆，没多大事儿的！我爹幸亏是打的屁股，要是打到别处，那可真不得了。他老了，脾气又大，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最主要我做的事儿的确是该打，不打不长记性啊！我从小就这样，我爹他是很了解我的。 就别怪他了！他就我一个孩子，不是把他气狠了，他也不会下手这么重的。 其实想想，我爹打得很对。这一拐杖，彻底把我给打醒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做坏事了。”胡一州拉着老婆的手，轻声劝慰道。 “爹有时候真是有些不讲理。哎！我也不是生他的气，我就是心疼你，我真是……” “咚咚咚……”，不等郑秀姑说完，门外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老爷子的声音：“秀姑！你们睡下了吗？” “哎，还没睡。爹，我来了！”郑秀姑赶紧盖上手里红花油瓶的盖子，并拉过被子给胡一州盖上，就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爹，你有事儿啊？” “一州怎么样啊？屁股还疼不疼？”老爷子边探头朝里望，边关切地问。 “爹，我还好，不怎么疼了！你别担心。天冷，你也早点上床歇息吧！”胡一州赶紧转过身，笑着给他爹说话。 接着他又看向妻子，朝她眨眨眼，示意秀姑别向爹透露自己的伤情，要不老爷子会心不安呢！ 秀姑会意，朝丈夫微微点一下头。又转头笑着对公公轻描淡写地说：“爹，一州没多大事儿，我给他擦点红花油，过几天这红肿就会消的，你老就别担心了。” “肿还没消啊！我瞧瞧！”老爷子一听儿子屁股还肿着，立马心疼了！他的宝贝儿子呀！他唯一的种呀！他拐杖也顾不上拄了，直接踉踉跄跄奔到床前，就要揭开被子。 “哎呀，爹，没事儿。”胡一州看他爹奔过来，急得赶紧压着被子。可万万不能让爹看到啊！爹要是看到了，准得心疼死。 他嘻嘻笑着望着他爹说，“刚在擦红花油，我光着屁股呢！爹，你就别看了哦！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他本来以为这样说，老爷子就不会再坚持要看了。可谁知道，他越不让老爷子看，老爷子心里越担心。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用手摩挲着儿子的头，嗔怪道：“光屁股咋啦？我是你爹。小时候，我天天给你洗屁股。长大后，你挨打也常常是被扒了裤子光屁股挨揍。在爹面前，你还害个啥羞啊！呵呵！”老爷子边说边大笑起来。 “哈哈······”一旁的秀姑也捂着嘴笑起来。 “哈哈哈……爹，那……那你看吧！”听他爹这样说，胡一州知道今天是拗不过这老爷子了。索性就笑着拿开了压被子的手。 自己的爹，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老爷子今天要是看不到儿子的伤势，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老爷子轻轻揭开被子，儿子红肿的屁股赫然映入眼帘。他死死盯着，许久没出声。 “爹，没事儿，擦了药明天就会好的。你别担心了！不痛，真的不痛，我不骗你的。”胡一州见他爹光盯着肿包看，不出声，就赶忙说。 “还不痛？你爹我又不傻！都肿成啥了？你还诓你爹是吧？”老爷子虎着脸，心疼得揪起来了。他的宝贝儿子要是被他打出啥好歹，他就是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也没法向孩子他妈交代呀！ 老婆当年去世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才8岁多的儿子，她一直流着泪，至死眼都没合上…… “爹，没诓你！真不疼了。我们都是军人，你也知道，轻伤都不下火线的。我屁股只是有点儿肿，连轻伤都还算不上，我还没那么娇气的。你去休息吧！甭担心了！”胡一州看他爹担心的眼神，忙又笑呵呵地劝慰。 “以后要学好，再也不能做坏事儿了，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对孩子影响……” “我知道了，爹，没有以后了，我已经改了。不操心了，你去休息吧！我也准备睡了！”不等老爷子说完，胡一州赶紧表明态度，催促他爹去睡觉。 他感觉好对不起他爹呀！都60多岁了，还要操心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自己真是不孝啊！ “好，我休息去。你夜里要是疼得很了，我们就连夜上医院，可不能耽搁了。你记好啊！”老爷子无比自责，又怜爱地望望儿子，站起身，拄着拐杖“笃笃”走出去了。 一抬头，望见孙子屋里有灯光，他又蹒跚地走过去。“咚咚咚……”，他敲响战旗的门，轻声喊：“战旗呀，我俩也洗洗躺被窝里吧！” “好的，爷爷。”战旗跑出门，扶爷爷坐下笑着说，“我去端热水来烫脚。” “嗯，去端吧！”老爷子冲孙子笑笑。 战旗跑进厨房，端了一大盆热水，爷孙俩洗漱完毕，一起钻进被子里聊天去了。 但战旗很快感觉到爷爷今天聊天儿时不在状态。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常常是说了上句忘了下句，要不就是说过了马上又不记得了，这敷衍的也太明显了。 战旗明白，爷爷心里有事儿。因为爷爷以前从不带这样的。的确，老爷子心里还在操心他的儿子呢！ “爷爷，你累了吧！你先睡！我到我屋里看会儿书再睡。”战旗贴心地对爷爷说。 “嗯，你去吧！”老爷子揽着孙子，轻轻拍着，慈爱地说。 “那我去了！”战旗在爷爷头上摸了摸。便快速穿上衣服，又跑到自己卧室去了。 他有预感，爸妈今晚上会找他说事。 因为晚餐时，爸爸几次悄悄注视着他，欲言又止，并轻声叹息。那叹息声很轻很轻，不注意是听不到的。但他还是听到了，因为他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应该是内心有感应吧！ 战旗坐在书房里潦草地翻着书，等着爸妈前来······ 第182章 悔悟 此时，郑秀姑还在用红花油、云南白喷剂给丈夫涂抹肿包。已经交替着涂抹好几遍了，胡一州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 他看着一直为他忙碌的妻子，心疼地说：“老婆，我不疼了！你休息会儿，你都累半天了！” “嗯。”郑秀姑答应着将药瓶盖子都盖上，闭上眼，歪在丈夫身边。她白天忙忙碌碌一天，晚上还要照顾一家老小。 现在丈夫受伤，不仅帮不了她，还需要她分神来照顾。又加上她昨夜里噩梦连连，也没休息好，这会儿她真是有些累了。 “秀姑，嫁给我这一二十年，让你受苦了。以前我在部队，家里家外都是你一个人忙。我转业后，偶尔能帮你一下。但老的小的，主要还是你在照顾。 现在，我不仅啥忙都帮不上，还老给你添乱。对不起！老婆。”胡一州将妻子揽在怀里，歉意地说。 “看你说的什么屁话！我是你老婆，照顾自家老人孩子不是我应尽的责任吗？你是我男人，你不给我添乱，你想给哪个女人添乱呀？呵呵！”秀姑边轻轻捶着丈夫的胸膛，边笑着说。 “秀姑，你怎么这么好呀！” “我们是两口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嗨呀！你个大傻瓜！”郑秀姑娇嗔地望着丈夫，在他脑门上轻轻点一下。 胡一州抱紧妻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突然有点儿想哭。他内心无比懊悔，因为自己贪婪，差点给整个家庭带来灭顶之灾。 就先不说大人了，要是别人对自己心爱的儿子指指点点，无辜的儿子怎么能承受啊？我的战旗呀…… 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地喊起来：“儿子，我的儿子，战旗……” “咋了？怎么突然叫儿子？”秀姑推推丈夫。 “哦，我······我，我刚才走神了！哎！”被秀姑这么一推，他才回过神来，他歉意地看着妻子说，“战旗知道我这个事儿吗？” “他咋能知道呢？他还是小孩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郑秀姑避开丈夫询问的目光，赶紧说。 她知道丈夫自尊心很强的，他要是知道儿子已经知道他做的这些烂事，心里不知道有多痛苦。 “老婆，我们找战旗说说话吧！我有点儿想儿子了。”胡一州忽然叹了口气说。 郑秀姑望着丈夫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明白，丈夫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儿子说。 “行！那我们穿上衣服去他房间吧！”秀姑说着，立马帮丈夫递过棉衣。夫妻俩穿好衣服起来一起去。战旗房间的门并没有插紧，一推就开了。战旗正看书呢！ 看到爸妈走进来，他赶紧站起来喊：“爸，妈。” “哎，战旗，来！坐床上，坐到爸妈中间。”胡一州喊着，拉过战旗坐在他们夫妻中间。 夫妻俩一人拉着儿子一只手摩挲着，充满爱意的眼睛，就这样深情地望着他们爱情的结晶——他们最心爱的宝贝。 战旗预感到爸妈要告诉他什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地看着爸妈。 “战旗，爸爸要告诉你一件事。爸爸这段时间做错事了，事情是这样的……”胡一州没遮遮掩掩，他一五一十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告诉了儿子。 当然，讹诈钱程钱这个事儿，他还是隐藏了。他说不出口，那事儿毕竟有点儿卑鄙无耻。 “爷爷因为这件事，今天用拐杖打你爸，把你爸屁股都打肿了。”郑秀姑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打屁股还算轻的！今天不是你妈拦着，你爷爷第二拐杖估计要直接将我爆头了。你爷爷性格耿直，不允许他的孩子有污点。 这不怪爷爷，是我太混蛋了！”胡一州笑呵呵地看着儿子说。 “那爸爸现在肿消了吗？还疼不疼啊？”战旗又担心又心疼，赶紧问。 “好了好了，不疼了，不担心了！宝贝。”胡一州赶紧拍拍战旗。 “爸，我希望你好好的。”战旗扭过身，紧紧抱住了爸爸。 “不难过了，宝贝，爸会好好的！爸以后不会做坏事了。爸以前做了很多错事，爸改！一定改！”胡一州也紧紧搂着儿子。 “嗯，我知道我爸爸是好人！” “宝贝，我们一家都是好人！”郑秀姑从儿子背后轻轻抱住儿子，将头轻轻靠在他背上，一家三口就这样紧紧搂在一块儿。 静静地，谁也没说话。一条暖暖的小溪在他们心头淙淙流着…… 许久，胡一州夫妇才照顾儿子睡下，夫妻俩一个给儿子掖被子，一个轻轻拍着儿子。战旗似乎回到了久违的幼年时期，有爸有妈可真好啊！ 他微笑着闭上眼睛，听凭爸妈把他当个小孩拍着哄着。一会儿，他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看儿子睡了，胡一州夫妇又推开他爹的卧室门，帮他爹扯扯被子，掖掖被角，把脚头又搭了床厚毯子······ 等夫妻俩去睡时，已是晚上十点钟了，胡一州搂着妻子，鼓起勇气说了以前他表叔表婶请他帮忙结办饶结巴酒精中毒案。 这个案子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胡一州夫妇还是决定自己拿出钱帮着饶结巴治病。胡一州毕竟在部队多年，他通过各种人脉找到了好中医，帮着饶结巴扎针灸、吃中药。 历时几个月，饶结巴的脑痴呆病，终于被高明的中医大师给治好了。还顺带治好了他结巴的毛病，饶结巴变成饶顺溜了。 胡一州在东城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已经很久了。他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遇事身先士卒，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深得上级领导赏识。 几年后，他从副所长直接被提拔到公安局任刑侦大队长，再升到公安局长。他谨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恪尽职守，始终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为希水人民的平安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的。 第二天一大早，郑秀姑起床准备一家人的早餐。她一打开卧室门，就看到公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儿疲倦，双手托着下巴，眉头紧锁。满脸写着两个字——“担忧”。 第183章 约定 “爹，这么早你起来干什么？躺被窝里暖和些。你再去躺会儿吧！”郑秀姑赶紧过去，站在公公面前和声细语地说。 公公待她跟亲女儿一样的，从她嫁进这个家的第二天起，公公就把自己每个月的伤残补贴都交到她手里，家里的一切账目开支都由她做主。 丈夫在部队那些年，她在地里忙，公公就在家帮着带孩子；还帮忙做饭；有时还要帮着洗一家人的衣服。几乎是包下了所有家务，他总是尽自己所能减轻儿媳的负担。 她对公公非常孝敬，生活起居各方面照顾得尽心尽力。做饭尽量将就老人，并且做的都是适合公公胃口的。公公的床铺衣物每天都整理得整整齐齐。 冬天只要有太阳，她每天都会帮公公晒被褥。夏天，公公的衣物都是每天换洗。在她心里，公公就如同亲生父亲一般的存在。 “一州好些没？”公公一看见他们卧室门开，就着急地问。老爷子一夜都没睡踏实，心里一直在牵挂儿子，生怕儿子夜里病情加重。为人父母呀！不容易。 “好多了！肿消得差不多了！也不怎么疼了。你儿子夜里睡得可香了！这几天他也累坏了。爹，没事儿了。你再去躺会儿吧！马上我把饭在笼屉上馏着，你爷孙俩睡好了再起来吃！”郑秀姑笑着对公公说。 “哦，好了呀！我儿子好了，我才能放下心来呀！好，那我就再去睡会儿了。我真是有些困了。”老爷子一听儿子好多了，心情立马大好，马上站起身，“笃笃笃”拄着拐杖回他卧室睡去了。 “老年人呀，总喜欢操些没用的心！哎。”郑秀姑自言自语，叹口气，笑笑摇摇头，就去忙了。 7:30郑秀姑把胡一州叫起来吃早餐，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吃完饭，他开开心心上班去了。 战旗和爷爷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完早餐，他陪爷爷去小区的大场子上去看老人们下棋去了。接连几天，他都没有去希水公园儿了。虽然他内心很想去，可是······哎！ 钱程似锦倒是趁着春风和暖，几乎天天都去希水公园玩。他们多么希望再见到他们的好朋友战旗同学呀！但很遗憾…… 3天后，晚上9点多，战旗和爷爷早早躲被子里看电视去了。 “叮铃铃……”电话响了。 “谁呀？这个时候打电话？”战旗听到电话响，嘟囔着套上绒裤，疑惑地到客厅去接电话。 “喂，哪位？” “喂，战旗，我们是钱程似锦！” “是你俩呀！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战旗惊喜极了。 “现在，我们饭店刚忙完，没别的事儿。几天没看到你了，就问候一下你。你还好吧！这几天天气这么好，你怎么不到公园玩了呢？你很忙吗？” “哦，我这几天的确是有点儿事绊住了呢！我……其实……”战旗吞吞吐吐。 “大学又没作业，你忙啥呢？我都没看见我妹忙啥。除了帮店里忙一会儿活，其它时间她都闲着在玩呢！呵呵！”钱程笑笑。 “我其实也没忙啥！那我……” “你明天忙不忙？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再去公园聊天儿，我有好消息告诉你！”钱程开心地说。 “好，我也正想给你说事儿呢！”战旗还是鼓起勇气，决定去见钱程兄妹了，他准备向他们诚挚地道歉。 “好的，那我们就约在明天上午9:00左右，就9点多就可以。你看怎么样？”。 “可以！最迟9:30吧！我一定会到的！” “好，就9:30以前吧！说好了哦！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战旗挂上电话，呆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进了爷爷卧室。战旗是有顾虑的，毕竟自己的爸爸伤害了钱程，他内心有些愧疚呢！ “哎，要怎么给钱程似锦解释呀？”他心里烦透了。本想一直躲着，可今天电话还是打来了，躲不是办法呀！可是我……哎…… 他靠在床背上，愁眉不展，连电视也没心情看了，时不时地长吁短叹。 “怎么了？宝贝，有啥愁的给爷爷说说。”老爷子瞅瞅孙子，看他接完电话回来像浑身长刺儿了般，坐卧不安。就在战旗手上拍了拍说。 “爷爷，有人咨询我一件事。我冥思苦想，也没有理出头绪，你帮我指点指点吧？”战旗满眼期待地望着爷爷，希望爷爷能给他指明正确的方向。 “啥事儿啊！哎呦，看把我宝贝难成啥样了！你说说看，爷爷准能帮你解开疙瘩！”爷爷笑着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地说。 “爷爷，是这样的。我就打个比方，比如说我的一个好朋友，他被我爸爸给诬陷了。当然，我爸不知道是我的朋友。 与此同时，我一开始也是不知道这件事儿的，只是后来无意中知道了。那我现在要怎么跟我的朋友相处呢？”战旗快愁坏了。 “这个不难，你就老老实实告诉你的朋友，说伤害他的人是你爸爸。但爸爸并不是坏人，他也是受了蛊惑，不是有意的。并且你会督促爸爸改正错误。你还应该替你爸诚恳地向你的朋友道歉。 他应该会原谅你的，因为他是你的朋友。那爷爷相信，他一定像你一样，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他不会将错归咎到你头上的，你别……” “哎，爷爷，我听懂了！就是要勇敢地面对已经造成的伤害，并诚恳道歉。争取朋友的谅解。对吧！”战旗不等爷爷说完，就兴奋地说。 “对，是这样的。 啊呀······”爷爷打了个好长的哈欠，他擦擦嘴角接着说，“因为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待的，只有坦诚……”爷爷话没说完，已经响起了呼噜声。爷爷睡着了······ 战旗笑笑，赶紧脱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挨着爷爷躺进被窝。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响起爷孙俩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这一觉睡得太香了，都日上三竿了，战旗才睁开眼。 第184章 失约 “我宝贝醒了！”爷爷正慈爱地望着他。 “爷爷，你也刚醒啊？” “我醒了好一会儿了！看你睡得香，就躺被子里没敢动，怕把你给鼓捣醒了。你爸妈上班去了。现在，我俩也起来吧！”爷爷笑眯眯地说。 “嗯，快起来！我今天还要去公园玩呢！”战旗想起跟钱程似锦的约定，他一下子有些急了。 “好，你出去撒撒欢儿，马上上学就没时间玩了。”爷孙俩边说边起了床，去厨房吃了早餐。 战旗带上一本书，先和爷爷一块儿去了大场子。爷爷的老棋友们已摆好棋盘，就等爷爷了。 安置好爷爷，战旗吹着轻快的口哨向希水公园走去。 今天正月初十，春节假期已经结束，开始正式上班了，所以公园里人比前些日子少了许多。并且大多都是老年人，或者是带孩子的妈妈。 战旗还是坐在他以前坐过的那个位子上，随意翻翻书，等待着钱程似锦的到来。 他是近9:00到的公园，因为他们当时约定的是9:00过即可。可是看看时间，快到9:30了，还没见到钱程似锦的人影儿。 “怎么回事儿？哎，不守时的人不可交，不管他们来不来，我最晚11点是要回去了，并且我再也不要跟他们约了。”战旗摇摇头，心里很不高兴。 他将手里的书又随意翻了翻，其实拿书纯粹是个配搭，他半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已经9:30了，怎么还不来呀？”战旗抬腕看了看时间，有些烦躁了。 9:35······9:40······ 9:45……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旗有点儿坐不住了。他毛毛躁躁站起身，在椅子边来来回回地踱步。 “战旗，战旗在吗？”突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每个人对自己的名字都是格外敏感的，当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战旗赶紧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黄色袄子的姑娘，边张望着边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战旗，战旗，你在吗？”那姑娘还在边四处望，边大声叫。 这谁呀？我不认识呀？战旗疑惑地望着那个女孩越走越近。 “战旗，有人给你捎话，你在不在呀？”那个姑娘用双手拢成喇叭，大声喊着，她离战旗越来越近了。 战旗站在路边，望着那个姑娘，笑着说：“嗨，姐姐，你是在找人吗？” “对对对，我老板……啊，哎呀，他有事儿被绊住了，暂时来不了。但是他昨天已经约了一个名叫战旗的朋友……” “哎呀，原来是这样！我就是战旗呀！”战旗不等姑娘说完，立即兴奋地迎上去。 “你原来在呀！在你咋不吭声呢！把我都快急坏了！”姑娘漂亮的脸立即笑成了一朵花。 “一开始不确定你是在叫我，我不敢突兀地站出来答应。你说钱程他们怎么了？”战旗急急问。 “哦，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钱程似锦今天不到8:30就到公园了，他们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呼救。跑过去一看，是几个晨练的老人围着一个晕倒的老人着急地手足无措。 公园里多是老人、妇女、小孩，情况紧急，钱程似锦嘱咐其他老人帮忙照看，他们去打120。120来后，他们还跟着一起到了医院，因为老人家属没在场。 等到老人进了抢救室，钱程在手术室外等候。似锦一个人到外面给店里打了电话，电话是洪梅接的。 她告诉洪梅他们约了战旗这个事儿，并详细说了战旗的外貌特征。让洪梅前去希水公园找战旗，以免他久等。 他们要等到老人醒来，找到老人的家属。不然把老人一个人扔医院里不合适。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战旗长出一口气。 “怎么，你以为我们老板放你鸽子啦？”洪梅笑呵呵地看了战旗一眼。 “没有，我们是朋友，他们的人品我信得过！”战旗微闭上眼，心底涌起深深自责。他们在救人时，也没忘记跟自己的约定。而我刚才还胡思乱想地责怪他们。自己真不该……哎！ “你怎么啦？别不开心！我在这儿陪着你，等着我们老板来。他忙完了一定会来的！”洪梅看战旗不吭声，赶紧笑着说。 “我没有不开心，我们已经约好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战旗边说，边时不时笑着瞄一眼洪梅。 “怎么老看我呀！难道是我脸上糊了什么脏东西吗？”洪梅看一眼战旗，笑嘻嘻地问。 “哈哈……那是因为你太好看了！”战旗大笑。 “哈哈……你这个小淘气！怎么这么淘呀！这样说大姐姐可不是好孩子。”洪梅红着脸，用手指点着战旗，笑着直摇头。 “哎！姐姐，你们老板太帅了！是不是他找服务员都是要很漂亮的，不漂亮估计入不了他的法眼吧！” “算你说对了！我们店里所有人都很漂亮，包括打荷的。”洪梅听战旗这样问，心里直发笑。 “天天美女如云，钱程简直不要太幸福了。羡慕呀！”战旗咂巴着嘴看向洪梅又说，“姐姐，你们店里那些美女，是不是都很喜欢钱程啊？毕竟美女爱帅哥嘛！” “呵呵！喜欢！我们都喜欢我们老板，因为他善良，正直，勇敢，真诚……所有美好的词都可以用到他身上，他是美的化身。他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喜欢。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对呀！我是喜欢他。我们是好朋友嘛！哎，我要是个女孩子，我都想嫁给他了！哈哈哈……”战旗大笑。 “哎呀妈呀！都喜欢成这个样子啦！那你是个男孩子，你可以娶妹妹呀！妹妹也很好！”红梅歪着头，笑看着战旗。 “妹妹？你说似锦吗？” “对呀！钱程似锦是双胞胎。他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妹妹跟哥哥一样棒，真的！我不骗你！”红梅认真地说。 “哎呀，不！似锦跟个小男孩儿一样，我们是兄弟，不可以娶的！”战旗边说，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哎，其实似铈……” “洪梅姐，战旗，我们来了！” 远远的，钱程似锦边大声喊着，边向他们走来······ 第184章 鼓起勇气 “哎，来了呀！”洪梅和战旗答应着，立即站起来，快速迎了上去。 “好累呀！”钱程似锦边走边“呼哧呼哧”喘粗气儿，“让你们久等了！” “别说话，歇歇，歇一歇！”战旗赶紧给钱程轻轻拍着背，洪梅也赶紧给似锦轻轻拍背。 “老板，那我现在回店里了！”看钱程似锦回来了，洪梅识趣地打算要离开了。 “好，你回去忙吧！”钱程点点头。 “嗯。”洪梅答应着，又冲战旗笑笑，挥了挥手，“再见，战旗同学！” “再见，姐姐！”战旗也挥挥手，眼睛一直盯着洪梅离去的背影出神。 “怎么了？战旗！”钱程似锦看战旗发呆的样子，互相看了一眼，疑惑地问。 “哦！”听到钱程似锦叫他，他才回过神。他用手轻轻拍拍自己的脸，掩饰一下窘态，打着哈哈说，“这个姐姐像我一个熟人，但一时半会儿我想不起来像谁了。” 钱程似锦轻对望一眼，赶紧把嘴捂位，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我看不是啥熟人，应该是梦中情人吧！看你那痴迷的小眼神儿！人家都走得看不见人影儿了，你的目光还紧紧追随着。 穿过人流，穿过树，穿过那些高高的建筑……你眼睛这是追了十万八千里呀！哈哈哈……”似锦边说边笑得直揉肚子。 “哎呀，我……我哪有啊！”战旗被看穿了小心思，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有啥好羞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洪梅姐长得太好看了！ 战旗，我跟你说，我们店里有梅兰竹菊4个服务员，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大美女，你要不要到我们店里去看看呢？你要是去了，保你会乐不思蜀的。”似锦边说，边朝战旗做鬼脸。 “去你的乐不思蜀！不过说真的，我倒真想去你们店里看看，不过只是单纯去看看，没有别的意思啊！”战旗抬头，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都是同龄人，钱程这么小的年龄能独当一面，独自撑起一个大酒店，我真的挺佩服的。他身上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所以我真的很想去瞧一瞧！” 战旗想起了洪梅评价钱程的话，“他值得我们每个人喜欢”。一个老板能够赢得每一个员工的喜欢，他该有多优秀啊！ “也没啥！我在外面闯荡的时间长了，积累了一些经验。所以开个饭店我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开饭店，没你想的那么难。你要像我在外面闯几年，说不定，你比我做得更好呢？想去，你今天中午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啊！”钱程笑笑。 “对，你马上就跟我们一起去吧！”似锦也赶紧看着战旗说。 “今天不行，今天没提前告诉家里，改天吧！行了，我们谈正事吧！钱程，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战旗用胳膊肘碰了碰钱程。 “嗯！我是有个好消息，我那个被诬陷的投毒案已经圆满解决了。那个老太太原来是我们斜对面天上味老板他妈，他爹也曾经在我们店子里搞过坏事儿。” “是吗？那是不是那个老板设的局呢？”战旗疑惑地问。 “不瞒你说，我当时听到这老太太是那老板他妈时，我真是一下子愣住了，内心的确闪过你说的这个想法。 但我仔细观察了唐老板，他眼神很干净，他的确对他爹妈所做的这些坏事不知晓。他是个好人，我跟他打过交道，我还是相信他的！”钱程笑笑。 “哦，那你对那个诬陷你的警察有什么看法呢？”战旗试探着问。 “这个警察跟老太太的确有亲戚关系，这也是他们到我店里之后我才知道的。警察那样做也是碍于亲戚的情面，其实，这也能理解，中国就是个人情社会嘛！ 因为这个事儿，这警察还被他亲爹用拐杖给砸了。他爹是军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处理这个事儿，就是他爹带着他和天上味老板到我店里解决的。 这警察也向我道歉，连这个老爷爷也向我道歉，搞得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说真话，这事跟那个老爷爷可真扯不上关系的。这老爷爷可真是个大好人。 通过这件事，感觉我们这个社会坏人还是少数，善良人还是占绝大多数的。”钱程边说边看着战旗， “战旗，我就是跟你说这个好消息。嗯，那我跟你说的意思就是，你不要再去参那个警察一本啥的啦。其实，我感觉这个警察也是个受害者。 你看，亲戚找他办事，他抹不下面子，还被自己的爹打一顿。哎，想想蛮惨的，我都有点儿同情他了。 所以你一定不要再去找那个警察麻烦了。知道吧！我今天最主要也是要告诫你这个事儿呢！” “知道了。嗯，钱程似锦，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惊天大秘密。”战旗看着钱程似锦，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手按着胸口说，“我就是那个警察的儿子！”他说完，长舒一口气，眼神里满是歉意。 “啊？”钱程似锦睁大眼睛，同时惊呼，“怎么可能？你没说笑吧！” “是真的！那个警察就是我爸，用拐杖打他的就是我爷爷。我爷爷和我爸都是军人出身，我爸他曾经也是很优秀的军人，其实他并不坏的！ 请你们相信！对于我爸给你们造成的伤害，我真的非常抱歉，我……我……对不起，请求你们的原谅！”战旗终于鼓起勇气，一股脑说出了心底的话。 听完战旗的话，钱程似锦对望了一眼，笑着说：“对不起啥呀？没怪你。就算你爸跟我们有啥过节，也不会怪你的。你是你，你爸是你爸。我又不是不讲道理，更何况你爸他已经给我们道歉了。 那个投毒案也是他从中帮忙解决的。没事儿了，你别想那么多哦！”钱程边说边揽着战旗，在他肩头轻拍着安慰。 战旗在钱程手上轻轻拍着，他将头歪在钱程肩头，轻轻说：“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们。我希望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第185章 钱程又被看上了 “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啊！”钱程似锦笑嘻嘻地齐声说，“别想你爸那些事了，那都过去了。 其实道歉的应该是我们。我们3个都在不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恶意损了你爸。想想真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你也别怪我们哦！当时不知道是你爸！呵呵！” “呵呵！我们3个损我爸！怪你们啥呀？我们3个一起损的，何况那时我们都不知道损的是我爸。”战旗也乐了。 “我们聊我们的吧，不管那些事儿了。”钱程说。 “嗯。”战旗坐直身子，点点头。 3个小伙伴聊聊国际政治风云，国内经济形势，他们还对许多民生问题都说了自己不同的看法。不知不觉已是中午11点了，他们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 天上人间，中午1:30左右。 店里已忙差不多了，最后一批客人的菜也即将上桌。 就在这时，店里走进一位20岁左右的姑娘。她披肩发，细眉毛，大眼睛，瘦高个，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着西瓜红长款丝棉袄，脚穿黑色高跟皮靴子。整个人看上去光彩照人。 “你好！”似锦看有人走进店，赶紧打招呼，“请里面坐，这会儿人不多了。” “呵呵！我不是来用餐的。我是你们店里大师傅的女儿，我叫蔡苗苗。”姑娘笑着说。 “哦，是蔡师傅女儿啊！你等一下，我来帮忙叫你爸哦！厨房差不多也快忙完了。”似锦笑嘻嘻地边说，边赶紧朝厨房门口跑去，“蔡师傅，忙完了吗？你女儿来了！” “啊？我女儿？好好好，我来了哦，就来了！”正忙着的蔡有胜将刚炒好的菜装好盘，就赶紧出来了。 “爸！”蔡苗苗一看到他爸，就开心地迎上去。 “苗苗，你今天不上班呀？”蔡有胜疑惑地问。 “今天该我轮休了。你在这儿上班这么久了，我都还没顾上来这儿看你。”蔡苗苗笑着说，“天上人间现在在希水名气可大了！我们医院几个领导来这儿吃过饭，夸赞得不得了呢！所以我就想着要来这儿看看！”。 “呵呵！是吗？”蔡有胜笑了，“那你刚刚看了感觉如何？” “感觉生意真的好好呀！” “哎呀，你是没看到过年那几天，那几天可真是红火呀！那几天，我们天天都忙到下午两点多才能闲下来。这几天也还不错。毕竟年也过了，都正月初十了嘛！” 蔡有胜看着女儿，开心地说，“苗苗，马上你跟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店的老板和所有人员都很好的。” “嗯，好，我能感觉……” “嗨，苗苗，饿了吧！给，纸皮糖，先垫巴垫巴。”苗苗还没说完，似锦就走到她面前，递过来一袋纸皮糖。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儿，还吃啥糖呢！”蔡苗苗看到似锦递过来的那个彩色纱网袋，边接过来边笑着说，“还别说，好精致啊！” “很好吃的，尝尝吧！”似锦笑笑。 “嗯。”苗苗隔着网袋都闻到了纸皮糖的香甜，她拿出一块递给他爸，“爸，你也尝尝！” “你吃吧！我们都已经尝过了。”蔡有胜笑着摆摆手。 “那我吃了！”苗苗边说边将糖递到自己嘴边，“好香啊！好好吃！” “走，坐那儿吃！我们坐那儿说话。”蔡有胜指指吧台对面的空位子。 “嗯。”苗苗答应着，跟着父亲一起过去坐着说话了。 10分钟左右，钱程也忙完了。他脱下厨师衣帽，从厨房走出来。 “老板忙完了，走！准备吃饭！”蔡有胜跟女儿说。 苗苗一抬头，正好看到钱程撩头发，走出厨房门口的潇洒身影。面如秋月之饱满，目若秋水之纯净，微微上翘的鼻子，唇形完美，自带唇妆……好一个美少年！ 苗苗心里惊呼，眼睛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钱程，她完全忘记了父亲还在身边。 “苗苗，走啊！吃饭去！你怎么还坐着？”蔡有胜看女儿不动，他站起身，在女儿肩头拍了拍，又催促一遍。 “哎呀妈呀！我……我，我走神儿了。”苗苗脸上染上了红霞。她赶紧站起身，跟父亲一起去餐厅用餐。 蔡有胜给大伙介绍他女儿。原来，苗苗今年20岁，在希水郊区一个民营医院里当护士。蔡有胜忙得过年都没有回家，苗苗这次是抽空来看爸爸的。 大伙儿热情地招呼苗苗。因为，平日里，大伙都很尊敬年龄最大的蔡师傅。蔡师傅也是把这一帮半大孩子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他们都是爱护有加的。 苗苗边吃饭边观察大家，除了自己的爸年龄大一点外。其他人都长得挺好看的，尤其是老板钱程。 苗苗边吃饭边不住地打量钱程，眼角掩饰不住的欣喜。其他人并没有在意这些，吃完饭，收拾好店里店外，他们就去员工宿舍休息去了。 蔡有胜跟苗苗并没有和大伙一起去宿舍，因为苗苗说有事给他爸说。父女俩便沿着长长的街道边走边聊。 “爸，你们这个老板有没有女朋友啊？”苗苗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开门见山。 “好像没有，没见过我们老板跟哪个女孩子有来往。怎么了？”蔡有胜诧异地问。 “你们店里那么多美女，他都没有动心吗？要是有的男人，早把你们店里的美女祸祸了。你们老板不喜欢美女吗？”苗苗笑嘻嘻地说。 “他还是个小孩子，还没开窍。我们老板这孩子是很单纯的，他现在才18岁呢！他估计都还没有考虑过谈女朋友这个事儿。 怎么了？你老问我们老板，是不是想给他介绍一个你们医院的护士给他当女朋友啊？”蔡有胜笑着问。 “这么好的男孩子，我可舍不得介绍给别人。爸，我……我有点儿喜欢他。你能不能帮我牵牵线？”苗苗有些羞涩对爸爸说。 “你？哎，苗苗，你今天可是第一次见他呀？只看第一眼你就喜欢上了？这有点不合适吧！”蔡有胜摇摇头。 “这有啥不合适的？一见钟情你没听说过呀？何况，我刚刚不也听你介绍他了吗？感觉你也挺喜欢他的，不是吗？” 第186章 央求 “哎，说实话，我们老板这孩子的确不错，但是我不能确定他想不想谈恋爱。我这样冒冒失失把你介绍给他，他绝对会拒绝的。 你医院那么多医生，你就谈个熟悉的医生男朋友不好吗？你怎么想的，要舍近求远呢？”蔡有胜摇摇头。 “我们医院的医生没有长得帅的，我不喜欢！” “帅又不能当饭吃，只要踏实肯干又有能力，最主要对你好，就可以了！你不要光看脸，那是不对的。”蔡有胜语重心长地教育女儿。 “我觉得你们老板这些方面都具备呀！他又踏实又努力，以后我们要是谈恋爱了，他可能也会对我很好的。因为你说他心眼蛮好。 他又有自己的事业，不像我们在那儿，都是给别人帮忙。他这是自己干事业。最主要我觉得他很帅，他全部都长在了我的审美点儿上。 你就帮我们牵个线，我求求你了！爸，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吗！”苗苗央求道。 “说实话，我们老板虽然年龄小。但是做人做事都有大家风范，我在他面前还有点发怵呢！我只能说我试试，只是试试。你别抱太大希望呀！”蔡有胜拗不过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为啥不抱希望？说不定他刚好也喜欢我！感情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不不不，你不了解他。你没感觉他们兄妹俩都有一股书卷气吗？他们心气很高，他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有书卷气的女孩子，而你身上恰恰缺的就是这些，所以……唉！” “我也是中专毕业，比他文化水平还高呢！他喜欢书卷气儿，那我不正好合适吗？”苗苗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你？”蔡永胜摇摇头，“人家妹妹是山河四省科技大学的高材生，我们老板当年学习比他妹妹还好。 听他妹妹说，他当时中考是整个希水市第一名，整个希原区也排第二呢！你这哪儿跟哪儿啊！”蔡有胜直摇头。 “啊？他这么厉害呀！那你更要帮我牵牵线了，将来我要真能和他在一起，我们生的小孩子也像他这么聪明，你这当外公的也开心呀！是不是？”苗苗开心极了。 “苗苗，你哪来的自信啊！你真的配不上他，你让我去给他说，他肯定是直接拒绝的。你让我这老脸朝哪儿放啊？我以后还怎么跟他相处？你替爸爸想过吗？”蔡有胜很为难。 “为了你女儿的幸福，你就勇敢一次吧！你只需要给我们搭个线，后续的都不需要你操心了，我自有办法。”苗苗胸有成竹。 “那不是勇敢不勇敢的问题，这不明明坑人家嘛！我们老板那么好的孩子······哎，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蔡有胜不住地摇头。 “怎么就坑他了？爸，我问你，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差呀？”苗苗不解地看着父亲。 “他是整个希水市的第一名，你连希水的普高都考不上，你跟他哪有可比性？你这不胡闹吗？我们要有自知之明，你懂不懂？”蔡有胜也有些发怒了。 提起女儿的学习他就头痛，苗苗当年初中毕业后没学可上。本来就想着拿个初中毕业证，跟他在外面酒店里干活挣钱算了。 可她想上中专，但分数却差了一大截子，他是人托人，保托保，花了好大一笔钱才让女儿上了个自费卫校。 卫校出来后又找不到工作，他又是四处托关系才找了个私人医院，女儿这才当了个护士。苗苗上卫校及找工作，把家里这么多年挣的钱几乎花干净了。 苗苗妈在农村老家种地养猪，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也没多余的钱，化肥种子农药还指望蔡有胜。 苗苗上班后，挣的工资还不够她花的，每个月家里还倒贴钱给她，唉！提起女儿他就头大。 看看钱程，人家只上了个初中，但为人处事样样在行。小小年纪，已经赚了他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才十几岁的钱程，脑袋瓜儿可比他这个40多岁的人灵光得多。 他都能看出女儿一身的不是，何况聪明的钱程呢！ “我是有自知之明呀！我卫校毕业，目前工作稳定，人也漂亮。配他应该……” “打住！打住！多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了，重复多了也没啥意义。”蔡有胜叹了口气，“苗苗，你老老实实找个跟你相配的医生就好了。别再打我们老板的主意了。你要一意孤行，那你就是自取其辱。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爸，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帮我了？”苗苗不满地瞪了父亲一眼，头使劲一摆，气呼呼地说，“那我自己搞定他。” “你敢！你还是不是我女儿？你怎么这样啊！好说的你不听，你真想我骂你是吧！”蔡有胜气坏了，大声吼道，“我不许你祸害他。他比你还小，你不要坏了良心。” “就跟他谈个恋爱，怎么就祸害他了？”苗苗直接怼她爸，并跟爸直接干上了，“我今晚都不回郊区了，马上我找个旅馆住下，今晚上我就约他。哼！” “我给你说那么多都白说了呀！”蔡有胜痛心疾首。 “你放心吧！我不会祸害他的。他如果不同意，我不会死缠烂打。你女儿也没这么下贱，我也是有素质的好吧！” “苗苗，你明天还要上班，你回去吧！‘性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先回去自己好好想想爸说过的话，看对不对。爸爸抽时间也旁敲侧击地帮你问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要直接去说，啥事儿都直接摆到面前，被人拒绝这很丢脸的！你知不知道？就算爸求你了。”蔡有胜央求道。 “行了，你不用管我了。你去你的宿舍休息吧！我马上回去，行了吧！”为了稳住爸爸，苗苗不得不先撒个谎。 “好，哎呀，你总算想通了！”蔡有胜听女儿说马上要回去，立马高兴地从口袋里拿出钱，数了五张递到女儿手上说，“给！这是50元，你拿上回去吧！你明早上还可以睡个懒觉，然后舒舒服服去上班，这多好啊！” 第187章 瞒过父亲 “好啦！”苗苗接过父亲手里的钱，朝父亲摆摆手说，“我马上上街去买点儿东西就回去，你去宿舍休息吧！” “嗯，那你买了东西就抓紧时间坐车回去，别耽搁晚了。那我回宿舍了哦！”蔡有胜交代完就和女儿分开了。 苗苗假装向街西的广场走去，她边走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她爸爸。蔡有胜低着头一直往前走，等快走到拐弯儿处，他却突然转过身，朝苗苗这个方向望。爸爸还是不放心呀！ 看爸爸转身，苗苗赶紧走向熙熙攘攘的人流，将自己隐藏起来。“看不到我了，这下总该放心了吧！”苗苗心里暗暗发笑。 的确，蔡有胜是不放心的。他真的怕女儿杀个回马枪，最后闹的他下不来场，那他就真的在天上人间混不下去了。而他又是多么喜欢这儿啊！ 虽然来这里还不足两个月，但老板人好，开得工资又高，还时不时发红包，其他人对他又尊敬又友善。 最主要的是，他从钱程这儿也学到了一些做菜的新技巧，比方说炖汤要炖到时候汤才好喝，炒菜不是油放得越多越好……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里。喜欢他的老板，喜欢这里的几个半大孩子…… “买完东西就赶紧回去呀！千万别在这儿晃了！哎！”看女儿淹没在人流中，看不见了，蔡有胜望着远处，自言自语。他长出了一口气，大踏步朝宿舍方向走去…… 人流中的苗苗正盯着父亲呢！看父亲转头拐弯儿了，看不见了。她立马穿过人群，大步朝天上人间走来…… 此时，店里只有钱程似锦，兄妹俩坐在餐厅嗑瓜子说笑。突然看到一团火红飘进店，兄妹俩下意识抬头。 “苗苗，你没跟蔡师傅一起呀？”看到进门的是苗苗，似锦忙笑着问。 “没，我爸去宿舍休息了，我不想影响他。我也闲着没事儿，就想着来你们店里跟你们唠唠嗑。你们这会儿没别的事儿忙吧？”苗苗笑嘻嘻看着兄妹俩。 “哦，也没啥事儿！那……那行吧！你就在这玩儿吧！”似锦笑笑，又转头看看钱程，拿胳膊肘碰碰他哥，小声说，“哥，你去休息吧！都累半天了。记住，把门插紧！” “哦！好。”钱程答应着，打个哈欠，看了一眼苗苗笑着说，“你们聊，我休息会儿！” “哎呀，你也坐这儿，我们一起聊聊呗！有啥好睡的！”苗苗一看主角都要走了，还聊个屁啊！她边说，边就要用手去拉钱程。 “没事儿，我陪你聊！我哥累了，让他休息会儿。我陪你！不要紧的。”似锦伸手挡住苗苗伸过来的手，又推了他哥一把，“去吧，快休息去！” 钱程点点头，又冲苗苗笑笑，便转身进卧室了。 “这……哎呀，好吧！”苗苗看钱程走了，满脸都是失落。她嗑着瓜子，和似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似锦也是百无聊赖。苗苗聊的都是什么病号呀，医生呀，那个护士跟主任医生有一腿儿啊……这些她都没兴趣。 听苗苗叽里呱啦说，她只是偶尔“嗯”一声，陪着尬笑。她哈欠连连，意思很明显，她也想休息了。 可苗苗谈兴正浓，依然口吐莲花，嘴巴不停巴巴，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苗苗，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啊！我们早上起得早，好困呀！”似锦不停地用手擦拭着眼睛，哈欠连连。 “你也瞌睡了！唉！那好吧！走，我陪你睡会儿。”苗苗终于闭上嘴，跟在似锦身后，向卧室方向走去。 她路过钱程门前，停下来，还用手特地推了推，但推不动，里面已经锁上了。苗苗摇摇头，随似锦进了卧室。 她没有丝毫睡意，依然在夸夸其谈，似锦已经困得闭上眼睡着了。苗苗见说了半晌，似锦也没有回应。她合上嘴，屏息凝神，听见似锦已发出均匀的鼻息声。 “哎，都睡着了！算了，我也睡会儿吧！”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似锦，闭上眼。 不一会儿，卧室里响起了“呼呼——呜呜——”声。 “哎呀！啥呀？咋这么大声！”熟睡中的似锦突然被怪声吵醒。她依然闭着眼，侧耳听了听，才发现是苗苗打呼噜的声音。 这呼噜声犹如过山车般，“呼呼一一”上去了，“呜呜一一”又下来了。上直接冲天花板上，下似乎直击地面。 上下好像还形成了声音共振。呼噜声异乎寻常得大，还拖着长长的尾音，“呼呼一一呜呜一一” “唉，睡不成了！”似锦苦笑着摇摇头。她轻手轻脚从床上起来，打开卧室门，准备在餐厅打个盹。 谁知，刚拉开门，就看钱程满脸倦意，睡眼惺忪地站在他自己的卧室门口。 “哥，你怎么不睡呀？你看上去好像还那么困？” “你卧室里搞什么呀？声音好大，吵得我在卧室里面都没法儿睡。”钱程一脸紧张地问。 “哦，这样啊！我也是熟睡中被吵醒的，这是苗苗的呼噜声，哈哈哈……”似锦紧贴着他哥的耳朵，边小声说，边忍不住笑起来。 “这么大的呼噜声？”钱程惊呆了。 “没想到吧！我比你还惨！我的耳膜直接受到了超级噪音的冲击，你毕竟还有堵墙隔着。”似锦直摇头，“这么大的呼噜声，她自己也不嫌吵，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睡得那么香的，唉！” “打呼噜的人估计自己听不见自己的呼噜声，所以他们睡的比任何人都香的。算了，我们都不打扰她了。走，我们就靠墙边上打个盹儿吧！”钱程看着妹妹，一手指着墙边的位子。 兄妹俩选了一个离卧室稍远的位子，头靠在墙上，似锦抱着他哥的一只胳膊，头枕在他哥肩上，兄妹俩就这样歪在墙边睡着了。 等他们一觉醒来，已经快下午4:00了。卧室里的呼噜声依然是震天响，钱程似锦对望一眼，摇头苦笑。 他们把厨房里的干辣椒拿出来，用剪子剪成一小段；又拿来干花椒，拣出里面的花椒籽；还剥了一些葱蒜…… 第188章 父亲的难言之隐 不到5:00钟，蔡有胜急急走进店里，刚一进店里，就听到了震天响的呼噜声。他一下子愣住了，“不是买完东西就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啊？” “蔡师傅，苗苗还睡着呢！让她睡会儿吧！也没啥事儿。5:30再叫她都可以！”似锦看蔡有胜发愣，赶紧解释。 “哎呀，我的天啦！她在这儿害得你俩中午都没睡成吧！”蔡有胜很是难为情，他边说边摇头，“我马上叫醒她！这呼噜声吵死人了！哎，头疼啊，这……唉！愁人啊！” 苗苗打呼噜原来是因为病了，她从小身体弱，一生病就立马发烧，并且一烧就直接逼近39度，甚至飙到40度。 蔡有胜常年在外面做活，苗苗妈三天两头带女儿去村卫生所看病。村里的医生遇到发烧，就立即用上地塞米松之类的激素，因为它可以快速退烧。 退完烧再打吊瓶，并且一打就是一星期。久而久之，苗苗的扁桃腺就出了问题，成了去不掉的病根儿了。她后来又患上了鼻甲肥大病。 苗苗从小就是张着嘴巴睡觉，睡觉时呼噜声惊天动。一直到现在20岁了，这病也没有治好。苗苗每次一回家，她妈就把她安排在偏房睡。她要是睡在正房，全家人都别想睡安稳了。 苗苗的这些缺陷，蔡有胜心知肚明，他怎么忍心让钱程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被苗苗祸害呢？ 看苗苗不听劝，更是无视自身的缺陷，竟直接跑到店里来骚扰，他真是又急又气。蔡有胜赶紧跑到似锦卧室门边，一把拉开门。 “呼呼——呜呜——”似狂风呼啸，似海啸翻涌。整个店子里都被呼噜声充斥着。 蔡有胜眉头都扭到一起了。“苗苗！起来！”他站在门口大声喊起来，“你这像什么话呀？” “呼呼一一呜呜一一”，呼噜声依旧。“苗苗怎么睡这么沉呀？”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又转头看看似锦， “似锦，你进屋里叫苗苗起来吧！时间不早了。她马上还要回郊区，晚上还有夜班呢！” “哦，好的！”似锦答应着，快快跑进屋，“苗苗，起来了！”似锦边喊边使劲摇晃着苗苗的手臂。 “呼呼一一呜呜一一哎！”苗苗被叫醒，呼噜声也戛然而止，她依然闭着眼，含糊不清地嚷嚷，“谁？是谁？晃我干啥？别烦我，我要睡觉嘛！” “是我，似锦呀！苗苗，该起床了！”似锦笑呵呵地叫。 “哦，是似锦呀！再睡会儿呗，我还困呢！”说完，苗苗眼睛依旧闭得紧紧的，她还不知道她爸正在门口焦急地望着她呢！ 似锦无奈地朝门口的蔡有胜苦笑着说：“她还困呢！让她睡会儿吧！” “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讨人嫌呀！”蔡有胜哭丧着脸边嘟囔着，边快步走到床前，大吼：“苗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我看你马上怎么回去！你怎么一点人事儿都不懂？” “哎呀我的妈呀！爸，你……你……你怎么又杀回店里来了？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发现我了？我……我······哎！”苗苗赶紧睁开眼，尴尬地望着他爸，结结巴巴。 “还废什么话呀！ 快起来！起来！你要回去上班呀！”蔡有胜看苗苗还躺着不动，越发怒了。 苗苗中午在这儿睡，害得老板兄妹都没睡成，女儿还大喇喇的，好像这地儿是她的似的，唉！没有边界感的人真是讨厌。虽然是自己的女儿。 “爸，我起来了！马上！”苗苗手长得长长的，嘴巴张的老大，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懒洋洋坐起身，转头看看旁边的似锦，说：“似锦，帮我拿下床那头的衣服。快点哦！免得我爸吵人。呵呵！” “好！”似锦把床头的袄子递给苗苗，就转身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蔡有胜父女。 苗苗披上袄子下床，穿上皮靴。看她爸还待在卧室，紧盯着她。便冲他爸笑笑，说：“爸，你去忙吧！我化个妆就走哦！” “马上都晚上了，还化啥妆啊！晚上化妆给鬼看呀！”蔡有胜气不打一处来，“都几点了，你还磨蹭？” “回不去了就住旅馆儿，有啥不得了的！老是催催催！哼！”苗苗不满地怼她爸。 爸已经给了她50元钱，住小旅馆绰绰还有余，她才不担心呢！ “住旅馆？你说得多轻巧啊！你当钱是树叶子，我在树底下一扒拉就一大捆是吧？”蔡有胜简直气得要吐血了，他厉声教训女儿， “你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钱，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哪个月家里不倒贴钱给你？就这样，你还不知道节约？如果你再这样，以后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了！” “爸，行了。算了，我不化妆了，不化了。我走，我马上走！你就别生气了，你跟你自己女儿斗个啥气呀！真是的！” “你现在就走！以后也别再来了。我真是够够的！唉！”蔡有胜肺都要气炸了。 “那可不行，我还没跟你们老……” “不行也得行，这事儿由不得你！哎，你快走吧！”没等苗苗把“板”字说出来，蔡有胜就截断话头。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老催什么呀？催催催，催命呀！”老苗不满地嘟囔。 “马上我们就要忙了，我现在送你坐车去。”蔡有胜边说边一把拉过苗苗，大步走出卧室门，朝向外走去。 “哎呀，爸，你慢点儿，慢点行不？我穿的是高跟鞋呀！高跟鞋你懂不懂？马上我栽跟头了。”苗苗哭丧着脸埋怨。 蔡有胜没理会苗苗，低着头，梗着脖子，一直往前走。 钱程似锦看蔡有胜父女匆匆走出去，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兄妹俩赶紧跑到门口，大声喊：“蔡师傅，怎么了？” 蔡有胜听到喊声停下来，扭头看着钱程似锦，笑着说：“没事，我送苗苗赶车，她一个人老磨蹭，我一会儿就回来呀！” “哦，那你去吧！不着急的，你别担心！”钱程朝他点点头。 “嗯。”蔡有胜答应着，转身扯着苗苗一只胳膊大步向前走去······ 第189章 都是包子惹的祸 等到了车站，已经05:20多了，到郊区的车正停在出口，就快要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呀！”蔡有胜对着车头边拼命挥舞双手，边大声喊着。接着，他赶紧拉着女儿就飞奔了过去。 “快点！快点！车要走了。”司机探头望望他们催促道。 “快点上车，快点上车！”蔡有胜看着苗苗，将她朝车门方向推去。 “哎呀妈呀！”苗苗气喘吁吁地扶着车门，不满地望了她爸一眼，摇摇头，上车了。 蔡有胜站在车下眼神复杂地望着车内的女儿。苗苗望他爸一眼，拉开车窗笑笑，大声说：“爸，你回去吧！我走了。” “好，回去好好上班啊！”蔡有胜边喘气，边冲女儿点头微笑。 “笛笛……”车开动了，腾起一路飞尘，越走越远……拐弯儿了……看不见了······ 望着客车离去的方向，蔡有胜陷入了沉思：女儿自身有这么多的缺陷，其实这都不算什么。可女儿不节约、虚伪、还自以为是……这缺点一大堆，以后要怎么搞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懒得管那么多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哎，总算是走了！太不让人省心了。算了，懒得管她了！我要赶紧回去忙了。”他喃喃自语着走出车站，向天上人间走去…… 等他回到店里，钱程已经开始忙了，因为已经有几桌顾顾客了。顾不上喘口气，他赶紧也进厨房忙去了。 此刻的苗苗早从客车上下来了，原来她刚在车子拐弯儿时，告诉司机，自己东西忘拿了，找个借口就下车了。 她是看着她爸爸走远的，直到爸爸走得看不见了，她才快步也朝天上人间这个方向走来。 父亲进厨房忙活时，她正走向天上人间对面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她今天打定了主意不回的，因为她心里还有要事要办呢！并且她兜里有钱，不消费，心里总是痒痒的。 小巷子的小旅馆就15元一晚，她住得起。她要等到晚上父亲忙活完了，她还要找钱程套近乎。 套着套着不就熟悉了吗？熟悉了自己就会表白，那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到那时再告诉爸爸，爸爸准得高兴死！呵呵！ 想到这儿，苗苗开心地笑起来。现在还不到6点，好难熬啊！苗苗晃到街边，悄悄打量着天上人间。 “妈呀！排这么长的队伍呀！生意这么好，这饭店好赚钱呀！要是嫁给老板的话，以后我就是这大饭店的老板娘了。 这店里的服务员都任我使唤，有哪个敢呲牙，我立马炒了他。要是我爸还在我面前嚷嚷摆脸色，看我不炒了他才怪！ 就算他哭着求我，我都不会睬他，叫他还敢凶我？哎呀，生活呀，想想多美好！”苗苗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想入非非，眼神逐渐迷离…… “咕叽咕叽……”，她的肚子就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叫起来了。“哎，我有点儿饿了。”苗苗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肚子瘪瘪的。 中午吃饭时，她老在看钱程，饭也没吃多少。到最后想吃的时候，后厨已经开始收拾了。再加上爸也老催她。 没办法，她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好菜都被收拾走。只干咽了几口白米饭，就不得不放下了筷子。 现在想到那些好菜好饭，她口水都流出来了。哎，晓得中午多吃点儿了。现在都快把我饿半死了。 不行，先买点儿吃的垫垫吧！要不，怕真撑不到天上人间打烊。马上约会时饿得有气无力，头昏眼花，肚子再唱空城记，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想到这儿，苗苗抬头环视四周。 这块儿是希水的商贸中心。此时此刻，灯光璀璨，霓虹与繁星共舞，整个希水换上华丽的晚装，尽显城市的锦绣繁华。 大街上车来车往，人潮如织。小巷里，各类叫卖声此起彼伏。 “包子，刚出笼的大包子！啥馅的都有，吃包子喽一一”圆大包子铺前，服务员正扯着嗓子怪腔怪调地叫卖。 “包子多少钱一个？”包子的鲜香吸引了饥肠辘辘的苗苗，她走上前去询问。 “蔬菜馅的5角，豆沙馅的也是5角。猪肉的8角，牛羊肉的都是1元，你要哪种？”服务员一看有客人，赶紧麻溜地报出各种馅的包子价格。 “我要牛羊肉馅的各一个，给！”苗苗说着，递过去2元钱。 “好嘞，一个牛肉馅，一个羊肉馅，拿好了哦！”服务员快速捡了2个包子，装进纸袋子，递给苗苗。 “好香啊！”苗苗边“噗噗”吹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边不停抽动鼻子。而后，迫不及待地低头伸嘴朝这个大包子狠狠咬上去。 “哎呀妈呀，烫死个人了！”纸袋里的肉包子将苗苗烫得呲牙咧嘴。她头使劲摆了摆，嘴巴不住地“嘘嘘”吐气，手也慌张地去摸被烫疼的嘴唇。 一不留神，手里的纸袋子歪斜了，里面的包子滑了出来。 “哎！怎么跑出来了？”苗苗边疼得“咝咝”叫，边赶紧伸手去抓逃跑的包子。不曾想，头一下碰到了店子旁边棚子的木头柱子上。 “妈呀！”苗苗大叫一声，捂着头，“哎哟”声连连，那个被咬破口的大包子滚落在地，她也疼得没顾得上去捡了。 揉了好一会儿，额头上的疼痛才减轻了些。她这才走过去，捡起掉到地上的包子，又装进纸袋子。 那个包子只是咬豁了个大口子，她还一口没吃上呢！刚掉地上粘了灰土，找服务员换个包子吧！包子可花了我一块钱呢！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包子铺。 苗苗这样想着，便又折转身到圆大包子铺前。 “包子，刚出笼的大包子，啥馅儿的都有，吃包子喽一一”服务员依然在怪腔怪调地喊着。 “喂，店家，我刚在你这儿买的包子，现在你帮我调换一下！”苗苗直接将那个装包子的纸袋子递了过去。 “这怎么能换呢？你咬得馅都露出来了。何况包子你刚刚都掉地上了，换不了。”服务员摇摇头。原来，苗苗刚才的一举一动全被他看在眼里了。 包子弄脏了，人家肯定不换，这又不是人家的错。 可苗苗不愿意了，她大声嚷嚷：“我是在你店里买的包子，我想换，你为什么不换呢？要不你就退我钱！” 第190章 大闹圆大包子铺 许多顾客都在等着买包子呢！苗苗站在包子铺前大吵大闹，引得众人纷纷指责。 “吃不起就不要吃，包子弄到地上了又不要，怎么有这种人啊？” “吃过了怎么能换呢？这人真是的！” “讲不讲理呀？包子啃得馅子都露出来了，还怎么换？” …… “是谁说的我吃不起？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听好了！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是天上人间大饭店老板娘。我家财万贯，还吃不起一个破包子？搞笑！”苗苗双手叉腰，愤怒地指着众人大声叫嚣。 叫着叫着，她突然发疯般抓起笼屉里的包子，恶狠狠地摔到地上，边摔边哈哈大笑，“我叫你卖！叫你卖！哈哈……” “不要扔了！我给你换包子行不行？不要扔了，求你不要扔了。”服务员急得双手举起来作揖，连连呼喊。 “现在你晓得求我了？‘好上的树，你朝树尖儿上上’。告诉你，现在求我晚了！老娘现在就是要扔你的包子，啥都不图，就图我乐意。哈哈哈……”苗苗还在疯狂地扔，扔······ “服务员，你别急，让她扔，扔多少马上让她赔你多少。她不是有钱吗？刚说了，她是哪个大酒店的老板娘来着？” “天上人间！” “对对对，她刚说她是天上人间的老板娘。” “不对呀！天上人间的老板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这种泼妇老婆，这疯女人绝对骗人的！” “服务员，你别急，我有电话，我来打天上人间的电话，让老板过来处理。” “不怕，扔多少让她赔多少！就让她好好扔！” ……众人站一边看着，边摇头边议论纷纷。 “我扔，我扔！痛快呀！”苗苗还在不停地扔，扔…… 眼看几笼屉包子都快被她祸祸完了，包子铺的几个员工和店长都出来了。 他们抓住苗苗的手劝道：“别扔了，姑娘，等你家老板来吧！你这样毁坏别人的财物是要坐牢的。不要图一时快活害了你。哎！” “你到底想怎样？大家都在看着，谁是谁非，所有人都清楚。为一个包子，你值得这样吗？”店长直摇头，他看着其他员工说，“欺人太甚，简直无法无天了！马上报警！” “店长不急，先找下天上人间，他们能赔偿解决最好，报警很麻烦的。”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句。 “是的，已经有人打天上人间电话了，看他们怎么说，实在不行再报警不迟。” “好，那就等会儿吧！看他们老板怎么说！”店长强压着怒火，叹了一口气。 天上人间现在正是客流高峰期，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儿。 “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哪位？”似锦忙抓起电话。 “天上人间是吧？你家老板娘在圆大包子铺前撒野，你们管管吧！” “老板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哥才18岁，哪里来的老婆呀？哈哈哈……” “可这个女人说她是天上人间的老板娘！” “对不起，我们店里没有老板娘。这人绝对与我们没关系哦！不好意思，我们店里正忙着呢！”似锦摇摇头挂了电话。 “什么人啦！这怎么办？人家天上人间根本就没有老板娘，人家老板还是个小孩子呢！这女人八成是个疯子。”打电话的气愤愤地说。 “那怎么办？报警吗？让警察来处理算了！” “哎，真是没办法！” ……众人为难了。 “她一直说是天上人间老板娘，我们是小店子，可不敢得罪天上人间呢！唉，能不能再帮忙打个电话，一定要让他们店里来人确认一下！如果确定不是他们老板娘，我们再报警不迟。”店长对众人说。 “行吧！谁有大哥大，换个人再帮忙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人群中有人附和着。 “好，不要急，我来打，我来打！”另外一个手拿大哥大的顾客赶紧说。 “叮铃铃……”，天上人间的电话又响了。 “天上人间，请问你是哪位？”似锦赶紧问。 “圆大包子铺前一个女人，一直说是天上人间老板娘，你们就过来看看吧！把人家包子店祸害得不成样子了。我们都是街坊，就怕报警了，对大家都不好。 你们来看一看！真要不是你们老板娘，那店长也就不顾啥情面了。就直接报警算了。” “怎么有这种人呀？我哥也才十几岁，哪儿来的老板娘呢？这搞什么呀？” “实在没办法，这女的闹得很凶，恳请你们派人过来处理一下吧！” “好吧好吧！马上就去！你们稍等会儿。” “嗯，我们等着！”打电话的大叔挂了电话，又面向众人说，“他们答应了，一会儿就过来。我们现在就等着吧！” 听到打电话的这样说，苗苗嘴角露出一丝窃喜。马上老板一来，我就当众宣布他是我老公，他不承认也得承认了。毕竟这儿有这么多人认识他，哈哈哈……那我就坐上老板娘的位子了。哼！以后看谁还敢小瞧我！ 似锦挂了电话，还是忙不迭地跑进厨房，在外面大声说这事儿似乎不合适。 蔡有胜和钱程正“噼里啪啦”在灶上忙着呢！ “哎！有麻烦了！”似锦看着他俩，边说边摇头。 “怎么了？”钱程和蔡有胜吃惊地看着她。 “圆大包子铺前有个疯子在闹事儿，说自己是天上人间老板娘，哈哈哈……”似锦捂着嘴，笑得说不下去了。 “老天爷，不会是苗苗吧！我看她上车走了呀？不会又下车了吧！哎！我······我怎么……”蔡有胜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涌起隐隐不安。 “什么？怎么这么无聊啊！”钱程苦笑，“我们这会儿正忙着呢！我怎么去？” “人家电话都催了几次了，让我们店里派人过去处理一下。哎！烦死了！”似锦直摇头。 “还是派人去看一下吧！老板，还是我去吧！灶上你辛苦一下！”蔡有胜边说边脱下厨师衣帽。他有预感，是苗苗的可能性很大，这事儿恐怕也只有苗苗做的出来。 唉！养这么一个狂妄自大的孩子，父母遭老大罪了！这都是从小惯下的毛病呀！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呀！ 第191章 痛心的父亲 店里除了钱程就打荷的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其他的都是女孩子，让谁去呢？也只有蔡有胜去比较合适了。 “好，你去吧！”钱程点点头，又抬头看着似锦，“似锦，给蔡师傅先拿1000块钱。” “嗯。”似锦赶紧去拿钱了。 “老板，不用，我身上有钱。情况有些急，等回来再说吧！我争取快去快回，厨房就你一个人在忙呢！”蔡师傅边说边摆摆手，飞快地跑出去了。 “蔡师傅，你等一下！拿上钱。”似锦拿着钱，追了出去。 “不用，等回来再说！”蔡师傅向后摆摆手，头也没回就朝对面巷子里跑去了。 远远的，圆大包子铺前，蔡有胜看到苗苗正站在一摞笼屉旁，抓起包子一个一个都扔到了地上。 “天啦！”他差点一口鲜血喷到地上，“苗苗，住手呀！”他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几乎是拼了命地边喊边往前奔。 苗苗听到喊声，愣了一下，停止了扔包子的动作。她抬起头，看到她爸正朝她跌跌撞撞奔来。 “爸怎么来了？你又不是老板！来这儿解决得了什么问题呢？老板来了我还可以仗一下势。你来起什么作用呢！真是的！”苗苗心里老大不高兴。她就那样站着，一言不发地望着爸爸。 蔡有胜走到苗苗面前，依然一手按着胸口，一手轻轻摇了摇，气喘吁吁地说：“听话！别再任性了！这事儿由爸爸来处理。” 苗苗瞪大眼睛盯着爸爸，一句话也没说，随后，她气鼓鼓地将哭丧着的脸扭向一边。 “各位街坊，对不起！对不起！这女孩子是我女儿，给各位添麻烦了！”蔡有胜转过身，面对众人连连作揖道歉。 “你是天上人间的老板吗？好像不是吧！”人群中有人问。 “我……我不是天上人间老板，我女儿也跟天上人间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小孩子，不懂事，她胡乱说笑的，大家千万别当真！ 天上人间老板才18岁，还没有成家，这许多顾客都是知道的。”蔡有胜笑着解释。 “那你女儿扔了我们店里这么多包子要怎么解决呢？我们做包子也是需要成本的。”圆大包子铺的店长和几个服务员一起朝蔡有胜走过来。 “放心吧！我是明事理的人。我女儿不懂事儿，她惹出了麻烦，我肯定会收场的。你们别担心，没事儿的！扔多少包子，大概要赔偿多少钱，我来赔！你说个数。”蔡有胜冲店长抱歉地笑笑。 “那行，这外面摆有十几笼包子，差不多都被她扔完了，应该将近300个包子。算了吧！看你也是个实在人。就赔280元钱吧！我们吃点儿亏算了！”店长摇摇头，叹了口气。 “没事儿，该赔多少就多少，不能让你们吃亏。”蔡有胜笑笑，赶紧从口袋里抓了一大把钱，数了300元，递给店长说，“你是负责人吧！这是300元，你数数看够不够！” “不是说了只要280元吗？”店长疑惑。 “哎呀，不用！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坏的影响，我很抱歉！不说给300，就是400都是应该的！”蔡有胜不好意思地说。 “那好吧！那……那我就接住了。”店长笑着接过那些钱，数了数，点点头说，“是300元，对数！” “不好意思，老板，给你添麻烦了！”蔡有胜冲店长笑笑，又转头面向众顾客说，“各位街坊，对不起了！孩子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的。”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孩子有点任性了，回家好好说道说道，长大了也许就好了。”众人笑笑摆摆手，纷纷散开去了。 “老板，没事了吧？那我带孩子走了哦！”蔡有胜看向店长。 “可以，你们走吧！”店长冲他们点点头。 “走吧！”蔡有胜望着苗苗，拉着她的一只手走开了。 苗苗被爸爸硬拽着走两步，又往后退一步。她今晚还有大事儿，怎么甘心被爸爸就这样带走呢！ “你回去干活吧！爸，我自己会走，你就别管我了。你就让我去追求我自己的幸福吧！”苗苗不满地看着父亲，气呼呼地说。 “不去干活了！不去了。我没脸再在天上人间干活了。你把我祸害得在那儿待不下去了呀！”蔡有胜有些哽咽了。 “怎么还怨到我身上来了？我真的是多么希望你在天上人间干活呀！你在那儿干活，我去那儿也好有个借口啊！你走了我……我还怎么……” “你还想到天上人间？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不等苗苗说完，蔡有胜就怒不可遏。 “我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你倒是说说呀？”苗苗也有些生气了。 “我说是吧！好，我说！一、天上人间老板喜欢的女孩子，一定很漂亮，因为他自己就很帅。你长相一般般，光长相这一条就配不上。 二、他喜欢的女孩子一定很乖巧文静。你呢？到哪儿都跟螃蟹一样，横行八道，张牙舞爪，狂妄自大，没有一点儿修养。你呀，哼！给他提鞋都不配！ 三、他喜欢的女孩子必须是有文化的，最少也是正牌大学生。你呢？自费上个卫校，你这什么文化层次呀！你跟人家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明白不？ 四、他要找的女孩子那一定是有追求，有人生梦想的。你呢？天天就想着怎么搞父母的钱，把钱搞到手就吃喝玩乐。你才20岁出头，就这样天天醉生梦死呀！ 我就先说这四条，你看看哪一条你符合？唉，我真是想哭都没眼泪呀！”蔡有胜边说边有些哽咽了······ “爸，在你眼里我真的是这么糟糕吗？还是你说的都是气话。你都说的是气话，对不对？”苗苗扯了扯父亲的衣袖，有些悲伤地说。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比这还糟糕！糟糕得我都说不出口。我是你爸，有些更难听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呀！我……我……哎呀！” 蔡有胜边抽泣，边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作孽呀，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呀！让我有这样没羞没臊的孩子！老天爷呀！呜呜……” 第192章 苦口婆心 “比这还糟糕？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呀！我总算是明白了。”苗苗瞥了他爸一眼，摇摇头，不高兴地说， “我一定要想办法嫁给你们老板。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真本事了。你呀！不是我说你！爸，你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哼！” “你敢？你到现在还不思悔改，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你才甘罢休是吧？”蔡有胜抹了一把泪，怒视着苗苗，随后又叹了口气，“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呀！ 你刚才也亲眼看到我从口袋里掏了300元给人家包子铺。我一个工月工资是500元，在希水，一般的国家职工熬到我这么大岁数的也不过三四百元。 我这也算高工资了，但也经不起你三天两头就这么造啊！你能不能为父母想想？我和你妈也都40好几的人了。唉！” “你掏了300元咋的？我以后有钱了还你就是！你别老是钱钱钱的！烦死了！等我嫁给你们老板，钱多的是！ 到时候，你在我身上花的钱，我都会连本带息还给你的。这总该可以了吧！”苗苗怒气冲冲地看着父亲，很不屑地说。 “除了我老板，你嫁任何人都行！嫁谁我都不会干涉的！”蔡有胜失望地看着苗苗。女儿油盐不进，他已心灰意冷。 “我就要嫁给他！哼！”苗苗撅着嘴说着，还倔强地将头扭到一边，她不想再理爸爸了。爸真是愚不可及！这么有钱的你不让嫁，嫁个穷光蛋你高兴啊？你还是我亲爸吗？ “你？”蔡有胜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另一只手直指苗苗，愤怒地说，“苗苗，你要还当我是你爸，你就听我一句劝。我是你亲爸，爸是不会害你的。 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爸，那你就走吧！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从此，我们就是陌生人了，我和你妈就当没生养过。” “爸，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说呢？你为什么非……”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爸，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丑丢人。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一个人名声坏了，人生也就毁了。 ‘好女配好郎’，‘好马配好鞍’，这古话没说错。真的，你就找个一般的男人就行了。”蔡有胜停顿一会儿，又笑着摇摇头说，“我老板你是真高攀不上的。 他的理想绝不是就在希水当个暴发户，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生一堆孩子！他将来呀，一定就像他和妹妹的名字一样，会前程似锦的！” “爸，你为什么老让我找一般的男人？你是怕我找有钱的瞧不上我们在农村的家？是不是这样？是不是？如果是这样，我请你放……” “不不不，哪个当父母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好的生活呀！但我们要尊重事实，量体裁衣，一个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那终究是不合适的。 因为你人才一般般，各个方面都一般般，所以我们就找一般的男人就合适。你何苦要找个你自己踮起脚尖儿都够不着的人呢？你那不是自讨没趣吗？”蔡有胜不等苗苗说完就打断她的话。 “唉！跟你说不明白。算了！你就别再唠叨了！你回店里干活去吧！你们店里现在正忙呢！我自己也需要好好想想。”苗苗叹口气催她爸走，她实在不想跟爸爸再说啥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唉！ “那你呢？你准备怎么办？”蔡有胜看看苗苗，又望望不远处天上人家外面正排着的人龙，内心有些着急。 “我马上找个旅馆住下，明早回去上班。”苗苗有些不耐烦。 “苗苗，你听我说，这样看行不行？你先在街上转转，我先回店里忙，因为现在正是店里客流高峰期。等到我忙完，差不多8:30，就8:30，我们还在这巷子口见面好不好？”蔡有胜恳求道。 “嗯，你去吧！8:30我在巷子口等你就是了。” “好，这才是好孩子！马上爸爸忙完，给你带好吃的来。你一个人别再惹事儿了，就四处逛逛，不买啥东西啊！这外面吃的东西比我们店里的差远了。”蔡有胜呵呵笑着。 “嗯。”苗苗冲爸爸笑笑点点头。 “那我走了！”蔡有胜盯着苗苗，看苗苗似乎平静了些，便转身大步朝天上人间走去…… 苗苗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她来到一个衣服摊位前，看看这件，摸摸那件。那些棉衣都挺厚实的，样式也好看，但一问价格，苗苗只好默默离开了。 那些衣服最便宜的一件也要80多元，她买不起。她身上的大红长袄子是去年过年前爸爸给她买的。 去年腊月27，爸爸所在的小酒店放假了，爸爸陪她和妈妈一起来希水市买过年的衣服。她当时一眼就看上了身上这件红色长袄，但她妈妈一看要200多元，立即就说：“这件不是非常好看，我们再瞧瞧别的吧！” 她知道妈妈嫌衣服太贵，只好作罢。他们一家三口转悠了一大圈，妈妈给爸爸看中了一件黑色厚袄子。标价129元，但可以砍价，不到100元应该能买下来。 可爸爸却说：“我有厚绒衣穿就行了，袄子穿不到几次，给你买一件倒是应该。你选一件合适的，给你们母女俩一人买一件过年的新衣吧！” “我买的干什么呢？我天天在地里干活，穿那么好看给谁看？”妈妈嗔怪道，“倒是你，天天在饭店里做事，人家都穿得那么漂亮。你也要穿好一点儿，免得让人看不起。再说了，你也多少年都没买新衣服了。” “哎，那好吧！那我们每个人都买一件吧！你平时去地里干活不穿，但是新衣服过年走亲戚穿上也气派一些呀！”爸爸笑着提议。 “好，听你的！”妈妈最终同意了爸爸的意见，爸爸妈妈砍了好久的价，那件袄子最终以95元钱买下了，爸爷一穿上，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妈妈后来看上了一件可以套袄子穿的灰格子薄呢外套，花40元钱就买下了。妈妈换上那件外套，也立马容光焕发了。 就剩下苗苗还没选好中意的衣服，她看了好多摊子，一件袄子她也看不上。她还是想买最开始看中的那件长红袄。 第193章 成长都是一瞬间 “就买苗苗喜欢的那件红长袄吧！”爸爸笑着对妈妈说。 “可是那件价钱很高呢！”妈妈小声说着，并对爸爸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哎，苗苗都长大了，上班了，确实需要有件好衣服了！就给孩子买一件吧！”爸爸说服了妈妈，最终以238元钱买下了这件红长袄。 袄子又厚又轻，穿上暖和又舒服。她穿上都舍不得脱下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这件红长袄，都过了一年了，衣服依然厚实暖和，的确对得起238元这个大价钱。 她今年过年也是穿着这件袄子的，妈妈也同样穿着去年的灰格薄呢外套，爸爸也依然穿着去年买的那件黑色袄子。因为爸爸过年没回家，妈妈根本就没去想买衣服这茬事儿。 她家还欠有外债，妈妈是能省则省，她也没说什么，因为家里的确没钱。这一点她还是很体谅父母的。 其实，她小时候，就特别渴望做个有钱人，当然这个愿望也一直延续到现在。可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爸却又死活不同意，不知道爸怎么突然就这么糊涂！ 唉！苗苗叹了一口气，继续闲逛。她逛了许多小地摊儿，有卖水果的，发饰的，卖糕点的，还有卖书的……但她没有掏钱买一样东西，因为她兜里的钱不禁花呀！ 都逛了好一会儿了，可望望街心那个高高的钟楼，离八点半还有好一会儿。她只得又继续沿街边逛。 走着走着，就看到广场那儿围着一堆人，又听得“咔哒咔哒……”响，接着有二胡之类的乐器演奏声。 苗苗循声望去，原来是打快板唱坠子书的。 坠子书也叫“简板书”或“响板书”，这是一种独特的曲艺形式。演唱者通常是一个人，左手打简板，边打边唱。也有两人对唱的，一人打简板，一人唱。还有少数的是自拉自唱的。唱词基本上为七字句。 这种曲艺为老百姓所喜闻乐见，苗苗也不例外，听得快板响，她赶紧也走过去，挤进人群。 “我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把烟抽，累的时候不说话，抽烟还皱眉头……”我爸也是这样的，他不开心的时候也是皱眉头，抽着自卷的纸烟抽啊！ “自从我长大后，心烦时也把烟抽，才明白父亲你有多少的忧愁……”可是我长大了，也还是照样任性，并没有明白父亲的忧愁。唉！我真是不孝啊！ “你是咱家的顶梁柱，你是咱家拉车的牛，再苦再累不休息……”是啊！我爸也是这样，我爸他也是我家的顶梁柱，他就像一头老黄牛，永远不知疲倦地为一家人奔波。 她还记得当年上卫校时，爸爸挑着箱子和被子送她，一路上边走边用衣袖擦汗；汗流浃背地挤在人群中给她报名；跑前跑后将她安置好，最后又将兜里仅剩的一点儿钱都掏出来给她当零花钱。 而父亲为了省个车费，却徒步到处找便车搭乘回家······ “天下的儿女们呐，父母记心头……别让父母再忧愁……”艺人如泣如诉，苗苗听着也忍不住落泪了。自己都长大上班了，可依然在为父母添忧愁。 唉！怎么感觉这坠子书就是专门唱给自己听的呢？ 想起自己想要嫁给钱程这件事儿，她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阻挠，但她心里知道，父亲是不会害她的。 就像当年，她分数不够，却想自费上卫校。亲戚邻居都劝说不要上，说那是白花钱，包括母亲也不支持。 可父亲却四处奔波着去借钱，家里能卖的猪呀、鸡呀、粮食呀，全都卖了。才凑够了所有学费。父亲的口头禅就是——“多识几个字，总会有用的着的时候”。 “唉，这事儿就听爸的吧！”苗苗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还是幡然醒悟了。 “啪嗒啪嗒……”艺人又准备下一个曲目了。人群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苗苗想到跟爸爸的约定，赶紧从里面挤了出来。 她望望街心的钟楼，已经快8:15了。“爸爸快忙完了，我要到巷子口去等他！” 等苗苗赶到巷子口已经8:20了。远远的，她看到爸爸提着一个大袋子从巷口对面街上大步走来。 她赶紧朝爸爸的方向迎了上去。爸爸走得很快，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都快到她跟前了，爸爸还在埋着头，健步如飞。 “爸！” “苗苗！”蔡有胜听到女儿喊，吃惊地抬起头，笑笑，“等久了吧！” “不久，我刚跑着听打快板说书去了。” “哦，广场那边儿是吧！我们以前也去听过。”蔡有胜笑着赶紧提起手中的袋子，递给苗苗，“饿了吧！看爸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快吃吧！” “你吃了没？”苗苗看着父亲问。 “我？哦！我吃了，吃过了。你赶快趁热吃。”其实爸爸并没有吃，他一直在担心苗苗。一忙完就赶紧装了一盒饭菜，并告诉钱程他们，说自己有事儿，要带上饭。他顾不上吃，他怕女儿等急了。 “嗯，那我吃了。”苗苗打开饭盒，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好香啊！”苗苗边吃边不住地称赞。 “香就对了！我们店里的食材大部分都是老板从他老家带来的，油也是从乡下榨油坊买的好油。你说能不好吃吗？”蔡有胜笑呵呵地看着苗苗。 “都是从乡下弄到城里的？这要额外花销车费的呢！在这城里买不是一样啊！”苗苗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农村他们自己家里的菜都是施的有机农家肥，不是用化肥催出来的，所以我们店的蔬菜都有天然蔬菜香。 猪也是家里一瓢一瓢用猪食喂着，慢慢长大的，所以猪肉紧实鲜香。不像吃饲料的猪，肉都吃不出肉味儿。 在农村油坊榨出的油都是纯纯的油香，没有掺杂其他的，所以我们的菜不仅香味浓郁，而且健康。我们老板他是在用心经营他的事业，生意好，那是必然。”蔡有胜似乎有些小得意，因为他也是天上人间的其中一员呀！ “是吗？把健康又美味的东西呈上给顾客，好东西自然人人都品得出来。所以他的店子才会受到顾客青睐！对不对？”苗苗笑笑看向爸爸。 第194章 生活多么美好 “对！”蔡有胜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着苗苗说，“做任何事情，只要比别人用心，比别人肯下功夫，那一定就会比别人收获得多！” “嗯，我明白！”苗苗边说边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吃完，她抬起头，父亲正慈爱地望着她。 “爸，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苗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苗苗，你？”苗苗一改以往的骄横任性，这猝不及防的小羞涩让爸爸有些意外。 “爸，我以前错了，我会改的！”苗苗望着爸爸，实然就红了眼圈儿。 “你怎么突然就……”蔡有胜没再往下说了，就那样欣喜地望着苗苗。女儿仿佛一瞬间长大了，明事理了。他差点要流泪了！ 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呀！他也曾在她身上寄予了厚望。他希望她成才，他希望她懂事明理。 但后来看到苗苗身体弱，老是生病，他便不敢再奢望别的了，只求孩子能健健康康长大就好。 苗苗就这样被宠溺着，放任着，像脱缰的野马肆意生长着。她逐渐养成了骄横任性的性子。 学习不努力，工作不上进。口袋里有钱随意花，口袋里没钱找爸妈。原以为女儿就这样胡混一辈子算了。 他没有任何指望，他对未来也不抱任何幻想。他现在就想好好挣些钱，将来老的动不了了，能和老伴还能有点饭钱…… “爸，我都是大人了，啥事都懂的。就是被你和妈宠坏了而已！”苗苗看爸爸有些惊讶的样子，忙笑着解释。 “嗬，我宝贝长大了，懂事了！”蔡有胜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脸上是难掩的喜悦。 “爸，对于目前我面临的这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听你的算了！因为从小到大听你的都没有错过！”苗苗冲爸爸笑笑。她必须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爸爸，不然爸爸会一直放心不下的。 “宝贝，你能这样想，爸爸真是太开心了。”蔡有胜听女儿这样说，抬手抹了抹有些潮湿的眼角，好久没这样感动过了。 其实苗苗小时候也是很乖巧可爱的。每次他给家里打电话，女儿都会在电话那头，奶声奶气地说想爸爸；还给他唱儿歌；还会说走亲戚时，专门给爸爸带了糕点或是糖果。每次他离开家外出去干活，女儿总是紧紧抱着他脖子不撒手······ 后来，女儿长大了，以前的乖乖女就变得骄纵任性了。他生气过，但终究还是舍不得上手打。 现在，他的乖乖女又回来了，怎不让他百感交集呀！ “爸，我想好了，我马上就在巷子里找个酒店住下。明天早上七点起来坐车回郊区上班，能跟得上的。你马上也回去休息。” “行！”蔡有胜点点头，又笑着说，“走吧！爸领你去找旅馆，这巷子以前我们逛过。” “好，走吧！”苗苗挽着爸爸的手，父女俩肩并肩走进巷子。 他们在巷子中间选了一个普通的旅馆，安置好女儿，蔡有胜又嘱咐：“明天早上06:50我来叫你，然后领你去天上人间吃早餐，吃完直接坐车回去上班，好不好？” “好的，爸。” “行，那就这样吧！你早点睡，爸也走了哦！” “嗯。”苗苗点点头。 从旅馆出来，本来蔡有胜还想着再去天上人间吃口饭的。但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0点了。这个时间他们饭店已经收拾完了，店里的工作人员都回宿舍了。他只好作罢，空着肚子怏怏回宿舍去了。 穿过街道，拐过街心的十字路口，走过一段水泥路，他所住的宿舍楼就在眼前了。 “蔡师傅回来了！”他刚走上三楼，跟他同宿舍的那两个打荷的男孩就从屋里跑出来，开心地喊。 “嗯，回来了。”他笑笑回应。 “蔡师傅，你回来了！”紧挨着他们宿舍的女生宿舍里，洪梅她们几个也跑出来，看着他开心地喊。 “嗯。”他朝她们点点头。 “走吧，快进屋！”他的两个室友边喊边朝屋里走。他们走进宿舍，那几个女孩子也嘻嘻哈哈一起跟着进去了。 “来，坐这儿！蔡师傅，你快吃！”那两个男孩一边给他搬凳子，一边把桌子上的一个保温桶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摆好。 “这什么呀？”他疑惑地看着他们。 “是老板给你带的，我们走的时候在微波炉上都加热了，你快吃！”两个男孩子笑笑。 “你当时用餐盒装的饭菜，老板担心你饭菜凉了。所以就让我们另外给你准备了一份热的。天冷，吃凉饭对身体可不好。”洪梅他们几个也附和着解释。 “哎呀，这……”蔡有胜险些流泪了。他赶紧用手轻拍着额头，借机遮掩一下自己泛红的眼睛，并快速抹了抹眼角。他被这些半大孩子们感动到了。 “别这呀那呀的了，赶紧趁热吃。”洪梅她们几个催促道。 “嗯，我吃！你们去忙吧！”蔡有胜笑着对孩子们说。 “嗯嗯。”大伙儿答应着，都去洗漱了。 他打开保温桶，饭菜还热气腾腾的。桶里装了一大桶骨头藕汤，两个蔬菜盒子里，一盒满满装着米饭，另一盒装着粉蒸肉和牛肉，还配了点儿蔬菜。望着那香喷喷的饭菜，他大口吃起来。 原来他晚上6点多回厨房忙的时候，钱程就感觉他心里有事儿。等到8点多一忙完，他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装了一盒饭菜，说有事就匆匆走了。 钱程也不好问是啥事儿，直到他走了，钱程才想起来他拿的餐盒不保温。天冷，钱程担心他在外面吃冷饭，所以赶忙就让服务员重新帮他准备了饭菜。并且他们要回宿舍时在微波炉上重新加了热。 吃完热饭，喝完热汤，他也赶紧洗漱洗漱，钻进被子里去了。小小年纪的钱程让他感动，热心的伙伴，让他工作舒心，心爱的女儿现在也让他欣慰。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他心中装着满满的幸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06:40，他就起床了。平时他们都是7点才起床的。因为要赶上7:30的早餐，晚了早餐就卖完了。他轻轻悄悄地洗漱完，跟其中一个室友交代了一下，就去巷子里那个旅馆叫苗苗了。 第195章 两小只 他到的时候还不到7点，苗苗已经收拾完毕。退完房，苗苗就跟爸爸一起去了天上人间。 这时，天上人间正忙呢！他赶紧跑到钱程面前。 “蔡师傅，今天怎么这么早啊？”钱程一看见他就笑着问。 “嗯，要送苗苗坐早车。” “哦！我先给你烫两碗。”钱程说着，赶紧麻利地烫了两碗面，浇好骨头汤，撒好葱花儿、香菜等佐料，递给他说，“快去吃吧！” “嗯，老板，等我忙完回来帮你！” “没事儿，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去忙你的！”钱程冲他笑笑。 “哎。”蔡有胜点点头，端着两碗面，就和苗苗去餐厅吃去了。吃完，他送苗苗坐车回郊区上班去了。 苗苗走了，蔡有胜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苗苗这次希水之行对她触动很大，她一改过去懒惰任性的毛病，除了好好上班外，空闲时间，她又把上卫校时的课本 找出来重新学习。 她还买了许多医学书籍来研究，她后来考上了临床医生资格。嫁给了他们同在民营医院的一个医生。 再后来，他们夫妻俩一起开了个私人小诊所。由于勤于研究探索，医术精湛。他们的小诊所在郊区很有名气，苗苗终于活成了父母的骄傲。 当然，这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两天后，恰好是周末，钱程似锦便约战旗来店里聚聚。因为快开学了，似锦马上要回家一趟。 当战旗告诉爸妈，他要去天上人间会见朋友。胡一州立即就说：“那你们去天上味吧！既然去外面吃饭，就照顾一下你超群表叔的生意。” “不，我的朋友就是天上人间的老板呀！” “什么？钱程是你的好朋友？”胡一州很是吃惊。 “对呀！”战旗笑着回答，并借助眼睛的余光悄悄观察着爸爸。 他看到爸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嘴巴张了张，“哎”了一声。一会儿，又抬起头笑着说：“钱程是个好孩子，这个朋友值得交！” “嗯，他是很好的朋友！”战旗冲爸爸点点头。 胡一州心里很是愧疚，自己差点伤了儿子的朋友。幸亏这事儿妥善处理了，要不，孩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责怪他呢？ 战旗是中午1:00多去的天上人间，当时店里也快忙完了。 “嗨，来了！”似锦一看见他就笑呵呵地喊。 “你哥还在忙呀？”战旗边问，边四处看。 “不急，马上就忙完了。”似锦笑笑，从桌子下面拿起一块纸皮糖递给战旗，“纸皮糖，你尝尝！” 战旗接过去剥开糖纸，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好不好吃？” “嗯，好吃！”战旗边吃边点头。 “马上吃完饭，你回去时给你带一包，让你家人也尝尝。”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我……我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给你们带，我……”战旗边说边笑着摇头。 “不是把你自己给我们带来了吗？” “你？哎……哈哈……”战旗和似锦都笑起来。 一会儿，要开饭了。大家就都来到一楼餐厅，连战旗一共有11个人。他们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大家边吃边聊。 战旗惊奇地发现，他跟店里其他人也能聊得到一块。他们谦虚、友善、热情、有礼……因为他是他们老板的朋友，所以他们也把战旗当做朋友了。 临走，钱程似锦送他一包纸皮糖，让他给家里带回去尝尝。都是好朋友，他也没有多客气就拿上了。 第2天，已经是正月十四了。钱程似锦吃完饭一起去看了张定招，并给她带了两盒子肉菜，陪她聊了一会儿，又嘱咐了要注意安全之类。 兄妹俩便返回店里，似锦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收拾，钱程又给她2000元钱。 “给我这么多干吗？学费要不了这么多！”似锦不解地望着钱程。 “用不完了，给家里留一点儿吧！家里因为凑虎子哥的彩礼，钱差不多都花光了。” “哦！那好吧！”听钱程这样说，似锦接过钱，点点头。 收拾完毕，钱程送似锦去坐车。钱程一开始还跟妹妹说说笑笑，可当车开动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竟突然感觉空荡荡的，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舍不得妹妹离开了。 其实，他俩小时候就这样······ 那还是他俩四五岁的时候，他们家有一个亲戚办喜事请喝喜酒。 亲戚家住得比较远，他爸钱大贵早晨要早早地跟他哥钱大富一起去。那个年代交通不便，难得出一趟门。 所以，一般出门就想着把孩子们带上，一方面是让孩子们跑跑看看。另一方面也想让孩子们出去坐席，吃些好吃的。 而他们这次又是出远门，那更是艰难。好在钱大富有一辆旧自行车，兄弟俩要一起骑自行车。 因为想着要带孩子们去，自行车前面杠上加了一个小座椅，自行车后座上也绑了一块长板子。 钱大贵本来是打算带钱程似锦一起去的。可他们早上五点半就起来吃早饭，不到六点钟就要出发。 这个时候，似锦还睡得正香呢！他不忍心叫醒孩子，于是就只带了钱程，跟着他哥钱大富坐上自行车走了。 似锦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完饭就跑去找钱程了。程翠一看见她就说：“宝贝，今天哥跟大贵叔出门走亲戚去了。 本来要带你的，可走得太早了！看你还睡得很熟，他们只好先走了。晚上哥就回来了，哥回来给你带……” “呜呜……我要哥！我要我哥！呜呜……”没等程翠说完，似锦已经哭开了。 程翠抱着哇哇大哭的似锦，哄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她只好抱着似锦去找王秀荣了。 “宝贝想哥了是吧！哥晚上就回来了哦！宝贝不哭了。乖哦！”王秀荣也抱着哄。可似锦依旧眼泪汪汪。 去了亲戚家的钱程也好不到哪去。今天妹妹这个小跟屁虫没跟着他来，他总感觉少了点啥。连宴席上那香喷喷的饭菜他也没胃口了。 他潦草地吃了几口，便将碗丢到一边，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地站在他大伯那辆旧自行车前。 第196章 终于等到哥了 他转转自行车脚踏板，又按按车铃铛。心想:我要是会骑自行车该多好啊！那我现在就可以骑着自行车回去把妹妹带过来······ 孩子对路程远近是没啥概念的。要知道，从他家到这儿，他爸和他大伯可是轮流着骑了三个多小时才到的。 钱程看他爸和他大伯吃完饭就吵吵着要回家。大富大贵兄弟俩还以为钱程是想妈妈了。所以吃完饭也没敢耽搁，就拿了亲戚家的打气筒，把自行车的轮胎打足了气，骑着就往家赶。 中午，似锦在妈妈好说歹说哄劝下，才吃了半碗饭，就一直追问：“哥啥时候回来呀？我想哥了！” “宝贝，你睡一觉哥就回来了！”王秀荣和程翠看孩子哭得可怜，都想让她睡觉，想着睡醒了，钱程他们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我不！我睡不着。我要等我哥！”每天中午都要午睡的似锦不停用小手抹眼泪。 没看到她哥，她硬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到下午四点。 程翠揣测大贵他们四点多应该能够回来的，便和王秀荣一起带着似锦到垭口去等，想让孩子早一点儿见到她哥。 其实，程翠揣测得没错。正常情况，不到四点他们就能够回来的。可今天真是不巧，就在离家十几公里的路上，车胎竟然给热爆了。 钱大富临离开时给轮胎打了气，本想着气足车轱辘跑得溜一点。不曾想，气太足了，又遇上天热，轮胎竟被热爆了。 荒山野岭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补轮胎的。兄弟俩一个背着钱程，一个推着自行车，从离家十几公里处步行往回赶。等他们到达垭口时，已是红日西坠，彩霞满天了。 似锦被妈妈抱着，一直眼泪汪汪地盯着路口，当看到钱大贵的身影出现在路口时，似锦立即从妈妈怀里挣脱下来，迈着小短腿朝路口奔去。 大贵看到似锦，赶紧笑着说：“宝贝，你哥在这儿！”他边说边忙把钱程从背后放到地上。 “哥！”似锦大哭着跑上前。 “似锦！”钱程也赶紧上前揽着妹妹。 “看！似锦，你哥给你带糖了。”大贵笑呵呵地拿着两包水果糖递到似锦面前。 “我不要糖，我只要我哥！呜呜呜……”似锦摇摇头，边哭边拽紧钱程的衣服。 “哥在这儿，不哭了哦！”钱程边哄着，边撩起t恤下摆给妹妹擦眼泪。 “哥回来了，我不哭了！嗬嗬！”流着泪的似锦看着钱程又笑了。 “又哭又笑，屁眼儿放大炮，羞羞羞，哈哈哈……”钱程刮着妹妹的小鼻子边说边大笑起来。 “我不羞！找不到哥了，我不该哭呀！”似锦瘪着嘴，又“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不哭了哦！哥错了！哥不该笑话你！”钱程拍拍妹妹，轻声哄着，他摸着妹妹扎在后脑勺的小揪揪，不经意地说，“哎呀，今天怎么没扎小辫儿呀！” “哥不在家，我不想梳漂亮小辫儿。”似锦用手背擦擦鼻子，仰头看看他哥，又奶声奶气地说，“哥这会儿回来了，我让妈妈扎漂亮小辫儿。走，我们找妈妈去！” 钱程和似锦手牵手，小兄妹俩欢快地朝3个大人跑去。 “哎呀，哥回来了，我们似锦就不哭鼻子了。唉，等你俩长大了，在一块儿上学还好。要是不在一个地方上学，要怎么搞啊？”王秀荣看着两个小家伙，边叹气边摇头。 “就让他俩一直一块儿上学嘛！兄妹俩在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大贵笑呵呵地说。 “要是能这样，那就好了！”王秀荣满眼欢喜地看着两个小家伙。 “妈妈，给我梳小辫儿！”似锦走过去抱着妈妈的腿，仰起头说。 “梳小辫？”她妈妈有些疑惑，“这都晚上了，明天再梳吧！” “不，我要梳！哥回来了，我要让哥看我漂亮小辫儿。”似锦着急地嚷嚷。 “哎呀，似锦，你哥平时又不是没看过你小辫辫儿，今天他就不看了，哈哈哈……”3个大人被似锦给逗笑了。 “不，我要让哥今天也看到我小辫儿，妈妈快梳！”似锦着急地催促。 拗不过小家伙，王秀荣和程翠一人一边，将似锦的头发用手扒拉扒拉，只一会儿，两只灵活的小辫儿就辫好了。 “哥，你看！小辫儿！”似锦呵呵笑着，跑到钱程面前，歪着头，晃晃头上刚辫好的小辫儿…… 那灵活的小辫儿和妹妹又哭又笑的小脸似乎还在眼前…… 钱程抹了一把脸，“哎呀，我……我怎么哭了呢！”他这时才意识到他满脸都是泪。他赶紧掏出手帕，将眼泪擦擦。避开周围的行人，慢慢回店里去了。 “老板，你回来了！”他刚走进店子，就看到大家伙都整整齐齐在店里等着他。 “你们怎么还不回宿舍休息呢？”钱程不解地看着大伙。 “看你还没回来嘛！”大伙笑笑。 “哦，那现在你们回宿舍休息一会儿吧！我也休息会儿。”钱程说着冲大伙点点头，进卧室去了。 “看到没？老板哭过了！眼圈还有些红呢！” “妹妹走了，哥哥还哭鼻子呢！嘻嘻！” “别这么说！他兄妹俩朝夕相处的，舍不得很正常。” “不说他，似锦走，连我们也有点儿舍不得呢！” “我们老板他还小，妹妹走了心里难过，他需要平复平复，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大伙捂着嘴嘻嘻笑，边小声说着。 大伙看钱程这样，都没回宿舍，他们一起上二楼晒太阳小声聊天去了。 钱程躺在床上，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能早日把店子开进省城，这样妹妹将来大学毕业留在省城，吃住就不用操心了。 下午四点多，大伙都开始在后厨拣菜、剪佐料……钱程也整理好心情，起床和大家一起忙起来。 五点钟，有人进店了。 “钱程！” “哎！”钱程听到了蓝天云朵的喊声，他答应着，赶紧放下手里正拣着的菜，从后厨跑出来。 第197章 特殊的客人 “眼睛怎么了？眼角怎么有些红呢？”钱程刚一出来，云朵就看到他眼睛有点不对劲儿。 “没怎么，灰尘迷眼了，揉了一下就这样了。”钱程眼睛躲闪着看向别处。如果姐姐知道他因为和妹妹分别还哭一场，那可太不好意思了。 “眼睛别胡乱揉，灰尘迷眼了，你眨眨眼，等眼泪流出来，就把灰尘冲走了。多大的孩子了，还啥都不懂呢？下次再不能这样了！记住没？”云朵叹了口气，娇嗔地责备他。 “嗯，知道了！”钱程答应着，又看着蓝天云朵笑着问，“你们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我这儿啊？” “过年我们都回乡下了。我外婆身体有些不适，我就在那里帮忙照顾了一段时间。蓝天哥哥他奶奶跟我外婆是邻居。他也没事儿，就陪着我也在乡下玩。 正月16下午我们三点钟要去单位报到，所以我们今天就回来了。这刚一回来就来看你了。哎，你想我们了没有？”蓝天云朵笑呵呵地看着钱程。 “过年这前前后后近一个月都快忙死了，哪顾得上想你们呀！”钱程呵呵笑了。 “也是呀！过节这两天肯定也很忙，我们也来给你帮两天忙吧！一上班就顾不上了。” “好，就这两天可能忙一点儿，元宵节一过就恢复正常了。” 从正月14的晚上开始，到正月16，店里又迎来了客流小高峰。从正月17开始，生意逐渐恢复到平常。 日子如水般流逝，一晃就到了正月底。 这一天中午，天上人间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为什么说他特殊呢？ 因为这是一个不一样的老者。只见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目光中透着深邃和智慧。他身着古朴的藏青色道袍，衣袂随风轻舞，自有一股仙风道骨。手持一柄拂尘，腰间挎着一个酒葫芦和一个布囊。行走间如风中行云，潇洒自在。 他刚一走进酒店，在吧台的洪梅就呆住了。她赶紧站起来轻声说：“老爷爷，里面请！” “嗯。”老者点点头，并没看洪梅一眼，只顾着四下里望。 “哎，你……等一下，我帮你叫我们老板，这会儿差不多快忙完了。”洪梅说着赶紧快速跑进厨房，小声对钱程说，“老板。有一个老道长来我们店里了，你去应付一下。我没见过这种的，我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跟他讲话呢！” “哦！好！”钱程赶紧脱了厨师衣帽就走出厨房。他看那个道长正在看吧台边上壁柜里放着的老黄酒。 这些老黄酒是程翠去年冬天自己在家里做的，做好后用葡萄糖瓶子装好拿到酒店里来的，定价很便宜。 钱程酒店里没有其他酒，因为离他饭店不远处有一个醇酿酒行，那里什么酒都有。顾客要喝什么酒，打个电话，人家酒行就把酒给送来了。 客人喝多少买多少，有瓶装的，也有散装的。都是纯粮酿造，但档次有高低，价钱也各不相同。这酒行在希水很有名气。 钱程走到老人跟前轻声说：“爷爷，先到里边坐，要喝什么酒，我们马上打电话给酒行，他们就会送过来的。 他们那儿啥酒都有。我这个壁柜里面的酒是老黄酒，是农村我老家里自己做的，这可能没人家酒行里的酒好呢！” “你这傻孩子，哪有像你这样卖酒的，光夸别人的酒好。”老道长挼挼银色胡须，望着钱程哈哈大笑。 “不是我夸别人，人家酒行做了这么多年的酒了，能不好吗？我这儿的酒都是家里做的，以前都是自己喝的，又没有什么技术壁垒，所以我觉得……”钱程结结巴巴的，没有再说下去了。 “嗯，我就要你家里自己做的。我就爱喝老黄酒。”老道长眉眼含笑看着钱程。 “这……哎……你不嫌这个不好啊？”钱程望了老者一眼。 “小娃儿，好不好，你马上陪我喝一杯不就知道了吗？哈哈……”老道长热情邀钱程共饮。 “可我不怎么会喝酒啊？” “不会？嗯，没事儿，你少喝一点。” “嗯，那好吧！”钱程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指了指餐厅里面说，“那我们现在一起去里边坐吧！” “嗯，好！”老者点点头。 钱程带老道长进了一个小包间，他将菜单递了上去：“爷爷，你点菜，马上我亲自给你炒。” 老道长拿起菜单，随便点了萝卜炒腊肉，小白菜，粉蒸肉，还有骨头藕汤，共四个菜。点完，他抬头问：“你看这几个菜够我俩吃吗？” “嗯，够了！我们店里的菜都是大盘的。那我去给你炒，你稍等！”钱程又顿了顿，笑着说，“马上就给你拿一瓶老黄酒哦！” “好，我等你！”老道长笑眯眯地看着钱程。 “嗯。”钱程点点头就出去了。 10分钟后，两个服务员跟着钱程，端着菜，拿着一瓶老黄酒，进包间来了。 菜摆好，酒斟满，老人就催钱程快坐下来一起吃。 钱程也没客气，一老一小边吃边聊。 “还别说，你厨艺还真不错呢！你将来去省城开个大饭店，一定也不错！” “我现在能力还不够，去省城……哎，我怕……” “放心！你绝对行的！”老人不等钱程说完，就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以后可能真的会去省城发展。但不是现在，一步步来，走稳些，这样才能走得长远。”钱程抬头看看老人，笑着说。 “嗯，这样也好。”老人点点头，又接着说，“适合的才是最好的，我徒弟也在深山种药材……” “种药材？那他们会看病吗？”钱程听到种药材，立马打断老道长的话，惊喜地问。 “小娃儿，你怎么了？”老道长惊奇地看着钱程，笑了笑说，“不怕，我来给你摸摸脉。” “摸脉？” “嗯，手拿来！”老道长拿过钱程的一只手，只见他一言不发，屏息凝神，开始搭腕摸脉。只一会儿，他就大笑着将钱程的手推开说，“你还是童子身，纯阳之体，壮得像头小牛犊子，你哪儿都好好的！哈哈哈……” 第198章 小丹有救了 “我不是为我求医，我是想为我的一个朋友求医。”钱程赶紧解释。 “哦！说来听听。说不定我真能帮上忙呢！” “是这样的……”钱程将唐超群以前告诉过他的，一一说给老道长听。 “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吗？还是你什么亲戚？”道长听完，若有所思地问。 “不是亲戚，是我朋友的孩子。挺可怜的，那孩子脑子摔坏了，连学也上不了。我曾答应过他，帮他留意名医的，所以就……” “你朋友也开饭店吗？”老道长盯着钱程又问。 “这……”钱程迟疑了几秒钟就点点头，向外指着对面说，“嗯，我朋友就是我们斜对门儿那个大饭店的老板。” “那你们是竞争关系啊！你为什么要帮他呢？他孩子有病，让他分神，他就无暇跟你竞争，对你不是更有利吗？你想想看，我说的对不对？”老道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不，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有名医能治好那个孩子。我希望我的朋友能心无旁骛地安心研究厨艺。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竞争关系。但我们在竞争中共同进步，在竞争中共赢。在竞争中，我们依然可以是朋友！”钱程目光坚定而从容。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嗯，这样啊！我马上吃完饭了帮忙瞧瞧，说不定真可以治！”道长冲钱程点点头。 “真的呀！你答应了！”钱程见道长同意了，赶紧站起来躬身施礼，“多谢爷爷出手施救。” “不要谢了，这还没给人治呢！呵呵！你也快来吃饭吧！”老道长笑着摆摆手，又指指对面的椅子。 “嗯。”钱程答应着坐下来，他边吃饭，边傻呵呵地望着老道长。 吃完饭，钱程就迫不及待地给唐超群打电话过去。 “喂，哪位？”是唐超群老婆接的电话。 “哎，我要找唐老板。他在吗？ ” 电话那头“哦”了一声，就听到喊：“超群，快来，有人找你！”紧接着就听到“蹬蹬蹬”跑过来的声音。 “喂，我是唐超群，请问……” “我是钱程，有好消息！我给你说，我真的遇到可以帮你孩子治病的高人了。你快带小丹来我店里来，我等你！”钱程不等唐超群说完，就兴奋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啊？”唐超群惊讶极了。他是真的没想到钱程把他随口的一句话也能记在心上。更何况自己的父母还祸害过人家的店，人家不记恨就算待他不薄了。 现在人家不仅不计前嫌，反而还牵挂着自己儿子的病，这也太……哎…… 他知道钱程是个好孩子，但真的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好！ “啊什么呀？快点带孩子来！我们是朋友，我一直记着我曾经答应过你的话，我也一直在寻找名医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竟然真的被我给碰上了。呵呵！快来快来，老神仙在我这儿等着呢！别磨蹭哦！”钱程兴奋地催促道。 “好，我马上带孩子过来。”唐超群放下电话，愣了几秒钟，便飞快跑上二楼。小丹和弟弟正在二楼晒太阳呢！ “小丹！”他喊了一声，便走过去揽着小丹，并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眼圈儿也有些红了，他吸吸鼻子，笑着说，“走，跟爸爸一起。” 刚走几步，他回头又看了看小儿子说：“小宝，你去妈妈那儿吧！我带哥哥出去有事儿。” “爸，啥事儿？能不带走哥吗？”小宝赶紧追到爸爸跟前，仰着头着急地问。 “也没啥事儿，一会儿哥就回来了哦！” “我……我……马上……回。”小丹也拍拍弟弟，口齿不清地安慰着。 “好吧！你们去吧！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等哥回来！”小宝朝爸爸和哥哥点点头，站在阳台门边目送着他们走出店门。 唐超群对小儿子点点头，然后拉着小丹，直接向天上人间走去。 “快来，正等着你呢！”唐超群刚一进天上人间，钱程就从里面跑出来向他招手。 “大哥哥！”小丹一看见钱程，立马开心地喊。 “哎！”钱程冲小丹笑笑点点头。接着，他带着唐超群父子进了包间里面。 唐超群看到老道长，赶紧拱手施礼：“老师傅！” “爷爷！”小丹看着老道长，一边喊着，一边流着涎水，傻呵呵地笑着。 “嗯！”老道长边微笑点头，边轻声说，“来，坐下！我来摸摸脉。” 唐超群赶紧抱着小丹在老道长身边坐下来。 老道长拿过小丹的手放在桌子上，将四个指头轻轻搭在孩子的手腕上。他静静看着孩子，孩子也望着爷爷呵呵傻笑喊：“爷爷！” “别说话，让爷爷帮你检查，听话哦！”唐超群抱着小丹，轻声哄着。 “嗯。”小丹看看爸爸，点点头，静静依偎在父亲怀里，不再言语。 老道长摸完小丹一只手又换另一只手接着摸。他摸了很久，才坐直身子，笑笑说：“能治，别担心！” “谢谢老道长救我儿子！”唐超群一听儿子还有治，立马泪眼婆娑。 老道长又细细询问了孩子得病后的各种外在表现。唐超群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说了。另外，他还补充了一些他曾经听说过的。 “来，爷爷看看！”老道长将小丹拉到面前，在孩子头上来来回回摸索，边摸索还边往里轻按一下。小丹望望爷爷，呵呵傻笑。 老道长在孩子头上足足摸了近半个多小时，中间几次听见很轻微的“啪啪”声。按完之后，老人吁出一口长气，笑了笑。 “没多大事儿了！再吃一颗丸药，孩子就能够慢慢恢复了。”老人边说边从腰间那个大布囊里，拿出一颗金色锡纸包着的药丸，又对钱程说，“你去拿个纸杯， 小勺子，还拿个毛巾。最主要端些温开水来。另外，有老冰糖或者是红糖、白糖或者糖果都可以，拿一点儿来，孩子喝完药了给甜甜嘴。” “哦，马上！”钱程立马跑出去。一会儿，他就拿着老道长吩咐的所有东西，一阵风跑回来。 只见道长剥开锡纸，拿出药丸，放进纸杯。接着往杯里倒了一点点开水，并不停地搅动，很快药丸就成了药糊。 第199章 不信任 他将药糊递给一边的唐超群，笑着说：“你来喂孩子吃吧！吃完把杯子涮一涮，把洗杯子的水也喝下，别浪费了好药材。全部喝完后，再喂孩子一粒冰糖。免得孩子嫌苦。” “好。”唐超群笑着接过杯子，拿过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药糊，他凑上鼻子闻闻，感觉药味儿好浓啊，“小丹，来，爸爸喂你吃，吃了病就好了！就能跟弟弟一起上学了。” “对，小丹，乖哦！吃了药就好了。等你吃完药，大哥哥给你拿糖吃，好不好？”钱程笑呵呵地把手里的冰糖在小丹面前晃了晃。 小丹看着他爸和钱程，笑了笑，含糊不清地说：“嗯，我吃……吃吃，不病……” “来！吃！”唐超群舀了一勺药糊喂小丹。 小丹张嘴边吃边摇头说：“不……好吃，……苦。”虽然嘴里说药苦，但他还是把爸爸喂的药糊吃下去了。 “药不好吃，但可以治病。宝贝乖，药吃了，病就好了哦！”唐超群哄着孩子，并连续舀了几勺子喂小丹吃。 吃完他还倒了一点水，将杯子里面晃荡晃荡，让小丹把洗杯子的水也喝了。小丹一喝完，钱程立马喂小丹一块老冰糖。 “好了，现在让孩子睡上一觉，我们等着他醒来就好。”老道长吩咐。 “好，就让他在我床上去睡吧！我们也下去陪着孩子。”钱程赶紧说着站起了身。 “行。”老道长点点头，“那我们现在一起，抱孩子到床上睡去吧！药物要发挥作用了。” 唐超群赶紧抱起小丹，紧跟在钱程身后，老道长也紧随其后。小丹被安置在钱程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不到3分钟，孩子就睡着了。 3个人就坐在床边，小声聊起了孩子的病情。 道长告诉他们，为什么医院治不好孩子的病。因为孩子伤得实在太严重了，多处头骨有错位，血管神经也伤到了，体内还有淤堵……所以孩子长不高，智力发育也受到限制。 唐超群听得连连点头，这些年他过的真是苦。孩子被摔傻，他真是顶着山大的压力在外面做事儿，挣的钱都寄回去让家里带孩子找大医院看病。 他记得小丹出生时，又聪明又可爱。他爸妈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常常抱着小丹在他们自家小酒馆里面炫耀他们的大孙子。他一回家也是抱着孩子亲不够…… 自从小丹被医院宣布无药可医时，他的心真是坠入了冰窖，他的未来和希望啊，就这样完了…… 他浑浑噩噩了好久，直到心爱的妻子病逝，本就弱不禁风的他，更是雪上加霜。他大病躺床上一个月，才又鼓起勇气走出来。 他白天依旧努力工作，因为他有父母要养，还有傻傻的儿子也要养。他只有在无人的夜里，将头埋在被子里痛哭。他哭他心爱的妻子，他哭他可怜的孩子，他哭他不公的命运…… 直到后来，他爸妈给他找了第二任妻子。妻子用如水的温柔安抚着他千疮百孔的心；妻子用博大的胸怀爱抚着与她无半点儿血缘关系的小丹。 是他的现任妻子让他意识到，他必须要重新振作起来，要重新打拼出一番新天地。经过夫妻俩的共同努力，他们挣下了不少家业。但傻傻的小丹始终是他心中解不开的结！ 现在有人能救他的儿子，就算是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押给别人，他也愿意。因为他是父亲呀！只要能救他的儿子，就是豁出性命，他也在所不惜。何况是挣下的那些钱！那些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爸爸，妈妈，嗯……哎……”睡着的小丹突然含糊不清地在说着什么。 道长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说：“好！出汗了！过一会儿，汗出透了就好了。” 这时，小丹也睁开了眼睛，他望着3个大人嘻嘻笑着。 “去端点温水来，再喝点温水，尿两次就差不多了。”道长吩咐道。 “哦！”钱程赶紧跑出去，端来温水。道长让唐超群用勺子给孩子喂了半杯水，孩子喝了水又睡着了。 老道长看着钱程和唐超群两个笑笑说：“你们俩要不要出去一下？我也想闭眼休息一会儿呢！” “哦！我隔壁屋有床，爷爷，我带你去休息吧！”钱程笑着站起身。 “好！”老道长随着钱程到隔壁休息去了。安置好老道长，钱程又过来跟唐超群一起守候着小丹。 他们两个轻声聊起来。 “也不知道真的能治好小丹吗？唉，现在心里还吊着呢！”唐超群语气中透出隐隐的担忧。 毕竟这老爷子是江湖道士，医术怎么样，谁也不知道。钱程也是碰巧遇到的，又不是很了解。万一把小丹治得更傻，那可就惨了。 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了，怎么当时钱程一喊，自己就头脑发热，立马跑过来了呢？该不会是钱程也有什么坏心吧？他心里顿时一激灵。 但他潜意识里还是明白，钱程是个好孩子，自己不应该······ “我感觉应该可以的！别急，等等看！”钱程轻声安慰。 “你听说过江湖游医吗？他们打着行医的幌子招摇撞骗。他们用一堆无用的药丸，掏空病人的口袋，给的都是太平药，吃不好，也吃不坏。 那药只是他们行骗的一个工具罢了，哎！我真的有点……”唐超群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不管钱程是好心还是坏心，关于儿子的病，以后他再也不会轻信任何人了。因为好多大医院都说过无药可医呢！ 一个江湖道士却说能医，这不搞笑吗？看那老道装模作样，好像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但这伎俩骗骗没有多少人生经历的钱程，那还是可以的。 他都40多岁了，啥人没见过。眼眨眉毛动，他都知道别人在想啥。想骗他可没那么容易！ “我听说过！江湖游医的确有骗人的，但也的确有真本事的。老爷爷不是游医，也不是骗子。我相信我的眼睛，也请你相信！”钱程已经感觉到唐超群对老道士的不信任了，他忙安慰。 第200章 医治 “等孩子醒来再看看吧！不行我们就回去了。哎，我真是病急乱投医呀！”唐超群拉下脸，边说边摇头叹气。 钱程再傻，也听得出来人家话里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人家不仅仅是责怪，而是对他竟也起了疑心。 他没说话，只静静望着唐超群。他看到那眼睛里是担忧，更多的是后悔。 担忧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小丹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为什么后悔呢？后悔不该听信我的话？后悔不该带孩子来找老道长看病？ 老爷爷是好人，我坚信！钱程在心里默默地说。你误解也罢，怀疑也罢，我一定要坚持让老爷爷帮小孩子把病给看了。 我的一腔热血呀！就这样……唉！算了！小孩子好了就好了，我也没想着让谁感激我。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哎，做个好人好难呀！ 钱程和唐超群都一言不发，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了。 “嗯，哎，妈妈，妈妈……”梦中的小丹突然喊起来。 “小丹，爸爸在这儿！”唐超群赶紧走到儿子跟前，轻声喊着。 “爸爸！”小丹喊了一声，睁开眼，那眼睛忽闪忽闪的，以前呆呆的目光突然就有了些灵气。 “小丹，你，你怎么……”唐超群看到小丹的变化，他很是惊讶。 “大哥哥是好人！”小丹看向一边的钱程，笑着说。 “嗯，爸爸知道。”唐超群冲儿子点点头，又冲钱程歉意地笑笑。 他内心五味杂陈，刚刚自己还在怪这怪那呢！看到儿子的病有了起色。他立马意识到他刚才错怪钱程和老道长了。 “咯吱”，卧室的门开了。老道长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小孩子醒了呀！马上带他去尿泡尿，等回来了我们接着后续治疗。现在他已经好了大半了。”老道长朗声笑着说。 “好，谢谢老师傅！”唐超群赶紧领着小丹上厕所去了。 屋里只剩下老道长和钱程。 “小娃儿，咋了？老闷着不吭声呢？”老道长看钱程一声不吭，就笑着询问。 “爷爷，我感觉做好人好难呀！”钱程摇摇头，叹了口气。唐超群的不信任还是给他不成熟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好人难做，但我们都还是要争做好人。因为这个世界需要好人呀！凡事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好。其他的，不必太在意！”老道长捋捋胡子，拍拍钱程，语重心长地说。 “嗯，我懂！我会努力做个好人的！”钱程冲老道长笑着点点头。这话说的有些勉强，但的确是他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一会儿，唐超群领着小丹上完厕所回来了。他能感觉到孩子的唉。病已经好了许多，他急切地盼望着老道长能继续救治他的儿子。同时他对自己刚才对老道长和钱程的猜忌感到羞愧。 老道长看唐超群父子进来，立即说：“马上继续治疗，把孩子鞋子脱下，坐床上。你也上床。” “嗯。”唐超群答应着，赶紧将孩子安置到床上，自己也坐床上抱紧孩子。 “哎，小娃儿，你拿个垃圾桶进来，马上要用。”老道长指着钱程说。 “哎！”钱程答应着，赶快跑出去拿来了垃圾桶。 老道长从腰间布囊里取下一个扁平的长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明晃晃的银针。他又从布囊里掏出一双手套戴上，接着就从盒子里拿出银针。对唐超群说：“把孩子头扶正，要针灸了。” 唐超群赶紧把孩子的头扶端正。老道长手持银针，在孩子头上蜻蜓点水般点了几下。 眨眼的功夫，孩子头顶上就已经扎上了4根银针，后脑勺扎了两根，太阳穴两边也各扎一根，一共扎了8根。这扎针的速度看得唐超群和钱程目瞪口呆。 只见老道长眯着眼，不停用手捻着那几根银针。手法娴熟，神态安详。把唐超群看得是胆战心惊。妈呀！这么多针扎在孩子脑袋上，不会扎得满头都是窟窿眼儿吧！ 但他转念又一想，这老道医术应该很高明。要不，针扎进去，怎么一点儿血也没流呀？我们平时手被扎破一点儿皮都会流血的。 针在孩子头上留了大约20分钟，老道长就开始拔针了。拔完用酒精消毒收拾好。 唐超群看孩子头上一个血点也没有，他暗暗吃惊，今天真是遇上高人了。其实就算是有血点，也是正常的。只是一般不学医的人不懂这个。 “还要做什么吗？老师傅。”唐超群看了老师傅的一系列操作，早已从心底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巴不得老师傅从外到内给他儿子医治得彻彻底底。 “你从前面抱着孩子，扶好肩膀。我要将他体内的淤堵给他激出来。淤堵一出来，就完全好了。”老道长笑着说。 “好！”唐超群赶紧照做，他从前面扶着小丹的两个肩膀。 老道长盘腿坐在小丹身后，只见他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一边小口吐气，一边用两个手掌不停在小丹身后做缓缓向前推的动作。 钱程看得很真切，老道长并没有接触到小丹。但唐超群却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他一点不敢放松，紧紧抵挡着。不知道这是不是气功？ 许久，唐朝群感到力量弱下来了。老道长终于吐出最后一口气，两只手慢慢收回。说了声：“好了！” 接着便听见孩子喉管“呼噜噜”一阵响。 “快把孩子抱到垃圾桶那儿！要吐了！”老道长急忙吩咐。 唐超群赶紧抱起孩子，连鞋也没顾上穿，就径直过去坐凳子上，将孩子俯卧在自己腿上。 “哇啦——”小丹一张嘴，吐出一大口粘痰。唐超群看得很真切，那痰又黄又绿，甚是吓人。 他赶紧给孩子拍背，钱程也过去帮忙拍孩子的背。唐超群感激地望着钱程笑了笑。 “哗啦——”小丹又一张嘴，吐了一大块血淋淋的东西出来。 “妈呀！这是啥？”唐超群吓得立马大叫起来。他还以为孩子把心疙瘩给吐出来了。 第201章 小丹病好了 “淤血块儿！就这东西，迷了孩子的心窍啊！”老道长笑着说，“吐出来就好了！孩子这几年遭罪了。前面吐的是粘性痰块儿，它抑制了孩子的身体机能。吐出来孩子身体就好了。 最开始吃的药丸就是化瘀滞的。小一点的和散的很快都化了。这两块大的由于时间长，又硬得像石头。 虽然用了药，但短时间很难化开的，所以必须要吐出来，不吐出来的话，孩子的病根还会一直在。现在吐出来了，孩子没事了！好了好了！哈哈哈······” “老师傅，我……”唐超群听完，直接就拉着儿子跪倒在老道长面前。 “哎呀，别这样！快起来！快起来！”老道长一手拉着唐超群，一手拉着小丹，笑着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个小娃儿。 是小娃儿求我老半天，我才答应给你孩子治的。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出手的。因为医不随意扣门。呵呵！” “钱程，谢谢你！”刚被拉起来的唐超群边说边又要给钱程跪下。 “哎呀，唐老板，你快别这样了。”钱程赶紧伸手扶住了唐超群，又看着小丹说，“现在孩子好了，这多好啊！真替你高兴！” “大哥哥，我病好了。”小丹笑呵呵地过去拉住钱程的衣角。大哥哥在他心里早已经是朋友了，他又抬头望望老道长笑眯眯地说，“爷爷帮我治病，我谢谢爷爷。” “嗯，是爷爷帮你治好的。你现在病好了，这多好呀！下半年你就可以去上学了。大哥哥真为你高兴。”钱程轻轻抚摸着小丹的头，笑着说。 “等我上学了，我会好好学习的。”小丹看着这屋里3个大人笑着说。 “好，好啊！”3个大人一起笑呵呵地说。 小丹被治好，钱程比谁都开心。因为是他求着老爷爷帮忙给治的，在还没看到效果时，唐超群打了退堂鼓。但钱程依然坚定不移地坚持要给小丹治疗。 他看老爷爷第一眼，就感觉到爷爷不同于一般凡人，那身上有一股仙气。当老爷爷同意为小丹治疗时，他就坚信一定可以治好。果不其然，老爷爷一出手，立马妙手回春。 唐超群望望钱程和老道长不住地搓着手。他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准确地说，钱程和老道长都是他孩子的救命恩人。 可他怎么对人家的呢？他不仅没从内心真正感谢，反而还胡思乱想，猜测别人。自己人品是多么拙劣呀！ 在钱程面前，他感到都有点儿自惭形秽。但想到人家为儿子做的这一切，这是天大的恩情呀！ 所以他还是勇敢地克服了自卑，讪笑着对钱程和老道长说：“嗯，那个……钱程，你陪着老道长一起到我店里吧！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痛饮几杯。” “不必了，你回去忙吧！”老道长冲他笑笑。 “你带孩子回去吧！让他妈妈好好看看，也高兴高兴。”钱程也笑着说。 “嗯，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我，我……我不知道要送给老师傅多少钱，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心。 钱程，你帮我……帮我说个数吧！我……我真的是……我……我……”唐超群结结巴巴地把最不好意思问的话抛给了钱程。 他自己也尴尬得脸都红了。他是个实在人，但还是想给一些钱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谢。因为除了给钱，他也不知道要给什么才能够感谢老道长。 钱程和老道长看了看唐超群那尴尬的模样，笑着对望了一眼。 “啥钱不钱的，你跟小娃儿是朋友。小娃儿跟我有缘，我也跟你算是有缘吧！治疗孩子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要想太多了，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哦！”老道长边说边笑着连连摆手。 “是啊！唐老板，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钱程走过去拍拍唐超群。 “可是我……我不给钱。我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呀！老师傅可是救了我儿子啊！”唐超群着急地望着钱程。 “你真的要感谢呀？”老道长看看唐超群，笑着问。 “是的，老师傅，我……我……我要不感谢，我的心里……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呀！”唐超群急切地想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谢。 “那行吧！你想感谢多少，你自己回去准备吧！我和小娃儿等着，哈哈……”老道长连说带笑。 钱程没有言语，他感觉得出来，老道长是在说笑。 可唐超群这个老实家伙竟信以为真了，赶紧对他俩拱拱手说：“那行，老师傅，你和钱程就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回去筹备去。” “你干嘛那么急呀？哎！”老道长笑着摇摇头。 “哎，我要快快去筹备，那……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唐超群冲他们笑笑，就拉着儿子，急急离去。 唐超群和小丹刚一回自家店，小丹便大喊：“妈妈，我病好了！你快来！”唐超群老婆听到小丹叫，赶紧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抱住小丹，喜极而泣。 “哥哥！”一直在二楼阳台的弟弟听到小丹回来，也跑下楼抱着哥哥边喊边哭。 唐超群走上前将两个儿子和老婆紧紧搂在怀里，泪流满面。 “老公，你们刚刚出去一圈儿，就是找人医治小丹吗？你为啥不告诉我呀？”唐超群老婆哭着，看着她老公。 “嗯，你听我说……”唐超群将钱程喊他，以及老道长为小丹治病的一系列事儿都详细讲了一遍，讲完，他呼出一口长气，笑着说，“这也许是老天爷在帮我！” “是呀！苍天有眼！有人出手救我们晓丹。老公，我们要去好好谢谢天上人间的老板和那个老道长。这可是比海还深的恩情呀！”唐超群老婆边擦着眼泪边对丈夫说。 “嗯，我们进屋商量吧！”他贴着妻子的耳朵小声说着，又看看两个孩子，摸摸孩子们的头，笑着对小兄弟俩说，“你们兄弟俩上楼去玩儿，爸妈有事。” “嗷！玩去了！”小兄弟俩手拉手上楼去玩了。 第202章 感恩 “我们家现在定期存款有20万，家里零零散散大概应该还有四五万的样子。把存款全部拿出来当感谢费，家里那些零散钱再拿3万。 店里有2万差不多就够周转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现在要征得你的同意。”唐超群笑着看着妻子。 他是有顾虑的，毕竟小丹不是现任老婆亲生的。虽然她对小丹很好。但现在牵扯到钱，要把挣了这么多年的钱，全部拿出来当感谢费，他有些担心老婆不同意。 但他内心已打定了主意，必须要感谢老道长和钱程！没有他们，自己的小丹就是一废人，这是他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坎儿。 他内心甚至感觉给人家多少钱，都不足以表达人家对小丹、对自家的恩情。不得不说，唐超群还是一个诚实仁义，又有感恩之心的好人。 “人家治好了我们小丹，给多少感谢费，都不为过。”他老婆看着唐超群，又笑笑说，“我觉得这样吧！把我们家里的钱全部都拿去吧！ 后续我们先找你爸妈拿点儿钱出来接济一下，他们应该还有些家底儿的。等我们挣够了就还给他们，你说呢？” “行，那就这样吧！我们把家里的钱合计合计，马上我就给人家拿去。”唐超群忙催促着。 夫妻俩一起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数了数，除了一张20万的定期存单，还有5万零散钱。剩下还有几千元，就留在店里做手头备用吧！ 唐超群找了一个大布袋，把这五沓现金和那张存单都装进袋子。 他望着妻子说：“老婆，这都是值得的！我们孩子好了，我心结也打开了。以后还会挣到钱的，你别担心了！我有这个信心。” “我才没担心呢！你快去感谢人家吧！我在家等你。”他老婆冲他笑笑。 “嗯，那我走了。”他抱着那一大包钱，开心地朝天上人间跑去。 这会儿，钱程和老道士正坐在一楼厅堂喝茶呢！见唐超群兴冲冲跑来，又抱着一个大包。一老一小对望一眼，很是惊讶。 “嗨！老师傅，钱程，我来了！”唐超群喘着粗气，望着他俩边说边笑着，也搬过一把凳子，坐在他们旁边。然后从包里拿出来5大沓人民币和那张存款单。 他将这些一一摆放在桌子上，搓着手，讪笑着说：“这存单是20万，这5沓钱是5万，一起是25万。 我知道这些钱跟你们救我孩子那份恩情相比还差得远，但是我家里一共就这么多。我……我……”唐超群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是讪笑着看着钱程和老道长。 老道长望望他，微微点了点头。这中年人还不错，挺知道感恩的！怪不得小娃儿老是求我给那个小孩子治病呢！这是好人遇上好人了呀！ 钱程没说话，只是定定瞅着唐超群，他看到那眼睛里是真诚，是欢喜！他微微笑了。唐老板人还不错！他再次确认。 那5沓钱里面，有3沓都是整100面值的钞票，还有一沓是50、20面值的，最后那一沓是10、5、2、1面值凑起来的。 老道长拿起最后那一沓，在手里轻轻掂了掂。将捆钱的皮筋拿掉，从这沓钱里拿了2张一元的，又把剩下的用皮筋绑好。 笑着对唐超群说：“那个，唐先生，你的心意我都收到了。我是不收钱的，我也没地儿放。现在拿这2块钱，和小娃儿一人买杯茶就行了。剩下的你都拿回去。好好经营生意，要永远保持一颗善心，你会有好结果的！” “老师傅，你一定要收下我的感激之心呀！”唐超群急忙说，“这也是我全家的心意。” “心意我收到了，名利在我眼里不过是过眼烟云，我不需要钱，我也不缺钱。收起来吧！呵呵！”老道长笑呵呵地捋捋胡子说。 “可是……老师傅，你让我怎么报答你呀？”唐超群哭了。 “心存善念，多做好事。就是对我，对这个社会，对整个人类的报答。”老道长微微点头，语重心长地说。 “我都记住了！”唐超群噙着泪，不住地点头。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是这样吧！爷爷。”钱程笑着看着老道长。 “嗯，说的好！”老道长冲钱程赞许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唐超群点点头，笑笑说，“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人了！老师傅，放心吧！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的！” “时间差不多了，你回去忙吧！”钱程对唐超群笑笑，又望望墙上的挂钟说，“我们店里马上也要忙了。” “嗯，那……那我先回去了。”唐超群结结巴巴说着，又看向老道长，“老神仙，你什么时候走？我来送送你！” “哎，不必了！不必了！你安心做你的生意，我跟小娃儿说会儿话。嗯，说不定啥时候我想走就走了呢！呵呵！”老道长摆摆手，笑呵呵地说。 “唐老板，你赶紧回去忙吧！爷爷要走的话，我来送，没事儿的。你别担心！” “好吧！我谢谢你们啊！”唐超群答应着，低头弯腰，施了个大礼，千恩万谢地抱着那包钱回去了。 “小娃儿，你马上也要忙了。我去歇会儿啊！晚上还要在你这儿吃饭呢！”老道长不想耽搁钱程，就借口要休息，好让钱程安心去忙。 “嗯，你就睡我床上吧！今晚我俩抵足而眠，我想跟你秉烛夜谈呢！呵呵！”钱程笑笑。 “哎呀，小娃儿，你这么漂亮，你就不嫌弃我这个老道邋里邋遢呀？”老道长笑着看着钱程。 “不嫌！”钱程拉着老道长的手，呵呵笑着说。 “好！那我就去你床上休息会儿了。” “嗯。”钱程和老道长一起走进卧室，老人脱鞋解衣上床。 钱程赶紧帮老人掖好被子，轻声说：“爷爷，我出去忙，等忙完了，我来叫你吃饭。” “嗯，去吧！”老道长闭着眼，笑着应了一声。钱程轻轻关上门就出去了。 吃完晚饭，钱程和老道长洗漱洗漱就进卧室去了。 第203章 爷爷走了 “呜豁嗨嗨嗨嗨……”老道长嘬起嘴，吹出一串像口哨又像号子的声音。声音清亮又极具穿透力。 “这个是干什么的呀？”钱程满脸欢喜地望着爷爷。 “这是喊人的，你想不想学？将来你想找我，就这样叫，就会有人接应你！”老道长慈祥地看着钱程。 “真的呀？我一叫，你是不是就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钱程一下子来了兴趣。 “想什么呢？你个傻小子。我又不是神，你喊一声，我就能突然冒出来呀！你是《西游记》看得入迷了吧！哈哈……” “那谁接应我？我不认识别人咋办？”钱程急了。 “你急啥呀？当然是与我有关系的人了！”老道长拍拍钱程笑呵呵地说，“来吧！跟着我一起学，呜豁嗨嗨嗨……” 钱程看着老道长，也嘬着嘴叫：“呜豁嗨嗨……” “学得不像，再来！一定要放声喊。喊人嘴不打开怎么有声音呢？尾音要拉出来！拉长！你看我！呜豁嗨嗨嗨……” “呜豁嗨……好累呀！”钱程跟着老道长喊完，累得直喘气儿。 “有进步！这个与中气有关，你要争取学会哦！再练练！大约要喊10个‘嗨’或者10个以上就可以了。”老道长边教导边又演示，“呜豁嗨嗨……” 钱程也跟着叫：“呜豁嗨嗨……” 一老一小，老的耐心教，小的开心学。一会儿，房间里便满是“呜豁嗨嗨……”的声音了。 费了老大劲，钱程终于学会了。但只能说是形似，神似还达不到。但老道长说基本可以了，算过关了。 教会钱程后，他们就一起躺进被窝里。一老一小，天上人间，山南海北，古今中外，啥都能聊到一块。 聊到好笑处，两人一起放声大笑。聊到悲悯处，两人一样黯然神伤。他们聊到夜深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钱程做好宫廷滋补汤，让蔡有胜和几个服务员一起帮忙卖面。他陪着老道长吃饭去了。 吃完饭，老道长把钱程叫到卧室，从腰间的大布囊里拿了5个鸽子蛋大小的胶囊递给钱程。 “这是治各种感冒的，这一丸大人一次吃1\/4即可，一次就好了。小孩子减半服用，用完了还要用蜡封好。” 接着他又把手又伸进布囊，拿出10个小酒曲子大小的胶囊，说，“这是补精气血的，这一丸一次吃1\/5，一天吃一次即可，一颗可以吃五天的。一颗就可以把精气血补起来。 男女都可以吃，小孩子不可以吃的，像你现在就不要吃。等你以后娶了老婆，一年半载的偶尔吃上一次就行，吃多了上火。你可要记住啊！” “我妈妈一直身体弱，没精神，容易累，可以吃这个吗？我妈妈都快40岁了。”钱程笑嘻嘻地拿着那个大药丸问。 “可以，30岁以上的男女吃一颗没问题。男人吃了有力气，女人吃了变漂亮。呵呵！”老道长哈哈大笑。 “漂不漂亮无所谓，我妈妈都那么大年纪了。关键是吃了身体好，那才是真好。呵呵！” “身体好，心情就好，人自然就变漂亮了，这都是一连贯的事儿，你懂不懂？”老道长笑呵呵地说。 “哦，这样啊！我懂了。”钱程冲老道长点点头，忙把那15个药丸儿像宝贝似的藏好， 他想留爷爷在店里住几天，又怕爷爷待在店里憋闷得慌，于是就说，“爷爷，今天我带你去希水公园玩，我还想跟你聊天呢！老在店里是不是感觉有些闷？” “不了，小娃儿。我今天要走了，不能再在这儿停留了。我本来昨天就要走的，已经耽搁了。” “那你去哪儿啊？”听到爷爷要走，钱程一下子着急了。 “我本闲云野鹤，行踪无定，边走边耍，潇潇洒洒，哈哈哈……”老道长哈哈大笑。 “你要没事儿忙就在我这儿吧！你想吃啥我都可以帮你做，好不好？”钱程央求。 “这哪成？你天天还有那么多事儿忙呢！不成不成！”老道长连连摇头。 “不要紧的，就做饭那一会儿忙，其他时间都很闲的。哎！我……我主要是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钱程嗫嚅道。 “傻孩子，我是修行之人，我有功夫傍身。别担心我哦！”老道长满脸欣慰地看着钱程，笑呵呵地说，“我的弟子遍布城市村落，他们或布衣，或小商小贩，或达官贵人……我到哪儿都有人接待的。” “那好吧！那就明天再走，今天再给你做些好吃的。”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啥好吃的没吃过。”老道长拍拍钱程，笑笑说，“小娃儿，我要走了！现在，你送我吧！” “真要走？” “嗯，走吧！”老道长说完，便走出了天上人间。 钱程给洪梅他们交代了一下，就匆匆赶出来，追上老道长。 一老一小肩并肩，边走边聊。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绕过宏伟的建筑，挤进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钱程突然发现，越走他越有点舍不得爷爷了。 “爷爷能不走吗？” “咋了，舍不得？你个傻孩子，以后你到省城发展了可以去找我。”老道长边说边从布囊里摸出一截蜡封的竹子递给钱程说，“给你！这是地图，没地图你找不到的。 那地方很偏僻，地名就叫水云涧。记住！听到音乐声响，你就嘬起嘴叫我教你叫人的调子。有人听见了，就会驾船来接你。 你到省城，有需要找我的时候，才能够打开地图，现在还不能打开。切记切记！” “水云涧，我记住了！爷爷，等我店子开到省城，一定会去找你的。” “好，那我们约定了。”老道长与钱程勾了勾手指头，又呵呵笑着说，“小娃儿，那爷爷走了哦！” “嗯。”钱程点点头。 只见老道长从人流中如风行走，左拐右拐，倏忽间就不见了人影儿。 “哎呀，怎么走这么快呀！爷爷！”钱程看不到老道长身影儿了，急得双手拢成喇叭大声喊起来。 可没有回声，四处只有喧闹的人群，奔腾的车流······ 他抬起头，远远的，希江上空传来了缥缈的歌声，“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第204章 重逢 “是爷爷吗？”钱程飞快地挤过人群，穿过大街，朝希江方向跑去。 他气喘吁吁跑到江边，一艘客船正缓缓向远处驶去，那渺茫的歌声也消失了。江面上水平如镜，天空蓝得没有一丝云影。 爷爷真的走了？怎么感觉不真实呢？是在做梦吗？ 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手中的半截竹子。这是爷爷送我的！不是梦，是真的！爷爷真的走了！爷爷是江湖中人，他不会为谁停留的。 想通了，钱程神情落寞地踱回店子。他刚进店子，唐超群就来了。 “老神仙呢？”唐超群两只眼睛四处搜寻。 “爷爷走了！” “走了？哎呀，老天！人家帮我这么大的忙，连我家的一口水都还没尝过呢！这叫我……哎呀！”唐超群着急坏了。 “没事儿，爷爷他还有事要忙呢！我也留不住他，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钱程笑劝。 “你知不知道他家住哪儿啊？什么时候去拜访拜访，要不我这心里总感觉欠他一个好大的人情呀！”他抬头，满眼期待地看着钱程。 “爷爷没说，就说了有缘自会相逢。” “有缘自会相逢，有缘自会相逢······”唐超群念叨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嗯，我有点儿明白了。” 他们两人又聊了会儿闲话，就分别各自忙去了。 二月二，龙抬头。春风和暖，万物绿染。在希水当地有个风俗，在二月二这个节气，大人小孩都要去理发。 所以，今天钱程也去街上理了发。潇洒的发型配着他帅气的脸，引得路人纷纷回头望，这回头率真是99.9%啊！ “老板，你回来了！嘻嘻！”钱程刚一进店，洪梅他们几个便捂着嘴，嘻嘻笑着跟他打招呼。 “嗯，怎么了？我头发理得很丑吗？”钱程看大伙嘻嘻笑，还以为他头发很丑呢！ “不丑，好看着呢！”蔡有胜忙笑笑说。 “不丑就好！嗯，我也不是女孩子，也不需要多好看，我没那么多讲究。呵呵！”钱程呵呵笑着。 “喳喳喳……”，店门外，几只喜鹊欢叫着在一根竿子上探头探脑，踱来踱去······ “老板，你看你把喜鹊都吸引来了，哈哈哈……”大伙指着门外的喜鹊哈哈大笑。 “哎！什么呀！这几天我好像每天早上都听到喜鹊叫了。不是这会儿才来的，呵呵！”钱程笑呵呵站在门口冲喜鹊吹了个口哨，“嘘嘘嘘！去！小家伙，你们凑什么热闹呀！” 大伙看钱程跟喜鹊讲话，都嘻嘻哈哈笑着，一起去后厨帮忙择菜了。 这段时间，钱程每天早上卖完早餐，总会在人群中搜索。他想念他，他不仅是朋友，也似父亲。他真的想他了。 其实，也不是这段时间，从他来希水发展开始，他就不时地四处搜寻。他有预感，他将会来这儿找他的。 余叔，你现在在哪儿啊？我感觉自己现在虽然说不上飞黄腾达，但也算小有成就吧！毕竟我从农村来，从一无所有，打拼到现在这个成绩，感觉也还算不错吧！ 你觉得我还不够好是吗？哎，那我就再努力吧！会如你所期盼的。 午饭后，他又坐在店里，看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都快望穿秋水了，可余叔还没见影儿。 还是自己不够优秀吧！哎，再等等吧！会来的！钱程这样安慰着自己。 抬头见店子旁边的老树上，有喜鹊在枝头逗留。钱程细细观察它们，感觉还是上午那几只。 “喳喳喳……”喜鹊边叫边望钱程几眼。 “嗨，小家伙们，你们认识我呀！”钱程笑着冲它们边笑边打招呼。 “喳喳喳……”喜鹊在树枝间叫着，遛跶着，像是回应。 这几天早上我好像都听到喜鹊叫了，是谁要来吗？钱程心想。 当地人认为喜鹊是吉祥的象征，听到喜鹊叫，代表家里有喜事，或者有贵客来访。 他又看看四周，没什么人来呀！钱程百无聊赖地拿起书，温习他的功课去了。功课不能落下，展颜姐姐现在在实习并准备考研，有时还要请教他问题呢！ 姐姐很是羡慕他，因为钱程可以直接保研。他可是系里乃至年级最优秀的学生，教授都抢着要他呢！可他对读研似乎不感兴趣。 钱程来希水这几个月，虽然忙，但一闲下来，他就会抓紧时间看书学习。晚上也是枕着书香入眠。书就是他的精神食粮啊！ 沉浸在书海中的他，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日子枯燥。相反，生活因为这些书而丰富多彩，日子因这些书而熠熠生辉。徜徉在书海的钱程，正阔步向美好的未来飞奔…… 第二天一早，钱程起来煨汤时，他又习惯性地望了望店子旁边的老树。 突然，“喳喳喳……”那几只喜鹊又冲他叫起来了。 “喜鹊一直叫，莫非真有贵人来？”钱程望了望老树，喃喃自语，“会是谁呢？” 这一天，他从早上盼到下午，可没谁来。哎，看来是我想多了！钱程再一次望望老树，“喳喳喳……”喜鹊又叫了。 这喜鹊报喜不准吧！可以前在农村感觉挺准的呢！怎么到我这儿就不准了呢？报不准就别乱报了！小家伙，你们老惹我干嘛呢？钱程摇摇头，去后厨跟大伙一起忙了。 晚上生意还不错，8点多，厨房快忙完了。这时，有个人进店了。 只见他，1.8米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浓浓的眉毛，和善的眼睛，大概30多岁。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大帅哥。 他一进门，还没说话。吧台的洪梅就赶紧说：“里边坐，这会儿客人不多了。” “嗯，我找你们老板，他是叫钱程吧？”中年男人笑着问。 “对呀！”洪梅抬头望着他，“你稍等，我来帮你叫他。” “嗯。”男人笑着点点头。 “老板，有人找你。”洪梅跑到厨房门口喊。 “好，来了！”钱程脱掉厨师衣帽出来了。他还是习惯性地撩撩他的头发，那动作又帅又酷。 店门口的中年男人静静望着钱程，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绽放着笑意。 “是他！我心爱的孩子！我心心念念的孩子！我魂牵梦绕的孩子呀！”他眼角瞬间湿了。 就在钱程手往下收的一瞬间，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门口。他一下子呆住了，愣了几秒，立马就红了眼眶。 “余叔！”他大声喊着，跨步飞奔过来。 第205章 合作 “我的孩子！”余哲也快步迎上去，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钱程抱着余哲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余哲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都长大了，不哭了哦！” “喜鹊没骗我！”钱程脸上挂着眼泪，笑着说。 “喜鹊？”余哲不解地看着钱程。 “嗯！这几天，店子旁边老树上的喜鹊老是冲着我叫。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要来！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钱程说着，又咧嘴哭了。 “嘿呀！喜鹊也有先知先觉呀！哈哈……这不来了嘛！我的傻孩子！”余哲捧着钱程的脸细细端详，“长大了！脸比以前饱满了些，比以前更帅了！呵呵！”余哲边说笑着，边给钱程擦眼泪。 吧台的洪梅看着他俩又哭又笑的，非常好奇，“是老板他爸吧！感觉跟老板有几分相似呢！” 钱程一扭头，就瞥到洪梅呆呆望着他和余哲。他一下子不好意思了，毕竟刚刚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抹了一把脸，羞涩地冲洪梅笑笑，便拉着余哲进卧室去了。 原来，余哲这大半年在全国各地边闲逛，边长见识。当然他也一直在关注着钱程。本来钱程来希水发展他就准备过来帮忙的， 但他老家有家族的老人过世，他就回去了一趟。顺便将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坟重新修整了一下。这一耽搁，就到二月份了。 钱程也给余哲细细说了在希水这几个月的生意情况，余哲听后，高兴地连连说：“我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的，我……” “咚咚咚……”不等余哲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就传来了洪梅的喊声：“老板，叫客人一起出来吃饭呀！” “哦，来了！”钱程答应着，忙拉着余哲出去了。 饭菜全都摆好，大伙正等着他们呢！ “这是我师傅，也是我父亲！大家以后叫他余管家就行了。”钱程拍拍余哲笑着给大伙介绍，又望望余哲说，“以后你就做我的大堂管家。” 钱程从这一刻起，就把余哲当成自己的父亲了，以前只在心里默认，今天明确公开了。 听到钱程这样说，余哲抓过钱程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心爱的孩子，满心满眼都是爱意流淌。他在心里说：感谢老天送给我这么好的孩子，有他，我知足了！ “余管家好，欢迎你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大伙边拍着手边笑呵呵地说。 “谢谢各位！说实话，我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们钱程的帮助。他年龄还小，还是个半大孩子。平日里有啥不周不到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包涵。”余哲从钱程身上收回目光，微笑着朝大家抱抱拳。 “没有，老板跟大家相处得都很好，他虽然年龄小，但处理事情却很得体了。”蔡有胜忙说。 “是呀！我们老板最好了！”大伙嘻嘻哈哈附和着。 吃完饭，等大伙离开。钱程和余哲便赶紧洗漱洗漱，一起钻进被窝了。他们有太多话要聊，也不知道聊到啥时候两个人才睡的。 早上，闹钟醒了。钱程轻轻悄悄起来煨汤，煨上后，他又偎在余哲身边睡着了。在余哲身边，他感觉自己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从今天开始，宫廷滋补汤由钱程和余哲一起来卖。一卖完，钱程就笑呵呵地说：“余叔，早餐钱全部都归你哦！你身上有钱，想做啥事也方便些。钱不够了你再给我说，我这儿还有。” “傻孩子，钱你都给我干吗？我又不做啥大事，没啥花钱的地方。倒是你，干大事业都需要资金，还是你管吧！我需要用钱了再问你要，或者我需要啥了，你直接给我买。”余哲笑笑。 在他心里，钱程早已经是他的孩子了。他跟天下所有父母一样，处处都是为孩子着想。 “哎呀，不，你身上有钱，用得自在些。”钱程摇摇头，看看余哲又笑着说，“我问你，我当时从希原离开时，那5万块钱我当时说了不要的。你为什么又偷偷塞到我包里呢？” “还不是怕你做事没有启动资金？还不是想着让你早点儿出人头地？还不是想着……” “那你钱全部都给我了，你后来有没有钱用呢？”钱程不等余哲说完，就急切地问。 “有啊！我在希原那个老地方，又卖了几个月的宫廷滋补汤呢！挣了不少钱。你甭为我担心了，我不缺钱用。” “嗯，那现在的早餐钱你收好，我管中餐和晚餐的钱，我不想管那么多的钱。多了我怕我管不好！”钱程呵呵笑着。 “这才多少钱，你都不想管？那你将来还想干大事儿啊？”余哲摇摇头。 “别担心，能干大事儿的。我俩当时一起在希原卖早餐的时候，你不也给我分钱吗？现在我怎么就不能给你分钱？那时我们是合伙，现在我们也是合伙呀！” “好吧！早餐钱我来管理。等你再长大些，账目都由你来管理。我老了，要享清福了，呵呵！”拗不过钱程，余哲还是同意了。 他们每天早晨只卖200多碗，2元一碗，每天早上收入差不多是400元左右，除去本钱，能净赚300多元。一个月差不多是1万出头的样子。 余哲还负责整个厅堂的人员调配，有时还要在吧台收费，有时也要到菜场帮忙买菜……余哲到来，让钱程轻松了不少。 他在二月中旬还抽空回家了一趟呢！他把那15个小药丸和那截竹子都带回去了，这些都是宝贝呀！ 他把那补精气血的药丸儿拿了3个，给3个老的一人一颗试用，并细细交代好用法。 后来，程翠打电话告诉他，那药丸效果好极了。 程翠吃了药丸，病怏怏的身体全好了。以前苍白的脸色也变红润了。 荣姨以前有白头发，吃了药丸，白头发都从发根转黑了。连皮肤上的细纹也消失了。整个人一下子变年轻了。 根叔以前老失眠，干重活感觉累。吃了药丸，现在头一挨着枕头就呼呼大睡。以前挑五六十斤都累得呼呼直喘气，现在挑百十来斤都跟玩儿一样的。 钱程一听，真是高兴坏了。他知道爷爷给的这药丸儿是好东西，但没想到会这么好！可还没等他高兴几天，一场灾难突然从天而降…… 第206章 出事儿了 阳春三月初，人间花锦簇。钱程和余哲也趁着春光明媚去公园赏花去了。快10:30了，他俩说说笑笑朝店里走。 “叮铃铃……”还没进店，他们就听到店里电话响。 “谁呀？怎么这会儿打电话？”钱程漫不经心地打开店门去接电话。 “喂，请问……” “儿子，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一趟！吗呜……”程翠不等钱程说完，就边说边哭起来了。 “妈，怎么了？别急，你慢慢说！”钱程赶紧安慰妈妈。 “你明远叔家的小山娃儿，刚从希水市第一人民医院被背回来了，怕是……呜呜呜……”程翠哭得说不下去了。 “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严重？”钱程着急地问。 “发烧，昏迷不醒，都几天了。唉！今年春天很怪，我们村里大人小孩都得病。满满也不舒服，喉咙肿痛，鼻子干得流血，咳嗽吐粘痰。她倒是不发烧，只是没精神，病恹恹的。 孩子们都是这种病。你根叔和村里好多人一起去挖了一些板蓝根、大青叶、苦菊叶等各种各样的中草药，我这几天天天熬草药给她喝，也没见好。唉！ 家家都在喝药，家家都有人咳嗽呀！也不知道这是啥病，村里的小诊所天天都是满当当等着打吊针的孩子。大人们都是喝草药硬抗。真是没办法呀！” “那你们3个老的病了没有？”钱程赶紧问。 “没有，说来奇怪，我们3个老的精神头都很好！我正想问你呢！我们是不是因为吃了那药丸的缘故？” “应该是的。妈，你别急！我马上回去一趟，也许能救小山娃儿。好了，不多说了，我马上坐车去。”钱程挂上电话，愣了片刻，就跑到后厨。 “余叔，我回家一趟，有点儿急事。”钱程看着余哲急急说。 “哦，那你吃完中饭下午再回，现在都快中午了。免得饿着肚子。”余哲慈爱地看着钱程。 “不，事情有些紧急，我现在就走！”钱程边说边朝卧室走去。 余哲看他着急，赶紧也出来，跟着进了卧室，着急地问：“怎么了？这么急！” “我妹妹病了，有点儿严重。” “哦，那多带点儿钱回去。如果不行，就来市里看。小地方医术不太行。”余哲赶紧交代。 “知道！我走了！”钱程边说边走出卧室。 余哲将卧室门关好，又撵到门外交代：“你别那么急，有啥急事你跟我说，我们一起商量着来。你别老是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发愁。” “嗯。”钱程点点头答应着，他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摩的。余哲目送着摩的载着钱程走远，他才又进店里忙去了。 钱程到了车站，立马上了一辆去秀美镇的客车。这是上午最后一班车，一般都是十点半就出发了，大概中午12点多就能回秀水村。 但今天有人上货，所以车晚点了，也幸亏晚点了，要不钱程就坐不上了。等他颠颠簸簸回到秀水村，已快下午1点钟了。他一下车就往家飞奔。 家里，院门敞开着，他大声喊：“妈！” “哎，儿子！”程翠红着眼睛从屋里出来了。 “哥！”他一进门，满满就沙哑着喉咙低低地喊。 “满满今天上午刚喝了药，感觉咳得少些了。”程翠擦了擦眼角，叹了口气。 钱程没说话，赶紧走进自己卧室，找出那5个酒曲子大小的药丸。他只拿出了一颗，对妈妈说：“妈，你端点温开水来，再拿个瓷勺子，顺便拿双筷子。” 程翠赶忙按儿子的要求，跑进厨房把东西都拿来了。钱程打开那个药丸，将它捏扁，搓成长条。然后，截取了1\/8下来，放进大瓷勺子里，让妈妈倒上点儿温水，用筷子搅合搅合。浓浓的药味儿弥漫了整个屋子。 他端着大瓷勺子来到满满面前，说：“来，喝药汤，喝了病就好了。” “我早晨才喝了熬板蓝根水了。”满满看她哥让她喝药，赶紧看看她妈妈说，“现在还要喝吗？我一直都是早晚喝药的。” “没事儿，喝吧！你哥拿的这药可神了！”程翠冲女儿笑笑。 “好吧！咳咳……”满满答应着，边咳嗽边接过那个大瓷勺子，一口气就喝了下去。钱程又加了点儿水，将瓷勺子涮涮，又让她喝了下去。 “这药怎么样？能不能救救你明远叔家小山娃儿呀？唉！整个村子里就小山娃儿病得最严重，高烧不退，人都昏了几天了。这几天，你明远叔和婶儿都煎熬坏了。 一家人都病了，大人病得轻一点儿，老大跟我们满满情况差不多。孩子们大多都是这个症状，就小山娃儿……哎！”程翠边说边抹泪。 “满满，你喝了药有什么感觉？”钱程问。 “喝了药，喉咙凉凉的，嗓子感觉不怎么痒了，我刚才喝啊！哪儿有那么快就有感觉的？”满满笑呵呵地说。 喝了药，她似乎感觉精神好多了。也许是看到哥哥回来，她开心的原因吧！ “妈，满满应该可以了，让她睡会儿吧！我们去明远叔家看看小山娃儿吧！”钱程对妈妈说。 “好，走吧！”程翠母子安置好满满，又细细交待一番。就关上门，走出院子，到了隔壁刘明远家。 “呜呜……”他们还没有进院门，就听到里屋有小声啜泣声。程翠推开院门，堂屋门大开着，院子里晒了一些板蓝根、大青叶之类的中草药。 “明远！”程翠喊了一声。 “哎，咳咳……”刘明远答应着，红着眼睛，边咳嗽着从里屋走出来。 “明远叔！”钱程赶紧上前叫了一声。 “钱程？今天怎么回来了？”刘明远擦擦眼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一家人都病倒了，他心急如焚，真怕撑不下去了。 上午10点多，他将儿子从希水第一人民医院背回来的，在医院两天一直挂吊瓶，但小山娃儿没有半点儿好转的迹象。 医生直接说让他们转院，这儿治不了。希水第一人民医院就是当地最好的医院了，到这儿都没治，到别处怕也是…… 第207章 小药丸大显神威 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含着泪将儿子背回家。家里，他老婆拖着病体还照顾着生病的大儿子呢！ 这几天，吃饭都是李根夫妇在张罗。每顿都是饭做好，他们过来喊程翠和刘明远夫妇过去吃。吃完再端饭回家喂生病的孩子们。 “明远叔，你们生病的事儿，我妈已告诉我了。我带了药回来，应该可以救小山娃儿，你不要太难过了！”钱程赶紧走上前，扶着颤颤巍巍的刘明远。 “带了药？” “嗯。”钱程点点头，说，“走吧！快进屋！给他们喝下去就好了。满满刚喝了，现在都安安稳稳睡下了。” “真的呀？”刘明远红肿眯缝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露出了一丝希望之光。 “我去厨房拿东西去，你扶明远叔先进屋。”程翠吩咐着，就跑到刘明远家厨房去了。 钱程和刘明远来到小山娃儿床前，孩子眼睛闭着，嘴巴也闭得紧紧的。这几天，大人就是勉强撬开嘴巴喂他一点儿水喝，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程翠拿了开水，大瓷勺等东西进来了。 “把小山娃儿扶着，头摆端正。”钱程吩咐着，他将手中的药丸捏扁，搓成长条，从中截取了1\/6，放进瓷勺里，用温水搅和。 然后撬开小山娃儿的嘴，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喂进去。喂了大概十多分钟才喂完。刘明远抱起孩子，将前胸后背都拍了拍，然后将孩子又放床上了。 “小山娃儿喝了药，现在我们等着吧！”钱程没有贸然将剩下的药丸给刘明远的大儿子吃，因为不知道这药对小山娃儿起不起作用。他也不懂药，但他知道这是好药。 “嗯。”大家都坐在堂屋里，聊起了今年村里这场流行病。这病专攻人的咽喉、鼻腔、气管。村里到处都充斥着咳嗽声…… “唉！真是天灾呀！也没有办法防。最主要孩子们遭了大罪，大人不管怎么样，还能扛得住。”大家不住地摇头叹气。想到小山娃儿病得这么重，一时都陷入了沉思…… “妈。”不知道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满满的喊声。接着她从门口跑进屋来。 “你不是在睡觉吗？才喝了药，你快去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就好得快一些。”程翠赶紧摆摆手，催着满满回去休息。 “我好了！喉咙不痒了，也不咳嗽了，鼻子也不怎么干了。我刚才又喝了温水。我感觉我已经好了。”满满笑呵呵地说。 “这么快呀！那你回去再喝点儿温水吧！多喝……” “爸，你在哪儿？”没等程翠说完，里屋的小山娃儿喊了起来。 “哎！”刘明远夫妇听到儿子喊，立马跳起来就朝屋里跑，程翠一家也跟着跑了进去。 “爸，我咋在我们家里睡着呢？你不是带我去镇上医院看病了吗？”小山娃儿疑惑地望着他爸爸，又看着他妈妈。 “你可算是醒了呀！我的乖宝贝，你都昏睡了3天多了，呜呜……”刘明远媳妇抱着小山娃儿大哭起来。 “妈，你哭啥子哟！呵呵！我都好了你还哭啥？你不是常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吗？”小山娃儿边笑呵呵地说，边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 “宝贝，你躺一会儿！还发着烧呢？”刘明远笑看着儿子，边说边想让儿子躺下。 “爸，我不发烧了，头都有点儿毛毛汗了，你摸摸看！”小山娃儿笑嘻嘻地将头朝他爸凑过来。 刘明远立马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哎呀，真的不烧了，脑门凉丝丝的了，还有点儿润润的。”刘明远边说，边笑着长舒了一口气。 这么快就好了呀！这药，真是神药！钱程这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他赶紧给刘明远大儿子也喝了1\/6的药，又将剩下的药分成三份。给刘明远夫妇一人也喝了一份，剩下的一份又放进胶囊里。 刘明远一家喝了药要休息了。这段时间，他们夫妻两个都快累坏了。钱程一家就先回家去了。 黄昏时分，程翠家的院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李根拎着半筐刚挖的草药进到院子里。 “嗨，根叔！”满满看李根进院，立马雀跃着迎了上去。 “哎呀，满满，你咋起来了呢？生病了要好好休息啊！快躺着去！”李根赶紧走过来，心疼地摸摸满满的头。 “我已经好了。”满满仰起头，靠在李根身上，呵呵笑着说。 “好了？今天早上看你还萎靡得很呢！怎么一下子就好了？”李根疑惑地挠挠头，又看看满满笑着说，“不过，我感觉你真的好像精神了些！” “我真好了！我哥回来了。他还给我带了药，我喝了药，一会儿就好了。” “哥？你哥回来了？”李根朝里屋望望。 “嗯，他这会儿……” “根叔！”没等满满说完，钱程就从堂屋走出来。 “哎！咋突然回来了？” “是妈打电话说满满生病了，我才回来的。” “哦！我们满满还好，病得不是很重，就是有点儿蔫儿。小山娃儿病得重，今天上午才从市医院……” “我知道了！小山娃儿也吃了药，他也好了。”钱程笑着打断李根的话。 “小山娃儿好了？哎呀！那我赶快过去看看，这几天一直在为这几个孩子挖草药。好了就好了！哎呀，把我们也操心坏了！”李根边开心地说着，边急急朝院外走。 钱程和满满也赶快跟上去，他们一起来到隔壁刘明远家。刚推开院门，就看到小山娃儿和他哥哥正在收拾院子里晒的草药。 “都好了呀！哎呀，这可太好了！”李根看到生龙活虎的兄弟俩，开心极了。 小山娃兄弟俩停下手里的活，朝他们笑着喊：“根叔，钱程哥哥。” “哎呀，小山娃儿，你把我们大家都快急坏了！这好了多好呀！哈哈哈……”李根轻轻摸着小山娃儿的脑门儿，开心地哈哈大笑。 “李根哥，你过来了呀！”听到李根说话，刘明远夫妇从里屋走出来。 第208章 想救全村人 “嗯，刚听钱程说小山娃儿好了，我就急着想过来看看。孩子们都好了，这可太好了。”李根开心得嘴都合不拢， 他扭头看看晒在院子的草药说，“把这草药都放好，搁着你们大人喝。我今天下午又挖了些，在翠儿院子里放着呢！ 现在几乎家家都生病，到处都是挖草药的人。草药可金贵着呢！” “嗯，钱程带药回来，我们大人孩子都喝了药，都好了！呵呵！”刘明远笑着说。 “都好了？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都好了草药也要放好，以备不时之需。”李根指指那些草药，又看看刘明远夫妇说，“马上一起到我们家吃晚饭。秀荣这会儿正在做饭呢！” “李根哥，要不今晚就在我们家吃吧！这几天一直都在麻烦你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刘明远夫妇笑着说。 “哎呀，还客气个啥！我们中午面都发了，晚上还是蒸大肉包子，韭菜花卷，腊骨头冬瓜干儿汤。走，过去吃！ 吃了你们两口子好好休息休息，这几天你们两个人都煎熬坏了。”李根手一挥就先走出了院门。 “那好吧！”刘明远说着，喊上老婆孩子们跟上李根，钱程和满满又喊上程翠，大家一起去李根家吃饭去了。 吃完饭，钱程拿出两颗鸡蛋大小的药丸递给刘明远说：“明远叔，这两个药丸你和婶儿一人一颗。 这是一个老道士在我饭店里吃饭给我的，一共就给了5个，这是补精气血的。还给了5个是治感冒的，今天你们大人孩子吃的就是这个治感冒的。” “这药丸效果好，我们3个吃过了，你看这次流行感冒，我们3个啥事儿都没有。”李根笑呵呵地说。 “你们已经吃了呀？”刘明远拿着那两个药丸笑着问。 “嗯，我们已经吃过了。”程翠点点头。 “能不能给孩子们吃一点呢？”刘明远抬头问。做父母都这样，啥好东西都想先让孩子们享用。 “不能，这是大人吃的，连我都不能吃。30岁以上才可以吃，这是人家老道士给我药的时候交代的。这两颗就你们两个大人吃吧！”钱程又细细交待了用法， 接着又拿出了4颗小酒曲子大小的药丸对他们说，“这就是治感冒的药丸，完整的还有4颗，你们今天吃剩的还够一个小孩子吃。 这一点我要留给我们似锦做个防备。毕竟她在外面上学，熬药啥的也不太方便。其余这4颗可以救32个小孩子，可村里这么多小孩子生病，救谁不救谁呢！也挺为难的。”钱程挠挠头，直叹气。 “我觉得哪个孩子病重就先救哪个孩子，病不重的就先喝点草药。先救命要紧！”王秀荣先开了口。 “对，应该这样，救命要紧！”大家纷纷赞同。 “那我们就准备回家吧！明远叔，你们先回去休息，你们这几天都累坏了。”钱程又看了看李根夫妇和他妈，说，“我们马上一起去宝亮叔家，先统计一下需要急救的孩子，争取让这些孩子先能够用上药，毕竟救命要紧。” “好，我们现在就走吧！别耽搁，有几家孩子病得也沉重的。”刘明远催促道。 “嗯。“大家答应着，一起走出李根家的院子。刘明远一家先回去休息了，钱程一家和李根夫妇一起去了村长洪宝亮家。 “宝亮！”李根推开院门喊。 “哎，李根哥，吃饭了没有？”洪宝亮赶紧从里屋走出来，他看到钱程，笑着说，“钱程啊，你咋回来了？哎，你不该回来的！这几天，村子里孩子们都生病，可别被传染上了。” “没事儿，宝亮叔。”钱程笑笑，“我身体好着呢！” “宝亮，你快吃吧！吃了饭跟你商量重要事儿。”李根笑笑。 “哦，好的！”洪宝亮快速将碗里的饭扒拉了几口，就急急说，“好了，我吃完了。快说是啥事儿？” 钱程拿出那4个治感冒的药丸，并说了它的神奇之处，把洪宝亮听得是目瞪口呆：“小山娃儿那么严重也治好了啊？” 钱程点点头，并详细说了他想如何分配这些小药丸的想法。 洪宝亮听得连连点头说：“对，救人要紧！我们现在就开始，找那几家孩子病得严重的先治。有十几个孩子病得挺严重。发高烧、天天输吊瓶都没见好，急死人了！” “嗯，我们现在抓紧时间吧！”钱程说着，又扭头对李根夫妇说“你俩先带着满满回去休息，我和我妈跟着宝亮叔一起去帮帮那些生病的孩子们。” “嗯，好！”李根夫妇带着满满先回去休息了。钱程洪宝亮程翠他们一起去了病重的孩子家里送药喂药。 熬到晚上12点多，那几个病重的孩子基本上全部用上了药丸，剩下的药也先给相对严重的孩子先用上了。 等32份药全部用完，钱程他们才返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程翠家的院门就被拍得“砰砰”响。程翠打着哈欠起来开了门。 “宝亮哥！” “钱程呢？有好消息！他拿的那个药真是神药，吃了药丸的32个孩子全部都好了。”洪宝亮开心地说。 “宝亮叔！”在屋里睡觉的钱程听到宝亮说话，也赶紧打着哈欠出来了，“刚听到你说，吃了药，那些孩子都好了是吧！” “是呀！我正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这药，市里还能买得到吗？能不能……” “宝亮叔，买不到！”钱程立马打断宝亮的话，苦笑着说，“这是一个老道士送给我的，如果能在市里或者省里买得到，不需要你张嘴，我立马请车去买一麻袋回来。” “哦！那怎么办呢？村里还有这么多病人！虽然病得轻一点，但拖下去，怕也会……唉！”洪宝亮哭丧着脸，叹了口气。 “宝亮叔，我有一个建议。” “嗯，说来听听！” “你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去队厅开个大会。孩子病了的，家里留一个大人照顾。其他大人，还有病已经好了的孩子，全部都发动起来去采草药。 然后，找我们村里的温郎中，让他集中为大家配制中药，熬制中药。因为他毕竟是懂中药的，其他人都是挖点儿草药就去煮水。也不懂药理，喝的效果怎么能好呢？”钱程边说边摇头。 “你这个建议好啊！可是温郎中药材店缺很多药，这次生病就有人找他看。但他说他没药材，他家里人也生病了，药材都没配齐呢？唉！”洪宝亮边摇头边叹气。 第209章 挑事 “宝亮叔，我跟你一起去找温郎中，让他看看大家挖的这些药材有没有用？如果没用就不用挖了。 另外看一下他缺什么药材，我到希水帮忙买回来。然后，送到车上捎回来。你看这样行不行？” “这肯定行呀！你这个提议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走！去找温郎中。”洪宝亮一听，立即兴奋了。他笑看钱程一眼，指了指门外，就先朝外走去。钱程赶紧跟了上去。 大约五分钟左右，他们就来到了温郎中的院外。“啪嗒啪嗒”，他们叩响了院门上的铁门环儿。 “谁呀？我没药卖！”院子里传来一个苍老微弱的声音。 “温叔，是我，宝亮。” “宝亮啊，来了，来了！”里面的人答应着，只听得“啪嗒啪嗒”一阵响，接着“咯吱”一声，院门开了。 一个干瘦萎靡的老头儿站在院门口，哈欠连连，他就是秀水村的温郎中。 “宝亮，啥事啊？这么早来我这儿？”老头睡眼惺忪，有些疑惑地望着洪宝亮。 “温叔，是这样的……”洪宝亮将钱程的一番建议说给温郎中听。 “行，只要有药材，配药熬药我都没问题的。你让大家挖了药材，都分门别类拣好，送到我这儿。 等钱程晚上把缺的几样药材捎回来，就可以熬药了。另外还需要帮我找个打下手的，帮忙搅下药、添把柴火啥的。”温郎中笑笑点点头。 “这个没问题，那我就去召集大伙开会去了。”洪宝亮说着，又看看钱程，“你马上回希水买药材，药材钱，村里给报销。” “没事儿的，我身上有钱！那我要抓紧时间走了！争取坐上第一班车！”钱程拍了拍口袋，赶紧笑着说。 “嗯。”洪宝亮点点头，两人分头各自忙去了。 洪宝亮回家之后，就拿着大喇叭开始大声喊起来：“都听到啦！各家各户都派一个人来队厅，有要事儿相商。” 农村人早晨都起得早，听到村长大喇叭叫，饭都顾不得吃了，慌慌张张地到队厅开会去了。 钱程一回家，就对他妈说了马上要去希水帮村里买药。程翠慌忙给钱程做了一碗锅出溜，又打了两个荷包蛋。 钱程吃完，将那个鸡蛋大小的药丸带了一颗，他要给余哲吃一颗。另外，那1\/8颗治感冒的药丸他也装上了，万一似锦病了，他就亲自去省城一趟。 洪宝亮将村民召集到一起，说了自己的打算，并说了征求大家的意见， “还征求啥？村长这个建议很好。”大家一致赞同。 “那行，就这样安排吧！现在，大家都赶紧回家吃饭。吃完饭，分成小组，开始分头行动。”村长叹了口气，看看其他人，担忧地说，“病重的现在都救回来了。其他病轻一点儿的也要抓紧治，再耽搁严重了，那可就麻烦了！” “好，听村长的！”大伙边答应，边先回家吃饭去了。 这一天，秀水村的男女老少全部出动出去采草药了。 而钱程早上是坐的第一班班车走的。他去希水已经10:00了，他将从家里摘的菜送到店里后，就跟余哲一起去了中药大市场。 他买了桔梗，天花粉、罗汉果、黄芩、麦冬之类的一共有六七种，每样都买了五六十斤，花了1000多元。等他买完药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只能等下午往客车上送了。 等到中午一忙完，他连饭也没顾上吃，就赶紧喊了个摩的，将药材送到了回秀美镇的客车上。 下午四点左右，洪宝亮就接到了钱程捎回来的药材。他马不停蹄将药材送到了温郎中的家中。 温郎中打开药材袋子，抓了几把，闻了闻，连连说：“好药材，药味儿很浓呢！” 晚上吃完饭，各家各户都拎着今天挖的草药到温郎中院外的大场子上。场子四周早已经亮着四个100瓦的大灯泡，整个大场子宛如白昼。大家都就着大灯泡将这一天挖的药材分类整理好。 最后，洪宝亮又安排人员将各类药材都归纳到一起。 场子上架起了两个土陶罐，温郎中配好药就上罐熬上了。等熬好两锅，就先让生病的家属拿大瓷碗端够家人喝的，然后再接着熬下一锅。熬到快夜里一点钟，才让每个病患都喝上了药。 第二天继续。连续这样喝了3天，病轻的已经差不多好了。 再喝了四天，村里有一大半病人都好了。 又接着喝了三天，全村病人全部都好了，秀水村终于恢复了安静祥和。 整个秀水村劫后余生，按理说，每个人都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但有人却偏不，她硬是故意制造点不和谐。 那是疾病结束不久的一个午后，王秀荣、程翠和刘明远媳妇以及刘明远的两个孩子，一行人一起开开心心去村头沁水泉边洗衣服。 两个孩子在后面打打闹闹，大人们也边走边聊。离沁水泉还有段距离，她们就听到沁水泉有几个女人大声在骂着什么。她们挥手让两个孩子安静下来，沁水泉那边的声音便清晰传来。 “哎，我觉得这次流行疾病怪得很！你们没感觉到吗？”这是秀水村寡妇黄彩虹的声音。这婆娘天天总是无事生非呀！ “是有些怪！几个村子的人都染上了。是啥病啊？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差点儿把人折磨死了。”这是胡大发老婆的声音。 “是呀！幸亏我们村有个温郎中。要不然，现在还有命没命都不好说。”这是赵长有老婆的声音。 “你们没感觉到我们村某些人有问题吗？这么严重的流行病，我们村有3个人却好好的。人家不仅没病，反而还精神头十足呢！你们知道这事儿吗？”黄彩虹撇着嘴，阴阳怪气。 “这谁不知道！不就是程翠、李根和王秀荣他们吗？好像就他们3个没有得病，其他大人小孩都病了。真是怪事儿呢？”胡大发老婆、赵长有老婆也撇着嘴说。 “对，就这3个人没有得病，怪就怪在这儿！”王彩虹一本正经地看着二人。 “怪啥？是他们3个身体好，抵住了病毒吧！”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但又觉得解释不通。我们村身强力壮的不少，为啥就他们3个没被染上？怪得很呀？” 第210章 挨揍 “不不不，你们俩都说错了，根本不是他们身体好的原因。我感觉是钱程提前给他们3个老的吃了药预防，所以病毒来了，他们3个能抵挡得住。 这娃子格局小，只顾着自己家人，哪管全村人的死活？真他妈在外面白混了这么多年了！ 如果真是搞大事的人，也都给我们大家提前吃一颗预防预防，那我们村怎么可能这么惨呢？你们说是不是？”黄彩虹边唾沫横飞地骂着，边不停用手给她的两个同伴比划着。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这娃子真他妈小气。一个药丸儿值得了几个钱？跟那3个老的一球样，都他妈抠抠搜搜的，哈哈哈……”那3个长舌妇边贬损钱程，边哈哈大笑。 听到这三个恶妇这样说自己的孩子，程翠立即气得浑身发抖。 自己的傻孩子好心好意送药买药，出钱出力，结果落得个抠搜的坏名声。狗日的们真不是人啊！不知道这些不要脸的畜生们为这场流行病做了点儿啥贡献？ 王秀荣虎着脸，一言不发，快步走到沁水泉上边。手指着那3个长舌妇直接开骂：“你狗日的们无耻到极点！老子今天非撕烂你们的狗嘴！” 她边说边一下子就冲到了沁水泉边，一把拽过黄彩虹，“啪啪”狠狠甩了她两个大嘴巴，打完后，还使劲揪着推搡。 “你凭啥打人？我招惹你了吗？”黄彩虹看着愤怒的王秀荣大声嚷嚷，她的双手被王秀荣死死扣住，又由于她身体肥胖不灵活。所以动弹不了。 “秀荣姐，不要打了！不打了！都一个村子的，算了算了！”胡大发老婆和赵长有老婆赶紧上前拉架。 但她们拉架却只是拉王秀荣的手，这明显是拉偏架嘛！ “给老子滚一边去！”王秀荣边说，边给她俩一人一脚。把那两个长舌妇踢滚到一边去了。她们刚想站起来再纠缠王秀荣，程翠和刘明远老婆也赶紧下来。她们一人一个，把那两个都牢牢按倒在地。六个女人混骂起来。 刘明远两个儿子听到吵骂声也赶紧过来。大儿子立马也跑到沁水泉边对着那几个坏女人“哐哐”来几脚。 他妈妈赶紧说：“老大，你和弟弟快快回去喊村长来。” 小山娃儿听到他妈这样说，立马飞奔着回去喊村长去了。 大儿子也立即站到沁水泉上面的田埂上，把两只手拢成喇叭大声喊：“大家快来呀！沁水泉有人闹事儿！” 附近有几家人听到了，赶紧也大声喊着：“快来呀！沁水泉有人在闹事儿！”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儿就传了大半个村子。 就在这个时候，小山娃儿也赶到村长家了，孩子气喘吁吁地说：“宝亮叔，黄寡妇在沁水泉边闹事。” “啊？怎么会这样？”洪宝亮一听，大惊失色，他立马拿起大喇叭大声喊起来，“沁水泉边有人闹事儿，到沁水泉去！” 听到大喇叭喊，远远近近的村民都呼啦啦涌到沁水泉上面的田埂上。6个女人还在僵持着，谁也没有退步。 “都松手，都松手！”洪宝亮气喘吁吁冲到沁水泉边，大声对她们几个说。 后面来的刘明远直接飞奔到沁水泉边，他一把将胡大发老婆推到水里，又一脚将赵长有老婆踢到泉边。接着，他站起身，一把揪着黄彩虹，“啪啪”两个耳光，直接推得她直趔趄。 “你们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刘明这就这么欺负我一个寡妇！请各位，请全村人为我做主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个村不是······” “你就是个祸事棒，还欺负你？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是啥鬼东西是吧？”刘明远气呼呼地打断黄彩虹的话。 “我做了啥？你一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讲不讲理啊？”黄彩虹哭得梨花带雨，她望了望围观的人群，她看到了她的相好钱大富。 这时候，她多想他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呀！但钱大富可没这么傻，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黄彩虹，只顾着和周围的人说笑。 黄彩虹的心凉透了:我们天天耳鬓厮磨的，我们跟真正的夫妻就差一张纸了。你就忍心看着你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打，被别人骂？ 你真的就一丁点儿没爱过我吗？在你心里，我真就是你的一个姘头？你仅仅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吗······ “你做啥了？你自己倒是说说你做啥了？让她们三个老实人气得骂人。我好像记得，你这应该不是第一次挨打吧？”刘明远白了她一眼， 在地上“呸”了一口，厌恶地说，“你就不要再掩耳盗铃了，你打着寡妇的幌子装可怜。其实，你比谁都幸福！哼！” 围观的群众都懂这话是啥意思，他们都跟着起哄起来： “是啊，天天幸福得不要不要的，哈哈哈……” “牛逼 plus！这屋里外头的地都没荒着呀！哈哈……” 大伙这些话不需挑明，懂的都懂。站在田埂上的村民都嬉闹着，笑得前俯后仰。 人群中看热闹的钱大富尴尬得不时用手抹一把脸，时不时打个哈欠来掩饰窘态。 那几个天天跟在黄彩虹屁股后面揩油的家伙，也羞臊得假装干咳几声来掩盖一下被大家调笑的尴尬。 村里就二百来户，有啥风吹草动，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今天刘明远这几句话，既是羞辱黄彩虹，也是羞辱村里这几条大色狼。 “你？你们？太过分了！就这样欺负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呀！不得了啦！村长，我就问你管不管？ 你要是不管，我现在就当场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看你们要怎么收场？”黄彩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赤裸裸羞辱，立马怒不可遏。她直接怒气冲冲责问村长。 “管呀！怎么没管？不管的话，你早就被大伙打趴下了。知道吗？”洪宝亮没好气地瞥了黄彩虹一眼，摇摇头说，“你以前嘴被打得流血，被踹倒在地，被扯头发……这些你都还有印象吗？你怎么老是好了伤疤忘记疼呢？” 第211章 处罚 “呜呜……”黄彩虹一听村长提起她这些难堪的往事，立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蹲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赵长有，胡大发，给我滚下来！”洪宝亮仰起头，厉声朝田埂上面喊。 “哎，村……村村长，我们……我们下来……下来了。”赵长有胡大发低着头，结结巴巴从田埂上走到沁水泉儿边上。 “你们两个把各自的婆娘叫到这儿。今天当着大伙的面，我要正式问话。”洪宝亮瞪着他们，严肃地说。 “哎，好好好！”这两人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接着，他们跳到沁水泉另一边的草地上，一把抓过自己的女人，连推带搡来到村长面前。 “你们两个老老实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吧！”洪宝亮冷冷说。 他对这3个臭名昭着的女人是没一点儿好脸色。这3个祸事棒已经搞过几出事儿了，整个村子被她们闹得是鸡飞狗跳。 但大家都同一个村里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般情况，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狠也不过背地里骂几句算了。 但这次不行！这次一定要给这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一点儿厉害尝尝，看她们以后还敢再兴风作浪？她们不吃点苦头，不知道锅是铁打的。她们还以为她们3个在秀水村能只手遮天呢？ “村长，我们真没做啥！都是黄彩虹……”这两个不长脑子的女人将事情来龙去脉，一字不落地全部细细说了一遍。 “你狗日的嘴欠！打你打轻了！”赵长有边说，边朝他老婆“啪啪”扇了两个大嘴巴子。 “我以后不了！再不了！”他老婆摸着被打的脸呜呜大哭。 “你他妈也是个贱货！天天跟个不要脸的寡妇混在一起，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胡大发更狠，他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老婆踹倒在地。 他老婆头往下倒，差点掉到水里了。人都快吓死了，也不敢吭声，自己赶紧爬起来，抽抽嗒嗒哭着。她怕她哭得声音大了，惹恼了她丈夫，再白白挨几脚。 “好好好，打的好！好啊！”众人不断地拍手叫好起哄。这些家伙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三个坏女人在村里也是臭名远扬，大家巴不得她们的男人把她们揍成肉圆子才好呢！ “大家都安静下来吧！”洪宝亮望望大伙，顿了顿，郑重地将钱程因为村里这场疾病做的这一系列事件详细讲述了一遍。 “是的，钱程为大家做了很多事情，我们都是知道的。” “就是这些不知死活的玩意儿，老搞事儿出来。妈地巴子！” “这几个贼婆娘太可恨，今天非揍死她们！” ······众人义愤填膺，有几个甚至从田埂上直接扔土坷垃开砸。 “哎呀！别打了！”3个女人哭叫着连连躲闪，“是我们错了，以后再不了！我们知错了。” “错了？现在你们知道错了？早干啥去了？我们村的大功臣被你们这3个混账东西贬损得连土圪垃都不如，真是让人心寒呀！ 看以后谁还愿意做好事？以后再遇到这种天灾，我们村里的人都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你们知不知道？”洪宝亮头上青筋暴突，大声怒吼。 “村长，我们错了！你怎样处罚，我们都没话说。”3个坏女人可怜巴巴地看着村长 “咋处罚都行是吧？那行！赵长有，你家这次生病一共是6个人。胡大发，你家里也是6个人生病，对吧？黄彩虹，你是一个人生病。我没统计错吧！”洪宝亮虎着脸，望望这3户人家。 “对，村长，没错！是这么多人。”3家共5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次生病的药钱，你们3家按人头一人10元，不多吧！赵长有一家就交60元，胡大发一家也交60元，黄彩虹一个人就交10元钱，你们听清楚没有？”洪宝亮冷冷宣布。 “听见了！村长，我没啥意见，我交！”黄彩虹听村长说完，就立马表态同意交钱。 洪宝亮点点头，瞪着赵长有和胡大发大声问：“你们两家呢？听见了吗？” “听见了，村长。我……我……”胡大发结巴半天也没有把“交钱”两个字说出来。 他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也没啥能来钱的门路。只是指望家里那2亩薄田，也仅仅是混个肚儿圆，哪儿有余银子余钱儿呢！ “村长，能少交一点吗？一个人5元行不行？我家里实在……哎……”赵长有面露难色，吭吭唧唧半天，还跟村长讲起了价。 他不停地挠头，本就没几根毛的脑壳，眼看就要挠秃光了。 洪宝亮看着这几个丑态百出的家伙，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他望望这几个不争气的家伙，板着脸说：“你们不是牛逼哄哄的吗？这几块钱就把你们为难成这样了？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货色，当初队里配的药就不该让你们这几家人喝，让你们硬扛，看你们命有多硬！” “村长，我们不是不交钱，我们实在是……”赵长有说了半截又停下来，唉声叹气。他家情况比胡大发稍微好一点儿。 她老婆会做衣服，家里开了个缝纫店，帮着村里人缝缝补补赚些零花钱。所以手头不那么拮据。但大钱也是没有的。农村人除了卖猪卖粮能赚个大钱，其他都是挣个块儿八角的。 “宝亮，算了！就不要为难他们了。”李根笑笑拍拍宝亮的肩膀。其实大家都明白，农村哪有几家有钱的呢！能吃饱饭就算不错了。 “是的，宝亮哥，算了吧！我们钱程为村里买的那些药就算捐给村里的。”程翠也赶忙笑着附和。 村里人听程翠这么说，一下子都炸开了锅。 “这么多钱就直接算捐给村里了？真是财大气粗啊！” “钱程在外面是真发大财了！” “羡慕呀！钱程咋这么能啊！”…… 钱大富一言不发，定定瞅着他弟媳妇，那眼神里全是疑惑。他心里只犯嘀咕:翠儿，你充啥冤大头啊！有钱自己不会用啊？ 用不完，给我们家用也是好的！毕竟我才是钱程亲亲的大伯，我们才是一家人。你给别人那不是白瞎了吗？别人领你个啥情？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别人说几句好听的，你就飘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真是的！ 他这会儿想起钱程跟自己是一家人了！你他妈早干嘛去了！ 第212章 还钱 “那咋行呢？那可是1000多块呀！不是个小数目，咋能让钱程白白吃这个亏呢？”洪宝亮摇摇头，连连说，“这不行，这不行！” “宝亮哥，你听我说！当年抢救大贵的时候，你发动全村每家每户帮我们凑钱。其实,大家也都不富裕，但大家都3元5元10元地积极帮我家筹备，这恩情我都一直记着。 现在我们钱程开饭店能挣一些钱了，为村里、为大家做一些事情，这也是应该的。”提起往事，程翠边说边湿了眼角。 “你说的是！但你当时借了大家的钱，后来全都一分不少地还给大家了。你不欠村里，也不欠任何人的了。 这次流行疾病，是全村人的事。我觉得，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你们一家白白吃这个亏。钱程帮忙买药这1000多块钱，村里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的！你就不要再多说了！”洪宝亮郑重地说着，冲程翠摆摆手。 “哎呀，宝亮哥，你就不要再……” “行了，翠儿，你不说了！还钱程垫得这个药钱，又不是我个人出钱，是队上出，这是为集体做事儿。钱肯定是要给钱程的。 如果钱程不要，那就放在队里的账上，给你和李根你们两家抵扣提留款。你看这样可以不？”洪宝亮打断程翠的话，说了另一种更加可行的方案。 “哎呀，这……哎！好，那行吧！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再强硬着不要，那就显得有点矫情了。哎！弄得我真有点不好意思！好吧好吧！就这样吧！听你的！”程翠摇摇头笑了。 “那钱程垫药钱这个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洪宝亮笑着看着李根程翠他们，似询问也是强调。 “嗯。”程翠点点头，“就按你说的来吧！” 洪宝亮冲李根他们几个笑着点点头。随后，又转过头，冷着脸看着赵长有、胡大发、王彩虹他们这3家人叹了口气说：“你们三家的钱也是队上出，你们就不要再担心了。以后好好做人，别净搞一些歪门邪道，招人痛恨。知道吗？” “知道了，村长，谢谢村长了！”这三家人赶紧道谢。 “嗯，哎！不谢了！”洪宝亮朝他们3家人摆摆手，不耐烦地嘟囔，“正经的没有，尽搞些虚头巴脑的有你们。” 那3家人个个屏气敛声，蔫瘪瘪地耷拉着脑袋蹲在沁水泉边，耳边是全村人的嘲笑奚落。看着众人用手指头戳着他们，边摇头边痛骂。他们心里真不是滋味儿啊！可谁叫他们不知好歹呢？现在所有的后果都是他们自找的。 洪宝亮叹口气，又抬起头，冲着沁水泉上面的田埂，大声说：“关于今天这场冲突，我洪宝亮在此请求各位了。我求大家都嘴上把个门儿，别到处乱说。 我们都是为人父母。大家想想，这事儿要是让钱程知道了，孩子心里该有多难过呀！忙里忙外，还落一身不是。唉！有些人真不是玩意儿！我……我也想爆粗口了。妈那个巴子，混账王八蛋！” “宝亮，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哦！都过去了。”李根他们几个赶紧上前安慰。 “村长，你不要生气了！是我们混蛋！我们再不了。”那三个坏女人看把村长气成这样，也赶紧怯怯地劝慰。 “行了行了！我只是发泄一下。发泄完了，现在心里舒服多了。”洪宝亮冲李根他们笑笑。又再次朝田埂上大声喊，“那大家都散了吧！我们村所有人病都好啦！我还得把这个事儿给钱程打电话说一下。 这几天忙得一直没顾上，今天回去一定给钱程说说，免得这孩子操心。” “好，走了走了！回家了！”围观的人群嬉笑着慢慢散开去了。 洪宝亮同李根程翠他们也一起边聊边往家走。 宝亮今天还是挺开心的，不仅仅是教训了那几个混账玩意儿，最主要的是钱程垫钱这个事儿也完美解决了。 要不，他要给钱程钱，钱程肯定不要的。可这么大一笔钱，怎么能让一个半大孩子白白吃亏呢！ 他是宝亮，他一直都是亮亮堂堂做事的。 他一回家，就忙不迭地打电话将全村喝药治好病这个事儿告诉了钱程。听到这个好消息，钱程开心极了，因为这里面也有他一份功劳啊！ 说完这个事儿，洪宝亮还是提出了要还钱程买药材钱。 “宝亮叔，不用还！我也是秀水村的一员，为我们自己的村子贡献一份力那不也是应该的吗？”钱程笑嘻嘻地说。 “好孩子，宝亮叔替我们村所有村民谢谢你！钱还是要还的，要不我也心不安！放心吧！钱是从队上账目里划！” “那……那就少给一点吧！给个100元是个意思。你看咋样？” “100太少！那可是1000多块钱的药呀！，100连个零头都不够。不行不行！” 洪宝亮边说边摇头。 “宝亮叔，我知道村里人都不富裕。队上账目里能有几个钱呢？要100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洪宝亮见钱程这样说，赶紧话头一转：“那行，听你的，就给你100吧！我让会计将钱直接给你妈妈。村里以后再收什么费用了，你家和你根叔家就优惠点儿！”洪宝亮说的比较委婉，如果不这么说，钱程肯定会发现破绽的。 “不用优惠！不用特殊照顾！你已经给了100元，这事儿到此就翻篇了，你别再纠结了。安安心心的吧！” “嗯，好吧！”宝亮挂了电话，思潮翻涌:这次的流行病来势汹汹，还好钱程回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秀水村因为团结协作，迅速将病魔打败。其他村子的村民都是独自熬药，或是打吊瓶，深受病痛的折磨，听说还有人病死了的…… 秀水村的战绩让别村羡慕不已，后来别的队长也找到洪宝亮询问。宝亮毫无保留将自己村子里的做法和盘托出。这些村的村长也如法炮制。 一时间，秀水村的温郎中成了大红人，各个村都请他配药熬药。不得不说，温郎中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村民们喝了温郎中配的药，病都慢慢治好了。 温郎中也因为这场流行病，博得个“神医”的称号。后来，他的小药铺也再次红火起来了，把他乐得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子整天抖呀抖的。 不过，这都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第213章 听风阁落败 这场流行病，老道长给的这些小药丸，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它让重病的孩子重获新生；让病稍重的孩子很快痊愈。这些都为最终能打败病魔奠定了基础。 其实，钱程一开始就知道爷爷是有大本事的。这一次，爷爷的小药丸大显神威，更是让他意识到爷爷非同凡人。 可爷爷在哪儿呢？怎么样才能找到爷爷呢？地图！他一下子想到了那半截竹子，但马上又叹了口气。 爷爷当时说，我将来到省城发展了再去找他。到那时候才能够打开地图，可现在……哎，离去省城还有十万八千里呢！我要是孙悟空就好了，一个筋斗云就是十万八千里。唉…… 钱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 “谁呀？不会又是宝亮叔吧？还有啥事呢？”他边喃喃自语，边起身去接了电话。 “喂，请问……” “钱程呀！我是花婆婆！” “婆婆！”钱程惊喜地叫起来，“婆婆，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我好着呢！我是打你们村里的电话才问到你电话的。人家还告诉我，说你现在在希水开大饭店呢！呵呵！你小子，有出息了！” “哎呀，婆婆，瞧你说的，我有啥出息呀！跟你比，我这真不值得一提的。”钱程呵呵笑着。 “说啥呢！在希水开大饭店也不是容易的。”婆婆笑笑，停了一会儿又轻声问，“钱程，你想不想到希原来发展呢？现在有个好机会。” “婆婆，以后我应该会去希原发展的，但现在我能力似乎还不够呢！所以我……哎！” “啥能力不够啊！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眼下这个机会很难得。错过了怕是不会再有了。”婆婆顿了顿又说， “当然，来希原发展肯定是需要本钱的。不过，你别太担心，婆婆我手里也是有积蓄的。要是再不够，我家里也还有钱。会帮你把本钱凑够的。我只是……” “哎呀，婆婆，本钱我有！我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本钱也赚了一些。万一不够，我也能想办法凑到的。这个真不用担心。”不等婆婆说完，钱程赶紧说。 “那还等什么？来吧！有好消息等着你呢！”婆婆笑嘻嘻地说。 “好吧，我去看看再说！”挂上电话，钱程愣了几秒，便推开余哲的卧室门。 “余叔！”钱程走到床边，轻声喊。 “哎，咋不睡会儿啊？咋了？”余哲闭着眼问。 钱程将花婆婆邀请他去希原发展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遍。 “去看看也行！” “嗯，那我马上就坐车去希原！”钱程点点头。 “好，你去吧！了解清楚，合适我们就去，不合适了就回来。不要紧，慢慢来。一步一步走稳！不急！”余哲细心交待。 “嗯，知道！”钱程答应着，回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坐上了去希原的客车。 下午近5:00客车进入希原市区。宽敞的街道，奔腾的车流，喧闹的街市…… 希原，依然繁华如昔。 他坐上5路公交，直接去了听风阁。 听风阁所处正是希原锦绣繁华之地，听风阁的酒水糕点在希原那可是大名鼎鼎。以前，许多人整个下午就在听风阁吃酒水、品糕点，晚上10:00都还打不了烊。 可今天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这都已经下午5:00多了，听风阁前面依然还是冷冷清清。按理说，这会儿应该是人声鼎沸。老远都应该能听到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哗声啊！ “今天是怎么了？”钱程走在听风阁前满脑子问号。 他穿过熟悉的小径，踏上熟悉的楼梯。四处静静的，“听风无忧，落雪成眠”，偌大的听风阁似乎进入了静音模式。这还是那个蒸蒸日上的听风阁吗？ 来不及细思索，已来到了糕点阁——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咚咚咚……”他轻轻敲了敲门。 “来了！”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就听到“噗嗒噗嗒”走过来的声音。 “咯吱”，门开了。 “江小花！” “钱程！”二人同时惊喜地大叫起来。 “嗨！是钱程来了！”江小花扭过头朝里面挥挥手，大声喊着。 “钱程！”里面正忙着的人赶紧放下手里的糕点，都开心地朝门口跑过来。 “婆婆呢？怎么没看见婆婆？”钱程朝人群里望了一眼，又伸长脖子环视一圈，他还是没有看到婆婆，就赶紧问。 “婆婆？哦！你找婆婆是吧！婆婆在厨房后厨给厨师帮忙。”江小花说着，刚刚欢喜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后厨不是有打荷的帮忙吗？婆婆是总统领，怎么能去那儿帮忙呢？这不是大材小用吗？”钱程一下子急了。 “哎呀，我们店里请不起打荷的呀！吃炒菜的不多，所以婆婆就亲自上手帮忙。晚上来这儿的也就只是吃酒水品糕点的，就这，也比以前少了好多人！再这样下去，怕撑不了多久了。唉！” “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在这儿待多久。哎，工作好难找！离开这儿，真不知道还能去哪儿？” “婆婆天天都在讨好巴结这个厨师。就算这样，人家动不动还甩脸子，老吵着要走。嫌给的工资少。唉！”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唉声叹气说了店子现在的艰难处境。 “那以前餐厅的服务员都还在吧？”钱程又问。 “服务员？那是多久的事儿啦！我们这儿好久都没有服务员了，都是我们糕点阁留下来的的这几个人，边做糕点，边当服务员。工资跟以前差不多。 这些工资都还是婆婆给的，店子现在摇摇欲坠。也就是婆婆在硬撑着，感觉婆婆天天疲惫不堪的，真怕她有一天撑不下去了。到那时，我们也只能卷铺盖滚蛋了！唉！”众人边说边不住地摇头。 曾经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的听风阁竟沦落到这般田地，钱程不胜唏嘘。 “怎么会这样？”他望望他曾经的同事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笑笑说：“好吧！你们先忙，我去看看婆婆！”说完，他就“蹬蹬蹬”朝后厨跑去了。 远远的，听到后厨有说话声······ 第214章 遇到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老花，我跟你说哟！这个月你要给我涨工资，至少涨50元。不涨50元，我可真不干了，真不干了啊！ 你不要以为我是说笑的。你想找谁干就找谁干去！反正，我是懒得陪你们在这儿耗着了。”这是一个男人凶巴巴的声音。 “郝师傅，你半道上涨价，这不合规矩的。炒菜这事儿我又不懂，我到哪儿去找师傅呀？你就看我个薄面，先在这儿帮我们……” “得得得，打住打住！找不找得到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帮你找？我可没那个耐心。唉！要我说，老花，要不，把店子关了呗！你何必苦苦死撑着呢？还有啥指望呢？” “也许你说的对！可我总觉得这店子不应该就这样死掉，我总感觉……” “婆婆！”钱程听到后厨有婆婆的说话声，赶紧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声喊着。 “哎，钱程，你来了呀！”婆婆放下手里正择着的菜，两只手交替着扒拉扒拉，把手上的灰土拍掉，并赶紧站起来。 “婆婆！”钱程大步走到婆婆面前。他有些恍惚，似乎感觉穿越了时空，因为他看到婆婆变老了。婆婆好像也才50出头吧！ 记忆里的婆婆是这样的：昂首挺胸，精神焕发。头发是乌油油的，脸是胖胖的，只是下巴有点长。可是这仅仅一年没见，婆婆怎么就乍现老态了？ 只见她，头发隐隐约约变花白了，脸也变成了干瘪的河马脸。那个具有标志性的鞋拔子下巴勾得更长了，真成了名符其实的鞋拔子了。 以前神气的婆婆，现在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哎，来了呀！”满脸沧桑的婆婆望着钱程满眼含笑。 “婆婆，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啊？”钱程两手扶着婆婆双肩，满眼都是心疼。 “我没事儿，孩子，我没多大事儿哦！”婆婆拿下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掌心里轻轻拍着，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说，“走！我们到那边儿说会儿话。” “老花，你走啊？那这菜谁择？”坐在后厨的男人手指着地上的菜，一脸的怨气，他大声嚷嚷道，“我可先给你说好哦，我是一根菜都不会帮你择的！你可别想指望我！要我说呀！你天天真是淡球事儿多！” 听到这样粗俗的话，钱程抬头，循着声音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 那人正是现在听风阁唯一的炒菜师傅郝旺富。只见他头发上抹了发油，头发丝儿全都一丝不乱、整整齐齐趴在他硕大的头颅上。 那如发面馍似的肥脸巴子上也油光光的。睁得比牛卵子还大的眼睛，正凶神恶煞地怒视着钱程和婆婆。 钱程是认识他的，郝旺富在听风阁也待了有几年了。以前，听风阁风头正盛时，他见到老板点头哈腰，见了婆婆也是阿谀谄媚。 现在，听风阁落败了。他明里暗里都在讽刺老板球用不中，婆婆在他眼里更是连狗屁都不如。他总时不时闹一出要走的剧，故意来吓唬婆婆。 他知道现在的听风阁请不起名厨，没有他，炒菜就没法做了。所以他才敢如此放肆。为了留住他，婆婆没少给他说好话求情。 他每次闹完，总会变本加厉提要求。比方说择菜，这以前都是他的活，但在他强烈要求下，婆婆还是答应自己来帮他择菜。 但这事儿到最后演变成了择菜洗菜都归婆婆，他只单单负责炒菜。就这他还不满足。很多时候，他直接对婆婆呼来唤去。 好在他只是言语上不敬，婆婆没跟他计较，全都忍下了。要不是婆婆还给他发工资，他估计敢直接对婆婆动武。一个老太太，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曾经呼风唤雨，叱咤商海的婆婆，竟沦落到被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随意使唤。孰可忍，孰不可忍！ “郝师傅，我……我这会儿有点事儿。菜没事儿，就先放那儿。我一会儿过来了再择。”婆婆赔着笑脸说。 “老花，我可跟你说啊！马上有人来吃饭，耽搁了都算到你头上。哎呀，我真是懒得说你。”郝旺富摇摇头，冷笑一声，撇了撇嘴说， “我看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店子现在成了这个鬼样子，你还有心情找别人说笑！哼！”郝旺富不屑地望着婆婆和钱程。那双穿着人造革假皮鞋的脚，随着身子的晃动有节奏地上下晃悠着。 妈的！真想一脚踹死你！钱程眼里有了愤怒的小火苗。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喊婆婆老花呀！对婆婆尊重点儿好不好？”钱程冲郝旺富不满地瞪了一眼。 “尊重？怎么个尊重法？你倒是说说！喊她老花咋了？我没称呼她老花子，就已经够尊重她了！她现在跟叫花子有啥区别！哈哈哈……”郝旺富张大嘴巴，头向后靠在椅背上狂笑着。 “你？你怎么这样？”听着这王八蛋这么羞辱婆婆，钱程一下子怒发冲冠了。他立马攥紧了拳头，只捏得手关节“叭叭”直响。 “别！没事儿！”婆婆赶紧拉住钱程，朝他拼命摇了摇头。 “老花，老花，老花子，老花子，我叫了，我就叫了，叫了叫了又叫了，你能怎么地，咬我呀！来呀！来来来！朝这儿来！我怕了你才叫怪！哈哈哈……” 郝旺富边狂笑，边将头朝前面伸着，左右摇晃，并拿手不停拍着头顶挑衅。随后，他又手指婆婆，撇撇嘴说，“老花子，我告诉你，你有本事现在就把这几个月的工资给我结了。 结完工资我立马走人，一分钟都不带耽搁的。妈的，老子现在真是在你这破店子里待得够够的。知道不？” “你凭啥骂人？”钱程怒吼着，眼珠子都红了。 “哎，算了算了！”婆婆一边小声说，一边拼命扯着钱程的衣袖。 “骂她怎么了？她欠我3个月的工资。并且工资从最初260降到250，就这还给不起，还开他妈的什么狗屁饭店？ 还听风阁呢？我去你妈的！我呸！我看我们在这儿都等着喝西北风吧？”郝旺富说着在地上狠狠“呸”了一口，鼻孔里还“哼”了一声。 第215章 决定 “郝师傅，委屈你了！等我们店子有了起色，工资会一分不少给你的。请你放心！都是听风阁的老员工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婆婆哭脸打成笑脸，处处陪着小心。 “还等着有起色？你当我傻是吧？啥叫黄粱美梦，你知道吗？告诉你，你刚刚说的这就是黄粱美梦。老花子，醒醒吧！还有起色呢？这辈子都别想了！” 郝旺富边说，边从藤椅上站起来，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脚在地上跺了跺，扭头看向婆婆，板着脸，冷冷说，“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 三个月工资750元。这个月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就算了，我不要了。三个月的工资你现在就给我全部结清，结清了我立马走人。再呆在这儿，我会疯掉的。” “可是……郝师傅……我们可以……” “婆婆，给他结清工资吧！不要紧的，我身上有钱。”钱程看着婆婆，眼神无比坚定。 “可是我这儿没有……” “没事儿！我来帮你安排。”钱程轻声安慰着，没让婆婆继续说下去。 “这就对了嘛！工资一直拖拖拖，我也是堂堂掌勺大师傅，到哪儿也不止挣这250元。因为是老东家，降工资啥的，我也就没多说啥对吧！” 郝旺富本来想着，逼着婆婆给他补发了工资，他再故意说要走，婆婆肯定又是苦苦求乞不放他走，那他就要提涨工资这个要求了。 婆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望了郝旺富好一会儿。她一改这段时间低眉顺眼的模样，瞬间挺直脊梁，恢复了以往的冷峻。 “郝旺富，我的确是一再挽留你，那是因为你可以低工资。你为什么是低工资呢？因为你厨艺不咋地。别以为我非要留你，我真的只是想省钱而已。 你在这儿创造了多大的价值？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有点数吧！”婆婆凌厉的语气冷得如冰，停顿一会又说，“走吧！炒菜我们不卖了！看看我们是不是会穷死！走！结工资！” 说完，婆婆扯了扯钱程，努努嘴。钱程就跟着婆婆一起去了楼下吧台。 郝旺富望着钱程和婆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他愣了片刻。动真格的了？不会吧!婆婆的突然转变，他似乎还有点不相信。 他真不信婆婆敢开他，开了他，给250元一个月的工资，怎么可能找得到好点的炒菜大师傅呢？难道听风阁真不做炒菜了？不会！毕竟炒菜也或多或少吸引了一些客流量。 一定是老花故意虚张声势吓唬我，店子现在都山穷水尽了，还敢开人？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行！算你牛逼！老花，你现在图嘴快活，马上我真去结工资了。你就算跪下来哭着求我，我睬都不带睬你的。 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等会儿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怎么把你秒得渣儿都不剩！哼！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这么想着，他“嘘嘘”吹了几声欢快的口哨。最后又将后厨扫视了一遍，这几个月后厨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婆婆没说错，别的师傅都走了，就他没走。为啥？因为他技不如人，出去哪个大饭店会用他呢？他当时来听风阁刚好是有大师傅走，店里缺人，一时半会儿请不到合适的师傅。 但他的厨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所以店里吃炒菜的越来越少，他简直就是赶客杀手！就算是这样，婆婆依然留下了他，这倒真不是婆婆糊涂，不知道他郝旺富几斤几两。 你要知道，婆婆可是商贾世家，大风大浪她都经历过。一丝丝的风吹草动都难逃过她的法眼，更何况在这儿待了这么久的一个炒菜厨师。 这么久婆婆没动他郝旺富，一是因为他便宜，二是因为听风阁是以酒水糕点为主，炒菜只是中午的一个引客方式，并不是听风阁的主营。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炒菜对听风阁来说可有可无。 那婆婆为什么一直委曲求全呢？那是因为店子老板遭遇变故，她不想再惹出是非来。 可婆婆的忍气吞声，在郝旺富看来就是在巴结他，讨好他。那婆婆凭啥这样对他呢？因为他郝旺富本事大，牛逼呀！ 要是自己走了，这听风阁中午晚上就炒不了菜了。这对听风阁来说是多大的损失啊！光指望晚上的酒水糕点，那这店子怕是存活不了多久。 他知道婆婆舍不得关这个店子，要是想关早就关了。只要店子还在，没他郝旺富怎么行？他自认为他一个人就顶了店子的半边天。炒菜，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做的。婆婆经常帮忙择菜洗菜，这功劳都被他抹得干干净净。 他是真不信婆婆敢开他，斜着眼睛盯着后厨走廊尽头，他忿忿地想:哼，马上我就来真的，吓死你个老花子。马上你跪下给我磕头，我都不会睬你。叫你这会儿嘴硬，马上就叫你嘴再给我硬一个。 他咬着嘴唇，歪着头，翻着白眼，两手插在裤兜里，晃悠晃悠的，也朝吧台走去了。 吓唬谁呢？他“嘘嘘”吹个口哨，斜着眼，嘴撇着，吊儿郎当地瞥了一眼吧台的婆婆和钱程。 “老花，你刚刚大呼小叫要结工资，你结呀？我等着呢！”郝旺富一手搭在吧台边上，一手依旧插在裤兜里，嘴巴张得老大。“啊嚏”，他打了个很响很响的大喷嚏。 “郝旺富，你还有3个月零12天的工资没结，对吧？”婆婆冷冷看向他。 “不说那么多了，你能给我结3个月的工资，我就谢天谢地了。那12天的算了，我不要了，就算我吃个亏。现在你这店子也穷得……哎！”郝旺富轻蔑地冲婆婆摆摆手，又厉声催促道， “抓紧时间哦！别耽误我的事儿。我一出你这个门，立马就到大店子去了。就你这破店子……哼哼！”郝旺富边说，边冷笑着撇撇嘴，摇摇头。 “郝旺富，还按以前的高工资算，还是260一个月。那三个月就是……” “得得得！你可拉倒吧！你就按250元算。我也不稀罕那几十块钱，你别想用这三二十块钱的引诱我回头。”郝旺富立马摆摆手，打断婆婆的话，神气地说， “实话跟你说，我去意已决，你就不要再放什么糖衣炮弹了。你那点小伎俩哄别人还行。哄我？呵呵！” 第216章 变色龙 婆婆看也没看他一眼，冷冷说：“3个月一共780元，另外这个月到今天是十二天，我就按半个月给你130元，合到一起就是910元，我没算错吧！” “就这个简单账，错肯定是错不了。不过，你多给我这几十元是啥意思呢？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 俗话说‘好马儿不吃回头草好’，我既然说了要走，你就是给我再多的小恩小惠，也是留不住我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可别以为我傻好哄哦！哼！”郝旺福说着，冷哼一声。 婆婆没理会他的自以为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就直接将工资结算单一式三份写好，撕下一张，然后数了910元钱，连同那张单子一起递给他。 然后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这是910元，你数数！看够不够？” 郝旺富漫不经心地接过钱，将单子随手塞进裤兜，然后就拿着那叠钱，开始一张一张数起来：“1，2，3……910元，是910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对数！” “你现在可以走了！”婆婆冲他点了一下头，冷冷道。 郝旺富没想到婆婆会来真的，原以为婆婆就是吓唬吓唬他；原以为婆婆会再次苦苦挽留他；原以为离了他，这店子就运转不动；原以为…… 怎么突然就动真格的了？自己这样贸然辞工，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找到合适的落脚点的。 就算找到了，就自己这厨艺，工资说不定还没有听风阁给的 高。我何不就先在听风阁边干着，边在四处打探有高工资的大店子。 在听风阁工作清闲，生活悠哉，工资也对得起自己的厨艺水平。现在可不能立即走人呀！我可精明着呢！ 于是他灵机一动，一改以往盛气凌人的态度，笑眯眯地跟婆婆搭讪。 “婆婆，你还当真了呀？我刚刚都是跟你说笑的。我在听风阁待这么多年了，都已经待出感情了。我怎么可能舍得走啊？要是舍得，我早走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呢？你说是不是？” 郝旺富笑得眼都挤到一处了，一只手放在腰胯处摩挲了好一会儿，忽又仰起头，庄重且铿锵有力地说， “我们的店子现在正处于困难时期，我要与店子、与你们一起共患难。放心吧！我不会走的！”郝旺富差点儿被自己的慷慨陈词给感动到了。他心想:自己这么深明大义，婆婆肯定也会感动的。 “是吗？呵呵！”婆婆笑笑，“可是我们请不起你这个大师傅了。” “哎呀，婆婆，怎么请不起呀？我还是250元一个月，店里实在没钱就240，或者230都行，我真的是舍不得我们听风阁。”他听婆婆那样说，心里有些着急了。 “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另谋高就吧！我们可不能挡了你发财的路。就像你说的，我们都山穷水尽了。 说不好，我们剩下这几个人也都要离开了。”婆婆没给他回旋的余地，直接拒绝了。 “婆婆，你真的决定要关店子吗？只要店子一天没关，我就愿意在听风阁干一天。”郝旺富还不死心。 “对不起！我们不做炒菜了，我们就不请炒菜师傅了。”婆婆见他死皮赖脸纠缠，放了狠话直接将路堵死。 “真不做炒菜了？这可是一大波客流量啊！你不觉得可惜吗？我觉得……” “不做了！没啥可惜的！”不等郝旺富说完，婆婆直接掐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婆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郝旺富将裤兜里刚发的工资又拿了出来，递到婆婆面前说， “我知道我们店子现在艰难，我的工资不急着用，就先在店子里放着吧！帮店子再撑一撑，我们一定会共同渡过这个难关的！” “没那个必要了，你还是拿上工资走吧！你再在这店子里熬着，最后要是店子关了门，你的工资就打水漂了。你那可是辛苦了几个月的酬劳啊！那可不是小数目。”婆婆呵呵笑了几声，再次拒绝。 “啊？哦！这样啊！”他听婆婆这么一说，立马把手里的钱攥紧，并迅速将钱塞进裤兜拍了拍。 他刚才笑得满是纹路的脸上，现在立马又打上了冷光。他扫了婆婆和钱程一眼，嘴里嘟嘟囔囔。 “啥好地儿啊，谁稀罕呀！”说完，他仰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跨步出了听风阁。 “终于走了！”婆婆和钱程相视一笑。 “婆婆，这几天菜就由我来炒，你不要着急！走！现在我们去糕点阁喊几个人一起来帮忙择菜。先把今天晚上应付过去再说！”钱程赶紧安慰婆婆。 “嗯，走！叫他们几个都来帮忙。”婆婆说着，就跟钱程一起去了糕点阁。 糕点阁里，大伙正忙忙碌碌在准备晚上的糕点。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婆婆和钱程走进来。 “大家静一静，我把郝旺富撵滚蛋了。这几天炒菜就由钱程来帮忙炒。过几天，他再帮我们重新找个炒菜的师傅。 所以，这几天我们都要一起帮忙，大家一起努力，先渡过眼前这个难关。”婆婆开心地说着，又朝江小花努努嘴，“江小花，你帮忙安排一下。” “耶！混蛋走了，太开心了！”大伙欢呼起来。 “嗯，好的，我马上安排！”江小花也赶忙答应着，就派了一个员工到吧台，又派了两个跟钱程和婆婆一起到后厨去忙了。 大家都各就各位，开始忙活起来，因为已经陆续有客人进店了。 婆婆帮钱程洗菜，钱程两个灶同时开火同时炒，他炒得又快又好。婆婆看着钱程火力全开，紧缩了好久的眉头一下子全舒展开了。她知道店子可以起死回生了。 晚上忙完就八点多了。大家一起到后厨帮忙收拾，那6个店员收拾完就回宿舍去了。 钱程今晚就在糕点阁的长沙发上休息，婆婆已经给她准备好了被子。二人洗漱完毕，婆婆才详细给他讲了老板的事。 “本来清风阁生意一直都是不错的。有一天，来了一群恶霸，恶霸的领头是希原一个高官的儿子。他搞来了一台麻将机……” “麻将机怎么能进饭店呢？真是糊涂呀！”钱程痛心地说。 第217章 正式接手听风阁 “哎！是啊！吧台上也拦了，可拦不住。并且，那伙人吃完饭不结饭钱。老板就来跟他们理论，最后老板就上了这帮坏人的当。中间的细节我也不是太清楚。因为他们是单独在包间里面的。 听说老板跟那伙坏东西赌了一个下午，整个店子全都赌干净了，另外还欠那伙恶霸六七万块钱。 老板当时也是赌红了眼，随手拿起了一边桌上的杯子就开始砸人，一个坏蛋当场脑袋被砸破。后来他们还先报了警。 但警察来了却说双方都在赌博，老板还砸伤了人，就被警察带走关进牢里。另外还要给那伙赌徒六七万元赌债。这个脑袋被砸破的，还要5000块补偿费。 老板娘为了救她的丈夫，把能凑到的钱全部都凑到手拿去还赌债。最后，还欠四五万，所以就决定转让店子来换点钱。 店子四五万，有人想接手，但人家要求我也要在这儿。换了老板，我肯定不会在这儿的。我一走，人家就没人接手这个店子了。 这个店子很好的，我也有些舍不得给别人。所以就想着你要是能盘下，就给他4万块钱就行。你当老板，我还在这儿做。说真话，这店子是能赚钱的。”婆婆讲完，满眼期待地看着钱程。 “我听明白了，这店子5万盘下都值得！”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决定盘下了？”婆婆笑着看着钱程，又小声说，“你手里钱要是不够，我这儿还有积蓄。我来帮你凑！” “嗯，盘下！”钱程点点头，又冲婆婆笑笑，“我手里钱够的！你别担心！” “好！可那你希水的店子……” “没事儿！希水的店子，过段时间找到合适的人了就转手。” “那明天就让老板娘来签转让合同，老板被打击得精神都出了问题了，唉！”婆婆说边摇头。 “好的，婆婆。那老板已经够可怜了，我们尽量不要让人家吃亏。”钱程冲婆婆点点头。毕竟钱程以前在这儿干活，老板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孩子，我没看错你！”婆婆欣慰地望着钱程笑了。 第二天，老板娘来办交接。以前的风光已经不再，这几个月她像过了一个世纪。她的丈夫被陷害关进监狱还受了刺激，得了狂躁症。 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生意，家里的积蓄全部都赔了进去。幸亏店子有婆婆帮她撑着，要不吃饭都成了问题。 钱程在他们出价的基础上又多给了1万，老板娘见此，立即泣不成声。 “大恩大德，来世再报！”老板娘千恩万谢之后，又交待，“你开这个店，一定要防止那伙人再来祸害！一定不能着了他们的道，一开始就要报警！” “谢谢，我知道了。”钱程冲老板娘点点头。 老板娘也冲钱程笑笑，她转过头看着婆婆。 “姑，谢谢你一直在帮我。”老板娘走到婆婆跟前，一把将婆婆抱着说，“我马上给警局交了钱，就了结了这茬事儿，我带他回去疗伤去了。” 原来老板娘是婆婆的远房侄女，怪不得婆婆对店子这么上心呢！ “不难过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婆婆轻轻拍着老板娘的后背安慰道，“回去吧！好好疗伤，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嗯。”老板娘答应着，站起身，朝钱程和婆婆深深鞠了一躬，便走出店门。 从现在开始，钱程正式接手听风阁。 他跟婆婆商量先招3名打荷的和4名餐厅服务员，另外还招一名炒菜师傅。糕点阁还是原班人马。商量完，钱程一分钟也没有耽搁，立马就拟了一份招工启事。 招工启事 我店因扩大经营规模，现急需招聘以下工作岗位: 1、炒菜大师傅1名，年龄50岁以内，月薪500元。 2、餐厅服务员4名，年龄18至40岁，月薪120元。 3、打荷人员3名，年龄18至40岁，月薪80元。 要求： 1、品貌端正，有责任心 2、踏实、稳重、勤劳 3、有工作经验者优先 附：所有应聘人员需面试，厨师要试菜。 招聘时间从即日起至3月15日结束，3月16日早上8点面试。 招聘单位:听风阁 招聘电话， 3月13日 听风阁所处是希原正街，这个红艳艳的招聘启事一贴出去，立马呼啦啦就吸引了一众路人，人们边看，边议论纷纷。 “听风阁换老板了？他家酒水糕点，那绝对在希原能排第一。” “他家就是炒菜不咋样。” “听风阁落败好久了。唉！听说老板是遭陷害了！” “这几个月，他们的炒菜师傅好像只剩一个了，并且这个炒菜师傅做得菜难吃死了。” “所以他们现在要重新招聘炒菜的呀！这样一换，应该会再次火起来！毕竟他们有拿的出手的东西。”…… 在人群中，有一个很落寞的人。听着众人的议论，他似乎有些羞愧。只见他低着头，眼神不自觉地躲闪着，虽然没人认识他，但他终归还是要点脸皮的。他正是昨晚才从听风阁辞工的郝旺富。 这么快就换老板了？还要重新招人？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一丁点儿希望呢？工资500元呀！这足足顶我以前两个月的工资了。 这换的老板是谁呀？老花子不知道还在不在听风阁？糕点阁的员工说不定都留下来了，又一下招这么多人。听风阁这下可能又要牛逼起来了！ 郝旺富热辣辣地盯着那张招聘启事，内心涌出诸多感慨，同时又生出无限懊悔。 哎！我真背时呀！真不该走。看看现在给的工资是500元呀！眼馋死了！我算是亏大了！守了那么久，刚离开人家就重新招厨师，并且开这么高的价。 要是昨晚自己再坚持一下，新老板绝对会留下自己的。就算看在自己对店子忠心耿耿的份上也绝对会留下的。 因为店里没有炒菜师傅，自己不走，那他们肯定就不必招人，直接给我涨工资就得了，那可是500元呀！想到那一个月500元的工资，郝旺富心里就一阵阵发疼。 自己太亏了！糕点阁的全部都留下来了。就自己一个人等不及走了，自己是多傻呀！坚持就是胜利，自己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没有坚持住？后悔呀…… 第218章 郝旺富出局 郝旺富后悔得想撞墙，但已经无济于事了。但是他并不甘心。那500元的工资诱惑力巨大。他竟然舔着脸，不知羞耻地给听风阁打电话报名应聘了。 由于三天后才正式招聘员工，这三天时间，听风阁一共就8个人，个个都快忙坏了。 许多人一看听风阁换了老板，又要扩大经营啥的，都到听风阁来捧场。毕竟听风阁以前的名声还是不错的。清闲了三个多月的听风阁客流量突增，把大伙可高兴坏了。 3月16日上午八点钟，听风阁开始正式招聘。 打荷人员，钱程依然选了三个家庭贫穷一点的。他穷过，所以他更懂得穷孩子的艰难。服务员，他选了4个有责任心又有经验的。 因为给的工资高，这三天来应聘炒菜师傅的就有20多人。轮到厨师试菜了，钱程先让他们每个人切土豆。他想从刀功上直接刷掉一部分人。 所有应聘厨师身上都贴着一个号牌，大家按号试菜。只见师傅们轮流拿着土豆，“刷刷”两下就削完土豆皮。 接着，一手按着土豆，另一手拿刀，只听得“嚓嚓嚓……”声连续响过，砧板上就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土豆丝了。一顿操作下来，动作都是行云流水。 郝旺富排在最后一个，他看到前面大师傅的切菜手艺，内心顿时慌了。他们似乎个个都比自己强太多了，自己这还有个狗屁的希望？ 只见他拿了一个土豆，慌慌张张去削皮，本来也还挺顺利的，但就在他快削完时，由于过分紧张，他手指竟然碰到了刀刃。 饭店的刀那都是异常锋利的，他的手指甲盖儿很不幸被削断一片。不过还好，断的那一小片并没完全掉，还在原本那指甲上牵连着。 但郝旺富吓得立马“妈呀爹呀”地大叫，并赶紧放下刀，一把将整个手指头都捏得紧紧的。 众人见他这样，都哄堂大笑起来。 “就这水平，还敢来这儿应聘？”众人窃窃私语，不住地摇头。 钱程望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决定让郝旺富这个没脸的玩意儿继续表演完。尽管他们不熟悉，但毕竟曾经也还算认识。 听着众人的嘲笑，郝旺富是又急又气。妈的！你们牛逼个啥呀？你们对听风阁了解多少？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在听风阁多少年了？我可是这儿最有名的大厨。 连花婆婆在我面前处处都得赔着小心。郝旺富没说错，他在这儿的确有名，不过是臭名。 我跟店里的员工都认识，马上让他们帮我给老板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老板就留下我了。你们？哼！都等着靠边站吧！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钱程是听风阁的老板。他的认识还停留在以前，他还以为钱程来这儿是给婆婆帮忙的，他知道钱程是婆婆的关门弟子。 所以就算钱程现在是主考官。他也根本没把钱程放在眼里，还不经意瞥了钱程一眼。心里暗喑说：小子，你有啥牛的？用谁还不是老板说了算？看你还一本正经的，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他心里想七想八，想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那个断了一小片指甲的手指头。接着，继续把那个没削完的土豆完完整整削完了皮。准备开始切土豆丝了。 只见他左手按着这个决定他前途的土豆，右手握刀。接下来应该是“嚓嚓……”声了。但因为前面发生的小波折扰乱了他的心绪，他感觉自己心慌意乱，甚至有些害怕。 刚刚多危险呀！要是刀再向前一寸，自己的手指头恐怕现在已经不在手上了。 越想越后怕，他感觉自己后背都冷汗涔涔了。他哆哆嗦嗦握着刀准备开切了，但他突然就看到自己手指头上还牵连着的那一小片指甲。 内心突然一颤，拿刀的右手一抖，他下意识地拿开了自己的左手，右手的刀伸过去。只听“咔”一声，躺在砧板上的土豆应声成了两半。其中一半“啪”一声，直接飞到地上。 “哎呀！”他慌慌地叫了一声，赶紧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那一半土豆。 “哈哈哈……”此情此景，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他捡起那半块土豆，在身上擦了擦，准备继续切他的土豆丝。 “可以了！不用切了！”钱程望着他笑了笑。 他赶紧直起身，感激地望了钱程一眼。有熟人就是好啊！他开心地走到钱程跟前，捂着断了一小片指甲的手指头。 讪笑着悄声说：“哎，钱程，我们都是兄弟！你帮忙通融一下吧！我是听风阁老师傅了！只是我今天手不太方便，切得有点儿……” 郝旺富心想:钱程认识他，说不定会看面子留下他的。但他也有点儿担心，他那天因为不尊重婆婆还跟钱程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还不知道钱程心里会怎么想他呢！ 哎，我真是后悔呀！早知道钱程是主考官，我怎么也得巴结巴结。 钱程没理会他，向后退了几步，大声宣布：“好了！现在刀功比试全部结束。应聘的一共是26个师傅，有3个师傅进入炒菜比试环节。这三个人是6号，10号，20号，其他人可以走了！” “啊？我也被刷下去了呀？”郝旺富大惊失色，他一下子着急了，赶紧跑到钱程身边说，“钱程，我……我……我跟你说真话呀！ 其实我跟婆婆关系一直都不错的。你要不信，马上我俩一起去找婆婆，婆婆绝对会帮我说好话的！我们都是战友，一起在听风阁并肩战斗过。 哎！你那天看到的只是个假象，我俩平时就喜欢斗嘴玩儿。都是开玩笑的，你可真别当真了！我们听风阁的员工关系都挺好的。真的，我不说谎的。” “你被刷下去，是比试决定出来的！你说说，你比前面这25位大厨哪一个强？”钱程一点情面也没讲，他看着郝旺富，目光炯炯，铿锵有力地说， “要么出众，要么出局！比试的规则就是这样。我们是只招一位厨师，我肯定要从这里面挑选最能胜任的。我这样做有问题吗？” “我知道我不够出众，但是，我们是老朋友了，就不能……” 第219章 比试结果 “老朋友？我们很熟吗？”钱程打断郝旺富的话，摇摇头笑了，“就算是朋友也要按规矩来。要不我大张旗鼓贴个招聘启事干吗？忽悠人吗？你既然是朋友，更应该带头遵守规则，懂吗？” 郝旺富嘴巴张了半晌，却始终没说出一句话。因为他被淘汰出局在情理之中，他表现那么糟糕，他有啥可说的！ 他抬起头，发现钱程犀利的目光如冰如剑，威严得不容他再狡辩。他叹了一口气，怏怏下楼去了。 厨房里接下来的比试有序进行。黯然退场的郝旺富走下楼还不甘心，他悄悄来到糕点阁。他进来时，大家都假装没看到，依然忙着手里的糕点。 “哎呀，都还在忙啊！”他笑着上前搭讪。 “有事儿吗？”婆婆头也没抬，随口问了一句。 “婆婆，我有点小事儿。”他赶忙凑到婆婆跟前，一面说着，一面唉声叹气，“你看啊！我跟你们都是一起在听风阁做事的，我们都一起战斗过那么长时间了。 可现在换了老板，你们都能留下来，而我一个人要被迫走了。我觉得，这对我很不公平！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想请婆婆在老板面前帮我美言几句。钱程还是小孩子，他完全不上道，啥事都按规矩办，一点情面也不讲。 外面来的那些厨师都是老手，那些人都狡猾得不得了。而我是个老实人，刚好今天不凑巧，我手指甲在削土豆的时候被搞破了一小块。弄得我一下子就紧张了，结果钱程就把我给淘汰了。 唉！给他说好话，再怎么解释他也不听。我真是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来求婆婆帮帮我了！我们店里决定用谁，还不是婆婆你老一句话。” “我又不是老板，我决定不了！钱程按规矩来，这没什么问题啊！”婆婆笑笑摇摇头。 “你们店要招人，就不能照顾照顾店里的老人儿吗？”郝旺富真有些生气了，声调瞬间提高了几个度。 “照顾老人儿那是必须的！可你不是已经离开听风阁了吗？那我们店子肯定要重新招人呀！招人肯定有规矩，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听风阁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定了规矩，就要按规矩办事。这有什么问题呢？再说了，店里的事儿我也左右不了。”婆婆含沙射影，边说边淡淡一笑。 但郝旺富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进听风阁，婆婆那些赤裸裸的暗示，他竟然没听明白。还在苦苦哀求着死缠烂打：“钱程是你徒弟，你说啥他都会听你的！ 再说，你是听风阁的台柱子。老板还敢不听从你的建议？你就帮我在老板面前说句好话吧！或者你领我见见老板，我直接求他也行。 凭我在听风阁忠心耿耿待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还真不信了！他就只听钱程的一面……” “钱程就是老板！”婆婆没听他继续唠叨，直接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 “钱程是老板？”郝旺富一下子呆住了。才多长时间呀！这小子啥时候变成人上人了？我地个豆啊！这还求乞个毛线。 他本来热扑扑的心，现在一下凉冰冰了。没戏了，一切都完了。他没再多说一句话。霜打了般，蔫头巴脑走出了店门。 淘汰的选手全部都退场了，厨房里的比试正如火如荼。 这留下来的三个大厨刀功都很厉害，切得土豆丝水平分不出高低。那土豆丝切得如丝如发，晶莹剔透。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开始比试炒土豆丝了，只见了三个大师傅都同时开火。6号、10号用的油多一些，20号用的油少一些。油温七分热，他们就开始放土豆丝，接着都是端着锅往上抛。 6号、10号抛上去时，土豆丝是紧紧聚成一团落下锅的。而20号抛上去时聚成团，快要落到锅里时又全部分散开，这样每一个土豆丝都能贴着铁锅。这个是很考验人颠锅的巧劲儿的。当然这也是厨艺水平的一个表现。 三个师傅炒的菜差不多同时出锅装盘。钱程将每个盘子里的土豆丝都尝了一口，20号炒得土豆丝，熟得均匀，并且是那种脆脆的熟，每一根土豆丝都熟得刚刚好，不软又不夹生，不油不腻。 他让三位师傅分别在三个盘里也都各自尝了一口，都是大师傅，尝一口，谁更胜一筹，大家都非常清楚了。 钱程笑笑看着他们三个宣布：“20号留下！”6号、10号听了宣布，他们并没有嫉妒不甘。他们真诚地向20号表示祝贺，并且和他拥抱握手。 “两位师傅，你们的厨艺也非常不错，但本店只招一位，对不住了！以后我遇到有店子需要厨师，会帮忙推荐的！你们留个联系方式。”钱程抱歉地朝他们笑笑。 “没事儿的！老板，20号的确比我们做的好，我们输得心服口服。”那两个厨师心悦诚服。他们跟钱程和20号挥手道别。 留下来的20号厨师叫常大力，36岁，山东人，留着寸头，见人腼腆一笑，人敦厚勤劳。在外闯荡多年，厨艺也相当了得。 只是老家那边工资不高，他有老乡在希原干活，所以他也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一来就碰到听风阁在招聘，他就赶紧报了名。 但当看到只招一个名额时，他也有点担心。炒土豆时，他也是拿出了看家本领。所以，他被选中也在情理之中。 招聘工作已顺利完工，钱程领他去见婆婆。婆婆一见他们，就微笑点头赞许。钱程选人有个特点，那就是人首先要敦厚，太狡猾的人他是不会用的。 其次才是看技能。钱程选出来的人，品性都不错，婆婆很是满意。 招聘人员已全部到位，钱程赶紧又拟了一份海报。 优惠大君酬宾 为感谢广大新老顾客一直以来的支持，我店特推出以下优惠: 进店消费一律9折。 活动时间：即日起至3月17日止 欢迎新老顾客惠顾！ 听风阁 3月16日 此海报一出，听风阁当天就客流量暴涨。常大力和钱程亲自掌勺炒菜，饭菜赢得了顾客的一致好评。听风阁昔日荣光又回来了。 第220章 钱大富有难了 自从钱程接手听风阁，程翠家里不仅要供应希水市天上人间的蔬菜，还要供应希原听风阁的蔬菜。 虽然去年程翠李根他们已经把庄稼地开辟出一大块，建了一个蔬菜大棚。但现在两个大店子用菜，除了大棚里的菜，程翠李根两家菜园里的菜全部都用上了。 就这，还要时不时从村子里几家亲戚家买些菜。说起亲戚，就不得不提钱程大伯钱大富了。 我们都还记得吧！钱大富以前常给秀美镇政府食堂供应蔬菜。他曾经是村里的首富，但现在恐怕要成首负了。为啥呢？ 因为他的财神爷表舅生病回老家去了。镇政府食堂新来的菜买，有别的买菜渠道。钱大富找到人家，好话说尽，给多少回扣人家都不要。钱大富发财的路随着表舅的离开就这样彻底断了。 他地里的蔬菜侍弄得很漂亮，但没地儿销售。菜卖不出去，一家人敞开肚皮吃，就算撑死也吃不完。 他急得去乡味儿饭店找了李星星，想让李星星帮他销一部分。但乡味儿是一个小饭店，李星星自家菜园里的菜供应饭店就绰绰有余，怎么会买他的呢？再便宜人家也不买。 可那些菜长势正旺，再不处理，最后可能连一分钱都赚不到。他急得彻夜难眠。 他不是没想过找程翠帮忙，可想想以前自己对人家那个样，他实在没脸去。他这几年也没跟程翠讲过话，他家跟程翠家互相不走动，也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他求他老婆去找一下程翠，可他老婆理也没理他。这么多年了，他跟他老婆在一个屋檐下吃饭。晚上一人一个房间睡觉，各睡各的，谁也不理谁。 由于他做下不要脸的事儿，伤害了他老婆，老婆因此还落下病根。现在老婆不理他，他自知理亏，只好作罢。 他望着地里长势喜人的蔬菜，真想放声大哭。他费了多少力气才侍弄成这个样子呀！可现在，满腔的心血都白流了，一身臭汗也白出了。 这些都还不算，关键是一分钱赚不到不说，还要倒贴种子和菜苗钱呀！这让他怎么不悲伤呢？ 他孤独地蹲在地头，抚弄着这些倾注了他满腔心血的蔬菜，内心生出无限悲伤。 一阵轻风拂过，菜叶子随风摇曳，传来“沙沙”声。这声音，在以前听起来是多么动听的音乐啊！但现在，越听他心里越发愁。 他流着泪，内心一遍又一遍地祈求:你们要慢些长啊！慢点长啊！长得太快，马上就只能当柴禾烧了。天呐！我要怎么办啊？ 他在地头不知悲伤了多久，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僵硬了。他才手拄着地上，艰难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土，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和鼻涕。 “有谁能帮帮我呀？”他喃喃自语，悲伤地望着不远处的村庄，“宝亮！对！找宝亮！”他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惊喜。 他看到不远处洪宝亮家的房子，突然就有了主意。他赶紧穿过田埂，向村长家走去。 实在是没辙了，他要请村长洪宝亮给他帮忙。他在村长院门外将眼泪鼻涕揩了又揩；将屁股后面和衣服上的灰土拍了又拍；又将身上的衫子扯了扯正。这才鼓起勇气，敲响了宝亮的院门。 “咚咚”，他小心地敲了两下门。 “谁呀？”屋里的宝亮边问边出来开院门，“大富哥，是你呀！快进来！”宝亮开门见到钱大富，赶紧招呼他进院子。 “宝亮，我有个难事。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想求你帮我个忙。”钱大富边说边落下泪来。 “大富哥，啥事？不要难过了！”宝亮劝慰道。 “我园子的菜现在没有了销路，我那个亲戚生病回老家了，新来的那个菜买，他不买我的菜，眼看我这一地好好的菜就要……”钱大富难过得不下去了。 “哦！是这样啊！你咋不找你弟媳妇儿呢？他们这段时间还到我们村好几家买过菜呢！”洪宝亮笑着告诉他。 “我没那个脸，我对不起我弟弟，也对不起翠儿，更对不起我们钱程和满满。我不是人啊！我们大贵去世后，我没帮过他们母子一点儿。我……” 钱大富边摇头边泣不成声，“他们求过我，可我……我当时太混蛋了！现在，我有难了！可我……我实在没脸啊！” “唉！你……算了算了！不哭了！都已经过去了！我去帮你问问程翠再说吧！”洪宝亮叹了口气，望着痛哭流涕的钱大富安慰着。 “宝亮，你就说蔬菜是你的，别说是我的，我怕翠儿知道……” “嗯，我明白！”洪宝亮点点头，“你先回家吧！我问好了通知你。” “嗯。”钱大富点点头，千恩万谢回去了。 吃过中饭，洪宝亮就去了程翠家。他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将钱大富的这个实际情况说给程翠听。 程翠听完，叹了口气，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好吧！我们大棚里的菜再长个三五天的也不碍事儿。那这几天，两个大饭店就用他家的菜吧！ 钱大富不是东西，但我嫂子是好人。当年我们艰难时，我嫂子把身上仅有的一点儿钱都拿出来帮我。这份情，我一直都记着！” 程翠给洪宝亮说了各类蔬菜需要的数量，并一再告诉宝亮，给钱大富说自己并不知道买的是他家的菜，免得他羞愧。 “嗯！”洪宝亮连连点头，对程翠说，“大富哥他没脸找你，他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你！” “他是应该不好意思！他不是对不起我，他是对不起他的亲侄子。”程翠郑重对洪宝亮说着，又叹了口气，“算了！都过去了！你赶紧通知他摘菜吧！晚上，我和李根哥荣姐去你家拉菜。” “好！”洪宝亮答应着，赶紧去通知钱大富摘菜了。 钱大富地里的菜，钱程的两个饭店用了5天，基本上给他用完了，菜一共卖了1289元钱。 他的菜不仅卖掉了，还卖出了好价钱。他特别感谢宝亮，还专门买了礼物去感谢呢！ 不过，他不知道程翠知道买的是他家的菜。买他家的菜最主要还是因为程翠记着他老婆的好，他最应该感谢的人应该是他老婆。 菜地清理得差不多了，钱也全赚到手了，他当下心情大好。他将这次卖菜的零头89元钱给了他老婆，因为他老婆心口疼，天天要吃止疼片。 他老婆接过钱，望了他很久，叹了口气说：“要记得翠儿的好！” “嗯。”他点点头，不敢看他老婆的眼睛，因为那眼睛里有怨恨，有绝望…… 第221章 约会 他不怪她，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活该。他老婆已经算好的了，换作别的女人，早把他一刀给剁了。剁了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是自己做下了天怒人怨的事儿。 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他也才40多岁，身上总窜着无名的邪火想要发泄。他有什么办法呢！唉！ 这几天因为只顾忙地里的菜，他已经有五六天没上黄彩虹那儿去了。想到黄彩虹，他立马又兴奋起来。 他和黄彩虹已经好了好多年了，似乎彼此已经有了真感情。他迷恋她，有钱也舍得给她花。这么多年，他在她身上花费已经上万了。每次完事儿都是20、30的给。为博美人儿一笑，他甘愿掏空口袋。 以前，他对掏这个钱并不是很在乎，因为他有卖菜这个来钱的门路。现在想到这儿，他立即看了看手里的1200元钱。唉！这可不禁花呀！ 家里化肥种子农药提成儿啥的，哪一样不要钱？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积蓄了。黄彩虹不仅搞完了他的钱，还搞坏了他的身体。 为了满足黄彩虹，他天天辛辛苦苦、不知疲倦地在菜地里忙碌抓钱。为了满足黄彩虹，他还找到一个诊所用肉苁蓉、鹿胎之类的中药配了大力丸。 这大力丸效果杠杠地，直接让他从一个萎靡不振的半老头，变成了一个激情四射的壮年。吃了这个大力丸，他好，她更好。所以，他离不了大力丸，他也离不开黄彩虹。 他也知道村里除了他一双儿女，别的人，只要不傻，哪个都知道他跟黄彩虹的烂事儿。但他依然趁着夜色去黄彩虹那儿，他并没有大白天明目张胆地去。 黄彩虹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她没男人，也没有人约束。而他不一样，他还有老婆孩子，还有本村这么多很熟悉的人。要是刚好被别人看到，他会无地自容的。 今晚，他又趁着夜色出发了。 黄彩虹的家在村东南，那是一处独门独院，很隐蔽的。她家四周都是庄稼地或者菜园子。从她家右侧拐弯儿，穿过田埂，大约一千米处便是胡家院，那里住了一湾子胡姓人家。 寡妇门前是非多，一般人没啥事儿是不会到黄彩虹家的，谁也不想被人扣上乱搞的帽子。所以钱大富到这儿还是很方便的。 他低着头，点着一支烟，穿过曲折的村路，绕过一片隐隐绰绰的竹林，来到了黄彩虹家的晒场上。 “汪汪……”看到有人，黄彩虹家的狗从黑暗中狂吠着扑了过来。 “咳咳……”钱大富轻轻咳了几声。 “嗷呜呜……”那狗听得是熟悉的声音，它立马停止扑咬，低声叫着。随后，拖着肥墩墩的身子，晃晃悠悠到柴房外躺着去了。 “咯吱”，屋里的黄彩虹打开院门，钱大富赶紧闪身进去。 “我这几天……” “你在忙园子里的菜。我都知道！”不等钱大富说完，黄彩虹就朝他娇笑一声， “现在菜都清理完了吧？卖了不少钱吧？” 听到黄彩虹提到钱，钱大富立即提高了警惕，他笑笑打个哈哈：“也没多少，别人肯买就已经算不错了。” “你镇政府食堂那边的关节还没有打通吗？” “那咋打的通呢？我表舅已经不在那儿了。那个菜买跟我不认识，人家不买我的账。没办法！”钱大富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你以后种了菜咋办呀？” “以后？以后还种啥菜呀？都没销路了，不种了！”钱大富摇摇头。 “真不种了？” “嗯，不种了！种不成啊！种了卖给谁呢？”钱大富直叹气。 “你侄子在希水开大饭店，就不能……” “他们有大棚，两家也还有菜园子，都不缺菜的。这次是为了帮我，因为我的菜再卖不出去，就只能当柴禾烧了，所以才……” “不种菜，那你以后还有什么来钱的门路呢？”王彩虹表现得很关心钱大富。 “我也不知道。眼下，就先这样吧！”钱大富叹了口气，又笑着看向黄彩虹，“不说这些烦心事儿了！彩虹，这几天没来你这儿，好想你呀！我们快洗洗睡吧！” “嗯！”黄彩虹给钱大富端来洗脚水，两人一起烫了脚，洗漱完毕就上床了。 钱大富搂着黄彩虹，心里眼里都是欲火熊熊，他恨不得立马将这个迷人的小寡妇就地正法。 但一想到马上完事后要掏钱，他突然就有些肉疼了。因为他家里积蓄真的不多了。他是一家之主，到时候连化肥、种子、农药钱都交不起，那他要怎么搞啊！ 问自己的儿女要吗？儿女挣的还不够他们自己花的。孩子们虽然有个班上，但还时不时问他还要个十块八块的。他就这两个孩子，也心疼得跟宝贝疙瘩似的。 以前有钱，孩子们要个十块八块他都不带眨眼儿的。他情愿自己吃点苦，也不想让自己孩子遭罪。从这方面来说，他还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 我能不能跟彩虹商量一下，办事儿要钱这项能不能免了？哪有两口子办事儿要钱的？我们虽不是两口子，但比两口子还亲呢！这几年，我们都为对方贡献了彼此。 想到这儿，他就在小寡妇那胖胖的脸上啃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彩虹，我们能不能跟真夫妻一样啊！” “咋啦？你想跟你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婆离婚？打算要娶我？”王彩虹仰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婚离不成！我俩孩子都成人了。这样做，对我孩子影响不好。我是说我们俩办事儿能不能像其他真夫妻一样？能不能……” “我们不早都跟真夫妻一样了吗？就差张结婚证了。”王彩虹娇嗔地打断钱大富的话，偎在他怀里，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脯。 “真夫妻办事儿哪有问自家男人要钱的呀？要钱弄得跟逛窑子似的，搞得我心里也不怎么得劲。我们能不能也像正常夫妻一样？”钱大富满脸期待地看着黄彩虹。 他打算从今天晚上开始不给黄彩虹搞钱了，不是他小气，他真的是没钱了。 “钱大富，你拐弯儿抹角说半天，原来是想白嫖老娘啊！”黄彩虹一听立马就怒了。 第222章 回家 “哎呀，彩虹，这咋叫白嫖呢？你在我这儿没得到你想要的吗？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不是吗？ 我俩都这么多年的真感情了，你呀，就是我的心尖尖儿。我心里只有你，真的！我不是不想给你钱，我是没了挣钱的门路，我真的是没钱了。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呀？”钱大富边说，边可怜巴巴地望着黄彩虹。 “真感情？你他妈好搞笑！感情值几个钱呢？老娘不想跟你废话，现在我就把话挑明。你想跟我好，你就得给我钱！”这黄彩虹翻脸比翻书还快。 “彩虹，你天天口口声声说爱我，难道你以前说的都是假话啊？”钱大富悲伤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黄彩虹，顿时有些难过了。 “爱你？爱你天天吃大力丸才有四两劲儿？爱你满身老人味儿？”王彩虹满脸不屑，白了钱大富一眼。 “老人味儿？我才40多岁，哪里来的老人味儿啊？”钱大富立马闻闻自己的手，又抬头望望黄彩虹，劝道，“黄彩虹，你也不年轻了。 你也已经30好几的人了。除了我们这些老男人，哪一个年轻一点儿的肯要你？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就跟我做露水夫妻吧！你田地里的活我都可以帮忙干的。但钱，我是真的没有给你的了！” “田地里的庄稼我不稀罕你帮我做，想帮我做的人多的是！”黄彩虹瞪了钱大富一眼，又气鼓鼓地说，“实话跟你说，钱大富，现实我认得很清楚。 这几年，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没跟任何男人有过沾染，我全身心都属于你。但这一切都是看在你给我钱的份儿上。 如果你没钱，光给我谈什么情什么爱的，我可没兴趣听。我不是一二十岁的小姑娘了。我早就过了‘有情饮水饱’的年龄。你要还想跟我来往，那就要拿钱。如果不给钱，你现在就滚蛋！” “好吧，不就是给钱吗？那今天就免费一次吧！我今天身上没带钱，等下次一起给你补上！”钱大富今天已经来了，他还是决定办完事儿再走，也不枉自己躲躲闪闪摸黑来这儿一趟。 “不可以！你走吧！如果没钱，我们从今天起就一刀两断。你要想再续前缘，等你有钱了再说。走吧！走吧！”黄彩虹边扣好衣服扣子，边随即掀开被子开始撵钱大富了。 “彩虹，就欠这一次吧！下次给你补上。真的，我下次给你补，不骗你！都几天没跟你见面了，我是真的想你了！”钱大富嘴伸过去，还想再强啃一口黄彩虹的胖脸蛋，顺便再搞点小动作揩揩油。 “你干什么？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黄彩虹顿时发怒了。 “彩虹，你······你真的就这么无情啊！”钱大富色心还不死。 “你有钱的时候，我就有情。知道吗？现在，马上立即给我麻溜地走人！”黄彩虹已经开始甩脸子了。 “彩虹，我们是有真感情的！我对你也是真心的。你怎么就……” “骗你的大头鬼，走吧走吧！想白嫖老娘，没门儿！”黄彩虹再次撵人。 见黄彩虹这样无情无义，钱大富也没啥兴趣了。他叹了口气，穿好衣服，将裤兜里的脏袜子拿出来，套在还热乎着的脚上。灰溜溜地走出门，黄彩虹立马就跟着他也出了门。 等来到院子门口，他转过头，站着，静静望着黄彩虹，看了好一会儿。虽然昏暗的光线下看着不那么真切。但黄彩虹那张脸因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他突然就有些害怕了。 “我走了！”钱大富低低说了声，就一扭身，出了院门。 “走走走！快走！好走不送！”钱大富刚走出院门，黄彩虹就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了院门。 钱大富能清晰地听到里面拉紧门栓的声音。他刚来时还热扑扑的心，现在如坠冰窖。 “妈那个比呀！啥几八烂女人，臭婊子！还真以为老子稀罕你？老子不过逢场作戏，玩玩你罢了！”他愤愤地低声骂着，一边高一脚低一脚地往自己家走去。 夜风轻拂，树影摇曳，山村的夜，静谧安详。 现在是夜里近10点钟了，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早已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乡村的生活就是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的祖祖辈辈就是这么过来的。 走在曲曲折折的村路上，钱大富举目环视着整个村子，四处如深不见底的黑洞，他望向自己家，他家似乎有隐隐的亮光。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间，从远处看自己的家。他不知道这灯光亮了多少次，但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因为他这也是第一次被黄彩虹撵滚蛋呀！ 以前都是天亮前他才慌慌地赶回家。现在，他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回家了，回他自己亲爱的家了。 他想起他的老婆孩子，立马就挺直了脊梁，甩开大步往前走。穿过黑暗，他的家越来越近了。那抹隐隐的光亮，指引着他快步向前…… 终于到自家晒场了。 “嗷呜呜……”卧在晒场的阿黄欢叫着跑到路口来迎接他。它不停地伸出涩涩的舌头舔他的手，还时不时跃起轻抓一下他的衣服。一边“嗷呜嗷呜”地欢叫，一边将尾巴欢快地摇呀摇。 “好了！”他微笑着在阿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嗷呜……”阿黄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乖巧地在晒场一边卧了下来，继续它的守夜工作。 钱大富打开院门，老婆卧室里的灯还亮着。在无边的黑暗中，就这方天地还是亮堂堂的呀！ “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睡呢？是在等我吗？”他不解地打开门，进了屋。他没有开灯，借着卧室门缝里透着的光亮，他走过去，推开老婆卧室的门，站在门口，静静望着他老婆。 他老婆此刻正坐在被窝里做布鞋。那么大码子的鞋，给谁做的？他疑惑地看着老婆手里那只大大的鞋。 看见他推开门，他老婆将针放在鬓角处擦了擦，然后将针别在鞋帮子上。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静静望着他，没说话。 她看到她的丈夫有些落魄，眼神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 第223章 深爱 “都啥时候了，咋还不睡呢？”钱大富微笑地看着这个与他同床共枕了近20年的女人。 “我想晚上挤点时间赶一赶，早点儿把鞋子做好了你好穿。免得你老是说脚臭！”老婆冲他浅浅笑了一下。 哦，原来是给我做的布鞋呀！他心里一颤。 手工做布鞋很麻烦的，纳鞋底子、剪鞋样子、粘鞋帮子、晾鞋帮子，最后一道工序才是缝合。一双布鞋做下来，就算是做鞋的老把式，至少也要大半个月才能做好。 所以，农村基本都是用废轮胎剪成鞋底子做鞋。这种轮胎鞋的优点就是结实耐磨。底子基本上穿不坏，鞋帮子穿烂后，拆了再缝上新鞋帮，就又是一双新鞋。 缺点就是穿上臭脚顶脚，穿上不舒服。所以他每天干完活第一件事，就是脱下臭烘烘的鞋子，泡泡脚，然后穿上软乎乎的拖鞋。 他也有一双买的胶鞋子。但平日里他是不舍得穿的，以前每次去镇政府食堂送菜时，他才舍得穿上。等送完菜回来，又立马脱下，刷干净，晾晒好，又宝贝似的放起来。 平日里干活他都是穿轮胎鞋，轮胎鞋臭就臭，顶脚就顶脚，将就着穿呗！干活的人没那么矫情。 布鞋穿着舒服，这谁都知道。他也有一双，但已经很多年了，鞋底子已经磨得纸一样薄了。他一般情况下真舍不得穿，他怕把它给穿破了。这还是他老婆以前给他做的。 他后来和黄彩虹勾搭到一块儿，把他老婆气得半死。他老婆就再也不给他做布鞋了，给他做轮胎鞋已经够对得起他了。 现在怎么就突然想起给他做布鞋了呢？ 原来三月初那场流行病，大伙儿晚上都在温郎中院外的场子上择草药。坐在跟前的几家人都穿着舒适的布鞋，就钱大富一个人穿着硬咣咣的轮胎鞋。 “大富，轮胎鞋太硬，太顶脚，你别老是穿，穿多了脚底儿会起硬茧子，疼得很！”坐他边上的杨柱爹指着他的轮胎鞋笑着劝。 “哎，知道，我回家忙得没顾上换。”他尴尬地笑笑。 “轮胎底儿结实得很，一双都能穿个忘记。但穿着真是不舒服，费脚得很，还是布鞋舒服。我看大贵很少穿布鞋，你不喜欢穿布鞋呀？”坐对面的丁华华爹也笑着说。 “哎呀，也……也不是，我今儿忙得没顾上换。”他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感觉全村人都在盯着他的轮胎鞋看，这可真够臊人的！ 早晓得把那双买的胶鞋穿上了，唉！今天丢人丢大了！他面红耳赤，甚至有点儿手足无措了。确切地说是脚无措，脚放哪儿都觉得有人盯着。 平时大家干活都穿轮胎鞋挺正常的，闲下来你再穿着这硬咣咣又臭烘烘的轮胎鞋，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他轻叹了口气，稍稍坐直身子，瞟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老婆。老婆也正静静望着他的轮胎鞋，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咬着嘴唇，什么也没有说。 后来他老婆回家剪鞋样子、做鞋帮子啥的，他也都看到了，他一直以为他老婆是给她自己做的。因为他老婆都快恨死他了，还会给他做布鞋？想得美！ 没想到，真的想得很美。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老婆真的是给他做的布鞋。他内心顿时涌起一股热流，老婆内心还是深爱着他的。 他走过去，坐在老婆床边，拿过那只还未完工的布鞋，傻呵呵地笑。 “去洗洗脚，试试看合不合脚。”他老婆将另一只完工的鞋子也拿出来给他看。 “嗯。”他开心地答应着，赶紧去倒水烫了脚，穿上拖鞋就进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将布鞋穿上脚试，虽然还有半只没完工，但穿上很是合脚。他望望他穿上崭新布鞋的双脚，呵呵傻笑着。 “合脚吧？”老婆看他高兴得像个傻子，也笑着问他。 “你做的，敢不合脚？呵呵！”他傻呵呵地望着他老婆。老婆曾经也年轻美貌过，后来生了两个孩子，跟着他一起风里来雨里去，走过这么多年。 岁月沧桑了她俏丽的容颜，头上也有了星星白发，那双哀愁的眼睛里藏着对他深深的爱意。 他跟黄彩虹鬼混这几年，老婆虽不搭理他，但依旧会给他做合他胃口的饭菜；依然会给他洗好衣服，收拾得整整齐齐；依旧会在他去镇上送菜时，帮他安置得妥妥帖帖。 他们是原配夫妻，他们有共同的孩子，有共同的家，共同的心愿。黄彩虹算什么，不过是个灭火器罢了！ 还想要老子的钱？呸，什么破烂玩意儿！有钱老子不会给自己老婆花呀！自己以前的确是鬼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还在想七想八的，他老婆轻声问他：“今晚怎么回来了？” “以后都不会再去了，我改邪归正了！”他望了老婆一眼，低下头，羞涩地说。 “咋突然改了呢？狗吃屎的本性可不好改。”他老婆“扑哧”一声就笑了。 “黄彩虹个臭婊子，想让我离婚！我操他姥姥的！”钱大富气呼呼地说。 “离呗！你咋不离？离了你天天跟她在一起，再不分开该多好啊！”他老婆撇撇嘴。 “我咋可能离婚？我孩子都成人了，我才没那么傻呢？” “那是因为黄彩虹不生小孩吗？要是人家会生，你是不是就同意离了？”他老婆追问。 “她会生，我也不要她。那种烂女人，玩玩儿还行，当老婆不合适！” “咋还不合适了？你们男人不就喜欢这种的吗？你不是被她迷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吗？怎么这会儿又不合适了？”他老婆白了他一眼。 “那女人不是个正经货，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了，我捡破烂儿啊！” “原来你知道啊！还以为你准备跟她过一辈子呢！” “我才不会呢！我又不傻！妈的巴子，臭婊子还想搞老子的钱！就她那种货色，倒找给我800块我都不要，还想要老子的钱？呸！” “你给人家钱，那不也是应该的吗？”他老婆一本正经地望着他说。 “咋还应该了？” “人家一个妇道人家，你占了人家便宜，你不应该给损失费呀！” “损失费？要给也是她给我才对！她把老子身子都榨干了。我买了大力丸，也花了不少钱呢！以后这个钱也可以省下了。” “做这种事，吃亏的都是女人，男人不吃啥亏的。所以你在外面混，我也懒得管你，反正我们也没吃啥亏。呵呵！” “这话不对！其实是男人吃亏，女人光享受了。” “哈哈哈……”夫妻俩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俩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今天晚上，两人终于和好，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第224章 巧了 这以后，钱大富规规矩矩，再也不胡乱折腾了。没了卖菜这项收入，家里过日子也得精打细算。 菜园子里的菜，他总会隔三差五摘一篮子，让他老婆提到程翠家去卖。嫂子提来的菜，程翠二话不说，每次都会笑呵呵地全买下。 她知道他们断了镇政府食堂卖菜的门路。她这样做，也相当于是变相地在帮助他们。有了程翠的帮衬，钱大富家的日子就这样不好不坏地过着。 村里曾经的首富，现在连上等人家也算不上了。真是“30年河东，40年河西”，让人不甚唏嘘。可谁让他自己作呢？ 程翠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去年已建起了村里第一个大棚，当然也是唯一的大棚。这样一年四季都可以源源不断地为自家大饭店提供优质蔬菜。 为了方便耕地耙田，钱程还专门为家里购买了一套旋耕机。这个机械，现在看来很普通。但在90年代，那可是很新奇的，尤其在北方农村。 那时候，家家都养牛耕地，一亩地耕下来，人和牲口都累得直喘气。平日里还需要有专人放牛，给牛饮水，夜里还要给牛上草料。遇到农忙，甚至还要专门给牛做稀饭来增加营养。养牛可真不是容易事儿。 钱程买了这个新机械，程翠家和李根家及跟他们有关联的几家，就一起把家里的牛都卖了。以前，这几家一直是轮换着放牛的。有了这个新机器，几家人就可以省出一个劳动力了。 旋耕机加上柴油，一个人抓住两个把手，就可以很轻松地犁田耙地，一天下来能耕十几亩，村里人羡慕极了。 钱大富也是一样羡慕，他看李根和刘明远他们开着那个旋耕机，羡慕得眼睛珠子都发红了。 但他张不开嘴借用，这个机器要喝柴油。另外就算铧头和耙齿是铁家伙，那也是会磨损的。不给磨损费，那怎么好意思张口呢？ 他心里挺后悔的，如果当初帮帮自己的亲侄儿，那钱程买的这些新机械，他肯定都可以随意用了。那可是自己的亲侄儿，自己亲弟弟的儿子呀！可是自己却没有，现在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但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了。于是，他不再看李根、刘明远他们开着旋耕机欢快地犁田耙地了。他老老实实套上老黄牛，在自家田地里扬着牛鞭，吆喝着。虽然牛耕得慢，但这不用花钱。那机器倒是耕得快，但费钱呢！ 想到这儿，他突然就心里平衡了。他开心地看着自家的牛，拉着犁铧，慢慢地翻出一沟一沟芬芳的泥土…… 钱大富家一系列的遭遇，钱程是不知道的，当年他在大伯家受了大辱。从那以后，他就再没去过他大伯家，他一心都在奔他的事业。 “有志者事竟成”，先不说希水的天上人间如何成功，单就说说他才接手的听风阁。 钱程来听风阁差不多两周了，听风阁天天顾客盈门，生意火爆到他一天都走不开。希水的天上人间就只得全部交给余哲打理了。 天上人间要转手，那也必须要交到一个合适的人手里。不然，在这里做事的一帮员工要怎么办？ 所以余哲是四处打听，最后还真找到了。是店里服务员洪梅帮忙打听到的，说是洪梅她表哥，人还不错，厨艺也好。听说是在他家乡的小镇上开饭店，想到市里来发展。 现在就等着钱程回来给人家办交接了。可钱程忙得脱不开身，于是就想着听风阁再招个厨师算了。可还没等他再写招聘启事，突然有人上门找他了。 那是一天午后，他们刚忙完，吧台那边就传话说有人找他，他脱掉厨师衣帽，赶紧下楼。 吧台边，一个40出头的汉子，壮实的个头，慈祥的面容，嘴巴一圈有着淡淡的髭须。 是他！钱程一眼就认出来人，他立马跑上前，欣喜地望着。 “刘师傅！”他边喊，边用双手扶着那汉子的肩。 “哎，钱程，你个小家伙长大了呀！”那汉子满眼惊喜地望着钱程。 “都多少年了，我还不长大呀！呵呵！”钱程笑着看着这个给予他慈父般关怀的中年汉子。是他，教会他切菜、炒菜、颠锅等这一系列的厨师技能。 他的菜炒得好，除了自己细心钻研外，主要还是刘师傅毫无保留地传授。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他们一点也不生疏。师徒二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看到你现在这么能干，我真是太开心了！”刘师傅望着钱程，无比欣慰。这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呀！现在成了大器，他比捡个金元宝还要开心呢！ “这么能干也得益于你倾囊相授啊！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你是我的第一个大师傅。”钱程笑呵呵地说着，又关心地看着刘师傅问，“你当时回家是因为你父亲病了，爷爷现在好了吗？” “嗯，好些了！家里有人帮忙照看，所以我又来希原了。” “你在哪个饭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钱程歉意地望着刘师傅，“我要是知道，早去看你了！” “哎呀，我今天才来呢！我今天来，就先去了红日升。那儿已经换老板了，但还有以前的员工，是他们告诉我，说你在听风阁当了老板。我一听就急着赶过来看你了。”刘师傅慈爱地望着钱程。 “哦！那你就直接来我这儿好吧！我这儿刚好还缺人呢！”钱程诚恳地邀请。 “真的呀？”刘师傅有些惊讶，沉思了一会儿，又摇摇头告诫钱程，“你可别为了把我弄进来，把别人撵走，那可就不好了！” “不会撵人的，我怎么会撵人呢？我厨房里就一个师傅，你来了才两个人。”钱程赶紧说。 “不会吧！这么大的店子才一个炒菜师傅？“ “还有我！你来了，我就要忙别的了！生意太好，就一个大师傅，我也天天忙得走不开。正说着还要招一个师傅呢！你刚好就来了。” “真这么巧啊？” “就这么巧！呵呵！” “那我就真留在你这儿了哦！”刘师傅开心极了。 有了刘师傅的加入，钱程才稍微有些空闲。听风阁也走上正轨，他要回希水一趟，是时候将天上人间的事处理一下了。 第225章 默契 3月底，他将听风阁诸项事宜都安排到位，便回希水了。天上人间在余哲的管理下有序平稳地向前发展着。 余哲告诉钱程想接手天上人间那个小老板的情况。钱程决定先看看人品再说，他想给他店里的员工找个好老板，也不辜负他们一直这么忠心耿耿地帮自己。 他甚至还想过，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老板，他打算把他这儿的员工都全部带走，带到希原。 钱程回来，余哲就立马打电话跟那个老板约了第二天来跟钱程商谈转接事宜。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钱程进卧室休息去了。其他员工还在店里收拾。这时，有人轻轻叩响了天上人间的大门。 洪梅抬头一看就笑了，她赶紧跑到门口，笑着大声喊：“表哥，来了呀！” “嗯，你们老板呢？”来人探头四下里望望。 余哲听到他们说话，赶紧走过来。他望望来人，是个20多岁的小年轻，瘦瘦的，高高的，眉眼和善，看上去人也聪慧。 “你是老板？”来人望着余哲，笑着问。 “老板在休息呢？”洪梅赶紧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卧室说。 “你先坐会儿，我来叫我们钱程哦！”余哲笑笑。 “谁？钱程？”刚坐下来的小年轻立马又弹跳站起来，他一脸兴奋地看着余哲。 “对呀！怎……怎么了？”余哲不解地望着这个突然兴奋起来的年轻人。 “他是不是秀美镇的？现在还不到19岁的样子。他是不是也在希原做过事？他很帅，心眼好······” 洪梅边听他表哥说，边“嗯嗯”点头。听着听着，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表哥，满脸疑惑，“表哥，你······你该不会是认识我们老板吧？” “我们何止是认识，我们是好兄弟！哎呀，我好多年没见到钱程了，真有点想他了。”这年轻人望望钱程的卧室，有点急不可耐。 “不要急！我来帮你叫。”余哲边说边去敲卧室门，“钱程，起来！人家那个老板来跟你谈饭店接手的事了。” “哦，马上起来了！”钱程打着哈欠开门出来了。 “钱程！”钱程刚出现在卧室门口，那个年轻人就大声喊着跑过去。 “啊？黑三哥！”钱程又惊又喜，马上大步迎了上去。两个好兄弟面对面，笑着，望着。然后他们大步向前，紧紧拥抱在一起，好久都不舍得分开。 “原来是熟人啊！看你们俩那个亲热劲儿，来来来，坐着聊！”余哲朝他俩招呼着。 两个好兄弟手拉手坐在餐厅一角，多年未见，他们有太多话想要告诉对方。 原来黑三在家乡小镇上开了个小饭店儿，他厨艺不错，管理也都跟得上。毕竟，他以前跟钱程在一起学了那么多年的酒店管理知识了。所以，饭店生意还不错。 但无奈是偏僻小镇，客流量不多。打拼了这么多年，钱并没有挣到多少。他就决定要来市里闯闯。 他表妹洪梅在希水市做事，他就让表妹有空帮忙打听打听，看哪里有合适的店子。洪梅不经意听到余哲说店子要转让的事儿，就跟余哲说了自己有个表哥想找店子。所以黑三就来了。 “黑三哥，我这店子很好的。”店子真要转手，钱程心里突然就有点儿不舍了。 “嗯，我看得出来。看你似乎有点儿舍不得呢！”黑三笑着看着钱程。 “是真有点儿舍不得！我这儿的员工都是精挑细选的，他们都很好。我必须要将他们交到可靠的人手里才放心呀！” “做你的员工很幸福！你是个好老板！”黑三轻轻拍着钱程。 “不过，现在看到是你，我就放心了。我们是兄弟，我们都互相了解。我们都做过底层员工，我们更能理解他们的不易。” “嗯。”黑三冲钱程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像你一样对他们好的。” “那我先谢谢了！”钱程感激地望着黑三，并紧紧握住他的手，说，“你回去把你的店子处理好，尽快就来这里吧！等你一切走上正轨，我们就要去希原了。” “嗯，我今天下午就回去。最晚明天下午就可以来了！”黑三说着，又抬头看向钱程，“我镇上的饭店就让孙秀先开着，她也会炒菜。我爸妈也可以帮帮忙，两处一起发展。你觉得这样可以吧？” “嗯，完全可以！”钱程笑着点点头。 大事商量完毕，两人又唠了一会儿，黑三就火急火燎地要准备坐车回去了。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他开心地放声高歌起来：“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晚上，蓝天云朵过来了。两个星期都没见到钱程了，他们今晚要好好聚聚，感觉有好多话要聊。 他们刚坐下不久，就开始上菜了。云朵看到香酥南瓜饼，立即就夹了一块，上嘴就啃。没有外人，她也没注意形象啥的。 “哎，烫死了！”嘴刚凑上去，她就“嘘嘘”吹气，大叫起来。接着就把那块南瓜饼直接放到了蓝天面前的小盘子里，并冲蓝天使个眼色，抿着嘴，小声“哧哧”笑起来。 只见蓝天二话不说，就直接夹起盘里的那块南瓜饼。放在嘴边“噗噗噗”吹了好一会儿，才又放到云朵的盘子里。轻声说：“好了，不烫了，快吃！” 云朵没说话，夹起那块刚刚被蓝天吹凉的南瓜饼就大口吃起来。 吃完她又夹了一只大虾，又是放到蓝天的小盘子里。蓝天看了看盘子，他直接又连续夹了几只大虾放到自己盘里。 “蓝天哥哥很喜欢吃虾吗？”钱程正疑惑呢！只见蓝天拿过桌上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就开始认认真真剥虾，剥的虾肉全都放在面前的小盘子里。 等全部剥完，他将面前装满虾肉的小盘轻轻推到云朵面前。然后将云朵面前的小空盘子又拿到自己面前。 他俩配合得很默契，一个动手，一个动嘴。不显山，不露水。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自然。 云朵夹起虾肉去蘸料汁，不经意抬起头，看到对面的钱程正笑呵呵地着看着她和蓝天。 “怎么啦？你傻傻地望着我们是干啥？快吃呀！”她边说，边将虾肉蘸着料汁大口吃起来。 第226章 等黑三 钱程不言语，将脸埋进碗里边扒饭，边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你这傻孩子，吃饭啦！笑什么！”云朵笑着嗔怪道。 “看你们俩搞小动作，我实在忍不住。哈哈·······”钱程边说边又笑起来。 “搞小动作？我们没有啊！”蓝天云朵几乎是异口同声。他俩同时看向钱程，又互相望望，一脸的疑惑。 一会儿，云朵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冲着钱程呵呵一笑，说：“你是说我让蓝天哥哥帮我剥虾壳吗？” 钱程捂着嘴，嘻嘻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俩从小就这样！我以前不喜欢吃虾的。每次到哪儿吃饭，他总是帮我剥一小碗哄着我吃。后来我就喜欢吃虾了。他剥虾剥得也越来越好了！呵呵！”云朵笑着解释。 “哦，蓝天哥哥剥得很好是吧！”钱程边笑，边也夹过一只虾，放到蓝天的小盘子里，然后笑嘻嘻地说，“那你也帮我剥一只。” “哎呀?你……”蓝天云朵同时手指着钱程，摇摇头，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帮你剥！但我只帮你剥这一只哦！”蓝天边笑边又戴上手套开始剥，剥完将虾肉放到钱程碗里，努努嘴说，“快吃吧！” “嗯，剥得真不错！”钱程边笑嘻嘻地说着，边夹起虾肉蘸着料汁吃起来，紧接着又给蓝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称赞道，“蓝天哥哥，你可以被称为剥虾圣手了。 能不能再为我剥几只呀？我这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的，还没吃出个味儿来，已经下肚了。” “想吃你自己不会剥呀？你这家伙，今天怎么感觉你坏坏的？”蓝天笑笑摇摇头。 “我看你不挺喜欢剥的吗？是不是想练练剥虾手速呀？姐姐夹了一个给你，你马上又夹了一盘子开心地剥。怎么给我剥几个你都不愿意了？”钱程望着他俩，边说边笑。 “我练个屁的手速呀！你呀你！变坏了哦！”蓝天用手指点着钱程，边摇摇头，边笑着说，“我才不喜欢剥虾呢！” “你只喜欢给女孩子们剥是吧！”钱程坏笑。 “你错了！我只会给你姐姐剥，别人我才不会呢！”蓝天望一眼云朵笑笑。 “那今天怎么还破例给我剥了一只呢！呵呵！” “给你剥一只也是看你姐姐的面子。呵呵！” “哈哈哈……”他们三个大笑起来。 钱程看得出来，蓝天和云朵很友好，他俩也很配。蓝天哥哥人帅，人品也好，最主要是对姐姐好。他俩是邻居，祖上又是世交。他俩小时候就是很要好的小伙伴，互相了解，互相信任。 他为姐姐高兴，有蓝天哥哥的庇护，他也可以放心离开希水。要不然，心里总会有牵挂，毕竟姐姐曾经深爱过他。 姐姐是云朵，她就应该在蓝天潇洒遨游。蓝天有了云朵的点缀，才更有诗意。他们是多好的一对啊！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蓝天云朵结婚了…… 第二天早上，余哲都卖完早餐了，看钱程还在睡懒觉。“咚咚”，他敲了敲钱程的卧室门，大声喊：“还睡呀？你吃不吃早餐？” “吃！马上起来！”钱程答应着，赶紧爬起床。吃完早餐，他就坐在店子里等黑三。因为黑三说过，最晚下午就来了。说不定上午就来了呢！ 可等到他们中午忙完，黑三也没来。应该下午会来吧！钱程这样想着，连午觉也不想睡了。就坐在店里，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热热闹闹的街道。 可等到下午五点钟，他们都要忙起来了，还不见黑三的人影儿。他就有些急了。 “黑三哥这是怎么了？”他喃喃自语。 “别急！今天如果不来，可能就明天了。也不急这一两天。”余哲劝慰道。 “可他说了，最晚今天下午就来的。黑三哥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哪有那么好呢！说啥时候来就啥时候能来呀？估计是有什么事儿给绊住脚了吧！”余哲望望钱程，又说，“你让洪梅打电话问一下他们家里人，看看啥情况。” “嗯！”钱程点点头，去叫洪梅打电话了。 “吧吧……”洪梅按了一串数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表哥！” “哎，洪梅呀，我是嫂子，你表哥他现在不在家。” “他不是跟我们老板有约定吗？怎么就……” “洪梅，你表哥他不是不信守承诺，是我们家里出了事。没办法！”电话那头不等洪梅说完就赶紧解释。 “啥事你就不能帮忙做呀！非要表哥在家。” “唉！这事儿我去不太方便。你听我说，是这么一个事儿。你舅舅帮家里修灯，不小心从高凳子上摔下来，摔到大腿了，胯骨粉碎性骨折，很严重······” “啊？舅舅摔了呀？” “嗯，今天上午摔的。我们立马就把他送到镇卫生院，但医生让我们赶紧到希水人民医院，要不人就会残废。所以你表哥立马就带他去希水了。你跟钱程说一下吧！他们是好兄弟，钱程会理解的。” “嗯，我知道了！嫂子，那你忙吧！我马上去医院看看舅舅。”洪梅放下电话，赶紧将孙秀告诉他的情况转述给钱程。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钱程听洪梅说完，立马呼出一口长气，顿了顿，又说，“马上我去瞧瞧他们，我或许有办法。” “都粉碎性了，能有什么办法！唉”洪梅叹了一口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钱程冲洪梅笑笑，转身跟余哲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他来到希水人民医院，打听到黑三他爹住的病房。一进病房，就看到黑三正在给他爹涂抹止疼药水。 他爹——一个肤色黢黑的干瘦老头，裤子脱了半截，露出一边胯子。正躺在病床上，嘴里“妈呀爹呀”地不停叫唤。 钱程走到黑三身边，他竟然也没有发现。他现在一心都在他爹身上，他不停地涂抹止疼药水，想减轻他爹的疼痛。 但他发现药水屁用也没有，他越涂抹，好像他爹叫得越厉害了。 “这要怎么搞呀？”他简直要崩溃了。 第227章 牛逼的接骨汤 “黑三哥！”钱程低低叫了一声。 黑三抬起头，吃惊地看着钱程：“你？你怎么来了？” “洪梅给你家里打电话了，我都知道了。” “对不起啊！钱程，让你等了那么久。我昨天晚上行李都收拾好了，准备今天中午早早吃了饭就去你那儿的。结果上午我爹就……”黑三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没事儿！哎，你爹是不是疼得很厉害呀？”钱程指了指床上不停哼叫的老头。 “嗯！疼得一直嗷嗷叫。”黑三点点头，又抬眼看一眼钱程，“不好意思啊！我这也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忙完。唉！我父母就我一个孩子，也没人帮忙换个班。你那店里估计还需要你忙几天呢！” “嗯，不要紧的！”钱程听着那老头的叫疼声，就想到赶紧给他用上药，于是他笑着对黑三说，“我有个办法，我们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黑三望着钱程，一脸的不解。 “喝中药汤治断伤。” “中药？”黑三不可置信地看着钱程，摇头说，“草草根根的，不起什么作用。我们村里也有土郎中，连个感冒都治不好。屁用不中！” “能治好！真的！你相信我！我亲眼看见过这药治过两个人。一个是我听风阁的师傅，另一个就是我余叔。他们都是喝中药接骨汤治好的。效果非常快。试试吧！我不骗你的！”钱程耐心劝说。 “真的？”黑三看着钱程一脸认真的样子，笑着说，“别人说的或许不信，但你说的我还真信！” “嗯，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钱程点点头，看着黑三他爹疼得“嘶嘶”叫，就对黑三说，“你用毛巾沾冷水在他受伤的地方冷敷，这样可以减轻疼痛。” “哦！”黑三答应着，赶紧拿毛巾打湿，给他爹冷敷上。 “对，就这样！不停地冷敷。马上，我让洪梅给你们送饭来。”钱程站起身，又看着黑三说，“我抓紧时间回去帮你爹搞药了。” “好，那我等着！” “嗯。”钱程答应着，就出了医院，到外面中药铺抓药去了。 他依然记得那个方子，炒大黄10，当归10，丹皮10，土狗15个(包)，土虱30个(包)，红花10…… 他找药店要了一张纸，写了方子，让他们帮忙抓药。抓完药，他就急急回店里，叫洪梅去医院给黑三他们送饭。 他一秒也没有耽搁，一到店里，立即就把那些中药先泡上。40分钟后，就开始熬药了。 等药熬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他找了一个保温的开水壶，将药汤灌到里面，然后提上水壶，随手拿了一个玻璃杯就出去了。 半路上遇到送饭回来的洪梅，洪梅说黑三他们已经吃完了饭，她舅舅疼得好些了。他让洪梅先回店里，然后匆匆赶到医院。 “钱程，用冷水敷后，我爹疼得好像是好了一些。”一看见他，黑三就赶紧笑着给他报告这个好消。 “是吗？我说的没错吧？” “嗯。”黑三点点头，又朝床上指了指，努努嘴说，“瞧，这会儿不叫疼了，在闭目养神呢！呵呵！” “让他休息会儿吧！等晚上再喝药。”钱程点点头。 晚上，等医生查过房。钱程戴上手套，按照花婆婆教的方法，将黑三爹胯部的碎骨摸索着着，一点一点整理到严丝合缝，并且一再交代让他保持这个姿势。然后让黑三给他爹倒中药汤兑着药末喝，喝完就让他爹睡下了。 当晚，钱程就留在医院，跟黑三轮换着照看。 第二天早上，他们老早就起了床，其实夜里也没怎么睡。这个时候，黑三他爹睡得正香呢！ “你去看看你爹胯子上的肿消得怎么样了？”钱程指了指床上的老头，对黑三说。 “哪有那么快呀？”黑三笑笑，但他还是过去随手揭开了他爹盖的薄被，紧接着就听到他的惊呼声，“妈呀！肿真消了！这药这么牛逼呀！” “牛逼吧？”钱程笑笑，又小声说，“你马上问问你爹，看他胯子今天还疼吗？” “应该不疼了！疼咋还能睡得这么香啊！呵呵！”黑三呵呵笑起来，就赶紧和钱程一起去洗漱了。 等他们洗漱好，老头不仅没醒，还打起了呼噜。 “睡得可真是香啊！昨天叫唤了一天，估计叫唤累了。”黑三笑着又对钱程说，“这样可好了，让他睡！免得他醒了老是叫疼！叫得我快着急死了。” “今天应该不疼了，叫醒他吧！马上去我们店里吃早餐。” “吃饭？我爹他走不了，连坐也坐不了。背着他去吃饭？你怎么想的？”黑三疑惑地看着钱程。你个大聪明今天怎么大脑短路了？端饭不是更简单吗？ “你叫醒他看看情况再说。”钱程笑笑，“他应该没事儿了。” “真的？”黑三一脸地不可置信，“你听说过没？伤筋动骨需要100天。” “知道！听我的，不会错的！你还是把他叫醒吧！马上医生来了就不好办了。”钱程催促道。 “哦！那好吧！我来喊。”黑三说着走到他爹病床前轻声喊，“爹，睡好了没有？起来吧！” 他爹听到儿子叫，缓缓睁开眼，朝窗户瞄了几眼，说：“三娃儿，是天亮了呀！” “嗯。”黑三笑着冲他爹点点头，笑着问，“爹，你胯子还疼吧？” 听到儿子问，他爹慢慢掀开被子，朝自己的胯子处看。这一看不打紧，只惊得他立马大叫：“哎？胯子上肿消了呀！” “嗯，那你现在还疼吧？”黑三赶紧又追问。 老人探手慢慢去摸胯部，他轻轻按了两下，兴奋地说：“怪了？哎，真是怪了？我突然咋不疼了呢？” 他说着立马将腿慢慢拉伸了两下，刚想拉起裤子，可看到裤子上面挂着的导尿管，就停下了。 “不疼了是吧？”黑三一脸兴奋地看着他爹。 “嗯。”老头朝儿子招招手，小声说，“我昨天晚上喝的啥呀？咋这么神呢？是神仙给的药啊！” “呵呵，就是专门治你胯子疼的。”黑三笑呵呵地贴近他爹耳朵，小声交代，“马上医生来了，你就说你要解大手，让他们给你取导尿管。” “哦！好！可……可是我……我我并不想……” “24床在吧！”没等老头说完，有护士来查房了。 第228章 小丹怎么样了? “在！医生能不能帮我爹取下导尿管啊？我爹要解大手。”黑三对查房护士说。 “他今天还要打消炎针呢？让他尽量吃流食，解大手很麻烦的。你以后要注意！我今天先帮他取了吧！”护士说着就给老头取了导尿管，又对黑三说，“一会儿，你抱着他去吧！半个小时之后我再回来帮他插上。” “好！”黑三冲护士点了点头。护士刚一出病房，钱程就赶紧将病房关上。 黑三他爹连忙穿上裤子，他已经能灵活地抬腿了。他伸着腿，挪到床边，试着穿鞋，似乎还不敢确认自己能站起来。所以，他哆哆嗦嗦地慢慢直起身。 “哎呀妈呀！真站起来了！”黑三简直要惊掉下巴了！他原以为钱程拿的药。他爹喝了，只是胯子不疼。后来看到连肿也消了，他已经非常开心了。没想到更大的惊喜在这后面呢！ 他看着他爹开心地催促道：“爹，你走两步！你走两步看看！” “好，我走两步，走两步。嗨呀！真可以走了！”老头兴奋地在病房里走过来走过去，嘴里不停地喊着，“一二一，一二一……” “钱程，你看！我爹好了！我爹他好了！哈哈……” “好了就好，我们马上走！不然医生还要给他打针，一直让你们在这儿拖着，白花钱。你说呢？” “嗯，马上我爹和你先一起出去，我来跟医生说。”黑三点点头，便火急火燎地开始收拾他们的行李。 “24床，我来了啊！”还没等黑三收拾完，刚来查房的那个护士就在门外喊了一声，紧接着他就推门进来了。 黑三爹反应很迅速，一听到护士喊他就赶紧假装侧躺在病床上。 “护士，那个导尿管等会儿再插吧！我爹过一会还要解呢！不好意思啊！”黑三礼貌地笑笑。 “哦，好吧好吧！嗯，那你等他解好了再去叫我好吧！”护士说着，就出了病房。 “好的好的。”黑三在护士身后关上了病房，然后赶紧收拾。黑三收拾完毕，他将他爹进来住院的所有单据全部拿着，其他的行李全部交给钱程。 钱程跟黑三爹一起抓紧时间从另一个门出了医院。黑三则拿着所有单据找到他爹的主治医生。 “医生，我是24号病人家属，我们要出院。” “你昨天才来，拍的片子都还没有出来。你爹胯骨都摔碎了，路都走不了。怎么突然就要出院呢？”医生一脸不解。 “我家里有事儿！我爹他不治了。”黑三低着头，小声说。 “家里有事儿？可你父亲摔成重伤，这不是大事啊？作为儿女，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呢？家里有事儿，难道你父亲的病就不治了？以后就准备卧床不起？你准备照顾他一辈子？”医生边摇头，边 愤愤地说。 “我们就在家附近治。” “小地方治不好，要是治的好，你怎么会来这里？” “慢慢治吧！农村人没那么金贵的。” “这不是金贵不金贵！你父亲再拖下去，将来会终身残废的，你懂不懂？”医生叹了口气，看了看黑三，“唉！我去病房找你父亲谈这件事。这关乎到他一辈子，我是医生，我要为病人的健康负责。” “我父亲已经被家里接走了，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啊？”医生大吃一惊，“病人经不起折腾啊！哎呀，这不胡闹吗？”医生快要气晕过去了。 “我要办出院，我们是农村的，没钱治。” 医生盯着黑三看了好久，才叹气说：“没钱我们也没办法继续治疗。好吧！我管不了了。办出院吧！” 他给黑三拿了几张单子，里面其中有一张交费单。黑三拿着单据赶紧去交了费。一共花了123元。 交完他立即就出了医院。医院门口，钱程和他爹正开心地聊天儿呢！ “走！到你那儿。”黑三接过钱程手上提着的行李，领着他爹跟钱程一起去了天上人间。 余哲给他们留了早餐，因为洪梅说过要去医院送饭。他们吃了早餐，黑三将他爹送到车站，他爹自己拿着行李开开心心回去了。黑三就直接留下来了。 黑三也是老师傅，在这里待了两天，所有事情都得心应手了。钱程便决定要走了。 他在希原朋友不多，唐超群算一个。他就想着去跟唐超群告个别，因为他有段时间没看到唐小丹了。这孩子自从被老道长治好后，就没再到天上人间前面转悠了。 小丹现在怎么样了呢？钱程想到小丹，就决定去天上味看看这个孩子。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爸爸，我背的对吧！”远远的，他听到小丹欢快的叫声。 嗨呀！小丹都会背诗了！钱程心里一喜，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咚咚”他敲响了天上味的大门。 “来了！”天上味老板娘走过来打开了门，她一见钱程就笑了，“嗨，钱老板！” “唐老板在吗？” “在在在！”老板娘连连说，又赶忙扭头朝楼上大声喊，“老公，钱老板来了！” “钱老板？我来了！”唐超群边说边从楼上跑下来，“嗨，钱老板，快进来！” “大哥哥！”跟在唐超群后面的小丹乐呵呵地看着钱程叫。 “哎！两个月不见，小丹长高了！”钱程摸摸小丹的头，笑呵呵地看着他。 “是的呢！这两个月肉眼可见地蹭蹭往上长。”唐超群边说边笑。 “这好啊！孩子学习也别落下了。”钱程对唐超群说。 “嗯，我和他妈妈轮换着教他呢！秋季开学，最好能够直接上二年级。” “这样挺好！”钱程点点头。 见他们有事要聊，小丹和他妈妈上2楼继续学习了。 唐超群和钱程坐在楼下聊天。他们聊聊小丹病好之后，智力身体心理发生的各种变化。钱程为小丹的这一系列变化开心不已。 后来又聊到两家的生意，两人的观点还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要牢牢把好质量这道关。 看时间不早了，钱程抬头看着唐超群说：“唐老板，我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啊？” “我要去希原发展了。” “你这店子生意这么好！你怎么舍得丢下呢？” “我一个朋友接手这个店子。” “哦！那你什么时候走？我送送你吧！” “不用麻烦！你好好教孩子搞学习。”钱程说着就站起来，望一眼唐超群说，“那我先回去了，我还有几个朋友要拜访呢！” “那你啥时候从希原回来，一定要到我这儿来坐坐。我等着哦！” “会来的，再见了！” “嗯，再见！”唐超群不舍地送钱程出了店门。 第229章 关系确定了 晚上，钱程又约了蓝天云朵，他今晚特地为蓝天云朵做了一道菜。当他端了满满一盘子金灿灿的菜进来。云朵惊喜地问：“这是什么呀？” “这个叫灌汤鲜虾球，专门给你俩做的！”钱程笑呵呵地说。 “是吗？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给，你先吃！天天光顾着给我剥虾了，今天终于可以不用剥了了。”云朵笑嘻嘻地给蓝天夹了一个虾球。接着又给钱程也夹了一个，最后才给自己夹了一个，并迫不及待地开吃了。 吃完饭，钱程望望蓝天云朵，缓缓地说：“我可能要到希原去了。” “你去忙呗！忙完了再回来。”云朵以为钱程要到希原办事，并不以为然。 “我……我这次要去很久的，也许就会待在那儿了。”钱程有些难过地望着他俩。 “就待在希原不来希水了？”蓝天云朵吃惊地望着他，久久没说话。 “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们的，希原离这儿 又不远！”钱程笑笑看着他俩，一脸认真地说，“我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说着，将写着电话号码的一张纸递给他俩。 “嗯，那你也要好好的！”云朵接过那张纸，望着他，内心顿时有些难过，“那你什么时候走，我们来送送你！” “时间还不确定。哎！不用送，你们忙你们的。送来送去的，弄得大家心里都不得劲儿。”钱程笑着摇摇头。 蓝天云朵听他这样说，还以为要待一段时间才走呢！三个好朋友当晚聊了很久才挥手道别。 第二天早晨，钱程和余哲一起起床卖早餐，天上人间的其他员工也都早早起来了。 今天是三月的最后一天了。三月的工资他们在三月中旬已经发了，别的一切琐碎事儿全部都交代完毕。 他们就收拾了做早餐的这些炊具，其他的也不需要，听风阁全部都有。他和余哲的行李也不多，父子俩在员工和黑三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去希原的客车。 晚上，蓝天云朵又兴高采烈地来天上人间了。他们还想着钱程快要离开希水了，他们这段时间要经常过来陪陪他。 “我们老板和他爸已经去希原了。你们昨晚不是在一起吃饭吗？”吧台的洪梅一看到他俩就吃惊地问。 “啊？钱程走了？昨晚不是说要过几天才走吗？”蓝天云朵顿时呆住了。 “他已经把我们所有人都安置好了。所以，今天上午就走了。”洪梅说着，低下头，叹了口气。钱程离开，大家都挺舍不得的。好在现在的老板是她表哥，人也不错。 “哦！”云朵愣了好久，才望一眼蓝天说，“钱程不在，那我们走吧！” “嗯。”蓝天点点头。两人怏怏走出店，心情无比沮丧。 “蓝天哥哥，你说钱程为啥悄没声地就走了？” “应该是怕我们难过吧！”蓝天望着云朵笑着说，“钱程是个很值得结交的好朋友。啥时候我们去希原，还可以去找他，还让他请我们吃好吃的！呵呵！” “好吧！”云朵点点头，眼睛里有闪烁的泪光，她望望蓝天说，“走吧！我们现在回家吧！” “朵朵，别难过了哦！走，今晚去我家，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蓝天笑着给云朵拭去眼角的泪，拉着云朵的手，两人肩并肩，一起穿过繁华的街道，向家走去。 “嗨，快看！是我们两个孩子呢！呵呵！”刚走到政务小区门口的云朵妈妈和蓝天妈妈，瞧见远远走来的蓝天云朵笑着说。 两个妈妈站在大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孩子，齐声喊：“蓝天云朵！” “啊？妈！”蓝天云朵惊讶地抬起头，两人赶紧心照不宣地松开拉在一起的手，笑着摇摇头，甩开大步走上前。 “你们两个不是去找钱程了吗？咋又回来了？”云朵妈妈笑着看着这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 “钱程去希原了。”蓝天说着，看了一眼云朵母女说，“阿姨，你和朵朵晚上就去我家吃饭吧！” “对对对！去我家！”蓝天妈妈顺着儿子的话赶紧邀请。 “好！走吧！”都是老朋友，云朵妈妈也没有客气。 晚上吃过饭，大人们专门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含蓄地说该考虑他俩的事儿了。 两个孩子臊得脸通红，嬉笑着跑到蓝天卧室里玩去了。蓝天爸妈和云朵妈妈聊了很久，最后还把他们两个从卧室里叫出来，一起商量他俩的大事。 “对于这件事儿，你们两个怎么想的？也给我们交个底儿啊！”三个大人一起看着他俩。 两个孩子跟上刑场一样，红着脸，低着头，手足无措。 “蓝天，你跟朵朵表白了没有？”蓝天妈妈看着儿子窘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的脸，直想笑。 “这有啥表白的？不都知道吗？”蓝天紧张得直挠头。 “知道是知道！但你必须要亲口给朵朵表白呀！你这个老实孩子！哈哈哈······”三个大人边说，边大笑起来。 “好吧好吧！听你们的！”蓝天点点头，看向云朵说，“走，我俩进屋说！”他俩红着脸，一前一后，进卧室去了。 “哎呀！两个傻孩子，非要我们几个老的催，他们才行动。”三个老的边笑，边摇头。两个孩子虽然天天在一块儿处，但关系没明确，他们始终悬着心呢！ 卧室里，蓝天望着云朵绯红如云霞般灿烂的脸庞，那双如星星般亮闪闪的眸子，那一头如锦缎般的秀发。他情不自禁地拿过云朵的小手放在掌心轻轻拍着。 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在大人面前，他们扭扭捏捏。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们是很自在的。 他们就那样互相深情地望着对方。许久蓝天还是张嘴了：“朵朵，我······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搞得挺正式的呀！”云朵看着蓝天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嘻嘻地凑到他耳边说，“我愿意！不愿意还天天跟你一起混呀？你个傻冒！呵呵！” “那我们去告诉他们吧！免得他们老催。走吧，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蓝天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三个老人，他想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嗯！”云朵答应着，跟蓝天手拉手走出卧室。 “哦！”三个老的6只眼睛正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呢！看着他们手拉手出来，什么都明白了。 “爸妈，我们两个已经确定关系了。你们就放心吧！”蓝天拉着云朵走到三个老的面前，红着脸说。 “好啊！确定下来，我们就不操你们的心了！”三个老人望着两个羞答答的孩子，幸福全写在脸上了。 第230章 豹子不堪一击 春色一城，繁花一树。 柳如丝，雨似烟， 蜂蝶嬉戏弄春满， 最美人间四月天。 时令已是四月，听风阁各班人马全部就绪。余哲依然做宫廷滋补汤，钱程早上会起来给他帮忙；中午人多时，钱程也会去厨房帮忙炒菜；晚上，他依然会跟婆婆一起做玉娇酿玉娇酥。生活忙碌而充实。 听风阁所有的一切，正欣欣向荣。 这个时间，远在省城的展颜研究生复试已经通过了。她打电话说要来希原找钱程玩。钱程表示热烈欢迎。 很快，她便坐车过来了，姐弟俩快一年都没见面了。展颜一见到钱程，就笑嘻嘻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钱程看展颜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疑惑地摸了摸自己两边的脸。他还以为脸上弄了什么脏东西呢！ “这一年你吃了很多苦吧？”展颜手搭在钱程肩头，嘴贴近他耳朵，小声说，“我感觉你变成熟了！” “啥？成熟？”钱程吃惊地看着姐姐，“你是说我变老了吗？” “啥？老？”展颜捂着嘴，大笑起来，她看一眼钱程，摇摇头说，“你才不到19岁，还嫩得很哩！成熟不是老的意思，成熟是说你更有男人魅力。懂了没有？大才子，呵呵！” “哦！是这个意思啊！”钱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姐弟俩边说边笑去了听风阁。 吃过晚饭，钱程便带姐姐到附近一家酒店去休息了。 展颜在这儿玩得可开心了，她和钱程探讨学问，对吟诗词，比试书法，还时不时pk一下流行音乐，她甚至还跟钱程一起去学习做糕点，而且还做得像模像样。引得钱程连连称赞：“孺子可教！” 可好景不长，一场暴风雨来了。 那天午后，他们快忙完了，听风阁门前来了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他们看上去20多岁的样子，剃着光头。 其中三个是一袭黑衣。打头的那个满脸横肉，光头上还画着豹纹，目露凶光，身上也穿着带豹纹的衣服。乍一看，还以为是只凶恶的豹子呢！ 他们一行人抬了一张麻将桌就横冲直闯，要进餐厅。 吧台的江小花和展颜赶紧拦住，说：“几位帅哥，不好意思，我们是饭店，不是茶馆，麻将桌不能入内。” “那如果我硬要进去呢？”那豹子脖子一梗，冷冷道。 “帅哥，我也是在这做里事儿的，我做不了主。你何苦要为难我呢？”江小花急得要哭了。 “凡事要讲规则，我们店里有这个规则的。帅哥，你要是真的想打麻将，你不妨到别的店子里去看看！”展颜也笑着劝导豹子。 “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来听风阁！我看谁敢拦我？”豹子怒了，他给同伙使了个眼色。 他手下那三个黑衣人立马嘻嘻笑着，朝展颜和江小花围拢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展颜大声吼道。 “你说干什么？哈哈哈……”豹子狂笑着，露出一口被烟熏过的黑黄黑黄的牙齿。他看着展颜，眼里露出色迷迷的光，“小美人儿，你可真美呀！愿不愿意跟大爷耍一耍？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怎么样？哈哈哈……” “呸！”展颜朝豹子脸上啐了一口，怒骂道“瞎了你娘的狗眼，你跟姑奶奶舔鞋子，我都还嫌脏呢！哼！” “好！有个性，合我的胃口。哈哈哈……”豹子重重拍着巴掌，狂笑着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展颜，“姑奶奶，马上我就要好好看看，你有多烈！马上就知道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说完，眼里寒光一闪。他那带着阴森森冷风的铁砂掌就“嗖”一声向展颜脸上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手掌快要落下来时。一个身影风驰电掣般冲过来，挡在展颜面前，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豹子快要落下来的手，向后一推。 豹子瞬间被推出老远，他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吓得大惊失色。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潇洒俊逸的少年正冷冷盯着他。 “你？你他妈谁呀？这么大胆？敢推老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豹子蹦跳如雷，恶狠狠地朝少年转身扑将过来，并再次举起拳头朝少年脸部袭来。 “小心！”展颜和江小花大惊失色。 只见少年轻轻一侧身，豹子的拳头就落空了。豹子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他转过头，稳了稳身子，想叫他的手下一起来围攻。 可抬头一看，他差点儿肺都气炸了。他的3个脓包兄弟看他差点儿被整趴下，被吓得赶紧抬着麻将桌退到听风阁外面大路上去当看客去了。 现在，只有他一个和少年人在听风阁吧台附近单打独斗呢！他瞬间就感觉到自己势单力薄了。 这样可不行，我们平时不就仗着人多吗？兄弟们战斗力不咋地，能打两下子的也就那么几个。大多都是充个数，壮个胆。遇到怂包还真能糊弄住。 但遇到稍稍厉害的，他们是能溜快溜。实在溜不走，就赶紧给对方赔不是，甚至扇自己耳光让对方解气。只要能毫发无伤地跑掉，几个耳光算什么，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想到这儿，豹子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抬头望着少年，呵呵一笑，拱手道：“小哥，误会，纯属误会。” 少年看也没看他，只顾和吧台的江小花和展颜说话。 豹子趁他们不注意，缩着头，脚底抹油，瞬间溜出听风阁大门。跑大路上，跟他的3个脓包兄弟们会合了。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主人公钱程。我们知道，他和余哲都跟大师学过擒拿格斗的简单招式，真正厉害的人物，他们可能打不过。但对付几个脓包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见几个胞包吓得胆战心惊，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跟他们计较。他转过身，朝展颜和江小花微微一笑：“你们怎么样？还好吧？” “我们好着呢！”她俩答应着。 “你什么时候会这些拳脚的？”展颜走过来，惊喜地盯着钱程，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拳脚？我哪儿会那些呀？我就是推了那坏蛋一下，当时情况紧急，我怕他伤到你。可能是情急之下，力量突然爆发了吧！”钱程冲展颜笑笑。 “哦，原来是这样！”展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以为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但豹子的目的没有达到，怎肯轻易罢休呢？ 第231章 豹子又来了 第二天午后，豹子果然又来了。 这次他带了10个手下，装扮还是老规矩，光头黑衣，给人一种骷髅头即视感。这也是故意营造出一种阴森森的氛围，让人一见到他们就内心发怵。 豹子一行人整整齐齐排到听风阁门前。他双手背在背后，趾高气昂、大摇大摆地走进听风阁。 “你？怎么又是你？昨天没打好啊？”吧台的江小花和展颜一见到豹子就皱起眉头，直嚷嚷。 “两位美女，我今天不打扰你俩，我是专门来找昨天那位小哥的。”豹子朝两位姑娘摆摆手，又微微点了一下头。 “你找他干嘛？找他干仗吗？你昨天吃过亏了呀！怎么又……”两位姑娘气得都想骂人了。这什么人啦！“打不死的程咬金”吗？ 你可能会说，她们遇到事怎么不报警呢？其实这真不能怪她们。 因为双方如果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警察来了也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口头批评教育一番，打个哈哈就让双方和解了。小打小闹，报警没实质性意义。所以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还免得白花电话费。 “我找他有事儿商量。别废话！你们帮我叫他出来就行！”豹子不满地瞪了姑娘们一眼。 “如果我们不帮你叫呢？”两姑娘没好气地也瞪了豹子一眼。 “不叫？”豹子顿时瞪大眼睛，气得嘴都歪到一边了，他鼻孔里冷冷哼了两声说，“你们真以为我是吃素的？豹子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是吧？信不信，我敢把你们这个店子给砸了？” 这时，钱程正从二楼厨房准备下楼来，他一眼就瞟到了大门外一大堆黑乎乎的人。 什么牛鬼蛇神？他正疑惑呢！就听到豹子凶凶地在吧台跟展颜和江小花说的那些话。 “不好！”他心里暗叫一声，立即风一般从楼上冲下来，望着豹子冷冷说：“管你吃荤吃素，我还真不信你敢把这店子给砸了？” “嗬！正找你呢！你就来了！”一见到钱程，豹子顿时乐了。他不再跟姑娘们计较啥了。直接看着钱程，呵呵一笑，说，“敢问小哥，你在这儿任什么职位？老板给你一月开多少工资呀？” “你觉得我像干什么的？你感觉我一个月能有多少工资呢？”钱程感觉挺有趣的，他看着豹子，微微一笑。 “不过是充当打手，工资日破天200一个月，我说的没错吧！呵呵！”豹子微闭双眼，轻蔑地摇摇头，“你在这儿没球的搞头，不如投奔我，跟我干。我保你一个月不止挣200元，咋样？”豹子看着钱程，边说边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 “哈哈哈……”钱程听他说完大笑起来，“原来你今天是想邀请我入伙的呀！” “对！我看你身手还不错，在这儿实在是太屈才了。我们要是合作，以后挣钱的门路多了去了，怎么样？” 豹子先把钱程夸了一夸，并顺带把自己也说得很牛逼。接着又放低姿态诚恳地说，“当然，你也可以开条件，工资可以给你开到400一个月，你看可以吧？” 豹子是诚心想邀请钱程的。因为他手下确实没有一个顶用的帮手，都他妈怂蛋一堆。如果他手下有钱程这样能踢能打的好帮手，他就准备自己大干一场，不想跟他老板混了。 因为老板就他妈铁公鸡一只，豹子手下弟兄们的工资每月100都不到，他好歹还算个头，也才区区200元。这点儿钱，塞个牙缝都不够。 他也提过涨工资，可他老板一听他提这事儿，顿时就暴跳如雷，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球本事没有，还涨工资？不想干了就给老子滚！想干的人多的是！” 豹子气得背地里把老板的十八代祖宗都操了个遍，但最后还是忍气吞声，收起了所有的不满。谁叫自己没啥本事呢？ 豹子是表面看着凶，咋咋呼呼地厉害。其实是个纸老虎，他心肠不算坏。 他的老板才是彻头彻尾的大毒蛇，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听风阁前老板，正是被他所陷害。 他在听风阁尝到甜头，搞了好几十个w。后来听说听风阁又换了新老板，他就想着再如法炮制一次，再赚上几十个w。那自己的后半辈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所以他才派豹子一次又一次来听风阁闹事，其实也是打探虚虚实实的情况。 但豹子有些不乐意，虽然第一次来听风阁，他们兄弟几个毫发无伤。但小心脏也被吓得突突的，要是跑得慢一点儿，说不定会缺腿断胳膊啥的。 这怎么着老板也得给每个人发个早餐钱，这不过分吧！但他妈的混账老板硬是一毛都没拔。 豹子心里那个气呀！兄弟们虽然没有流血，但就这么白白出了一身臭汗，屁也没捞着。豹子这时候突然就起了反心。 所以他今天来听风阁，是想邀请钱程跟他一块混的。只要钱程答应跟他合作，他会立马带着他手下这帮兄弟另起山头了。因为他老板的恶，他全看在眼里。 他能预感跟着他老板混的最终结局，挣不到几个零钱蹦蹦暂且不说，关键是将来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所以他必须要想条退路，离那种恶贯满盈的玩意儿远远的。最好自己离开时，还能想个法子，将这恶狼送去踩缝纫机。 那自己也算是为人间除了一大害，这样自己也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 “你既然想跟我合作，那为什么还带着这么多人聚集到这儿？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来者不善呢？”钱程看着豹子，微微一笑。 “误会误会！小兄弟，真是天大的误会！我们穿着黑衣，剃着光头，看上去很凶。其实我们都是从农村来到希原的，我们本身也都是想挣些亮亮堂堂的钱。 可我们没文化，没背景，没能力。我们除了有一膀子力气，别的没任何优势。所以在这大城市找不到正经事儿做。 后来就跟着我们那个贼坏贼坏的老板当了混子。我们真不是坏人！请你相信我！”豹子摇摇头，边说边叹气。 “你老板贼坏贼坏？”钱程不解地看着豹子，又微微一笑问，“能说说怎么个坏法吗？” 第232章 豹子的老巢 “嗯，当然可以。”豹子点点头，凑近钱程，小声说，“你知道听风阁前老板吗？他就是被我们恶毒老板给整的。 我们老板仗着他区里面有关系。妈的，往死里搞别人，几乎把别人一辈子心血都掠走了。老子都看不下去了，人家也有家人要养啊！ 就这样，好好的听风格硬是被搞得干不下去了！唉！”说完，他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钱程看着豹子，他感觉这小子心眼真还不坏，顿时对豹子就有了兴趣。他笑着说：“我感觉你人还真不错。这样吧！我可以考虑跟你合作，但不是现在，我需要好好想想再答复你。” “可以，可以！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听到钱程答应合作，豹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有了这厉害小哥的加入，自己还怕谁呀？老板胆敢再牛逼轰轰，一巴掌干翻他。 妈的，天天把老子们训得跟孙子似的。老子不服，不服就要干！老子要自己带着我这一帮穷兄弟，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将来，能体体面面回家。不说光宗耀祖，最起码不让父母在村里被人戳脊梁骨。但具体干什么，他现在还没想好。 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再不能干目前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他要干那种靠真本事赚亮堂钱的事儿。 这种靠坑蒙拐骗，打打杀杀的日子，他实在过够了。他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把小命儿给弄丢了，那可就只能当个冤死鬼了。 豹子跟钱程挥挥手，吹着欢快的口哨，带着众弟兄拐进小巷深处一间破房子里。 这儿就是他们11个人的住处了，房子四处都是裂缝，晴天漏风，雨天灌雨。这是一处要拆迁爆破的危房。大概有百十来平米，大还是挺大的。墙外有一个大大的“拆”字。 房子四周都被他们用破木头抵着，如果不抵，恐怕早塌了吧！房子有三面窗户，都被他们用木板堵死了，因为窗上除了窗洞啥也没有。 房子没门，确切地说，门儿被拆走了，只剩破破烂烂的门洞。他们晚上睡觉就用破木板从里面挡住，这就算是门了。 地上是一溜破木板，脏被褥，那是他们晚上睡觉的床。当然，这也是从四处垃圾堆里搜寻到的。 他们在这房子里住，不需要花费房租。不远处有个坏了的水龙头，要用水时，才把堵龙头的东西拔出来，用完再塞回去就成，用水还挺方便的。 他们买粮、油、菜是aa制，大家都没钱。有一点儿钱还想着给家里寄回去三二十块贴补一下家用呢！老家的父母们看孩子们有时还能寄些钱回来，还以为孩子们在城里混得不错呢！ 这个月豹子寄50，下个月张三寄30，再一个月李四寄20。看着这花花绿绿的钞票，虽然不多，但却能让老家里的家人们开心好几天。 一谈论起自家孩子，这几家大人在村里顿时觉得自家比别人家要高了几个档次。孩子是父母的脸面嘛！ 要是他们的父母知道孩子们过得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估计会哭晕在厕所吧！ 豹子当年带着同村的兄弟们来希原，本来是想大干一场的，可大城市并不好混。他们问了很多饭店工厂企业单位等等，这么说吧，凡是能找的他们都去问了。 可人家都不招人，更不会招这么多人。 后来，阴差阳错就跟了他们现在的老板，当了混子。虽然当了人人都讨厌的混子，但这仍然不妨碍他们有自己的原则。他们吓唬吓唬别人还行，他们不会要人性命的。农村孩子本性纯良。 跟着老板混了这么久，他们也知道老板的阴险。所以遇事是能跑则跑，绝不傻傻硬着头皮往上冲。因为受伤了老板不管，还要自己倒贴医药费。 一开始，他们的确帮老板站过台，壮过胆。但后来看到老板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就心寒了。 我们是混子，就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呗！混一个月就有几十元钱。少就少，总比没有强。 但马上就不一样了，因为那个牛逼小哥只要一加入他们，那他们必将身价倍增，他们就有资本再找新东家了。 眼看着就要有出头之日了，豹子今天异常兴奋。生活需要来点儿仪式感，所以他决定今天来庆贺庆贺。 今晚还是他掏腰包，因为兄弟们没钱，他比众兄弟工资高些。也因为这，平时买粮、买菜啥的，虽说是aa制，但他总是隔三差五自掏腰包，帮兄弟们买个卤猪肉、卤鸭脖、卤鸡爪儿啥的。 要不，大伙天天光吃这些白米饭、烂菜叶儿，怕是饿得路都走不动了，还怎么跟着他跑前跑后当啦啦队呢！ 本来这应该是老板要考虑的，可狗日的老板仗着有几个臭钱，硬是不把他们当人看。他已经给发了工资，可不管你吃不吃得饱。 可一个月几十元的工资，真的只能喝稀粥哄哄肚子。想吃稠的，那还真不够。 当混子不比在饭店儿当帮工，饭店里人家是管吃管住，几十元工资，那都是净收入。他们这虽然也是几十元工资，但这是毛收入。真不能比的。 豹子带了个兄弟，出了他们住的那个破房子。踩着瓦砾破石，走到那个小巷子口。那儿有个卖卤菜的。 那儿的卤菜味儿一般，但胜在便宜，生意还不错。 卖卤菜的大妈50岁左右，她是认得豹子的，因为豹子也算常客。她一见豹子就笑着打招呼：“嗨！来了呀！帅哥。” “哎哎哎！”豹子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卤菜摊说，“要3块钱的卤猪头肉，2块钱的鸭肠，3块钱的鸭脖子鸭锁骨，再来2块钱的蔬菜。” “哎呀，今儿发大财了呀！一下子买这么多菜！”大妈见豹子今天出手阔绰，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赶紧着急忙慌地帮豹子打包装好，最后还给豹子装了一勺子辣毛豆，并笑着说，“这是送的，不要钱！” “谢谢，谢谢！”豹子接过菜，连声道谢。他们拎着买来的丰盛大餐，走得格外轻快。 晚上，兄弟们就着这买来的菜，捧着白米饭，吃得满嘴流油。吃完收拾完，堵上门，他们就躺在破木板铺就的床上睡觉了。 夜里，豹子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们离开了现在这个老板。有一个好心的老板接纳了他们兄弟11个。在这儿，他们有吃有喝有住还有活干，他们挣着亮堂堂的钱…… 第233章 劝阻 两天后，上午，宏泰茶楼。 这茶楼地处希原丹东路西侧，不是繁华的正街，但位置不偏，房租也不贵。远远近近都是住宅楼，来这儿喝茶娱乐的还挺多。 茶楼老板叫金伟，人送外号金尾蝎。他30多岁，面皮白净，梳着背头，留着络腮胡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表面看着斯斯文文，其实此人心狠手辣。 他不光强取豪夺，手上还曾犯过命案。虽不是希原人，但他在希原有一个当大官的舅舅。所以他在希原可以横着走。 他正是豹子的东家，除了豹子一伙11人，他另外还养着10来号人。这10来号人帮他打理这三层茶楼，工资具体多少不知道，但比豹子兄弟多得多。 豹子一行分配的任务，以打探消息为主，相当于情报员。而这10多号人才是老板的嫡系部队。每一场大事，他们都是主力军。豹子兄弟纯属打酱油，老板只是让他们走过场，大声咋呼几声而已。 此时此刻，豹子正带着众兄弟，低眉顺眼地听老板训话。 只见坐着真皮靠椅的金伟取下眼镜，从眼镜盒里拿出块眼镜布将镜片擦擦干净，又揉了揉“咕噜噜”转的小眼睛。然后才又将眼镜戴上。 稍稍侧头，斜了一眼豹子，“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似乎很随意地说：“你们在听风阁探到的情况，汇报汇报。” “老板，其实也没多少消息要汇报的。我们去了两次，都没有见到听风阁老板。看样子，老板应该是个很谨慎的人。听风阁生意的确不错，毕竟听风阁在希原也是大名鼎鼎嘛！”豹子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 “好一个大名鼎鼎！哈哈哈……马上我就要让听风阁变成金风阁。”金伟边大笑，边轻轻拍打着靠椅扶手。 “啥？金风阁？”豹子瞪大了眼睛。妈的，金龟蝎想霸占人家听风阁！原以为他只是想在那儿掠夺几个w。没想到，这次是想连窝端！ 妈那个巴子，这也太狠了！这还是人干的事吗？别人辛辛苦苦盘下的店子，凭什么就要被你个狗东西夺走？你有亲戚当大官，就要霸占整个希原啊？别人就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狗玩意儿！我定要给你使绊子。叫你害人！我叫你害人！豹子在心里狠狠骂着，牙齿咬得“嘎巴嘎巴”响。 “对，金风阁。名字好听吧！”金伟说着，凑近豹子，压低声音说，“夺下听风阁，就交给你这一帮兄弟来打理。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把金风阁做到希原的no.1，怎么样，有信心吗？”金伟得意地说着，笑得脸上都起褶子了。 你他妈大饼画得好大呀！ 真以为老子们傻呢！你一开始不是也说让我们打理茶楼的吗？最后呢？好处都给你的亲信了。 我的兄弟们天天打外围。今天跑东，明天跑西，累得一身臭汗，却连饭都吃不饱。 你的亲信却可以吃住在你的茶楼里，我们穷兄弟只能吃住在摇摇欲坠的危房里。还想让我们跟你一起努力？你真当老子们都缺心眼是吧！ 豹子心里啥都明白，听老板这么说，他藏起所有愤怒，波澜不惊地仰起头，打了个哈哈说：“老板，你是做大事的人！大人物就要有大量。你说对吧？ 那后来的老板正式接手听风阁也才一个月都不到。就算他们生意好，但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应该也没赚到多少钱。不如让他们发展一段时间，你再……” “no no no，此言差矣！你不懂生意，但你看过战争片吧！敌疲我打，敌弱我夺。趁着他们羽毛还没丰满，正是掠夺的好时机。” 金伟没等豹子说完，就连连摆手，说出另一番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论调，“等他们日益壮大，再攻占那就费劲儿了。懂不懂？” “我真的觉得太急了些！毕竟第一次搞听风阁才过去几个月，就不能……” “毛主席曾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所以我们要乘胜追击，直接将听风阁收入麾下。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请勿再多言！”没等豹子说完，金伟再次截住话头，强硬表明态度。 豹子本想拖住金伟，他找个机会给听风阁通风报信。因为听风阁如果再次被掠夺，那怕真是要落入这帮恶人之手了。 听风阁的酒水糕点在希原非常有名。这帮坏蛋能做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他敢肯定，听风阁落到这帮恶人手里，是绝对没有未来的。 一定不能让它落到这帮坏蛋手里。豹子心里这个念头非常强烈。他想极力拖住金伟。可金伟决心一定，豹子的阻挠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起任何作用。 豹子突然就有些急了，那个帅帅的小哥呀！要是被金伟和这帮恶人伤到，那可怎么办？小哥没防备，又单枪匹马。恶徒一伙带着家伙，这可如何是好呢？ 见豹子没再言语，金伟以为豹子也认同了他的见解，呵呵一笑，说：“这就对了！听我的不会错。今天中午，你们兄弟也在这儿用餐吧！” 听到老板这么说，豹子有点受宠若惊。老板从不管他们穷兄弟饭的，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是豹子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具体哪儿不好呢，他也说不清楚。 中午，酒楼后厨准备了两大桌酒肉，豹子兄弟坐一桌，金伟和那10几号亲信坐一桌。 金伟高举酒杯向众兄弟敬酒。 “各位，我们都是好兄弟。感情深，一口闷。来！干！”说完，他自己先带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饮完还将酒杯竖起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说，“看看，看看！我可是全干了哦！” “干干干，来！干啦！”霎时，茶楼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几箱啤酒一会儿都成了空瓶子。 酒足饭饱，金伟笑呵呵地看着众人。郑重地吩咐：“各位，下午，我们出发去听风阁。” “啊？”豹子心里顿时一惊，这也太快了。金伟这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呀！可听风阁只有小哥会拳脚，而金伟的亲信都暗藏着匕首。 要是伤了小哥，那可就麻烦了。小哥可不能有事，他是他们的未来和希望啊！ 第234章 风雨欲来 “豹子！” “哎！”金伟的喊声打断豹子的思绪，他慌忙看着老板，赶紧答应。 “你的一帮人马还是负责打外围，你们先冲进去打一圈再退回来，就在外面等着我们。我们都带着家伙，那老板说不定会被吓个半死！哈哈……”金伟边说边狂笑。 “嗯，听到了！”豹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怎么才能找到小哥呢？让听风阁老板快一步先找到人。 要不店子就要被金尾蝎白白夺走了。这还暂且不说，估计人还要受伤。前老板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吗？ “今天如果顺利，晚上我们再喝庆功酒。”金伟不停用手比划着，给大伙儿鼓劲儿。随后又扭头看着豹子说，“你们现在就先去听风阁，去了就先直接闯进去。 然后故意找个茬子，蹓跶一圈就出来。过一会儿，我们就来了。现在你们可以出发了！我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嗯，明白！”豹子答应着，又赶紧朝自己兄弟们挥了一下手说，“走！”兄弟11个相跟着，就出了茶楼。 “豹哥，这可怎么办呢？”兄弟们面露难色，悲伤地望着豹子。 “快走！现在还是个机会，我们赶紧给小哥通风报信，让他找老板想办法。别的我们还能咋办呢？”豹子说着，甩开大步，勾着头，自顾自往前走。 等赶到听风阁，豹子已累得气喘吁吁了。老规矩，兄弟们站在门外，他一个人先走进店去。 “干什么？你？”吧台的张小花和展颜一看到豹子就大声嚷嚷。 “我……我……我找小哥！”豹子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 “啊？又找他？”两姑娘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摇摇头。 “小姐姐们，这次是真的有大事儿了。你们帮帮忙，帮我叫他一下，我求你们了！ ”豹子真快急哭了。 “行吧！我去帮你叫。”展颜看看豹子，感觉他这次找钱程真的好像是有事儿，所以她边答应，边“蹬蹬蹬”跑上楼去了。 一会儿，钱程和展颜就出现在二楼楼梯口。豹子赶紧迎了上去。 “小哥，不好了！” “怎么了？”钱程看豹子那么着急，有些疑惑。 “我们老板那个大恶人，他又要来掠夺听风阁了。你快告诉你们老板，让他好好准备！”豹子急急说着，又叹了口气，“唉！我也帮忙阻拦了，可拦不住！我真的是没办法呀！” “哦！”钱程点点头，笑着对豹子说，“你老板他们来这儿搞事儿，你们兄弟不也要跟他们一起帮忙吗？” “放心吧！我们咋呼两声就去门外了。我们不会为难听风阁的，那是助纣为虐，我们懂。你先不要管我们了。 你们最主要对付的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家伙，他就是我们的老板金尾蝎。 除了我们兄弟11人，他手上另外还有十几号人，并且身上都藏有凶器。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所以你一定要注意！”豹子看了看钱程又说，“我不多说了，你们快快找人手，再晚真就……” “豹哥，不好了！他们已经来了。”没等豹子说完，外面的兄弟大声喊起来。 “啊？这么快！”豹子一下着急了，他望着钱程说，“你快去准备，我先出去了！我尽量帮忙多挡他们一会儿。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豹子说着，赶紧朝门外走去。 钱程瞧瞧四周，看到角落一个扫房顶蜘蛛网用的长竹竿，顿时就有了主意。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棍子吗？大师曾经教过他和余哲棍法，这下可以试试了。 他就站在二楼楼梯口，悄悄观察着楼下的情况。只见豹子慌慌张张跑出门，和他的兄弟们转过身，看着迎面朝听风阁走来的一伙人。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迅速呀？我们刚刚转悠了一圈，还没看到清风阁老板呢！”豹子抹抹脑门上的汗，赶紧笑着凑到金伟跟前说， “老板，你别那么急！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个小小的听风阁，不值得你这么紧张的。你慢点儿！呵呵！” “都搞几次了，你们连老板的面儿都没见着？算了算了，真不想说你们啥了！你们就在门外候着吧！”金伟不满地看了豹子一眼，带着他的那帮亲信，浩浩荡荡直接闯进了听风阁。 此时此刻，听风阁正是打烊状态。钱程一个人在吧台坐着，装模作样在翻看菜谱。 金伟一伙大摇大摆走进来，朝吧台一望。一个帅帅的小哥坐在那儿，悠然自得。 钱程没搭理这进来的一伙鸟人，依旧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的书。 “嗨，小哥，你挺悠闲的呀！”金伟望一眼钱程，皮笑肉不笑的。 “现在打烊了，肯定闲呀！”钱程微微一笑，瞟了他们一眼。 豹子说的没错，这家伙真的阴毒阴毒的，那笑中藏着刀呢！钱程不动声色，将金伟和他手下的那帮兄弟都统统扫描了个遍。 “你老板呢？”金伟边说边笑着上前一步。 “你找他干吗？有啥事跟我说就成！我是少东家。”钱程冲金伟呵呵一笑。 少东家！金伟一下就来了兴趣。真是天赐富贵，遇上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少东家，这会儿你应该躲起来才对，怎么还敢自报家门呢！傻呀你？前老板的事儿，你老子没告诉过你吗？傻乖乖！ 看来我今天不用耍什么阴谋诡计了，我要光明正大地让你送钱给我。 想到这儿，他满脸堆笑，装着不经意地问：“你们家以前也开酒楼吗？” “对呀！我祖上就是开酒楼起家的呀！”钱程用眼睛的余光瞅瞅面前这只老狐狸，漫不经心地说。 一听这话，金伟顿时乐了。做生意多年，家底绝对比前老板还丰厚，一定要再搞几十个w，但我的终极目标是让听风阁改名换姓。 少年人轻狂，不懂人心复杂，应该更好糊弄。想到这儿，金伟眯着小眼睛，上下打量着钱程。 帅气的短发，衬着那如秋月似的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如果我把他家的听风阁夺了，这孩子过得该有多狼狈呀！ 想到这儿，金伟突然就有点儿不忍心了。 第235章 开战 因为，他也有一个10岁多的儿子。不过孩子跟妈妈一起生活，他们一直是在暗中来往的。 他犯过命案，怕影响到孩子。他和孩子妈妈连结婚证都没有领，一直就这样住在一起。孩子一直喊他叔叔。 他每个月都会回去看母子俩，会给他们拿足够他俩生活的费用。反正，钱他又不缺。 但他转念又一想，不掠夺哪来那么多钱供妻儿父母呢！自古都是“无毒不丈夫”，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有点儿妇人之仁呢？这不正常啊！ 自己还有宏伟的目标要完成，自己的商业帝国也需要大量金钱来支撑。行了！今天的发财之路就从少东家这儿找突破口吧！ 想到这儿，他看着钱程，微微一笑，说：“小哥，你会玩骰子吗？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玩骰子？好啊！可我不怎么会玩儿这个呢！”钱程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模样。 “简单得很，就是比大小。你摇出来的比我摇出来的大，你就赢。比我的小，你就输。一次下一注，赌资依次上加。比方说我们玩1万起步的，第二局就加到2万，第三局就3万，以此类推。 到10次之后就是10万起步了。11局20万，12局30万，以此类推，十万十万地涨。”金伟耐心地给钱程解释，最后还特意强调，“双方都必须遵守规则，愿赌服输。这个你要搞清楚，赌场不是儿戏。明白吗？” 听风阁老板正是以这样的方式把这些年挣下的所有身家输了个精光，以至于他最后气得拿杯子砸人。 想想看，几十万呢！堆一块有几尺高呢！那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呀！就一眨眼的工夫拱手给了别人，凭谁都会急眼。 但开赌之前有一条，愿赌服输。老板是真输了，输得彻底，输得口服，也必须心服。因为规则就是规则，双方都必须遵守。 但他心里气呀！所以他被气下了病。但这怪谁呢？只怪自己上了金尾蝎的套。可别人就是故意下钩子来钓鱼的呀！逃不脱的。 “都听明白了，你也一样，愿赌服输！”钱程点点头冲金伟说。 “当然！”金伟点点头，“我们马上还要去找十个证人，这十个证人我们就随便在外面路上找就可以。让他们只是来做个见证。这场上只有我和你，我的兄弟们都在门外，证人两边各五个。” “没问题！”钱程笑笑，让金伟手下搬来两张餐桌拼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大方桌。 金伟和钱程分列在桌子两边，金伟那边有五个证人，钱程这边也是五个证人。金伟坐凳下是两大箱子人民币，整整100万。 游戏开始了。偌大的桌面上只有两个实木骰盅。开始之前，两人都检查了自己的骰盅、两颗骰子。又互相检查了对方的骰盅、两颗色子。 “没问题！”两人笑笑将骰盅还给对方。 “那开始吧！”金伟笑笑，他胜券在握。因为他就是开茶楼的，天天把玩儿骰盅。他对它们再熟悉不过了。 他在自己茶楼跟客人比过，虽是小打小闹，但每次他都是绝对的胜利，无一例外。 前几个月掠夺听风阁时，跟老板对赌，他前两局故意输了，想让老板放松警惕。后面的比试，老板一次也没有赢。最后老板自己认输，愿赌服输嘛！ 证人都在场，自己技不如人。老板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钱被金伟明明白白地掠走，却没有丝毫办法。 驰骋商海的老板都败在他手下，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孩子，他是压根儿没把钱程放在眼里。 “第一局，开始！”证人齐喊。 金伟拿起骰盅，钱程也拿起面前的骰盅。 金伟随意摇了几下，就微笑着放下。他摇得时候，钱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骰盅，屏息凝神，随后也扬手随意摇了摇自己的骰盅，就放下了。 “开！”两边的证人一起喊。两人同时拿起骰盅。 金伟骰盆里是3点、4点。钱程骰盆里是1点、2点。钱程输了！他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叠钱放在金伟那边桌上。金伟这边的证人大声说：“金先生，1万。”金伟笑得嘴都包不住牙了。 “第二局，开始！”证人喊。 金伟拿起骰盅左摇右晃故弄玄虚，然后轻笑一声放下。地主的傻儿子呀！我一开始故意放你一马，你都把握不住，恕我实在爱莫能助了。 你还不如听风阁前老扳，他好赖还赢了三两局。你这怕是全部都要放哑炮了呀！哈哈哈……他摇摇头，不由得心花怒放。 钱程拿起骰盅向上随意晃了两下，也放下。 “开！”两边证人齐喊。两人同时拿起骰盅。金伟骰盆里是4点、4点，他真要笑得花枝乱颤了。 可扭头一看，钱程骰盆里是4点、5点。他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瞎猫抓个死耗子，竟然蒙对了！ 这局金伟输了，他从坐凳下的箱子里拿出两叠钱，放到钱程那边桌上。钱程这边的证人大声喊：“钱先生，2万。”钱程装作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 “第三局，开始！”证人喊。 金伟这次有些急了，毕竟刚刚拿了2万出去，这两次他相当于还输了1万。他小心地拿着骰盅，使劲摇了五六下才缓缓放下。 钱程还是随意晃了两下，就放下。 “开！”随着证人的喊声，两人同时拿起骰盅。金伟骰盆里是3点、4点，他心里顿时一惊，忙抬头看，钱程骰盆里却是1点、1点。 “哎呀妈呀！”他顿时就笑出了声，他又赢了。刚刚对方赢了一次，不过是碰巧罢了。他心里暗暗想。 钱程立马放了3万元到金伟那边。金伟这边证人大声喊：“金先生，3万。” 接下来第四局钱程胜，第五局金伟胜，就这样，他二人交替着一输一赢，战局来到第十局，金伟已经亏了4万了。 他坐直身子，拍了拍脑袋，心里说，小子，先给你点儿蝇头小利，马上我就要放大招了。 他笑笑，看了一眼钱程说：“马上第11局了。从现在开始，十一局是20万，十二局是30万，十三局是40万，以此类推。你可明白？” 第236章 战绩 “明白！”钱程点点头。 “赌场就是战场，输了是不能反悔的！我再次重申。”金伟严肃地看向钱程。 “赌场就是战场，输了是不能反悔的！我也再次重申。”钱程也照着说了一遍。 “好，开始吧！”金伟看向证人，大声发号施令。 “第11局，开始！” 两人同时手拿着骰盅，“哗啦哗啦”摇了好久才同时放下。 “开！”随着喊声，二人同时揭开骰盅。。 骰盆里，金伟2点、4点，钱程3点、4点。金伟的手突然就有些颤抖了。这可是现花花的钱呀！他抖抖索嗦地从箱子里拿出20万钞票，放到钱程那边。 “再来！”金伟加重语气大声喊。 “12局，开始！” 二人还是同时拿过骰盅。金伟摇得花里胡哨，大概摇了有一分多钟才放下。钱程还是轻轻晃了两下就放下。 “开！”随着喊声，二人同时揭开骰盅。 金伟2点、5点，钱程4点、4点，钱程胜。金伟双手双脚都开始打哆嗦了，他手心直冒冷汗。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拿出30万放到钱程那边桌子上。 “再来，我还真不信了！”金伟大声嘶吼，强作镇定。他已经输了54万了，这一局扳不回来，他箱子里的100万就差不多完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摇，争取把损失都追回来。这一局决定命运，决定生死。只许胜，不能败！ 他看一眼钱程，依然是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傻小子，你真有福气啊！但我真不信你每次都能赢，我是玩骰子的老手，还玩不过你个十几岁的小孩？我真不信这个邪？ “13局，开始！” 二人同时拿骰盅，金伟边摇边叫：“天灵灵，地灵灵，神仙开恩救我命！”他摇了足足3分钟才放下。 而钱程还是随便摇了两下，就放下了。 “开！”大家齐声喊。 二人一起揭开骰盅，金伟4点、5点，他顿时喜上眉梢。这次，他的够大。可扭头一看，钱程5点、5点，他顿时就傻眼了。 他浑身筛糠般颤抖，嘴唇也哆嗦着。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接着，伸手在箱子里拿出40万，放到钱程那边。钱程这边的证人大喊：“钱先生，94万。” “我们……我们，结……结结束吧！我……我……我没……没钱啦！”金伟结结巴巴地望着钱程。 “哦，你不玩了呀？”钱程依然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傻呵呵地望着金伟。 “我……我……”金伟靠在椅子上，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老板，你怎么啦？”站在门外的一个疤癞头看到金伟不对劲儿，立马跑过来。 正在喘气儿的金伟，望他一眼，便耷拉下眼皮，低低地说：“我们输……输了！”金伟说完便虚弱得只剩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输了？你是老手啊！怎么会输呢？”疤癞头很是不解。自家老板开着茶楼，骰子玩儿得那是出神入化，可以说希原没啥玩家能与之抗衡的。 他又望望钱程，稚气未脱，一脸懵懂的样子。 “就这个孩子，你玩不过他？我怎么就不信呢？实在不行，让我来试试。我争取帮你扳回一局，就不信他有多厉害！”疤癞头这是把老大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呀！ “不不不！玩鹰的，反被鹰啄瞎了眼。”他赶紧制止疤癞头，叹了囗气说，“他才是王者！王者归来，谁与争锋？我们败了……”说完就微微眯着眼，软塌塌地靠在椅子上。 可一向冲锋在前的疤癞头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他突然愤愤地看向钱程，怒道：“小子，你究竟做了什么？能赢得了赫赫有名的金尾蝎？” “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有做！”钱程茫然地看着他，一脸的无辜。 “你不知道？”疤癞头怒了，直接奔到钱程面前，举起袖子里藏着的匕首。他以为钱程见了刀，准会吓得屁滚尿流。 可谁知道，钱程不慌不忙站起身，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扣住了他握刀的手腕。紧接着，一个翻转，就将他的背拉靠在自己怀里，那刀尖正对准疤癞头自己。 疤癞头见状，吓得使劲挣扎，却发现怎么都挣脱不了。再挣，那刀就直接刺中自己了。他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并大声斥责钱程伤人。 “伤人？”钱程一听这话简直要被气笑了，“你拿着刀，我赤手空拳，你却说我要伤人。你的意思是你拿着刀来刺我，我就要一动不动，并且乖乖摆好姿势任你刺是吧？” “你放开我！看到没有？那外面几十号人都是我们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吧！马上，我就要让他们都进来围攻你！”疤癞头虽然动弹不得，但嘴巴一点也不告饶。 “你让他们都进来呗！你以为我怕是吧？放马进来吧！来一个我整一个，来两个我整一双。”钱程冷哼一声，“那现在就先废了你一条胳膊吧！” “你唬谁？废我的胳膊？哈哈哈哈……”疤癞头狂笑着恶狠狠地说，“就你？还废我胳膊？告诉你，小子，废我胳膊的人还没出生呢！你就咋呼吧！我才不怕你呢！” “是吗？”钱程扣着他的手腕，看他满脸不屑的样子，突然闪电般伸手在他胳膊处轻轻转了一下。只听“啪”一声，紧接着便传来疤癞头的鬼哭狼嚎声。 “哎呀妈呀！要命啊！我的胳膊……” 只见他瘫软在地，像一个大虾米似的蜷缩着，一只手捂着他的另一只胳膊，疼得不停抽搐。 他顾不上叫他门外的兄弟了。他那些生死之交的兄弟吓得都待在门口不敢进屋。 因为他们的老大金伟现在正有气无力地歪在椅子上。他亏损94个w，他已经气到差不多吐血了。老二正躺在地上杀猪般嚎叫。 他们如果贸然进屋，保不准就跟他们下场一样。不是他们怯弱，惜命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豹子众弟兄也站在门外不远处，屋里的一切他们也全看到了。兄弟几个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但表面上，他们依然不动声色，安然地看着金尾蝎的兄弟们是怎么被小哥杀得片甲不留的。 第237章 兄弟情深 “你他妈偷袭我，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了？我们都是明着来，你趁人不备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 “你嘴巴很硬是吧？”没等疤癞头叫嚣完毕，钱程冷冷扫他一眼，又冷冷抛出一句，“你要再胡搅蛮缠，你的另一只胳膊保不保得住就不好说了哦！” “啊？”疤癞头一听这话，虽疼得“嘶嘶”叫，但还是立马闭上了嘴，满脸惊恐地望着钱程。 “小兄弟，你饶……饶他一命吧！”歪在椅子上的金伟，终于强撑起虚弱的身体，开口朝钱程求情。 疤癞头是他最得力的帮手，如果钱程真废了他，那他无异于失去了左膀右臂。 “我没怎么他呀？是他一直在挑衅。是他先拿刀，是他先叫嚣，是他先骂人，是他硬逼我出手的。 我根本就没有要他命的打算。这些你都没看见吗？金先生。”钱程不满地瞅了金伟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是他不对！他不对！他是粗人，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小兄弟。”金伟讪笑着，有气无力地说。接着，又将头转向疤癞头，他静静望着他的兄弟，低低说了一声，“老二，听话！别犟！” “大哥！呜呜呜……”疤癞头边喊边呜呜哭起来。大哥看样子人算是废了，钱也全部都输光了。他们这帮兄弟将何去何从啊！这一切让他怎么不悲伤呢？ “老二，不哭了！让他们进来陪你到医院看看吧！”金伟说着，掀开脚凳下的箱盖，从里面拿了一叠钱出来，看了看疤癞头说，“这是1万块，应该够治你的胳膊了。” “大哥，那你呢？你也去医院看看吧！你这么虚弱，让医生开点药，我们……” “不，我这医生看不好，我这是心病。”金伟摆摆手，打断疤癞头的话。唉！搞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自己太贪心了。那么多钱啊！就这样白白的…… 金伟最终还是没忍住，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不知道他这时候是否想起，当时他拿走听风阁前老板几十个w时，别人有多崩溃！现在轮到他自己头上了，他也晓得悲伤了。瞧瞧！苍天饶过谁！ 疤癞头望着金伟，不顾自己断了一只胳膊的疼痛，他斜着身子艰难地朝金伟爬过去。 他在离金伟不远处停下，痛苦地望着他的大哥，缓缓开口：“大哥，你要振作起来！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二，山上没柴了，青山也就不复存在了。唉！”金伟唉声叹气，他很不舍地看了疤癞头一眼，又望望门口的众兄弟，苦笑着说，“你告诉他们！我养不起了，都散了吧！我们就此别过！” “大哥！”听风阁外面，众兄弟听到他这么说，此时全都悲伤难过起来。豹子兄弟们却转过身，个个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疤癞头望着几乎半瘫痪的金伟，心头涌上无限的悲哀，他的老大曾经意气风发，而今却行将就木。可这一切怪谁呢？ 怪这个少年吗？这似乎有些不妥。不错！少年的确赢了金伟的钱，但这是他们自己硬要给人家送上门的。 不是吗？本来这孩子跟他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是老大想吞掉听风阁，扩张自己的事业。这个要怨别人，真有点说不过去。 怪众兄弟吗？可众兄弟啥事不都是听老大的。因为不听老大的，还在这儿混个狗屁呀！ 怪金伟自己吗？可怪他什么呢？怪他贪心不足？对！就是太贪心不足了。 前几个月，金伟跟听风阁前老板对赌，赢了近70个w，这是多大一笔财富啊！如果就守着这些财富好好经营茶楼，日子该多美气呀！ 可现在…… 疤癞头再次抬头，就那样深情地望着他的大哥。许久，他冲门外喊：“老三，进来！” “哦！”随着应声，门外的一个独眼龙怯怯地挪步进门，但却迟迟不敢往里走。他望望大哥二哥的惨状，不由得浑身哆嗦。他真怕自己等会儿也会落个跟他们同样的下场。 他胆战心惊地望着钱程，哆嗦着嘴唇说:“小爷，我求你别伤害我！我……我……我我我……” “老三是吧！你别害怕，我伤害你干嘛呢？”钱程微微一笑，抬头望了望疤癞头，又看向老三，说，“包括你二哥，我也不想伤害他的。 我与你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可以说，我压根都不认识你们，我干吗要伤害你们？你二哥受伤纯属是自找的。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的？” 就凭你？想废我的胳膊？废我胳膊的人还没出生呢…… 老二当时被钱程困住时大声叫嚣的话，还清楚地在他耳边回响。老三摇摇头，看向老二，你可真是自找的！唉！真是的！我可不会像你这样傻的。 想到这儿，他赶紧看着钱程，满脸堆笑。 “是我二哥不对，我不会像他那样的。小爷，那我现在能不能背我二哥出去？我想带他去医院。再耽搁，我怕他胳膊真保不住了！”独眼龙老三小声求情。 “老三，别忙！我能医你二哥的，我能废他，也能医他。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 你们要记住，别处处都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钱程瞅了瞅老二，又看看老三，说，“你二哥很倔强。他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才会救他，否则不救。 当然，你到外面任何一家医院也是救不了他的。他如果认识不到他自己的错误，那他终身就只能当个残废。没谁能救他！” “小爷，是真的吗？你能医好我二哥？”独眼老三一听钱程这样说，顿时喜出望外。他望望钱程，看这孩子眼神很干净。他确信他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要骗你们呀？”钱程冲他微微一笑。 这老三人还不错，何必让他为难呢？何况自己也是被逼无奈才伤了老二。他内心真的不想伤害他们的，给他们个教训就够了。 “好好好！我立即、马上让我二哥认错。”独眼老三边说，边急急跑到疤癞头身边小声说，“二哥，你的确不对！认错吧！” 第238章 医伤 疤癞头望望他的独眼兄弟，那唯一的一只好眼里全是对他的关心。 “嗯！”他冲老三点点头，用那只好胳膊撑着身体慢慢转向钱程，他抬起头，有些惭愧地看着钱程，嘴巴张了几次，硬是不好意思发出声。 “二哥，认错呀！你……你这是咋的啦？”独眼老三看疤癞头不出声，一下子急了。他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儿搞不懂老二了。 这多好的机会呀！认个错，人家就会把你的伤治好。何况，这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还犟什么犟呢？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当个残废？真是的！ 疤癞头再次看看眼巴巴望着他的独眼兄弟。 “唉！认错吧！”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随后抬起头，看着钱程说，“小兄弟，是我不对！我错了！ 我识字不多，就莽夫一个，说话不经过大脑，就喜欢图嘴快活。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会做个好人的！我求你帮我治一下胳膊！谢谢了！” “嗯！态度还算诚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吧！我来帮你治胳膊。”钱程说完就走到疤癞头身边，他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冲着老三笑笑说， “老三，你和你大哥二哥藏的刀能不能拿出去？我不是怕你们拿刀伤我，我是真的怕你们拿刀一不小心伤了你们自己。” “好，没事儿，我把刀都拿出去。”独眼老三连连点头，紧接着，他又快步走到疤癞头身边，大声说，“刀呢？给我！伤到了可不是当玩意儿的。” “嗯，在袖子里，你拿！”疤癞头抬起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对老三说。 独眼拿出他二哥袖子里藏的匕首，又拿出自己的匕首，开心地朝钱程晃晃说：“看，两把都在这儿了！我都拿出去了。我大哥没刀，他不用刀的。” “嗯，很好！你带刀出去吧！”钱程冲老三笑笑点点头。 “好！我出去，你帮我二哥治吧！”独眼开心地边说，边大步往门外走。 钱程蹲到疤癞头跟前，静静望着他，轻声说：“你别怕，一会儿就好！” “嗯！”疤癞头感激地看着钱程，使劲点了点头。 钱程拿起他的断臂，轻轻摸了一下断处，疤癞头疼得“嘶嘶”直吸气。钱程趁他没注意，突然将他的断臂轻轻一拧，只听“啪”一声。 紧接着便传来疤癞头的嚎叫声。“哎呀妈呀，哎哟哎哟······”他张大嘴巴，眼睛闭着，不停地哼哼。 “没事儿了，好了，你试试！”钱程拍拍疤癞头，冲他笑笑。 疤癞头听钱程这么说，半信半疑地轻轻抬臂，接着他便开心地叫起来：“可以抬起来了！我真的好了！” “甩一甩，看看还疼吗？”钱程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笑嘻嘻地说。 “不不不，这才刚好，可不敢甩！”疤癞头边小心地晃动胳膊，边摇头拒绝。 “没事儿，完全好了，你甩甩试试！” “真的呀？那我真甩甩试试了！”疤癞头边说边轻轻甩了一下胳膊，紧接着便传来他的惊呼声，“哎呀哎呀！真好了！一点儿也不疼了。好了！哈哈······好了，我好了！哈哈哈……”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歪在凳子上的金伟看到这一幕也挺开心的。二弟好了，省下1万块钱暂且不说，最主要的是，除了自己，老二可是众兄弟的主心骨。自己暂时处理不了事务，有老二替他处理， 他也可以稍稍放心了。 “好了？”门外的老三立马将手里的匕首递给别的兄弟，跑进门，来到疤癞头面前，笑嘻嘻地望着他，“二哥，你真好了呀！” “嗯，老三，我好了！”疤癞头笑呵呵地冲独眼点点头。 “呵呵！这也太……太好了！”独眼满眼欢喜地望着疤癞头，最后又转过头看看钱程，感激地说，“小爷，谢谢啊！” “不用谢！”钱程冲他们笑笑。 独眼拉着他二哥的胳膊，这儿捏捏，那儿敲敲，开心得合不拢嘴。 “哎……嗯……”歪在椅子上的金伟有气无力地小声哼着。独眼老三这才想起他还歪在椅子上的大哥，他赶紧闭上他笑瓢样的大嘴，看向金伟。 椅子上，金伟半躺着，眼睛眯着，整个人灰秃秃的，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那个，小……小爷，现在，我们就带着我大哥去医院了。”独眼哀伤地看着钱程，叹了口气。 “你大哥不是说他是心病吗？医院的医生怎么医得好呢？” “医不医得好也要去医院看呀！我们自己有啥办法呢？唉！”独眼叹了口气，摇摇头。 “心病还要心药医，懂吧？我能帮他治。”钱程冲他兄弟俩笑笑。 “心病你也能医啊？”老二老三惊讶地张大嘴。 “能！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能！”钱程郑重地说。 “那你说，我们来帮忙做！”老二老三异口同声。 “你俩把你大哥扶端正，听我说！”钱程吩咐。 “嗯。”两兄弟一人一边将金伟扶坐端正。他已经像被抽了筋一样，整个人软塌塌的。 “金先生，你的心病不就是输了钱吗？”钱程拿出桌子下面一叠一叠的钱全部摆到桌子上，看了金伟一眼，指着这一堆钱说，“瞧，94万都在这儿呢！” “嗯，明白！可这钱现在是你的，与我没有关系了呀！”金伟软绵绵地说了声，又耷拉下脑袋。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儿，这些钱就全是你的。”钱程看着金伟，铿锵有力地说。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听钱程这么说，金伟瞬间就有了些许精神。 “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金伟顿时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当时赢听风阁前老板多少钱？我想听真话。” “赢了68万，其他的钱是我开了这么多年茶楼挣下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有一句不实，天打雷劈。”金伟立马赌咒起誓。 “很好！那这94万减去68万，还剩26万。说实话，26万也是很大一笔钱呀！你开茶楼也是需要很多年才能挣得到的，对吧！”钱程意味深长地看了金伟一眼。 第239章 谈判 “嗯，那是！”金伟点点头，又疑惑地抬起头说，“你说吧！我要答应你什么事呢？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会答应的。”他现在还不知道钱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简单，我把这94万全部还给你，而你要拿着这其中的68万还给听风阁前老板，并诚恳向他道歉。就这个要求，怎么样？”钱程冲金伟笑笑。 “钱还给他这个没问题，但道歉就有点儿……”金伟迟疑良久，又抬头望望钱程说，“我一没偷二没抢，那些钱是我凭真本事赢的。他也输得心服口服。当时现场都有证人的。真的，我没说一句假话！” “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意道歉吧！”钱程看看金伟，呵呵一笑说，“不愿意就算了！前面的话全当我没说。那这些钱也是我凭真本事赢的。那钱还是我的了！ 现在，你叫你的兄弟进来带你走吧！”钱程说完，就准备将放在桌子上的钱往抽屉里面装。 金伟一看就有些急了，立马大喊：“小兄弟，等等！我同意道歉！同意道歉！不就是道个歉吗？” “同意了是吧？”钱程笑笑，“那好！明天还是这个时间，你来听风阁。我就把钱全部给你，你再拿钱给他，并当面道歉。” “嗯。”金伟点点头，笑眯眯地望着钱程问，“小兄弟，冒昧地问一句，你跟听风阁前老板是什么关系啊？” 他感觉钱程应该是前老板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替父报仇来了。要不赢到手的钱怎么可能会一分不要？而要拿出来让他还给前老板，并一再要求自己向前老板道歉。 钱程望一眼金伟，看他紧紧盯着自己，立马就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将错就错。于是他呵呵一笑，说：“你想我们是啥关系，那我们就是啥关系。” 这个模糊的说法会让金伟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是孩子替父报仇来了，他必须要还钱道歉，否则他一分钱也别想得到，说不定还会遭受更大的损失呢！ “哦，明白了！”金伟点点头，笑着看着钱程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钱给他？直接给他，他不是拿到手的更多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是他的，他也不会要。”钱程笑笑。 “你可以只给他68万，剩下26万，你自己可以得啊！这毕竟也是你凭真本事赢的。这点我搞不明白。”金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还是比较谨慎的，他不知道钱程打的什么主意，但他感觉这个孩子不一般。 “凭真本事赢的？哈哈哈……”钱程大笑，摇摇头，“哪有什么真本事啊！不过是碰巧罢了。” “碰巧？”金伟大吃一惊，更加不解了，“那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能碰巧赢我？说真话，我也是玩骰子的老手了，平日里真没几个人能赢我。” “我也没能全部赢你呀！前面你不也赢了几次吗？这就是概率游戏。”钱程笑笑。 “概率？这个我懂，但你赢的概率远远高过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金伟很是纳闷。 “因为我心静如水，因为我没想过赢你的钱。而你动机不纯，一心只想赢钱。听没听过一个词？事与愿违！ 你越想什么，越得不到什么，事情大致就是这个样子。”钱程看着金伟，仿佛洞穿了他的内心。 “哦，是这样啊！”金伟点点头，钱程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绞尽脑汁想赢钱，想夺走听风阁，可结果…… 这可不就是事与愿违嘛！可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心静如水的，自己想到钱就像饿狼一样两眼发绿光。唉！这是本性啊！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他再次望望钱程，这个少年此时正气定神闲，悠闲自得地靠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他，目光依旧清纯如水。 这孩子莫不是财神爷下凡来了？他记得钱程摇骰盅的样子，每次都是很随便晃一晃就放下。而自己每次都是想方设法，摇得花里胡哨。 一开始他俩交替着一输一赢，可就算这样，到第十局他也是输了4万块了。从第11局开始，次次都是他小、钱程大，他大、钱程更大。无一例外。 他感觉怎么这个比赛局势全被钱程操控了呢？他想赢就赢，想输就输，赢钱犹如探囊取物。 可摇骰子这事儿真不是人能控制的。他是老手，他懂这个道理。可这孩子为什么…… “好了，金老板，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带着众弟兄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明天这个时间我们再见。”钱程见金伟望着他许久不出声，便开始催促了。 “嗯，钱老板，那我们走了！明天不见不散！”金伟笑着伸出手跟钱程使劲握了握。 “好！不见不散！”钱程笑笑。 金伟此时虽然还没有满血复活，但好转得也有百分之七八十了。只见他仰起头，看向听风阁外，瞬间就恢复了以往的威严。 老二、老三及众弟兄现在规规矩矩都站在门外等着他。 豹子兄弟离得远，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们知道小哥胜了。不仅赢了金伟带来的两箱钱，还把金尾蝎及疤癞头整得惨兮兮的。他们个个嘴角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金伟提起凳子下面的两个箱子，那里面只剩下6万块钱了。他一手提着一个，昂首挺胸，大步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停下来，对众弟兄发号施令：“走，回去！” “这就走啊？”独眼老三边说，边又扭头扒着门框朝钱程望。钱程冲他微微一笑，老三也傻呵呵望着钱程咧嘴一笑，接着又摆了摆手。钱程也冲他摆摆手。 这个老三还挺可爱的！ “走啊！老三，咋的？你还舍不得啊？”疤癞头看着他三弟还扒着门框恋恋不舍，边催促，边去拉扯他。 “好好好，这就走！”老三答应着，赶紧冲钱程又看了一眼，扬起手，摇了摇，笑着大声喊：“再见！” “再见！”钱程也笑着回应。 随后，老三转过身，跟着疤癞头及众弟兄一起走了。 豹子兄弟在队伍最后，他趁人不备，跑到门边，看着钱程，“哎”了一声。 “你先回去吧！没事儿！”钱程冲他笑笑。 “哦，那我们先走了。”豹子放下心来，和众弟兄赶紧随着金伟的嫡系部队一道远去了。 第240章 婆婆的担忧 钱程坐在椅子上把那包钱收拾好，正准备要离开。这时，展颜从二楼下来，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呀？”钱程笑嘻嘻地歪着头看着姐姐。 “你说为什么？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学坏的？”展颜边吼，边冷不防去扯钱程耳朵。 “哎哟，姐姐，你扯我耳朵干嘛呀？”钱程不解地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姐姐。 “干嘛？你说干嘛？要你长记性！以后你要再做坏事，我就告诉你干爹，看他不训你才怪？哼！”姐姐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我没做坏事儿啊？” “没做坏事儿？你还犟是吧？我都看见了。你跟别人摇骰子赌钱，你还敢说……” “呵呵！原来你是说这个呀！事情是这样的……”钱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姐姐听。 “啊？原来是这样！”展颜听完，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她静静望着钱程，轻轻揪揪他的耳朵，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呀！但是我有一点儿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赢他们呢？” “我研究了呀！”钱程呵呵一笑。 原来，他三月份来听风阁听到婆婆说老板跟别人对赌，一会儿就把整个身家赌完了。他当时就知道他们是玩摇骰子比大小。这个赌博游戏看似无规律可循，基本上全凭运气。 但钱程买来骰盅，通过多次练习研究，他发现摇骰子出的点数大小与手劲和摇多久都没有关系。但每粒骰子撞击骰盆的声音与大小有关。 不过这差别非常非常细微，这微不足道的差别，一般人是根本听不出来的。 那钱程是怎么听得出来骰子点数是大是小呢？这得益于他有一对机敏的耳朵。 小时候，他和似锦经常在野外玩，他能从众多鸟叫声中听出有几只鸟，并能辨别出每一种鸟有多少只； 他将耳朵贴在岩缝前，能够知道里面有多少只蜈蚣，多少只蝎子； 他还能贴着地面听到离他们有多远有蚯蚓、土狗子、土鳖虫……他还能听出有几只，而且，他还能听出有几只大，几只小…… 他从小就练就了一对特别机敏的耳朵。 他和金伟摇骰子时，他能准确地听出金伟骰盆里的骰子点数，他随意晃动自己的骰盅达到自己预期就放下了。 所以金伟说是他操控了整个比赛，其实是没说错的，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比赛时，金伟是杀气腾腾，一副置人于死地的凶恶嘴脸。反观钱程，一脸的风轻云淡，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实际上，他是耳听八方，运筹帷幄。 他早知道金伟会来，所以他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仗绝对要赢，要让这帮恶人把吞进肚子里的钱统统吐出来。通过练习研究，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打败这伙强盗。 果不其然，他一举就击溃了金伟。看着钱程面前一捆一捆的钞票，牛逼哄哄的金伟顿时蔫儿了…… 钱程想起刚刚比赛的场景，不由得笑出了声。 展颜不解地看着钱程，又摇摇头说：“你研究了？这玩骰子还怎么研究啊？又不是做题。” “多次尝试研究总结它的规律，明白吗？”他不想告诉姐姐太多，就说得很模糊。 “这玩意儿我可研究不出来。” “你研究不明白就对了！你是个女孩子，研究这个干嘛呀？”钱程冲姐姐笑笑，他揪一下姐姐耳朵，“你呀，就好好搞学习就行了！” “呵呵！”展颜头一摆，耳朵从钱程手中挣脱。钱程又赶着伸手去揪姐姐耳朵，姐姐笑着推开他的手。姐弟俩在吧台嘻嘻哈哈打闹着。 此时，花婆婆和余哲在外面刚刚看完面粉，正朝店里走。他们看到金伟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街上走过。 “天啦！出事儿了！”婆婆随意瞄了一眼，立刻认出来这伙人就是残害听风阁前老板的那伙强盗，顿时吓坏了。 “怎么了？花师傅。”余哲赶紧问婆婆。 “就是这伙坏人害的听风阁前老板。看他们似乎刚从我们听风阁方向走过来的，不会又去祸害我们店子了吧？ 店子里可只有钱程和他姐姐，还有江小花。孩子们不知道报警没有？呜呜呜……”婆婆边说边哭了起来。 “别哭！花师傅，不要紧，孩子们不会那么笨的。打不赢了他们就会报警的。”余哲赶紧安慰。 “怎么打得赢呢？店子里就他们3个孩子，人家这是有20几号人，还不知道店子被这伙人又遭害成什么样子了。呜呜呜……”花婆婆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余哲一听也有些急了。 二人不再言语，向听风阁一路小跑。远远的，他们看到店子门大开着，顿时心吊起来了。 他们顾不得喘气，赶紧加快速度往店里赶。 “我揪你，呵呵······我也揪你，哈哈……”他们还没进店，就听到店里面传来嬉闹声。二人对视一眼，心稍稍平静了些。 等他们气喘吁吁来到店门口，看到钱程展颜姐弟俩在吧台嬉笑疯闹。那高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 钱程展颜抬头看到门口气喘吁吁的婆婆和余哲，赶紧走过来关心地问：“怎么了？你们怎么走这么急啊？”他俩边说边赶忙扶着婆婆和余哲，给他们轻轻拍背。 “那伙强盗来我们听风阁了吗？”婆婆稍稍平静了些，就赶紧问。 “来了！”钱程展颜异口同声。 “来了？”婆婆大惊失色，“他们没为难你们？” “为难了！但我把他们打败了。”钱程笑嘻嘻地说。 “打败？我的傻孩子，人家可是20多号人呢？”婆婆惊讶极了。 “人多怕啥，擒贼先擒王。”钱程依旧呵呵笑着。 “我弟弟不仅制服了他们，还把他们的钱都赢过来了，哈哈哈……”展颜边笑边得意地说。嗯嗯。 “啥？赢钱？”婆婆一听急了，“钱程，你可不能赌博呀！赌博害死人，前老板就是被这个给害的。如今还病怏怏的呢！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婆婆，不急，是这样的……”钱程将跟金伟对决的结果及接下来的打算，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婆婆。 “好！好啊！终于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以后，我们再也不怕那帮坏人了。”婆婆听得心花怒放。 随后，钱程就让婆婆给前老板打电话，让他们明天上午来听风阁，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们。 第241章 钱归原主 第二天上午，前老板被老板娘从潮汕带到了希原。老板是坐着轮椅来的，他身体极度虚弱，整个人萎靡不振，有气无力地坐在轮椅上。短短几个月，老板娘也看上去像老了十多岁。 是钱程和婆婆一起去车站接的他们，因为前老板待他不错。当钱程看到老板的惨状，心里一阵难过。 一看到他们，他立马就走了过去，蹲在老板轮椅前，笑着拿过他的手，在那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哎……嗯……是……是钱程啊！”老板还认识他，很微弱地叫他的名字，并且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嗯。”他点点头，将老板的手紧紧握在手里，轻声说，“没事儿，会好起来的！” 老板娘听了，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他很虚弱，人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偶尔在夜里会像狼一样嚎叫。有医生说这叫狂躁症，具体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看了好多地方也看不好。唉！” “不难过了！会好的！”婆婆拿过老板娘的手，轻轻拍着，安慰着。 “嗯。”老板娘冲钱程和婆婆点点头。 “走吧！去听风阁。”钱程说着从轮椅上抱起老板，老板娘拿着轮椅同婆婆一道。他们一起上了公交车，去了听风阁。 下午2:00，金伟只带着他的十几个亲信，豹子兄弟他们没让跟着。他们一行人来到听风阁门外，其他人都在门外候着，金伟一个人进了屋。 钱程在听风阁门内已经摆好了两张桌子，桌子正面坐着前老板夫妇。金伟的位子跟他们正相对，钱程则坐在侧边。 “不用啰嗦了，直接开始吧！”钱程望着金伟递过去一大袋钱吩咐道，“你亲自还给他们，并诚恳道歉。” 金伟拿过那一大包钱直接放到前老板夫妇面前，诚恳地说：“这是我当时赢你们的68万，现在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 这件事是我不对，因为我是开茶楼的，对骰子这玩意儿再熟悉不过了。我利用自己的优势跟你们对赌，赢了你们的钱。是我太不道德了！我恳求你们的原谅！” 前老板看着那堆钱，面无表情。老板娘望着那堆钱，立马泣不成声。 “我恨你！为了钱，你把我们害苦了！知道吗？呜呜呜……”她边哭边愤怒地质问金伟。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金伟说着垂下了头，他不敢直视前老板夫妇，是他把人家害成了这样。人家现在一家三口围着他，他内心顿时有些慌了。 别人他不怕，钱程的身手他可见识过了。所以就算老板娘说恨他，他也没敢呲牙。 “不哭了！”钱程掏出手帕递给老板娘，轻声说，“把眼泪擦擦，你们先去婆婆那儿。后面的事儿由我来处理。” “嗯。”老板娘接过手帕，冲钱程点点头，推着她的丈夫去了糕点阁。 金伟一直头低着，钱程望着他，许久才缓缓开口：“你都看到了吧？人被你害成这样了！”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金伟抬起头，有些慌乱。 “以后好自为之吧！”钱程冷冷瞪了他一眼，拿过抽屉里的那包钱递了过去，“给，这是26万，你们拿着钱走吧！” 金伟颤抖着拿过钱，内心顿时激动起来。他哆嗦着说：“那……那我就走了！” 说完，他冲钱程讪笑着，抱着那包钱，忙不迭地朝门口走去。他的亲信看老大出来，赶紧跟着他，一行人急慌慌离开了。 目送金伟一伙走远，钱程起身去了糕点阁。老板娘一看到钱程就边哭着边要给钱程跪下。 钱程赶紧拉住她说：“阿姨，不要这样！现在，钱已经夺回来了。你要照顾好老板！你们要好好的！老板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对！慢慢会好的！”婆婆也忙帮着劝慰。 “嗯，我也有信心！”老板娘边抹泪边点头。 “这么一大笔钱要存起来吧？”婆婆看向钱程，指了指那包钱。 “嗯。”钱程点点头，“先寄回他们老家。等他们回去了，把钱取出来再存。” 钱程和婆婆陪着老板娘去邮局寄了钱，就送他们夫妇坐上了回潮汕的火车。 这一次，钱程本来想着前老板见到这失而复得的钱，说不定一受刺激，病会好起来。金伟不就是这样吗？但很遗憾，老板伤得太严重。他心里应该明白，但身体依然还是不听使唤。 老板的病，后来还是钱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老道长，和婆婆一起去了老板潮汕的老家，帮他药丸加针灸，连医了3天才完好。 老板夫妇后来在潮汕又开了一家大饭店，听婆婆说她们生意还不错呢！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现在我们要接着来说金伟，他拿着这失而复得的26万，心情非常激动。但一想到那本来属于自己的68万，就这样白白还给了别人，心里顿时就一阵肉疼。 其实他肉疼个啥呀！那钱本来就不是他的。 这一切都是这个孩子搅的局。我堂堂一个玩骰子的高手，竟然败给了一个乳臭未见的小毛孩子？我不服！我真的不服！金伟心里那个恨呀！ 不行！我要让那个孩子吃不了兜着走。一定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金伟在心里恨恨地说。 其实，如果现在金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改邪归正。拿着凭自己努力赚来的26万巨款，和众弟兄好好经营茶楼，他应该会有一个美好未来的。 但有的人呀！就是喜欢作，不作不死。的确，金伟最后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 我们前面已经知道金伟的舅舅在希原当大官。实际上他的舅舅路云天只是希原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不过，权力还是挺大的。 金伟在希原大小事儿都有他帮忙罩着，当然金伟也没少孝敬他舅，舅?俩在希原过得是如鱼得水。 前几个月，金伟从听风阁前老板那里能顺利夺得68个w，他舅也功不可没。当然，这起事件，路云天也同样分了一小杯羹，不多，就3万。 现在，夺来的钱又还给了那个老板，金伟自己就吃了3万元的小亏。他也不好意思张口问他舅舅要这个钱。 但这事儿必须要让舅舅知道，3万块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舅舅既然得了这个钱，就必须再帮忙找点生钱的门路。否则，自己白白吃这么大个亏，始终是意难平。 第242章 钱程被警察带走了 说干就干，当晚金伟就去找了路云天。他讲了自己和钱程博弈以及还了前老板68个w的事儿。讲完，他愤愤地说：“我和兄弟们累了半天，结果一个子儿也没捞到，还白白亏了三万，整整三万啊！” 路云天知道金伟说的就是自己得的那3万块，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但已经装到腰包里的钱再拿出来，心里始终有些不甘。 于是，舅?俩合计合计，最后决定给钱程安上一个罪名。就说他赌博，警方要罚款拘留，那他家里还不吓得赶紧掏钱，至少要罚款3万。那这个窟窿眼儿不就补上了吗？ 第二天上午9点，路云天就派了他手下一帮人开着警车到听风阁来了。 此时，余哲已到菜场买猪头骨去了，婆婆也吃完早餐晨练去了。钱程已经吃完饭，到他的办公室忙去了。吧台上只有展颜边哼着歌，边翻看烘焙书籍。 “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听风阁吗？”打头的一名警察进门问展颜。 “对，请问你找谁呀？”展颜抬头笑着问。 “找钱程！” “哦！我来帮你叫。”展颜说着就跑上楼。 “咚咚咚”，她敲了敲钱程办公室的门，大声喊：“出来！有警察找你！” “来了！”钱程打开门，和展颜一起来到吧台。 “我是钱程，有事吗？”钱程望着那个警察说。 “请你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我们要调查关于你赌博的事。”警察冲钱程点点头。 “什么？赌博？”钱程大吃一惊。 “对！有人举报你赌博。现在跟我们去公安局一趟。走吧！” “那就算是我赌博，也不是我一个人赌吧？另外那个人呢？”钱程笑笑。他已经猜到是金伟故意栽赃陷害。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呢？他摇头苦笑。 “放心吧！那个人也会到警察局接受调查，不会单单只调查你一个人的，走吧！”警察指指门外。 “那行吧！走！”钱程说着就往外走。 “别去！别人是故意陷害你的。”展颜一把拉住钱程。 “小姑娘，不能妨碍我们办案呀！”警察笑着对展颜说，“等调查完，他就回来了。不要担心！” “我问你们，你们凭什么要带我弟弟走？就算是赌博，那也是那一帮坏人找上门来硬逼的，你们反而要找受害人。你们就是这样当警察的吗？”展颜边哭边大声质问。 “只是调查情况，小姑娘。”警察安慰展颜，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没办法！这是领导下达的任务，我们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姐姐，别担心！我没事儿的。应该就是调查情况吧！一会儿就回来了哦！”钱程笑着安慰姐姐。 展颜没理会钱程，她红着眼睛看着那个打头的警察，问：“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我们是希原公安局的。” “希原公安局！行！我知道了。你们走吧！”展颜说着，又贴近钱程小声说，“你不要怕，我会想办法的。” “嗯，别担心，没事儿的！”钱程轻轻拍拍姐姐的头，笑了笑，就转身跟警察一起出了门。 “混蛋！我不信白的你们能说成是黑的？”展颜骂着，她趴在吧台边大哭。 不久，晨练的婆婆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看到埋头痛哭的展颜。 “怎么啦？颜颜，你弟弟今儿咋不哄你了呢？”婆婆笑嘻嘻地打趣儿道。 “婆婆，我弟弟被警察带走了，说他赌博。”展颜看到婆婆，一下子又哭开了。 “啊？怎么会这样？你余叔他回来了吗？赶快想想办法呀！”婆婆也有些急了。 “余叔还没回来！”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婆婆焦急地跑到门口，朝外面张望。 “花师傅，有啥急事儿啊？”远远的，正向听风阁走来的余哲一下子就看到了着急的婆婆。 “哎呀，你可回来了！出大事儿了！”婆婆没等余哲进门，就边抹眼泪，边说了钱程被警察带走这个事儿。 “什么？这狗东西们也太不讲理了！随便抓人呀？”余哲一听，立马怒不可遏。 “哎，具体还不知道是啥情况，我们要赶紧……” 没等婆婆说完，余哲“蹬蹬蹬”就跑上了二楼。一会儿，又旋风般从楼上冲下来，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他边跑边骂：“谁敢动我的孩子，老子就跟他拼命。反正，老子早烂命一条了，要是钱程有啥闪失，我也就没啥活头了。” “余哲兄弟，不要啊！”婆婆赶紧冲上去，从后面一把将余哲拦腰抱住，“你千万别冲动！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你这么冒冒失失去砍人，弄出事儿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余叔，你不要这样呀！”展颜也赶紧上前抱着余哲大哭。 余哲浑身颤抖，脸色酱紫，目中喷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很显然，他被气坏了。 展颜见状，一边赶紧用手不停地给他拍着胸口顺气，一边哭着说：“余叔，你不要再生气了，气坏了怎么办呀？” “余哲兄弟，我跟你一样急，但我们不能这么莽撞。有啥事我们找警察，我不信希原的天都是黑的。会有说理的地方的。你别急了，我俩马上一起去希原公安局。 如果他们真要欺负钱程，那我们就找政府、找纪检委。我就不信了，他们就能这么无法无天？”婆婆边劝，边顺手夺下余哲手中的菜刀。 展颜扶着余哲到凳子上坐下。可他刚坐下，又“腾”地站起来，红着眼睛看着婆婆说： “花师傅，我坐不住，我心里急呀！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我们现在就赶紧去公安局探听情况吧！如果情况不妙，我们就要另想办法了。” “嗯，走！我们现在就走。”婆婆答应着，又看看展颜说，“颜颜，你也别哭了！你弟弟会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你自己一个人就待在店子里，别出去！” “嗯！”展颜点点头。看婆婆和余哲走出店门，她大脑里突然就闪现出以前看过电影里刑讯逼供的场景。如果他们也那样对弟弟用刑…… 她不敢往下想了，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埋着头，伤心地大哭着。 第243章 舅甥演双簧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眼泪快哭干了，眼睛哭肿了，鼻子哭得都不透气儿了，喉咙也有些堵堵的…… 她才抹了一把眼泪，停止哭泣，望望四周。这会儿，这儿只剩她一个人了。她突然就明白过来，光哭不能解决问题，现在要赶快想办法救弟弟。 可找谁帮这个忙呢？她脑子里将所有认识的人一一筛查了一遍。突然，她一拍脑袋，开心地大叫起来：“对，我干爹可以帮这个忙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边说边赶紧去钱程办公室，拿出自己包里的电话，并很快就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喂！” “爸，呜呜……”电话刚接通，她又忍不住哭了。 “咋啦？你姐弟俩闹矛盾了？都多大了呀！呵呵……”听她哭，爸爸在电话那头还取笑她。 “不是不是！我弟弟被这儿的坏警察给抓走了！” “什么？警察抓你弟弟？怎么回事儿？你快说说！”电话那头的展鸿图也急了。 “嗯，是这样的……”展颜在电话里将整件事情详细告诉了爸爸。 “混蛋！无法无天！就这样随便欺负一个小孩子呀！”电话那头展鸿图气得直接爆粗口。 “别光顾着骂了！现在赶紧想办法救弟弟，你给干爹打电话，让他帮忙办这件事儿。快点快点，别再耽搁了！”展颜急急说。 “嗯，放心吧！弟弟不会有事儿的。”展鸿图说着，就挂了电话。 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展颜的干爹，他跟展鸿图是拜把子兄弟，他们从小就是在一个军区大院里长大的。 她干爹名叫向东，向东有兄弟四个，分别是向东、向南、向西、向北。这兄弟四人都在省城或京城当大官，具体多大的官呢？这么说吧！都相当于古代的一品官员。 大家都因钱程被带到公安局快急疯了，那钱程这会儿在公安局干什么呢？ 钱程是随着路云天的属下一行来到公安局的。这会儿，他正在公安局调查室里。金伟和他的一众亲信也在那儿。 金伟望着钱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老二，老三看到钱程，则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原来金伟举报钱程赌博这事儿他们是知道的，老二老三外表看着不咋地，其实内心还算善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都心知肚明。 这孩子是赢了大哥的钱，但却一分钱都没要。大哥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举报这个孩子赌博，不同样也是举报你自己了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又何苦呢？ 昨天晚上，金伟跟他舅舅密谋完，吟歌小唱回茶楼时，就兴奋地给老二老三嘀咕了这事儿。 老二一听，立马就跳出来劝：“大哥，那还是个小孩子，我们就不要再跟他过不去了。我们都30多岁的人了，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儿呀！是吧？” 老二说完，用胳膊肘碰了碰老三。老三会意，立即用他那只独眼，瞄了一眼二哥，微微点了一下头。 又转过头看着金伟，叹了口气说：“大哥，二哥说的对！我们真的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何况那孩子多善良啊！赢了你的钱又全部都给了你。你现在这样做，真的太不道德了！我们都在江湖上混，这要传出去，名声可就臭了呀！大哥，你能不能……” “你俩是想扯我后腿儿是吧？”金伟当即就黑了脸。 “大哥，不不不！我们真不是扯你后腿儿。我们是好兄弟，我们真是为你着想的啊！”老二老三痛心疾首。 “住嘴！什么时候我的事需要你俩给我拿主意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我这么做就有这么做的道理。 你俩要是再唧唧歪歪，你们就不要在我这儿混了。现在就给我走！”金伟使劲一拍桌子，指着门外，对老二老三大吼。 老二老三被吓得一哆嗦，他们对望一眼，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但内心对老大的做法还是很不满的。 这也就是他俩为什么见到钱程有些担忧的原因。明明知道大哥做的是坏事，但他们却劝不动。有什么办法呢？ 钱程一进屋，没关注别人，先扫了金伟一眼，不经意便捕捉到那抹诡笑。这再次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想——是金伟在使坏。 他又随意瞄了老二老三一眼，那兄弟俩正满脸忧愁地望着他。这两个家伙人还不错！钱程立马就明白了。 他冲他俩微微一笑。老二老三嘴巴张了张，似乎很着急。但瞄了一眼金伟，他们又苦丧着脸，叹了口气，默默低下了头。 钱程和金伟他们一起静静坐着，在调解室等候。那个带钱程来的警察说：“你们这个案子由路局长亲自调查。你们先坐会儿，他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从门外走来一个近50岁的警察，他笑眯眯地看着屋里的十几号人，“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就威严地走进屋来。他就是金伟他舅路云天。 “人都带来了吧？”路云天抬起头，随口问了一句。 “都带来了！”他的下属赶紧回答。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调查吧！” “嗯。”路云天的两个属下拿好笔记本，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另外几个警察就站着，盯着钱程和金伟他们。 “金伟！” “在！”金伟赶紧笑着举手。 “钱程！” “在！”钱程冷冷答。 “我们只是调查情况，你们不要紧张。每一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明白吗？”路云天扫了一眼面前的这群人。 “警官，明白！”金伟积极响应。钱程没睬他们，将头扭到一边。 “那调查就从金伟先开始吧！”路云天冲金伟点点头，嘴角扬起浅笑，但立即又假装抹了一把脸，收起笑容，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问，“是你举报钱程赌博？” “对，是我举报的！”金伟点点头，又指着钱程说，“他赢了我的钱，虽然他最后把钱还给我了，但他的确是参与赌博了。为了制止这股赌博歪风，我才决定举报的。” 瞧瞧！这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大坏蛋还把自己伪装成为老百姓着想的成正人君子了。 “嗯，不错！为了正社会风气，你能积极将坏人坏事报告给警方，为希原的文明建设也算出了一份力。我代表整个希原人民感谢你！” 路云天笑着点点头，将金伟大夸特夸了一番，这是要为金伟无罪先做的准备。这舅甥俩双簧演得真不错！ 第244章 葫芦僧断葫芦案 他旁边的记录员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他的这一番论调，连同行也看不下去了。 “现在，钱程也说说对这次举报有什么异议？”路云天狡诈地看看钱程。 “难道赌博就我一个人赌的吗？”钱程没好气地瞪了路云天一眼。 “我！警官，是我和他赌的。”金伟赶紧站起来笑着补充。 “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金伟能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还不错！钱程好像……” “好像什么？我本来就没做什么！有什么好坦坦白的？”钱程气呼呼地将头扭到一边，懒得搭理他。 “没做什么？那我问你，你赌博了吗？”路云天怒气冲冲地望着钱程。这小子，还挺烈的！先给你来个下马威吓吓你。 “你这事儿可应该问金伟的呀！我为什么跟他赌？” “行了！不必问那么多，你承认赌博就行了。你参与赌博，我们拘留你就没有任何问题。”路云天摆摆手，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街上那么多开茶馆的，那么多人赌博，也没见你们抓哪一个？”钱程不满地怼了他一句。 “小同志，是这样的。你听没听说过，‘民不报，官不究’，你懂不懂这个道理？”路云天细心地解释，接着又摇摇头说， “我们不管别人赌不赌，那是别人的事儿。人家就算赌博了，但没人举报，我们也不会过问的。请你来这儿，是因为你赌博被举报了，明白吗？” “不明白！别人举报我赌博，我就赌博了呀！那我举报你杀人了，你就杀人了吗？”钱程反将他一军。 “哎呀，你？唉！我们也不是光听举报人一面之词，我们不是在调查吗？”路云天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这小子还不好搞定啊！ “调查是吧！那我具体给你说一说，金伟跟我赌或者说我们玩游戏的来龙去脉吧！首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是他们硬找上门说跟我玩游戏的。 我也说了我不会玩儿，可金伟说就是摇骰盅，比大小，谁大谁赢。我就陪他们玩了几局，结果他钱输光了。既然是玩游戏嘛！我就没要他的钱，赢的钱，我全部都给他了。这怎么能叫我们赌博呢？ 我只是陪他玩了一场游戏罢了。”钱程耐着性子，将整个事件的详细过程给路云天讲述了一遍。 “警官，的确是这样！是我大哥找他赌的。他真的不认识我们。”老二看着路云天赶紧说。 “是这样的！警官，他也没得我大哥一分钱。他们真的就是玩玩游戏而已。”老三也忙补充。 “嗯嗯”，金伟在一边连续“嗯”了好几声，老二老三对望一眼，马上就闭了嘴。 路云天听他们说完，沉思了一会儿，笑着说：“你们说的话归纳起来，就是钱程赌博了。只是他赢的钱又退回去了，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真算不上赌博的，他们没有……” “老三，嘴巴闲不住是吧？”不等老三说完，金伟吼了他一句。 “大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这样……” “住嘴！”金伟再次打断了老三的话，恶狠狠瞪他一眼。 “好了！不吵了！不管怎么说，金伟、钱程你们两个人都参加赌博了，这个没说错吧！你们其他人也参与了吗？”路云天边说边抬头看着面前这十几号人大声问。 “没有！”大伙赶紧回答。 “没有！他们都没有！只有我和钱程两个人参与了。”金伟也赶紧说。 “那好，金伟钱程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路云天边说边摆了摆手。 金伟的那帮亲信就站起身，陆续离开了调查室。老二老三走在这群人最后，快到门口了，他俩站住，转过身，着急地望了望钱程。可当眼睛扫到金伟，他们又摇摇头，叹了口气，慢慢退到门外去了。 钱程望望那兄弟俩，看他们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心里顿时感到一丝安慰。虽然他们天天是跟坏人混在一处，但这仍不妨碍他们内心依然有正义。 路云天和金伟趁这个间隙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悄悄抿嘴笑着。看钱程还看着门外出神，他们心里一阵窃喜。小子，向往自由吧！那就准备让你家里拿钱出来吧！ 许久，路云天缓缓说：“那个钱程，调查到这儿就结束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和金伟参与赌博是要拘留的，不过……” “局长，我觉得这个案件处理得太急躁了些。我把他们说的情况全部都记录下来了。如果要拘留，这个事儿就要请示明局长。 以前有些案件没那么多繁琐的手续，但现在不行了。上面风声紧，所有案件局长都要过目的。不然，出了问题会倒查的，谁出事儿，谁负责。我们都只是……” “陈警官，这情况我都知道。但今天这个小案件就没必要请示明局长了。局长是我们公安局的一把手，天天那么忙。 这小案件，今天我就直接代理了。不用麻烦他，没事儿的。有啥事儿，我负责！”路云天赶紧打断他下属陈警官的话。 这事怎么能让局长知道呢？上次金伟和听风阁前老板那个案件，也是他亲手办理的。要是局长插手，他一个子儿都赚不到不说，他的外甥金伟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所以，他瞒天过过海，匆匆结了案。 “可是，这个案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你这样判，不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嘛！如果局长知道……” “咚咚咚”，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这直接打断了陈警官的话。旁边的一个警察拉开了门。 “哎呀，是局长啊！”那个警察笑笑。 “局长？”路云天吃了一惊，赶紧站了起来。 原来刚才里面在调查的时候，豹子兄弟也躲在调查室外探听情况，他们听到要拘留钱程，顿时急坏了。 等到老二老三他们十几号人出去，大伙都对此事愤愤不平。两队人马一合计，就去打听到了公安局的一把手明局长。 他们详细说了这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并再三请求局长出面合理解决这个问题。否则，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 局长觉得他们言之有理，便立马到调查室来了。 他刚一进门，钱程就愣住了：怎么是他？ 第245章 遇到故人 来者不是别人，他正是希原公安局的正局长明正达。这个名字大家还有印象吗？钱程似锦刚开始在秀水村摆摊的时候，在路上救的那个得坐地风的病人就叫这个名字。 没错，正是他！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上了。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局长一走进来，就看着路云天，严肃地说：“我们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我们一定要秉公办案，否则就辜负了老百姓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也枉披了这一身警服。” “局长，我知道！我是在秉公办案。我这不是怕你操劳，就没告诉你嘛！”路云天满脸堆笑看着局长，又指了指金伟和钱程说， “这两个年轻人不懂事，他们赌博玩得太大了！几十万呀！不教训教训，后面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大乱子呢！” “是吗？我怎么听说不是这回事儿呢？”局长没给他好脸色，转头看钱程和金伟，当他和钱程的目光一交汇，顿时一脸惊讶，顿了顿，他大步就朝钱程走去，扶着钱程的双肩，晃了晃，惊喜地说，“孩子，是你呀！秀水村的美少年！” “嗯，是我！”钱程笑笑，冲他点点头。 看局长和钱程那么亲密，路云天顿时惊呆了。这孩子认识局长啊？完犊子了！这案子局长肯定要亲自过问了。这下，窟窿眼儿怕是补不上了！ 唉！千算计万算计，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给算计了。 金伟看到钱程这靠山比他舅的官职还大，当即也蔫儿了。他俩看事情没按他们的预期发展，立马对望一眼，用眼神交流了几秒钟，便想到了办法。 只见路云天走到局长和钱程身边，指着一边的凳子，笑呵呵地说:“原来局长是遇到了老朋友啊！来来来，快坐下来聊。” 局长没理会他，拍拍钱程的肩膀说：“我都知道了，没事儿的！”说着，便拉着钱程一起坐下来。 路云天也恬不知耻拿过凳子，坐在他们旁边。笑嘻嘻地说:“局长，既然是你的故交，那他们两个年轻人之间犯了这点儿小错误，就算了吧！ 其实真没多大个事儿，一开始还想着给他们一个教训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他们明白错了就行。这个事儿，我看就这样算了吧！也免得再浪费警力。呵呵！” “是啊，其实我们就是玩玩，真没多大个事儿，路局长也是出于好意吧！我们不怪你！”金伟也赶紧补充。 “好好好，不怪就好！我们的确也是为了保卫希原百姓的平安嘛！希望你们两个小同志多理解。”路云天冲金伟笑笑。 这舅甥俩演的，那真叫一个精彩！ “理解理解！”金伟笑着，又赶紧看看钱程，说，“那个钱程，我俩这个事儿就算了，到此为止吧！” “算什么算？秉公执法，该咋样就咋样！”局长看了金伟和路云天一眼，严肃地说，“你兴师动众搞这么一出，难道只是演戏吗？” “局长，我们一开始也不了解情况啊！带他们来这儿也只是调查情况的。”路云天赶紧解释。 “是吗？已经调查完了吧！听说你都准备拘留他们了！”明局长冷冷说。 “哎呀，局长，那是说着玩儿的，真说着玩儿的！他们又没犯啥事儿，怎么可能会拘留呢？拘留那可是要有一系列程序的。”路云天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 眼珠子飞快地又“咕噜咕噜”转了几转，赶紧指着他下属陈警官说，“陈警官，你赶紧把记录的案件情况给局长看看。” 路云天这一招的确高，因为案件记录上，钱程根本就没有任何错误。 “嗯。”陈警官走过来，将案件记录递给局长。局长接过去，一页页翻看。 “钱程的确没什么错误。”局长边看边点头，看完他又抬头看了路云天一眼，说，“没什么大事儿，以后就别再浪费警力了。” “知道了，局长，以后不会了！”听局长这么说，路云天知道局长不会再追究他的责任了，顿时放下心来，笑呵呵地看着局长说，“那现在这两个小同志可以走了吧？” “嗯。”局长点点头，看了钱程一眼，轻声说，“没啥事儿了。走，我们聊聊去！” “不了，叔叔，我们改天再聊吧！”钱程笑笑说，“我被带到这儿这么久，家里说不定都快急坏了，我要赶紧回去告诉他们一声。” “那你现在就赶紧打个电话吧！这儿有电话。”明正达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话，笑着说。原来钱程被带走时，警察没让他带电话。 “嗯。”钱程点点头，赶紧拨了店里的电话。 “叮铃铃……”电话响了很久，可没有人接。因为余哲和婆婆已经在公安局门外等候了。展颜关了店门，在二楼钱程办公室里哭着哭着睡着了。 “不好！店里电话没人接，我要赶紧回去了。叔叔，我们改日再聊。”钱程放下电话，着急地说。 “好，那赶紧回去看看，有啥情况你及时告诉我！走，我现在开车送你回店里。”明正达边走边交待，“你先到门口等我，我开车去。” 明正达说着，就和钱程一块儿走出门。明正达去开车，钱程一路小跑着出了公安局大门。 “钱程！”他一到大门口，等候在那儿的余哲和花婆婆立即大声喊着向他跑过来。 “哎呀，原来你们在这儿！”钱程笑着迎上去，“我说怎么店里没人接电话呢？” “我的孩子呀！”余哲红着眼睛，快步跑上前，一把抱住钱程，就“吧嗒吧嗒”掉眼泪。 “没事了哦！没事了！”钱程偎着余哲，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我们都快急死了！”婆婆也拍拍钱程的肩膀问。 “没有！我们马上回店里。” “嗯，回去！你姐姐还一个人在店里伤心呢！我们······” “钱程，走吧！上车！”没等婆婆说完，随着一阵“滴滴”声，明正达开着警车出来了。看到钱程，他赶紧招呼他们上车。 “上车？这是干嘛？”余哲看到是个警察招呼钱程，吓得赶紧将钱程拦在身后，不安地瞅着那辆警车和车里面的明正达。 第246章 纪委来了 “没事儿！那是我一个叔叔，他马上送我们回去！呵呵！”钱程笑笑说。 “哦！吓死我了！”余哲呼出一口长气，笑笑拍了拍胸脯。 “一起上车吧！走！我带你们回去。”明正达笑着朝他们招手。 “嗯。”钱程点点头，回过头看着余哲和婆婆说，“走！上车！” 钱程最后一个上车，他正要关上车门，就听到有人喊：“小哥！” 他一抬头，就看到豹子和老二老三他们一群人朝他快快跑过来。原来他们一直也等在外面。 只是刚才钱程只顾着跟余哲和婆婆说话，他们没好意思围过来。现在，看到钱程要走，他们赶紧过来打个招呼。 钱程赶紧走下车，望着他们，点点头，笑着说：“我没事儿了，后会有期！” 钱程并不知道是他们帮忙找了局长，他才能这么顺利脱罪的。他知道他们还算善良，但他们毕竟是金伟的亲信，不同金伟一样陷害自己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想得到他们为了他也是竭尽全力。 “嗯，你没事儿了就好！”豹子笑着点点头。 “没事儿了呀！这太好了！”老二老三也乐呵呵地望着他。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的大哥马上出来了！”钱程笑笑，坐上车，跟他们挥手告别。 明正达开着警车将钱程他们送到听风阁，并跟钱程约定有时间再聚，就开车离开了。 钱程他们一起向听风阁走去。店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咯吱”一声开了。 “颜颜！”婆婆没看到展颜，赶紧大声喊。但没有人回答。 “姐姐！”钱程也赶紧喊着，并立马跑上二楼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婆婆和余哲也紧随其后。 办公室门也在虚掩着，钱程推开门，姐姐正和衣躺在他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睡着了。睡梦的展颜还时不时抽泣一下。 钱程轻轻走过去，看到姐姐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残存有泪滴，漂亮的脸颊上还有一道道泪痕。 “你姐姐肯定是哭累了，让她睡会儿吧！”婆婆轻声说。 “嗯。”钱程点点头，望着姐姐，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14岁就认识姐姐。这些年，姐姐对他照顾有加，他们早已情同手足了。姐姐一定是怕他遭罪，所以躲在这里哭。 自己是个男人，本来要照顾好姐姐的，但现在却让姐姐为他担心。 “呜呜呜……我弟弟······”睡梦中的展颜哭着喊。因为此时她正梦见钱程被严刑拷打，那帮坏人如鬼祟般哈哈大笑。她拼了命地呼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钱程看姐姐哭得透不过气来，赶紧蹲到姐姐身边，边拼命摇晃边大喊：“姐姐，快醒醒！” “啊啊······”展颜大叫着，喘着粗气睁开了眼，她一下子就看了钱程在她面前，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呢！就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大腿，然后又细细端详着面前的钱程。 “不是梦，是真的呀！”她赶紧一骨碌坐起来。 “颜颜，你弟弟回来了！”婆婆和余哲赶紧上去安慰。 “哦！来，快坐这儿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展颜擦擦眼泪，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子。 钱程走过去，跟姐姐坐在一排。展颜望着钱程，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问：“你没受伤吧？” “没有！谁伤我呀！我又没做坏事儿，这是有人故意陷害。不知道这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以后他应该不会再使坏了吧！”钱程摇摇头。 “那谁说的准呢！坏人这次没有得逞，谁知道他死不死心呢？唉！”展颜叹了口气，望望钱程。心想：干爹给希原这边打电话了吗？调查清楚了才能让人放心呀！ “叹什么气呀！不管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嗯，那就先这样吧！”展颜点点头。 就在姐弟俩还在担忧时，金伟正走出公安局的大门，他让众弟兄们先回去，他自己和路云山又凑到一块儿了。 “舅舅，这3万块钱看来是打水漂了！”金伟叹了口气，摇摇头。 “先别这样丧气嘛！以后还有机会的。”路云山笑笑拍拍金伟。这已经装进腰包的3万块钱，他确实不想吐出来。所以他必须要再帮金伟找个发财的机会。 “唉！那小子后台这么硬，我怕……” “甭管他后台有多硬，只要有真凭实据在我们手里，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放心！没有机会，我们就制造机会嘛！哈哈哈……”路云天截住金伟的话头，阴险地说。 “制造机会？怎么制造？”金伟疑惑地看着他舅。 “我跟你说啊……”路云天几乎把嘴伸到金伟耳朵里了。 他们嘀咕了半天，金伟听得是眉开眼笑，对他舅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竖起大拇指说：“姜还是老的辣呀！这下，够这小子喝一壶了。” 原来他们又想了一条毒计。他们准备找希原的地痞无赖，去听风阁吃饭不掏钱，故意与钱程发生纠纷。 钱程要是失手打了这些人，那这些人就顺势躺地上，硬说自己被打伤了。然后讹一大笔钱。那何止3万块钱呢？不仅能把窟窿眼儿补上，还有多的呢！ 想到这儿，舅甥俩都开心地大笑起来。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希原纪委来了。 他们带着公安干警直接去了路云山家里，将他请进了公安局。原来，省里已经打电话要求他们查钱程被抓这个事件了。 路云山一听就赶紧笑笑说：“这是一场误会！这事儿已经完结了。我们局长都知道这事儿。” 路云山不怕这件事儿，但他怕金伟上次讹听风阁前老板68个w那个事儿，更怕金伟犯命案这事儿牵连到自己。 “是吗？那金伟搞听风阁老板68个w那个事儿，你详细说说呗！” 这真是怕啥来啥，纪委果然问到了他害怕的这件事儿。他一下子急了。 “这事真不关我啥事儿！那是金伟……”路云天被逼无奈，还是抛出了金伟。这也是丢卒保车的无奈之举呀！ 他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遍，并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只是一时糊涂，希望组织能够宽大处理。 第247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警察马上又去鸿泰茶楼抓了金伟及他的一帮亲信，豹子兄弟已回城中村的破房子里去了，没受此事波及。 金伟一进公安局，就见他舅已戴上铁手镯，啥都明白了。他当即就老老实实交代了陷害听风阁前老板，以及后来又陷害钱程这一系列的事件。 “这些事与我兄弟们无关，是我一个人做的孽。”金伟在最后关头，终于善良了一回。 他感觉自己可能要被关上几个月的，毕竟他把前老板害得不轻。最主要的是兄弟们还要帮他经营茶楼呢！本来兄弟们也没有参与嘛！ 警察又一一询问他的亲信，大家跟金伟说的基本一致。经过这一系列的调查，本来金伟最多会被行政拘留15天就完事儿了。 可令金伟万万没想到，他犯的命案这次也被顺藤摸瓜查出来了。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其实，这是警察后来不经意询问，知道了他的原户籍信息，并给他的户籍地打了电话核实情况。 那边立即就询问金伟的面貌特征以及身高情况。通过希原这边的一一汇报，得知金伟正是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通缉的杀人案嫌疑人。立马就派人过来将金伟和他的一帮亲信全部拿下。 经过调查，这桩凶杀案是金伟一个人所为，与他的亲信无关。金伟为了活命，他赔上了这么多年赚的钱，他父母和老婆也帮忙凑钱。一共赔了受害人家属30万。 但这桩命案因为手段残忍，影响太坏。他最终还是被判了死刑。路云天也因金伟这事儿受牵连，被行政拘留。 金伟要被押回原籍审理。临行前，众兄弟都来送他了，毕竟兄弟一场嘛！ 金伟看着众弟兄对他们做了详细安排。他抱歉地看着豹子说：“豹子，对不住了！你们兄弟11人就另寻他处吧！大哥没办法照顾你们了。” “嗯，谢谢大哥这几年的照顾，那我们走了！”豹子本来跟金伟也没有多深的感情，看事情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也就没再说要工资的话，就带着众弟兄离开了。 金伟又看着他那一帮悲伤的亲信，笑着说：“打起精神来！别哭丧着脸了！茶楼还指望你们呢！ 其实，我赌博这都是小事。可我犯了命案！那是跑不脱的。血债血偿！罢了，我还人家一条命吧！ 你们把茶楼经营好，老二老三全权负责，一年到头给我父母老婆孩子搞点生活费就行了！” “大哥！”众兄弟悲痛万分。 “哭个毛啊！20年之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金伟大笑着，随后又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对老二老三说，“老二老三，以后有机会遇到听风阁那个少东家，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我是真有点儿对不起这个善良的孩子。” “嗯！知道了！”老二老三点点头。 金伟走后，鸿泰茶楼就由老二老三带领着那十几个弟兄经营，他们规规矩矩做生意，茶楼生意还不错。 当然，金伟后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钱程并不知道，只是感觉没人来打扰，他清静了不少。 展颜看钱程这边风平浪静，就放心回省城去了。听风阁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钱程挺忙的！ 那天，他正陪着婆婆在丹阳路一家面粉店里订购面粉，就看到一伙十几个人帮着扛面粉进来。钱程一抬头，就感觉这些人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 领头的那个低着头，不说话，只用手势对手下人做指示。他们搬完面粉，老板给他们结账时，领头的低着头，才缓缓开口说话。 “豹子，你是豹子！”钱程一听声音就兴奋地大声喊起来，“你不是说你要去找我吗？我一直在等着呢！” 钱程为啥没认出豹子兄弟呢？因为豹子头上没再画豹纹了，身上也没再穿那身豹纹儿衣服了。他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钱程当然认不出来了。其他兄弟跟钱程面对面接触极少，钱程并不记得他们。 “小哥，我……我……”豹子看一眼开心的钱程，嗫嚅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是在金伟的茶楼帮忙吗？他怎么让你们……” “早没在他那儿了。”豹子没等钱程说完，就赶紧说，“金伟犯了命案，已被判死刑了。” “啊？他杀人了？这么可怕呀！”钱程惊呆了。 “嗯，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一直东躲西藏，他老家当地的公安局也一直在通缉他，这次把他给逮住了。只要做了坏事，就跑不脱的！”豹子缓缓说完，又叹了口气，“他也是活该！搞死别人干什么呢？‘多行不义必自毙’。” “嗯。”钱程点点头，又抬头看豹子，说，“那金伟手下另一帮弟兄呢？那个老二老三也跟着他一起回老家了吗？他们在希原的茶楼还在开吗？” “茶楼还在！他们是他的亲信，都还在这儿帮他经营茶楼呢！他让我们这帮弟兄走了，他说没能力养了。他说的是实话，我不怪他！” “哦！老二老三人还挺不错的。啥时候我们去茶楼看看他们吧！”钱程看看豹子，叹了口气。 “行，你啥时候有时间了我陪你去。” “那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现在就去吧！”钱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有！那走吧！” “好，等我安排一下就走！”钱程说着就给婆婆交代，并喊了一辆摩的，帮忙搬了两袋面粉，让婆婆带着面粉先回去了。 他又叫了两辆面包车跟豹子兄弟一起去了鸿泰茶楼。他们刚到那儿，在1楼忙碌的一个兄弟见到豹子，就开心地大声喊：“豹子！你咋来了？” “嗯，二哥三哥呢？小哥找他们。”豹子跟那个兄弟握了握手，又指了指钱程。 “哦！”那兄弟看看钱程，笑嘻嘻地说，“二哥三哥在楼上呢！我来帮你叫。” 那兄弟说着，赶紧大声朝楼上喊：“二哥，三哥，来一下！” “来了！”老二老三答应着，快步走下楼。 “小哥！”兄弟俩看到钱程，情不自禁喊起来。 钱程赶忙迎上去，伸出两手跟兄弟边握手边说：“你大哥的事儿，我刚刚得知！” 第248章 安置豹子兄弟 “唉，虽然悲伤，但大哥这事儿做得的确过了。这也怪不了别人！”兄弟俩边说边摇头。 “不能改变的事儿就不要再想了！他把茶楼交给你们兄弟俩打理，你们照他说的，把这个经营好，就是对他最好的慰藉！” “嗯，目前茶楼生意还不错，毕竟以前有许多老客户嘛！也不晓得以后会咋样？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唉！”前途未卜，兄弟俩不住地唉声叹气。 “你们这儿有一大批客户，要把这批客户维护好。开茶楼也是服务性行业，热心待人，诚实守信，生意不会差的。我相信你俩！”钱程拍拍兄弟俩安慰道。 “嗯，你说的太好了！我们记住了！”兄弟俩看着钱程，内心无比感激。 钱程跟他们聊了很久，才同豹子兄弟一起离开。他们一路走一路闲聊。 “你不是说要拉我入伙吗？怎么又没动静了？我还等着呢！”钱程笑笑，看着豹子。 “等等吧！等我找到一个好去处，自然会去找你的。现在我们……”豹子不好意思地望望钱程，没再继续说下去。 豹子并没忘记跟钱程有约定这件事，只是眼下他们还没找到新的东家，自身生活都没有保障。让小哥跟他们混，这不是耽误人嘛！所以豹子看着钱程很是羞愧。 “如果你们不嫌弃，去听风阁帮忙吧！”钱程看豹子难为情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遇上了难处。他笑着邀请他们。 “去听风阁？那人家老板能同意吗？要是因为我们这事儿，老板再把你给开了，那可……” “没事儿，我就是老板。”不等豹子说完，钱程就笑着告诉了他们实情。 “你是听风阁老板？”豹子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呀！千真万确！” “就算你是老板，可我们这么多人……” “没事儿，会给你们都安排好的！”钱程轻轻拍拍豹子，笑笑说，“你们马上一起把行李搬到我们员工宿舍去吧！” “真的呀！那太好了！那我们马上就去搬行李了！” “嗯！”钱程点点头，给他们叫了两辆面包车。 面包车载着豹子兄弟，按他们说的地址拐进深巷，最后在路口停下。豹子兄弟下车，去他们住的破房子里收拾了一下，每人就几套衣服，别的也没有什么行李可收拾的。 临走，他们将锅碗留下了，并用木板将破房子门虚掩着。他们想：这房子就留给那些流浪的人遮风蔽雨也挺好的。 面包车又载着他们兄弟11个来到听风阁，钱程把他们都安排在糕点阁，包吃包住，月薪给的是150元。糕点阁员工目前都是这个工资。除了江小花，她是糕点阁组长，工资是200元。 豹子兄弟从今天起终于过上了能见光的生活。他曾经在梦里过过这种日子，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他们都开心地给家里打了电话。一听他们找了新的工作，包吃包住，还一个月能挣100多元钱，家里人都高兴坏了。 转眼就到了5月中旬。农村农忙已过，秧苗已经插上田了。钱程来希原已经两个多月了，他就给家里3个老的打了电话。让他们忙完了来希原玩几天，让他们出来见见世面。 这次，3个老的没推辞，直接安排好了家里，就坐客车爽快地来了。谁知他们来希原还没玩两天，虎子就打电话过来了。 原来张定招要生了，现在正在医院里。虎子啥也不懂，就两手空空去了医院，他也不明白接下来要干什么。这事他也不屑问别人，也没人问，关键这事他也不好意思问。 他只好打电话回村里，宝亮赶快给他说了他家里的情况。他又急忙打了听风阁的电话。 王秀荣一听急坏了，她和程翠在家里给小孩子准备了尿片儿、抱被、小衣服之类都有。可他们现在在希原，这可咋办呢？ “不要急，马上我跟你和我妈一起去希水，根叔回去拿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他明天再去。”钱程忙安慰道。 “好，也只能先这样了！”三个老的同意了钱程的意见。 吃过饭，钱程陪着三个老的一起去了车站。他们将李根先送回去秀水村的客车，然后他和王秀荣、程翠一起坐车去了希水。 一下客车，钱程领着程翠和王秀荣就直奔希水第一人民医院。他们刚一到医院门口，就听到虎子大声喊：“钱程！” “虎子哥！”钱程抬头一看，就看到虎子兴高采烈地大步朝他们走来。 “虎子，你咋不在医院照顾定招？跑出来干什么呢？”王秀荣和程翠齐声问。 “有啥照顾的？张定招老是‘嗷嗷’叫，我看她中气十足，身体好着呢！根本不需要照顾。呵呵！”虎子边说边笑。 “你个混蛋玩意儿！你媳妇生孩子不需要照顾呀！你以为生孩子就像母鸡生个蛋一样容易是吧？”王秀荣瞪着李虎大吼。 “算了！荣姐，不跟虎子理论了。我们赶紧去医院里面看定招怎么样了！”程翠赶紧扯了扯王秀荣说。 “那现在你们来了，我就要去上班。张定招老哼哼唧唧，实在是太烦了。”虎子笑嘻嘻地看着王秀荣和程翠，就转身准备走了。 “哎呀！你咋这么混球啊？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你知道吗？走走走！你今儿哪儿都不许去！快领我们去看你媳妇去！”王秀荣边骂，边抓着虎子一只胳膊就朝医院里面走。 虎子没办法，被他妈扯着，不情不愿地跟着来到了妇产科。 张定招顶着个硕大的肚子，歪在妇产科外面的椅子上，嘴巴里不停地哼哼。她肚子是上午11点多开始发动的，这时间还不到她的饭点儿，平时她一般都是下午一两点才开始吃饭。 她请房东给李虎打了个电话，李虎接了电话，也没当一回事。他还在厂里安心吃过饭，才晃悠晃悠回家，叫了个摩的把张定招送进医院。 刚开始来医院时，她哼叫得声音挺大的，把李虎烦得直嚷嚷。不过，这会儿她声音小了许多，估计是饿的吧！毕竟她平时这个点儿也该吃午饭了！ 第249章 婆家人来了 “定招，我们来了！”看到张定招，王秀荣和程翠赶紧跑了过去。 “妈，翠姨，你们咋来了？”张定招看到婆家来了人，连忙硬撑着身体坐起来。她额头上、脸上都因为疼痛而直冒汗。粗心的李虎还以为她是热的呢！因为这已是五月中旬，天气也热起来了。 “是虎子给我们打的电话，我们是从希原弟弟那儿直接过来的。爸爸回老家去拿给小孩子准备的衣服了，他明天就来了。 你现在靠椅子上休息休息，保存体力。免得马上生的时候没力气。”王秀荣边说，边拿出手帕帮张定招擦额头上的汗。 “你媳妇都疼了这么久了，咋还没生呢？虎子，去找下医生吧！让医生看看啥情况？”程翠看着一边无所事事的虎子，催促道。 “这怎么找医生啊？我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呢！”李虎摇摇头，一动不动。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走！我陪你去。”钱程说着，拉着虎子就径直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他们挤到最前面，钱程着急地问：“医生，我嫂子肚子疼了那么久，孩子还没生出来，是怎么回事呀？请你帮忙检查一下吧！” 那妇科医生抬头看看钱程，又望了望他身后的李虎，笑笑说：“是张定招家属呀！她宫口才开了3指，又是头胎，估计还要待一会儿。放心吧！我们医生心里有数的。 现在，你们给她准备些有营养的饭菜，多吃一些，免得马上生的时候没力气。让她吃饱喝足，陪她慢慢走走，马上就生得顺利些。” “哦！谢谢医生！那我们现在就去给她买些好吃的去。”钱程赶忙道谢。 “嗯嗯，赶紧去吧！过会儿可能就要叫你们了。”医生笑笑，冲他们点点头。 钱程和虎子又来到了张定招她们坐的那个位子旁边，张定招嘴里不停地小声哼哼。王秀荣和程翠坐在她旁边，不时帮她擦擦脸上的汗。 “医生咋说的？”看兄弟俩过来，两个老的赶紧问。 “没说啥，让我们先等着。现在，我和虎子哥一起去给嫂子买些好吃的去。” “你嫂子这会儿疼成这样了，怕是吃不进去吧！”王秀荣看了看张定招，叹了口气，摇摇头。 可张定招一听到要给她买好吃的，微闭的双眼马上就睁开了。她望望钱程和李虎，立马就停止了“哼哼”，笑着说：“行，你们去买吧！。我真是有些饿了。这都下午了，也该到我吃中午饭的点儿了。” “啊？中午饭你都没有吃呀？”王秀荣和程翠惊呆了，稍顿，她们赶紧冲兄弟俩说，“那你俩快去！快去帮嫂子买饭！” “嗯，那我们去了。”钱程说着，赶紧拉着李虎说，“虎子哥，快走吧！买饭去！” 虎子却不以为然，他悠闲地吹着口哨，晃悠晃悠地跟在钱程身后，慢慢往外走。 “虎子哥，快点！嫂子中午饭都没吃呢！” “急啥呀？没吃饿死她个鳖孙儿！哈哈……”李虎边说边哈哈大笑。 “虎子哥，你胡说什么？嫂子马上要生小孩儿，你怎么……”钱程气得都想骂人了。 “生小孩儿？呵呵！”虎子笑笑摇摇头，“张定招马上生出一个像她一样的猪八戒出来，你就知道我啥心情了？” “哎呀，虎子哥，你也是小孩儿的爸爸呀！怎么能这么说呢？”钱程赶紧劝说并催促，“快点快点，我们赶紧给嫂子买饭去吧！” 虎子在钱程的一再催促中，才稍稍加快了步伐。兄弟俩先到医院附近的饭店里去买饭，可饭店这个时间点差不多都卖完饭了。 他们找了好久，最后才在小巷子里一个小摊子上，买了一大碗鸡蛋炒米饭，就匆匆赶回到医院了。 张定招此时正饿得有气无力，有一声没一声地哼着，看到钱程和虎子带着饭回来。隔着塑料袋都闻到了饭香，她立马就端端正正坐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提着饭过来。她饿得眼睛都快发绿光了。 “嫂子，快吃吧！”钱程赶紧将饭递了上去。 “哎，真是饿了！”张定招边说边接过钱程递过来的饭，就狼吞虎咽吃起来。 这一幕，王秀荣和程翠看得真是心痛。一个女人怀着孩子，还被饿肚子。这叫什么事呀！两个老的抬起头，愤怒地盯着虎子，直摇头。 虎子不以为然地看着她们，笑嘻嘻地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张定招天天都是下午才吃中饭，她都习惯了。呵呵！” “你是她老公，她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呢！你不该关心关心吗？”两个老的瞪着虎子，埋怨道。 “关心个毛啊！我又不想当她老公。”虎子撇撇嘴，头扭到一旁不再看他们几个了。直到现在，他对娶了张定招这件事儿，一直还耿耿于怀。 “你……你……你是想让你爸用鞋底子揍你啊！”王秀荣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 “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虎子哥是说着玩儿的。不气了，不气了！”钱程生怕他荣姨气出个好歹来，赶紧上前帮她拍着后背劝慰。 张定招忙着扒饭，她没在乎虎子娘儿俩说什么。虎子不待见她，她早已习以为常了，她从没计较这个。 其实，她感觉虎子今天待她还不错。能帮她叫个摩的送她来医院，还帮她交了挂号费及检查费用，现在还愿意和钱程一起去帮她买饭。她已经挺知足了。 至于李虎言语上损她，那又不是一次两次，她真的无所谓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没啥好埋怨的。她一开始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吃完饭，张定招精神头好了许多。肚子依然还是很疼啊！但她努力忍着，只是偶尔轻声哼两声，以免婆家这些关心她的人担心呀！ “荣姐，别气了！虎子还是小孩子，说话不知道深浅。就别怪他了！”程翠也赶紧劝王秀荣，稍后，她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抬头问，“虎子，你两口子来医院给小孩子带啥东西了没有？”。 “在这儿呢！”张定招抬起屁股，拿出她垫坐在屁股下面的一个瘪瘪的塑料袋。 第250章 宝宝出生遭嫌弃 王秀荣赶紧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六七块破布片。这还是张定招撕了一个破床单才有的。袋子里除了这，就啥也没有了。 “唉！什么都没有啊！”王秀荣叹了口气，看着程翠说，“翠儿，要不，我们马上去给小孩子买一套衣服吧！你李根哥明天才能来，孩子今天一出生就没衣服穿呢！” “可买了也要洗洗小孩子才能穿呀！唉！这要咋办呢？”程翠为难地望着王秀荣。 “你们别急！我来问一下医院里给新生儿准备的有没有衣服啥的。”钱程边安慰他们，边赶快跑到医生办公室去了。 一会儿，他就开心地跑过来说：“医院里小婴儿用的东西都准备的有，我们就是要多交点儿钱。等小孩子回家再穿自己的衣服就行。医生刚刚说了，没事儿的。” “那可太好了！”两个老的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们在这儿陪着嫂子吧！我出去给你们订晚上住的酒店。”钱程看他在这儿也帮不上啥忙，就想着早点把住的地方找好。 “嗯，那你去吧！”程翠朝钱程点点头。 “钱程，我也陪你去吧！”李虎赶紧笑着凑过去。 “哎呀，虎子哥，你去啥去呢？你陪嫂子生小孩啊！你跟我一起干啥？”钱程哭笑不得，被李虎弄得直接无语了。 “真是的！你还有点儿心没有？你媳妇马上要生了，你还要去这儿去那儿！你什么玩意儿啊？”王秀荣气得直嚷嚷。 “好好好！那算了，你去吧！”李虎看他妈和他翠姨满脸不悦，也没敢再犟着非要跟钱程一起了。 “那我走了！”钱程说着就出了医院，坐上公交车。他先给天上人间打了电话，电话是黑三接的，听到钱程要来，黑三开心极了。 钱程本来打算这几天他们就住旅馆，吃饭在天上人间解决的。没想到他刚下公交车，就遇到了天上味老板唐超群。 “钱老板！”唐超群看到钱程惊喜地迎了上去。 “唐老板！”钱程也笑着走向唐超群，跟他握了握手。 “钱程！”两人正聊着，不远处的黑三看见钱程，立马边喊边飞奔过来。 “走！一起到我们店里聊聊。好久都没见了。”黑三笑着邀请。 他们三人一起来到天上人间，钱程讲述了他来希水的缘由。 “你家里人来了，就住在我们店里，员工宿舍也还有地方住，吃也在我们饭店里，你不用担心！”黑三拍拍钱程，笑呵呵地说。 “吃饭在你这儿可以，住在你这儿就太麻烦了。”钱程笑笑摇摇头。 “不麻烦，真的不……” “住我家！我家房子现在一直空着呢！”不等黑三说完，唐超群赶紧说。 “哎呀，不不不，不用麻烦！”钱程赶紧拒绝。 “有啥麻烦的，我房子在空着。我们十天半个月才回去一次，开窗透透空气。你们住我家，厨房啥炊具都齐全，想给你嫂子做点好吃的，也方便！你住到别处，做饭啥的没那么方便，知道不？”唐超群一再劝说。 盛情难却，他们三个就一起去了唐超群在希水的房子。房子位于希水市中心，120平多平米，三室两厅两卫，家里所有家具一应俱全。 唐超群打开卧室，边一间一间指给他们看，边介绍说：“瞧瞧！房间都在空着，每间都可以住的。” “那不用，有一个房间和客厅的沙发就可以了。”钱程是真的不想麻烦唐超群。 “这儿有这么多房间，睡沙发干嘛呢？你要觉得睡主卧不好意思，那两个次卧都可以睡啊！”唐超群一边说，一边将钥匙递给钱程，“这是钥匙，给你吧！” “哎，这……”钱程很难为情。 “拿着！怎么突然变得婆婆妈妈了？你对我家有天大的恩情，房子送给你都是应当的。” “哎呀，唐老板说啥呢？啥恩不恩的。” “那啥都不用说了。给！拿着！”唐超群说着，硬把钥匙塞到钱程手里。 现在解决了吃饭住宿问题，钱程立马就坐上公交车朝医院赶。 医院的病房里，张定招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是个胖胖的男孩儿。虎子看着刚出生的孩子皱皱巴巴的样子，一脸嫌弃。妈的，活脱脱一小老头，看着比老子都还要老。真丑死了！ 此时，已产子的张定招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输液消炎。两个老的在婴儿床边笑呵呵地给孩子垫尿片儿、逗他说话。 钱程一到病房就赶紧去看那个小宝宝。 “你瞅瞅，这小孩感觉像个妖怪！”虎子贴着钱程耳朵小声说。 “哎呀，虎子哥！”钱程望了一眼张定招，赶紧一把捂住虎子的嘴，并朝他拼命摇头使眼色。 “小孩子刚出生都这样的，长开了就好了。”程翠似乎听到兄弟俩耳语的那些话，就笑笑对他俩说。 “这小宝宝长得像虎子小时候，还挺……” “啥？像我？我小时候也这么丑八怪啊？”虎子不等他妈说完，一下子就急了。 “哪儿丑了？胡说八道。”王秀荣笑着骂虎子，把小宝宝抱起来，到张定招床边说，“定招，快来看看你宝宝！好乖呀！” “呵呵！”张定招看着孩子，开心地合不拢嘴，她望一眼婆家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李虎身上，轻声说，“我想给孩子起名字叫飞飞，飞起来的飞。李虎，你觉得这名字好听吗？” “与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管你起啥名字！飞飞？还卧卧哟！哈哈哈……”李虎边说边哈哈大笑。 “你要觉得不好听，你给他起呗！”张定招满脸期望地看着李虎。 “得得得！我才不会给他起名呢！你随便起吧！要不要再来个光宗耀祖呀！哈哈哈……” “光宗耀祖咋了？不好听吗？我觉得光宗耀祖挺好的呀！但我弟弟们已经用了这名字了。其实可以换一下，起耀宗这个名字也不错，你说呢？李耀宗……” “打住打住！张定招，你孩子名字别跟老子的姓，你孩子就叫张耀宗就挺好的！”李虎怒气冲冲。 “你孩子不跟你姓啊？跟我姓别人会……” “张定招，你他妈别一口一个我的孩子啥啥的。我告诉你，我不可能有这么丑的孩子，我的家族全都长得漂漂亮亮的，你生这么一个丑八怪出来……” 第251章 今晚谁照顾小婴儿 “虎子哥，别说了！”钱程急得赶紧上去，紧紧捂住虎子的嘴。他看虎子竟直接当着嫂子的面说这么恶毒的话，感觉这也太不像话了。 “唉！虎子，你能不能让我们几个老的省省心呀？小孩子都是这样的。这孩子哪儿丑了？你怎么就……”王秀荣有些哽咽了。 “妈，我……”虎子看他妈哭了，立即蔫儿了。 “定招，孩子名字就听你的，就叫飞飞吧！”王秀荣抹了一把眼泪，没再看虎子一眼，直接语气坚定地对张定招说。 “嗯。”张定招感激地冲婆婆点点头。孩子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就叫飞飞。 晚上，钱程和虎子一起去了天上人间。黑三先给他俩弄了饭菜，他们吃完，又给程翠她们带了3份好饭好菜去医院。 等她们都吃完饭，钱程便说要领王秀荣和程翠去休息。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反正钱程也是一个人睡一个床位嘛！”李虎听到他们要走，赶紧站起身说。 “你晚上不照顾定招？不照顾你儿子？”王秀荣气不打一处来，她没好气地看着李虎说，“虎子，你都当爸爸的人了，你怎么……唉！” “我又不怎么懂这些，我啥都不会，我……我怎么照顾啊？”虎子一下子急了。他是真没想到，他妈会让他一个人留下来，独自照顾张定招和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扶定招上厕所，小孩子哭了抱起来哄哄，饿了抱去让定招喂他奶吃，尿片及时换，换下的尿片及时拿到水房去洗洗，然后搭在锅炉旁边晾干。 就这些事。你必须要慢慢学会做！”王秀荣详细地告诉虎子要做的事儿，她说着说着有些气恼地抬起头， “你不要啥事儿都指望我们！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儿啊！家里还有事儿，钱程他也要回希原去忙啊！你怎么就……唉！”王秀荣说着将头扭向一边，懒得再看虎子一眼。 “可是，妈，这些我真不会！”李虎哭丧着脸，看着他妈嗫嚅道，“尿片儿我差不多会洗。别的，我是真的不会呀！” 钱程听虎子这么说，嘴巴张了张，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很同情地看着虎子。 “不会你不会学？谁天生就会做这些事儿啊？”王秀荣气呼呼地吼道，随后转过头对程翠和钱程说，“走！我们走！去休息！” “那小宝宝……”程翠望着那个小婴儿，为难地看着王秀荣。 “不管了！走！”王秀荣一把拉过程翠就走出了病房。 “妈，我……呜呜呜……”虎子见两个老的出了病房，马上一个箭步追到门边，扒在门框上哭起来了。 他是真的不会照顾小婴儿，另外，他对张定招母子真的是不上心，当然他也不想上心。 程翠和王秀荣听到虎子哭，不得不停下脚步。 还待在病房中的钱程这会儿赶紧来到虎子面前。他看着两个老的大声说：“妈，荣姨，那等会儿吧！要不，就教教虎子哥吧！” 两个老的听钱程这么说，又折转回来，虎子看他们回来，立马就破涕为笑了。 “来，我们教你，教会了我们再走！”王秀荣板着脸说。 “还走啊？我一个人真的是……”虎子不解地看着他妈，只见王秀荣满脸怒气。他赶紧把头低下来，将后半句话也赶紧咽了下去。 “扶你媳妇上厕所这个不用教吧！”程翠看看着虎子笑着说。 “上厕所她自己去上，我才不要扶她呢！肥得像头死猪，我想扶也扶不动呀！哈哈哈……是吧！张定……” 没等他把“招”字说出来，就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接着，“啪”一声，他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顾不得疼痛，他马上抬头，就见他妈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妈，你……”李虎摸着被印了5个手指头印的脸，呆呆地望着她妈。记忆中，妈妈是没打过他的。今天怎么就······ “看着！抱小孩儿这样抱。”王秀荣没理会李虎，冷冷说着，走到婴儿床边，双手放在小孩儿的胳膊窝那儿，把小孩子轻轻抱起来，放在肩头，一手兜着小屁股，一手扶正小孩儿的头，然后又看着虎子说，“虎子，来！试着抱一下。” “我？我不会，我不会呀！妈。”虎子急得快要哭了。 “虎子，你试一试！不试你怎么知道会不会呢？”程翠笑笑说。 钱程看虎子害怕的样子，又同情又想笑。不过，他也不敢去抱小婴儿，他怕他一不小心把小孩儿弄伤了。 “好吧！我来试试。”虎子硬着头皮，极其不情愿地来到小婴儿身边，学着王秀荣的样子，双手放在婴儿的胳肢窝下，将孩子抱起来，靠在他肩头。一手兜着小屁股，一手扶着头。 “好呀！虎子哥会抱了！”钱程开心地大喊。 “不是多难的事儿，你虎子哥是不用心。”程翠和王秀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当他们认为虎子可以胜任抱婴儿这项工作时，虎子突然惊慌地喊叫起来：“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救命！救命呀！” 原来小孩儿刚才突然一蹬腿，这可差点儿把虎子苦胆都快吓破了。他着急忙慌地把小孩儿搂得紧紧的。 “不要拘那么紧，孩子会不舒服的。你……” “哇哇哇……”没等王秀荣说完，小孩子就拼命地蹬着腿，“哇哇”大哭起来。 “妈呀，我的妈呀！抱不住啊！啊啊啊……”虎子吓得把孩子搂得更紧了。 “把孩子给我！你个木头疙瘩！”王秀荣赶紧过来，从虎子怀中一把抱过孩子，轻轻拍着，轻声哄着。 宝宝一到奶奶怀里便停止了哭声，小嘴巴里不停小声“嗯”着。 “不是我木头的问题，是这小孩子太认生了，我真是抱不好。”虎子大口喘着气，摇摇头。 “刚出生，认啥生！是你拘太紧了，宝宝不舒服。”程翠笑着解释。 “算了，翠儿，我们留下来吧！虎子指望不住。别把孩子拘坏了，可不得了。”王秀荣抱着宝宝，叹了口气。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几天我们就在医院。虎子是真搞不好。”程翠点点头，接着又看看钱程说，“你和你虎子哥一起去休息吧！” 第252章 羡慕 “好，走！钱程，我们走吧！”李虎一听两个老的这么说，立马就开心地走过去。他内心里一分钟也不愿在这儿待。 “嗯，那我和虎子哥走了！明天早上给你们买饭端到医院来。”钱程站起来，对两个老的说。 “好，你兄弟俩一起走吧！今晚去你虎子哥那儿睡就行！”王秀荣看着两个孩子安排道。 “哎呀，那咋成啊？他们屋里的床是虎子哥和嫂子睡的，我……我是弟弟。我咋能在那儿睡呀？”钱程的脸一下子红了。 “哎，条件有限，就不讲究那么多了，我觉得……” “不不不！我有地方休息，给你们找的也有地方休息。我都是大人了，到虎子哥屋里睡干啥呀？”不等王秀荣说完，钱程就摇摇头，羞得满脸通红。 “那行，你兄弟俩一起去吧！”程翠笑着说。 “走，钱程，快走！”虎子听程翠这么说，赶紧一手搭在钱程肩上催促道。 “嗯，走吧！”钱程点点头。兄弟俩就一起出去了。 他俩说说笑笑，穿过繁华的街道，走到希水一苑小区。 “这个小区很高档，一般人买不起这个小区的房子。”李虎用手指着小区里面的楼房，边给钱程介绍边啧啧称赞。他并不知道钱程今晚也要带他来这个小区里面住宿。 “是吗？那我们进去。”钱程冲虎子笑笑。 “进去？进这个小区？”虎子差点惊掉了下巴。 “嗯，走吧！我朋友家就住这个小区。” “那你朋友一定很有钱吧？” “这我不知道！别管那么多了！走，我们进去。”钱程边说边扯了一把李虎。 “哦！”李虎边答应边随着钱程进了希水一苑。 晚上的希水一苑比白天更繁华。进门那个大场地上有喷泉和霓虹灯交相辉映；有许多健身器材供人们娱乐健身；还有孩子们玩的木马、摇椅、滑滑梯、跷跷板…… 场地上热热闹闹，好似欢乐的海洋。李虎痴痴望着欢乐的人群，他感觉自己似乎也成了其中一员…… “虎子哥，走啊！”钱程走出老远，见虎子没跟上，又赶紧返回来叫他。 “哦！我都看忘记了。走走走！”听到钱程喊，虎子才如梦初醒，赶紧笑嘻嘻地随着钱程去了唐超群的房子。 一进门，虎子眼都直了。 “乖乖！这一个房间都比我们租房大好多呢！”虎子看了两个卧室后，很是羡慕，他又抬头看看钱程说，“你朋友绝对是有钱人，要不，买不起这房子。” “别管那么多！快来洗洗睡。”钱程没搭他这茬话，赶紧催促李虎洗漱。并拿出浴巾递给李虎，他带了洗漱用品以及换洗衣物。兄弟俩简单洗漱完毕就躺床上聊起来。 “钱程，你还记得杨丽娜吗？” “丽娜姐？记得啊！咋了？” “你知道吗？杨丽娜就住这个小区。现在，她也算是有钱人。” “这话怎么说？” “杨丽娜嫁了我们厂的会计，他们结婚后就买了这个小区的房子，我们厂里一个两个都快羡慕死了。唉！”李虎说着，低下头，叹了口气。 “你也很羡慕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跟杨丽娜一起分到这个厂里面的，我们两个本来……”李虎欲言又止，停了一会儿，又叹息一声说，“算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这辈子算是被张定招个畜生给毁了。” “你干嘛这样说嫂子呀？” “唉！你都不知道······” 兄弟俩絮絮叨叨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一起床就来到早餐摊吃了早饭，又给程翠她们3个带了小米南瓜粥、肉包子、油饼之类。 吃完饭，钱程看着虎子说：“虎子哥在这儿也没啥事儿，你干脆去上班算了。” “他媳妇刚生完孩子，帮助照顾一下你嫂子也是好的，上啥班呢？”王秀荣摇摇头。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儿，还要指望我？”李虎不满地看了他妈一眼，低声喃喃自语，“我不上班挣钱养家糊口啊？真是的！把我困在这儿算啥事儿啊？” “好，你上班去吧！免得看到你心烦。晚上你下班了再来。”王秀荣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这要是你爸在这儿，不知道你挨了几鞋底子了。今天上午你爸就来了，你可悠着点儿。” “知道了！爸来了，我尽量低姿态，当哑巴算了。免得一不小心惹了爸这个炸药包。我明白！”李虎嬉皮笑脸对他妈说。 “嗯，那你去吧！”王秀荣点点头。 “那我走了哦！”李虎边说边吹着轻快的口哨，快步走出病房去上班了。 上午十点多，李根带着小婴儿用的一大包东西来到医院。 他一到病房，先到婴儿床边，笑呵呵地抱起小宝宝。宝宝乖巧地靠在爷爷肩上，咂巴着小嘴巴。 “哎，宝宝这眉眼长得跟你爸爸小时候一个样儿，呵呵！”李根将宝宝横抱着，边细细端详边开心地说。宝宝似乎听懂了爷爷的话，小嘴巴不停地“哦哦”叫。 “呵呵！宝宝在跟爷爷说话呢！”李根开心地抱着小宝宝，亲了又亲。 晚上，李虎一下班就跑得飞快来医院了。你可别以为他是来帮忙啥的，他纯粹是想跟钱程一起去天上人间混饭吃。 刚走到病房，一下就看到李根，他吓得赶紧刹住脚。呆在门口，迟迟不敢往里进，还时不时瞄一眼他爸。 李根不经意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虎子。他立马就喊：“虎子，进来！” “嗯。”虎子答应着，挪步进了门，又站着不动了。 “虎子，过来！”李根看虎子站着不动，声音立马提高了几个度，又喊。 听老爸声音突然提高，虎子立马吓得一个哆嗦。他哭丧着脸，两腿打着颤，面向李根，一步一挪。 钱程看虎子害怕的样子，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程翠见状，拍了他一下，笑嘻嘻地说：“是不是也想让你根叔给你一鞋底子？” “不，我不。”钱程边说，边将头埋在程翠背后“嗤嗤”笑。 李虎感觉自己似乎走了一个世纪才来到爸爸跟前。他以为他妈已将他骂张定招、不照顾小宝宝，他做的这一系列的恶事儿都抖给他爸了。 他感觉今天挨鞋底子这事儿怕是跑不掉了。但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说不定爸心一软就不脱鞋底子了。 第253章 钱程大学毕业了 “你磨蹭啥？踩蚂蚁是吧？”李根见虎子磨蹭半天，有些怒了。 “爸，我······我······我我错了，我以后不了。你今天就······就打嘴巴子吧！别再用鞋底子了！鞋底子打得老疼了，呜呜······”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打你干啥呀？”李根不解地看着虎子。 “哈哈哈······”钱程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王秀荣和程翠也笑笑直摇头。 “哎呀，原来今天没准备打我呀！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虎子抹了抹额头的细汗，笑看着李根，“爸，你……你今儿咋突然变这么好了？” “你说啥？以前我对你不好啊？”李根不解地看着虎子。 “哎呀，不不不，不是！你对我很好！我刚说错话了，说错了！”李虎赶紧笑着讨好李根。爸今天不准备打他了，可不能再惹怒这个火药筒子。 “虎子，你也当爸的人了。你要对你的小家庭负责，你就是你老婆孩子的天……”李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李虎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啥也没听到，啥也没记住。 但还是要做好表面文章，他不停地“嗯嗯”几声，点点头。表现出一副在认真听的样子。不管他爸说啥，他都表示认同。不然要受皮肉之苦，那可就不合算了。 晚上，钱程带着李根、李虎一起去了天上人间吃饭。吃完还是带了3份好饭好菜到医院给程翠她们3个。 今天晚上，李根和王秀荣一起在医院照顾张定招母子，程翠跟钱程、虎子一起去了希水一苑唐超群的房子里休息。 两天后，医生说张定招可以出院了，钱程叫了一辆面的，大家一起把张定招和小宝宝送回虎子的租房。 安排好张定招母子，李根就回秀水村忙活了。 钱程也要回希原。临走，他给他妈和他荣姨留下2000元钱，让她们好好照顾嫂子和小宝宝。程翠和王秀荣在希水将张定招照顾到出了月子，她俩才回秀水村。 六月初，钱程要到省城去了，因为他今年大学毕业了。他去山河四省大学拍了毕业照，拿了大学毕业证和学位证。 那个年代，大学生是国家包分配工作的。因为钱程是优秀毕业生，他直接被被省财政厅要去了。但钱程却拒绝了。 “这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不愿意吗？”展鸿图知道钱程有了自己的事业，他并没有强制要求他一定要去单位上班。 但他作为长辈，还是想看看钱程今后有什么打算，打算靠谱不靠谱。如果不靠谱，在省城工作也挺好的，他们也能照顾到他。 “我知道这工作挺好的。但我想自己做事，凭自己的本事赚钱。”钱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姐姐考上了我们学校的研究生，你要不要也读一个？你可以直接保研的，你们系里直接推荐的你。”展鸿图还是想让钱程多学点儿知识。 “研究生我不读算了，我读个mba吧！多认识一些各行各业的同学朋友，对以后的发展应该有帮助。” “嗯，你这个想法也不错。那行，我听你的！”展鸿图点点头，同意了钱程的想法，他又看着钱程，语重心长地说， “你已经大学毕业了，以后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大学学历已经够用了，你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干爹，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钱程感激地望着展鸿图。 “谢什么呀！傻孩子，看到你一步步走向成功，干爹我开心着呢！”展鸿图揽着钱程笑呵呵地拍拍他，停了一会儿又说，“你这次不急着回去吧！你都是老板了！我想带你去你向叔叔家一趟。” “那个向叔叔？”钱程疑惑地看着展鸿图。 “你姐姐的干爹，也是我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他们有兄弟四个，再加上我，被戏称为五虎上将，哈哈哈……”展鸿图边说边放声大笑。 隔天，展鸿图便开车带着家人和钱程一起去了向东家。向东对钱程是赞赏有加。他跟展鸿图想法一致，也很认同钱程这个创业干事业的想法。 拜访完向东，他和干爹又商量了秋季读mba的事。诸事完毕，他就跟干爹一家告别了。 现在是六月初，再过几天，省城各个大学都要期末考试了。 钱程突然就想到似锦，这半年都没见到妹妹了，他挺想念她的。他给似锦打了电话，然后坐上公交赶到山河四省科技大学。 他刚到了门口，就见似锦早在那儿等着了。 “哥，你怎么突然来了呀？”见到钱程，似锦开心极了，她欢喜地望着他哥，满心满眼里都流淌着笑意，望着望着，她忽然羞红了脸。 “怎么了？这样傻傻地看你哥。”钱程笑着拍拍妹妹的头，他低头细细瞧瞧妹妹，却看见妹妹的脸绯红，他一下子就有些着急了，“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啊？发烧了吗？”他边说边着急地用手去探妹妹的额头。 “没病！是热的！”似锦娇气地冲钱程笑笑。 “哦，没病就好！吓我一跳。”听妹妹说没病，钱程才松了一口气，他拍拍妹妹的头，拉着她的手说，“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似锦点点头，任凭哥拉着她。 兄妹俩一起走过学院路，看到路边有烧烤摊，似锦指着说：“哥，就在这路边摊上买羊肉串吃吧！我不想到大店子里再胡乱花钱了。” 钱程冲妹妹点点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都是很懂事的孩子。 钱程买了10串羊肉串，打包好。他们一起走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因为那有长凳子，他们俩边吃边聊。 “哥，你这半年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 “哪有啊？我很忙的！我哪有那个闲心？再说我也不喜欢谁。”钱程挠挠似锦的一头短发，笑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让哥帮你看一看靠谱不？” “我才没有！没有我看得上的。”似锦将头靠在钱程身上，边摇头，边吃着羊肉串。 第254章 对哥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省城这么多优秀的男孩子，就没有一个入得了你的法眼？哎呀，你不要光以貌取人。男孩子要看人品，看为人处世的能力。你懂不懂？你啥时候才能不让哥操心啊！ 今年都快19岁了，什么也不懂！唉！”看妹妹心高气盛的，钱程真是操碎了心！妹妹早点找个男朋友该多好啊！他没在她身边，也好有个人帮忙保护妹妹呀！ “你不要管那些了！我暑假回家有事儿要告诉你。”似锦红着脸，瞟了钱程一眼。 看妹妹脸红，钱程心里一喜。该不会是有了男朋友吧！说不定放假会带个男朋友回家哦！给我们大家一个大惊喜。应该是这样的，要不怎么还害羞呢？ 他俩吃完聊完，钱程又嘱咐似锦好好复习，准备考试，考完了早点回家。他和家人都等着她呢！ 送似锦去了学校，钱程就坐车到了省城商贸中心红旗大道一带。大道两旁都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商铺。这里是主街，生意应该是很好的。但他却惊奇地发现有几家好像写着“转租”。 如果我们的店子开到这儿，会不会创造奇迹呢？但听风阁才接手不久，心里虽然有这个想法，但他现在还没有来省城的打算。 带着这个疑问或者说是美好的想法，他回到了希原，继续忙碌他的事业了。 六月中旬，似锦忙完学校里的所有事，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回家的大客车。等她回到秀水村，已是彩霞满天，炊烟袅袅了。 路过钱程家，她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大声喊：“翠姨！” “哎，似锦回来了呀！”程翠听到喊声，小跑着从厨房出来。 “哥回来了没？” “哥没回来。希原的饭店接手不久，哥还忙着呢！”程翠笑眯眯地看着似锦，“你想哥了呀？” “嗯！”似锦笑笑点点头。 “你这一放假，你哥肯定会抽时间回来陪你几天的。等几天吧！或者你去你哥那儿也行。” “嗯，不了！我想等哥回来。”似锦突然有些害羞了，望一望她翠姨笑笑，“那我先回家去了！” “嗯 ！”程翠点点头，看似锦拐过巷子，才转身又回到厨房忙活去了。似锦回到家，他爸妈把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吃完饭，似锦将王秀荣拉进自己的卧室，望着王秀荣，欲言又止，最后竟“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咋啦？我宝贝这是怎么啦？”王秀荣将似锦轻轻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一头短发，笑笑说，“有啥事儿给妈说！你哭啥呢？” “妈，我……我心里对哥有了其它想法。我……呜呜呜……”似锦低着头，大哭起来。 “其它想法？”王秀荣不解地望着女儿。 “嗯！”似锦点点头，抽抽嗒嗒地小声说，“妈，我知道不能这样，我知道这违背伦理道德，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不想哥找别的女孩子。因为，没有哥，我不知道我将来……” “你喜欢上你哥了？这很好呀！”王秀荣笑着拍拍似锦 “什么？很好？我跟我哥是双胞胎，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们是不能……” “谁说你跟哥有血缘关系啊！”王秀荣直接打断似锦的话。 “我俩都是你和爸生的，我们的遗传基因啥的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呀！法律也不……” “谁说的？”不等似锦说完，王秀荣就赶紧笑着解释，“你是我和你爸生的，哥是你翠姨和大贵叔生的，你俩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两家关系好，当然，这里面是有故事的。抽时间会告诉你和你哥的。” “那村里人为啥说我们是双胞胎？虎子哥也这样说呀？” “村里？呵呵！村里都是小孩子这样说的，没什么大人这样说吧！”王秀荣笑呵呵地看着似锦说，“你虎子哥这样说，那是因为我怀你的时候，把他送到姥姥家去了。等他回来，你和哥都已经出生了。 翠姨身体不好，没有奶水。你爸就把哥抱到我这儿，你俩是我一块儿喂养的。所以你虎子哥回来，就看到我们家里有了两个小孩。我又天天喂你们两个，他那时也还小，就以为我生了双胞胎。” “啊！原来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跟我哥在一块了！”听王秀荣说完，似锦激动得快要哭了。 “那是当然啦！我和你爸早都盼着一天了！” “真的呀？妈，那我们现在就给哥打电话吧！让哥明天回来，我真的好想哥呀！”似锦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钱程。 “女大不中留啊！呵呵！”王秀荣望着满脸兴奋的似锦，摇摇头说，“好，那走吧！”她们去洪宝亮家给钱程打电话，听到钱程说明天就回来，似锦又害羞又开心。 第二天，天气有些沉闷，日头浑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浪。 钱程坐的车在上午11点多到了秀水村，似锦老早就在垭口车站等他了。 “哥！”钱程一下车，似锦赶紧喊着就跑了过去。她刚想像以前一样伸手揽着钱程的胳膊，靠在他肩头。但却突然想到什么，脸倏地红了。赶紧又悄悄地向后缩了缩刚要伸出去的手。 “哎，等久了吧！”钱程笑着，看着妹妹红扑扑的脸，伸手扯了扯妹妹的耳朵，笑着说，“看你！热得脸都红了！” “不热！”似锦一摆头，耳朵从钱程手中滑走。 “走！我们回家吧！”钱程笑呵呵地拉过似锦的小手，兄妹俩还像以前一样，手拉手，边说边笑往回走。 下午，趁着天还没下雨，他俩拿着筐子，一起去秀水村河对岸摘明天酒店里用的蔬菜。 似锦心事重重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钱程聊着。现在是个好机会，因为这里就他俩，她想告诉钱程她心里的秘密。 可抬头望望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她又退缩了。哥这是压根儿都没往那方面想过呀！一直就以为他是她的哥，一直就傻傻地对她好，可自己······唉！ “看你摘了半天摘了几颗菜呀！呵呵！看你心不在焉的，在想啥？你不想给哥说呀？”钱程笑看着似锦。 “没想啥！”听钱程这么说，似锦的脸“腾”地红了。她赶紧用手护住脸，低下头，不敢再看钱程了。 第255章 跟哥表白 “轰隆隆……”空中突然响起了“隆隆”雷声。 “要下雨了！赶快摘！把筐子装满了我们就回去。”钱程抬头望了望浑沌的天，催促道。 “好！”似锦顾不上想七想八了，忙跟着钱程的步伐，在菜园里忙活起来。 “啪啪啪……”雨声自远而近。“不好，要下大雨了！快走！”钱程赶忙提起两个筐子，似锦手拿着蛇皮袋和砍菜刀，他们急急走出菜地。 刚准备往回家那条路走。“哗哗哗……”雨点变成雨线了。 “雨下大了！走！去地头岩屋避避再回去！”钱程立即改变了主意。兄妹俩赶紧一起跑到地头躲雨的去处——岩屋。 岩屋就是天然的石穴。农村干活的人们有时遇到下大雨，就会在里面躲避风雨。有些岩屋高一些，住人都没有问题。 住在山边的人们，有些更是直接就把岩屋前加装上栅栏，做成猪圈。或者砌一砌、修一修，在岩旁再苫盖上草，改成柴房。 他俩就坐在岩屋的石头上，看滴滴答答的雨，等雨停。 闲着无事，似锦抓过钱程的手说：“哥，我来给你算命。”钱程笑笑任她闹。 “1，2。哥，你有两个螺，我也有两个螺。一螺穷，二螺富，我俩长大都会成为富人哟！”似锦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边数边开心地叫， 接着她又侧头望着钱程说，“哎，哥，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呀？我们将来是不是都会成为富人呀？” “这都是小孩儿说着玩儿的。你还当真了！你真想当个富人呀！小财迷！”钱程笑看用手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 “不管穷富，跟你在一块儿就好！”似锦笑嘻嘻地说着，又去掰钱程的手指头。 她仔细端详他哥粗糙的手，嗔怪道：“你才十几岁，手都跟老树皮一样了，你都不知道爱惜你自己呀！” “哎呀，我是男孩子，怎么可能细皮嫩肉的。倒是你，要好好爱惜你自己才是！” “我爱惜了！哥，你摸摸我的手看看！”似锦笑嘻嘻地将手伸到钱程面前。 “哎呀，懒得摸！摸你的手就跟左手摸右手一样的。有啥摸的？呵呵！” “你……”听钱程这样说，似锦的脸“腾”一下子红了，她望望钱程说，“你知道摸谁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吗？” “摸你的手啊！”钱程不解地望着似锦。 “你……唉！”似锦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她知道她哥并不明白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她害羞地赶紧用手捂着红红的脸，将头靠在钱程肩头。 钱程将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抚摸着似锦的头，说：“累了吗？那你靠着我肩头，眼睛闭会儿吧！等马上雨停了，我们就回去了哦。” “知道了！我不累。”似锦羞答答地看了钱程一眼。 “哦！我发现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怎么老走神啊？在想什么？” “哥，我……我……我我喜欢你。”似锦鼓起勇气向哥吐露了心声。 虽然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但钱程还是听到了。他在似锦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哈哈大笑着说：“就这呀！你小时候经常对哥说这话。 哥也很喜欢你呀！从小到大，哥都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你，生怕你磕哪儿碰哪儿了。特别是脸上，别弄个疤瘌出来。将来，连个好老公都找不到。哈哈哈……” “哥，我……我不是……”似锦急了。她知道钱程理解错了。他们兄妹俩从小就这么要好，哥心里的喜欢是关心、体贴的意思。 但她已经爱上哥了，跟小时候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可哥却啥也不懂。这可咋办呢？ “不是啥？小傻瓜！我们是双胞胎，我们身上的遗传物质都是一样的。想法基本上都一样。你喜欢哥，这个信息哥收到了哦！”钱程挠挠妹妹的短发，又抬头看了看天，说，“雨好像停了，我们走吧！回家！” “唉！”似锦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了他哥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站起身。 钱程提着两筐菜，似锦拿着蛇皮袋子和砍菜刀跟在后面，来到了秀水河。 刚才下了一阵大雨，秀水河里面竟然涨水了。 “你先站在这儿别动啊！我把菜先拿过去，然后过来背你过河。”钱程说着，从似锦手里拿过袋子和砍菜刀放进筐子里。他脱了鞋，就提着菜筐趟水过河去了。 水并不深，才刚刚到脚踝，但钱程不让似锦脱鞋趟水。他俩从小就这样，过河都是钱程背着妹妹。 钱程将菜放好，又从水里趟过来。“来，哥背你过河。”钱程说着稍稍下蹲身子。似锦拿起地上钱程的鞋，趴在他哥宽阔的背上。钱程背着妹妹走得稳稳的。 “我好多年都没背你了，感觉你重了好多。我这是猪八戒背了孙悟空啊！刚开始以为背的是高秀兰，其实背的是块大石头，你现在都成大肥婆了，哈哈哈……”钱程边趟水边哈哈大笑。 “哥，谁这样说女孩子大肥婆呀？你……我打你！”似锦边笑边伸手去揪他哥的耳朵。钱程一摆头，耳朵滑走。似锦又赶着去揪，钱程又摇头让她抓不到。 “哈哈哈……”兄妹俩边走边玩儿得不亦乐乎。 到了河对岸，钱程洗脚穿鞋，似锦想起他哥刚刚说的猪八戒背媳妇这一段，又开心又臊得慌。 “脸怎么这么红？热的吗？快走吧！赶紧回去凉快！”钱程看妹妹脸红，真怕把妹妹热坏了。他赶紧提着筐子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一回到家，钱程赶紧将电风扇拿出来，对着似锦笑呵呵地说：“快来，你对着电风扇吹，看你脸热得通红。” “哥，你也坐下来吹风。” “我不热，你吹吧！我躺这凉席上凉快。”钱程边说边微闭双眼，仰倒在床上。 似锦定定望了钱程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哥，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呗！我听着！” “我……我……我我想……” “干啥呀？吞吞吐吐的。平时的伶牙俐齿都到哪去了？呵呵！” “哥，我……我想嫁给你！”似锦声音很小，但力量却足以穿透钱程的耳膜。 “啥？嫁给我？”钱程瞪大眼睛，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似锦，一脸地不可置信。 第256章 似锦不见了 “嗯！”似锦低着头，屏息敛声。 “你今天发烧了吗？说什么胡话呢？”钱程走到似锦身边，摸摸她的额头，自言自语，“这没发烧啊？头上还有些汗呢！” “哥，我好好的！”似锦拿下钱程的手，勇敢地看着钱程的眼睛，坚定地说，“哥，我说的是真的。我要嫁给你！给你当老婆！” “你胡说什么？我们是亲兄妹。你……唉！”钱程满脸愠怒，一把甩开似锦的手。 “我们不是亲兄妹。我问过我妈了。我是我妈和我爸生的，你是翠姨和大贵叔生的，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的。” “就算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就算我们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你也只能是我妹妹。” “不，哥，我不要！我要嫁给你！我就要嫁给你嘛！呜呜······”似锦哭了。 “不可以！我们怎么可以呢？这不胡闹吗？别人都知道你是我妹妹，怎么能……唉！”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你！哥！” “我们不可以！我不可能对你有那种龌龊的想法！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妹妹。知道吗？” 闻此言，似锦盯着看了钱程很久，抽泣着说：“也就是说，你不愿意娶我，是这样吗？” “对！不愿意！不可以！也不能啊！”钱程瞪了似锦一眼，气呼呼地将头扭到一边。 “行！我知道了。你等着吧！有你后悔的！”似锦听钱程说得这么决绝，她大哭着跑出钱程的卧室，冲出了院子。 “似锦！你……”钱程喊了一声，赶紧追到院门口。看似锦飞快消失在小巷尽头，他垂下头，唉声叹气回卧室去了。 唉！急急忙忙赶回来陪你的。你倒好！整这么一出。你天天上学，学的礼仪道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是你哥呀！你怎么能对你自己的哥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呢？哥怎么可以娶你呢？你混蛋啊你！ 我不止是想骂你，揍你的心都有！脸都不要了是吧！对自己的哥有非分之想，这还是人做的事儿吗？ 似锦，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会这样？你不能这样啊！唉！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你了！ 钱程歪在床上痛苦地想了很久很久，他打算明天早上早早回希原算了。似锦也许是一时糊涂，想通了就好了。 晚饭时，想起似锦说的话，钱程盯着程翠看了好久，才轻声问：“妈，我是谁生的呀？” 程翠抬起头，看着儿子，笑眯眯地说：“你是我和你爸生的呀！怎么……” “我……我不是荣姨和根叔生的呀！”钱程着急地打断程翠的话。 “说的什么傻话！根叔和荣姨生的虎子哥和似锦，我和你爸生了你和满满。但我生你的时候身体不好，没有奶水。我们熬了米汤来喂你，你不吃，饿得哇哇哭。 似锦比你晚出生几个小时，根叔就把你抱到他家，和似锦一起，让你荣姨一起喂。直到你俩断奶，我们才把你接回家来的。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呀？”程翠不解地看着钱程。 “没咋！就随便问问。”钱程冲程翠笑笑。他一直以来都没敢问妈妈这个问题，他还以为他是妈妈抱养的。 他怕问这个敏感的问题，戳到妈妈的伤口，怕妈妈伤心难过。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一直把这些秘密都埋在心底。 但今天因为似锦闹了一出，所以他有必要问一下。现在终于问清楚了。原来，似锦说的是真的！ 可我们从出生就在一块儿，这么多年的亲密相处，我们早就跟亲兄妹没啥两样了。怎么能娶自己的妹妹呢？不可以，这真的不可以呀！ 钱程潦草地扒拉了一碗饭，就丢下碗。走进卧室，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头顶上细棍子编成的顶棚，呆呆出神。 似锦傍晚是哭着回去的，但为了不让他爸妈担心，她进院子前把泪水擦干了。走进院子，还在院里的脸盆里随便洗了一把脸。 爸妈并没有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她吃晚饭时表现得也很平静，没有丝毫异样，还跟她爸妈说说笑笑。吃完她将碗一推就出了院门。 “哎，你哥一回来，一天到晚都黏着你哥。一分钟都不愿在家里待。呵呵！”王秀荣望着似锦的背影，边说笑边摇头。 王秀荣和李根收拾完家务，也关上院门出去了。老两口说说笑笑来到程翠家院外，推开虚掩的院门，朝里面喊：“翠儿，忙完了吗？” “进来，我忙完了！”程翠正坐在堂屋里吹着电扇做针线活呢！ “钱程似锦在屋里呀？”王秀荣指了指钱程的卧室。 “似锦？今晚似锦还没过来找他哥呀？我还正想问你们呢！似锦在干啥？这个时候还没有过来？” “没来？吃了饭，饭碗一丢就出了院子啊！没来找他哥？那去哪儿了呢？”王秀荣很是诧异。 “不会是去姑姑家去了吧！没事！这么大孩子了，不要担心。肯定一会儿就过来找他哥了。”程翠赶紧安慰。 “他哥回来了，她不会去别处的。哎！这孩子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我找找她去。”王秀荣和李根边说边往外走。 钱程躲在卧室听到李根夫妇离开，思绪万千。 两个老的待他多好呀！从小吃的、穿的、玩的，他和似锦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一直以为他们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现在妹妹突然这样…… “咯吱”一声，院门又被推开，刚离开不久的李根和王秀荣火急火燎地又赶了过来。 一进门，王秀荣就着急地对程翠说：“两个姑姑家都没有，他们压根都没见到似锦的人影儿。” “啊？那去哪儿了呢？平时除了跟她哥玩儿，她也不喜欢串门啊？怪了？”程翠也有些急了。 她抬起头，冲着钱程的卧室门大喊：“钱程，你出来！” “来了！” “似锦不知去哪儿了，你赶紧去找找。看妹妹去哪儿玩。”程翠急急说。 “她去哪儿没给家里说呀？”钱程也有些急了。 “没说呢！哎，我再到别家去瞧瞧。”王秀荣气喘吁吁说完，立刻又要出门。 “根叔，荣姨，你们俩不要这么急。我知道她在哪儿，你们先回家。我去找她。”钱程看李根夫妇来来回回跑了几趟，累得气喘吁吁，很是心疼。 “嗯，你去吧！找到妹妹。你们小兄妹俩一块儿回来，我们在家等着你们。”听钱程这么说，三个老的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我去了！”钱程拿上长棍子和手电筒，就匆匆出门去了。 第257章 找似锦 此时，天空并不黑。皎洁的月光已洒满大地，整个秀水村像披着薄纱的娇羞少女。轻风拂过，路边的白杨树沙沙作响。钱程边用棍子敲打着路旁的草丛、灌木，边四处张望。 他先绕过村头的大槐树，直奔沁水泉。他气喘吁吁地站在沁水泉上面的田埂上喊：“似锦！”四处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他不死心，又将语气放温柔了些叫：“似锦，哥来了！我们回家！听话哦！”但四周依然安安静静。一只青蛙“呱呱”几声，然后“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哎，没在这儿！”钱程自言自语。略一思索，他立马又穿过田埂，向队厅的大晒场子上走去。月光静静地倾泻在这一方天地，偌大的晒场上，静得只听见他自己的脚步声。 “似锦！”钱程低声叫着，眼睛四下里搜寻着。他多希望似锦从风车、麦秸堆，或是哪个角落欢叫着跑出来。 这个大晒场，是秀水村老人和孩子们的聚集地。农忙时，大人们常在这儿趁着月色赶活，孩子们常在这儿跳沙包，翻筋斗，藏猫猫…… 忽然，“哧溜”，一个小黑影从墙角窜过来。 “哎呀妈呀！”钱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老鼠蹲在离他不远的角落里，正怯怯地瞅他呢！ “你瞅啥？呵呵！看到我妹妹没有？”钱程笑着冲老鼠摇摇手。 老鼠静静缩着头，绿豆大的鼠眼儿一眨不眨盯着他，不吱声。 正在这时，“吱吱”一声，又跑来一只比先前那只瘦小一点儿的老鼠。两只老鼠紧挨着，跑到一堆麦秸堆旁。 “吱吱，吱吱”两只老鼠欢快地在那儿边扒拉，边“咯吱咯吱”啃着。应该是找到了遗漏的麦穗，或是陈年的玉米棒子。 那只大老鼠总是扒拉一堆东西到瘦小老鼠面前，然后“吱吱”几声。瘦小一点儿的老鼠只顾闷着头吃。大老鼠总是不停忙活，自己啃几嘴，就要忙着给瘦小老鼠扒拉一些。 “他们应该是夫妻吧！鼠老公还挺爱他的鼠老婆呢！”钱程笑笑，似自言自语，也似在对那两只老鼠说，他朝它们挥挥手说，“再见，小老鼠！我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 ！你俩就在这儿好好享受美食吧！” 随后，他转身又向秀水河方向走去。站在河边，他朝对岸和上游望去，月光下的秀水河似一条闪闪的光带，蜿蜒曲折，淙淙流淌着。他又随意瞟了一眼下游，四野里空无一人，只听见小虫啾叽。 去哪儿了呢？似锦不会出啥事吧？钱程心里突然颤抖了一下。 妹妹可不能有事呀！妹妹要是有啥闪失，我怎么给家里3个老的交代呀？我要赶快找，赶快找…… 他飞奔到他俩下午躲雨的岩屋，大喊：“似锦！”四处静静的，没人。 他赶紧从岩屋出来，朝回来的路上走。路右侧有一个人工堆砌的斜坡，斜坡上有许多酸枣树。村里的大人孩子经常在这儿转悠，这里小路纵横。 钱程边用棍子左右敲打着，边小声喊：“似锦！”但依然没有应声，只有他手中的棍子刮到枣树枝的“哧啦”声。 他仰头看着银盘似的月亮，望远处在月色下巍峨绵绵的群山。 突然，远处的山坳里，一处墓碑就那样突兀地闯入了他的眼帘。 “李银生，王幸福！”钱程喃喃自语，内心一阵发紧。 远处山坳里埋葬的就是生于明清时期的李银生和王幸福。他俩也是秀水村人，两家祖上有世仇，但两个年轻人却相爱了。两家大人却死活都不同意。 王幸福更是以自杀相逼也没能换来父母的回心转意。绝望中的她就服了毒药，真自杀了。李银生在父母的强迫下定了亲，可在结婚当晚，他就跑到王幸福的坟前自缢身亡了。 两家父母看着他们一手造成的悲剧，幡然醒悟。后来，两家终于握手言和，将两个孩子合葬。“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因为这事儿，后来秀水村的风俗就是父母不再干涉孩子们的婚姻大事。让孩子们 自由恋爱，顺其自然。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钱程情不自禁说出这句话。他叹了口气，忽然就落下泪来。在晶莹的泪光中浮现出儿时的画面······ 刚上学前班的妹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煮鸡蛋，在石头上碰破，剥掉蛋壳。然后掰成两半，比一比，将大的一半递给他，笑着说：“哥，你吃大的。你是哥！” 已上小学的妹妹攥着一颗糖，欢天喜地来到他面前，小声说：“哥，我有糖，我们分着吃。”然后飞快地剥掉糖纸，放进嘴里，“嘎嘣”咬成两半。又从嘴巴里拿出来，比一比，将大的一半喂进他嘴里，笑嘻嘻地说：“哥，你吃大的。你是哥！” 就算是一碗饭，抑或半个馒头，妹妹也会分成两份，大的一份给他。······ 他也一样。妹妹生病，他把妹妹从学校一直背回家；妹妹的书包永远都是他帮着拿；妹妹的小手永远是被他握在手心里。 妹妹爱他，从小都爱。他也一样，只是小时候不懂罢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不能没有妹妹。妹妹早已经融进他的生活里、血液里、生命里。如果没有妹妹跟他分享，他努力的意义何在呢？ 男人也是需要成长的。从男孩儿到男人的蜕变，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经历了找妹妹的这段心理历程，钱程瞬间长大了。 “我要快快找到似锦，告诉她，我好爱好爱她！我要娶她！娶她做老婆！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块儿！”钱程对自己说。 他擦擦眼泪，大步朝小山坡顶端爬去，手被枣刺划破，他也顾不上了，只顾着拼了命地朝上攀爬。 等他爬上小山坡的最高处，忽然就听到远处有隐隐的歌声，侧耳细听，“不依恋的过往，在我回忆之间飘荡，然后慢慢地遗忘······” “是似锦在唱！”钱程一下子兴奋起来，“似锦！”他大喊着朝山下狂奔。 第258章 我们恋爱了 “······心情不再飞扬，能不能别这么彷徨，选个好梦做一场，把悲伤还给悲伤······”似锦自顾自悲伤地唱着，并没听见钱程在喊她。 钱程喘着粗气只顾往前跑，没提防脚下的土石已经被雨冲垮了。他“哧溜”一下，就随着垮掉的土石一起滑了下去。还好坡并不高，他只是摔了一个大跟头。 顾不得摔倒的疼痛，也顾不得拍拍身上的灰土，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就朝似锦一口气飞奔过去。 原来似锦在秀水河下游那排白桦树下坐着，他们经常在那儿打水漂的。钱程刚只是认真看了中上游，下游有个转弯儿，他没有细看，所以才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 他蹲在似锦面前，伸手将她眼角的眼泪擦干。心疼地说：“不哭了，哥来了！” “你来干嘛？你又不要我，我与你又没啥关系！”似锦赌气将头扭到一边，不看钱程。 “不哭了！哥娶你！娶你做老婆。哦！”钱程边说，边心疼地一把将似锦紧紧搂在怀里。他顿时感到胸前有两团火球拱得他胸脯热烘烘的。 “你下午还说不娶我的，这会儿怎么又······”似锦气鼓鼓地一把推开他。 “刚刚在找你这一路上，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他说着，突然惊讶地盯着似锦胸前，疑惑地指着说，“这儿怎么这么鼓啊？” 似锦望他一眼，将他的手轻轻打了一下，羞涩地说：“你个傻子，我长大了！不发育呀？” “哦！我怎么一直都没发现呢？哥真的好笨呀！”他笑着，再次将似锦紧紧搂进怀里，任凭那两团火热紧紧贴着自己，他的脸轻轻摩挲着似锦的一头短发，开心地说，“我的女孩儿长大了！” 似锦紧紧依偎在钱程怀里。两颗年轻有力的心跳得“叮咚叮咚”。 “哥，你怎么突然间就醒悟过来了？” “哥对感情这东西很迟钝的，或者说哥就是一张白纸。虽然哥不怎么懂，但是哥是爱你的！从小都爱！只是哥不明白那是爱。刚刚一路上想了好多，哥不能没有你，你是哥最亲爱的宝贝。” “哥，我也不能没有你！没你我会死的。”似锦哭了。 “胡说！”钱程轻轻拍了拍似锦的嘴巴，帮她擦擦眼泪，一字一句地说：“哥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除非你不要哥了。等你大学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嗯，哥，我爱你！” “哥也爱你！” 两个幼年的小伙伴儿就这样深情相拥着。静静的，不说话。 月亮透过云影朝他们微笑，四野虫蛙齐鸣，云雀唱歌给这美妙的夜色听。 许久，似锦推推钱程，轻声说：“哥，我们回家将我俩的事儿告诉给他们吧！” “好，爸妈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块儿吗？” “咋啦？你害怕了？” “我才不怕呢！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怕。” “爸妈可喜欢你了，他们可愿意你给他们当女婿了！ 嘻嘻！” “真的呀？那我们快回去吧！”钱程赶紧站起来，拉起似锦，开心地说，“走！” “嗯，走！”似锦点点头。 钱程紧紧拉着妹妹的小手，还像他们小时候一样。他们仰起头，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村子走去，身后留下一路欢歌。 “阿阿·······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高山长青，涧水长蓝。姑娘和那少年永不分呀，碧水长围着青山转……” 此刻，李根家的院门和屋门都大开着。屋里院里，四处灯火通明。老两口正坐在堂屋里，边吹着电风扇，边焦躁不安地盯着院门口。 突然，老两口屏息敛声。原来他们听到了钱程似锦的嬉笑声。紧接着，院门被“嘭”地推碰在墙壁上。钱程似锦手拉手进屋来了。 “爸，妈，我和哥好了！”似锦兴奋地看着爸妈，红了脸。 “爸，妈，我和似锦恋爱了！”钱程说完这句话，几乎连头发丝儿都发红了。 “呵呵！”似锦悄悄打量着钱程，看他红得像酒醉汉一样，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哎，你……” 还没等钱程说出后面的话，王秀荣和李根已从椅子上站起，快步向他俩走过来。 “嗨呀！我们这两个傻孩子终于想到你们自己这茬事儿了。爸妈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我两个宝贝疙瘩把人生大事儿定下来，我就不操心了。”王秀荣拍拍钱程肩头，笑盈盈地望着两个孩子。 “是呀！两个小东西啥也不懂。为你俩，我胡子都快愁白了！呵呵！现在好了！终于不用再操你俩的心了。”李根边说边摸摸嘴巴一圈的髭须，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爸妈，我会好好对似锦的！”钱程赶紧向两个老的表明态度。 “爸妈知道你是好孩子。”王秀荣看着钱程说，“你俩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你妈一声，她也盼好久了。” “好。”钱程点点头，看向似锦说，“走，给我妈也说一声！” “嗯。”似锦点点头，被钱程拉着手，两人一起出去了。 穿过小巷，远远的，钱程家院外亮堂堂的。亮光里，程翠正坐在椅子上往远处张望。 “妈！”钱程似锦齐声喊着跑过来。 “哎！”程翠惊喜地回头，看到钱程似锦朝她迎面跑过来。她疑惑地望着似锦，因为她刚才很清楚地听到似锦叫她妈了。 “妈，我和似锦谈恋爱了！”钱程望着他妈笑了笑。 “妈！”似锦红着脸，赶紧又叫了一声“妈”。 “哎！妈等这一天好久了。”程翠望着两孩子，脸上是满满的幸福，她指了指院子里面说，“走！我们回家。” “嗯！”三人一起进了屋。 两个孩子一进屋就进钱程卧室去了，钱程刚一拉开电灯。就听到似锦一声惊呼，：“哥，我手……手……手流血了。” “啊？流血了？来！让哥看看！哥给你看看！”钱程赶紧拿过似锦的手，小心地将那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又细细检查，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哪儿有伤口。 “没伤口啊？还疼不疼？”钱程心疼地看着似锦。 第259章 生死兄弟 “不疼，我一开始就不疼，为什么有血呢？”似锦边说，边看了看钱程的手，她马上又惊呼起来，“哥，你手上也有血，估计是你手上的血染到我手上的吧！” “哦！这样啊！”钱程赶紧将自己的手伸开，马上惊呼起来，“哎呀！我手上怎么这么多血？” “我来看一下！”似锦拿过他的手一看，立即心疼地说，“哥，你 手上好多小血口子！是不是刚才在枣树林被扎的？你这半天都没感觉到疼吗？” “应该是的！刚刚忙得没顾上疼。哎哟，现在才感觉手被刺扎得好疼啊！”钱程疼得牙“嘶嘶”的。 “忍着点儿，我来给你把刺挑出来。”似锦说着，就跑出去拿了针线，还拿了半瓶烧酒进来，“快来，我来给你挑刺。” 她说着，赶紧拿过钱程的手，用自己左手的两个手指头挤着刺，右手轻轻往外一拨，那刺就被挑出来了。 挑完一个刺，她就撅起好看的小嘴巴，“噗噗噗”在伤口上轻轻吹着。吹完又倒点烧酒涂一涂，这是用来消炎的。 钱程没顾上关心自己手上的刺，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似锦看。等挑完刺，似锦一抬头，就见钱程傻呆呆地盯着自己。 “咋啦？还疼吗？”似锦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问。 “不疼了！你吹吹就不疼了！”钱程调皮地又盯似锦看了好几眼，笑嘻嘻地说，“似锦，我现在才发现你长得好好看呀！” “啥？哈哈哈……我们从小就在一块儿，你现在才发现我好看呀？你个大傻冒！” “我以前没细看，哪个男孩子天天盯着自己妹妹看呀？但在哥心里，你任何时候都是最漂亮的小女孩儿。”钱程用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就那样深情地注视着他心爱的女孩儿。 此时，“咯吱”一声，程翠家的院门被推开了。李根夫妇走了进来。 “翠儿，孩子们呢？”王秀荣刚问了一声，就听到兄妹俩在卧室里嬉笑，她立马指了指钱程的卧室门说，“他们在屋里呀！” “嗯，两个在说悄悄话。”程翠笑笑。 “把孩子们叫出来吧！该告诉他们这个秘密了。虽然这个秘密，现在也没啥实际意义，但还是应该让孩子们知道。”李根望望程翠，郑重地说。 “嗯！”程翠点点头，走到钱程卧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钱程似锦，出来吧！有事儿跟你俩说呢！” “来了！”钱程似锦答应着，手拉手走出来，看到李根夫妇，他俩齐喊：“爸妈！” “嗯。”李根夫妇冲他俩点点头，指指旁边的凳子说，“坐那儿，我们3个老的有话跟你俩说。” “哦！”钱程似锦赶紧坐下来，他俩脸有些发烫。他们还以为3个老的要交待那些陈词滥调，要他们相亲相爱、互相尊重啥的。 “嗯嗯。”李根清了清嗓子，看着俩孩子，面色凝重地说，“孩子们，你俩现在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了。有些事儿也该告诉你俩了。 这事儿还要从你们两个妈妈怀着你们那年说起，那时候是真的穷。田地里也没啥收成，家家都是缺衣少食的，农村更是没啥来钱的门路……” 原来就在钱程似锦还在妈妈肚子那一年，李根和大贵经常是南山跑到北山去挖草药，换点钱来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李根结婚后患上了头疼病，疼起来要死要活那种，多方医治都不效。后来听人说有一种仙草可以医治，但这种仙草村里谁也没有见过，人们都只是听说。这种草被太阳一照，会闪闪发金光，所以很多人就说这叫金草。 可珍奇的草药常常都是在最险峻的地方。老一辈人说，鹰嘴山的鹰嘴尖上有这种草。但鹰嘴山奇险无比，没人敢上去。 但李根治病心切，就和大贵商量去鹰嘴山闯一闯，说不定运气好，真能采到一株仙草，把头疼病给治彻底了呢！ 说干就干，他们两个准备了绳索、钩子、布袋、刀子等，就爬上了鹰嘴山。鹰嘴山上果然有仙草，那株仙草在阳光的照射下，真的是金光闪闪。 他们兴奋极了，赶紧找能拴绳子的地方。可很遗憾，这山顶上只有低矮的草丛，连大一点的灌木都没有，哪能拴绳子、挂钩子呢？ 于是，兄弟俩一合计，就将绳子分别系在两人的腰间，大贵站在鹰头上不动。李根则爬到鹰嘴位置去采仙草。 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就在他攀爬到鹰嘴前端，一抬头，眼前就是传说中的金草了。他心里顿时一喜，脚上更加了一份力，身子朝前倾，手伸得长了一些。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金草时，他突然感觉不对劲。 脚下踩的土好像软了下去，他大惊失色。低头一看，他的身子已经歪斜了。他想调整一下姿势，谁知他脚刚一移动，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直接往山下滑去。 他意识到危险来临，在下滑的过程中，他没有片刻犹豫，拿出了腰间的刀，果断地割断了绑在自己腰间的绳子。 因为常年在山上采药，他知道这突然下坠的力量有多大，他怕在山上的大贵也被他拖坠下山。 他在下坠的一刹那，脑子里一一闪过父母、妻儿，以及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他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死神降临。 突然，“嘭”地一声，他被岩石的棱角撞上了，肚子好像也被划破了，很疼。他接着又往下坠了几米，就被卡到一棵树与岩石的间隙里。暂时还算安全，但他刚刚被撞击，已经奄奄一息了。 “大贵，大贵！”他用尽了力气喊，但声音太微弱，大贵根本听不见。 此时，山上的大贵正被刚刚突如其来的巨大下坠力，一下子拖拽到鹰眼睛的位置，他再下滑可就危险了。李根绳子割得太及时了。 他趴在鹰眼的位置，暂时还算是安全的。 “李根哥，你怎么样了？”大贵平静下来，立马大声喊起来。并赶紧往上拼命拉腰间的绳子。绳子很轻，等他把绳子拉上来才发现。绳子断口整整齐齐，他啥都明白了。 第260章 定亲 被卡住的李根听到大贵的叫声，他虚弱地应声。可声音太小，大贵根本听不见。 在鹰眼位置的大贵慌忙从侧面位置慢慢朝下爬，他爬到鹰翅膀的位置，看到李根被卡在半山腰。 “李根哥，你别乱动！我来了。”他一边喊着，一边拿上了绳索、刀子，贴着岩壁慢慢爬了过去。 等到了跟前，他才发现李根肚子被割破了一个大洞，里边内脏都隐隐可见。 “大贵，我……我好像不行了！你……赶紧下山，替我照顾好你荣姐和孩子们······”李根虚弱地给大贵做了最后的交待。 “别胡说！你别说话，我们一块儿完完整整出来，也要一块儿完完整整地回去。你等着啊！”大贵说着，就赶紧爬到旁边采了嫩桑枝，把桑树皮剥下来，搓成线。 又找了些刺条做针，颤抖着把李根破了的肚皮缝合上。又采了一些消炎止血的草药把伤口糊住，然后将李根用绳子仰捆在自己背上，慢慢爬下山。 他俩边爬边歇，一路上，就谈到了两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两个孩子要是男孩就做兄弟，要是女孩就做姐妹，要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做夫妻。” “好啊！但我们村的风俗是父母不干涉孩子的婚姻，我们也不能硬要孩子们捆一块啊！” “那在他们小时候，就让他们当亲兄弟姐妹相处。等长大了，他们如果互相喜欢，我们再告诉他们。”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嗯，说定了！”他们边爬边聊，在这大山里爬了一天一夜，最后靠吃野果和喝溪水才走出这茫茫大山。 李根讲完，抬起头，看着两个孩子，笑呵呵地说：“你俩还没有出生，我们就已经约定了。我们一直在等着你俩长大，一直在等着你俩长大了能够主动……现在，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原来你们……”似锦羞涩地望着他爸，娇嗔道，“哎呀，你们怎么不早说！害得我……” 说了一半，她又赶忙捂住嘴，咽下了后面的话，红着脸望望钱程。 钱程忙揽过似锦的肩，歉意地说：“别说了！都是哥不好！” “没怪你！”似锦望望钱程，将头靠在他肩头，她感觉自己幸福极了。 “那我们明天就接姑家、舅家到我家来喝定亲酒了。早点儿把事儿定下来。”王秀荣望着两个相亲相爱的小家伙，笑呵呵地说，接着又看着程翠，“翠儿，你娘家那边……” 程翠娘家没啥亲人，因为程翠是她父母抱养的孤女。她出嫁后，两个老人因为年龄大得了伤寒。等到人不行了，才有人通知她。 后来，老人去世，家里的几间破房子也折价变卖用来埋葬老人了，田地被大队收回。程翠和大贵每年过年都会回去祭拜，但平时很少回去。因为回去也没地方待呀！ “我娘家那边儿就算了。叔伯跟我父母关系也一般，那儿离我们这儿又远。这么多年，我们之间很少走动。亲戚不走动，关系就淡了。 算了！他们各家日子都不好过，来一趟太费劲。就算了吧！等孩子们结婚时，我们请个车，接我叔伯们来一趟算了！”程翠解释。 “那行！我明天早上六点钟就起来，宝亮一开门，我就去给我娘家那边打电话。似锦两个姑姑家，明天李根哥给他们说一声就行了。”王秀荣望着大伙安排。 “妈，我电话拿回来了，明天早上来我这儿打电话就行。”钱程赶紧说。 “那也行！”王秀荣笑着看看钱程，又朝似锦伸了伸手说：“那就这么说吧！时间也不早了，似锦，走！跟爸妈一起回去睡觉。” “你跟爸先回去吧！我过会儿再回，马上哥送我。”似锦冲王秀荣摇摇头。 “哎呀，回去吧！你哥也要休息了，明天白天再过来找你哥吧！”李根走过来拉起似锦的一只手说，“明天还要给你俩办定亲宴呢！睡得晚了，明天起不来，那可就不好了。” “哦，那好吧！”似锦不情愿地跟着李根站起来，又看看钱程说，“哥，那我回去了！” “嗯。”钱程点点头，和程翠一起将李根一家送出了院门。等他们拐过巷子，母子俩才回屋休息。 第二天早上，王秀荣老早就给娘家那边打了电话。 还没到中午，她的5个娘家哥哥带着五个嫂子开着一辆三轮车来了。 中午，姑家、舅家欢聚一堂。吃饭时，似锦的小舅拉着钱程似锦笑呵呵地说：“几年不见，你们两个小东西都长成大人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俩小时候胖乎乎的样子。似锦，你小时候可淘了！你还记得你咬小舅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大笑起来。 那还是钱程似锦三四岁时，小舅来她家，给她带了一包糖果。小舅故意逗他俩，只拿了一颗糖出来，贴着似锦的小耳朵说：“我这儿只有一颗糖，给你吃算了！反正，你哥又不是你亲哥。”边说边把那颗糖递向似锦。 谁知似锦一听小舅这样说，立马把头使劲一摆，一巴掌打掉小舅手里的那颗糖，气愤愤地说：“你说我哥不好，你就是坏蛋！” 说着就猛地抱起小舅的手，一口咬在小舅手背上。 “哎哟妈呀！似锦，我是小舅啊！小舅你也咬呀？小舅有糖，马上给你俩拿着吃啊！乖，松口！松口！”小舅一边疼得呲牙咧嘴，一边苦笑着摇头。 但似锦咬得死死的，小舅的话全当没听见。钱程见状，赶紧过来拍拍似锦，轻声说：“似锦，松嘴！这是小舅。你谁都咬啊？松口，松口啊！惹哥生气，马上哥打屁屁了！” 似锦依然不松口，但她歪着头看了钱程一眼，她看哥似乎真有些生气了，才不情愿地松了口，抬起头。 小舅的手背上赫然印上了两排小牙齿印。“似锦，你个小坏蛋，看把小舅咬成啥了！马上我打你小屁屁！”小舅望着自己手背上的牙齿印，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我哥不好，我就咬你！”似锦一点不胆怯，扬着头，气鼓鼓地望着小舅。 钱程见状，赶紧将妹妹拉到自己身后，望着小舅说：“小舅，不生气了！我妹妹是不小心咬你的，她不是故意的！她不咬了，再不咬了。” “你妹妹专门照着我手背咬，还不是故意的呀？”小舅要被这两个小东西气笑了。 “我妹妹是不小心，她不咬了。”钱程低着头，边说边伸出两手，从背后将似锦护住…… 小舅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右手说：“你当时就咬的我这只手。” “我小时候那么淘啊！”似锦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何止是淘！你上学前班，咬人、打架、抢小朋友玩具······样样坏事你都有份儿。连老师见了你都头疼。要不是你哥，都没人管得住你！”王秀荣望着似锦边笑边摇头。 “哈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 吃完饭，王秀荣到商店买了些糖果瓜子之类，让他哥嫂带给他70多岁的老父老母。 第261章 甜蜜 送走客人，李根就开着旋耕机要去坝下沙坪那块田里耕地，准备在那地里撒上秋豇豆。钱程似锦也撵着李根去了。 李根是个干农活的老把式。这旋耕机他开得很顺手，他随着旋耕机一趟来，一趟去，开心地哼起了歌，“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是好喜欢……” 两个孩子站在树荫下，看爸爸边干活边快活地唱歌，都捂着嘴呵呵笑起来。 笑着笑着，钱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对似锦说：“似锦，我去替换一下爸哦！天热，别把爸热着了！” “嗯！那我也去！” “哎呀，天热，你不要去！”钱程按了按似锦的肩膀，就飞快地跑到地边对李根说，“爸，我来耕一会儿，你到树荫下歇会儿吧！” “哦！你想耕会儿啊！那行！你来！”李根撩起脖子上搭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停下旋耕机，走到地边儿。 钱程走进地里，手扶着旋耕机的两个把手，轻轻松松就把旋耕机开动起来。他耕得又快又好。这个耕地工具使用起来不难，当初还是钱程帮忙买回来教李根和刘明远用的。 李根望着钱程，甚是欣慰。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管做啥，都像模像样。品行好，又有出息。现在又成了自己的女婿。 虽然孩子们在小时候，他就知道两个孩子将来应该会在一块儿。但那毕竟只是大人们的心愿。现在心心念念的约定，终于成了现实。他摸着嘴边的一圈髭须，欣慰地笑了。 “爸，你去树荫下凉快去吧！我可以的，你不用担心！”钱程冲李根笑着喊。 “爸，快来！”似锦也在树荫下喊。 “好！”李根朝树荫下走去。 “来，给我！”李根刚站到树荫下，似锦就从他爸脖子上拿下擦脸的毛巾，又一把摘下他爸头上戴着的草帽扣到自己头上，嬉笑着也跑到田里去了。 “哥！戴上！”似锦将自己头上的草帽又扣到钱程头上。 “哎，我不用带，我又不怕晒。” “你本来就黑，还晒？”似锦嘟着嘴，娇嗔地埋怨。 “好好好，戴上！听你的！”钱程老老实实把草帽戴上，又冲似锦说，“你去树荫下凉快去！别晒着了！” “我不去！我要跟你一块儿耕地。”似锦笑嘻嘻地跟在钱程身边。 “哎呀，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耕地呢？这是男人干的活。你快到荫凉里去！” “我不！我就要跟你一块儿嘛！” “哎呀，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钱程无奈地摇摇头，又从头上取下草帽，扣到似锦头上，“那你戴上！别晒黑了！我反正已经黑了，不怕！哈哈哈……” “呵呵！”似锦开心地跟在钱程身边，还时不时给钱程擦把汗。 “哎，我自己擦！爸在那儿看着呢！多不好意思啊！”钱程害羞地冲似锦轻轻摇头。 “以前我也给你擦过汗，也没见你不好意思。怎么现在······”似锦噘着嘴，白了钱程一眼，“有啥不好意思的！他是我们的爸呀！他最希望我俩好好的。” “嗯，那是！好吧！你擦吧！”钱程无奈冲似锦笑笑。 “看你热的！还这呀那的！”似锦边给钱程擦汗，边娇嗔地瞪他一眼。 两个小伙伴跟着旋耕机一起来来回回…… 树荫下的李根并没叫似锦过来凉快，他远远望着俩孩子。看他俩在劳作中携手共进，笑靥如花······ 三天后，钱程要回希原了，似锦也要跟着去。临行前，李根特意把钱程叫到屋里交待：“你俩虽然是定了亲，但妹妹还在上学。你们可不能做出格的事啊！” “哎呀，爸，你想什么呢？”钱程哭笑不得，他红着脸说，“爸，我明白，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似锦受伤害的。” “嗯，爸知道，你一直都是好孩子。”李根拍拍钱程，笑笑说，“去吧！你兄妹俩都要好好的。你俩好，我们两家才能好。” “爸，我知道！”钱程点点头，带着似锦，在3个老的不舍的目光中，坐车去了希原。 他们下午三四点钟到达希原，当钱程拉着似锦出现在听风阁，余哲还以为钱程带的是一个小男孩儿。因为似锦是短发，近一米七的身高，身上的衣服也是宽宽大大。 “你们村的小伙伴呀？”余哲看看似锦，笑着问钱程。 钱程左手拉着似锦的手，右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哈哈大笑着说：“她呀？是你儿媳妇。” “哥，你……”似锦听钱程这样介绍自己，脸立刻羞得通红。她用小拳头轻捶了一下钱程的胸脯。然后赶紧将头埋在钱程胳膊后面。 “啥？你……你乱说什么啊？这不是个小男孩儿吗？”余哲很是诧异。 “哈哈哈……她是小女孩儿，是我老婆！”钱程边轻轻抚弄着似锦的头发，边大笑，随后又对似锦说，“不害羞了！这是余叔。” “余叔好！”似锦羞涩地探出头向余哲问好。 “哦！好好……”余哲结结巴巴地答应着，又看看钱程，“钱程，我怎么称呼这孩子啊？你也不介绍一下。” “似锦！你叫她似锦就行！我和她合在一起就是钱程似锦。呵呵！”钱程笑着告诉余哲。 “钱程似锦？这……”余哲差点儿惊掉下巴，“你们俩这名字怎么……” “我俩从小就有婚约的，所以名字也是放在一块起的。”钱程解释。 “老天！怎么这么神奇啊？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的？”余哲望着两个孩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真的！抽时间给你细说！我先带她上办公室去了。”钱程拍拍余哲，转身就要走。 “等等！”余哲赶紧一把拉住钱程，着急地说，“那个钱程，她还是个孩子，你可别乱来啊！晚上她睡你屋里，你跟我睡。听到没有？” 余哲不是不相信钱程的人品。但钱程直接称呼似锦老婆。两个孩子年龄又不大，还不够成熟。所以他怕他们······ “你想哪儿去了？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等她大学毕了业，我们结婚了，才会在一起的。”钱程大笑着在余哲肩上捣了一下，就领着似锦上2楼，去他的办公室去了。 第262章 小插曲 钱程的办公室有十几平米，内侧还有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卧室，外加一个小小的厕所。办公室内陈设简单，除了办公桌，还有一张折叠沙发。 似锦看到沙发就赶紧过去，直接躺在上面说：“哥，我晚上就睡这沙发上。” “说啥呢？你是女孩子，咋能睡沙发呢？卧室里有床。你睡床，我睡沙发。” “好吧！”听钱程这么说，似锦点头同意了。 晚上九点多，听风阁才忙完，钱程似锦洗漱完，两人一起嘻嘻哈哈洗换下来的衣服。 “以后我的衣服就由你来洗。”钱程望着似锦嬉皮笑脸。 “你以前不是不让我给你洗衣服吗？现在怎么就……”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不是定亲了吗？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还需要自己洗衣服呀？那我娶老婆干嘛？”钱程笑嘻嘻地看着似锦。 “你……你娶我就是给你洗衣服的呀？”似锦噘着小嘴，气鼓鼓地望着钱程。 “对呀！怎么啦？”钱程边说边偷偷打量似锦。 “那你还不如娶个洗衣机算了！我……我都白爱你了。哼！”似锦不再看钱程，只搓洗着自己的衣服，不再言语了。 “小傻瓜，哥逗你玩儿的，你还当真了？呵呵！”钱程看似锦生气了，赶紧笑着解释。 “哥，你要真不爱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没必要委屈你自己。唉！”似锦没听他哥解释，冷冷说着，还叹了口气。她心里突然就有些难过。原来自己在哥心里就起个洗衣服的作用啊！ “来，把手洗干净。”钱程看似锦真生气了，赶紧拉起她，将她手上的肥皂泡冲洗干净。然后拉她到沙发上坐下，他将似锦轻轻揽进怀里。 边在她头发上摩挲，边笑着说，“哥不爱你，那娶你干嘛呢？要不是你，我真不愿意在这个年龄就找老婆的。就因为是你，哥才愿意的。 你是哥最心爱的宝贝。长这么大，哥就爱了你一个。哥一辈子就爱你一个。乖哦！刚才逗你玩儿的，不要生气了啊！” “哥，你不愿意这么早就找老婆。那你娶我后悔吗？” “说真的，很后悔！” “你还是后悔呀！呜呜呜……”似锦一下子就哭了。 “后悔娶晚了！我应该早点儿醒悟，害我宝贝煎熬了那么久，都是哥不好！”钱程笑嘻嘻地边说边帮似锦擦眼泪。 “你个坏家伙！”似锦破涕为笑了。她紧紧依偎在钱程怀里。她心里知道，哥其实很爱很爱她的，只是哥并不善于表达。 “那你打哥几下！惩罚哥乱说话。”钱程拿起似锦的手往自己脸上拍去。 “不！我才不舍得打呢！”似锦赶紧缩回手。 看似锦不再生气，钱程才又笑嘻嘻地说：“我来洗我俩的衣服，你负责晾晒好不好？” “嗯。”似锦捂着嘴笑笑点点头。他俩一起洗完。钱程将似锦在卧室安排好，也躺在外面的沙发上睡下了。 第二天，钱程带似锦去买了好几套女孩子穿的衣服，因为似锦以前买的衣服都是宽松的运动裤、t恤衫之类，最主要他给似锦买了一顶假发。假发是黑色的、齐肩、发梢稍卷。 似锦戴上假发，再戴上一个金光闪闪的蝴蝶结发箍，穿上新买的衣服，整个人就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白雪公主。连钱程也有些看呆了。 “哥，发什么呆？我戴上好看吗？”似锦撩撩假发笑嘻嘻地问。 “好看！感觉哥都有点儿配不上你了。”钱程边抚弄着似锦的假发，边笑嘻嘻地说。 “傻瓜！看你说的什么话！”似锦看着钱程笑成了一朵花。 “似锦，你以后不要再剪头发了，把头发留起来，哥想看你长头发的样子。” “我短发很丑吗？” “不丑！但是别人会以为你是我小兄弟，哈哈……知道吗？以后我可能会带着你出席很多重要的场合。所以有必要把头发留起来。” “嗯，我听你的！”似锦点点头。 下午，钱程又带着似锦去了糕点阁教似锦包包子。钱程手把手地教，可似锦眼高手低，看了几遍就说自己学会了。钱程便一边忙去了。 似锦眼睛是看会了，可手上还没有会，她费了老大劲儿才包了一个包子。她包的馅儿太多了，包子皮被撑破，到处都漏馅。 她着急地又弄些小面块，在破破烂烂的包子上四处打补丁，好容易才修补完。这个被修补好的包子看上去伤痕累累，凄惨无比。跟穿着破衣烂衫的老乞丐没啥两样。 但好歹总算把馅儿包住了。凭自己的努力，完成了一个包子，似锦兴高采烈地指着自己的杰作——那个惨不忍睹的包子给钱程看。 钱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差点要笑晕过去了。但他忍着笑，轻声说：“还行！” “哥，我觉得我包得好像有点儿丑。”似锦羞涩地说。 就这，还有点儿？我地个豆啊！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钱程到底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笑啥？我包的包子能卖的出去吗？你评估评估，帮我打个分。”似锦看着钱程催促道。 “那我打一万分。这卖什么卖呀！这是绝版包子，我买！哈哈……”钱程放声大笑。 “一万分？”似锦意识到哥这是话里有话，她瞪钱程一眼，“你嫌我包的不好，你为啥不好好教，只晓得……” “没说你包的不好，你这是第一次，已经包的很好了，你包的包子我们晚上吃好不好？我俩吃，这也算是让你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钱程赶紧安慰。 “嗯，这还差不多！”听到鼓励，似锦开心地又包了几个。 晚上，包子蒸好后，钱程把似锦包的几个丑八怪都挑出来拿给似锦。这几个包子满身打着补丁，有的地方还被撑豁了口，样子确实丑陋不堪。 但似锦没嫌弃，她感觉自己包的还能看。这毕竟是自己亲手包的包子嘛！ 她拿着包子尝了一口，立马开心地说：“哥，你尝尝！样子不是很好看，但挺好吃的！”可这好吃是调馅人的功劳呀！ “嗯，好吃！”钱程也拿过一个包子边啃边称赞。他陪着似锦把那几个沧桑的包子全部给消灭了。 虽然做的不中看，但这毕竟是似锦第一次做的嘛！怎么都要鼓励鼓励。 第263章 新征程 似锦在希原待了一周，她大多时间都在吧台，帮忙收款及管理听风阁的账目。 做糕点她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她是名副其实的手残党，做的包子实在是拿不出手。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钱程也不想她去糕点阁，因为她去一次，钱程晚上就得吃那些打着补丁的包子，还不敢嫌弃。 当然，她每天都会抽时间温习功课，这也是她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在这儿一边学习课本上的知识，一边学习学校学不到的东西。有时还会跟钱程一起去逛街，跟哥在一块，她感觉日子美得冒泡泡。 钱程和似锦定亲以后，对未来就有了新的规划。他决定尽快将店子开到省城，早点在省城站稳脚跟。等到似锦大学毕业，就可以留在省城了。有了这个想法，他很快就付诸行动。 六月下旬，他便带着似锦去了省城，他们直接去了红旗大道。因为他老早就看中了这条街上的一处商铺。他照着这个招租广告上的号码打电话咨询。 这个铺子好久都没有租出去了，房东一听有人要租，立马就报了最低价。房东过来领着钱程似锦看了店铺里边，完全符合钱程的预期。他当即便以很优惠的价钱直接签了3年租赁合同。 他又让房东帮忙介绍了装修队，给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装修要求。因为这个店铺以前也是搞餐饮的，装修不太麻烦，也就是厨房需要大力改造。 不到5天时间，装修队就按钱程的要求装修好了厨房，及室内的简单改造。并将店子前面的灯也全部安好了。 钱程并没有弄那些花里胡哨的灯。他买了巨幅翠竹图装帧好，又用灯光映照衬托，巨图下面又摆了一溜儿书带草。整个装饰清新别致。 钱程给他的店子起了名字——雅客。字是钱程自己亲手书写后，请人用喷枪喷的，也用灯光装饰了。 整个酒店布局跟听风阁差不多。一楼二楼都设置有办公室和卧室。一楼大多是是敞开的雅座，二楼全设置成包厢，里面都是用布画装帧的。 1号包厢里是一幅墨竹图，上书“竹韵”。2号包厢是一树雪中怒放的红梅，上书“凌寒独自开”。3号包厢是竹篱茅舍，竹篱下面种着几丛君子兰，上书“谦谦君子”。 4号包厢是绿色苔藓铺满的台阶，阶上是挂着竹帘的一个房间，透过竹帘，隐隐可见室内的人在抚琴，上书“苔痕上阶绿”…… 所有的包厢装饰都跟店名相配，突出一个“雅”字。 一切准备就绪，他便通知余哲带着常大力和豹子一伙兄弟。另外，在豹子的要求下，江小花也随着豹子一伙兄弟来省城了。 希原听风阁所有的事务均由婆婆总负责，厨房的刘师傅也帮忙管理厨房里的一切事务。刘师傅的儿子也来听风阁了，他跟他父亲一起学炒菜。常大力这次去了省城，他正好可以在这里帮帮他父亲。 豹子兄弟来省城之前，钱程特意嘱告他们要回老家一趟，因为一来省城，以后回家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豹子特意借了一辆大面包车，兄弟11个加上江小花，热热闹闹回了他们的老家七里沟。豹子还专门带了礼物送江小花回八里沟，并顺便去见了江小花的父母。 原来豹子和江小花恋爱了。 以前没有任何关联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恋爱了呢？这事儿还要从热心的豹子助人说起。 那是一个平常的夜晚，江小花突发阑尾炎。她们宿舍离听风阁还有段距离，此时又是半夜。同宿舍的几个女孩看江小花疼得哭，急得六神无主。最后万般无奈，她们就敲响了男生宿舍门。 豹子睡在靠门的位置，听到有人敲门，又听到平时跟他们一起工作的女生们在喊叫，他立马就起来开了门。 “咋啦？半夜三更的，敲门干啥？”豹子睡眼惺忪。 “小花病了，疼得直哭。你们帮忙送到医院可以吗？”女孩们着急地恳求。 “小花病了？”豹子一听，连忙带上男生宿舍门，就跟着那群女孩子一起去了女生宿舍。 豹子虽然以前跟金伟这个坏家伙在一块儿混，但他骨子里还是善良的。农村的孩子嘛！本性纯良。 进门一看小花疼得嗷嗷哭，豹子二话没说，立马蹲下身，背上小花就朝医院跑。另外跟小花关系比较铁的两个女孩子跟着他们一起。 此时是半夜，小医院早关了门。他背着小花走了两里多，才气喘吁吁来到了希原中医院。 顾不上休息片刻，他一来到中医院，让那两个女孩子帮忙照顾小花，他又火急火燎去找医生。 等医生给小花吃上药，疼痛减轻了些，他才放下心来。因为已经后半夜了，他们几个当晚就趴在医院的病床边休息了半宿。 第二天早上，那两个女生就赶回去吃早餐了。豹子没走，他跑到外面给小花买来了早餐。 照顾小花吃完饭，又领她去找主治医生。豹子忙前忙后帮着照顾了3天，小花才痊愈出院。她对豹子千恩万谢。 “我们是老乡，帮你不是应该的吗？你咋还这么客气？见外了哦！”豹子笑着连连摆手。 原来，他俩在医院这几天，通过交谈才知道，两个人住邻村，以前还同在一个学校上过学，父辈们可能都认识。两人是正宗老乡呢！ 自这次以后，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们同在糕点阁，在后来的相处中，慢慢就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两人一直是搞地下活动，连豹子那帮兄弟都没发现。钱程就更不晓得这事儿了。 但这次豹子一再说要让小花跟他们一起，免得他们一帮都清一色男人太无趣。钱程觉得有道理，立即就同意了。 豹子兄弟们回了一趟老家，又火速赶回希原。余哲请了两辆面包车，带上这十几号人。另外，把做宫廷滋补汤的煤炉子和几个大铁桶及一切做汤用具全都收拾收拾带上了。 两车人浩浩荡荡就去了省城钱程新开的饭店——雅客。 钱程的事业在省城又展开了新篇章。 第264章 去找爷爷了 雅客的经营风格跟听风阁是一样的。早餐还是余哲卖宫廷滋补汤，不过省城都是3元一碗汤面。他也随行就市，不过料比以前更足了些。中餐以炒菜为主。晚餐炒菜、酒水、糕点都有。 有了前面积攒的经验，钱程在雅客开业前就张贴出了三天优惠的告示。他仅仅用了三天的优惠，就吸引了众多的回头客。一传十，十传百，一个月后，雅客在省城已是赫赫有名了。 他们后来又招了服务员和一个炒菜大师傅，所有人员全部都齐备了，生意逐步稳定下来。钱程就抽空回了一趟秀水村，他回家是要拿那个半截竹子的。 他没忘记跟老道长爷爷的约定，现在他来省城了，按爷爷的要求，他可以去找他了。你可别以为钱程是要去找爷爷聊天啥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有一个心愿，想请爷爷帮他完成。 八月中旬，他跟余哲交待好店里的各项事务，又跟似锦打了招呼。带着那半截竹子就出发了。 他从省城汽车客运站，坐上从省城到西沟的大客车。西沟是个小地方，他以前也没听说过。他一上车就让司机到达四荒岭那个车站时叫他一下。 路有些颠簸，沿途不时有人上车下车。钱程透过车窗，看道路两边，感觉沿途村镇都很偏僻，似乎比秀水村还贫困。 客车大概行了四个小时左右，司机指着车窗外，大声说：“这儿就是四荒岭！” “哦！谢谢！”钱程向司机道完谢，就急急忙忙下了车。 这地方真的很偏僻，四处都是茂密的山林。但下车的地方却修了一个带雨棚的侯车厅，上面刻着四荒岭。没错！是这里。钱程拿出地图再次确认。 他抬起头，看到对面虽是绵绵群山，但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山头似乎有人家。山里人家比较分散，总是这个山腰里住几家，那个山岰里藏几家，山脚下人家会多一些。 他打开地图，沿着箭头方向，朝车站对面直接前行了500米左右，就看到路左侧千米之外有一个大庭院，庭院的门楣上有三个大字“云上观”。没错！爷爷的地图上给的正是这个名字。 “爷爷应该在这儿！”想到马上可以见到爷爷，钱程兴奋地甩开大步朝那个道观走去。 “云上观！”他边轻声念道，边推开庭院那两扇厚重的院门。他惊讶地发现院子里竟然种着各类中药材。 “嗬！药材呀！真好！”他欣喜地从院子这头望到那头。药材长势并不茂盛，这应该是撒的草籽，没有人工干预的野生野材。这些都是原生态的草药，所以爷爷的药丸才威力无比。 想到爷爷，他立马抬起头，庭院里有大约七八间房大小的一家药栈，上书“天赐良药”。地图上给的地址正是这里。顾不得再看那些药材，他慌忙掩上院门，走进药栈。 刚走到门口，浓浓药香就扑面而来。他看到药栈里面有五六个道人模样的男女在做药丸。 看到钱程进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坤道走过来，笑着问：“你哪里不舒服？要买什么药？我来帮你拿。”原来远远远近的村民生了病可以到云上观来看病的。 “姐姐，我……我……我不买药，我找爷爷。”钱程突然有些紧张。 “姐姐？呵呵……”小坤道捂着嘴呵呵笑起来，一会儿，又抬起头说，“我们这儿没有爷爷呀？” “我……我……我有这个。”钱程赶紧掏出口袋里那半截竹子，一边递给那个小坤道看，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说，“这是爷爷给我的，我是按爷爷的地图找到这儿来的。” “哦！你等会儿啊！”小坤道说着，笑着“蹬蹬蹬”跑到后门方向，接着一转身就不见了。 钱程望着另外那几个做药丸的，他们似乎没注意他，只安心地做着药丸。他也不知道怎么跟那些人打招呼，只尴尬地杵在那儿。 “来了！”随着清脆的笑声，就见后门那儿有人影闪动。刚刚那个小坤道呵呵笑着又跑过来了，她后面还跟着一个比她年龄稍大些的坤道。 原来小坤道刚才下楼叫人去了。这稍年长的坤道随着小坤道来到钱程面前。 “这是我们云上观的主持，你称她慧元师傅就行！”那个小坤道指着来人，给钱程介绍。 “哦！慧……” “看你才十几岁吧！你称我慧元姑姑就好。”那个稍年长的坤道不等钱程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哦，慧元姑姑！” “嗯！”慧元师傅点点头，她一眼就看到钱程手上的半截竹子，就指着笑了笑说，“你这个……” “哦，这是爷爷给我的！我按这里面的地图才找到这儿来的。”钱程赶紧回答。 “你找爷爷有事呀？”慧元师傅冲他微微一笑。 “嗯，我很久没见到爷爷了！挺想念他的！”钱程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是吗？爷爷最近在水云涧，你在我们这儿待上三天，我们回去拉药材时就可以带你过去找他了。”慧元笑笑。 “好！可我在这儿太麻烦你们了！我能帮你们做点儿啥呢？我……我不会做药啊！”钱程感到很不好意思。自己跟人家不熟悉，在这儿白吃饭了那可真是······ “不会让你帮忙做药的。你想帮忙做点儿啥，就帮忙做点儿啥。让婉若带你去吧！”慧元师傅冲着刚才那个小坤道笑笑。 “好的，师姐。”婉若冲慧元点点头，又笑笑看向钱程招了招手，“跟我来！” “嗯，姐姐！”钱程赶忙跟在婉若身后。 “错了！你应该也叫我姑姑才对，知道吗？小孩儿。”婉若冲钱程呵呵笑起来。 “我不是小孩儿！我都······”钱程说了一半又赶紧停下来，他差点儿冒冒失失把自己定亲的事儿都说出来了。他又看了一眼婉若，不解地问，“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小，应该是姐姐呀？” “因为我跟你慧元姑姑是同门，你叫她姑姑，不是也应该叫我小姑姑吗？”婉若冲钱程呵呵一笑说，“我跟她只相差5岁，我们都30多岁了！” “啊？怎么会？”钱程一脸的惊讶。 第265章 滥竽充数 “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婉若笑笑，带钱程走下楼。 地下一层全部是房子，像陕北的地坑院样的，大概有30多间吧！里面有厨房、宿舍、仓库、诵经堂等等，中间是一个很大的空场地。 钱程还在好奇地四下里望，婉若轻拍他一下，将他领到了一间宿舍。房间里有一桌、一椅、一床，还有一个简易挂衣架。 桌上有一本《清静经》，桌子一角是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绿植。墙上墙上贴着一幅书法作品，上面写着“淡泊明志，宁静致远”，那书法笔力雄劲，功力深厚。钱程自愧不如。 床上的铺盖都是灰白色的老粗棉布。整个房间素净清雅，室内有淡淡的药香。 “你就住这间屋，可以不？”宛若笑着问。 “嗯，这儿很好！”钱程点点头，将自己的包挂在那个挂衣架上。 “东西放好了，我们走吧！跟我到上面去做药丸。”婉若望着钱程，指了指门外。 “做药丸？这我怎么会呀？”钱程窘迫地摇了摇头。 “没事儿！你做你会做的事儿就行。”婉若笑笑，带着钱程又上了二楼。那几个正在做药丸的道友望望钱程，微微一笑。 “小孩儿，跟小姑姑一起过来包药丸。”慧元师傅一看他们上来，就笑着叫他。 “姑姑，我……我……我都是大人了！”钱程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感觉这些道友比他大不了多少。就算两个姑姑大一点，也不过才30多岁。自己都已经定亲了，姑姑还以为他是小孩儿。太不好意思了！ “才十几岁，有多大呀！呵呵！”慧元师傅呵呵笑着望望钱程。 “说你是小孩儿还害羞！”婉若轻拍钱程一下，努努嘴，“来！帮忙！大小孩儿。呵呵！” “小姑姑，你……” “呵呵！做事儿！学着点儿！”婉若边说边递给他一副薄手套。 钱程接过乎套戴上，跟婉若和慧元一起用锡纸将盆子里的药丸一颗一颗包好，放进一个棕色的大玻璃罐子里。 钱程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等他们一起忙完已经快6点了。 这时，楼下有摇铃响。 “开饭啦！走！下楼！”慧元师傅站起来，冲钱程笑笑。 “嗯。”钱程答应着，跟在两个姑姑身后。 他看到跟他们一起做药丸的那几个道友，立马跑到门口，将道观里的两扇厚重大铁门“哐当”合上了，又“啪嗒”几声从里面插上栓子，上了锁。 “走！发什么呆？”婉若轻轻拍了钱程一下。 “哦！”钱程冲婉若笑笑，便跟着一起下楼去了。 下面的地坑院里到处都飘着饭菜香。厨房里有3个道长在忙碌。餐厅和厨房是紧挨着的。 他们在餐厅一角拿了碗筷、盘子，还有一个托盘。就有序进了厨房。 晚餐的主食是老南瓜小米粥、青菜香菇包子、甜油饼，配菜有泡麻豆、凉拌柴火豆腐、凉拌刀拍黄瓜。晚餐简单清淡。 就餐的所有人都是盛一碗粥，一个盘子里放包子和油饼，一个盘子里将三个小菜各舀一些。饭菜装好，全部都放进托盘，然后端到餐厅坐下吃。 “吃多少盛多少，不够了再来添。”慧元师傅笑着告诉钱程。 “嗯。”钱程点点头。 慧元师傅盛完饭菜就手端托盘出去了。 钱程也赶紧盛好饭菜，端着托盘来到餐厅。餐厅里有八张桌子，目测一桌坐4人。 他眼睛四处搜寻，想找一个合适的位子。自己跟别人不熟悉，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 “来这儿坐！”看到钱程茫然无措的样子，慧元赶紧叫他，并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子。 “好！”钱程将托盘放在慧元跟前的位子，坐下来。这时，婉若也端着托盘来到他们这一桌。 钱程发现这儿所有的人吃饭都是静悄悄的，不言语，不急不躁。钱程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很小心地咬着包子，很小口地喝粥，生怕发出声音来。 慧元和婉若看钱程小心翼翼的样子，对望一眼，忍不住抿嘴笑了。 婉若轻轻拍了钱程一下，笑笑说：“大胆吃，没事儿。” “好好吃，没人笑你。”慧元也笑笑说。 “哦！”被别人洞穿了心思，钱程立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钱程把自己盛的饭菜，硬是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吃完。两个姑姑也一直陪着他慢慢吃。 吃完饭，道友们进入诵经堂诵经去了。婉若让钱程跟他们一块儿去。听着别人嘤嘤嗡嗡的诵经声，钱程尴尬地直挠头。 “给！照着诵读就是了。”旁边的婉若递给钱程一本经卷。钱程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经文，直觉头大。老天！这也太枯燥了！ 可看看慧元大师和婉若她们，都能闭着眼睛背诵经文，他只好耐着性子照着经卷上的字，抠着字眼儿一个一个地念。 他声音极小，他怕他声音大了，把其他道友给吓到了。因为他感觉自己读得实在是太糟糕了。 他不知道自己念了几页，只感觉口干咽燥的，但他依然坚持着。因为大家都还诵读得正起劲儿呢！自己怎么能拖后腿呢？ 这简直是度秒如年啊！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嘴巴机械地随着经文一张一合。他也不知道自己读的啥玩意儿。 许久，只听见婉若喊了一声：“结束！”随着喊声，诵经声戛然而止。钱程竟然是最后一个停下来的。他的尾音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慧元师傅亲切地看着他，微微点头。钱程不好意思极了。自己这么难听的诵经声，却被每个人都听到了，这也太丢脸了。 诵完经，大家都进厨房喝清喉汤。所谓的清喉汤，就是碎玉米粒加了各种豆子，里面又加了润喉药材熬制的药膳，别人都进厨房喝一碗就出去了。 钱程喝完一碗又去厨房盛了一碗喝，因为他刚涌经诵得喉咙快冒烟儿了。厨房里三个道长上下打量他，呵呵笑起来。 钱程冲他们微微一笑，挠挠头，赶紧跑出去了。“还是个小孩儿！呵呵！”他听到他身后那三个道长在笑着谈论他。 第266章 个个都是高人 “走，今天还有习字课。”他刚出来，婉若就过来冲他喊。 钱程对写字倒是很感兴趣，他跟着走进静心斋。看到里面有十几张桌子，两人坐一桌，大家都在认真写毛笔字。 他跟婉若坐在一桌上。刚坐下，还没开始动笔，他歪着头，随意瞟了一眼婉若刚写的毛笔字，立马惊讶地张大了嘴，那字可谓是“笔笔惊风起，点点莲花生”。 “你快写！马上我也看看。”婉若抬起头，冲钱程微微一笑。 “我……我……” “不会写吗？没事儿，写来我看看！我可以给你指导指导。”婉若笑笑。 “那好吧！”钱程拿起笔，稍加思索，就“刷刷刷”一气呵成。 “不错！”他刚写完，婉若就开心地叫好，“形似，神还差点儿。假以时日，你应该会超过我，或者说我们。” “那不会！”钱程赶紧摇摇头。 “是真不错啊！”慧元师傅也移步过来，她仔细端详着钱程的字，微微颔首。 “师姐，你写的也拿来让他看看。”婉若冲慧元笑笑。 “嗯。”慧元师傅走过去，拿过自己的书法递给钱程。钱程拿到慧元的书法更是直接惊出了表情包。那字“点画皆有筋骨，字体自然雄媚”。 “这······怎么写这么好啊？” “你也不错！只是笔力尚欠。等再长大些就好了！”慧元慈爱地看着钱程 习字课结束，婉若让一个小道长领钱程先去澡堂洗澡，让他洗完回他的房间休息去。其他人晚间还要打坐。 闻着淡淡药香，枕着这舒服的老粗布，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是被一阵“嗨哈嗨哈”的打斗声惊醒的。突然听到这种声音，他暗叫一声：“不好！”立即下意识地以为有坏人来云上观打劫来了。 他衣服都没顾上穿，就一个箭步朝门口冲去。等到了门口，他才又“哎呀”一声慌忙又 折转回来。原来他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而云上观是有许多坤道的。 他走到窗边，将窗帘掀开一条缝，凑近向外一瞧才明白，原来外面的打斗声是道长们在练功。 只见那刀光剑影快如闪电，拳脚交错风般迅疾。地坑院上下衣袂飘飘，道长们个个身轻如燕，蜻蜓点水般在院子上下自由切换。 “哎呀妈呀！原来真有武林高手！”钱程惊得目瞪口呆。以前只在电影电视上看过，还一直以为是假的呢！今天看到真神，他一下被震惊到了。 他出神地盯着窗外，看着比划着，仿佛自己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许久，“铃铃铃……”摇铃响了。 “收工！”只听到慧元师傅一声喊，所有道长都停下了练功的动作，一个个从院上轻轻落下院来。 “哎呀！”钱程突然一声惊叫，原来他刚太入神，窗帘已经掀开好大一块。他赶紧拉好窗帘，到床上躺好，如果让人发现自己在偷偷看他们练功可不好。 他正想着，就听到他的房门被“咚咚”敲响，接着传来婉若的叫声：“小孩儿，起床吃饭了！” “哦，来了！”钱程答应着，赶紧从床上起来，拉开门。 “睡醒没？”婉若冲他笑笑。 “嗯，刚醒。”钱程赶紧装着刚起床的样子，揉揉眼睛，打个哈欠，笑着回答。 “呵呵，走！吃饭去。吃了跟我们一起去采药。” “采药？我都不认识药材呢？采错了咋办？那可是与人性命相关的呀？”钱程一下急了。 “怕啥！不有我吗！呵呵！”婉若领钱程去了餐厅。慧元姑姑已经给他俩端了饭菜。早餐是一人一碗豆浆，五花肉豆角蒸面一盘，一人还有一个甜油饼。 钱程坐下就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今天他没有在乎吃饭有没有声音的问题，因为他今天再不能让两个姑姑等他那么久了。 吃完饭，婉若拿给他一套灰色的短衣裤让他换上，因为他们今天要到道观对面的山上去干活。 还有十几个道长跟着他们一起去。他们都背着背篓，拿着布袋等工具。钱程不会背背篓，婉若让他拿了两个布袋子跟着。 那些道长都像鸟一样，脚轻轻往地上一点，直接腾空跃起，就上了地坑院上面，钱程手拿袋子四处望，也没见到梯子之类的攀缘物件。 “小姑姑，我从哪儿上去呀？我不会飞。”他着急地冲婉若喊起来。 “那不是飞，他们是施展的轻功。来！”慧 元师傅从屋里走出来，轻轻将手放在他胳肢窝下，抓着他，他忽然感觉自己就飘起来了。 “啊？”他惊讶地朝下看，却见慧元一个腾挪，他就已经在地坑院上面了。 “去跟小姑姑一块儿！”慧元冲他笑笑，又“倏”地一声，下到地坑院下去了。 “快来！”婉若过来笑笑扯了扯他的衣袖，钱程赶紧拿着布袋跟着婉若向前走。 地坑院上面不远处，是一片长满荒草灌木的宽阔地带。道长们早上就是在这儿练功的。 荒草地尽头靠近大山下面是好几十亩庄稼地，地里种着小麦、玉米、各种豆子、芝麻之类，旁边还有一大片菜园子，里面啥蔬菜都有。 他眼睛都不够用了，边走边四下里望。这儿虽然偏僻，但他真的很喜欢这里。 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大山，围着这么一大片长势喜人的庄稼；庄稼地又围着这么一个清净庄严的道观；道观里住着这么一大群快乐的人。他们不被尘世沾染，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这多好啊！ “走啊！从这小路上山去。”婉若看看发呆的钱程提醒。 “哦，我又走神儿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冲婉若笑笑。 道长们上山如履平地，一会儿就到了半山腰，开始干活了。 钱程被婉若拉着才勉强上到了半山腰，他已经累得呼呼直喘气儿了。 “你坐这儿歇歇，我一会儿过来叫你。”婉若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岩石说。 “好！”钱程没客气，因为他爬上山真的有些累了。 婉若走到一边，去摘了一大捧红艳艳的野酸枣，用一个小布袋装好拿过来，递给钱程说：“你坐这儿吃，我先去忙了。” 第267章 处处透着神秘 “好，我一会儿去帮你！”钱程接过婉若递过来的小布袋点点头。 袋子里散发出浓浓果香。他凑上鼻子嗅了嗅，就打开布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个红玛瑙似的野酸枣，它们似乎还沾着晨露。 他马上拿了一颗放进嘴里，闭着眼慢慢咀嚼，微酸香甜，味道绝绝子。自己小时候在老家山上放牛玩耍时也摘过酸枣吃。但没有这个枣大，也没有这个枣香甜。 吃完酸枣，他赶紧起来跑到婉若劳动的地方。放眼望去，这满山遍野都是各种树木，其中以酸枣树为多。 只见婉若他们拿着一支小竹竿，竿子头上有刀子似的钩子，钩子下面是一个长条形的布袋。 对着枣树将钩子一伸，就把枣子都摘到那个袋子里面去了。然后再把袋子里的枣子倒进随身的背篓里。 钱程来了，婉若就让钱程帮着把枣子往背篓里倒。这个简单活，钱程会做。他边帮忙倒枣子，还时不时地从旁边的枣树上也摘下几个来吃。 他们忙到快中午，婉若才喊收工。大家背着背篓，提着袋子，远远近近地都朝山下走去。 钱程等他们走近，看他们背篓里有的是野酸枣，有的是嫩桑芽，还有的是各种中草药。原来他们每个人都各有分工啊！ 自己就帮了个倒枣子的忙，跟没帮忙没啥区别。他不好意思地望望婉若，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走！回去吃饭。”婉若看他一眼，笑着催促道。 “嗯。”他跟在小姑姑身后，帮忙拎着袋子。等到了地坑院上面，别人都是蜻蜓点水似的倏一下就飞下去了。 他站在那儿，正发愣，婉若走过来，手伸进他的胳肢窝下面，轻轻抓住他，脚一点，就飘到地坑院里了。 中饭是糙米饭，菜是煎鱼块儿、韭菜炒鸡蛋、清炒小白菜。钱程感觉这儿的饭菜跟自己妈妈做的是一样的味道。 下午，大家忙着把今天摘的枣子两斤或一斤装袋。钱程负责帮忙称重，每个袋子他都会多给一两。 还有几个道长在厨房忙着炒桑芽茶，炒好晾凉，也分装成一斤或半斤的袋子。最后把这所有货物全部装箱。 枣子一共是装了十箱，一箱有5斤。桑芽茶五箱，一箱是2斤。还有些药丸，也装了四箱。装完，他们就给邮局打电话。邮递员来后，将这些装箱的货物全部搬上邮车。 原来这些都是全国各地的茶商和省城的商场提前下的订单。药丸是他们自家人开的药店里要的，这个是不外卖的。 钱程感觉这一邮车货能赚不少钱，因为这云上观的水果、茶叶都是上品。贵是自然。 傍晚，钱程又同婉若和其他道友一起去捡鸡蛋鸭蛋，去庄稼地边唤河湾的鸭子、荒地里的鸡，把鸡鸭都关进笼。 晚上是萝卜骨头汤、葱油花卷儿，还有咸鸭蛋，小菜还是泡麻豆、泡卷心菜。 今天吃完饭，钱程没再跟各位道友一起去活动了。他早早洗了澡，进他的屋子睡去了。他感觉有些疲乏了。 他就这样在这儿开心地待了三天。第四天，天还没亮，还在熟睡的钱程就被婉若叫醒。 “小姑姑，这么早叫我干啥呀？”钱程迷瞪瞪地问。 “不早啦！起来！你不去找爷爷吗？我们今天要去水云涧了。” “哦！我来了！”钱程一听要去水云涧，马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跟着出门了。 他站在地坑院望了望天，还早，天还有昏。除了婉若，还有两个年龄稍长的道长也随他们一起。 钱程随他们进了仓库，其中一间仓库有一道夹层门，这儿应该是有机关的。他们不知道按了哪里，门缓缓开了。然后就看到门里面有石阶，他们沿着石阶走下去。 下去后，他们从石阶尽头一个洞穴里开出来一辆奇怪的车，说这个车奇怪，是因为这个车是流线型的设计，像一条大肚子鱼一样的。 一个道长坐在车头的位置开车，车头是有灯的。钱程同婉若和另一名道长坐在车内。 进车坐好后，婉若递给他一个黑色头套类的东西，让他带上。说这时候天还早，免得他看到了不好的东西。 他想到这地道里面应该是有很多秘密，不想让他这个外人看到。于是他很听话地戴上了头套。随后车身四周也拉上了布幔，整个车内是黑咕隆咚的。不一会儿，他竟在车上睡着了。 车子不知道是靠什么动能行走的，感觉也不是人力蹬的，或许就是像诸葛亮设计的那个什么流牛木马之类的那个行走工具吧！车子走得不快，很稳。前进的声音是“哒哒哒”。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钱程再次醒来，他感觉耳边有风吹过。原来婉若已经给他摘下了头套，车身四周的幔布也拉开了。他们早已不在隧道里面了。他们此时已经到了一片茫茫荒野。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钱程四下里望望，只见前面荒草萋萋、灌木葱茏、大树枝繁叶茂。四处一片茫茫。再向后望去，也是茫茫一片。刚走过的隧道根本不知道已经在哪儿了。 “小姑姑，我们这么漫无目的地前行，不会走错方向吧！”钱程望着茫茫荒野，不安地看着婉若。 “不会，我们有这个！”婉若笑着拿出口袋里那半截竹子。 “你也有这个？” “嗯。”婉若点点头，笑呵呵地说，“这地图会指引我们走向正确的方向，没有这个地图，是到不了我们水云涧的。当然，爷爷可以！”。 “哦！那就好！”钱程这下放心了。 车子沿着这荒野“哒哒哒”又走了近20多分钟的样子，他们到了一座参天古树下，车子暂且就要放在这儿了。 那两个道长拿下车上的4个棕色小桶。这四个小桶应该能装100多斤水吧！ 然后从这儿开始走了大约一千米的样子，又左转走了大概两千米，然后又向右拐个弯儿，就一直往前走，大约又走了两千米的样子，再一拐弯儿，就到了一个悬崖边。 第268章 见到爷爷了 悬崖下面风高浪涌，势如脱缰野马。浪头恶狠狠地一次又一次扑打着崖边的岩石。崖边也是狂风吼叫，吹得树木都弯下了腰。 他们站在崖边，向对岸望去，对岸却是微风习习，一派春和景明。 “呜豁嗨嗨嗨嗨……”熟悉的号子突然响起。钱程惊喜地抬起头，看到婉若正嘬着嘴，两手拢成喇叭状朝河对岸吹号子。 “呜豁嗨嗨嗨……”钱程也嘬起嘴，双手拢成喇叭放在嘴边吹起来。爷爷应该能听得出来是我的声音吧！我应该是会吹这个号子里面的人吹得最差的那一个吧！钱程想。他笑着看着对岸。 钱程的号声响过，那边山头突然就响起了古琴声。那琴音似潺潺溪流，伴着朝阳，在每个人心头缓缓流过。 “爷爷知道你来了！”婉若看着钱程笑笑。随着这首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对岸山后面走出两个年轻力壮的道长。 他们推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小车子，从一个缓坡慢慢向河下走。 等到了河边上，两人这儿摸摸，那儿敲敲。很快，河面上便风平浪静了。山崖这边的狂风也渐渐住了，变成了习习晨风。刚才这边陡峭的山崖，现在豁然就出现了一条通向河流的缓坡路。 只见他们把小车上的东西搬上河边的小船，然后“哒哒哒”将船开过来了。 婉若带着钱程，和同来的两个道长一起把四个小桶也带上，沿着那个缓坡路下到河边。 船上的那两个道长将船上的东西帮着搬下船，同来的两个道友赶快提着其中的四个小桶，直接就往回走。送东西的那两个道长将四个大袋子也帮忙扛着朝崖上走。 婉若告诉钱程，这里都是有机关的，外人是来不了的。 “小姑姑，距离这么远，为什么要从这儿搬水呀？道观里不是有水吗？”钱程不解地问。 “这搬的水是水云涧映月泉的水，是拿回去熬药用的。” “这水很特别吗？” “嗯。映月泉，顾名思义。每晚当月亮照在映月泉时，用银瓢舀起，装进竹桶带回去，倒进埋在地下的青花瓷缸里盖紧密封，要用时，再用银瓢舀出来。这个是有时限的，月亮走过去了就不能再舀了。” “这水熬药神奇在何处？” “药效好呀！” “哦！那为什么有这么好的药效？” “因为这泉水吸收了天地草木精华。泉里面全是亮晶晶的石子，泉外我们也用石头砌得整整齐齐。那泉里的水，不管你舀多少，它都始终是满的。但不溢出。 泉上是一个各种鲜花长成的天然花盖，根系刚刚挨到水。白天，鲜花盛放。晚上，那些花都蜷缩成花苞，轻轻拿着根系就能揭起花盖。那水有花香。你去了让爷爷带你去看看。” “啊？这么神奇？” “嗯。”婉若笑笑点点头。 一会儿，帮忙送东西的那两个道长下来了。婉若拍拍钱程，对他们两个说了几句。 “知道，老神仙正等着他呢！”那两个道长冲婉若笑笑，又望着钱程说，“跟我们一起走吧！” 钱程跟婉若笑着说了再见，就同这两个道长一起上了船。“哒哒哒”，他们一会儿就到了对岸。 刚上缓坡，老道长就从山头走下来，笑呵呵地喊：“小娃儿，等你好久了！” “爷爷！”钱程笑着快步迎上去。 “哎！”老道长赶紧上前一步，两手抱着钱程的一只手轻轻拍着，笑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爷爷，好久却没见到你了。我……” “可别告诉我，你是专门来找我聊天的哟！你小子心里一定是有事儿！哈哈哈……”不等钱程说完，老道长捋捋长胡子，就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爷爷！找你聊天顺便说事儿不可以呀？”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你这个小东西呀！心灵比水晶还纯，比美玉更美三分。”老道长边说边在钱程肩上轻轻拍着，他捋捋长胡须又笑嘻嘻地看着钱程说，“还别说，我还真挺想你小子的！走，我们回家！” “嗯！”钱程跟老道长手牵手从缓坡上朝坡下走去。 路尽头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边有一个他似曾相识的物件，河两岸树木郁郁葱葱，一直延伸向远处······ “来，上船！”老道长扯了扯发愣的钱程。 “哦！”钱程随爷爷走上那个奇奇怪怪的船。说它奇怪，是因为这个船像个大肚子鱼，船形设计是流线型的。 是不是很熟悉这个介绍 ？没错，钱程从云上观下面隧道里坐的车也是这样的，只不过这是船，是在水上行走的。所以他才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和老道长上了船，刚刚帮婉若他们送东西的那两个年轻力壮的道长也上了船，一个坐在船头，另一个跟他们一起进了船舱。 大家坐定后，船舱门随后“咔”一声关上了，船身四周的布幔也“唰”一声全围上了。船里顿时黑咕隆咚的。 “不怕！”老道长拿过钱程的一只手轻拍着安慰。 “嗯。”钱程手心微微出汗。他并不怕，但还是向爷爷身边靠了靠。 “不怕不怕！”老道长揽着钱程的肩膀，轻轻拍着。 只听得一阵“哒哒”声响，小船飞一般向前驶去。这一次钱程没睡，老道长也没给他带头套之类的。他能感觉到船在水波上荡漾的微微晃动，也能听到船身有水花飞溅声。 一刻钟时间，“哒哒”声停，船内的幔布也随即拉开。钱程抬眼一望，他们的船已经停靠在河流尽头。 回头望，却见河流不远处是巍峨高山。刚才船从那儿过来的，可这是山呀？船怎么过来的呢？难道这高山下面有穿山洞？我们这船刚刚从水下穿过来的吗？也只能这样吧！别的好像有些解释不通呢！ 钱程猜得没错，山下的确有隧道，不过他们的船并不是潜水进来的。而是大山旁有机关，按了机关后，水自向两边散开，中间就出现一条水路，船就顺水路开进来。船往前走，后面水路自然闭合。所以外面的人是无法进来的。 那两个道长将船停好，便跳上岸，拿过一块木板伸向船头。老道长和钱程便踩着木板下了船。 第269章 水云涧 他抬眼望去，远山连绵，此处恰好是一个盆地。近山脚下是一个小村落。一片片平坦肥沃的田地，一排排整齐的房舍。田间山头，都有来来往往的人影在辛勤劳作。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同云上观道友是一样的。 鸟儿伴着晨风在枝头欢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香，一条小溪从田边淙淙流过······ 远山，庄稼，勤劳的人们，全都沐浴在这柔和的晨光里。 “看傻了呀！呵呵！走，我们先回去吧！”老道长看钱程发呆，笑呵呵地催促。 “这儿好神奇呀！我感觉我就像那个武陵渔人。现在有进入桃花源的感觉。”钱程笑呵呵地看着爷爷。 “傻孩子，书上写的桃花源人，是为了避秦时难逃到那儿去的。我们可不是，我们这儿是修行之地，不一样的。 但我们水云涧人跟桃花源人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生活的快乐自在。呵呵！”老道长说着，就带着钱程向那一排排房子走去，那儿就是他们的生活区。 下面就按地图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方位，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水云涧的整体布局。水云涧所处地理位置形似盆地，那现在就先从这个盆底开始介绍。 盆底中心是一块大长方形的百亩良田，长方形的上下两个边紧挨着的土地是两块四五亩的菜园。其中上边的菜地靠上方向，挨着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流。 紧挨着长方形田左边宽有4处房子，分别是羊圈、猪圈、牛圈、公共厕所。紧挨着长方形右边宽有一个大池塘，再是鸡圈、鸭圈、鹅圈和一大片竹林。 这就是盆底的大致布局。 接下来，介绍盆底到盆高1\/100处这一段。这一圈全是肥沃的土地，应该有一百多亩。 然后，从盆高1\/100处到盆沿上这整个一大圈，除了地图上部有一处是生活区，其它就全部是山林了。 地图上部盆高1\/100处是一排排整齐的房舍，这是生活区。房舍右边靠山体的位置有一棵杏树，杏树旁边有个杏花泉。 离杏花泉不远，还有一条斜斜的石板小路，一直通向半山腰，半山腰有一个从地底下出水的天然泉，名曰映月泉。 这就是整个水云涧的简单布局图。 他们到了生活区，老道长直接将钱程领到自己房间，放下行李，他们就一起去了厨房。 因为钱程早饭还没有吃呢！肚子早饿得“咕噜咕噜”叫了。厨房加餐厅足有500多平米，里面摆着100多张方形桌子。 “你先坐这儿，我去给你拿吃的。”老道长笑呵呵地将钱程安排到一张桌前坐下，一溜烟儿就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他从厨房里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大玻璃瓶子和一个玻璃杯。 “炸韭菜角不热乎了，需要馏一下。我们早上吃饭早。”他边说边从大玻璃瓶里倒出一杯清水，看着钱程说，“先喝点儿！这是常温的。” “嗯。”钱程答应着，端起杯子，顿觉花香扑鼻，他诧异地抬起头问，“爷爷，这水怎么有花香？” “哦！这不是水，这是蒸馏出来的花露。你尝尝！” “嗯！”钱程认为花露就是用花泡的茶水，所以他像喝水一样，端起杯子，一仰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你？哈哈哈……”老道长看钱程一口气将一杯花露全喝了，顿时笑起来，他慈爱地说，“小娃儿，这花露要慢慢喝，才能品出它的香甜。你牛样的一口气喝下去，啥也品不到。呵呵！” “哦！我平时吃饭都挺快的，已习惯了。再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坐那里慢慢品呀！”钱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那样是不对的。吃饭要细嚼慢咽，就算是喝水也不要一口灌，那样有损身体健康的。”老道长耐心地讲解完，又倒了一杯花露递给钱程说，“来，再喝一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品。” 钱程笑笑端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微闭双眼，顿觉从舌尖开始，有一股甘甜直沁心脾。 钱程还沉浸在花露的香甜中。这时，一个老坤道端着热气腾腾的炸韭菜角过来了。 “师傅！”她看着老道长，轻声叫了一声。 “嗯。”老道长冲她点点头，往钱程面前的桌子指了指。 她将韭菜饺角放到钱程面前，笑笑，又进厨房去忙了。 “哎，赶紧趁热吃，马上又凉了。”老道长催促道。 “嗯。”钱程就着盘子大口吃起来，吃完又细细品尝了一杯花露。老道长便领他四处溜达去了。 他俩从厨房一路看过去。打铁铺、酿酒坊、弹棉花坊、制药坊、榨油房、木工房、打粮房，仓库……你想到的有，想不到的也有。 路过杏花泉时，老道长带他顺着石阶朝旁边的地下室走去，这个地下室是个天然冻库。在地下2米深处，是一个天然石穴，门口是一块巨石。 老道长站在门口拍了几下手，又用手摸了摸巨石顶上，那巨石就缓缓移开了。 他们走进冻库，感觉里面像冰箱一样凉冰冰的。这冻库有五间房子大小，被分成了许多小隔间。 放水果的地方用许多竹篾长条席子一圈一圈围成圆筒状。拿果子的时候，用一个小人字梯站到上面，从筒顶取。当人够不到筒里时，就将席子朝下卷一圈。 老道长从一个矮席筒里捧了一捧野果，就带钱程出了冻库。他们上到地面，来到杏花泉前。 杏花泉有一半靠山，水是从岩石缝里流出来的。泉的直径有50公分左右，这个泉坑儿，应该是人工凿出来的。泉边放了一台抽水机，有一根管子伸在泉水中。 泉边还砌了一个大约一平米大小的方形水池子，这是他们淘菜用的。池子一角上放了一只竹筒，旁边的杏花树枝桠上挂了一个葫芦瓢。 老道长用竹筒在杏花泉里打了半桶水，取下葫芦瓢，舀了一瓢水，让钱程把野果放进去洗洗吃。这个果子又香又甜。爷爷告诉他，这是野山桃。 吃着野山桃，望着杏花泉，钱程突然就想起了婉若小姑姑告诉过他的那个神秘映月泉。 于是，他笑着对老道长说：“爷爷，姑姑们说有个映月泉······” 第270章 富饶的水云涧 “是的是的！走！带你去看看！”不等钱程说完，老道长就指着杏花泉旁边的一条石板路，笑呵呵地带他向山上走去。 他们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走了半小时左右，就来到了半山腰。放眼远望，山山相连，峰峦如聚。在这儿，有一处小平地，平地中间比四周位置高。 钱程迫不及待地跑向中间的高地。这块高地有一半晒席大小，上面长满了花花草草和灌木丛，在正中间有一大簇鲜花。想必就是映月泉了。钱程立马兴奋地飞奔过去。 鲜花簇四周有一圈白石头围着，白石头外面又零散地放着几块石板，那簇鲜花里有牡丹、芍药、玫瑰，还有叫不出名字的花儿。它们密密地挨在一起，正肆意绽放。 钱程凑上前，刚想把花簇扒开往里瞧瞧。 就听到爷爷轻声劝阻：“小娃儿，别动！我来帮你打开看。” 他赶紧站直身子。爷爷拉着他的手，在那簇鲜花旁蹲下来。然后闭上眼睛，嘴巴里念念有词，念叨的是啥，钱程是半个字也没听清楚。 他想：爷爷应该是告知花神，今天只是带客人来观赏，并不是故意冒犯吧！想到这儿，钱程忙四下里望望。他是真希望有个神仙啥的突然冒出来，也好让他见识见识。 但很遗憾，除了他和爷爷，这山上就是鸟虫啾鸣，或是蜂蝶嘤嘤嗡嗡。头顶有白云飘过，耳畔有清风吹过，就是没有神仙飞过。 “唉！怎么没神仙来呀？”他百无聊赖地盯着爷爷那两片嘴唇在飞快地开开合合。 “唉！爷爷啥时候念叨得完呢！算了算了，我也来帮爷爷念叨一会儿吧！说不定，花神看我们念叨得这么诚心，就突然现身了呢！” 想到这儿，他赶紧也闭上眼睛，耐着性子，学着爷爷的样子，嘴唇也开开合合起来。 一分钟后，爷爷的念叨声终于停下来，睁开了眼。但此时钱程眼睛还闭着，嘴唇还在开开合合。 “你干啥呀？个傻小子！哈哈哈……”爷爷在他肩上轻拍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是在跟花神说话吗？我在学你呢！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就做做样子而已。我这叫滥竽充数。哈哈哈……” “嗯，很好！你心意尽到了就行。”爷爷点点头，冲着他笑笑，头转向那簇鲜花说，“来！看我打开花盖。” 只见爷爷手朝一株花茎上探去，向上轻轻一提，那一圈花团就被打开了。 钱程赶紧弯腰，伸长脖子望去。只见一个直径不到30公分的、略有些扁的深坑里，蓄了满满当当一坑清水。坑深跟我们平时看到的普通水桶深度深不了多少。 那坑好似一块完整的白石头，水里纤尘不染。坑沿高出四周那块野草地大概两中指的样子，所以尘土、草叶是落不进去的。 “这就是映月泉。晚上，月亮正好照进泉里才能够取水。月亮走过泉了，就不能再取了。”爷爷看钱程望着那个小坑出神，就笑着告诉他。 “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缘由吧！” “缘由吗？我也解释不清，这是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其实大千世界，有许多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 不过祖辈既然这样做，就有他们这样做的道理。我们也不能随意改变。所以我们后辈人一直遵循这个规定。这不仅仅是对祖辈的敬仰，也是对自然的敬畏。” “爷爷，我懂！”钱程静静看着爷爷，无比崇拜。 “小娃儿，看好了哦！我盖上了！”爷爷边说边拿过那个花团，将映月泉盖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自言自语又似对钱程说，“花神是圣洁的 ，是不容任何东西沾染的。” 有那么神秘吗？真有花神？看爷爷虔诚的样子，钱程捂着嘴，直想笑。 快中午了，钱程和爷爷沿着石板路走下山。 水云涧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跟云上观大同小异。中午吃了饭，老道长便领钱程去田间地头参观去了。 他们经过那片肥沃的土地，老道长随手就抓了一把泥土，边给钱程看，边笑着说：“你瞧瞧！瞧瞧！瞧我们这儿的土地都肥得流油了。” “嗯，真的呢！用什么肥料才能这么肥沃呀？”钱程边看，边惊讶地问。 “用农家肥，加上平时淘菜、洗碗等这些生活废水浇灌。天长日久，就形成了黑土地。另一方面，在每次耕种之前，我们都会往田地里铺上一层粪。所以我们的庄稼长势好，粮食味道也香。 我们这地里的小麦，每年都可以种两季。冬种盛夏收，盛夏种到秋末以前都能收。我们有收割机，收得也很快的。 另外那些花生、黄豆、玉米等杂粮一年也可以种几季的，不过这些收割就麻烦些。” “不对呀，你们这儿是缓坡地，收割机怎么能上来呢？收割机只能在平地工作呀？”钱程不解。 “你没看到我们有自己的打铁铺啊？我们的收割机是自己打造出来的收割工具，平地坡地都是可以用的。呵呵！” “哇！你们好厉害呀！” “厉害吧！你慢慢会发现我们有更厉害的。哈哈哈……”老道长边说边爽朗地大笑起来。 “嘎嘎嘎……”小溪尽头的河湾里，有一队队鸭子在欢快地嬉水捉鱼捉小虾。 “啊！小鸭子？”听到“嘎嘎”声，钱程忙抬头朝山下望去。 “嗯！走，带你看看去！”老道长领着钱程下了缓坡，越过小溪，直接到了小河湾。 “鹅鹅鹅……”看到有人来，一队大白鹅也引项高歌起来。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其实鸭子也同样可以用这首诗，就是开头改成‘嘎嘎嘎’就行了！”钱程笑嘻嘻地对老道长说。 “哈哈哈，你这淘气小子！不过，你说得真还是那么一回事儿。”听钱程这么说，老道长抚着胡须边笑，边频频点头。 站在小河湾，钱程抬眼远望，在靠近远山下的河边，那儿还有一架古老的水车在转呀转…… 第271章 此行目的 他们在小河湾转完，又向百亩良田方向走过来。 “这是羊圈、猪圈、牛圈，牛羊都在山上，晚上才回圈。”老道长边走，边指着田头那一排排房子介绍。 “这么多猪啊！它们吃啥呀？哪有那么多东西给它们吃？”钱程看看着那一猪圈猪，着实吃惊。 “有吃的，这菜叶子、红薯秧、南瓜、萝卜……什么都可以的。有粉碎机，打碎就倒进这水泥长槽子里，它们时不时就啃着吃。 吃饱了，再用水管子从这小溪里引些水撒些麦麸、谷糠啥的给它们喝，啥都可以给它们吃的。 我们这猪大概有几百头吧！还养了很多老母猪，也有种猪。小猪长大了吃肉，老母猪生了小猪了就再接着养。” “哦！好大的工程呀！足足抵几个农场。”钱程点头称赞，他又抬头看了看这些牲口住的地方，惊奇地问：“羊圈、猪圈、牛圈，这些为什么都弄得这么干净呢？不是像我们那儿农村，都弄得臭烘烘的。” “哦，你说这个呀！我们这田地角落都挖的有坑，这牛圈羊圈鸡圈的粪沤好了，就拉到坑里面，用的时候把那角落里的粪朝田地里面直接撒。” “哇！这太好了！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钱程连连称赞。 他们又从小溪边绕过来，看见稻田里面的稻穗都沉甸甸的了。 “爷爷，你这稻子怎么这个时候就熟了呀？我们那儿这个时候稻子还没有熟呢？” “哦！我们这儿的稻子跟你们那儿的品种不是一样的，同时，我们这儿气候很温暖。可以一年种三季稻子呢！冬种初夏收，初夏种到初秋收，现在种的就是这一季的，马上就可以收了。等到这季收割完了再种，到冬初又可以收了。” “哎呀！这地方也太好了吧！小麦可以种两季，谷子可以种三季。我们那儿都是一年才能种一季呢！”钱程很是羡慕。 “羡慕吧！我们这儿气候不一样，你看我们这儿，一圈都是山呢！我们这儿是一个盆地，是风水宝地呢！种什么长什么。你看我们这儿的蔬菜，一年四季都可以种的。”老道长边说，边指着稻田两边的菜地给钱程看。 钱程抬起头，那个菜园子里的萝卜、白菜、豆角、青椒、西红柿……各类蔬菜都长势正旺。 看完菜地，沿着小溪，他们又走到了良田右边，那边先是一个大池塘，里面是绿茵茵的荷叶满池，然后又看了鸡圈、鸭圈、鹅圈，最后还有一片大竹林。 “这片大竹林也是宝贝呀！知道不？竹子、竹叶也可以做药的，竹笋可以吃。”老道长指着竹林介绍。 最后老道长又指了指山上说，“你看我们这山上到处都是果树，还有中草药。我们这满山遍野的果子，一年到头都有鲜果子吃。 我们也会把这些鲜果摘下来，做成果脯往外卖，我们的粮食不会卖。这满山遍野的药材主要是用来做药丸的……” 参观了一个下午，傍晚，钱程同老道长和其他道长一起把河湾里的鸭子和鹅都吆喝进圈。 今晚，钱程和爷爷就一块儿睡了。爷孙儿俩唠了许久，钱程终于扯到了此行的正事上。 “爷爷，如果人被气到瘫痪，说话有气无力，这种病有没有药可医呀？” “气到瘫痪？” “嗯，气到走不了路那种，但脑子没完全傻掉，心里应该也是知晓事物的。就是说话有气无力。大致就这症状。” “这种病如果当时能找到动气的缘由，及时治疗，当场就可以好的。心病还要心药医。” “对对对！的确是这样。但当时他们没办法，治不了。唉！时间拖得长了，不知道还可不可以治？” 钱程想起金伟当时输了钱，不就是马上瘫在椅子上了吗？后来自己说不要他的钱，他立马又恢复了精气神儿，爷爷说的完全对症，说不定…… “可以！只是要慢一点，这种病属于气火攻心。脑子里有了淤血、痰迷了心性。不要紧的。”老道长说着又看着钱程说，“咋啦？你是有朋友还是有亲人，有这种病啊？” “是我当时还在听风阁做事时的老板，这老板待人不错，尤其是待我不薄。我那时家里条件差，老板给我的工资，在当时整个听风阁是仅次于我师傅的。 他后来被人设计弄走了68万家产，人还被陷害拘留。当时人就气得神志不清了，后来竟然连路也走不了了，只能坐轮椅。 我后来接手听风阁帮他把钱弄回来了，通知他家里拿钱时看到他了，他还能认出我。看他那样，我挺难过的，内心就一直记着这件事。所以我的店子在省城刚刚安定下来，我就……” “嗯，我知道了。没事！你就安心在这儿住几天吧！等云上观那边来拉水时，我就陪你去好不好？” “嗯，谢谢爷爷！总是麻烦你，我······我挺不好意思的。” “跟我还客气啊！你这个小东西呀！我为什么这么稀罕你呢！”老道长轻轻抚摸着钱程的头，自言自语。 “因为我爷孙儿俩投缘呗！” “不光是投缘的问题，我感觉你这个小东西啊！就像一块无瑕的美玉……呼噜……呼噜……”爷爷边说边“呼噜呼噜”睡着了。 第二天，老道长带钱程去山上采野果、采草药，还教他用弹弓打野兔、山鸡。在水云涧就这样快乐自在地玩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吃过饭，爷爷拿了一个大塑料袋领着他去了杏花泉旁边的冻库。爷爷将各种野果干儿都往袋子里装。 钱程还以为爷爷是给云上观拿的呢！所以他也赶紧帮爷爷装。硬是装了满满一大袋子，才拴好袋口，从外面又套上个蛇皮袋。 等他们出了冻库，有一个道长推着装备好的小车，又伸手接过老道长手里的这袋果干儿，放到车上。然后，就推着小车去了山脚下的泊船处。 他们也紧随其后，跟着一起坐上大肚子鱼样的船，一起来到悬崖下那条汹涌湍急的河流边。 第272章 云上观 云上观这次只来了两个道长，他们搬了水就快速向来路返回。水云涧的那个道长将四个空小桶放到船上，然后把那袋果干儿帮忙送到去云上观的车子上。 钱程被老道长拉着，也很快来到了悬崖上方那棵参天古树下。 “累了吧？靠树上歇歇。”老道长看钱程气喘吁吁，赶紧停下来。 钱程看那些人，提着东西还能健步如飞。他又望望爷爷，爷爷面不红，气不喘，正笑着望着他。 “你不累吗？爷爷。” “我啊，不累。水云涧和云上观的道人都练过功，你这小体格不能比的。呵呵！” “嗯，我感觉你们都好厉害呀！” “有啥厉害的！那都是练功练出来的。你看那些武林高手，他们都是花了很长时间，耗费了许多精力熬炼出来的。没有什么是生来俱有的。” “爷爷，这我懂！” 他俩边走边唠，等到了大肚子鱼车跟前。钱程将车子扫视了几遍，硬是没发现这车动能能源出自何处。 “看啥呀？走，上车！”老道长看钱程一脸疑惑的样子，笑着告诉他，“这是电带动的。” “电？” “嗯，是我们自制的电容，它只有火柴盒大小。所以你发现不了。呵呵！”老道长冲钱程得意地笑笑。 “我的天！火柴盒大小的电容能带动车？”钱程惊讶极了。 “能！走吧走吧！哈哈哈……”老道长催促钱程上车。他俩进了车内，车前面的门“咔”一声关上了，车身四周的布幔也随即“唰”一声被拉上。 “来！我们都戴上头套，在车上睡会儿觉。”老道长说着，就从旁边拿了两个黑色头套，将其中一只递给钱程，笑笑说，“戴上！” “嗯！”钱程听话地戴上头套。老道长也戴上头套，他轻轻拍拍钱程的手说，“眼睛闭上睡会儿，等睡醒了就到了。” 戴上头套，钱程很快就眼皮打架，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老道长也打起了呼噜。等他俩醒来，已经到了云上观下面隧道石阶前了。 等他们踏上石阶，走进仓库，身后的门就缓缓关上了。那门跟仓库的墙自成一体，严丝合缝，看不出半点儿痕迹。 走出仓库，来到云上观的地坑院。慧元和婉若赶紧迎上前，恭恭敬敬喊：“师傅！” “嗯。”老道长冲她俩点点头，便一手拉着钱程，一手指着她俩一一介绍，“小娃儿，这是两个姑姑。这个是慧元姑姑，这个是婉若小姑姑，她俩是我最小的徒儿。” “我是叫的姑姑呀！” “哦，那就好！我怕你叫成姐姐了。哈哈哈······”老道长边笑，边在钱程头上轻轻拍着。 “她们看上去那么年轻，一开始是喊成姐姐了。后来，小姑姑告诉我要叫姑姑的。我就改过来了。呵呵！” “嗯，叫姑姑是对的。”老道长点点头，随后领着钱程上了楼，来到药栈外的院子里。 “爷爷，对面山上这么多药材，这院子里为什么还要种呢？不多此一举吗？”钱程指着院子的药材不解地问。 “山上是有很多药材。但有时有病人来需要当即就煎药的，缺个药引子啥的，一时半会儿去山上采，就不太方便。有了院子里这些药材就方便得多了。 院子里这些也是撒草籽自然生长的。药效跟山上长的是一样的。你可别看这个院子，这里面一共有上百种药材呢？” “有人来这儿看病？可这是道观呀？”钱程很是吃惊。 “对呀！这药栈叫天赐良药，它不仅仅是卖药，还肩负着这远远近近好几个村子村民身体健康的重任呢？这道观是当地政府批下来的，当时附加的有这个条件。当然，政府也因为这个拨了款。 这儿多数就是看大人孩子感冒头疼、脱臼、蛇咬、腿疼……这些相对简单一点的病。复杂的病，你两个姑姑医术还达不到。”老道长解释。 “你的药丸效果那么好，他们来看病就卖给他们一袋子就够用好久了。何必还要慢慢煎药呢？多麻烦呀！” “哪有像你这样卖药的，随便就拿一袋子呀！每个人病的不一样，中药讲究一人一方。你以为糖果呢？来买就买一袋回去吃。那是药啊！小混蛋。”爷爷边笑边骂他。 “感冒不都差不多症状吗？用得着一个一个把脉？把医生还累坏了哟！” “就算症状相同，人体质不一样，病得轻重不一样，初病末病治法也不同。哪都像你说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买一袋子药丸回去吃。那要吃坏人的。知道吗？你这小混蛋呀！”爷爷说着，使劲扯了一把钱程耳朵，摇摇头。 “好了，爷爷，我懂了！吃药要听医生的。不能乱吃。” “对！这才对呀！”老道长点点头又说，“这药，它也是有区别的。我们水云涧的药丸，跟这个云上观的药丸就不同。我们的药效果要好得多。” “啊？我还以为你们在水云涧做好了就送到云上观来卖呢？” “那不是！我们拿来的药丸不是放在这儿卖的，我们那是浓缩药丸。跟这儿的不一样。 同样大小的药丸，水云涧的一丸足以抵这儿的10丸，抵外面卖的二三十丸，或者四五十丸都有可能。懂了吧？ 我们送过来的药丸，是增强药效的。他们弄的药粉、药膏，会按比例把我们水云涧的药丸捣成面儿，掺在里面。” “他们的药材也是野生的呀？为什么药效……” “这你就不懂了吧？气候不一样，药的生长年限也不一样，药效自然不同了。” “哦，这样啊！”钱程听得连连点头。 聊完药材，老道长带着钱程走到药栈前面的路上，看着面前的药栈介绍。 “右边这是专供香客用的，里面供有神祗。 左边那两间，是煎药房和病房。如果住很远的病人，当天回不了家，那就可以住在病房里。道观会收取饭钱和床位费。” 老道长边说，边又指了指院子一角，“那儿有公共厕所，还有洗澡房，那都是供病人使用的。病人是不可以进入地坑院的。这儿挺好的，就是出行不太方便，每天上午下午都只有一班大客车经过。” “车是少了点儿。 ” “嗯，车是少，但好在准时。按时间去，坐车都是没问题的。我们下午走的时候要准时。” “嗯。”钱程点点头，陪着老道长走出院门。 第273章 爷爷有点怪 他站在院外，四下里望。这才发现这院子就是一个天然屏障，它夹在两座山中间的一个空隙里，后面的一切都被山体转弯处给遮住了。真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中午，在云上观吃过饭，钱程和老道长就要一起回省城了。爷爷拿出早上带的果干儿，又让婉若他们装了一高篓子野酸枣， “爷爷，这是要给谁呀？带这么多！”钱程看爷爷拿这么多东西，很是奇怪。 “给你带的！”老道长轻轻拍了一下钱程。 “给我？这么多，我吃到胡子白都吃不完哟！放这儿还可以卖钱。都给我干什么呀？”钱程一脸苦笑。 “这都是很新鲜的，慢慢吃。枣子每天吃个十几二十颗，吃不了多久的。都带上！带上！带回去慢慢品尝。”老道长不由分说就让两个道友把东西往四荒岭车站送。 慧元和婉若将他们送出云上观的院门，目送着他们离开。 下午一点钟，客车就到四荒岭了。老道长穿着灰蓝色的道衣，腰间挂着那个不离身的大葫芦。当然，腰上还系着那个大布囊，就跟着钱程一起坐上了客车。 一上车，他就指着车窗外不停地给钱程做介绍。钱程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附和一下。 离省城还有一小时左右的路程，客车走到一个叫果子沟的地方。爷爷特意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附在钱程耳边，小声说：“看看！这儿好不好？” “这山窝窝有啥好的？”钱程疑惑地望着爷爷。 “你先好好看看，遇到机会我会给你讲。唉！”爷爷脸上似乎有些严肃了。 悄悄瞄了爷爷一眼，钱程赶紧规规矩矩趴车窗边儿上，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这有啥好的呀？爷爷，在你眼里一个土坷垃都是宝贝，嘻嘻！心里感到很好笑，但他捂着嘴没敢笑出声。他怕爷爷生气。 “咋样？”等车又走过一个山头，爷爷凑在他耳边轻声问。 “还行吧！”他随口答道。 他毛都没看出来，他说还行，纯粹是糊弄爷爷。怕爷爷说他不用心看。说真的，他是压根儿都没有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刚刚虽然睁着眼睛盯着窗外，可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明天去潮汕的事儿。 “以后再说吧！小混蛋啊！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儿。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爷爷嗔怪地扯住钱程耳朵。 “我认真看了的。嘻嘻！”钱程笑着望望爷爷，摆了摆头，耳朵滑出爷爷的手。 “唉！”爷爷叹了口气，摇摇头。 下午不到四点钟，他们就到了省城。 出去快一周了，似锦都在干啥呀！想到似锦，钱程立马就给酒店打了电话，但却是余哲接的，他告诉钱程，似锦有事儿先回学校去了。 回学校了呀？还准备让她这几天住旅社呢！这下不用麻烦了。钱程挂了电话，喊了一辆车，将那一篓鲜枣和一蛇皮袋果干儿一起塞进车，带回了雅客。 车一到了雅客门口，余哲和豹子兄弟们已经在店门口等候了。 钱程先从车上下来，把车门儿打开，招呼老道长下车。看钱程和一个老道一起，大伙有些惊讶。他们没自作主张上前打招呼，只是面面相觑。 “哎，道长，请屋里坐！”余哲还见多识广，他赶紧上前跟老道长打招呼。 “爷爷，这是我余叔。”钱程指着余哲介绍完，又转身指着豹子一伙兄弟说，“这是我店里的一帮兄弟。” “嗯，很好！”老道长对余哲他们笑笑点点头，随着钱程一起进了雅客，他们直接去了钱程的办公室。似锦在走的时候把卧室和办公室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了。 余哲提着一壶开水，豹子兄弟抬着那袋果干儿和那篓野酸枣紧随其后。东西送到钱程办公室之后，他们想着钱程跟老道长有话要说，就赶紧退出去了。 “坐这儿！爷爷。”一进屋，钱程赶紧招老道长坐到沙发上歇着。他把那装着野酸枣的篓盖儿揭开，用一个小果盘洗了一盘子，端到老道长面前，笑嘻嘻地说：“爷爷，先吃点儿枣，过会儿才有饭吃呢！” “急啥？又不饿，小娃儿，你也坐这儿歇歇。”老道长慈爱地看着钱程。 “我拿一些枣给刚才那帮兄弟们吃。”钱程说着，就用一个塑料袋装了大半袋子野酸枣，看着老道长说，“爷爷，你先坐会儿。我给他们拿去尝个鲜。” 老道长望望他，没说话，轻轻点了一下头。钱程兴高采烈地提着大半袋子枣下楼去了。 “你这孩子，这都是给你拿的呀！唉！”老道长望着钱程的背影，皱了皱眉，摇摇头，端起桌上的水杯呷了一口。 钱程将那大半袋子红玛瑙拿给余哲，让他拿给店里所有人都尝尝。 “好，你赶紧去陪那个老道长吧！”余哲接过袋子，赶忙催促道。 “嗯。”钱程点点头，又马上上了楼。 “快坐下歇歇，别忙活了！”看钱程进来，爷爷满眼心疼，顿了顿，又说，“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潮汕那边儿，后天再去。” “哦！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这都是为了你呀！” “为我？” “嗯。”老道长点点头，微闭双眼，靠在沙发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爷爷要做啥？还是为我？钱程很是疑惑。看爷爷在小憩，他也打了个哈欠，闭上眼，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晚上六点多，余哲上来敲了敲钱程的办公室门，喊他们下去吃饭。 爷孙儿俩这才醒，他俩进了包间。钱程请爷爷吃了玉娇酿和玉娇酥，爷爷边品尝边点头，看来婆婆祖传的糕点的确名副其实。 吃完，洗漱完毕。爷孙儿俩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爷爷便把还在睡梦中的钱程给叫醒了，说要早点儿起来，今天要吃得饱饱的，免得中途饿。 钱程一听，赶紧一骨碌爬起来。他领着爷爷下一楼去吃饭。余哲看到他们从楼上下来，立马准备烫面。 “给我俩用厨房的大碗，多放些肉骨头。”钱程冲余哲笑笑说。 第274章 葫芦里卖的啥药? “哦？”余哲不解地看了二人一眼，没说什么，立马低头将三个笊篱里烫过的面倒在两个大碗里。又在汤桶里捞了些蔬菜，每个碗里又浇了三大勺骨头汤。 钱程看面好了，赶紧用一个托盘将两碗面一起端到老道长面前，笑着说：“爷爷，快吃！不够了马上再加两碗。” “嗯，你也快坐下吃！这么一大碗还不够吃啊？你把我当成啥了？哈哈哈……”老道长边笑，边将其中一碗放到钱程面前，指了指。 “哈哈……”钱程也笑起来。 他和爷爷一起吃完饭，又上他的办公室漱漱口，老道长就催促他出发。他们叫了车，到了车站，老道长找到去西沟的大客车，然后喊钱程上车。 “西沟？你要回去啊？”钱程看爷爷要他上的是去西沟的车，立马大惊失色。 “说的什么屁话！事儿都还没帮你办呢！回啥？” “哦！吓我一跳！呵呵！” “走吧！到地方了我叫你下车。”老道长笑着拍拍钱程，“在车上，你想睡会儿就睡会儿。” “哦，好！”钱程上了车，随着车的颠簸，不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爷爷在他耳畔喊他：“小娃儿，醒醒！到了！” “到了？”钱程睁开眼，赶紧跟老道长一起下了车。 一下车，他就惊呆了。公路隔着一条浅浅的河，河边是缓坡，不远处就是绵绵群峰，树木掩映中，隐隐绰绰有人家。 但那儿离下车的地方也太远了吧！要去那远山上的人家吗？爷爷要干啥呢？ “看啥呢？过来！走喽！”钱程正呆呆往河对岸远处望呢！就听到爷爷大声催促。 “哎，爷爷，我们是去那远山上的人家吗？”钱程走过来，望着老道长，又望望对岸的远山，轻叹了口气，“好远啊！啥时候走得到啊！我怕还没等我们走到，人就累挂了。哈哈哈……” “去那儿干嘛？我们是来这儿？”爷爷朝身后指了指。 “哦！原来是来这儿啊！这山上有谁呀？我们要去拜访人家吗？”钱程有些诧异，这山上看着不像有人家住的样子，爷爷认得的不会是神仙吧？ “嗯，你跟我走就是了。”爷爷望一眼钱程，就自顾自从公路上走到不远处的山脚下。那儿是一个两山间的相接口。 钱程赶紧跟了上去，站在山口，爷爷指着左右两边的山说：“瞧瞧这山，像不像一个细脖子葫芦啊？” 抬眼远望，钱程这才发现，这两座山是连在一起的，中间是一片洼地。四周连成一圈，只有他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有个出口，这可不就像一个切开的葫芦嘛！ “像！只是葫芦口小了点儿。”钱程笑笑说。 “嗯！所以我说它像细脖子葫芦啊！哈哈哈……”爷爷爽朗地笑笑，看看钱程，手一挥，开心地说，“走，出发！我们今天要上葫芦山。” “啊？上山？这么大的山……” “来，我拉着你。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懂不懂？”不等钱程说完，爷爷一把拉起他的手，就朝山上爬去。 这山的确高大绵长，但好在并不十分陡峭，攀爬起来还不算艰难。这山上的植被茂盛，野果子随处可见，怪不得这一带地名叫果子沟呢！ 他们边爬山，边时不时摘些野果子吃。林中的小鸟从这个树上飞到那个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偶尔还有山鸡和野兔从林子或灌木丛中窜出来…… 被爷爷牵着，钱程爬得还算顺利，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左边山顶。这整个山是连成一圈的，他们从山口位置上来，这一圈高高低低的还有一圈山顶要攀爬呢。 说来奇怪，今天攀爬一个多小时，钱程完全没觉得累。可能是边走边吃野果的缘故。另外爷爷也一直拉着他，他借了爷爷的力。 站在山顶，爷爷从腰间大布囊里拿了一袋东西递给钱程，笑呵呵地说：“这一边你负责撒，我俩沿着山脊走，你把这些东西一把一把地撒，能撒多远就撒多远，但不能胡乱浪费草籽。我负责撒右边。” “撒草籽！这好玩儿！”钱程接过袋子，立马就抓了一把，使劲朝远处撒去。 “可以！就这样撒。一直朝前走，朝前撒。现在我们就开始了。”爷爷说完就从右边开始撒了。爷爷的力道真是大，从山顶几乎撒到山下了。而钱程撒的，大多都是山顶或近山顶部分。 撒一会儿，爷爷还时不时给钱程摘些野果来吃，既解渴又解饿。 中午他俩已经撒了葫芦山的一大半了。爷爷从布囊里拿出一块像小象棋子似的饼。将其中一块递给钱程说：“来！吃点儿垫垫肚子。” “这啥呀？饼干吗？”钱程接过来，刚准备一口塞进嘴里。 “你慢点吃！别一口吞！”爷爷忙一把拉住他的手，瞪着他说，“你吃那么急干嘛？这东西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就这么一块小玩意儿，还一小口一小口，嘴大的都不够塞个牙缝。哈哈哈……”钱程哈哈笑起来。 “你别看这么一小块儿，它可以顶一大碗饭。这是我们水云涧特制的不饥饼，吃一小口，要喝些水，或者是吃些水果，不能干咽，明白吗？” “不饥饼？这名字好怪呀？” “有啥怪的！这是好东西！我们水云涧所有人出行都会带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这东西又好吃又有营养。”爷爷解释完，又细细交待，“你尝尝，要小口小口的哦！” “嗯。”钱程一手拿着一个野果，一手拿着那块不饥饼，轻轻咬了一口，酥脆香甜。他咬完马上就吃了一口野果。就这样一小块饼，他硬是吃了十多分钟才吃完。 爷爷也是边吃饼边啃野果子。吃完，钱程和爷爷没休息，继续撒草籽。 下午两点多，他们走到右边山头了，草籽也撒完了。他们在山上摘了好多香甜的野果，就从葫芦山的右边下了山。 历时六个多小时，才匆匆将整个山头全部走了一遍。他们刚下山不到五分钟，班车就来了。 第275章 老板太惨了 等钱程和老道长回到雅客，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余哲赶紧给他们弄了些简单食物垫垫肚子。 等晚上吃完饭，老道长让钱程跟潮汕那边提前联系，因为明天就要过去了。钱程赶紧就给婆婆打了电话，详细说了要去潮汕帮忙治病这个事儿。 “你这孩子，还记挂着你老板得病这个事儿呀！”婆婆语气里满是欣慰。收徒弟看的是人品，她这徒弟没收错。 “是啊！老板待我不薄。现如今，他被人害成这个样子，我心里挺难过的。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他呢！” “好，那我明天上午从希原出发去潮汕，你们从省城到潮汕，我们就在潮汕火车站相见。”婆婆开心地说。 “好，婆婆，那我们明天见！” 打完电话，钱程和老道长就早早休息了。毕竟跑了一天，也累了。 第二天早上，钱程和老道长吃过饭就坐上了去潮汕的火车。11点多，他们一下火车，婆婆就赶紧迎了上来，她欣喜地望着钱程和老道长。 “婆婆，你称呼他老神仙就可以了。呵呵！”钱程指着老道长给婆婆介绍。 “老神仙，你好！”婆婆赶紧向老道长问好。 “好好好！”老道长冲婆婆笑笑，点点头。 “钱程，那我们现在就去你老板家里，我昨晚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好！”钱程点点头，冲老道长笑笑说，“爷爷，走了！” “嗯。”老道长点点头。三个人一起坐上公交车，大约20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座带院子的洋房。院子里空荡荡的，还算干净整洁。院子一角，几个东倒西歪的破花盆里有干枯了的花茎。 一个面色晦暗的男人，有气无力地瘫坐在院中间一条藤条椅子上。他目光呆滞，口角不时流着涎水，嘴里不时地小声“哎”一声。他就是听风阁前老板。 “咯吱”一声，婆婆推开那扇虚掩的院门，喊了一声：“慧芳！” “哎！姑。”只见屋子里急匆匆走出一个40出头的女人。她围着围裙，头发有些凌乱，眼神疲惫，脸上略显沧桑。她正是听风阁前老板娘。她一看到钱程和老道长，眼睛里顿时有了光。 她笑着说：“姑，快领他们进来！我正在做饭呢！” “你去厨房忙吧！我陪着他们就行！不碍事儿的。”婆婆冲她远房侄女笑笑说。 “好好好！那我去灶上忙了。”慧芳冲钱程和老道长笑笑，又赶紧跑进厨房去忙了。 “婆婆，你跟老板娘说。不用那么麻烦，就做些家常菜就行了。” “你小子！说的什么屁话呀！人家老神仙跑这么远来帮我们。就给你们准备些家常饭菜呀！”婆婆边笑边用手指不停点着钱程说， “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你甭管那么多！我马上也去厨房帮忙。你们在院子里歇会儿，饭一会就好。” “好吧好吧！随你。”钱程笑笑。他端了两把椅子，招呼老道长坐下。他自己坐到老板跟前。 “钱程。”老板认出钱程，嘴唇微微动了动，艰难地喊出了钱程的名字。声音很小很轻，但钱程却听见了。 “嗯。”钱程冲他笑笑，撩起他下巴下面垫着毛巾，将他嘴角流的涎水帮他擦了擦。又将那双像被抽了筋似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拍着，小声说，“不怕！会好起来的。” 好好的人被害成了这样，最主要这个人曾经对自己还不错，钱程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儿。 等他抬起头，爷爷瞧见他眼中有闪烁的泪光，就摸摸他的头，轻轻拍了拍。也拿过老板的一只手摸了摸。 老板看着老道长，“哎”了一声，望望钱程，咧开嘴，笑了笑。 “这是我爷爷，他是来帮你治病的，你别怕。”钱程冲老板笑笑。老板听了钱程的话，微微点头。 中午，老板娘做了满满一大桌好吃的。她还专门端了半碗青菜粥，那是喂老板吃的，因为他只能吃流质食物。老板吃着饭，木讷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对妻子的歉意。 “好好吃啊！吃了让老神仙帮你瞧瞧病。”老板娘边喂饭，边温柔地看着她的丈夫。 她昨晚接到姑姑的电话，说钱程找到能医她丈夫这种病的医生。压抑了好久的她，竟感动地大哭起来。 想到丈夫当时被气瘫痪，钱又被讹走。她当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是她的远房姑姑忍辱负重帮她撑到店子转手。 钱程在他们喊价的基础上，还多给了1万块。这让当时山穷水尽的她感激涕零。后来钱程又凭本事帮他们把68万元夺回来。这是天大的恩情啊！ 虽然她的丈夫依然还瘫在床上，但有了这笔钱，她每个星期都会带丈夫去医院理疗。虽然，短时间还没看到效果，但她一直没有放弃。 但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么一个稚嫩的孩子，还一直记挂着他们。并一次又一次地帮助他们。她给丈夫说了这个事儿，丈夫的眼角也泛起泪花儿。 等他们吃完饭，老道长就开始为老板医病了，他先帮他把了脉，轻声说：“治的好！别怕！” “谢谢老神仙！”老板娘哽咽了。 老道长先给老板先剃了个光头，因为一会儿要在头上施针。 钱程又抱着老板去洗手间帮老板洗了个头。然后就将老板抱到床上，又喊婆婆拿了一个旧盆子和一个小口玻璃罐子。 钱程和老板娘帮忙把老板的头扶正固定好。老道长取出针灸盒，用酒精棉擦了擦针，手捏银针，在头上轻轻一点，老板头上已插上了6根。他又吩咐钱程和老板娘扶好，需要留针大约30分钟。 老板头上扎了银针，并没有什么反应，他静静瞅着妻子。他心里是明白的，眼瞅着妻子一天天憔悴。 以前漂亮的妻子现在眼角有了皱纹，鬓角有了几丝白发。他想伸手去轻抚妻子的脸颊，但手却无力。他突然就泪眼汪汪了。 “不哭了啊！”一旁的婆婆帮他边擦泪边劝，又看看老道长说，“哎，其实他心里啥都明白。就是身上每一处都不听他使唤。” 第276章 爷爷用意深远 “嗯。”老道长点点头，轻声说，“他经络有淤堵，气血输送不到，所以动不了。别担心，会好的！” 30分钟到了，老道长开始拔针。最后只留了一根银针还在头上，他又把那根针转了转，似乎又往里插进了一些。 “来！现在，我抱着头。”老道长说完，立马伸手扶着老板的头让他躺下，头在床边悬空，又喊钱程过来帮忙端着脖子。 钱程和老板娘赶紧去帮忙，老道长又吩咐花婆婆将旧盆子放在头正对着的地面。他拿着那个小口玻璃罐，用酒精棉消了毒。 接着将头顶上最后一根针拔下，又立马点火进玻璃罐，然后火速将罐口对着刚才针灸的头部。头上立马就鼓起了一大包。 一会儿，罐子里开始滴黑乎乎的血。众人胆战心惊。 “没事儿，是淤血。”老道长冲他们笑笑。 10分钟左右，淤血就不再滴了，罐子里竟滴了足有20毫升黑血。老道长将玻璃罐取下，又用酒精棉帮老板把扎针灸的头部擦干净。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继续。”老道长说着，就递给老板娘一颗中药丸，告诉她晚上睡前给老板服用。 “我……我好些了。”刚拔完针，老板立马说话了。说话声大家都能听见。 老板娘听到她丈夫说话，开心地直抹眼泪。要知道，似乎好久都没有听到丈夫说句能听清的话了。 下午没啥事儿，老道长和钱程说要出去转转，明天中午再来吃饭。婆婆也趁空闲想回自己家一趟。 老道长领着钱程向西街一条巷子走去，他们直接来到巷尾一家名叫宏昌制药公司的地方，这公司门口有许多药商在等着买药材。有3个工人正在帮忙核对订单发货。 “小伙子，你们好！我找你们家老板。请帮我叫一下，谢谢！”老道长礼貌地对那几个工人说。 “哦！”其中一个人抬头看了一眼老道长，马上就冲着身后大声喊，“老板，有人找！” “来了！”里屋有人边答应着，边朝外走来。当他走到门口，头刚伸出来，就看到老道长，立马笑起来。然后大步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喊，“师父！” “哇！这儿竟然有爷爷的徒弟？”钱程惊讶极了。 “嗯，慧容，生意还好吧？”老道长冲来人点点头，笑了笑。 “好，订单都排到一个月之后了。” “订单多少都不能马虎大意，做药也是良心活，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了本心。”老道长语重心长地教导。 “徒儿一直谨记师父教诲，用心做药，用心做事，从不敢懈怠，也从没忘初心。” “嗯！这样很好！”老道长点点头，又看着慧容问，“慧生最近怎么样？” “他呀！应该还挺好吧！前段时间去他那儿玩过。生意火爆得不得了！”慧容笑着汇报。 “一会儿我过去瞧瞧他。我大概要在这儿待两三天的样子。”老道长笑着说。 “哦，那等一下，我给公司交待一下，马上开车带你们过去。”慧容说着就朝屋里走去。 一会儿，他交待完毕出来，笑着说：“走！师父，我带你们去。” “嗯！”老道长答应着，又赶紧招呼钱程上车。 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海湾度假村大门口，门口有卖票的。他们就站在门外，朝远处望去。 里面有一大排房子，房子后面还有一大片土地。海滩前面有许多遮阳伞，许多人坐在那儿吹风，还有人在海湾里游泳。 “呜豁嗨嗨嗨嗨……”老道长嘬起嘴，吹起号子。就见海湾里有一个正游泳的中年男人火速游向岸边，飞快地跑向了海滩上的房子里。一会儿换了衣服又飞奔出来，直接朝门口跑了过来。 “师父！”他边跑边朝着门口喊。 “嗯，慧生。”老道长笑笑先下了车，又招呼钱程也下了车。然后又让慧容先回去忙了。 “生意不错呀！”老道长看看慧生笑笑。 “嗯，生意很火爆！这50多间房，几乎天天都是满的，城里人喜欢来这儿玩，他们喜欢来体验田间生活。”慧生笑着解释。 “慧生，我有事儿，要在这儿待上三两天。这几天想在你这儿住，有没有地方啊？”老道长看着慧生笑着问。 “有！那些房间满了。但我们员工宿舍有地方住，吃饭也有食堂。你不用担心，师父。” “行！那听你的安排吧！现在，你带我们走走看看。给我们讲讲你这个度假村。” “行！走吧！”慧生冲老道长和钱程笑笑，就领着他们一起在周围转悠。他们边看边聊。 这儿呈扇形分布着50多间房，每间就10平米左右。房里有一张1.2米的床，里面还有一个厕所连带着洗澡间。墙边立着一个折叠桌子，一个简易挂衣架。房内就这么简简单单。 每间房外面都有一个砖、土和水泥砌成的长烟筒土灶台。灶前还有伞形的遮盖物，晴天就收起来，下雨才撑开，当然它也可以遮太阳的。 房后全是一畦一畦的菜地，还有少许果树。菜地边上还有个公共厕所和公用洗澡间。扇形房子一边另外还有一排房子，那是度假村管理人员办公室、宿舍及仓库和食堂…… 晚上，整个海湾度假村宛如白昼。家家户户都在房前做饭，他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慧生从食堂给老道长和钱程端了饭菜，将他们安排在一间员工宿舍里面。 他们吃了晚饭，洗漱完后，钱程盯着爷爷，看了很久，好像有话说。 “怎么了？小娃儿，傻呆呆望着我。” “爷爷，我……我突然感觉师叔这个度假村模式，我也有兴趣。” “是吗？”爷爷笑着看着钱程，“说说你的想法。” “嗯，爷爷，你觉得我们昨天在撒草籽那个葫芦山，就那地形，如果拿来做度假村，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把它开发出来，你感觉是不是也可以像慧生师叔这个海湾度假村一样火爆呢？” “孺子可教，你终于想到这茬了。”老道长看着钱程，呵呵笑起来。 第277章 见证奇迹 “爷爷，你也想到这儿了，我们怎么都想到一块儿了呢！呵呵！” “从云上观回省城的路上，一直让你好好观察果子沟一带的地形。后来我还说漏嘴了一句话，是哪句话，你还有有没有印象？” “嗯，有印象。‘这都是为了你’这句话，我当时听了还疑惑呢！”钱程点点头。他想到爷爷在车上，一直苦口婆心让他好好观察。可他当时根本不当一回事，现在心里可后悔了。 “我早为你谋划着呢！要不，为什么带你来这么远？你真以为，我是想来这儿睡个觉啊！呵呵！”老道长边说边拍拍钱程，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爷爷，你为什么对我……” “小傻瓜，不为啥？因为你是好孩子呀！爷爷就希望你好！”老道长不等钱程说完，就笑着摸摸他的头。 “爷爷！”钱程将头朝爷爷跟前凑了凑，许久都没有说话。爷爷帮了他太多太多，谢谢两个字真不能表达出他内心的感激。同时，对爷爷说出这2个字也显得太生分。 “想啥呢？傻小子，你饭店在省城才开不久。目前，先好好经营你的饭店。这件事儿，等过段时间再说。别急！我心里筹划着呢！” “嗯，爷爷，我听你的！” “你慧生师叔都是40多岁的人，他家里也有人脉啥的。你还小，有些事儿看不明白。我不替你谋划，你想不到这一层。”爷爷拍了拍钱程，嘴里又嘀咕了一句，“你是好孩子，配得到这些好东西……呼噜呼噜……” 第二天清晨，他们被窗外“啾唧啾唧”的鸟鸣声给叫醒了。 爷孙俩在食堂吃过饭，又在海湾吹吹风，看看海景。临近中午，慧生开车送他们去了老板家。今天还要为老板继续治疗。 见师父有事儿，慧生送完他们，使开车先回去了，并说好晚上七点钟再来接他们。他们来到老板家门前，敲响了院门。 “来了来了！”听到婆婆在屋里大声说着，并一路小跑着来开门，“哎呀，回来了呀！饭快做好了。”婆婆冲他们笑笑，并侧身招呼他们进屋。 “钱程，快领老神仙进来，我好多了！呵呵！”他们刚一进门，屋里还坐在轮椅上的老板就笑呵呵地朝钱程喊。 “好多了是吧！”钱程开心地跑过去，蹲在老板跟前。 “我的手脚都可以动了，但力度还不够。”老板边开心地跟钱程说，边拿起腿上放着的一个小毛巾，冲钱程喊，“看！我能拿住了。只是还抓得不够紧。” “你这已经很好了！才治了一天呢！”钱程笑得合不拢嘴，稍稍低头，这才发现老板脖子下面没再垫那个擦涎水的毛巾了。老板嘴巴已经可以正常开合了。他忙扭过头去看老道长，兴奋地喊，“爷爷，老板好多了！” “嗯，3天就可以下地走了。”爷爷冲他们点点头。 “谢谢老神仙救我。”老板看着爷爷，赶紧道谢。 “不谢！你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爷爷冲老板笑笑，“没事，很快你就能恢复了。” 他们正说着，就听到慧芳在厨房里喊：“开饭了！”婆婆赶紧帮忙 摆好桌子。 吃完饭，婆婆陪着钱程和老道长喝茶唠嗑，老板也时不时跟他们聊上几句。慧芳在厨房里收拾。等厨房里忙完，老道长就开始为老板第二次治疗了。 今天，老板是直接躺在床上。老道长让慧芳帮忙把老板除了内裤，其他衣服全部都脱掉。 老道长则直接拿着已经消毒好了的银针，开始施针了。 他先在老板两个手背上各插了5根，两胳膊上也各插了3根，又在肚脐一周插了6根，腿上足三里、三阴交等穴位都各插了1根，每条腿上分别插有5根。最后是两脚背上也各插了5根。 插完银针，老道长就开始从老板手背开始推掌运气。运气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老道长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说：“可以了！现在留针30分钟。大家都可以歇一歇了。” 慧芳赶紧端来茶水，婆婆也忙端来自己从家里拿来的小点心。大家边吃边聊，老板也能同他们一起聊天了。 30分钟后，老道长拔完针，先给老板用酒精棉球擦了擦针孔。又用酒精给银针消了毒，收好。 接着又给慧芳两颗花生米大小的药丸，说：“现在喂他一颗吃，晚上睡时再喂一颗。今天的治疗就到这儿了，我们明天再继续。” 现在没啥事儿了，婆婆就领着老道长和钱程一起街上逛去了。 慧芳在家里照顾老板，老板兴奋地告诉慧芳：“刚刚在针灸的时候，我感觉到浑身血液在流淌。” “这也能感觉到？说说具体是啥感觉？”慧芳也一下来了兴致。 “这么说吧！就微风拂过脸颊那种感觉吧！不，血液流动感觉比那还要轻一点儿。后来老道长运气的时候，我就感觉一股热流从手指直接流到肚子，再流到脚。最后又从脚经过肚子流到头。就这样不停循环。” “这么神奇？” “嗯！这老道长医术非常高！” “是吧！从他一进门，我就感觉老道长的医术非常了得。不知道人家要收多少诊疗费呢？”慧芳随口说。 “哎呀，不管要多少治疗费，都是值得的。我们家里有70多万，不够的话，你跟你姑去一趟她家，先借一点儿。等我好了，做生意挣了钱，再还给他们。人比钱重要！” “我知道！等他们回来，要姑悄悄让钱程帮忙问一下。”夫妻俩好久没这么畅快地聊天了，他们边聊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晚上，老道长和钱程吃过饭就给慧生打了电话让来接他们。 接下来第三天，他们还是在临近中午来到老板家。 “咚咚咚”，他们刚敲响门，院门就一下子打开了。门刚一开，钱程就大吃一惊。 原来是老板拄着一根棍子佝偻着腰来给他们开的门。钱程看着老板，立即笑着说：“老板，你能走了呀！” “嗯，就是走得还不是很稳，腰有点直不起来。”老板看着钱程，眉眼里全是笑。 “没事儿！今天治完，你明天就能直起腰来了。”老道长冲他们笑笑。 第278章 厚礼回报 “谢谢老神仙！”老板赶紧道谢。 “不用那么客气！”老道长赶紧摆摆手。 中午吃过饭，老道长就开始给老板第三次治疗了。 今天治疗前，老道长还是让慧芳给老板除了短裤，其他衣服都脱下了。腰下垫了2个枕头，靠脖子下面也垫了一个枕头。 这次是从背后施针，8根银针分别排列在脊柱的两侧，留针大概还是半小时。拔完针后，老道长从布囊里拿出一小瓶药水。 他拧开盖子，直接就在老板整个脊柱上，从尾骨到后脑勺一共滴了五滴。滴完，立即搓热双手，开始用手掌从上到下摩擦。 并吩咐拿来热水、三四条毛巾、塑料薄膜之类。慧芳赶紧把老道长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老道长给老板摩擦了大概20分钟左右，就开始用卷好的热毛巾敷在整个脊柱上。敷完，赶紧在毛巾上面盖上塑料薄膜，薄膜上又盖上一条小被子。 就这样，热敷了20分钟左右，才将所有覆盖的东西都拿掉。并立马喂老板一颗小药丸。同时又递给慧芳一颗药丸，让她晚上睡之前喂老板吃。 到现在，治疗基本全部完成了。老道长将刚刚用过的小瓶子药水递给慧芳，告诉她：从明天开始，就像他今天这样，每天给她的丈夫滴药水按摩，用热毛巾热敷，一共敷五天。 接着又从葫芦里拿出一颗鸡蛋大小的药丸，让她从明天开始，每天给她丈夫服用。这一颗分五天服，跟抹的药水配合用。 “嗯，我都记住了！”慧芳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存单，递给老道长说，“老神仙，我这个存单上有74万，你别嫌少！” “这是干啥呀？”老道长笑笑，摆摆手。 “请老神仙收下！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老板也赶紧笑着对老道长说。 “老神仙，你就收下吧！不然，他们也觉得过意不去呢！”婆婆也帮着劝。 “哎呀，说啥呢！我要是为钱，就不可能跑这儿来帮你治病了。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这个小孙子，他一直牵挂着你的病。 你曾经帮过他，这也算是给你们的回报。好了，就不要再那么客气了！”老道长解释完，摆了摆手。 “是啊！老板，爷爷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就别再客气了！你病好以后，再重新做生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钱程也赶紧劝老板夫妇。 慧芳和老板眼睛里泛着泪花儿，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五天后你就完全恢复了。好了之后，四处转转，在轮椅上躺得时间有点久了。”老道长最后又交待。 “嗯，我都记住了！”慧芳冲老道长点点头。 “小娃儿，我都交待完了。我们该走了吧！”老道长冲钱程笑笑。 “嗯。”钱程冲爷爷点点头，又转过身看着老板，“老板，我们……” “钱程！”没等钱程后面的话说完，老板喊了一声，就走过来，他双手扶着钱程的双肩，泪光闪闪，“好孩子，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遇到这么好的你。” “老板，你是好人！你应该有好报，也一定会有好报。你现在好了，我也就放心了。”钱程和老板紧紧拥抱在一起。旁边的慧芳也不停地抹眼泪。 好久，钱程和老板才不舍地分开。婆婆明天回希原，钱程和爷爷要先行一步了。在老板夫妇不舍的目光中，他们坐车去了火车站。 一到火车站，钱程就找了个有空位子的地方，让老道长坐下歇息，他准备先去把票买了。 “不急，小娃儿，坐下，我们说会儿话。”爷爷拉着他的手，让他也坐下来。 “哎，爷爷，马上坐上车，有那么多时间都可以聊天的，我现在先去把票买了吧！晚上我们还可以赶回去吃晚饭呢！” “你先坐下，听我说！我今天不跟你一起回省城了，我……” “啥？你不跟我一起，那你要……”不等老道长说完，钱程一下子就急了。 “我要去江浙一趟！” “你一个人呀？要不要我陪你？”钱程关切地看着爷爷。 “陪我干啥？店子你不回去打理呀？” “可是你一个人……我担心……” “哎呀，我是江湖中人，有功夫傍身，有啥好担心的？你回去好好经营你的饭店。那个葫芦山度假村，我在筹划着。 你遇到过不去的坎儿，就给云上观写信。就写你两个姑姑的名字，再加上‘转师’两个字。她们就会将信转到水云涧，我就会出山来帮你的。”老道长说着，递给钱程一张写着云上观详细地址的纸条。 “爷爷！”钱程将那个纸条小心翼翼放进包里，然后挨着爷爷坐下来，两只手抱着爷爷的一只胳膊，久久都没说话。 “不难过了！”爷爷伸过手，在钱程脸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好孩子，爷爷也会想你的。” “嗯！”钱程坐直身子，抹了一把脸，从挎包里拿出一大包钱，递给老道长，轻声说，“爷爷，你身上带点儿钱，出去方便些。” “我身上有钱。”老道长边说，边伸手在布囊里抓了一把，伸到钱程面前，呵呵笑起来，“瞧，我这儿还有这么多钱呢！” 钱程一看，爷爷手上拿着一大把钱。他只好把拿出来的钱又放回包里，笑笑说：“好吧！没钱的时候你说一声。” “放心！我不缺钱用。我这葫芦里随便一颗药丸都能值很多钱的。水云涧很富裕，不缺钱的。你别担心我！”老道长笑呵呵地拍了拍腰间的大布囊。 又聊了半小时左右，爷爷要走了。钱程给爷爷买了票，目送爷爷离开，他才坐上回省城的火车。 回省城的第二天，他就将从云上观带回来的野酸枣装了一大塑料袋子，给他干爹展鸿图送去了。 他干爹一看到这一袋子红玛瑙，惊喜地问：“这是从哪儿弄来的？你给我们拿这么多干啥？放到店里可以卖钱呢！” “这不是拿来卖的，这是我专门从别处拿回来吃的，带些给你们尝尝。”钱程笑笑。 钱美丽和展颜忙去拿了一个小淘菜筐，洗了一些端过来。 第279章 钱程终于能正常上学了 “嗨，这看着不像是野酸枣呢！这比我们平常看到的野酸枣要大。”展鸿图赶紧拿了一颗看了看，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是野酸枣，好不好吃？”钱程笑笑问。 “好吃，又香又甜。”展颜他们边吃边称赞。 “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我们也去买一些。”展鸿图边吃边问。 “这枣买不到！”钱程回答。 “哦，为什么人家只卖给你？” “我这也不是买的。干爹，你听说过云上观吗？” “云上观？我知道！这云上观的道长，个个医术都非常了得。” “你去那儿看过病啊？” “不是我，是你向东叔叔。这件事儿，说来话长……” 那还是展鸿图和向东上大学的时候，他们省城的几个同学一起开车准备去西沟找他们的同班同学。 当走到四荒岭车站时，有人要上厕所，他们本来准备在车站跟前就地解决的。 但就在这时，有几个村民也朝车站走过来。他们只好憋着，但向东当时有些憋不住，就赶紧跑到附近茂密的灌木丛中去解决。 谁知道他刚去那儿，还没解决完呢！就突然感觉脚脖子一阵麻酥酥得疼。他低头一看，一条小灰蛇“哧溜”一声，溜进草丛里去了。 明白自己是被毒蛇给咬了，他啥都顾不上了，当即就大叫起来：“哎呀妈呀，我……我被蛇咬了。” “啊？”另外几个同学一听，赶紧捡了石头就冲了过去。 “蛇已经跑了，我脚脖子被咬了！这可咋办呢？”向东疼得脸都扭曲了。 展鸿图几个赶紧扶着他到车站，掀起裤腿一看，脚脖子已经肿了。 那几个村民听到有人说被蛇咬，凑过来一看，赶紧说：“哎呀，这是毒蛇咬的，要赶紧治，晚了会出人命的。” 这可把几个半大孩子吓坏了。就在这个时候，向东竟开始出现幻觉了，他直说眼前金光闪闪的，有重影儿。 作为好兄弟的展鸿图一下子急了，他忙问：“大叔大娘，请问你们这附近有医院吗？” 村民指了指不远的转弯处回答：“有道观。走！我们带你们去。” 展鸿图立马背着向东，跟着那几个村民一起去了云上观。 道观里的道长听村民说有人被毒蛇咬伤，那个住持啥都没说，立马一把就抱起向东，将他抱进了病房。 有个小道士取了麻绳，赶紧将向东的伤口两头都扎住。那个住持就从针灸盒里拿出银针，开始在伤口上插了一圈儿。 然后推掌运气，立马就看见伤口里有黑血流出来。流了至少有30毫升的样子，就开始流红血。红血流了有四五滴，那个住持就说：“没事儿了！” 一个小道士又拿来了一盒黑乎乎的药膏，帮忙涂在伤口四周。并拿了一颗药丸，端来温水，让向东喝了药。他们就对这一群孩子说：“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向东感激地说：“多谢救命，敢问大师姓名法号，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不必多礼，这儿是云上观。”说完，大师就笑笑转身离去。 “……后来，我们听村民说，初一、十五可以来云上观烧香。向东回家后，他爸妈就赶来云上观撒了香火钱。后来他大学毕了业，每年都会来这儿一趟，撒了不少香火钱。 听说云上观的道长癌症也能治好。只要是没动过手术，动了手术他们是拒绝治疗的。我从那时候就知道，云上观的道长个个医术都非常了得。”展鸿图讲完，看了钱程一眼说，“哎！你刚刚好像说这个枣是云上观的？” “应该是从离那儿不远处搞的吧？”钱程含糊回答。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跟云上观的关系。救向东叔叔那个道长，说不定就是爷爷呢！他想。 “哦！我说呢？云上观的人咋认得你？”展鸿图笑笑，停了一会又说，“马上要开学了。你要上研究生，也要温习一下以前的功课。” “嗯，知道了。”钱程点点头。 9月初，钱程进入山河四省大学读经济学研究生。现在店子在省城，他终于能像其他学生一样每天都安安稳稳去上学了。 他每天早晨跟余哲一起卖宫廷滋补汤。7:30坐公交去学校，中午回店里吃饭，下午2:00又坐公交去学校，晚上放学回来。他终于又过上了幸福的学生生活。 他每天到校就安静地研究学业，因为他不认得几个同学。虽然这个班里有他读大学时的同班同学。 但他读大学时，在校学习时间极少，跟大家接触都不多，连认识都谈不上，彼此仅仅只知道名字而已。 钱程每天上课都坐在第一排，因为他不想跟其他人坐在后面挤。大家不想坐第一排，是因为教授讲完课，常常会到第一排看笔记，还还会问问题。有时答不上来，搞得挺尴尬的。 而钱程不怕，他在社会上历练了这么久。什么经济形势、国际政治、国际贸易等等，他都能侃侃而谈。常常还旁征博引，引经据典。他的回答常会让教授点头赞许，引得同学们也鼓掌喝彩。 时间一长，一部分同学之间熟悉了。还会有许多同学找钱程借学习笔记呢！还有的请他帮忙解析课堂重难点，钱程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诸多同学中，萧雨跟他最为要好。后来竟也不再畏惧坐第一排了，也跑去跟钱程坐同桌了。 经过两周的相处，同学们逐渐熟悉起来。班长张文榜提议，为了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他们班决定在这美丽的秋日，举行一次野炊活动。 听到要一起去到野炊，大家都开心极了。最终经过班委商议，决定这个星期周六就去。 钱程不是班委，因为他每晚都回店里了。班上大多数都是住在学校的，只有住省城的同学是走读。班委基本都是住校生。 最终经过班委核算，全班38人每人交7元钱买菜、买肉、买粮就够了。 锅铲等炊具找食堂借，碗筷等餐具也可以找食堂借。因为班上有个同学的亲戚就在食堂帮忙，借用这些东西都应该没问题。 班长将38人编成了四个小组，大伙将野炊的费用都交给组长，组长再交给班长。38人一共交了266元钱，这些钱都暂由班长保管。 第280章 生死时速 在周五，他们就提前借了炊具和餐具。周六一大早，班长就带着众班委去菜市场买菜、肉、粮。走读的同学也都在平时上课前赶到了。 大伙提着锅铲、水桶、菜肉、粮食等等，就一起坐上了公交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了省城挨边儿的农村野外，一个叫青石滩的地方。 青石滩，顾名思义，江滩上有许多青石。这儿是长江的一个支流，江滩周围都是蚂蚁草和小灌木，不远处的路边也有大树。 平日里有许多村民在这蚂蚁草滩上放牧牛羊，草窝里大块牛粪随处可见。这牛粪可以当燃料，所以这儿经常有人来野炊。 大家到达目的地，就跟着各自的组长寻找挖灶地点。为了拾柴方便，他们四个小组分散得比较开。 这是沙地，很好挖坑的。大伙齐动手，用锅铲、树枝、石块，不一会儿，就把灶坑给挖好了。再捡来石块，砌了一圈，最后把锅朝上一架，一个简易灶台就算做好了。 男生们在草滩上到处捡牛粪当柴火，还跑到远处捡枯干的树枝叶来引火。女生们负责烧火、掌厨、淘菜等等。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还别说，平时不怎么做饭的孩子们，三帮五凑，没用多长时间，竟也整了几个像样的菜。大家边吃，边开心地说笑。 不过说实话，大家并不是真的为了来野外做饭吃饭，这吃的是一种情怀，是同学情谊。大家边吃边聊，还互相串到别组去品尝菜肴。整个青石滩上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吃过饭，大家一起帮忙洗碗刷锅，一会儿都收拾停当了。他们便撒丫子四处跑着去照相。班长借了相机，也还有其他同学带了相机。 4组的夏雪和陆敏曾经同过学，两人现在又一起考了同一个班的研究生。所以，平日里两人关系比别人要好些。 她俩拿着相机跟同学们照了许多相，随后，又喊上她们小组的同学一起到水边的柳树下去拍照。 这柳树刚好挨在水边长的，树下还有几块小青石。她俩轻抚随风舞动的长柳枝，头挨在一起摆好pose，那边上的同学“咔咔咔”连照了几张。 她们看着树下的江水，就商量着弯腰侧脸做个撩水的动作来照一张。想想看，少女在垂柳下嬉水，阳光照耀在绿草地上，那照片想想都美。 可乐极生悲呀！就在她俩刚踩着树下的小青石，弯下腰，同时向水中伸手时，她们脚下的石头竟倾斜了。这时候，如果她们赶紧蹲下来，手抓树下的树根，完全可以顺利爬到岸上。 可她们一时间竟被吓傻了，就那样弯着腰，站在石头上不敢动。还没等她们叫同学，脚下的石头就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一下子滑向水里，她俩随即双双落水。 “救命啊啊啊……”她俩大叫着，并拼命在水中扑腾。 “啊？老天！”岸上的同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给吓住了。 “我们赶紧救人去！”有个女生吼了一句，大家便一起跟着冲向那棵柳树下。 有几个赶紧拽着柳枝挨到水边想救人，可这样根本没办法够到夏雪和陆敏。他们只能无奈地又上了岸。 这儿的水特别深，如果会游泳，游到树下，抓着树根就能上来。但不会水，谁也不敢贸然下水去救。眼看夏雪和陆敏扑腾得离岸越来越远了。 “这可怎么办呢？我们女生都不会水呀！”几个女孩急坏了，她们冲着那几个男生大声说，“你们几个男生赶紧帮忙下水救人呀！” “我们也不会游泳啊！”那几个男生哭丧着脸，手足无措。 “那还磨蹭啥？快叫别的组来帮忙啊！”有人这才想到向别的组求救。因为他们眼看着两个女同学扑腾得越来越慢了。此时，别的组也在忙着照相，并没有关注他们这一组。 “救命啊，救命啊……”四组的男生女生一起朝别的组边跑，边大声呼救。 “不好！有人落水了！”另外那几个组的同学听到喊“救命”，立马意识到有人落水，全部都呼啦啦冲了过来。 此时此刻，水中的夏雪意识已经模糊，感觉眼前有许多小星星在飞舞。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家人亲切的笑脸一一在眼前闪过。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要飞起来了。我这是要死了吗？就这样死了也太冤了！ 不，我不能死！我的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孩子呀！我是我们家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我要是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家族企业又能交到谁的手里？ 不行！我不能死！一定要活下来！想到这儿，她拼命仰起头，一种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手脚并用，与死神展开了殊死搏斗······ 离她不远的陆敏，此时也正在无助地挣扎······ 情况万分紧急。 “快快快······快点！”赶过来的好几个男生边吼，边已经在脱衣服了。 “会水的赶快下去帮个忙！都快帮帮……” “扑通！”还没等班长张文榜说完，萧雨已经脱了衣裤，只穿着短裤跳下水，奋力朝落水的二人游去。 “有救了！”看到有人下水，4组同学感动得热泪盈眶。那高悬着的心，才暂时得以放下。 钱程刚刚听到有人落水，就赶紧脱了衣裤，并从旁边找了根1米多长的木棍拎上。他紧随萧雨，也“扑通”跳下水。 只见他脚稍一用力，一个漂亮的回旋摆尾，再看他，就已经在萧雨前面了。 脚尖轻轻一钩，“唰”又一个回旋，他已经拿着棍子到了离岸最远的夏雪前面。 “拿着棍子！”钱程边说，边将手中的棍子递向正“扑腾”的夏雪。在濒临死亡时，突然有东西递到自己面前，夏雪一把紧紧抓着棍子，大口喘气。 “夏雪，不怕，抓紧棍子！我们去救陆敏。”钱程轻声安慰，并拉着棍子快速向陆敏游去。 她俩同时落水，离得并不远，划两下就到陆敏前面了。 此时的陆敏正扑腾得厉害。钱程赶紧拿住棍子后半部，将棍子前头递到陆敏手边。正手忙脚乱的陆敏赶紧拼了命紧紧抓着棍子不松手。 第281章 裤子送给女同学穿 “太好了！得救了！”岸上的同学看到夏雪陆敏都抓着了棍子，顿时拍手欢呼起来。 钱程抓住棍子中间，她俩都抓住了棍子一端，这才终于静下来。睁开眼，她们看到是钱程拿着棍子在救她们。二人嘴巴张了张，没出声，只眼泪汪汪地望着这个如天神降临一般的男孩子。 “别怕，抓紧棍子。”钱程轻声安慰她俩。 这时，萧雨也游来了。他赶紧和钱程一起拉着棍子中间。 “走！”钱程对萧雨说着，两人一手拉着棍子，一手划水。岸上的人手拉手站在柳树下，已经做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 钱程脚轻轻一点，带着他们快速向岸边游去。不一会儿，就游到了柳树下。钱程拉着夏雪，萧雨拉着陆敏。 钱程一把将棍子甩上岸，然后扯着一根老树根让夏雪抓住。夏雪抓着树根，钱程在水中朝上推着她。岸边已做好准备的同学赶紧拉她上了岸。 钱程又扯过树根，萧雨将陆敏拉过来，也让她拉着树根上了岸。 两个女孩子上岸后，有几个女同学赶紧帮她俩拍背、按压胸部控水。因为抢救及时，她们俩并没有呛到多少水，只是被吓到了。 被按压了一会儿，吐了几口水出来，人就好多了。只是脸色惨白，心有余悸。周围的同学围着她俩不停地安慰。 钱程和萧雨也随后上岸了，两人耳语几句。就赶紧捂着裆部去换衣服了，毕竟岸上有许多女生。 他俩避开人群脱了湿内裤，把带拉链的上衣外套套在下半身，并用袖子在腰间一系，就像穿了个裙子似的。然后他俩拿着各自的裤子来到了夏雪和陆敏跟前。 “你们女生帮她俩把外套拿过来，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别搞生病了，裤子就穿我和萧雨的，我们都是穿的松紧运动裤，应该可以穿的。 这是在野外，没办法，就将就一下吧！我们是男生，随随便穿什么都没事儿的。”钱程说着，就将自己的裤子递给夏雪，萧雨也将自己的裤子递给陆敏。 他俩又看着其他女同学，笑笑说：“你们女生都帮个忙，我们男生都走开。让她俩把湿衣服换下来吧！”说完，他俩和其他男生都赶紧跑别处去了。 女生们则围着那两个女同学，走到了一处灌木丛后换衣服去了。 男生们这会儿没啥事儿，就七嘴八舌说起了刚才救人的事儿。 “钱程，你刚才下水救人，为啥要拿根棍子呀？” “对！我也奇怪呢？你拿棍子干啥呀？” “你水性那么好，难道你是想借助棍子的浮力？感觉也不对呀？” …… “哦，你们说这个呀！我拿棍子纯粹是为了萧雨！”钱程笑笑解释。 “为我？我会游泳啊？再说我下去也是为救人啊！怎么会为我呢？”萧雨听了，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懵。 “是这样的，溺水的人求生欲是非常强的。你如果直接上去拉他，他就会用全身的力气，死死把你抱住。并且会不由自主把你往水里踩。这样，救人的不仅救不了人，反而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但是拿根棍子就不一样了，他抓住棍子，救人的手脚都还是自由的，拉着棍子就能顺利将人救起来。你说说，我是不是为了你？”钱程边说边冲萧雨笑笑。 “哦，有道理！”萧雨和其他同学听得连连点头。拿棍子这个救人方法，真是太明智了。 “如果是我一个人下水，我可能不会拿棍子。” “为啥？你不怕在水中被抱住呀？”听钱程这么说，周围的同学惊讶极了。 “因为我潜水技能还行，就算被踩到水里，问题也不大。”钱程笑笑解释。 “哦，这样啊！刚刚看你游得比鱼还快！” “你游泳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你游得就像小鱼摆尾巴似的，脚一点就游得好远呀！”······ 同学们羡慕地连连称赞。 那边，两个女生已经换好了衣服，这会儿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了。男生们一起走过去。看到钱程和萧雨走过来，夏雪和陆敏赶紧哭着迎了上来。 “谢谢你们救了我俩。” “哎呀！谢什么？我们都是同学。救你们不是应该的吗！”钱程萧雨连连摆手。 当两个女生看到为了给她俩弄干衣服穿，他俩竟然把拉链外套套在下身。夏雪和陆敏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但现在在野外，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是委屈了这两个男孩子。 本来计划好好在这儿玩一下午的。但由于发生了不安全事件。大伙也没心情再玩了。他们就早早把东西收拾好，准备早点回校算了。 钱程和萧雨都把湿内裤装好，塞进挎包。夏雪和陆敏把湿衣服全部装好拎上。大伙一起提着碗筷、锅碗瓢盆去坐公交车了。 他们4个都是走读生，等车到学校那一站，他们又分别坐了公交车回家。 钱程一回到雅客，余哲就看到他这身怪异的打扮。 “咋回事？裤子呢？看你穿的啥玩意儿！”余哲一脸不解地摇摇头。 “裤子给别人穿了。”钱程望着余哲笑笑。 “啥？你裤子给别人穿？你……” “我先回我屋里洗澡换衣服去了，马上跟你讲。”钱程笑呵呵地拍拍余哲肩头，就转身上楼了。 从这学期开始，似锦每个周末都会来店里。她这会儿正在钱程办公室里哼着小曲收拾屋子呢！ “咯吱”，钱程推门进来。 “哥，你？”似锦吃惊地看着钱程。哥这个形象也太糟糕了，下身用衣服围着，跟穿了个半身裙一样的，头发凌乱，还有一股泥腥味儿。整个人简直…… “哎，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再跟你说。”钱程边说边取下身上的挎包，放在沙发上。拿了洗头洗澡的东西，就立即进了卫生间。 “干什么去了？脏兮兮回来。”似锦盯着卫生间的门，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嘀咕着。 她把哥放在沙发上的挎包拎起来，准备挂到卧室的挂衣架上。看着她哥的包，她突然就有了想打开的想法。趁哥洗澡的间隙，她麻利打开了那个挎包。 第282章 吓到家长了 挎包里除了钱包和一本书之外，还有一包东西，是用塑料袋装着的。她打开一看，是他哥的内裤，但内裤是湿的。 “哎呀！哥在搞啥事儿？内裤怎么都搞湿了？刚刚光着屁股回来的呀！嘻嘻！”似锦捂着嘴，小声笑起来。她赶紧又悄悄将包按原样放到沙发上。 这儿要特别强调一下，钱程上大学以及今年又去读研究生这事儿，家里都是不知道的。他没跟任何人说起过。 除了最开始在红日升时，大饭店的大管家和司务长、黑三、孙秀他们，其他人真不知晓。他一直都是个低调的孩子，从没在别人面前提起过他辉煌的经历。 钱程洗了澡，洗好头，围着浴巾出来，就进卧室换衣服、吹头发去了。一会儿收拾好出来，他就去拿他挎包里的内裤。 “裤头咋湿的？”似锦瞪他一眼，接着又捂着嘴，憋着笑问，“你刚光屁股回来的呀？” “我也不想这样啊！这不是没办法吗？”钱程笑嘻嘻看着似锦，细心解释，“下午，在江边救了个女孩子，我脱了衣裤下去救的。 救上来后，看那女孩衣服都湿了，我只好把我的裤子给她穿了。搞得我光屁股套上外套，回来这一路上，给我着急坏了！” “你怎么只给人家裤子穿呢？女孩子上面不穿吗？你咋没把你上衣也给人家穿呀？” “上衣有其他人给呀！”钱程看看似锦笑笑又说，“都给人家了，我下身都没衣服护着了，我······我还怎么回来呢？” “哎，哥，救人时，你抱着那女孩子，是不是感觉特幸福？嘻嘻！”似锦边大笑，边不怀好意盯着他哥看。 “幸福？你说啥呢？我没抱人家，我用棍子拉着的。水里直接抱人拉人都很危险的。”钱程看看似锦，一本正经地解释。 “哥，我问你。你救的那个女孩子漂亮不漂亮？” “哎呀妈呀！我只顾救人，哪还顾得上看人家漂亮不漂亮？你纯心捣乱是吧！”钱程哭笑不得，将似锦耳朵扯了扯，“小坏蛋，谁都没你漂亮。行了吧！” “那必须的！我不漂亮咋配得上你这个帅帅的小哥哥呢？” “合着拐弯抹角绕了半天，是想夸你自己漂亮呀！哈哈哈……”钱程大笑。 嬉闹够了，钱程把洗澡间的脏衣服都拿出来，两个人一起把衣服都洗干净晾上。 晚上，余哲跟他俩一起吃饭时，才知道钱程今天做的这些事儿。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嘀咕：“以后救人也要注意自身安全。这要是冬天怎么得了？都多大人了，还一天天的……” 萧雨爸妈一个公务员，一个教师，这周六都在家休息。当萧雨回到家，爸妈看他头发都怪怪地贴在头皮上，下身围着一件上衣外套，还光着两条腿。这怪异的装扮惊得他俩目瞪口呆。 “萧雨，你裤子呢？光屁股回来了呀？”妈妈盯着他，没好气地责问。 “我下水把裤子搞湿了。”萧雨赶紧低下头扯了个谎，先把两个老的糊弄住再说。 “哎呀，你们不是野炊吗？怎么还玩起水来了？都多大的孩子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呢？”妈妈不满地嘟囔着，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唉！罢了罢了，你赶紧去洗澡，马上我来给你洗衣服。” “妈，你去做你的事儿。马上我自己洗，我都这么大人了，我自己会洗。”萧雨赶紧拦住妈妈。要不，马上妈妈找不到裤子就不好圆谎了。 “哎，今天咋突然变懂事了呢？你平时连双袜子都懒得洗。有点儿怪哦！”妈妈看萧雨一反常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有啥怪的，人总会长大明事理的。以前我不懂事儿好吧！呵呵！”萧雨冲妈妈笑笑，就扯了浴巾，赶紧进厕所洗头洗澡去了。 洗完，他就把自己的内裤洗干净晾阳台上了，两件上衣外套直接丢阳台洗衣机里洗了。 陆敏是普通工人家庭，父母这个周六在工厂有事儿忙，她回家赶紧洗洗换了衣服。然后将所有衣服连同萧雨的那条裤子一同放进洗衣机，洗干净晾起来。 夏雪是省城首富夏厚天的独生女儿，夏厚天是四海集团的老总。四海集团是一家家族企业，旗下拥有房地产、影视、商超、钢材贸易、运输等多家公司。 夏雪小时候，就是当接班人来培养的。爸爸一直让她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来。 但夏雪是比较低调的，从没在外面提到过她的显赫家世。在学校，她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在公司，她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小霸总。 她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两个老人不放心把孙女交给保姆照顾，对孙女所有事儿都亲力亲为。连吃饭也是天天变着花样做，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这周六，夏雪出去野炊。爷爷奶奶才得空去找老朋友聊天了。她爸妈事不多，也在家悠闲地看电视呢！ “叮铃铃……”夏雪按响了门铃儿。听到门铃响，夏厚天赶紧去开门。 “雪儿，你……”夏厚天拉开门，一眼就看到女儿穿了一条很肥大的裤子。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夏雪一米七二左右，个子挺高的，可钱程将近一米九，所以那裤子她穿上还是很显大。 “给！我先去洗澡洗头了。”夏雪将手里的湿衣服和挎包一起递给爸爸，就去了洗澡间。 爸妈看着女儿递过来的一包湿衣服，又疑惑又担忧。 “不是野炊吗？怎么像野泳呢？你都不会游泳啊！怎么敢直接去水里呢？胆子可真大呀！啥叫危险都不知道吗？”妈妈气鼓鼓地嘟囔着。 “你没看到吗？她裤子还穿着别人的，那别人穿啥？”她爸望了她妈一眼，叹了口气，“穿着衣服在水里嬉闹，这多危险！马上等她出来要好好教育。这可是要命的大事，真等出了事儿，再教育就晚了！” “嗯，是要好好教育了。”老两口坐在沙发上，望着女儿的湿衣服，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吓人的场景。 夏雪洗完，就喊他爸妈到阳台上帮忙拿衣服。妈妈赶紧把衣服拿来，从门缝递给她。她穿好衣服出来，吹了头发，看她爸妈啥话不说，就坐在那儿盯着她。 “你俩为啥用这样的眼神儿看我？我脸哪儿没洗干净吗？” “雪儿，你都不怎么会水，下到水里干什么呀？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夏厚天板着脸训斥。 “爸，不是我要下水的，我……” “那是别人推你下水的吗？是谁？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就算是你同学，我也要找他父母说道说道这个事儿，这真不是小事儿！” “不是的！爸，哎呀，不管别人的事儿。是这样的……”夏雪一五一十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了爸妈。 “哦，这样啊！那太感谢那两个孩子了。不仅救了你们，还把自己的干衣服给你俩穿，这俩孩子也太好了！ 啥时候有时间了，你请他们来我们家吃个饭。我好好谢谢他们。”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等我跟他们约好了，再告诉你们。”夏雪开心地冲爸爸妈妈点点头。 第283章 慧眼识金 周一上学，钱程和萧雨还像以前一样坐在第一排温习功课。夏雪和陆敏笑嘻嘻地跑过来，也坐在他俩身边，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裤子还给他们，并连声道谢。 从这天起，夏雪和陆敏也开始坐到第一排了，四个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隔天，夏雪背过陆敏，邀请钱程和萧雨到她家做客，说她爸一直要谢谢他俩。钱程和萧雨推辞不过，只好无奈答应了。 请客这事儿夏雪没让陆敏知道，她不想让陆敏有压力。毕竟每个人的家庭情况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她不想因为自己请了客，让陆敏陷入两难的境地。 接下来的周六，上午，他们三人便约好在学校外见面。等两个男生来到学校外的公交站，只见夏雪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向他俩招手。 随后，他们便一起上了车。前面开车的男人冲他俩笑笑，说：“两位帅哥，你们好！我是夏雪的父亲。谢谢你们帮忙救夏雪。” “哎呀！夏叔叔，不必客气！”两个孩子赶紧笑笑。 一看有大人在，三个孩子只偶尔说上一句话。大多时间都坐着不吭声。钱程和萧雨坐在后排，手拉手在下面做着小动作，不时捂着嘴压低声音笑。 等到了夏雪所住的小区，夏爸爸就先回家去了，三个孩子这才自由畅聊起来。 中午，夏厚天专门请了做饭的钟点工来帮忙，做了一大桌子丰盛大餐。大家边吃边聊，夏厚天很快被眼前这个腼腆而谈吐不凡的阳光少年所吸引。 在后来交谈中，他了解到钱程现在还不满19岁，就已经开了两个大酒店，并且其中一个就是省城赫赫有名的雅客，这真是惊到他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瞧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一直很羞涩地望着这个少年。那目光里有爱慕，有欣喜，还有萌动的小火苗。 作为过来人，他一下子就明白，女儿是喜欢上这个男孩子了。 这孩子是不错，人阳光帅气，谈吐温文尔雅。有脚踏实地的稳重，又有锐意进取的雄心壮志。 小小年纪，竟能在商界也能觅得一席之地，真是了不起！想想自己十八九岁在干啥，好像还在为一天三餐吃饱饭而发愁吧！ 如果雪儿能跟这个孩子处对象，他是举双手赞成的。这时候钱程还不知道，就吃个饭的功夫，他已经成了省城首富女婿的人选。 吃过饭，钱程和萧雨就借口有事，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夏雪家。因为有大人在，孩子们玩得极其不自在。 客人走后，夏厚天望望夏雪说：“雪儿，我感觉这两个孩子都还挺不错的。尤其是那个叫钱程的孩子，你将来找男朋友就找这样的，我就……” “爸，你胡乱说什么呀！人家是我同学。”夏雪脸一红，赶紧截住爸爸的话。 “同学怎么了？同学更好呀！一块儿上学，互相知根知底的。从同学到婚纱，这多好的事啊！”夏厚天笑呵呵地看着女儿说，“你就给爸交个底儿，你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叫钱珵的男孩子呀？” “哎呀！爸，你……我……我不知道！”夏雪赶紧用两只手将整张大红脸罩着。爸就这样直白地问这个问题，她羞得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虽然她也知道爸这是关心她，可他俩八字还没一撇儿呢！爸这就火急火燎的······哎，真是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生大事儿，有啥不好意思的。遇到合你心意的要赶紧抓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知道不？” “我知道！但这种事情，它需要有个过程。你那么急干嘛！我们才刚刚熟悉，你就提这个，还不把人家给吓跑啊！” 夏雪白了爸爸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给爸爸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跟他现在是好朋友，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他的。你就甭再担了！我心里有数的。” “哦，那就好！你这样想是对的。爸可能是太喜欢这孩子了，怕他被别的女孩子抢走了。爸这也是急的呀！所以才……呵呵！” “没怪你！知道你是为我好。”夏雪抱着爸爸的胳膊，靠在父亲肩头。爸爸是了解她的，她是他的女儿，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呀！ “我以前从没提过这事儿，一是因为你还小，二是因为我真还没看上一个能配上我宝贝的。现在好不容易配碰上一个，我这当老父亲的心啊……”夏厚天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满眼都是宠溺。 “爸，我知道你的心。”夏雪笑笑，拍了拍爸爸。 这次以后，夏厚天总是隔三差五去雅客，借吃饭的幌子观察这个店子的规模，也听听客人们对店子及老板的风评……唉，为选个好女婿，这当父亲的是真拼啊！ 夏雪和钱程萧雨也走得更近了。不过她把对钱程的那份心意还是悄悄埋在心底，没敢表露出来。 因为她每次找钱程，钱程总会带着萧雨一起，这让她也没办法表白。后来，终于逮着机会能单独和钱程相处了。 那天，有个满脸沮丧的顾客在雅客吃饭，吃到快打烊了还不肯离开。他边吃边还悲伤地哼唱几句。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他应该没有喝醉，因为玉娇酿只能让人微醺，不会深醉，更不会烂醉如泥。 听他唱得有些伤感，钱程便去了包厢，笑着说：“兄弟，遇上啥事儿了？唱得这么伤心呢？” “老板，来！陪我喝一碗。”那人从酒罐里舀了一碗酒，指了指对面他对面的位置，钱程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一边陪着喝酒，一边不断地宽慰他。 聊着聊着，那人就哭丧着脸， 微闭双眸。“我心里苦啊！房子看样子是要砸在我们这儿了，老板亏钱，我们也别想赚钱。马上怕连工作也要丢了，家人可要怎么办呢？” 他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站起酒碗，指了指钱程说，“哎呀，算了！罢了罢了，来来来！小兄弟，喝！一醉解千愁。” 第284章 机会来了 “兄弟，这酒酿是喝不醉的。慢点儿喝！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说出来，别闷在心里憋坏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说出来，说不准，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呢！”听他说得那么艰难，钱程是真心想帮助他的。 “帮不了！这忙谁都帮不了啊！”那人边叹气边摇头，然后忽然抬起头，看着钱程笑笑说，“也行吧，说说也无妨！这也没啥丢人的。这段时间，我被这么一个事儿搞得是精疲力尽······” 原来这个人正是四海集团旗下房地产的销售。隶属四海旗下的建筑公司承建了另外公司的别墅工程，共建了400多套别墅。 但由于资金链断裂，开发商跑路。作为承建商的四海无奈接盘，但这别墅位置偏，所以一套10万都卖不动。 90年代，省城的小高层都差不多是七八万，好一点的也要10多万的样子。但这好歹还是别墅，10万真的是保本儿价了，但却卖不动。 钱程静静听着他叙述，他很同情地望着这个男人。 “……四海怕是待不下去了！眼看就要失业了。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一家老小啊！唉！”那人边说，边失魂落魄地仰头靠在椅子上。 “四海集团？”钱程疑惑地看着那个人，“四海不是省城最有名的企业吗？怎么会这样？他老总是谁呀？” “夏厚天，他还有个女儿叫夏雪。” “夏雪？”钱程吃了一惊。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夏雪是四海老总的女儿。 “对，夏雪，夏天的夏，白雪的雪，她目前好像是在省城最好的大学读研究生。将来，这夏雪就是四海的接班人。这小夏总也非常厉害的。” “哦！这很正常。‘虎父无犬子’嘛！怎么？是他们要开除你？”钱程一脸的关切。 “也不算开除吧！这个还真不能怪他们！别墅卖不动，我作为销售总监，没有业绩，在公司还怎么待下去呢？”那人又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自顾自拿过小碗，呷了一口酒。 “别难过了，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呢！毕竟，四海家大业大，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不会坐以待毙的。所以，你也要坚持住。”钱程劝道。 他有预感，这人刚刚说的这个夏雪，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同学兼好朋友。 “但愿吧！先撑一段时间吧！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知道……唉！”那人苦笑着摇摇头。对未来，他真的很迷茫。他也不知道他将要何去何从······ “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要不，你家人会担心呢！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你，好兄弟！跟你唠唠，我心情好多了。不用送，这儿有公交车直达我家。” “那好吧！我送你下楼。”钱程笑笑，陪那人下楼，去了公交站。 第二天一到学校，钱程便单独约夏雪到操场跑道散步，两人边走边聊。 “夏雪，你知道四海集团吗？” “知道，怎么了？”夏雪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解地看着钱程。心想：怎么今天突然问到我们家的公司了呢？是对我上心了，还是······ “四海老总的女儿叫夏雪，这个夏雪跟你……” “同名是吧！实话告诉你，这个夏雪就是我，我就是本雪。没想到吧！呵呵！”夏雪望着钱程笑起来。 “哦！原来真的是你啊！我当时听别人说，还不敢确定呢！呵呵！”钱程也笑起来。 “嗯！那现在确定了吧？你有啥问题，尽管问。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夏雪打趣道。 “我听说四海有别墅卖不动，有这事儿吗？” “嗯，我们有个别墅区叫兰苑，这项工程亏损好多呀！但没办法。”夏雪叹了口气，又冲钱程笑笑说，“不提这个了，说点儿开心的。” “我今天找你，就是专门问这个的呀！” “啊？”夏雪惊讶极了，她疑惑地看着钱程，“你怎么突然就对这个感兴趣了呢？” “不是对这个感兴趣，我是觉得这个别墅卖不出去有点不正常。啥时候我们一起抽个时间去看看，说不定能想出对策呢！”钱程诚恳地说。 “是吗？那就今天下午吧！今天下午刚好课不多，我们叫个车去。” “好！”钱程点点头。 下午上完两节课，他俩就一起搭车去了那个烂尾别墅区。一到地方，“兰苑”两个字就赫然映入眼帘，再望望不远处的几个小区，及远处的一个城铁站。 钱程就突然想起来，以前展颜似乎说过这个小区的名字。还说政府好像要在这儿建山河四省大学附属学校。还要在这附近建一个山河四省大学的附属医院。 这些单位如果都能在这儿建好，那这儿应该是好地方，这些都应该是卖点。 想到这儿，钱程就有了主意。他打算找老道长爷爷帮忙看看，爷爷见多识广，再加上自己知道这个卖点。这些凑到一起，说不定这别墅能卖上好价钱。 随后，他们走进小区，这是一片临湖别墅群，一共有400套独栋别墅，每套都有前后院子。 共分八个小街区，分别叫牡丹街、玫瑰街、蔷薇街、樱花街、菊花街、百合街、红枫街、紫荆街。 房子全部都已建好了，就剩下收尾及园林景观没有搞好。 “这别墅看着不错，怎么卖不出去呢？”钱程很是不解。 “可能是位置有些偏吧？” “但这儿交通还算方便，前面就是马路，旁边也还有高层小区，菜场什么的，都应该不远吧！” “马路是在小区口，可是公交车不走这条路呀！住这条路的人都是步行走进来，或者骑自行车，或者自己开车。这出行就太不方便了。 同时，这附近也没有购物商场，买东西也难。别的先不说，单就这两条不方便，有谁愿意住到这儿呢？所以，这儿的房子就不好卖。”夏雪边解释边摇头。 “如果有人帮你们销售这个房子，你们给人家多少提成呢？”钱程看一眼夏雪，郑重地问。 第285章 有办法了 “目前一套定价是10万，如果有人能帮忙卖出去，每套超过10万的钱给别人2\/3，我们只得利润的1\/3就可以。 或者我们再少得一些都可以，只要能卖出去，这些都是可以商谈的。”夏雪立即就报出了价格， 一会儿，她又笑着摇摇头说，“哎呀！这只是我俩在这儿异想天开。专业的销售团队都销不动，更何况你我？算了，走吧！亏就亏了，没办法了。” “我找人问问，问好了给你答复。” “好吧！随你！”夏雪自当钱程说着玩儿的，她也没当一回事。 钱程晚上吃了饭便去了展鸿图家。 展鸿图一见钱程，便知道他有事儿，赶紧问：“你有啥事儿？看你有些着急呢？” “干爹，兰苑这个小区你知道吗？” “知道！我爸他知道。我们去过了那一带周边玩过。顺着兰苑一路往里走，那里边还有小区。 小区再前面，有一大片很空旷的地方，政府要在那儿建我们山河四城大学的附属学校，从小学到高中都有。还有山河四省的附属医院也在那儿建。”展颜接过话头，赶紧对钱程说。 “姐姐说的就是我告诉她的，你问这个干啥呀？”展鸿图一脸不解地看着钱程。 “可那个别墅区怎么卖不出去呢？” “是不是里面的园林景观建得不太行，还有风水啥的不太好啊。中国人大多还是信这个的。 怎么了！这开发商跟你认识还是咋的？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是怎么一回事啊？”展鸿图不解地看着钱程。 “我想去帮忙销售！” “啥？你帮忙销售？人家经验老道的销售人员都卖不出，你啥也不懂就去帮忙卖呀？你以为这过家家呢？你现在怎么这么大胆呢？”钱程此话一出，可把展鸿图肺都给气炸了。 “干爹，你别急！你听我说。”钱程赶紧安慰他干爹，又将这几个卖点一一罗列出来，最后又说，交通不便这个事儿，以后再找政府调度一辆公交车，应该就能够解决。 听钱程这么一说。展鸿图这才平静下来。 “嗯，听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调度公交车这个没事儿，你向东叔叔就一句话的事儿。还有兰苑附近要建医院、建学校的事儿也很快就要开始了。 但那个小区内部园林景观，你到哪儿去找一下懂房子风水的人帮下忙呢？这方面我还真不认得什么人，你这个要怎么办呢？”展鸿图还是有些担忧。 因为，这可真不是小事。对于工薪阶层，工程款项那都是天文数字。 “没事儿，我认得，我明天就去找人问。”钱程回答。 “好，这个你要能问好，就速战速决。你不抢占这个先机，别人知道了就抢走了。” “嗯，知道了！”钱程告别展鸿图一家，一回到雅客，立马将他的想法说给余哲听。 余哲听后，沉吟半晌才说：“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但我估计人家会让你交保证金之类的。我们手里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万，如果要钱太多，我怕……” “没啥怕的，要钱太多，那我就跟他们谈到我能出得起的那个价位，超出价位就免谈。”没等余哲说完，钱程赶紧说。 “那行！你去谈吧！去试试你的斤两也行。我俩手头上加起来凑个50万应该是可以的，你就按50万的价位跟别人谈。”余哲看着钱程给他说了家底儿， 又笑笑说，“谈成功了，说不定能赚下不少家业呢！万一不成功也没啥不得了的，就当我们这一年没干活。你也不要有啥心理负担。 你争取在50万内谈下来。还有那个小区里面的园林景观之类的，这个我还不怎么懂，这个找谁帮下忙呢？”余哲看着钱程一时有些茫然。 “没事儿！我明天就去找老道长爷爷，他可以帮这个忙的。” “都有点不好意思再麻烦老神仙了，你上次去潮汕不是已经把人家麻烦了几天吗？人家都没事儿啊？你这又去麻烦人家。”钱程三番五次去麻烦老道长，余哲很不好意思。 “不要紧的，我跟爷爷关系铁着呢！”钱程笑笑又说，“明天我就去找爷爷。” “好吧！你明天去时，把我们店里做的五香烤肉带一些，天天你都两手空手去，在人家那儿还吃住几天，哎呀！真太不好意思了。呵呵！” “好！”钱程点点头，就去了他的办公室。他先给夏雪打了电话，让她明天帮他请假，然后他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他吃过早饭，拿上余哲给他准备的一大包五香烤肉，就坐车去了云上观。 他店里的五香烤肉还是他和余哲研究出来的。是把瘦一点的五花肉切割成一小条一小条，然后挂进烤炉烤熟。要吃的时候，就直接拿一条切成薄片摆盘蘸料，或者直接撒上佐料，浇上热油。不管咋做，都很好吃的。 好巧，钱程今天去云上观，爷爷刚好也在云上观，他将他要做的这件事儿，以及自己的想法都一一告诉了爷爷。爷爷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没事儿，这事儿可以搞！”还没等他说完，爷爷便立马决定，随即仰起头又说，“钱的问题你甭担心，我有！” 爷爷边说边拍了拍他腰间那个大布囊。感觉这个大布囊像一个百宝箱，里面应有尽有，并且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吃过午饭，爷孙俩便一起坐上了回省城的班车。快走到葫芦山时，爷爷又让钱程趴车窗边观察。 钱程这次没敢再打马虎眼了，他仔仔细细观察起来。原来葫芦山离这公路不过一千米的样子。山口如果安上门，那么整片山就固若金汤，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这个地方真是太完美了，爷爷的眼光也太绝了吧！怎么随便一找，就找到了这么一块宝地？ 他转过头，爷爷正笑着望着他。“这次有点感悟吧？”爷爷拍了拍他的头。 “嗯。”钱程冲爷爷点点头。 第286章 遭嫌弃 他们是下午四点到的省城，到达省城后又立即搭车去了兰苑。车子载着他们在小区里面绕了一圈。随后，他们又下了车，亲自在了几条主街道看了看。 钱程这才发现，这别墅不仅临湖，小区内还有内湖。他指着内湖对老道长说：“爷爷，瞧这湖！我们可以从这湖上面做文章。” “嗯，我知道。等我们回去再说！”老道长点点头。 又转了转，他们还发现小区里还有几大块空地，另外还有几处大房子。小区植被也不少，但比较杂乱。 整个小区看了个八八九九，眼见天色已晚，他们才又坐上车，回到雅客。 吃过晚饭，爷爷就告诉钱程，明天就让他按自己的想法，大胆跟四海的老总谈。谈妥后，他们再回来确定接下来的方案。 钱程立马就打电话跟夏雪约定，明天要去四海谈销售兰苑的事儿。 “啊？你来真的呀？”接到钱程的电话，夏雪很是吃惊。 “对！怎么啦？” “没怎么！但这个事儿是要签合同的，同时也还要不少保证金呢！我觉得这个真不好销售，你怎么突然就……” “大概需要多少保证金？”不等夏雪说完，钱程就赶紧问。 “这个是可以商量的。”见钱程心意已决，夏雪停顿一会儿，无奈地说，“那你明天直接来四海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我和我爸都在那儿等你。我们明天见！拜拜！” “好，明天见！拜拜！”钱程挂上电话，坐在那儿默不作声。他不知道人家要多少钱，如果要钱太多，这事儿怕是办不成。 “咋了？怎么看上去还有些发愁呢？”老道长在他肩头拍了一把。 “人家要保证金。”钱程抬头看一眼爷爷，微微叹了口气。 “不怕！钱我有！” “可是我……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我不能……”钱程摇摇头，嗫嚅道。 “瞧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屁话！跟爷爷还这么客气？怎么突然就这么生分了呢？哎，你个小混蛋呀！”老道长在钱程头上拍了一下， 似乎有些生气了，瞪了他一眼说，“那行，依你！你先拿我的钱去办事儿。等以后你赚了钱，再还我，这总不算用我的钱了吧！” “爷爷！”听老道长这么说，钱程一把抱紧爷爷，突然就红了眼眶。 “好了好了！咋还哭鼻子了呢？你个小东西呀！哈哈……”老道长边笑，边轻轻在钱程身背上轻轻拍着。 “没哭鼻子。呵呵！”钱程从爷爷肩上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脸。 “放心吧！爷爷有钱。我们水云涧就是一座金矿。不过，这话我可只是对你说过，要保密。知道吗？”老道长跟钱程耳语几句， 一会儿，又抬起头，认真说，“你这次说的这个生意能稳稳赚钱的，放手去做吧！我是你的大后方。不怕！” “嗯！”钱程冲爷爷使劲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钱程想到跟夏雪的约定，赶紧催爷爷起床。爷孙俩洗漱完毕，就下楼吃饭去了。 吃完饭，钱程独自搭车去了四海集团。等他到集团门口，一报上名字，门卫立即带他就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来了！”他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夏雪就笑着迎了出来，并指了指坐在屋里的人说，“那儿，董事长正等着你呢！” “嗯。”钱程冲夏雪笑笑，点点头，又朝屋里的人说，“夏叔叔，哎，不不不，董事长，我是来跟你谈兰苑那个别墅销售的事儿。” “嗯，说说你的销售模式。”夏厚天边说边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说，“坐，坐下谈。”钱程和夏雪一起坐了下来。 “这个别墅目前烂尾，你们按我的方案尽快把它收尾。然后，我带销售团队来销售，不过，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 我听夏雪说还需要给保证金的，大概需要多少钱呢？”钱程没过多啰嗦，直接开门见山。 “别墅收尾那个很快的，不到一个月就能全部完工。你说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能将这些别墅销售出去？”夏厚天摇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对，就给我三个月吧！”钱程的回答掷地有声。 “你知不知道，这个别墅销售了快一年了都无人问津？你还三个月？我给你三年时间，你只要能销售一半儿。我一分钱都不要！这别墅销售所得全部归你。 我说话算话！”夏厚天冷着脸，严肃地说，“年轻人，不要想当然。有些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好高骛远可不好！” 他从现在开始，心里就极不愿意夏雪再跟钱程交往了。他感觉自己是看走眼了。这小子不靠谱，吹牛皮能吹破天，是个不务实的人，就算他目前有点儿事业，将来他也是做不大的。 而他的女儿，将来是要掌舵名声斐外的四海集团。怎么能嫁给这样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人呢？ “爸，你……”夏雪听他爸说话语气这么重，心里有些急了。她感觉得出，他爸对钱程不仅是极度不信任，甚至还有些厌恶了。 “你不用管那么多！”夏厚天手指着女儿，瞪了她一眼。夏雪看着钱程，嘴巴张了张，叹了口气，垂下头。 “董事长，你说的这些，夏雪都跟我说了，我都知道了。我就要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我听夏雪说还要保证金啥的。这个需要多少？” 钱程没管夏厚天对他什么态度，他毅然决定先把条件谈好，最好形成文字合同。免得以后有纠纷，伤了和气。 “保证金是吧？50万，就拿这50万来收尾。我肯定是不会再往这个别墅里面投资了，我还没傻到这个程度。”夏厚天将头扭向一边，随口一说。 “行！我听······” “钱程，不要！”不等钱程说完，夏雪赶紧拦住，她怕这50万拿到兰苑收尾，最后别墅卖不出去，钱程的50万就打水漂了。 第287章 决定命运的合同 “没事儿，钱我准备的有！你不······” “行了行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可看到了！这都是他自找的！怪不了谁！”夏厚天不等钱程说完，就一拍桌子，站起了身，直接到了门口，大声喊，“王秘书，过来一下！” 他心里清楚，这个别墅有多难卖。他也不想钱程陷进去的，毕竟钱程曾经救过他女儿的命，他还是挺感激的。 但他要保证金50万，竟没能拦住钱程。他感觉自己已经说得很直白了，这别墅就算是做完收尾，那也是白花钱。可钱程一门心思还要往里钻。 女儿也出手劝阻，但依然没劝住。他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他也不想再管了，反正，收尾工程又不是花他们自己的钱。 钱程画蛇添足，自己抢着往坑儿里跳。那随他吧！就让这50万给他一个沉痛的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董事长，来了！”随着应答声，一个30多岁的男人跟在夏厚天身后走进屋。 所有人都坐定后，夏厚天“嗯嗯”两声，清清嗓子说：“那个钱程，你确定要来包销兰苑是吗？” “对！”钱程冲他点点头。 “那你现在要拿50万保证金来！” “嗯，稍等！”钱程说完，立马就给雅客打了电话。钱程在电话里直接说了要拿50万来四海集团。对面3个人静静听着，谁也没出声。 打完电话，钱程看着他们说：“家里正拿着钱往这儿赶，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可以先进行下面的进程。” 夏厚天铁青着脸，冷冷说：“钱程，你救过我们夏雪的命，我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所以，在签合同之前，我再最后提醒你一句，兰苑销售难度极大。 我真的不希望你搞到最后，一分钱赚不到不说，还白白倒贴50万进去！” “兰苑销售难度大，这点我明白。如果难度不大，也轮不到我来。不是吗？”钱程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说，“没关系的，就算最终我输了，我也认了。就当一次成长的经历也好！” “那行！这50万你就交给夏雪，所有的收尾项目开支就用你这笔钱。我们有自己的建筑公司，你就用我们的建筑公司吧！至于怎么建，让他们听候你安排。兰苑以前的销售团队也随时听你调遣。 但这事，我和夏雪都不会参与。所有事儿与我们无关。一切都由你一个人来负责，好坏都是你的。 如果能卖出，一套你只需要付我10万本金就可以，其他的都归你。如果卖不出，那你这50万已经做收尾工程投资出去了，这个损失你要自己承担。你可听清楚！” 夏厚天讲清了所有利害关系。他是真的希望钱程能放下那个执拗的念头，看清现实，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我都听清楚了！” “那你还是决定要做？对吧？”夏雪担忧地看着钱程，他不仅是她的好朋友，更是她的意中人。就这样看着他不管不顾地往火坑里面跳，夏雪心里挺难过的。 “对，决定了！”钱程郑重地点了点头。 “行了！话尽于此，我不想再多说一句了。”夏厚天指了指夏雪和王秘书说，“你们就跟他签合同吧！签完了，我签个名字就行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说完，站起身，直接就出去了。 夏雪望着钱程，许久没作声。 “夏雪，记得你当时给我说，减去本钱，多出的钱，我只拿2\/3。但是你爸刚才却说，你们只要本钱？如果这样，我觉得对你们太不公平了。”钱程疑惑地看着夏雪。 “随便，无所谓！反正这事儿也……唉！”夏雪知道这事儿没戏，所以，她叹了口气，看看钱程说，“那就你得利润的2\/3，我们得1\/3吧！就按我一开始给你说的那个来签合同。” 说完，就在合同单上写下了诸多条款，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这一叠合同交给钱程，钱程也一一签上名字。最后又在名字上按下手印，这合同就算签完了。 20分钟之后，余哲就带着50万的存单来到了四海。钱程接过存单，递给夏雪，秘书立马写了收条，一式两份。钱程和夏雪分别签了字，按了手印。一人保管一份。 “行了，合同签完了。你接下来就准备兰苑的收尾了。需要多少人帮忙，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成。”夏雪无比失望地看了钱程一眼。她能想象3个月后钱程有多惨，但她却爱莫能助了。 “好的，谢谢！现在没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钱程拿着属于自己的那2份合同，仰头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钱程！”他刚走出四海集团大门，就听到余哲在叫他，抬头一看，余哲和爷爷都在前面一辆车子上。原来他们一直在外面等着他呢！ “哎！”钱程笑着，赶紧过去上了车。 爷爷揽过他的肩膀，轻声问：“还顺利吗？” “嗯，还好！”钱程点点头。爷爷将他的手攥得紧紧的，他感觉钱程的手心在微微出汗。他知道这孩子的内心肯定是波涛汹涌。毕竟50万可不是小数啊！ “没事儿！”爷爷在钱程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 “嗯。”钱程点点头，呼出一口长气，靠在爷爷肩头，微闭双眼，他陷入了沉思…… 兰苑小区的每一个小街区，每一栋房子，每一条路，每一株花草……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大脑里一一闪过。 每个街区如何布局才合理，每一栋房子加什么装饰好看又实用，每一条路怎么设置才便捷利民，每一株花草种在什么位置才能发挥出更大价值…… “停一下！”途经一个画材店，爷爷突然喊司机停车。 “干啥？”钱程睁开眼，吃惊地看着爷爷。 “走，跟我一起去买些画材。”爷爷冲他笑笑。 “画材？这个要做什么呀？”钱程惊讶极了。他可是不会画画的。 “有用！你马上就知道有什么用了。”老道长边说边催促他，“走！不耽搁时间，我们赶紧下去买。” 第288章 宏伟蓝图 “好！”钱程虽不明就里，但还是迅速下了车，跟爷爷一起去了画材店。爷爷选了一盒水彩颜料和3支粗细不同的画笔，又买了一大捆大画纸。 钱程付了钱，他们就一起拿着买来的一大堆东西上了车。 回到雅客，余哲就先忙去了。钱程和爷爷上二楼去了他的办公室。 “你先给我说说，小区里面的布局你有哪些好的想法呢？”爷爷笑眯眯地看着钱程问。 “小区口那片的房子，给物业做管理用。小区中心的那 块地，建个木屋，做业主的娱乐活动中心。附近的空地上建儿童乐园啥的都可以。 8个小街区，每个街区根据取的名字来栽种花草。小区里面的一些大树上，可以建几个小树屋之类的，供人们休闲休息都可以。 小区门口另一边的大房子，我觉得可以建一个高端幼儿园，用双语教学，可吸引不少有钱人。学好英语是目前的一个大趋势。 目前我想到的就这些。爷爷，剩下的你来补充吧！”钱程挠挠头，看着爷爷。 “你说的不错，去拿纸笔来，我们先画画草图。” “嗯。”钱程忙拿来了纸和笔。 “你先凭记忆，将小区的整个布局图简单画出来。” “好！”钱程拿起笔，从进小区门开始，将各个建筑的方位大致都罗列出来了。 每个街区他都用一个大方块表示，并标上了名字，如玫瑰街，牡丹街等等。 小区口画一方块标上物业，小区大门另一边画一大方块标上幼儿园。 在8个小街区中央，又画了一个方块，标上木屋，木屋前又画了许多小块，标上健身，儿童游乐园，树屋。 然后在8个街区后画上一条线，线外标上外湖，线内标上广场。广场上画了几个方块，标上休闲、球场。感觉差不多了，他将自己勾画了半天的纸递给爷爷。 爷爷接过纸，微微点了点头，又拿起笔在街区中间画了几下，在那儿写上桥。因为小区里面本身就有一座现成的桥。 接着又在桥下面画了几笔，标上内湖。在内湖与外湖交界处画上虚线，标了一个“通”字。 做完这一切，爷爷抬起头说：“内外湖打通，就形成了活水，那内湖已种有荷花，我们买些鱼苗放进去。这不就成了‘鱼戏莲叶间’的美景吗？ 内湖旁边再设置几个钓鱼台，又赏风景又可以自在地钓鱼，岂不快哉？” “爷爷，你说得可真好！我准备找个会画画的人，将我们这些想法都画出来。然后找学校的地理教授做成房屋模型来宣传。 我也可以拿着画来宣传。同时，把这些模型拍成大图片，摆在我们店前来帮忙宣传。经常来我们这里吃饭的有好多有钱人呢！”钱程将自己的想法兴奋地告诉爷爷。 “还找啥画家呀？画家不是现成的吗？”爷爷笑呵呵地说。 “现成的？画画我是真不会。你……”钱程有些懵圈。 “你不会，我会呀！哈哈哈……” “你会画画？”钱程惊呆了。他原以为爷爷会功夫，会医病。后来到云上观，发现他们个个书法了得，爷爷会书法他也不奇怪。但他真没想到，爷爷连画画也会。 “对呀！怎么了？”爷爷笑呵呵地望着他。 “爷爷，你真是个宝藏老爷子，怎么什么都会呀！” “去你的，臭小子，拍什么马屁呀！我哪有什么都会？”爷爷爽朗地大笑起来，接着又向他招了招手，说，“来来来，开始作画了。你来给我帮忙打下手。” “好哩！”钱程赶紧和爷爷将两张大办公桌并在一起，又拿来几个一次性塑料碗。老道长便将各种颜料弄一些到塑料碗里，并用木棍将颜料调好。 他将一张大画纸铺开，就泼墨挥毫，开始按照他们的计划作起画来。老道长一共用了15张画纸，整个小区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似乎有了生命，都一一跃然纸上。 在他的神笔下，小楼错落有致，双语幼儿园明亮的色调格外吸人眼球。小区的木屋里，人影绰绰，有人在里面打乒乓球，还有些人在坐在里面凳子上说笑。 木屋前的大树上，有四个蘑菇型书屋，书屋里有孩子们在看书，或是在谈笑，还有的在眺望…… 健身器那儿有许多人在健身。游乐场上，孩子们在玩滑梯，骑跷跷板。有玩的，有站的，有看的，还有闹的…… 内湖将8个街区分成了两半，湖边钓鱼台上有人带着孩子在钓鱼，湖内荷叶游鱼都栩栩如生，还有小舟在荷叶间穿梭…… 临湖的广场上，有供休息的长条凳、石桌、石凳子，有人在看书、唱歌、散步…… 不远处的球场上，有打球的，有喊加油的······ 直到掌灯时分，15张画纸才全部画好，全都摆在钱程的办公室和卧室里，晾着待干。 “爷爷，快歇歇，累坏了吧！”钱程心疼地将爷爷拉到沙发上坐下，赶紧给爷爷捶背。 “不累！这多大点儿事儿啊！”爷爷拉着钱程的手笑着说，“你也坐下来，我们目前先就这样简单地画一下，后面有需要了再补充。 你明天就拿着这个图，让工程队先开始照着做。你要先把总任务告诉他们，然后将这个任务分摊到每一天，要提前有个计划。” “好！安排好工程队的活之后，我就请人将画上这些，做出房子模型出来，到时候好宣传。” “嗯！”老道长点点头。 “今天就到这儿吧！”钱程说着，就去把画笔洗洗，把颜料都收拾好。他们就去吃饭了。 吃完饭，钱程给夏雪打了电话，说明天就让建筑公司开工，让他们明天直接去兰苑，他在那儿跟他们见面，要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知道了！那你明天7:30准时在兰苑小区口，我介绍建筑公司的张红雨队长给你认识。 所有的事儿你跟他谈。需要多少工程款，他向你汇报，你再向我汇报。这样，我才会放款。就这些吧！好了，明天见！”夏雪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289章 撸起袖子加油干 钱程沉思了一会儿，也放下电话。他和爷爷把画收拾好，卷成筒状，用一根粗线绑好，以免弄折了。 然后他就告诉爷爷，明天早上他起早，让爷爷睡个懒觉，睡好自己下楼去吃饭，吃了饭在店里休息，或者是上街溜达溜达都行。 “我知道了。你做你的事儿，我不需要你管。”爷爷冲他笑笑。爷孙俩收拾好，早早洗漱后上床，又聊了好久，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6:30，钱程就起床下楼吃饭。吃完饭，他就带上画纸，搭车直接去了兰苑。他不到07:20就到了。 可当他到兰苑小区口，就看到一个30多岁的男人，带着十几个人也站在小区口。这应该就是建筑公司派来的建筑工人吧！他正想着，就看到夏雪从路边一辆豪车上下来了。 “夏总好！”那个男人一看到夏雪，赶紧屁颠儿屁颠儿跑到跟前，点头哈腰问好。 “来了！”夏雪并没有看那人一眼，径直向钱程走过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 “没事儿，约好的时间是七点半，你很准时。”不等钱程说完，夏雪就笑笑打断他的话，又指了指刚才那个男人，大声说，“张队长，过来！” “来了！”那人一路小跑着赶紧过来了，恭恭敬敬地站在夏雪面前说，“夏总，请指示！” “张队长，马上兰苑剩下的工程由你带队来完成，你的直属领导是这位。”夏雪边说边指了指钱程，“你称他钱副总就可以了。” “哦，钱副总好！”那人赶紧冲钱程笑笑。 “张队长，你好！不必客气，你叫我名字就好！我叫钱程。”钱程赶紧回了他一个微笑。 “张队长，弓长张，红色的红，生活的生，张红生，你记住这名字。”夏雪看了钱程一眼交待。 “张红生，我记住了！”钱程点点头。 “张队长，现在兰苑这儿所有事务，事无巨细，全听钱副总的。”夏雪威严地看了一眼张红生，吩咐道。 “好的，夏总，我都记住了。”张红生连连点头。 “好了，我安排完了，我要去上课了。”夏雪看了一眼钱程，说，“我先走了！你安排吧！我马上帮你请假。” “嗯，不用！这几天会耽误很多课的，我让我导师帮我请假。” “那好吧！我走了！”夏雪说完，就上了豪车，她家的司机直接将她送到了学校。 她进了教室，看到陆敏和萧雨还像以前一样坐在第一排，那是他们4个人这段时间的固定座位。她轻叹了一口气，用一只手掩着半边脸，越过第一排，径直向教室后排座位走去。 因为爸爸明确告诉她，以后，她和钱程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保持绝对的距离，非必要不接触。她想辩解几句，可看看爸爸那威严的目光，张开的嘴，又无奈闭上。 商场如战场，冷酷又无情。容不得半点儿女情长。所以，她必须同爸爸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此刻，兰苑。 钱程已经和张红生队长到了小区口左边的大房子里，这儿也就是钱程图画中画的物业用房。 “张队长，来！一张一张，按我的指示铺在地上。”说完，钱程就解开画卷上的线，拿了第一张画纸，直接递给了张红生，又用手指了指门口，说，“从门口正中这儿开始铺展开。” “明白！”张红生接过画，马上就惊出了表情包，“妈呀！这是哪个大画家画的？画的是哪儿的风景名胜啊？这也太牛了吧！” “你不识字还是咋的？‘兰苑’两个字那么大，你怎么看不见呀？”钱程哭笑不得。 “我看见了！名字倒是相同，但人家这兰苑跟我们这兰苑有毛的关系？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唉！” “哎呀！这就是画的我们这个兰苑呀！”钱程赶紧笑着给他解释。 “啊？这怎么可能？”张红生张大嘴巴，不相信地看着钱程。 “确切地说，这是收尾之后的兰苑，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钱程轻拍了一下懵圈的张红生。 “哦！就是我们要把我们的兰苑打造成这样的，对吧？” “对，聪明！”钱程笑着给张红生竖起了大拇指。 “钱副总，我敢打赌，如果兰苑真的能打造成这样，绝对能卖出好价钱。” “是吗？那就赶紧将这十五张画纸摆好，你就可以看到未来的兰苑了。”钱程笑着，和张红生一起，将那一卷图画纸一张挨着一张铺好。 然后他就从兰苑小区进门开始，给张红生细细讲解起来。张红生边听边不住地点头。直到钱程讲解完，张红生还盯着这满地的画纸，沉浸在其中。 “行了！画可以不看了。”钱程拍了拍张红生，又吩咐道，“现在我把任务具体分成几大块。一是小区所有水电管道的安装。 二是物业这间用房，要先把它装修了，因为马上会用到。还有幼儿园的外部装饰、装修。 三是木屋、树屋、健身器材及儿童游乐场，这些都准备做起来，安装到位。 四是内外湖开通、湖两边的小路以及湖边的钓鱼台，这都要开始动工了。 五是外湖边上的广场及一些休闲设施，还有不远处的球场，也要提前规划好。 六是小区的绿化，这也是一个最关键点。这个过两天我们再具体商量。 先就这么多吧！你现在就着手准备，开始动工。按照我跟你说的这些项目，一项一项准备。” “好！有些可以同时开工的，我们就同时开工，争取早日将兰苑的收尾工作搞完。” “好，那带着你的队伍，开始吧！所有任务全都交给你了。我每天早晚都会过来一趟。但平时时间也比较忙。你把我的电话号码记住，有事就电话我。”钱程又交待。 “好，放心吧！”张红生说着，就赶紧出去召集他的队伍了。 钱程收拾好画纸，重新卷好系好，带着画走出小区。这会儿外面马路上没有车，他只好顺着小区外的马路，步行到了不远处的城铁站，坐上了城铁，又辗转坐公交车回到店里。 第290章 又遇拦路虎 还没等他开口问，余哲就告诉他，爷爷已经到街上溜达去了。他点点头，赶紧拿上自己今天要上课的课本，就出门坐公交去学校了。 他进教室时，已经在上第二节课了，他赶紧坐到萧雨身边听课。下课又把萧雨和陆敏的笔记凑到一块儿，将第一节课的笔记补上。萧雨和陆敏还将老师强调的重点知识又给他详细讲了一遍。 钱程笑着感谢，并告诉他们俩，他这段时间都会很忙的，要他俩平时笔记记认真些，他可能会借用他们的。 “没事儿！我们都是好朋友，客气个啥？”三个人在一块说说笑笑，关系非常融洽。 坐在教室后排的夏雪远远望着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们四个人以前就是这样快乐啊！可现在，快乐是他们的。自己就像只受伤的孤雁一样躲在这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下午上课前，钱程拿了画纸，和展鸿图一起找了地理系的孙教授。当他们说明来意，孙教授立即就点头同意了。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何况书记还亲自来了。 当钱程把那些画纸展开，孙教授立马两眼放光。 “啊？你从哪儿请的高手画的呀？瞧瞧！这笔力雄劲，线条曼舒。还有这高超又微妙的画法，含蓄中有直白，直白中又处处透着含蓄。这不是一般人能画得出来的。”孙教授边看边赞不绝口。 他不仅仅是地理教授，在画画方面，也是有一定造诣的。这画竟能得到他的称赞，这着实把展鸿图给惊到了。 孙教授画画可是得过很多奖项的，莫非这画比他画的还好？想到这儿，展鸿图笑着说：“这画比你画的如何？” “哎呀，展书记，快别这样埋汰我了！我连人家的1\/10都比不上。这么说吧，人家这是大家画的，而我那简直就是幼儿园小朋友画的。”孙教授边说边连连摆手。 “你也太过谦虚了！这画好，你画的也不孬。何况你画画也得了那么多奖，那都是对你能力的肯定啊！你怎么……” “不是谦虚！我说的都是真的。”孙教授不等展鸿图说完，就赶紧拦住话头，随后，他一脸认真地望着钱程说，“这画画的高手是在我们省城吗？” “不，不在这儿。”钱程赶紧摇头。 “哦，可惜了！要是在省城，我还想着去拜师学艺呢！”孙教授笑笑，又说，“那这画就暂时放我这儿。这几天，我琢磨琢磨，就开始给你做模型图。” “嗯，好吧！我星期天找个广告公司把这些画做成喷绘图，其他的时间都可以放在你这儿。” “行！模型做好大概要半个多月吧！做好了我叫你。我们大概就在这地理陈展室做，这儿有展台。” “好！孙教授，材料大概需要多少钱，还有手工费啥的，一共需要多少钱，我一起都给你吧！”钱程忙说。 “材料大概1000块钱差不多了，手工费就算了。”孙教授边说边摆了摆手。 “那……那太谢谢你了！材料费我现在就先给你。”钱程边说，边马上就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孙教授说，“这是1000元，你数一下！” “不用数！不用数！你的人品信得过，信不过我也不会帮你啊！呵呵！”孙教授边说边接过钱，随手就放进口袋。 房子模型这事儿总算尘埃落定了。 星期六，他又拿画纸去找了个广告公司，将这十五张画，放到一起做了一张整个兰苑的巨型喷绘图。另外，又选了幼儿园、木屋周边的场景及鱼戏莲叶图，这三张也做了小型喷绘图。就这样，广告这块也算安排妥了。 但就是园林植被这块还没有头绪。他又急着找到张红生，两个人在小区里来来回回看，反复测量几次。将小区里每个街区的花草需要多少株，园中还要准备种植的景观树还要准备多少棵，都细细核算了一遍。 最后发现，需要的绿植还真不少。关键这方面，钱程是真不太懂。 “张队长，这些花花草草和大树到哪儿去买呢？”钱程对这个的确很陌生的，他没看见省城哪儿有卖这东西的。 “这个要去郊区，郊区苗圃场有卖的。” “哦！那这事儿，我找人问问再说吧！”钱程说着就打算先回去了。他饭店里吃饭的客人各行各业都有。说不定，找人问问，就能打听到又便宜又好的苗圃基地呢！ 同时，这事儿他也可以跟爷爷商量一下，毕竟爷爷见多识广嘛！ 自从兰苑收尾工程开始，老道长总是隔三差五来雅客给钱程出主意，所有的工程进度全都在他掌握之中。 今天，他正好又来雅客了。 “爷爷！”钱程一进店就看到老道长正坐在吧台边，跟余哲聊天呢！ “回来了！”老道长赶紧站起来，跟着钱程一起，两人说说笑笑，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你今天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儿向你请教。” “说呗！又有啥事儿难住你了。”爷爷一脸慈祥地看着钱程。 “就是园林植物景观，那个建筑队长说要到郊区，那儿才有卖花苗和景观树的。这真有点儿难住我了。 关键是地方不熟悉，花苗质量也不知道过不过得了关。还有价钱方面也需要找人问问，以免吃亏上当。我对这个挺陌生的。爷爷，你对这有没有了解呢？” 钱程满脸期待地望着爷爷，爷爷就是座知识宝库啊！无论哪方面的疑问，在他这儿总能找到解决办法。 “我知道，都预备着呢！”爷爷微笑着点点头。 “预备？种植苗圃的人家有你认识的？”钱程立马两眼发光。 “那倒不是！这种苗圃的，我咋能认识呢？” “哦！”钱程又垂下头，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爷爷也没认识的呀！这可咋整？他托着腮，陷入了沉思，许久都没着声。 “你沮丧啥？我说都跟你预备着了。”爷爷摸摸钱程的头，笑着说。 “种苗圃的人家你也不认识，怎么预备？” 第291章 爷爷堪比大财主 “葫芦山你记得吗？葫芦山那儿有苗圃。” “葫芦山？你咋知道那儿有？就算那儿有，我们也不知道苗圃的主人是谁，怎么跟人家买呢？”钱程感到还是很为难。 “不有我吗？你着急啥呢？都说了给你预备着呢！呵呵！”爷爷笑笑。 “那马上吃过饭，我就跟你一起去跟人家谈谈这个事儿，看人家要多少钱，我们早点把这事儿确定下来。 栽花种草种树，这些园林景观跟其它收尾建筑工程不冲突，可以一起进行的。早点儿搞好，早点儿宣传。四海给了我三个月的销售期限呢！”钱程着急地看着爷爷。 “嗯，那每一个小街区各类花苗大概要多少株？园林景观树是不是只要常青树就行？还需要多少棵？这些你们都核算过了吗？” “核算过了。每个街区要的花苗不一样，每种1000株应该绰绰有余吧！ 景观树湖边上也有，小区原本也有一些。到时候，这些都可以移到小区其它地方，再买100棵应该就足够了。”钱程扳着指头，一边算一边告诉爷爷。 “好，知道了。你让那个工程队长把车准备好。拉花苗时间确定后，就直接开到葫芦山外的那条公路上，花苗和树我会让人提前给准备好。” “那这些需要给人家多少钱呀？我给你拿钱。” “算了，你就给我1000吧！”爷爷真不想要他钱的，也知道钱程给四海50万，手里没多少钱了。 但不要一点儿，这臭小子肯定不依。他只好勉为其难要一点，是个意思，也免得这小子起疑心。爷爷真是用心良苦！ “1000哪够啊？你咋算的账？花苗不便宜的，何况还有大树，还有人工费用。你一块当10块用的吧！哈哈哈……我先给你拿1万，不够了再说。”钱程还以为爷爷糊涂算错了账，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说1000就1000，你甭管那么多，我心里有数的。”爷爷瞪着他，嗔怪道。 “你？好吧好吧！犟得很！”钱程笑笑，拍了拍爷爷肩头，又说，“爷爷，请人工拔花苗，你不要亏待人家。人家要多少就给人家多少，知道不？” “我知道！还用你教育我呀！小混蛋！”爷爷慈爱地在钱程头上轻轻拍了拍。 下午，爷爷就离开了省城，去了果子沟一带。这儿有他隐藏在此地的一个徒弟。这事儿在他与钱程第一次在希水相见时就已经交代过了，他的徒弟遍布全国的乡村城市。 这个徒弟在果子沟当地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听到老道长吩咐，立马就同老道长一起去了葫芦山。葫芦山的凹地里，各式各样的花苗都有，大树也很多。 老道长将钱程要的花苗种类数量，和大树种类数量，都一一告诉了他。 “好的，我都记住了，没事儿的。师父，我找人来帮忙拔花苗，请挖掘机来挖树，会很快的。后天下午一点至两点，你就可以让他们把车开来拉树和花苗了。”徒弟赶紧说。 “人工费用需要多少，挖掘机需要多少钱。” “不用，师父，我有钱。”那个徒弟望着师父笑着回答。 “拿着！”老道长拿出一叠钱，直接塞向这个徒弟手里。 “哎呀，师父！”徒弟手缩起来，赶紧藏到背后，看着师父苦笑。 “拿着！这不是给你的！这是请工人的工钱，还有挖掘机的费用。2000元，差不多吧！” “够够够！哎呀，师父，你跟你自己徒弟还这么见外呀？我借着你的名义发了好大财呢！帮你做点儿事儿，这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就……哎。” 原来这个徒弟是在果子沟一带开药店的。他除了给人看病，也卖中药丸。当然，他的中药丸也是从云上观购买的，回来自己又加药材混制而成。 他的医术高，药丸药效好，在当地很有名，附近也有很多药店来购买他的药丸。他住在果子沟这深山坳里，就是为了采中药材方便。爷爷的徒弟都不是等闲之辈。 “一码归一码。你出点儿力，我当然不会给你钱。但你要请工人，请机器，让你掏钱，这不合适。”爷爷虎着脸，又把钱再递给他的徒弟说，“给，拿着！” “师父，你总是有理！不敢不听你的。”徒弟冲他师父憨憨一笑，挠挠头，双手接过那2000元钱。 “一会儿，我坐班车回省城，后天我也会跟车过来的。你马上也回去，早点儿请好工人和挖掘机。一天半的时间，争取把要的树和花苗都备齐。” “嗯，明白！”徒弟点点头，“我马上回去就开始找人，农村请工不难的，挖掘机也有。你甭操心了！” “好。”老道长点点头说，“那走吧！我们到公路边去。” “嗯。” 师徒二人边说，边一起走到公路边等班车。等老道长坐上班车，这徒弟才回去忙了。 看到这儿，你是不是很疑惑？这老道长怎么没找这山的主人呢？直接就来拔花苗挖树，他这是把山当成他家的了？ 不好意思！真被你给说中了，这山的确是他们水云涧的。这是老道长的师爷的师爷买下的。 前面说过他的徒弟，潮汕慧生的海湾度假村，那片海湾也是他们很多年前买下的，除了这两处，他们还买了很多有投资价值的地块、山头。 不过海湾度假村那是卖给慧生的，而葫芦山这山头，爷爷却是准备不要钱送给钱程。 等老道长下午四点多回到雅客，钱程赶紧上前扶着爷爷。他很是心疼，爷爷上午来，下午走，晚上又来。都60岁的人了，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多趟，他真怕把爷爷给累坏了。 “哎，不用扶我！就我这身板，结实着呢！”爷爷笑着将他的手拿开。 “累坏了吧！走，上去休息休息。”钱程不由分说又上去拉着爷爷。 “没啥累的！来来回回都坐车呢！” “走！上办公室去。”钱程拉着爷爷的一只手，他俩一起上二楼办公室去了。 第292章 钱程营销第1招 “都安排妥当了。后天一到两点钟去拿花苗和树，就在葫芦山那儿。你明天就给那个工程队长说，让他们派大卡车去。我俩也跟着去。” “哦！这么快就搞定了？”钱程疑惑地看着爷爷。 “那可不？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呵呵！”爷爷满脸的得意。 晚上，爷孙俩洗漱完毕，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钱程就去兰苑，将明天中午一点到两点要去拿花苗和大树的事儿告诉了张红生。张红生立马就向公司打了要用卡车的申请。 第三天中午12点刚过，钱程和爷爷已经吃过饭。他们一起坐上了四海运输公司派的车去了葫芦山。 在葫芦山公路旁边，放着一袋一袋包着土的花苗，100多棵景观树，树根都用草绳子包着土。有30多个精壮劳力也在路边等着呢！挖掘机也还在，它马上要帮忙将大树送到车上去。 钱程和爷爷正细细查看呢！突然，一个文雅的中年人急急朝他们走了过来，大声喊：“师父！”他就是老道长那个帮忙的徒弟。 钱程听他喊师父，很惊讶地望着那人，他是真没想到这儿也有爷爷的徒弟。 “嗯，事儿办的不错！”爷爷冲那徒弟笑笑。 “师父，你甭操心！马上我来指挥他们装车。” “行，那我们就进里边看看。你安排装车吧！”老道长笑着拉了一把钱程说，“走！到里面瞧瞧去。” 钱程赶紧随爷爷一起朝葫芦山中间的凹地走去。看到有几大块裸露的土地，这是挖了花苗之后，光剩下了泥土了。还有不少挖树留下的深坑。 “爷爷，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花苗啊？”钱程疑惑。 “撒了花籽啊！”爷爷笑着解释。 “应该是在这深山里搞苗圃基地。”钱程自以为是地告诉爷爷。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山属于水云涧。当然，以后也不会知道。他还是个孩子，爷爷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嗯，你说的对！”爷爷冲他点点头。 “这山洼平坦又宽阔，在这种菜、养鱼，开个度假村。想想都美！”钱程放眼远望，畅想着美好未来， 但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赶忙话锋一转，“可是爷爷，这山是有主的，人家主人要同意才行！我们啥时候找这山的主人协商这个事儿呢？” “你去又不起啥作用，我跟别人协商就行！”爷爷玩味儿地笑笑。 “你？哎，那······那好吧！”钱程无奈挠挠头，想了想，又开心说，“那到时候，人家要多少钱你给我说。 马上这个兰苑收尾工程搞好，别墅卖了就能赚不少钱。就用这些钱来买这个山，你说可以吧！” “要不了多少钱的。目前，你先安心把别墅收尾工程做好。”爷爷看着钱程，又指了指四周说，“你现在把这四周的地形大概都记住，然后要在大脑里想一想你度假村的整个布局图。当然了，我也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好！”钱程答应着，便放眼四下观察着。高高的山，宽阔的盆地，斜斜的缓坡，繁茂的植被，飘香的野果……钱程正努力把这儿的一切都装进大脑。 “师父，车装好了！”从山口传来那个徒弟的喊声。 “哦，来了！”爷爷答应着，带着钱程从山洼地里走出来。然后，跟徒弟告别，坐上车，又跟钱程一起去省城了。 园林景观这一问题圆满解决。兰苑的收尾工作正如火如荼朝前推进，营销策划也基本完成了。兰苑要正式对外营销了。 钱程首先决定去山河四省的mba研究生班进行宣讲。因为他的导师同样给这些研究生们上课。 导师召集了三个年级的mba研究生，汇聚在学校大礼堂。钱程拿着老道长画的那些画，一边展示画中兰苑，一边声情并茂给在座的商海成功人士，做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宣讲。 他的宣讲生动又具体，赢得了阵阵喝彩。讲完，他又带着他们到地理陈展室参观了兰苑的别墅模型，也就是现在说的楼房沙盘。 大家边看边点头称赞，钱程指着沙盘讲解，同时又扔出了两个王炸。 他告诉他们，兰苑附近将要建从小学到高中的山河四省大学附属学校，还要建山河四省大学的附属三甲医院。这样，兰苑便是妥妥的学区房了。 本来看了兰苑这图画、这沙盘，就感觉入了仙境一般。现在又有了学区房和三甲医院的加持，在场的商界精英们全都心动神驰了。 “这别墅是真不错！” “幼儿园还是双语教学，前卫！” “内部消息的确是说要建山河四省的附属学校和三甲医院，我也听说了。” “这样的话，兰苑环境优雅，出行又方便，确实是宜居之地。” “听说最近已经有公交车到那个路段了。以后，应该车次会更多。地儿是真不错！” “工作之余钓钓鱼，养养花，泛舟采莲，想想都美！” ……大伙边看边兴奋地聊着。 看大家兴致勃勃，钱程趁热打铁。 “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兰苑实地看看。工程基本上都完工了，那里有销售人员帮忙讲解。 有意向，可提前预定。晚了估计定不到。毕竟一共也就只有400多套。现在才刚刚开始销售，抓紧时间，还来得及！”钱程给大伙热腾腾的心上又添了一把火。 “是吗？那这两天得空了，赶紧去瞧瞧。” “想买的话，我们真要抓紧时间。毕竟是江景房，又是学区房，俏得很！” “是啊！我们约一约。抽空去瞧一瞧。” ……大伙都有点儿急不可耐了。 钱程的这次营销无疑是成功的，他们mba研究生三个年级一共有300多人，最终买兰苑的差不多有一半人。 在陈展室参观完毕，他立即就给夏雪打了电话，要求四海公司以前兰苑的销售人员，驻兰苑协助销售工作。 兰苑的营销总监，就是当初那个在雅客悲伤喝酒的中年人。这段时间，他正处在职业生涯的寒冬。工资就拿个底薪，半死不活的，已经是穷愁潦倒了。 钱程专门要兰苑以前的销售团队，就是想帮帮这哥们儿的。 第293章 钱程人生的第一大桶金 在夏雪的安排下，钱程和这个营销总监见面了。 “你这段时间负责帮忙销售兰苑。”夏雪吩咐道，接着她又指了指钱程，对那个总监说，“你的直属领导是他，钱副总。一切行动听钱副总指挥。” “是！夏总。”总监毕恭毕敬答道。 “去吧！按钱副总的安排进行接下来的工作。”夏雪挥挥手，意味深长地看了钱程一眼，就坐上车离去了。 钱程这段时间的辛苦，她全都看在眼里。她也不知道兰苑在钱程的捯饬下，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但她早已对兰苑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爸也是商界大鳄，都已经放弃兰苑了。钱程啥都不懂，能让兰苑复活？那怎么可能呢？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钱程有这能耐。可钱程不听她的劝，她能奈他何？ “钱副总，谢谢你！”夏雪一走，那总监赶紧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钱程的手。钱程这次相当于救了他一命。因为，他不给四海创造价值，那他最终在四海是混不下去的。 “不谢，我们一起努力！”钱程冲他微微一笑。 “嗯。”那总监使劲点了点头。 随后，总监就叫来他的团队。他们一起去山河四省大学，将别墅沙盘搬到兰苑那座物业用房，就当作兰苑目前的营销中心。 现在，这儿已经装修的富丽堂皇，花团锦簇。中间有一个大展台等着放这个别墅沙盘呢！屋顶灯光璀璨，屋内摆着布艺沙发、凳子、圆桌之类。这是为看房的客户休息或者是签约用的。 钱程就着沙盘，给总监详细讲了兰苑的关键卖点。 一是内外湖相通，水源是活的。兰苑所处是顺风方向，寓意顺风顺水。 二是出行便捷，小区口就有公交。 三是就医方便，即将开工的山河四省大学附属三甲医院就在不远处。 四是上学就近，又是名校，站在小区口就能够看见即将开建的山河四省大学附属学校。 五是小区有高端双语幼儿园，从小学好英语是目前大势所趋。 六是小区整个布局在当前很前卫，不管是小区的休闲地，还是木屋议事厅，抑或树屋、球场，都是别具一格。 讲完这些，钱程又对营销总监说：“顾客来兰苑实地观看，以及签约等，都由你来负责。我主要负责在外面宣传。尽快在3个月内将别墅都销售出去。” “三个月？兄弟，三个月难度也太大了。三年还差不多。”总监还以为钱程说秃噜嘴了，赶紧纠正道。 “三年黄花菜都凉了！我说的是三个月！”钱程重申一遍。 “啊？真三个月呀？” “嗯！三个月要卖完。放心吧！到时四海会发你一大笔奖金的。你的工资也会大大提高。 同时，四海另外的楼盘说不定也会让你去帮忙销售呢！那你可能就会成为金牌营销总监了。呵呵！你要加油！”钱程拍拍总监笑呵呵地说。 “人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我会努力的！”总监笑笑跟钱程击掌。 兰苑营销各项事务安排完毕，剩下的就要展现钱程真正的技术了。 他先是把兰苑的喷绘图拿到雅客门外，趁着中午、晚上客流量高峰时期进行宣讲。 来雅客吃饭的大多都是有钱人，看到图上的兰苑风景怡人，又听钱程详细介绍了未来周边的配套设施。许多人都饶有兴趣地询问兰苑具体在哪儿。 钱程说了详细地址，还指引大家在哪儿坐哪路公交车可以直达。从这儿也可以看出，以前兰苑的宣传是很不到位的。这么多有钱人，连兰苑的地理位置都不清楚，怎么可能对这地方感兴趣呢？ 除了在雅客宣讲之外，他还在其他时间点，和豹子等几个兄弟，将这些喷绘图带到各个人流大的广场、商场、各大单位等地方去宣讲。 风里来，雨里去，经过两周的努力，兰苑的销售数据直线飙升。其中以山河四省大学mba研究生定下的最多，他们一共定了有180多套。 在雅客听宣讲的顾客，预定的大概有170多套。剩下的几十套都是大家口口相传，还有他们在其它地方宣讲吸引过来的。前后不到一个月，兰苑的别墅竟然全部销售完了。 以至于后来又来了许多人，想买都买不到了。钱程本来还想着，如果不太好卖的话，最后自己也可以留一套。他在省城最终也要买房子的。何况这房子也的确值得买。 另外，干爹对他帮助很大。他还准备给他干爹也留一套呢！但现在一套也没剩下，只好作罢。 别墅全部销售完毕，最大获利者当然是四海集团。因为兰苑别墅一套近10万的成本，而现在卖出的是25万，一套就有15万的利润。 按照钱程当时跟夏雪的合同，这些利润钱程可以得2\/3，四海得1\/3。别墅一共是432套，那么净利润就是6480万。钱程可以分得4320万。四海分得2160万。 此时，四海集团公司内。夏雪和负责兰苑销售的会计一起，正开心地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有事儿啊？”夏雪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夏厚天就一眼看到女儿身后跟着以前负责兰苑的那个会计，心里顿时有些隐隐的不快。 这会计来干嘛？兰苑千疮百孔的，卖也卖不掉，这个项目四海真是血亏！所以，关于兰苑的一切他都厌烦。他完全将兰苑这个乱摊子交给女儿了。亏就亏吧！让女儿练练手也好。 他这段时间都未曾过问过。女儿跟着他一起打理公司这么多年，早已经掌握了做生意的精髓。做事很稳当，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爸，天大的好事！呵呵！”夏雪急不可耐地想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爸爸，她边说边挪过一把椅子，指了指，让会计坐下。 “啥好事儿啊？用得着这样一惊一乍的。”他不满地瞪了女儿一眼。干啥慌手慌脚的，平时的稳重都到哪儿去了？ “爸，是关于兰苑的好事儿。”夏雪笑眯眯地坐下，又扭头对会计说，“还是你来讲吧！” 第294章 意外之喜 “嗯。”会计点点头，看着夏厚天说，“董事长，兰苑已经全部销售完了。” “啥？”夏厚天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手中的茶杯“啪”一声掉到地上。 “哎呀！爸，烫到没有？”夏雪赶紧起来，跑到她爸面前，拿着爸爸的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立即嗔怪道，“你激动个啥呀？啥时候也学得这样大惊小怪了？还好没烫到。你可真是的！” 看爸爸的手没事儿，夏雪赶紧去拿了笤帚撮箕，把碎玻璃和茶叶渣扫到垃圾桶里。 “夏雪，刚刚会计说······说什么兰苑都已经销售完了？这……这真的假的？”夏厚天懵圈地望着女儿，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卖了一年都没有卖动的兰苑，这还不到两个月，竟然卖完了？这小子难道真有通天的本事？ “是真的！这不专门让会计来向你汇报这事儿吗？”夏雪边说，边按着父亲的肩头让他坐下，“兰苑这事儿全是钱程的功劳。我一开始对兰苑也是没一点点儿信心的，所以也没怎么过问过。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短短一个多月，一面将兰苑的收尾工程搞好，一面就开始销售。以前，我们是卖不动。现在，是好多客户抢都抢不到。呵呵！” “真的这样啊？” “董事长，夏总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收尾工程开始三周后，钱副总就开始宣传了。真正的销售时间不到三周，别墅就被抢完了。这钱副总真的是牛人！销售团队里个个都佩服的不得了！”会计笑呵呵地回答。 “卖的多少钱一套啊？10万就可以保本。公司准备给钱程发100万奖金，销售团队也会有奖的。”夏厚天开心地笑着，眉心的川字纹也一下舒展开了。他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怎么可能10万？” “没关系！不到10万也不错！只要能全部抛售出去，那都相当于收回来一点本钱。以前卖不出去，那是血本无归。 不到十万能够抛售出去，少亏一点也不错。不要紧！钱程的奖金依然还发100万。没事儿的！”夏厚天笑着宽慰。 “哎呀，爸，我是说不止10万，你……” “哎，董事长，我们是卖25万一套的。”不等夏雪说完，会计立即笑呵呵地告诉夏厚天。 “啥？25万？我的天？我咋感觉在做梦呢？”夏厚天再一次从椅子上激动地站起来，手向会计伸过去，笑着说，“把兰苑的账目给我，我要好好看看！” “嗯。”会计答应着，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叠表册，递给夏厚天。 “真的呀！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呵呵！”夏厚天边翻着账册，边开心得合不拢嘴。 “爸，你别光顾高兴了，现在你准备给他发多少奖金呀？” “奖金200万，少不少？”夏厚天想都没想，立马脱口而出。 “奖金200万可以，还有一个事儿，我们当时签的合同，那个……” “那个利润是吧！都归他。按合同来！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利润我来算算。”夏厚天边说边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说，“一共是6480万，这都是他的。 我们只要成本儿价4320万就成。虽然心里有点儿……但……算了吧！我们至少没怎么亏。这个利润没啥说的，按合同来吧！” 夏厚天的确有点儿肉疼，那都是大把大把现花花的票子啊！不心疼就不正常了。可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啊！好在他也收回了成本，利润就给钱程吧！这也算是双赢，他认了！ “爸，他让我跟他签的合同是这样的。你瞧瞧！”夏雪将他和钱程当时签的合同递给夏厚天，笑着说，“看！利润分成，我们有1\/3，他2\/3，呵呵！” “你们没按我说的签？”夏厚天惊讶地接过那份合同，嘴角上扬，兴奋地拍着桌子大声说，“好，这太好了！哈哈哈……”本来血亏的兰苑，收回成本儿他已经开心不已，现在又净赚2000多万，怎不让他心花怒放呢？ “这个利润分成，是我曾经随口给钱程这么说的。他是个非常实在的人，你当时说利润全部都归他，他感觉不好意思。所以当时签合同时，他就说按我说的那个利润分成来签。 我当时对兰苑也没有抱任何希望，所以，就顺着他的话，随便签了。我也没怎么管，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赚这么一大笔钱。”夏雪解释道。 “嗯，钱程这孩子的确不错。”夏厚天边听女儿解释边连连点头。他不经意瞄了一眼，女儿一说到钱程就满脸藏不住的喜悦。他明白，女儿心里依然是喜欢钱程的。 虽然他当时说了，让他们非必要不接触。但看女儿的样子，估计他们背着他依然在一块儿处吧！ 这两个孩子要是结合，那可真是强强联手了。公司交到他们手上是绝对放心的，那样自己过几年就准备退居二线，含饴弄孙了。 “你终于赏识他了，难得！” “人才也是惺惺相惜呀！你要是……”夏厚天看了看坐在一边的会计，猛地停住，没再往下说了，他顿了顿，对会计说，“这儿没事儿了，你把兰苑的账目都整理好，先去忙你的吧！” “好的。”会计赶紧把账目表册收好，对夏厚天父女笑笑说，“董事长，夏总，那我先走了。” “嗯。”父女俩点点头。 会计出去之后，夏厚天看着夏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雪儿，我好像做错事儿了。” “做错啥事儿了？” “我……我前段时间禁止你和钱程交往，你俩私下里还好吧！”夏厚天尴尬地望着女儿。他们两个本来相处挺好的，他却因识人不明，棒打鸳鸯。自己真混蛋啊！ “一般吧！我又不能忤逆你，只能委屈我自己。”夏雪说着垂下头，不再看他爸。她心里是对爸爸有怨气的。 “雪儿，是爸不对，是爸老眼昏花。爸错了，爸改！爸以后再不干涉你俩了。”夏厚天真诚地向女儿道歉。 第295章 原来好品质也会传染 “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哎呀，算了，以后再说吧！”夏雪叹了口气，脸上有淡淡的哀愁，一会儿，她又抬头看看爸爸说，“兰苑全部抛售出去了，你准备开庆功宴吗？” “开！这多值得庆贺的事儿啊！必须要开。同时，公司要好好奖励你们两个，你俩就是商界中的两骑绝尘啊！等你俩历练……” “爸，我就算了！”夏雪没等她爸说完，就赶紧说，“我有自知之明。我又没什么功劳，我去兰苑的次数屈指可数。就奖励钱程就行，工程队和销售团队也少奖励一点儿。我就不用了，免得别人……” “你错了！这个兰苑总负责人是你，奖励你也是应该的，没人会说啥。”夏厚天不等女儿说完，立即抢过话头。 “那行，我通知钱程吧！平时都忙，就这个周六开吧！” “行！建筑公司和兰苑的销售团队也一并通知到。” “知道！”夏雪点点头。 周六，庆功宴。 钱程穿着一件中长黑色的拉链风衣，里面是雪白的衬衫，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近一米九的身高，玉树临风般。 夏雪，同样穿着一件中长黑色领子带花边的风衣，里边也是雪白的衬衫，下身也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米七二的身高，亭亭玉立。 两人当天相当于穿了情侣装，当他俩同时出现在宴会厅，四处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望着他俩，叫着，笑着。 “比翼双飞，多好的一对儿啊！” “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众人的那些话夏雪都听到了，她脸微微发红。悄悄瞄一下钱程，可钱程却一本正经的样子。 因为钱程根本没注意听别人在说什么。就算他听到，他也不会想到别人会把他和夏雪扯到一块儿。 “傻样儿！”夏雪娇嗔地嘀咕一句，便和钱程肩并肩，一起朝前走。 夏厚天看着这对璧人，心里十二万分的满意。他领着钱程和夏雪一起给集团的领导、员工们敬酒，诉说着钱程和夏雪在兰苑立下的汗马功劳。 他同时还感谢了自己旗下的建筑公司及兰苑销售团队，也对所有领导客套地说了感谢他们对工作的大力支持。 吃完饭，夏厚天就在宴会厅举行了授奖仪式，并由他亲自为有功之臣发奖。 夏雪10万，钱程10万，销售总监2万，建筑工程队长张红生2万，其他参与兰苑建设及销售的人员每人5000。 庆功宴及颁奖仪式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夏厚天喊上会计，带钱程夏雪一起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按照合同分配利润。 会计将4320万的存单双手递给钱程，又将2160万的存单双手递给夏雪。另外又给他俩一人一张10万的存单，这是奖金。 “合作愉快！”钱程和夏雪紧紧握手，他们对望一眼，开心地笑了。 夏雪的笑里有羞涩，有欣赏，有爱意流淌…… 钱程的笑里就是纯纯的开心。 “这段时间，为了兰苑，辛苦你了！”夏雪深情地注视着钱程，又心疼又感激。 “哎呀，也没怎么辛苦，不用这么客气。我为兰苑做的这些，一方面是为了帮你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自己。”钱程笑笑挠挠头。 “还不辛苦啊？我感觉你这段时间都变瘦了。”夏雪脉脉含情地望着钱程。眼见得钱程的下巴都变尖了，还有几根小胡须也冒出了头。他天天忙忙碌碌的身影，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瘦了？没有吧？”钱程用手摸了摸下巴，疑惑地说，“难道我以前很胖吗？” “还好！现在，这一摊子事儿都忙完了，你也要好好歇一歇。别累坏了！知道吗？” “嗯，好，谢谢啊！”钱程冲夏雪笑笑。 他俩只顾着在这儿说悄悄话，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夏厚天远远望着他们，看他俩还像以前一样友好，他甚是欣慰。 下午，钱程回家，将所得利润分成一一告诉了余哲，并说了他如何分配这些钱。 他打算给爷爷分2000万，分1000万给余哲，分10万给他干爹，他还准备给店里所有员工每个人奖励3000元，因为这些人陪他也辛苦了这么久，给点奖励也是应该的。 剩下的1320万归他。他告诉余哲他为什么要1320万。因为他即将要干件大事儿，需要用这笔钱。 余哲听了他的分配方案，却摇了摇头说：“2000万给爷爷是应该的，10万给你干爹也是应该的，其他员工奖励2000元也没啥问题，可是你给我1000万是干啥呢？” “我天天都在外面忙，店里啥事儿都甩给你，你对我跟亲爹有啥区别呢？你孩子给你1000万有啥不对？”钱程细细给余哲解释。 “正因为我们早已情同父子，所以你给我那么多钱，我才心里不舒服。我挣的钱将来不都还是留给你的？我还能带到棺材里呀？”余哲气愤愤地嚷嚷。 “你气啥呀？跟你自己孩子还斗个啥气啊！”钱程笑着拍拍余哲，又说，“那你手里留100万吧！有时买个……” “我手里有10万就不少了，给我那么多干啥？我没有了再跟你要。钱都放到你名下，你做大事儿用钱的地方多。”余哲没让钱程继续说下去，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 “哎呀，这……那……那行吧！依你！”钱程无奈冲余哲点点头，随后又跟他商量，“明天我要去找爷爷，把2000万给爷爷拿去。” “行，要好好感谢老神仙，他给你帮了多大的忙啊！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他对我们的恩情。知道吗？”余哲语重心长地教育钱程。 “我知道。” 说完，当天晚上，钱程就去了展鸿图家。告诉他们，兰苑全部销售完毕，他赚了不少钱。 当他拿出10万给他干爹时，他干爹很吃了一惊：“你给我这么多钱是干啥呀？” “你帮了我那么多！没有你的帮助，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永远都记得你对我的好。”钱程边说边红了眼睛。 “傻孩子，干爹早把你当亲儿子了！那不叫帮你，那是做父母的对自己孩子的责任和义务。”展鸿图抚摸着钱程的头，欣慰地笑着。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有了大出息。他特骄傲。 第296章 爷爷总想糊弄钱程 “不哭了！”展颜赶紧坐到钱程身边，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笑嘻嘻地说，“都多大孩子了，还哭鼻子？呵呵！” “没……没哭！”钱程不好意思地望望姐姐，抹了一把脸，笑了笑说，“姐姐，给！我给你也准备了大红包。”钱程说着，从包里拿了一个红纸包着的大纸包，递给姐姐。 “这么大个红包啊？发大财了？”展颜惊讶地望着那个大红包，没有伸手去接。 “没多大，5000块，拿着！” “5000？5000还不大呀？真是发大财了，看你财大气粗的！呵呵！”展颜依然没伸手接红包。 “拿着吧！是弟弟的一片心意。”展鸿图轻声对女儿说。 “哦！那行！我拿着了。谢谢老弟！”展颜笑嘻嘻地接过红包，紧紧抱在胸前。 “钱程，这就行了啊！给这么多已经不少了，其他的钱你都要放好了，别三下五去二都花光了。用钱要有规划。知道吗？”展鸿图细心嘱告钱程。 “嗯，干爹，我知道。”钱程点点头。 次日一早，他便怀揣着2000万存款单去了云上观。因为钱程销售兰苑这事儿，老道长隔三差五要去省城，为了方便，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云上观住。 当看到钱程满面春风来找他，老道长就知道有好事。爷孙俩一起进了房间，钱程就将门插上，坐到爷爷身边儿耳语道：“爷爷，我赚钱了。那别墅全部都卖完了。” “卖完了？这么快？”老道长似乎有点儿不敢相信，毕竟才不过一个多月呢！ “嗯，有你这个诸葛亮给我当参谋，必须快呀！呵呵！” “小坏蛋，又拍马屁是吧！”爷爷手搭在钱程肩上，轻轻捏了捏他的大耳朵，朗声笑道，“小家伙，越来越厉害了！” “厉害啥呀？这不都托你的洪福，没有你，估计我一个子儿都赚不到。” “小东西，你净给我戴二尺五的高帽子是吧！呵呵！”爷爷听钱程这样说，嘴上嗔怪，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给！这是给你的。”钱程从包里拿出存款单，递给爷爷。 “给我干啥？” “我俩一起做事儿，赚的钱不该给你分啊？”钱程嗫嚅道。 听钱程这样说，爷爷沉默良久，才缓缓说：“这些钱你全部都放好，到时候建度假村要用很多钱。” “我这儿还有2000多万，不够吗？”钱程不解地问。 “够不够到时候再说，现在，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爷爷不想拿这2000万，他耍了个滑头，说得模棱两可。 “你先拿着吧！到时候万一不够，我再跟你借，不可以啊？” “钱放你那儿安全些，我经常天南海北的，身上装这么多钱四处招摇不好。你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爷爷说的钱程没法反驳。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嗯，是有道理。好吧！那就听你的。”钱程无奈点点头，沉思一会儿，他又担忧地问，“爷爷，那个度假村，4000多万够不够？毕竟那么大一片山，也不知道人家要多少钱？” “担心啥！小娃儿，我跟你说，到时候，这山人家要5000万，你就把4000万都给我，我再帮你加上1000万凑够。 要是人家要1000万，你就只给我1000万就够了。人家要3000万，你就给我3000万。那剩下的了，你自己都留着，我不要。 但人家只要100万呢？或者50万呢？这谁也说不准。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到时候就只给我100万或者50万，剩下的还是都归你。 我不缺钱，我也懒得管钱。钱放到你手里，你好好经营你的度假村和饭店。说不准，以后可能还要开启别的事业呢！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不用把钱给我。”爷爷故意绕了很大一个弯儿，想迷惑钱程。 但钱程是何等聪明的孩子，他都听明白了。他冲爷爷笑了笑，说：“我听明白了，你绕了一大圈，意思就是说你不要钱。 我手里这些钱用来买葫芦山，买完山后，有多余的归我。如果不够，你来帮我补缺口。你为我白忙活那么久，一点好处也没落到，还有倒贴钱的可能。你这让我……唉！” “你才多大啊！想那么多干啥？我说啥你就听着，按我的要求做就是。不要紧的哦！” “可老让你吃亏，我就觉得……” “哎呀！咱爷孙俩关系这么铁！你说这些话是不是太显生分了？不要再说了啊！就按我说的做就是！”爷爷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强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吧，依你！”钱程没再跟爷爷争辩了。他知道爷爷是真心真意为他好，但他感觉爷爷为他付出太多了，他总想着给爷爷一点儿报答。 可他只要一提这个，爷爷就呼啦呼啦说一堆理由搪塞。他只好把爷爷的好都牢记在心里。 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从见到爷爷，他会时不时想念爷爷。他喜欢听爷爷讲古老的故事，他有啥事总想找爷爷唠唠，他有时还会在爷爷面前当个小调皮…… 吃过午饭，爷爷催他回去，说他明天还要上学。在爷爷的催促中，他恋恋不舍地又坐上车，回省城了。 星期一，他跟平时一样吃了早饭，拿着书去学校上课了。 一进教室，就看到夏雪又坐到第一排了。他经常坐的那个位子在空着，他正站着迟疑呢，就见夏雪笑着朝他招手：“这是你的位子，快进来坐呀！” “我……我我就坐在外边吧！”他说着，就准备挨着萧雨在外边坐下算了。 “哎呀，你进来坐！大家坐在一块儿讨论问题方便。”萧雨赶紧站起来，一把拽住他，硬是把他推到里边的座位上。 “好吧好吧！”钱程摇摇头，尬笑着，无奈地坐下来。 夏雪歪着头，悄悄打量着他，她看他害羞的样子，就憋着笑，悄声问：“哎，你还生我的气呀？” “生气？没……没，我没有啊！我……我生的哪门子气？”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夏雪。 “那你为啥不想挨着我坐？” “我……我哪有啊？我是男生，挨着女生坐，有点儿不好意思。”钱程嗫嚅道。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们四个都是老朋友了。呵呵！”夏雪呵呵笑起来。 从今天起，第一排又成了他们四个的阵地。 第297章 想似锦了 在兰苑忙碌的这段时间，钱程意识到，做生意没有车太不方便。现在，他终于闲下来了。立刻就利用了中午和晚上的时间去驾校学开车去了。学了三个多星期，驾照终于到手了。他随后就买了豪车。 有了车，店里每天去车站接菜，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因为豹子和几个兄弟都有驾照，钱程又督促余哲也去考了驾照。毕竟，家里有了车，会开车会方便很多。 这两个多月，钱程天天都是忙忙碌碌，爷爷又时不时来他这里。所以，他打电话告诉似锦，说店里有事儿，她来这儿住不方便，让似锦就在学校住。等他忙完了，他去接她。 现在，他终于忙完了。这周五一放学，他就给似锦打电话，说要去接她，让似锦早点把东西收拾好。 似锦一听要来接她，兴奋地立即把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老早就等在校门口了。 当她看到钱程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很吃了一惊：“是我哥吗？怎么坐人家的车呀？难道马上也让我坐别人的车？又不是太远，坐别人的车干嘛？你不嫌麻烦别人呀？”似锦嘀咕着，不满地盯着钱程。 钱程昂着头，只顾着大步朝校门口走，并没有注意到似锦。等他走到校门口，才看到似锦已在门后，立即跑上前，伸手揪揪她的小耳朵，笑嘻嘻地说：“都两个多月了，你想哥吧？” “嗯，想！”似锦笑笑点点头，盯着钱程问，“现在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要不哪有时间来接你呢？走！我们回店里。”钱程说着，就拉起似锦的手，向自己的车走去。 “哥，我们坐公交吧！我不想蹭别人的车。”似锦望望钱程，苦着脸，摇了摇头。 “那不是别人的车，是我买的车！” “你买的？你……” “哎呀，忘记跟你说了。是我买的，你哥我呀，发大财了。知道吧！哈哈哈······”钱程嬉皮笑脸，边说边哈哈大笑。 “这才两个多月，你发了多大财呀？就能买得起车了？”似锦更疑惑了。 “嗯，买得起！赚了不少钱。” “赚了有几万块呀？”似锦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哎呀，只赚几万块钱，我买个屁的车呀？告诉你，赚了100多万，开心吧！呵呵！”钱程没敢说他赚了4000多万，100多万在似锦眼里那都是天文数字。他说4000多万真会把她给吓傻，因为那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100多万？哎呀妈呀，真的呀？”似锦惊得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形。 “真的！” “干什么赚的？要不，让我也跟你一块儿去忙，是不是会赚得更多呢？”似锦看他哥赚了这么多钱，一下就来了兴致。 “帮别人做策划赚的。这事儿很辛苦的，不适合女孩子做。” “那你一个人不更辛苦啊！我去，总可以帮你分担一点儿，对不对？” “哎呀，我也舍不得让你辛苦啊！”钱程说着，使劲捏了捏似锦的小手，很柔情地望着她。 “那你辛苦，我也……” “似锦！”没等似锦说完，公交站旁边突然有人大声喊她。 “哎！傲雪，青青，你们回家呀！”似锦笑着跟她的室友打招呼。 “嗯。你今天去你哥那儿呀？” “是的。”似锦笑眯眯地指着钱程说，“瞧，我哥今儿来接我了。” “哦！那快来！我们一起等公交，车马上就来了。” “我今天不坐公交，我哥开车来接我了。”似锦说着，指了指离公交站不远的一辆豪车说，“瞧！我哥车在那儿呢！” 看到那辆豪车，那两室友是真被吓到了。似锦是农村孩子，室友们都是知道的。似锦有个哥，她们也是知道的。可她的哥这么牛掰，她们确实没想到。 “似锦，你同学如果跟我们同路，就跟我们一起坐车走吧！”钱程笑笑，小声说。 “嗯。”似锦点点头，转过身对她两个室友说，“走吧！跟我们一起坐车到红旗大道那儿，你们再下车转车。” “哎呀，这······好吧！谢谢了！”两个室友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心地跟钱程似锦一起坐进豪车。 一路上，三个同学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钱程则安心开着他的车。 20多分钟就到了红旗大道。吴傲雪从这儿再转一趟公交就可以回家了，她家在省城三环旁。而叶青青还需要转两趟车才能够回家，她家在省城的郊区，有点儿远。 “谢谢！谢谢！”她俩下了车，连声道谢。 “不客气，再见！” 跟同学告别之后，钱程直接将车开到了雅客外边。似锦这会儿正瞪着眼睛细细观察自家这辆车呢！从方向盘到车尾，再从车顶到每一个座位。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坐在豪车里，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一样。 “走！下车啊！”钱程看她有些发呆的样子，催促道。 “哦！”她这才如梦方醒，忙起身跟钱程一起走下车。 晚上，吃过晚饭。钱程告诉似锦，他们明天要开车回秀水村一趟。他赚钱了，他要回去给家里三个老的一个人发个大红包。另外，他要回去拿似锦的户口本儿，准备在省城买房子。户口本儿上要写似锦的名字。 “买房子干啥呀？我们饭店里有地方住。”似锦不解地看着他哥。 “以后我们结了婚，还住饭店不太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这儿床也挺大的，有衣柜、厕所、洗澡啥都挺方便的，你急着买房子干啥？”似锦有些急了，她小声嘀咕着，“手里有点儿钱，你就把它花干净是吧？” “买了房子，就可以直接把你户口迁到省城来。将来你大学毕业分配时，就可以按户籍信息留在省城。我主要是这个用意。” “原来这样啊！”似锦这才明白，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好好学习，将来可以留在好单位，因为好单位常常选择的都是每个系里的前几名的学生。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哥，我好好学习了。我的成绩一直稳在系里前一二名呢！这个成绩可不可以？” “户口在省城，又有好成绩的加持，应该是可以的。”钱程点点头，又说，“你放心吧！我在关注你这个事儿。” 第298章 整个秀水村沸腾了 周六早上，吃过早饭，他们便开车准备回秀水村了。从省城到秀水村坐班车需要五六个小时。但自己开车，只需要3个多小时就能够到达。 他们昨晚已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今天上午要回去。三个老的并不知道钱程已买了车，还想着孩子们要12点多才能回家呢！ 上午10点多，钱程的车就越过秀水河，朝村子里开来了。 看到有车朝村子里开来，村里的老老少少都跑出来看稀奇。 90年代，镇上车都很少，更不用说村里了。农村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见到有车，还以为是哪个当大官的来了。 小孩子们最爱看热闹，他们不安心在自家门前望，都嬉闹着跑到去秀水河的那条主路上，迎接远方来的小轿车。他们站在路边，眼巴巴地朝车里望去。 “是钱程哥哥和似锦姐姐开车回来了呀！”一个孩子突然兴奋地大声喊起来。 “真的呀！是钱程哥哥开的车。”大家一听，都脚尖立起来，翘首仰望。 “你头低一下，让我也看一会儿。”后面的孩子嚷嚷着，使劲揪前面孩子的衣服领子。 “哎呀，不！我还没看够呢！”前面的孩子头仰得更高了。 “你们前边的别老霸占着地儿了，都换着看一下！”有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大声主持公道。。 “对，换着看！你们几个一直挡在前面，我们后面的根本都看不到。”后面个头小一点的孩子哭唧唧地嚷。 “好好好，轮着看！”前面的孩子们终于不情不愿让出了位置。 “真的是钱程哥哥开着车呀！” “钱程哥哥回来了！”…… 孩子们叫着，笑着，推推搡搡，挤成一团，在钱程车前面引路。 钱程突然这么光鲜地回来，让整个秀水村直接沸腾了。 “原来是钱程和似锦回来了！” “哎呀，钱程似锦真是有出息了！” “钱程都买车了呀！真厉害！” …… 不远处的大人听到孩子们叫，也站在自家院外，望着即将开来的小车，议论纷纷。 家里三个老的听到别人说自己两个孩子坐车回来，他们还以为孩子们是搭了别人的顺路车呢！也没理会那么多，只顾着在院子里择菜。 钱程把车子一路开到自家的院子里，一群孩子大人跟着进了程翠家的院子。 三个老的看车上只有钱程似锦，疑惑地互相望了望，都赶紧站起身来。 “爸，妈！”似锦趴在车窗边大声喊着。 “哎，这车……”李根边答应边指着车，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说了几个字，又打住了。两个妈妈已经开心地跑到车边看两个孩子了。 “哎呀，这车门咋打不开呀？”程翠扣了扣车门，没打开，就着急地在那儿叫起来。别见笑，农村人没坐过小轿车，不会开车门很正常的。钱程似锦赶紧从车上下来。 “妈，看着！这样打开，用手拉着拽。”钱程笑着，指着车门把手，“拿着这个把手，再来试试！” “哎呀，原来是这样打开的呀！”程翠按钱程的指示，拿着车把手，使劲儿一拉，车门便开了，她赶紧扭头喊王秀荣，“荣姐，你来！我来教你开车门。” 王秀荣走过去，按程翠的指引，也把车门打开了。她好奇地把头伸到车里面，四下里望着，笑嘻嘻地说：“车子新崭崭的，真好看！” 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围在车边，这个按按车轱辘兴奋地说：“这轮胎里气儿足得很，这车轱辘上还有花纹儿呢！” 那个摸摸车门把手，呵呵直乐：“嘿，这门是这样开的，我会开车门了。”说完便一会儿开门，一会儿又关上。 有几个孩子看车门儿打开了，就赶紧急着爬上车，把车喇叭按得“滴滴”响。还坐在驾驶室里，摸着方向盘，嘴里叫着：“突突突……走了！” 孩子们在车上四处摸，四处看，新奇得不得了。小家伙们轮换着在车上玩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从车上爬下来。 下来了还不闲着，有的去摸车灯，有的爬到旁边细细打量车下面······ 周围的邻居也都围在车旁边赞不绝口，程翠赶紧进屋拿烟招呼大家。大伙边抽烟边兴奋地交谈，都在称赞钱程似锦是村里最成器的孩子······· 看这么多孩子在车周围窜来窜去，王秀荣又赶紧跑到洪宝亮家的商店里，买了两斤水果糖、两斤瓜子匆匆跑回来，递给钱程似锦。 “来来来！大人抽烟，你们小朋友吃糖、吃瓜子。”钱程似锦一边接过来，一边喊着，给那群孩子们发糖果、瓜子。 “钱程哥哥，你是不是要娶老婆了？哈哈哈……”孩子们看钱程发糖，便笑嘻嘻地问。 “没……没，还没有！”钱程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似锦也羞红了脸。最主要是似锦爸妈也在跟前，孩子们问这样的话，给钱程整得很不好意思。 “你不娶老婆，你咋发喜糖呢？”秀水村一般都是结婚才发喜糖，平时大人孩子也舍不得买糖吃的。 “哎呀，喜糖是有喜事都可以给大伙发的，不是光娶老婆才发喜糖。知道吧！我买新车了，是不是喜事儿啊？”钱程笑呵呵地给小家伙们解释。 “是的，你买新车是喜事儿，我们都好开心！” “哎，钱程哥哥，那你啥时候娶老婆呀？”又有孩子笑嘻嘻地问。 “哎呀，这……这这，我也不知道！这个还要过些时候。”钱程似锦对望一眼，都捂着嘴，快笑喷了。这个真不知道咋给孩子们解释。 “那你娶老婆的时候要趁我们星期，或者放假再娶啊！我们帮你扛红旗旗儿。”几个孩子大声说。 “我也要帮忙扛红旗旗儿！” “我个子大，我帮忙扛彩旗，彩旗竿子高，我帮忙！” “我也帮忙扛彩旗！”…… 孩子们争着，闹着，欢笑声洒了一院子。 接新媳妇扛红旗、彩旗是当地农村的风俗。 彩旗是两根又粗又高的带根、带尖的新鲜竹子，用一大块红布连接在两根竹子靠近尖儿的部位。红布中间用黑布做了一个装饰。迎亲时，由两个半大小子一人一竿竹子，共同并排扛着彩旗，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面。 红旗用的竹子比彩旗的小一点儿。但也同样是要求两根带根、带尖的新鲜竹子。两根竹子靠近尖儿的部位上分别绑着红旗。由两个半大小子并排分别扛着，走在彩旗的后边。他们后面就是新娘，及陪同新娘的伴娘。再后面就是整个锣鼓队和迎亲送亲的。 第299章 悲惨身世 临近中午，欢闹的人群才慢慢散了。程翠和王秀荣、李根他们赶紧到厨房做饭去了。 钱程进卧室拿出3万块钱，让似锦用3张红纸包了3个红包。 “哥，家里用不了多少钱的，给他们这么多钱干嘛？”似锦边包钱边不解地问。 “不多！家里已经没啥钱了。我前段时间搞这个策划，还交了保证金，把家里钱都拿完了。现在挣了钱，给他们留一些做家用。”钱程笑笑解释完，又小声说，“马上吃饭的时候，你把钱给3个老的。” “让我给呀？”似锦不解地望着钱程，有些不明白哥为什么这样做。 “嗯，你来给！以后你就是家里的女主人，给他们3个老的钱，都由你来给。我还有那么多生意要做呢！家里这些小事儿就由你来负责管理。” “哦，好！”看钱程一本正经的样子，似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吃完中饭，钱程就让3个老的都坐下。他又朝似锦使了个眼色，似锦会意，赶紧进卧室里拿来了那3个大红包。 “给，爸，这是给你的。妈，妈，这是你们两个妈妈的红包。”似锦边说边将三个红包一一递给了他爸妈和程翠。 “这啥呀？这么厚一沓子。”3个老的拿着红包，笑呵呵地互相望着。 “这是哥给你们3个发的大红包，一个人1万块。”似锦笑嘻嘻地解释。 “一万？给我们这么多钱干啥呀？”三个老的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挣钱了！所以给你们多留一点钱。我没有在家，有时你们想买啥就自己去买。现在，我们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你们也不要像以前那样过得紧紧巴巴的了。”钱程笑笑解释。 “你这刚买了车，又多了一笔花销。家里用钱不多的，我们三个老的有1万块钱都用不完，给这么多干啥呢？有钱也要用在刀刃上，钱放在家里也……”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有钱。”钱程不等李根说完，就赶紧摆摆手，笑笑说，“下午，我开车带你们到镇上，把钱都存到银行去，你们用一点取一点，放家里慢慢用。” “行了！就听钱程的吧！”程翠看着李根和王秀荣笑笑说。 “我就是想着孩子生意在省城才刚起步，用钱的地方多，我们在家里怎么都能过。还是不想让孩子……” “没事儿，哥挣大钱了。”似锦笑嘻嘻地打断王秀荣的话。 “挣大钱？”三个老的转过头，吃惊地一起看着似锦。 “嗯，哥挣了100多万呢！” “100多万？哎呀呀！这不是在做梦吧？”三个老的互相望着，一下都呆住了。 “似锦说的是真的！”钱程冲他们笑笑，说，“你们放心吧！我有钱用。以后，你们也不要再过那种抠抠搜搜的日子了。想买啥就放心去买。没事儿的！” “哦，好吧！好吧！”三个老的听钱程这样解释，才确定钱程真的挣了大钱。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大红包紧紧捂在胸口。 “似锦，你现在跟爸妈一起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下午三点我带你们去镇上。” “嗯，我们都休息一会儿吧！”李根点点头，立即就站起身喊上似锦，他们一起回家去了。 看李根一家离开，程翠望了钱程好一会儿，才说：“儿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啥事儿？妈。” “以前家里穷，心里想着这事儿，但我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我……我想给你姥姥和姥爷立个碑。 他们都去世差不多20年了。我也没兄弟姐妹，两个老的，就我一个孩子，就我也还是捡来的。他们辛苦了一辈子，真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就想着……” “好！没事儿。下周六就去给他们立。你把他们的出生日期、姓名、亲属关系啥的都帮我写好，我回省城就立即找刻碑的，人家都是有经验的，很快就刻好了。”不等程翠说完，钱程就赶紧说。 “我马上就写给你。”程翠说着，立马找来纸笔，将父母的信息及所有亲属关系、姓名都写好，交给钱程后，她又轻叹了一口气。 “咋了？妈，叹什么气啊？这事儿我做的好，你别担心了。” “哎！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我亲生父母还在不在？”程翠神情忧郁地望了望外面，伤感地说，“我连我自己准确的出生日期都不知道。姥姥姥爷说见到我的时候，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样子，具体日期他们也不晓得。” “那你亲生父母有没有给你留个纸条，或者是随身给你佩戴个什么信物呢？” “没有纸条！听姥爷讲，他们捡到我的那天晚上有大月亮。夜间只听外面山路上有人匆匆跑过的声音。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敢出来。 等到外面没动静了，他们才小心地打开门。刚一开门，就看到了自家晒场前小路边有个小花被。姥爷当时以为是件衣服，那时候人穷，一块破布都很稀罕，何况看到一大块花布呢！ 等他跑到跟前一看，那被子里面包着一个小婴儿。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哭也不闹。 姥爷的亲儿子得病，早年夭折了。老两口50多岁，无儿无女，所以，他们看到一个小婴儿，觉得是老天赐给他们的孩子。立马就开心地抱回了家。 那时候是冬天，天寒地冻的，我在外面冻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后来就落下了病根儿，从小我就身体弱。两个老的为我吃了很多苦。姥姥还告诉我，当时包我的小花被外面有血。 当时他们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穿了一件小花衣，一个小花棉夹夹，腿上还穿了个小花裤，光着脚。他们翻遍了我全身，也没有找到纸片儿之类的东西。但在我脖子上看到了一个红线系着的金锁牌，上面有字。 姥姥就告诉我，那上面那个名字估计是我亲生父母给我取的名字。姥姥姥爷去世的时候还嘱告我，让我不要忘记我的亲生父母。 我跟你爸结婚前一晚，我做梦就梦到了我亲生父母了。我亲妈长得跟当时19岁的我是一样的，只是比我稍胖一点儿，但模样是一样的。 我亲爹是浓眉大眼，那时候也才20出头的样子，很帅！我就是他们面前摇篮里的小婴儿。他俩就坐在那摇篮边，用手轻轻晃着，笑着喊，宝贝，你要好好的……”程翠边说，边不住地抹泪。 第300章 惹火了星星 “不难过了！妈，等给姥爷姥姥立了碑，我就来帮你打听。饭店里天南海北的人都有，慢慢打听，说不定真能打听得到。” 钱程双手搭在妈妈肩上，轻轻拍着安慰，他想起妈妈刚刚说的那个金锁牌，赶紧说，“妈，你那个金锁牌还在吗？拿来我看看！” “在！”程翠赶紧站起身，进卧室，从箱子底下拿出一个小包袱出来，坐在钱程面前，打开，指了指说，“你看，就是这个碎花小被子。” 打开小花被，里面是件小花棉夹夹，还有一条小花裤。衣服都还很新的，被子有些旧了，估计后来养父母用过这小被子包过她。 最后打开里面一块白布包着的东西，那是一根红线系着一个金锁牌，金锁牌上有三个小字“魏一民”。 “魏一民！”钱程轻声念着，又看了看妈妈说，“这极有可能就是你的名字，从取名字来看，你的父母绝对都是文化水平很高的人。” “是吗？就是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人世？以后遇到姓魏的人，你要特别留心一下。但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估计很难找，尽尽心吧！”程翠叹了口气。 “嗯，我记住了！你把这东西都保存好好的，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信物，说不定有一天会用上的。” “嗯。”程翠赶紧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包好，又压箱底儿了。 下午不到三点钟，钱程就带着3个老的和似锦一起去了镇上。3个老的去银行存钱去了。 钱程随手从口袋拿出来一把钱递给似锦，笑着说：“你马上陪着他们去集市上转转。他们想买啥，你出钱帮他们买。”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嗯，我去星星那儿看看，好久都没看到星星了。去看看他现在店里的生意咋样。我一会儿就回来找你们。” “嗯，那你去吧！”似锦点点头，把钱装进口袋，打开车门，也跑进银行去了。 钱程将车开到小吃巷尾那个大场子上，下车，进了巷子。 “大哥哥！”几个正在嬉闹的孩子看到钱程，立马就朝他跑过来。 “哎呀，你们都在呀！”钱程笑呵呵地跟孩子们打招呼。 “爸妈，大哥哥来了！”张锁子的孩子冲自家店里大声喊起来。 “啥？大哥哥？”正忙着的锁子很是吃了一惊，抬头朝外望了一眼，他立马就放下手里的活，手也顾不得洗了，直接跑出门，冲钱程大声喊，“哎呀，小老板，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你了！” “张叔，你们都还好吧？” “还好还好！”张锁子连连点头。 “哎呀，小老板来了！”斜对门儿的江雨生夫妇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也赶紧跑了出来。 “江叔，阿姨，你们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江雨生夫妇连连点头，笑呵呵说道，“你希水的饭店名气好大！我有个亲戚在希水，听他们说你那个饭店叫天上人间，那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我已经没在希水了，我现在到省城发展了。”钱程笑着告诉他们。 “到省城了？哎呀，也太厉害了！这才一年呢！你是坐的火箭呀！” “哈哈哈……”大家边聊，边哈哈大笑起来。 钱程特地问了江冬至的情况，当得知江冬至竟然考上了一本大学，他由衷地为他高兴。 聊了半个多时辰，钱程才跟他们告别。然后开车直接去了乡味儿，他将车停在乡味饭店前面的场子上。 “星星！”他冲着乡味大开着的门大声喊， “哎！”李星星答应着，从后院跑出来。他惊喜地望着钱程，然后快步冲了过来，和钱程紧紧相拥。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店里呀？小丫呢？” “在后院里洗衣服。走！我们也去后面晒太阳。”星星拉着钱程的手，边向后院走，边大声喊着，“小丫，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你不会陪着呀？我在忙着呢！”小丫这会儿正坐在一个大塑料盆子前，头也没抬地洗衣服。她还以为是秀水村的哪一个邻居来了呢！因为平日里秀水村的村民来镇上了，会偶尔来他们店里坐坐。 “哎呀，不是别人，是钱程来啦！”李星星笑着，又大声说。 “钱程？”小丫赶紧抬起头，她朝门口一望，顿时呆住了，她就那样傻傻地望着，笑着······ “小丫，你在忙啊！”钱程笑着冲小丫喊了一声。 “哎！不……不……不忙！”小丫这才回过神来，忙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她惊喜地看着钱程，“你怎么回来了？你店里不忙啊？听星星说，你店子都开到省城了，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我们村里人都知道的。”钱程笑笑看着他曾经的两个搭档，忙又问，“你们店里生意怎么样？” “一般般，没有你在的时候好。唉！”小丫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们现在早餐都没有做了。 税务所旁边又开了一家饭店，人家早餐做的种类多，我们只做汤面，竞争不赢人家。中餐，晚餐人也好少。 我们蔬菜是他们家里送过来的，其它都是买的。所有花销都除外，一个月纯利润赚不到1000块钱。不过，还是比给别人干活要强。 开饭店拴人得很，哪儿都去不了。本来想去你那儿学习一下的，可硬是走不开。” “慢慢来！你们也可以尝试做一些新菜系，或者是糕点之类的，来吸引顾客。一直一成不变，就那老三样，汤面、米饭、炒菜。时间久了，谁都吃得够。 也可以回村子里同邻居们聊聊，说不定，别人不经意指点一下，你们就能有新发现呢！”钱程劝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小丫冲钱程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说，“本来好好的店子，现在搞成这样。要是你在这儿，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样子。说来说去，还是李星星能力不行啊！” 其实小丫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却惹火了李星星。他瞪着小丫吼起来：“我不行？你行你上啊！还敢嫌老子不好？你想滚哪儿滚哪儿去！老子……” 第301章 星星变坏了 “星星，别这样！”钱程一把抱住星星，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胡乱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小丫是你媳妇，你咋这样骂人家？你太混蛋了！” 一旁的小丫很难过地望着他俩，默默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李星星扒开钱程的手，站起身说：“钱程，走！我俩到餐厅说话去。” 钱程站起身，望了小丫一眼，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跟着星星一起去餐厅了。 “钱程，我跟你说，我不准备要她了。”星星贴着钱程的耳朵，小声说。 “为什么？你们都在一块儿一年了，怎么突然就……”钱程惊讶地望着星星。 “她不会生小孩儿。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就算我同意，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你这不过才一年，就断定别人不生小孩儿？这是不是太武断了？何况有病也可以治啊！你这样真不对！星星，人不能这样没良心，这样会遭反噬的。”钱程有些怒了。星星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他搞不懂。 “反正我家里说她生了孩子，才会让我跟她结婚。我也没办法，我给她2年时间。2年之后，如果还这样，她在我店里也待不成了。这也不能怪我！”星星说完，无奈地摇摇头。 “你带她去大医院看看呀！我们这小镇上的小医院不行。星星，不管咋说，别辜负小丫爱了你一场。她举目无亲的，如果你不要她了，她能去哪儿啊？ 唉！现在想想，真有点怪当年我哥俩多管闲事。现在把人家害的……”钱程突然就有些难过了。 “行吧！我听你的，先带她去医院看看。但看得好看不好，这个，谁也不知道啊！唉！”李星星又叹了口气， 微闭双眼，不再说话了。 “尽力吧！”钱程看了星星一眼，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他省城的地址及电话号码，递给星星说，“这个你保存好，上省城了去找我。我妈他们还在集市上等我，我要走了！” “钱程，你要走啊？”后院的小丫听到钱程说要走，赶紧跑到餐厅来了。 “嗯，小丫，你别生气了！星星他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你多担待点儿。”钱程看着小丫，赶紧笑笑当了和事佬。 “嗯，我知道，我没跟他计较。”小丫笑笑，但眼神里却带着一抹苦涩。 “那你们两个好好的。我走了！”钱程望了他俩一眼，扭头走出乡味儿，上了车，又朝他俩挥了挥手。 星星和小丫站在车下，也朝钱程挥手。他们一直站着，目送着钱程的车走远…… 钱程到集市上找到似锦和3个老的，看他们转悠了这么久，还是两手空空，就笑笑说：“怎么啥也没买呀？” “家里不缺啥，也没看到想买的。”3个老的笑呵呵地说。 “好吧！那上车！我们回家。”钱程说着，帮他们打开车门。十几分钟就回村里了。 晚上吃饭时，钱程告诉他们，他这次回来主要是拿似锦的户口本，他要在省城给似锦买套房子。过年前，他准备将似锦的户口迁到省城。这样，将来似锦的工作就可以分配到省城了。 “可是房子那么贵，这……”李根有些为难了。他自己手里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有钱的亲戚，借都没地方借。关键借了也还不起呀！ 这买房子需要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他想都没敢想过。钱程突然说起买房子，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没事儿，爸，买得起！买了房子你们去省城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迟早迟晚房子都是要买的。”钱程看着李根夫妇，耐心解释道，“这也是为了似锦能分配一个好工作。” “嗯，那就听你的吧！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你们俩到时候结婚就简单点儿。”李根夫妇异口同声。 “不不不，婚礼该办还是要办！人一生就这一次，必须要办！彩礼该多少就多少，这些与买房子又不冲突。你们……” “已经给了这么多钱了，还要啥彩礼？”不等钱程说完，王秀荣就大声反驳。似锦上学的各项费用，李虎的彩礼以及家里各项开支，几乎都是钱程给的钱。这算下来，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彩礼了。 “哎呀，彩礼必须单独给。这是对你们两个老的尊重，也是对似锦的尊重，同时这也是对婚姻的承诺。懂不懂？”钱程笑笑解释。 “哎呀，听你说的头头是道。那行吧！就听你的！反正你给我们的钱，将来还是给你们两个用。至于虎子，我们已经对他是仁至义尽了，不会再给他一毛了。” 王秀荣说起虎子，就直摇头。虎子自从实习及上班以来，连一颗水果糖都没有给父母买过，还把父母剥削得血淋淋的。虽说是自己亲生孩子，但父母心里早都拔凉拔凉了。 “哎呀，那钱是给你们两个的零花钱，我俩不需要你们再给钱的。”钱程赶紧说。 “你们把钱保管好，可别让李虎给骗走了就行。我和哥都很成器的，不需要你们过多操心。”似锦也笑着对她爸妈说。 “知道！骗不走！我们又不傻，能上他的当？哈哈哈……”王秀荣哈哈大笑。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钱程拿了似锦的户口本、身份证，就在3个老的一声声的叮咛中，带着似锦开车回省城去了。 接下来这一周，钱程主要忙着给他姥姥姥爷立碑这个事儿。他先找到刻碑的地方，把这事儿安排妥当后，他就找到豹子。 详细给豹子说了他给姥爷姥姥立碑这个事儿，问豹子老家有没有懂得立碑这事儿的阴阳仙。因为钱程才十几岁，对这些，他是真的不懂。 豹子老家七里沟，离钱程姥爷家五里沟不远，这几个沟的人很多都相互认识。 钱程想拜托豹子父亲帮忙，请个阴阳仙，帮忙买些砖、水泥、沙之类。因为，他到时候打算将姥爷姥姥的坟头也修一下。 豹子打电话给他爹，说了钱程的这些要求，并一再嘱告：“爸，这事儿你一定要帮忙。我老板他对我们兄弟几个太好了，这个忙我们必须要帮。” “我知道，我能办好，你放心吧！”豹子爹一再向豹子保证。 第302章 富在深山有远亲 等到星期五的晚上，钱程和豹子一起把墓碑装上车。 周六一大早，豹子另外又带了3个兄弟，坐上钱程的车，他们一起五个人就驮着碑往秀美镇赶。因为去五里沟要经过秀镇镇。为了节省时间，程翠早早坐车到了镇上。 钱程早上走得早，不到9点钟，他们就到秀美镇了。等程翠上了车，钱程就急急向五里沟开去。 在路上，豹子已经给他爸打了电话。让他爸请拖拉机，将沙、水泥、砖都先拉到五里沟，拉到钱程姥爷姥姥坟地那儿。并且带好挖镢、铁锹，把那个阴阳仙也一起带去。 豹子爹是个淳朴的庄稼汉子，他都按儿子的交待一一安排好了。钱程开车抄近路，十点多他们就到了五里沟。 此时，豹子爹和另外几个家长，还有村里的阴阳仙都已经站在钱程姥爷姥姥的坟茔旁边。 钱程和豹子兄弟将墓碑抬到坟地，看到坟地里准备的一些东西全部都到位了。他赶紧走到那个貌似豹子模样的人身旁，笑着说：“谢谢叔叔！麻烦你们了！” “哎呀，你就是我们豹子几兄弟的老板呀！常听他们这几个孩子说起你。”豹子爹看着钱程笑呵呵地打招呼。 “是的，我是他们老板，我们也都是好兄弟。”钱程边说，边从他妈手中拿过一条烟，一人给他们发了一包。 寒暄一会儿，那个阴阳仙开始主持立碑事宜。钱程和程翠按照阴阳仙的程序，放鞭炮、烧香、下跪祭拜······ 仪式完毕，剩下的就是立碑。豹子爹和另外几个家长都是农村干活的老把式，在他们的帮助下，很快用砖砌了个新坟脸，并将坟堆上的土也垒了垒，修了修。最后又挖了深沟，将碑立上，夯实。 人多力量大，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整个立碑仪式。忙完了，豹子爹和其他几个家长，将剩下的砖、水泥、沙都搬到了拖拉机上，他们要准备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四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赶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老头用手搭在额前，朝坟地这边望着，大声喊：“翠儿，你们来了咋不说一声啊？” “哦，是二叔啊！”程翠扭头，笑着冲那老头喊了一声。 “嗯，你三叔、四叔、五叔都来了。”那老头向身后指了指。 原来，这是程翠养父的四个弟弟，他们都是八九十岁的人了。可别以为他们是来关心问候程翠的。他们兄弟四个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当年没少欺负程翠养父母。 因为养父母没儿子，程翠又是捡来的孤女。所以这兄弟四人一直想要霸占养父母的房子及土地。 程翠还没出嫁的时候，虽然身子骨弱，但性子也是比较刚的。每当他们要来欺负养父母时，她就挡在父母前面，跟他们叫阵。但无奈势单力薄，一家三口被打是常态。 养父母还有个本家兄弟，也就是王秀荣娘家二嫂她亲爹程明贤，程翠称呼他三叔。这个三叔可是个正直的人，每当程翠一家被打，他三叔总是过来帮忙。他一直跟程翠父母站在同一战线，为他们据理力争。 但四兄弟飞扬跋扈惯了，包括他们的子女，都是这种烂德行。他们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牛。 程翠养父母过世，还是在村长力排众议之下，将她父母的几间破房子保住了，田地也没便宜那四恶兄弟。村长把田地收回大队了，给程翠补偿了一笔钱。 父母去世，程翠对这个地方也没啥留恋的。她将养父母的房子折价变卖，给养父母办了风风光光的葬礼。 从那以后，她只有在每年清明和过年会来这儿祭拜。平日里，她是不会到这儿来的。但养父母的恩情，她是一直牢记在心里。 今天看到这四个曾经欺负过自己一家的恶人，程翠本来不想理会他们的。但看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还是给了他们一个面子。她礼貌地走上前同他们打招呼。 “三叔、四叔、五叔。”程翠挨个叫了一遍。 “嗯，翠儿，你是小辈儿，你爹是我们的大哥，立碑这是个大事儿啊！你应该要通知我们几个兄弟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你。离得远了，来去不方便。这个也能理解。”那几个兄弟朝程翠笑着说。 “是啊！离得远，太不方便了。我儿子早上五点多就从省城出发。这紧赶慢赶的，还有人家七里沟几个大哥一起过来帮忙。要不，还不知道忙到啥时候，才能把这一摊事儿搞好呢！”程翠也随口打了个哈哈。 “这碑气派得很！立个碑，也不枉你爹妈养你一场。”她二叔远望他大哥的新墓碑，满脸都是羡慕。 他感觉自己那几个没良心的儿子，将来怕是连棺材都不给他准备吧！说不定，等他死了，儿子们会将他用烂草席子一卷，直接挖个土坑埋了就一了百了了。自己这辈子，怕是没有后人给立碑喽！ “翠儿，你儿子也来了，咋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呢？”三叔四叔五叔看看钱程，异口同声。 “哦！”程翠笑着拉过钱程，指着那几个老头，从左到右一个一个介绍，“最左边这个是你二姥爷，第二个是你三姥爷，中间这个是你四姥爷，最右边是五姥爷。” “二姥爷，三姥爷，四姥爷，五姥爷。”钱程赶紧笑着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嗯嗯！”那四兄弟冲钱程连连点头。 “外孙娃儿，听说你现在在省城开了大饭店，有这回事儿吗？”二姥爷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里，程翠一家一直是穷得叮当响。怎么现在就突然翻身了呢？这不合常理呀！ “嗯，是的！我在省城开饭店，你们到省城去我那儿玩儿。”钱程笑笑点点头。 “我们都是你姥爷的亲弟弟，我们都是自家人。你这也算是有出息了，这也是我们整个程家的名望。”三姥爷边笑，边用那枯树枝似的手，擦拭着自己患了烂炫风的老昏眼。 第303章 这才是亲人 程翠望了望这几个老头，啥话都没有说。以前自己养父母穷，这些亲兄弟们口口声声都是骂自己父母断子绝孙之类，还说这抱养的孤女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会儿怎么还跟自家攀上亲戚了呢？ “哎呀，也没啥出息。”被别人夸奖，钱程很不好意思。 “外孙娃儿，我们四兄弟都是你妈的亲叔叔。你这发达了，也别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啊！”四姥爷五姥爷赶紧讪笑着说。 “我孩子就是开了个饭店，也就是糊个口。没你们说的那么大能耐！”程翠委婉拒绝了他们，笑笑说，“这儿差不多都忙完了。几位叔叔，你们也回去忙吧！我们马上也要准备走了。” “哦，马上要走啊！那个······按理说，这个亲外孙娃儿，亲侄女回来，我们应该是要请吃饭的。 但是我们不知道你们要来，也没有提前准备，这有点儿……”二姥爷看着程翠母子嗫嚅着，后面的意思也不好意思表达了。 “是啊！我媳妇今天不在家，我们家连个做帮忙做饭的人都没有。” “我家里也没有好菜，不好意思！” “我们老太婆今天不舒服，还躺在床上呢！这做不了饭，要不是我就……” 这四个老滑头找了一堆理由，生怕程翠母子去他们谁家蹭饭。 程翠早听出来啥意思了。说实话，他们就算邀请他们母子，他们也不会去的。没想到，一顿饭竟把他们吓成这样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马上去七里沟吃中饭。”程翠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随手就解开手里的大布袋，将里面的烟拿出四包，一一递给她的四个叔叔，笑笑说，“拿着吧！我们走得匆忙，也没带啥东西。” “这烟一看就是好烟，还带过滤嘴儿的呢！”这几个老家伙盯着手里那一整包精装烟，都要看出花儿来了，还舍不得挪开眼。 “几位叔，我去明贤三叔家打个招呼去。”程翠对他四个叔叔说。 “哦，那我们也走吧！走走走！一路过去。”那四个叔叔说着，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朝回走了。 “你们几个先去车上，我们一会儿就来。”钱程对豹子几兄弟说着，就赶紧跟着他妈妈，随着那四个老家伙一起去了。 程翠为什么没提前去明贤三叔家呢？因为要去程明贤家，必须要经过这四个恶叔叔家门前。所以她每年来祭拜完父母就走了。 这四个叔叔家的房子是紧挨着的。当走到这四家那一块儿，这四个叔叔说了客套话：“你们去明贤家返回来的时候，到我们四个叔叔家坐坐，都好多年没来过了。亲戚不走动，都显生分了。” “不，不了！我就打个招呼就走了。我儿子下午还有事儿呢！你们赶紧去忙你们的。”程翠赶紧拒绝。 “那好，你下次来了，一定到家里坐坐。你爹妈不在了，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了。”四个老兄弟假心假意地说。老没羞！不要脸！你们是已经忘了当初怎样欺负人家爹妈了吗？ “再说吧！”程翠边说边招呼钱程快走，她实在懒得搭理这些老滑头。 他们还没走到程明贤家，近80岁的程明贤老夫妇早已站在自家晒场上张望了。原来，他们今天也听说了程翠给他父母立碑这事儿。 但想到了四大恶人肯定也要去，他不想跟他们有任何交集。所以就一直在家等着，想等那四大恶人回来，自己再去叫程翠来家吃饭。 这会儿，老夫妻俩看到了不远处的程翠，便大声喊起来：“翠儿，正准备去叫你们来家吃饭呢！”他俩边说，边朝晒场边走去。 “三叔，三妈。”程翠开心地喊着，赶紧迎了上去。 “哎！”老夫妻俩边答应着，边紧紧拉着走过来的程翠。 “钱程，这是三姥爷三姥姥。”程翠扭头冲钱程说。 “三姥爷，三姥姥！”钱程赶紧走到程明贤老夫妇面前。 “哎！我们钱程都长这么大了呀！好帅的小伙子！小时候，你和似锦跟着你姨来过我们家。那时候，两个小家伙肉墩墩的，好乖呀！这一转眼，都成大人了。”程明贤夫妇满眼含笑拉着钱程，开心极了。 “嗯，姐带他们回来时，他俩才3岁多。钱程估计都忘记了吧？都好多年了！还记得你三姥爷三姥姥不？”程翠笑着看着钱程。 “嗯，我记得三姥爷三姥姥。”钱程点点头。童年的记忆可能并不那么清晰，但他知道，这两个老人是他妈及他姥爷姥姥在五里沟这个地方最亲的亲人。 程翠母子随老夫妻俩进了屋，程翠小声对他们说：“刚才那四家跟我们走一路，给你们带了一些东西也没好意思拿上。马上叫大哥跟我们一起到车上去拿。” “哎呀，拿啥东西呀？你来了三叔三妈都高兴。听你姐回来说，我们钱程现在可有本事了，我可开心呢！”程明贤笑笑，拍着钱程。 “哎呀，三叔，也没有像姐说的那样。但生活是比以前好很多了。啥时候有时间了，接你们两个老的去我家住几天。我爹妈不在了，这儿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嗯，等我们钱程结婚的时候，我们老两口去好好住几天。” “他才刚19岁，结婚还待几年呢！哈哈……”程翠捂着嘴笑起来。 “快得很！不都定亲了吗？钱程似锦这两个娃儿都漂亮。小时候，两个小家伙都要好得很呢！呵呵！” “是呢！”程翠点点头。 聊了一会儿，程翠站起身对他三叔三妈说：“钱程几个兄弟还在车上等着我们呢！三叔，喊大哥和大嫂子一起去车上拿东西吧！今天中午，我们去七里沟还有事儿，就不在你这儿吃饭了。” “就那么忙啊？你大哥大嫂腊肉骨头都熬上了。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人家还在那路上等着我们呢！下次回来了再在你这儿吃饭。我回五里沟，除了你这儿，我也不会到别处吃饭呀！行了，喊大哥大嫂子吧！”程翠催促道。 “好吧！我来叫你大哥。”程明贤说着，就到隔壁厨房里叫他儿子去了。 第304章 床上分了三八线 程翠正站晒场里四处看，就见一对50多岁的夫妇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冲着她笑着喊：“翠儿！” 他们正是程翠的大哥大嫂。大哥一边擦着手上的灰，一边急急朝他们这边走来，他刚才应该是在厨房帮忙烧火。 “哎！”程翠答应着，笑呵呵地喊，“大哥，大嫂。” “哎，马上饭都做好了，你们咋要走呢？”大嫂过来，很不舍地拉着程翠的手。 “大舅，大舅妈。”钱程赶紧过去打招呼。 “哎，钱程是吧！几年没见，都长成大人了。”大舅妈看着钱程，笑呵呵地说。 “走吧！大哥大嫂，你们跟我们一起去车上拿东西。”程翠指了指他大哥大嫂，就径直朝晒场边上走去。 “嗯。”大哥和大嫂跟着程翠母子一起，程明贤老夫妻俩把他们送到晒场边。程翠催他们回去，不让他们再送了，因为他们也80岁的人了。 他们一行路过那四兄弟家门口，人家的门儿都关得紧紧的。他们不说话，赶紧快步从这几家门口穿过去。 钱程从省城一共带了4箱好酒，5条烟。还将店里的3斤多纸皮糖分装了两个袋子，白糖5斤，酱牛肉10斤分装了10小包。想到有老人，又买了两大袋饼干。另装了两大包果干儿给老人当零嘴儿。 程翠将钱程带回来的东西分拣了两箱酒、两条烟、白糖5斤、纸皮糖一袋、酱牛肉5斤、饼干两大袋和一包果干儿都拿给了她大哥大嫂。 剩下的东西就放在车上，他们一起带着去了豹子家。 程翠大哥大嫂一人一只胳膊夹着一箱酒，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布袋东西，边走边歇着，慢慢往家走。东西还蛮重的。 当路过那四兄弟家，看到这夫妻俩拿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他们顿时眼都直了。他们当然知道这是程翠送的东西，心里真是很不得劲儿。 老二眼睛紧紧贴着窗缝儿，目光一直追随着程明贤大儿子夫妇俩，嘴巴里直咽唾沫。 老三夫妇假装没看见，大声“噜噜噜”吆喝着自家猪圈里的猪，以掩饰尴尬。 老四老五饭后刚好凑在一块闲聊，他俩羡慕地望着程明贤大儿子夫妇手里拿的几大包东西，不满地直嘀咕：“咋送给别人这么多的东西啊？你自己亲叔叔每人就只给一盒烟？真是傻呀！谁亲谁疏都分不清……” 钱程开车到七里沟时，都快下午一点钟了，大家都在等着他们呢！ 等酒足饭饱，钱程就递给豹子2000块钱。让豹子爹给阴阳仙费用，及今天沙、水泥、砖那些材料费用。 “要不了这么多！1000块钱都有多的。”豹子边说边数了1000块又塞进钱程口袋，并摆了摆手说，“这事让我爸来办，你别管！” “好！这带回来的烟酒，你们几家分了。纸皮糖、牛肉、果干儿就全放在你家吧！有小孩儿的给几块糖，拿点果干儿。就这样分，你看可以吧？”钱程笑着问豹子。 “牛肉不好分，算了！就放两包！剩下的几包，让你妈妈带回去吃。”豹子笑笑。 “这样也行！”钱程答应着，就把东西从车上拿下来。豹子几兄弟帮忙将东西搬回屋里，豹子将分配方案一一告诉了他爸。程翠和钱程再三向这些帮助过他们的人道谢。 做完这一切，豹子兄弟和钱程母子又坐上车出发了。到了秀水村，程翠下车把剩下的3包酱牛肉带回去了。钱程没回家，直接和豹子他们一起回省城了。 晚上，洗漱完毕，钱程就按照惯例，拿着薄被子准备去沙发上休息了。 “哥，要不，你也睡床上吧！”似锦看了钱程一眼，脸有些微红。 “说啥呢？我们还不能在一起睡。我们还没结婚呢！不能做出格的事儿，爸可是交待过了。”钱程宠溺地拍了拍似锦的头，笑嘻嘻地说。 “哎呀，你……你想的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是看现在天气凉了，怕你睡沙发上冷。你倒好，净想些歪门邪道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似锦羞得脸一下子红完了。 “好好好，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睡沙发吧！”钱程说着，就将薄被子朝脖子上一围，准备去沙发上睡觉了。 “你睡沙发搞生病了咋办？”似锦气呼呼地冲钱程吼了一句，随后又叹了口气说，“你听我说，我们都睡床上。 但在床中间，把冬天的厚被子垒成一个间隔。这样一张床就变成了两张床，我睡里边，你睡外边。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睡各的被子，各枕各的枕头。 到冬天了，中间就用这两个薄被子做间隔。我俩一起盖那个大被子，但我们谁也不挨谁，还是各睡各的。这有啥不可以的？何况，我俩小时候又不是没在一个床上睡过？” “原来你是说这样啊！”钱程这才明白过来，想想自己刚刚心里想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他不好意思地冲似锦大笑着说，“对不起！是你哥我想多了！哈哈……” “走！我们一起去垒被子。”似锦说着，拿过钱程脖子上围着薄被，就进了卧室。 钱程锁好办公室的门，关上灯，也进了卧室。似锦已经从衣柜里拿出厚被子，放在床上。 钱程也赶紧爬上床，两个人把厚被子叠成一个窄窄的长条，横立在床中间。两个人各睡在那个厚被子一侧，聊着天，一会儿就呼噜呼噜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钱程被一股钻进耳朵眼儿的气流给弄醒了。他晃了晃头，闭着眼继续睡。可他刚要睡着，那股气流又跑到耳朵眼儿里了。他睁开眼，一下子就看见似锦趴在枕头边，正鼓着小嘴巴往他耳朵眼儿里吹气呢！ “你这个小坏蛋！我说耳朵眼怎么进风了呢！哈哈哈……被我抓了个现行吧！”钱程笑呵呵地伸手拽住了似锦的耳朵。 “谁叫你老不醒的！天都大亮了，你还睡得死死的，还打呼噜！我没往你鼻子眼儿里吹气，已经算客气的了。哈哈哈……”似锦笑呵呵地一摆头，耳朵就挣脱了钱程的手。 “哈哈哈……你咋这么淘啊！”钱程笑着，从被子里坐起身来，看着似锦说，“不睡了！我们俩都起床。” “嗯。”似锦点点头。 第305章 银都 他俩起床，吃完饭，钱程便开车带似锦出去兜风，顺便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似锦，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钱程笑着问。 “我？我又不懂！我哪知道什么房子好啊！”似锦摇摇头，不解地看着钱程。她不明白哥怎么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是农村孩子，哪见过什么大世面？怎么想起来拿这个问题来问她？ “那我们结婚，你有啥要求啊？人家别的女孩子，都要求要男方要买房子，要三金，还有各种家电啥的，你也说说你的要求吧！”钱程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看着似锦。 “我要那些干啥呀？我只要嫁给你就行！别的我啥都不要，就要你！”似锦笑着说完，就用两手抱着钱程的一只胳膊，将头靠在他哥肩头。她从小就这样，哥的肩头就是她的枕头，她靠在上面就心安。 “小傻瓜，你……你怎么这么傻呀？”钱程伸过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似锦婴儿肥的脸庞，柔声说，“宝贝，哥会好好爱你的！” “我知道！哥，我也爱你！”似锦甜甜地说着，靠在他哥肩头，闭着眼休息了。 钱程开着车四处寻找合适的房子。他们一上午总共跑了5个售楼部，看的都是小高层。钱程不是很满意，只能等以后再慢慢找合适的了。 星期一，钱程跟往常一样去上学。他一直操心着找房子这件事儿，所以就随口问了一下他的三个好朋友，问他们知道哪里有好楼盘，他想买房子。 陆敏和萧雨对这些都不是很了解，就简单说了一下他们自家附近的几个楼盘。 夏雪对这些是有一定了解的。她也知道，钱程手里有钱，什么房子都能买得起。同时，她还想着将来自己和钱程可能······ 所以，她发自内心地推荐了一个非常好的楼盘——银都。 银都地处省城中心，那儿都是150多平的大洋房，还有电梯，楼房是六层，每家都还赠送有一个大车位。说实话，比她自己家的房子都要好。 当初四海旗下的兰苑也是很好的楼盘，只是位置在三环边，稍稍有点偏了。最主要是她当时想提醒钱程买的时候，兰苑早被抢购一空了，她只好作罢。 现在钱程提到要买房子，她赶紧催促钱程去银都看看。因为银都的房子好，位置也好，才开售不多久，现在抢购应该还来得及。 听了夏雪的话，钱程中午一吃过饭，就立即开车去了银都。 银都真的如它的名字一样，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每一栋前后绿植都是郁郁葱葱，楼间距也大，每一栋都被阳光全覆盖。小区内还有许多健身器材。 最主要小区内还有一条小溪，小溪尽头是一个小池塘，小池塘里一池红白相间的睡莲，煞是好看！溪上有木桥，古色古香。溪边有供休息的亭台、石桌、石椅及各种花木。 说实话，这儿的各种设计比不上兰苑，但这在当时也算是很好的。所以，钱程当即就拍板买下了5栋一单元301室。 房子在似锦名下。他下午放学又急急火火开车去接似锦来售楼部签字，签完字，房子钥匙就拿到手了。从今天起，他们也是有房有车的城里人了。剩下的就是抽时间将似锦的户口迁到省城来。 银都小区已经有许多人都入住了，因为这是精装房，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 他俩走进他们的房子，这是一套153.5㎡的大洋房。有三个大卧室，一个大书房，一厨两厅两卫一阳台。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遮挡餐厅的花架及酒柜，这儿可以放酒瓶和其它小物件。餐厅内部，一个圆形的大转桌，8把木头椅子摆了一圈。桌子中间放了一大束水培绿植。 餐厅右边是一个大大的书房，大书房里有一个1.5米的榻榻米，既能当床，也可以坐在上面休息娱乐。上面摆了两个蒲团，还有一个小小的桌子。 塌塌米对面靠墙是一个长长的书桌。书桌上同样放着一盆绿植。摆了两把木头椅子。书桌旁边是透明书柜。 餐厅前面是厨房，全部装修完毕。 餐厅后面的客厅中规中矩，靠墙摆着浅灰带花色的布艺沙发、茶几、电视柜。所有家电需要自己买的。 客厅后面的大阳台上，晾衣架也装好了。还修了一个拖把池。 三个卧室呈“非”字布置。每个卧室里都摆着一张1.8米的崭新席梦思、两个床头柜。其中主卧的床还是两米宽的，主卧带厕所。主卧门外侧边，还另有一个共用厕所。 三个卧室内正面墙上都摆着一长排大衣柜，明亮的窗台上都有一大盆绿植。 这就是整个房屋的大致布局。等到被子和家电一买好，就可以直接正常生活了。 似锦开心地在每个房间里窜来窜去。这儿摸摸，那儿敲敲，还把每个房间的绿植都凑上去闻一闻。望着这儿的一切，她既新奇又兴奋，这儿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似锦，你喜不喜欢这个房子？”钱程望着兴奋的似锦，笑着问。 “喜欢！这么好的房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你选的，我都喜欢！”似锦笑着回答，一会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看着钱程说，“以后我俩都在这儿住是吧？” “对呀！我们结婚了就在这儿住。这段时间就先通通风。等通风好了，就准备买家电和床上用品。收拾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到时候，我准备接3个老的来省城玩几天。有住的地方，吃饭就在我们自家饭店里吃。让他们来大城市开阔开阔视野，你说好不好？” “嗯，你真是个孝顺儿子。呵呵！”似锦笑嘻嘻地说着，又抬头看了钱程好久，叹了口气说，“你看，李虎在城里上班这么久了，3个老的连他一碗水都没有喝过。真的不知道……” “哎呀！别这样说！虎子哥他一个月就100多块钱的工资，还要养家养孩子，他哪有……” “得得得！你别给那没心的家伙找借口。再没钱，几块糖买得起吧！你看他每次回家都是两手空空的，回家还吆五喝六的，让我妈给他弄好吃的。真不知道他脸咋那么大？”似锦愤愤不平。 “你不说了！你说了，妈会伤心难过。知道吗？我们俩好好爱爸妈就行了！”钱程赶紧哄劝。 “嗯！我以后不说了，我听你的！”似锦从后面抱着钱程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 “我宝贝最乖了！”钱程伸过手，轻轻拍了拍似锦的头。 他俩在这个新房子观赏了好几个小时，才开车回雅客。似锦今晚不回学校，因为时间有些晚，宿舍楼都已经关门了。 第306章 第一次走进大都市 转眼就到了12月初，钱程似锦在银都小区的家，家电及各种生活用具全部都备齐了。钱程就抽时间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房子买好了，也全部收拾好了。他要开车回去接3个老的来省城玩几天，也见见大世面。 3个老的在电话那头连连说不去，去了又要额外花费啥的。但在钱程似锦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还是开心地答应了。农村人去市里都非常少，更别说这大都市了。他们还是挺向往的。 接下来的星期四，快中午时，钱程就开车回到了秀水村。吃过饭，两家还是像以前出门一样，让李根两个姐姐帮忙照看两个家。 李根将自家菜园里摘的桔子装了6大蛇皮袋，说让钱程拿到饭店里卖钱。桔子在农村卖不上价，也卖不出。因为，这几年，秀水村家家都种了几棵桔子树，家家都有桔子吃。 这一大蛇皮袋足有百十斤，后备箱和车子里面的空间都被利用起来，码得满满当当。3个老的在一群邻居羡慕的目光中，跟着钱程向省城出发了。 当车子驶过省城交界线，三个老的一下子就被省城的繁华吸引住了。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以后大多时间也将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生活。 “咋这么多车呀？这儿的人真有钱，个个都开着车呢！” “嗯，这车跟线儿一样，一个接一个，跑得好快呀！” “大城市还是好啊！哪儿都看得美气。” “大城市肯定是好啊！要不，大家都想到大城市呢！” “哎，我们俩孩子在这儿站稳脚跟了，我们也偶尔来省城，沾沾这儿的贵气。哈哈哈……” 3个老的一直望着车窗外，就这样看着，聊着，笑着…… 没过多久，钱程就将车停在一个繁华的小区口。3个老的透过车窗四下里望。当看到“银都”二字，他们有些疑惑:这地方是干什么的？这儿的建筑看上去挺豪华的，不会是卖金银珠宝的吧！ “下车！到了！”钱程笑着帮他们打开车门。 “这是到哪儿了呀？”3个老的满头的雾水，难道要来这儿买首饰吗？买首饰干嘛呀？ “我家呀！”钱程呵呵笑起来。 “你买了这儿的房子？” “对！咋了？”钱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们。 “这……这是住的呀？”李根结结巴巴地指着小区里面，有点懵圈。 “对呀！这是我们住的小区。” “哎呀妈呀，我还以为是大商场呢！这地方咋叫银都啊？不是卖金货银货呀？” “金货银货？哎呀，这哪儿跟哪儿啊？银都是小区的名字，就是很豪华的意思。”钱程耐心解释完，又指着小区大门口说，“走吧！从这大门口进去。” “哦，这样啊！走！”3个老的兴奋地走进小区，在钱程的指引下来到了五栋一单元301室。 “这儿就是我家。”钱程说着，打开门。他先进屋，将鞋子放在门后的鞋架子上。又从另一边的鞋柜里给3个老的每人拿了一双棉拖鞋，让他们换鞋进屋。 程翠和王秀荣也学钱程，脱了鞋，穿上拖鞋。然后将鞋子放到鞋架上。 可李根却尴尬地站在门口，迟迟不走进屋。 “爸，你进屋来呀！”钱程看着李根喊。 “我……我……我不进去算了。”李根吞吞吐吐。 “咋啦？”钱程不解地走到门口，四下里望望，可什么也没发现。爸这是怎么了？ “我脚出脚汗，有汗臭味儿，我怕把干净鞋子给弄脏了。”李根嗫嚅道。 “哎呀，爸！这又不是别处，这是你自己孩子的家呀！脏了洗洗就行了。没事儿的，快进来！快进来！”钱程嗔怪道，他看看李根，随手就递过来一双鞋套，笑着说， “你不想换鞋子也没事儿。这儿有鞋套，把鞋套套到鞋子外面就行了。你出脚汗，晚上来给你买点泡脚的东西，泡泡脚就不臭了。我以前也出脚汗，很臭。泡几次就好了。” “好。”李根将鞋套套在鞋子上，王秀荣和程翠已经一个屋子一个屋子跑着观赏了。李根也忙跟上去。 “爸妈，你们睡这个房间。随身带的东西就放在柜子里。”钱程看着李根夫妇指着一个次卧，接着他又拉着程翠的手，指了指隔壁的次卧说，“妈，你睡这个次卧。你东西也放在这个房间的柜子里。两个次卧大小差不多。” “好！这房子真好！好喜欢！”3个老的将每个房间都参观了一遍，不住地赞叹。 房子参观完，钱程便说带他们去自家的饭店里，还说马上开车带李根去把带来的桔子给卖了。 李根依然把自己那个发白的军用挎包背在身上。 两个妈妈都是空着手，跟着钱程走出门。 “爸，你身上这个挎包可以进博物馆了。赶明儿我给你买个新的。”钱程望着他岳父身上背着的那个老物件，笑嘻嘻地说。 “不用买！我这包还挺好的，里面有好几层呢！很能装的。不要胡乱花钱了，该省的还是要省。”李根连连摆手。 “嗯，那再说吧！”钱程笑笑，带他们走出小区，坐上车。一起去了雅客。 站在雅客门口，3个老的看着自家的饭店，内心无比自豪。我们的孩子真是棒极了！能在大都市开一个这么大的饭店，想想心里都激动得不行。 “余叔！”钱程站在门口，大声喊着。 “哎，你家里人都来了吧！”余哲答应着，从店里走出来，当看到店门外的3个人，他立马笑着说，“来了呀！快进来！快进来！” 余哲认识3个老的。钱程在希原听风阁的时候，也接3个老的去那儿玩过两天。那次因为张定招生小孩儿，3个老的待了一天多就匆匆离开了。所以，他们彼此仅仅只是认识而已，还说不上熟悉。 “余哲兄弟，辛苦你了！”李根夫妇赶紧对余哲笑着说。 “余大哥，辛苦了！”程翠也笑着说。 “哎呀，都自己人，客气啥呀！快进屋里歇着吧！”余哲笑着摆摆手，将他们一行让进店里。 第307章 爱是相互的 “余叔，你陪着我爸，把我们从家里带的桔子，拿到农贸市场去卖了吧！晚市正开始呢！”钱程笑笑看看余哲，又接着说， “要带上盘秤和塑料袋，看一下别人卖多少钱，你们也卖多少钱。让别人先尝后买。到最后，实在卖不完的就拿回来，我们放店里吃。我们老家的桔子还是很甜的。” “好！行！李根哥，那我们现在就走！现在正是晚市红火的时候。”余哲说着，就赶紧进饭店仓库里，拿了盘秤、一卷塑料袋、两个小塑料折叠凳子就出来了。 李根依然背着他的老古董发白军用挎包，因为包里面装的有钱。 余哲开车带着李根来到不远处的农贸集市。将车停在集市外的路边，他先下车去打听了一下橘子的价格。大家都是卖两元一斤，所以，他马上也准备卖两元一斤。 打听好价格，余哲从车上先拿了两袋桔子下来，放在车前。虽说没卖过农产品，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所以他们支好摊子，刚坐在小凳子上，余哲便开始大声吆喝起来：“卖桔子啦！又香又甜的农村本地桔子，2块钱一斤。先尝后买，先尝后买了。” 听到先尝后买，有许多路人便呼啦啦围了过来。看见有人来，余哲边从袋子里给每个人都递上一个桔子让别人品尝，还边说：“免费尝！免费尝！不好吃，不要钱！” 李根讪讪地坐在一边，他没卖过东西，也不知道要怎么吆喝才得体。看余哲在那儿忙忙活活，他也不知道要帮忙干点儿啥。只干坐在那儿，着急地抓耳挠腮。 “嗯，这桔子是真甜！” “好吃！” “农村本地的橘子就是好！” “我买10斤！” “我买5斤！”…… 大伙边吃边交口称赞，嚷嚷着要买橘子。 “李根哥，我来称桔子，你负责收钱。”余哲冲李根笑笑，又扭头对顾客们说，“大家别急啊！一个一个来，不要挤！都有份儿！” 余哲说完，便开始从蛇皮袋子里捡桔子，称完一个交一个的钱。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 余哲在每次称桔子的时候都会称够了称，再另给加一个，边加还边说：“称都有多的，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顾客们买几斤桔子，又是免费品尝，还又多送一个。所以，他们买完橘子，个个都是心满意足地离开。 总共也就6袋桔子，他们只用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卖完了，一共卖了1110元钱。看还剩下几斤，李根赶紧说：“不卖了！拿回去给孩子们也尝尝。” “好！”余哲答应着，就把剩下的都收拾好，放车上了。 他们刚一回店里，李根就笑呵呵地将卖桔子的1110元钱递给钱程。 “干啥？”钱程吃惊地看着李根。 “这是刚刚卖桔子的钱，都给你！”李根冲钱程笑笑。 “给我干啥？”钱程眼睛瞪得大大的，更加疑惑了。爸这是要干嘛呀？ “我跟你说，我们菜园里种的这点儿橘子。在我们农村，3毛钱都卖得艰难。如果我拿到镇上卖，费人力物力，最后卖的钱，估计就够个人工费。 所以，我一直都懒得拿去卖。你说我们这几袋桔子，要是你不拉到省城来，那最后都是放烂扔了。所以这钱就相当于是白捡的。 再说了，你兄妹俩在省城买了这么大的房子。按照我们农村的规矩，亲戚朋友都是要来送乔迁之礼表示祝贺的。 所以，这钱呢，就相当于我们3个老的给你兄妹俩送的搬家礼金。要收下！知道吗？”李根耐心地给钱程解释了好半天。 他真的很想帮助钱程做点儿啥，但无奈自己没那个能耐。今天一下子挣了1000多元，他就想着能帮孩子们一点儿，就尽自己所能帮一点儿。 他内心深处对钱程似锦的爱都是一样的。他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起牙牙学语，一起蹒跚学步，一起长到现在这么大…… 当然，对几个孩子，他内心都是很爱的。但是他对钱程似锦的爱总还是多那么一分。 “是这样啊！”钱程摸摸后脑勺，笑笑说，“那好！你就给我10块钱吧！意思意思就行了！”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农村关系好一点的，送礼也得20块钱。你们在省城买这么大房子，父母就给你10块钱礼金啊？说出去别人要笑话的。”李根拿着钱又递向钱程，假装虎着脸说，“听话，拿着！” “哎呀，爸！要不，你……你就给似锦吧！以后家里的这些小事儿就由她来管。我天天那么多的事儿，忙不过来呢！呵呵！”钱程将手缩到背后，笑看着李根。 听钱程这样说，李根拿钱的手一下停在半空中，愣了好久，无奈叹了口气说：“那……那行吧！哎，你这孩子……”他望了一眼钱程，摇摇头，把身上那个发白的军用挎包打开，将手里那一沓钱又放进包中的夹层里。 吃过晚饭，钱程开车带他们回家休息。路上，他还专门去药店给李根买了泡脚的中药粉。 一回家，他就打开电视，招呼3个老的坐沙发上看电视。他赶紧忙着烧了热水，泡上中药粉。然后喊李根趁热熏脚，等水不太烫了，就放盆里好好泡一泡。 3个老的脚上穿的胶底绒鞋，都是去年冬天钱程在希水时给他们买的。平时也没怎么舍得穿，都还是崭新的。垫的鞋垫子是程翠拿旧布用缝纫机缝制的。 李根在泡脚，钱程坐在一边同他聊天。等李根泡完脚，钱程把李根的鞋垫子都放进泡脚盆里。 “你……干啥呀？你都弄湿了，我明天穿啥呀？”李根吃惊地看着钱程。 “把鞋垫子也泡一泡，不然，你脚还会发臭的。家里还有别的鞋垫子，明天我给你拿。” “那行！我现在把鞋垫子刷刷洗洗。”李根说着，就赶紧准备去端泡脚盆。 “哎呀，爸，别忙着洗，让它好好泡一泡，明天晚上再洗。你去用洗手液把手洗干净。”钱程边说，边把洗脚盆端去放在厕所一角。又将所有人的鞋子都拿到阳台上晾。 第308章 爷爷带来好消息 第二天是星期五，钱程今天有课，他将3个老的交给余哲托管，自己就匆匆上学去了。 等到下午放学，他开车将3个老的一起载上，到山河四省科技大学接似锦去了。: 似锦并不知道3个老的已经到省城来了。她放学后收拾好东西，就兴冲冲地准备回雅客。银都的房子，他们还没在那儿睡过觉呢！平时都是睡在雅客，因为在这儿吃饭方便些。 “似锦！”似锦刚走到校门口，就听到钱程大声叫他。 “哎！”她边答应着，边循着声音望去。她一下子看到3个老的跟钱程站在不远处，那美丽的脸庞立马就绽开鲜花般的笑容，她边跑边大声喊着，“哎呀！爸，妈，妈，你们来了呀！” “哎，我们家宝贝放学了！”王秀荣和程翠赶紧过来，一人拉着似锦的一只手，边笑边拍着。 “哥，你咋没提前告诉我这个事儿呀？” “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钱程笑笑。 “哦！”似锦冲她哥点点头，又看看3个老的说，“走吧！我带你们到校园里面转悠转悠。” “嗯，我正有此意呢！瞧瞧！我带了什么？”钱程笑嘻嘻地冲似锦扬扬手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 “照相机呀！”钱程呵呵笑起来。 “哦！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似锦冲钱程竖起了大拇指，回过头，挽着两个妈妈的胳膊，又看一眼李根，笑嘻嘻地说，“走！进学校里面看看去。” 3个老的跟着钱程似锦，在大学校园里面边走边不停地夸赞：“这学校比公园还漂亮呢！” 程翠看钱程傻乎乎地乐，内心很是心疼。她这么优秀的儿子，当时因为没钱没上成大学。这成了她内心永远的一道伤。她还不知道，钱程现在已经读研究生了。 钱程并没注意到妈妈的细微变化，他给他们在许多景点都拍了照片，这以后都是纪念。 最后，3个老的站在后面，钱程似锦蹲在他们前面，请周围的同学给他们拍了一张全家福。 钱程似锦同她爸妈单独又拍了一张。钱程同程翠也单独拍了一张。钱程似锦也手拉手合拍了一张。 一共拍了十几张照片，三个老的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 转悠到天快黑了，他们才一起回饭店。 等吃过晚饭，他们又一起回到银都。大家刚坐下，李根就拿出他那个老古董，笑吟吟地看着似锦说：“似锦，你把手递给我，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啥呀，爸？”似锦笑嘻嘻地把手伸到爸爸面前。 李根从老古董的夹层里拿出用纸包着的那沓钱，在似锦惊讶的目光中，轻轻放到女儿手里。 似锦怎么也想不到，爸会给她这么大一笔钱。她一会儿看着手里的钱，一会儿又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爸，忽闪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疑惑地说：“爸，你……你干嘛给我这么多钱呀？我生活费都还有，我身上还有钱用，我不用……” “这不是给你的生活费。”不等似锦说完，李根就笑笑打断她的话。 “那你给我钱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不买啥东西。你听我说，你们在省城买房子了。这钱，算是我们3个老的给你们搬家的礼金。”李根抚摸着女儿的头，笑着解释。 “我们都是一家人，还用给礼金？”似锦还是不解，顿了顿，又对她爸说，“要不，你把钱给哥吧！” “算了，给你！你跟你哥说一声就行了。”李根赶紧摆摆手。 “那······好吧！”似锦听爸爸这样说，笑笑把钱放进了口袋。 周六，3个老的说既然他们已经来了，那就在新房子里开个烟火，就算正式搬家了。 晚上，他们便从饭店里带了发好的面团和各种馅料回来，还带了些熟菜和米。 一回到家，钱程就赶紧用电饭锅把粥先熬上。3个老的赶紧把那发好的面团擀一擀，团一团，包了各种各样的包子蒸上。大家一起，简简单单在新房子里吃了第一顿饭。 第二天，钱程似锦带他们上街，给他们买了过年的新衣服，也给钱满满选了一套。 3个老的在省城这几天，白天也会去饭店的糕点阁里帮忙做面点，去后厨帮忙择菜······余哲说他们天天在家辛苦，来这儿就好好玩几天，可他们却闲不住。 待了三四天，他们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商量着要回去了。钱程准备开车送他们回去。 就在要走的前一天晚上，老道长来雅客了。钱程晚上将3个老的送回银都，又急匆匆的赶回饭店。他知道爷爷找他肯定是有事儿。 果不其然，爷爷这次找他是关于葫芦山度假村的事儿。钱程没想到爷爷这么快就谈妥了买山这个大事儿。 他兴奋地拍着爷爷肩头说：“你也太神速了！这山真搞定了？” “嗯，搞定了！”爷爷点点头，随后又冲钱程得意地一笑，“看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你快说说，人家卖山要多少钱？我明天就去银行取钱，你赶紧把钱给人家，免得他们再临时变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钱程有点急不可耐了。 “人家卖山没跟我要钱。”爷爷一本正经地说。 “啊？为什么？人家不会糊弄你这个老头吧？”钱程很是吃了一惊。人家不要钱，那怕不是真心要卖山的。看爷爷还傻乎乎地乐，他心里顿时有些急了。 “没糊弄！是真的！” “还真的？”钱程疑惑地看着爷爷，十分不解，“那么大一片山，人家为啥不要钱？白送给你的啊！我咋有点儿不相信呢？” “傻小子，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呀？人家不要钱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曾经救过他们的命，人家是为了报答我，所以就……呵呵！明白吗？”爷爷边捋捋胡须，边笑盈盈地看着钱程。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这我就放心了！”钱程听爷爷这样说，开心地笑起来，但没过多大一会儿，他又很不好意思地看着爷爷说，“那人家送给你的山，你卖给我要多少钱呀？” 第309章 谋划 “你打算要给我钱是吧？”爷爷笑嘻嘻地看着钱程。 “那肯定的，那么大一片山，怎么能不给钱呢？那也不是个小东西，随便就给了。”钱程很认真地看着爷爷。 他认为那么大一片山，别人虽然是送给了爷爷，但那是爷爷的财富。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他现在想用这片山，就得付出相应的价钱。 不过，他可以跟爷爷讲价，让爷爷优惠点儿。这应该是可以的！他想用手里的4000万买下这片山。 “那行，你就给我一百吧！”爷爷笑笑，调皮地把手伸到钱程面前。 “100万？那也太少了！那我占了太大便宜了，这不合适！爷爷，我手里有四千万，都给你！你看够不够？”钱程满眼期待地看着爷爷。他知道四千万也许不够，但他想，爷爷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可能会同意的。 “你这耳朵是摆设是吧？”爷爷捏了捏钱程的大耳朵，笑嘻嘻地说，“我要你给我100块钱就行了。因为我去跟人家谈买山这事儿，也是给人家买了100块钱的礼物。 我俩当时不是说好了吗？人家要多少，你给我多少。人家收下了100块钱的礼物，所以你按我们提前说好的，给我100块钱就成了。这次可要听清哟！呵呵！” “你？说是那样说，可这样……”钱程嗫嚅着，就那样呆呆坐着，盯着爷爷，好久不出声。爷爷当时的确这样说过，可他当时并没在意。他哪知道人家会不要钱呢？现在爷爷不要钱，这要怎么搞啊？ “别这样那样啦！我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也一样。大丈夫做事坦坦荡荡，不要拘泥小节。我今天来找你，可真是有要事商量的，别再给我浪费时间了。” 爷爷爽朗地笑着，拉着钱程，来到办公桌前坐下，轻声说，“来！我们开始我们今晚的大任务吧！” “哦！你说。” “你还记得葫芦山的地形特征吗？” “嗯！你当时让我记了，我都记在脑子里。” “那好！你现在就在纸上勾画出你打算在这凹地里建度假村的布局图。”爷爷看着钱程，顿了顿，很认真地说，“你尽可能把你想到的都勾画出来，当然你想的不全面的，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帮你补上。这个你不必担心！” “嗯！”钱程点点头，又扭过身静静望着爷爷，轻声说，“爷爷，度假村建好后，收入我俩平分。要不然我……我觉得那个……” “哎呀哎呀！我要钱干啥呢？都跟你说了，水云涧是个大金矿。有钱！”爷爷摇摇头，似乎有些生气了，随后他看一眼钱程，又说， “这儿建好后，还有很多致富项目可以做的，到时候我会一一告诉你的。你就好好经营你的产业，多做好事善事。以后不要把爷爷忘记了就行。”爷爷边说边满脸慈祥地轻轻抚弄着钱程的头发。 “爷爷！”钱程喊了一声，就一下抱住爷爷，瞬间红了眼圈儿。 “咋还哭了呢？你个傻小子，哭啥呢？”爷爷扳过钱程的脸，给他抹了抹眼泪，呵呵笑着说，“不哭了！你是我孙儿，我对你好，那不是应该的吗？”原来，在爷爷心里，早把钱程当亲孙子了。 “爷爷，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亲爷爷。因为，我从记事开始，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不在人世了。所以，我没享受过他们对我的爱。 但自从遇到你，我也说不出清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我好像又有爷爷了。”钱程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他说的是真心话，他真的早把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爷爷了。 “不哭了，我的傻孩子呀！”爷爷轻轻拍着钱程，帮他擦去眼角的泪痕，笑笑说，“哭好了吧！我们开始今天的大事儿吧！呵呵！” “好了！呵呵！”钱程不好意思地冲爷爷笑笑。 “你拿一张大白纸，先勾画出布局图。我先歇会儿去。”爷爷说着，起身到沙发上休息去了。也不是累，他想要让钱程自由地发挥。 “嗯。”钱程点点头，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大张白纸，他先在纸上画出了葫芦山的葫芦形凹地，在入口处画了栅栏门形。 门右边画了个小方块，标上售票处。大门左边画了一大方块，标上泊车。停车位上方画一个大方块，标上菜地。菜地上方又是一个大方块，标上荷塘，荷塘上一长方块，标上石板路。 石板路上方，这一大方块里画了好多个小圆圈，标上土灶台。土灶台上面又画了一大方块，标上房前石板地。石板地上方画了个弧形的框，标上房子50间。 在房子和池塘左侧，标上菜地、瓜果。菜地上方靠近山脚下那一大块儿，又标上花草树木。在房子右边不远处，标上烘炉。烘炉右边标上员工房、食堂、仓库等。 在员工房上方靠近山脚的地方标上了水池。所有的都勾画完毕，他看了看，站起身，将图纸拿给爷爷，说：“爷爷，你看看，还有哪儿需要改进的？” 爷爷接过图纸，在池塘前的菜地上标上3个大棚。大棚上方又标上小路。池塘上方的小路上，画了几根细线，标上水管。 房子和池塘左侧只标上菜地，房子后边又画了一个方块，标上了瓜果。水池改成了水源，在水源旁边又标上了房子两间，房子有两层，上一层标上了蓄水池。 然后，穿过大门外的公路边上标上了石阶，石阶下的河两岸边，都画了几个圆圈，标上石板。 爷爷修改完，递给钱程说：“你看可以吧！如果行，目前就先这样建吧！” “你改得好啊！简直是神来之笔！”钱程看了爷爷的修改图，连连称赞。 “嗯，好是吧！那目前就按这个图纸先建房子。可以一间的建30套，两间的10套，这不就是50间嘛！如果生意好了，后面还可以再建。 员工用房一共10间就可以了。水源旁边要建两个小房子，房顶上要修个大蓄水池。因为，要保证所有房子里的用水。”爷爷耐心讲解道。 “嗯，有道理！都听你的！ ”钱程边听边连连点头。 第310章 回馈 “我们现在商量下，盖房子要用机器瓦，房梁木头到时候就到果子沟去买。那儿农村有大树，家家户户都有木头。 砌墙就用空心水泥砖。水泥砖拉来之后，再请工用土把孔填满。这样又防潮又保暖，跟土墙差不多，冬暖夏凉。 马上我就开始筹备了。我们水云涧这段时间不太忙，可以来一些人帮忙。到明年春天就可以宣传营业了。” “爷爷，那我给你当助理吧！全力协助你办这个事儿。”钱程感激地看着爷爷。 “开始安排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安排完了，你上你的学。我来做就可以！可不能耽误你上学！”爷爷笑呵呵地拍了拍钱程。 “那你让水云涧的人来帮忙，工钱怎么给？” “那都是自己人，要啥工钱？傻呀你？呵呵！”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听我的！不会错！”不等钱程说完，爷爷立马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需要你出钱的时候，我会让你拿钱的。放心，没事儿！ 所有的事儿，我都能搞定。明天，我先去果子沟一趟，询问买建房材料以及请工这个事儿。明天晚上我再来这儿跟你汇合。” “嗯！听你的！”钱程点点头，冲爷爷笑笑，“行了！都商量好了，我们洗洗睡吧！” “嗯。”爷爷答应着，爷孙俩洗漱完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爷爷在店里吃了早餐，就坐车去了果子沟。 钱程回银都将3个老的接到雅客来吃早餐。他今天要送他们回去了。当他看到他妈程翠，突然就有了另外的打算。 他想让他妈妈在店里帮一段时间忙，因为葫芦山那边忙起来，他或者余哲可能会时不时要开车过去帮忙。 毕竟这度假村以后是他们来经营。不可能老让爷爷一个人辛苦，何况爷爷也60岁的人了。 但直接说让他妈留下来，岳父岳母心里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呢？带着这个疑问，他冲3个老的笑笑，说：“我最近有事需要帮忙，你们3个谁愿意留下来一段时间呢？” “需要3个人帮忙吗？”3个老的一起看着他，异口同声。 “不是，只要一个人就可以了。” “如果是做体力活，就让你爸留下来帮你。如果不是干重活，就让你妈妈留下来。毕竟我们两家家里还有牲口啥的，老让两个姑姑帮忙，那总不是个事儿。你说呢？”王秀荣笑着给钱程解释。 “嗯，有道理！活不重，那就让我妈留在这儿帮忙一段时间吧！家里的牲口，还有满满，你们两个要费心了。” “不费心！我们都能做好。你忙，今天就不用再送我们了。我们马上坐车回去就行。”王秀荣忙说。 “不，我还是送你们回去。你们不是说，两个姑姑家也有橘子吗？都放在家里卖不出去，烂了就可惜了。我送你们回去，顺便帮忙带一些到省城来卖。 两个姑姑为我们两家做了那么多事情，也应该帮一帮他们。对农村人来说，几百上千块，那都是很大一笔钱呢！” “嗯，那倒是！但是，跑一趟也要很多油费呢！”王秀荣看着钱程，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 “没事儿！也顺便送你们回去嘛！到时候，两个姑父来了，回去就让他们自己坐大客车回，路费也花不了多少钱的。”钱程笑着解释。 “那行，不耽搁了！我们现在就走吧！”王秀荣催促道。 “嗯，那你们上车吧！”钱程指了指李根夫妇，又转头看看程翠，说，“妈，你今天就跟余叔先在店里忙。中午要休息，就坐公交车回银都。我晚上就回来了。有啥不明白的，你问余叔就是了。” “我知道。你们走吧！路上慢点儿。”程翠交待。 “嗯，那我们走了！”钱程说着，打开车门上车。 “翠儿，我们走了！”李根夫妇头凑到车窗边，看着程翠，挥了挥手。 “嗯！”程翠朝他们也挥了挥手，目送着钱程的车走远。 一上车，钱程就给似锦的两个姑姑打了电话，让李根和王秀荣直接跟他们说。 “大姐，二姐！”王秀荣开心地喊道。 “哎，秀荣，你们在省城玩得都不想回来了是吧？”两个姐姐笑着说。 “今天就回来啦！我跟你们两个说，省城橘子好卖。我们钱程今天送我们回家，然后回去会帮你们两家也把橘子拉到省城来卖。 你们提前把橘子装好，早点把饭也做上。中午，我们一起去你们两家吃中饭。下午，他还要赶回省城呢！这几天，他忙得很！” “啊？真的呀！好好好，那我们马上回去就开始收拾，两家中午一起做饭，等着你们回来。保证到家就能吃到饭，不耽搁钱程的事儿。”两个姐姐连声说。 “嗯，好吧！我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们赶紧回去忙，我们11点应该能回村儿。” “好，跟得上！好了，挂电话哦！” “嗯，挂了！”王秀荣说完，将电话递给钱程。 两个姑姑回家就赶紧用蛇皮袋把橘子都装好，大姑家装了7袋，二姑家装了5袋。 钱程李根他们不到11点就赶回了秀水村。大姑和二姑两家人都同在大姑家。钱程直接将车也开到了大姑家。 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中饭，钱程就说开始装橘子，要两个姑父一起到省城帮忙卖。 小车里面只能装6袋，还有6袋，他们拉到垭口车站，送到客车上了，让客车司机到希原后，帮忙转到去省城的大客车上。 钱程带着两个姑父和6袋橘子，一起朝省城出发了。 他们下午三点多就已经到省城了，钱程让余哲带着大姑父先去农贸市场，先卖这些橘子。到了农贸市场，把橘子先卸到地上。余哲和大姑父就在那儿开始卖了。 钱程和二姑父一起，又开车去了车站，接车上那6袋橘子。接到后，又拉到农贸市场，钱程、余哲、大姑父、二姑父都同在农贸市场卖橘子。 因为有了第一次卖桔子的经验，同时，余哲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晚上8点多，带来的橘子都已经卖完了。 第311章 想撮合妈妈和余叔 12袋橘子一共卖了2300多元钱，大姑父有7袋橘子，就给了1300元，二姑父是5袋橘子就给了1000元。都是自家人，谁也没有计较零头。 等他们回来吃完饭，程翠便带着两个姑父一起回银都休息去了。 爷爷下午已经到钱程办公室去了。今晚，钱程要跟爷爷一起住在店里商量大事儿。 爷爷告诉他，还是找果子沟的那个徒弟，请两台挖掘机，然后让水云涧的建筑工程师也过来两个帮忙。 明天第一天进场的就是挖掘机，他们要和两个工程师一起测量绘图，开始打地基。地基打好，其它的就是按图纸一步步开建。 第二天早上，程翠带似锦两个姑父来店里吃完早餐，他们便说要坐车回去。钱程便开车将他们送往车站，帮他们买了回家的车票。送他们坐上回家的车，他才又返回店里。 他看到他妈和余哲在收拾那些炊具，他们俩配合得自然又默契。两人性格极其相似，行事阳光，待人温和。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都爱他。钱程望着他俩，他不由得就笑了。 他内心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妈妈和余叔能不能在一起呢？但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爸去世这么多年，他妈内心一直秉承着把两个孩子养大成人的思想，好像从没有过再嫁人这个念头。 现在，他自己的这个想法，会不会惹妈妈生气呢？ 还有余叔，也不是没有人喜欢他，可他被伤得太深了。好像用再大的石头，内心也已经波澜不惊了。他也说过要余叔找一个老婆之类的话，可余叔每次都凶凶地说：“咋？你怕将来我老了拖累你？” 搞得他再也没敢提过这事儿了。但现在不一样啊！这两个都是极好的人，又都是他爱的人，又同是爱他的人。要是他们能结合在一起，这个家也算完整了。 自己忙的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做啥事儿，互相也都有个帮手。这多好啊！可这要怎么跟他们说呢？ 关键自己说了，会不会把妈妈惹哭？会不会被余叔再凶上一顿······ 妈妈要在这儿帮一段时间的忙，看他们相处的情况吧！还是过段时间再提这个事儿为好。 想到这儿，他装作没事儿人的样子，朝他二楼办公室走去，爷爷在办公室等着他呢！他们要等水云涧的两个工程师过来，在店里吃了饭，下午要去葫芦山实地勘测。 上午11点，钱程和爷爷开车一起去车站接那两个工程师来到雅客，他们四个人坐了一个包间，先开了一桌。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便开车一起去了葫芦山。 在车上，钱程已经让爷爷电话通知果子沟那个徒弟，让挖掘机下午一点钟争取去葫芦山。那两个工程师看了爷爷和钱程勾画的那张简图，又简单修改了一下，度假村的大致轮廓就已经出来了。 到了葫芦山凹地，两个工程师开始用白灰在要动工的地方撒上白线。还没等他们忙完，那个徒弟就随着两个挖掘机已经开到葫芦山来了。 挖掘机先从大门开始，挖了大门的基座，然后就开始挖所有要建房子的地基，挖完地基又顺便把菜地也翻了。最后才开始挖池塘，挖完池塘并把底部夯实。 在挖掘机进场的同时，水泥、沙石、水泥瓦也都拉来了一部分，因为马上要用到这些建筑材料。 第一天就先把所有房子的地基挖好，用水泥大石头将地基夯实，用混凝土浇灌好。菜地大致都翻了一遍。 今天，钱程拿了10万块钱直接给了爷爷，让爷爷的徒弟给挖掘机师傅付钱。 剩下的活就是池塘四面需要砌砖，接缝处还要用水泥抹实，防止漏水。底部还要铺薄膜，用厚度至少4cm的混凝土压实抹平。 因为他们准备在封膜之后半个月后才开始建房，这期间还要让那个徒弟在农村找工，将挖池塘的土填到水泥空心砖里。爷爷直接给了他徒弟5万块钱，让他给别人付工钱。 做完这一切，爷爷又细细交待一遍，便同那个徒弟告别。他和钱程，连同那两个水云涧的工程师要先回省城了。最主要，他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因为，还要等半个月左右。所以，第二天，爷爷和两个工程师一起坐车就先回水云涧了。 暂时没什么事儿，但钱程并没有打算让妈妈回秀水村，他在等一个开口的契机。谁知还没等他开口，余哲先找他来了。 原来程翠早晨给余哲帮忙卖宫廷滋补汤的时候，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因为她以前给钱程帮过忙，做这些活她都很顺手的。 可当时来吃饭的顾客看到这个场景，有几个老顾客就笑呵呵地说：“老板，你媳妇来了呀！你媳妇可真漂亮！” 听到这话，程翠没吭声，脸一下子红完了。余哲也窘得满脸通红，他忙对顾客们笑笑说：“哎呀，大家伙儿，这……这是我妹妹。” “啊？是你妹妹呀！长得好漂亮！你们兄妹俩长得都好看。对不住了，看你们两个配合得这么默契，还以为你们是两口子呢！呵呵！”大伙儿笑呵呵地看着他俩。 他俩对望一眼，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自这次以后，余哲尽量跟程翠拉开距离。自己光棍一条，他倒没啥怕的。 他主要怕别人说难听的话，伤害到程翠。 所以，他还是决定告诉钱程，不要程翠给他帮忙了。他自己能忙得过来。 “咋啦？有事儿？看你心事重重的。”钱程看余哲来找他，便笑呵呵地问。 “我跟你说，你家里还有那么多事儿，让你妈妈回去忙吧！我这儿没有多少活。”余哲不好意思地说。 “我妈惹你生气了还是咋的？” “那倒没有，她人挺好的，但是……”余哲看了一眼钱程，把话又咽了回去。 “是吧！我也觉得我妈挺好的。干活手脚麻利，性格也挺好的。你能跟我处，绝对也可以跟我妈处……” “哎呀！你胡咧咧啥呀？你知不知道你这胡说的是啥？”不等钱程说完，余哲就嚷嚷起来。 第312章 妈妈不想伤害余哲 “我没胡说，我真的希望……” “你快给我住嘴！你知道我为啥说让你妈回去吗？”余哲立马打断钱程的话，将前几天别人误会他和程翠是两口子这事儿，一股脑告诉了钱程。 “哦，原来这样！知道了，行了！再说吧！”钱程笑笑，没再多言语了。 因为妈妈和余叔在一块儿，这只是他的想法。他们两个人目前内心的想法，他并不知晓。 现在，他决定要先问问妈妈，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看妈妈对余叔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妈妈同意了，才能进行后面的事儿。如果妈妈死活不愿意再嫁，他作为儿子的是不能强迫妈妈再嫁的。 爱情这玩意儿是强求不得的。但他凭直觉，能感觉到他们二人彼此应该不讨厌。 当天晚上，他和妈妈一起回银都自己家休息。妈妈烧水烫脚时，他坐在妈妈身边，轻声问：“妈，在这儿这几天你还习惯吧？” “我们自己的店子，我有什么不习惯的呢？”妈妈笑呵呵地看着他。 “妈，你觉得余叔这人咋样？” “你余叔？”程翠抬头看了一眼钱程，笑笑点点头说，“你余叔人挺好的，他是好人。” “是吧！我也觉得余叔人好。”钱程望着妈妈笑了笑，好久，他才不好意思地问，“妈，你觉得余叔和我爸相比，他们哪个更优秀一点儿？你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客观评价一下。” “啊？评价你爸？”程翠疑惑地望了儿子一眼，小声嘀咕，“你爸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突然就……” “嗯，要客观公正地评价。” “说实话，他俩真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品行端正，待人和善，心眼儿都好。他俩都是好人。”程翠笑着评价。 “是吗？我也觉得他们很相似。我很长时间都把余叔当成我爸了。”钱程一脸兴奋地望着妈妈。 “宝贝，你是想你爸了吗？”程翠望着儿子，突然就眼睛有点儿发潮。 “嗯，爸一直都在我心里。妈，你……你想不想再找一个……哎，哎……”钱程结结巴巴的，硬是没有把最后那最关键的两个字说出来。 “你这孩子，结结巴巴说半天，你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呀？”程翠脸微微红了。 “妈，我这不叫乱七八糟。爸已经不在好多年了，可是你现在还不到40岁，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我以后和似锦结婚了，我们对你就是再孝顺，可总不能代替另一半儿。所以，我就想着……” “儿子，我明白你的心。你是想让我和你余叔……”程翠说了一半，静静望着儿子不再言语。 “对！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我爱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又都爱我，如果能在一起……” “哎呀！儿子，你有没有替你余叔想过。他从来都没有结过婚呢？而我，过几年都要当奶奶的人了。我嫁给他，这不是害他吗？这不合适，真的不合适！”程翠打断钱程的话，拼命摇头。 原来，程翠想到余哲还是童男身，而自己都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她感觉自己配不上余哲，她希望余哲找一个年轻的还能生孩子的。自己年龄大了，身体底子又弱，怕是生不了了。余哲娶自己就太亏了。 “你说的有道理！”钱程点点头，看了他妈好一会儿，又说，“妈，如果余叔不嫌弃这个，你愿意嫁给他吗？” “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我嫁给他，是害了他。你懂吗？男人都是要延续香火的。可我，怕是生不了了。”程翠解释完，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如果不考虑生孩子这个因素，你感觉余叔还挺适合你，对吗？”钱程很认真地问。 “他人是不错！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我可能真的会愿意。” “我明白了！我问问余叔再说吧！”钱程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程翠母子老早就起来一起去了雅客，余哲已经开始在忙了。程翠和钱程赶紧一起过去帮忙。 他们三个，一个烫面，一个撒葱花儿、香菜，浇骨头汤，一个帮忙端面、收钱。三个人配合得默契又自然。 但余哲还是尽量与程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他们三个人的神态举止太像一家人了。今天又有几个年龄稍大一点的顾客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今天，一家三口都出动了呀！” “他们一家人都是高颜值。” “哎，这儿子也太帅了！” “儿子像妈妈多一些，脸的轮廓也像爸爸。”…… 听着众人的议论，钱程并没在意，他乐呵呵地收钱、端面。程翠也像没听见似的，面不改色地撒葱花、浇骨头汤。 只有余哲，在汤桶氤氲的热气中，他的脸臊得通红。因为人家是在人群里面议论，不是直接对他说。他也没好意思再去跟人家辩白。别人也没在意他的大红脸，还以为他是站在炉子旁边热的呢！ 卖完面，他们三个一起坐在餐厅吃早餐。钱程和妈妈坐一桌，余哲单独坐在另一桌上吃。 吃完饭，钱程和妈妈一起准备去帮忙收拾炊具。余哲赶忙摆摆手说：“我一个人做就行，你们歇会儿吧！” “又不累，歇啥呀？你洗汤桶、收拾炉子，我来收拾桌子、洗碗筷。”程翠笑笑，就赶紧忙开了。 她总是想帮着余哲多做一些活，因为余哲给他儿子帮了太多的忙，她内心一直都非常感激。 “那行！你们两个收拾。我到办公室去了。”钱程说着就上楼去了。 余哲还想说什么，但看程翠已经在麻利地收拾桌子了。他嘴巴张了张，还是没好意思再硬让程翠走。 两个人一起洗汤桶、擦桌子、洗碗筷。最后，又将碗筷一起放进消毒柜消毒。把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切都收拾完毕，程翠看着余哲说：“余大哥，我到糕点阁去看看。有事儿你叫我。” “嗯嗯，你去吧！没啥事儿。”余哲尬笑着回答。 程翠去了糕点阁，糕点阁就是豹子兄弟11个，加上江小花。他们早上也是在雅客吃早餐的。吃完早餐，这会儿他们正在做准备工作呢！ 程翠在雅客这段时间，跟这些孩子们都熟悉了。她每天一忙完，就来这儿跟这帮孩子们学艺。 余哲忙完，走进他自己的办公室，他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敲门声。 第313章 为了儿子，他们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进来，门没有上锁。”他冲门口大声说。 “咯吱”一声，钱程就推门儿进来了。 “忙完了？”钱程冲余哲笑笑。 “嗯，你有事儿啊？” “没事儿就不可以来找你聊聊天儿？”钱程笑嘻嘻地说着，就挨着余哲在沙发上坐下，手随意地从余哲背后绕过，搭在他另一边肩头，不经意地问，“那些吃早饭的顾客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吗？” “嗯！”余哲抬头望了钱程一眼，点了点头。 “你也刚刚40出头，还正是壮年，你要不要找个老婆呢？我帮你找。”钱程看着余哲，一脸的认真。 “你怎么又提这事儿？自从来到省城，你说这个话题有好几次了，为什么？是嫌弃我了还是……” “我啥时候嫌弃你了？我一直都希望你找个老婆。因为，子女就算再孝顺，也代替不了另一半儿。你知不知道？在我心里，早把你当成我爸了。”钱程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余哲气呼呼地怼道。 “坐这儿！坐下来！”余哲伸手拉钱程坐下，轻轻拍着他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已经40岁的人了，这个年纪找不到合适的。那些年轻女孩子，她们都是图钱。我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感情，也不想再被伤害一次。” “那你就找跟你年龄差不多的，比较踏实稳重的不行吗？” “哪有跟我年龄差不多的还没结婚的？就算有，那绝对也是挑剔的主，不要不要！”余哲连连摇头。 “我妈比你小一点儿，我妈人挺好的，你为什么不……” “哎呀哎呀，那是别人风言风语。你怎么也扯到你妈身上了呢？”余哲着急地解释着，连连摆手。 “你不喜欢我妈，这我能理解。毕竟，我妈也三十八九岁了，不年轻了。身体底子也不好，这岁数，估计也生不了孩子了。” “哎呀，你乱扯的什么呀？”余哲抢过话头，看着钱程叹了口气说，“钱程，我跟你说，我就算是娶了谁，我也不准备要孩子。这辈子，有你这个孩子，我已经知足了。” “你早就把我当成你孩子了，对吧？” “嗯！”余哲望着钱程，使劲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抚摸着钱程的头，叹了口气说，“我不想娶老婆，也不想把辛辛苦苦挣的钱都白给别人。我所有的一切，将来都会留给你的。就像我的手艺，除了你，我没收过一个徒弟。” “我妈跟你一样，所有的一切都会留给我。你们两个的心愿是一样的。你们两个都是好人，我爱你们两个，你们两个都一样爱我，为什么就不可以……”钱程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他靠在沙发上，仰起头，呆呆望着天花板。 听钱程这样说，余哲低下头。思索良久，又抬起头，静静看着钱程说：“我知道你妈妈是好人。我为什么不愿意找你妈妈，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我？怎么是为我？”钱程坐直身子，惊讶地看着余哲。 “农村人嘴巴很损的，我怕他们会背地里嚼你们的舌根子。会说你妈妈守不住，给你找个后爹啥的。 在很多农村人的意识里，或者说是从封建社会延续到现在的一种传统思想。很多人下意识地认为，女人嫁了人，就要从一而终。 男人要是死了，女人要守寡一辈子。古代这样的女人会给立贞节牌坊。女人要是守不住再嫁，那就要被指指点点，戳脊梁骨。我是怕你妈妈……”余哲边解释，边不住摇头叹气。 “我知道了！如果抛开这些所谓的陋习，为了我，你愿不愿意和妈妈在一起呢？”钱程看着余哲，很认真地说。 “为了你，我啥都愿意！”余哲揽过钱程，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 “我去叫妈来，你俩一起聊聊这个事儿。” “你别急，先问问你妈。你不要硬强迫她一定要和我咋的咋的，你知道吗？”余哲细心交待道。 “嗯，明白！”钱程点点头，立马站起身，冲余哲笑笑说，“我叫妈来你这儿。” “好吧！你马上也要在这儿。要不，我们两个会很尴尬的。”余哲连忙站起身，跟在钱程后面小声交待。 “我办事儿，你100个放心！呵呵！那我去了。”说完，钱程就跑向糕点阁去了。 余哲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他都20年没跟女人有过接触了。当年胡艳娇给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对谈恋爱这个东西甚是恐惧，甚至对爱情也早已经绝望了。 但他对程翠不一样，因为她是钱程的妈妈，而他早把钱程当成自己孩子了。钱程说的没错，他和程翠努力的目标是一致的。他们都是想倾尽所有来帮助钱程。 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他们都爱钱程，钱程同时又爱他们两个。这是一家人才有的情感，只是程翠对自己有没有感觉呢？ 就在他思来想去时，“咯吱”一声，门开了，钱程和程翠一起走了进来。 “余叔！”钱程笑呵呵地喊了一声。 “嗯！”看到他们，余哲立马拘谨地缩手缩脚，他脸上微微泛红，指了指沙发说，“你们坐沙发上吧！” “我们一起吧！”钱程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拉着余哲，三个人一起坐到沙发上，钱程坐在中间开心地说，“我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块儿。我也渴望有爸爸妈妈的爱。” “儿子，你余叔现在也正壮年，他值得娶更好的女人。他是好人。我生过孩子，也不年轻了。我……我不能亏了你余叔，你不要……” “我又不想娶别人！”不等程翠说完，余哲红着脸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这老小子今天终于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余大哥，可我配不上你！” “有啥配不上的。为了儿子，我们就在一块儿吧！”望着程翠那张和钱程酷似的脸，余哲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他的心声。 “铃铃铃……”就在这关键时刻，钱程的电话却响了。原来钱程刚给江小花儿交待过，10分钟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你们两个聊，我出去接个电话。”钱程冲他们两个狡黠地笑笑，拿着电话就走出了余哲的办公室，并随手关上了门。 第314章 归朴度假村 屋里只剩下余哲和程翠了，他俩脸都通红。一个坐沙发这头，一个坐沙发另一头。钱程一出去，屋里气氛瞬间有点儿尴尬。 “余大哥。”程翠羞涩地望了余哲一眼，还是先开了口，“我别的不怕，就怕我嫁给你，不能跟你生个一子半女的。我就感觉……” “我们不是有钱程这个儿子吗？不生了哦！你不用担心这个事儿！”余哲也羞涩地望着程翠，轻声安慰道。 “嗯！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 “嫌弃啥呀？” “嫌弃我人老珠黄！呵呵！”程翠笑笑，冲余哲娇嗔地嚷嚷。 “哪有？你还很年轻，人也很好看的。”余哲说着，又挠挠头，看着程翠，一本正经地说，“你觉得我……我丑不丑啊？” “丑我还愿意嫁给你啊？”程翠说着，“扑哧”一声就笑了。 “那你是因为我长得还行才愿意嫁给我的？” “才不是呢！因为你人好。当然，帅也占了一小部分，呵呵！” “是吗？”余哲突然间就感到幸福极了。 “嗯！”二人对望着彼此，眼睛里就泛起了柔情蜜意。 “那我们到时候结婚，就在我们自个饭店举行婚礼，不到你们村里。我父母也不在了，我自己的事儿，我自个儿做主。”余哲看着程翠，很认真地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农村人嘴巴很碎，说话不好听。我的事儿，我也可以自己做主，跟孩子们说一下就行。孩子们都不会反对的。” “行，给孩子们说一下，另外也给似锦爸妈说一下。以后，两个孩子结了婚，我们就是亲家了。最主要，人家对你和我们的孩子都那么好。所以我就想着……” “肯定会告诉李根哥和荣姐，这都是自家人。”程翠笑着打断余哲的话。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无话不说了。 这以后二人要结婚，一辈子生活都要在一块儿了。余哲把自己以前跟胡艳娇的那档子烂事儿，也老老实实告诉了程翠。他觉得自己不能隐瞒欺骗别人。 虽然当年跟胡艳娇也仅仅只限于牵过手，但毕竟是以处对象的名义相处的，这个必须要交代清楚。要不然，他怕程翠以后知道了心里会不痛快。 “这就是你一直不敢谈恋爱的原因？”程翠笑呵呵地看着余哲。她看得出来，余哲是个很诚实敦厚的人。 “算是吧！怕被再一次伤害，我是不是……”余哲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了，只摇了摇头。 “其实，生活中大多数女人都是好的，像你前女友那样的人，只是少数。” “我知道，但是……怎么说呢，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以前真的不想迈出这一步。也许，我跟你的相遇，就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的吧！”余哲就那样两眼深情地望着程翠。 “也许吧 ！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程翠满眼含笑看着余哲。相处了这么久，她内心对余哲是有好感的。她知道这个男人，给了自己儿子很大的帮助。她知道这个男人，也很爱自己的儿子。 “我也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遇见……” “咚！”没等余哲说完，他听见自己办公室门好像响了一声。 余哲赶紧冲程翠摆摆手，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细听。 他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呼吸声，还有什么东西不时轻轻触碰到门的声音。他摇摇头，笑了笑，然后猛一下拉开门。 “哎呀妈呀！”门外正歪着头，贴着耳的钱程差点儿摔倒了。 “你个小东西，在门外干什么？偷听我们说话，哈哈哈……”程翠和余哲一看是钱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哪有？我刚刚路过而已。”钱程笑着争辩，他抬头看看余哲和程翠，嬉皮笑脸地说，“你们两个谈好了呀？” “谈什么谈好了？”程翠和余哲几乎是异口同声。 “谈……谈恋爱呀！哈哈……”钱程边说边忍不住笑起来。 “有哪个孩子这样说自己爸爸妈妈的呀？”余哲扯了扯钱程的大耳朵，笑呵呵地说。 “那要怎么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儿子，我们谈好了。我和你余叔决定在一起了。”程翠笑着将这个决定告诉了钱程。 “是吗？这太好了！”钱程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了，他拉过余哲，一起坐到程翠身边，他两只手分别拉着程翠和余哲各一只手，然后将那两只手放在一起，看着爸爸妈妈，他激动地说，“有爸有妈有家，真好！！” 程翠和余哲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望着他们心爱的孩子，内心涌起暖暖的幸福。 余哲和程翠的关系就这样定了下来。他们二人每天一起卖早餐，一起收拾店里店外。一闲下来，程翠就会帮余哲洗衣服，收拾屋子，整理衣柜…… 很快，两周过去了。葫芦山度假村那边的地基已经牢固了，那边要开始建房子了。爷爷从水云涧直接带了50个人过来。锅碗瓢盆、帐篷、吃穿用度全都带上了。 爷爷在果子沟的那个徒弟，将建筑材料啥的全部都备齐了。还准备了电锯子等一系列要用到的建房工具。 还从果子沟河那边直接请电工栽了一根水泥电线杆到葫芦山附近。这就解决了葫芦山这儿的用电问题。 钱程或是余哲，每天都会开车来给葫芦山帮忙的师傅送肉送菜。粮食已经备了不少，不用天天送。 爷爷从水云涧带来的人马，个个都有两把刷子。砌墙、盖房子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每天，他们从早忙到晚。晚上就在房子旁边搭帐篷休息。紧赶慢赶，大约两三周的时间，葫芦山凹的一片大森林，已经成了犹如水墨画的度假村。 爷爷让钱程给这个度假村取个名字，再在大门两边总结归纳一下度假村的特点。 钱程想了想就说：“就叫归朴度假村吧！因为这里就是回归朴素的大自然。两边就写上‘纵情山水间，心游尘世外’可以吧？” “嗯，不错！”爷爷捋捋胡子，点点头。这个度假村门前的字，都是爷爷一手操办的。因为，爷爷觉得钱程的字还有些稚嫩。 第315章 牛逼的鸡棚 现在归朴度假村已经建好，沿着省城到西沟方向，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果子沟的地界。远远就可以看到路边的山石上刻了大大的五个字“归朴度假村”。 沿着公路旁边的一个岔路口，朝着山的方向走200米，再一拐弯，就看见大大的铁栅子门。大门右边的小房子就是售票处。左边迎面的3个蔬菜大棚里面，已经栽上了各种蔬菜。 大棚后面的池塘里，已填上了淤泥，埋下了藕种。旁边的菜地里也撒上了各种菜籽。 池塘后边就是粘黄土做成的40个土灶台，烟囱是用铁皮加水泥，用了特殊工艺，让做饭的烟雾直接吸到地底下。 房子是红瓦灰墙，每个房间都有厕所，洗浴喷头。室内有1米2的床和一个简易的挂衣架，一桌一椅。 屋子前后都有窗子，空气可以对流。屋后是花园和一大片休息场地，许多树下都有石凳、石桌、绿草地。 房子右边不远处的烘焙炉，也是用粘黄土修的。烘焙炉旁边的员工用房跟度假村的房子色调布局是一样的。 山脚下本来就有个沁水眼，现在被凿成了一汪清泉，里面有一个抽水泵。清泉下面全是干净的沙石，泉壁是用石头垒成的。 泉上面还用水泥做了边沿，边沿四周用钢筋修了围栏。沿边有两个铁环。这泉被一个重重的水泥盖子盖着。盖子边也有两处铁环。跟边沿的铁环丝丝相扣，可以上锁。 一般情况下，泉是被锁上的。这主要也是从安全方面考虑，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泉旁边的两间房子是现浇的，顶上有一个大蓄水池。水池有直接进小屋子里面的粗水管，还有总阀门，及水泵电闸。 小屋子里另外还有几个水龙头，其中有一根管子上面堵着管帽，没有龙头。 “爷爷，这根管子没用吗？堵着干嘛？”钱程指着这个被堵的地方，不解地问。 “暂时不用开。等度假村正式运营了，我就会告诉你的。现在不用管它。”爷爷神秘地笑笑。 “嗯！”钱程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爷爷神神秘秘的，估计要搞什么新名堂。 “目前蔬菜还没长好，就先这个样子吧！我们先买些斤把重的鱼，放进荷池里养着。买200只小鸡，放到山上养。这些都让果子沟那个师叔帮忙买。等到了3月初，归朴度假村就可以正式营业了。你过年就开始宣传。”爷爷解释道。 “哎呀！爷爷，鱼放荷池里可以。那200只鸡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又没有鸡棚啥的，都放到山上，有小动物会吃掉鸡的。你没有想到呀？” “这你都能想得到，我能想不到？哈哈……放心吧！山上盖鸡棚了。” “啊？我们没计划盖鸡棚呢？你怎么就……” “我都快60岁了，比你多吃了40多年的饭。你以为那饭都是白吃的呀？哈哈哈……” “爷爷，你真是一部行走的大百科全书！啥都想得到。牛啊！”钱程内心由衷地赞叹，他笑嘻嘻给爷爷竖起个大拇指。 “那倒不是！”爷爷摇摇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生活在这个大千世界，处处留心都是学问。社会就是一座最好的大学。” “我懂！爷爷。” “嗯！”爷爷点点头，朝山上指了指，说，“你想不想到山上去看看我们盖的鸡棚？” “好！”钱程答应着，和爷爷沿着缓坡攀爬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矮一些的山脊，沿着山脊向山的另一面走去。 靠近山顶有一个大大的岩屋。他们走过去，就看到岩屋前有一道铁门。穿过铁门走进去，看到这里面有一人多高，靠后面也有七八十厘米高的样子。 这个岩屋大概有1000多平米，用塑料网子隔开，分了三个空间。每个空间都留有一个鸡笼门，最里面空间的最大，中间的次之，靠最外面的这个空间最小。 整个好大一个岩屋！岩屋两边也是用砖和水泥砌了矮墙。岩屋前面全是用钢筋和铁丝网挡着，这样一来，别的小动物是不可能爬进鸡棚来了。 铁丝网内岩屋顶上，还用膨胀螺丝固定着硬钢丝，钢丝上悬挂着厚布幔，天冷了围上保暖，天热了拉开透气。这鸡棚设计得真是绝妙。 “这鸡棚好不好？”爷爷用手在这个岩屋环绕了一周，笑着问钱程。 “好，别说鸡住，我觉得人住都可以。” “确实可以住人。以前，有的人还住不上这么好的地方呢？鸡住这儿，也算享福了。呵呵！” “鸡在哪儿生蛋呀？这满山遍野的找鸡蛋，人都要累垮……” “山太大，我们不养蛋鸡，就养肉鸡，三个多月就可以吃肉。到时候客人来这儿玩，想熬个鸡汤啥的，就直接上山捉一只回去熬，又新鲜又美味。 同样，荷池里的鱼也是让顾客亲自在荷池里钓，现钓现做。这都是可以吸引顾客的方式，懂不懂？” “嗯！”钱程笑着连连点头，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爷爷考虑问题比钱程周到得多。 看完鸡棚，他们站在山顶，放眼远望。现在虽然是冬天，但好多树上还有果子。他和爷爷随手摘了几个果子吃，果子味儿又香又甜。 钱程望望满山的树，又看到树上还有好多果子。因为这儿四面环山，气候温和，所以果期也长。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就有了主意。 目前就是菜还没有长好，这个好解决。秀水村自己家里就有两个蔬菜大棚，虽然要供应自家两个店子，但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菜地，可以从别家先买，或者就从果子沟这儿的农户家里买也是可以的。 正月完了，二月份就可以将度假村营业起来。一边营业，一边再栽蔬菜苗。土鸡也可以先从果子沟直接买。 果子沟离度假村最近这是一方面。另外，目前两个在度假村看管照料的大叔，就是果子沟那个徒弟在附近找的村民。 想到这儿，钱程立即说：“爷爷，我感觉一个多月后就可以营业了！过年我们就开始宣传。没有的东西可以先从附近果子沟买。你说可以吗？” 第316章 感情升温 “可以！”爷爷点了点头。 “你见多识广，你说说一般的度假村门票怎么定价？” “刚开业第一个月，可以便宜点儿，打个七折啥的，这都是可以的。等名气打出去之后，就可以恢复正常价格了。” “好，那你说门票定多少合适呢？” “我觉得成人一晚上就30元，小孩1.2米以下就免票，1.2至1.5米就半价，1.5米以上全票，跟坐火车一样的定价方式。 这只是进门后床位费用，进来吃些果子都是可以免费的，但不能带走，吃多少摘多少，如果摘了带走要罚款。 另外，炊具到时候可以用交押金租赁的方式，免费使用，但坏了要赔偿。柴米油盐要拿钱来买，顾客吃多少，买多少。 这儿还要弄个油盐酱醋之类的小杂货店。让会计负责卖这些东西收钱。吃的菜肉，也是吃多少买多少。让会计把账目记载好。 这些东西都写到制度栏里，在门口售票处那儿张贴上这儿所有的制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有人都要按规矩行事。不按规矩，就请他出去。”爷爷交待了很多，最后又问：“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没有？” “爷爷，我都记住了！”钱程冲爷爷点点头。 爷孙俩边聊边走下山。在帮忙侍弄蔬菜和收拾度假村的两个大叔，现在就住在员工住房。被子及炊具之类是他们从家里先拿的。 度假村才修建好，暂时还没配备被子之类的东西。蔬菜和粮食也是他们先从家里带来的，柴是从山上捡来的。 从现在开始，他俩就成了度假村的员工了。从元月份开始，工资就由钱程来发，每人一月是150元，月底发工资。 这儿虽然群山环绕，但绝对安全。因为离河岸不远的山坳里，就是果子沟的村庄。归朴度假村的大铁栅子门有自动报警装置，铁栅子门上面的铁尖子像尖刀一样锋利。 同时，水云涧的师傅当时修这个度假村时，他们把进口处的上山路截断了，修成了90°垂直的峭壁。这样，从外面是无法上到山上去的。 晚上，门口还有两条大猎狗守门。这是爷爷那个徒弟专门找的两条大猎狗。同时，门口两边山体内设有机关。如果有人蓄意破坏大铁栅门，大铁栅栏就会放电来将坏人击晕。 这儿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爷爷将安全问题全考虑到位了。 最后，爷爷和钱程又给果子沟那个徒弟交待了一番，便开车回省城了。度假村的事儿忙完，爷爷也要回水云涧过年了。 在修建归朴度假村这段时间，程翠一直在雅客帮忙。她和余哲的感情也日渐升温。 他俩还背着钱程偷偷去逛街。余哲给程翠买了漂亮的围巾，再要给程翠和满满买过年的衣服时，程翠拦住了。 她告诉余哲，他们刚来省城的时候，钱程就给似锦爸妈，及她和满满都已经买了过年的衣服。还说满满现在正在长个子，别急着买，免得以后个子长高了，衣服就穿不上了。余哲是个很实诚的人，听程翠这么说，也就没再硬要买了。 他们逛到一家羽绒服店，程翠给余哲选了一件黑色中长的波司登羽绒服，余哲一看标价要1000多。连忙就拦住说：“不用买，我有棉袄穿。” “买一件！”程翠没理会余哲，让店员拿来她选的那件羽绒服，要让余哲试穿。 “哎呀！那你要买就买一件便宜的吧！我又不是小年轻们，你还穿什么牌子货呀？”余哲推辞着不想试。 “不！要买就买好羽绒服。你穿的气派也是给我长面子，知道不？”程翠把衣服展开，笑着对余哲说，“快试试！看我选的合不合身？” 盛情难却，余哲只好脱了自己的丝棉袄子，换上了程翠递过来的羽绒服。“人靠衣装马靠鞍”，一米八几的余哲穿上这中长的羽绒服，身形显得更加高挺修长了。虽快40岁的人了，这一打扮，竟直接变成了精神小伙子。 “好看！就要这件！”程翠帮忙把羽绒服的袖子和背后都抻一抻，围着余哲左看右看，不住地夸赞。 “来，再围上围巾，你老公就有明星范儿了。”店员笑嘻嘻地拿过来一条黑白相间的格子围巾帮余哲系上，指着余哲对程翠说，“你自己瞧瞧，看帅不帅？” “嗯，帅！”程翠望着余哲笑得合不拢嘴，她又看看店员说，“衣服马上帮忙包起来，我去付钱！” 这件羽绒服价钱是1280元，围巾算是赠品。羽绒服挺贵的，但再贵程翠也愿意买下。因为这是她送给余哲的礼物。 程翠付完钱，就看到余哲正朝她这儿张望。她刚一出现，余哲就朝她迎了过来。他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小声说：“也给你买一件羽绒服。” “哎呀！我买的干什么呢？我天天在农村干活，没有机会穿。儿子给我买的袄子，里面都是加绒的，挺厚实的。我都有几件袄子了，不用再买了。 你是男人，天天饭店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穿气派点，那也是对顾客的尊重。”程翠边笑边摇头。 “你可以在这儿穿。你希望我穿的气派点儿，那我不也是同样的心理吗？哪个男人不想自己老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给你也买一件，好不好？”余哲恳求道。 一个要买，一个不让买，磨蹭好久。程翠还是无奈答应：“行！买吧！” 他们和店员一起挑了一件女式黑色的中长羽绒服，这件标价是1080元，店员也给赠送了一条银灰色带细绒的小围巾。程翠一穿上这件羽绒服，高贵的气质顿时出来了。 余哲望着程翠，眼睛一下子直了。 “你俩一起去那个大镜子跟前照照，真是郎才女貌啊！”店员将他俩带到一个宽镜子跟前，指着镜子里面说，“你们自己看，好看不？” 他俩手拉手，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一对气质简直爆表。他们互相对望一眼，脸上都笑开了花。 “走吧！我去付钱，让店员帮忙把新衣服给我们装上。”余哲边脱下身上的衣服递给程翠边说。 “嗯。”程翠答应着，也脱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那边余哲去收银台付款，这边店员将他们的衣服都打包装好了。 第317章 这个帅帅的叔叔是谁? 买好衣服，余哲开车带着程翠回店里。他们刚到店门前，钱程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有些着急地嚷道：“你俩去哪儿也不说一声？我到处找呢！都不知道孩子操心你俩呀？” “小傻瓜！我俩都是大人了，叫你操心啥？”程翠和余哲对视一眼，笑起来，又看一眼钱程说，“我们出去买衣服啦！” “哦！我看看你们买的什么衣服？好不好看？”钱程边说，边一把从爸妈手上拿过那两个袋子。 “哎呀！这会儿别拿出来，马上我们到屋里试给你看。”程翠赶紧走过去制止。 “那行！走！”钱程提着两个衣服袋子，径直朝余哲办公室走去。 随后，余哲和程翠紧随其后，走进办公室。钱程迫不及待地把两件羽绒服都从袋子里拿出来。 “波斯登的呀？”钱程惊讶极了。爸妈都是极节俭的，今儿咋一下子变这么大方了？竟舍得买波司登羽绒服了？他知道这波司登羽绒服的价格不菲。因为他去年和似锦也一人买了一件。 “嗯，是波司登的！”程翠见儿子惊讶的样子，笑笑说，“好不容易说服你爸答应买一件的，就买件好的。一件好的能穿好久。你和似锦去年买的不也是波司登的羽绒服吗？” “嗯，是的。我们去年买的也是波司登的。”钱程点点头，拿起两件羽绒服递给程翠和余哲，笑着说，“你们快穿上试试，我看好不好看？” 余哲和程翠接过新衣服换上。 “好看！真好看！一穿上，人的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你俩穿上一样的羽绒服，看上去也太般配了。呵呵！”钱程看着他们，笑呵呵地说，“以后卖完早餐，你们就穿新羽绒服，又轻便！又暖和！又好看！” “嗯。”程翠冲儿子点点头。从这天开始，余哲和程翠早上一忙完，就双双穿上新羽绒服。两个人看上去极其般配，连星期天回雅客的似锦看了都连连称赞。 不过，她并不知道余哲和程翠已经相恋了。他只是感觉两个人挺有夫妻相的。后来，她小心翼翼问钱程，钱程才将此事告诉了她。 “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感觉他们俩像老夫老妻呢！”听钱程这样说，似锦才恍然大悟。 元月中旬，钱程似锦都放寒假了。程翠来省城已经一个多月了，她操心还在上初中的钱满满，便准备回秀水村去。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余哲很舍不得程翠离开，他已经习惯了有程翠的相伴。 最后，还是钱程打电话让李根夫妇将钱满满送上车，让希原听风阁的员工接菜时，顺便将钱满满送上来省城的大客车。 余哲和程翠一起开车去车站接钱满满，并顺带接菜。他们两个穿着同样的黑色羽绒服，围着漂亮的围巾。 程翠以前总是在脑后梳着一个低低的短马尾。后来，因为怕弄脏羽绒服，她把头发扎得高一些，用一个蓝白相间的宽发圈将高马尾绾起来。这样，整个人看着又清爽，又增添了几分高贵。 13岁的钱满满背着书包，一下车，就看到两道靓影。那个漂亮的女人很像妈妈，又似乎不像。 “满满！”就在她迟疑不决时，程翠向她招招手，大声喊。 “妈！”钱满满快步跑过来，盯着妈妈的脸，久久不挪开，嘴里不停喃喃说，“怎么感觉妈妈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满满！”余哲看着满满也笑呵呵地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满满？”满满抓抓脑袋，望望余哲，又看看妈妈。 “你妈妈刚刚不喊你名字了吗？”余哲轻轻拍拍满满的头，然后又冲程翠笑笑说，“你先跟满满一起上车吧！” “嗯！”程翠点点头，然后拉开车门，招呼满满上车。 余哲去客车后备箱拎菜去了。 “妈，这个叔叔是谁呀？”满满将手掩在嘴边，贴在程翠耳边，小声问。 “你觉得他是谁？”程翠笑着揽着女儿。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他。”满满很疑惑地看着妈妈，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她确定没见过这个陌生的帅叔叔。 “那你想他是谁？”程翠满眼含笑看着女儿。 “我想？难道我想他是谁就能是谁呀？妈，你可真是的！那我想他是我爸，他还真能成为我爸呀！哎哎……”小满满不满地嘟囔着。 “那你为什么想这个叔叔成为你爸呢？说来听听！” “因为他很帅！还有，我凭直觉感觉他是个好人。就这两点就够了。你说呢？”小满满心直口快，虽然人小，但全都说到点子上了。 “嗯，说的对！那你就叫他爸！” “妈，你说什么呢？爸这称呼可不能随便叫，这关乎到你的名节。”小满满一下子着急了。 “满满，我和这个叔叔……” “菜都放好了，马上就回去哦！”没等程翠说完，余哲已经装好菜，走到车窗边，冲母女俩笑笑，拉开车门上了车。 “嗯，走吧！”程翠点点头。 这是小满满第一次来省城，她对车窗外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看了左边看右边，望望前边，又扭头看后边。两只大眼睛都不够她用了。 20分钟左右，他们就到了雅客。钱程似锦知道小满满今天要来，早在店外等着她了。 “钱满贯！”满满一下车，钱程似锦便跑过来，合抱着她，嬉笑着叫她的绰号。 满满吃过中饭，下午便被她妈安排在余哲办公室里写作业。 晚上，他们一家人和余哲一起专门还开了包间。钱程似锦知道余哲和程翠的恋情后，直接改口开始叫爸妈了。 在吃饭的时候，小满满听哥姐叫余哲爸，她很是惊讶。她不住地悄悄打量余哲。她发现这个叔叔不仅人帅，而且性格温和，待人有礼。最主要对他们所有人都细心呵护着。 他帮妈妈盛汤，会把上面的油荡开再舀。因为妈妈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妈妈的胃不是很好。 帮满满夹菜，会用公筷，并且夹的也全是适合小孩口味儿的菜…… 第318章 小满满有个大秘密 她嘴上虽然没叫爸爸，但在她心里已经认可余哲这个爸爸了。他觉得这个帅叔叔配得上妈妈。 妈妈到省城这一个多月，整个人都变了。变漂亮了，变得有气质了，变得喜笑颜开了。妈妈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这应该都是这个叔叔的功劳吧！ 吃完饭，钱程开车带似锦、妈妈、满满一起回银都休息。钱程刚打开自家家门，钱满满便惊呆了。 “这……这是我们的家呀？”她指着屋子里，有些吃惊地问。 “对呀！不是我们家是谁家？小东西，快进屋！”似锦笑着换上拖鞋，又给钱满满拿一双拖鞋放地上。钱满满穿上拖鞋，一分钟也不闲着，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开始观赏，并不时发出“啧啧”声。 程翠忙着烧洗脚水，钱程似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满满观赏完所有的屋子，坐到似锦身边小声说：“姐，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想要跟哥一块儿睡觉啊？” “乱说什么？我和哥还没结婚呢！我们还不能在一块儿睡。”似锦推了一把满满，嘻嘻笑着说：“你今晚和我一块儿睡吧！” “不，我跟我妈妈睡一块儿。”满满摇头拒绝。 “都多大孩子了，还当妈宝娃！”钱程似锦笑呵呵地看着满满。 “才不是呢！我只是不想当你们俩的电灯泡。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哼！”满满白了他俩一眼，跑去找妈妈了。 程翠烧好热水，钱程似锦合用一个盆子烫脚。满满和妈妈合用一个盆子烫脚。烫完脚，似锦去了主卧，钱程去了书房，满满和妈妈一起去了次卧。 满满有时间没看到妈妈了，她紧紧依偎在妈妈怀里，诉说着对妈妈的思念。 “妈，你和爸什么时候结婚呀？”小满满笑着看着妈妈。 “过段时间吧！我们认识时间不长，结婚不急的！你怎么……” “哎呀，妈，你们快点把婚给结了吧！你这磨磨蹭蹭，这么好的爸爸就要被别人抢走了。”满满打断程翠的话，急得直嚷嚷。 “呵呵！小傻瓜！没人抢你爸！你个小孩子急什么呀？”妈妈一脸宠溺地拍拍女儿的头。 “妈，你别犯傻，遇到好机会要赶紧抓住。爸在这大省城，漂亮女人多的是。你们要不早点把关系确定下来，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好好好！听你的！明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商量这个事儿行吧！快睡，宝贝！”程翠给满满掖好被角，母女俩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程翠一大早就起床了。她洗漱完毕，就出门坐公交车先去店里给余哲帮忙。 6点多，店里已经有人来吃早餐了。忙到7点多，店里要吃早餐的员工也已经都来了。因为超过8点，早饭基本上卖完就吃不到了。 钱程带着满满和似锦也在8点之前赶到店里来吃早餐。余哲和程翠赶紧给3个孩子烫面、浇好骨头汤，让他们先吃。 最后还剩一碗多面，余哲就往汤桶里面多放些蔬菜，把最后两大勺骨头汤浇上，他俩端着面，也到3个孩子那一桌上去了。 满满看爸爸妈妈过来，就停下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余哲。 “满满，赶紧吃！马上凉了就不好吃了。”程翠看满满不好好吃饭，就催促道。 “嗯。”满满答应着，一边往嘴里扒面，一边利用眼睛的余光继续打探余哲。 “我们已经吃完了，先上楼去了。”钱程似锦吃完饭，碗一推，就准备上二楼办公室去了。 “等等！都别走！我有大事儿跟你们商量。”满满赶紧拽住似锦急急说。 “哦！啥事儿？说呗。”钱程似锦又坐下，笑呵呵地看着满满说，“你个小屁孩儿，有啥大事儿啊？” “我……我想爸爸妈妈快点结婚。”满满大声宣布。 “啊？”余哲和程翠同时吃惊地看着满满。 “爸妈结婚的事儿，不需要你一个小孩子来操心。我们这么多大人还……” “不，哥！”满满打断钱程的话，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你都指望不上，你只知道操心姐，别以为我不知道。哼！” “哈哈哈……”听满满这样说，钱程似锦大笑起来。 “满满不操心了。爸妈的事儿，爸妈自己会解决好的。你好好学习，别让爸妈操心你就行了。”余哲看着满满笑着安慰。 “爸妈，要不，你们年前就把婚给结了算了。”钱程一脸郑重地看着程翠和余哲。 “年前太仓促了，年后吧！”程翠看着余哲，对几个孩子说。 “爸妈这叫闪婚。”似锦笑嘻嘻地说。 “也说不上闪婚，其实他们认识也有半年多了。我在听风阁时，他们就已经认识了。妈来省城这段时间，他们早夕相处，对彼此的为人、性格各方面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们都三四十岁的人了，没必要玩那些虚的。早点把婚结了，我们也不再操心这个事儿了。” “那行吧！就听你妈妈的。就年后结婚吧！”余哲看着孩子们，郑重地说。 “好！但是要在我还没开学之前举行婚礼，我也要参加婚礼。”满满开心地看着爸妈。 “你参加啥呀？是爸妈结婚，你凑啥热闹？”似锦故意逗小满满。 “姐，你是大傻瓜！是我的爸妈结婚呀！我必须要参加的。” “好吧！那就在正月十六之前，孩子们上学都是正月十七。”程翠说。 “行！这时间可以。到时候我们去归朴度假村举办婚礼。那儿地方又大，房子又多，还可以上山上耍着玩儿。”钱程开心地告诉大家。 “好！行！”大家一致同意，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腊月二十五，钱程带似锦满满和妈妈回秀水村，因为要回去杀年猪了。店里过年也需要不少肉。 李根家腊月初就已经杀了一头猪，并已经全部都做成了香肠，这也是要让钱程带回雅客的。 他们上午10点多就回到了村子，村里的半大小子看到钱程开着车回来，都跑到钱程家的院子里来了。 第319章 柱子开黄腔 李星星和小丫也跑过来了。乡味儿到年底生意不行，他们就给自己也放了假。 看到钱程，李星星热情地和他拥抱，兴奋地诉说着挺想念之类的话。小丫远远地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钱程。她曾经是多么喜欢他呀！本以为近在咫尺，现在才知道他们相隔天涯。 “那么好的你，配得上这所有的好。希望你一切都好！”小丫在心里默默祝福钱程。 钱程并没有注意到小丫，他只是在快乐地跟小伙伴们哄笑嬉闹。闹了好久，大伙才慢慢散去。 钱程起身准备去李根家，他刚走出院子，迎面就碰到了本村的杨柱。 “柱子。” “钱程，你和你老婆一起回来的呀！” “嗯。”钱程点点头。 杨柱将手搭在钱程肩上笑嘻嘻地说：“钱程，你跟你老婆打炮没？” “哎呀，我……我老婆还上学呢！打什么打？”钱程苦笑着，推了一把柱子。 “上学怕啥？是你自己老婆，肚子搞大了你直接当爹，哈哈哈……”杨柱说的很粗俗。 “你胡说什么？她还在上学，怎么能生孩子呢？你这坏蛋！哈哈哈……”钱程边笑边捣了杨柱一拳。 “你怕你老丈人用鞋底里抽你是吧？哈哈哈……” “杨柱，你再胡咧咧，我老丈人真会用鞋底子抽你了，你别再……哈哈哈……” “哥！”不等钱程说完，似锦从小巷子里跑过来了。 “哎呀妈呀，火蝎子来了！”杨柱一看到似锦，立马把嘴巴捂得紧紧的，因为似锦可厉害了，从小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柱子可不敢招惹她。 “哎！”钱程答应着，冲似锦尴尬地笑笑。 “柱子哥，你也在呀？”似锦一扭头，看到在一边的柱子，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嗯，似锦。”杨柱伸出头，冲似锦礼貌地笑笑，又赶紧躲在钱程身后。 钱程看杨柱小心翼翼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笑嘻嘻地说：“这会儿咋怂了？哈哈哈……” “还不是你老婆太凶了！嘻嘻！”杨柱凑到钱程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悄悄看了似锦一眼，立马闭上嘴。因为似锦正盯着他俩看呢！ “哥，喊妈和满满一起去我们家，饭马上做好了。”似锦看着钱程，又扭头看看杨柱，笑着说，“柱子哥，也一起到我们家吃饭吧！” “哎呀，不不不！我家饭也快做好了。我看你老公回来，就过来跟他打个招呼的。你们家下午杀猪，我到时候也来帮你们吊猪腿儿吧！”柱子说完，赶紧逃也似的跑了。 “哦！好！那你下午过来帮忙啊！”似锦对着杨柱的背影喊道。 “好的！”杨柱做了个ok的手势答应着，又朝钱程做了个鬼脸，赶紧走远了。 似锦将胳膊挽进钱程的胳膊弯儿里，羞涩地说：“我们在外面从没有老公老婆的叫，这个杨柱今天是怎么了？” “他说着玩儿的，男人嘴巴都这样粗鲁，呵呵！”钱程摸摸似锦的头，憋着笑说。 “那你在外面也这样？” “我……我一般不会的。”钱程边笑边捂着嘴。 “嗯，走吧！喊妈和满满一起过去吃饭，下午要杀猪呢！”似锦走到钱程家院门前，冲里面喊，“妈，满满，过去吃饭啦！” “哦，来了！”程翠答应着，从厨房出来。他们一起锁好院门，一起去李棍家吃中饭去了。 吃过中饭，李根及李根的两个姐夫、外?、刘明远夫妇、洪宝亮、杨柱、李星星等一干众人都跑到钱程家去了。 大伙儿去杀猪匠家抬来了腰盆，拿了杀猪刀、剔骨刀、剃毛石等杀猪器具。钱程已提前卸下来一块门板，在院子的两条板凳上放着。 程翠和王秀荣已经烧了两大锅滚烫的开水准备着。 几个力气大的都跳进猪圈，围着猪吆喝着。用杠子四下里撵着，把两头猪挤到墙角。杀猪匠用大铁钩子朝猪嘴使劲一钩，就钩住了，再使劲一拽，猪就别想挣脱了。 大伙儿一起扯着猪腿，用绳子把猪脚两只两只地死死捆在一块儿。然后，把绑好的猪放倒在门板上。躺在门板上的猪嚎叫着，还在作垂死挣扎呢！ 这时，穿着皮子大围裙的杀猪匠走过来。只见他一手摁着猪，另一手掷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对准猪脖子就是一刀。猪血立马汩汩流在地上一个早放好的盆子里。 这一刀，快、准、狠，一刀扎下去，这猪挣扎几下，便慢慢没了气息。接下来，杀猪匠将猪脚部分割破一点皮，抱着猪脚，使劲吹。直到把整只猪吹得鼓起来。最后再把这只充气猪放进腰盆。 接着就往腰盆里放上滚烫的开水。杀猪匠立马拿起满是小孔的剃毛石“刷刷”刮猪毛，刮完就是分割了。这些都是大人的事儿，孩子们都跑到一边玩去了。 王秀荣和程翠早在厨房忙活了。王秀荣在自家蒸了两大锅萝卜肉馅包子。程翠熬了一大锅萝卜骨头汤，还有大半盆伏汁酒，又炒了一大桌子菜。晚上用了两张大方桌拼在一起，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馍吃肉。 饭间，洪宝亮边吃边看着钱程，惋惜地说：“钱程太亏了，要是当初听你根叔的话，及时回来上学，你绝对可以考上好大学。那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厉害呢！没上成大学，真是太亏了！我作为村长也没尽到责任，对不起大侄子啊！” “宝亮，当初抢救大贵，你号召全村人筹钱。这份情，我李根一直都记着。我们钱程没上成学这事儿，是我无能。我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我大贵兄弟。”李根嘴唇哆嗦，难过极了。 这么多年，钱程因为没钱没能上成学，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只要一想起来，心就疼得无法呼吸。 听他们这样说，程翠立即就红了眼圈儿，儿子没上成学，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伤。“对不起，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程翠边说边掩面啜泣。 大伙一时都难过得低下头叹息。 第320章 钱大富真的不甘心 “哎呀！妈，你哭啥呢？”钱程赶紧晃了晃程翠的肩，帮妈妈抹去眼角的泪水，笑了笑说，“好了好了！大家都不难过了，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们，你们等一会儿哦！” 钱程说着，便起身去了他的卧室。等他再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两个很大的册子。 “本来准备和似锦结婚的时候再公开这个喜讯的。但看你们这样子，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吧！看你们哭天抹泪的，不忍心！”钱程笑笑，将手里的大学毕业证和学位证书一起递给了似锦。 似锦看着钱程，疑惑地接过册子扫了一眼，“啊？山河四省大学？”似锦直接发出惊呼。只见她嘴巴张得老大，整张脸惊出了表情包。 “嗯，我是从山河四省大学毕业的，今年夏天已经大学毕业了。现在，我是在山河四省大学读经济学研究生。”钱程笑着解释。 “你……你都没上高中，咋上的大学呀？”程翠满脸疑惑地看着儿子。 “中考跟高考不一样，也有许多社会考生报名参加高考的。我就是以社会考生的身份报的名。 我当年才去红日升饭店，高中的理科科目就自学了一年，也就是似锦大一下学期那一年，我就去参加高考了。我是那一届的省理科状元，总分是718分。可以上清北的……” “啊！哥，就是那次你去帮我辅导功课，我还告诉你这个状元叫钱程，那个就是你啊？”不等钱程说完，似锦便迫不及待地问。 “对，那个钱程就是你哥我呀！但当时我怕你有压力，就没敢告诉你。我当时还说让你跟他比一比，你还记得吗？”钱程摸摸似锦的头，笑着问。 “嗯，记得！那时我的成绩在年级排名都到尾巴上了，我哪敢跟状元比呀？”似锦无比仰慕地望着钱程，满脸都是难掩的喜悦。因为，这么优秀的他，是她从小爱到大的哥，是她未来的丈夫啊！ 大家没在意钱程似锦撒狗粮，他们正互相传着观赏钱程的大学毕业证，边看边不住地赞叹。 程翠拿着儿子的大学毕业证，在钱程的照片上摸了又摸，边哭边笑着说：“我的傻孩子啊，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家里？你都不知道，因为你没能上成学。每每想起，妈心里都跟刀割一样疼啊！” “妈，不难过了，现在一切都好。我现在一边读研究生，一边还有自家的大饭店开着，学业和生意都不耽搁。这多好啊！”钱程蹲在妈妈身边劝慰。 “嗯，不难过了！我宝贝现在读研究生了，这在我们村可是第一个。我们似锦大学也快毕业了，满满马上也要上高中了。我们在省城有房有车。这辈子，我知足了！”程翠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笑着说。 “是的呢！钱程也是为我们整个村子争光了。”洪宝亮接过话头，端起酒碗，笑呵呵地说，“来，为我们村里出了大才子，我们一起干一碗！”说完，他一仰脖，一饮而尽。 “来！干一碗！”大家也都端起酒碗，互相碰了碰，直接开干。 吃完晚饭，大伙又聊了好一会闲话，才慢慢散去。 程翠和王秀荣收拾好家务，两家人都一起坐下来。钱程说了他妈和余哲的婚事儿，以及开春之后自家的归朴度假村要经营等事儿。两家人商谈到很晚，李根一家才回去休息。 腊月二十六上午，钱程似锦和满满在李根的带领下去给大贵上坟。李根在大贵坟前絮絮叨叨了很久。 主要说的就是，钱程也上了大学，现在也有出息了，钱程似锦也定亲了，希望他的兄弟大贵在那边放心，两家人现在都过得很好之类······ 下午，钱程开车带妈妈、似锦和满满一起去了五里沟，给他姥姥姥爷上坟。程翠将家里发生的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都细细诉说了一遍，以此告慰在九泉之下的父母。 下午3点多，钱程便装好要拿的猪肉和香肠，他要回省城了。 钱程以省理科状元的身份考上山河四省大学，并且现在正在山河四省大学读研究生，这两件事儿像长了翅膀，很快便在村里传开了。因为村里也不过才200多户。 程翠在村里人缘不错，听到这个好消息，有许多家都跑上门来道喜。 这事儿也同样传到了钱大富的耳朵里，他可真是惊掉了下巴。自家的两个孩子上个初中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钱程靠自学竟然还考了个省状元。 同样都是钱家的后代，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自己也不比弟弟笨呀！当年老兄弟俩上学时，学习成绩可都是旗鼓相当的。这后代怎么就······ 这钱多钱串绝对是自己亲自播的种，没掺假。因为两个孩子模样也像他。就是脑子怎么就没遗传到老爹的精明呢？要不然，考个大学应该是绰绰有余呀？ 可现实”啪啪”打脸，自家俩孩子不说考大学，连个初中都考不上。自己和弟弟的种子质量应该差不多的，可现在却这样…… 唉！是自己老婆比翠儿笨吗？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老婆说话做事，那脑袋瓜子也是转得油油的。 难道是自己射击的时候前奏不够，让种子中途变异了？不不不，他立马否定了。和老婆每次开战之前，他都是极尽温柔地吹了冲锋号的。 因为他以前在山上放牛时，听过老一辈人讲过这样的荤笑话。让老婆舒服，生的孩子才聪明。他当时就牢牢记下了这档子事儿。 等他长大结了婚，他一开始对老婆还是挺好的，尤其在造娃这件事儿上。毕竟哪个父母不想生个聪明孩子呢？ 再说自己俩孩子小时候看着也挺机灵的，就是后来上学，上着上着上瓜了······ 唉！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他冥思苦想也不得而知。 为这事儿，他长吁短叹了很久。不过，他可不敢当着老婆的面叹息。老婆要是知道他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还不撕了他？ 第321章 心上人来了 省城，雅客大饭店。 店前已提前贴了告示，告知各位顾客，店里从腊月28至正月16日暂停早餐。 因为订团年饭的太多了，实在是忙不过来。所有员工的早餐都是在微波炉里热几个包子，将就一下。 大伙从早上8点钟开始，一直忙到下午3点多。中间休息一个小时，又开始从下午4点半一直忙到晚上10点钟。过年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忙得快飞起来了。 当然，每天店里的净利润比平时翻了10倍不止。钱程给雅客和希原听风阁他所有的员工都发了过年的加班红包，每人是1000元。 另外，因为他在接手兰苑后期销售工程时，省城雅客的所有员工帮了很多忙。所以，雅客的所有员工每人又另奖了3000元。今年，钱程两个店子的所有员工都过了一个肥年。 过年期间，程翠、王秀荣、李根，包括刘明远夫妇都没有闲着，一直在帮钱程的两个大饭店摘菜送菜。 饭店过年期间用菜量猛增，程翠他们还到几家亲戚家买菜。刘明远和李根妹妹几家的菜都卖了好价钱。还有几家平日里跟程翠李根家关系走得比较近的邻居，也都把菜拿来卖。 钱大富老婆也拎了两篮子青头萝卜来卖。程翠也给了好价钱，她知道嫂子家现在日子艰难。 过年，李虎没回家。李虎说他们钢厂过年要加班，回不了家。李根夫妇请班车给他们带了一些肉和蔬菜、香肠。 程翠也加班加点给小飞飞做了一套过年的新棉衣棉裤。又从家里找了一些旧衣服，给小孩子撕了一包尿片儿。 自从照顾完张定招的月子，王秀荣李根也没再去过希水了。因为去了没地方住，要住旅社，吃饭也还要买。钱来得不容易，他们也舍不得随意花一分。 那李虎为什么过年不回村儿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嫌张定招长得太丑了。他怕回村遭别人笑话。 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回家如果他骂张定招，就算是过年，估计李根也会用鞋底子伺候他。他可不想受皮肉之苦。 在这儿多舒服呀！看张定招不顺眼了，他随意怎么骂都行。张定招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还天天乖乖地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他。 他在自己出租屋里，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实在睡得太无聊了，就下楼在下面那个散发着怪味儿的小院子里晃悠一圈儿。 这小院里过年人不多。他时常会端个小板凳儿，靠在墙边，自由自在晒个太阳啥的，舒坦得很！ 虽然内心是很想念秀水村的。他想秀水村自家的老院落，还有草垛旁的暖阳，自家堂屋门后的大火盆，妈做的炸红薯丸子……可是，他只能想想。 雅客一直忙到正月初六才稍稍闲下来，因为很多单位在初六已经开始上班了。余哲挺想念程翠的，便跟钱程商量着，他准备回一趟老家，找村委会开个婚姻情况证明，然后到秀水村，和程翠把结婚证给领了。 余哲的老家在江茂县一个叫九道梁的村子。村子的贫困状况跟秀水村差不多。余哲老家的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比较坚固。现在房子是他的一个本家穷叔叔夫妇，带着一个有智力障碍的儿子借住的。 余哲是正月初七上午离开省城的。他回村给村书记拎了两瓶二锅头，让他帮忙写了自己的婚姻情况证明，说要结婚用。然后回到自家房子里，给了他的穷叔叔200块钱，就立马开车往秀水村的方向走了。 钱程提前给他画了省城到秀水村的路径图和自己家的位置图。他一路打听，竟然真的找到程翠家了。 他是下午4点多到的秀水村，当他轻轻推开院门，喊了一声：“满满！” “哎！”满满答应着，飞快从屋里冲出来，看到是余哲，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她雀跃着飞身上前，抓住余哲的衣服袖子，将脸埋在余哲怀里，笑嘻嘻地说，“爸，你怎么不吭声就回来了？” “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呀！妈妈呢？” “妈在根儿叔家烤火、做针线活呢！”满满说着，拉起余哲的手说，“走！我们也过去。” 余哲把车开进院子，锁好院门，拉着满满一起去了李根家。刚到李根家院外，满满就朝着院里大喊：“妈，快来！你看谁来了？” “来了进来烤火，你大惊小怪什么。”程翠答应着，走出堂屋门，一抬头就看到了余哲，她立即就半掩着嘴，娇嗔地笑道，“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还以为是谁呢？” “哎呀，是余哲大兄弟呀！稀客！稀客！”不等余哲回答，李根夫妇也赶紧出来了。 “李根哥，荣姐，你们新年好啊！”余哲赶紧笑着打招呼。 “新年好！新年好！”王秀荣和李根连连回应，又朝余哲招招手，“满满，快拉你爸爸进来烤火。” “走吧！”满满拉着余哲的手，开开心心朝堂屋里走去。 李根家的堂屋门后，大火盆里的疙瘩柴烧得正旺呢！ “余哲兄弟，坐坐坐！”李根指着程翠旁边的椅子招呼。 “好。”余哲答应着，刚要坐下，程翠拉住了他。 “别慌，把羽绒服先脱下来，这火星溅到上面就是一个大窟窿。”程翠边说边又冲李根笑笑说，“李根哥，把你以前的旧棉袄拿一件来，让我们家大哥先穿一下。” “哦！”李根答应一声，立马进屋，将自己的旧袄子拿了一件递给余哲。 “爸，你快把你的羽绒服脱下来，别搞坏了。”满满扯了扯余哲的衣袖。 “嗯。”余哲将羽绒服脱下来，换上李根的旧袄子。满满赶紧将余哲的羽绒服抱到里面房间里去了。 似锦这会儿去到姑姑家玩儿去了。满满坐在火盆边，拿着余哲的手不停地问东问西，她很想念爸爸。 余哲摸抚摸着满满的头，一点儿也不厌烦，总是乐呵呵地解答满满的十万个为什么。程翠坐在一边，看着父女俩开心的样子，她欣慰极了。 第322章 小满满吃醋了 其实，她在希原第一次见到余哲，就觉得他人不错。不过，她没往那方面想。因为她不知道余哲没有家室。 后来到了省城，她给余哲当帮手，心里的好感值又增加了几分，但她同样也没想过跟余哲要怎么样。 直到钱程将余哲的故事告诉她，并鼓励她向前迈一步。她这时才明白，原来她心里是喜欢上了这个敦厚又能干的男人。再后来，她就决定为自己活一次。 晚上，大家都在李根家吃饭。吃完饭，余哲就告诉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李根夫妇年前已经听似锦说了这事儿。 现在得知程翠余哲马上就要结婚，他们打心眼儿里高兴。并赶紧陪同他俩，一起去洪宝亮家开了程翠的婚姻证明。 当天晚上，为了避嫌，余哲就在李根家李虎的床上睡下了。 正月初八一大早，钱满满和程翠便来到了李根家。李根儿夫妇在厨房里做饭，程翠也赶紧到厨房帮忙。 满满直接来到李虎的卧室门外，敲了敲门，大声喊：“爸，要起床了哦！” “哎！宝宝，爸爸马上起来了哦！”余哲边答应着，边赶紧起床了。 满满又带他去院子里洗漱，等他收拾完，早餐都已经端上桌了。吃完早餐，李根夫妇陪同余哲和程翠去秀美镇政府婚姻登记办公室领结婚证。 做完这一切，赶紧回家准备两个饭店的用菜。吃过中饭，他们顺便把菜也装好了。李根夫妇和程翠将两家所有的事务全部都交托给了李根的两个妹妹和刘明远家。 两家的事儿都交待完毕，6个人一起坐上了车。下午4点多，他们就要到了省城。 晚上，两家7口人一起吃了团圆饭。饭间，钱程笑呵呵地拱手祝贺：“祝两个爸爸妈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祝两个小同学新年快乐，学业进步！” 说完，给两个爸爸妈妈各发了一个5000元的大红包，给似锦和钱满满各发了一个500元的小红包。 “哎呀，钱程，给这么多钱干什么？”王秀荣拿着红包，一直想再塞回给钱程，她满脸心疼地看着钱程说， “你在省城开店的时间不长，又买房子又买车子，这又修盖了什么度假村，这不晓得要多少钱呢！你把钱都给我们干啥呢？我们用不了多少钱的。” “妈，没事儿。你不担心，我有钱！没钱就不会给你们了。你把钱拿好，你们自己想买啥自己去买点啥哦！”钱程笑着，把王秀荣拿钱的手推了推。 “拿着吧！荣姐，这也是孩子的心意。”程翠笑着劝道。 “行啦！荣姐，拿着！”余哲也跟着劝道，他又看着三个孩子说，“从今年开始，我身份也转变了。下面我也来给3个小朋友发红包。”余哲边说，边给钱程、似锦、满满一人发了一个1000元的红包。 “哦！我有两个大红包了。”小满满拿着红包，开心地直嚷嚷。 “我也有两个！”似锦拿着自己们两个大红包在小满满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炫耀。 “给！我这个红包也给你。”钱程将余哲刚给他的红包直接递给了似锦。 “哥，你？你又给姐一个，那你也再给我一个。”小满满嘴巴噘起来，满脸不高兴地看着钱程。 “哎呀，满满，你姐上大学要生活费，我这给她当生活费的。你还是小孩儿，你要那么多钱干嘛？”钱程看着满满笑着解释。 “小孩儿都不会用钱呀？你偏心！你偏心我姐！”小满满气鼓鼓地瞪着钱程。 “给给给，你的你拿着。你就是个惹祸精！”似锦边憋着笑，边将钱程刚递给他的红包又塞还给钱程，然后看着满满，扬了扬手中的两个红包说，“看！我还是两个，我没要哥的，行了吧！” 钱程笑着将红包拿过来，和似锦对望一眼，用眼神彼此交流了一下，就笑笑说：“好好好，我的红包放我口袋里。你们都看到，这红包放我口袋里了。” 哥哥姐姐这一番骚操作，几个老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们笑呵呵地看着兄妹仨嬉闹，并不去干涉他们。 “哈哈……现在，我和姐的红包一样多了。我们都是两个，我俩赢了。哥只有一个，哥最少，哥输了！呵呵！”满满看到似锦跟她一样多的红包，终于开心了。 钱满满还是个小孩儿，小孩儿多有好胜心理，这不能怪她。 第二天，余哲开车带似锦李根夫妇和满满程翠一起上街，买他们结婚用的服装。可转悠了大半天，硬是没看到合适的。 因为现在天气还寒，单衣服穿上太冷，可这刚过完年，厚衣服也不怎么好买。正当他们无计可施时，似锦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艾莎时尚摄影馆。脑子里立马有了好主意。 能不能借用他们的衣服呢？这个照相馆里的衣服是拍照用的，绝对好看又时髦。于是，似锦指着那家照相馆对余哲说：“爸，我们去照相馆租衣服吧！” “租衣服？”余哲和程翠齐齐看向似锦，很吃了一惊。 “对，我们就来租两套衣服结婚用，结完婚了就还给人家，租一天要不了多少钱的。并且，这里面是拍照用的衣服，肯定好看又时髦。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行吗？结婚连个衣服都不买？”李根夫妇很是疑惑。 “哎呀，不是不买，是没看到合适的。爸妈他们都三四十岁的人了，买太鲜艳的衣服，以后怎么穿呢？就结婚穿一次，这不是浪费吗？喜欢啥衣服以后再买，懂不懂？”似锦笑着解释。 “哦，我听明白了。似锦说的办法，我感觉好。那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照相馆问问！”余哲笑笑。 “走！去问问。”似锦大手一挥，带着余哲和程翠就去了艾莎照相馆。 这是一个规模不算很大的艺术照相馆，里面有各式各样照相用的服装。当他们向老板说明来意，店老板立即便根据余哲和程翠的体型特征，给他们二人各挑选了一套结婚礼服。 第323章 被爸妈给美到了 跟程翠挑选的是一个带凤翅的七彩凤冠，衣服是浅红色的锦缎带绣花小袄。下面配着一条齐脚踝的锦缎绣着凤凰的深红色马面裙。整套衣服外面又加了一条红色的加绒大披风，鞋子是古代女子穿的仿绣花布鞋。 给余哲挑的是一个古代状元帽，衣服是深红色锦缎带刺绣的小袄，下面是一条深红色绣着龙样图案的马面裙。外面当然也有一件红色加绒大披风，鞋子是古代男子穿的厚底黑布鞋。 相机也顺便租了一个。照相馆老板还免费教他们化妆，化妆盒也免费送他们一个。还说如果后面在他们家洗照片，也都有优惠。毕竟才开年，店里生意不多。 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200元成交。似锦还想再压一压价，但余哲摆摆手答应下来了。交好定金，带上租来的服装、相机，余哲开车带着大伙儿回店里了。 正月初十，早晨，两家人就要一起去归朴度假村了。两家一共有7个人，就一辆车，实在有些挤。钱程似锦便改坐了班车先走了。 余哲收拾好所有东西，还有中午要吃的菜和粮，开车带着剩下的所有人，一起也出发了。 钱程似锦先到达度假村，这儿微风不燥，日头和暖。两个管理蔬菜的大叔正在铁栅子门内晒着太阳。当钱程似锦一出现在门外，门口的大猎狗立即机警地转转耳朵，“汪汪”叫起来。 两位大叔赶紧跑过来，一看是老板来了，他们立马将狗拴在一边的大树上，打开大门，恭恭敬敬地迎上来。 “老板，我们过年没怎么拾掇蔬菜，这几天一直侍弄这些花花草草、喂鱼，也摘了许多果子，晾了不少果干儿。”两个大叔赶紧汇报工作。 “没事儿！过年你们没啥事儿也休息休息。你们今天白天就先回去吧！等晚上再来。我们今天要用这个场地。”钱程笑着对他们说。 “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两个大叔答应着，又给钱程交代了这里的用水用电问题及钥匙。然后，就带着两只大猎狗回家了。 一会儿，余哲的车也到了，他直接开进了度假村里边。随后，他们把大铁栅门儿锁上了。 这个时节虽然已经立春了，可外边还是天寒地冻的，但这度假村里面却已经是春天了。 因为，它四面全部都被山围了一圈，严寒全被挡在外面了。这里面，日光暖暖，树木郁郁葱葱。花虽然还没有完全开，但好多枝头上都是花苞。四处全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儿真是个好地方！看这土地，多肥沃！”李根夫妇蹲在菜地边儿，望着那黑油油的土地，拨拉着菜苗，不住地赞叹。 “一条，两条……好多鱼呀！”满满和似锦在池塘边数鱼呢！此时，池塘里的荷叶虽还没长大，但水面上已经有卷曲的绿芽。池塘里已经放了好几百条大大小小的鱼。水面上有不少草叶子，这是两个大叔割来喂鱼的。 钱程和余哲程翠到仓库去了。这仓库一共分了两个隔间，里面的隔间有一个不高的架子上，是用帆布包着的床垫、床单、被子、枕头之类。这是果子沟那个师叔帮忙采购的。 仓库另外一个隔间放着几十个木柄炒锅，一叠大大小小的盆子、碗筷、盘子、砧板、菜刀等做饭用的东西。 他们先拿了4个房间要用的床垫和被子枕头。余哲今天还特意拿来了红色的床单和被罩枕套，因为他要结婚嘛！红色代表喜庆。 他们几个一起帮忙将床铺都弄好，似锦满满还将桌子上的花瓶都插上花或者绿植，房间里顿时春意浓浓。 他们打算在花园边的大场地举行婚礼，钱程和小满满早在那儿候着了。 王秀荣和似锦正急着在给程翠和余哲化妆呢！等化完妆，程翠和余哲将租来的结婚服装穿上，帽子也戴上。等全部收拾停当，所有人一下子惊呆了。 程翠那姣好的面容，配上那顶凤翅七彩凤冠，真真像仙女下凡。余哲俊朗的脸庞配上状元帽，竟赛过了玉树临风古状元。 所有工作全部都准备好，下面就要举行简单的婚礼了。钱程是今天的婚礼主持。但当他看到他那光彩照人的爸妈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余哲和程翠深情对望着，手挽手，朝大场地款款走过来。爸妈这也太好看了！钱程就那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亲爱的父母，他竟然忘记了他是今天的婚礼主持人。 似锦今天负责照相，她不停按下快门，拍了许多精彩的瞬间。一抬眼，看钱程发楞的样子，似锦苦笑着摇摇头，没好气地吼：“哥，你个呆子！主持婚礼呢？你呆头呆脑地干啥？” “哦！我……我看忘记了。”钱程一下醒悟过来，挠挠头，赶紧“哦”一声，从爸妈脸上收回目光。这傻小子竟被爸妈给美到了。呵呵！ 余哲和程翠手挽手，站在场地中央，李根夫妇拉着小满满站在他们不远处，望着这对新人，他们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这时，只见钱程快步走到程翠余哲面前，面朝父母，双膝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他开心地说：“我祝爸妈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这么多年，妈妈一个人抚养他和妹妹，是多么不容易啊！他真的好心疼！现在，有爸来爱护妈，这多好啊！他眼含热泪，深情地望着世界上最爱他的两个人。 “宝贝，你的祝福爸爸妈妈都收到了！”余哲和程翠赶紧俯身给钱程擦眼泪，扶他起来。有这么好的儿子，夫妻俩甚感欣慰。 爸妈好不容易修成正果，钱程今天见证了这场景，真是百感交集。他好久才平复那颗激动的心，将婚礼主持完毕。 最后，大家一起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也就是他们自己整理好的一个单独房间。这场简单的婚礼就算在3个孩子和李根夫妇的见证下完成了。 第324章 弟媳妇又嫁人，大伯哥气坏了 今天中饭要在这儿解决，两个管理菜园的大叔平日里就在食堂大土灶上做饭。所以，他们今天也直接在那儿做。 今天做饭的事儿，是李根夫妇包下了。3个孩子只顾着撒丫子到处跑着玩去了。 他们从店里带了很多熟菜，所以中饭也不麻烦。李根夫妇不一会儿就整了一大桌子菜。 等喊吃饭时，3个孩子吃山脚下的各种野果子，差不多都吃了个半饱。 “马上要吃饭了，你们3个小东西吃那么多野果子，这么多饭，怎么吃得完？哎！”王秀荣看着3个孩子边笑边数落着。 “不要紧！吃不完，我们晚上再接着吃。谁叫这儿的果子那么好吃呢？把我们这些孩子都馋到了。”余哲赶紧笑着解围。 做了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3个孩子没吃几口，又扔下碗筷跑着去玩了。四个老的也懒得管他们了，他们自己边吃边聊。下午，他们赏花、尝野果、观山泉、喂鱼…… 3个孩子竟然又爬上山，去看自家的鸡棚。现在还没有鸡住在这儿，因为到春天才有小鸡卖。 站在高山顶，鸟瞰这一方天地，真感觉这儿是世外桃源。 晚饭后，那两个大叔来了，他们是住在员工宿舍的。晚上，他们将门上了两道锁，又将两只大猎狗放在大门口。 今晚，是余哲和程翠的洞房花烛夜。所以，谁也没有打扰他们，他们两个单独一间房。李根夫妇和似锦满满住了一个套间。钱程也住了一个小单间。 正月十一早上，他们把饭菜加热，邀请那两个大叔一起用餐。吃完饭，又将屋子里的床铺全部叠好放到仓库。 余哲便带着李根夫妇、程翠及满满先回省城了。他们要回去还结婚的衣服、相机，还要去冲洗照片。钱程似锦等到班车经过这里，才坐车回到雅客。 正月十五看完花灯，正月十六又看了省城的烟花秀。正月十七一大早，余哲就开车带着小满满，李根夫妇及程翠一起回秀水村。 因为小满满要上学了，可不能耽搁孩子的功课。似锦一早也坐公交车去学校了，钱程给豹子江小花交代一番，也上学去了。从明天早上开始，他就要独自卖完早餐才能上学。 余哲开车经过秀水村没有停，他们直接先送小满满到学校去了。他们告诉满满，晚上下晚自习爸妈来接她回家住。爸妈这段时间在家里，就先不住校了。 给满满交待完，余哲才开车载着李根夫妇程翠他们一起回村。一路上，看到庄稼地里，农民们都开始忙碌起来了。回到家，他们赶紧也到菜地里忙去了。 晚上，小满满是7点半下晚自习。余哲和程翠7点钟就已经开车到学校了。等回到家，还要给孩子弄点儿好吃的。早上，程翠和余哲早早起来给满满做早饭，吃完再送她去上学。爸妈在家，孩子也享点儿福。 回来几天，村子里的人都看到程翠家里多了个男人，有些人便在背后议论。 这些程翠早就料到了。她没有掖着藏着，她和余哲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那时髦的中长羽绒服，专门在村子里各处走动。她就是要告诉村里的那些长舌妇们，她是有老公的。 当然，还有好多家直接去程翠家补上了结婚的礼钱，因为程翠以前也给别家送过礼。这在农村叫做回礼。 这个事儿当然也传到了钱大富的耳朵里。他也偷偷看了看余哲，感觉这人还挺不错。可是他心里很是不得劲儿，自己亲弟弟的老婆又嫁给了别的男人，这可真是打了他钱家的脸面啊！ 他气咻咻地跟他老婆嘀咕：“翠儿怕是都忘了我们大贵了，孩子们都还没成人呢！怎么就找了男人？哎……” “你弟都走了这好多年，翠儿一个人也够苦了。幸亏李根一家帮衬着，才熬过来这么多年。她找个男人怎么了？何况，我感觉这个男人比得过大贵。跟翠儿也挺般配的。” “般配是挺般配，可他是我们钱家的媳妇啊！怎么就……唉！”钱大富唉声叹气。 “是你们钱家的媳妇咋啦？是你们钱家的媳妇就该守寡一辈子呀？就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啦？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你少拿这些旧思想来拴人！ 我支持翠儿的做法！我也希望翠儿后半生能有个伴儿。老东西，我可跟你说，你要敢破坏翠儿的婚姻，我可饶不了你！听到没有？”钱程大妈气呼呼地教训钱大富。 “哎，还破坏啥呀？他们好像都结婚了。这事儿我们钱程好像都同意了，我还有啥好说的呢！算了吧！不提这事儿了，提了窝心！唉！”钱大富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言语。 除了钱大富，村里那些长舌妇们也在背地里议论这事儿，但也只是背后悄悄说。黄彩虹因为乱说，在沁水泉被打的事儿，她们都亲眼看见过，谁也不想成为村里第二个黄彩虹。更何况，程翠人不错，和邻里关系都很融洽。 转眼就是星期五了，下午上完三节课，孩子们就要放星期了。小满满平日里都是李根骑着人力三轮车来接的。这星期，程翠余哲在家，满满就由他们去接了。 当他们开车到秀美镇一中大门口，满满就飞跑过来。她身后跟着村里十几个小孩子，这一小车也装不下这么多孩子。最后没办法，余哲将这些孩子分了两拨，经过两个往返，才将这些孩子们都送回村子。 这些孩子，平日里，爸妈骑个自行车来接就牛逼得不行，因为大多孩子都是步行回家。也有几个常常跟着满满蹭一蹭李根的人力三轮车。今天他们能坐个小车子回去，简直美气得不行。 周六，趁着小满满在家，李根家要把家里最后一头大肥猪杀了。因为过年饭店里猪肉都用的差不多了，同时还要宴请村子里给程翠送过礼金的那些乡邻。宴请完客人，这剩下的猪肉就要送到希原和省城的饭店了。 周天傍晚，余哲和程翠给满满准备了住校的所有行李，送她去了学校，并帮孩子把床铺都整理好，他们才离开。 他们操心钱程，这孩子每天要上学，还要卖早餐，实在是太忙了。他们把家里的一切事儿都托付给李根夫妇，然后，装上那些菜和肉，在正月二十六就返回了省城。 第325章 度假村盛大开业 两天后，老道长也来雅客了，他是来跟钱程商量度假村宣传及开业时间的。要钱程搞宣传，那必须还是要有实图才行。 度假村的房子不多，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树。爷爷画笔一挥，青山绿树大花园、漂亮的小房子、土灶台、休闲桌椅、荷池、蔬菜大棚……所有的一切，都在爷爷的画中栩栩如生。 做完这一切，爷爷和钱程又一起商量开业用些噱头来吸引顾客。 一.开业期间进度假村观光不住宿的，门票就20元。住宿的加门票一间房每人50元。 二.开业这天他们提前摘些野果，凡是买了门票的，都可以免费品尝野果，每人可以赠送一小袋果干儿、枣子之类。到时候云上观会带一些枣子、果干儿过来。 三.凡是进来住宿的都可以自己钓鱼做饭，大棚里蔬菜已长好，也可以自己摘菜，然后按提前标好的价格称重收费。 四.所有进来的顾客都可以欣赏道家茶艺，兼免费品茶，赏春花，爷爷从水云涧带些好茶来。 五.搞些可以烧烤的羊肉、猪肉、牛肉等，因为这些土灶台可以直接放上烧烤架子就可以用。 六.让雅客做些糕点，让顾客免费品尝。还可以给每个顾客免费送两块。 七.道医免费诊病，当场熬药。爷爷打算到时候让云上观和水云涧的师傅们来20多人到这儿帮忙。 他们定于2月初八这一天开业。但在二月初七这一天，度假村所需一切都要准备到位。 接下来这段时间，钱程就要加大力度宣传了。他拿着图画纸到广告店找人做了喷绘图，放在雅客门外做宣传，同时将那些开业的各种优惠都写在上面。有时也会让豹子他们几兄弟空闲的时候带到人多的地方进行宣传。 二月初七一早，钱程似锦带着程翠，还有店里的大厨常大力及一名打荷人员，另外还备了各种佐料、油盐、粮食等，就开车去了归朴度假村。 爷爷带了20多号人，包了一辆小型中巴车来了。他们是在中午赶来的。钱程担心屋子不够住，爷爷说当时修房子时，水云涧的师傅们带的有帐篷、折叠床。这些都可以派上用场。原来，爷爷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吃过中饭，爷爷带着钱程和其他道友一起上山摘了几大袋子各种各样的果子。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 二月初八一大早，大伙儿吃完饭，便按照老道长和钱程的安排，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8点半左右，果子沟那个徒弟开着一辆三轮车，带着五六个附近村子里的大叔，和七八只土鸡、大米、各种蔬菜，也赶来帮忙了。 钱程和爷爷给这五六个人也做了临时的工作安排。 9点左右，就陆陆续续有顾客来了。今天临时还安排了两个门卫，程翠和似锦负责售票。 只要大家买票进来，每个人都会发两块纸皮糖。进来住宿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号牌，他们拿着号牌，就先停好车，再去找常大力拿另一块号牌。有两块号牌就可以领房间钥匙。 需要什么菜可以自己进大棚去摘。蔬菜这一块儿有看管菜地的两个大叔来负责，顾客吃多少摘多少。摘完菜之后，称重付钱。 野果今天是免费品尝的，今天不能自己上山采野果，因为才开业，人手有限。 想吃鱼也是自己到仓库租借竿子去钓，不会钓的也可以让工作人员帮忙。 还有很多顾客安排完住宿后，去观赏道家的茶艺。婉若道长在休闲地小石桌那儿，放了一个小泥炭炉，边烧水边表演茶艺。 这煮茶的水，他们是从水云涧带来的映月泉的水。茶叶是云上观秘制的。煮出来的茶，茶汤清亮，茶香扑鼻。当然，今天进来的顾客都是可以免费品尝一小杯的。 因为云上观的道医名声在外，所以有很多身体有些小恙的人，今天是专门赶来问诊的。今天一共有十个道医出诊，他们坐在花园附近。 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张桌子，两张凳子。桌子上放着一条厚毛巾折成的厚方块。这是用来给人把脉准备的。 道医身边还配置了另外一个道友帮忙抓药或煎药。问诊免费，但药材会收成本价。 大多数人都是亚健康状态，都有点儿或多或少的小毛病。比方有人患有咽喉炎、反胃、胀气、痔疮、胃疼等这些简单的小病症，当场就会熬药医治好。 有些病需要调理的，比方说气血不足、易上火、风湿等一些慢性病，他们会给出调理方案，同时也会送些药丸医治。 所有来看病的都会赠送一小袋他们秘制的擦脸膏，并会当场让顾客试用，用完皮肤看得见水润几个度。这个是不卖的，这是水云涧的秘方研制出来的。 大伙在这儿免费看病、赏花、品点心、尝鲜果，还亲自去摘菜、钓鱼、做饭，好不快活！ 晚上，还有许多人从度假村的小杂货店里买了各种肉，来自己做烧烤，再炒几个简单小菜，喝点儿甜米酒，惬意极了。 开业活动搞了三天。三天后，云上观和水云涧的道友们才撤走，爷爷在这儿陪了钱程好多天。直到所有的一切都走上正轨，爷爷才放心回去。 归朴度假村目前就是这个样子，程翠售票，从果子沟又请了一个大叔做门口的保安，并协助来往车辆管理及度假村的卫生工作。 蔬菜管理还是果子沟的两个大叔。仓库管理及食堂大厨是常大力，他带来的那个打荷人员给他打下手。打荷人员还要负责经营度假村里的小杂货铺。 目前，这个度假村一共就6个人在管理，常大力是度假村总负责人。钱程和老道长隔三差五也会过来。 春天正是赏花时节，度假村满山遍野的绿树红花，正是赏花好去处。所以，这儿生意挺不错。 走上正轨后，度假村也安装了电话。因为只有50间房，来这儿游玩住宿都需要提前预约的。 第326章 两小只第一次闹别扭 爷爷的徒弟帮忙买了200只有半斤多重的半大小鸡放进了鸡棚。需要羊肉猪肉之类的可以直接到果子沟去买，挺方便。 后来，常大力老婆也来到省城，程翠负责售票的事儿就全交给她做了。程翠在雅客帮忙一段时间，还要回秀水村儿一段时间。毕竟，家里有孩子上学，还有一大堆事儿。 时间很快，一晃就是3月份了。钱程每个星期五放学都会开着车去接似锦，这个星期五刚放学，他就看到了展颜。 钱程这学期一直忙忙碌碌，好久没看到姐姐了。这会儿看到姐姐，他很兴奋地跑过去打招呼。 “嗨！你终于记起来你还有个姐姐呀！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天天在忙什么？”展颜娇嗔地看着钱程，一脸的欢喜。 “我这学期是真的忙！我在果子沟那儿大山里开了个度假村。我天天……” “什么？度假村？你干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告诉你干爹和我们一声啊？你知道怎么经营吗？你就冒险去开度假村？那么大的场地要多少钱？你知道不知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哎！”不等钱程说完，展颜便着急地连珠炮式发问。 “没事儿！有人帮忙，都开业好久了。本来要……” “我的天！已经开业了啊？那度假村叫个什么名字？”展颜再次打断钱程的话，赶紧问道。 “嗯，开业好久了。叫归村度假村。” “归朴？” “对，回归质朴的大自然。就是‘纵情山水间，心有尘世外’这个理念。”钱程忙解释。 “哦！这样呀！名字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明天我们一家也去瞧瞧。”展颜立马就来了兴致。 “去那儿要提前预约的，这季节生意太火爆了。你没预约就没有房间住。我帮你预约吧！你下个星期六、星期天去就好。” “这么火爆呀？”展颜惊喜极了，她看着钱程笑笑说，“我这还要大老板亲自帮我预约，我级别也太高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钱程也被逗笑了。 “走，我们一块儿聊聊你的度假村！”展颜拍拍钱程的肩，笑嘻嘻地说。 “这会儿还不行，我要去接妹妹。”钱程笑着解释。 “妹妹？” “嗯，妹妹在山河四省科技大学，现在都读大三了。” “我还没见过妹妹呢？走！我跟你一块儿去接妹妹。”展颜赶紧给他爸妈打了电话，就笑嘻嘻地和钱程一起坐公交车去了雅客，然后又开车一起去了山河四省科技大学。 钱程今天和展颜说话耽误了点儿时间。似锦早收拾好东西，在校门口后面等了一小会儿了。 车子到了山河四省科技大学，他们便一起下来。因为平时他一到，就站在车外，似锦看到他就会跑过来。所以，今天他也是和展颜站在车外聊天。 展颜很随意地将手搭在他肩头，还时不时揪住他的大耳朵，嬉笑着跟他聊天。他也随意挨着姐姐，认真倾听姐姐的教导，还时不时轻轻抚弄姐姐随风飘动的长发。 他14岁就认识姐姐，两人早就情同亲姐弟了，他们在一起是很随意的。他们在车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似锦到来。 此时此刻，他俩的一举一动，一秒不少地全都落入似锦眼底。校门口后面的她正气呼呼地瞪着他俩。他哥身边的这个漂亮女孩子，她是有印象的。 她还刚在读大一时，那个放寒假前的周末，她在省城中心商贸大楼上看到过她。 那一天，她们同宿舍几个室友去商贸大厦购物。当时，她在楼上，她哥就是和这个漂亮女孩手拉手在楼下逛。 她当时没当一回事儿，但当她今天又看到哥和这女孩儿在一起时，她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哥骗她了，哥早和这女孩儿好上了，她还傻傻地以为哥对她说的是真话。 哥就是个大骗子，自己再不要理他了。他喜欢别人就喜欢别人吧！干嘛还把别人领到自己跟前显摆？ 高中、大学这几年没跟哥在一块儿，哥终究还是变了。他不再是一心一意只爱她的哥了······ 等了好久，还不见似锦出校门。展颜有些急了，她拍拍钱程，催促道：“妹妹这么久还没有出来，你过去瞧瞧吧！看看妹妹有什么事儿？我在车子这儿守着。” “好！那我去看看。”钱程在姐姐肩头拍拍，就笑着朝校门口跑去。他站在校门口，伸长脖子，四下里张望了好久，却没看到似锦的影子。 “还没有出来吗？”他自言自语道，又朝门口的围墙边望了望，他突然一下子就看到了似锦在大门后一个假山边儿上。 “似锦，快来！我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你怎么不出来看一下呀？”钱程笑呵呵地冲似锦喊。似锦没理他，从假山那儿大步朝他走来。 “走！我们回店里去。”钱程看着似锦笑笑，就准备伸手去拉她的手。 “哎呀！那么多人看着，你干什么呀？不嫌丢人啊？”似锦一把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将头扭到一边。 “这有什么丢人的？”钱程不解地看向似锦，随后又笑笑说，“那你跟在我后边走，好不好？” “你自个儿回去吧！我就不去了。”似锦很不耐烦地抛出一句。 “怎么了？我早来了，我早都在外面等你呢！”钱程赶紧解释。他还以为他今天耽误了一会儿，比平时来得晚了一点点儿，妹妹因这个责怪他呢！ “没什么！我有事儿不行吗？”似锦吼了一句，又仰起头，看也不看钱程一眼，径直朝学校里面走去。 “可是……似锦！”钱程看似锦离开，着急地叫起来。 “说了我有事，你没听见吗？”似锦扭过头，冷冰冰回了一句，随后就快步离开了。 “那……那我明天再来接你啊！”钱程对着似锦的背影大声说。 他站在校门口盯着似锦的背影看了好久，摇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有事就有事，发什么火嘛！我就晚了一点点儿，值得这么生气吗？” 第327章 似锦提出分手 直到似锦的背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钱程才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还没到车子跟前，展颜就看到他是一个人走来的，就快快迎过来，着急地问：“妹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有事儿，今天不回去了。” “哎呀，那我想看妹妹也看不到了。”展颜遗憾地笑笑。 “没事儿没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钱程赶紧安慰姐姐，随后他拉开车门说，“我们走吧！” 姐弟俩本来今晚想在雅客聚一聚，可他们走到红旗大道时，展颜接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儿，她就在那儿下车坐公交走了。 钱程独自回到雅客，似锦刚才恶言恶语的态度，让他很是不开心。刚刚在展颜面前，他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想起这事儿，心里真不是滋味儿。他自言自语道：“越长越大，却越来越不懂事儿了。我就晚了一点点儿，你就这样闹！天天把你惯的越来越蛮横不讲理了。唉！” 第二天是周六，钱程下午5点就开车去山河四省科技大学。他先是给似锦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到校门口等她了。 似锦接完电话，空手走到校门口。钱程一看到似锦，就开心地迎了上去，笑着说：“似锦，今天我可没来晚吧！走，我们回家。” “你又来干什么？说了我有事儿，你别来烦我好不好？”似锦瞪着钱程，一顿劈头盖脸大吼。 “我……我烦你什么了？”钱程猛挨这一顿吼，一下子有些懵了。他呆呆地看着似锦。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哪儿惹恼了她。他从小就知道妹妹很霸道，但还是讲理的，尤其在他面前。可这两天妹妹是怎么了？ “我嫌你烦！明白吗？” “我做什么了？你嫌我烦？总要有个理由吧！你这莫名其妙……” “没什么理由，不想见到你！见到你就烦！你快快离开我们学校，我不想再看到你！就这样，我走了！”似锦说完，直接转身飞快地向校园里边跑去了。 “似锦，似锦……”看似锦离去，钱程看着那背影，喊了好几声。但似锦始终没有回头，钱程只得一个人开车回去了。我哪儿做错了呢？钱程百思不得其解。 今晚，他脑子乱哄哄的。似锦对他恶语相向，他心里难过极了。他不知道妹妹是怎么了。一整夜，他都是半睡半醒。 他不仅是为自己难过，他更是担心妹妹。他不知道妹妹遇到了什么事儿，因何事这样无缘无故发火，并且是冲他发火。他很是想不通。 第二天，他整个人也是无精打采的。下午，收拾衣柜时，他突然就看见了衣柜角落里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那里面装的是他很久以前买的那个棕色海螺哨。他立马开心地拿过盒子，打开外面的塑料气囊，揭开那块棕色软布。 呵！那个棕色的海螺哨！ 他依然记得当初他送给妹妹海螺哨时，他俩把两个海螺哨并列排在一起，一白一棕。 “哥，这两个海螺哨像我们俩，我白你黑……”妹妹的话似乎还在他耳边回响。 “呜呜呜……”他拿起海螺哨吹起来。妹妹能感应到我在想她吗？ 他小心地将海螺哨装进挎包，就开车去了山河四省科技大学。到达之后，他依然还是先打了似锦宿舍楼栋的电话，似锦在电话里没多说话，只“嗯”了一声就挂断了。 钱程盯着手里的大哥大，看了好久，才摇摇头，将其装进挎包。 不一会儿，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妹妹的身影。他仰着头，热烈地迎看着妹妹。可似锦只顾着走路，根本没看他一眼。 “似锦！”没等妹妹走到跟前，他便冲着她兴奋地大声喊。 “你又来干什么？死缠烂打吗？狗皮膏药一样的，甩都甩不掉啊？”似锦白了他一眼，依旧冷冷吼他。 “我来接你呀？我还不是担心你在学校吃不好？所以才……” “我吃的好得很，不劳你费心。我已经告诉你几遍了，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现在看见你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一坨……” “我做错什么了？你就这样……”钱程情绪激动起来。望着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女孩儿，他真是痛心疾首。 “你没做错什么，你好得很！谁都没你好！行了吧？哈哈哈……”似锦边说边哈哈大笑，满脸都是讥讽之色。 “我做错什么了？你说出来，我改！不要这样闹了，好不好？有啥事儿，我们回去说。”钱程劝慰着，他伸出手，想去拉似锦。 他真的是担心妹妹遇到了啥事儿，受到什么刺激了。他了解妹妹，妹妹虽然霸道，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听他话的。 谁知他的手刚碰到似锦，似锦立马就扬起手狠狠一推。钱程没提防，直接“哎呀”一声，一下子就退出好远，差点儿摔倒在地。 看钱程要摔倒，似锦脸上有了担忧。她想伸出手去拉她哥一把，刚迈出脚，又定定站住。她发现钱程并没摔倒，只是趔趄了一下。 她心里是很爱哥的，所以才生他的气。“爱之深，恨之切”，说的就是如此吧！ 只见钱程手撑在地上，好久才缓缓站起身。他望着似锦，一脸的不可思议。看钱程没啥事儿，似锦脸上立马又恢复了冷漠。 钱程站直身子，两只手拍打着手上的灰土。他很难过地再次看向似锦，看了很久，都没有说话。似锦刚才那一个猛推，他那颗热扑扑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因为似锦用了很大的劲儿，如果钱程不是跟着大师学过擒拿格斗之类，他也许就会被摔得很惨。仰面朝天或者脑袋着地，都有可能的。 似锦心中依然充斥着愤怒，她冷冷地看着钱程。就那样看着他难受，看着他悲伤，她在心里恨恨说:“我就是要让你难受！谁让你负我！” 两人沉默了许久，似锦瞪了钱程一眼，还是冷冷开口说：“你回去吧！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分手吧！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 第328章 钱程似锦成陌路 “什么？分手？”钱程一下子呆住了。 “对，分手！” “为什么？” “因为我爱的人不是你。实话告诉你，我从没爱过你！一秒钟都没爱过！你听清楚没有？”似锦的语气冷得像冰。 “既然不爱，那你当初为啥要缠着我，还非说要嫁给我？你难道只是说着玩儿的？”钱程愤怒质问。 “没错！大聪明，我就是玩玩而已。因为我早就有了男朋友，你不过只是个备胎而已。”似锦现在是啥话伤人专说啥话，她就是要专门气钱程的。 “备胎？你？”钱程瞪着冒火的眼睛，随后又摇摇头，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问，“这些年，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有男朋友，怎么现在…… 算了吧！那我问你，你男朋友家在哪儿？人品怎么样？你有没有了解过他家里的情况？” “没有说并不代表没有。我男朋友家在京城，是京城富豪。不像你，就那两个破店子。你真以为我看得上你？”似锦撇撇嘴，不屑地说。 “我知道我还不够强大，可是，我不过才19岁。我还在努力呀？哪有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情呢？你怎么就……” “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要追求我的幸福，请你以后离我远点儿！我今天也正式通知你，以后，我家里跟你家里也不要有啥联系了。 我用你的钱和你给我家里的钱，以后我都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的。还请你放心！”似锦冷冷看着钱程，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在剜他的心。 听风阁和雅客在希原和省城也还挺有名气的，可在似锦眼里，不过就两个破店子。钱程顿时就有些难过了，他叹了口气，不想再争辩什么了。 他冲似锦点点头，缓缓说：“放心吧！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父母对我恩重如山，我给他们的，就当作是对他们哺育我一场的报答吧！给你的，就当作我们曾经兄妹一场的赠予吧！” “不不不，我不稀罕这些，这些以后我都会还给你的。同时，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不要再见我父母了，我也不会再见你的父母。以后，就算回到秀水村，我们也不要再相见。即使碰见，也要躲开……” “明白！以后去你家的那条巷子，我不会再踏入半步。以后，一般情况我也不会回秀水村了。就算回去，我也会待在我自己家中，不会碰到你们的，还请放心！”钱程不等似锦说完，就坚定地表明态度。 “行了，你可以走了！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已经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明白！”钱程边答应，边从口袋里拿出银都家里的钥匙，递给似锦说，“这房子是以你的名义买的，就给你吧！这样，你也能在省城有个家，家里老的来这儿看你，也有个地方住。” “嗯！”似锦面无表情地接过钥匙，看也没看钱程一眼。 “似锦，祝你幸福！”钱程说完，没再看似锦，立即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走去。 他走得很快很急，他内心如波涛在澎湃。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原来自己竟然活成了一个笑话，被耍得团团转，还以为别人死去活来地爱着自己。自己是真的傻呀！很好！现在知道还不算晚，及时止损，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吧！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感觉身上抖得很厉害。他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拼命地拍自己的头，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山河四省科技大学大门外，似锦看着自己手中这枚亮晶晶的钥匙，叹了口气。 “我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她自言自语道，一会儿，又抬起头，看钱程急匆匆，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她还不知道她闯了滔天大祸。 “哥不会真不理我了吧？”似锦想着，盯着钱程的车，小声喃喃道，“你这会儿下车，跑过来给我说好话，哄着我，我可能就不跟你斗气了。唉！” 她眼巴巴地盯着车门，好希望钱程突然打开车门，飞奔到她面前，抱紧她，然后告诉她，说有多爱她，离了她就活不下去之类的话。 但她等了好久，钱程始终没下车。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就一直那样紧盯着…… 此刻，车上的钱程痛苦了很久，才平复好心情。他慢慢启动车子，缓缓开走了。 真的走了呀！真不理我啦！似锦目送着钱程的车走远，直到看不见。她才确定她哥真的走了。 我不会就这样傻傻把你让给别人的，你是我的！从小就是！谁也别想抢走。哼！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她愤愤地想着。随后，赌气似的跑回学校宿舍，从她箱子里面找出了钱程曾经送给她的那个海螺哨。 记得哥好像说过吹响海螺哨，你想的那个人就能感应到。想到这儿，她赶紧拿出了那个洁白的海螺哨吹起来，“呜呜呜……”哨声低沉又有穿透力。 “哥会听到吗？哥知道我在想他吗？”似锦看着这个海螺哨轻声问。 事实证明，海螺哨真的是有感应的，或者说他俩心有灵犀。路上开着车的钱程似乎真的感觉到了海螺哨声。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并自嘲地笑笑：“都已经成陌路人了，就别再自找没趣了。大男人一言九鼎。我们此生不会再见了，说到做到！”随后，他收拾好心情，继续前行。 而此时的似锦，呆呆地望着手中洁白的海螺哨。哥当初送她海螺哨的情景又浮现在她眼前。 “哥，这两个海螺哨像我们俩，我白你黑。呵呵！” “我不黑，我这叫麦色。知道吗？麦色！呵呵！”…… “你就是黑，还不承认呢！大傻帽，哥就是大傻帽！呵呵！”似锦想起钱程以前说的话，嘴角上扬，一会儿，她又自言自语道，“哥，我是爱你的！我这辈子就爱了你一个，你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什么，就赶紧装好海螺哨，背上包，跑出校门，叫了一辆车，急急朝雅客方向追去。 第329章 哥无可救药，真想锤死算了 离雅客不远，有一处好地方，名曰桃花溪。小溪两岸全是桃树，一弯清亮的溪水曲曲折折，绕了大半个弧形。 三月，正是人间芳菲好时节，溪边正是赏花好去处。钱程的车途经这里，望着粉色的花海，他缓缓打开车窗，趴在窗边欣赏这春日胜景。 “钱程！”忽然，一个欣喜的声音从溪边传来。 他抬头，循声望去，只见展颜边挥手边朝他奔来。原来，姐姐今天和好朋友们也来桃花溪了。 “哎！姐姐。”钱程答应着，赶紧拉开车门，迎着展颜走上前去。 “走！看桃花去！”姐姐几步跑上来，一把拉着他的手，指着那片花海笑呵呵地催促。 “哦！”钱程答应着，和姐姐一路小跑，来到溪边。 溪水两岸，桃花灼灼，蜂蝶翩跹。 姐姐和她的同伴们用溪边的野草花编花冠，在溪水边嬉戏、拍照……欢乐的笑声在桃林间飘荡。但钱程今天刚失恋，心情糟糕透了。大伙欢笑，他只是附和着尬笑一下。 “你怎么啦？”姐姐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盯着他的脸，轻声问。 “没什么！”他赶紧摇头，避开姐姐那双关切的眼睛。 “走，我们到那边坐会儿。”姐姐不由分说，就拉上他。 就这样，被姐姐拉着，他俩走到不远处的石条椅那边，姐姐摸摸钱程的头，轻声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丧呢？是店里最近生意不好吗？还是咋的？” “没有，都很好啊！”他赶紧摇头，冲姐姐浅浅一笑。 “小傻瓜，你今天心里绝对有事儿，瞒不了我的。”展颜将手搭在钱程肩头，扯了扯他的大耳朵，呵呵一笑，说，“有啥事儿说出来，别闷在心里，知道不？” “真没事儿！”钱程倔强地摇摇头。 “好吧！算我看走眼了，没事儿就好！”展颜双手抱着钱程的胳膊，将脸斜靠在他胳膊上，笑着说，“你没事，那我可有事儿要告诉你了。” “啥事啊？” “我研一读完可能要出国了。” “啊？出国？”钱程惊呆了。除了似锦，姐姐是他在省城最亲密的伙伴。现在，跟似锦已成陌路了。姐姐再走了，他该多么孤独啊！ “嗯，去美国深造。” “什么时候走？”钱程赶紧问。 “研一考试完后，拜访一下亲戚朋友，可能就要走了。以后，我不在家，你干爹干妈还需要你去多多看护。” “放心吧！你走了，我隔段时间就去看他们。”钱程赶紧点点头，又抬头看向展颜，说，“那么远的地方，就你一个人去吗？” “向阳哥哥已经去了。他姑姑在美国，我去了会跟他一起到姑姑家。” “哦！那就好。”钱程这才放下心来，他看着姐姐，又笑着说，“姐姐，你出国学费我也帮你凑一些。” “哎呀，不用！我是公费留学。”展颜笑笑，又看着钱程说，“其实，你也可以公费出国留学的。” “我？”钱程惊讶地看看姐姐，又摇摇头说，“我就算了，我还有好多事儿呢！就不出国了。” “也是！这么多生意，你也走不开。”展颜点点头，又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钱程说，“我一去，可能就是一年半载不能回来，你会不会想姐姐呀？” “会！”钱程脱口而出，他鼻子一酸，差点要流下泪来。本来，他的心情现在就极度糟糕的，现在又听到姐姐要走，他真的是难过极了。 “咋还哭了呢？又不是不回来！回来还要到你这儿吃好吃的呢？”展颜边说边帮钱程揩去眼角的泪。 “没哭，是有灰尘迷了眼睛。呵呵！”钱程轻轻拿开姐姐的手，羞涩地笑了。 “展颜，给！你的花冠。跟你弟弟说话说完了没有？我们也该回去了吧！”正在姐弟俩聊得起劲时，姐姐的那帮伙伴儿过来叫她了。 展颜接过花冠，戴在自己头上。手搭在钱程肩头，她冲伙伴大声说：“来，帮我和我弟弟一起拍张照。” “好！来，给你弟也戴个花冠。”一个伙伴赶紧将自己头上的花冠给钱程戴上。 展颜将头斜靠在钱程肩上，两手紧紧抱着钱程的一只胳膊，笑呵呵地盯着相机。 “啪啪”相机快门闪动，将姐弟俩头戴花冠的最美样子拍了下来。 “那我们先走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儿。”展颜站起来对钱程说。 “嗯，你们走吧！我再玩一会儿就回去。”钱程冲姐姐点点头。 姐姐朝他挥挥手，和那帮伙伴们走了。这长条椅上现在就剩下他独自一个人了。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他和展颜亲亲热热在一起的情景，全被正追赶过来的似锦逮了个正着。 这个溪流是弧形的，似锦从另一条路绕到了他们对面。她本来准备原谅钱程的，可看到她哥死性不改，又跟那个女孩儿搞到了一起。似锦肺都要气炸了！ 你现在真的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哥，你无可救药了，真想锤死你算了！似锦在心里狠狠骂道。 这会儿看展颜一帮人走了，似锦站在不远处的溪流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钱程。钱程并不知道似锦在不远处正看着他呢！他痛苦的心正独自痛苦着。 姐姐走了，现在，长条椅上就他一个人，他想在椅子上躺一会儿。他将腿挪到椅子上，刚将挎包放在腿上，就不经意就碰到了挎包里一个鼓囊囊的东西。 他心里一颤，“海螺哨！”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开包，拿着那个棕色的海螺哨，细细端详着。 当时挑选时，我真是费了心呀！可你的用心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大笑话。想到这儿，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重新将海螺哨包好，又用塑料气囊包紧。 他从椅子上起来，来到溪边，将包着气囊的海螺哨放进溪水里，并一边用手朝前推着水，一边说：“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谁有缘捡到你，就送给那个有缘的人吧！” 包紧气囊的海螺哨晃悠着，顺着溪水，飘飘摇摇，向远处流去…… “再见，我的青春！再见，我的爱情！”钱程手拢成喇叭，对着远去的海蜾哨大声喊。 第330章 斗气 当他站起身，一抬头，望向溪水对岸，就看到似锦正站在那儿，愤怒地盯着他。他一下子呆住了，就那样呆呆地盯着似锦。 他们就这样对望着，许久，谁也没说话。 “哼！”似锦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拿下背上的背包，拿出那个用气囊包裹着的白色海螺哨，并专门扬起手对着钱程晃了晃。 随后，走向溪流，面带着嘲讽，将海螺哨丢也进水里，还用手推了推溪水。意思很明显：你以为我稀罕你给的东西？ 钱程亲眠目睹了这一切，他两手攥得紧紧的，不停颤抖着，脸上露出极痛苦的神色。嘴唇抖动着，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对面站的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孩儿，也是他唯一爱着的女孩儿，是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呀！可现在…… 他抹了抹湿湿的眼角，最后看了似锦一眼，转过身，蹒跚地走向他的车子，上车，回雅客。 他刚一进店，余哲就迎上来，笑着吩咐：“似锦这星期忙得没回来，你抽空给她带些好吃的去。免得在学校吃不好。知道吧？” 他差点要流泪了。父母一心一意对你好，自己也一心一意对你好，可你早已不是小时候的你了。我可怜的父母！可怜的我呀！为什么会这么悲催呢？ “嗯。”他强忍着眼眶要流出的泪，低着头，生怕被余哲看出破绽。随后，快步上楼到他的办公室去了。 他迅速锁好门，将身体靠在门后，捂着胸口。难受了好久，才平复好心情。他走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然后，坐在桌边，抽出一张豆腐块儿大小的硬纸板，拿过笔刷刷刷写了几个字，“往事清零，此生不见”。然后，将那个纸板压在办公桌上的笔筒下面。 “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钱程自言自语道。他拿出他的课本打算学习，可他翻了半天，却连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哎，算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合上书，望着天花板呆呆出神…… 此时，在桃花溪边的似锦，看着钱程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伤心地大哭起来。 一会儿，抬起泪眼，看到她扔进溪水里的海螺哨，在不远处被溪水里的一根草茎挡住了，停在那儿不停地转悠。 她又抬头向上游望去，远远的，顺着溪流，他哥丢的那个塑料气囊包着的海螺哨好像唱着欢歌向她漂过来了。她盯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海螺哨，心都要碎了…… 终于，那个海螺哨漂到她面前了，似乎还特地晃了一下，但并没有丝毫停留，又唱着欢歌顺流漂走了。 她扔的那个似乎在等钱程的这个，它被草茎围着不停地晃晃。终于，钱程的这个漂到它身边。 两个海螺哨一起被草茎围着，互相碰了碰头，晃晃，又晃晃，好像两个在一起使劲。不一会儿，两个海螺哨紧挨着，冲开草茎，唱着欢歌，一起顺流而下…… 看它们越漂越远，似锦伤心地直接坐地上哭起来。 “我的哥呀，就这样让给别人吗？我不甘心，不甘心……”她抬起泪眼，那两个海螺哨已经看不见了，“不，哥是我的，谁也夺不走！”似锦边说边忽地从地上爬起来，顺着溪流飞奔过去，追赶那两个已不见踪影的海螺哨。 远远的，那两个海螺哨在溪水回旋处“扑噜扑噜”直打转转，它们并没有漂走。 “原来，你们还在！”似锦抹抹眼泪，欣喜地将它们捞起来，她轻轻擦干塑料气囊外面的水。然后，小心地放进背包里。 “我要找哥去！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能没有哥！”似锦边喃喃自语着，边匆匆穿过桃花溪，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 她猜想钱程要回银都拿衣服的。因为他们两个闹掰了嘛！按他哥的个性，应该是会回去把衣服搬走。所以，她直接就坐公交车回了银都。 可当她用钥匙开门时，发现门还是从外面反锁的，她就知道哥没回来。但她不死心，进了屋，又立马跑进卧室，打开衣柜，哥的衣服全都在。果然，哥没回来，她再次确认。 怎么才能让哥回来呢？她挠挠头，思考良久，突然一拍脑袋，开心地说：“有了！” 她飞快跑到客厅，拿起电话“叭叭叭……”按了几个数字，便拨通了钱程的电话。 “铃铃铃……”正发呆的钱程听到电话响，他起来打开挎包，拿出电话。 “喂！”钱程的声音蔫瘪瘪的，听上去很颓废。 “哥，你在哪儿？”似锦听见她哥疲惫的声音，就有些心疼了。 “在饭店，有事儿吗？” “你不回家来呀？” “不，那是你的家！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钱程语气中有无尽的苦涩。 “我家不就是你家吗？这是我们共同的家。” “不，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银都的房子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好了，没啥事儿，我挂了！”钱程不想再跟似锦多说什么，因为他越说心里越痛苦。 “就算我们没有关系了，衣服你不回来拿吗？” “衣服啊，算了吧！我的衣服就不要了。如果碍你的事儿，你就直接扔垃圾桶里吧！麻烦了！”钱程很客气地说。 “羽绒服都是1000多块钱一件的，就这样扔了？”似锦有些恼火。 “嗯，扔了！我过去所有的衣服全都扔了吧！银都屋子里所有我的东西，你全都扔了。”钱程叹息一声，加重了语气。 “我看把我也扔了吧！”似锦哭了。 “不是……我……我……是你提的分手啊？现在，怎么反过来……”钱程要被气晕了。 “我为什么提分手？你说！”似锦在电话里大哭起来。 “我说？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我有什么可以说的？我在你眼里也许连坨屎都不如吧！我这连坨屎都不如的玩意儿，还配跟你说话？” 钱程气吼吼地说完，就“叭”一声挂断了电话。然后，紧闭双眼，歪在沙发上，不再言语了。 第331章 前面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蔫瘪! “不是这样的！哥，不是这样的……”听那边挂了电话，似锦握着听筒“呜呜”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就感觉眼泪都快哭干了。 “哥不要我了！哥不要我了······”她喃喃自语道，突然浑身就打了个激灵，她立马大声说，“不，我不能没有哥！我要我的哥！” 她边说边从地上飞快爬起来，锁好门，冲出小区，坐上公交，风风火火就赶去了雅客。她直接去了钱程的办公室，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轻声喊：“哥，开门！” 正在沙发上伤心难过的钱程猛然听到似锦的声音，他立马跳起来，奔到门边，手伸向插销，打算开门。 可突然，他伸出去的手，又猛地停下来，并缓缓缩回。他叹了口气，没吭声，又转身躺倒在沙发上，发呆，叹气······ “哥，开门呀！”似锦在门外叫。钱程轻轻把两只耳朵捂上，没吭声。 没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似锦知道哥在生她的气。她待在门外很久，钱程依旧没开门。似锦只好怏怏下楼去找余哲去了。 “爸，哥不给我开门。” “啊？不会吧？哥估计是睡着了。”余哲冲似锦笑笑，并招了招手，说，“走，我帮你叫门去。” 余哲在前面走，似锦跟在他身后，来到钱程办公室门前，“咚咚”敲响了门，接着大声喊：“钱程，开门！” “哦！”屋里的钱程答应着，只能无奈走过来打开门。随后，又赶紧躺回到沙发上去了。 余哲冲似锦笑笑说：“去吧！你哥估计是困了。” “嗯。”似锦冲余哲笑笑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将门锁好。钱程此时身上搭了一条毛毯，面朝墙，正躺在沙发上。 似锦走过去，蹲在沙发边好声好气说：“哥，不生我气了！” 钱程一声没吭，依旧面朝里，给似锦一个后背。 “哥，不生气了！别气坏了！”似锦哭唧唧地说，并想伸手去摸摸他哥的头。谁知她的手刚挨到她哥的头发，钱程便赶紧用手轻轻挡开了。 似锦无奈地看着钱程，叹了口气。他知道哥倔强得很，她不敢激怒他。 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的，一个躺着，一个蹲着。 许久，钱程缓缓说：“你赶紧回去休息吧！马上晚了没有车。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儿在外面也不安全。”就算跟似锦没啥关系了，他依然还是关心她的。 他怕她受到伤害呀！毕竟是从小爱到大的女孩儿，他舍不得她受伤。 “马上我就在这儿休息。”似锦轻声说。 “那怎么成？我……我是个成年男人，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屋子里，让你男朋友怎么想？让我说你什么好？哎……”钱程简直要气坏了。 男女有别，可似锦啥都不懂。晚上还想要在这儿住？这不是让她男朋友误会吗？真是猪脑子呀！ “我没有男朋友，我那样说是骗你的。” “骗不骗的都没啥关系，我俩已经分手了。你晚上住我这儿不合适，对你以后的名声也有影响的。哪个男生娶你，人家心里会不好想的。你知道不知道？”钱程生气地解释。 “我又不嫁给别人，我只嫁你。”似锦小心嘀咕着。 “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两个破店子也配不上你这个山河四省科技大学的高材生。我穷家破业的，高攀不起。所以还请……” “哥，我当时是被你气昏头，才那样说的。”似锦不等钱程说完，赶紧解释。 “被我气昏了头？我做什么了？让你竟然气昏了头？”钱程很是疑惑。 “原来，你到现在都没认识到你自己的错？” “我哪儿错了？你说，我听着。” “你骗了我！”似锦哭了。 “我骗你？我骗你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简直……”钱程真要被气昏了。 “哥，你听我说，你还记得我上大一放寒假前，给你打电话那个事儿吗？” “你给我打过那么多电话，我咋能每次都记得你说了什么？你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就说嘛，你欲加之罪……” “哥，真不是欲加之罪。”似锦看着钱程，哭着说，“放寒假前的那个周末，我和室友逛到商贸大厦。我们在楼上，我亲眼看到你和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手拉手，你们一起在楼下逛。 我还喊哥了，你根本都没有看我。等我匆匆跑下楼找你，却找不到了。我第二天给你打电话，你却说你在希原。你说你是不是骗我？” “我说我在希原，肯定就是在希原，怎么会骗你呢？”钱程是真的不记得这事儿了。 “那个女孩跟你那么亲热……” “我跟哪个女孩那么亲热？你硬是要朝我头上乱扣屎盆子。我……” “你还不承认？我都记得那个女孩儿的模样。那我再问你，星期五下午放学，你和一个女孩子勾肩搭背，又说又笑的，你们就差没亲嘴了。你以为我没看见啊？”似锦气鼓鼓地说。 “你胡说什么？除了你，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孩子勾肩搭背了？哎，你真是冤枉死我了。”钱程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你自己做丑事，还不承认？我都看见了。”似锦无奈地看着钱程，边哭边说，“那我再问你，刚在桃花溪，你跟一个女孩子亲亲热热的，刚刚的事儿你不会也忘了吧？” “跟一个女孩子亲亲热热？在桃花溪？” “嗯，你还跟他一起戴花冠……” “哦！你是说这个女孩子啊？那是我姐姐展颜呀！”不等似锦说完，钱程赶紧说。 “啊？原来这个女孩是你干爹的女儿展颜？”似锦听钱程这样说，她立马破涕为笑了。他听钱程说过他干爹一家，知道她哥和和姐姐关系非常好。 “对呀！” “星期五在山河四省科技大学外面，你俩在车下说说笑笑的，那个也是姐姐吧？” “对，姐姐想跟我一起去看你的。可是你……” “还有一个问题。我大一寒假看到的，和你手拉手的这个女孩子也是姐姐。你在省城，为什么你却说你去希原了呢？” 第332章 哥油盐不进，似锦没招了 听似锦这样问，钱程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件事。当时他们在楼下，他听到似锦喊哥了，当时还以为是错觉。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妹妹真在楼上喊他。 “我参加完期末考试，跟干爹一家一起逛街。逛完街，晚上坐车就回了希原。所以，你第二天打电话，我肯定是在希原呀！怎么就骗你了？”钱程不解地看着似锦 “哦！原来是这样！这下终于都解释明白了。哥，误会都澄清了，我们和好吧！” “不，我们已经分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会回头的。”钱程摇摇头，语气很坚决，他看着似锦又解释道，“似锦，其实，跟你说真话，我真不想这么早就找女朋友的。 当时为了你，我才答应下来的。要是别人，说啥我都不会同意的。现在想想，当时确实有些匆忙了。所以，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了。” “那我就一直等你，等到你回心转意。” “不不不，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哥，你不要我了吗？呜呜……”似锦哭了。 “嗯，回不去了！”钱程说得斩钉截铁。似锦看着钱程，哥依然给她的是一个很倔强的后背。她感到无力回天了，一下子瘫坐到地上，绝望地哭起来。 钱程自始至终没有转身，他听着似锦哭，也没理会。似锦哭了很久，见她哥始终不理她，只好想其它招了。 她想起包里那两个海螺哨。立马起来，拿起了那个白色的海螺哨吹起来，“呜呜……”哨声低沉雄浑。她又打开那个棕色的海螺哨说：“哥，看！给你这个。” 她把钱程的手掰开，想把海螺哨塞到他手里，可钱程抬头瞄了一眼，眼光又黯淡下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算了！我不要了。”说完，轻轻推开似锦的手。 “我是做错了，就不能原谅一次吗？”似锦哭泣着小声说。 “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一次……哎。”钱程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我那都是气你的，我以后不了，我都听你的。我不能没有你！哥，你不生我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哥，我不了！呜呜呜……”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已经结束了。”钱程说得很干脆。几乎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似锦望着他哥油盐不进的样子，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她只能无奈站起身，坐在办公桌前的靠背椅上。她嘬起嘴，吹起海螺哨，“呜呜呜……”哨声听上去很悲凉，多像她此时的心情啊！ 她吹累了，哥却始终没理她。她怏怏地将两个哨子包好。将它们都整整齐齐放到办公桌上。这是哥买的，还给哥吧！ 夜已经深了，她趴在办公桌上小声哭泣着。不知道哭了多久，竟然哭睡着了。 钱程虽然脸朝里，可一分钟也没睡着。他翻了个身，看似锦就那样坐在椅子上睡着。 他气不打一处来，小声嚷嚷道：“天天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还一天天的气人。咋这么倒霉摊上了你？我真是命苦！唉！”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进卧室，拿了个小被子搭在似锦身上。他怕似锦这样睡搞生病了。 安置好似锦，他随后蹑手蹑脚关了灯，又盖上毛毯，在沙发躺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似锦醒来，手臂都麻了。她一抬头，就看到自己身上盖的小被子，眼泪差点儿又流了下来。 哥是善良孩子，就算不跟自己好了，可还是会关心她。毕竟，他们从出生就在一块儿，生命里似乎早已有了分不开的东西。 我不能没有哥！我要求助3个老的出马了。否则，我真要完蛋了。似锦想到这儿，马上起来，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站到钱程身边，低声说：“哥，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钱程闭着眼没吭声，他被似锦哭得心烦意乱，一夜也没睡上两个钟头。 这会儿已经早上6点多了，余哲已经在厨房忙活了。似锦轻悄悄走出雅客，到店外不远处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 秀水村的李根夫妇、程翠3个老的一大早就被洪宝亮喊去接电话。 “喂，似锦。”王秀荣接过电话喊。 “哎，妈，呜呜呜……” “咋还哭了呢？你哥呢？” “妈，哥不要我了。呜呜呜……” “啊？咋回事儿啊？你说清楚。” “妈，你们3个老的快来救救我。呜呜呜……” “宝贝，不哭了！我们马上就坐车去。”王秀荣没再多说，赶紧就挂了电话，她看着李根程翠说，“孩子要我们3个老的去，出事儿了！” “啊？”李根和程翠惊讶地看着王秀荣，赶紧问，“啥事儿啊？” “急事儿！我们马上就走！耽搁不得！”听王秀荣说完，3个老的赶紧回去，匆匆忙忙扒了几口饭，交待李根两个姐姐和刘明远帮忙照看家里，就匆匆赶往垭口坐班车去了。 此刻，打完电话的似锦又返回钱程的办公室。她将椅子上的小薄被收好，放回卧室。 然后，就静静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着，哈欠连连等着钱程。她知道哥夜里没睡好，因为她昨夜哭到很晚，哥想睡也睡不成。 快8点了，钱程才揉揉眼睛坐起来。 “哥，我们今天回银都，把我们俩的事儿都说讲清楚吧！”似锦一看钱程起来，就赶紧站到沙发边，小心翼翼说。 “不是已经都很清楚了吗？还要怎么说？”钱程没好气回了一句。 “我把我们这事儿告诉3个老的了。不管怎样，不想让他们蒙在鼓里。我刚才跑出去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今天就会来。我们……” “啥？3个老的今天来？”不等似锦说完，钱程就惊讶地问。他不知道3个老的知道这事儿会有多痛苦。但他明白，肯定要比他内心痛苦得多。 事情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他也没有办法了。本来他还想着瞒着三个老的，等自己内心里的创伤愈合后，再告诉他们。现在，似锦已经告诉了他们，也没办法捂着盖着了。 第333章 似锦搬救兵来了 “嗯，行吧！早点儿告诉他们也好，长痛不如短痛。”钱程叹了一口气，拿出电话给他导师打电话请假，他打完将电话递给似锦说，“那你也请一天假吧！” “我不用请，我们这周开三天运动会，我最后一天才有比赛项目。” “哦，那我们下楼吃饭吧！”钱程说着就径自下楼去了。似锦怏怏地跟在钱程身后。 “起来了！马上吃饭哦！”余哲看他俩下楼，赶紧就给他们烫面。 钱程走过去，先端了一碗递给似锦，自己又端了一碗坐到另一个桌子上去吃了。余哲正忙着，他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孩子今天有啥不对劲儿的。 两个孩子吃完饭就说了一声：“爸，走了！” “哦！好，你俩快上学去吧！”余哲头也没抬，随口答道。 钱程开车带着似锦回到了他俩银都的家。钱程进屋后，直接去了书房。因为他平日回来就在书房睡。他随手将门关上，把榻榻米上的被子铺好，就躺上去“呼噜呼噜”睡觉了。 他实在是太困了。这几天被似锦折磨得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也不想那么多了，先睡一大觉再说。 看钱程进书房，似锦走过去，悄悄推开门，见钱程已经睡下了，她又小心关上门，也回到主卧室去补觉了。这几天，钱程没睡好，她也同样没睡好。 中午近12点，熟睡中的似锦被“咚咚”的敲门声惊醒，她立马就穿衣起床，跑着去开门。 “妈！”门一拉开，似人锦便抱着她妈哭了起来。李根夫妇见似锦双眼红肿，泪流满面的样子，顿时心疼坏了。 他们将屋子环视一周，没有看到钱程，就看着似锦问：“你哥呢？” “哥在书房里睡觉。”似锦指了指书房，鼻子抽抽嗒嗒的。 “走，你给妈说说是怎么一回事？”王秀荣没再多说，直接拉着女儿一起进了主卧。 “我去问问我们钱程。”程翠看了李根一眼，就朝书房走去。 李根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叹气。他是了解这俩孩子的，他俩从小就要好。女儿虽然有些蛮横霸道，但她很爱她哥的。可现在……唉！ 大主卧里，王秀荣给似锦擦擦眼泪，抱着女儿轻声说：“不哭了，你给妈好好说，哥为啥不要你了？是有别的女孩子缠上你哥了还是咋的？” “不是，这事儿是怪我……”似锦哭着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给妈妈听。 “你太混蛋了！你哥现在不要你，这都是你自找的！”王秀荣听完似锦的话，怒气冲冲地望着女儿，痛心地说， “这么好的哥，就这样被你给作没了。你好好作吧！将来把我们3个老的也作没了，你就自由了。唉！” “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因为爱哥才这样的。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你是多没脑子呀？看到这样不符合常理的事儿，你怎么不问问你哥？你哥那样一个敦厚孩子，会背着你跟别的女孩子搅和到一起？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呀？”王秀荣看着女儿真是痛心疾首。 这么好的女婿，白白拱手让给了别人，她真的不甘心。打这俩孩子小时候，他们几个老的就一直细心呵护着他们长到这么大。 钱程虽不是亲生儿子，但他们夫妇对待钱程比亲儿子还亲。可现在…… “妈，我知道错了！现在要怎么挽救啊？”似锦哭泣着看着妈妈。 “你知道吗？你错得太离谱了！有些错真不能犯，‘一失足成千古恨’。明白吗？你哥虽然很温和，但是性子是很倔强的。他认定的事儿，谁说都没用。你不知道吗？”王秀荣边说边抹眼泪。 “我知道！所以我才打电话求你们3个老的来帮我呀！”似锦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妈。 “走！出去！我们一起来商量看咋办。唉！”王秀荣边说，边赶紧拉着似锦到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李根望着老婆和女儿从卧室出来，赶紧就迎了上来。 “不哭了！”他帮女儿擦擦眼泪，将似锦拉到沙发上坐下。李根没问别的话。但他知道，肯定是似锦伤到钱程了。不然，以钱程的品性，是不会做那么绝情的事儿的。 夫妻俩一边一个揽着女儿，不停地长吁短叹。 书房里，程翠扯了扯钱程的耳朵，大声叫：“钱程，不睡了！你还睡得着呀？快给我起来！” “哦！妈！”钱程睁开了眼，冲着他妈微微笑了一下，忙坐起来。 “你不要妹妹啦？”程翠生气地问。 “嗯。” “为啥？你怎么……”程翠气不打一处来，她朝着儿子的后背就狠狠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个小东西翅膀硬了是吧？你干脆连我们3个老的都不要了算了！” “妈，这不怪我，是似锦闹着要分手的。”钱程争辩着。 “瞎说，我不信！妹妹不会这样的！老实告诉我，你俩闹成这样是为什么？” “你去问她呗！”钱程低着头，不满嘟囔了一句。 “走，跟我出去！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个事儿。”程翠怒气冲冲地扯着钱程来到了客厅。 李根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程翠将钱程推到似锦身边，接着她也挨着他俩坐下来。 “钱程，你跟妹妹从小就形影不离，妹妹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妹妹。从小就这样，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有钱有能耐了，就不要妹妹了？你好好说。”程翠一边用手捶打着钱程，一边责问。 “妈，你不打哥了。这事儿不怪哥，是我不对。呜呜呜……”似锦看着程翠哭起来了。 “就算妹妹做的不对，你是哥哥，你比她大，你可以批评教育她呀？动不动就不要妹妹，知不知道这样多伤人？”程翠看着儿子苦口婆心地劝说。 王秀荣看着俩孩子，她没有多说话。她心里知道，这全是似锦的错。 “翠儿，你消消气，这事儿还真怪似锦。”王秀荣看着程翠，又一把揽着钱程似锦，叹了口气说，“我的两个宝贝疙瘩呀！啥时候才能让我不操心你俩。唉！”她边说边抽抽鼻子，擦了擦湿湿的眼角。 第334章 假装和好 钱程一声不吭，他现在对似锦是彻底心死了。 “妈，妈，爸，你们3个老的都不要难过了。”似锦看两个妈妈气成这样，又看她哥一副决绝的样子。她明白，哥这是铁了心不要她了。她的爱情算是彻底完了。 “好好的家弄成这个样子，我能说什么呢？唉！”王秀荣特别难过，她别过脸，痛苦得心在滴血。 “哥，我们到卧室去说吧！”似锦扯了扯钱程的衣袖，站起身。这事儿是她闹的，现在也由她来收场吧！ 钱程不知道似锦要干啥，但3个老的又哭又骂的，搞得他烦透了。 “哦！”他答应一声，也赶紧起来，和似锦一前一后走进主卧，并随手关上了卧室门。 “哥，我知道是我伤害你了。你怎么做我都不怪你，是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帮我安抚一下3个老的那痛苦的心。”似锦看着钱程哭着说。 “你说吧！怎么帮？”钱程硬邦邦抛出一句。 “我们就假装和好了，让他们安心回去吧！我原来还以为他们来了会扭转局势，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马上实习，我就打个申请回秀美镇去。3个老的对我恩重如山，我将来就在镇上上班，顺便也可以照顾他们， 我长大了，该孝敬他们了。就算他们最后知道我俩现在是欺骗他们，但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时间长了，他们也不会这么心痛了。 所以，我求你现在帮帮我。”似锦擦干眼泪，诚恳地请求。 “嗯。”钱程点头同意了。除了这样，还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那我们走吧！赶紧表演完了，让他们安心回去吧！农村现在正是春耕农忙时候，他们还要赶回去忙呢！”似锦仿佛一瞬间长大了，她看着钱程，苦涩地笑了。 随后，她将手伸进钱程胳膊弯儿，兄妹俩挽着胳膊，微笑着走出来。 3个老的，六只眼睛，仰着头，惊喜地一起望着朝他们走来的两个孩子。 “爸，妈，妈，我和哥和好了。”似锦抬头望了哥一眼，又看着3个老的笑着说。 “我们和好了！”钱程也笑了一下，不过他的笑比哭还难看。因为他心里并不开心呀！ “是吗？”王秀荣惊喜地看着兄妹俩，用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两个孩子，笑呵呵地说，“哎呀呀，两个小东西呀！啥时候你俩把婚给结了，我这悬着的心，就可以放进肚子里了。” “是啊！我们这俩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啥时候他俩安生了，我们这几个老的就可以过太平日子了。”程翠也边笑边摇头。 “结婚最起码要等到他俩都把学上完了吧！现在俩孩子还小，啥都还不懂呢！呵呵！”李根慈爱地看着俩孩子。 俩孩子打小，他就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着他俩走亲戚，抱着他俩去邻里串门······两个小家伙就是他的小挂件呀！ “下半年两个都要过20岁了，也不算小了。我20岁都生我们钱程了。其实，早点儿把婚给……” “翠儿，你那时候是在家里。孩子们现在还在上学，结婚不方便的。你想想看是不是？”王秀荣打断程翠的话，笑笑摇摇头。 “嗯，也是。那行吧！那就等他俩毕业了再说这个事儿。”程翠冲王秀荣点点头。 两小只听见父母说他俩结婚的事，羞臊得脸都红了，两个都悄悄用手把脸半掩着。 “小家伙，你俩都定亲了，有啥羞的？”李根看着俩孩子羞涩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顿了顿，他又看着程翠和王秀荣说，“那行，孩子们和好了，我们也该回去忙了。现在地都耙好了，还等着种秧苗呢！” “嗯，回去吧！家里还一摊事儿呢！不能再在这儿磨蹭了。”程翠赶紧说。 王秀荣听他们这样说，忙站起来，走到钱程似锦面前，一手拉着一个。然后，将两个孩子的手放在一起，语重心长地说：“你小兄妹俩好好的，我们几个老的才能安心呀！” “妈，你就不要再担心我们了。我和哥会好好的！”似锦赶紧安慰她妈。 王秀荣从早上接了电话，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内心承受了很大的煎熬。现在看钱程似锦和好，她焦躁的心才得以暂时平静下来。 “嗯，我的两个小宝贝疙瘩呀！”王秀荣伸长胳膊，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喃喃道。 “妈，不难过了！我们以后听话。”两个孩子也赶紧紧紧抱着妈妈，安慰道。 “秀荣，走吧！再不敢耽搁了，下午一点有火车，我们抓紧时间赶回去吧！”李根看王秀荣还和孩子们难舍难分的，就赶紧催促。 “嗯。”王秀荣点点头，松开揽着两个孩子的手。 “走！钱程，你开车带我们去火车站，我们要赶时间呢！今天就不去雅客了，家里现在正忙。 别跟你爸说我们来了，他都不懂农村忙起来有多忙！我们中饭都来不及吃了，马上去火车上随便吃一碗算了。”程翠吩咐道。 “嗯，知道了。你们先到小区外面等着，我去开车。”钱程说着就自顾自走出门，去车库开车了。 似锦锁好门，陪着大家一起出了小区，钱程的车已经停在小区出口了。 大家都一起上了车。3个老的早晨赶早坐车急匆匆来，现在又风尘仆仆赶回去。来回奔波，这会儿都疲惫地在车上打起盹儿来。 似锦坐在副驾驶上，没敢再跟钱程讲话，也在闭目养神。 到了火车站，钱程赶紧去给他们买票，买完一秒也没敢耽搁，因为开车时间就快到了。 程翠和李根赶紧检票就朝站台赶去，王秀荣最后又看了一眼似锦，她将女儿紧紧搂抱在怀里，吩咐道：“宝贝，你要跟哥好好的。妈走了！” “嗯，妈，你放心吧！”似锦也紧紧抱着妈妈，她很是不舍。 王秀荣进了检票口，又再一次回头，朝钱程似锦张望着，挥了挥手，钱程似锦也朝着妈妈挥了挥手。 似锦伸长脖子，一直盯着3个老的离去的背影。终于，眼泪还是一颗一颗滴了下来…… 第335章 似锦病倒了 “呜……”火车一声长鸣，爸妈带着对孩子们的牵挂坐上车，走远了。 两小只沉默着一起走出车站。似锦抽了抽鼻子，擦干眼泪，冲钱程笑笑说：“哥，谢谢你刚才帮我。” “不谢！”钱程头也没抬，冷冷吐出两个字。 “你回去吧！我马上回学校。”似锦看着钱程说。 “给，给你生活费。”钱程从口袋随意拿出一把钱递向似锦。 “不，不用！”似锦摇摇头，向后缩了缩手，抬起头，很认真地说，“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你以前给的，我都还没用完。以后，我可以去学校做勤工俭学，赚取生活费用。我们现在已经成这样了，我不能再没脸没皮地一个劲儿要你的钱。 你给我、及我们家的都太多太多了。你对我们家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等我下辈子再接着还。” “拿着！你说的那些，等到你以后大学毕业了，挣到钱再说。”钱程依旧将钱朝似锦递过去。 “不！”似锦坚定地摇摇头，向后退了几步 钱程叹口气，无奈地将钱又塞进口袋。看着似锦说：“走吧！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不，我马上坐公交车就可以了。你天天那么忙，我不能总……” “走呀！还磨蹭啥？”钱程拉开车门，不高兴地冲似锦喊。似锦深深地看了钱程一眼，并没有上车。她摇摇头，转过身，泪水悄然滑落…… 哥，你曾是我生命里的光，可我却把你给弄丢了。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你于我，是整个世界啊！可现在…… 她低着头，脚步踉跄着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她不敢回头，她知道哥没开车走。 这会儿，公交站刚好没人。孤独的似锦，不由得悲从中来，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我只剩下我了…… 不远处的钱程，看似锦跌跌撞撞向公交站走。他的心也好疼，他如花一样的妹妹，仅仅几天时间，就被折磨得憔悴不堪。虽然是她自找的，但他还是心疼啊！ 他也想试着狠下心不理她，不管她。可试了几次，都无奈放弃了。他做不到！妹妹不开心，他还是会心疼。 他知道妹妹这会儿在伤心欲绝呢！他心里气恼地想，就应该让你受受伤，你才知道受伤的滋味儿。可他看着看着，感觉妹妹好像不对劲儿。 妹妹手扶着候车厅的柱子，整个人似乎在颤抖。他快步朝公交站走过去，果然，他猜的没错，似锦这会儿突然脑子就没了意识，浑身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似锦！”钱程大喊着，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快要倒地的似锦，他将妹妹抱在怀里，轻轻呼喊，“醒醒，似锦，你怎么了？” 似锦嘴巴一张一合，却不能发出声音。钱程望着妹妹满脸绯红，他赶紧腾出手，摸摸妹妹的额头。 “哎呀，发烧了！”钱程立马惊叫起来，他看着妹妹，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昨夜还给你盖个薄被子，没想到，还是搞生病了。你生病了自己都不晓得。就这，还要臭犟臭犟。” 顾不得多想，他立马抱起妹妹，走向自己的车子，将副驾驶的座位弄成倾斜的，然后把似锦轻轻放上去，还贴心地给系上了安全带。 随后，他赶紧上车，快速开车回雅客。这会儿，差不多是下午两点钟的样子，雅客也没啥客人了。他急急忙忙将似锦抱回他二楼的卧室。 他把似锦的外衣和鞋子都赶紧脱下来，将她放到床上，又用另一床被子放在她背后，让似锦靠着坐在被子里。 他又急急忙忙去烧了热水，然后，从柜子里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个锡纸包着的小东西，慢慢打开锡纸，里面是一点儿油黑的发着药香的药丸。 这还是他和爷爷在希水第一次见面，爷爷送给他的治感冒的药丸。当时秀水村里染上流行感冒，他把药丸几乎全贡献出去了。 当时操心似锦，所以他留了1\/8颗治感冒的药丸。现在这药丸正好派上用场。 他将药丸放进一个瓷杯子里，倒了一些开水，将药丸戳碎，搅成稀糊糊，然后坐到床边准备喂似锦。 似锦此时正发着高烧，可能还有些急火攻心。整个人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地呜呜啦啦，至于说的啥，钱程也没听清。 他先给似锦脖子上围了个大毛巾，然后用勺子舀点白开水喂到似锦嘴边，轻声哄着：“似锦乖！喝点水哦！” 昏迷中的似锦感觉嘴边有东西，就张开嘴“吧唧吧唧”喝起来。钱程看似锦喝水还顺利，忙端来那点儿药糊糊，用勺子挖了一点，送到似锦嘴边，轻声哄：“似锦，吃药药哦！吃了病就好了。” 药进到嘴里，似锦感觉味儿不对，嘴里不停嘀咕：“不，不要……”头左右两边摆来摆去，不好好吃药。钱程极有耐心地喂了好久，也没喂进去。 钱程不得不捏紧妹妹的鼻子，这样，似锦不得不张开嘴，钱程赶紧将一大勺药糊糊喂进似锦嘴里，喂完还帮她拍拍胸口，扯扯耳朵。 那药虽然有药味儿，好在并不难吃。似锦吃到嘴里后，还是咽下了。 钱程又将装药的杯子涮涮，也一并喂似锦吃了。好不容易才将药喂完。钱程又抱着似锦帮她拍背，生怕她把才吃的药吐出来。 拍了好久，他又找来毛巾想贴在似锦的后背上，怕她衣服给汗湿了。可揭开似锦后背的秋衣，他犯难了。似锦里面穿着贴身的小胸衣。 “这个要怎么搞啊？这是女孩子的贴身衣服。我……我不会脱呀！”他嘀咕着，急得直挠头，想不出办法。 最后，他实在没辙了，只好把毛巾贴在胸衣外面，把似锦的秋衣扯平整。然后，将她背后靠着的被子拿开，小心翼翼地把似锦在床上放平，并帮忙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听着妹妹急促的呼吸声，他很是担忧。他一刻也没闲着，又用盆子端来水，打湿毛巾，放在似锦的额头上冷敷。 第336章 原来，我们早就相爱 “哥，我的哥呀！呜呜呜……”昏迷中的似锦不停地哭着叫哥。 “不怕！哥在这儿！”钱程趴在床边，拉着妹妹的手，轻声哄着，帮她擦眼泪。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似锦的呼吸声终于平稳了。钱程用手摸摸她脖子一周，感觉有点儿毛毛汗，他又赶紧给妹妹擦汗。 当他再一次用湿毛巾给似锦冷敷时，似锦似乎意识清晰了些。 “哥，不要不要我！哥，不要不要我！呜呜呜……”她闭着眼，边喊边大声哭着。 钱程心疼地看着妹妹，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双眼红肿得像桃子一样，他突然就想起了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年他俩才5岁多，白天他们几个小孩儿到处疯跑躲猫猫。钱程和几个小男孩跑到一个坟地背后去了。因为，这个坟在他们村一个孤寡老人门前的晒场上。 大家也许觉得这很可怕。其实，农村晒场前有坟没啥可怕的。农村人常说，“宁要鬼把门儿，不要鬼撵人儿”。说的就是坟在门前并不可怕，坟在屋后才吓人。 小孩子们对坟并不害怕，他们站在那坟头打闹，手还伸到坟门里乱掏。玩热了，还脱了衣服挂在坟头上。 小家伙们还扒开裤子，掏出小牛牛对着坟头尿尿。一边尿，还一边比谁尿得高，比谁尿得远，比谁的牛牛大······ 睡在地底下的主人估计气得要掀棺材板了！哈哈…… 傍晚，这帮小淘气闹够了才回去。春天正是感冒病邪猖狂的时候，小家伙们在坟头又脱衣服又疯闹了。结果，当晚有几个都搞生病了。 钱程吃过晚饭，不久就昏昏欲睡。他爸一摸他额头，发现他发高烧了。就赶紧给他熬了板蓝根水。 可是他喝了板蓝根药汤，烧并没有退，反而还胡言乱语起来：“你谁呀？鬼呀！我不怕鬼！我打……” 似锦看钱程病了，就一直乖巧地守在他身边。她握着钱程的手，一直哭着在他耳边喊着：“哥，你快醒过来！我要哥快醒过来……” 一直持续到大半夜，大贵和程翠一直守着钱程，不停用湿毛巾给他冷敷降温，似锦一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哥。 大人们哄着让她睡会儿，她摇摇头说：“我不睡！我要等我哥醒来。” 劝说了几次，似锦都要一直守着钱程。见劝说无效，程翠和大贵也只好由着她了。 昏睡中的钱程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进到了一个白雾弥漫的迷幻世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他只能看见脚下的一条小路。 他就顺着小路往前走，可这路怎么都走不到头，他走不出去。眼前除了白雾，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他就这样一直走呀！走呀…… 突然，他就听到了似锦的哭喊：“哥，你醒醒，我要我的哥！” “似锦！”钱程赶紧循着声音望去，一睁眼就看到似锦那双红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正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他清晰地记得妹妹那双眼睛，就跟现在这双眼睛一模一样。他一下子就流泪了······ 妹妹爱他，从小都爱！他也一样，从小都爱着妹妹。只是，年少的他们并不懂那是爱。 “哥，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呜呜呜……”此时的妹妹闭着眼，还在边哭边喊。 “哥要你！”他流着泪，一把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亲吻着妹妹满是泪痕的脸庞。 “嗯，哎……哎……”似锦嘴里嘀咕着，艰难地睁开眼，当看到哥抱着她，她一下子就哭开了，“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呜呜呜……” “不哭了！哥要你！哥要你哦！”他轻轻抚摸着妹妹凌乱的头发，赶紧哄着。 “呜呜呜……”听钱程这样说，似锦大哭着，紧紧依偎着她哥，说，“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再也不了！” “好了！哥不生气了！你好好的，哥就不生气了。”钱程冲妹妹笑着，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 “哥，你哭了？我刚才怎么了？” “你发高烧，你都烧糊涂了，一直说胡话呢！” “说啥胡话？不会……”似锦一下子紧张起来，偷偷瞄钱程一眼，自己不会在昏迷中还说了骂哥的话吧？ “你老喊哥！”钱程“哧哧”笑起来，“你太想哥了是吧？” “嗯！”似锦笑着点点头，紧紧偎在钱程怀里，她感觉幸福极了。 “不怕，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钱程揽着妹妹，轻轻拍着哄着。他爱怜地看着她，感觉妹妹还像小时候一样依恋他。 “哥，我饿！”似锦抬起头，看向钱程，咂巴着嘴。 “哦！我都忘记饿了。你这一提醒，这才发现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店里的粥现在差不多煮好了，我去端一些来。”钱程说着，拿过被子放在似锦背后，将妹妹安置好，就赶紧下床到楼下端饭去了。 似锦趁钱程不在，赶紧把里面有些汗湿的胸衣脱下来，放在床头。她穿着秋衣秋裤和上衣外套，就坐在被子里。她刚退烧，身体还有些虚弱。 一会儿，门外就传来钱程的喊声：“似锦，饭来了哦！” “嗯。”似锦答应着，一抬头，就见钱程就端了一个大托盘。托盘里面是是一只瓦罐，一只小碗，还有一大盘包子。 原来，现在已经5点多了，雅客已经开始晚餐营业了。 “来！”钱程将托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就给似锦脖子上围上一个大毛巾，他是真把妹妹当成小孩子了。 然后，他从瓦罐里舀了一碗黑米粥，盛了一勺放在嘴边，“噗噗噗”吹了一会儿才喂到似锦嘴边，笑着说：“不烫了，来！嘴巴张开，哥喂你吃。” 似锦抬头看向钱程，见他正关切地看着她，那眼睛里是浓浓爱意。“哥，我自己吃，我都多大的人了！呵呵！”似锦笑着伸手要去端碗。 “哎呀，碗烫！我喂你吃，免得烫到你。”钱程赶紧将碗移开，冲妹妹笑笑，“小时候，哥不老是喂你吃饭吗？怎么今天还不好意思了呢？” 第337章 相亲相爱两小只 “不是不好意思，你中午也没有吃呀！我想让你也吃。” “哦！我又没生病，饿会儿不打紧的。你生病了，赶紧吃点儿饭，补充补充营养。懂不懂？”钱程说着，宠溺地又将勺子里的粥喂到似锦嘴边。 “嗯。”似锦答应一声，张开嘴，就听凭哥喂她。 吃了没几口，钱程又拿起一个羊肉包子，“噗噗”吹了几口，又递到似锦嘴边说：“来！吃羊肉包子。” 似锦咬了一嘴，马上将钱程的手推了推，说：“哥，你也吃！” “嗯！”钱程没含糊，赶紧将包子递到嘴边，一口就咬下去半个，他也挺饿的。 兄妹俩一起吃完了一罐黑米粥，还吃掉了6个羊肉包子。他俩把端来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都吃得直打饱嗝儿了。钱程给妹妹擦擦嘴巴，就收拾餐具，下楼去了。 似锦靠在被子上，眯着眼，听着外面开始渐渐嘈杂的声音。知道是晚上了，这会儿是雅客的晚餐营业时间。3个老的现在回秀水村了吗？ 想到3个老的，她心里顿时生出歉意。3个老的因为她，来来回回奔波了一天，最后走的时候，妈妈似乎还是放心不下她。她是妈妈的孩子呀！ 妈妈会不会从她和哥细微的表情察觉到他俩当时是假装和好呢？如果当时觉察到这一点，妈妈回家也不能安心呀！ 唉！自己真是太混蛋了！事情没搞清楚就开始跟哥闹。最主要自己在气头上，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给哥。差点把哥都给搞丢了！ 好在现在哥又回到自己身边来了。我这场病真是来得及时呀！救了我的狗命，要不是生这场病，现在跟哥怕是…… “咯吱”，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随后又关上了。 “似锦！”钱程边喊边走进卧室。 “哎！” “我来给你用热毛巾敷一下眼睛吧！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敷一下消消肿。要不然，明天怎么上学呢？”钱程边说，边拿来了热水和盆子、毛巾。 “等会儿！哥，给爸妈打个电话问一下，看他们平安到家没有？”似锦看着钱程急忙说。 “哎呀，这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我们家淘气包今天咋晓得关心爸妈了？呵呵！”钱程听似锦这样说，就打趣道。 “哥，你烦不烦？我啥时候不晓得关心爸妈了？”似锦被说得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抠了抠鼻子。她以前真的是很不懂事，经过和哥的这一次大闹，她真的是长大了。 “好好好！”钱程边说边拿出电话，拨了一串数字，就将电话递给似锦，“给，你说话。” 似锦接过电话，就“喂”了一声。 “喂，请问找谁呀？”洪宝亮问。 “宝亮叔，我们家3个老的回去了没有？” “哦，是似锦啊，我还不知道呢！马上我去帮你看看。” “好的，宝亮叔，你跟他们说，我和我哥一起给他们打电话。” “好，我记住了，那我去叫他们了。”洪宝亮说完，放下电话，就赶紧跑出去了。 3个老的才刚回来，这会儿刚坐在程翠家的院子里歇息。 “咯吱”一声，院门被推开。 “翠儿，李根哥，荣姐，你们回来了呀！” “宝亮，我们刚刚到家。怎么了？有事儿？” “钱程似锦一起给你们打电话呢！” “哦！”王秀荣一听，紧缩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她的确担心女儿，从省城走的时候，两个孩子虽然说和好了。但王秀荣看得出来，两个孩子之间是有隔阂的。他们不像平日里那么亲密无间。 这一路走回来，她的心一直是惴惴不安的。如果钱程真不要似锦了，那可真是天塌了！现在，宝亮特意说钱程似锦一起打电话。她有预感，俩孩子这次估计是真的和好了。 “走走走，我们赶紧去接电话。”王秀荣招呼程翠和李根，3个老的一路小跑着一起去了宝亮家。 “喂！”王秀荣一进屋赶紧就拿起电话。 “妈，你们都平安到家了吧？”似锦开心地问。 “嗯，到家了！”听到女儿欢快的声音，她的心顿时放下来了，就笑着问，“你哥呢？” “妈，我在这儿！”钱程赶紧将嘴巴凑近电话，笑着喊。 “哎，你小兄妹俩在一块儿呀！这会儿吃了饭没？” “嗯，我们刚刚吃过了，吃了一大罐子黑米粥，还有一大盘子羊肉包子呢！”似锦呵呵笑着，顿了顿，又说，“妈，我和哥好好的，你们就别担心了。” “好啊！俩宝贝好好的，我们3个老的在家就安心了。你俩慌里慌张给我们打电话，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了。我和哥就是问一下，看你们到家没有？我们担心你们嘛！行了，你们快回去做饭吃吧！” “好，那我挂了。”王秀荣说完，开心地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似锦脱掉外套，躺在被子里。钱程开始用温热水不停地给妹妹敷红肿的眼睛，热敷了近一个小时，兄妹俩才一起去洗漱。 今晚还是老规矩，床中间用小被子标好了三八线，兄妹俩盖着一床大被子睡。似锦从三八线下面悄悄伸过手，抓着钱程的手说：“哥，我要你拉着我的手睡。” “好！”钱程点点头。兄妹俩手拉手，今晚，他们终于能睡个囫囵觉了。 第二天一早，钱程就催似锦起来洗澡洗头。洗完，他还帮似锦吹头发。妹妹今天眼睛不肿了，又变漂亮了。 “我们似锦最漂亮了！”钱程蹲在似锦面前，抚摸着妹妹的一头秀发，笑呵呵地看着似锦说。 “哥，我觉得你是王婆。哈哈哈······” “为啥？” “你个大傻帽！谁老夸自己妹妹漂亮啊？” “ 哦！那我也应该叫钱婆才对！” “钱婆？哈哈哈······”似锦快要笑晕了。跟哥在一起，总是那么开心！ 嬉闹够了，他俩才下楼。吃过早饭，钱程就开车送妹妹到山河四省科技大学，然后自己才开车去了山河四省大学。现在，兄妹俩算是真正和好了。 在似锦成长过程中，有且仅有这一次挑战钱程的底线。自此，她再也没有怀疑过她哥了。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无比坚信哥的人品。 第338章 妹妹的实习单位有眉目了 这周，似锦提前给钱程打电话说要在学校忙。因为她们即将要实习了，学校要进行学业考核之类，同时还有各项活动的评比。 周五下午一放学，钱程便打电话告诉展颜，他帮他们预定了归朴度假村的一个套间，明天他会陪他们一起去玩。 晚上，向东一家来找展鸿图聊天时，展鸿图便说起了这件事。向东马上就表示，他们夫妻也想跟着一块儿去。 展颜赶忙给钱程打电话，让他帮忙再订一个单间。 “喂，老弟，向东叔叔也想跟我们一起去，能帮他们再订一个单间吗？” “今天都星期五了，哪里还有单间？你咋没提前说啊？” “哎呀，我一开始没想到他们也想去啊？这可咋办呢？” “姐姐，别急！我有办法。我跟你说，我给你们订的那个是套间，就让他们四个大人住吧！一个套间有两张床的，床是一米二的，睡两个人没问题。你到时候跟我都去住员工宿舍得了。” “行！他们都是老朋友了，住一块儿也挺好的。那行，明天早上我们8点半左右在省城汽车站等你，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嗯，好！”钱程同意了。 展颜将钱程这个决定告诉了爸爸妈妈和向东夫妇，大家都很高兴。 周六一大早，吃过早饭，展鸿图一家和向东一家便开车去了省城汽车站。 不一会儿，钱程也来了，展颜便笑嘻嘻地跑到钱程车上，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三辆车，6个人，不到9点半就到了归朴度假村。 此刻，归朴度假村里已经热闹非常了。有好多客人排着长队在大棚前面摘菜、买菜；有的在池塘边钓鱼；有的在大花园里赏花；还有的在大场子里悠闲地聊天、喝茶、嬉闹、拍照……四处都是欢乐的人群。 度假村里面地盘很大，沿山脚下绕一圈需要半个小时呢！靠山脚下一圈儿全是荆棘林，你随意上山是上不去的。 来到大门口，钱程先去帮忙交了门票及住宿费，领了一块号牌，将车停到了停车位上，又找常大力拿了另一块号牌。 展鸿图和向东两家人进了那个套间。房子搞定后，钱程赶紧带他们去租炊具餐具，还专门买了一只土鸡。看菜地的大叔帮他们把鸡褪毛、宰杀好。 钱程就从小杂货店里买了各种佐料和粮食，他先用各种佐料把这杀好的土鸡腌制上。向东老婆和钱美丽又进蔬菜大棚买了些新鲜蔬菜。食材就准备差不多了。 钱程便带着两家人四处观赏。此刻，正是春和景明。处处山花烂漫，莺歌燕舞。置身归朴，行尽绿深处。沾一身花香，赏一村春色。 10点多，他们就准备做中午饭了。钱程亲自掌勺熬鸡汤，展颜给钱程打下手，其实也就是递个盐、佐料啥的。 钱美丽烧火，熬鸡汤小火就行。这些柴火都是去仓库买的小拌子柴，烧火很省事的。向东夫妇和展鸿图一起择菜、洗菜。 等鸡汤熬好，整个度假村都飘着土鸡的香味儿，这味儿把好多客人都吸引来了。 他们今天用土灶来做米饭。度假村的米是从果子沟农村买的，这米有天然的米香味儿。等米煮好，用饭筐控起来。菜炒完后，又用五花肉配萝卜丝来蒸米饭。 熬好鸡汤，剩下的蔬菜由向东老婆负责炒。到中午12点，饭菜都做好了。 今天的中餐是一瓦罐土鸡汤，一盘青椒炒瘦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儿炒小白菜，还有一盘香肠青豆。 最后一个凉拌皮蛋豆腐是钱程拌的。一共五个菜，一个汤。这一罐土鸡汤还没等开饭，已经一人两碗，被大家又吃又喝地干完了。 “这鸡汤怎么这么好喝呀？”大家笑呵呵地问钱程。 “因为放了佐料的缘故吧！”钱程笑笑。 “不是佐料的问题，这些佐料我们以前也放过，但熬的鸡汤没有这么好喝。” “那可能这是嫩土鸡的缘故吧！”钱程呵呵一笑着解释。 “哦，在山上跑的土鸡的确跟在别处买的不一样。应该是这样！”大家点点头，感觉是这么一回事儿。 其实，这汤熬的好喝，还是钱程的熬汤技术牛。他是专门学过熬汤的。并且，他后来又和余哲一起学宫廷滋补汤。他知道做汤的奥秘。别人不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味儿。 吃完饭，展颜跟钱程聊天时，提到了似锦。 “老弟，我要批评你。你说你今天来这儿玩，可应该把妹妹也带上的，你为啥不带？” “我妹妹这星期在学校忙，她们马上要实习了。”钱程笑笑。 “实习？你妹妹也大学快毕业了呀？”展鸿图很是惊讶，他从没听说钱程说起过妹妹。 “嗯，大三了，4月份就要实习。” “你妹妹在哪个大学？打算在哪个单位实习呢？”向东也赶紧问。 “山河四省科技大学，财经专业的，我还不知道她能在哪儿实习呢？这还要看学校到时候怎么分配实习单位吧！” “哦，山河四省科技大学啊！那不用担心，最差也会在市区实习。实习的单位可能将来就是分配工作的单位。” “啊？要回到市区实习呀？” “哎呀？我是说，最差的也在市区实习，你妹妹成绩好不好啊？” “好！”钱程点点头。 “你看我老弟，他这么聪明，他妹妹能笨呀？”展颜赶紧笑呵呵地补充。 “成绩好，甭怕！今年财政厅给山河四省科技大学有3个实习指标，但是他们是要按成绩招人的。你现在抓紧时间，把你妹妹户口转到省城来。只要能进财政厅实习，后面工作留在财政厅应该没有问题的。”向东赶紧对钱程说。 “户口？妹妹户口已经转到省城来了。我们买了银都的房子。” “哦！那好！户口已经转来了。户口在这儿，成绩又好，那就应该没问题了。让你妹妹现在最主要把学习搞好就行。” “我关键是怕别人走关系，把那个实习指标给抢走了。因为，我们在省城又没啥关系。”钱程看着向东说。 第339章 纵情山水间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屁话？你干爹和我不是你在省城的关系啊？哎！”向东不满地看钱程一眼，摇了摇头。 “干爹，我老弟他是怕给你们找麻烦，这孩子太老实了！”展颜拍拍钱程的头，笑看着向东， “麻烦啥呀！我给你说，钱程，妹妹成绩好，我们就拼成绩。甭怕！对了，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啊？”向东又看着钱程问。 “李似锦，财经专业，她连续几年排名都是系里第一名。” “李似锦？前程似锦，你俩的名字是连在一起起的呀！” “嗯！”钱程笑笑点点头。 “没问题，成绩这么好，不用怕！何况还有我和你干爹呢？如果有人走关系抢了你妹妹的实习指标，你立马找你干爹，或者找我都成。知道吗？”向东笑呵呵地嘱咐钱程。 “嗯，那我先谢谢向叔叔了！” “客气啥？你这还是把我当外人呀？你咋不说谢谢你干爹呢？哎，我都吃醋了。哈哈哈……” “哈哈哈……”大伙儿都被向东这话给逗笑了。 下午，他们要一起上山去摘野果。上山口是由一块巨石挡着。除了这个山口，其它地方都是荆棘阻挡。 只见管理蔬菜的那个大叔，拿着一个鸡蛋大小的白色石头，放在巨石中的一个凹槽里，朝下拍了三下。 然后，又拿起这个白石头，在巨石左边敲敲，又到巨石右边也敲敲。最后把白石头再次放进巨石的凹槽内，左右晃晃。 只听“哧哧……”一阵响，这块堵在山口的巨石便慢慢移开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混凝土混着沙石铺就的小路。小路不宽，可以走小型三轮摩托车。 这条小路呈“之”字形。这是度假村建好之后，又经过勘测，设计出来的一条上山捷径路。从这条小路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山顶，下山会更快一些。 等大家都进来，大叔把白石头又拿到巨石背后鼓捣了一会儿，巨石又徐徐合上。大伙跟着那个领队大叔准备上山。 今天上山的有76人，大叔将他们分成8组。每组发一个带长竹竿摘果器、一个果筐。每组选一个组长，组长负责管理组员。 下午1点上山，4点30分要集合下山，组长负责清点本组的人员。钱程这一组就他们6个人，钱程是小组长。 领完东西，大叔便带着大伙向山上出发了。由于是“之”字形路，上山并不太累。半个小时后，大伙就爬上了山顶。 大家拿着摘果器、果筐，都在组长的带领下分散开来。有的组先去爬更高的山，有的组去摘果子，还有的去赏满山春花…… 钱程还带着他这一组，专门去参观鸡棚去了。 “纵情山水间，心游尘世外”。真的，大家在这山上恣意跑着，嬉闹着，个个都开心地“嗷嗷”叫。 有的唱起山歌：“山上的山花开哟，我到了那山上来······” 还有的对着远山大声呼喊：“哇哇哇······你好吗？”远处的山立马也传来回声：“哇哇哇······你好吗？”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到下午4点半左右，大叔用大喇叭喊大家集合。喊了好久，远远近近的游客才慢悠悠地来到大叔跟前。各个组长清点组员，等全部都清点完毕，领队大叔便带大家下山了。 等他们回到度假村时，有些没上山的，都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钱美丽他们赶紧洗米，将粥熬上。他们今晚准备做烧烤。 让4个大人先休息会儿，钱程和展颜又忙着去杂货店买了鲜羊肉、臭豆腐、鲜香菇、鲜大虾……还买了一些做烧烤用的孜然。 大家一起动手把食材清洗好，都一一穿到铁扦子上。钱程把羊肉和大虾先用佐料腌制好，在最后烤之前才穿上扦子。 等粥熬好，直接将串好食材的扦子，摆到烧烤架子上。还是由钱程亲自来烤，撒孜然。 晚餐就是一大桌子烧烤，外加一大瓦罐白米粥。钱程烤得啥都好吃，他们个个都吃到撑了，把食材都干完，才舍得放下筷子。 吃过晚饭，度假村大场子的高杆灯及所有路灯都亮起来了。整个度假村还像白天一样热闹，大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绕着山脚下转悠。 钱程和展颜独自跑着玩儿去了，四个大人随着其他客人一起散步聊天儿。只听到前面有不少人在高谈阔论。 “这度假村真是个风水宝地，冬暖夏凉。” “是吗？那夏天我们可要来这儿避暑。” “冬天还可以来这儿过暖冬呢！” “这地儿是好！要不，也不会天天都这么多人。” “来这儿住宿都是要提前一个星期预定房间，晚了根本都订不到。” “现在还好，开业那3天人都挤爆了。他们当时还请了云上观的道医来这儿免费为大家问诊呢！还表演了道家茶艺……” 向东和展鸿图别的没认真听，但那云上观3个字却一下子吸引了他们。他们俩赶紧赶到前面那群人跟前问：“兄弟，你说有云上观的道医来这儿免费问诊呀？” “嗯，有！是开业那3天，后面就没有了。开业三天，票价70%优惠，有好多人没订到房间，就睡在车上。 那些道医给人看病，有些还给当场熬药，有的会给一些药丸，他们只收取药材成本价。好多人几年的顽疾，都当场被治好了。 只可惜，后面道医不来了。可能当时是为了给度假村开业捧场吧！”有几个人附和着。 “哦！这度假村开业我们不知道，后面不知道这道医会不会再来？”展鸿图笑着问。 “那这就不知道了！云上观道医名气大，医术高，这一般人请不来的。这度假村老板估计是认得他们，要不给多少钱都请不来的。”人群里有人说。 “哦，明白了！”展鸿图和向东对望了一眼，没再多问了。 等他们四个大人散完步回来时，没看到展颜，只看到钱程在房子外面站着。 “钱程，你姐姐呢？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呢？”钱美丽忙问。 第340章 留在省城有希望了 “姐姐在洗澡，我在房外守着，怕你们回来着急。”钱程笑笑。 “哦！”钱美丽点点头。几个大人便跟钱程在房外聊起来。 “钱程，你度假村开业的时候，有云上观的道医来是吧？” “嗯，是的。他们来了3天，开业时请道医来看病、表演茶艺都是一种引流方式。” “哎，我们都不知道呢！可惜了！我常年咽喉炎，吃好多药都治不好。咳咳……”钱美丽边说边干咳了几声。她这个病是老师的职业病，也是个难缠病。 “我这肩椎都疼了上十年了。天天贴药膏只能缓解，去哪儿都怕周围的人嫌弃膏药味儿。”向东老婆也边笑边摇头。 “我是胃好泛酸，胃有点儿……” “你那是小毛病。我是口腔里面有病，喝了好多清火药都没用，越喝人越虚。天天一点辣的都不敢吃，一吃整个口腔都火辣辣的，快要命了！哈哈……”向东不等展鸿图说完，就赶紧笑着拍拍他。 “啊？你们怎么都那么多毛病呀？”钱程听他们这样说，惊讶极了。他看他们都挺健康的，没想到个个都是有病身。 “我们都40多岁了，哪像你，才十几岁的小孩子。我们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跟机器零件儿一样的，年龄大了，都老化了。哈哈哈……”四个大人看着钱程都笑起来。 “钱程啊，度假村能不能再请一次云上观的道医来，帮我们几个老弱病残也瞧瞧病。”向东看着钱程笑着说。 “这……”钱程有些为难了。云上观和水云涧的人，除了冬天，其它季节都还是挺忙的。再次让他们来，也要请示爷爷才行。 “不方便吗？”展鸿图看钱程迟疑就赶紧问。 “我不知道云上观最近忙不忙。”钱程笑笑，顿了顿又说，“你们别急，我问好了再告诉你们。就算他们来不了，我也可以带你们去云上观去瞧病的。” “真的？你带我们去人家就给我们看呀？人家云上观是给四荒岭那一带的人看病，人家看病要看户口本儿的。别处的人，他们不会帮忙看病呢！”四个大人半信半疑。 “会的，别担心！但为了能让更多有病痛的人得到救治，我尽量请他们到度假村来。”钱程笑着告诉他们。 “是的，来度假村最好了。你当时开业怎么都没告诉我们呢？我们来帮忙捧个场也好啊！你这孩子……” “你们都回来了。”没等展鸿图说完，随着“咯吱”一声响，展颜把房门打开了。 “你都洗漱好了？”钱美丽看了一眼女儿。 “嗯，我马上和老弟一起去员工宿舍那儿睡。” “好，那儿很安全吧！”钱美丽不放心地问。 “很安全的！姐姐一个人睡女宿舍，我们男宿舍就在他隔壁，这里面都挺安全的。”钱程赶紧说。 “嗯，那你姐弟俩去吧！” “那我们走了！”展颜说着，便跟着钱程去员工宿舍去了。4个大人也洗漱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度假村老早就热闹起来了。因为度假村的食堂8点半以后就吃不到早餐了。 早餐要自己带餐具去食堂买饭。早饭有粥、豆浆、豆腐脑、卤鸡蛋、泡菜、花卷、各种馅儿的包子，还有蒸面条。基本上每天就是这些食物。 客人吃多少买多少，杜绝浪费。钱程陪着他们吃完早餐。又从仓库拿了两包鲜果和两包果干，分给给了向东和展鸿图每家各两样。 他们今天要在12点之前离开，因为他们的房间只订了一晚上。跟现在许多旅馆是一样的，12点就要接待今晚的游客了。钱程给雅客提前打了电话，他们中午一起到雅客吃饭。 3月底，趁着春光和暖，山河四省科技大学大三的学生都开始拍毕业照了。因为他们即将要被分派到各个单位去实习，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按照惯例，财经专业的学生都是按照月初最后一次统计的户口簿户籍信息为准，分派在学生户籍所在地实习。因为实习单位大多就是将来分配工作的单位。能变动的非常少。 今年，省财政厅来山河四省科技大学要财经专业3人。公平起见，他们是按照省城户籍和这三年的成绩要的。 所以，没出意外，李似锦同学以第一名的成绩，同时又是省城的户籍，直接被财政厅要走了。另外两名是李似锦的室友，户籍都在省城的吴傲雪和叶青青。 寝室另外两个，刘兰兰和黄彩霞，她们都要回户籍地去实习了。 看似锦也被财务厅要走，她的室友们表面上向似锦祝贺，私下里却很是疑惑。 “李似锦户口不是农村的吗？怎么会被派到省财政厅呢？有点儿怪！” “也许她只是在这儿实习，分配工作时，再回她老家希水市。” “嗯，应该是这样的。” “分派工作单位都是按成绩按户籍来的，如果没有规矩，那不要吵翻天了？” …… 似锦并不知道室友们在背后嘀咕的这些，她一直听哥的话，勤勤恳恳在搞学习。因为在省城自家又没有人脉。哥现在把她的户口转到省城了，所以她也想凭着成绩能留在省城。 现在实习单位确定下来，她开心坏了。立马就给钱程打了电话：“哥，实习单位确定了。” “啊？那你快告诉我，你被派在哪儿？”钱程急忙问。 “在省财政厅，开心吧！” “是吗？那太好了！只要能在财政厅实习，工作留在财政厅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嗯，以前好像就是这样。去年财政厅只要了一个实习的，那个同学好像后来就分配在财政厅了。但今年财政厅要了3个，3个会不会都留下来呢？这个还不好说。”似锦有些担忧。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实习时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嗯，我知道！”似锦说完，挂了电话，回寝室去了。 这会儿，家不在省城的刘兰兰和黄彩霞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明天学校还有最后一场报告会，上午开完会，大家就要先行回家去了。4月1号正式去实习单位。 今晚，寝室就只剩李似锦一个人了。室友们都有男朋友，她们都跟男朋友诉衷肠去了。李似锦并不觉孤独，一个人就一个人吧！正好可以看看书，挺好的！ 第341章 似锦的穷同学 第二天上午，开过报告会，远处的同学都是合伙包车回去的。似锦、吴傲雪、叶青青帮同寝室的黄彩霞、刘兰兰将行李送上车，跟她们挥手道别。 她们三个省城的也回寝室整理自己的行李。似锦和吴傲雪都给家里打了电话。吴傲雪父母请了一辆面的车来接女儿回家了。 钱程也开着车来接似锦，这会儿正在路上。他来的晚，因为他今天还在上课呢！ 眼看似锦马上也要走了，寝室里只剩下叶青青一个人了，她有些着急。最终，她鼓起勇气看着似锦，很难为情地说：“似锦，能不能请你哥帮帮我，把我的行李带到公交站呀？ 我······我家在郊区，要转几趟公交车才能回去。我也给家里打电话了，但我爸今天刚好有活。我妈到时候骑三轮车去公交站那儿接我。 最主要，我家里也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叫个车回去挺贵的，得百八十块呢！。我……我手里……唉！” “那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吧！中午吃了饭，我让我哥送你回去。”看她为难的样子，似锦赶紧说。 “哎，那多不好意思呀！我······”叶青青想说什么，但又将话咽了回去。因为她家住的太远了，就算开车也要一个小时左右，坐公交要两个小时才能够回去。 “没事儿，又不是天天送你，一次而已！”似锦笑笑。 “太感谢你了！似锦。” “不客气，走吧！我们现在往楼下搬东西，等我哥来了，直接装上就可以走了。” “嗯。”叶青青答应着，和似锦开始往楼下搬她俩的行李。 等她们搬完，钱程也开车来了。 “似锦，东西都搬下来了没有？”钱程一下车就赶紧问。 “都在这儿！”似锦指指身边的一大堆行李。 “你同学也还没走啊？”钱程看到似锦和叶青青在一块儿，忙问。 “哥，青青她们家里比较忙，没顾得上来接她，她想马上跟我们一起走。等吃过午饭，你送她回去可以吗？她家有点远呢！” “很远吗？不在省城？”钱程疑惑地问。 “在西郊蔬菜队。”叶青青赶紧说。 “西郊？那是挺远的。”钱程笑笑，沉思了一会儿，就抬头说，“没事儿，吃了饭，我送你。” “谢谢啊！小哥哥。”叶青青赶紧道谢，她这是随着似锦一起喊的哥。 “小哥哥？”似锦笑起来，抬头看一眼钱程笑嘻嘻地说，“我哥和我一般大，你比他还大两岁呢！呵呵！” “啊？还以为你哥比我大呢！不好意思了。”叶青青挺尴尬的。 钱程没理会两个女孩子在说什么，他正忙着将似锦的行李放在车里，将叶青青的行李全部放在后备箱。全部装车完毕，叶青青跟小兄妹俩一起就去了雅客。 似锦的室友们并不知道，雅客就是似锦家的店，她们听似锦说她哥开了饭店，还以为他们是摆了个路边摊儿呢！因为她们知道似锦的老家在穷乡僻野的秀水村。 当钱程的车停在雅客饭店前，叶青青还以为似锦要请她去这么高档的饭店吃饭呢！她一下子就急了。 人家光是送她回去，车就要费很多油的。现在又来这高档饭店请她吃饭，那要花多少钱呀！虽然，她也有心想请似锦兄妹俩吃饭，可她兜里实在没几个钱…… “走！下车！”似锦拍拍她的手。 “似锦，不要在这儿吃！雅客可是高档饭店，很贵的！我们到路边摊随便吃一碗就行了。”叶青青忙着急地拉住似锦。 “哎呀，忘了告诉你了，这就是我家的饭店！”似锦大笑。 “雅客是你们家开的？” “对！对呀！别磨蹭了，快下来！这会儿是中餐高峰呢！”似锦笑笑打开车门，先下车去了。 余哲和豹子几兄弟都出来帮似锦搬行李。似锦领着叶青青，进了雅客。 由于要赶时间，余哲赶紧给他们腾出了一个临时小包间。钱程没有去包间，因为有别的女孩子在。他就在厨房随便吃了一碗。 一进包间，似锦立即就拿了菜单递给叶青青：“青青，点菜！点你喜欢吃的。” “哎呀，似锦，还是你点吧！”叶青青赶紧摆摆手，轻轻挡了挡菜单。她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让人家送她回去，还要来白吃人家的饭…… “你点！你是客人呀！”似锦硬将菜单塞到叶青青手里。 “那……那我就点个小白菜吧！”叶青青扫了一眼菜单，她看就小白菜最便宜。她自己平时在学校，基本上都是只买蔬菜吃，好点也就买个豆腐、豆腐干儿之类。贵的她真吃不起。 “哎呀！你在学校就天天吃蔬菜，还没吃够啊？”似锦伸手拿过菜单，笑笑说，“给我！给我！我来点算了。” “那你可别点多了！点一个菜就够我俩吃了。”叶青青看着似锦赶紧说。 “一个菜怎么够？我点一个肉，再来一罐骨头汤可以吧？”似锦扭头笑笑，看着青青又解释道，“我们家的骨头汤里也有很多肉和蔬菜的。” “行！似锦，随便吃点就行。” “那我去厨房报菜去了。你坐这儿等会儿啊！”似锦边说边跑出去了。 没过多久，她就用托盘端着菜和饭进包间来了。托盘上是一盘香腊肉炒干笋，还有一瓦罐白萝卜香菇骨头汤，一小木桶饭，两套餐具。 “好香啊！”似锦刚一进门，叶青青便闻到了浓浓的菜香，她差点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似锦盛了两碗米饭，先递给叶青青一碗，然后自己拿了一碗。她夹了好多腊肉放到叶青青碗里，笑笑说，“你好好吃！” “嗯。”叶青青感激地看了似锦一眼，便埋头大口吃起来。她长这么大，真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喝过这么美味的汤。因为，她也没机会进大饭店吃饭啊！ 似锦并没有好好吃饭，她一边不停地在喝骨头汤，一边悄悄打量着叶青青。看叶青青吃得狼吞虎咽的，她就想着把菜都让给叶青青吃，自己想吃店里可以再做嘛！ 第342章 亲眼目睹残疾母亲被欺辱 叶青青没关注似锦，她真的是饿了。早上胡乱将就吃了一点儿，现在看着这美味佳肴，她再也没顾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反正似锦又不是别人，都同一个寝室住3年了。她大口大口吃着，似锦不停地给她夹菜，她则来者不拒。 很大一盘子腊肉干笋片，没多久儿就见盘子底儿了。似锦都还没怎么吃呢！叶青青看盘子空了，她也差不多吃饱了。 她这才抽空抬起头，看似锦还剩半碗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似锦，你把肉都夹给我了，你马上吃白饭呀？” “没事儿，这瓦罐里菜还多着呢！”似锦笑笑，指了指托盘里的瓦罐儿，并赶紧舀了一勺汤到碗里。 “似锦，不怕你见笑！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所以，我刚才就……”叶青青挺尴尬地看着似锦。 “这有什么啊？我就专门给你点的，我想吃的话，天天都可以吃的。”似锦看着叶青青笑着说，“来，把碗拿来，你再喝一碗汤，我们店里汤也挺好喝的。” “哦！”叶青青将自己的碗递给似锦。似锦给她舀了满满一碗骨头萝卜香菇夹杂少量汤递给她，说，“快吃吧！” 叶青青本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但这汤实在太香了，她最后竟然又将这满满一碗也干完了。她直接吃得打饱嗝儿了。 似锦还准备给叶青青盛，被叶青青挡住了：“再不能吃了！吃得快撑坏了。呵呵！” 似锦这才作罢，赶紧三下五去二，将自己碗里的饭和着骨头汤扒拉扒拉干净。然后对青青说：“你先坐会儿，我将这碗筷收拾收拾就来了。”说完，她就端着托盘里的空碗空盘出去了。 这会儿，叶青青一个人，她望着这个小小的包间，地方不大，但是古色古香。这儿三五个人吃饭是绰绰有余了。这里的其他设备跟大包间里是一样的，就是地方小点儿。 墙上有画，画中是豪放的李白，仰着头站在船头，衣袂飘飘。他望着月亮，一手指月，一手高举着酒杯。图画左边竖着有两行字，“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这字好漂亮啊！”青青赞叹着，站起身，准备到画跟前去欣赏一下。 “青青，马上走哦！”门外传来似锦的喊声。 “哦，来了！”青青赶紧朝门口跑去。 似锦一见她，立即催促：“走！我哥已经去车上了。” 叶青青赶紧随似锦一起跑出去，上了车。钱程直接向西郊方向开去了。路上还算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西郊地界。 不远处，有一大片围着的建筑群。原来，这儿是一所农业中专学校。西郊公交站就在这学校外面。西郊有些偏僻，公交车有，但车次很少。 叶青青原本说在西郊公交站这儿下车，他家里人在这儿接她。所以，钱程便将车子停在公交站侧面。 公交站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倒是公交站后面那个农业中专学校左侧围墙外有很多人，他们似乎在吵嚷着什么…… 钱程将车子停稳，他们3个朝着不远处那吵吵吵闹闹的人群看去······· “啊！呜呜……”还没等钱程下车，叶青青突然大哭着，打开车门跑下车去，就直接朝吵闹的人群跑去了。 “怎么回事儿？”钱程不解地看着似锦。 “不知道呢？”似锦也是一头雾水。这青青去干啥应该说一声啊？搞什么名堂呢？ 青青刚才大哭……不对！有情况！ 似锦突然就反应过来，她赶紧扯了钱程一把说：“走！哥，我们也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嗯。”钱程锁好车，兄妹俩便追着叶青青跑了过去。 原来，这学校左侧围墙外面的场地，是当地菜农默认的卖菜地点。西郊的单位不多，这学校绝对算是个大单位。 学校的学生和职工及家属加起来足有大几千人。所以，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来学校外面这地儿卖菜。时间长了，这儿就成了约定俗成的菜场了。 叶青青家里平日也是在这地儿卖菜的。照理说，来这儿卖菜的都是附近的菜农，应该相互关照一些才是。 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这么一个学校围墙边的小菜场，也还有欺行霸市的菜霸。 马三，人称马三爷，就是这菜场的菜霸。马三两口子黑胖魁梧，满脸杀气，许多人见到他们直接退避三舍。 平日里，他在这菜场是横行霸道。无论他什么时候来卖菜，他看中哪个摊位，哪个摊主就得乖乖给他腾地方。 一开始也有人不愿意腾。可他两口子吹胡子瞪眼，连推带搡的，甚至还威胁别人一家老小。并牛哄哄说他亲戚在西郊派出所当大官，谁敢跟他硬碰硬，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来这儿摆摊儿卖菜的都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被他这么一恐吓，同时老百姓也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原则。谁家摊位儿被他看上，就吃个哑巴亏，乖乖给他腾地方。 今天，马三就看上了叶青青妈占的这个摊位。他夫妻俩拉着一车菜，一来就站到叶青青妈的摊位儿前，大声嚷嚷：“王瘸子，挪开！挪开！我今天要用这个摊位。” 叶青青妈王秀芝从小得过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拐的，要用拐杖。周围的人便送她一个“王瘸子”的绰号，这绰号极具侮辱性，她一开始根本不理睬。 但大家都那样称呼，时间一长，她也麻木了。管他娘的，瘸子就瘸子吧！自己的腿的确有毛病，别人喊的是难听，但也没喊错。她认了！ 以前，马三并没有刁难过王秀芝。王秀芝还跟别人说，马三虽然凶，但对像她这样的可怜人还有点儿恻隐之心呢！还从没有找过她的茬儿。可这话说得早了点儿，马三今天就来找她的茬儿了。 “马三爷，我这儿没多少菜了，我马上就来把菜都搬到三轮车上，不耽搁你卖菜的啊！”王秀芝满脸陪着笑，讨好着。 “快点快点！”马三夫妇凶巴巴地朝王秀芝吼。 第343章 打菜霸 “哎哎哎！”王秀芝边笑着，边一手拄着拐杖开始收拾地上的菜。可她毕竟是拄着拐杖，行动不那么利落，收拾不了那么快。 这便引来了马三夫妇大骂：“王瘸子，你磨磨蹭蹭个球啊？不想腾位子是吧？”他们边骂，边将王秀芝没收拾好的菜踢得到处都是。 “不要踢呀！我求你了！我孩子上学还指望着卖菜挣点儿钱。呜呜呜……”王秀芝看着被踢得乱七八糟的菜，不禁悲从中来。她跪在地上，两眼望着天，双手高高举起，大声哭着哀求。 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都站得远远的，谁也不敢上去说句公道话。 “你妈那个比呀！王瘸子，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老子又没打你，你嚎啥丧？搞得别人还以为我打你了呢？你故意的是吧？” 马三说着，上前一步，将跪着的王秀芝直接推倒在地，还连连摇头说，“妈的，晦气，真晦气！” 叶青青就是在这个时候跑下车的。因为，她亲眼目睹了母亲被推倒的全过程，她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妈！”她边喊边飞奔到王秀芝面前。 “青青，你回来了呀！”王秀芝看着女儿，赶紧停住哭泣，擦了擦脸上的泪，笑笑说，“我们马上把菜收拾收拾就回家。” “嗯。”叶青青答应着，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然后转过头怒视着马三夫妇大吼，“你为什么推我妈？” “哦！是王瘸子的女儿啊！小模样还行！”马三淫邪地笑笑，手向叶青青下巴勾去，“来，小妞儿，陪爷耍耍，哈哈哈……” “无耻！”叶青青怒骂着，一扬手就朝马三脸上甩去。 “妈的，敢打我？找死是吧？”马三头一偏，青青的巴掌落空了。他快速扬手向叶青青脸上甩去。 能感觉得出，青青刚才那一下子是激怒了他，马三这一巴掌是使足了劲儿，因为这巴掌过去有风声呢！这一巴掌要是下去，叶青青的脸非被打肿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当马三的巴掌快要打到叶青青脸上时。半空里突然一声怒喝：“住手！”紧接着，马三的手也被一把抓住了。原来钱程似锦也赶过来了。 “你谁？想找死是吧？”马三怒吼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使了老大劲，自己的手却抽不回来，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钱程说，“松手松手！再不松手，我要动真格的了。” “你难道不是已经动真格的了吗？你几十岁的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我俩单挑！”钱程没松手，冲马三轻蔑地笑笑。 “单挑是吧？没问题。你打听打听，看我马三怕过谁？”马三另一只手往旁边指了一圈，豪横地叫嚣着， 又使劲往回抽手，可就是抽不出，他怒冲冲看着钱程说，“小子，你现在要先松手啊！死扣住我手算什么本事？” “行，那我松了！”钱程说着，随即就松开了手。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惹我马三爷？”刚刚获得自由的马三，突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拳朝钱程锤去。 “哥！”似锦一看，马上惊叫起来。 钱程朝似锦“啪”打了个响指，微微一笑，表现得风轻云淡，待马三那拳头袭来，他风一般向左一侧身，马三的拳头就落了空。 马三忙收住脚，另一只手立马又攥成拳头，朝钱程再次挥来。钱程并不躲避，直接伸手迎了上去，不偏不斜，稳稳当当就用手掌包住了马三凶狠的拳头。 马三拧着身子想挣脱，钱程顺势将他胳膊轻轻一拧，只听见“妈呀”一声，马三一下子就蹲在地上哀嚎起来。 马三老婆见状也直接扑上来，抡起大拳头朝钱程砸过来。钱程稍稍蹲身，马三老婆的拳头直接从钱程头顶闪了过去。那胖女人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没等她再次站稳，钱程脚尖儿一勾，直接将她绊倒了。她大骂着刚想起身，钱程赶上来，一把将她按住，扯起她的胳膊，轻轻一拧。 “妈呀！杀人了！啊啊……”马三老婆直接趴地上哀嚎起来。 看着两个大恶人被打倒在地，周围的菜农这时候都围拢过来了。大家这时候都选择跟王秀芝站在一块儿，一起声讨马三夫妇。 “这两个家伙坏事做尽，挨打活该！” “总算有人为我们这帮穷老百姓出口恶气了，太好了！” “卸他俩一人一只胳膊，看他两口子还欺负人不？” “这两口子不是人，我打！”有人上去踹马三夫妇。 “我也打！” “我打，打……” 众人边骂边抓一些烂菜叶和地上的沙石、垃圾，朝马三两口子脸上、身上胡乱扔过去。 “别打了！呜呜呜……”马三两口子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缩头躲避着那些烂菜叶、土坷垃的攻击。 “青青，这男孩子是小林吗？”王秀芝指着钱程悄悄问女儿。她还以为钱程是青青的男朋友林汉文。 “不是的！妈，他是我同学，他刚才开车送我回来的。”青青冲妈妈笑笑，又转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娇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气定神闲的钱程。这会儿，她的内心真的好希望钱程就是她的林汉文呀！ 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俊逸男孩，是山河四省大学的研究生，家里有大饭店，有豪车……虽然是农村出身，但他刚才的举手投足，却分明是光芒万丈的盖世英雄。如果可以…… “大家别打了！都消消气！”钱程边劝边拦着大伙。叶青青这才赶紧收回思绪。 “这两口子都不是好玩意儿，把他们打死算了！” “我们这附近的菜农被他俩可害苦了！” …… 众人还在愤愤不平。 “大家停下！听我说，他们平时做错了，我让他们给大伙道歉。并让他们保证以后不再欺负你们，大家看这样可不可以？”钱程再次劝说。 “狼行千里要吃人，狗行千里要吃屎，他们俩改不了的。” “放了他们等于是放虎归山，以后更不得了！” “这两个恶东西，怕是改不了。” …… 大家指着马三两口子边骂，边不住地摇头。 “你们能改吗？”钱程上前一步，走到马三夫妇面前。 第344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 “能！小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夫妇一马吧！我给你磕头了！”马三痛哭流涕，头不停朝地上点着，哆哆嗦嗦说，“我的胳膊好像断了，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我……我想……想去医院。呜呜呜……” “哪个医院都救不了你的！你先要搞清楚这一点。”钱程白了他一眼，随后又缓和语气说，“我能伤你，也能救你。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我才会救你！” “我答应！我答应！别说两件事，十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都答应。我求你救我！我的妈呀！我……我······我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呜呜呜……”马三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大哭。 “那好，你听清楚！”钱程看了马三一眼，抬起头，大声说，“第一，向你刚刚打过的人道歉。 第二，给这儿所有的菜农保证，保证以后不再欺负他们。要是再欺负他们，就自废一只胳膊。就这两条，你如果同意，现在就开始执行第一条。” “嗯。我同意！我先给王瘸子道歉。”马三急慌慌挪动双脚，走到王秀芝面前，哭丧着脸说，“王瘸子，我不该推你，不该踢你的菜。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唉！我······”王秀芝望了马三一眼，叹了口气，脸扭到别处，不住地抹眼泪。虽然是道歉，但这侮辱性的绰号，让人难堪。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王瘸子，我求你原谅呀！我······呜呜呜······”马三见王秀芝不说话，以为她不原谅自己，马上就哭起来。 “妈，就原谅他吧！”叶青青用手挡在嘴边，附在她妈耳边轻声劝，见妈妈点头同意后，她才又看着马三夫妇，义正严辞，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今天的事儿，我妈原谅你了。希望你说到做到，以后别再欺负人了。” “小姑娘，请相信我！我马三是混蛋，但我说过的话算话！今天在场的各位也都可以为我作证。”马上忍着疼痛，大声说。 “行，就相信你吧！”王秀芝看着马三，叹了口气。大家经常都在这儿卖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本身又是残疾人，真不想和谁结仇。 “谢谢啦！王瘸子！”马三道完谢，又扭过身，面向众人朝地上点了三下头，我们姑且就叫他磕了三个头吧！因为他胳膊此时正忍受着剧痛，头真是有点儿磕不到地上。 “我马三再此向各位保证，从此遵守菜场规矩，不欺行霸市。再要欺负你们，我自废胳膊，请大家监督。”说完，他看向钱程说，“小爷，你看我这样可以了吗？” “算了！原谅他吧！都是一个湾子的人，以后学好就行了。”众人看着马三可怜巴巴，顿时就有了恻隐之心。他们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不得不说，中国的老百姓真太善良了。 一会儿，商量好了，大家便朝着马三大声喊：“大家都没怪你了！你以后要学好！” “我马三再次谢谢各位了！”马三趴在地上，对着众人，连磕了三下。 见众人都原谅了马三，钱程点点头，轻声说：“可以了！” 只见他走到马三夫妇跟前，两只手分别拉着马三和他老婆的断胳膊，轻轻拉了一下，只听见“啪啪”两声，马三两口子的胳膊就奇迹般恢复了原样。 “啊？好了？这真好了！也太神了！”马三不停晃着他的胳膊，喜不自禁，他望一眼钱程，立马跪地拜谢：“多谢小爷救我夫妇二人，我们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嗯，我相信你！起来吧！”钱程伸手扶起马三，又看向众人，笑着说，“各位，同船过渡是八百年的修行，大家能聚在一个地方卖菜，这也是难得的缘分。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呢！希望大家以后能和睦相处！” “说的太好了！”大伙赞叹着，四周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好了好了！”钱程笑笑，面向众人，两手摆了摆，又看着大家伙诚恳地说，“我想求大家伙一件事儿。” “啥事儿？”大家一起都不解地看着钱程。 “我在此请求大家，不要再用那个侮辱性的绰号来称呼这个阿姨。”钱程边说边走到王秀芝身边，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哦！这……”大伙儿都面面相觑，没好意思再吭声。他们内心何尝不知道那个绰号侮辱人？ “各位叔叔阿姨，我们每个人，做什么事都要学会换位思考。大家想想看，如果你的身体也有某一处不方便，别人也给你起个侮辱性的绰号。你心里舒服吗？ 肯定也是很不舒服的，对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同样，你们这样用侮辱性的绰号称呼这个阿姨，她心里一定很难过。”钱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随后又叹了口气说，“说实话，谁不想健健康康？谁不想自己好腿好胯的？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有谁能十全十美的。” “小爷，我以前老叫王秀芝的绰号，这事是我不对。我太混蛋了，以后我改！”马三立马第一个举手表态。 “这小伙子说的在理。我们都改！都改！”一个年龄大点儿的老者也站出来表态。 “我改！” “我也改！” “改！必须改！”…… 大家纷纷表态。 “很好！我再次谢谢大家了！”钱程向大伙鞠躬道谢。 “王秀芝，对不起，我们以前做的很不对！”大伙都跟在那老者身后来到王秀芝跟前，向她诚恳道歉。 “没事儿，我不怪大家，大家也不是恶意的。”王秀芝憨厚地朝邻居们笑笑，内心涌起从未有过的幸福。 “好啦！现在，大家都各就各位，继续卖菜吧！”钱程朝大伙儿挥挥手，又走到王秀芝面前说，“阿姨，你还在这儿继续卖菜吧！我们送你女儿回家。” 王秀芝看着钱程，两手轻轻扶在钱程的两肩上，心里眼里都盛满笑意。她开心地冲钱程说：“好孩子，我谢谢你啊！” 第345章 天?一家子都是残疾人 “不用！不用！”钱程摇摇头，脸一下子红了。 “我没多少菜了！走，一起到我们家去坐坐。”王秀芝一边热情邀请着，一边又看着女儿喊，“青青，把三轮车周围的菜都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回家。” “好。”叶青青答应着，赶紧在地上收拾起来。钱程似锦也赶紧帮忙。 “王秀芝，我们来帮你收拾吧！”几个卖菜的和马三夫妇赶紧也过来，帮王秀芝把三轮车边儿上的菜都收拾到一块儿。 “好，谢谢了！大家都帮我把菜收拾到三轮车上吧！我马上不卖菜了，我要回去。”她边笑，边特意指了指钱程对大伙说，“这小伙子是我家亲戚呢！” “哦！”大伙看看钱程，又看看在忙碌的叶青青，都笑着不住地点头。他们都把钱程当成叶青青男朋友了。 大家齐动手，不一会儿，菜都收拾到三轮车上了。 “谢谢大家啦！”王秀芝笑呵呵地道谢。 “不谢不谢！”众人笑笑都散开忙去了。 “阿姨，那你开三轮车先走吧！我的车停在公交站那儿，我去开车，随后就到。”钱程对王秀芝说。 “哎！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三个快开车去吧！”王秀芝说完，就笑眯眯地先开着人力三轮车回家去了。 “各位，再见了！”钱程朝那些卖菜的挥挥手。 “再见！小伙子。” “再见……” 那些菜农们都笑着朝钱程挥手。 钱程再次挥手，然后转身，和似锦、叶青青一起去公交站，开车去叶青青家了。 从公交站开了不一会儿，就是一段下缓坡路，紧接着来到一个大水塘边，靠近大水塘边上，有一条窄窄的沙石路，钱程开着车小心翼翼地过去了。 然后又七扭八拐穿过许多人家，就来到一个有三间瓦房的破落院子里。这儿就是叶青青的家了。 “就停这儿吧！”叶青青说着，打开车门儿下了车。钱程似锦也跟着下了车。 迎着院子大门，就看到狭窄的院子里有几棵果树、鸡笼、猪圈，还有一口老水井。一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正在院子里“咕咕咕”觅食呢！ 他们一行提着叶青青的行李走进院子，朝房子堂屋门走去。待走近，才看到门前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窝在一个破躺椅上，墙边放着双拐。 “姐姐！”小男孩看到他们，立马坐直身子，双眼放光，大声喊起来。 “哎，小凡。”叶青青笑着，又朝钱程似锦歉意解释，“不好意思啊！我家里实在太乱了！我爸妈天天忙，弟弟腿脚不好，也收拾不了。唉！” “没事儿！”钱程似锦赶紧摇头笑笑。 等他们把行李全部搬完，厨房的王秀芝也烧好了开水。她是用柴火灶烧的，所以烧得慢。 “青青，快端几个凳子到门口来，在外面敞亮些！”王秀芝左胳膊拄着拐杖，右手拎着开水壶，边看着叶青青吩咐，边又冲钱程似锦笑笑说，“孩子们，快坐下喝口茶！” “阿姨，不用客气！”钱程似锦笑笑，赶紧从王秀芝手里接过开水壶，又从叶青青手里接过凳子，放在门外。 “坐坐坐！”王秀芝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着凳子，热情地招呼着，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家里乱糟糟的，怕你们看不来呀！我们一家除了青青，都是残疾人。” “啊？这……”钱程似锦很是吃了一惊。他们也还是孩子，真的不知道怎么样安慰这家可怜人。 “我妈是小儿麻痹症，我弟上三年级之前都还是好好的。后来上四年级的时候就得了肌无力症，找了好多医生都没有看好。 他脚使不上劲，走不了路。要拄双拐上学，老遭同学嘲笑。后来，就干脆辍学不上了。 我爸是泥瓦匠，一只眼睛在他小时候患眼疾坏掉了。现在他年龄也大了，都60多岁了。干活手脚也不不灵活，活路也不好找。人家找干活的也不愿意请我爸，所以我家里……”叶青青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了。 “不难过了！青青，马上你上班了，家里就会好起来的。”似锦赶紧揽着叶青青，哄劝着， “不管怎么说，你有爸爸妈妈弟。，他们尽管不完美，但他们努力生活，积极向上。你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和和美美。这就够了！谁的人生都是那么完美呢？” “嗯，谢谢你！”青青冲似锦笑笑，擦了擦眼角。 “你们当初在哪个医院治看的病？阿姨和弟弟的腿，医生说不能治了吗？”钱程小心翼翼地问。 “到省人民医院看过，医生说治不了。唉！”叶青青边叹气边摇头。 “那医生检查时说弟弟得的是什么病呢？”钱程又问。 “肌无力。以后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肌无力会越来越严重。现在他还能拐双拐走路，以后怕是……哎！”叶青青没再往下说，她沉默了。 “哎呀，不说那些伤心事儿了。喝茶！喝茶！”王秀芝赶紧笑着劝。 “嗯！”钱程似锦冲他们笑笑，端起那两个搪瓷杯子，抿了两口茶。 坐了没多大一会儿，似锦就看着叶青青说，“青青，我们要走了。我哥下午还有课，不能耽误了。”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叶青青赶忙站起身，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大老远送我回来，还准备请你们在这儿吃晚饭呢！” “不了不了！我们要走了。”钱程似锦赶紧站起来，冲王秀芝和叶小凡说，“阿姨，弟弟，再见了！” “哎呀，不再坐一会儿啊！”王秀芝还想挽留他们。 “妈，别再耽搁他们了。这小哥哥下午还上课呢！他们都挺忙的。”叶青青笑笑，又看看钱程似锦说，“走吧！我送你们到公路上。” “嗯！”钱程似锦答应着，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出去。王秀芝也赶紧一瘸一拐地送出院门。 钱程倒好车，待他们一起上了车，钱程又七拐八弯地穿过许多人家，又小心翼翼地从大水塘旁边开过去，上了缓坡，不一会儿就到了公路上了。 第346章 最毒丈母娘 他停下车，叶青青拉开车门，下了车。 “青青，那我们走了。”似锦朝叶青青挥挥手。 “再见！你们路上慢点儿，注意安全！” “嗯。再见！”似锦再次朝叶青青挥挥手，就和钱程一起开车走了。 叶青青一直站在路边，望着钱程似锦离去的方向，直到车子拐弯儿看不见了，她才轻叹一口气，慢慢走向回家的路…… 她推开自家院门，就看到他妈坐在院子里，在兴奋地跟弟弟讲着什么。应该是在讲刚才在菜场发生的事儿吧！ “哐当”她关上院门，一回头，就看到她妈笑呵呵地正望着她。 “他们走了呀？” “嗯！”青青点点头，就闷头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刚准备关卧室门，就看见她妈也一瘸一拐地跟了进来。 “有事儿啊？”她疑惑地看着妈妈。 “嗯。”王秀芝点点头，拐杖朝前一伸，就拐进了女儿的卧室，坐在床边，她不满地问，“青青，林汉文今天为啥没送你回来呢？” “他又没车！再说，他也要搬行李回家呀！” “今天送你回来的这个男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似锦哥哥。”青青笑笑，摇摇头。 “哦！李似锦的哥哥呀！这兄妹俩都长得好好看！” “嗯，是的！”青青点点头，又朝妈妈笑笑说，“他兄妹俩不仅人好看，都还是学霸呢！” “哦哦哦！这男孩子都开得起车了，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呀！但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李似锦他们是偏远农村的呢？”不得不说，这王秀芝记性真还不错，三年前女儿说过的话，她到现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嗯，他们是农村的，但他们在省城开了大饭店，也有车，条件也不错，至少比我们要好得多！” “是吧！这我看得出来！他们在省城开多大饭店呀？”王秀芝忙又问。 “很大！是那种非常豪华的饭店。具体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几星级的饭店，反正非常大，有两层，有很多包间的那种大饭店。” “嗯！那他们也挺有钱的。我感觉比林汉文他们家有钱，你说是不？” “那是肯定了。”叶青青笑着点点头。 “青青啊，你有没有想过跟这个男孩子交往交往呢？”王秀芝话锋一转，正式提到了她今天跟女儿谈话的目的。 “哎呀！妈，他不跟我们在一个学校，他在山河四省大学读研究生呢！就是想跟他交往交往也没有机会呀！唉！”叶青青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没机会就找机会呗！你这不是马上实习跟他妹妹都在省财政厅嘛？你跟他妹妹搞好关系，平常让他妹妹多在他耳边念叨念叨你的好。 时间长了，他就会对你有好感的。你将来工作分配到省财政厅，工作好，人也漂亮，还怕他不动心？ 你要主动出击。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男人经不住诱惑的。 你只要给他机会，我不信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女，投怀送抱，他还能不动心？”王秀芝给女儿传授勾引男人的经验。还别说，这老家伙还挺懂男人的。 “这谁知道呢？不过，到时候，一旦有机会，我会请他妹妹帮我们牵牵线的。”叶青青开心地告诉妈妈。 “他有没有女朋友呢！你也没问一下他妹妹？” “没问！但应该是没有。没听他妹妹说起过。” “那就好办！”王秀芝兴奋地拍打着她的小儿麻痹症残疾腿，稍顿，又悄悄说，“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你跟林汉文的关系先不要断了。 等跟这个男孩子谈成了，谈好了，全部都搞定了，再告诉林汉文。你就借口工作不在一处，两地分居不方便，强硬跟他分手。” “嗯，有道理。”叶青青点点头，她挺佩服妈妈的，想什么都想得挺周到。她跟林汉文从高中就互相有好感，上大学林汉文正式向她表白，算下来，他们也有五六年的感情了。 更何况，他们上大学不久就已经偷尝过禁果了。凭心而论，她对林汉文也是有感情的。如果自己脚踏两只船，是不是对林汉文不公平呢？这样做纯粹就是把林汉文当备胎了。 想到这儿，她看了她妈一眼，苦笑着说：“妈，我们这样是不是对林汉文狠了点儿？” “狠啥？这叫‘无毒不丈夫’，没听说过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汉文要怪就怪他家庭条件差，关你啥事儿？ 哪个女孩子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啊！那林汉文他给不了你荣华富贵。跟这个男孩子比，他林汉文算个狗屁呀！ 我可跟你说啊！青青，你可别犯傻。别以为你和林汉文什么情呀爱的，爱得死去活来啥的，那都不能当饭吃。 我告诉你，爱情算他娘的狗屁！现在这个世道，有钱那才是王道！你懂不懂？”王秀芝手不停比划着，说得 唾沫星子乱飞。 “妈，我懂！”叶青青笑着拥抱一下母亲。 “我俩说的这些话，可别让你爸知道了，他是个老实头。我们要这样搞，他可能会骂死你的！”王秀芝附在女儿耳边，悄悄交待。 “我知道了。”叶青青冲妈妈点点头，笑笑说，“你放心吧！妈，等实习的时候我一定会找机会的。” “对，刚好你和他妹妹在一块儿实习，机会多好啊！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专门给你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抓住啊！”王秀芝看着女儿，脸上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仿佛看到女儿和钱程将来牵手的幸福画面。 母女俩在房间里聊了好久好久。王秀芝才兴奋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去菜地里准备明天要卖的菜了。 叶青青把三轮车上已经被马三夫妇踢损坏了的菜放到地上。他弟弟叶小凡便拄着双拐，挪坐到一个小凳子上，把这些菜捋整齐，用一个烂砧板剁碎了，堆放到一个蛇皮袋缝制的单子上，准备晚上拿来喂鸡。 叶青青则是拿了两个筐子，也去菜地里帮忙去了。 第347章 这么晚，柱子来干啥? 这会儿，钱程开着车直接去了山河四省大学，他今天下午第一节课又耽搁了。似锦则独自从山河四省大学坐公交车回店里去了。 晚上睡觉时，钱程似锦就说起了叶青青一家。 “我还以为住城边上的人都有钱呢？没想到啊！叶青青家这么可怜。唉！” “城边儿上的人一般比农村人是有钱，他们家……” “才不是呢！我觉得叶青青家比我们秀水村的好多家里都穷。”不等钱程说完，似锦赶紧抢过话头。 “那不一定！城边儿上的人卖菜啥的都挺方便。其实，他们手头并不是很拮据。我们村里的人去哪儿挣个零花钱？所以……” “可是，哥，青青他们一家人都……”似锦到底没好意思把“残疾”那两个字说出来。她是个善良孩子。 “嗯，他们家情况有点儿特殊。是怪可怜的！你平时可以帮帮你这个同学呗！” “咋帮？我又没钱。再说了，一点点钱对他们家那个大窟窿怕也是杯水车薪吧！起不了啥作用的。”似锦叹口气，摇摇头。 “哎呀，不是让你给人家钱，你都还没挣到一分钱呢！呵呵！我是说，你偶尔喊她到我们店里吃个饭啥的，我们可以不收钱。别的忙，我们肯定也帮不上的。”钱程笑着解释。 “来我们店里免费吃饭？偶尔一次可以，次数多了，我也不愿意。我们店里这饭菜也是要本钱的呀！”似锦看一眼钱程，摇摇头。他可不想像哥一样，喜欢当冤大头。 “你叫人家，人家也不一定就真的来。人都是要脸面的。你呀！呵呵！好吧好吧！随你吧！”钱程摸摸似锦的头，轻声说，“睡吧！我们明天要回秀水村一趟。” “回去干啥？那么远，油费不是钱呀？” “你这实习单位确定了，回去给3个老的说说，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不会打电话呀？你个笨蛋！” “回去一趟吧！我们钱满贯今年初中都要毕业了，回去鼓励鼓励她。不然，这小朋友要说我俩不关心她了。哈哈……” “你是说这个呀！那是应该回去一趟，哈哈……” “那就赶紧睡吧！明天早上吃了饭再回去，不用那么赶，跟上中午饭就行。” “嗯，快睡！”兄妹俩手拉手睡下了。 第二天，他们吃了早饭，跟余哲说要回秀水村一趟。 “来的时候，让妈妈来省城给我帮几天忙。”余哲看着孩子们笑着说。他有点想程翠了，毕竟他也正值壮年。更何况，他们结婚也不久。 “这4月份农村正忙，怕走不开呢！”钱程歉意地笑笑。 “走不开呀！那好，等忙完了再说吧！”余哲苦笑，自己虽然已经结了婚，但为了孩子们，他大多数还是跟和尚差不多。 没办法！家里还有上学的孩子，还有庄稼…… “爸，你别那么失落呀！下周末你回去跟妈见面。”钱程看余哲有些失望，忙扒着余哲肩头，笑着说。 “我……我哪有失落呀！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余哲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钱程似锦摆摆手。 “那我们走了！”钱程似锦挥挥手，就开车走了。等他们回到秀水村，还没到11点呢！两家院门都落了锁，他们只好把车就停在院外。 “估计在菜地里忙吧！”似锦看向自家不远处的蔬菜大棚。 “嗯，走！过去看看！”钱程似锦说着，就朝自家菜地走去。 他们还没到跟前，就听到大棚里面有说笑声。钱程似锦走到大棚口，笑着齐喊：“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哎呀，是我们两个小东西回来了呀！”王秀荣赶紧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笑呵呵地看着俩孩子。 “孩子们回来了，我们回去做饭吧！”程翠边把地上掐好的菜朝筐子里放，边笑着说。 “嗯，收拾收拾，回家！”李根也笑着赶紧收拾起来。 王秀荣担着两筐菜先走出大棚，李根程翠随后也一人提着两袋菜出来了。 “爸、妈、妈，我们有好消息告诉你们。”兄妹俩笑呵呵地望着3个老的。 “啥好消息呀？”3个老的巴巴地望着孩子们，异口同声。 “我们似锦实习单位已经定下来了，在省财政厅。下周一正式开始去财政厅实习了。”钱程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们。 “省财政厅？哎呀，这么好的单位呀？这可太好了！”3个老的兴奋极了。 “那财政厅离我们家饭店远不远？似锦上班方便吗？”王秀荣赶紧又问。 “方便得很！我们家、我们店前面都有好几路车直达财政厅呢！十几分钟就到了。”似锦开心地告诉妈妈。 “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家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走！回家！”李根挑了一担菜，剩下的四袋子菜，王秀荣和程翠一人拿了两袋，钱程赶紧从两个妈手里各接了一袋，他拿了两袋。似锦空着两手，屁颠屁颠地跟在钱程身后。 傍晚，秀美镇一中放星期，今天钱程在家，就不用李根开三轮车去接了。钱程似锦开着车去了镇一中。 车刚到，钱满满就跑了过来：“哥！姐！” “已经放学了？”钱程似锦看见满满，忙笑着问。 “嗯，刚放一会儿。” “走！回家！”似锦打开车门，招呼满满。 “满满！”几个同村的伙伴喊着也跟着过来。 似锦一看，就笑着问：“我们村有几个孩子在这儿上学呀？我们这一车能坐下吗？” “有十几个呢？”那些孩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笑着说。 “那我和满满先下来，你们先坐上，争取两趟把你们都拉回去。”似锦说着，就先下了车。 “行！喊我们村的孩子们快过来，我先拉一趟回村！”钱程大声说。 “嗯！”满满答应着，向远处招招手，大声喊，“快点儿来！” 那十几个秀水村们孩子听到满满喊，都“呼啦啦”跑过来了。 “快上车！我哥带你们回去！”满满指了指车，招呼他们。 “哦！”那些孩子答应着，赶紧挤上了车，车子装得满满的，连钱程一共装了8个人。钱程拉了两趟，才把孩子们都拉回秀水村。 晚上吃过晚饭，两家人正在闲聊，同村的柱子来了。 第348章 老脸在地上摩擦 大家以为柱子是来聊天儿的，可他七扯八拉聊了好久还不走。小满满已经被程翠抱着都睡着了。似锦也哈欠连连，抱着钱程胳膊，闭着眼，歪在他哥肩头。 “柱子，天已经晚了，回去休息吧！我们也要回去睡了！看我们这两个小朋友都困了！我们早上从省城走得早，我也有点儿困了。”钱程摸着似锦的头发，扭身，冲柱子笑笑。 “哎，钱程，我……我有个事儿想求你。”柱子结结巴巴，搓着手，很不好意思地看着钱程。 “啥事儿？说呀！吞吞吐吐干啥？”钱程笑呵呵地看着柱子。 “我……我……我想到你那儿找个事儿做。我家里……” “你不是在星星饭店里帮忙吗？”不等柱子说完，钱程立刻不解地问。 “早没有在他那儿了。我是今年开春儿去的，干了将近俩月。哎！”柱子边说边摇头。 “那咋回事儿的呢？咋干两个月就不在他那儿干了呢？”钱程又赶忙问。 “我跟你说吧！钱程，我做的这个叫花鸡，是我姥爷从一个高手那儿弄到的秘方。我好歹也算个大师傅，可李星星他连100元的工资都不愿意给我开。 最后，还是看在我们都是弟兄班子的份儿上，给开了一个月60元的工资。我干了两个月，现在工资都还没给我一分。 他说他们手头缺，到过年了再给我。哎！真是说不成！120元钱还要等到过年才给我呀！我不是缺钱，我也不会求到他面前，到他那个小店子里去帮忙？ 该说不说的！他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今天跑，明天跑，就指望两个老疙瘩子在饭店里撑着。先不说厨艺咋样，就老年人做得······哎！脏兮兮的，谁来吃啊？”柱子嫌弃地说了一大堆。 “哈哈哈……”钱程听着，早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你笑屁呀？我都是说的实话。钱程，你生意做那么大！你帮帮我吧！不管你给我开多少工资，我都愿意跟着你一起混！”柱子拍拍钱程，讨好地笑着。 “你有烤叫花鸡的技术是吧？” “对呀！去你那儿，我同样当烤叫花鸡的师傅，一定能帮你挣大钱的。我烤的叫花鸡，味道儿真是好！去了我先给你烤个尝尝，你就知道了！” “好，行！不说那么多了，明天下午你就跟我们一起。你现在回去收拾你的衣服啥的，准备准备！一去就难得回来一趟了。”钱程答应了。 “那……那你准备一个月给我开多少工资啊？”柱子有些难为情地问，但他还是要先问一下。亲兄弟，明算账嘛！何况，他也只是跟李虎关系不错，跟钱程打交道并不多。 “给别人多少，给你也多少。每个工种的工资都是一样的。放心吧！只会比你在星星那儿多！” “哎，那行！你们休息，我也回去了！”柱子听钱程这样说，很是开心，他昂着头，出了李根家院门，就扯起嗓子唱起来，“晚风轻拂的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看柱子走了，李根望着钱程叹了口气说：“你那儿不需要人，你答应他干什么？这要给人家开工资的，他妈又是个难球缠，你这孩子……唉！” “又不是他妈到我那儿上班，怕啥呀？就算是他妈到我那儿上班，一切也都按规矩来，我怕她啥呀？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啥人没见过？” “唉！”程翠和王秀荣对望一眼，叹口气，没说话。她们明白，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你们别担心！他去了，我给他安排个事儿做就是了。”钱程知道3个老的担心，赶紧笑着安慰他们。 “已经答应了，也不好反悔。算了，唉！”李根叹了口气，看一眼大伙又说，“睡吧！孩子们都瞌睡了。” “满满，起来，回去睡了。”程翠喊醒满满。 “起来！”钱程扯扯似锦的耳朵，也将她叫醒，小声说，“起来回屋睡，我回去了。” “嗯。”似锦揉揉眼，松开钱程。 钱程起身，和妈妈一起拉着满满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天上午，两家人一起在菜地里忙时，村里很多人跑过来向他们表示祝贺。 原来，昨天他们在大棚里说的话，附近菜地里有几家也听到。这事儿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了，大家都羡慕得不得了。当然也有质疑的。毕竟农村人有些事也不太懂。 “人家似锦分到省财政厅上班啦！” “真眼气呀！真是有出息！有本事！” “现在只是实习，实习跟正式上班可不是一样的。” “这实习在那儿，将来工作肯定就分在那儿，绝对性的！” “那可说不好！工作分到省城，那可是不容易啊！可别到分配工作的时候，分不到省城，我们大家伙也空欢喜一场。” …… 大家议论纷纷，都挺羡慕的！想想自己村子里，有一个在省财政厅上班的孩子，这到哪儿说出去都觉得脸上有光呢！毕竟都同在一个村子里住嘛！ 这消息钱大富也听说了，他心里暗暗惊奇：这农村的孩子真的能分到省财政厅上班啊？天啦？这是真的吗？ 想想自己家两个木头疙瘩孩子，现在虽说也在上班，可那上的叫个啥班呀？在镇砖瓦厂当个临时工，跟一帮子没文化的傻逼玩意儿们，天天吆喝来，吆喝去。 一个月混到头，也就五六十元钱的工资。时不时总还想啃一下老，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快要被啃没了……哎！ 自己真是没准备好就打了冲锋炮吗？现在，他真有点儿怀疑自己了。 唉！竟整出两个这样的木头娃子，真他娘的丢祖宗的脸！真想将这两个木疙瘩毁了，再回炉重造。如果可以的话······ 唉！将来就是到了阴曹地府，弟弟也可以嘲笑他：看你生的啥娃子，没球的一点儿用！都木头疙瘩…… 钱大富都快愁死了！孩子就是父母的脸面呀！可自己家两疙瘩头，把自己老脸硬是按在地上摩擦呀······ 第349章 男朋友家也好穷! 村子里这些风言风语，钱程似锦并不知晓，他们吃过午饭，就带着柱子和几大袋蔬菜回省城了。他们是下午5点回到雅客的。 柱子一见到余哲，便笑呵呵上前喊：“余总好，我是秀水村的柱子。” “柱子？是我们钱程似锦的小伙伴儿啊！稀客稀客！”余哲赶紧笑着跟柱子握手，随后又看着似锦说，“似锦， 中午有两个同学给你打电话，说明天早上去实习时，你们几个要约着一起去。她们八点之前在省财政厅大门口等着你。不见不散！” “哦，知道了。”似锦点点头，就和钱程一起带着杨柱上二楼办公室去了。 此时此刻，省城西郊的叶青青正坐着公交车，辗转半个省城，去东郊她男朋友林汉文家。 林汉文住在东郊蔬菜队。母亲卖菜，父亲常年收废品，有一个哥哥。 家里房子的布局跟叶青青家差不多，也是三间瓦房加一个厨房，外面有一个比叶家稍大的院子。只是他家的房子和院子，比叶青青家的看上去崭新一些，整齐一些。 他哥哥已经成家了，也还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因为城区的房子买不起。哥哥也是大学毕业，和嫂子都是锻件厂的正式职工。 叶青青跟林汉文谈恋爱时，就已经将家里的情况老老实实告诉了林汉文，并特意说明，即使他们以后成了家，也还是要帮助自己家里的。让林汉文有个思想准备。 林汉文想都没想就回答：“这有啥？家里遇到困难我们肯定要忙呀！结了婚，我们就是一家人。我爱你！也会爱你家里每一个人的！放心吧！”当时把叶青青给感动得都哭了。 当林汉文满心欢喜将他和叶青青的事告诉给自己父母。父母特意问了一下叶青青家里的情况。毕竟，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个家庭的大事。 林汉文把叶青青告诉他的，都一五一十告诉了父母。他父母一听就直摇头：“家里都残疾，这负担也太重了！还是算了吧！” 林汉文见爸妈这样，还以为爸妈是势利眼儿。他立马就郑重地说：“我们两个都已经在一起了，女孩子名节很重要的，我必须要对她负责。” “给她点儿钱补偿一下！分开呗！”爸妈提了补偿方案。 “哎呀，那不是补偿不补偿的问题！”林汉文气坏了，他冲着父母直嚷嚷，“我们已经在一块儿了，我肯定会和她结婚的。你们就不要再琢磨那些没用的了。” 林汉文很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父母仍然不情愿，但在儿子的一再坚持下，父母还是无奈答应了。 叶青青是晚上7点坐上去东郊的公交车，这是郊区最后一班车了。 车上除了她，还有几个挑着剩菜筐子、拎着蛇皮袋子的菜农。他们在车上高喉咙大嗓，谈论着今天菜有多不好卖，大葱贵呀，白菜贱…… 叶青青听得心烦，索性两手捂上耳朵，微闭双眼。她真的很讨厌这些老土帽，虽然自己家也穷得发酸，但自己将来是要到省财政厅上班的呀！跟这些穷人那是有云泥之别的。 郊区的这个公交车是老爷车，一直“哐当哐当”颠簸了一路。它似乎是专为郊区配备的。地方破，公交破，这也算绝配！就这破公交，也是后来才给郊区配的，以前就连这么破的公交也不到郊区的。 这些菜农一路走一路下车，等到了东郊终点站，车上就剩两个人了。 车一停，叶青青就匆忙跑下车。此时，东郊公交站“黑咕隆咚”的，连个鬼影儿都没有。车上最后一个乘客，和司机说笑着朝车站对面走去了。看样子，他们都是对面蔬菜队的。 林汉文家还要走一段路，叶青青赶忙打开手电筒，就着那一小团手电光，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 远远的，她看到不远处的万家灯火，那灯火有一簇是林汉文家的，朝着那抹亮光，她加快了脚步…… 此时，林汉文家院子里正亮着灯，一大家子全都在帮忙收拾明天要卖的菜呢！ “哐当”叶青青推开院门，林汉文抬起头，看到是叶青青，马上跑过来，笑着说：“青青来了！”便帮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菜快收拾好了吧！我马上也来帮忙。”叶青青冲这一大家子笑笑。 “不用！不用！青青，你歇歇！没有多少菜了，你搁不住再弄脏手，呵呵！”林妈妈赶紧笑呵呵地回答。 “好！那我就先回房间去了。”叶青青笑着，就跟着林汉文进了他们的卧室。 “看，青青，这个箱子是我专门给你腾出来的，你的衣服都放在这里边。”一进卧室，林汉文就开心地指着墙角的一只小箱子给叶青青看。 “嗯！”叶青青答应着，他俩一起将刚带来的衣服都叠好放进箱子里。 他俩早已经在一起了，所以，叶青青来这儿就直接跟林汉文睡一个床上了。因为家里实在也腾不出多余的一间房。家里来了客人也只能在堂屋打地铺睡。 他俩有五六年的老感情了，将来也会结婚。所以，直接就以夫妻相处的。 林汉文被分派在东郊一个中心小学实习，离家不远，坐公交半小时的路程。而叶青青从这儿到省财政厅坐公交需要近一个半小时，挺远，但比从她家去财政厅要近。 她需要每天不到六点就起床，然后坐第一班公交，7点半左右就能到单位，上班完全跟得上，就是早上吃饭是个问题。 今晚，他俩没有深入交流，只谈了些不疼不痒的闲话，叶青青就借口累先睡了。 林汉文明天也要正式去实习，他也没再耽搁，也赶紧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已经5点半了，青青就赶紧起床。这时候，林汉文还睡得很沉。她洗漱完毕，化完妆，走到他床边，说了声：“我坐公交去了！” “嗯！”林汉文迷迷糊糊答应着，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虽然有些困，但叶青青异常兴奋。 第350章 柱子的秘方 住雅客的似锦，早上7:10也被钱程叫起床了。他们吃了早饭，似锦就背着一个米白色的小背包。 里面也就装了一个小钱包，一支笔，一个小本子，还有一袋纸巾，就没有其它要装的东西了。 钱程用一个大保温壶给似锦泡了一大壶花茶，还用两个小袋子装了点心、纸皮糖、果干儿。还专门用一个小手提袋装得好好的，放到车上。随后，便开车送似锦去省财政厅了。 似锦是7:40多到的。她刚下车，吴傲雪和她的父亲也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叶青青早在7:30多就已经到了。 三个女孩子除了似锦外，另外两个女孩子都化了妆。似锦虽然个子最高，却一脸的稚气。 “似锦，上班别忘了喝水，饿了吃点零食垫巴垫巴，哥走了啊！”钱程给似锦细心交待着。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儿，你上学去吧！呵呵！”似锦笑着冲钱程挥挥手。钱程也冲她挥挥手，上了车，将车子掉个头走了。 “傲雪，爸也走了！”吴傲雪爸身上还穿着工作服，他也要赶着去上班呢！ “嗯！”吴傲雪朝她爸笑笑，点点头。 两个小伙伴刚才和家人一起亲密的这些场景，叶青青全看在眼里，她是真羡慕啊！似锦和傲雪都有人关心有人爱。她感觉自己好可怜！可自己那个残破的家……哎！ “走，我们一起进去吧！”似锦冲她俩说。 “嗯！”她俩答应着，三个人就一起走进了大门。 门卫告诉她们，具体的报到地点是在三楼预算处。他们道完谢，便上了三楼，找到预算处。 刚一站到门口，里面一位40多岁的女领导便招呼着：“是山河四省科技大学的实习生吧！快进来！” “嗯！”她们边答应，边走进屋。进去后才发现，这儿是一个大办公室，里面有13个工作人员，靠窗边一溜摆了3个办公桌。 “来！同学，我是黄成云，你们可称我黄处长。我是预算处的负责人，也是你们三个的直属领导。” “黄处长好！”三个女孩子赶紧向领导问好。 “不用客气！”黄成云连连摆手，她指了指窗边三张办公桌说，“那三张办公桌上有工作牌，你们直接按名字坐，马上就给你们分配任务。有啥不懂的都可以问我，不要紧的！” “好的，谢谢黄处长！”三个女孩子道完谢，就走向她们的办公桌。 按照名字，似锦在最里面一张，依次是叶青青、吴傲雪。 她们刚坐下不久，黄处长带了几本表册过来，分给她们一人一本，并细心交待：“表册都是以往的预算案例，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 你们的任务就是分析这些案例，也就是让你们来做这个预算，你打算怎么做？把你的想法和做法都写在表册上。每周上交一篇即可。平时可以带回家保管，在办公室看完做完就锁进自己抽屉。别损坏了！” “嗯，谢谢黄处长。”三个女孩子拿了表册，赶紧道谢。 “中午11点半下班，中午有免费餐，午休可以就在这躺椅上，这椅子放倒，就是一张小床。我们大多数中午就在这儿休息。因为下午一点半就要签到上班了。”黄处长交代完，就转身忙去了。 上午休息时，似锦打开钱程给她带的那壶花茶，保温壶盖就是一个不锈钢的小杯子。她刚一打开盖子倒水，整个办公室得人都闻到了花香。 “啥呀？这么香！”大家都朝三个女孩子这儿望。 “你俩去拿一次性的杯子来，你们也一人喝一杯！”似锦看着叶青青和吴傲雪笑呵呵地说。 “杯子来了！给！”似锦刚说完，有人就拿来了一串一次性杯子，递过来，笑呵呵地看着似锦，说，“给我也倒半杯喝好吗？” 似锦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阳光大男孩。她赶紧笑着接过杯子，倒了一杯，递过去说：“给！” “谢谢李似锦同学！我叫康建，比你们高一届，我去年分到这儿的。”阳光大男孩儿笑呵呵地先自报家门。 “哦！是学长啊！”三个女孩子都笑起来。他们都是来自同一所高校，所以很快便熟悉了。 中午吃饭，康建还领她们一起去食堂呢！食堂中餐有煎鱼块、小白菜、紫菜虾皮汤，一荤一素一汤，免费的饭菜还不错。 下午5点半下班，大家都是坐公交车回家。叶青青一下班，就急急忙忙转了几路公交，才在7点左右赶回林汉文的家。 林妈妈和嫂子都在厨房做饭，她赶紧也洗洗手进厨房帮忙去了。 吃完饭，她和林汉文在厨房洗碗、收拾厨房。其他人都忙着去收拾菜了。菜农一年四季都有得忙！ 似锦回到雅客，看柱子很老实地脚跟脚跟着余哲，而余哲则苦丧着脸。她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钱程这几天忙着上学，把柱子直接丢给了余哲，余哲也不知道给他安排个什么合适活。 在心里把钱程怨了一头疙瘩：“你这小混蛋啊！把人领来你也不管不问，只晓得把棘手事儿都扔给我。真是的！” 终于熬到了星期六，钱程似锦带着柱子去了归朴度假村。他先带柱子去看了度假村的两个烘焙炉。 炉子平时几乎没用，度假村一般也不烤东西，因为他们没有烘焙师傅嘛！这柱子一来，烘焙炉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柱子端详着两个烘焙炉，连连说好。 “你今天就用这炉子给我们做你说的那个叫花鸡吧！”钱程笑呵呵对柱子说。 “嗯，那先去弄只鸡来才能做。没鸡，我本事再大，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好，走！捉鸡去！”钱程说着，就领柱子一起去先捉了一只活鸡。将鸡处理干净后，把鸡肚子先剖开，鸡杂啥的也都清理干净。 柱子又去杂货店里拿了一些佐料、酱油、盐之类，将杀好的鸡和鸡杂都拌佐料腌制上。 在腌制的过程中，钱程有事离开了一会儿，柱子赶紧就从他背包里拿出来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在这个鸡子身上又撒了一遍，并用手揉了揉。然后才用另一个盆子将鸡盖上。 第351章 秘方做的叫花鸡，绝绝子! 这是他的独家秘方，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就算钱程也不行。趁着腌鸡这会儿有空闲，他又去菜地里摘了一些大白菜叶子。本来想用荷叶的，但现在荷叶还小，就用白菜叶代替了。 鸡腌了一个小时左右，柱子便将鸡杂都塞进鸡肚子，又用白菜叶子将整个鸡身包了个严严实实。然后用龙须草在白菜叶子外面捆绑得结结实实，整个鸡就捆得像个粽子。 然后，他又去挖了一盆黄粘土，洒点水，搅和成了软黄泥。他将包着菜叶的鸡用这软黄泥巴糊上。 然后，他开始用拌子柴大火在烘焙炉里烧起来，烧了大约20分钟左右，又弄来一些木炭，填进烘焙炉。 烘焙炉里面的火烧得红红的，炉子里面的温度已经很高了。他赶紧把用泥巴糊好的叫花儿鸡放进炉子，关紧炉盖。 现在，他没啥事儿了，就在楼烘焙炉不远处看着。一个半小时左右，他便对钱程喊：“叫花儿鸡烤好了。” “好了就拿出来尝尝！”钱程兴奋地跑过来。他们便用一个大铁铲铲出叫花鸡，一敲开外面烤焦的泥块，一股鲜香味儿便立即飘散出来。 钱程赶紧拿了一个干净盆子，柱子解开龙须草，然后一层一层揭开白菜叶子。最后，一只黄灿灿的烤鸡便呈现在大家面前。 他们将鸡拿到食堂，用刀剁成小块儿，每个人都尝了一口。 “好吃！”钱程边吃边不住地称赞。他看大家都吃得狼吞虎咽的，就赶紧说，“大家都先少吃一点儿。 马上把这剩下的大半只都剁成小块儿，拿到大门口用大喇叭吆喝吆喝，让游客免费来品尝。别人尝了才会买。” “对对对，走，我们拿到大门口去吆喝吆喝。”柱子端着那大半盆鸡块和钱程先一起到大门口去了。 “给！你喊！”后面来的似锦从仓库拿来了小喇叭递给杨柱。 “咋喊？我不会！”杨柱挠挠头，尬笑着。 “我来！”钱程拿过小喇叭喊起来，“叫花儿鸡，叫花儿鸡，好吃不贵的叫花儿鸡，土窑烤出的叫花儿鸡，色香味儿俱全。都来免费品尝喽！” 他连续喊了好多遍，度假村的客人都纷纷伸长脖子朝大门口看。 “有叫花鸡？” “免费品尝叫花鸡？” “走，去免费尝尝！” ……大家伙都前呼后拥朝大门口跑来了。 “大家排好队，免费品尝叫花儿鸡！”钱程大声对赶来的人群说。 “对对对！排队排队！按顺序来！”似锦也忙招呼着前来的人群。 “来，拿着！”钱程用牙签串着一块块的叫花鸡，按顺序一个一个发放。 “吃到了就走，今天只做了一只，是给大伙儿尝个鲜。”似锦对队伍前面的人说。 “好吃！” “好好吃呀！” “太香了，好想再吃一块！” “太好吃了，馋得流口水。” “有叫花鸡了，我们也来买一只吃，过过瘾。” ……众人笑着，纷纷称赞着。 不到10分钟，大半个叫花鸡都被钱程分发光了。 “老板，能买一只吗？” “今天有叫花鸡卖吗？” “我们想买，能买到吗？” ……众人吃完叫花鸡并没有离开，都围着钱程询问起来。 “有！要的话，先要到售票处交钱，20元一只。交了钱，今天晚上就能吃到叫花儿鸡了。 今天限量20只，多了做不过来。因为，我们也是今天才开始做。”钱程说完，又看看杨柱说，“今天做20只，做的下来吗？” “可以，你那个大炉子一次就可以烤20只。没问题！”杨柱点点头。 “那行，今天就限量20只，以后就让客人提前预定，不然杀鸡都杀不赢。今天我们都来帮忙。”钱程说着，看了看售票处，然后扯了杨柱一把，说，“走，跟我一起认识一下会计，你以后烤叫花鸡要跟她对接。” 钱程领杨柱走到售票处，对常大力媳妇说：“会计，这是新来的柱子，他主要负责烤叫花儿鸡。工资跟你们所有人一样，也是150元，从这个月就给他发工资，他是我老家的小伙伴。 另外，马上你们写个告示，贴到售票处。让来买票的客人可以看到。 以后打电话预定叫花鸡的客人，你先按日期，一式两份记录，并加上房号，记录完了，其中一份给杨柱。等客人来了之后，先到你这儿交费。记住了吧！” “老板，我记住了，马上就写！”会计回答 “好，那我们出去再用喇叭喊一喊。”钱程笑着和杨柱一起拿着喇叭在度假村大声喊起来，“今天要买叫花儿鸡的客人，现在就可以到售票处报名缴费了。今天限量20只。先到先得！” 连续喊了好多遍，钱程才领柱子到了男工宿舍。柱子从家里带来了一个很大的行李包。毕竟来这儿工作后，再回家就不方便了，所以，各个季节的衣服他都准备了几套。 宿舍都是上下床，一共有十张床，已经有4个下床都有人睡了。杨柱也占了最后一个下床，靠墙还有两竖行10个柜子，一人一个，柜子还可以上锁。 钱程似锦从仓库里给他抱来了被褥、枕头，帮他把床铺好。 “柱子哥，床上要弄干净，别天天在外面把衣服弄脏了，回来就一屁股坐床上，知道吗？”似锦笑嘻嘻地吩咐。 “知道了，李大厅长！”柱子笑嘻嘻打趣。 “才去财政厅实习，还李大厅长！哈哈哈……”钱程似锦哈哈大笑起来。 等他们在宿舍忙完，刚一出去就看到售票处那儿站了好多人，他们赶紧也跑过去。 这会儿，常大力媳妇正跟人说好话：“已经20个了，多了烤不了。对不起！老板都已经吩咐过了。” “加一只都不行吗？” “我们这个最大的烘焙炉，一次最多只能烤20只，多了放不下。今天才开始烤这个叫花儿鸡。以后可以提前预定，想要几只都可以的。今天实在对不起！”常大力媳妇耐心给客人解释。 第352章 柱子惊呆了! “这位客人，对不起！会计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今天也是第一次烤，食材也没准备那么多，实在抱歉！”钱程也赶紧走过去对那客人说。 “知道了，那下次吧！”听钱程这样说，客人很沮丧地走了。 “对不起啦！以后跟订房间一样提前预定，多少只都可以的。”钱程在客人身后大声说。 “给！名单加房号，都交过钱了。”会计看着旁边的柱子，随手撕了一张单子递给他。 “天？这儿生意这么好啊？才眨眼的功夫就有20个人来买叫花儿鸡？在李星星那儿两个月都没卖到20只。”柱子惊讶极了。 “啥？你在那儿两个月还没卖到20只叫花鸡？在那儿你卖多少钱一只啊？”钱程惊讶地问。 “10元一只。” “卖价是10元一只，买一只鸡成本价要3~5元。柴火加炭烤一次鸡最少要用2元钱的，一只鸡的净利润就是3~5元。 20只鸡最多挣100元，星星还要给你发120元工资。他一分不赚，还要倒贴给你20元。还要费力做个烘焙炉。你们这叫做的啥生意呀？哈哈哈……”钱程给柱子算了个账，快笑喷了。 “哎呀，经你这么细细一算，还真是的呢！”杨柱拍拍脑袋，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钱程说， “算了，抽空给星星打个电话，他那120元工资我就不要了。他们也是真的没钱，他天天都带他老婆去医院看病，手头确实拮据，我就吃个亏算了！” “嗯嗯！”钱程笑笑点点头，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钱，数了120元递给柱子，说，“给！我替星星把这120元钱工资付给你吧！” “哎呀？不不不！‘无功不受禄’。”柱子惊讶地看着钱程，连连摆手。 “拿着！客气啥呀？”钱程一把抓过柱子的手，将钱硬塞到他手里。 “这……这……我多不好意思啊！”柱子拿着那些钱，很是难为情。 “都弟兄班子，有啥不好意思的！”钱程在柱子肩上拍了拍。 站在一边的似锦，斜着眼看着钱程给柱子钱。嘴上没吭声，心里却嘀咕:是李星星欠他钱，你充啥冤大头啊？有钱我们直接不会用？傻瓜头！ 中午，他们在食堂吃完饭，就拿着袋子骑上那个小电动三轮车，一起到山上去捉鸡了。 这些养在山上的土鸡，白天都是四处跑着吃虫子。他们一上山，看到鸡就用网子捞，不一会，就捞了20只，分装到3个袋子里。全部放进三轮车，就赶紧下山去了。 看管菜地的大叔正帮他们烧开水呢！开水烧好，就倒进一个大铁桶里，柱子便将布袋里的鸡扭着脖子来上一刀，然后丢进开水桶里开始拔鸡毛。 大家也都来帮忙拔。等鸡毛都收拾干净了，柱子又将鸡一只一只剖开肚子，等清洗完，全部都装好。接下来，就要进行腌制了。 因为腌制要用到柱子的秘方，柱子便借口让钱程似锦到菜地里帮他摘白菜叶子。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一起离开，各忙各的去了。他一个人在食堂里将鸡都腌制好。 然后，他带着镢头去山脚下刨了一堆黄土，又往上面倒了一桶水，用撅头搅和搅和，搅和好，又提了一大铁桶回到烘焙炉跟前。 等鸡腌制好，大家一起帮忙用白菜叶子一层一层将鸡包裹住，外用龙须草捆好，等全部捆扎完毕，柱子就开始往捆好的鸡身上糊厚厚的黄泥。糊完后，一个一个都摆放在烘焙炉边。 接下来，柱子开始烧炉子了。这一共有20只鸡，所以，柱子足足烧了50多分钟，才又放了足有五六斤木炭进烘焙炉，烘焙炉里全是红红的火炭。 他便开始把糊上厚泥的鸡，一只一只放进炉子里，排整齐，最后关紧炉门。 完成所有任务，钱程似锦便带着柱子在度假村四处转悠。转悠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柱子回来，就开始将叫花鸡一只一只往外铲。 等铲出来后，柱子便开始按房号、姓名一家一家给人送叫花鸡。当鸡子全部被送完，柱子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以后也就按这个程序工作。 钱程似锦将柱子的工作生活都安排好，星期天中午吃过饭，他们又给柱子细细交待一番，才开车返回雅客。 这两天跑得累了，似锦一回来便进屋里休息去了。 钱程闲来无事，坐到窗边观赏街景。他不经意抬头，就看见墙角一只小小的箱子。那只箱子还是他考上大学那一年，展鸿图怕他拿不动那么多课本，专门送给他装书的…… 看着那只箱子，他突然就想起来向东和展鸿图他们上次去度假村给他说过的事儿，还有上次送叶青青回家，看到她家人都是残疾…… 想到这儿，他赶紧坐到桌前，给爷爷写了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就是，爷爷能否趁五一放假，让云上观再来度假村一次，帮助广大老百姓看病。还特意问了爷爷能否治小儿麻痹症和肌无力症。 写完，他满怀希望将信投进邮筒。爷孙俩有时间没相见了，他是真有点儿想爷爷了！ 五天后，他便接到了爷爷的回信。信中，爷爷告诉他，五一让慧元姑姑带云上观的10个道友去归朴度假村，为老百姓医病。 另外，爷爷还要从水云涧带3个道友来度假村帮忙建水厂。 并告诉他，他们的人4月30号下午就要去，一共要去15个人左右。晚上要在度假村吃晚饭，让食堂准备他们的饭菜。最后，爷爷还祝他学业进步。 他捧着爷爷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才小心翼翼放进抽屉。 稍后，他便打电话告诉了展鸿图，并让他转告向东他们：他已经邀请了云上观的道医五一来度假村，帮人们免费医病，人家已经同意了。 向东和展鸿图一听，立马让钱程帮忙先订个套房。他们还是两家住一块算了。他们知道五一度假村肯定生意火爆，尽量帮钱程减少点儿麻烦。 还告诉他，姐姐五一跟同学有约的，可能不会来。 第353章 似锦快被叶青青烦死了 预订好干爹他们的房间，钱程也给似锦说了这件事，让似锦告诉叶青青，五一可以带她妈妈和弟弟到归朴度假村找云上观的道医看病。门票吃住可以免费，但药费要自己付。 似锦就抽了个合适时间，偷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叶青青。 “到归朴度假村？要不要门票？还有住宿……” “门票及吃住你不用操心，有我们吃的就有你吃的，甭怕！”不等叶青青说完，似锦就赶紧说了自己的打算。 “那我们什么都不带，就空手啊？” “哎呀，换洗衣服你们不带？药费你们不带？”似锦没好气地反问。 “你不说看病免费吗？为啥还带钱？” “天啦！大小姐，那道医只是免费问诊，药费你不给人家呀？” “你哥不是认识度假村的老板吗？让你哥给老板说下，要那些道医给我们免费不可以吗？” “你？哎呀，人家药材也要本钱的。算了吧！你们不想去看病就算了，我也懒得麻烦。”似锦边说边摇头，不想再理会叶青青了。她真是烦她哥，天天闲的操这没用的心干啥？ “哎呀，我没说不去，我去还不行吗？”叶青青抱着似锦晃了晃。好像她去还是给了似锦好大面子似的！ “随便随便！”似锦掰开青青的手，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免吃免住还可以顺便去看病，这么好的事不去，除非她傻。关键还是钱程邀请他们，该不会真是对她有啥想法吧?想到这儿，她一下子害羞了。 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叶青青回自己家，就连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妈妈和弟弟。 “真的呀？”她妈一听，可高兴坏了，连连夸赞，“青青，你可太有本事了。这才多久啊！就把这个男孩子迷住了。” “嗯！”听妈妈这样说，叶青青娇羞地点头笑了。 王秀芝看着女儿又说：“这肯定是他妹妹经常念叨你，他对你产生了好感，所以，对我和你弟也上心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叶青青点点头，又望着妈妈说，“看病只免诊费，药费还要自己付。怎么办呢？你们两个这么严重的病，怕是药费要不少呢！” “不少是多少？家里所有的钱凑起来也不过3000元呢！似锦的哥哥会不会帮我们出钱？”王秀芝看着女儿，狡黠地询问。 “他也还在上学，哪有那么多钱？几百块估计他有。多的钱，估计他兄妹俩也都需要问他爸要。” “那我就找亲戚借点儿！只要能治好，花点儿钱值得！小凡的腿都花上几千块了！关键还没起到作用。唉！”王秀芝不停叹气。 “那你是同意带钱去看病是吧？” “嗯！肯定同意呀！”王秀芝点点头。 “那我要提前给似锦说一声，到时候还是让他哥开车来接我们。要不，你俩怎么去呢？” “那是！关键是我们自己去光车费也要花好多钱呢！”老家伙精明着呢！ “我知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嗯嗯！”王秀芝点头确认。 等到叶青青去上班，赶紧告诉似锦她妈妈同意去。她又说了想让钱程开车接一下他们，她妈和弟弟腿脚不方便。 似锦同意了，她也希望叶青青家人都能治好病。 很快，30号下午，各大单位都放了五一假。 在4月30号的下午，爷爷和云上观的道友们包了两辆面包车来到度假村，他们下午又跑上山，去采了一些药材。 5月1号早上，向东和展鸿图两家老早就开车去了归朴度假村。 钱程似锦早上不到七点就起来吃了饭，带上换洗衣服，跟余哲交待了一声，就开车去西郊接叶青青一家了。 叶青青父亲是个明事理的人，感觉太麻烦别人。所以，他一早就把一家人送到西郊公交站，然后自己才回去忙了。 钱程是在西郊公交站接到叶青青他们的。他帮忙将残疾的叶小凡和王秀芝都搀扶上车。 叶青青还想坐副驾驶呢！似锦可没惯着她，直接将她推到后面，先坐上去了。然后大声说：“青青，快上车，坐后边照顾你妈妈和弟弟。” “嗯！”叶青青没好气瞪了似锦一眼，不情不愿坐到后面座位上。 她上车后和她妈还交流了一下眼神，意思是：这个小姑子太不懂事了，这可是你未来的嫂子呀！你就这样怠慢？哼！ 交流完眼神，王秀芝撇撇嘴，叶青青也白了似锦一眼，直摇头。 钱程并不多说一句话，他稳稳地开着车。10点半左右，他们终于赶到了归朴度假村。下了车，钱程将他们带到女工宿舍。 “晚上就住这儿啊？我想住那一排客人房间。”叶青青指了指那一排客房。 “度假村的客房，别人一个星期前早定完了！现在哪还有？”似锦不满地看了叶青青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哦！这样啊！”叶青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看一眼钱程，娇笑着说，“你怎么没有早点预定呢？” “订不到订不到！你还不明白吗？”似锦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叶青青在似锦肩上轻拍一下，又红着脸，悄声问，“你哥晚上不跟我们一起住吗？” “想什么呢？你猪脑子呀！”似锦厌恶地瞪了叶青青一眼。不过，她真没想到别人是看上他哥了！何况她知道叶青青是有男朋友的！ “走吧！去拿被子！”钱程并没有注意叶青青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冲他们笑笑，就先出去了。 他从常大力那儿拿了仓库钥匙，拿了四床铺盖及枕头。似锦和叶青青一人抱了两床被子，两个枕头，钱程一人抱了四床被子。 将被子放到女工宿舍后，钱程看着似锦说：“你照顾他们，过会儿人少了，你带他们去看病。我要去忙了！” “嗯，忙你的去吧！”似锦点点头。 “阿姨，我要去忙了。马上我妹妹带你们去看病。”钱程看着王秀芝说。 “哎哎！你去忙吧！”王秀芝赶紧笑笑。 “嗯。”钱程点点头，就赶紧跑去找爷爷了。 似锦和叶青青将被褥铺在四张床上，叶小凡和王秀芝睡下床，似锦和叶青青睡上床。 第354章 是饿死鬼托生的吗? 铺完床，似锦对他们说：“你们坐会儿，我给你们订的有叫花儿鸡，这会儿去取来吃。”原来似锦提前一周让钱程帮忙订了一只叫花儿鸡。 “真的呀！你可真是有心。走吧！我陪你一起去拿。”叶青青扒在似锦肩膀上，催促道。 “哎呀，一只鸡而已！不需要你帮忙，你照顾他们吧！”似锦拿开叶青青的手，指了指王秀芝和叶小凡。 “我们也跟着去看看！”王秀芝笑着，忙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那好吧！我先去，你们在后面慢慢跟着。”似锦笑笑，就先出去了。她直接跑向烘焙炉。 “似锦！拿叫花鸡是吧！”柱子看着似锦，不等回答，就从炉子里拿了一只叫花鸡出来。 “嗯！”似锦笑笑，从柱子手中拿过那个泥巴包。 “怎么是泥蛋子呢？”拄着拐杖的王秀芝走了过来，看似锦手里拿的东西很是吃惊。 “嗯，就是这样的！还热乎着呢！这是昨晚上烤的，夜里，炉子上还盖着保温的锡皮垫子呢！”似锦笑笑解释。 “打开吧！”叶青青有点急不可耐。 “似锦，现在要吃，就把泥巴捶开！”在一边的柱子边说，边赶紧递给似锦一个木锤。 似锦接过木锤，轻轻将整个泥球锤了一遍，掰掉泥块，里面的菜叶子烤得焦黄焦黄的。闻着这扑鼻的香气，叶青青连连催促：“好香啊！似锦，我们赶紧回去吃吧！” “嗯，你们先回房间去。我到食堂剁成小块，一会儿就来了。”说完，似锦拿着还包着菜叶的叫花鸡，就跑向食堂去了。 她找那个在厨房打荷的工作人员帮忙剁成小块，并留了一小碗，递给了那个员工，笑着说：“你们也尝尝！” 随后，她将剩下的鸡块装进一个小盆子里，还特意拿了一个小钵子。她端着这一小盆鸡块，向女工宿舍走去。 还没等她进屋，叶青青早站在门口等她了。“咋去这么久？”看见她，叶青青忙从门口跑过来接迎接他。 “哪有好久？不剁好能吃啊？” “我先来一块！”还没等进屋，叶青青便迫不及待地上手直接抓了一块。 “哎呀！怎么直接用手抓呀？要用牙签插着吃。你怎么？”似锦一脸的不满。 “太香了！我太馋了！”叶青青边笑嘻嘻地说，边大口吃着手中的鸡块。 似锦摇摇头，走进宿舍。她拿出牙签给王秀芝和叶小凡一人插了一个鸡块，递给他们说：“快尝尝！” 接着，又递给叶青青一根牙签，说：“给！用牙签吃！” “嗯！”叶青青噎得直翻白眼，她边捶着胸口，边冲似锦点点头。 似锦并没有开始吃，她将小盆子里的鸡块朝小钵子里倒了一小半。她这是给她哥留的。哥买的鸡，连一块还没吃上呢！马上被这一家子给干完了。唉！ “这小钵子的鸡块别动！是留给我哥他们的，我们就吃这个小盆子里的。”似锦吩咐完，就端着小盆子，挪了一个凳子，放在王秀芝和叶小凡面前。他们四个人就这样围在一起吃起来。 叶青青他们是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似锦没吃上几块，他们一家三口便风卷残云般，一会儿就将小盆子里的鸡块干完了。 “还有吗？”叶青青还没吃过瘾呢！ “没有了！你中午不准备吃饭呀？那个小钵子里的要留给我哥他们的，我哥一块还没尝呢！”似锦很是不满。 “明天还吃得到吗？”叶青青又笑嘻嘻地问。 “不知道！只有一个烘焙师傅，他烤不赢的。”似锦烦透了，看一眼那娘仨说，“你们就在这儿坐会儿，别乱跑！我把这些端给我哥去了。”说完，就端着小钵子鸡块走了。 “东西给我们吃，看似锦有点不高兴呢！”王秀芝看似锦出去，小声对女儿说。 “不会，她专门买给我们吃的。她的意思是要给她哥留一点儿，你别多想了！”叶青青轻声安慰她妈。 她和似锦同寝室住了三年，知道似锦挺大方的。大学三年，似锦拿的好东西她可白吃了不少。 “哦，那就好！”王秀芝听女儿这么说，很满意地用手里吃完鸡块的牙签剔着她的牙花子。 叶小凡在一边儿不声不响。他虽然只有15岁，却比他的姐姐和妈妈明事理，知道来这儿给别人找了很大的麻烦。 他妈妈和姐姐光想占便宜，他对她俩也很不满，但他没敢吭声。他是一个残疾孩子，很卑微的，即便是在亲人面前也是。 全家人就他是重度残疾，妈妈虽然也残疾，但拄拐杖还能开三轮车去卖菜。爸爸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还能当泥瓦工。而他的脚没有力气，什么也做不了。 将来自己还要靠家人才能活下去，他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们呢？他只有沉默，背地里默默叹气。自己是残疾人，是没有未来的！ 如果这次能治好，该有多好啊！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向门外看去，外面处处都是欢乐的人群。医生在哪儿呢？他伸长脖子张望着…… 这会儿，似锦已经端着小钵子到水房那儿了，她看到钱程正和一个老爷爷在开心地说着什么。她不认识爷爷，但听哥说过，有一个对他很好的爷爷。想必这个爷爷就是了。 “哥，你吃！”似锦快步走过去，用牙签插起一鸡块，准备喂钱程吃。 “哎呀，给我！”钱程笑着，拿过插着鸡块的牙签，转身喂到爷爷嘴嘴边，“来，爷爷，你先吃！”爷爷笑着拿过牙签，慢慢吃起来。 钱程用手轻轻摸着似锦的头发，指着爷爷说：“喊爷爷！这是爷爷！” “哦！”似锦点点头，看着爷爷，笑眯眯喊，“爷爷！” “哎！呵呵！”爷爷笑笑点点头。 “这是我妹妹！”钱程看着爷爷，轻轻拍拍似锦的头。 “哦，好！”爷爷笑呵呵地边吃边轻轻点头。 “你去陪你同学他们吧！我跟爷爷有事儿呢！”钱程看着似锦笑着说 “嗯，那我去了，你们把鸡块吃了哟！不许浪费！”似锦看他哥在忙，就转身往女工宿舍走去。 第355章 王秀芝的担忧 “当当当……”还没等她走回去，午饭钟声敲响了。那些道医们都开始收拾摊子，去食堂吃饭了。 钱程让爷爷带着在水房这儿忙着的几个道友先去吃饭，他要去跟熟人打个招呼。 今天来度假村玩的人非常多，有好多都没订到房间的。这些人也要到食堂买饭，然后端到休闲大场子上去吃，那儿有石桌、长条凳子，边吃还可以边赏花。挺不错的！ 今天上午，叶青青妈妈和弟弟没有看成病，下午要抓紧时间了。想到这儿， 似锦也赶紧领着叶青青一家去食堂了。她让他们就靠近门口找了位子坐下。 “你们坐这儿，我去端饭！”似锦交待。 “我也去吧！”叶青青忙说。 “行！你跟在我后面，我递给你就好，你别到拿饭的窗口。他们不认识你，会向你收钱的。明白吗？”似锦细心交待。 “知道了！”叶青青老老实实跟在似锦后面。 今天中午，食堂做的是香腊五花肉炒萝卜片、酸菜炒牛肉、炒白菜、韭菜豆腐汤，两荤一素一汤。 今天中午都是用餐盘吃饭，一个餐盘可以放三样菜，一份饭，汤还要另外用一个小碗盛。 似锦先端了一托盘饭菜递给叶青青，让她先端走，她自己也端了一托盘饭菜过来。王秀芝和叶小凡就先开始吃了。似锦和叶青青又去端她俩的饭菜。 这会儿，钱程正向那一排客房走去了。他是去展鸿图和向东他们住的那个房间。 “钱程。”他还没走到跟前，展鸿图已经站在门口大声叫他了，“你怎么才来呀？你干妈他们几个早把饭做好了，快进来吃。” “是钱程来了呀！”屋里另外三个也笑呵呵地从门口探出头。 “我早来了！有事儿在忙呢！”钱程回答，又看一眼他们笑着说，“给你们买的叫花鸡，吃到嘴没有？” “我们四个已经撕开吃了一半了，还有半只给你留着呢！”向东忙回答。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你们几个晚上再吃。”钱程摆摆手，又笑着问，“上午你们看病轮上没？” “没轮上！人好多呀！”向东他们几个异口同声。 “那你们下午积极一点儿！可以说，这次就是为了你们几个才请他们来的呢！不过，也没事儿！他们在这儿有两天时间，一定会轮得上你们的。” “马上吃了饭，我们就去排队，争取下午能轮上。”钱美丽清清嗓子，又看看钱程说，“都中午了，进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中午吃饭时跟人谈事儿呢！我马上去食堂，人家还等着我呢！你们快吃！我就是过来跟你们打声招呼的。我走了！”钱程笑笑朝他们挥挥手，就转身朝食堂走去。他要和爷爷一起吃饭，还要谈事儿呢！ “哥！”钱程刚走进餐厅门，似锦就看着他喊。 “哎！”钱程走过来，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你们快吃，我在那边还有事儿。” “你不陪我们一起吃呀？”叶青青娇嗔着冲钱程道。 “你快忙去吧！”似锦推了推钱程，又回头看看叶青青，不高兴地说，“我哥他很忙的，你别老一个劲儿的……哎！” “知道了！”叶青青看了似锦一眼，埋头大口吃起饭来。 “老板，快吃饭了！”其他员工看到钱程，也赶忙打招呼。 “哎哎！你们快吃！我到里边去。”钱程笑笑，朝里面桌子指了指，就直接走到爷爷身边坐下了。他的饭菜，爷爷已经给他盛好了。 在餐厅里吃饭的，除了似锦和叶青青一家，还有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剩下的就是爷爷带来的人了。 钱程提前订了6只叫花儿鸡，一只给展鸿图他们，一只让似锦给叶青青一家吃了。 剩下4只都剁碎了，今天中午在餐厅吃饭的人，一共有22个人。常大力将鸡块儿分了22碗，搭饭时一人配了一碗。这都是钱程已经交待过了。 吃过午饭，云上观的道医们没休息，又接着开始忙了。因为，在他们上午问诊的地方，已经又排了好长的队伍了。 向东他们也早排到队伍上去了。似锦和叶青青吃完饭，也忙端着两个凳子，领着王秀芝和叶小凡去排队了。 道医们看病是先问诊，然后算药费，病人交完药费，拿着药单子去排队拿药，拿了药还要再排队煎药。药煎好了，按名字自己拿个大碗来取药汤。 小道医会交代药的用法及注意事项。如果是丸药，当场交完费，就直接将药丸发给你，并交代好用法。 他们为什么要当场煎药呢？因为煎药讲究火候、时间、先下后下等等。方法不对，药效就不行。 好容易才轮到王秀芝，她这一队的道医是慧元主持。 “医生，我这腿是小时候得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能不能治呀？”王秀芝看着慧元有些胆怯地问。她确实很想治好她的腿，但又不敢太奢望。 毕竟她的腿已经残废30多年了，要不是这条瘸腿，她也不可能嫁给叶青青的父亲。 她的腿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从那个时候就落下了残疾。小时候上学受尽了嘲笑，到20多岁时，一开始，一直想嫁个健康的男人。可好好的男人，谁愿意找个瘸子呢？ 眼看她就要剩下了，后来，还是她的远房亲戚给她介绍了叶青青的父亲。这人除了一只眼睛有毛病，其它地方还算健全，美中不足就是比她大了足足10岁。 她那时已经28岁了，男人也已经38岁了。年轻的实在找不到，虽然不甘心，但为了不成为父母的拖累，她还是答应了。 因为，28岁在农村已经是老姑娘了，何况她还是个残疾，还有啥挑剔的呢？于是，“破锅配个破锅盖”，这一对残疾大龄男女便组成了一个家庭。 结婚后，日子一直不富裕，她也从来没想过还要去治一治自己的小儿麻痹症腿。这次，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这儿的。 第356章 奇葩!看病还砍价! 慧元温和地笑笑，问了关于她瘸腿的各种情况。王秀芝一一道来，慧元听完点点头，便开始给她把脉。把完，就立即说出了她身体哪哪不适。 “对对对！医生，你都说中了。”王秀芝听得眉开眼笑，她真的感觉她的瘸腿有希望治好了。 “先要针灸，再喝两天的汤药，最后拿药丸调理，一个月以后就可以正常走路了。但这一个月你不要干重活，不能累到。”慧元轻声告诉她。 “医生，我这一共需要多少钱呢？”这个才是王秀芝最关心的问题。 “300元，你先交费吧！马上我给你先扎针灸。” “哎！”300元王秀芝能接受，她立马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一叠钱，数了300元，递给一边的小坤道。 慧元“刷刷刷”一式写了两份药单，一份给王秀芝，一份给了小坤道。 “走，先针灸！”慧元站起来，将旁边的一个布幔拉开，里面有一张铺着垫子的折叠床。 她扶着王秀芝坐在床边，让她把外面的衣服脱掉。然后在那只有残疾的腿上扎了四根银针，又在腰间、背部、肩部也都分别扎上了银针。 “就保持这个姿势，留针15分钟。听明白了吗？”慧元插完针，拿出口袋里的手表看了一下，交待道。 “嗯。”王秀芝点点头，她身上插了银针后，她就立马能感觉到这医生的医术厉害，她有预感:自己的残废腿说不定这次真能好起来！ 慧元交待完，将布幔掀开一条缝就出来了。她看了看十五岁的叶小凡，轻声说：“小朋友，你先等一下！里面只有一张床，等里面的病人针灸完毕再给你瞧病吧！别担心！15分钟之后就好。” “嗯。”叶小凡拄起双拐，往队伍旁边让了让。后面的人赶紧帮他把凳子也挪了过去。 “谢谢！”叶小凡非常礼貌地道谢。 “怎么了？人家为什么不给你看了？”叶青青和似锦看到叶小凡艰难地从队伍里面出来，就赶紧飞跑着过来问。 “要等15分钟，那个布幔里边只有一张床。15分钟之后再给我看病。”叶小凡告诉她俩。 “那我们先去别处看风景去了！”叶青青说着，就要拉上似锦跑到别处玩。 “哎呀！你……你就让你弟弟一个人呀？你不应该照顾一下他吗？”似锦拉住叶青青，不解地说。 “有啥照顾的？他拄拐杖能走路的。走！我们玩我们的。”叶青青说着，又要拉似锦走。 “哎呀，你……你怎么这么没心呀？你妈和你弟弟都那么不方便，你怎么就只顾着自己玩儿呢？”似锦不满地瞪了叶青青一眼。 “不是没心！他们都残废好多年了，我都已经麻木不仁了。”叶青青笑着摇摇头，看似锦一脸不高兴，叹了口气说，“行行行！听你的，我们就在这儿照顾他们吧！” 很快，15分钟过去了，慧元走进布幔给王秀芝拔针。 “你有什么感觉？”慧元拔完银针，笑着问。 “就感觉有点麻酥酥的，还有，就是肌肉好像在一跳一跳的。”王秀芝忙回答。 “对！这是肌肉有反应了。你站起来试试！”慧元笑着吩咐。 “啊？医生，我……我要用拐杖才能站起来呀？不拄拐杖，我……我站不起来的。” “不用拄拐杖，你试试看！” “真的？”王秀芝边问，边穿上衣服、鞋子，慢慢扒着床，然后试着站起来，她立马兴奋地叫起来，“哎呀，我真站起来了！” “对！现在还走不了那么快，后面喝了药会越来越好的。放心吧！”慧元笑着对王秀芝说，“走，慢慢走出去吧！你的药已经熬上了。马上听到喊你的名字就去拿一个碗，过来盛药汤。” “哎，我知道了。”王秀芝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挪步走出去。 “啊？妈，你不用拐杖能走了？”叶青青差点惊掉下巴。 “嗯。”王秀芝看着女儿，兴奋地直点头。 “给！拐杖也带回去吧！”后面出来的慧元将王秀芝的拐杖递给她。 “哦！”叶青青赶紧帮忙接了过去。 “来！小朋友。”慧元看着队伍旁边的叶小凡喊。 “来了！”听到慧元喊，叶小凡赶紧拄着双拐站起来。似锦赶紧帮忙把他的凳子也挪了过去。 慧元详细问了他的发病时间，最开始的症状，以及现在的病况。叶小凡和王秀芝将所有情况都详细告诉了医生。 慧元边听边点头，问完，郑重地说：“这个病还是很难治的，先针灸，再汤药。最后还需要100天的丸药调养，方能好彻底。” “大概要多少费用啊？”王秀芝赶紧问。这个费用问题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1000元。” “啊？要这么多？能少点儿吗？我的刚才才300元，这个跟我差不多的，都是腿上的毛病，咋要一千元呢？价钱是我的3倍还多呢！医生，我给你们说呀！我们是穷人，我们……” “100天1000块钱的药费，你还嫌贵？去去去，到一边去吧！看病还讲价？没见过！医生，先给我们治吧！” 不等王秀芝说完，队伍后面的几个人听王秀芝跟医生讨价还价，都大声斥责起来。 “我们已经够便宜了！我们的药材也有本钱的。你去外面花十万都买不到我们这样的药。”一边的小坤道不满地摇摇头。 “妈，你不是带了药费吗？怎么……”叶青青小声问她妈。 “青青，你不懂！”不等叶青青说完，王秀芝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嘴巴一张一合，做了几个小动作。 叶青青看着她妈，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原来他们有砍价的习惯，不管干什么，总想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最想要的东西。 她们虽知道这道医的药好，但能砍掉价格对自己不是更有利吗？节约一分是一分，天天卖菜，不就挣个分分毛毛嘛！滴水还能汇成江河呢！ “医生，你行行好吧！我母子都是残疾人，家里穷得饭都吃不上了。求求你们，药费就少一点儿吧！”王秀芝开始可怜巴巴地卖惨。 第357章 重度残疾真的能治好吗? “你们不用看了！这样，钱全部都可以省下了，那多好！” “让开让开！建议你到别的医院去看吧！说不定，别的医院还能给你免费呢！” “人家这儿已经是最低价了，还砍价？这什么人呀？” …… 队伍后面的人群不满地直嚷嚷。 看已经犯了众怒，王秀芝语气收敛了些，又腆着脸问：“医生，真的不能少啊？” “少不了！”小坤道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 “妈，你就别再砍价了。”叶小凡急得差点儿要哭了。他真的害怕他妈这一番骚操作，让医生厌烦，人家马上不愿意给他看病，那可就完了！ 慧元是真没想到王秀芝会来这么一出，他们来这儿也是因为看在钱程的面子上，收费本来已经是最低价了。 尤其是看着王秀芝母子俩都有残疾，她们只要了药丸钱，汤药都没有要钱呢！药费连药材本钱都包不住。就这，还要……唉！ “我跟老板认识的，你们就看在老板的面子上减免一些吧！”王秀芝还在死皮赖脸纠缠。 “你认识谁也没用！不看了就让开！人家没时间跟你纠缠的！” “让开让开！烦不烦？” “就是！你们让开！我们都还等着看病呢！” ······ 后面的队伍骚动起来。 慧元她们直叹息，摇摇头，没吭声。 眼前这一幕，让一旁的似锦很是不解，她看着叶青青赶紧问：“你妈为什么不拿钱给你弟弟看病呀？” “不是不拿钱，我妈她是想少给一点儿钱。”叶青青用手掩着嘴巴，悄声告诉似锦。 “啊？人家药价已经够优惠了，你妈怎么还……唉！马上人家不给你们看了，看你们咋办？”似锦苦着脸，着急地说。 “真的呀？”叶青青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她看着似锦忙问，“那……那你说现在要咋办？” “你观察一下，看有没有一个讲价的？”似锦瞪了叶青青一眼，愤愤说，“唉！真是的！ 还问咋办？要看病你就掏钱，不看病就滚蛋！就这么简单！没人会惯着你的。”说完，似锦转过头，不再理这一家子了。 她在心里埋怨她哥:别人腿残关你屁事儿！这次回家后非要把你好好教训一顿不可，叫你还多管闲事儿？快把我给烦死了！我怎么有你这样一个憨包头哥呀！ “妈，掏钱吧！人家已经是最低价了，药价讲不下来的！你再这样，马上人家就不给小凡看病了。”听似锦那么一说，叶青青也不敢耽搁，她忙走上前，在她妈耳边低语道。 “知道了！”王秀芝点点头，又转身看着慧元，换上了一副笑吟吟的表情，说，“哎呀，医生，我刚才是跟你们说着玩儿的。 谁看病还讨价还价呀？我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我刚才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我没啥文化，你们文化人，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哦！” 她边说边从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一叠钱，手指头沾着唾沫，一张一张数了起来，总共数了一千，递给一边的小坤道，笑着说：“这是1000元，你数数！” 小坤道拿过钱，数了一遍，轻声说：“够！” 慧元这会儿已经开始给叶小凡把脉开药，将药单一式两份分别给了小坤道和王秀芝，将叶小凡的药材也一并给了小坤道，100天的药丸给了王秀芝。 然后就领叶小凡去布幔里扎针去了。叶小凡的病挺严重的，要留针30分钟。 王秀芝坐在布幔旁边等着他儿子，似锦和叶青青去食堂帮忙拿盛药汤的瓷碗去了。 30分钟过后，慧元给叶小凡拔了针，又在他腿窝上贴了膏药。 “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慧元看着叶小凡轻声问。 “感觉有东西像蚂蚁一样，在全身慢慢儿跑。”叶小凡笑着回答。 “对！你这病时间长了，气血严重不足。有些血管都瘪了，扎针就是要疏通经络。要想脚有力，气血必须要到腿上、脚上才行。 等喝完100天的药丸，你就可以自由自在行走了。吃药这段时间不能吃萝卜、葱、姜、蒜，连水果都要忌。你要记住！马上还要给你家长也交待一下。” “我记得住！”叶小凡冲慧元点了点头，随后又抬起头，怯怯问，“医生，我喝完药真的能扔掉双拐吗？” “能！相信我！‘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如果不能给你治好，我们这次也就不会来这儿了。”慧元笑笑，看着叶小凡又语重心长地说， “你知道吗？是这个度假村的老板特意讲了你们母子的情况，并专门邀请我们来的。说真话，你们家真应该感谢感谢他才是呢！” “哦！”叶小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中午吃饭时，听到大伙儿喊钱程老板。他当时还挺疑惑的，这个老板跟姐姐是啥关系呢？ 姐姐是有男朋友的，林汉文虽然没去过他家，但姐姐已经告诉家里人，她的男朋友林汉文住在东郊蔬菜队，家里也不富裕。 并且，小凡能感觉出来，姐姐只是和老板的妹妹很熟悉，跟老板之间话说得非常少。这老板专门请人来为他母子看病，应该还是看在他妹妹跟姐姐是好朋友的份儿上吧！ “小朋友，试着自己站起来！”看叶小凡呆呆的，慧元轻声提醒他。 “我……我可以吗？”叶小凡很不好意思地问。站起来，这简单的行为，对他来说，已经成了奢望。 很久以前，他也是一个自在如风的少年。但自从得病后，他一直是拄着双拐，两腿耷拉着。他走不了路，天天就窝在自家门前的破躺椅上······ “可以，你试试吧！”慧元再次鼓励他。 叶小凡将鞋子穿上，拄着双拐，脚一点一点用力······ 终于，他站起来了！ “我能站得住了！”他立马开心地喊。 “嗯，能站了！不过，现在你的腿还没有力，还要借助双拐才能够走路。等药喝完，你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谢谢医生。”叶小凡望着医生，眼圈儿红了······ 第358章 山上有灵泉 “不谢，走吧！我们一起出去。”慧元说着，拉开布幔，叶小凡笑着看看慧元，将脚踩在地上，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你脚能踩到地上了？”王秀芝惊讶地盯着叶小凡走过来的脚。 “嗯！我不要双拐也可以站地上了，但走路还要借助拐杖。”叶小凡看着妈妈，马上开心地告诉她，“等我喝完药，我就可以扔掉双拐了。这是医生刚才告诉我的。” “太好了！这医生真是神医呀！”王秀芝也激动得眼圈儿泛红。 以前花了多少冤枉钱，毛用没有！这一次，真是来对了！想到这儿，她抬起头，望着远处的似锦，眼光柔和了许多。 “小朋友的家长，过来一下。”慧元笑着喊。 “哎哎！”王秀芝忙走到慧元身边，听医生细心地交待她和叶小凡这段时间的各种注意事项。 等交待完毕，他俩的汤药也差不多好了。似锦和叶青青帮他们盛了汤药，然后领着叶小凡和王秀芝一起回到女工宿舍。 王秀芝和叶小凡赶紧喝了第一遍药，就上床休息了。似锦和叶青青则在度假村四处闲耍。 五一放假期间人太多，管理蔬菜的大叔是不带客人上山游玩的。 下午，爷爷和钱程上山去了。他们沿着那条水泥小路，上到半山腰才停下来。爷爷向路右边指了指，轻声说：“看，远处那个山尖是不是正好对着我们？” 钱程抬眼远望，果然，远处的山峰尖儿正好对着他们，他点点头，说：“是的，那山尖儿正对着我们呢！” “走，看着那个山尖儿一直往前走！”爷爷说着拉了钱程一把，爷孙俩扒开草丛、灌木，撩开树枝，一直朝前走呀走…… 大约20分钟左右，他们就来到一个长着许多葛条根的地方，葛条根枝枝蔓蔓的，全铺散在一个凸起处，那儿就像盖了帘布似的。 爷爷将葛条根朝一边儿推开，就看到在这个凸起下面有光溜溜的岩石。 他们走过去，爷爷两手轻轻在岩石上拍了10下，岩石边上便出现了一道缝。爷爷扒着缝，将岩石往左边一推，就见到一个岩穴，里面的岩缝里正滴滴答答滴水呢！ 向下一看，地面有一个小水坑。钱程弯腰，稍稍朝里探头一看，那个小坑里全是豌豆大的小石子。 “啊，这山上怎么会有山泉呢？”钱程吃惊地看着爷爷。 “当然有啊！没有我怎么会选中这个地方呢？有山有水才是好地方！”爷爷爽朗地笑笑，随手从旁边的草丛中折了根草茎，做了两根草管儿，将其中一只递给钱程说，“给，尝尝这水！” 说完，爷爷先将草管儿插进水里吸了一口，然后站起身，看着钱程，指了指那个小坑儿。 钱程赶紧低下头，仔细一瞧:这小坑的直径还没有大人的一扎宽，虽看上去很深，但水却清澈见底，坑底的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衔着草管儿，低头吸了一口水，咂巴咂巴嘴说：“爷爷，这水喝完，口里有留有甜味儿。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这水质好啊！现在，你来给这个泉起个名字吧！” “嗯！”钱程点点头，稍稍沉思一会儿，就说，“就叫归朴甘泉吧！” “行！”爷爷点点头，又解释道，“这水是好水，你可以卖水。下面建的水厂，就是要用这个水来卖。” “啊？卖这个水？” “对呀！这水质含有多种矿物质呢！水厂再简单净化就可以直接装瓶卖了。” “水哪有人买呀？”钱程看着爷爷，有些不解。 “会有人买的！一开始你就卖三角钱一瓶，等打开市场再慢慢涨价。” “关键我怕没人买。这水跟白开水有啥区别呢？谁闲的没事儿啊？还专门儿买白开水喝？自己不会在家烧啊？”钱程摇摇头，很不理解爷爷的做法。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爷爷看着钱程笑着说，“在你饭店里吃饭的顾客，你先送给他们喝。以后，我们还可以做花茶、饮料，都按这个套路来。明白吗？” “哦！送水只是想引流，为以后做饮料开拓市场。对吗？”钱程点点头，有点儿明白了。爷爷看事儿远，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算是吧！”爷爷点点头，又指了指小坑旁边的一个阀门说，“看！水阀在那儿。水厂没建好之前，阀门一直都关着。 待水厂建好，就可以打开这个水阀了。我们在修度假村的时候，这下面已经埋了很深的管道了。不过，这些别人是不知道的。” “哦！”钱程点点头。 “你明后天回去就打听一下瓶子的事儿，先订购一批瓶子，我们先制一批水，然后拿到饭店里去宣传。” “好，你这次要在这儿玩几天吗？” “嗯，我要在这山上逛逛，每年都要来这山上逛逛的。” “又要撒草籽儿吗？” “不，各个山头都走走看看。等你把瓶子的事儿弄好，我要跟你都安排好了，我才能走啊！”爷爷说完，又看着钱程问，“我刚打开旁边这岩石门的方法，你都看到了吗？你来给我试着开一下。” 说完，爷爷用手一拨拉，旁边的岩石便只剩下一条缝了，爷爷再用手在岩石上拍了10下，那岩石便严实合缝了。从外面怎么也看不出内里有乾坤。 “嗯。”钱程答应着，对着那块岩石轻轻拍了10下，岩石上就出现了一条缝，他学着爷爷的样子，用手一拨拉，岩石便移开了。 “对，就是这样的。你再把它关上，我们就可以下山去了。” 钱程将岩石扒拉一下，又拍了10下，岩石便看不出一点儿痕迹了。 他们将葛根藤又甩到那个凸起的岩石上，爷孙俩一起又在山腰摘了一些果子，就下山了。 他们把果子送到食堂，交代晚上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送两到三个。钱程还在衣兜里装了一兜子了，专门拿去给了似锦，让他们一起吃。 晚上，大场子上依然很热闹。道医们在忙着看病、煎药。今天来的病人，道医们要加班给看完。 第359章 云朵突然打来电话 5月2号，吃过早饭，似锦和叶青青便领着王秀芝和叶小凡去取药，等小坤道煎好之后，他们喝了药，还剩下一遍待晚上再喝。 看他们今天没啥事儿，似锦便带着叶青青一家，在度假村四处走走看看。因为，截止到现在，那母子俩已经喝了三遍药了，他们感觉身体硬实了许多。 钱程和爷爷依然还在水房那儿忙，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忙的。但建水厂，他俩要参与其中，水云涧的人要询问他们的意见。 毕竟，以后水厂老板是钱程，以后主要也由钱程来运营。 爷孙俩在水房边正闲聊呢！突然，“叮铃铃……”钱程的电话响了。 他还以为是余哲打来的呢！就掏出电话，笑嘻嘻地说：“别催！明天就回去了。” “喂，钱程。” “哎呀！姐姐！”原来是云朵打来的电话，钱程惊讶极了，他们是有时间没联系了。因为姐姐有蓝天哥哥了，他不想打扰姐姐平静的生活。 “哎，没想到我给你打电话是吧？呵呵！” “嗯，我刚还以为是我爸呢！呵呵！” “五一期间，你在省城忙不忙？你后来就没来希水了吗？” “也不怎么忙！希水我去过，只是匆匆忙忙的，就没好意思去打扰你们。你和蓝天哥哥都还好吗？” “我们呀！我们昨天结婚了。” “啊？这么快？你怎么就没给我说一声呢？” “还不是想着你在省城忙，我们也没有大操大办，最主要就是请了几个至亲。请你来，你又不认识其他人，也拘束，所以我们就……呵呵！你别怪哦！” “不怪不怪！你们啥时候来省城玩儿，就直接到我这儿来，吃住啥的你们都甭担心。” “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个事儿的。我们6号左右会去省城玩，已经请了假。我们可能要在那儿玩几天的。” “行！来了你直接打电话，我开车去接你们。我现在除了饭店，还开了度假村呢！来了，我带你们到度假村玩。我这会儿就正在度假村呢！马上来把房间给你们先预定好。” “天？真的呀？你在省城开了度假村，那我们真的要去玩了。” “来吧！我等着你们！” “嗯，那我去之前跟你说。现在，你去忙吧！我挂电话了。” “好，挂了！”挂完电话，钱程轻轻吁出一口气，蓝天哥哥和云朵姐姐已经结婚了。真好，真心地祝福你们。 想起以前姐姐对他的帮助，心里顿生几多感慨：这个美丽的姑娘曾深深爱过自己，但自己却拒绝了，可为什么拒绝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能自己以前就爱着似锦吧！虽然当时自己并不知晓，可冥冥中似乎就感觉自己不能爱别的女孩子。从小到大，他心里可能真的只爱过似锦…… “咋啦？呆头呆脑的。”爷爷走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哦！”爷爷的话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不好意思地冲爷爷笑笑说，“没……没什么！” “你回省城就抓紧时间搞定关于瓶子的事儿，天气马上热了，正是卖水的好时机呢！”爷爷抬头看了看日头，细心交待着，顿了顿又说，“再说了，我也不能老在这儿，水云涧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呢！” “知道了！明天回去就打听这事儿，不会耽搁你卖水的。”钱程笑嘻嘻地拍了一下爷爷的肩膀。心里还在想，爷爷真是个财迷呀！连水都想着拿去卖钱！唉！谁买呢？ “别给我嬉皮笑脸儿的，这可是正事儿。真不能耽搁！”爷爷有些严肃了。 “放心吧！我都记住了！”钱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他看着爷爷，很认真地说。他觉得爷爷走南闯北的，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就不忤逆他了。 5月3日一早，云上观和水云涧的道友们都坐着班车撤走了。 展鸿图他们也跟钱程打了声招呼，也先回去了。 钱程有点儿舍不得爷爷，硬是磨蹭到了下午，才在爷爷的一再催促中，带上似锦和王秀芝一家回了省城。 当然，他依旧是把王秀芝母子先送到西郊他们的家后，才又带着似锦和叶青青返回雅客。 因为明天是上班时间，叶青青今晚要去林汉文家。晚上，叶青青在雅客吃了便饭，便坐公交车回东郊去了。 一个月后，王秀芝的小儿麻痹症腿终于能不拄拐杖也来去自如了。虽然她走路还有一点点儿跛，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她这腿病毕竟是顽疾，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后来，她再去卖菜，竟没有一个人再叫她以前的绰号“王瘸子”。因为她不怎么瘸了，谁现在再要叫她王瘸子，她准会呼谁一嘴巴子。老娘现在不瘸了，怎么滴！ 叶小凡也喝完了一个月的药，他已经能拄着拐杖大步走了。 两个月后，叶小凡已经不用拐杖可以小心翼翼走路了。 等喝完100天的药丸，叶小凡已经能健步如飞了。他终于又变回了当初那个自在如风的少年。并于9月份又重新去小学接着六年级读了。 他得病这几年，在家里也看了不少书，虽然当时没有读到6年级。但他现在去接着六年级上，也完全能跟得上。毕竟他也还算是聪明孩子。何况他已经15岁了，再从三年级读，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5月4号，钱程趁着中午的空闲时间找到一家小型塑料厂，他们可以做瓶子。钱程给他们讲了自己对瓶子的质量要求，及自家水的商标。并约定，如果质量好会持续在他家订。 5月6号，小型塑料厂的工人便将1000个瓶子先送上了班车。钱程也给归朴度假村打了电话，让他们去接瓶子，并且告诉爷爷，他自己星期天也会过去的。 5月7号是星期五，蓝天云朵从希水乘车来省城了。他们提前跟钱程打了电话。他们来的时候，差不多快中午了，钱程开车去汽车站接他们。 第360章 牛逼的净水装置 远远的，他看到蓝天云朵下了车。姐姐穿着蓝色牛仔裤，黄色带条纹布镶嵌花边的中长风衣，一头过肩如锦缎般的秀发就那样随意披着，那如秋水般清澈的双眸里盛满了幸福。 蓝天哥哥身着浅灰色的中长风衣，下身也是一样穿着蓝色牛仔裤，他俊朗的脸上写满笑意。此刻，他正一手拉着一只行李箱，一手牵着才新婚的爱妻，朝站口缓缓而来······ “姐姐，蓝天哥哥！”钱程在出站口大声喊着，朝他们使劲挥动双臂。 “钱程！”蓝天云朵抬起头，看见他，马上异口同声，并立即加快步子朝他走来…… 终于，走到跟前了。他们面对面，就那样互相看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难掩的喜悦。 “才一年时间，感觉你变了好多。”云朵看着他，笑着说。 “我变了？那是变丑了，还是变好看了？”钱程笑呵呵地问。 “哎呀，怎么会丑呢？我是说，你变睿智了！个傻小孩！呵呵！” “哦！那应该是我现在上学的缘故吧！” “上学？你现在还上什么学？” “读研究生呢？” “研究生？怎么回事儿？你不说你才……” “哎呀，以前我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连家里都不知道这事儿呢！我从山河四省大学毕业后，直接保研，现在是研一在读。”不等云朵说完，钱程就笑呵呵地告诉他们。 “怪不得呢！我老早就发现你跟我们一般人的思路不一样，原来你是学霸呀！” “没有没有！” “哈哈哈……”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等他们回到雅客，正是午饭时间。中午，钱程就在雅客盛情款待了蓝天云朵。 下午，他没什么要紧的课，便打电话告诉似锦，他这两天要去度假村有事儿忙，又跟余哲也打了招呼。随后，他便开车带蓝天云朵去了归朴度假村。 “好美呀！感觉来到了世外桃源。”一进大铁门，云朵便被这四处姹紫嫣红的盛景给迷住了。 “美吧！这里冬暖夏凉，四季如春。跟外面气候不太一样呢！夏天你们可以来这儿避暑，山上还有各种野果，这儿一年四季都有鲜果吃。”钱程笑着告诉他们。 “一般秋天才有水果呀？” “嗯，这儿一年四季都有各种不同的果子，但夏秋会更多，冬春少一些。抽时间带你们上山去摘野果子吃。 现在，先去你们的房间吧！”钱程说着，直接领他们去了提前为他俩预定的房间。 房间里面，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有一个高脚大花瓶，里面水培着一束绿植，一张靠背椅子放在桌子下面。靠墙边还立着一个折叠小饭桌，两个小凳子。 “哎呀，真好！小巧而别致，古朴又清新。”云朵在屋里四下打量着，连连称赞。 “姐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和蓝天哥哥一起去仓库拿一些炊具来，这两天我给你俩做饭吃，早餐食堂有供应。”钱程看着云朵说。 “我也去，我帮着拿个碗筷也好啊！”云朵急忙站起身。 “好吧！那我们一起去。”钱程说着，就先走出门，云朵锁上门，和蓝天跟着钱程一起去了仓库。 他们拿了铁锅、陶罐、碗筷等做饭的一切用具，还有一小捆拌子柴火。钱程又去杂货店拿了粮食，各种佐料，还带蓝天云朵去大棚里摘了几样蔬菜。 做完这一切，钱程笑着说：“今天下午晚了，上不成山了。明天我带你们上山去玩，今天你们就歇着吧！或者就在这周围走走看看，我去跟我爷爷打个招呼。晚饭由我来做。” “你爷爷在等着你呀？那你快去！”蓝天云朵赶紧催促道。 “嗯，我去了！”钱程笑笑就出去找爷爷了。他提前打过电话，这会儿，爷爷正在水房旁边晃悠着，正等着他呢！ “走！去制水。”爷爷一见到他便笑着喊。 “嗯！”他和爷爷一起走进水房，他买的瓶子全部都码在这儿了。 爷爷将水房里面的一个小门打开，从门后拿出无菌服递给钱程，说：“来，换上！” 原来，里面是无菌制水室，他们将瓶子搬了500个进去。然后穿着无菌服，戴着无菌帽和口罩，最后穿上里面特制的鞋子就进去了。 里面是自制的净水设备，有细沙、粗沙、几层过滤网、过滤膜……当然，还有水云涧特制的天然保鲜液。 打开水管，水流经过净水装置，过滤到一个瓷瓮里。靠近瓮底还有一个龙头样的东西，连着一根玻璃管。 等瓮里装满水，他们直接戴上手套，往大水瓮里滴一滴保鲜液。静止十分钟，就可以灌装水了。一大瓮可以装20瓶，一瓶500ml，他们下午制了500瓶。 钱程打算将这500瓶消耗完再制。他骑着那个小三轮车，给售票处还专门送了100瓶水，并且告诉会计，来住宿的，按门牌号每家都送两瓶水。 忙完了，他告诉爷爷，这几天他要跟朋友一起吃饭。 “嗯！”爷爷点点头。 晚上，蓝天云朵一起洗菜，钱程炒菜，他们就炒了两个蔬菜。今晚来不及做什么肉之类，他直接到食堂端了煎鱼块儿，还有一小盘凉拌豆腐。 三个人简单吃完，一起把锅碗瓢盆都洗刷干净。蓝天云朵早上走得早，他们早早睡下了。 钱程这才得空去找爷爷，度假村有一间屋子是专门给爷爷住的，只要爷爷在，钱程都是跟爷爷一块儿住。 今晚，爷孙儿俩又一块唠到半夜，也不知道啥时候，爷孙俩才鼾声四起，进入梦乡。 一大早，他们被鸟儿的欢唱声叫醒。 “教给你的制水方法你都学会了没有？”爷爷一睁眼，就推推钱程，问这个问题。 “干啥呀？困死了！再睡会儿！”钱程一脚蹬开被子，翻了个身，又打起呼噜睡了。 “小混蛋，你是啥都不长一点儿心呀！唉！”爷爷在他屁股上轻拍一下，摇摇头，轻叹一声。爷爷的话听上去是嗔怪，实则还是关心。 爷爷扯过被子，给钱程盖上，他自个儿靠在床头，出神地在想着什么…… 第361章 突然就想起了可怜的虎子哥 又睡了一会儿，外面嘈杂的人声，终于把钱程给吵醒了。原来，大家都去食堂吃早餐去了。他这才慌慌地爬起来。 “爷爷，走！你快去食堂吃饭。”钱程看着爷爷，顿了顿，他又急急说，“你先去哦！我去叫我姐姐到食堂吃饭。” “嗯，那你快去，晚了就吃不到早餐了。”爷爷指了指食堂的方向，看着钱程又说，“我就先去了，我只拿我的饭哦！” “嗯，你先去吃吧！”钱程说着“蹬蹬”就跑开了。 “姐姐！”钱程还没走到蓝天云朵住的房间，便着急地大叫起来。 “哎！”云朵嘴巴一圈沾着牙膏泡泡站在门口，边刷着牙边答应着。 “你们快洗漱好，马上我们去吃早餐。” “嗯，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蓝天也站在门口，笑着轻拍一下云朵，说，“你赶快去收拾，就剩你没收拾完了！” “嗯！”云朵点点头，赶紧进卫生间去洗漱了。 “在这山里睡得还习惯吗？睡得好不好？”钱程笑看着蓝天问。 “好呀！枕着花香和草香入眠，闻着莺歌燕语睁开眼，舒服得很呢！”蓝天仰起头， 看几只鸟正在门前树枝头嬉戏。 此时，万道霞光已映照了半个度假村，另一边的山头还氤氲着薄薄的轻雾。很多人端着早餐到大场子上吃饭、聊天。赏满山夏木葳蕤，观满村草色勃发。 “走吧！”云朵终于收拾完出来了。三个好伙伴一起去食堂吃早餐了。 “常师傅，这是我姐和姐夫。”钱程指了指身后的云朵和蓝天，笑着说，“这两天我给他们做饭，我星期天晚上走了以后，他们就来食堂吃。” “嗯，知道了！老板。”常大力特意看了看蓝天云朵，朝钱程点点头。钱程端了两份饭，递给蓝天云朵，自己又拿了一份，三个人一起坐在餐厅吃起来。 等他们吃完，爷爷走了过来。 “爷爷！”钱程赶紧上前一步，笑呵呵地喊，随后，又指了指蓝天云朵说，“这是我姐和姐夫。” “嗯。”爷爷微笑着点点头。 “这是我爷爷！”钱程指着爷爷告诉蓝天云朵。 “哦！爷爷好！”蓝天云朵赶紧笑着喊。 “嗯，好！”爷爷冲蓝天云朵笑笑。 “爷爷，我们马上一起上山玩好吗？”钱程笑看着爷爷。 “行啊！那你们先去收拾一下，我在房间等着你们。”爷爷说着自个走开了。 “哎，马上我叫你！”钱程冲爷爷背影大声喊，然后，他又回过头看着蓝天云朵说， “那我现在要先杀一只鸡腌制上，中午要熬鸡汤喝。你们先回屋歇会儿。我这会儿先去让大叔帮忙杀只鸡。” “嗯，那我们先回去了。”蓝天云朵跟钱程告别，先回屋去了。 钱程忙找管理蔬菜的大叔帮忙把鸡宰杀好，处理完毕，他拿到蓝天云朵住的那屋子，喊他俩拿盆子来。 然后，用各种佐料将鸡块腌上，最后用砧板盖好。做好这一切，他们三个一起去叫爷爷了。 为什么要上午上山呢？因为下午人太多了。他们摘的果子往山下带，其他人看到了不太好。 因为，度假村的规则是在山上果子可以随便吃，但不能用袋子装着往山下带。 上山后，爷爷就满山头转悠去了。他们3个像小孩子一样，四下里跑，遇到果子就摘，不多一会儿，就摘了一小塑料袋。 “行了，不摘了！想吃再上山来，摘多了吃不了就浪费了。”云朵劝道。 “行，不摘了！现在我们开吃吧！”他们三个拿水果用手抹抹，就直接啃。 没吃几个，钱程突然想起什么，就赶紧说：“新鲜水果拿回去再吃。吃多了，中午饭就吃不进去了。中午还有鸡汤喝呢！” “嗯嗯，说的是！”蓝天云朵同意钱程的意见。于是，他们把装水果的袋子放在山梁上。钱程领着他俩去看他的牛逼鸡棚去了。 鸡子白天都跑着满山找虫子和掉落的水果吃去了。这儿的鸡肉清香，营养价值也高。那是因为，这儿的鸡天天都在吃蛋白质和维生素呢！ “这鸡子们居住的地方不错呀！风不吹，雨不洒的。真挺阔气！”蓝天边观赏着鸡棚，边笑呵呵地说。 “是吧！以前很多穷人都住不起这样的房子。” “别说以前的穷人，就说现在我们希水市区吧，有很多人住的房子，都跟不上这个鸡棚的。”蓝天说着，轻叹口气。 “谁说不是呢？”钱程也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蓝天说，“希水一苑那个小区很好吗？” “是的，你去过希水一苑？” “去过，我一个朋友家住那个小区。” “哦，那也是有钱人。没钱人买不起希水一苑的。那儿的房子俏得很，以前有15栋楼，现在又紧挨着旁边建了10栋，马上又要开售了。不过卖的……” “马上要开售?那现在还能买得到吗？”不等蓝天说完，钱程赶紧问。 “还没开始认购，现在肯定能买到。怎么啦？”蓝天不解地看着钱程。 “我想帮我哥买一套，我哥现在还租房住呢！” “哦！但我听说，现在价钱比以前的还要贵几千呢！现在好像要3万5了。” “没事儿，只要能买到就行。钱我有！蓝天哥哥，你能帮忙能买一套吗？” “能！”蓝天点点头。 “你回去就抓紧时间帮我问这件事，问好我立马给你汇钱过去。” “行吧！行吧！”蓝天点点头。 “房子应该都是毛坯吧？” “是的，需要自己找装修队装修。” “你有熟悉的装修队吗？你就按你们自己住的标准来装修，感觉大概需要多少装修费？” “不到1万块吧！” “可以，家具啥的，五千够不够？” “那绝对够了！” “那这买房子这事儿，我就交给你来办了。你回去了就赶紧去认购，需要我哥的信息，你给我打电话。” “行，我和你姐姐一起去选房子，一定会买一套让你满意的。” “你办事我放心！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好，回去我就立马帮你办。放心！不会耽搁的。” …… 第362章 归朴甘泉开门红 “你们三个在鸡棚这儿玩得舍不得走了呀！呵呵！”正在他们聊得起劲时，爷爷在不远处冲他们三个笑着喊。 “不在等你吗？”钱程笑着回答，又看看蓝天云朵说，“走，准备下山，回去还熬鸡汤呢！” 他们三个拿上了那一小塑料袋野果，一起跟着爷爷，顺着水泥路就下山去了。 “爷爷，你先回屋歇着，中午跟我们一起吃，我马上去熬鸡汤。”钱程对爷爷说。 “好吧！你去忙。”爷爷点点头，先回屋去了。 他们三个赶紧去蓝天云朵住的屋子去，钱程先把鸡汤熬上，蓝天云朵先择菜、洗菜。 鸡汤熬了一个半小时左右，他们就开始用土灶来做米饭了。中午做了红甜椒炒牛肉片、西红柿炒鸡蛋、炒青菜，用豆角和五花肉蒸了糙米饭。 他们把小饭桌放在门外，将菜都摆上。钱程则飞跑着去喊爷爷，并顺便带了两个小凳子过来。 爷爷也没有客气，和三个孩子在一起无拘无束吃起来。 “这鸡汤怎么这么鲜香啊？有啥诀窍？”蓝天看着钱程，边喝边笑嘻嘻地问，“你告诉我，等我回去了也学着熬来给你姐姐喝。” “佐料的缘故。”钱程笑笑又说，“你回去没有我们这山上这么好的鸡，你是做不出来这个味道的。” “还是做不出来呀？” “说一下，你就能做得出来，那不人人都成大厨子了。” “哈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吃过饭，蓝天云朵要休息了。爷爷又带着钱程去水房给他细细交待，并反复问他：“你记住了吗？你自己一个人会制水吗？切记：一瓮水，保鲜液只用一滴，不能浪费了。” “记住了！我又不是傻子。”钱程瞅着爷爷，笑嘻嘻地说。 “那我马上要走了！” “啊，你要走？” “都来好久了，还不让我走啊？” “我……我不是有点儿舍不得你嘛！”一听爷爷要走，钱程顿时低下头，有点儿不开心了。 “都多大孩子了，怎么还这么粘大人呀？我先回去忙，等你需要我的时候，写封信我就来了。听话哦！”爷爷真把钱程当小孩子了。 “这水不知道卖得出去吧！费这么大劲儿弄了这么大一摊子，你辛苦了那么久，我都不知道……” “小娃儿，你听爷爷说，这一摊子值不了多少钱的。爷爷有钱，不在乎花这点儿小钱。你相信爷爷的眼光，好好开拓市场。我们这水有很好前景的，你好好做就是了。 爷爷希望你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孩子，别遇事就气馁畏难。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也有坚韧不拔之志呢！”爷爷语重心长地教导。 “爷爷，我懂！我一定努力去做！不会让你失望的！”钱程看着爷爷，使劲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加油，小娃儿！”爷爷伸手和钱程击掌，又笑笑说，“那我马上就坐车回去了！” “嗯，我送你！” 爷孙俩一起走出归朴度假村的大门。不一会儿，班车就来了。爷爷上了车，看向钱程挥挥手，钱程也朝爷爷挥挥手。他一直目送着车走远，才走进大门。 想起爷爷刚说过的话，他握紧拳头，对自己说:一定要努力！别让爷爷失望！ 星期天中午，钱程陪蓝天云朵吃完饭，他打算要先回去了。 “你们安心住这儿。记住，上山是下午一点钟左右，管理蔬菜的大叔会带人上山，你们听他指挥就好。 早餐在8点半之前，晚了就没有早餐了。所以，早上要吃早餐，就不能起来太晚。你们在这儿玩几天，啥事儿都熟悉了。 另外，我给你们预定了两只叫花儿鸡，你们回去时可以带上。我要到下周五晚上再来陪你们了。你们这几天就到食堂吃饭。没事儿的，我都交待过了。”钱程一一细心交待着。 “嗯，知道了！你回去要好好上学啊！”云朵笑嘻嘻地嘱咐钱程。 “哈哈哈……”听云朵这样说，钱程和蓝天都笑起来。 随后，钱程将剩下的300瓶水装上车，准备带回雅客去做宣传。 他回去后同样用喷绘图做了广告牌，画布上画的是两只写着“归朴甘泉”字样的瓶子，其中一只瓶子口汩汩流淌着清泉，清泉旁是一片芳草地。在草地上还配上了龙飞凤舞的广告词，“归朴甘泉，滴滴润心田”。 在吧台旁边放上一箱归朴甘泉水，将做好的广告牌就放在雅客店外。钱程一开始估计卖水这个事儿要很久才能打开市场。 他想，只要一个月能卖掉500瓶，他就很知足了。但没想到，有很多人看到他店外的广告，立马就到吧台买水了。 因为这种带瓶子的水，携带方便又干净，自己带个杯子喝水可就没有这么方便了。另外，这水卖的也便宜。所以，好多人一买就是10瓶。一个星期不到，带回来的300瓶水竟然卖完了。 钱程兴奋地立马就给塑料厂打电话，让他们再往班车上送瓶子，送的时候要给归朴度假村打电话，让他们到时候去接。并且以后都按这种方式，他一个月会给塑料厂结一次瓶子费用。 可制水只有他会，所以接下来的这个星期五下午，他就赶着去了度假村。他一去就开始忙，一直忙到晚上吃饭，他才去跟蓝天云朵打招呼。 “我下午老早就来了，看你们上山去了，我就一直忙着呢！” “你忙吧！我们去食堂吃饭就行，食堂饭菜挺好吃的。”云朵忙回答。 “明天我给你们做，明天我们吃叫花鸡，我给你们预定的有叫花鸡。” “叫花鸡还是带回去吃吧！明天还想喝你熬的鸡汤呢！”蓝天笑呵呵地说，“我们后天准备回去了，回去后想喝就喝不到了！” “啊？后天要回去啊？我还没怎么陪你们玩呢？怎么就回去呢？” “你天天那么多事，不能光陪我们玩呀！再说，我们在这儿也玩了好多天了，该要回去了！” “好吧！那明天上午再上山一次，给你们多摘一些果子带回去。” “这可以！这果子回去掏钱都买不到啊！带些回去给家里都尝尝！”蓝天笑嘻嘻地说。 第363章 虎子在家就是大爷! 第二天上午，他们三个一吃完早饭就上山，去摘了一大塑料袋果子下山。中午还是钱程熬鸡汤，下午钱程陪着蓝天云朵在整个度假村转悠了一大圈。 晚上，钱程将预定的叫花鸡用袋子装好，拿到蓝天云朵的房间。然后他晚上一个人又去制水了。 他星期五和星期六两晚上总共制了有3000多瓶。现在这些水全部都摆在水房里，他准备每天让让度假村的人帮忙往班车上送500瓶。 星期日早上吃过饭，蓝天云朵就收拾好行李。当然，这次回去手里还比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包，那就是那两只叫花鸡。 钱程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临走前，钱程送给云朵一个方方正正的红纸包，还笑嘻嘻地说让他们回去再看。 云朵接过去，感觉沉甸甸的，她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呢！也没有在意。他们依依不舍向钱程告别，走进了检票口。 钱程并没有走，他一直站在检票口外面。蓝天云朵要去站台了，云朵随手轻撩一下鬓边的秀发，不经意扭头，就看到钱程还在不远处朝他们张望。 她停下来，笑着朝钱程挥手，钱程也笑着仰起头，朝他们挥手。 随着火车“呜呜……”长鸣，蓝天云朵踏上了归途。一上火车，他俩便迫不及待将那个纸包打开，里面竟然是5000元钱。 还附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蓝天哥哥姐姐:我祝你们新婚快乐，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弟弟的一点儿心意！请务必收下！” “傻孩子！给一点儿表示祝贺就可以了，给这么多干什么呀？”云朵嗔怪道。 “拿着吧！等他结婚的时候，我们也送他一个大红包。”蓝天拍拍云朵，轻声安慰道。 “嗯。”云朵点点头，将钱收拾好。 回去以后，蓝天云朵就赶紧去希水一苑，帮钱程打听房子的事儿。买房和装修及家具，要不了5万块钱，但钱程直接汇了5万块。 蓝天一再打电话说：“要不了那么多钱。” 但钱程却说：“没关系！你们辛苦那么久，钱有多的，就请帮忙的一起吃个饭吧！” 劝说多次无效，蓝天云朵只好作罢。 5月中旬，虎子的儿子飞飞要过1周岁了。 王秀荣他们从孩子满月之后，就没再去过李虎家了，因为去了没地方住。他们只是隔三差五请班车给虎子家捎些菜，给孩子捎些各个季节的衣服，还有尿片儿之类。 李虎也借口忙，从当时凑彩礼回来被李根揍了一顿之后，也没再回过秀水村了。 所以，这次三个老的经过商量，决定一起去给孩子过个生日。 飞飞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张定招一个人带的。王秀荣提出过帮忙带孩子，但李虎一口就回绝了。 他的理由是，来了没地儿住，吃饭也麻烦。最主要，张定招也没有啥事儿，孩子就让张定招一个人照顾就行。 王秀荣见虎子态度坚决，当然，虎子说的这些也都是实话，所以大家就一致同意了。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大一摊子事儿，也真是有些走不开呢！ 张定招带孩子这一年可真吃了老亏了！她生孩子的时候，钱程当时留下2000元钱，王秀荣和程翠照顾完她的月子，还剩下1500多，她们走的时候，将这些钱全都留给张定招了。 另外，李虎每月也在原来30元生活费的基础上，还加了10元，她一个月有40元生活费了。说实话，对她来说，这真不算少了。 并且，她还挣了一点额外的收入。从孩子满月开始，张定招天天将孩子用一个床单背在背上。无论天晴下雨，她都拿着一个烂蛇皮袋子，天天大街小巷地四处跑着捡废品。 上午捡的上午卖，下午一直捡到天黑，将废品卖了，她再回到他们的租屋。因为房东不让租客带废品进院子。 辛辛苦苦捡一个月也能卖几元钱。钱虽不多，但有一点是一点。就捡这几块钱，也可以给孩子买双鞋、买双袜子啥的。 她周末两天不出去捡，因为周末那两天李虎在家，她要帮他做饭。 李虎在家可是妥妥的大爷呀！饭不做，家务不做，孩子不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并且到了点儿就要吃饭。 张定招稍稍磨蹭点儿，便会招来李虎的臭骂：“你天天啥也不做，光做饭都跟不上吃，你有啥球用？老子不要你狗日的了！” “一会儿就好了，做饭谁还卡个点？”张定招赶忙一边赔着笑脸，一边背着孩子抓紧忙碌。 “啥卡点？你不会提前做？你个二百五！” “不生气啦！马上就好了哦！”张定招一边劝慰李虎，一边随手拍拍背上哭闹的孩子，轻声哄着，“宝宝乖！马上饭好了，妈妈喂你吃哦！不哭不哭哦！” “你快把孩子哄好！哭得人头都要爆炸了！”李虎见孩子哭，又大吼。因为孩子哭闹这件事，李虎已经发过多次火了。 并且，不管孩子哭得多厉害，李虎都不会伸手帮一下。他不爱张定招，也不待见小飞飞，虽然小飞飞跟他酷似。 即便他知道孩子是他的种，但他依然对他们母子爱不起来。他内心依然痛恨张定招骗了他的童子之身。 他虽然也要了张定招的第一次，但他心里就是觉得，他的第一次比张定招的第一次要金贵得多！ 他常恨恨对张定招说：“要不是酒喝多了，你倒找老子八百万，老子也不会上你个猪八戒！老子这辈子碰见你，真是倒天霉了！” “不生气啦！我承认我丑，但我生的儿子还不是长得像你吗？ 你是小飞飞亲爸爸，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我给你生了个像你一样的儿子这份儿上，就别再怪我了！”张定招咽下所有委屈，可怜巴巴乞求。 “像我咋啦？像我我也不喜欢！”虎子狠狠剜了张定招一眼。虎子内心深处是真的厌恶张定招，对小飞飞也压根喜欢不起来。 小飞飞从出生长到一岁，他从来没有帮助抱过孩子，甚至连小飞飞生病，他也是不管不问的。 第364章 孩子半夜生病了 那还是小飞飞大半岁时，冬天又恰逢雨夜，小飞飞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熟睡中的张定招突然感觉到怀里的孩子浑身烧得像火炭儿。 她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并将熟睡的李虎也喊醒了。这也是小飞飞第一次生病，她也没经验，本想叫醒李虎，两个人商量一下的。 可没想到，她这一举动，却惹了火蝎子了。被喊醒的李虎立马发飙了：“老子睡得好好的，你喊老子干啥？想死呀你？” “我不是故意的，是孩子发烧了！我求求你跟我一块儿，带孩子去下医院吧！外面下大雨了，我一个人有点儿……” “老子明天不上班呀？还陪你？”不等张定招说完，虎子立马气呼呼地吼。 “可是我一个人……” “你不想去，你就在家里，你儿子烧死你活该！”李虎恶狠狠说完，翻了个身，甩给张定招一个倔强的后背。 “这要怎么办呢？”张定招喃喃自语，她摸摸孩子的额头，像火烧般，好像呼吸也越来急促了。 她可怜巴巴地望一眼李虎。可李虎面朝里，只给了她一个冷冷的后背。眼看李虎指望不上，她难过地擦了擦眼角，轻叹口气，赶紧快速穿衣下床。 随后也迅速给孩子穿好衣服，用两张塑料薄膜将自己和孩子包裹住。将自己手里所有的钱全部都装上。然后，她穿上雨鞋，拿过墙上挂着的斗笠。 最后，她还是喊醒李虎：“你手电借我用一下，外面太黑了！马上我们出去了，你顺便起来插上门栓。” 因为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希水的贫民窟，到处都是黑咕隆冬的，李虎晚上回来要用手电照明。 “给！”李虎看也没看他们，就将床头的手电随手递给了她。张定招接过手电，走出门，戴上斗笠，慌慌张张朝楼下走去。 李虎在他们身后将房间的门栓插上，然后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走了好，走了宽展！”李虎边说边伸展四肢，睡成一个“大”字，进入甜甜的梦乡。 此时，外面已是半夜三更，四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手电筒昏黄的一团光亮照着前面密密的雨幕。 雨骤风疾，地上满是积水，冷风裹挟着凄雨不断斜吹到她身上。张定招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人民医院走去。因为只有大医院晚上才有医生值班呀！ 偌大的街上空荡荡的，孤零零的张定招背着孩子，穿过一条又一条漆黑的街道。从家到医院也不过20分钟左右的路程，可今夜她足足走了40多分钟。 等她赶到医院时，人民医院值班室外亮着灯。她将自己和孩子身上的塑料薄膜取下来和斗笠一起放到一边，赶紧拼命拍打着值班室的门哭喊：“医生，救命啊！” “来啦！来啦！”值班室医生听到喊声，忙起来打开门。当看到张定招背着孩子，她赶忙上前帮忙把孩子抱下来，摸摸孩子的额头，立马就说：“孩子发高烧了！” “嗯，医生，快救救我孩子吧！”张定招哭着说。 “好！马上！”医生点点头，又看了张定招一眼，摇摇头说，“孩子爸爸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这半夜三更的，又下这么大的雨，心可是真大！” “他爸？他……他值班！”张定招吞吞吐吐的，她最终还是不想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给别人看，还是扯了个谎。 “哦！孩子生病可以换下班呀？让一个女人半夜三更……唉！”医生说了一半没再问下说了，她兑完药，看着孩子又说，“先打支小针退烧。” “嗯！”张定招赶紧将孩子趴着放在她腿上，扒开孩子的小屁股。医生过来，迅速给小飞飞推了一支屁股针。 打完小针，医生看着张定招说：“你马上就到病房休息吧！等天亮了再回去。下这么大的雨，又是半夜，回去太艰难了。” “谢谢你！好心的医生。”张定招感激地冲医生笑笑。 “谢什么？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生病的孩子，多不容易呀！我帮你，这也是人之常情。”医生笑笑，指着门口说，“走吧！药我已兑好了。孩子烧脱水了，需要补充点儿体液。我们去病房！” 医生说着，就领着张定招到了一个单独的病房，然后给小飞飞输上了点滴。医生一直陪着张定招，直到点滴打完，帮忙拔了针。小飞飞烧全部退了，医生才又回值班室去睡觉。 今夜，张定招和小飞飞就在病房里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亮，昨晚那个值班的医生拿着张定招的斗笠及塑料薄膜，来到了病房。“咯吱”一声打开门。 这声音惊醒了正熟睡的张定招，她睁开眼，立马坐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医生说：“哎呀，天都大亮了，我睡太沉了！” “醒了呀？”医生看着她笑呵呵地说。 “嗯，我刚醒。” “你昨晚的雨具我都给你带来了。”医生扬了扬手里拿的斗笠及薄膜，又笑着说，“病房这会儿还没人，想睡你再睡会儿吧！” “不了，我马上把孩子穿起来。医生，你去忙吧！” “没事儿！宝宝还好吧！”医生说着走过来摸了摸小飞飞的额头，笑笑说，“宝宝好了！” “嗯，好了，脑门儿凉丝丝的了。谢谢医生！” “不客气，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医生看着张定招又笑笑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起来就行，不着急的。” “嗯！”张定招感激地冲医生笑笑。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医生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而李虎，自己的枕边人却对孤立无援的她置若罔闻。她真的挺心寒的，无奈孩子现在还小，她无可奈何…… 她穿好衣服，将小飞飞也穿戴好，依然还是用被单把孩子背在背上，拿上斗笠和塑料薄膜，走出医院。 到外面不远处的早餐摊上买了两个馒头，就走向自家的租屋。门上落了锁，李虎早已经上班去了。 第365章 半夜人被踹飞了 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先将孩子放到床上，就开始用电饭锅将馒头馏热。接着又直接用馏馒头的水，搅了点面糊，滴了几滴油，放了一撮盐，又丢了两三片青菜，这就是她的早饭了。 今天虽说没再下雨，但小巷里的那条路还是泥泞不堪。吃完早饭，她又手拿着烂蛇皮袋子，背上背着孩子，四处跑着捡废品去了。 晚上，她早早收工回家吃饭了。因为她要去给李虎送手电，不然晚上回家又准要挨骂。 吃过晚饭，背上孩子，她早早在钢厂大门口等候着。8点半，当李虎走出大门，张定招便打开手电筒使劲晃动着，并向他跑过来，大声喊：“李虎，我给你送手电来了！” 李虎闻声抬头看了一眼，便走过去，他没说一句话，拿过手电就径直往前走了。根本没顾及他身后的张定招还背着孩子，更没有问孩子现在病好了没有。 一家三口沉默地穿过亮堂堂的大街，又走过那个泥泞的小巷子。一回到租屋，张定招一分钟也没敢耽搁，慌忙将在背上睡熟的孩子放到床上，就赶紧忙着烧洗脚水。 李虎慵懒地坐在床边，一脸的不耐烦。不多一会儿，张定招便端来一洗脚盆热水放到床下面，巴结着招呼李虎：“水热了，可以洗了！” 李虎脱了鞋，一扬手，袜子随手就扔在地上。然后，将他那双高贵的脚放进冒着热气的洗脚盆里。 看李虎已泡上脚，张定招也赶紧搬了个小凳子过来，她也脱了鞋袜，将自己那双粗糙的脚怯怯地放到李虎脚边。他们是在一个盆子里泡脚的，这样做，也是为了节约。 自始至终，李虎都冷着脸，没跟张定招讲半句话。 洗完，张定招还跟以往一样，帮他擦干脚，李虎就直接上床进被窝里睡了。 张定招也忙擦干脚，将李虎的袜子和自己的袜子丢进洗脚盆搓洗干净，下楼搭到绳子上。做完所有的一切，她也赶紧上床，再磨蹭又要挨骂了。 她抱着儿子睡在床最外边。想起昨晚上的辛酸经历，又看到李虎现在对她冷冰冰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忍住，她悄悄流泪了…… 李虎可不管张定招哭不哭的，他香喷喷地睡着，夜里还时不时打个鼾呢！张定招的日子就这样很艰难地过着，她也不知道她啥时候才熬得出头······ 本以为这件事李虎已经做得很过分了，不曾想，就在3月份又发生了更过分的事儿。这事儿让张定招直接心碎了一地。 那天晚上，她卖完废品回家时，在街边突然发现垃圾桶旁边有好多易拉罐儿。她欣喜若狂，赶紧就上前将它们一一踩扁，然后蹲下身，全部都装进了她手里提着的烂蛇皮袋里。 她本想拿到废品收购站卖了的，但掂了掂，觉得太少了，跑一趟不划算。这东西不多，带回去房东也发现不了。因为她准备将这点儿废品放到自家出租屋内。 谁知，这个错误的决定，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租屋床对面有一块窄窄的木板，她拎着废品袋子回去，随手就放在床对面那块窄木板旁边的地上。 晚上，李虎回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烂袋子，他还像往常一样被张定招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完，早早上床睡了。 今天表现还不错，没吃恶人屎。嘻嘻！张定招还在开心呢！李虎这是改邪归正了呢？还是良心发现了呢？不管怎样，李虎今天的表现，张定招都觉得可圈可点。 张定招忙完也赶紧上床了。她可不能破坏这和谐的氛围呀！她今天睡觉都带着笑呢！可她高兴得还是早了点儿！ 睡到半夜，他们的租屋里传来张定招“呼呼……呼呼呼……”犹如海啸到来般的呼噜声，可能是今天她太高兴了吧！这呼噜声也比平时不知强了多少分贝，硬是把熟睡的李虎给呼噜醒了。 李虎还以为起了大风，他担心他们租屋的屋顶。因为这屋顶是石棉瓦盖的，经不起大风掀的。 听见这强劲的呼噜声，他马上“呼噜”一头从被窝里坐起来，正准备起床查看呢！他这才惊讶地发现，这如雷贯耳般的呼啸声是从张定招那儿传来的。 因为床窄，他俩是一人睡一头的。 此时，张定招张大嘴巴，正在大发力，“呼呼……呼呼呼……” “张定招，我操你妈！”李虎怒吼一声，随手将小飞飞朝床里挪了挪，对着张定招就是一脚踹。 床只有1米2，张定招本来就睡在床边上了。李虎这一脚，将张定招给踹飞起来了，并直接摔到了床对面的木板下面。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她今天带回来了那袋易拉罐儿上。 易拉罐儿被踩扁，有许多尖尖的棱角，这尖棱角正好划过张定招额头右边。强烈的刺痛感让张定招瞬间清醒了。 她睡得太熟了，迷迷糊糊中被踹，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额角疼得厉害，她赶紧伸手摸了摸，却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 她强忍着痛疼想站起身，可发现胯子那块很疼，因为刚才李虎就是照着她胯子踹的。 她扶着木板，疼得龇牙咧嘴的，慢慢挪到门口，摸到灯泡绳子，将灯拉亮。 她又抬手擦了擦脸边黏糊糊的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她这才看清手上是血。 她慌忙在床下一个纸箱子里翻找。很快，她找到一小半瓶云南白药粉。那还是她捡废品捡到的，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她将药粉倒出来一些，放在手心，然后又抬手将药粉按在她的伤口上。好一会儿，血终于不流了。她将身上简单擦了擦，才赶紧又上床。 这期间，李虎始终没扭过脸来看她一眼，他听到她龇牙咧嘴的，他能估计到她应该是碰到哪儿了，但他真不知道她是额头上划伤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劲儿踹她。他也仅仅是想将她踹到地上，让她不再打那震天响的呼噜。 第366章 负荆请罪 第二天，李虎一起床就发现地上有不少血。他立马惊慌地喊起来：“老天！我们屋里怎么有血？” “是我昨天夜里摔到地上，额角碰流血了。” “啊？你……你额头碰伤了呀？”李虎边说边走到床边，他看到张定招额角那块有一条长长的红伤口，他心里顿时就有了悔意。 “嗯，有东西戳到我额角了，地上脏了不要紧，一会儿我起来了来擦洗，你赶紧去上班吧！” “对不起啊！张定招，我……我真没想弄伤你的。”李虎见张定招受了伤，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凭心而论，他真不是有意想伤害她的，毕竟张定招还要照顾小飞飞呢！他弄伤她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是你弄伤我的？”张定招很吃了一惊，她还以为是自己摔下床的呢！ “嗯，你呼噜声太大了，我就轻轻踢了一下。我真没使劲儿的，我不是……”李虎结结巴巴赶紧解释。 “原来是你把我踢下床的呀！我说我胯子怎么这么疼呢！”张定招瞅瞅李虎，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就因为自己睡觉打了个呼噜就被踹下床，戳破额头，胯子到现在还在疼着。你打呼噜我可曾说过你一句？天天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你，你怎么就忍心…… “对不起了，我上班去了。”李虎看一眼张定招，他很不好意思地道完歉，就赶紧匆匆出门上班了。 望着李虎离去的背影，他刚刚的一席话彻底让张定招没了睡意，万千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她坐在床上，压低声音，哭了很久很久······ 今天，她连废品都没出去捡。她就待在这个不足10㎡的小租屋里，她想了很多很多。 以前，李虎怎么羞辱她，她都没有这么难过过。但这一次，因为自己睡着了，打个呼噜，李虎竟然下死手将自己踹飞。 她后来慢慢回忆昨夜的事，终于明白过来，她不是自己摔到床对面的，她是被李虎踹飞的。 因为，如果是自己摔的话，肯定就直接掉床下面了。怎么可能掉到床对面呢？如果自己被踹残了，或者被踹死了，儿子怎么办呢？想到儿子，她又哭起来。 这次的遭遇让她下定决心，不再死乞白赖非要跟李虎凑一块儿了。她打算孩子到两岁就跟李虎离婚。 然后，自己带着儿子回自己的老家，让父母把自己那份田地分给她。她有的是力气，干庄稼活，她根本不在话下。 她凭自己勤劳的双手，绝对养得活自己的儿子。自己何必在这儿给李虎当牛做马，得不到一点尊重不说，她真怕有一天，她会把命丢在这儿。 算了，放过李虎，也放过自己吧！以后自己好好种庄稼，把儿子养大成人。将来还指望儿子光耀门楣呢！ 晚上，李虎下班回来看张定招很蔫儿，赶紧就问：“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李虎倒不是真关心张定招，他是怕张定招有个啥三长两短的，那小孩就没人管了。 “没有！”张定招冷冷回答。 “你头上的伤还疼吗？”李虎小心翼翼问。毕竟，这伤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也该问候一下不是？ “死不了！”张定招叹了口气，依旧冷冷道。 “给！你马上涂上药，伤很快就会好的。这是我今天专门给你买的。”李虎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红伤药，递给张定招。 “不了！我命贱，你买的药，我用不起！”张定招看也没看那瓶药。 我给你的东西，你不应该欣喜若狂，双手来接着吗？今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 李虎很是疑惑。他将那瓶药再次递向张定招，微笑着说：“用了伤赶快好，你不还要照顾孩子吗？” “好不了算了！死了，不正合你意？” “张定招，昨夜是我不对。你恨我，我没啥话说。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的。 因为你是小飞飞妈妈，我是他爸爸。如果你有什么不测，照顾小飞飞的担子，不全部都落到我身上了？所以，我昨夜真的不是有意踢你的，请你相信我！” “不是有意踹一脚就让我摔破额头，如果有意，估计我的小命就不保了吧！” “唉！是我不对！张定招，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不对你动手了。我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我家里对我管教很严的。 我爸如果知道我对你这样，会用鞋底子将我抽死的！请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真不这样了！” 听李虎信誓旦旦，张定招沉默了好久。她想起她嫁给李虎这一两年所受的屈辱，还有她可怜的儿子，马上都快一岁了，李虎从不曾抱过他。 这所有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不由得悲从中来，她掩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不哭了，我知道错了！”李虎坐在床边，很蔫瘪地看着张定招，他这会儿是诚心悔过。 “我知道你讨厌我，这我不怪你，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活该！ 可你不能这样对待小飞飞，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孩子是无辜的。你对他不管不问的，孩子跟没爹有啥区别呢？我希望你以后……” “知道了！我以后有时间会帮着照顾孩子的。”不等张定招说完，李虎就赶紧表态。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会的！”李虎冲张定招使劲点了点头，他又将手里那一小瓶红伤药递向张定招说，“给！你把药涂上，快点好起来！” 张定招刚才那一番话让李虎意识到，他是真不该那样对小飞飞。是的，他不爱张定招可以理解，可孩子是他的种，他对孩子是有责任的。 “嗯。”张定招擦了一把脸，接过药，在自己额头右边的伤口上涂抹起来。 自此以后，李虎和张定招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李虎回家也经常会帮忙照看孩子，因为孩子已经会简单喊“爸爸妈妈”了。看着这个酷似自己的小宝宝喊自己“爸爸”，李虎还是很开心的。 第367章 原来，家人还热烈地爱着不成器的他 很快，小飞飞的1周岁生日到了。在生日前一天，李虎接到了王秀荣的电话。王秀荣在电话里告诉虎子，家里把所有的活都放下，三个老的要一起来看小飞飞。明天就在饭店给孩子过生日。 原来，家里都还记挂着他们一家。这让李虎挺感动的。他一直以为:他结婚花了家里那么多钱，给家里找了那么多麻烦，估计家人都恨死他了。 因为他的一个不小心，给家里惹下了这么大的祸。他连家都不敢回，他怕他回家一个不小心，会被他爸抽鞋底子。 不曾想，原来家里人都还这么热烈地爱着不成器的他。李虎边听着妈妈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边感动得热泪盈眶。 晚上，他一回家就开心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张定招。 “真的呀？”张定招还有点不敢相信呢！毕竟当时要了1万块彩礼，说过以后啥事儿都不办的。现在家里要来为小飞飞过生日，她真是又惊又喜。 第二天早上，李虎一起床就告诉张定招：“你今天和孩子都收拾整洁一些，我们家里可能10点左右就来了。我中午也会提前回来的。” “嗯。”张定招冲虎子笑着点点头。她起床随便喝了一碗菜糊糊，因为要空空肚子，中午好到饭店里吃好的。 她将家里尽量收拾整洁，无奈地方太小，无论怎么收拾，处处看上去都还是感觉很凌乱。凌乱就凌乱吧！只要自己尽力了就好。她苦笑着摇摇头，去忙别的了。 她用香肥皂洗了头发，穿上她最好看的一件外衫，给小飞飞也穿上了好看的衣服。然后，她就在床上一边陪儿子玩，一边等着婆家人。 上午10点多，王秀荣他们带了一包蔬菜、四五块腊肉、一袋香肠，从希水车站转公交车，然后来到虎子的租屋。 门在虚掩着，他们听到屋里有人说话，王秀荣轻轻敲门，喊：“定招！” “哎！来了！”张定招听到喊声，赶紧起来抱着孩子打开门，门外是她的婆家人。 “爸，妈，翠姨。”张定招笑呵呵地喊。 “哎！”李根他们边答应着，边将带来的菜放在门外那个台子上。 “我们小飞飞长大了！来，爷爷抱抱！”李根伸出手从张定招怀里抱过小飞飞，他看着他的大孙子，笑呵呵地说，“小家伙，你长得好像你爸爸呀！你爸爸长得像我，我们一家三代共用一张脸。呵呵！” 张定招一边把台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到屋子里，一边招呼他们：“走，都进屋里来吧！没地方坐，就坐床上！都是自己人，也没那么多讲究的。” 大家都跟着张定招一起进了这个小屋子，一起就在床边坐下了。 “定招，小飞飞会说话了吗？没事多跟孩子说说话。”王秀荣看着张定招笑着问。 “嗯，我知道！妈，小飞飞现在还只会喊爸爸妈妈。”张定招赶紧回答。 “哦！那快了！多教一教，很快他就都会说了。他爸爸当年也是一岁左右就会说话的。”王秀荣笑呵呵地看着张定招。 “宝宝，喊爷爷，爷爷，爷爷……”李根抱着小飞飞嘴巴一张一合，很耐心地教孩子。这血缘关系真的很奇妙，小飞飞就这样被李根抱着也不认生，他盯着李根的嘴巴，小嘴巴也学着李根，不停地张开合上。 “爷爷！”突然，小飞飞很清晰地喊了一声。 “哎！我们小飞飞会喊爷爷了。”李根笑得眼褶子都堆到一块儿了。 “哎呀，真的会喊爷爷了！你今天给爷爷送了一个大礼呀！哈哈哈……”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 中午11:30左右，李虎回来了。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熟悉的说笑声，他轻轻推开门，喊了声：“爸，妈，翠姨。” “虎子回来了！”王秀荣和程翠赶紧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虎子。 虎子点点头，看着王秀荣，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他有近一年都没有看到家里人了，他真的很想念他们。无奈自己混得太差，他没脸回村里。 “不哭了！”王秀荣走上前，轻轻抹去虎子的眼泪。 “虎子这是想我们了！”程翠笑着也走过去拍拍李虎。 “嗯！”虎子点点头，他揽着妈妈和翠姨，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不哭了哦！我们虎子都当爸爸了，是大人了。”王秀荣和程翠边劝，边帮虎子擦眼泪，然后笑着说，“今年过年把孩子带上一起回家，我们大家一起好好过个团圆年。” 李根没说话，他一直坐在床边抱着小飞飞，但他的眼睛却一直都在默默观察虎子，他还以为虎子遇到啥难事儿了。差不多一年没见到虎子了，感觉虎子变懂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虎子才在他妈和翠姨的安抚下平复好心情。他在盆子里洗了一把脸，笑着说：“走吧！我们去饭店！边吃边聊。” “行！走吧！”李根抱着小飞飞，李虎在前面领着他们，张定招在后面把门锁上。李虎带他们走出巷子，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饭店。他们开了一个包间，服务员拿了菜单让他们点菜。 “定招，你天天在家照顾孩子，都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今天的菜就由你来点吧！”王秀荣将菜单递向张定招。 “哎呀，妈，我……我哪会呀？”张定招摇摇头，脸一下子红了。 “我来点！”李虎笑嘻嘻从他妈手中接过菜单。 “行，你点！你可要点定招爱吃的啊！别光顾着你自己。呵呵！”王秀荣和程翠看着虎子笑嘻嘻地说。 “嗯！”虎子点点头，眼睛很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菜单说，“我们就点5个菜吧！我们有5个大人。” “点六个，六六大顺嘛！我们小飞飞也算一个，何况今天他还是主角呢！”王秀荣纠正道。 “对对对，六六大顺好！就点6个，吃不完的可以打包带回去。”程翠也忙补充。 “嗯。”李虎点点头，并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定招一眼，就开始点菜了。 第368章 孩子终于有大名了 他点了一个凉拌牛肉片儿、红烧鱼、青豆肉末、韭菜炒蛋、青菜烩豆腐、虾皮紫菜汤，三荤两素一汤，还挺丰盛的。 等菜上齐，大家先一起边拍手，边给小飞飞唱了《生日快乐歌》。小飞飞平时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听大人唱歌，他开心地“咯咯”直笑。 唱完，王秀荣率先从身上拿出一个红包递向虎子，李根和程翠也赶忙各拿一个红包一起递向虎子。 “这……这是做什么呀？”李虎不解地望着三个老的递过来的红包。 “我们三个老的一人给小飞飞300元当生日贺礼。”程翠笑着解释道。 “300？这……这也给太多了！”李虎接过那些红包，瞬间惊呆了。 “拿着！我们都一年没来看孩子了，这也是我们三个老的给孩子的一点儿心意。”王秀荣笑笑，冲虎子点点头。 好家伙！这一个红包300元，三个就是900元，快赶上李虎半年的工资了。不由得他不惊讶！ “我们在这儿用钱的地方也不多，家里化肥、种子、农药、提留款啥的，哪样都需要钱。何况，我结婚已经花了家里那么多钱，我……” “那些钱，家里预备的都有！”不等李虎往下说完，王秀荣就赶紧笑着告诉他。 “感觉我们虎子突然间长大了！”程翠很欣慰地看着虎子。 “家里就种个庄稼，从哪儿来的钱？”虎子一脸不解地望着他妈。 “弟弟给的！弟弟在希原和省城都开了大饭店，又开了度假村，现在生意可好了。等你……” “啊？钱程还开了度假村？”不等王秀荣说完，虎子就惊讶地问。 “嗯嗯，家里还有好多好事儿要告诉你呢！” “啥好事啊！快说说！”李虎开心地催促。 “弟弟当时初中毕业，自学一年，就参加了高考，一考就考了个省状元。然后到山河四省大学了。大学读完……” “我的天？我们钱程简直是神童呀！省状元应该直接上清北的。” “是呀！但是弟弟没有去上清北，因为山河四省大学给他免学费。” “哦！原来这样。山河四省大学也非常厉害的！比似锦的大学还厉害。” “嗯，弟弟还在省城买房子了，把妹妹户口也迁到省城了。” “啊？在省城买了房子？” “嗯，妹妹被选到省财政厅实习了。” “哇！真的呀？那似锦将来工作有可能被分到财政厅呢！” “是呀！弟弟也是这么说的。” “哎呀，弟弟妹妹都这么厉害，我太开心了！”虎子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看我们虎子开心的！呵呵！好了，红包收起来，准备吃饭吧！”程翠笑着说。 “嗯。”虎子听完三个老的说了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才安心地拿过三个红包，他开心地看了张定招一眼，将红包递了过去，说，“这红包给你，这是三个老的给小飞飞的。” “啊？”张定招很吃了一惊，她真没想到李虎会这么大方地将900元一下子给她。 “拿着。吃饭吧！”李虎微笑着看着张定招，轻轻点了点头。 张定招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双手郑重接过那三个红包，感激地冲李虎笑笑。 大家开始吃饭了。小飞飞乖巧地坐在爷爷怀里，小嘴巴不停地在“嗷嗷”说着什么。他刚满一岁，还不敢喂他吃饭吃菜呢！饭店里有白米粥，张定招盛了半碗喂小飞飞吃。 等吃完饭，大家一起说起来小飞飞将来上学，应该还要起个大名。 “小名叫飞飞，大名叫李飞飞吧！飞起来，挺好！””李根笑看着李虎，似乎在征求虎子的意见。 “不不不，爸起的这名字太老土了，不好听！”李虎笑笑摇摇头。 “我们村里不都这样起名字吗？你叫李虎就是想你跟小老虎一样厉害，杨柱，就是要当家里的顶门柱，李星星就是……” “哎呀！”李虎摇摇头，笑起来，“哈哈……这太土了！我不想我儿子起这么土的名字。” “嫌我们起的名字土啊？那飞飞是你儿子，你来起！”王秀荣笑看着李虎。 “嗯，我来起！飞飞就叫李鹏举吧！” “啥？李棚举？在大棚上举个啥东西？”王秀荣不解地看着儿子。 “哈哈哈……妈，你笑死我了！”李虎大笑起来，他认真地说，“不是种菜的那个大棚，我说的鹏是一种很厉害的鸟。 ‘九万里风鹏正举’，我用的是这诗里面的两个字，就是说这只大鸟在万里长空迎风翱翔，也就是要有雄心壮志的意思。” “哦！听起来很不错呀！”程翠笑着点头赞许。 “嗯，文化人取的名字就是不一样！”王秀荣看着虎子，也连连点头。 “行，孩子名字就这样定下来吧！我们小飞飞就叫李鹏举，李鹏举……”李根连连点头，对着小飞飞连喊了好几声。 小飞飞看他们那么开心，他也不停地“嗷嗷”说话，似乎听懂了他爸爸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张定招悄悄看一眼李虎，李虎真的变了，晓得长心给儿子取名字了。她抿着嘴偷偷笑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耐心最终还是感化了李虎，她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名字起好了，饭菜还剩一些。他们将剩菜打包带回租屋，又陪孩子玩了一会儿。三个老的轮流抱着小飞飞亲了亲，他们就要坐车回家了。李虎陪他们一起去车站。 “虎子，好好待你媳妇，她照顾孩子挺辛苦的！”走之前，李根看着虎子，小声嘱告。 “嗯，爸，我记住了！” “我们虎子长大了，要懂事哦！”王秀荣和程翠轻轻拍着虎子的肩，也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你们上车吧！” “那我们走了！”三个老的在虎子的注视下，一起上了车。直到车走远，虎子才开心地去上班了。 他今天特兴奋，一上班就跟他的工友们说起了他厉害的弟弟妹妹。 “你弟弟妹妹这么厉害呀！” “牛掰呀！李虎。” “啥时候我们去省城，到你弟弟大饭店里吃饭去！” “你以后出差到省城就可以免住宿费了。” ……几个伙伴羡慕地议论着。 第369章 被前女友羞辱 不曾想，同一个办公室的几个女工听到了他们的议论，都撇撇嘴，互相使了个眼色。等到这些男工出去的空闲，以杨丽娜为首的女工们便叽叽喳喳开始吐槽起来。 “李虎家是农村的，家里穷得要死！” “穷是绝对的，不穷还让他结婚了住贫民窟？不穷他会找张定招那样粗粗笨笨的货色？” “李虎就是装逼，怕被大家看不起。虚伪得要死！” “嗯，不过他妹妹的确是在上大学。但是他说他妹将来要分配在省财政厅，这绝对是在吹牛逼。 你们想想看，财政厅那种好单位岂是一个农村人能分得进去的？多少有权有势的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何况他妹？哼！不知道他咋敢想这么美的事？” “他弟弟妹妹来过我们钢厂，看上去的确很漂亮。不过，好像听说他弟弟在开饭店，也不知道是真假？” “开饭店？他弟弟一年前是在他们老家那个车站旁边摆了个路边摊，他弟弟妹妹一起在那儿卖汤面。 不是我说，他们脑子纯粹是进了水。在那种狗不拉屎的地方摆摊，农村人有几个舍得掏钱买碗饭吃呀？估计他连本钱都没赚到吧！ 这也就才两年不到的时间，他就啥的开了两家大饭店？还开什么度假村？应该就是在省城搞了个路边摊，给他妹妹赚个生活费罢了。还开大饭店？哄谁呢？” “嗯，有道理！一个农村孩子一年多突然在省城开大饭店？这编也要编得圆乎一点呀？漏洞百出的，笑死个人了！” “看他说谎脸还一点儿都不红，搞得跟真的一样呢！” “李虎根本不是啥好玩意儿，他胆小如鼠。我觉得他叫李鼠更合适！哈哈哈……” “李鼠？哈哈哈……”杨丽娜的这几个狐朋狗友嘻嘻哈哈嘲笑着李虎。 就在她们笑得直不起腰时，李虎刚好又返回来办公室。当他走到门口，里面的说笑声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 “他弟弟妹妹那么有本事，他咋还住贫民窟呢？” “他这是吹牛逼不打草稿啊！幸亏我们丽娜当时没跟他好，要不……” “得得得，我怎么会嫁给他？就他呀，给我家孙富强提尿壶都不配？” “提尿壶？哈哈哈……”里面是一阵爆笑声。 听到这儿，李虎肺都气炸了。他的脸白一阵，红一阵。 不过，他还是强压住怒火，旁若无人地走进办公室。他一进门，里面的爆笑声戛然而止。 那几个女人挤眉弄眼的，还似乎憋着喉管里笑。 “咔咔咔……”杨丽娜清清嗓子，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摆弄着自己染了指甲油的红指甲，轻蔑地瞥了一眼李虎，还故意甩了甩自己染成黄色的大波浪秀发。她才不怕得罪李虎呢！ 自从他们分手，二人就不再说话了。倒不是李虎不愿说，其实李虎舔着笑脸巴结她好多次。而她则是横眉冷对，甚至直接警告李虎离她远点，她是有男朋友的。 几次之后，李虎一见她就远远避开，也免得尴尬。 杨丽娜自从跟李虎分手，很快就和钢厂的会计孙富强谈起了恋爱。孙富强是财校毕业的，比他们早来钢厂五年，谈过女朋友。 但这女朋友也不知啥原因，最后两个人闹掰了。杨丽娜就是在这个关键时期跟孙富强走到一起的。 孙富强家也是农村的，但家里比李虎家有钱，家里还盖了两层小洋楼。孙富强老早就在希水一苑小区买了房。在钢厂，他可是妥妥的富豪。杨丽娜也是实至名归的富婆。 她们已经生了一个女儿，叫孙小玥，比小飞飞小两个多月。杨丽娜产假一完，立即就请了小保姆来专门帮忙带孩子。 夫妻俩是双职工，孙富强又是会计，总会想方设法捞些好处。请一个小保姆也不过才20块钱，他们完全请得起。 再看李虎，都已经结婚了，还住的是15元一个月的贫民窟。跟杨丽娜相比，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所以，杨丽娜对李虎那真是不带正眼瞧的。不要说背后这样嘲笑他，就算当着李虎本尊的面，她也照样敢取笑。 这不，看李虎屏气敛声坐到办公室里。趾高气昂的杨丽娜便穿着高跟鞋，“得得得”走了过去，在李虎桌子上“咚咚”敲了两下头，似笑非笑地说： “李大组长，说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去圆。你明白不？我们都是一起进厂的，我这也是好心提醒你！” “我说了什么谎啊？”李虎头也没抬就怼了一句。 “你说你弟弟妹妹这呀那的，那不是说谎啊？别人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我还不知道吗？”杨丽娜双手抱在胸前，撇撇嘴，白了李虎一眼。 “你知道的那只是以前，世间万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凭什么就判定我说的是谎话呢？” “凭什么？”杨丽娜摇摇头，大笑着说，“就凭你们家在穷乡僻壤呀！”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想跟你多说啥了！”李虎摇摇头，冷笑一声又说，“杨丽娜，退一万步，就算我说了谎，这也没碍着你啥事儿吧！” “是没碍我啥事儿，这我承认。但是，我这个人呢，就特讨厌说谎的人！不行呀？”杨丽娜依然摆着一副傲慢的样子。 “你讨厌谁那是你的事儿。说实话吧，我特讨厌自以为是的人！”李虎在桌子上狠狠擂了一拳，瞧也没瞧杨丽娜一眼，就昂首挺胸地走出办公室。 就这样，他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很快，一个证实李虎的机会来了。 6月初，钢厂需要派人去省城宏博公司去学习一项新型技术。但有个问题，这个公司是个外资企业。讲授技术的老师是英国人，他讲课全部都是用英文。 希水市是个小县城，哪有英语那么厉害的人呢？钢厂领导和所有人都急坏了。这项新型技术对钢厂的发展非常重要，不去又不行。 但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请个会英语的人，陪着技术人员帮忙翻译呢？ 第370章 想让李虎出丑 “就让李虎李大组长去省城学吧！他的弟弟妹妹在省城可厉害了，一个小小的英语翻译对他们来说那是小意思。” 杨丽娜想故意让李虎出丑，便出了一个歪主意，他就是想让李虎丢脸。她在心里说，你弟弟妹妹不是很牛吗？这就看看他们有多牛？ “你？这……”李虎愤怒地看着杨丽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知道，在九十年，英语对小地方的孩子难度还是很大的。就算他的弟弟妹妹很厉害，但要跟外国人对话，他还是有些担忧的。 “是吗？李虎，那让你弟弟妹妹帮个忙行不行？”厂长一听杨丽娜提议，立马就笑呵呵地看着李虎。 “我弟弟妹妹他们也挺忙的，我怕……” “哎呀，怕什么？你弟弟妹妹那么厉害，就帮帮我们钢厂呗！”不等李虎说完，杨丽娜又赶紧挤眉弄眼地拱火使坏。 “李虎，你们三个技术组的组长都去学。你们的差旅住宿费，一个人报销300元。放心吧！厂里不会亏待你们的。你就跟你弟弟妹妹说说吧！”厂长恳求道。 凭心而论，厂里给的差旅费还真不算少！但李虎依旧没说话。 “李组长，你弟弟不是在读研究生吗？省城的学生英语水平都很高，让你弟弟妹妹帮我们翻译，或者让他们帮忙请个翻译也行啊！ 我觉得厂长给的条件还算优厚，你就答应下来吧！”李虎的一个好哥们儿附在他耳边小声说。 “嗯，但我要先问一下我弟弟，然后才能作决定。”李虎对这个好哥们儿点点头，又抬起头看着厂长说，“厂长，我要打个电话问一下我弟弟妹妹，问好了再答复你。” “那是那是！”厂长笑着点点头，赶紧催促道，“走走走，现在我们就去传达室打电话。时间紧，任务重，赶紧确定下来，我才能放心呀！” “好，那走吧！”李虎和一帮工友跟着厂长，一块涌进了传达室。 “打吧！李虎，抓紧时间。刀都已经架脖子上了，等不及了。”一到传达室，厂长就急急催促道。 “嗯！”李虎点点头，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 “喂，哪里？” “钱程，是我！” “虎子哥？你这会儿下班了？” “还没呢！在开例会。” “哦！你是有事儿吧？” “嗯！我问你，你最近忙不忙？” “不太忙！有啥事儿你说！” “你和似锦谁的英语好一些？” “我俩英语都还不错，你如果硬要拿来比的话，我可能比她好一点儿吧！怎么啦？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你听得懂外国人讲话吗？或者你听外国人说英语能翻译吗？” “我可以呀！咋啦？你问这个要干嘛？” “我跟你说，我们钢厂要去省城学习一项新技术。讲课的老师全用英文讲，但我们厂的工人英语水平都不咋地，所以想找一个英语翻译……” “那你找我不就得了！呵呵！”不等李虎说完，钱程就立马自告奋勇。 “你行不行啊？” “没问题！虎子哥，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可是当年的高考状元呢！就翻译这点事，对我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你放一百二十条心吧！呵呵！” “是吗？那可说好了，你来给我们当翻译。” “行，你来吧！你上车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开车去接你。” “你买车了呀？” “嗯，买了！去年就已经买了，有车方便些。” “那是！好了，就这，我挂了！”李虎挂了电话，笑看着厂长。 “你弟弟同意了！”厂长亲切地拍拍李虎的肩膀。因为李虎刚才开了免提，他们兄弟俩的通话，大家伙都听到了。 削尖脑袋的杨丽娜更是站在李虎不远处，竖起耳朵在听呢！当她听到钱程说买了车，心里顿时一惊，莫非李虎说的是真的？ “同意了！”李虎冲厂长点点头。 “那你们三个组长星期五就去，你弟弟帮忙翻译，另外给一千块的帮忙费用。你们学成回来，还要负责教会大伙。 当然，工厂会给你们三个组长都各加一级工资的。你们看，这可以吧！”厂长笑呵呵地看着李虎，征求他们几个组长的意见。 “加一级工资？这个我不同意！”杨丽娜立马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她愤愤说，“他们去省城是为厂里做事不假，但我们在厂里不同样也是在为厂里做事吗？凭什么只给他们三个加工资？” “对对对，要加都加！” “凭啥只给他们3个加？谁没有帮厂里做事呀？” “就是就是！都加一级工资算了！”······ 杨丽娜那几个死党挤眉弄眼附和着。 “那要不就你们这几个叫得最厉害的女人去吧！我们不去了。”李虎没吭声，另外两个组长直接气呼呼回怼道。 “去就去！有翻译，我们去怕啥？真以为就你们几个牛逼呀？”杨丽娜白了那两个组长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杨丽娜，你要再这么闹下去，这事我真要交到你手里了。你耽搁了厂里的新型技术发展，到时候，你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厂长看看杨丽娜，直接发火了。 “不是，厂长，我就是觉得加一级工资，这对我们其他人不公平。我还不是……” “那现在派你去省城，你搞得定这事儿吗？你若能搞定，回来也同样给你一级工资。”厂长不等她说完，立即怒声道。 “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啊！但我也可以跟李虎他们几个一起去。”杨丽娜看了厂长一眼，怯怯说。 涨一级工资，这待遇多香啊！谁不想去？就算她杨丽娜是富婆，但谁还嫌钱多扎手呢！ “他们三个是技术组长，是要去学技术，你是车间工人，你去学什么？你说？”厂长瞪着杨丽娜，大声质问。 “厂长不生气了！你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别生气了！别生气了！”一边的孙富强见厂长发火，赶紧挤过人群，跑到厂长面前陪笑劝解。 “孙会计，管管你老婆！也太不像话了！”厂长看一眼孙富强，摇摇头，冷冷道。 第371章 热情好客的钱程似锦 “是是是，厂长，我一定好好管教。”孙富强讨好着对厂长说完，又赶紧挤到杨丽娜跟前，他拼命对杨丽娜挤了挤眼，凑近她耳朵小声说，“给厂长道个歉！” “道歉？凭什么？”杨丽娜一摆她的大波浪秀发，大声吼道。厂长一个月也就几百元的工资，还住着厂里分的破楼房，他们家可比厂长家有钱得多。 别看厂长是本厂最大的官儿，说实话，她是根本没把这穷厂长放在眼里。 “道歉！他毕竟是厂长，你就不能……”孙富强给杨丽娜使了个眼色。 “我就不！厂长咋啦？我还怕他呀？”没领会到孙富强的用意，杨丽娜立马大声嚷嚷。她财大气粗，态度很强硬。 “孙会计，你老婆吵着要去省城，我可以派她去。”厂长看着孙富强大声宣布，随后，立马话锋一转，“但她要是耽搁了厂里的技术发展， 我可明确告诉你，那我要向上级部门汇报，直接开除她！你可听清楚！别到时候说什么不顾情面这呀那的。” “厂长，学技术那是技术组的事儿。我老婆她搞不好，她不去。你就让技术组的三个组长去吧！”孙富强笑着，边说边扯着杨丽娜出了传达室。 厂长望着他夫妻俩，皱皱眉，直摇头，随后又看向众人说：“还有谁不服气？站出来说话！” 杨丽娜那几个死党见厂长发了火，再也不敢吭声了。因为，技术对她们来说那是难于上青天，更别提什么英语了。 “还有没有人不同意？如果有不同意见，现在就说出来。”厂长再次发问。 除了富婆杨丽娜，谁敢跟厂长顶撞？一般人家底薄，也没那么大的底气。并且，学技术本就是技术组的事，别的工人有啥好反对的。 等了好几分钟，见大伙儿都不再吭声。厂长就对李虎和另外两个技术组长说：“就你们三个去，有啥条件你们现在提。” “厂长，没啥提的。你说的那些条件就可以了，我们别的也没啥要求。”三个组长异口同声。 “那行，你们星期五下午就坐车去，周六还可以到省城逛逛，学习是从周天开始的。”厂长看着他们几个，开心地说。 “行！”三个组长一致同意了。 星期五下午上车前，李虎给钱程打了电话。然后，他就和另外那两个技术组长一起坐火车去了省城。 一下火车，钱程就等在出站口了。 “虎子哥！”钱程一看见虎子就朝他挥手大喊。 “哎！”虎子答应着，赶紧大步走上前，和钱程紧紧拥抱在一起。兄弟俩有时间没见了，他们有太多话想聊。 “走吧！我们先回店里。”钱程冲虎子笑笑。 “我……我们有3个人呢！我们还是去找个旅店吧！”虎子赶紧说。他感觉他带这么多人都住钱程那儿，会添太多麻烦。 虽然他以为钱程是自己的亲弟弟，但别人都白白吃住在弟弟这儿，他还是感觉不合适。何况厂里已经给了差旅费了，又何必呢？ “不用找！我们家有地方睡。”钱程说着，又看了看那两个工友，笑笑说，“走吧！一起上车。” “哎，李钱程，这也太打扰你了！” “没事儿！不打扰！”钱程听他们这样叫他，和虎子对望一眼，捂着嘴笑了。 “似锦这会儿下班没？” “还没，快了，他们5点半下班。” “那我们开车一起去接似锦吧！我想看看似锦工作的省财政厅在哪儿。”虎子看着钱程说。 “哦！好，我们就先去财政厅吧！”他们三个坐上车，钱程将车开到了省财政厅外面。他拿出电话给似锦打了电话。 似锦办公室是有座机的，似锦一听虎子来了，赶紧跟领导说了一声就跑出来了。 “虎子哥！”似锦老远就看到穿着工装的虎子，她边喊边朝他们跑过来。 “哎，你下班没？” “快了，你……你们一起来省城有事啊？”似锦望了望旁边的那两个小组长，笑着问。 “嗯，我们和你虎子哥一起来省城学习的。”那两个工友笑着回答。 “哦！那你们可以住我们家，我们家挺大的，有地方住。”似锦笑笑。 “不好意思呀！太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没事儿的！不是到这儿学习，接你们，你们都不会来呀！”似锦对那两个工友笑笑，又看着钱程和虎子说，“你们先在这附近转转，半个小时我就下班了。” “嗯，快去吧！”钱程冲似锦点点头，又对他们三个说，“走，我们开车去转一圈儿，五点半左右再来接我们似锦一起回家。” “好！走！逛逛去！”李虎招呼那两个工友一起坐上车，他们一起在财政厅周边闲逛。 五点半，似锦下班了，他们一起坐车回到雅客。 余哲看到随钱程似锦来了三个穿工作服的人，他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们。虎子名字他是听说过，但他还没真正见过虎子呢！ “这是虎子哥和他的工友。”钱程指着虎子，对余哲说了一声，就上他的办公室去了。 “虎子？”余哲惊讶地看着酷似李根的虎子。 “哎！这……这……”虎子听到余哲叫他的名字，顿时慌作一团。 “你叫余叔，是这样的……”似锦附在虎子耳边，小声将余哲和家里的关系简单告诉了他。 “啊？我咋都不知道啊？” “你现在不就知道啦！”似锦捂着嘴嘻嘻笑着。 “余……余叔！”虎子结结巴巴叫了一声。 “哎！虎子，你们都跟钱程似锦一起先上他二楼办公室去吧！待会儿下来吃饭。”余哲看虎子那么拘束，赶紧笑笑说。 “哎哎！”虎子赶紧领着他的工友跟在似锦后面上了二楼办公室。 6点半，钱程似锦领他们到一楼一个小包间里吃饭。 晚餐钱程给他们点了玉娇酿和玉娇酥。因为这个糕点和酒水虎子还没有吃过呢！另外还端了各种馅儿的包子和黑米粥。晚餐很丰盛！ 第372章 弟弟的宏伟事业 “这米酒怎么闻这么香啊？”虎子凑到瓦罐口，深嗅了一口，惊讶地问。 “这是老师傅的祖传绝活，能不香吗？”钱程笑笑，递给每人一瓶归朴甘泉水，指了指瓦罐说，“打开，倒进去，放到加热板上加热。” “看到！是这样弄的。”似锦一边倒自己的，一边笑着告诉李虎他们。 看着似锦，李虎他们几个也学着将一瓶水倒进瓦罐，然后将其放在加热盘上。 不一会儿，瓦罐里就“咕嘟咕嘟”冒热气了，包间里顿时酒香四溢。他们五个人边吃边兴奋地聊着。 吃完饭，钱程开车带着他们一起回银都。 远远的，李虎他们看着银光闪闪的银都，眼睛都直了。 “哇！好美呀！跟宫殿一样的！”他们边看边赞叹，都舍不得挪眼了。 “到了，下车！”似锦从副驾驶向后扭头催促道。 “下车？不下了！我们又不买什么东西？”李虎他们还以为钱程似锦要带他们下去买什么东西呢！他们还以为银都是购物商城啥的，毕竟这看上去也太豪华了。 “买啥东西啊？这是我们住的小区。快下来！”似锦笑嘻嘻地望着他们。 “啥？这……这是你们住的小区？”虎子及那两个工友大惊失色。 “对，下来吧！” “哦！好好好！”李虎这才如梦初醒，一边答应着，一边忙不迭地跟那两个工友一起下了车。 “走，我们先走吧！我哥去车库停车。”似锦朝李虎他们招招手。李虎他们便赶忙跟在似锦身后进了小区。 “天！这房子好阔气呀！”一走进钱程似锦的家，虎子便惊喜地叫起来。 “阔气啥呀？都是普通装修！”似锦笑着忙安排他们洗漱。 诸事完毕，似锦便先去主卧睡了。钱程安排那两个工友住到以前李根和王秀荣住的那间次卧。他和李虎去书房睡了，兄弟俩聊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早上，钱程又开车带他们一起去雅客吃早餐。吃完，钱程跟余哲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归朴度假村。 一进度假村，虎子和他的两个工友便被里面繁花似锦的美景给迷住了。 “虎子！”突然有熟悉的喊声传来。虎子惊讶地抬起头，他一下就看到了杨柱笑着向他跑过来。 “柱子，你怎么在这儿？”李虎猛然看到杨柱，真是又惊又喜。柱子跟虎子的关系还是比较铁的。 “我来这儿有段时间了，我是来这儿当烤叫花鸡师傅的。”柱子笑呵呵地解释。 “叫花儿鸡？你会烤叫花儿鸡？我咋不知道呢？”虎子惊讶极了。 “你肯定不知道了！那是我姥爷的秘方……”柱子附在虎子耳朵边，声音小得其他人听不见。 “嗯嗯！”虎子边听边连连点头。 “柱子，用小烘焙炉给虎子哥他们几个烤3只叫花儿鸡吧！下午走的时候我们一起带上。”钱程看着柱子交待。 “好的，老板，马上行动！”柱子立马毕恭毕敬道。 “走吧！虎子哥，我们一起上山去，给你们摘些鲜果子，回去时带给家里尝尝。”钱程看着虎子招呼着。 “这么高的山！这怎么上啊？”虎子和他的工友们都面露难色。 “怕啥？里面修的有路。”似锦拍了下虎子，笑嘻嘻地说。 “哦！”闻此言，虎子他们点点头。 钱程带着两个摘果器和一个布袋，领着李虎他们一起上了山。 上山第一件事，当然还是带他们去欣赏那豪华的大鸡棚了。 “这鸡棚选的位置好啊！” “这好大呀！这都相当于多少室多少厅了。哈哈哈……” “这比我们厂的员工住得还阔气，并且还不用交一分钱房租。哈哈哈……”大家在鸡棚边嘻嘻哈哈。 欣赏完鸡棚，钱程又带他们一起去摘果子。钱程先摘了一些，让李虎他们都先尝尝。 看着这又艳又鲜的果子，他们几个连擦都没顾得擦，便大口啃起来。 “这叫啥果名儿？好甜呀！” “香喷喷的！真好吃！” “咋这个季节还有新鲜果子？好怪呀？” ······ 虎子他们边吃边开心地聊着。 “你们别吃那么多，中午还要吃饭呢！吃多了饭都吃不了。”钱程笑着提醒他们，并催促他们，“你们也来帮忙摘。” “好，这就来了。还没吃几个呢！”李虎他们嬉笑着，边嘴里啃着果子，边赶紧一起去帮忙摘了。 人多力量大！没用多长时间，他们便摘了一小布袋，大家便跟着钱程一起下山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杨柱把3只叫花鸡烤好，钱程用袋子装好，就带着虎子他们回省城了。 星期天，虎子他们要去宏博公司学习，钱程和似锦都陪着去了。来这儿学习的每个单位，宏博公司都给提供了一个小小的单独空间。 里面有小广播，老师讲课声音就从小广播里面传出来。当然，也可以关上小广播，戴上耳机，这样可以听得更清楚。 开始听课了，钱程似锦戴上耳机。李虎和他的两个工友都拿出笔和本子，钱程也拿出笔和本子。老师很关照大伙，他讲得很慢很细。 似锦边听边翻译，李虎他们听着翻译做笔记。钱程边听也边做笔记，或画螺丝、钉子等图样。 老师讲一个小时就会歇很久，好让大伙消化知识点儿，他也好帮大伙答疑。 在这个当口，钱程就拿着自己的笔记，又给他们三个细细讲一遍。李虎他们听老师讲解，大概能理解70%，再听钱程细细讲一遍，就全弄懂了。 后两天，似锦要上班，翻译加讲解就全是钱程了。在宏博公司学了3天，吃饭、住宿、来去坐车，全都有钱程帮忙，他们省了不少心。他们三人都非常感谢钱程的帮助。 星期二下午，学习任务一完毕，李虎当着两个工友的面，将厂里给的1000元钱递给钱程，并说这个钱是厂里给的找翻译的钱。 钱程笑笑将钱接住，就随手放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