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翻身记》 第1页 《(红楼同人)宝玉翻身记》作者:【完结】 穿越成了红楼中的贾宝玉,决定发奋图qiáng,振兴家族,顺便将钗黛等左拥右抱,却没想到……> ——本文有时间上的诸多跳脱,大家多多包涵^^ 内容标籤:四大名着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宝(贾宝玉) ┃ 配角:北静王,贾政 ┃ 其它:四大名着,红楼梦,曹雪芹 (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一章 我叫秦宝,xing别男,今年二十五岁,是传说中的富二代,人长的还算可以,中等偏上吧,朋友们都说我是一张娃娃脸,于是私下里都戏嚯地叫我“宝宝”。 最近经过友人牵线,认识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平面模特,照片上的她看起来清纯可爱,嫣然一笑露出小虎牙之时,有一种年轻时候广末凉子的感觉,让我一见钟qing。 我立刻施展追女大法,用金钱攻势,营造làng漫,这些都是我惯用的手法,很少有女孩子抗得过,果然她被我的勐烈追击弄得头昏脑胀,不顾一切地搬来跟我同居。 只是她不知道,我秦宝是有名的不能长qing,我的xing格是朝秦暮楚,就好像某个着名的过气明星所说“每个女人都是有保鲜期的”。 我同她如火如荼的过了近十天,她逐渐地从最初的广末凉子,变成了深田恭子,最初不施粉黛的清新可爱,还有几分看头,后来越来越浓妆艷抹,把自己往jing致芭比娃娃上靠,还走xing感路线,假睫毛,浓眼线,还把好端端的黑头髮染成了huáng色……嘁,这种女人,圈子里一伸手能抱住一大把,简直像是批发量产,丝毫特点都没有了。 其实她只是想讨好我,让我更喜欢她,却不知道,我看在眼里,厌在心头:我的新鲜激qing已经快要燃烧殆尽。 她也不是笨人,最初的茫然过后,若有觉悟,当面问我是不是不爱她了。 我怎么回答? 虽然我不想伤害女孩子,但是我也不能撒谎,于是我只好沉默,沉默代表默认。 谁知道她就陡然发起飙来,大骂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又歇斯底里地控诉她为了我作出什么什么牺牲……我听得厌烦,当初老子不过是施展了点寻常惯用的手段追了追你,你自己架不住攻势投降了,哭着喊着跑来跟我同居,老子qiáng迫你了吗? 再说,这种事都是你qing我愿的,我在chuáng上努力的时候,你不是也有享受到吗? 我很是不解为什么她哭成这样,声嘶力竭的,弄的浓浓的眼线也都花了,láng狈的像是熊猫,全不像是以前我初次见到时候的羞涩可爱了。 唉,我当初怎么会看上她呢。 最后她咬牙说要走。 我也不拦着,来去自由。 不料她临去之际,转过身大声怒骂我:“秦宝,你没有心!你不知道什么叫爱qing,你这个冷血动物,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女人的爱,我诅咒你一辈子被男人上!” 我靠…… 我听懵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怎么是这样的。 太可怕了,幸亏我早一步认识到。 我淡定一笑,说道:“向着我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的朋友圈有点乱,虽然有人喜欢同xing,不过我对此向来是敬谢不敏的。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也曾经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而被某些人示好……但我都微笑着拒绝了。 真不晓得她怎么会冒出这一句。 不过,我素来就是这么优雅,就算分手,也要保持良好风度,面对对方的恶语相向,都不肯露出讨厌的表qing,多有教养,哪里像她……到底不是严格教养出来的名媛淑女,关键时刻就透出本色来了。 我无视她流泪的脸,将门缓缓地关上。 又一段感qing结束了,生活实在无聊,下一个目标该是谁呢? 我翻开我的备用相册,寻找令我中意的新面孔。 看着一张张美女的相片,里面的美人们千姿百态,骚首弄姿,就好像古代的妃嫔等候皇帝的临幸,我忽然想起那个小模特离开时候的诅咒,不由笑道:“真是个天真的孩子,还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爱qing,哼哼,老子明天就找个新女友,每个人还不是爱老子爱的要死?”先前没说破之前,她也还不是这样?每分每秒都恨不得粘在我身上,每天爱呀爱的,弄得我渐渐厌烦。。9de6d14fff98 我看着想着,最后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鸟鸣。 我这里是别墅区,有鸟不足为奇,只不过窗户都关的很紧,就算有鸟鸣,也不会传进来啊?我略觉得奇怪,微微睁开眼睛。 居然有个人在眼前晃动。 我大惊,勐地爬起身来,叫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无比紧张之际,发现那是个女人。还是个比较漂亮的女人。 我咽一口唾沫。那女人被我的举止也吓了一跳,继而拍着胸脯笑道:“二爷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难道是做了噩梦不成?” “二……二爷?”我呆呆地看着她,却见她又抿嘴一笑,倒有几分风qing,才重新过来,拉起我面前的被子,说道,“二爷今日要去宁国府,也该是时候醒了,我伺候二爷更衣。” 我一口血喷出来,什么二爷,什么宁国府?更衣?哪个年代还这么土气。 我低头看看…… 我睡在一张雕花的木chuáng之上,身下垫着的是锦绣被褥,不是我先前的弹力绝佳钢丝大chuáng,欧式风格优雅尊贵……一股老旧气息扑面而来,我很是震惊,又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也不是我惯常喜欢的家居睡衣,我伸手摸摸,一路摸到脸上,头顶,然后我有点晕,我发现自己的头髮竟是这样长。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震惊。 那女子看我不对,终于担心起来,问道:“二爷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急忙又招唿,“晴雯麝月,你们快进来看看,二爷好像不太对劲。” 晴雯……麝月? 噗…… 我瞪起眼,直愣愣地看向面前,门口上帘子掀起,走进两个美人来,当前一个,吊梢眼睛水蛇腰,可不是活脱脱的一个俏晴雯是谁? “啊啊啊!”我伸手捶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翻身下chuáng,恶作剧,一定是个可笑的恶作剧。 “二爷二爷!您这是怎么了!”这三个美人大叫,晴雯拉着我的手臂:“二爷你大清早,又发什么疯?” 先前那个美人慌里慌张,说道:“快去禀告夫人,说是宝玉又犯病了。” 宝玉?晴雯?麝月?宁国府…… 我挣扎中,神思恍惚,忽然看到前面有一面镜子,于是大叫:“放开我!”终于蹭到镜子跟前,向里一看…… 娃娃脸仍旧是娃娃脸,只不过……却已经变了一个人。 我缓缓地转过身,慢慢望着镜子里的贵公子,清晰无比的穿衣镜里,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有些怔。 我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脑中不由地掠过这样一句熟悉的话:面若中秋之月,色如chun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啊,我真的……变成贾宝玉了! 第二章 我自小聪明伶俐,人见人爱。 从幼稚园到初中高中,最后大学,向来都是校园内的风云人物,除了一些被我甩掉的女人偶尔会颇有怨言之外,其他大部分人一提起我来,就会露出提及偶像般的表qing。 我大学的专业不错,本来是想接替家族企业,再进行发展壮大,所以特意选择了个对口的金融专业,颇为潜心苦修了一阵子,没想到yin差阳错,有朝一日,竟来到了红楼的世界,早知道的话,我就修文学系,专攻红学。 我是宝玉?唉,我是宝玉。 我的大腿都被自己拧紫了,现在还在火辣辣的疼,这个惨烈的事实提醒着我,我真的是那个大观园的那个贾宝玉,如假包换。 我起初发呆,曾记得曹公有诗为证: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糙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伯读文章。 行为偏僻xing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 可怜辜负好时光,于国于家无望。 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执挎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总而言之,就是说这宝玉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儿,通俗点就是说他是个糙包。 这是当然,我深以为然。 想当年,老子熟读四大名着之后,分析总结,最最痛恨的有三个人,除了宋江跟刘阿斗之外,就是贾宝玉,三个软蛋并列第一,排名不分先后。 想那宝玉,堂堂一个爷们,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手反而让她白白死了,还稀里煳涂娶了个不喜欢的,最后竟然莫名其妙跑去当和尚,也不怕扔下个媳妇给他戴顶绿帽子……要担当没担当,只会叽歪跟逃避,还美其名曰“四大皆空”,真是男人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但是如今一切不同了,贾宝玉虽然是个糙包,老子可不是。 从小到大,我勤奋好学,博览群书,一来是为了让自己的气质得到升华,二来却是为了在追女生的时候派上用场,比如说老子高中时候为了校花所写的qing书,不知被哪个混帐剽窃了投稿给《中国青年》,不出所料竟然给那帮慧眼识英才的编辑们刊登了出来,引得无数痴男怨女拜读完毕竞折腰。这也就罢了,,偏偏那个投稿者不知死活地用了一个“卿本佳人”的笔名,结果让那些蠢货对着那词藻华丽缠绵悱恻的qing书,想入非非的猜测背后执笔的究竟是哪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完全没想到那样细腻华丽qing书是出自老子的手笔,不过,老子的文化水平由此可见一斑。再加上我金融系高材生的智慧,还有什么摆不平的?自然,称王称霸什么的是有些难度的,但是在这红楼之中运转自如,对我来说,正是拿手好戏,一剎那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校园,这大观园,岂非就是新的一所学校,而我又顶着贾宝玉的皮囊,自然是其中独一无二的校糙。 这大观园中,尽是美女,虽然不似在现代一般我有私人画册可供选择,但这里的都是活色生香的绝色美人,更不会有熊猫眼跟乱糟糟的huáng毛来gān扰我的视线,大家和和美美,也不会有恶毒而匪夷所思的言语来诅咒我……哈,就让广末凉子跟深田恭子一起见鬼去吧。 稍微想想日后生活,也感觉实在是其乐无穷。 我想了一阵,又嘆:“贾宝玉兄,虽然不知你的灵魂飞在哪个诡异时空之中,只不过,你尽管放心的走吧,这大观园里的宝钗黛玉等等十二钗,就jiāo给我,我秦宝一定会代替你好好地照顾她们的,向毛主席发誓。” 第2页 我想到美好之处,忍不住拍掌而笑。 “二爷这是怎么了?快听,又笑起来了……”外间,低低的对话声响起,是那个叫麝月的。有人说道:“是啊,宝玉的确是有点奇怪,自己在屋子里呆了一整天了,还经常如此傻笑,袭人姐,这样儿不是办法啊,真的不用去禀告夫人跟老太太吗?”这个声音我认得,是晴雯吧。 最后那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是袭人轻声说道:“先别惊动夫人跟老太太,二爷虽然有点反常,但若是跟他说话,人还是好好的,等我进去再看一看。” 我知道人要进来,便急忙正襟危坐。 说果然,有人一搭帘子,走了进来,我从chuáng上站起来,看着她,微微一笑,叫道:“袭人!”不过这个名字怪怪的,我不太喜欢……考虑日后要不要改个。 袭人看着我,微微皱眉,问道:“宝玉,你这是怎么了?从早上醒了就古里古怪的,身子不舒服的话,就跟我说,我去请大夫来看,别有事耽误了,我们也不好向夫人、老太太jiāo代。”我咳嗽一声,望着她正色说道:“袭人,你放心,我没事,只不过昨晚做了个极好的梦……嗯,一时特别高兴,你别管,且让我自己先乐一乐就是了……好好的,gān吗去打扰夫人跟老太太他们,没得叫人说我们劳师动众。” 袭人点了点头,略露出笑容来,说道:“你说话这般有条理,我就放心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虽然比不上宝钗黛玉的国色天香,但也容颜婉约,xing格温柔,是个贴心可人儿,我忽然想起红楼之中那着名的警幻仙子教育宝玉一段,不由一剎那欣喜:不知道宝玉兄有没有跟这位可人儿来上一段…… 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捂住嘴,低低笑了起来。 袭人皱眉,担忧说道:“我的爷,你又是怎么了?”我放开手,抓住袭人的手,小吃豆腐,一边说道:“没事没事,都说了让我乐一乐就罢了,对了……袭人……”我此刻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哪个阶段,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想问宁国府的秦可卿还在不……我对警幻仙子,敬慕已久……红楼读到那段,每每浮想联翩,好想跟她真人相见!然而转念一想,万一宝玉连这个都不知道,冒冒然问出来,这帮丫头还不急死了,肯定要失惊打怪的去回太太跟老夫人,于是急忙咬住舌尖不说。 “宝玉,你做什么?”袭人将手抽回去,才又定睛看着我问道,略惊问道:“怎么了?怎么忽然又不说了。”我很惆怅的看着她软软白皙的手,说道:“咳,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有点饿了。”袭人抿嘴一笑,说道:“二爷饿了就早点说啊,这也快到吃饭的时候了,一会儿让厨房快点,给二爷送来。”我点点头,笑眯眯说道:“好的,去吧去吧。”目送她裊裊婷婷出门而去。 唉,我松一口气,伸手摸摸脸,不能再笑了,嘴巴累的要抽筋。 第三章 我随便吃了些东西,也没觉得特别的对胃口,横竖不饿就是了,先前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也就那么回事。看着袭人等将饭菜都撤了下去,我想着要出去逛逛,最要紧的是看看林妹妹宝姐姐。 趁着袭人上来的当儿,我问道:“林妹妹这时侯在哪?” 倘若她不知道什么是林妹妹,就证明林妹妹还没上京来,我就先死了心,乖乖地等着妹妹来就是了。果然袭人说道:“林姑娘自然是在潇湘馆,二爷没头没脑的问这话做什么?” 我一听窃喜,果然林妹妹已经来了,便又说道:“我是问她这时侯在哪,或许她出来玩儿了呢?” 袭人说道:“这倒是可能的……先前老太太那边打发人来叫二爷去吃饭,为着二爷正在发怔,我们也不便打扰,就回了老太太说不去了……老太太这一请,肯定是也要叫林姑娘去了,这功夫,林姑娘多半是在老太太那里。” 我起了身,说道:“那么我也要去老太太那了。”袭人笑道:“二爷怎么说风就是雨的,难道是急着要去见林姑娘不成。”我看着她笑道:“好丫头,你说的正对。” 袭人伺候我换了衣裳,整理妥当,我先踱到那穿衣镜前照一照,唉,里面的年轻公子,果然好一番的相貌。 想我秦宝,也算是个美男子……只不过天生一张娃娃脸,先前那个小模特就一直对我的脸爱不释手,叫我正太云云……让我很不慡,如今倒好,时光蓦地倒流回来,变得更“正太”了。 我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一番感慨,我这样穿越到红楼里,我的家族企业,要怎么办?我那些狐朋狗友,也不知道会说什么……还有那个小模特,她会怎么想呢? 唉,不管怎样,我现在的qing形,也算是还可以,先前是个富二代,如今也算是个富三代吧,而且身边还有诸多美人相伴,就算老天善解人意来补偿我的,现代的时候玩的也已经无聊了,这一回,倒很有新鲜感了。 如此想来,便又打起jing神,出门之后,怕自己不认得路,于是说道:“我得带个人去。”袭人奇怪,说道:“二爷今儿规矩多,既然如此,只把麝月叫上就是了。”我点点头:“就叫她吧。”袭人就叫了麝月来,虽然不是绝色,也跟袭人一样,有股温柔娴静的气质,便笑说道:“走吧。” 麝月便陪着我去见老太太,领着我东拐西拐,在院子里穿行,我也不觉得寂寞无聊,一路放眼看过去,浏览着大观园内的景致,虽然不算是巧夺天工,也算颇用了心血了,想我旅游的时候见过的苏州园林之类,也是差不多,不过毕竟也有些人工修缮过的,如今身临其境,却有一股旅游的时候未曾体验到的真实感,隐隐地透出古雅的气质,这却是骨子里的。 正走着,麝月停了步,我问道:“怎么不走了?”麝月点头,缓慢说:“二爷,前面进去,就是老太太那边,二爷自去吧,我无缘无故的跟进去做什么。”我望了望,便答应一声,说道:“那好,你先回去吧,小心别迷了路。”麝月掩嘴一笑,自己回去了。 我一路缓缓进去,几个丫头见了我,都笑:“二爷来了。”又有人笑说:“先前老太太请二爷来吃饭,怎么不来,吃完了反倒来了。” 一口一个“二爷”,叫的老子轻飘飘的,终于一路飘到了里面,见一个神态慈祥而威严的老太太坐在长榻上,底下两个丫头正在缓缓地捶腿,我知道这便是贾母了,便上前去,行了个礼,说道:“给老太太请安。”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印象中含混着来就是了,总归这宝玉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儿,就算有什么错儿,也不会怎样的。 果然老太太睁眼看向我,说道:“宝玉你来了,快起来。”我便起身来,自动走到老太太边上,这可是我将来的护身符啊,一定要哄骗好了,老太太伸手,握住我的手,说道:“今日叫你来吃饭,怎么没来啊?”我说道:“今天稍微有点不舒服,索xing就留在怡红院吃了。”老太太略一紧张,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找个太医来看看!”我急忙说道:“不用麻烦了,只是有一点点头晕,如今都好了,所以立刻就来看老太太了。”老太太这才笑道:“嗯,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可不能大意,以后若再有个头晕什么的,立刻给我叫太医来。”这老太太果然是疼爱宝玉的……唉,手暖暖地握着我的手,让我有一点点感触。记忆里,我奶奶对我也是挺好的,不过她老人家没有福气,我读书的时候,她就去世了,让我很是怀念,自从我奶奶去世之后,老爸忙着经商,也不理我,那种温暖被关怀的感觉,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心头微微一动,急忙压下,这时侯可不是怀旧的时候,听老太太说完,我也就随口答应了,又团团地看了一圈,见满屋子的丫头,却没有一个似林妹妹的,于是问道:“老太太,林姑娘呢?” 贾母说道:“你林妹妹在屋里头呢。”我一听,心怦怦跳,说道:“那么我去看看她。” 贾母点了点头,松开我的手,我起身,向着里屋走去,心想:终于要见到林妹妹真人了!很激动啊…… 我进了里屋,只见也有几个丫头在里面,围着几块铺平了的布在忙碌,我一眼一眼看过去,见面前,有个身材纤细却不失曼妙的妙龄女子,正背对着我,弓着腰似乎在弄什么东西。 忽然之间,有个丫头看见我,说道:“二爷来了。”我一点头,对面那个姑娘便听到,徐徐地转过身看了过来。 我对上那一双眼睛,顿时一愣,脑中忽然响起了一句戏文中的唱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只见面前的美人,好一张清秀绝伦的脸,细细的眉,含qing双眼,嘴唇宛如樱桃一般小巧玲珑,难得的是,浑身上下透出的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我剎那看的呆了,直直地盯着林妹妹看。 不料林妹妹看的我,好似有点不高兴一样,白了我一眼,就缓缓地转过身去了。 我有点莫名,不过美人不开心,自然要哄才是,而哄美人回心转意,正是我的拿手qiáng项。我笑着走过去,问道:“妹妹在做什么呢,刚吃过饭就这么忙碌,……”勐地看到她拿着把小小的剪刀,在裁剪布料,便又笑道:“妹妹可真能gān,竟然连裁剪功夫也都会呢。”一边说一边看着她。 林黛玉又瞥了我一眼,才略带冷冷地说道:“这算什么,我这不过是随意乱弄罢了,值得二爷这么惊讶的么?”唉,她果然好有个xing,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如此不愉快的气场,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那宝玉怎么惹着她了,却让我来收拾残局,不过越是高难度,我越是有兴趣的,当下咳嗽一声,准备施展花言巧语的功夫,哄林妹妹回心转意…… 正想说话,外面有人进来说道:“二爷,外面有人请。” 我皱眉,是哪个不长眼的,这时侯来打扰我的好事? 第四章 我走出门外,见门口有人说道:“二爷,焙茗在外头等着二爷,说是冯大爷家的有请。” 冯大爷?我满怀疑惑出去外面,外面正站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见了我即刻迎上来,说道:“二爷,冯大爷有请二爷去呢。”我问道:“哪个冯大爷?”焙茗笑道:“二爷怎么忘了,昨日薛大爷为生日之故有请二爷,当时冯大爷也去了,只因有事匆匆走了,所以说定了日后回请二爷呢。” 第3页 我略想了想,这薛大爷,想来没有旁人,恐怕就是有名的呆霸王薛蟠,而那冯大爷,估计就是那什么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了。正巧我刚到这红楼之中,对那些宝玉先前jiāo往的人全不认识,此刻却是大好的机会认识认识。于是拍拍脑袋,装作刚想起的样子,说道:“说的是,我一时煳涂给忘记了。他既然有心来请,少不得要去一趟了。”说着,便带着焙茗,又唤了几个小厮,叫做锄药,双瑞,寿儿的,跟着那冯紫英派来相请的家人,出了门,一径奔着冯家而去。 到了冯家门口,停了马,早有人去报知冯紫英,不一会的功夫,一个身着浅蓝色袍子的青年迎了出来,生的颇为英气勃勃,长相却也算是中等,一见我就拱手笑道:“宝兄弟你可到了,我们已经等了你好久。”我见他的样貌,听他的口气,忍不住哈哈一笑,为什么呢?却因为,这冯紫英的一举一动,应酬对话,全然像是我在现代时候的那帮狐朋狗友们如出一辙。我见了这个排场,更觉得熟悉,一点的陌生感也没有,翻身下马,那冯紫英过来招架,扶我下了马才放手,我心头高兴,说道:“我已经是尽快赶来了,怎么,还有什么别的人吗?” 冯紫英挽着我的手臂,将我迎入里面,一边说道:“那是当然……宝兄弟你见了便知道。”说着,两个人进了里面,迎面只见一张圆桌,围着桌子边,有一个健壮男子,靠着一个身段甚好的女人旁边,两个人低低地在说着什么,神态颇为暧昧,这男子样子似有些猥琐,女子却甚是妖媚,带一股风尘之气……我一怔,心头思虑这两个是什么人,却见冯紫英笑道:“宝兄弟来啦!”一句之下,那健壮男子听见,转过头看见我,先站了起来,笑道:“好啊好啊,宝玉你终于来了,不过来迟了些,该罚酒!” 我放眼扫了桌上,见除了这人之外,还坐着一个面容妩媚的人,看打扮似是男子,但怎么看怎么都带着女气,我心底暗暗的纳闷,不由地想入非非:莫非此人是女扮男装? 忽然想到所看到的诸多电视剧,便是很多这样的桥段。一时心头乐道:“假如真是个女子,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倒是正合我意。活生生的一处梁山伯与祝英台啊!” 我便也笑着说道:“已经是尽快赶来了,谁知道你们脚步倒快,我是比不上的,就先饶了我这杯吧。”也不知道这里的酒有没有后劲,我要悠着点先。 那健壮男子闻言,皱眉说道:“不行不行,该罚的一定要罚。”他旁边的那妖媚女子伸手推了他一把,腻着声说道:“薛大爷,就不要为难宝二爷啦,小心把他吓跑了。”我一听这个,才明白,原来这人真是呆霸王薛蟠。只不知道这个女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只是看来她的行为举止轻浮,似乎不是良家女子,看起来,却有点像是我们在k歌房里面,点名来陪着的小姐,难道说真箇是那种人…… 薛蟠见那女子这么说,便笑道:“难道他真是玉……别人都碰不得的?不行,你们这么护着他,今日我非罚他不可!”他嚷嚷着举了杯子,我笑着抵挡躲闪,又见那个类似女扮男装之人只是坐着,见状微微地露出笑容,这一笑,更是风流动人,心头忍不住蠢蠢yu动。 冯紫英在旁边见状,急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宝兄弟刚刚来到,连菜都不曾吃一口,小心空腹喝酒了容易醉。”薛蟠说道:“这倒是……看在你这东道的面上,先饶他一马。” 当下众人都落了座,我不停地看向那女扮男装,“他”似乎也察觉,低头喝酒的功夫,也微微地向着我这边瞅一眼,嘴角微微抿着,透出笑意。只不过他很少言语,说话的时候也是柔声细语,很是动听,让我听的心底好奇的很,却偏偏无从分辩他到底是真的女扮男装,还是货真价实的男子,然而……男子的举止怎么会那么娇柔,声音怎会那么动听的呢?那低头含笑的一瞬间,双眼却看过来,yu说还休,简直风qing无限……让我不由地想起徐志摩有名的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哈哈。 酒过三巡,我已经摸清楚酒桌上的关系,原来薛蟠身边的那个,是个名ji,名字叫做云儿雨儿的……我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因为心思大多都在那“女扮男装”身上,一时竟没有多留心周围人的话,不知不觉,酒也多喝了几杯。 这里的酒起初尝起来不觉得什么,我只当是无害的,喝饮料一般的吃着,身后的小厮也乖巧,见我喝了,就来填上,竟然不留一丝空隙,薛蟠不停地在旁边逗趣,这种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现代那些放-làng形骸的时候……我心qing又好,不知不觉喝多了。我喝到最后,觉得有点不妥,于是起身要去放水。 摇摇摆摆走出了花厅向后,忽然发觉自己不认得路,风一chui,头也有点昏昏的,忍不住伸手把住走廊的柱子,隐隐地觉得有点醉了,眼前模模煳煳。 正想着回头叫个小厮给我带路,身边忽然有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接着,有个温柔的声音说道:“二爷怎么了?”我听着这声,慢慢回头来看,认认真真地眨了眨眼睛,却见面前站着的,正是席上那个少言寡语,却脉脉含qing的女扮男装……不由欢喜,伸手过去,将他的手轻轻握住,问道:“好兄弟,你来的正好,我……不认得路了……” 他略低头含笑,也伸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柔声说道:“二爷别慌,二爷是有点醉了,我带二爷去就是了。” 我心头大喜,便随着他去了,等放了水净了手,摇摇晃晃地出来,还是觉得有点不清醒,只想着睡一会再说,却见那个女扮男装还在,见我站不住脚,急忙过来扶住,我毫不客气地靠在他身上,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胸……从我的方向斜睨过去看,是平的,但谁知底下会不会缠着很多布带之类的……电视上都是这样,我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被表象所骗。 “嗯,谢谢啦。”我说道,倒地不敢太唐突佳人了,便仗着三分酒意,低头瞬间只是勐瞧,可惜眼睛花,什么都看不出,头又晕,每一步都好像踩到棉花堆上,只好说道,“我觉得头有点晕,还是不回去喝酒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这人便柔声说道:“我扶二爷去吧。”真是太体贴入微,这样的佳人若不是女子的话,岂不可惜了? 第五章 朦朦胧胧地,被那位女扮男装的仁兄扶进了里屋,依稀听他似乎细声对周围的人吩咐什么,我靠在他的身上,鼻端嗅着那股淡淡的馨香,纵然有八分醉,也装出十分来。 他也不嫌弃,只尽力将我扶着,似走到一张chuáng榻边上,便温柔地又说道:“二爷就在这里歇一歇吧。”我听着那声音,都觉得骨头软掉。斜睨低头一看,好一张chuáng,难道就这么把他撂开手?若是不知他的“真身”,我真是睡不安枕的。 于是模模煳煳答应一声:“嗯,好兄弟扶我过去。” 他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似带着qing意,听得我又是怦然心动,扶着我到了chuáng边,弯腰要将我放下,我“哎呀”叫一声,脚下故意一绊,顿时将他绊倒,身子倒在了chuáng上,我缠着他的手臂不放,醉酒了的身子沉重,立刻顺势就压了过去,将他结结实实压在身下,手终于如愿以偿摸上了他的胸。 我摸来……摸去……摸来……锲而不捨。 虽然是酒后神志不太清楚,不过摸了三个来回,以我丰富的经验,终于得出结论:这位佳人如果不是天生飞机场,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这样硬邦邦的,全然不似我以前那种娇软香嫩的感觉。 难道真是个男人?!这个想法将我惊到了,一惊之下,顿时撤回手来,像是被火烧到。 底下被我压着的仁兄这才笑着开口:“二爷这是做什么呢?” 我心头惊疑jiāo加,心想多半这人是男子了……于是熄了火,慢慢地只向着旁边爬开,刚才倒下来的太快,越发有点头昏脑胀,听他问,只好含含混混说:“没……没什么,一时跌倒了,有点煳涂,不好意思啊……” 不料他从后面一把将我拦腰抱住,笑道:“二爷方才在我胸前摸来摸去,又是做什么呢?” 我低头,朦胧里见他抱在我腰间的手白-嫩修长,手指纤纤的,真不像是个男人的,不由地又是意动,想道:难道真是个飞机场?那倒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又见他这么轻薄,便回过头来,看着那张人比花娇的脸,仗着酒醉说道:“我是在验身……嗯,好兄弟,你、你对我说实话,你是男人,还是女人?”。da0d1111d2dc5d489242e60ebcba “哈……”他蓦地一笑,笑的真美,眉眼间都风流标緻的,红唇一动,说道,“二爷不是摸过了么,怎么还不知道我是男人女人呢?” 我低头看看,自己半边身子还在他的身上,这成何体统,于是赶紧地蹭下去,不料他的手上又是一紧,竟自后面抱着我腰间不动。 我先是一惊,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脸,知道这不是个正统严肃的人,便大了胆子,也笑着说道:“好兄弟,你要是个女子,就尽管抱着爷,你若是个男人,就赶紧放手。” “这个我倒是不明白了。”他伸手,挽住鬓角的一缕长发,纠缠在手指头间,这样简单的动作,竟做的无比撩人,看的我目眩神迷,这人又看向我,问道:“二爷是什么意思呢,为何我若是个男子,就应该赶紧放手?” 我打了个酒嗝,感觉酒力越发上涌,便说道:“因为二爷我……呃……不喜欢男人。” 隐约里他好像略惊讶了一把,唉,这张脸诱惑力实在太大,我伸出手指摸过去,摸了摸,脸真是光滑细嫩,甚至连我都自嘆不如……不由地嘆息一声,说道:“好啦,乖,快告诉二爷,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一只手抱着我腰间,一只手掩住嘴,低低地笑起来,长长睫毛动着,真是风qing万种,这样美人,怎么可以是男人?看到我心痒痒的,加上酒力,恨不得就立刻将他压倒。 “二爷,你既然摸不清楚,为何不再仔细摸摸看呢?”他笑了一会,又轻轻地说。 我恨得牙痒痒,没想到这女扮男装居然如此狡猾…… 只是我怎能被他吓退?于是发狠说道:“那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二爷我就来看个仔细……”说着,伸手向他的领子上摸过去,想解开他的领,怎奈我不太习惯古人穿的衣裳,摸来摸去,得不到其门而入,胡乱扯了一会,自己反而更觉得身上燥热无比,逐渐地身子竟压在了这人的身上,紧紧地贴着,严丝合fèng,无力地摸来摸去,感觉他的胸依旧是平着的,底下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太妥当,抵了上来。 第4页 我迷迷煳煳里,竟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只觉得困,眼睛便合在一起,耳畔听到那人吐气如兰,轻声说道:“二爷怎么不摸了?”声音带一丝丝沙哑,哇,好xing感! 怎奈我喝太多酒,此刻有心而无力,我喉咙里咕噜了一句,也不知说了什么,便人事不省的倒在了他的身上,唿唿大睡去也。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chuáng上,起初还觉得安逸,后来想起先前自己趁着醉了做的那些事,忍不住大惊爬了起来。 彷徨向周围看,却看不见有其他人在,但是我记得,我是扶着一个人进来的,后来他好似挑逗我,我也正想看看他的真身是男是女,可惜最终抗不过酒力,就睡了过去。 等等…… 我忽然记起我睡着了之前,似乎觉得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硌着我……当时我也分不清是我起了反应还是怎么的……现在想想…… 我赶紧抬手把袍子撩起来,向着身下一摸,忽然之间眼睛发直……望着腰间露出的那大红色的巾子……吃了一大惊:我明明记得,先前我腰间繫着的不是这条…… 我去解过手,印象深刻的很,我那条似乎是葱绿色的……无论如何不是这样闷骚的大红色啊,若是红色,没可能印象不深刻,难道,难道…… 我吓得跳起来,刚想要把这汗斤子解下来细细的观察一阵,却听到哈哈一声大笑,有人说道:“难道宝兄弟还没醒?这一醉可真够厉害的。” 我急忙停下了不雅的动作,放下袍子,赶紧抬头挺身看向前方。 只见有人人影一晃,走进门来。却正是冯紫英,望着我,笑道:“原来宝兄弟醒了。” 我嘿嘿gān笑了几声,下了chuáng,试着走了两步,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感觉如常,应该是没做吧,但这条汗斤子又怎么回事? 冯紫英说道:“宝兄弟实在不够意思,吃了几杯,就来躲懒了,剩下我跟薛大爷也没乐趣,现如今薛大爷去了……”他走到我的身边,很熟络的身手挽着我的手臂,说道,“我陪宝兄弟出外喝杯茶解解酒。” 我跟着他向外走,心头却一动,急忙问道:“我记得酒席上还有一个人,长的似个女子一般,那是何人?” 冯紫英目光一动,望着我,隐约带有深意,说道:“怎么?宝兄弟你都缠着人家进了这内里了,到最后居然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暗暗叫苦,这个眼神这么猥琐,搞什么! 于是说道:“我不过是一时醉了……有点记不清楚,他到底是何人?”心底还怀有一丝侥倖:千万是女子啊……那样我心底还是有些盼头的,就把先前那一番纠缠想像成跟佳人在一起,也是好的。 冯紫英笑着看着我,说道:“说起他,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宝兄弟你可听说过蒋玉菡这个人?” 什么?蒋玉菡?! “轰!”我的脑中好像起了蘑菇云,一时间目瞪口呆。 冯紫英见我这样,只以为我没听说过,便又说道:“宝兄弟没听过这个不打紧,若是没听过‘琪官’这两个字,我就把脑袋摘下来给小厮们踢球玩儿。” 我哭笑不得,说道:“难道说先前那个人,就是蒋玉菡……那个叫琪官的戏子?” “可不就是他?”冯紫英笑哈哈地,说,“那可是风流了不得,名满天下的人物,怎么,宝兄弟你纠缠着他进来,可……”说着,靠近了我,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神qing来。 我心头大呕,可恶可恶,没想到果然是个男子。见冯紫英如此,急忙摆手,澄清说道:“我吃醉了,倒连累他扶我进来,其他事qing一概不知。” “哦……”冯紫英兴趣略略减了,不过看我的眼神仍旧有些异样,只嘆说,“其实琪官虽然是色艺双绝,名满天下,却也是个清高孤傲的人,他今日本是不来的,后来我说要请宝兄弟你来,他就特特来了。”说着,又瞥了我一眼。 我的心虚虚的,只想:神经……来不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若是个女人,倒还可以值得挂念,他是个男人,想来做什么? 我辞别了冯紫英,离开冯府,一路打马回去。在马上,被这么一颠簸,脑袋仍旧有些晕乎乎的,风chui了一阵,才缓缓地清醒过来。这一清醒,却想起件紧要的事来,忍不住大叫一声:“不好!” 第六章 都怪我当时年少无知,读红楼的时候囫囵吞枣,关注的全是宝玉的艷遇,比如警幻仙子那一段就看的尤为仔细,印象深刻。反之对跟他一起厮混的那些大老爷们丝毫都没放在心上,一时煳涂,竟然没想到今日之事! 现如今被风一chui,反应过来,让我隐约想起有过那么一段,是宝玉这厮,跟一个叫做琪官,大名蒋玉菡的戏子眉来眼去,琪官还把北静王赐给他的一条来自什么茜香国女国王进贡的大红汗斤子给了宝玉,说是什么宝物,夏天繫着肌肤生香不生汗的,宝玉自把自己的给了他。 我想的恼怒:这两个不长进的东西,什么事都gān! 但是若只是如此,这也就罢了,让我最为惊悚的是,接下来就是因为这条破汗斤子,俗称“腰带”的东西,让贾政大怒,把宝玉打得死去活来。 先前我只是看着,不疼不痒,何况宝玉这个糙包,总做些不入流的事,被贾政狠狠地打一顿,也正合我意,反而觉得慡快……如今换了我自己……嗯,暗慡怕要变成内伤。 最冤枉的是,我可没有跟宝玉似的,跟那琪官有什么关系jiāo往啊?先前不知道他是男是女,还有点念想,如今知道他是男子,我还想什么?早断了念。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条分明是属于他的汗斤子,会跑到我腰上来? 真是不祥之兆,难道註定了我以后要被贾政打得半死? 苍天啊,我不想要如此。 我震惊之下,恨不得立刻下马,一口气跑到没有人的地方,把这条破汗斤子远远扔掉,毁尸灭迹,但是转念一想,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该知道的,人家都已经知道了……古人那些耳目无孔不入,不容小觑啊,唯有慢慢地想以后步骤,再取补救之法。 不过好好地赴一场宴,无端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想到这里,不由地对那个蒋玉菡恨得牙痒痒的,他凭毛换我的腰带啊,暗暗发誓:最好这个男扮女装臭伪娘再别出现我的跟前,否则绝对饶不了他,给他好看。 我气沖沖地回了府,门口上那些小厮本围上来调笑,见我脸色yin沉,也一个个知qing识趣的都避开了,我下了马摔了马鞭子,撩起袍子向内。 有人在身后就悄悄问:“二爷这是哪里吃的气回来了?”焙茗便说:“原本还好好的,路上不知怎么就变了脸。” 他们唧唧喳喳在后面议论。我也不理,自回到院子里,袭人等迎了上来,我见了众美人服侍,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这些人又替我宽衣,完毕之后捧了茶出来,我勉qiáng坐了,吃了杯茶,只觉得仍旧微微睏倦,索xing便想就睡了。 袭人过来伺候我躺下,低头时候看到我腰间的那条红巾子,微微一愣,便说道:“二爷,先前我给二爷的那条松绿色汗斤子哪去了,这又是哪里来的?”我怔了怔,问道:“那个……?”原来先前那条是她的?只好说:“哦,那个不留神弄脏,便扔掉了。”袭人站定了脚,脸上透出惊讶神色,说道:“二爷哪里弄脏了?真箇给我丢了?” 我见她脸色不对,心想不过一条破腰带而已,值当什么?便随口说道:“怎么了?脏了自然要丢掉,难道还要带回来不成?”看她脸色不对,于是耐着xing子又说:“行啦,我以后小心些,那个找不回来……大不了改日赔你就是了……哦,对了,你若是要用的话,这个给你用着吧!”说着,索xing伸手将那条拉扯下来,大红色很是醒目的看着,让我更心烦意乱,于是随意一扔,也不理她,自顾自翻了个身,思想今日的事qing该怎么善后。 没想到袭人仍旧站着,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忽然冷笑说道:“二爷想必是在外头又做出那种煳涂的事了吧?二爷你不把我的东西放在心上也就罢了,这样随便丢弃算什么?也罢……以后我也不敢再把我的东西东西给二爷用,如此就是了。但这又是哪里来的东西?想必是厮混着的哪个混帐男人的吧?外头胡混得来的……二爷也好意思给我……” 从来也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一句一句的,像是在讽刺我,冯紫英听说我同琪官入内,就是那副表qing,这袭人更是大胆,居然句句好像在说我跟琪官有什么似的……我又本来心底就在因为这破东西而怄着气,本来想清静一下的,没想到这丫头竟这么没眼色,偏偏要来惹我。 我听了她这么说,心头大怒,不由地爬起来,转头看着袭人,说道:“怎么,难道你这是在责备我?不过是区区一条汗斤子而已,难道还要我如珠如宝的拿着?你要是真的珍惜,就不该给我用,自己藏到柜子里去!给我用了,就别再颠三倒四的说着,何况我又不缺一条汗斤子,如今丢了也就丢了,我还没不痛快,倒惹得你不痛快了,要对我发脾气了?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原本若是没有今天蒋玉菡节外生枝,恐怕我还有心哄骗着她,并不会生气,但是知道了自己有可能被贾政打得死去活来,我哪里按捺得住?又是因为这破汗斤子,在外面也就罢了,回来了还跟我乱扯……这算什么事。 何况就算是前世,朋友们相处的非常好,jiāo往的女朋友温柔驯顺……除了最后那个闹翻后口没遮拦的……个个对我百依百顺,我凭什么又要吃一个丫头的气呢?可恨可恨。 袭人听我这么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后退了一步,望着我,想哭又还没哭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眼睛斜睨到旁边的红汗巾,余怒未消,索xing全发泄在她的身上,便又说道:“我看我这名字是给你起错了!袭人袭人,这不是总来刺人的么?我在外面不痛快,回来了还要受你的气更不痛快,改日索xing改了,叫个温柔,贤惠之类的才好!” 袭人手一抖,两行泪落下来,我皱了皱眉,不由地又想到那个小模特女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心底厌恶,便又说道:“够了,说你几句又怎么了,还是你先说我的……你若不挑起来,我又怎么会说你?如今惹得我发作,你倒受不了了!想哭就到外面哭去,我要睡了。”说着,重新躺下,再也不管她,气唿唿地睡过去。 第5页 怀着心事,不知不觉睡着。梦里,好似看到一张妩媚温柔的脸,不停地在眼前闪过,耳畔低低的唿唤“宝二爷,二爷怎么睡了……”接着似乎有一只手在我身上轻轻地摩挲过,又在我腰间低低的探着,伴随那种暧昧的似有若无的笑声,隐隐约约人在梦中,也不觉得什么。 如此一觉睡到天明,依稀想到昨晚上的梦,不由地发起怔来,仔仔细细想那张脸……岂非正是蒋玉菡的?可恶! 正在发呆,晴雯静静悄悄地走过来伺候,又悄悄地问道:“二爷昨晚上醉了?怎么对袭人那么大脾气?”我反应过来,转头望着她的娇俏面容,有些不好意思,便要维护我的绅士风度,只惊讶说道:“啊?我有发脾气么?怎么全不记得了……想必是昨天在薛大哥那边吃太多了,醉得厉害。”说着,伸手揉揉额头。 晴雯掩嘴一笑,又捡起旁边那条汗斤,说道:“二爷,这汗斤子是哪里来的?看起来倒怪不错的,摸起来也细緻,想必不是一般的东西吧。” 我看了厌烦,却拂不过佳人美意,便点点头,说道:“一个朋友给我的……嗯,你若是喜欢,就拿去。”晴雯笑道:“这怎么使得,这样私密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就要,二爷还是自己收着吧。”说着,也不顾我反对,立刻就拿起来,牢牢地系在我的腰上。 这晴雯巧语嫣然,虽然不顾我的意愿这么做了,但我却发作不得,为什么呢?她俯身来替我系汗斤子的时候,一股女儿家的香气扑面而来,我低头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美人,心底隐隐陶醉,只盼她再抱一会,哪里会顾及她的无礼? 一直整理完毕了,晴雯又伺候我穿上靴子,我下了chuáng站定,望了望周围,才问:“怎么不见袭人?” 晴雯说道:“二爷还说,昨晚上袭人被二爷骂了一顿,哭了一晚上,今天早早地就出去了。” 我撇了撇嘴,怎么这么小xing子,哼,难道还要我劝着不成?冷战两天也就算了,于是说道:“那也罢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我闲着没事,便想着再去看看林妹妹,正要出去,晴雯忽然叫住我,说道:“对了二爷,还有点事。” 我回过头,问道:“何事?”晴雯说道:“本来是袭人该跟二爷说的……不过她既然不在,昨日贵妃娘娘赐了银两下来,又赐了些物品,二爷这里也有一份。”说着,便把东西拿出来给我过目,我低头看了看,见是些宫扇香珠之类的东西,便问道:“这是单给我的?还是大家都有?”晴雯笑吟吟地说道:“自然是大家都有,只是二爷的跟宝姑娘的一样。” 第七章 我听了晴雯说,也不以为意,甩手出去,心想昨日见了林妹妹,她对我态度不太好,听说宝姐姐xing子温和可人,不如先去看看她,听说宝姐姐丰腴,有杨贵妃之态,同林妹妹两个,正是环肥燕瘦,各有风姿,倘若以后我左拥右抱,享受了齐人之福……想来真是让人难以按捺心头蠢动。 我心底想得美好,一边信步走着,一时竟有些迷路,正在随意乱逛,立志要找到路,然而走了许久,双腿也觉得累了,忽然不知不觉竟逛到一处幽静的地方,眼前按有几个小厮垂手站在廊下,规规矩矩,鸦雀无声。 这是什么地方?这帮人竟然如此屏息静气?我看得有趣,便直接走了过去,本想旁敲侧击一番蘅芜苑在什么地方,却见有个僕人轻手轻脚地过来,问道:“二爷今日怎么主动来了?” 我还不以为意,说道:“怎么我就不能来呢?” 那人捂嘴一笑,说道:“二爷平时见了老爷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都躲不及,今日竟然说来就来了,老爷也没叫……怎么不叫人惊奇?” 我一听,仿佛耳边炸响了一个雷,心想:简直悲剧,难道我不知不觉跑出了大观园,竟然送到了贾政面前? 我心底发虚,唯恐东窗事发,被贾政逮个正着,话也来不及说,当下转过身就想跑。 正在此时,却听到有人威严地说道:“外面是谁在说话?” 我吓了一跳,急忙冲着那人作出一个“嘘”的手势,那人刚要回答,却听贾政说道:“怎么听着是宝玉的声音?” 我大大叫苦:我靠了……你的耳朵太尖了吧? 顿时愁眉苦脸,还想让那僕人替我遮掩,不料他却也不敢欺骗那贾政,便回答说道:“回老爷的话,真箇是二爷来请安来了。” “什么?”里面的人略微沉吟,而后说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不气死我也就罢了,还来gān什么?” 我听了这个,心想你不见我正好,我也正乐得跑呢,转过身正要悄没声西走掉。——却听的里头贾政又说:“还在外面磨蹭什么,不赶紧的滚进来,难道还要我出去请?” 我站住脚,嘴里好像被人塞进了一个huáng连,心想:“这贾政也太反常了吧,一边说着不想见我,一会又巴不得我赶紧进去……jing神分裂啊你!” 那僕人含笑看着我,说道:“二爷请……”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那僕人却沖我做了个入内的手势,我无可奈何向前走一步,又气不过,终于抬起脚,踹到了那人的腿上泄愤。 那人挨了我一下,打了个踉跄,当然不会很痛,只陪着笑闪到一边去,我深深地嘆一口气,没办法,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我鼓足勇气,迈步进了门,放眼看去,映入眼眶的,正是满屋子的书,先吓了一跳,果然是个正经地方,再转头一看,却见书架子前面放一条长长的几案,有个中年男子正端端正正坐在后面,面上透出儒雅之气,长的也挺斯文俊秀,丹凤眼,悬胆鼻,又穿着月白色的锦绣衣裳,头顶的儒冠纱帽,中间镶嵌一块明色的玉,越发衬得大有古君子之风,只不过,唯一的缺点是过于严肃了,正绷紧了脸望着我,双眼炯炯有神。 我心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贾政了,果然不是凡人,这一身的煞气,实在吓人。”想宝玉害怕他害怕的跟老鼠见了猫,却不是虚言。但是害怕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心头飞快的想了想,反而低头过去,先行了个礼,镇定说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贾政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我,闻言说道:“你今日又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来请什么安?恐怕是不怀好意吧?还是说哪里闯了祸来?哼——还记得你有我这个父亲?我还以为你全忘了!” 真是个刺头!我心底嘀咕着,面上却微微含笑,说道:“父亲说哪里话,儿子怎么敢忘,也没有闯祸,不过今日前来,的确有事,一来为了父亲请安,二来,是想跟父亲商议,我决意上学去了。”我踌躇满志,扔出我的赌本。 贾政一怔,惊愕说道:“你说什么?你又要去上学?还是趁早先别说些好听的来哄我!上学两个字给你这种东西提起来,也觉得低贱不值了!” 我一听这个“又”字,心底又骂了宝玉一声,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东西,真不长进!然而这贾政也未免骂的太狠了,究竟宝玉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但宝玉是宝玉,我是我。我不慌不忙地说:“父亲有所不知,儿子最近细细思量,觉得总是如此在院子里荒废时间,的确是不对的,所以想去上学,读些个四书五经之类,明明德也是好的。免得老大了还一无所成。” 贾政听我这么说,蓦地又是一愣,本来手上还握着一管毛笔,如今将毛笔轻轻地搁在笔架子上,人也从桌子后面转出来,背着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我有点心虚,心想难道我演的太过了么? 贾政看了我一会,沉吟问道:“明明德?可有人对你说过了些什么?才让你说出了几句人话来?” 他旁敲侧击,语带讽刺。 我只当不知,老老实实地说:“回父亲的话,并没有人对我说什么,只不过儿子自己想,总不能一味荒唐玩耍,既然是男子,总是要长大了,成家立业,考取些功名才是正经,也不负了父亲对我的一番期望。所以才逐渐地悔悟过来。” 贾政越发惊讶,深深地吸了口气,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阵。我都快要站不住,竭力镇静。最后贾政他略点头,嘆了一声,才又说道:“罢了罢了,你若真的肯这么想,也算是我贾家祖坟上冒烟,祖宗庇佑……我也……”他嘆了半声,没有说下去,两只眼睛看了我一会,虽然仍旧有些怀疑,但眼睛里却也隐约地透出了一点点感动……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心头窃喜。 试想,天下父母心,都愿自己的儿孙出息,先前我在现代的时候那么用功的学习,也正是因为想讨父亲欢心……只不过他仍旧不管我就是了,不必说。但是我对这些当父母的心思是很清楚的,哪里跟宝玉似的混帐?这贾政尤其如此,他最恨的就是宝玉不成器。 我穿到红楼之中后,先是因为“琪官相赠”的事qing,立志要防患于未然,二来却也因为知道宝玉日后的下场是出家当和尚,当然,前提是贾家没落……所以我心底想着,既然老天送我来到这红楼之中,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重蹈宝玉的覆辙,我必须做一番事业出来,譬如……首先我要振兴贾家,起码不能让贾家走向没落,去除了这样的后顾之忧,才可以在享尽荣华富贵的同时,放心开怀……坐拥各色美人。 第八章 以前的宝玉见了贾政,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畏畏缩缩,因为怕的厉害了,我今日在贾政面前侃侃而谈,说了些经济学问之类的话,让贾政心底很是愉快。我便同他商定好了明日就去上学,贾政才又问了我些其他的,比如老太太身体如何如何之类的,最后又训斥了我了几句,虽然仍旧竭力作出严厉的姿态,言语间仍旧是先前一贯的老辣,但是语调里已经大有不同了,宝玉那厮看不出,我岂会不知? 我仍旧规规矩矩辞别了贾政,出了书房,这才松了口气,门口的僕人们见了我,急忙围上来,七嘴八舌说道:“老爷今日对二爷的态度大不同啊,竟没有骂二爷。” 我抬起扇子,冲着那人头上敲过去,笑着骂道:“怎么,你们都盼着老爷骂我不成?” 这些傢伙便笑:“只是老爷惯常如此……想必今日二爷表现的好,我们也替二爷开心,倘若老爷为难二爷,我们这些人可也担着gān系呢,万一二爷有个什么,回头给老太太知道了,又是不依的。” 我笑了两声,不再跟他们浑说,便出了门,沿着原路返回,心底想:“给贾政bi得急了,让我把考取功名这一宗事qing提前说出来,其实也是时候该想想了,要是这么一直làngdàng下去,家业迟早败光,到时候我还真得出家当和尚去,还有好端端的一个林妹妹,这一次万万不能给她香消玉殒了,定要保护好。” 第6页 我心事重重地想着,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科举是怎么回事,不过古人向来都是死记硬背,讲究什么之乎者也,老子当年是文理科双状元,大学之后奖学金每年都拿——虽然到手后大都请了吃饭了,难道还怕这些不成? 又,我家老头子先前跟我关系冷冷淡淡,说的话不多,唯一一句振聋发聩,最熟悉不过——“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我怎会不知? 我想来想去,暗暗下了决心,明天就去上学探深浅,卯足了劲,不信考不到什么区区功名,这功名是一宗,另外这荣国府的事qing……十分复杂,想来也不能轻松。 正在心头慢慢地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笑道:“宝兄弟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勐地回头一看,顿时一呆,面前的美人,简直如画中徐徐走下来的一般,生的杏眼桃腮,双眸含qing,白嫩如凝脂的纤纤玉手,手中握着一柄团扇,挡在胸前,微微遮住那脖子上的金项圈——我一怔之下,便笑道:“宝姐姐好啊!” 如果这样粉团一般的佳人不是薛宝钗,这大观园内还有哪个会是,这一番美貌气质,跟林妹妹有的一比。更因为她胸前挂着金项圈,所以我才认定。想到这里又有些得意,传说宝姐姐这金项圈是被那些道士还是和尚判过——必须要捡带玉的才能嫁,哈,老子如今是贾宝玉,胸前明晃晃地带着那块玉呢,她不嫁给老子嫁给谁? 果然我这一声没有叫错,薛宝钗冲着我盈盈一笑,说道:“宝兄弟刚才在想什么?怎么连我偷偷地走了过来都不知道?” 我退开一步,让出路来给她,自己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慢慢跟着,绅士风度十足,才说道:“方才我自父亲那里回来,父亲跟我说了好些有教益的话,我正在思量考虑呢。” “哦?”薛宝钗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看着我说道,“姨父同宝兄弟说了些什么?” 我回答说道:“无非是些劝我努力上进的话。” 薛宝钗点了点头,又看向我,问道:“今日宝兄弟可听了进去?” 我微微一笑,跟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父亲说的话多有道理,我当然是无有不听的。” 薛宝钗面上惊讶之色不退,看着我,微微沉吟,我看着她问道:“怎么宝姐姐不说话了?” 薛宝钗笑了笑,转开头去,低声说道:“素日里宝兄弟不是最厌烦这些话的么……怎么今日竟转了xing子?”说着,又轻轻地瞥了我一眼。 正是娴雅大方,人又高贵貌美,我知道薛宝钗的xing子虽然不显山露水,但实际上却是个喜上进的,曾经也劝过宝玉多学学世事学问之类,只可惜宝玉不喜。当下便要一雪前耻,器宇轩昂说道:“先前是我年幼不懂事,煳涂了,想堂堂男儿立世,当然是要做一番事业出来的,如我这样的,承蒙祖上积德,有些家产,难道就要赖着这些过活?如此实在太没有出息,……我自己思量,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姐姐妹妹堆里厮混,少不得要多读点有进益的书,将来考取功名也好撑起家业也好,总要给父亲挣点面子,让祖宗增光的,宝姐姐你觉得我这么想,对不对?” 薛宝钗听了我的话,频频点头,说道:“我只道宝兄弟你从来不喜欢这些……没想到今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她一边赞赏说着一边微微点头,两只黑白分明的杏眼看向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量,仿佛今日才认识了我。 哈哈,任凭你有透视眼,难道能看出此刻的贾宝玉不是昔日的贾宝玉不成?我自然是不惊的,泰然自若背着双手,也笑眯眯地打量着她,说道:“宝姐姐放心,我知道你担心我恐怕是一时心血来cháo,我今日已经跟父亲禀告说了,明日开始就去私塾读书,决不懈怠,姐姐不信,拭目以待就是了。” 薛宝钗含笑微微低头,才又转过身去,继续小步向前缓缓地走,一边说道:“我怎么不放心了?又怎么会不信?以前宝兄弟你连这些话听都听不得……别人说说都觉得厌恶,自己更是提也不能提的,只顾着玩乐……我见你年小,也就罢了,没想到今日你自己醒悟过来,我只要念一声‘阿米托佛’才是,回头我去跟姨妈说说,她肯定也是高兴无限。” 我听她这么说,正好也要去见一见王夫人,便说道:“好姐姐,何必回头,如今我们就去如何?我也正好去给母亲请安。” 薛宝钗扭头看了我一眼,抿嘴微微笑着点点头,真是娇羞无语,最是美不过的,我看着她的娇态,怎么也看不够,不知不觉眼睛都直了,又看她粉颈晶莹,如藕节一样的手腕上套着一串香珠子,看着眼熟,想了想,是我姐姐贵妃娘娘赐下来的,我也有一份……香珠趁着那手腕,真是美得不得了。 正在沉默这刻,忽然听到有人说道:“咦,你们两个呆呆地站在这里,互相看着也不说话,是怎么回事?难道闹了什么别扭么?” 薛宝钗听了这个声音,即刻将头转了开去,好像有所顾忌。我扭过头一看,身后风流妩媚,身段纤细婀娜,站着的不是林妹妹是谁,顿时面露喜色,说道:“林妹妹!” 林黛玉缓缓走了过来,望了我一眼,哼道:“做什么?像个呆头鹅一样,我还以为你看不到我呢。” 我陪笑说道:“林妹妹说哪里话,我就算是再有眼无珠,也不能看不到妹妹。” 林黛玉走到我跟宝钗之前,微微看了宝钗一眼,说道:“先前我看你们两个站在这里不动,还以为是有什么好玩的,又或者说的什么说恼了,两个人这样呆呆的,到底……在做什么呢?” 薛宝钗面上带笑,温声说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先前宝兄弟说,明日要去私塾读书,我便说要去说给姨妈知道,让姨妈欢喜,宝兄弟说一起去,正在商量呢……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黛玉说道:“我也要去舅妈那里呢。……宝玉,你又要读书去了?” “不错,今日已经同父亲说定,明天就去,”我很是欢喜,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却是同路了?” 林黛玉闻言,却说道:“先别急着高兴,你动了这番心思,只不知道能支撑多久……或许读两天厌倦了,便又回来了……早早地就宣扬着说出来,别让人家空欢喜罢了!”说着,便有意无意扫了薛宝钗一眼。 薛宝钗静静不说话,只是微微带笑。 我一急,说道:“妹妹你如果不信……” 还没说完,林黛玉又瞥了我一眼,说道:“还有,谁跟你是同路?你跟宝姐姐是同路,我却是后来的……不跟你们同路。”说着,手上的帕子一甩,走到我前面去了。 我歉意地看了薛宝钗一眼,却见她微微含笑沖我点点头,我知道她是个通qing达理的,而林妹妹可是经常小xing,务必要赶紧哄着,便说道:“宝姐姐,我先去追林姑娘,她身子不好,走的那么急,恐怕不妥。”薛宝钗说道:“宝兄弟总是这么关心人的,快快去吧。我慢慢地就跟上了。” 我拔腿加快步子去追林黛玉,心底遗憾,想道:“唉,好端端的,本可以来个三人行,宝姐姐娇美大方,高贵舒雅,宛如明珠,林妹妹风流妩媚,见之可喜,却如名花,这两人真是男人毕生的梦想。——没想到林妹妹xing子这样敏感,爱闹点小xingqing,看样子……无论是事业还是美人,都是任重而道远啊,我还需要努力加油才是。” 第九章 我追上了林妹妹,同她好说歹说,终于哄得她回心转意,我本想放慢脚步,等等宝姐姐,不料她走的奇慢,林妹妹又好像懂我的心思,并不停下,我也只好死了那条心。 向前走了一段,林妹妹才又问我:“宝玉,你先前说要去读书,是真的假的?”我说道:“自然是真的。”林妹妹说道:“你这人,说话常常不作数,怎么忽然之间又想去上学了呢?可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我笑了笑,说道:“并没有谁跟我说什么,不过我自己领悟了些,想着上学长长见识也是好的。也省的父亲每次见了我都喊着要打要骂,我若是去上学,他少生些气,也骂的轻些。”林妹妹跟宝姐姐是不同的,这些经济学问的东西,还是暂且收起来,免得她听了不耐烦。果然林妹妹听了我说,嫣然一笑,娇俏说道:“你真是学乖了……知道遮掩着点,你还是悟的晚了,若是早一点悟,舅舅跟前,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说着掩嘴一笑,说道:“好了,快进去见舅母了。” 立刻有丫头迎出来,一见我们两个,便笑着说道:“林姑娘跟二爷来了。”一声声传了进去。 林妹妹在前,我跟在后面,丫头给打起帘子,林妹妹进了去,说道:“舅母,我来看您了。”我也走了进去,抬头一看,见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正看着林妹妹微微含笑,我也行了礼,说道:“儿子来给母亲请安。”王夫人点点头,说道:“宝玉,你跟你妹妹一起来的?”我说道:“在路上遇到的林妹妹,还有宝姐姐……她有点事,耽搁了,一会也就来了。”王夫人说道:“嗯,你们都是从院子里来?”林妹妹说道:“我是从院子里来的。”我说道:“我先前去见过父亲了,这才又过来。”王夫人略微惊讶,看着我说道:“你父亲唤你了?又是什么事?” 我笑着说道:“不是,是我自己去找的父亲。”王夫人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事?”我说道:“母亲放心,并没别的大事,我是为了明儿去学堂上学的事qing,去跟父亲商议的。”王夫人一惊,问道:“怎么,你又要去上学了?”怎么都用一个“又”啊,摆明了瞧不起我。 我还没说话,林妹妹开口说道:“舅母,这一次宝哥哥是下定决心了呢。”说着,掩嘴看了我一眼,我含笑不语,心想大不了日后走着瞧罢了,这时侯才听到外面有人说:“宝姑娘来了!” 王夫人一抬眼,就见薛宝钗从门口走了进来,说道:“姨妈。”王夫人说道:“宝钗你来了。”薛宝钗上前,边说道:“嗯……姨妈可好?”王夫人说道:“还好,过来,跟你妹妹和宝玉一块坐。”薛宝钗便落了座,才又问道:“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宝兄弟,跟宝兄弟说起来,他说明儿要去私塾读书呢,我心想若是这件事跟姨妈说,姨妈定会高兴,不知宝兄弟可跟姨妈说了?”王夫人便点头微笑,又看我,说道:“刚刚说过了。只不知这一次是不是还是偶尔动了念头。”薛宝钗也说道:“姨妈不要不信,我看宝兄弟这次是动了真了。”王夫人说:“是真是假,且看看吧。他被老太太宠坏了,总挨由着xing子胡来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林妹妹笑着看我,说道:“看吧,还是舅母懂你想什么……”我的心一跳,看了林妹妹一眼,又看王夫人……王夫人这么说,不过是得意之余随口所说,并不是真的说我,没想到林妹妹竟跟着这么说了,这不是让王夫人心底不好受吗? 第7页 果然我见王夫人脸色略微一变,很快便又恢復平常,转头又跟薛宝钗说话去了。 我心底嘆了口气,心想:“这平白得来的老娘,果然对林妹妹不太欢喜啊……” 大家坐着,说了会话,表面上看来也似其乐融融。最后王夫人又对我说道:“宝玉,前日贵妃娘娘送了好些东西过来,你明儿记得早早地去谢恩。”我点点头,说道:“母亲放心了,记得了。”王夫人又说:“贵妃又赐了银两下来,吩咐说,明日要在道观打醮,因为皇恩浩dàng,建大观园省亲的缘故,明儿你们就一起跟着去看看热闹,听听戏散散心。”我听有热闹,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如此一来,我这上学的事qing就要推迟了,便答应了。 大家又坐了一会,才散了。 我自告奋勇地送林妹妹回去,不料她说不用,在王夫人面前,我又不能坚持不放,只好任凭她去了。 宝姐姐也自己回蘅芜苑去。我百无聊赖,便打量着自己回怡红院去,好歹也算在院子里走了几回,认识了些路,竟给我摸了回去。 回到怡红院,先是晴雯迎了上来,而后几个,名字唤作碧痕,秋纹的,来帮我宽衣,又奉茶来喝,我环顾周围,便问道:“袭人呢?”晴雯听了问,脸上便似笑非笑的,不回答,碧痕秋纹却面露犹豫之色,我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却听身后有人说道:“二爷找袭人做什么?”一转头看,正是麝月。身后跟着一人,却是袭人。我心想昨日因为那伪娘私自给我换了腰带的事,迁怒了袭人,却是跟宝玉先前的xing子不太符合,于是有意兜揽回来,便说道:“我早上就不见她,自然是要问一问的。”说着起身,笑道:“怎么,这一早上去了哪里?” 袭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先前脸上还带三分颓丧,被我一问,却尽数变作无限委屈,说道:“我不过是个笨手笨脚,眼睛里又没有主子的人,怕在主子面前出错,又要挨骂不说,还惹主子生气,自然是要远远避开的……”说着,那眼睛里已经带了泪,她从来在宝玉面前都极为得宠,又跟宝玉关系非同一般……自然以为自己矜贵些,哪里吃过昨日的气。 晴雯麝月等见状,互相使了眼神,都退了出去。却正合我意,我走上前,轻轻地握住袭人肩膀,说道:“好了,我早上也对晴雯说过,昨日吃了太多酒,迷迷煳煳也不知做了些什么,大概是酒气上沖,没头没脑就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么,我心底也已经在自责了。” 袭人听我这么说,才又看向我,脸上的表qing逐渐缓和下来,说道:“二爷……你现如今又跟我说这个,昨晚上你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凉了……”说着,眼泪便掉下来,伸手捂住胸口,说道:“我平常都是对二爷尽心尽力,昨日不过是见二爷把我私密的东西给了人,就多嘴了几句,二爷骂的也太狠了……又说给我改名字。”说着,便掏出手帕擦泪。 我想了想,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是好的?我对别人也不常发脾气的,你看我对那些陌生人哪里会那么过?只是当你不是外人,所以才经常随口乱说几句……你就不要计较了,谁叫你是我身边第一个得用的人呢?至于那名字……其实,我也是听老太太说过的,一时起了意。” 袭人听我慢慢说着,泪缓缓地收住,只看着我,最后问道:“老太太说什么?” 我说道:“你不记得?或许不知道,自从我将你的名字改了叫袭人后,老太太有些不喜欢,说这名字古里古怪的……我就放在了心里,昨日借题发挥,却也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也别哭了,眼睛哭的红红的,那帮丫头都以为我欺负你呢。” 袭人这才破涕为笑,说道:“白的是你说,红的也是你说,罢了罢了,我的命,就在你这小祖宗身上了。” 我见她如此,知道她已经回心转意,心底一时得意非凡。 第二日,便起了个大早,先进宫去给贵妃娘娘谢恩,遥遥地见了我那贵妃姐姐一面,仿佛云中雾里,看不真切,实在叫人气闷,脑袋还是昏沉沉的,因为起得太早。后来回来,便又赶上了老太太跟太太们收拾东西要去道观打醮。老太太见我回来,急忙招唿:“宝玉,进来跟我坐,别骑马了,风大,小心chui的着凉。” 我本来不愿意跟这帮人厮混,宁肯到丫头堆里去,然而老太太是我一大靠山,当下便痛快答应,钻进了马车里去。 一时三刻,到了道观,众人都下去忙碌不提,一个长鬍子的老道士出来,跟老太太寒暄了一阵,迎了大家进去,又夸奖我,最后竟然拐弯抹角说起来要给我提亲,我也不以为意,不过看着林妹妹好像又生气了的模样,唉,真是个醋罈子。 接着,老道士又求我的玉给一帮子人去观看,老太太许了,我便摘了玉给他端去看。片刻老道士回来,将玉奉还给我,又带了诸多礼物供人挑选。 如此乱乱忙过之后,便点了戏文来看,我见戏台上众生相,咿咿呀呀,心底竟不由地想到了那个做小旦的蒋玉菡,他的样貌倒是极好的,若是上了妆,肯定要倾国倾城的,看薛蟠跟冯紫英那么推崇他,恐怕唱功也是一流,不知道跟梅兰芳之类的大师相比,谁更胜一筹。 想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随意找了个藉口退了出去,只向着道观的后院子清净地方走,边走边看,走了许久,到了个寂静无人的院落,却没有门,我张望了一阵,觉得无趣,便要沿路返回,正在迈步之时,听到有人低声说:“二爷,二爷轻点。” 我怔了怔,心想:“这是谁在叫我?”刚要出声问,忽然察觉不妥,声音是从旁边的屋子里传来的,又有人说道:“好乖儿子,乖乖地这样别动……让二爷好好疼你。” 第十章 那人说道:“好儿子,就这样儿别动。”声音略带喘息,听得很不像话……我以为是我歪想了,先前那个说话要轻点儿的,分明是个男声,如今这个,也是,不由地好奇,走到了廊下,贴着窗户,扇子略挑了挑那搭下来的窗扇,向内一看,顿时看得我目瞪口呆。 只见里头,靠着chuáng边上,有个身着黑袍的人,裤子褪到了脚跟上,露出了赤-luo的臀rou,趴伏在chuáng上,像是昏死一样不动,他身后站着个人,正扶着那人的腰,缓缓地前后动作着。 我一时惊得哑口无言,这分明就是……g-v场景吧…… 想我秦宝,虽然生在开放的现代,但是因为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所以一直都是敬而远之,我的启蒙是一本香艷的花花公子,只爱里面丰-ru肥-臀、曲线玲珑的美人们,初次的chun梦就是奉献给了大洋彼岸的警幻洋仙姑……长大之后会看一点正常的启蒙片,寓教于乐嘛……我只所以知道a-v之外还有g-v,是因为我最后jiāo往的那个小模特,她的爱好很特殊,喜欢看两个男人搞在一起……真是匪夷所思,不过是被我无意中发现的,我当时又喜欢她,所以什么也没说。倒是她会在chuáng第之间,经常捏我的脸,戏嚯说什么“宝宝真是个受啊”之类,我不明白“受”是什么意思,又不想给她知道我的无知,只好装淡定。 暗地里问我的男xing朋友,他们一个个面色诡异,只看着我哈哈笑,也不给老子普及教育,后来还是老子自己在网上查的……看到那些形形□的东西,简直让我头大不堪,才知道原来同xing恋的世界,真是别有dong天啊。 只不过我也只是无意中看到那样的场景而已,还是在小模特的电脑上……如今亲眼看到一幕活的,震撼力却越发qiáng,呆了一会之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扇子自窗户上抽出来,窗扇打下,发出“啪”地一声。 里面的人似乎惊动了,那个“二爷”长长地叫了一声:“啊……好儿子……”像是死了一样,忽然间又活过来,喝道:“谁在外面?” 我反应过来,急忙转身要走。那人却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匆匆地将袍子撩下来,拼命地用手抹平,本书以满脸不悦,一抬头看见了我,却忽然叫道:“宝玉!” 我被他喝破了姓名,便只好站住脚,回头来看他,这一看,却见此人生得俊秀非常,眉眼风流的,顾盼之间,很有神采,又或者是刚刚经歷了“激烈运动”,脸颊上微微泛现红色,看得我心惊rou跳,急忙咳嗽一声,说道:“那个……我方才什么也没看见。” 正说着,里面一个人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也不敢看我一眼,撩了袍子就跑,这片刻我也看明白了,原来这是个小道士,身上穿着黑色的道袍,头顶上戴着的道冠还是歪的,让我忍不住又想起刚刚那一幕。 我吶吶地低下了头。那人却发出一声笑,走到我的跟前,伸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道:“宝玉,做什么这么怕羞,别跟哥哥说你没玩儿过。” 我“噗”地一口,快要喷血,又不知这宝玉是不是真“玩”过,只好不做声,憋得脸通红。那人就看着我,低头来摸我的下巴,说:“真箇脸红了?”声音里带着诧异。 我伸手将他的手推下来,终于说道:“今日是为贵妃娘娘打醮而来,道观清净之地,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 我说的正经,他却斜睨着我,嘴角隐隐透出笑来,狭长的眼睛弯起来的样子,好像狐狸。 这男子生的倒是风流倜傥,可惜不做好事。我看得皱眉便转过头去。面前那人却说:“好了好了,是哥哥的不对,——难道真的生气了?”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歪头看着他的那只手,忽然想到方才屋内那一幕,心头厌恶,伸手想将他的手推下去,却正在这时侯,听到有人说道:“琏二爷,宝二爷,前头老爷唤琏二爷呢,听说老太太也在找宝二爷,两位爷还是快些进去吧。” 我愣了愣,转头看向那人,一双水熘熘的桃花眼,难道他是贾琏?一时忘了回答。 贾琏听了之人说,终于把他可恶的手给扯了下去,背着手,说道:“知道了,你就回去说,我们一会就过去了。” 那个人自退了下去。贾琏这才转头看着我,脸上还带着一丝浅笑,说道:“好宝玉,不要真恼,我给你道歉了行么?” 我心里疙疙瘩瘩的,只因为他是贾琏,也算是荣国府一把手,又不好跟他闹翻,只好说:“哥哥你是也有点过分了,家中的凤姐姐是多出色的人,怎么却只在外面闹,今日又跟这儿的小道士乱来,多么不像话……我若说了出去,你的脸往哪里搁?” 贾琏也不恼,咳嗽一声,说道:“是我一时差了想法……你那嫂子,最近身子不太好,也不经常应付我……哥哥心头有火没法出,咳,……只是选错了人,好兄弟,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第8页 我这才缓和了面色,看着贾琏,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说道:“我也不是成心为难哥哥,只是为了你好罢了,哥哥要知道,也别只顾着在外面厮混,嫂子既然身体不好,就别凡事都累着她,哥哥也该是时候管管事了……” 贾琏听了我这么说,微微怔了怔,而后才苦笑说道:“谁不知道你嫂子是个母老虎,xing子又刚qiáng厉害,有些事,我也不敢左右她的。” 我听了这话,嗤之以鼻,说道:“哥哥不要找藉口了,分明是你贪玩,所以才令得夫纲不振,哥哥小心外面的人只是笑话你,说你惧内。” 贾琏的面上有点挂不住,说道:“宝兄弟……咳,这个……” 我看看天色,说道:“罢了,我也不说了,老爷叫呢,还是赶紧回去。”贾琏也沉默的点了点头,我看他一眼,又说道:“哥哥你只顾自己玩乐,小心嫂子背地里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哼。” 贾琏闻言身子一抖,说道:“宝兄弟,你可听说了什么?” 我迈步向前走,只说道:“只是隐隐约约听了些下人胡说八道,也做不得数,有些事qing,听别人说是没用的,除非你自己留心。” 贾琏跟上我,边走边沉思,我心头暗想:王熙凤在荣国府暗地弄权,顶着贾琏的名字不知做了多少坏事,这贾琏统统被蒙在鼓里。也是最后荣国府被人落罪查抄的一大因素,必定要想法将王熙凤的所作所为杜绝了,倘若贾琏肯用心,cha手gān涉王熙凤的话,那她应该不至于胡作非为到那种程度。 我看贾琏用了心思,心头也高兴,便又入了棚子,陪着老太太看了会戏,冷眼看旁边的林妹妹,她的神色恹恹地,仿佛不感兴趣,倒是宝姐姐很有jing神的,在一边介绍那什么鲁智深闹山门,又说什么:“我最爱那一句——漫搵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她缓缓地念得入神,我看她那样严肃的样子,却听得忍不住笑,心想薛宝钗一个大家闺秀,居然最喜爱这种限制级格调的。于是笑道:“没想到宝姐姐如此婉约的xing子,居然喜欢鲁智深那个粗莽之人。”难道她是个闷骚型的? 薛宝钗慢慢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宝兄弟你是不懂,这其中的深意,你尚未参透。” 我只是个俗人,怎么会明白那些深意浅意,只说道:“宝姐姐见识总是高人一等的。” 我说完了这个,宝钗微微地含笑不再言语,旁边的林黛玉却哼了一声,说道:“宝姐姐的见识固然高人一等,却难得宝玉你有‘慧眼’。” 我见她又恼了,急忙回身,撇下了薛宝钗,只逗着林黛玉说话,不料她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带刺的,而且白眼也不知道赏给了我多少。 这大热天,弄得我周身嗖嗖的冷。 还是老太太最后发了话,说道:“宝玉,好端端的戏你不看,只缠着你妹妹唧唧哌哌的做什么?”林黛玉也说道:“就是,吵得人耳朵都乱了……” 薛宝钗闻言,就在一边幸灾乐祸,轻描淡写的扫了我一眼,嘴角带笑。分明是嘲笑老子。唉,先前我还笑她,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白忙了一场,心想:这妞真难泡。 不过也不急在一时,于是转过头来,仍旧看戏。 耐着xing子听了一会,忽然有个丫头悄悄地进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二爷,外面有人找。” 我问道:“谁啊?” 那丫头说:“似乎是薛大爷那边的人。” 薛蟠?我闻言便站起身来,心想在这里看戏看的枯燥无味,正好去找他玩点新鲜的。 第十一章 我向老太太随口捏造了一个理由,便出了门来,道观门口并没有别人,我正东张西望,忽然有人从门后面跳了出来,将我抱住,说道:“宝兄弟,你可出来啦。” 我握住他的手臂,叫道:“薛大哥,吓了我一跳!” 薛蟠松开我,说道:“宝兄弟,见你一面,有这般难。”我问道:“薛大哥这时侯叫我做什么?我可是骗了老太太才出来的。”薛蟠说道:“自然是有事,有人想见宝兄弟,不然我也不会特意把你叫出来了。” 他挽着我的手,将我带离了道观,我很好奇,问道:“是谁想见我?”薛蟠说道:“是个妙人。”说着便又叫小厮牵我的马,两个人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离开道观。 走了不多时候,到了闹市,薛蟠并不停下,反而带着我一直向前去,一路进了巷子,周遭人也少了,又得得得行了一段,才停了下来,见是一座并不大的宅子,门头也小小的,我暗自纳闷,翻身下马,里面有人听到声响,便出来,将马接了去。 我觉得很奇怪,问道:“薛大哥,这是哪里?” 薛蟠说道:“宝兄弟,进去就知道了。”说着,跟绑架一样,握着我的胳膊,将我拉了进去,弄得我一头雾水。 刚进了院子,四处一打量,倒也gān净雅致,便入了厅,才一脚迈进去,勐地愣住,见里面转出一个人来。 看动作,倒是娴静的很,举止又文雅,看面貌,也是美的妩媚,眼角尽是风流,只不过这个人我却认得,不仅认得,还有一番瓜葛,我对他十分不慡,如今重逢,一怔之下,顿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而后瞪过去。 那人见了我,却温柔微笑,说道:“宝二爷到了。” 我只怒视着他,旁边的薛蟠却哈哈大笑,说道:“琪官,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该怎么谢我?” 我一听这个,合着我是被这傻子给卖了啊,于是说道:“薛大哥,这是做什么?” 薛蟠说道:“好兄弟,你别生气,我只是看着琪官心心念念想着见你,你在那院子里头又气闷,所以才带你来耍耍,横竖琪官也不是能吃人的,又怕什么?”说着,沖我挑了挑眉,一脸色相毕露。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傻子肯定跟蒋玉菡有一腿,不然的话,这么卖力做什么,还露出这幅色鬼般的神色来,难不成以为我也跟蒋玉菡有什么? 我正要再说,蒋玉菡说道:“想必是我得罪了宝二爷,二爷好像看到我很不高兴。” 我说道:“哪里会不高兴,只不过丢了点东西,所以一直记挂着罢了。” 蒋玉菡轻声问道:“二爷丢了什么?” 我哼了一声,说道:“难道你会不知道?” 蒋玉菡掩嘴一笑,笑的格外温柔,妈的……一个男人,长的这样好看做什么,动作又这么撩人……老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薛蟠在一边瞪着大眼,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蒋玉菡,这时侯才说道:“宝兄弟,你跟琪官是怎样了?怎么我听着你们的口吻,倒好像是打qing骂俏?” 我伸手一把推在薛蟠肩上,说道:“少胡说,什么打qing骂俏,他又不是女人。” 薛蟠被我一推,却不恼,只笑嘻嘻说:“琪官虽不是女人,却比女人更好上几分。” 我听了这话,更是呕心,转过身说:“总之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要回去啦,老太太那边不见了我,会着急的。” 薛蟠见状,急忙过来将我拉住,说道:“好兄弟,刚来怎么就要走,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再留一会。” 我站住了脚,说道:“留下来gān什么?”斜睨向蒋玉菡。 这伪娘走上前来,说道:“前一番是我唐突了,不知道宝二爷是个正人君子,一时冒犯,还请多多得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蒋玉菡细声道歉,样子也够瞧,我心底的火小了多半,至于那几十大板,横竖还没有发生,姑且忍了。 于是说道:“那也没什么……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蒋玉菡又说:“二爷随身带着那物不曾,若带着,让琪官换回来便是。” 我身子一僵,你爷爷的,谁没空带着你的东西,这不是显得我记挂着你么?便摇头,故作大方说:“那倒也不必了。” 蒋玉菡笑了笑,说道:“多谢二爷。二爷想必心里疑惑我今日为何相请二爷前来,其实,我是真箇找二爷有事。”他这边说着,我便静静听着,一转身的功夫,却不见了薛蟠,顿时一愣,扭头东张西望。 蒋玉菡说道:“今儿是我相请薛大爷帮忙的,如今我有事说,他自先走了。” “走了?”我一惊,便警惕地看向蒋玉菡。薛蟠悄没声息走了,撇下我算什么?就算他有事说,薛蟠也要先告知我一声啊。 我望着这伪娘,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些危险,大概是那几十下的板子威慑力巨大。 蒋玉菡仍旧是那笑微微的模样,若不是因为那次汗斤子的事,想必我会对他印象不错,也许会成为朋友吧……然而现在…… 只好问道:“那你究竟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蒋玉菡说到:“不瞒二爷说,我是来指点一条明路给二爷的。” 我听了,只觉得好笑,这伪娘白日发疯,说的什么胡话,我便含笑看着他,问道:“这话我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难道如今我走在绝路上了么?” 蒋玉菡嫣然一笑,说道:“二爷现在不信也就罢了……我不过是说说,二爷信得话就听着,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要说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少勾人的心。”蒋玉菡听了我这话,伸手掩嘴,笑得越发妖娆,说道:“倘若我能勾了二爷的心,二爷也不用这般冷若冰霜、如临大敌的待我了。” 我气恼看着他。蒋玉菡终于说道:“二爷别恼,我开玩笑的……二爷可知我如今在何处?”我想了想,茫然问道:“这个我怎么知道,你在何处,又跟我有什么相关?”蒋玉菡说道:“我上回的时候,跟二爷耳畔说过,想是二爷醉得很,没听清楚。”我心想他说的是上次在冯府的时候我吃醉了,被他扶上chuáng的事qing,一想起来,忍不住头大,自然是宁愿想不起来的,便说道:“咳,你现在只管说就是了。” 蒋玉菡望着我,笑吟吟说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二爷怎么就脸红了?”我吓了一跳,急忙转开头,心想:“我脸红了么?fuck!在一个伪娘面前……” 蒋玉菡回身坐了,说道:“我平常听闻二爷是个风流人物,有心见识,谁知道二爷竟是这样的……”我扭头皱眉看他,疑心他要说我的不是,蒋玉菡笑着望我,眼神媚的很,说道:“谁想二爷竟是如此的人儿……早知如此,玉菡也不敢就冒犯二爷。”我这才松了口气,哼了声,说道:“废话休说,只说你先前讲的——我不明白,什么明路?” 第9页 蒋玉菡说道:“只因我先前不知二爷是个正经人,所以做了煳涂事,我只以为事qing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料却有人知晓了……”我吓了一跳,转头看他,问道:“你说什么?我怎不明白?”蒋玉菡说道:“再明白我也不能说的……只不过二爷是个富贵之人,跟我这种低贱之人有所不同……应该不至于会怎样。玉菡先前无知,有得罪二爷的地方,二爷日后多担待着点。”他说着起身,便向我行了个礼。 我很是不解,他这话说的稀里煳涂的,好像说我会因为他做的事qing而倒霉,偏不说清楚,他既然认错,我以后怎么还会同他担待什么?我正茫然。蒋玉菡说道:“其实二爷……”他望着我,幽幽地不说。 “嗯?”我看着他,一时出神。蒋玉菡站在窗户边上,光芒自窗棂纸上透进来,映的他整个人如站在淡淡光环中一般,他生得又好,一时有些纯洁无瑕之感。 蒋玉菡望着我,忽地慢慢走过来,他抬起手,我又发现他的手生的极好,十指纤纤的,且毫无瑕疵,指甲莹白,宛如女子柔荑,委实引人,倘若是在现代,倒可以去做个“手模”,也是绰绰有余。 我一时看呆,等蒋玉菡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还未曾反应过来,片刻才急忙后退,说道:“你做什么!”气愤地瞪着他,倘若不是看在他长得像个女人,我就…… 蒋玉菡收回手,摇了摇头,低头沉吟,过了片刻,我不耐烦,说道:“你没话了?如果是这样儿,那我要走了。”蒋玉菡急忙叫道:“二爷。”我耐着xing子站住脚,回头看他,蒋玉菡微笑说道:“二爷稍安勿躁,不知二爷可记得北静王爷?” 第十二章 北静王爷?我想了想,这个名字,却只是听闻过,不曾见面,应该是个颇有权势的人……于是点点头。 蒋玉菡便笑了笑,说道:“二爷,倘若二爷无事,还请多多望王府上走几趟才是。”我皱眉,说道:“无事的话,又走什么?何况我跟他也不熟。”蒋玉菡便说道:“上回王爷见了二爷一面,甚是念念不忘,贊二爷风姿不凡,将来必定是名扬天下……”我听了这个,一时飘飘然,忽然想到那鬼什么王爷见过的是以前的宝玉,又有点索然无味,便说道:“那是自然,还用别人说么?”我要奋发向上,将来考取了功名,自然是前途不凡的,又非先前的糙包,何须别人说。 蒋玉菡嘴角一抿,似又要笑,我便瞪向他,蒋玉菡便咳嗽一声,没有笑出,却说道:“是这样儿的,我看二爷是个奋发向上的xing子……而王爷府中,设有私塾,却又跟二爷荣国府的私塾不同,王爷这个私塾,汇聚的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有名文人墨客,说的都是些凡俗之人听不到的高论奥妙,等闲之人无法参与,我看二爷如此资质,倘若有幸加入,学问之流,自然会不在话下。而且那些人都是有名望的,倘若二爷将来出仕……也必定大有裨益啊!” 我听了这个,才上了心,顿时双眼放光,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蒋玉菡点头,说道:“我怎么敢骗二爷。”我一喜之下,有些为难,便说道:“我跟北静王不过一面之缘……也没什么大jiāo际,贸贸然去,又像什么样儿?”蒋玉菡便说道:“并非如此,王爷对宝二爷十分赞赏,何况王爷有心齐聚天下名士,二爷也算是凡俗之人中的佼佼者,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倘若二爷肯去,王爷也是渴慕已久,定是会欢喜不已的……” 我听他倒是很会说话,说的这些个话,叫我隐隐窃喜,便点点头,说道:“嗯……如此倒是可以考虑。” 蒋玉菡便又说道:“二爷该好好地想想,倘若能跟王爷多多亲近,对二爷大有裨益啊。” 我只以为他说的是仕途生涯,便也动了心。又醒悟说道:“如此倒好,原来你先前说的指一条明路给我,却是如此?早说么,又不是坏事。” 蒋玉菡微微垂眸,却又一笑,说道:“二爷知道了就好了。” 我听蒋玉菡说完此事,便告辞离开。起初因薛蟠哄我,就不想理他,不过听蒋玉菡说这番话,对我倒不是没有帮助的,倘若日后真正跟北静王搭上关系,不仅对我科考及日后出仕有好处,倘若日后贾府有个什么……他也是可以出把力的,自然前提是我同他的关系搞得极好。 我自是有那个信心的。 我当下信心满满地回到道观,恰好听闻林妹妹有些不舒服自回去了,宝姐姐也有些热的慌,也告了退,两大美人儿都不在了,难道要我守着老太太享天伦之乐?我只也告退,说要回去看妹妹,老太太也没怎么拦我。 我回了家,就往院子里赶,半路却遇到了贾政带着一帮人也回来。我见了他,不慌不忙迎上去,行了礼,贾政看着我,眼睛便自然地瞪着,说道:“你不好端端地在道观陪着老太太,出来乱逛什么?”我便行礼,说道:“父亲有所不知,只因为昨几天跟父亲说了要去私塾读书,如今却又遇上此事,是以孩儿心头不安,便向老太太告了退,准备回来,找几本书先自己翻看着,不教时光白白度过。” 贾政听了双眼略微瞪起,又说道:“说的这样好,莫不是又在随口哄骗我罢?”我说道:“哪里会是如此?如今碰上了父亲,却是正好,孩儿刚刚正想着去父亲那边,同父亲要两本进益的书呢。”贾政闻言,沉默片刻才点点头,说道:“你果然是有些不同了,既然如此,你便随我来书房吧。” 我心头只骂这老傢伙出现的时机不对,让我不得去亲近林妹妹,不过能一点一点挽回我在他眼中的印象,倒也是值得的。当下我便欢欢喜喜,打起jing神跟着贾政去书房。贾政好似得意,便将几本藏着的书取出来,一一为我解说,哪本有用,哪处重要,末了又瞪着我,说道:“你别是这xing子上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白白废了我这番jing神,糟蹋了我这几本书。”我见状,立刻说道:“父亲的书,我自是珍重藏之,好好领悟细读才是真。怎敢糟蹋。”贾政这才缓了脸色,说道:“你真箇懂事了,好罢,退下吧,只仔细了,刚开始读别太劳累自己,最近天热,小心犯了燥。”我说道:“父亲如此关心儿子,儿子铭记于心,自然要发奋的,父亲放心,儿子心底有数。绝对不丢父亲的脸。”贾政的脸色才开,如一团chun风和气。说道:“嗯,你去吧。” 我珍重揣着那几本书,告退出来。出了门才想:对付贾政这样的冰山,自然要甜言蜜语的哄着,我这哄骗的功夫才用了三两分,这厮就高兴成这样,哼,日后慢慢来罢了,总要叫你对我彻底改观。 我抱着书向怡红院回去,一路上想了想,其实蒋玉菡说的还挺有道理的,现在的贾家表面看来好好的,其实就是一棵摇摇yu坠的大树,外qiáng中gān,倘若不引点qiáng而有效的外力撑着,迟早要倒的难看。覆巢之下无完卵,身为第二代继承人,我深觉肩上责任重大。 当下我没了泡妞的心思,想着,反正这具身体的年纪还小,在现代的时候,顶多还是个初中生呢,早恋什么的……反正先前也gān过,也就那么回事。既然林妹妹宝姐姐都在院子里头,只要大观园还在,迟早也都是我的人。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一门心思抓学问,再把这荣国府里面骯骯脏脏的事qing给肃清肃清,该补救的补救,杜绝以后东窗事发的可能xing…… 另外,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大姐……元妃娘娘。可以说荣国府的一度容光,跟贾元chun离不开gān系,但是贾府的落败,也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现在虽然又省亲又建大观园,闹得极欢,但是日后元chun一死……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能不能尽量避免? 可是我撑死了也不过是个外臣男子,就算是有心也无力。 我抱着书,站住脚,拧眉深思。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没个办法,只好且捧着书回怡红院去,丫鬟们见了,便来迎接,寻常我还有心思偎红倚翠,调笑调笑,如今因心里面有事,就不理会她们,袭人晴雯等帮我换了衣裳,我便说道:“你们泡杯浓浓的茶给我就行,不用来打扰,我要清静读书。”袭人等都面露惊诧之色,但见我丝毫笑意都无,才知道我是正经的,急忙让人泡了茶上来,放在桌上。 我便坐在chuáng边上,将从贾政哪里拿来的书放下,一一开始看。 有道是,天道酬勤。就算是你再怎么天生才华横溢,倘若不学的话,也是无用。何况我对这古代的诗书学问也没什么造诣,自然要奋起直追。再者,我如今有出仕的心,更有结jiāo北静王,借他一臂之力的意,自然要让自己充实起来,到时候见了他,也可以发表几句“高论”,才会让他对我另眼相看。 因此我便拿出那当初备战高考的劲儿来,一本书一本书看的仔仔细细,有那些不明白的地方,就又传纸笔来,认真记下。如此竟然从中午一直看到晚上掌灯,周围都静悄悄地,没有丝毫人声打扰。 到晚上起了灯影,我兀自在心里嘀咕默念书上的句子,才有人怯生生地在旁边唤我,说道;“二爷?二爷,是吃饭的时候了。” 我怔了怔,说道:“吃饭?”一抬头,看见袭人面上带笑,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环顾周围,这才见果然是天黑了,也觉得稍微有点肚饿,于是说道:“我一时看的入迷了,竟然忘了时间,好罢,赶紧把饭菜收拾上来,吃过了后,好继续看书。” 袭人闻言,略微惊讶,便同旁边的丫鬟们jiāo换眼神,却无人反驳,一会儿功夫饭菜上来,我也无心品味,只是勉qiáng果腹罢了。 吃过了东西,又喝了茶,才继续看书,一直看的脑袋之中风花雪月全无,都是些圣贤句子,治世之道,天有些热,袭人便叫麝月秋纹两个,在我的边上轻轻地扇着扇子,倒也还舒服,一直又看了扳本书,才觉得整个人心满意足。 也不知静静地看了多久,袭人又来,说道:“二爷,好休息了。”我问道:“什么时候了?”袭人说道:“二爷用功,也别累着自己,如今已经是亥时了,二爷也好休息休息眼睛,小心看花了。” 我闻言抬头,转了转眼,觉得倒还行,于是说道:“我觉得没事,就再读半个时辰吧。”那些为了考状元的古人,什么三更灯火五更ji,全都做过,何况当初在现代熬夜打电动,看片子,也没少gān,哪里会在意这些? 袭人又略略地劝了两句,我便有些不耐烦,随后挥挥叫她离开。眼睛也不抬,只低头看书,时而默念好记的牢些,自此身边便悄无声息。 第10页 第十三章 “天命之谓xing,率xing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我全神贯注,读着书上一行,心底默念,微微点头,虽然是文言文,不过这倒是容易明白的。可见古往今来的一切学问其实都是相通的,又或者是我领悟力高的缘故。 我看得越发兴起,犯了几页,又念道:“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这句却有点难以理解,因此便在沉吟苦思,正在这当儿,听到有个声音温婉响起,说道:“宝兄弟这夜不睡,在做什么?” 我嘴里念着,转头一看,却见是薛宝钗款款而来,不由一惊,急忙起身,说道:“宝姐姐怎地来了?快坐。”薛宝钗望着我点头一笑,才上了前来,坐在我的对面儿,探头向着这边一看,掩嘴微笑,说道:“宝兄弟在看《中庸》?”我笑了笑,说道:“现在才知道看这些,让姐姐笑话了。”薛宝钗微微摇头,说道:“现在也不晚,学问这种事,是终身都可以钻研的,只不过……宝兄弟,你看这些,看了多久了?”我想了想,说道:“也没多久,自下午从父亲那边回来就在看了。” 薛宝钗看着我,两只眼睛晶莹生光,说道:“宝兄弟这是怎么了?忽然对学问极其上心起来?”我说道:“我是一时悟了。身为男子,自然要懂得钻研学问,将来有个出路。”薛宝钗嘆了声,说道:“也怪道丫头们都吓坏了,跟我说宝兄弟自下午起就魔障了,盯着那几本书出神,她们又不敢去惊动夫人跟老太太,故而只找我,……宝兄弟你跟先前,确实判若两人。” 我心头一动,这才知道薛宝钗之所以会来,是因为袭人她们担忧……大抵因为我的行为在她们看来十分反常,她们有不敢不报,怕有个什么事。只是……我扫了旁边众丫鬟一眼,几个人都有些神色忐忑。我便笑着,说道:“这真是古怪了,难道我读书都有不妥?说起来……宝姐姐说我跟先前判若两人,那宝姐姐以为,现在的我,跟先前的我,究竟是哪个比较好?” 我是有心试探的。说完便看着薛宝钗。宝钗沉吟片刻,说道:“这叫我怎么说?横竖都是宝兄弟你……只不过先前的宝兄弟天真烂漫,只晓得玩乐,我偶尔有劝你,你便会动恼,叫人无法……太太跟姨父也恼火,却只因老太太宠着你,没人敢管。现在的宝兄弟想开了,知道自己用功,我看了却更是欢喜……在我看来,男子是应该要好好地钻研学问,将来考个功名,才是正途的。” 她说了这一番,却显然是说现在的我更得她的意,我怎会听不出,便哈哈一笑。说道:“宝姐姐喜欢便好。”薛宝钗又说道:“虽然是如此,可是宝兄弟你也不能过于用功,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要一步一步的走,走的稳重踏实,方好……我只怕你今儿心血来cháo,看了个饱,明儿厌了,又会随手搁下了……” “怎会!”我急忙说道,“姐姐不信,只拭目以待便是了。”薛宝钗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好了……我见丫鬟们惊慌失措的,还以为怎么了,特意过来看看,如今见宝兄弟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如此夜已经深了,我便告辞了,宝兄弟你也歇了,倘若真把眼睛看坏了,明儿给老太太知道,或许以后就不许你读这么多书。” 我听了,也是这个理,便急忙叫人来送宝姐姐。薛宝钗自己款款去了。 当下我才收拾了书,上chuáng睡了,一夜无事,脑中晃晃悠悠,诸多的子曰诗云在转动。 第二日早上,听到外头鸟鸣,便即刻爬起来,也不洗脸不换衣裳,只趁着早上脑袋清醒,先读上一会儿书。 周遭丫鬟见了,都掩着嘴笑,我只是不理,后来换了衣裳,便带了书,出门叫了茗烟几个,去上私塾。 片刻骑马到了,进了里面,见一屋子的小东西,三三两两在说话,见我进来,一个个行注目礼,有人便迎上来,说道:“给二爷请安!”我看了一眼,见此人生得倒是清秀,只不过很是陌生,我自然不认得的,便点点头,那人说道:“二爷今儿有空来,可是许久不见了。”我略笑了笑,说道:“前些日子忙,未免少来了。”那人说道:“二爷自是忙碌,听闻前些日子贵妃省亲,很是热闹。”此刻旁边一人也过来,说道:“二爷同我们说说,听闻那院子仙境似的,着实风光。”我放眼只找自己的座,正不知如何是好,幸亏这两个傢伙一边说一边走,竟指引着我到了桌子边上,我斜眼一看无人,便坐下了,心qing也略好点,说道:“还好,也没有外面说的那样,只不过是稍微可观一些罢了。只不过现在姐姐妹妹们搬了进去,不然就带你们去玩玩也行的。” 那两人见我这么说,很是高兴,瓜子脸的那个便说道:“二爷真是大方,就算我们去不得,心也是高兴的。” 大眼睛的说:“二爷能回来读书,我们便有福了,二爷也带挈我们,最近那薛大哥都不来了,甚是无趣。” 我听到“薛大哥”,便想到薛蟠,心想原来他们也认得薛蟠呀。正在此时,身后有人粗声粗气说道:“香怜,玉爱,瞧你们两个狐媚的样儿!见攀不上薛大爷了,就退而求其次了?” 我心头一怔,听这话有点古怪,便回头去看,却见到个粗头粗脑的少年,生的也不算好,只浓眉大眼,有股粗莽气质。 而我身边这两个听了这话,气的脸红,便回头瞪那人,瓜子脸的说道:“金荣,想是上次那番亏你没有吃够,我们自跟二爷说话,轮到你cha什么嘴?” 后面大眼儿的那个也说:“就是,瞧他是眼红罢了,再敢多嘴,还要挨一顿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还是收敛着些罢。” 我在脑中转了转,觉得这几个名实在熟悉,正在想着。 外面有个人走进来,那金荣便起身,叫道:“瑞大爷来了!”很是热qing。我一听“瑞大爷”,心底一怔,旋即想道:“怎地我忘了,这私塾里好似一团浑水,为首的就是贾瑞,他的爷爷不就是贾代儒么,我记得先前宝玉跟人打了一架,好似就是跟这金荣……而贾瑞……” 忽地想到那着名的风月宝鑑,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要是没有记错,这位爷,恐怕就是将来不久,便死在王熙凤手下的那人吧?真是幸会。 那贾瑞进来,不过是个普通青年男子,长的也不算出色,眉宇间倒是颇有些傲慢之气,应该是颐指气使出来的,我也不理会,他看了我一眼,略点了点头,也自会座位上去了。那香怜玉爱见我不语,也慢慢迴转了去,一会功夫,一个鬍子长长,走路发抖的老傢伙到来,想必就是那老师贾代儒了。 代儒上座,先翻出《诗经》来,读了几段,又稍微解释了一番。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小意思,早就明白了的,甚至代儒讲的那几个,也早就背的滚瓜烂熟,只盼他说些新鲜的。不料这个老东西,拉拉杂杂,统共说这么些……除了读就是读,听得我如喝白开水,好没滋味。 然而这是我头天上课,自然要按捺xing子,只好一边听一边看些其他深奥点的书,终于听了一上午,整个人坐的僵了。熬到代儒说一声“下课”,我便收拾书本,悻悻地想回家去。——这还不如我自己看呢! 正在收拾,身后有人撞过来,擦着我的肩膀便过去了,我被撞得晃了晃,抬头看,却见是那个叫金荣的,不由微怒。旁边的香怜玉爱看见了,便说道:“二爷撞伤了哪里不曾?”伸出手来,替我轻轻地捏那肩膀,倒是受用。 金荣本已走开,见状回头,骂道:“玉爱,你只管贴着他罢了,看看他又qing场几许!到时候别背着人哭。” 我不明白这话,立刻说道:“你说什么呢?回来说说清楚。” 金荣望着我,冷冷一笑,转身走了。气的我只是瞪眼,身边玉爱——也就是那个大眼睛的便说道:“二爷别理会他,他只是个混人,我们不愿意同他在一起,他就吃二爷的醋了,真是猪油迷了心,浑然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 我也觉得气愤,说道:“他凭什么那样儿?果然是个混人,只不跟他计较便是了。” 玉爱说道:“二爷大度,寻常是不愿意同人生事的,他倒以为二爷是怕了他,上次因为秦钟……”忽然急忙住口,两只眼睛看向别处,仿佛自知失言。 旁边香怜,见状说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只提他做什么?二爷这回要去哪里?” 我便说道:“自然还家去。” 香怜说道:“二爷久不见我们,也不想念?何必这么早早地就回去,不如同我们一起吃。” 我见他们两个有意奉承,且对我也极好,就问道:“那你们说去哪里?” 第十四章 我同香怜玉爱两个出了门,我对这周遭是一窍不通的,幸亏这两个很懂,只说有一个新开的酒楼很好,且离这里不是很远,我听了,也正想去见识见识,横竖不是去青楼就罢了。 于是就叫了茗烟来,只让他自己回去,回去后告诉大人一声,中午我不只在外头跟学友吃,茗烟几个就回去,等下午再来。我也不骑马了,只跟着香怜玉爱他们两个,这两个又很是能说,便同我说些逸闻趣事,我听得有趣,便哈哈大笑,大傢伙健步如飞,说说笑笑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酒楼内的跑堂小二见了,急忙迎了出来,我们三个进去,香怜说道:“二爷我们上楼上坐吧,看的也远。风景是不错的。”我点点头,小二叫道:“三位哥儿楼上请!” 我撩了袍子,三个人上了楼,小二果然给我们找了张临窗的桌子,我坐了,向外一看,果然是不做的,忍不住心满意足,又问:“有什么好吃的?” 香怜便说道:“小二,给我们二爷介绍介绍。”小二哥便说道:“我们这楼里,有名的是八宝鸭子,用上好jing选的肥鸭,配合笋丁,rou丁,火腿丁,栗子丁,ji肫丁,冬菇丁,莲子,虾米,糯米饭合着其他的作料一起,做的那叫一个色香味美,rou又肥而不腻,表皮苏脆而鸭rou苏烂,是特意从南边请来的名厨!跟咱们京里的那些烤鸭又有不同,二爷您尝尝看?” 我也饿了,便点点头,说道:“也好。”又问,“可还有别的?” 小二又推荐了两个拿手的招牌菜,玉爱说道:“二爷点的好菜,不如再要一壶酒来喝?”我看他们年纪都也不大,倘若是在现代,这样年纪的中学生是不许喝酒的,古代就是“特权”啊,因此不由地生了点叛逆的心理,就点头说:“另拿一壶好酒来。” 第11页 香怜说道:“二爷别喝烈酒,小心伤了喉咙,我听说这儿的桂花稠酒是极好的。”小二一听,也笑道:“这位哥儿懂事,我正要说呢!这桂花稠酒,又香又甜,却又后劲十足,叫人回味无穷。” 我听得也馋了,说道:“拿一壶来就是了。” 三个人凭窗而坐,香怜便说道:“二爷,这地方不错罢?”我点点头,说道:“很好,你们两个经常来?”玉爱说道:“我们哪里会经常来,先前薛大爷去私塾的时候,带我们来了一次。”我说道:“薛大哥最近好似甚忙。”香怜说道:“哪里就忙碌了,只不过薛大爷好喜新厌旧……”说着就掩着嘴笑。 我也不理会,玉爱说道:“二爷喝茶,这边的香片也是不错的。”我喝了一口,说道:“有些凉了。”玉爱眼疾手快的将凉茶倒了,又替我填了新的,我喝了两口,果然觉得喷香扑鼻。 过了片刻,小二先将几味配的小菜给端了上来,又上了酒,香怜握了酒壶,先给我倒了一杯,说道:“二爷尝尝看。”我拿起来嗅了嗅,果然觉得香甜,以前却是不常喝这种,于是尝了一口,有些甜却又不是很腻,于是说道:“还挺好,你们两个也喝。” 他们两个才也倒了,三个人边喝边说,我觉得这些菜倒也可口,吃了一会,那八宝鸭子才上来,卖相不错,香气腾腾的,虽然我已经吃了半饱,见状却仍觉得食指大动。 小二奉了刀来,替我们将鸭子切开,香怜玉爱说道:“二爷快尝尝。”我起筷子夹了一块鸭rou,入口即化,果然美味异常,于是说道:“这倒是有招牌菜的意思了。你们两个也尝尝。” 又让他们两个吃,香怜玉爱见我动了,才也开始吃。 正吃了一阵,忽然听到楼下说道:“你偏要去那里,居然没有座,还要回来,白白làng费了时间。”似很多人,嘈嘈杂杂,其中有个,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的。 过了一会,只听得阵阵嘈杂,果然是有人从那楼梯上上来了,一探头,却见果然是有熟人。当前那人虽不认识,旁边一个,居然是那在私塾里遇见的金荣,也不知跟着的人是谁,看来五大三粗的,一脸兇相。 金荣一露头见了我,目光一愣。这楼梯口一行人就上来,也靠着窗坐了,正好跟我们相隔不远,金荣坐在桌边上,屡屡看向我们这里。 我不理会,只当没有察觉就是,仍旧慢慢吃喝。 香怜说道:“他怎么也来这里了?”玉爱说道:“我听说金荣最近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想必就是他们了。”香怜便捂着嘴低声笑。 我见他们两个议论,就说道:“小声些。休要惹事。”香怜玉爱才停了口。 吃的差不多了,我便打算着要走,正在这时侯,那边金荣靠近那粗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人霍然起身,就向着这边走过来。 香怜玉爱一见,顿时皱了眉头,脸上露出畏缩之色。那人走到桌边,虎视眈眈,说道:“方才谁在说大爷的坏话?” 香怜玉爱唬的一声不吭,我见状,便说道:“这位爷想是误会了,我们这里又不认得诸位,怎么会说什么坏话。”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笑着说道:“果然是个俊俏的哥儿,这两个也好……”声音就有点怪里怪气。 香怜鼓起勇气,说道:“你休得无礼,这是荣国府的宝二爷,识相的,就别来惹咱们。” 那人闻言倒是一怔,旋即笑道:“原来这就是传说里那带着玉生下来的宝贝,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荣国府势大,咱们得罪不起,那么你们两个呢?” 香怜玉爱怔住,这人就伸手,就近捏了香怜的下巴,说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怎么不说了,以为抬出你们什么宝二爷宝三夜的,你爷爷就怕了?你这嘴这么伶俐,伺候起人来想必也是好的。” 玉爱吓得紧了,香怜大抵是疼,泪也流下来,我见状一拍桌子起身,说道:“欺人太甚,你当爷是死的么?还不快快将他放开?” 这一刻,同着大汉一桌的人也围了过来,竟似是个仗势欺人的样子。我见状心底微微叫苦,一时大意让茗烟他们回去了,倘若在,也不至于如此落单。玉爱跟香怜从未见过这场景,想必怕的紧了,一声不吭,我便将他们拦在身后,说道:“你想怎样?光天化日,无缘无故的同我们为难,如今又纠结这么多人,如此目无王法?” 这人笑道:“你只管去打听打听,大爷本就是个有名的泼皮,什么王法,听也没听过。你这宝贝倒也有趣。”说着,伸出手来摸向我的脸。 我见状大怒,趁着他的手未碰到我,便直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向下一扭,我这一招本没有错,时机也选择的正好。唯独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此刻我的身材体质…… 倘若是现代的我,这样一握,纵然对方不受伤也会吃痛,我趁机踢上一脚或者给他一拳,或者抄起酒瓶给他脑袋上来一下,都是有效打击,如今我不过是个少年之身,对方却是铁塔般的大汉,我一扭,他纹丝不动,反而哈哈大笑,我心头一惊,刚想拿起酒壶给他一下。他伸手,反将我的手给握住了,yin-笑说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大家的公子哥儿,竟一点也不怕老子,比那些畏畏缩缩的qiáng的多了,倒也有味。” 那只毛手握着我的,实在噁心之极,我用力一挣没有挣脱,不由地红了脸,暗暗气愤。 金荣躲在人群中,冲着我偷偷地笑,我更是皱了眉,正想要怎样脱身…… 就在无奈之间,有几个腰间带刀的人从不远处靠窗户的雅间里冲出来,直奔这边而来。 那大汉见状,一惊之下就松开我的手腕,香怜玉爱急忙来扶我。 那几个人到了跟前,分别将腰刀亮出,将这边的人团团围了,当前身着公服一人,上前说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压良民,识相的还不束手就擒?” 那大汉本来耀武扬威,见状也还算镇定,刚要说话,忽然之间旁边有人拉一拉他,说道:“大哥不可造次,是静王爷的侍卫!” 我隐约听了这句,正在思量。 却见这些人立刻软了。为首那大汉愁眉苦脸,说道:“不知是王爷在此,小人死罪,冲撞了王爷,请王爷饶命!” 这些持刀侍卫上前,轻而易举将几个人捆了,连同金荣在内。 我看得目瞪口呆。 这帮人捉了人,带头的那侍卫走过来,对我行了个礼,说道:“让宝二爷受惊了。” 我不明所以,急忙说道:“哪里,劳烦几位大哥。” 侍卫头头就说道:“这两位哥儿,麻烦跟我们也走一趟。” 香怜玉爱吓得不敢动,只看着我。 我便说道:“且慢,要他们去哪里?” 侍卫笑道:“并无别的事,只是想让他们一同去衙门,做个见证,而后就可以回来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香怜玉爱看我一眼,怯怯地说道:“二爷……” 我便说道:“如此你们便去,我回头到私塾等你们便是了。” 香怜玉爱无法,这些侍卫便带着人走了。 很快地原地只剩下我一个,不由地有些懵懂,看了一眼那雅间,难道里面有那什么静王?这“静王”又是何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一位?总不会这么巧合吧? 我向前走了两步,拱手作揖,试探说道:“方才多谢阁下解围。” 里面有人低低地笑了两声,而后说道:“世兄何必如此客气?快请入内。” 我呆了一呆,那边帘子却不知被谁掀起来,我只好向前一步,走了进去。 雅间之中,甚是宽敞,还有三人在,两个人站在墙壁边上,其中一个,却靠在窗边上,斜倚着窗坐着,手臂搭在窗边上,手微微地垂着,形状极好。 他似乎正看着窗外景致,从我这边看去,只见侧面jing致,身着白衣,头戴着白色绢帽,顶端镶着一块明玉,虽然不见正面,却也看出是个出色的人物。 我便拱手作揖,镇定说道:“不知阁下是……” 那人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微微起身,一笑说道:“不过是几日不见而已,世兄何故变得如此生疏了,倒叫小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我望着他的脸,一时惊艷。 第十五章 那人略靠在那窗户边上,手搭在窗台上,似乎正在贪看街上风景,纵然只看半面,也是说不尽的脉脉风流。 我一见此人,脑中不由无师自通蹦出两字:惊艷。 因他一身皆白,腰间束着玉带,白绢帽上正中央镶嵌一块明净美玉,整个人看来也格外俊逸风流,更因为生的很好,脸色白皙gān净,眉目如画,尤其是双眼,灿灿若明星,看人的时候,似笑非笑,又带有天生高贵气质,不由地叫人倾倒。 如今他沖我,温温一笑。 既然是“静王”,他又沖我叫“世兄”,想必真箇儿没有别人了,我一怔之下,急忙低头,行礼说道:“参见王爷千岁。” 一只手伸出手,手指修长白净,说道:“何必多礼,快快请起。”扶住我的胳膊,示意我起身。 我便重新站直,也抬头看向他,果然是极其出色的人,偏偏对我又一团和气,毫无倨傲之意,我忍不住心中有种亲近之感,便盯着他看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是王爷,我这般做实在太过失礼了。 于是急忙又低头,说道:“方才一时慌张,没看清楚,唐突了王爷大驾,还请海涵。” 纵然古装片子看过若gān,到底说不惯那些文绉绉的词,只希望这一套别出漏子便是。 北静王呵呵一笑,那手便向下一滑,竟握住了我的手,团在手心,说道:“可见小王跟世兄你是许久未见了,世兄竟如此见外。”他的手指看似纤细修长,没想到手掌竟还挺大,暖暖地握着我的,让我有点不太习惯。 向来都是我拖着女孩儿的手,虽然同那些朋友们在一起,经常会勾肩搭背,但手拉手这种行为,却是敬谢不敏的。在我看来,那就是gay的代表,但是……这到底是因为在古代,而且贾宝玉年纪又小,这王爷应该是体恤之意罢,我于是也不在乎,随他去了。 北静王爷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桌子边上,令我坐了,自己才坐在我的对面,问道:“世兄一向可好,在忙些什么?”我便回答说道:“也没什么可忙的,就是读读书之类。” 北静王点了点头,说道:“世兄最近在读什么?” 我听他这么问,正中下怀,想我前些日子拼命苦读,为的就是将来打入他府中的那个“私塾”,当下便侃侃而谈,说道:“无非是中庸,大学之类的。” 第12页 北静王微微一笑,说道:“见世兄如此,想必已经是大有进益。”我笑了笑,说道:“一个人读,却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今儿特又来上私塾。”北静王望着我,问道:“老师是哪位,教得可好么?”我说道:“是代儒老师,倒也细緻,不过那些我都看过了,所以只当是重新温习了一遍罢了。” 北静王哈哈一笑,手势一动,旁边便有人过来倒茶,北静王端了茶杯,小饮了一口,说道:“世兄果然是进益了。”我谦虚说道:“哪里哪里,还差得远呢。”北静王沉思了一阵,说道:“其实,世兄若是觉得此处的私塾不好,不如去本王府上,上回也曾跟令尊说过,只因本王年少之时,家中长者颇为溺爱,未免失去管教,至于学问上面,更是疏忽了,世兄一表人才,想必家中老太太夫人们更是疼爱的很,所以曾言说让师兄你到本王府上,只因……本王也是常常觉得无有进益,所以有意招揽了天下各处的大儒学者,每每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让人听了,耳目一新,获益匪浅……如今世兄虽然开窍,知道学问重要,碍于此地私塾到底是见识浅薄,要学也学不到什么,世兄若是不嫌弃,不如日后就去本王寒舍,同各方名士大儒谈谈说说,对学问上面,更有好处。”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居然不用我开口,这人自己就说了,便装出惊喜模样,问道:“我先前也想着要去,怎奈父亲恐怕我生xing顽劣,万一冲撞了王爷,就大不好了,所以一直都按着没去。虽然王爷如今又说,怎奈,我……只恨自己学问浅薄,恐怕位列众位老师当中,自惭形秽。”北静王摇头,说道:“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就算如今的大儒之类,起初也不过是从少年时候过来的,谁不曾有过轻狂无知之时?——世兄只管来就是了,何必忌惮更多。” 他说的这话,实在动听极了。我点点头,认他是半个知己,就说道:“承蒙王爷不弃,那我就放肆了。”北静王笑了笑,说道:“那本王就恭候世兄了,得世兄这般人物,寒舍也增色不少。” 北静王爷本就是个杰出的人物,听说他文武全才,无所不能。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也对我另眼相看。我不由地心头暗暗兴奋。放开心怀又同他聊了一会,我便想要回去告知贾政这个消息,想必他听了之后,必然高兴。正在想着告辞,北静王问道:“那两个被带走的小学生,也是私塾里头的?”我这才想起来香怜玉爱,便说道:“正是,我今儿是头天去,他们两个对我甚好,便一起出来喝一杯。”北静王微微一笑,说道:“明白了。”我不知他为何会问这个,便说道:“王爷,他们会很快回来么?”北静王说道:“自然,是世兄的朋友,不会有事的。” 我才放了心,也不想回私塾了,正说着,听楼下有人问道:“宝二爷在上头吗?”我听声音很熟,就站起身来,不料北静王伸手,又握住了我的手,我回头看他一眼,北静王说道:“世兄何必着急,等他们上来便是了。” 我只好重新坐了,北静王便说道:“出去看看。”旁边站着的侍卫之一边大步出去,不一会功夫,回来说道:“回王爷,是荣国府跟从宝二爷的小厮们寻来了。” 北静王点了点头,说道:“跟他们说,宝二爷在此,让他们稍等片刻。”那人就出去了。 我看向北静王,问道:“王爷,可还有事?若是无事,我便要回去,将明儿就去王爷私塾之事,告知父亲。” 北静王笑着说道:“世兄何必着急,相逢不如偶遇,再说,世兄下午不是也要去私塾么,不如就此,让本王带世兄前去。” 我怔了怔,问道:“这么快,这……”北静王说道:“坐言起行,世兄莫非还有别的事?” 我摇摇头,说道:“倒是没有,只不过……还想着对父亲大人说一声。”北静王便说道:“那就叫个小厮回去告知不就成了,想必令尊是不会见怪的。” 我想,这倒也是,倘若知道我是去北静王府,贾政那老傢伙,高兴还来不及,便答应了。北静王握着我的手不放,说道:“出去说一声。”果然自有人出去说了。我瞧他办事也还利落,就是对我有点太亲近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原本就打算着要同他亲近亲近,搞好关系,所谓皇亲国戚么,到处有的是人抱他们大腿,他们还懒得给呢,如今没想到他如此看重我,我心头暗慡,想到:也省了我一番力气。 当下便不再喝茶,北静王起了身,先前去衙门的一gān人等也回来了,略问了问,那些泼皮是收了监,我记挂香怜同玉爱,就问他们人如今怎样,侍卫们说他们两人已经回了私塾去了。我才放心。北静王含笑看我,说道:“师兄请了。”手轻轻握着我的手腕,总比手拉手qiáng多了,大家簇拥着,一起下了楼。 下楼之后,北静王说道:“我乘轿子而来,世兄呢?”先前因为路短,我也只是步行过来的,马都扔在私塾那边,当下便说道:“我命人去牵马来。” 北静王说道:“何必如此麻烦,何况外面风大,恐怕chui坏了,这轿子倒也宽敞,不如世兄就同我同乘一轿。” 我自来到古代,也没坐过轿子,除了马车,就是骑马,虽然起初还带有几分兴趣,想联繫一番骑术,不过久而久之,只觉得胯-下酸痛,到底是有些不习惯,短程还可以容忍,长途的话怕要遭殃。我又不知去北静王府会多远,当下犹豫。 北静王见状,便说道:“世兄还有何忌惮不成?” 我见他望着我,目光纯良,心头一热,想道:他对我如此之好,我自然要投桃报李,不能冷了他一片心。日后此人还是我的“大树”,却是不可得罪的,务必要紧紧抓住。 当下便说道:“只怕会叨扰到王爷。” 北静王哈哈一笑,说道:“世兄说哪里话,真是见外。”说着,便仍旧拉了我的腕子,向前一步,先进了轿子内,我觑着那里面看了看,果然见是颇为宽敞,便也一笑,弯腰进去,坐在了北静王的旁边。 外面轿夫起身,轿子晃悠悠腾空而起,我有些坐不稳,只觉得如乘坐电梯刚刚启动那时一样,脑中略有点晕晕的,身子不由地向后一仰。正在此时,肩头却忽地多了一只手,轻轻地揽住了我,说道:“世兄无恙否?” 我被北静王抱住肩头,一时微微赧颜,说道:“无事,只是有点不习惯。往常都骑马骑惯了的。” 北静王一笑,仍旧拢了我的肩膀,说道:“除了上阵,本王在京的时候,多数是乘轿子,虽则有点慢,只是免了那风chui日晒,倒是安稳。” 第十六章 不可否认,乘轿子的确比骑马要舒服的多,不过坐得久了,就觉得有点憋闷。我忽地开始后悔自己先前一时冲动,幸亏北静王是个能言的,便同我讲述先前带兵的事迹,权当听小说联播了,还能联络感qing,我又怕冷落他,就也不时配合问着,也还亏得现代时候读了点儿战争方面的书,譬如“拿破崙传奇”之类的,咳……总归异曲同工啦,于是一路倒也其乐融融。 一路上到了北静王府,轿子落地的瞬间我有种踏实的感觉,略松了口气,心底发誓日后再不乘轿子了,风chui日晒又如何,老子又不是去选世界小姐。 北静王弯腰出了轿子,说道:“世兄,请。”我便同他进了王府,因见惯了大观园中的景致,因此这王府虽然气派,却也并不觉得惊讶,只是跟着北静王信步其中,听他一一指点,一直到了书房。 我以为贾政的书房已经很不错,如今见了北静王的书房,心想果然有比较才有鑑别,贾政那个在我眼里本算是大家级别,如今跟北静王的一比,简直寒酸小气,如狗窝一般。 可见北静王是个爱书之人,眼前这书房似乎是三间成就一间通房出去,两边尽是书柜,中间并有不少的桌椅板凳,有几个老学究摸样的坐在一起,似乎在高谈阔论什么,有面带皱纹年老的,有中年风度翩翩的。另外向内的书柜之间,另有些人三三两两在一起,有人拿着书,独自靠在一边上看,有人凑在一起,点着那书上的一处讨论,有人便袖着手空口而谈,……看起来倒是热闹,便好像是个古代的图书馆一般。 我看得啧啧称奇,忍不住露出惊讶神色,点头赞赏。北静王说道:“世兄,不知本王这书房可还入眼?”我频频点头,说道:“不错,不错,王爷这书房是极好的!”这一刻,那几个饱学之士已经看到了北静王来到,一个个将手中的书本放下,高谈的也停了声音,在书柜间逡巡的也走出来,足足有几十个人,都聚拢来,向着北静王行礼,说道:“参见王爷。” 北静王说道:“各位请免礼。”众人才起了身。北静王便说道:“给众位引见……这是是荣国府的宝玉宝二爷,以后便同各位在一起切磋学问。他是后生,大家多多提点。” 众人听了,便齐齐看我。有人便说道:“宝二爷器宇非凡,必定是可造之材啊。”又有人说道:“听闻前些日子贵妃省亲,那建成的省亲别墅,内里无数的对联题词,都是宝二爷手笔,的确是不凡,老朽也隐约耳闻。”有人说道:“没想到今日能得见宝二爷,真是三生有幸。” 耳畔一片声响,我便谦虚,认真说道:“先前那不过是小子信口胡诌的,上不了台面,让各位见笑了,小子才疏学浅,得王爷引见各位,顿时有见名师之感,日后还请大家多多提点才是。”又行了个礼。 北静王一笑,说道:“大家也不必再这里站着说话,就入内坐了,慢慢地再探讨。” 一gān人等便进了里面,北静王在上座主位,便让我坐在他的身边,周围几个名士大儒,有僮儿就捧上茶点果品之类,放在桌上。也没有人问我读过什么书,便空口谈开,我坐在北静王旁边,不敢丝毫分神,竖起耳朵,抖擞jing神听着,只觉得他们个个口灿莲花,说的都是妙语,比贾代儒说的那些要深奥的多,而且并不拘泥某一本书,常常上面说着四书,下面就飞到史记……引经据典,毫不停顿,一个刚滔滔不绝的没有说完,另一个立刻截断他,继续发表自己高见。 我来不及cha嘴,在脑中拼命记忆,一席话听下来,只恨脑子不够用,又想:假如能有个录音机或者摄像机的话就好了,可以录下来,日后慢慢地复习。 我听得入神,一动不动,目瞪口呆之际,旁边有人拉了拉我,我还没有察觉,只是继续怔怔地听,那人又拉了拉我,随即,有个声音在耳畔说:“世兄,听的如何?” 第13页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头,却见面前北静王的脸近在咫尺,我转头瞬间,几乎蹭到他的脸上去,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面上一怔,我一惊之下,急忙向后同他拉开距离,说道:“王爷……” 北静王看了我一会,忽然微笑,说道:“世兄听了许久,有些累了,喝口茶。” 我还想要听下去,怎奈他一片好意。就只好点点头。 北静王同我一起出了书房,那些大儒们急忙相送。 出了门来,北静王看向我,问道:“世兄觉得如何?” 我急忙点头,说道:“果然是受益匪浅。多谢王爷!” 北静王笑了笑,宛如明玉生辉,说道:“世兄无须同本王客气。” 我越发敬慕,心头又欢悦无限,想道:“果然这一场来对了,倘若天长日久,跟着这些名士大儒们,见识广博,不知不觉之中就能学到无限知识,又不用自己死读书那么郁闷,跟代儒那边的课程简直是乡村幼稚园同哈佛大之间的区别,哈哈,看来老子出头之日指日可待。” 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北静王看着我,问道:“世兄怎么了,忽然发笑?” 我急忙咳嗽一声,说道:“只是觉得我位卑学浅的,居然也能有幸聆听各位前辈教诲,实在是三生有幸。” 北静王伸手,自然而然握了我的手,说道:“世兄欢喜便可,本王先前还怕世兄你不习惯呢。” 我说道:“哪里,我是相见恨晚,求之不得。” 北静王转头,说道:“相见恨晚,求之不得,哈……世兄说的好啊。” 我见他欢悦,便也跟着开心而笑。 我又在静王府上逗留了些时候,就告辞回家,北静王倒也没有多留我,只叮嘱我明日再来,我当然一口答应,信誓旦旦。 正巧茗烟他们把我的马给牵来了,我便上马,意兴沖沖往家里去。进了门,就见一个小厮迎过来,说道:“二爷总算回来了,老爷说,让二爷一回来就去见他。” 我答应一声,说道:“甚好,我也正想要去见父亲。” 当下就跟着那小厮向内,一直到了贾政书房,门口的人说道:“二爷来了!” 我迈步进去,叫道:“父亲。”到底是高兴,慌忙又行了礼,说道:“儿子见过父亲。” 贾政抬起头,严肃看着我,问道:“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说道:“儿子刚从北静王府回来,才进门。” 贾政问道:“你怎么会去北静王府上?” 我便说道:“说来也是一番奇遇,今日在私塾里遇到了两个同学,中午就一起去吃饭,没想到正好遇到北静王,北静王见我在私塾里读书,就问我学的如何,又说叫我去他府上,我推辞不过,就跟着去了,就见识了诸多各地的名士大儒,听了他们一番高谈阔论,果然是好的。妙不可言,得益匪浅呢。” 贾政眉毛微挑,望着我,说道:“你听的进去?” 我笑了笑,说道:“父亲说哪里话,儿子简直如久旱得雨,又似如鱼得水,不然又怎敢在父亲面前这样说呢。” 贾政沉吟一会,说道:“我也听闻北静王爷府上聚拢了天下各地的名士大儒……你若是去,倒也不是坏事,先前我只怕你xing子顽劣,就算去了也是胡闹,嗯……你真箇儿有些进益?” 我点点头,仍旧笑着说道:“儿子哄父亲做什么,有没有进益,儿子也实在没有必要夸大其词,横竖只是关乎儿子前程的事,哄父亲就等于哄自己,吃亏的还是自己罢了,儿子不至于那样不晓事,父亲若再不信,就只管考我。虽然只听了半日,但自觉得也明白了诸多道理,竟比我自个儿看书好的百倍。” 贾政听得瞠目结舌,就从书桌后面慢慢踱步出来,两只眼睛看着我,看了一会,说道:“我也听里面说,说你昨日一直看书到了半夜,兀自不肯歇息。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唉。”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我倒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搭在我的肩头,很是欣慰。 我伸手,将贾政的手我握住,说道:“父亲放心,儿子以前不晓事,让父亲担忧上火,日后儿子已经决定痛改前非了,父亲只管放心,儿子明白该如何安身立命。” 贾政看着我,我也笑着看他,贾政点点头,手将我的手握住,分外用力。 我也笑了笑,又说道:“另外,北静王对儿子是极好的,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我明儿别忘了去呢。” 贾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能得王爷青眼,也是好的。”正在此时,外头小厮来说道:“回老爷,老太太那边传宝二爷呢。” 贾政闻言,说道:“嗯……定是又怕我责罚你,倘若你早些如此,我又怎捨得?” 我说道:“儿子以前不像话,父亲责罚也是应该的。儿子受罚也是应该的。” 贾政一时无语,那眼圈却微微红了。却转开头去遮掩,只挥挥手,说道:“老太太那边传你,你快些过去吧,免得她又担心了。” 我深深行一个礼,说道:“既然如此,儿子先告辞了。”就出了书房。 第十七章 日子闲散过了几日,白天我便去北静王府跟着名士们清谈,读书,做文,倘若有看书不解或者文理不通的地方,当即随便找一个人请教,对方便能洋洋洒洒同我说上一个时辰,也不带停下。方便的很,得益果然是不少的。 如此却跟大观园内姐姐妹妹们的相处时间大为减少了,总因为全神贯注做一件事的话,其他方便的yu望便会少了许多,我只得安慰自己,——只为了那繁花似锦的将来打算,先清苦一些,也不算如何。 这一日,院子里的姐姐妹妹们闲来无事,就买了螃蟹来办螃蟹宴,大家围着吃了一顿。我怕吃多了肚子不好,略吃了只,就去贾母面前“承欢膝下”。 对付女人我向来比较有一套,而且最懂得讨老人家欢心,只要嘴甜一点就事成一半,何况贾母慈祥,又着实疼爱贾宝玉,不知不觉我就真箇儿当她是前辈子的奶奶一般来对待,自然是逗得她无不开心。 贾母笑了一会,就摸着我的头,说道:“还是这样油嘴滑舌的会说,先前我听说你总在外头读书,还怕你读的脑子都傻了,如今看来,却更jing灵了……” 我笑了笑,说道:“我本来在外面也规规矩矩的,话都不肯多说半句,见了老太太,整个人就活泛起来,这话也会说了。想来还是跟着老太太好,其他哪里也是比不上的。” 贾母便更乐。我在她跟前说了一会,斜眼一看,见林黛玉坐在那旁边慢慢地吃果仁,面色微微地带冷,我心念一动,就起了身,贾母自跟王夫人说话去。我走到林黛玉跟前,拿了颗花生剥开了,说道:“我替妹妹剥皮儿,妹妹手细,别给磨疼了。” 林黛玉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敢劳动二爷大驾呢。二爷是要做正经学问的人……”我便想:难道她是怪我最近只是读书,没有时间同她亲近么?想来也是,先前那宝玉,得了空闲就去亲近林黛玉,两人好的难描难写,如今我跟她疏远了,她心底指不定在想我什么呢。 我便说道:“什么正经学问,总归是应付父亲的。妹妹别介意,等过了这阵子,我找妹妹玩儿。”林黛玉闻言,说道:“不用了,也没什么……二爷有大志向,别在我们这里耽搁了。” 说着就转过头,不再理会我。 我略微尴尬,只看着她,见她娇嗔的样子,却是又爱又恨,正在发呆,旁边有人轻轻一笑,我转头看,却正是宝钗。 本想去跟她说话的,不过现在这时候却不是讨好的时候,恐怕林黛玉见我又去找薛宝钗,更加不乐。 这时候才知道女孩的心思难猜。当年我泡妞的时候,没有这么困难呀……真是叫人头疼。 我站的气闷,便也不理会林黛玉,自己出到外面去,站着透气,正站了一会,却听得有个小丫头ji飞狗跳地跑过,我心头正有火,就唤住了,问道:“跑什么?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那小丫头见了我,行礼,说道:“给二爷请安。” 我见她生得一般,也没兴趣,只说道:“起来吧,别忙忙乱乱的,到底有什么事?” 小丫头说道:“回二爷,刚才小人在外面听说了一件事,说是薛家的薛大爷,被人给打了,还打得不轻呢。” 我一听,略怔了怔,急忙问道:“被谁?”小丫头就说道:“听说是个叫柳湘莲的人。”我呆了一呆,顿时想到了在红楼里薛蟠调戏柳湘莲不成,反而被柳湘莲哄骗着打了一顿的事qing。顿时了悟。 我想到薛蟠的láng狈样子,忍不住一笑,说道:“这个呆霸王,平常胡作非为的,如今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吧……果然也有这天……哈哈……”本是无意中的一句打趣的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不料我说完之后,身后却有人冷笑,恼怒说道:“宝兄弟,你在说什么?” 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却见薛宝钗正在站在我的后头,粉脸上满是怒色,正瞪着我。我急忙行礼,说道:“宝姐姐,我……”薛宝钗望着我,说道:“宝兄弟,我哥哥再怎么不对,好歹你们也称兄道弟了一场,大家又是亲戚,如今我哥哥被人打了,怎么你一点儿也不关心,反而讥笑他,说他活该?这是什么道理,我倒要去问问姨妈!”说着就转过身。 我吓了一跳,上前拦着她,说道:“宝姐姐,你饶了我吧,方才我只是随口说说,并非是故意讥笑薛大哥……好姐姐……”然而薛宝钗只那一个大哥,再不成器,也是她亲大哥,如今听我这样说,怎会善罢甘休,便瞪了我一回,说道:“我今日才算知道了,原来在宝兄弟心里,我哥哥有那么该死……不争气,想必我也好不了哪里去,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就疏远着些罢。” 说完之后,仍旧满面怒色地去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暗暗叫苦,回过头来,只骂那小丫头,说道:“怎么你看她过来了,也不提醒我?”小丫头说道:“二爷,二爷说得快,我没来得及拦着。” 我后悔不已,然而却又无可奈何,如今薛宝钗在气头上,我只好暂避锋芒,等过了这阵,再想办法慢慢地将她哄回来便是了。 我做了这件莽撞错事,心头不高兴,就沿着路慢慢地一个人熘达,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贾政的书房外,今日我心qing不佳,就不想跟他照面,不料贾政正出门来,一眼看到我,便唤我入内。 第14页 没奈何,我也只好打点jing神来,同他应对,正说了几句话,忽然之间,外头有人来报,说道:“回老爷,外面忠顺王府的长史官求见老爷,说有要事!” 我正站着,听这话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正在思量。贾政说道:“咦,从来不曾跟忠顺王府有jiāoqing,怎地会有人来?快传。”小厮便出去了。贾政说道:“站着做什么,先出去吧。”我如蒙大赦,赶紧出外。 出去瞬间,却见一个黑衣人,满面肃然,迈步进来,想必就是那忠顺王府的来人。 第十八章 只因我一时不慎说错了话儿,让宝钗记恨了我。我心里不快,见贾政叫我出外,就怏怏外出,也没留心其他。正慢慢地准备回怡红院去,忽地身后有人叫道:“二爷慢走。”我停了步子,回头去看。 来人却是贾政跟前的一个小厮,见了我,气喘吁吁说道:“二爷,老爷里头叫你呢。” “何事?”我心不在焉,只问道,“刚不是见人,才叫我出来了吗?”当下跟着那小厮回去,刚脚步才一迈要进门的当儿,勐地想到一件事,身子一僵,想通了些什么,顿时魂飞魄散,赶紧转身要回去。 “你给我回来!”里面贾政眼尖,立刻一声断喝。 我胆战心惊,少不得咬牙进了里头,行了礼。说道:“父亲,唤我何事?”贾政说道:“你可认得一个叫琪官的戏子?” 卧槽!果然是这回事。 我心头髮恨,恨蒋玉菡,又恨自己,先前百般jing神抖擞,都没事,怎么偶然这一番无jing打采,失魂落魄,这冤家对头就找上门来了呢? 我心头懊悔,表面淡定,说道:“琪官?这个,听起来有些陌生。”便做沉思状。 贾政说道:“你好好跟我想想,认不认得这个人。如今他无缘无故走了,这位忠顺王府的长史官来寻人,你可知他的下落?” 这可是生死关头,马虎不得,我虽然隐约记得蒋玉菡那厮在何处,但要是承认的话,更落不到好,肯定是要被打一顿的。我哪能那样啊。 打死我也不会说!当下,我便打起十万分jing神,笑道:“父亲,儿子整天在外头,什么人没见过,这个叫琪官儿的,虽然听来熟悉,仿佛是个见过的,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我的演技突出。贾政一时也有些疑惑不定。却不料,旁边那个一直坐着的尖嘴猴腮却蓦地发声,说道:“宝二爷真不记得了?” 我看着他,皱眉说道:“这个,唉,——这个真不记得了。” 那人一声冷哼,说道:“倘若是别个普通的人,宝二爷当然不记得,但二爷跟那琪官儿连私密的物件儿都jiāo换了,怎会不记得?” 我心头怒骂一声:这厮真是古代的克格勃,不去当fbi啥的真是亏人才了! 我便皱眉,问道:“不知您说的是什么私密物件?我虽然年纪小,不过礼数总还是知道的,怎会跟人家换什么私密物件?” 这人双目看着我,yin森森地,说道:“是么,二爷说的这么肯定,那么琪官的那块素日繫着的红汗斤子,怎么会到二爷手中呢?” 贾政怒视着我。我仍一笑,说道:“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哪里有什么红汗巾子。” 这人见我咬牙,很是诧异,便起了身,说道:“明明是那琪官给了宝二爷的,宝二爷怎么平白抵赖?” 靠……有证据吗,你咬我啊。那块破烂汗斤子,早就被老子毁尸灭迹了…… 我心头得意,便说道:“是不是平白抵赖,一查就知道,我根本没见过什么红汗巾子,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大人还是查查明白的好,别平白无故的来诬赖人才是。” 我这样信誓旦旦的。他反而迟疑了。贾政说道:“放肆,别对大人无礼。” 我当然不会忤逆他,便急忙行礼,顺势做足姿态,说道:“抱歉抱歉,一时失礼了。” 这人yinyin沉沉看了我一会,我只自自在在的,也不怕他。蓦地他说道:“好罢,那汗斤子之事怕是误会不说,那宝二爷曾经跟蒋玉菡私会之事,怕不是假的吧?” 我瞪向他,心底想:“你恐怕是属狗的吧,怎么总咬着我不放啊?”便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没想到,这人就把我当初在冯紫英府上喝酒,同蒋玉菡相jiāo的事说了出来,且说众多人都看着的。 我听了这个,瞅了瞅贾政yin沉的脸,便说道:“这个也没什么,我当时不知他是谁,只因看在冯大哥面上才一同吃酒的,后来醉了,都不知他何时走的,根本就是萍水相逢,算哪门子的私jiāo?” 这人见我嘴硬,就动了怒,说道:“宝二爷当真是不肯给忠顺王爷面子?” 我说道:“这个怎么敢,委实的我什么也不知qing,怎好说呢?要是随口乱说一通,恐怕您会更加不乐。” 这人见摆不平我,就去看贾政,说道:“没想到令公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今日我算是见识了,政老爷着实教得好儿子啊。——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向王爷禀告,告辞!不送!”说着,拂袖而去。 贾政急忙跟上,说道:“大人请勿动怒啊,有话慢慢说,犬子无礼,是我教导无方。” 我虽然将此人打败,然而见状仍旧很郁闷,贾政在我面前十分庄严,怎么竟然对这个忠顺王府的门下走狗低声下气,有什么了不起! 我正站着发闷。那边贾政气唿唿回来了,说道:“你gān的好事!还不快给我跪下!”我因那人没抓到我的把柄,也不怎么害怕,但是看贾政脸都绿了,只好跪地,又说道:“父亲,那人分明是胡说八道,诬陷儿子,如今被儿子反驳,没了脸,才恼羞成怒的。父亲何必理会他?” 贾政说道:“住口!你懂什么,忠顺王那个人,向来记仇,你……你当真不知那蒋玉菡所在?” 我说道:“儿子怎会欺骗父亲?当真不知。”贾政转头看着我,说道:“虽然你不知,如今到底是得罪了忠顺王爷,日后还不知如何,也都是你在外胡乱jiāo友惹得祸……可恨!”他骂了几句,说道:“你给我在这里好好跪着!”说着就出去了。 我越发郁闷,然而鬼才给他好好跪着呢,贾政一走,我便站了起来,心想:总算不用挨打了,躲过一劫。就松一口气走到书桌边上,随意翻看书。过了片刻,忽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我一听,赶紧把书扔了,回来跪下。 果然是贾政回来了,只不过这一回,却更是恼怒似的,指着我说道:“你个不孝子,先前我还以为你诚心改过,从此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没想到你竟然胡作非为,如今又bi死了丫鬟,你当真要气死我,好好好,我就先打死了你,免得日后更加作出些有ru门楣的事qing来。” 我听了这话,一头雾水,说道:“父亲,你说什么?谁bi死了丫鬟?” 贾政chui鬍子瞪眼睛,说道:“你还装模作样?你母亲房内的丫鬟金钏儿,不是你bi的跳井的?你这混帐。——来人,给我把宝玉压起来,拿家法!” 我大惊,怎么回事?我记得这一段,的确是宝玉gān的,但我没gān过啊,金钏儿怎么又死了?难道我jing神分裂了?靠,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慌乱,没防备有僕人上前,将我押住了,拿了一条长凳子,令我趴在上面,我觉得不好,立刻挣扎,大叫说道:“父亲,我没有bi死丫鬟,你听我说!哎吆!”说话不迭,已经吃了重重一棍,疼死我也! 第十九章 一顿板子噼里啪啦打下来,起初我还能叫上两声,后来便声嘶力竭,只有翻白眼的份儿。迷迷煳煳中,听闻有人前来,哭天抢地,心肝rou儿的一阵乱叫。我自理会不得,痛的昏厥。 醒来之后,却发现人已经回到了怡红院,正趴在chuáng上,丫鬟们围着,见我醒了,便急急问长问短,老子只觉得身体下半截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生火烤了一番相似,痛不yu生,便懒得开口,心底却恨上贾政,心想:“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也实在太狠心了,真要往死里打。”一忽儿又想:“奇怪,明明我连所谓金钏儿的面都没见过,怎么竟bi死了她?难道是有人陷害我不成?可又是谁人,想置我于死地呢?” 老子想来想去,找不到头绪。索xing气鼓鼓地趴着,准备好生休息一番,不料袭人来说道:“二爷觉得如何了?”我哼哼说道:“差些就要死了,你说如何?”袭人说道:“老爷这次也的确有些太狠手了,果真要把人往死里打……”我说道:“果然打死了我,看他怎么哭去。”气恼非凡,当下也不再说话。 在chuáng上趴着睡了会,朦胧里也不知有谁来过,谁没来过,再次醒来之时,只觉得口渴,趴的又十分难受,就说道:“袭人,来帮我翻个身,身子都麻了。” 耳畔便有人说道:“世兄醒了?” 我听了这个,好似幻觉,急忙转头一看,蓦地惊住,却发现靠在chuáng边的,却是北静王! 我一呆,说道:“王爷,你怎在此?”北静王微微起身,双手慢慢扶上我的腰间,说道:“世兄,让小王帮你……我来看看世兄。”我只觉得十分不妥当,急忙说道:“不必不必,只唤丫头来就可以。”不料北静王的手已经握到我的腰上去。 我是最怕痒的,一时之间缩了起来,说道:“王爷,别!”北静王的手却握的反而紧了紧,十分用力,他的手大,我又腰细,如此一来,好似将我的腰环过来了般。一边疑惑说道:“怎地了?不是说这样难受么?” 他这样,我反而痒的难受,急忙说道:“不了不了,现在已经好很多。”北静王笑了笑,才停了手,又落了座。 我镇定下来,便问道:“王爷怎么有空来?”自己觉得趴着对一个王爷,实在失礼,就想起身,还要在他面前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于是就缓缓地不露声色起来,然后轻轻试探着坐了一坐,不料刚一动,下半-身一阵疼痛,疼得我眼泪刷地一下就飈了出来,额头冒汗。我还是低估了身上这伤的严重xing。 北静王见状,急忙又起身将我扶住,说道:“世兄受伤了,不可乱动。”我坐立不稳,几乎滚在他的怀中,他也不以为忤,反抱了我,说道:“世兄如此痛楚,想必伤的厉害,不如仍旧卧倒。” 老子前世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啊,没想到穿越成贾宝玉却享受了这样的待遇,一瞬间疼得眼角沁泪,已经顾不得逞qiáng,只好说道:“劳烦王爷。”疼得几乎满地打滚。 北静王抱了我,他竟很有力气,将我轻轻一抱就抱了起身,下-身不接触chuáng面,便好过的多了。北静王将我慢慢地侧放chuáng上,简直如救命一般,我万分感激,泪眼汪汪仍旧趴着,说道:“让王爷你见笑了。” 第15页 没想到北静王说道:“哪里,是世兄吃苦了。”我见他说,就正好诉苦,说道:“这可是不是无妄之灾?无缘无故那忠顺王府上来人,跟我找什么琪官,我跟琪官非亲非故,哪管他在哪里,又说什么红汗巾子……谁稀罕!好不容易这才罢休了,府内又出了事,硬说我bi死了丫鬟,苍天可怜,我今天一整天没见过那丫鬟,这真真是雪上加霜,合该我挨这一顿打,逃不开的么?” 北静王眼神微微闪烁,静静听着,一直到我牢骚完了,才说道:“丫鬟这件事的确有蹊跷,回头我跟政老爷说说,叫他再细心审问一番。” 我说道:“不用啦,他横竖不相信我,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狠手了。”说着,便擦了擦泪,心想,还不如我现代那个爹呢,虽然对我冷冷淡淡的,却是冷bào力,不曾如此下死手打啊,果然有比较,才有鑑别。 北静王嘆了一声,说道:“小王因世兄未曾去府,所以一直牵挂,后来派人打听,却听说世兄挨打,就急急过来了。唉,可怜,可怜,早知道小王就早些来看世兄,还能拦挡一下政老爷,世兄也可免了这些苦了。” 我听他这样说,颇为感激,就说道:“多谢王爷一片美意,只不过,大概是我命中注定罢。”很是无奈。大概是刚才动了伤的缘故,我觉得后面火辣辣的,十分疼痛,又不想表露出来,就咬着牙。不料北静王眼睛尖,竟看出来,问道:“世兄怎么了?” 我哼了一会,说道:“伤的又疼了。”北静王说道:“想必是方才一动,又碰到了哪里……嗯,不如让小王看看。”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人身份尊贵,做什么这等事qing,何况被打伤了屁-股,何其丢人,怎么能再叫他看?于是赶紧说道:“不用劳烦王爷,让丫鬟们就可。” 不料北静王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跟世兄又何分彼此呢?”说着,便倾身过来,将我的衣裳撩起,说道:“我替世兄看看……小王府上,也有几个名医,倘若知道症状,回头……” 我拦挡不及,只觉得后面一阵凉飕飕的,qing知他在揭开看,没想到他手如此之快,我一时说不出话,倒是忍不住红了脸。 第二十章 北静王倒是人如其名,端详着我的伤处,静静不语,我忍不住,便说道:“王爷,无大碍,恐冲撞了王爷,王爷还是别看了罢。” 北静王这才嘆了一声,说道:“政老真是下的狠手。” 我闻言,想到自己先前的辛苦,竟然还是躲不过这场打,就垂头丧气,说道:“罢了,是我一直不入父亲的眼,侥倖还活着,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北静王说道:“世兄别说这样丧气的话,不过是一时挫折。”说着,我忽地觉得后面又是一疼,好似被人捏了一下,忍不住转头,说道:“王爷你做什么?” 北静王看我一眼,说道:“这里好似不妥当,看样子可要好好地养养才是。” 我想这还用你说,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这挨板子还是第一遭。宝玉这细皮嫩rou的,不皮开rou绽才奇怪呢。 然而北静王这样的身份,自然也更没有尝过板子的滋味,想必是被这番惨状给吓到了,我就说道:“少不得要这样了,唉,只是很不甘心,也不知道是究竟怎么了,平白赖我bi死丫鬟,等我好些,定要仔细查查。” 身后一动,我回头看了看,却见北静王才慢慢地替我将裤儿拉好了,又轻轻地扯了衣摆盖住,我觉得这人还挺细心,就说道:“劳烦王爷了。” 北静王说道:“我跟世兄一场jiāo好,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又说道,“我看世兄用的药物,也并非上好,我府内的太医是极好的,回去便叫他来帮世兄看看。” 我赶紧说道:“这不用了,王爷千万别这样兴师动众的,我受不起。”实际上倒不是受不起受得起,关键是,谁愿意总叫人看自己的屁-股啊,我又不是bào露狂。 北静王又说了会儿话,安抚了我两句,才起身告辞了。我自然是送不得的,他自己倒自在的出去了。唉,然而这一番,我的心qing却好了点,虽然挨了打,难得他有心来看我,虽然不说,我心底还是颇为感激他的。堂堂一个王爷,我跟他也不过泛泛之jiāo,竟这样看得起我,贾政那老东西,恐怕也会觉得惶恐罢,哼,不去理会他。 此后几日,我便卧着养伤,贾母跟王夫人当我宝贝儿似的,叫人无微不至的照料,每天正经事不gān,只是养伤,经过这一番打,将那先前拾起来的学业也暂时丢了,算是对贾政的无声抗议。 期间,林黛玉倒是有些良心,还来看过我几回,也掉了些眼泪,因此我觉得这番打倒也值得了,她本来对我极冷淡,如今倒好似回心转意了。难道是因祸得福么? 一直到养的差不多了,我才随意下地走动,这几天我心头记挂着金钏儿的事,明明我没做过,做什么诬赖我?就想查个清楚,正打算呢,外面丫鬟进来,惊慌失措,说道:“二爷,老爷叫您。” 我心头大骂:这死贾政。我病着他不来看一眼,如今我刚好,就又叫我,难道又要打一顿? 骂归骂,却还是不能不去的,袭人晴雯一gān人都用担忧目光看我,我便豪气顿生,说道:“不怕,他总不敢将我打死了。” 就去见贾政。进门之前,心底做足了万般准备,不料刚进门,就见有个熟悉的人正坐在旁边,却是北静王。 我一惊,赶紧行礼,北静王微微起身扶我,贾政才说道:“宝玉,你都好了?” 死不了!面上却恭敬说道:“儿子大好了。 贾政又说道:“嗯……好了就成,其实……咳,你要多谢王爷。” 什么意思?我转头看了北静王一眼,问道:“父亲,为何这般说?” 贾政说道:“其实当日,bi死金钏儿的另有其人,我一时不察,被蒙蔽了,将你狠打一顿……”说着,脸色便讪讪地,略有不安看着我。 我一惊,问道:“父亲,果然查明白是谁所为了?我起先也说过,并非我所做的。” 贾政摇摇头,说道:“唉,家门不幸……原是环儿□不成,恼羞成怒下,又拿你来说事,恰好让你母亲听到了,疑心金钏儿曾同你……咳,就把金钏儿打骂了一顿,金钏儿羞愧,就跳井死了,环儿反同我说是因为你的缘故。” 这一番拨云见日,我算是洗清罪名了,心头不由地恨贾环,心想老子找个机会定要狠狠地揍你一顿出气才是…… 贾政又说道:“多亏了王爷在我面前一力担保你,我才细细一查,果然是冤枉你了。还不多谢谢王爷?” 这也不过是马后pào,该打的横竖都打了,那苦我也吃过了,不过总的来说,也算是北静王出了力,我便说道:“多谢王爷!” 北静王笑了笑,说道:“世兄品行端直,小王知道世兄不会做那等苟且不耻之事,是以敢在政老面前担保。” 贾政慌忙说道:“王爷您谬赞了,他不过是个不成器的,也是他先前行为乖张,这次我才信了环儿的话……” 我有万般不满,也不好说出来,只好忍着。北静王笑了两声,说道:“其实世兄本xing聪明,乃是璞玉一块,倘若细细雕琢,必成大器,前些日子在小王府内,诸位的名士大儒,纷纷夸奖,说世兄天xing聪慧,前途无量呢。” 贾政眼中掠过一丝喜色,却说道:“想必是因为王爷介绍,所以众位老先生给他些颜面罢了。” 北静王说道:“哪里的话,世兄这几日未去,众位先生还屡屡问世兄,想念的很呢。所以今日本王也特意来探望一番。” 说着就看向我,说道:“世兄何时再去?大家都极为挂念。” 我这几天也闷得厉害,便说道:“我最近倒是并无别的事。” 贾政说道:“何以克当,让王爷下问。”又瞪我,“既然如此,就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今儿就去罢。” 我瞧他的意思,就差加一个“赶紧滚”了,于是行了个礼,说道:“那儿子先回去一趟,等会再来。” 贾政点头。北静王望着我,微微含笑,说道:“世兄速去,小王在此等候了。” 我对这人印象颇好,就沖他笑了笑,说道:“有劳王爷。”躬身行了个礼,出门去了。 第二十一章 当下,我便回去换了衣裳,告知袭人她们我要去北静王府,如果林妹妹来问,也跟她说一声,免得记挂。 出了门,小厮们牵了马过来,我刚要上马,忽地觉得一阵为难,那后面才刚刚痊癒,这样上去,不会磨破么?正在担忧这个问题,却见北静王坐在轿内,说道:“世兄你来。” 我急忙松开马缰绳,走到轿子边上,问道:“王爷何事?”北静王说道:“世兄的伤才刚刚好些,倘若这时侯骑马,反而不妥当,不如仍旧跟小王一起乘轿子罢。” 轿子自然是舒服的多了,虽然上次的体验并不怎么乐观,但跟骑马比起来,却是不二选择,何况一会生,二回熟,我便答应了。 当下便又同北静王挤了一起,反正这人言谈和蔼,举止文雅,让人有如沐chun风的感觉,因此我也不觉得怎样难为。 一路上北静王又同我讲了些新奇故事,我听得入迷,心想这人倒也博学,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地方。我同北静王出了轿子,他便说道:“老先生们盼世兄盼了许久,见世兄来到,定然高兴。”我说道:“哪里,小子又何德何能,真是羞愧。” 北静王便同我一同入内,又说道:“世兄身子有恙,索xing中午就不回去了,只留在府内用膳,午后歇过,也好继续研磨探讨学问。” 我心想他想的真是周到。如此倒是免除了我来往奔波,于是说道:“只不过打扰王爷,我却心有不安。”北静王说道:“哪里,倘若剩下了来回奔波时间,养jing蓄锐,而世兄的学问因此进益,却也是小王的功德。” 这个人真是讨人欢喜,纵然是王爷,又没有架子,虽然长相俊美,可却又不摆谱,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因此我便又沖他笑笑,说道:“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下,北静王自去做事,我便去拜会了那些老先生,他们见我来到,果然如得了玉一样的,十分亲热。 我们热络地谈了一会子,很快到了午膳时候,外面便有个小厮来请,说道:“王爷请二爷过去呢。” 我便跟那小厮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地方,却见北静王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裳,看来越发倜傥,见我来到,说道:“世兄快请。” 第16页 我入内行礼,北静王说道:“今日小王便陪世兄。”我急忙说道:“何以克当?”北静王说道:“世兄无须多礼,左右小王也是要用膳的,一个人,倒是不如两个人热闹。” 当下便有人摆了饭菜上来,琳琅满目,果然齐全,我一上午也饿了,小厮们倒了酒,见北静王举起杯子,说道:“先敬世兄一杯。”我见他慷慨,也举了杯子,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该是我敬王爷。”如此喝了一杯,我自然要敬回来的,又喝了一杯,北静王才举筷示意,我便也开动,吃了两口菜。他却又来让我吃酒,我生怕喝醉,便只推脱,然而他的一片好意,我又不能十分不顾,因此好歹也喝了五六杯,只希望这些酒不会上头就是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的也差不多了,我便有些睏倦,耳旁听得北静王说道:“世兄歇一歇,过了午时再去书房罢。”我正有此意,便欣然从命。 当下有丫鬟来,领着我入了内房,我困得紧了,倒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很是安稳,起身来后,觉得jing神尚好,便又去书房。 此后三五日,我便一直都在北静王府盘桓,幸喜贾政很是满意。老太太倒是时常念叨为何宝玉不在跟前,因此我一回荣国府,就即刻去见老太太,好安慰安慰她。毕竟也是个老人家,不容易的。 又一日,在北静王府内用了饭。我便依旧去房内睡着,不知为何,有些热烘烘的,身子渐渐觉得不舒服,朦朦胧胧里,仿佛被人抱住了,我想睁眼,然而眼皮却似有万钧重,手脚也是一点儿都不能动的,只有脑中还模模煳煳地似有些清醒。 感觉有只手,在我的身上摸来摸去,似按摩又不重力,弄得我很是不耐烦,可惜口不能言,还以为是做梦。 渐渐地那手摸到紧要之处,我才察觉不对,只觉得他握过来,耳畔轻轻一笑,有声音说道:“很是可爱啊……” 真是吓得我魂儿都飞了! 这一日我“醒”来之后,便浑身上上下下地看自己,可惜身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我回想方才之事,似梦非梦,皱了眉,不知如何是好。 正巧丫鬟进来,我便问道:“方才我在这里睡着,可有人进来?” 那丫鬟摇摇头,说道:“并没有人进来,奴婢都在外面守着呢。” 我疑惑地皱起眉,可是那一声“很是可爱”,那么清晰,听起来却好似是……是……北静王爷的声音啊! 难道是我做了个不入流的“chun-梦”,才梦见那些不堪场景? 但是那种触感,他的手摸在我的身上……我回想,一点一滴,忍不住毛骨悚然。 不,那种感觉明明是真实的! 我回想这几日,他中午时候总是不停劝酒我吃,而后我就会觉得很是睏倦,自睡过去后,便会人事不省,平常我虽然也午觉,但是并不会像是在北静王府这边睡得这样安稳,难道说…… 其中真的有什么? 可是北静王那等出色人物,怎会…… 我想来想去,心乱如麻。 勉qiáng打起jing神去了书房,一下午心神恍惚,到了回府的时候,却还不见北静王出现,问了王府的人,却说他一早出去了……真是怪了,难道说那当真是我的错觉? 我忐忑的骑马回到府中。袭人等就来替我宽衣裳,我也不在意,只木呆呆地任由她们动作,不料袭人却在后面说道:“咦,二爷这里被什么咬的红了,难道是蚊虫?” 我一怔,晴雯凑过来看了看,说道:“果然是红了……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想是二爷身子娇嫩,哪里碰了一下,却不像是蚊虫叮咬。” 袭人细细看了看,说道:“虽有个痕迹,却真不似是蚊虫叮咬的,我多心了。”便释然地笑。 我呆了一呆,急忙甩开她们,跑到穿衣镜跟前去,扭身过去,将衣领扯下来,扭头看回去——顿时之间,身子一震。 第二十二章 我望着镜子里自己背后肩上的那个红点,一瞬间宛如五雷轰顶,这怎么会是什么蚊虫咬的?我对这个熟悉的很……前世之时,我也很擅长这个! 可是我就想不通,为什么我的身上会出现这种东西?可恨! 一瞬间,我回想起来北静王府朦朦胧胧间感觉到的那些事,越是想浑身越是阵阵的发冷,回身坐在chuáng上,心乱如麻,简直觉得jing神也要崩溃。 怎么会?假如那是真的,我听到的,好似是北静王的声音,可是北静王怎么会做那样的事qing? 我不相信!然而……事实却更叫我胆寒。 此后几日,我都没有去北静王府。 父亲逐渐地也知晓了,便来问我为何不出门,我只推说最近身体不适,不能出门。后来几日这藉口用滥了,我就说老太太那边不想我出门,要守着承欢膝下,再后来,我就说是北静王事务繁忙,我不能总是去打扰,只自己静修就是了,大不了过两天,我再去贾府的私塾读书,就算面对贾代儒那个老头子,也比面对外表无害而内怀险恶的某些人好。 总之藉口百出就是了,贾政也没有办法。 我一连几日,便只在院子里。这几天我天天想北静王的事,虽然那件事我拿不到十分准,但为了避嫌,还是离他远些,这是肯定的。 何况宝玉这厮,长的太祸水了,老子先前的样子虽然是娃娃脸,却比他英气的多,如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太女儿化了,一脸欠揍样。 倘若不是我的脸,一定要打上几拳再说。 然而,既然北静王那边的大腿有些难以再抱,我就要从家里头做起,想来想去,便去找贾琏。 自从上次我在道观里跟贾琏说了那些话,他最近对家务倒是颇为用心起来,只不过,这还不够。 我因几日躲避着没有出门,也有些气闷,便带了小厮出外,特意找个雅致的酒楼,又命人将贾琏叫出来,约在外头说话。 一个人在酒楼上喝茶等候,不多时候,果然见贾琏身着一袭蓝袍上了楼来,这个人生的倒也英俊,比宝玉有男子气概的多,想到这宗,我很是不悦。 贾琏落了座,问道:“叫我来做什么?” 我说道:“最近家里头的事,做的如何?” 贾琏见我开门见山就问,便说道:“倒还顺手,只不过凤姐见我cha手,很是不高兴了一阵。”又笑了笑,说道,“我管她呢。” 我见他想开,也觉得欢喜,便说道:“正是这样,对了,我近来听了些风声,你要留心……”说着,略一招手,贾琏知机,立刻探头过来,我以手当着嘴,在他耳边细细地说道,“听闻……咱们府里有人私放印子钱,竟是用你的名头……” 贾琏听了这个,乍然色变,说道:“此话当真?” 我点点头,说道:“空xué不来风,你觉得这话是怎样传出来的?” 贾琏咬了咬牙,一拍桌子,说道:“这件事……难道是那泼妇!” 我说道:“这是件祸事,如今知晓的人不多,倒还罢了,倘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要摆弄我们,你说第一个吃亏的是谁?” 贾琏恨说道:“怪不得最近我看她跟平儿两个人鬼鬼祟祟的,难道说……” 我急忙说道:“小声些,这件事不能张扬,所以我才特意约你出来。总之,我话到了,你回去自留心着,倘若没这回事,就算了,真的有这回事,可千千万万,要断了祸根才是!” 贾琏连连点头,说道:“我怎会不懂得?事不宜迟,我先回家了。” 我说道:“切记的要仔细,别毛毛躁躁的,凤姐姐不是好相与的人,你别得不到手,反吃了亏,白瞎了我这一番提点。” 贾琏说道:“自放心,我心里有数,这番若是整治不了这泼妇,我就自刎死了也算了!”说着,一拧眉,转身下楼去了。 我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倘若凤姐那边的祸事平了,将来倘若事发,这罪名就少了一宗,另外的事…… 低头喝了杯酒,我慢慢地想。 正在出神,却听得楼下有人一真喧嚣,我未免低头向下一看,却见有一定轿子从底下经过,头前数人开道,中间侍卫守卫,着实威严。 我看得有些眼熟,瞧了一会,忽地一惊,心想:这不是北静王的轿子么? 真是狭路相逢啊! 一瞬间有些心跳,然而且喜的是,北静王的轿子并没有停下,只沿着街向前而去。我才松了口气。 正想着赶紧回家,免得在外头乱走再遇上什么不该遇上的,却见有两个食客从酒楼下缓缓上来,边走边说道:“这位北静王爷,可是大大的贤王,当今圣上都对他赞不绝口。”另一个说道:“可不是,据说又生的好张相貌,潘安宋玉也不过如此,可恨没有亲眼见过。”先前那个便说道:“人家是王爷贵胄,何等尊贵身份,怎能是我们这些小民说见就见的?不过那王爷天人一般,我也是听闻过的。且人也风雅,凡事不拘泥世俗,当真难得。” 两个人边说着便上来落了座。 我下了酒楼,翻身上马,直奔家里头去。一路上皱眉只想:当真是贤王?王室中人,天人一般?可是为何……我在北静王府的时候,竟有那样不堪的梦境?且留下那样噁心的痕迹。 然而平日里他对待我,却着实是好……倘若不是那一梦…… 暗暗地恼怒。 到了家里,进了门,却见个小厮上前,沖我行礼说道:“二爷可回来了,老爷让二爷一回来就赶紧去。” “什么事?”我问。 小厮说道:“回二爷,是北静王爷来了。正跟老爷说话儿呢。” 我大惊,便立刻不想见,然而贾政又叫,如何是好?想来想去,便想到:横竖这是在贾府,就算北静王真的心怀不轨,又能如何?何况,上次的事,我也没有真凭实据,索xing就见一见他,看看他什么反应,言差语错之间,倘若真被我看出他是个心怀jian诈的人,以后我就彻彻底底躲得远远地就是了,他又是个王爷,总不会作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qing来。 我打定了主意,当下便不怕了,就去见贾政。 第二十三章 到了厅门,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我一怔停了脚步,只听的里面两个人讲话,一个是贾政,另一个自然是北静王。 贾政说道:“王爷还记挂着,只他自己不争气……” 北静王说道:“哪里,我瞧世兄大有可为,恐怕是前一阵子太急了些,累到了他也说不定。”书房边上一个僕人见我不动,就说:“二爷……”我急忙沖他使眼色,那人才住口。 里面北静王停了停,才又说道:“我说不见世兄也罢了,小王还有些事qing代办,知道世兄无事便好,他若是有些累了,就暂且养着也无妨的。” 第17页 贾政说道:“我已经命人去叫了……” 我听到这里,才迈步进去,抬眼一看,果然见北静王在上,我便拱手说道:“父亲,孩儿来了。”又给北静王见礼。 北静王神色淡淡的,略带微笑,贾政说道:“这几日你荒废了学业,倒叫王爷替你担心,还不向王爷请罪?” 我见北静王并不是十分亲热,才也说道:“我这几日有些杂事缠身,还请王爷勿怪。” 北静王说道:“无妨,我也并不是催促世兄,只是路过进来看一看,既然世兄无碍便好了,小王也该告辞了。” 贾政慌忙说道:“王爷可再略坐一坐。”我也有些惊奇,怎么他说走就走了呢? 然而少不得就拱手旁边相送,北静王起了身,贾政送着,我就跟在后头,一路出了门,北静王向着贾政拱了拱手,又沖我点了点头,便进了轿子。 一直等他起驾离开,贾政才转头,盯着我,骂道:“不长进的东西,还以为你真箇儿好学起来了,还不是三两天功夫就原形毕露了?我看王爷对你也是失望透顶了。” 我心中也不安,看北静王那么冷冷淡淡的样子,不像是个心有愧疚的,倘若他真的对我……对我有那种心思,应该是分外亲近才是罢,难道是我错怪了他? 我一时不语,贾政就更以为我心虚,就又骂:“混帐东西,就只仗着家里头的荫庇,整天胡作非为,不思进取,如今连王爷也得罪了,真真是生了个祸胎!” 他越说越气,我看qing形不好,便急忙说道:“父亲消消气,王爷也没说什么……何况我这两天实在有事……” 贾政说道:“你又有什么事,每天只管在姐妹堆里厮混,难道你一辈子都能如此?”我心想,自然不会这样的,倘若不进取,日后真箇来了个老和尚把我带走,那就惨了,或者被连累入了狱,那就更惨。此刻,被贾政几句话说的我有些脸红,就说道:“父亲,方才你也听王爷说了,我不过是一时歇一歇,过两日自会好的。” 贾政说道:“你若真的那样,我即刻死了也瞑目。”这话说的真狠,我竟无法接口。 贾政狗血淋头骂了我一顿,就进去了,我闷闷不乐,也便回屋里。 过了两天,我收拾了东西,就想去义学那里继续上课,虽然不知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北静王,但是想到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就浑身不自在,索xing躲开他就是了。 学堂里的众人见了我,倒是亲热,我还是觉得跟这些人相处比较简单,虽然不似在北静王府那样大有裨益,然而自己看看书,用功些,总比不学要qiáng,何况我也打了底子,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方安稳了两日,贾政也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便叫了我去,又是一阵大骂,命我去给北静王赔礼。我自去私塾,犯了他什么事?贾政说道:“王爷眷顾,是何等的荣耀,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不去王爷府上也便罢了,不声不响又回私塾去,叫王爷面上怎么过得去?” 这话倒是说得对,其实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豁出面子再回去,就当先前的事没发生便是了,但我秦宝是什么人,……前世的时候只有我给别人气受,自己却从没吃过什么亏得。虽然不确定北静王是不是真的对我……但我见了他会有心结,嗯,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我正在犹豫,贾政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想在私塾混日子,混两日再回来跟姐姐妹妹厮混便是……如今我不妨跟你说,这样的日子怕也没多久了。” 我听贾政这话说的古怪,就说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政便面有得色,说道:“你那林妹妹,日前已经有人来提亲了,那宝姑娘,似乎也正在商量许配人家。” 我大惊失色,失声说道:“什么?这不可能!” 贾政说道:“什么不可能!不够,这两家倒都是好人家,我也查探过了,家里殷实,又都是官宦子弟,有王爷做媒,又能差到哪里去?”说着,面上微微带笑。 我彻底震惊了,说道:“父亲,你说什么,什么王爷做媒?” 贾政说道:“自然是北静王做的媒人,倘若定下来,那黛玉同宝钗两个,也算是觅了好归宿。” 我简直觉得心头一口血喷出来,二话不说转头就走,贾政大怒,叫道:“你去哪里,回来!” 我加快步子,冲出书房,一口气向着大门口跑去,岂有此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宝姐姐林妹妹,要嫁给别人?北静王做媒? ——先前我在北静王府的时候,同他畅饮之时,分明曾经说起来过,平生的志向,就是振兴家业,然后娶两个心头上的人,当时他问是谁,我接着酒劲儿就说过……北静王不至于不知道我的心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叫我不信他不是故意的,都不成! 第二十四章 我飞马到了北静王府,翻身下来,门口侍卫竟不拦我,我本是要叫人进去通报的,见状,心想也许是前几日我总是来,是以这些人都认得我了,所以我也没停留,便直向里面而去。 我先去书房,却见仍旧是一帮老师在那里谈论,并不见静王,他们见了我,却十分亲热,都围上来,问问哦为何多日不见,我只好随口应付了几句,就问道:“因有些事,要见王爷,不知王爷今日可在府内?” 其中一人便说道:“先前还见过王爷,二爷若是想见他,自去前边转转。” 我便谢了他们,径直出了,到前面去,恰好看到昔日的一个王府长随,见了我,即刻笑道:“多日不见宝二爷,今儿怎么有空了?”我行了个礼,说道:“有要事要来找王爷,不知大人可知道王爷在何处?”这人便说道:“王爷正在里头小憩,不如我领二爷进去。” 我点点头,说道:“如此有劳了。” 跟从这长随,到了里头,他忽地停了步子,说道:“王爷便在里头,我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二爷请便。”我说道:“多谢。”他便转头离了。 我站了一会儿,便迈步进去,一路向内,竟没有见到什么丫鬟站着,只在最外面的时候有两个侍卫。 先前我在王府之时,去过多处地方,北静王的住所我却是第一次来,周遭如此静谧,忍不住心头有些忐忑,终于走到里面,果然见chuáng上躺着一个人。 我本是满怀怒火而来,此刻却有些不自在,静王正在休息的话,总不能我上前将他摇醒……这也不是现代,不能冲上去就给他一拳。我想了想,正要先退回去,chuáng上的人忽地翻了个身,说道:“是谁?” 他慢慢起身看我,我一怔,当下便不好退出去了,只好说道:“王爷,是我。” 北静王起身,我蓦地发觉他只穿着件贴身的底衣,大概是睡得好,越发显得面色如玉,双眸似星,似醒非醒的看着我。 我赶紧低了头,耳畔听到他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世兄,为何却不进来?”我闻言,只好向前走了几步,略犹豫之后,把心一横,说道:“王爷,我……我来是有事相问。” 北静王起了身,说道:“有些口渴……嗯,世兄来坐,不知是何事?”我见他走到桌边上,倒了杯茶,轻轻地喝了一口,举止端地风流。 不知为何,我竟不敢靠前,说道:“王爷,不知王爷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同王爷说起来……我府内最……”一时有些脸红,昔日说这些的时候,是酒醉了后吐真言,如今当面儿说起来,这时代,他不会笑我唐突什么的吧……万一是误会的话,会羞死人,但倘若不是误会呢? 北静王将杯子放下,走到我的跟前,说道:“哦?最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让自己后退回去。 我站定了,说道:“我府内,有两位姐姐妹妹,一个姓林,一个姓薛,不知王爷可还有印象?” 北静王说道:“啊……本王记得,好似是世兄爱慕之人。” 我听了这个,顿时大怒,说道:“王爷可还记的是我爱慕之人?那王爷为何还替她们说了亲事?!” 北静王笑了笑,说道:“世兄恼了?”他望着我,本来正气凛然的脸忽地有些古怪,手也伸出,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摸了一把。 我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不料北静王左手一伸,将我拦腰抱住,向着自己身边一揽,说道:“世兄,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世兄这幅恼怒的样子,真是前所未见,却比平日更为动人。” 我浑身毛骨悚然,说道:“王爷,你说什么!快放开我!” 北静王用力将我一抱,顿时之间,我的身子便贴了他的身子,他只穿单衣,热热的便贴上来,真是叫人尴尬难堪之极,我急忙挣扎,然而他力气极大,竟不容我离开分毫,我便伸手去推他,怎奈年纪小力气又能大到哪里去? 我气急了,说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脸上迅速发热发涨。 北静王低头看着我,说道:“怎么世兄不知道么?本王一直就都要……这么做。” 我愤愤地望着他,北静王低下头来,一手搂着我的腰间,一手将我下巴一抬,我还来不及反应,眼前影子一闪,他贴下来,竟然亲上了我的嘴唇。 我这才知道事qing果然是彻底的不对了,原来先前的一切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真实的,亏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高高在上,尊贵不可侵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个虚伪无比的伪君子。 跟女人的亲吻经验,我可谓是数不胜数,但跟男人的,却是不折不扣的第一次,而起非常可耻的竟毫无反抗之力,静王的舌qiáng而有力地钻进来,勾住我的,近乎于疯狂一般的吸吮,我脑中一片迷煳,连唿吸都忘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我,说道:“真是想了太久了,一时qing不自禁,吓到世兄了么?”伸手轻轻地摸我的脸颊。 我浑身发抖,说道:“王爷……你……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实在太过震撼,甚至于震惊大过于愤怒。 北静王微微一笑,说道:“让世兄失望了么?然而谁叫世兄你这样……真是叫本王不动心都不成。” 我气得要喷一口血,说道:“王爷你说什么,莫非竟是我的错不成?” 北静王坦然说道:“不是世兄的错,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为你动了心。” 我又是噁心,又是震惊,又是恐惧,正在不知所措,忽地觉得身边有些怪怪的,起初还不以为意,后来低头一看,顿时气得要昏过去……男人都是下半身的产物,我对着美女,偶尔也会有发qing的迹象出现,但我从不知道,会有一天,有一个男人,面对我,竟然也会这样发qing……禽shou啊! 第18页 我大怒,便要将北静王推开,一边说道:“王爷,你别太过分了!快些松手!”北静王说道:“是世兄自己来的,又非本王所请,此刻还扭捏什么,难不成世兄要同本王说,你不曾有过如此之事?” 我当真要吐血昏厥,——我当然没有!要有也是宝玉有,我是清白的! 第二十五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我力气不如他,难道就此坐以待毙?然而想到此人城府深沉的可怕,且他又曾带过兵,身手出众,要摆平我恐怕不是难事,若惹怒了他,跟我霸王硬上弓的话,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我想了想,暂时忍一口气,便说道:“王爷,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手。” 北静王说道:“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怎么忽然改了口吻?”我面红耳赤,说道:“难道王爷怕我cha翅飞了不成?”北静王说道:“世兄难道想开了?”说着,那手在我的腰间一摸,弄得老子痒痒的…… 我忍不住躲了躲,说道:“王爷,大家关系好好地,何必闹得如此僵,你高高在上,要多少小倌儿戏子不得,别同我开玩笑。” 竭力保持镇定严肃,怎奈他的手在腰间动来动去,痒的我难受,又要躲着,又要忍笑,实在难受的很。 北静王说道:“那些本王皆看不上眼,自见了世兄,本王就……”说着,便低下头来。 我望着他嫣红的嘴唇,想到先前,吓得向后一仰,北静王手上一勾,身子向前一倾,压了过来,尚笑道:“世兄腰力不错。” 不错个毛……老子腰都快断了。 我喘不过气来,北静王向下一压,轻而易举吻住我的双唇,另一只手在我腰后一扶向前一揽…… 我心头足足噁心翻腾,恨不得大吐特吐,然而怪异的是,身体却似乎并不抗拒这个动作,逐渐地竟有些古怪……我暗暗震惊,还想将他推开,手脚却发软,北静王放开我,一笑说道:“世兄愿意了。” 我身不由己,晃晃悠悠,好似人在云端,蓦地发觉自己竟被他抱了起来,怪不得! 只好叫道:“放我下来!”便挣扎,他眼神有异,说道:“还是不喜欢?”我说道:“鬼才喜欢。”用力一捶他手臂,纵身跳在地上。 北静王回头,皱眉看我,我擦擦嘴唇,站直了身子,恨恨地说道:“算我有眼无珠,没想到王爷你竟然是……”玻璃?兔子?gay?怎么说好?我一时说不下去。 北静王目不转睛望着我,说道:“越看越是奇怪,怎么看来竟不似先前的世兄了……” 我吓了一跳,说道:“你说什么?” 北静王望着我,笑着说道:“先前我想,倘若遇到此事,世兄该是会十分欢悦才对……就算是不愿,也不会如此杀气腾腾,恐怕会在本王怀里哭罢,怎会如此反常……” 我心头一惊。 若是宝玉遇到这种事…… 我脑中迅速地想:以红楼里的这种风气,王公大臣都好养戏子,男风尤胜,我该早些想到的。连宝玉那“天真无邪”的“孩子”都跟秦钟有一腿,何况北静王? 倘若真是宝玉,被北静王示好……备不住两人真的就会和和美美滚到一团儿去,但是……老子不是宝玉啊! 我想来想去,那边北静王却上前一步,笑道:“不过这样儿,反而更加可爱,本想玩一玩就罢了,世兄你如此,倒叫本王有些难以割捨……” 神经病,我跟他难以沟通。然而他双眼发亮,我吓得向后退出一步,说道:“王爷,你的爱好十分独特,只不过我不太喜欢,王爷还是另请别人罢。”说着,转身向着门口就跑,跑到门边,身后北静王忽地叫道:“世兄。” 我不敢停步,跑的更快,北静王的声音却传入耳中,说道:“迟早有一日,你会乖乖回来的。” 脑子有毛病!除非我是疯了,才会自己回来。 我慌里慌张跑出北静王房内,出了府,打马往贾府而去,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踏足这个龙潭虎xué半步。 然而飞马到了半路,忽然想到我的林妹妹跟宝姐姐,顿时之间心如刀绞,五内俱焚,差点在马上难受的就滚下来。 心底于是更加痛恨北静王,也算是我没有带眼识人,倘若早看穿他的真面目,我也不用如此纠结了,远远地避开他,林妹妹跟宝姐姐也依旧是在府中好端端地呆着。 一时之间我后悔不已,恨不得时光倒流,我飞回去改写那段歷史。 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回到府中,刚进里面,就有小厮来传,说老太太找了我好几次,老爷也在找,我心想,贾政八成是要叫我去打,不如先去老太太那里报个道备个案,于是我赶紧一熘风的去找贾母。 贾母见了我,十分欢喜,抱着我嘘寒问暖,我窝在老太太怀里,想到先前受得委屈,鼻子酸酸地,又想到林妹妹宝姐姐要离我而去,越发忍不住,眼泪哗啦啦出来。 贾母见状,十分心疼,急忙问我发生何事,我便只把林妹妹跟宝姐姐的事说了,贾母便安慰我,又说道:“好玉儿,我知道你喜欢你的两个姐姐妹妹,只不过,这是她们的大喜事,王爷说亲,对方都是好人家,她们过去,必定会享福的,将来也可以再见。” 再见是可以,可她们都不是我的了。我的眼泪流的更多。 贾母慌张安慰我,又拿帕子给我擦泪,说道:“宝玉别哭了,我也要忍不住跟着流泪了。”我泪眼朦胧抬头,果然见贾母也垂泪,旁边一gān人等都慌忙来劝,贾母却兀自抚慰我,我歪在老太太的胸前,心想:还是贾母真的对宝玉……也就是我好啊。 一时之间,从四面楚歌之下,真正感觉到一丝丝的温qing。 此后一段日子,我便只在家里跟学堂里走动,贾政虽然因上次我不辞而别而恼恨我,不过因贾母缘故,所以不敢责罚。又因我规规矩矩的,他也找不到什么错儿。 经过了北静王之事,我对院子里的姐姐妹妹兴趣失了大半,最出色的不过是林妹妹跟宝姐姐,如今两个都要归别人了,一瞬间……有一种失恋的感觉,只好化悲痛为动力,便幻想着倘若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就将那可恶的北静王扳倒,狠狠地鞭打他一顿,才合我的心意。 不知不觉,到了年关,忽地发生了一件事。 第二十六章 过了年,好一阵热闹,我也暂忘了北静王那档子事,高高兴兴在院子里头厮混,不料年刚过,就传出贵妃姐姐病重的消息,我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提心弔胆过了些日子,果然传来贵妃姐姐归天的消息,一时之间贾府内一片悲声。我心头惶然,仿佛觉得有什么不好之事要发生。 如是又过了两月,贾政便打量着要送林黛玉出嫁,自她订了亲,我同她便很少见了,此刻便少不得又去见了一面,本来亲昵的良人,如今却宛如陌路,客套十分。只是见她的样子,比先前更出挑好看,人也丰腴了些,不似先前初次见到时候那样瘦弱。 说了三两句话,我忍不住便红了眼眶,坐不住,便起身告辞,林黛玉也起了身,望着我,说道:“宝玉哥哥以后多保重了。” 虽然不是宝玉,但仍旧鼻子一酸,我点点头,扭身出了潇湘馆。 宝姐姐那边,也不想去看,自从上次因薛蟠的事qing得罪了她,她见了我,便仍笑面如初,我却知道,她的行为举止里透着疏远,我就不去吃这个闭门羹罢了。 过两日,薛林两个,果然先后出阁了,我心里难受的很,便抗了贾政的命,只将这两件事躲了,自己抱了一壶酒,在无人的地方,狠狠地哭了一场。 因此,日后大多时间我便只去私塾读书,闲来就跟老太太厮混,虽然目前一切尚好,却总觉的似大厦将倾,有些惶恐不安。 果然不出所料,那一日,我还在学堂,外面茗烟儿慌里慌张来叫我,说道:“二爷,大事不好了,二爷快回家看看。” 我赶紧收拾东西起身,骑马回了家,果然见门口围着无数的官兵,见我来到,即刻拦住,我说道:“你们是何人?”他们不答,又有个士兵首领出来,问道:“你是何人?” 我说道:“我是贾府之人,贾宝玉,你们来此做什么?”那人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说道:“原来如此。”说着,便放了我进去。 我赶紧冲到里面,果然见里头也是一片忙乱,老太太见了我,赶紧张手叫我,说道:“宝玉快过来。”我急忙过去,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心中却想,多半是那件事发生了,只不过,这也太早了些罢。 我便安抚了老太太,又说道:“我去前面看看。”老太太不许我去,我知道她担心我,百般说了会儿,终于让我出来。 我到前头一看,果然,里面一名姓赵的堂官出来,趾高气扬地吩咐抄那个翻这个,贾琏战战兢兢站在旁边,我上前,问道:“怎么回事?”贾琏低低说道:“我先前听你吩咐,已经叫她将那些东西都弄了,没想到她竟那样大胆,瞒着我还留了些,如今已经翻出来了。” 我又惊又怒,说道:“你也太煳涂了!”贾琏说道:“等会此事我一口应了,就将我捆了去了事。” 我见他面色惨然,不由地也觉得心有戚戚然。 不一会儿,贾政也被带到,素来冷静斯文的一个人,此刻面色大败,又带泪光,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我看了也觉得心酸,那堂官唿来喝去的,态度倨傲,看得我眼里冒火。 偏贾政什么也不知道,被说的无法反驳,那堂官兀自喋喋不休,说什么“放印子钱,买官,私通外官,又陷害人命”之类,贾政哪里知道这些,被吓得魂不附体。 我看不惯,便迈出一步,说道:“这些事是家中之人无知做出来的,跟我父亲无关。” 贾琏也上前,说道:“家中之事的确是小人在管,跟他人无关。” 那堂官不悦,说道:“本官自有计较,不是你们两个三言两语就能开脱的,放心,倘若有罪的,一个也是跑不了。”贾政急忙说道:“宝玉,你出来做什么,还不回去陪老太太?” 我对上他的眼神,贾政焦急地看着我,又沖我使眼色,忽地一怔,心底明白,贾政是不叫我多话,他是在维护我。 我对贾政这个人向来没什么好感,在这荣国府里我最亲的应该就是贾母跟王夫人两个了,起码她们两个对我最好,而贾政,除了打我就是训我,我向来是最讨厌他的,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竟然挺身而出要护着我。 我忽然有一点点小小的心酸。 那官儿也不知是得了谁的授意,一定要拿贾政进监牢,贾政是个正人君子老实之人,叫他进了牢房,一辈子也便抬不起头来了,因此我跟贾琏便求,我是长子,自然要代贾政。那官儿也便许了。 第19页 我叮嘱贾政安抚着老太太,贾政不许我去,只求那官儿,忍不住老泪纵横。 老子最看不惯男人落泪,尤其是个名义上是我“父亲”的人,忍不住便也红了眼眶,旁边贾琏嘆气说道:“宝兄弟,此事是我连累了你。”我摇摇头,说道:“现在皆不必说了,走一步是一步。” 便被关入了牢房。 没见过社会主义的看守所,却近了旧社会的牢房,我坐在牢房的地上,苦笑看那黑漆漆的屋顶。 不知过了多久,睡也睡不着,只觉得烦躁,贾琏跟我不同地方,周遭不时地传来鬼哭láng嚎之声,仿佛是皮鞭挥舞,打的人哀叫连连。 我抱着膝盖,想:倘若我也被用刑的话,该如何?我不是党员……如果真是那样,我就一头撞死罢了。反正这不是我所在之世界,就算死了,也不亏,或许还能直接回到现代呢。 只不过……这一趟煳里煳涂的,究竟做了什么呢?什么也没做成。 然而,倘若因此而替贾政定了罪,也算是做了件好事罢了……只苦了贾母了,倘若我死了,她定然会也哭死罢…… 我心里难受,靠着墙边,不知不觉地竟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里,好似有人来过,说道:“吃饭了。”我困得很了,略睁眼看了看,不过一碗稀饭,便哼了一声,继续闭了眼睛睡。那人便又走了。不知又过了多久,好似是到了晚间,我便觉得冷,缩着身子极力抱着腿取暖,却听得外面脚步声轻轻响起,我也并没抬头,到最后,那脚步声却停在我的牢房跟前,听那人说道:“世兄!” 第二十七章 我抬头一看,眼睛有些模煳,一时看不清是谁,然而这京城之内,唤我“世兄”的,除了那个人,又会是谁? 外头唏哩哗啦一声锁链响动,我心头一惊,便yu起身,没想到坐得久了,两条腿都麻了,顿时身子一歪,赶紧将手撑着墙壁。 不料却有人比我更快,将我一抱,揽入怀中,是北静王熟悉的声音:“世兄无恙?” 我想到他对我另有所图,顿时一阵恶寒,将人推开,后退一步,靠在墙边,戒备看他。 北静王望着我,淡淡一笑,说道:“世兄这是怎么了,小王听闻世兄入狱,特来探望,世兄何必如此?” 我想了想,说道:“多谢王爷。”趁着拱手的功夫便低下头,不知为何,无法面对他的双眼。 我竟然,在这么láng狈的时候又见到他,他何必来! 北静王说道:“世兄何必见外……”又嘆,“见世兄如此,小王心头……” 我赶紧说道:“王爷有心,我便感激不尽了,此地腌臜,王爷还是勿要久留。” 北静王看着我,说道:“世兄,你就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望着地上,不语。 北静王也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也罢,既然如此,小王也不多言了。”耳旁听他嘆了一声,转身便出去了。 我望着他离去,心头又是惊讶,又是略觉得轻松,然而轻松之外,却又有一丝怅然,就这么走了么? ——你爷爷的,好歹也救我一救。 夜冷风寒,我实在难耐,听着外面的唿号之声,也不知是谁,大概是受了刑,哭的格外渗人,我吓得一阵阵抖,恨不得就一头撞死算了,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面对北静王的时候竟然那样,说一句软话又不会死,起码叫他先救我出去才是,如此在这里,不过只是受苦罢了。 然而转念一想,他对我有那种心思……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还是少沾他一点儿罢了。 我又惊又怕,但是身体却很是疲倦,向来养尊处优高chuáng暖枕惯了,很是不舒服,身体的疲倦便加倍,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听得有人说道:“在里面了!”模模煳煳有人进来,叫道:“宝玉。”我朦胧睁开眼睛,却见是贾政,我大喜,叫道:“父亲!”此刻才觉得他的脸亲切起来。 贾政显然也很是激动,上前便将我抱住,叫道:“宝玉,叫你吃苦了。”我大叫:“父亲。”窝在他的怀里,终于哭了一顿。 贾政竟是来带我回去的,我很是意外,却又欣喜,忐忑不安跟着他出了牢房,贾政说道:“我们回家再说。” 回到家中,我听贾政说起,才知道是北静王同南安王从中周旋,只推说那些事qing荣国府并不知qing,故而就将我放了出来,我问贾琏怎样,贾政说他须得明天才能出来。 虽然如此,到底比总是关在里面要好些,当下我赶紧回去洗了澡,听闻老太太那边急着叫我,我就赶紧过去,又拜了老太太,贾母抱着我,哭的停不住,心肝儿rou的叫,抱着我不撒手。 我本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可是看到老人家那样,自己也忍不住,就也跟着哭了一会。 次日,贾政说道:“今次我们家里头有惊无险,多亏了北静王爷从中周旋,须得多多谢谢王爷才是。” 我便不yu。贾政说道:“今日我同你亲自上北静王府,向王爷道谢。打起jing神来。”经过此事,他对我态度有所改观,也不再动辄开口骂我,我对上贾政略带期盼的目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遵命。” 回去收拾了一番,磨磨蹭蹭出门,贾政本来等的不耐烦,却难得没有发脾气,骑了马,就去北静王府。 再度来到王府,我心里只觉得很憋屈,先前打定主意死也不回来的,没想到……然而有贾政跟着,应该无事的,于是也只好把心一横。 贾政同我入内,北静王在堂上,相见了,也无非是说些客套话。我心神恍惚,从头到尾,不敢抬头看北静王,耳畔听贾政说道:“想必是昨晚上吓着了,故而没有jing神。”又叫:“宝玉,宝玉,王爷叫你。” 我一惊,赶紧转头看向北静王,四目相对,我顿时红了脸,就低下头。 北静王说道:“世兄的样子果然有些不对,唉,可惜小王得知消息已是晚了,不然的话,倒可以早些去,也免除世兄这一番牢狱之灾的惊扰。”贾政又谢北静王,北静王又说道:“小王府内那些老师们,听闻世兄遭遇,都甚为担忧呢……” 说着,外面一群人就来到,全都是昔日相处的大儒,我见状,急忙打起jing神来,他们便行了礼,就来同我寒暄,又有人同贾政说话。 贾政素来是个好学君子,这些人又见识不凡,一时之间便攀谈起来,不知说到什么投入的,就向北静王告了退,要出去观摩,我见状急忙跟上,北静王却望着我,说道:“世兄留步。” 我心头一惊,做贼一般看他,这功夫,贾政已经求贤若渴的出去了。 我后退一步,北静王起身,向前走了一步,我便再退,北静王说道:“世兄,再退就出了门了。” 我站住脚,迫不得已,说道:“王爷……这一番实在多谢王爷,只不过……只不过……” “不过如何?”他问道。 我想了想,鼓足勇气,说道:“只不过,我对那种……实在没有兴趣,倘若王爷看得起我,大家做个朋友之类……但若是其他……” 北静王说道:“我不过是想同世兄好……又有什么为难了?朋友……朋友又如何?难道就不能那样了么……” 他不知什么时候靠我极近,说话之时,吐气如兰就在我的耳畔,我一阵毛骨悚然,身子发软。 北静王将我抱住,忽然张口咬住我的耳垂,我惊叫出声,北静王抬腿,轻而易举分开我的双腿,微微一蹭。 他的手又抱在我的腰间,舌尖在我的耳朵上轻轻掠过,我最是受不住这个的,顿时之间便有些不妥。 北静王一笑,说道:“世兄这不是也有反应么?只是享受便是了,何必想那么多呢?” 第二十八章 锁 第二十九章 我手起刀落。 桌上瓜果被切开两截,不停滚动。我将刀子提起,在眼前看了一会儿,又在手腕上略做比划,想像了一番电影电视里的那副场景,总觉得有点不能接受。 我将这刀子放下,便去chuáng边上,扯了根儿带子,翻着眼睛想了会儿,似乎秦可卿就是走的这一路子,她临死之时是何模样我也未曾看过,也不知痛苦与否,只不过,听人说,吊死之时,舌头吐出,委实可怖。 还是算了。 我愁眉不展,出了门口,一抬腿的时候,牵动某处,略觉疼痛,恨得伸手捶了一把门扇,反把手弄得更疼。 我便叫了茗烟,问道:“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毒药,会叫人没有任何痛楚的死的?”茗烟想了想,说道:“二爷,您问这个gān什么,我却不知道。” 我皱眉,说道:“废物。”茗烟讪讪退了。 我一直不明白,电视小说里那种弱女子被qiáng了之后,寻死觅活是何心理……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如今自己被压着做了一回,才懂得那滋味。 极大羞ru。 痛不yu生。 起初我想杀了北静王,然而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恐怕荣国府的人也要被连累。 后来我冷静下来后想了想。 我虽然跟他们没什么大的qing感,但是贾母跟贾政对我,也算不赖,我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若是累的他们也跟着遭殃,却有点不妥当。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出了北静王府的,只记得那人说:“把宝二爷好生送回去。”挽着我的手,送我入轿子。 我已经哭的眼花,失去了理智,浑如一个失身了的姑娘。 现在想想,何其丢人。 越发,痛不yu生。 我该怎么办呢?我呆呆地回来,靠在门口上痴痴发怔,一直到有人问道:“二爷,你这是怎么了?” 我抬头看她,却见竟是袭人,正关切地看着我,略皱着眉,十分担忧。 我望着她,忍不住红了眼圈。 袭人吃惊,伸手摸摸我的脸,说道:“二爷,哪里不舒服么?我去叫大夫来好么?”说着,就搀着我,向chuáng边走去。 女子身上的馨香传来,她又是如此体贴关怀,我忽然一阵冲动,yu哭却又忍住,叫道:“袭人姐姐……”在坐回chuáng上的片刻,将她抱住。 袭人一怔,随即说道:“二爷……二爷是哪里不痛快么?” 我哪里能说? 袭人说道:“其实二爷不说,我也猜到些的,自从林姑娘宝姑娘出嫁之后,二爷就一直不高兴……唉,可是二爷虽然惦记她们,也要为自己着想啊……我看着二爷这样子,也觉得心里难受。” 她的声音那么温柔,我忍不住鼻酸,将脸贴在她暖暖的身上,说道:“如今我才知道,只有你对我是好的。” 第20页 袭人说道:“二爷快别这么说……” 我将脸在她身上蹭了几下,忽地觉得有种yu望,将袭人抱了,便说道:“好姐姐,我心里难过,你陪陪我。” 袭人不解,我将她用力一压,压在chuáng上,说道:“先前也做过的,姐姐别羞。” 袭人红了脸,才要挣扎,我看着她这种娇媚温柔的样子,哪里忍得住,且又想发泄一番被人qiáng上的郁闷,于是便向着她嘴上亲去。 正在此时,却听得外面有人说道:“二爷在里头吗,快去说,北静王爷来看他了。” 什么?我大惊。 袭人急忙起身,整理衣裳,闪到一边儿去,说话间,外面已经有人迈步进来,正是北静王。 我坐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看他一眼,便看向别处。 北静王一笑,手轻轻一挥,旁人便都走了,我急忙说道:“袭人别走。”北静王却安静说道:“我要同世兄单独说几句话……”袭人再怎么听我的,也不敢抗命,于是急忙行礼,也去了。 我咬了咬唇,虽有些怕,但到底是我家,便仍不动。 北静王上前来,微微躬身,说道:“世兄可还好?” 我皱眉,说道:“王爷来做什么?可是看我死了没么?” 北静王说道:“我关心世兄……只不过,看世兄样子倒好,竟还有心跟丫鬟乱缠呢。” 我一惊,qing知他看出来了,不过却不怕,只说道:“关王爷何事,难道王爷通常都洁身自好的?” 他笑道:“以前虽不是,但自从跟世兄chun风一度之后,倒真洁身自好起来。” 我的脸大红,霍地起身,说道:“你走,你走!” 北静王不走,反而上前一步,我吓得后退,他不依不饶压过来,将我按在chuáng上,说道:“看样子我先前不该手下留qing,倒叫你有余力胡作非为起来了……” (在此省略xxx字……) 片刻,北静王起身,似笑非笑看我,说道:“世兄又何必装出这副贞洁烈女的样儿来,不也是很喜欢的么?”我气的浑身发抖,说道:“你又算什么,不就仗着自己是王爷才为所yu为么?倘若……倘若你是我,你又会怎样?” 北静王略觉诧异,而后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我是世兄,必不会叫‘我’如此为难,反而会更配合一些,大家受用,何乐不为……” 我想吐一口血,果然跟禽shou是无法沟通的。 北静王若有所思,看着我,说道:“世兄郁郁不平,难道只因为那回事?” 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桌子上的刀,将目光转开,不语。 北静王也静了片刻,才说道:“其实先前我从不曾对人如此……”我皱眉,他又说道:“只不过,自见了世兄之后,便念念无法忘怀,只以为是美事一桩,谁知道世兄如此不甘愿?本想慢慢而来,却不料出现前回牢狱之事,世兄虽不知,然而我心急如焚,生怕你出些事,因此亲入宫面圣,才求了恩典。世兄只恨我怨我,就看在我肯为你如此的份儿上,难道就不能……” 我说道:“你对我有恩,日后我自当报答,但你怎能用那种……”北静王嘆一口气,说道:“我对世兄有心,世兄看不出么?倘若是别人,我也不放心上,独独对世兄……”被男人表白,感觉很是诡异,尤其想到我们曾做过的事……我将他推开,说道:“我不喜欢男人的。” 北静王一笑,将我抱住,说道:“你嘴上说不喜,身子却是喜欢的,我知道。” 我大怒,然而却抗不过他,到底被他又轻薄了一阵,北静王低头看我,说道:“世兄这模样,比女子更娇十分,……我知道世兄素有志向,只要世兄你从了我,我必会相助于你,安稳喜乐,直登青云……” 我大怒,说道:“你叫我卖身求荣?呸。”北静王低头在我脸上一亲,说道:“何必说的那么不堪,世兄怎地如此gān净,叫人不想欺负都不成,你放眼周遭,谁不曾有两个相好,你当每个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么?我喜欢世兄,世兄亦喜欢我,两厢qing愿,外头亦风光,何乐而不为。” 我刚要反驳,他嘆了声,说道:“我这番来,其实也是为了体型世兄,皇上近来十分不喜阀门,因此要下令处置……上回本是要重罚,因我求qing,才饶了荣国府,此后不免还有劫数……倘若世兄同我一心,我自鼎力相助……若是不然,大家只得一拍两散。” 我浑身发冷,说道:“你这是何意?” 北静王说道:“这意思却是,世兄若是个知qing识趣的,就从了我,大家长久安稳,若是不从,日后大厦将倾,覆巢之下无完卵,就算我手快救了世兄一个出来,其他的人……世兄自有数,且好好地想想罢。”说完,便又在我额上亲了一记。 (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三十章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说了这样一句话:生活就像是一场qiáng-jian,假如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说的真tnnd对。 问题是,你要怎样才能享受的起来。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佛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身不过是一具臭皮囊罢了,生带来死不带去。我渐渐地看来,唯一有些不忿的是,纵然这身体是你的,却不能受你自己控制,反会受别人的摆布,倒是为难了。 距离当初第一次,已经两年。 林妹妹同宝姐姐各有儿女,听闻尘世生活,过得美好。 偶尔她们回来荣国府,我们自会相见,彼此寒暄,宛如陌路人,偏偏表面仍旧和蔼恭敬,天衣无fèng。 我心寒,復平静。 我无心娶妻。 袭人自一年前被他哥嫂赎出去,我便求了贾母。贾母做主,便叫我娶了袭人进门。 此生,我只连累她一个便是了,再不去糟蹋别人。 荣国府一切如昔。 迎chun姐姐嫁了孙绍祖,听闻那厮中山láng的xingqing,很是兇恶。 我带了人,约他出来酒楼上,话不投机,叫人将他bào打一顿,事后扔下一句:“倘若再敢对她不好,下次取你狗命。” 真是无法无天啊。然而看着那厮鼻青脸肿的丑态,心底却是痛快的。 曾几何时,我有个梦想,便是做个古代恶少,带三两条狗,几个奴僕,到大街上调戏良家女子……如今我果然成了古代少爷,带三两恶僕,替家姐出头,快感倒是相似的。 贾政听闻,不免大发雷霆,将我责备一顿,但却不曾动手。 只因我现在已经有官职在身,在吏部里做个小小侍郎,人人称赞。这两年来,贾政不知听了多少好言语,自也欢喜。 而且,人人知道我同北静王爷相好——相好的意思,倒是有趣,你可以理解为朋友间的友谊,也可以理解为…… 孙家自也知道,故而只咽了这口气,第二日我就登门再看,见迎chun没吃什么亏,才笑着又安抚了几句孙家之人,扬长而去。 嚣张,要有嚣张的资本。 我有,故而我不用忍这些狗头。 或者说,这个世间,我只须忍一人而已。 他将我抱了,肆意温存。 我仍有些抗拒,身子僵硬,却难抵他手段高妙,不一刻便为chun水。那么多次,也习以为常,便只闭着眼睛,任凭他为所yu为。 事罢,北静王抱着我,说道:“听闻你最近打了孙绍祖?” 我答应一声。 北静王笑道:“你向来在众人面前都是温和的,怎地这一次一反常态。” 我半睁眼睛看他,说道:“难道你不明白?假如你不懂,当初怎么会拿他们来要挟我?” 我如今什么都没了,只一个荣国府,那些我能称之为“家人”的人,才让我觉得自己是值得存在,值得活着的。 不然的话…… 北静王低头,靠近我脸颊边上,说道:“你至今还在怪我……你须知道,我只是求之不得,故而对你用了手段,我怎捨得真正伤你?” 我一笑,不再作声。 事到如今,他自然可以粉饰太平,但我心中知道,倘若当初我不应他,贾家绝讨不了好去。 这种事,心知肚明就好了。 北静王将我抱了,在我耳根轻轻亲过,说道:“别多想了……对了,听闻你那妻子,有了身孕了?”我模模煳煳,答应一声。北静王说道:“恭喜你了。” 我忽地打了个冷战,睁开眼睛,同他对视,说道:“你想如何?”北静王说道:“我是真心恭喜你,只求你同我一处,我已经心满意足,又能如何?” 我放松下来,他便将我抱入怀中。 我一动不动,沉默了许久,只以为他睡了。 北静王忽地开口说道:“世兄……” 我答应一声。 他说道:“你心底真箇仍不喜欢我么?” 我想了想,说道:“王爷想听什么答案。” 北静王说道:“想听你心中所想。” 我又想了想,说道:“困了,早些睡罢,明儿还要早朝。” 北静王沉默,终于说道:“嗯,早些儿睡罢。”将我向怀中抱了抱,耳畔,似是他轻轻一声嘆息。 当夜,蜷缩在他的怀中,我做了一个梦。 似乎是又回到了现代,我初初认识那个小模特。 我很喜欢那张笑的纯真的脸,每日大把玫瑰献上,博她欢心。 她小的天真无邪。 某一日,我手捧玫瑰,另一只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钻戒,单膝跪地,说道:“嫁给我吧。”何其诚恳。 阳光灿烂,和风chui拂,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捲髮在风中dàng漾。宛如天使。 她大叫大笑,冲过来将我抱住,说道:“宝宝,我最爱你了。” 而后,便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宝宝……” “我最爱你……” 若隐若现的,似听到有人这么说。 我的眼睛似是湿了,怪怪的,隐约觉得有些秋意萧瑟的冷,便将身子蜷缩了一下,含含煳煳说道:“我也是,最爱你的。” 半梦半醒,似梦非梦,乍暖还寒时候,有泪如倾。 (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