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我的哥哥是炮灰》 第1章 被绑架了 “老大，这个是庆嫂子刚送过来的，看身上的穿戴，家里条件不错啊”一个略显猥琐的声音在林立钟耳边响起 “庆嫂也是的，怎么弄来个年龄这么大的，这怎么运出去啊”另一个憨厚的男音埋怨到。 “庆嫂说她干活的时候让两个小姑娘给看到了，怕暴露了，于是去追人，结果其中一个姑娘为了逃命，把这个给推了出来，庆嫂子就顺带给弄回来了，之后又去找另外一个了。” “庆嫂年纪大了，这手上的活儿也不利索了，还给找来这么大一麻烦，算了，先关起来再说吧，另一个要是找不到，咱们就得马上换地方了。” 紧接着门关上了，有落锁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人走远了，脚步声也听不见了，林立钟才慢慢睁开眼，心里不禁感叹，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林立钟原来叫林南宁，是二十一世纪的加班狗一名，自小就是孤儿的她比别人更加努力百倍，才顺利地大学毕业了。进入公司后，更是卷上天了，996家常便饭，随便加班就是通宵达旦。后来，林南宁在参加公司团建活动的时候，在当地的庙里面求了一个转运符，嗯，就是一块雕刻成古朴样式的石头，希望自己能摆脱贫穷，一夜暴富。 别说，这庙还挺灵的，第二天林南宁就在那块石头里获得了一个空间，再然后，又中了个彩票，小额的，但是也足以让贫穷了25年的林南宁喜极而泣了，这就是希望啊，这是妥妥的女主配置啊，再过几天是不是就能嫁个高富帅，从此成为人生赢家了。 但是，俗话怎么说来着，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就在兑完奖之后的一个星期，林南宁就出事了，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中，是的，还是石头，当场去世了。 陷入黑暗前，林南宁只有一个想法，人生最悲惨的事就是人没了，钱还在，啊啊啊，我的钱。 再醒来是被脑子里的机械声吵醒的，“宿主，请醒来，宿主，请醒来。” “别吵了，声音太难听了，受不了了。”林南宁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种指甲在玻璃上划过的声音，忍不住在心里暴躁的大喊。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换了一个相对温和的女声，又开始呼叫林南宁。 “我醒了，请闭嘴，另外，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宿主，我是016号咸鱼系统，已与你绑定。” “绑定？怎么绑定的，”林南宁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绑定过这个咸鱼系统，等等，记得被砸中的时候听到过一阵奇怪的电子音，难道？“你就是那块从天而降的石头吧”林南宁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的，宿主，我在穿梭时刻时出现意外，掉落之后跟宿主进行了绑定，没想到导致了宿主的死亡，只能借助剩下的能量把宿主送到这具身体上。”016系统也很无语，它是个实打实的咸鱼系统，每次就是发点诱饵督促宿主做任务，自己咸鱼躺，就这样攒够了积分，提前退休了。 在喜提退休礼包后，016系统选择去度假界面休养，没想到在空间跃迁的时候遭遇了时空乱流，好不容易借着虫洞摆脱了危险，却意外跟林南宁绑定了，更没想到的是，刚绑定，林南宁就没了，只能继续用能量转移，把林南宁带来了这个平行世界。剩下的能量却见底了，只能暂时留在这里，016系统经过严密的计算得出，按照电池的蓄能速度，大概需要30年才能攒够开启虫洞的能量。 “我能回去吗？”林南宁忍着怒火问 “你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亡，无法返回。” “我不管，是你砸的我，你要赔偿我，我现在就要回去，我的钱还没花呢，我的500万，啊啊啊。” “确切的说是四百六十四万零九十八块四毛。你的500万交完税，又买了一些东西，剩下了这么多。”016系统很专业，在绑定的一瞬间就获取了宿主的全部信息，这个数字绝对精确，“宿主，回去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作为补偿，我可以补给你积分。” “哼，补多少？”林南宁在听到自己死亡的那刻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回不去了，说这些也不过是要发泄一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积分，这个套路很熟悉啊，应该还有商城吧。 “按照星际公民意外的赔偿标准，是一百五十万积分。” “哼！那我的钱呢”林南宁想到自己银行卡上的那串儿数字，就心疼。“能换多少积分？”不给换就撒泼。 “宿主，蓝星货币不能直接兑换积分，但是系统可以给你等价兑换成这个时代的货币。”系统不想跟林南宁继续纠缠。 “多少？” “.666元。”系统算过通胀之后，进准报数。 “凑个整吧，就一万六千元整吧，抠搜劲儿。”啧，等价兑换，缩水这么多。 “好。钱已经放到你空间了，宿主注意查收。”林南宁仿佛听到了咬牙切齿地味道。 “你能往我空间放东西？”空间跟016系统不是一起的吧。 “是的，宿主，016系统在跟你绑定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获得了你的全部信息，发现空间后，直接建立的单向传送通道，可以进行物质交换。”系统如实回答。 “说人话。” “就是系统连接了空间，可以存放和收取空间里的东西。” “那积分怎么用？” “请宿主打开系统面板自行探索？”016系统直接调出了面板并附赠操作视频，直接遁了。 “哎，这个可以啊。”系统界面跟日常使用的淘宝类似，林南宁接受起来很快，“系统，系统，” “洗什么桶啊，快起来，平时不见你干活儿，跑到梦里勤快去了，赶紧的，饭在桌子上，再不吃凉了。”一个低沉的女声在林南宁的耳边响起，林南宁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留着短发。 “妈。”林南宁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这一声脱口而出，应该是身体的条件反射。 “还知道我是你妈呀，行了，快去吃饭，吃完去给你四哥把药买回来。”女人边说边换衣服，看样子是工装，这是要出门上班，“另外，去供销社买点肉回来，钱和票我都放在北屋的柜子上了，出门记得拿。” 供销社？票？难道是到了六零，七零年代？ “还有，肉一定要八点半之前去买，晚了就没有好的了。”说完就出门了。 林南宁大脑一片空白，半点原身的记忆也没有，也不知道是系统忘了给传输还是自己没有激发这具身体的记忆。准备再问问系统，但是脑子里呼唤了半天，016系统没有半点声音，还真是咸鱼系统啊。算了，听着肚子传来的咕噜声，林南宁准备先吃饭。 早饭简单但是林南宁吃的很满足，都是原汁原味的蔬菜和粮食的香气，没有半点添加，让林南宁回味无穷。吃完看了看座钟，已经7点20多了，林南宁赶紧把碗洗了，去北屋拿上钱票，准备出门，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要早点出门。 林南宁没找到锁，只能把大门对过来了，看着周围这完全陌生的环境，林南宁还是没有一点真实感，看着零星的几个人，来去都是匆匆忙忙的，身上是差不多颜色的衣服，差不多的发型和帽子，没有汽车，没有柏油马路，没有高楼大厦，好像回到了五线城市的偏远县城，一下子倒退几十年。 林南宁硬着头皮往前走，打算走出这条街再找人问路。 “林立钟，林立钟，你等一下。”后面有人过来了，好像是在找人，林南宁仔细听了一下不是找自己，就继续往前走。 “林老五，你给我站住，等等我啊。”声音越来越近了，等等，林老五，林南宁突然反应过来了，她不知道这具身体叫什么，但是出门前记得她娘说要给四哥买药，难道林立钟是自己。 “你叫我？”林南宁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喊人的女孩，试探着问。 “嘿，不叫你叫谁，这里还有第二个林立钟吗？”女孩看林立钟反问自己，感觉好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你不会说你失忆了吧，不认识我赵楠了吧，那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要给我买大白兔吗？” “不记得。”林南宁，哦，不，是林立钟，第一眼看到这个赵楠就不太喜欢，不太想搭理她，转身开始往前走。 赵楠见林立钟走了，也赶紧追了上去，“去给你四哥买药吧，我跟你一起吧。”见林立钟不搭理自己，赵楠赶忙跟了上去，“林立钟，你等等我啊，那啥，你再借我五毛钱呗。” 林立钟继续往前走，赵楠还是跟着，“要不两毛也行，哎，一毛也行。哎哟，你怎么停下了。” 赵楠顾着说话没注意到林立钟突然停了下来，一头撞在了她的背上，揉了揉额头，从林立钟背后走了出来。 “看啥呢，”赵楠顺着林立钟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正前方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娘正拿着手绢替怀里的小男孩擦口鼻，擦过之后，小男孩就睡着了。 林立钟知道自己这是撞上人贩子了，正准备悄悄地跟过去，身后的赵楠突然出声，“啊，人贩子，” 听到动静，前面的大娘把目光转向了她们俩，立即放下手中的小男孩向她们跑过来，十来米的距离很快就过来了，赵楠推了林立钟一把，转身就跑了。 林南宁被赵楠的声音惊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推了一把，没防备，身子往前踉跄了几步，跌倒在了地上，还没等林南宁爬起来，那个大娘就过来了，熟练地把帕子捂住了林立钟的口鼻。 “唔，”林立钟在陷入黑暗前忍不住想，要是借给赵楠那五毛钱，是不是她就会拉着自己跑了，啧，五毛钱引发的血案啊。 第2章 跑了 林立钟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开始打量着周围环境。土胚墙，墙皮掉了，到处都是土，墙角的蜘蛛网都快结到地上了，左边墙上有个窗户，被人在里面用几块木板钉死了，应该是防着里面的人逃脱，靠门一边的墙上也有个窗户，这扇窗户倒是没有锁死，但是打开就院子，一有动静院子里的人就能发现。好在屋子里现在就林立钟一个人，没有跟那个小男孩关在一起。 林立钟的双手被绑住了，脚没有，可以活动，费了老大的劲儿才靠着墙站了起来，悄悄地走到门前，从门缝里往外观察，院子里没人，左边的屋子门开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刚才两人的说话声，正对面的屋子也上着锁，刚刚那个小男孩应该在那间屋子里，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孩子。院子里还有个空的猪圈，但那里也没法藏人。 林立钟看完周围的环境后就回到墙边坐下了，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等着赵楠找人来救是不可能的，估计这会儿她也在什么地方躲着呢。现在才8点左右，中午家里人下班还早，等着他们发现人没回去，然后再到处找，找不到再报警，那估计自己早就被转移走了，那现在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自救了。 左右环顾了一圈，林立钟连个碎瓷片都没找到，也不知是这群人贩子太谨慎还是太穷。 “系统，系统，呼叫016咸鱼系统。”林立钟等了半天不见系统反应，继续呼叫“亲爱的系统，可爱的016，回个话儿啊，实在不行吱一声也行啊。”还是没反应，这是死机了吗？林立钟在心里不断吐槽，咸鱼也就算了，关键时刻怎么还掉链子，系统果然靠不住。 没办法，林立钟只能试试最笨的办法，两手用力使劲儿往两边挣，一，二，三，哎？看着地上的绳子，林立钟有点怀疑人生，就这么断了？现在的人贩子都这么不敬业的吗？还是这个时候也有劣质产品？拿起绳子仔细看了一下，粗细均匀，颜色正常，断口密实，绳子结实没问题，那就是自己的问题，难道是大力出奇迹？ 林立钟准备再试一下，绳子都断了只能换一种方式，她走到窗户前，双手抓住上面的木条，深吸一口气，用力，“我，草！”蹲坐在地上的林立钟发自内心得感慨，大意了，用力过猛，木条拽下来了，自己也摔了。林立钟起身又走回窗前，重新试了一下，这次很轻松就拆了一根木条下来，正准备继续拆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赶紧返回墙角做好，假装还在昏睡。 那个高个子人贩子走了过来，推了推门，从门缝里看看了林立钟，发现还没醒过来，就又把门对过去，走了。猥琐男则是走到对面屋子，打开铜锁，端着一盆东西进去了。 “好了，别哭了，都过来吃饭了。”矮个子猥琐男拍了拍手，“别想着逃跑，否则，我逮到一个打死一个，地上躺着的那个就是例子。”孩童的哭声更大了，矮个子也不管，只是转身出来了，把门重新锁死，又溜达着回屋了。 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动静了，就起身继续去拆木条，三两下就完事了，原身的力气真的是很大啊，那自己逃走的话希望就很大了。但是现在时机不对，两个人贩子都在院子里，还随时会出来查看，自己一逃走，很快就能被发现。刚刚那群孩子哭声那么大都没有被人发现，看来周围多半是人烟稀少，自己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对方手里还有迷药，稍不留神就会被放倒，风险太大，还是先等等，林立钟把木条重新在窗户摆好，就又回到墙根坐下，闭目养神。 “老大，我出去看看庆嫂子，顺便买点酒回来，中午咱们好好吃一顿。”是那个猥琐的声音，林立钟立刻走到门边，往外看去。 “嗯，去吧，这里我看着。”被称为老大的人个子高高的，肤色有点黑，像是常年在地头田间劳作的人，长了一张憨厚的脸，打眼一看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人贩子，猥琐男走到太快，只看到一个背影，看着个子也不高。高个子男人从屋里出来了，就坐在了屋子门口，抽着旱烟，时刻盯着门口和两边屋里的动静。 看到这儿，林立钟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回来，没发出一点动静。靠墙坐下后，林立钟把绳子又重新在手上绕了绕，然后才开始闭目养神，继续等待时机。这人贩子果然很谨慎，一上午来回四次从门口观察屋内动静。 中午的时候，矮个子男人回来了，他口中的庆嫂子并没有一起回来。两个人一起喝了一些酒，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没有了说话的声音，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才开始行动。 林立钟走到窗子旁边，外面就是条路，路那边就是座荒废的院子，门口的草都长得半人高。把绳子扔到一边，林立钟把之前拆下来的木条都小心的放到了地上，然后拿着其中一根粗一些的木条，走到了靠门的窗户那边，伸手推开窗户，把木条扔了出去，木条掉在地上发出了声音，林立钟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就从窗户翻了出来，到院子里捡起自己刚丢的木条，小心地往人贩子的屋里走去。 轻轻地推开房门，林立钟左右看了看，两人都在左边的炕上躺下来，矮个子男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酒瓶子。林立钟小心地在屋里翻找了一下，在外间的橱子抽屉里发现了一包药粉，打开闻了闻味道，嗯，就是这个味，自己就是被这东西放倒的。林立钟把药粉全部撒到了洗脸盆里，又把帕子放倒里面打湿，右手小心地拿着湿帕子在两人的口鼻处捂了捂。然后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用木条使劲戳他们的腿，人都不醒，林立钟才放心，把帕子重新搭好，就离开了屋子。 林立钟走到另一间屋子门口查看了一下，里面的都是五六岁的小孩，现在都歪七扭八地昏睡过去了，自己撞见的那个小男孩也在里面，他边上还躺着一个小男孩，脸色通红，脸颊和漏出来的手臂都有淤青，看来就是人贩子之前说的挨打的那个。想起矮个子端进屋里地那个盆，估计都是被下了药的食物，自己只能先逃出去找人了。林立钟关好屋门，又原路返回了之前关着自己的屋子，从另一个窗户跳了出去，落地都是野草也没有摔倒。 林立钟艰难地从草里走出来，走到大路上左右看看一个人也没有，林自己也不认识路，看了看地上的车辙和蹄印，选了车辙深的方向开始拼了命地往前跑，自己前世八百米测试都没这速度，要不然早就及格了。 看到警察局三个字的时候，林立钟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路上不停地跑，碰到人也不敢停，只敢在小摊或者大的店铺停下问路，就怕再遇到人贩子的同伙。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有人贩子。咳咳咳....”林立钟实在是累了，这句话喊出忍不住地咳嗽起来，怎么也停不下，只好靠在传达室门口就坐下了。传达室大爷听到喊声和咳嗽声，赶忙出来查看，结果看到是个小姑娘，靠在墙边咳个不停，想着之前听到的话，赶紧进去叫人。 林立钟一口喝完茶缸子里的水瞬间感觉满血复活了，也不咳嗽了，看着上面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都觉得踏实可爱了。 “警察同志，我给那两人贩子下了迷药，怕药效不够，一包都给下上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他们手里有十来个孩子，都被下了药，还有一个同伙儿，是个中年妇女，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在院子里。”说完林立钟接过工作人员给递过来的水，又喝了一大口，“我记得路，可以带你们过去。要快，时间久了怕他们的同伙回去发现我逃了。” “好，我这就集合人，5分钟后出发。”说完张队长就出去了。这几天陆续接到几起失踪人口报案，丢的都是四五岁的小孩子，局里也召开了专门的会议研究，认为是团伙作案，但是线索太少了，这几天全队的人都在岗，加班加点地走访，寻找线索，没想到线索自己送上门了。 “老关，老关，队里还有多少人？” “张队，人差不多都在，都是刚走访回来。” “好，让同志们赶紧去领装备，准备出发，人贩子有线索了，5分钟必须集合。” “真的，太好了，张队，我这就通知。”说完老关吹起了哨子，“紧急集合，带好装备紧急集合。” 林立钟想再喝了几口水，可是等会又得跑回去，还是算了，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绑理了一下头发，林立钟这才推门出去。 到了院子里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警察局还是有警车的，不用再跑步了。 “来，小姑娘，是叫林立钟是吧。”张队招呼人过来 “嗯，警察叔叔，家里人都叫我小五儿，您放心，路我记着清楚，保证给你们带到了。”林立钟保证道。 “好，时间紧迫，现在就出发，来，上车。” 林立钟跟着张队上了第一辆车，坐到了副驾驶上，方便指路。张队也上了这辆车，其他人陆续上了第二辆，等人都上车了，张队准备指挥出发。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喊声。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我家闺女丢了。”一位中年短发女人跑了进来，身上还穿着蓝色的工装。 第3章 打拐成功 听到声音，林立钟和张队同时看了过去。 “娘，我在这儿。”林立钟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娘，赶紧喊道。 “小五儿，真的是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个熊孩子，赶紧给我下来，知不知道老娘我午饭都没吃，找了你一大圈。” “哎，娘，我还有任务，等回来再仔细跟你说。”林立钟听到熟悉的语气，知道娘生气了，瞬间坐了回去，“张队长，咱赶紧走吧。” “大姐，我们确实有事需要小五帮忙，等回来了，我亲自给您送家里去。老木给大姐倒杯水。”张队长连忙出声解释了一下，“所有人，出发！ ”随着张队长的一声令下，两辆警车迅速开出了警局，直奔城外而去。 “哎，等”话还没说完，车就开走了，林妈只能叹气，“哎，这孩子，还是这么不省心，回家一定好好收拾你。” “哎，大妹子，进来坐会儿吧，”门房大爷招呼林妈，“车上是你家丫头吧。” “谢谢大爷，是我家老五，家里有四个哥哥，就她年龄小，整天被她爸和她哥哥们惯着，也没个样子，这次发现她不在家，真是吓死我了。”林妈下班回家之后发现自家老五不在，还以为出去疯玩忘记回家了，没太在意。直接去厨房做饭了，直到饭好了，也不见她回来，林妈才觉得不正常，平时属她吃饭积极，饭量也大，到饭点一准回来，这次却迟迟不见人影。林妈顿时感觉不太对，翻了翻厨房并没有发现肉，又去了老四屋里也没有药，想着前几天听到的人贩子传闻，林妈慌了，虽然大家说丢的都是五六岁的小孩，但是难保她们不会拐带少女啊。于是围裙一扔林妈开始四处找人，同学家去了，发小家去了，连老林和老三工作的地方和老四的学校也去了，都没见到人，回到家之后林妈越想越觉得老五可能是被拐了，又立马去了警察局。谁知刚一进门就看到自家闺女坐在车上，这心里的火气和焦急的情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结果还没等自己发泄出来，自家闺女就这么坐着车走了，就这么走了，这情绪一下子就晾在了半空中，别提多难受了。 “大妹子，别着急了，这姑娘厉害，是自己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这不，带着我们张队长去端人贩子的老窝了，很快就能回来。你坐下喝点水，缓缓。”门房大爷热情地招呼着，看着眼前的人也没啥不一样的，没想到生的闺女这么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 “唉，大爷，快别夸她，这孩子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大爷，我厂里还有事，知道孩子在哪我就放心了，先走了啊。”林妈放下茶缸子，跟门房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中午光着急了，连假都忘记请了，得赶紧去厂里跟领导说一声，再说了自家闺女那力气，几个男人都不是对手，还有这么多警察跟着，不会有问题的。 汽车的速度就是比跑着快，不到半个小时，林立钟就又看到这个院子了。张队长没有带着人直接进去搜查，而是先派人从林立钟之前逃出来的窗户进去侦查情况。 “张队，拐子还是两个人，在炕上睡着，我试了一下，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了，没有人回来的痕迹，屋子里关着的孩子也还在昏睡中。”不一会儿侦查的人就回来了，院子里的情况跟林立钟走的时候没有变化，那个叫庆嫂的女人还没有回来。 “好，咱们先埋伏起来，等人贩子的同伙回来之后再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张队长开始安排部署，院子周围埋伏了一圈人，林立钟又重新回到了屋子里，还有两个队员跟她一起，蹲在了门后面的视线盲区里，随时准备策应。 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落山，屋里的两个人还是没有醒过来，他们的同伙也没等到一个，就在所有人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人出现了。 “庆嫂子，你今天收获咋样，手里这个是女孩吧。”一个三十左右的长发女人不屑地说道，“哎，女孩不值钱，你这运气也不行啊。” “兰妹子，我这是第三个了，之前的都先给送回来了，你怀里这个男孩是第一个吧”庆嫂子看不惯这张兰得意的嘴脸，忍不住说道。 “三个？庆嫂子你吹呢吧？”张兰不信，要是一天三个，庆嫂子早被抓住了。 “嗐，也是赶巧了，在收第一个男孩的时候，被一个小姑娘给看到了，就捎带着回来了。”庆嫂子不在意地说道，“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转给那些光棍还是能赚不少的。” “哼！有啥了不起的，人大了可不好带走。”张兰暗恨。 “好了，到地方了，赶紧把人放下，咱们也松快，我这都饿了。”庆嫂先是把怀里的小女孩放到门旁边，接着开始敲门。张兰也把人放到了一起，活动起自己的胳膊，这一路抱着，可把自己累坏了。 张队长一看人回来了，就立马发出信号，开始行动，再等下去就要露馅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庆嫂子和张兰就被按住了，拷了起来，院子里的人也行动了起来，屋里的两个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拷起带走了。昏睡的孩子太多，张队留下了一半的队员看护，自己带着林立钟和那个满脸通红已经昏迷的小男孩，上了第一辆车，剩下的一半队员则是压着人贩子上了第二辆车，一路急行回了警察局。 “小五啊，你先等会儿，笔录要等他们把那些孩子接回来给你做，走，我带你去食堂打点饭回来。”张队安排人回去接人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拿了两个饭缸带着林立钟向食堂走去。 “张队，那个男孩怎么样了？”在车上的时候林立钟就知道男孩应该是发烧了，不由得有些担心，小孩子可能会因为高烧没了。 “放心吧，医务室的大夫给他打过退烧针之后，送去医院了。”张队到了食堂开始打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先吃饭，吃饱好干活儿嘛。” “嗯，忙了一整天，午饭都没吃，是饿了。”林立钟看着食堂的饭菜，警察局的伙食不错嘛，张队的粮票和钱花的值。 跟张队去了他办公室吃饭，林立钟吃得很满足，她力气大，吃的也多，虽说林爸林妈挺疼她的，但是也不是顿顿能吃饱。食堂这饭，量大，油水也足，林立钟吃完就觉得饱了。 看着眼前这小姑娘，三两下就一饭缸的菜和四个馒头吃进肚子里，张队着实惊了一下，这可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饭量。再想着现场那个窗户上的木条，张队忍不住开口问起来。 “小五啊，你吃饱了？” “嗯，张队谢谢你的招待，我吃得很饱。” “小五啊，你平时，呃，你当时怎么从窗户里逃出来的啊？”张队没好意思直接问，毕竟是个小姑娘，直接说人家饭量大也不太好，所以改口问起了别的。 “啊，你说那个木条是吧，张队我从小力气就比一般人大，”林立钟知道张队想问什么，“所以吃饭也吃得多，您见笑了。” “哦，果然，小姑娘很厉害嘛。”张队也没继续问，小姑娘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那样粗的木条两个大男人合力才能拆开。 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应该是人回来了，张队也出去忙了，一直到晚上7点，林立钟才做完笔录。看着大厅里陆续有人来认领孩子，警察局里的人也忙得团团转，林立钟跟张队打了招呼就自己回家去了。 循着早上的记忆，林立钟总算安全到家了，看着屋里亮着的灯，林立钟只能硬着头皮进屋去。 “小五回来啦，快坐下，爸爸去给你端饭。”林爸是个很温和的中年男人，林立钟的高个子应该是遗传他。 “爸，你别去了，我在警局吃过了。” “小五，你说你，这发烧才好几天，让你去买个药也能遇上拐子，回头你还是在家呆着吧，等后天跟你哥去上学吧。”林妈说道，看着闺女这一身的狼狈样也心疼起来，“我给你去烧点水，好好洗洗。” “就是，妈，先让妹妹洗洗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她也担惊受怕一天了，有啥事明天再说。”说话的是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年，看着有些病弱，想着林妈白天让自己去给四哥买药，这应该就是自家四哥了，其他人都没在，林立钟也不认识，就没问。 “爸，四哥，我累了，先回房了。” “回吧，你妈把水给你端到西屋去了，早点睡。”林爸嘱咐道。 林立钟回屋后，好好地洗了一遍，今天又是爬窗又是跑步的，出了不少汗，沾了一身灰，洗完之后把水倒在院子里，回屋准备睡了。 关好门之后，林立钟开始呼唤系统，“016系统，快出来，不然我解绑了。” “嗯，亲爱的宿主，恭喜你逃脱魔掌，还顺利地帮那么多家庭找回孩子，系统准备发放奖励。”016系统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系统，请你换个声音，这声音听得我胃疼。”林立钟吐槽道，“是任务奖励？我没记得你发任务了？” “隐藏任务，宿主超额完成，奖励翻倍。”关注奖励啊，关注任务干啥。 “你这也太草率了吧，不应该先发新手大礼包吗？”林立钟那些年的小说也不是白看的，总感觉这个系统有点不正常。 “亲爱的宿主，新手礼包也已经发放，请到空间查看。”礼貌而不失尴尬地补充。 “那日常任务怎么领取？”林立钟继续问。 “没有日常任务，”016系统有些暴躁，“隐藏任务随机。” “呵呵，系统你是来打酱油的吧。” “系统不会打酱油。” “算了，你先把原主的记忆传输给我吧。”林立钟决定先从系统下手，看能不能有收获。 “收到，宿主请注意接收。” “我，去，系统你大爷的。”林立钟被大量信息冲击着，脑袋感觉快要爆炸了。 第4章 林家小五 大量信息的瞬间输入，真的很挑战脑容量，林立钟已经痛得额头冒汗了。痛苦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等林立钟回过神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原主林立钟在家排行老五，上面有四个哥哥，名字也很简单好记，大哥林立东，二哥林立南，三哥林立西，四哥林立北。加上小五林立钟，正好凑齐东西南北中，一桌儿麻将齐活儿了，还带一替补。 林立钟不得不感慨，林爸林妈真的是很敢生，也很能生。林妈一口气生了四大护法，呃，是四个儿子，传宗接代的任务超额完成，但是林爸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一个小棉袄，于是林妈继续努力，在剩下老四林立北一年后，再次顺利怀孕了。 再次怀孕的林妈这次孕期的反应跟之前怀四个儿子的时候完全不同，全程没有任何妊娠反应和不适，能吃能喝，气色红润，完全不像一个孕妇该有的样子，林爸断定，这次肯定是个小棉袄。 结果当然也没有辜负林爸的期望，生下来确实是个六斤六两重的闺女，喜得林爸合不拢嘴。但是林爸还是高兴早了，这个小棉袄有点不一样，不是娇娇软软的小可爱，而是隔代继承了家族体质的大力神。 从出生就伪装得很好的小可爱，在满月的时候给了林爸一个惊喜。满月当天，为了给林家第三代唯一的孙女庆生，林爷爷林奶奶还有林二叔一家都特意从乡下坐火车来了，林爷爷看到可爱圆润的小孙女很是喜欢，伸手就抱在了怀里，作为孙子辈唯二被抱的人，林立钟全程乐呵呵的，之前有此殊荣的还是林家的长子长孙，她大哥林立东。 林小五乐呵完，就开始对她爷爷的胡子产生了兴趣，伸出肉肉的小手一把揪住了林爷爷的山羊胡。只听见林爷爷“哎哟”一声，众人看过去的时候，林爷爷下巴上的胡子就缺了一块，而罪魁祸首正攥着手里的胡子，对着林爷爷露出无齿的笑容。 林爸当时喜悦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闺女手里的胡子，小棉袄的梦碎了一地。林爷爷却笑得更大声了，“好，好，不愧是我林家的闺女。” 林爷爷说完就从脖子上摘了一个圆形玉佩下来戴到了林立钟身上，“这个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祖父传给我的，今天我也按照家规传给小五，保佑我孙女平安顺遂。” 林爷爷也遗传了林家的特殊体质，而这块玉佩据说是有静心凝神的功效，可以保护林家特殊体质的人不发狂，以免伤到人。 林爸和林二叔是知道这块玉佩的，从小就见父亲戴在脖子里，从未摘下过，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林妈和林二婶并不知道内情，但是看到老爷子对唯一孙女的疼爱也并不感到意外。 关于林家的特殊体质，除了力气比旁人大很多，干活不觉得累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特别能吃。 真的是特别能吃，月子里还看不出来，等林立钟6个月会爬之后，林妈本来充足的奶水就完全不够吃了，每天三大碗米粥加蛋羹，才勉强够林小五造的，真干饭人。 就这样，承载了林爸满心欢喜的小棉袄，真千斤就在干饭中长大了。好在林家是双职工家庭，林爸还是高级技工，还有林爷爷这个种地高手源源不断提供支援，林立钟才能吃到七分饱。 林立钟也很争气，虽然比自家四哥小两岁，但是却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跟林立北同时高中毕业了。 毕业之后，林立北被林爸托关系进了厂里的工会干起了打杂的临时工，活儿繁琐，但是不累，他那病弱的身子刚好能适应。 安排完林立北之后，家里紧巴巴地过了两个月，等到林家在部队的大哥和二哥寄来这一季度的部分津贴，才算有了余钱，想着安排林小五。 没想到林立钟却不声不响地给自己找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在离家十公里的郊区废品站，正式编制。 这份儿工作之所以落到林立钟头上，主要是因为她的力气。郊区的这个废品站，比较少，但是地方大，平时一些大件的废品都是运到那里存放。但是离市区太远了，而且只有一个编制，里里外外的货物整理全靠一个人，就算是一个青壮年也自己撑不起来。 废品站也多次讨论过人员的问题，但是现在城里各方面都在缩减编制，他们如果增加岗位，是违背政策的，这件事就暂时被搁置了。而之前在那工作的老张也托了关系调动了，废品站只好重新找人。但是面试的人听到是郊区废品站之后都摇头离开了，就这样被林立钟捡了漏。 刚开始的时候，废品站的工作人员还不相信这个十六七的小姑娘能撑的起来，林立钟当场就把院子里的石凳给举了起来，还是单手，工作人员立马就给她办了入职，第二天就去跟老张做了交接。 等林爸林妈腾出手来，准备给小闺女安排工作的时候，林立钟都已经工作两月了，还是高工资的正式工。 “我说呢，最近家里多了些板凳桌椅 ，哟，连床都换了，还以为你自己用压岁钱买的呢，这是在单位淘换的啊。”林妈后知后觉地说到，“啥时候给妈也淘换一张，现在这床还是我跟你爸结婚时候打的呢，松散了都，” 林立钟隔了半个月给林妈重新组装了一张雕花大床，之后林妈就不再让外人进卧室了，出门也把正房的门锁上，就怕外人看到了再给举报喽。 前几天下雨，林立钟连续加班三天，终于在周五完成了整理工作，把大部分东西都搬进了仓库，剩下的也用油布遮盖了起来。这一放松就发起烧来，淋雨加上持续过度劳累，再大的力气也受不了，就这样林南宁变成了林立钟。 好在林立钟的身体底子好，只烧了一天，就恢复了，要是换成她四哥，估计早就烧迷糊了，没个三天好不了。 林立钟整理完记忆，感觉自己又饿了，可是晚饭在厨房，而且现在这个点吃，还得热热，肯定会把林爸林妈惊动起来，他们这一天担惊受怕的也累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林立钟调出了系统的商城，开始搜索起来。商城里面的东西还是挺全的，科技与狠活儿的东西较多，价格也不贵，一辆自行车才0.5积分，跟一块高级机械腕表的价格一样，一辆代步汽车也才300积分。 这要是搁没穿越之前，自己靠往外倒腾系统里的东西也能实现财富自由啊。 但是纯天然的东西就很少，而且价格贵的离谱，一个新鲜的西红柿要500积分，一只活的小鸡仔要5000积分，怎么不去抢。自己空间有地，也有种子，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说到空间，林立钟才想起来，自己的钱还在里面呢，然后一转身就进了空间。 林立钟的空间很单调，啥也没有，只是黑黝黝的一片土地，大概有一百多亩的样子，周围包裹着一层白雾，雾以外的东西暂时看不到。 此时的空地上摆放着林立钟之前买的一些种子和种地的工具。当然也多出了一个蓝色的铁盒子，林立钟迅速拿起来，并打开了盒子。满满一盒子的大团结，好有安全感。 看着空旷的土地和地上乱糟糟的东西，林立钟决定先给自己在空间整了个小窝，占地面积200多平的超豪华速建别墅，家电家具一应俱全，才花了1000积分。然后又斥巨资弄了个保鲜仓库，花了5万积分，啧，科技产品能值这个价格，那功能是相当可以了，仓库内是时间静止状态，其他功能林立钟也没时间研究，说明书有两米长，谁耐烦从头看到尾。 林立钟等了5分钟，等别墅建好，就进了里面直奔厨房，给自己泡了一碗低配版泡面，没有菜没加蛋，但是面的量很足，有三大袋呢。 吃完泡面，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林立钟躺在一楼阳台的躺椅上，舒服地摸了摸肚子，然后继续研究系统的商城。 “咦，”林立钟突然间发现商城的右上角有个“特”字，好奇的她立即点开了。然后，林立钟的三观被狠狠震了一下。 高级灵泉，丹药，灵器，魔法药水，魔杖，还有超级机甲？！这是万界大杂烩吗？林立钟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是看到下面那一串7位数以上的零，又把口水给咽了回去。呵呵，就说呢，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轮到自己头上呢，看这积分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林立钟仔细翻了翻，选了一个低级灵泉，一百万积分瞬间没有了，看着少了一位数的账户积分，林立钟只能安慰自己，还有五十万，还好还好。这款灵泉的功效主要作用于动植物，对人体的功效有限，算是一种强身健体的养生泉水，本来林立钟还想着买个能改善体质的高端灵泉，但是那个价格吧，也挺高端的，林小五还是决定务实一点，选择了这这款经济使用型。 低级灵泉就是一个小小的透明菱形锥体，林立钟欣赏了一会儿这价值百万积分的货物之后，按照说明书将锥体放到了事先挖好的坑里。然后，见证奇迹时刻，只见锥体接触到土壤后，迅速破散开来，水流从坑里不断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坑。所有的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一个眨眼的功夫，地上多了一个方形，呃，勉强算是方形的池塘。 林立钟满意了，空间终于不再只有光秃秃的土地了，然后又把从空间商城选购的多功能机器人启动了，调到农业模式，安排它去耕地播种了，除此之外，林立钟还在商城买了各种农业机械，加工设备，工具等等，放满了一个普通仓库，终于满足了一把网购的瘾，积分也才花了1000，嗯，林立钟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出了空间之后，林立钟开始熟悉自己的房间，衣服书本都摆放有序，很好辨认，原身跟自己一样东西必须给摆的整整齐齐的，看着才舒服。林立钟很快就在大床的暗格里找到了原身这两个月的收获，开始一一对照清点。 第6章 上班去了 清点过后才发现自己的家底还不少，暗格里放了几幅山水画，还有一布袋的铜钱银元什么的，林立钟也分辨不出真假，就暂且放到空间里了，然后重点开始数钱，从小到大收到的压岁钱还有平时剩下的零用钱，以及前两个月的工资，零零散散一大堆毛票，习惯了手机支付，现在却要数现金，唉，真的是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好在不到一个小时就数完了，一共186块7毛8分，虽然比不上016系统补给自己的零头，但是也算是一小笔巨款了，林立钟开心的放回了暗格，这些钱林爸林妈都有数，属于光明正大的私房钱。之前单位发的各种票都被林妈没收了，今天林妈给的一斤肉票就是被收缴的票据之一，有效期到1973年3月31日，是当月有效的票。 啧，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不是万能的，手里没票，连个馒头都买不到。还是先老老实实上班挣票吧，等熟悉了之后再去传说中的黑市看看。 第二天早上6点钟林妈又准时起来了，开始忙活一家人的早饭，想着昨天小五受了惊吓，林妈决定做点好的给闺女补补，走到橱柜前才想起来，昨天闺女没去买肉，只能先临时做点鸡蛋酱配清汤挂面。 林妈做饭的功夫，林爸和林立北都起来了，林立钟也被鸡蛋酱的香味给叫醒了。 “妈，妈，做的什么呀，这么香？”林立钟脸都没洗就先跑厨房来了。 “炒了鸡蛋酱，今天早上吃面，”林妈转身看着披头散发的闺女，“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没规矩，赶紧先去把脸洗了。” “嗯，好吃，嘶，有点烫，唔。”林立钟趁林妈说教的功夫，走到锅边用筷子挑起酱尝了一口，瞬间来了胃口，“妈，我这就去洗漱。” “唉，你慢点，这次炒的多，够你吃的。”林妈无奈地看着自家16岁的大闺女还跟小时候一样为了快点吃饭，干啥都是跑着完成。 不一会儿，林妈就把饭做好了，一大汤碗鸡蛋酱，一盆面条，考虑到林立钟的饭量，林妈还热了几个昨天在食堂打得二和面的馒头。 “好吃，妈的手艺精进了。”林立钟一边扒拉碗里的面条，一边不着声色地谄媚林妈，衣食父母可得哄高兴喽。 “小五啊，做人要实事求是啊。”林立北故意逗她。 “哼，妈做饭就是好吃。”林立钟不管他，继续吃面，这鸡蛋酱配白水煮面真是绝配。 “给我留点。”林立北赶紧开始吃面。 “来，爸吃不了这么多，再匀给你一些，好闺女，昨天吓到了吧，”林爸碗里的面还没有开始吃，想着闺女饭量大怕她不够吃的，“今天不着急上班的，我顺道给你请个假。” “爸，你偏心小五，你顺啥道啊，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你别再顺回老家去。”林立北吐槽林爸。 “吃你的饭，小五昨天要不是给你出门买药，能遇到人贩子吗？能受这么大惊吓吗？”林妈顺手拍了一下老四，想着他的身子骨，也没有用力。 “合着，这还是我的不对了。再说了你看小五那样子，是吓着了吗？”林立北翻了翻白眼。 “对啊,我就是没有吓着，爸妈这就是心疼我，偏心我，哼，林老四，你羡慕嫉妒吧？”林立钟继续逗她四哥，记忆里平时两人就是这样互相拆台互相刺激的，“我不仅没吓着，还凭借着咱这力拔千斤的力气，协助张警官把人贩子给一锅儿端了。 林爸看着闺女眉飞色舞的样子，知道她确实没受什么惊吓，就放心了。 “好了，别贫了，赶紧吃饭，既然没事，今天就去上班吧。”林妈打断了兄妹俩。 “知道了妈。” “知道了。” 吃完早饭，林立钟帮林妈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后，就赶紧骑着自行车走了，没错是自行车，林家就一辆自行车，原来是林立北骑着，林妈一直怕他累着，虽然他跟林爸是一个厂子的，步行也就20分钟能到，但是林妈还是破例让林立北骑自行车上班。 自从知道林立钟的单位在郊区之后，林立北的待遇就没有了，自行车就归了林小五。林妈当时想着小四和小五现在都工作了，到时候一年的工资攒一攒，一辆自行车也就出来了，也是这么跟林立钟和林立北这么说的，但是林立北没同意，只说小五是女孩子，要打扮自己，工资就不用上交了，自己跟林爸一样跑着上班就行，也不远，每天来回还能锻炼身体，才打消了林妈的念头，林立钟的私房钱才能保住。 林立钟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就到了郊外的废品收购站，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先把自行车锁好放到办公室门前的墙角，然后才进了办公室。林立钟拿过水桶，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上接了满满一桶水，提到办公室，开始打扫卫生。 虽然两天没来，但是林立钟平时每天都打扫一遍，整体不算脏，只是桌子上地面上有些灰尘，简单擦洗之后就干净了，把脏水泼到大门外的排水沟里，然后清洗水桶，放回原位，卫生就算打扫完了，一套流程下来，林立钟也把院子里的情况熟悉了。再从工具间把磅秤拿出来摆好，把单据账本之类的摆好，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接下来等着人上门送货就可以了。 林立钟忙完之后，就准备去仓库看看，整理整理，顺便淘个宝啥的。 第一个仓库门打开之后，林立钟就知道自己今天轻松了，原身之前把仓库整理得很好，所有货物分门别类摆放有序，杂而不乱，让人进门一看就一目了然。这个仓库是放家具的，一屋子全是木头架子之类的，林立钟环顾了一下准备离开，却被墙角的一个橱子吸引了。 林立钟走到跟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橱子，说是橱子又有点像靠墙的窄桌儿，木头是啥材质的林立钟也不懂，就是看着顺眼，难得的是品相比较完整，除了有些油渍，整体没有什么缺损，林立钟决定带走它。 反正空间里有大团结，自己收了，到时候按照卖出登记就好了。白捡是不可能的，原身太能干了，账目整理得清晰，库存也每周盘点，当时招她进来的领导来看过一次之后，就完全放心林立钟一个人负责这个收购站了。 林立钟又仔细逛了逛这个仓库，然后又淘到了自己喜欢的条几，书案和妆奁，还有被拆成几部分的拔步床。这个床被送来的时候为了方便运输被拆成了三部分，林立钟后来为了方便存放就又给它拆了拆，大体顺序还记得，另外还有之前给林妈组装床的经验，把这拔步床重新组装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林立钟先回办公室把这几样东西按照规定做卖出处理，总共是22块8毛，还挺合适的，从空间拿出三张大团结，找完的零钱林立钟就放到自己包里了。 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也差不多了，林立钟回到工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上午陆陆续续有人来，大概是周末这两天积攒的东西，一上午忙忙碌碌地很快就过去了。午饭是早上林妈给准备的，三个馒头，还有半饭盒的鸡蛋酱，估计早上炒的那些剩下的都在这里了，林立钟吃得很满意。 下午人就少了，大概3点钟就没什么人了，林立钟就开始收拾今天一天的货物，按照之前的习惯，很快就把货物都分类整理好。入库前，林立钟又挑了几样自己看着顺眼的东西放到了空间里，然后才把货物存放到仓库中。 院里的4个仓库都满了，林立钟只能打开那间备用的仓库，先存放今天收到的货物，算着日子，总站应该是三天后来拉货，林立钟想着再仓库中淘宝，时间上是足够了。 收拾完了之后，林立钟看了看时间，4点钟了，这一个小时也没什么人来，今天估计不会有人过来了，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林立钟把院子的大门关了关，开始去仓库继续转悠。 上午第一仓库也没有看完，就被打断了，林立钟决定再去看看，反正再过几天也是被总站拉走，也是当柴烧的，还不如让自己下手收了。就这样，林立钟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哦不对，是宁可看错不能放过的原则，又从第一个仓库淘了些木箱子和柜子。看着少了三分之一的仓库，林立钟还是决定放过它了，关好门，转而去了下一个仓库。 别说这收购站里的东西还真不少，第二个仓库是书籍报纸字画什么的，大部分都是损毁了的，但是还是有少部分保存十分完整的。什么线装书啊，外文书啊，只要是完整的和相对完整的，林立钟一本也没放过，林立钟也懒得挑了，索性将保存完整的书籍字画什么的都扔进了空间里，之后又在那些破损的字画中开始挑拣。 在挑字画的时候，林立钟碰到一个卷轴很奇怪，比一般的卷轴都重，而且跟他配套的卷轴也不是一个重量。林立钟就把它拿起来仔细打量了起来，想着之前网上听过的各式各样的奇闻轶事，林小五觉得这个卷轴肯定藏东西了。研究了半天终于打开了，里面还有一幅绢画，具体的林立钟也不懂，但是能藏得这么隐秘，肯定是好东西，林小五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捡漏的瘾。至于是不是真的，管它呢，反正自己也不懂鉴宝，收着就是了，等遇到可信的人再拿出来验呗。 收完这个卷轴，林立钟就结束了今天的淘宝活动，啊，不，是工作。回到办公室，开始认认真真入库出口，平账，就这样又搭进去56块人民币，啧，自己这收的有点多啊，还好领导只看账目是否对得上，根本不管你每天进出多少。 愉快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到点之后，林立钟就关门开始走人了。林小五对今天的工作很满意，没有业绩压力，没有职场内卷，轻轻松松收货，开开心心淘宝。林立钟决定了，就这个回收站干下去了。临走还不晚拿一卷旧报纸，回家给林妈引火用，啧，自己真是贴心的小棉袄，林立钟自我欣赏。 第7章 奖金到位 “妈，我回来啦。”林立钟还没进门，就喊了起来。 “知道了，你喊啥，整个巷子都听见你那大嗓门了。”林妈拍了闺女背一下。 林立钟放好自行车，把旧报纸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了林妈，“妈，给，你昨个不是说家里没有引火的东西了吗，喏，我从站里带了些回来。” “你个死丫头，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啊，快退回去，不能拿公家的东西。”林妈还以为闺女要在工作上犯错误了。 “哎哟，放心，我给钱了，账目上都做的清清楚楚。”林立钟揉了揉被林妈打过的背，赶紧说明。 “那就好，下次要说清楚嘛。” “是，是，是，亲爱的妈妈，下次一定先给您交代清楚。”看着林妈严肃的脸，林立钟也没敢叫委屈，只能乖乖哄人。 “好了，别在这卖乖了，饭好了，你爸跟你四哥早都回来了，就等你了，赶紧的。”林妈催促道。 “哎，我都饿了。”说完林立钟就想往屋里跑，被林妈一把拉住。 “先洗手，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老是忘了洗手，要爱干净。”林妈又开始念叨。林立钟见状，赶紧麻溜迅速地把手脸都洗完，眨眼就进了屋里，坐到了餐桌边上，不一会儿林妈也端着一笸箩二和面馒头进来了，等林妈做好，大家就开饭了。 忙活了一天，林立钟的饭量明显大了，一口气吃了五个馒头还没吃饱，伸手够向第六个馒头，林立北忍不住了。 “林小五，馒头都快让你一个人包圆了。” “四哥，可是我饿呀。”看来还是得从系统那先换点粮食，可是想了想那价格，林立钟就胃疼，算了，还是加快空间种植进度吧， “好了，不就几个馒头嘛，小五你吃，爸爸的给你，这还有煎饼，爸爸吃那个。”林爸从小看林爷爷吃饭，对这饭量一点也不奇怪，昨天林立钟吃的少，林爸反而担心，看闺女今天又恢复饭量了，林爸就放心了。 “爸，还是我吃煎饼吧，你也累一天了，要好好吃饭。”林立钟转而拿起煎饼吃起来。 “她爸，这个月的粮票快没了，再找人换点吧。”林妈看着闺女见长的饭量，想着家里的存粮，忍不住跟林爸商量。 “嗯，放心，这事我去办，快到月底了，坚持坚持，应该可以的，老家的粮食应该也快来了。”林爷爷每到月底月初总会亲自来给孙女送粮食，就怕她饿着，算算日子，这也没几天了。 “嗯，也是，赶紧吃。”林妈也想到了，顿时放下心来。在城里每人每月粮食都是定量的，基本够吃，但是林立钟不行，她那饭量完全超越了同龄人，赶得上一个壮劳力的饭量了。这些年，多亏老家每月送来的粮食，要不然，真养不活林小五。“我上个月多发了10块钱的奖金，这次也给爸带上，还有立东他们寄回来的布票，油票，也给咱爸拿些，乡下这些票也不好淘换。” “行，我知道了。”林爷爷每次来送粮食，林妈总会让他带些钱和票回去，就这样有来有往，这么多年了，林妈从来没跟林爷爷林奶奶还有林家二叔二婶红过脸，闹过别扭，林爸从来也担心这些家务事。 “妈，这10块钱我出了，我上个月也发奖金了。”林立钟听到林妈的话，决定出点血，毕竟这粮食送来，大部分都进了自己嘴里，而且自己现在有工资了，林妈也没让上交，总得意思一下不是，还有就是比起系统的兑换价格，这钱可太划算了。 “哟，这有了工资是不一样哈，铁公鸡要拔毛呀这是。”林立北被妹妹的话逗乐了，难得见林立钟往外掏钱，她的那些零花钱，压岁钱都藏得紧紧的，买东西从来都是几个哥哥出钱。 “哼，我这是长大了，知道要为爸妈分担了。”林小五忍不住反击。 “好，那你拿来吧，发了多少奖金啊，工资就算了，奖金交上来吧。”林妈也是个顺杆儿爬的高手。 “也没多少，就12块钱，这是我们领导对我工作的肯定，妈这钱你花的肯定开心。我吃完饭就拿给你。”之前领导来检查过后，对林立钟的工作很满意，回头就给她申请了奖金，鼓励她继续努力，好好干。林立钟也是去财务领工资的时候知道的，还专门去领导办公室表了一番决心。 一顿饭就在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吃完了，林立钟趁着林妈洗碗的功夫回屋拿钱了。林妈收拾完厨房，就收到了女儿的奖金，顺手装进了口袋。 收拾完，一家人又一起听起了广播，这是林家的保留项目，一直保留了快十年了。 广播主要是新闻和政策宣讲，偶尔插播几首革命歌曲，算是娱乐放松了。 听着广播里关于上山下乡的政策宣讲，林立钟忍不住问林爸，“爸，四哥和我会下乡吗？” “政策里要求的是无业人员，你们俩现在都有工作，是轮不到你跟立北的，放心。”林爸虽然这么跟闺女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国家这政策是越收越紧了，估计接下来每家每户只能留一个了。小五是正式编制，不符合政策的，那要下乡的只能是老四，可是老四这身体，在乡下根本待不下去，还是得早作打算，实在不行就托人把老四安排回老家。林爸的打算并没有跟闺女和儿子说，只是晚上的时候跟林妈提了一句， “好了，广播也听完了，明天还得上班，早点回去睡啦。”林妈开始撵人，兄妹俩乖乖回房间了。 林立钟回到房间后，把门和灯都关了就进了空间，先是去自己的小别墅洗漱一遍，换了套睡衣穿着拖鞋就去看土地的种植情况了。 “我去，这，这也太快了。”林立钟看着到自己小腿的麦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近百亩的土地上整整齐齐地长着绿油油的苗子，有玉米，小麦，还有水稻和小米，这完全不符合科学啊，这些作物的生长环境和要求可是不一样的，竟然能在空间里和谐共生，啧啧，而且这生长速度也是加快了不少，昨天刚刚播种，24小时的时间，这苗都这么高了，按这个速度，后天应该就能收获了。 哎，还好自己获得空间之后，机智地囤了这么多种子，以后自己的完全能自给自足，发家致富了。看来这一百万的积分没白花，这泉水太给力了。 “016系统，系统，统子。”林立钟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咸鱼系统。 “亲爱的宿主，有事请说。”016系统选择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是林立钟喜欢的声音。 “呃，”林立钟都做好系统没音讯的准备了，谁知道016系统突然出声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晃了一下，林立钟停顿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思路。“系统，这初级灵泉这么管用的吗？” “宿主购买的初级灵泉只有促进植物健康成长，不断优化植物基因的作用，并没有加速生长这一项。”系统回复道，“不过，宿主你空间的土壤有一种特殊的未知能量。” “未知能量？”林立钟念叨着，这是连系统也测不出的吧。 “是的，目前只检测到这种能量作用于植物，使其加速生长而不改变植物的基因。”016系统只能检测到这股能量巨大，而且循环不息，但是这股能量的波动频率检测不出来，016系统根本无法吸收，就好像饥饿的人面前摆了一盘美味的大餐，但是隔着一层玻璃，根本吃不到，太让人难受了。“系统可以提供具体的土壤成分检测，免费的，宿主要试试吗？”016系统抛出了橄榄枝。 “哦，不急，知道它的作用就行，我对土壤的成分并不好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016这么咸鱼的系统，昨天对自己还爱答不理的，今天突然提供免费服务，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呃，系统也可以收购天然土壤，含有能量的土壤价格翻番。”016系统不死心。 “不卖，这片土地是我美好生活的保障。”林立钟并不想答应系统，“我不能自毁根基呀。” “只需要一点点即可，系统可以用商城的物品跟宿主兑换。”016系统继续加码。 “这，”系统既然让步了，不坑它一把都不好意思，“一脸盆土换高级灵泉2个，还有一套修仙功法。” “好。”再次听到了系统咬牙切齿的声音。 林立钟从空间商城花0.1个积分买了100个搪瓷脸盆，各式花色都有，特意挑了一个喜庆点的，用铁锹给它挖了满满一盆，“好了，系统，我也不是小气人，瞧，都冒尖了，拿走吧。” 话刚说完，脸盆就在眼前消失了，而地上同时多了三个特制的盒子。林立钟满意的拿起三个盒子，一一打开欣赏了一遍，就把两个高级灵泉放到了之前的初级灵泉的旁边，让三个灵泉呈三角形分布，完美。 林立钟安排完灵泉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空间小别墅，开始研究系统给的这部功法。呵呵，怪不得系统给的这么痛快，这上面的字林立钟一个也不认识，成文盲了。啧，修仙梦想破灭了，算了做人也不能太贪心，林立钟把功法放回盒子了，收了起来。忙完这些，林立钟就出去了，时间也不早了每天还得上班，加油，打工人。 第二天一早，林妈准时做好了早饭，今天的早饭质量就不如昨天了，也能理解，现在买啥都得用票，林家还有个饭量惊人的林小五，更是得精打细算。 “妈，肉票还在我这里呢，要不我今天绕个远，中午的时候去郊区的供销社看看。”林立钟还是馋肉。 “去了也买不到什么好的部位了，算了，等周末吧。”林妈还是决定等等。 “哦，那行吧，我吃好了，爸，妈我去上班了。”林立钟利索的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到厨房，拿上林妈准备好的饭盒就去上班了。 今天又是快乐淘宝的一天，今天除了那些不能确认是不是古董的老物件之外，林立钟最大的收获，是一摞连环画。林小五决定装到书包里带回去，逗逗自家四哥，就这样哼着歌，锁门下班了。 林立钟一进家门，就开始喊，“四哥，四哥，我有好东西给你，快点过来。” “林小五，你安稳点，先把车放好。”林妈听到声音就知道自家闺女回来了，“张队长见笑了，我们家五个孩子，就小五一个闺女，家里人都宠着让着，她难免就活泼些。” “理解，理解，我们家也差不多。”说话的正是前两天跟林立钟一起抓捕人贩子的张队长。 “妈，家里谁来了？哟，还是凤凰自行车。”林立钟一眼就瞅见了放车的地方多了一辆八九成新的凤凰自行车，林妈手里的钱还没凑够，不是家里买的，看来是家里来客人了。 “行了，放好东西赶紧进来。” “知道了。这不就来了嘛。”林立钟说着就进门了，“哟，张队长，欢迎欢迎，这是来看我的？” “哈哈，是啊，专门来找你的，林立钟同志，为了表彰你在上次抓捕人贩子行动中的出色表现，我们局里特地给你颁发了奖状和奖金。” “还有这好事，呃，”林立钟看着林妈的脸色，默默收声，“我是说感谢政府对我的表彰，我一定再接再厉为人民服务。” “哈哈，你的身手我是见识了，好，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一定第一时间来警局报案。局里还得值班，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啊，张队长。”林爸跟着送出去，林立北帮忙推着自行车，直到人出了巷子口，父子两人才回来。 林妈拿着奖状在那一个劲儿的看，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下去过，“哎，我们家小五也立功了，看这大奖状。” 林立钟看着林妈只顾着看奖状，就默默地把装着奖金的信封拿了过来。一上手，林立钟就感觉不会太多，挺薄的，打开来一看，两张大团结，二十元整，嗯，也不少了，顶林立北一个月的工资了。“妈，这奖金有二十呢，我上交一半？”林立钟想着林妈这会儿正高兴，说不定能答应。 “都拿来吧你，昨天谁说奖金上交的？睡个觉给睡忘了？”林妈知道闺女的小九九，就把装奖金的信封给拿了回来。 “好吧，都听妈的，闺女我以后的奖金都上交。”林立钟还是很识时务的，毕竟家里是林妈说了算。 “四哥，我今天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看着林爸和林立北进门，林小五想起了今天的收获，走到门口把几本书拿了出来。 “《工业基础知识 》，《机械零件 》，哟还有连环画，《七侠五义》，”林立北一本一本翻着，虽然都是旧书，但是主人保存的很好，几本没有损毁和污染，“妹儿啊，哥没白疼你。”说着就都拿了起来。 “哎，四哥，这可是我的，记得看完还我，还有那几本机械类的书，你好好看看，也提高提高。” “行，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就拿着书回屋了。 “老四，放完书赶紧回来，马上吃饭了。”林妈见林立钟拿回来的是书，也没再唠叨她。 “还是我闺女懂事，我们要响应伟人号召，活到老，学到老。虽然大学不招生了，但是你们学习不能停下。”林爸例行教育了一番。 “爸说得对，我一定牢记。”林小五很捧场，“爸，精神食粮吃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我饿了。” “对，对，吃饭，”林爸见林妈摆好碗筷，就招呼林立钟吃饭，林立北也被林妈喊过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开始吃晚饭。 第8章 打架 晚上回屋之后，林立钟照例是进了空间。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看到空间里的粮食林立钟脑子里立刻响起了这个旋律，嘴里也跟着哼唱出来，这才三天，地里的小麦玉米大米小米全都成熟了，智能机器人正操作着机器进行收获，看着一车水稻被送进加工车间之后，出来就是一袋一袋装好的大米，然后通过机器转运进了仓库，收获的喜悦和成就感实在是太让人陶醉了，林立钟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看着仓库里满满的袋子，林立钟又开始发愁了，这收获速度也太快也愁人，两个仓库的空间都放满了，看着地里还剩一半的庄稼，林立钟火速又从空间兑换了一个更大的仓库，啧，积分又没了，不过这次的保鲜仓库空间比第一次购买的大了近一倍，看来空间商城也搞促销打折啊。 等地里的粮食全部收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在这期间，林立钟又美美地吃了一顿大米饭，干吃的，没办法，天然食物太贵了，之前又忘记让机器管家种菜了，就只能干吃了。来了三天了，除了第二天吃过一顿面条，就天天二和面馒头，还吃不饱，终于能像模像样地吃一顿饱饭了，太香了。林立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干吃米饭也能吃6碗的一天，啧，人生真的是有无限种可能啊，说不定哪天自己也能吃上自己亲手种的粮食。 吃饱了从别墅出来，林立钟看着地里摆的整整齐齐的秸秆，突然有个想法。 “系统，这土壤你研究明白了吗？”林立钟开始骚扰016系统。 “系统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咸鱼016都快emo了，昨天拿到土壤样本之后，就迅速地进行了分析实验，结果，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土壤里的特殊能量就消失殆尽了，剩余的土壤只是成分比较丰富，适宜植物生长，换句话说就是常见的比较肥沃的土壤，并没有特殊物质。拿到这份报告的时候，016气得内置芯片差点烧了。 “哟，这变脸的速度的，川剧大师啊。”林立钟也不在意，继续往下说，“看样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吧，这空间的里的能量只能看不能吸收对吧。” “你，系统并未解锁共享权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啧，小六儿啊，你也不看看我是打哪儿来的，21世纪蓝星，各种系统文都烂大街了好吗，你的小心思随便猜猜都知道，洒洒水啦。” “发现未识别语言，系统自动分析中。” “哎，哎，行了，方言而已，不至于。”林立钟随口说了句之前耳熟能详的方言，没想到系统还识别上了。“小六儿啊，咱们换个思路，把格局打开。” “宿主什么意思？”016系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小六儿了。 “我是说关于我空间里的能量，你可换一种方式研究。” “比如？” “比如，可以试试土壤种出来的作物，”林立钟心里也没底，但是不妨碍她忽悠系统试试，万一能成呢，“植物违背生长规律，这么短时间成熟，肯定是吸收了空间土壤的能量，至于多少，你可以实验一下，我可以免费提供样本，喏，四种作物的秸秆，每样20棵，我可是很大方的。”说完就把秸秆扔在了空地上，瞬间被系统收走。 林立钟今天没有急着出空间，打算好好规划一下空间种植，按照空间的产量和生长速度，自己不能一直种下去，存储是个问题。 林立钟翻了翻自己之前收集的种子，决定单独开辟一块儿药田，种种人参何首乌什么的，毕竟种子都带来了，试试也不亏。还有蔬菜也得搞起来，自己吃着方便。水果暂时是没戏了，没有种子，之前收集的时候还问了，店家说水果一般都是出售扦插的枝条，没有种子，要靠以后慢慢收集了，实在弄不到，就只能选择跟系统兑换了，这价格嘛，就很肉疼。 安排好以后，林立钟就不用管了，管家机器人会认真执行的。林立钟转而去研究灵泉了，看着眼前这三口泉眼，稀松平常，跟一般的泉眼也没啥区别，完全看不出是灵泉。 犹豫了一下，林立钟决定还是试试左边的那口泉眼，根据说明书的描述，这种泉水能有效改善人体体质，激发潜能，呃，难道是传说中的伐经洗髓？试过之后的林立钟表示，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反应也很剧烈，初次服用美容加排毒的功效很明显，估计改善体质之类的需要长期服用，量变累积然后才能发生质变，嗯，可以给家里人试试，尤其是自家四哥。 林立钟的淘宝活动进行的不错，又陆续淘到两三件顺眼的物件，算是每天都有收获，转眼这周都到周六了，今天总站的人会过来把大部分货物拉走，林立钟今天早到了半小时，提前都准备好，又去仓库转了转，发现没有什么凌乱的地方就回办公室等着了。 9点刚过，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就准时到了，林立钟从办公室出来，等人下车。 “韩主任，您来了。欢迎领导来指导工作。”看到顶头上司来了，林立钟有点好奇她的来意，“杜师傅，辛苦了。” “嗨，本职工作嘛，不辛苦，”杜师傅是单位的司机师傅之一，这段时间一直固定来郊区废品站，林立钟跟他算是熟人了。 “杜师傅，你先忙着，重的东西先等等，一会儿我去帮忙。”林立钟一边招呼韩师傅，一边请韩主任进办公室，“领导先进屋喝点水。” “不急，我先转转。”韩主任不急着进屋，既然来了，还是先习惯性地考察工作，看着收拾整洁的院子，摆放有序的仓库，韩主任禁不住地点头，小姑娘收拾地不错，跟之前张师傅在的时候比，简直不像个废品收购站。 回到办公室后，林立钟先给韩主任倒了杯水，然后才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小林，这次来啊，主要是给你送奖励来了。”韩主任开门见山地说道。 “主任，咱单位福利也太好了，上个月刚发了奖金，这个月还有？”林立钟有些意外，这难道就是有编制的好处，奖金每月有？ “哈哈，哪有这样的好事，”韩主任被林立钟的话逗乐了，“这次的事奖励你协助公安机关办案的。小林啊，你这是做好事不留名啊，悄么声地干了这么大一件事，要不是咱们领导的战友来单位送感谢信，单位都不知道。你呀。” 林立钟听韩主任说完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被救的孩子里有领导战友的孙子，当时孩子丢了之后就报警了，一连五天都没有找到，全家人都绝望了，还以为孩子要找不到了。没想到第六天的时候就收到了警察的通知说孩子找到了，让家里人到警局来领人。到警局后看着昏睡的孩子，一家人激动坏了。后来又从熟人那里打听到是林立钟帮忙找回的，就去林立钟的单位送感谢信了，这就惊动了领导。之后单位经过商议，也决定给林立钟再次颁发奖状和奖金，考虑到人贩子的情况，就没有大张旗鼓地公开，而是让韩主任亲自给送来了。 “好了，该说正事了，”韩主任从包里拿出了奖状和信封，起身站立，林立钟见状也赶紧站了起来，“小林同志，鉴于你在协助公安干警在抓捕人贩子行动中的出色表现，单位领导决定授予你见义勇为奖状和50元奖金。” 林立钟赶紧表了一番决心，然后才接过奖状和奖金，没想到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能有意外收获，嗯，要是多遇到几次，一年的工资都够了。林立钟把东西放到包里之后，才把之前准备好的一大摞库存和账目拿了出来，让韩主任检查。 “主任，这是这个月的账目表，您辛苦一下，权当提前查阅了，这离月底还差一天，明天正好是周末，您查完，我下个月初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你算盘打得精，好了，时间还早，放这吧。”韩主任起身往办公桌前走去，看样子是要开始工作了，林立钟赶紧给倒了杯水端过去。 “那主任，我去给杜师傅帮忙。” “去吧。”韩主任头都没抬，只是冲林立钟摆了摆手。 因为提前整理过，再加上林立钟的帮忙，杜师傅这边装车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装完了，仓库剩下的东西也就是之前的五分之一了。 “好了，小林，这装的差不多了，再装下去，车就吃不消了。”杜师傅放完最后一点东西就从车斗上跳了下来。 “好，杜师傅辛苦，去办公室喝口水吧。”这一通忙活，林立钟虽然不是很累，但也出汗了，两人进了办公室后就端起林立钟之前晾好的白开水，三两下一缸子就喝完了。 “韩主任，东西都装好了，随时可以走。”杜师傅把脖子里的毛巾拿了下来，放到脸盆里投了投，边擦汗边跟韩主任汇报。 “辛苦了，我这边也结束了，杜师傅现在回去，正好能赶上食堂开饭，走吧。”韩主任也不啰嗦，准备直接回单位。 “好，我去开车。” “小林，干得不错，工作很细致，继续保持。” “好的，主任，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林立钟把人送门口，直到卡车没了影子才回到办公室。 “呼，终于忙完了。”林立钟把脸盆里的水倒掉，重新接上凉水，洗了把脸才感觉重新精神起来，然后才开始拿出饭盒，开始吃午饭。 林立北也在吃午饭，是单位的食堂，伙食不错，今天有红烧肉，限量供应，林立北早早地就被办公室的大姐带了过来，早早地把饭打上了。 大姐们打完都带回家去吃饭了，只有林立北自己在食堂吃了起来。邻桌坐着赵副厂长家的赵杨，虽然两家在一个胡同住着，但是两人不对付，林立北完全不想搭理他。 “哎，赵杨，听说方敏要下乡了？”杜坤看着对面的发小，忍不住说道 “对，我妹昨天去交表格的时候看到方敏了，她好像也是去交表格。”说话的是柳明，也是赵杨他们一伙儿的。 “哎？杨哥不是说要娶方敏吗？怎么还下乡了？”刘磊是赵杨的小跟班，赵杨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哼，别提了，我之前跟方敏说只要她跟我谈对象，我就可以帮她弄个临时工的名额，这样就不用下乡了。”赵杨郁闷地说道，“谁知道方敏是个死心眼，说什么恋爱是自由的，不是用来交换的砝码，死活不同意，切，不识抬举。” “那杨哥就这么放过她了？”刘磊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赵杨肯定还有后手。 “哼，后来她哥和她的同学到处找人托关系给她找临时工的名额，结果被我撞见了，我就跟三车间的黄主任聊了聊，结果你们都看见啦。”赵杨得意道。 “还是杨哥厉害。”刘磊不愧是小跟班。 “杨子，这是不是过了点儿。”杜坤的父亲是厂长办公室主任，厂里的一些消息比较灵通，厂长快调走了，四个副厂长都盯上了厂长的位置，这个时候赵杨弄出这种事情就怕被人抓住把柄。 “怕什么，黄主任可是归我爸管，放心，他不敢多说什么的。”赵杨不以为意，类似的事干过不少，不一样没事吗。“敢拒绝我，那就去乡下吧，让她一辈子也回不来。” 林立北听到这里才知道，之前自己和方阔一直找人帮方敏找名额，希望能把她留下来，本来刘师傅都跟三车间的黄主任说好了，谁知道第二天带着方敏去车间的时候，黄主任当场变卦了，原来是赵杨捣的鬼。想到自己兄弟到处求人托人的忙活，方敏最终还是要乡下了，一股火气直冲脑门而来，林立北站起来就冲赵杨过去了，二话不说直接上手了，结果寡不敌众，光荣地被打进了医院。 “林工，林工，不好了，你家立北在食堂被人打晕了，你快过去看看。”林爸正在办公室边吃饭边研究新图纸，就听到饭堂回来的同事说儿子被打晕了，立马扔了筷子就往食堂跑去。 到的时候，林爸就看到林立北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不省人事，也没时间管是谁打得人了，赶紧背起儿子就往外跑，半路上就遇见了厂办的车，一路疾驰往医院去了。 第9章 后续 “杨哥，那小子怎么这么不经打，我才打了两下，人就昏死过去了，也太弱了。”刘磊抱怨道，自己才打了两下，那小子就受不住了，看他刚才冲过来就打得样子以为多能打呢。 “切，那小子我知道是谁，我就是没反应过来，他就是厂里林工家的老四，出了名的弱，从小身体就不好，能撑过两拳就不错了。”赵杨一开始被林立北打蒙了，之后就反应过来了，是胡同里的那个病歪歪的林家老四，本想喊停的，但是林立北不肯罢手，身边的刘磊也动手了，最终还把人打晕了过去。虽然住在一个胡同里比较麻烦，但是林爸不过是一个高级技工，厂里又不止他一个高工，自己是不怕他的，就是怕被自己父亲知道，怕是要挨揍，不行得赶紧去找妈想办法去。 林爸走后，赵杨一伙儿人也都散了，赵杨让刘磊给请了个假，赶紧回家去找赵妈寻求帮助去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食堂的众人刚围过来，当事双方就都走没影儿了，但还是有人认出了赵杨和林立北，有心人就把这事给厂里的保卫科反应了。这件事就像一颗投入湖里的石子儿，在厂里引起了一番波澜。 林爸这边把儿子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就赶紧给林立北进行了检查，来的路上林立北就醒了，什么也没跟林爸说，林爸也没心思问。医生检查完之后，就先给林立北进行了包扎，脸上看着吓人，其实都是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头上没有伤口，但是手背和手指都破了。上药之后，大夫又问了林立北一些症状，然后就给他开药了。 “大夫，他情况怎么样。”林爸看大夫已经进入开药环节，赶忙问了一下。 “没事，外伤不严重都包扎过来，记得回去之后不要碰水，现在天气热，记得一天换一次药。另外，他还有轻微脑震荡，可能会有呕吐症状，家属回家要密切注意，要是呕吐严重要马上送来医院，我给他开了点药，使用方法和剂量都写在单子上了，回家一定按时吃药，注意观察。” “好的，大夫，都记住了。”林爸接过医嘱和药单，让同事陪着儿子，自己下楼去拿药了，忙活了一通，就坐着厂里的车回家了，到家时林妈也已经在了，是林立北办公室的大姐通知的林妈，林妈想着儿子去医院了，老林身上的钱肯定不够，从自己厂里离开后，就先回了家，没想到自己刚回来，老林父子俩也回来了。 “他妈，儿子没什么大碍，有点轻微脑震荡，药我拿回来了，按照医生写的单子服用就行，我让小许先回去了。”林爸出来之前就让老杨帮着请假了，儿子这样自己也没法再安心工作，索性留在家里。 “嗯，你看着儿子，我去供销社一趟，买点东西回来给儿子养养。”林妈看了看儿子苍白的脸色，心里盘算了一番，去自己屋里拿了钱和票就出门了。 “老四，跟爸说说吧，怎么回事儿？”林爸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事情的缘由。 “爸，赵杨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跟方阔好不容易才帮方敏找到名额，他却从中作梗，”林立北提起这件事就激动了，气愤地脸都红了，人看着也精神了些。 林立北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跟林爸说了一遍，林爸听完一时没有说话。 “爸，我，”林立北本来是想让林爸帮一帮方敏，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不合适，毕竟为了给他找个临时工名额，林爸和林妈都托了人情，小五更是丁点没靠家里。 “好了，方家的事先放一边，你先养病吧，下次不能这么冲动了，自己身体要紧。”最近厂里不太平，老厂长要走了，厂里的四个副厂长都在四处活动，消息都传到自己耳朵里了，今天闹出这么一出，估计会有人找上门来。 赵杨从厂里出来之后，先回了家一趟，找到赵妈就开始先卖委屈。 “妈，妈，我被人打了。”说着还指着自己眼眶边上那不起眼的位置，略微有点发红，不怎么明显，赵杨要是回来晚会儿，估计都看不见了。 “啥？被人打了？来，快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啊，”赵妈上上下下先把儿子打量个遍，没发现哪里破了。 “妈，这里，这里，我手都快举酸了。”赵杨无奈道。 “哦，哦，是这儿啊，哟，都红了，谁动的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我儿子，”赵妈看着儿子的眼眶，“来，妈看看，红了这么一片啊，再歪点就打到眼睛了，怎么下手这么狠毒啊，妈可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了事可让妈怎么办呀，哎哟，” “妈，是林家老四林立北打的。”再让赵妈说下去估计老赵家就要断根儿了，赵楠只能先打断了。 “谁？林家老四？就是那个病秧子？”赵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林家老四在胡同里可是出了名的，不是多厉害，也不是多能惹事儿，而是一年到头不停地生病，换季了要生病，太热了也生病，太冷了还是得住院，真是没个消停时候，也得亏林家是双职工家庭，夫妻二人都有工资，再加上老家的父母兄弟能伸把手帮一帮，要不然林家老四早没了，就这样平时也是一副瘦弱的样子，他能打自己儿子，赵妈信了才有鬼。 “就是他，妈，刚刚在食堂他无缘无故上来就给了我一拳，然后我那帮兄弟就不乐意了，直接把人给打晕了。”赵杨实事求是地陈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并没有夸张，就这样赵妈也不一定能信。 “儿子，你确定？不是又来哄我的吧。”赵妈平时虽然有些泼辣不讲理，但是对儿子说林家老四出手打他的事还是有点迟疑，自己要是去林家闹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那自己的赢面可就太小了。 “绝对没有，妈，这次是在厂里食堂打的，差点惊动保卫科，但是我估计我爸已经知道了，你得帮我啊，妈。”赵杨求助地望向赵妈。 “哎哟，看不出来啊，这林家老四平时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竟然出手伤人，哼，儿子，妈肯定帮你讨一个公道。”赵妈这次信了，估计是事情闹大了，儿子怕他父亲知道之后发火，老赵发起火来可是真动手，这是找自己搬救兵来了。 “妈，哎，妈，林立北被送去医院了。” “啥，不是就只是晕了吗？” “那个，我兄弟出手稍微重了一点点，把人打得满脸血。” “我，你，你呀，你说你在哪里闹腾不行，非得在食堂，还是在大伙都在的时候，这把人都打出血了，影响多不好，”赵妈虽然埋怨儿子，但是跟多地还是觉得都是林家老四故意找茬，“好了，妈知道了，既然真是林家老四先动的手，你爸那边我去说。” “嗯，就知道妈最好了，妈给我点钱，我出去一趟。” “干啥呀，你工资呢。”赵家的钱大部分都握在赵副厂长手里，赵妈手里只有一小部分作为家里的日常开支，不过赵妈也不是啥简单人，偷偷地把原本该给赵家老两口的钱扣下了一部分，就这样攒了一部分。 “早花完了，这不下个月的还不到时候吗，妈你先给我点呗，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给你。”赵杨看赵妈伸手掏口袋就知道有戏。 “妈，这也不多，你省着点花。”说完把手里的一张大团结递给了儿子。 “知道了，行，我走了妈。”赵杨说完就出门了。 “妈，也给我点呗，我这出门兜里连一块钱都没有。”赵楠刚才在里屋，她哥和她妈的对话听了个正着，赵楠一点也不关心赵杨打架的事，只关心赵妈手里的钱。 “去，去，要啥要，没钱自己想办法去。”对女儿，哪怕是小女儿，赵妈也没啥好脸色，“一个个的吃我的，喝我的，还想跟老娘要钱，美得你，赶紧去找份工作要紧，你看看人家林小五，哪怕是收废品呢，好歹是有编制的。” “妈 ，你别提林小五，不给就算了。”赵楠一听她妈提起林立钟，心里就虚了，想着上次自己一把把她推给人贩子的事儿，回来谁也没说，加上林立钟这几天也没来找自己闹，自己就真给抛到一边了，谁知赵妈突然提起林立钟来了。 小女儿的反常，赵妈也没时间关注，心里一直盘算着儿子的事儿，昨天老赵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句，说是有人给儿子介绍了一个姑娘，心情好，还多喝了两杯，趁他高兴，今天晚上就跟他说说，估计儿子今天的事，能混过去。 林立钟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今天家里气氛不太一样，没有四哥的说话声，也没有饭菜的香味。 “妈 ，妈，我回来啦。” “哦，先洗把脸吧，饭菜还得等一会儿。”林妈今天为着买东西耽误了点时间，做饭晚了。 林立钟放好自行车，先回屋了，简单收拾一下就开始转悠，走到四哥屋里才发现林爸也在，而林立北则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绷带，脸色苍白。 “四哥，谁给你开瓢了？”林立钟着实惊了一下，四哥从小因为身体的原因，打架从来没有他的事，公认的老实孩子，没想到竟然让人给打了。 “去，哪有这么严重，就是破了点皮。”林立北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爸，我哥这是跟人打架了？真是稀奇啊，这谁干的啊，我去找人聊聊。” “小五，你就别添乱了，去厨房给你妈帮忙去。” “哦，”看来有点麻烦，林爸一副不想谈的样子，没事，明天休息，有的是时间跟林立北交流，总能套出话来。 晚饭林立北自己在屋里吃的，林爸林妈在饭桌上也没聊今天的事，吃完就打发林立钟回屋了，连奖金的事儿林立钟都忘记说了。 “老林，立北这次可是遭罪了，你看儿子那脸色，白得吓人。不行，我得找袁庆兰要个说法。”林妈对赵杨她妈袁庆兰印象一直不好，那泼辣不讲理的态度，这些年也没变过，但是牵扯到儿子了，林妈也不怵她。 “好了，先别生气了。”林爸劝着林妈，“这件事是儿子先动的手。”林爸把事情的经过跟林妈说了一遍。 “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儿子的事我心里有数，这几天你多淘换点细粮，鱼肉什么的，给儿子好好养养，身体最要紧。”林爸也有些无奈，只能先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儿子的打，就白挨了吗？”林妈眼圈红了，老四自小体弱，哪怕再生他的气，自己一根手指头也动过。，鱼肉什么的，给儿子好好养养，身体最要紧。”林爸也有些无奈，只能先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儿子的打，就白挨了吗？” “你呀，沉住气，我会去找曲师兄聊聊的，不会让儿子受委屈的。好了，好了，睡吧，明天我就去老曲家。” 林家这边消停了，赵家那边才刚开始。 “赵杨，赵杨，你给我出来。”赵副厂长一进家门就怒气冲冲的，到处找儿子。 “他爸，他爸，你干啥呀，哎哟，儿子不在家。”赵妈赶紧拦着。 “人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给老子惹祸，”赵副厂长没有找到人这才作罢，回了屋里，“这个逆子，他老子我一天到晚就在厂里给他擦屁股了。” “老赵，你先喝口水，”赵妈见丈夫坐下了，赶紧先倒了杯水过来，“你也别老是怪儿子，他今天还被人打了呢。” “被打？呵呵，他把人家都打进医院了。”赵副厂长一听妻子提起这事就来气，当时被厂长叫到办公室的时候，还以为是要找他谈话呢，没想到是儿子惹祸了。 “老赵啊，儿子还是要好好管教的，这次的事影响不太好，靳书记那边你得好好去解释解释。”想起厂长的话，赵明堂心里就一阵堵得慌，事儿不大，但是闹到保卫科了，保卫科长上报给了主管的副厂长，正好是自己的对头徐副厂长，还被拿到了会上来说，让自己当着竞争对手的面儿下不来台。 “厂长，虽然赵杨是我儿子，但是违反了厂里的规章制度，一定要按规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赵明堂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表态。 “我真是欠了他的，跟许主任家闺女相看的事儿跟他说了吗？”赵明堂问赵妈。 “还没呢，不是说不着急吗？我想着这几天给儿子再做身新衣服，到时候穿着精神。” “算了，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赵杨是晚饭过后回来的，本以为他爸会大发雷霆的，没想到只是让他到书房里去谈话，赵杨就放下心来。 不过赵杨还是放心早了。 第10章 黑市 “什么，让我跟东边巷子里的许梅相亲？”赵杨没想到父亲是要跟自己说这件事，“爸，没搞错吧，那许梅的脾气整条街谁不知道啊。”许梅是革委会许书记家的小女儿，从小被宠着长大的，没受过什么苦，而且由于父母和两个哥哥的疼爱，性格有些霸道，在家里压着两个嫂子完全抬不起头来，在学校里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当时赵杨跟她同届，她就一直喜欢赵杨，但是赵杨喜欢温柔的女孩子，完全没搭理许梅，没想到现在自己亲爸却让自己去跟许梅相亲。 “什么搞错，人家许主任特意找人来介绍的。”赵明堂不太清楚许家闺女的性子，平时都在厂里忙，没工夫打听这些家长里短。 “他爸，你说的姑娘就是许主任家的许梅？”赵妈袁庆兰一听是许梅，脸顿时就拉下来了，“老赵啊，许家这姑娘忒霸道，跟儿子不合适。” “我看挺合适的，赵杨这个性子就需要个霸道的管住他才行。”赵明堂有自己的打算，这要是相看成功，自己跟许主任很快就能成为亲家，那厂长的位置，自己的赢面就更大了。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赵杨哪怕被老赵骂得狗血淋头，也坚决不去，挨打也不去。 “你个逆子，这说的什么话，你不去，我让你不去，”赵明堂一听赵杨的话，胸腔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起来了，拿起门边的扫帚就朝赵杨扔过去。 “哎，儿子，你先回屋，”赵妈赶紧拦住，“老赵，你先消消气，消消气。” “你看看，这就是你平时快要夸上天的好儿子，”赵明堂见赵杨躲出去了，也就顺势坐下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后天必须让这个逆子去相亲。” “老赵，这许家闺女实在是...”袁庆兰还想着再挣扎一下。 “你想什么我知道，但是后天赵杨必须去，最好是能成。” “可是，儿子确实不乐意啊，而且许梅的名声在咱们这条街上也不算好，性子实在是霸道。” “你懂什么，人家霸道是有霸道的资本，谁让她爸是革委会的主任呢。”赵明堂把里面的打算告诉了妻子，“对于厂长的位置，我现在跟老徐的竞争力是旗鼓相当，老曲是搞技术的，管理经验上有点欠缺，老杨是上面派下来的，基层基础薄弱，他俩都不足为惧，只有老徐，他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既有管理经验，又有群众基础，厂里很多的职工干部都是转业过来的，而且他本人的素质也过硬，我要是给自己增加筹码，赢面才能大一些。” “那非她不可吗？儿子那里....” “先让儿子去，带人家姑娘吃吃饭，逛逛街啥的，先处处，又不是让他立即娶人家。”赵明堂无奈道，“喏，多给他点钱，带人去玩还不行啊。” “好，这件事我去跟儿子说，”赵妈接过赵明堂手里的钱装进了自己口袋里，心里盘算着不能一下子都给儿子，“那今天儿子被打的事厂里打算怎么处理啊？” “保卫科会按规定处理的，不是儿子先惹得事，估计也就是赔点医药费，道歉啥的，不用太担心。”赵明堂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赵妈听了丈夫的话就放心了，然后就去了儿子屋里，也不知道跟赵杨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赵妈就跟赵明堂说儿子同意去相亲了。 却说林立钟吃完饭之后，心里还是好奇自己四哥跟人打架的事，不过林爸林妈一个字儿也不肯多说，没办法，林小五只能去骚扰当事人了。 “四哥，亲爱的四哥，我有事找你。”林立钟看着林立北屋里的灯还亮着，准备进去跟他聊聊。 “进了吧，”林立北一听就知道小五肯定是为了今天的事来的，“坐吧。” “哥，你这脸色白的，不用上妆就能上台唱戏了。”林立钟四哥皱着眉，估计是有些难受，故意逗他。 “行了，有啥事快说，我这脸色太苍白，一会儿再昏过去。” “哎，别啊，等我问完你再昏，”林立钟不敢逗他了，“四哥今天是咋回事啊？” “也没什么事，就是跟厂里的同事闹了点矛盾。” “拿我当小孩儿呢，你这性子，从来都是让着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跟人闹矛盾？”林立钟才不相信自家四哥说的，“是因为别人跟同事起的矛盾吧，”林立钟观察着林立北的反应，继续猜测，“是因为方敏姐？” “你怎么知道的？”林立北有点惊讶，他知道林爸是不会跟小五提今天的事的，小五在厂子里也没有认识的人，她自己猜的？ “我猜的呀，你最近进进出出的都是跟方阔哥一起，前天我回来的时候在巷子口还听到你们说方敏姐临时工的事应该成了，”林立钟停顿了一下，“所以，应该是本来说好的名额没有了，你才跟人起矛盾的吧，但是也不至于动手啊？” “行了，别再瞎猜了，我跟你说了吧。”林立北听妹妹猜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瞒着了，就把事情经过跟小五说了。 “所以，是你先出手打了赵杨？”林立钟看着自家四哥，眼神中带着一股不可思议，“四哥，就你这拳脚还能打到他？” “嗯，是啊，打了两拳呢，一拳打在眼眶，一拳打在胸膛。” “哦，出其不意是吧，啧，赵杨，这名字有点熟悉啊，哥他跟赵楠是什么关系啊。”林立钟觉得自家兄妹跟姓赵的都有点犯冲，刚来那会儿自己就被赵楠给坑了，还好有惊无险。 “赵楠是他妹妹，你跟赵楠不是朋友吗，你们初一的时候还是同学，后来你跳级了，她读完初中也不念了。” “哦，”果然一渣渣一窝啊，这兄妹俩可真是一家人啊，“那哥，你最近就在家好好养养吧，明天我去给你整点好东西。” “你个小丫头，还整点好东西，咱家的票都在妈手里呢，你用啥去整啊。” “山人自有妙计。” “你要去黑市？怎么，舍得动用你的小金库了？” “啧，今天单位刚给我发了奖金，没办法，见义勇为好青年。那地方我悄悄跟大哥和三哥去过，嘿嘿，地方我记着呢。” “咱妈知道吗？” “哥，你这样不行的，容易挨打。”林立钟看着四哥，还真是一针见血啊，专往死穴扎，“吃饭的时候忘记跟妈说了，明天买完东西就报备，哼，我回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就赶紧离开了，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林立钟回去之后照例进了空间，昨天种的菜都结过一茬了，管家机器人存放在了仓库里，林立钟只知道现在是吃黄瓜的季节，别的暂时带不出去，唉，只能自己在空间里慢慢吃了。 啃完手里的黄瓜，林立钟开始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去黑市的话除了带钱，就是带粮食了，这是硬通货，考虑到现在的购买力，把大米和白面分装成了一斤，三斤和五斤的，多准备了几份，都是用商城里兑换的布袋子装的，不怕出问题。空间里加工出来的豆油，林立钟用白色的塑料桶也装了半桶，足足25斤，按照家里的用量，足够林妈用一年的了。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林立钟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妈吃完饭就早早出门了，拿着各种票据和钱就去供销社排队了，林立钟紧随其后，说是要去给林妈帮忙，林爸也没怀疑。 林立钟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找了过去，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处隐蔽的巷子里，快到的时候，林立钟先是戴了从林妈那里拿来的口罩，换了个发型，稍作修饰遮掩了一下，然后才从空间拿出了背篓，里面放在昨天准备好的一部分东西，本来还想着直接拎着来的，后来还是准备了一个背篓，有个打掩护的东西，不至于露馅。 走到巷子口就被人拦下了，对方是个20多岁的青年，上下打量了林立钟一番，才低声说道，“进场费2毛。”林立钟把钱递过去之后，人就放行了。 虽然没抱多大希望，但林立钟还是对眼前的景象失望了，巷子口一眼看过去也就十几个摊位，买家多，卖家少。 林立钟没不缺钱，自然也没想着卖东西，只是逛逛，碰到自己想要的就出手，一圈下来，就换了一筐红枣，一袋干蘑菇，一袋松子，还有2条小鲫鱼，这些才用了不到三斤面粉。还以为能有什么收获呢，啧，林立钟想了想，径直朝巷子口的青年走过去，小摊上没有东西，不代表黑市的人手里没有东西，林小五决定还是要试一下。 “大哥，我想跟你们换点东西。”林立钟伸手递了五毛钱过去，“这是辛苦费，劳烦领个路。” 青年上下打量了林立钟一番，重点看了看她的背篓，还伸手颠了颠，呃，没颠动，这才把钱收了，“想换什么？” “粮票，肉票，缝纫机票，自行车票，要是有自行车换一辆自行车也行。”林立钟一口气把自己想要的都给报出来了，没办法，缺票啊。 “这么多，你等等。”说完青年打了个口哨，不一会儿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矮个子的男人，青年示意了一下，矮个子就站在了巷子口，之后青年就走了。 等了一会儿，青年就回来了，“跟我来。”他示意林立钟跟上。两人一路穿街绕巷，来到了一个荒废的大院子里，然后领着林立钟进了右边相对整齐点的厢房。屋里就三个人，都是青年模样，两个站着，一个坐着。 见林立钟进屋，坐着的青年开口了，“鄙人老九，同志你有什么要交换的东西，跟我说就行，咱们黑市也是有规矩的，保证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噗，”林立钟一听这台词似的调调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就停下了，“实在抱歉，没忍住。” “没事，看你年纪也不大，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大妹子吧，”老九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识过，并不在意林立钟的笑声，“听柱子说你要换些票是吧。” “嗯，之前说的那些要是有的话，我都要，其他票要是有，也换。” “自行车票暂时没有，缝纫机票有，粮票肉票都有，要换多少？” “呃，换，粮票100斤，肉票20斤，加上缝纫机票，总共多少钱。” “粗粮30斤，细粮70斤，共计100斤，缝纫机票一张，特供肉票20斤，”老九一边报明细一边拨拉手里的算盘，“大妹子，普通肉票便宜一些，但是今天已经是月底了，就给换成特供的肉票，时间长些，这价格也就高些，总共是268块。” 老九不说林立钟都忘记了，肉票跟粮票不一样，肉票有时效限制。“嗯，老九大哥你们这收东西吗？”林立钟手里的钱是够的，但是她今天的目的是试试水。 “收，不知道大妹子手里有什么？”老九一点都不意外，来黑市的换大宗东西的人，大多是以物易物，全用钱的很少。 “手表。”林立钟伸手去背篓里拿东西，还好早上把东西放进去了，昨天晚上林立钟在系统用积分换了一堆机械表，就是因为它的包装盒子好看，不同于现代花里胡哨的包装，包装上没有任何字符，复古精致，低调奢华，早上临出门就带了两块。 “一块女式的，一块男式的，你看一下。”林立钟从背篓里拿出了两个盒子，把它们放到了老九面前。 老九一眼就被这盒子给吸引了，之前收了那么多手表，这种盒子是第一次见，轻轻地打开，拿起手表仔细看了一下，就知道这都是新的，没人带过，看着表盘上熟悉的梅花标志，老九心里有数了。 “品相不错，梅花手表在百货大楼售价是290元，我360元一块收了，你看可以吗？” “可以。”林立钟听到对方报价就痛快地答应了。 “好的，扣除刚才的268块钱，剩余452元，大妹子，你清点一下。”老九见对方同意了，立即把表收了起来，从抽屉里把钱和票都点好之后，递给了林立钟。 林立钟见他刚刚点的清楚，收了之后就直接放到背篓里了，今天的计划算是完成了，林立钟也准备回去了。临走之前，林立钟还是把自己的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对了，这黑市人一直这么少吗？” “大妹子你是第一次来黑市吧，下次早点，这会儿人都差不多走了。”老九心情很好地回到。 “哦，明白了，下次赶早。”林立钟疑惑解开就离开了，一路上走走停停，也没发现有人跟踪，就放心了，看来这个黑市可以多来几次。又拐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的时候，林立钟开始整理背篓，把钱和粮票全放进了空间里，肉票留下了3斤，面粉也放了回去，只留下一袋子5斤的，然后拿出一个大点的篮子，把面粉放进去，又在上面放上黄瓜，整理了一下保证看不到下面的袋子，这才拎着篮子往家走。 “妈，我回来了。”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人，估计今天休息又是月底，可能都去供销社排队买东西了。林立钟把东西放到厨房里，没听到林妈回答，又到她屋里看了看，林爸林妈都不在，才往林立北屋里去。 “四哥，四哥。我进来了。”林立钟在门口喊了一声，没听到林立北回答，还挺奇怪，难道自家四哥也出门了？又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林立钟一进门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林立北，还以为他睡着了，就走了过去拍了他一把，“四哥，这都8点了，你怎么还睡啊。” 拍完林立钟才发现不对劲儿，林立北脸色惨白，刚刚拍了一巴掌一点反应都没有，林立钟又用力推了推，又大声喊了两声，“四哥，四哥！”还是没反应，林立钟知道坏了。 第11章 救命 林立钟知道四哥应该是昏迷了，昨天回来人是正常的，只是有点虚弱，这过了一夜，怎么就昏迷了？ 林立钟第一反应是打120，但是立刻又反应过来了，这个年代还没有120急救。 “怎么办，怎么办？也不知道伤在哪里了，我也不敢轻易搬动他啊，”林立钟有些慌了，作为现代人多少知道一些急救知识，在遇到病人昏迷的情况下，最后不要轻易移动，但是现在不移动的话就没法去医院，医生也不可能到家里来啊。“林小五，镇定，镇定，一定有办法的，”林立钟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心情，“对了，系统，我有系统。” “016，016，十万火急！”林立钟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系统，有空间，赶紧求助。 “宿主，目前我无法支撑对宿主以外他人的身体数据扫描。”016系统一直都在，也知道林立钟找它是要干什么。 “关键时刻你掉链子，有别的办法吗？”林立钟尽力让自己冷静。 “有，你之前兑换的高级灵泉可以帮助到他，虽然不能立刻治愈，但是能修复人体组织损伤，可以稳定身体状况。” “早说啊你。”林立钟一听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上空间暴露不暴露了，直接从空间取了一杯泉水，准备给林立北喝下去，但是问题又来了，林立北昏迷了，根本张不开嘴，林立钟试了试，水全从嘴角流下来了，打湿了衣服。 “你可以按住他手腕上方手臂内侧一寸处的穴位，这样就能让他张开嘴了，再按住手心里拇指根部半寸位置的穴位，他就能咽下去了。”016系统出声道，它的系统里收集了各种急救方法。 林立钟按照系统交给的方法去做，果然把水给喂进去了，按着穴位等林立北把水咽下去，把人放平，又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林立北的脸色比刚刚稍微好了一些，只是稍稍有点苍白，林立钟才放下心来。 “四哥，四哥。”林立钟试着唤醒林立北，但无奈人还是没反应。 “宿主，泉水没那么神奇的，还是得找医生来给他治疗。”016系统吐槽了一句。 “我，”还没等林立钟反驳，就听到了林妈的声音。 “小五，你四哥怎么了？”林妈刚进院子就听到闺女在老四屋里喊人，立马放下东西就跑了过来。进门一看就看到儿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闺女在旁边喊他哥。 “四儿，四儿，醒醒。”林妈看到儿子脸色苍白，还以为只是昏睡了过去。 “妈，我进来的时候四哥脸色可难看了，我喊了一会儿，又掐了他人中好一会儿，还是没醒。” “昨天还好好的，这怎么这么久醒不来呢？”林妈听完闺女的话也有点慌了，但是也立刻做出了反应，“小五，快，去南边胡同第三家，喊你赵爷爷过来，快去，” “哦，好，我这就去。”林妈一说，林立钟也反应过来了，南边胡同的赵爷爷原来是济民堂的坐堂大夫，后来运动来了，他就回家养老了，小时候林立北体弱，有一次发高烧晕厥了，正好碰到赵爷爷来家里送东西，赵爷爷就拿出银针在四哥脸上一通扎，没过一会儿四哥就醒了，之后又给写了药方，林妈熬完给林立北灌下去之后，当晚就退烧了，那个时候林立钟都五岁了，记事儿了。 林立钟一分钟也不敢耽搁，虽然喂过泉水了，但有些病症越快救治越好。“赵爷爷，赵爷爷，”还没进门林立钟就喊了起来。 赵老头正在屋里喝茶，儿子前几天来找过他，说是最近下乡的政策又收紧了，让他想想办法给小孙子找个工作，要正式工。赵老头虽然看不上儿子，但是对自小带大的小孙子还是很关心的，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之前的老关系，都去拜访过了，还没给回信儿，实在不行自己还得去老东家那里瞧瞧，正思索着，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喊声。 赵老头起身从屋里走了出来，就看见林家的那个小五跑了进来，“小五啊，啥事儿啊这么急。” “赵爷爷，呼，你快跟我走，我四哥昏迷了，怎么喊都不醒。”林立钟也顾不上啰嗦，拽着赵爷爷就想走。 “哎，你先等下，我拿上家伙什儿。”赵老头一听，赶紧进屋拿上自己的诊箱，“老伴儿，我去林家一趟，给他家小四瞧病。”临走不忘叮嘱赵奶奶一声。 “好来，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孩子。”赵奶奶也听见了林立钟的喊声，从东屋出来，就看到老伴跟小丫头走了。 赵老头到了之后，也顾不上跟林妈说话，赶紧拿出脉枕给林立北把起了脉，过了一会儿又从诊箱里拿出一个布卷，打开之后是整整齐齐地银针。 “小五，把你四哥扶起来，把他上衣给卷起来。”赵老头吩咐道。 林立钟听了立马把林立北扶着坐了起来，林妈也帮忙把衣服卷起，赵老头就开始施针，不一会儿林立北的头上，后背前胸就扎满了银针，赵老头也出了一头的汗。 “好了，扶着他，等一刻钟，我就起针。”林立钟扶着人，林妈赶紧去给赵老头倒水。 “赵叔，小四他怎么样了。” “立北，是头部受了外力击打，导致了淤堵，但是还好，情况比较轻，医治也及时，人很快能醒过来。不过”赵老头有些犯难。 “赵叔，您有话直接说就行。” “人是能醒过来，但是想要彻底恢复，有些困难。” “那小四以后...”林妈一听脑子里有淤堵就有些悬心，再听赵老头的说法，还以为儿子要落下残疾，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哎，杨华，你别哭，我说的困难不是救不了，而是这药材现在不好找。”赵老头眼见林妈误会了，赶紧解释，“小四这次需要百年人参入药，但是现在各大药房里上百年的人参基本没有，得去东北兑货，而且这价格。”赵老头有点不忍心说下去了，上百年的人参本来就少，物以稀为贵，价格更是高得离谱，前几年有同行收过一根，花了一千多块。 “赵叔，你帮帮忙，帮忙找找，钱的事我们想办法。”林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唉，行，我之前有个同行三年前收过一根，我帮你问问。”赵老头应了下来，“这方子你拿好，回头去医院药房抓药，先给小四喝三天。” “好，我记下了。” 时间刚过了10分钟，林立北就醒了过来，等到一刻钟的时候，人已经能说话了，赵老头就准备给他拔针了。 “赵爷爷，又是您救了我，谢谢。”林立北声音很低，说完还喘了几口。 “好了，小四啊，你好好休息，其他不用管，赵爷爷一准儿给你治好，就跟小时候一样。”赵老头安抚着林立北，不一会儿就把针都收好了，然后提着箱子准备往外走，林妈赶紧去送。 “哥 你吓死我了，”林小五扶着林立北坐下，转身去桌子旁倒水，顺便把空间的泉水偷渡到了杯子里，“来，喝点水。” 林立北接过杯子，自己喝了几口，就把杯子重新递了给了林小五，“吓到了吧，哥现在没事了，别担心。” “嗯，赵爷爷医术真高明，说一刻钟醒来就一刻钟，一分都不多，”林立钟见识了赵老头的医术，忍不住赞叹，“好了，四哥，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嗯，去吧，让咱们放心，我好多了。” 林立钟从屋里出来就看到林妈送完人回来了。 “你四哥睡了？” “还没呢，我看他也累了，就出来了。” “嗯，我先去给你四哥抓药，你把厨房的东西收一下，另外，药罐在碗柜下面，你找出来洗一洗，回头得用它熬药。”林妈说完就回屋了，不一会儿拿着布兜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林立钟把厨房里林妈带回来的东西和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好，又按照林妈的交代把药罐子洗了，晾在一边，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人参？”林立钟想着刚刚赵老头的话，自己在空间种的人参时间太短，也不知能不能行。 林立钟从空间里拔了一棵人参，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不行，还没筷子粗呢，就又给种了回去。然后又打开空间商城开始搜索，人参是有，但是只标注了天然野生人参，没有标明年限，这有点悬啊，而且自己的积分也不够，只能先放弃，看来还是得去黑市跑一趟。 林爸回来的时候，林妈已经把林立北的中药泡上了，林妈见林爸回来，就拉着林爸回屋说话去了。 “老林，四儿这次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幸好小五发现的早，不然。”林妈说着就哽咽了。 “好了，老四没事了，药的事儿你别担心，我让师兄也帮忙找找，钱我来想办法。” “嗯，我也给他姥爷打电话借点，还有赵家，必须让赵家出钱。” “嗯，这个我去厂里反应，你呀，别着急了，小五今天估计也吓着了，你去安慰一下闺女，我这就去曲师兄那里。” 林爸早上出门就是去了曲副厂长家里，两人都是西北工大机械系毕业的，导师也是同一个人，曲副厂长比林爸大几届，两人算是同门。林爸能来厂里，也是导师给林爸推荐的，要不然以林爸的技术，早就被北京的大厂要走了，曲副厂长一直对师弟颇为照顾。昨天是林立北先出的手，虽说是自家儿子被打得严重些，但对方是赵杨，现在又处在老厂长要走，新厂长还没有选出来的敏感时期，林爸怕有人拿这件事做筏子，牵连了儿子，就去找曲师兄，就是想尽量保住林立北的工作。 这一回来就听到儿子伤的这么重，林爸只能又回去找师兄，对方是副厂长，人脉比自己广，说的不定能打听到消息。 “老曲，” “长河，你落东西了？”曲嵩见林长河又回来了，还以为东西落下了。 “没有，是立北出事了。” 听林长河说完，曲嵩也明白他的来意了，“长河，消息的事儿我去打听，我在东北还有几个同学，让他们在那边给找找。” “立北这事还是得往厂里报，估计工作可能保不住了。”曲嵩从上次开会就看出来了，估计老徐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保卫科的科长是转业过来的，跟老徐关系不错，赵杨的事儿又是保卫科处理，赵明堂估计悬了。 “嗯，我明白，”林爸并没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曲嵩，毕竟事情还没定。 “长河，我这就去打，电话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师兄，我先回了。”林爸从曲嵩家出来之后又去给林爷爷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让林爷爷也帮着打听消息，却没有想到林爷爷第二天就赶过来了。 第12章 方敏 “爹，你咋来了。”林妈第二天一开门就看到林爷爷蹲坐在门口，看样子来了一段时间了。 “老大跟我说了立北的事儿，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昨天夜里的火车，我在火车站待了一宿，一大早过来的。”林爷爷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虽然年纪大了又折腾了一夜，但是林爷爷并不狼狈。 “爹，你快进来，”林妈赶忙把林爷爷往家里让，“老林，老林，咱爹来了。” “爹，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林长河看到父亲旁边还放着一个大袋子，走到跟前想帮忙，被林爷爷阻止了。 “行了，你那把力气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来，都是你娘给收拾的吃的，放哪啊，还是厨房吗？。”林爷爷单手拎起袋子，往厨房走去。 “爹，您放这儿，先坐下喝口水，我去弄点吃的。”林妈给林爷爷倒完水，就出门去了，锅里熬了小米粥，打算再去买点包子，这个点国营饭店应该开门了。 “老大媳妇，别出去了，袋子里有你娘昨天包的大包子，用笼布包着呢，拿出来都热上，小五爱吃那个。”林爷爷吩咐林妈道。 “好来，爹，我这就弄。”林妈听了林爷爷的话就从袋子里翻出了一个大布包，打开来看，里面放了十几个大包子，林妈赶紧热上，然后去看林立北了。 “爷，你来啦，我都想你了。”林立钟洗漱完就坐到了桌子前。 “哎，小五啊，最近怎样啊，之前听你爸说发烧了，身体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 “没有，爷，我身体可好了，上次就是淋了点雨。”林立钟记忆里，林爷爷是除了林爸林妈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之一，另一个是林奶奶，“爷，上次我还帮警察抓住人贩子了呢。警局和单位还给我发了奖金和奖状，我分你点。” “好，好，不愧是我林家的女儿，这奖金爷爷不要，你自己留着买点吃的用的。”林爷爷听到孙女受到表彰心里很是高兴。 “爹，饭好了，赶紧吃吧。”林妈给儿子送了一碗粥和两个包子，回到厨房见大家都在等她，赶紧坐下。 今天大家起的都早，吃过早饭才不到7点，离平时出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林立钟想着去黑市看看，就跟林爷爷打了招呼推着自行车出门了，林爸也没在意，闺女上班的地方离得远，之前也经常早走，林立钟出门之后，林爸就跟林爷爷商量了起来。 “老大，我这次来多呆几天，四儿这边我看着，你们都去上班，不用担心。”林爷爷来之前就跟林奶奶商量好了，正好农忙刚过去，地里也没什么活，老大一家子都有工作，要照顾老四就得请假，林爷爷索性跟书记请了半个月的假，来城里照顾孙子。 “爹，太好了，您来了我就放心了。”林爸心里松了一口气，林爷爷一来他就有主心骨了。 “行了，四儿的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里有章程。” “爹，人参的事儿我已经托曲师兄打听了，还有南边巷子的赵叔，他就是给小四儿诊治的大夫，他有同行之前收过，能托的人都托了，具体的还得等消息。” “嗯，我这有封电报，你今天给发出去。”说完林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打开之后撕了一页纸下来递给了林爸，笔锋犀利，字迹整洁，林爷爷也不是简单的老农。 “爹，咱家在东北还有亲戚吗？”林爸一看电报内容，还有地址，之前完全没有听林爷爷提起过。 “让你发你就发，别的不用管，知道对方很可靠就行了。”林爷爷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林爸也没继续问。 “爸，小四的药我泡上，中午要吃一次，下午3点吃一次，午饭我给你送回来。”林妈收拾好之后就准备去上班了，“之前老大和老二的屋子收拾好了，您就住在那间，就子啊小四隔壁。爹，那我就去上班了。” “走吧，走吧，老大你也去上班吧，电报别忘了发。”林爷爷冲两人摆摆手就去林立北屋里了。 林立钟骑着车先是来到了之前的巷子口，看到熟悉的青年，就走了过去。 “托老九打听个消息，”林立钟这次出门急，也没做遮掩，就大大咧咧地站在青年面前，“我要换百年人参。” 青年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只觉得眼熟，“你是.....” “我昨天刚卖过手表，记起来了吗？” “哦，我说呢，”青年恍然大悟，“等着，我一会儿回来。” 青年走后，还是那个矮个子在巷子口守着，林立钟也靠在墙边等人回来。大约过了5分钟，青年回来了，“九爷说三天后给你回话。” “好，三天后我再来。”林立钟得回复之后就走了，上班时间快到了。 歇了一天，今天上午来的人就多了些，人来人往的挺热闹。午饭是林爷爷带来的大包子，白菜肉的，林奶奶舍得放肉，林立钟吃的可香了，等林爷爷走的时候，给他带点油，让老两口实现炒菜自由。 下午上班照常，只是下午4点多的时候来了一对男女，打乱了林立钟下班的节奏。 方敏自从去交了知青下乡的表格之后，家里的后妈马秀终于不再闹腾，父亲方元景也能安心上班了。方涛觉得没有帮到妹妹很是愧疚，把自己攒的工资全都给了妹妹，方敏重生一次，又得了系统，性格和阅历自然比真正的18岁的自己要成熟的多，她也知道了哥哥为了不让她下乡，到处求人托关系，不再怨怼哥哥，主动要哥哥帮忙给她准备下乡的东西，也通过努力把安家费从马秀手里拿了回来。 今天方敏想来回收站试试，前世的时候听说有人从郊区的废品回收站买了个箱子回去，后来从里面发现了金条，这个事儿很多人都以为是瞎传的，但是方敏知道那是真的，拿到金条的人就是自己后来的小叔子柳三土。 前世哥哥没能给自己找到临时工的名额，自己稀里糊涂的就下乡了，没几年就因为受不了乡下繁重的劳动选择嫁给了当地人。当时自己的丈夫是柳三金，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柳三金老实愚孝，柳家的老两口把他拿捏的死死的，方敏前世可是吃了不少苦。 后来改革开放了，柳三土不知道从哪里借到了本金，开始做生意，一开始小打小闹，后来就把服装生意做大了，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方敏也是在柳三金一次醉酒后才知道，柳三土来过一次定安，临走时在郊区的废品回收站买了一个木匣子给妹妹装东西，就是在那个木匣子里发现了金条和首饰，当时他把发现的东西藏了起来，直到改革开放有了机会才拿出来换成了起家的本钱。 方敏重来一世，认为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于是决定来废品站试试运气，唉，要是前世问详细点就好了，也不知道柳三土什么时候来的，又买的是个什么样式的木匣子，只记得柳三金说木匣子上有个很好看的牡丹花图案，不过正好可以试试这个自称把自己送回来的系统到底有没有它自己说的那么神奇，也能积累点积分，换点钱，毕竟自己手里的钱还是太少了，在乡下还要待很长一段时间，没钱可不行。 “哥，我想买点旧书，能找到高中的教材那最好了，我之前的书都被马秀给卖了。”方敏一边跟哥说话，一边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回收站门前，“这么大的院子啊，之前都没有来过，看来这里应该能找到我要的书，走，大哥，咱一起进去找找。”说完就拉着方涛进去了。 “有人吗？”方敏进门后看办公室没人，就喊了几声。 林立钟正在二号仓库整理东西，今天上午收进来的书比较多，现在仓库正空着，林立钟想分门别类地整理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好东西。不过林立钟失望了，都是些教材课本什么的，小学高中都有，林立钟简单分类之后就码放在墙角了，还没收拾完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喊声，于是就放下手头的东西去看看。 “你好。”方敏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个小姑娘。 “小五。”方涛一直听林立北说自己妹妹找了个废品回收站的工作，没想到是这里。 “哥，你们认识？”方敏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熟人，可是眼前的这位自己不认识。 “啊，这是林家小五林立钟，林立北的妹妹，”方涛先是给妹妹介绍了林立钟，然后接着介绍妹妹。“立钟，这是我妹妹方敏。” “原来是立北哥的妹妹啊，你好，我是你哥的同学兼朋友，我叫方敏。”方敏瞬间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不过上一世林家小五好像是出事了，林立北下乡之后再也没提过他妹妹，唉，真是可惜了。 “方敏姐你好，常听方涛哥和我四哥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林立钟尽量保持一个平静的表情，就在刚刚，从来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话的016咸鱼系统，突然开口了，它竟然说方敏身上有系统，让自己靠她近点，方便深入探查。林立钟被016的话吓了一跳，方敏竟然有系统？那对方的身份就值得重视了。 “对了，你们来这儿是..”林立钟问道。 “啊，是这样，我不是要下乡了吗，想着临走前来废品站买点旧书，去下乡是建设祖国的，可我们也是知识青年，不能荒废了学习。”方敏说道。 “哦，要找旧书是吧，跟我来吧，这边，”林立钟领着方家兄妹俩往仓库走，一路走到了二号仓库门前，“方敏姐，这个是专门放书籍报纸之类的仓库，进去找找吧。” “好，好，”方敏听完就进了仓库，方阔和林立钟也跟着进来了。 “哎，这急脾气。”方阔看着妹妹急匆匆地样子不禁说道，“小五，她就这个样子，谢谢你，等会儿找完我们再去找你。” “没事，方大哥，我就在旁边仓库整理东西，你们找好了叫我就行。”林立钟一点都不在意方敏的态度，她当初进仓库寻宝可比方敏急切多了，不过恐怕要让方敏失望了，里面还真没什么好东西了。 林立钟慢悠悠地收拾起一号仓库，今天上午进来的东西自己还没有仔细看过。 “016，怎么样了，查出什么了吗？”林立钟还挺好奇方敏的系统的。 “嗯，低级敛财系统，不过，它的这个宿主很有意思，神魂波动跟你很像。” “那她也是穿越的喽？” “不，她的神魂跟身体十分契合，但是精神力明显更强大一些，” “哦，那就是重生啊，啧，就是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回来的了。” “我入侵了她的系统，还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亲爱的016系统你可以一次性讲完吗？你不会还要说她是女主吧，而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林立钟可是资深网络小说读者，各种狗血桥段，剧情套路也见识了不少，按照有系统的设定，加上重生，估计不是女配逆袭，就是女主重生。 “嗯，你猜的完全正确，而且，跟你四哥也有关系。” “怕不是炮灰吧？”林立钟想想自己四哥的运气，没有男主的命。 “宿主，你想知道内容吗？”016系统并没有正面回答林立钟的问题。 “多少积分？”按照系统死抠的尿性，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自己。 “不要积分。” “天上掉馅饼？不是你的风格呀，说吧什么条件。” “宿主，我需要你跟着这位女主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 “呃，初步计算需要两年。” “系统，你对方敏的系统有企图吧？是吞并还是入侵？获得的东西我眼对半分。”林立钟一猜就知道，016系统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时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把它忘了，这会儿这么殷勤，这事肯定不小。 “宿主你是不是对我们系统有什么误解？”016系统无奈道，“我们系统也是受统一管理的，高级系统不得随意破坏低级系统，同等级系统间也不能相互攻击。” “好吧，那你让我跟着方敏干嘛？” “我需要借助它跟外界的联系，简单来说，就是我现在是单机模式，需要连接敛财系统的星网，才能完成联网。” “那联网之后，商城的价格能下调吗？” “不能。” “那我管你，现在的模式对我来说就够用了。” “宿主，联网之后你空间种植的东西可以在商城进行交易。” “我自产自销也挺好，” “那你要什么？” “人参，百年人参。” “好，成交。”再次听到了系统咬牙切齿地声音，林立钟也很好奇，高级系统的感情这么丰富吗。“对了，还有小说内容，别忘了。” “物品已经放到宿主空间，请宿主尽快查收，另外根据剧情，方敏很快就要下乡了，宿主一定要注意时间。” 还没邓林立钟查看空间物品，仓库的另一扇门就被推开了。 第13章 炮灰男n “立钟，你在这儿啊。”方敏其他仓库都去过了，就剩眼前这一个了，家具之类的应该就在这个仓库里，没想到推开门就看到林立钟在这里。 “啊，方敏姐，你这是挑完了？”林立钟把手里的木头条放下，站了起来，“那我去给你过个称。” “哦，我，”方敏打量了一圈，发现角落里有几个木匣子，整齐地摆放在一起，看不清楚，“我还想买个木匣子，到时候配个锁，放些钱票之类的方便。这里有吗？” “都在那儿了，好几个呢，都是比较完整的，方敏姐，过来看看吧”林立钟刚才就注意到方敏一直盯着角落的木匣子看，那几个都是林立钟翻剩下的了，没有暗格之类的，就是空匣子。 “哦，好，立钟，我刚刚就想说了，你这仓库收拾地真整齐，看着一点都不像废品回收站。”方敏走到角落，一边跟林立钟闲聊，一边翻弄匣子，同时还不忘让敛财系统做扫描，但是很遗憾，系统并没有意外发现，但是方敏不死心，“立钟啊，都在这儿了吗？这些样子有平常，有没有带花纹的，看起来好看一些的，比如带个牡丹啊，松柏之类的。” “方敏姐，你来的晚点了，上个月的匣子多，样式也多，你说的那些花纹都有，但是随着卖出去一些，剩下的都在昨天被拉回总站了，姐，你可以等过几天再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方敏有些失望，重生以来的这半个月，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的，顺风顺水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壁了。 “姐，你喜欢什么花纹啊，我留意着点，到时候给你留着。”林立钟想了一下，决定套套话。 “我比较喜欢牡丹花纹的，立钟帮我留意着点，那我走之前再过来一趟。” “那行，这几天我留意着。” 两人欢欢喜喜地约定好了，方敏没发现对方的小心思，林立钟也假装没发现她的小心思。方家兄妹买了一些旧书就走了，林立钟又整理了一会儿也到下班的时间了，就锁门走人了。 到家的时候，林妈的饭已经做好了，林爷爷正在跟林爸说话。 “爷，我回来了，妈做的什么呀，好香啊。”林立钟自觉地洗完手来到桌边坐好。 “今天供销社来了一批牛肉，我托隔壁你王姨给咱们捎了些，今天喝牛肉汤，你爸从食堂买了些烧饼，正好,过来帮忙。” 林立钟乖乖过去帮忙，不一会儿就上桌了，一人一碗牛肉汤，配上金黄的油酥烧饼，再来一盆，嗯对，一小盆凉拌黄瓜，没得说。 “嗯，今天这黄瓜不错，格外爽口。”林爷爷吃着跟自己带来的不太一样，“老大媳妇，你又买黄瓜啦？” “爹，我在厨房拿篮子里拿的啊，不是您带来的吗？” “妈，那是我买的，篮子里还有面粉呢，你收起来了没啊。” “小五，你哪来的粮票，咱家的票都是我收着呢，我没给你啊。” “妈，我没有票，我去黑市买的，昨天太乱了，没来的及告诉你，单位也因为我配合警察打击人贩子的事给我发奖金了，足足五十块呢，我昨天就去了趟黑市，买了点东西，嘿嘿。” “林立钟，你长胆子了啊，你还敢去，”林妈话到嘴边猛然收住了，“你还敢去那种地方，被抓住了可就是投机倒把，知道厉害吗你。” “妈，放心，我很小心的，去的时候我还做了伪装，”林立钟见林妈马上要发火，赶紧转移话题，“妈，之前哥哥们带我去过几次，最近一次就是半年前，三哥走前去的，还给我买大白兔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三哥你反正不在跟前，先拿你顶雷。 “你，你哥他们都是大人了，你能比吗，要是被抓住，你跑得过谁？” “我跑不过，但是我力气大啊，总能脱身的。” “你，还顶嘴，老林，你不管管你闺女，啊，” “好了，好了，这不没事吗，”林爸见林妈要变脸，生生变了语气，“林小五，犯了错误要勇于承认，那种地方怎么能随便去呢，即使去，也得要你哥他们跟着才行。” “老林！” “好了，不就是去了换东西了吗，乖孙女下次注意，你妈也是担心你，不能再随便去了啊。”林爷爷发话了，林妈也只能停下了。 “那不行，爷爷，黑市上消息可灵通了，我认识了一个人，说不定能打听到人参的消息，我这两天还得去一趟。”林立钟顺势就把人参的事给引出来了。 “真能打听到？”林爸赶紧问。 “我下班之前去找了那个盯梢的一趟，他说三天之后给消息。” “她妈，你看，闺女这也是办正事了，你别生气了。” “算了，小五，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等你四哥这个事完了，你就尽量不要去了。”林妈一听能打听消息，也不反对了。 吃完饭照例是听广播的时间，因为林立北生病卧床，怕他白天在家闷得慌，林爸就把收音机拿到他屋里去了，怕影响病人休息，今天散场时间久早了些。 林立钟回房后就赶紧进了空间，看着眼前熟悉的盒子，林立钟熟练地打开了。拿起盒子里的人参仔细看了一下，林立钟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系统管这比两根手指还粗的人参叫百年人参？说这五百年都有人信。 “系统，系统，你犯病啦？还是中病毒啦？”系统这次大方地让人发毛。 “宿主，这人参有什么问题吗？它是一株六百年的野生人参，产自深山，绝对超过百年了。” “我要的是百年人参，你这人参品相这么好，拿出去不是帮忙，是招灾。” “宿主并未明确说明人参年限。” “我不管，你再给我一根年限短的，一百年到两百年之间的就行。” “请求驳回。这是本系统仓库里唯一的人参了，没有多余的。” “啥？库存？系统，商城不是能兑换吗？” “宿主，系统现在处于断网状态，无法进行超时空传输，目前商城可兑换的都是系统仓库现有的，如果宿主想要兑换低年限的人参，请尽快接近方敏，方便系统链接星网。” “我xxxxx。”算了，好不容易从系统那讹来一根人参，还是另想办法吧。 林立钟放弃了这根价值连城的六百年老参，估计近一段时间是用不上了。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本书，封面设计很有蓝星小绿江的风格，书的名字叫做《女配重生之努力成为首富夫人的日子》。 这本书讲的就是前世人生失败的方敏，重生到了七十年代自己还没下乡的时候，而且意外获得了一个敛财系统。方敏通过自己前世获得的信息和敛财系统，获得了属于别人的机缘和财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下乡之后，结识了当时还是穷小子日后成为a城首富的窦荣，二人日久生情最终走到了一起结为了夫妻。改革开放后，窦荣拿着方敏通过敛财系统获得的钱财，成功干起了服装生意，而方敏也通过努力考上了大学，成为了窦荣的贤内助，两人很快就创建起了自己的商业集团，成为了a城的首富夫妇。期间各路男配女配也都登场出现，方敏也都通过各种方式一一解决了，结局就是经过各种的误会，方敏和窦荣并没有分开，反而感情更加坚定，最终两人生下一对龙凤胎，成了幸福的四口之家。 小说通篇五十多万字，林立钟拿出前世看网文的速度，一个通宵就看完了，自家那可怜的四哥连三章都没有熬过，就是在这次帮方敏出头的事件中，林立钟头部受伤，当时在医院没有查出来，第二天发病的时候，林爸林妈也不在家，等回家发现的时候人早就没了。唉，林立北同学就是一个暗恋方敏的男炮灰，还是男n的那种，连前三都排不上。而自己，连炮灰都算不上，通篇就七个字概括“立北早逝的妹妹”。 不过，现在自己没有早逝，而林立北也暂时捡回命来了，这剧情已经发生改变了，不知道女主接下来的事情还能不能顺利进行。 熬夜看小说的后果就是起晚了，林立钟是被林妈喊起来了，早饭随便塞了几口就赶紧出门了，到回收站的时候差五分钟就迟到了，还好自己平时有早到的习惯，时间预留地刚好。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今天是约定好的日子，林立钟一大早就起来了，外面天还黑着，刚洗完脸就听到林妈也起来了。 “小五，这是我昨晚烙的饼，刚热过了，简单吃点吧。” “妈，给我装上吧，群殴去单位再吃，今天得早点去不能耽误上班。” “那行，我都给你拿上。” 林立钟接过林妈递过来的饭盒就出门了，一路上七拐八拐地到了老地方。林立钟刚走到巷子口就被青年叫住了，跟着他又是一通绕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院子，啧，狡兔三窟啊。 “老九，怎么样，人参的事有消息了吗？”看见老九之后，林立钟直接就问了出来。 第14章 人参的消息 “哟，来啦，别急，还有一页，算完咱们说话，先喝点水，缓缓。”老九手里的算盘不停，抬头看了林立钟一眼，就接着去算账了。 林立钟听完就坐下了，端起桌子上的茶缸，白色的搪瓷缸子，里面放着几颗红枣，看样子是泡了一会儿功夫了，颜色都变成红褐色了。 “唰唰。”算盘珠子随着老九的甩动整齐地归位了，老九把算盘摆正，账册整理整齐，就离开书案来到了林立钟的对面坐定。 “大妹子，冒昧问一句，你找人参干啥用。” “这是黑市做生意的规矩吗？” “那倒不是，是我多事了。”老九倒是不生气林立钟的回答，“我这里有两个消息。” “你请说。”林立钟想着无论哪一个，自己总能拿下一个，钱不是问题。 “一个卖家手里的人参我们的人已经验过了，品相不错，满足你的要求，对方要求机械厂一个正式员工的职位。你要是同意呢，我们就定一下日子，钱货两讫。”老九停了一下，慢慢打量着林立钟的脸色。 林立钟一听就知道没戏，自己四哥还是个临时工呢，就这还是林爸走了曲副厂长的路子，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现在政策收紧，有钱也没处买去啊。 林立钟心里盘算着，就算兜兜转转能弄到，估计也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记得赵爷爷说自己四哥的情况越早用药越好，不能耽搁太久，自己虽然一直用泉水给他稳定着病情，但是没有见好转，还是得尽快弄到人参，况且自己还答应了系统要接近方敏，这位女主可是快要下乡了，时间也很进啊，林立钟只能选择放弃。 “另一个呢？”林立钟问道。 “另一个啊，这东西呢，我们的人还没有见过，品质不能保证，所以我才问大妹子人参的用处。”老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来不打算说的，毕竟他们黑市做生意也是有规矩的，不见到瓷实东西不能经手。 “家里人入药用。”林立钟见对方确实是没有恶意，也就简单说了。 “哦，那就是急用了，大妹子这个卖家啊是要给儿子娶媳妇，想用手里的人参换三大件，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另外还要两百块钱。”老九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道，“我的人见过他，本人的名声在他们那一带不算特别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老九之前跟林立钟买的那两支手表让他大赚了一笔，他也乐得卖对方一个人情。 “我要了，东西没有，可以折成票和钱。”虽然老九提醒了，但是林立钟还是想试试。 “行，那到时候我通知对方，你们自己交易。”老九索性人情卖到底。 “好，九爷痛快，那就再麻烦您给准备一张自行车票了和手表票了。” “行，这没问题，前天刚好转过来几张，给你留一张。”老九痛快地说道。 “得来，您忙，我先走了。”林立钟到时间了该去上班了。 到回收站的时候，天还没亮，把大门关上之后，林立钟开始吃早饭，看来自己带回去的油林妈也发现了，这饼两面金黄，放了一夜晾透了，酥脆地都掉渣了，嗯，林小五吃的很满意。 今天出门太早了，吃完饭了还没到上班的点，林立钟打扫过一遍卫生之后又开始去仓库逛逛了。 要下乡的话，很多事情要提前准备起来了，记得书里说方敏下乡的地方在东北那边，她还找到过人参，啧，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试试，抢人机缘者，人恒抢之嘛。 粮食的话自己不担心，可以再换些粮票打掩护，衣服的话得多准备，毕竟那里实在是太冷了，方敏前世的时候就因为仓促下乡，准备不全，去了的第一个冬天就生冻疮了，连续好几年一道冬天就复发，自己可要多换点棉花，让林妈给做点大棉袄。 去了还得回来，之后的高考就不能错过，高中的教材自己还有，但是也得再找些，林立钟还记得书中提到的教材，也记得方敏昨天买的那些书，准备去仓库也找一套出来。 林爸这几天都在忙人参的事，没注意厂里的消息，今天一上班就被保卫科的人给叫走了，说是林立北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今天要宣布处理结果。 “老林来了，坐吧，老赵一会儿就过来。”保卫科长梁仁招呼林爸进屋，转身去旁边倒了杯水放到了林爸跟前。 “谢谢梁科长，”林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家立北的事儿怎么样了？” “不急，这个等老赵来了一起说吧。” 梁科长的话才落下，就见赵副厂长急匆匆地进门了，完全没有了之前胜券在握的样子。 “梁科长，我来了，哟，老林来的挺早啊。” “也是刚到。” “好了，两位都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梁科长说完就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笔记本、 “林立北和赵杨等人在食堂打架斗殴事件的处理结果如下，主要责任人林立北开除，并处20元罚款，主要责任人赵杨取消编制名额，留长察看，并处罚款20元，其他参与者警告一次，并处每人10元罚款，另外由于赵杨对林立北造成重大伤害，赔偿对方医药费200元。”梁处长念完就合上了笔记本，“两位，以上就是厂里的处理结果，今天就会放到厂公告栏里。” “我没意见。”赵副厂长一听儿子的正式工待遇被取消了，改为了临时工，就知道许主任没有完全放弃赵杨，好歹是保住了工作，不用下乡了，赶紧表态。 林爸也点头示意知道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大一开始林爸就做好了儿子丢工作的准备，听到结果也没有太意外。 “那医药费的事，”林爸看着赵副厂长。 “放心，今天下班我就送过去，说来惭愧，这几天一直忙着厂里的工作，也没时间去看看立北，下班一定过去。”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林爸也懒得跟对方寒暄了，最近为了儿子的病，林爸也是操碎了心，这次虽说是儿子先动得手，但是林爸知道，以老四的力道并不会伤到赵杨，但是赵杨一伙人却把儿子打成这样，老赵家的人影更是不加一个，林爸心里还是很生气的。 跟梁科长简单说了几句，林爸就回办公室了，赵副厂长见状也没有多待，溜达着也回去了。 儿子的事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林爸还有点奇怪，按照曲师兄的分析，赵杨的处罚不应该这么严重，从正式工变成了临时工，不过林爸也没多想，很快就回到了办公室，继续自己的工作。午饭的时候，听同事聊起了这两天的八卦，才知道原来问题出在了赵杨的身上。 赵杨之前听了赵妈的话，跟许主任家的闺女去相亲了，结果赵杨把人姑娘一个人扔到电影院了，自己跟那帮朋友出去玩了，厂里有人看到了，就当个新鲜事回来说了。再一联想今天的处理结果，林爸就明白了，这是人家替自己闺女出气了。 晚上趁着吃饭的时间，林爸把 厂里的处理结果跟家里人说了。 “工作丢了就丢了，现在最主要地是孩子的身体，老大，那封电报有回信儿了吗？”林爷爷听说老四被开除了，一点也不在乎，大不了他再偷偷开点荒地，多种点粮食，反正饿不着老四。 “爹，还没有回信儿呢，我当时跟邮局的人留了地址，有电报他们会给送到家里，你在家里肯定能收到。”林爸对这个结果早接受了，也没什么反应。 “他爸，老四要是没了工作，是不是要下乡啊？就他那个身体的，在乡下能待过一个月吗？”林妈最担心的还是儿子的下乡问题，本来就是因为儿子身体瘦弱才费尽心思给他找了个临时工的岗位，没想到这打了一架不仅给自己打成了重伤，还把工作给丢了。 “别急，咱再想办法。等会儿赵副厂长会来给送医药费，工作的事儿回头我再托人想想办法。”林爸心里有些打算，但是还要等儿子身体康复了才行。 林妈听了也没再说话，林立钟想着人参的事儿，到底要不要先告诉家里，也没在意林爸林妈说了什么，一顿饭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后，林爸和林爷爷去了林立北屋里，林立钟则是去了厨房帮林妈收拾东西。 “小五，有个事儿妈想跟你商量一下。”林妈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妈，啥事啊，你说，不管是摘星星，还是要月亮，闺女我一定给你弄来。”林立钟看出了林妈的为难，估计是为四哥的事儿。 “去，就你贫嘴。”林妈听着闺女胡言乱语一通，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是为你四哥的事儿，你四哥这次要用人参入药，家里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到时候可能得动用你的私房钱，妈想着得先给你说一下，咱们都是一家人，现在你四哥遇到坎儿了，咱们就一起努力帮他过去。”说着林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圈不禁红了。 “妈，你呀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四哥肯定会没事儿的，放心。”林立钟过去抱了抱林妈。 “去，没大没小的，多大的人了，还抱抱。”林妈轻轻拍了闺女一把。 “人参的事儿，我这边有点眉目了，过两天我再去黑市看看，别担心哈。 “那地方有谱吗？”林妈一听有消息，顿时来了精神，“你可得小心点，这人参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可别被人给骗了。” “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到时候我带赵爷爷走一趟不就行了。” “嗯，你赵爷爷那没得说，需要钱啥的你记得跟妈说，”林妈想了想说道，“不行，我得跟你爸说一声，让他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哎，哎，妈，你着啥急啊，这事还没定呢，定了我肯定告诉你。”林立钟赶紧拦下林妈，如果让林爸跟着一起，那自己不就露馅了吗？ 林妈一想也是，这事没定下就先不跟老林说了，最近他为了老四的事整天操心，整个人都瘦了。“那行，等这事有确切消息了，一定告诉妈，还有钱的事，需要多少妈一定给准备好。” 母女俩正说着呢，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喊声。 “杨华你出来，你个黑心肝的，都在一个胡同住着你也好意思啊。” 林妈一听就知道是赵家的袁庆兰，自打儿子受伤之后，老赵家的连根人毛都没见着，这会儿厂里的处理结果出来了，跑这来撒气儿来了，林妈的火气噌地一下子就上来了，顺手拿起案板上的擀面杖就出去了。林立钟一看林妈这架势，也赶紧跟了出去。 “哎哟，我们家杨子命苦啊，明明是林家老四先出手的，凭什么还要罚我们家杨子，成了临时工不算，还要赔钱。不就是仗着跟曲副厂长家里熟吗？我呸。”袁庆兰本来在家里做好饭等着赵明堂父子回来吃饭，谁知道刚吃完饭赵明堂就说要儿子跟他一起去林家看看，顺便把医药费给人家送去。袁庆兰还纳闷儿，就问了一句多少钱，赵杨顺嘴就说了200块，同时也把厂里的处理结果说了，袁庆兰一听不干了，没想到儿子从正式职工变成了临时工，还要赔偿林家这么多钱，没等赵明堂说话，她就跑了出去，气呼呼地就冲到了林家门前，张嘴就开骂了。 林妈拎着擀面杖出来，就看到袁庆兰一屁股坐在自家大门前，在那哭嚎。 “姓袁的，你闭嘴，要哭丧去你家门前哭去。”林妈举着擀面杖就朝袁庆兰打过去。 袁庆兰见林妈动真格儿的，一下子就起来了，躲到了一旁。 “你张嘴就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林妈看一下子没打中，扔了擀面杖就朝袁庆兰扑过去。 “我胡说什么了，明明是你儿子先动的手，我们家还得赔这么多钱，就你儿子金贵是吧。”袁庆兰也不示弱，见林妈扑过来，顿时瞅准机会薅住林妈的头发，手马上都要够着了，却被另一只手给捏住了，袁庆兰使劲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抬头一看，是林家的小闺女林立钟。 第15章 交易成功 “妈，放手吧，别跟她一般见识。”林立钟跟着林妈出来的时候就见林妈要吃亏，赶紧下手阻止。 林妈听了闺女的话也不挣扎了，顺势放开了袁庆兰，而袁庆兰也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双方都退了一步，保持距离。 “袁庆兰，你还好意思上我们家来闹腾，”林妈虽然不跟她动手了，但是看着周围站着的街坊邻居，今天得把话说开了，不然脏水就泼到自己家了，“我儿子从小到大什么体质，大家伙都知道，虽然是我们家立北先出手了，但是他大人能有多疼，你儿子倒好，跟他那帮子朋友围着我儿子打，看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林妈说着眼泪也掉下来了。 “我们老四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要不是那天小五把赵叔给叫过来了，立北就没了。”林妈心里的委屈顿时上来了。 周围的街坊都是厂里的家属，大家在这一片儿也住了二三十年了，谁家孩子什么脾性大家都知道，所以这次说林立北动手打人大家就不怎么信，就算是立北先动手那孩子下手也重不了。 “就是啊，老赵家的，立北那情况我们都知道，他咋会打人啊，”一位大爷说道。 “对啊，就算是立北动手了，那杨子也不能群殴人家啊，有啥误会不能好好说，立北这么弱的身体哪经得住打呀。”这是老赵家的邻居王大妈，她也听自家儿子说了这件事。 “是啊，赵叔那天来我也见了，一路跑着来的，我打招呼都没听见，可见立北的情况多紧急了，老赵家的，杨子这次下手确实重了。” 各位街坊邻居都在七嘴八舌地说，他们都知道林家夫妇的为人，都不怎么相信袁庆兰的话。 “我哥现在还搁床上躺着呢，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后续还需要人参配药治疗，要是没有，我四哥可就好不了了。”林立钟见袁庆兰还是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也生气了，“袁大娘，你要是决定委屈，不值当，那这样，你把赵杨叫过来，我也打他一顿，这200块钱的医药费我们家就不要了。” “那不行，我儿子...” “怎么不行，放心到时候要是也打成我哥这样，我也赔你200块钱医药费，绝不含糊。” “你个小丫头片子在这瞎咧咧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袁庆兰词穷，气急败坏地说道，她刚才可是领略了林家丫头的力气，那手跟钳子似的，她一个成年的大人双手使劲儿都没能把手抽出来，要是儿子被她打了，那说不定真跟林立北似的，躺在床上下不来。“你们家就是欺负我们杨子，我...” “你给我闭嘴！”赵明堂刚刚吃完饭，发现老婆不在家，再一想今天听到处理结果后她的反应，立马就知道她去哪里了，于是放下饭碗就追了出来。远远就听见林家大门口很热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都在说，走进了就听见了自己老婆的声音，赵明堂赶紧喊住了袁庆兰，生怕事情再闹大。 “你给我回家去，家里的家务还没收拾呢，别在这闹腾。”赵明堂一个眼神过去，袁庆兰顿时偃旗息鼓了，不敢再闹，站起来就回家了。 “抱歉了大伙，我家里这口子就是听到儿子处理结果误会老林了，没事儿了大家都散了吧。” “散了，散了啊。”大家一看当事人走了，赵副厂长也来了，就都散开了，各回各家。 “老林啊，实在对不住，杨子他娘了，一直就是这个脾气，给你们添麻烦啦，弟妹啊，我在这儿给你道歉了。”赵明堂能从农村走出来，并且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国营机械厂副厂长的位置，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角色，这能屈能伸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赵厂长来啦，赶紧进来坐吧，他娘，你回屋把咱爸带来的茶叶拿过来，给沏两杯，小五去给你妈帮忙。”林爸见自家媳妇没有吃亏就没再计较，赵明堂给台阶就接了。 “老林，这是给立北的医药费，”赵明堂把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人参的事儿我也是下午才听说，你放心，我已经给之前的朋友都打过招呼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赵明堂一开始也觉得医药费赔的有些多，就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林立北伤的挺重，前几天差点没了，现在也需要人参配药。那可是百年人参，一般人都是当传家宝藏着的，谁往外漏啊，就算是要出手那也不是一两百能解决的事儿，说到底厂里的处理结果很公平了，赵明堂就想着晚上赶紧把钱送过去要紧，谁知道自己老婆还给整了这一出，唉，都怪自己当初眼瞎。 “那就谢谢赵厂长操心了。”林爸只干巴巴地来了这么一句。 “那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休息了。”赵明堂心里明白林爸不待见自己，没心思多留，赶紧回去了。 “走了？”林妈在屋子里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才稳定下来，这才端着茶缸子进来，一看就剩老林自己了。 “嗯，走了。”林爸指着桌上的信封对林妈说，“收起来吧，这是赔偿给老四的医药费。” 林妈接过信封，打开之后，数了数正好两百，就拿着进了里间，跟家里的钱放到了一起，看到钱，林妈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在厨房，闺女说人参有消息了，袁庆兰一闹腾自己给忘了。“老林，老林，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来了，啥事啊。”林爸一听林妈喊他急忙小跑着进了卧室，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咋了，是赵家给的医药费不够吗？” “不是，是人参的事儿，我跟你说啊..”林妈就把林立钟跟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林爸，夫妻俩然后开始商量了起来，盘算着手里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去哪里借。 林立钟扶着林妈进院之后，就去了林立北的屋里，林爷爷正跟林立北说话，见林立钟进来两人就都看了过来。 “小五，门口出什么事了？”林爷爷听见了门口的叫喊，只不过对方是个女人，林爷爷不方便出面，要是在老家，林奶奶早把对方治得服服帖帖了。 “咱妈没事吧？”林立北听声音就知道是赵杨的母亲，估计是不服气，来闹事的。 “没事，爷爷，赵杨他妈就是个泼妇，来撒泼了，我给她吓唬住了，她家男人后来也过来了，她也就灰溜溜地走了。”林立钟回完林爷爷的话，转而看向自己四哥，“有我在还能让咱们吃亏啊，放一百个心吧你就，我跟那姓袁的泼妇说了，要是再闹腾，我就去把赵杨也打一顿，之后也陪他医药费。” “哈哈，咳咳，赵杨就是她的死穴，小五拿捏得好。”林立北听完妹妹的话，也就放心了。 “哥，还有一个好消息，想不想听啊？” “想啊，小五，快说点高兴的让我听听，”林立北想着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因为自己的原因一直很压抑，心里多少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但是一想到赵杨那么为难方敏，自己就无法容忍。林立北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方敏的，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小姑娘在继母的为难之下，还能自立自强，坚持读完了高中，十分的难得，平时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会搭把手帮她一把，后来意识到自己喜欢方敏之后，林立北反而犹豫了，不确定以自己能不能给对方幸福，只能把这份喜欢藏在了心底。暗恋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鼓起勇气表白，林立北想着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更不肯去跟对方表白了，要是身体好起来了，自己就去表白，要对方拒绝了，自己就跟她一起下乡插队，继续照顾她，相信总有一天，对方能喜欢上自己。 看着明显走神的四哥，林立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四哥，四哥，你还听不听啊。”林爷爷老神在在的看着孙子愣神，也不出声，这几天通过跟孙子的聊天多少能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要林爷爷说，自家老四啊，纯属自作多情，为了给姓方的小姑娘出头，给自己弄成了重伤不说，关键人家姑娘还不知情，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但是林爷爷也不好把事情点透，毕竟年少慕艾，谁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这种事情得自己想明白才行。 “啊，你说吧，我刚刚想到点事情，有点走神。” “看来我得加快速度了，四哥你这在屋里卧床休养都快养傻啦。” “那也比你聪明，行了，什么好消息啊，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好了，我说，我说。”林立钟见林立北回过神儿了，也不吊他胃口了，“人参的事有消息了。” “真的，丫头，你说真的。”反应最快的是林爷爷，这几天林爷爷一直照顾着老四，很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要是人参还找不到，恐怕情况会加重，却没想到家里大人托人托了一圈，还没有小孙女消息来的快。 “嗯，真的，我今天才从黑市得到的消息，不过还得等两天去验验真假。”林立钟把从黑市得到的两个消息选择性地跟林爷爷和林立北说了，隐瞒了对方要换的东西。 “好，能去黑市交易，对方应该是真有货，过两天爷爷陪你一起去。”林爷爷听出来了，小孙女没有把话说全，还把最紧要地给瞒下了，“跟你爸妈说了吗？” “跟我妈说了，她应该会告诉我爸。”林立钟不太确定，刚刚赵杨他妈那么一闹，林妈应该不会忘了吧。 “真的？那我是不是就能很快康复了？”林立北听到妹妹说有人参的消息了心里瞬间高兴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家里钱够吗？” “这个你就甭担心了，我有小金库哟，里面有好东西。”林立钟故意逗他，“反正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人参是真的，保证拿下。” 林立北听完稍微有点放心了，自家小五虽然平时也逗自己玩，但是正事上从来不开玩笑，看她说的认真，应该是把握。 “好了，四哥今天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我先回了。爷爷，我回屋了” “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班。”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期间为了忙活人参的事儿，林立钟连空间和系统都忘了，想着今天拿到人参之后，晚上必须得进空间看看了。 “赵爷爷，您过来一块儿吃点吧，”林立钟昨天就跟赵老头商量好了，让他今天一早跟着一起去黑市，鉴别人参的真伪。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在这等一下就行。”赵老头早起吃的是老伴儿给准备的包子和粥，年纪大了就爱吃点软和的。 “真是麻烦赵老哥了，一大早的跟着跑一趟。”林爷爷起的早，饭也吃过了，也坐在那里跟赵老头寒暄。 “嗨，我也算是看着立北长大的，这从小到大没少给他扎针吃药的，不用见外，老哥哥。” “也是多亏有你啊，小四才能保住命，等完事了，一定得好好谢谢你。” “嗨，不用，不用，医者父母心嘛，又都是街坊，应当的。” 两个老头你来我往的，聊得挺热乎。 “爷，我收拾好了，”林立钟推出了自行车，“赵爷爷咱们走吧。” 因为只有一辆自行车，三个人只能步行过去，这会儿天还黑着，路上还没人，很顺利地就到了黑市所在的巷子口。林立钟还是上前跟巷子口的青年打招呼，青年一见是她，就开口了。 “九爷吩咐过了，你到了就直接领你过去，”青年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人。“你们一起的？” “对，我们三个一起的，小哥，这是入场的费用。”说完，林立钟把钱递了过去。 青年收完钱，就带着三人往里走，不一会儿就停在了两个人面前，一个青年一个老头，看模样应该是父子。 “哎，老张头，这就买家，你们自己商量吧。”青年简单地介绍完就走了，剩下五个人互相打量。 “这位老哥看着有些眼熟。”赵老头一边打量，一边小声地念叨。 “东西都带来了吗？”张忠林也是无奈，自家老大相看了那么多姑娘，偏偏就相中了城里来的知青，这不已经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人家结婚要什么三大件。有这些钱在村里娶三个媳妇都够了，自家虽说有些积蓄，但是远远不够，而且家里还有老二和老三，要是都给老大结婚用了，剩下的两个儿子怎么办，把道理啥的都跟老大反过来正过去说了好几遍了，但老大就是不听，家里整天为了他结婚的事吵吵，好事都要变坏事了。张忠林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动用老叔留下的老本儿，找到了村里消息比较灵通的杨柱子，想给人参寻个买主。这杨柱子没几天就给回信儿了，说要在黑市交换，自己天不亮就带着东西和老二出门了，刚到没一会儿就看到杨柱子领着三个人过来，说是买主。 “这位老弟，”林爷爷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人多眼杂，不适合交易，“我年长一些，就托大称你一声老弟了，咱们换个地方，这里不合适。” 张忠林想了想也是，就答应了，“行，老哥哥，跟我来，这片我熟。”众人跟着张忠林绕了几段路，就来到了一个背风的死胡同，周围都是荒废的院子，等了一会儿没人经过，就放下心来。 “好了，就这里吧，”张忠林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对面三人。 “老弟，票和钱我们都带齐了，但是人参我们没见过，得先验货。”林爷爷拿出今天早上孙女给自己的小布包，把里面的票漏了出来示意对方验看，见对方没出声，就继续说道，“放心我们也拿走，就在这儿当场看，要是没有问题，咱们就钱货两讫，你看怎么样？” “这…”张忠林有些迟疑，记得对方说要百年人参，自己也不确定手里的人参够不够百年。 “你放心，老弟，咱不是什么骗子，是家里人确实急着用药，你看。” “你是小林子吧，”赵老头在路上就一直打量张忠林，这会儿终于能确定了，是位故人。 “你是？”听到熟悉的称呼，张忠林恍惚了一下，这还是自己年轻的时候跟老叔在外面跑腿时的称呼。 “我是你赵大哥，哎，就是在和济堂跟张叔一起坐堂的，还记得不？”赵老头见对方没反应过来，继续说道。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是赵大哥呀，”张忠林一听和济堂就想起来了，当年自己跟在老叔身边打杂，有个年轻的大夫爱吃零嘴，他见自己年纪小，每次都会分给自己一些，老叔在那家药铺待了六七年，年轻大夫也成家立业了，自己还吃过赵大哥家的喜酒和满月酒。“好久不见啦，赵大哥，你还能认出我来啊。” “你小子，怎么说也吃了我好几年的零嘴，”赵老头遇见故人，也很是高兴，见他来卖人参，估计是遇到事儿了，“小林子啊，你这是。” “嗨，见笑了，实在是没办法，家里三个儿子都要娶媳妇，不得已动了老叔的老本了。” “张叔他？” “我老叔啊，前年年下就去了，老人家高寿，都九十了，村里人一起给送的丧，风光着呢。” 林立钟和林爷爷见两人认识，顿时放心不少，听着说话，对方家里有行医的，那这人参的品质就有保证了，林立钟觉得这次来着了。 “咳，赵老弟，”林爷爷见两人聊得时间不短了，就出声打断了。 “哦，你看我，年纪大了，遇到熟人，光顾着聊天了。”赵老头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赵老弟，遇到熟人是好事，咱先把事办完，再找个时间好好说话，毕竟这地方....” “对，对，对，这位大哥说的是，赵大哥，我就在附近村子住着，既然遇到了，你可得来家里坐坐。”张忠林拉着赵老头恨不得现在就给人拉到家里去。后面跟着的年轻人，也就是张忠林的二儿子，急忙拉了自己爹一把。 “各位爷爷们，咱们先把正事办了吧，既然是熟人，那就更放心了，”林立钟赶紧出声，再让他们说下去，就该把人招来了。“这里面有600块钱，还有手表票，缝纫机票和自行车票，您点点。”林立钟从林爷爷手里把布包拿了过来递给了张家老二，票都是跟老九那边买的，钱也是上次卖手表的钱又从小金库添了点，厚厚的一沓大团结，看着就很有手感。 张老二接过布包后，就走到一旁打开了，仔细看了看那三张票，又数了数钱，确认无误，就朝张忠林走了过去。 “爹，没问题，这位大叔家里很实诚。” “嗯，老二，把那个长点的木盒子拿出来。”张忠林吩咐老二拿东西，就见青年把身后的包袱拿了下来，里面隐约能看到几个盒子的模样，从中拿出一个长点的窄盒子，递给了自家父亲。 “来，老哥哥，这是你们要的货。” 林爷爷赶紧接了过来，又转手递给了赵老头，赵老头打开盒子，仔细观察了了一番，又拿起盒子里的人参闻了闻，点头之后，又掐了一点点根须尝了尝，才把人参放回去。“好参啊，老林大哥，没问题，收好吧。” “小林子，这都是张叔存下的吧，这品相可是二三十年没见过了。” “是啊，当初老叔把钱都换成了药材，这是他最珍视的一部分，要不是，哎，不说了。赵大哥，看你们也挺着急的，今天就先算了吧，回头一定得来我家坐坐。” “好说，好说。” 等两人寒暄完，双方就散场了。林爷爷带着赵老头往回赶，林立钟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上班，走出去一段路，林立钟又回去了。 林立钟在黑市上转悠了一圈，果然在角落里又发现了张家父子。 “张爷爷，还好赶上了。” 第16章 小有收获 “哎，小姑娘，是你啊，是人参有什么问题吗？”张忠林见刚才的买主又回来了，还以为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林立钟急忙否认，“您这次出来不是只带了人参吧？”说完就看向了张老二背后的包袱。 “哈哈，小娃娃眼睛亮啊，”张忠林听出来了，小姑娘是瞧上他家的药了。“还带了几样贵重的药材，怎么你想要？” “嗯，既然您跟赵爷爷相识，家里也有行医的，想必这药材品质肯定有保证。”林立钟赶紧顺杆爬，“我四哥从小身体就不好，赵爷爷给开过药方调理，但是现在这情况您也知道，很多药材都断货了，就想着从您这儿淘换点。” “行，能派上用场也不算是辜负了我老叔的初衷。我这还剩下3种药材，分别是黄精，雪莲和牛黄，你看要哪样？”张林忠说完就把包袱拿了过来，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给林立钟验看。 “我也不是懂行的人，但是我相信赵爷爷的眼光，大叔，这三样我全都要了，您开价吧。” “都要？”张林忠确实惊着了，看着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有点不大相信。“闺女，你跟家里商量了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叔，你直接开价就成，我能办到就收，您放心，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药材这东西，尤其是上了年份的珍贵药材，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放过才是傻子，谁知道哪天能用的上。 “这...”张忠林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们也不要票了，能遇见个识货的买主也不容易，这样一口价两千。” “好，大叔你等下，我去去就回。一定等我啊。”说完林立钟就跑了，熟门熟路地去找青年带路了，准备再卖点东西给老九，换点钱。 林立钟用从系统商城兑换的金条换了2500块出来，现在的黄金统一收购价才260多一两，黑市竟然能收到300块一两，本来还想多换点的，但是老九那里没有现钱了，林立钟只能作罢，啧。 回到黑市以后，发现张忠林父子果然还在那里等着，就赶紧带人回了刚才交易的地方。 “张爷爷，这是2000块，您点点。”林立钟给的是正好的，5大摞大团结，每摞40张，方便清点。 张家父子接过钱，反复清点了两遍，确认没问题就把药材给了林立钟。“闺女，下次要是还想买药材，直接来南边的张家庄，打听我张忠林就行。” “好来，记住了，那我先走了。”看来这位张爷爷手里的药材不少，有空可以去进点货。 见人走了，张忠林把后来卖的这两千块钱分成了两份，和老二单独藏进了衣服里。之前的买人参的钱和票则是放到了包袱里，准备明着带回家。 “老二，这2000块以后就是咱家的老本了，你跟老三娶媳妇的钱还有我跟你娘养老的钱全在里面了，一个字也不能往外漏，听见了吗？”张忠林仔细叮嘱着自家儿子，“还有你大哥那，也不能说，这个混蛋，还没娶媳妇呢就把你娘逼得给生病了，这些钱一分也没他的。” “我知道了爹，可是这钱要是放在娘那里，大哥很快就会知道的。”张老二太清楚自己大哥的性子了，也知道娘多少有点偏心大哥。 “你娘那也别说了，就说这次换完人参就被警察发现了，逃跑的时候把剩下的药材掉了，”张忠林也想到了自家媳妇的性子，打算把这些钱瞒下来，“刚才那小姑娘不是连装钱的布包也给咱了吗，就把咱的包袱皮扔了吧，布包放怀里，就这40多里的路，咱爷俩走快点，赶在上工前回去。回去之后先把钱放在你炕底下的炕洞子里，也别让老三知道，回头我再换个地方。” “都听爹的。”张老二眼见四个小何盒换了这么多钱，心里因为给大哥娶媳妇花钱的不平瞬间都没了，自己以后结婚说不得会跟大哥一样，想想就觉得自家叔爷爷真是有先见之明。 张家父子就这样急匆匆地回家了，快到村口的时候还没到上工的时间，张忠林带着老二绕道村子后面，这里没几户人家，不容易被人发现，虽然没人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但是张忠林身上带着一笔巨款，还是小心翼翼的。 到了家门口，张老二熟练地从东边墙缝找到了一根铁丝，慢慢地拨开了门栓，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张母，王连君很快从北屋走了出来。 “当家的，你，” “嘘。”王连君后面的话就被张忠林的动作打断了，张忠林朝二儿子摆摆手，张老二就回西屋了。 张家是个典型的四合院，北屋三间房是张家老两口带着小闺女住，东厢房两间一间是放杂物的，一间老大住着，西厢房两间，老二老三一人一间。张老二回屋后就把门关上了，听了听院里的动静，老三和老大还没起，就想赶紧把钱塞到土炕下的洞里，夏天不烧炕，平时都用砖头封上，张老二用油纸包了两层才放进去，又拿砖给封上。直到这个时候，张老二才算松了一口气，身上带着这么多钱，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出了一身的汗，换了身衣服，张老二又躺回了炕上，等着天亮上工。 张忠林回屋后，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了王连君。王氏赶紧打开了，看着里面厚厚的一打大团结，王氏激动了，“老头子，一根人参就买了这么多啊，老大地媳妇有着落了。”王氏拿着缝纫机票和自行车票，来回看，“这就是自行车票啊，得不少钱吧，到时候就给咱老大买一辆，到时候也让村里的人看看。” “行了，你先别招摇，东西收好，给老大看看安心就行，等人进了门再买，”张忠林说道。 “要是老大不同意呢？”王氏还是有些犹豫。 “那就把老大分出去。”张忠林对这个大儿子是失望了，“今天我们刚换完就遇到警察了，跑的时候另外那几样药品丢了 。” “丢了呀，怪可惜的。”王氏想着人参能卖这么多钱，那几样加起来怎么也得顶半个人参吧，没想到丢了，啧，心疼。 “还有啊，咱闺女想学医就让她学去，她有这个天赋，以后说不定能想老叔一样，能靠手艺养活一大家子，也吃不了苦，说不得还得沾上闺女的光呢。” “行，知道啦，以后家里事就不指望她了。” “老叔的东西就是那些书啊，银针什么的，你也都给闺女拿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能亏待了她。” 张乔在西屋听着父亲的话，心里高兴极了，终于能帮到家里了。张乔前世是个孤儿，大学学的是中医，毕业之后在中医院实习的时候遇到了医患纠纷，自己跟导师过去劝解的时候，对方突然劫持了自己，并在情绪激动之下被抹了脖子，一睁眼就发现穿越到了这个农家小女孩的身上，同名同姓，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孤儿，而是满满当当一大家子人。之前为了大哥的婚事，父母愁的头发都白了，张乔却在无意间发现了小爷爷留下的药箱，里面除了几本医书，两副银针之外，都是保存完好的珍贵药材。张乔当时就跟父亲说了，并建议父亲去找买家卖了换钱和票，给大哥办婚事。 张父年轻的时候跟着叔父走南闯北也有些见识，之前没有注意过老叔的药箱，发现人参之后就听从了小闺女的建议，通过村里的远房亲戚去黑市找了买家，没想到钱的事就这么容易解决了，张忠林想着今天见到的小姑娘，说话办事不输一个大老爷们，就决定好好培养闺女，说不得以后也能跟小叔似的，成为一个名医。 此时的林立钟正在回收站整理仓库，并不知她跟一个穿越的女中医擦肩而过了，虽然是实习的。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后来也就不会跟着方敏下乡了，毕竟这穿越重生的遇见多了，系统联网的事就不是事了。 林立钟一上午都在忙，也是奇怪了，最近来废品站的人多了起来，难道是农忙完了，大家都有时间来逛逛了？总体来说还是卖的多，买的少。 下午的时候，按照往常的规律，过了四点钟，基本就没人了，林立钟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整理仓库，今天多了不少木头，箱子盒子都有，还有很多的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木条。林立钟见木条材质不错，虽然外表陈旧，但是分量很足，也不见虫蛀的痕迹，就都收到空间了。今天的重点是这堆木箱木盒子，林立钟在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有两个里面有暗格，其中一个还是牡丹花纹的，跟方敏形容的很像，林立钟准备拆开来看看，反正这会儿人少，就不等到晚上了。 林立钟找了个工具，要是等会儿自己打不开，就强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林立钟把大门稍稍关了一下，这样有人推门的时候自己能听到。来到仓库之后，先是把东西都整理归位，然后才把留下的两个盒子拿到了空地上。 林立钟拿起那个牡丹花纹的盒子仔细研究了一下，很快就打开了，机关就在侧面的牡丹花蕊上，有个不起眼的小凸起，跟周围的花纹很容易混淆，但是找到之后一按就开了，在盒子的底部有个暗格，里面放着4条小黄鱼，还有一个水润的镯子，看样子像是翡翠的，林立钟就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盒子留下了，还是得应付应付方敏的。 另一个盒子就没那么简单了，林立钟找了半天，也砸了好几下，盒子纹丝不动，结实的很，没办法，林立钟只能继续找，终于在锁业的位置找到了那个凸起，看着像是钉子定在盒子上，但是能按动。费了半天劲儿打开了，结果里面只有一块玉佩和一个扳指，看材质是从同一块玉石上打磨出来的，应该是传说中的羊脂白玉，这油润的感觉，林立钟也想不出其他玉种了。玉佩上的花纹隐约像是一个字，林立钟看了半天也没猜出来，索性就算了。 林立钟看完东西，又看了看手边的木盒子，样式很普通，简单的连个花纹都没有，上面涂了黑色的漆，木头的颜色被掩盖了看不出，一点都不起眼，平时跟其他盒子放在一起，根本不会引起注意，林立钟之所以注意到它，是因为在过重量的时候，林立钟随手颠了颠，赶紧比其他盒子重很多，就注意到了，应该是个好东西，留着吧。 收拾完东西，又打扫了一下院子，就到时间了，又是愉快的一天。林立钟悠哉悠哉地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却没想到，刚到家就被拉到了四哥屋里，林爸林妈还有林爷爷一起给她来了个三堂会审。 第17章 康复 “爸？妈？”林立钟没想到下班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家里人审上了。 “爷爷，我渴了。”没办法，林立钟只能找最容易对自己心软的爷爷下手找突破口。 “给，刚倒上的，还有点烫，不着接喝，先交代吧。”林爸看穿了闺女的小心思，把茶缸子递给了她。 “那啥，我刚刚给家里解决了这么大一件事，不应该给我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吗，怎么还审上了。” “小五，这么多钱你哪里来的？这可不是小数目，你可不能干些违法的事。”林妈对闺女的工作了解不深，也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平时闺女往家拿个报纸啥的，她都怕占了单位的便宜，就怕闺女犯错。 “妈，你可别往这方面想，你闺女我可是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怎么能挖社会主义墙角呢。” “那这么多钱，还有票你是怎么弄来的？”林爸也好奇，他倒是相信闺女说的话，但是也好奇闺女来钱的路子。 “爷爷不知道就算了，你们应该知道啊？”林立钟喝着缸子里的水，慢悠悠地吊人胃口。 “是你带回家的那些画？”躺在床上的林立北突然出声了。 “唉，没意思，四哥你干嘛这么嘴快，还想着让爸妈和爷爷多猜一会儿呢，你这样容易挨揍知道吗？”林立钟看着精神奕奕的四哥，无情地吐槽他。 “画，就是那些破破烂烂的卷轴？”林妈一听就想起来了，小五几个月前开始神神秘秘地往家倒腾一些东西，一开始用布袋装着，林妈只能看个大概，像是一些圆圆的木棍，林妈也没在意，后来小五开始往家里倒腾大件了，林妈才知道闺女在废品站工作的事，她屋里的那个木架子床，还有自己屋里的木床，都是她一点一点往家里倒腾然后组装起来的，林妈下意识地也以为之前的东西也是家具的零件。 “你见过？”林爸看向林妈。 “我开始也不知道，是后来无意中发现的，都是些破旧的东西，我以为小五藏着玩的，就没在意。”林妈也是后来有一次在小五屋里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床底的暗格，里面装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卷轴，不过都有些破损，没想到，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还能换钱。 “嗯，我之前收集那些东西也确实是出于喜欢，我还特意去了后街刘爷爷那里学了一段时间修补技巧，也补过几幅。不过拿去黑市问过，不太值钱，也就没换，自己留着了，” “那钱是怎么来的？”林爷爷觉得孙女肯定是捡到好东西了。 “哦，是有一次在跟刘爷爷聊天的时候，听他说过，有些人为了保存真迹，常常会把真迹藏在赝品里面，有的是藏在画纸的夹层里，有的则会藏在卷轴中。然后，我就好奇，试了试，就在卷轴里找出了三四幅画，我也没想到我运气那么好的。” “你拿去黑市换了。”林爸很肯定地说。 “嗯，”林立钟点头，“我就是想着试试，也没去跟我哥去过的黑市，是跑到大东边火车站那附近的黑市换的。” “嗯，不错，小五像我，智勇双全。”林爷爷听着很欣慰。 “爹，你咋还夸上了，她胆子这么大都是你们给夸出来的。”林妈之前听闺女说去黑市，心里就犯嘀咕，没想到，她已经去过这么多次了。 “妈，我这一身力气可不是白给的，放心。” “放心啥呀，上次是谁出门被人贩子给逮（dei）了。” “意外，她用迷药了。”林立钟能说自己被人推了吗，那林妈还不得把赵家给掀了，“好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用两幅画就换了一千多块钱，嘿嘿。” “你那是碰上行家了，这年头除了真的藏家，谁有闲钱买这个，运气好而已。”林爸忍不住打击闺女，“行了，以后这种事就别干了，常在河边走容易湿了鞋，万一真碰上警察或者黑市里面的人黑吃黑，小五啊，你就栽了。”林爸听完也不赞同闺女再去黑市了。 “可是，我.....”林立钟还想着争取争取。 “没有可是，最近形势又严起来了，小心无大错。” “好了，小五，就听你爸的，你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消停一段时间吧，好好工作要紧。”林爷爷对林爸的话还是认同的。 林立钟想着之前老九好像也提过，最近生意不好做，有几个点让人给端了，算了，钱也有了，票也换的差不多了，林立钟决定下乡之前不去黑市了。 钱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林爸林妈也没有再问别的。赵老头拿到人参之后，林爷爷又陪着他花了三天的时间去各大药房配药，总算是配齐了。之后三天，赵老头都窝在家里制药，直到第四天一早，登门了。 “林老哥，林老哥，开门，是我。”赵老头敲响了林家的大门。 “哎，来了，赵老弟啊，这么早啊。”林爷爷一路把人迎到屋里。 “药啊，制好了！”赵老头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瓷瓶，打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子，“你看看，好多年都没有这成色了，这药材还真是地道。 “老弟，你辛苦了。”林爷爷也不懂药，什么成色啥的，完全听不懂，但是药材地道他还是知道的，药材好那药肯定也好。 “给，林老哥，一天两次，一次两粒，温水送服。这是七天的量，吃完应该就差不多了，我这几天隔天来给立北把一次脉，随时关注他的情况。”赵老头跟林爷爷一一交代，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对了，人参还剩下一半，就在这个盒子里，可得收好，放在干燥避光的地方，别失了药性。我就不多留了，老伴儿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好，那我送送你。”林爷爷把人送到巷子口才回来。 “爹，赵叔来送药了？”林爸问道。 “嗯，药已经制好了，你赵叔一大早就送过来了，七天的量，方法和用量都交代过来，他也说隔天过来一次，查看立北的情况。”林爷爷跟儿子念叨，“剩下的人参，你赵叔也给送回来了。” “真是辛苦赵叔了，回头得好好谢谢人家。”林爸想着这段时间，赵老头跟着去黑市，又忙着找药材，配药，这份人情可是实实在在的欠下了，回头一定得郑重地去谢谢。 “嗯，我看你赵叔跟老伴儿自己住，儿女也不常来，以后他家有啥事你多帮衬着点。” “哎，记住了。” 吃饭的时候，林立钟也知道了药已经送过来了，还特地拿出来瞧了瞧，也看不出什么特别，就是那种褐色的中药丸子，倒是没有奇怪的味道，反而有一股药香，闻着就不难吃。 “四哥，你可要好快点，别瞎了这么好的人参。”林立钟今天休息，吃完饭就跑来逗自己四哥了。 “行，那我可是得好好尝尝，毕竟是百年人参呢，你想吃还没机会呢。” “切，剩下的半根赵爷爷可是给送回来了，等哪天我再去倒腾只鸡回来，给他俩一起炖了，到时候就不给你吃。” “我有妈呢，咱妈肯定不会这么对我。” “好了，你俩别贫了，林北啊，先把药吃了。”林妈进来监督林立北吃药了，林爷爷吃完早饭就溜达着去邮局了，这药都制好了，得跟家里的林奶奶说一声，好让她放心。 “好了，妈，吃完了。” “小五，你在家里陪你哥，妈一会儿出门一趟。”林妈把药放好之后，嘱咐闺女。 “妈，是要去供销社吗？”林立钟一猜就知道，这一到休息的时候，林妈一准去供销社。 “嗯，去买点肉，这个月的肉票就不攒着了，你哥得好好补补。” “妈，我那还有肉票，我给去拿，你多买点呗，我也想吃肉了，大块儿的那种。” “赶紧的，有票不早拿出来，我得赶快去排队，晚了可就抢不到好的了。”林妈接过女儿手里的票就出门了。 中午的时候，林立钟如愿吃到了林妈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软糯适中，就是量少了点，才吃了五块，林立钟就只能停下筷子了，这一顿肉让林立钟回味了六七天。 这一天赵老头又准时准点地到林家报道了，摸着手底下这跟常人无异的脉搏，赵老头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嗯，恢复的不错，借着这次受伤，把你这体弱的毛病也调理得不错，”赵老头得意地向林爷爷炫耀，“老哥啊，我这次制的药，可是药到病除了，还顺便调理了林北的弱症，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赵老弟，医术高明啊，林北这孩子多亏了你了。” “哈哈，哪里，好多年不制药了，碰到这么好的药材，也是难得手痒。” 两个老头加起来都比人参大了，在那跟两个孩子似的，你说一句我捧一句，真的是，幼稚。 “赵爷爷，我四哥这是康复了？” “嗯，药到病除了，平时多给加强营养，多锻炼，再过上几个月就跟普通人一样了。” “真的？谢谢赵爷爷。”林立北一听可激动了，从小到大，自己一年到头没少生病，兄弟姐妹五个，数他最弱，他太渴望像普通人一样了，也体会一下，吹风淋雨的感觉，打雪仗的乐趣，太多太多了，没想到竟然真的等到了这一天，那以后自己也可以向喜欢的人表白了。 “好，好，好，赵老弟，今天高兴，中午留家里吃饭吧，咱们好好尝尝我从老家带来的酒。” “好，立钟啊，你跑个腿儿，跟你赵奶奶说一声，我中午不回去了，要留下吃饭。”赵老头两大爱好，一是制药，二就是喝酒啦，只不过平时老伴儿管的严，不能常喝，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一定要喝痛快喽。 “对，小五，你快去。”林爷爷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猜到了赵老头的喜好，也知道了这家伙是个妻管严，“对了，让你妈中午给你赵奶奶端个菜过去，记得跟你赵奶奶说。” “知道啦，爷爷，我妈一早去的供销社，中午咱们有口福了。” 林立北康复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街坊邻居们都知道林了，赵老头的医术也再次从这条小巷子里传出去了，之后的几个月，陆续有人找赵老头瞧病，把赵老头给忙的不轻，把他轻松的退休生活搅扰得不成样子，直到半年之后才好些。 赵家也听到了林立北康复的事情，夫妻俩反应不一。袁庆兰觉着，林家就是故意讹人的，自己家这200块送过去没才10来天，林立北接着就康复了，这不是明摆着装病吗，当时就想再去林家闹腾，被赵副厂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才消停了。 赵明堂关注的跟自家媳妇完全不在一个点上，他去赵家看过，也侧面跟同事打听过，林立北当时确实是被赵老头救回来的，人也卧床养病十多天，那段时间老林到处托人找人参，完全没有隐瞒。林立北这么快康复，说明林家在短短十几天内就找到了人参，或许更短，毕竟制药，服药也需要时间。林家的人脉绝对不只老曲这一边，看来以后不能小看老林啊。 “真是的，林家明明就是讹人嘛，老赵，这个亏咱不能就这么咽下去。”袁庆兰一直不死心，抽空就念叨。 “行了，妇道人家的，头发长见识短，你就别想着林家的事儿了，还是多操心一下杨子吧。”赵明堂一想起赵杨就头疼，之前得罪许主任之后，自己带着他去给人家道歉，许梅那孩子倒是没什么，许主任有点不高兴。赵明堂看的出许梅对杨子是真喜欢，可儿子是真不让人省心。喜欢他的，他不搭理，偏偏去招惹老方家的闺女，人家对他爱搭不理，他还非得上赶着，这要不是自己亲儿子，赵明堂非得打他一顿，太招人恨了。 也是这段时间，他才知道人家林立北为啥出手打他，虽说是小年轻之间的小打小闹，但是赵杨确实是做的过了，赵明堂也找三车间的主任谈过话了，之前的事自己算是兜住了，不然让徐副厂长知道又是件麻烦事。 “我劝过儿子了，我也觉得人家许梅挺好的，儿子说他试着跟人处处。放心吧，经过这一出，儿子也是长大了。” “光长年纪不长脑子，最好是听话了，可别再给我整出乱子了。” 袁庆兰口中已经长大的儿子现在确实在跟许梅处着对象，不过这两人没去电影院，也没去公园，而是跑街道办去了。 “崔主任，您别忙了，我就是替许主任来看看咱们这上山下乡工作进度的，您也知道，这上头的决心和力度对吧，咱们得响应号召，执行到位。”许梅笑呵呵地跟街道居委会的崔主任说着话，赵杨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 “对，咱们街道对上面的政策一向是严格执行的，这个小许干事可以放心，”崔主任小心地应付着眼前的小姑娘，一点也不敢怠慢，她虽然只是个小干事，但他爹可是许主任。 “哦，那这林长河家是什么情况？”杨子好不容易答应自己了，这点小要求还是没问题的，况且，让林立北下乡也是符合政策的，自己也不算徇私。 “哦，他家确实是符合条件，但是之前林立北不是受伤了吗，我们也是从实际情况出发综合考虑，才把他们家推后了。想等人病好了之后再去做工作。”崔主任一听他提林立北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估计是替对象出气来了，这老赵家的样子心眼可不大，以后可得注意点。 “嗯，还是崔主任想的周到，那行，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得回去汇报工作呢，您留步。”见目的达到，许梅就拉着赵杨走了。 俩人溜达着往许梅的单位走去，路上也没遇到什么熟人，毕竟快到吃饭的时间。 “放心吧，林立北肯定得下乡，怎么样，出气了吧？” “这崔主任这么好说话？”赵杨当时答应许梅谈对象的条件就是要把林立北弄下乡，这家伙弄得自己丢了正式工的待遇不说，还搭上两百块医药费，必须得把这口气给出了。 “那也得看是谁跟她说。”许梅略带得意地跟赵杨说道，“咱要不先去吃饭吧，国营饭店今天有红烧肉，我请你啊。” “今天这顿算我的，还想吃啥，一起点着。”赵杨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哪能让许梅请客，况且刚刚许梅才帮自己出了气，必须得自己请啊。 “好，那走吧。” 崔主任这边送走许梅两人后，就去食堂吃饭了，中午休息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林家一趟。“小王，过来一下。” “主任，你找我？” “你在办公室值一下班，我去林工家一趟。” “主任，是为林立北下乡的事吧？” “你耳朵还挺灵，行了，工作要紧，我去了。” 林家这顿午饭一直吃到一点多，赵老头喝了不少被林爷爷扶着送回去了。林立北帮着林妈在收拾，林立钟就听到门口有人喊。 “林长河家吗？这有封电报签收一下。” 林立钟立马就出来了，门口站着一位邮局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打单子，看到林立钟出来，就又说了一遍。 “有林长河的电报，需要签收。” “哦，我是他闺女，我代签吧，”林立钟接过了单子和笔，“是签在这儿吗？” “对，还有这里。” “好了，这是电报，收好。”说完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林立钟看了看发出地址，东北来的，应该是给林爷爷回的，就打算放回屋里，等林爷爷回来再看，没想到被人喊住了。 “哎，立钟，你妈在家没。” 林立钟一回头就看到了居委会的崔大妈。 第18章 下乡风波 “崔主任，您怎么，啊，您请进，”林立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直接问好像不太礼貌，“妈，崔主任来了。” 林妈听到是崔主任来了，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计，洗了洗手，换下围裙出去了。 “崔大姐来了啊，快请坐，”崔主任这居委会主任干的年头可不短了，林家搬来这里之前，崔主任就已经是主任了，现在林家最小的林立钟都十六七了，崔主任还在为人民服务，这些年，周围这片儿家长里短的，崔主任都调停过，林立北小时候生病也没少麻烦崔主任。 “杨华啊，别忙活了，坐下来，咱们好好说说话儿。”崔主任想着接下来要聊的话题，有些为难，但是工作不能耽误。 “哎，好。” “杨华啊，咱们之前跟大家都宣讲过下乡政策，”崔主任上来就直奔主题了，“立北啊，现在是符合下乡条件的，这你应该知道。” “崔大姐，我知道立北暂时没工作了，但是他的病还没好利索，你看能不能晚点再...”林妈打一开始就在担心这个事儿，没想到还是来了。 “大家情况都一样，王家的老三，刘家的小六还有方家的闺女，都要下乡了，谁也不舍得呀，但是没办法，大家都一样，而且最近上面刚刚开过会，要严格执行这个政策。”崔主任也无奈，立北的身体整条街都知道什么情况 ，但是现在确实是没办法。 “崔大姐，老林在想办法了，工作的事儿这几天就会有信的。” “这一批知青20号出发，还有10来天，在这之前要是能有单位的用工证明就能行。对了，要是没把握，可得让立北尽快去街道办登记，太晚的话只能靠分配了。”崔主任只能提醒到这儿了。 “哎，崔大姐，明白，都明白。”林妈赶紧说道。 “杨华啊，街道上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哎，行，崔大姐，我送送你。”林妈也不知道刚刚想到了什么，刚回过神儿来，赶紧起身送崔主任出去了。 林立钟听了个全程，崔主任这上门的意思也全懂了，还是下乡插队的事儿，估计也是听到林立北康复了，不来做工作也说不过去。林立钟盘算着自己把工作让给四哥的话，他应该就能留下了，这事估计还得去找顾主任。今天就得跟林爸林妈商量了，要办得快。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崔主任不是多事儿的人，今天能这么快上门，估计是有人说了什么崔主任不好拒绝。这个人首先得能给崔主任带来压力，其次就是跟自己家尤其是林立北有些过节。一般人不会有心思来管林立北的事儿，跟自己四哥有过节，家里或者本人能影响到居委会，林立钟瞬间就想到了，是赵杨。林立北从小到大都没有跟人生过矛盾，只有这次跟赵杨动了手，但是赵副厂长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崔主任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老主任了。之前一直听说赵杨跟许梅处对象了，看来进展不错，都能扯人家的虎皮了。 林立钟也见过许梅几次，毕竟同在一个学校，总能碰到，那是个很霸道的小姑娘。赵杨要是跟她结婚了，那赵家可要热闹了，赵楠可是个自私又讨人嫌的，之前见到的袁庆兰也不是个讲理的人，有这样的婆婆和小姑子，够这许梅喝一壶的里。要是赵杨敢中途把人给甩了，依着许梅的性子，那他也不用在城里混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赵杨和赵家自求多福吧。 “闺女，干嘛呢？”林爸跟林妈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林立钟在堂屋里坐着发呆，手里还拿着个信封。 “啊，爸，你怎么回来了？”林立钟想的入神了，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我这上午加班完事了，下午可以休息半天，你手里拿着啥？” “啊，这个，这个是今天邮局刚送了的，你不在，我代签了，”说完就把信封递了过去. “你爷呢？”林爸一听邮局就赶紧打开了，果然是东北那边来的电报。 “我爷去动赵爷爷了，估摸着快回来了。”林立钟刚说完，林爷爷就进屋了。 “找我？老大，出什么事了？”林爷爷刚从院子就听到了儿子在问自己。 “之前发的电报，有回复了。爹，你看。”林爸动了动手上的信封。 “给回了？快给我看看。” 林爷爷拿过信封就拆开了，盯着纸上的内容看来起来，半晌没反应。 “爹，咋了？”林爸发现父亲有点不对劲儿，赶紧问了一句。 “老大，你小叔来信儿了。”林爷爷说道。 “小叔？我娘不是说小叔没了吗？”林爸跟小叔年纪差不多大，奶奶爷爷走的早，小叔从小都是林奶奶带起来的，记得四几年的时候小叔就偷着跑了，据说是去参军了，之后好多年都没有消息。自己跟杨华结婚那年小叔回来过一趟，穿着整齐地军装，精神得很，没待多久就走了，再后来就没了消息，记得自己还问过娘，娘当时说小叔没了。现在想来，当时娘的神情，气愤多过难过，看来说的是气话，当时年少，自己还真信了。 “爹，咱家还有小叔呢？”林妈听得有些迷糊，“咱家几个小叔啊？” “唉，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别打听了，知道你们小叔没事就行了，人现在在滨城，之前为了人参的事我给他发了电报，这不今天有回信儿了。”林爷爷想起那小子就生气，真是个犟种，当时两人都在气头上，说的话能当真吗 ，他就信了，几十年不回家。 “那小叔来电报都说了啥？”林爷爷不让打听估计是里面有林奶奶的事。 “唉，你小叔啊，还是这么个倔脾气，去乡下种地去了。”林爷爷说道，“回电报的是他家老大，长海。” “那小叔现在还好吗？”林爸赶紧问道。 “没事，他在那边待了这么多年，战友一大堆，能出什么事。”林爷爷虽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担忧。“反正人参的事也解决了，回头再给他回个电报说声吧，别让人再忙活了。” “那，要不要我请假去看看，见到人也能放心些。”林爸说道。 “这个，我回去跟你娘商量之后再说。”林爷爷也想去，估摸着老伴儿肯定也想。 林立钟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小爷爷有点兴趣，要是人在滨城的话，自己可以带着爷爷去见见人。 “妈，崔主任说的事儿，你是不是忘了？”林立钟开始提醒林妈。 “崔主任来过了？”林爸看向林妈。 “对，崔大姐来过了，正想问你呢，立北工作的事儿怎么样了？” “难办，今年经济的紧缩政策影响扩大了，各个单位都在控制职工的总数量，我能找的都问了一个遍，都没办法。”林爸从处理结果出来就开始忙这件事儿，但是快半个月了，没有丁点回音，就知道没戏了。 “那立北怎么办？他身体刚刚好转，赵叔说接下来三个月调理得当的话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了。”林妈着急了，儿子病弱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康健的希望，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老林，要不我....” “不行，”林爸当然想过让儿子顶岗来着，但是现在政策严进宽出，进厂没那么容易，“立北顶岗不符合厂里的规定，没法成为正式职工。” “那怎么办？想想办法啊。” “妈，你先别急，我有办法。”林立钟眼见林妈眼睛要红了，赶紧出主意。 “你才多大，能有啥办法。”林妈以为闺女说着玩。 “你们不要只盯着厂子啊，把格局打开，我们回收站不也挺好的嘛。” “你能弄到进去的名额？”林爸有点怀疑，虽说回收站不是什么重要单位，但现在的大环境在那摆着，哪个单位的正式工名额不是抢破了头。 “不能。” 林立钟老实地回道，“但是。” “你个熊孩子，说话就好好说完，别大喘气。”林妈被林立钟整得一上一下的，不耐烦了。 “好吧，简单来说就是把我的工作顶给我哥。” “对啊，妈怎么没想到。” “你想到个啥，那小五怎么办，工作给了立北，小五就得下乡。”林爸看林妈是急糊涂了，父母为了子女奉献，那没啥说头，但是兄弟姐妹之间，尤其小五还是小的那个，就必须把握好分寸，不然会造成矛盾的。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林妈看林爸变了脸色，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林爷爷都一脸不认同，林妈跟着急了。 “爸，妈，没事，我知道我说了啥。”林立钟完全没往心里去，自己下乡是有目的的，而且林立北的身体确实不适合下乡。“四哥从小到大都很疼我的，现在他需要留在家里，那就我去好了，没啥不行的。” “不行，我不同意，”林立北从门外进来了，刚到门口就听到妹妹要把工作让给自己然后下乡，林立北就开口了，“小五，我是哥哥，下乡肯定是我去啊。” “算了吧，你去，你连一个月都待不了。”林立钟无奈地看着林立北，“哥，你妹我这一身力气，在城里也就混个半饱，要是到了乡下，那可就不一样了，肯定能给自己养的白胖白胖的。” “那也不行，你是个女孩子，年纪还这么小，我不放心，爸妈肯定也不放心。” “把心放到肚子里，不要阻拦我奔向幸福生活，大不了我回老家去啊。”回老家是不能回的，方敏下乡的地方在大东北呢，好像是叫靠山屯，一听就是好地方，靠山吃山嘛，这野兔子野猪啥的还不得嘎嘎多啊。 “那也不行，我...” “好了，别争了，听小五的。”林爷爷发话了，觉得小五说的没错，要论下乡还是立钟合适。 “那我明天上班了就去单位找顾主任一趟，把事情赶紧定下来。”林立钟心中还是有点担心的，按照赵杨和许梅的性格肯定不会只是去居委会这么简单。 “好，好，这样还能让你哥提前适应适应。”林妈见林爷爷拍板儿了，林爸也没再反对，就放心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让闺女下乡自己也难受，但是没办法，闺女去以后还能有回来的机会，但是儿子的身体要是耽误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咱们跟崔大姐好好说说，争取个近点的地方，每个月说不定还有机会回来看看呢。小五啊，你放心，等这段时间过去，你要是想回来，妈就退下来，把工作给你。” “哎，就知道还是妈疼我。”林立钟嘴上应着，心里却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高考恢复了，自己就拉着四哥一起考回来，说不定还能去首都上大学呢。 “嗯，有机会的话还是让小五回老家，周围十里八乡的我都熟，保证让我孙女过得舒舒服服的。”林爷爷也赞同就近下乡。 “行，爹，我一会儿就去居委会问问。”林爸回道。 第二天早上，林立钟照常起床洗漱吃饭，不过今天不急着出门了，林爷爷已经先拿着钥匙去回收站开门了，而回收站的总部在城区，离着林家不远，骑自行车也就10分钟的路程。林立钟吃完饭帮着收拾了一番，见时间差不多了才骑车出了门。来到单位的时候还有20分钟才上班呢，但是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在打扫办公室的卫生，林立钟工作快三个月了，来这里的次数也就三次，面试一次，入职一次，还有一次是月初单位开会，每个回收站的负责人都来了，她们那就林立钟一个人，只能是自己来了。单位里的同事脸还没混熟呢，唯一熟悉的就是当初招自己进来的顾主任了，上个月还给自己送奖金来着，她办公室好像是在二楼来着。 “早啊，主任，打扫卫生呢，我来帮忙。”林立钟一上二楼就见顾主任在办公室门口扫地，拖把就在旁边，见状林立钟挽起袖子就准备开始拖地。 “啊，是小林啊，你怎么来了？”顾主任正扫着地，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还以为是隔壁办公室的小张呢，抬头一看是林立钟，这会儿她应该在郊区回收站，怎么还跑这儿来了。“你那站开门了吗？哎，放着我来吧。” “开了，我找人临时看着呢，没事，不会耽误工作的。”林立钟说话间都拖了一半了，她力气大，速度又快，不一会儿就拖完了。 “坐，来，喝点水。”顾主任给林立钟倒了杯温开水，回到了办公位置。“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说吧，有啥事？” “是我，是这样的主任....”林立钟简单地把想让自己四哥顶岗的事跟顾主任说了说。 “这样啊，”顾主任思索了一会儿道，“只要符合单位规定，去办手续就成。”现在下乡政策一严，大家都在想着办法给子女弄名额，隔壁办公室的小张就是这么进来的，他爸还不到五十，但是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没办法，只能自己回家换儿子进来，单位这样的事还不少，只要不是往里添人，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领导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妹妹给哥哥让位的，这小林还是头一个，不过想想她的那身力气，也就理解了。“你回去之后让你哥准备个医院的体检证明，回头去人事那里办理就行。” “那成，那我心里就有谱了，”林立钟得到肯定地答复之后就放心了，“顾主任，我瞧着您爱喝茶，这是我爷从乡下带来的茶叶，自家炒的，你留着尝尝。”林立钟前几次来的时候就打量过了，顾主任的茶缸子里得茶锈都快养成茶山了，屋里也一直有股茉莉花的清香，虽然没有看到茶叶罐，但是是茉莉花茶没跑了。林立钟昨天晚上准备好了，包装也都换过，这时候就直接把这具有时代特色的牛皮纸包放到了顾主任桌上。 “我爷爷啊，也是个茶友，这年头经常买不到好茶，他就自己买了生茶叶试着炒，您尝尝，也给提提建议。”林立钟也不算是撒谎，林爷爷确实自己炒过茶，试了好几锅，但是都糊了，最后喂猪猪都不吃，把林奶奶气得不轻。 “哟，这不错嘛，老人家真能干。”顾主任拿起纸包闻了闻，这香味可比自己在供销社买的茶叶好多了，“那也不客气了，小林，我这有个之前参加运动会得茶缸子，一直也没用上，给你爷爷带回去吧，就当这茶叶的回礼了。”顾主任说着就把茶叶放到了橱子，同时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搪瓷缸子，上面还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 “那感情好，我爷爷就喜欢这样的缸子，我可得带回去，让他跟村里的老头们好好炫耀炫耀。”林立钟知道顾主任这是不想占人便宜，也就顺手接过茶缸子了，“那主任，我先走了，您忙。” 从二楼下来，林立钟就赶紧骑车走了，林爷爷自己在回收站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第19章 波折 林立钟到的时候，就看见林爷爷正跟一个差不多年龄的老头坐在凳子上聊天呢，旁边还放着水杯，有说有笑的，对方还递给了林爷爷一根自己卷的旱烟，聊得还挺好。 “爷，我回来啦。” “哟，正主回来了，老哥，咱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林爷爷把烟往耳朵后面一别，就起身了。 林立钟忙着过秤登记，也没留意林爷爷，等完事儿的时候，就发现林爷爷不在院子里了。 “爷，你咋在这里了？”林立钟找了一圈，在放家具的仓库找到了林爷爷。 “我啊，随便转转，唉，这么好的东西都给拆了。”林爷爷爱惜地摸了摸眼前的已经看出原样的木条，木块。 “爷，你还能分辨木料啊？”林立钟有点惊讶，林爷爷的技能自己目前已经开发出两个了，炒茶还有分辨木料，就这两个足以看出林爷爷年轻的时候经历有多丰富了，不过他们这一辈人生逢乱世，四处漂泊，又经历了战乱，能生存下来的都不简单。 “认识，你爷爷我呀，年轻的时候给人当过一段时间的木工学徒，我遇到了好师傅，这木工的基本功练得可扎实了，分辨木料只是其中之一。” “那爷爷，你要不就看着挑一挑，把好点的能用的整理出来，运回家里去，攒起来，到时候打个桌椅板凳啥的不就方便了吗？”林立钟想起了小时候回老家的时候，爷爷给的木马了，还以为是老头找人做的呢，原来是自己纯手工打造的。 “这离着老家200里地呢，不行，太远。” “爷，你想啥呢，我是说运回城里，我大哥二哥他们也都到年龄了，到时结婚不得添点啥啊。” “小人精，操心地还挺多。”林爷爷想了想孙女说的也在理，就蹲下身子开始翻找。 爷俩忙活了一会儿就找出不少好东西，有紫檀木，沉香木还有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截下来的楠木，虽然不是金丝的，但是也很珍贵了。 “爷啊，我想要个紫檀木的妆奁，你给我做个呗，等我从乡下回来我就去老家看你，你可得给我打个好看的样式。” “那这些木料可不够，还得再找找。”林爷爷又去翻腾了。 林立钟听到有人喊了，就没再管林爷爷，自己忙去了。 林爸林妈昨天商量了一夜，总算把闺女和儿子以后的事情都考虑清楚了，林爸也准备去托人把林立钟弄回老家去了。 林立北这边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下乡，妹妹是个女孩子年纪还这么小，要是替自己去下乡了，会耽误她的，而且要回来也没有那么容易，自己同学的哥哥下乡都十年了，到现在也回不来，上次聊天的时候听他说他哥已经放弃回城，准备在当地扎根，媳妇都找好了，就是他插队的村里书记的女儿。林立北可不想自己妹妹也跟同学的哥哥一样，他的小五这么聪明能干，值得更好的生活。 而且，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要下乡了，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自己还是想去陪着她，守护她。哪怕以后她会拒绝自己，也好过就这么错过，连被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至于林妈的担心，等自己下乡之后，可以先请假养病，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林立北等林爸林妈都去上班之后，就出门了，他要先去居委会把下乡的事情办好，要不然明天林立钟就会拉着他去她们单位了，自己可是拉扯不过她。 林立北来到居委会的时候，崔主任正好在那，他就直接去找了崔主任，说明了来意。 “林北啊，这么快就决定了？”崔主任昨天去的时候，林妈还说再等等，“等几天也不着急的。” “崔姨，您也不是外人，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们小五说让我顶替她的岗位，她去下乡，我是哥哥，不能让小五替我背负这么多。” “好，那你可要想好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是闹着玩儿的。” “崔姨，知道您是为我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好，表格在这，你自己登记吧。” 林立北登记完之后，又看向了崔主任，“崔姨，我想托您办件事儿。” 林立北从居委会出来之后好一会儿脸色才恢复正常，想着崔姨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林立北还有点不好意思，啧，不过目的总算是达成了，能跟方敏分到一个地方了。 中午的时候林爷爷就搭着老乡的车，带着他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回城了。林立钟则是继续坚守岗位，这份工作自己才干了不到三个月就要离开了，真是舍不得这里的宝贝，啧，之前方敏还说要再过来一趟的，估计到时候自己也见不到了，但是四哥可以见到，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有些人啊，就是不经念叨，林立钟刚想着方敏，这人就来了。 “立钟，我又来了，”方敏这段时间一直惦记着木匣子的事情，但是马秀在家一直出幺蛾子，自己忙着应付她，根本没时间来郊区这边，今天好不容易趁着她回娘家有时间了，赶紧就过来了，“有我想要的匣子吗？” “方敏姐可来啦，我刚刚还念叨你呢，都这么长时间了，”林立钟对着女主还是比较客气的，“你这是想起匣子来了。” “唉，这不是没办法吗，快要走了，家里的事特别多。”方敏还是比较惦记匣子，“怎么样，这几天有牡丹花纹的匣子了吗？” “有。”当然有了，东西都进我腰包了，不过匣子还是可以给她的。“方敏姐，你跟我来吧，就在仓库里。” 林立钟带着方敏来到了第一个仓库，进门之后就直奔上次的角落过去了。 “姐，你看看，匣子都在这儿了，那个牡丹花纹的就在下面，倒数第三个。”说着，林立钟就把匣子给抽了出来，“走，咱们去门口那边，仓库里东西多了，这里面就显得暗了。” 到了门口，林立钟就把匣子交给了方敏，方敏接过之后，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确实是牡丹花纹的匣子，后有凸出的浮雕，颠着也有些分量，方敏前世没见过柳三土手里的匣子，只是听说是牡丹花纹的，也不确定是不是眼前这个，只能先带回去，慢慢研究了。 “立钟，就是这种的，我很喜欢这个匣子，”方敏拿在手里，“我再去挑些旧书，等会儿一块儿算账。” “行，没问题，方敏姐，你慢慢找，不着急。”林立钟当然没问题了，反正这几个仓库都是自己翻过的，找不出花儿来。 方敏走的时候除了那个匣子，还带着几本连环画，林立钟有点印象，好像是哪个大师的作品，当时来的时候有好几套，完整的品相好的现在都在林立钟空间里带着呢，这几本都有残缺，林立钟没看上，没想到让方敏挑走了，嗯，看来又是未来的财富密码。 林立钟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跟林妈一起收拾完之后，林立北突然说有事要跟家里人说，于是林爸就把收音机关了。 “说吧，什么事啊，还挺郑重的。”林妈见儿子表情还挺严肃的。 “爷，爸，妈，我已经报名下乡了，今天去居委会登记的，要去滨市的靠山屯。”林立北说完，林妈都没反应过来。 “立北，你....”林爸反应过来了，儿子没有遵从他们的安排，而是选择了下乡。 “爸，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让小五毕竟是女孩子，耽误不起，你知道的有些知青下乡十年了，还是回不了城。” “立北，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怎么突然就去报名了，不行，我去找你崔姨，让她想办法..” “妈，我今天就是找崔姨登记的，现在已经上报了，改不了了。”林立北早猜到了，他把一切都想到了。 “你，呜呜，”林妈听完给气哭了。 “小四，你想好了？”林爷爷早就猜了，以立北的性子，怎么可能委屈了小五，唉，还是没拦住。 “爷，我不后悔。” “嗯，像个男子汉，”林爷爷还是欣慰的，“长河，小四既然决定了，就这样吧。” 林立钟此时心里有句那啥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呼，转了一圈，四哥还是要下乡啊，这难道就是女主光环吗。 “小五，”林立北看向妹妹，正要说话，却被林立钟给打断了。 “四哥，没事儿，我跟你一起下乡。”林立钟的话让林妈都忘记哭了。 “小五，你别跟着瞎闹了。”林妈说道。 “妈，我没瞎闹，你看我哥这身板，你放心他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啊，他是能翻地啊，还是能收割啊，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干活就没饭吃，他能熬得过去吗？”林立钟无奈道，“我去呢，我们俩都有饭吃，也能相互照顾。” “他爸，闺女说的有道理。” “你把眼泪收收。”林爸先是被儿子下乡的消息惊着了，又听见女儿也要跟着一起，心里还没缓过来。“让我先捋一捋。” “小四，你下乡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是吗？” “嗯，就在这个月20号就走。” “小五，你是要跟你哥一起去乡下，要去照顾他是吗？” “不然呢，一开始就是怕他身体受不住，我才决定要下乡的，他这么一弄，只能是兄妹俩一起了。”林立钟虽然无奈，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毕竟四哥还是有担当的，为自己这个妹妹考虑的多些，那自己更不能放任他一个人下乡了。 “你们都想好了是吗？”林爸再次跟兄妹俩确认，“下乡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想去就去，想回来就回来。” “嗯。”兄妹俩对视了一眼，一起点头。 “好，那我也没什么要问的了，你们要去，我跟你妈也不拦着，我们会尽量把需要用的东西都给你们准备齐全些。” “老林，”林妈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林爸拦住了。 “爹，你还有啥要嘱咐的吗？”林爸看向林爷爷。 “哦，那啥，东北比咱这要冷的多，给俩孩子准备厚点的棉服。”林爷爷去过东北，但是待的时间不长，“还有，你二叔不是在滨城吗？我给他去封电报，让他给照应这点。” “爹，你不是说小叔也回乡种地去了吗？” “你小叔啥人啊？粘上毛比猴儿都精，他那是见局势不好，自己回去的，再说了，他在滨城还有那么多战友呢，就放心吧。” “那行，”林爸想想自己小叔的性格，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小五，那你的工作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嗯，爸，放心，我有数。” “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林爸见闺女确实是有主意，就不再问了，拉着林妈就回屋了。 “他爸，你咋还拦着我呢，我还想再劝劝立北。”林妈埋怨道。 “你还怎么劝啊，昨天，咱爹发话之后，林北没吱声，我就知道他不会同意。”林爸拉着林妈坐下，“立北长大了，你不能总是把他护在身后，他有自己的想法啦。” “我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立北的身体不适合下乡啊。” “所以，小五才坚持跟她哥一起嘛，说实话，立北今天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很欣慰，咱们的儿子就该是这样，作为哥哥他应该去爱护弟弟妹妹，而不是擎等着妹妹为他付出。” “唉，是啊，小五才不到17呢，这下乡可不就耽误了吗？要不是没办法，我....” “知道，都知道，小五也明白，”林爸理解妻子的无奈，“现在孩子都决定要下乡了，咱也别再想那么多了，还是多给他们准备些东西，还有立北的药，一定要在他走之前配好，一并带着。” “嗯，这个你放心，明天我就跟我们主任请假，赶紧去找人换些棉花，爹说了棉服一定要厚，那里冬天冷得能冻掉手指头。” “放心，小叔也在东北，孩子们去了有人帮衬。”林爸安慰着林妈。 “小叔，我进门的时候就没见过，你给我讲讲吧。”林妈对突然冒出来的林家二叔还是有些好奇的。 “他啊，虽然是我二叔，但从小跟我一起长大，跟个哥哥差不多，人机灵，鬼主意多，谁也不怕，就怕咱娘，也最听咱娘的话，从小到大只有一件事没有听娘的话。” “啥事啊？” “婚事。” 第20章 林奶奶 “婚事？”林妈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这件事。 “对，婚事，当年咱娘在村里相中了一个姑娘，为了让二叔回来相亲，她让人给二叔捎信儿，说自己病了，二叔骑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回来看她，没想到咱娘骗他。” “那二叔就因为这个生气，然后跟娘闹别扭了？” “哪能呢，二叔发现娘好好的，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他说娘没事最要紧了。”林爸记得，二叔是晚上回来的，骑马到了门口就从马上摔下来了，也没顾上疼，进门就跑到爹娘的屋子里去了，当时的样子把爹娘都吓了一跳，还以为进贼了，二叔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灰头土脸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要不是他开口喊了娘，爹就准备下手了，棍子都拿在手里了。 “哦，那后来呢？” “后来，娘把那个姑娘的事儿跟二叔说了，让他见见人。”林爸记得当时好像是相成了，那段时间娘很高兴，经常出门，东西也准备了很多。 “那是没相上吗？” “成了，但是后来小叔就回部队了。那个姑娘在半年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匆匆嫁人了，年底二叔回来的时候跟娘不知道说什么了，娘哭了，第二天二叔就回部队，打那之后，二叔就在咱们结婚回来过一次，之后就没消息了。”林爸想着那天娘没有见二叔，二叔也没有说话，只是跪在娘的门外磕了几个头就走了，“后来我问过娘，娘只是说自己眼瞎差点害了二叔。” “那....”林妈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八卦之心顿起。 “好了，详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娘没跟我说，也不许我问。”林爸打断了林妈想要问的话，“长辈的事，咱少操心，还是多想想孩子们的事吧，睡了睡了，明天还得上班。” “哦。” 另一边，林立钟也还没睡，她在想工作的事儿。有编制的正式岗位现在可是香饽饽，自己要下乡，用不上了，要怎么处理可得好好想想，或许可以跟赵爷爷聊聊。 第二天，林家众人照常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了林立北和林爷爷。 “立北，我去趟邮局，得给东北那边回封电报，也得跟你奶奶报平安。” “知道了爷，您去吧，我自己在家没问题的，上午也没什么事，我在院子里整理这些木头。” 林爷爷摆摆手就走了，林立北则是在院子里乖乖搬木头。 林爷爷想着这几天的事儿，觉还是得让林奶奶来一趟，家里两个孩子都要下乡，老大媳妇一个人准备东西，怕是忙活不过来，老伴儿来了，还能周全些，顺便也得跟她说说老二的事儿，这么多年她心里也惦记着人呢，每年过年都偷偷念叨。不过，以老伴儿的急脾气，很可能会直接跑到东北去看老二，得提醒她开个介绍信。 同样惦记林立北下乡这件事的还有赵杨，这会儿他正在厂里干活儿，心不在焉的，这次一定把林立北弄到乡下去，好出了自己这口恶气。 “赵杨，有人找。” “来了。”赵杨不耐烦的回道。 赵杨从车间出来就看到了许梅，正站在树下等自己。 “你怎么来了？” “来见你啊，”许梅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这两天也不去找我，我还不能来找你啊。” “我这在班上呢，没时间。” “那算了，本来还想跟你说说林立北的事呢。”许梅作势要走。 “哎，等等，我去跟我师傅请个假，你在这儿等我一下。”赵杨一听是林立北的事，赶紧拉住了这位姑奶奶。 “好的，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快点。”许梅目的达到了。 赵杨顶着师傅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离开了车间，拉着许梅一会儿就出了厂区。 “行了，姑奶奶，赶紧说吧，林立北什么事啊。” “林立北下乡的事儿定下来了，还是去东北最北边那块的一个偏远村子，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哟，真是个好消息，走，中午我请你，国营饭店今天有红烧肉。” “嗯，吃完，我请你看电影吧，昨天刚得了两张电影票。”许梅自然而然地邀请。 “行，都听你安排。”赵杨正沉浸在报复了林立北的喜悦中，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 林爷爷发回老家的电报，林家二叔下午就收到了。本来也没这么快的，但是林奶奶担心林立北的病，老头子也去了十多天了，没个回信儿， 林奶奶就让林二叔去邮局打电话或者发电报好歹问问情况，一大早林二叔就被催着出门。 林家村是县城边上的一个大村子，离县城不过十里路，去城里很方便。村子里有三百来户人家，是方圆五十里的大村子，而村里的住户有七成都姓林，是同宗同族的一脉人。林爷爷他们这一支按照族谱的排行算是嫡支，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遗传林家的特殊体质。 林家村的宗族势力还是很强大的，虽然建国之后大不如从前了，但是村里一旦遇到大事大家还是习惯开宗祠议事，所以村里的祠堂是修建的最好的院子。族里的长者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秘密把祠堂里的牌位，画像还有牌匾都藏了起来，把祠堂改成了学堂，由村里出资，聘用老师给村里的孩子还有周边村子的孩子们提供了一个求学的好地方。 世道安稳了之后，也没有再恢复，族长和族老告诫族人，后人争气，才是对祖宗最大的告慰，学堂要一直办下去，而祭祖仪式也只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带着人简单祭祀一下罢了。村里的学堂也不负众望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他们大都走出了村子去往了更加繁华的城市发展，林长河就是其中之一。 而像是林二叔这样读书读得不太明白的就都留在了村子里种田，林家村的文盲率是整个县最低的，还曾经受到过县里的表彰。 林二叔早上跟家里的堂哥也就是生产队的队长打了一声招呼，就算是请假了，吃完早饭不急不慢地骑着车子去了县城。 “立项，我打个电话。”林二叔冲着柜台后的同宗侄子招呼道。 “哎，长江叔你来了，是给我长河叔打的吧，”林立项热情地招呼着，“您用2号机，这会儿正没人。” “好来。”林长江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大哥每月都有给爹娘寄钱，而每次收到邮局送来的回款单，自家娘都会让自己给大哥回个电话。林长江想了下，今天不是休息日，就熟练地拨出了林爸办公室的电话，等待那边接听。 “喂，江都机械厂你找哪位？”听筒里传来了林爸的声音，林二叔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哥，是我，长江，”林二叔说道，\\\"咱娘担心立北，让我打电话问问孩子怎么样了?\\\" “跟娘说，立北好了，七天的药用完了，人也精神了，咱爹早上还说给家里发个电报报平安，你这电话倒是来的早。” “立北没事就好了，他二婶也跟咱娘一样整天惦记，哎呀，整的我家立青都吃醋了。”林二叔听出了大哥语气里的轻松，也放心下来。 “那回头我让他伯娘买点东西给立青带回去，咱家的小醋坛子。”想着老二家的立青，林爸也笑了。 林立青比林立北大两岁，当年林妈生立北的时候伤了身体，月子是林奶奶和林二婶一起照顾的，立北生下来就体弱，吃不下奶，林奶奶和林二嫂轮流给他喂米汤，才能熬到吃上奶。头两个的小孩子最闹腾，而且难带，林奶奶年纪大了，还得照顾林妈，林二婶晚上就一个人带着林立北，就这样带了一个月，要回家的时候林二婶整整瘦了10斤，林二叔带着立青来城里接人，立青看着林二婶抱着立北顿时就哭了，嘴里喊着他娘不要他了，还伸手想把立北从他娘怀里拽出来，把一家人都给逗乐了。 “哎，那我先替立青谢谢大哥，”林长江从来不跟他哥客气，“哥，那我就等着咱爹的电报吧，不跟你说了，电话费也挺贵的。”说完不等林爸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我。。。。”林爸还来不及说再见。 “立项，你靖世爷爷今天有电报来，到时候给我留下，我下午过来取。” “行，长江叔，您放心，一定给您留意。” “那行，我去城里买点东西，下午2点的时候过来，你有啥要给你娘捎着的就准备好，我走的时候一块儿带回去。” “太好了，长江叔，那就麻烦您了。”林立项说道，“我媳妇淘换了一些面粉，想着给我奶带回去，她老人家牙口不行了，就喜欢吃软和的，正好让我年给蒸点馒头。”林立项想着自家懂事的媳妇，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你小子娶了个好媳妇啊，那就说好了，我下午过来，走了。” “长江叔，慢走。”林二叔摆了摆手就走出门了。 林二叔先是去县里的一些家属院转悠了一圈，把临来前带着的一大筐子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黄瓜，辣椒什么的，跟院里的大娘们一一换了，然后带着换来的钱票去了供销社一趟，买了一堆的日常用品，肥皂牙膏最多，虽然大哥那边也时常寄回些来，但是家里孩子多，消耗的快。 下午林二叔提前来了一会儿，到邮局的时候，林立项已经在了。 “长江叔，给，电报，来签个字。”林立项给林二叔拿笔。 “行，签好了，你东西呢？” “叔，我给你搬过去，您在外面等我一下。”说完林立项就回到柜台后面去了，跟一个同事嘀咕了一会儿，就拿着一个袋子出来了。 “叔，东西我放好了。您路上慢点。”林立项又把车后座儿的框子上的绳子紧了紧。 “行，你回吧，还在班上呢，一准给你带到。走了。” 林二叔回村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到了林立项家，把面粉先给人放下，又夸奖了立项媳妇几句，还说三大娘有福气，孙子孙媳一直惦记，直把老太太夸得假牙都掉了才离开。 “娘，我回来了。”林长江进门把东西递给了他媳妇，又去堂屋找林奶奶了。 “让你给你哥打个电话，你墨迹到现在，都过晌午了，打个电话这么费事儿吗？”林奶奶自从二儿子出门就开始惦记，本以为午饭前就能到家，谁知道都晌午了，人还是没影，这心里有事，连午觉都睡不着。 “我打了，我哥电话里跟我说爹有电报发回来，我就让立项给留意了，下午一块儿拿回来了。” “电报？快拿过来我看看。”林奶奶一听老头子来信儿了，瞬间来了精神。 “给。”林二叔把信封递给林奶奶，就去喝水了。 “怎么样，立北没事儿了吧？”林二婶还是挺担心林立北的，毕竟是自己带过的孩子。 “没事了，大哥说那几副中药吃完人就精神了。” “太好了，真是谢天谢地，还得大哥有办法，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到人参了。” “那是，不过肯定是花了不少钱，等粮食下来，咱多给大哥送点。” “行，今年年景好，咱爹在后山开的地能多收不少呢，再说今年咱开的地也能收了，多送点。” 林奶奶看完电报之后就把二儿子和媳妇叫到了跟前，“老二，月娥，你爹来电报了，说立北和立钟要下乡了，让我去城里一趟，帮着你大嫂准备东西。” “啥，立北不是病才好吗，怎么就要下乡了，我大哥不是给他忙活着工作的事儿了吗？”林二叔有些不明白，大哥之前还说等立北病好了就给他再张罗一个工作，这样就不用下乡了，而且立钟不是有正式工作吗，怎么也要下乡。 “具体的，你爹也没多说，估计是出事了，但好在立钟跟着他哥一起，最起码饿不着也累不着。”林奶奶对自家的小孙女还是很有信心的，她继承了林家的特殊体质，到哪里也饿不着。 “月娥，你去村里二大娘，五大娘还有军大娘家里淘换点棉花，越多越好，我记得她们之前存的不少，”林奶奶嘱咐老二媳妇。 “哎，娘这个是要给大哥他们带的啊？” “是，立北他们要去东北，要多准备棉衣，给，拿着钱，去吧。”林奶奶从炕橱里拿出钱来递给老二媳妇。 “我这就去。” “老二，你去村里转悠一圈，买两只鸡回来，我明天带着，”林奶奶又去吩咐林二叔，“立钟也要去，这次多带两只。” 林二叔也顾不上休息了，接过钱来就出门了，他娘这么安排，看来是明天就要走。 林奶奶把人都打发走了，就回屋了。她刚才一看到立北立钟要下乡的事就忽略了老头子后面说的话，他让自己多带些衣服，顺便开张去东北的证明。林奶奶想起了老头子临走前从匣子夹层里拿出的那张纸条，自己当时没看清，隐约看到了滨城两个字。自己当时问他，老头子说是老二当年留的地址，为了立北总要试一试。 难道老二那边回信儿了？老头要去东北，看来老二的情况不是很好，不行，自己也得跟着一起。 林奶奶利索地出门了，一路小跑，直奔村委会去了。 “长渊，长渊，”林奶奶还没进门就喊起来村支书林长渊，本家的侄子，林奶奶也没太客气。 “哎，六婶儿，你咋来了，”林长渊赶紧给倒了杯水放到桌子上，“婶儿，喝水。” “长渊，你六叔来信儿了，说是要去东北一趟，让你给开个介绍信。” “东北？”林长渊有点迷糊，“去东北干啥？” “哎，这不是长河家的立北和立钟要下乡吗，”林奶奶开始忽悠，“我和你六叔不放心，毕竟立北那身体的，怕路上再吃不消，决定去送送他们。” “您这奶奶当的，可真是没得说，”林长渊拿出纸笔准备开信，六叔那支就林立钟一个孙女，那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从小到大，定时定点地给长河那边送粮食，就怕饿到了乖孙女，这一路送下乡的事，六叔肯定能办得出来。 “六婶儿，地址你说说。”林奶奶把电报拿了出来，找到上面的地址，怕林长渊写错了，就让他照着炒了一遍。 “好了，您拿着吧。跟我六叔可得注意，这地方可挺远的，十叔家的长源在那边当兵，您到十叔家问问，到时候遇到困难也有人帮衬。”林长渊作为林家村族长的儿子，对从林家村走出去的各房人员都门清，就把在那边的族人跟林奶奶说了。 “行，我记住了，一会儿就去老十家一趟，我先走了。”林奶奶拿着新鲜出炉的介绍信就走了。 从老十家出来的时候，林奶奶手里又多了一张纸，上面是林长源的地址和电话，出门在外，以防万一。回家之后，林奶奶开始翻箱倒柜，找出门要穿的衣裳。 “娘，棉花这么多你看够吗？”林二婶也回来了，抱着三个大布包。 “行，先这么多吧，给它们装一起，多压一压。”林奶奶从屋里出来，开始跟林二婶一起捣鼓棉花。 晚饭的时候，家里人就都回来了，林二叔和林二婶也生了四个儿子，老大立华，老二立白，老三立墨，老四立青。立华和立白也都去当兵了，立墨在县医院里的中药房上班，老小立青高中毕业之后就回家了，现在帮着林二叔在家种地。 饭桌上，立青海问了立北的事，听说人没事了，就高兴了，还问林老头什么时候回来。 “你爷暂时回不来，立北和立钟要下乡了，你爷不放心，要去送送。” “哼，爷就是偏心，林立钟不就是个小丫头嘛，看我爷宝贝的。”林立青一听就以为他爷心疼林立钟才跟着去的。 “嗐，你都多大了，还跟妹妹吃醋。”林二婶冲儿子说道。 “你也没个当哥哥的样儿，”林二叔想着之前林爸说的，立钟给立墨立青淘换旧书的事，“立钟可是在废品站工作也没忘了你们，她淘换了一下医学和机械类的书籍，都是八九成新的，足足两大摞呢，都给你存着呢，想让你爷给你带回来。” “那还差不多，算这个小丫头有良心。” “你爷啊，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立青，你明天跟奶一起去城里，正好帮奶提东西，顺道把书带回来。” “真的啊，奶还是你对我好，总在老家待着，我都快待傻了。”林立青高兴了。 “娘，要不还是我去吧。”林二叔争取道。“立青没出过远门，我不放心。” “到城里也不算出远门，”林奶奶看着孙子撇着嘴，“再说了，立青都是大小伙子了，该出去闯闯了，就让立青跟着去，不准再说了，吃饭。” 林家这边也到吃饭的点了，但是林立钟却没有回来。 “他爸，立钟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是去赵叔那了，早上走的时候立钟跟我说下班要去赵叔那一趟。” “那咱先吃吧，我单独给立钟留出来。” “行，吃饭，不等她了。” 第21章 林奶奶来了 林立钟此时正在赵老头的家里，跟他商量工作的事。 “赵爷爷，我要跟着我哥下乡了，废品站的工作要转出去。要不您问问赵默？”林立钟之前就听见过赵爷爷跟赵奶奶争论赵默工作的事，之前也碰到过赵叔几次，估计都是来找赵爷爷给赵默找工作的。 “立钟啊，你这真是及时雨啊。我一直在为小默的事儿发愁呢。”赵老头一听，就知道，林家这是还人情来了，但他也不是那种人，“你放心，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赵爷爷我不能亏待你。”现在有编制的岗位可是有价无市，林立钟能主动来找自己商量，就是很大的人情了。 “赵爷爷，您这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咋还提钱呢。” “不行，林丫头，你不收钱，这工作我也不要了。”赵老头急忙道。 “那，就五百吧，多的就当我四哥的医药费了。您可别再推辞了。” “行，那我跟赵默他爸说好之后，就去找你。” “那我先回了，家里还等着呢。”林立钟见说得差不多了就离开了。 赵奶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赵老头正坐在桌子后面喝着茶，哼着小曲。 “立钟这孩子真不错。”赵奶奶刚刚在里屋听了个全程，觉得这孩子真厚道，老伴儿之前问过的那些岗位，最低的都要八百，结果没等钱凑够，就被人定下了。 “嗐，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能差到哪去，再说小林两口子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对，你说的对，老头子，你赶紧给老大去打电话吧，这事越快办下来越好。” “妈，要给我打电话干啥？”老两口还没说完，就被大儿子打断了。 “爱华，你怎么过来了？”赵奶奶看到大儿子赵建华还愣了一下。 “我来找爸有点事。”赵爱华想着孙处长那边给的消息，自己今天一定得把钱凑齐。 “正好，我找你也有事。”赵老头虽然觉得儿子来没好事，但是现在正好有事找他。 “那爸，你先说。”赵老头就把林立钟工作的事给儿子说了。 “你放心，这五百我替默默出了，你不用操心，只管让默默跟着去办手续。” “不行，爸我不同意。”赵爱华一听是在废品站工作就立刻不乐意了，“爸，废品站什么地方，怎么能让默默去那，不行，就是不行？” “现在有个正式的编制就不错了，你还挑挑拣拣的，革命工作分工不同，废品站怎么了，不是工人阶级了？”赵爱华的话把赵老头气得不清，“你再这样挑三拣四我就不管了。” “老头子，消消气，喝点水顺顺。”赵奶奶赶紧打断赵老头，怕真给气着了。“老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为了默默你可得想清楚。” “爸，妈，我好歹是默默地亲爸，怎么可能不为默默着想，我今天来就是为了默默工作的事来的。”赵爱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孙处长说的事讲给父母听，“就是这样，只要把钱凑齐，默默就能去药厂上班了，正式工。” “你终于靠谱一回，”赵奶奶一听药厂，确实比回收站要好一些，“老头子，你别生气了，药厂的福利待遇确实要比回收站好，再说了，以后给默默说对象也拿的出手啊。” “差多少？”赵老头当然知道药厂是个更好的选择。 “嗯，那边要一千五，还差一千。”赵爱华不好意思地说道，自己也工作这么多年了，现在手里也只能拿出这么多，大头还是得靠父母分担。 “什么？你这些年挣得钱都哪去了？你工资每月五十，你媳妇三十，你们就默默一个儿子，还是我们养大的，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手里就只能拿出这么点?” “爸，那啥，春萍娘家那边前段时间急用钱，借给他家了，还没拿回来。” “你，你，”赵老头也无奈了，这个媳妇当年自己就不同意，老大要死要活地非要娶进门，这进门之后才发现，不是个好相与的，贴补起娘家来没个底线，连默默都跟着吃苦，老两口看不惯，就早早地把家分了，把默默也接过来抚养了。 “要不，我去妹妹那里借点？”赵爱国看父亲的样子还以为他钱不够。 “你可闭嘴吧，丢死个人。”赵奶奶真是后悔让郝春萍进门了。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不准去打扰你妹妹，要不然你一分也别想拿到。”赵老头发怒了，“你怎么有脸去找你妹妹的，我都替你害臊，当年你媳妇偷拿爱军的嫁妆钱的事你忘了？” “爸，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再说了，默默不也是爱军的亲侄子吗。” “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件事，后天你来拿钱，赶紧走，从我眼前消失。”赵老头开始撵人了。 “老头子，别往心里去，老大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咱是为了默默。”赵奶奶见儿子走了，赶紧安抚老伴。 “唉，要不是为了默默，我连这个门都不让他进。”赵老头顿了顿，“你把床底暗格里的第三匣子给我找出来，等会儿我去林家一趟。” “你这是？” “行了，你别管这么多了，我找林老哥借点钱，总得有个抵押的东西。”赵老头说道。 “咱跟林家的关系还用....” “咱们跟小林关系是不错，但是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他们拿不出来，我就让林丫头帮忙给卖了，她路子野。” “好，我一会儿给你找出来。” 林立钟这边吃完饭，就把工作的事儿跟林爷爷和林爸林妈说了，大家都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孩子自己的工作，而且赵老头也不算是外人，林爷爷也欣慰了，觉得孙女做事很有章法，对她下乡的事也放心了不少。 这刚说完，还没有半小时，赵老头就来了。 “赵叔，您不用这么着急地，咱们两家谁跟谁啊。”林爸见到赵老头还以为他是来说废品站工作的事。 “唉，不是，算了，进屋说吧，立钟也在吧。”赵老头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在呢，在呢，赵叔您屋里坐。”林爸看赵老头的表情，猜到事情可能有变化，也没直接问，把人带到了屋里。 “赵爷爷，你这都问好了？”林立钟也纳闷，这么快的吗？ “林老哥也在啊，呵呵，林丫头啊，爷爷来，确实是为了工作的事，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没事，你直说就行，咱们也都不是外人。”林爷爷说道。 “就是吧，默默他爸给他在药厂找到了工作，这回收站的事就算了。” “哟，那这可得恭喜赵爷爷了，药厂的福利待遇可是比我们这好多了，还是我赵叔有本事啊。”林立钟没想到，自己这个人情还送不出去了。 “哎，还行，还行，”赵老头纠结着，“林丫头，你在黑市认识收药材的人吗？” “啊？”赵老头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跳到了黑市上，林立钟大概明白了，药材的工作可不便宜，应该是缺钱了，“有，您是有东西要出手？” “对，我带来了，”赵老头没好意思开口借钱，但是想到了黑市。“喏，这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百年以上的何首乌，你帮爷爷到黑市出手吧。”说完就把一个黑色的木盒子递了过去。 林立钟接过来也没打开，“行，这事包在我身上，您放心就成。” “赵叔，三百五百的我们还是能筹到的，这药材您还是先留着吧。”林爸瞪了女儿一眼，他跟赵老头认识的时间长，知道他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名贵药材。 “不用，就拿它去换，小林啊，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们家立北和立钟也都要下乡了，给孩子多准备点东西。” “老大，就听你赵叔的，这药材碰上懂行的就是救命的东西，在谁手里都一样。”林爷爷说道，“小五，一定得给你赵爷爷把这事办好了，听到了没。” “放心吧，我您还不知道吗？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赵爷爷，黑市他们本身也收东西，我明个儿一早就去，晚上肯定把钱送到您家去。”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先回了，老伴自己在家呢。”说完赵老头就走了。 送走赵老头后，林爸就回屋了，一家人坐着就开始继续讨论林立钟工作的事了。 “小五，要是卖不掉也不要紧，咱家还有些钱，可以给你赵爷爷应应急。”林妈先安慰闺女，她怕刚才闺女是不得已才强撑着答应的。 “妈，这东西黑市真的收，我没骗赵爷爷。” “哦，那就好。” “小五，你赵爷爷这边拒绝了，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下乡的日子近了，肯定能卖出去。爸，要不你帮着问问吧。”林立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方敏，但是方敏家估计不会出这笔钱，而且方敏的名字已经上报了，改动的希望很小，只能算了。 “行，那我问问周围的同事。” “小五，你跟黑市的人很熟吗？”林爷爷上次就想问了，看孙女去黑市都是轻车熟路的，跟那里看场子的人还认识。 “爷，我就是去的次数多了，认识那么一两个人。” “哦，那你多换点粮票出来，尤其是全国粮票，刚去乡下你们没有公分，就没有粮食，你的饭量这么大，得多准备点。”林爷爷嘱咐道。 “还是爹想的周到，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小五，要是有棉花，你也多换点，能有皮毛最好了。” “行，明天我都问问。”林立钟也在打算着，正好林爷爷提出来了，之前换的粮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来了，到时候用的话也不怕四哥发现了。 “行了，都散了，时间不早了。” 第二天林立钟又起了个大早，一路朝黑市去了。何首乌林立钟不打算卖的，只是去黑市问问价格，这次去的主要目的是皮毛和棉花，林立钟也没想着在空间商城换了，积分越用越少，还是攒着吧，能在黑市换到的就从黑市换。 “棉花没问题，要多少有多少，”老九拨拉这算盘珠子，也不耽误他跟林立钟聊天，“皮毛的话，看你要什么样的，兔皮今儿羊皮有现成的，加起来不到三十张，其他的暂时没货。” “行，就羊皮和兔皮吧，都拿上，还有棉花来个二十斤。”林立钟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随便说了个数。 “二十斤棉花？”老九看出来了，这位根本没买过棉花，“你知道那体积多大吗？你怎么拿回去啊。” “啊，那要不我分几次拿？”林立钟确实没买过。 “行吧，这次你先拿五斤吧，剩下的咱约个地儿，你晚上过来拿。” “成，赶紧结账。”林立北一想，这样也行，晚上人少，可以让林爸一起过来帮忙。“对了，百年的何首乌你们这是怎么收的？” “百年内的200块，一百到两百年的四百块。怎么你有？”老九来了精神。 “我没有，替别人问的。”林立钟赶紧否认。 “有意向出的话，你直接领人来找我，绝对给个公道价格。” “行我知道了，那晚上7点，就去之前的院子拿东西是吧。”林立钟记下了时间和点，再次跟老九确认。 “嗯，东西我事先放好，你别找错地方了。” “知道了。”林立钟交完钱，就拎着两大袋子东西走了，半路上放进了空间里。 跟林立钟一样早起的还有老家的林奶奶和林二叔一家。 “奶，这么多东西啊，”林立青看着眼前这三个大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搬家呢。 “就这还是精简过的，之前买的鸡都没带。”林奶奶说道。 林立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好他爸走过来了。 “娘，走吧，今天村里正好要去县里拉化肥，我跟长渊哥打过招呼了，正等着呢，走。”林二叔一早起来就去村委了，本来是想着借个马车，反正就10里路，没想到能碰上这好事。 “走吧，也没啥要带的了，立青很快就回来，这些东西就够了。” 就这样，林奶奶和林立青就坐着村里的拖拉机到了县城，司机也是本家的侄子，还特意把他们娘俩送到了火车站。 他们来的早，火车站还没什么人，林立青排了10分钟队就买到票了，还是早上的车，离发车时间只有半小时，赶的时间刚刚好。 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午饭是在火车上吃的，昨晚林奶奶亲自烙的饼，虽然已经硬了，但是林立青还是一口气吃了四张。 “奶，你也没跟爷说一声，也没人来接咱们。”下车以后林立青拎着三个大包，跟在林奶奶身后走着。 “接啥接，才几年没来，路我还认得，奶带你做公交车去。” “奶，你可别带错了。”林立青不是很信任他奶的记性。 “啰嗦，错了怕啥，鼻子底下有张嘴。不会问啊。”林奶奶努力辨认着方向。 “娘，你咋在这？”就在林奶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眼熟的建筑物，准备带着林立青走过去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娘了。 第22章 又是收获的 “老大？” “大伯！” “娘还真是你啊，这是立青吧。”今天厂子里有一批精密仪器要到货，曲师兄不放心，就让林长河跟着过来验收。这会儿刚验完货等着仓库的人去办手续，就看到了林奶奶，没想到林立青也来了。“比过年的时候瘦了。” “娘，正好这边有厂里的车，捎着你们。” “真的吗大伯？太好了，奶奶她都忘记怎么走了，刚刚在这里想了半天。” “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娘，您先等会儿，我过去跟焦师傅说一下，”林长河见司机已经出来了，就朝他走过去，简单说了几句，还递给对方一盒烟，然后就回来了。 “走吧，娘，都说好了，立青跟上。”林爸一手拎着大包，一手扶着林奶奶，示意后面的林立青跟上。 “好来，大伯。” 走到车跟前的时候，司机赶紧打开国了车门，热情地道：“大娘，您快上车，林工，东西给我，放车上就行。” “麻烦焦师傅了。”林爸也客气了一下，然后冲着侄子说道，“立青，跟焦师傅一起把行李放到车上，然后跟你奶坐到后面去。” 就这样，林奶奶和林立青就坐上了林爸厂里的车，一路说说笑笑地到了林家所在的巷子。 “娘，我爹和立北在家呢，您先回去，我得回厂里了。”林爸和林立青把行李拿了下来，跟林奶奶简单说了两句就上车跟着焦师傅回厂里了。 “奶，走哪边啊？”林立青从小到大就来过三次，还都是小时候，这路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巷子口有棵槐树，小的时候还跟着大伯家的哥哥们来摘过槐花。 “这边，你跟着我走就行。”林奶奶也有几年没来过了，但是路她还是记得的，当初老大家的生立北，身体不好，立北生下来也是病歪歪的，自己带着月娥来给她伺候月子，在这待了大半年呢，跟左邻右舍也都熟络了。打那之后，自己也陆续来过几次，不知道那些熟人还在不在，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哟，这不是林家嫂子吗，你也来了，”林奶奶一路上都在想着当年的事，没成想还真碰到了熟人，一个精悍的小老太太，白色细长的头发打理的很整齐，没有一丝乱发，走路慢慢悠悠的，见到林奶奶张嘴就招呼上了，“你这是来寻我老林大哥吧，哈哈哈。” “不寻他，这是专门来看你了。”林奶奶一听这语气，在看见人就瞬间认出来，王秋菊，当年她还给自家媳妇送过红糖，“好几年没见了吧，大妹子，你还这么精神呢。可是过上好日子了。” “老嫂子，现在这日子可是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儿孙虽说没有啥本事，但都有份工作，能混口饭吃，这就是好日子啊，我且得好好活着呢，能不精神吗。”王奶奶笑呵呵的说道，“你家林北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赵老头都说了，好好调理以后生病都少了，你可放宽心吧。”王秋菊作为邻居，对林家的事儿也算是门清了，之前林家老大哥来就是为了照顾孙子，这次林老太太来，估计是放心不下，特地来看看的，都是有孙子的人，能理解。 俩老太太在前面慢慢悠悠地，一句一句边走边聊，可怜林立青一个大小伙子自己一人拎着三个大包袱，后面还背着一个小包袱，也得慢悠悠地跟着。 “老嫂子，这个小伙子也是你孙子啊。”王奶奶总算是注意到林立青了。 “是，是我老二家的，比立北大两岁，他娘你也见过，就是月娥。” “哦，想起来了，这小子我也见过，当年你家老二就是领着他来接月娥的，当时我还抱他来着，都这么大了，唉，岁月不饶人啊。”王奶奶当年确实抱过这小子，林二叔带着他来接林二婶，刚进胡同口就碰到了王奶奶，林立青把人错认成了林奶奶，一直喊着奶奶抱，王奶奶见小孩子虎头虎脑的，还喊着奶奶，就抱了他一会儿。 “嗐，就是这小子。”林奶奶显然也想起来了。 “哟，到地方了，林嫂子，有空可得来家里坐坐，你今天刚到，就不请你进来了。” “好，那我得先回去，回头来家里哈。”林奶奶跟老熟人在门口分开了。 “奶，这哪个门是啊？”林立青四处都看了看也没瞧见眼熟的。 “你跟前这个就是，东西放下，赶紧去敲门。” “放啥呀，直接喊不就得了。”林立青冲着跟前的门就走了过去，“爷，爷，开门，我是立青，我奶来了。” 林奶奶看着前面的倒霉孙子，这里不比乡下，这一喊左邻右舍全都听见了，还不等林奶奶去制止林立青，门就打开了。 林立北跟林爷爷正在院子里整理林爷爷之前拉回来的木头，就听见门口有人喊，林立北离着门口近，就过去开门了。 “你是？”林立北看着眼前黝黑的青年，“立青哥？！”看着林立青拎着大包小包的，林立北赶紧让开了门口，本来想帮着拎一下的，往下一看，林奶奶也来了。“奶，你终于来了，我都想你了，快进屋，我给您倒水去。”林立北赶紧出门去扶林奶奶，也不管门口的林立青了。 “爷，我奶来了。”林立北扶着林奶奶笑眯眯地往屋里去，林立青独自一人拎着三个大包往里挪，“爷，帮帮忙。” 林爷爷看到了老伴儿来了，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进屋倒水去了。等林奶奶进屋的时候，水已经在桌上放好了。 “他娘，快喝点水，冷热刚好，这大热天的赶路累了吧。”林爷爷又翻出了蒲扇，坐在林奶奶旁边给老伴扇着扇子。 “爷，我这东西放哪啊？”林立青喊了半天不见他爷来帮他，也认命了，走进院子之后，又开始喊他爷。 “喊啥呀，先拿到堂屋来，立北去帮帮你哥。” 林立青进屋之后把包袱往地上一扔就不管了，直冲着桌子上的水杯过来，拿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这才缓过劲儿来。 “嗐，渴死我了，从下火车就顾上喝水。”林立青抬了抬杯子，示意林立北给他再倒一杯，林立北默默地去拿暖水瓶了。 “他娘啊，你们坐火车来的，那这还挺快的，还记得公交车线路啊，我来的时候是半夜，干脆走着过来的，到家的时候都快天亮了。”林爷爷说道。 “爷，我奶根本记不住路，是我们出站的时候碰到大伯了，我们坐他厂里的车回来的，直接把我们送到了巷子口。”林立青直接拆穿了林奶奶。 “就你话多，”林奶奶白了孙子一眼，“今天巧了，老大去火车站跟着验货，正好碰到我们出站，就顺道捎回来了。” “那感情好，”林爷爷看看时间，都3点多了，“你们饿吗？我屋里还有些点心，先垫巴垫巴，也快到他们下班的点了。” “不饿，” “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林立青一听有点心吃，就忍不住了，一路上光顾着看风景了，午饭都没吃饱，又是坐车，又是拎行李的，林立青早饿了。 “给立青拿过来吧，这孩子一路上都没好好吃饭。”林奶奶这一路上也注意到林立青没怎么吃饭了，还以为是晕车不适应。 “给，立青哥。”林立北刚才去拿水壶的时候，就顺道去屋里拿了点心，进屋就听到林立青喊饿了，把点心放在他跟前，又给他倒了杯水。 “嗯，谢谢立北，”林立青狼吞虎咽，还不忘抽空给林立北道谢。 “行了，吃完就去歇会儿，”林爷爷没以为林奶奶他们能来这么快，老大媳妇根本没给收拾屋子，林奶奶还好说，立青的话，“立北，一会儿你哥吃完，先领他去你屋里歇会儿，等你娘晚上回来再给他收拾个屋子。” “没问题的爷爷，我先回屋收拾一下。” 林立钟今天这班上的很值，收获颇丰。上午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村里送来了一车的破铜烂铁，看样子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不是墓里，就是单纯的地底下的意思，很多铁块铁条都生锈了。 林立钟按照回收站的规定按照废铁收了，看着不起眼，这一车小八百斤呢，可给那推车来的两个人乐坏了，林立钟跟他们聊了聊才知道，这是他们公社之前炼钢的时候剩的废料，就埋在河滩边上，他们俩摸鱼的时候发现了，就拉来试试，没想到还赚不少。 林立钟也没多管闲事，直接结算完就让两人走了。往仓库里放的时候，有两个铁疙瘩引起了林立钟的注意。都不算大，其中一个圆咕隆咚的，沾满了泥，林立钟扒拉了半天，只把表面的淤泥给扒拉下来了，剩下的黑泥就像是长上面一样，具体是什么物件看不出，只在底部隐约露出一个足底，嗯，四四方方的，看不出材质，林立钟就给放到空间了，回头再研究。另一个就好清理多了，清完表面的泥之后，林立钟发现是个佛像之类的东西，但是被卡在一些铁条之间了，位置很巧，又带着泥，对方只以为是没融化的铁疙瘩，根本没仔细瞧。林立钟把那些铁条一一掰开之后发现，绝对是有人故意卡在里面的，因为这个佛像一点也没变形。 佛像巴掌大小，清洗之后是黑色的，隐约透出点黄，林立钟颠了颠，还挺重，按照重量来推测，这绝对不是铜的，难道是金的？林立钟本来想着咬一口试试，但是看了看盆里洗了三遍还有点混浊的水，就放弃了，她决定先放到空间里，用灵泉水泡他个三天三夜再说。 把东西和地面都收拾利索之后也到了午饭时间，吃完饭本来想休息一会儿的，没想到来人了。 “你好，同志，我想挑点旧书回家烧火用。”张乔也不知道这里有个回收站，只是总有一种感觉，这里有东西吸引着自己，就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从家里出来了，一路跟着感觉就走到了这里，一看是个废品回收站。想着家里也没有医学类的书籍，张乔就想着反正来也来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吸引自己，先找些书是正经。 林立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隐约有点眼熟，但是自己可以肯定从来没见过她。 “好，你跟我来吧。”林立钟领着人来到了放书籍字画的仓库，“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挑吧。” “好，谢谢同志。”张乔客气地道谢，看看这摆放整齐的仓库，张乔想着能节省不少时间呢，下午自己还能赶着回去，不耽误家里的活儿。张乔从门边找起，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书，还是一堆，之前见到的那个姑娘真是个细致的人。 张乔选了基本入门的就出来了，刚走了几步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这次还很强烈。张乔想了想还是顺着感觉进了面前的仓库，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面放的都是钢铁一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总不能是铁棍吧。张乔慢慢找着，终于在手碰到一个小铁盒子的时候，感觉消失了，看来就是它了。 张乔小心地拿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就是一个普通的铁盒子，轻轻打开之后，没想到是惊喜，里面是一个皮革卷，这张乔熟悉啊，自己前世上学的时候，院长就有一个，可宝贝了，里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踪迹306根，当时院长在一次专业课上展示过，把张乔羡慕得都流口水了，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小小的废品回收站能见到。张乔把皮卷拿了出来，小心地铺展开，里面的银针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看着比院长的那幅还多，这光泽，这粗细程度，简直了。 张乔又小心地把它放回了盒子了，想着偷偷带出去，但是又放弃了，自己又没有空间，怎么可能把这么明显的盒子偷着带出去啊，再说了门口那小姑娘眼睛亮着呢。要是真的去过称结算，那小姑娘发现是银针，会不会提高价格啊，或者干脆不卖给自己？ 张乔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过称再说，不能自己在这瞎猜。于是，张乔出来的时候，林立钟就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还有点欲言又止。 “呃，这位同志，”林立钟被她看毛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啊？哦，没有，没有，东西都在这儿了，你看看多少钱。”说完张乔就把书和铁盒子都放到了林立钟面前。 林立钟低头就看到了这个小铁盒子，那几本旧书倒是没什么，都是些中医方面的书，近代的印刷体，这个小铁盒子倒是有点意思，上手打开来看了一下，林立钟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自己前世也在学中医的朋友那见过，是成套的银针，当时她可宝贝了。 “银针？你学过中医？”林立钟其实也不太确定，也可能是对方家里有人是中医。 “啊，你也知道这东西？”张乔还挺惊讶的，毕竟林立钟只是打开铁盒子看了看，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我叔爷爷是中医，我小时候跟着学了一些。”张乔虽然是中医药大学的硕士毕业，但是现在只是哥十四五岁的乡下小姑娘，说会中医，谁信啊。 “哦，那你好好学，加油，”林立钟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朋友，也是个对中医热爱痴迷的小姑娘，“坚持学下去。” “呃，谢谢。”张乔听出了对方是真心实意的。 “好了，旧书5本共8斤，合2毛钱，破铁盒子一个1毛，合计3毛钱。” “啊？啊！好，”张乔听到只要3毛钱，就知道是对方在帮自己，赶紧把钱递了过去，感谢原身有存零花钱的习惯，自己口袋里才能有1块钱的余额。付完钱，张乔就赶紧拿着东西走了，临走还跟林立钟道了谢。 林立钟摆摆手，看着步子匆匆的小姑娘，又听到系统熟悉的声音，“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检测到待机系统。”唉，真是个筛子般的世界，就是不知道刚刚那个小姑娘是穿越还是重生了，不过看对方的眼神，是个纯粹的人，是真的热爱中医，算了，就当自己日行一善了，说不定多年以后，还真能出一位名医，林立钟见系统没有其他反应，就哼着歌忙自己的去了。 林立钟准时准点下班了，骑着自行车往回走，顺道去国营食堂买了份红烧肉，都馋好久了，这次买了满满一饭盒，回家可以多吃点了。 林立钟的好心情在到家门口的时候破灭了，因为她听到了醋坛子堂哥林立青的声音。 “立钟在废品站过的咋样啊？”林立青其实还挺好奇的，堂妹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份有编制的工作的。 林立钟瞬间知道自己的红烧肉保不住了。 第22章 免费的鸡 “哟，咱家的小祖宗回来啦！”林立青第一个发现了门口的林立钟，张口就喊了出来。 “哼！林立青你还是这么讨厌。”林立钟放好车子，拎着饭盒就过来了，“我决定不让你吃我买的红烧肉。” “哎，哎，亲爱的堂妹，你这就不厚道了。”林立青一听有肉，赶紧把那点讽刺的语气收了回去，“我这是好久没见到你了，有点想念。” “好了，赶紧进来吧，小五，你奶也来了。”林妈从女儿手里拿过饭盒就去了厨房。 “奶，你可来了，我都想死你了。”林立钟赶紧进屋了。 家里人多了就是热闹，林奶奶和林立青一来，整顿饭的时间都长了，欢声笑语的，感觉林家这段时间的霉气都散了。吃完饭，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没错，终于把桌子围起来了。 “娘，这次来，就多住一段时间吧，林北和立钟都要下乡，您要不在，我可真是忙不不过来了。” “嗯，你爹都跟我说了，我临走也跟老二都交代好了，多住些日子。” “太好了，奶，我可惦记你炖的鸡了，回头我弄几只回来，一定得多做几次。。”林立钟首先想到的就是奶奶的拿手菜，老太太做的炖鸡可是绝活儿。 “嗯，好，多给我家小五做几次。”林奶奶自己也是在乡下种地，每年靠着公分换粮食，这种地的辛苦自己再清楚不过，也就是嫁给了林爷爷，要不然也不能过着这么平顺。老大靠着自己的努力当上了工人，小五是生在城里的，从小就没下过地，没想到现在却要下乡了，还去那么远，林奶奶有点舍不得。 “坏了，爸，现在几点了？“林立钟说到鸡就想到了黑市，想到黑市就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跟老九还有约了地方拿东西。 “6点半整，怎么了小五？”林爸看了看手表。 “走，爸，我出去一趟，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林立钟也看到座钟了，说完就立马往外跑，推上自行车就准备出门。 “哎，小五，爸跟你去，”林爸跟着也要出门，却被林立钟拦了回来。 “爸，人多了目标太大，我自己去就行了。没事，还是那个院子，我爷去过的，很快回来。”林立钟只能跟林爸说了，说完也不等林爸反应，骑着车子就出去了。“” “回屋吧，小五是个有主意的，放心，出不了事儿。”林爷爷也听到了孙女的话，猜到应该是有东西要拿回来。 林立钟出了巷子口之后就开始加速，一路骑着自行车朝约定的地方而去。 一个小时之后林立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本来是想把东西放到空间带回来的，但是林立钟,,,,,看了一下体积，还是决定就放在车子上带回来了。就这样，林立钟后座上绑着二十斤的棉花，前面搭着的袋子，里面是羊皮和兔皮，一路慢慢悠悠地往回走，从后面看根本看不到林立钟的背影，完全被棉花跟挡住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个移动的大袋子。 林立钟停下车子，拍了拍门，不一会儿林爸就跟林爷爷就出来了，看到林立钟车子上的东西，也没说话，两人直接把车子推了进去，林立钟走在后面把门关上了。 “立青，立北，快过来帮忙。”林爷爷喊着两个孙子。 “来了。”听到声音林奶奶和林妈也出来了。 “小五，袋子里都是啥呀，这么多？”林奶奶问着，还伸手去摸了摸，“棉花？” “奶，是棉花，整整二十斤呢，还有一些羊皮和兔皮，东北那么冷，我娘说要给我们重新做点棉衣，今天去的时候还有皮货，我想着正好在黑市碰上了，就多买了些。” “快，都搬到这间屋里来。”林妈把林大哥和林二哥的屋子打开了，灯一打开，敞亮的大东厢， 哥仨去部队之后，林妈就把他们的屋子都上锁了，隔段时间打扫一下。 林爷爷几个人把棉花和皮货都搬进屋里了，林奶奶打开袋子，跟林妈一起看起来。 “娘，这棉花不错，看着不像是咱当地的。”林妈捻了捻棉花说道。 “嗯，看着像是新省那边的，不错。”林奶奶点点头。 “沉死了，林小五，你买了多少羊皮？”林立青帮着林爸抬得皮货，看着袋子也没多大，谁知道这么沉。 “切，这还不是全部呢，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暂时给了这些，剩下的要等两天。” “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林立北看着妹妹，“爸妈给你钱了？” “呃，哥，没多少钱，我可是贡献了我的私房了，再准备东西的话可得你出血了。”一时间没收住手，忘了钱的事儿了。 “这羊皮也不错，东北那边一到冬天就冷得不行，有这些，奶就可以给你们在棉服里面缝上羊皮，可以御寒的。”林奶奶手里比划着尺寸，“给立北和小五一人做一身，还能做件羊皮褥子，家里要是有布，明天就可以做出来。” “娘，这个不急的，还有10多天呢。” “宜早不宜迟嘛。”林奶奶心里还有别的打算，不过没有说出来，想着跟老头子说定了以后再跟老大两口子商量。 “奶，明天我在家休息，正好给你帮忙。”林立钟觉得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地，现在才是夏天，只要在天冷之前寄过去都可以的，但是又不好打断林奶奶的热情劲儿。 “好，还是小五贴心，”林奶奶说道。 林奶奶和林妈看完东西就去商量布的事儿了，林立钟跟着林爷爷他们回了堂屋。 “小五，你这是哪里弄到这么多东西的？难道是...”林奶奶临来前，林二婶从村里换棉花，总共也才换了5斤，没想到小五竟然一下子弄来二十斤，还有皮货。 “就是啊，立青哥你猜的没错。”林立青虽然看着毛毛躁躁的，但是为人十分谨慎，想从他嘴里套话一般不可能，所以林立钟很放心地跟堂哥分享来货渠道。 “哟，你胆子可真大，”林立青算算的语气中带点羡慕，县城也有黑市，自己虽然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一次也没有去过，大哥他们在家的时候，嫌弃自己年龄小不带他去，后来他上学了，没时间去，再后来留在村里种地，有爸妈天天盯着，更是去不成了，“小五，能带我去见识一下吗，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 这眼巴巴的劲儿，连一向喜欢跟他闹着玩的林立北都不忍心了。 “行啊，正好咱奶说要给我做炖鸡，明天去淘换点鸡回来。”林立钟答应道，“四哥，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赵爷爷的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我今天早上就起晚了，明天估计也起不来，就不耽误你们了。” 兄妹三人叽叽喳喳的，又说起了小时候的趣事。 林爷爷看着兄妹三人其乐融融地样子，很是欣慰，转头低声地跟林爸商量起来，“老大，小五工作的事儿有信儿了吗？” “没呢。”自己还没放出信儿去呢，哪会有人问啊。 “长河，”林爷爷犹豫了一下，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爹，有事您直接说就是。”林爸一听林爷爷叫他名字，就知道林爷爷是有正事儿要说。 “我想着让你把立钟的工作给立青。”林爷爷开口说道，“之前没提，主要是小五说她自己有主意了。” “爸，这件事....”不等林爸说话，林爷爷就打断了他，“老大，你先听我说完。” “立北和立钟都要下乡，这俩孩子一走，家里就剩你跟杨华了，立青留下来，一是有人在，你们俩口子不至于寂寞，二是平时有事有人能跑跑腿，帮把手。”林爷爷说着就看向林爸。 “当然了，我也是有些死心的，这些年你离家在外，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老二在家忙里忙外，当然你也没亏待你弟弟。老二家的这四个孩子啊，都是在我跟你娘眼巴前儿长起来的，说一点也不偏心那是不可能的。长江家的老大老二都去部队了，这没啥不放心的，老三呢，自己凭本事留在医院了，也没啥操心的了。就只有立青了，这孩子跟立北一样，没赶上好时候，要不然凭老二在县城的人脉总能找到份工作，也不至于这两年跟着我和他爸在家种地了。” “爸，看您说的，我也是立青的大伯，而且这次您跟我想到一起了。”林爸说，“之前我以为小五已经找好下家了，就没提，毕竟孩子要下乡，想着卖掉工作换点钱拿着，觉得心里有保障，我就没提。这不是后来赵大爷那里黄了吗，我就想跟小五商量来着，这不一直没机会嘛。” “爹，既然你也同意这件事，那我明天就跟小五商量。” “哎，好。” 第二天一早，还是天不亮的时候，林立钟带着林立青就悄摸摸地出门了，这次两人没有骑车，一人背着一个背篓，走着去的。 “小五，怎么这么早啊？”林立青有点饿了，一边吃着从家里拿的包子，一边跟林立钟说话。 “咱这次是走着去，路程远点了，当然要早出发了。”林立钟见林立青吃的香，也忍不住拿出一个包子吃起来。 快到的时候，林立青又喊渴了了，林立钟无奈地从背篓里拿出水壶，里面是昨晚装好的灵泉水，递给了林立青。 “小五，我喝着这水还挺甜的呢，”林立青两口下去就尝出来了，跟家里的水不一样。 “我放了冰糖。你喝完了吗？喝完赶紧给我。” “哎，我再喝一会儿。”说完又拿起了水壶。 林立钟等他的功夫开始四处看，再过前面一个路口就到黑市了，这条街上的人多了起来。突然林立钟的目光停在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对方很敏锐，林立钟在他发现之前就移开了目光。眼熟，很眼熟，但是不认识，林立钟开始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中等身材，国字脸，短发，林立钟想起来了，是在警察局，当时自己在张队长的办公室外见过他，他当时跟张队长打过招呼，张队长叫他毛队，他是警察。他跟张队长聊天的时候，自己在办公室里隐约听到过投机倒把这几个字，自己当时就好奇，往外看了他两眼，所以才会觉得他眼熟。 这毛队来这边干嘛？难道是冲着黑市来的？不行，自己得给老九报个信儿，来黑市的人大部分都是家里缺粮缺钱实在没办法的人，而且自己下乡之前还需要老九帮忙倒腾物资呢，毛队对不住了。 “哥，哥，你快点，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林立钟大脑高速运转，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哥，你等会这样....” “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说完林立青就大摇大摆地往前面路口去了，边走还边看墙上的门牌号。 “哎哟，”林立青一脚踩在石头上，跌在了巷子口的青年身上，“同志，同志不好意思啊，我光顾着看路了没看到你。”林立青带着浓重的口音说完又低声而快速地跟青年说道，“有警察在附近，我妹让我提醒你告诉老九一声，别说话。”林立青拉了青年一把，顺势起来了。 “你往右边巷子口看，我妹在那里。”还是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 青年听完顿了一下，然后借着林立青起身的动作虚扶了他一把，顺势往右前方看去，一眼就瞅见了靠在巷子口的林立钟，对方跟他点了点头就走了。 “你下次注意一点，走了一定得看路才行。”青年说道。 “哦，实在是不好意思嘛，我光顾着数门牌号咧，一定注意哈，走咧。”林立青见消息传到了，就继续数着门牌号走了。 青年则是迅速地进了巷子，快速疏散黑市里的人，还好时间早，人也没几个。青年等人都走了之后，就闪进了旁边的院子，爬上了梯子，在墙头后面观察。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朝巷子里走了过来，在巷子口还停顿了一下，四处观察之后才进了巷子。青年跟警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个人是便衣，还好自己事先把人疏散了，现在除了地上脏点，根本看不出这里是黑市。 几个人见这里什么也没有，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就都撤了。 青年见人走后，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出门去找老九了。 而林立钟这边也是带着立青去找老九了，“小五，你不是开玩笑吧，就传这么几句话咱就能有鸡吃？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嗐，能不能的，去了就知道了。” 老九在听完青年的汇报之后，就明白这次是对亏林立钟给报信儿了，要不然这不仅是钱财有损失了，自己也会因办事不利，受到质疑。 “行，你回去休息吧，这买卖得换地方了，回头你再去找几个地方，找到之后报给我。先去休息吧。”青年听完就出来了，正好在门口碰到了林立钟。 “这次真是谢谢大妹子了。”自从老九开始叫大妹子，他们都跟着叫了起来。 “举手之劳。老九在吗？” “在的，九爷在里面，你这是？” “哦，我来收账。”跟青年告别之后，就带着林立青进去了。 “刚才就听见你说话了，说吧，想要点什么抵账啊？”老九也顺着林立钟开起了玩笑。 “我奶说要给我炖鸡，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只鸡了。” “行，我给你10只，谢谢你的消息。” “好说，好说。”林立钟见目的达到就跟着老九的人出来了，林立青跟在后面就看到小五跟人咔咔一通说，10只鸡就到手了，真是羡慕了。 一人筐子里装了五只鸡，趁着天还没亮，林立钟和林立青兄妹就开始往家赶。 “小五，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这鸡要分我几只。”林立青理直气壮地跟妹妹提要求，“我也不多要，就两只就行。” “啧，立青哥，这鸡最后不都得进大家的肚子吗？给你干啥，你还能给带回家去？”林立钟故意逗他。 “我，那我好歹也是有点功劳在里面的嘛，”林立青还想争取，“为了不露馅，我可是连跟村里死狗子学的西北方言都用上了。” “哥，就两只鸡就把你给打发了？”林立钟发现自家堂哥做事很有章法，脑子也活，是个靠谱的人。突然心里一动，林立钟想着自己和四哥走后，家里就剩林爸林妈了，儿女亲人都不在身边，万一有事，连个商量帮衬的人都没有，不如就把立青哥留下，让他帮忙照顾，就算照顾不了，还能逗爸妈开心呢，林家祖孙三代的想法在这一时刻高度一致了。 “哥，我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什么大礼？” 第23章 立青留下 “送你一份工作怎么样？” “废品收购站那个吗？”林立青一听就知道堂妹说的是什么，之前林爷爷提过，堂妹自己找了份工作，还是正式的，就是在郊区有点远，还是废品收购站。当时自家爹还说怎么能让咱家小五一个女孩子去收购站呢，接着就被林爷爷教训了，现在这情况，有个正式工作就不错了，还想啥呢。其实自己的高中处的最好的同学也进了县里的废品回收站，他家里帮他办的，前后搭进去600多，也只是以临时工的身份进去，承诺年底转正。 林立青还专门去回收站看过他，虽然工作环境确实乱点，但是他干得很起劲儿，他们两人聊天的时候，同学还悄悄跟他说过，废品站里有道道，干上几年，自家当时买工花的钱就能回本，具体的倒是没有多说，林立青走的时候他还很大方地送了一堆旧报纸让立青拿回家糊墙用了，立青虽然用不上也没好意思拒绝同学。 “对啊，反正卖给外人无非就是能拿点钱，给堂哥你就不一样了，”林立钟小算盘拨的噼啪响，“你看哈，你得了这份工作就不用回家种田了，对不，多好的事儿。” 林立青看着堂妹的样子，总觉得她好像在给自己挖坑，没有说话，继续听小五说。 “单位没宿舍，再说了以我爸的脾气肯定会让你住在家里，这样一来，我跟四哥走了之后，家里还有你，在家里搬搬抬抬啊，跑跑腿儿啊，陪爸妈解解闷儿啊就都有人了，我也能放心了。这样能满足双方各自的需求，真是完美。” 林立钟一开始想把工作卖给赵爷爷就是想还他的人情，现在把工作给堂哥，也是有自己打算的，除了林爸林妈这边的考虑之外，林立钟也是想帮自家堂哥一把，毕竟也不费什么事儿。听四哥说过，堂哥也是高中毕业，和他一样喜欢机械，两人没事就通信讨论一下问题，林立北还经常把自己抄的笔记啥的寄给他，林立青靠自学还帮着村里修理过拖拉机，之前还让林立钟多帮忙收集机械类的书籍也是有林立青的份儿的。这样有天赋又肯上进的堂哥，留着窝在乡下种地就可惜了，虽然现在大学不招生了，但是离重新高考也没几年了， 在城里收集信息的渠道也多，自己到时候再让四哥督促着点，堂哥肯定能考个自己喜欢的学校。 “小五，不行，这是大事，你得跟大伯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林立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知道林立钟要下乡的时候，自己就盘算过，但是自己一没钱二没脸，就放弃了。 “切，你这就不了解我爸了吧，只要我同意，我爸那儿没问题的。” “不行，必须得大伯同意。” “好了，好了，先回家再说。”背篓里装了这么多活的公鸡，一会儿人多了，就招人眼了。 跟林立钟这边的轻松气氛不同，毛队办公室的气氛就严肃多了。毛队前几天在办公室值班的时候，有个叫方敏的姑娘突然来到办公室，说是有黑市的线索，要举报。 毛队长本来是不信的，毕竟这姑娘看着也才十八九岁，直到方敏提到一个名字--老九，毛队长才重视起来。 老九是他们最近才掌握的情报，是一个重要的线人提供的，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毛队长这才重视起来，并安排人员根据方敏提供的情报对那附近的巷子进行了侦查，最终锁定了其中一条，本来今天已经安排好行动了，结果却是一场空，连个人影都没看抓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毛队长百思不得其解，为了这次行动，队员都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难道是方敏那边出了问题，毛队长刚想到这里就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要是方敏报信儿的话，她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提供线索，各方面都想了一遍还是找不出漏洞，只能当做巧合了。 另一边方敏也在纳闷儿，本来方敏没想起这茬来，是前两天哥哥抱怨说现在棉花票根本弄不到，自己才想起黑市来。前世的时候，这里的黑市确实出过事，据说是公安局行动迅速，找到了黑市的交易地点，并抓获了黑市头头老九，举报人还收到了表彰奖状和奖金。 方敏就想着自己先去公安局举报，然后在抓捕的这天再偷偷去给黑市的人报信，这样两边都能获得好感，奖金和东西就都有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毛队长这么认真，连续三天都在黑市附近转悠，而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去跟黑市的人接触。今天早上自己也偷偷去黑市附近盯着了，想着趁乱出手，结果，毛队长的人失手了，他们去的时候，黑市已经人去楼空了，呃，不对，是人去街空了。整个队的人空手而归，别说老九了，连他的手下都没有见到一个。方敏不相信，还去那条巷子里看过，差点被毛队长留下的人发现，也没敢多留，匆匆回家了。 “气死我了！”方敏咬牙切齿地说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报的信儿，害得老娘的盘算成空。”方敏去巷子里看的时候，就发现，人应该是匆匆离开的，地上还有些没带走的袋子，蔬菜叶子等，肯定是有人给黑市的人偷偷报信，他们才能及时转移的，这样一来自己的奖状和奖金都泡汤了，黑市的人情也得不到了。 “系统，你说我这是女主的待遇吗？就这运气？”方敏不禁对自己的定位怀疑起来。 “宿主，系统未检测到其他灵魂波动，也没有其他系统信号，所以目前你是唯一拥有系统的人类，请宿主正视自己的定位，不要总是企图抢夺他人机遇。”系统其实检测到过一个系统信号，但是对方太微弱了，应该是陷入了休眠状态，这些暂时就不用告诉宿主了，免得影响宿主。 “唉，好吧，接下来我就老老实实地等着下乡吧。”方敏还是选择相信了系统的话。 “嘀，任务发布中，请宿主尽快完成下乡准备工作，至少准备好棉衣和褥子。完成时限15天，奖励新手初级礼包一个。”系统实在是没办法了，方敏太菜了，太难得任务不敢给她下发，还得保障她能活着度过下乡的日子，唉，系统好难，猪队友太难带了。 “啊，这个就是任务啊，这不挺简单的吗？”方敏一听，这不是给自己送礼包来了嘛，本来去东北就得重新准备棉衣和被褥，那边实在是太冷了，自己上一世没少因为棉衣单薄吃苦。这次下乡，自家大哥答应要给自己准备东西了，只要提醒一下，棉衣和被褥很快就会做好了，到时候礼包就到手了。就说嘛，作为女主，怎么可能这么难，系统就应该给自己咔咔怼礼包啊，这不就来了嘛。 方敏兴冲冲地回家去找方涛了，一见到大哥就问他被褥和棉衣准备得怎么样了。结果方涛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给个准信儿。 “大哥，怎么回事儿啊？是钱不够吗，我这就去给你拿。”方敏还以为是大哥钱不凑手。 “不是钱的事，小妹，现在下乡的人多，咱这片去东北的又多，棉花票很抢手的，哥淘换了好久，但是手上目前也只有三斤，做棉衣是够了，但是被褥....”方涛也没想到就晚了十来天棉花票就这么抢手了。 “那大哥，还有别的办法吗？据说东北那边一到冬天，雪能有一两米深，气温也是在零下一二十度，这么冷的天，棉衣必须得厚才能撑下整个冬天来。” “小妹，你先别急，我再想想办法，之前我一同事跟我说可以去乡下淘换点，他们每年都有剩余的存在家里，我过几天去转转。”方涛心里也没底，但是能找的哥们儿朋友自己都找了个遍，实在是没辙了。 “哥，那立北哥那里你问了吗？”方敏突然想起了林立北，确切地说是想起了林立钟，那个在回收站的姑娘，前段时间林立北生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小道消息说，林立北当时快不行了，是林家花大价钱买了人参给他入药才救回来的。无风不起浪，虽说是流言，但应该也有几分真的，林家要是真能在短短几天内找到人参的话，那棉花的事对他们家来说就不值一提。可以让哥哥去试试，他跟林立北可是很好的朋友，要是没有就算了，不过是多问一句话的事儿，要是真能弄到，自家也不是不给钱。 “啊，立北？”妹妹一提，方涛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林立北了，前段时间隐约听说他被开除了，还病了，自己因为忙活妹妹下乡的事，一直也没顾上。 “哥，反正也好久没去看立北哥了，你就去看看呗，正好也向他问问棉花的事。” “啊，好，我中午的时候过去看看他，快到时间了，我得去加班了。”方涛想着林立北已经被开除了，平时应该都在家，今天自己加班，中午过后有时间，就可以去看看了，说完跟妹妹摆了摆手就走了。 林立钟跟林立青回家之后，就被林爷爷叫到了堂屋，林爸和林立北也在，而林奶奶则是带着林妈去收拾他们俩买来的公鸡了。 “爷，啥事啊？”林立钟看着林爷爷和林爸的表情有点严肃。 “咳，”林爷爷干咳了一声，“小五，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立青你也听着。”林爸也对自家大侄子说道。 林立钟和林立青相互看了一眼，林立钟大概猜到了，但是林立青还是一头雾水。 “小五，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关于你工作的事儿。”林爷爷开口了，正准备跟孙女掰扯点道理。 “停，爷，我工作的事儿已经有人选了。”林立钟决定还是由自己先说。 “啊？小五你已经找到买家了吗？”林爸有些诧异，自家小五这人脉比自己还广吗？ “小五，跟人家说定了吗？”林爷爷还是抱有一点希望。 “啊？还没有完全定。”啧，林立青有点轴，非得告诉家长。 “没定啊，还好，小五，我跟你说，我和你爷商量过了，想把这份工作给你...” “好了，爷，爸爸，你们听我说，我把工作给我立青哥了。” “啊，给立青，啥，给立青了？”林爸跟林爷爷互相看向对方，都以为是对方提前跟小五商量了。 “对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给我哥比较划算。这样我们下乡之后，家里有人，爸妈不至于寂寞，平时跑腿儿啥的也都有人了，就跟我们还在一样。”林立钟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之前跟立青哥说的时候，他非得让我跟我爸商量，这有啥商量的，都是自家人。” “爷，大伯，放心我不白要，我...”林立青还想多说些什么，被林爷爷给打断了。 “对，都是自家人，小五说得没错。”林爷爷跟林爸都欣慰了，“立青，也记住这句话。” “看吧，我就说我爸这边没问题吧，咱爷也是同意的，哥，你明天跟我去单位，我正好去问问都需要什么材料。” “哎，好，我记住了，”林立青知道自己是占大便宜了，也没有多说，而是深深记在心里了，“好，小五我明天跟你去。” 林立北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他知道，妹妹为家里付出太多了，之前给自己张罗人参的事，后来又坚定地陪自己下乡，现在还给了立青哥工作。林立北不禁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能有这么好的妹妹，自己以后一定不怼林小五了，一定要担起做哥哥的责任，好好照顾小五，不再让她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人呢是不能随便立g的，不然现实会很快教你做人。林立钟没有想到，自己上午才下了决心，下午就被打脸了。 林家这顿午饭很丰盛，有林立钟和林立青背回来的公鸡，林奶奶就放飞自我，大显身手，不仅做了炖鸡，还做了炒鸡，鸡杂和盐水鸡。一桌子的鸡肉，保证让林立钟能解馋。 于是林立钟吃到了穿越以来最合自己心意的一顿饭，饭桌上筷子一直不停，都没时间说话。直到吃到7成饱，林立钟才慢下速度来，不慢也不成了，桌上也没剩多少菜了。林立钟开始花式吹捧林奶奶，把老太太那厨艺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逗的林奶奶饭都顾不上吃了，直乐呵。 午饭过后，林家众人就开始按着分工忙碌起来。林立钟跟着林奶奶和林妈去做棉衣和被褥，林爷爷在院子，试着用林爸找来的工具，简单打几件用的上的橱柜，林立北和林立青对做木工都很感兴趣，小时候也跟着林爷爷学过一些，尤其是林立青，基本上是得到林爷爷的真传了，都在院子里给林爷爷打下手。林爸则是拿着林妈给的钱票和清单去供销社买东西，像是毛巾啊，肥皂啊还有布料什么的，林林总总一大堆。 林立钟在屋里一边帮着林妈扯线，一边看着林奶奶剪裁。 “奶，你真厉害，这皮子就让你这么几刀下去，拼起来就是一件棉袄的样式了。”林立钟其实也挺好奇老太太这一手裁缝手艺的，咔咔几剪子，一抖再一铺，哎，衣服就成型了。“奶，你教教我呗，去这乡下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总不能每次都买衣服吧，我要学会了，就可以自己做了，也能给我哥做一些。” “没事，你们的衣服，到时候妈都提前做好给你们寄过去。”林妈一听就心酸了，闺女从小到大哪里动过针线。 “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况且，我还在长身体啊，到时候还会长高的，万一你寄过去的不合适，我还能自己改改呢。”林立钟对你奶奶的手艺很是稀罕，必须要学，“奶，你说是吧？” “对，我们小五都会盘算了，不错，你这样下乡去，奶奶也能放心了。”林奶奶虽说是疼孩子，但是也能狠下心来让孩子成长，自己学会了不求人，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他乡，举目无亲，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在乡下家家户户都是自己裁衣制衣，小五先学点简单的，到时候有不会的还可以跟乡下的大娘大婶子们请教请教。” “就是嘛，奶，那你先给我讲讲这个裁剪的手艺。”林立钟立刻扑了过去。 祖孙俩在那里比比划划，还有说有笑地，很快林妈也加入了进来。林妈的裁缝手艺不如林奶奶，但是她擅长刺绣。林立钟记得自己和哥哥们小时候的衣服上都是有花样的，自己的是小花小草，而哥哥们通常都是小动物，都是林妈自己绣上去的，当时可是羡煞了一众小朋友，但是后来，这些花样就从衣服上消失了。林妈在林奶奶休息的功夫，简单给闺女讲了几种常用的缝衣服的针法，还一一做了演示，好学生林立钟，很快就学会了，毕竟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 林爷爷那边速度也很快，一个小时就把一个小柜子给做好了，全是用的上好的松木，林爷爷一边打磨，一边给林立北说着木料，而林立青则是冲着院子里其他木料去了，毕竟很多都是听爷爷说过，自己还没见到过实物。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喊声，“立北，林立北，在家吗？我是方涛，我来看你了。” 林立北听到是方涛之后，跟林爷爷说了一声，去开门了。 “方涛，好久不见了，你这是？”林立北生病这段时间就一直没见方涛来过，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方敏要下乡了，他肯定在忙着。 “呃，我来看看你。”方涛卡壳了，自己光惦记着给妹妹找棉花的事儿了，空着手上门的。 “哦，那进来吧。” “不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下午还得加班。”方涛看到了院子里的林爷爷和林立青，并不认识，见两人在打家具，想着立北家里忙着，就不进去打扰了，还小小地撒了个谎。“呃，立北，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方涛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事啊，你说。” “这不是我妹方敏要下乡了嘛，要去东北，你也知道那里冬天不是一般的冷，我就想着多淘换点棉花给她重新做棉衣，”方涛说道，“但是最近这棉花票很紧俏，我凑了一些，还不够，就来找你了，想问问你这还有没有多余的棉花票。” “我家，”林立钟张嘴差点就说出来了，家里的棉花是小五弄来的，自己也不好随意做主，还是先跟林妈和小五商量，“涛子，你先等等，我去问问我妈。” “好，你跟阿姨好好说，要是有的话先借我用用，等我妹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一定给阿姨淘换回来，补上。”方涛见林立北犹豫，猜测他家肯定有，赶紧表态。 林立北转身进门就去东厢房找林奶奶她们了。 第24章 林爷爷要去东北 “啧啧，小五，小五，”林立北来到东厢门口，往里面瞧了瞧，林奶奶和林妈在缝褥子，就小声叫了林立钟几声。 “有事儿进来说，别再那嘀嘀咕咕的。”林妈转头的功夫就发现了门口的儿子，在那偷偷摸摸地叫他妹妹，就把人喊了进来。 “哎，妈，也没啥大事儿。”林立北见被林妈发现了，就大大方方地进屋了。“妈，我一哥们的妹妹也要下乡了，地方跟我们一样，都是东北那边，他呢现在到处淘换棉花票，想给妹妹加厚一下衣服被褥。” 林立北见林妈没反应就继续说，\\u0027“他刚刚来找我了，我想着小五带回来这么多棉花，咱们要有多的就匀给他一些。” “哥们儿？你哪个哥们儿？你那些哥们儿有几个在你生病的时候来看你了？”林妈不在意地道，“立北你也是大人了，远近亲疏总该分清了吧，这棉花是你妹妹冒着风险辛苦寻来的。” “妈 ，这不是要跟你和小五商量吗？”林立北被林妈怼的说不出话，林妈说的事实，其实自己现在知道方涛的为人了，但是对方是为了方敏来的，自己就总想着帮一帮，“那啥，妈，他妹也挺可怜的，家里是后妈，为了带来的那个女儿，逼着她下乡的，挺可怜的。能帮咱就帮一下。”说完就看向林立钟了。 听完林立北的话，林立钟立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哎，女主光环哟，自家四哥又迷糊了。但是现在自己也没办法让他有清醒的认知，只能是下乡之后，两人慢慢接触之后再让现实教育他一番，大概才能清醒吧。 “妈，我哥说的那个姐姐我也知道，确实挺不容易的，咱要不匀给她五斤，要是不够了我再去想办法弄一些。”其实林立钟现在也没谱，上次给老九报过信儿之后，黑市肯定转移了，现在自己根本摸不上地儿，但是四哥都开口了，按照小说的定律，女主有困难，最终都会在男配的帮助下解决，何况我哥这个炮灰呢，还是给吧，别回头他再为了找棉花整出啥事儿来。 “好了，咱小五心善，就依孩子吧。”林奶奶也发话了，林妈只能照办了，找了一个袋子，用手掂量着裁了一坨棉花下来装了进去。 “喏，这些绝对超过五斤了，拿去吧。”林妈递给了儿子。 “谢谢奶，谢谢妈，谢谢小五。”林立北接过东西，嘴甜得不行，然后拿着袋子就出去了。 方涛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林立北出来，还以为他不帮自己了，本来打算走了，就在这时林立北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袋子。 “立北，这是？” “是棉花，这里面大概有五斤，你先拿着吧。”林立北把袋子递了过去。 “啊？兄弟，你家有棉花啊。太好了，这还能再给我点吗？”方涛见对方能拿出五斤来，想必家里还有，就想着多要一些。 “涛子，就这些了，我家也得用，能拿出这些已经不容易了。”林立北本来想着告诉对方自己下乡的事，但又想给方敏一个惊喜，就没跟方涛说。 “好吧，谢谢你，立北，那我先回去了。”方涛见对方不肯给，还有点小埋怨，也不想跟林立北多说什么了。 “行，你回吧，我回头去找你说话。”林立北没注意到方涛的情绪变化，知道对方下午还要加班就没多留。 林爷爷在院子里边干活边看完了全程，也没多说什么，俗话说落难见人品，有些事情还是得经历过才能明白。 方涛拿着从林立北那里得来的棉花就匆匆回家了，一进门就被注意到了，毕竟拿着那么大一个袋子，想被人忽略也难。后妈马秀一眼就看见了，赶忙喊住了方涛，“哟，涛子啊，这拿着什么呀。”说着还上手扒拉开袋子，看了看，“哟，棉花，还是新疆那边过来的，好东西呀。”马秀摸着手底下细软的棉花，心里不断盘算着。 “涛子，妈给你打个商量，你看你蓉妹子的棉衣都好几年没换了，你弟弟小波今年也该换棉衣了，能不能匀给妈点。”马蓉是马秀跟前夫的闺女，离婚之后孩子跟了马秀，也改了姓氏，马秀嫁到方家的时候，马蓉都14岁了，比方敏还大一岁。进门之后，马秀很快就剩下了儿子方波。 从那时起，方敏就没再穿过一件新衣服，都是穿马蓉的旧衣服，方父也知道这件事，说过马秀几次，每次说完马秀就给方敏做一身新衣服，然后满大街地带着她逛悠，宣传她多方敏多好，邻居不明所以，都夸奖马秀这后妈当得真好，方父便不闹了，等风声过去再继续让方敏穿马蓉的旧衣服，如此几次，方父也分辨不清到底是马秀虐待女儿还是方敏故意为难后妈了，再加上方波也渐渐地大了，也就懒得管了。但是方涛不一样，他一直对马秀很敌视，进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个女人，所以一直护着妹妹，也就是这样，方敏才不至于被欺负得很惨。 “都给你也行，你让马蓉下乡，我二话不说，全给你，不够我还可以去淘换，怎么样？”方涛一把把袋子捆了起来。 “哎，涛子啊，马蓉也是你妹子啊，你不能这么偏心。再说了，不就一点棉花嘛。”马秀还是不死心。 “一点棉花？这是一点棉花的事儿吗？要下乡的本来就是马蓉，马蓉怎么进的火柴厂你不会忘了吧？”提起马蓉方涛这火就憋不住了。 方涛本来已经托人给妹妹找好工作了，去火柴厂的车间，先从临时工做起，半年之后转正，没想到就在报名的前几天，马秀说要带着妹妹出去买衣服，马蓉趁机偷了方敏的报名表，自己去火柴厂。等方涛和方敏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马蓉已经在火柴厂工作两天了，就这样下乡的名额就落到了方敏头上。 当时方家可是吵翻天了，方敏一直躲在房间哭，死活不同意下乡，马秀也始终不肯把工作换回来，闹得方父都不回家了，在厂里值了快半个月的班，突然有一天方敏就同意下乡了，马秀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表示方敏下乡的东西家里都给准备，连安家费也给了方敏，方涛还以为她悔改了，结果这还没过几天就又原形毕露了。 “不就一点棉花吗，马蓉就算不是你亲妹妹，但小波好歹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这样？”马秀见没有占到便宜心有不甘，转头朝屋里喊起来，“老方，老方，你还管不管你儿子了，可怜我们小波，他哥连点棉花都舍不得给。” “吵吵什么，你给我进屋，别弄些有的没的。”方父不耐烦了，他昨晚夜班，好不容易睡着，就被马秀吵醒了，听到是棉花的事儿，他有点心虚，本来答应方敏下乡的东西他全给准备，但是最近棉花票实在是淘换不到，前天跟儿子说了说，想让他跟方敏商量一下，棉衣先不加厚了，回头棉花凑够了，给她做新的寄过去。 “我，”马秀一听方父声音里带着怒气，也不敢再多说话了，转身进屋了。 方涛直接带着棉花去了妹妹屋里，一进屋就发现妹妹在拆棉衣和被子。 “小妹，你看，”方涛把袋子往前递了递，刚才经过马秀的扒拉，雪白的棉花已经从袋子里露出来了。 “哥，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啊？”方敏还是有点好奇的，毕竟方涛前一天晚上还愁眉苦脸的，怕弄不到足够的棉花票。 “啊，我去林家了，找林立北帮忙了，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给了我五斤，”方涛把袋子放到了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家里还有，本来想着多借点，他丫忒小气，说什么也不借了。” “哥，你没听说吗？”方敏觉得自家大哥有点过分。 “听说什么？” “林立北也要下乡了，”方敏觉得林立北能匀给哥哥五斤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咱这一片儿要下乡的人，基本都是去东北，所以棉花票才这么抢手。” “啊？他要下乡？”方涛惊住了，“他前一段时间不是病刚好吗？就他那个身体素质，在乡下肯定待不住啊。” “他那天去居委会登记的时候我看到了。”方敏那天路过居委会的时候，正好看见小王送林立北出来，隐约听到他们说下乡的事。 “那他也没跟我说啊，不行，我得去找他。” “行了，哥，你还是别去了，等走的时候你去车站送我，也正好送送他吧。”方敏突然觉得方涛的情商堪忧。 “也对，就按小妹说得办，”方涛想着自己刚才还怪林立北来着，说话中多少带出来了，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出来，“妹啊，这些棉花够了吗？” “够了，先不用找了。”方敏觉得他再找也找不到了，这五斤棉花精打细算也足够自己用了。 跟方家的气氛不同，林家这边一片祥和。林爷爷带着两孙子立青和立北，把之前从废品站拉回来的木料都做了简单处理，一上午的时间打了一个五斗柜和几个小凳子，要不是立青怠工，还能多做一些？ “立青，你还没看够啊？”林立北见立青陆续都看看一上午了，不懂这木头有什么好看的。 “唉，没呢，这几种木料我只听说过。第一次见到真的。”林立青打一开始处理这些木头就发现好木料不少，没想到还能过手紫檀和楠木。 “这些都是爷爷从小五那个废品站买回来的，等你正式上岗之后，就经常可以见到，好多呢。”林立北去过那个地方。但是没有一般回收站那么脏乱，小五收拾得整洁，她还给各种货品做了分类，光是木头就有一仓库。 “这不愧是在城里啊，咱县里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木料。”林立青想着以后工作了，也收集一些好木料，没人的时候就做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好了，立青，做事就专心一点，上午就算了，下午搭把手，板子我都刨好了，把碗柜做出来。”林爷爷也开口了。 “爷，干啥这么急呀，慢工才出细活。” “干个活儿你哪那么多牢骚话，麻利点儿。”林爷爷想着昨天跟老伴儿商量的事情，怕是在老大家也待不了多久喽。 东厢里头 ，林奶奶和林妈正在给棉袄钉扣子，林奶奶做的是林立钟的，她给孙女在棉衣原来的基础上，又续了一层厚厚的新棉花，现在摸上去可软乎了。 “奶，这都完事了吧，您这速度真快。”林立钟从早上到现在就帮着穿针了，一开始还缠着林奶奶学裁剪，后来被林奶奶打发剪纸去了。林奶奶教了好几种剪裁方法，林立钟是一学就会，一上手就废，这纸片都快剪了一筐了，才学会一种。 “嗯，好了，小五过来试试。”林奶奶说话间，最后一个盘扣都钉好了，做的是老式斜襟大袄，盘扣也是林奶奶自己缝的，“要是有哪里不合适奶奶马上改。” 林立钟走过去穿上了奶奶的爱心棉袄，扣子一系，别说还真挺合身的，一点都不显臃肿。“奶，都挺合适的，没有要改的地方。” “嗯，袖口的位置，奶奶再给你缝上一块布，要是脏了，直接把布拆下来清洗就成。”林奶奶一边比划着，一边去找剪子了。 “还是娘有办法，您多裁一副，我给立北也缝上。”林妈一听顿时觉得是个好主意，赶紧说道。“娘，领子那儿也缝一块儿吧，那个位置也容易脏。” 林立钟听完就想到了两样东西，套袖和假领子，这不就是固定的套袖和假领子嘛，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缝好之后，林立钟又看了一下，别说林奶奶这审美，这配色，真是绝了，就算是不穿外套，单穿棉衣也挺好看的。 “小五，这棉衣奶奶都按尺寸多留了三寸，你这身高还得长，到时候把边都拆开，比对好尺寸之后再缝上就行，你哥那套也是。” “嗯。”林立钟点头表示记住了，“奶，那这些羊皮要做什么啊？” “一部分缝到褥子里面，冬天的时候有毛的一面就朝上，保暖，夏天的时候没毛的一面朝上，防潮。你弄来的这些足够给你和你哥一人做套褥子再加一件羊皮坎肩了。” “娘，那这些剩下的边角料要不给他俩缝到棉鞋里？”林妈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争取物尽其用。 “这个主意好，下午做鞋的时候别忘了提醒我。” “奶，不着急的，离出发还有十来天呢，咱慢慢做就是了，不用这么赶的。”老太太精神头真足，上午忙着缝棉衣，缝褥子，下午还要做鞋。 “尽早做出来放心，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改改呢。没事奶自有打算。”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林奶奶和林妈两人把林立钟和林立北冬天的棉服，棉鞋还有褥子都做了出来，还一人给缝了一件羊皮坎肩儿，。林爷爷这边带着立北和立青，把碗柜给打好了，刷上了桐油，晾到一边了，再等个两天就可以用了。林立钟总感觉林爷爷和林奶奶又些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来。 晚饭跟昨天一样基本全是鸡肉，本来林奶奶还想着少做点，但是架不住林立钟游说，说现在不吃够，下乡之后就捞不着了，鸡还会有的，但是炖鸡的人不是常常有的。于是，大家就跟着林小五沾光了，又美美地吃了一顿。 本以为这一天除了方涛那点小插曲之外总算能平静度过了，没想到，林立钟的感觉应验了，林爷爷说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他要带着林奶奶去趟东北。 第25章 反思 “爹，你说啥？要去东北？”林爸猛然一听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去东北，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因为立北的事，我跟你小叔又联系上了。”林爷爷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就想着去东北看看你小叔，这也是你娘的意思。” “娘，您也同意？”林长河看着林奶奶。 “嗯，之前你爹给我发电报的时候就提过，我把介绍信都开好了，我跟你爹一起去。”林奶奶想着自己年纪也大了，老二这么多年没有消息，这次阴差阳错地有了回信儿，自己一定要去看看，人年纪大了，以前的事时不时地会想起来，自己嫁到林家的时候，老二才刚刚六个月，可以说是他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后来有了长河，两人说是叔侄，跟兄弟也差不多，那些年老二也一直是事事顺着自己，唯独在婚事上没听自己的，当年一时的气话，没想到老二竟然真的这么多年连个信儿都没有。 “娘，要不我请假陪你们去吧，滨市这么远，又人生地不熟的，您俩口年纪也大了，我跟着也能放心一些。” “不用，我跟你娘我们都商量好了，我带着你娘坐火车去，东北我年轻时候也去过，迷不了路。”林爷爷生在战乱的年代，上过学堂，年轻时候也曾串门闯荡，东北是去过的，不过那时候东北还张大胡子的地界。 “爷，我也要去！”林立钟最先开口了，反正都要去东北不如就先走一步，也不知道知青能不能提前报到。 “那我也跟着一起吧。”林立北紧接着说道。 “胡闹！下乡的事是统一组织的，哪能你们说怎样就怎样。”林爸肃着脸，没了平时温和的表情。 “知道了爸，我会服从安排的。”林立钟不敢再多说了，她从骨子里对下乡这件事并没有很重视，只是答应了016系统去蹭女主系统的星网，所以有时候在言语中难免会带出一些来，林立钟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态在现在的大环境下还是十分危险的。 “小五，爸知道你的体质不同于常人，也知道你聪明，但善骑者堕，善游者溺，凡事有利就有弊，太过依赖反而不是好事，爸不希望你在吃亏后才明白这些道理。”林爸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这番话，他知道小五有能力，也能折腾，最近家里的桩桩件件都是靠小五才解决的，但是每次女儿弄东西回来，他都要担心一次，黑市不是那么好进出的，好运气也不是每次都有。 “爸，我记下了。”林立钟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这番话让她忍不住想到了空间和系统，确实是有这两样东西的存在，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出入黑市，才敢一次又一次地往家里倒腾东西，自以为伪装的很好，说不定哪天就露馅了，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和有心人。 这个念头一起来瞬间就让林立钟忍不住警醒起来，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因为自己的到来，林立北已经暂时脱离的炮灰的命运，跟所谓的已经是南辕北辙了，那么以后一系列的事情全都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改变而变得不一样，那么这一切就从已知变成了未知。况且，这方世界不仅仅有个 穿越的自己，还有个疑似穿越的中医，所谓的女主光环也不再那么明亮了，那自己的优势也就只剩空间了，万一暴露，不行，不能想了。 林立钟自我反省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从穿越到现在也不算太出格，就放心了，那么以后就再谨慎一点。 “行了，这说我们老两口的事儿你老批评孩子做什么，”林爷爷虽然赞同林爸的做法，但是看着孙女有点蔫蔫的，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爹，你要是跟娘自个儿去，我坚决不同意。”林爸一方面确实是要教育闺女，另一方面还是想岔开刚才的话题，没想到林爷爷还是不罢休。 “就是啊，爹，你跟我娘都是有年纪的人了，出远门必须得有人跟着，不然我们可不放心。”林妈也劝着。 “爸，要不然让我爷和我奶跟我们一起走，这样也有照应，等回程的时候，一路上也都熟悉了，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林立北见林爷爷马上要变脸，赶忙出声。 “哎，立北这个主意好，立北和小五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虽说一路上都是安排好的，也但是小五翻过年才十七呢，这么小的孩子，我跟老头子跟着也能安心不是。行了，就这么定了吧，啊，老头子。”林奶奶朝着老伴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应下。 “那行吧，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林爷爷借坡下驴，赶紧答应。 “这，”林爸看着林爷爷那副想打人的模样，只能无奈答应，“行，爹，就这么着吧。” 林立青全程坐在一旁默默吃瓜，半句也不敢吱声，他从小跟着林爷爷林奶奶，太了解爷爷的性子了，他可不想自找不自在，没想到，大伯是真硬气啊，啧。 林立钟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听见个结尾，知道林爷爷和林奶奶要跟他们一起走，心里开始盘算，自己家这边有直达滨城的火车，但是现在这个速度啊，真是一言难进，中途不用换车，还得走个两天呢，卧票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一直坐几十个小时，也不知林爷爷和林奶奶能不能撑住。 “爸，你能弄到卧票吗？”想着想着林立钟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你看我像卧铺票吗？”林爸无语道，“没有一定级别，没有专门的公对公的介绍信，卧铺就别想了。” “哦，”林立钟不说话了，这才是这个时代的现状吧。 “小五啊，没事，我跟你奶我们身体硬朗着呢，整天在家下地干活儿，没那么娇气。” 娇气的林立钟彻底闭嘴了，一直到晚上，林立钟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都回屋后，林妈就跟林爸抱怨起来，“老林，你今天这话说的着急了，小五毕竟才十七，你看把孩子说的。再说了，立北的病也多亏小五有办法，才能这么快好起来，你真是，唉！” “我知道，但是杨华，小五随我，有些聪明劲儿，胆大心细，又有这特殊体质，我怕她啊，把路走歪了。” 自从上次经过人贩子的事情之后，林爸就感觉闺女变了，可能是人贩子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的体质并不是一种苦恼和负担，而是一种优势，区别于常人的优势。再加上之后公安局的奖励和单位的奖励，这种认可更让她加深了这种意识，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小五做事开始随心所欲，而且变得张扬。 林爸一直就想跟闺女好好聊一次，但是立北的事接踵而来，让他完全没有时间和心思来跟女儿交流。而小五在立北治病这期间的表现，也让林长河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响鼓需用重锤敲，必须一给小五当头一棒，才能让她反应，这才有了今天这一番话。 “那你也不怕小五心里不痛快？” “放心，小五是聪明孩子，好了，别担心了，她那是在反思，没事的，孩子比我们想的还要坚强，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嗯。” 那林爸口中坚强的小五在干嘛呢？是的她在反思。 自己真的是过得太安逸了，没有天敌，没有压力，太巴适了，自己这是少走几十年弯路，直接过上了养老生活。 不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对，没有危机意识很容易灭亡的。四哥和自己很快要下乡了，跟方敏是一个地方，根据以往的经验，男配们肯定少不了，说不定还有男主，人多是非多啊，自己得打起精神，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帮四哥彻底摆脱方敏的影响。自己下乡是要去过逍遥日子的，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方敏他们身上， 而且从016系统也不是什么善茬，它让自己接近方敏，自己就更应该警惕，它有随时脱离的可能。那自己留着那些积分干啥，万一浪费了呢，得赶紧消耗掉，买买买！ 就这样，林立钟只留下了一万积分应付突发情况，其他的全都换成了仓库和几仓库的东西，日用百货，书籍，科技产品，机械等，但凡是觉得能用上的，通通都兑换了，看着占地近三亩地的仓库，林立钟满意了，也踏实了。以后甭管我016系统是走是留，对自己的影响都有限了。 林立钟决定从明天开始，老实待着，缺啥尽量从空间里倒腾，这样就避免去黑市了。空间的土地也再次利用起来，把仓库都填满再说。空间在手，吃喝不愁，加油！ 没想到，自己刚刚升起那么点危机意识，危机就爆发了。晚上林立钟照例进了空间，到药田和果林巡视了一遍之后，就满意地摘了一颗苹果，吃着往房子走去。刚走出几米，就发现前面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盒子，看样式，是系统出品，还没等自己联系016系统，小盒子就自己开始移动。 只见它迅速地移动到了离林立钟大约1000米远的地方，然后从盒子的底部猛然伸出一根类似探针的东西，扎入了地面，再然后就地震了，没错，空间地震了，林立钟吓得赶紧趴在了地上。 等震感过去，林立钟又怕了一会儿才敢起来。一起来林立钟就朝着盒子的方位跑去，走近了就发现，盒子已经废掉了，外壳被炸到了半米之外，剩下的部分正冒着烟。 “系统！！！！！你给我出来。”林立钟怒了。 “宿主，你听我说。”016系统气短，自己偷着在宿主空间搞实验，被宿主发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第几次了？”林立钟一听系统的语气，就知道它心虚了，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我，唉，这个科学实验记住结果就好，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说点我能听懂的。” “就是，也没几次，这次反应大了些。”经过计几次的测试，016系统已经找到了空间能量场的关键节点，只要把能源转换器插入节点就可以吸取空间土壤中的能量了，没想到，自己刚把探针插入就引起了剧烈反应，瞬间暴动的能量把仪器直接炸掉了，好像还引起了别的反应。 “你在我空间实验经过我允许了吗？你搞得都是些什么！！空间为什么会地震？” “能量瞬间暴动而已，没事。” “你，我现在不允许你再进行实验了，让我发现的话，你就自己想办法联网吧。” “好的，宿主，我记住了，没有允许不再进行探测实验。” “哼，”林立钟边声讨系统，边去看看自己的药田果林去了，还好还好，没有遭到破坏，这次就先放过系统。经过刚才的震动，林立钟也不想在系统多待着了，收了一部分水果存到仓库，又安排机器人把地给种上，就出了空间。 第二天早上，林立钟照例去上班了，当然她不是一个人，带上了林立青，让他先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等中午的时候，林立钟特意又跑了趟总部，把工作顶岗的事情又问了一遍，怕出错，还让同事帮着写在了纸上，拿着纸条才又回到了郊区那边。 “立青哥，我问好了，你需要准备的材料都在这张纸上，你现在回吧，给二叔那边发个电报，让他尽快给你准备一下。”林立钟把纸条递了过去，林立青接过之后，仔细看了看，没有啥难办的东西，他之前也在村委帮长源大伯帮过半年的忙，主要整理文件之类的，，对这些也比较熟悉，纸条上面的材料村委都能给出具。 “那行，我先回了，上午收的东西我都分好类了，你自己入库吧。”说完林立青就走了。 林立钟看着院子里分好的那几堆东西，开始干活。在收获几个匣子后，林立钟的心情就又轻松起来，退休生活嘛，就是要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是林立钟却没想到，自己的退休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26章 空间巨变 这天吃过晚饭之后，大家聊了一会儿林立青工作的事儿就都散了。 林立钟回到屋里之后，急忙进了空间，昨天的地震，让她感觉很不好，她这几天要多注意一下空间的变化。 进来之后，林立钟还是先巡视，嗯，药田没事，果林也没事，嗯，机器人真勤快，刚收割就又播种上了。 哎？不对，自己只给它设定了一次地播种任务，昨天种的粮食收获之后就不再播种了，这些苗子是怎么回事？ 林立钟赶紧跑到放种子的仓库看了一下，发现都还在，一袋也没少，然后又赶紧跑到了放粮食的仓库，打开门一开，空的，然后再跑到下一个仓库，空的，空的，所有放粮食的仓库都空空如也。 “系统，016系统，怎么回事？”林立钟还以为系统又在作妖了。 “宿主，你冷静一下，我的分析报告刚刚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 “呃，大概是昨天探测器的探针触碰到了空间能量节点导致的，空间震荡之后，空间的土壤的能量表面被覆盖了一层保护罩，除了你之前自己开采出来的药田和果林，其他部分的土壤能量外溢速度基本降到了最低，而且，在能量发生暴动的瞬间，空间出产的作物本身所携带的能量也发生了共鸣，瞬间都被空间土壤回收了。” “说人话。”讲了这么多，所以结果呢。、 “呃，就是，就是，除了果林和药田，其他的土地都基本失去了加速植物生长的功能，而且，之前空间的产出也都被吸收了。” “基本失去？” “土壤的肥沃程度没有变化，根据最后一批种子的生长速度推算，植物的生长周期只能缩短25%，比如玉米的生长周期是100到120天，那么在空间里土地的生长周期就变成了75到90天。”合着就是就是从一天一熟变成了一年四熟了呗，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唉，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自己还是林南宁的时候，就总是这样，运气好不过三天。林立钟想着自己从得到空间到空间土地被封印，这前前后后也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昨天还想着，背靠空间好养老，现在来看，没戏了。 还好药田和果林的土壤没怎么变，林立钟心里庆幸，还好自己当初想着体验一把种植的乐趣，一点一点开垦了药田，果树也是自己一棵一棵栽种的，这大概就是有付出就有回报吧。但是看着眼前不足三分地的药田，还有那稀疏的三十多棵果树，林立钟又有点后悔，当初应该再勤快点的，呜呜... “016系统，我正式地通知你，我要跟你解绑。”林立钟决定要丢开这个不确定地雷，反正自己只剩下一万积分了，有没有商城无所谓了，再留着它，空间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不行！”016系统一下子就喊了出来，“宿主，万事好商量，系统可以补偿你的损失。”016系统因为咸鱼的个性，根本没有配备宿主空间，而它自己的系统空间内堆满了战利品，是根本不可能跟宿主共享的，面对林立钟这样的优秀宿主，解绑太可惜了，而且付出的代价和之后宿主的不确定性，让016系统觉得划不来。“宿主，你听我说，解绑的话，你我双方都要付出代价。” “我也要付出代价？明明是被你强行绑定的。”林立钟心里也在衡量着，但是嘴上绝不让一分。 “是的，宿主，虽然绑定的过程中出了一点问题，但是后来系统也给与了补偿，”系统开始忽悠，林立钟虽然之前跟它要这要那，但都是有正当理由的，自己也是衡量过后同意才给与的，总的来说林立钟是位好哄且事少的宿主，有没有任务她不在乎，非常符合咸鱼016系统的预期，如果脱离了这位，谁知道等着它的会是一位什么样的宿主，至于之前被林立钟气得咬牙切齿的，绝对不是本系统，那都是宿主自己的错觉，人类往往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啧，愚蠢的人类，“宿主你接受了系统的补偿，原则上就属于愿意绑定系统了，强行解绑，你的身体会受到损伤，而且是不可逆的。” “损伤？比如？”总不可能变成傻子吧？ “系统是跟宿主的精神力绑定的，强行解绑，毁损宿主的精神力以及部分脑组织，具体部位不可控。”016系统继续忽悠，不可控哟(＾u＾)ノ~yo。 “不可控？我对你们的技术表示怀疑。”变成傻子的话，被嫌弃，被拐卖，被，呃，林立钟脑海中脑补了一千字以上的悲惨生活，不能想，不能想。 “宿主，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只有主神系统存有安全解绑的秘钥，我们中低级系统是没有权限申请的。”算了，先忽悠一下宿主吧，伪装一下中级系统，016好歹是十大优秀高级系统之一，之前对那些中低级的系统从来不屑一顾，没想到也有要装作中级系统的一天，真是，啧。“宿主，综合评估下来，解绑并不合算。如果你考虑清楚了，我们可以聊一聊补偿的事。” 016系统鸡贼地很，这次不等林立钟说话，率先打开光幕，把补偿条件一一陈列出来了，而且是下足了血本，不怕林立钟不同意。 “我，”林立钟看着眼前的光幕，高级灵泉3个，高级能量转换器3个，高级保鲜仓库一个......，林立钟被这一连串四五个的高级物品给看花眼了。“系统，这个移居其他位面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的宿主，如果宿主接受，可以自由选择一个位面，当然这得是在系统连接星网，并且获得足够能量之后。”016系统最近在录入这个星球上的文明，它被林立钟所在的这个国家，华国的文化深深吸引了，让它在深入了解并学习之后，感觉受益匪浅。这不就用上了嘛，如何让一头驴走起来，那就是在她的前面掉一根胡萝卜。 “那好吧，我可不想变成傻子。”林立钟暂时屈服了，不过她很怀疑016系统说话的真实性，毕竟听它对方敏身上那个系统的评价的语气，感觉它可不是一个中级系统，但是这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仅仅是自己的怀疑，林立钟可不敢拿自己的下半生来赌这么一个怀疑。“但是以后，你不准在我空间里进行任何的实验探测。” “好的，宿主，补偿已经发放，请注意查收哟！”就知道她会答应的，切，人类。 “还有，我空间的土壤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系统暂时还没有搞明白，那些土壤和能量已经涉及系统的知识盲区了，现在也无法跟其他系统联系，很难有结论，不过，”虽然探测仪烧毁了，但是数据是实时传送的，016系统按照探测仪绘制的能量场图分析过，“根据现有的数据，系统猜测这些能量及土壤应该是修仙文明的产物。” “修仙？”不会吧，那怎么没有小木屋，没有画像，没有白胡子老爷爷？这套路不对呀，难道自己的空间是个破的？“系统，你有解封的方法吗？”林立钟还想稍微挣扎一下下。 “抱歉，宿主，我们系统都是有文明屏障的，我主攻科技文明。” “算了，当我没问。”果然，侥幸没有用，唉，之前自己还在苦恼，这粮食生长太快而仓库却不够的问题，现在好了，仓库一大堆，没有粮食了，啧。林立钟现在特别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还好自己已经把农业机械都兑换过了，还是从耕地到收获整套的哦。 “宿主，为了能尽快连接星网，请尽快接近方敏。” “知道啦，我明天就去街道报名，放心，答应过的事我还记得。”林立钟翻了个白眼，这系统变脸还挺快，刚刚还是弱小可怜的犯错系统，现在就变成了监工系统。所幸，空间里的粮食都已经长到二十公分了，暂时不用管它们，只要及时浇水追肥就可以了，看着大片大片的玉米和小麦，林立钟有点遗憾，之前收集种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收集到大米的种子，要吃上大米饭，还得靠自己啊。 第二天早上，还是林立青跟着林立钟去上班的，午饭过后林立钟就去了居委会。 第27章 吃瓜群众方敏 “崔姨，崔姨。”林立钟把车子放下就直接去了崔主任的办公室。 “哎，在呢，是你啊，”崔主任在从办公桌儿后面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门口的林立钟，“怎么这次不叫崔主任了，啊，林小五。” “嘿嘿，崔姨，这不上次被您的威严所折服了嘛，忍不住叫了声崔主任，您咋还记到现在。”唉，这就是穿越的后遗症了，不是土生土长的林立钟，总是容易露馅。自打穿越以来，林立钟凭着记忆，还有跟原主有几分相似的性格，在林家众人面前也算是蒙混过关了，即使有点出格，林家人也只以为是闺女在人贩子那件事之后受了刺激，并没有别的怀疑。那天崔主任去林家谈林立北下乡的事儿，林立钟张嘴就喊了崔主任，这让崔主任都愣了一下，还以为这孩子怎么了呢？ 崔主任原名崔学琴，本地人，是建国后就在这一片当居委会主任，一直到现在了，林家搬过来之后，因脾气相投，林妈就迅速地跟崔学琴熟络起来，整天崔姐崔姐地叫着，林家这东西南北中，也算是崔学琴看着长起来的，从小到大一直喊崔姨，结果林立钟那天见到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喊崔姨，而是把下意识地喊成了崔主任，给崔学琴整不会了，好在林妈当时喊林立钟去干别的了，岔了过去。 “你啊，这越大跟你四哥越像，”崔主任就是故意逗一逗林立钟，“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过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崔主任刚听林妈说的时候还以为林妈是在跟她开玩笑，林小五可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下乡的事儿根本轮不到她，而且，林立北下乡之后，林家就剩下林立钟一个了，更是用不着下乡了。结果，林妈红着眼眶说小五懂事，为了照顾林立北主动要下乡，所以想拜托崔主任，想想办法把他们兄妹俩分到一个地方，这样就能相互照应了。 崔主任也知道林家的情况，林立北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放他独自下乡确实让人担心，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林立钟竟然是主动提出要去陪着哥哥下乡的，别人家的兄弟姐妹，为了那个不下乡的名额，争的是面红耳赤，厉害点的甚至都动手了，相比之下，林立钟这边的表现就让人动容了。 “崔姨，我怕来晚了跟我哥分不到一个地方去，那不白瞎了。” “你妈早就想到了，昨天来的时候就说了，让我把你们兄妹俩分到一起。” “哦，那正好，今天就办了呗。” “小五，你真想好啦？”崔学琴还是忍不住再多问一句，想着林立钟也才过来十六七岁，就这么去了乡下，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心里还是多有些担心。 “崔姨，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林立钟在这个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长者身上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关怀，还是挺高兴的，跟林妈不同，崔主任只是单纯地在为林立钟考虑，林妈是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以两全。“我是真的想陪着我哥，我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崔姨，您也不要太担心了，我会在下乡好好种田，好好学习，我相信，考试总有恢复的一天，我会带着我哥风风光光地回来。” “好，有志气。”崔学琴也相信国家的境况不会一直这样发展下去，看着林立钟眼里的光彩，崔学琴也被感染了，“小五，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阿姨可是等着看呢。” “好！那就一言为定。” 林立钟利索地办完登记就登着自行车往回收站去了。 方敏自从重生回来之后，就一直忙下乡的事，之前方涛从林家拿回来的棉花，方敏没敢耽搁，把棉衣棉裤还有被褥全部都续了一层，她怕晚了马秀又找理由闹腾。连续熬了两天夜，方敏有点撑不住了，今天也是睡到了早上10点多，错过了早饭。起来之后，把方涛给她留的早饭吃完之后，方敏打算出门去供销社看看，买点擦脸的香膏啥的，主要是为了那个包装，之前从系统新手大礼包里面开出了一个养颜古方，还附带着制作材料，方敏在系统的帮助下制作成功了，但是没有合适的包装，方敏只能暂时放在系统背包里了。 “哟，这谁啊，哪家的大小姐啊，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马秀见方敏从房间里出来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谁家闺女跟你似的，这么懒，家里的啥活也不干，还一天天地睡懒觉。”自从因为下乡的事跟方涛方敏兄妹俩撕破脸之后，马秀也就懒得装了，偶尔对方涛还客气一下，但是对方敏可没什么好脸色。 “谁家的闺女？咸吃萝卜淡操心，有时间找茬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那个宝贝闺女，”方敏也懒得废话，直接开怼，“别以为进了火柴厂就万事大吉了，信不信我能让她转不了正。”马蓉那性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自私得不得了，得罪人是迟早的事儿，现在临时工的岗位也有不少人盯着，她要是不改改，让人撵回来是迟早的事儿，方敏就是笃定这一点，才会拿这吓唬马秀。 “你，你，”马秀气得手指都抖，但又害怕方敏真的这么干，“吓唬谁呢。”马秀不敢再惹这位姑奶奶了，灰溜溜地回屋去了。 方敏出门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又是走路去供销社，为了赶在供销社下班前到，特意抄了几条小路，却没想到在一个巷子里碰到了熟人。 方敏现在就躲着一堆杂物后面，听着前面的一对年轻男女在那争执。男的是赵杨，前世的时候追求自己就被拒绝了，方敏这次回来的时候又是拒绝之后，啧。赵杨对面的那个女孩，方敏也认识，是许梅，她在学校还是挺出名的，性子霸道，做事蛮横，但是人家有个好爹，革委会的许主任，没人敢惹。 方敏之前就听说两人在谈对象，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了，直接过去有点尴尬，索性就躲在这杂物后面，等他们走了自己再出去，顺便听听两人的八卦。 方敏本来以为两人争执也就是对象之间的吵吵闹闹，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赵杨，你到底要干什么，”许梅想着自己在供销社看到的那一幕，怒火噌噌地往上冒。 “你干什么，我不过就是跟人家聊了几句，你上去就给人一巴掌，把人脸都打红了。”赵杨也很生气，之前许梅的脾气还收敛着，自从办完林立钟的事情之后，这霸道的性子就死灰复燃了，自己也快受不了了。 “聊几句？那说说笑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女朋友，我就该多打她几巴掌。”许梅带着赵杨去供销社买东西，跟着相熟的人去仓库挑东西的空闲，赵杨就跟那女售货员聊上了，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把回来的许梅气得不清，再看看对方漂亮的脸蛋，许梅扬起手就给了人一巴掌，把人都打蒙了。 “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我跟人好说歹说的，你早就被人扣下了。”挨打的小姑娘，人家年纪轻轻地就能在供销社成为正式工，背后也不是没人的，这不人家亲叔叔就是她领导，一看侄女被打，立马要把人扣下，还是赵杨一通赔礼道歉，才没闹起来。 “切，要不是我提了我爸，他能放人？” “你，你，”赵杨脸上有点挂不住，“算了，我们分手吧。” “分手？你跟我提分手？”许梅一听就急了，“没门，你想分手不可能。赵杨，你这是利用我把事办完了，就想撇到一边是吗？” “许梅，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我说话难听，你不就是这样做的吗？要不是我，林立钟能这么快下乡吗？你办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俩半斤八两，都别装好人。” “你胡说什么，”赵杨平时跟他那伙儿发小，借着他爸副厂长的势，干过一些事儿，但是除了发小，没别人知道。 “我胡说，哼，你当初追求方敏被拒之后，为了达成目的，你拿工作名额要挟人家，结果人家还是不搭你的茬，”许梅是什么人，就赵杨那小跟班，她吓唬吓唬，没两下，就全都说了，“林立北那病秧子为啥要出手打你，你不会不知道吧。”许梅继续揭他的皮，“还不是因为人家辛辛苦苦给方敏找的临时工名额被你故意给搅黄了。” “许梅，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我要是不高兴，一封信全给你抖落出去，让你爸的副厂长也做不成。” “你，”赵杨知道，许梅真能干的出来，而且一旦失去许主任的支持，他爸这厂长就彻底没希望了，赵杨知道自己冲动了，有些后悔，“许梅，我刚刚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还惦记着方敏那个贱人呢是不是？”许梅刚才就觉得那个售货员眼熟，现在反应过来了，跟方敏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怎么会，她都要下乡了，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啊，惦记她干啥。”赵杨被说中了心思有点心虚。 “你趁早把那心思断了。” “好了，不说了，走，我陪你去看电影去。”赵杨说着就拉了拉许梅的手，又说了些好话哄了哄她，而许梅还就吃赵杨这一套，两人又说说笑笑地走了。 杂物堆后面的方敏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但是接着她就愤怒了。原来自己下乡还有赵杨在里面搅和，想着前世自己在乡下受的那些苦，还有后来不得不嫁给柳三金的憋屈，方敏发誓一定要让赵杨付出代价，这次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系统，一定可以的。 第28章 立青电报 等赵杨和许梅走远之后方敏才从杂物后面出来，她在原地停了一会，平复自己内心地情绪，然后就按照计划先去供销社买东西了。 林二叔自从送走林奶奶和林立青之后，家里也冷清下来，只有林长江和卢月娥两口子整天进进出出的。这天刚下工，林长江在厨房里帮着媳妇卢月娥烧火，林奶奶走之前买的那些鸡没带走，都在家里养着呢，这几天适应了林家的环境后又都开始下蛋了，卢月娥攒了不少，但是夏天鸡蛋又放不住，就决定先给腌上。 找出家里之前腌鸡蛋的坛子，里外仔刷了一遍，又用热水烫过两遍，卢月娥才放心把鸡蛋放进去，浇上晾好的花椒盐水，把坛子口盖上，又多盖了一个碗在上面，然后放到墙角，齐活儿。剩下的鸡蛋，卢月娥准备和面摊几张鸡蛋饼，两口子正在厨房忙活着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喊声。 “妈，我回来了。”林立仁进门就喊人了。 “哎，来了。”卢月娥听着像是老三林立仁的声音，赶紧催着林长江去看看。 没等林长江出去，林立仁就循着声音到厨房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 “老三，你咋回来了？”卢月娥见到三儿子有些惊讶，这不年不节的，明天也不是休息日，这个时候回来应该是有事。 “妈，立青来电报了。”林立仁今天去邮局帮自己的老师寄信，办好之后准备走的时候，被同村的堂哥林立项给叫住了。今天林立青昨天发的电报到了，正好是林立项在班上，他看到之后准备今天晚上回村一趟，想着给长江叔送回去，正好看到长江叔家的老三林立仁了，林立项就把林立青的电报给了林立仁。 林立仁之前听卢月娥说过，立青陪着林奶奶去林大伯家了，也有几天了，之前到了之后大伯也打过电话报平安了，也不知道这次发电报是有什么事。林立仁回到单位之后，想了想，还是把电报拆开看了，这一看就坐不住了，本来想着立即请假回家的，也没有找到代班的同事，只能等下班之后，赶紧借了辆自行车，匆匆往家里赶。 “立青？赶紧把电报给我看看。”林二叔一听是立青来的，直觉儿子有事，赶紧催立仁拿电报。 “爸，你别急，是好消息。”林立仁赶紧把电报递给了林二叔，“妈，饭做好了吗，我饿了。”看着同样有点着急地林二婶，林立仁赶紧喊饿。 “哦，好了，锅里还剩最后一张饼，”林二婶不知道儿子今天要回来，做的饭不太够，又赶紧拿出鸡蛋，划拉了个大葱炒鸡蛋。 “他爸，先吃饭吧。”林二婶和林立仁把饭菜摆好，招呼林二叔。 “不行，我得先去找长渊哥一趟。”说着林二叔就想往外走。 “爸，先吃饭吧，长渊叔这个时候也在家吃饭呢，不着急。”林立仁喊住了林二叔。 “对，对，先吃饭，先吃饭，我这高兴地有点忙乱。” “他爸，到底啥事啊？” “咱家立青有工作了，哈哈，把我的酒拿出来，我得喝两口。”林二叔高兴地跟林二婶念叨。 “啊？真的，是他们机械厂的吧，他大伯真是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林二婶一听也很是高兴，当初老四高中毕业，因为没有找到工作，只能回家来种地，虽说儿子没有跟家里抱怨过，但是当妈的知道，儿子心里是不平的，他从小就对机械感兴趣，跟立北一直在自学这方面的知识，前年的时候村里的拖拉机坏了，还是立仁帮着给修好的，因此村里也给他安排了一个农机维修的活，好歹不用经常下地了。现在他大伯在机械厂里给找了工作，这下子林二婶的心一下子就舒坦了。 “娘，不是机械厂，”林立仁知道自家娘想错了，赶紧解释，“是回收站，就小五那个废品回收站，而且，娘，这工作也不是我大伯给找的，是小五让给老四的。” “啥？小五让给他的，那小五咋办呀，她是个女孩子呢，这好端端的咱老四怎么还得了小五的工作。”林二婶儿一听，也顾不得是什么工作了，开始担心起林立钟来。 “好了，好了，先吃饭，咱慢慢说。”林二叔也顾不上喝酒了，先安抚媳妇。 饭桌上，林二叔简单把林立钟和林立北要下乡的事跟林二婶说了一下，然后又说了林爸对立青的安排。 “立青说让我爸把这些材料给寄过去，小五要领着他去办手续。” “哦，都是啥材料啊？” “放心妈，村委都能出具，等会儿让我爸去找长渊叔一趟，都能给办妥喽。” “哦，那就好，那立青以后就住你大伯家呗。” “嗯，立青是这么说的，单位没有宿舍，住在回收站也不方便，住在大伯家平时有个啥搬搬抬抬的活儿，立青也能帮把手，毕竟小五和立北都要下乡了。” “是啊，这小五她们一走，你大伯家就没人了，立青在还能热闹点，吃完饭我得给立青收拾点衣服和用的东西，还得再准备点好吃的给你奶奶她们带去。” “对，多准备点，明天我去城里一趟，把材料和东西都给送去。正好立仁回来了，让他把我送到车站去。”林二叔还是觉得不如去一趟合适，毕竟给儿子找工作是大事，自己知道了，就不能不去，虽说是亲大哥，但是也不能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不合适。 “好，你放心吧，咱妈和小五的口味我知道。”林二婶高兴地应了，“来，立仁赶紧吃饭，饿了吧。” 晚饭之后，林二叔就去了林长渊家里，林二婶去厨房忙活了，而林立仁则被安排着去帮林立青收拾东西了。 第二天一早，林二叔收拾好东西，检查了一遍材料，又让林立仁拿着电报一一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小心装好，跟着林立仁一起去往县城车站。 而方敏这边回家之后，开始思考怎么对付赵杨了，方敏想着这一世也要让赵杨下乡，让他也尝尝在乡下的滋味。赵杨的父亲赵明堂是机械厂的厂长，自己想要想让他下乡可不容易，得先把他爸给弄下来才行，毕竟赵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即使儿子被迫下乡了，很快也能回城。何况，赵杨目前的女朋友是许梅，而许梅的背后还有许主任，有些棘手。方敏觉得先去问问系统，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敛财系统作为女主的贴心后勤保障也不负众望，还真给方敏提供了不少赵明堂和许主任的黑料。 第29章 方敏上门 方敏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去林家一趟，记得自己大哥说过林立北的父亲林长河是机械厂的高工，跟他们厂主管技术的曲副厂长关系莫逆，现在正是新旧交替的关键时候，自己手里掌握的消息能扳倒赵明堂，这样就增大了其他副厂长上位的机会，相信林长河很乐意帮忙的。 方敏想着自己也不能贸然上门，这样也不一定能见到人，再说了，自己之前只认识林立北，后来又在回收站见到了林立钟，林家其他人根本没打过交道，直接跟林长河说的话，对方不一定相信，还是得先找林立北，他之前还因为自己工作的事儿跟赵杨起过冲突，自己正好可以借着这件事把自己掌握的信息通过林立北传递到林长河手中，就不怕林长河不心动。正好前几天林立北给了五斤棉花，这次可以借着道谢的名义上门。把一切都理顺之后，方敏觉得自己对付赵杨这招应该是妥了。不过，许主任那里有些麻烦，毕竟自己对那边一无所知，也没有认识的人，虽然有系统提供的黑料，但是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贸然去找人的话，怕是会适得其反，算了，还是先去林家，先扳倒一个再说。 方敏想好之后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就等着天黑去林家一趟了。 午的时候，林立钟在回收站又碰见了一个熟人，就是那位疑似中医的穿越者，当然现在还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你又来啦，这次还是找书吗？”林立钟热情地招呼着，看着眼前有些怯生生，实际眼神很淡然的小姑娘，林立钟蓦然感慨，穿越人士都很会演戏嘛。本来想着逗一逗这位的，但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算了，毕竟是医生嘛，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 “呃，姐姐，你好，我叫张乔。”张乔还记得眼前的人，上次自己找的那盒银针，她也看出了端倪，但是没有揭穿自己，人还是不错的。 “哦，我叫林立钟，你可以叫我林姐，或者小五姐，我在家排行第五的，家里人都喊我小五，”林立钟开始热情地跟人攀关系，“我觉得你挺对我眼缘的，我叫你小乔怎么样？”林立钟还是忍不住逗了逗对方。 “呃，”张乔对小乔这个名字有点抵触，想想游戏中那满身的粉色，啧，不过算了，对方又不知道，“好啊，小五姐。” “小乔啊，我啊特意把医学方面的书都整理出来了，单独放着呢，你跟我来吧，看看有没有想要的。” “小五姐，你咋想起整理这些来了？”跟着林立钟一进仓库，就被带到了柱子后面的书堆面前，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两大摞书，张乔打眼一瞧，全是医学相关的书籍。 “嗐，平时我也整理其他类别的，我哥和堂哥都喜欢机械类的，我一般留意这些比较多一些，这不上次你来过了嘛，我想着肯定也会有其他人可能要找这类的书，就顺手把书籍都分了一下类，这样也能方便找。” “小五姐，你工作真是太认真了，这不就是为人民服务嘛。”看着眼前这年纪也不大的人，张乔觉得这姑娘是真不错，这一仓库书要想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可是一个大工程，一般人是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的。 “没啥，现在这环境，还能坚持找书学习的人才是真的不容易呢，能帮就帮嘛。”林立北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说了。 “挑好了来找我哈，我先去忙了。” “行，小五姐，你忙吧。” 林立钟走后，张乔开始找书，她把这两大摞小心地搬开放到地上，仔细翻找起来。 林立钟哼着歌慢悠悠地回到了办公室，林立青正在熟悉账本，刚刚见堂妹跟一个小姑娘说说笑笑地走过去了，还以为两个人要聊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五，刚刚那是什么人啊？你同学吗？”林立青好奇心发动了。 “不是，”林立钟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回了办公桌后面，“是之前遇到了一个来买旧书的小姑娘，叫张乔，她家里人是中医，她自己也跟着学了一段时间，上次来这里买了几本医学方面的旧书还找到了一套银针。” “一套银针？回收站里还有这好东西？”林立青来了精神。 “立青哥，回收站的门道你不是也懂一些嘛，除了这些书本废纸里面有门道之外，像是家具啊，那些废铜烂铁啊，仔细找找都能翻到好东西的。”林立钟慢悠悠地开始钓鱼。 “真的啊？” “嗯，要不然我哪里来的私房钱。” “那你跟哥说说呗，到时哥淘到了宝贝，肯定分你一半。”林立青是个顺杆爬的好手。 “那咱可说好了，一言为定啊。”很好，自己上钩了。 林立钟把自己发现卷轴藏画的事跟林立青仔细说了说，有跟他说废铁里面的猫腻，当然家具里面的也没放过，说得林立青是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地，恨不能现在就去仓库里找东西。 “小五啊，那我去仓库看看？” “账本看完了吗？”林立钟制止了他。 “这不就是进出登记嘛。我都看懂了。” “哥，这要是简单的进出登记我让你看一天啊，主要是让你看明细，熟悉回收的价格和品类。你别偷懒，赶紧地记下，我下班的时候要抽查你。”回收站其实是有价格标准的，但是品类标注的不详细，好多东西林立钟都是自己掂量着来的，她自己最近也做了一个相对完整的价目表，但是现在还不能给林立青，得让他自己先熟悉，做到心中有数才好。 “我，可是，我想去仓库去转转，光在这坐着不如实地去看记得更牢固。” “不行，东西就在仓库，什么时候去看都行，这些价格和品类你先得熟悉起来，”林立钟估计林立青需要的材料这两天就能到，到时候去办手续，万一碰到好事的领导，不至于一点准备也没有。 “好吧。” 过了半个小时，张乔总算是从仓库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五六本书，其中一本特别厚，看着像是字典之类的。 “小五姐，我挑好了。” “哎，来了，”林立钟还回头招呼自己的堂哥，“哥，走，具体实践来了。” 林立青跟在林立钟后面出了办公室，来到磅秤那里接过了张乔手里的书。 “小五姐，你还有同事啊，上次来的时候也没看到，还以为这里就你一个人呢。”张乔看到林立青还有点奇怪，记得村里人都说这里只有林立钟一个人，所以平时自己才会绕个远路来这边的回收站。 “哦，平时就我一个人，这是我堂哥，他以后也会在这里工作，我让他先熟悉一下环境。”林立钟说着还向张乔介绍起林立青来，“他叫林立青，以后我要是不在，你直接找他也一样。” “你好同志，一共是3角5分钱。”林立青那边已经算好了账，说完之后还看了林立钟一眼。 “哦，好的。”张乔开始掏钱。 “哥，这是张乔，我刚认识的朋友，她以后来的时候你多关照着点儿。”林立钟继续刷好感度。 “嗯，好，我知道了，张乔是吧，你好，我是林立青。” “你好林大哥，我是张乔。” 双方打过招呼之后，张乔就把钱递给了林立青，然后就拿着书跟林立钟和林立青告别了。 张乔走后也没有什么熟人来了，林立钟带着林立青继续熟悉工作，期间还陆续有来送东西的，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时间一到，林立青就带着林立钟回家了，到家的时候，林立钟就发现家里还挺热闹，不仅林二叔到了，方敏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来找林立北了。 第30章 顺利入职 林立青骑着自行车，后面坐着林立钟，到巷子口的时候，就看见了眼熟的身影，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爸？” “哥，你咋停下来了，还没到家呢。”林立钟和林立青的声音同时响起。 “爸？二叔来了？”林立钟突然反应了过来，从后座跳了下来，走到了林立青前面。“二叔，真是你啊，你啥时候来的。” “哈哈，小五，二叔下午就到了，”林二叔下午到家之后，林爷爷又跟他具体聊了聊，林二叔才知道，林立钟下乡的原因，也知道是林立钟主动要把工作给立青的，林二叔心里感动地不得了，想着以后肯定得对小五更好点儿。 下午帮着林爷爷打下手，爷俩在家也是配合惯了的，效率一下子就提上来了，林立北插不上手，就帮着端茶倒水，拿拿工具啥的。爷仨干了一下午，到林爸林妈下班时才都收拾了。 林爸一见林二叔来了，很是高兴，决定晚上跟林二叔和林爷爷好好喝点，跟林妈打声招呼就出门买酒去了，林奶奶和林妈则是在厨房忙活做饭，林立钟之前带回来的鸡还有几只，林奶奶下午就招呼林爷爷利索地杀了两只鸡，面也提前和好了，准备烙饼。林妈回来之后啥也没说，直接进了厨房忙活。 林二叔见大家都忙活着，他也手，就准备去巷子口迎一迎小五和立青。 “叔，你来也不说一声，我婶也来了吗？” “没，我自己来的，收到立青电报，我就坐不住了，”林二叔跟侄女边说着，边往家走，“小五啊，叔得谢谢你，” “二叔，说啥呢，立青不是我哥嘛，要不然这好事可轮不到他。”林立钟赶紧打断林二叔，林立青的事儿对她来说也没啥，“我跟立青哥可都商量好了，您就别跟着操心了。对吧，哥。” “嗯，放心，你交代的我都记下了。”林立青看到林立钟时的眼色，赶忙接过话茬。 “那行，我不说了。”林二叔也不知道两人打得什么小九九，但是孩子们关系好，自己也不瞎操心了。“你奶啊，今天要做炖鸡，咱们有口福了。” “真的啊，快走，回家去给奶帮忙去。”林立钟一听有好吃的，赶紧催着走。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眼尖的林立钟就看到自家四哥正在跟人在门口说话，对方还是个女的。走近一看，果然，是方敏。 “二叔，立青哥，小五，你们回来了，这是我同学方敏。”林立北也看到了走过来的三人，跟林二叔他们打了声招呼。 “哦，那行，你先聊着，我回去帮忙了。”林二叔见林立北有点紧张，也不戳破，准备带着另外两个进门。 “方敏姐，你来啦，要不进来坐坐？”林立钟还是招呼了一声，总感觉碰到女主没好事。 “不了，小五，上次我哥来借了那么多棉花，我这次来是来道谢的，谁知道赶上饭点了，我一会儿就回去。”方敏是在家吃过饭出来的，大家基本上都是这个点吃饭，本来以为林家也完事了，谁能想到，自己到的时候，林家正在杀鸡，那只鸡还蹦到到了自己跟前，鸡血差点没撒到鞋上，把她吓了一跳，还是林立北先开口才避免了尴尬，林家忙着，她也不好意思待着，就跟林立北来外面说话了。 “小五，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说完就回去。” “嗯，好的。”算了，看林立北的样子肯定是有事，等他回来说吧。 等人都进了家门之后，林立北就跟方敏继续聊起来。 “立北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告诉林叔叔。” “小敏你是怎么知道的？”林立北听了方敏刚才的话很是震惊，但同时也很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我，”方敏有点卡壳，她当然不能说是从系统那里得到的，还得编一个合理的来源，“立北哥，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这些都是我无意中偷听到的，但是肯定是真的，只要林伯伯他们厂里去查，肯定能查出来。” “嗯，好吧，你说的话，我会转告给我父亲的。”林立北看着方敏有些为难的表情，决定还是答应下来。 “对了，谢谢你立北哥，你之前给的那些棉花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方敏没见到林长河，还被吓了一跳，出师不利，就决定先回去了，让林立北先试试林长河的态度吧，“那，立北哥，我先回去了。” “好，你慢点。”本来林立北想着再问问方敏还缺不缺东西，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家里现在准备的这些东西，基本都妹妹弄来的，自己脸皮再厚，也不能开口送人了。 林家的晚饭很丰富，林奶奶的炖鸡足足做了两大锅，除了林二婶没来，在家里的人基本都全了，林奶奶很高兴，就跟林妈商量把剩下的鸡全给宰了，全炖了，让一家人吃个够。林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怕时间来不及还去隔壁王奶奶家借了哥锅来，就这样，晚饭在推迟一个小时后上桌了。 林立钟埋头苦吃，一点时间也不浪费，林立北和林立青还帮着倒了几次酒，只有林小五没人叫她，林奶奶还时不时地给她夹菜，可把林立钟美坏了。 后来，林立北和林立青也加入了林立钟的行列，林爷爷跟林爸，林二叔喝起来了，都自己上手倒酒了。 林奶奶和林妈也不阻止，毕竟爷仨一年到头也喝不了几次，逢年过节，还有就是老头子老太太过生日，有时候还因为加班值班回不去，所以林妈也不管了。 好在林爸有数，只买了两瓶老白干，爷仨平均下来也就是一人六七两，微醺而已，醉不了人。 吃完饭，林爷爷跟林爸和林二叔又聊了一会儿，林立钟她们仨小的则是自觉地去厨房帮忙收拾了，等打扫完之后，那爷仨也都困了，就回屋睡去了，林二叔晚上是跟着林立北和林立青一个屋的，通铺大炕，完全睡得开。 “立青哥，早啊。”林立钟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看见了林立青在院子里洗漱。 “早啊，小五。”林立青抬眼看了看林立钟，又低头刷牙去了。 “哎，哥，你这昨晚没睡好吗？”林立钟看到了明显的黑眼圈。 “嗯，”林立青继续刷牙。 “小五，早啊，”林立北也端着水过来刷牙了，同款黑眼圈。 “四哥，你跟立青哥昨晚上都没睡好？” “嗯，我第一次知道咱二叔打呼噜能这么响。” “我爸平时不这样的，就是喝了酒之后才会打呼噜，”林立青弱弱地说了一句。 “哈哈哈，对不起，我没忍住。”林立钟很不厚道地笑了。 早上的小插曲过后，林家众人开始吃早餐。 “爸，我今天就带着立青哥去办手续，”林立钟想着越快越好，自己还能自由地玩两天。 “嗯，东西要带全，别落下了。” “小五，今天爷再跟着你去一趟回收站。”林爷爷先开口了，毕竟有一次经验了嘛，孙女出去办事是不会关门的，得有人看着。 “爷，你真好，我还没提呢，您就想到了。” “那要不我也跟着去吧，爹。” “行，那就一起。”林爷爷盘算着下午还要运点木料回来，正好不用找人了。 就这样林立钟和林立北去了城里的总部，林爷爷拿着钥匙带着林二叔去了回收站。 林家几人都进行的很顺利，林立钟和林立青去了不一会儿就办完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家，是父亲带着儿子去的，办公室的人连问都没问，都知道是来干嘛的，进去先填表，然后工作人员确认后双方签字，再填个入职的表格就完事了。林立钟还带着林立青去顾主任那里坐了一会儿，算是见顶头上司，没一会儿两人就离开了。 两人很快就回了回收站，林爷爷和林二叔把挑出来的木料都放到了筐子里，一人背了一个，赶在午饭前回家了。 一直到晚上下班，林立青都感觉很不真实，自己这就有工作了？ “小五，你打我一下。”都到家门口了，林立青突然开口了。 “啪。”这种要求林立钟还是第一次听说，当然要满足他了，一巴掌拍在了林立青胳膊上。 “嘶，疼，你还真下手啊。”忘记小五的力量了，林立青觉得胳膊要肿了。 “切，我没用力，就是听着响而已。立青哥，回家吃饭了。” “来了，来了。” 晚饭照常热闹，都在聊着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昨天喝得高兴，林爷爷也没顾上跟林二叔说去东北的事，也是不想老二知道，老二这性子，从小就是认定的事情哭天喊地的要打成，跟老大完全是不一样的性子，因为性格的缘故小时时候没有少挨打，他要非跟着去，就比较麻烦了。 “爹，你跟娘这么大岁数了，我不放心，我得跟着。”果然，就不该现在跟他说。 “老二啊，你现在也走不开啊，立青这一走，你要是也走了，家里可就剩下弟妹了，这可快要追肥了，家里能行吗？”还是林爸能戳中林二叔的死穴。 “不行，月娥肯定忙不过来，咱家这么多地呢，还有咱爹自己在山上悄悄开的荒地。”林二叔也反应过来了，家里确实不能没有他，“那，” “放心，爹娘是跟立钟和立北一起去，出不了岔子。” “行了，你爹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的，没问题的。吃饭吧赶紧。” 晚饭过后，林立北本来想跟林爸单独聊聊的，但是林二叔一直在跟林爸说话，他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等明天了。 林立钟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林立青已经去上班了，难得不用上班，当然是要睡个懒觉了。起来之后，林立钟顺着熟悉的路线去了厨房，吃了林妈给她留的早餐，然后就发现家里除了林奶奶和林立北再没别人了。林立钟问过林奶奶之后才知道，林二叔一早就急匆匆地往家赶了，生怕村里一旦忙起来，林二婶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 “哥，昨天方敏姐来是有事儿吗？”林立钟觉得一碰到女主就没好事。 “呃，没什么事，”林立北想着昨天方敏说的事情，不太适合妹妹知道，“前几天不是借给了方涛几斤棉花嘛，她就是专门来道谢的。” “哥，你撒谎哟。”林立钟继续炸他。 “哪有？真的没什么事。”林立北尽量避开妹妹的目光。 “哥，你心虚了，肯定有事，哼，不说算了，”林立钟见实在是套不出话来，也不再纠结，要是真有什么事，四哥一般的做法就是找林爸商量，自己回头可以去林爸那里打听消息。 林立北见妹妹不再追问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奶，我来帮忙了，咱今天学啥呀？”林立钟去找林奶奶继续学她的针线了。 下午林爸回家之后，林立钟就在观察林立北，果然，一吃完饭，他就坐不住了，一直在堂屋里来回走动，·一会儿给林爸添水，一会儿给林爷爷到茶，林爸也终于发现了儿子不对劲儿的地方。 “立北，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爸，是厂子里的事，要跟您单独聊聊。”林立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林爸说说。 “走，去你屋聊聊。”林爸一听是厂里的事，就带着儿子去了东厢，林爷爷就当没听见，还是陪着林奶奶听收音机，今晚播的是林奶奶最爱听的京剧《定军山》。 见林爸和四哥出去了，林立钟也觉得溜出去听听. “小五，你干啥去？”林妈见闺女颠颠地往门口溜，就喊住了她。 “妈，我去厕所。”说完林立钟就出了门。 “随她去吧，小孩子就是好奇，咱小五嘴严实着呢。”林奶奶抽空跟林妈说了句。 林立钟出了门就颠着脚溜到了东厢的窗户底下，开始偷听林爸和林立北的谈话。 “爸，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林立北把昨天方敏跟自己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林爸说了一遍，再说一次，林立北还是很震惊，但是他相信方敏。 “这些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林爸不相信林立北能得到这些消息，不然他不会连个临时工的工作也保不住。 “爸，是方敏告诉我的，她没有透露消息的来源，但是保证消息的真实性，只要厂里的人一查就能知道。” “方敏？老方家那个闺女？”林爸对她有印象，之前立北跟赵杨他们打架就有她的原因，林爸前后一想就明白了。自家傻儿子是看上人家了。 “是，我跟他哥是哥们，跟她是同学。” “立北，那方敏告诉你这些消息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林爸觉得应该要好好跟老四聊聊了，估计人家姑娘没看上他，只是想借着儿子，确切地说是自己跟曲师兄的关系，扳倒老赵。 “爸，这些消息一旦查实，那赵副厂长就完了，曲伯伯的竞争对手就少了一个。” “老四，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查不出来呢？” “爸，方敏她…” “老四，方敏家是纺织厂的，她是怎么知道咱们厂的事的？她说的这些，你之前知道吗？” 面对林爸的质问林立北卡壳了，他沉默了。 “老四，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我们能掺和的，另外你曲伯伯也没有上位的想法，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林爸之前就跟曲师兄聊过新旧厂长的问题，曲师兄完全没有要争的意思，而且他跟林爸同样认为，人选不是厂里的人，上面会单独派遣，但这些就不方便跟儿子聊了。“你呢就转告那小姑娘，做事要实事求是，不能听风就是雨。” 说完就推门出来了，把正在偷听的林立钟抓个正着。 第31章 吃瓜圣地 “爸，嘿嘿，我刚才去厕所了，这看到你们还聊着就想过来看看。”林立钟完全没有被抓的尴尬。 “哼，要听就光明正大的听，这都是什么毛病。”林爸刚刚被儿子气了一顿，又把偷听的闺女抓个正着，心情更郁闷了。 “爸，放心，我嘴很严的。”林立钟说完还冲着林爸点了点头。 林爸点了点林立钟，也没说话，就回堂屋了。 “小五， 我。”林立北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哥，你是不是喜欢方敏姐啊？” “嗯，但是她还不知道。” “那你应该去跟她说，告诉她你对她的感情，”林立钟开始忽悠林立北，“不然老是这么默默地付出，人家也不知道呀。” “我还没准备好。” “这准备啥呀，你再准备下去说不定方敏姐就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那不会，我都问过方涛了，方敏还没有喜欢的男生。” “现在没有，那下乡之后呢，”林立钟继续刺激，“你得抓紧呀，先表白，你俩先谈着呗，反正方敏姐年龄也还小，等你俩谈明白了，差不多也到年龄的，到时候就可以结婚了。” “这，可以吗？我觉得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她迟早有一天能发现我对她的感情的。” “呵呵，哥，那万一她没发现你的，却发现别人的呢，方敏姐这么优秀，要是被人抢去呢。”林立钟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那，”林立北觉得妹妹说得好有道理，“小五，那你说怎么办？” “不是都告诉你了嘛，要跟她告白，争取让她做你的女朋友啊。这样我们下乡之后就不怕别人惦记方敏姐了啊，你也能光明正大地照顾她。”呵呵，去吧，女主能看上你个炮灰才怪，按照小说的套路，女主会直接奔着未来男主或者大佬去的，相识于微末，然后共同经历磨难，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再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搞搞事业，爱情事业双丰收，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而你，只是人家爱情和事业路上的垫脚石。 “对啊，小五，那我明天就去找方敏。”林立北有点激动地说道。 “去吧，加油，四哥。”去吧，少年，吃过爱情的苦，你才能人间清醒。说不定刺激大了还能清醒一辈子呢，要是方敏答应了，那也不错，省着四哥整天做着默默付出的大冤种，连名字都不配拥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距离产生美，堵不如疏，与其千方百计地让自家四哥远离女主，不如就让他跟女主去谈恋爱，等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对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毕竟以林立钟对自家四哥的了解，他跟方敏的三观根本不在一个维度，这肯定长不了。 “嗯，”林立北带着满脸的自信，“小五，我跟爸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林立北只要不遇上方敏，智商完全在线。 “呃，哥，我就是路过，路过。”林立钟并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虽然她也想着报复一下赵家，但她有自己的方式，方敏提供的这些信息都太隐秘了，不是当事人本人或者极为亲近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如果林爸跟曲伯伯说了，曲伯伯也去查实了，那最终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赵明堂是下台了，林爸和曲伯伯也不会再被人信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划不来。这方敏完全没有考虑过林家的处境，林立北甚至整个林家在她眼里不过是能利用的工具罢了。 “小五，虽然我也觉得方敏的信息有待查实，但是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林立北说道，“赵杨就是仗着他爸是副厂长才能这么嚣张。” “哥，赵明堂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能做到副厂长这个位置上，绝不是简单人物，”见林立北沉默，林立钟继续往下说，“而且，他最近找到了新的帮手，不然赵杨这次也绝不可能继续留在厂里了。” “好了，哥，厂里的事儿错综复杂就让爸去操心吧，你想不想打赵杨一顿处处气？” “怎么干？”林立北来了兴趣。 “这样，咱等立青哥休息的时候.......”林立钟开始跟林立北叨叨咕咕，中途还把林立青给叫了过来，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计划商量好了。 “小五，你还不回去睡觉，你立青哥明天还得上班呢。”林妈一看都快9点了，三个人还在东厢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三兄妹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开口喊人了。 “知道了，妈，我这就去洗漱了。”林立钟也觉得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回去了。“四哥，立青哥，明天开始就按咱们商量的来，我先去洗漱了。” “去吧，我们收拾一下也该睡了。”林立青说完就去端水了。 临睡前，林立北还在想着小五今天说的话，要表白的话该怎么说才不显得仓促，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第二天方敏果然来了，跟林奶奶和林立钟打过招呼之后，林立北就带着方敏去了东厢说话。 “小五啊，我不太喜欢这个小姑娘，心眼太多，她不适合老四。”林奶奶见人走了，开始跟林立钟念叨。 “奶，你咋看出我哥喜欢她啊？” “你奶我啊，人老眼不花，看老四那个样子，自打这什么小敏进来，目光就一直放在人家姑娘身上，奶啊，最明白怎么回事了。” “嘿嘿，还是奶奶英明，我也不喜欢她，但是我四哥的脾气您也知道，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作为我四哥的好妹妹，已经撺掇他去撞南墙了，就看看是个什么结果了。” “我小五是个明白人，奶最放心你了。” “好了，奶咱不说他们了，您快看看我这么剪得对吗。”林立钟继续跟林奶奶学裁衣去了。 方敏和林立北进了东厢这边，林立北先给她倒了杯水。 “小敏，坐，喝点水。” “谢谢立北哥，你跟林伯伯说过了吗？”方敏结果茶缸子，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问道。 “说了，”林立北停顿了一下，“小敏，这消息从哪来的你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立北哥，我真的不能说。但肯定都是真的，你放心，一查一个准。”方敏觉得应该是林爸让林立北问的，不过她也没法把实情告诉林立北，她难道要告诉林立北是系统给提供的吗，她又没疯。 “小敏，我爸说凡事讲求证据，不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就去怀疑自己的同事。” “立北哥，赵家平日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是清楚的呀，这不是捕风捉影，这是真的。”方敏有些着急，这说真话也没人相信吗？难道曲副厂长真的不想扳倒竞争对手吗？还是林爸怕麻烦根本不肯帮自己？ “小敏，赵杨有些事情确实出格了，但是赵副厂长他在厂里的口碑不错的，再说这些都是听说，确实没有证据，你要不.........”林立北还想再劝劝，但是方敏没有搭理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立北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东西没买，我先走了，去晚了怕供销社就没货了。”方敏还是不死心，她觉得自己可能找错人了，实在不行可以写匿名信，等晚上悄悄地投到机械厂的厂长和其他几位副厂长家里，就不信没人去查赵明堂。 “啊，那你先去忙。”林立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见方敏情绪不太好，告白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方敏离开林家之后就去供销社了，买了几个空白信封和信纸就出来了，看着日头高了，怕热的她就从小路走准备赶紧回家，谁知道又碰见了一场大瓜。 “王三皮，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整天跟着我。”说话的女生个子不算高，看着也就是十六七岁，穿着的确良的褂子，梳着两个麻花辫，是赵杨的妹妹赵楠。 “小楠，你不也说了吗，咱们是朋友，朋友嘛就得常来常往。”王波，也就是赵杨口中的王三皮，火柴厂王副厂长的独生子，人长得有点圆嘟嘟的，还带着一副圆框的眼镜。 “可是你这样整天来找我会让人误会的，”赵楠虽然不喜欢王波，但是耐不住对方出手大方啊，每次都零食，送礼物的，自从上次人贩子的事情之后，赵楠就再也不敢去找林立钟了，也借不到钱了，想买大白兔小麻花啥的就没戏了，赵妈每次给个三毛五毛的都会让赵楠花半个月，这谁受得了啊。所以，自从之前认识王三皮之后，赵楠就一直这样半推半就地吊着人家，她知道王波喜欢自己，但是赵楠完全没瞧上他。 “小楠，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大白兔，这是我姑从上海寄过来的围巾，说是真丝的呢，我挑了你最喜欢的红色，给。” “这不太好吧，”赵楠虽然说着不太好，但是已经伸出手准备去接东西了。谁知道半路伸出一只手把东西截胡了。 “哎哟，丝巾啊，这颜色真正，小楠，你要是觉得不好，那我替你收了吧。”突然出声的这位是马蓉，也就是方敏后妈的闺女，抢了她火柴厂工作的那位。马蓉是赵楠的新的小跟班，赵楠认识王波之后，就通过他的关系进了火柴厂当临时工，很快就跟同是临时工的马蓉认识了。马蓉见赵楠是副厂长儿子的朋友，就很快巴结上了赵楠，碰上在厂里跟着同进同出，还整天舔着脸小楠长，小楠短，最近更是殷勤地帮着赵楠干活，折让虚荣的赵楠很是得意，这不王波一约她，马蓉说要跟着一起，赵楠就带着她过来了。 “哎，说好不收的，你怎么能拿呢，快放下。” “没事，要是这颜色你觉得不好，我再送你别的颜色。” “王波，我是马蓉，是小楠的好朋友，以后有啥好玩的，叫着我一起啊。”马蓉觉得王波就是目前自己遇到的对象的最好人选了，不能放过。 “哼，你拿回去吧，我先回去了。”赵楠看到马蓉的神情就生气了，马蓉这是要挖自己墙角啊，虽然自己不喜欢王波，但是也不能便宜她。 说完赵楠就转身走了，王波紧跟在她后面追着走了。 “哎，等等我啊，别走这么快啊，”马蓉边说边把地上的丝巾捡起来，抖落了一下，“切，装模做样，谁不知道谁啊，赵楠你别得意，王波迟早被我拿下。”说完马蓉也走了。 等马蓉走了，方敏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阿财，真是冤家路窄，这马蓉我迟早要收拾她，抢了我的东西，我要让她加倍奉还。”方敏自顾自地说着也不见有人回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精神不太好跟空气说话呢。 “你说这林立北也不中用啊，都被赵杨打得那么惨了，都不敢回击。那林长河也是，儿子被欺负了，也不言语，还说我捕风捉影，其实就是怕麻烦不肯帮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哼！都是懦夫，反正我一定要报复回去，此路不通我另外想法子。” 要说这小巷子还真是吃瓜圣地，之前方敏吃了自己的瓜，这次又碰到了马蓉，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瓜。 方敏走后，林立北就发现她的手帕落到家里了，想着她应该没有走远，林立北就追出去了。谁知道方敏走的那么快，林立北出去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人影。林立北本来是想去方敏家给她送的，但是想到她家里是后妈，怕她为难，索性也知道方敏去哪，林立北就去供销社找方敏了。 林立北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方敏往小巷子里走去了，他也就紧跟着进了巷子，还没等开口喊她，就看到方敏迅速的躲到了暗处，同时也听到了巷子那头传来的声音。林立北还以为碰到什么坏人了，也顺势躲在一堆杂物后面。听完那三人的对话才知道，可能是小年轻谈恋爱，自己出去也怪尴尬的，就一直躲在那里，直到三人都出了巷子。 紧接着林立北就听到了方敏的声音，她开口喊阿财的时候，林立北才知道巷子里还有其他人，但是被方敏挡着，周围还有一些遮挡视线的杂物，根本看不见对方。听着听着，林立北就听到了方敏对自己和父亲的评价。 林立北当时就僵立在原地了。 第32章 炮灰的苏醒 方敏的话无疑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了林立北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麻木了，连方敏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等回过神的时候，巷子里就剩他自己了。 林立北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觉得自己自从认识方敏之后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一开始自己是被方敏单纯而坚强的模样吸引的，被方涛口中那个因为心善而备受后妈欺负的妹妹吸引的，让他觉得这个小姑娘是特别的。但是没想到今天这一切都被打破了，原来所有的美好都是自己的想象。 想着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为了给方敏找临时工的名额，到处忙活，根本忘了家里的小五跟方敏一样，也是高中毕业没有任何工作面临下乡的局面，也忘了他这个临时工名额是父母到处求人托关系才辛苦弄到的，只是一门心思地到处利用父亲的关系托人。 自己还为了方敏跟赵杨动了手，丢了工作，还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爸妈和小五，自己可能就不能站到这里了。直到昨天晚上自己还为了方敏的事跟父亲争执，也在心里悄悄埋怨父亲做事太过谨慎。 想到这一切，林立北冷汗都下来了，这是自己吗？从小体弱的他，对父母一向是顺从的，对小五也是关爱的，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全被抛在了脑后，只是为了忙活方敏的事情。 小五为了自己忙前忙后，治病找药全是小五在忙，甚至为了照顾自己也要跟着下乡，林立北内疚得不行，也感动得不行，自己以后一定要担起做哥哥的责任，好好对待小五。 想到这里，林立北就匆匆回家了。 “小五，小五，”一进门林立北就喊了起来。 “哎，这儿呢，四哥你中邪了，喊这么大声。”林立钟刚下剪子，被林立北这么一喊，这布就剪坏了。 “小五，哥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做个最好的哥哥。”林立北认真地对着林立钟说道。 “哥，你真中邪了？”林立钟被自家四哥这真诚的眼神惊到了，他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嗯，大概是吧，小五，你就当四哥这段时间是中邪了吧，不过现在好了。”林立北摸了摸妹妹的头，笑着说道。 “嗯，你是真中邪了，哈哈哈。”林立钟看着眼前的林立北，感觉人好像真的有些变了，变得更像记忆里那个四哥了，难道女主光环对他失去作用了？ “行了，刚进来就听你们兄妹俩中邪个没完，谁中邪了？要不要奶奶给你治治啊。”林奶奶听了个半截。 “我哥。” “不用。”林立钟和林立北同时说话。 “奶，不用了，我跟小五闹着玩的，都是封建迷信，咱不搞这一套。”林立北赶紧拒绝了林奶奶地建议。 “嗐，下次可别这么闹了。”林奶奶见两人闹着玩，就继续忙活她的了。 林立北松了一口气，他见过林奶奶所谓的治治是怎么个治法。林奶奶也是读过书的人，对这些所谓的中邪附身之类的封建迷信是不信的，之前有一次暑假，林立北在乡下奶奶家玩，被村里一户人家的狗追着咬，林奶奶找那家的人说了好几次，让他们把狗给拴起来，人家就是不听。有一次，那家的狗又追着林立北跑，林立北就捡起石头去砸那只狗，那狗被砸疼了转身跑了，结果下午那家人就找上门了，说狗被林立北砸死了，吵着闹着要林家赔钱，林立北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能把狗给砸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这明显就是讹钱。 林奶奶当然不惯他们的毛病，说什么也不赔，双方就吵吵起来了，吵到一半，那家的老太太突然就开始作妖，神神叨叨地上蹿下跳，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她家的媳妇就说老太太被气得中邪了，说林家欺负人。 林奶奶当时就跟那家的媳妇说自己能治中邪，也不等人家反应，上去就薅住了她家老太太的头发，照着脸上一通乱抽，抽了几下之后那老太太就不作妖了，直说自己好了，让林奶奶停下。林奶奶才不听她的，直到把手打酸了才停下了，一边揉着手一边跟大伙说，自己专治中邪，以后谁家有这种事都可以找她，把那家人吓得啥话也没说就赶紧溜了。 从此以后，村里再也没有出过这种中邪的人，各家的婆婆也都消停了，不敢再装神弄鬼地吓唬媳妇了，因为各家媳妇时不时地就提林奶奶的事迹，所以老家村里的婆媳关系从那以后都改善了许多，连着周围村子都受益了。 “小五，走去我屋，哥有话跟你聊聊。” “行吧，反正这个也废了，哥，快到饭点了，要不去厨房，边忙边说吧。”林立钟把手里的布料放下，“奶，你先忙，我一会儿跟四哥把饭也做了，我爷中午应该回来吃。” “嗯，你去吧，把那块布给我，我剪成鞋样子，别浪费了。” 兄妹俩去了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小五，哥，这段时间糊涂了，不是个好哥哥，你放心，以后哥一定会照顾好你。” “四哥，你这绝对是受刺激了。”林立北一听这个调调就猜到林立北可能在方敏那里受挫折了，也不知道这女主是给他下什么猛药了，反应这么大。 “嗯，是遇到点事情，”林立北不想说，毕竟除了有些丢脸，这事还有点邪乎。 “算了，我也不问了，不过，你的话我可是记住了，你自己别忘了。” “忘不了，对了，你别给大哥他们写信告我的状啊，”林立北清醒过来也想起小五在兄弟姐妹之间的地位了。 “放心，暂时不会，你这身子骨还没好全呢。”林立钟记忆中的三个哥哥都是妹控来着，“哥，你怎么好像有点怕奶奶呀。” “哎，这个吧，你过来，咱俩小声点说。”林立北就低声把小时候见到的事跟林立钟说了。 “奶奶还有这么刚的一面啊，我得好好跟奶奶学学。”听到林奶奶彪悍事迹，林立钟一激动说漏词了。 “小五，啥是刚啊。” “就是像钢铁一样强大坚硬，面对对手完全不怂，硬碰硬。” “那咱奶确实挺刚的。” “哥，咱奶还有别的事迹吗，就像治中邪这种的，都跟我说说呗。”林立钟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在她的记忆里，林奶奶从来都是温柔可亲的，完全不知道林奶奶还有这么一面。 “有，就咱村那个长渊叔，他家......”林立北跟妹妹分享一些小时候的记忆。 毕竟妹妹出生后，这样的林奶奶就不多见了，一个是村里的那些泼妇被她整治的差不多了，还有就是林奶奶自觉也是有孙女的人了，为了娇娇软软的小孙女，也得收敛收敛，但是林奶奶完全没料到，自家的小五遗传了林家的特殊体质，跟娇娇软软完全不沾边。 兄妹俩就这样说说笑笑地把午饭给做完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立钟看林奶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眼里完全是崇拜，把林奶奶看得都有些发毛。 晚上的时候，林立北又跟林爸谈了一次，这次林立钟就没兴趣偷听了。两人谈完之后，林爸的表情明显不一样了，感觉好像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林爷爷看在眼里，也跟着放心了，这父子俩的结总算是解开了。 林立钟的心情也变得明媚起来，这几天因为空间和系统的事情，林立钟也是烦躁的很，再加上方敏这小说女主时不时的到访，林立钟都快被自家四哥给折腾烦了。林奶奶估计也是觉察到了，才一直让自己裁剪布料，好了坏了都说好，就是让自己放松一下。 没想到还能柳暗花明，也算是安慰吧，她可不想到了乡下之后不仅要养着四哥，还得帮他养女主，那林立钟能被自己恶心死。 心情很好的林立钟觉得也该帮四哥出出气了。 第33章 出气 林立北和林立钟忙活了几天，终于摸清赵杨的规律了，也找到了合适的地点，就等林立青休息大家一起行动了。 这天上午，赵杨这段时间终于是有空闲跟他的发小和跟班们一起活动了，因为许梅去了省城参加会议去了。连着玩了几天，大家都有不愿出来了，毕竟都是有工作的人，赵杨上午出门之后就去找人，结果只出来三个，就杜坤，柳明，还有小跟班刘磊，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那天参与打架的正好是这几人。 四个人骑着两辆车子，慢慢地在胡同里晃荡，终于还是到了林立钟选好的地点。 “小五，只剩两辆车四个人了，都是那天参与打架的，咱们今天动手吗？”林立北看到目标后一路小跑过来。 “嗯，人少，正好方便咱动手，哥你都看好了吗？” “看好，我确认，就是这帮人。” “好，立青哥，就按咱们之前商量的步骤来，绊倒他们之后，我会立即撒石灰，群殴负责前面的两个，你们俩负责后面的，一定确保套上，不让他们看到我们的样子，也不能说话，速战速决，明白吗？” “嗯，明白，”林立青和林立北同时点头。 “好，准备。” 赵杨和小伙伴们悠哉悠哉地骑着车子往胡同里走，过了这个窄胡同就到国营饭店了，今天还是赵杨请客，他都打听好了，今天有牛肉，他要跟小伙伴们好好地大吃一顿，让那帮孙子后悔。 “坤儿啊，今天中午是牛肉，大师傅掌勺，这没得说。”赵杨炫耀道。 “那是，我杨哥请客，那都得是硬菜，别人可没这个面子。”刘磊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使劲儿地给赵杨拍马屁。 “哦，是张师傅吧，他做的红烧牛肉那是一绝。”杜坤对这国营饭店也是熟悉的很。 柳明一直没吱声，他平时就话少，但是每次打架那都是先锋人物。 想到红烧牛肉，骑车的两个人就加快了速度，就这样骑着车子进了窄小的巷子。 “哎哟，哎哟。” 车子刚到巷子中央的地方，突然从旁边的胡同里伸出来两根竹竿，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两辆自行车的车轮里，车速太快，四个人也没有提防，车子就这样歪倒了，骑车的人和坐车的人都摔倒了一起。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把石灰粉从天而降，一下子盖到了他们的脸上，紧接着又是几把，有点刺鼻的味道，瞬间让四人咳嗽起来，粉末进到眼里，生疼，四人一下子就闭上了眼。 林立钟他们三个立马行动起来，林立北和林立青一人一个布袋，照着后面两人就套了过去，林立钟在前面，一手一个也很顺利。套完布袋，三人拿起竹竿开打，全程三人一句话也没说，只能听到赵杨四个人的哀嚎。 “哎哟，你们谁呀，跟老子下黑手，也不打听打听我赵杨是谁。哎哟，轻点。” “各位好汉，我就是一跟班，没我啥事的，哎哟” 杜坤和柳明则是拼命地去掀套在身上的袋子，林立钟完全不给他们们机会，不停地用竹竿敲他们的手，疼的两人只能放弃。 时间一到，林立钟立马给两个哥哥使了个眼色，三人扔下竹竿立马就溜了，整个过程下来不超过3分钟，不等有人发现，他们就离开了。 赵杨他们四个人等了一会儿才从布袋里出来，满脸的石灰，脸上还有眼泪冲出的一道道痕迹，看起来很是滑稽。 “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干得，不然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出你。”赵杨没看到人，也找不到任何能确定对方身份的东西，只能放狠话。 “行了，最近消停点吧，得罪谁你都不知道。”杜坤整理好之后，把车子扶了起来。柳明也没说话，帮着杜坤扶车子，两人因为挣扎的厉害，手都被林立钟用竹竿抽红了，看着有点肿。 “杨哥，那咱还去吃饭吗？”刘磊心眼多，挨打的时候背过身去了，只是背上和腿上挨了几下，四个人里他受伤最轻。 “吃什么吃，回去。把车子扶起来，等着我呢。”赵杨气不顺，拿刘磊出气。 四个人出了巷子就分道扬镳了，柳明带着杜坤回了家，而刘磊则是跟着赵杨回去了。 林立钟她们跑出去两条街才停下来，林立钟一停下就开始问，“怎么样，四哥，痛快吗？” “咳，痛快，哈哈，咳。”林立北跑得急了些，有点咳嗽，但是还是大笑起来。 “小五，以后这种事多叫上我，真解气。”林立青也笑起来，林立钟看着他们也跟着笑起来。 等笑够了，兄妹三人才开始往家里走。 刚到巷子口，林立钟看见另一边的巷子里围满了人，走过去一看，主要是围在赵家门口。林立钟一眼就看到了边上的王奶奶，还不等林立钟挤进去打听呢，就看到几个人带着赵明堂从赵家走了出来。 林立钟立马就明白了，匿名信起作用了。 林立钟之前偷听林爸和林立北第一次谈话的时候，知道方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些关于赵明堂贪污受贿的消息，但是由于没有实际证据，就想通过林爸，还有曲副厂长，查实，从而扳倒赵明堂，林爸没上套。 林立钟觉得，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方敏提供的信息估计八成是真的，毕竟她有系统，不然她一个纺织厂的工人子弟，是怎么得到机械厂副厂长贪污受贿的消息的，林立钟觉得这些消息都可以利用一下，就算最后扳不倒赵明堂，也能伤一伤他的元气，再说了造谣又不需要成本，何况还是搀着事实的谣言呢。所以林立钟就把其中一些数据夸大了一下，然后用自己前世的字迹写了几封匿名信悄悄放到了厂里的领导家。没想到厂里的反应速度这么快，革委会那边就慢很多了。 林立钟也是无意间发现许主任的事的，真的是意外收获，为此林立钟还花了一天时间特意打听了一下。 许主任的妻子叫赵春花，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典型的乡下父女，这赵春花虽然是出生在乡下，但是她有个好爹，她爹之前是在铁路上工作的，家里还有个哥哥，结果战乱的时候她哥哥被打死了，她爹心一横就给解放军传递了消息，后来城市街坊了，她爹也顺利地留用了，还很快成了一个小干部，结果好景不长，在一次值班的时候，她爹带着工友巡路，半路上掉坑里摔下去了，当场人就没了。站里考虑到她爹的情况，也算是因公牺牲，就给发了抚恤金，还给子女安排了一个工作。 赵春花当年在乡下跟着爷爷奶奶过活，父亲长期不在家，母亲也早早就去世了，性格很是泼辣，再加上她爹在火车站工作，在村里没人敢惹。到了婚配的年纪，也没人敢上门提亲，她自己倒是相中了一个，就是许为聪，后来的许主任。许为聪家里兄弟多，父母都是种地的农民，前面哥几个娶媳妇就花光了家底，到了许为聪就有些为难了。许为聪这名字不是他爸妈起的，他从小就机灵，家里穷上不起学，他就在学堂的窗户外面自己偷听，不管刮风下雨，酷暑严寒的，只要有时间他都去，学堂的先生看重他的毅力，就免费教了他两年，还给他取了这个名字。所以，老许家就许为聪一个人是识字的，心气也高，对赵春花，他一直是不冷不热地吊着人家，虽然不喜欢赵春花这个人，但是她家现在就她一个孩子了，她爹肯定得给她安排，先观望着。 后来赵春花她爹的事传到了村里，站里的工作人员也来给赵家送了抚恤金，许为聪觉得这是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他迅速跟赵春花生米煮成了熟饭，还让他娘去赵家提了亲，本来赵奶奶还不同意，但是赵春花自己愿意，于是两人很快就成婚了。婚后许为聪很快就说服了赵春花把火车站的工作让给了他，两人也就搬进了城里，成为了工人家庭。 许为聪从一个普通的扳道工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成了许主任。这男人有了一定权利之后，很难不犯错误，许为聪跟赵春花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厌倦了，何况两人这么多年也只生了许梅这么一个闺女，许为聪的小心思很快就动了。本来想着跟赵春花离婚的，但是赵春花闹腾的厉害，还找到单位去了，更巧的是，当年去赵家处理她爹后事的那个小干部，现在成了许为聪的上司，两人的事这位领导一清二楚。在这位领导跟许为聪谈过话之后，许主任再也没有提过离婚的事，但是他也没有再守着赵春花一个人。 林立钟那天跟踪赵杨的时候，在一个胡同迷路了，无意中就看到了许梅她爸跟一个女人进了一个院子，看年龄和长相，肯定不是许梅她妈，绝对是秒杀赵春花的存在，林立钟瞬间就懂了。她也没有再去跟踪赵杨，反而是混到了胡同口的老太太的队伍里打听起消息来。 这一打听，还真吃了个大瓜，跟许主任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个寡妇，长得挺漂亮，但是心可狠了。她跟着许主任有一段时间了，借着对方的势把前夫的爹娘全赶走了，人家兄弟上门理论，还被她找人打了一顿，最近许主任来的更频繁了，一位自称是她邻居的大娘笃定地说，那女人绝对是怀孕了。 林立钟听完就满意的走了，走之前还把自己口袋里的瓜子都分给了大娘们。回去之后，林立钟就写了匿名信，同样是给革委会的两个副主任投了，还特意给赵春花也投了一封。 但是赵家这边都有动静了，许家那边还静悄悄的，林立钟就觉得有些奇怪了，难道信没收到？自己可是扔的很准的，当时还听到玻璃碎了的声音了，赵春花应该能看到啊。 “爸，这是怎么了，你们凭什么带走我爸，放开。”赵杨顶着被打的青红的脸回来的时候，就碰见了赵明堂被带出家门，赶紧上去阻拦。 “儿子，你可回来了，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说什么都要带你爸走。”不等工作人员说话，袁庆兰先开口了。 “你们给我放开，凭什么抓我爸。”赵杨说着就想上手。 “闭嘴，你给我回去，跟你妈好好在家待着。”赵明堂赶紧喝住赵杨，“同志，抱歉，我配合组织工作。” “嗯，赵副厂长觉悟很高啊，但是子女教育也得跟上。”其中一个人说道，“咱们也是按流程办事，这是调查取证的必要措施。” “好，我会好好配合，咱这就走吧。”说完赵明堂就跟着这群人离开了，大伙也很快散了。 林立钟回家之后还在感慨，厂里这速度真快啊，比革委会那边快多了，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闹了个乌龙。 第34章 东窗事发 这边赵明堂被带走之后，被带到了厂里的保卫科，梁科长把人单独关到了一间屋子里。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厂长和另外两个人进来了，这两个人赵明堂之前并没有见过。 “老赵啊，知道今天找你来是什么事吗？” “厂长，有啥事就直说吧。”赵明堂没有贸然说话，等着厂长开口。 “赵明堂同志，你先看一下这两封信。”其中一人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两个信封，放到了赵明堂面前。 赵明堂拿起来看了看，信封就是供销社里卖的普通信封，没有任何标记，信纸也是供销社里就能买到的东西，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赵明堂展开信纸开始看起内容来，这是两封匿名举报信，来自两个不同的人，字迹完全不同，举报的对象就是他自己，举报内容大同小异，但是赵明堂越看越是心惊，里面所说的这些东西，除了自己就是自家的二弟和表弟知道，但是他们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个赵明堂还是有把握的，那写举报信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赵明堂表情很平静，但是心里却翻来覆去地衡量，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厂里到底只是怀疑还是已经掌握证据了。 “老赵啊，组织上已经对这两封匿名信上的内容开始做调查了，现在找你来，就是让你主动交代问题的。”厂长也很郁闷，自己这都要离任了，突然爆出这么一件事，出事的还是自己平时比较倚重的副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厂长措手不及。 “厂长，我，”赵明堂跟厂长对视了一眼，最终低下了头，工作人员很快就开始了询问。 林家兄妹三个回家之后，林奶奶才慢慢地往家走，一路上也在跟王奶奶八卦着赵家的事。 “哎，你说这好好的，赵副厂长怎么就被带走了呢？这是进局子了？”王奶奶对赵家也比较熟悉，那家的儿平时就带着一帮人胡混，也不好好上班，迟早要出事的，但是没想到先出事儿的竟然是他爹。 “来人也没穿警服，看样子倒像是厂子里自查。”林奶奶平时在家也听儿子说过一些厂里的事，对此也有自己的猜测。 “哎，你说这赵副厂长到底犯啥事了？” “不好说，咱也别瞎猜了，厂里会处理的，你家老大不是也在厂里吗，到时候有消息肯定会跟你说的。”林奶奶觉得肯定是跟钱有关，赵副厂长就是负责采购这一块儿的，出事也只能是处在财物的问题上，但猜测归猜测，这种事情还是少说话为好。 “唉，也是，走了，该回家准备晚饭了。”王奶奶跟林奶奶说完就回家了。 林奶奶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林立钟她们三个在那不知道再说什么聊得可带劲儿了，连立北都是眉飞色舞的模样，林奶奶可算是放心了，她家的立北可算是缓过来了。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跟奶奶也说说。” “奶，也没啥，就是高兴呗。”林立钟一把捂住了林立青的嘴，这家伙差点顺嘴就秃噜出来了，要是家里人知道他们出去套人麻袋了，估计该请家法了。 “是啊，奶，我们在聊乡下的事儿，这不都要下乡了嘛，让立青给我和小五讲讲种地的事儿。”林立北也赶紧接茬道。 “立青懂什么呀，他才种了几天的田。”林奶奶最了解自家的孙子了，立青回村之后，满打满算种了半年的地，也就刚刚能分清草和苗。 “奶，这不是正聊着立青哥刚下地的时候闹的笑话嘛，可好玩了。” “那倒是，第一天下地让他刨坑撒种子，一米之内让他刨四个坑，他回家拿了把尺子，一个一个量的。”林奶奶想到那天的糗事也忍不住笑了。 “奶，揭人不揭短，别总提这件事，”林立青觉得人长大之后可千万别犯蠢，尤其是在长辈面前，不然能被一直念叨，“奶，我饿了，赶紧做饭吧。” “奶，我也饿了，”林立钟和林立北也跟着喊，万一把林立青说恼了，他再犯蠢，可得不偿失。 “好，去做饭。” 跟林家不同，赵家这边的气氛就没有这么融洽了。 “儿子，呜呜，你爸被带走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袁庆兰前几年没少见识，那些人被带走之后，都被送去农场改造了。 “妈 ，先别哭了，这次来的人不是革委会的，也不是公安局的，出不了很大的事。”赵杨虽然平时在厂里就是混日子，但是他爹毕竟是副厂长，厂里的很多事务和流程他都是懂的。 “啊，那咱爸就是没事呗。”赵楠自从下午赵明堂被带走开始，就提心吊胆的，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所拥有的生活都是依靠父亲得来的，万一父亲出事，那自己那些所谓的朋友根本靠不住。 “嗯，我去打听消息，妈你跟赵楠待在家里，别乱跑，还有如果家里来人，先别见了。”赵杨偶然间见过三叔来找父亲，临走时递给父亲一个厚厚的信封，赵杨当时没太在意，一直以为是三叔来找父亲办事，但是现在想想，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好，好，儿子你赶快去吧，你放心，妈就在家里，哪里也不去，谁来也不见。”袁庆兰一听儿子这么说，顿时有了主心骨，别看平时袁庆兰一副泼辣不好惹的样子，但那也都是邻里之间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真遇到大事，她就慌了。 赵杨安抚好家里人，又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身衣服才出门。他首先去的就是杜坤家里，杜坤他爸也是保卫科的，虽然不是科长，但也是老人了，先从他那里打听一下吧。 “杜坤，杜坤。”赵杨在门口喊了几声。 “杨子，你怎么来了，不是回家了吗？”杜坤刚上完药，现在这腿还疼着。 “走，跟我走一趟，找杜叔打听点消息。”赵杨也不确定杜坤知不知道他爸被带走的事情，只含糊地说去打听消息。 “打听消息？杨子，打听谁的？”杜坤一听就觉得不对，里面有事。 “哦，那啥，我爸刚刚被人带走了，不是警察，也不是革委会那些人，所以想赵杜叔问问，是不是厂里的人。” “赵叔被带走了？！”杜坤惊了一下，能把副厂长带走，这里面的事儿不小，父亲只是个普通的保卫科干事，这趟浑水可趟不得。“那来人你认识吗？在厂里见过吗？” “没见过，管他呢，去问问杜叔就知道了，走吧。” “杨子，要真是厂里的人，咱们不可能没见过的，你是不是搞错了？要不你去革委会那边也问问，就你跟许梅的关系，那边肯定能打探出来。” “不可能是革委会的，坤子，我，” “那这样，我去厂里找我爸问问，你去革委会，咱们两边分头去问。”现在情况不明杜坤也不好明着得罪赵杨。 “好，那咱这就走吧。”赵杨帮着杜坤把门关上，看着他往厂子的方向走去，才转身骑上自行车去找许梅，也不不知道从省城回来了没有。 许梅这几天去了省城参加会议了，今天上午才回来。刚到家，就被赵春华拉到了屋里，只见她神神秘秘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信封，让许梅帮着念。 “妈，这是谁来的信啊，怎么不让我爸念给你听啊？”许梅有些奇怪，平时除了老家也没人给赵春花来信，而且每次来信赵春花都是找许爸给她念，这次突然找自己来念，里面肯定有猫腻。 “嗐，你管那么多呢，赶紧给我念念。”赵春花催促着女儿，要是自己识字，早就自己看了，现在有点后悔没听奶奶的话，要是坚持上完扫盲班就好了，现在最起码读信看报没有问题。 “行，行，行，我不问了，我念，我念。”许梅作为独女虽然在外面蛮横霸道，但是在赵春花面前一直都是乖女儿。 许梅接过信封把信拿了出来，读之前她下意识地自己先看了一遍，这一看就愣住了，赶紧看了看信封和信纸，都是供销社里常见的，然后又看向赵春花，严肃地问道：“妈，这信你哪来的？” “啊？”赵春花一看女儿的表情严肃起来了，心里的不安越发明显了。“梅啊，你告诉我，你爸是不是干啥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妈，你怎么，”许梅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这封信的内容确实跟许爸有关，也确实说了许爸跟一个寡妇纠缠不清，但是以赵春花的水平应该是看不懂信的，她又怎么会知道许爸跟那个寡妇的事儿的？ 虽然闺女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赵春花凭着多年的经验和对闺女的了解，她能确定许为聪肯定干了对不起她的事，“这封信是有人丢到咱家里来的。” “丢？” “嗯，那天我在院子里晾衣服，就突然听见一声碎玻璃的声音，我转身一瞧是东厢房的窗户碎了一块，我还以为哪个小王八蛋往院子里扔石头砸玻璃呢，拿起扫帚就跑出门了，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跑得还挺快。”赵春花不知道的是，林立钟扔石头的时候就算计好的，在巷子口专门找了棵树爬上去扔的，这个距离一般人可能扔不进去，但是对于林小五来说都不是事。 赵春花想起来就来气，好端端地送信来不就好了嘛，要不塞到门缝里也行，这砸玻璃算怎么回事。“说起来我到现在还生气，多好的玻璃，说砸就砸了，还好是夏天，我打扫玻璃渣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块绑着信封的石头，可是我不识字啊，这不就得等你回来嘛。谁知道你开会要这么久，都三天了。” 林立钟算计好了一切，想着赵春花收到信之后肯定得闹，得捉奸，到时候她再去那寡妇门口起起哄，让这件事人尽皆知，估计那两个副主任也会坐不住的，到时候许为聪的主任位置可就悬了。毕竟在这个年代不正当男女关系可是严重的作风问题，这许主任不死也得脱层皮，到时候他自顾不暇，那赵家那边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靠山，厂里估计也会从重处理。 “妈，你先答应我，我跟你说了，你可别激动，这事还不知道真假呢，毕竟我爸这工作是个得罪人的活，树敌太多，就即便这信上说的都是事实，你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那人。”许梅很清楚这件事一旦坐实了，后果将会很严重，不仅仅是许父的私人问题，搞不好全家都受影响。 “行，你说吧，我保证不闹。”赵春花答应了闺女，她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妈，这信上说.......”许梅把信上的内容一一念给了赵春花听。 “汤若云，原来是这个贱人，狐狸精，从铁路那边追到这儿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狐狸皮。”赵春花本来对这封信还带着点怀疑，但是一听那贱人的名字，赵春花就信了，毕竟当初还在铁路上工作的时候，许为聪就跟楚若云不清不楚的，自己差点抓他现行，想到这赵春花的火气再也憋不住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屋里拿起剪子就想往外走。 许梅没想到赵春花的反应这么大，赶紧一把夺过了剪子，把人抱住了，“妈，妈，消消气，你消消气。哎哟，” 赵春花被闺女抱住之后，还是挣扎了一番，那力气大得把许梅都推到了地上，闺女的痛呼声终于把她的理智给唤醒了，然后赵春花嗷的一嗓子哭出来了，“呜呜，挨千刀的许老三，跟我玩这一套，把我骗的团团转，你不是人，呜呜” 许梅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门口，从洗脸盆里洗了洗帕子，拿给了赵春花。 “娘，好了，好了，没事了，还有闺女我呢，这口气肯定给你出了。” “呜呜，梅啊，这口气我自己出，头要是不把这奸夫淫妇给摁住，我跟他许为聪姓，哼，真当我娘家没人了。”赵春花哭完两声也不哭了，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闺女，信上有没有说那贱人住在哪儿？” “在春和街，景阳胡同三号院，娘，你现在就要去吗？我爹不在，正好先打那贱人一顿。”许梅想着自己母女俩先去，把那女人先打一顿出出气再说，要是她爸在的话，肯定会拦着。 “去，你爸就是在又能怎么样，他还敢拦着我不成。”赵春花一点不带怵的，“你爸这几个月经常不回家，说是单位工作忙，作为领导要值班，我看八成是跑去会狐狸精了。不行，我得去，我咽不下这口气。” “妈，我跟你一起。”许梅赶紧跟着，就怕赵春花一生气一上头，不管不顾的，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祈祷，许爸可千万别在那个女人家。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怕什么来什么。 第35章 接二连三 赵明堂被带走的事情很快就传播开来了，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摆着，副厂长，越是关于领导的消息传播的越快，当然消息在多次的传播中也会失真，就比如这赵副厂长被带走的消息，传到方敏耳朵里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赵明堂被公安局抓进监狱了，说的还有模有样的，来了几个人，穿着制服，把人带上了警车，方敏差点就信了，但是她还是有点理智的，毕竟自己就写了一封匿名信而已，没有这么快惊动公安局的，而且这种事情通常是由厂里先处理解决的。不过，既然有消息传出，就说明厂里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人被带走的可能性很大，为了确认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方敏特地又跑到了赵家所在的胡同打听了一下，果不其然，赵杨的父亲被人带走了，这下子方敏就放心了，哼着小调就回家了，现在就等着赵明堂下台了，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赵杨的下场。 方敏不知道的是，不仅是她写了匿名信，林立钟也同样写了一封匿名信，要不然厂里不会这么快有反应，毕竟两封不同笔迹的匿名信比一封更加有说服力。 许梅是骑着自行车带着赵春花去的，这一路上，赵春花都在催促，但是许梅带着她，速度也只能是这样了。 “妈，前面就快到了。”许梅在春和街停下了车子，胡同里面窄，小孩子也多，还是推着进去安全些。 “嗯，”赵春花到了巷子口反而不急了，陪着闺女推着车慢慢走。 刚一进巷子口，就看见了一圈老太太坐在一棵大柳树底下聊天，赵春花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许梅见赵春花没有跟上，索性把自行车放到墙根，又返回到了赵春花身边。 “哎，三号院那个小媳妇叫呀，他男人看着比她大好多啊，得有十来岁吧。”大娘一号对这种老夫少妻的组合十分的好奇。 “呵呵，还小媳妇呢，那是个寡妇，那男的啊八成是她相好的，不过看着人还是挺有模样的。”大娘二号是这个胡同的常住居民，对胡同里的住户底子一清二楚。 “对，那就是个寡妇，她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楚若云，上次她婆婆，不对，前婆婆在门口骂她，我听得可清楚了，就是这个名字。”大娘三号专喜欢听人墙根儿，谁家骂架她都得跑到你家门口听听去。 “名字是怪好听的，人长得也怪好看来，但是这办事啊，太不讲究。”大娘四号一副看不上的样子。 “你是说她把公公婆婆撵走那件事吧？”大娘一号秒懂。 “嗯，可不是，她丈夫死了才半年，她就把人给赶出来了，当时闹得动静挺大，整个胡同里都知道了，这可不是啥新鲜事了。”大娘三号撇嘴。 “不是这件，”大娘四号摇头。 “哦，就是那次她找人把人家兄弟打了一顿那次？”大娘二号开口了，她那次正好路过，楚若云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那么些人，把她亡夫的兄弟打得头破血流的，可怜那，人家不过是上门质问她为啥把他爹娘从他哥哥的房子里撵了出来，说这房子是有他爹娘那一份的。 “嗯，要不是咱们大家伙儿帮着拉架，那小伙子说不定给打成啥样呢，这女人心忒狠。”大娘一号也接茬。 “都不对，这都是哪一年的黄历了，我说的是她跟现在这位的事。”大娘四号一脸的神秘。 “啥事呀，快说说，”其他三个大娘赶紧催促。 “楚若云好像是有了。”大娘四号终于说出来了，其他人都满脸期待在等着听下文，大娘也不卖关子，“我前天不是头疼嘛，嫌弃去医院麻烦，就悄悄去了前边巷子刘大夫那，对，就是那个坐堂大夫，在那里正好碰到了那个小寡妇，她在那问了刘大夫一大堆问题，花里胡哨的，但是不能吃山楂我记住了，这个咱都懂是吧，还有就是她回去的时候走的可慢了，我都从刘大夫那里出来了，她还没走出巷子口，边走还边护着肚子，哎哟，那个矫情的样子哟。” “啧啧，也不能怪她，毕竟跟她跟前头那个结婚十多年，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的，这好不容易有了，还不得万分小心啊。” “那倒是也是，但是这两人还没结婚呢吧，虽说是二婚，好歹也得办一桌，发发喜糖啥的吧。” “哼，我看啊，不正常，那个男的可不是天天来，也就是这两个月来的勤了些。”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你看那人穿的整齐利索的，这是家里有收拾的人。” “啊，那这不就乱了嘛。” “嗐，你瞎操心啥，那小寡妇可不是简单角儿，咱不触这霉头。” “就是就是，唉，你说，她这得有多长时间了。”大娘们继续八卦去了，赵春花自从听到怀孕两个字就再也听不进任何话了，直直地就冲着三号院过去了，许梅赶紧跟上。 “当！”赵春花见大门半开着，一脚就把门踹开了，气冲冲地走了进去，直奔屋子里去了。 “谁啊，好端端的怎么还踹门了。”一个娇柔的女声说道，接着屋门就的打开了，出来的正是赵春花要找的楚若云。 “赵春，哎，赵姐，你咋来了。”楚若云脸色不自然地说道，并且下意识的摸了下肚子。 赵春花看到楚若云的小动作，上去直接薅住了她的头发，照着脸上就抽了过去。“谁是你姐，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别以为你干的那些好事没人知道，让你勾引别人老公。我让你，” 楚若云被赵春花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懵了，等回过神来已经被打了好几巴掌了，楚若云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反手就打了回去，并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迅速地脱离开来。 “赵春花你疯了吧，许梅，拉住你妈啊。”楚若云看到了站在后面的许梅，赶紧开口。 许梅没说话，走上前来就要抓楚若云。 楚若云见状不妙开始往后退，边走还边护着肚子，也顾不得被人发现了，张嘴就开喊，“老许，老许，你赶紧出来，再不出来儿子要没了。” 赵春花听到这句话彻底气疯了，猛地撞了楚若云一下，把人给撞倒了，顺势坐在她身上，双手就左右开弓，扇起耳光来。 “老许，救命，快来啊。” “住手，赵春花！你发什么疯。”许为聪刚才在屋里整理自己的皮箱来着，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准备藏到别墙后的暗格里，就把楚若云支开了，刚放进去就听到了呼喊声，赶紧收拾好就出来了。这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家那个黄脸婆把楚若云按在地上摩擦，吓得他赶紧喊了一嗓子。 “你怎么来了，先起来。”许为聪一边把人拉开，一边把楚若云扶起来。 “许老三，你好啊，背着我养这么个狐狸精，你的良心被狗给吃了。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没有我赵春花，你许为聪现在还在老家种地呢。”赵春花已经没有理智了，“当初你就跟这个贱人不清不楚的，好歹还知道遮掩，好啊，现在当主任了，直接明目张胆了是吧，你就这么喜欢这破鞋，啊” “闭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个泼妇。”许为聪本来就忌讳别人说他是靠着老婆起家的，赵春花在家也是整天把当初工作的事挂在嘴上，现在更过分了。 “泼妇？你现在嫌弃老娘是泼妇了，当初为了工作可不是这么说的，”赵春花看着躲在许为聪身后的楚若云，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气得又想去抓她，“你个贱人，都是你，老娘打死你。” “行了，要撒泼回家去。”许为聪一把推开了扑过来的赵春花。 “你还护着这个贱人，是为了她肚子里那块肉吧，哈哈哈，”赵春花忽然笑起来，“你不会以为那真是你的种吧。” “赵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也不能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啊，这就是我跟老许的儿子啊。”楚若云装作伤心的样子，其实内心是有点虚的，自己确实不知道肚子里是谁的孩子，但是目前来说就许为聪的条件最好，自己必须把握住，孩子也必须是他的。 “你什么意思？”许为聪看向赵春花，看她笃定地眼神，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我，”没等赵春花说话，院子里突然进了一群人。 “公安同志，就是这个女人，她做作风不正，跟这个男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说话的就是之前被打的那个人，他是楚若云亡夫的兄弟赵六。赵六早就打听好了，这楚若云跟这个男人早勾搭到一起了，今天也是巧了，自己本来是想利用这件事来跟楚若云做交易的，没想到那男人的老婆找来了，赵六索性把事情搞大，让楚若云身败名裂，趁机拿回属于二哥的房子，所以赵六就去报警了。 “你好同志，哪位是楚若云？”警察看着眼前院子里的三个女人，心底大体也有数了，这是老婆带着人来抓奸了，但是还是得例行查问。 “公安同志，赵六他胡说八道，他跟我有仇，这是污蔑。”楚若云这个时候也不敢承认了。 “你就是楚若云吧，带走，还有这位男同志，你也要去警局配合调查。”说完就把人带走了。 “妈，妈，说话呀。”许梅一见公安进来就知道要糟，赶紧捅了捅赵春花的后背，示意她帮许为聪说话。 “公安同志，你们把这个贱人带走就行啊，抓我男人干啥？”赵春花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见到许为聪要被带走，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人留下。 “带回去调查，请不要妨碍我们。”说完也绕过赵春花就出去了。 院子里就剩下了赵春花和许梅母女俩。 “妈，这下完了，我爸这一被带走，咱家就完了。”许梅急眼了。 “啥完了，你爸好歹是个主任，他们也没抓现行，只要楚若云那个贱人抵死不认就行了，很快能出来的。” “妈，你，我爸跟那个 女人来往这么长时间了，周围的人家都知道了，肯定跑不了了，而且姓房的和那个姓杨的副主任跟我爸一向不对付，这次我爸出事，他们肯定会出手的。” “啊？那怎么办，那我去找找之前的老领导，对，找他肯定管用，走。”赵春花再次想到了给她送抚恤金的小领导，想着上次就是经过他调解才没事的，这次肯定也行。 “那就去试试吧。”许梅其实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这次的情况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赵杨那头去革委会找许梅了，结果被告知许梅去省城还没有回来，然后他又要去找许梅她爸，结果肖干事告诉他许主任今天在家。等赵杨忙活了一通，骑车到许家的时候，正好碰到刚回家的赵春花和许梅。 “许梅，你可回来了，我有事找你帮忙。”赵杨着急地都忘记跟赵春花打招呼了。 “赵杨，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商量。”许梅看到赵杨仿佛就有了依靠。 “我这个着急，我爸被人带走了，你给问问是不是革委会的人。”虽然心里很确定不是革委会的，但是还是想让许梅真正确认一下。 “啊，你爸也被带走了？” “还有谁被带走了？”赵杨一听许梅这话，就问了一句。 “我爸被公安带走了。” “什么？许叔叔被带走了，什么原因？” “这个，这个回头再说，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我妈要先去一个老领导家找人说情，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我爸这边还没打听清楚呢，你跟阿姨先去，我先去打听我爸的消息。阿姨再见。”赵杨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没有看到许梅那难看的脸色。 “闺女，算了，这人是靠不住的，遇难见人品，这种人早散早好。”赵春花难得精明了一次。 “妈，算了，不管他了，咱先去忙吧。” “好，赶紧换身衣服，走。” 赵杨没有从许梅这里获得任何信息，只能先去找杜坤，听听他那边的情况。赵杨来到杜家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使劲儿敲了几下，也一直没人过来，赵杨以为杜坤还没有回来，就掉头去了厂里。 等门口的声音消停了，杜坤又等了一会儿，才去了门口，发现赵杨真的走了，才打开门。杜坤虽说觉得这件事不该管，但也不好明着得罪赵杨，还是去厂里问过他爸了，杜父对赵明堂的事闭口不以言，只是提醒儿子不要打听这里面的消息。杜坤就明白了，他爸跟他想一块儿了，不能趟这趟浑水，所以，赵杨来找他，他也只能先避而不见。 赵杨骑车又去了厂里一趟，到保卫科找杜坤他爸，结果等了半天不见人，科里的人都认识他，就跟他说杜坤他爸有事被科长临时叫走了，让他先别等了，赵杨忙碌了半天一无所获，也只能先回家了。 林立钟回家之后，估摸着许家那边应该也有反应了，就跟林奶奶打了声招呼出门去了。一路溜达着走到许家的时候，正碰见赵春花和许梅骑车要出门，林立钟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这是要去捉奸，有热闹当然要看了，林立钟就抄近路去了春和街，跟赵春花母女前后脚到。林立钟找了棵距离三号院最近的树爬了上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和角度，开始看戏。 等人都散了，她也从树上溜了下来，瓜吃的是很满意，但是林立钟心里也产生了一种危机感。方敏的这个系统别的方面暂时了解，但是收集信息这一条很是精准。那自己的信息会不会也被它收集起来了呢？林立钟想到这里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自己也是有系统的人，而且貌似系统的级别比方敏的高，敏感的一些信息应该是收集不到的，但是家里人的肯定都能查到，要是哪一天016系统离开了，那自己也会在方敏的系统监视之下，不行，得像个办法把方敏的系统弄走。 第36章 尘埃落定(上) 这几天林立钟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忙活自己的事情，没有再去关注赵家和许家的事情，她觉得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事情要出结果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自己下乡之前估计是看不到了，但是她没想到，事情会处理地这么迅速。 消息是林立钟下乡的前一天传来的，这天上午林立钟去供销社买东西，经过公安局的时候，看到了赵春花和许梅母女俩，林立钟不禁感慨，这缘分不浅呐。既然碰上了，林立钟索性去听听母女俩在说啥。 感谢系统提供的高级灵泉，林立钟的听力比常人要灵敏许多，离着五米远都能听清楚那娘俩在说啥。 林立钟找了个阴凉地的地方，靠在墙边，开始正大光明地偷听。 “妈，我爸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你这次进去就好好跟他说说话。别吵了，好吗？” “嗯，我心里有数。”赵春花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这几天四处求人吃闭门羹，连闺女都被开除了，让平时不怎么操心的赵春花完全应付不过来了。 “那咱们进去吧，”许梅也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尝遍了人情冷暖，之前的蛮横霸道完全看不出来了。 赵春花在羁押室见到了许为聪，他看上去也老了很多。 “老许，杨主任说你的事情已经有定论了，要去农场改造几年。”赵春花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闹到现在的地步，她还是有些后悔的。 “嗯，我都知道了。”许为聪对赵春花的感情很复杂，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冲着铁路上的工作才跟她结婚的，婚后两人也有过一段甜蜜的日子，但是性格上的差异，加上自己在工作上的不断提升，让他很快就对赵春花厌倦了。后来许梅出生了，两人的关系又缓和了许多，他也尽量去包容她，努力做个好丈夫好爸爸，但是赵春花还是老样子，这也让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跟楚若云认识的时候，正是自己最得意的时候，后来，自己获得了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是在这个时候赵春花发现了他跟楚若云的事情，为了不是去那个机会，自己就跟楚若云断了。再后来，自己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许主任。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到时候给你送过来。” “春花，我就想再问一句。那天你说，”许为聪从乡下穷小子，一步一步成为许主任，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了，但是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些年他跟赵春花只生了许梅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如果有儿子，哪怕只有一个，他当初也许就会拒绝楚若云了，也就没了今天的事情了。 “哼，”赵春花心知肚明，她知道许为聪会问的，但是当他问出来的时候，心里只觉得悲哀，同时又有种报复的快感，“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笃定楚若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吧？” “对，你告诉我吧，让我走得安心一些。”许为聪这段时间一直被这件事情吊着，心里像是猫爪一样，再加上被抓进来之后各种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控制，让他整天夜不能寐。 “哈哈哈，”赵春花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又下来了，“许老三，你觉得你很精明是吧，结果还不是被楚若云那个贱人耍的团团转。当年在铁路上的时候，就是梅子周岁那年冬天，你为了争当先进，冒着大雪连夜巡路，结果掉在沟里被冻晕了过去，大伙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你整个人高烧四十度，还昏迷不醒，在医院里抢救了三天才醒过来。从那之后三年我都没有再怀孕，我就悄悄去找过张大夫，他跟我说你当时被冻得时间太长了，可能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赵春花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特意带你去了趟医院，还让张大夫给你把了脉，事后张大夫告诉我，你这辈子也就许梅这一个闺女了。我当时还有点遗憾，但又怕你知道之后难受觉得没面子，就没有告诉你。只是没想到会有今天，许老三啊许老三，你就没有那个命。” 许为聪听完之后，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羞愤，后悔，仇恨，但是都没有用了，自己现在是什么也做不了了，看着眼前的赵春花，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对方没有给他机会。 “你好好去改造吧，好好地反省反省，你到底是怎么到的今天这个地步。”赵春花说完也不管许为聪的反应，直接走出了屋子。 “妈，说完了吗？我爸都说了什么？”许梅见赵春花这么快就出来了，有点诧异。 “没事，不用管了，到时候你把东西给他送来就行了，走吧，梅啊，以后可就咱娘俩相依为命了。” “妈，你放心，我以后照顾你。”许梅虽然觉得赵春花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往心里去，最近这几天娘俩受到的挫折和打击有点大。 许为聪被下放之后，赵春花就带着许梅搬回了铁路那边，重新回到了当初赵春花用她爹抚恤金买的小院子里，当初许为聪也打过抚恤金的主意，但是自己当时就跟被迷了心窍似的，非得买这个院子。后来许梅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出生，成长，直到许为聪成了许主任，他们一家才搬走了，没想到现在又重新回到了这里，赵春花觉得这也许就是命。 “梅啊，我都跟铁路上的老领导说好了，你先去车上当乘务员，临时工，等转过年来就转正。”赵春花当年在许为聪的单位还是有些人缘的，她虽然泼辣，但是也懂人情世故，尤其是当妈之后，更是成熟不少，还因为孩子的事给不少人帮过忙，这次回来，她跑了几家，就为许梅找到了临时工的工作。 “妈，我听你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一定收敛住脾气。”许为聪的下台对许梅打击是最大的，以前对她客客气气的同事全都翻脸了，还要反过来对付她，赵杨也在许为聪出事之后就消失了，一次也没来过许家，许梅这下是完全死心了，痛快地跟赵春花搬来了这边。 “你心里有数就好。”自己生的自己知道，还是得受几次挫折，许梅才能真正学会收敛脾气，算了，多跌倒几次，就学乖了。 其实许梅有些误会赵杨了，他不是不想来找她，而是真没时间。 赵明堂出事之后，赵杨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人求人，但是他平时在厂里的人缘太差，再加上赵明堂的事情也没个定论，大家都不愿意帮他。还有一些原来受过他欺负的人 ，现在也开始找茬报复他，他现在已经被彻底开除出厂里了。 之前混在一起玩的，杜坤，柳明等人也都开始疏远他，找他们打听消息三天两头找不到人，而小跟班刘磊更可恨，赵杨之前虽然对他吆五喝六的，但是什么好事也都带着他，现在他失势了，刘磊开始落井下石了，要不是他，赵杨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开除。 “妈，你别哭了，”赵杨昨天回家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腿蹭破皮了，“好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赵杨安慰了袁庆兰好一会儿，她还是哭，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几天四处奔忙，备受奚落和背叛，让赵杨压在心底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嗝，”袁庆兰被儿子喊得惊住了，眼泪也收了。 “哥，你吼咱妈干啥，是你自己没用，这都多少天了，咱爸的消息一点也没打听出来。”赵楠不乐意了，她还是很护着袁庆兰的。 “闭嘴，你个丫头片子懂啥，你哥这几天就是忙累了，一边去，别添乱。”儿子可是袁庆兰的命根子，自己都舍不得说，哪有赵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话的份儿。 “妈，你，哼。”赵楠被训斥之后心里很气愤，不就是因为赵杨是儿子吗，自己哪里比赵杨差了，赵楠气得跑出去了。 袁庆兰完全没把赵楠放在心上，见她跑出门也没管，反而安慰起赵杨来。 “杨子啊，这几天累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好的，吃完咱再去打听。” 赵楠跑出家门之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溜达溜达地就来到了王波家附近，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王波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她。赵楠回头一看，正是王波。 “赵楠，你怎么来了，”王波看到赵楠站在那里，下意识地就想过去，却被旁边伸出来的手给拉住了。 第37章 尘埃落定(下) “赵楠你好，我是张淑，是王波的女朋友。”说话的是位高高瘦瘦的女孩子，齐耳短发，整齐利索，人长得也很好看，除了瘦点没别的毛病。 “女朋友？”赵楠没忍住还是喊了出来。 “是的，女朋友，你好像很意外。”张淑知道赵楠，之前她没看上王波，所以对这个吊着王波的小姑娘也无所谓，但是现在没办法，家里人需要王副厂长的支持，而且她之前的男朋友也下乡了，自己要是不想跟前男友一样，只能紧紧扒着王波不放，还好王波的妈妈对自己很满意。 “啊，没有，恭喜你王波。”赵楠对这个突然冒出来自称是王波女朋友的女人一点好脸色也不想给，自己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能给自己大方花钱还不用回报的冤大头，就这么生生被抢了，落谁身上都得生气。 “赵楠，你听我说，我，”王波还试图解释一下，他其实并不喜欢张淑，但是他妈喜欢，死活要她当自己的儿媳妇，要不是自己实在是反对，他妈就给他们订婚了，但是张淑家里在火柴厂也很有人脉，他妈最看重这些了，自己的反抗也只是拖延一时罢了。 “王波，咱们该回家了，妈还在家里等着呢。”张淑笑眯眯地对着王波说道，“赵楠啊，来都来了，要不要去家里坐坐。”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不用了，我也是路过，还得回家呢。”说完连招呼也没打就转身走了。 “别看了，你都走远了，”张淑拉着王波就往回走，“王波，阿姨还在家里等着呢，走，回家，我下厨给你露一手，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厨艺。”张淑没有提赵楠一句，只是拉着王波，感觉他不那么抗拒了，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哼，男人，既然反抗不了家里，还是想挣扎挣扎，幼稚，愚蠢。 赵楠郁闷地往家里走，出来一趟本来是打算找王波吃饭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女朋友，自己的长期饭票算是完了。赵楠觉得自从赵杨跟林立钟她哥打完架之后，他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先是赵杨被降成了临时工，这还没过多久，爸爸又被带走了，本来赵杨想着找许梅帮帮忙吧，结果许主任也出事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啧，忒倒霉了些。 赵明堂的事情很快厂里就调查清楚了，也很快做了处理，免除了他的副厂长职位，但并没有开除出厂子，同时同意了他去大三线厂子建设的申请。 赵明堂听到处理结果的时候，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当初留了一手。 赵明堂当初刚当上副厂长的时候，刚赶上家里老母亲生病，需要用钱，赵明堂的手上并没有多少钱，三弟从老家来厂里找自己，在家里住了三天，不拿到钱说啥也不走。赵明堂当时就盯上了厂里新进的一批钢材，当时由于仓库的疏忽导致一部分钢材生锈了，但是只有表面一部分，不是很严重。赵明堂就把这批钢材申请折损处理了，按照废品钢低价让他表弟加上三弟把这批数额很小的钢材倒腾走了。大部分的钢材都从黑市卖出了，还有一部分赵明堂让表弟和三弟运回了村里，跟村长商量好低价跟村里人换取粮食，方便村里人打造农具和大锅，村里人换完之后还剩下一部分，都让表弟加价之后换给了周围村子。 给母亲看完病之后，当时这笔钱还剩下了不少，赵明堂的三弟和表弟就跟他商量，拿这笔钱当本钱，偷偷干起了往黑市倒卖的活计，两人倒腾的金额和数目都不大，这几年也都顺风顺水的，没有被抓住，还给赵明堂分了不少红利。 厂里这次主要是调查的就是低价处理废钢这件事情，当时赵明堂和三弟他们手里没钱，他私自做主舍给给了他们，隔了一个月这笔钱才入账，本来没有人关注这件事，毕竟这批钢材涉及的数额很小，钱又补上了，但是方敏和林立钟的举报信一来，又赶上新旧厂长交替的敏感时期，这件事就又被翻了出来。 赵明堂承认的很痛快，但是他没有提给母亲看病的事，只说是为了帮着老家的乡亲们，为了帮他们打造新农具，提高生产效率，而且当时赵明堂还让村长写了一封盖章的感谢信，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最后，厂里的调查组也去了赵明堂的老家走访，确实有这么回事儿，都是按照他们从厂里出来的价格交换的，最终给赵明堂的处理就是免去副厂长职位，并处一定罚款。这个结果也是赵明堂积极争取来的，不仅积极配合调查，还主动提出补全差额，并申请到大三线厂里去当一线工人。 结果下来的当天，赵明堂就被允许回家了。回到家的赵明堂第一时间就是找出家里的钱，先去厂里把罚款和差额给交了。 所以赵楠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爸坐在椅子上喝茶，而她妈袁庆兰则是站在旁边哭。 “老赵，你这都放回来了，怎么还要给厂里钱呢，”袁庆兰想到刚才的事，心里就觉得委屈，这些天为了他的事，自己吃不下睡不好，每天还得哄着儿子出去四处找人求人，结果他回来了，一句话也不说就要拿钱，自己只不过拦了一下，想问问原因，就被打了一巴掌，连安慰都没有，拿着钱就出去了。 “你懂什么，这件事现在才算了了，估计明天厂里就能给通知了，我这次能保住厂里的编制就不错了，这些钱算什么。”赵明堂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但是他是绝对不会给袁庆兰道歉的。 “这么多钱，你说交就交了，咱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袁庆兰因为赔给林家200块医药费都心疼不已的人，这次赵明堂把家里一大半的钱都拿了出去，心疼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爸，你回来啦，太好了，终于回来了。”赵楠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晴了，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自己的副厂长爸爸又回来了。 “嗯，小楠，你哥呢？”赵明堂对女儿点了点头，转而问起赵杨来，从回来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儿子赵杨一直没有出现。 “我哥他，”虽然赵明堂还是跟之前一样忽视赵楠，但是赵楠这次一点也没在意。 “儿子去打听消息了，还没回来。”袁庆兰说道，“杨子现在被厂里开除了，这几天都在忙活着你的事。” “开除就开除吧，咱家现在这情况，儿子这性子也不适合待在厂里了，让他下乡吧。”赵明堂对自己儿子还是很了解的，之前在厂里仗着自己是副厂长没少得罪人，厂里是不能待了，正好去乡下避避，也磨磨性子，等过个一两年自己再想办法把人弄回来。 “什么？你让杨子下乡，不行，坚决不行，怎么能让儿子下乡呢，乡下多苦啊，咱杨子能受得了吗？”袁庆兰一听让赵杨下乡顿时不干了。 “不去也得去，现在就是这政策，我也不是副厂长了，以后都收敛着点。”赵明堂也懒得跟袁庆兰解释，“别人都能去，赵杨也不能例外。” “不行，实在必须要去的话，就让赵楠去，见不到儿子我心口疼。”袁庆兰见赵明堂说的坚决，知道逃不过下乡这件事，顺口就把话给说出来了。 “妈，凭什么，我不去，我有工作，轮不到我。”赵楠刚明媚一会儿的心情瞬间没了，被袁庆兰的偏心气得不轻。 “赵楠才多大，不行，只能赵杨去。”赵明堂倒也不是多疼这女儿，只是他本来就是打着锻炼赵杨的目的，人不去怎么行。 “对，我爸说得对，妈，咱家得听我爸的。”赵楠没想到赵明堂能给自己说话。 “你个死妮子，你懂什么，你哥平时对你也不错啊，这一到事儿上，你就光想着自己。”袁庆兰不敢跟赵明堂对着干，只能把矛头对准了自己闺女。 “好了，我去。”赵杨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他爸说让他下乡，还没等他开口，他妈就反对起来，甚至想让赵楠去乡下。这几天四处碰壁，也让赵杨明白了不少，自己如果继续在这里待着，肯定没有好日子过，毕竟之前得罪了太多的人，父亲的想法正好能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还是先出去躲一躲比较好。“妈，这事你得听爸爸的，我去下乡。” “杨子，你怎么也糊涂了，下乡多苦啊，”袁庆兰见儿子也不支持自己，又委屈上了。 “行了，该怎么做，我看儿子也有数，你好好给他准备东西吧。”不等袁庆兰再说话，赵明堂就直接回卧室了。 赵家的事林立钟还能打听的到，毕竟都在附近住着，对于厂里的这个处理结果，林立钟只能感慨，姜不愧是老的辣，赵明堂果然不简单，要是一般人估计早就进去了，没想到赵明堂仅仅是被免职罚款，还去了大三线支援建设，啧，赵明堂这路子真不是一般的野啊。许家那边的事，林立钟知道的就很少了，再去许家附近溜达的时候，就完全见不到人了，听巷子口的大娘说赵春花和许梅母女俩都搬走了，林立钟也就没再关注，毕竟再有两天就到了下乡的日子。 第38章 出发 最后这两天林立钟还是去了黑市几趟，自从上次给老九报完信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林立钟都老实地待在家里，以至于黑市搬到哪里了她都不知道。林立钟没办法，只能跑到原来的地方去转悠，看能不能碰到熟人。还别说，这次林立钟的运气挺好，正好碰见了，之前在巷子口站着的青年，林立钟跟着他就顺利地找到了黑市。 再次见到老九，林立钟还挺感慨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快两个月了，自己跑黑市跑得比去上班都勤。 “哟，好久不见啊，大妹子。”老九在黑市见过那么多人，就觉得眼前这小姑娘对眼缘，“这次要换什么呀。” “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小心人眼红给你抖落出去。”林立钟半是玩笑半是提醒。 “嗐，也就这几个月了，我年底可能要去别的地方了。”老九自嘲地说道，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老九没再往下说，林立钟也权当没听到，两人直接聊起了交易。 林立钟这次还是想要多换一些全国粮票，跟老九说了一下，把他手里的都给兑换了过来，一共有四百斤，粗粮细粮都有，再加上之前兑换的，林立钟估算了一下，应该够了，再说去了之后应该可以先跟大队借粮，而且那地方靠山，还是深山老林，这猎物肯定少不了，不怕饿着自己。 出发前的晚上，全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林奶奶掌勺，做的拿手好菜炖鸡，林妈也做了烙饼，林爸拿出了他珍藏了好几年的酒，跟林爷爷和林立青林立北喝了个痛快，把林立青都给喝哭了，哇哇地抱着林立北哭。 第二天早上，林妈还是早早就起来了，煮了一大锅鸡蛋，整整放了两个饭盒，这是要给林立钟她们带着路上吃的，同时还准备了烙饼，小咸菜和林妈自己炸的酱。 等所有人都吃过早饭，林爸就去了厂里，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之前跟厂里的司机都协调好了，今天正好有辆去火车站拉货的车，林爸给司机塞了几包烟，就把送人去火车站的事儿给定好了，毕竟都能理解，现在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要下乡的孩子。 林妈给兄妹俩收拾了整整四大包的东西，要不是有林立钟在，林立北一个人够呛。林立钟把大包分两趟放到了车上，林家众人也都上了车，一路上晃晃悠悠就到了火车站。 离着老远就听到了火车站的动静，有锣鼓声，有欢呼声，还有人在唱歌，到处都贴着欢送的标语，还有人打着横幅。到处都是人，要去支援乡下建设的青年，送别的父母，朋友还有恋人，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情绪。 林立钟下车以后，率先拿着行李往站台里面走，林爸和林立青林立北紧跟在后面，这会儿离发车时间还早，人大多都在站台上呢，林立钟拎着两个大包很轻松地就上了火车，按着车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紧挨着开水处，一排两座，很好的位置，也是巧了，当时领到火车票之后，林立钟立马去了火车站，想给林爷爷和林奶奶买两张跟他们紧挨着的票，没想到还真买到了，就这样，这四个座正好都是林家人。 这运气让林立钟感觉，去东北的这一路上不会跟太平。 放好行李之后，林爷爷和林奶奶还有林妈也上来了，林妈见都安顿好了，又嘱咐了林立北和林立钟几句，跟林爸就带着林立青准备下车了。 “爸，妈，”林立钟看着林爸林妈的背影，突然间有些不舍，虽说到林家的时间不长，但是林爸林妈还是让林立钟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爸，你跟妈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到了那里会经常给你和妈写信的。” “嗯，爸知道，”林爸顿了顿，“小五，你是老小，有事别老是自己担着，还有你哥呢。”说完林爸又看了看林立北，“立北，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妹妹。”叮嘱的话，这几天翻过来覆过去地都说过好几遍了，但是林爸还是忍不住多说一遍，老四和小五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小五还那么小，当父母的真是舍不得。 “嗯，知道了爸，你跟妈放心吧。”林立北说道。 “小五，呜呜，妈真舍不得你们兄妹俩。”林妈眼泪跟着下来了。 “好了，好了，孩子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就当他们去外地上学了。”林爸安慰着林妈。 “妈，过年不是还能申请探亲嘛，我跟小五总有机会回来看你们的。”林立北也帮着安抚林妈，林妈好歹是收起了眼泪。 “小五，还有我呢，写信的时候记得我啊。”林立青刷存在感。 “放心，立青哥，忘不了你，你也别忘了我们约定好的事啊。”林立青之前找林立钟谈过，他说不能白要妹妹的工作，但是现在手头没有足够的钱，也不好意思跟家里要，就跟林立钟商量，把这两年的工资按时给林立钟汇过去，就当是给林立钟的补偿了。 林立钟一开始本来没打算要，但是也考虑到升米恩斗米仇，觉得还是接受林立青的补偿，但是没直接要钱，跟林立青约定好数目，让林立青继续帮忙收集自己喜欢的书画，木匣子和木料，从中扣除，林立钟考虑到回收站每月的进出量怕钱不够，还专门给林立青留了些钱，就这样兄妹俩达成了一致。林立钟跟他约好每三个月给自己写信说明一下情况，这样万一钱不够，就可以及时补给他。 “嗯，放心，哥都记在心里了，没问题的。”林立青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好了，长河，这人也多起来了，你跟你媳妇先回去吧，到了滨城还有你二叔他们，我会跟你二叔交代好的。”林爷爷见车窗外面的人陆续开始上车了，就催促林爸林妈下去了。 “嗯，爹，娘，那我们就回了。”林爸拉着林妈走了，林立青跟爷爷奶奶打过招呼也跟着下车了。 “行了，都坐过来吧，这会儿人多了，不要在过道上待着了，碍事。”林奶奶喊着林立北和林立钟。 林立钟赶紧坐回了座位上，林立北也紧随其后，车厢陆续地开始进人了，打招呼的，放行李的，聊天的，跟父母朋友道别的，声音逐渐多起来，还有好多不认识的人过来跟林立北和林立钟打招呼，热情地很，林立钟不太会应付这种情况，索性扭头看向窗外，留林立北一个人在那里跟人寒暄。 林立钟漫无目的地看着站台上的人，突然看到了两个眼熟的身影，距离有些远还不能确定，等人走近了，林立钟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呵，一个把自己推向人贩子，一个打过自己哥哥，赵家这对兄妹还真是不相上下。 不过，自己上次出手好像有点没把握好分寸，这赵杨脸上的淤青还没下去呢，啧啧，没办法，力气大，这脾气上来，控制不住自己啊。四哥的仇算是报了，但是赵楠，林立钟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她，也想过以牙还牙，但是把人退给人贩子这事吧，它不太讲究，林立钟干不出来，把人打一顿吧，赵楠估计也不会想到是自己要报复她，没效果，所以林立钟就拖到了现在，算了，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吧，一定得给赵楠一次深刻的教训，让她一辈子都能记住的那种。 旁边的赵副厂长，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他赵叔叔，另一个林立钟也打过交道，赵杨他妈袁庆兰，当初闹到林家门上，还是林立钟拦住了她。还有几个男男女女的，林立钟不认识，不过赵杨好像还有几个姐姐来着，都已经嫁人成家了，估计应该是她们。 一大家子整整齐齐的，看样子是来给赵杨送行的，几个年轻的男的率先提着包裹上了车，剩下的则是围着赵杨说话，袁庆兰一边哭，一边抱着儿子，赵杨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袁庆兰就撒手了。赵明堂跟赵杨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上车了，袁庆兰想跟着再送送，被赵明堂拦下了。 林立钟没想到赵明堂竟然真的能让赵杨下乡，袁庆兰这次竟然也没有阻拦？看来赵明堂能从一个普通的乡下农民一步步成为副厂长确实有过人之处，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啊，林立钟再次提醒自己，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游戏，更不是小说。 “哎，小五，小五，”林立北突然拉了一下林立钟，林立钟就转过身来不再关注赵杨那一家子了，“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啊？好像是许梅。” “嗯，谁？许梅？”林立钟听到许梅的名字，就立刻顺着林立北指的方向看过去了，那边穿着制服，正在检票的车站工作人员正是已经搬家的许梅。“还真是她啊，她这是跑到火车站来了。”自从许主任出事之后，赵春花就带着许梅销声匿迹了，周围都没有了她们娘俩的消息，没想到是跑到火车站这边来了。不过想想也说的通，毕竟许为聪是从铁路系统起家的，在系统工作这么多年，赵春花有一两个可以帮忙的朋友也是可能的，这不许梅在被开除之后很快就有工作了嘛。林立钟也不得不佩服赵春花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任何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是吧，我看着就是，当年在学校她可是出了名的蛮横，再看现在，真是环境改变人啊。”林立北看着车门口耐着性子仔细验票的许梅不禁感叹道，随后又想到自己，相信他也一定能适应东北乡下的环境的。 “啧，哥，你最近有跟方敏姐联系吗？”方敏自从上次赵明堂出事前来找过林立北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自家四哥也没在提起过方敏，林立钟就比较好奇，上次林立北出门追方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他打击这么大，人都打击得清醒了，所以故意聊起她来。 “啊？没有啊，好好的，提她做什么。”林立北一副不想谈的样子。 “哦，那就不提了。”林立钟看他的样子，看来伤害挺深啊，那就放过他吧。 “呜，呜，”火车鸣笛的声音传来了，这是要开动了，林立钟站起来把身子探向窗外，找到林爸林妈的方位后，冲他们使劲儿挥了挥手，林爸林妈看到之后也给林立钟挥了挥手，这次是真的要分别了。 “小五，火车要开动了，赶紧收回来，把车窗放下。”林奶奶感觉车身在动了，赶紧招呼孙女，林立北也顺势把人往回拉。 林立钟听话地收了回来，顺势把车窗放下了，就在这时车身开始动了，慢慢地驶出了站台，林爸林妈还有那群送行的人都被留在了身后。 直到列车开出了市区，林立钟才又活跃起来。 “爷，奶，路途很长的，咱们玩的啥呀，”林立钟说着，就去随身带的书包里摸索，摸到硬纸盒之后就拿了出来，“登登登，看看这是啥。”林立钟把纸盒举起来给林爷爷和林奶奶看，黄色的盒身，中间并排着三个数字，“555”。 “扑克牌？”林立北一眼就认了出来，“小五，你从哪里弄到的？” “当然是供销社买地啦，不然，我给你变出来啊。”当然不能说是从黑市搞到的了，大庭广众的，自己又不傻。 “太好了，小五，有了它，这一路上就不无聊了。”林立北想着还是小五心细。 “那是，我可是特意找人打听过的，”其实是前世在电视上看过类似情节，这个时候又没有手机，在火车上除了聊天，看书，也就是打牌能打发时间了。 “扑克牌，我只打过叶子牌，小五，这个奶不会啊。”林奶奶也听明白了，这是一种牌，但是自己没打过。 “没事，爷，奶，我教你们一种新玩法，很简单的，保证一教就会，而且只需要三个人来打，你跟我爷累了还能轮流休息。” “真的啊，那太好了，快说说吧。”林爷爷也来了兴趣，他在老家都是跟人下象棋或者推牌九，还没有打过这种牌呢。 “是这样哈，三个人分两伙儿，二打一，先扣出三张牌......”林立钟就这样把后世非常热门的网络棋牌游戏---斗地主交给了自家爷爷奶奶和四哥。 三人听完之后都表示明白了，林立钟就跟林奶奶商量先带着林爷爷和林立北打几把让林奶奶看看。 “爷，咱们光打的话也没什么乐子，输了的话得有惩罚吧？”林立钟开始忽悠了。 “也对，输赢得有彩头啊，小五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贴纸条怎么样？”林立钟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摞裁好的宣纸，都是从回收站真正回收利用的。 “呵，小五，看来你早有准备啊，行，就这么定了。”林爷爷见孙女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也难得起了斗志。 就这样祖孙三人开始了斗地主的娱乐生涯。 “对尖儿，有人要吗？”林立钟看着手里仅剩的四张牌，先出了对子。 “哎，我有，对二，哈哈，管住了吧。”林奶奶也出牌了。 “不要。”林立北跟林奶奶是一起的，联合压制林立钟。 “嘿嘿，不好意思，炸。奶奶，四哥，我赢了，哈哈，准备接受惩罚吧。”林立钟得意地看着林奶奶和林立北，手里拿着纸条就准备往两人脸上贴，突然感觉周围不太对劲儿。 “哎，怎么这么多人啊？”林立钟顶着五六根宣纸条就抬头了，这一看就发现后面座位上的人都围了过来。 第39章 林二爷爷 “呃，你们好，你们也是要下乡支援建设的知青？”林立北见几个人年纪都不大，看样子应该都是下乡的知青。 “对，你好，我是江文岩，这是刘国庆，我们是同学，也都是下乡的知青。” “你好，林立北，这是我妹妹林立钟，我们也是要下乡的。” “我叫姜淮，他叫林柯，我们是江省来的，也是知青。” “我是明宗粱，沪市来的。” “林立北你们这是玩的什么牌啊，我们都没有见过。”姜淮问道。 “啊，这是我妹妹教的，二打一，你们也感兴趣？”林立北大概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嗯，我们也想玩，咱们一起吧。我也带了扑克。”明宗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了，看了个大概。 “哥，我累了，你跟他们玩吧，”摘完纸条的林立钟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傻透了，拒绝跟他们待一块儿。 “行，那我去你们的座位那挤挤。”林立北把纸条摘下来之后就去了后面的座位，“哎，小五，宣纸给我一些。” “喏，都拿走吧。”林立钟把剩下的，还有林奶奶和林爷爷撕下来的部分都给了林立北。 “爷，咱休息会儿吧，你跟我讲讲我二爷爷的事呗，我好知己知彼，以后可是得仰仗他老人家了。” “哈哈，小五你哪来这么多怪话。”林爷爷乐了，“行，给你讲讲，不过你现在这样子就有几分像你二爷爷了。” “去，老头子，你打趣小五做什么，老二当年可比小五能倒腾。” 提起老二，林奶奶和林爷爷的话就多了起来，林立钟认真地听着，从他们的话里行间，一个青年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 “奶，那二爷爷娶的媳妇是哪里的啊？”林立钟比较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二爷爷不惜违背林奶奶要把他留在老家的意愿，不远千里，奔赴东北。 “哼，我没见过，不知道。”提到二爷爷的媳妇林奶奶就没了说话的兴致。 林立钟看向林爷爷，她总觉得林爷爷知道的比林奶奶多。 林爷爷看到了孙女的小眼神儿，想着孙女以后肯定少不了跟老二和她媳妇打交道，伸手拍了拍林奶奶，跟林立钟聊起来。 “你二爷爷当年去部队的时候还小，也就跟你似的这么大，还没你高呢，唉，都是饿的。你二爷爷也是饿狠了，再加上战火已经烧到离咱们不远的隔壁省了，他就去当兵了。”林爷爷不禁陷入了回忆，那几年的年景不好，连着几年大旱，地里收成欠佳，别的村里都卖儿卖女换粮食，但还是有很多人饿死了，但林家村却不一样，虽然家家都吃不饱，但是好歹没有饿死人。这都归功于当时的族长，就是林爷爷的六爷爷，读过书比较有远见。 年景好的那几年家家户户都丰收，他就组织族里的族老商议把各家各户的收成收了三分之一到族里，藏到林家的秘密仓库，就这样连续收了三年，之后的战乱还有饥荒，大家也靠着当初交上去的粮食活了下来。 “你二爷爷人瘦小，年纪又小，但是学问好，脑子活，刚去部队的时候就被一个老班长相中了，死活要到了他的队伍里，然后跟对儿子似的待他，你二爷爷也一直跟着他这位老班长从士兵一路拼杀成了连长，而那位老班长也成了老营长，后来他们去了东北那边打仗，老营长在一次攻城战斗中牺牲了，临死前交代你二爷爷照顾他闺女。” “这闺女就是我二爷爷后来的媳妇？”林立钟听到这就顺嘴猜了一句，小说里不都这样写嘛，临终托孤，尤其是闺女，一般都成了媳妇。 “哈哈哈，小五你还真猜着了，就是你二奶奶。”林爷爷说道，“你二爷爷一开始没打算娶她来着，只是当妹妹照顾着，但是，那话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哎，你二爷爷这么个犟种愣是让她给降住了，当年你二爷爷火急火燎地回家说要跟人结婚，问你奶奶要准备啥，你奶奶当时可高兴了，一听对方是那位老营长的闺女，更是高兴地不得了。” “那后来他们结婚了？为啥这么多年都没听我爸提过我二爷爷啊？”林立钟觉得有必要一问到底。 “后来啊，唉，老营长那闺女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爹呢很早就投身革命了，家里的兄弟亲人也都在战乱中丧生了，人到中年才得了这么一个独女，所以你二爷爷当初一跟她提亲的时候，她就提了一个要求，也是唯一的要求，让你二爷爷上门，但是孩子以后还是姓林。” “啊？那我奶肯定是不同意喽。” “是啊，你奶当时就跟你二爷爷急了，说啥也不同意他上门。你二爷爷也不愧他犟种的名号，愣是在院子里跪了一个上午，把你奶给气得，说要是他上门，老林家权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也不要让她在看见你二爷爷。” “我奶这真是被气到了，这种气话都说出来了，肯定当时就后悔了。” “可不是，你奶奶当时恼得都掉眼泪了，你二爷爷却信以为真了，说不能对不起他的老营长，在院子里磕了几个头，换上军装就走了，打那之后就你爸妈结婚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那我那二奶奶来过吗？” “来过，跟你二爷爷一起来的，但是你奶当时还在气头上，躲着不见人。” 爷孙俩说了这么久，林奶奶一点反应都没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眼，好像是睡着了，但是林立钟知道，老太太在装睡呢，估计是后悔了，但是不好意思说。 “那后来呢？爷，你是咋知道我二爷爷家地址的啊？”林立钟觉得这之后林爷爷肯定和那边还有联系，就是不知道林奶奶是不是知道了。 “隔了几年吧，县上突然转来一封信，看地址是从东北来的，但是字迹娟秀，我猜应该是他媳妇的，信里交代了老二这几年的情况，最主要的是来报喜的，你二爷爷的长子出生了，是个七斤多的大胖小子，他媳妇来信就是问问家里排行取名啥的，其实就是给你奶递台阶来了。当时正赶上给你二叔娶媳妇，我怕触碰你奶的伤心事，就没敢跟她说。再后来，我试着提过几次你二爷爷，提一次你奶奶就恼一次，我就更不敢提了。那之后，东北那边也陆续来了几封，你奶也发现了，但是你奶对当年的事始终耿耿于怀，这这么耽误下来了。”林爷爷叹息道，也不知道老二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犟种。 “爷，那你这没回信啊？” “回了，每次都回。”说着还看向林奶奶，林爷爷低声跟林立钟说起了悄悄话，“每次你奶都监督我回信，不让我在信里面写她的情况。你二爷爷估计也知道你奶还没原谅他，也一直不敢提回来的事。” “估计现在想回也不容易了。”林立钟心里默默地补充。 “有话就好好说，嘀嘀咕咕地做什么。”林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了，也不装睡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小五啊，想了解了解她二爷爷嘛。”林爷爷给林立钟使了个颜色。 林立钟秒懂，“是啊，奶，我这以后可是要在二爷爷的地盘待着了，之前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虽然是亲的，但是多少都有点不自在。” “哼，有啥不自在的，那是你亲二爷爷，管自家孙女天经地义，要是有人说闲话，我可不依，他要是敢不管你，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林奶奶不知道想到了啥，情绪一下子上来了。 “嗯，有奶奶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林立钟其实心里并不怎么在乎，毕竟没有从小生活在一起，这亲戚间的感情又比较复杂，没事还是不去打扰的好。“奶，我这次去的地方，靠近深山老林，到时说不定能找到人参啥的，拿东西东北人管她叫棒槌，我到时给你和我爷一人找一个棒槌，咱万一用上了，也不用到处求人，嘿嘿。” “哈哈哈，小五，你以为人参满山都是啊，东北早年间有一种专门进山找参的人，那群人成群结伙地进林子里去寻找人参，但是真正找到的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空手而归，还有一部分人会因为在林子里迷路再也走不出来，你啊，到时候就好好种地，别老惦记着棒槌，听到没有。”林爷爷开始还笑着，但是后来就严肃起来了，他了解孙女，林立钟还真有这个胆子进山去寻人参。 “嗯，我知道，爷，我肯定不瞎跑。”才怪，靠山吃山，不进林子，怎么找人参，既然原着中方敏能在山里找到棒槌，并且安全下山，自己也可以去试试，不过，这个就不能跟林爷爷说了。 吃过午饭，林爷爷和林奶奶明显累了，靠着座椅眯了一会儿。林立钟也闭眼休息了半个小时，这才缓过精神来，长途出行，这坐票可没有卧铺来的舒服，但是现在这条件，也没法要求太多，自家这边还算好的，一家人四个座，靠近车厢连接的地方，自成一个空间，方便休息。其他人可就没这么舒服了，左边都是四座的还好些，右边那些事六座的，三三相对，这靠窗的位置还好，中间和靠着过道的人想休息可不容易，有人为了能休息，甚至躺到了座椅的下面。这时候的火车，车速不快，噪音也大，靠坐着休息都能被火车那哐当哐当的声音吵到，更别说躺到地板上了。 接下来的路程，林立钟就没有再去打听林二爷爷的事情，反而是听林爷爷讲起了他当年在东北的经历，当过小二，扛过大包，还做过账房，曾经在荒滩种地，也跟炮弹擦肩而过，算是闯过关东的人。林爷爷每当讲起遇到的人都感慨，他自己是多走运，没有遇人不淑过。他也没想到，这次的东北之行，还能让他有生之年见到当年一起共过事的兄弟。 第40章 实力服人(上) 晚上的时候到了一个大站，停留时间较长，林立钟决定下去走走，林爷爷和林奶奶觉得天晚了嫌麻烦表示不去，就在车上看着行李，而林立北则是彻底融入了后座的小圈子，玩的不亦乐乎，就这样林立钟就自己一个人下车了。 林立钟下车只是想缓缓，以前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火车，还是硬座，虽然年轻，但还是有些受不了。林立钟双眼放空，望着远处发了一会儿呆，站台上人就多了起来，她也站了起来，准备往车厢走。 走到车门口的时候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人撞人之后没有停下直接上了车厢，林立钟刚刚被撞到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这个人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虽然个子比林立钟高很多，但是林立钟也没看清他的长相，而且这个人明明是左侧肩膀撞了一下，却下意识地去摸右侧的口袋。林立钟不过愣神儿的功夫，那个人就已经看不到了，上车的人也开始排队了，林立钟知道火车快开了，就没有深究的想法了，直接回了9号车厢。 方敏也在火车上，她因为报名的时间早，所以被安排在了8号车厢，其实跟林立钟她们隔得并不远，方敏在8号车厢的后面，林立钟在9好车厢的前面，双方就隔着车厢之间的热水间和厕所，林立钟下车的时候，方敏其实看到她了，但也只是诧异了下，并没有去打招呼，她现在的精力全放在了即将上车的乘客身上。 方敏前世去下乡的时候坐的也是这趟列车，只不过前世报名时间晚，被安排在了10号车厢。她乡下之后有个同屋的知青提起过一件事，说她在火车上的时候遇到了逃犯，因为暴露劫持了一个小男孩作为人质，逃犯持刀情况当时很凶险，却被一个回乡探亲的军官给制服了，作为亲身经历者，她给大家讲了很多次，而且她还在村子里见过那位军官。方敏因为对方跟自己是同一辆列车，所以方敏对这件事印象深刻，甚至连救人军官的名字都记住了，当时还庆幸自己没有在8号车厢。再后来，同年知青聚会的时候，那位同屋的知青再次分享了这件事，末了还说当年的那位军官已经成为将军了。 方敏本来也没有想起这件事情来，但是在看到火车票的时候，记忆一下就被翻了出来。方敏想着既然这次被安排到了8号车厢，自己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给这位军官留下一个好印象，等到了村子里之后再加深一下，给自己攒攒人脉。 方敏为了这个想法还专门从系统那里兑换了工具，一个微型的防身电击器，万事俱备就差逃犯了。也许是精神太过紧张了，方敏感觉每一个上车的人都像是逃犯，完全辨认不出来，要是自己前世问仔细一些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抓瞎。更抓瞎的是，方敏也认不出哪个是救人的军官，这个车厢里有七八个人都穿着军装，从着装上根本不能确定。 列车缓缓开动了，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厢的灯已经亮起。方敏还在努力地辨认着，但是肚子已经发出抗议，方敏只能起身去了厕所。 林立钟进了车厢之后，就发现林立北那边好像遇到些麻烦，扑克牌掉了一地，几个人都停了下来，正在跟一个女同志争辩。林立钟见林爷爷和林奶奶并没有起身，猜测应该不是大事，索性走了过去听听是怎么回事。 “这位同志，大家都是为了支援建设而下乡的知青，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说话的是姜淮，那副笑嘻嘻的神情已经收了起来，脸色不渝地看着说话的女同志。 “哼，既然都是知识青年那就更好说了，你们这样很自私啊，影响到别人了。” “哦，我们刚刚已经道过歉了，这位同志。”明宗粱也很无奈。 “道歉有什么用，已经影响到我们了。” “你这无理取闹，我们声音并不大，周围的人都没有抱怨。”江文岩也开口了。 “哼，我看是刚才那位没接到东西，心里不服气吧，你是替人家出头来了？”刘国庆说着还指了指另一个男同志。 “别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们声音大吵到我们了。”女同志继续说着，但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好像被戳中了心事，声音明显大了起来。 “这位女同志，我们刚刚确实已经道过歉了，而且你也把我们的牌给掀了，你再纠缠下去就是无理取闹了。”林立北也看出来了，就是她跟刚刚来借东西的男同志是一伙儿的。 “哼，我这么做也是帮助你们进步，省得你们玩物丧志。” 林立钟听了这么一会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位女同志的同伴过来借扑克，四哥他们没接，她就过来说他们的声音打扰到她了，还把牌给掀了，典型的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啊，啧，看这位女同志的表情，她一点也没觉得羞愧啊。 “哎，我说，你这掀的可是我的扑克牌，现在少了一张你是不是得赔我啊？”林立钟开口了，手里还拿着之前桌子上的扑克牌。 “赔？你谁啊，你说少就少啊？”女同志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的牌，到底少不少。 “一副牌一共54张，现在我手里连一半都不到，你说少不少。” “那不是都在地上了吗。” “你说都在就都在啊，我还觉得就是少了呢，要不你来数数。”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完美复刻女同志的语气，自说自话，完全不用管事实。 “你！”女同志显然也被气到了。 “你什么你，要么捡起来数数，要么赔钱。” “就是，”姜淮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开始帮腔。 “好了，好了，赶紧给人家道个歉吧。”她的同伴也过来了。 “道歉有什么用，我牌还在地上呢。” “我，” “我什么我，我这也是帮助你，你要学会弄丢别人的东西就得赔。” “同志，我们捡，捡起来数数再说。”同伴赶紧拉了那位女同志一把，示意她赶紧去捡。 那位女同志本来不想捡来着，但是想到万一不够还得赔偿，也只能蹲下身子开始捡。林立北和姜淮他们见对方开始捡牌了，也不好意思都在那站着，也帮忙找起来。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牌就都捡起来了，那位女同志的同伴还数了数正好五十四张，一张不少。 “好了，牌都在这儿了，同志你看看。” “嗯，”林立钟点了点头并没有去数，她心里有数，一张也没丢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女同志罢了。 “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聚到一起的，都是知青，这事就算过去了。”说完就拉着那位还不服气的女同志走了。 瓜吃完了，周围的人就都该干啥干啥去了，林立北他们也回到了座位上。 “小五啊，还得是你啊，应付女同志，我们都没啥经验。”林立北说道。 “就是，小五啊，还是你厉害。”江文岩自来熟地跟着林立北叫了起来。 “是嘛，总算是解决了，一直听她站在那说，我都被整车厢的人看得不好意思了。”刘国庆也开口了，一看就是个腼腆性子。 “我说，你们都玩一天了，差不多就行了，都多晚了，也确实得注意影响，散了吧。”林立钟顺手收起了扑克，转身去上厕所了。 刚到厕所门口就遇到了方敏，林立钟上车的时候还想着来着，崔主任说他们这一批去东北的都在这一趟车上了，也不知道方敏在哪个车厢。这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这不就遇见了嘛。 “方敏姐，你也在车上啊？”没话找话吧。 “是立钟啊，真巧，你也在啊，我在8号车厢，就在前面。”说着还指了指前面的座位。 “哦，是巧，我就在隔壁车厢，就挨着热水间这边。” “立钟，你这是要上厕所吧，那我先回去了。” “好，那，”不等林立钟说完，就听到8号车厢传来一阵骚动。 第41章 实力服人(下) 方敏听到声音就知道，应该是开始了，自己可不能错过，也顾不上林立钟了，直接就回了车厢。 林立钟见到方敏的反应，觉得不太对劲儿，方敏这一脸不能错过的表情是个什么鬼？有问题，看来方敏是知道什么，林立钟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过去看看，于是林立钟就这样跟着方敏去了8号车厢。 林立钟进去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方敏，而是一个戴帽子的男人，他正在跟列车员在那里争执。林立钟觉得有点眼熟，她突然想起来之前上车的时候撞到自己的那个有点奇怪的人，背影跟对方很像，林立钟记得他下巴那里有颗痣，是不是的，过去看看就能确认了，于是她慢慢走了过去。 林立钟还没走到跟前就确认了，感谢系统提供的灵泉，自己这双眼视力都快5.3了，是那个人没跑了。林立钟正看着呢，就见那个人从右侧口袋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列车员。列车员没防备，一下子就被刺中了，顺势倒了下去，鲜血一下子从身下流了出来。周围的人全都被吓到了，没反应过来。 林立钟也被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就看到戴帽子的男人开始左右环视，目光锁定在了离林立钟一米左右的一个小男孩身上，小男孩同样是被吓到了，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敢动。见状，林立钟也顾不得害怕了，一步上前就把小男孩推到了对面座位里，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帽子男的匕首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警告，警告，宿主遭到攻击，系统将开启保护措施。”016系统这个时候突然出来了，林立钟也顾上别的了，方敏还在这里一定不能让她发现系统的存在。 “关闭保护措～～～施”林立钟有一瞬间的挣扎，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扭曲，不过低着头的原因，别人看的不是很清楚。就比如离着比较近的郑耀山，就发现林立钟有挣扎的迹象，脸上也是害怕的表情。 “臭丫头，老实点，再乱动，我就划花你的脸。”帽子男也觉察到了林立钟的挣扎，恶狠狠地说道。 林立钟：呵呵，要不是老娘，你早被电冒烟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帽子男匕首卡的很紧，林立钟脖子已经被划破了皮，血已经流下来了，不能再等了，林立钟决定反击。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小姑娘。”帽子男冲着四周的人喊道。 列车员已经被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扶起来了，还活着，好像是被刺中了腹部，血还没止住，其中一个穿军装的人正在帮他止血。 “大家都冷静，听我指挥，现在所有人都慢慢往7号车厢和9号车厢撤离，另外去通知列车长，这里有人受伤。”陈树江喊道，他是他们几个兵里面年纪最大的，开始组织车厢的群众疏散。“同志，赶紧去9号车厢啊，别在这里待着了。” “不行，被劫的那个是我朋友的妹妹，我不放心，让我待在这里吧。”方敏也很懵，她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几个穿军装的人身上了，完全不知道林立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怎么被人给劫持的，但是她知道，这也是机会，不能错过。“我能帮忙的。” “不用，你别捣乱就行，安静待着。”陈树江想了想还是让人留下了，既然是熟人，也好安抚小姑娘的情绪。 “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我们的人已经去通知列车长了，你先送一下，这小姑娘的脖子已经流血了。”郑耀山也就是方敏知道的那位，现在还是个连长，这次是回家探亲的，碰到几个战友一起，正聊着就碰到了这种事儿。 “让开，你们离我远点。”帽子男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匕首一直贴着林立钟的脖子，这让林立钟本来要抬起来的手又放了回去。 “都让让，都让让，我是列车长，我来，” “啊！” 列车长的声音和一声惨叫同时响起，大家下意识地朝帽子男看去，刚刚那声惨叫就是他发出的，就只见刚刚还被劫持的小姑娘，现在双手掰着帽子男的右胳膊，把人给按在了地上，而那条胳膊明显呈现不自然的形态 ，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就在刚刚，列车长说话的功夫，帽子男的精力被分散了，林立钟感觉到脖子上的匕首稍稍离开了一点，于是就趁机抓住帽子男的手腕和手臂，双手用力掰离了自己的脖子，并把人按在了地上，只是力道没有控制好，貌似是给掰断了，不过好在是脱险了，还好还好。 郑耀山赶紧上前把匕首踢到了一边，准备要林立钟拽出来。他这一拽，帽子男又发出一声惨叫，林立钟在被拽的时候没来的及放手把人胳膊给生生扯脱臼了。 “呃，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林立钟放开手之后，无辜地看着大家。 “信，”陈树江咽了咽口水。 “你没事吧，先让人给你包扎一下吧。”郑耀山也被眼前的林立钟惊了一下，这小姑娘人小里力气可不小。 “我来了，”列车长刚刚被惨叫打断了，“这就完事了？”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场景，感觉自己来的是不是晚了。 “你好，列车长同志，我是郑耀山，”郑耀山跟列车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是这位小同志制服了挟持她的歹徒。”郑耀山继续说道。“人目前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但还是得组织人把他看好，防止逃跑。” “啊？啊！”列车长先是被郑耀山口中的话惊了一下，随后听到请求就回神了，“好，把人交给我们吧，到下一站我们就移交给当地的公安局。” 那边随车的乘警已经朝帽子男走了过去，同时也有乘务员拿了急救包过来给林立钟包扎。 方敏这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她没想到林立钟有这么大的力气，本来还想着自己可以提出去替换林立钟，并趁机用电击器把歹徒电晕，借口自己都想好了，就说是用针灸把对方刺晕的，结果一切都没来的及，林立钟就把帽子男给拿下了，听那声音还挺惨的，方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立钟，你还好吧，同志，我来帮忙。”方敏只能另找机会了。 “我还好，就说脖子有点疼，方敏姐，你有手绢吗，帮我先擦擦血。”自己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之前那么顺利，就知道会有事等着自己，没想到还得出血，啧，回头多喝点泉水，可别留疤。 方敏默默掏出自己的格子手帕，给林立钟擦了擦流下去的血渍，就不再说话了，再多说下去，自己可能就又要搭上点什么，血渍最难清洗了，这条手帕算是废了。 列车长站在旁边跟郑耀山在那聊天，一边聊一边惊奇地看着林立钟，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看着不起眼的小姑娘，力气竟然这么大。 “小姑娘，你没事吧。”作为列车长，慰问伤员是分内之事。 “你好，我叫林立钟。”这种时候要自报家门，万一有个奖励呢，即使没有给人留给好印象也不错。 “哦，林立钟，你好，”列车长还是比较喜欢直爽的性子，“你脖子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卫生员说没有大碍，下车之前她会再给你换次药。还有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才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真是太感谢了。”说着列车长还拍了拍林立钟的肩膀。 “应该的，应该的，”林立钟推开那个小男孩是下意识行为，推得时候没有想到别的。 “好，好，林立钟同志，之后我们乘警还会找你了解情况，现在的话，你先回车厢休息吧。” 林立钟跟列车长打过招呼，又冲着郑耀山点了点头，刚才要不是对方拖住歹徒，分散对方注意力，自己脱困也没有这么简单，有机会还是得谢谢对方。 “方敏姐，我先回去了。”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忘记她了，不过林立钟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方敏的目的，不过算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方敏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嗯，立钟，你这几天要小心点，伤口不要沾水，会留疤的。”虽然对方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但是对方那恐怖的力气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知道了，谢谢方敏姐。”放心不会的，沾了水也不会的。 林立钟回到座位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林爷爷和林奶奶的批评和担心。 “小五，疼不疼呀，女孩子家家的，这么不注意，要是留疤怎么办。”林奶奶心疼地看着自家孙女脖子上的绷带。 “嗯，奶，我知道了。”林立钟安慰林奶奶，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分辨，听着就是了。 “之前我放到包里的那个黑色盒子，里面的药膏，等结痂之后，连着抹上一个月，保证一点疤也留不下。”林奶奶摸了摸孙女的头发。 “嗯，那人怎么样了？”林爷爷也心疼孙女。 “嗯，那个，我没把握好力度把胳膊给掰折了，” “哼，那就算了，敢欺负我林家人，一定得让他付出代价。”林爷爷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要是没点脾气，那早就让人生吞活剥了。 “小五，下次冲动前多考虑考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么跟爸妈交代？”林立北的第一反应就是妹妹有没有被吓到，毕竟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正常人都会害怕的，何况小五还是个女孩子。林立北一开始不知道被挟持的事林立钟，车厢那边人满为患，他身体还没恢复也就没跟着他们去挤，就在后边听江文岩他们跟说书似的转述消息，在听到歹徒胳膊被人徒手掰断的时候，林立北才反应过来，那人可能是小五。“你这力气可藏不住了，都成大力士了。” “是，四哥说得对？啥大力士？”林立钟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呃，恶歹徒持械伤人，大力士徒手断臂。也就是你了，手上的力气能把人胳膊徒手掰折。”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见过体型这么匀称的大力士么。 等列车员过来给林立钟做记录的时候，大家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掰折了歹徒胳膊的人，大家豁地一下就讨论开了，等送走列车员林立钟就感觉周围的人都奇奇怪怪的，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就连刚刚来找茬的那位女同志都坐得板板正正的，她的那位同伴还冲林立钟笑了笑，但就是这笑容有那么点勉强。 林立钟也懒得管了，自己刚给016系统电的那下可不轻，索性趴在座位上睡了。半梦半醒间，感觉又人拽自己胳膊，一边拽还一边叫姐姐。林立钟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可是老林家最宝贝的小闺女，哪来的小屁孩，敢跟她争宠。 第42章 到滨城 “姐姐，姐姐，你醒了吗？”朱右晨坚持不懈地拉着林立钟的袖子，一直拽，一直拽，好像这样就能把人给拽醒一样。 “小晨，乖，姐姐刚刚也受了惊吓，现在休息呢，你别在那儿打扰姐姐了。”说话的就是小男孩的爷爷，朱四项，刚刚在8号车厢，帽子男本来要劫持的就是眼前这个小男孩，但是被林立钟给推开了，朱四项当时就在边上，他知道要不是林立钟，自家孙子可就遭殃了。 朱四项是从事考古工作的，这次上面给派了任务，要到南方出差一段时间，归期不定，自己之前一直在北平，小孙子放在身边方便照顾，但是出差就没法带着孙子了，就跟儿子商量了一下，把人给送回去。 朱四项的儿子和儿媳人在兵团，他这次就是带着小孙子去跟夫妻俩团圆的，要是半路上真出点什么事，自己可没法给儿子交代，多亏了这个小姑娘了。刚刚的惊险朱四项看在眼里，他也被林立钟的大力给惊了一下，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见多识广，并没有惊讶太久，毕竟年轻时也有一位故人，那力气大的能把惊到的疯马徒手拉住，自己也算是早早见识过了，说到那位故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当初要不是他出手救了自己，也就没有自家后来这一大家子人了。 等孙子朱右晨缓过来之后，朱四项就赶紧带着孙子来给这小姑娘道谢了，却没想到遇到了故人。 “算盘哥，真的是你啊？！”朱四项一眼就认出了林爷爷，这就是当年在疯马下救了自己一命的林靖世，他当时在商行里是账房先生，一手算盘打得叮当顺，大家都喊他算盘哥。 “你是？你是眼镜！”朱四项带着他孙子过来的时候，自己还没有认出来，工作人员说他们是过来给林立钟道谢的，是小五推开的他孙子，避免了他被挟持，所以特地过来感谢一下小姑娘，林爷爷听了也没太在意，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喊出了自己年轻时的诨号，林爷爷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小老头，直到看到对方的小眼镜才把人给认出来。 “是我，算盘哥，是我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真是没想到，这小姑娘是你的....”朱四项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他说呢，天下哪有这么多力气大的人啊，自己这几十年也就堪堪遇见这两个。 “这是我小孙女，林立钟。”林爷爷也不禁感叹，这缘分二字当真是难说，当年自己初到东北就遇到了闹市惊马，在马蹄下救下了一个瘦弱的书生，就是眼前这位小老头，朱四项，自己也因为救人的事很快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惊马的这家商行干起来账房先生。 “哎，我就说嘛，我看到这小姑娘一身的力气，我就想起你来了，没想到还真是一家人啊。”朱四项感慨地说到，“老哥啊，咱两家这真是缘分啊，当年你救了我，今天你家孙女又救了我小孙子，啥也不说了，这立钟啊以后就是我孙女了，以后有啥事，只管开口。” “不用这么客气。”林爷爷内心是拒绝的，自己孙子有的是，孙女可就小五这一个，可舍不得她叫别人爷爷，故人也不行。 “要得，要得，算盘哥，你别跟我客气，就这么说定了。”朱四项还以为林爷爷是不好意思，坚持要认林立钟当孙女。 “好了，快让人坐下说话，别老在这儿站着了。”林奶奶见林爷爷再说说下去要炸毛了，赶紧出声打断两人说话。 “哟，这是嫂子吧，失礼失礼，嫂子好，我是朱四项，跟林大哥是老相识了，这是我孙子，朱右晨，晨晨，叫人。”朱四项见到故人太激动，都忘记还有别人了，林奶奶一开口，他就反应过来了。 “你好，你好，你家孙子长得真好，这是我老大家的老四，老四，叫人。”林奶奶也顺道介绍了一下林立北。 “朱爷爷好。”林立钟站起身来给朱四项让出了位置，打完招呼跑到了自己牌友那边。 “爷爷好，奶奶好，我是朱右晨。”小男孩乖乖地叫人，他倒是一点都不反感叫人了，他可听出来了，眼前的人就是大力姐姐的爷爷和奶奶，姐姐这么厉害，她的爷爷奶奶肯定更厉害。 “好，真乖，来奶奶给好吃的。”林奶奶顺手从孙女给准备的小包里掏出来一把大白兔，给了眼前的小孩，这是孙女上了火车之后给她的，说是怕旅途寂寞，准备了一兜零食，打发时间，当时把林奶奶乐的不行，一大把年纪了，还让孙女给哄孩子似的哄着，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谢谢奶奶。”朱右晨接过大白兔，笑地更甜了。 “老哥，你这是要去哪啊？”朱四项跟林爷爷寒暄完了，开始聊正事儿了。 “去滨城。”林爷爷道。 “哎，巧了，我也去滨城，老哥到了滨城，先去我家，我一定得好好招待你跟嫂子，还有立北她兄妹俩。” “那怕是不行，我跟你嫂子是到滨城，立北和立钟是要下乡的。” “下乡？立钟这么小也要下乡啊？唉，东北这边冬天可是冷啊，当年咱们可都是体验过的，老哥你舍得啊。” “这不是政策在这摆着吗，没办法。”林爷爷不想提自家糟心孙子办的事儿。 “哦，那要不先在乡下待一段时间，我家老大在兵团，我给他打声招呼，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把立钟给招进去。”朱四项是真没把林立钟当外人。 “哦，要是有机会的话最好了，也别让孩子为难。”林爷爷知道这事难办，也没一口答应下来。 “嗐，你放心，这事儿啊，我留意着。”朱四项也没再多说，伸手把孙子拽了回来，防止他再去打扰林立钟小睡。“算盘哥，到了滨城直接住我家吧，右晨他爸妈也不再城里，就我自己一个人，您来了正好，咱哥俩好好唠唠。” “不了，这次去是探亲的。”林爷爷就这样跟朱四项聊了起来。两人从民国的艰难岁月聊到了建国，又聊到了儿女孙辈，陆陆续续地聊了近一个小时，林爷爷实在是推脱不了朱四项的热情，答应道了滨城之后去找他吃饭，朱四项这才作罢，带着孙子朱右晨回了自己车厢。 “爷，可算是聊完了，这个朱爷爷也太热情了。”林立北连牌都顾上打，竖着耳朵听两个老头说话来着，一直听到了现在。 “哎，他呀，打年轻起就这脾气，细致，谨慎，平时不太爱说话，碰到熟人说起来没完，”林爷爷颇为怀念地说道。 “听出来了，这再说下去啊，小五就该姓朱了。” “去，没大没小，眼镜他想得美，”林爷爷才不管这个倒霉孙子，完全没有孙女贴心。 “谁要姓朱啊？”林立钟睡醒了，伸了个懒腰，“四哥，你刚从拽我了吗？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总感觉有人拽我袖子，还喊我姐姐。” “你没做梦，确实有小孩子拽你。”林立北把水壶递给了林立钟，示意她喝点水润润嗓子，这一觉睡得，嗓子都哑了。 “谢谢四哥，”林立钟结果水壶喝了一口水，“哪来的小孩啊？” “就是你救得那个。”林立北三言两语就把刚才两老头他乡遇故知地场景说了出来。 “这么巧？！”林立钟跟听故事似的，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编。 “嗯，就是这么巧。” “爷，你当年还真有外号呀，当时你教我打算盘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事儿，没敢问，嘿嘿。”林立钟那年才四岁，在村子里招猫遛狗的，简直快成精了，林爷爷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家孙女这聪明劲儿不能浪费了，就趁着早晚的空闲时间教孙女打算盘，并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算盘当教具。 林立钟也确实聪明，不出三个月就把林爷爷教的东西都学会了，小算盘打得有模有样。等林爸来接闺女的时候，还顺便把林爷爷的算盘给带走了。 “哼！”林爷爷看了孙女一眼，也想起了自己精心收藏的算盘，当时林爸来接闺女回家，林小五抓着算盘死活不放手，怕自己不给她，还偷偷拆了几个算盘珠子下来，把他气得够呛，最后林爷爷还是心疼孙女，让林小五带着算盘高高兴兴地走了。 “嘿，爷，您要还是想要的话，等我回去再拆几个珠子下来，给您攒个手串儿，让您盘着玩。”林立钟显然也想起了小时候办的事儿。 “别了，你保存好，那可是个好东西。” “好来，爷，您把心放到肚子里，东西在我这儿决定安全。”林立钟当初整理东西的时候还好奇来着，怎么还藏了一个算盘。后来才发现，算盘珠子都是楠木的，框架虽然黑漆漆的，但是比石头还硬，林立钟就给收进空间了。 爷孙俩聊的开心，林奶奶那边却是陷入了沉思。 离滨城不到一天的路程了，林奶奶也越发沉默，也许是近乡情怯吧，老二虽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但也有几十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林爷爷和林立钟也发现了林奶奶的不对劲儿，但是爷孙俩都没有出声打扰。 “亲爱的乘客，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滨城站到了，请各位旅客带好行李，准备下车。”随着广播里传来的提示音，火车进站了，林爷爷此行的目的地滨城到了。 “爷，到了。”林立北昨天早早就睡了，今天一早他就醒了。 “嗯，小五回来了吗？”出了关就感觉温度明显降下来了，虽说还是夏天的，但是这温度快赶上初秋的天气了，林立钟觉得天开始凉了，就拉着林奶奶去换衣服了。 “爷，你别动，等人下的差不多了，我们再下去。”林立钟跟林奶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林立北正从行李架上往下拿包裹，林爷爷在旁边帮忙。 “嗯，先拿下来，这会儿人多，先放到座位上，”林立钟按照林爷爷的吩咐把四个大包都拿了下来。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林立钟一行人也准备下车了，她一个人拎着四个大包，林爷爷扶着林奶奶，林立北在最前面背着两人随身的军绿色书包。 “小五，放这，放这儿。”林立北很快就找到了大部队，就是之前在车上一起打牌的那群人，大伙儿都是下乡的知青，现在都扎堆儿站着呢。“我去打听一下消息，爷，奶，你们先等会儿。” “好，去吧。”林爷爷点头，扶着林奶奶坐在了行李上。 林立钟趁着这个空档，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把进站口出站口还有厕所的位置都摸清了。林立北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都打听好了，知青暂时在这里集合，半个小时之后会有人过来通知登车。”林立北找车站的工作人员问过了，要到他们插队的地方还得做一天的火车才能到。 “那四哥你在这里看着行李，我先把爷和奶送出站。”林立钟盘算了一下，感觉时间来的及。 “好，那你送完赶紧回来。 ” 林立钟拎起其中一个稍微小点的包裹，跟着林奶奶和林爷爷开始往出站口走过去。 “爷，出了站之后，您也别舍不得花钱，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找个车方便。”林立钟一边走着，一边不放心地跟林爷爷和林奶奶叮嘱。 “爷知道了，往后的路就你跟老四走了，凡事多长个心眼儿。”到跟前儿了林爷爷也开始不放心了。 “爷，我知道，多做少说，不吃亏。” “好了，前面就是出站口了，你赶紧回去吧。”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地方，林爷爷开始撵人。 “是啊，小五，回去吧，我跟你爷我们俩都不是小孩子了，能行的。” “爷，奶，你看那是来接你们的吗？”林立钟一眼就看到了出站口的牌子，上面的大字是用毛笔写的，楷书，很工整，一下子就吸引了林立钟，上面的内容就更吸引林立钟了。 “哪儿呢？”林爷爷听到孙女的话，也朝着出站口望去，他也看到了那个牌子。 第43章 落汤鸡 看过牌子，再看看举着牌子的人，林立钟确认了，是来接林爷爷和林奶奶的。举牌子的人跟林爸有几分相像，身高体态都差不多，要是不仔细看，真的容易认成林爸，但是年纪看着比林爸小多了。 “跟老二年轻的时候真像啊。”林奶奶也看到了来人，不禁感慨道。 “是啊，看年龄应该是长海。走吧，孩子都来了。”林爷爷接过了林立钟手里的袋子，带着林奶奶往前走去。林立钟看着两人跟举牌子的人汇合之后，才放下心来，此时又见林爷爷冲自己摆了摆手，林立钟就转身离开了。 “大伯？”林长海已经连续两天在火车站等人了，自家父亲只说是大伯和伯母也没个照片啥的，自己一问，他就说你见了就知道了，绝对不会认错。没想到老头子还靠谱了一回，真不会认错，看着眼前跟自家父亲有六七分像的老伯，林长海瞬间就知道自家父亲老了之后的样子了。 “嗯，是长海吧，你跟你爹长得真像，这是你大伯娘。” “伯娘好，您可来了，我爸从月中就开始打电话催我收拾屋子，就盼着您来呢。”林长海见到林奶奶也觉得亲切，不自觉地就开始熟稔起来。“三轮车我都找好了，就搁外面等着呢，行李您放这，我来拿，咱这就回家。” “嗯，先等等，”说着林爷爷就转过身去，看着站里的孙女，朝她挥了挥手，这才又提起包裹，准备走。 林长海也顺着林爷爷挥手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站在那里，看到自己还笑了笑。 “大伯，那是.....”林长海心里隐约有些猜测。 “是长河家的小五，你小侄女，要下乡的。”林爷爷解释道。 “哦，这就是咱家的小五呀，哎，要不是时间紧，该到家里坐坐的，我家也是一帮小子，没给闺女，我媳妇可稀罕闺女了，要是见到小五，一准喜欢。”虽说林长海才三十，但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爹了，最小的儿子也已经上幼儿园了，他媳妇本来还想着生个闺女，但是他给拒绝了，媳妇连着几年生育，这身体已经到警戒线了，上次医生都给他说过了，要是想生也得隔上几年，到时候自己都快奔四了，想想还是算了。自家老二现在还是光棍呢，连个媳妇的影儿都见不到，更别说侄女了。“嗯，等有机会一定让小五来认认门。” “好。”林长海跟林长湖兄弟俩的情况，老二在信中已经说过，所以林爷爷一点都不意外，当时他还感慨自己比老二命好，还有小五这么个孙女来着。 “对了，大伯，我爸和我妈现在不在家，您跟伯娘今天先到家休整，我已经安排好了，跟单位借了车，等明天我带着您二老到农场去。” “行，都听你安排。”林爷爷说道。 就这样林爷爷和林奶奶跟着林长海出了火车站，一路往家属院走去。 林立钟回到站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聚集到一起了，她辨认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自家四哥。 “四哥，我回来了。” “小五，爷和奶出去了？” “嗯，二爷爷那边的叔叔来接人了，放心吧。”林立钟确定地跟四哥说道。 “啊？来接人，不会弄错吧？” “不会，你要是看见那张脸你就知道了，血缘的力量真的很强大。” “跟咱家里人长得很像？” “跟咱爸长得有五六分像。” “哦，那就错不了了。”林立北一听妹妹的形容就放心了，“快坐下歇歇，这会儿人多起来了。” “嗯，”林立钟顺势坐在了行李上，她打量着周围，人越来越多了，她看到了方敏，人正跟之前在火车上过来找茬的女同志那伙人在一起呢，有说有笑的，聊得不错，见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林立钟也就懒得管她了。 歇了有十分钟，就过来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手里拿着个喇叭，开始讲话，离得太远，车站人也嘈杂，林立钟这么好的听力也没有完全听到那人到底说了啥，只隐约听见说跟他走。 林立北往前挤了挤，跟人聊了几句，就赶紧回来了。 “小五，跟上，那人带我们去转车。”林立北说着就想去拿地上的行李。 “四哥，我来，你抓好了，咱俩别走散了。”林立钟拎起剩下的三个大包，跟着人群开始外同一方向移动。 这次她们要换的车是辆拉货的车，没有座位，大家依次上了车厢，一截车厢四五十人，够了自动轮到下一车厢，就这样林立钟跟着走了七八个车厢才有了位置。上车之后，林立钟就往后面的角落走去，找了个周围都是箱子的角落把行李放了下来，这里两面都是障碍物，行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就是太靠里面了，没人过来，正好方便了林立钟，林立北见状也帮着摆放行李。 “四哥，就这儿吧，旁边都是箱子和袋子，靠着不硌得慌。” “嗯，行，给小五，喝点水，歇会儿吧。”林立北把林立钟的水壶递给了她，下车前他都把水接好了。 “谢谢四哥，哥，你也喝。”林立钟走了这么一段路也确实渴了，拿起水壶就喝了起来。 过了有十几分钟，火车重新启动了，这货车厢跟客车的车厢完全是两个概念，本来林立钟觉得硬座就已经很不舒服了，没想到这货车厢的噪音更大，让人根本没法入睡。林立钟只能硬抗着，闭眼休息，中间也没胃口吃饭，就简单地吃了一些林妈烙的饼，就当吃过午饭了。林立北的胃口也受到了影响，林立钟见他吃的也比平时少了不少，就给自己和他的水壶里都加了点料，下车之后还要赶路，不知道要走多远，她怕四哥撑不下来。 这一路上火车走走停停的，感觉停了有十来次，有人陆续下车，林立钟车厢里也走了一多半，剩下的应该跟他们是一个地方的了。 等到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终于到站了，林立钟等车完全停下，就赶紧拎起包裹下了车，一分钟也不想在火车上多待了。 “小五，你慢点，等等我。”林立北赶紧跟着。 “呼，”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林立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四哥，喝点水，在这等着吧，估计一会儿会喊咱们的。”林立钟见林立北从吃过饭就没有喝过一口水，赶紧催他喝水。 “嗯，我刚才已经看到有人往这边过来了。”说着林立北开始喝水，总感觉今天这水格外一个味道，上车之前还不是这个味儿来着，不过这清凉的口感让人喝着精神一振，感觉疲惫都消了不少。 林立北和林立钟就这样一直在火车站前面的大空地上等着，一同等着的还有在火车上一起打牌的几个人，真是缘分，竟然一起到了最后，看来他们都是来附近插队的知青了。林立北也看到了人，一开始进货车厢的时候，大家没有在同一节车厢，林立北还以为他们都已经下车了，没想到都在这里呢。 “小五，我过去打个招呼。”林立北跟妹妹说了一声就想江文岩他们走了过去。 林立钟继续留在原地看着行李，无聊地四处打量。嗯，还是有熟人的，比如方敏，比如那个女同志，呵呵，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以后这日子要热闹了。方敏这一路跟对方混的挺熟，看这一副说说笑笑的模样，好像认识了好久一样，林立钟不得不佩服方敏社交这块儿的能力了，重生人士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看来对方的背景不简单，不然方敏是不会搭理她们的。周围人还是不少的，这会儿开始陆续有有下面村子里的来接人了，环境一下子嘈杂起来，林立钟也听不清方敏她们在聊什么，索性不再关注。 眼看着这天越来越暗沉，好像要下雨，才等来了靠山村的人。空地上剩下的人不多了，方敏她们几个，还有林立北也带着江文岩他们几个也在。林立钟就拎着行李走到林立北他们那边去了。 “来，我来帮你拎着，放到这儿。”姜淮，没错是叫姜淮，跟后世的一款汽车重名了，所以林立钟一下子就记住了他的名字，对方热情地想上来帮林立钟提东西。 “我自己来吧。”林立钟觉得还是自己来吧，别把人给累着。姜淮只以为林立钟是客气，直接上手准备去拎袋子，呃，拽了两下没拽动，就不好意思地收手了，回去跟林柯挤眉弄眼的，林小五权当没有看见。 “吁，”来人架着马车，在其他一众的牛车面前很是显眼，“靠山村的知青来这里集合，靠山村的，赶紧的，来这里集合。” “小五，来人了，走咱们赶紧过去。”林立北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那人一喊他就听到了，迅速回到了妹妹身边，准备拉着人过去。 “嗯，好。”那人一开口林立钟就听到了，林立北一推，她就拎着包裹起身了。 不一会儿马车跟前就围了一堆人，驾车的人开始熟练地安排起来。 “大家把行李放到马车上，人就跟着马车走，路不远也就二十里路，走着很快就到。” “啊，还得走着啊，这不是有车嘛，干嘛还走着。”有女同志开始不乐意了。 “马多金贵啊，这在村里可都是宝贝疙瘩，再说了二十里路而已，克服克服。”驾车的大汗不为所动。 “大叔，我们男同志可以克服，你看这群女同志能不能通融通融。” “别废话，赶紧地放行李，这天马上就变了，得赶在雨下来之前赶回村里。”大汉继续哟呵，“王家寨的也都过来吧，你们村书记今天有事来不了了，托我把你们带回去，赶紧的，行李抓紧放上来。” 林立钟从行李中把雨衣拿了出来，看看了看天，把三个包裹堆放到了一起，用两件雨衣紧紧地裹在上面，防止被雨淋湿。大汉意外看了林立钟一眼，觉得这群知青里难得有个明白人，还是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随后就没再关注了，王家寨的四五个知青也都过来了。方敏她们那群人也跟着往车上放行李，见到林立钟也打了招呼，不过很快就被其他人拉着离开了，林立钟也没在意。 “四哥，这天色不好，估计要下雨，我把行李都拿雨衣盖上了，等会儿下雨咱就用包先挡一挡吧。”林立钟这包外表虽然跟周围的知青都一样，是军绿色的，带着一个红色五角星，但是她跟林立北的包都是她在空间商城特地换的，能防水，要是下起雨来还没有地方躲，就只能拿它临时挡挡了。 “嗯，我没事，我身体还能吃得消。” 林立钟看了看自家四哥，算了，不说了，路上走的快的话应该赶不上这场雨。 等行李放的差不多之后，大汉重新又点了点人数，加上王家寨的一共12个，他们靠山村是7个，正好跟支书告诉自己的数量能对上。 “走，出发了。”说完，大汉就甩着鞭子架着马车开始走了，大家伙都背着随身的书包，在后面跟着。 前半段路是比较平顺的，大家伙之前都没有见过这山野的景象，都很好奇，一颗草也能研究半天，但是走了十来里路之后，就开始有人撑不住了，毕竟这景色再好，走路也是累啊。速度开始慢下来，尤其是女同志，离马车已经越来越远了。 “同志们，加油啊，刚才大叔说了，到村里也就二十里路，咱们已经走了大半了，再加把劲儿，胜利就在前方了。”方敏见她们这伙人已经掉队了，赶紧出言鼓励。前一世的时候，人没有这么多，村里来接人的是书记，一个人到县里办事顺便来接人的，他自己就骑了一辆自行车，当时大家的行李都是自己提着的，生生跑了二十里路，到村里的时候都累虚脱了，这一世的情况已经好多了，最起码不用自己背行李了。 “对，咱们是革命同志，不怕困难，不怕吃苦，加油！”方敏的鸡血打得还是有效果的，已经开始有人应和了。 “扶我一把，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说着就朝方敏靠过去，方敏见是之前自己刻意交好的人，就没有推开，咬牙扶着人开始往前敢，这人是真沉啊。 后面的情况林立钟没有关注，她此刻跟在马车后面慢慢走着，鼻子已经闻到了泥土的气息，感觉这雨马上就来了。 “再快点，这雨马上就下来了。”赶车的大汉也喊起来。 大汉说完，这雨“哗”地一下就下来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林立钟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看着远处隐约能看到的村子，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第44章 初到 尽管林立钟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这里的雨不讲武德，说来就是急的，一阵雨过去人就浑身湿透了。 “啪。”大汉挥了挥手里的鞭子，安抚着有点受惊的马，“前面快到了，大家不用慌，这雨来的急，停的也快，不会下很久的。”按照以往的经验，这雨不出一刻钟准停，所以大汉并不觉得有啥，但是这群知青可没经过这阵仗，完全慌了手脚，有人从随身的包里往外掏雨衣，有人则是把雨衣放在了车上的行李袋子中，想去拿却分辨不出车上到底哪个是自己的行李。不管有没有雨衣，所有人基本上都湿透了。 最终还是大汉的话安抚了大家，众人才重新打起精神赶路，速度比原来还快了几分，想着赶紧到村里避雨。林立钟举着自己的书包，浑身上下除了头发，其他地方都湿透了，还是低估了这里的雨，拧了拧袖子上的水，林立钟继续低头跟着马车前进，雨水打在脸上，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跟着马车走。 这雨果然像大汉说的那样，来的急走的快，离着村子还有几分钟的路程， 雨就停了。大汉招呼着这一帮人往村里走，见到有部分停在原地拧衣服的人，喊了几声，说先去知青点，到了之后先安顿，方便大家换洗。到村口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个人在那站着了，大汉见到人赶紧赶着马车先过去了。 “支书，咱村里的知青都接到了，一共7个，两个女的，五个男的，来的路上都淋湿了，您先带他们去知青点安顿吧，我把王家寨的人给送过去。”大汉对着其中一位老者说道。 “行，你先去吧，他们村的老王下雨前刚走，你走快点还能赶上呢，把人送到就赶紧回来，别着凉了。”老支书嘱咐着大汉。 “好了，您放心，一准给送到了。”大汉说完，知青也来到了跟前。“来来来，靠山村的知青拿行李了，这是村里的老支书，还有孙会计，和大队长，他们带你们去知青点安顿，赶紧的，都把自己的行李拿上，知青点也不远了，就在村口那里，走几步路就到。” “终于到了，我快走不动了。” “我也是，下个乡也不容易啊，还得淋雨。” “啊，王家寨还得走一段路，我要走不动了。” “赶紧拿行李吧，快点去知青点安顿下来，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一群人抱怨着，但是也知道得快点去安顿，都开始拿起行李来。 林立钟并不着急，她把行李放到最前面了，好找的很，索性让其他人先拿。等人都拿着差不多了，林立钟才上前，把挡雨的雨衣拿开，交给林立北拿着，自己一个人拎起来三个大包裹，跟着大伙往村里走。 “好了，王家寨的知青，走吧。”大汉把马车调了个头，准备带着剩下的五个人继续赶路。 “大叔，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让我坐到车上吧。”王玲，也就是火车上的那位女同志，叫苦不迭，下乡之前走的最多的一次就是学校组织的春游，也就走了十里路，还都是平整的路面，哪像现在，路上坑坑哇哇，还忽上忽下的，走的脚底板上都起泡了，再加上淋雨，王玲现在的心情糟透了，一点也不想往前走了。 “就是啊，大叔，这路实在是太难走了，这一下雨就更加难走了，让我们上车吧。”王玲的同伴，刘芳也走不动了，大家都在走的时候，她还能坚持，这有一个说不走了，她那股劲儿头也就泄了。 “大叔，要不您看这样行吧，咱们五个人有三个女同志，让他们坐车吧，反正行李已经卸了一大半了，她们上去也不会太重，我们两个是男同志，就走着，您看行吗？”其中一个男知青开口了，他倒不是怜香惜玉，主要是怕这几个女同志耽误事儿。 “行吧，你们赶紧上来，也没几步路了，赶紧把你们送去我就完工了。”大汉也明白了男知青的意思，索性开口让人赶紧上车。 “太好了，终于不用走路了。”王玲开行地爬上马车，还不忘把鞋脱了，毕竟脚上已经沾满了泥巴，马车上确实干燥而整洁的。 “谢谢大叔。”刘芳也有样学样，脱了鞋上车。 剩下的那个女知青也上了车，大汉就架着马车开始往王家寨走去。走了七八里路，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村庄，跟靠山村不同，王家寨离着山还有一段距离，并不在山脚下，他们这一路过来都是下坡路，所以速度很快。 “王支书，王支书，人我给你送来了。”大汉眼神儿好，老远就看到了村口的王支书，对方也被淋湿了，看样子从靠山村出来就赶上大雨了。 “哎，你把马车往里赶赶，把人直接送到知青点吧。”王支书看到车上坐着的三个女知青，全都是光着脚的，索性让大汉把人送到地方。 “好来。”也没几步路了，而且王家寨村里的路都很宽，主干道还是青石板铺的路，进出很方便。 大汉等人把行李都拿掉之后，就谢绝了王支书的挽留，架着马车离开了，身上还穿着试衣服呢，急着回家换衣服。 林立钟这边随着村里的老支书和村干部一路走着就到了知青点，确实离村口很进，走路也就5分钟，在村里面，并不靠近山根。每次一有知青来，老支书都会领着村里有空的村干部来接一下，一是为了表示欢迎，毕竟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都不容易，二是为了观察，看看有美誉调皮捣蛋的，思想激进的，人老成精，老支书看人还是有点东西的。这次也一样，他默默观察着这群知青，男知青都还好，没有很出格的，女知青这边就有点意思了，虽然只有两个，但这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都不简单，一个看眼神就知道，心眼少不了，一个看着有些憨，但这手上有把子力气，在乡下可吃不了亏，老支书好好奇地看了两眼林立钟拎着的大包，在林立钟看他之前，老支书赶紧转移了注意力。 知青点是个大的四合院，占地很宽阔，就是有点老旧了，两边厢房的屋顶年久失修，有两间屋子都有些漏雨了。 “冯知青，楼知青，人到了。”老支书进了院子就开始喊人。 “哎，来了，来了，老支书还劳动您跑一趟。”说话的是冯志远，最早到靠山村的那批知青，就剩他还留在这里了，其他人都托关系找人调走了，他就成了男知青里面的管理者。 “这次也有女知青啊。”来人是楼卫红，比冯志远晚一批，也来了有七年了，能说会道，在靠山村的女知青也不少，但是年纪都不大，来的也晚，论资排辈楼卫红自然也就担起了女知青的管理任务。 “来来来，都过来，这位是冯志远，这位为是楼卫红，都是老知青了，你们有啥不懂的就问他们两个就行，先跟着他俩去安顿，今天没啥任务，你们安顿好了就到大队部来。”老支书见人都出来了，就给双方都介绍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带着人走了，他们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支书您慢走，孙会计，大队长慢走。”冯志远招呼道。 等人都走了，他跟楼卫红才开始带着人去安顿。 “走吧，各位，先进屋，这身上都湿着，你们来之前我们就把水烧好了，先简单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冯志远领着五个男知青就去了西厢那边。 楼卫红则是有点为难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女知青这边主屋和东厢那边最多再安置一个人，东厢南侧的那个房间本来也能住人的，但是今年雨水多，屋顶被冲坏了，村里还没给修。 “你好，我叫方敏，今年十八岁，楼姐，你叫我小敏就行。”前世的时候也是楼卫红接代的自己，不过当时自己还处在被迫下乡的伤心中，对这位大姐并不是很热情，导致了自己后来很难融入女知青这个群体。很多事情都被排除在外，这次自己一定要吸取教训，跟她打好关系。 “你好，林立钟。”林立钟简单说了一声，就先给自家四哥送行李去了。 楼卫红一看，对方个子不高，年纪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没想到确是一个人拎着三个大包裹，看着挺厉害的样子，也不太好得罪，索性先让她们俩先进东厢，之后再说住处的事儿。 “四哥，你行李我放到门口了，自己过来拿吧。”林立钟的行李都做了记号，这唯一一个没记号的就是林立北的行李，把包裹放到门口之后，林立钟就拎着自己的两个大包裹去了东厢，刚刚她都看见了，楼卫红带着方敏就是进了东厢房的。 “立钟，快进来，来，东西先放下。”方敏见林立钟进屋了，赶紧开始招呼，她进来的早，已经把唯一的你那个铺位占上了，招呼林立钟不过是客气罢了。 “呃，林知青，你先把东西放下，有个情况得跟你说一下。”楼卫红也开口了，她刚刚带着方敏进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方敏就把东西放到了剩下的那个铺位上了，并迅速地把铺盖先铺上了。东厢北边这个屋子的炕不算大，已经住了四个人了，最多再挤出一个铺位来，多了就不行了，尤其现在还是夏天，人多大家都嫌热。 “啥事，说吧。”林立钟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炕上已经没有空铺位了，最边上那个被褥铺得急，有点乱，应该是方敏的了，其实林立钟来之前就想过住的问题，她本来是打算着先跟大家集体住一段时间，等混熟了，再去老乡家借住，最好是能单独租个院子住，这样能最大限度地保住自己的秘密，也能生活得滋润一些。但是没想到，这刚到第一天就不得不考虑搬出去的问题了，啧。 “呃，是这样，本来是要安排你在东厢南边那间屋子的，但是那间房的屋顶今天被冲塌了，现在修也来不及，其他屋子都挤不下了，要不你看先去老乡家里借住几天？等南边那屋修好了，你马上搬回来，行吗？”虽然这话有点欺负人的嫌疑，但是楼卫红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楼姐，你比我大，我就喊你楼姐了，”林立钟本来还想着为难一下她的，但是见对方也确实不好意思，也就算了，“楼姐，村里我也不熟，要是出去住的话，你帮我跟支书说说呗，找个好相处的人家，要是有空院子也行，我可以付租金。” “呃，行，我帮你去问问，水我帮你打好了，你先简单洗洗，换衣服。”楼卫红也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好说话，本来准备了一大堆安慰劝解的话，一句也没用上，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谢谢，楼姐。”林立钟也不跟她客气了，试衣服穿在身上太难受了。 楼卫红带着屋子里的其他人暂时都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了方敏和林立钟。 “立钟，我真不知道只剩下一个铺位了，要是知道的话就留给你了。”方敏开始装可怜，她有前世的阴影在，是真不想去老乡家里借住，再说了，虽说前世在村子里待了十多年，但是跟村里的人相熟有限，她自恃是城里人，很少跟村里人打交道，所以对村里人的了解都是来自婆家人。从他们嘴里得知，村里人其实并不好相处，大家经常占人便宜，方敏对这个村子的印象并不好，后来等老二的事业干大之后，全家人就都搬走了。 “没事，方敏姐，住哪里都一样，我不挑的。”呵呵，屋里就留下一个铺位，可够显眼的，你眼是得有多瞎才说不知道。 林立钟说完之后，就没再搭理方敏，从行李里翻出毛巾和要换的衣服，准备换洗。方敏见状，也转过身去，开始换衣服。 林立钟先是借着温水洗了洗头发，还好下乡之前把头发剪短了，现在洗起来既省水，又省事儿，洗完擦几下差不多就干了，林立钟又用擦头发的毛巾浸了浸水，简单擦了擦，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回头看了看方敏，对方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洗头，但是她那一头的长发，泡进去就满了，只能放弃了。 林立钟一身清爽地就出去了，不再管屋子里的方敏，她得去找楼卫红，眼见天快黑了，得解决住的地方。 “楼姐，咱先去大队部吧，”林立钟见楼卫红正站在屋檐下跟冯志远说着什么。 “哦，好，就来。老冯，我先带着林立钟去老支书那，你回头带着他们一起过来吧。”楼卫红跟冯志远刚刚交流过了，情况他也都知道了，见林立钟喊人了，就让她们先走了。 “楼姐，等会儿跟老支书问的时候，尽量问问有没有单独的院子吧，我跟人相处有点困难，但是自己住没问题的，我会做饭，能照顾自己。”林立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真的啊？那你太能干了，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楚，在家的时候跟是连饭都没做过，来到这里才练出来，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会做饭了，真厉害。”楼卫红一边夸着林立钟，一边带着她往前走。 “我妈教的，她说会做饭饿不着，也不求人。” “阿姨说的对，哈哈哈。”楼卫红说着也笑了起来，自家妈妈也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但是自己没听，刚来的时候，吃了不少亏，“村里有几处空闲的院子，人都搬到城里去了，一会儿我帮你问问老支书吧，他老人家还是挺好说话的，只要你别在村里整幺蛾子，好好干活儿，不偷懒，其他一切都好说。” “嗯，我记下了。”看来这村子里还是挺好混的。 “到了，走进去吧。”楼卫红带着林立钟进了村里的大队部，也是个大院子，屋子不少，估计也是村里的仓库。 “老支书，老支书，有个情况得跟您说一下，”楼卫红刚进门就喊了起来。 “你进来说，进来说吧。”老支书本来正跟村长商量新来知青借粮的事，就听见了楼卫红子在门口喊。 “哎，我进来了，”话音刚落，楼卫红带着林立钟就到了办公室。“老支书，是这样，东厢那边的房子，今天下雨把屋顶给冲塌了，其他屋里就剩下了一个铺位，这不女知青这边就多出来一个人没地方住，小林说想租个村里的院子住，你看这事儿。” “啊？今天冲塌的？这么巧？”老支书也知道知青院子里的屋顶有漏雨的地方，但是最近事情多久没顾上，没想到给冲塌了。“那要不先到老张头家去住一段时间，回头我找人给修一下，很快的。” “这儿...”楼卫红想着这样也行，就不用再花钱去租了，转头看向了林立钟。 “老支书，要是村子里有闲着的院子，我还是想租院子，这样方便一些。”林立钟觉得还是租个院子合适。 “嗯，租院子？是想长期住吗？”老支书也看出来了，小姑娘注意挺正。 “是的，老支书，我是林立钟，是我要租的，打算长期住，我能照顾自己的。” “哦，是你啊，行，院子有好几个，我让人带你去看看。”说完老支书就跟村长招呼了一声，随后找来了接林立钟她们的那个大汉。 “这是张建国，是咱村里第三生产队的队长，你跟着他去看看吧。” “谢谢老支书。”林立钟跟老支书道谢之后，又跟楼卫红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张建国出去了。 “呃，张叔？”林立钟试探着叫了一声。 “你喊俺呀？”张建国回头看了林立钟一眼。 “对，看您年纪比我爸小，我喊您一声叔。” “你在村里喊张叔，得有一半人回头。喊我冬叔吧。”张建国对这个小姑娘倒是不反感，她那把子力气他可是瞅见了。 “哎，冬叔，”林立钟从善如流道。 “村里呢，一共有三处还不错的院子，都有水井，一处在知青点后边，跟知青点差不多大小，你自己住有点空；第二处在西街南头，院子不大，但是屋子很长时间没住人了，你得收拾，最后一处呢，在山脚下，除了偏点没啥毛病，大小也合适，进去就能住。你想去哪里看看啊？”张建国把三处院子的大概情况都跟林立钟说明白了。 “那就直接去山脚下那处吧，”真是正中下怀，山脚下人少，自己上山弄点啥也方便。 “嗯，我也觉得那处好，走，跟上，虽说是在山脚下，但是周围离着邻居都不远，有事喊一嗓子就有人听见。”张建国带着林立钟直接去了山脚下那处院子。 是个很齐整的小四合院，正房厢房一应俱全，还有个后院，房子是用青砖修的，可以看出来院子的主人是打算一代代往下传的，用料都很实在，看着就结实。院子也不算小，空地上都种着菜，还用碎石铺了小路，林立钟一眼就相中了，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冬叔，就它了，”林立钟很痛快地就定下了。 “行，那回去跟老支书办一下手续吧，趁着还没天黑，正好搬进来收拾一下。” “行，谢谢冬叔了，这些你给家里的孩子带回去吧，”说着林立钟假装从口袋里，实际上是从空间中拿出一把大白兔，放到了冬叔手里。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回头让你婶子来帮着收拾一下。”张建国看着手里的奶糖，想想家里的闺女，也就收了，回头让媳妇帮着小姑娘来收拾收拾，平时多照顾点就是了。 回到大队部的时候，一起来的知青都过来了，还有冯志远 ，大家正在签字领粮食，都基本上都领得差不多了。 “小五，快过来，就差你了。”林立北从换完衣服就没见到妹妹，到了大队部才听楼卫红说了铺位的事儿，想着实在不行，他先陪着妹妹去老乡家住几天。没想到就听到楼卫红说妹妹去村里看院子去了，说是要租院子。 “嗯，这就来。”林立钟听到了四哥的声音，就先去签字领粮了。 “小五，听她们说你去租院子了？” “嗯，四哥，已经定好了，挺不错的一个院子，咱俩住没问题。” “嗯，租了就租了，我那还有些钱，是咱妈临走给我的，一会儿拿给你。”林立北第一反应是钱，想着爸妈临走时给兄妹俩的钱，林立北决定都给妹妹，让她保管。 “行，我还有些零花钱，完全够的，给我保管也行，保证饿不到，四哥，粮食咱一会儿直接搬到租的院子里吧，省着搬来搬去的麻烦。” “行，听你的。”林立北没啥意见，租院子住的话，空间相对独立一些，也方便。 林立钟跟四哥说完就直接到了老支书跟前，跟他说租房子的事儿。 “选好了？”老支书加来人是林立钟就明白什么事了。 “嗯，选好了，就山脚下那个院子了，就它了。” “有眼光，那院子啊，结实。行，租金是一年五十块，直接把钱交到村里就行。” “好，这就给您。”林立钟又用口袋打掩护，拿出了一摞大团结，也没拿太多，付完租金，还剩三张，就又顺手放回口袋里了。老支书结果钱，当着大家的面点清了，就给林立钟写了一张收据，林立钟接过来这事就算成了。 “给，这是院子的钥匙，你拿好，让建国帮着你搬过去。”老支书把屋子的钥匙递给了林立钟。 “好，谢谢老支书，也麻烦冬叔了。”林立北客气地说道。 张建国听了老支书的安排就回家去推了一辆独轮车过来，帮着林立北和林立钟来推粮食。 林立钟跟四哥则是回了知青点去收拾东西，好在都是刚来也没怎么收拾，把东西重新放到包裹里就可以了。林立钟很利索地就拎着自己的两个包裹出来了，方敏在后面还客客气气地说着话，说什么随时欢迎她回来之类的，林立钟也没搭理她。 楼卫红则是等在院子里了，旁边还站着一个身量窈窕的女知青，看样子他们是想跟着去帮忙。 “小林啊，虽说你搬出去住了，但还是咱知青院里的人，我跟韩淑霞就代表咱们女知青跟着过去帮帮忙。”果然是要帮忙 “嗯，谢谢楼姐，也谢谢韩知青。”林立钟觉得楼卫红和这个韩知青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因为自己是新来的就不管不问。 “都是小事儿，我们也挺不好意思的，本来你不用搬出去的，谁能想到这房子早不塌晚不塌，偏偏今天塌了呢。”韩淑霞这一开口，林立钟就听出了东北特有的口音。 “哈哈，没事，自己租个院子还是挺自在的，有空来玩呀。”林立钟还是比较喜欢直来直去的姑娘的。 “小五，我这边好了，咱走吧。”林立北托着那个大包裹从男知青屋子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起来的几个知青，帮着抬着行李。 就这样，刚到知青点的当天，林立钟就带着自家四哥搬出去了，七八个人走在一起，还有点壮观，姜淮和江文岩一路上跟林立北还说说笑笑的，气氛很欢乐。 “就是这儿了，冬叔已经在等着了。”林立钟刚拐到这边巷子里，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张建国，另外一个应该是他媳妇了。“冬叔，你咋不进去啊，院子门没锁。” “嗐，没事，家里没人，我们在门口等等也没啥。”开口的事张建国他媳妇。 “婶子，还得麻烦您过来了，晚上一起在这吃饭吧，就当给我们暖锅了。”林立钟热情地邀请张建国媳妇。 “嗐，也没啥，林知青你太客气了。”张建国媳妇也没拒绝。 “行了，赶紧进去吧，还得收拾呢。”张建国招呼起来。 就这样，一群人进了院子。林立钟刚刚来的事只是大体看了看院子布局，并没有进屋去看，这一打开房门，林立钟就更满意了，屋子里家具啥的都挺齐全，只是浅浅地落了一层灰，这家的主人好像走了也没多久。 “小林啊，这家的婶子原来就是个利索人儿，要不是为了她儿子，她两口子也不至于背井离乡的，虽说是去大城市了，但是总觉得不如自个儿家住的舒服。东西啥的都挺齐整的，扫扫灰就能住。锅碗瓢盆啥的也都还在，洗洗就能用，先用着，你要是不喜欢，回头再换了就是。” “没事儿，婶子，咱洗洗用就行，也没那么多讲究。”林立钟看着厨房里拜访整齐的碗盘，都是倒着扣的，可见主人的爱惜，再看看收拾地立整儿的厨房，完全没有一般乡下厨房的脏乱，就知道前主人很爱干净，东西用着也放心。林立钟空间里倒是有成套的餐具，但是这个时候可不敢拿出来，太惹眼了。 “哎，我让我那口子去打水。”说着就从厨房出去了。 林立钟选了正房，林立北选了东厢，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把整个院子都收拾出来了，林立钟也把东西都放好了，原主人还留了炕橱，方便她了，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就把大白兔和瓜子拿出来了。 “哥，你先招呼人吃着，我跟婶子商量晚饭去。”林立钟把东西放下之后，就又回自己屋子了，把之前买的肉罐头都拿了出来，有七八盒呢，抱着就去了厨房。 刚进门就看到楼卫红和韩知青在帮着收拾，见林立钟抱着一堆罐头进来，赶忙起身来帮忙。 “婶子，这些罐头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咱晚上就吃这个了。” “行，院子里还有些菜，摘下来就能用，放心吧，保证给你整好。” “好，那就麻烦婶子了。” 晚饭是这边的特色，一大锅，一人一碗配着二和面的馒头，一群人吃的满嘴流油，馒头是婶子现蒸的，带着粮食特有的清香，林立钟一口气把剩下的都吃了，都没留第二天的早饭。 等把人都送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折腾了一整天，又是坐火车，又是淋雨的，林立钟也累了，把大门一关，就简单洗漱了一下，厨房啥的，张家婶子走的时候够给收拾利索了，带着林立钟给的红糖和罐头回家的。 林立钟跟四哥打了招呼就回屋了，回去之后立即进了空间，今天这雨淋的，必须得洗个澡。等林立钟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在里面美美地洗了个澡，又用灵泉水泡了壶茶，这会儿林立钟已经不累了，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去院子里走走。 靠近东厢的时候，林立钟隐约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呻吟声，坏了，是林立北的声音。 第45章 发烧 “四哥，四哥。”林立钟也没心情在院子里转悠了，赶紧到了东厢门口，拍起门来。 “呼，呼，”听不到回音，林立钟赶紧推门进去了，还好门没关，林立钟把桌上的蜡烛点上，看着林立北通红的脸，林立钟知道，对方发烧了。 “四哥，四哥，”林立钟拍了拍林立北，对方勉强睁开了眼，想说话，但是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就又昏了过去。 林立钟摸了摸林立北的额头，已经烫手了，估计烧到四十度了，林立钟赶紧从空间拿出了体温枪，往他额头一测，高烧41度，成年人这个温度也是很危险的，林立钟赶紧又翻出了退烧药，就着灵泉水给林立北放到了嘴里，人虽然烧迷糊了，但还知道往下吞咽，林立钟就放心一些了。然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冰袋，给林立北冷敷，林立钟掐着时间，每隔十分钟就给林立北测一次体温，温度稍微降了一些，体温39度，还是没有完全退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林立北的体温又上去了，他身体本就弱，林立钟怕烧的时间长了，再出什么问题，赶紧又找出了空间里的一次性放血针，给林立北开始放血。 这个是中医的办法，感谢现代发达的网络，林立钟之前看过视频，用针依次扎耳尖穴，少商穴，少阳穴放血，能起到降温的作用。林立钟按照记忆里的穴位迅速地找到了林立北的耳朵和手指上的穴位，开始放血，呃，第一次操作有点用力过猛，手指上的血放多了，按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不过，这一通忙活好歹是管用的，林立北的额头已经不烫了，重新测了测体温已经降到正常了，也许退烧药也起效了吧。林立钟赶紧把冰袋和体温枪都收了起来，怕一会儿林立北醒来再露馅了，找到他的毛巾，打湿之后给他敷到额头上了。 忙活了这一通，林立钟额头都冒汗了，这会儿林立北稳定下来，林立钟才坐下来，给自己灌了一杯水，长舒了一口气，自家四哥这身体，真是堪比林黛玉啊。 “四哥，四哥。”林立钟休息完又去叫林立北。 “唔，小五，我这是发烧了。”这次总算是能说话了，虽然声音很低，还有点喘。 “嗯，高烧，额头烫的吓人，好在我从家里带来了退烧药，你现在已经不烧了，来起来喝点水。”林立钟把人扶起来靠到墙上，又把装着灵泉的杯子递给了林立北。 “我自己来。”林立北是真渴了，接过杯子一口气就给喝下去了，这清凉的口感让他瞬间就舒服了许多，“小五，再给我倒一杯。” 林立钟怕喝太多出问题，就接过杯子给他从水壶里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四哥，喝吧。” 林立北喝了一口感觉跟刚才的水不太一样，“小五，这水怎么跟刚才的不一样啊？” “哥，你烧迷糊了吧，都是从水壶里倒出来的，难道还能变味不成？”林立钟坚决不承认，反正对方刚才发烧了，应该能糊弄过去。 “啊，是吗？总感觉不太一样，也许是烧迷糊了吧。”林立北也有点自我怀疑了。 “肯定是，你烧了这么长时间，太渴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嗯，也对，”林立北索性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就又躺下了。 “四哥，水壶给你放这了，退烧药刚吃了一小时，不能连续吃，要是再烧起来你喊我。”林立钟接过杯子，见林立北躺下了，也准备回屋了，想了想，林立钟又把筷子找了出来，跟水壶放到了一起，“哥，我要是听不到，你就敲水壶，这个声音大。行了，你赶紧睡吧，明天啊，我给你请个假，好好休息一天再说，你那药也先别吃了，等发烧好了再吃。” “嗯，应该是今天淋雨了，小五，你也早点睡吧。”林立北说话声音还是很低，但是能精神看着好了些。 “灯就亮着吧，我回屋了。”林立钟把毛巾啥的都收拾好，晾到了一边，把门带上就走了。 林立北也慢慢迷糊了过去，也许真的是药起了作用，他晚上没有再发烧，睡得也很安稳，一觉到天亮了。 “四哥，你起来了，怎么样，还烧吗？”林立钟昨天晚上睡的并不踏实，她怕林立北再烧起来，半夜起了两次，去看林立北，好在他没有再发烧。 “没事了，这一觉睡得，感觉恢复了。”林立北感觉身体很轻松，并没有以往发烧完之后的虚弱感和疲惫感。“小五，你昨天没睡好啊？”林立北一边洗漱一边跟妹妹聊天，很快就注意到了林立钟的黑眼圈。 “嗯，还好，有点睡不着。”林立钟其实不认床，就是担心林立北，“哥，饭做好了，过来吃吧，吃完我得去知青点集合，今天第一天上工，不能迟到，你这刚好，还是再休息一天吧，正好把东西整理一下，我跟冯志远他们说一声，给你请假。” “唔，我没事了，可以跟你一起去上工的。”林立钟感觉自己没问题。 “别，你还是再养一天吧，要是今天没事了，明天就可以给你熬药了，临走之前赵爷爷特别嘱咐过的，这十副药一定要在入秋之前吃完。”林立钟还带着林妈交代给的任务呢，好好监督林立北吃药。 “嗯，也行，我把院子顺便收拾一下。”林立北看着厨房桌子上摆放整齐的早饭，有点诧异，“小五，行啊，啥时候学会的啊。” “切，门缝里看人，我一直就会做饭，你忘啦，上初中的时候咱妈有一段时间上夜班，早饭都是我做的，那个时候个子矮，还找了个凳子垫着。” “哦，想起来了，我一直以为是咱爸做的，”林立北也想起来了，那段时间的早饭一直都是煎蛋，老是煎糊了，他还跟林爸抱怨过。“嗯，不错，回头也教教我，等我学会了，咱俩轮流做饭。” “嗯，行，”林立钟很满意自家四哥的反应，她两世都是吃货，吃货嘛，做饭是基本功，这样才饿不着嘛，但是她也不喜欢一直做，自家四哥能主动提出来学做饭，林立钟决定一定要好好教授，争取培养个二级厨师出来。 早饭很简单，玉米粥，二和面的馒头，还有昨天张家婶子带过来的酱菜，林立钟还煮了两个鸡蛋，也是张家婶子拿过来的，吃的林立钟很满意，所有食材都是纯天然的，鸡蛋也是正宗的农家土家蛋，林立钟想着回头再跟村里人买点，自己现在这身高还有上升的空间，营养一定得跟上。 “哥，我吃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先走了。”林立钟把碗筷放到了今天早上找出来的瓷盆里，泡上了。 “行，你先去吧，我一会儿顺手就收拾了。” 林立钟离开了小院，按着昨天的路线又回到了知青点，到的时候，大家都刚刚吃完饭，林立钟还看到方敏端着饭盒往南边的屋子去了，看位置应该是厨房。 “楼姐，我来了。”林立钟见楼卫红从东厢房走出来，赶忙打了声招呼。 “小林，来啦，挺早啊。”楼卫红还是挺满意林立钟的，比较自觉，省下自己去喊人了，“你哥也来了吗？” “没，正想跟你和冯知青说呢，我哥昨天淋了雨，半夜发起了高烧，我想着给他请个假，让他先休息几天。”林立钟就简单地把情况跟楼卫红说了。 “啊？发烧了？”楼卫红也没想到，林立北这么个大男人，身体这么弱，“人没事了吧？咱村里有赤脚医生，就是昨天帮你搬家的张大叔他本家的大哥，医术很好的，当初我大冬天的着凉，发烧到40度，人来了之后，扎了两回儿针，烧就退下去了，很管用的。” “哦，我四哥今天早上已经退烧了，他从小身子就弱，我们那附近的医生都认识他，出门的时候，我妈把平常要用的药都给备齐了，昨晚他一发烧就吃了退烧药。”听楼卫红的说法，这赤脚大夫应该是个中医，嗯，等四哥的药吃完了，可以让他给瞧瞧。 “哎，冯志远，你来一下。”楼卫红眼尖地看到了冯志远，就把人给喊过来了。 “啥事啊，这都要集合了，一会儿该上工了。” “那啥，昨天来的那个林立北，人生病了，得请假，你等会儿跟大队长说一下吧。” “生病了？严重吗？”林立北他知道，昨天刚到就跟着他妹妹搬出去了，他就记住了。 “冯知青，我哥就是淋雨了有些发烧，现在已经退烧了。” “哦，那行，没事就好，咱们都是知青，我跟卫红来的也早些，你们有啥事啊，也别客气，能帮的我们尽量帮。” “嗯，谢谢。” “行，那咱们过去集合吧，一会儿要上工了。”冯志远说完就开始招呼院子里的知青，昨天新来了这么多人，都是生手，估计今天也干不了什么活计，“走，到点了，赶紧集合了。” 昨天来的比较匆忙，知青点除了冯志远和楼卫红，其他人都没见到，今天一集合，林立钟发现靠山村的知青也不少，大概数了一下，加上没来的林立北也有十九个。林立钟和方敏她们是新人，第一天都比较积极，跟着老知青一起来到了场院集合，等着大队长分配任务。 冯志远到了之后，先跑过去跟大队长说了一声，把林立北的情况简单做了报备，大队长也没说啥，反正每次知青来了，都得磨合一段时间，只是没想到这次率先出状况的会是男知青。 “行，我知道了，先让人休息几天吧，初来乍到，水土不服也得有几天呢，你多看顾这些。”大队长说完就准备去跟老支书他们汇合，“冯知青，新来的知青还是归到第五小队，我跟张队长已经沟通过了，具体的他一会儿去安排。”为了方便管理，靠山村的知青全都放到了一个生产队，小队长就是昨天去接的大汉张建设。 “行，大队长，那我先过去了。”冯志远说完也向知青队伍那里走去。 “哎，不是说来了七个新人吗，这咋才六个啊？”杜娟也是老知青了，昨天她回来的晚，只见到了方敏，姜淮和林立北他们几个都没见上，据说有两个新知青刚来就在村里租了院子，她心里还挺不舒服的，她也想搬出去自己住，但是囊中羞涩，没钱，所以听到有人组院子心里挺酸的。 “哦，有个男知青没来，说是病了。”刘洋跟杜鹃是同一批到靠山村的女知青，跟男知青那边比较熟，所以消息比较灵通，“就是刚来就搬出去的那个。”说完还冲着林立钟方向指了指。 “哼，这么巧啊，刚来就病了，这还欠着村里粮食呢，也不知道年底能不能还上。”杜鹃有点阴阳怪气。 “嗯，那个就是他妹妹，看着也不大，估计也干不了啥重活儿。”刘洋说完还捅了捅旁边的方敏，“哎，小敏啊，这林家兄妹跟你是一个地方来的吧？” “刘姐，我们是一个地方来的，我跟林立北是同学，他从小身体就弱，一到换季就得去医院，这次估计是昨天淋雨淋的，等下工，我得去看看。”方敏也没想到，林立北这么弱。 “啧，就这身板的，还来下乡啊。”杜鹃撇嘴道。“估计这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哎，娟姐，这都是为了响应号召嘛，别说了。” “切，那也得量力而行，他这种情况在乡下就是拖累，幸好搬出去了，不在一起吃饭，要不然我多亏啊。” 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大，但是林立钟还是听到了，内心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还好搬出来了，不然少不了跟这种人打吵吵。 “行了，哪那么话，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干活，那工分也能涨涨。”楼卫红离得近，听了个全场，对杜鹃的话很生气。杜鹃刚来的时候比林立北也好不到哪里去，娇滴滴的，一天到晚跟村里的孩子一起打猪草，一天三五个工分，连自己都养不活，还不是靠着大家一起帮衬过来的。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说一下今天的安排。”张建设看人都来齐了，开始张罗今天的活计，“老知青还是按照昨天的安排进行，新来的男知青跟着冯知青去除草，新来的女知青先到大队部那边，跟着村里的大娘编席子，好了，没什么问题就都去干活吧。” “张队长，我有问题。”杜鹃一听就不干了，编席子这个活最轻松了，跟着一群大娘坐着，一点也不累，每天还是五个工分轻松到手，这明显是偏着新来的。 第46章 野鸭子 “你有啥问题？”张建设看着眼前的女知青，心情不怎么样，这个叫杜鹃的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懒得不得了，挣得工分还不如村里的孩子多，还整天这不行那不行的，把张建设烦的不得了。 “队长，我也申请去跟着编席子，大家都是知青，她们能去我也能去。”连着除了半个月的草，杜鹃早就受够了，地里的玉米都比人高了，大队长还让除草，到了地里闷热得不行，天天一身臭汗。一听有这么轻松的活，杜鹃也不嫌弃工分低，就想着好歹能歇一歇。 “不是说了吗，老知青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去干活，新来的啥也不懂，先适应适应，你跟着添什么乱啊。” “队长，我，”不等杜鹃再次开口，楼卫红就一把拽住了她。 “张队长，您去忙吧，这里我跟她说。”楼卫红说完还冲着张建设点了点头，张建设也懒得跟女知青掰扯，索性直接走人了。 “杜鹃，你怎么回事？”楼卫红作为女知青这边的代表，刚刚又听了半天杜鹃的酸话，实在是生气。 “什么怎么回事，我就是申请去编席子，这有错吗？少挣工分我也乐意，怎么的，这也不行啊。”杜鹃对楼卫红还是有点怵的。 “张队长安排的是新知青，是为了帮她们尽快适应乡下的生活，你来多久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我不服，我刚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活计，我辛苦打了三个月的猪草，连欠队里的粮食都不够还的，她们以来就安排这么轻松的活。” 方敏在旁边听着两人的争论，顿时有点无语，她前世来的时候杜鹃已经不在村里了，据说是去了县里的文工团，走的不太光彩，大家都不怎么提她，昨天刚见到的时候，方敏觉得她人也就是娇气了一点，其他都还好，跟她聊了半天，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没想到今天来这么一出，自己也是新知青，对方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 “楼姐，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去干活了。”方敏见冯志远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就剩下自己这帮女知青还留在原地，赶紧出声询问，再让她们争论下去就该耽误时间了。 “哦，对，该走了，”楼卫红也发现人都走了，就剩她们这几个人了，“杜鹃，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去玉米地里除草，你不干的话，今天的工分就没有，自己看着办吧。” “我，哼！”杜鹃见楼卫红确实生气了，也不再纠缠了，自己现在的工分也就是勉强养活自己，要是一天不干，就该挨饿了。 一群人很快就分成了两部分，老知青在楼卫红的带领下，去昨天没干完的地里继续除草了，方敏和林立钟两人一起溜达着去队部了。 “立钟啊，你哥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我下工之后去看看他吧。”方敏觉得林立钟这边还是得交好，自己目前还是势单力薄的，有林家兄妹的话能好些，毕竟新来的几个男知青跟林立北都很熟。 “嗯，我哥还没好利索呢，方敏姐，他这次病的厉害，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别再传染给你，还是等他好了再说吧。”所以四哥你还是继续休养几天吧。 “哦，那也行，等立北哥好了，我一定去看看。”这水土不服应该不传染吧，前世也没听说过传染的事啊，不过病这个东西那说的很，还是小心点。 “嗯，方敏姐，你跟楼姐她们处得咋样啊？她们好相处吗，跟我说说呗。”林立钟还是岔开了话题，打听起女知青的消息来。 “她们啊，对我都挺好的，尤其是楼姐，真跟家里的大姐似的，还有刚刚那个叫杜鹃的，其实她也就是娇气了点，为人还是不错的。”方敏半真半假地跟林立钟说着。 “哦，我不太喜欢她，算了不说她了，说说别人吧。”啧，女主这八百个心眼子啊，这话了掺了不少水分。 “还有刘姐，人是上海来的，说话可好听了......”方敏一路上避重就轻地说着，全是些没啥用的消息，林立钟也就听个乐子，没打算信她，这些人的性格品性慢慢相处就知道了，再说了，她都搬出来了，很少跟她们打交道，要了解她们也只是为了防备那天被坑了，并不是为了跟她们成为朋友，如果真有不错的，就多来往来往，比如楼卫红。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大队部，院子里已经有人了，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娘，林立钟看了一下，径直向着一位穿着偏襟大褂的老太太走过去，这人她昨天见过，是老支书家的。 “大娘，我们是新来的知青，冬叔说让我们来这里帮忙。”林立钟故意喊了冬叔，就是想尽快融入到这里来。 “哦，是你们呀，我说没见过呢，冬子确实跟我说过了，闺女，你叫啥呀？”老太太问道。 “大娘，我叫林立钟，这位是方敏，有啥活您安排就是。”林立钟见方敏一直盯着人群中的一个大婶打量，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注意。 “林立钟，行，我记住了，你跟着刘婶子先学编席子吧，让那个叫方敏的去塘子那边割芦苇。”老太太是村里的老人了，打抗战起就搞妇女工作，在村里很有威望。 “啥？割芦苇？”方敏回过神儿的时候，就听见张老太安排自己去割芦苇，这可不是个好活计，但张老太的威望自己前世的时候就见识过，也不敢跟她对着来，只能跟林立钟商量，“立钟啊，我跟你换换行吗，我先学着编席子，等我学会，咱们再换过来。” “行啊，方敏姐，那你先跟着大娘们学编席子，我去割芦苇。大娘，工具在哪呢，我这就去。”割芦苇这个活对方敏来说可能有点辛苦，但对自己来说就是小意思了，更何况自己也想去河边看看，之前看电视看小说的时候，就经常见到有小孩去芦苇荡里捡鸭蛋，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咋样。 “哦，也行，镰刀和车子在那屋呢，去吧。”张老太说完就去忙活了，没再搭理方敏。 林立钟带着镰刀推着小车就出发了，一路上边走边问路，很快就来到了村子西边的芦苇丛。这会儿大人孩子都去上工了，河边也没啥人，林立钟到了之后，先观察了一下，之前已经有人割过芦苇，边上的都已没有了，想要再割的话，只能往里面去。 林立钟看了看自己崭新的布鞋，这是之前在供销社买的，今天第一次上脚，又看了看芦苇丛里的淤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空间里也有胶鞋，但是林立钟不打算拿出来用，毕竟人老成精，那群老太太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要是两脚干干净净地回去送芦苇，就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有问题。 还好，这里的淤泥也不深，林立钟走了几步就适应了，挑了一块长得比较均匀的芦苇开始干活。林立钟之前完全没有割过芦苇，但是用过镰刀，她前世上学的时候选的农学院，自己参加过试验田收麦子，所以对乡下的一些农活根本不陌生，当然这不包括割芦苇。 林立钟先是试着割了几棵，还行手上的功夫没有生，就继续忙活了。林立钟力气大，很快就割满了一车，不过她不打算这么快回去，出来之前林立钟就观察过了，编席子的芦苇都是处理好的，库房里还有不少，这新鲜芦苇送回去还得经过晾晒啥的，不是着急的活儿，可以慢慢来。 林立钟把东西放好，就准备带着镰刀往里去找找，但刚下去就又回来了，走到路边找了一些石子儿放到了口袋里，这才又重新走回到芦苇丛里，野鸭子可是都会飞的，自己这镰刀可够不着，捡点石子儿，聊胜于无吧。 林立钟沿着河边走了一段，就发现了野鸭子筑巢的踪迹，但是翻了好几个鸭子窝，一个鸭蛋都没有，话说这野鸭子是什么时候下蛋来着，林立钟努力回忆着，春天还是秋天来着，但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了，这触及到知识盲区了。林立钟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找到一个鸭蛋，连鸭毛也没找见半根，她就准备放弃了，不过看着手里的几条鱼，还是有收获的，不至于空手而归。 又走了一段距离，林立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往回走了，就在这时，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林立钟赶紧蹲下，仔细听了一下，声音比较杂，而且轻，不是人的脚步，难道是野鸭子？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了，真的是野鸭子，绿头黄嘴灰色羽毛，还是一群，林立钟觉得这波值得了，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石子儿，瞄准野鸭子最集中的地方，一把扔了出去。这手劲儿加上这速度，杀伤力是够了。 “嘎嘎嘎”野鸭群受惊了，一哄而散，留下了一堆灰色的鸭毛。 林立钟赶紧走了过去，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不出所料，一无所获，这波集火攻击一只鸭子也没留下，林立钟看着飞走的鸭子心里有点受伤，烤鸭，酱板鸭，盐水鸭，老鸭汤，不行，不能再想了，溜了溜了，这动静一起，一会儿就会有人来的。 林立钟推着一车的芦苇，慢慢地往大队部走去，路上果然遇到了几个匆匆的身影，看样子就是往芦苇丛那边去的，看来刚才的动静还是引起旁人的注意了，下次一定得更小心了，不过现在都已经是9月份了，这群鸭子应该待不久了，毕竟东北这边冷的早，它们应该会很快飞去南方过冬，唉，这才刚刚发现，感觉就要失去了。 一路上林立钟都在纠结，自己明明力度也够，速度也够，为啥就是没打中呢？眼高手低？应该是吧，毕竟之前没有打鸭子的经验，看来徒有一身力气还是不太行，没有啥技术含量，自己还得苦练个技能，扔石子儿就不错，材料随处可寻，体积小还隐蔽，关键时刻能出其不意，啧，就它了，回去多练练，一定可以的。 有了想法，林立钟也不纠结了，反正鸭子没有还有鱼呢，这群野鸭的数量不少，说明河里的鱼足以养活它们的族群，再不济山上还有野兔子啥的，不必非得跟鸭子过不去，要是实在打不到，还可以跟村里人换啊，靠山吃山，这句话绝对不虚，回头找冬叔问问，守着一堆大团结还吃不上肉不就是笑话了吗。 林立钟一上午割了三大车的芦苇，张老太见了也没说啥，这就让林立钟有点发毛，她也不知道平时别人能干多少。好在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林立钟跟着方敏就离开了。 “敏姐，你学的怎么样啊？”林立钟还是挺好奇的。 “唔，还行吧，不太容易，”方敏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细碎伤口，前世自己到的时候直接被安排到地里去除草了，一通忙活下来，手上已经出老茧了，虽然满手都是口子，但是比前世还是好很多，毕竟编席子是坐着的，还是很轻松的。“立钟，唉，我太笨了，还没有学会，还得麻烦你多忙几天。” “哦，敏姐，要是太难的话，我先学吧，我学东西一向很快的，”虽然林立钟还是比较喜欢自己行动，但也不打算惯着她，“等我学会了可以教你呀，割芦苇不累的。” “呃，立钟，我觉得，再有两天就差不多了，肯定能学会的，你放心，到时候咱俩就换换。” “哦，那行，就再等两天吧。” “哎，立钟，刚刚我听那群大娘说，芦苇丛里有野鸭子，你见到了吗？”方敏想着刚刚那群老太太的聊天内容，果断地岔开话题，前世的时候，她对村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每年冬天的时候，村里会组织大家去河里捕鱼，没有听过野鸭子的事。 “哦，有啊，很大一群呢，飞得可高了，我第一趟回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往河边去呢，就是知道能不能抓到。”林立钟不在意地说到，半真半假的，很能唬人。 “啊？很多吗？”方敏一听，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默默地跟系统沟通起来，纯天然野生鸭子，应该值不少积分。 “宿主，检测到信号，请继续跟目标任务保持较近距离。”016系统猛然出声了，林立钟被吓了一跳，不过方敏正忙着跟敛财系统沟通，完全没有注意到林立钟的异常。 “系统，你这样是会吓死人的，下次出声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 “好的，宿主，系统下次一定注意。” “我xx，”林立钟在心里默默地喊出了经典三字经，“需要多长时间？” “不确定，现在信号比较强，我正在试图介入。” 林立钟只能继续跟着方敏，一路朝着知青点走去。 “哎，立钟，你这是要去知青点吗？”方敏跟系统沟通完，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回神儿了，这才发现林立钟一直跟着自己，都快走到知青点了。 “啊，不是，敏姐，我刚才见你心不在焉的，喊你你也没搭理我，怕你走路再摔倒，所以一直送你来着，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林立钟变被动为主动，直接问她。 “啊？哦，我没啥事，就是在想着上午学的东西，怎么才能更快地学会了，这不就走神了，”方敏只能随手编个借口，“立钟，这也到饭点了，要不你跟我一起？” “不了，敏姐，我的粮食都在那个院子里呢，不好沾大家的光的，我哥应在等我了，我就先回去了。”林立钟在心里呼唤了016系统一会儿，见它没反应，也不能继续跟着方敏了，就转身离开了。 “系统，系统，怎么样了？”回去的路上林立钟还是继续呼唤着016系统，终于在快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系统出声了。 第47章 见面 “宿主，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016系统出声了。 “坏消息。”林立钟下意识地就选择了坏消息，反正没有比空间土地被封印更坏的消息了。 “好消息是，呃，坏消息是由于敛财系统使用星网时间太短，系统并没有成功连接星网。”016系统预估出现失误，不过好在反应够快。 “哦，不出所料啊。”林立钟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以她这短短两个月对系统的了解来看，妥妥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能一次就成功才是稀奇事。“好消息呢？” “系统成功在敛财系统植入了星客。” “什么玩意儿？说人话。” “呃，就是蠕虫，嗯，电脑病毒？”016系统尽量用蓝星的语言来阐述。 “有啥用啊？” “可以监听敛财系统跟宿主的对话，同时能捕捉星网信号，只要敛财系统使用星网，系统这边就能收到信息。” “哦，勉强算是好消息吧。”这就是个监听软件啊，不过还是有些作用的，这样以后方敏在自己面前就没有秘密了，“那这些信息可以共享吗？”这才是林立钟比较关心的。 “呃，可以，不过共享的话无法达到实时，有一定的延迟。”016系统见引起了宿主的兴趣，赶紧积极表现。 “嗯，行，以后有跟我和我哥相关的信息一定要通知我。” “好的，宿主。” 林立钟跟系统沟通完毕，从空间把今天从河边芦苇丛抓到的鱼拿了出来，然后才推门进了院子。 “哥，我回来了，哥，看我弄到什么好东西了。”林立钟进门就开始喊人。 “来了，来了，咳咳，”林立北本来正在准备午饭，之前在家里一直是林妈做饭，不过林立北还是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的，这都归功于林奶奶。小时候他们兄妹几人每年暑假都会回老家，林立北身子弱，不能像哥哥们一样上山下河，就跟在奶奶身后，跟个小尾巴似的，奶奶到哪他跟到哪，后来又有了林立钟的加入。林奶奶做饭的时候，林立北就会帮着烧火，时间久了，就学会了做饭。 “哥，给，我在河边弄到的，晚上就有鱼汤喝了。”林立钟把鱼递到林立北面前晃了晃。 “小五，你还去河边了？” “嗯，今天安排我去割芦苇，你看我这鞋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我得赶紧洗洗。”说着林立钟就把鱼递给了自己四哥，然后就往井边去了。 “小五，那桶里是我上午晒的水，你先用吧，女孩子不要总用凉水。” “知道了。”林立钟摆了摆手示意。 林立北拿着鱼就回厨房了，林立钟伸手试了试桶里的水，已经有点温了，可以直接用，于是脱下鞋子，在旁边的石头上磕了磕，把大部分的泥巴都抖落了下来，就顺手放到了石头上晒一晒，下午还得接着穿。 林立钟收拾完之后就光着脚回屋了，再出来的时候，脚上就换上了一双新的布鞋。 “嗯，这菜拌的不错，哥，你行啊，深藏不露，”林立钟进了厨房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凉菜，顺手就拿起来放到了嘴里，“嗯，你这是得了咱奶的真传啊。” “用筷子，赶紧坐下吃吧。”林立北把手里的筷子递了过去。 “嗯，好，哥，那鱼晚上做鱼汤吧，多做点。”林立钟开始点菜了。 “好。”林立北一边应着，一边把馒头放到了桌子上。“小五，赶紧吃吧。” 兄妹俩这边正吃着午饭，林爷爷和林奶奶这边也跟林长海一家吃饭呢。 林爷爷和林奶奶昨天跟着林长海去了林二叔的房子，在哪里安顿，林长海本来也想着把大伯和伯娘接到自己家的，但是他住的是单位宿舍，筒子楼，一室一厅，自家孩子也多，勉强能住下，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好在父亲在离开之前把钥匙给自己留下了，林长海就把人直接送到了林二叔的小院里。 “大伯，这是我爸的房子，您安心住着，之前我让美芝之前过来收拾过了。”林长海打开门之后，林爷爷就拎着包裹进来了。 “我爸这儿离我单位很近，中午我从食堂打饭过来，晚上美芝就带着孩子们过来，咱们一起吃。”林长海把人安排在了客房，也就是自己之前住的屋子，孩子们周末来的时候也住这。 “嗐，没这些事儿，中午要是时间紧就不用过来了，正好我跟你伯娘也要出去转转，得有三十年没来过了，我得好好看看。”林爷爷来的路上一直在观察，这滨城完全变样了，也不知道原来的老店还在不在。 “那行，那我把粮票给您留下。”林长海说着就从口袋里把粮票掏了出来。 “行了，你守着吧，出门前你长河大哥都给我们准备好了，带着全着呢，你留着自己用。”林爷爷没有接。 “长海，孩子们晚上都过来吗，都喜欢吃什么呀？来给伯娘说说，晚上伯娘给孩子们露一手。”林奶奶怕林长海尴尬，顺便问起了孩子们的情况。 “伯娘，我可听我爸说过你的厨艺可是这个。”说着林长海就竖起了大拇指，“您来了，他们可是有口福了，都不挑的。” “好，肯定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给孩子们好好做一顿。”林奶奶对待小辈还是很和蔼的。 “行，需要啥您说，晚上我给带回来。” “好，我一会儿给你写写来。” “咳咳，长海，你先去忙吧，晚上直接过来就行。”林爷爷开始撵人了，他知道对方是请假出来的，还得上班。林长海看了看时间，见确实差不多了，接过林奶奶给的纸条就离开了。 等送走了林长海，林爷爷和林奶奶才开始整理行李，把衣服和个人用品都摆放好之后，才开始整理起给孩子们带的东西。 “老头子，长海家的孩子都还小，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去百货商店一趟，买点大白兔和麦乳精，给孩子们甜甜嘴。” “嗯，行，”这些事情一般都是林奶奶操心，林爷爷只管听着。 “还得去供销社一趟，看看能不能弄到肉，也不能总让小辈花钱，咱们毕竟是长辈。” “好，都听你的，咱们身上的钱够的，小五临走的时候还给我塞了一些，喏，都在这，给你。”林爷爷刚刚在口袋里摸到了一叠钱，想了一下，也就是小五在出站口的时候拍过自己的口袋，他就明白了。 “啊？小五还给你钱了，你咋能收嘛，孩子是去乡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林奶奶接过来一摸厚度，就知道不少，都是大团结，足足有二十张。 “我没留神儿，小五悄悄塞的，刚刚才摸到。” “回头给小五他们寄过去，你个老头子。” “知道了，小五心里有数，我估计啊，她在回收站没少倒腾，这私房钱比咱俩的钱都多。”林爷爷收到孙女给的钱还是很欣慰的。 “嗯？你知道啥？” “我跟你说啊，上次老四的那个人参就是小五给找的，钱也是孩子出的，她在回收站可不仅仅是干活这么简单，光是上次我在那淘的木材用好了也能赚这个数。”林爷爷伸出手来翻了一下。 “多少？能这么多呢。”两人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林爷爷一伸手林奶奶就懂了，五十块。 “嗯，主要是我识货，不过，小五也不差就是了。”说着林爷爷还有点小得意，“所以啊，小五在乡下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孩子心里有成算，比老四可强多了。” “嗯，我知道了，”林奶奶没想到自己孙女还有这本事，心里最后那点担心也散了，有成算的人到哪里也吃不了亏。 “收拾完了，咱出门吧，好多年没来了，地方都不知道了，得一路打听着过去。”林爷爷见林奶奶都归置好了，开始催促。 “等我会儿，我换身衣服，都两天了，得换了，你也收拾一下。”说完把刚刚找出来的衣服递给了林爷爷。 “好，听你的。” 不一会儿两人就收拾利索了，带着钱和票，把门锁上，就出发了。 林爷爷凭着记忆，一路找到了滨城的百货大楼，三十多年了，这里倒是没怎么变，民国的时候，这栋楼就滨城最热闹的地方，现在还是这么繁华，依旧是百货大楼，只不过主人换了，成了人民的百货大楼。 “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百货大楼，走吧，进去瞧瞧。”林爷爷感慨地说道。 “现在可是人民的百货大楼了，咱进去逛逛，走。”林奶奶说着局推门进去了，林爷爷紧随其后。 两人先是去了食品专柜，把买了奶糖和麦乳精，然后又转到了买手表的柜台，给长海他媳妇选了一块手表作为见面礼，然后又挑了几样不要票的文具之类的，是给孩子们准备的。本来林奶奶想着买些布料，这样比较实惠，但是手里的布票这里不能用，就作罢了。 从百货商店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林爷爷看着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直接带着林奶奶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了。 “唉，岁月不饶人啊，老喽。”饭菜已经点好了，林爷爷拉着林奶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得了，你这身板比五十多岁的人还好，我呀，这体力是真跟不上了。”林奶奶一边捶着小腿，一边跟林爷爷说话。 “腿酸了吧，等回去我给你烧水，好好泡泡，一准解乏。” “36号，过来拿菜。”窗口喊人了，林爷爷听到叫自己的号了，赶紧起身去取饭菜了。 两人吃完午饭，又去供销社逛了一圈，没买到肉，就直接回去了。 晚饭的时候，林奶奶还是做了炖鸡，林长海跟同事淘换的，两年的母鸡，为此同事还在家里挨骂了，不过林家这一大家子吃的很满意就是了。 “伯娘，您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怪不得我爸一直惦记呢。”林长海的媳妇王美芝，一边帮着收拾厨房，一边夸林奶奶。 “哦，你爸都跟你们说了什么呀。”林奶奶也来了兴致，开始打听起老二的事来，毕竟明天就要去见人了，得提前做些功课。 “我爸呀.....”王美芝对于自己跟大伯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一开始就是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但是从自己结婚到现在，都没见大伯家的人来过一次。之前也问过长海，但是每次他都说长辈的事情不要瞎打听，把自己给搪塞过去，王美芝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不过大伯和伯娘能来，说明他们已经放下了，她也就放心地跟伯娘聊起来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就把厨房收拾完了，出来的时候，王美芝还挺高兴，毕竟林奶奶可是教了不少做饭的技巧给她。 “来，来，来，她娘，给孩子们分见面礼吧。”林爷爷见人出来了，赶紧招呼过来，年纪大了，对小孩子虽说是喜欢，但也觉得有点招架不过来了。 “好，孩子们，等着，奶奶有礼物给你们。”说完林奶奶就去了里屋，把上午买的东西拿了出来。 “哇，大白兔，大奶奶，我喜欢吃大白兔。”林长海的老三正是活泼的年纪，见到林奶奶手里的奶糖，就直接开口了。 “都有，都有，来排好队，挨个来拿。” 一通忙活下来，孩子们都收到了自己满意的礼物，连王美芝都惊讶于林奶奶的大手笔，毕竟那块手表自己想买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凑够钱，在推辞了一番之后，被林奶奶强硬地给戴在了手上，王美芝这伯娘叫的更加真心了。 第二天是林长海休息的日子，他提前跟单位沟通好了，又给司机师傅买了烟酒，所以今天一早，车就停在了院子门口。 “大伯，伯娘，车来了，咱们走吧，我爸他们那里离咱不算太远，火车的话经过的站太多，不如做车方便。” “行，都听你的，走吧。”林爷爷左手拎着昨晚林奶奶收拾出来的包裹，右手拉着林奶奶就跟着林长海出门了。 林长海说是不远，但是汽车一路上不停，开了一上午才看到了农场的大门，林爷爷觉得再坐下去自己的老腰都快要散架了，更别说林奶奶了。林长海在门口跟门卫交涉了一番之后，人家才放行，就这样汽车一路开进了农场，停在了一处房子前面。 “爸，爸，您看谁来了。”林长海一下车就喊起来，他来过好几次了，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他爸没受啥罪。 “喊啥呀，谁来了？”林二爷爷对自己老大大呼小叫的不太满意，推开门就准备教训一顿大儿子，可是一抬头，嘴里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望着眼前这一堆头发斑白的老夫妻，张了张嘴，声音暗哑地喊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称呼，“大哥，嫂子，你们，你们来了。” 第48章 相聚 “哎，来了，”林爷爷看着眼前的小老头着实是愣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他记忆中的老二还是当年那个嘻嘻哈哈地年轻小伙子，哪怕林奶奶当时躲着不见他，老二也没有生气，只是跟自己说对不住嫂子，看着眼前头发都有些泛白的人，这落差实在是有些大，这些年跟老二的联系都是通过寄信，除了长河结婚那次，老二也没再回来过，明明老二比长河也大不了几岁，长河满头的黑发一点都不想五个孩子的爹，而老二看着说是六十岁也有人信。 “小安子？”林奶奶看着眼前的人，饱经沧桑的脸，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年走的时候是少年，后来回家已经是成熟稳重的连长了，这一别三十年，眼前的人都成了老头子了，林奶奶心疼了，自己从小当儿子养大的人，这些年受苦了。 “嫂子，”林靖安的眼眶也忍不住泛红，这么多年了，终于是又见到人了。 “靖安，长海来了，怎么不进屋啊？”杜玉娟刚刚就听见长海的声音了，见林二叔出去了好久还没进来，就推门出来了。 “妈，我大伯和伯娘来了，”林长海赶紧出声。 “啊？哦。”杜雨娟下意识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都齐整，这才放心下来，紧走了几步，来到了众人面前。“大哥好，嫂子好，我是靖安的媳妇，我娘家姓杜，您喊我玉娟就行。” “玉娟，”林奶奶看着老二两口子紧张的表情，有些不忍，主动出声喊人了。 “哎，嫂子，累了吧，赶紧进屋歇一歇脚。靖安，赶紧招呼大哥呀，都别在这儿站着了。”说着杜玉娟就去扶林奶奶，先进屋去了。 “对，对，大哥赶紧进屋，老大去泡茶去。”林二叔也准备上前去扶自家大哥，却被林爷爷嫌弃地推开了。 “行了，我还没老到那份儿上。”林爷爷推开自家老二伸过来的手，自己往屋里走去。 “哟，林家大小子来啦。”还没等林爷爷进屋，就有人过来了。“老林，这是来客人了？” “老郝，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大哥。”来的不是别人，是农场负责管理林二爷爷他们的人，郝平，也是林二爷爷的老战友。林儿爷爷是连长的时候，他是连里的指导员，两人共事了十多年，后来郝平负伤转业了，来到了这个农场，跟林靖安的联系一直没断，所以林二爷爷赶紧事态不好之后就赶紧联系了郝平，这才来到了农场。 “哦，是大哥啊，您好，您好，我是老林的战友，郝平，咱都不是外人，”郝平一听就赶紧热情地上前打招呼，他对林二爷爷家的事情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哦，老郝是吧，老二在信里跟我提过，这段时间多亏你照料了，来家里一起吃饭吧，我带了点家乡的好酒过来。”林爷爷确实从信中了解过此人，也知道老二现在能过得顺心也多亏了老郝。 “哟，那感情好啊，不过，您兄弟多年不见了，我就掺和了，您啊给我瓶酒就行，让我也尝尝老林家乡的味道。”郝平知道老林兄弟多年未见了，今天好不容易相聚，自己就不去打扰了，不过酒可不能错过，他都断粮一个来月了，今天终于又能尝到酒味儿了。 “好，哈哈，改天一定请你到家里来吃饭，尝尝你嫂子的拿手好菜，长海啊，赶紧去跟你伯娘说，拿两瓶酒来。”林爷爷吩咐林长海进屋去取酒了。 “行，嫂子的炖鸡我可听说了，那是一绝，一定得叫我。”老郝也不跟林爷爷客气了，他看出来了，年长十几岁就是不一样，人情世故方面可比老林精明多了，“哎，这是送你们来的司机吧，中午我招呼他去食堂吃吧，您跟老林好好聚聚，放心交给我就成。” “这还差不多，老郝，人可得给招呼好，再给加点油，下午长海就跟着回去，”林二爷爷也开口了，他跟郝平一向是不客气的，刚刚一激动确实是把人给忘了，“哎，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伯父，您客气了，叫我小许就成，我跟长海都是同事，平时他也挺照顾我的，”司机许东也看出来了，这位姓郝的穿着四个兜的衣服，大小都得是个领导，跟林二爷爷的关系铁的很。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小许啊，中午你就跟着郝场去就行，车的事也不用担心，都交给郝场长就行。” “哎，好来。”许东一听对方是农场的场长，就知道自己没猜错，看来林长海父亲这人脉关系可以啊，自己可得跟人打好关系。 “郝叔，给，我大伯带来的，我都还没尝过呢。”林长海跟郝平熟的很，跟郝家的几个兄弟也处的挺好，小的时候一起上学，一起捣蛋来着。 “哟，真是好酒，那林大哥，我就偏了您的好东西了。”郝平接过来一看瓶子就知道这酒可以，“小伙子，跟我走吧。”说着就领着许东往食堂方向走去。 “好了，大哥，咱们赶紧进去吧。”林二爷爷见人都走远了，也就催着林爷爷进屋了。 爷仨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林奶奶和杜玉娟在哪里聊的可火热了，要不是林二爷爷知道自家大嫂的脾气，还以为看错了呢。 “这是聊什么呢？”林爷爷也挺意外的，来的路上他就一直担心林奶奶会跟老二媳妇相处不来，没想到自己想多了。 “哎哟，嫂子，光顾着聊天了，这都到饭点了，我这就去做饭。”杜玉娟跟林奶奶聊过之后，才发现跟这位大嫂脾气挺相投的，大嫂一直跟她讲一些林靖安小时候的事情，自己也跟着说一些他们这些年的一些趣事，两人都听得很满意。 “走，我跟你一起，两人能快一些。”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奶奶的疲惫感消了不少，跟着杜玉娟一起去了厨房。 “哎，嫂子，我来帮忙，长海给你大伯沏茶。”林二爷爷怕嫂子累到，也跟着进厨房去了，这些年他在家里也是经常做饭，手熟得很。 “哎，爸，我知道了，大伯你赶紧坐吧。”林长海听了招呼，自己就熟络地到老地方去拿茶叶沏茶了。 林爷爷见林奶奶精神头确实可以，也就随她去了，自己这颠簸了一上午也确实累了，打量了一圈，林爷爷在靠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林长海就端着一个白瓷杯子过来了，林爷爷接过杯子，把盖子一掀，茉莉花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林爷爷一闻就知道这是好茶，用杯盖撇了撇浮沫，轻轻地喝了一小口，嗯，入口没有涩感，还带着回甘，不错不错，林爷爷索性就坐着喝起茶来。 林长海见林爷爷没有其他的吩咐，就自觉地跑去厨房帮忙了，他自小受到林二爷爷的影响，很早就学会自己做饭了。 “爸，爸，茶已经给大伯端过去了，你过去陪着吧，厨房这边交给我吧，放心，不会累到妈和伯娘的。”林长海一进厨房就看到林二爷爷在那里洗菜，就过去接了过来。 “哦，那行，我去吧，玉娟，中午就简单弄点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哥和嫂子又是一大早就来的，先吃饭要紧。下午我出去跟食堂的老顾说说，让他帮着带点东西回来，晚上再好好做一顿。” “知道了，放心吧，馒头都是现成的，菜也很好弄，午饭一会儿就得，你赶紧去屋里陪着大哥吧。” 林二爷爷又回到了屋里，陪着自家大哥说了一会儿话，不大的功夫，午饭就端上桌了，三菜一汤，简单而不简陋，馒头更是管够，林爷爷动筷之后，一家人就开始吃饭了。 吃完午饭，林长海就准备走了，他明天还得上班。 “爸，我得先回去了，大伯要是回去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提前安排。”林长海跟林二爷爷说着。 “嗯，路上小心。”林二爷爷拍了拍林长海。 “长海，我跟你伯娘回去的时候坐火车就行，你安心上班，放心就行。”林爷爷觉得坐汽车还是很麻烦的，还得搭上人情，孩子也不容易，还是坐火车方便，也没有这么累。 “大伯，不麻烦的，”林长海还以为林爷爷怕麻烦。 “听你大伯的，好了，你先回去吧。”林二爷爷开始赶人了。 “好，爸，那我先走了，你多保重。”林长海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晚就要赶夜路了，不太安全，就不劝了，转身就上了车。 “嗯，小许啊，路上慢点，时间还是够的，尽量少赶夜路。”林爷爷也跟许东叮嘱了一下。 “好来，林大爷，您就放心吧，上午来的时候我压着速度呢，我们俩回去就快了，保证天黑之前就给长海兄弟送回去。”许东拍着胸脯跟林爷爷保证。 “行了，走吧，”林爷爷拍了拍林长海的背。 “得来，我们走了。”许东见差不多了，就发动车子，离开了小院。 林爷爷和林二爷爷在院子门口看着汽车一路开出了农场，这才进屋去了。 “大哥，我去食堂一趟，找老顾一趟，嫂子，你有啥想吃的不？”林二爷爷看了看座钟，觉得老顾快要去采购了。 “不用太麻烦，我给你带了不少吃的。”林奶奶说着就去拿包裹，“这些都是长河准备的，还有一些事在滨城买的，都给你们带过来了。” “嫂子，我想吃你做的炖鸡了，都好多年没吃上了，都快忘记啥味儿了。”林二爷爷说的是实话，嫂子的拿手菜，自从离开家之后就没有再吃到，自家媳妇也按着自己说的方法做过好多次，但总也做不出那股味道。“你放心，也没多少东西，肯定得对付两只鸡来，晚上得饱饱口福。” “好，去吧，一定给你露一手。”林奶奶一听心里就酸涩起来，老二离家好多年了。 “哎，好来，”林二爷爷也高兴起来。 “老二，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在这里转转。”林爷爷也开口了。 “行，走吧，大哥。”以林二爷爷对自家大哥的了解，他这是有话跟自己说。 就这样兄弟二人溜达着出门了，林二爷爷领着林爷爷一路向着食堂走去，路上也遇到了几个熟人，都热情地跟兄弟两人打招呼。等到了食堂的时候，正好赶上老顾要上车。 “哎，老顾，老顾，先别走，有事找你。”林二爷爷赶紧喊住了人。 “哟，老林，我还想着你啥时候过来呢，我都听场长说了，家里大哥来了是吧。”老顾听到林二爷爷的喊声，就从车上下来了。“这是大哥吧，您好，林大哥，我也是老林的战友，您喊我小顾就行。” “哎，靖安多亏你们这些战友照顾了，我得好好谢谢你啊，有空来家里吃饭啊。”林爷爷一听是战友，也热情地招呼起来。 “嗐，都是战友，过命的兄弟，说啥都是见外，不过，我看到老郝那收到两瓶好酒，嘿嘿，林大哥，您要是还有多的就匀给我一瓶，放心不白拿，回头我给您整点肉过去。”老顾也是直来直去的性子。 “好你顾三瘸子，打得是这个注意，没有，一瓶也没有，剩下的都是老子的，没你的份儿。”林二爷爷直接呛上了。 “哎，我说林老二，我又不白拿大哥的酒，你急啥子。”老顾一激动连家乡话都出来了。 “好，带了不少，回头来家里拿。”林爷爷也不是小气的人，来之前就想到了，他们这些当兵的一半都好酒，来的时候就带了不少。 “哎，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林老二学着点，你这小气的性子跟林大哥可没法比。”老顾挤兑起林二爷爷来。 “行李，顾三瘸子，不跟你贫了，有事找你。”林二爷爷开始跟老顾说正事。 “说吧，要带啥，我这也该走了，钱的事儿回来再说。” “鸡，越多越好，其他的看着整，多要肉。” “行，放心吧，晚饭前准给你送到家里去，回吧。”老顾还是有点路子的，当下就答应了，“林大哥，您放心，保证你晚上能吃上肉，酒记得给我留哈。” “行，路上小心。” 林爷爷见老顾跟着车走了，也就收回了目光。 “老二，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也不错。” “嗯，大哥，在农场的这段日子，才是这七八年来过得最顺心的。”林二爷爷也不禁感慨起来，农场里到处都是之前一个战壕里的兄弟，都是好多年没见的了，没想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却聚到一起了。 “唉，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林爷爷见老二眼眶有点红，也出声安慰起来。 “嗯，对，大哥和嫂子都来了，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林二爷爷最开心的还是大哥和嫂子的到来，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写信，自己偷偷回去看过几次嫂子，只是远远看过人，没敢到跟前儿去，怕嫂子还是生气，不过现在好了，嫂子都亲自来了，看来那事儿是彻底翻篇了。“对了，大哥，长河家的老四，到底是啥情况？身子骨现在咋样了？还有咱家小五呢，这次咋没来？”林二爷爷感慨完，就开始问起了自己最近收到的消息，还有自家这三代唯一的孙女林立钟。 第50章 一大波亲戚在路上 “嗐，老四啊，没事了，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老赵给他看过了，开了些药，能把先天的不足一起调一调，等好了以后，身子骨就彻底康健了。”林爷爷跟老二说着自家孙子的事，“小五这次跟着老四一起下乡了，就在红旗囤靠山村那边，要不说还是孙女贴心呢，她也是担心她四哥，主动跟着下乡的，对了，临走的时候，小五还孝敬我零花钱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收到呢，还是女孩子贴心。”林爷爷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跟自家老二炫耀起来，自家孙女乖巧，贴心，说的林二爷爷感觉自己很可怜。 “好了，大哥，知道你有孙女，再说下去我可就酸了。”林二爷爷其实已经酸了，他跟玉娟也是生了两个儿子，没有闺女，本来还想着两个儿子好歹能生一个孙女吧，结果长海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孙女连个影儿都没有，长湖更别提了，现在连媳妇都没有。 “嗐，这不是小五贴心嘛，没忍住。” “红旗囤，靠山村？哎，玉娟的老家就在那，刚结婚那几年我还跟着回去过几次，但是她奶奶没了之后就没有再去过了。”林二爷爷突然反应过来了。 “你媳妇的老家？这么巧？” “对，老家，她奶奶姓张，早年守寡了，就带着玉娟她爸回了娘家，就是靠山村，那里一半都是姓张的。” “那你媳妇跟老家还有联系吗？” “嗯，她虽然多年没回去了，但是跟村里的那些亲戚还是有联系的，困难的那几年也给她们寄过钱物，她表叔现在好像是村里的支书，我之前听玉娟提过。” “那就好，回头啊，还得麻烦麻烦你媳妇，让她跟老家的人说说，照顾照顾咱家小五。”虽然林爷爷也放心林立钟在乡下生活，但是家长嘛，还是忍不住担心孩子，有条件照顾的时候还是想托人照顾一下孩子。 “哎，这好办，回去我就跟玉娟说，等回头我请假带着玉娟亲自走一趟，去见见咱家小五。” “嗯，好，好，好，这下我就彻底放心了。”说完孙女，林爷爷也终于把心思放到了自家老二身上，“老二，你这些年来信总是报喜不报忧，要不是今天我跟你嫂子来了，你是不是还继续瞒着我们。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哥，都过去了，没事了，也就难了一点点，都挺过来了，长海多少跟着受了些牵连，不过问题也不大，你看现在我过得多舒心啊。”林二爷爷没打算跟自己大哥细说，当时的情况确实有些惊险，他和那么多战友都受到了影响，上面看来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要不是老郝的文件来的及时，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劳改农场带着呢，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哥，我这白头发啊，都是暂时的，养养就过来了，放心，等再过半年你看看，保证跟长河似的，一根也没有了。” “哼，都是当爷爷的人了，有点白头发怎么了，矫情。”林爷爷明白老二是不想自己跟着揪心，也不去打听了，人没事就好。 “哎，哥，当爷爷怎么了，我家长湖还没结婚呢，我可还算壮年，你也不说说长河，四个儿子呢，孙女咱就不说了，连个孙子都没呢，还不如我呢。” “少攀扯长河，他可比你省心多了，好歹给我林家添了小五这个孙女，这点你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再说了，长河家大点的老大老二老三都去了部队，天长地远，够不上，老四才十八，身子骨也才好转，不着急。” “哎，不就是孙女嘛，等长湖结婚，让他给我生两三个，也好让小五多几个妹妹，多热闹，咱家三代就小五一个闺女，实在是单了些。” “呵，口气不小，还两三个，能有一个你就烧高香吧， 咱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想想就叹气，”林二爷爷成功转移了自家大哥的注意力，“哥，你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跟我嫂子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吧，我先带着你熟悉熟悉环境，也带你见见我那些兄弟们。” “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顶多待个八九天，下个月就秋收了，家里就剩下长江夫妻俩了，忙不过来。”林爷爷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家里的事也不能撂下，今年立青也出来了，家里只靠着老二两口子肯定不行，山上还有那么多荒地呢，估计这段时间老二也累得够呛。 “嗐，都是地里的活儿，让长江忙活去吧，再说了村里都是人，也不差你和嫂子两个，工分的事也不用太担心，回头我给你嫂子寄一些粮票，过年就够了。”林二爷爷还以为大哥是担心粮食的问题。 “哼，要是光靠在村里分的那点粮食，小五早就饿死了，我自己开了些荒地，悄悄种着呢，小五也是遗传咱老林家的体质，这饭量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我要是没点盘算，怎么养活孙女。”林爷爷鄙视地看着自家老二，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啧，要说起来，也多亏了他娶了那么个媳妇，不然这些年长海和长湖跟着他指不定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啊，大哥，小五她跟你一样？”林二爷爷有点不能接受，跟大哥一样，那岂不是力气大得吓人，这跟想像中的乖巧的孙女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那是，咱小五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我厉害，不光是一把子力气，这心里的盘算比她爸也不差什么。”林爷爷还是很得意自己这个小孙女的。 “大哥，你这越说我是越好奇了，不行，过年说啥也得去一趟靠山村，一定得看看咱家小五去。”林二爷爷在农场里虽说过得很滋润，但是农场不是老郝一个人说了算的，平时的规章制度自己还是得遵守的，无故不得随意外出，想要出去只能等到年底，找老郝开个探亲假的条子，大过年的都理解，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嗯，也好，俩孩子在那里也没个长辈，你去了也能好好过个年，走吧，先逛逛吧，小五的事儿啊回头再说。” “行，走，这边是食堂，都看过了，我带你去看看场里的机械去。”林二爷爷说着就带着林爷爷走了。 靠山村这边，林立钟吃完午饭之后，就又去队部了，继续推着车去割芦苇了。 “啧，系统，你说你连接上星网之后，我是不是能从商城里卖东西了呢？”无聊的林立钟一边慢腾腾地搁着芦苇，一边跟016系统聊天。 “嗯， 可以的，”016系统作为一个高级系统，兑换和交易都是有权限的。 “哦，那你跟我说说，我们这里的特产好卖吗，就这纯天然无污染的食物。” “这要看宿主对接的位面，系统里面的交易体系是随机的，跟兑换东西的形势是不同的，只能选择随机匹配的位面进行交易。” “不能选择吗，你不是高级系统吗？” “宿主，可以选择，不过定向选择交易位面是需要能量的，现在宿主能量不足。” “能量？怎么才能获得能量？” “需要系统积分兑换。” “我之前在兑换商城里并没有看到这个物品啊？”林立钟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在商城，在宿主自己的页面。” “你为什么没有提醒过我？” “系统处于断网状态，交易功能无法使用，所以自动关闭了提示功能。” “那定向选择一次需要耗费多少积分？”林立钟咬牙切齿地问道。 “五十万积分，宿主。” 林立钟此时此刻只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自以为是地把积分全都换光光了，还以为是防患于未然了，就016系统的尿性，当时不一定怎么嘲笑自己呢。林立觉得要是016系统能具现的话，她一定要掐死它，必须肯定的。 “算了，不说了，方敏那边有动静吗？” “没有，宿主，方敏还是比较谨慎的。” “系统，如果你连上了星网，我可以共享使用吗？” “不可以的，宿主，你使用星网的话是要交费的，”想什么呢，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这个宿主脑子多少有些问题，016系统默默地吐槽。 “交费？上网交费啊？是用系统积分吗？”就知道，016这么抠的系统怎么可能让人白嫖。 “是的，宿主你真聪明。” “我听出来了，你是在嘲笑我。”林立钟从016系统变化的语气中体会到了它的情绪，高级系统，这情感系统也挺高级啊。 “亲爱的宿主，我感到了你情绪的波动，你大概是内心情绪过于激动产生了幻觉。” “好吧，那星网收费标准是什么。” “一小时一千积分。” 林立钟现在有点庆幸，自己还保留了一些积分，果然遇事多想一步是对的。积分现在是有了，不过星网还有的等，算了眼下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想太多也没用。 就这样，林立钟勤勤恳恳地割了一下午芦苇，虽然这速度也跟上午没啥区别。等到把最后一车芦苇到晾晒场之后，也到了下工的时间，林立钟推着车，把工具其实也就一把镰刀，还有一根绳子，都整理好之后，就送回了队部，跟张老太交接归还之后，总算能下工了。 “四哥，我回来了。”这语气多少有些无精打采，下午被016系统的各种收费整郁闷了。 “小五，赶紧洗洗吧，鱼汤好了，这收拾一下就能吃饭了。” “好来，”林小五听到鱼汤又满血复活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货的基本守则。 这个时间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平时在家的时候都有电灯，但是来了靠山村才知道，这里虽说是通电了，但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电灯的，毕竟电费对这里的人来说太贵了些，再说了家里也没有那些电器啥的，顶多有个收音机，还是安电池的。就像是林立钟租的这个院子，就没有线路。所以，兄妹两人又点起了蜡烛，这还是林奶奶给准备的，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哥，这鱼汤真鲜，”林立钟很满意林立北的手艺，“要是爷和奶在就好了，他们也能尝尝四哥你做的鱼汤了。” “嗯，也不知道爷和奶怎么样了，你说二爷爷那边怎么样啊？” “你放心吧，就冲着长海叔能到车站亲自接人，也差不了。再说了二爷爷可是咱奶养大的，他的品性，咱奶能不知道？” “也是，不过爷和奶到底年纪大了，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嗐，这有啥的，出门前咱爷就换了不少全国粮票，在出站口的时候我又给咱爷塞了点钱，想吃啥完全可以买，只要吃好睡好，还能有啥不习惯的。” “你还给爷零花钱呢，小五可以啊，咱爷没白疼你。” “切，那当然了，我可是咱爷的乖孙女，你这当孙子的，多少差点意思了吧，不如我贴心了吧。” “对，不如你，赶紧吃饭吧。” 被林立北惦记的林爷爷和林奶奶两人也在吃饭，下午四点，老顾就准时回来了，把鸡和其他的一些肉类蔬菜也给林二爷爷这边送过来了，当然走的时候，手里拿着跟老郝一样的酒瓶，总算是没白走一遭，乐得老顾路上一直咧着嘴笑。 所以晚饭就相当丰盛了，林奶奶做炖鸡，杜玉娟做了红烧肉，都是两人的拿手好菜，再加上几个青菜，这顿饭吃得跟过年似的。 “嗯，就是这个味儿，嫂子，我终于又吃到了。”林二爷爷说着还不忘给自己媳妇杜玉娟夹了几块，“玉娟，你快尝尝咱嫂子的手艺，吃完你就知道，我不是故意挑剔你了。”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你说啥呢，我啥时候说你是故意的了。”杜玉娟不太满意自家对象的拆台行为，当着大哥和大嫂的面儿呢，这让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老二，赶紧吃吧，”林奶奶给他夹了几块鸡肉放进碗里，“老头子，玉娟做的红烧肉也很正宗的，你尝尝，”说着也给林爷爷夹了几块。 “嗯，嗯，我尝尝。”林爷爷刚刚吃了一块林奶奶的炖鸡，“确实很地道，弟妹呀，你这厨艺不赖。”林爷爷当年也是吃过不少名菜的，杜玉娟这红烧肉做的的确好吃。 “大哥见笑了，您多吃点。” “那是，大哥，玉娟还有几道拿手菜呢，这几天咱换着花样吃。”林二爷爷毕竟得意自己选媳妇的目光，坚决不承认当时就是因为吃了杜玉娟做的红烧狮子头才决定当这个上门女婿的。 “好。”林爷爷虽然觉得这样多少有点破费，不过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这也是老二的心意，回头自己给老二留点钱票就是了。“对了，弟妹，下午听老二说你老家是靠山村的？” “是啊，大哥，你是要打听什么事吗？”杜玉娟是个很精明的人，不然林二爷爷家的日子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在，她一听林爷爷提起靠山村，就知道对方应该是要打听事儿。 “嗯，是这样，长河家的老四和小五这不是都下乡了嘛，就在红旗囤靠山村。我想着既然是老家，多少有些亲戚在，想托你找人帮忙照顾着点，小五还太小嘛。” “嗐，这么巧啊，大哥放心，我亲舅爷家的表叔现在就是村里的支书，孩子到了靠山村就当时到家了，回头我就给我表叔去信，都是自家人。” “那就太好了，来，玉娟，你多吃点，咱家啊，就小五一个孙女，哎哟，她这一下乡吧，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没想到还是到你老家了，这下我可放心了。”林奶奶听到这茬后，也算放下一件心事，感觉这次来看老二一家，可算是来着了。 “大嫂，回头啊，我跟靖安回去一趟，正好见见孩子们，之前就老听靖安说小五了，我可稀罕闺女了，可是没这个福气，这没想到咱家还能有个孙女呢，我明天就给表叔去信。” “那感情好，咱家小五这也算是进了亲戚窝了。” “那可不。” 林立钟可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地还能选了这么好一地方，这运气总算也眷顾了她一回。看来老支书和张建国看她顺眼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大概就是缘分吧，只不过林立钟还不知道，她口里的冬叔很快就要变成冬爷爷了，原地长一辈。 第51章 心结打开 林爷爷这次带了的酒不少，一路上都很小心，好在没有碎的。 “来，老二，这是咱老家的烧酒，你尝尝，看看是不是原来的味道。”林爷爷说着就拿起了酒瓶，准备给林二爷爷倒一杯。 “大哥，我来，怎么能让你给我倒酒呢，应该是我来倒。”说着就把林爷爷手里的酒瓶拿了过来。“大哥，大嫂，满上，玉娟，来，今天你也喝两杯，高兴。” 林二爷爷挨个满酒之后，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后放下酒瓶举起了杯子，“大哥，嫂子，这第一杯，我跟玉娟敬你们。”杜玉娟听着也拿起了酒杯，随着林二爷爷一起一饮而尽。 “好，好。”林爷爷说着就看了林奶奶一眼，然后两人也端起酒杯喝了。 “好酒，喝了这么多年酒，还是家乡的酒好喝。”林二爷爷感慨万千，在外这么多年了，终于又能跟大哥一起喝酒了。 “来，来，来，先吃饭。”林爷爷招呼着，“老二，这次带的酒还有剩，我想着咱们把你的战友朋友都请过来，我请他们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感谢他们这几年对你的照顾了。” “哎，行，听大哥的，正好借着大哥的酒，让我们这帮人好好解解馋。”林二爷爷答应地很爽快。 “既然是我请，钱和粮票就我来拿，老二，你可不能跟我争。”林爷爷继续说着，“到时候肉啥的还是得托食堂的小顾，你到时候跟人说一下，还有要请什么人你自己盘算好。” “大哥，怎么能让你出钱呢，我来就行，”林二爷爷一听自家的大哥的话，顿时就不干了。 “行了，老二，听你大哥的，就这么定了。”林奶奶这时候也插话了。 “嫂子，我，”林二爷爷还想说点啥，被杜玉娟伸手拉住了。 “就听大哥的，靖安，来再敬大哥一杯。”说着还拿过酒瓶给林二爷爷倒满了酒。 “好，那就听大哥的。”林二爷爷也不争了，大不了等大哥走的时候再给他悄悄补上。 兄弟俩喝完这杯酒，这茬就算过去了，两人又继续聊上了。 “嫂子，我得敬您一杯，长嫂如母，我跟靖安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回去看看您，实在是惭愧。”杜玉娟说着眼眶也跟着红了。 “好了，都过去了，这杯我干了。”林奶奶说着就把酒给喝了，林奶奶心里明白当年闹到那种地步也不单单是杜玉娟一个人的原因，自己也是太倔了。 “哎，过去了，过去了，当初接到您跟大哥要来的消息，可把靖安给高兴坏了，”杜玉娟想着当时老大来电话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丈夫可是激动到半夜，“他呀激动地都睡不着了，您不知道，跟个小孩子似的，打那之后就一直盼着您和大哥来，每天都到场部去等电话。” “哈哈，好了，不说他了，来，吃饭吧。” 一顿饭吃的四个人都很高兴，林爷爷跟林二爷爷喝得也不多，就一瓶酒，林奶奶跟杜玉娟还一人喝了两杯，剩下的量也就够这两人打个底儿的。吃完饭，林二爷爷跟林爷爷就抢着收拾桌子了，林家老一辈的传统，林奶奶跟杜玉娟都习惯了。 “玉娟，来，我有东西给你。”林奶奶和杜玉娟帮着把东西收到厨房之后，林奶奶就带着杜玉娟去了屋里。 “嫂子，这是啥呀？”杜玉娟看着手里精致的雕花木盒，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打开看一下，这是该给你的。”林奶奶进屋之后，就从床边的包裹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杜玉娟。 “这镯子，这太贵重了，嫂子你收起来吧。”杜玉娟打开盒子之后就发现里面是一支黄金的宽镯，上面还有着缠枝莲的花纹，上手的分量就知道这是实心的，杜玉娟以为这是林奶奶给她的，赶紧出声拒绝。 “哎，你得收着，这是长海他奶留下来的，是老人家的嫁妆。这镯子是一对儿，我成亲之后，老太太给了我一只，后来临终的时候老太太就把这只也托给我保管了，交代要给靖安未来媳妇的，所以安心收着，这是老人家的心意。”林奶奶说着还感慨起来，这镯子自己也有一个，一样的花纹，老太太当年亲手给自己戴上的时候，自己才十九岁，现在都老喽，“隔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完成老太太的托付了，等哪天见到她老人家，也算是有交代了。” “嫂子，您这身子骨可比我壮实，可得好好地活着，长河家的小子们都大了，你还得抱重孙呢。”杜玉娟赶紧岔过去，顺手就把镯子也给戴上了，“这老物件就是不一样，现在可找不到这种成色的镯子了，您看着做工，多细啊。” “嗯，老太太也是有来头的，祖上也是官宦人家，不过后来败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些东西的。”林奶奶也是后来知道的，老太太去的时候她给收拾的东西，收拾出来不少旗袍和料子，看成色就知道是苏杭那边的好东西。 “嗯，那我可得好好给老人家磕个头，等哪天回去，嫂子领我去。” “好，走吧，那兄弟俩收拾的也差不多了，” “好。”杜玉娟也没有摘下镯子，就这么戴着，拿着盒子，和林奶奶一起去了堂屋。 “靖安，来，给你看个好东西。”杜玉娟一进屋就朝林二爷爷说道。 “啥好东西呀，嫂子偷偷给你啥了？”林二爷爷一听就知道应该是林奶奶给她东西了。 “看，镯子。”杜玉娟说着就抬起手腕来，给林二爷爷展示了一下手上的大金镯子，明明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炫耀的姿态跟个孩子似的。 “这，”林二爷爷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娘的遗物，“嗯，好看，给你了就好好收着吧，现在这环境也没法戴出去的。” “我知道，我啊也就戴给你看看，”杜玉娟也明白的，这种东西不宜让外人看到。 “就是，让玉娟也高兴一会儿，我当年收到镯子的时候可是天天戴着。”林奶奶说道。 “哎，嫂子，我怎么没记得你带过啊？”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林爷爷也开口了，“你一岁半的时候，给你嫂子咬了个牙印，给你嫂子吓坏了，怕你不小心给啃下来再吃下去，打那之后就收起来。”一开始确实是怕林二爷爷吃下去，后来年景眼看着乱了起来，林奶奶就把家里显眼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当时村里好多人家都这么办了，对外就说是换了粮食和药了，这才避免了一些麻烦。 “那是，我从小牙口就好。”说完林二爷爷就笑了起来。 四人又伴着蜡烛的光亮说了一会儿话，就都去休息了，林爷爷和林奶奶一路奔波，多少有些撑不住了。 等林二爷爷和杜玉娟回屋之后，杜玉娟就赶紧把手上的镯子退了下来，放到了小盒子里。 “我得好好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东西太贵重了。”说着，杜玉娟就开始忙活，觉得哪都不安全。 “你就藏在镜子后面那个地方就行，一般人谁能想到那里，再说了场里这边谁没事到咱家来，来的都是熟人战友，没事的，你也别刻意去注意就行了。”林二爷爷看媳妇这慌张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哎，也对，外人很少来咱家，就那儿了。”说完就到东墙根儿把镜子掀了起来，后面有一块木板镶在墙上，杜玉娟按了一下就打开了，里面还放着一个大盒子，里面放着林二爷爷的证件和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各种东西，杜玉娟摸了摸那一堆勋章，把盒子就放在了旁边，然后就合上了盖子，把镜子又恢复了原样。“好了，这下就放心多了。” “咱结婚的时候，我也给你买了个金戒指，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啊。” “那能比嘛，这个可是嫂子给我的，是婆婆给媳妇的，可不一样。”杜玉娟说着还看了林二爷爷一眼，“这是一种认可，认可我是你林靖安的媳妇了，你懂啥。” “行，我不说了，你高兴就好。”林二爷爷心里明白，这些年杜玉娟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这件事儿，她当时提出让林靖安当上门女婿也是没办法，毕竟父亲牺牲了，她也不了解林靖安，家里还有奶奶要照顾，让他上门的话，心里能安心不少。“这下，心里总算是踏实了吧。” “嗯，踏实了。”杜玉娟接过手镯的时候，心里就踏实了，她知道大嫂已经接受她了，这么些年跟林靖安心里有结，“等形势好了，咱们带着长海他们回去一趟，给爹娘上个坟，让长海他们也认认家门，等我们老了，也落叶归根。” “哎，好，睡吧。”林二爷爷声音都有些哑了。 林爷爷这边也还没睡下，他正跟林奶奶说着话。 “镯子给了老二家的，我这心里就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可轻松了。”林奶奶跟老伴说着，还摸了摸胸口。 “嗯，我是没想到你给的这么痛快，还以为得走的时候给呢。” “哼，来都来了，还墨迹啥，”林奶奶对林爷爷的话很不以为然，“其实今天见到老二家的第一面，我就觉得这些年都误会了，唉，当初不该那么倔，该来看看的。”当年正是战乱的时候，全国都在打仗，要出远门哪那么容易。 “嗯，有钱难买早知道，况且现在也不算晚，这事儿啊总算是过去了。”林爷爷安慰地说道。 “嗯，要是哪天没了，我也能给娘交代了。” “瞎说，现在这日子可比原来好多了，再说也不会一直这么乱下去，总有恢复的那一天，咱们可得好好活着，还得看着小五成家呢。” “嗯，那是，还有我的小五呢，老头子，你说小五现在怎么样了啊。” “这才第一天呢，不会怎么样的，现在地里的活儿也不多，还不到农忙的时候，放心吧，再说了，不是还有老二家的嘛，等她的信到了，咱家小五的就不用担心了。” “也对，等回去的时候好好跟长河两口子说说，让他们也放心。” “嗯，快睡吧，明天还有得忙。” 林爷爷和林奶奶这边进行的很顺利，甚至还有意外收获，但是林立钟那边就没这么自在了。 当然，林立钟和林立北的晚餐还是不错的，毕竟鱼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不过，就是这量对林立钟来说太少了些，今天忙活了一天，虽说也偷懒了，但是林立钟的饭量在这摆着呢，她看着眼前的一堆的鱼刺，感觉也没吃多少，再看看林立北跟前，连她的四分之一都没有，整整四条鱼呢，个头还都不小。 “小五，你是不是还没吃饱？”林立北饭量小，林立钟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吃完了。 “嗯，没事，哥，我再吃完这个馒头就差不多了。”林立钟觉得自己还是回屋之后偷偷加餐吧。 “嗯，馒头还有，没热，但是现在吃也可以，”林立北是知道妹妹的饭量的，毕竟从小到大，爷爷都往家里送粮食。 “我今天没怎么干活，还好，不饿。好了，我吃饱了，哥，你回屋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了。”林立钟说完就忙活起来。 “我帮你吧，”林立北也帮着收拾，毕竟林家就是这传统，吃完要帮着收拾。 “嗯，行了，哥，我看锅里还有热水，你去洗漱吧，我一会儿就收拾完。” “好，那你收拾完也赶紧洗漱，明天还得上工，要不明天我也去上工吧，今天感觉恢复地差不多了。” “嗯，还是多休息几天吧，明天开始把药熬上，你之前发烧最少都要休息三天的，还是多注意点吧。没事，上工的事也不急于一时，下个月就要秋收了，到时候坑定忙得很，你得休养好才行，磨刀不误砍柴工。” “但是，别人都去上工了，我一个人在家歇着，总觉着别扭。” “没事，反正不上工是没工分的，怕啥，再说了，咱们带的钱和粮票不少，能撑到明年春天呢，放心，粮食的事不用操心” “可是，” “没有可是，四哥，你现在最重要的事要先把身体养好，即使是过几天上工了，你也不能太劳累，赵爷爷给开了一个月的药，说是吃完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四哥，想想你小时候吃的那些药，还有之前受的罪，不能放松啊。” “好，我知道了，听你的。”林立北其实也是担心小五，不过小五说的对，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养好身体，不能成为妹妹的累赘。“那我先回屋了。” “嗯，洗完早点睡，”林立钟看着对方进了屋，才从空间里把一袋食用碱拿了出来，找了个罐子倒了进去，然后又把袋子扔回了空间里。晚上炖的鱼，要是不用碱面洗的话，有油，林立钟觉得不干净，洗洁精的话有泡沫还有香味，容易被发现，还是用碱面好些，到时候就说是从厨房里翻出来的，唉，现在这日子，用啥都得偷偷摸摸的。 “也不知道爷和奶怎么样了，我想奶做的炖鸡了。”林立钟摸摸还饿着的肚子默默地回味着出发之前吃的那炖鸡，不行，不能想了，更饿了。 林立钟觉得现在的首要问题就说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馒头的话自己能做，自己手上的粮食也够，鱼的话隔三差五也能整一些，但是不能太频繁了，容易被发现，不过等到了冬天，就不行了，河上结了冰，就困难了。要是只吃馒头喝粥，能量达不到，自己肯定饿得快，可惜空间里也没有肉，靠着手里的肉票也吃不上几回，得想点办法，尽快熟悉村里的环境，顺便进趟山里摸摸情况，嗯，明天不行，看今天张老太的说法，还得继续割芦苇，等过几天吧，最好能争取个上山的活计。 不过林立钟没想到，自己割芦苇的活计也被惦记上了。 第52章 抓鸭子 第二天，林立钟还是按时起床了，毕竟前一天的体力消耗也不算大，没感觉累。 早饭过后，林立钟跟昨天一样来到了地方集合，等小队长张建国过来说了几句之后，大家就分开了，她和方敏今天继续跟着一群大娘学编席子。 “哎，立钟，你等...”林立钟推着板车离开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了方敏的声音，不过没有在意，直接推着车走了。 “嗐，走这么快，没听到我喊吗？气死了。”方敏走出大门的时候，连林立钟的影子都没看到，气得在原地自言自语。昨天方敏通过系统查询到了纯野生鸭子的兑换价格，系统出价500积分一只，没有上限，方敏可高兴了，终于发现了一条可以打量获取积分的路子，兴奋地她昨天直到半夜才睡着觉。 今天一早起来上工，方敏就决定要跟林立钟换一换，她要去割芦苇，这样才能方便自己抓鸭子。一开始都挺顺利的，到了队部了，本以为今天也是等跟张老太说过之后再去干活的，没想到林立钟来了之后，熟门熟路地拿了工具，推着板车就走了，自己在后面喊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方敏本来想着利用个割芦苇的时间去抓鸭子的，工具和饵料她都跟系统换好了，花费了她足足200积分，现在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不去是不可能的，自己的积分存量已经不多了，必须得尽快补充。 “哎，方知青，方知青，你冷杀神儿呢，快过来啊，大娘我今天继续教你编席子，来，快点。”刘大娘喊了方敏几声，也没见她回头，直愣愣地站在队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就走了过去，拍了她一下。 “哎哟，我，”方敏正想着怎么抓鸭子，没没留神儿，被拍了个正着，这刘大娘常年在田间劳作，这手上的力气可是很大的，只猛地一拍，瞬间就让方敏感到肩膀有点疼，刚想开口骂人，就看到了昨天教自己编席子的刘大娘，这话就咽了回去，“大娘，我在这回想昨天学的东西呢，有些没太记住。” “哦，没事，编席子啊简单的很，最好是上手试试，来来来，今天啊，你也上手直接编就是了。”刘大娘说着就拉着方敏的手，把人拉进了队部。 方敏也没办法，毕竟队里给安排的这个活计可以说是很轻松了，自己也不能挑挑拣拣的，就顺着刘大娘进去了，等林立钟回来再想办法吧。 林立钟推着板车出来之后，就直奔河边去了，还是穿着昨天的布鞋，不过昨晚上她实在是看不过去，洗漱完了之后简单刷了刷，晾在了外面的窗台上，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正好干了，就接着穿了。 这会儿也是7点半左右，太阳还不大，正适合干活，林立钟拿着镰刀就沿着昨天的割芦苇的地方开始干活了，干这活儿也不比割麦子轻松，割麦子得弯腰，干一段时间腰疼，割芦苇倒是不用太弯腰，但是手上得有力气，也得亏林立钟的力气大，不过昨天忘记戴手套了，手上还是磨了几个水泡，林立钟昨晚上用针挑破，又用空间里的碘伏摸了摸，早上起立就不疼了，今天早上就把白色的线手套带来了，供销社买的，还是林妈给准备的，林立钟根本没有想起这茬来，还好有林妈。 林立钟忙活了一会儿见数量差不多了，就坐下来歇了了一会儿，这个点虽说太阳不大，但是这一通忙活，还是出汗了，林立钟把草帽，哦，也是林妈准备的，摘了下来，当成蒲扇扇了起来。 方敏这边也开始不好过了，昨天的时候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把芦苇分成宽度合适的细条，这个工作只要熟练了，其实不怎么难，虽然一开始方敏因为不熟练，手上慢慢留下了一道一道的小伤口，等到下午的时候，她就已经熟练了，手上也没有再增加新的伤口。昨天回去的时候，伤口都不再流血了，但是还是断断续续地疼。楼卫红见到了，就找出了她之前从县里拿的红药水给她涂上了，她本来还想拒绝的，她空间里是有药箱的，里面有消毒的药水，比红药水要好用，不过要是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奇怪。于是今天方敏的手上就跟染过色似的，一片洋红色。 方敏跟着刘大娘继续学习，一开始起条子是刘大娘干的，但是起完之后，刘大娘就让方敏继续编，她在一边知道。方敏手本来不疼了，但是编的时候不小心又划了几道，她就不想继续了。 “刘大娘，我这手实在是不灵巧，你看，昨天划了不少口子，这刚才又划了几道，要不我还是继续在旁边学习吧，等我手上的这些伤好点，我再上手，你看行吗？”方敏举着还在流血的手指头跟刘大娘商量。 “哎哟，咋这么不小心啊，方知青，你赶紧起来，这里没有香灰，也没有柴火灰，你去门口那边弄点土涂上去，一会儿就不淌了，”刘大娘看方敏这手上的伤口，给方敏说了几个村里止血的土办法，让她赶紧去试试。 “哦，大娘，我那里有药水，我回去涂上就行。”方敏突然就有了借口。 “这...”刘大娘有点犹豫。 “大娘，很快的，知青点离这里也不远，一来一回用不了多少时间。”方敏继续说道，“我这手也实在是疼，这席子也没法继续编了，等我上完药回来，我还是继续昨天的活吧，那个我已经熟悉了。”方敏怕刘大娘不答应，继续说着。 “行，那你快去快回吧。” “谢谢大娘，我很快就回来。”方敏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哎，老八家的，这方知青怎么走了？”旁边的大娘见人都走出院门了，好奇地问刘大娘。 “嗐，城里人金贵，手上划了一道口子，这不赶紧回去涂药了，我跟她说用门口的土呼一下，很快就不淌了，人家不信，非要回去上药，你说人家确实也有伤，老支书之前也说过要尽量照顾新来的知青，我能不让人回去嘛。”刘大娘也很郁闷，这城里来的女孩子，太娇贵。 “哦，是这样，也是，人家跟咱这种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不一样，这活儿咱都干了一辈子了，手上的老茧都多厚了，小年轻没干过农活，难免的，适应适应就好了，你看楼知青现在不就挺好的嘛，每天都能拿到9个工分了。” “也对，好了，不说她了，咱们继续编吧，年纪大了，也就能干点这种轻松的活计了。”刘大娘没有再去关注方敏，继续手里的工作去了。 方敏从队部出来之后，就直接往河边的芦苇丛去了，她到了之后没有发现板车就知道林立钟应该是离开了，这正好方便了她。方敏沿着林立钟之前割出来的地方往里面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野鸭子的巢穴，她怕这里离路边太近，会有人发现。就又往里走了一段，野鸭子的巢穴也多了起来，方敏就把东西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摆好，放上饵料之后，方敏就离开了，这个是自动捕捉的，捉到猎物之后，还能有信心反馈，接收器被方敏放在了口袋了，设置成了感温模式，只要接收器温度升高，就表示有猎物了。放置好捕捉器之后，方敏又拽了些芦苇和野草给它伪装了一下，看着差不多了，就离开了。 方敏刚走到路沿上，就碰到了推着板车回来的林立钟。 “敏姐，你这是去河边了？”以林立钟的视力在路口的时候就看到方敏从芦苇丛里出来了，她推着车走到跟前正好跟方敏遇上。 “啊，没有，我去河边干啥，”方敏否认了，不过低头看到脚上的泥，她又有点紧张了，“我本来是要回知青点的，刚刚好像看到有小孩子往这边走了，不太放心，毕竟这里是河边嘛，追了一段路发现小孩子绕路回去了，我这是走路没注意，给掉下去了，你瞧，把鞋子都弄脏了，不行我得回去换双鞋。” “哦，那你赶紧去吧，这鞋湿了穿着不舒服。”林立钟也不点破，反正有脚印，自己等她走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是啊，我先回去了哈。”方敏觉得自己说的也没什么漏洞，就离开了。 等看不到方敏的人影了，林立钟才顺着方敏刚才出来的地方往里走。河边这里的野草长得还是挺旺盛的，平时也没人来，所以方敏留下的痕迹很明显，林立钟一路上沿着她的足迹就找到了盖满野草和芦苇的一个机器，嗯，应该是是一个笼子，是开着的，里面放了一些东西，看样子像是食物。林立钟仔细看了一下，又问了一下016系统，才知道这是个捕捉器，里面是饵料，不过016系统也分辨不出是什么饵料。 林立钟看了看这捕捉器的位置，就知道方敏的目标是什么了。 这里是芦苇丛，旁边都是野鸭的巢穴，很明显，方敏这是要抓鸭子，这东西备的挺全啊。林立钟本来还打算分一杯羹来着，不过016系统说介绍过这捕捉器之后林立钟就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这款捕捉器是通过红外传感器来判断猎物是否进入笼子的，传感器在笼子口的位置，而且放饵料的位置还有一个重量传感器，一旦饵料脱离位置，也能触发闭合开关，笼子是指纹开启的，一旦捕闭合，没有所有者的指纹是打不开的，捕捉器本身还能发出信号，物主能通过接收器知道有无收获，啧，这样一来饵料和野鸭自己都拿不到，索性就放弃了。 一无所获的林立钟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割芦苇去了，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方敏会知青点之后，就从空间里拿出了药箱，把手上的所有伤口都仔细消了一遍毒，又涂了点伤药，手才不那么疼了，然后又从包裹里面找出一双新布鞋换上，沾了泥的鞋子随手放进了空间，毕竟还得去河边，带着这双鞋好替换。 收好药箱，又喝了杯水，方敏又找出一双白线手套，这是走之前，自家大哥给她的，是一整套的劳保用品。都是他平时攒下来的，方敏也是看到林立钟手上戴着才想起来自己也有，要是早想起来。这手也不至于划成这样。 方敏回到队部的时候，还特意跟刘大娘说了一声，然后就继续去干活了。 大约半头晌的时候，方敏口袋里的接收器就有反应了，她本来想立即过去的，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就只能等着下工了。 中午时间一到，方敏就立刻走了，连林立钟都没顾得上搭理。林立钟知道对方要去干嘛，也无所谓了，还是回家吃饭要紧。 方敏一路上遇到几个人，但是都不认识，也没人跟她搭话，就这样很顺利地就来到了自己上午放置捕捉器的地方。 捕捉器已经闭合了，方敏赶紧把上面的野草和芦苇扒开，一看笼子里面关着足足五只野鸭子，方敏高兴坏了，这可都是积分，一只五百呢，有了这些自己就可以换想要的东西了。 方敏迅速地把捕捉器放到了空间，跟系统一番沟通，就把笼子里的野鸭换成了积分，看着自己账户上的积分余额，方敏高兴坏了，这些在她眼里就是钱，是粮食，是自己以后生活的资本。 把捕捉器重新伪装好之后，方敏就打算离开了。她心里盘算着手里的积分，和系统的兑换比例，能换好几吨大米，心里美着呢。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乐极生悲，方敏这高兴劲儿没持续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哎哟，”方敏光顾着高兴了，走路没注意，刚走到路上就崴到脚了，往前一趴就摔到了芦苇丛里。 她懵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芦苇丛软和，缓和了她的冲力，倒是没受伤，不过衣服上却沾满了泥巴。 方敏试着走了一步，这脚疼的很，看来是伤到筋骨了，她赶紧从系统兑换了一些伤药准备拿出来涂上。 “哟，这不是方知青吗，你这是咋啦？摔了？”熟悉的声音从响起，让方敏拿药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又把药瞬间收回了空间。 第53章 崴脚 “刘大娘，快扶我一把，我这摔倒了，应该是扭到脚了。”方敏无语地很，自己刚才系统兑换了特效药，就被刘大娘给喊住了。 “哎哟，赶紧的，我扶你起来。”刘大娘看她这满身的狼藉，也顾不上脏不脏的了，先把人扶起来要紧，“咱村里有大夫，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赤脚医生，医术可灵了，平时村里人都是找他看病的，头疼脑热的三天基本就行了，走我带你过去。”刘大娘说着就把人拉了起来。 “哎，大娘，我那里有药，没事，您送我回知青点就行。”方敏脚开始肿了，她已经感觉到了那种肿胀感，这布鞋还好是系带方口的，宽松一些，“大娘，您先帮我把鞋带松开吧，我脚肿了，一会儿该勒得慌了。” “哎，好，你先站稳啊，我蹲下。”刘大娘等方敏站稳之后，才蹲下身来，把她右脚的鞋带的扣子给放开了，还顺便轻轻地摸了摸方敏的脚踝周围，“方知青啊，你这脚崴得挺严重，不行，得找大夫看看的，就怕赶寸了，伤到筋骨上，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咱村的大夫姓张，是俺们本家人，走我带你过去就行。” 被刘大娘这么一说，方敏也有点害怕了，主要是脚肿的实在太快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方敏也知道，上辈子还找他开过保胎药，确实管用，于是也没再坚持，就被刘大娘扶着往大夫家去了。 “哎，方知青啊，这都吃饭了，你怎么跑河边去了？”方敏伤了脚，刘大娘扶着她走得也不快，路上就开启了大妈技能，拉着方敏闲聊起来。 “唉，我昨天不是听说河边有野鸭子嘛，好奇，毕竟从小在家也没见过，就趁着吃饭的时候绕了个远路，想着万一能看见呢不是，这边就溜达到这里来了。”方敏知道要是不说点实话，是不可能岔过去的，不过也没全说就是了。 “嗐，你们城里人就是好奇心重，到了俺们这里，看啥都稀奇，就你们知青点那群人，刚来的时候，还有夜里跑到山上去的，非得要抓野兔子，嘿，结果迷路了，老支书带着人找了半宿，才把人找回来，哎哟，幸好那不是冬天啊，要不然找到也得凉透了。”刘大娘也想起这群知青的不靠谱了，不过现在都好多了，再过上几年跟村里的年轻人也差不多了。 “啊？这山上还能迷路啊？”方敏上辈子跟知青点里的人接触也不深，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嗐，你们这群城里来的小年轻，看啥不好奇啊，你还好，这是掉进芦苇丛里了，要是再往里去，掉到河里，那可了不得，这么深的芦苇，喊人都听不到，下次小心点，别一个人往这边来了。”刘大娘不放心地嘱咐起来，其实村里人有些事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会打吵吵，但是遇到人命关天的大事从不含糊，就像之前那个在山上迷路的知青，十八九的大小伙子，来村里支援建设，你说要是在这里出个好歹，没法跟你家爹妈交代啊，老支书当时把全村的壮劳力都发动出去了，就怕有个好歹。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这次多亏了你啊刘大娘。”方敏听了半天八卦，脚上这会儿已经肿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想着快点到大夫那里，“大娘，我这脚肿得更厉害了，还有多久能到 啊？” “快了，快了，看到前面那个路口了吗？左拐进去第三家就是了。”刘大娘看方敏的脚踝确实比刚刚肿得还厉害，不禁也加快了脚步。她这一快，方敏那边就有些跟不上，拉扯着右脚更疼了，但是马上就到大夫家里了，方敏也顾不上了。 “秋生哥在家吗？秋生哥？”刘大娘扶着方敏到了门口就开始喊人了。 “哎，在呢，在呢，是他刘婶子啊，你怎么过来了？”说话的也是个妇女，看年纪比刘大年小点，这头发还都黑着，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她是张大夫后娶的媳妇，大家都喊他春娘。“哟，你这是扶着谁呀，在村里没见过啊。” “嗐，春娘，这不是村里新来的知青吗，叫方敏，她崴脚了，肿得挺厉害的，赶紧让秋生哥给看看。”刘大娘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方敏。 “哎哟，这真是的，刚刚崴到的吗？”春娘也顾不上寒暄了，跟刘大娘一起扶着人进屋去了，“老张，老张，快来，有病号。” “来了，哪呢？”张秋生刚刚在屋里吃午饭来着，这碗里还有半碗粥就听到了刘大娘的喊声，本来想立即出来的，被春娘拦住了，让他先把粥喝完，也没多少了，春娘自己就先迎出去了，这刚放下饭碗，就跑出来了。“这是怎么了？” 张秋生就看到刘氏和自家媳妇春娘扶着一个小姑娘进来，人一瘸一拐的，身上还满是泥巴。 “秋生哥，她这是崴脚了。”刘大娘率先开口了。 “嗯，大夫我在河边摔倒了，掉到了芦苇丛里，脚崴了，肿得厉害。”方敏也出声了。 “哦，除了脚以外，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张秋生例行询问。 “没有了，就是脚疼。” “哦，先把手伸出来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脉枕，让方敏把手放上之后开始诊脉。张秋生仔细诊了一会儿，确实只是外伤淤积，并没有其他位置受伤，不过这姑娘身子底子不太行。“嗯，确实是外伤，来姑娘，把脚伸过来，我一会儿揉的时候，疼你就说。” “嗯，好，麻烦您了。”方敏看着眼前的大夫，确实是上一世的老大夫，比之前自己见到了年轻多了，而且他妻子也还没有去世。 张秋生让自己媳妇帮着把方敏的鞋袜脱了下来，已经沾满泥巴了，影响检查，刘大娘也也端了一盆凉水过来，给方敏冲洗了一下，张大夫这才开始诊治。他先是把脚踝周围都看了一遍，也按了一遍，方敏就一直喊疼，尤其是脚踝外侧这个位置，一按疼得她一激灵。张秋生又给她揉了一遍，抻了抻脚踝，还是疼得方敏龇牙咧嘴的，然后脚就被放下了。 “行了，先穿上鞋吧，这是抻到筋了，还好没有伤到骨头，这几天就不能下地了，我开几幅药给你，顺便贴哥膏药。”说完张秋生就回西屋去了，那里是他的药房，东西一应俱全，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他就带着几个纸包和一贴膏药出来了。 “来，我给你贴上，”方敏配合着把脚又伸了过去，张秋生利索地贴上，膏药是自制的，黑乎乎的膏状，也不知道里面添加了什么药材，才贴上方敏就赶紧凉丝丝的，疼痛也减缓了不少，这膏药为了方便贴还剪成了贴合脚踝的形状，完全不受鞋的影响。 “大夫，您太厉害了，我这刚贴上，就感觉舒服多了。”方敏忍不住开口夸道。 “那是，虽说秋生哥不是医院里的大夫，但是这医术可是有传承的，十里八乡都知道。”刘大娘忍不住开口炫耀 ，很是引以为傲。 “哪里，哪里，他婶子，你说的也太悬乎了，好了，管用就行，哎，姑娘...” “张大夫，我叫方敏，您喊我小方就行，我是咱村里刚来的知青。” “哦，我说看你眼生呢，方知青，这是给你开的药，一天一副，一副喝两次，早一次晚一次，五碗水煎成一碗水，药不能凉了喝，记住了吗？” “哎，记住了，张大夫，诊金我等几天给您送过来。”方敏接过了药，不好意思地说道，她身上确实没带钱，都在空间里放着呢，一共好几百块呢，拿出来的话好大一摞，放到口袋里容易露馅，毕竟刘大娘已经扶了自己一路了，只能先欠着了。 “好，没事，都是一个村的，都行。”张大夫爽快地应下了，他知道，这些城里来的知青手里都有钱，不会欠账的。 “行了，那我先把方知青送回去吧。”刘大娘开口了。 “他婶子，还是我去吧，你还没吃午饭吧，先回家吃饭吧，下午还得上工呢，知青点我也知道，我去吧。”春娘刚刚就想问了，不过不问也知道，刘氏肯定还没吃午饭，自家这边也没剩下啥，就不好意思开口留饭了，索性她去送人。 “哎，也是，下午还得上工，不能耽误啊，那春娘你就送她回去吧，我先回家了。”刘大娘说完还跟方敏点了点头，“方知青啊，我先回去了，就让春娘扶你一把，这离知青点也不远了。” “嗯，大娘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还在河边呢，这大中午的确实耽误您了。”方敏这会儿有点感激了，人家大娘确实是耽误吃饭了，“这位婶子，麻烦您了。”方敏毕竟不是真的十七岁，还是懂一些人情世故的，村里人其实也不像柳家人口中的那样，看来自己前世是真的眼瞎，才选了柳家这么一户人家。 春娘把腰上的围裙递给了张秋生，然后就扶着方敏往知青点走去了。 “哎，你们谁看到方敏了。”饭都端上桌子了，楼卫红发现少了一个人，就是新来的女知青方敏。 “没有，人家是在队部工作呢，跟咱们不是一起的。”杜鹃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我也没看到。”“没看到。”其他人都纷纷开口了。 “啧，这是上哪里去了，下午还的上工呢。”楼卫红也纳闷，方敏这两天看着挺有分寸的一个人，应该不会一声不吭的就不回来啊。“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楼大姐，就你操心多，咱村里很安全的好吧，也没人会为难一个小姑娘的，只要不乱跑到山上去就没事，是吧乔波。”刘洋说完还看了看对面男知青中的一人。 “好了，都过去多久了，一点糗事得让你们记一辈子，没完了还。”名叫乔波的男知青，戴着一副黑边的眼镜，人张得斯斯文文的，谁也想不到这人能独自一人进山，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切，当初我们可是举着火把找了你大半夜。”另一个男知青也开口了。 “啥事呀，聊聊呗。”姜淮一听有故事，顿时来了精神，这两天跟着其他知青一起除草，可把他累坏了，人都蔫吧了。 “去，少瞎打听，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冯志远看话题逐渐偏离了，赶紧开口。 “卫红，你知道她跟谁相熟吗，是不是去看她同学了，就是那个林立北。”冯志远见楼卫红挺着急的。 “没听她说过啊，要是去的话也应该回来说一声啊，这午饭都给她做了。”楼卫红很快就否定了，方敏做事不是没章程的人，虽然接触时间短，但楼卫红能看出来，小姑娘还是挺有盘算的。“不行，我得去找找，去队部找人问问。”楼卫红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碰到了被春娘扶着回来的方敏。 “方敏，你这是怎么了？”方敏看她被人扶着，身上还沾满了泥巴，一看就是摔到泥沟里了。 “哎，楼姐，快过来扶我。”方敏见到楼卫红就好像见到了亲人。 “来了，是李婶子啊，麻烦您了，这是找张叔看过了。”楼卫红过去扶住了方敏，也看到她手上的药包，是张大夫惯用的油纸，她之前也找他开过药，所以认得。 “嗯，你张叔给治过了，还给拿了几副药，都给方知青交代了，”春娘点了点头，“对了，她这几天不能下地了，你跟大队长和建国说一声。” “好来，麻烦李婶子了，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家里还有事儿呢，先回了。”李春娘摆了摆手就转身走了。 “小敏，你咋这不小心啊，这是在哪里摔的？”楼卫红问了起来。 “河边，楼姐，昨天不是听说河边有野鸭子嘛，我还没有见过呢，就想着过去看看，这路不熟，也没注意脚下，就给崴了。” “你啊，看着挺稳重的，也是孩子心性。”方敏一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跟她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是好奇心重，刚到靠山村的时候看啥都新奇。“行了，也别多想了，这几天先休息吧。” “哟，这是怎么了，掉泥巴里了吧。”杜鹃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东厢房门口的两人。 “哎，过来帮忙啊，光看这啊。”楼卫红听着这话就来气，都啥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来了，”说话的事另一个女知青，许茜，平时话很少，大多是跟楼卫红说。 两人帮着方敏收拾了一下，把衣服换了，又给人扶到床上，才算完事了。 “行了，躺着吧，饭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水也给你放到炕桌上了。”楼卫红说完就带着许茜准备出去了。 “谢谢楼姐，谢谢茜姐，”方敏说完两人就出门了，方敏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不过张大夫的这膏药确实不错，脚还肿着，但是已经不怎么疼了。不过，这几天就去不了河边了，真是的，自己才刚刚找到一条财路，想着能长期发展呢，这就马上要断了，这都已经秋天了，野鸭子也快去南方过冬了吧。 方敏心里正恼着，却突然反应过来，捕捉器还在河边呢，被人捡走就坏了。 “系统，系统，捕捉器能回收吗？”方敏赶紧呼叫敛财系统。 “可以的，宿主，不过。” “不过什么？”方敏赶紧问道。 “回收需要能消耗能量，你懂的吧？” “需要多少积分？”要是少的话可以接受。 “承惠100积分，宿主要不要回收？” “回收。”方敏含泪回收，不知道自己这算是挣了还是亏了。 “收到指令，半小时内回收完成，倒计时开始。”听到系统的声音，方敏总算是放心下来，正好楼卫红这时候也送饭来了，方敏就没再关心捕捉器的事了。 午饭过后，林立钟正常去上工了，刚到队部就听到了方敏崴脚的八卦，心里顿时有了点想法。林立钟推着板车来到河边后并没有开始割芦苇，而是钻进芦苇丛，顺着上次的路线来到了方敏放置捕捉器的地方。 “016系统，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捕捉器放进空间里，能不被方敏察觉吗？”这也林立钟中午突然想起来的事情。 “可以，系统可以暂时屏蔽捕捉器的信号。” “那里面的信号发射器你能去除吗？”系统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 “不能，不过宿主可以，只要有工具，系统可以提供图纸，工具商城有哦，价格优惠。” “哼，你能干点啥。”林立钟心里盘算开来，也不知道工具贵不贵，换这个捕捉器的话划不划算。就在林立钟思考的时候，方敏的捕捉器就在林立钟的眼前，一点一点凭空消失了。 “我x,系统，这捕捉器怎么就没了？”林立钟亲眼见证了高科技，就挺突然的。 “方敏启动了回收功能，敛财系统自动回收了。” “什么时候的事？” “半小时之前，系统设置的是最长时间的回收倒计时，估计是积分不太够。”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宿主也没问呀” 呵，人家系统都是金手指，最次也是个辅助，自己这系统妥妥地坑，林立钟想知道系统有没有生辰八字，要是有的话可以考虑扎个小人，不然迟早有一天自己得被系统气死。林立钟自己气了一会儿，就去继续干活了。 而林爷爷这边也准备地差不多了。 第54章 开饭 “大哥，这也太多了吧，这都快赶上我们场里过年了。”林二爷爷拿着手里的单子。 “难得聚一次，没关系的，给，拿着。”说着林爷爷把手里的小布包递给了林靖安。 “啥呀，这是。”林二爷爷接过来之后，就打开了，“这么多，哥，你发财啦？” “去，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傻不愣登的，只知道打仗啊。”说到这儿，林爷爷嫌弃地看了自家兄弟一眼，虽说是亲弟弟，但是父母的精明都遗传对地方，行军打仗那是没得说，但这人情世故，过日子方面真的是一塌糊涂，挣钱就更别提了。 “哥，你不是一直在老家种地来着，这是咱孙女孝敬你的？”林靖安好像之前听大哥提过来着。 “哼，我孙女孝敬的能便宜你？”林爷爷对林二爷爷更加嫌弃了，“你哥我好歹有一身的力气，怎么就不能自己攒下点底子啊。” “那是，要说这力气啊，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是没有见过能超过您的。”林二爷爷见自家大哥语气不对，赶紧转了话头，“大哥，那我去找老顾了，今天场里有进城的车，正好。” “嗯，去吧，对了，要请那些人，都想好了吗？” “嗯，都是我的那帮战友，还有这几年一起奋斗的难兄难弟。放心吧，大哥，我识人还是有一手的。” “好，去吧，顺便把人通知到了，晚上来家里吃饭。” “知道了，大哥，我去了。” 林爷爷看着林靖安出了远门，直奔食堂而去了，知道这是先找老顾去了，就转身进屋了。 厨房里，林奶奶也正带着杜玉娟忙活。 “嫂子，靖安说晚上人多，让多准备点。”杜玉娟一边揉着手里的面，一边盘算着。 “没事，这帮大老爷们在一块，你准备的再多都没用，你大哥已经让老二去找人买肉了，有了肉，就都好说了，再说了，还有带来的酒呢，这都快赶上过年的席面了，出不了岔子的。”林奶奶毕竟年长不少，在这方面还是挺有分寸的。 “也对，都是一帮子兵痞子，好酒。”杜玉娟对林二爷爷那帮战友还是有些了解的，当初刚成亲的时候都见过，后来就分散到全国各地去了，要不是这样的大环境，他们还聚不到一起呢。 “行了，你把剩下的这几个揉好了，我去生火添水。”林奶奶把手上揉好的馒头放到了一边，仔细清了清手上的面粉，这才去灶头那里准备生火。 杜玉娟把二和面馒头都揉好之后，用笼布把馒头盖了起来，等着林奶奶那边烧好了，在上锅。趁着这个时间，她就去菜地那边去摘点菜，准备晚上吃。 “哟，林家嫂子，过来摘菜啊。”老郝家的媳妇秦招娣见到杜玉娟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是啊，茄子豆角的再不摘就该老了。” “嗯，我家这边也是，林家嫂子，听老郝说你家靖安他大哥大嫂来了，咱家也没啥好东西，这些菜你拿回去让大哥嫂子尝尝吧，”秦招娣昨天见老郝拿了瓶酒回来，还以为他又偷偷买酒了，差点跟他吵起来，老郝好说歹说才给她说明白，原来是林靖安他大哥给的，“听老郝说晚上要去你家里吃饭，等下午我就过去帮忙，这洗洗涮涮的活儿都包了。” “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杜玉娟也不跟秦招娣客气，老林跟他家老郝是老战友了，当初他们刚来的时候，多亏了秦招娣照应，才能适应得这么快，“晚上你也别做饭了，让你家小五和老六也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他们都是小孩子，就别去添乱了，我去就成了，别让林家大嫂子笑话。” “这就见外了吧，我家大嫂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国庆和国强都是懂事的孩子，平时没少帮他林叔跑腿，让孩子过来吧，多几双筷子的事儿。” “那行，那我也不假客气了，下午带着小五和小六一起去帮忙。” “这不就得了，我这菜也够了，先回去了，家里蒸着馒头，我大嫂正烧火呢。” “好，那我也先回去了。”两人说完就各自回家了。 靠山村这边的知青点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楼姐，这新来的知青都怎么回事啊，这一个接一个的病的病，摔的摔，一个一个的就知道逃避。”不出所料，最先不乐意的就是杜鹃。 “少说几句，初来乍到，难免不适应，咱们刚来的时候也没比这好多少。”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许茜竟然率先开口了。 “就是，就是，都一样，刚来总要适应适应。”冯志远也跟着打圆场。 “哟，这适应的真好，一下子就到过冬了吧。” “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又没吃你的粮食，人方敏的口粮是从大队借的，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当初你刚来的时候还不是三天两头的闹头疼，大家说你什么了吗？”楼卫红发现新知青没来之前，这杜鹃还算是消停，自打方敏他们来了，她就来劲儿了还。 “楼姐，你怎么能拿我跟她比呢，我好歹没有耽误秋收，没在关键时刻掉过链子。” “行了，大家都是从五湖四海来的，都不容易，况且，这批刚到的知青年龄都普遍小，都不到二十，我想大部分人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既然大家能在靠山村聚到一起，就是缘分，别再斤斤计较了。” “我不是.....”杜鹃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身边的刘洋拉住了。 “好了，坐下吃饭吧，大家都等着呢，下午还得上工。”刘洋低声跟杜鹃说着，又示意她看了看其他人的脸色，果然大家都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本来干了一上午的活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等了一会儿方敏，好不容易人回来了，杜鹃又搁这儿咋咋呼呼，大家都在忍着火气。 “来，来，都吃饭吧，赶紧吃完，还能休息一会儿。尤其是你们几个，这刚来才两天，能适应得这么好，已经比我们强多了。”冯志远见杜鹃消停了，就赶紧招呼男知青吃饭。 这下没人说话了，桌子上就只能听到大家端碗喝粥，夹菜的声音，其他也顾不上了。 方敏在东厢这边，断断续续听到一些，不是很清楚，但是杜鹃的声音她听到了，又是她，自己是得罪她了吗？自打进了这个院子，从分床铺开始就指指点点，把自己挤到了炕尾的墙角，现在是夏天还好，冬天这炕尾可不是个好地方，方敏当时想着自己是新来的，就没有吱声。 上一世的时候，杜鹃已经不在知青点了，也不知道这次她什么时候能离开，虽然杜鹃目前对自己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但是癞蛤蟆落脚面，不咬人她膈应人。方敏越想越生气，要是她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想办法把她弄走了，她不是想去文工团嘛，可以推一把。方敏躺在床上开始回忆上一世关于杜鹃的传闻来了，当时大家都传言说杜鹃跟县里的文工团长，叫袁什么来着，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来杜鹃调入文工团的手续确实也是这位姓袁的团长签的字，至于传闻有几分真假，这就需要自己去打探了，不过无风不起浪，等自己脚好些了，就去县城一趟。方敏想着想着就习惯性地翻了个身，结果压到了右脚，疼得她一激灵，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下方敏不敢再胡思乱想了，也不敢随意乱动了，索性仰面躺下，开始闭眼休息。 林立钟推着板车回到队部的时候，就得到了这些大娘的集体关爱。 “林知青啊，你一个人去河边一定要小心，中午的时候，跟你一起的那个方知青都摔到芦苇丛里去了。”说话的是位短发的大娘，头发花白，但是剪得整整齐齐，两侧的头发顺到了耳朵后面，用黑色的小卡子别住了,显得人很利索。果然，听八卦还是得找大娘，就一顿饭的功夫，已经人尽皆知了。 “就是，你们都是新来的，见到啥啊难免好奇，但是可得注意安全。”另一位紧挨着的大娘也开口了。 “嗐，这个呀也不分是不是新来的，记得前几年不就那个，咱村子里西头那家姓杨的，他家不是六个孩子嘛，最小的那个，也是非得要去抓野鸭子，结果掉到河边的淤泥里了，记得不，还好有人路过给救了上来，回去之后他娘给他一顿揍啊，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刘大娘也开口了。 “可不是嘛，这十六七岁也还是个孩子，孩子嘛不都淘气啊。”旁边的那位穿蓝色大袄的大娘也开口了。 “就是，林知青啊，看你这年纪也不大吧。” “哎，我听老支书说林知青是他们这一批里面年纪最小的，好像才十六，没过十七呢。” “哟，这么小啊，你爸妈怎么舍得哟。” “嗐，这城里也不好混，听说这政策现在可严了，下乡的越来越多了。”这位是个消息灵通的大娘，对政策也知道的很清楚啊。 “呃，各位大娘，我奶家也是在农村，我小时候经常回去的，村里的这些我看着新鲜几天就过了，不会去危险地方的，您都放心就成。”林立钟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她们就该说到她爷和奶了，“我还得继续去河边割芦苇，就先走了啊，”说完林立钟就拿起镰刀推着板车溜了。 “就是说呢，这孩子合我眼缘，你看割了两天芦苇了，也没叫一声苦，就我家那大孙子，刚开始干这活儿的时候还没人家林知青干得多呢。” “也是，这干了两天了，一声苦也没叫，是个能干的。” “嗯，你们没注意，我昨天路过晒场的时候看了，这林知青力气很大，一大车的青芦苇，一手一捆提得可轻松了。” “是吗？要都跟林知青似的多好哟，啧啧。” “行了，行了，都别唠叨了，该干活了哈，村里照顾咱们这些年纪大的，咱们呢也不能落后是吧，来都加把劲儿，看看人家林知青，一天好几车芦苇都不喊累，都忙吧。”张老太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开始催促众人干活了。张老太一开口，大家就都消停了，那是个较真儿的主，从几十年前就是。 随着太阳落山，林爷爷这边也开始进人正题了。 “哟，老林，这味道绝了。”老郝刚下工就过来了，不过他媳妇和两个儿子，可是下午就过来帮忙了，又闻了闻这院子里弥漫的香味，嗯，是炖鸡的味道。 “那是，也不看是谁下厨，我可告诉你啊，我大嫂的这炖鸡可是拿手好菜。”林二爷爷开始炫耀了，“对了，老郑他们，你看到了吗？” “哦，老郑他们啊，回屋了，估计是要换身衣服再过来，要只是你和你家媳妇请客，人家不至于，这不是还有大哥和大嫂嘛，可不能丢你的面子。” “那到也是，行了，你先进去吧，我去厨房看看。”林二爷爷说着就进了厨房，“嫂子，辛苦了，辛苦了，来喝点水，这是老郝之前给我的好茶叶。” “嗯，行了，先放那，你媳妇的呢？”林奶奶这会儿正忙着做菜，老郝家的小五郝国庆，正边咽着口水边烧火。 “林奶奶，这鸡啥时候能好啊？”这郝国庆也是乖觉，他爸跟林二爷爷是战友，他管杜玉娟叫大娘，结果到了林奶奶这里，他直接升了一辈，叫上了奶奶，这可把林奶奶乐得不清。 “嗐，你小子，这个也是大娘，你这是分不清还是咋滴？”林二爷爷听到这小子叫奶奶，就不乐意了，自己平白小一辈，当然他也没真往心里去，毕竟他是嫂子养大的，小时候还老管嫂子叫娘来着。 “林大爷，你喊你的，我喊我的，咱分开论呗，人不都是隔辈儿亲隔辈儿亲，我喊奶奶不正显得亲近嘛。” “熊孩子，喊大娘你。”秦招娣也听见了，过来顺手打了郝国庆一把，“你这样都把辈分喊乱了。” “没事儿，招娣，随孩子吧，不打紧的。”林奶奶乐呵呵地说道。 “就是，你看我林奶奶都说了吧，我就是愿意喊奶奶。” “行了，老二，这里也没你啥事，你赶紧出去吧，别在这混着了。”林奶奶直接撵人了，这年纪大了就是不如年纪小的时候讨喜，越来越没眼力见儿了。 “老林，人都来了，你赶紧去吧，大哥又都不认识，快去。”杜玉娟刚进厨房门就听见大嫂撵人了，也赶紧催促。 “好，我走，这就过去。”林二爷爷一听人来了，就回屋了。 正屋里，林爷爷看着眼前这一大帮人，有些眼晕，除了老郝和老顾其他人都不认识，老郝进屋没见林靖安，就自动担起介绍的任务。 “林大哥，这些都是我和老林的战友，那几个是下放来的知识分子，跟老林也熟的很。”老郝先是大概给林爷爷介绍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一个一个地说名字。 “哟，都来了，正好，我刚去厨房了，这菜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咱就开饭。”林二爷爷一进来就数起人来。 “老林你可真行，把大哥一个人仍在这，”老郝张嘴就来。 “这不是有你嘛，在坐的有你不认识的吗？有你这张嘴在，我怕啥。” “哎我说，老林，你这就不厚道了哈，我....” “老林，菜都好了，嫂子让我问问大哥要开饭了吗？”老郝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进来的杜玉娟打断了。 “嗯，开饭吧，大伙儿都累了一天了，这略备薄酒小菜，感谢大家能来。”林爷爷也听见了。 “哎，好来，大哥这就得。”杜玉娟说完就去厨房了。 不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这菜色和数量堪比过年了。林二爷爷和老郝一人拿着一瓶酒挨个倒上，倒完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林爷爷拿起了酒杯，“各位，我是林靖安的大哥，话不多说，就是要感谢各位这些年对靖安的照顾，这杯酒我干了，各位随意。”说完就一饮而尽了。 其他人都纷纷端起了酒杯，不过没有跟林爷爷似的，一下子都喝完，只是浅浅抿了一小口，倒不是不尊重林爷爷，只是他们都看到了，这酒可就这两瓶，一人也就两杯的量，好久没有喝酒了，大家都想多喝几次。 “好了，好了，都开吃吧，来来来，都尝尝，这是我嫂子做的，这味儿绝对正宗。”林二爷爷又活泛起来。 “对对对，来吃饭，林大哥，我得感谢你啊，你这是让我们提前过年了啊。”老郑跟老郝他们一样，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自然也没那么见外。 “这说得不对哈，这比过年可强多了，你看着有鸡有肉的，啧，老郝，学着点。” “唔，嗯，”老郝可没功夫还嘴，正忙着呢，大伙儿一看老郝这架势，也都不说话了，纷纷低头吃了起来。 第55章 熟人 “这酒，够味儿。”老郑一口气给喝干了，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地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了，上一次还是“老林，别小气，再来一杯。” “我说老郑，你慢着点，就这三瓶酒，一人也就两杯的量，喝完可就没了。”林二爷爷一边给他满酒，一边说着。 “切，小气，喝酒不就得这么喝才痛快嘛。” “哎，行了，等会喝完可不能喝我的。” 一帮人热热闹闹地，就像提前过年了一样，就连那几位下放来的，都难得轻松惬意了几分。他们当初来的匆忙，家里的老婆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几年也都陆续收到过来信，基本都是报喜不报忧，但这让他们也在枯燥艰苦的生产和生活中有了期盼，想到老林的大哥隔了几十年还是能来看他，他们就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等待也肯定能有回音的，一定会有团圆的那一天。 昨天晚上那顿丰盛的晚饭实在是太香了，老郝今天早上还是时不时的回味。 “林老二，啧，还是你小子命好啊，这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还有大哥跟着操心照顾。”老郝看着眼前干活的林二爷爷，羡慕得不行，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现在战乱的时候都去了，他们家这一支就剩他自己了，好在娶的婆娘争气，进门这么多年，一口气生了六个儿子。 “哎，老郝，这可羡慕不来的，”林二爷爷也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了，大哥还是来了。“你也不错了，秦嫂子多好的人啊，你就偷着乐吧。” “嗐，说到这儿， 我就头疼，”老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昨个儿我家老五和老六不是去你那帮忙了吗，林大嫂给这俩小子一人盛了一大碗炖鸡，吃的两人满嘴流油，这不回家就跟他妈和我念叨，说年底必须也吃上这口味的炖鸡，嗐，你说这咋弄。” “孩子过个年想吃鸡怎么了，瞧你那小气的样子。” “不是，老林，他们是想吃咱大嫂炖的鸡，你说着谁会啊。” “我还想吃呢，我大嫂还能留到过年啊，想什么呢，过几天就该回去了，毕竟老家还一大堆儿事呢。” “也是，都是种地的，这秋收啊，耽误不起啊，对了，等大哥和大嫂走的时候你一定得提前说啊，到时候好送送。” “知道了，干活吧，你是场长也不能偷懒啊。”林二爷爷没好气地说。 “行，行，行，你干吧，我得去转转了。”说着就走了。 滨城，市人民医院。 “郑班长，太谢谢你了，这两天多亏有你了。”张扬感激地看着郑耀山。 “嗐，都是战友，不用这么客气。”郑耀山把手里的暖水瓶递给了张扬，“大娘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幸好送来的及时，再挂两天水就可以回家了，回家之后按时服药就行了。”张扬说着还有点后怕，前天他跟一帮战友在火车站分开之后就回家了，半道上碰到了从公安局出来的郑耀山，就想着这里离家也不远了，非要拉人去家里坐坐，也幸好是拉着郑耀山回来了，不然光靠他自己的话，他妈的病就给耽误了。 “那就好，总算是没事了，这次回去可得让大娘注意休息，按时服药。”郑耀山想想当时的情形，心里也是庆幸，自己从公安局处理完劫持人质的事情之后，就在街上碰到了张扬，他非要拉着自己回家去见见他娘，自己见时间还早，就跟着去了，结果一到张扬家，就看到屋门开着，他娘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张扬喊了好几声人都没醒。他一见情况不对，把行李背包一扔，赶紧让张扬背上人往医院去。“也多亏遇到了，公安局的冯队长，搭了人家的车，才能这么及时地把大娘送到，没耽误治疗。” “对，扬子，得好好谢谢你郑班长，也得谢谢人家冯队长。”病床上张扬的娘醒了过来，听到两人说到这儿，也忍不住开口了，“耀山娃子，大娘谢谢你了。” “大娘，您就别客气了，我不是说了嘛，我跟扬子时战友，战友就是兄弟。您千万别客气。” “娘，您放心吧，冯队长那里等您出院，我再去好好谢谢人家。”张扬给他娘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桌边。 “大娘，这些事啊，您就别操心了，好好养病，交给扬子就行，大夫说了再有几天您就可以回家了。” “嗯，太好了，这医院了哪都好，就是不如家里方便。”张扬她娘说道。 “大娘，您先休息吧，我也该走了，家里那边也该担心了。”郑耀山说着就站了起来。 “对对，你们都是回家探亲的，快，扬子，送送耀山娃子。” “好的，娘，您躺着吧，我去送郑班长。”张扬也站了起来随着郑耀山出了病房。 “行了，扬子，别送了，我自己走就成，你娘这里离不开人。”郑耀山到了楼下，就不让张扬继续送了。 “好，郑班长，回头，我去看你。” “行，一定得来了，我走了。”说完冲着张扬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郑耀山并没有直接去火车站，而是先去了公安局，那天能碰上冯队长的车不是巧合，人家冯队长就是专门出来找他的。冯队长就是接手火车上那个劫持人质案件的警官，他翻完随车警员的记录之后发现，当时制服凶徒的小姑娘是下乡的知青，并没有跟着一起来公安局，而且她下乡的地方正好就是郑耀山的家乡，红旗囤靠山村，冯队长想到事件的后续，可能还要麻烦郑耀山，所以在询问过接待的警员之后，就赶紧开车出去追郑耀山了。没想到，在半路上被截住了，截车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要找的郑耀山，不过当时情况也挺紧急的，人命关天的，也没来的及细说，只是让郑耀山过两天来公安局找他一趟。 郑耀山之前在公安局都已经跟接代的警员做完了笔录，他也不清楚冯队长找他是什么事，不过心里猜测应该是跟那个小姑娘有关。 “同志，你好，我是郑耀山，有事找冯队长，他在办公室吗？”郑耀山走到了公安局的传达室前，敲了敲窗户，等里面的大爷过来之后，才问道。 “哦，是你呀，小伙子，冯队长之前打过招呼，说你来了直接去他办公室就行，他今天正好在，你登完记就直接去吧。”大爷一听名字就知道了，于是利索地拿出了出入登记册子。 “大爷，写好了，我这行李能暂时放您这吗，带着进去也不方便。”郑耀山把登记册推给了大爷。 “行，小伙子放进来吧。”大爷爽快地答应了，让郑耀山把背包和行李放到了墙角。 郑耀山从传达室出来，又走了一段路才进了办公楼，按着记忆上了二楼，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冯队长。 “哟，说曹操，曹操到啊，郑同志，我刚刚还跟小陆说起你呢，你这就来了。” “冯队长。”郑耀山朝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行，跟我来吧，有事聊聊。”冯队长直接带着人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来，坐，我给你倒杯水。”冯队长说着就拿过杯子，去倒水了。 “冯队长客气了。”郑耀山接过杯子，放到了身前的桌子上，“有啥事儿您就直说吧。” “好，那我也不跟你假客气了。”冯志远顺势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是这样，郑同志，这件案子已经结案了，局里也已经给了处理决定，歹徒的事就不说了，当时不是有个小姑娘帮着给制服歹徒了吗，这种行为局里提倡表扬，并且已经给出了奖状和奖励。”冯志远说着就从身后的橱子里把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奖状，这是奖励的笔记本和搪瓷缸子，还有一条毛巾。这个林立钟，对，就是林知青，她下乡的地方就是你们村，你这不是回家探亲嘛，所以就想摆脱你给她带回去，我们也跟当地的乡政府沟通过了，到时候就由村委出面给她，所以得麻烦你把东西带回你们村里，交给村长或者村支书就行。” “好，这没问题，冯队长。”郑耀山当即答应下来，顺道的事，没什么。 “好，那就谢谢啦，郑同志。给东西你拿好，中午去食堂，我请客。”冯队长见对方挺痛快，也很高兴。 “这就算了，冯队长，那天你也帮了我们大忙了，这点小事咋还能让您破费。” “嗐，为人民群众解决困难，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我等会儿就得去火车站了，票都定好了，在滨城待了两天了，再不回去，我娘该着急了。” “对，你看，我都忘了，这探亲的还没回家呢，走，我正好要出去一趟，顺道送你一程。” “好，那这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我行李在传达室放着，那咱现在就走吧。”说完，郑耀山和冯队长两人就下楼了，郑耀山去了传达室，冯队长则是去开车，两人在门口汇合之后，就朝火车站去了。 红旗囤，靠山村。 林立钟今天早上起来，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用纸糊了一下也没用。 “小五，你这眼皮怎么了？”林立北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小五眼角贴了白纸。 “哎，哥，我这眼皮总跳，我之前忘记听谁说了，这是偏方，往眼皮上贴纸能止住。”林立钟一边喝粥一边跟自己四哥说话。 “那管用吗？” “唉，不管用，没啥效果，传言果然不可信。” “小五你这是左眼皮跳啊，那这是有好事要发生？”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四哥，你啥时候也这么迷信了？” “咱奶说的话，啥时候错过？小五，你得相信咱奶。” “好吧，你都把咱奶抬出来了，我信总行了吧，赶紧吃饭，对了，四哥，你药吃了吗？”林立钟昨天忙着关注方敏的事，都没注意林立北。 “吃了，你这家伙什儿带着这么全，我升上火就能熬药，昨天晚上也把今天的药泡上了，现在正在炉子上熬着呢。”昨天林立北本来是想去找村里人借个砂锅或者药罐的，结果找药的时候就发现，小五把熬药的罐子和炉子都带来了，这倒是省事儿了，所以他昨天就熬了一副吃了。 “嗯，那就好，别断了。四哥，我吃好了，先去上工了，你慢慢吃吧。”林立钟把子的碗筷收拾到盆里，就出门干活了。 “哎，小五，把眼皮上的纸撕了，”林立北赶在林小五出门之前喊住了她，好歹没让她丢人。等林立钟走了，他才又回到桌前坐下，继续喝粥。 “楼姐，敏姐怎么样了，她好些了吗？”林立钟见到楼卫红，就顺嘴问了起来。 “哦，没伤到骨头，问题不大，大夫也已经给她开药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楼卫红想到林立钟的年龄，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小林，你自己上工的时候可得小心啊，你这天天往河边跑，可千万注意脚下，也别往里面去，知道吗？” “嗯，我记住了楼姐，昨天村里的大娘们都叮嘱过我了，你就放心吧。”林立钟觉得楼卫红能当上女知青的代表不是没有原因的，“楼姐，我晚上的时候过去一趟，看看敏姐。” “行，别太晚了，夜路不好走。” “行，我知道了。” 今天早上村委临时开了个会，会议内容跟知青有关，确切地说是跟林立钟林知青有关，是好事，不过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会议结束后，今天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张建国看着眼前站着的小姑娘，心想自己当初果然没看错，这姑娘有把子力气。 “好了，今天的安排就是这些，大家都去忙吧。”张建国把任务布置下去之后就带着男知青去地里了，剩下的女知青也都散了，去忙活自己的那份工了。 林立钟觉得今天冬叔看她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不是错觉，那是种了然的眼神。不过林立钟也没太在意，毕竟冬叔啥也没说不是嘛，她还是继续割芦苇吧。 方敏自己在知青点待着还是挺愉快的，大家都出去了，她把门一关，从空间里拿出了零食，开始造，唔，终于能痛痛快快地吃东西了，这几天老是喝粥吃窝窝头，嘴里都没味儿了。不过，方敏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仔细想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想起来，索性就不难为自己了，有时候越想越想不起来。 午饭过后，林立钟再上工的时候，张老太就喊住了她。 “林知青，芦苇差不多够用了，这两天辛苦了，下午呢，就先跟着咱们学着编席子吧。” “行，都听大娘的。”反正野鸭子也捉不到，山上也去不了，编席子就编席子吧，林立钟很痛快地就留下了。 郑耀山连续坐了七八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了红旗囤，又搭了老乡的牛车，终于回到了靠山村。他刚进村就碰到了老支书，连家都没回，先跟着老支书去了大队部。 林立钟正坐在大娘堆里，听她们聊八卦，听得正带劲儿，就看到了老支书带着一个人进了院子，再仔细一看，哟，还是熟人。 第56章 奖状 林立钟没想到，在这个小村里还能遇到熟人，看样子对方应该是村里人，不等林立钟多想，大妈们就都激动起来了。 “哟，山子，回来探亲了。”刘大娘最先看到了郑耀山。 “嗐，山子回来了啊，这都有三四年没回来了吧，这次回来多在家待几天。你娘和你奶昨天还念叨你来着，说是耽误两天了还没回来，没想到今天就到家了，有空去俺家坐坐，”费大娘是郑耀山家的邻居，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哎，婶子，回头有空一定去，”说完郑耀山跟大娘们点点头就跟着老支书进了办公室。 要说老郑家，可是祖坟冒青烟了，郑老大家这兄弟俩，都是利索地孩子，老大郑耀山刚成年就去参军了，老二郑耀阳成年之后也考进了市里的工厂，可把村里人都羡慕坏了，不过跟郑老大家一比，郑老二家虽然差了点，但是他家三个小子也是个顶个能干，子孙争气，媳妇孝顺，郑老太过得那叫一个舒心，虽说也是六十多的人了，但还是每天坚持下地挣工分，比她们可强多了。 “哎，这就是郑老大家那个大儿子吧，上次见到他都是好几年前了。” “是他，这耀山从十八就参军离家了，这都三年多了。” “是四年了，他跟我家老二是同一年走的，我家老二也有两年没回来了。”说话的是裴大娘，她家三个儿子，老二也是去参军了，“今年来信了，也不回来，说是要好好表现，争取今年提干。”裴大娘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平时村里人都夸老郑家的孩子有出息，这郑耀山跟自己老二是同年兵，自家老二都快提干了，他还是个大头兵，看以后村里人还怎么好意思夸他。 “哎你说这山子在部队提干了吗？” “这谁知道啊，郑老太那嘴可严实着呢，平时也不太跟咱们一起闲聊。” “嗐，老费，你跟他家挨着，你知道吗？” “我上哪知道去，再说了，人家孩子提干不提干的关你啥事啊，整天儿的，光瞎打听。”费大娘不想搭理问话的人，王大花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嘴巴，大嘴巴也就算了，还造谣，啥事只要是她知道了，第二天全村也就知道了，谁家要有人得罪了她，她那张嘴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张口就能给人编出个四五六来，当然村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嘴里没实话，可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听的人多了，这谣言也就对当事人有影响了。不过，村里也有人不怵她，像是费大娘和郑老大家的媳妇杨淑萍，她俩有一次把王大花逮个正着，她在那里跟人说郑耀山跟费大娘娘家侄女的闲话，说的有模有样的，听的人差点就信了。 当时可把费大娘和杨淑萍气得不轻，费大娘的侄女费珍人家就是来给她姑姑送豆包的，在门口遇到郑耀山和费家老大要出去，就跟费家老大说了几句，结果就被王大花看到了，三言两语就把闲话给传出去了。 杨淑萍和费大娘当场跟她就打起来了，呃，确切说是单方面殴打，毕竟一方是两个人嘛，王大花当时喊叫的可惨了。 之后，王大花就不敢招惹费大娘和杨淑萍了，平常她造谣，被惹到的人一般是跟她理论，急眼了就开骂，最后才是动手，但是乡下女人打架嘛，来来回回就那几招，但是费大娘和杨淑萍那是上来直接动手，连个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你，能动手坚决不吵吵，王大花被打完之后，还被两人拉着跟在场的每一个人解释说自己造谣。 所以一直到现在，即使过去五六年了，王大花还是挺怵费大娘和杨淑萍的。 “切，你跟郑老大媳妇这么要好，你家也不告诉你啊，”王大花阴阳怪气的。 “你皮痒了是吧，王大花，怎么滴，告诉你之后，你再造谣啊。” “我，啥造谣，我可啥也没说。”王大花有点心虚地闭嘴了。 “行了，别搭理她了，村里都知道她啥人，哎，老费，这山子跟老支书进办公室了，应该是有事儿， “就是，就是，行了，咱都忙吧，有啥事老支书会通知的，干活了，都忙起来了。” 林立钟就这么听完了全场，嗯，原来这郑同志叫郑耀山啊，还真是巧了，他竟然也是靠山村的人。看来方敏当时的目标确实就是这个郑同志了，一个村的，又是当兵的，难道方敏是打着嫁给他的主意，然后随军？可是，听这群大娘的说法，郑耀山还没提干，根本达不到随军的条件，难道是看脸？话说，郑耀山这颜值还是不错的，非常符合当下的审美，不过以方敏也过了看脸的年纪了，那就是郑耀山未来的成就不错，很符合中生人士的择偶标准了。不过，林立钟隐约记得原书中，方敏要嫁的人不是个军人来着，好像是，是什么来着？林立钟突然记不起来了，那些关于小说挺清晰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算了，林立钟也懒得想了，毕竟从一开始就 已经不一样了，还是过好当下吧，为了能早日吃上肉而奋斗吧。 林立钟又去跟着大娘学编席子了，这个东西学起来也不难嘛，林立钟很快就掌握精髓了，已经试着开始自己独立上手了，不一会儿，已经起好头了。 队部的办公室里，郑耀山从挎包里把东西一样一样地都拿了出来，放在老支书的面前。 “张爷爷，东西都在这儿了，是滨城文的冯队长托我带回来的。”郑耀山对老支书交代道。 “嗯，好，好，山子，辛苦你了，之前已经收到乡里的电话了，”老支书把东西都放好，又把奖状单独放到了抽屉里，“哎，山子，你当时也在现场吧，来，说说呗，我还挺好奇的。” “对，我当时就在那个歹徒对面，林同志是被挟持的那个。”郑耀山就简单明了地把当时的情况跟老支书说了一遍，当然还有林立钟力擒歹徒的情形也没漏掉。 “哟，这姑娘力气不小啊，她当时到咱们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姑娘有把子力气，但是没想到这么厉害，不错，不错。”老支书说完还径自点了点头。 “张爷爷，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郑耀山见老支书没有其他要说的，就准备走了。 “对，你看我，这光拽着你说事儿了，忘记你还没回家呢，行了，回去吧，这离下工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你奶和你妈她们在西边山脚下那块地里呢，去吧。”老支书把位置顺便告诉了郑耀山。 “哎，走了，张爷爷。”郑耀山拿着行李就走了。 老支书在郑耀山走之后，就打开了村里唯一的大喇叭开始广播，“喂，喂，说下通知哈，通知，各位社员，今天晚上7点在南边场院开会，社员同志每户至少来两人参加，其他人员必须要全员到场，不能到的要提前说明情况。”老支书说完，停了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 就在喇叭想起的时候，还在忙活的众人都停下了手里活，侧耳听起来，老支书一遍说完，大家就都听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听了第二遍，这样也能多休息一会儿嘛。 “哎，你说这次开会是要讲啥啊，最近也没听说有啥事啊？”冯志远听完就跟另外一个男知青聊了起来。 “谁知道呢，晚上去了就知道了。 “哎，村里的社员只要求每家到两个，咱们知青却要都去，是不是跟咱们有关啊？你说是不是工农兵大学生的推举要开始了？”冯志远毕竟来的时间久了，很多消息还是灵通的，不过这次他猜错了。 “还不到时间吧，再说了这次咱们乡里名额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分到靠山村。”很明显说话的男知青消息比冯志远还灵通。 “对，去年好像是秋收之后才开始的，哎，老马，你这是哪里来的消息啊？”冯志远有点好奇，毕竟平时马有常不是那种爱说话的人。 “我有个同学，去年被借调到县里边去了，在防疫站那边帮忙，我上个星期去县里的时候听他说的。” “那你这同学家里关系不简单啊，你可得好好跟人来往。”冯志远语重心长地跟马有常说道。 “嗯，我心里有数。” 冯志远听完就不再说了，继续干活去了，马有常虽说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办事挺靠谱，自己刚才那句也是多说了。 知青这边嘀嘀咕咕地讨论，村民也免不了议论，不过在各个小队长的监督下，大家也没说上几句，都继续干活去了，反正晚上开会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方敏这边正吃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零食，就听到了外面大喇叭传来的声音，仔细听了一下，是村里要开会的通知，不过自己是参加不了了，到时候还得让楼姐帮忙跟老支书说一声，唉，这一崴脚耽误不少事儿啊，自己接下来可得好好养伤了，这边的冬天贼拉冷，要是养不好的话，冬天可就难熬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好自己没有伤到骨头，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一两个月应该差不多，现在是九月份，两个月的话就到冬天了，记得上一世，肖景明就是今年下半年来的，具体时间自己忘记了，好像是入冬的时候，自己到时候可不能一瘸一拐的，一定要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队部这边还挺热闹的，自从老支书发完通知后，大娘们都开始热烈讨论起来，说好晚上要起去开会，不过林立钟听到之后，总感觉这会可能跟自己有关，特别是想到郑耀山，这感觉更强烈了，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时间很快就来到晚上，林立钟跟林立北吃完饭之后，又等着林立北把药吃了，两人才出门，手里一人拿着一个小杌子，是房主留下来的，也是林立钟下午被刘大娘提醒之后才从西屋里找出来的。 “哥，咱们慢点走就行，现在才六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呢，大伙儿应该都还没去呢。” “好，咱们要不要先去知青点跟他们汇合啊，自己去是不是不太好。” “嗯，也行，毕竟是第一次参加集体村里的会，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吧，省得出岔子。” “走，前面就到了。” 等兄妹俩到的时候，正好碰上其他知青出门，就跟他们一起了。 “小林，我刚才还想着去喊你们呢，没想到你们自己过来了。”楼卫红作为老知青想得还是比较全面的。 “楼姐，我们虽然搬出去了，但咱们还是一个整体的，再说了，我和我哥也是刚来的，对村里还不是很熟，还是跟大家一起行动放心。” “嗐，没事，比起其他村来说，咱村里就很好了，去年的时候，红星公社那边有几个村的村干部克扣知青的东西，把人家家里寄来的票和营养品都给留下了，一开始知青不知道，但是后来家里来信了才发现不对，找村委理论，没人管，最后几个村的知青联合起来闹到县里了，当时听说了以后，我就可庆幸了，咱们老支书一向公正，不管是对社员还是知青。” “哦，也是，我看到老支书就觉得人挺好的，那咱们运气还挺好。” “就是说呢，” 大家一路聊着就到了地方，本来林立钟以为他们来的就算早的就，到了场院才发现村民早就来了。林立钟也没想到，现在的人开会的积极性这么高，搁现在，你要通知7点开会，大家绝对是6点59才到齐，有的甚至是7点之后才来。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现在大家生活节奏没有那么夸张，下工之后，也没啥娱乐活动，一般都是出门到街上乘凉，然后邻居啥的聚一起聊天侃大山。 林立钟跟着楼卫红她们找好了地方，就坐了下来，又等了一会儿老支书和村长也来了，这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咱们开始开会。”老支书率先开口了，“今天这会啊，主题是关于秋收的安排，当然了，在最开始咱们还得先表扬，表扬谁呢，哎，你们绝对想不到。” “老支书，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难不成是表扬你自己啊。” “哈哈，就是，说呗。” “去，别打岔，都静一静，我继续哈，”老支书又清了清嗓子，“今天要表扬的就是咱们新来的林立钟林知青。” 老支书话音一落，大家就都看向了知青那边，林立钟就僵住了，果然，还是来了。 第57章 关于秋收 林立钟面对周围人的目光，面上淡定的很，但是心里有一那么一点点尴尬。 接下来老支书又开口了，把林立钟在火车上的事迹添油加醋，哦，不，是用自己的理解和语言说了出来，当然了，中间被歹徒对峙然后反制歹徒那段，被省略了，只是重点讲了林立钟推开了男童，并且协助列车人员制服了歹徒，美好的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不得不说，能当干部的人，不管职位大小，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老支书这一番话把大家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都纷纷说好。 “好了，好了，下面就给林同志，颁发奖状和奖励。”老支书随即就把东西拿了过来，“林知青，上来吧。” 老支书说完之后，林立钟就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从边上绕到前面。 “来，这是滨城那边公安局给你颁发的奖状和奖品，”老支书说完，村长就站起来把东西给了林立钟。 林立钟先是朝老支书鞠了个躬，然后才接过东西，刚想装傻往台下走，就被村长给拽住了。 “林知青，来转过身，让大家看看你的奖状，这是荣誉，没啥不好意思的。”说完就示意林立钟转过身去展示一下子。 装傻失败的林立钟只能无奈地转身，面带微笑地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奖状，足足展示了1分钟，村长才示意林立钟回去。 “哟，这给的东西真多，是乡里给的吗？” “不是，我看到上面的字了，是滨城的，具体的也没看太清。” “这小姑娘不错，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咱们要是面对持刀的坏人都未必能敢上前。” “嗐，说你自己呢吧，要是那天我在火车上，这今天要表扬的可就是我了。 “算了吧，李二狗，就你，不被吓的尿裤子就不错了，”一道不屑的声音想起，“听说下午老郑家的山子回来了。” “哎，是，我还看见人了，跟老支书去了队部，然后才回的家。” “这得有几年没回来了吧，跟他一起走的，裴老扣家那个老二，今年好像没回来。”天色完全暗下来了， “好了，好了，下面咱该说正事儿了。”老支书清了清嗓子，开始进入这次会议的正题。 村民们瞬间都安静下来了，毕竟这荣誉是别人的，自己顶多是有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但秋收可是关系到自己一大家子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所以人都集中精神开始听老支书的讲话。 林立钟回到座位的时候，大家已经不再关注她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虽然之前也收到两次奖状和奖金的，但都是张队长和顾主任给送来的，并没有这么多人围观。 “小五，来快坐下，老支书要开始讲话了。”林立北招呼妹妹坐下。 林立钟坐下之后，也开始认真听讲了。林立钟和林立北他们之前每次回老家，都是等到放寒暑假的时候，那个时候基本上农忙时节就都过了，所以，这其实是林立钟即将要参加的第一次秋收活动。兄妹两人也认真听起安排来，以免到时候出什么岔子。 会议很简单，大家都是种地的熟手，这些活都是干惯了的，老支书开会的目的也就是让大家都重视起来，所以这会很快就结束了，大家也就散了，各回各家了。 林立钟跟林立北跟着知青这边往回走着，一路上知青们也在热烈讨论着，主要是今年新来的这些，还有去年来的两个。 “哎，咱们刚来不久就赶上秋收了，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劳动呢。”姜淮这话中还略微带点期待，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啊。 “嗯，我也是，不过我之前听我姆妈讲过，挺累的。”明宗涛显然没有姜淮想得那么少，从一开始下乡他就知道，乡下的日子不会太轻松，毕竟姆妈就是从乡下嫁到城里的，虽说南北方有差异，但这种地的辛苦是一样的。 “对啊，对啊，咱们这几天光除草就干的我手都起水泡了，”江文岩也开口了，“要不问问老知青他们？” “行了，别讨论了，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等亲自体验过就知道了，”旁边的林柯也开口了。 “嗐，磨刀不误砍柴工，问问怕啥，总有经验教训可以吸取嘛。”姜淮还是觉得先了解了解的好，再说了，以冯志远的脾气，回去肯定也会跟他们交代一番的，来了这几天，他就发现了，对方是个照顾人的性格，知青点能有他和楼大姐，气氛还是很和谐的，能遇到这样的老知青也是他们的运气。 “好了，回去统一给你们说说，先做好心里准备，别到时候再掉链子。”冯志远离他们挺近的，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话，索性就先开口了。 “好来，还得是我冯哥啊，”姜淮张嘴就来，这性子，自来熟，“对了，立北，你怎么样了？” “嗯，已经不发烧了，但是我这一时半会也没恢复，再有两天就差不多了，能跟大家一起参加秋收的。”被突然点名的林立北。 “嗐，都听方敏说过了，你身体从小就弱，不着急的，等养好再上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健康才重要。”说话的是林柯，不知道想起什么，说完就开始走神了。 “嗯，我知道的，一定不会逞强的。”林立北接受对方的好意。 “嗯，林柯说的对，立北，这以后的时间还长，身体养好要紧，粮食的话，可以慢慢来。”冯志远当年刚来的时候，一开始也是不踏实，当初下乡他妈就答应过他，等过一段时间就让他顶了工作回城，结果冯志远这一等就是半年，等收到来信的时候，才知道妈妈的工作被老二给顶了，他没机会回去了。当时就病了一场，没好利索就强撑着去上工了，结果病情加重了，晕在了地里，好在秋生大夫医术好，吃了一个月的药，才算是彻底除了病根，打那之后，他就踏实了，这一晃都已经八年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林立北一直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知青点就到了，林立北带着妹妹也跟着进去了，想听听冯志远要讲些啥。 “都坐，坐吧，人也不多，能坐下。”其他老知青都经历过秋收，就都回屋了，冯志远带着这帮新知青来到了平时吃饭的堂屋。“好了，那我就简单跟你们唠几句。” 林立钟坐着听了一会儿，倒是比较实用，总的来说就是做好防护，量力而行，别累到，毕竟才刚来，年纪也都不大，还是身体要紧。 “冯大哥，那手套这些东西去哪买啊，咱们都刚来对这里也不熟悉。”林立钟见对方说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打听起来，来的时候，带的都林妈准备的，数量不多，空间里倒是有，但是拿出来也得多少有点掩护不是。 “哦，对，忘记跟你们说了，咱们村离县里不远，也就二十来里路，要是有啥想买的，可以去县里的供销社，东西比较全，地方也很好找，咱县里就一条主街，也算是繁华，供销社就在这主街的南头，去了县城里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楼卫红主动给林立钟解惑了。 “嗯，你们要是有啥缺的，可以请假去县里买，粮食菜啥的也可以跟村里的社员换。”冯志远说话还是比较谨慎的，以物换物不是投机倒把，至于怎么换，用什么换，到时候就看社员想要什么东西了。 “对，咱们靠山村这几年的收成还是不错的，所以有些人家还是有余粮的，”楼卫红继续说道，“咱们知青点今年在自留地里种的菜估计就不够，到时候也得从村里换些。” “啊？那块地不小啊，我看都种上菜了。”姜淮听了楼卫红的话惊了。 “这边冬天长，家家户户都得多储备些粮食和菜，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对了，小林，你跟你哥在外边住，不仅要多备蔬菜粮食，柴火也得多准备，等秋收之后，地里没什么事了，就可以上山去捡柴火了，就咱村子后面那座山。” “嗯，我记下了，楼姐，”林立钟当然知道这边有多冷了，上一世有个同学是这边的，当然没有这么靠北，自己寒假去旅游，在她老家住了几天，那后院堆的柴火跟屋一般高。 “好，都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都散了吧，立北你们兄妹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路。”冯志远看了看手表，就吩咐大家散了。 林立北和林立钟从知青点出来之后，就慢悠悠地往回走。 “小五，平时干活收着点，别累着。” “哥，你这就白担心了，村里人知道我力气大的也没几个。” “有人知道了？” “嗯，人老成精，大哥，刚来的时候，冬叔，就是赶着马车来接咱的那个大叔，他当时就察觉了，还有老支书，我估计他也看出来了，还有郑同志。” “郑同志？谁啊？” “哦，就是跟咱们一列火车的一个回乡探亲的班长，当时在8号车厢，他也跟歹徒对峙来着，看完了全场，最巧的是，他就说这个村儿的人，今天刚刚回来，我在队部编席子的时候看到他了。” “还真是巧，算了，知道的人也不算多，还是收着些好。” “嗯，知道了。” 知青院这边也在聊着，主要是女知青这边。 “楼姐，刚刚是给新知青在开会吗？”方敏听着外面挺热闹，问了同屋的韩淑霞，对方说新知青都过来在开会。 “也不算是开会，就是给你们这群新来的讲讲秋收的事儿。”楼卫红把熬好的药给方敏端了过来，“你就先别操心这个了，我看你这情况估计是赶不上秋收了，来先喝药吧。” “嗯，谢谢楼姐。”方敏乖巧地接过了楼卫红手里的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了下去，“真苦。” “良药苦口，中药都这样。”楼卫红接过空碗就回厨房收拾了，还得帮着把明天的药泡上，她在家里的时候就是老大，下面好几个弟弟妹妹，平时也帮着爸妈照顾他们，所以方敏这次一崴脚，她就自动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 方敏看着对方出去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上一世错过了很多，她心里想着，等自己的脚好了，一定得好好谢谢楼姐，在家里的时候，大哥对自己都没有这么好。 “小敏，药我泡上了，明天早上做饭的时候一起熬上。”楼卫红端着自己的盆回来了，准备洗脚。 “哎，对了，楼姐，今天村里开会讲的啥呀。”方敏好奇道。 “哦，主要也是秋收的安排，”楼卫红一边泡脚一边跟方敏说着。“对了，好表扬了跟你一起来的林立钟。” “啥？” “林知青在火车上协助公安制服歹徒，滨城公安那边给她发了奖状，哦，还有奖品。” “哎，小敏，你跟林立钟不是一个地方来的吗，坐的也是一列火车吧，跟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呗。”韩淑霞听着两人聊天，突然想起来方敏说过她跟林家兄妹很熟悉。 “啊，是这件事儿啊，开会没说吗？”方敏并不想回忆当时的情景。 “没，老支书只是简单说了结果，不过那个笔记本真好，我也想要。”韩淑霞羡慕不已。 “我当时没在跟前，”嗯，在车厢门口另一个门口来着，“看到的时候，歹徒已经被制服了。”就一眨眼的功夫，还没等自己跟林立钟说话，就听到了歹徒的惨叫。 “哦，原来你也不清楚啊，真是可惜。” “行了，不早了，明天还得上工，都早点睡吧。”楼卫红已经倒水回来了 “对，赶紧睡，哎，忙碌的日子就要来喽。” 方敏也没心思打听了，见楼卫红把蜡烛吹灭了，也跟着闭眼开始睡了。不过，她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想到刚才韩淑霞问的火车上的事，就有些来气，自己计划的好好的，要给郑耀山留下好印象，好积攒人脉，结果就被林立钟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破坏了。对了，郑耀山，方敏这才想起来这几天被自己忽略的事情，本来还打算着来到村里之后借着火车上的事情跟郑家和郑耀山能熟悉起来的，结果为着抓野鸭的事情就给忘了，现在好了，自己脚也崴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啧，估计等自己能恢复的时候，郑耀山都改归队了，不行，得想办法，对了，空间里还有被自己扔进去的特效药。 第58章 村里的大难题 方敏熬了一个晚上，想从空间把药拿出来吧，又怕旁边的人发现，毕竟这边睡的是大通铺，有点动静都听的见，只能强忍着了，这百爪挠心的感觉，啧，让方敏一整晚都没睡着。 早上起来的时候，方敏头昏昏沉沉的，脸色也不太好，楼卫红一早起来就发现了。 “小敏，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我再带你去张大夫那里看看吧。” “楼姐，没事，我就是昨晚想到不能跟大家一起参加秋收了，心里着急，一晚上没有睡着，没事的。”方敏只能硬编，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工分，毕竟空间里也兑换了不少生活物资，米面粮油样样俱全，蔬菜和肉类也装满了系统提供的保鲜仓库，更何况前天刚刚进账那么多积分，这一整年都不用愁了。 “哦，没事的，欠村里的粮食可以慢慢还，咱老支书挺通情达理的，不要有心理负担。”楼卫红听到方敏是失眠，心里就放心了，年纪小，碰到点事情难免多思多想，楼卫红能做的也就是多开导开导，多安慰一下。 “我知道了，楼姐，那我就放心了，你先去吃饭吧，不然一会儿上工要迟到了，我脚没那么疼了，昨天在炕上躺了一天了，还得下去多活动活动，等喝完这碗药，我自己收拾就成。” “也对，不能一直躺着，多活动活动，那我就先走了，你的药在厨房梁上的篮子里吊着呢，东边数第一个，别弄混了。” “好的，楼姐，我记下了。” 楼卫红跟方敏说完就去堂屋吃饭了，等收拾完碗筷，也到时间了，大家就一起去上工了。 方敏听着院子门关上了，又等了一会儿，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这会儿应该都到地里了，这才坐了起来，从空间里拿出了特效药。方敏简单看了一下使用方法，就打开包装，对着右脚踝喷了上去。等了大概有10分钟，右脚的肿胀感就消失了，脚踝也消肿了，方敏试着活动了一脚，嗯，完全没有痛感，又试着下炕，走了两步，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一用力稍微有点疼，不过这效果已经很好了，比这黑乎乎的中药快多了。 方敏就慢慢地开始活动右脚，把早上喝药的碗拿去了厨房，洗干净之后单独放到了一边。本来想回屋的，但是方敏想了想，还是从梁上吊着的篮子里把自己的药拿了出来，没办法，这药还得继续喝，不喝没办法解释，把药放到熬药的罐子里之后，又按照楼卫红教的方法，加上凉水把药泡上了，左右看看也没啥要收拾的，方敏这次轻轻挪动着右脚返回了东屋。 林立钟今天起的早，不到五点就醒了，这睡得早，醒的就是早。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林立北屋里还没动静，林立钟就先洗漱了一下，然后去了厨房，准备做个早餐。 等林立北起来的时候，林立钟的早饭都做好了。 “哥，洗把脸吃饭了。” “好，我这就去。” 林立北迅速地洗完了脸，然后就坐到了桌子旁。 “小五，昨天我在村里逛了逛，发现村里有辆拖拉机，用防雨布盖着，看外观应该就是，停在场院那边。”林立北一边吃饭，一边跟妹妹聊了起来。 “嗯？还有拖拉机呢，这村里可以啊。”林立钟顺嘴接了一句。 “据我观察应该是坏了，看防雨布上的痕迹应该是停了好长时间了。”林立北继续说着，心里慢慢有了个想法，“小五，你说我去跟老支书说说，帮着修一下怎么样，要是修好应该也有工分吧？” “嗯，修好的话，应该会把你供起来，不过四哥你有把握吗？” “有啊，这拖拉机的几个牌子的型号我都研究过了，之前和立青在老家也修好过一台。”当初是有事跟着林爸回老家，正赶上村里的拖拉机坏了，村里只有会开拖拉机的，但是没人懂怎么修拖拉机，还是林立青主动站了出来，林立北正好赶上也跟着帮了帮，两人一通鼓捣，不出一小时就修好了。 “哦，对，你有实践经验，嗯，这事儿啊我看行，要不我上工前找老支书说说。”林立钟把馒头塞进嘴里，还不忘跟四哥说话。 “不用，我有数，我自己找老支书说就行，不过还得今天再看看情况。”林立北觉得自己可以，不用耽误妹妹的时间。 “那行，哥，我吃好了，也到点了，先走了啊。” “嗯，你去吧。” 林立钟掐着点到了集合的地方，不一会儿就见到了小队长张建国，也就是冬叔。一通安排之后，林立钟的任务终于换了，不再去队部跟着大娘们编席子了，改成了跟着女知青开始下地了，林立钟到没什么意见，毕竟这是迟早的事儿，自己又不是年纪大得干不动活了，安排完之后，林立钟就跟着楼卫红她们一起去地里了。 林立北吃完早饭之后，正好早上熬得药也好了，倒出来晾上，才开始收拾厨房。等收拾完了，药也正好了，一口气喝完，顺手把碗洗了，这才算完事。 林立钟把门一对，就溜达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场院旁的空地上，本来是想着再看看这拖拉机的，没成想，这里有人。防雨布已经被拿开了，露出了完整的拖拉机，有八九成新吧，林立北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山柴的机子，旁边还围了几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其中就有林立北想找的老支书，于是林立北就走了过去。 “哎，老支书啊，咱这机子都坏了四五个月了，这次秋收还能用吗？”村长张建安看着眼前的铁疙瘩，着急得嘴上都起泡了。这台拖拉机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县里给申请来的，当时整个县那么多的村里申请拖拉机，竞争那是相当的激烈，他就每天都往人家办公室跑，一点一点地盯着，最终才到了他们村里。当时拖拉机刚到的时候，可轰动了，整个村里人都围着看。 为了这台拖拉机，村里专门派了两个人去跟学习怎么开拖拉机，学好回到村里，也按照壮劳力的标准，给的是十个满工分。平时两人用的时候也可爱惜了，但是用久了也难免出问题，这不春上耕地，正是用拖拉机的时候，结果它耕到一半趴窝了，前后修了好几次，都没有修好，这眼见就要秋收了，能不着急上火嘛。 “哎，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上次从农机站请来的做技术员，修了三天都没修好，只能等他师傅有空再说了。”老支书也很无奈，这机器坏得实在不是时候，上次正耕着地就趴窝了，怎么打火都启动不了，还是找人把它从地里推到这里来的，剩下一半的地没有耕完，全是靠人力完成的，差点耽误大事。 “你说那个刘技术员啊，他就是个半把刀，这人技术不行，还牛得不行，给他师傅写大字报，把人给整到兵团农场去了，啧，真是耽误事儿。”张建民是村里出去学习的两人之一，他在县里学习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过这个农技站的刘技术员，人不咋地，技术更不咋地。 “啊？那咋办啊，老支书，你得想想办法啊，这马上就要秋收了，可不能再等了。”会计也跟着着急了。 “嗯，实在不行，我就去兵团求助，那里的拖拉机多，还有汽车呢，总有会修的。”老支书心里有打算，但是他外甥也只是管后勤的，要是想找技术员还得找兵团的领导。 林立北从一旁听完，大概有数了，这台拖拉机确实是出问题了，而且农机站的人还修不了。 “老支书，让我来试试吧。”林立北想好之后就开口了。 “哎，你谁啊？没见过啊，是新来的知青？”村长正着急，最烦没事瞎显摆的人，语气就不怎么好了，“同志，咱们可要实事求是，这大家伙可是村里的重要财产，你可不能信口开河。” “嗯，你是林立钟的哥哥，林立北是吧。”老支书也是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他对林立钟很有印象，林立北就没怎么关注。 “村长，我爸是机械厂的高工，我之前也是机械厂的临时工，对这方面的东西比较了解而且我之前在老家的时候，也帮着村里修过拖拉机，平时没事也研究机械，对拖拉机的各个型号都有了解。”林立北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我可以先看看，先找出问题来。” “要不让他先试试吧，这快要秋收了，兵团里的技术员也忙啊，人家的车可比在咱的多。”会计看着眼前的知青也不像是说谎的人，而且对方也没有大包大揽，他觉得可以让林立北试试。 “嗯，我觉得也行。”老支书觉得能教养出林立钟那样小姑娘的家庭肯定不简单，机械厂的高工可不简单，可以一试。 “六大爷，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他爸是高工他又不是。”村长一着急，直接连称呼都变了。 “小七啊，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司马当活马医吧，再说了，人家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咱就信他一次。”老詹支书笑着说。 “要不就让他试试？”张建民还是挺相信老支书的眼光的。 “那就让他试试吧。”村长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来，林立北是吧，我就喊你立北了，过来看看。”老支书招招手，让人近前来了。 林立北走到拖拉机跟前，就开始检查。 “立北，这是咱村长，这是会计，来的时候在村口都见过了，这个是咱村里的拖拉机手张建民，他去县里学习过开拖拉机，要是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说，让他们给你搭把手。”老支书当初就看出来了，这孩子身子弱，干不了重活。 “嗯，我知道了支书，”林立北把拖拉机各个地方都检查了一下，又让张建民试着打火，听了听声音，就大概确定了问种零件吗？” “这我得去县里问问，我这就拿着这个去。”村长从林立北接过零件也顾上别的了，回家推着自行车就往县城去了。 “立北啊，别见怪，村长就是这么个急性子，这都马上秋收了，他心里着急。”会计见林立北真的找到了问题所在，说话的语气都轻快起来。 “行了，都坐下吧，去县里来回也就一个小时的功夫，咱们等等吧。”老支书见村长走了，就招呼几人席地而坐，开始聊起了家常。 林立北也跟着做到了地上，听着他们开始聊天，时不时地回答他们一些问题。 “哎，要不说还是得学文化啊。”老支书感慨着，“还好当初我坚持保留咱村里的学校，你看看人家立北，这学好了就是不一样。” “是啊，还是六大爷还是您有眼光。”张建民也挺佩服这老头的，当初村里连饭都吃不上了，他还是坚持让村里的孩子上学。 “嗐，也是受玉娟丫头的影响。”那几年村里遇到了困难，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找到了外甥女那里，也得亏了玉娟帮衬，才度过了难关。他当时就感慨，表哥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不然早就跟他女婿似的，年纪轻轻就能当营长了。 “哟，说起玉娟，这得有年头没见了吧。” “嗯，可不是，小十年了吧。” “她也不容易，估计也受到影响了，之前来信的地址都换了，也是在一个农场那边。” “唉，都不容易。” 就这样几个人聊着聊着，就把村长等回来了。 “村长，怎么样，县里有零件吗？”不等村长喘口气，张建民就赶紧问上了。 “唉，没有，我去了农技站还有别的修理站，都问过了，没有，这零件不好进，已经缺货快半年了。”村长本以为这次能修好了，结果没有零件。 “啊，那怎么办，没有零件这不等于白费嘛。”会计一听也着急了，看来这次秋收拖拉机又用不上了，真成铁疙瘩了。 林立钟倒是没说话，一直在想事情，老支书注意到他了，于是就开口了，“立北啊，你有什么办法吗？” “老支书，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第59章 顺利解决 “什么办法？”村长忍不住问道。 “嗯，兵团那边不是有很多车嘛，可以问问有没有报废的，咱们可以去报废的车辆上找找零件。”林立北把自己想的办法给说了出来，其实他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但总归是个方向。 “对啊，好的车不能动，报废的可以嘛，我怎么没想到。”村长听完林立北的办法，自己也回过味儿，觉得这个办法可太行了。“六大爷，这个想法能行的，要不您出面给兵团那边说说。” “嗯，好，我这就去。”老支书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干就干。 “哎，六大爷，你慢点，这到兵团也不近呢，我去找建国，让他套车送你去。”还是会计想的周全。 “老支书，我跟你一起去吧，要是能直接进去的话，正好顺便找找。”林立北也开口了。 “哎，好，建民，你跑得快，你去找建设，让他送送我们。”老支书吩咐道。 “好来，我这就去，六大爷，等着啊。”张建民说完就撒丫子跑了。 留下的几人又说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让村长跟着一起去。 等了不久就看到张建设驾着马车过来了，到了跟前之后，老支书，林立北和村长三个人就一起上了车，直奔兵团去了。 就在林立钟林立北努力适应乡下生活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林爸林妈还在担心着这对兄妹。 “他爸，老四和小五这都走了一个星期了吧，还有咱爹咱娘，怎么也没个消息啊？”今天是休息日，林爸林妈都在家，林立青早上起来打了声招呼就跑去回收站了，虽然今天不工作，但是林立青之前答应林小五的事还没干呢，趁着今天没人，正好去仓库里挑一挑。 “嗯，得有一周了，他们估计早到了，不过，刚去，人生地不熟的，可能不方便发报，再耐心等等，现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林爸其实心里也担心着呢，不过他是家里的主心骨，不能表露出来。 “唉，我现在一天天的一点干劲儿都没有，脑子里整天想着老四和小五，也不知道立北有没有按时吃药，小五能不能适应乡下的劳动。”林妈自顾自地开始念叨，自从老四和小五走了，家里一下子就安静了，再也听不到兄妹俩整天的拌嘴声了，总感觉冷清了许多，虽说立青还在家里，但就是感觉空荡荡的，上班都没精神了。 “你啊，多适应适应就好了，就是两个孩子咋走，你担心他们，”林爸其实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他没有林妈这么无精打采的。 “你说在跟前儿吧，整天做给他们做饭，洗衣，还得听他们拌嘴吵架，感觉烦得慌，就想着他俩其中一个成家之后搬出去就好了，结果倒好，俩人说走一起走，唉，还怪想他们的。” “你啊，别总是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好好工作，再有几个月就年底了，单位上的事儿多用心。” “知道啦，真是的，”林妈不耐烦听这个，“小五饭量这么大，也不知道她每天能吃饱不？” “孩子总有办法的，一旦饿了，她就好自己出去找吃的，靠山村这名字一听就知道，肯定挨着大山，山上有林子有猎物，够咱小五霍霍的。” “也对，靠山吃山嘛，再说了小五这么大的力气，对付山里的野兽也能行的。”林妈对自己女儿的实力还是挺信任的。 “嗯，这不就是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二叔嘛，咱爹咱娘为啥一定要去啊，还不是为了老四和小五在那边能有个长辈看护嘛，你不相信老四和小五，还不相信咱爹娘啊。”林爸知道林爷爷和林奶奶此行的目的，其实主要是去看小叔，老四和小五是顺带的，但是林妈不知道，这时候把林二爷爷抬出来，正好能安抚林妈。 “可是二叔那边都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来往了吧，能行吗？”林妈对林二爷爷并不是那么信任。 “放心，二叔是咱娘从小养到大的，跟亲娘比也不差什么的。别人的话或许不行，但是咱娘出面，绝对没问题的。” “嗯，也是。” “好了，还是把精力多放到工作上，好好努力，年底争当先进，多拿些票是真的，多攒一些，好给老四和小五寄过去，让他们过个好年。” “对啊，还是你想的周到。”林妈顿时来了精神，“哎，对了，那天在火车站我看到老赵一家了，他们家是把赵杨送下乡了吗？” “嗯，是赵杨，他家赵楠在火柴厂干临时工呢。”林爸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赵明堂虽说是跟革委会的许主任有那么些联系，但是谁让他儿子不争气呢。 “哼，这就叫恶有恶报。”林妈还是记仇的，上次林立北被打的事儿她一直在心里记着呢。 “哎，他家闹得也不太好看，前天回来的时候打他家路过，老赵不是下三线去了嘛，老婆孩子没跟着去，赵楠跟她妈要钱说是想走走关系转正，老赵他媳妇死活不给，还骂了赵楠一顿，给小姑娘骂哭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赵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心眼可不少，依着袁庆兰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她宝贝儿子下乡的，可偏偏赵楠就留下了，还有之前咱闺女遇到人贩子那次，你记得小五说赵楠推她来着吗？”林妈想到这又来气了，“这赵楠明明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人，连人贩子也没看到，她说了一句当时害怕紧张，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好了，不生气，不生气，赵明堂之前得罪了那么多人，赵杨又那么个性子，他家以后的日子啊，不好过，咱们看着就行了，恶人自食恶果。”林爸也明白没有证据的事，单凭自己闺女一个人的说法是给对方定不了罪的，但是赵明堂想要再回来他可不答应，不落井下石已经是林爸的底线了，就让那帮想要报复的人去折腾吧。 “哼，算了不想了，我还是去供销社转转，看着给老四和小五淘换点东西要紧。”林妈生气归生气，但是正事还是忘不了的。 “嗯，去吧，有肉的话买点回来，家里没有了，立青也还在长身体，每天干的也都是体力劳动，得补充营养，老二把孩子交代给咱，得给人养好喽。” “知道啦，冲着月娥，我也得把立青养得胖胖的。”说完林妈就推着车子出门了，林爸也回屋研究他的专业书籍去了。 被惦记的林爷爷和林奶奶，也开始惦记家里了。 “老头子，要不咱明后天的就回吧，今年这天气好，估计秋收会提前。”经过这几天的熟悉，林奶奶已经认识了农场里一大半的人，大家对她都挺和气的，她知道这都是冲着老二的面子，但同时她也相信了，老二在这里过得确实舒心。 “嗯，确实，今年年景好啊，是个丰收年。”林爷爷是种地的老手了，林奶奶说的问题，他一早就考虑过了，老二这边也没啥好担心的了，“那我去跟老二说说。” “好，我去找玉娟了。”林奶奶说着就准备往门口走了，“这几天忙着给长海家的孩子们做棉衣呢，我今天去给她忙活完。” 林爷爷见林奶奶走了之后，就溜达着往林二爷爷干活的地方去了。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林二爷爷正在挖土，挖了一会儿了，林爷爷过来的时候他正好从坑里出来，准备歇会儿。 “我来找你聊聊，”林爷爷也顺势坐在了土堆上，“老二，今年节气好，估计秋收得提前，我在山脚的那片荒地得提前收，不然跟村里的撞上了，只能先紧着村里。” “大哥，你这才来了几天啊，这是要走吗？”林二爷爷一听就不乐意了。“咱都分开快三十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住它十天半个月的，这连五天都不到呢。” “行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兴掉眼泪哈，我跟你嫂子回去又不是不来了，等明年春天忙完春耕，再请假来就是。” “那还差不多，那就说好了，大哥你定得来啊。”林二爷爷不放心地向林爷爷确认。 “来，来，来，”林爷爷没好气地说着，“对了，老二，这个给你。”林爷爷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人名地址还有电话。 “林长源？”林二爷爷看着纸上的名字念了出来，他知道这是侄子辈的名字，但是不知道具体是谁，看地址，也在滨城，他不解地看向林爷爷。 “嗯，老十家的儿子，也在滨城。”林爷爷给弟弟解惑了。 “十哥？他家的哪个啊？不会是老大哪个鼻涕虫吧？”林二爷爷瞬间脑海中就记起来了。 “嗯，是他家老大，你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现在又都在滨城，多联系走动，有事互相照应。” “呵，这小子可以啊，在滨城这么多年，我竟然一次也没遇到过他。” “你一直在部队忙活，遇不上也不奇怪。” “嗯，那我收下了哥，您放心吧。” 林二爷爷索性也不干活儿了，就坐在坑边上跟林爷爷闲聊起来。 靠山村离着最近的兵团农场也有十五公里，比去县城还远些。张建设一路上架着马车，平稳地走着。 “六叔，这个点去农场干啥呀？”张建国本以为老支书是去农场找他外甥来着，但是看着车上的村长和新来的知青，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咳，当然是有事啦，也不是去找他的，是找农场的领导。”老支书心里有事，说话也心不在焉的。 “建国，咱拖拉机不是坏了嘛，林知青检查出问题了，有个零件破损了，需要更换，但是我找遍了县里都没这个零件，”村长当时急得都给摔了，“这不还得是林知青，他说咱们可以去兵团那边找找报废的车上有没有这个零件。” 闻言张建国看了一眼林立北，“哎，这是那个林立钟的哥哥吧，就是在村里租院子的那个小姑娘。”对林立钟，张建国可太有印象了，从一开始在火车站接人的时候他就注意了，不过当时倒是没有注意到林立北，没想到兄妹两人都有过人之处啊。 “吁，六叔，到地方了。”张建国在距离兵团不远的地方停下了马车，前面就快到门岗了，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嗯，到了啊，年纪大了，唉，扶我一把，”老支书示意村长扶他起来，做了一路了，颠得腰疼。村长先下了马车，接着把老支书也扶了下来，林立北也跟着下来了，“你们都先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问问。”嘱咐完，老支书就到门岗那边去了，等了一会儿，就看到院子里走过来一个人，带着老支书登记之后就把人领进去了。 林立北跟着村长又等了一会儿，才见老支书走出来。 “怎么样，六大爷？”村长迫不及待地问了。 “嗯，谈妥了，走吧，建国留下看着马车，我带着你们俩进去。”老支书安排好了之后，就带着林立北和村长去门口登记了。 三人进到院子里之后，就看到了旁边等着的人。 “这是兵团里的技术员和指导员，跟着咱们一起去。”老支书刚才跟人家团里商量好了，这次找到零件之后，要是林知青技术过关，就让他到团里来帮几天忙，粮食和钱都不是问题，要是真有技术就按技术员的标准补贴。 村长简单跟人打过招呼之后，一群人就往车场去了。 到了之后，林立北就开始忙活了，村长和老支书跟着一起去帮忙了，团里的技术员也跟了上去，指导员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也跟着围观。一群人就这样一辆一辆地找过去，等拆到第三辆的时候，林立北终于停下了。 “老支书，这都拆了三个了，没发现瑕疵和损坏，应该差不多了，咱们回去试试吧。”林立钟把拆下来的这三个零组包好，递给了旁边的村长。 “哎，好，那咱就走。”老支书拍板了，旁边的技术员和指导员也没啥意见，于是三人跟对方告别之后，就带着零件回去了。 看着老支书带着村长和林立北走远了，指导员这才开口。 “小李，怎么样？”指导员在一边观察了半天，觉得这小伙子对拖拉机这一套挺熟悉的，手底下的活计也挺利索的，看着就不错，不过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还是得问问专业人士的意见。 “指导员，这林知青确实不错，对拖拉机这构造和零件都很熟悉，下手又准又稳，是个熟手。”快秋收了，最近团里大大小小的机械都要检查维护，但是团里就他一个技术员，把他累的团团转，林立北刚才的表现，可是给他带来希望了。 “嗯，那我回头就去借人，这马上就要秋收了，咱们团时间紧任务重，这机械一定得检修好，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嗯，放心吧指导员，有林同志帮忙一定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检修。” 林立北这边很快就跟老支书他们回到了村里，这一来一回的，马上就要到饭点了。 “六大爷，你们回来啦，怎么样，找到零件了吗？”张建民从他们走了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守着，等了半天了都。 “嗯，带回来了，要不先吃饭吧，带都带回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了。”老支书虽说是着急，但也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干活啊。 “老支书，还是先干活吧，按上试试，要是这些零件不行的话，咱可以马上再去团里那边找找。”林立北觉得还是先修好吧，他对手里的零件倒是有几分把握，但还是得装上试试才行。 “就是嘛，六大爷，这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不差那一会儿了。来林知青，辛苦你了，我给你打下手。”村长这急脾气又上来了。 “那我也来帮忙吧，”张建国看到是要修拖拉机，也来了兴趣，把马栓到旁边的树上，就过来帮忙了。 林立北也不废话，拿起工具就开始忙活，在众人的帮忙下，很快就换好了，把最后一个螺丝拧紧之后，林立北又把东西收拾了一下。 “好了，试试吧。”林立北站到了一旁。 “建民，快上去试试啊，发啥呆啊。”村长一听修好了，就赶紧催着张建民去试试。 “哎，好，村长，你让让，我得启动啊。”张建民走到拖拉机跟前，开始发动车子，随着他速度越来越快，拖拉机终于发动起来了，排气筒也冒出了黑烟。 第60章 意外收获 “好了，真的修好了，能打着火了，村长。” “哎，快开一圈试试。”村长激动也开始搓手。 张建民上去之后，开着拖拉机围着场院转了一圈，正好赶上了大伙儿下工。 “哟，这不是咱村的拖拉机吗？” “是啊，这是修好了？” “可不是修好了嘛，这建民都转了两圈了。” “哎哟，这次秋收可算是能轻松点了。” “就是，就是，春上耕地，没把我这老腰累折喽，” “就是啊，自从这拖拉机弄回来，咱村里可是开了不少荒地，都快赶上村里原来的土地了，产量倒是上去了，可这活也是累人哟。” “这不是修好了嘛，这次秋收没问题了，哎，你看村长旁边站的是谁啊？新来的技术员吗？” “那是咱村里新来的知青，刚来的时候我见过，现在就在那个山脚下那个院里住着呢。” “我说没见过呢，走走走，过去再看看去。” “我不去了，得回家吃饭啦，下午还得上工呢，这拖拉机在场院里又跑不了，等有空再看呗。” “就是，就是，走了，走了， 回家了。” 一群人围着场院看了一会儿，就都回家了，毕竟下午还有活。 “建民，行了，行了，快回来吧，瞧把你能的，开个一两圈试试就完了，怎么还开起来了。”村长赶紧喊住了张建民，再让他开下去，这箱油都不够他造的。 “哎，村长，我这不是高兴嘛，好久没开了，一下子给忘了。” “嗯，这车没问题了吧？”村长还是更关心这个问题。 “都好了，当初就是打不着火了，别的没发现有啥毛病，是吧，林知青？”张建民说完还问起了林知青，毕竟人家是行家。 “嗯，是没其他问题了，就是这个小零件坏了，现在换上就能正常启动了。” “好好，林知青走，中午去我家吃饭吧。”村长一听就放心了。 “不了，村长，我妹妹也下工了，我得回去。”林立北跟着东奔西跑的一上午了，也确实累了。 “哎，客气啥，我”村长还想继续劝，被老支书打断了，“行了，吃饭的事再说，先让立北回去歇歇吧，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跟着忙活。 “对，对，你看我，一高兴起来，啥都忘了，先回吧，先回吧。” 林立北跟老支书他们打完招呼，就回家了。 “哥，怎么才回来？修好了？”林立钟下工之后，就回院子了，到门口就发现，门还是关着的，就猜到林立北没在家，进院之后，找了一圈也确实没找到人，想着今天早上兄妹两人闲聊的话，估计林立北是去捣鼓拖拉机了。 “嗯，可算是修好了，”林立北坐到了凳子上就不想起来了。 “累了吧，饭做好了，先吃饭，吃完去睡会儿。”林立钟刚才就把馒头热上了，又简单拌了个凉菜，还有之前冬叔带来的咸菜，简单组合就是一顿饭。 “嗯，好，辛苦小五了。” “好了，馒头差不多了，吃饭吧。” “小五，这次要是顺利的话，应该能有意外收获？” “你是说村里要给你奖励？” “不仅仅是村里，目前还不确定。”上午在兵团那会儿，那个技术员一直跟着林立北，在他忙活着拆零件的时候，还老是问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林立北当时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也没多想，在人家地盘上淘东西，还是客气一些为好，所以那位技术员问的问题，林立北也都一一解答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是还有别的目的，不是单纯的技术讨论。 “嗯？那你的意思是兵团？”看来上午发生了点什么，让自家一向反应迟钝的四哥也回过味儿来了。 “嗯，就是上午去拆零件的时候，他们的技术员和指导员都去了，那房技术员还老是问问题。” “那你都给人家解答了？你觉得那位技术员的水平咋样？” “接触不多，初步的感觉是经验丰富，但是理论层面的东西缺乏。” “哦，那除了问问问题，就没有别的了？他们指导员啥反应啊？” “那位指导员全程没有说话，脸上也没啥表情，基本没反应。”林立北当时看到这个指导员的时候感觉面善，就盯着人家看了好急眼，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就是想不起来，“小五，那个指导员，我看着有点眼熟。” “不能吧，咱这边的亲戚可没有再这混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林立钟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是这也太巧了，只感觉不可能， “嗯，也可能是看错了。”林立北就是一直没想起来是谁，所以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行了，哥，这事儿现在还不好说，你先忙活村里拖拉机的事吧，兵团那边如果真的想调你的话，估计也等这件事完了。”林立钟觉得这对林立北也许是个好机会，兵团那边毕竟是有工资的，比城里的工人也差不到哪去，她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果林立北被调走，自己要不要跟着去，怎么去的问题。 “村里的拖拉机已经没有问题了，我回来之前就给换好零件了，机器也启动起来了，你不知道吗？就在场院那边。” “对了，哥，你还记得火车上的朱爷爷吗？”林立钟觉得还是要跟林立北确认一下的，万一兵团那边真的有意向，也好找人帮着说说话。 “嗯，记得，就是你救的那个小男孩他爷爷。”才过去没几天，林立北对朱家爷孙还是挺用印象的，想到这里，林立北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对那位指导员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小五，你这一说，我突然想起那位指导员像谁了。” “朱爷爷？” “对，就是他，你怎么知道？” “之前爷爷不是提过一句嘛，说朱爷爷的儿子和媳妇就在这边的兵团，他是来送孙子的。其实，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巧。”林立钟还是觉得太巧了，不知道有啥坑在前面等着自己呢，不过还是值得一试的，“四哥，回头我就给爷爷寄信，让他打听具体点，要是真是这位指导员的话，咱们也算是有熟人了。” “小五，没那么容易的，这方面兵团管理的很严的。” “四哥，我明白，但事在人为，先不要考虑那么多，你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发挥你的技术优势，干出点成果出来，这才是你能否进去的关键。” “嗯，对，靠实力说话才行得通，好了，先吃饭吧，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达成的，我会注意的。”林立北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催着妹妹吃饭。 场院这边，老支书和村长都还在。 “嗯，不错，总算是来了个有本事的。”村长看着已经修好的拖拉机，心里可高兴了。 “就是，这可算是技术人才了吧，比咱县里农机站那个都强。”张建民刚过了把瘾，还赖着不想回家，“村长，要不我再围着咱村开两圈，好好试试。” “可算了吧，你再开下去，这油算谁的？” “哦，那我就先回家了，到饭点了，有啥事儿您喊我就成。”张建民见村长开始算账了，就先溜了。 “六大爷，这林立北也算是给咱村做贡献了，我想着咱们是不是该给点奖励鼓励一下。”村长开始盘算了。 “嗯，这个是得有，不能让人家白辛苦不是，就是咱乡下请人帮忙干活好歹还要管顿饭呢，这个可是帮咱们解决大难题啊，必须得给奖励，还不能小气。” “明白明白，那给点啥合适呢？”这会儿村长就有点犯难了。 “依我看啊，不如就安排他负责拖拉机的维修保养工作，不用每天上工，就是出问题的时候随叫随到就成，工分呢，就按壮劳力算，一天十个工分怎么样？”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样安排既照顾到林立北的身体，还解决了他的工分问题，一举两得。 “哎，这样好，这样安排就挺好，那就这么定了？要不要开个碰头会跟其他村干部讨论一下。”村长很是认同老支书的提议，不过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嗯，开，就下午吧，吃完饭咱俩分头去喊人，就在队部办公室开，”老支书也明白，凡事都要按着规定来，自己不能主动破坏规矩，“没人会反对的，谁要是反对，就让他给咱找个技术员来。” “就是，这么划算的事情要是还算不过来，我看他们这脑子也不行了。” “行了，回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得赶紧回家歇会儿。” 两人商量完，就各自回家了。 下午的时候，村干部都被喊到了队部，村长把事情简洁明了地跟大家伙儿说了一遍，然后又把上午跟老支书商量好的奖励方式也说了出来，问问大家的意见。 “啥？给十个工分？老支书，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就是，这不用上工就给十个工分，老支书，这是不是多点了？””说话的是个小个子的精瘦老者，他这年龄跟老支书也差不多了。 “就是，就是，要不给五个工分吧。” “好了，都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两句。”老支书见这开会快开成讨论会了，赶紧出声打断，“哎，我说你们啊，只会算计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的事，这个给十个工分我都觉得少了，你看这次的事，咱请来了县里农机站的技术员，结果呢，来了三回了，愣是没找到问题在哪，再看看人家林立北，这一上手就找到关键点了，不仅如此，”老支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咱县里买不到零件，人家小林同志又给出了注意，最终咱们修这个车一分钱没花不是，就光是这个零件的钱都赶上这一年的工分了吧，啊，这就是知识，嗯，就是文化的力量，你们要是有这本事，我也让你一天啥活都不用干，只管好拖拉机，还给你满工分，怎么样？” 这话一出，大家都哑火了，无从反驳啊，你要说这地里的事吧，大伙儿都能说出个四五六来，但是这拖拉机，大家也只能夸个马力真足，可帮大忙了。 “哼，一天天的，脑子都不用的吗？啊，让你们送孩子来上学，一个个推三阻四的，瞧见了吧，知道上学的好处了吧，行了，这事还有反对的吗？” “没有，没有，听老支书的。” “同意，还是老支书想得远。” “行了，都散了吧，回去也都好好想想，家里有条件的还是尽量送孩子去学校，多学点东西，到啥时候也吃不了亏。”老支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散场。 “该干嘛干嘛去，快秋收了，都盯紧点，可别在这时候出岔子。”村长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就开始撵人了。 “走，走，走，我那儿让建国帮我看着呢，得赶紧回去。” “我也是，找人看着呢，走走走。”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人就只剩下了村长和老支书。 “六大爷，那我去跟林立北说一下吧。”村长来精神了。 “还是我去吧，你这急脾气，还是盯着地里的活儿去吧，这眼瞅着要秋收了，盯着点地里的粮食吧。” “那行，那我也走了。” “去吧，”老支书点了点头，村长就转身出去了，“哎，就怕这样也留不长久哟。”老支书见人都走了，也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人老成精，老支书在兵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那指导员跟技术员是在考察林立北，关键是人家林立北是真有本事，估计过不了多久，兵团那边就该来接人喽，多想无益，还是先去跟林知青好好聊聊吧。 老支书从队部出来，一路上都在考虑着后续的事。村里得培养个自己的人才，县里的技术员老支书是不指望了，这现成的老师不能白白浪费了，而且万一人家走了，村里也不至于抓瞎。 “立北，立北，在家吗？”自从上午叫上林立北的名字之后，老支书就不喊林知青了，毕竟叫名字显得亲近嘛。 “在，老支书，您请进，快坐。”林立北刚起来活动了一下，就听见了老支书的声音，赶紧把人请了进来，端了杯水放在人跟前儿，“老支书，喝水。” “好，好，放这吧，我自己来。” “您这个点过来是有啥事吗？是拖拉机又出问题了吗？” “不是，不是，拖拉机已经修好了，我这次过来是代表村里过来的，你帮咱们修好了拖拉机可是帮了村里的大忙了，村委商议决定，让你担任村里的技术员，专门负责维修养护拖拉机，当然了，村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跟城里是没法比的，但是咱们也不让你白干，每天给你计十个工分，怎么样立北？” “那真是太好了，老支书，您这可是解决我的大问题了。”林立北一听就高兴起来，这样以来自己就不会拖累小五了，还能好好地养好身体。 “当然了，咱们也有其他要求，”老支书觉得可以适当地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了。 “您说。” “就是让你带两个徒弟，教他们修车，这万一要是哪天你回城了，咱们也有个后备力量不是。” “行，没问题，老支书。”林立北还是挺佩服这位上了年纪的村支书的，是为很有远见的老者。 “痛快，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头在队部那边给你专门找间屋子，等人选好了，就让你们开课。”老支书倒是很喜欢林立北这痛快的性子，“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这身子骨啊，还是得好好养养，年纪轻轻的别不当会事。”老支书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路中央的药渣，进门之后这药味还没散去。 叮嘱完这些，老支书就离开了，这带徒弟的事儿是他临时想起来的，人选还得跟村长好好商量一下。人家好好教了，能学到几分还得看徒弟，要是徒弟学不会那不白瞎了，所以一定要选精明能干地年轻小伙子。 “老支书，老支书，有你的信。”邮递员骑着二八大杠刚到靠山村，就看了老支书，赶紧把人喊住了。 “哎，是小赵啊，有我们村的信？” “嗯，对，有五封，其中还有给您的一封呢。” “哦，哪来的啊？”老支书接过信来，开始翻找。 “滨城来的。” “滨城？”老支书一下子就知道是谁给自己写的信了。 第61章 人选 “哦，好我知道了，报纸呢，包裹什么的有吗？”老支书一样一样问着。 “报纸有，这是前几天的，包裹这次倒是没有，行，全乎了，都给您了哈。”邮递员把报纸清点了一下，也递了过去，顺便让老支书签了字，“老支书，那我先走了。” “哎，慢点。”老支书先是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封信，把它塞到了口袋里，然后就去找村长了。 “老支书这是说完了？”村长见老支书过来就知道应该是去找过林立北了。 “说了完了，林立北同志同意了。对了，我还跟他提了一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 “啥事呀？” “我提议让他带两个徒弟，没事就给他们上上课，教教这修车的手艺。” “哎，这很好啊，立北同意了？” “嗯，很痛快地答应了，我找你就是商量一下人选的事儿，就两个人，农忙的时候跟着立北到田间地头上跟着拖拉机忙活，平时呢，就每天抽点时间，具体的看立北的安排，学习学习知识，这人选啊得好好想想。”老支书心里有几个人选，但是还在犹豫。 “对啊，人很重要，让我想想。”村长一边念叨着，一边在心里把村里人过了一遍。 “你看建国家的老二怎么样？”老支书见村长还没注意，先提了个人。 “家锋？哎，可以，家锋行，这小子一向是爱捣鼓这些东西，而且也高中毕业了，行，他算一个。”老支书这次跟他想一块儿去了，建国家的二小子，从小就机灵，上学之后一直很省心，成绩也不错，当时自己可是羡慕坏了，自家的那几个真的是很愁人，老大老二就不说了，上学晚，小学毕业就回来种地了，能认字书写，勉强不算文盲。老三呢，倒是肯上学，虽然建国家的老二大两岁，但两人是同一年上的学，平时也爱在一起混，就这样两人一路上到了高中，人家家锋是回回前三，自家老三回回倒着数，就这样混到了毕业，哎，自己倒是想让老三去，但是他这情况，自家是没脸提。 “你家老三也不错，那孩子平时就跟家锋要好，也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家锋还说你家老三比他有天赋，我看啊，就家军了。”老支书不但是考虑到村长的情绪，也确确实实觉得他家老三能行，别看从小成绩不算很好，但是人家愣是边玩边混到高中毕业了。 “这能行吗？我家老三他”村长也没想到老支书能提他家老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对老三他还是拿不准。 “就家军，孩子也是高中毕业，怎么了，谁要是说闲话，让他来找我。”老支书拍板定下了。 “好，六大爷，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监督老三，他要敢偷奸耍滑，我饶不了他。” “嗯，那你跟两个孩子去说吧，明天就开始跟着立北，俩孩子都比人家大一些，这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古人咋说来着，达者为师，人家他爸是机械厂的高工，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他们能学多少就学多少，这可是受益一辈子的事儿。” “都明白，放心吧六大爷，我好好叮嘱着两小子。” “对了，还得在队部收拾出个屋子来，给他们学习用，” “那就东屋南边那间吧，光线好，之前是放的桌椅啥的，我下午找人收拾出来，放到西屋那边去。” “行，那你看着收拾，其他也没啥事儿了，回头跟冯志远说一声，有知青的信，让他过来拿。我得去南边盯着了，你也去忙吧。” “嗯，我记下了，走了。” 村长一路上都在想着支书刚刚说的事，自家老三自从高中毕业回来之后，老大老二家的没少明里暗里的说闲话，老三自己也很迷茫，现在城里的知青都来乡下了，那城里的工厂就跟难进了。 本来村长还想着豁出自己的老脸去，拜托自己在县里供销社上班的表哥给孩子找给工作的，但是老三自己拒绝了，毕竟求人办事不能空手啊，这要花多少钱也没个数，万一不成，家里还不闹得鸡飞狗跳的。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这打算不知道怎么就让老大和老二知道了，倒是没说什么，然后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就闹着要回娘家，虽说自己是村长，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索性给他们把家分了，老大老二搬出去，老三跟着自己两口子过。 这次的事来的正是时候，本来自己还犹豫着让不让老三上的，毕竟前几个月分家的事闹得，村里就不少看笑话的，虽然没人敢在自己面前说啥，但是少不得背地里嘀咕，没想到六大爷竟然主动提了，回去要跟老三好好说说，这学好了可是手艺，到时候自己也好托人办事了。 村长路过坡地的时候，就看到了郑耀山，毕竟这精气神跟在家种地的老农民可不一样。 “耀山，干活呢，这是帮你奶干的？” “哎，是，回来在家也是闲着，正好让我奶歇两天。” “好，来，跟我走，去干个活儿，”村长接着又喊了几个人，都是手底下利索，不偷懒的，一群五个人就朝队部去了。 “来，把东屋南边这个屋子收拾出来，里面放着不少的桌椅，留下三套，其他的都搬到西屋去，我去拿钥匙，”村长说着就进了办公室，找到钥匙之后就回来了，“这里啊，明天就得用，这离下工的时间也不远了，咱们抓紧干。” “好来，村长，您就放心吧。”众人就开始收拾了。 屋里的桌椅确实有不少，各式各样的都有，满满当当一屋子。不过，人多力量大，郑耀山他们忙活了一个来小时总算是搬完了，还顺便把东屋打扫了一下。 “嗯，不错，这一收拾，还真有点样子，”村长看着收拾好的屋子，很是满意，“来，把这三套桌椅放好，就可以了。” “当当当，”众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下工的信号。 “好了，正好都回去吧。”村长把屋门锁上之后，也回家了。 林立钟到家的时候，正好碰见老支书从院子里出来，林立北也跟着送了出来。 “老支书好，”林立钟打了声招呼。 “哎，小林回来了，好了立北，别送了，你妹妹都回来了，也到饭点了，我也该回家了。” “行，那我明天就按时去了。” “好，好，”老支书点了点头，满意地走了。 “哥，啥事啊这是，看老支书乐的。”林立钟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好奇地问着林立北。 “饭都做好了，先去洗手，等会吃饭的时候，跟你说。” “得来。”林立钟麻溜地去井边洗手了。“好了，四哥，说说呗。”坐到饭桌前的林立钟立即问上了。 林立北就把老支书前后两次说的话都简洁地跟妹妹说了一下，包括明天要去队部那边教人的事儿。 “行啊，四哥，你这工作好，正好方便你休养，嗯，我明天正好请假去县里，给咱爸通个电话说一声。” “嗯，也是，这来好几天了，还没给家里报平安呢。”林立北倒是很赞成。 “哥，你要不要写封信回去？”林立钟觉得打电话能说的太少，还是写信好。 “嗯，你也写吧，明天一起寄回去，让爸妈好安心。” 晚饭后兄妹俩就凑在堂屋这里写信了，信纸是林立钟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笔是之前上学时候用的钢笔，林立北自己没带，就用了妹妹的。两人写完之后才发现没有信封，林立钟也忘记准备了，现从空间里拿也来不及了，治好等明天到邮局去买了。 知青点这边倒是挺热闹，大家都在说拖拉机的事儿。 “这拖拉机可算是修好了，我还以为这次秋收又要用不上了呢。” “就是，这一修好，咱们就可以轻松一些了，不用像春耕时候那么累了。” “可真是太及时了，我再也不想拉犁了，比老黄牛还累。” “哈哈，可不是，累得你晚上都说胡话了。” 众人互相调侃着，这让新来的知青有点懵。 “冯大哥，他们怎么这么高兴啊？” “嗐，你不知道，咱村里这台拖拉机啊，春上正耕地耕到一半的时候坏了，修了好几天都没修好，但是时不待人，农时更是不能耽误，村长和支书就让大家轮流拉那个耕地的犁，整整忙活了五天，大家累得饭都不想吃了，回来是倒头就睡，唉，累哟。” “真这么累啊？” “人工拉犁，这速度可快不了。”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了，这拖拉机修好了，这次秋收有它来回运粮，能省不少事儿，咱们就不用一袋一袋往回背了。”冯志远轻松地说道。 一听说还得背粮食，新来的知青又开始跟冯志远打听了。 “行了，以后有时间慢慢说，我先把信给大家分一下。”冯志远抖了抖手里的信封，姜淮他们就都识趣地闭嘴了。 “好了，好了，先别聊了，有信来了，都过来认领一下，”冯志远说完就把信放到了桌子上，“卫红，有你的一封信，过来一下。” 方敏这边也听到了楼姐她们说拖拉机的事了，前一世的这个时候，拖拉机可没修好，这次秋收又赶上下雨，大伙儿为了抢收，可都累虚脱了。 “楼姐，咱村里的拖拉机真修好了？”方敏见楼卫红拿信回来了，就顺嘴问了一句。 “嗯，修好了，今天围着村里的场院转了好几圈呢，咱们都看到了。” “是吗？那是谁修的啊？是县里的技术员吗？” “这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县里的技术员，这人之前来了三四次了吧，都没修好，这次人没来。”楼卫红说道，“不过我今天再场院看到林立北了，在老支书边上站着，哎，小敏，你这同学会修拖拉机吗？” “不会吧，”方敏也不太确定，毕竟上一世对林立北的记忆并不多，毕竟他没得早，“不过他爸是机械厂的高工，他从小接触机械，可能懂一些吧。”只有这个理由合理了。 “哦，难怪，”楼卫红听过也就不再打听了，“对了，小敏，明天我要去县城一趟，你有需要买的东西吗，可以帮你带回来。” “我，”不等方敏开口，就被其他人抢先了。 “楼姐，我有，我的雪花膏用完了，你帮我带一盒呗，就是这个牌子的，别买错了，”韩淑霞说着还举了举手里的铁盒，圆圆的铁盒，中间印着“雪花膏”三个字。 “好，你们呢？”楼卫红又问了问另外两人。 “楼姐，我要嘎啦油，顺便帮我带半斤红糖回来。”姚兰说着还把票和钱给递了过去。 “好，许茜你呢？” “雅霜，另外买三副白线手套，帽子要是有的话也给带一顶回来吧。”许茜刚才一听楼卫红要去县里就打算好了，“另外，我还有封信要寄，睡觉之前给你。” “行，放心吧，保证给你带回来。” “楼姐，我想要买点粗布料子，之前带来的衣服干活能穿的少，想着买点料子做几件。”方敏本来想说要跟着去的，幸好被韩淑霞打断了，自己的脚才崴了两三天，要是一下子就好了，也说不过去。 “做衣服？小敏你还会做衣服呢？”楼卫红多少是有些意外的，毕竟方敏的年龄在这摆着呢。 “不是，我不会做衣服，我是想着请村里的大娘嫂子的帮我做。”方敏这次的目标是郑家老太太，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裁缝，不过这些年不让私自经营了，就沉寂了下来，村里平时谁家想做衣服了，都是去请郑老太帮着裁剪，然后自己回家缝的，方敏还是上一世听柳家的老太婆说的。 “哦，那这个可以，村里郑家的老太太是个不错的人选，据说年轻的时候再县里干过裁缝，手艺很好的，当然了，我也是听说的，不过老太太人是挺好的，我刚来那会儿还多亏了她老人家帮衬。”楼卫红刚来的时候啥也不懂，跟村里人也不熟，而且村里一些大娘婶子的还排外，这一开始学着干活，手头慢，被嫌弃的不行，换了好几个组都不行，最后还是到了郑老太的组里，才安稳下来，老太太一点也没嫌弃楼卫红，一点一点地教她，帮她迅速地适应了乡下的生活。 “是吗，太好了楼姐，那等我脚好了就去郑家问问。”正中下怀，方敏就是冲着郑家去的，上次在火车上被林立钟搅合了之后，自己就一直在找机会，这不就来了嘛，看来自己这脚也得尽快“好”起来了。“楼姐，这是布票和钱，你收好。” “行，我收着了。”楼卫红接了过来。 “楼姐，还有我的，”韩淑霞也给了。 “我的信也好了，给。”许茜把写了好几天的信递给了楼卫红，“你明天是自己去吗？”许茜有点不放心，怕楼姐给忘了。 “哦，不是，新来了的林立钟跟我一起。” 第62章 去县城 “那就好。”许茜已经两个月没有收到妈妈的来信了，觉得不太正常，上星期前发回去的电报也没有收到回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给爸爸写信，让他去看看妈妈的情况。 “好了，一会儿就该睡觉了，我要开始看信了，现在开始不要打扰我了。”楼卫红回到了自己的铺位开始读刚拿回来的信。 另一边，老支书也在看信。 “老头子，谁来的信啊？老大还是老二啊。”老支书的媳妇宋大娘，端着蜡烛放到了桌子上。 “都不是，”老支书小心地拆开信封，慢慢地把里面的信拿了出来。 “哟，新鲜，除了咱儿子谁还给你写信啊，”宋大娘有点好奇了。 “滨城来的。” “是玉娟？” “嗯，是她。” “这都好久没写信了吧，平时不都是发电报吗？这是有事儿？” “看看就知道了，”老支书把信展开了，还挺厚，足足写了三页纸，老支书从口袋里拿出了老花镜，开始读信，宋大娘也安静了下来，拿起旁边的针线笸箩开始纳鞋垫。 “哈哈哈，”老支书突然笑了起来，眼镜也摘下来放到了一旁，看来是已经看完信了。 “你个老头子，冷不丁地来这么一下，吓死个人。”宋大娘正聚精会神地纳着鞋底，老支书猛然笑出声，让她一激灵，真就扎到手指头上了，“啥事啊，这么高兴。” “娟子的大哥大嫂去农场看她们俩了。”老支书捡着重要的先说了。 “啥？大哥大嫂，哟，这可是好事，”宋大娘对当年的事也门儿清，当年杜家表哥牺牲，大姑姑病重，玉娟这孩子死活要让林靖安上门，结果林家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林靖安自己同意了上门，这也让林家那边的长嫂彻底恼了，都快三十年没来往了，没想到现在玉娟夫妻俩落难了，这林家的大哥大嫂却来了。 “嗯，玉娟信上说，那件事儿啊彻底翻篇了，她大嫂也接纳了她，还把她婆婆的嫁妆镯子给了她，把她给感动的不行。” “那她这大嫂不错，”宋大娘说道，虽说老头子没说是啥材质的，但这镯子最次也得是银的，林家老大那边也是乡下的，家里孩子也都成家立业了，还能给娟子一直留着，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很不容易了，“怪不得你这么高兴呢。” “我高兴啊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哦，还有别的好事儿？” “嗯，确实是好事，哈哈哈，这次还真是巧了。” “啥巧了？” “咱们村新来的那俩姓林的知青，就是那个刚来就在村里租了院子的兄妹俩。” “这个我知道，姓林，难道.....” “嗯，那是靖安他大哥家的孙子和孙女。这下我就彻底放心了。” “放心啥？” “咱村里的拖拉机就是立北给修好的，我今天还跟他商量让让他带两个徒弟来着，没想到竟然是自家的孩子，这下不就彻底放心了嘛。” “哎，我就说呢，那女娃子在队部割芦苇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合我眼缘，没想到这兄妹俩跟咱们家还有这缘分，那咱赶紧去跟孩子们说 一声啊。” “好了，看你激动地，这都几点了，这个点都该睡下了，等明天吧，人都在跟前儿了，不着急的。” “对，还是老头子你说的对，我这一激动啥都顾不上了。玉娟在信上还说啥了？” “哦，就说让咱好好照顾照顾孩子们，还有就是过段时间要是有机会就回来看看。” “嗯，回来好，这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吧，哎，也不知道过得咋样了。” “有靖安呢，出不了大事，现在他们所在的农场，场长是靖安的老战友，也是表哥曾经带过的，没事。” “嗯，当年玉娟可是帮了咱不少忙，这些年也是逢年过节给咱寄东西寄钱的，这好不容易让咱帮忙了，老头子，咱们可得上点心。” “我心里都有数，早点睡吧，这事明天再说。” 滨城，农场 “老二，立钟和立北的事儿，你媳妇那边怎么样了？”林爷爷陪着林二爷爷下工往回走。 “嗯，昨天一早啊，我媳妇就让人把信帮忙寄出去了，放心吧大哥。”林二爷爷是知道的，妻子当晚就写了信，说了大哥大嫂来探望的事情，还跟表叔炫耀了一下嫂子给她的金镯子，剩下的则全是对林立北和林立钟的看顾之言，足足写了三页纸，寄信走得还是加急。“估摸着今天就能到，也没多远。” “哦，替我谢谢弟妹，等我回去给那边的表叔寄点家乡的特产过来，人家是长辈，还帮着照顾老四和小五，得好好谢谢人家。”林爷爷一听就放心了，出门在外有个亲戚照顾，最起码吃不了亏。 “大哥，我跟玉娟也好久没回去了，她想着秋收过后找个机会回去看看，见见表叔和孩子们，也给她奶扫扫墓。”林二爷爷明白林爷爷的担忧。 “好，这我就更放心了，走，回去吃饭了。”林爷爷觉得有必要给小五写封信，把情况都跟她交代一下，相信以小五的聪明劲儿，这在乡下待个四五年都不成问题。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林立钟就已经起来了，洗漱之后，就进了厨房忙活。 等她吃完早饭，听到动静的林立北才起来。 “小五，离县城也不远，起这么早啊？” “四哥，我跟楼姐约好了，一会儿就到知青点那边跟她汇合了，今天村里没有进城的车，只能走着去，还有一些老乡也一起，等到了天差不多也亮了。”林立钟说着就拿起了门口的背篓，这是从杂物房找出来的，这家人留下的东西挺全的，昨天晚上趁着洗漱的时候，用水冲洗了一下晾到厨房，这会儿早干了，“哥，锅里有馒头和粥，要也熬上了，我先走了。” “好，你第一次去县城，咱之前也只是在火车站待过几个小时，好好跟着楼知青，别迷路了。” “嗯，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先吃饭吧。”林立钟摆摆手就走了。 等到了知青点，楼卫红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楼姐，我来了，咱们走吧。” “好，走，去村口吧，要是人没到，咱们就先走。” 两人就各自背着空背篓向村口方向走去，等到地方的时候发现确实没有人在，楼卫红也就带着林立钟往县城去了。 “楼姐，她们这是先走了？” “嗯，应该是，她们一般进城就是去供销社买卖东西的，都是早早就去门口排队，这样也能早点回来，省下的时间就能收拾收拾家里了。” “哦，跟我们也差不多，在家的时候，我妈为了买到好一点的肉也是老早就去供销社排队，不过在城里方便，骑个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在这里光是步行就将近一个小时了。” “嗯，其实咱们算不错的了，离县城才二十多里路，还有更远地方的，一般都是等村里有车进城的时候才跟着一起的，不然就得凌晨三四点就要起来赶路。” “那么远啊，也太不方便了。”在自己生活的时代，各种交通方便的很，就算是乡下，也基本每家都有电动车，二十里路十几分钟的事，还真是怀念啊。 “慢慢习惯就好了，对了，立钟，你进城要买什么啊？”楼卫红怕说多了小姑娘再想家，索性岔开了话题。 “哦，上次冯知青不是说要准备点劳保用品嘛，我们带了一些但是不全，还得买点，顺便给家里寄信。” “你要去邮局啊，那正好，我这也有一封信要寄，是许茜的，你顺便帮忙寄出去吧。” “好，没问题的。” “那麻烦你了，立钟，唉，这一进城啊，要捎带的东西就多，我还真怕把寄信的事给忘了。”楼卫红说着把许茜的信递给了林立钟，还有一元钱。 “楼姐，用不了这么多吧。”林立钟扫了一眼地址，津市的。 “嗯，回来再给我就是，咱们一会儿先去供销社，我肯定慢，你要是买完就先走，回头咱们在国营饭店门口集合。” “好的，我记住了。” 两人到供销社门口的时候，还没开门，但是门口已经开始排起长队了。林立钟跟着楼卫红站在靠后的位置，等了大概有十分钟，供销社就开门了，大家伙就开始挤着往里进。 等进了门，林立钟才发现，这里确实是大，这么多人进来倒也不显得拥挤，跟楼卫红打了一声招呼，林立钟就朝着卖食品的柜台去了。大白兔，罐头，麦乳精，桃酥，香肠，凡是能买到的，林立钟统统买了不少，再买下去这框子就快装不下了，这才停手。 从供销社出来，林立钟决定先去邮局，跟以一位和善的老太太打听完路之后，就直奔邮局去了。 到了之后，林立钟先是把信给寄了，自己和四哥的就装到了一个信封了，许茜的也给寄了出去，买油票的时候，林立钟还着重观察了一下，想着捡个漏啥的，呵呵，看着柜台里面满满的各式各样的油票，啥呀不懂的林立钟只能作罢。 寄完信，林立钟看到旁边柜台的电话，她还记着林爸办公室的号码，就想着打个电话给林爸报平安，但是走到柜台看到一些列的操作流程之后和费用之后，林立钟放弃了，这电话要打出去那就成了典型的人傻钱多，最终还是花了一块钱发了个电报，才从邮局离开。 林立钟出来之后看了看时间，感觉楼卫红应该差不多了，就往国营饭店去了。这个不用打听，就在供销社北边，第三家就是，林立钟刚才就看到了。 到门口的时候，楼卫红还没来，林立钟闻着门口传出来的香味，就猜出来饭店今天蒸包子了。林立钟进去之后发现果然是包子，还是酱肉馅的，这好机会可不能放过，一口气买了三十个，要不是怕楼卫红回来，林立钟觉得自己还能等下一锅。 林立钟把单独包的那三个包子放在了背篓的最上面，还好自己空间有布兜和油纸，不然今天就带不走这包子了，就当时那窗口的服务员要袋子的时候，真的让林立钟有点懵，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是没有方便袋的，要带走只能用自己的家伙什儿装着。 “楼姐，这边，这边。”林立钟一边等，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很有怀旧风格，这一抬头就看到了从供销社出来的楼卫红。 “立钟，等了一会儿了吧，”楼卫红刚刚在供销社可是忙迷糊了，这雪花膏和雅霜不在一个柜台，要买还得重新排队，等把这些买完到食品柜台的时候，红糖差点就没了，还好自己只是买半斤，服务员把箱子里的都倒了出来正好半斤，接着又去买了手套啥的，买布的时候最麻烦，方敏给的布票不太够，楼卫红又用一斤粮票跟旁边的大婶换了些才凑够，楼卫红感觉平时下地干活都没有这么累过。 “没有，楼姐，我也是刚从国营饭店出来，给，这刚出锅的包子。”林立钟说着就把背篓最上边的纸包递给了楼卫红。 “这怎么行，你自己留着吃吧。”楼卫红不肯收。 “楼姐，我买了不少，这几个就当我提前教的学费了，以后地里的活儿还得你多教我。”林立钟又推了过去。 “咱们都是知青，互相帮助互相学习是应该的，立钟，怎么能收你东西呢，” “楼姐，就当是我请你吃饭了，下次你要是有啥好吃的，也可以分享给我嘛。”好说歹说楼卫红总算是收下了，林立钟才松了一口气，这里跟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很不一样，那个时候女孩子直接分享零食是件很普通的事，但现在，食物珍贵，分享的分量也变得不一样。 “好，等回头我老家寄来特产了，一定分给你尝尝。” “那感情好，我就等着楼姐的家乡风味了。” 两人说完就背起篓子往回赶了，按眼瞎下的速度，能在热起来前回到村里。 到村口的时候，林立钟就跟楼卫红分开走了，来了这几天，林立钟已经摸索出回院子的小路了。路过队部门口的时候，就碰见了老支书，正在跟四哥说着什么，林立钟打个招呼，就往回走了，不过总感觉老支书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带着点慈爱。 第63章 认亲 林立钟把背篓放到了厨房的桌子上，总感觉老支书的眼神怪怪的，算了先不想了，趁着四哥不在家，好好补充一下厨房吧。 林立钟把背篓里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好，又从空间把手套草帽啥的取出来，连雨靴也准备了两双。又把之前从黑市买的面粉和面条拿了一些出来，面粉就直接倒进了柜子上的坛子里，面条就用装面粉的布袋收了起来，放到了坛子旁边，随后又把盐罐子和油罐子都添满，林立钟这次罢手，不能再多了，现在空间里只剩下了之前在黑市买的粮食了，在找到这边的货源之前，自己得精打细算着用，而且再多四哥就该怀疑了。 林立钟把吃的东西分成了两份，拿了一袋大白兔和两罐麦乳精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剩下的就放在桌子上，等林立北回来再让他拿回屋子里。 收拾好之后，林立钟就把院子门关上了，这还不到下工时间，林立北应该回不来，林立钟就进了空间，上次空间巨变之后自己就进去过两三次，也不知道里面的粮食长得怎么样了。 林立钟站在空间的土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土地，一时间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就朝最近的仓库走去了。 打开仓库的大门，果然就看到了堆满了半个仓库的袋子，林立钟打开其中一袋，白花花的大米就这样出现在眼前，还伴着大米特有的清香，光闻味道，感觉这品质应该能赶上正宗的东北五常大米了。之后林立钟又看了看其他仓库，果然，都被分门别类地放置好了。 溜达完一圈，林立钟这底气就又回来了，粮食不愁了，肉类产品的事情可以安排起来了。林立钟哼着小调就出了空间，走到厨房，拿出空间里的面袋子，就把装面粉的坛子盛满了，完全没有刚才的抠搜劲儿，四哥问就问呗，反正钱和票都在自己这里，他也不知道具体数额。 靠山村，队部。 “立北，还真是没想到，咱啊还是一家人。”老支书拍了拍林立北的肩膀。 “啊？”刚刚老支书介绍完人之后，就把自己单独叫了出来，说是有事要单独交代，林立北还以为是村里的事儿呢，没想到，老支书一上来就这么一句。 “嗐，我也是昨天收到来信之后才知道的，你二爷爷是不是林靖安？”老支书见林立北一脸懵，就给他捋了捋双方的关系，“你二爷爷林靖安娶的是我表哥家的闺女，也就是我侄女杜玉娟，要论起来你得喊我太爷爷了，哈哈哈。” “我二爷爷林靖安?”林立北刚刚在脑子里把家里的亲戚过了一遍，都没想起来这边有亲戚，没想到确是林二爷爷林靖安这边的。 “对，你爷和你奶不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吗？你二奶奶，也就是我外甥女杜玉娟来信了，让我看顾你和小五。” 林立北想了一下，老支书确实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来骗自己，而且爷和奶跟他说过自家的二爷爷也确实叫林靖安，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论辈分啊，你该喊我太爷喽，”老支书满脸的慈祥，有这样能干的后辈，老支书还是很欣慰的。 “太爷，”林立北也不含糊。 “哎，好，好，那晚上就来家里吃饭吧，到时候我叫一些村里比较亲近的人，给你介绍介绍。对了，别忘了喊上小五。” “好的，小五今天正好请假了，我让她下午去家里给太奶帮忙。” “好，好，行了，你忙吧，我也得去地里了。” 老支书离开之后，林立北就回去了，今天算是他真正意义的第一天上工，虽说这工作轻松了点，但是他也不敢大意。 “好了，我再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林立北，高中毕业，下乡知青，因为从小跟着我爸接触机械，所以积累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让我们共同学习。” “老师好，我是张家军，这是我兄弟张家锋，我俩都是高中毕业就在家务农，之前在学校也没接触过这些，以后呀我们就跟您混了，您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您说撵狗，我们绝不骂鸡。”张家军一向是能说会道，这一番话说得林立北都不好意思了。 “老师，我是张家锋，以后请您多关照。”张家锋就比较正常一些了。 “不用这么客气，真不用，你们喊我名字就行，喊立北也行。别喊老师就行，咱们之间就是相互学习。” “那敢情好，我就喊你立北了，喊老师我也别扭，上学那会儿我天天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对这俩字儿都有阴影了。”张家军是个顺杆爬的主。 “立北，那咱们就都互相喊名字吧，我们俩比你年龄大，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喊我锋哥，喊他军哥。” “哎，对，这个好，喊哥多亲切啊，就这么定了吧。”张家军笑呵呵地看着林立北，仿佛在等他开口。 “军哥，锋哥。”林立北从善如流，其实按辈分的话，他应该喊叔叔的，算了，反正现在还没人知道，错就错了吧，“那接下来我就开始了，咱们主要是讲拖拉机，中间遇到相关知识点我就穿插进去，要是觉得太快，或者听不懂，就及时跟我说。” “好。” “没问题。” 就这样，林立北开始了他在靠山村的第一堂课。 真烫午饭是林立钟带回来的肉包子，林立北到家的时候，林立钟刚热好。 “嘶，真烫，”林立钟手被锅里的热气熏了一下，赶紧收了回来，转身拿了筷子来外外盛包子，“四哥，午饭这就好了，你赶紧洗把手，准备吃饭吧。” “嗯，中午这是要吃包子？”林立北洗完手回来就看到了桌上放着整整三大盘的包子。 “是啊，这是我从国营饭店买回来的，酱肉的，可好吃了。”林立钟之前吃了一个凉的，但是并不影响这包子的口味，还是挺香的。 “嗯，那你多吃点，”林立北先是递给妹妹一个，然后自己才拿包子开始吃饭，“对了，立钟，有件事得跟你说。” “唔，啥事啊，等吃完饭再说吧。” “好，先吃饭。” 吃完饭，兄妹俩收拾了一下之后，林立北就开始给林立钟说今天老支书告诉他的消息。 “林靖安？嗯，确实是二爷爷的名字，二奶奶的我不知道，我问过咱爷，他也没说，不过一般人也不会拿认亲戚这件事开玩笑的，那就没错了，哥，那咱这岂不是跟回老家差不多了。” “嗯，我也觉得没啥问题，估计爷爷应该会给咱们来信说明的，先认下吧，老支书人也挺不错的。” “我知道了，”林立钟突然又反应过来，“要是喊老支书太爷的话，那冬叔就成冬爷爷了？”林立钟听冬婶子说过，她家跟老支书家是本家，要喊六叔的。六叔？那岂不是还有好几个太爷？这是掉进亲戚窝里了吧。 “大约是吧，”林立北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妹妹说的冬叔是谁，“对了立钟，太爷说晚上去他家吃饭，要介绍一些村里人给咱们认识，你下午去他家搭把手帮着准备准备吧。” “行，这没问题，哥，咱是不是也得备点东西啊，上门吃饭不能空手吧。正好我今天去县里买了些东西回来，有大白兔，桃酥，还有麦乳精，一样带点？” “行，那下午你就直接给太爷他们带过去吧。” “好。” 林立钟等林立北去队部了，就开始准备。麦乳精两瓶，大白兔一袋，桃酥两斤，才三样，林立钟也不知道这边认亲都需要准备啥，不过礼多人不怪，索性再凑上一样，凑足四样礼，这就算是在家里也是很拿得出手的礼物了。林立钟从空间翻了翻，唯一拿出来不惹人注意的就是白糖了，撕掉塑料包装，用油纸重新包了一下，再用麻绳捆了一遍，齐活儿。林立钟把东西拎上就直奔老支书家里去了。 “家里有人吗？”林立钟站在院子门口喊了一声，没人回应，想着太奶也是上年纪的人了，就又喊了几声。 “是小五吧，我这出去了一趟，刚回来。”一道声音从林立钟背后响了起来。 林立钟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宋大娘，手里还挎着一个篮子，用布遮着，不知道里面放的是啥，“是我，太奶，我是林立钟，在家排行老五。” “哎，就是来家里吃顿饭，怎么还带东西了，客气啥啊，人来就行，东西快拿回去。” “那不行，您是长辈，小辈儿孝敬您点东西算啥，您好好收着就是了，您要是客气，可就把我们当外人了。” “哟，你这张嘴呀，哈哈，怪不得你奶和你爷这么疼你呢，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小孙女，我也心疼。” “那您这不是有我这么个重孙女了嘛。不比他们少啥。” “对，对，哈哈。来来，进屋，我给你倒水。” “太奶，您告诉我杯子在哪我自己来就成，您把这拿来东西收一下。” “好，都在北墙根儿那条几上呢，你先自己倒，我去给你拿点零嘴儿。” “好来。” 宋大娘一口气拿来了好几样，松子，榛子，还有栗子，都是这边的山货，娘俩一边吃一边唠嗑，宋大娘说得可开心了，吧杜玉娟从小到大的趣事糗事都说了不少。林立钟表示自己很满意，听得满意，吃得更满意。从宋大娘说的话里，林立钟大概知道这位二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其实跟林奶奶性格脾气差不多，估计两人要是好好相处一段时间，林奶奶肯定会喜欢这个脾性相投的弟妹的。 林奶奶确实是这样想的，也跟林爷爷这样说的。 “老头子，弟妹这人是真不错，这脾性我越看是越喜欢。”林奶奶边说还边点头。 “就知道，老二当初来信的时候，也说过老二家的一些事情，当时我就知道肯定合你的眼缘。” “那你咋不早说，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嗐，你这倒打一耙啊，当初是谁死活不同意人家婚事的，逼急眼了还要跟老二断绝关系？” “我这当初也不知道弟妹的为人不是，她当初说让老二倒插门，这我能让她，我从小当儿子养大的，怎么舍得哟，再说了，这跟婆婆也没法交代啊。” “哼，” “哼啥你，这么多年你跟老二偷偷摸摸信件往来别以为我不知道。” “好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老二都跟我说了，他媳妇前天就把信寄走了，估计今天能到靠山村了，晚上我也给老四小五去封信，让孩子安安心。” “嗯，这是正事，顺便问问小五钱够花不，这把钱都给咱了，自己再不够用了。” “你啊，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小五随我，心里有数，她手里肯定还有不少，当初在回收站她也没少倒腾，再说了要是缺钱的话，她也能重操旧业的。” “倒也是，青出于蓝呀，这比你当年也不差什么。” “那是，”林爷爷很是得意，“对了，回家的事我也跟老二说了，晚上吃完饭咱们就收拾收拾吧，该办的也都办了，家里那一摊子事儿，长江顶不住的。” “唉，我知道，咱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了。”林奶奶说着还有些伤感，这一别三十年，相聚的日子确是这么匆匆，自己年岁也上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来看老二一次。 “好了，怕啥，咱来不了，老二还不能回去啊，净瞎担心。”林爷爷拍了拍林奶奶的肩膀安慰着。 “也是，那我可得跟弟妹说好，一定让她回去看看，婆婆还没见过她呢。” “他们现在在农场这边的日子虽说清苦些，但是这心里活得轻松啊，这比什么都强。” “大哥，嫂子，吃饭了。”不等林奶奶再说什么，屋外就传来了林二爷爷的喊声。 “来了，走吧，去吃饭。”林爷爷拉着林奶奶就出去了。 杜玉娟已经知道林爷爷林奶奶要回去的事儿了，觉得太匆忙了些，她跟大嫂刚刚培养出感情来，这就要回去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大嫂，要不你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杜玉娟开口挽留。 “我也想，但是不行啊，玉娟，孩子们都不在家，长江两口子忙不过来的，这秋收可耽误不得，咱一年到头的劳动，可就等着这一季呢。” “唉，您这才来几天啊，我舍不得。” “嗐，又不是不见了，你们也可以回去看看嘛。” “就是，听嫂子的，等有机会我带你回老家看看。”林二爷爷知道秋收的重要性，所以大哥下午说完的时候，他没有挽留。“要是想嫂子了，可以写信，再说了，咱们过节的时候可以去看看立北和立钟嘛。” “对，对，还有乖孙女呢。”杜玉娟也顺着林二爷爷的话，转移了话题。 被惦记的乖孙女，这个时候确实挺乖的，毕竟被一群太奶和奶奶包围着，不乖也不行。 第63章 过期的票 楼卫红回到知青点的时候，方敏还没醒。 方敏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楼卫红出门的动静给弄醒了，这一醒就睡不着了，等大家都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她又困了，强撑着精神吃了许茜给拿过来的早饭，就又睡过去了，连碗都没刷。 “哟，这碗都没刷呢。”楼卫红把东西都放下之后，才看到了炕桌上的碗，拿起来就去水池边洗了，到了厨房才发现，药罐里的药已经凉了，看分量这是没喝，就又生起火来把药给熬上了。 方敏在楼卫红进屋的时候就有点清醒了，楼卫红这一通忙活下来，方敏就起来了，还把被子给叠了。 “楼姐，你回来了。”方敏跟进屋的楼卫红打了声招呼。 “嗯，小敏，起来了，早上是不是没喝药啊，我看都放凉了，就给热上了。” “楼姐，早上醒得太早了，吃饭的时候困了，碗都没洗就睡着了，实在是太困了。” “你啊，就是在屋里闷得，作息都开始不规律了。”楼卫红开始整理自己买回来的东西，“脚怎么样了，要多下来活动活动。” “楼姐，这张大夫的药还真管用，我这脚已经不疼了，”方敏说着就从火炕上下来了，在地上走了几圈，“你看，现在走得多利索。” “嗯，确实，那吃完这副再去让张大夫给瞧瞧，伤筋动骨的，可别大意。” “好来，听楼姐的。” “对了小敏，这是你要的红糖，还有布料，过来看一下。”楼卫红翻到了布料就让方敏过来了。 “好，”方敏走了过去，看了看东西，红糖就是用牛皮纸包的一个纸包，这布料也是现在常见的，颜色是灰色的，“嗯，谢谢楼姐，这个颜色正好，耐脏。” “嗐，主要是这个布料多，今天人太多了，我去的时候，就只剩下红色的和这个颜色了，你说要下地干活穿的，索性就选了灰色。对了，小敏，你给的这个布票有一张过期了，没用上，跟人淘换了一张新的，才凑够的。” “啊？那楼姐，淘换布票用了多少钱，我给你。”方敏拿过那张布票一看，已经过期一个星期了，也就是说在自己下乡的那天就过期了，不用想，这肯定是马秀给自己准备的，回头得翻翻其他的票，看看有没有这样的。 “哦，没用钱，对方要了一斤的全国粮票，你补给我就行。” “好的，楼姐，你等我一下。”方敏快步走回了自己的铺位，差点就忘了自己是个崴脚的病人了，不过好在炕头和炕尾也就几步路的事儿，楼卫红没发现异常。方敏打开自己的行李包，用身子挡住楼卫红的视线，从空间里把票拿了出来，自从有了系统空间，方敏就习惯把要紧的东西都放到空间里了。 方敏把自己所有的票挨个翻了翻，还真发现了几张过期的，还有大约四分之一是下个月到期的，呵，马秀还够可以的，她就说呢，当时自己闹腾的这么厉害，还威胁要把顶替自己去火柴厂上班的马蓉给整下来，她怎么会咽下这口气。后来方元景发了一次火，马秀就利索地把钱和票都给自己了，方敏当时只顾着查看数量了，票面只是大概看了看，没想到马秀竟然在里面掺了这么多快到期的票。等方敏把过期的票和即将过期的票都挑了出来之后，手里的票就缩水了快一小半了，这得想办法捣鼓票了，虽说是有系统，但也不能老不去买东西，会引起人注意的，要是假装去买东西，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集体生活就是这样，没有秘密可言，方敏这会儿又开始羡慕起林立钟来了，不过要是让她重新选，她还是要住在知青点的，毕竟自己要找的人还没来呢。 方敏把挑出来的票都放到了行李包中，不放回空间了，准备这个月都用了它。 “楼姐，给，”方敏收拾完之后，就把粮票给楼卫红拿过去了，“这张还有三个月的期限呢，放心吧。” “小敏，你检查过其他的票了吗？要是有快到期的就赶紧用了，放过期就可惜了。” “嗯，我都挑出来了楼姐，确实有一些下个月到期的，等我脚好了，我就去供销社一趟，赶紧用了。” “就是，那明天就去张大夫家一趟吧，正好今天是最后一副药了，问问他情况。”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楼姐，我明天可以自己去，不用麻烦你陪着了，你今天请了家，明天还是上工吧。 “你自己能行吗？”楼卫红还是挺赞同方敏的提议的，但还是担心她的情况。 “能行，我慢点走呗。” “那好，村里的路也不太平整，一定要注意脚下。”两人就这么商定好了，方敏是想着明天再跟张大夫说说，开上两副药打打掩护，就差不多了，这已经耽误好多天了，自己的计划一点还没进行呢。 晚上许茜她们回来之后，又热闹了一会儿。 “来，东西都给你们带回来了，自己过来拿。” “好，楼姐，我的雪花膏呢？”韩淑霞最先过来了。 “在这，这个蓝盒子就是，给。” “嗯，真香，”韩淑霞拿过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哎，这是雅霜吗？包装真好看。”低头瞥见了许茜的雅霜，她又拿起来看了看，顺手就想给拆开。 “哎，这可不行，这是许茜的，你拆你的就行，怎么还动别人的。”楼卫红发现她的小动作了，就赶紧拿了回来,“许茜，赶紧过来拿东西了。” “嘿，我就是好奇，楼姐，等我哪天钱多了，我也买雅霜。”说完韩淑霞就回铺位上捣鼓自己的雪花膏去了，上一盒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一个干干净净的铁盒，韩淑霞也舍不得扔，放到了自己的炕橱里，把这盒新的摆到了外面。 “楼姐，信寄出去了吗？”许茜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寄出去了，放心吧，喏，这是你的雅霜，还有剩下的钱，收好。” “嗯，好。”许茜数也没数直接把钱放进了口袋。楼卫红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许茜一向是对钱不看重，而且两人彼此之间还是挺信任的。 “楼姐，我的嘎啦油呢？”姚兰也凑过来了。 “我找找哈，买了，上午我还放在这呢，就是太小了，可能在哪里压着呢，”楼卫红又翻了翻衣服和吃的，才找到这贝壳包装的嘎啦油。 “谢谢楼姐。”姚兰拿过来就打开了一盒，直接抹在了手上。 晚上7点，老支书家里还正热闹着。 “哟，六嫂子，这是玉娟的孙女啊？”张长芳家的说道，她家男人跟老支书是堂兄弟，在族里排行老八。 “嗯，是啊。”宋大娘说道。 “是人家大哥那边的孙女，玉娟才多大啊，孙女能这么大了？再说了，玉娟上次回来的时候不是还没有孙女嘛，不是说她老大媳妇给她生了个孙子？”葛大娘说完还看向宋大娘，好像是不太确定，要跟宋大娘寻个答案。 “三嫂子说的对，是玉娟大哥家的孙女，不过他们家啊十来个小子，就这一个孙女，玉娟也稀罕得不行，”葛大娘是老支书的亲嫂子，她家男人在族里排行老三。 “就是，三嫂子，反正是老林家的孙女，都一样的，来孩子，叫立钟是吧，尝尝这个，别客气哈，到了咱靠山村就算是到家了。”张长芳家的赶紧打圆场。 “嗯，”林立钟只能笑着点头答应着，这一大群人，自己也不知道该叫啥。 “对，立钟啊，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介绍了。”宋大娘光忙活着厨房的事儿了，把这茬儿给忘了，“这位是我家的三嫂，你叫三太奶就是，那桌上胡子最长的那个就是你三太爷，这个圆脸的是你八太奶，那边那个眉间有颗痣的就是她家的，你八太爷，八太爷旁边是七太爷.......” 林立钟就听见宋大娘，哦不，是太奶在那一通的太爷太奶，自己都快迷糊了，就记住了八太爷，还是因为他长得比较有特点，其他人真的是货不对版，但是她在旁边听着这群太奶们聊天倒是能看出一些东西，比如太奶跟三太奶好像不太对付，每次三太奶说些阴阳怪气的话，都会被太奶怼回去，然后其他人就换个话题打圆场。 宋大娘和葛大娘确实不对付，其实在乡下，兄弟好几个的家庭，妯娌之间不对付的情况常有。要说起两人不对付的缘由呢，也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张家当年在靠山村是大族，之前祖上也出过三品大员，到了民国就落寞了，只剩下一些在外经商跑帮的族人，但是有这些族人拉扯，村里的张姓族人也能时不时进城做工，也算攒下了一些家底，相对周围其他村来说，算是个富裕村子。 葛大娘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村花，后来嫁给了自己相中的张长林，两人成亲后，三年才得了第一个女儿，之后五年，又陆续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儿，这让她好久都在张家抬不起头来。张家老太太倒是没催她，但是葛大娘是个典型的老思想，重男轻女，觉得只有生个男孩才能在婆家挺直腰板。 宋大娘是葛大娘生完她家四姑娘之后进的老张家的门，两人是秋收之后成的亲，来年春上就有了，秋里剩下了他家老大，是个儿子，这可给张老头张老太太高兴得不行，热热闹闹地给办了个满月宴，这可把葛大娘气的不轻，自己生了四个都不及这一个满月宴隆重，她不敢埋怨张老太太，就记恨起了宋大娘，没少给这个刚进门的弟媳妇使绊子。 后来葛大娘生了老五，还是个闺女，同年宋大娘也生了他家老二，又是个儿子，葛大娘气焰消停了 一段时间，直到葛大娘生完老六，当然还是个闺女，这下葛大娘折腾不起来了，她跟张长林商量想抱养老支书的二儿子，来带带运，最好能带个儿子来，张长林不同意，葛大娘就自作主张去跟张老头和张老太太说了，结果气得张老头直接把老大一家分出去了。葛大娘也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接受了，但心里不可避免地更加怨恨宋大娘了。这事儿当时是瞒着宋大娘的，老支书倒是知道，但是也没跟宋大娘说，所以宋大娘到现在也只是觉得自家三嫂阴阳怪气的，可能是没生儿子的缘故，怼回去就算了。 林立北那边也很忙，老支书一边给他介绍人，一边跟人夸奖林立北，搞得林立北只能点头微笑喊人。敬酒开始的时候，林立北坐不住了，他从小身子弱，不能喝酒，没办法，只能起身在一边帮忙倒酒，好在酒不多，他倒了两圈也就完事了。 老支书家的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八点才散场，要不是明天还得上工，估计这群老头老太太还能再聊一会儿。 “太奶，太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林立钟和林立北帮着把家伙什儿都收拾完了之后，就告辞了。 “嗯，慢点，回去早点休息。”老支书把两人送到了门口。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村里没有电，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到，林立北打开了手电筒，这才看清了路面，兄妹两人就这样慢慢地回到了院子，白天走几分钟的路，这晚上走了十分钟。 “哥，你那边咋样啊？” “啥咋样，我就光倒酒了。” “人都认全了吗？” “记住一半吧，你呢？” “就俩，一个三太奶，一个八太爷。” “为啥？” “三太奶那阴阳怪气的腔调拿捏的很到位，八太爷是因为眉间长了一颗痣。” “呵，看来今晚你挺吃的挺舒服啊。” “那是，我就在那装乖，保持微笑就好了，对付老太太，我有经验，你看咱奶，不就被我哄的可高兴了。” “那到也是，哎，” “说到咱奶，我都想她了，还有咱爷，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林爷爷和林奶奶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林二爷爷却还在郝场长那没回来。 第64章 离开 “老郝，明天有车去城里吗？” “明天？大哥明天要走吗？” “嗯，已经说好了，本来是想多留几天的，但是不放心家里的庄稼。”林二爷爷无奈地说道。 “辛苦好几个月，不就等着这秋收嘛，再说了，时节不等人，大哥担心地对。”郝厂长倒是很理解林爷爷的想法，他们这里是军垦农场，一到秋收他就担忧，就怕赶上刮风下雨啥的，一旦遇上，通宵达旦也得收割。 “我知道，但就是舍不得，才待了几天，这就要走，下次见面都不知道是啥时候呢。” “过年啊，过年我给你批假，你放心大胆地回老家，带着弟妹。”他们农场每年都有年假，再说了，这疙瘩，冬闲时间可长了。 “嗐，过年有安排了，去玉娟老家。” “要去靠山村啊？怎么想起去那儿了？” “这几年闹腾地都没时间回去，也该去看看了老人家了，再说了，我这孙子孙女也去靠山村下乡了，去看望一下孩子。” “啥？孙子孙女？你啥时候有孙女了，哎不对，你家长海被下放了？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怎么不早说呢，还带着孩子这么远的。” “不是，不是长海。”林二爷爷知道老郝想岔了。 “那是谁啊，你家老二不是还单着嘛。” “嗐，老郝，谁说咱没孙女了，我大哥家就有，我大哥的孙女就是我孙女不是？” “是，也算，” “这不是巧了嘛，我大哥家的老大，就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长河，他家的老四和小五不是下乡了嘛，就在靠山村，太巧了真是。” “哟，这俩孩子可以，这千里迢迢来下乡，结果回到了老家，哈哈。” “可不是，这小五啊，是咱老林家第三代唯一的孙女，至少现在是哈，我大哥大嫂放心不下，这一路上跟着送到滨城的，这不我们知道孩子是在玉娟老家下乡嘛，就打算过年去看看孩子，毕竟年纪不大，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有长辈在才放心啊。” “这倒是，行了，你来是干啥的，聊了这半天，光听扯别的了。” “啧，跟你唠唠嗑还不行了，真是的。” “老林，有事赶紧说，趁着大家都还没休息，还能安排。”老郝不想跟他废话了，本来两人都没孙女，结果林大哥一来，这林靖安白捡一孙女，还在他面前显摆，你说气人不。 “好，我说，明天送我大哥大嫂去车站呗。”林二爷爷显摆够了，也不废话了。 “就知道，我早跟老顾说过了，不过没想到是明天，我一会儿再跟老顾说一下时间，明天几点？” “七点，”林二爷爷早就盘算好了，7点出发，大概半小时到车站，买8点的一班车，一个半小时到滨城，正好。“我明天也跟着去送送。” “知道了，一定安排妥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再不走弟妹该来领人了，我还得去找老顾一趟呢。” “好，走了，走了，”林二爷爷就跟着老郝从家里出来了，两人一个往北，一个往东在门口就分开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林爷爷和林奶奶屋里的灯已经灭了，北屋的等还亮着，林二爷爷就知道妻子还没睡。 “回来了。”杜玉娟手里纳着鞋垫，招呼着刚进屋的林二爷爷，“怎么样，跟老郝说了吗？” “嗯，都说定了，明天早上7点老顾开车在院子门口等着。” “嗯，老郝办事稳妥，这下可以放心了。对了，咱这也没啥好东西，你明天去车站给长海打电话的时候，别忘了交代他多买点东西给大哥大嫂带上。” “放心，忘不了，就算咱们不说，长海估计也会准备的，我猜咱大哥和嫂子在滨城的时候就给见面礼了。” “你咋知道的？” “嫂子一向周全，尤其是对孩子，你再看长海来的时候那殷勤劲儿，肯定是给的不少。” “哪有这样说儿子的，” “嗐，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再说了咱长海也是懂礼尚往来的。” “嗯，时间不早了，先睡吧。” “好，我把灯灭了。” 林爷爷这边屋里虽说没有亮灯，但是老俩口并没有睡下，在乡下节俭习惯了。林二爷爷回来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动静。 “行了，老二回来了，赶紧睡吧。”虽说是在农场里面，林奶奶还是挂心林二爷爷的，晚饭之后林二爷爷就出去了，刚刚才回来，林奶奶担心地睡不着。 “嗯，老头子，咱们明天就回滨城了，这心里还有些难受。” “好了，好了，明年说不定老二就回去看你呢，咱啊得有盼头不是。” “嗯，也是，对了，东西我放好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杜玉娟就起来准备了，早早就把饭菜摆上了桌。等林奶奶来厨房的时候，就见杜玉娟在放碗筷了。 “嫂子，起来了，赶紧坐下吧。” “好，辛苦玉娟了，这么早起来折腾。” “嗐，您跟大哥这就要走了，做顿早饭，就当践行了。” 两人正说着，林爷爷和林二爷爷就进来了。 “哟，早饭可以啊，还有油条呢？”林二爷爷坐下就先给大嫂夹了一根，“来，嫂子，这是玉娟跟老顾家媳妇学的，尝尝。” “好，我自己来，玉娟你也坐下啊，咱们四个就当提前吃年下的团圆饭了。” “哎，好，嫂子，这个小咸菜不错，是老郝家的嫂子腌的，给您装好了，带在路上吃。” 就这样，四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早饭。 “嘀嘀。”骑车鸣笛的声音。 “哎，来了，嫂子，场里的车来了，我跟老郝都说好了，让人捎咱们一路，我把你们送到火车站，就跟着车去采买然后回场里。” “行，老二啊，要不你别跟着去了，我跟你大哥能行的。” “那不行，必须得给你们送上火车，走吧，嫂子，东西我提着。” “走，老二想去就让他去吧，玉娟，有机会一定要跟老二带着孩子们回家来看看。”林爷爷走前还不忘叮嘱了一遍。 “哎，记住了，大哥，您放心，最晚明年，我跟靖安一定回去。” “好，那我们就走了，你也别送了，有老二呢，回吧。” “那路上慢点，大哥嫂子，回去之后多写信啊。” “好，回吧娟子。”林奶奶说完就跟着上车了，林二爷爷是最后上的车，司机是老顾，他按了一下喇叭，跟杜玉娟示意了一下，就开着车走了。 这一路上时快时慢的，好在老顾的技术好，没有太大的颠簸，比之前林长海找的那个司机强多了，林爷爷和林奶奶到火车站的时候，还挺精神。 “大哥，嫂子，你们等一下，我去买票。”林二爷爷说完，不等林爷爷反应，就朝着售票厅去了。 “哎，这个老二，呵呵，”林爷爷看着林二爷爷的背影，好像回到了当年，自己也去车站送过他。 “我得坐会儿，这年纪大了，还是有点受不住。”林奶奶顺势坐在了行李袋上。 “你啊，平时在家里一口气锄一亩地都不带歇气儿的，才坐了多一会儿汽车就累了？”林爷爷跟林奶奶开起了玩笑，“你这是享不了福啊。” “嗐，你个老头子，这干活能跟坐车比嘛，地里的活干了一辈子了，早就习惯了，这做汽车还真是没几回，我不晕车就算不错了，咱村西头，就三叔的老四家，他媳妇就晕车，上次人三叔家老大回来的时候，人战友借了辆吉普车送回来的，这老三家的说自己没做过汽车，死皮赖脸非得让人家司机带她坐一段，人司机没办法，看在老大的份儿上，从村西头把人拉到了村东头，这一下车老三家的就吐了，稀里哗啦的，啧，没眼看，幸亏没吐人家车上。”林奶奶当时在村东头拔草来着，正好看见了老三家的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跑到地边上就开始吐，还以为怎么了呢，后来是听三叔家的老二媳妇说的。 “那这么说，你是比她们强不少。” “哼，你少拿我跟她们比啊，当年咱也见识过比这更好的车。”林奶奶年轻的时候也上过师范学校，战乱加上天灾，上到第二年就退学了。 “落英，这些年跟着我受苦了。”林爷爷突然喊起了林奶奶的闺名，已经快五十年没有人叫这个名字了，这让林奶奶感慨万千。 “这都不算啥，现在子孙满堂的，老二也好好的，我啊，知足。”林奶奶想着当年的同窗，密友，大多都因乱糟糟的时局早早离世了，自己当年匆匆嫁了林家，回了乡下，却安安稳稳地活到了花甲。 这个时间不算早了，火车站也来来往往地很多人，林二爷爷到售票窗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好在不算多，排了大概五分钟，就顺利地买到了票。 取完票的林二爷爷，又跑到了旁边的公用电话亭，给在滨城的大儿子打去了电话，他之前就算过了，今天是儿子的休息日，肯定在家。 “喂，你好，麻烦叫二楼的林长海。”林二爷爷熟悉跟接电话的人招呼。 “林叔是吧，您稍等，我这就给你喊去。”接电话的也是熟人了，林长海的发小，今天休息就帮着他妈看会儿电话。 林二爷爷等了一会儿，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大儿子的声音。 “爸，啥事啊，怎么打电话了？”平时林二爷爷都是给他写信，着急的事才打电话。 “海子，你大爷和大娘要回去了，今天上午9点的车到滨城，你记得到车站接人。” “哟，这么快，不是说要待十来天吗？” “这快秋收了，他们不放心，要早回去。” “哦，那行，我一会儿准备准备就去车站。” “嗯，早点去，到了你就去找你韩伯伯，我跟他说一声，看能不能买个卧票。” “哎，行，我知道了，爸，我妈还好吧？”林长海还是有点担心的，怕这么多年的隔阂再闹点啥不愉快。 “瞎操心，你妈现在跟你大娘啊，那就跟亲姐妹似的，我都靠后站了。”林二爷爷虽说抱怨，但林长海还是从他语气中听出了那么一丝丝的炫耀。 “那感情好啊，这下我妈是彻底高兴了，咱爷俩的日子也好过了。” “行了，电话费挺贵的，不跟你扯闲篇了，一定得给你大爷和大娘安排好，听到了没。” “明白，我办事你放心，我又不是老二。” “行，行，没事扯什么老二，挂了。” 林长海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就把电话撂下了。 “哟，海子，跟我林叔聊完了？” “嗯，完事了，这一提老二就把电话挂了，真是。”林长海跟景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又一块儿上学，毕业一起进了现在的厂子，他家的事儿景扬门儿清。 “嗐，好不容易来个电话，你提老二干啥，惹到林叔了吧。” “这不是顺嘴嘛，也不是故意的，唉，老二这一走就是四年，这混小子一年到头写不了三封信，也不说回来看看。算了不提他了，扬子，我还有事，先回了哈。” “好，有空下来唠嗑。” 林长海回家之后就跟老婆说了林爷爷和林奶奶要回来的消息。 “媳妇，你把孩子先送到咱娘那待一会儿，你拿上钥匙去那边家里收拾一下，我去火车站接人。” “行，你赶紧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保证让咱大娘大爷满意。” 林长海交代完就骑上自行车直奔火车站了。 林二爷爷这边也回到了林爷爷身边。 “大哥，给，这票买好了。”说完就放到了林爷爷口袋里，“我给长海也交代了，回去的票他给你们搞定，到了滨城不急着走，先看看票的情况。” “你又折腾孩子干啥，我跟你嫂子自己都能办了。” “儿子嘛，不就得常使唤着点，行了，大哥，你就安心吧，票我都是跟战友打过招呼的，长海就是去取。”林二爷爷刚刚跟老韩联系的时候，他说手里正好有两张后天的卧票，不过得快，中午之前赶紧来取。 “行，那你就回吧，老顾还等着呢，我跟你嫂子去候车厅等着就行了。” “那大哥，嫂子，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 “老二，一定要好好的，时局不会一直如此的，肯定会好起来的，我跟你哥在老家等着你。”林奶奶说完就起身了，林爷爷拿起行李就跟林奶奶往候车厅走了。 林二爷爷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年离开家的时候，也是坐的火车，大哥一个人去送的自己，十六七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自己这些年起起伏伏的，一直被战友羡慕运气好，其实想想也是，最起码自己平安地从战场上回来了，全须全尾的，成家立业，连孙子都有了，比起那些长眠在战场上的兄弟，眼前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滨城，林二爷爷家。 “哎，是这个地址啊，当时老林大哥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啊，怎么会没人呢？”朱四项已经连续三天到林二爷爷这个院门口来了，大门一直锁着，问周围的邻居都说主人好久不在家了，朱四项想着既然林大哥说了这个地方，那肯定是会来的，索性就每天都过来看看，结果今天还真让他给碰上了。 第65章 厚脸皮的故人 “哎，同志，你好，”朱四项看到一位年轻的女同志拿着钥匙正在开院子的大门，忍不住上前询问。 “你好大爷，您这是迷路了吗？”王美芝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眼镜的小老头，以为对方是过来问路的。 “不是，我不问路，我是想跟你打听个人。”朱四项否认之后又赶紧说道。 “打听人？大爷，我不在这片儿住，你这找错人了，我给您指个路，就巷子口那家，门朝东的，门口坐个老太太，他们家在这一片儿啊住了五十来年了，这里的所有住户她都熟。”王美芝跟林长海结婚的时候正好赶上林长海单位分宿舍，两人结完婚就搬到单位去住了，对这里的人和事儿确实不清楚。 “嗐，我不打听别人，就打听你开门的这家。” “啊，那您是要找....” “林靖世是住这里吧？” “林靖世？”王美芝这下有点懵，虽说是嫁进来十多年了，但是公公婆婆的名讳她还真没问过丈夫，只是有一次听到了婆婆喊公公“靖安”，不是林靖世，不过这名字听起来倒是跟自家公公挺像的，“大爷，是哪两个字啊？” “绥靖的靖，世道的世。他跟老伴是来滨城探亲的，我们是老相识了，在火车上重逢了，当时他给我留的是这个地址。” “哦，那我知道了，您说的应该是我大爷，我公公的大哥，他跟大娘去农场看我公公了，今天上午就回来了，您之后再过来就成了。” “那太好了，谢谢你同志，我稍后再过来。”朱四项打听到消息后就安心了，准备过两个小时再来看看。 “您慢走。”王美芝没想到，林爷爷在滨城还有朋友，看着穿着，四个口袋，还是个干部呢。 火车站，林长海正现在韩伯伯面前。 “哟，小海子，来啦，你先坐那儿，我一会儿就忙完，渴了自己倒水，暖壶和杯子在那边。”韩梁手中的动作不停。 “哎，韩叔您先忙。”林长海就坐下了，一边等一边观察着韩梁的办公室，这个韩叔也是爸爸的战友，小的时候经常在家里看到他，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韩叔就转业到了铁路上，这一干也有十来年了。 “好了，完事了，小海子，”韩梁完成手头上的活之后，就走了过来，“小海子咱爷俩也好久没见了吧，” “韩叔，是挺久了，自从我爸去了农场，我就很少串门了。” “哼，跟我见外是吧。” “没，主要是我爸妈这一走，孩子就没人带了，”林长海跟韩梁还是挺熟悉的，知道对方不是生气，“对了，叔，我爸让我来拿票的。” “嗯，你爸跟我说了，卧票，两张，听说是给你大伯和伯娘准备的？” “对，是给他们准备的，他们去农场看我爸妈了，今天上午回滨城。” “给，这是跟人淘换的，都是下铺，正好方便二老，我这呢儿也确实走不开，你小子就替我跟二老带好。” “哎，好的，韩叔，那我就先走了，他们快到了。” 林长海到出站口的时候，林爷爷和林奶奶还没出来，他就站在栏杆旁等着。 “长海，长海。”林爷爷这次一眼就看到了林长海。 “哎，大爷，大娘，回来了，行李给我，咱回去。” “好，先回去。” 朱四项从林家门口离开之后，就去了供销社，自己今天晚上也要回去了，单位已经来电话催了。孙子前天就被他妈接回去了，自己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儿媳妇，把火车上遭遇的事在信里交代明白了，还跟儿子交待了林立北和林立钟兄妹的事，希望有机会能帮忙的话就伸手帮一下。朱四项买了些滨城的特产，回到家之后分成了两份，一份准备带回去给同事和朋友分分，另一份是给林爷爷准备的，他想好了，请对方吃饭是来不及，反正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自己就厚着脸皮自备酒菜上门吃饭。 所以，林爷爷和林奶奶跟着林长海来到林家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大包小包的朱四项。 “林大哥，大嫂，我来叨扰了。”朱四项主动出声招呼，还举了举手里的酒。 “呵呵，这还真是你能办出来的事儿。”林爷爷看到他手里的酒和烧鸡就笑了，当年这小子就这德性，脸皮厚的很，你要是不搭理他，他也能厚着脸皮当做啥事都没发生。“长海，开门，迎客了。” “哟，这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啊，快进来，等多长时间了？”林奶奶跟对方不太熟，但看林爷爷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实在关系，赶紧招呼进门。 “嗐，嫂子，没来多长时间，这不是巧了嘛，早上来的时候碰到你家侄媳妇了，她说你们还有个把小时就能回来，我这不就掐着点来了嘛，哟，这就是大侄子吧。” “嗯，是老二家的长子林长海，”林爷爷点头，“长海，这是我当年的兄弟，你喊朱大爷就行。” “朱大爷好，您叫我长海就行。”林长海赶紧进门去放行李了。 “哎，这小伙子精神，林大哥，我今天啊就在您这蹭饭了。” “好，咱哥俩好好叙叙旧。”林爷爷回头朝林长海说道，“长海，去备点菜，中午我跟你朱大爷好好喝几杯。” “哎，”林长海刚应了一声，林奶奶就把钱和票递给他了。 “长海，去国营饭店看看，要是没有，就去供销社买点，中午呢，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儿吃吧。” “好来，大娘，我这就去，大爷，朱大爷，我出门了。”说完林长海就骑上二八大杠走了。 林长海先是顺路回家跟自家媳妇说了一声，让王美芝去岳父家吃饭了，自己则是到楼下的公用电话处给林二爷爷打了个电话，让他放心，之后才去了国营饭店，到的时候，饭店刚开始忙活，林长海买了三个菜，两荤一素，家里带来的饭盒刚好够用。 “林大哥，今天真的是打扰了，这也是没办法，您这儿，我都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大门紧锁，我想着您也不能为了避开我特意搬走啊。” “哼，我倒是想，”当年自从林爷爷救了朱四项之后，这人就整天跟着林爷爷，说这是他的贵人，真不真的林爷爷不知道，反倒是朱四项成了他的贵人，自己也是因着他的缘故进了贸易行成了账房。“我去农场了，看我家老二去了。” “我猜就是有事，嘿嘿，林大哥，咱孙女的事我已经跟我家老大说了，到时候有啥事就让咱孙女去找她叔。”朱四项一点都没看到林爷爷转黑的脸色。 “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还咱孙女，那是我孙女。” “都一样，一样。” “你啊，还是跟当年一个样子，你这性子这些年也没少吃苦吧。” “都过去了，林大哥，现在啊，我还是干着我最喜欢的工作，安安静静地搞我的研究，时不时地就出差，不太跟人打交道，我们单位也偏，没人盯着我们的。” “那挺好，中午咱们多喝几杯。” “是要多喝几杯，这是咱当年经常喝的酒，正好尝尝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你这是要走了吧，眼镜。” “哟，看出来了，算盘哥，单位来电话了，今天晚上的票。” “这一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林爷爷还是挺感慨的，人生聚散如浮萍，当年听东家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触并不深，直到现在才深有体会。 “没事儿，现在又不是当年那乱世了，咱们留好地址，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去看你。” “好，到时候让你嫂子给你做个拿手好菜，哈哈！” 林奶奶在隔壁收拾着朱四项带来的东西，听着两人在那聊天，没有出声，难得见林爷爷这么放松，索性随他去吧。 红旗屯，靠山村。 方敏今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就去张大夫家了，她吃了系统给的特效药之后，脚踝已经消肿止痛了，本来想着让系统给全面检查一下，到看到敛财系统报出来的数字，方敏就歇了心思，还是老老实实看中医吧。 张大夫见到方敏后，就给她检查了脚踝，还把了脉，然后就有点懵了。他对这个方敏还是挺有印象的，当然了作为大夫，对自己的病号都是有印象的，但是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崴脚的理由真的是太奇葩了，为了看野鸭子，要不是话从刘婶子嘴里说出来的，他都以为是胡诌。 这女知青刚刚崴脚才三天，今天是第四天，自己当时给她贴了膏药，也开了三副活血化瘀的药，按照一般人的恢复情况，今天应该是换一贴膏药，然后再拿服用四副药，才能基本恢复，之后就注意不要干重活累活，好好养伤个把月就行了。但是现在，按照刚才把出来的脉像，这根本就不用再贴膏药，吃药了，只要注意别再崴了就行，这恢复速度也太惊人了，难道是体质问题。 “张大夫，我这脚怎么样了？”方敏见对方把完脉都半天了，一句话也没说，在那默默思考着，这状态让她有点害怕，难道自家还有其他问题？ “哦，没事，你这脚踝恢复的挺好的，方知情，你这几天还服用其他药物了吗？”出于一声的直觉，张秋生第一反应就是方敏还用了其他药物。 “啊？”方敏先是一愣，难道系统的药有残留，还能通过把脉看出来？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张大夫自己的怀疑，“没有啊，不是就您给开了三副药吗，我怕一天两次药效不够，就按照一天三次喝的。”方敏反应过来之后，就迅速编了一个理由。 “哦，没事，就是问问，”张秋生看到对方愣神了，但是对方倒是没有撒谎的必要，“你这脚啊恢复得很好，不用再吃药了，膏药也不用贴了，接下来好好注意，别再崴了，另外，重活累活这一个月之内也别干了，不然，会留下病根儿。” “真的吗？太好了，张大夫您这医术真高明，这才三天就好了，谢谢您了。”方敏也只能把系统的功劳强安在张大夫头上了，反正说几句好话而已，又不要钱。 “客气了，主要是你体质的原因，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还得四天才能恢复到你现在这个程度，你体质恢复快，但也不能大意，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好来，那张大夫，您算一下诊金和药费，我今天带钱了，正好给您。” “好，稍等。”张秋生在纸上划拉了几下，“膏药加上那三副药，一共是八角三分。” “给，您收好，”方敏把钱递给了张秋生，等对方清点无误之后，就回知青点去了。 方敏回到知青点之后，从行李包里取出了昨天托楼卫红带回来的布料，按着昨天夜里盘算好的时间，往郑家去了。 到了老郑家门口的时候，方敏发现院子门是开着的，里面隐约传来几人说话声，于是就走到门前喊了几声，“郑老太太在家吗？” 第66章 关于相亲 “在呢，谁啊？”郑老大家的也在家呢，自从儿子回来之后，她就很少去地里了，都是儿子一直在地里忙活。 “您好，大娘，我是村里新来的知青，我叫方敏，”方敏看对方的年纪就知道不是郑老太太，应该是郑耀山他娘。 “哦，方知青啊。”方敏一说名字，郑老大家的就知道她是谁了。郑耀山他娘叫刘桂香，跟刘大娘和费大娘的娘家是一个村的，三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不错，后来又都嫁到了靠山村，三人也就自然抱团了，平时来往都挺勤的。方敏为了看野鸭子在河边崴脚的事，刘大娘当天就跟刘桂香当成新鲜事跟刘桂香说了。虽然没见过人，但可以说是早闻其名了。 “您好，我听老知青她们说，您家老太太会做衣服，我来的急带的衣服都不适合下地，就想着让您家老太太帮忙给做两身衣服，”方敏介绍完自己之后，就感觉刘桂香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对，总感觉怪怪的，“嗯，老太太在家吗？” “啊？啊，在家，来，跟我进屋吧。”刘桂香瞟了两眼方敏的右脚，走路正常，这也看不出啥呀。“来，这边。”刘桂香把方敏带到了郑老太太现在住着的正房东屋。 “娘，来客人了。”刘桂香进门之后就跟郑老太太介绍，“这是方知青，她想找您帮着做两身衣服。” “谁？”郑老太正在屋里刚刚跟儿媳妇商量着给大孙子相亲的事儿来着，听到门口有人喊，还以为是之前给自家孙子说媒的何婆子，就赶紧让老大媳妇出去迎一迎。 “是村里的知青，方敏。”刘桂香一边说一边给老太太打眼色。 “哦，方知青啊，来来来，坐啊，”郑老太太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谁了，“这是有事啊？” “郑奶奶好，我来找您是请您帮忙的，”方敏把手里的布料和红糖放到了桌上，“我想请您帮着做两身衣服，留着下地的时候穿，这布料耐脏，正合适。” “哦，这个啊，好说好说。” “郑奶奶，我这刚来对这些也不熟，给您带了一斤红糖，您留着慢慢喝吧。”说完就把东西都推了过去。 “哟，太客气了，真是太客气了。”郑老太太看这女知青年龄也不大，还挺懂人情世故的，之前的那些知青都是直接给钱，这让人没法收啊，这送红糖就不一样了，“行，这事啊，就包在我身上了，肯定给你做的利利索索的，老大媳妇，去倒杯水啊。”郑老太太看了老大媳妇一眼，刘桂香就明白了，老太太这是让自己看着准备点回礼。 “好来，娘，我这就去。”婆媳两人多年的默契还是有的。 “方知青，来，我给你量量尺寸。”郑老太太已经从火炕上下来了，手里拿着软尺，还往桌子上放了本子和铅笔。 “好。”方敏还是第一次找人做衣服，还挺新奇的，她一边配合着郑老太太，一边跟她聊天。”郑奶奶，我挺别人说您原来也是十里八乡出名的裁缝，看您这架势，真是专业的。” “嗐，那都是老黄历了，年纪大喽，不如从前了。”郑奶奶嘴上谦虚着，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跟人聊年轻时候的事的。 “你这可谦虚了，” “哎，不服老不行，这搁年轻那会儿吧，你这尺寸我都不用上手，打眼一瞧就能看出来，现在啊得用软尺了。” “那您这可厉害了，我们城里的老师傅都没这您这眼力。” “哈哈哈，方知青啊，你这是哄我老婆子开心呢。” 就桂香拿着一包红枣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老太太正跟人聊得热乎，那笑容中带点得意。 “娘，方知青，来喝水吧。”刘桂香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帮着把布料和红糖收了起来。 ”好了，差不多了，我这几天正好有空，给你赶出来。” “那太好了，真是麻烦您了。”方敏觉得今天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刻意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您信儿。” “行，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自己来拿就行，郑奶奶那我就先走了。” “好，方知青，这是一些亲戚拿来的红枣，不值什么的，你拿回去尝尝。”郑奶奶把刘桂香之前放到她旁边柜子上的纸包递给了方敏。 “那真是太好了，我昨天让我们知青点的楼姐帮我带，她说供销社的都卖没了，没想到您这里有，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方敏知道自己这一斤红糖的礼稍微多了些，郑家老太太这是不想占便宜，就收下了。 “方知青，那我送送你吧。”刘桂香客气地准备送人出去。 “不用，刘大娘，您留步吧，我先走了。” 刘桂香最终还是把人送到了大门口，看着方敏走出胡同，才回去了。 “娘，这方知青就是来做衣服的啊？” “啊，要不然呢？” “我还以为她看上咱家山子了呢。” “哎哟，你这是咋想出来的？咱家山子是优秀，但是你算算日子，估计两人都没见过，人家怎么可能看上咱山子啊，再说了人家孩子也是大城市来的，迟早是要回去的，怎么会窝在这小村子里给你当媳妇啊，就凭你泼辣啊。” “娘，我这也是魔怔了，最近来家里说媒的实在是太多了，弄得我现在啊，看见年轻的姑娘都以为人家看上咱山子了。” “哎，之前说的那些啊，我都没瞧上，你也不用搭理他们。” “娘，这么多，您一个都没有瞧上？那王家寨的王芳，还有蘑菇屯的元香兰，这俩也没看上？” 郑老太太摇了摇头，“这俩姑娘啊，名声倒是不错，但是那句话咋说来着，挑崽儿看母猪，这话一点也不假。” “这话我也知道，但是咱是娶媳妇，娘，媳妇到了咱家，我教就是了。”刘桂香其实挺中意王芳的，小姑娘人长的讨喜，说话也是嘎本利落脆，跟她脾气相投，每次进城遇到的时候，王芳都会跟她打招呼，热情地跟她唠嗑。而且，更让刘桂芳满意的一点是，王芳在家排行老六，前面有五个哥哥，都已经成家了，她是老来女，跟山子结婚之后没啥负担，娘家那边都是帮衬。 “哼，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后天是改不了的，你嫁进来都多少年了，这是识人不清的毛病改了吗？”郑老太太白了老大媳妇一眼。 “娘，这好好的咋又扯上我了呢，您也说这么多年了，我现在看人也挺准的。” “得了吧，就你说的那个王芳，她家里是五个哥哥，她娘死活不分家，非说要等到所有子女都成家之后再分，把家里五个媳妇管得服服帖帖的，没有一个敢扎翅儿的，你自己想想你要是她你能办到吗？” “啊，我办不到，但是她家要都哥哥的话，那以后不都得帮衬这个唯一的妹妹吗？” “帮衬？这个王芳啊，深得她娘的真传，哪个嫂子说她一句，她都堵人门口，非得逼着嫂子道歉不行。” “啊，这是真的吗？娘，你咋知道的？” “我之前一个老姐妹儿跟他家是邻居，隔三差五就能听到王芳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那些好话都是王芳她娘找人传的。” “那这不行，这娶回来就是个搅家精，不行。”刘桂香一听就直接否了，按照郑奶奶这个态度，估计元香兰那边也有类似的情况，但她心里还有一丝丝侥幸，“娘，那蘑菇屯那个呢？” “元香兰？” “对，就是她。” “她娘倒是没啥，在蘑菇屯风评挺好的，这元香兰人长得好看，说话办事也都是利索儿的，但是她有个毛病，抠门。钱进了她口袋，就甭想在要出来，她亲娘都不行。”郑奶奶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继续跟老大媳妇说，“我表妹，就是你文椿姨，她不是嫁到长岭村了吗，离着蘑菇屯不远，她小姑就嫁到了蘑菇屯，跟你姨闲聊的时候说过这姑娘，你姨觉得人挺奇葩的，后来来看我的时候还讲给我听过。” “啥事呢？” “这姑娘过年的时候跟她妈要新衣服，当时她妈忙着回去照顾她姥姥，就把钱和布票给她准备好了，让元香兰自己去买布，等她回来就给做衣服。结果，这元香兰把钱和票收了，却没有去买布，自己个藏起来了，等她娘从她姥姥家回来的时候，死活就是让她娘给做衣服，她娘当时就问她给你钱和票咋不去买布，她说她要的事衣服，给钱和票和衣服没关系，她娘让她把钱和票拿出来，元香兰就不肯了，怎么说都不给，还死活要新衣服，她娘没办法了，都快到年底了，闹闹腾腾的不好看，就重新给扯布做了一件罩衣，之后但凡是到她手上的钱，没有能要出来的，她娘打那之后再也没指使她买过东西。” “那董媒婆咋没说呢。” “嗐，媒人的话信三分，七分掂量着，她当时不是跟你说这姑娘挺节俭的？” “娘，我倒是知道媒婆的话不能全信，但是万万没想到这话里的水分会有这么多。” “其实，咱家山子啊，也不用着急找媳妇，这才多大。” “娘，都二十一了，还不大，再说下面还有耀阳呢。” “着啥急啊，山子回来不是说了嘛，这次立功了，回去之后就该转正了。” “我知道啊，所以才想着赶紧把他的事儿给定下，这年纪再大一些的话，就不好找了，现在正合适。” “现在娶了还不是在家里待着，一年见不上几回面，这夫妻咋能长久。” “好多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我可不想我大孙子成为那好多人中的一员，这夫妻得常在一块儿，日子才能过得和顺，等再过几年，山子的条件够了，到时候能随军了，你再看看，说媒的能踏破门槛，孩子有出息，媳妇嫁进来就能随军自己过日子，不用跟婆婆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看看有没有争着抢着嫁的。” “那倒是，肯定有，不过，娘，其实我也不是苛待媳妇的性子，跟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没啥。” “嗯，是，行了， 这说媒的事就消停消停吧，山子回来是想咱们了，你天天弄一帮外人来家里，孩子都不自在了。” “行，我知道了娘，肯定是山子跟你念叨我了，”刘桂香一听老太太的话音儿就知道准是儿子在背后使劲儿了，算了，孩子不愿意就随他吧，“回头有人再提，我就不搭茬儿了。” “嗯，不说这个了，来，过来帮忙，我趁着饭前这点空，把这方知青的料子给剪出来。” “娘，我给你把炕桌挪开。” 下工回来的郑耀山，先是去了奶奶的屋子，在知道奶奶说服亲妈之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不用再相看了。 “谢谢，奶奶，回头啊我去供销社，给您买炉果。” “好，哈哈，这事呢算是过去了，你妈其他都好，就这一个缺点，不过你放心，有奶奶给你看着呢。” 方敏从郑家出去之后，就回了知青点，今天去郑家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是等着了，记得上辈子的时候，郑家老太太就这个月没的，具体时间她记不清了，村里人都说是摔倒了之后没人发现，等找到的时候人就僵了。 “系统，系统，这郑老太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这么吸引你啊？”方敏之所以选择从郑老太太入手接触郑家人，完全是敛财系统给她提供的信息。方敏一开始时打算先接触刘桂香的，她跟之前送自己去看大夫的刘大娘很要好，跟着刘大娘很大概率能接触到刘桂香。但是昨天系统突然出声了，说郑家老太太那里有系统想要的东西，要是能拿到的话可以兑换两千积分。两千积分，方敏崴了脚加上赔上一个捕捉器才兑换了一千五百积分，方敏抵不住积分的诱惑，而且郑老太也算是自己的目标人物，于是就答应系统去拿郑老太身上的东西了。 这次来郑家就是要确认东西的位置，刚刚一番接触，敛财系统已经确认了，那东西就在郑老太太身上，大概率是脖子里，因为方敏看到了郑老太太脖子里的红绳。 “系统目前无法判别，需要宿主拿到之后才行。”敛财系统也很困惑，自己的扫描系统完全分辨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东西。 “那好吧，到时候我拿到真的，你就按照一比一的等比例，马上复刻一个赝品给我替换，我可不想被发现。” “好的宿主。” 第67章 翻书 老支书把林立北和林立钟叫到家里吃饭的第二天，村里人就都知道，这俩知青是杜玉娟的孙子孙女了，这一下，态度就热情多了。上午上工的时候大家就开始逗林立钟，毕竟这辈分确实小了，这个让喊太奶，那个让叫姑奶奶的。 要是挨个叫人的话，这一上午都不用干活了，林立钟只能微笑装傻，还好自家这几个太奶给力，把人都给挡了回去。 林立北这边就好多了，张家军本来还想着端一端小叔叔的架子，但是张家锋不配合，只能作罢，三人还是彼此叫名字，不过张家军还是偶尔故意喊个大侄子过过瘾。 林立北的小课堂已经逐渐步入正轨了，前期简单的讲解之后，让林立北对这两位学生的水平大体有了了解，张家军的基础知识很扎实，现在就可以进行理论知识的学习了，而张家锋偏向实践，很多理论上的东西得结合着实际物件给他讲解，对方才能懂。但两人的悟性和学习能力都很强，林立北觉得现在这些简单的物理知识已经不能满足教学需求了，需要加深难度了，但是目前自己手上没有教材也没有课本。 “小五，我还得写封信回去，让咱爸把我屋里的书给我寄一部分过来。” “需要教材了？” “嗯，也是课本，可惜，我的书都是单本的，算了，就我们仨，凑合一下轮流看吧。” “哥，你忘了我立青哥了？没有新书，可以淘换旧书嘛，等会儿吃完饭，我就给立青哥写信，你把需要的书籍名称给我，算了，太麻烦，你还是亲自给他写一封吧。” “对对对，把立青给忘了，还多亏你提醒了。” “等等，哥，这县里是不是也有回收站，咱们要不两条腿走路，一边让立青哥帮忙，一边去县里的回收站看看？” “嗯，这个提议好，是得去一趟，正好看看能不能找到能用的零件啥的。” “好，就明天吧，我陪你一起。”林立钟寻宝的念头又浮起来了，最喜欢这种开盲盒似的寻宝了。 “行，那就明天，等下午我跟老支书说一声。” 下午到队部的时候，张家军和张家锋已经在了。 “明天的课可能要暂停一天了，我要去县里的回收站去找找旧书，咱们现在既没有教材也没有课本，没法系统地给你们讲，只能是按着拖拉机的一些相关知识，这样下去不行。” “立北大侄子啊，你这是打算自己去？别啊，带上我，县里我熟。”张家军最喜欢去县城了，再说了他也没有说谎，他确实熟，高中那几年都逛遍了，“回收站有我熟人，带我去方便。” “确实，立北我也跟着去帮忙吧，你把要找的书籍目录列出来，人多力量大，咱们仨能快一些。”张家锋考虑地更全面些。 “那行，我回头跟老支书说一下。” “不用了，我去说，六爷爷这会儿肯定是在地里，你去了不一定能找到人，等下工的时候我去他家里一趟。”张家军还是很了解这村里的分工的。 “也行，那咱们就开始吧。” 林立钟这边请假也很简单，跟小队长张建国，嗯，应该叫爷爷，但是林立钟叫得别扭，就喊冬爷了，跟冬爷说了一声，就当请假了，张建国也没问她缘由就痛快地答应了，闹得旁边的杜鹃意见老大了。 “呸，不就是认了个亲戚嘛，有啥了不起的，这林立钟昨天刚请了假，明天又不来上工，小队长说答应就答应了，平时我们请个假他总是问这问那的，说不清楚还不批假，这不是区别对待嘛。” “你要是有个当村支书的太爷你也行。”韩淑霞的嘴最快了。 “哼，我可没这福气，就是不知道年底要还队里粮食的时候，这太爷能不能帮着还了。”杜鹃被噎了一下，还是不服气。 “你管人家呢，反正该是啥就是啥，该还就得还，村里那么多人看着呢，又不都姓张。” “也是，哼，这时候请假痛快了，等年底有她哭的。” “行了，行了，快干活吧，手上都快点，这一片中午下工之前要干完。”楼卫红出声提醒了，杜鹃和韩淑霞就都不说话了，两人低头去忙活手头的事了。 林立钟听到了，但懒得跟这种人废话，索性就当没听到，自己手里的活儿快干完了，就放慢速度，等着下工。 晚上写信的时候，林立钟和林立北还是分开的，自己写自己的，林立北给林爸在信里列了满满一张的书籍清单，然后简单问候几句，说了说近况，一封家信就写好了，毕竟昨天才寄了一封，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林立钟就好多了，除了书目清单，林立钟还开口要东西了，什么麻花，酥饼，蜜三刀，反正她喜欢吃，而这里供销社又没有的，都写在信里了，末尾还是想林妈做的糖糕了，反正，这封信里的内容就没离开吃的。林立钟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写有啥不对的，能想着要吃的，就说明她在这里适应的很好。写好之后就塞到信封里了，这回林立钟长记性了，昨天寄信的时候买了几个信封，看了看样式又把空间离得牛皮纸信封拿出来比较了一下，没发现啥区别，就混到一起放到炕橱里了。 给林立青的信，就更简单了，林立北是直接列了一张书单，末尾加上几句，让他帮忙留意。林立钟，林立钟没啥可写的，才来了这几天，估计对方也收集不到啥好东西，还是等等再说吧。 方敏是晚上才知道林立北和林立钟认亲的事儿的，她也被惊得不轻，林家什么时候在这里有亲戚了？对于上辈子从未出现在靠山村的林家兄妹俩，方敏也产生过怀疑，不过敛财系统给出的检测结果表示，两人灵魂并没有什么异常，她也就相信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两人的命运。但是她还是自觉地远离林立钟，自从遇到林立钟之后，自己的一些计划或者盘算总是受挫，这让她很郁闷。 来到靠山村之后，她故意占了最后一个铺位，目的就是要逼着林立钟搬出去，当然了，结果也是方敏想要的，当时，方敏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不过，他们在村子里认了亲的话，自己还得继续跟林立钟往来，这样以后办一些事情就方便了。于是方敏就决定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去林立钟那里看看。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之后，林立钟就跟着林立北往队部去了，林立北昨天晚上把张家兄弟要跟着去的事给妹妹说过了，所以，在队部看到他们俩的时候，林立钟一点都不惊讶。 “立北大侄子，你可来了，看看这是啥？”张家军赶紧向林立北炫耀起来，“这是咱村里的自行车，平时都是村长或者老支书他们去公社或者县里开会骑的，昨天我跟六爷爷把咱们商量的事儿说了，他就同意了，我又跟他磨了好一会儿，才把自行车借咱们，还是两辆。” “那还真得好好感谢老支书了。”林立北说道。 “还有我，也得感谢我啊，这可是我费嘴皮子磨来的。”张家军给自己加戏。 “行了，还有小辈在呢，严肃点。”张家锋推了张家军一把，“这是立钟吧，你好，我是张家锋，你可以喊锋叔，也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你好，锋叔，”林立钟从善如流。 “还有我，你军叔，立钟大侄女”张家军也插上话了，“哎，不对，立北喊咱们名字，立钟就喊叔，这差辈分了。” “随意就行，咱之前是跟立北说好的不是。” “嗯，这倒是，算了，各喊各的吧。” “军叔好，我还是喊叔吧，免得跟占你多大便宜似的。”林立钟转头看向自家四哥，“哥，咱出发吧。” “行，家锋，你跟家军一辆，我带着我妹妹，咱们这就走吧。” “好来，我带着你家锋，让你感受一下我的骑行技术，简称骑计。” 有自行车就是不一样，比起走路，时间快了一半不止。他们到县城的时候，主街上的供销社还没开门，邮局也没开门，不过不影响寄信，上次买的邮票还有剩，所以昨天晚上的信是贴了邮票的，直接投到邮局门前的邮筒里就可以了。 林立钟投完以后，四人就朝着回收站所在的街道去了。 “县里就这一个回收站吗？”林立钟开始了解情况了。 “嗯，就这一个，附近屯子村子都是往这送，要这儿啊，地广人稀，这回收站啊也是，占地老大了，但是没几个人，我那高中同学也在那儿，一会儿咱去碰碰运气看看他今天当班不。”张家军上学那会儿跟这位行黄的同学处的不错，毕业之后两人也没断了联系。 “有多大啊？”林立钟挺好奇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前面再过一个路口左拐就到了。” 到了之后，林立钟就明白了张家军说的很大是个什么概念了，真的是“地广人稀”，这占地都赶上一个小型的厂子了，围墙还是青砖的，这应该是仓库改的吧。 四人到了院里之后，张家军先去找人了，看能不能找到黄同学，还好今天他们的运气不错，黄同学上班，于是四人就直奔废旧书籍的仓库去了。 进了仓库才知道，这里的东西有多少，所有的书籍报纸字画啥的都胡乱堆到了一起，靠墙的地方都快到屋顶了。 “还好我们跟来了吧，立北大侄子，这要是你自己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咱们四个短时间内也翻不完，而且翻了的你还得挪到别的地方，费劲的很。”张家锋看着眼前的“书山”也头疼起来。 “行了，开干吧，咱们这样，你们三个就在门口这个区域，以门的中线为界，东边这一半呢就是挑书的地方，挑完的就扔到西边，我负责给你们往这边运。”林立钟有经验啊，她之前收拾过库房。 “搬书累人，还是我们轮流来吧，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干呢，我先来，立钟大侄女，你去那里挑书。”张家军一听就觉得不行。 “家军，还是听立钟的吧，她的力气比一般的女孩子大一些。”林立北觉得妹妹的安排很合理。 还不等张家军再说什么，林立钟就直接开始搬书了，然后，张家军就闭嘴了，他总算知道林立北说的比一般女孩力气大是怎么回事儿了，这比一般男孩子的力气也大吧。 四人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找到了几本能用的，仔细放好之后，四人就准备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回来接着找。 这顿饭是林立钟请的客，在国营饭店，毕竟她这饭量让人家掏钱也不合适，在她尽量克制的情况下，张家军和张家锋还是被林立钟的饭量给惊呆了，这一个人能顶上四五个人的饭量了。 “立北大侄子，你家立钟一直这么能吃吗？”张家军好奇地向林立北询问。 “倒也不是，”林立北记得小时候吃得没这么多，“她是上了高中之后才吃这么多的，小时候也就一半的量吧。” “厉害，能把她养这么大，你们家里人真了不起。” “哼，你以为这力气是白长的啊。”林立钟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之后，才有空跟他们说话。“走吧，去供销社捎上点东西给你同学带着。” “不用了吧。”张家军有点犹豫。 “用，熟人更得礼尚往来。” “立钟说的对，赶紧吧，还有那么一堆书呢。” 下午回去的时候，张家军单独去找了黄同学一趟，把东西也带上了。 黄同学把东西收了，只留下了一袋大白兔，是给他家里的小妹留的，其他的就跟同事们分了，还带着张家军一起，把他同事都认了个遍，这下回来就方便许多了。 第68章 收获 “立北大侄子，搞定了，哎，别说，我那同学挺仗义的，带着我把他的同事挨个认了个遍，我现在都能叫上名字了。”张家军回到仓库就跟林立北他们说道。 “行了，先过来挑书吧，一上午才找到两本能用的，咱这速度得加快了。”张家锋手里的动作不停，连头也没抬。 “能找到两本就不错了，这里太乱了，这样吧，咱仨重新调整一下，”林立被上午就在想这个问题，每个地域的情况不一样，他们清单上列出来的书籍，这里可能没有，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有了注意。“你们俩把跟物理和机械相关的书籍挑出来放到我这里，我再进行二次挑选，这样能节省一些时间，我之前考虑欠妥了，有些书，这里可能没有。” “嗯，就这么办。”张家军很快就明白了。 经过林立北的调整之后，三个人的速度明显快了一些，林立钟也加快了速度配合他们，但这并不影响林立钟淘宝。这仓库里的书实在是太多了，少个百十来本根本看不出来，这就方便了林立钟。 林立钟在搬书的时候，但凡是线装书，都被她扔进了空间里。还有一些大部头的，大部分都有缺损，没有封面的，少了一半的，书角被烧黑的，各式各样的，但是林立钟一点也不嫌弃，通通收走。这些她之前也收集过，都是些残本，想着以后能有机会找专业懂行的人修复起来，不至于失传。 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外文的书籍，林立钟只认识英文的，其他的对她来说完全是鬼画符，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收集。字画更是不用说，污损的，断裂的，当然也有品相完好的，至于有没有真迹，这就要看运气了，万一跟上次一样能捡漏呢，林立钟不是行家，也不敢太依赖自己的运气，至于系统，呵呵，古代老祖宗这么高端的艺术，它也只能是靠信息收集学了个皮毛。所以，对于书画方面，林立钟意一向是搂草打兔子，一波全带走，也幸好这里东西多，方便林立钟发挥了，所以搬书啥的累点也没关系，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嘛。 “咦。”林立钟正翻着，就被一抹朱红色吸引住了。林立钟凑近看了一下，是印在宣纸上的印章，字体的样式林立钟也不懂，但是有印章的话，就意味着这可能是幅字画。于是，林立钟就看上清理这印章周围压着的书籍，动作小心了不少，生怕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清理到一半，林立钟就知道自己判断失误了，看这幅宽，不是字画，至少不是通常尺寸的字画，于是更加小心了。 等清理出来，林立钟就知道这是什么了，穿越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古装剧集中，臣子给皇帝上的奏折。奏折还算完好，就是之前展开的部分有了压痕，还有灰渍，封面就剩下了一面，没有任何字迹，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了。 林立钟看了一下，字体是端正的楷书，字迹清晰流畅，像是印在上面的一样，开头写着“乾隆五十四年二月 初十 日”，后面的空白处还有些红色字体，有些模糊了，是走着没错了，还是乾隆年间的，可惜封面缺失了。 “立钟大侄女，干嘛呢，这边快没有了。”张家军的声音打断了林立钟，她顺手把奏折扔进空间之后，就赶紧搬起旁边的一摞书送了过去。之后又搬了四五趟，他俩没有半小时挑不完，林立钟就回到发现奏折的地方还有附近继续翻找，陆续找到好几本奏折，也来不及细看了，先收为敬。 林立北这边也有不小的收获，陆续找到十几本比较实用的机械类书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决定要回去了。 “差不多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林立北把挑出来的十几本书整齐地摞了起来。 “啊，都找到了？”张家界翻书翻得眼都快花了。 “哪有这么容易，不过找到了几本能用的，先用着，不急于一时。” “行，时间也不早了 ，咱们先回去。”张家锋也站了起来，抻了抻腿，蹲得腿都麻了。 “小五，小五，”林立北见林立钟没有动静，朝她看了过去 。 林立钟此时背对着他们，刚把几本奏折收进空间，顺手把之前准备好的书拿了起来，“哥，就来了，我这找了几本书，一起带回去吧。” “立钟侄女啊，啥书啊？”张家军好奇地看着林立钟手里的书籍。 “农业类的，我只看了封面，准备拿回去研究研究，既然是来支援农业建设的，一定要学习农业知识。”林立钟拿起一本朝着三人甩了甩。 “可以啊，立钟小同志觉悟很高嘛。”张家锋觉得年轻人还是要多学习的。 “立钟大侄女，种地的经验呢，咱们都是祖祖辈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我老叔就是种地的好手，到时候让他教你。” “这些书能印出来，就有可取的地方，家军叔，只有不断学习才能不断进步。” “小五，我们这边的书找得差不多了，你还要再看看吗？”林立北没想到妹妹还对这些感兴趣。 “嗯，既然你们都完事了，那我也不找了，这里书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也翻不完，下次再来呗。” “对，立钟侄女说的对，咱下次再来，走，回家，回家，我都饿了。”中午是林立钟请客，他没好意思吃太多。 四人抱着两摞书，就朝着门口的小房子走去。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黄同学。 “家军，完事了？”黄同学热情地招呼。 “哎，没那么快，先找了些能用的用着呗，估计得多跑几次。” “没事，尽管来就是，之前跟你都介绍过了，来了打声招呼直接去就行。” “嗯，还得是兄弟你啊，行了，今天就这些书，给称一称吧。” “行，上称吧，”黄同学利索地给称重开单。 林立北付过钱之后，几人就跟黄同学告辞了。 方敏昨天仔细想了想，还是继续让楼卫红帮着请假了，她还没好利索，不想强撑着去上工，怕留下病根儿，另外，她还得盯着郑老太太这边，应该就在这几天，可惜系统也无法确定具体日期，只提示是下午的2点之后的时间，自己只能见天儿地去郑家附近溜达。方敏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之后就出门了。先是去了河边溜达一圈，这马上秋收了，队部那群大娘已经不编席子了，开始为秋收做准备，所以河边这边已经没啥人来了。沿着河边转悠了一会儿一只野鸭子也没看到，连叫声都没有，方敏这才死心了，看这里自己休养的这几天，都陆续南飞了，唉，好多积分呀。 从河边回来，又绕路到了郑家所在的胡同，方敏运气很好，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路过郑家门口的时候，听到院子里传来了郑耀山她娘的声音，方敏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确认了不是今天，就回知青点了。 “哎，四哥，那个是不是方敏姐啊？”林立钟坐在车后座，正好看到方敏的背影，刚说完人就已经进了知青点。 “方敏？你不是说她崴脚了吗？还能出来转悠？”林立北对方敏的情况也隐约知道一些，大部分是听妹妹说的，还有就是在村里碰到姜淮他们的时候，无意中听说的。自从上次的那件事儿之后，林立北对方敏的已经没有了那种爱慕的感觉，剩下的只有漠然和一丝怀疑。他从小生病的原因，对家里人格外依赖和爱护，尤其是小五，但是自从发现自己喜欢上方敏之后，自己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种完全着迷的状态，自己至今无法理解，所以，林立北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催眠了，不过好在林立北现在已经不受这个名字的影响了。 “也对，这才几天，哪能好得这么快，应该是我看错了。”林立钟很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就是方敏，她辫子上的那个小蝴蝶结，曾经跟林立钟炫耀过，那背影和走路的姿势也不会错的，但这些就没有必要告诉自家四哥了，对他来说，不再提起方敏的消息或许会更好些。 从崴脚到现在也就四天的时间，按照正常的恢复速度，方敏是不可能好这么快的。除非她装病，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立钟否定了，村里的大夫虽说是赤脚医生，但他同时还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医，不会分辨不出的，当时在知青点的时候，自己也确实闻到了药味。除了装病，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方敏借助了系统，难道是传说中的治疗仓？ “系统，系统，016系统。”林立钟在心底呼叫咸鱼系统。 “宿主有事吗？” “敛财系统怎么样了？” “运行良好。” “不是，我是问，方敏那边最近又做什么了？” “郑家老太太。” “啥玩意儿？” “郑耀山的奶奶，正家老太太，敛财系统最近交代给方敏的任务，目标物件在郑家老太太身上。” “那就是说，方敏最近会盯着郑家？但是光盯着有啥用啊，能上去明抢啊？” “敛财系统推断郑家老太太最近几天会有遇险昏迷的风险，方敏考虑等对方昏迷时下手，顺便能施救，可以获得郑家的好感。” “那时间呢？我是说敛财系统提供给方敏的具体时间。” “没有。” “不可能啊，那她这任务的难度可不低，不应该啊。” “只有一个时间范围。” “讲！”林立钟觉得系统现在不仅仅是咸鱼了，还有点像牙膏。 “申时左右。”咸鱼系统最近迷上了华夏的传统文化，连带计时方式也随之改变了。 “子，丑，寅，卯，”林立钟开始掐指。 “小五，小五，到了，下来吧。”林立钟掐指一算，呃，还没算完，就被林立北的声音给打断了，原来是到院子门口了，林立北准备先把她放下，再去找老支书。 “哎，”林立钟从后座上跳了下来，“哥，你去吧，我回去了。” “书，你的书，” “啊，对，还有书，”掐算再次被打断，林立钟不算了，接过林立北手里的布袋就回院子了。回到屋里，林立钟放下袋子，喝完水，才又重新开始掐算，嗯，这次没人打断，是下午三点到五点。 “系统，那方敏要拿到的是什么？” “这个目前无法推测，他们交流中也未曾提到。” “那你能感应，我是说检测到吗？” “目标物品距离需在三米以内才行。” 三米？那看来是得接近郑老太太才行，不过，自从郑耀山回来之后，郑家老太太和她儿媳妇已经好几天没有上工了，都是郑耀山去的，想要见到人只能去郑家。贸然上门的话，不太合适，难道要说去感谢郑同志，不行，太勉强了，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了。 林立钟心里盘算了半天，也没能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主动上门的理由，看来只能碰运气了，看能不能在外面遇到郑老太太了。 林立北把妹妹放下之后，就跟张家兄弟到队部去了。 “来，咱们来整理一下今天带回来的书。”林立北打开了布袋，把十几本书全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从中挑出三本，“这三本是一样的，是将机械基础知识的，可以暂时作为咱们的教材，喏，一人一本，你们带回去之后也可以先看看，就当预习了。”说完就把书递给了两人。 “啧，立北大侄子怪不得你是老师，我们是学生呢。”张家军看着手里的书，封面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页就序言，要是让他挑，那可完犊子了。 “剩下的这些也都是机械相关书籍，我基本没看过，等我看完再说。”当时能找到这方面的书就不错了，有几本算几本，他们都给带了回来。 “我觉得咱们可以打个架子放到这里，充当书架，以后咱们带回来的书会越来越多的，得有地方放置才行。”张家锋路上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我赞成，”林立北点点头，其实找书的方向也可以适当放开，像小五说的农业类的书籍也可以淘换一些，现在大家种地都普遍依赖自家的经验，但是林立北相信，要想提高产量，还是得靠技术，即使现在没人来看这些书，以后说不得会有人看。 “我也赞成，我一会儿就去跟六爷爷说，让他找十叔去。”张家军已经想好了，这可是村里的事，当然要找老支书解决了。 “行，这事就说定了，不过这些书都有些破损，咱们得先修整修整，村里有旧报纸吧。” “有，村里定了报纸，县里的邮递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来。这个找村长或者支书都行，还需要别的吗？”张家锋对村里的事也是了解的。 “还需要胶水，裁纸刀或者剪子，白纸，宣纸也行，” “这些我知道哪里有，我去找老支书。”张家军说完就出门了。 第69章 变化 林立钟的第一封电报已经到了林爸的手里了，电报上的字句很简短，但林爸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收到电报的时候，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半，老四和小五总算是安全到地方了，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样了，可别跟小叔闹起来才好。 晚上回家之后，林爸就把电报念给了林妈和林立青，两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虽说是跟着林爷爷和林奶奶一起去滨城，但林立北和林立钟下乡的地方离滨城还有一段距离，两人之前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老家，百十公里的距离，跟这跨越千里的行程是没法比的。林妈总是担心林立北在路上撑不住，电报里没提，不知道情况是好还是不好。 “别担心了，孩子们已经顺利到达了，咱们应该相信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要说还是林爸了解林妈，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 “就是，伯娘，您啊放心就好了，小时候在老家，立北和小五也没少往地里跑，能适应的。”林立青倒是不担心林立钟。 “好了，明天还得上班，立青啊，回去睡吧。” “哎，大伯，我先回了。” 第二天，林爸早早就来到了厂里，自从把小五他们送走之后，林爸林妈在单位待得时间都变长了。 “哟，老林，又来这么早啊。”同事李建是第二个进办公室的，他本来以为今天他能是第一个呢，没想到林长河又比他早。 “嗐，孩子们都下乡了，我跟他们妈妈也没啥事，就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来了。” “哎，也是，这孩子在的时候吧嫌弃他们吵闹，要真不在家呢，还觉得冷清，老喽。”李建比林长河还大五岁，快六十的人了，大孙子也上小学了，之前是一直养在李建这边，这一上小学老大媳妇就给接回家去了，说是离学校近，方便孩子上学。这小祖宗平时在家里可闹腾了，弄得李建吃饭都不安生，可这一接走，就剩他跟他媳妇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还挺不习惯。 “哎，不是听说您家老二快结婚了吗，这一结婚，您家很快就能热闹起来的。” “嗐，你也知道了，见笑见笑，到时候可得来喝杯喜酒啊。” “这是肯定的，到时别忘了叫我。” 两人也共事多年了，对彼此的家里的事都很了解，又聊了几句家常，其他同事就陆续来了。 “林工，下午2点在到礼堂开会。” “2点？就我自己吗？”林爸刚从三车间出来，就碰到了厂办的梁秘书。 “技术部的都参加，我刚刚已经去办公室通知过了，你没在，这是要去车间通知的，正好到在这碰到您了，就跟您说一声。” “哦，只有我们技术部吗？” “嗯，是的，会议是新来的厂长提议的。” “行，我知道了，谢谢啊梁秘书。” “不客气，我还得去车间，就先走了。”说完梁秘书就急匆匆地走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厂长是部队出身，说几点就是几点，自己可不敢跟以前一样了，昨天姚鑫就迟到了两分钟，就被他狠狠批了半个小时，说这要是在战场上，他早就把姚鑫枪毙了。 林爸一边往回走，一边在想下午开会的事儿，新厂长已经来了有一星期了，带着一位副厂长空降过来的，据说之前一直是在部队来着，到厂里之后一直没什么大的动作，没想到今天就通知开会了，还专门给技术部的人开，林爸想着去找师兄问问情况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位是空降来的，这厂里也没人了解，师兄也不一定不知道。 不过，林爸这次猜错了。此时的曲嵩正坐在厂长办公室的沙发上，而他对面坐着的就是新上任的厂长顾守疆，再往旁边点，就是跟他一起来的副厂长常青山。 “曲老二，又见面了哈，怎么不认识了？”顾守疆一张嘴就带着股兵痞味儿。 “呵，顾老三，我说呢，这新厂长的套路这么熟悉呢，原来是你呀。” “那当然了，一听说你在这儿，我可是努力争取来的，怎么样，哥哥我够意思吧。” “哼。有话说有屁放，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曲嵩这么斯文的一个人都爆粗口了。 “别这么暴躁嘛，来老常，你跟曲老二说说。” “曲嵩，好久不见。”常青山跟顾守疆和曲嵩都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从小到大的兄弟，不过这两人从小就不大对付，到现在了，都是五十多的人了，这一见面还是这么个腔调。 “常哥，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家里准备准备，给你接接风。”说话的换成了常青山，曲嵩的态度接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跟刚才判若两人。 “哈哈，这个好说，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先把我和老顾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跟你先说一下，接下来的时候还得靠你这技术骨干支持啊，来你先看看这些资料。”常青山说完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他跟顾守疆一开始也没打算过来，不过在看过厂里的花名册之后，就改变了注意，就是因为在名单上看到了曲嵩的名字，老顾和他才争取了这次机会。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都没有再说话，曲嵩认真看着手里的资料，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才大体看完。 “这个是要在咱们厂里进行生产吗？”曲嵩重点看了零件的数据，大概能猜到它的用途。 “对，之前我们再其他大型的机械厂也试过，有技术瓶颈，三个月都没有突破，这事研究所那边有些着急了，我们也是经过筛选和对比才选定了咱们厂。” “可是，现在厂里的情况，你们应该了解了吧。”曲嵩对厂里的情况并不乐观，现在的技术研究环境太恶劣了，根本没法进行，更别说加工了。 “这个你放心，我来是干嘛的，厂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曲老二，你呢，就安心负责技术突破这块儿。”顾守疆来了一个星期，对厂里里里外外转了个遍，问题都大概知道了。 “嗯，你放心，我已经通知技术部下午2点子啊礼堂开会了，你好好想想人选的事儿吧。” “行，我明白了，回头我列个单子给你。” “曲老二，你可得慎重再慎重啊，一定得是技术过硬的，时间紧迫啊。” “知道了，哼。”说完曲嵩就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老顾，技术的事交给老曲了，保密的活我来吧。”常青山说道。 “嗯，这是你的老本行，有啥需要，你跟我说，是时候亮亮相了，也该给厂里的这群人震慑一下了。” “行，那我先去找保卫科的人聊聊了，对了，让你联系的事你联系的怎么样了，有名单了吗？” “嗯，有了，今年那些新退伍的，有六成都在名单上，你放心大胆搞，人保证够用。” “好，那我先去了。” 常青山走出办公室之后，就朝着保卫科的办公室去了。 这保卫科的梁科长之前也是部队出身，不过跟他们不是一个系统，但都曾是军人，沟通起来问题不大。 “常副厂长，您好，请坐，这是来视察工作吗？”边说着边给常青山倒了杯茶。 “老梁，客气了，喊我老常就行，”常青山把茶接了过来，“有件事，咱们得好好聊聊了。” “哦？您说。” 常青山把自己的安排跟梁科长说了，但是刚说的一半，梁科长就坐不住了。 “什么？要调走一半？这不行，常副厂长，这会严重影响我们的保卫工作的，不行，我不同意。” “哎，坐下，坐下，你等我把话说完，这调走一半，会马上有人员补充进来，都是今年退伍的，从各部队挑选过来的。” 听到这里，梁科长才明白过味儿来，这厂里看来是要加强保卫了，全部补充退伍人员，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梁科长也是部队出身，专业来的机械厂，说实话，他刚来的时候真的是看不上这群保卫科的员工，身体素质，执行力，跟部队里的出来的差远了，要是让他选人，他绝对都换成部队里出来的，但是没办法，他当时刚到，对厂里不熟悉，多次跟厂长提议裁减不合格人员，都没有被批准，后来还是徐副厂长跟他说明了问题，这厂里的员工有很多都是关系户，或者顶岗进来的，特别是保卫科和后勤，想动他们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从那之后，他就没再提这件事，而是，通过其他方式来慢慢转变这种情况，这一晃也有八九年了，保卫科这情况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转机现在就来了。 “常副厂长，你咋不早说呢，一半够吗，要不都换了？” “哈哈，梁科长，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要是一下子全换了，会引起抗议的。” “也是，是我着急了，您继续往下说。” “我看过你之前的工作报告和记录，方式挺好，就按照你的方式，把训练量和考核标准再提升一下，把要补充进了的人和原有的人员合到一起，进行统一的考核，另外增加规章制度和文化方面的考试，统计综合成绩，这样就能把想调走的人员筛选出来了，应该不止一半，之后就把他们转岗到后勤去，放心大胆地来，其他的你就暂时别管了。” “这主意好，就这么办，我立刻安排起来。” “好，那我随后就把人给你送来，先走了。”常青山把工作安排完了，就回去跟老顾回复了。 常青山刚走到厂长办公室，还没敲门就听见后面来人了，气势冲冲的，到了门口连门也不敲就直接推门进去了，之后又把门哐当给关上了，门外的常青山都没反应过来。 “哼，厂长呢，出来，搞什么搞，保卫科是分属我管理的，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去安排工作，什么意思，是要免除我的职务吗？那也该通过厂里给通知，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老子不管你是谁，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人呢？”徐志国的声音顺着门缝传了出来。 “这呢，徐大个子，你喊啥。”顾守疆慢慢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刚捡起来的钢笔。 “你谁。。。。”徐志国看到对面人的脸，声音就变了，“顾老三，怎么是你？你就是新来的厂长？我，这，”徐志国没想到新来的厂长是这位，当年，唉，算了，不提了。 “别磕巴呀，刚才的气势去哪里了？ “我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嘛。” “哼，懒得说你，保卫科的事是工作需要，头已经给你起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好，放心交给我吧，肯定完成好。”说完徐志国就转身溜溜地离开了。 出门正好对上了常青山的目光，“哈，老常也来了，那啥，厂长给我安排的任务，我先去忙了，回头去我那儿啊，我偷偷藏了两瓶好酒。” “嗯，好，老徐你先去忙吧。”常青山朝他点了点头，就进了厂长办公室。 “老徐他.......”不等常青山说完，顾守疆就站了起来。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去礼堂，” “行，老顾，等会你得发言，稿子呢？”常青山提醒道。 “嗐，念稿子可不是老子的风格，放心，都在脑子里了。” 此时机械厂的礼堂里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技术部高工加上普通的技术员林林总总的一共二十多个人，大家都很好奇这次开会的目的，低声交流着。 “哎，你说，咱们这新厂长是啥意思，怎么单独把我们叫来开会呢？” “谁知道，这新厂长你见过吗？” “没有，对啊，好像没来过咱们这儿吧。” “嗯，我听车间里的人说，也没见过。” “来了，来了，曲副厂长前面那个应该就是吧。” 经过这一提醒，大家都纷纷朝曲副厂长身前的人望去，声音也都逐渐消失了。 顾守疆，常青云和曲嵩三人依次走到了主席台上做了下来。 “咳，大家安静一下，下面就请我们新来的顾厂长跟大家开会。”曲嵩简单说了一句，就坐下了。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厂长顾守疆，下面咱开始开会。”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顾守疆上来就直奔主题了。 第70章 机会 礼堂的会议进行的很快，顾守疆也不是那种长篇大论的人，简洁有效才是他的风格。 从到礼堂等着，到开完会，全程才四十分钟，要是搁以前老厂长在的时候，这也就刚进行三分之一。就这一场会议，让技术部的人感受到了新任厂长的风格，跟老厂长完全是不同的路子。 会议散场之后，林爸被曲嵩叫住了。 “长河，走去我办公室一趟，有件事要跟你说。”曲嵩拍了拍林爸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好，我正好也有事找你，”林爸跟着曲嵩就到了他办公室。 “来，坐吧，”曲嵩去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茶叶，给林爸沏了杯茶放到了根儿前，然后又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最近怎么样？两个孩子都下乡了，家里还习惯吗？”前段时间因为林立北生病的事儿，林长河专门找过他帮忙，但是没帮上，最近又是新旧厂长交接的敏感期，曲嵩一直在关注着厂里的事，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发现林家的老四和小五都下乡去了。 “说实话，很不习惯，少了两个人，这家里啊就跟没人了一样，唉，杨华每天也是心不在焉的，” “嗯，就剩你们两个人了，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没事，我侄子还在院子里住着呢，平时有个搬搬抬抬的，跑腿啥的，都是立青去。” “这样也好，家里有个能帮衬的人。” “嗯，立青挺勤快的，比我家老四和小五可是强多了，呵呵。”林爸说到这儿，也不再往下说了，曲嵩叫他来肯定是公事，“师兄，你找我是...” “哦，有个东西给你看一下，但是注意保密，回去连杨华都不能透露半句。”曲嵩给林长河强调了一下保密的事情，然后才去抽屉里拿文件，他刚刚从厂长办公室拿回来的。 “保密文件？”林爸来精神了，厂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文件了，想当年他们机械厂也是为部队服务过的。 “嗯，你看了就知道了。”曲嵩把文件袋递给林爸之后，就端起茶杯开始慢悠悠地喝茶了，这文件要看完没个半小时是不行的，更何况是林长河这样的高工。 林爸接过文件袋之后先看了一下袋子，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好像就是一个装着纸的空白文件袋，打开之后，林爸就翻看起来，当看到零件的图纸和数据标注之后，他就明白了，这绝对不是普通机械加工。出于职业习惯，他又仔细看了看数据，脑子里不自觉地开始思考加工难度。 半个小时之后，林爸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数据图纸，曲嵩见林长河盯着图纸已经很久了，就出声打断了他。“老林，怎么样？” “嗯，有难度，”林爸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要想生产出来，必须得解决材料的。 “我看完之后也是觉得以咱们长现有的骨干力量，确实有难度。” “也不仅仅是人的问题，关键还是材料，这种零件需要高强度的钢材，据我所知，咱们国内目前还没有能生产的厂子。” “那进口的钢材呢？”曲嵩考虑过材料的问题。 “可以先用进口的试试，但是我觉得也不一定能行，而且进口钢材目前缺口太大，咱们厂能拿到的配额太少了，要是进行量产的话，困难较大。” “之前也有几个长尝试过，都没能达到量产，问题也都是出在材料上。”曲嵩手里还有之前其他厂里的资料，“给，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先研究一下。” “好，”林爸把之前的那个文件袋放回了曲嵩面前，接过了这一沓资料。 “对了，长河，今天晚上就别回家吃饭了，我要请客，你跟着一起吧。” “师兄，你这好端端地请什么人啊？你家老三的婚事定了？”前段时间曲嵩家的老三处了个对象，曲家夫妇挺满意的，林爸今天一听说要请客，下意识地就以为是他家老三的事。 “嗐，老三的事儿哪有这么快，我看这俩孩子还有得折腾，随他们去吧，反正老三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曲嵩对自己儿子还是挺有信心的，只要他认定的人，早早晚晚会进他们曲家的门，“是我的老朋友来了，给他们接风洗尘。” “那我就不去了，你们这好友相聚，我插一杠子，不合适。” “没事，也不是别人，就你今天见到的那两位。” “新来的厂长和副厂长？” “对，那俩都是我发小，你跟着一起吧，正好认识认识，晚上去我家，我留了十年的好酒可不能光便宜他们俩。”曲嵩准备给顾守疆的名单里，排第一位的就是林长河，倒不是他徇私，而是综合比较，他还是觉得自家师弟是最合适的人选，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林长河在材料学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 “那好，为你师兄你那十年老酒，我也不推辞了。”林长河明白，曲师兄这是有意让自己参加的。 “行，那你先去忙吧，记得跟弟妹说一声。” “好，我先回办公室了。”林爸拿着资料就离开了。 等林爸离开之后，曲嵩才拿着准备好的名单找顾守疆去报告。 林爷爷昨天中午跟朱四项喝的很尽兴，两个年龄加起来都快一百五十岁的人，聊起往事还忍不住流眼泪了。等下午朱四项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醉了，林爷爷倒是还清醒，就让他在家里睡了一觉，下午三点的时候，人才离开的。 第二天上午，林爷爷和林奶奶也坐上了回去的火车，这次比来时就舒服多了，是老二给准备的卧票，林爷爷上车之后就睡着了。 远在农场的林二爷爷准备上工的时候被妻子杜玉娟喊住了。 “哎，靖安，你等会儿去找老郝一趟，给长海打个电话问问，大哥和大嫂坐上车了没有。” “问啥呀，都给长海交代好了，今天的车，孩子肯定会照应好的。” “你问一句怕啥，我这不是担心嘛，大哥大嫂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 “啧，要说还得是我大嫂厉害，你瞧着才来了几天啊，就把你处得跟亲姐妹似的，行，我去问。” “这还差不多，大嫂对我好，还不是为了你，行了，你赶紧去吧，别耽误干活，我去把屋子收拾收拾，把被褥拿出来晒晒再收好，下次大嫂他们来还接着用。” “嗯，我去老郝那了。” 中午林二爷爷回来的时候，就把林爷爷和林奶奶上了火车的消息告诉了杜玉娟。 “啊？这么快，哎呀，靖安，你看。”杜玉娟说完就把一个布包拿了出来，这是她今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在枕头里套里发现的，是林爷爷他们留下的。 “啥呀？”林二爷爷好奇地打开布包，就发现是一摞的钱和票，看样子大概有一百多块。“哪来的？” “从大哥和大嫂住的那屋的枕头套里翻出来的，肯定是他们俩给留的。” “嘿，就知道，大哥就是这个性子，他要给的想办法也要给你，算了先收着吧，回头有机会给他们带回去。 “直接带回去也不好，这是大哥大嫂对咱们的一片心意，回头我让长海弄点布料和棉花来，给嫂子和大哥一人做一身儿棉衣寄回去，其他的给老四和小五也置办些东西。” “好，就这么办，”林靖安和杜玉娟商量完之后就把钱和票收了起来。“对了，下次长海来的时候一并把车票钱给孩子。” “嗯，我知道了，先吃饭吧。” 靠山村，队部。 “六爷爷，我们回来了，”张家军见老支书进了院子，就先迎了过去。 “哦，回来啦，找的怎么样啊？” “找了十几本书，立北说先用着，以后慢慢找。” “不错，” “今天多亏了立钟大侄女了，要不是她啊，就我们仨可找不到这么多。” “立钟请假是跟你们去找书了？”今天早上上工的时候老支书就知道林立钟没来，问了问建国，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是啊，真是没想到，立钟大侄女那么小的个子，力气竟然这么大，半人高的书一下子就搬过来了，要让我搬我可抱不动。” “嗯，立钟呢，回去了？”老支书一点都不惊讶，林立钟的力气打她一开始来村里他就知道了。 “六爷爷，看您这样子，是早就知道吧，” “嗯，你冬叔跟我说的，立北和立钟刚来的时候，他去火车站接的人，当时三大包行李，立钟一下子就都给放到了车上，到村里的时候，你冬叔帮着往下搬过，估么着得有小三百斤。” “三百？看来是我小瞧立钟了，我还以为她也就比一般女孩子力气大些，没想到比个壮劳力还厉害。”张家军想着自己以后可不敢轻易招惹大侄女了，至于叔叔啥的，愿意叫就叫，立钟高兴就好。 “嗯，你这找我还有别的事儿吗？”老支书见张家军一直在跟儿前没走，估计是有别的事。 “有，六爷爷，我们三个商量着在那屋置个专门放书的架子，我们以后挑回来的旧书就有地方放了。” “好主意，行，我记下了，回头就去老关头那，让他给打一个。” “好来，那我这就回去跟他们两个说。”张家军高兴地回东屋去了。 “家锋，立北，好消息。”一进屋就喊了出来。 “听到了，你跟六爷爷是在院子里说的话，我们耳朵又不聋，都听到了。” “嘿嘿，这一高兴就忘了嘛，” “快过来帮忙吧，我们才修补的差不多了，那边的几本，胶水应该干的差不多了，你拿报纸给包个书皮，”张家锋说着就把手边的旧报纸递给了张家军，“对了，别忘了把书名写在封面上。” “好，知道了，我干活你就放心好了。” 林立钟回到院子之后，就回了自己屋里。先是把今天找到的东西都放到了炕桌上，简单分了分类，书籍，字画，外文书还有今天意外找到的几份奏折。 林立钟把它们都登记了一下，能找到名字的就把名字写下来，没有封面的就记录了一下首页的开头内容，在整理其中一本的时候，林立钟在破损的封面上只看到了“大典”两个字，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测，这很可能是明代的百科全书，《永乐大典》。但是无法确定，这套典籍之所以被称为是百科全书，是因为它包罗甚广，林立钟之所以知道它，还是前世大学的公开课上，一位老教授提到的，当时他说道这套典籍的时候，很是惋惜，说这千古奇书毁于战火，实在是可惜。 林立钟当时好奇，还去网上查过，这残破的封面跟前世自己搜到的图片很像，尤其是这字体，据说是明朝有名的“馆阁体”。不过，对这些古书典籍，林立钟是半点也不懂，只是想着把它们收集起来，不至于失传，等将来时机成熟的时候，还是要找行家鉴定一下的。 所有东西都清点完之后，林立钟就把它们分别受纳存放了，空间里的仓库恒温无虫很适合放这些老物件。桌子上还剩下几本，是林立钟拿来忽悠张家军的那几本，索性就放在桌子上了，毕竟是过了明路的嘛，不用偷偷摸摸的。 收拾好之后，林立钟又想起了今天看到方敏的事情，根据016系统提供的消息，郑家老太太这几天要出事儿，而方敏的目的也很明确，一是要救下郑老太太，另一个就是要趁机拿走郑老太太身上的东西，一举两得。 这么美的事儿林立钟怎么能不掺和一脚呢，郑老太太身上的东西她也感兴趣，自己可以先拿来研究一下，事后找机会还给郑老太太便是，但要是让方敏得手了，那恐怕是要不回来了。 但是016系统说方敏也不知道具体时间，这就有意思了，方敏可是拥有前一世记忆的重生人士，竟然也不清楚，那看来她前世跟郑家没有啥来往，这也就从侧面证明了，郑耀山是潜力股，方敏想抓住机会，给对方结识，至于是不是要结婚，目前还看不出来。算了，这也不是林立钟关心的事，她现在还是比较关心郑老太太多一些。 第71章 郑老太太要出门 “系统，系统，方敏那边怎么样了？”今天早上出门之前，林立钟就跟系统商量好了，方敏那边一旦发现郑老太太出门，就要马上告诉她。 “宿主，现在还不到中午，方敏那边是下午才会出门的，现在人家正在享受美味的零食，喝着香甜的....” “停，不用往下说了。”再让016系统说下去，林立钟都要流口水了，唉，自从来了这里，薯片可乐，炸鸡烤串统统没有了，每次想要解馋也就只能吃炖鸡，就这还不是回回能吃上的，来到靠山村之后更是如此，这么多天了，就吃了一次鱼和一回肉包子，可怜呐。不行，自己回头得找老支书好好唠唠，把养鸡计划先搞起来，除了解决吃肉问题，还能让自己实现时间自由，不用每天按时按点地上工了。“好了，我不问了，但是方敏那边只要见到郑老太太出门，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亲爱的宿主。” 林立北今天早上到队部的时候，老支书也在，同时还有两位客人，都认识，就是之前去找零件时遇到的那位技术员和指导员。 “立北，来来来，正好有事找你。”老支书看到林立北进了院子，就赶紧把人喊到了办公室。 “太爷，找我有啥事？”林立北下意识地就喊了太爷。 “哈哈，见笑了，这孩子啊跟我们家是亲戚，喊我一声太爷。”老支书很满意林立北的那声太爷，笑着跟江指导员和邓援朝介绍，“当然了，他也是来咱们靠山村支援建设的知青。” “立北，这位是江指导员，这位是邓技术员，上次咱们在农场见过。”老支书又跟林立北介绍了一下这两位。 “江指导员你好，邓同志你好。” “你好，林立北同志。” “好了，坐，坐，都坐下，咱慢慢说。”老支书招呼众人坐下，这时张家锋也提着暖瓶进来了，把水倒好之后，就给每人旁边放了一杯，放完水他也没出去，而是坐到了门边的位置。 “立北，江指导员他们这次来呢，主要是想让你到农场那边去帮几天忙。” “帮忙？需要我去干什么？”林立北心想，农场这边反应够慢的，这都三天了才过来。 “立北同志，是这样，临近秋收，我们农场的机械和车辆都需要做检修，以确保在秋收时能正常使用，但是我们农场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技术员，急缺人手，所以要把你借调过去忙活几天。”江指导员简单地把情况做了说明。 “嗯，我服从村委的安排。”林立北还是知道自己目前所属单位的。 “哈哈，立北，我们跟农场那边一向是互帮互助的，你跟着江指导员去就成。” “是的，林立北同志，我们那里有宿舍，时间紧任务重，你就住在农场，不用来回跑了。” “好，不过，”林立北想着自己的药还有十几副，这药赵爷爷说过，一旦开始服药，就不能中断，必须喝完，这去农场也是正事不能耽误，实在不行自己只能带着药去了。 “不过什么？”老支书开口问道。 “太爷，我来的时候就带着药来的，现在已经喝了五天了，这中间不能中断，我得带着去。” “哦，对，这个要紧，是得带着，”老支书又看向江指导员，“江同志，你看到时候能不能让你们农场的人帮着给立北熬药啊？” “这个没问题，我让我媳妇熬就行。”江指导员说道。 “那就太好了，立北啊，那你就回去收拾收拾吧。” “六爷爷，我跟家军也一起跟着去吧，我们也可以帮忙。”张家锋一直等着他们说完才开口。 “啊？你们也想去啊？”老支书一想，这次也是很好的学习机会，确实不能错过。“江指导员，这家军和家锋啊，现在跟着立北学修车，还没见识过修车，这次是个学习的好机会，能让他俩跟着吗，放心，这俩孩子绝对不添乱，到时候尽管使唤就是。” “行，这免费的劳动力，咱们求之不得，老支书就这么说定了，三个人都跟着我们去，吃住都在农场，到时候忙完了，我全须全尾地给您老送回来。”江指导员一下子就答应了。 “好，好，谢谢，谢谢。”老支书赶紧握了握江指导员的手。“那你们赶紧去收拾吧，家锋，家军那里你去跟他说。” “好的，六爷爷，您就放心吧，我这就去。”说完就跑出了大门。 “那我也先回去收拾东西了。”林立北说完也走了。 林立钟到了地里才发现草帽没拿，只好找了个接口，跟张建国说了一声，回家去拿了，这刚拿完正要出门，就碰到了回来的林立北。 “哎，哥，你怎么回来了？也忘拿东西了？” “没有，我这是回来收拾行李的，对了小五，家里有油纸吗？” “收拾行李？哥，你这是要去干嘛？” “农场那边来人了，说是要借调过去几天，帮着检修机械和车辆，吃住都在农场那边，不让来回跑，我药也得带着。” “哎，哥，药就别带了，到时候我就每天熬好给你送过去吧，你这带着也是怪麻烦的。”林立钟没想到要瞌睡就来枕头了，自己刚想着要盯着方敏，这机会就来了。 “啊？那你不就太辛苦了吗？” “没事，哥，我这体格你还不放心嘛，就是来回跑跑而已，再说了村里不是有自行车嘛，我到时候借来骑着不就行了，你就被给人家农场添麻烦了。” “行吧，那你跟太爷说好，送的时候别太晚了。” “好，你赶紧去收拾吧，我这也得回地里了。” 等林立北收拾完回到队部的时候，张家军和张家锋已经在了，林立北到了之后跟老支书把药的事情说了一下，老支书点头表示明白，这药别人熬得他也不放心喝，让林立北放心跟着，要是立钟没时间他就找别人帮着送。说完这些，江指导员就招呼三人上车了，老支书又嘱咐了几句，车子才启动。 方敏昨天一直在郑家周围转悠了一个来小时才回的知青点，幸好现在是秋天了，下午没有那么热了，但是这阳光还是一样的晒。今天下午她出门就晚了些，刚走到郑家胡同口的时候，就看到郑老太太站在门口正跟人聊天，方敏就停下了脚步，躲到了一旁。 “翠儿，这次可真是谢谢你了。”郑老太太拉着好姐们儿的手，一直感谢。 “嗐，咱俩之间还说这个干啥，耀山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不得给孩子弄点好吃的。” “谁说不是呢，但这不是寸了嘛，唉，这马上秋收了，家家户户只要有条件的都要买点肉，你说这不就抢不到了，我这几天也愁着呢，这不你就登门了。” “我也算是看着耀山长大的，我这不也惦记这孩子嘛。” “嗯，也不枉耀山喊了你这么多年奶奶，哈哈哈” “哎，说起来，我还有个事儿想问你呢。”张翠八卦的心思瞬间起来了。 “哼，是问山子相亲的事儿吧。”作为姐们儿，郑老太太还是很了解张翠的，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嘿嘿，好奇好奇嘛，”张翠前段时间就看到杨媒婆进出过隔壁王家，王家五个兄弟都已经成家了，这只能是冲着他家的老六，老闺女王芳去的。张翠后来找村头的那群人打听过，说是杨媒婆给介绍了一个 当兵的，还是靠山村的，人精神的很，这刚回来探亲，正好可以安全相看。张翠一听就感觉巧了，这几点郑耀山都符合，但是这段时间自己家也是一堆的事儿，直到今天才有时间来郑家，所以忍不住打听起来。“山子是不是跟王家闺女相看了？” “嗯，看了，没成。”郑老太太故意吊着好姐妹的胃口。 “知道没成，要是成了，王家那大嘴巴早就咋呼得全村都知道了，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没看上谁。” “哈哈哈，就知道你肯定得问，你过来点。”郑老太太让张翠靠过来，开始低声跟她唠嗑。 方敏已经听不到两人聊天的具体内容了，只能听到那位不认识的老太太一惊一乍的声音。 “哈哈哈，你真的跟你家媳妇这么说的啊，” “是啊，你都不认可的人，我怎么可能同意啊。” “那咱山子可是逃过一劫，这杨媒婆也真是的，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啊，这真是白忙活了。” “媒婆的嘴，骗人的鬼，咱们打年轻时候不就领教过了吗，尤其是这杨小眼，”郑老太太说的就这次给郑耀山介绍王芳的媒婆，杨艳，但是人长得是一点也不养眼，一双眼睛小得跟条缝似的，贪财心黑，她给人说媒，一向是朝钱看，只要钱给足，无论对方啥条件，她都能给说成了，周围村子好多人家都吃过她的亏。 “就是，这杨艳，哼，哪天别范到我手里，非得给她治利索喽。”张翠年轻的时候差点就着了黑心媒婆的道，还好她机灵。 “嗐，也不是所有的媒婆都这样，杨艳毕竟是少数，好了，不说她了，”郑老太太知道张翠又想起年轻时候的事了，“哎，你老二家的那个怎么样了，就是元林。”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说咱们十里八乡的，好姑娘这么多，他咋就看不上呢，偏偏看上了那个洪知青，哼，娇娇滴滴的，我是看不上，这娶回家啊，估计也干不了什么活儿，你说这娶个媳妇回家供着，这谁家能受得了。” “你跟孩子好好说说嘛，他妈跟孩子已经闹僵了，你可不能再硬着来了，要不你让他们先处着看看，年轻人嘛，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都是有的，你越是拦着，孩子越觉得人重要。” “那不行，那万一谈成了呢？” “啧，你看你这样子，首先你这态度就不对，堵不如疏，就是你得顺着他，他想干嘛，你就让他去，你把钱扣住，就说要给他攒着娶媳妇呗，这娶城里的媳妇不得多准备啊，孩子能理解。你把钱扣住了，他手里没钱，你看他咋讨姑娘欢心，到时候你就催着他多去，剩下的就看看着就行了。” “哎，对啊，我这真是被这小子给气糊涂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跟老二家的好好说说，不然娘俩今天还得干仗，走了走了。” “慢点，有空带元林来玩。” “知道了，别送了。” 方敏就在墙根儿一直躲着，看两个老太太你来我往地说了半天，终于见人走了，再不走，她都要坚持不住了，真是搞不懂，人老了怎么这么多话要说。方敏刚想出去，就见杨淑萍走了出来。 “娘，家里的盐没有了，我去借点。” “肉腌上了吗？” “嗯，腌上了，这么大一块儿，真是太谢谢翠姨了，要不是她咱也换不到这么多。” “嗯，先别去了，今天晚上就做一些，正好肉里有盐，放点豆角土豆的就是一锅好菜。明天我正好要去买点针线扣子啥的，要去县里一趟，我带回来就行。” “好来，那我去做饭了。” “嗯，你先去，我去找支书一趟。” “娘，找老支书干啥。” “你忘了咱这肉咋来的了？是山上的野猪肉，这王家寨离着咱们靠山村这么近，他们那都有野猪了，我估计咱村也快了，这眼看就要收割了，可不能让这些野猪给嚯嚯了。” “对，这个要紧，娘你赶紧去吧，” “嗯，晚上焖点米饭吧，从今天开始家里的伙食提上来，秋收也没几天了。” “好，我知道了，娘。”郑老太太说完就出门往队部方向去了。 方敏站了半天，总算是有收获了，也不白费自己这一番功夫。 郑老太太来到队部正好碰到老支书在办公室，就把王家寨进野猪的事情跟老支书说了。 “野猪？这么快就有野猪了？”往年的秋收的时候也有野猪下来觅食，今年这也太早了些。 “嗯，这肉已经在我家了，我还能胡说啊。” “不是，嫂子，我不是不相信，是觉得今年这来的时间跟也太早了些，就一只吗？” “嗯，一只，” “行，嫂子，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我会跟村长商量的。”老支书把郑老太太送出院子之后，也没回办公室，而是去地里找村长了，这件事得跟村长好好商量一下。 第72章 村里安排 “六大爷，啥事啊，这着急忙慌的，我这边还没忙完呢。”村长正带着社员干活，老支书就过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跟他商量。 “关于秋收的事，你赶紧的，让建民看着点，把会计也叫上，我去喊老八他们。” “哎，喊八叔干啥？” “别问了，人到了再一起说。” “行，我去找会计，”村长把手中的活放下，就去找会计了。 村长说的八叔就是老支书的堂弟张长芳，他们这一辈兄弟九个，一个姑娘也没有，当年为了给他们兄弟八个生个妹妹，三叔愣是给老八取了个女孩名字，结果翻年老九生下来还是男孩。张长芳年轻的时候跟村里的老猎户学过一段时间，后来就娶了老猎户家的独生闺女，等老人家过世的时候，给人摔盆戴孝风风光光地送走了，虽说现在年纪大了不大进林子了，但是手上的功夫可不生疏。 “都来了？”老支书左右看了看，想要叫的人都到了，“坐下，都坐，今天把大家伙儿叫过来是有件事要跟大家商量，” “啥事啊支书？”问话的人是村里的会计，他见到张长芳也在，心里大概有数了，不过今年这时间也太早了些。 “王家寨那边的消息都听说了吗？” “啊，听说了，他们村进了一头野猪。” “哎？啥时候的事啊。” “昨天，那野猪老大了，说是得有三四百斤呢。” “咳咳，好了，先别聊这个了。”老支书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按照以往的经验，野猪都是成群出现的，有这落单的一只，很快就会有一群，咱们的巡逻队要组织起来了。” “对，今年粮食长势很好，估摸着产量能涨一涨，这马上要到收获的时候了，可得看紧了，” “就是，就是。老支书，有啥安排您就直说吧。” “这个事还是村长安排，往年村里组织的巡逻队都挺有效果的。”老支书看着村长说道，“今年啊，还是你看着安排。” “这事儿您就放心吧，今天晚上就组织好。”村长刚来的路上心里就有谱了。 “今天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大家商量，”老支书顿了顿，大伙也都安静了下来，“今年这年景好，庄稼长得比去年也旺，我这几天在村里都转悠了一圈，南边那块地的粮食已经熟得差不多了，我想着这两天就收回来，西边和东北的坡地还得等个四五天，正好把南边地里的收拾完，就收东边和西边的，靠山边那些地最后收，争取十天之内把粮食都收割入库。” “啊？这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秋收怎么也得七八天之后开始啊，老支书，这太早了些吧。” “就是啊，这前后差着将近半月呢，庄稼还能再长长。” “对啊，这都是粮食啊。” “好了，都静一静，先别吵，听老支书说，他老人家也是种地的老把式了，比谁都爱惜庄稼和粮食。”村长见大家情绪比较激动，赶紧拦了拦。 “对，大家冷静，先听听支书的想法，”会计也赶紧搭话。 “碰碰，”老支书拍了拍桌子，大家伙又安静了下来，“都吵吵啥，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都转悠过了，每块地的情况也都掌握了，庄稼已经达到可以收割的标准了，咳咳咳，”老支书说着说着就咳嗽了起来，他顺了顺气才接着往下说，“今年天凉的早，连野猪都提前下山了，估摸着这雨也来的早，不能等下去了，这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可不能在最后掉链子了。” “对啊，我这几天早上起来也觉得这天气转凉的快了，这单衣在身上不顶用了。” “也是，这庄稼在地里总归是不保险，”刚刚还反对的几人听完老支书的话，也都觉得有可能。 “就是，咱种庄稼最怕的是啥，不就是落粉的时候刮风，收割的时候下雨嘛，这一年要是赶上一个也是麻烦，今年这秋天来的早了，谁知道会不会遇上连雨天，就听老支书的，收吧，”说话的还是上次那个精瘦的老头，他年纪大，阅历也多，什么样的灾年也都见过，这支书说的情况很大大可能会发生，粮食还是收到仓里保险。 “那大家要是没有其他意见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面咱们讨论一下具体的分工安排。” 老支书跟大家开完会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工的时候了，天也开始暗了下来，大家散会之后，就都回家了，只有村长留了下来。 “六大爷，这总算是安排完了，您啊，也别着急了。” “唉，这事儿啊就怕赶到一起，但是往往事都是接二连三地来，” “嗯，这野猪的事儿我回头去跟八叔商量一下，看实在不行就在山上那块多挖几个陷阱，白天没时间就晚上烧着火把挖，总能有办法的。” “你看着安排，晚上要是干活的话，伙食得跟上，回头写个单子让会计看一下，支一笔单独的伙食费。” “好，我回头去跟会计说的，那我先去通知人了，八叔那里我也得再去一趟。” “挖好了一定得做好标记，最近也别让村里人上山了，一定得通知到位了，尤其是村里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家。” “哎，您就放心吧，我走了。” 村长走了之后，老支书也把门一关回家去了。 下工的钟声也响起来了，村里人陆陆续续地开始往家里走，各家各户也陆续生火做饭，炊烟伴着晚风，确实有那宁静的感觉了。不过林立钟这时候没有心情欣赏这风景，她今天本来想着早点下工去给林立北送药的，结果小队长都被叫去开会了，自己没找到人，就没请到假，只能等下工之后去农场那边了。 吃过晚饭之后，林立钟拿着手电就出门了，这会儿大家都在家里吃饭，没人出来溜达，她手里提着一个暖壶，里面放着熬好的药，等出了村子，确定周围不会有人了，林立钟才把暖壶放到了空间了，然后拿出了一辆自行车，骑着往农场去了，这会儿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林立钟本来是想用电动代步工具的，但是怕路上被人看到，再给人吓出个好歹，索性选择了自行车，还是这种二八大杠，这样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不会奇怪。 到了农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立钟把车子放到一边，才到门卫那登记，然后在门外等着林立北过来。 “小五，小五，”林立钟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就听到林立北的声音。 “这儿呢，四哥。”林立北在门口跟门卫说了一下，然后就出来了。 “小五，你怎么这么晚过来啊，自己来的？”林立北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别的人，才确定是妹妹自己一个人来的，“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了，我还不如带药来呢。” “哥，没事，今天不是情况特殊嘛，太爷他们都在开会，我找不到人请假，这才完了点，我骑自行车来的，路上很快的，给你送完回去也不会太晚的。” “这天都黑了，不行，你这么回去我不放心，我去找江指导员去，让他找人送你回去。” “四哥，我你还不放心啊，这一路上都很平坦的，又不是山路，再说了这遇到人我也吃不了亏啊，放心，赶紧把药拿了回去吧，我好回去了。”林立钟有点无语，自家四哥每次一激动起来就忘了自己妹妹的力气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哼，不识好歹。”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保证下次一定早来好不，赶紧进去吧，你这越拖我回去的越晚。” “好，我这就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家。”林立北走了一半突然又回头跟林立钟说道，“小五要不你还是把药给我拿来我子弄吧。” “唉，哥，你真是，算了，你还是好好干活吧，争取早日干完，早点回去，这样我就不用来回跑了。”说完林立钟就骑上自行车颠了，她怕林立北再突然说点啥。 “哎，我这，”不等林立北说完，林立钟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真是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有一丁点耐心。”林立北拿着暖水壶就往回走。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一个人往回走，手电筒的光照着前面的路，周围漆黑漆黑的。其实，林立钟还是有点怕的，毕竟这周围这么安静，又是晚上，她倒是不怕人，但是她怕鬼啊，之前看过那么多恐怖片，听了那么多鬼故事，这氛围，这环境，林立钟还真怕突然蹦出个啥来，所以不自觉地就加快了速度，半个小时的路程，十五分钟就骑回来了，这眼看就要到靠山村那个路口了，016系统突然出声了。 “宿主宿主，有新消息。” “啊，我x。”林立钟被系统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差点骑到旁边的坑里去，她停下车子，好好平复了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系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突然出声，啊，会吓死人的。”这怒气隔着空间，016系统都感觉到了。 “呃，抱歉，没想到会吓到你，”咸鱼系统下午的时候捕捉到了敛财系统的信号，就一直在试图连接星网，这次敛财系统活动的时间很长，直到刚刚它才停下来，这次收获不错，下次只要再有几分钟，就差不多了，另外还得到了一个消息，想着尽快告诉宿主，这才突然出声，倒是忘了看看周围环境了，“宿主，作为补偿，系统已经发放积分到了您的账户，注意查收。” “我，呼，”林立钟把那股想骂人的劲儿给压了下去，“说吧，什么消息。” “方敏已经获得郑老太太的出行时间，就是明天上午，目的地县城。” “这速度可是够快的，这得天天盯着郑家呢吧，还真有这时间，好了我知道了。”林立钟不想再搭理016系统了，系统也识趣地闭嘴了。 林立钟用手电照了照周围，确认了一下靠山村的方向，在右边，把车子收回空间之后，就步行朝村子走去，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惊动了多少人家的养的狗，不过听到这声音林立钟倒是不害怕了。 “呼，”到家的林立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下次一定要早点送，这没有路灯的夜路她是不想再走了，太吓人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就把药熬好了，放到了另外一个暖壶里，吃完饭之后就去上工了。 “好了，人都到齐了，在上工之前，咱们开个简短的小会。”村长点完名之后，就开始跟大家开会，“一共两件事，一呢是秋收，咱们村里经过商定，从明天开始进行抢收，明天开始村里的劳动力不是啥大事的话就不要请假了。第二件呢，就是王家寨那边已经出现野猪了，咱们村的巡逻队要组织起来了，另外靠山根儿的地方，村里会组织人挖陷阱，这段时间大家就先别上山了，等秋收完事之后再说，有孩子的家里一定要看好自家的孩子，可别掉进去，这可是要困住野猪的，挖的可深了，好了就这些，大家伙儿上工吧。” 村长的话说完，大家就散开了，各自到自己劳动的地方上工去了。 林立钟也跟着知青一块走着，等到地头上的时候，就看到张建国过来了，于是她就赶紧跑到了人面前。 “冬爷，我上午请个假，把药给我哥送过去。” “哦，立钟啊，这事老支书跟我提前说过了，那你今天就去吧，但是明天就要忙起来了，可不能再请假了。” “哎，我知道了，明天不会请假了，您放心。”林立钟觉得自己这次貌似是失策了，早知道就把药让自家四哥自己带去熬了，郑老太太的事再想办法就是，这折腾了一圈还是得让人家自力更生。 林立钟回到院子里之后，把药收拾到了包里，还把熬药的罐子也放了进去，拎着包就出门了。先是去了农场，把东西都给林立北送了过去，另外也把村里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这么快就开始了？”林立北还是挺意外的，毕竟他们三个才走了一天，“行，我知道了，我回去问问家军他们俩。” “嗯，四哥，你们在这还有待多久啊。” “顺利的话，四天左右就差不多了。”林立北在心里估计过，农场这些车的情况昨天他都摸了一边，有问题的不到一半，四天时间赶赶的话还是可以的。 “那你掂量着来，别太累了，我到县城再去买点粮食，这农忙起来就怕不够吃的，走了。” “行，你多买点，别到时候真不够了。”林立北见妹妹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己也拎着包回去了。 林立钟等离开农场的范围就从空间把自行车拿出来了，要是跑着去县里，得一个多小时，到时候啥也干不了。 第73章 赶巧了 郑老太太早上早早就起来了，昨天已经跟家里人都商量好了，今天老大媳妇杨淑萍跟着郑老太太一起去县里，除了买盐，再买点买点粮食回来，之前郑耀山带回来的粮票，这下子派上用场了。 “娘，咱早点走吧，”杨淑萍早上做完饭就想走，但是被郑老太太拦住了。 “这么着急干啥呀，吃完饭收拾完再去，到时候天儿也大亮了，路上好走，这黑灯瞎火的，我这么大年纪了，再摔出个好歹来。” “对，听娘的，你别这么着急上火的，买多买少不要紧，人安全着回来就行。”郑老大其实不太想郑老太太出门，但是无奈拧不过自家娘。 “奶，去粮店的时候，您就好好排队就行，可别跟着往前挤。”郑耀山也不太放心郑老太太，他早上起来眼皮就一直跳，总感觉今天要出事。 “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去县城了，跑多少回了，放心，”郑老太太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是，山子啊，还有我呢，我跟你奶一起去怕啥，”杨淑萍同样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往往意外都是在不经意间来临，无法预测，无法捉摸。 郑老太太也没想到，她只不过是想到一旁去歇着好等老大媳妇买完粮食之后回家，结果就遇到了惊马的马车。 “快让开，让开。”老刘头今天架着大车来城里送木材，结果谁承想马惊了，你说这开车技术不行您就别上路啊，结果就碰到这么一小年轻，车子开得东歪西扭的，还狂按喇叭，可不就把马惊了嘛，以这惊马现在的速度，自己跳车也来不及了，何况大街上这么多人呢，只能扯开嗓子拼了命的喊。 “哟，马惊了，快躲开。”有离着近的看清怎么回事了，也赶紧跟着喊起来，这要被撞一下可了不得，不死也得残，还没处找人说理儿去。 本来今天就不是休息日，大街上的人也不多，只要老刘头把马安抚下来也就没事了，可谁知道就是这么寸，这马冲着主街直奔而来，供销社，粮店，国营饭店都在这条街上，这下可把老刘头给吓坏了，这都喊得嗓子破音了。 这个时候的大街上还没有那么多的汽车，声音也没有太嘈杂，所以老刘头的喊声大家伙儿还是听得很清楚的，这一听就开始四处躲闪，这腿脚慢的郑老太太就被人挤了出来，到了路中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中央了。郑老太太看着迎面而来的马车，有些吓住了，根本挪不动步子。 “快躲啊，马车这就过来了。”旁边的人也发现郑老太太站在路中间了，急得赶紧喊她，但是眼看着这疾驰的马车就要过来了，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跑过去拉郑老太太，眼看悲剧就要发生，林立钟赶紧把东西一扔，冲到郑老太太跟儿前，抱起人就跑，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抱到了街对面，跟跑过来的惊马擦肩而过。 看到人被救下，老刘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安抚着自家的马，冲出一段距离之后总算是停了下来。 旁边的人见到郑老太太被救了下来，也都松了一口气，赶紧围过来安慰。 “老大娘，您没事吧，哎，醒醒，回神儿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郑老太太一句也听不见，她到现在还是懵的状态，刚刚着实是被吓到了。 林立钟把人抱到对面之后，就放下来了，结果郑老太太自己站不住，她只好扶着。看郑老太太这状态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林立钟赶紧给她揉手腕，尤其是靠近小拇指那侧，记得前世自己受惊时，朋友也是这么帮自己揉的，这里有两个穴位是镇静安神的，具体叫啥林立钟早忘记了，但是真的管用。 林立钟揉了有一分钟，郑老太太就缓过来了。 “娘，娘，您怎么样了，说话啊。” 杨淑萍刚刚在粮店里排队，听到外面的喧闹了，没太听清是怎么回事，正好排到她了，就先买米面了。等杨淑萍从粮店里出来的时候，人群正好往左右散，就把她堵在了粮店门口，不等她看清怎么回事，马车就过去了，只听见旁边的人说，有个老太太差点被撞到。杨淑萍这一听就急了，使劲儿往人群中挤，就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郑老太太，这挤进来一看，还真是自家老太太。 “我，我现在没事了，老大家的赶紧扶我一把。”郑老太太看到大儿媳妇，这下才算是真的回神儿了。 “哎，我来，谢谢你啊，小姑娘，今天要不是你，我们家老太太可就没了，真是太感谢了。”杨淑萍自从儿子回来之后就没上工，所以也没见过林立钟，今天这事儿是真险，要是自家老太太出个啥事，自己回家可怎么跟他爸交代啊。 “不客气，”林立钟也没见过郑老太太和杨淑萍，所以目前双方算是互相不认识，“行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都堵在这空气也不流通，影响老太太呼吸。”林立钟可不想继续被围观，只能疏散人群。好在人们虽说是喜欢凑热闹，但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见到郑老太太确实没事之后，也就各忙各的了。 林立钟趁着郑家这娘俩说话的功夫，赶紧去路对面找自己的东西了，嗯，还好都在，就布袋上有点土，拍一拍就没事了，林立钟还挺意外的，她之前在网上也看到过关于这个时代的描述，曾经有个网友分享的事情让她一度怀疑真实性，网友说她姥爷年轻的时候在路上自行车坏了，就把车放到了路边，等一周之后再找过来的时候，自行车还在原地，不过是生了点锈，但并未丢失。 现在林立钟倒是相信了，自己把东西扔下，然后去救人，回来东西还在，还有人好心地放到了一起，这让林立钟内心挺受触动的，刚刚那么乱，就算是有人趁机拿走，旁人也未必能发现，但是大家都没有动，这米面还都在原地。这个时代物资是匮乏了些，但是人们的精神绝对是富有的，这是林立钟那个时代的人无法体会的。 林立钟拿好东西，就去看郑老太太了，毕竟这人年纪大了，自己还是送佛送到西吧，看看还有啥能帮忙的，正好刚刚驾车的老刘头也过来了。 “哎哟，大嫂子您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老刘头提起这事还心有余悸。 “没事了，刚刚我也吓得不清，还是对亏了这位小姑娘，哎，对了，姑娘还不知道你叫啥呢。”郑老太太缓过来之后，也想起来要问问人家的姓名了。 “我叫林立钟，大娘，您这刚受了惊，可不能劳累。”林立钟照搬朋友的话。 “哎，我知道，知道，”郑老太太自己还是有经验的。 “林立钟同志，谢谢你啊，要不然我这可就是造孽了。”老刘头心里明白今天要说没有林立钟把郑老太太救下，自己就摊上人命了，“同志，你受我一拜。”说着就要给林立钟跪下，可把林立钟吓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也许更习惯老一辈的习俗，但是林立钟可不敢受这个礼，一把就把老刘头给扶住了，“大爷，现在可不兴这个了，您可千万别，这次的事也没啥，这谁也不能见死不救是不，就是让我赶上了，这也是您的运气好。” “唉，小同志就是会说话，大爷我心里都明白，我是三里屯的，以后有啥事尽管去三里屯找我，你进村打听刘老三准能找到。”老刘头实在也不知道该咋感谢对方就自报了家门。 “哎，我记下了，”林立钟只能先应着。 “三里屯，刘老三，是你啊，哎哟，这不是巧了，我跟你二表嫂，就是长岭村的钱家老二媳妇，我们是表姐妹，都不是外人。”郑老太太听到熟悉的称呼，瞬间就知道眼前这个老刘头是谁了，本来杨淑萍还打算跟着老头理论理论的，被郑老太太拦住了。 “大嫂子，你说文椿嫂子的表姐妹，哎哟，这可是巧了，真巧了，嫂子，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这马今天进城碰到一辆乱晃的汽车，被惊到了，差点就伤到您了，你看这，唉。”老刘头也没想到，这还是亲戚，那这就好办了。 “嗐，这都不愿意的事儿，好在人没事，你也被吓到了吧。”郑老太太一开始是没在路中间的，是被人不小心挤到路上的，这碰到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说倒霉了。 “可不是，这年纪大了，更遭不住这个，哎，我这心到现在还慌这呢。” “行了，没事了，有空去家里喝茶。”郑老太太不打算追究了，这本来也是意外。 “要不我去送你们吧，刚刚这位林同志不也说了吗，您不能劳累，正好我那马也安抚好了。”老刘头又问起林立钟，“林同志，你是哪的呀，我一起把你送回去吧。” “呃，我是靠山村的，离这不远，您还是去送这两位大娘吧。”林立钟东西倒是买完了，但是还没有找到方敏和郑家老太太呢，不打算现在就回。 “靠山村？林同志，你也是靠山村的，我咋没见过你呀？”杨淑萍一听林立钟报的地址，这不跟她们是一个村的嘛，但是她没有再村里见过呀，而且村里也没有姓林的人家。 “小姑娘，你是村里新来的知青吧，就是那个，那个，”郑老太太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起来了，话就在嘴边，但是说不出来，“是老支书家的亲戚吧，对，前天我还听老宋跟大伙儿炫耀呢，哎，这可真巧。” “哦，想起来了，玉娟的孙女，是吧娘，”杨淑萍一听郑老太太说宋大娘，瞬间也反应过来了，“嗐，我也给忘了，山子不是回家说来着，在火车上碰到的女知青还是老支书家的亲戚。” “山子？”不会这么巧吧。 “哦，我儿子，郑耀山，你们是一趟火车回来吧。”杨淑萍赶紧说道。 “哦，原来是郑同志，是的，我们在火车上见过，”林立钟感觉自己每次救人做好事的时候，总能碰见各种熟人或者是故人，啧，这缘分。 “林知青，那咱们正好，一起回去吧。”郑老太太说道，刚刚林立钟给她按揉的那几下，还挺管用的。 “那感情好，林同志，我送你们一起回去吧。”老刘头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三个人是一个村的，这个小姑娘是新来的知青，郑老太太她娘俩和人家没见过，所以不认识，这下老刘头更觉得自己幸运了，今天要不是林立钟，那他可就毁了。 “就是，林知青，一起走吧。”杨淑萍看对方双手都拎了东西，估计是买完了。 “那好吧，”这目标都出现了，剩下的东西下次来再说吧。“那就麻烦这位大爷了，我东西都买完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还得谢谢你呢。”老刘头让她们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自己去找人了。 林立钟就陪着郑老太太娘俩在原地又聊了一会儿。 “系统，系统，现在能扫苗郑老太太身上的物件了吗？” “宿主稍等，系统正在尝试。”之后016系统就没有声音，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宿主系统已经扫描完成了，这是一块低端的菲石原石。” “那是啥？”林立钟就听懂了原石俩字。 “菲石是一种低端的能量石，一般都包裹在它的伴生矿石雾石之中，在没有切开之前是无法获知里面菲石能量大小的，而且破开雾石是需要专业设备的，在蓝星来说目前无法实现。” “低端？原石？那方敏的系统要这个干嘛？” “宿主，低端是相对我们高端系统来说的，对方敏的敛财系统，这块原石里面即使是最劣等的菲石，那能量也足够它耗费五年了。” “那你耗费的能量又是怎么补充的呢？”林立钟有点好奇了，016系统对这块石头并不感兴趣，但是它也没提过关于能量的事。 “宿主，我们高端系统，已经可以主动从世界中吸收能量，根据不同的世界，调节不同的模式，我现在吸收的是太阳能。” “太阳能？够清洁的，可是够用吗？” “请不要用蓝星文明来定义我们的星际高等文明，”林立钟听出了点鄙视的感觉，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我们对能量的转化利用率可是百分之百。” “哦，好的，来自高等文明的系统，那我不想让方敏得到那块石头的话，你有什么办法吗？”切，我们蓝星也挺好的，你们高等文明也就剩下吸收能量了，体会不到我们蓝星美食的快乐。 “可以在表面附着能量场，来屏蔽探查。” “需要怎么做？”林立钟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让郑老太太自己留着吧，反正她拿了也没啥用，人家既然随身带着，肯定是个念想。 “靠近原石半米以内即可。” “哦，我知道了，等会儿只要我靠近郑老太太，你动手就行了，不用跟我说了，弄好之后，来个提示音就行。”林立钟刚跟系统商量好，老刘头就过来了。 第74章 方敏的疑惑 “林同志啊，老太太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你今天可是救了老太婆一命呢。”郑老太太上了车就开始跟林立钟絮叨起来了。 “啊？不是啥大事，这搁谁身上也得救不是，老太太，您啊，也是运气好。”林立钟当时是下意识的去帮郑老太太，也没想太多，毕竟遇上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就这么被撞，她也想过被撞的问题，想着自己怎么也是泡过灵泉的人，应该比别人抗造吧，当时就腿比脑子快，一下子就出去了，好在运气好，两人都没事。 “你看这是啥话啊，这怎么说也算是救命之恩呢，哈哈，要说起来也是缘分，玉娟小时候，就是你二奶奶，对吧，跟我们老大家的，就是我身边这位还是很要好的玩伴来着，当年啊.....”郑老太太就开始回忆了。 林立钟就听着郑老太太在那讲着以前的岁月，听着还怪有意思的，日子确实是清苦，但是当时人们的诉求也不过是一日三餐，饱暖无忧而已，不像林立钟来的那个时代，大家都在忙，都忘记自己的初衷是啥。 “快，在这呢。”老刘头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后面跟着一个人，牵着马，后面套着一辆板车。“老嫂子，等久了吧，哈哈，我把马牵回去用了一会儿功夫。”郑老太太的回忆被老刘头的声音给打断了。 “嗐，正好歇一歇，也没啥等不等的，你身后的是？”郑老太太客气了一下。 “哦，正想跟你们说呢，这是我侄子，刘振明，后面就是他家的马车，我那马不是惊了嘛，刚安抚好，我怕路上再出意外，就把我侄子喊来了，让他替我送你们回靠山村，这样稳妥些。”老刘头把能考虑到的都考虑了，这是把稳的安排。 “还是你这样的老把式想的周到。” “这不今天出事出的，我心里没底啊，对了，老三，过来，这是长岭村你文椿表婶家的表姐妹，都不是外人，你可得替我安全得把人送到家。” “哎，二叔，你放心吧，”刘振明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赶车也有二十来年了，“那我就随我叔喊您婶子了，” “哎，行，”郑老太太倒是一口就应下了，在乡下就是这样，亲戚连着亲戚，十里八乡的真要论起来，可能都是亲戚。 “我来扶您吧。”林立钟主动上前去扶郑老太太了，正好方便系统操作，把人扶上车之后，也听到了系统“叮”的声音，林立钟知道这是016系统完活儿了，这下就放心了。 “哎，谢谢你，叫立钟是吧，那我以后就喊你立钟了。”郑老太太这下感觉出来了，这姑娘力气可大了。 “行，您老喊啥都行。”林立钟又成功破坏了一次方敏的企图，心里莫名的爽，也不太在意郑老太太说啥。随后她又把杨淑萍扶上了车，正在往车上放东西的时候，就听到了方敏的声音，这还真是不经念叨。 “郑奶奶？杨大娘？真的是你们两个啊？真巧，没想到能在县城碰到。”方敏刚才就在旁边巷子里站着，从头到尾目睹了这场意外，看来前世郑老太太就是这次没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想去路中间拉人，这惊马可不好控制，万一伤到自己就不好了，方敏本来的目的也只是拿到东西，救人是其次的。可万万没想到，半路出来个林立钟，在看到林立钟把人抱走的时候，方敏那种要坏事儿的感觉又来了。 之后她们被人群围起来的时候，方敏也没敢往前凑，她知道今天的机会已经没有了，索性放弃了，等以后再找机会。一直等到郑老太太她们要走了，她才靠上前去。 “哟，方知青啊，你这是也来县城了。”郑老太太还没说完你 “是啊，来买点东西。” “方敏姐，你脚好了啊，还说着这几天要去看看你呢。”林立钟转过身去也跟方敏打了声招呼，意料之中没有看到方敏意外的神色。 “立钟也在啊，我这好的差不多了，张大夫说这段时间多活动，但还是不要干重活。”方敏也没想到林立钟一上来就提她脚的事儿，只能实话实说了，本来还想多偷懒几天的，看来这次回去是不行了，“郑奶奶，你们这是要回去啊。” “是啊，方知青，要不一起啊。”郑老太太看她大包小包的，便主动提了话头。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了。”方敏就没跟郑老太太客气，她也不想走着回去，要是晚上还好说，这大白天的路上有人，利用系统工具会暴露的。 “大侄子，这个姑娘也是我们村的知青，你一块儿给捎回去吧。” “好来，都上来吧，咱这就走。” 林立钟放好东西之后就利索地上了马车，方敏也跟着爬了上去，一下子就坐到了郑老太太旁边，林立钟只能坐到对面了。 “都坐稳了，哎，抓住了哈，咱这就走了。”刘振明甩了个鞭花，这板车就动起来来了。 “郑奶奶，您来县里买啥了啊。”方敏干坐着也怪无聊的，开始跟郑老太太聊天了。 “这不家里的盐没了，来买点，你说咱乡下人进城不就是买点柴米油盐的嘛，”郑老太太对算不算熟悉的方敏也只是闲聊，毕竟这个年头谁家里有肉有粮的还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啊。 “就是，这居家过日子，啥啥都得操心着，一处看不到啊，就受限制，你看这盐没了，这饭都没法做。”杨淑萍也插话了，“哎，方知青，你来县里干啥来了。” “我就是给家里寄封信，顺便买点女孩子家要用的东西，雪花膏啥的。”方敏这几天光顾着忙活系统交代的事情了，要不是今天早上起来腰酸的不行，她都忘记自己要来例假这件事了，毕竟前世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来了，刚回来拿会儿正好刚过去，这不又快一个月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说，只能随便岔过去。 “唉，还是年轻好，”杨淑萍不知道想起了啥，感慨了一句。 林立钟听着三人在那里闲聊，一点参与的想法都没有。她一直看着路上的风景，刚来那会儿只想着赶路了都没有好好看看，前几天跟着楼卫红去县里也是匆匆去匆匆回，路上走的快，也没心情看风景，这次不一样了，坐车嘛，也不赶时间，还是挺悠闲的。 “哎，方知青，你怎么了？”杨淑萍声音突然拔高了，林立钟一下子就回神了，往对面看去。 “吁，”刘振明听到杨淑萍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勒住了马车。 林立钟看过去的时候，方敏已经站起来了，脸色很难看，额头上还有汗，郑老太太正一只手扶着她。 “方敏姐，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林立北也很好奇，方敏这是怎么了。 “我，咳，没事，我没事，就是这脚踝突然钻心得疼，有点受不了。”方敏刚刚借着给郑老太太整理碎发的时候，想着把她脖子里的红绳挑出来看看，或者借机挑起话题，顺便看看，她已经观察过了，郑老太太除了脖子里的坠子没戴任何首饰，所以系统想要的东西应该就是她脖子里的吊坠。正当方敏靠近郑老太太的时候，敛财系统突然告诉她东西已经不在了，方敏一时反应过大才突然站起来的。 “我跟方知青正聊着呢，她伸手帮我理了理头发，然后就突然这样了，可把我吓了一跳。”郑老太太也纳闷呢，这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这看着好好一个人不会有啥病吧。 “就是，也把我吓着了，我这心到现在还扑腾呢。”杨淑萍做在对面看的更清楚，真的就是突然之间的。 “不好意思，本来还想给郑奶奶帮帮忙的，没想到吓到您二位了，实在抱歉。”方敏只能客气的说着，她刚刚看过了，郑老太太脖子里的红绳还是上次在她家那根，没换过，为什么系统说东西不在呢。 “嗐，没事，啥抱歉不抱歉的，方知青，你们城里人就是太客气，这点事儿算啥，别放心里，没事哈。”郑老太太觉得方知青是好意帮自己整理头发的，这突然脚疼也是谁也没想到的事，“看来你这脚啊，还是得养养，可得听秋生的哈，别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儿，等年纪大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嗯，我记下了，郑奶奶，我一定好好休养了。”方敏这会儿已经平复下来了。 “方敏姐，要不回去我送你再去张大夫那里看看吧，看样子是美好利索。”林立钟大概是猜到怎么会回事儿，看来系统给原石上附着的能量场起效了。 “就是，方知青啊，可得听劝，年轻人也得注意。”杨淑萍是有经验的，当年生老大郑耀山的时候，婆婆郑老太太让她在家好好休养，不要干活，等出了月子再干活，老二家当时也劝着自己，慢慢来，不差这十天半月的，但是自己仗着年轻身体棒，月子才做了半月就开始下床干活了，结果落了个腰疼的毛病，一到变天的时候，刮风下雨啊，气温突变啊，这腰就疼得直不起来，好在生老二耀阳的时候，踏踏实实地做了一个半月的月子，村里的秋生也给开了药调养，这才养好，杨淑萍心里特别感激自家婆婆，满村也找不出让儿媳妇养一个半月的婆婆来。 “嗯，大娘，我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的注意的，”方敏说完又看向了林立钟，“立钟，没事，我自己去就好了，这明天就要开始抢收了，你也一大堆的事儿呢，就不麻烦你了。”方敏感觉每次碰上林立钟都没有啥好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自己又不能太疏远她，毕竟她也是个不错的助力，除去她本身的力气外，她跟老支书还是亲戚，这以后有些事还是免不了要麻烦林立钟的，在乡下就是这样，有个熟人有个亲戚，很多麻烦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行，那方敏姐你有啥事可别怕麻烦，一定要跟我说啊，咱门可是一个地方来的，要互相帮忙的。”客气话林立钟还是会说的，不过方敏可能不太想让自己帮忙就是了。 “嗯，那是，那是，”方敏也只能微笑着点头。 “行了，没事就行，那个大侄子，咱继续走呗，我看着也快到了。”郑老太太见方敏确实没事，就招呼刘振明继续赶车了。 “好来，老太太，您坐稳了。”刘振明刚才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谁掉下去了呢，他们村的知青刚来的时候确实因为不熟悉，坐马车掉下去过一回，还好是虚惊一场。“驾，啪。”刘振明甩了甩鞭子，嘴里吆喝着，这马车就继续走动起来。 郑老太太到了村口就让刘振明把车停下了，一行四人就陆续地从马车上下来了。 “大侄子，行了，就到这儿吧，知道你还有事就不留你了，这也算是认门了，下次过来一定要到家里喝杯茶哈。”郑老太太刚刚跟老刘头聊天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这是村里的木材，要运到火车站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遭事儿，也就不跟刘振明虚让了。 “好来，婶子，下次一定来，我叔还等着呢，就先回了。”刘振明是真的有事，也没跟郑老太太客气，说完就架着马车走了，这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 “方知青，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先去我家一趟吧，你那衣服我已经做好了，就差钉扣子了，正好你跟着我回家去试试，”郑老太太摸到口袋里的扣子，突然想起来了，就喊住了方敏，明天开始就要抢收了，要忙起来了，郑老太太怕忙起来就给忘了，再耽误人家穿。 “哎，好，那郑奶奶，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方敏正好要查探一下那东西还在不在郑家，顺着就答应了。 “立钟啊，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要到家里来吃饭啊，到时候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小鸡顿蘑菇，”郑老太太想着今天也来不及了，只能等到秋收之后了。 “哎，好来，我可是记住了，到时候一定得去尝尝您老人家做的小鸡炖蘑菇。”林立钟本来还想着推辞一下的，但是听到这特色菜名，立马就改主意了，美食不能辜负啊，“老太太，我先回去了。”林立钟空出手来朝着郑老太太和杨淑萍摆了摆手，就回去了。 “咱也走吧，唉，今天可把我吓得够呛。”郑老太太也迈着小步子，朝郑家所在的胡同走去，杨淑萍提着东西紧跟在身后，怕再给老太太摔了，方敏也提着自己的袋子跟着一路走去。 第75章 到家 “来，方知青，你先坐下，我去拿衣服。”方敏坐下之后，郑老太太就去里屋拿衣服了。 方敏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默默地喝水，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上次来的这间屋子，炕桌上放到了窗户根儿，上面没有任何东西，东边的炕橱都关着，上面放着被褥，东西不多，收拾的也很整洁。方敏跟敛财系统沟通了一下，系统还是没有扫描到原石的能量波动。 “这就奇怪了，上次明明还有的，这次怎么突然就没了，系统，你确定没有遗漏吗？”方敏有点怀疑敛财系统的专业性了。 “宿主，系统已经进行了全面深入的扫描，方圆百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系统上次检测到的原石能量已经消失了。”敛财系统也很无语，上次能量波动很大，它以为能获得一块不错的菲石，没想到才过了两天，能量就消失了。 “那是怎么回事？” “目前系统也无法获知。”原石破损是不可能的，目前蓝星上还没有能破开菲石原石的条件，难道是原石能量波动剧烈导致进入静息状态？ “那如果能拿到郑老太太的吊坠，你能确定是原石吗？”方敏还是想搏一把。 “不能，菲石原石在没有能量波动的情况下跟普通石头并无区别，系统目前的等级是检测不出来的。请宿主积极获取积分，早日升级。”敛财系统也很无奈，感觉方敏是自己遇到的最倒霉的宿主了，没有之一。 “我....”不等方敏继续跟敛财系统理论，郑老太太就出来了。 “快来试试，也是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好立刻改一改。”郑老太太说着就抖落开一件上衣，示意方敏过来试穿。 方敏放下水杯，就接过郑老太太手中的衣服，不得不说，这老手艺人确实厉害，这衣服非常服帖，细节处理的也很好，扣眼已经锁好了，就差钉上扣子了。 “郑奶奶，这衣服很合身，您这手艺真好。” “那是，我做衣服几十年了，从来就没有过退货，哈哈哈。”郑老太太对自己的手艺是很有信心的，能收到别人的认可也是很开心的。“来，我把裤子给你比一下吧，这也不方便试，看看长短和腰身，”一边说一边把比划，“嗯，正好，你放心，方知青，这裤子你回去穿上正正好，不会长一分。” “嗯，郑奶奶说正好，那肯定是正好的，”方敏趁着郑老太太低头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她脖子里的吊坠，隐约看到了，就是块石头，水滴形状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哎，郑奶奶，您这脖子里的红绳是戴着吊坠吗？” “啊？啊，”郑老太太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就是块石头，老人给的，舍不得扔。” “这里还兴带石头啊，”方敏注意到了郑老太太的那点停顿。 “嗯，方知青，我这可不是宣传封建迷信啊，这是老一辈的习惯了，现在都不太有人信了，我们那时候，谁家孩子要是长得不壮实，家里的老人就上山寻一块石头下来，打磨一下给孩子带着，希望孩子能像石头一样结实。”郑老太太这话倒是不假，但是她的石头并不是。 “哦，是这样啊，去山上，就是村长北边的山上吗？郑奶奶您这个也是啊。” “嗐，咱们这一片十里八乡的，只要靠山，那基本上就是这一座山了，绵延数百里呢，都是山里的石头。你要是好奇啊，可以去山里看看的，但是现在不行，你这脚还没好利索呢，等好了再说。” “嗯，是有点好奇，我们那都是平原，山也没有这么高，”方敏感觉自己打听到了消息，但好像又什么也没打听到。 “好了，不说这个了，方知青啊，这扣子我都钉好了，给，你带回去吧。”聊天的功夫，郑老太太就把两身衣服的扣子都钉上了。 “郑奶奶，您这手底下的活儿可快呢，”方敏结果了衣服，“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快入冬的时候，还得麻烦您。” “好说，好说，你慢走哈，我就不送了。” “哎，你在屋里吧，今天也类的不清，我先回了了。”说完方敏就离开郑家了。 “娘，这酒给您烫好了，温度正好，您赶紧喝点。”杨淑萍见方敏走了，赶紧把烫好的酒给郑老太太端了过来。 “嗯，给我吧。”郑老太太接过碗就一口喝了下去。 “娘，您今天可是受了大惊吓，这光喝酒能行吗，要不我去找秋生来给您瞧瞧？”杨淑萍把郑老太太手里的碗又重新接了过来。 “没事，我喝完歇会就好了，”这酒劲儿已经开始起来了，郑老太太感觉自己蹦着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 “行，那娘你先睡会儿，我去忙活午饭了。” “嗯，去吧。” 林立钟回到院子之后，就把大门关上直接回了自己屋里。林立北走了之后，林立钟就自由多了，进出空间也不用避讳，很是自由了几天。 林立钟从空间里又拿了一些粮食出来，连同这次在粮店里买到的一起放到了厨房，四哥不在，她就可以多放点了，回头林立北问起来就说是从粮店买的，反正自己确实是去粮店买了回来，具体多少，又没有人知道。唉，这次都没有仔细逛逛，要是能买点鸡蛋回来就好了，算了，回头找太奶问问，看看能不能从村里买点，这光吃馒头米饭的，饿的快，说道饿，林立钟又开始怀念林奶奶做的炖鸡了。 林爷爷和林奶奶此时已经到站了，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终于回来了。 “老头子，咱要不直接回乡下吧。”林奶奶坐在行李上歇脚，看到了对面的售票处。 “我去看看票，怎么也得明天，还是得跟老大两口子交代交代的，”林爷爷也想直接回去，他估摸着今年的秋收应该会提前。 “行，去老大那里歇一晚也行。” “那，我先去买票，你在这别乱跑啊。”林爷爷像叮嘱孩子一样叮嘱林奶奶。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行了，你赶紧的，别啰嗦了。”林奶奶并不领情。 林爷爷动作很快，不到10分钟就把票买回来了。 “走吧，去老大家里。”林爷爷拿起行李带着林奶奶往公交站走去了。 老俩口下车之后，就碰到了刚从回收站回来的林立青。 “爷，奶，你们回来啦？”林立青从老远就看到了两人，只是觉得背影很眼熟，骑着车靠近了才发现还真是林爷爷和林奶奶，“你们咋不来封电报说一声啊，我跟大伯好去车站接您俩啊，来把包都给我吧，”林立青说着就去林爷爷手里拿行李，放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奶，我先把行李给送回去，顺便跟我大伯说一声，今天正好都在家，这都到巷子口了，您和我爷在后面慢慢溜达着回去。” “行，你先回去吧，就这几步了，我跟你爷一会儿就到了。” 行李在后座上，不是很稳当，林立青索性也不骑车了，直接推着车子子在巷子里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林家。 “哎，立青，后面这是带着啥呀，这么么一堆，咋瞅着像是行李呢？”林爸在屋里研究了一上午的图纸了，刚出来透透风，就看到林立青风风火火地推着自行车进来了。 “大伯，是我爷和我奶的行李，他们回来了，都到巷子口了。”林立青把车子挺稳，就跟林爸赶紧说了。 “啊？爹娘回来了？这也没来封电报啥的，哎哟，立青你先把东西放到立钟那屋里，给你爷和你奶把水倒好，我去巷子里看看。”林爸吩咐完林立青，就赶紧出门了。 “爹，娘，你们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一下啊，”林爸赶紧迎过去把林奶奶扶住了，“娘，路上累了吧，走，赶紧回家。” “也还好，这次回来啊，你小叔给我和你爹买的卧票，一路上啊，光躺着了，这到站才算是落地儿了，感觉才踏实了。” “在火车上那能真休息好啊，走，回家里好好睡一觉。”林爸扶着林奶奶往家里走着，林爷爷一个人在后面跟着娘俩。 “爷，奶，喝水，”林立青很有眼色，看到林奶奶和林爷爷一进屋就把水给端过来了。 “爸，我小叔咋样？”林长河刚才就观察过两人的神色，除了有点疲惫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心里估计这次探亲看来很成功。 “你小叔啊，在农场里还挺自在的，周围都战友和朋友，说是下放，也就糊弄糊弄外人而已，不用担心他。” “那....”林长河到底是想问问自己那位小婶婶到底咋样。 “你那位小婶子也很好，跟我挺投脾气的，对了长河，还有一件事儿，”林奶奶看大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自己就直接说了，“可巧了，咱家老四和小五下乡的那个村子，靠山村，是你这婶子的老家，她们村里的支书还是你小婶子的表叔呢，这下咱们就放心了。”林奶奶说起这件事儿来就很高兴。 “真的啊，那太好了，这下老四和小五在乡下也有人照应了。”林长河真是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看来林爷爷去东北这趟没白去。 “嗯，我们来之前，你婶子已经给靠山村那边去信了，估计这会儿啊，孩子已经认亲了，”林爷爷也插话进来了，也许有些事情是冥冥中注定的吧，要不是立北出事，自己也不会主动给老二去信儿，接下来小五和老四下乡，自己带着老伴去看望老二顺道送孩子们，老伴主动跟老二家的和解，老二家的正好还能照应孩子们，这一切的一切都刚刚好，或早或晚也许都不是这样的结果。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爹。”赶紧们的杨华正好听了个正着儿，本来林爷爷和林奶奶去东北这事儿，杨华是有点微词的，毕竟年纪这么大了，万一在外面出点事儿，都没人在根儿前，她挺担心的，但是杨华也知道，这应该是二老年纪大了，怕以后来不及，想把多年的心结给打开，也就没有反对，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爹，孩子们去的真是我二婶儿老家啊？” “嗯，是，估计等两天孩子们的信也该到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爷爷还是比较了解自家小五的，这刚说着，外面就传来了邮递员的声音。 “杨姐，杨姐在家吗？林哥在吗？”这邮递员也不是别人，正是赵老头的女婿李成铭，当初还是林长河介绍他跟赵爱军认识的，本来已经是这边街道邮局的主任了，但是这环境一变，他也跟着下来了，成了普通的邮递员。 “哎，在呢，在呢，”杨华一听就知道这是来送信了。 “杨姐，有你家的两封信。”李成铭说着就把两封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杨华，“是东北那边来的，应该是你家老四和小五给家里写的，还加急了呢。” “哎，对，是俩孩子，真是的，这是头回离家，估计是想家了，”杨华结果来看了看字迹就知道是林立北和林立钟的来信了，一封是给林爸的，还有一封是单独给林立青的，都是厚厚的，也不知道丢写了些啥。 “孩子嘛，这一离家啊，准想妈，”李成铭跟杨华闲聊了几句，就把签字册子拿了出来，“杨姐，在这签个字，我这还有别家的要送，得走了。” “好，好，”林妈结果笔来在对应栏里签了名字，就把笔还给了李成铭，“成铭啊，就不耽搁你了，先忙吧，回头啊来家里吃饭，叫着建军一起哈。” “得嘞，您忙，我走了。”李成铭跟林妈打完招呼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林妈拿着两封信就赶紧回屋了，她现在就想赶紧回去把信拆开看看，确认一下林爷爷说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他妈，咋样，是小五他们的信吗？”林妈一进屋，林爸就看到了她手里那两个格外厚的信封。 “嗯，是孩子们来的信，喏，你一封，还有一封是给立青的。”林妈把手里的信递了出去。 “还有我的？嘿嘿，林北和小五看来是惦记我了。”林立青一听还有他的信，就赶紧走到林妈跟前，把信接了过来。 “还真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长河啊，赶紧念念，看看我乖孙女都说了啥。”林爷爷估摸着应该是认亲的事儿。 “好来，爸，”林长河说着就把信封小心地撕开了，打开之后就发现里面是两封信，应该是为了省事儿塞到了一个信封了里。 第76章 来信 “是两封，看字迹是老四和小五都写了，”林爸把林立北的信就递给了林妈，“来，媳妇，你看看咱儿子的信，我给爹娘读一读闺女的。” “嗯，好，”林妈赶紧接了过来，其实她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老四的身体，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是从小体弱的老四，小五虽说是女孩子，但是从小连个感冒发烧都很少，她力气又大，虽说话很少，但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啥都明白，所以林妈并不担心闺女会吃亏，她赶紧打开林立北的信看了起来。 “哟，这下子总算是放心了，”林奶奶听到了老支书把林立北和林立钟叫到家里吃饭的事，就知道，那亲戚确实不错，“等秋收忙完了，我给老人家上山弄点山货寄过去。” “娘，人家那边的山货可比咱们老家的多，还是别寄这些了。”林爸听了自家娘的话赶紧阻止了，“我这几天抽空去百货大楼看看吧，有啥好酒营养品啥的给那边寄一些过去，表表心意，” “对，就该这样，这亲戚啊有来有往才是亲戚，人家还是长辈，越是年纪大的人啊越讲究，人家念着你二婶那边的情分，咱也不能不懂事儿，老大啊，这事你可得办好了。”林爷爷很是认真地嘱咐了林爸一遍。 “哎，爸，您放心，我明白。”林长河心里是有数的，不说别的，就老四那个小身板的，在乡下要是没个人照应，这日子就不好过。 “嗯，对了孩子还说啥了？”林爸这封信还没读完。 “哦，小五说让我把她房间里那些书给寄过去。”林爸已经大体看完了，“要不说还得是咱家小五呢，这到哪里也不忘了要学习。” “嗯，孩子自己有想法，你回头赶紧给寄过去。”这就是林爷爷对小五放心的原因，孩子自己活得通透。 “立青啊，信你看完了没啊，小五都跟你说啥了？”林奶奶刚才就看到了林立青那封厚厚的书信。 “奶，你看看，立北和小五给我安排活儿了，这么长的两张单子，全是他们要的书。”林立青兴高采烈的打开信封，结果倒好，正文三言两语，剩下的就是这满满的清单，不过到也还好，林立钟都给分好了类别科目，到了回收站自己按照这上面的分类去找也不太费力。 “哈哈哈，那你给小五好好找找，多上点心。”林奶奶也没想到，这兄妹俩能这么折腾。 “爹，娘，你们先去歇会儿吧，我再去供销社一趟，中午来不及了，晚上咱吃饺子。”林妈今天是真高兴，就决定给家里安排顿饺子，面粉还有不少，都是林立钟走之前弄回来的，她再去买点肉，就可以了，中午饭就去国营饭店买两个肉菜加上早上买的青菜也就够了。 “行，都听你安排。”林奶奶跟两个儿媳关系都很融洽的重要原因就是她从来不插手儿子家里的事儿。 “那行，娘，我先去了。”林妈说完就又推着自行车出门了，林爸想说点啥都没来得及。 靠山村后山，村长正带着一群人在山上挖陷阱。 “八叔，您看这样行吗？”张建国指着已经挖了两米的深坑问张长芳。 “再加宽一米，深度也不够，再往下至少一米，这野猪可是大家伙，太浅了困不住。”张长芳从昨天开完会回去之后就一直想着陷阱的事儿，昨天晚上连夜把布置陷阱的位置简单绘制了一张图，今天早上跟村长说过之后，就带着十来个人上山来挖陷阱了。“冬子，跟大家伙儿说说，加快点速度，这才挖了三个，午饭之前得干完一半，咱们争取今天就把这些挖完，不耽误秋收。” “哎，行，都听八叔的，”张建国也知道，山脚下这块地村里打算最后收割，万一有野猪跑下来，最先霍霍的就是这一片，所以这陷阱一定得快点完成。 “八叔，咱们心里都有数呢，再说了，我奶他们还在山脚下住着呢，这万一跑到村里，就怕他们遇上。” “对对，我三叔也是在这边盖得房子，那咱们就快点，实在不行，晚上熬着火把继续。” 林立钟吃完午饭之后就想着去后山上转一转，这自打来了，一趟还没去过呢，想着前世那些小说里写的，主角但凡上山都有收获，她也想去试试，虽然她的运气不怎么稳定，但是万一呢。 林立钟刚上山就看到 那挖到一半的深坑，这是陷阱？难道村里有人要打猎？不对，看这周围满满的脚印，不只一两个人，这么多人的话应该是村里让挖的，难道是山上有东西要下来？呃，那这山是上还是不上呢？就在林立钟纠结的时候，有人过来了。 “哎，谁在那？赶紧回来。村里不是都通知了嘛，近期不要上山了，这一片都砸了陷阱，小心掉进去。”张建国老远就看到上午没挖完的坑旁边站着一个人，就赶紧开口喊人，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林立钟，“立钟，是你啊，你来这干啥呢？” “我，我想上山来看看，中午的时候听到这边有动静，好奇，没想到是冬爷你们在挖陷阱。”林立钟说着就往边上让了让。 “哦，我们上午就开始挖了，今天得把规划好的地方完。”张建国说完，林立钟才发现张长芳也在人群里。 “八太爷，您也在啊，您这么大年纪了就别这么下力气了，让我冬爷他们干就行了呗。”林立钟赶紧主动打招呼。 “哈哈，小五啊，我就是看着他们干，累不到的。” “就是，八叔是老猎手的徒弟，这陷阱怎么布置，在哪里挖，我们可都是听他老人家的，”张建国一听就知道林立钟误会了，“喏，这些上面盖了树枝和枯草的地方，都是八叔指定好的，立钟，你赶紧下去吧，走的时候注意绕开那些地方。” “嗯，我这就回去，”林立钟上山的时候是沿着别人的脚印走的，没想到正好完美避开那些陷阱，这运气，啧，“那八太爷我就先回去了。”临走不忘瞟了眼张长芳手中的图纸，记下了这些陷阱的数量和大致方位。 “嗯，早点回去吧，没事就别上来了，等该上山的时候村里会给大家同志的，下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张长芳冲着林立钟点了点头就去忙活了，今天的任务重，估计要干到晚上了。 说巧不巧的，林立钟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方敏。 “哎，方敏姐，你这是要去哪啊？”林立钟明知故问的，走这条路只能是去后山，方敏来村里也不久是不可能认识这附近的几户人家的。 “啊？立钟啊，我这是想去山上碰碰运气，张大夫那里有味药没有了，我想去找找。” “哦，那你别去了，村里已经安排人在山上挖陷阱了，到了山脚也会被赶回来的。” “啥？陷阱，这么快吗？”方敏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儿啊，立钟你咋知道的？”难道林立钟去山上了？ “哦，我出门正好碰到上山挖陷阱的那群人，里面咱们的小队长，我就顺嘴问了几句。”跟方敏是不能说实话的，不然就有麻烦了，“方敏姐，你那药着急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山上跟他们说说？” “不用了，不着急的，立钟，你先忙吧，我就先回去了。”方敏连忙拒绝，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知青点的方敏，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跟敛财系统沟通起来。 “系统，系统，山上这下去不成了，原石的事只能等秋收之后了，哎，你说最近这些事没有一件事顺心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确定这林立钟没有问题吗？” “宿主，林立钟的灵魂波动确实没有问题，”敛财系统刚刚对林立钟又进行过扫描，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宿主，系统之前就提醒过你，不要肆意抢夺他人机缘，要想得到话必须是双方自愿交换。” “我，”方敏被自己的系统憋屈到了，“好，我知道了，那原石的事情。” “请宿主继续努力，原石任务为长期任务，取消时间限制，宿主加油！”原石当然要找了，这可是系统能升级的重要能源。 听完系统的恢复，方敏也放心了，看来这原石对系统来说很重要，那这积分的事到时候也可以好好跟系统讨价还价了。 农场这边，林立北中午简单地休息之后，就立马投入到检修工作中。 “立北，立钟说的是明天开始秋收？”张家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今天早上村长专门开了个小会，跟大家说的。”林立钟没有抬头，继续手里的活儿。 “那这也太早了，那咱们回去还能赶上吗？”张家军挠头道。 “快的话，能赶上第二波收割，”张家锋之前估算过，按照他们的速度，全部检修完应该需要六到八天左右，要是加班的话，能快一些。“立北，要不咱们晚上加会儿班吧。” “嗯，同意，不过，这得跟那位技术员沟通一下，”林立北也想早点回去。 “那我去把人喊过来，咱们商量一下呗，多大点儿事。”张家军说完就去喊人了。 等人过来之后，林立北就把之前想好的方案跟这位技术员说了一下。 “那这样，我去跟指导员汇报一下，再去找几个人来帮忙搬搬抬抬的，速度还能快上不少。”邓听了林立北的方案之后觉得跟可行，不过人手的事还是要跟指导员汇报的。 “行，那你快去，我们先忙着。”张家军一点都不见外。 农场办公室，江指导员正在跟连长商量秋收的事情。 “老赵，今年的秋收可以适当提前了。”江指导员这几天跟着忙着满农场的转悠，“老夏说再有三天，这粮食就可以收割，得抓紧时间，他怕会赶上暴雨。” “嗯，只要达到收割标准，就开干，越早入库越好，去年了就是因为下雨，最后那片地收割不及时，粮食全都在地里发芽了，一年的辛苦都白瞎了。” “嗯，那我就安排下去了。” “好，对了，器械检修这块儿怎么样了？” “按照小邓昨天报上来的数据，还需要一周左右吧。” “那不行，这要耽误事儿的，赶紧催一催他们，不是找了几个帮忙的嘛，不行再去找几个。” “我说老赵，你以为那么容易啊，又懂机械又会修车，就这儿也是碰巧了，” “想办法呀，不管怎样，不能耽误秋收，白天干不完就晚上接着加班嘛，办法总比困难多。” “这晚上室外的光线不行，影响作业。” “那就挪到室内，咱那个十号仓库不是还空着呢嘛，给通上电，多接几个灯泡，保证亮的跟白天似的。” “这倒也是个办法，那我去跟他们聊聊吧。”江指导员觉得这倒是可行，不过还是得跟林立北他们协商一下，毕竟人家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商量啥呀，直接干不就完了。” “你懂....” “报告！”不等江指导员继续说，邓技术员就来了。 “进来！”老赵喊人进来了。 “连长，指导员，我有事要报告。”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小邓，你先说吧。”江指导员正好想要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是这样，林立北他们提了个方案.....”邓技术员把林立北的提议仔细跟江指导员说了一遍，还把自己的一些提议也做了补充。 “就说嘛，你看人家这觉悟，我说啥来着，不要磨磨叽叽的，干就完了。你看人家自己提出来了。”老赵听完就乐了，正想着让林立北他们加快速度呢，人家自己就主动自觉地提出加班了。 “嗯，你们这提议很好，正好团里今年收割的时间也提前了，定在三天后，我多给你们找几个人，尽快把器械都检修完。”江指导员听完之后，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三天的时间紧是紧了点，但不是没有可能。 “哎，那好，我马上回去跟林立北他们说一下，今天晚上就开始。” “嗯，刚刚连长也说了要把十号仓库收拾出来，通上电，方便你们晚上加班。” “那就太好了，连长，指导员，那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嗯，去吧，晚上就能用了，放心。”老赵说道。 “老赵，你去安排人整理十号仓库吧，我去一趟食堂，让他们晚上单独给他们准备一份夜宵，这加班加点的，伙食一定要保证好。” “行，让老廖想办法去兑货点野味啥的，这个时候周围村子里应该都有了，野兔野鸡啥的都行，要是有野猪就更好了，正好给大家都改善一下伙食，这马上就要忙起来了，没油水可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去吧。”江指导员说完就去食堂找老廖了。 第77章 赵家 林妈中午这顿饭可是真舍得 ，也正好赶上国营食堂今天荤菜多，买了红烧肉，清炖排骨和炸里脊，就这菜式林家过年都够了，林妈一样买了一份，盛到到饭盒里带回了家。林妈回来之后又收拾了几个青菜，主食是二和面的馒头，一家五口高高兴兴地吃起了团圆饭。 “爹，娘，这段时间辛苦您二老了，从老四出事开始，您跟我娘就一直帮衬着，要不是您二老在家里给我撑着，我都怕熬不下来。”林爸今天着实是高兴，陪着林爷爷喝了两杯，不免感慨起来。 这段日子接二连三的出事，林爸跟林妈心里的那根弦儿始终是绷着的，直到今天才算是完全放松下来，这人啊，年纪越大越觉得老话是有道理的，就像老话总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之前都是小沟小坎儿林爸和杨华靠着自己也就趟过来了，这次的事儿真的是差点让他没熬住，还好家有二老，有他们在，就好像有了底气。 “都过去了，老大啊，人这一辈子平顺的时候少，出褶子的时候多，但不管是遇到啥事，自己要稳住，不能钻了牛角尖，你呢，现在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以后也会是这个家的大家长，一定要有定力，遇事莫慌。”林爷爷活了大半辈子了，这都过了花甲，眼看就要古稀之年了，他们这辈人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战乱，瘟疫，天灾，都经历过，但越是艰难越要挣扎生存，在他看来，老大遇到的事情都不算什么，毕竟他们那个年代，一大家子十不存一的事情见多了，现在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日子了。 “是，爹，我记住了，来，再敬爹一杯。”林爸说着就给林爷爷又倒了一杯。 “嗯，对了，长河，我跟你娘明天就回去了，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啊？你跟我娘不多住一段日子吗？”林爸说完还看向了林奶奶。 “不了，家里一堆的事儿呢，今年的秋收可能要提前了，老二两口子自己撑不住的。”林奶奶给了林爸肯定的答案。 “娘，您就留下，多住一段日子吧，这么多年了，也没来住几回。”林妈也挽留着，她其实很感激自家婆婆，没有一般人家婆婆的蛮横无知，也从不插手自己小家的事情，她感觉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上了这么一位婆婆。 “那不行，我可不放心老头子，这一旦忙起来，伙食得跟上，老二家也得去地里忙活，我得保障后勤供应不是。”林奶奶还是拒绝了，年轻时候寄人篱下的遭遇，让她习惯了在自己家里待着，哪怕是亲儿子，她也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家。 “那行，那明天我请假送您二老去车站。”林爸拍了拍还想继续说话的林妈，他了解林奶奶，示意林妈不要再挽留了。 “不用，你们都去上班，该忙啥忙啥，我跟你娘，我们自己回去就行。”林爷爷并不想耽误儿子的事。 “爷，那我去送您和奶奶吧，我这上班正好顺路，咱早点出发，也不耽误我上班。”林立青这个是时候说话了。 “哟，那行，就让我孙子送我吧，哈哈哈，”林爷爷正好有些事情要交代林立青，就同意了，“行了，就立青了，他那地方就他自己，晚去一会儿也没人知道，你们都是大厂子，规矩严着呢，就让立青送我们吧。” “哎，行，那明天就让立青送，” 午饭之后，林立青就跟林爷爷和林奶奶打了声招呼出门去了，林立北和林小五给安排了那么多的找书任务，他得抓紧。 林爷爷冲他摆摆手就不管了，又拿起了工具继续自己走之前的活计，这五斗柜还差块儿板就完事了，再上点生漆，晾上几天就可以用了，今天下午争取弄完。林奶奶睡醒之后就跟着林妈一起去厨房忙活了，晚上要吃饺子，这得早早准备起来。林爸本来是想帮着林爷爷打打下手的，但是想着两老明天就要回去了，就出门置办东西去了。 林爸去了好几个同事家，想把手里的粮票都换成肉票，小五走之前从黑市弄回来的粮食够他们吃上一段时间了，毕竟小五是按着自己的饭量准备的，但是林爸林妈加上林立青三个人也没有林立钟自己的饭量大，这就导致本来二十天的量，他们要吃两个月。所以，这个月的粮票就余出来了，还有老大他们定期往家里寄回来的，加起来也有不少了，林爸想着家里马上要忙起来了，索性就把大部分都换成肉票让林爷爷带回去，提高伙食，结果走了五六家才换到了十斤，这还是像他们厂这样的大厂，技术岗位有额外的补贴才能换到这么多。 林爸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也都换的差不多了，不认识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就准备去药厂那边找找熟人看看，却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个熟人。 “老林？”赵明堂刚从火车站回来，身上还背着行李，看到林长河忍不住喊了一声。 “赵副厂长？”林长河一回头就看到了赵明堂，看着架势应该是回来探亲的。 “哎，可不敢这么叫了，喊老赵就行了。” “哦，对，老赵，你这是回来探亲？”林爸其实一点都不想搭理对方，但目前还是同事，只能简单寒暄几句。 “对，回来有点事，去家里坐坐？”赵明堂才去了不到一个月就被袁庆兰一封电报催回来了，唉，儿女都是债啊。 “不了，家里还有事儿，这就得回去了，你这刚回来，回家跟嫂子好好团聚一下，我就不打扰了，回见。”哼，这脸皮，不愧是当过副厂长的人，赵杨打老四的事儿才过去多久，这就当过去了？ “好，回见，”赵明堂也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了。 林爸这下子也没有去药厂的心情了，索性就回家去了。 “回来了？换完了？”林妈见林爸回来了，就跟着回了屋里，“怎么样，换了多少？” “十斤。” “怎么才十斤啊，你没去药厂那边看看啊？”林妈中午都跟林爸商量好了，让他多跑跑，尽量多兑货点肉票回来，毕竟林爷爷的饭量也不可小觑。 “嗐，别提了，碰到赵明堂了，人回来探亲了，还跟他说了几句。” “啥？赵明堂，你搭理他干啥，说起来就生气。”林妈自从林立北被打了之后，就对赵家越发不待见，平时见了袁庆兰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在路上碰见，他背着行李，给我说话，现在还是同事，也不好不搭理他。” “哼，越搭理越来劲儿，就上次碰到袁庆兰，她还在那造谣呢，说咱家走了后门，联合别人一起欺负她家老赵，这才使得赵明堂丢了副厂长的职位，她儿子赵杨也被逼着下乡了，我呸，当时气得我差点没把她嘴撕烂了。” “哎，别生气了，别生气，她也就过过嘴瘾了，行了，不生气了，好在咱家立北和小五都有着落了。” “哼，”林妈想想就来气，不过这去得也快，“你说，赵明堂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跟赵楠的工作有关？” “嗯？赵楠？就是小五说得那个？” “对，就是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全家没一个好的。” “那这工作是怎么回事儿？” “赵楠之前在火柴厂干临时工，这才轮到了赵杨下乡，不然依着袁庆兰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她宝贝儿子去乡下。” “这事儿应该是赵明堂决定的，是想着让赵杨到乡下去避避风头。”很多时候，当爸的跟当妈的想法是不在一条线上的，当爸的考虑的更长远一些。 “也是，还是我高看袁庆兰了，这赵楠啊前几天被辞退了，说是犯了了错误，差点影响生产。”林妈也是前天在巷子口听人闲聊听来的，当时感觉可解气了，“回头我再去王大娘那里打听打听。” “好了，别打听了，还是多想想咱家孩子吧，你这两天也好好想想，给人家老人那边都准备些啥，我好去买，早点给人家寄过去是正经。” “对，对，还是立北和小五重要，”林妈的心思瞬间就被林爸的话拉了回来，“对了，爹娘明天就回去了，我得多准备点东西，之前小五弄回来的面粉，还有油，都给爹娘多带点回去，咱们在城里，这些东西好卖，家里一忙起来，爹娘就算手里有票有钱，也没时间买了。” “嗯，好，都听你的。” 不远处的赵家，则是完全不一样的氛围。 “我不管，必须给我找份正式的工作，要不然的话我就去革委会反应，赵杨这辈子也别想回来。”赵楠跟袁庆兰对峙着，母女俩谁也不让谁。 “哼，你个死丫头片子，长能耐了是吧，你以为你爸不在我就治不了你了，啊，想上天啊，”袁庆兰气得不行，自从赵明堂被免除副厂长之后，不，确切地说是赵杨打了林家那个病秧子之后，自家的事就一件接着一件，没有顺利过。赵楠这死丫头，这还往家拿钱呢，就三天两头的跟袁庆兰要钱，袁庆兰不给她，她就闹，说她爸和她哥都不在，要是不给钱就不管袁庆兰，可把人给气个半死。 “哼，从小到大，你只疼赵杨，他一个月的零花钱顶我半年的，这次我丢了工作还不是因为你，你要不给我找份工作，我就等着接我爸的班。”赵楠也是被逼急了，袁庆兰为了辖制她跑到火柴厂去跟领导胡说八道，影响正常工作秩序了，厂里的领导好说歹说才把袁庆兰给劝回来，转头就把赵楠开回家了。 “我不疼你哥疼谁，那可是给我养老送终的儿子，你个丫头片子迟早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难不成还指望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养老不成，那还不得饿死。”袁庆兰丝毫不觉得自己偏心有错，这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老话。 “哼，你少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我工作的事儿。”赵楠并不上当，懒得跟袁庆兰纠缠偏心的问题。 “你爸的工作是留给你哥的，你别想了，早点找个对象嫁了是正事儿。”袁庆兰想胡搅蛮缠但是赵楠根本不搭她的茬，对这个小闺女她也是没辙了，真是来讨债的。 “你，这可别不是你说了算的。” “咋的，难不成还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的算啊，能耐了啊你。” “行了，都闭嘴，我的工作谁说了也不算，谁也不给，有能耐的都自己找工作去，包括你哥，要想回来自己想办法。”赵明堂要被这母女俩给气死了，还嫌自家的事不够大，这么大声的吵吵，左邻右舍都快听见了。 “爸？” “当家的？”赵楠和袁庆兰同时发现了门口的赵明堂。 “都给我回屋去，在这不嫌丢人啊。”赵明堂脸色难看地说着，袁庆兰和赵楠母女俩就都不敢吱声了，乖乖地跟赵明堂都回了堂屋。 “当家的，一路上累了吧，赶紧做，来东西给我，”袁庆兰赶紧上去把赵明堂背的行李接了过来。 “爸，喝杯水吧。”赵楠也乖觉地倒了杯水递给了赵明堂。 “嗯，放下吧，小楠，你先回屋吧，我跟你妈有神商量。”赵明堂准备先打发赵楠回去。 “爸，我工作的事儿，”赵楠还想跟赵明堂好好说一说。 “嗯，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先管了，再等两天。”赵楠听赵明堂说完就回去了。 “哼，当家的，你就不该惯着这臭丫头，都爬到老娘头上了。”袁庆兰子屋里等了一会儿，听到赵楠出去之后才走出来的。 “啪。”回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赵明堂打完之后就收回了手。 “当家的，你怎么打我啊，我辛辛苦苦的维持这个家，我容易嘛，你自己拍拍屁股去大三线了，我留在这受人白眼，听人奚落，连赵楠都跟我对着干，你这一回来一句话没有不说，还打我。”袁庆兰简直气炸了，这些天手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上手就想给赵明堂来两下子。 第78章 秋收开始 “行了，你还来劲儿了，怎么，还想跟我动手。”赵明堂根本没在意袁庆兰的动作，这女人借给她俩胆儿也不敢打自己。 “我，你，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呜呜。”袁庆兰也确实不敢打赵明堂，刚刚的那股子劲儿被赵明堂三两句话就给泄了。 “还有脸哭，我走之前跟你千叮咛万嘱咐，好好看好这个家，别再招惹是非，你是怎么做的？” “我，嗝，”袁庆兰擦了擦眼角的那点泪，就坐到了椅子上，“哼，赵楠那死丫头，工作也有两个月了吧，半个子儿都不往家拿，还整天给我要钱买这买那的，我哪有那么多钱给她。” “那你就去小楠单位闹？” “那还不是给那死丫头气得，说你们都不在，要是不给她钱，等我生病了也不管我，我能让她拿捏住？哼！” “小楠也是大姑娘了，你平时也不给她零花钱，让孩子怎么跟同事们相处。” “那她不是有工资吗？”袁庆兰还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算了，小楠的事儿你别管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咱们家现在的处境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要是再不消停，那就回乡下老家去吧。”赵明堂跟袁庆兰夫妻多年，知道她的死穴。 “不行，我不回去乡下去，我以后不闹腾了，一定消消停停的，等着杨子回来。”果然，赵明堂的话一出口，袁庆兰接着就不闹了。 “行了，去准备点热水，这一路上都是搭车回来的，灰太多了。”赵明堂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袁庆兰站起来就去厨房准备热水了。 赵明堂一直在考虑赵楠工作的事情，她一开始去火柴厂的时候，是他跟那边的王副厂长开口，赵楠才顺利进去的。提到这王副厂长，赵明堂就想起他家的儿子王波来，印象中那是个胖乎乎的孩子，跟赵楠的年龄相仿，好像是对赵楠有点意思。现在自己已经从副厂长的位置上下来了，想要再跟姓王的开口，怕是不行了，不过他儿子王波那边可以做点文章。赵明堂一边盘算着，一边开始洗漱。 “当家的，这次回来在家里待几天啊。”袁庆兰在旁边拿着毛巾，等着递给赵明堂。 “嗯，也就三四天，我是请假回来的，待不长。”赵明堂洗完头就接过毛巾擦起来。 “那你就在家好好歇一歇吧，回头我去割点肉给你好好补补。” “嗯，这些你看着办，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小楠的事儿。”赵明堂并未跟袁庆兰说实话，赵楠的事儿只是引子，他主要是听说厂里有了新的变动，想回来找找机会。 第二天一早，林立青就跟着林爷爷和林奶奶去火车站了，林立青骑车带着行李，本来是两小包，现在变成了满满两大包，还好昨天吃的肉多，感觉今天蹬车子都有劲儿了。 林立青到了火车站之后，在那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林爷爷和林奶奶从公交车上下来，等两人过来之后，他又提着行李把人送进了候车厅。 “爷，你跟我爸我妈说，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回去，这工作我刚摸到头绪，让他们不用挂念我，大伯和伯母对我挺好的。”林立青一边走一边跟林爷爷念叨。 “嗯，你在你大伯家有啥不放心的，”林爷爷跟在老伴身后，一边走一边教育着孙子，“你堂哥堂弟都不在家，你平时就勤快点，遇到啥事呢就跟你大伯和伯娘直接说，不用客气，听到了吗？” “嗯，爷，这我都明白，”林立青因为年龄跟林立北和林立钟挨得近，从小到大大伯买东西都是买三份的，他们三个一人一份，所以他在大伯家倒是没啥不自在。 “对了，月底领了工资记得往你伯娘那交一份。”林奶奶也嘱咐了一句。 “伯娘说不用，” “听你奶的，你伯娘说不用是她照顾你，你给就是，到时候你听你伯娘安排。” “嗯，好。” “行了，就送到这儿吧，赶紧回去吧。”林爷爷已经不想再看这个碍眼的孙子了。 “爷，奶，那我就先去上班了，你们到了记得回个电话。”林爷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林立青就去骑自行车了。 一路上紧赶慢赶地总算是没有吃到，林立青放好自行车之后，就开始收拾准备新一天的工作。 “你好，同志，我想找些旧书旧报纸啥的。”张乔一大早就来了，她爸说快要秋收了，要忙起来了，于是张乔就趁着今天有空，继续来淘书来了，不过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这次就变成一个青年了，也不知道好不好说话。 “旧书字画在统一的仓库，旧书东边数第一间，走，我带你过去。”林立青这段时间也已经慢慢适应回收站的工作了，来这里来淘换旧货的基本都是附近村子里的，这里离市区较远，平时基本没有那边过来的。 “我知道，我之前来过，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领我去的呢。”张乔很自然地拒绝了。 “哦，你说的那是我堂妹，”看着眼前跟小五差不多年纪的张乔，林立青难得跟她闲聊了一句。 “啊？那你这是替她顶班的？” “不是，她下乡了，这份工作给了我。” “哦，还想着跟她说声谢谢呢，没想到已经下乡了。”上次银针的事儿多亏了小姑娘帮忙，张乔这次来还想着正式地道谢，为此还准备了一下自己做的香丸，“那这些能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吗？”张乔还是把东西拿了出来，“我自己做的香丸，比较适合女孩子随身带着。” “啊？啊，好，没问题的，”林立青看了眼张乔手中的袋子，顺手接了过来。 “谢谢，也请你转告她，我会好好学中医的。”张乔说完就去了仓库。 林立青看着张乔进对了仓库才又走回了办公室，打开抽屉，把袋子放了进去，转身就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嗯？”林立青鼻间闻到了一股香气，隐隐约约的，像花香，也有点水果香气，他仔细闻了闻，是手上传来的，啧，看来刚才这姑娘还真有点本事，这香味可比香皂好闻多了，是好东西，刚刚这姑娘说要好好学中医来着，那自己可得打好关系，这以后要是成了名医，自己跟她也算是熟人了。 靠山村的秋收已经开始，一大早老支书就带着大家伙儿来到了南边这块地头上，等工具都拿到手之后，就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分工开始了。 “好了，咱们知青就负责这一片的收割，工具有限，大家分成三组，一组负责收割，二组负责把玉米扒出来，三组负责运到地头，每隔两个小时轮换一次，听懂了吗？”冯志远领着知青来到自己的责任区之后，就开始安排。 “懂了，” “明白了。” “好，那就开始分组，公平起见抓阄决定，好了都过来抓阄吧。” 林立钟被分到一组，嗯，她倒是一点也不慌，拿过工具来之后就开始干活了。 楼卫红抓到的是三组，这一上来是没啥活的，要等到二组把玉米扒出来之后，才轮到他们干活。她刚刚也注意到了，林立钟抓的是一组，就想着小姑娘刚来怕一上来干不了这么重的活儿，要过去跟她换换，结果走到跟前楼卫红就愣住了。 林立钟已经开始了，手里的镰刀用起来唰唰地，这一趟已经出去十几米远了，比同组的男同志还要快。 “这都是林立钟自己割的？”楼卫红问旁边站着的韩叔霞。 “嗯，是她自己干的，没想到她这么能干，之前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韩叔霞同组的人已经开始了，她也没时间跟楼卫红说话了，这个时候是不能偷懒的，要趁着天气好，赶紧收割入库要紧。 林立钟个子不高，力气又大，完全淹没在玉米地里了，从远处根本看不到人，只看到玉米一片一片地倒下，速度还挺快。 等林立钟一趟割到头了，其他人还在半截，她也没停下，用脖子里挂着的毛巾擦了擦额头，调转了方向，继续往回割了。现在还是早上，日头还没起来，抓紧时间多干一、些，等日头晒了，这滋味就难受了，又热又闷，很容易中暑。 “来，立钟，喝口水歇会儿。”林立钟重新回到地头上的时候，就听见楼卫红喊她喝水。 “楼姐，我还行，还能坚持。”林立钟把草帽摘下来拿在手里，又用毛巾擦了擦汗，这会儿的功夫，头发已经湿透了，完全贴在了头皮上，这汗还是往下淌，啧，林立钟倒是还没觉得累，就是这出汗出的人挺烦的。 “抻着点，你这刚开始干，别累着了，喝水吧，看你这汗淌的。”楼卫红坚持把水壶递给了林立钟。 “嗯，好。”林立钟接过自己的水壶，喝了几口，瞬间就感觉清凉了，人也精神了些，这是早上自己从空间里带出来的灵泉。“谢谢楼姐，我得继续干活了。”说完就吧水壶又重新递给了楼卫红，开始了新的一轮收割。 整个一上午，林立钟一共割了五个来回，不是她速度慢，而是这里的地垄太长了，一个来回三四百米，就林立钟这么大的力气，都有点承受不住了，要不是手上带着手套，早就起水泡了。 “好了，一组的同志先休息一下，让二组和三组的同志先把这些弄完。”冯志远感觉这两小时一轮换的想法还是草率了，就林立钟这速度，他们的责任区都已经快完成四份之一了，二组和三组的工作才进行了一半，还是下午轮换吧，直接把一组和三组对调就行，等回去好好跟大伙儿说一下。 忙碌起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在林立钟完成第二轮的收割之后，也到了午饭时间。 “楼姐，楼姐，我来送饭了。”方敏大老远的就开始喊了，右手手里提着篮子，里面全是二和面的馒头，左手里拎着的则是一篮子吃饭用的碗和饭盒。许茜在后面跟着，双手端着一个大盆，里面是今天中午的菜，这重量她也是勉强能端动，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哎，快过去接一下。”楼卫红说着就朝着方敏走去了，林立钟也跟着过去，走到了许茜面前，二话不说就接过了她手里的盆。 “谢谢林同志，这太沉了，还是咱俩抬着吧。”许茜揉了揉手腕，想着跟林立钟一起抬着走。 “不用了，我端过去就行。”林立钟接过来之后，直接就往前走了，根本没给许茜机会。 “吃饭了，大家过来吃饭了，剩下的等吃完饭再干。”楼卫红朝着地里的人喊了几声，大家听到之后，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往这边走了过来。 “楼姐，东西放这了，我先回去了，下午开工之前肯定过来。”林立钟把东西放下之后，跟楼卫红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临走不忘拿着水壶。林立钟也饿了，但是她没往知青点交过粮食，自然也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吃饭，再说了，就她的饭量，这也不够啊。 “哎，立钟，你要不跟我们.....”没等楼卫红说完，林立钟就不见人影了。 “楼姐，咱们可以开饭了吧？”方敏因为脚伤的缘故，被安排留在知青点给大家烧水做饭，这一上午的功夫都没闲着，总算是弄完了。 “来，来，来，都过来拿好自己的碗和饭盒，开饭了。”楼卫红忙碌了一上午，这会儿已经懒得跟方敏多说啥了，直接招呼众人吃饭。 这会儿大家都在地里吃饭呢，林立钟回去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遇到，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她加快了速度。到家之后，林立钟就把大门关上了，回到屋里赶紧从空间里把早上准备好的饭菜拿了出来，一口气就吃完了十个包子，吃饭的速度才慢下来。 “唉，这累倒是不累，可这体力活，饿得也太快了。”林立钟心里感慨着，平时上工的时候，活不怎么重，她吃个五六分饱就够了，但是今天这一放开力气干，林立钟就明显感觉到这饥饿感来的太快了，自己得多吃点，不然下午撑不下来。一直到把晚饭也吃了三分之一，林立钟才感觉到饱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又回地里去了。 “立钟来了，”冯志远看到林立钟回来就把人招呼了过来，“来，有点事儿跟你商量一下。” “冯大哥，啥事啊？” “这个，你看哈，经过这一上午的劳动，我就发现了，咱们知青里面就属你收割的速度快了，我想着你下午就继续负责收割怎么样？”冯志远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早上安排的时候就说过要轮换的，但是他这也是没办法，他发现在林立钟的带动下，一组人员的速度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所以他才想着让林立钟下午再带一带三组。 “嗯，好，我服从安排。”林立钟现在总算是体会了一把枪打出头鸟的感受，早知道就收着点了，唉，算了，大家都是为了尽快收割入库，大不了晚上回去多吃点，可惜自己之前存着的肉已经吃完了，啧，要是有肉的话就更好了。 林立钟没想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晚上就有肉送上门了。 第79章 夜里的收获 “当，当，当，”随着下工的钟声响起，知青责任区这边也已经把最后一堆玉米装上了车。 “冯知青，你们今年这速度不错嘛，按时完成了分派任务啊。”张建民坐在拖拉机上，大声地跟冯志远说着话，伴随着拖拉机的噪音，听不真切。 “还好，今年不是新来了不少知青嘛，人多力量大，哈哈。”冯志远也使劲儿喊着，感觉嗓子都快喊哑了，不过还是掩不住脸上那高兴的神色，今天是个好的开始，往年这时候，自己这帮知青可完成不了，最后都要靠着村里人来帮忙，今年终于能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真是多亏了林立钟了，别看人家姑娘年龄不大，可这力量着实不小，冯志远今天是领教了。 “那是，立钟，立钟，怎么样，还适应不？”张建民说话的功夫，林立钟正好拿起水壶准备离开，这一下就被喊住了。 “嗯，还好，挺适应的。”实在是不想开口了。 “建民，装完了，准备走了。”说话的是郑家老大，他帮着把玉米都装上车之后，自己也爬上了拖拉机。 “好来，”张建民应和了一声，“坐稳了，走喽。”随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林立钟他们也在暮色里回村了。 “唔，终于完事儿了。”林立钟回家之后，把门一关，就进了空间，简单洗漱之后，就躺下了，实在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是自己太年轻了，她收回之前的想法，经过这一天的消耗，她不仅饿，还很累，之前上工都是错觉，跟今天的农活一比，那也就是晃悠着玩，不行，自己还得多泡一泡灵泉，这小体格还是不够结实，林立钟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哎哟，终于回来了，”林奶奶走出车站看到熟悉的地方，忍不住感慨。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找找有没有顺路回去的车，带着这么多东西，咱两把老骨头光靠双腿走回去可不行。”林爷爷安排好林奶奶之后，自己一个人去县城主街上溜达去了。 林爷爷也是运气好，正好碰到了村里的马车。 “老十，嗐，真是你啊，”林爷爷远远看着就像是老十。 “靖世哥，你从东北回来啦？我嫂子呢？”林靖国是知道林奶奶去东北的，他当时还把他家老二的联系方式给了林奶奶。 “哎，都回来了，正愁着怎么回去呢，可巧就遇到你了，走吧，跟我去接你嫂子去。”林爷爷很自觉地坐到了马车上，“回来的时候啊，靖安两口子给准备了一些东西，结果到了城里，长河两口子又给准备了不少东西，唉，我跟你嫂子下车之后就犯愁了。” “哥啊，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太酸了。”林靖国已经听出林爷爷那股子炫耀的劲儿了。 “哈哈，哈，这不都是孩子们孝顺嘛，走，在车站呢，我们这是刚下车。” “好来，坐稳了，”林靖国驾着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火车站，林奶奶坐的位置很显眼，他一下子就瞅见了，跳下车之后，牵着马就走到了林奶奶跟前，“吁，嫂子，来，上车。” “老十啊，村里怎么样了，开始忙了吗？”林奶奶扶着林爷爷的手就上了马车。 “嫂子，家里还行，村里商量着两天之后开始收割，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 “哎，从东北就惦记着家里这些事儿，这回总算是放心了。” “这好不容易去一趟，咋不多待些日子呢，还有这靖安怎么样了，这都小三十年没见喽，这小子也真是的，我估计啊都认不出喽。”林靖国小时候也是个调皮的主，整天带着村里的孩子们上山下河地玩，那个时候林靖安和林长河都是其中一员。 “他没咋变样子，就是比原来老了点，他啊.....”林爷爷开始跟林靖国絮叨自家老二，林靖国则是甩着鞭子赶着马车开始往回走。 “哎，老十，你先停一下，我进去给长河回个信。”路过邮局的时候，林爷爷喊住了林靖国。 “吁，”林靖国扯了一下缰绳，停下了马车，“行，你去吧，我往边上靠靠，等着。” 林爷爷下了马车就去了邮局，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走吧，老十。” “好来，坐好了，回家喽。” 林爷爷和林奶奶到家的时候，大门是掩着的，林长江和卢月娥都去地里上工了。林靖国帮着把行李放下之后，就牵着马回家了。林爷爷从门框上摸了摸，钥匙就从面的门梁上摸了下了来。 “进门吧，终于到家了，”林爷爷推开了大门，提起行李就走进了院子。 “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老二那里也好，长河那里也好，我总觉得差点啥，还是自己家好，回到家里啊，我哪哪都舒服了。”林奶奶快步走进了家门，感觉这一路上的疲惫都消减了不少。“还是老二媳妇贴心，这被褥都给晾上了，” “嗯，你给老二来信儿说要回来了？” “没有啊，月娥啊就是心细，太阳好的时候都给拿出来晾晾。”林奶奶一直就很满意这个老二媳妇，当初给老二说媳妇的时候，老大和杨华已经在城里站稳脚跟了，每月也都寄钱回来，加上老头子这能干是出了名的，所以老二林长江还是很受欢迎的说亲对象，媒婆一下来了五六个。林奶奶当时被一群人围着，实在是脱不开身了，只好想了一个办法，跟这些媒婆约好了时间和地点，让这些相亲的姑娘都去陈庄赶集。林奶奶在那一群人里面一眼就给老二相中了卢月娥，事实证明林奶奶没有看走眼。卢月娥嫁进林家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跟林长江红过脸拌过嘴，也没跟林奶奶闹过矛盾，对林爷爷长期给老大家送粮食也没有一句怨言。 “嗯，知道啦，你眼光好，给老二娶了个好媳妇。”还是林爷爷了解林奶奶，这番话可算是说道林奶奶心坎儿里了。 “那是，也不是说杨华不好，只是那孩子啊，在城里生活太久了，总感觉跟咱啊差点什么。” “嗯，对，那孩子总是容易钻牛角尖儿，其他也还好，你看这次回来给带的东西，正经不老少了。”林爷爷一开始是不太满意杨华作为长媳的，她性子太过较真和执拗，在林家这个宗族观念比较强的家族里，不太适合，但当时她那个情况再加上林长河的坚持，林爷爷和林奶奶也就同意了，好在老大两口子争气，进了城，跟村里的族人接触不多，也就没有大问题了。 “嗯，倒也是，来帮忙，我赶紧给归置归置，这油怎么这么多啊，够吃两年的了都。”林奶奶怕半路上油给漏了，外面包了好几层，好在林爷爷一路都注意着，这油倒是半滴也没撒出来。 “行，我听老大说着油是小五在黑市上弄回来的，这还只是一半的量呢。” “啥？又是小五，我说老头子，小五这前前后后弄了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这孩子哪来这么多钱？” “嗯，这一阵子花的快赶上老大和他媳妇一年的工资了，”林爷爷其实心里是有数的，他知道当时老大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肯定是小五自己掏的。 “那小五不会有啥危险吧？”林奶奶以为林立钟在单位的账上做啥手脚了。 “嗐，你别瞎想，小五啊，是自己又本事，她收集的那些字画，估计在黑市换了不少钱。”林爷爷虽然不懂字画，但是他知道在懂行的人眼里，那简简单单的一幅画也能价值千金，“这些话你就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能说，老二也不行。” “知道了，我这点数能没有嘛，行了，赶紧弄，这还有东北带回来的一些特产，整理出来给长渊那送点，给老十家送一些，还有几家亲近的也分点，”林奶奶在滨城买的时候就盘算好了，出门一趟也麻烦了不少人，回来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林立钟是被饿醒的，下工回来之后没有吃饭直接就睡过去了，不过该说不说，这灵泉泡澡还是挺管用的，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醒来的林立钟又是精神满满的林小五了。 晚饭是之前就准备好的，林立钟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总算是回血了。按照今天的工作量和食物消耗，林立钟之前准备的饭是完全不够的，十天的量也就能吃五天，关键是没有肉，能量不够，只能数量来凑了，还是得趁着林立北不在家多准备一些。 林立钟从空间出来之后，就到了厨房，把准备好的馒头烧饼之类的放了一部分到碗柜里，拿笼布给盖上了，现在天气没有那么热了，放光一两天还是没有问题的，弄好之后，林立钟就又回屋去休息了。 深夜的时候，林立钟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林立钟拿起手电，同时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防身的电棍放到了衣服口袋里，又顺手往口袋里装了一些石子儿，心里这才有底了，仔细听了一下，这声音不像是人的脚步声，而且还有哼哼唧唧的叫声，辨别了一下方向，是屋后传来的。 林立钟的屋后是一片小树林，是之前的房主自己种的几行果树。这到秋天了，树上已经挂了果子，但是还没熟透，林立钟是打算留着秋收之后再摘的。这几行树再往后隔了一片草地就到山脚下的那片地了，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成熟，谁也不会想不开这时候来偷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山上下来野猪了。 林立钟一想到这种可能，人一下子就兴奋了，刚刚的那点害怕早就抛诸脑后了。林立钟起身来到了北屋，这里的北墙上有个窗户，可以向外打开，林立钟决定先从窗户这里观察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晚是满月，月色很好，屋后也没有太大的遮挡，透过果树稀稀疏疏的叶子，不用打灯就可以清楚地看清外面的情况。外头的柿子树下面真的有一头野猪，看体型就知道已经成年了，它正在撞着前面的柿子树，地上已经掉了不少的柿子了，大部分被踩的不成样子，还有几个小号的野猪在低头进食。 林立钟一看到这场景，心里就开始盘算了，这都送上门来了，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不是，野猪肉她是不打算吃的，但是不妨碍她拿来换钱啊。前世的时候，林立钟有一位来自大山的深处的同事，他跟林立钟闲聊的时候说过小的时候吃过一次野猪肉，林立钟当时出于好奇还跟他打听过味道怎么样，对方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让她记忆犹新。虽说她觉得野猪肉不那么好吃，但是好歹是肉啊，现在大家的油水这么少，谁会嫌弃肉呢，弄到黑市上也能换不少钱。林立钟摸了摸口袋里的石子儿，就开始行动了，这段时间练了这么久，是时候检验一下效果了。 林立钟借着月光，瞄准不远处的野猪之后，就把石子一颗一颗地打了出去。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还是有点残酷的，林立钟口袋里的石子儿都打完了，就打到了那几只小的，大的那只只是哼唧着躲了几波，并没有被打倒。林立钟不甘心，想了想，就到院子里找了几块砖头，然后回到了北屋，哞足了劲儿，给那头大的野猪连续扔了六七块砖头。这次的攻击终于奏效了，野猪感到疼痛，哼唧着不断地躲避，林立钟也随之调整方向，最终有三块都砸中了头部，其他的砸到了腿，这波攻击完成之后，这头大野猪终于是倒下了，林立钟这才放心地从窗户里出去。 走到野猪跟前的时候，林立钟都不忍心看了，这猪头已经被砖头砸的面目全非了，利索地把它收进空间之后，林立钟又把那几只小的也收了进去。之后，林立钟才开始找刚刚扔出去的那几块砖头，毕竟砸成这样，砖头上肯定是已经粘上血了，等天亮了被人发现就不好说了，而且刚刚野猪躲避和挣扎的动静不小，她怕再把人给招来，速度加快了不少。 林立钟最终还是打开了手电筒，找了有十分钟，总算把扔出去的砖头都找了回来，这下就放心了，应该是没人能发现了。林立钟把所有的砖头都扔进空间之后，才又从北墙的窗户上回到了屋里。 直到这个时候，林立钟才算是放松下来，刚才这一通紧张的忙活，又出了一身的汗，背后的衣服都已经湿了，没办法，林立钟只好重新回到空间换洗了。 第80章 又来一个 第二天一早，大家又赶紧到了地里，开始了一天的活计。 林立钟今天调整分组了，从一组调到的三组，主要的工作就是把玉米运到地头上，这活一开始的时候，是不怎么累的，毕竟，前面两组工作完了才会轮到她们。 林立钟左右看看也没啥事，就跟其他人坐在那里等着。 方敏由于脚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所以被楼卫红安排在知青点做饭了，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就起床了，开始忙活一大群人的早饭。昨天的秋收，大家都累了，所以这个时候没有人起得来，整个知青点就方敏自己一个人忙活着。 知青点墙角的那堆木柴上次下雨的时候被淋湿了，就是林立钟和方敏她们来的当天那场大雨，那之后冯志远和楼卫红一直想组织大家把柴火晒一下，但总被各种事情给耽误了，所以只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第二天谁做饭，提前一天晒柴火，有那偷懒的就不晒，只用最上面的一层，比较干的柴火。方敏自从崴脚之后，就一直没有加入知青点的轮班，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还有晒吃柴火这一回事儿，昨天运气好，用的最上面一层，没出啥状况，结果今天早上烧火的时候，就用了底下的木头，烧着烟特别大，方敏烧火的时候就被烟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眼泪也出来了， “小敏，早饭好了没啊？”一向早起的楼卫红今天也起晚了，昨天实在是太累了，这早上起来肩膀还疼呢。 “咳，咳，楼姐，馒头热好了，烫还在锅里呢，咳咳，这柴火有点潮，烧的／，再有几分钟就好了，咳咳。”方敏被呛得眼泪都止不住了。 “哎呀，你这昨天没有晒柴火吗？”楼卫红看着满厨房的烟，赶紧把人拉了出来，自己又重新回到厨房，把柴火使劲儿往灶里推了推，整根木头都进去之后，这烟就不往外冒了。 “咳，楼姐，还是你有办法，谢谢。”方敏重生之前已经用了三十多年的燃气灶了，早就忘了土灶怎么用了，所以这才烟熏火燎的。 “谢啥呀，你们刚从城里来，不熟悉土灶也是正常的，多用用就好了，尤其是到了冬天，咱们还得烧炕呢，慢慢就会了。” “嗯，楼姐，你先去洗漱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别耽误了上工。” “行，差不多就赶紧盛出来吧，大家都饿了，” “好，你先去吧，我准备盛汤。”楼卫红看着锅里冒出的热气，点了点头，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方敏把鸡蛋汤盛到盆里之后，就赶紧端到了桌子上，又来回了几趟，总算是在所有人都落座之前把饭端上了桌儿。 大伙儿昨天累的够呛，尤其是新来的那几位男知青，手酸的拿筷子都哆嗦，但早饭还是得吃的，不然这一上午要干那么多活，饿着肚子是撑不下来的。 早饭过后，大家就都拿着水壶和草帽什么的去上工了，方敏在楼卫红出门前喊住了她。 “楼姐，我等会儿想去山上捡点柴火回来，咱院子里的实在是太难烧了。” “这.....，村里已经通知过了，近期不要上山了，山脚那边都布置了陷阱，要是万一掉下去就难办了，大家都不在，你想喊救命也没人听得到。” “楼姐，我不往里面去，就在山脚那块，我会注意陷阱的，放心，就今天一天，等今天的木头晒好了，明天我就不去了。” “那行吧，你一定得小心，在山脚下捡点枯枝算了，千万不要上山，记住了吗？你脚伤还没有好利索，万一再摔一下，那可就麻烦了。” “嗯，记住了，楼姐，你赶紧去上工吧，” “好，千万别掉进陷阱里。”楼卫红又嘱咐了一句就赶紧走了，这会儿的功夫，大家都已经走出巷子了，背影都看不到了。 方敏回到厨房之后，先是把碗筷都收进了空间，里面有她兑换的洗碗机，昨天她就已经用过了，效果很好，洗完之后再用热水烫一遍，晾上一个来小时，清洗剂的香味就没有了，也不怕被人发现，这可帮了方敏大忙了，不然十几个人的碗筷还有大锅，得洗到什么时候。 趁着洗碗的功夫，方敏又把中午做饭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只等从上山回来再做熟即可。 一切准备好之后，方敏就出了知青院子，往山上去了。 “系统，你的扫描功能开起了吗？”方敏还没等到山脚下就先开始紧张了，毕竟这山上有陷阱，要不是系统说它能帮她避开这些，方敏是不敢一个人上山的。 “宿主，已经开起了，由于是免费提供的，所以范围只有五十米。”敛财系统跟它的名字一样，只想敛财，不想破财，要不是宿主抠门，它也不至于提供免费的探查服务，不过为了原石还是值得的。 “嗯，那我可上山了，遇到情况一定要提醒我。” “好的，宿主，那现在就出发吧，加油！”为了原石。 方敏路过林立钟院子的时候，还好奇地停下来看了看，不过这院子靠山的缘故，院墙要比村里的院子高不少，方敏也只能看到个房顶，院子里的情况是一点也看不到，这院子的私密性还挺好的，等看到屋后的那几行果树的时候，方敏再次羡慕起来，心里想着再等两个月吧，等自己的目的达成之后就从知青点搬出来，过上轻松快活的小日子。 之后，方敏就没在停下，在敛财系统的提醒下，顺利地来到了山上。 前世的时候，方敏也是经常上山的，对于郑老太太说的那个捡石头的地方还是有点印象的，走了大概有半小时就到了眼前的小山谷。 “就是这里了，从山上下来的水都是从这个山谷流出去的，这河滩上有不少的碎石头，跟郑老太太脖子里的很像，系统赶紧扫描吧。” “好的，宿主，探测范围有限，你还得往里走走。”敛财系统默默开启了100米的探查范围，但是没有告诉方敏。 “嗯，我知道，你一定要探测仔细。”方敏开始往山谷深处慢慢走去。 这山谷不太大，纵深也就两百米左右，虽然路难走了些，但方敏很快就走到头了，再往前就是山壁了。 “系统，怎么样，找到原石了吗？”刚刚系统一直没有出声，方敏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宿主，没有检测到原石能量波动，”敛财系统也很郁闷，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它刚刚已经来回探测十几遍了，连个手指头大小的原石也没找到。 “怎么会呢？郑老太太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啊？系统会不会是你探测仪器出了问题？” “宿主，系统配备的检测功能是最灵敏最先进的，不会出现问题的，这地方没有原石存在。”别说是这里了，连前面的山里也没有。 “那我这趟岂不是白跑了？我辛辛苦苦爬了这么久的山，结果什么也没发现，我.....”方敏眼看就行生气了，敛财系统只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宿主，按照蓝星人的寿命来分析，郑老太太已经进入晚年，身体素质和状态已经开始老化，很可能会出现反应迟钝，信息遗漏的状态，请宿主不要灰心，继续努力寻找。”宿主别纠结了，干正事要紧。 “也对，郑老太太说那是她从小戴到大的，可是她是嫁到靠山村来的，那除非她家也是这附近的，不然怎么可能是从这个山谷中捡到的。”方敏顺着敛财系统的思路开始往前捋了，很快就发现了疑点，“要么是郑老太太真的脑子糊涂记错了地方，要么就是她故意没有说实话。” “宿主，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敛财系统很庆幸，自己选的这个宿主智商还是在线的，虽然有的时候运气是差了那么一点。 “还是得从郑老太太那里想办法，”方敏知道了问题的根源在哪，就很快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系统，你那里有没有药物或者道具可以让人只说真话的？” “宿主稍等，”敛财系统过了一遍，“找到了，宿主，系统商城有种药品叫做真言丹，是修真界面的产物，需要1万积分以上才能解锁。” “解锁？那就是现在不能兑换了？系统，你不能友情提供吗？”一万积分才能解锁，那她得攒到什么时候去。 “这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抱歉宿主，系统无法完成。”五万积分一颗呢，系统也很穷的好吧。 “那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方敏有点不死心。 “目前没有，宿主。” “算了，求人不如靠自己，我还是继续去刷郑老太太的好感度吧，争取早日能获得她的全部信任。”还是这样的方式来得安全且划算。 方敏想好之后就开始下山了，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还得回去准备午饭，还好上山的时候顺道捡了不少枯枝，中午的柴火问题就解决了。这眼看前面就到了布置陷阱的地方了，方敏慢下了脚步，循着上山时的脚印慢慢往山下走去。 “宿主，安全警告，有生物正在快速向你靠近。”方敏刚走到一半，敛财系统突然发出了警告。 “什么？生物，靠近？”方敏听完就下意识地向身后看去，“野猪！！！！”看清楚之后的方敏第一反应就是跑，这时候也顾不上陷阱不陷阱的了，逃命要紧。 “宿主，野猪还在靠近，请注意规避，可以上到高处躲避风险。”敛财系统继续提醒着方敏。 “什么？！”野猪追着方敏也顺利地避开了陷阱，眼看就到了方敏的身后，方敏也来不及想其他的了，只能拼命喊救命，什么空间，什么系统，现在恐惧占据了方敏的全部心神，让她完全想不起别的。 “闪开！”方敏听到之后下意识地就地一滚，躲到了旁边的树下。 喊人的是林立钟，她上午干活速度快，连续搬了几轮之后，地里扒好的玉米很快就运到了指定地点，这速度快得让前两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冯志远也只能让林立钟先停下，让其他两组先休息，不然都承受不住。正好林立钟的手套也坏了，她就跟冯志远说了一下，回来拿手套。这刚到拐口处就听到方敏喊救命的声音，林立钟顺手抄起路边的石头就跑了过去。 这一照面，林立钟就看清楚了状况，赶紧喊了方敏一声，让她躲开了野猪，自己则是把手里的石头用力扔了过去。那头野猪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正好迎面碰上了飞过来的石头，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在原地转了几圈，还摇晃着头。 “方敏，快去喊人，赶紧的。”这野猪是方敏引下来的，林立钟首先想到的就是没办法自己独吞了，只能让她去村里喊人，自己又赶忙捡了几块石头，重新往已经恢复过来的野猪身上砸去，顺便把它往山上的陷阱那边引去。 方敏反应过来之后就赶紧去村子南边地里喊人了，她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林立钟已经引着野猪往陷阱那边去了。 林立钟看着方敏走远了，也就放开手脚了，加大了手上的力气，不一会儿就把野猪打的晕头转向了，但是也激起了野猪的凶性，眼看着野猪就要爆发了，林立钟也到了陷阱跟前了，她停了下来，面对着野猪，只等着它扑过来。 这头野猪也是倒霉，昨天晚上出来觅食的那几只没有回去，它是循着踪迹来找猪的，结果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方敏下山了，还遇到了林立钟，今天恐怕要一家子团团圆圆了。 被激怒的野猪一个加速冲着林立钟就直直撞了过去，就在马上要撞上的那一刻，林立钟突然就消失了，野猪顺着惯性就掉进了村里挖的陷阱里。 林立钟进了空间之后，马上就出来了，还在地上摔了一下，她爬起来之后，就朝陷阱里看去，这头野猪已经被这两米多高的落差给摔晕过去了，林立钟不太放心，往旁边的树林里又找来几块石头，朝着野猪头上就砸了过去，几下扔完，野猪也断气了。 “人在哪呢？方知青。”听说话是村长的声音，不过有点哑了。 “就在前面，我看见立钟把野猪往陷阱那边引了。”方敏也喘着粗气，这一路跑过去，半刻也没停下。 “赶紧的，大家都快点。”这一路上村长都仔细看过了，没有血迹，说明人还没事。 “村长，我在这儿。”林立钟赶紧出声喊了喊。 村长和方敏一行人循着林立钟的声音很快就来到了陷阱跟前。 “立钟，你没事吧。”村长打量了一下林立钟，浑身是土，有些狼狈，但是没有明显的伤痕和血迹，看样子时没事。 “村长爷爷，我没事，一点也没伤到，”林立钟说完才想起自己刚刚摔到地上了，身上还有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听完林立钟的话，村长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刚刚方敏去找人的时候可把他给吓的不清，这人要是出点啥事，自己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怎么跟玉娟交代。 “村长，野猪，你看。” 第81章 有肉吃了 张建民也是跟着一路跟着跑过来的，他见到林立钟没事之后就开始循着痕迹找野猪了，一眼看到了被破坏的陷阱，走到跟前就发现了坑里的野猪，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猪头已经血肉模糊了，旁边是几块带着血渍的大石头。 村长和其他人都被张建民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同时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向了坑底。 “哟，这么大一头啊，怎么也得三四百斤了吧。” “我看不止，应该还要重。” “立钟啊，这是你丢的石头啊？”村长是知道林立钟的力气的，老支书跟他说过，但是亲眼看到，又是不一样的冲击。 “嗯，是，我一路上都用石头砸着，把野猪引到了陷阱这边，要不是咱村里事先挖好的这些陷阱，我今天也难说。” “就是，就是，八叔不愧是老猎手的土地，这陷阱挖得刚刚好嘛。”众人见林立钟安全无恙之后，注意力就被坑里的野猪吸引了，纷纷走到了陷阱边上看了起来，把这陷阱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啊，立钟啊，这次你可是帮了村里的大忙了，”村长刚刚看到这野猪的个头就有些后怕，这是头成年雄性野猪，要是让它进了村，不仅村里的老人孩子受伤，连地里的庄稼也得遭殃。 “村长爷爷，要不是靠着村里提前挖好的陷坑，我也没办法这么顺利脱险的，”林立钟并没打算要这头野猪，还是尽量把功劳往村里推。 “嗐，放心，爷爷都明白，”村长倒是很意外林立钟的答复。“对了，立钟，你是怎么遇上 这头野猪的？” “我是听到了有人喊救命。” “立钟，你不是在上工吗？”张建民这会儿也凑完热闹了，听到村长跟林立钟说话，也到了跟前。 “我们组干得快，组长让休息一下等等其他两组，正好我手套也破了，就先回来换手套了，还没等我进巷子，就听到了喊救命的声音。” “谁喊的啊这是？”张建民比较好奇，这个时间点靠山边居住的这一片人家都在地里，到底是谁喊的救命？ “是我，今天多亏了立钟了，不然我就危险了，立钟，谢谢你。”不等林立钟开口，方敏赶紧开口了，毕竟这野猪是她带下山来的，当时脑子一懵，只顾着逃跑，忘记进空间了，不是林立钟的话，今天真挺悬乎的。 “是方知青啊，那你怎么遇到的野猪啊？”张建民还是挺好奇的。 “我在山上遇到的。” “山上，村里不是通知过了吗？近期不要上山了。”村长听到方敏上山了，火气就有点冒上来了。 “不是，村长，我没有到山上，是在山脚，就是山脚那片小树林里捡枯枝来着，没想到就碰到了从山上下来的野猪。”方敏说谎已经成习惯了，加上她脸上还没褪去的恐惧，村长还是信了。 “方知青，你这次是侥幸遇到了林立钟同志了，要是没有人听到你求救的声音，你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里了，村里下的通知一定要认真遵守，不能敷衍。” “村长，我记住了，下次一定不会了，这次的教训足够让我铭记了。”方敏这句话倒是打心眼里说出来的，毕竟这样遭遇她以后再也不想体验了。 “嗯，记住就好。”村长见方敏确实是长记性了，索性也不再追究了。 “村长爷爷，这里也没啥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上工了，”接下来的事儿林立钟就不打算插手了，毕竟刚刚也消耗了不少，这会儿肚子已经开始饿了。 “行，立钟，你今天也受惊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上工的事儿不着急，我跟你组长说一下。”村长考虑地还是比较周到的。 “好，那就麻烦您了，我就先回家了。”村长的话让林立钟改变了注意，还是先回家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为好。 “村长，那我也先回去了，”方敏也趁机赶紧跟村长告辞，怕一会儿村长想起来再批评自己一顿，而且这一通折腾下来，时间也不早了，要赶紧回去准备午饭了。村长听完就冲着方敏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就让她离开了。 “村长，这头野猪估摸得有个四百斤左右，你看咱咋弄？”张长芳这个时候开口了，他从跟着老猎人打猎开始，还没有遇到过体型这么大的野猪，要是年轻时候遇上了，自己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林立钟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真是运气。 “好，八叔，先把野猪弄上来，这几天秋收，劳动强度很大，就给村里人分了吧，添添油水，具体的分法，等会儿我去找老支书，找大家伙儿商量一下。”说到野猪的去处，村长是一点也没犹豫，这野猪既然跑到靠山村了，那就是靠山村的猪了，当然是要让大家吃肉了。 “嗯，听村长的。” “就是，还是村长注意好。” 大家伙儿一听要分肉，顿时就响应了。张长芳带着两个后生去了自己家里，取了几捆麻绳回来，之后又安排了几个伸手敏捷的人，腰上捆上麻绳，下到了陷坑里。村里这几个陷坑，当时挖的比较着急，并未在坑底布置木刺，现在倒是方便了。 “把身上的绳子解下来，捆住野猪的蹄子。”在张长芳的安排下，村里人很快就把野猪从陷坑里拉了上来，之后坑里的那几个人也顺利地爬了上来。 大家抬着野猪回村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下工，这一下子就热闹了，村里人把野猪给围了起来，包括抬着野猪的那四个人，村长都被挤出来了，大家看到肉的热情，连村长的喊声都顾不上了，实在是好久没有尝到荤腥了，尤其是孩子多的家庭，整天填饱肚子都为难，跟别提吃肉了。最后还是老支书来了，说下午在场院那边统一分肉，大家才散开了。 “六大爷，还是您说话管用。”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刚他嗓子都快喊哑了。 “哈哈，谁让你们抬着这么大的一头野猪，招摇过市呢，大家伙儿都多久没吃肉了，”老支书倒是很理解村里人的想法，村里虽然也养了不少猪，但那都是乡里的任务猪，到年底是要交任务的，一年到头最后能分到手里的，一人不到二两。 山上倒是有不少野味，但是春天太瘦，冬天太凶，夏天根本看不到影儿，一年里也就秋天的时候，能下个套子逮一逮野兔野鸡啥的，体型再大点的就是傻狍子了，再大点的，看到就得赶紧跑了。再说了，这下套子也是个技术活儿，可不是人人都会的，毕竟靠山村土地不少，大家都是地里刨食儿的，正经学过打猎的，也就八太爷张长芳一人，一般人想要抓到野物就得看运气了。 “也是，唉，你说咱年年接乡里的任务猪，不就是想着让村民过年能吃上顿肉嘛，结果，一连几年都剩不下啥，一家能分上个一斤都是多的，老支书，你说咱明年还接着养吗？”说道肉的问题，村长也很头疼，什么办法都想了，但是这村里养的那些猪就是养不肥。 “养，咋不养呢，这好歹还能剩点不是，”老支书也犯愁，不过，林立北修车的事儿倒是让他有了想法，回头还得跟村长和其他人好好商量一下才行，“行了，先把野猪抬到场院去吧，你亲自去村西头找一下刘屠夫，让他中午就过来，把野猪弄好。” “哎，我知道，刚刚已经让建民去了。” “那这猪肉咋分，你想好了吗？” “六大爷，这事我得跟您好好商量商量。”村长从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里面还有林立钟的功劳，“这头野猪啊是立钟给砸死的，” “啥？立钟？”老支书一听是林立钟也惊了一下，毕竟这野猪重量在这摆着，四个人抬着都费劲，“孩子没事吧，有没有收拾？” “没有，一点儿皮都没擦破，”村长赶紧说明，“我是想着这样。”村长把自己的想法跟老支书说了一遍，想听听他老人家的建议。 “嗯，这样很好，至于立钟这块儿，你可以直接找孩子去商量一下嘛，又不是外人不是，多听听孩子的想法。”老支书倒是不反对单独给林立钟一部分，但是听村刚刚转述林立钟的话，老支书觉得，她可能不想搞特殊。 “啊？”村长没想到老支书说这话，“那多给立钟分肉她还不高兴？” “多分肉倒是没有不高兴的，不过我觉得这孩子应该还有别的想法，等会儿你去问问。” “行，” 村长把事情安排好之后，还是去找了林立钟一趟。结果还真让老支书给说着了，林立钟拒绝了村长给她多分肉的安排。 “立钟，这些本就是你该得的，不用有啥负担。” “村长爷爷，我没啥负担，我就是觉得这有点多了，你看能换成别的吗？” “啊？”村长对林立钟的脑回路有点不理解了，“那你想换成啥？” “嗯，这样吧，您就把这分量打个对折，然后再换成工分，您看行不？” “工分？孩子，这工分好攒，你只要踏踏实实每天上工，都能有，可这肉不是啥事都有的。”村长苦口婆心地劝导着林立钟，毕竟不能让人吃亏不是。 “我知道，但是村长爷爷，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我跟我哥现在需要的就是工分，毕竟还欠着村里粮食呢，还想着过年的时候能还上呢。” “你说的倒是也对，那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村长爷爷咱就这么办吧，也不用刻意提我的事儿了，就悄默声地办了吧。”林立钟并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她是想在乡下舒舒服服地过日子的，但并不想以武力立足。 “好，就按你说的办，”林立钟的想法，村长大概猜到了一些，就不再劝了，“立钟，你休息吧，我得去忙了。” “嗯，您慢走。”林立钟把人送到门口，看着村长走出巷子之后，就回屋去了。 村长来之前，林立钟刚刚吃完饭，厨房还没收拾，还好村长没到厨房去，不然林立钟这富裕的小身家就瞒不住了。看着厨房里堆得满满的粮食，林立钟觉得该挖个地窖啥的了，毕竟都放在厨房太容易被人发现了。不过，这边冬天这么冷，按说应该有地窖的，但是林立钟来了这么久了，还没在院子里找到，这就不太正常了，看来有时间还是得跟老支书好好打听打听这个院子的情况。 下午的时候，村长就通知大家伙儿来领肉了。 “每家派一个代表来就行，其他人都好好干活儿，这肉啊是按着去年的工分情况分的，干活多的，分得多，偷奸耍滑的分得少，公平公正，谁也别在那嚼舌根儿。行了，赶紧去场院那边排队去吧。”村长挥了挥手，就去忙活了，老支书在那盯着分肉，没人刚造次，他还得继续盯着秋收。 知青点这边人多，这工分加起来也不老少，也分到了整整两斤肉。楼卫红接过野猪肉的时候，整个人可高兴了，这下总算是能吃上肉了，上次过年的时候一共就分了一斤，这还是看着知青点人多，村里多照顾了点，不然根本够不上一斤，这次一下子就分到两斤，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小敏，小敏，来，咱晚上要开荤了。”楼卫红拿到肉之后，就赶紧回了知青点。 “楼姐，这就是野猪肉吧，看着还不少。”前世的时候，并没有野猪下山这件事，方敏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见到过村里分下来的猪肉。这是方敏第一次见到野猪肉，整块肉都是红通通的，摸上去还有点硬，跟家养的猪肉有很大的区别，基本看不到肥肉。 “嗯，赶紧收拾一下，晚上的时候给大家加餐。”楼卫红把肉放到了方敏准备好的盆里。 “楼姐，这咋弄，我之前也没见过野猪肉，怕做不好。”这腥味隔着半米方敏都闻到了。 “这，我也没做过，来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分野猪肉，那要不去别人家问问？” “对啊，那我去郑奶奶家问问吧，我之前找郑奶奶做过衣服，也算是熟悉了。” “行，那就交给你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楼卫红说完就回地里去了。 方敏正愁着怎么再去跟郑老太太套近乎，没想到这机会就来了。 第82章 方敏的试探 郑家是郑老太太去领的，分到了一斤半，已经很多了，这还得多亏了村里考虑孤寡和军属等特殊人群给的照顾。 “娘，给我吧，先得去去味，不然太难吃了。”杨淑萍看到郑老太太手里的肉就赶紧接了过去，前两天郑老太太刚才好姐妹那里淘换了一些回来，郑家吃了顿肉馅饺子。 “嗯，到我屋里把橱子上的那个坛子拿过来，里面是我昨天刚兑货来的烧刀子，等会先给这肉腌制两刻钟，回头炖的时候再倒上点，去腥味。” “哎，好，娘还是您有办法。”杨淑萍说着就去了郑老太太屋里，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坛子出来了，就是普通的酒坛子，能装五斤酒的那种。 “这肉啊，太硬也太柴，你多炖它一段时间，我去村里再淘换点香料，家里的没有了，”郑老太太平时的社交还是很有效的，就像现在，她知道该去哪家借点啥香料，不用瞎跑。 “好，娘，您先去吧，我先忙了。”杨淑萍打开酒坛，倒了一碗出来，就又赶紧把坛子给封了起来，放回郑老太太屋里了。 郑老太太出门转悠了一圈，这炖肉的材料就齐全了，这年头，香料太少，但是这难不倒村里这些喜欢攒东西的老太太们。你一把，我一掐，郑老太太就把东西凑够了，还多出来一些，可以留着下次炖肉再用。 “郑奶奶，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呀？”方敏出门不久就看到了郑老太o太从一户人家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些东西，因着距离远，方敏也看不出到底是些什么。 “哎？是方知青啊，你这是要去干啥呀？”郑老太太对方敏的出现还挺意外的，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地里忙活呢。 “我正要去找您呢。” “找我？是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是，郑奶奶，衣服很合身，一点问题也没有。我找您啊，是想请教一下，这野猪肉怎么做，我现在要给知青点的人准备晚饭，这不是村里分了野猪肉了吗，我之前在家里也没接触过这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想着找人问问，想来想去，这村里，也就跟您熟悉，只能来找您问问了。” “嗐，是这事儿啊，我还以为是衣服出问题了呢。”郑老太太多年做裁缝的职业习惯，虽说自己的手艺肯定没问题，但也有那故意找茬儿的人不是，“嗯，你这可赶巧了，我正好弄了些炖肉的香料来，分你一些，炖肉的时候加进去，味道立马不一样了。”郑老太太说着就开始从手里的布袋里往外掏东西。“对了，方知青，你有袋子吗？” “郑奶奶，我这出门挺着急的，没带，要不您跟我去知青点一趟吧，正好给我讲讲怎么处理这野猪肉。” “行，那咱走着。”郑老太太想了一下，这离着知青点也不远，正好把东西给方敏留下后，直接回家。 方敏拉着郑老太太来到了知青点，开始跟她一搭一搭地聊天。 “郑奶奶，没想到这野猪肉这么难处理呢，”方敏听着就觉得这东西做起来太费时间了。 “这野物啊，就是这样，它们在山上东奔西跑的，跟咱们在圈里养的猪可不一样，这最开始的处理也很重要，处理好了，这腥味就能去个八九分，后面炖起来味道就好多了，” 郑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吃过一回，那年正月里闹饥荒，青黄不接的，山上就跑下来一头野猪，还没今天这个一半大呢，那肉又老又腥的，但是能填饱肚子就很不错了。 “嗯，郑奶奶您以前吃过啊？”方敏开始不动声色地打听起来。 “嗯，吃过，啧，别提了，人要是饿起来啊，也顾不上好吃不好吃的了，能填肚子就行，当初闹饥荒的时候吃过一回，都春天了，你想想那野猪都瘦得不行了，那肉能多好吃。”郑老太太就是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一脸的嫌弃，这都过去大半辈子了。 “咱这边也闹过饥荒啊？”方敏还是挺好奇的，毕竟这边的土地肥沃，粮食产量一直是不错的，后世更是以大米出名。 “闹，不过不是天灾是人祸，哎，人祸哟，我们当年可不比现在，那时候那个乱啊，死人是常有的事儿，哪像现在啊，只要勤勤恳恳的，就能过上好日子。”郑老太太作为过来人，其实并不愿意回忆过去那段日子。 “是啊，咱们现在过的就是好日子，郑奶奶，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奶奶长大的，她老人家也经常讲一些过去的事情给我听，还给过我一个平安符呢，说是她年轻时候戴的，保佑她度过了很多坎儿，跟您脖子里那块可像了。” “嗐，我们那个年代啊，求平安符也是寄托，我这就是在山里随便捡的。” “嗯，郑奶奶，您能告诉我在哪里捡的吗？那块儿平安符被我后妈给扔了，我一直想找块儿差不多的，就当是奶奶留给我的念想了。”方敏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她确实是跟奶奶生活过一段时间，老人家待她也很好，不过并没有给过方敏东西，那老太太临终的时候，还是把自己的身家留给了儿子，她说这些不过是卖惨罢了。 “嗐，这有啥的，孩子，你啊，也别太伤心，人生在世，哪有事事顺利的，以后好好的活，你奶你娘都在天上看着你呢。”郑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早就看淡了生死，毕竟是从战乱中生存下来的，经历过太多的离合。“就是在后山再往北五六里地，那里有个山谷，当年小鬼子还在的时候，大家经常去那里避难，过了那个山谷，再往东有个山洞，就在那附近找的。” “哦，往北的山谷，然后再往东，嗯，我记住了，谢谢郑奶奶，”方敏真的是谢谢了，一开始方向就整错了，偏偏南北都有山谷，这山难不成是对称的吗？ “你啊，也别一个人去，等着段时间忙完了，村里没啥事的时候，叫上其他人一起，咱这山上林子密，千万得注意，万一走丢了， 可是不好找。”郑老太太还是好心地提醒了方敏，毕竟他们知青之前就出过一档子事儿，好在最后人安然无恙地被找到了。 “我知道的，我一个人也不敢去的，”方敏没打算近期去，毕竟野猪这事儿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到时候最好是能拉着林立钟一起去，保险点，“郑奶奶，这些香料是要刚开始炖的时候加进去，还是开锅之后下进去啊？” “这都行，但是要炖够半个时辰才行，就是一个小时。”郑奶奶平时习惯了这传统的计时方法，怕年轻人听不懂，又给解释了一下。 “哎，我明白了，谢谢郑奶奶。” “啥谢不谢的，都是小事儿，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家了，家里还等着这些香料呢，方知青啊，老婆子我就先回去了。”郑老太太看方敏也基本学会了，就告辞离开了。 “那您慢走，我送送您。”方敏坚持把郑老太太送到了院子门口，才又返回到厨房，忙活起来。 方敏把肉炖上之后，就做到了灶前，看着烧火。 “系统，刚刚郑老太太有没有说谎？” “宿主，按照系统收集的数据，刚刚那位老娘女性在说话时，血压和脉搏数据一切正常。”敛财系统从方敏遇到郑老太太开始就在检测对方的这些数据了，并未发现异常的情况。 “好的，那就没问题了，咱们一开始就找错方向了，等秋收结束了，我就去山北边瞧瞧去。” “好的，宿主，系统到时候会进行危险系数评估，如若超过正常数值，系统将免费发放工具。” 方敏听完系统最后的提示，突然就有了不好的感觉。“系统，这附近有啥危险的因素吗？” “目前尚未检测到。” “那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提示？” “宿主，打量原石长期释放能量会改变生物的体质，促使生物进化，目前尚未检测到大的能量波动，但也不排除这种情况。” “那有危险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另外，系统，你的检测范围也该升级了，五十米也太小了，遇上野猪这样大型的野生动物，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方敏对敛财系统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当然更多的是对自己，毕竟她当时被吓的连空间都忘记了。 “好的，宿主。”敛财系统这个时候也就不反驳了，宿主今天受到了惊吓，需要发泄一下情绪。 方敏跟系统沟通完之后就忙活晚饭去了，想到从郑老太太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心情又变得好起来，原石可都是积分，比起野鸭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能找到的话，自己就可以逍遥一段时日了。 林立北这边进行的也很顺利，自从按照他的提议进行操作之后，器械检修的效率大大地提高了，本来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干完的事情，四天就能基本完成了。 “立北大侄子，哎哟，累死我了，咱们啥时候能完事儿啊？”张家锋嘴又开始不闲着了。 “再有一天差不多了，车辆部分今天晚上应该能完成了，明天就剩一些农业器械了，很快的，”林立北对自己擅长的东西还是很有数的。 “嗯，多亏了林同志了，要是只靠我一个人，那得干到猴年马月去，”农场的技术员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对林立北已经是完全拜服了。 “就是，林同志是这个。”农场其他来帮忙的人也都对林立北佩服的很。 “我就是对这个感兴趣，比大家接触的多而已，” “嗐，不用谦虚，咱兵团的人就是佩服有能耐的，林同志你不用不好意思。” 大家伙儿正聊着火热，仓库的大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林同志，你赶紧带上东西跟我去一趟西边田里，有辆车趴窝了，驾驶员怎么都打不着火，赶紧去看看。”来人直冲林立北就过来了，噼里啪啦一顿说。 “好，你稍微一等，我收拾一下工具，”林立北也不含糊，把手头的工具收拢了一下就跟着人去了，临走还不忘嘱咐，“这辆车已经检查完了，没有啥大问题，再看看车轮的情况就完成了，你们先忙着，我去去就回。” 不等林立北说完，来人就拉着他跑出去了。 林立北到地方的时候，车辆那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正在把坏车里的东西往另外一辆车上倒腾。 “林同志来了，快让让，让他赶紧看看。”说着就拉着林立北往里使劲儿挤。 “哎，总算来了，林同志啊，这车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上午开始出毛病，我以为是接触不好，就没太在意，结果，下午这刚拉了两趟就熄火了，之后怎么打火都发动不起来，你赶紧给看看。”驾驶员把车辆的情况给林立北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就让开了位置。 林立北听完之后，就开始仔细检查车辆。 得有半个钟头，林立北才停了下来。 “怎么样，林同志，这车能修好吗？”江指导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林立北身边，看他停下了检查的动作，就开口了。 “嗯，问题比较复杂，有点眉目，但不能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得把这卸开看一下。”林立北把自己检查之后的判断说了出来。 “那就拆吧，来过来搭把手。” 林立北本来以为是个小问题，结果拆开之后才发现是最坏的情况，核心零件坏了，就县里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是没货，毕竟上次拖拉机上那么小的一个零件，农机站都没有。林立北也不耽误，只能跟江指导员实话实说。 “江指导员，发动机的一个部件坏了，需要更换，” “那需要我做什么，你说。” “我把零件名称写下来给你，你找人赶紧去县里找。” “县里？县里肯定没有，就农机站那小子的水平，怕是连着零件名儿都没听过。”技术员早就领教过农机站那位了。“这个怕是得去滨城了。” “滨城？这一来一回的得耽误好几天，咱这正是用车的时候，耽误不起，林同志还有别的办法吗？” “嗯，有倒是有，但是也只管一时。”林立北没敢把话说满。 “啥办法，你赶紧说吧。” 第83章 再去县城 林立北再次废物利用了一次，从报废的车辆上拆下了能用的零件，装上之后车辆终于能正常启动了。 “立北，可以啊。”张家锋有点小激动，“以后我就跟定你了，可得把你看家的本事学到手。” “林立北同志，谢谢，真的是帮了大忙了。”江指导员之前倒是知道林立北利用报废车辆的零件帮着靠山村修好了拖拉机，但是这次毕竟是亲眼看到，这受到的冲击又不一样，这次倒是帮他下定了决心，之前的那个想法可以落实了。 “应该的，应该的，”林立北还是把弊端说了出来，“江指导员，这零件毕竟是旧的，而且磨损程度也比较大，只能临时顶一下，还是得尽快买到新的，以防万一。” “哎，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的，”江指导员也明白，毕竟是报废的车辆，磨损在所难免。 车辆启动之后，大家就散开了，林立北也回了仓库，继续加班。 忙碌起来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靠山村如火如荼的秋收活动就在这忙碌中结束了。 林立北在农场修完车的第二天就回到了靠山村，林立钟吃喝自由的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她有时候就在想，自己这日子过得有些憋屈了，明明守着空间，还不能实现粮食自由。 对于林立北他们的回归，村长和老支书是热烈欢迎的，秋收开始这几天，他们俩提心吊胆的，就怕拖拉机再次趴窝，林立北又不在，连个会修车的人都没有，这可会耽误大事的，好在没有关键时刻掉链子。林立北回来之后，就被老支书拉着上工了，每天也不用干地里的活，只是跟着在地头盯着拖拉机，张家锋和张家军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两人都回到了地里，跟着家里人埋头苦干，一个秋收下来人整个瘦了一圈。 “六大爷，今年这秋收总算是顺利完成了，这粮食再晒上两天，就可以入库了。”村长抓起一把正在晾晒的粮食，仔细分辨了一下，又放进嘴里几粒嚼了嚼，之后就把手里剩下的粮食重新撒到了地上继续晾晒。 “嗯，好啊，今年总算是顺顺当当地把粮食收回来了。”老支书也很高兴，但也没有放松警惕，“咱们啊，还是不能放松，这越到最后，越要盯紧了，一旦变天，立马收仓。” “放心，都安排好了，都是靠谱的，白班夜班轮流。”村长已经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安排好了值班人员，“大部分的粮食都已经放到仓里了，这是北边山坡下的那些，收割的最晚，所以现在还没晒好。” 老支书听完村长的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地里去了。收割完之后，地里的秸秆也都打好捆，堆放好了，这些可都是牲口的口粮。 山脚下坡地那片坡地种的是地瓜，村里人昨天已经挖了一天了，收获喜人，所以今天干活的热情就更高了，一上午的功夫，已经干到三分之二了，再有一天半天的就差不多了。老支书来的时候，大伙正在忙碌着，分工比较明确，有经验的人负责刨，毕竟这地瓜都是一窝一窝的，刨不好的话是很容易伤到的，一旦伤了就不好保存了，这可是一冬天的口粮。刨出来之后，后面的人再从土里扒拉出来，放到准备好的袋子或者篮子里，放到车上，统一拉回村里。 林立钟就负责把地瓜放到车上的那批人，知青这边是冯志远和楼卫红，还有几个老知青在刨着，毕竟干了好多年了，手感都练出来了，姜淮他们这几个新来的男知青跟在后面扒出来装袋，林立钟因着前几天的表现，被安排运送装车。 “立钟，加油啊，再有半个小时，咱这一片就差不多完事了，可以好好歇一会儿了。”跟林立钟一起负责运送的男知青是马有常，从秋收一开始他就跟林立钟一组了，本来还觉得小姑娘人小力气小，分到组里就是拖后腿的，没想到，林立钟一上来就让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儿闭嘴了，那速度，那力气，三个他加到一起也赶不上。 “嗯，知道了，”林立钟跟着马有常也不太熟悉，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他那满脸的嫌弃还是让林立钟给看出来了，不过林立钟最擅长的就是以“力”服人，所以现在马有常这态度还是挺客气的。 “哎，立钟，你哥前段时间去农场干啥去了？”马有常挺好奇的。 “修车，村里安排的。”反正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这没啥好隐瞒的。 “你哥还能修车呢，这么厉害。”马有常一听是这个，就把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给掐灭了，一开始他以为林立北兄妹俩在兵团那边有熟人，想着搭个梯子，没想到是村里安排的。 “嗯，也还行，主要是从小接触这方面的东西，”林立钟也没有跟他聊太多，毕竟跟对方不熟，继续当搬运工去了。 马有常见林立钟不说了，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好了，都休息一会儿吧，休息完了再干。”随着村长的喊声，大家都停下了手里活儿，就地坐着或站着休息闲聊起来。 “来，立钟，你水壶呢，我给你添点水。”方敏早早地就等在一旁了，听到招呼之后，就殷勤地拿起暖水瓶给大家添水，看着林立钟走过来之后，就主动走到人跟前开始搭话。 “嗯，谢谢敏姐，我壶里还有，等会儿再添吧。”方敏这段时间倒是消停了不少，自从上次被林立钟从野猪蹄子下救下来之后，就收敛了很多，也不乱跑了，整天忙着送水送饭，适应的还挺好。不过对她的热情，林立钟也一向是敬谢不敏。 “都凉了，添点热水吧，现在都是秋天了，不能再喝凉水了，尤其是女孩子，来我给你稍微加点。”方敏想着自己之后的计划，还是厚着脸皮跟林立钟套交情，“立钟，乡下的日子艰苦，咱们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一定要互相帮助，有啥困难你一定要跟我说啊。” “嗯，我知道的，敏姐，也还好，”一个地方来的怎么了，就算是一个爹妈生的，也不一定有多亲。互相帮助？呵呵，算了，方敏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哎，听楼姐说，等秋收过了，咱们就可以上山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啊。” “啊？上山？”林立钟知道，这里过冬需要大量的柴火，看看自己租的院子里放柴火的地方就知道，原主人还专门搭了一个棚子。不过方敏从来都是有的放矢的人，她突然提出要一起上山，应该是有自己打算的。 “对啊，上山捡柴，找山货啥的，你跟老支书家不是亲戚嘛，他没告诉你吗？” “嗯，这段时间忙，还没来的及问。” “就是说呢，那到时候一起啊。”方敏继续邀请着。 “好，敏姐，记得到时候喊我。”还是不长记性啊，不过跟着方敏到也不错，每次都能有意外收获不是。 “嗯，到时候一定喊你，那你先喝水，我给别人添点去。”方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满意了，颠了颠手里的暖壶，继续给其他知青送温暖去了。 下午的时候，山坡地这边就基本上完事了，所有的地瓜都已经运到了村里的仓库里，所以下工的时候，大家都有说有笑的，这忙忙碌碌了十来天，总算是要完事了。 晚饭的时候，林立钟就跟林立北商量着要去县城一趟。 “哥，我已经跟楼姐她们约好了，明天去县城一趟，你去吗？” “明天还不行，听村长的意思，还得有两天，等粮食都彻底归仓之后，才算完事儿，我还再等等，你先去吧。”林立钟这段时间忙起来，连气色都好多了，赵老头给开的药也吃的差不多了。 “嗯，那行，我就自己去了，正好去邮局看看，这信寄出去也有半个月了吧，总该有回音了。” “嗯，要是寄过来也差不多到了，不过这段时间村里忙，也没人去邮局，你明天正好去看看。对了，上次从农场那边带回来的粮票布票啥的，你这次也带着，该买啥就买啥，别省着。”林立北是知道妹妹的饭量的，他回来这段时间家里的粮食也吃的差不多了，好在上次去兵团农场那边帮忙带回来不少的粮票啥的，正好能坚持一段时间。 “我知道，放心，四哥，我心里有数的。哎，对了，四哥，一直也没顾上问你，农场这边有戏吗？”林立钟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呢。 “嗯，应该差不多，临走的时候，江指导员虽然没说啥，但是我觉得这次应该没有大问题。”林立北这次帮忙也不是白帮的，技术可都展现出来了，就不信江指导员不上钩。 林立钟听完就不再打听了，林立北虽说有时候挺不靠谱的，但是牵扯到自己擅长的东西，他还是双商在线的，既然他觉得没有大问题，那调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还是天没亮就起来了，到知青点的时候，楼卫红几个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几人汇合之后，就开始往县城走。 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主街上的人没几个，店铺还都没有门。林立钟今天又自己的打算，所以一进县城就跟楼卫红她们分开了。 林立钟溜达着到了火车站附近，在这边的几条小巷子旁来回徘徊着。她之前就想过，黑市肯定是选在人少且容易分散的地方，林立钟觉得火车站附近应该很有可能，于是今天一进县城就直奔过来了。 观察了一会儿，林立钟就确定，肯定在这附近，提了提围巾，拽了拽帽子，把自己脸完全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之后，林立钟就跟在一位背筐的中年大妈身后走进了旁边的第二条巷子。 “站住，干什么的？”刚进巷子口就被人拦下了。 “大哥，我来换点东西。”林立钟把早就准备好的背篓放了下来，扒开上面盖布的一角，露出了里面的一包红糖。 “入场费一毛。”那人看到框里的东西之后，就直接要钱了。 林立钟把钱给他之后，那人就放行了，并给她指了指另一个胡同口，示意她去那里。 林立钟顺着男人指的路进去之后，刚走了十来米就看到人多了起来，大家都带着围巾帽子啥的，根本看不清脸。 林立钟目的性很强，直奔着一个卖野味的摊子去了，看摊的是一位中年大叔，长得很是魁梧，摊子上是一些风干的野兔野鸡啥的，还有一些框子，就这么大喇喇地摆放在摊子后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惹。 “大叔，这野兔和野鸡怎么换？”林立钟倒是不怵，很快就走到摊子前。 “不换钱，其他的都行。”中年大叔瓮声瓮气的开口了。 “嗯，红糖行不，还有挂面。”林立钟说着就放下了背篓，从里面取出了一包一斤装的红糖。 “行，东西我先验一验。”一听到红糖和挂面，中年大叔就来精神了，他是附近上山的猎户，他们村里家家户户都会些打猎的手艺，一到秋天他们就集体上山，获得的猎物也统一组织处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嘴都很严，所以在黑市这么大喇喇地摆摊，也不怕。他家里的老娘最近精神不好，他就想着兑货点细粮，给老娘调换调换口味，但是在这摊子守了四五天了，一个换细粮的也没碰到，本来打算今天完事儿就不来了，没想到还让他给碰上了。 “好，给。”林立钟先是把红糖递了过去，又从背篓里拿出一把挂面递给了中年大叔。 “嗯，姑娘，你是实在人，这些都是好东西，我这摊子上你看上啥随便挑。”中年大叔拿到挂面和红糖之后，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要是相不中，来这里，框里还有些活的，狍子也有。”中年大叔热情地介绍起来，就怕林立钟相不中。 “嗯，大叔，你这有多少我都换了，”林立钟看过了，这些猎物都处理的很好，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多肉，当然是要全部拿下了。 “啥？全都要？”中年大叔有点懵，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了，“姑娘，你真的都要了？” “嗯，” “你跟我来。”中年大叔朝一边招了招手，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随即中年大叔就带着林立钟往一旁的墙角去了。 第84章 包裹到了 “丫头，你真都要啊，这东西可不少呢。”中年大叔看着林立钟年龄不大，跟自家的老闺女差不多大的年纪，虽说不太相信，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说。 “嗯，大叔，我没跟您开玩笑，”林立钟再次确定地告诉中年大叔，“我呢有自己的的用处，也不方便告诉大叔，您就看着估价吧，我这里有面粉，面条和大米，还有一些红糖，要是不够的话可以折算成钱和票。”看着那一堆的野兔野鸡，林立钟脑子里不断浮现前世的美食，麻辣兔头，香辣兔肉，宫保鸡丁，辣子鸡，还有最近吃过的炖鸡，忍不了，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做顿好的犒劳自己。 “行，丫头，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中年大叔说完就朝摊子走过去了，跟那个年轻人商量了一会儿，就把东西都收了。 林立钟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中年大叔和年轻人一人拎着两个大筐子回来了。 “丫头，东西都在这儿了，你先看看咱再说价儿。”中年大叔把两个筐子放到了林立钟的跟前，把上面蒙着着的杂草扒拉了一下，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大叔，我看您也是实在人，东西我也不看了，您报个数吧。”林立钟一边说，一边提起一筐东西掂了掂，嗯，东西不少，够吃一段时间的了。 “丫头，这里大部分是野兔和野鸡，还有一只鹿和几只猪獾，”中年大叔还是把筐子里的东西大体跟林立钟说了说，“我们要换大米白面各三十斤，红糖10斤，还有.....”中年大叔说道最后有点迟疑，毕竟这些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想到自家的老闺女，还是又开口了，“要是粮食不够的话，可以用票换点。” “嗯，大叔，你要啥票？”林立钟从家里来的时候换了不少票，她倒是挺乐意用票换的。是最近秋收，林立钟一直在村里忙，来不了县城，再加上县城里每月的供应有限，很多票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到期，林立钟怕到时候花不完就浪费了。 “工业券有吗？”中年大叔一听就来了精神。 “嗯，不多，我这里有香皂票，水瓶票，还有一些布票。”林立钟捡着几个比较实用的跟大叔说了，当时换的时候也没考虑这么多，就想着能多换一些就多换一些，尤其是布票啥的，林立钟想着这以后再乡下这些都是硬通货，带着也方便，唯独没考虑到这县城的库存。 “哎，就换这个，哈哈，有多少都换了。”中年大叔这下开心了，他老闺女总算能高兴了，喊着要暖水瓶喊了半年了，一直也没给她寻摸到，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遇到，“丫头，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等会儿换完，这些框子就都送给你了，方便你拿回去。” “行，大叔，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林立钟跟中年大叔协商好具体的兑换数量之后，双方都满意了，“大叔，还得请您帮个忙，这框子我一次也拿不了，能麻烦您帮着搬一下吗？” “行，没问题，”中年大叔心情好的很，痛快地答应了，“那个老三，你把东西看好了，我去去就回。” “嗯，爹，你去吧，我就在这儿待着，放心。”青年把东西都仔细地放到了剩下的筐子里，用兽皮盖好之后，上面又放了一层杂草做伪装，不仔细看的话，就以为这是一筐草。 林立钟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找好了地方，离着这个巷子不远的拐角有个荒院，里面草都开始发黄了，周围也没啥住户，林立钟领着中年大叔一路就来到了这个荒院子，把东西放下之后，又给了中年大叔一小把大白兔，把大叔乐得不行。 “丫头，这糖我就收下了，我十天之后，还来这里换东西，要是能碰上，大叔也给你送点山货，哈哈。”中年大叔把下次来的时间告诉了林立钟，也是想着下次能多换点票。 “行，大叔，要是有药材啥的我也换。”林立钟听明白了，当然也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哎，那回见。”中年大叔说完就离开了，林立钟等他人都走没影儿之后就把东西收到空间里，然后离开了。 “爹，你回来了。”收着东西的青年见中年大叔回来了，就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嗯，走吧，回家，十天之后带点好东西来。” “您之前不是说换到东西之后，这个月都不再来了吗？” “这次碰到大主顾了。” “刚刚那个小姑娘？” “嗐，别看人家年纪小，这为人处世可是比你这个年纪大的强多了。”中年大叔看向自己儿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他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就能跟着自己到处倒腾养家，但是今天遇到林立钟之后就被打击了。 “那咱还是来换细粮吗？” “啧，回头去村里寻寻，看谁家想出手棒槌的，把单子放大点。”中年大叔说完也继续管自家儿子啥反应，就背着收拾好的框子往巷子外走去，今天收获真不错，没白费自家这几天交的入场费。 林立钟背着空背篓重新回到了主街上，走到邮局门口就进去了。询问过工作人员之后，林立钟拿到了来自家里的信和包裹，是林爸林妈寄来的，怕自家的小五和老四在这边吃不饱，寄来了整整三个大包裹，还有一张汇款单子。 林立钟看了一下，寄款人是林长河，数目是一百块，这可快赶上林爸林妈一个月的工资总和了，看来大哥他们往家里寄的津贴又到喽。林立钟把钱都取了出来，单独放到了一旁，准备回去之后先给自己四哥交代一下再支配。看着地上的三个大包，又颠了颠肩上的背篓，林立钟觉得自己需要工具了，她给了正在帮自己办手续的工作人员一把大白兔，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扁担，还有两捆麻绳，都是林立钟刚刚出去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躲到胡同里从空间偷渡出来的，把包裹和背篓都捆好之后，林立钟挑起扁担就离开了。 “哎，立钟，怎么这么多东西，快过来，先把东西放下，坐下来歇会儿。”林立钟刚走跟楼卫红她们约定好的地方，就让眼尖的方敏看到了，热情地帮着林立钟卸下肩膀上的东西。 “敏姐，我自己来吧，东西太重了。”林立钟倒不是怕押到方敏，而是怕方敏乱帮忙再把里面的东西给弄坏了，毕竟这三件巨型快递，自己还没拆包呢，刚才在路上走动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有玻璃的声音，还有水流的声音。 林立钟坐下之后，一边跟方敏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一边等着楼卫红她们。具体说了什么，林立钟也不太记得了，反正闲聊，都是些没啥营养的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楼卫红她们总算是回来了。 “许茜，你先别哭了，哭也没有用的，等咱回去想想办法，大家给你凑一凑总是能有一些的，实在不行就跟村里借一借。”楼卫红安慰着许茜。 “我，呜呜，楼姐，呜呜。”许茜之前因为好久没有收到母亲的来信，就主动给在另一个城市的父亲去了信，她告诉父亲自己的担忧，希望他能回去看看母亲。这一晃都半个月过去了，今天终于收到了来信。许父在信里告诉许茜，她妈妈病了。 全家人除了许妈妈一个人之外，都下乡的下乡，改造的改造，她自己在家里，时常担心丈夫和两个女儿，身体慢慢地就弱了下来。前一段时间，大女儿许萍来信说，她在当地托人打听到了一个进城的机会，明码标价需要五百元，许妈就把家里的积蓄都给老大寄过去了。打那之后，许妈就总是加班挣加班费，想着多攒点，万一许茜再用到手里没有就不好了，没想到却让许妈病倒了。 许爸回去的时候，许妈已经住院一个多月了，虽说厂里给报一大部分的医药费，但是剩下的缺口还有一些，许爸自从去隔壁市农场之后，工资就停发了，许妈生病之前刚给许萍寄过钱，家里剩下的钱根本不够支付剩下的医药费，还是医院看在本场职工的份儿上，没有把人撵出去，让许妈继续在那里治疗。 “好了，先别哭了，我现在就问，能凑多少算多少，先给阿姨寄回去，”楼卫红把许茜扶正了身体，然后又把事情跟先到的方敏和林立钟说了一下。 “楼姐，我之前都买东西了，知青点还有点，要不等回去我拿给你？”方敏空间里还有一些，不过，她出来之前拿钱的时候被楼卫红看到了，所以她带了多少楼卫红是知道的，自己买的东西都在这摆着呢，基本上都花光了，这个时候再没法再拿出来了。 “哎，我们也都花得差不多了，现在一人手里也就几毛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帮不上忙啊。”这是秋收之后大家第一次进县城，都是奔着购买物资来的，所以手里的钱基本上都花光了。 “我有，给，先拿去应应急。”林立钟把刚才邮局那边取出来的钱直接塞给了许茜，正在一百块，十张大团结。 “呃，”许茜接过信封，打开数了一下，整整一百块，给许妈妈付医药费绰绰有余了，“林立钟同志，谢谢你，但是用不了这么多的，我只需要五十块就够了，把多余的拿回去吧。” “拿着吧，这生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过来的，钱多点有备无患，许姐，你也别纠结了，趁着现在邮局没有下班，赶紧汇款去吧。”林立钟没跟许茜啰嗦，直接催着她去汇款。 “我，”许茜红着眼睛，看着手里的信封，“谢谢，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行了，我给你担保，立钟，你放心，钱一定会如数还给你的，许茜，别愣着了赶紧去邮局吧，走，我陪你一起去。”楼卫红拍了拍许茜的肩膀，以许茜现在的状态自己回去的话容易出事儿，楼卫红就主动跟着她一起回邮局了。 “那楼姐，我们就在这等你们一会儿。”方敏趁机继续刷楼卫红的好感。 “哎，你说林立钟她哪来这么多钱啊？”韩淑霞跟杜鹃她们在一边小声八卦了起来。 “切，你说哪来的，家里给的呗。”杜鹃酸溜溜地说道。 “不能吧，她一个女孩子，家里能给她一百块钱？”刘洋同样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但是她上面的三个哥哥，个个比她受宠，刘妈给刘洋最多的零花钱也就是这次离家下乡的时候，才二十块钱。 “八成是给她和她哥哥的，让她一个人给用了。”韩淑霞有过这样的经历，自己下乡的安家费就被自己大哥拿去用了，一分也没给自己留下。 “那这林家寄过来的也不少了，你说她们家是干什么的啊，” 杜鹃关注的方向逐渐偏移了。 “不太清楚，不过方敏肯定知道，哎，淑霞，你回去跟方敏打听打听呗。”刘洋也顺着杜鹃关注的方向继续下去了。 “啧，其实我跟她也不熟，不过，可以试试，问不出来可不怪我。” “知道，知道，等回去的时候问呗。”杜鹃的心思开始活络了，她早就想进县里的文工团了，不过托人办事儿可不能空手上门，但是自己手里确实没什么钱，知青点里人她都知根知底，也没个有钱的主，没想到这搬出去的兄妹俩倒是两条大鱼，想着文工团的编制，杜鹃暗下决心，一定能要拿下林立北，即使最后没能进入县里的文工团，能处个林立北这样的对象，也是赚了，毕竟他家里给的零花钱都这么多，条件肯定很好。 三个人自以为说的很小声，但是拥有系统的方敏和林立钟却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两人脸上啥也没露出来，只装作不知道。而杜鹃的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林立钟也只当是看不见，毕竟自家四哥除了在面对方敏的时候吃过亏，在面对其他人和事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就杜鹃这样的，再来十个八个，林立北也瞧不上。 “立钟，这些都是林姨给你们寄过来的呀？”方敏这个时候突然又出声了，指着林立钟之前放到地上的包裹和背篓问道，很顺利地就把其他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林立钟的包裹上。 “嗯， ”对于方敏的提问，林立钟只回答了一个字，真是懒得搭理了。 第85章 院子里的发现 等楼卫红和许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眼见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就都拿好东西回村里去了。 “林立钟同志，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许茜在村口分开的时候，跟林立钟郑重道了谢。 “嗯，我相信你，也别同志同志地喊了，以后你叫我立钟就行了，”林立钟今天帮忙也不是突然善心大发的，她是比较看好许茜这个人，跟知青点里的人接触多了，楼卫红就是典型的热心大姐，韩淑霞是有些自私的墙头草，另外两个杜鹃和刘洋，一丘之貉，不提也罢，只有许茜平时不多话，但做起事情来总是恰到好处，林立钟就喜欢这样有分寸有底线的人，但是两人平时除了上工的时候也没什么交集，今天正好碰上了，就结交一下。 “好，立钟，那我就先回去了。”许茜一向不是多话的人，意思表达清楚了，也就不打算多说了，而且今天收到的信件还没看完，就先回去了。 林立钟担着自己的包裹回院子去了，路上遇到的人多了起来，这秋收一过，各家各户也有时间忙忙自家的事情了。 林立钟回到院子之后，就开始拆快递，呃，是，拆包裹。 先是把路上就滴溜当啷响着的那个包裹给打开了，果然，里面有两瓶酒，林立钟在供销社见过，不便宜，按照林爸的脾气，把这寄过来应该是给老支书的，不然自己和四哥又不喝酒，他寄这个干啥，还有几罐麦乳精，糕点之类的，这一看就是给老年人送礼的标配，妥了，这肯定是给老支书备的礼。 林立钟把这些东西都整理了出来，单独放到了一边，等着晚上的时候给太爷送过去，这么多东西，白天送就太打眼了。剩下的那些吃的用的东西，林立钟都按着两份的量分开放好了。 接下来的两个包裹，基本上都是书，一个是林爸整理的林立钟和林立北屋子里的书，另一个是林立青寄过来的，林立钟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封面不全的书出自哪里了。 林立钟把她跟林立北的用过的书，都分别整理好，自己的就放回了卧室，林立北的先放到了堂屋的桌子上，等他回来自己搬回去。剩下的那些，林立钟也懒得挑了，都在墙角码放整齐等林立北和张家锋他们一起来收拾。 最后一个包裹里的东西确是林立钟没有想到的，里面全是棉花和羊皮。羊皮还是林立钟临来之前弄的那些，不过当时时间紧了些，林奶奶和林妈也没都用上，还剩了不少。林妈这次又寄过来一些，都仔细清洗晾晒过了。 林立钟摸着这些东西，突然有点想家了，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终于让林立钟对林家有了些归属感。 把东西都清点过后，林立钟决定给自己和林立北一人做一张羊皮褥子，这到了大冬天往火炕上一铺，可舒服了。看着手里的信封，林立钟没有打开，而是等到了林立北下工回来之后，跟他一起看了起来。 “四哥，票据都在这儿了，还有汇款我也取回来了。”林立钟当时把从邮局取的钱借给许茜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毕竟这钱都借出去了，别人也不好意思再来借了。但回来之后，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百块，借钱的事儿，暂时没有跟林立北说。 “嗯，你都收起来吧，小五，”林立北还是像往常一样，钱票都归林立钟。 “还是给你二十块吧，万一碰上用钱的地方，我要是不在，你还不得抓瞎呀，”林立钟抽出了两张大团结给了自家四哥。 “嗯，也是。” “对了，四哥，咱爸信上说的要给太爷的东西，我都整理出来了，趁着还不晚咱就去一趟太爷家，” “行，你把钱收好，咱这就去吧。” 林立北兄妹俩，一人拎着一些东西，很快就到了老支书家。 “太爷，太奶，这些是我爸和我妈给您二老寄来的东西，收好。”林立钟说着还亮了亮自己手里的两瓶好酒，“太爷，这可是好东西啊，我爷也就过年的时候能见到两瓶。” “好好，好，这酒我就留下了，其他的东西，你们走的时候都带回去，你爸妈这也太周到了。”老支书本来是啥也不想留下的，但是抵不过好酒的诱惑。 “你个老头子，就贪酒。”宋大娘就知道老支书准会把酒留下的。“孩子，别听他的，东西一样也别留，都带回去，留着办事啥的。” “太奶，你就放心地留下吧，我妈也格外给我们准备了，这是他们的一份心意，一定得收。”林立北一向是严格按照林爸的吩咐办事的。 “这也太多了，你看。”宋大娘还想说点啥，林立钟就直接帮人把东西放到里屋去了。“太奶，您就别客气了，再这样的话，我有事都不好意思找您帮忙了。” “你这孩子，有啥事说就是，千万别客气。” “您看，您让我别客气，那您也别客气了。” “哈哈，你这丫头，行，我收了，收了，都放这吧，来，咱出去，我给你准备了糖水。” “哎，这就对了嘛，太奶，我妈给寄过来几张羊皮，我想着让您帮忙做两床羊皮褥子。”林立钟也就真不客气了，这样关系才显得亲近嘛。 “嗐，没问题，回头你拿过来就行，”宋大娘拉着林立钟的手就回到了堂屋。 林立钟瞧着老支书跟林立北也聊完了，就跟老支书打听起自己目前租的院子来。 “太爷，我们现在住的那个院子是老房子吧？” “嗯，可不是个老房子来着，得有一百多年了吧。”宋大娘先开口了。 “不仅那家是，你院子周围那五六家都是老房子，这些房子原来是一处别院，后来没落了，就被子孙分开卖了，你住的那个也是四十多年前翻修的了，还是为了娶媳妇修。”老支书喝了口水，继续跟林立北兄妹俩说起这其中的故事来，“当初我年纪小，记得这家人是逃荒来的，选了靠山根儿这个破院子，一开始只是简单的把屋顶修补了一下，连院墙都没有，他们家平时不太跟他家打交道，等家里老人去了之后，儿子又娶了村里的姑娘这才熟悉起来。” “哦，那现在这家的房子他们卖吗？”林立钟总觉得这房子有点啥，最好还是先买下来，林立钟这话一出口，林立北倒是没啥感觉，小五做事一向是靠谱的，所以他也就没出声，倒是宋大娘先沉不住气了。 “立钟丫头，你买这院子做啥啊？”宋大娘虽说没读过几天书，但是道理是都懂的，别看林立北兄妹俩现在来乡下了，但总有一天会回去的，林家人是不会看着不管的，这还费钱买院子，真让人看不懂。 “我是想着，也不知道要待几年，还是有处自己的房子住着安心，再说了，我们在村里买了房子住下了，这才算是真正的村里人了不是。”林立钟并没有把自己的真是意图说出来，但是仅仅是为了更好地融入村子这一点也足够说服老支书了。 “前段时间，那家的儿子确实来过信儿，托我给找个买主，立钟，这样吧，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太爷绝对不会让你们兄妹俩吃亏。” “那太好了，谢谢，太爷，”林立钟跟林立北又跟老支书两口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去了。 “老头子，你说，这立钟小丫头是咋想的，干嘛还费这个钱，他们迟早是要回去的，”等人走了，宋大娘才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立钟这孩子比立北有主意，这丫头是觉得租不如买把稳，真能买下来对他们兄妹来说是好事，对咱们村来说也是好事。好了，你抽空赶紧去帮立钟丫头把羊皮褥子做好吧。”老支书并没有跟老伴说太多，林立钟这丫头一身的力气，但往往力气大，饭量就大，这丫头要想吃饱，光靠着村里分的那点粮食可不够，估计是盯上了山里的野物，不过老支书并不打算管，以他对林立钟的观察来看，这孩子是个办事利落的，为人也不小气，说不得村里人还会跟着受益。 “嗯，那倒是，再下去十天半个月的，这天可就冷起来了，我得好好给立钟丫头说说这过冬的事。” 许茜上午回来之后，就回到屋里继续看信去了，因为情绪低落，中午吃饭都没有出来，还是楼卫红给她端过去的。 许茜的爸爸在信中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儿，她姐姐已经连续三个月往家里写信要钱了，许爸觉得许萍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走不开，他是下放人员，这次能回来也只是因为厂里给农场打了电话，要去许萍那是不行的，所以想让许茜过年的时候去许萍那里探亲，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萍那边许茜倒是不太担心，毕竟许萍从小到大一直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她还是比较担心许妈，过年她想着回家去看看，还有这次借的钱，看来得动用外婆留给自己的东西了，要是光靠自己挣得那些工分，两三年也还不上，回家的话正好可以带回来。许萍那边离家里倒是不远，过完年回来的时候可以顺道去一趟，到时候跟老支书事先说好，晚回来几天，反正这边过完年也没什么事情，应该是可以的。想好之后，许茜就不纠结了，毕竟现在她人也回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过的都很轻松，毕竟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所有的粮食也都已经晒干入库，连老支书都见人就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严肃。 天气也是一天一天开始变凉，大家陆续地开始上山，为过冬做准备了。 林立钟的羊皮褥子已经铺到了自己的火炕上，林立青寄来的那些书，也被林立北和张家军他们搬到了队部东厢房里，三人这几天都在忙碌地修整这些书籍。 前段时间在兵团农场那边帮忙的经历，让张家锋和张家军修车的理论和实践动手能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拖拉机上的一些小毛病，两人已经基本都能解决了，就比如这次秋收的时候，村里的拖拉机出了点小问题，就是张家军和张家锋上手修好的，林立北在旁边看着，顺便指导，当时村长看到的时候，那股子自豪的劲儿完全就写在了脸上，张家军也被村民夸的不好意思了。 这天下午，林立钟准备对自家院子下手了，没错，现在这院子已经过户到林立钟名下了，就是昨天办的，为此，她还去了县里一趟，专门又买了两瓶酒来答谢老支书。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林立钟觉得这院子里应该有地窖，入口应该在堂屋和西厢房之间那块。她今天就准备下手，挖一下看看，要是没有的话就只能亲自动手挖一个了。 林立钟从空间里翻出一个户外铲，把草清了清就准备开挖了。这挖了有儿二三十工分深，啥也没有挖到，林立钟就又换了个方位，从西厢房墙根儿下重新找了个地方开挖。 换了三四个地方，林立钟终于找到了地窖的入口，挖出来的地方是一块大青石板，上面镶嵌了一个铁环，已经锈迹斑斑了，林立钟把周围的土清理了一番，才用力把石板给掀了起来。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林立钟就晾了有半个小时，才点了根蜡烛试了试，结果蜡烛灭了，只好又等了半个小时才下去。 林立钟拿着强力手电照了照里面，就发现这好像不仅仅是个地窖，空间很大，看面积应该是整个院子一半大小。整个地窖都铺了青石板，连墙面也是砌的大青砖，入口处，还有四周的墙面上都有灯台，上面还遗留了一些灯盏。 靠墙的位置都放置了大木架，上面放了不少箱子还有框子，都用布盖着，林立钟也看不到里面都有些什么。地上也放了一些箱子，木桶还有家具之类的东西，林林总总的，把整个地窖的空间都占满了。 林立钟仔细看来一些这些家具的样式，绝对不是近几十年的样式，看这雕花起码二百年起步。 就在林立钟想打开箱子看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口有人喊她。 第86章 代老头 林立钟听到声音之后，把手里的工具放下，迅速地从地窖里爬了出来，把青石板盖好之后，又掸了掸身上的土，这才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就发现方敏来了，手里拿着柴刀，身后背着绳子还有水壶。 “立钟，一起上山砍柴吧，”方敏安分了几天，觉得是时候了，就准备喊着林立钟一起上山了。本来该一早就走的，但是早上出了点事情，杜鹃跟刘洋为了借钱过来纠缠了一会儿，就耽搁了。 “砍柴？哦，那敏姐，你稍微等我一下，我拿上东西。”林立钟刚刚还想着地窖的事情，让方敏这茬给弄懵了。 “嗯，那行，我在门口等你。”方敏在门口往院子里看了看，发现地上有新翻的土，倒是有些奇怪。 “走吧，敏姐，”林立钟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背在了身上，又到厨房拿了砍柴刀。 “哎，立钟，你这院里是弄什么东西吗？” “不是，是地窖那个口太窄了，我想着修一下，方便点。”林立钟倒是直接说了，毕竟地窖家家有，并不稀奇。 “哦，那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过来帮你啊。” “还有我哥呢，就是把入口那个地方稍微收拾一下，不麻烦的，走吧，敏姐，”林立钟可不想让这位进去，转身利落地把门给带上了。 方敏只是口头客气一下，见林立钟关门了，也就作罢。两人一路往山上走着，山脚这块能用的柴火都被村里的孩子们捡的差不多了，大人们基本都是往上走。路上也陆续遇到了一些村里人，大家都是已经捡完柴火下山来了，一路上说说笑笑的，碰到林立钟和方敏她们也会点头示意。 “立钟，今天咱们出门晚了，往里走走吧，”方敏开始试探。 “敏姐，咱稍微捡点吧，太往山里去的话，咱们午饭之前不一定能回去。”林立钟还记挂着家里的地窖，午饭之前一定得回去，她之所以答应跟着方敏出来就是想知道对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那行，就再往前走个十几分钟得了。”方敏觉得今天可能不行了，看来要想让林立钟帮忙，得慢慢来。 “好，那去那边了。”看来方敏今天是不会有行动了。 之后两人就自顾自地捡柴，没有再聊天。等两人从山上回到村子的时候，时间刚过十点。 林立钟把柴火放下之后，就把门给关了。 再次回到地窖，林立钟多放了几盏户外强光灯在地窖的灯座上，这一下子就把这里的空间照的跟外面一样明亮。 大件的家具林立钟就没心思细看了，上面落了一层灰，从这积灰的厚度来看，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想想也是，要是之前在这住着的那家人知道这地窖的存在的话，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卖给她了，更不会留下这么多东西放在地窖里。林立钟拍了拍手上的灰，就把这些家具都收进空间了，等有时间了慢慢收拾。 地上的箱子，林立钟挨个打开了，里面装的是些衣服被褥还有布料什么的，看衣服的样式有旗袍有偏襟大袄，看样式和材质都不是一个年代的，看来这里应该是之前女主人放东西的仓库，这些布料都是上等的丝绸，有些地方的扣子是宝石和珍珠做的，放置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跟新的一样，保存的很好，林立钟仔细看了一下领口袖口，这些衣服都是没上过身的。 架子上的东西就比较杂了，林立钟大概看了一下，有瓷器，药材，吃食，翻了一圈没有任何的金银材质的东西，看来前主人在离开的时候都收拾走了。瓷器都是保存完好的，还收拾地挺整齐，都有专门盛放的盒子，林立钟就收起来了，药材也是，这些吃食虽说没有发霉，但估计是不能吃了，林立钟就留在了架子上。 东西都收好之后，地窖里就剩下了放置吃食的架子，林立钟又简单打扫了一下，把地上放东西的痕迹都清理掉之后，才回到了地上。 午饭的时候，林立钟就把发现地窖的事情跟林立北说了。林立北刚刚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地上挖的土，本来还想着问问林立钟有什么打算，没想到是找到了地窖的入口，住进来也有一段日子了，林立北根本一点异常也没发现。 “小五，你是怎么知道这院子里有地窖的？” “猜的，我之前跟太难聊天的时候，她说过，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地窖，方便冬天储存蔬菜粮食，我就想着咱的院子这么大，可能也得有，后院有菜地，地窖是不会在那里的，只能是在前院了，所以我就试着找了一下，大概挖了四五次吧，才找到。”其实不是，林立钟之所以能发现地窖，完全是因为这东厢房那边的土比西厢这边干的快，这也是她偶然发现的。 “那等会儿一起下去看看。” 饭后，林立北就跟林立钟一起进了地窖，看到地上的扫起来的尘土和墙边的架子。 “这地方空间够大，小五，看来咱们是捡了个便宜。”林立北看着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还有食盒之类的东西，觉得这院子之前住着的那家人肯定不知道这个地窖的存在，这里八成是之前别院的一处仓库。 “嗯，我也这么觉得，虽说没啥东西，但是四哥，这可给咱们省了不少事儿，”谁先发现的东西归谁，四哥只能对不住了。 “回头，我把这个架子收拾出来，再找村里人打几个木头架子，这样就方便了。”林立北已经开始计划着怎么使用了。 “放心吧，四哥，这里我下午就收拾出来，不用你动手了，你还是先忙活那些书的事儿吧。”林立钟刚刚没仔细看，这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也不简单啊，“对了，四哥，你们啥时候再去县里的回收站啊？” “这些书就够我们近期用的了，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那你们要去的时候记得喊上我。”看来近期自己可以单独行动了，上次才翻了一小堆就发现了那么多好东西，那么一大堆在那放着不去翻翻就可惜了。 下午的时候，方敏没有再来，林立钟就不去管她了，自己跑到地窖里收拾去了。 连着几天，方敏都会来找林立钟上山去捡柴，真的只是捡柴，这倒是让林立钟纳闷儿了，难道方敏真的转性了？林立钟也没再去管，专心地捡柴，她们兄妹俩冬天要烧两个屋子，柴火的消耗量也是很大的。后院那里有两个棚子，林立钟打算把它们都堆满，所以这几天上午下午都忙着进山捡柴火。 “立钟，这附近的柴火都捡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准备往山里去看看。”方敏这几天只是捡柴，今天才开始慢慢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引导。 “行啊，敏姐，那明天记得喊我，”林立钟一听这话，就知道方敏要开始整活儿了。 “好，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不过，方敏第二天没有来找林立钟，因为下雨了，这种天气上山可是不容易。这场雨下了整整两天，地里完全湿透了，村里的路也是坑坑洼洼，大家都猫在家里不怎么出门了。 林立北的事倒是没有收到天气太大的影响，毕竟他们三个的主要活动地点都在室内。经过这段时间的理论学习和在农场的上手实践，张家锋和张家军进步很大，他们俩现在越是往后学习，感觉自己知识越是匮乏。 “立北，我们俩这底子太薄弱了，继续学习的话要跟不上了。”张家锋虽说高中每次考试都是前三，但也不得不承认学校里教的那些都是最基础的知识。 “对啊，立北，我觉得我都不会算数了。”张家军就更别提了，他每次考试都低空略过，险险混了个毕业证。 “嗯，我前一段时间就发现这些问题了，咱们还得加入一些课程，嗯尤其是数学方面的，”林立北已经考虑过了，但是数学这方面他也不是很在行，“但是数学不是我的强项，咱们村里有擅长这些的吗？” “村里那些知青大部分都是高中毕业过来的，大家都差不多，”张家军他爸是村长，他经常听他爸在家里念叨一些事情，对村里这些知青的情况了解的比较清楚。 “那还有别的人，咱村里有没有比较擅长的？” “有倒是有，不过。”张家锋倒是想起一些人来，不过他有些犹豫。 “家锋，你是说....”张家军看张家锋一脸为难的样子，倒是明白他说的是谁了。 “你们到底说的是谁啊？”林立北倒是好奇了。 “是一位老先生，从城里分派来的，嗯，就住在你家附近，西边第三家。”张家锋说的比较委婉。 “哦，就是没有院子的那家？”林立北知道那家，三间土胚屋，中间那间还漏了，院墙很矮，没有大门，靠街的位置有个石槽子，偶尔能看到一位满头花白发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头进出。 林立北见过的就是代老头，他刚来村里的时候，村长就把他安排在那个闲置的院子里了，也没有很苛刻他，就让他跟着大伙一起上工，结果对方体力跟不上，老支书跟他聊过之后就安排对方割草喂马，干些轻体力的活计，挣点工分勉强维持温饱。老爷子来了之后，倒也安分识趣，每个月配合交材料，几年下来到也相安无事。 “代爷爷的数学很厉害，原来在学校里就是教数学的老师。”张家锋也是偶尔给老爷子帮了一次忙，发现对方也不过是一个有点倔脾气的老头之后，就经常去老爷子那儿帮他干点啥，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起来，后来老爷子闲着无聊的时候，也会给他们讲讲高中的作业，张家军跟张家锋玩得好，也经常跟着去，但每逢代老头要讲作业的时候，张家军溜的比兔子还快。“他情况比较特殊，现在每月还往村里交材料，六爷爷倒是从不为难他，只要不耽误村里的生产活动，老就是走走过场，应付上面的检查，” “那我去跟太爷商量一下，请人来给咱上课。”林立北觉得这个事情他去提比较好。 “我也去跟我爸说一说，咱们分头行动。”张家军也站了出来，他觉得这也是为了村里生产的需要，他爸应该不会阻挠的。 “嗯，立北，我跟你一起去六爷爷那，代爷爷的一些情况我比较了解。” 三人商量好之后，就分头去找人了。 “代老头真有那么厉害？”老支书听完林立北和张家锋的话之后，抽着烟袋，想了半天，才开口。 “太爷，我们现在学习遇到瓶颈了，我呢也不太擅长这些，确实需要专业的人来教教他们还有我。”林立北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这小老师当得，还得让别人来帮忙。 “咳，立北你已经很好了，家军和家锋这一个月以来的进步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小子教的不错。”老支书倒是觉得没啥，毕竟人力有限，谁也不是全能的，有一项专精的就很了不起了。 老支书又抽了一会儿烟袋，最终还是同意了林立北和张家锋的提议。 “这事儿啊，你们就先别管了，我跟村长他们商量商量，放心，我一定帮你们促成此事。回去等信儿吧。”老支书说完就准备出门了，林立北和张家锋见状也就跟着离开了。 第二天，代老头就到了队部的东厢房里，在时隔十多年之后，再次拿起了粉笔。 代老头在了解到他们学习的内容之后，就跟林立北他们进行了一些交流。林立北这才知道，对方是大学老师，年轻时去国外留过学，专业是学的数学，也曾在大学期间辅修了一些机械课程，相对专业。林立北觉得他们真的是遇到宝了，自己这点东西都是跟着林爸和工厂里的一些老师傅学的，多而杂，没有专门系统的学习过，这遇到真正专业的人了，当然不能错过。 林立北找过老支书之后，代老头就成了三人的老师，数学，机械，偶尔也会给三人讲讲英语。 林立北他们再去回收站的时候，就变成了五个人，林立钟看着眼前的老头，只能感慨人不可貌相，谁能相信这么普通的小老头曾经是大学的教授呢。她刚来村里的时候也想过去给那些下放的人送温暖啥的，毕竟这是穿越女的经典桥段嘛，但是来了之后就愣是没发现村里哪个才是下放来劳动的，老支书管理的太好了，大家对知青也好，对这些特殊的人群也好，没有一点异样的表示，再加上方敏的缘故，林立钟也不好主动去打听，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 “立钟，愣啥神呢，走了。”林立北喊了妹妹两遍，见她没法应，只能拍了拍对方。 “哦，没事，那就走吧，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这倒不是林立北瞎说，她昨天晚上忙着收拾之前在地窖发现的箱子匣子什么的，忘了时间，忙到了深夜。 第87章 宝藏老头 “嘿，老黄，”张家军一到地方就看到了他同学，热情地跟人去打招呼。 “哎，家军，好久没来啊？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黄同学刚给人过完称，见到张家军他们也很高兴，上次他把东西拿回去之后，把大白兔都给小侄子了，乐的那小家伙一直跟在他身后叔叔长叔叔短的，自从父母花钱给他买了这份工作之后，自家嫂子那脸色就没好过，但是看到黄同学这么关照侄子也好了很多。 “这不是秋收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忙，没见我都瘦了吗。” “行了，你小子就是黑了，没见瘦。” “嘿嘿，你忙着，我们自己过去了哈。” “行，直接去就行了。” 张家军跟黄同学打完招呼之后，一行五人就直接去了上次那个仓库。 “哟，这比上次还多啊。”一进门林立钟就发现了，这东西都快堆到门口了。 “嗯，上次的时候还有个放置分类的地方，咱们这回得到门外去忙活了。” 几人也不废话，还是按照上次的分工，很快忙活起来。 林立钟把几摞书报过去之后，就开始忙着搜罗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她翻得正欢，没有注意到代老头已经走到了身后。林立钟翻到一本线装书，封面已经不见了，但是其他部分都保存的很好，于是就拿起来仔细翻看，这封面像是撕掉的，断口还挺整齐的，很快林立钟就被里面的一幅插图吸引了，看构造是磨盘，但确实利用水势落差提供动力的磨盘。 “咦？水磨，”身后猛然想起一道声音，林立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书藏到身后，接着又反应过来，人就在身后，又把书往面前拿，一摇晃差点坐到书上。 “代老爷子，你走路都没声的吗？吓我一跳！”林立钟很快就镇定下来，真是好险，还好没有往空间里放东西。 “哟，胆子这么小还搁这儿翻这些封建糟粕呢。”代老头这几天跟林立北他们三个相处的不错，熟悉了之后，这脾气就暴露出来了，是个别扭且喜欢捉弄人的小老头。 “啧，这封建糟粕你比我熟不是，我觉得这糟粕里面还有些精华值得学习。”林立钟说完就正大光明地把东西单独放到了一旁，继续翻弄去了。 代老头觉得小姑娘还挺有想法的，索性就跟在她身后看她翻书。 “三国志残卷。”林立钟刚把手里的半本线装书放下，“宋代的抄本。” “天工开物，清代抄本，残卷。” “伽蓝记，明刻本，残卷。” 在代老头的一声声残卷中，林立钟身旁的线装书越来越多，当然借着身体遮挡，放到空间里的也越来越多。 “哎，哎，这是好东西，轻点。”代老头见林立钟又翻出了一样东西，赶忙上前去帮忙。 林立钟之前已经收集过好几本这东西了，索性让开了位置让代老头自己扒拉，趁着他忙的功夫，跑到另外一处去忙活了。 “哎，好东西都被糟蹋了，唉，”林立钟给林立北他们送完书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代老头在那里感叹，手里还拿着刚才林立钟翻到的奏折。 “代爷爷，你不是学的机械和数学吗？对这古籍也有研究啊。”这仓库里只有林立钟和代老头，她说起来就没有顾忌了。 “唉，说起来，这机械和数学都是我上大学之后的专业，我从小啊，就跟着祖父研究这些古籍，想当年啊，我们家的书房里可是有不少的孤本的，可惜，都毁于战乱了。”代老头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一阵唏嘘。 代家是世代书香，祖上也是出过几位翰林的，代老头是家里的长孙，自小就坐在祖父的膝头听他老人家念书长大的，三岁就启蒙了，很有天分，祖父当年还时常感慨，他生不逢时，要不然代家又要出一位翰林了。但是代老爷子真正有天分的事数术，所以长大之后，他就选自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但适逢战乱，为了能为祖国贡献一份力量，他又多学了一门机械专业，这回国之后，果然就派上了用场，当年在沪市也是有名的工程师。建国之后又来到了东北这边的工业基地，继续贡献自己的力量，年纪大了之后就去教书育人了，偏偏赶上了这一遭。 “那字画和书法呢，也很懂喽？”林立钟决定试探一下。 “略懂略懂，”代老头说道这儿，还看来林立钟一眼，“怎么，你有好东西啊，需不需要我帮你掌掌眼啊。” “东西。。。”林立钟拖长了调子，“我没有，但是这里有啊，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可多卷轴了，现在都压在下面了，等我清理出来，咱扒拉扒拉？”林立钟现在对代老头还没有完全信任，慢慢来吧，先拿这里的东西试试水。 “能到这里的，基本都是损毁了的，没有好东西喽，算了，还是找书要紧。”代老头刚刚看了那么多的书籍，没有一本是完整的，对林立钟说的字画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从书堆上下来走到外面去帮林立北他们挑书去了。 林立钟见代老头终于走了，就放开手脚大胆干了。一上午的功夫就收了几百本，一边挑一边倒腾，少了这么多倒是也看不出来。 “怎么样，今天上午有收获吗？”林立钟出来的时候，三人加一老头还在低头挑着。 “挑得差不多了，也没几本能用的，先这样吧，剩下的那些我给立青写信吧，托他买了寄过来。”林立北为了能多学点东西也是要下血本了。 “四哥，从家里那边寄过来太远了，还是去滨城看看吧。”林立钟早就有这想法了，一直没有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对啊，可以去滨城啊，再过上半个月，村里就没啥事儿了，咱可以请假，立北，到时候一定喊着我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滨城呢，不行，这次说啥也得跟着去看看。”张家军一听林立钟的提议来了精神，能出门长见识，他可太喜欢了。 “还是年轻啊，这光坐火车的票价就赶上买书的钱了。”代老头念叨了这么一句。 “啊？”张家军作为家里的小儿子多多少少是受一些偏爱的，平时也能从父母或者爷爷奶奶的手中抠点零花钱，攒了好几年了才攒下5块钱，可别小看这5块，平常上工的工分也就两到三分钱一分，他一个刚成年的人工分一天也就7分左右，合计也就1毛三分钱左右，但是家里没分家，大家的工分都是算到一起的，而且到年底工分是优先分粮食用的，有剩余的大家才会考虑换钱，所以一年到头一大家子能换到的钱也是有限的。所以，一听到车票钱，张家军就有点犹豫了。 “我去滨城也是为了探亲，买书就当时顺道的，”林立钟确实是有探亲的打算，毕竟在村里承了人家的人情，总归还是要去看看的，这倒是跟林二爷爷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好了，这个等过几天再说吧，咱们这就回去吗？” “嗯，走吧，快11点了，时间也不早了。”代老头抬头看了看日头，说出了大概时间。 “那个，我要去粮店一趟，家里的粮食不太多了，得去补充一些，还有一些东西要去供销社买，要不你们先走？”林立钟想着把上次跟中年大叔那里买的野味拿点出来，秋收这段时间挺辛苦的，自己也不好吃独食，正好趁着来县里的这次机会拿出来，回家好好吃一顿。 “我，”林立北刚想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就被代老头拉住了。 “就让小丫头自己去吧。”代老头一脸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成功制止了林立北。 “好，小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那我就先走了，”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很快就来到了主街上，掀到粮店买了粮食，之后又去了供销社，把手头快到期的票花了一部分，买了一些日用品，还有布，这些都是可以长期存放的东西，自己用或者用来走礼都是可以的，还能用来换东西，这次也不知道中年大叔能带些什么来，还是多准备些东西。 提着满满一大包东西从供销社走了出来，还好这个时间路上没有什么人，不然就林立钟这手里的东西就够引人注意的了。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林立钟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没人之后，才把多余的东西都放到了空间里，同时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野味拿了出来，整理之后把袋子重新绑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准备好之后，林立钟就骑上二八大杠准备回家，哎，哎，这车子是村长家的那辆，之前没有骑过，还有点不太好蹬，等林立钟费劲吧啦地适应了这辆车子的时候，靠山村已经在眼前了。 “哎？四哥你们怎么才到啊？”在离着村子百十来米远的时候，林立钟就看到了林立北和代老头两个人，林立北推着车子，代老头在后面跟着，两人正往村子方向走着。 “小五，回来啦，”林立北听到林立钟的声音，停了下来。“这车子在半路上坏了，我们走着回来的。” “啧，村里这车子都得好好修一下了，我这辆倒是没坏，但是这车把晃的厉害，差点没给我带沟里去。”林立钟之所以没有掉沟里还得感谢自己这把子力气。 “丫头，你买肉了？”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林立钟这边，鼻子还嗅了一下。 “老爷子，您这鼻子可以啊，”林立钟之所以不敢偷偷放到家里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股味道，很明显，“在县里碰到一位附近的大叔，他家是山上的，家里老人想吃馒头了，他就用自己打的野鸡野兔啥的换了一些粮食。” “小五，你这是.....，算了，下次小心点，可千万别让人给发现了。”林立北既担心又心疼，小五这饭量，估计这段时间肯定没吃饱。 “我知道，哥你放心，避着人呢，” “咳，小五啊，这兔子肉呢，最好是红烧，当然了烤兔肉也是很不错的，干锅兔肉那也是很美味的，这样我提供调料，咳，算我一个怎么样？”代老头这会儿就喊上小五了，很是自来熟，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别扭的小老头了。 “代老爷子，您还会做饭呐。”林立钟感觉这老头真神奇，不但学问好，还能鉴宝，现在竟然连厨艺的技能都点亮了，这是宝藏老头吧。 “不太会，但是我知道怎么做。”代老头一听到做饭就摇了摇头，他所谓的会，就是会煮粥，做菜就算了，“小五啊，你也别老是代老爷子的喊了，多生分，喊代老师或者代爷爷都成，这样显得亲切。” “那代爷爷，您这就是会纸上谈兵？”林立钟倒是接受良好，很快就改口了。 “呃，理论丰富，缺乏实践。”代老头点了点头，“我家当年收藏了十几本菜谱，我都看过，而且记在这儿了。”说着代老叶子还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行吧，那直接去我家吧，给指点一下。”林立钟一听菜谱，就来精神了，作为一名吃货，在这个年代，你不仅得会吃，还得会做不是，再说了，代老土说他手上还有调料，这不就齐活儿了么。 “哎，走，走，走，我先去拿调料，对了，家里有油吗，这些都是风干的，还得多放油才香。” “放心，有，我都买了。”林立钟拍了拍车座子上的口袋，上次放到厨房的那些这段时间都用完了，林立钟又准备了一瓶，跟野味放到一起了。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村里，林立钟把东西刚整理好，代老爷子就拿着一个小布过来了。 “代爷爷，给我吧，”林立钟伸手就把袋子拿了过来。 “哎，小五，你省着点用哈，这是我攒了好久的，好多香料这里没有，都是我之前的朋友给寄来的。”代老爷对这个小布袋宝贝的很。 “放心，肯定物尽其用，你看，我换了这么多呢，多做几次就是了。”林立钟把人领进了厨房，指着房梁上挂着的那一溜的风干肉给代老头看，说的代老头不断地点头。 美味是需要靠时间来成就的，经过代老头的全程指导，林立钟终于把做好的一盆兔肉端上了桌儿。 “唔，好吃，哥，赶紧尝尝。”林立钟吃过一块之后，就赶紧招呼林立北吃饭，至于代老头，已经给低头开始了，根本不用招呼。 第88章 好事多磨 “立北，立北，你吃完饭了没？”张继军没进门就开始喊人，今天有代老头跟着，他们挑出来的书也多一些，钱倒是没花多少，但是修整起来比较费劲儿，所以一吃完饭张家军就来喊人了。 “家军，进来吧，”林立北趁着夹菜的功夫把人招呼进来。 “做的啥好饭呐，这么香。”张家军一进院子就被这股霸道的香气给吸引了。 “过来一起吃点吧。”林立钟赶紧又去拿了碗筷。 “我吃过了，”看着眼前这一大盆香喷喷的肉，张家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但是还是拒绝了，村里平时都很注意的，尽量不在人家吃饭的时候上门。 “吃吧，别客气了，赶上了就一起吃点。”林立钟把碗筷直接递给了张家军。 “就是，家军，我这段时间可没少吃你带的窝窝和咸菜。”林立北农忙这段时间跟着村里的车到处跑，吃饭根本没个准点，他们三个早上都带着馒头窝窝什么的，要是中午没法回家吃饭，就在地里凑合凑合，三个人也经常混着吃，家里没有咸菜，林立北只能干啃，好在三人吃饭是一起的，张家锋和张家军的咸菜就进了林立北的肚子。 “那哪能跟这比啊，这是肉呢。”张家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家军叔，这是野兔子，等回头去山上，你带着我哥下套子去逮呗，等弄到了，咱们再接着炖。”林立钟说完，林立北就直接上手给张家军夹了几筷子。 “这是野兔子，怎么这么香啊？”闻着这香味，张家军还以为是猪肉呢，要是野兔就没啥不好意思了，毕竟这东西山上不少呢，回头花点功夫弄几只来就成了。 “对亏了代爷爷，他老人家指导我做的，这味道就是不一样，”林立钟趁热打铁，“代爷爷，你家那食谱上还有啥好菜赶紧说说呗，有机会咱都可以试试，这深山老林的，备不住有啥好东西呢。” “呵呵，吃饭，吃饭。”代老头吃的很尽兴，但是没有再多说下去，他看出来了，这林小五是个好吃的，要是一下子都告诉她了，那自己上哪里蹭饭去。 “立北，家军来了吗？他刚才说来找你呢，这会儿都不见回去。”门外又传来了张家锋的声音，得，修车小分队到齐了，林立钟又去拿碗筷了，啧，还好当时搁系统那换的多，不然可不够倒腾的。 五人吃完之后，张家锋和张家军就很自觉地帮忙收拾起来，代老土倒是老神在在的，在院子里开始晃悠，走到地窖入口那的时候，就停住了，仔细观察了起来。 “代爷爷，这是家里的地窖。”林立钟看对方都快趴到青石板上了，赶紧说话了。 “这样式，花纹都是清代的啊，这是铜环。”代老头晃了晃青石板上的铁环。 “不是铁的吗？” “不是，这是铜的，掂掂分量就知道了。丫头，这不是一般的地窖吧？”代老头很肯定。 “嗯，不是，下面的空间很大，还有几排架着，上面存放这一些粮食吃食类的东西，时间好久了，没敢动，都清理了。”林立钟见代老头说的肯定，也不隐瞒了。 “那就对了，这应该是早前大户人家的地库，存放粮食财物的。”代老头得到肯定答案也就不再纠结了，站起来继续晃悠去了，他无意探究地库里面的东西，毕竟这院子是村里的，林立北兄妹俩比他来的还晚，就算是有啥东西，也不会落到他们兄妹手中。 林立钟都到嘴边的邀请就被堵回去了，算了，代老头本来就是有点别扭的小老头，估计不下去人家也大概猜到了下面什么样子，虽然自己也打扫过了，但不是很仔细，糊弄糊弄自家四哥还好，碰上这种专业人士，她还真的怕露馅。 午饭之后，几人就去整理这次带回来的旧书了，这次的数量可比上次收回来的多了不少，光是修整都得好几天。 秋收这都过去快一星期了，农场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这让一开始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林立北有点焦急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有信儿了，虽然当时江指导员没有明说，但那意思，林立北可是明白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过，很快林立北的焦虑就被眼前的这一堆旧书给平复了，代老头挑的这些书籍，自己好多连名字都没听过，偶尔一本也是听林爸念叨过，所以，他的心思全被代老头给吸引过去了，毕竟能在这里遇到博学的老师，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既然遇上了，就得好好珍惜，农场那边暂且先撂下了。 林立钟对林立北的焦虑是完全不在意的，毕竟自家大哥已经顺利地摆脱了早亡的炮灰设定，而且在赵老头的药方调理下，身体已经恢复到常人水平，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至于其他的，完全可以等到高考恢复之后，再去考虑，不着急的。 林立钟下午本来是打算自己去上山捡柴火的，毕竟这后院的棚子里只是打了个底，有方敏跟着，自己完全施展不开。等林立北他们去队部之后，林立钟就拿上捡柴四件套，砍刀扁担，绳子草帽，上山去了。 林立钟上山的时候，还遇到了不少半大孩子，都是帮着家里来捡柴火的，女孩居多。为了避开她们，林立钟往里走了半个多小时，都翻过一个山头了，这才开始忙活，先整了两大捆，扎得整整齐齐的，用绳子捆好，放到空间里，这样下山的时候拿出来挑着回去就行了。剩下的时间，就是自由活动了，林立钟一路晃悠着，把能用的树枝都收进了空间，往加工车间一放，出来的就是整整齐齐的柴火了。 前两天下雨，山上的木耳蘑菇啥的冒出来不少，不过上山的人也多，即使是隔了一个山头，轮到林立钟的时候，能采摘的已经不多了。再说了，林立钟前世的时候不少生活在当地的，对山上的这些个山珍也不熟悉，也就勉强认识个木耳，还是不乱摘了，谁知道能吃还是不能吃，有这时间还不如跟村里人用布或者粮食换一些来的安全。 不过松塔林立钟是认识的，毕竟作为北方人，谁家那边还没个松树不是，走着立着，山上，公园里，路边绿化带里，不经意间就能看见。有松塔就意味着可能有松子，林立钟奔着这树底下的松塔就去了，忙活了一小时，空间里也堆了一个松塔山了，要不是这树上的松鼠已经开始龇牙了，林立钟还想多捡点。 放过松塔之后，林立钟又继续往里去了，经过一片板栗的时候，林立钟又跟松鼠对上了，不过，作为吃货是不会放弃糖炒栗子的，所以林立钟还是在几只松鼠的围观下，把地上的板栗捡干净了，树上的就算了，给松鼠留点吧。 这次的收获，林立钟很满意，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去不经意间发现山坡下的山谷里好像有个洞。这一下，林立钟就来精神了，山谷，山洞，一半小说中发生奇遇的地方，大多都是这里，当然还有一个山崖。 林立钟倒是不觉得自己会有运气能遇到啥机缘，毕竟自己的运气一向变幻莫测，但这都不妨碍她的好奇心。于是，林立钟麻溜的就来都了山洞前面，这洞黑漆漆的，看着还挺深，用手电照了一下，大概能看到十米之外的山壁了，这往里的通路不是直的，是斜着往左去了，林立钟握紧手里的砍柴刀，拿着手电先照了上洞顶上，没发现蝙蝠和其他啥奇怪的生物，这才往里去了。 一路上平静的很，啥也没遇到，等拐了一个弯之后，就发现前面的路越来越窄了，看来就是个普通的山洞，林立钟就不再往前了，循着来路往回走。这往里走的时候匆忙，都没有好好观察，等快到出口的时候，林立钟倒是发现了点东西，几个石头堆的石凳，几堆柴火燃烧之后留下的灰烬，再往石壁那边找找，还真让林立钟找到了几捆干柴，不过看上面落的灰就知道有好几个月没有人来过了，看来这可能就是上山打猎的人临时歇脚的地方，要是早发现这些，林立钟也懒得往里去了。 从山洞出来之后，林立钟就不再闲逛了，沿着自己过来的小路往回去了，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晚回去，林立北就该回家了，拿出之前准备好的两捆柴火，林立钟往肩上一放，挑着就下山去了。 兵团农场这边，秋收也已经结束了，前两天的雨耽误了点时间，不然还能结束的更快，这都多亏了团里的那些车辆和器械了，不然光靠人力，再有十天也完不成，那可就耽误团里的事儿了。 说道这车辆器械，就不得不提林立北，今年经过他们的检修之后，没有任何一辆车在秋收的时候掉链子，尤其是换发动机零件的那辆，到现在还正常使用呢，这可让连长高兴地不得了，他本来以为，今年还要跟前几年一样，秋收前半场靠车辆，后半场靠人力呢，没想到今年这么顺利，提前一周以上完成了农场的秋收任务，连土地都平整出来了，可给来年春耕节省不少功夫。 “老江啊，怎么样，团部那边给回信儿了吗？”崔连长正美滋滋地看着院子里停放着的车辆。 “还没有。”江指导员正在写材料，闻言就放下了手里的钢笔。 “咋回事啊？这都多久了，团里的效率怎么这么慢了。”崔连长一听还没给回音就有点纳闷儿，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只要他们连里同意了，上报团部之后，也就是走流程的事儿，前后也就十来天，这次可都过去快二十天了，还没有给回复，就有点不正常了。 “出了点问题。”江指导员最近也经常跟团里打电话就是在催这个事情。 “啥问题，人家林立北同志根儿正苗红的工人阶级子女，还主动下乡来支援建设，有啥问题。”崔连长还以为是卡在了这里。 “不是这里的问题，是团里有人卡住咱们的申请了，就那个张参谋，他现在主管这边的审核了，之前他不是一直想让他那边的一个战士来农场这边嘛，咱们给否了，这不，人家就给拖住了。” “嗐，是这孙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他表弟，哼，拿我这儿当避难所了，甭搭理他，实在不行，我就直接找团长和政委去。”崔连长一听是张参谋就跟吞了一个苍蝇似的，范恶心，这姓张的本来就是靠着家里的关系调过来的，干啥啥不行，好老想着踩着团长往上爬，不过他是遇到铁板了，自家团长可是实打实地拼出来的，上面的领导又不是瞎子，碰了几次壁之后，这孙子才算老实下来。 前年的时候，张参谋想着把他表弟掉到农场这边来，一开始崔连长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江指导员打听到的，张参谋那表弟在家里不老实，惹事了，还是男女关系那方面的，家里花了一大笔钱才把女方那边给安抚下，还托了关系给送到这边兵团来，但是当兵的名额已经没有了，就想着让张参谋给弄到兵团里当知青。崔连长知道之后，就以给否了，结果他那表弟就去了附近村里。 “你说，都是表兄弟，还是你表哥靠谱些，”崔连长一想起江指导员在团里后勤任职的表哥就想调侃调侃他，“你说你们这表兄弟当的，你不说都没人信，这一点都不像啊，哈哈，” “这没办法，我舅都说该我姓朱的。”外甥肖舅，这话在江指导员身上那是完全体现出来了，他跟他舅舅朱四项年轻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是亲父子都有人信，“对了，我表哥说，咱那零件的事儿又眉目了，再等半个月差不多了。” “那可太好了，那咱又省下一辆车，”崔连长这下高兴了，本来以为这辆车今年要报废了，这换个零件又能继续开了，“哎，零件又着落了，这人也得赶快了，要不我明天去团里一趟？” “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别去得罪人了，这事我有数。”江指导员制止了崔连长，要真让这家伙去一趟团里，能把那群干事都数落一遍，嘴倒是能痛快了，这不利于以后的工作进行啊。 “让人家等了这么长时间，林立北那边没事吧？” “不会有事的，我当时也没明说，再说人是下乡知青，这思想高度是没问题的，人也跑不了，把心放肚子里吧。” “那就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这老张支书家的酒我可是惦记好久了。” 第89章 山洞里的石头 方敏这两天倒是没有去找林立钟，因为她要攒积分，上次上山的时候，系统已经提示过她了，这山里的动植物都可以兑换积分，并且贴心地给她准备了一张单独的表格，一应物品和积分一目了然。所以方敏这两天就自己上山了，当然了，她也不敢太往深山里走，就在附近几座山逛逛，采集点植物，果实啥的，她这次可没舍得用捕捉器，所以动物这一块儿她就心疼地放弃了。 每天都有一笔积分进账，方敏还是很高兴的，当然了，找原石的任务她可没有忘记，这不，今天就继续来找林立钟了。 “立钟，走啊，捡柴火去啊。”方敏今天特地早早地出来了，到林家的时候，林立钟刚收拾完厨房。 “啊，行，敏姐，你等我一会儿。”林立钟心想，这方敏还是坐不住了，今天看来就能知道她的目的了。 两人今天出发早，所以上山的时候难免遇到了捡柴火的大部队，方敏和林立钟也没有走很快，就慢悠悠地跟在村里人的后面，越往后走人越少，直到完全见不到村里人了，两人才默契地停下来。 “立钟，要不咱再往里走走吧，你看着附近挺干净的，应该是有人来过了，”方敏仔细看了一下，大的枯树枝都被人捡走了，连松树底下都是干干净净的，肯定是有人来捡过了，这送上门的借口正好用用。 “行，那走吧，敏姐，要不我走前面带路？”林立钟昨天才来过这儿，没看见那树上的松鼠正紧盯着自己嘛。 “我来吧，你跟我后面，我你年长一些，我来探路。”方敏不着痕迹地开始往那南边山谷走去，这边树木繁茂，枯枝肯定多，但是这都快要到山谷了，愣是没有见到大一点的枯枝，当然了，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野猪什么的，平静的很。“这难道也有人来过了？”方敏自己小声嘀咕着，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 一直快走到下面的山谷了，方敏的步子才慢了下来。“立钟，我看这附近的柴火挺多的，咱们分开找吧。” “行，那我去.....”林立钟故意指了指山谷的方向，见方敏确实紧张起来，就确定，方敏的目的地是这边的山洞，“我还是去这边吧。”那边的山洞林立钟都看过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当时016系统也没有任何反应，索性就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好，那我去那边，”说完方敏就顺着小路下去了，一路上连个野兔子都没有遇到，偶尔能看到几只跳来跳去的松鼠，见到人也不害怕，看来这里应该还是安全的区域，她害怕林立钟再变主意，走得特别快。 林立钟选的方向是她上次还没去过的，反正碍事的人已经离开了，她就顺着方向过去了。 林立钟还是跟上次一样，先打好了两捆柴火放到了空间里，这才慢慢转悠起来。这边的板栗比后面那座山上的多，松鼠也比那边的凶，林立钟才捡了一半，就被砸了，还龇牙咧嘴地朝她示威，林立钟就收手了，毕竟对自己来说这充其量就是解闷儿的零食，但对这些松鼠来说可能就冬天救命的口粮。 再往前这林子就密了起来，树干明显也比刚才的粗了不少，看来前面就到了所谓的深山老林了，林立钟计划着再走个百十米就往回折返，这刚走到一棵大树下面，就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了。 这棵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树，树心的位置已经鼓起，出现了裂痕，向阳的位置还有个树洞，林立钟就是被这树洞里面的东西吸引的，树洞裂缝的位置垂下来几根根须，一开始林立钟以为是藤本寄生植物的荆条，但仔细一看确实是根须，顺着根须往上看，大概离地一米左右的位置，有个节很眼熟，有点像人参的葫芦头，人参？林立钟想起来了，上次在黑市给林立北换的人参，头部也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没有这个大，这倒是跟系统兑换给自己的那个差不多。 等等，这是人参！林立钟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之前只听说过人参长在土里，悬崖边上，还从不知道这人参还能上树。林立钟伸手就想去拽那根须，不过她立马又停住了。林立钟前世好像听说过，一般人参成百上千年的人参附近都会有蛇，按照山里采参人的说法，这蛇就是钱串子，遇到蛇很快就能找到参。所以，这棵参附近会不会也有蛇？林立钟变得警惕起来，她先是从空间里取出了电棍打开，这是目前来说她觉得最安全的一个防身武器，然后又拿出了上次打野猪剩下的石子儿捏在了手里，先朝树洞打了两颗，之后又朝着人参附近的树皮打了两颗，然后就躲在了旁边的树后面等待着。 这等了大概有一刻钟，啥也没发生，林立钟怕出问题就又等了一会儿，还是啥也没有，这就放心地走了过去，知道把树皮从树上掰下来的时候，林立钟也没有遇到钱串子，就把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加上人参都放到了空间里。看来有些传说还是得理性看待，毕竟这都深秋了，这山里的气温也低了下来，按照蛇的习性，应该去准备冬眠了。 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了，林立钟就不打算再往林子里走了，从空间拿出准备好的柴火，挑着起来就准备往回走，方敏这人还是有点邪性的，稳妥一点比较好，等走到跟方敏分开的那个山坡的时候，方敏人还没到，林立钟就把柴火放倒了，往山洞方向走过去了。 “敏姐，你在哪呢？”离着山洞还有十多米林立钟就开始喊人了。 方敏跟林立钟分开之后，就顺着山坡下去到了山谷，为了防止出现上次的乌龙，方敏率先找起了山洞，顺着山谷走了一段，很快就发现了边上的山洞，这些跟郑老太太说的地方就对应起来了，方敏这次终于找对了地方。 方敏重新沿着山谷开始寻找，一步一步地找得很仔细，一块石头也不放过。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小山谷转完，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方敏也不气馁，最近遇到的不顺心的事情太多了，她都已经习惯了，这不还有个山洞不是嘛。 山洞就是个普通山洞，方敏进去转了一圈，还是什么也没发现，山洞里面很干燥，没有泉水，没有植物，没有小动物，碎石头倒是有一些，在强光手电的照耀下是灰白色的，很硬，方敏捡起一块在旁边岩壁上划了划，留下了一道白色印记，但是跟郑老太太的那块有点像，当还是不完全一样。 “系统，这石头这么跟郑老太太那块不太一样。” 方敏不太确定地问道。 “宿主，你没有看错，是不一样，灰白色，沉积岩，泥质结构，块儿状构造，主要矿物为石英，云母，长石。”敛财系统直接给出了专业分析。 “不是原石，”敛财系统说了这么一堆，方敏也听不懂，但是她听明白了，这不是原石。 “是的宿主，这些都是蓝星上普通的岩石。” 方敏听完就站起来了，这地方看来是没有原石了，真是白费功夫。方敏走的急没有注意到她稍微偏了一点方向，手电也也都是冲着旁边岩壁上照着的，进来的时候她都看过了，地上很平整，所以并不担心磕到碰到的。 结果，就在走了十多米时候，方敏被打脸了，跌倒在地上的方敏，接着被摔出去的强光手电，勉强看清了扳倒自己的东西，是一块不规则的石头，顺着石头的方向，她又看到了另外几块石头。方敏爬起来之后，先把手电捡了回来，然后仔细照了照周围，这是几个人为堆砌的石头，中间还有一些树枝燃烧留下的灰烬，很好，这里应该是个供人休息的山洞，但是方敏很确定自己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看来是被忽略了。 “宿主，中间那块石头有点异常。”就在方敏准备出去的时候，敛财系统突然出声阻止了方敏。 “哪块？”方敏本来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了，没想到还有惊喜等着自己。 “左边数第三块， ”敛财系统刚刚扫描过这几块石头，只有这一块报告反馈有一异常。 “太好了，这次终于没有白跑，系统，这个就是原石吗？”方敏看着眼前的石头，手电的灯光打在上面，根本看不出这块跟其他几块有什么区别，但方敏还是把它收进了空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林立钟的喊声。 “咳，我在这，立钟，你怎么过来了？”方敏踉跄着从山洞里面跑了出来，身子粘的满是土。 “敏姐，你这是怎么了？身上这么多土。”这就奇怪了，山洞里面平静的很，啥也没有啊，方敏这是去搬石头了吗？ “咳，没事，我这不好奇嘛，看到个山洞想着进去看看，但是没带手电，这不就摔倒了嘛。”方敏悄悄地把手里的强光手电收进了空间，她刚才有点得意忘形了。 “嗐，这个山洞啊，我之前听村里的八太爷说过，就是之前猎人上山打猎临时歇脚的的地方。”林立钟回去之后还问过太爷他们，老支书说世道乱的时候是个避难的地方，后来解放了，就成了大家进山采药打猎歇脚的地方。 “啊？哦，立钟那这里面的石头是村里人放的？”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这个洞都用了好久了，解放前就有，具体是谁弄的已经没人知道了。”林立钟现在倒是好奇方敏在里面到底发现了什么，还打听起石头来了，难道她真得从里面搬了一块石头？ “哦，就说呢，里面还有烧柴火的痕迹呢，对了立钟你的柴火呢？” “我放山坡那了，哎，敏姐，你这半天没捡柴火吗？” “我的再山洞里，这一听见你声音就赶紧出来了，把东西都给忘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拿。”还好空间里准备了，不然就露馅了，方敏心里松了一口气，就朝着山洞走去了。 “016，山洞里的石头有问题吗？” “有一块儿内部有点异常，按照敛财系统的等级，它应该能扫描到。” “那你上次怎么不提示我呢？” “宿主，那块石头里面有块原石，但...” “什么？原石？菲石原石？” “是的，”016系统被打断之后，迅速跳到了下一个问题。 “那蓝星上可能存在菲石矿？”林立钟突然就冒出来这个念头。 “没有，按照蓝星的发展水平和生态环境，不会存在菲石矿。”016系统非常肯定地否定了林立钟的想法。 “哦，算了，要是有后世早就进入星际了。”林立钟感觉自己刚问了句废话，“对了，你刚刚还想跟我说什么来着。”她刚刚好像不经意间打断了016系统的回复。 “方敏得到的那块原石是块废石，并没有任何能量存在，敛财系统如果是中级系统的话，它就有能力检测出来了。” “哦，也就是说，方敏拿到的石头根本没用。”林立钟这下倒是无所谓了，不过，“016系统，我觉得咱俩得好好约定一下，像这种情况你得告知我，不然我很被动。” “好的，宿主，系统下次注意。”016系统最擅长的就是从善如流。 又是这样，林立钟感觉很无力，再次深刻感受到自家这系统，就是个祖宗，随心所欲惯了。 方敏再回来的时候，背上就多了一捆柴火，看着也不多，林立钟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就回村里了。 方敏回到知青点之后，就赶紧把那块石头兑换了积分，看着账户上多出来的两个零，整个人都精神了，深刻地体会了一把暴富的感觉。 打那天之后，方敏消停了好久，再也没有来找过林立钟。林立钟这段时间正忙着跟代老头学做菜，确切地说，是学菜谱。 “代爷爷，这些都是南边的食材吧，咱这边没有，能找替换的吗？” “不行，换了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那算了吧，还是换个做法吧，实在不行，我去村里找太奶她们问问，靠山吃山，尝尝当地特色。”林立钟看着眼前的这几只野鸡，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就炖鸡汤，可惜她学艺不精，不然可以试试林奶奶的拿手菜。 “唉，想当年......”代老头是南方人，都好久没吃到家乡菜了，也没见过家里人了。 “代爷爷，我明天要去县里一趟，你有东西捎带吗？”林立钟跟中年大叔约定的交易时间就是明天了。 “嗯，去邮局看看有没有我的包裹吧。” “好，”正好顺路，她觉得家里也应该来信了。 第90章 顺利的一天 天气是真的开始变冷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林立钟没防备刚到东厢房门口，就被冻地又回了屋子里，重新加了衣服之后才出来。这缸里的水倒是没啥变化，就是洗脸的时候往盆里兑的热水多了，两个暖水壶就不太够用了，看来今天去城里还得“买”两个暖水壶回来。 “小五，快来，早饭已经做好了，趁热吃吧。”林立北从锅里把馒头端了出来，又拿了几个窝窝头出来，这窝窝头还是张家军给的呢，呃，应该说是用野鸡换的，还有这碗里的咸菜丝，都是张家军拿来的。 “四哥，我一会儿就去县城，除了墨水还有别的要捎带的东西吗？”昨天晚上两人商量的时候，林立北就说过了，他今天有事情去队部那边，跟代老和张家军他们都约好了，没空去县城，所以林立钟今天是一个人出发，自从跟着楼卫红她们去了两三次县城之后，林立钟就开始自己去了，毕竟已经熟悉路线了，也不用再找借口了。 “没了，”林立钟倒是不缺什么，毕竟林立钟都给他配齐了，“对了，翁里的粮食不多了，可以带点回来，这离着年底分粮食还有一段时间呢，小五，咱的粮票还够吗？”家里钱票都在林立钟手里，平时买粮食的事情也都是她操心，所以，林立北才会有这么一问。 “嗯，还够吃一段日子的，但是到不了年底，不过，我可以去倒腾点，还有爸妈的回信该到了，应该也有些粮票啥的。”林立钟虽说是实现了粮食自由，但是林立北不知道啊，她也不敢把自家四哥当傻子，虽然林立北不知道具体明细，但是人家也是会算账的，而且记忆力很好，林爸林妈寄来的东西毕竟都过了他的眼，进多少出多少很快就能算出来，当然林立钟完全可以把多的部分说成是自己的零花钱买的，不过不能超出太多就是了。 “小五，倒腾的路子安全吗？”林立北也已经不再纠结妹妹倒腾东西的事情了，毕竟要是没有妹妹这么能倒腾，自己的小命可能早就没有了，只是难免会担心罢了。 “嗯，四哥，你放心，没问题的，那地方离着火车站很近，附近房子很多，便于逃，咳，疏散。”林立钟差点就说秃噜嘴了。 “嗯，那也得多加小心，出门把帽子围巾都戴好，别让人记住脸。”前段时间兄妹俩一直都在村子里忙活，当从上次林立钟带着一袋子野味回来之后，林立北就明白小五已经摸到这边的黑市了。 “懂，四哥安心，”林立钟三下五除二解决掉面前的一笸箩馒头和窝窝头之后，就起身了。“得走了，再晚就要耽误了。”说完，林立钟就出门到了院子里，推上跟太爷借的自行车，就消失在院子门口了。 这边的天气冷得早，林立钟早上出门的时候没穿军大衣，冷得不行，坚持骑到了一个偏僻路段，又从空间中把大衣拿出来穿上了，再骑车就不冷了，当然这下更没人能认出林立钟了。 到了火车站之后，林立钟把自行车停在了外围的一条巷子里，把车锁好之后，并没有急着去黑市，而是在周围转悠了一圈。上次交易地匆忙，中年大叔也没有起啥疑心，这次林立钟决定先找个地方藏点物资，万一东西不够，就把人叫到藏物资的地方交易，这样才合情合理，毕竟谁也不能背那么多东西去黑市不是。 林立钟很快就选定了一个荒废的小院，这院子三面都是树，大门正对的那面是路，院子里就剩两间有顶的屋子了，屋顶还漏了一半，看这些草的长势就知道很久没人住过了，安全起见，林立钟还是进去转了一圈，确认没人之后，把两个装着粮食和红糖的框子放到了堂屋那里，还搬了两扇破旧的窗户棱子挡了起来，整理好之后，这才从小院子里出来往黑市去了。 林立钟远远地就看到了巷子口站着的那个人，还是上次那位，熟练地交完入场费之后，林立钟提着篓子就进去了。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上次的中年大叔，对方可能还没有来，林立钟就先去挑东西了。 先是用红糖换了一篮子鸡蛋，那位大婶见林立钟多给了点红糖，就把篮子也送给林立钟了，省着倒来倒去地，再把鸡蛋弄坏了。后面又碰到两条活鱼，用面粉换了，之后又是两只活鸡，嗯，今天这收获也算是不错，林立钟先是出了黑市把东西趁机放到了空间里，然后又折返了回来，毕竟今天的主角还没见到不是。 这次林立钟总算是见到人了，还不少，这打头的就是上次的中年大叔还有那个小年轻，后面还跟着五六个青壮年，一行八个人，每个人身上都被了一个大框子。 林立钟等人把东西都放好之后，才溜达到中年大叔跟前。 “大叔，怎么样，还认识我不？”林立钟抄着手，带着帽子围巾，把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 “认识，咋不认识呢，听声音就知道是小姑娘你。”刘大叔乐呵呵地跟林立钟说着，心里想着这次没白来，这大主顾果然来了。 “大叔，有好东西没啊？”林立钟先是扫了一眼摊子上的野味，跟上次差不多，没啥新奇的，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中年大叔身后的那几个框子上。框子里面有啥完全看不到，全被框口的枯草挡住了。 “有，当然有了，你上次不是说也收药材嘛，咱这边啊背靠深山老林的，就这东西多。”刘大叔倒是爽快，拉过其中一个框子，把枯草掀开，然后拿出了一截树皮？对，是树皮，看样子像是桦树皮，两片对在一起，用草绳捆绑住的。 “啥东西？” “好东西，”刘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树皮上捆绑着的草绳，“怎么样？掌掌眼？”说完就把桦树皮给揭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人....，棒槌？”林立钟勉强控制住自己脱口而出的喊声，压低了嗓门跟刘大叔开聊。“多少年份的？” “百年以上，纯正的野生棒槌，怎么样，收不收？” “收，直接报价吧。” “七百块钱再加上一张缝纫机票和手表票。”刘大叔家是没这好东西的，他也是受人之托，对方是他三姑夫，这东西也是人祖上传下了的，表弟快结婚了，女方家提的条件就是要备齐三大件，因为工作需要，三姑家已经有自行车了，可是剩下的两样也不是小数目，没办法只能拿出这东西来换了。 “五百块，一张缝纫机票加一块手表。”林立钟听到价格觉得很可以，比自己上次买的那根可便宜不少，而且她手上有手表，就跟刘大叔讨价还价了。 “成，我做主了，成交。”刘大叔本来也是满天要价，但没想到林立钟就还了这么一点点，就赶紧答应了下来，看来对方真的不是一般的买家，这绝对是倒腾东西的，一般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东西来。 “好，这个等会儿再说，咱先看看剩下的东西吧，”林立钟接下来就跟刘大叔开始一边看东西，一边讨价还价，把旁边站着的七个人看到目瞪口呆。 “哈哈，小丫头，这次学精了啊。”带来的东西都换了出去，刘大叔很高兴，虽说东西还没到自己手里，但是以他看人的眼光来说，这小姑娘肯定能履约。 “啧，大叔，上次是我自己弄来吃的，这次可不一样，我们好几个人的东西呢，不得精打细算啊。”适当的讨价还价反而不会引起怀疑，毕竟还价的才是要买东西的。 “行，咱就这么说定了，这么多东西肯定不是在这交接吧？” “当然，咱们分头走，我先走，大叔你们其他人也都分开走，人多了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出了这里往右走三个路口，然后左转，直走到头，咱们那里汇合。”说好之后，林立钟先出了黑市，往小院子那边走了，她得快点过去，这次其他东西倒是够了，唯独缺一块手表，还得去伪装一下。 刘大叔他们到的时候，林立钟已经把框子都放好了，手里拿着的是换人参的东西，五百块钱，一张缝纫机票，还有一个小盒子。 把东西递给刘大叔之后，林立钟还指了指旁边的那两个框子，示意他们核对。 刘大叔也让人把背上的框子放到了林立钟面前，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交易。 “好，东西都清点完了，一样不少，小姑娘，你那边怎么样，”刘大叔跟其他人一起清点的，东西和钱一分不少，还多了半斤红糖。 “嗯，我这边也没问题了，大叔，那半斤红糖就当是我单独送你的了，这次能收到棒槌可多亏了你。”林立钟象征性的每个框子都掂量了一下，放药材的也都翻了翻，东西都是好东西，分量也十足，她很满意。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对了，小姑娘，我每月逢十过来，你要是有啥想换的，来找我就行。”这么优质的客户，可得长期发展才行。 “行，我明白了，那大叔我就不送了，一会儿我们的人就该过来了。” “懂，这就颠了，走吧，回去了。”刘大叔知道这是不方便照面了，就喊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等人走远之后，林立钟才把东西收进了空间，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这根人参了，绝对超过一百五十年了，比之前自己在山上找到品相差那么一点一点而已，但是关键时刻保命足够了，看来最近自己的运气又回来了。 林立钟从火车站离开之后就去了主街，邮局这个是时间已经开门了。问过邮递员之后，林立钟顺利地拿到了林爸寄来的信，厚厚的一封，林立钟知道，里面肯定有粮票啥的。 “同志，靠山村那边还有包裹吗？我一起给带回去了。”今天收获不错，林立钟也有功夫关心一下别的事情了。 “同志，你等一下，我查一查。”邮局的工作人员听到林立钟的话倒是很乐意，毕竟能少送一趟不是，她倒是不怕林立钟是骗子，毕竟刚才那封信是她递给林立钟的，上面的地址确实是靠山村，而且这厚度，她一摸就知道，里面肯定是随信寄了不少票。 工作人员进到里间忙活了一会儿，很快就拿着两大一小三个袋子出来了，“有，这里有几封信，还有三个包裹，你过来签一下字领走吧。” 林立钟办完手续之后就拿上包裹出来了，刚才签字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两个大的包裹一个是姜淮的，看样子应该是棉衣一类的，另一个是许茜的，分量还挺重的，看不出是什么，最后这个是代老头的，是从蜀省那边寄过来的，这浓浓的香气和辣味，隔着布袋林立钟都闻到了，这香料来的还真是时候。 林立钟拿了包裹就不方便去供销社了，索性就骑着车子回村子了。 “太爷，太爷，车子放这儿了。”林立钟进了队部之后，就去了老支书的办公室。 “哦，小五啊，你这儿打哪弄了这么多东西啊？”老支书听到声音往外瞧了一眼，就看到了门口提着大包小包的林立钟。 “不都是我的，今天去邮局了，正好赶上有村里的包裹和信，这不就给带回来了。这放哪啊？” “那放到西墙跟儿那边的桌子上吧。”老支书一听就明白了，让林立钟放到了平时放信件的地方。 “这个小包是代爷爷的，我就帮他拿走了。”林立钟根本就没打算放下。 “那.....” “咳，我自己拿吧还是，”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林立钟的身后。 “啧，代爷爷，您这走路都没声啊，啥时候来的啊。” “哈哈，小五，你进门的时候，老代就从东屋那边出来了。”老支书刚才瞧林立钟的时候就看到了。 “代爷爷，那自己拿着吧，不过中午我打算做个麻辣兔肉，还少点东西。”林立钟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代老头手里的袋子，意思很明显。 “小滑头，给，一共就这些了，给你。”代老头从袋子里把拿包辣椒拿了出来，顺手递给了林立钟，这袋子一下子就少了大半。 “哎，好来，您中午就等着吃肉吧，对了，太爷，一会儿记得跟我太奶说一声，中午就别做菜了，我给您送去。”说完林立钟就背着框子走了，也不等老支书说话。 第91章 谈婚论嫁的事 回到院子，林立钟开始拆信，一打开信封，里面的票就掉出来了。 林立钟索性把信封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稍微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票据，大部分都是粮票，就数量来看林爸和林妈把两人这两个月的配额都寄过来了，到底还是不放心啊。还有一部分是布票，看样子，大哥他们的津贴每个月都很准时啊。林立钟把东西收好之后，就看起信来。 除去千篇一律的问候和叮嘱之外，林爸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赵家的闺女赵楠订婚了。 赵楠？林立钟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忘当然是不会忘的，毕竟这可是个能在关键时刻把同伴推给人贩子的人，下乡之前，林立钟已经给赵家送过大礼了，虽说没有一巴掌拍死赵明堂，但是老赵家再想翻身可是不容易了。赵楠也就比原主大半岁，在后世还是个高三的学生呢，这就订婚了？ 赵楠已经订婚半月了，对象就是火柴厂那个圆嘟嘟的小眼镜王波。 “赵楠，起来，干活儿！” 袁庆兰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被赵楠给气到了，让她洗衣服不洗，说什么手是女孩子的第二张脸，一定要好好养护，这洗衣服的肥皂伤手，让袁庆兰自己洗。让她做饭洗碗还是这套说辞，袁庆兰忍不住了，这火气噌的就出来了。 “妈，我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了，我对象可说了，我要是破一点皮儿，他都心疼的，还有啊妈，我这工资呢，您也别惦记了，我得自己攒着，这以后都是我的嫁妆。”赵楠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自从被亲爸亲妈逼着跟王波订婚之后，她都已经无所谓了。 “你个死妮子，老娘告诉你，虽然你订婚了，但还是我老赵家的人，在你结婚之前，这工资必须上交家里一份。”袁庆兰一听这个气得肝儿都疼了，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生了这么个闺女，这是专门来讨债的。 “呵呵呵，这会儿想起我是老赵家的人了，订婚那会儿你们可没这么想。” “啊啊啊啊，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活了，我跟你爸这么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啊，你这正式工的工作是天上掉下来的啊，这么为你着想，你还反过来气我了，我不活了我，”袁庆兰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拿手绝活，当年可是把老赵家一众人都镇住的，可是到了自己女儿跟前就不怎么管用了。 “行了，收收吧，我不吃你这一套，咱娘俩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别管我，我也不气你，行了，今天休班，我跟王波约好看电影了，走了。”赵楠拢了拢梳好的头发，拿着上个星期王波给她买的新包，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赵楠其实明白，不订婚的话，这工作到不了自己手里，但是她就是恨，恨赵明堂的无能，恨袁庆兰的偏心，明明当初赵明堂还是厂里的副厂长，就是不安排她进厂，袁庆兰明明手里有钱，全都给赵杨也不会给主动给自己一分。 赵楠有时候就想，如果自己跟林立钟一样下乡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选择对象的权利都没有，但是随即她自己都否认了，她没有那个勇气，不然的话，在赵明堂告诉自己要订婚才能得到这份工作的时候，她也不会就这么默认了。但赵楠心里就不痛快，所以大家就都别痛快了，她又偷偷给机械厂里写了检举信，说赵明堂滞留家里不想回大三线工作，之后不出三天赵明堂就被厂里的领导找去谈话了，回来的当天就匆忙地走了。在办完火柴厂正式工的入职手续之后，她就再也不听袁庆兰的唠叨了，至于王波和王家，她暂时还不能动他们，所以她努力扮演好未婚妻这个角色，等待报复的那一天。 “你给我站住，回来，给我回来，我这就给你爸去信，让他回来好好教育教育你。”袁庆兰开始气急败坏了。 “你继续喊，你看我爸回来教育谁？”通过上次那会儿赵楠就知道袁庆兰的死穴在哪里了，这一掐一个准儿。 袁庆兰顿时消停了，只能生气地站在门槛儿那看着赵楠慢慢地走远了。 周围的邻居见赵楠从家里出来了，也就都散开了，自从赵楠订婚之后，这老赵家母女俩三天两头地闹腾，都成这胡同的一景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林立钟，看完信，感慨了一会儿就把这事翻过去，当初借着方敏的信息把赵明堂整下来之后，林立钟就算是报仇了，不管是赵楠把自己推向人贩子的仇，还是赵杨打林立北的仇，毕竟赵家兄妹能依仗的不过就是赵明堂这个当副厂长的父亲罢了，只要赵明堂倒台，不用林立钟出手，有的是人等着报复这一大家子。 不过，让林立钟没想到的是，赵明堂竟然逃过一劫，见势不对竟然狠下心到一线当工人去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林立钟明白，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也不能仗着自己有空间就可以随心所欲，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和有心人，稍微一不小心自己的下场可能还不如赵家。 林立钟把信折好放到了桌子上，等林立北回来看过之后，再收起来跟其他信放到一起。 秋收之后，村里也没这么忙了，听太奶她们说，再下去一个月就该落雪了，趁着这段时间也好好准备过冬的东西了，第一要准备的就是柴火，棉衣，被褥这些取暖保暖的东西，这边的冬天冷得能把人下巴冻掉，有条件的话最好准备点皮袄啥的，这些林立钟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衣服被褥啥的都在橱子里了，后院的柴火已经码放满一个棚子了，要不是怕林立北起疑心，林立钟早就都给它塞满了，毕竟空间里有大量的存货。 其次要准备的就是过冬的粮食蔬菜了，蔬菜的话也不用太担心，村里家家户户都种了不少，还有供销社一到这个时候，都会准备大量的冬储菜，勤快点的话肯定能买够。 当然，空间里的菜肯定是够吃了，但那些都不应季的，冬天的蔬菜就那么两样白菜萝卜，没了，自家四哥要是能在入冬之前调走的话，那还好，林立钟自己一个人就舒服很多了，但要是没法调到农场的话，就只能陪着林立北天天顿顿萝卜白菜了。 说道粮食，村里应该会分一些，但也不会太多，毕竟她和四哥今年的工分太少了，而且刚来那会儿还随大流跟村里借了一些粮食，这些也得还，当然还完之后可以再借一些出来，但林立钟不打算再借了，毕竟手里的粮票足够了，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粮票尽快换成粮食放到地窖里去。 想好这些之后，林立钟就不再纠结了，把自己空间里的票都倒腾了出来，开始按照日期分类，之前买买买的，才用了不到四分之一，这些剩下的还有好多，光月底到期的就快一半了，她必须得把这些票在过期之前用掉，啧，这也是烦恼啊，县城里的供销社太小了，一下子买这么多很快就会被人盯上的。不行，真的要去滨城一趟了，还得尽快。 林立钟这边盘算着过冬，老家林爷爷也在盘算着。 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好上很多，再加上林爷爷自己在山里偷偷种的那十多亩地，这秋收一趟差点没把人给累晕过去。好在林爷爷力气大，身体底子壮，再加上从城里回来带的那些肉票和油，林爷爷只是瘦了几斤，人还是很精神的。 林爷爷这会儿正看着地窖里满满的粮食出神。今年因着林立钟下乡了，老大林长河那边就不用送那么多粮食了，年底村里还能分不少下来，这一下就手里宽裕了。 林爷爷就想着接下来的事情了，长河家的孩子暂时不用担心，老大老二老三都是部队的人，老四和小五又去下乡了，这一年半载的也回不来，所以他们的婚事都不着急，长江家里老大老二也不用担心，老四立青年纪还小又刚在城里有了正式工作，也不着急，现在就是老三立仁了，年纪到了，工作也稳定下来了，这婚事就得提上日程了。 这历来结婚都是大事，家里有儿子的更是，得准备房子，彩礼，酒席，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房子在村里不一定能行，毕竟老三是在县里医院工作，这对象也有可能是县里的，那这房子就得好好考虑了，还有彩礼也得跟着变，酒席反而是最简单的。 林爷爷这些年一直帮衬着老大家的养林小五，老二林长江是一点怨言也没有，当然了，老大做的也够周到，这林小五下乡去了，林爷爷突然就失去了关注的目标，这也就把目光集中到林老二家里了。 “爹，你看啥呢？”林长江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林爷爷蹲坐在石墩上，抽着旱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二，过来，咱爷俩聊两句。”林爷爷抬头看着林二叔，把人喊了过来。 “哎，爹，您这是想小五了？”林长江都观察林爷爷好几天了，自从粮食都放到地窖里之后，林爷爷每天都会对着地窖愣会儿神。 “嗯，是有点，不过，我也跟你说的不是小五的事，”林爷爷抽了两口旱烟之后，接着跟林二叔说道，“老三立仁也老大不小了吧，你们两口子有啥打算？” “这事儿啊，爹，这个吧我也问过立仁这小子，他自己说不着急，还想着再等等。” “他心里有人了？” “我看倒是没有，就是这小子吧总想着先立业后成家，估计还是想再好好干两年，争取能升一升。” “嗯，也行，不过，孩子不着急，咱们可得先打算起来了，就立仁这劲儿头的，估计以后不会在乡下找媳妇了，最起码也得是县里的，” “爹，这事儿我心里有数的呢，我跟月娥我们俩这些年有您和娘帮衬着，也存了一些，”林长江一直跟着林爷爷在山里偷偷种地，虽说他种的不如林爷爷多，但这些都是自己的，这么多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嗯，有数就好，这样，我跟你娘早就商量过，孙子孙女结婚我们都出一笔钱，多了也没有，就一百块钱，就当时我跟他奶的心意，至于你们是要置办材料还是做其他用处我们就不管了，”林爷爷手里是有点钱的，但是这年头，有钱也是买不到粮食的，还是得踏踏实实种地，所以林爷爷的那些钱就这么一直留了下来。 “爹，这给的太多了，”林长江自己这么多年下来手里也就有个八百块，这还是老大老二他们当兵之后才攒下了这么多。 “我心里有数，再说了这些是给立仁立青他们的，小五的不一样哈，先说好了，你娘的那些东西，你们就不用惦记了，都是小五的。”林爷爷觉得既然都说到这儿了，有些事情还是一次性都说明白，“谁也别不服气，你要是不服气，就再给我添个孙女，那我跟你娘也给小孙女留一份儿。” “爹，您说得这是什么话，”林长江被林爷爷的话弄得有点哭笑不得，老人家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挣下的，想给谁就给谁吧，何况还是给小五，他一点意见也没有。“您啊想给谁就给谁，我没想法，月娥也不会有的，小五可是咱家唯一的女孩，别说是您二老了，我跟月娥也偏疼她啊。” “嗯，行了，没啥事儿了，立仁那边你还是再跟孩子好好谈谈。”林爷爷还是想争取一下的，有生之年还是能实现四世同堂的。 靠山村，知青点，这边也有人开始为成家立业的事情发愁了。 “哎，我说楼知青啊，你这也老大不小了，对象的事得考虑了，”村里秋收完了以后，大家都清闲了下来，这边人闲是非多，媒婆就上门了。 “大娘，我这不着急的，”楼卫红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也被面前的钱媒婆给惹着了。 “话不能这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在俺们乡下来说都是老姑娘了，还不急啊。”钱媒婆抿了抿头发，拿出了自己的烟袋锅子，看了一圈没发现火柴，楼卫红也装作没看懂，她自己又给收回去了。 “钱大娘，我妈前段时间刚来信跟我说了，不让我太早结婚，您这还是去给别人操心吧。”楼卫红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哎，这也不能光听家里的啊，你们这些年轻人不都是提倡自由恋爱嘛。” “钱大娘，我这都老姑娘了，还是听家里的比较好。” “你，哼，不识好人心，等着吧，越往后，你这行情越差。”钱媒婆被堵了回来，气得直接从炕上跳了下来，匆匆穿上鞋就走了。 “楼姐，这人谁啊？”方敏刚进门差点就跟钱媒婆撞到一起。 “不用理她，村里的媒婆，整天嚼舌根儿，嘴里没一句实话。”许茜难得开口了，看来这钱媒婆确实是气人。 经许茜这么一说，方敏才想起了，这钱媒婆自己也是认识的，不过没有现在这么瘦，自己当初回城无望，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就是这个钱媒婆给自己介绍的柳三金，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都快想不起这个人了，没想到今天她自己到知青点来了。 第92章 蒙骗 钱媒婆走了之后，方敏就陷入了沉思，现在的情况跟自己上一世已经有了很多差别，那自己的优势还是优势吗？前世的时候钱媒婆没来着一趟，方敏记得特别清楚，因为第一次参加秋收，劳动强度太大，加上伙食跟不上，她在秋收结束之后马上就病倒了，在炕上躺了半个多月没有出门，所以任何人来知青点，尤其是到女知青屋子里来，她都一清二楚，上辈子来了很多人，唯独没有钱媒婆。 想到这里，方敏有些着急，之前找到原石的喜悦荡然无存，自己这一世的目标还没有出现，如果出现差错来不了靠山村，那自己到哪里去找人？越想越着急的方敏突然被系统的声音唤回了理智。 “恭喜宿主，原石拍卖成功，系统将为你发放额外奖励，积分500，希望宿主再接再励，继续寻找原石，再次强调一下，这是个长期有效的任务哦。” “真的？那太好了，系统你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寻找的，”毕竟这跟白送没啥区别，虽说这额外的奖励有点微不足道，但这是意外的惊喜，方敏看到账户上的积分数额又开心起来。 “好的，宿主加油哦。”系统忍着心痛继续跟方敏沟通，这次收获的原石已经开了，是块儿废石，这让敛财系统一时不能接受，但是它又不能在方敏面前表现出来，毕竟这关系到系统自身的升级问题，只能给她点甜头，让她继续努力。 “楼姐，这媒婆谁啊？”方敏这一高兴就没话找话地开始跟屋里人聊天了。 “村里有名的大嘴巴，经她介绍成的就没有不骂她的，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楼卫红见方敏好奇，索性跟她说说，毕竟小姑娘天真好骗的，万一着了这钱婆子的道儿呢。 “啊？那她这性子村里人知道吗？” “知道，所以村里人很少找她说媒，但是谁家有姑娘小子的，这钱媒婆还门清，她也经常去别的村里走街串巷的，万一嘴一歪说个啥，那家里的孩子就倒霉了，所以大家也不太愿意得罪她。” “那楼姐，你刚刚算是得罪她了吧？那你以后咋办？” “不咋办，我也没想着让她给说媒，再说了，我妈也确实不同意我在乡下找对象。”说到这里楼卫红心里倒是很感激家里。 楼卫红她是家里的老大，当时够条件下乡的其实是家里的老二卫华，但是二妹从小内向，她妈和她都不放心，母女俩就商量好了，老大楼卫红来下乡，老二楼卫华顶了临时工的名额进厂，老二每月的工资给老大一半，直到老大回城为止，毕竟这临时工的工作是楼卫红想办法弄来的。 自从来了之后，家里每两三个月就给自己寄一次东西，钱，票，吃的，家里只要是能弄到的，有余出来的，都会攒着给楼卫红寄过来。楼妈也会定期给大女儿写信，把家里的情况在信里一样一样说给她听，让楼卫红虽然在乡下，但是家里的事情件件都知道。当然，楼妈也不忘叮嘱楼卫红，千万不要早早结婚，她跟楼爸会想办法让大女儿回城的，也是楼妈的这些话，让楼卫红成功地坚持了下来。 “就是，那个老太婆嘴碎的很，没有也能给你说出个花儿来，村里人都知道。”说话的竟然是杜鹃，这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听了几句也插进话来。 “可不是，咱们知青点这些人，除了你们今年新来的，又一个算一个哪个人没被她编排过。”韩淑霞忙完了，也有空跟大家聊天了。 知青点的这些女知青，年轻漂亮又有文化，刚到村里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乡下还有钱大娘这种人，一开始还真的差点被她骗了，当初杜鹃就被她忽悠着去相亲了，结果钱婆子给杜鹃介绍了一个死了媳妇的鳏夫，年纪倒是不大，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的，但就是喜欢喝酒，一喝醉了就打人，他第一个媳妇死得就不明不白的。 杜鹃当时差点就相中了，要不是正好遇到前头媳妇的娘家人来闹事，估计也就稀里糊涂地跟人相上了，那可就糟了。所以，女知青中属杜鹃对这钱婆子不待见。 “你当她就嚯嚯咱们这些女知青啊，男同志那边她也不放过，就去年还不是要把一个脸上长痣的姑娘介绍给冯志远嘛。”杜鹃继续吐槽着，“那姑娘啥都好，就是满脸的胎记，一开始钱婆子说要给冯志远介绍的时候，人家就没搭理她，结果倒好，她把人直接领到知青点来了，你说这整得，要是正常点也行，就当大家交个朋友不是，这见到人才知道，这哪是长痣啊，这一脸的胎记。” “那后来呢？”方敏大概知道那长胎记的姑娘是谁了，前一世她还认识，就是柳家那老太婆的娘家侄女，亲侄女，人倒是不错，没有随了老太婆，很是善良踏实，后来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光棍，比那闺女大十岁，不过那男的倒是很疼老婆，也有些家底，这苏翠后来日子过得挺幸福的，还生了三儿两女，孩子都随了爸爸没有长胎记。 “后来，哼，钱婆子把人家姑娘一个人丢在这，自己走了。”韩淑霞也知道这件事，那姑娘虽说样貌上有点缺陷，但是性格脾气都挺好的，“人苏翠还是挺善解人意的，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被诓了，冯大哥也把情况跟人家说明白了，后来苏翠也没纠缠冯大哥，自己回去了。” “杜鹃，时间到了，该走了。”刘洋在门外听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喊着杜鹃离开了。 “哎，来了，”杜鹃聊着起兴，都把正事给忘了，“我有事要去县城，楼姐你们有要捎带的东西吗？” “没有，你去忙吧，这邮局的东西昨天立钟都给带回来了，你们有吗？” “没有，” “我也没有。” “那行，我先走了。”说完杜鹃就出门跟刘洋汇合去了，不一会儿两人就出了院子。 “哎，楼姐这是这个月的第六回了吧？杜鹃最近老是往县城跑，还老跟刘洋一起，每次两人出门都打扮一下，这次还用了香皂，这是去相亲？”韩淑霞对香皂雪花膏这一些很关注，所以杜鹃一进来，她就闻到了香皂的味道，还是那种蜂蜜檀香皂，自己去了供销社好几次都没有买到。 “你管人家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还不兴人家去找个对象啊。”楼卫红没工夫去管这些闲事儿。 “不是，楼姐，我是怕杜鹃被骗，好歹咱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不是，”韩淑霞知道楼卫红可能误会了，“上次我去厕所的时候，听她们俩在墙外头聊天，说要去文工团啥的，还说认识县里革委会的人。” “是刘洋说的，还是杜鹃说的？”果然楼卫红被吸引了注意力。 “刘洋给杜鹃说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嗯，等杜鹃回来我跟她聊聊，这事就咱们屋里这几个知道，都别说漏了嘴。”楼卫红想想还是不放心，“不行，我得跟着去一趟。”说完楼卫红就穿上衣服出门去了。 “哎，韩姐，这楼姐怎么这么紧张啊？”方敏看出来了，楼卫红不太相信刘洋。 “哼，能放心才怪，小敏啊，你叫我一声韩姐，我就教你一个乖，咱们知青点啊，谁的话你都可以信，就是不能信刘洋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然啊，那天被卖了你都还帮人数钱呢。”韩淑霞阴阳怪气地说道。 “哦，我记下了，”方敏确认了，不光是楼卫红不信任刘洋，连韩淑霞都不待见她，看来有空得好好跟楼卫红聊聊了，顺道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哎，自己前世看来错过了很多东西啊，她只记得杜鹃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去了县里的文工团，至于是怎么样的手段也没具体听人说过，而且这话是谁传出来的，她也忘了，看来是有隐情。 韩淑霞说到这儿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忙活去了，这马上要冬天了，啥啥都得自己操心准备。 方敏倒是不着急，她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冬天的衣服和被褥，现在积分又充裕了，可以再从系统里兑换一些，等下次自己单独去县城的时候再带回来，就说是家里给寄过来的。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刚出了村口，就碰到了楼卫红，然后就被喊住了。 “小林，你去哪儿啊？” “去县城，楼姐你也去吗？” “嗯，正好，你稍我一段路吧。” “好来，你上来吧。”林立钟骑着二八大杠往前走了几步，楼卫红一个小跑跳到了车后座上，林立钟感觉到重量之后，就知道楼卫红已经上来了，就开始加速了，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只专心赶路，不一会儿就到了县城，正好看到刘洋和杜鹃进城的身影。 “小林，你不用等我，我完事自己回去就行了，谢谢啊。”楼卫红说完不等林立钟说话就追着杜鹃她们去了。 林立钟也看到了刘洋和杜鹃，不过她没太在意，毕竟今天就是第十天了，跟中年大叔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林立钟还是要去一趟黑市的，虽然今天时间耽搁了一些，但人应该还在。 还真让林立钟给猜到了，中年大叔还在那儿等着呢，这会黑市所在的这条街已经没什么人了。林立钟的到来，可算是让中年大叔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还以为我今天白跑一趟呢，” “嘿，不白跑，大叔今天又好货吗？”林立钟没有解释，反正双方也只是交易关系，没必要。 “有，有，这次啊是过冬必备的东西。”中年大叔说着先把身后的第一个框子给提了过来，林立钟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次都是皮毛，嗯，真正的动物皮毛。 “哟，好东西啊，大叔，”林立钟在里面翻到了一块熊皮，虽然不是整张的，但是也够稀奇的了。 “嘿嘿，那当然了，俺们村子可是世代打猎为生的，种地也就是这三十来年的事儿。怎么样，相中哪些了？” “都给我吧，我过段时间正好能用上。”林立钟看过了，都是好皮子，收拾的也很利索，索性都要了，后面几框东西，倒都是一半的山货，野味了，没用什么稀罕玩意了，林立钟也明白，好东西也不是次次都能碰上的，还是老地方，荒废的小院，中年大叔把东西搬走之后，林立钟也收拾完离开了。 粮店人变少了，毕竟已经秋收完了，大家心里也都有底了，来买粮食的也就少了。 林立钟这次就多买了一些，拎着几十斤的袋子在售货员的注视下轻松地走了出去。 路过邮局旁边的巷子的时候，林立钟往里撇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杜鹃的身影，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拉着杜鹃就往旁边巷子里去了，看杜鹃的脸色是有些害怕的。 林立钟把车子停好，就走了过去。 杜鹃今天跟着刘洋来是面试的，刘洋说她在县里的一个亲戚打听到，文工团最近招人，她就上心了，缠着刘洋进县城打听了好几次消息，终于确定了今天的时间，刘洋还是她亲戚跟团里的领导熟，肯定能照顾照顾的。没想到，这亲戚就是文工团长，还是个老色批，他儿子都上初中了。 “王团长，我今天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哎，哪里不舒服啊，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您是团长，公务繁忙，我自己去就行，还有刘洋呢。” “呵，小姑娘也别装了，你那朋友都跟我谈好条件了，你还是乖乖地从了吧，不然你俩都进不了团。”王先佑也没耐心了，索性直说了。 “什么条件？我不知道，你放开我，”正拉扯着，就突然蹦出一块小石子儿来，砸在了王先佑的额头上。 “哼，我王先佑看上的人还没有能跑了的，哎哟，”王先佑眼看这鸭子已经到嘴里了说话越发没有顾忌，结果就被一颗石子儿砸到了。 “哎哟，哎哟，谁，哪个王八蛋，赶紧出来。”石子儿越来越多，砸得王先佑满身都是，“赶紧给老子滚出来，”砸出火气来了，王先佑也顾不上杜鹃了，开始在胡同里找人，结果刚走了几米远就跌倒在地，抱着小腿蜷缩起来了。 林立钟一开始砸了几颗还以为这人会被吓走呢，没想到还嚣张起来了，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王先佑，林立钟一个没控制好把人腿给打折了，没错，肯定折了，因为她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 第93章 去与留 “啊，啊，啊，”整个巷子都响起了王先佑的喊叫声。 杜鹃见状赶紧起身，朝着石子儿扔过来的方向跑了出去。 “唔，唔，唔，”直到跑到主街的路口，杜鹃才停下来，靠着墙，小声哭了。今天遇到的事情是她从来没有预料到的，着实是被吓到了。 “行了，别哭了，那人渣还在叫呢，估计一会儿就会被人发现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林立钟从来都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既然出手了，就得让对方知道才行。 “嗝，林立钟？”杜鹃被吓得打了个嗝，眼泪也回去了，“刚才是你扔的石子儿？”c xvhnygvb “要不然呢？” “嗝，谢谢你，”杜鹃这话说的真心实意，之前她还是挺嫉妒林立钟的，也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没想到今天确实林立钟救了自己。 “嗯，行了，我其实挺讨厌你的，但是我更讨厌人渣。”林立钟虽说看不上杜鹃这个人，但遇到今天这种事是不能忍的，她有自己的底线，“把眼泪擦擦吧，楼姐不放心你也来县城了，咱们出去找找她去。”林立钟没有提刘洋的事情，她刚刚也听到了一部分，还是不揭杜鹃的伤疤了。 “嗯，好，去找楼姐。”杜鹃这会儿也回神了，听了林立钟的话想到楼卫红，心里暖暖的，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林立钟推着二八大杠，杜鹃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生怕丢了似的。 好在县城地方不大，两人很快在供销社的拐角处看到了楼卫红的背影。 “楼姐，楼姐，这里。”林立钟赶紧喊了一声，把即将要拐进胡同的楼卫红喊了出来。 “哎，立钟，杜鹃？”楼卫红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了林立钟，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了跟在后面的杜鹃，“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你跑哪里去了，也不怕被人给卖了。”楼卫红之前也跟杜鹃谈过刘洋的问题，但那时候两人关系正亲密，杜鹃根本没听进去，所以她现在也不好直接明说，怕杜鹃误会。 “楼姐，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嘛。”杜鹃听到楼卫红的话眼圈又红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楼卫红这才发现杜鹃的眼睛是肿的，这是哭过了，但是现在是在街上，来往的人多，也不太方便问东问西，就只是握住了杜鹃的手，拍了拍她肩膀。“那小林你还有事儿吗，要不咱仨直接回去吧。” “行，走吧，我今天的东西也买完了。” 就这样，三人就走着踏上了回村的路，呃，林立钟还推着车子，后座上还绑着几十斤的粮食，她本来是想着骑车回去的，但看杜鹃那不安的模样，算了，送佛送到西，还是决定跟她俩一起走了。 出了县城，就明显感觉杜鹃放松下来了。 “行了，刚才在城里那么多人也不方便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楼卫红见 路上也没什么人，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楼姐，呜呜，呜呜，我今天差点就被.....，呜呜，”杜鹃一想起刚才的遭遇忍不住哭起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唉，楼姐，就是今天碰到一人渣，受了点惊吓，好在人没事。”林立钟 “受欺负了没？不行，人在哪呢，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立钟赶紧把人拉住了，都已经骨折了，还是先到此为止吧，“楼姐，杜鹃估计也哭累了，咱还是赶紧回去吧。” 直到回到靠山村，三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刘洋。 林立钟陪着两人到了知青点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楼卫红和杜鹃则是在院子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杜鹃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才进了知青点。 “楼姐，回来啦？哎，杜鹃也回来了啊，”韩淑霞看到两人进门还往门口看了看，“刘洋呢？” “不知道，”杜鹃一听到刘洋的名字身体就僵住了，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就回屋了。 “刘洋还有事，我碰到杜鹃就跟她一起回来了。”楼卫红看杜鹃情绪又起来了，只能自己解释了一句。 “切，脾气还是这么差，我这就是问问嘛，” “楼姐，你们回来啦，”方敏刚才在窗户上也看到了，林立钟，楼卫红和杜鹃三个人一起回来的，杜鹃情绪有点不稳定，但看样子没出什么大事。 “嗯，”楼卫红找了一上午的人已经累了，跟方敏点了点头回屋休息去了。 刘洋从革委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觉得王先佑那边也应该成事儿，该自己上场了。文工团招人的消息是刘洋从自己亲戚那里听来的，也是她告诉杜鹃的。因为她知道那个团长 刘洋就这么一路来到了之前就观察好的地方，这是王先佑偷偷租的一个小院子，离着他家和县里的文工团都很远，就是怕遇到熟人。刘洋使劲儿拍了拍远门，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她继续拍了几次，都没人来开门，正准备再拍的时候，旁边的院子有人出来了。 “小姑娘，你别敲了，这院子里的人都好几天没回来了。”出来的是位中年妇女。 “阿姨，里面的人今天也没有回来吗？” “都说了好几天没回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跟那男人啥关系啊？”中年妇女开始打听起来了，毕竟这院子里就住着一个男的，平时也不见其他人，偶尔有女的过来，也大都是晚上了。 “男的？那我找错地方了，阿姨，您这附近有叫王秀凝的吗？”刘洋一听就知道中间应该是出问题了，赶紧编了个借口准备开溜了。 “你找女的啊？王秀凝？这条巷子都没个姓王的，姑娘，你找错地方了。”中年妇女见没啥八卦可打听也就懒得搭理刘洋，直接回家去了。 “谢....”连谢谢都省了，趁着没人刘洋也赶紧离开了这里。 回靠山村的路上，刘洋一直在想今天的事儿，看来王先佑是没有得逞，那自己的计划就白费了，进文工团的事儿也就打水漂了，看来自己只能咬牙选择另外一条路了，还好当时自己没有直接拒绝，至于杜鹃知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之中的作用，已经不重要了，谁也不能阻止自己离开，她受够了下乡的日子，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 “立北，立北，你来一下。”队部里，老支书朝着东厢那边喊了几声，不一会儿林立北就应声过来了。 “太爷，你找我啊。”林立北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江指导员，“江同志，你来了啦。” “林同志，欢迎加入兵团农场，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江指导员开门见山，林立北这段时间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等送走江指导员之后，老支书把林立北留下了。 “立北，恭喜啊，”老支书还是挺高兴的，自家孩子嘛，这到进了农场，以后就是拿工资的人了。 “太爷，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面对老人家睿智的眼神，林立北有一说一。 “嗯，不错，这中间虽然有些曲折，但是结果还是好的，立北啊，这以后你就去农场了，咱这村里...” “太爷，您放心，家军和家锋已经能单独解决拖拉机常见的毛病了，要是遇到他俩解决不了的，离着农场这么近，您直接让人去喊我就行。” “好，好，”老支书吸了一口烟。 “太爷，家军和家锋还是挺喜欢这些的，要想进一步学习，代老爷子的课千万别停了。”林立北陆续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安排一一跟老支书说着，“现在这些书暂时是够用的，我跟立钟也会想办法补充，您就放心吧。” 老支书没有插话，一边抽着烟丝一边听着林立北的安排，心里熨帖的很，这孩子用心了，一步一步的都安排好了，即使他去了农场，村里这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岔子。 晚饭的时候，林立北就把今天的事情跟林立钟说了。 “小五，我再有三天就得去农场了，等我熟悉了之后，再找机会争取把你也带进去。”林立北说道这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小五是因为他才下乡的，结果现在自己先一步去了农场，而小五还要在村里种地。 “恭喜你，四哥，农场那边确实比村里适合你，”林立钟松了一口气，终于要过上逍遥自在的小日子了，“哥，你去了要好好干，不用管我，我在村里适应的很，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可是，小五，在村里很累的。” “没事，哥，我就是刚来还不太适应，明年就好了。”林立钟见她四哥还想说点啥，赶紧打断了，“哥，其实对种地这块儿，我有点想法，之前收集的那些书，就是为这个做准备的，我有我的打算。”林立钟其实目前还只是有个粗略的想法，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是可以先拿来堵林立北的嘴。 “好，小五，那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就是你的退路。”林立北对林立钟这番话确实是没有想到，但他看着妹妹坚定的眼神，就不再说了。 知青点这边就没这么温馨和谐了，刘洋是傍晚回来的，连晚饭也没吃，就回屋了。屋子里只有杜鹃在，正躺在炕上休息，听到刘洋进了，杜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刘洋，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杜鹃想到今天王先佑说的那些话，再看到刘洋，积累了一天的火气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怎么对你了，那里是你自己要去的，我还帮着你打听消息，陪着你去。够可以了吧？”刘洋这时候还不知道王先佑已经把她卖了。 “别装了，那个人都已经说了，”杜鹃见刘洋还是狡辩，一点悔意都没有，彻底愤怒了。 “啊，你干嘛，杜鹃，你疯了，”刘洋没提防，被打了一巴掌，她也恼羞成怒了，也开始还手，两人很快就打作了一团。 知青点的其他人听到动静之后，就都赶紧跑到了两人的屋子，很快就把两人拉开了。 “刘洋你这个卖友求荣的小人，我一定要收拾你。”杜鹃被人架着还是不放弃，挣扎着要过去打刘洋。 “呸，是你自己蠢，怪谁，要不是还有一副好相貌，你这种人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刘洋这下彻底跟她撕破脸了，也懒得伪装了，“杜鹃，你以为没有你我就离不开这里了吗？哼，老实告诉你，这几天我就能到县里上班了，你啊，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众人听到刘洋的话，反应各不相同，有想着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比如韩淑霞，她早就想回城了，城里不行，去县里也可以的，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就打算明天找个时间好好跟刘洋聊聊。 也有对刘洋这说法不屑的，虽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就杜鹃的反应和她说的那些话来看，绝对没这么简单，他们找回城的机会比上天还难，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县城工作哪那么容易，这其中的缘由肯定不简单，再加上刘洋还是个女同志，大家不想歪都难。就比如这些男知青，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当然，还有像楼卫红这样知道内情，只觉得刘洋这人是疯了，就看她接触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但人各有志，她也懒得劝了。还有方敏，她根据前世的那些传言，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刘洋一副文文静静的模样，没想到这手段这么狠，连自己的朋友都利用，这人以后得离得远远儿的，不然的话，谁知道那一天就被算计了。 刘洋说完这些，就挣脱开旁人的拉扯，也不管众人的想法，径直回屋了。 “好了，都散了，散了吧，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楼卫红拉着杜鹃回了她们屋子，“淑霞，你先去杜鹃那屋睡几天吧，让她在这屋睡。” “嗯，行，楼姐，我都没问题。”韩淑霞答应的很痛快，毕竟她还要跟刘洋打听消息，正好方便。 “杜鹃，你就在这屋里，别再跟她打照面了，听到了没，真要闹起来，谁也没好，”楼卫红也怕两人再打起来，万一再说一些不该说的，那杜鹃今天的遭遇就会人尽皆知了，虽然她没有收到实际的伤害，但是流言伤人，别人说起的时候，才不会管这些。 “我知道了楼姐，都听你的。”杜鹃到底不算太笨，还是爱惜名声的。 三天之后，林立北和刘洋都离开了靠山村，一个去了农场，成了技术员，一个进了县里的革委会。平静的靠山村，变得躁动起来。 第94章 请探亲假 林立北走的时候，是张建国架着马车送的，林立钟提前一天帮着把行李给整理好了，被褥，衣服，书籍还有生活用品，跟来时一样，统统装到了大袋子里，这次还多了一个小点的袋子，之前让宋大娘帮忙做的羊皮褥子也给装上了，林立钟把袋子提到车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分量。 林立钟本来还想着去送林立北来着，想着也体验一把送孩子上学的感觉，但是被林立北给拒绝了，她就没有去，把行李帮着放到马车上之后，就在门口目送两人走了 两人到农场门口的时候被拦住了，门卫给江指导员打了电话确认，让三人登记完，才放行。 “来了，林立北，这里，”刚到宿舍区这边就被等在路边的江指导员喊住了。 张建国看到人之后，拉住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指导员，”林立北调下车来跟江指导员打招呼，“这是我们村的小队长，上次您见过，是来送我的。” “哎，欢迎，来，这边，咱农场啊地方大，怕你找不到地方，跟我来吧，”江指导员一边走着一边跟林立北介绍，“这边都是宿舍，不过知青的跟我们是区分开来的，你跟小邓他们住一起，就是上次来修车的时候跟你一起的那位。” “那太好了，团里除了您，我就只认识邓同志了。” “嗯，团里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想让你尽快熟悉这里的人和环境。”在林立北来之前，江指导员就和连长讨论过这个问题，到底是把林立北安排到知青那边还是跟战士们住到一起，怎么安排都觉得不太合适，后来还是小邓提出来的，他们后勤负责技术的人员是单独的宿舍，可以让林立北住进来，正好之前的房技术员调走了，林立北正好补他的缺，连长一听也同意，就拍板定下来了。 “谢谢指导员，” “行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客气，咱连里的这些宝贝疙瘩还得靠你和小邓呢。”一路上聊着聊着就到了林立北的宿舍。“就是这里了，我还有事，立北啊，你先自己收拾一下，然后到办公室来找我。” “好的，指导员，您慢走。”等指导员走了之后，张建国帮着林立北把行李搬了进去之后也离开了，林立北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办公室找江指导员去了。 林立钟这边送走林立北之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了。 自从确认林立北要调走之后，林立钟就觉得幸福生活朝自己招手了。 先是去村里的胡木匠家里看了看，上次发现地窖之后林立钟就在宋大娘的指点下，找了胡木匠，请他帮着打几个架子和橱柜，厨房和地窖都需要。原主人对厨房的设计还是挺合理的，但是林立钟还是更喜欢现代的立体收纳，既能提高空间的利用率，又能显得整洁有序，林立钟为此多跑了好多趟跟胡木匠沟通，最终的图纸还挺让林立钟满意的，就多让他做了几个。 至于架子，林立钟也提出了要求，希望能方便拆卸，胡木匠当时一口就答应了，毕竟这拼装对于传统的隼牟结构来说再轻松不过了。 从选木材，到打造，全程都是胡木匠带着他两个儿子进行的，现在秋收过去了，村里人也有了大把的时间来忙家里的事情了，这两天的效率就提高了不少，昨天下午的时候，胡木匠就让他大儿子来跟林立钟说了，让她今天过去看看。 “胡大爷，我来了。”林立钟见胡家的门没有关，就直接进去了。 “林知青来了，快过来看看，你说的这橱柜已经做好了，看看满意不。”当初林立钟上门找他来打东西的时候，胡木匠也没太当回事儿，寻思着也就是些柜子炕橱啥的一半物件，结果，这小姑娘还挺有想法，两人讨论了好几天，才出了最终的图纸，这一打出来，别说，还真就挺规矩的，这在十里八乡也是头一份儿，比那啥百货大楼卖的都好。 “好，”林立钟打量着院子里放着的这件成品，很是满意，纯实木纯手工的橱柜，还带着木头特有的味道，这要是放在现代，林立钟可舍不得买，“嗯，胡大爷，这做出来看着效果更好了，您这手艺真没得说，能不能改个尺寸，我想着屋子里也放几个。” “行，这都没问题，”胡木匠满口答应了，“林知青啊，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图纸能不能给我用，当然了我也不白要，这些架子和橱柜就送你了，除此之外，以后只要是你来我这打家具啥的，我都免费。” 在乡下打家具，一般都是主家自备木料的，当然靠山村这边紧靠着大山，情况就又不一样，但是无论怎样这木匠的手艺钱是断断不能少的，而且要是在主家做工，还有管一顿中午饭。 “胡大爷，您这也太客气了，这图纸是咱俩商量着画出来的，您想用就用好了，这打架子和橱柜的钱是不能少的。”林立钟当时只是在原有的柜子图纸上提了些建议，还有尺寸方面的要求，其他的全靠胡木匠自己修改的，毕竟还有方敏这位重生人士的存在，她得足够谨慎才行。 “哎，林知青，你这才是客气了，你就听我的吧，这样老汉我心里才踏实不是。” “胡大爷，那这样，这次的手艺钱就算了，以后的您可得收着，不然，我可不敢找您了。”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胡老头见林立钟坚持，也就同意了，他还想着以后林立钟能多给他提点建议，好出些新样式，这次的橱柜自从打出来，村里好几家准备娶媳妇嫁姑娘的人家就相中了，就昨天一下午的功夫，胡木匠就接了四五家了，但都没给准信儿，所以今天才着急跟林立钟商量图纸的事。 “那行，胡大爷，其他的几个都按着这个样式来吧，您可得先给我做完。”林立钟也听说了，村里有几家要办喜事的，估计这新家具都少不了。 “这肯定的，你放心，这些橱柜就差拼装和上桐油了，过个三五天的肯定就都齐活儿，架子也都是顺手的活儿，”胡木匠一开始就多做了准备。 “那好，胡大爷，我先回了，”林立钟从胡大爷家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队部，找老支书了，之前一直计划着去滨城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老支书，我想请假回家探亲。”林立钟没想到还有跟她一样来请假的人，仔细一听，还是熟人，就是上次借过钱的许茜。 “嗯，你家的事情我也挺卫红她们说过了，这个假肯定是批的，”前几天楼卫红专门找过老支书，专门说了一下知青点最近的一些情况，这也是楼卫红冯志远跟老支书他们形成的默契，村里平时对他们知青点的知青松散管理，但是一旦出现事情一定要及时汇报。那天杜鹃和刘洋打架的事情还是在村里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所以第二天楼卫红和冯志远就来了。 楼卫红还把许茜家的情况跟老支书说了一下，她也知道许茜年底肯定要探亲的，所以就提前跟村里通一下气儿。 “我跟村委也商量过了，你要是需要的话，可以把你的工分都结算成钱，”老支书继续跟许茜说着，“来年粮食不够可以跟新来的知青一样，先从村里借一些。” “嗯，谢谢老支书，也谢谢大家的理解，钱的问题上次已经解决了，我这次回去就是放心不下，想回去看看。” “嗯，那就好，” “老支书，我想过几天就走，年前应该就能回来。”许茜考虑了好久，还是决定现在就回去，过年回家的人太多了，还是避开的好。 “行，那我给你开好证明，你说一下时间。”老支书很快就把许茜的证明开了出来，又走到村长的桌子上，找到村里的公章盖上，这才递给了许茜。 “那我先回去了，老支书。”许茜拿到证明材料之后就准备离开了，临走还跟林立钟打了招呼。 “行了，过来吧小五，说说吧又有啥事？”自家孩子了，老支书也更随意一些。 “太爷，我也是来请假的。” “去哪儿啊？不是回家吧？” “不是，去滨城。”林立钟把自己的打算跟老支书说了一下，去探亲，同时也是要去找书。 “行，你这是去办正事，我给你开个证明，时间你自己看着填。”老支书之前就听张家军他们提过一嘴，但是来回的车费太贵，他们就放弃了，没想到林立钟倒是记在了心里。 “谢谢太爷，您放心，回来肯定给你带几瓶好酒。” “带点好的烟丝吧，钱我回来给你。”老支书好烟，他的烟丝也快抽完了，县里供销社已经很久没有烟丝了，林立钟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行，您放心，我一定给带回来，就当我孝敬您的。”林立钟说完就拿着老支书递过来的证明离开了。 胡木匠还是挺靠谱的，说三到五天，真的一天也没有拖，第五天的时候，就把林立钟订的架子和橱柜给送来了，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是林立钟要求的，毕竟东西挺多了，林立钟不想太招摇。 等人走后，林立钟就把大门一关，开始收拾。橱柜按照她之前提供的尺寸，一个一个摆放到了相应的位置，连林立北之前住的那间屋子里面也摆了一个，毕竟过年林立北还是要回来住的。 剩下的那些木架子的配件林立钟都收到了空间里，天色已经晚了，外面的亮度不够，她准备到空间里拼接。等所有的架子都拼装好之后，时间也不早了，林立钟就直接出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给自己做了一锅臊子面，由于材料不全，跟岐山臊子面还是有些差距的，但是这面的灵魂，林立钟还是学到了，看着这碗里红通通，油亮亮的辣椒，真的很有食欲，一大锅全都吃了。 饭后，林立钟一边端着杯子喝水，一边回味着这顿下乡以来最丰盛的早饭，心里美的不行，感谢代老头赞助的辣椒，她已经在空间里也种上了，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实现辣椒自由了，正好是过年的时候，可以吃上辣火锅了。 来到地窖之后，林立钟就把地窖原有的架子和这次新打的几个架子都拿了出来，按照之前的想法一一摆好，剩下的就是往地窖填充物资了。 林立钟先是把空间里收获的各种粮食，加工过的和没有加工的，都拿了一些出来，面粉和大米就多拿了一些，这一下子就把西面墙边的架子都摆满了，之前囤的那些野味，本来也想拿出来的，但现在温度还不够低，林立钟怕放坏了，等在过上一个来月，温度稳定在零下之后，就可以放进来了。 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是肥皂，盐，红糖之类的，林立钟就不打算放到这里了，这地窖倒是很干燥，毕竟之前是按照库房设计的，但是林立钟觉得进进出出的不太方便，这里放的粮食都是给林立北看的，平时吃饭她还是打算从空间里随用随拿，那多方便呀。 从地窖出来之后，林立钟又去给这些橱柜填充物资了。厨房的里放了两个，林立钟一个放了碗筷和厨具，另一个才是准备放置粮食和菜的。 家里平时虽说没有什么人过来，但林立钟还是挺谨慎的，一些常用的东西，比如碗筷都是从供销社买的，数量和种类，都足够十来个人用的了。其他厨具也尽量选择符合这个时代外观的，数量上就随自己习惯了，专锅专用，不过，林立钟很快就收了起来，她意识到一个问题，这边的厨房都是大锅烟灶，而且只有一灶，锅是直接固定在灶上的，跟空间里的煤气灶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林立钟要是想把这些锅给利用起来，还得多准备一个炉子，现在能选择的事煤油炉或者蜂窝炉子。但这两个在农村用起来可不方便，主要是燃料太难弄到了，林立钟只能无奈放弃了，看来还是得另想办法。 “林小五，看我弄到什么好东西了。”收拾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林立北正要准备午饭的时候，代老头就提着东西来了。 第95章 新的供货渠道 胡木匠父子虽说是傍晚给林立钟送的东西，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但是这么多的东西，动静还是不小的，还是有人看到了。 周老三是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平时大家都忙的时候，他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是他娘偏疼他，也舍不得打骂的，这秋收完了，周老三就更清闲了。平时根本摸不上他人，不是去山上套兔子了，就是去河里摸鱼了，每次回家倒也不空着手，所以她娘张胡氏就更得意了，不但不去教育还更加地纵容周老三，不过要说起来，这周老三除了懒点倒也没有其他毛病，对他爹娘更是孝顺。 那天周老三下山晚了，正好就碰到了去林立钟那里送橱柜的胡木匠父子三人，看着满满一板车的东西，胡家老大和老二还扛着两个柜子。 那个院子他是知道的，住的是新来的知青林家兄妹，周老三注意他们兄妹俩很久了，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村里的建国大叔带着林立钟来选院子，他当时就知道这兄妹俩不差钱儿。但这他倒是不怎么羡慕，毕竟现在有钱也不如有肉吃来的实在。 但是后来他就不这想了，不为别的，就是每隔几天那院子里总会传来炖肉的香味，还有蒸馒头的香味，他每次下山路过的时候都能闻到。那可是正宗的白面馒头，他就很小的时候吃过一次，那时候他奶还在，是过年的时候吃的，那味道让他一直忘不了。 他知道对方是老支书家的亲戚，而且林立钟这个小姑娘力气还出奇的大，上次打野猪那会儿他就亲眼目睹了。当时周老三也在附近，而且离着方敏更近。周老三经常往山上跑，对野猪的声音那是再熟悉不过了，一听到那哼唧声，他就知道是大家伙。 当时他应该赶紧去送信，但是他被吓到了，根本来不及跑，就看到了从眼前过去的野猪。当时就被吓懵了，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亲眼看到了林立钟用石头砸碎了野猪的头骨。要知道一个成年野猪跑起来的话，几个成年大老爷们都不敢正面阻拦，更别提砸碎那坚硬的头骨了。 从那之后，周老三就决定了，在村里惹谁都不能惹林立钟这小姑娘，他的骨头可没有野猪硬。这不，看到胡木匠给林家送家具之后，他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对方肯定也是需要肉的，自己可以试着跟对方交换一下。 虽说现在家里挣得工分多，让他也能吃饱饭，但仅仅是吃饱而已，平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吃高粱米饭，高粱面和玉米面的馒头，只有在年三十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白面饺子，想要馒头那是别想了。他平时在山上套个兔子啥的，也就是自己吃，多的话就去跟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换些粗粮，但每次都少的可怜，这价格上实在是差太多，奈何周老三也不认识别的人，只能认了。 这现在有了林立钟这么个机会摆在眼前，周老三觉得自己肯定得去试一试。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林立钟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周老三，手里还提着一个筐。 “你是？”林立钟看着周老三还是有点困惑的，自己并不认识对方，而且平时跟村里人也没有太多的往来。 “林知青，你好，我是周培胜，是村东头老周家的老三，平时大家都喊我周老三。”周老三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 “嗯，你这是来.....”姓周，林立钟很确定，在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村里人里面根本没有姓周的，所以对他的来意更加好奇了。 “那啥，林知青，我观察你好久了。”周老三一激动把之前想好的词都忘了，一张嘴这意思全变了。“我也知道你打死过野猪，手里也挺有钱的。”周老三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啥了。 林立钟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她仔细回忆着当天对付野猪的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举动会暴露空间，这才整个人镇定下来。接着林立钟就感觉对方是要上门讹人的，不过这要来讹人的也不应该是这个架势啊，要真是讹人，她倒是也不怕，毕竟武力值在这摆着，想通了这些，林立钟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下来，“你到底要干啥？” “不是，我是想说，”周老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主要是刚才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看林立钟的反应，估计对方也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索性直接把盖在框子上的干草直接扒拉开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这些野兔子啥的？没有别的意思。” 林立钟在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几种情形和应对方法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是来问她收不收野味的，这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嗯，进来说吧。”这个时候住在村子边上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附近人家少，这个时候周老三过来也没几个人看到。 周老三就提着框子进到院子里了，然后他把框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到地上。 林立钟看了一下，都是些兔子野鸡啥的，还有一些野鸡蛋，数量还不少。 “这些是你自己套的？”林立钟翻看了一下，这些兔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 “嗯，我跟村里的张八爷学过一些，会下个套儿啥的，平时空闲时间也多，就自己弄来打打牙祭，”周老三说的时候，倒是没啥不好意思的，他之前换来的那些粗粮也顶得上大哥一年忙活下来的一半多了，要不是过冬上山不方便，他这一年只要忙活秋冬两个季节就可以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了。 “那行，我都要了，你想换点啥？”肉倒是不嫌多的。 “真的啊，那我能换点细粮吗？”周老三没想到这么顺利，往常他去朋友那跟人换粗粮的话，对方还得挑挑拣拣的，往下压压价，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倒是爽快地很。 “没问题，你想怎么换？” “都换成面粉，你看着给就行。”周老三算是明白了，人家姑娘确实是不差钱，也不会在意自己这三瓜俩枣的。 “那就面粉吧，你拿袋子了吗？” “带了，带了。” 等周老三提着面粉走了之后，林立钟就把东西给收起来了。 经过周老三这一遭，林立钟觉得自己以后使用空间得更加谨慎才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这身立青已经够扎眼了，以后得愈发低调才行。 空间这东西，用久了就会形成习惯，林立钟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习惯了往空间里去了。秋收的时候，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汗臭味，脸还有手也都被晒黑了，只有林立钟，每天到空间里洗个澡，清清爽爽的，肤色还是来的时候那么白，这多少就有点格格不入了。 好在林立钟刚来，时间不长又加上她是单独跟她哥哥住一个院子，洗漱也方便一些，大家就没有多想。林立北那段时间也是一直在地里盯着，加上林立钟是妹妹他也不好关注着方面，这才让林立钟逃过一劫。 林立钟想到这些，都不得不感慨自己运气好，不过没有人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就像方敏，这原书中的女主，不也是在自己的干预之下，吃了几次亏吗？ 要想隐藏好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融入当地的生活，让自己变得跟大家一样，大隐隐于市大概就是如此了。想好之后，林立钟也就不纠结了，以后自己就是，下乡种地也是一种人生体验嘛，何况自己还找到了目标不是，虽然那就是当时顺嘴说说的，不过也可以考虑发展起来，空间里的灵泉不用就浪费了。 看着院子里的这些野兔野鸡，林立钟觉得自己这也算是找了个光明正大的进货渠道，有他的供货，那给家里寄东西的打算就可以安排上了。 刚才她也没跟周老三多说什么，而是在给面粉的时候，按照黑市的价格给他凑了个整，相信下次他又东西还是会来换的，这将会是一个长长久久互惠互利的交易。 周老三拿来的这些数量不算多，林立钟又把之前从中年大叔那里收到的野味挑了一袋子出来，都是些已经风干的野兔野鸡啥的，这些东西好运输，现在温度也降下来了，在路上走几天也不成问题。 装完袋子之后，林立钟又开始给林爸林妈还有林立青写信，把林立北调到兵团去的事情在信里好好说了一番，这样林爸林妈收到信之后，那悬着的心就能放松不少了。至于林立青，林立钟主要是想问问他手里收了多少东西了，还有就是让他多给自己寄点旧书过来，具体的书单她没有，就是划定了一个大概的范围，写好之后，林立钟就去找老支书借自行车了。 到邮局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这时候邮局里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林立钟提着袋子进到大厅的时候，一下子就引起了注意。等来到窗口的时候，邮局的工作人员倒是认出了林立钟。 “小林同志来了，”王田主动打了招呼，林立钟经常来拿包裹，她都把人给记住了，虽说附近十里八乡有不少的下乡知青，每天也有不少人来寄信或者拿包裹，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林立钟这样，三天两头就收到信和包裹的，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一下收到一百块汇款的。 “你好，同志我想寄点东西。”林立钟说着还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好，跟我来这边吧。”王田带着林立钟到了寄包裹的地方，先称了重量，又让她填写了单子。 “林同志，你这是走一般的渠道还是要加快的？”王田刚才一接过袋子就被晃了一下，刚才看着林立钟一只手提着还以为不重呢，看样子里面装的应该是是野味。 “就按一般的邮寄就行。”林立钟跟对方不太熟，就按照一般流程把东西给寄出了。 林立钟走了之后，王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就放到指定区域了。 “王姐，刚才那人是谁啊，你家亲戚啊？”王田的同事听好奇的，平时工作的时候，王田还是挺严肃的，难得她和声细语地跟人说话。 “不是，就是附近村子里的知青。” “哦，我看你跟她说了这么多，还以为是你家亲戚呢。” “嗐，就是对她印象挺深的，之前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一大包东西，可见家里人还是挺疼她的，有点羡慕罢了，”王田当然不会说实话了，林立钟每次来拿信都赶上她上班的时候，那么厚的信封，里有大量票据，她上手一摸就知道，本着结个善缘，以后万一想换点啥，才好开口。 “哟，那是听受重视的，我来咱这儿上班也有年头了，这附近的知青有一个算一个，可没有人家小姑娘这包裹拿的勤，才一个月就拿了两回了。” “对啊，这小姑娘别看年纪不大，力气可不小，你看刚才那袋子，她提着挺轻松吧？哎哟，可我一接过来没把我老腰闪了，得有个百十来斤。”王田这倒是没有夸张，绝对有一百斤了，能短短一个月就弄到这么多野味，看来真不是个简单人物，看来自己想交好的想法是对的，就这把子力气，在乡下也受不了苦。 “真的？”王田的同事起初还是有点不相信的，等到下午局里的邮寄车来拉东西的时候，她还特意去搬了搬那个袋子，结果愣是没搬起来。 林立钟离开邮局之后，就去了火车站，天气也慢慢开始冷起来了，这去滨城得尽快了，要赶在真正变冷之前回来才行，她可不想大冷天的赶路，这时候火车上可没有空调，就算是卧铺车票，没有一定的条件和介绍信，也不是随便能买到的。 果然，林立钟排队买到的是硬座儿，这趟火车经过的站点太多，好多票都已经售罄了，不过好在这趟车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林立钟能少受点罪。 第96章 遇到小叔叔 “亲爱的旅客同志，前方到站滨城站，请下车的旅客带好个人行李物品，准备下车。”随着列车广播的响起，林立钟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坐了整整6个小时的火车，坐着都快僵硬了。 那天给家里寄完东西之后，林立钟去了农场一趟，把自己要出门的消息跟林立北说了一声，以防他有事回村找不到人，再白跑一趟。 又准备了两天这才登上了去滨城的火车，临走老支书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当然老人家本来还想着让林立钟帮着给杜雨娟，也就是林立钟的二奶奶捎点村里的山货来着，但看着林立钟那半人高的两个大包，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一路辛苦地挤到火车上之后，林立钟又遇到了郑耀山，嗯，就是村里那个郑同志，不得不说这真是缘分，上次刚来的时候，就是在火车上遇到的，这次要去滨城又在火车上遇到了。 见了面不打招呼好像也说不过去，林立钟就跟郑耀山聊了几句，得知对方是假期到了要归队了，好在两人不在同一车厢，林立钟也不用费神应付了。 一路上，林立钟都提心里都不太安稳，生怕跟上一次似的，再遇到个劫持人质啥的，不过还好，出来过道那边的一个小孩子因为贪吃差点噎死，倒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到站之后，林立钟还是等到了最后下车，一手拎着一个大包慢慢走出了车站。 林立钟一边往外走一边观察着周围，想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上次林爸来信的时候，已经把林二爷爷在滨城这边的住址和叔叔林长海的电话给了林立钟兄妹俩，让他们有事的话可以直接给那边打电话，当然林爸在信中也提了一嘴，要是有时间可以到滨城去探望探望，毕竟是亲戚呃，有来有往才行。 滨城这个地方，说大还是挺大的，它在民国时期交通就已经和发达了，当然这是相对于当时的交通水平来说，建国之后，这里又着重开始发展重工业，道路交通和运输又上了一个台阶，所以，按照规模来说它比沪市也差不了什么，当然比林立钟家那边也是要繁华不少。 人生地不熟，对林立钟来说，这都不是事儿，可以打电话问，实在没招儿也可以跟当地人打听不是。就是这打电话的地方实在是隐蔽啊，林立钟围着车站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能跟人打听了。 “站住，别跑。”一个清亮的嗓音传了过来，林立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还以为是在喊自己，不过她也没跑啊。 就看到一个人影冲着自己跑了过来，是个青年男子，他后面不远处，有个穿军装的男士正把一个人按在了地上，旁边方放着一个军绿色的行李袋，看样子就是按人的那位的，那声音就是穿军装的男士喊出来的，又是穿军装的，感觉每次遇到事情当场都少不了穿军装的，难道这是他们自带的buff体质嘛，那自家那几位哥哥们是不是也这样呢？ “抓小偷。”见林立钟还在愣神， 穿军装的那位又喊了这么一句。 林立钟反应过来之后，拿起包里的苹果就朝着刚才的人影投了过去，吸取了上次王先佑的教训，林立钟这次稍微控制了一下力道，不至于打断腿。 “哎哟，”林立钟旁边的人本来是要追过去的，结果看到林立钟往外掏苹果，就愣了一下，觉得这小姑娘还挺奇怪的，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林立钟就把逃跑的那位给拿下了，当然，扔出去的苹果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再要了，毕竟已经掉在地上摔烂了不是。 这人见小偷倒下了了，这次倒是反应过来了，赶紧跑过去帮着把人给控制住了。等再回头去看林立钟的时候，就见她把水壶摘了下来，朝着穿军装的那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林立钟刚才正看着地上的苹果心疼呢，这是她临来的时候，从县城供销社买的，毕竟来串亲戚总得带点啥，但是滨城自己又不熟悉，也不能到了地方再现买，就只能从县城买好带来。 临走那天正好让林立钟赶上了，供销社新进了一批苹果，据说是新品种，个大好吃还红彤彤的，很喜人。林立钟本来是想着一下子给包圆的，但是她低估了县里人民的购买力，一通排队下来，只买到了六斤苹果，十四五个左右。 在车上的时候，林立钟忍不住吃了一个，就被这清香的味道给征服了，这个时候的苹果虽然个头小，但这味道倒是比后世的强不少，结果就是林立钟没忍住，连着吃了三四个，看着袋子直接下去三分之一，林立钟才控制住了自己，结果这一出站就又消耗一个，这还不如让自己吃了呢。 林立钟看了一眼地上的被摔烂的苹果就撇开眼了，这一瞥就瞅见了那边人群里有个鬼祟的身影正朝着穿军装的那位背后走过去了，手里似乎还拿着家伙儿，看样子是跟地上的人是一伙儿的。林立钟长记性了，这次不用苹果了，摘下身上背着的水壶就扔出去了 “啊！” “嘭。” “哐啷。” 三种声音一前一后响起，鬼鬼祟祟的人影倒在地上没声音了，军绿色的水壶也掉在了地上，林立钟估摸着这人应该是被砸晕了，一时半会儿的恢复不过来，还好水壶里的水已经被她给喝光了，不然就刚才林立钟那下意识地反应，还得砸个骨折。 刚才应该是有人去报案了，公安同志来的很快，把相关人员，当然也包括林立钟都带回去了。 事情很清楚，就是穿军装的那位见义勇为，林立钟和旁人帮着抓小偷，当然了，林立钟力气稍微大了点把其中一个给砸晕了，自己的水壶也被摔瘪了一块。 “同志，你这水壶是空的吧。”办案的公安同志一看就知道，这水壶里没水。 “嗯，在火车上喝完了，正好到站，就没接上。” “来，水来了，来，都喝杯水。”另一个公安也端着几个茶缸子进来了。 林立钟和穿军装的那位都礼貌地接了过来，抿了一口就放到一边了。 “好了，大家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签个字就可以走了。”来人跟刚才问话的公安聊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然后问话的公安同志就开口了。 “哎，林同志，你等一下，”刚走出院子的林立钟就站住了，回过头去看说话的人，奇怪的是穿军装的那位也同样停了下来去看喊话的人。 两人同时觉察到对方的反应之后，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你也姓林？” “你也姓林？” “啊，不好意思，林长湖同志，你的东西落下了。”来人就是刚才问话的公安同志，看两人的反应他突然想起来这两位都姓林，赶紧又改口了，说完就把手里的包递给了林长湖。 等公安走进去之后，两人才又看向对方，这越看越觉得眼熟。 “林长湖，” “林立钟。” 双方不约而同地报了姓名。 林立钟感觉越看越眼熟，眼前这人不光是名字跟林爸很像，就连长相也像了五六分，这让林立钟又想起一个人来。 “林长海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林长海？那你一定也认识林长河了？”林长湖从小也是听着自家老爸的故事长大的，在老爸的口中总有林长河这么个哪儿哪儿都跟他一样的大侄子，尤其是长相，还夸自己这脾气性格跟他大侄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呃，林长河是我爸，我应该叫你小叔叔？！”林立钟也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林爸来信的时候提过一嘴，林二爷爷家的老二也是进了部队，还没有成家。 “嗯，按辈分是应该叫一声叔叔，那个小字就去掉吧。”林长湖对于突然多出来这么大个侄女还是挺不适应的，他想象中的侄女应该是小小的，软软的，会奶声奶气的喊叔叔，而不是眼前这个力气比他大的林立钟。 林立钟用水壶砸人的时候，他可看见了，这大侄女只是轻轻地一投，而且是个空水壶，就把人给砸晕了，这要是自己上手，他可保证不了。 “叔叔好。”林立钟倒是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能遇到林长湖倒是省了林立钟不少事儿，直接跟着他回家就好了，也不用再打电话问了。 “好，好，你这是？”林长湖看着林立钟边上两个半人高的行李袋，不解地问。 “啊，这个，我是来探亲的，”林立钟想着之前林爷爷和林奶奶来的时候，眼前这人还没回来，应该是不知道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长湖叔，我跟我哥下乡了，就在二奶奶老家那边，红旗囤靠山村。这不农忙完事儿了嘛，我就想着来看看二老，没想到还能在车站遇上您呢。” “咱俩可就想差不到十岁，可别您啊您的，说得我好像多大年纪似的，小丫头，遇上我算你运气，走吧，跟我先回去安顿一下。” “好来，谢谢小叔叔。”林立钟不等林长湖动手，直接拎起了两个行李袋子。 林长湖本来是想帮着林立钟拎一个袋子来着，但是看对方拎着这么轻松，也就作罢了。好在这里离着住处也不远了，索性走回去。 林立钟跟着林长湖在大街小巷地穿梭了一阵儿，估摸着得有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一处单独的院子门前。 林长湖放下行李袋之后，沿着门口的院墙往左走了几步，在一处砖缝那里抠了几下就抠出了一把钥匙，顺利地打开了大门，进了院子之后，又从正房右面的花盆底下拿出了一串钥匙，把东厢和西厢的房门都打开了。 “小丫头，东厢是我的卧室，你就住在西厢吧，这里自从我大哥搬出去之后就成了客房，”林长湖指了指打开的房门，“平时我大哥大嫂都会定期回来打扫的，应该不脏，你再简单收拾一下就成，被褥都在靠墙边的柜子里。” “好来，谢谢小叔叔，你也去收拾吧，我先进屋了。”林立钟把带来的行李拎进了西厢房，然后就开始打量屋子，毕竟要住一段时间的，还是得好好收拾一下。 不过说起来，这屋子收拾的还是挺干净的，林立钟摸了摸桌子，并没有灰尘，看来有人最近刚刚收拾过，那这就简单了，只要把被褥铺上就可以了。 林立钟按着林长湖说的，打开了墙边的柜子，果然看到了摆放整齐的被褥，仔细闻闻还有股阳光的味道，看来自己真的是来巧了，这屋子昨天才有人收拾过。 床铺整理好之后，林立钟就开始收拾自己带的东西，林林总总一大堆，按照林爸信上说的人员来准备的，大人的孩子的都有，连林长湖的也准备了，虽说他人应该是没在家，但林立钟喜欢有备无患，这不就碰上了嘛。 林立钟把东西都分类收拾好之后，就都按着顺序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这一下就把空荡荡的架子给摆满了，然后就拿着给林长湖的礼物出去了。她本来给林长海和林长湖都准备的钢笔，但是刚林立钟观察过了，林长湖没有手表，加上这个小叔叔还挺顺自己眼缘的，林立钟就给换成了手表，还是从空间里扒拉出来的。 “小叔，小叔，你收拾好了吗？我进来了？”林立钟站在东厢的门口，朝里喊了喊。 “进来吧，屋子应该是昨天打扫了，收拾起来没怎么费事，”林长湖也发现了，“你有啥事啊？” “给你送见面礼呀。”林立钟晃了晃手里的盒子。 “呵，你个小屁孩还给长辈送见面礼啊，不都应该是长辈给小辈见面礼吗？”林长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给他送见面礼，还挺新奇的。 “那这不是咱爷俩接缘儿嘛，”林立钟说着就把盒子递给了林长湖。 “哈哈，小丫头，可以啊。”林长湖一开也没当回事，毕竟一个小孩子能送的也不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把盒子接了过来，想着等会儿也给小丫头送个见面礼。 “这？”林长湖打开盒子就不淡定了，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男士手表，还是百货大楼里卖的最好的那一款，价格死贵，还经常没货。 第97章 看望林长海 “小丫头，你实话实说这手表是怎么来的？”林长湖倒是听林二爷爷提过林长河家里的事情，五个孩子，就这一个闺女，肯定是疼爱的，但是要养活五个孩子，这位大哥家里就算是双职工，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拿手表送人。 “小叔，有好东西还不要？”这东西空间里多的很，林立钟除去第一次卖了两块之外，下乡之前又找老九卖了五块。县里的黑市林立钟也问过，买家不是很多，价格上不去，加上林立钟钱还够用就没有出手，用来送礼最合适了，不过一开始没有打算送这个就是了。 “小丫头，这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爸妈就那么些工资可经不起你这么糟蹋，送给小叔我就算了，回头去退了或者卖给别人吧。” “嘿嘿，小叔儿，这可不是白给的，”林立钟也有自己的打算，正好现在可以提一下。 “哦？”林长湖示意她继续说。 “我想去滨城的黑市逛一逛，你得带我去，别说你不知道。”这也是林立钟来滨城的目的之一，都到大城市了，黑市怎么能错过呢。 “你有东西要出？”林长湖还是挺诧异的，按照他爸说的，眼前这小姑娘的年龄也就十六岁，看着样子对黑市很是熟悉啊，林长湖来精神了。 “嗯，手里有点东西，”林立钟并不想多说，只是含糊了一下。 林长湖就不再问了，只是约好等过两天带林立钟去一趟，当然了，手表也没有收，还给了林立钟。 下午的时候，林立钟就带着之前准备好的东西跟着林长湖一起去了林长海的家里。 “二叔，二叔，爸，我二叔来了。”林立白眼睛最尖，林长湖一进巷子口，他就看到了，同时也看到了后面的林立钟，“还带着小婶子，爸，你快出来。”孩童的声音清亮这一嗓子很快就被林长海给听到了。 林立钟和林长湖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立白，你个小屁孩，瞎咧咧啥呢，”林长湖走到跟前，把东西放下之后，抱着林立白转了一圈，把这小屁孩逗得可高兴了。 “哈哈，二叔，二叔，再转一圈。”林长湖又抱着他转了几圈儿。 “行了，行了，赶紧放下来，”林长海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老二在那里逗自家大儿子，“别疯了，去跟你妈说一声，你二叔回来了，让她去准备几个菜。”林长海也看到林立钟了，这一打量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小婶子，这模样跟自家人像了六七分。 “哥，不用麻烦了，我刚刚从国营饭店路过，带了一些过来，让嫂子简单整个青菜，就齐活儿了。”林长湖赶紧说道。 “不是给你准备的，切，你小子回来多少回了，见我这么隆重过吗？这是给大侄女准备的。”看长相年纪，再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林长海很快就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谁了。 “谢谢长海叔，不用这么客气，长湖叔已经买了我爱吃的酱牛肉了，就别让婶子再跑一趟了。”林立钟刚才是跟林长湖一起去的国营饭店，看着他买了五六个荤菜，这量招待一般人肯定是够了，当然林立钟今天决定收敛一点，等回去之后再吃一顿。 “哟，还是大侄女心疼人，”王美芝也是被儿子那声小婶子给喊出来的，只不过她当时在厨房忙活，把手上的活放下之后才出来的，就晚了些，这刚到门口就听到林长海说要招待大侄女， 心里就有数了，这应该就是之前大伯和伯娘提过的林小五，看着长相，真的事一家人，绝对不会认错。 “婶子好，我是林立钟。”林立钟乖巧地问好，在陌生的亲戚面前还是要矜持一下的，当然林长湖就算了，他在车长已经看清林立钟的本质了。 “好，快进屋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的，老二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侄女自己提这么多东西呢。”王美芝看着林立钟手上提着的两个网兜，里面除了水果，还有麦乳精和大白兔，“立钟啊，来就来了，咋还提这么多东西，这我可不收啊，走的时候一定带回去。” “婶子，这是给弟弟们买的，您这可做不了主。”林立钟提着东西还朝着门后边露头的几个小萝卜头们晃了晃。 “谢谢小婶子，谢谢。”几个人刚才可是听大哥说了，这是二叔带回来的婶子。 “嗐，你们几个，这不是婶子，是姐姐，”王美芝觉得得好好教育教育大儿子林立白了。 “谢谢姐姐。”几个孩子都在知错就改的好苗子，改口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好了，先回去吧，别在门口杵着了，老二，赶紧的，帮立钟提着点，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林长海朝着林长湖说道。 林长湖想说点什么，但是又闭嘴了，算了，这是还是以后让大哥自己慢慢发现去吧，他上前走了两步，接过了林立钟手里的网兜，提着先一步进了院子，小萝卜头们也跟着林长湖进去了，林立钟跟着王美芝，林长海走在最后。 林长湖带来的菜确实丰盛，王美芝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饭了。 “立钟啊，你这是从靠山村过来的啊，那边都忙完了吗？”林长海之前跟杜玉娟回过几次靠山村，对那里还是比较熟悉的。 “嗯，今年秋收提前了半个月，村里的拖拉机和马车一起忙活，很快就完事儿了。” “哟，村里都配上拖拉机了，我都好多年没回去了，变化这么大啊。”想想也是，都已经快十年没回去了，估计很多人都不认识了。 “对了，立钟啊，你自己来的吗？你哥没跟你一起啊。”王美芝还是挺细致的。 “我四哥去兵团了，”林立钟刚夹了一筷子酱牛肉，就先把筷子放下了。 “兵团？你们不是去靠山村下乡的吗？”王美芝一听也纳闷儿了。 “我哥修车在行，去那边兵团的农场帮过忙，这秋收之后就被调过去了。” “那剩你自己在村里了，能习惯吗？”一直没开口的林长湖一听他嫂子这句话，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把吗去掉就行。 “习惯的，老支书和其他太爷都挺好的，这次我来探亲还是老支书批的假呢。”林立钟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再聊着肉就一口也别吃了，赶紧趁着空档把肉夹到了嘴里。 “嫂子，先吃饭，吃完饭再聊，我都饿了。”林长湖看到林立钟夹菜的动作了，赶紧打断了王美芝。 “对对，吃饭，吃饭，立钟啊，千万别客气，多吃点，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哈。” “嗯，嗯，”林立钟点了点头，没办法，嘴里有东西，没法说话。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是宾主尽欢，当然主要是最后送礼物的时候，真的很欢。小朋友们得到了自己喜欢的大白兔，还有可以喝很久的麦乳精，王美芝拿到的是一盒雪花膏和一条围巾，林长海则是对到手的钢笔很满意，相对林长湖来说，他们接受度良好，毕竟之前已经被林爷爷和林奶奶的大手笔震到过了。 林立钟本来打算送王美芝丝巾的，但是想到林长湖的反应，还是算了，林长海的钢笔也换成了普通的，只有给孩子们的没有变。 就这样，回去的路上，还是难免被林长湖唠叨。 “林小五啊，”自从听大哥吃饭的时候喊漏嘴之后，林长湖就喊起了她小名儿，“下次不能这样了，就算你有来钱的路子，也得节省些，我们都是长辈，就算不给我们准备也没人会怪你的。” “小叔，我记住了。”答应的很好，但是坚决不改，林立钟是不喜欢欠人人情的，二奶奶这边当时给的人情可不小。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想去哪说一声，我最近时间，可以带你逛一逛。” “好，我想去书店，小叔你带我去滨城最大的书店逛逛呗。” “行，这个可以，是要买书吗？” “嗯，临来的时候，有人托我给带回去，县城那地方小，书也少。” “行，那就后天吧，明天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后天上午我带你去。” “嗯，对了，小叔，家里有交通工具吗？” “有辆自行车，在库房里放着呢，你想用啊？” “嗯，那个要是去黑市的话可能会用的到。”林立钟提前问问，有备无患嘛。 “放心，忘不了这个，等明天下午我回来之后，推出来检修一下，好久没骑了。”家里的自行车是林二爷爷给林长湖买的。 当时林长湖高中学校在另外一个区，离家挺远的，公交车没有直达，上学途中要花费1个小时，冬天天黑的早，等林长湖放学到家的时候，天基本都已经黑透了，杜玉娟不放心，就催着林二爷爷给林长湖买了一辆自行车。 林长湖进了部队之后，这辆车子就归杜雨娟了，平时骑着去供销社买买东西，买买菜啥的，后来，林二爷爷出事儿了，杜雨娟也就不骑了，把车子放到了库房里，这一放就是好几年。 “小叔，明天我收拾吧，我给我哥打过下手，之前我那辆都是我自己收拾的，你放心就行。”林立钟明天想去百货大楼逛逛，兜里还有那么多票呢，得去消耗消耗。 “那行，我回去把工具找出来，你自己弄吧。”两人一路聊着就回到了林二爷爷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林长湖就起来了，然后出门去了，林立钟听到动静也睡不着了，就起来了。正搁院子里刷牙的时候，林长湖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饭盒。 “小五，洗漱完过来吃饭了，”林长湖提着饭盒去堂屋了。 “就来了。”林立钟把沫子冲完之后，就回屋收拾去了。 “小五，快来，今天又好吃的，喏，肉包子。”林长湖一早起来就往附近的国营食堂跑了，那边早上有早餐，他不会做饭，大侄女会不会的他也不知道，最关键的是家里没粮，好在离着国营食堂近。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排队了，这一片住着的都是双职工家庭，早上有的来不及做饭就来食堂买点，或者家里孩子馋了，想要改善伙食也会来这里，当然最多的还小年轻多一些，这些人大都没有成家立业，自己挣工资自己花，没啥压力。 早饭过后，林长湖就出门了，他上次回来已经是三年前了，这次假期长点，不那么匆忙，就想着去看看故人朋友，最先要拜访的就是自己的老师谭嘉平，当年父亲出事之后，家里慌乱的很，对亏了谭老师，他才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最初的艰难时光，要不是父亲出事，他已经是谭老师的学生了。 林立钟看着大包小包拎着出门的林长湖，撇了撇嘴，还说让自己节省呢，就他手里那两瓶酒，都赶上半个月的津贴了吧。 林立钟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库房就在南屋那边，很好找，林长湖走之前把锁给打开了，挂在了门上，她就推门进去了。 “噗，”迎面就是一阵灰，大意了，刚才还还好奇门口的锁怎么这么破，都成铁锈疙瘩了，这得有日子没人来过了，一进门的灰更是让林立钟弄了个灰头土脸。退出去之后，林立钟拍打了一下衣服，收拾了一下头发，回屋拿了帽子和口罩戴上，才又重新回了库房。 好在这次防护到位，很快就把靠在西墙的自行车推了出来。 林立钟回屋拿了脸盆和抹布，先给它清洗一边，这才露出黑色的车身来，这车杠上的漆不错，这么久了，一擦就又亮了。检查了一下，没啥大问题，就是链条松了，也给上点油了，林立钟从工具箱里扒拉出了黄油，找了个家伙什儿给链条抹上了，这就差不多了。 弄好之后，林立钟骑着车子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确认没啥问题了，就收拾收拾出门了。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停地打听，林立钟终于来到了滨城最大的百货大楼，看着眼前五六层高的大楼，在一种两三层的建筑物中间，还挺突出的，还是老式的旋转玻璃门，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的一些摆设，嗯，有百货大楼那味儿。 第98章 收到包裹 进到里面，林立钟就好像到了小时候去过的百货大楼，这样子真的很像，除了没有那些花花绿绿的广告贴纸，整体布置和给人的感觉就是小时候商场的样子。 这里买东西当然也是要票的，嗯，有些东西也不需要票，而且这里柜台工作人员比供销社的人礼貌多了，只要林立钟上前询问，人家就耐心地跟小姑娘讲解清楚，不管她买不买的。就冲着态度，林立钟就朝着那些不要票的东西下手了，整个百货大楼一到三层逛了一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满两个麻袋了。 这还是商场的工作人员帮忙给找的，现在的人出门买东西都自己带包，节约环保，当然，就当下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物资匮乏导致的，林立钟也带了一个布袋，但是她买嗨了，把装东西的事情给忘了，最后没办法，这里的领导帮忙到后面的仓库找了两个装货用的麻袋，帮着林立钟把东西给装好了。 所以，林立钟就提着俩麻袋站到了百货大楼的门口，当然这个形象跟百货大楼是不太搭，这也就没人觉得林立钟是从百货大楼买东西出来的，只认为这是个从外面来见世面的。 林立钟从百货大楼出来之后就直接回院子了，没办法，这里面的人对她都有印象了，毕竟从开业到现在，林立钟算是第一个从这里用麻袋装着东西走的人。 到院子的时候，门还是锁着的，看来林长湖还没有回来。 林立钟把车子推进去之后，就把大门关上了，没有去理会周围那几个探头探脑的，大家一开始对林立钟还是挺好奇的，毕竟这院子平时除了林长海夫妇时不时来打扫，也没有别人来住。 林长湖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回来住并不稀奇，但林立钟就不一样了，首先她是个姑娘，当然了，大家看相貌倒是也不会误会她跟林长湖有啥，这六七分相似的面容说不是亲戚也没人信啊，为啥没人猜是兄妹呢，呵，就林靖安那倒霉样子，他配有闺女吗？ 其次，这个姑娘第一天来就拎着两个大包，看样子是行李和土特产，具体是啥，那就全凭猜测了。这行李还没猜出个四五六来，好嘛，这第二天又骑车子弄回两个麻袋来，不过大家都一致认为肯定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毕竟贵重东西谁用麻袋装不是。 林立钟反正也不常住，也跟大家不熟，索性就当没看见那些集中在麻袋上的探究目光，把门一关，世界安静。 把两个袋子搬到西厢之后，林立钟就开始整理了，把当下用不到的先收进了空间了，这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大部分是吃的，还有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饰品之类的，比如那个水晶发夹，林立钟就挺喜欢的，一口气把八个样式都凑齐了。围巾也买了几条，摸起来可软了，林立钟给林二爷爷老两口准备了，等去看他们的时候就带上。 其实空间里也是有围巾的，当时为了尽快把积分消耗干净，林立钟能用的不能用的，只要能换都兑换了，其中就有围巾，也有一些布料，数量还不少，当然不是纯天然材料的，毕竟这系统商城里面纯天然的东西价格高得离谱，但那些化纤产品不仅好看，耐用，还跟不要钱似的。 现在这年代流行的恰好是这些工业材料生产出来的布料，就比如“的确良”，那略微通透的化纤布料，制成成衣，可就挂在百货大楼衣帽区最显眼的位置。而林立钟手里的这一批比现有的布料，不管手感还是花色都要好很多。 林立钟之前去了县城供销社好几次，也是巧了，一次也没有看到这样料子的衣服，也就没想起这茬儿来，要不然当初也就不用费力准备啥见面礼了。 林爸今天休息，图纸的事情已经忙活了十多天了，被曲师兄催得不行，这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好在，昨天把改进之后的初稿交了上去，厂长和曲师兄才放过他，这个周末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紧张忙碌了这么多天，都没时间管其他的了。 “林工，在家吗？有你的包裹。”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林长河赶紧走了过去。 “林工，赶紧的，搭把手，你家这包裹有点沉。”李成铭本来想着给林长河搬到家里去的，但是没办法，太重了，刚才往车上放的时候，是他跟同事两人一起抬的，本来想着往下放应该能轻松点，没想到还是这么重，他怕里面有什么易碎的东西，就喊了林爸一起来抬。 “哟，是挺沉的，来，老李，先放到这台子上吧。”林爸也不是干体力活儿的人，这一上手就知道，里面得有个一百多斤，这么沉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先放到院子里了。 “好，”李成铭跟林爸两人很快就把东西给放好了，“林工，还有封信，都是东北那边来的，你家在那边这是有亲戚吗？给寄这么多东西？”李成铭也不是有意打探什么，只是纯粹好奇。 “是啊，我小叔在那边。”林爸一看这寄东西的架势就知道是自家闺女，但是这个也不方便跟外人说不是，只能含糊着，拿林二爷爷当挡箭牌。 “真好，那边的山货啥的品质可好，”李成铭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林工，在这签个字儿就完事了，”李成铭接过林长河签字的单子之后，就继续去送信了。 林爸看着眼前的袋子，有点好奇，闺女到底给寄了些啥回来，上手解了一下绳子，系的太紧，得用剪子，就回屋找剪刀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去供销社的林妈也回来了。 “老林，这院子里的是什么啊？”林妈一眼就看到了袋子。 “啊，不知道，小五他们寄回来的，剪子在哪啊？都找半天了。” “在床边柜子上第三个抽屉里。”林妈一听是闺女寄回来的，就来了精神，“老林，你赶紧的啊，找个东西磨磨蹭蹭的，” “来了，给，”林爸把手里的剪刀递给了林妈，自己则是去把袋子竖了起来，“剪吧。” 林妈打开袋子就看到了一堆的油纸包，林立钟为了邮寄这些东西，特意去供销社买了一大卷的油纸，层层包裹，就怕路上沾了水。 “啥呀？包了三层了都。”林妈耐着心烦儿拆了三层，才看到里面的野鸡，“老林，是肉。” “嗯，风干过了，现在天气冷了，也能存放，看来这一袋子都是这个。” “不能吧，这么多呢，都是肉？”林妈有点不相信，于是接下的时间就是林妈拆盲盒的时间。 有林爸在旁边帮忙，两人也拆了有四十分钟才完事儿。 “他爸，还真都是肉，你说小五怎么也没有提前跟咱说一声，拆的我手都累了，哎，立青今天怎么就加班呢，要是他在，用不了半小时都，小五怎么就给寄了这么多啊。” “人立青加班是为了工作，别牵扯人孩子，行了，也别埋怨小五了，你看你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林爸手也酸，“对了，还有一封信来着，光顾着拆东西了，把它都忘了。” “你不早说，行了，先帮我把东西放到厨房吧，等会儿看完信再收拾。” 两人合力把东西收拾到厨房去了，油纸也都整理之后放到了厨房，外面的两层以后还能接着用。 “啥？老四去了兵团？那以后就是有工资的人了？”林妈被儿子的操作给惊到了，这次去了一个来月，就跑兵团去了？自己跟他爸当初为了他下乡的事，找了多少人，也没能给争取个兵团的名额，没想到兄妹俩自己给争取了一个。“那这乡下就剩小五自己了。” “嗯，我也没想到，不过老四是靠着过硬的技术进去的，小五的长处不在这方面。”林爸也没想到，当初带着儿子进车间还能有今天这样的收获。 “那怎么办？要不让小五顶了我的工作回来吧。”林妈这个时候又开始担心林立钟了。 “你先别急，小五才下乡一个来月，你这时候让她回来，你觉得合适吗？” “那...，早知道这样就让老四自己下乡去了。” “行了，小五在下乡的日子过得不错，要不然能往回寄这么多东西啊？”林爸倒是觉得闺女在乡下可能比在家里过得自在，“你放心，饿不着她，再说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等她啥时候想回来会跟咱们说的。” “那行吧，”林妈想想刚刚收拾的那一袋子野味，就妥协了，“那我多给小五寄点钱，他四哥现在又工资了，就不用紧着他了，我多给咱闺女点，还有其他票啊什么的，都攒着给小五。” “好，这些都听你的。” “对了，老林，这么多肉咱们也吃不了，给爹娘寄回去一些吧。”林妈心里转过弯儿来之后，就又想着处理那些东西了。 “嗯，你先收拾出来吧，立青这几天应该是要回去一趟，到时候让他带回去就行，不用再寄了。” “啊？啥时候啊，立青怎么没跟我说呢。” “昨天你不是早班吗，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出门了，孩子跟我商量的。” “哦，那我给月娥也准备点东西，到时候一起带回去。”说完林妈就去忙活了。“老林，你出门去买点佐料去吧，晚上做红烧兔子，没有八角了。” “行，我这就去。”林爸溜达着就出门了，结果刚走到巷子口迎面就碰上了骑着车子过来的曲嵩。 “哎，曲师兄，干嘛去？” “嗐，找你，差点就错过去。”曲嵩赶紧停下了车子，他来就是喊林长河去开会的。 “今天我休息，找我啥事啊？” “图纸的事儿，厂长那边叫开会了。” “不是，明天上班不行吗？”这也太快了，昨天下午才交上去的，今天上午就要开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昨天从北平那边来了一个专家，算了，去了就知道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点东西，顺便跟杨华说一声。”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林爸回去之后跟林妈说了一声，拿上这段时间整理的数据和开会用的本子就出门了。 林立钟午饭是在国营饭店带回来吃的，买了六七份饭菜，这是她一个人的午饭，林长湖自从早上拎着东西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立钟，立钟，你出来一下。”林长湖站在院子里朝着西厢那边喊着。 “在这呢，小叔。”林立钟赶紧把手里的洗完的铝制饭盒放到一边， 擦了擦手。 “小五，小叔跟你商量件事儿。”林长湖一进厨房就看到了正在洗饭盒的林立钟，这才想起自己中午没回来送饭。“小五，小叔给忙忘了，晚上你别买了，我带回来。” “嗯，好，”林立钟对这个倒是无所谓，“小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小五，你那块表我要了，”林长湖很直接，他这时候倒是很庆幸林立钟当时把手表给他看了，“我现在很需要这块表，你放心，小叔不白拿。” “哦，好，那小叔你等我一下，我去屋里拿。”林立钟看他样子挺着急的，也不多说什么。 “好，你直接送到我屋里来吧。”说完林长湖就回屋里去找工具去了，家里之前都是修自行车的工具，但是对修表来说就太大了，他记得当初父亲给他买过一套专门给儿童用的小工具，过了好多年了，得好好找找。 林立钟拿着手表就进了东厢，一进门就看到林长湖正趴在桌子上研究着什么，等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块破了的手表，表蒙玻璃已经碎掉了，指针也丢了一根，金属表链的连接口那里也坏掉了，最主要的，林立钟发现，这块表跟自己手里的事一模一样的。 “小叔，你这是要干嘛？” “唉，修一下这块表，去修理店太慢了，我准备自己动手。东西拿来了吗？”林长湖抬头看向了林立钟。 “拿来了，小叔，你还会修表啊？”这可是个细致活儿。 “不会，但是我可以试着一比一还原。” “呃，那小叔你有工具吗？”林立钟本来还想说光着表芯就145个零件，不好整明白的，但是看着林长湖着急的表情就没问出口。 “没有，那这些凑合吧。怎么你有啊？”林长湖突然反应过来，林立钟这话不是白问的。 第99章 代老头的亲戚，林长湖的老师 林立钟还真有，当时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一个工具包大礼包，前段时间她无意中打开了，还真的是大礼包，里面有两百多少种维修工具包，里面就有好几套修表的工具。 “啊，我有，当时跟人换这块手表的时候，人家送的，好像是跟这块手表是一起的，我还带着来了呢，” “那赶紧拿过来，” “行，你稍等我一下，我回去拿。” 等林立钟从西厢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长湖已经到了院子里，手里还拿着两个盒子，其中一个就是她刚刚拿过去的那块表。 “小五，我得出去一趟，这东西还是找专业的人来修吧，这样能快一些，我也好早点给老师拿回去。”看林长湖的样子还挺着急的。 “小叔，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行，那东西你拿着，我带你去。”林长湖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老师那边也需要人照顾，正好会修表的张师傅就住在他家楼下。 “小叔，骑车子去吧，我上午修整好了，没问题的。”林立钟喊住了抬腿就往外走的林长湖，指了指墙边的自行车。 “唉，都急糊涂了，走，我骑车带你。”林长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就推车锁门，带着林立钟出去了。 林长湖带着林立钟穿过了四五条街，才来到一幢老式的筒子楼下，把车子停到车棚之后，就领着林立钟上了楼。 “咚咚。”林长湖来到二楼，走到了最里面的一户，敲响了房门。 “谁呀，来了，来了，咳咳，”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音，随着房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皱纹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林长湖和林立钟叔侄俩面前。 “张师傅，是我，长湖，”林长湖赶紧主动招呼。 “哦，小湖啊，你师傅那表我真的无能为力，那是块进口的机械表，我这边没有配件，咳咳。”说话的这位叫张进，是这里远近闻名的修表师傅，他跟着老师傅学了十年才出师，世面上这些手表就没有他不会修的。 后来，因为技术过硬，进了国营的维修店，张进本人也是个十分上进的人，为了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他经常借阅一些外文的资料来研究机械表的构造和维修，这让他的维修技术更上了一个台阶，被提拔成了那里的组长。但是由于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在被诬陷的时候，也没能替自己辩解清楚，就这样被开除了。他整个人受了很大的打击，一夜之间头发花白。 之后，就意志消沉，整天待在家里，当然张进也没闲着，一直有人来找他修表，他也接一些零散活，补贴着家用，日子也能维持下去。 “张师傅，我把东西找来了，咱们进去说行吗？” “行，咳咳，进来吧。”张进有点纳闷儿，这林长湖上午才找过他，当时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呢，下午怎么就找到东西了，要知道，这表可是进口的，内部的零件做工很细，国内目前生产不了，维修所使用的零件一般也都是进口的。这个可不是容易弄到的东西，他跟林长湖认识，倒是知道他家里有点关系，但是这也不可能这么快。 “张师傅，你看，我找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需要什么零件，你直接从这块表上拆就是。”林长湖把林立钟给他的那块手表从盒子里拿了出来，递给了张师傅。 张进把手表拿过来之后，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一模一样的牌子和样式，而且是块全新的，一丝划痕都没有的新表。 “小湖，这可是块新的，你确定要拆了吗？”张进不太明白，明明有新的手表，还修旧的有什么用。 “张师傅，您就拆吧，放心拆，只要能把老师这块表修好就行。”林长湖要修的那块是他老师谭嘉平的手表，是师母送给老师的第一份礼物，意义不一样。“表壳，表带一定要保留，不要换。” “行，我知道了，有了这块表，很快就能修好了。”张进很有把握地说道。 “太好了，那张师傅麻烦您现在就开始吧，修好之后麻烦您给送到我老师家里可以吗？” “行，一个小时之后肯定给你送过去。”张进跟谭老师家也算是老邻居了，他父母还在的时候，两家还一起吃过饭，最近谭老师遭遇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但是他有心无力，只能干看着，还好林长湖这个时候回来了。“好好劝劝谭老师，人啊得往前看，一切都会过去的。” “谢谢张师傅，我会转告老师的，那就麻烦您了。”林长湖跟张进交代完，就带着林立钟上了三楼。 “小五，等会见到谭老师不用害怕，他就是暂时有点迷糊，人还是很好的。”一边上楼，林长湖一边叮嘱小侄女。 “嗯，我知道了，小叔。”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刚上三楼拐角第一屋子就是，林长湖有钥匙，打开了房门。 “老师，我回来了。老师？”推门进来的时候，林长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才带着林立钟进屋。上午他刚到那会儿，不了解情况，刚进屋就被谭老师扔杯子袭击了，还好他反应快，及时躲了过去，只被溅到一些茶水。 屋里没人回答，也没有任何动静，林长湖赶紧朝卧室走了过去。林立钟也跟着过去了，谭嘉平果然在卧室里，正坐在窗户边的书桌前，翻看着他跟老伴的相册。 “呼，”林长湖这才舒了一口气，拉了拉林立钟，示意她出来。 “小叔，里面是你的老师啊？”林立钟刚刚看到了谭嘉平，很文雅的一位老人，但额头上的纱布却破坏了这份文雅，再加上旁边书架上摆放虽然整齐但是无序的书籍，这里不久前应该被乱翻过。 “嗯，谭老师是搞农业研究的，之前在大学任教，”林长湖也不想提这些糟心事儿了，上午他来的时候，谭老师已经快不认人了，手里紧紧握着师母送他的那块手表，形容狼狈，额角的血迹都干了。谭老师平时是那么注重仪容的一个人，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这副模样让人看着心酸。 问过隔壁的李大娘才知道， 谭老师是被他之前教过的一个学生给诬陷了，革委会的人上门就是一通乱翻，把谭老师的手表都给摔碎了，但是什么也没找到，气急败坏的就想把谭嘉平给带走，那额头上的伤就是那群人打的，要不是邻居们都过来拦着，林长湖到的时候，应该就看不到人了。 林长湖一上午的功夫，除了带谭嘉平去医院就是帮着收拾屋子了，等人睡下之后，才拿着那块表回去想办法。 “师母过世八年了，谭老师平时很珍惜那块手表，还好你带了一块一样的，要不然我上哪里找零件去。”林长湖倒了一杯水，给屋内的谭嘉平送进去了。 林立钟开始在屋子里逛悠起来，屋内的摆设倒是很符合这家人的品味，看的出这师母也是个很有生活情调地人，满墙的照片，都是这家主人的人生履历，各种合照，个人照片反倒是没有几张，也没有任何孩子的照片，这倒是挺奇怪的。 目光扫过一张合照的时候，林立钟停了下来，她总觉得最左边的那个人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往下看去，照片上标注了几行字，有日期有拍照地点，还有就是拍照人的姓，因为空间限制，只写姓，没有写全名。 按照顺序来说，最左边的这个人姓代。嗯？代？！难道是代老头？林立钟越看越像，她觉得这个人就是代老头，没想到代老头年轻的时候还是这么清秀的一个人。 “当当，”敲门声打断了林立钟的观赏，她赶紧跑去开门了。 “张师傅，快请进。”一开门就看到了那一头的花白头发，手里还拿着两个盒子。 “嗯，”张进不认识眼前的小姑娘，只是知道是跟着林长湖来的，只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张师傅修好了吗？”林长湖听到声音也从卧室里出来了。 “幸不辱命，没问题了，表壳和表带没换，其他都更换了。”张进说着就从盒子里把手表给拿了出来。 林长湖接过来看了看，手表又正常走动了，但表壳和表链上的划痕还在，谭老师应该能认出来。 “太感谢了，张师傅，谢谢。” “小事，还得多亏了你带来的那块手表。” “那维修费我回头给您送去。”说完林长湖就拿着表先进屋去了。 林长湖把手表递给谭嘉平的时候，对方明显安静了下来，拿着手表不断地摩挲，眼神也清明起来，能喊出林长湖的名字，还跟他说了几句话，这让他放心不少。 “这个....”张进见林长湖从卧室走出来了，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了,“长湖剩下的那些部件你还要吗？” “不用了，张师傅，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太谢谢你了。”林长湖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您把这块旧表上换下来的东西给我留下就行，其他的都留给您了。”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些东西我折价给你，除去维修费，还剩五块六毛，我这就给你。” “您太客气了，真不用了，能这么快把表修好就已经很感谢了，”林长湖拒绝了张进的折价，平时他一直在这楼上住着，偶尔也会来探望谭老师，刚才李大娘也说了，就是听到张进的喊声他们才过来拦人，这些东西留给他反而有些微不足道了。 把人送走之后，林立钟就开始想林长湖打听谭老师的消息了。 “小叔，这张相片上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一些，都是老师的朋友故旧。”林长湖扫了一眼林立钟指的照片，“你怎么有兴趣问这个。” “这上面有个人我好像应该是认识。” “嗯？哪个？” “最左边这个。” 林长湖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位是谁。“这个我不太熟，好像是老师的表哥，他跟老师研究的领域不一样，工作的地方离着也很远，在南方，不怎么来，我在老师家的那几年一次也没见过他。” “姓代，南方口音，容貌年龄也对的上，应该就是他了。” “你怎么认识他的？” “代老头跟我住一条巷子。” “嗯？他工作调整了？换到你家那边去了？”林长湖第一反应是这位代老工作调动了，毕竟林立钟家那边有个大型机械厂。 “嗯，”林立钟点头，可不是调动了嘛，这幅度还不小呢，从祖国的大南边调到了大东北，连职位都一撸到底了。 两人各说各的，竟然神奇地说道了一起，完全不知道对方说的跟自己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下午走的时候，林长湖本来是想让谭嘉平跟着他回家一起住的，这样也有人能照顾着点，但是清醒过来的谭老师拒绝了，他还是要守在自己家里。林长湖只能挨家挨户地敲门，请求他们注意一下谭老师那边，一旦有情况就跟自己去信儿，这个月他都在家。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起了个大早，昨天林长湖已经把这边黑市的位置告诉她了，本来是想着过几天陪着林立钟一起去的，但是谭老师这一出事，他走不开，林立钟就只能自己先去逛逛了。 按照林长湖的说法，滨城地方大，这边好几个黑市，但是每个黑市的负责人都不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不越界。据说，这黑市从解放前就有了，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守着这规矩。 林立钟拿出自己的伪装行头和必备大框子，骑着自行车就出门了。 滨城不愧是大地方，这黑市的规模比县城那边大多了，最奇葩的是这么大的场子竟然还没有入场费，林立钟在入口处看着那人半天，把对方都看毛了，过来差点就跟林立钟动手。 进来之后，林立钟发现，大家的打扮都差不多，卖货的和买货的，都是半遮半掩的，看不清容貌。林立钟来的早，这时候来买货的人不多，正好可以好好逛一逛，她决定了，今天看中的东西一律用钱换，这附近方圆三五里地都是居民区，连个荒院子也没有，万一东西不够的话，她连个明面上藏东西的地儿都没有。 刚走了几步，林立钟就被一个摊子吸引了。 第100章 虎骨与虎皮 摊主是个男的，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脖子里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神一看就不是简单角色。 摊子很小，只摆了一样东西，旁边竖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虎骨”两个字，还是毛笔字，字体苍劲，比之林立钟收集的字画也不差什么。 “老板，东西怎么换？”林立钟对虎骨了解的不多，但是听林爷爷介绍这边的时候说过，虎骨酒能祛风活血，强壮筋骨，这东西在后世已经基本见不到了，毕竟老虎已经成了保护动物，相关的法律法规也禁止了虎骨的交易。 “只换东西。”摊主看了一眼林立钟，就身形和眼神来看，就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估计是好奇问一句，就没再搭理她。 “换什么？”林立钟一听换东西本来是想放弃的，但是想到家里老人多，还是决定要换。 “人参，百年以上。”摊主看也没看林立钟直接报价了。 “啧，”人参林立钟倒是有，最近刚收集了两根，不过能用来交换的就剩下一根了。 在山上找到的那根人参被林立钟给种到地里了，当时从树上弄下来的时候，还是鲜活的，她当时就找了坑把人参带树皮都埋起来了，还浇了不少的灵泉水。来之前，林立钟进空间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去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那棵人参还真发芽了，叶子已经长了八片了都。 从中年大叔那里换来的人参，林立钟不确定年份，不过应该是超过百年了，可以拿出来试一试。 “老板，我手里有货，你要不要看一下。” 摊主一听这话，瞬间看向了林立钟，一双眼睛盯着林立钟的脸来回打量，当然了这没有什么用，毕竟这脸都是遮起来的。 等了一会儿，才又听到摊主开口说道，“得先验货。” “好，”林立钟也很干脆，转眼就从筐子里把人参拿了出来，连包装都是当时中年大叔给她时候的样子，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木盒子，外面还用草绳捆扎起来了。 摊主也是懂货的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应该是好货，这捆扎手法一看就是山里的老猎户才懂的，这些人整天在深山老林里面来来回回的，更容易发现人参。 “小姑娘，祖上有人是猎户吧，”摊主摸着手里的绳结更加确认了，把外围的草绳拆开之后，盒子就可以打开了。只一眼，摊主就确定这人参绝对不只百年了。“你这人参换我这虎骨可是亏了。” 林立钟一听，这摊主还是个实在人，她心里对人参的年份是有疑虑的，但听到摊主的话才确定下来。她没有急着说话，反而想先听听老板怎么说，毕竟看对方爱不释手的样子，肯定是想把人参换走。 “小姑娘，你这人参，我确实相中了，这样吧，我还有一张虎皮，也给添上怎么样。”摊主说着就把身后的一个包袱拿了出来，打开了其中一角，示意林立钟查看。 林立钟是个实打实的外行，对这皮毛不懂行啊，只能从花纹看出，确实是老虎皮，但是她要这玩意没用啊，难道要像孙猴子一样给自己整件虎皮裙吗？不行，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摊主见林立钟还是没反应，继续加码了，他年纪上来了，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这人参是换来存着的，万一碰上啥，还能吊着一口气儿，而且手里这根老山参，品质确实不错，是这两年来他遇到的品相最高的了，不能错过。 “小姑娘，再加上这个手串怎么样？”摊主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子，这是他盘了三十多年的物件了。 “老板，这手串儿就算了吧，这一看就是您的心爱之物，您要是诚心想要的话，就再帮我寻一副虎骨来，这多出来的钱我照付，怎么样？”林立钟不懂手串儿，但看摊主那不舍的表情也知道，他挺喜欢的，这种东西吧，本来就是喜欢的人觉得物有所值，不喜欢的人觉得一文不值，所以林立钟还是决定换点别的，毕竟家里人算上她都没有这爱好。 “哎，行，行，这没问题的，”摊主一听就赶紧地把自己的手串儿又戴回去了。 “那您看需要多长时间？” “嗯，”摊主仔细思考了一下，才给了林立钟答复，“这样，七天之后，还是这个点，还是这里，你来找我就行，保证弄到你想要的东西。” “行，那老板咱就这么说定了。”林立钟很干脆地就答应了。 “哎，我说，小姑娘，你就不怕我坑你啊？”摊主见林立钟一口就答应下来，也没提压个东西啥的，感觉还挺不踏实的。 “老板，要是一开始您就没说实话的话，根本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交易了，您这人品我还是放心的，”其实并不是，林立钟只是想起了仓库里还有一种跟踪药剂，无色无味，喷涂到人皮肤上或者衣物上之后，可以通过特定的仪器来跟踪，只要范围在五百公里以内都可以追踪到，自己当时也是冲着这五百公里的范围兑换的，妥妥的高科技。这不机会就来了嘛，刚才她就在人参盒子上涂上了，而且是厚涂，这摊主拿着盒子这么长时间了，估计早就粘上了，所以，林立钟才能这么放心让对方拿着走。 “好，小姑娘，你放心，我邢五在这一片也是叫得上名号的，绝对不会坑你的，我家就在道口区松江路青泥洼街65号，三天后如果我没来的话，那肯定就是有事耽搁了，你可以直接去家里找我。”摊主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做事这么上道，很痛快的就把自己家的地址报给对方了。 “行，大叔，我记住了，东西我就拿走了，三天之后再见。”林立钟把摊主包好的虎骨放到了框子里，再加上这包袱包着的虎皮，一下子就满了，再去逛悠就有点显眼了，索性先回去了 林立钟走后，这摊主也收拾了一下直接离开了，在黑市蹲了两年多了，终于等到了一根儿，以后不用整天过来了，当然了，答应了人家小姑娘的事儿还是要办的，等天一亮，他就去乡下表弟家看看，记得他上次就提过一嘴谁家有虎骨要出，自己当时手里有，就没太在意，这下正好。 林立钟回去的时候，天还没亮呢，主要是这次太迅速了，刚逛了一会儿就结束了，所以她到家的时候，林长湖才刚起来。 “小五，你这是去哪儿了？”林长湖一边刷牙一边看着林立钟从车子上吧框子拿了下来，看样子还挺重。 “去黑市了，小叔，早上想吃啥，我请，今天高兴。” “哟，这是碰到好东西了？” “嗯，那是，你过来瞅瞅这是啥？” 林长湖还挺好奇的，这林立钟是第一次去滨城的黑市，能换到啥好东西。 林立钟在路上的时候，就把虎皮给收起来了，只留下了框子里的虎骨。所以，林长湖扒拉开包裹的粗布的时候，就看到了满框子的骨头，他拿起一块骨头仔细看了一下，才放了回去。 “嗯，确实是好东西，这虎骨现在可不好淘换了。”林长湖之前见过虎骨，还是林二爷爷的战友年轻的时候送他的，那坛子酒早就喝光了，剩下一块骨头装在里面，被林长湖给翻了出来，所以他认得。 “可以啊，小叔，你知道的还挺多，这些东西我准备自己泡酒，到时候给你分一坛。”林立钟之前捡的破烂儿，呃，淘的古籍当中就有很多医书，上次整理的时候，她就从这些医书里面找到了一本专门酿酒的，里面就有虎骨酒的泡制方法，她又正好在这遇上材料了，当然要试一下这古法泡酒了。 “哈哈，这得有专门的配方，你个小丫头可别瞎整。” “放心，药不死人的，再说了，我们家那边有个老中医，医术可厉害了，我四哥就是赵爷爷给看好的，等我写信回去问问他老人家。”想来想去还是这么个理由合适，先应付过去呗，反正到时候做出来，他又不知道。 “好，那我就等着了。” 林立钟把东西放好之后，就去把早饭买回来了，其实林长湖买的早饭也挺和她胃口的，但是吧，这个量上它就不怎么和她的胃口了。所以，在看到林立钟两手提着满满当当地早饭回来的时候，林长湖还愣了一下。 “小五，咱们吃不了这么多吧，就算把谭老师算上也吃不了啊。” “呃，其实吧，小叔，我的饭量，比一般人大那么一点。” 直到吃完饭，林长湖才明白这大一点是个什么意思，是大亿点吧，这饭量能顶他五个都多。 “小叔，以后还是我来买饭吧。”林立钟诚恳地跟林长湖提了建议。 “行，听你的。”林长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是答应了，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林立钟这么小的年纪就对黑市这么熟悉了，这谁家不格外想办法也养活不了这么个娃呀。林长湖此时对素未谋面的大堂哥一家也肃然起敬。 吃过饭，两人再次分开行动了，林长湖拎着早饭去了谭老师家里，林立钟则是继续自己的买买买历程。 这次她换了一个地方，反正滨城大的很，完全可以没个区的供销社都逛一逛的。 不得不说，有自行车也不是那么方便，毕竟地方大了，还是得依靠公共交通工具，所以林立钟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放弃了自行车，改坐有轨电车了。 这是林立钟第一次坐这种老式的有轨电车，在后世这样的交通工具都已经被淘汰了，只有部分景区还保留着。 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还挺羡慕的，现在自己终于也体验了一把，然而，现实和想象的差距就像马里亚纳那么深，至于体验感，不提也罢。 下车之后，林立钟是松了一口气的，还好这车不是密闭的空间，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才朝着对面的供销社走去。 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人并不多，来的也大部分是家里的老人。 林立钟很快就融入到这群老年人中去了，各个柜台之间来来回回。出来的时候又是两个大包，这次她终于找了个僻静没人的地方给收了起来，不然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准遭罪。 这两次的采购终于把手里的票消耗地差不多了，林立钟才终于能放慢速度了。 回家的路跟来时的路是一样的，林立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原路返回了。 回到家发现林长湖还是没有回来，林立钟就去买了午饭，吃完之后，又买了两份给林长湖带着，一路骑车就到了谭老师家楼下。 林立钟刚到地方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争吵声，隐约还听到了林长湖的声音，她赶紧把车子放好，提着东西就上楼了，走到二楼正好看到在楼梯口向上张望的张进。 “张师傅，什么情况？”林立钟排了拍对方的肩膀。 “啊？”张进正紧张地关注楼上的动静，准备随时上去帮忙，就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吓了一大跳。“是你啊，小姑娘，你是小湖的侄女是吧，”等看清来人，这心就平静下来了。 “小姑娘，你赶紧回去喊你家里人吧，你叔叔因为谭老师的事跟革委会的人对上了。” “啊？他们今天又来了？” “是啊，是啊，今天十点多的时候来的，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说什么也要带谭老师走。” “张师傅，这个你帮我拿着点，等人走了你再送上了，现在你先回家去吧，剩下的不用管了。”林立钟把手里的饭盒随手放到了张进的手中，紧接着就上楼了，她知道林长湖有点身上，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可别吃亏了。 林立钟走到谭老师家门前的时候，发现门是关着的，里面传来的声音，自己没有听过，看来是革委会的人了，但是却没有林长湖的声音，知道事情不好的林立钟，赶紧上前踹门。 此时，门内的情况完全是一边倒，林长湖和谭嘉平形容狼狈地被人压在地上，无法起身。 “哼，还敢跟我动手，今天老子我就让领教领教我的厉害。”说话的人叫刘平，人如其名，各方面都平平无奇，最大的成就应该就是成了村里的工农兵大学生，来到了滨城上学，结果还因为一科考试的时候作弊被谭嘉平给抓住了，被开除了学籍，从此就怀恨在心，等他攀上了革委会的小头头之后，就抓住一起机会找谭嘉平报复。 “姓谭的，没想到你还有帮手呢，这打的老子可真疼，老子一向是有仇必报的，今天就先断几根手指先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吧。”刘平说着就拿起了桌子上敲核桃用的小锤子。 “哎，平哥，这不行吧，这人是部队，有证，你看.....”这群人里面还是有比较理智的。 “老子管他的呢，什么证，老子没看到，”刘平把那人递过来的证件扔到了一边，他今天必须要给这个人好看，不然遭殃的就是他了。 “砰！”一声巨响，就看到门板直接往里飞了进来，正好砸在了拿着锤子的刘平身上。 第101章 收拾刘平 “谁？”屋里的人都被这门板落地的声音给惊到了，刚才去捡证件的那个人刚回头就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门板，以及被压在下面的刘平。 林立钟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直奔林长湖和谭嘉平过去了。到了跟前，不等那些人反应，直接把人给撩开了。压着他们的那四个人都往后差点摔倒在地，四个人虽说年纪不大，但好歹是十八九的大小伙子，没想到被一个看着就没他们大的小姑娘给掀了出去，林立钟当时下手还是留了余地的，不然这几个人就不是差点摔了这么简单了，四人揉着发红的手臂都不敢吱声。 但旁人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们四个应该是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林立钟也没给他们反应时间，拿起卧室门口墙角的拖把就开始抽打起来，直到把屋里这群人都打得退到了门口，只剩下门板底下的刘平还在那晕着，林立钟才把拖把放下，人站站在门口守着。 “你是谁？”开口的是平时跟着刘平狼狈为奸的韩明，他俩可没少借着革委会的名义收拾跟他们不对付的人。 “我还得问你们是谁呢？大白天的就跑到我爷爷家里来，又翻东西又打人的，想干什么呀？”林立钟知道这种人坚决没法讲道理，只能胡搅蛮缠，“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哪个单位的，我要去找你们领导去。”说着就要再次拿起拖把开干。 “我们革委会的，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韩明多少有点心虚，毕竟他们来这找麻烦纯属是刘平为了报私仇，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了，发现这个老头家里就他自己，根本没人管，而且刘平信誓旦旦地说，这老头家里肯定有违禁的书籍，他们才又来的。不过他还是拿着革委会的名头来吓唬林立钟，平时他们只要说是革委会的，就没人敢再说什么了。 “呵，我管你哪的，也不能跑到人家里来打人，叫你们领导来说话，不然我就到你们单位闹去，”林立钟刚才就发现说话这人的眼神乱飘，一看就是心虚，于是就觉得可以闹一下，于是手里的拖把就加了些力气。 “走，先走，不跟这小疯子一般计较。”韩明一听她要去革委会闹去，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姑娘疯了吧，接着就是心虚，怕把人逼急了真闹大了，自己和刘平的勾当就瞒不住了，虽说平时也有人这么干，但是都没人敢闹，这次不一样，这突然冒出来的谭嘉平的孙女可不好对付，刚才不小心被扫了一下，着整个手臂都麻了，不行，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为上。 不一会儿，来闹事的十几个人就麻溜地都下楼离开了，只留下了还在门板下压着的刘平。 “呼，都走了，小叔，你怎么样？”林立钟转身进屋，把拖把又放回去了。 “我没事，老师您怎么样？”林长湖倒是没怎么受伤，一开始双方对峙僵持着，后来这刘平急眼了，大家才动手，不过几个学生娃娃，要不是怕他们手下没轻没重伤到老师，他早就动手了。本来以为对方看到自己的证件之后就会作罢，没想到这刘平胆子是真大。 “要不要找公安来？”林立钟说话的时候是看着门板底下的刘平的，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人的眼皮一直在动，看来是醒过来了，一直闭眼装晕。林立钟遇到这种事儿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公安，毕竟后世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事找警察嘛。 “先不用了，人都走了，照顾老师要紧，”显然林长湖也发现刘平的异常了，就顺着林立钟的话往下说，就是为了吓唬吓唬刘平罢了，老师这边的事情找公安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自己在家里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回部队了，还是得另想办法。 “那这个人怎么办，要不还是先打一顿吧，这都到咱家里闹事了，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林立钟走到跟前，一脚就踩在了门板上，微微用力，刘平就喊了出来。 “哎哟，疼，疼，快松开，”刘平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哟，醒了啊，说说吧，想怎么办呀。”林长湖把谭老师扶到了椅子上，老人家这次的情绪倒是很温定，没有跟上次似的认不出人来。 “什么怎么办，小姑娘，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我早就打听过了，谭嘉平根本没有孙女，他只有一个孙子，你是冒名顶替的。”刘平还是嘴硬地不行，林立钟就又加了点劲儿。 “哎，哎，停，我说小姑娘，我可是革委会的，你最好想清楚。” “我知道啊，刚才你那些同仁同事不都被我给扫地出门了嘛，怎么你还没认清现实啊。”林立钟才不怕他，刚才韩明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人就是挟私报复，典型的小人，在她插手的那刻起，就已经被记恨了。 “哼，你别嚣张，你总有不在这里的一天，我可是一直在滨城，谭嘉平可是有走资派的嫌疑，我们革委会是必定要对他斗争到底的。”刘平背上的压力陡增，他疼得叫唤起来。 “谭爷爷，他叫啥呀？”林立钟根本不理会刘平的叫嚣，脚上的力度没有丝毫松懈，转头朝谭嘉平看过去，老人家这个时候脸上很平静，眼神也很清明。 “刘平，我原来教过的一个学生，因为作弊，被学校开除了。”谭嘉平的语气中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看来是已经缓过来了。 “哦，刘平，这就行了，知道名字了，也知道单位了，齐活儿。”林立钟又重重地踩了刘平一脚。 “别，别，我错了，你，你，哎哟，姑奶奶，别踩了，别踩了，我错了，”刘平见这小姑娘根本不吃这一套，而且谭嘉平旁边那个青年也没有丝毫地态度变化，就知道自己这招行不通，立马改变了态度。 “哦，真知道错了？” “是的，是的，我应该端正工作态度，不应该暴力地对待谭老师。”刘平听见林立钟语气变了，说辞也跟着改变，“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反省，不再来打扰谭老师。” “小叔，”林立钟朝着林长湖看过去了。 “跟老师道歉，”林长湖也知道刘平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但是自己还没有调查完，暂时治不了他。 “好的，好的，”刘平赶紧朝着谭老师的方向开始道歉，“谭老师，对不起，是我工作态度和方法有问题，给您造成伤害了，我向您诚恳地道歉，请您原谅。” 谭嘉平根本不去理会刘平，他心里很明白，刘平现在只是迫于林立钟的武力才向自己道歉的，而且之前给自己造成的伤害，让他无法原谅这个自己曾经的学生，于是，他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回卧室去了。 “小姑奶奶，我道歉了，您看...”刘平被林立钟踩着门板压着快喘不过气来了，赶紧说话。 “嗯，道歉就完事了，道歉有用的话，要公安干啥？”林立钟听到刘平急促的呼吸声了，稍微松了松脚上的力气. “那要怎么办？” “赔钱！你们之前在我爷爷家里打砸了不少东西，光那块手表就好几百块，一声对不起就完了？嗯？” “我，”刘平刚想说自己没有动过手，紧接着背上的力量就加重了，“好，好，我赔，你说多少，我赔就是了。” “手表，家具，锅碗瓢盆啥的，都算上，你赔个五百吧，”林立钟也不知道具体损失了多少，但是她知道刘平肯定会赖账，就往多了要。 “五百？！”刘平不乐意了，但是他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得赶紧先从这门板底下出去才是正事，不妨先答应下来，等回头自己拖着不给就是了。“好，我答应，就五百，这下总行了吧。” “行，”林立钟把脚从门板上把脚拿开了。 背上的力气一松，刘平赶紧从门板底下爬出来了，站起来之后还活动了一下四肢。 “来，写个欠条吧。”林立钟指着桌上放好的纸笔，示意刘平过去。 刘平知道自己要是不写的话，这事今天没完，只能走过去把欠条写了。 “小叔，找到了没？”林立钟把刘平写好的欠条拿起来看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就喊林长湖，刚刚让他去印泥去了，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来了，”林长湖从谭老师的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圆形铁盒，走到跟前，把它打开了，里面就是红通通的印泥。 “来吧，在金额和名字这里按个手印，这就算是成了。” “好，好，我这就按。”刘平心里愤愤的，小小年纪懂得还不少。 林立钟拿着新鲜出炉的欠条，递给了林长湖，见他收好，才又看向刘平。 “行了，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先给一部分吧，省着拖得时间长了，我们再给你算利息。” “我，没，”刘平下意识地就摸了一下自己上衣口袋，里面是今天早上才取出的二百块钱和一张收音机票，钱是之前他在一户被定为走资派的人家搜出来的，当时搜到五根金条，他藏起来三根，只上交了两根，后来再黑市上就换成了钱藏到了住处的暗格里，票是手底下一个兄弟给的，托自己办事的。本来是打算等收拾完谭嘉平就去百货大楼把收音机买回来的，所以一早出门的时候就把钱和票都带上了。 “想好了再说，”林立钟看到他的动作了，就掰了掰自己的手指。 “有，有点，但是不够，我是想着等凑够了一圈起给谭老师。”刘平说着就把上衣口袋里的二百块钱和那张收音机票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林立钟拿起钱来点了一下交给了林长湖，然后又写了一张收条，给了刘平。 “喏，别说我们欺负你，收条收好了，收音机票给你折算了，剩下的钱你尽快还给我爷爷吧，光那块古董表都不止这个五百了，哼。” “哎，我错了，一定尽快给谭老师送过来。”刘平说完之后见林立钟没有反应，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直到离开谭嘉平住处两条街，刘平才停下来。 “呸，晦气，小丫头片子，敢坑老子的钱，等着吧，一定让你加倍还回来，哼，谭嘉平你个老东西，老子迟早弄死你。等着吧！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刘平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林长湖刚才全程没有说话，一直任由林立钟处理，等刘平走了，才坐下来跟大侄女商量。 “小五，刘平是不会还剩下的钱的。” “我知道啊，一开始也没打算全要到，所以故意往高了报的。” “那你不该给他收条的。” “切，又不是我的字迹怕啥，我也没按手印啊，”林立钟早就有防备，故意用另一种笔迹写的，即使刘平到时候用收条生事儿也不怕，那些字迹鉴定专家早就被他们给送走了，就剩下的这些人谁也认不出是她写的。 “行，有你的，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另想办法，得把刘平给彻底打倒才行。” “小叔，这就到了你发挥优势的时候了。刘平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这来路肯定不正，好好侦查一下，到时候咱给他领导投个匿名信，不就成了。”这办法之前林立钟在搬倒赵明堂的时候用过，挺好用的，这个时候查贪污一查一个准儿，毕竟大家的收入都是有数的。 “也行，一般人藏钱都会选择藏在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刘平除了宿舍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能藏钱。” “肯定是家里，他是工农兵大学生，家里是农村的，来这里不久，宿舍的话人来人往的他肯定不会这么笨，能一下子拿出二百元，肯定早在城里安家了。” “嗯，有道理，明天我就跟踪上去看看。” “嗯，小叔，扳倒刘平倒是不难，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倒了还是能自己来骚扰谭老师，我们又不能一直在，最好是让谭老师离开滨城。” “你考虑的对，不过谭老师这个情况有点特殊，”林长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下去了，“他跟师母当年只生了一个儿子，他儿子结婚之后，给谭老师添了一个孙子之后就在一次外出测绘的时候出事了，人没了之后，谭老师的儿媳妇就带着孙子离开了伤心地，回她娘家那边去了。这么多年，谭老师跟他孙子都是写信来往，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的意思是，谭老师不一定愿意去他孙子那里。” “嗯，谭老师一直是个要强的人，估计怕去了给人添麻烦。” “我倒是有个注意。”林立钟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第102章 谭嘉平同意离开 “有什么好主意，说吧。”林长湖刚才就看出来了，这大侄女一肚子的心眼子，估计全家人的心眼儿都长她一个人身上了。 “这个其实也简单，把谭老师弄到乡下去，就去靠山村，代老头在那儿，两人熟悉，去了也能相互照应，只不过.....”林立钟看谭嘉平的状态，觉得老人家不一定愿意去，毕竟这里才是家，承载了他几十年的生活点滴。 “不过怕谭老师不乐意是不是？”林长湖也明白林立钟的顾虑。 “嗯，看之前谭老师的状态，怕是不乐意离开，这个就很麻烦。” “我去把老师叫出来谈谈吧。” “哎，别急，还有几个问题得商量完了才行，”林立钟喊住了林长湖，“谭老师要是同意了的话，下乡还得解决两个主要问题，第一就是手续的问题，以什么名义下乡，最好跟谭老师的单位协商一下，支援建设跟下放待遇可是不一样的，另外一个就是下乡之后的吃饭问题，谭老师这身体可能不太适合种地，那就得解决粮食问题，这就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了，要是单位公派的话有工资有补助，个人的话就得想办法了。” “哈哈哈，小五，这个应该不难，谭老师在大学里就是研究农业的， 行了，我先把老师喊出来商量一下吧。” 林长湖去把卧室里的谭嘉平给请了出来。 “老师，刘平那些人都已经赶走了，这是让他写的补偿欠条还有他给的一部分钱。”林长湖把东西都放到了谭嘉平面前。 “长湖，这些你都收着吧，之前修手表的事情，楼下的小张都跟我说了。”谭嘉平又把东西都推了回来，“这几天都多亏了你照顾，老师知道你是回来休假的，刘平他既然道歉了，你也去探望探望你父母吧。” “老师，我，”林长湖看了看谭嘉平的脸色，还是把东西收下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补给谭老师就是了，“老师，刘平是个小人，即使他道歉了，等我们离开了，他还是会回来找您麻烦的。”林长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老师，我建议您还是离开滨城才行。” “离开？”谭嘉平有一瞬间的犹豫，“不行，还是算了吧，我不想离开。” “您是在行光和吧，”林长湖说的这个人就谭嘉平唯一的孙子，谭光和，现在跟着母亲在南方待着。 “嗯，他父亲去世之后，光和就跟着素雅去了南方，孤儿寡母的，这么些年了，我去麻烦他们娘俩也不好，还是在滨城待着吧。”谭嘉平心里还是想去看看孙子的，毕竟儿子没了，老伴没了，家里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子了，但是又怕给孩子添麻烦。 “老师，咱们不去光和那里。”林长湖慢慢地就把自己的目的给说出来了。 他建议谭嘉平跟学校申请一个农业研究基地，深入乡下，扎根乡下，知识与实践相结合，有这样符合目前需求的科研项目，学校是肯定给批的，地点就选在靠山村，既有平原又靠深山，还有河流的地方乡下村庄，很满足科研的环境。最重要的一点，靠山村既是他母亲杜玉娟的老家，又有代老头这个谭嘉平的表哥，这样也方便照顾。 “我表哥在靠山村？”谭嘉平倒是很意外还能知道表哥的消息，两人都已经五年没有书信来往了，自从老伴去了之后，自己更是对外界消息漠不关心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从林长湖嘴里意外得知表哥的消息。 “嗯，代老头跟我就住在一条巷子里，谭老师，他可喜欢研究吃的了，现在给村里的年轻人补课呢，教的是机械和数学。”林立钟听到这里就开口了，她觉得有必要跟谭嘉平说一下那边的宽松环境。 “呵呵，是他的爱好，对美食那是寻根探底的，”谭嘉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丫头，那老头没少去你家蹭饭吧。” “嗯，但凡有肉，代老头必定到场。”林立钟点头附和。 两人就这代老头深入地聊了一会儿，林立钟也很快就熟悉了谭嘉平。真是人不可貌相，谭嘉平竟然是研究农作物种子改良的，她突然觉得这真是巧合了，自己正愁着怎么光明正大地把空间里的泉水利用起来，这人就送上门了，不行，一定得把谭嘉平争取道靠山村去。 “谭老师，你就去吧，真正去深入农村去研究一下，种子还是得适应当地环境不是，”林立钟开始忽悠，“咱们那的环境，土壤都很有研究价值，而且可以研究一下生态农业。” 林立钟刚提出这个词，谭嘉平就有了反应，“没看出来啊，小小年纪你还了解的挺多，这个概念目前国内也就一两个人提出来，这确实是值得长期研究的一个课题，”谭嘉平手指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敲击桌面了，林长湖知道，这是老师开始思考了。 “老师，你现在才不到六十岁，还应该为了农业事业奋斗一把才是。”林长湖对着已经五十九周岁的谭嘉平说道，“现在国内年的科研环境确实很差，但是正因如此，才需要您这样的人来坚守。” 谭嘉平还是被触动了，终于答应了林长湖的提议。 “好，我去。”谭嘉平答应之后还是很痛快的，“学校那边我出面跟校长联系吧，至于靠山村那边还得需要长湖你帮忙了。” “哎，行，老师这个我联系，您放心吧。” 林长湖得到准确的答复之后，就带着林立钟先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长湖一边给林二爷爷那边打电话沟通谭老师去靠山村的事情，一边跟踪刘平的行迹。 两天之后，林长湖就有了收获。 “昨天刘平回去晚了，而且带着一个包裹回去的，里面是他收的别人的钱，”林长湖把今天跟踪得到的结果回家就跟林立钟说了。 “嗯，那小叔，你知道具体金额吗？” “知道。”林长湖这还真知道，也是巧了，跟踪的时候遇到了死胡同，林长湖跟在后面差点就被发现了，他就顺着两边的墙往上去了，结果就目睹了那人跟刘平交易的全部过程。 “这不就正好了嘛，小叔，咱这样，这件事应该就这这两天就能出结果，等事情一成定局，就把这件事的整个过程都写到信里放到那个革委会主任还有各个副主任家里，一人一封，他们绝对不是铁板一块，而且刘平敢这么胆大包天，背后肯定有靠山，给他一起掀了最好，最差的结果就是刘平被推出来当炮灰，咱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好，” “对了，小叔，你知道刘平的钱藏到那里了吗？”林立钟其实还是想去空手套白狼一把的。 “这个不太清楚，当肯定在他书房里，他回卧室的时候什么也没拿。” “看来是有暗格之类的东西，他家的强厚吗？” “嗯，四核院，这边冬天冷，墙都是加厚了的，外面是砖墙，里面有夯土，你是觉得暗格在墙上。” “这说不准，我回头想办法确认一下吧，” “你能有啥办法，小五，你可不能单独去他家，听到了没？”林长湖不太放心地跟林立钟嘱咐道，“他家里平时都有人的，你去会被发现的。”刘平家里确实有人，是个年轻的姑娘，还有一位老太太，看样子就不好惹的那种长相，应该是刘平的母亲。 “嗯，我明白，我不去。”林立钟有自己的想法，她空间里的追踪剂还有不少，可以利用起来，至于怎么让他利用起来，林立钟心里有点想法了，不过这先不着急，得弄清楚周围的环境再说。 林立钟跟林长湖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了解刘平家周围的环境，之后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立钟就起来了，今天任务比较多，先得去黑市一趟，跟摊主的约定时间到了，正好验证一下空间的跟踪剂效果到底怎么样，回来之后，还得去刘平家那边去熟悉环境。 林立钟一边在路上骑着车子，一边不断完善自己的计划，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次林立钟倒是熟悉了，到了地方直接抬脚就进去了，没有再观察门口站着的人。 来到上次摊主摆摊的位置，果然就看到了摊主大叔。 “大叔，来的挺早啊。”林立钟上前跟人打起了招呼。 “嗐，习惯了，”摊主也一眼就认出了林立钟，“丫头，你要的东西我可是带来了，验验吧。”摊主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大框子。 “哎，行，那咱就验一验。”林立钟单手就把框子提了过来，摊主明显一愣，就这一筐虎骨他可是一路背过来的，这重量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上次只是觉得小丫头力气大，没想到单手就能提起这筐虎骨。 “怎么样？还满意吗？”摊主说话也变得客气起来。 “嗯，挺好的，跟上次基本没啥差别，大叔，报个价吧。”林立钟不是懂行的人，不过她上次临时跟林长湖学了点，简单就外表和重量来说，品质确实不错，其他的她就看不出来了。 “一张收音机票，要是没有票就一百五十块钱。”摊主也报了个实在价格，毕竟上次林立钟给的野山参他找懂行的人看过了，对方说二百年上下，可遇不可求。 “行，我有票。”就是这么巧，刘平给的那张收音机票，林长湖给她了，另外还把那两百块钱也给了，说拿了自己的手表不能白拿。 林立钟当时是不想收的，毕竟这手表一开始就是打算给林长湖的礼物，不过看对方坚持的态度，只能收下了，以后再想办法补给他吧。 林立钟从口袋里把那张票拿出了，本来就是今天想着在黑市上换掉的，正好派上用场了。 摊主拿过票之后，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他经手的各种票都很多了，只一眼就能辨认真假。 “大叔，跟你打听个事儿。”林立钟瞧见对方看票的架势就知道他对这东西熟悉。 “啥事你说，只要叔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黑市那里能换到种子。” “要啥种子。”摊主一听就知道来活儿了，他跟黑市的负责人是亲戚，平时也倒腾票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这里面的门道他熟得很。 “粮食和蔬菜种子都要，”林立钟空间里的种子跟这里的差得太明显了，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能拿出来，只能先找一些本地的种子，回去实验一下，把灵泉的优化效果调到一个合适的比例，循序渐进。 其实，林立钟还是想收集点水果的种子和枝条的，但是果树的枝条太占地方，自己在这里最缺的就是能合理收取的地方，就只能忍痛放弃了。 “好，跟我来。”摊主跟墙角的一个年轻人打了个呼哨，对方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摊主等年轻人走到摊位上之后，才带着林立钟朝着一个巷子走去，七拐八拐地就来打了一个普通的并不起眼的院子，外表看起来就说一户普通人家，进去之后林立钟才发现，跟旁边的小院连在一起的。 “丫头，我等会带你去见能换种子的人，至于能换到多少，就只能看你自己了。”摊主带林立钟要见的人很难缠，一般人多少都会吃点亏，但没办法，整个滨城的所有黑市，只有他手里有种子。 “知道了，打叔，谢谢了。” “嗯，就当还你个人情了，上次的那老山参着实不错，要是以后还有这样的货，别忘了来找我哈，价格绝对公道。” “一定，一定。”呵，野山参又不是搞批发能拿到的，这东西得靠运气，林立钟自己还想多要几棵呢，不行，回去再找找县里黑市上的中年大叔吧，让他帮忙寻一些。 “到了，进去吧。”摊主指了指最东边的一间屋子说道。 林立钟顺着他指的方向就进屋了，进去之后就看到了一个老头？！应该是老头，头发全白了，不过等人回过头来，林立钟才发现，自己又猜错了，这位也是大叔，目测年龄不超过五十岁，看来又是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林立钟没时间关心对方的故事，她开门见山地跟对方谈起了买卖。 摊主大叔倒是没有骗林立钟，这人手里的种子确实不少，不仅是数量，这种类也是涵盖南北东西，只要你能想到的，他基本都有。不过，就是这价格实在坑人，一番讨价还价，林立钟也没能逃过被坑的命运，这价格让她都觉得肉疼了。 不过想到这是一次性的购入，以后空间产出之后，就不需要再买了，甚至可以反买给黑市，林立钟心里又平衡了，这骑车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等到刘平家附近的时候，大部分人家都还没开门，不过刘平家倒是例外，竟然开门了。 这到是方便林立钟了，她从空间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里面准备了一副字画。把包袱从地上摩擦了加下，沾了点土，林立钟趁着没人注意就扔到了刘平家门口的台阶下边。 之后，林立钟就躲到一边的胡同里了，这里是个死胡同，里面放了很多杂物，倒是方便了林立钟的隐藏。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拎着一个罐子和一个饭盒回来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就迅速地弯下腰拿起包袱就进去了。 林立钟见人进了刘平的院子里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应该就是林长湖说过的刘平的母亲，看来自己的计划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就耐下性子等着了。 第103章 确定刘平暗格位置 林立钟已经实验过了，今天早上在黑市的时候，她通过016系统检测过了，摊主的手上还有跟踪剂，带来的框子上也有，这下她就放心了，看着刘平他娘进门之后，她就让016系统开始检测，显示目标进到东厢房去了，就耐心等着了。 王菜花拿着包袱进了院子之后，就先回屋了，把东西放下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袱。里面是个细长的木头匣子，打开之后，放着一幅卷轴，这一看就是秀才老爷们喜欢的东西，王菜花对这个是一窍不通，不过她知道这东西要是真的，那可就值钱了，得赶紧让儿子过来看看。 “老大，老大，赶紧过来，娘找你有事。”王菜花站在东厢房的门口朝着院子里正在洗漱的刘平喊道。 “娘，我这正刷牙呢，啥事啊，等会儿，”刘平满嘴的泡沫，继续刷他的牙去了。 “啧，你这孩子，娘找你是要紧的事儿，赶紧的啊，就这两颗牙，赶紧刷两下算了。”王菜花来了城里一直不适应，这又要刷牙，又要洗头的，真是琐碎的不行，自己在乡下一年到头也刷不了一次牙。 “来了，就来了。”刘平把嘴里的水吐掉之后，擦了擦嘴，把盆子放到一边，就去了东厢房里。 “来来来，娘给你看个好东西，”王菜花献宝似的把包袱拿了出来，解开之后，红木匣子就出现在了刘平的眼前。 “娘，这是....” “娘捡的，快来看看是不是好东西。”王菜花赶紧催促着儿子。 刘平一看这匣子就觉得里面的东西应该很珍贵，他跟着他们头头去过很多走资派的家里，好东西都是用这种匣子装的，经过他手的有不少，不过最终都到了头头的手里。 打开匣子之后，刘平把里面的卷轴拿了出来，慢慢展开，卷轴的全貌就呈现出来了，是一幅山水图，画工布局什么的，刘平也不懂，但是上面那么的印章，这他懂啊。之前的头头无意间说过，一般越珍贵的字画，收藏经手的人越多，那字画上的印章也就越多。 刘平仔细数了一下，这上面有足足八个印章，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这可是好东西，自己得收好了。 可不是好东西嘛，林立钟用积分从系统商城兑换了高级5d打印次数，把之前搜的名画图片，给打印了出来，为了增加可信度，还往上面增加了几个印章，打印的材质可以随意选择，什么宋代宣纸，明代卷轴的，总之，东西是好东西，可惜不是真的，专门为刘平这种半懂不懂的行家准备的，她相信，刘平见到这么多印章之后，肯定会深信不移的，当然了，他也不会去找人鉴定的，毕竟财不外漏嘛。 “娘，你在哪儿捡的啊？”刘平高兴过后，就开始寻根问底了。 “哎，这可是巧了，我不是去买早饭嘛，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往一边的巷子里跑，我就悄悄跟上去了.....”王菜花没敢告诉儿子实情，在家门口捡到东西，这么简单的事儿可体现不了她的能耐。“儿子，当时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东西拿到手的，你看把这包袱皮给弄的这么埋汰了都。” “娘，还是您厉害，您拿到手的时候没有被人看到吧？”刘平这会儿正沉浸在得到好东西的喜悦之中，完全忘记了他娘王菜花的为人。 “肯定没人看到，我当时看过周围的，没人，儿子，你妈我办事很谨慎的，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王菜花这一点倒是很确认，她当时往周围看过了，而且在自家大门口捡东西，被人看到了又怎样，说是自己不小心掉的，不就行了。 “妈，这东西我先收起来，是真是假的咱也不能辨别，等我回头找个懂行的人鉴定一下，要是真的，咱们就发财了。” “儿子啊，可得小心点，现在不都破除封建残余嘛，你可别让人抓了小辫子。”王菜花在乡下的时候，也参与过批判地主的活动，那人最后被派去扫大街了。 “娘，您放心，您忘了儿子现在是干什么的了，只有我查别人的份儿，别人想查我，得掂量掂量。”刘平对这个倒是很有把握，自己可是有靠山的人。 刘平把卷轴重新放回了木匣子里，用包袱皮简单包了一下，就拿着回堂屋的书房去了。把门关上之后，刘平才走到书房西边的墙跟前，墙上挂了了一副伟人画像，这是这个时代，家家必备的东西。 画像的旁边是一副装裱好的字，题字的人就是刘平的靠山，在字的后面就是他自己挖的暗格，很简陋，挖好之后，只用一块木板给遮挡上了。 刘平把那幅题字摘了下来，露出了后面的木板，然后又把木板拆掉，里面的东西就露出来了。几块金条，一沓大团结，一块手表，一支金笔，这些就是刘平的全部资产了。小心地把匣子放了进去，长度刚好到能合上木板，刘平把木板用力按了一下，才放下心了，把字画又重新挂了上去。 之后，刘平就去东厢房跟母亲和妹妹一起吃早饭了，完事儿之后，他就溜达着上班去了。之前刚刚在谭嘉平家里被讹了一笔钱，刘平心里一直记得呢，等着段时间过去，那俩人离开之后，他一定要连本带利地从谭嘉平那里讨回来，哼，这仇，他记下了。 林立钟见刘平从家里走出来之后，就开始呼叫系统。 “016，怎么样，东西在哪儿？” “宿主，跟踪剂定位显示位置在堂屋靠东边的屋子里，” “具体点。” “屋子里，西边墙上，离地一百三十厘米左右有个墙洞，目标就在里面。” “墙洞外面有什么？”不可能就大咧咧地一个墙洞漏在外面吧，这么明显，刘平又不是傻子。 “墙洞口有覆盖物，外面还有东西挡着，很薄。” “哼，就知道你这事办不利索，算了，还是靠我自己吧。”还好林立钟留了后手，她在看跟踪剂说明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种跟踪剂跟一定比例的其他物质混合，可以形成诱虫剂等有其他功能的合剂，林立钟在打印字画的时候就加上了配料，把它制成了诱虫剂，哼，这下有刘平受的了，不过这东西有时效限制，三天之后就会消散，看来得让小叔那边加快点速度了。 林立钟等刘平走后，又等了十分钟，才从巷子里走出来，提上背篓，回家去了。 “小叔，你那边怎么样了？”林立钟昨天晚上就跟林长湖商量好了，两人今天分开行动，林立钟想办法确认刘平藏东西的大体位置，而林长湖则是去投匿名信。 “嗯，办妥了，革委会的大大小小的领导这会儿应该都收到了。”林长湖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很有信心的。 “哦，那就好，我这边也确定了，就在他家堂屋，东边耳房，暗格约莫是在墙上。”林立钟没敢把位置说得太仔细。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找那个人提前说一下，让他跟着去刘平家。” “那个人？谁呀？” “也是老师的一个学生，他的事儿比较复杂，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但是又一点可以肯定，他会帮谭老师的，这个你就别管了。” “哦，好，那小叔，我先回屋去休息了，这天没亮我就起来了，不行，我撑不住了，得补会儿觉。”林立钟只是好奇，林长湖哪找的人而已，对方不愿意多说，她也懒得问了，反正有没有自己人在场都不重要了，只要不是瞎子，肯定能找到的。 “嗯，你回吧，我一会儿要去谭老师那里，看看他跟学校谈的怎么样了。” “对了，说道谭老师，小叔，二爷爷那边你联系了吗？”这去乡下，不仅得有单位派遣，还得有地方接收才行，自己跟老支书虽说是混熟了，但是她觉得她的面子还没有大到能让老支书随便接收人的地步。 “这个已经沟通过了，我爸那边说明天给我消息，小五，你就先回去睡吧，” “好，”跟靠谱地人一起办事就是省心，这小叔可比自家四哥省心多了。 下午的时候，林长湖带着谭老师过来了。 “小五，过来一下，谭老师有些情况想跟你聊聊。”林长湖把谭老师带到堂屋之后，才又到西厢那里喊林立钟过来。 “小叔，啥事啊？谭老师来了？”林立钟刚才在空间里安排机器人管家播种来着，之前种下去的一部分粮食已经成熟了，机器人已经颗粒归仓了，这让林立钟又小富了一把，正高兴着，就听见了林长湖的声音。 “嗯，老师来了，他就是想找你聊聊靠山村那边的情况，好做到心里有数。” “哦，行，我这就来，你等我一下。”林立钟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上鞋就跟着林长湖去了堂屋。 谭嘉平自从上次听林立钟说了生态农业的提议之后，就觉得这小姑娘有点东西，所以他这次来就是想多了解了解当地的生态和地理环境。 他之前有过这方面的课题，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被撤掉了，现在要重新开始的话，在一些方面要做出调整，等自己更校方去谈的时候，也能更好地说服更多的人。 “谭老师，您来了，我给您倒水。”林立钟很有眼色地去泡茶了。 “哎，谢谢，这个让长湖来就行，小林同志，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行，那咱们就聊聊，小叔，别忘了给我倒一杯。” 林立钟倒是不打怵，毕竟生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很多东西都接触过，更有一些大神专门开视频号定期更新视频宣传讲解。 所以，等林长湖端着茶杯进来的时候，谭嘉平和林立钟已经聊得很开心了。 送走谭嘉平之后，林立钟长舒了一口气，搞研究的知识分子真的很可怕，要不是自己来了这里之后看过不少古代的农业书籍，估计今天就露怯了。 这谭老师对农业这块儿是真的热爱，这古代的农业典籍也都研究过了，说起这些来，信手拈来，林立钟每次都要反应一会儿，还得借助016系统才行，真的是不服不行。 林立钟本来以为刘平的事情还得等两天，没想到第二天这事就有结果了。 林长湖买早饭回来的时候，就跟林立钟说了，刘平今天估计就要被按住了。 “这么快？” “嗯，这刘平背后的人在单位也没少得罪人，这匿名信刚好给了他们报复的机会，当然要迅速抓个现行了，时间一长，夜长梦多不是。” “那我等会儿去刘平家附近转转，看看热闹去。”林立钟来精神了。 “行，不过，我没时间陪你，小五，今天我爸那边就来信儿了，你自己去吧，注意点。” “放心，小叔，还是二爷爷这边重要，等我回来给你做现场回放。” “什么事现场回放。” “就是把当时的情景给你演绎一遍。” 吃完饭，叔侄俩就各自出门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来到上次藏身的巷子里，躲好之后，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刚刚起来，洗漱吃饭，准备上班。 忽然，一队人直冲着巷子就过来了，一看衣服，人们就都纷纷躲开了，这些人是革委会的，不知道今天谁家又要倒霉了，呸，一大早的，见到他们真晦气。 带队的是平时跟刘平就不对付的贺有强，到刘平家门口，他就停下了，示意身边的人上前敲门。 “谁呀，”是王菜花的声音，她把早饭盛好之后，就准备去喊儿子女儿吃饭了，结果刚从东厢出来，就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革委会的，” “哦，来了，”自家儿子就是革委会的，王菜花以为是刘平的同事来找他了。 “你...”不等王菜花说完，贺有强就带着人进去了。 “哎，我说，你们谁啊，儿子，儿子，你赶紧吃出来看看，有人冒充你同事。”王菜花被贺有强的阵仗吓到了，她以为是有人冒充革委会的上门来找茬。 刘平听到王菜花的喊声就立马从堂屋里跑了出来，跟刚进院子的贺有强打了个照面。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贺有强你啊，怎么，这是检查到我家里来了。” “呵，刘平，你以为是检查这么简单吗？”贺有强看着眼前还一副狗仗人势模样的刘平，不禁感到一阵好笑，“我们接到举报，说你贪污受贿，藏匿有大量钱财，主任已经同意了，要对你家进行检查，你啊，就乖乖站到院子里去吧。” “什么？”刘平一听又惊又怒，惊的是领导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怒的是有小人作祟。 “走，进去搜。”贺有强也懒得再跟刘平废话，让两人看住刘平之后，就按照底下人提供的线索，直奔东耳房而去。 进屋之后，贺有强才发现，这里是个布置好的书房。 “都检查仔细点，一定要把东西给找出来。”贺有强说完之后，自己也开始在这间屋子里转悠。 “这有情况。”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惊呼声。 第104章 去农场 众人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说话的那个人手指着墙，墙？大家又都看向了墙壁，西边的墙上挂着伟人头像，另外就是一幅字画。 字画没什么特别的，这字迹大家都认识，前主任的手笔，他最喜欢把自己写的字画送人了，之前革委会里的大大小小的，各部门的人都送到了。 有异常的是，这字画的下面，有一群密密麻麻地蚂蚁，从地上，汇成一条线，延伸到了字画的后面。 贺有强来到跟前，伸手就要去掀字画。 “慢着，贺有强，你有什么气朝我来，不能动那字画。”刘平看到贺有强要去掀字画，这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啧也是奇了怪了，这都深秋了，怎么还有蚂蚁，而且这蚂蚁还偏偏朝自己藏东西的地方爬，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蚂蚁？ 刘平想来想去，只有昨天的那幅字画来历不明，而且之前自己书房里并没有蚂蚁，他就说呢，好好的字画怎么就被自己老娘捡到了，合着人家是故意扔的。 “哼，刘平，怎么了，字画怎么就不能动了，我今天还就偏偏动了，”贺有强说着手就朝着字画伸过去了。 “不行！”刘平赶紧上前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步，字画已经给扯下来了，露出了后面的木板。 “哟，刘平，合着这后面是有东西啊，好好的一面墙怎么还有个木板呢？” “这，这，是之前老鼠在这儿打了个洞，我又不会修缮，露着也不好看，就用木板封上了，但弄完之后发现，这木板太突兀了，正好就把这幅字画挂上了。”刘平佯装镇定地说着，但是手心已经冒汗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老鼠是真大，这木板后面的洞肯定不小吧，藏东西绝对够用了。”贺有强哼笑了一声。 “贺有强你真会开玩笑，谁没事往老鼠洞里放东西，不怕被咬坏了么。”刘平时手指已经开始打结了。 “这要是人打的洞不就没问题了嘛，是不是呀刘平。”这洞口光滑平整，根本不是老鼠打的，一看就是有人长期开合木板，磨出来的，贺有强断定，这就是刘平藏匿东西的地方，趁着刘平没反应，迅速地把木板拽了下来。 “你，”刘平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里面的东西已经呈现在众人眼前了。 “哇，还有金条呢，几根儿啊这是，三根啊，可不少了，” “这一沓大团结够你十年的工资了吧” “这手表是古董吧，我怎么记得，上次在胡为民家里好像看到过呢。” “还有这个，这是金笔吧，派克的，钱湖家里收藏了好几根吧，跟他的收藏真像啊，” 贺有强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一样一样拿了出来，每拿一样就把东西放到刘平眼前晃一晃，然后再放到桌子上。直到轮到那个木匣子，此时的木匣子上已经爬满了蚂蚁，贺有强收拾了一下，打开一看，里面也是满满的蚂蚁，就放弃了。 “刘平，这些东西你好好想想怎么来的吧，在到革委会之前，你还有十来分钟，赶紧编一编，一会儿好跟主任解释。”有这些东西在，刘平是完了。 刘平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不断思索着，怎么才能把自己摘出来，那些被批斗的人的下场他可太清楚了，他不能像他们一样。 “还找到别的东西了吗？”贺有强又问了问其他人。 “没有了，” “没有。” “行，那咱们就先回去吧，带上刘平，走。”贺有强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刘平也就这点东西了，带上人和赃物就准备离开。 而此时，王菜花也从眼前的景象之中反应过来了，这些人虽说跟自己儿子是同一个单位的，但跟儿子绝对不是一伙儿的，他们是来抓儿子的。 “放开，我儿子，放开，你们给我放开，”王菜花看到儿子被从屋子里压着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喊着就冲了上去，把压着刘平的两个人一下子给撞到一旁了。她紧紧护着刘平，不许别人靠近。 “老人家，你赶紧躲开吧，我们今天只带刘平回去。”贺有强知道刘平买了院子之后，就把乡下的老娘和妹妹接到了城里，看年纪和长相，他就猜到了这个站在刘平身前的就是他的母亲王菜花。 “我不让，你们不能把我儿子带走，我要去你们单位找你领导评评理，都是在革委会工作的，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王菜花也顾不上害怕了，她在乡下的时候可不敢跟那些小红卫兵们这么吵吵，当初村里卢地主家的老太太跟一个十七八的红小兵争论来着，争执中那个红小兵直接把人给推倒在地了，老太太缓了好久才爬起来。 “老太太，这事跟你没关系，刘平呢，我们今天也必须要带走的，你最好不要妨碍我们，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我...”王菜花就要开始撒泼，被身后的刘平给拽住了。 “娘，你在家好好照顾妹妹，我就是跟着去单位把情况说清楚。”刘平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了，他把事情已经理清楚了，觉得这次应该能避过去。 “儿子，你答应娘，一定得回来啊。我可就剩下你了一个儿子了。” “哎，知道，放心，”刘平说完，王菜花就让开了，看着他跟着这帮人离开了。 刘平的妹妹刘悦直到人都离开，才敢从西屋里出来。 “娘，我哥他还能回来不？”她在乡下见多了这种事情，一般被带走之后结果都不太好。 “哼，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哥好好的呢，他一定能回来。”王菜花憋着的一肚子火气一下子就出来了，“刚才躲在屋里干什么了，没看到有人来抓你哥啊，啊，你哥供你吃供你穿，还把你接到城里来，你倒好，就眼看着他被人抓，良心被狗给吃了吧。” “娘，”刘悦委屈了，她一个才十五的小姑娘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啊，想着想着这眼泪就上来了。 “行了，把那点猫尿给老娘憋回去，回你的西屋去吧。”王菜花此时只觉得闺女碍眼得不行。 刘悦抽抽搭搭地就回屋了。 林立钟没有去围观刘家发生的事情，她只关心结果，看到刘平被人带走之后，就放心地回去了。 林长湖这边进行的就没有这么顺利了，他今天按照昨天约定的时间给林二爷爷去电话，却没有人接，隔了半个小时之后再打，还是没人接。这就有些异常了，林长湖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人接起来，就决定要去农场一趟，把情况搞清楚。 林长湖去了林长海那里，把情况跟他大哥简单说了一下，让林长海帮忙借辆车，他准备连夜开车过去。 “老二，要不你再等等，那边离城区远，可能是电话线路出来问题。”林长海倒是觉得应该没有啥问题，毕竟郝叔叔在呢。 “不行，我不放心，大哥，而且我托咱爸办的事也很着急，还是去一趟放心。”林长湖见不到人总觉得不放心，坚决要去。 “那行吧，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打电话问问。”林长海见劝不动弟弟，也就由他去了，正好去确认一下情况，大家都能放心。他去了楼下，找到公用电话就开始联系。 半个小时之后，林长湖开着借来的吉普车，就回了院子这边。临走的时候，他跟林长湖交代了这几天帮忙给谭老师送一下饭，他很快就回来。 “小叔，刘平那边搞定了，你这边怎么样？”林立钟见人开着吉普回来的，还有点好奇，“你开车回来干啥？” “小五，我这边出了点问题，下午没有联系上农场那边，不放心，准备连夜去一趟。”林长湖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简单收拾。 “小叔，我跟你一起去，这次本来就是要来探望二老的，正好省下我去坐火车了，你等我一下哈，我跟你一起，正好还能做个伴儿。”林立钟没等林长湖说话，就火速跑回了自己屋里。 林立钟把之前准备好的东从橱子里拿了出来，又把今天换的虎骨挑出来一部分带上，想了想，又添上一些小孩子的吃食，农场这么大，保不齐就有熟人家的孩子，还是多准备一些为好。这收拾收拾就两大包了，再加上自己的随身物品，一个小包，好在是开车去，方便。 “小叔，走吧。”林立钟，把大包放到了后座上，自己背着一个随身的绿色斜挎包，坐在副驾驶上，朝着林长湖招呼。 “小五，你带了多少东西这是。”林长湖自己就简简单单一个军用行李包，还瘪瘪的，跟林立钟这一比，自己好像不是亲生的似的。 “没啥，都是些特产，特产，行李，小叔，赶紧锁门，走人吧，再晚的话，就要走夜路了。” “这就来。”林长湖麻溜地关门上锁放钥匙，然后两人就出发了。 林长湖路不太熟，一路上走错了两次，天擦黑的时候，两人总算是安全地到了。 “小叔，前面就是农场的大门了吧？” “嗯，应该是。” “终于到了，坐的我屁股都疼了，小叔，你这开车的技术跟谁学的。” “我们班长，他可是驾驶能手。” “呵呵，你这不肖徒弟。”两人一路上就是这样聊了一路，林长湖才没有犯困。 “站住！停车！”还没到跟前，就听到了警告声，林长湖赶紧踩了刹车，林立钟没防备，差点被甩出去。 “不是还有十来米嘛，怎么停这儿了，小叔。”林立钟下车之后还有一段距离才到警戒区域。 林长湖没有回答，他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警卫，感觉不太对劲儿，这农场不是军事重地，一般不会持枪警戒的，而且数量也比部队的警卫少一些，但是这边的警卫力量丝毫不比部队差。 “同志，请出示证件。”来人很快就走到了跟前。 林长湖配合地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同时示意林立钟配合。 林立钟有点懵，她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但还是配合地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还有介绍信。 “请问你们来这里是...”警卫人员查验完林长湖和林立钟的证件之后，给林长湖敬了个礼，林长湖回礼。 “休假回来探亲，我是林靖安的儿子，这是他的孙女，我昨天给我爸联系过，给他们带了点东西，电话就打到郝场长那里，你可以核实一下。”林长湖说完还指了指吉普车后座上的几个大包。 警卫人员看了一下，就跑回门卫处了。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同志，已经核实过了，请跟我来登记一下，我们会派人直接送你到林靖安那里。” “好。”林长湖让林立钟在原地等着，他自己去了门卫处登记，之后带着一个人回来了。“小五，上车，” “好来，小叔。”林立钟心里好奇，但是没有多问，很有眼色地直接上了后座，把副驾留给了跟过来的那个人。 在那人的指挥下，吉普车七拐八拐地就绕到了林靖安的院子门口，没错，林立钟都感觉出来了他们在绕路了。 停车之后，那人就离开了，站在门口的林靖安和杜玉娟这才上前来。 “爸，妈。”林长湖离家这么久了，终于又见到父母了。 “哎，老二啊，你回来啦。”杜玉娟看着眼前高大的儿子，五年没见，又高又瘦的。 “二爷爷，二奶奶，我是林立钟，也来看您二老了。”林立钟见气氛有点不对，赶紧开口了。 “哎，小五啊，来来来，让爷爷看看。”林靖安虽说见到儿子也高兴，但完全不及见到孙女开心啊，这可是他们老林家近三代才出来的这么一个孙女。 “二爷爷好。”林立钟开始扮起了乖巧。 “好，好，来，赶紧进屋吧，老婆子，别聊了，孩子赶了一天的路了，先让人进屋喝口水，再弄点吃的给孩子。” “对，对，瞧我，这一见面就给忘了，小五啊，来跟二奶奶进屋，东西就让他们爷俩拿。”杜玉娟说着就放开了儿子的手，转而牵起了林立钟的手，拉着人就进屋了。 站在门口的爷俩，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彼此一会儿。 “看啥，赶紧拿东西啊，真是的，白长这么大了，没一点儿眼力见儿，”话里话外全是浓浓的嫌弃，林靖安拿起一个小包裹就进屋了。 剩在原地的林长湖只能认命的去拿剩下的两大一小三个包，也不知道林小五都带了些啥特产，这么重，林长湖费劲吧啦地把包裹拿进屋的时候，林立钟已经在吃东西了，看到他进门还跟他让了让。 “小叔，你怎么这么慢啊，赶紧的，二奶奶做的烙饼，可好吃了，” 林长湖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对了，爸，农场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林长湖一边吃着烙饼，一边把自己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第105章 准备就绪 “来，小五，奶奶还有一些点心在里屋放着呢，跟我进来，帮我找出来。”杜玉娟知道今天农场的事是件挺重要的事情，一听儿子跟丈夫要说这个，就想着先带着林立钟进里屋去避开。 “娘，小五不是小孩子了，听听没事的。”林长湖见杜玉娟还是一副哄孩子的样子，只觉得牙疼，就这小丫头，那可是鬼精鬼精的。 “那就让小五也留下来听听吧，”林靖安倒是挺诧异儿子的反应，看这样子，林立钟绝对是随了自家大哥，是个外表憨厚内里精明的主儿，面上很能糊弄人。 “今天我跟老郝他们都出门了，去接人了。”林靖安今天确实是去接人了，还是自己的老领导，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也被下放到这里来了。“我跟老郝的老领导了，一接到他要来的消息，我们就去车站等着了，场里就留下了老顾他们，还都在食堂忙活，” 老领导能过来实属不容易，那边盯得紧，下放的地方也是挑了又挑，他跟老郝在晋西北的时候跟着老领导的，后来部队改编成八路军，他们就分开了。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在农场又聚到一起了。 林靖安没说的是，他们早早就知道了老领导要来的消息，昨天外接的电话线路全部掐了，只保留了火车站的，就是为了能及时获取那边的信息，好去接人。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林长湖要是打不通电话，一定会想办法过来的，所以，林靖安对于林长湖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不过没想到的是林立钟竟然来了。 林长湖听完就明白了，看来这老领导的级别不低，不然郝叔也不会弄这么大的阵仗，但是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要是能让自己知道，父亲一开始就会直接说了。 “爸，之前跟您提的谭老师的事情问的怎么样了？”林长湖略过之后，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也是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之一。 “你舅爷那边没有问题，只要谭老师这边的派遣手续办下来，他们那边好说。”林靖安之前打电话跟老支书沟通过了，对方也没问是什么人，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那就好，老师那边，估计有个两三天就能完事了，到时候我再送他过去。”事情又着落了，林长湖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长湖，之前在电话上我也没多问，老谭那边到底什么情况。”谭嘉平跟林家的渊源说起来还是因林靖安而起的。 他们俩当年认识的时候还没建国呢，对方当时还是个热血青年学生，林靖安进城执行任务，正好碰到对方游行被警察暴力拦截，就顺手帮了他和他的几个同学一把，后来解放了，他被留在滨城当地，负责警备工作。 有一次军管会的领导要到滨城的大学进行视察，林靖安负责保卫工作，正好在大学校园里，两个人又重逢了，就这样两家就逐渐走动起来，但是后来风声紧了，林靖安就减少了两家往来的次数，所以知道两家关系的人也就不多了。 林靖安出事之后，谭嘉平就开始照顾他，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件事说起来，也算是谭老师倒霉，他那个性子您是知道的，正直公允，眼里揉不得沙子，来找麻烦的刘平就是他的一个学生，因为作弊被谭老师发现之后，被学校开除了，就一直怀恨在心，这不他进了革委会，一朝得势，就来报复了。”这乱糟糟的大环境，也是让人无奈地很。 “嗐，老谭这人真是，我之前就跟他说过别这么较真儿，迟早会吃亏的，”林靖安也想到了自己身上，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家要不是脾性相投，也不会成为朋友了。 “老谭现在怎么样了？”杜玉娟也关心起来，谭嘉平的爱人杜秀萍跟她的关系也很好，两人都姓杜，相处起来也投脾气，两家这么多年都是相互扶持着过来的。杜秀萍没的那会儿，杜玉娟都难过了一年多，更何况朝夕相伴了几十年的谭嘉平了。 “老师已经没事了，但是我估计这心里还是藏着事，一时半会儿的也难过去。” “人没事就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只要活着就能看到好起来的那一天，你回去可得多看着点，他们这些知识分子最容易钻牛角尖儿，当时看着没事，事后才显出来。”农场里那几个高知都是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打击，一个个的都寻思了，杜玉娟真的怕谭嘉平也步他们的后尘。 “我记着了妈，”林长湖点头道，“你跟我爸这段时间怎么样。” “我们好着呢。”杜玉娟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大伯和伯娘前段时间来了，还给妈带来了你奶奶留给我的镯子呢，妈拿给你看看。”杜玉娟跟个小孩子似的向儿子炫耀着，人跑到屋里，一会儿就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边木匣子。 “来，来，过来看看，小五，这是你奶奶带过来的，说是你太奶奶的嫁妆。”杜玉娟拿起匣子里的金镯子，还比划了一下。 林立钟的视线也被这镯子吸引了，这东西她见过，在奶奶的嫁妆箱子里，小时候调皮，还翻出来过。 她当时咬了咬，发现是软的，还问林奶奶能不能吃来着，可把老太太给吓到了，从那之后，那嫁妆箱子就上锁了。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有见到了这镯子，不过这好像跟自己翻出来的不是同一支，这个上面没有牙印。 “二奶奶，这是一副镯子里面的一个吧。” “嗯，是，这种老式的金镯子都是成双的，老太太当时留给儿媳妇的，我跟你奶奶一人一个。”娘俩亲亲热热地聊了起来，把林长湖和林靖安撇一边了。 第二天，林长湖和林立钟在林靖安的带领下，围着农场转了一圈，林靖安满意地收获了一大波的羡慕嫉妒。 老郝场长还专门在午饭的时候跑到了家里来，把林靖安给刺挠了一顿，说他老小子有福气，前有哥哥嫂子来探望，这次儿子和孙女又都来了，人酸的不行，走的顺了一瓶林立钟买的好酒，心里才平衡了不少。 林长湖跟林立钟并没有多待，第三天陪着二老吃过午饭就准备离开了。 “老二，老谭那边安顿好了之后给我来个电话。” “知道了爸，”林长湖点头，“爸这次回来也没能好好陪陪你跟我妈，过年我也回不来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瞎操心，你爸我在这农场待着，天天那么多老战友陪着，好着呢，再说了，过年你回来我们也不在，我跟你妈都商量好了，今年请个长假，天一冷我们就出发，先去靠山村那边瞧瞧表舅，这么多年没回去了，总得去看看，之后就回老家，过年就跟你大伯他们一起。”林靖安已经跟老郝商量好了，再有一个月，天彻底冷起来之后，他跟老伴就准备启程了。 “回去的时候也跟你大哥说一声，过年让他去美芝的娘家那边吧，好好陪陪老人家。”杜玉娟也懒得再跟大儿子打电话了，老大太啰嗦，就这事儿他不问明白都不会挂电话的。 “行，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赶紧走吧。”林靖安摆摆手。 “二爷爷，二奶奶，那我就在靠山村等着您二老了，我在村子里有单独的院子，倒时候就住到家里来，我下厨给您二位做点拿手好菜。”林立钟刚才在旁边一直听着着呢。 “哎，好，乖小五，二爷爷跟你二奶奶就等着了。”这态度跟对林长湖没法比简直。 “上车吧，路远，赶紧出发吧。” 林立钟上了副驾之后，林长湖就发动车子出发了，林靖安和杜玉娟在农场门口看着两人一路远去。 到滨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现在天也慢慢地冷起来了，这吉普车又没有车门，坐车的滋味真的是，啧，反正林立钟下一次是坚决不做了。 第二天起来之后，林立钟就去了刘平家那边溜达，发现刘家大门紧闭，转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出来，她就知道，刘平这事还没完，正好，谭老师那边也需要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林长湖一直陪着谭嘉平忙活，派遣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校长一开始就是同意的，但是手续被卡在了书记那里，后来，林长湖单独去找了书记一趟，也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之后手续就下来了。 林立钟今天来给两个人送午饭的时候，连门都差点没进去。 “小叔，你们这是干嘛呢，地上怎么摆了这么多书。”林立钟瞅着仅有的空隙，一步一步挪了进去。 “来了，”林长湖站起身来，伸了伸腰，这一上午了，从学校那边搬回来的书还没有整理完。“把饭先放到桌子上....” 林立钟看着桌子上满当当的四五摞书，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看了一下周围，挪到了窗户那里，先把饭盒放到了窗台上。 腾出手来之后，就又回到了林长湖那里。 “小叔，说吧，怎么弄，我赶紧收拾一下，腾出点下脚的地方来。” “嗯，好，小五，这客厅里面的书我都分好类了，你只要按照排好的一摞一摞打包起来，堆到一起就行了，这些都是从学校里的教职工宿舍里运回来的，我再进去帮帮老师整理一下他屋里地那些。” “好。”林立钟看着这些书，感觉谭嘉平那不是宿舍是小图书馆。拿起林长湖准备好的绳子，林立钟就开了自己的打包工作。 一通整理下来，林立钟对谭老师的阅读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些得按吨来算了吧。整理好之后，客厅总算是有地方了，把饭摆好之后，林立钟就喊了两人出来。 “小叔，这些书是要带走吗？”趁着他们吃放的空档，林立钟赶紧问。 “嗯，”林长湖吃着饭，连头都没有抬。 “这么多的话，坐火车不太方便吧？”林立钟承认她力气大，但是这么多书，要是让她搬的话，也是很累的。 “咳，不用，学校那边出车，把一些需要用到的器材和用品直接送过去，我跟司机打招呼了，让他走的时候把这些书给捎上。”谭嘉平难得开口了，“对了，我顺便跟车走，不然这么多书我不放心。” “老师，我跟你一起，等到了地方把您安顿好了，我再回来。”坐车还坐火车对林长湖来说都无所谓，既然谭老师要随车走 ，那他必须得跟着一起。“小五，要不你也搭车一起回去吧，” “啊？行吧，那我就搭个顺风车，麻烦谭老师了。”林立钟其实还是想坐火车回去，前几天去农场那段路都颠得不行，何况是回靠山村，那么长的路程。但是，为了能正大光明地带更多的东西回去，林立钟觉得，这都是在可忍受范围内的。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出发时间定在三天之后，” 等林长湖和谭嘉平吃完饭，林立钟就离开了，她看过了，最重要的书籍都已经收拾好了，剩下的两个人足够。还有几天就要离开了，林立钟觉得应该去滨城的回收站去逛一圈。 跟隔壁的方家老太太问过路之后，林立钟就骑上自行车出发了。跟着隔壁认识还真是缘分，之前林立钟从黑市换了虎骨回来，到门口开门的时候，装虎骨的框子没放稳给歪了，东西就掉了出来，正好被出门倒垃圾回来的方老太太给看到了。 方老太太当时就热情地跟林立钟聊了起来，从林靖安聊到林长湖，林立钟也不好打断老人家，直到她家孙子出门找人，方老太太才意犹未尽地回家去了。 结果隔天，方老太太又找上门了，聊了一会，林立钟才明白，人老太太是看上这虎骨了，好说歹说非要跟林立钟换几块。没办法，老人家说的也是在是可怜，也知道上了年纪的人腿脚也确实都有点问题，就答应跟她换了。 让林立钟没有想到的是，方老太太竟然还是苏绣大师。林立钟最终跟老人家换了四副绣品，方老太太觉得林立钟有点亏了，还额外送了她几个绣片。 然后，两人就熟悉了起来，林立钟有时间的时候，就去找方老太太，看看她的收藏，顺便给她家的小孙子带点大白兔，小家伙姐姐喊的可甜了。 滨城这边的回收站跟着城市一样，就一个字，大，林立钟老家那的根本没法跟这里比。当然了，滨城这边懂行的人也多，就林立钟站着的这会儿，就已经看到好几个人拿着线装书和卷轴离开了，看样子，今天能不能有收获，得全靠运气了。 第106章 黑漆描金妆奁 林立钟熟练地去了仓库，这边光书籍报纸之类的就堆了两个仓库，她就跟进了米缸的老鼠，呃，差不多就那意思吧。林立钟决定剩下的这两天就泡在回收站了，来这里就跟开盲盒似的，特别容易上瘾。 林立钟忙碌了一下午，还是有收获的，这基数大了，捡漏的概率就高了，这不，光卷轴的字画林立钟就找到了四五幅，品相都很完整，至于真假，林立钟分辨不出来，不过其中三幅的卷轴里面都有东西，她觉得这就很值得收集了。 这里的线装书更多一些，年代也分布也更广泛，林立钟甚至扒拉到一本唐代的县志，地方属于山南道，看这称谓，林立钟觉得应该是真品，这个回去可以好好跟代老头请教一下，其他的就不好分辩了。 想到代老头，林立钟觉得他不来滨城真的是可惜了，要是代老头来了，把人往这一带，挑起东西来就方便多了。 另外，林立钟在翻找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些非汉字类的线装书和绢布，那字体细细长长的，有点像字符，很像是满文， 林立钟也不太确定，毕竟前世的时候也只是在网络上见过图片，但这都不妨碍林立钟收集，一连七八本通通都挑了出来。 从回收站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林立钟骑着自行车按着原路返回了，到家的时候，林长湖已经在了。 “小叔，今天回来这么早啊？”林立钟其实是有点意外的，按着往常来说，林立钟回来的这个点，林长湖还在谭嘉平那里才对，所以，林立钟这些书都是大大咧咧带回来的，并没有收到空间里，这下好了，走的时候，又多了些行李。 “嗯，今天谭老师去墓地了，我早早就回来了，小五，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书，”林长湖见林立钟从车后座上拎下来两个框子，还好奇地看了一下，都是些线装书，而且不怎么完整，有些都没有封皮了。“你这是捡破烂去了？” “还真是，小叔，我从回收站带回来的，”林立钟翻了翻白眼，真是的，谁还没个癖好了。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这么明显的白眼，林长湖想不看到都难，“唉，这些啊都是好东西，可惜，被破坏了。” 林长湖当初在谭老师家里待着的时候，也看到过谭老师的书房里有很多线装书。他当时还翻看过，谭老师当时挺紧张的，一再叮嘱一定要小心，这些都是传承了几百年的真古董，是他母亲带过来的嫁妆。 后来，林长湖再去谭老师的书房的时候，这些书就都通通不见了，当时的情况他也明白，肯定是老师怕出问题，都收起来了，不过这次帮谭老师收拾屋子的时候，他也没看到。 “小叔，你还懂这些呢？”这话说得林立钟倒是好奇了起来。 “不懂，但是谭老师懂，他家之前有不少，不过现在不知道都弄到哪里去了。” 林立钟倒是不意外，毕竟谭嘉平跟代老头是表兄弟，家族传承嘛。 “谭老师那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嗯，要带走的都收拾完了，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主要是书籍，还有一些日常用品，家里的其他东西，谭老师不打算动。”林长湖当时还问过谭老师，不过，老人家有自己的打算，他也就没有再提。“这次学校提供了一辆解放车，拉东西，拉人都足够了，小五，要是有什么想带回去的东西，这几天可以多买些。” “嗯，我知道了，那小叔，你明天还出去吗？” “要出去的，我得买点东西，去舅爷那里总不能空着手，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林长湖小的时候跟父母回过几次靠山村，所以他是认识老支书的，在他的记忆里，老支书一直是个温和的长辈，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叔侄俩吃完饭之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又去了黑市，脱手了一些的确良的布料，之前花出去的钱就又都回来了，换完之后，林立钟立马就溜了，没有多待，她怕被盯上，明天就不准备再来这边的黑市了，明天就换地方。 从黑市出来之后，时间还早，林立钟就去国营饭店了，正好可以捎带早饭回去。 早饭之后，林立钟又来到了回收站，开启新的开盲盒活动，这次的目标就是家具之类的了。 忙活了一上午，林立钟也只找到了两个有暗盒的匣子，都是些首饰，银元，算是小有收获吧，把东西收进空间之后，这两个匣子，林立钟就把它们和其他相中的旧家具一起结算了，东西比较多，林立钟来回了几趟，才给运完。当然了，林立钟并没有运回林家院子里，毕竟周围还有认识的邻居，保不齐就被谁给看到了，到时候万一让林长湖知道了，但是家里却没有东西，这就要露馅了。 林立钟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对林家附近的环境也算逛明白了，还真让她找都了一个比较人烟罕至的安全巷子，她这次就用上了，把东西运到那边的死胡同之后，再收到空间了，只保留了那两个有暗格的木匣子，准备随车带回去，所以就放到了最后运走。 林立钟刚从回收站出来，就被人叫住了。 “哎，同志，同志，”一个背着框子的大叔，林立钟也不确定他的年龄，毕竟这满脸的胡子太显老了。 “你是喊我吧。”林立钟倒是很肯定。 “对的，对的，咱借一步说话吧，我这有你想要的东西，” “嗯？”林立钟愣了一下，接着就有点好奇，对方怎么会知道她想要什么。 胡子大叔朝着旁边的一条巷子走过去了，林立钟见对方没有再说话，也很好奇，就跟了上去。 进了巷子，林立钟就发现，这里很僻静，虽然紧挨着回收站，平时也是人来人往的，但是这条巷子确是一个人也没有。 “别看了，这里很僻静，附近的人家大门都不在这条巷子，”胡子大叔突然开口了，人也停了下来。 林立钟也跟着停下了车子，看向了对方，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姑娘，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出手件东西。” “嗯？什么东西？” “妆奁。”胡子大叔说完，就从筐子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外面包着包袱皮，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林立钟倒是来了兴趣，她在老家的时候也收过好几个妆奁，样式各有不同，但做工都很精巧，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怎么样了。 随着胡子大叔接下的动作，林立钟就看了这个妆奁的真实样子。 黑漆描金，四四方方，盖子和妆奁的四面都带了彩色浮雕，正面是两扇小门，上面的浮雕是蝶恋花的图案，那正红的牡丹花，很是夺目。林立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只看这做工，不管它到底是不是古董，林立钟都决定要拿下。 “大叔，什么价？” “你不看一下？”胡子大叔很确定对方一定会收，但是没想到这么直接。 “不看了，样式我还是挺喜欢的，您直接说吧，当然了，还是要看价格合不合适。”不过就林立钟观察，眼前这位应该也不是漫天要价的主儿。 “好，那我就直说了，两百块钱外加两百近粮票。”胡子大叔把一开始就想好的最高价格给说了出来。 “嗯.....”林立钟有点迟疑。 “这个妆奁绝对是古董，具体年代我也不清楚了，但至少是明中期的，这样式和做工，还有用料都是上乘的，”王志晟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把这件东出手。 这个黑漆描金的妆奁是他奶奶的嫁妆，也是老人家最喜欢的东西之一，老人家临终的时候把这妆奁还有另外几样东西都留给了王志晟，这引起了堂弟王志呈的不满。 运动起来之后， 王志呈成了红卫兵，曾经多次要挟王志晟，让他把东西交出来，但都没有成功。王志晟藏的严实，堂弟带着人到家里搜了几次，一样东西也没搜到，就把他打了一顿撒气，不过对方也没放弃，时刻在盯着他家里。 后来，王志晟的父母也被下放到了农场，家里的大儿子也要下乡去了，他跟媳妇的工资平时养家刚刚够，父母有积蓄，不用担心，但是这大儿子要走，总得给孩子准备些东西，王志晟这才决定要把东西脱手。 “嗯，看得出来，不过，大叔，我能稍微问一下你怎么确定我一定能收呢？”看着精致的程度就知道了，林立钟犹豫的并不是价格，她只是纳闷这大叔怎么就选中了她。 “姑娘，其实我在黑市就注意到你了，你跟老金换虎骨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的不远的摊位上。”王志晟跟金城认识，他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在黑市上找寻买主的，但是价格都给的很低，知道看到林立钟。 林立钟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是在黑市上注意到她的，不过当时她加了伪装，甚至特意压着嗓子跟摊主说话的，这大胡子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王志晟也猜到了林立钟的疑问，直接告诉了对方。 “你走路的姿势，还有你骑的这辆自行车，我是学美术的，很容易就能抓住人和物体的特征。” 林立钟此时真的有点无语，这样的事儿都能让她碰上，也是没谁了，还好，她平时谨慎惯了。 “你放心，我只是想把东西出手了，没有其他的目的。” “行，大叔，东西我要了，但是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得回去一趟。”空间有也不能说有，毕竟正常人谁带这么多钱出门。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吧。”胡子大叔倒是也理解。 林立钟回来的很快，她并没有回院子，而是去了之前找到的那个林家附近的死胡同，把筐子里的东西收好之后，又把等会儿换东西需要的钱和票给拿了出来，找了张旧报纸包好，带着就回去了。 “大叔，大叔？”林立钟来到之前的地方，却没有看到人，试着喊了几声。 “这儿呢。”王志晟显然是对附近的街道很熟悉，他从一旁的拐角出来的，那里放了一堆旧木桶，把林立钟的视线给挡住了。 “还以为你走了呢。”林立钟把包好的钱和票拿了出来，“钱都在这儿了，你数一下。” 王志晟结果来之后，打开外面包着的报纸，仔细清点起来。 “对，数目都对，”让王志晟很高兴的是，这些粮票都是全国粮票，省下了他再去跟人换了，“小姑娘，这次算我沾光了，这筐子还有里面的一个小物件，也送你了。” “那我就客气了，”林立钟接过筐子来之后，把东西拿了出来，仔细看过确定是刚才的那个妆奁之后，就包好连同那个小物件一起放到了自己的筐子里。“大叔，钱货两清了，您要是还有别的东西想出手的话，明天还可以这个时间来这儿找我。” “嗯，知道了，先走了。”王志晟还在犹豫，毕竟是奶奶留下的遗物，不过，难得碰到这么爽快大方的买主，他得回家跟媳妇好好商量一下。 等人走了之后，林立钟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之后，才把妆奁和小物件给收了。 晚饭之后，林立钟难得进了空间。她主要是想研究一下今天从大胡子那里收来的东西，林立钟觉得肯定有意外收获，要不然对方要价那么高，她又不傻，怎么会一口就答应。古董这东西吧，本来就是靠眼力和见识捡漏的，谁能认出来，这漏就归谁了。林立钟从筐里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重量不对，就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 这个妆奁的样式，林立钟是见过的，跟之前她发现金条的那个妆奁很像，这种的一般是古代大户人家用的妆奁，通常会有暗格，方便主人藏一些贵重的物品。 林立钟按着上次的打开方式试了一下，还真的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东西还不少。 第107章 意外加入的人 林立钟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这些东西，觉得今天这个盲盒很有料。 首先是一整套的红宝石的金质头面，大大小小的簪子有七八个，还有配套的耳饰，戒指，林林总总的，十余件，里面最小的那颗红宝石是戒指上的，都有豌豆大小，可见其奢华程度，怪不得这妆奁的主人要放到暗格里单独保存，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头面的光泽依旧如新，宝石在灯光下面还是有着动人的光泽。 其次是一块玉佩，林立钟第一次见到这种形状的玉佩，怪她见识少了，以至于看到三角形的玉佩她还怀疑了一下，这不是仿的吧。不过看到这玉质之后，林立钟就放心了，就算是后世仿的，光这羊脂白玉的材料也够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纸了，当然了上面是有字的，一开始林立钟以为会是银票或者房契地契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些方子，不仅有制作胭脂水粉的，还有糕点蜜饯，甚至还有药膳。这些方子踏踏实实地戳中了林立钟作为吃货的点，她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跟代老头好好研究一下，材料要是不好买到，她就自己在空间里种。 收拾完这些之后，林立钟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了这件妆奁盒本身。 最上面的盖子打开之后，是一面可以支起来的铜镜，盖子上有着外面同款的浮雕，下面的对门打开之后，门的内侧还有精致的描金图案，露出来的小抽屉上也是浮雕图案，跟妆奁外面的图案是配套的，缠枝牡丹图案，从里到外地精致到底，真的是超出林立钟的预期了。 这是目前林立钟收集到的最精致的妆奁盒了，而且还附带了这么的首饰和方子，林立钟就觉得，以后碰到这种精致的东西，不管是妆奁盒还是匣子，一定要收到手里，嗯，就从明天开始吧。 兴奋的林立钟很晚才睡下，不过第二天还是早早的起来了，黑市还是要去的，不过今天换一个，继续出自己空间里的布料。这次林立钟没有自己单独去摊位交换，而是跟在老家的时候一样，直接出给黑市的人，还顺便又换了一下票据，之后没做停留，林立钟就赶紧离开了。 到回收站的时候，林立钟直奔昨天的仓库而去了，一上午全都耗在了那里。一件一件地扒拉，最终从里面找到了十二个木匣子和三个妆奁盒，不过它们的无论是工艺还料子比昨天那个都差了些。 林立钟临走的时候，还去那个小巷子里看了看，大胡子没有来，很是失望地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林立钟又转战地方了，去了放置废铁的区域，准备找点原料，重新打两口锅，空间里的厨具暂时不能拿出来，林立钟只能自己想办法，按照自己之前见过的样式打两口了。 林立钟很快就挑够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装到筐子里之后，她又去了角落里。之前翻东西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里有几个铜火锅，就是老北京火锅用的那种铜锅，有六七个的样子，扔在角落里，都生铜锈了。 林立钟把它们都翻了出来，除了生锈之外，倒是没有其他问题，这马上就要冬天了，这些东西带回去，很快就能派上用场。想到吃火锅，林立钟就想到蔬菜的问题，冬天可不能光吃白菜萝卜吧，院子这么大，可以试着整个暖棚试试。 回到家的时候，林立钟还在想着暖棚的事，也不知道这边的冬天能不能行，不过现在这条件，只能用塑料布试试了。 “小叔，你知道滨城哪里有卖塑料布的吗？”晚饭的时候，林立钟问林长湖，她之前没有关注过这东西，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 “百货大楼就有，在五金区那附近，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买点带回村里去，有用。” “那东西可不便宜，小五，你有钱也不能乱花。”林长湖最近对林立钟这花钱的方式有了新的认知。 “不能够，小叔，这东西在乡下还是挺好用的，你放心吧，也不会买很多的。” 今天是在滨城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一早就该启程了，林立钟照例去了黑市，跟里面的人打听了一下，还真有塑料布，不过数量有限，只买到了五十米，还是两块一共五十米。 林立钟上午还是去了百货大楼，按照林长湖说的地方找了过去，还真有，林立钟看了看，这里的塑料布更好一些，通透度也比黑市的好上不少，跟空间的地膜比起来要厚，林立钟还是买了一些。 回去的时候，林立钟又去巷子里看了一下，大胡子还是没有来，她就离开了。得意不可再往，看来古人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下午的时候，林立钟去了刘平家那边，意外发现，刘平竟然回来了。 “阿平，太好了，你回来了，这几天娘都担心死了，”王菜花见到儿子回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娘，没事了，没事了。”刘平这话不知道是安慰老娘，还是安慰自己。“娘，有件事，我得跟您说一下。” “哎，不急，娘先给你做点饭去，”王菜花看着没几天就消瘦下来的儿子，挺心疼的。 “娘，我不饿，您先坐下来听我说。”刘平拦住了要去厨房忙活的王菜花，把人按到了椅子上。 “那行，那就先听你说，儿子啥事？” “娘，咱们得回北门村了。”刘平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自己辛辛苦苦往上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留在了城里，没想到又回到原点了。 刘平被带走之后，就被关在了革委会的看押室，这里他没少来，但这次确实被关了进来。当天，并没有人管他，没有审问，也没有任何的处理措施。第二天的时候，他的靠山才匆匆来看了他一趟，刘平就是利用这次见面，成功地争取道了自己的机会。 毕竟之前那么多的事儿，刘平都参与其中，对方也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怕刘平把他给撂了，就只能把刘平给捞了出来，不过，工作是甭想了。 刘平等了一整天，最终还是被放了出来，同时也被告知，他已经被开除了，户口发回原籍，毕竟他之前也被学校给开除了，这下又没了工作，只能回村里了。 离开革委会之前，他的靠山还提醒了一句，贺有强跟他不对付，让刘平赶紧离开滨城，不然会被查，毕竟他户口已经返回村里了，在城里待着算是盲流了，让他早做打算。 所以，刘平一回家就跟王菜花说了。 “什么？回北门村？”王菜花一听到要回去，这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巷子里的林立钟听个正着，看来这刘平是有点本事，但也没能全身而退，这是要回老家了。 “我不回去，儿子，你是知道的，咱们走之前可是把村支书都给得罪的透透的，这次回去可没咱们娘仨好果子吃，”王菜花的大嗓门真是让林立钟领教了，她本来还想着怎么偷听来着，这下好了，直接光明正大地听了。 “娘，你小点声，”刘平看着大门没关，就赶紧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这大门一关，母子俩剩下的话，林立钟就听不到了，不过听到的这些也就够了，刘平也要离开滨城了，那自己跟小叔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林立钟回家之后，就把消息跟林长湖说了。 “看来，咱们还是小瞧刘平了，没想到这么大的罪名都没能让他进去。” “看来刘平背后的人很厉害，小叔，既然对方已经要回老家了，咱们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这倒也是，便宜他了，看来这小子没少帮着那个人干亏心事。”林长湖显然也能猜到其中的缘由，无非是怕刘平给撂了，牵扯到自己身上，“对了，小五，明天就要走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小叔，你放心吧，我都收拾好了，” “那就行，对了，小五，明天还有一个人也要跟咱们一起走，搭顺风车。”林长湖想到今天在谭老师家见到了青年，就跟林小五提前说一声。 “啊？”这去乡下还有一起的？ “是个知青，谭老师隔壁王大爷家的外甥，是北平那边过来的，要到靠山村去插队，王大爷知道老师要去靠山村，就上门来跟老师商量了，想让他外甥跟着一趟车过去。”林长湖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是今年的知青都已经到位了，这人怎么现在才去靠山村？”这是林立钟不太理解的地方，事有反常必有妖，这人不会跟方敏有什么关系吧？ “具体的也不太清楚，我跟王大爷不熟，老师也没有打听人家家事的习惯，”林长湖之前就跟大哥约好了，今天晚上去他家里吃饭，“小五，收拾一下吧，咱们晚上去你大叔家吃饭，” “大叔？”林立钟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林长湖说的是林长海。 晚饭还是挺热闹的，自从上次去看过林靖安和杜雨娟之后，林长海对林立钟的态度更加和蔼了。 这顿晚饭吃的还是挺满意的，至少林立钟是这样的，饭菜都很合口味，有小孩子在其间，也很热闹，就是听说林立钟和林长湖要离开滨城的时候，小家伙们不太舍得，也不知道是舍不得人，还是舍不得林立钟和林长湖给买点大白兔。 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叔侄两人也都回屋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同时早起了，林长湖之前已经跟师傅约好了，直接去谭老师那里汇合，所以早上起来，林立钟就先骑着自行车往谭老师家里运了两趟行李。没错，是两趟，主要是林立钟这次明面上要带回去的东西比较多，林长湖只是一个行李袋，装了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等两人把院子收拾好，锁上大门之后，才一同步行去了谭老师家。 司机师傅已经到了，见林长湖来了还跟他打了招呼。 上楼之后，林长湖他们就发现谭老师家里已经有人了，张进还有一些邻居都在。 “小湖，你来了，”张进最先看到了门口的三个人。 “张师傅，王大爷，各位都来了。”林长湖一一打着招呼。 “嗯，听说谭老师要去支援乡下建设了，我们大家都来送送，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小湖啊，你这也是来送谭老师的啊？” “不是，人家小湖是要跟着车一起，把谭老师送乡下，人孩子很有心，这段时间都是他来照顾谭老师的。” “哦，是这样啊，那这孩子正经不错。” 大家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林长湖身上，从他之前在谭老师家吃饭，到他楼里的孩子打架，林长湖只能无奈开口。 “老师，司机师傅已经来了，咱们该出发了，您先在楼上待一会儿，等我们搬完东西再下去。” “好，”谭老师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不添乱了。 “好了，好了，大家伙，来搭把手了，车已经来了，谭老师他们要出发了，咱们帮着把东西给搬到车上去吧。”张进率先开口了，大家也很快就行动起来了。 人多力量大，大家你一摞我一包的，很快就把谭老师要带走的东西都放到了车上，之后就各自散去了，毕竟还得去上班。 等林长湖上去喊谭老师的功夫，林立钟也把自己的大包小包赶紧放到了车上，旁边一直站着的青年见状也把行李丢到车上。 “你好，我叫顾明城，”顾明城本来在北平待得好好的，但是跟人干架的事情闹大了，对方那孙子把自己给撂了，自家老头子从公安局把自己领回来之后，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打包给自己塞上了来滨城的火车，好在还知道把手续放到行李里，不然他还以为是让他来舅舅家小住的。 “你好，我是林立钟。”林立钟本来一句话也不想跟眼前的人说的，但是出于礼貌还是互通了姓名，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还得同在一个车厢里待个一两天，好在方敏现在不在。 第108章 回到靠山村 红旗囤，靠山村。 老支书自从接到林靖安的电话之后，就跟村长把事情说了。 “六大爷，你说的那个什么谭嘉平，没什么问题吧？”村长有些听糊涂了，来乡下的一般都是下放来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要主动下乡的大学老师，说是要深入基层搞研究，这种地有啥好研究的，真是搞不懂这些知识分子的脑回路。 “能有啥问题，人家手续齐全。”老支书吧嗒了一口旱烟，心里大概有数，这人怕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提前到乡下来避一避，老支书也不太相信这所谓的来乡下搞研究那一套。 “那咱们怎么弄？” “靖安既然打了两次电话，看来这事情十有八九没问题，这样，把靠山那一片最大的那个空院子找人收拾一下，该修补的修补，该打扫的打扫，先准备着，这人来了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哎，行，那我明天就让人收拾，这房子慌了才一年，好收拾。” “嗯，剩下的咱们就等乡里的通知就行了。” 之后的三天，村长一直带着村里人在那个院子收拾，清除杂草，修补屋顶，墙面，村里人就开始议论了。 “我说，这老秦头去了快一年了吧？” “可不是，去年秋收之后没的，你忘了，一年多了。” “那村长张罗收拾这院子干啥，他家有人找来了？” “找个屁，要是有人早找来了，老秦头也不至于孤零零一个人这么多年，挺好的一老人家，可惜啊，就是没亲人了。” “对啊，那村长让咱们收拾这院子干啥，难道也重新分给村里人？” “想啥好事儿呢，村里一向只分地基，你啥时候见过分房子院子的，咱又不是城里。” “那让咱收拾这里干啥？” “直接问问村长呗，猜来猜去地干啥。” “我.....” 村长带着人从队部的仓库里搬了一些旧的桌椅板凳，正好路过，就被喊住了。 “村长，咱收拾这院子是干啥的？” “干啥的？给人住的，”村长指挥着人把东西陆续往屋里收拾。 “啥人呀？” “过几天就知道了。”村长在院子溜达着，看着大伙儿收拾的成果，走到灶房的时候，就犯难了，这点柴火不够啊，不行，还得组织人给备点，正好也到了要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和烈属准备的时候了，顺便给这院子里也备上一些。 “建国，走，跟我出去一趟。”想到就干，村长喊上张建国就去村里喊人了。 林立钟这边跟着谭老师的车已经走了一个白天了，她跟林长湖，还有临时加入进来的顾明城是跟着带走的东西一起待在后面的，谭老师坐到了前面副驾驶里。 还好，现在的天气刚开始冷，不然这路上可够受的。 晚上的时候，车子开到了一家招待所，林长湖拿着学校给开的介绍信，很快地就给大家办理了入住登记。 这招待所还提供早晚饭，当然也是需要粮票的，不过还是很方便的，剩下到外面去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找起来也不太方便。 吃过早饭，司机师傅拿出了车里背着的油给加上了，然后就继续赶路了。 “小叔，还有多久到地方啊？”这颠簸的车厢，林立钟连话都不想多说，虽然这路上的风景跟之前做火车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但是欣赏个半天就厌倦了。 “早上的时候，我问过司机师傅，没有意外的话今天中午就能到县里了。”林长湖小时候跟父母去靠山村的时候，也是坐的火车，所以一开始就跟司机师傅打听好了，因为不是着急的行程，所以是不赶夜路的，整个路程大概是一天半左右的时间，今天早上出发前，司机师傅还特意跟谭老师和他说了，中午肯定能到县上。 “啊，太好了，小叔，终于要到了，从县上到靠山村也就二十多里地，按照现在的速度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林立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中午可以吃完饭再回去。 “嗯，中午到的话，还得要去县里办些手续，”谭老师的派遣手续就是开到县里的，到地方必须得去县里办手续。 “咳，”一路上除了跟林长湖聊过几句的顾明城开口了，“正好我也得去县城买点东西。” “明城，那你知道地方吗？”林长湖虽说跟眼前的青年不怎么熟悉，但是还是很聊的来的，“小五，你对这里应该也熟悉了，带着明城去买点东西吧，我到时候得陪着老师，中午咱们在县里的国营饭店汇合怎么样？” 林长湖好几年没来了，但是对县里的国营饭店印象还是有的，之前在那里吃过几次饭。 “行，那小叔，中午你请客呗。”林立钟本来不想跟顾明城有接触的，但是小叔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 路上这么一打岔，就没有这么无聊了，林立钟心里也开始期盼起来，出来这么就了，也不知道村里怎么样了，还有四哥，这段时间在农场过得如何。 “到了，”司机师傅把车停了下来，林立钟他们就从车厢里下来了。 “老师，我陪着您去办手续，明城还有点事情，这也到午饭时间了，咱们等会儿就在国营饭店汇合，赵师傅，您跟着一起吧。”林长湖也把司机给招呼上了，毕竟是一起来的。 按说赵师傅把人和东西送到县城就算是完成学校的交代了，但是一路上，这烟啥的林长湖一连给了好几包，这吃饭也都喊着他，没让他掏过钱，所以赵师傅昨天就跟林长湖说好了，人给送到村里去。 分开之后，林立钟带着顾明城就朝着主街走去了。 “这里呢，就一条繁华点的主街，国营饭店，粮店，供销社全都在这条街上，前面拐过去就到了。”林立钟简单地把情况跟顾明城说了一下，也不多话，对他的来历啥的一概不打听。 “哦，好，谢谢林同志。”顾明城也察觉了，这小姑娘不怎么待见他，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跟自己说过，他也很纳闷儿，这是得罪人了？自己在北平的时候，虽说这性格也是挺讨人厌的吧，但是他脸长得好啊，大家对他还是挺容忍的，怎么到了这里就不灵了？ 林立钟把人带到供销社之后，就去忙自己的去了，之前在拿到手的那些药膳方子，她打算是一下，有几味药材空间里有，都是之前零碎地积攒的，不过一些原材料和调料林立钟手里就没有了，还得去供销社和粮店去看看。 午饭的时候，林立钟跟顾明城就准时地来到了国营饭店门口，进去之后就看到了已经坐下的林长湖三人。 午饭过后，几人就上了车，出发往靠山村去了。 说话的功夫，靠山村就到了，坐在副驾驶的林立钟给司机师傅指了路，汽车一路开到队部院子门口。 队部这边，老支书正跟村长聊着。 “这乡里也不知道啥情况，前几天刚送来一个陆知青，这昨天又通知说咱们村要来一个顾知青，这还没完了。”村长昨天收到通知让他去乡里一趟，还以为是要说谭嘉平的事儿，没想到却是要来一个知青。 “呼，”老支书抽了一口旱烟，“今年确实怪，不过也没啥，能这个时候来的知青，要么是家里有背景，要么是惹事被扔到乡下来避一避的，来就来吧，跟其他人安置到一起就行，还是那个说法，干活就有饭吃，不干活就饿着。” “唉，只能这样了，秋收已经过去了，要挣工分也得来年了，这得多备一个人的口粮，还好今年收成比往年好。”村长心里不断盘算着，他们这儿入冬早，还得组织人收拾柴火，前几天给村里需要照顾的人家弄得差不多了，知青这边还得多嘱咐嘱咐冯志远。 “老支书，老支书，”车一停下，林立钟就跳了下来，走了这么久，乍一回来还觉得靠山村听亲切的。 “来了，谁啊？”老支书正准备跟村长聊谭嘉平要来的事情，院子已经都收拾好了，根据乡里的通知，这人今明两天就到，就听到有人喊他，一开始还没听出来，这林立钟一进院子，老支书就知道是谁了。“是小五回来了，哈哈。” “太爷，我回来了。” “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次去滨城怎样样，见到你二奶奶和二爷爷了吗？” “嗯，见到了，都见到了，对了太爷，我还给您带回一熟人来。” “我的熟人？谁啊。” “我长湖叔，嘿嘿，还有谭嘉平谭老师，也到了，就在门口呢。” “嗐，你这丫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老支书一听谭嘉平来了，赶紧招呼村长一起朝门口去了。 “欢迎，欢迎，我是靠山村的支书，这是我们村长，欢迎谭老师来我们村研究学习啊。”老支书以严肃起来还是那么回事儿。 面前就四个人，林长湖这长相老支书一眼就认出人来了，按年龄也排除了顾明城，按气质，这司机师傅也排除了，只剩下了谭嘉平，老支书赶紧上前跟人握手，表示欢迎。 “我是谭嘉平，老人家打扰了，以后还得请您二位和大家多多照顾。” “您也客气了，来先进屋喝点水。”村长说完就把人往院子里让。 司机师傅留在了原地，林长湖跟着谭嘉平进了队部，顾明城也跟着进去了，到了村里得报到。 一番简单地手续交接之后，老支书就亲自领着谭嘉平和林长湖往收拾好的院子里去了，林立钟也跟着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了村长和顾明城。 “小同志，你跟谭老师他们不是一起的吗？”村长见人还留在这，就问了一句。 “村长，我是搭着谭老师的车来的，我叫顾明城，是来报到的知青。”话说完，顾明城就把手里的材料递了过去，村长接过来之后翻看了一下，确定了，这人就是昨天乡长通知过的。 “顾明城是吧，”村长把资料放下之后，就开始跟顾明城介绍现在的情况，“我先跟你说一下，村里有专门的知青点，来的知青都住到了那里，当然了要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选择住在村民家里，或者自己租个院子，这都是可以的，” “村长，我跟大家一样，住知青点就成。”初来乍到，低调为上，顾明城选择了住集体宿舍。 村长听到顾明城的选择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先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之后，又继续说道，“这个你慢慢考虑，我等会儿先带你去知青点看看，吃的方面，这个时候你只能从村里借粮了，来娘挣了工分之后再还上，一会儿安顿好之后，来队部这边，我会喊会计过来给你领粮，” “好的，谢谢村长。” “走吧，小伙子，我先带你去知青点。”村长说完就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了。 顾明城提着简单的行礼袋，还有上午从县里供销社买的日常用品，跟在后面。 “这知青点吧，有两个负责人，男知青这边是冯志远，女知青那边是楼卫红，都是来了七八年的老知青了，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平时有事可以先跟他们俩多商量，有啥不懂的都可以问。”村长一边走，一边跟人念叨，这是村长的例行工作，没个新来的知青，他都会念叨一遍。 “对了，这天儿已经开始冷了，顾，顾明城是吧，” “对，是顾明城。” “你这衣服被褥的可不行，得另外准备。咱们这冬天很冷，低温持续的时间也很长，一般的棉衣可扛不住。” “那村长，咱村里有卖棉衣的吗？”顾明城想了一下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想用东西跟村民换一下，” “村里有种棉花，每年大伙儿也能分一些，不过家家户户都要用的，你可以问问楼卫红，她跟村里的大娘们熟悉，可以帮着你问一下，布的话你得自己去供销社买，买回来可以找村里针线不错的郑老太太给你做一身。”村长倒是没在意顾明城话里的错误，“喏，前面巷子里第三家就是郑老太太家，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裁缝，找她做衣服准没错儿。” “哎，好，我记下了。”顾明城没想到在这里做件棉衣也这么麻烦，还是回头跟家里说一声，给寄过来吧。 “到了，”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知青点，是个很宽敞的大院子，“冯知青，楼知青，”村长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人都在院子里，一个在劈柴，一个在晾衣服。 “哎，村长来了。” “村长。” “过来一下，有事儿跟你们说。” 冯志远和楼卫红放下手里的活计就走到了村长面前。 “这是新来的顾明城顾知青，以后就跟大家一起学习生活了。”村长指了指旁边的顾明城，又给顾明城指了指眼前的两人，“冯志远冯知青，楼卫红楼知青，都是咱们村的老人儿了。” “你好，我是顾明城，”顾明城赶紧打了招呼。 “哎，你好，” “你好。” “好了，冯知青，你带他去安顿一下吧，等会儿记得让他去队部领粮食，我还有事得去北边一趟。”村长等人都打完招呼之后就走了。 “跟我来吧。”冯志远帮着顾明城提起行李，带着人往男知青屋子去了。 楼卫红回到屋子的时候，就被围了起来。 “楼姐，楼姐，那人是谁啊？”韩淑霞和杜鹃都问了起来，方敏也愣了，这怎么又来了一个？ 第109章 谭嘉平安顿下来 “跟小陆一样，是新来的知青，叫顾明城。”也难怪这帮人都围了过来，这小顾的相貌确实是挺出色的。 “顾明城，哎，这名字好听，”杜鹃自从刘洋搬走之后，就经常到楼卫红她们屋里来，跟大家一起说说话，跟楼卫红她们迅速地熟悉起来，然后方敏就发现，这杜鹃除了相貌长得好看一些，这智商情商真的一般，看来前世关于她进文工团的传闻是有问题的。 “嗯，这人长得真好看，比新来的小陆还好。”韩淑霞也是大龄女青年了，村里的人她看不上，同院的知青吧，她也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的，托了好几年了，她家里人每次来信都会问，搞得她好像嫁不出去了一样，最近新来的这两个男知青都很合她的审美，不免关注起来。 “行了，韩淑霞，你跟我过来一下，”看到韩淑霞，楼卫红有点头疼，昨天冯志远还特地把她喊到一旁，说了韩淑霞最近的举动。 老是动不动就去男知青房门前喊陆朝阳，不是问人家吃不吃糕点，就是问人家有没有衣服要洗，搞得小陆现在出门都偷偷摸摸的，就怕碰到韩淑霞，人家小陆也明确跟韩淑霞说了，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但是韩淑霞就跟没有听到一样。 陆向阳没有办法只能找冯志远聊了聊，想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冯志远找到楼卫红，就是想让她跟韩淑霞好好说说，别有事没事地去西厢房门口喊小陆，得注意同志之间的社交距离。 “楼姐，啥事啊？”韩淑霞还挺纳闷儿的，怎么把她给单独喊出来了。 “你得注意影响，人家小陆同志也说了，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你可不能再往男同志宿舍门口去喊人了，”楼卫红把韩淑霞叫到了杜鹃屋子里，这屋里自从刘洋走了之后，就杜鹃一个人住，有时候杜鹃害怕还把她喊过来陪着，此时倒是正好方便了她跟韩淑霞说话。 “我，我不就是喜欢陆向阳嘛，我有追求爱情的自由。”韩淑霞其实也知道，陆向阳没有看上自己，可是女追男隔层纱，自己主动一点，说不定哪天对方就被打动了。 “没错，这是你的自由，可是你不能影响人家正常的生活吧，”这件事本来就是男女双方自己的事情，拿这种事情找人谈话，楼卫红自己也很无奈。 “我，行，那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看来这主动出击是不行了，只能想想别的办法，韩淑霞其实知道最近大家都在背后说她的闲话，是要收敛一点了。 “嗯，行，那你得说话算话，”楼卫红没想到韩淑霞答应地这么痛快。 “你放心，楼姐，我不会打扰大家的正常生活了。”韩淑霞接下来的话就让楼卫红觉得自己还是放心早了，“哎，楼姐，新来的那个顾，顾明城，哪的人啊，多大了呀？” “停，停，停，韩淑霞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楼卫红更加头疼了，跟韩淑霞又进行了一番谈话，最终有没有效果她也不想了。 楼卫红喊了韩淑霞出去之后，方敏就撇了撇嘴，自打陆向阳来了的这段时间，韩淑霞三天两头地去献殷勤，都被拒绝了，脸皮还是这么厚。 陆向阳啊，果然还跟前世一样到哪儿都是一堆的烂桃花，这辈子，方敏终于等到了，她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么优质的潜力股的，这就是她重来一次的选择了。 不过，这顾明城又是怎么回事？前世的时候，方敏记得只有陆向阳一个人是这个时间来的，怎么又多了一个顾明城？变数越来越多了，自己得尽快拿下陆向阳，尽早离开靠山村。 老支书这边带着谭嘉平和林长湖一路走到了之前就准备好的院子。 “谭老师啊，咱村里条件有限，接到乡里的通知之后啊，就收拾出来了这个院子，你看这地方还行不？”老支书摸出了烟袋，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老哥，这就很好了，地方够大，我那些宝贝书可有地方放了，哈哈。”谭嘉平看着眼前简朴的小院，可以看得出收拾的人很用心，他对住的地方没有什么要求，能遮风避雨就行，但是自己那些书必须得好好保存，这四合院够大够宽敞，正好能整理出一间专门的书房来，这让谭嘉平很满意。 “嗐，乡下地方，就是院子够大了，谭老师不嫌弃就好，这马上就要入冬了，柴火都给放到柴房后面了，放心，足够用一个冬天了。”老支书指了指柴房的方位。 “谢谢老支书了。”谭嘉平也跟着林立钟喊起老支书来。 “那行，有啥事儿你就到队部去找我就行，我去喊几个人来帮你搬搬东西。” “谢谢老哥了，真是太感谢了。”这热情的态度也是谭嘉平没有想到的。 村长带着人过来的时候，林立钟正往车下搬东西，这一大半都是书，谭嘉平在仔细看了院子的房屋布局之后，选择了东厢房作为研究场所，林长湖正在里面整理呢，里面没有书架桌子什么的，他只能先把炕给收拾好，把书先放到这里，等随后再想办法弄几个书架橱柜什么的。 “村长爷爷好。”林立钟看见来人主动打了招呼。 “哎，小五回来了，行了，你在车上吧，把东西递给我们就行。”村长主送上前接过了林立钟手里的书籍，其他人也纷纷上前，搬起地上的东西就往院子里走。 车上有林立钟，东厢那里有林长湖，再加上村长和村里人的帮忙，不一会儿就把东西都搬了下来。 搬完之后，村长知道谭老师刚来，乱糟糟的，连口水也没喝，就带人离开了。 司机师傅也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了谭嘉平和林长湖叔侄俩人。 “小叔，我也得回院子了，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得回去收拾收拾。”林立钟看到柴房里还有个独轮车就给推了出来，正好把行李一次性运回去，剩下来回跑了。 “嗯，要不要帮忙？”林长湖走了过来，帮着林立钟往独轮车上放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能收拾得来，对了，晚饭的话就去我那院子里吃吧，东西我在县城都买好了，晚上做顿好吃的，给你和谭老师接风。”谭嘉平这个院子里啥也没有，连大锅都没有，只剩下了空空的灶头，这村里又没地买饭去，吃饭都成问题，还好林立钟现在基本实现粮食自由了，管饭完全不成问题。 “好，”林长湖也知道自家老师的情况，只能做些简单的面条，再说了这院子里其他东西都有了，唯独做饭的家伙什没有，看来这几天还得去县城一趟，采买些东西。 “对了，小叔，我家就在后边那条巷子里，往里走最里面的那个院子。” “好，我知道了。” 林立钟刚拐进巷子里，就碰到了代老头，这下好了，不用单独再去跟他说了。 “嗐，小丫头，舍得回来啦？”林立钟不在的这些日子，代老头感觉每顿饭都是凑合。 “哼，代老头，我可是带来好东西回来，你这态度，我得考虑一下，要不要跟你分享。” “小丫头，还挺 有脾气，好了，我态度不好，我道歉，带啥好东西回来了？” “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到时候就知道了，”林立钟故意吊着代老头的胃口。 “行吧，我也不问了，有的吃就行了。”代老头一开始也只是故意逗一逗林立钟，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对了，今天听村里人说有人来了，还是大卡车给送来的，小丫头不会是你吧？” “嗯，我是蹭着这辆车回来的，对了，来的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谁啊？” “谭嘉平，” “谭嘉平？”嗯，名字对，“搞农业研究的？” “嗯，搞农业的。” “小丫头，你怎么知道他是我表弟的？”名字对，专业对，但是自己之前除了给小丫头聊聊菜谱，也没说家里的事情啊。 “嗯，就是你表弟，代老头，谭老师呢，是我小叔的老师，我在他家看到你们年轻时的合照了，您年轻的时候还真是光彩照人啊，” 林立钟话音刚落，不等说完，代老头就小碎步跑了起来，林立钟赶紧把地址喊了出来，“哎，你慢点，人在前边巷子里，右手边第二家，别找错了。” 打开院子门的时候，林立钟还愣了一下，院子里的晾条上正晒着被子，难道是林立北回来了？不过林立钟随即又反应过来了，应该是太奶来过了，她临走之前给老支书留了一把家里的钥匙。 打开房门，果然，屋子里干净整洁，都是打扫过的，外出回家之后，能不用打扫卫生直接摊在炕上真是太好了，这褥子还有阳光的味道，这感觉不能更惬意了。林立钟决定收拾完东西之后，先去老支书家一趟，把给他们带回来的东西送过去。 林立钟整理了一下带回来的东西，几个旧家具都有点损坏，暂时放到了西厢房里，等有时间找崔木匠翻翻新，补补漆。 妆奁挑了一个喜欢但是看起来比较普通的，放到了卧室里，把镜子支起来，还挺像样子的，就是这空荡荡的抽屉盒有点别扭. 上次在妆奁盒里得到的那个方子，林立钟已经把原料都种上了，种子是从黑市里得到的，不得不说，这贵有贵的道理，人家的种类就是齐全，要啥有啥。 等过上一两个月，空间里的花开了，林立钟就可以自己做一些胭脂香膏啥的，再找几个花型漂亮的小盒子装好，摆进去就齐活儿了。 把吃的和用的都放好只，林立钟去了厨房，把粮食补充了一下，还有应季的蔬菜和肉，又把之前收的铜锅拿出了两个品相好点出来，放到了厨房，其他的就都放到地窖里去了。 趁着时间还早，林立钟先去了一趟老支书家里。 “太奶，我来帮你。”一进门就看到了在院子里收衣服的宋大娘，林立钟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帮着老太太把剩下的几件衣服给收了起来。 “嗐，就这几件了，我能行的，小五啊，赶了这么久的路，回来就该先歇一歇的，”宋大娘从前天听说林立钟快要回来之后，就一直去她院子里帮着给收拾，今天还给晒了被子，想着下午给收起来，结果，刚才老支书到家的时候就说林立钟回来了。 “没事，我是做车回来的，不累，太奶，赶紧进屋，我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林立钟把刚才放下的东西提进了屋里。 “你个孩子，净乱花钱，我跟你太爷，啥也不缺，你等会儿把东西都拎回去吧，啊，听到了没有？”宋大娘看着林立钟手里的那一堆东西嗔怪道。 “没乱买，都是一些能用的上的东西。”林立钟跟林爷爷和林奶奶打交道有了经验，买的都是实用的东西，“您看着布料，都是厚实耐脏的，您啊动动手，给自己和我太爷做身新衣服，过娘的时候穿，” 林立钟一边摆弄着东西，一边跟宋大娘聊天。 “这是狗皮帽子，冬天带着可暖和了，我买了好几顶，您和太爷都有。” “这个是...”林立钟一口气说完，没有一样是没用的东西，“对了，还有太爷让我带的烟丝，都在这儿了，” “小五啊，这太多了，不行，除了你太爷让捎的烟丝放这吧，其他的都带回去吧。” “那啥，太奶，你放心收着，这是给您二老带回来的特产，这不光是我自己的心意，还有我小叔呢。” “你小叔？” “对，我二奶奶家的老二，您忘啦？林长湖，他也来了，跟谭老师一起来的，等那边收拾完，就过来了，”林立钟赶紧打岔，不然这老太太能一直推让。 林立钟好说歹说，才得以从老支书家里走出来，这老太太也太能折腾了，非得给林立钟钱，这不可不兴要，都是给长辈带的东西。 代老头这边一路小跑到了谭嘉平所在的院子，他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他乡遇故知。 “小木头，小木头。”一进门就喊起了谭嘉平的小名。 谭嘉平一听这声音还有些怀念，好久没有人喊自己小木头了，听这欢腾劲儿，他就猜到来的人是谁了。 第110章 探望 从老支书家里出来的时候，林立钟先是去了队部一趟，借了辆自行车，准备去看一看许久未见的四哥。 “同志，我来看林立北，我是他妹妹，之前来过的。”林立钟到农场的时候，熟练地提前下了自行车，推着走了门口，看着眼前这位有点眼熟，应该是前几次来的时候见过。 “嗯，好的，请在这儿登记一下。”这人确实是见过林立钟，还不止一次，之前她跟林立北来的时候，还有给林立北送药的那次都是他执勤。 “登记好了。”林立钟放下笔，把册子又推了回去。 “稍等一下。” 电话打过去之后，约莫有10分钟，林立北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路上。 “四哥，这里。” “小五，你回来了啦。”林立北刚才一听说是妹妹来了，立马就跑着过来了，引得一路上来往的人都在看他。 “嗯，四哥，我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二爷爷和二奶奶了吗？” “嗯，见过了，二老都精神的很，还跟我聊了好久上次爷爷和奶奶去的时候的事儿，可热情了，而且这次我回来还是跟着长湖叔回来的。” “长湖叔？” “二爷爷家的老二，”林立钟顺便把谭嘉平的事情大体跟自家四哥说了一下。“我这次回来就是跟着谭老师的车回来的，晚上准备把人请到家里来好好吃顿饭，四哥，你能回去吗？” “是得好好招待一下人家，我这边不事先请假的话，没法出去，等下次吧。”林立钟来的突然，林立北没法提前请假，就拒绝了，“对了，小五，我这儿有些别人送的吃的，一会儿你带回去吧，晚上添道菜。” 林立北之前被连长指派到县里的农机站去帮了一天忙，临走的时候，人家站长给他和另外一个技术员带了点风干鱼，他平时不开火，还在宿舍里放着呢，之前老邓还想着拿东西跟他换来着，他想着林立钟快回来了，就没舍得，反正东西还能放一段时间，就给妹妹留着了。 “是什么呀？”林立钟觉得自家四哥逐渐开窍了，不，应该说是找到自己的定位了，这工作开始有起色了，自己出去半月，人都有收获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也是个好的开头不是。 “风干鱼，好几条呢，都带回去吧，我平时也不做饭。” “那行，等回头我做好了，给你送来，今天是没时间了，等明天吧。”风干鱼，不错，可以煎着吃 ，现在鲜鱼不好弄到，不知道村里冬天会不会冬捕。 前世林立钟从电视上看到过，东北这边有冬捕的活动，搞得还挺隆重的，等回头问问老支书，要是村里没有，自己可以偷偷地进行，仓库里那么多工具呢，不用就可惜了。 “你先忙你的，刚回来，怎么也得好好休息几天，我这边又不着急。” “不忙，走之前给太奶留了把钥匙，家里给收拾地干干净净的，连被褥都给晒了，我回来之后啊，就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别的基本不用管。” “那可得好好谢谢太奶。” “放心吧，我从滨城给太爷太奶她们带东西了，” “嗯，那就好，” 兄妹两人半个多月没见，聊了好一会儿，林立钟也发现了，自己四哥这半个多月没见，好像成熟了不少，好像是经过什么事情了，不过他没说，林立钟也没问，等以后他想说了，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小院这边，代老头见到谭嘉平之后，也是愣了一下，看来表弟这几年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不到六十的人，这头发都花白了，精神头跟自己这快七十的老头比都不如。 “小木头，你可算是来了。”代老头想了想，这话好像也不太对，“我的意思是好歹你来了，要不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代老头此时已经完全忽略自己带的两个学生了，当然了，张家军和张家峰，底子差一些，让代老头时常头疼。 “垣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脾气，走进屋聊聊吧。”谭嘉平小时候跟着母亲在外祖家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可以算是代佑垣看着长大的，两人的感情也很好，只是上了大学之后就各自忙活去了，联系变少了。 “哎，先去我那儿吧，地方虽然小点，但是好歹又口水喝，你这院子乱糟糟的啥也没有，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那就去你那儿。”谭嘉平想想也是，院子里连桶水都没有，“对了，光忙着跟你说话了，都忘记介绍了，这是林长湖，我的学生，这是代佑垣，我表哥，你见过照片的。” “代老好，”林长湖放下了手里的水桶，上前跟代老头打了招呼，“听立钟提起过您。” “哦，跟小丫头认识？都姓林，是亲戚吧。” “是的，我是立钟的小叔，” 简单的寒暄之后，代老头就领着谭嘉平去了自己的院子，林长湖则是去灶房烧水了，院子里有口老井，虽说这么长时间没人住了，但是井口之前就盖住了，打开之后井水很清澈，林长湖打了几桶泼到院子里的菜地之后，才又重新打了一桶去烧水。 暖壶之前在县城里买了两个，还有从家里拿了的两个，把四个暖壶都灌满之后，林长湖才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去老支书家探望一下。 拎着之前在滨城买的东西，林长湖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了老支书家的门前。 “有人在家吗？” “来了，门没关进来就行。”宋大娘刚收拾好今天晾晒的衣服，就听到有人在门口喊。 “姥姥，我是长湖，来看您了。”小时候来靠山村都是住到老支书家的，杜雨娟父母也都不在了，就让他们兄弟俩喊宋大娘姥姥，喊老支书姥爷。 “哎，小湖，十好几年没见了吧，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呢。”宋大娘从小把杜雨娟当姑娘养的，对林长海和林长湖兄弟也是爱屋及乌，一直当做亲外甥疼爱。 上次杜雨娟带着林长湖来的时候，他才到宋大娘的肩膀，这次宋大娘都快够不着林长湖的肩膀了。 “快进屋，进屋，瞧我光顾着打量你了，姥姥去给你倒杯糖水。”宋大娘赶紧招呼人进屋，自己则是去倒水了。 “姥姥，不用麻烦，白开水就行。”林长湖进屋之后，就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炕桌上。 “你这孩子，之前不是让小五把东西带过来了吗？怎么还拿这么多。”宋大娘这时候才注意到林长湖带来的东西，这一堆可不少。 “这是剩下的，小五没拿了。”林长湖一听就明白了，林立钟这是打着自己的旗号送东西来着，索性也不戳破。“姥姥，这可都是我用自己津贴买来孝敬你们二老的，一定得收下。” “哎，好，姥姥收下，收下。”对林长湖宋大娘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毕竟是亲外甥不是。 “您跟我姥爷最近身体怎样...” “好，都好，我跟你姥爷身体好着呢，这老头子前几天好老念叨说有时间要去你父母那瞧一瞧呢....” 林长湖跟宋大娘聊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要不是谭老师那边还要整理，估计宋大娘就不让人回去了。 林立钟从农场那边回来之后就开始准备晚饭了，今天说好了要好好招待谭老师他们的，代老头也不能落下，毕竟他也是外人。 有了代老头的加入，这菜色就得好好想想了，毕竟这位可是好吃的主儿。 林立钟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存货，觉得今晚的菜绝对能让大家满意，之前在滨城买的调料就派上用场了。 “小丫头，做的什么啊，这么香。”代老头跟谭嘉平好久没见了，一聊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直到闻到饭菜的香味，才发现已经到饭点了。 一闻着霸道的香味，代老头就知道这是林立钟在做饭，这一条巷子里就他们两家有人住，而且其他人家做饭舍不得放油，根本出不来这么香的味道。于是代老头就带着谭嘉平，一路闻着味道就到了林立钟家里。 “都在桌子上呢，你自己看吧，我这里还有菜呢。”林立钟听到代老头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接着就回去了，一个人烧火做饭就是这么麻烦，她真的怀念现代的燃气灶了。 “哎，你放心，我给你招呼着，你忙吧。”代老头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来林家吃过几次饭的他，已经熟悉了林立钟堂屋的摆设，很快就把茶给泡上了。 “来，小木头，尝尝这丫头带来的茶，味道不错的，是南边的春茶。”代老头一边给谭嘉平倒茶，一边介绍，上次在林家喝过一次之后，他就念念不忘，但是林立钟这一走半个多月，可把代老头给愁坏了，这不，一来就赶紧解解茶瘾。 “垣哥，这是人家家里，你收敛着点儿。”谭嘉平跟林长湖很熟，但是跟林立钟就差很多了，看到自家表哥这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嗐，她哥是我学生，到学生家里了，没啥不好意思的，”代老头心里有数的很，他之前就观察过了，林立钟这小丫头心里有数的很，跟她哥完全不是一个性格。 代老头估摸着，林立钟之前在回收站倒腾的那些书，估计都拿去换钱了，而且自从上次在县里的回收站自己开口提醒她之后，这小姑娘对自己的态度都不一样了，估计是有事要麻烦自己，所以代老头这几次在林家吃饭一点都不见外。 “哦，那垣哥你应该是收了个好学生，看着小丫头的为人处世，她家教很好，人也很聪明，她哥哥应该也差不多哪里去。”谭嘉平明白，之前对付刘平，包括让自己来乡下都是林立钟拿的主意，自家的学生喜欢硬碰硬，是不会想到这么委婉的方式的。 “嗯，还行，还行，这茶好了，赶紧尝尝，比之前在老家喝得春茶怎么样。”提起林立北，代老头觉得他合该是谭嘉平的学生才是，有点书生气，专业方面没得说，但是为人处世还不如眼前的小丫头呢。 林立钟在厨房正忙活着，本来是想着做个香煎风干鱼的，但是看到这大铁锅，她就改了注意，愣是尝试着做了一份儿这边的菜肴，鱼锅饼子，既有菜又有主食，很方便，为此从林立北那里带回来的风干鱼都用上了，就目前来看，没有翻车。 另外两道菜，林立钟准备了香辣兔肉和大盘鸡。兔子和野鸡都是之前从黑市换回来的，一直放在空间里的保鲜仓库中，拿出来的时候还是跟放进去的时候一样。 这两道才都用到了辣椒，之前从代老头那里拿了的那些还剩下了一部分，不过只够一道菜的，林立钟从空间里种的那些刚开始结果，还不能用，幸好滨城的供销社和黑市够给力，她东拼西凑的，换了足足半袋子，够吃上一段时间的了。 一共就三个菜，不多但是分量够足，林立钟都是用盆装的，最后还贴心地办了一盘白菜解腻，把米饭焖上之后，才就上桌了。 “谭老师，代老头，菜好了，准备吃饭了。”林立钟到了堂屋，发现两人都不在，又去到院子里，还是没人，倒是屋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林立钟出了院子，走到屋后，就看到两个老头，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 树上的代老头正在摘柿子，灵活的身手不比林立钟差，树下面的谭嘉平用衣服兜着，旁边的地上放了十几个柿子了。 “代老头，你赶紧下来吧，饭都好了，今天有麻辣兔肉，我从滨城特地带回来的辣椒，你快点尝尝跟你上次收到的一样不。”林立钟怕猛然说话惊到树上的代老头，特地等了一会儿，等代老头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才开口。 “啊，小丫头，有麻辣兔肉？那你等会儿，我这就下来了。”代老头一听麻辣两个字就麻溜地从树上下来了，速度快地很。 谭嘉平见代老头下来了，就把旁边地上的柿子都收了起来，一起兜着过来了。 “走，走，赶紧的，小木头，我跟你说，这小丫头做菜很是可以，很有川菜的架势，等会儿可得好好尝一尝，我来靠山村这么久了，也是头一次碰到做川菜的。” “好，垣哥，你慢点，”谭嘉平很是感慨，自家表哥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伸手还是这么灵活，这树虽然矮，但是让自己来的话，肯定上不去。 “哎，那个你小叔过来了吗？”代老头进了院子才想起来，谭嘉平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那个学生还是小丫头的小叔来着。 “还没，应该一会儿就来了，代老头，你赶紧洗一下吧，”林立钟看了眼代老头身上那埋汰劲儿，赶紧打了一盆水过来。“谭老师，您也洗一下吧，柿子放到那边的石台子上就行，”林立钟指了指堂屋那边的台子。 “小五，做什么了，这么香。”林长湖刚进巷子就问道了那股霸道的香味，看来林立钟说的接风洗尘，这饭菜很丰富呀。 “你怎么也来了？”林立钟刚想跟林长湖打招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跟着的那个人。 第111章 谭嘉平生病 “我....”顾明城刚想开口，林长湖就说话了。 “小五，是我让他一起来的，小顾是想着当面跟老师道谢的，我就想着一路上坐车来的，也是缘分，就喊着他一起了，” 林长湖这话没毛病，顾明城确实是去了谭老师的院子，想要当面道谢的，还带了礼物，结果正好碰上了要出门的林长湖，两人一聊，稀里糊涂地就跟着过来了。 “再说了，人家也不是白来的，这不还带了东西，小五啊，赶紧接过去。”林长湖抬了抬手，示意林立钟赶紧过来拿东西。 林立钟刚才的话一说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其实抛开顾明城可能是方敏要截胡的男人来说，这人其实还挺不错的，一路上他跟林长湖也聊的很来，可以看得出教养和三观都很正。 “哎，好，快进来吧，今天晚上菜色丰富，赶紧洗手进屋吧。”林立钟接过东西，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要不然就尴尬了。 “是吗？那正好，明城带了酒过来，小五，你给我吧，” 林立钟这才看到手里还有两瓶白酒，她在县里的供销社看到过，价格中上，应该是中午的时候顾明城在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顺便买的。 “好，小叔，我去找杯子，之前在滨城我相中了一套，特地买了回来，没想到这就能用上了。” 林立钟之前在滨城百货大楼逛的时候，确实是买了酒具，不过不止一套。这个年代的酒具，一个酒壶配上十个酒盅，白瓷蓝花，特别好看，林立钟忍不住每个花色都买了一套。 等林立钟从厨房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坐好了。 “来，来，来，小丫头，就等你了，赶紧开始吧。”代老头伸手把酒壶就接了过来，顾明城很有眼神色地把酒倒了进去，一人倒了一杯满上。 “来，小丫头，你就算了，这杯是我的了，年纪小小的，就不要喝酒了。”代老头把林立钟眼前的酒盅给端到了自己跟前。“咳，我呢，今天就借花献佛一次，借着林丫头的这桌好菜，来给我表弟和你们俩接个风，林丫头行吧？”代老头到底脸皮没有修炼到家，还是问了问林立钟。 “行，您是师长，您随意。”林立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种场面活儿，她作为一个小辈，她还真有点招架不了。 “好，好，那我就提一杯，欢迎你们到靠山村来，不管什么原因，能聚到一起就是缘分，来，来，”代老头端起了酒盅，其他人也跟着端了起来，一杯酒下肚，气氛很快就熟络起来，林立钟插不上上话，就低头一直夹菜，这一桌的菜也就够她一个人吃的，好在她做的时候多做了一份，留着当宵夜。 酒过三巡，代老头就拉着谭嘉平聊起了以前，林立钟坐在一边听着老头在那里聊小时候的糗事，一个马上就到花甲之年，一个已经过了耳顺之年，但一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还争论个对错，真跟小孩子一样，啧啧，这酒啊，还是别碰了。 好在林长湖和顾明城还是很克制的，两人喝过两盅之后，就没有再碰，也学着林立钟埋头苦吃起来，整个晚饭下来，就属林立钟面前的骨头多，其次就属顾明城了。 顾明城也没有想到，来乡下的第一顿饭竟然比在城里吃的还好，当然了他知道，主要是眼前这小丫头的手艺好，还有门路，不然这哪来的这么多肉。顾明城刚才吃的时候就在想，要是能天天来林家蹭饭就好了。 “林同志，你这手艺真不错。”顾明城心里活动开了，知青点的厨房，他今天特意去看过，啧，连点肉都见不到，这以后的日子可难熬了，不过要是直接提议跟林立钟搭伙的话，好像有点太突兀，他觉得可以迂回一下。 “谢谢夸奖，”林立钟咽下嘴里的肉，抬头跟顾明城寒暄了一句。 “那个，没事，就是觉得很好吃。”顾明城终究还是脸皮不够厚，没有当场提出搭伙儿吃饭的事情，毕竟自己一个男同志，对方还是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同志，时间长了会有闲话的，还得另办法。 “咳，明城啊，老支书家里的那位手艺也很好的，你要是不想在知青点跟大家搭伙儿吃饭的话，也可以跟老支书商量一下。”林长湖明白了顾明城的想法，毕竟一路上这小伙子谈的比较多的还是吃食，就给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林立钟看看小叔又看看顾明城，也不知道林长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啊，谢谢，那我回头去问问。”顾明城觉得林长湖提的这个倒也是个办法。 而谭嘉平和代老头完全没听到这几个小年轻在说什么，等晚饭结束的时候，两个小老头喝得都有点上头了，走路都走不了直线了，林长湖和顾明城一人扶着一个离开了林立钟的院子。 这边的天气，说变凉就变凉，林立钟这才回来三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衬衣已经不太管用的，林立钟又进屋重新披了个羊毛开衫，这才敢出门。 昨天，村里组织人把去乡里交公粮了，拖拉机可派上了用场，为了保险起见，老支书和村长还安排了张建国架着马车一起去的。临去的时候，拖拉机上是满满的粮食，村里的青壮劳力都坐到了马车上，好在一路上平安无事，顺利地把公粮给交上了，这下老支书他们才算是把一年的任务给完成了。 回来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坐到了拖拉机上，只剩下张建国自己架着马车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让靠山村很是出了一把风头，把去年因为拖拉机抛锚丢失的面子给找了回来。 昨天下午回村之后，老支书就下通知了说今天要开会，时间是上午9点。 林立钟吃过早饭之后，就带着小板凳出门了，准备先去知青点待一会儿，跟大家聊聊，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方敏有没有作妖。 “哎，林丫头，这么早就去开会啊？”代老头正端着一个竹编的提盒往外走着，这提盒略微有点眼熟。 “代老头，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林立钟点了点头，还挺纳闷儿代老头这举动的。 “去小木头那，这是我给他熬得姜汤，唉，这人年纪大了，身体也跟着遭罪，这不变天了嘛，小木头有点着凉。” “啊？严重吗？我小叔怎么没吱声呢，走，代老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谭老师。” “行，走吧。” 一进谭嘉平的院子，就听到了一阵咳嗽声，听声音是谭嘉平的。 “怎么样？怎么还咳嗽起来了？”代老头把提盒放到了桌子上，把里面盛着姜汤的搪瓷缸子端了出来。 林立钟一进屋就发现这屋里变化挺大的，看来林长湖这几天一直没停下忙活，里里外外的，收拾的很整齐，连牙缸和牙刷都是朝一个方向摆放的，这很符合他的风格。 “咳咳，还好，就是着凉，还有点水土不服。”谭嘉平接过代老头手里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姜汤，一股热气一下子就升腾了上来。“喝点姜汤发发汗就好了。” 林立钟看着谭嘉平有点苍白的脸色，一点都不认同他这话。 “谭老师，还是找大夫看看吧，村里的赤脚医生之前是中医，医术很好的，我一会儿去给您喊过来，好好看看，您这不舒服好几天了吧。” “咳，就是昨天晚上开始的，没事儿，”谭嘉平的咳嗽是老毛病了，连续好几年了，一入秋就开始咳，天冷了咳得会更厉害。 “老师，还是让医生看看吧，”林长湖昨天晚上起夜的时候，还听到谭嘉平的咳嗽声了。 “对啊，小木头，你这不是光着凉的事儿吧，是不是咳嗽很久了。” “没事，春上天气暖和了，自然就好了。” “谭老师，这里可比滨城的冷的时间要长，您还是得看看医生的。”林立钟看着没当回事的谭嘉平还是出声提醒了。 “就是，小木头，这个不能听你的了，必须得看大夫。” “我去喊人吧，这会儿时间还早，看完也不耽误村里开会。” “行，林丫头，你腿脚快，你去吧。” 林立钟把自己的小板凳放到了屋门口就出去了，到张秋生家里的时候，还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刘知青，你回吧，我这边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张秋生脸色难看地拒绝了刘洋的请求，并且下了逐客令，“家里地方小，就不留你了。” “哼，姓张的，你给我等着，来找你是看得起你，有你好看的时候。”刘洋见有人来了，也纠缠了，直接气汹汹地离开了。 林立钟没想到还能在村里看到刘洋，这人不是去县里了吗？走的时候，那话说的可是很绝的，说再也不踏进这破地方一步，这才没过去一个月吧，这么快就打脸了？ “哎，林知青，你来了，是家里的调料用完了吗？”林立钟没去滨城之前，有些调料是从张秋生这里换的，毕竟是药食同源的嘛，还别说，真让林立钟找到了七八种，张秋生当时还特意问了她用途，得知是要炖肉用的还挺意外的，所以这次林立钟一来，他还以为是来补货的。 “啊？哦，不是，张大夫，这次是要请您过去一趟，帮忙看个病人。”林立钟听到张秋生的问话还愣了一下。 “哦，是看诊啊，那病人是什么情况，你先大体说一下。”张秋生这边是有些自己做的药丸的，针对一些常见的病症，如小儿积食，老人常见症状等的。 “是村里新来的谭老师，人着凉了，还咳得厉害，听他说是老毛病了，天气一转凉就开始咳嗽。”林立钟尽量把谭嘉平的症状说得详细些，方便张秋生判断。 “嗯，”张秋生想了一下，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几个小瓷瓶放到药箱里就准备跟林立钟走了，“春娘，春娘，我要去出诊，一会儿要是回来晚了，你替我去开会就行。” “哎，好来，你去忙吧，我这一会儿就收拾完了。”春娘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出来。 “好了，林知青，走吧。”张秋生听到春娘的回应之后才出了家门。 林立钟在前面走着，一路领着张秋生就进了谭嘉平的卧房。 “谭老师，大夫来了。” “咳，咳，咳，麻烦立钟了。”谭嘉平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跟林立钟熟络了起来。“也麻烦大夫了。” “治病救人，没什么麻烦的，老哥，你这咳嗽的时候胸口疼吗？”张秋生坐到床前的凳子上之后，就开始拿出脉枕给谭嘉平诊脉。 “一开始的时候没事，去年开始震得胸口疼，现在跟针扎似的。”谭嘉平把自己的情况一一地跟张秋生讲了。 张秋生诊脉诊了十分钟之后，就放开了谭嘉平的手。 “怎么样啊，张大夫？”代老头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越听越觉得自家表弟病得不轻。 “嗯，病人这情况就是有点耽误了，调养起来有点困难，没有什么大事，”张秋生一边斟酌着药方，一边跟代老头说话，“代老哥，你别紧张，我这先开一个星期的方子，先吃着，吃完之后再根据谭老师的情况随时调整，” 张秋生拿出了自己开方子的小本子，是用白纸自己裁的，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钢笔，开始写药方。 “这方子上的药，有两味我这里没有，需要到县里的医院去拿，我单独给写出来了。”张秋生指了指第二张纸，上面写着两味中药的名称以及用量，“还有就是，病人一定要注意保暖，吃放方面忌生冷和辛辣，当然了荤腥也得忌，医嘱都写到这里了。”说着把两张纸递给了代老头。 “哎，好，张大夫我记着了。”代老头接过纸之后，点了点头，他刚才看到了，第二张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七八条禁忌。 “那我先回去抓药，那两味药赶紧找人去县里拿，回头我抓好了给你们送来，这药泡的时候加一两白酒，四碗水熬成一碗水服用，一副药熬三次。” 张秋生嘱咐完就离开了，忙着回家抓药去了，谭嘉平这症状，他年轻的时候跟师傅学医的时候，见过一例一样的，情志不舒，肺气不足，再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有点加重了。这种情况需要长时间服药调养，半年左右就差不多了。 第112章 刘洋回村 “小木头啊，你看你这拖着拖着就成大病了这，不行，我不放心，我得搬过来，好好监督你吃药，”代老头看着这一连串的禁忌，觉得单靠谭嘉平自己是很难遵守的。 “咳，咳咳，垣哥，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我这没啥的，等春天暖和了，就不咳嗽了。”谭嘉平这咳嗽声根本压不住了。 “得了吧，这张大夫年轻的时候可是城里的坐堂大夫，时局乱起了之后才回的县城，他师傅你可是听说过的，就是聂三针，有他给你治病，你就知足吧。”代老头跟张秋生很早就认识了，那个时候，张秋生的师傅还在世，他跟着他师傅还来过家里给老爷子治病，来往的次数多了，代老头跟张秋生也算的上是朋友了。 当初一来到靠山村，代老头就认出了张秋生，只不过他的处境艰难，没跟故人相认。不过，代老头没想到，这靠山村的人还挺好相处的，只要按时写检查，也没有为难过他，这才又跟张秋生来往了起来。 “好，那垣哥，你以后就跟我住一个院子吧，等长湖走了正好有个伴儿。”谭嘉平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提了出来。 “嗯，行，就这么着。” 林立钟见张秋生出来的时候，就跟着他走了。 “张大夫，我跟您去吧，药配好了我直接拿回来就行。” “好，走吧，小丫头，论辈分，你可得喊我一声爷爷的，”张秋生本来也是靠山村的人，父亲年轻的时候带着他出去了，成长起来之后，他又回来了。 秋生这名字是他娘给起的，当初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儿亡，他爹为了给他留给念儿想就没给换，所以没有跟村里人一起排辈，真要论起来，张秋生是建字辈的，跟张建国和张建民是没出五服的兄弟。 “那我就喊您秋爷吧，”林立钟对待长辈一向是从善如流的，毕竟也就是个称呼的事儿，张张嘴而已嘛。“秋爷，您这医术我刚才可是听代老头说了，恕小女子眼拙，真没看出来。”林立钟这一调皮，前世的电视剧台词那是张嘴就来。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花花词儿还挺多。”眼前这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张口就是老江湖的寒暄话，一下子就把张秋生逗乐了。 “嘿嘿，秋爷，我嘴秃噜了，前几天看小人书看的，您别见怪。”强行挽尊的林立钟只能临时找到这么一个借口。 “没事，没事，还是个孩子嘛。”张秋生也算是见惯了人的，对林立钟的机灵古怪接受良，他跟春年年轻那会儿，就一直想要个闺女，可惜，要不是那次意外，唉，那孩子得比林立钟要大了吧。 “对了，秋爷，谭老师这病，真能治好啊？”林立钟还是想问清楚，毕竟是林小叔的老师，还是自己给忽悠到靠山村来的，可别刚到就出事才好。 “嗯，问题不大，谭老师这病啊，是拖的，他应该受过巨大的打击，情志不舒，肝气郁结，还伤了肺气，吃上半年左右就能除根儿了。”这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就看病人配合不配合了。“你回去啊，也好好跟代老头说说，让他劝着点，我看着谭老师啊，心里还压着气儿呢，” “哦，好的，秋爷，您放心大胆地治，我回去一定跟代老头好好说的。”林立钟倒是知道对方心里压着什么气呢，但是这种事情吧，除非当事人自己想开，或者亲自报了仇，这口气才能发散出来，外人是没啥好办法的，当然了，林立钟例外，她信中那个不成熟的主意，一点点完善了，相信谭老师这样的专业人才肯定会转移注意力的。 林立钟从张秋生家里出来的时候，不仅拿了谭嘉平的药，口袋里还被春年塞了好几块自己做的点心，该说不说，就春娘这手艺，绝对是有传承的，这花型，口味，点缀，都快成艺术品了，林立钟觉得自己可以没事多往张秋生家里跑跑，这医术，这手艺，可不能浪费了，一定得学到手才行。 林立钟走了之后，春娘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屋里。 “秋生，你说立钟这孩子，这说话就是不一样，句句都夸到了我心坎儿上，”春娘看着正在写药方的张秋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哎，我说，你这可是平地长一辈啊，白得这么一大孙女。” “哼，你不也是。” “嗐，你没听立钟说嘛，我跟她姐姐似的。” “你啊，林家三代就这么一个孙女，她哪来的姐姐，她哄你你也信啊。”张秋生看着高兴不已的春娘，忍不住吐槽，林立钟的情况，张家近支的人都了解了，要不是这么宝贝这个孙女，林家也不至于拐着弯儿地认亲戚。 “哼，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这张嘴啊，就是不如立钟会哄人，”春娘也知道是哄自己，但是高兴啊，“对了，刚才那刘洋，你打算怎么办。” 春娘提起来就来气，自己一直想要个亲生的孩子，可是身体条件不能生了，结果有人明明可以生下来，却选择不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了，提她做什么，我不是直接把人撵走了吗，这种事我是不粘手的，又不是过去了，坏了名声就是一条性命，这种人为了往上怕连亲生骨肉都能说放弃就放弃，会遭报应的，不提了，你要是真新欢立钟那孩子，就多去走走，反正现在地里也没什么事儿了。” “嗯，立钟会自己来的，我可看出来了，这孩子可喜欢我做的糕点了，一定会自己找上门儿的。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赶紧去场院那边吧，” “哎，好，我写完这个方子就走了。”张秋生加快了笔下的速度，其实他脑子里都能记得住，写下来是方便患者的。 把药给谭嘉平送回去之后，林立钟就拿着门口的小板凳走了，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人往场院那边去了，再不去，就占不到好位置了，当然了，林立钟并不是想抢占前排，她一向秉持的原则就是泯然众人，和光同尘，当然是要在中间位置了，太靠前，太靠后都容易引起台上人的关注，这林立钟前世上大课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 当然了，林立钟今天的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前排已经坐了三四行了，林立钟挨着最后一行坐下了，又等了一会儿后面又陆续坐了四五行人，正好把她卡在中间了。 老支书和村长他们来的很快，几人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大家伙儿看了，就觉得这次肯定是好事。 “安静，安静，大家伙儿都安静了，咱这会要开始了。”照例是老支书在台上招呼。 “好了，下面咱们就开会了，那些纳鞋底子的，你们也把手里的活儿放放，接下来要说的可是事关你们家今年口粮的事儿，啊，都给听仔细喽，”老支书这话一出，大家伙瞬间就精神了，这是公粮交上了，但是还没到分粮的时候啊。 “老支书，啥好事啊，是要提前给我们分粮了吗？” “就是啊，六大爷，今年收成好，比去年得多分点吧。” “现在分了，那年根儿底下光分鱼吗？”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开了，有的人甚至都算出他家今年应该分多少斤粮食了。 “安静，安静，行了，不卖关子了，让村长跟你们好好说说吧。” “大家安静一下，”村长开口了，“前段时间老支书不是让咱们收拾出来一个院子嘛，” “知道，不是说要来一个什么搞农业研究的嘛。” “对啊，我还去帮着收拾来着。” “行了，都听我说，不要再插嘴了，等会儿有你们说的时候。”村长刚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了，心里很不爽。 “这人就是谭老师，咱们今天开会的主题呢就是跟谭老师有关的，确切地说是跟谭老师的农业研究有关的。” 在村长叙述下，村里人才明白，这谭老师来搞研究，村里需要出一些土地给他，当然了，也不是白给，乡里特意给批了一部分化肥的供应，谭老师答应把其中的一大半分给村里。 老支书和村长今天给大家伙儿开会的目的就是把这件事情说明一下，同时也是告诉大家，以后谭老师选定的实验地块，所有的操作都是谭老师说了算，不准有人去捣乱。 大家伙儿听了这件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谭老师能分给村里多少化肥，毕竟化肥这东西种庄稼是真好用，就是这玩意儿产量太少，平时村里争取的到指标很少，只能集中用到一块地里，村长还是很了解大家的，当即就把数量给报了出来。 “一吨，谭老师的配额是两吨，会分给村里一吨。”村长当时听到的时候，也是很震惊，毕竟他们村里一年能有个五六百斤就算是乡里照顾了。 “这么多，这都赶上咱村四五年的用量了吧。” “那可不，就去年，村长跟乡里缠磨了那么久，不也才五袋嘛。” “这一吨是多啊到底。” “切，文盲吧，一吨换算过来是两千斤，二十袋呢。” “哟，可是不少了，那这谭老师可是够大方啊。” “可不是，那以后要是人家有个啥活要干，咱们都紧着点，” “嗯，是得这样。” 村长说完之后，大家就讨论开了，等讨论地差不多了，村长才进行下面的内容，不过就是谭老师的研究地块在哪儿，还有来年这些化肥要用到哪里的事儿了。 很快会就开完了，林立钟赶紧拿起小凳子准备回家了，再不回去，这口袋里的小点心该不好吃了，一着急呢，林立钟就选了绕路回去，这样人能少点。 结果这一绕，就吃到了一个大瓜。 绕到河边的时候，林立钟砰到了两个人，离着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还没认出来，走进了就知道是谁了。 “刘洋，你还有脸回来！”一听这声音，林立钟就躲到了一旁的芦苇丛里。 “我有啥好没脸的，杜鹃，你这是嫉妒了？”。”刘洋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讨厌。 “哼，我嫉妒，嫉妒你什么，给人当小吗？”杜鹃这话瞬间把对面的刘洋给激怒了。 “杜鹃，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老袁是自由恋爱，”刘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是给人当小的，虽然这是事实，但是现在她已经跟老袁领了结婚证了。 “自由恋爱？我呸！人家还没离婚的时候，你就跟人自由恋爱了，还反对封建包办婚姻，你要脸不？你当初骗我的时候，我都没有觉得你这么可恨。”杜鹃当初被刘洋骗得差点失身那次，她回来一方面是恨刘洋，另一方面也是恨自己，太蠢了，还容易轻信她人，因为最终没有出什么事情，所以她对刘洋的背叛和欺骗产生的恨意很快就过去了，只是不断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看人。 杜鹃本以为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跟刘洋有交集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靠山村来了。 “你那点不要脸的事迹，都快闹得县城人尽皆知了，我就从供销社路过都听得一清二楚。” “哼，跟你们这种俗人有什么好说的，你懂爱情吗？” “行了，咱俩好歹在一个宿舍住了好几年，你的为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好听，你就是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罢了。” “那又怎么样，我往上爬有错吗？我不想在乡下待一辈子有错吗？你不是也想离开靠山村吗？咱俩还不是一样。” “可别，谁跟你一样，我是想离开，不过是光明正大的离开，不会跟你一样，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怎么你家老袁这么快就嫌弃你了？”杜鹃想不出她来靠山村的目的，毕竟刘洋已经在县城安家了，还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笑话，我们感情不知道有多好，”刘洋不想跟杜鹃再多说了，她发现杜鹃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天真到蠢的人了，说太多就露馅了。 “哼，你这种人无利不起早，来村里肯定没有好事，我可是看见你去张大夫家了，怎么是身体出问题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得走了，下午还要上班。”刘洋一听张大夫脸色就变了，赶紧岔过话题，准备离开，好在以她对张秋生的了解，对方不是多嘴的人。 “报应，刘洋，你会遭报应的。”杜鹃看到对方变了脸色，以为被自己说中了，直觉老天有眼，让种人付出了自己应有的代价。 见刘洋急匆匆地离开之后，杜鹃也走了，这时候林立钟才从芦苇丛里出来。 第113章 医院抓药 刘洋生病了？刚才看她跟杜鹃说话的气力，还有匆匆离开的动作，不像是有病在身啊？ 林立钟刚才从张秋生家门口确实也看到刘洋了，当时张秋生的脸色很不好看，说话的语气也很严厉，从这些迹象来看，刘洋并不像是生病，而是想通过张秋生开药来达到什么目的。 要不去问问秋爷？林立钟想了一下还是算了，他那人可不好跟人说闲话，病人的隐私更是不会透露给不相干的人，去问了也是自讨没趣，她果断放弃了。 但是，这种听了八卦，却不知道其中原委，真的很难受，林立钟还是觉得要弄清楚才行，张秋生这里不行，那就去县里看看，正好谭老师还有两味药也需要去县城的医院抓。 “小叔，我要去县城，谭老师的药方给我吧，正好去医院给捎回来。”林立钟推着从村长家里借来的车子，到了谭嘉平的院子里。 “嘿，立钟大侄女，你回来咋也不去看看我呀。”张家军跟张家峰正好从屋里出来，迎面就碰见了林立钟。 “哟，两位叔搁这儿呢，来看代老头的？”林立钟回来的这几天一直忙活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连林长湖这几天都没怎么顾得上，更别说这张家峰和张家军了。 “嗯，代老师今天没有去上课，所以过来看看。” “哦，见过了？” “嗯，见到了，这谭老师这么算起来也是我们师叔了吧。”张家军这句话成功地把林立钟给逗乐了。 “家军叔，你这话也没毛病。” “是吧，你看立钟也觉得对，刚才你在屋里还拉我，拉什么呀，本来就该喊师叔的。” “好了，先回吧，谭老师得静养。”张家峰拉着张家军下了台阶，“立钟，你先进去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书都带回来了，那回头我去队部找你们，”林立钟这才想起，自己去滨城之前答应代老头要给他们带一些书回来的，这一忙活给忘了，好在当时自己确实买了。 “小五，你刚才说要去县城是吧。”这时候林长湖也从屋里出来了，“我跟你一起去吧。”看到林立钟推着的自行车之后，林长湖决定也去一趟，得跟他爸妈大哥说一声了，估计没时间回去了。 “那行，走吧。”林立钟把车子让了出来，虽然自己力气够大，能骑着自行车带动林长湖，但是这感觉怪怪的，还是让林长湖带着她吧。 一到县城两人就分开了，林长湖去了邮局，而林立钟则是拿着张秋生写的方子去了医院。 “同志，你好，请问中医房在什么地方？”林立钟第一次来县里的医院，这里并不像后世那样有详细的指示图，所以她只能拦住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来问。 “啊？中药房在后院呢，你从这个大厅穿过去，往右走个三四十米就能看到了。” “好的，谢谢。”林立钟道谢之后，就朝着后院走去了。 穿过医院一楼的大厅，就到了医院的后院，迎面的就是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银杏，叶子都掉到了地上，只剩下了树干。 按照刚才那人指的路，林立钟很快就找到了中药房，刚准备进去，就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刘洋。 林立钟慢慢走了进去，就看到了跟着护士进了诊室的刘洋，她装作病号也跟着走到了那个诊室门口，那里有几个凳子，是方便病号等待的，林立钟做到靠门的位置，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大夫，我这怎么样？”刘洋去靠山村之前就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了，剧烈的跑跳，饿着不吃饭，快速地爬楼，只想尽快把肚子里的这个流掉，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没事，有点气血，我给你开点温补的药，现在有身孕，要注意一些。” “大夫，那吃食上要注意些什么，我是跟着对象来这边的，双方父母都不在身边，又是头一个孩子，麻烦您给好好说一下。” “理解，理解，年轻父母嘛，”大夫表示理解，开始给刘洋讲解孕期的注意事项和饮食禁忌。 在大夫讲得差不多的时候，林立钟就起身了，沿着走廊就往前去了，一拐就看到了药房，犹豫了一下，就去抓药了。 “同志，抓药。”药方这个时候只有两个人在上班，林立钟把张秋生给的那张方子递了过去。 “同志，你这不是医院的药方吧？”其中一个女的开口了，这纸一看就知道不是本院医生用的。 “是的，同志，这是我们村的赤脚医生给开的，药方就差这两味药了。” “是靠山村的张大夫吧，先去旁边把费缴了。” “好的。”没想到这医院里的人还认识张秋生，看来秋爷以前还真挺出名的。 “那行，你等会儿吧，这其中一味药房里没有了，在仓库里放着，我去后面拿过来。”接过林立钟手里的交费单子之后，那人就从里面出去了。 “行，那就麻烦您了，”就在这时林立钟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药房了。 刘洋跟大夫道谢之后，就从诊室里出来了，然后直奔药房而去。 “哎，同志，你好，抓药，”刘洋刚才留了个心眼，让大夫把容易导致滑胎的药物单独给写下来了，并且标注了起效的剂量，这还让那位大夫还觉得有点怪，她把单子递过去之后，剩下的那个负责抓药的人看到药方之后，还愣了一下，提醒对方缴费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去抓药了。 林立钟站在一边，瞟了一眼刘洋的方子，上面有十七八种的药物，林立钟对这些也不是很懂，但是有两味药她是熟悉的，山楂和红花，这两样可是经常在后世的电视剧里出现的，滑胎必备，刘洋一个孕妇怎么会抓这种药？ 林立钟跟刘洋本来就没有什么接触，而且这一个多月她一直在改善伙食，人跟刚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区别，再加上林立钟刻意地侧身规避，刘洋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小姑娘就是自己认识的林立钟。 “好了，你的药已经抓好了，”刘洋拿好药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林立钟在药房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刚才离开的那个人拎着两个大包回来。 “哎，爱新，过来帮个忙，这个有点沉。” “来了，来了，你怎么把袋子都拎过来了，不是有纸袋吗，装两袋过来得了。” “别提了，墙上的纸袋用完了，仓库管理员又不在，我上哪儿弄去，干脆都拎过来了。” “这老杨也真是的，这个月都好几次了吧，老是离岗，” “算了不说他了，赶紧忙活吧。” “哎，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儿啊？” “就刚才，我抓了一副药，挺奇怪的，全是活血，祛瘀的。” “这有啥奇怪的，不经常有这样的药房吗？” “哎，我还没说完呢，这些药都是孕妇禁用的，跟一般的活血祛瘀的药不一样。” “嗯？” “藏红花，五行草，干山楂.....” “还真是，谁开的啊？” “向医生，” “他啊，”两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两人虽说一直在聊天，但是手上的动作并不慢，很快就把林立钟需要的药材给抓好了。林立钟接过药包，道谢之后，就出了药房。 看来刘洋去找张秋生应该也是为了打胎，但是被拒绝了，就跑到医院来想办法了。不过，按照杜鹃的说法，她应该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才跟现在的对象走到一起的，后世的说法就是小三上位，按照一般的规律发展，刘洋应该生下这个孩子，来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婚姻才是，怎么反而要打胎呢？ 刘洋这不合常理的举动让林立钟困惑了好几天，直到老支书通知知青开会之后，她才想明白。 林立钟从医院出来之后，就骑着自行车，往国营饭店去了，跟林长湖约好了在这里汇合。 “小五，这儿呢。”还不等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墙边的林长湖。 “小叔，什么东西，你买这么多。”林立钟一眼就看到了林长湖身后的袋子，很大的一包，靠墙根儿放着。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你的。” “我的？小叔，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还给我买这么些东西。” “是从邮局拿回来的，应该是你爸妈给你寄的。”林长湖拍了拍袋子，示意林立钟把车子推到跟前来，“要拿了吗？” “嗯，拿到了，多要了一些，省着来回麻烦，要用不上了，就放秋爷那儿，”林立钟一口气拿了半个月的量，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嗯，行，回去找谭老师报销，” “行啊，小叔，我还想问呢，谭老师什么时候申请的化肥配额，还把大部分让给了村里，他还真是打算来搞研究了。” “嗯，老师仔细考虑过了，当时你的提议虽然是临时想出来的便宜之计，但是谭老师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可行，就花了几天时间好好做了一份立项书申报给了学校，要不然你以为校长和书记是那么好说话的啊。” “嘿嘿，那可太好了，谭老师需要人手吧不，我可以去帮忙的，我对农业这方面还挺感兴趣的。”林立钟想通过林长湖打探一下口风。 “回头我帮你问问，但是小五，小叔丑话得说道前边，这项工作可不轻松，照样得下地干活，” “明白，明白，我又不是为了逃避干活，你就放心吧，”林立钟一边说着，一边把地上的东西绑到了车座上，“就农忙那阵儿，我可没掉链子，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太爷打听打听嘛，行了，小叔，咱走着回去吧。” “嗯，好，”林长湖只是怕林立钟是一时兴起，但如果她真的是对这些感兴趣，那谭老师那里绝对是很好的选择。 步行回去，路上就慢了一些，两人一边赶路一边聊了一些之后的打算。 再有一个星期，林长湖就要离开了，这次回来探亲，该看的人已经看过了，回去的话要留出路上的时间，最多最多也就待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他要好好盯着谭老师，一定让他尽快好起来，不然走得不放心。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钟把药给林长湖留下之后，就回院子了。 把从邮局带回来的包裹拿到屋里之后，林立钟就开始拆了。 打开之后，林立钟发现最上面的是几套军装，这就让林立钟有点困惑了，这打哪来的包裹啊？为了搞清楚，林立钟把衣服放到一边之后，继续往下翻，终于在快到底的时候找到了一封信。 是林爸的字迹，林立钟看完信之后，才明白这军装的来处，是大哥二哥他们寄过来的。 之前林立钟下乡，林妈就给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去信了，让他们尽量多淘换些布票粮票啥的寄回来。兄弟三人倒是很听林妈的话，当月寄回家的就比往常多了一倍，林妈这才又底气给林立北和林立钟一人做了一床新被子。 这不这个月又给寄回来几身军装，这码数一看就是适合林立北的，当然了，林立钟穿也是没问题的，不过需要改动几个地方。兄弟俩当时都想着给小五淘换几身适合的码数来着，但是他们所在的部队没有女兵，就只能选择小码的了。 林爸在信里还提到，林立东年底可能会回家探亲，字里行间这高兴劲儿，都把林立钟给感染了。还提了林立钟寄回来的那些野味，给老家带回去一半，剩下的林妈只留住了三分之一，都被左邻右舍给换走了，大家都是一条胡同住了这么多年的了，林妈实在是抹不开面子。 信的最后，林爸还特意叮嘱了林立钟，少去淘换东西，家里的东西够用，每月的供应也够他们两口和林立青三个人消耗，另外还给她打了一笔钱，让林立钟别委屈了自己。 林立钟看完心里还是挺暖的，林爸的意思她明白，是让她少去黑市转悠，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常来常往的，就怕被逮到。 当然，这些林立钟是不怕的，但还是决定给林爸个面子，这个星期就先不去了，从滨城换的那些东西，够她消耗一段时间了。不过，回收站还是要多跑跑，为了冬天能吃上新鲜的蔬菜，林立钟决定要在院子里试着弄个暖棚。 还有之前收的那些铁疙瘩，也得找个手艺好的，打两口锅出来，现在这早上的锅还是前一户主人留下的，长时间没用都有点锈了，估计撑不了很长时间。 就连厨房里的灶，林立钟考虑重新修一下，重新设计一下，尤其是这烟囱，她忍了好久了，每次都得返点烟，上次老支书来的时候碰见了，说是好长时间没掏灰了，有点堵了，他回头有空了来给林立钟整整。 这一盘算，要干的事情还不少，林立钟感觉要想在天气真正冷起前完成，时间还挺紧的，不行，等会儿就得去找崔木匠，得先把搭暖棚需要的架子打出来。 “立钟，立钟，在家吗？”林立钟刚想出门，就听到有人在门口喊她，听声音应该是楼卫红。 第114章 准备开会 “楼姐，我在家呢。”林立钟一边说着，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哎，立钟，”楼卫红听到回复，就进了院子。 “楼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不怪林立钟这么直白，现实就是如此，自从搬到这个院子之后，出去头一天晚上请吃饭那次，知青点的人再也没来过。“来，咱进屋说，我给你倒杯水。” “哎，不用，”楼卫红硬是被林立钟给拉到了堂屋，“立钟，你这也太客气了，我来就是给你说件事的，你看。” “楼姐，来嗑点瓜子，喝点水。”林立钟把水杯放到了楼卫红的跟前，还把放着瓜子的笸箩往楼卫红的方向推了推。 “行，行，我自己来。”楼卫红顺手抓了一小撮瓜子，“村长刚才去知青点了，通知咱们明天上午开会，就在知青点。” “啊？又开会？”林立钟觉得最近真是有时间了，这大会小会的都开始了。“楼姐，在知青点的话，就是给咱们知青单独开了呗？” “嗯，应该是。” “那往年这个时间也是要开会吗？都是要说啥呀？” “这倒是没有，这两年还真没有给咱知青单独开过会，不过，看老支书的反应，应该是好事儿。” “行，那明天我准时到场。” 送走楼卫红之后，林立钟就去崔木匠家里了，把自己想要的东西给他大体画了一下，标注好了尺寸。 “崔大爷，你看这能做出来吗？” “嗯，”崔木匠仔细看了一下，就是一个简单的木架子，至于尺寸也挺奇怪的，完全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林知青，东西是能做出来，你着急要吗，木材方面有什么需求吗？” “材质没啥需求，就是结实就行，等做出来再给上两遍漆，防水耐用才行。”林立钟想了一下，大概就这些需求了，毕竟是室外的东西，还是要做个防水处理，前世那些户外实木装饰都是做过防水的，三五年都不成问题。 “好，我记下来了，会尽快给你做出来的，你放心好了，快的话三天就成，慢得话也就五六天，这最近啊打柜子的多，你多见谅。” “理解，理解，那崔大爷，您就尽快吧，到时候做好了，还得麻烦您给送到家里去。” “行，这都没问题，你就擎好吧。” 从崔木匠家里出来，林立钟又去了一趟老支书家里，要在乡下打听一下谁的手艺好，谁家做的东西规矩，还是得问像宋大妈这样信息收集员。 “太奶，我来了，”一进门林立钟就喊。 “哎，小五来了，快进屋，来，”宋大娘手上的针都没放下，就从屋里出来了。 “太奶，你这是给我太爷做衣服啊？”看着炕上铺着的片子，林立钟大约能瞧出是个男装的剪裁。 “嗯，这还得多亏你给带回来的料子，去年就想给你太爷做身衣服了，但是这布票老是攒不够，想着今年再攒点就够了，结果一拖就拖到了秋后。”宋大娘把针插到线轱辘上之后，就去给林立钟端了一杯水过来。“小五，赶紧喝吧，里面放了白糖，甜滋滋的，” “哎，还是太难疼我。”虽然林立钟不太喜欢糖水，但是老人家的一片疼爱之心还是得喝的。 “小五，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有啥事吗？”宋大娘把炕上的衣服片子收拾了一下，也跟着坐到了炕沿儿上。 “是有点事，想跟您打听一下，咱这附近有没有能打铁锅的。” “打铁锅，我想想哈，原来是有不少的，尤其是离咱不远的王家寨，但是这些年少了，材料不好找，打的也就少了。”宋大娘开始仔细回忆周围的各个村子，“小五啊，你是要打多大的锅啊？” “我想打一种跟现在不太一样的锅，我之前去滨城，在那边看到过，挺好用的，”林立钟一边说着，一边还把之前就准备好的图纸给拿了出来，“您看，就是这样的，当然了，这种锅还得配个相应的炉灶才行，所以我打算把家里厨房里的灶也给改一下。” “这锅，你是想打个能随时端下来的啊，”宋大娘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锅最大的不同，“那这确实得改个灶才行，” “就是，就我院子里那灶啊，烟囱不行了，太爷上次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您是不知道，那烟都满院子地飘了，太爷说抽空帮我给掏一下灰，但我想着吧，不如重新盘一个。” “这重新盘灶的话，得找村里的杜老三，他的手艺在周围来说都是这个。”宋大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 “是吗，那正好，我自己也弄不了，等会儿我就去杜家一趟。” “嗯，你这种锅吧，没有现成的模具，这种活儿还是得找杨树囤的李老汉才行，”宋大娘看完图纸仔细考虑之后，给出她觉得最靠谱的人选。 “杨树囤，李老汉？” “对，杨树囤离咱这也不远，就二十来里地，跟上县城差不多，回头我带你去一趟，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得有熟人带着才行，咱家之前的那两口锅都是找李老汉打的，这不用了小十年了，还好好的呢，他这手艺，没话说。” “哎，好，那我就听您的，那咱什么时候去啊？”林立钟盘算着是越快越好，毕竟打锅还需要时间。 “明天上午你有空吗？” “上午不行，太奶，上午太爷他们要给我们知青开会。” “哦，那就下午吧，吃过午饭你就来找我，自行车也不用借了，正好家里有一辆，咱娘俩就骑这辆车去。” “好来，那我就先走了，太奶，明天下午再来。” “行， 那你回去忙吧。” 从老支书家里出来之后，林立钟就去了村里的杜老三家里，跟人商量好重新修灶的事情之后，才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上午，林立钟准时踏进了知青点，准备参加一会儿的会议。 “哟，立钟来了，真是难得，方敏你老乡来了，赶紧到门口接一接啊。”韩淑霞站在女知青宿舍的门口，看着方敏跟陆向阳站着聊天，脸上那不爽的表情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这林立钟一进知青点的门，就被她拿来做筏子了。 “立钟过来了，哎，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也不知道你回来了。”方敏正跟陆向阳聊得开心，两人年龄有点差距，但是方敏一点都没感觉到，毕竟是重生回来的，要说年龄，还是她比较大一些。 “敏姐，我这去探亲了，刚回来没几天，这赶路赶的都有点水土不服了，”一进门就看到了方敏和一个男知青站在那里说话，那脸上都快笑出褶子了，看来是真挺喜欢的。 “哦，对了，咱们知青点来新人了，这是陆向阳，新来的知青，还有一个顾明城，喏，这位就是向阳。”方敏在跟林立钟介绍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表现出了跟陆向阳的熟稔感，林立钟也猜不透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但是可以肯定，这位陆向阳就是她所谓的心上人，估计也是别人的。 “哦，听老支书说过了，就是还没见过人，这就是陆向阳啊，”林立钟也看了一下，大概是有顾明城打底了，怎么看也不觉得这陆向阳有什么出色的地方，看来是潜力股。 “林立钟，你过来一下，有事找你。”许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看到林立钟站在院子里，就喊人了。 她这次回家探亲本来是想着在家里过个年再回来的，但是没想到，自己大姐竟然带着对象回去了，之前许妈给她寄的那些钱，她没有自己用，而是帮着这所谓的对象买了份工作，并且两人已经结婚了。 许爸许妈知道之后很生气，许妈更是被气得当场晕倒了，这刚出院就又回到医院了。 许爸从小到大从来没对姐妹俩动过手，也被气得当场打了许萍一巴掌。 总之，这次探亲真的是鸡飞狗跳，许萍见许爸许妈这么生气之后，也顾不上许妈住院的事情了，直接带着对象回去了，剩下许茜和许爸照顾许妈。 好在许妈只是被气到了，在许茜和许爸的照料之下，没几天就出院了。得知许萍直接回乡下之后，许妈也彻底对大女儿死心了，跟许爸商量之后，把许妈那块手表给卖了，卖了二百块钱，一百留给许茜还账，另外一百留在家里应急。 许妈出院之后，许茜陪着在家待了几天，眼见她身体确实没问题了，许茜才动身回了靠山村。 “敏姐，许茜有事找我，我先过去了。”方敏本来是想跟林立钟再聊一会儿，但是许茜把人给喊走了。 林立钟从门口路过的时候，韩淑霞正关注着陆朝阳和方敏那边的情况，连声招呼都没打。林立钟见她看的认真也打扰，直接进了屋。 “楼姐，”窗户边坐着的事楼卫红和杜鹃，楼卫红在整理毛线，杜鹃在帮忙。 “哎，立钟来了，我这忙着呢，你先跟许茜聊吧。” “好。”林立钟跟着许茜就坐到了她的铺位上，许茜爬到炕上，从炕橱里拿出了一个小包，之后从里面翻出了一百块，之后就把包给放了回去，又从炕橱里拿了一包点心出来。 “来，立钟同志，这是之前借你的钱，现在还给你，谢谢你当初能帮我。”许茜认真地把钱递给了林立钟，并再次道谢。 “都是一个村的知青，有困难得互相帮助嘛，你这是赶上了，要是平时我也没这个能力不是。”林立钟例行客气了两句，也就是许茜吧，要是换成韩淑霞，她就得考虑考虑了。 “快收起来吧，”许茜催促道。 林立钟就顺势把钱接了过来，“对了，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厂里上班了。当时真是多亏了你的帮忙，立钟，这是我妈亲手做的杏仁酥，特意嘱咐我带给你的，给。”许茜把手里的点心递到林立钟的手里。 “杏仁酥？太好了，没想到阿姨还有这手艺呢，那我就不客气了，”林立钟一听是杏仁酥就立刻收了，连对许茜的称呼都变了，“哎，茜姐，要不先放在你这儿，等会儿开完会我再拿走，” “行，那我先放到炕橱上，等会儿完事了，再回来拿。” “走了，走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到院子去，一会儿村长和老支书该来了。”林立钟和许茜说话的功夫，楼卫红和杜鹃已经把毛线整理好了，都挽成了线团。 从女知青宿舍里出来，院子里已经有人了，那知青都已经找好了位置做好了，方敏也坐到陆朝阳的身边，见状，楼卫红赶紧带着其他人坐了过去。 队部，老支书跟村长正面对面坐着，他手里的旱烟已经灭了，但是老支书一点也没有察觉。 “六大爷，这个名额的事情，我已经跟家峰和家军都聊过了，他俩都给拒绝了。”村长也是无奈的很，今年由于粮食长得好，老支书又张罗着提前秋收，所以靠山村的收成比去年可好了不少，这公粮也是头一个交齐的，乡里的其他村子收得比较晚，多少都受了些损失，不过相比去年来说，大家的收成都是不错的。 乡里这次又三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按照轮流的顺序正好就到了靠山村，乡里也没为难村子，直接就把名额给了他，让他一星期之内定好人选，赶紧上报。 村里符合这个名额条件的正好就是张家峰和张家军两人，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跟老支书说了，老支书也同意了让他先跟两人聊聊，要是同意就全村参与表决，这名额十拿九稳，肯定就会落到他们村里人的头上，但是没想到，这俩孩子竟然都拒绝了，可把村长给气糊涂了。 “嗯，我知道了，这俩小子还专门跑来跟我说了一遍，”老支书这才注意到火已经灭了，就把烟袋放到了桌子上，“你啊，也别着急上火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是，这个多好的机会啊，上大学呀，这俩孩子还异口同声地跟我说上这个有啥用，哎哟，气死了真是。” “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咱们啊，也不要过多地干预，你仔细想想，其实孩子们说的有道理，现在这情况还是挺乱的，让他们在村里踏踏实实地跟老代和立北学点东西挺好的，” “可是，”村长还是有点不甘心，在他看来，这能上大学的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齐了，唾手可得啊。 “甭可是了，你看看前几天来咱村里的谭老师，那是大学老师吧，还不是到咱村里来了。” “六大爷，人家那是来搞研究的。” “得了吧，这研究在滨城附近不好搞啊，非得到咱这偏僻的地方来，靖安在电话上跟我提过，这谭老师是位很有学问的老师，这到乡下来了，学校里还有啥好老师，去了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的，还是踏踏实实在村里带着吧。” “这上了大学就能有城里的工作了，这...”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行了，这事既然孩子们不想去，就到此为止，知青点那边也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老支书拿起桌子上的烟袋，就起身朝门口走去了。 村长也不再说什么，赶紧跟了上去。 第115章 开会后续 “老支书，村长，” 老支书跟村长一进知青点的院子，大家就都起身打起了招呼。 “哎，好，都坐下，坐下，”老支书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走到最前边，两人就坐到了已经安排好的桌子后面。 “好，大家都在是吧，那咱就开始了，先让村长跟大家说一下，今天开会的目的。”老支书说完就拿起了自己的烟袋，又给点上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就是要跟大家伙儿宣布一件事情。”村长清了清嗓子，“乡里给咱村分配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我们村委都商量过了，村里呢，也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这个名额就给村里的知青了，” “啥，上大学？” “这好事能落到咱们头上，” “唉，别的村前几年就有了，我还以为咱村是被遗忘了呢。” “上了大学，毕业了户口就可以留到城里了吧” 村长的话一说完，下面的知青就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就连平时最稳重的冯志远和楼卫红都忍不住激动，毕竟这可是目前来说，最可能回城的方法。 村长看着大家伙这么激动，就没有继续往下说，跟老支书一起坐在桌子后面，等大家的情绪平复下来。他们也能理解知青们的心情，像是冯志远都来了快十年了，回城遥遥无期，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谁能不激动。 坐在下面的林立钟这会儿正在思考，之前在县里的医院，她就在想，刘洋那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会儿倒是有点明白过来。刘洋打掉孩子，十有八九是为了去上大学。 想到这里，林立钟难免就想到之后的高考，那场高考参加的人年龄放得很宽，老三届的人也参加了，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了，甚至有人还怀着孕，最后学校还是接收了，就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政策了。 刘洋这么着急地想打掉这个孩子，有两种可能，一是学校可能不会接收她这种情况的，毕竟现在的工农兵大学生的学期很短，两年半左右，怀孕生子就能占去一年，这就不符合招生的初衷了。第二种可能就是刘洋想摆脱现在的丈夫，瞒着对方把孩子打掉，然后去上大学，毕业之后以感情不合为由离婚，这样断的干净，没有牵扯。 以刘洋的办事风格来看，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林立钟看不惯这种做法，毕竟不管大人如何，这孩子总是无辜的，她觉得可以给刘洋添点堵。但是，林立钟出去了二十来天，对刘洋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清楚，连对方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只隐约听见了老袁两个字，这查起来需要时间，但是刘洋那边是不可能留下太多时间给她的，必须得想办法找人帮忙。 想到这里，林立钟就把目光转向了杜鹃，她觉得是个不错的人选，既了解刘洋的情况，又跟刘洋有过节，就是她了，等开完会就去跟杜鹃聊聊。 这会儿的功夫，村长已经把竞选的规则给讲完了，林立钟是一句也没有听到，不过，她并不在意，她早就决定要参加高考了，这个名额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想要去的，会后到队部找我报名。”说完这些，老支书跟村长就离开了，只剩下满院子的知青。 对于这个名额，其实跟林立钟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像是这刚来的陆向阳和顾明城，本来就是家里给撵到乡下来的，这要是回城去，不得削得更狠。 还有跟林立钟一起来的那几个男知青，姜淮他们，都很有自知之明，他们是初来乍到，不管是论资排辈，还是群众基础，都不会轮到他们的，就乐呵呵地当看热闹了，所以这些人是散得最快的一批。 但是对于老知青来说，这就是拯救他们的那根稻草了，下乡这么久了，大家都在寻找回城的机会，谁不想回城呢？像是最早来的冯志远和楼卫红，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婚事再拖下去的话，家里就真着急了，可是让他们不愿意将就，就想着回城之后再找。 像是许茜，远离家乡，父母独自生活，生病都不能及时赶回去。 但是大家都没办法，没有门路，就拿楼卫红来说，她当初就是为了不让她家老二到乡下吃苦，才来的靠山村，要是家里真有办法，也不至于让她来了。其他人呢，还不如楼卫红呢，都是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家里也都没什么能力让他们回去，只能靠自己。 所以，老知青虽然都面上不显，但大家心里都开始暗自想辙，争取自己能获得那个名额。 会议开完，林立钟就跟着许茜去了女知青宿舍。 “楼姐，你放心，这次啊，我绝对支持你。”杜鹃一进屋就开口了，她明白，自己来的时间短，要获得村里人的支持，很难，索性就不争了，不如送个人情给楼卫红了。 “就是，楼姐，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姐，这次是当仁不让。”韩淑霞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心里其实早就活泛开了。 她想起了钱媒婆，这次楼卫红无疑是女知青里面最大的竞争对手， 前段时间楼卫红刚得罪了钱媒婆，自己可以好好利用一把，败坏楼卫红在村民心里的形象。 林立钟和许茜都没有吱声，这东西吧，嘴上说的再多再好，没有落到实处之前都白搭，林立钟对支持楼卫红倒是无所谓，就看她本人的意思了。 许茜这时候也陷入了矛盾之中，她刚探亲回来，知道母亲的不易，很想回去照顾她，但是楼卫红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也不是假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茜姐，茜姐，我的杏仁酥。”林立钟看出许茜的纠结了，但是她没有提醒。 “哎，立钟，我这就给你拿。”许茜把杏仁酥从炕橱上拿了下来，递给了林立钟。 “谢谢茜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林立钟并不打算多待，这里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她可不想掺和进去，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做的，“杜鹃姐，我有事跟你聊聊，关于刘洋的，咱出去走走。” 林立钟没有偷偷摸摸的，直接开口喊了杜鹃。 杜鹃先是愣了一下，上次林立钟救了她之后，两人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她也郑重的道谢了，但是林立钟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她也就没紧着往上凑，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主动地跟自己说话了。 “好，你等我一下。”一听还是关于刘洋的事情，就更加积极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知青点的院子，林立钟在前面一直往河边走着，感觉附近没人了，才停了下来。 “就知道你肯定会对刘洋的消息感兴趣，”林立钟看着对面的杜鹃，“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吧。” “是啊，这口气搁谁身上能咽的下去，直接说吧，刘洋怎么了？”杜鹃见林立钟停了下来，就赶紧开口问了，对于仇人的事情，她还是很上心的。 “刘洋怀孕了。” “怀孕了？那她找张大夫是来安胎的？”话一出口，杜鹃就赶紧解释了一下，把刘洋之前来村里的事情跟林立钟说了。 “不是安胎，”林立钟当天知道刘洋来过村里了，还在旁边听了全场，当然了，这事她是不会告诉杜鹃的。 “不安胎，那她找张大夫干啥？” “打胎？” “什么，打胎？”杜鹃一听这话，都破音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县医院给谭老师拿药，在那里碰到了刘洋，听药房的大夫说的，她那药方上全是滑胎的药物。” “不应该呀，她跟她现任的对象老袁，感情还是不错的。” “哦？说说看。”就知道杜鹃肯定会知道来龙去脉的。 在杜鹃的讲述中，林立钟才算把刘洋这个上位的瓜给吃明白。 原来刘洋前两年就勾搭上了革委会的一位副主任，袁鹏。那人是有家室的人，家里的老婆也是在村里相亲认识的，双方父母同意之后结的婚。 袁鹏的老婆白小燕，当初也是他们那儿出来名的好姑娘，能干贤惠，当时袁鹏娶了她之后，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羡慕他的。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袁鹏确实娶了个好老婆，白小燕二十多年在他背后默默的付出和支持，才让袁鹏走到今天的位置。 但是，人心易变，尤其是男人，这袁鹏刚爬上这个位子没多久，就跟刘洋搞到了一起，一开始还是背着白小燕的，后来被捉奸在床，白小燕为了袁鹏的前途，咬牙瞒了下来，没有闹大。从那之后，刘洋算是摸到了白小燕的软肋，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光明正大的跟袁鹏来往起来了。 经过两年的煎熬，白小燕最终还是决定提出离婚了，本来袁鹏不想离婚的，他跟白小燕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刘洋一开始也不在乎婚姻啥的，他正好坐享齐人之福。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刘洋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这两年都规避的很好，一直没有怀上，没想到这次出现意外了，本来白小燕提出离婚，她以为袁鹏会很快答应，那自己跟他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恋爱关系了，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了，但是没想到袁鹏竟然犹豫了，再加上算计杜鹃不成，刘洋就借着这次机会接逼着袁鹏把婚给结了。 当然了，袁鹏并没有责怪刘洋，毕竟刘洋平时伪装的太好了，一副对他情深不已的人设，让袁鹏反而因为犹豫对她有些愧疚，因着这份愧疚，袁鹏对刘洋可以说得上是言听计从了。不然，那天刘洋也不会给张秋生放话，要让他好看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她发现了更好的途径，想摆脱袁鹏了。” “更好的途径，你是说，工农兵大学生？” “嗯，八九不离十，而且，估计孩子这事她应该是没让袁鹏知道。” “我明白了，林立钟，谢谢你，只是...”杜鹃一直以来就想问问林立钟到底为什么要出手帮她，毕竟当初她可是说了很多林立钟和林立北的坏话。 “只是我为什要帮你是吧？”林立钟知道杜鹃想问什么，“县城那次，纯属是碰上了，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不管，我良心上过不去，不管当时那个人是不是你，我都会出手。至于这次嘛，”林立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当我看不惯刘洋吧。” 林立钟说完就溜达着回家去了，没有再管留在原地的杜鹃。 杜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也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就开始热闹了，尤其是知青点那边，不过这些就跟林立钟没什么关系了，她也忙着呢。 前天，为了林立钟想打锅具那件事，宋大娘带着林立钟去了杨树屯，找了李老汉。 这李老汉还真是名不虚传，十里八乡的，大家有条件点的，都会找他打铁锅。林立钟当时把图纸往他手里一递，人家不一会儿就看明白了，跟林立钟开始商量起来，并且给出了很专业的修改意见。最终李老汉根据林立钟的要求，把锅进行了改造，制成了一个两件套，下面一个圆形的厚铁片，上面是圆锅。 当然了，林立钟给的价格，对方也很满意。下午林立钟就把从滨城带回来的废铁给李老汉送来了，老头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星期之内肯定给林立钟送去。 之后，林立钟又去找了杜老三，跟对方商量好重新修一下家里的灶。对方第二天就上门来了，带着他的两个儿子，三个人一上午就把旧灶给拆除了。 一下午的功夫，新灶就按照林立钟的要求起来了，烟囱管还是原来的呃，毕竟刚换了一年，还能用好久。锅口那位置，也按着林立钟说的，给留出来了，为了方便她这几天做饭，杜老三还在院子里给盘了一个简单的灶，把大锅给架上，就齐活了。 剩下的就是暖棚了，趁着崔木匠的架子还没送过来，林立钟在院子里选好地方，开挖了，再晚点，这天就该上冻了，万一冻上，这地就不好挖了。 林立钟忙着收拾院子，知青点的那群人也没闲着。 第116章 准备工作 这次的机会可是难得的很，冯志远和楼卫红来了这么多年了，只遇到过两次，这是第三次。前两次的名额，一个给了村里的一个高中毕业的学生，人家大学毕业之后，直接留在了城里工作，去年的时候，把父母都接到了城里，就是林立钟买院子的那家人。 另外一个给了一个女知青，是个比楼卫红来的还早的老大姐了，人都三十了，坚持不结婚，就等着回城，来的早点的知青，多多少少都受过她的照顾，跟她同期的基本都离开了，本来冯志远是她的强劲对手，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冯志远退让了，那位大姐就顺利的离开了，后来马有常还旁敲侧击地问过冯志远，怎么就让给那位了，但是冯志远死活不说，之后也就没人问了。 只时隔四年，村里又有了名额，大家的心思就又活泛了起来。 老支书那里来了几年的老知青，基本都报了名，但是冯志远反而没有报名，这让老支书很费解。不过，这种事本来就是自愿报名的，老支书也特意去问，只等着时间到了，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投票， 林立钟这边忙活了四五天，一直也没关注村里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县城，村里最近接自行车的人多，她去晚了没有借到，就只能搭村里的马车去了。一路上林立钟都在考虑买自行车的事情，钱她有，票没有当地的，得去淘换一张，但是这一买就太扎眼了，村里一共三辆自行车，两辆是村里公共资源，一辆是村长家里自己买的，大家平时都很少借用，这是最近相亲的人多了起来，为了撑场面，大家才排队去借车。 走到县城之后，林立钟觉得高低得来辆自行车，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虽说体力跟的上，但是这也太耽误时间了。不过最近黑市是得少去了，农忙时节过去之后，去黑市的人明显增多了，盯着黑市的人也更多了，估计过年之前还得有行动。 幸好，林立钟之前淘换的肉还够支撑一段时间，再加上临走之前发展的供货渠道，刚回来那天人就送货上门了，所以林立钟觉得暂时不去黑市也没什么，自行车的事情可以等等，实在不行还可以问问自家四哥，看能不能用废旧的自行车零件给拼凑一辆，要不是空间里的那些自行车样式跟二八大杠相差太多，她早就拿出来用了。 这县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林立钟照例先去了粮店，把手头的粮票造了造，背着一筐的粗粮细粮从粮店离开了。 到了供销社，重点关注了厨具一番，发现跟空间里的样式差不多就没买，买了点纸笔，回去之后放在书房充充样子，以后用的时候可能会多起来。然后，去了卖糕点的地方，花样还是那些，每样都买了点，饼干是买的铁盒装的，能放得时间长点。 到了邮局，把给家里的回信寄出去之后，林立钟就打算回去了，今天还得去农场一趟，给自家四哥送点吃的。 在县城转了一圈，林立钟还特意去了袁鹏家附近转悠了一趟，没有听到一点关于刘洋的消息，看来杜鹃那边还没行动起来，索性就先回去了。 午饭是从国营饭店买回来的，院子里那个临时灶实在是难用，林立钟这几天吃饭是能不开火就不开火，还好离着约定的时间没几天了。 吃过午饭，林立钟背起了她的专用背筐，里面放着的是上午在供销社买的糕点和饼干，还有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手套和袜子，都是给林立北准备的，上次邮局拿回来的包裹里，都是一些衣服之类的，也挑了两套适合林立北的尺码放上了。 林立钟出门把大门一锁就准备出发了，路过代老头家里的时候，还想着让他帮忙注意着动静点，怕李老汉提前来了，但是他家里没人，那就算了，李老汉认识宋大娘，估计会直接去找她的。 趁着中午这段时间阳光正好，林立钟很快就走到农场那边。 照例还是登记然后等人，林立钟闲来无事，就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小五，”林立北这次来的慢了些。 “四哥，给你送点东西过来，有些糕点和饼干，你平时饿了来不及吃饭的时候，就垫巴一下。”林立钟把筐里的东西大体跟林立北说了一下，“对了，前两天家里来信了，还寄了一些衣服过来，我给你拿了两套合适的军装过来。” “军装？”林立北一听是军装就知道应该是哥哥们又给家里寄东西了，“是大哥他们寄过来的吧。” “嗯，是 ，三个哥哥都寄了，东西不一样，对了，咱爸来信说，年底三哥可能回家探亲。” “三哥要回来了啊，可惜，咱俩见不上了，这都三年了，当初二哥和三哥一起走的，二哥也还没回来呢。”林家老大年龄大一些，剩下的二三四，兄弟几个几乎是一年一个，所以感情很好。 “是呀，也不知道三哥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估计见着了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了。”林立钟还真没啥印象了，家里哥哥太多，又都长相差不多，只隐约记得三哥是平眉，浓眉大眼的，很是受欢迎的长相。 “也是，估计得瘦了，在部队里整天得训练，不比在家，就我们农场这边，即使是技术人员还得完成规定的训练量呢。” “啊？四哥，那你这身体受得了吗？你之前咋也没跟我说呀。” “一开始是跟不上，为此没少挨批评，但是现在好点了，经过这一个来月的适应，我已经基本跟上进度了，身体也比以前强多了，我现在一顿饭能吃三个馒头了。”林立北刚开始训练那会儿天天要被留下来加练，带他们的班长也天天跟着，他自己感觉很沮丧，林立钟来看他的时候，也不敢表露出来，怕妹妹担心。 “哦，那可太好了，我回头得跟咱爸咱妈写信说说，让他们也高兴一下。” “嗯，对了，小五，我这边上县城也不太方便，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去看看，有没有奶粉什么的，没有的话麦乳精也行，帮我带点回来。”林立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啊？四哥要奶粉干啥呀？”大人补充营养的话一般不会选择奶粉，只有小孩子或者老人才需要。 “带我的那个班长，他前几天刚得了一个闺女，但是他家那嫂子贫血，孩子不够吃的，连里的嫂子们都轮流帮着喂呢，大人孩子都需要营养，人家之前帮了我不少，我就想着弄点奶粉，能帮一点是一点的。” “哦，这次给你带麦乳精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在最底下呢，我找找，”林立钟把手伸到筐子里用身体挡着林立北的视线，从空间里偷渡出一瓶麦乳精来。“在这儿呢。” “太好了，小五，” “那四哥你赶紧拿进去吧，东西比较多，筐子就一起拿走吧，回去赶紧给人送去，下次我去县城的时候去供销社看看。” “好，小五，等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我补给你。” “不用了，四哥，咱妈上次不是寄过一百块钱嘛，我这还有的。” “不行，一定得给，哥现在也有工资了，平时也没什么花销，你不一样，你这饭量，指着村里的工分肯定不够。” “那就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说，四哥，你这月的就自己留着，平时也得花销呢，而且也马上道冬天了，再添置点东西啥的，都需要。”林立钟见林立北坚持，也就不推辞了，这样也好，亲兄妹明算账，以后也落不下埋怨。 “那我就先回去了，那边小娃娃还饿着呢。” “哎，四哥，先等会儿，你的事儿完了，我的事还们问呢。” “啥事啊？” “那个我想弄辆自行车，现在手头上没票，就想着弄点旧的零件拼凑一辆，哥，你能拼出来吗？” “嗯，问题不大，我之前就有过这种想法，但是零件一直凑不齐，这样吧，后天，后天我请假，咱们约好一起去回收站看看，找找看。” “那太好了，就后天，我提前借好自行车来接你，早上6点怎么样？” “好，说定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得赶紧回去了。” “没了，没了，四哥你回吧。” “好，那你路上小心点。” 林立北说完就回去了，走路着急忙慌的，但是可以明显看得出来，这体力是比之前好多了，背着那么大一筐东西，丝毫不见气喘。 林立钟这下就放心了，估计上次见他的时候，那颓废劲儿就是训练给练的，这次的精神状态比上次好太多了。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钟先是去了老支书家一趟，问了一下李老汉的事情，太奶说没有来，估计明天就差不多了，她才放心地回了院子。 林立钟回家之后，继续挖坑去了。 这个坑已经挖了三天了，深度已经达到了半米，林立钟觉得差不多了，再挖的话，阳光该照不到了。 忙活完了之后，林立钟又去了张建国的家里，之前请他帮忙打一些垒墙用的土坯子来着。 “冬爷，在家不？” “来了，是立钟吧，快进来。”出来的事张建国的媳妇，赶紧把林立钟让到了屋里。 “冬奶，我冬爷呢？” “在家呢，在呢，快进屋，我给你倒杯水。” “哎。”林立钟跟着人进了堂屋。“家峰叔也在呢。” “嗯，这几天代老师忙着呢，让我们自己在家学，小五，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之前托冬爷帮忙打了一些土坯子，准备垒点东西。” “需要帮忙的话吱声。” “这是当然了，肯定落不下你，我家军叔也跑不了，让他每次都嘴上占便宜，这次可得下真功夫了。” “哈哈，行，到时候喊我。” “一定，一定，” “立钟来了，”张建国从东屋出来，到了堂屋。 “冬爷。” “哎，坐下说，你是来问土坯子的事吧，都弄好了，再等上三天就彻底干透了，到时候就能用了。” “那就麻烦冬爷，到时候帮忙运到家里，”林立钟来之前就估算过时间，三天的时间正好，到时候，崔木匠的木架子也该来了，这样正好一天能完工。“到时候，家峰叔别忘了去帮忙啊。” “行，肯定去。”就冲着林立钟给带回来的书，张家峰也肯定要去。 “放心吧，立钟，到时候肯定给你弄好。”往年这个时候，张建国都会出去找点零散活干，谁家盖房子也会喊他去帮忙，年轻的时候，他跟着城里的泥瓦匠专门学过一段时间，手上的技术很好。 “对了，冬爷，我之前跟您提的马粪的事情，能成吗？” “行，你要的量少，这段时间攒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方便，我今天给你送到家里去？” “不用，不用，等三天后吧，跟土坯子一起就行。”林立钟连忙拒绝了，她可不想待在有味道的院子里。“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忙吧。” 本来张建国的媳妇还想送一送林立钟的，但是被她给拒绝了，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挺麻烦的。 支架，墙体，肥料再加上之前买到的塑料布还有空间里的薄膜，这下一个小型的反季大棚就能建成了，今年先搞个小的，试试水，要是能行的话，冬天就可以吃上小白菜了，坐在炕上，下面烧着热乎乎的，上面摆个铜火锅，肉片，粉条，再加上鲜嫩的小白菜，这样的生活，林立钟觉得她可以。 回到家里之后，林立钟就把蔬菜种子拿了出来，挑了几样好养活的绿叶蔬菜还有黄瓜，把种子就泡上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立钟还是决定要去找谭老师问一问，虽然，按照书上的流程在操作，但是，这里冬天的气温毕竟更低一些，还是找个专业的人问问靠谱一些。 林立钟先是回屋拿了一份点心，再加上一瓶麦乳精，然后才去了谭老师家。 第117章 向谭嘉平请教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太爷已经偏西了，气温也开始转凉。 林立钟提着东西直奔谭老师家里去了，大门开着，林立钟就直接进去了。 “小叔，小叔，”林立钟先是喊了林长湖几声。 “来了，”出来的林长湖，就看到林立钟拎着东西站在院子里了，“你这是？” “我来看看谭老师，好几天没过来了，人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嗯，喝了张大夫的药，好很多了，中午的时候，张大夫还来给老师诊脉了，说说再吃上三副就可以了。” “那太好了，小叔，给东西你拿着，我进去看看谭老师，正好有事情要问他。” “呵，还学会指使人了，你要问啥事啊？”林长湖有点好奇。 “啧，进去不就知道了嘛。” 叔侄俩说着话就进了堂屋，里头代老头跟谭嘉平正在炕上坐着下象棋。 “哟，小丫头，怎么有空过来了？”林立钟这几天没来，代老头有点闷的慌了。 “来看谭老师啊，谭老师身体好点吗？” “好多了，再有几天就彻底康复了，小林啊，坐吧，”谭嘉平这几天休养的不错，不得不说，这张大夫医术真的不错，一副药下去就压住了咳嗽，几天吃下来，已经完全不咳了，气色也好了很多，也有精神跟代老头一起下棋了。 “嗯，您这精神头儿跟来的时候确实不一样了，看来张大夫这是下了大功夫了。” “哈哈，确实，” “那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 “哦，是农业方面的？”谭嘉平自己是研究农业的，所以一般有人请教问题的时候，他都会事先问一句，是不是农业方面相关的。 “嗯，是的。”林立钟走到了火炕前面，把图纸拿了出来。 从空间里的书中看着这张图纸之后，林立钟就把它在草纸上画了下来，当然了，她也不是原样照抄的，只把主体的部分画了下来，有些明显有不足的地方都做了留白，就是为今天这样的情况准备的。 她目前只是个小小的高中毕业生，之前根本没有系统的学过农业知识，要是一下就拿出一张设计非常合理的草图来，难免会让人多想，而且只有把人都调动起来，让他们参与到其中，才林立钟的目的。 “谭老师，我之前在回收站的时候，翻到过一本书，是讲蔬菜大棚的，这是我根据书上所讲的知识，画出来的一张大棚的草图，想请您看一下。” “哦，放下，放下。”谭嘉平一听是蔬菜大棚，顿时就来了精神，“长湖，长湖，把我的眼镜拿过来。”谭嘉平有点轻微的近视，不影响正常生活，但是上课或者搞研究的时候，他都习惯戴着。 “老师，给。”刚才林立钟一拿出那张草图，林长湖就去书桌上拿眼镜了，他知道，凡是跟农业相关的，老师都会看一下，不管对方的水准专业不专业。 谭嘉平戴上眼镜之后，开始仔细端详。 “这是迎光面，准备用什么材料？” “用木架支撑，覆盖透光度较好的塑料布，咱们现有的塑料布通透度有限，我从滨城带了一块回来，品质和透光度都不错。” “哦，也对，那外面得增加保温层，这里冬天的温度实在太低了，”谭嘉平一边点头，一边提着建议。 “嗯，考虑到了，准备覆盖两层蒲草编的草苫子，但是这个也不一定太管用。” “可以外加一层防风的油布。”越说谭嘉平时越精神，顺便拿出了他的钢笔，在草纸上开始勾画。 “那后边挡风的墙体也要加厚。” “对，对，对，还要在这个位置和这个位置增加防寒沟。” 林立钟越听越觉得，不愧是转业的，谭嘉平的建议，在原有的图纸中，都是存在的。 谭嘉平越说越兴奋，很快一张图纸都不够他勾画和计算了，上面除了画图的地方，都满满当当写了字符。 “嗯，这样就应该差不多了，这样设计，零下二十度是没问题，不过这里的冬天应该比预想的更冷一些，”谭嘉平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图纸，但是还是觉得不足，“也可以在棚内增加炉灶，碳火燃烧散热可以提升棚内温度，” “嗯，我之前翻过一些古籍农书，可以使用牛粪打底，既可以提供养料，也可以通过牛粪的发酵产生热量，达到抗寒的目的。”林立钟还是把现代常用的一些方法提了出来。 “对，这个方法更节省一些，也方便操作，可以，可以的，” “那我就按照这个设计来建了，谢谢谭老师。”林立钟抛出了自己的鱼饵。 “什么？林丫头，你真的要建啊，”代老头听了半天，又是塑料布，又是要垒墙的，感觉是要盖院子一样，一通听下来，别的没听出来，就感觉挺费钱的。 “嗯，不然我问这么多，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从滨城买了一块塑料布回来。” “咳，立钟啊，你要是真要搞这么个大棚的话，我可以提供技术指导。”刚才的讨论已经完全勾起了谭嘉平的兴趣，他想参与进去，看看这样的大棚到底能不能再冬天种出蔬菜。 “真的？那可太好了，谭老师，欢迎欢迎。”很好目的达到，林立钟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让谭嘉平参与进来，让他的研究工作能真正落地。 林立钟的计划是先从大棚开始，然后慢慢往种子方向引导，自己空间里的灵泉在适当的时候，也以合理的方式拿出来，把目前现有的种子一步一步进行优化，提高产量，真正实现粮食产量的跃进。 这万事开头难，不过，林立钟还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只要这个大棚真的能出效果，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棚子呢，就建在我院子里了，那里好管理，”林立钟开始把自己的准备工作一点一点分享出来，“架子呢，我目前选的事木头的，已经让村里的木匠按照尺寸打好了，后墙所需的土坯子也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应该就能垒上，覆盖物还没有，油布也没有，这些都是需要准备的，打底的肥料选了马粪，这边牛粪不太好找，谭老师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种子，选的什么种子？”种子的选择可能会是实验是否成功的关键。 “这个，小白菜可以吗？或者谭老师你有更好的建议。” “可以，白菜，韭菜，菠菜都是耐寒的蔬菜，都可以尝试种植一些。”谭嘉平的建议还是中肯的，这些都是北方常见蔬菜，尤其是菠菜，在林立钟老家那边，爷爷都是跟冬小麦套种的。等麦子出来之后，在麦垄中间撒上菠菜的种子，不过这样的播种方式也只是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里或者自留地里适用，由于土地肥力有限，还是以冬小麦为主。 “我能去你院子里看看吗？”谭嘉平十分想从到到尾地参与其中。 “行，地我都翻好了，您随时可以去。” “好，那现在就去吧。”谭嘉平碰到跟自己研究相关的事情总是很积极的。 就这样，本来是想着去过个明路的，结果找来了一大帮人，林立钟带着谭嘉平和林长湖，还有爱凑热闹的代老头，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丫头，这地儿也不大啊，”代老头看着院子里已经挖好的地方，“这怎么还往下挖了这么多啊？” “嗯，一开始也没想好，只是觉得往下深挖的话，应该能起到抗寒的作用。” 谭嘉平站在坑里边，蹲下身自不断翻着地上的土，并没有开口。 “嗯，这也是个办法，具体能不能行，还得到了冬天才知道，也可以在两侧也加上沟渠，防寒抗冻。”谭嘉平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说道。“这院子里的土做基土的话，肥力不够，最好是去山上挖一些腐殖土。” “好，等着棚子建好吧，我去上山挖点。”这一点倒是林立钟没有想到的，不过正好解决了马粪发酵的问题，腐殖土本身就是发酵过的，里面的细菌真菌可以继续发酵马粪。 “种子的话，可以用清水提前泡发一些，跟干种子形成对比样本。”谭嘉平说起自己的专业来，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林立钟也不说话了，拿出自己做的小本本，开始一项一项地记录，这现学现卖就是比不上专业研究的啊。 等看完之后，谭嘉平和代老头他们就回去了，林长湖留了下来。 “小五，先别忙活了，来坐下，小叔有话跟你说。” “来，喝点茶，这个是从滨城带回来的，县城可没有这么好的茶。”林立钟上次去的时候，差点把人家售货员惊着，平时来买茶叶的都是半斤一斤的买，林立钟去了直接每样来五斤，走的时候，装了满满一筐子。 “嗯，这味儿正。”林长湖接过来之后，尝了一口，确实不错。 “小叔，有啥话，你就说吧。” “后天我就得走了，再晚路上的时间就不够。” “这么快？”林立钟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确实，从去滨城到回来也有二十五六天了，这探亲假一个月顶天了，林长湖也确实该离开了。“那还回滨城吗？” “不了，时间来不及，直接从县城走，票我都买好了。”林长湖上次跟着林立钟去县城的时候，已经提前买了票。 “那小叔，走之前我给做顿好吃的，正好我定的锅也快到了，保证在你离开之前能美美地吃上一顿。”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哈哈，”虽然相处了才一个月不到，但是林长湖去莫名觉得，眼前的大侄女比自家大哥靠谱多了，有想法，也有能力，就她买的那些东西，估计家里寄来的钱是不够的，肯定有自己来钱的路子。“说点正经的，” “那说吧。”其实林长湖不开口，林立钟也明白他想说啥，肯定是跟谭老师有关。 “小五，谭老师这个人有些书生意气，小叔希望你能多看顾着点，本来我跟老支书已经说过了，但还是想跟你也说一下，”林长湖本来是没打算拜托林立钟的，但是今天见到的情景，又让他改了主意。 “这个啊，小叔，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的，放心好了。”果然，这谭嘉平能有林长湖这样的学生，实在是幸运。 送走林长湖之后，林立钟就把大门关上了。回到屋里的林立钟，开始扒拉自己空间里的东西，想着林长湖走的时候给带点。 鞋子手套什么的，林长湖的单位也发，完全用不上，这个就算了，吃的东西只能给带点风干的野味了，不过也不能弄太多，路上带着也不方便，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给他带点什么好。 林立钟抬头看到桌子上的书，突然有了想法，记得之前在回收站收过一部分讲枪械理论的书籍，好像是一整套，等她把书从空间里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林立钟决定先解决温饱问题。 吃过晚饭，林立钟就拿出了空间里的草纸，开始描图，枪械这东西，她也不懂，只能照猫画虎，把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图纸，选了一张比较眼熟的制式步枪，原样复刻一遍，顺便把参数也标注上了，费了几十张纸，林立钟才算复刻完成，等把图纸封到书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完事了，至于小叔多久能能发现书里的东西，就看运气了。 昨天晚上劳神费力的，第二天早上林立钟就起晚了，吃早饭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这要是搁后世，也算是正常的早餐时间，但是现在普遍五六点起床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晚了，这不刚吃完饭，连碗都没来的及洗，就有人敲门了，林立钟索性就把碗先扔进了空间里。 “冬爷，这么早啊。”一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土坯子，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大门旁边，然后才是张建国，张家峰和张家军。 “还早呐，立钟大侄女，都8点多了，赶紧的，把大门都打开，我们好把车推进去。”张家军说着就走了过来，帮着林立钟开门。 独轮车上是张建国攒了一段时间的马粪，这车子一进门，味道就传出来了。 “冬爷，你把这筐子先卸到茅房那边吧，等我弄好了，再把筐子给你拿回去。” 张建国点了点头，推着车子往南边的隔墙后边去了。 第118章 林长湖离开 “林丫头，我们来帮忙了。”一听这声音，林立钟就知道是代老头。 “欢迎啊，”林立钟随之也看到了他身后的谭嘉平和林长湖，“谭老师，小叔，你们都来啦。” “当然要来了， 我还等着你这暖棚有产出了，能分我点新鲜的菜叶呢。”代老头跟林立钟开着玩笑，他了解小丫头的为人，只要这暖棚真能成功，他肯定少不了菜吃。 “嗯，过来看看。”谭嘉平经过昨天的讨论，觉得林立钟这个方案还是挺靠谱的，他想看看建成之后的效果，打算也在院子里弄一个。 林长湖则是直接走了过去，接过了张家军手里和泥的铁掀，开始干活。代老头也走了过去，帮着递一递土坯子啥的。谭嘉平则是跟着林立钟去了卸马粪的地方，林立钟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工具和土，带好口罩之后，就按照说明开始混合，很快谭嘉平也加入了进来。 人多力量大，后墙很快就垒完了，由于材料的原因，林立钟只能放弃了上方的反向突出的部分，选择用木板代替。 正好这个时候崔木匠也把支架和木板送来了，张建国就把林立钟喊了出来。 听到张建国的喊声，林立钟觉得自己解放了，自己不是屎壳郎，这捣鼓马粪还是太为难她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林立钟就觉得受不了了，其实要是发酵好的粪肥还没有这么大的味道，但是这些都张建国近十天攒下的，这味道就大点了。 “来了，来了，”林立钟看掺半的也差不多了，就赶紧放下工具出来了。 “林知青，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崔木匠看着儿子把最后几块木板放下之后，就跟林立钟交代道。 “好，麻烦崔大爷，今天比较忙，等后天我去您那儿把剩下的钱送过去。” “哎，不着急，不着急，你先忙着，我就先回去了。”崔木匠倒是真不着急，之前林立钟已经找他打过好几次东西了，样式新颖，他也借着图纸挣了一些钱，虽然不如胡木匠那橱柜赚的多，但是，也比往年强多了，本来这次不想要钱来着，但是林立钟坚持要给，崔木匠也只能收了。 崔木匠带着儿子走了之后，林立钟就喊了林长湖和张家军，张家峰过来。 “这些架子都是按照这个图纸打好的，先按垂直支撑的部分，然后再往上安装有弧度的架子，喏，这是图纸，”林立钟为了安装方便，一开始就画好了图纸，只要按照图纸安装就行，“这地上需要挖坑的地方，我都提前挖好了，你们直接把柱子买进去就好了。” “哎，立钟，你这图纸还真方便，就算是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只要看到图纸就明白了。”张家军觉得这张图挺有意思。 其实，这图纸就是林立钟自己画的，前世的时候，她没少在网上买一些组装的家具，一般里面都会配一张拼接的说明图纸，她觉得还挺方便的，就借鉴过来了。 “行了，先干活要紧，赶紧的。”代老头已经拿着长度最长的那几根立柱过来了。 众人也不再废话，直接开始干活。 干到一半的时候，宋大娘带着李老汉来了，带来林立柱一直念叨的铁锅，一大一小，还专门配了两个厚铁皮做的铁盘。 正好院子里有和好的泥，李老汉就帮着林立钟把锅具给安好了。灶头上直接安了两个铁盘，可以传导热量，上面可以放配套的铁锅。这样就可以跟用燃气灶差不多了，锅可以随时端下来，方便清洗。 经过改造的灶和烟囱，排烟的效果更好了，而且柴火口的位置专门增加了可以活动的格挡，防止烟回散，这样，整个灶房就干净了，不会再有烟灰落下。 安装完成之后，林立钟还专门点火试了一下，烟雾真的没有回散出来，铁锅也很快就能烧热，这下才满意了。 李老汉看到林立钟的锅灶，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家里的老婆子做了一辈子饭，老是被烟呛到，自己回去也可以给家里改装一下，以后家里老婆子和儿媳妇做饭就能方便很多了。 送走李老汉的时候，林立钟又向对方定了两套，这家之前在东西厢房都盘了炕头灶，她决定都给换了。 李老汉带着两个新的订单满意地走了，林立钟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开始准备午饭。 前两天，周老三又送来不少山上的野味，林立钟有了材料，就准备放开手脚做大餐了。 院子里的架子，已经接近尾声了，再把靠墙的木板订好，铺上一层泥就好了。 “嗯？什么味道，这么香？”张家军鼻子灵，第一个问道了饭菜的香味。 “嗯，是麻辣兔肉，上次林丫头就是做的这个，吃完让我回味了好几天。”代老头闻着熟悉的香味，熟练地报出了菜名。 “有肉？！”张家军兴奋了，距离上次吃野猪肉已经快过去俩月了，好歹又能吃上肉了。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激动了，林长湖跟着林立钟没少吃肉，谭嘉平本身没有那么注重口腹之欲，张建国是以前没少吃，张家峰就是属于不挑食。 “来，搭把手，赶紧把这泥给上了，等会好吃饭。趁着中午定定型，下午还有活儿呢。”张建国的话成功把众人的心思又拉了回来，大家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午饭那是没得说，看众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了，尤其是张家军，他面前的堆的骨头最多了，代老头还趁机喝了两杯，所以下午的时候，代老头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休息了。 午饭过后，林立钟他们就继续开工了，把塑料布固定好之后，基本上就完工了，本来还想留大家吃完饭的，但是他们都拒绝了。 众人走后，林立钟简单收拾了一下院子，之前在改造厨房的时候，她就让工匠帮忙改造了东厢房卧室的烟道，延伸到了暖棚这边，今天正好跟暖棚里面的烟道接上了，这样暖棚的抗寒能力进一步提升了，冬天再低的温度也不怕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就起床了，吃过早饭之后，就骑着昨天借来的自行车去了农场。 快到农场的时候，林立钟远远地就看到了农场门口的林立北，就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到了根儿前。 “四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林立钟打量了一下林立北，穿得还算暖和，“之前咱妈给寄过来的毛衣你穿了吗？早上还是挺凉的，别冻着。” “嗯，穿了，走吧，”林立北接过了自行车，带着林立钟就出发了。 “哥，今天小叔也要走了，咱去送送他吧。”路上林立钟才把林长湖要走的消息告诉自家四哥。 “啊？今天？这么快啊，”自从林长湖来了，林立北还没回去过，总以为时间还早，没想到这第一次见面就是要给人送行了，“我还想着过几天请假去看看小叔呢，没想到今天小叔就要走了。” “嗯，车票都买好了，昨天跟村长爷爷说好了，让冬爷架着马车去送一下，咱们搭个便车呗，顺便送送小叔。” “是得送一送，那我就直接骑到冬爷哪里？” “哎，不行，我还给小叔准备了些东西，在家里放着呢，咱先回家，拿上东西再去跟小叔汇合。” “好，听你的。”之后林立北就专心骑车了，林立钟也没再说话。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林立钟赶紧进门去拿东西，林立北顺便把车子放到了院子里。 “这么多，方便带吗？”林立北看着妹妹手中的大筐子，有点迟疑。 “没事，我都绑好背带了，让小叔背着就行，没问题的，行了，赶紧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别一会儿人都走了。” “好，那走吧。” 林立钟拎着筐子，林立北负责锁门。等兄妹俩来到张建国家里的时候，林长湖正好刚到。 “小叔，我是立北。”林立北见到林长湖一眼就认出来了，林家人的长相基因还是很强大的。 “哎，立北，”林长湖来了这么就久都没见过林立北一面，没想到临走的时候见上了。 “小叔，这是给你带的东西，里面有糕点和干粮，你留着路上慢慢吃。”林立钟一把提起了背筐，放到了马车上。 “小五，用不了这么多，你把干粮拿出来给我就行，其他的都留下吧。” “那不行，都是些特产，你得带着，不能白来一趟不是，回去也可以跟战友分享一下嘛。”林立钟才不听他的，自顾自地爬到了马车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五，你这是？” “送你呀，当然了也顺便去趟县城，有事要办，行了，赶紧的吧，别耽误时间了。” 林长湖是了解林立钟的脾气的，推让不过就收下了，等回了部队，再寄一些当地的特产回来就是了。 等林长湖和林立北都上了马车之后，张家国就架着马车开始走了。秋收过后，休养了两个的马也是憋坏了，出了村长就开始撒欢儿，速度比平常快多了。 等到火车站的时候，才上午8点多，离着车到站还有一段时间，张建国把人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林立北跟林长湖聊了一会儿之后，兄妹俩也离开了。 “四哥，你跟小叔都说什么了？”刚才林立钟没在跟前，回来的时候两人正好聊完了。 “也没啥，就是说一些农场里面的事情，小叔还把他几个专业回来的战友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 “哦。”这个林长湖之前已经告诉过林立钟了，所以她一点也不好奇了。 “小五，那咱走吧，这回跑着要慢一些，咱们得抓紧时间。” 兄妹俩紧赶慢赶的，到回收站的时候，也已经是快十点了。跟黄同学打了招呼之后，兄妹俩就奔着这次的目标去了。 回收站的铁件有单独的仓库，跟放书本的地方不挨着，在后院那里，是个很大的仓库。 一进门，林立钟就有点泄气，这么大的仓库，废铜烂铁的，堆了将近一半的空间，这找起来可不容易。 “行了，别丧气了，开始吧，你也别想着来一次就能把零件都配齐，要是能找全框架都算咱们运气好。”林立北看着妹妹有点泄气，赶紧催促起来。 “哼，我运气一向很好，今天肯定能找齐。”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但是林立钟心里很没谱，毕竟自己这运气一向是古怪地很。 “好，那就祝我们好运，加油吧妹妹。” 出去午饭，林立钟和林立北就一直泡在仓库里了。 “唔，四哥，还差什么呀？”林立钟力气是大，但是一连翻这么久，是个人就受不了。 “主要不部件都齐了，小五你这运气是真不错。”林立北把找出来的零部件都单独放到了一边，有很多都是重复的，他也没有再放回去。“行了，这些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就需要去卖配件的店里买了，像是链条就得买新的，这里面的都已经生锈开裂了，没法再用了。” “嗯，嗯，嗯，都听你的四哥。”林立钟连连点头，都听她家四哥的就好，她反正是不想再翻下去了。 “行，那收拾一下咱们走吧，趁着商店没关门，咱们赶紧去买回来。”林立北说完就拿上一部分部件开始往外走，林立钟也赶紧把剩下的都拿着跟了上去。 去过称的时候，黄同学还愣了愣，不明白林家这兄妹俩捣鼓这些破铁架子和车轱辘干啥，但是看在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的面子上，就啥也没问。 从回收站出来之后，兄妹俩又一路打听着去了卖自行车配件的商店，好在才四点，人家还没下班，等林立北把需要的配件都说了一遍之后，售货员就去查库存了。 “不好意思，这外胎只剩下一条了，” “那其他的零部件都有吗？” “其他的都有，” “那麻烦您把其他的先给我们找出来吧。” “好，你们在这儿等一下。” 等着的空档，林立钟就在这店里转悠了起来，路过窗边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第119章 被举报了 “四哥，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先出去一下。”林立钟只来得及跟林立北交代了这么一句，就立刻追了出去。 “哎，小五，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林立北，看着妹妹匆匆的身影，林立北只能选择留下继续等着，毕竟这么一堆东西在这儿放着呢。 林立钟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个背影朝着右边的胡同拐进去了。等林立钟进了巷子，却没看到任何人。 “真是奇了怪了，”林立钟在胡同里来回走了几圈，这条胡同是个死胡同，那人只能是进了院子。挨个门口仔细看过之后，林立钟确认了其中一个，正准备向前查看的时候，门内突然传来动静，似乎有人要出来，林立钟立刻闪到了一旁躲了起来。 “主任，您留步，留步，我这也是接到举报，应该向咱革委会反映一下。”王先佑一本正经地跟高主任说着。 “嗯，放心，这是事情我记下了，明天就让人去靠山村突击检查。”被唤做高主任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上去很平和。 不过既然王先佑对他如此恭敬，还喊着主任，那对方应该就是县里革委会的那位高主任了。 “那需不需要我跟着配合...”上次虽说没有得手，但是王先佑对杜鹃那是念念不忘，毕竟对他来说，越是得不到的才越让人惦记。 “不用，这个是我们革委会的工作范畴，就不劳烦王团长了，”高明没有理会王先佑，他对这个县里的文工团团长很不感冒，对方的那些花花事儿都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可想而知这人是不知道收敛的，这次来反映靠山村的事情，肯定别有目的。 “不劳烦，不劳烦，义不容辞嘛，那我就先回去了，高团长留步。”对方这样的态度让王先佑很不舒服，但是他也没办法，毕竟人家身处高位，自己只是个县里文工团的团长，暂时是惹不起的。 林立钟躲在了往里去的一个过道里，听着高主任把门关上之后，又待了一会儿，直到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从过道里出来，径直出了巷子。 来到商店之后，林立北还在等着。 “小五，刚才是什么人呀，你这么着急。”林立北见妹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点好奇。 “嗯？等会儿回去再跟你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立钟想了想，明天要来靠山村突击检查，还是革委会的，那肯定是冲着知青点去的，前几天老支书刚开会说了名额的事情，就出了突击检查这档子事儿，看来是有人告密了。 “同志，你要的东西都齐全了，你来看一下。”林立钟被售货员的说话声打断了，索性就先不想了，等回去跟自家四哥好好商量一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好，我看一下。”林立北闻声就跟着售货员去清点了，清点无误之后，林立钟就去结了账。 从商店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兄妹俩就不打算在县城逛悠了，准备赶紧回村，晚上林立北还要回农场去。 “四哥，现在就差链条了是吧。” “嗯，其他配件都齐了，就差一根新链条了。” “行，等过两天我再来商店看看。” “好，等买全了，记得跟我说，我好请假回来给。” “嗯。” 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林立钟也没时间准备了，整了一锅面条，配上老支书给的咸菜，凑活了一顿。 “四哥，今天我在县城里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明天革委会要来靠山村突击检查。” “啥？你听清楚了吗？消息属实吗？” “属实，我今天看到的那个身影是县里文工团团长王先佑的，我一路跟着就到了革委会高主任的家里，”林立钟把今天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跟林立北说了。 林立北听完之后，思考了一会儿，才跟林立钟说道，“这十有八九是冲着村里的知青点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前几天老支书跟知青开会了，说了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情，我估计跟这事儿有关。” “嗯，应该是，现在的情况咱们也不了解，最好是去跟老支书说一下。” “行，那我去吧，等我回来就送你回农场。” “农场那边我自己回去吧，这星期是没时间了，估计请假得到下星期了，到时候我直接过来就行，不用你去接了。” “那好吧，那四哥你自己路上小心，这手电你拿上，天开始黑了。” “行，我带着，你赶紧去吧，我就直接回去了。” 林立钟和林立北在门口分开了，一个回农场去了，另一个急匆匆地去了老支书家里。 “太爷，太爷，在家吗？”到老支书家的时候，人家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林立钟有点后悔，该吃饭之前过来的，她忘了现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天儿也开始变冷了，大家睡得都早了。 “在呢，在呢，谁呀？”老支书家也是刚吃完饭，村里临时开了个会，商量了一下明天知青点投票的事情，回来得稍微晚了些。“是小五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吃饭了吗？” “太爷，我吃过了，这个点过来是有要紧的事情找您。” “哦，进屋说吧，走，老婆子，把灯点上，小五来了。”老支书朝着屋子里喊道。 “哎，知道了。”宋大娘应了一声，找到桌子上的火柴，把油灯给点上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林立钟也跟着老支书进屋了。 “太奶好。”一进屋林立钟就跟宋大娘打了招呼。 “老婆子，去给小五倒杯水来。” “哎，还用你说，糖我都准备好了。小五啊，先坐，我去倒水。” “谢谢太奶，” “坐吧，啥事说吧。”老支书本来想抽一锅子来着，想了想又把烟袋给放回去了。 “太爷是这样，我今天去县里....”林立钟又把碰到王先佑然后听到他跟高主任谈话的事情跟老支书详细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还把自己的猜测跟老支书说了，“我觉得应该是冲着咱村里的知青点来的。” “嗯？为什么这么想？”老支书听到检查的事情就在考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想林立钟却很肯定地告诉自己是知青点。 “太爷是这样，上次我去县城的时候，碰到了王先佑想要强迫咱们村的知青，被我给制止了。”林立钟没有提杜鹃的名字，当然也隐瞒了自己打断王先佑腿的事情，说到这，林立钟觉得上次还是打轻了，应该让这王先佑两三个月下不来床才是。“我觉得这人肯定是贼心不死，另外，咱们村里不是有个名额嘛，估计有人坐不住了，想了阴招，就是不知道是奔着谁去的了。” “你说的有道理，”老支书心里是明白的，这次的投票肯定是不平静的，毕竟报名的人数多，有竞争力的也多，但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整出这种事情来。 “那要不要先跟村里的知青透个信儿？”林立钟觉得王先佑这么积极地要来，这件事肯定跟杜鹃有关，但是也不排除是其他人的问题。“太爷，这次杜鹃报名了吗？” “嗯，报了，除了冯志远，来了三年以上的老知青都报名了。” “那我觉得杜鹃出问题的可能性大，刘洋前两天也来村里了，跟杜鹃还争吵了几句。” “这件事我得去跟村长商量一下，天这么晚了，小五你先回去吧。”老支书说着就准备往外走了。 “哎，老头子这么晚了你干啥去啊？”刚从屋里的暖壶没水了，宋大娘跑到厨房去倒的，这刚进屋就碰到了要出门的老支书。 “我去老九家一趟。”村长的父亲跟老支书是没出五服的兄弟，族里排行老九。 “拿上手电筒，这么晚了，再撞到人。”宋大娘赶紧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自己跑进里屋去拿手电筒了。 “不用了，我跟小五 一起。”宋大娘根本没搭理他。 等宋大娘出来的时候，老支书已经跟林立钟一起走到大门口了，林立钟打着手电筒。 “行，我也到地方了，你回去吧小五，”走到村长家门口的时候，老支书就打发林立钟了。 “太爷，我还是先去一趟知青点吧，有点不放心楼姐她们。”林立钟不打算直接回去，还是决定要去知青点一趟。 “行，你先去吧，” 老支书进了院子，不一会儿屋里的油灯就亮了起来，林立钟这才离开。 到知青点的时候，屋子里的灯都还亮着，大家都还没有睡。林立钟进了院子之后，径直去了女知青的宿舍。 “楼姐在吗？”林立钟没有直接推门，先在门口敲门然后又喊了一声。 “是立钟啊，进来吧，门没插。”楼卫红离着门口近，一下子就听出了林立钟的声音。 “楼姐，茜姐，敏姐，韩知青，杜知青，你们还没睡啊。”林立钟一进门就发现大家都围着炕桌坐着呢，赶紧一一打招呼。 “嗯，没呢，明天有事，大家都睡不着，就在这儿聊天呢。”楼卫红赶紧让出了地方，示意林立钟过来坐，“立钟，来坐上来吧。” 林立钟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了炕沿儿上。 “你是来找我的？”楼卫红问道。 “嗯？啊，是，楼姐，有事跟你和大家说一下。”看到杜鹃也在这屋正好省事了，不用再单独去找她了。 “啥事呀？” “我今天在县城听到一个消息，明天革委会的人要来突击检查。”林立钟的话音一落，就开始观察在坐所有人的表情。 “啊？来突击检查，为什么呀？”最先说话的事韩淑霞，看表情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明天咱们要投票了吧，这么巧，不会是有人出什么幺蛾子了吧。”方敏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掌握了什么情况，故意举报的。毕竟上一世的时候，这种事情在别的村子也发生过，为了这个名额，多年的好友都能背后捅刀，没办法，大家来了好多年了都想回城，这名额虽然不是直接回城的名额，但是也是有八九成可能的。 “大家还是先想想自己有没有藏什么违禁的东西吧，书籍或者老物件什么的，有的话赶紧拿出来，让楼姐现在马上交给老支书去处理吧。”最冷静的事许茜，提出的也是最有用的建议。 “我先回屋看看，”杜鹃这反应明显是问题，看来她那里确实有问题。 “我去跟冯志远说一下，让他跟男知青也都说一声，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一个知青点的知青，谁出了事咱们也逃不了干系。”楼卫红的惯性思维就是以大家的利益为先。 林立钟也看出异常，看来问题不是出在女知青这里，男知青那边她不是很了解，也得不出什么结论。 “楼姐，不急，毕竟不是小事，我来之前先跟老支书说过这件事情了，他去找村长了，估计一会儿就会来知青点。” “这…，好吧，”老支书的为人她还是相信的，也就没去男知青那边。 “对了，枕头里面，被褥底下大家也都看看吧，别落下什么，”林立钟意有所指的提醒让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家是一片好意。 林立钟提醒完她们就去了杜鹃屋里，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桌子上已经放了一些了，有书籍，手表，还有一个盒子，里面不知道放的什么东西。 “杜鹃，”林立钟喊了她一声。 “啊！”杜鹃被吓了一跳，把手里的东西都扔在了地上，回头一看是林立钟，这才缓过神儿来，“你吓死我了。” “这些都是你的？”林立钟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 “嗯，都是，那些书籍是外文的小说，还有我妈留给我的一些东西，其实这在以前也不算什么，但是现在，我怕说不清楚，” 林立钟理解地点了点头，看了一下这些书，有《双城记》，《乱世佳人》，《悲惨世界》，都文学着作，没看出来，杜鹃这胆子是真不小，这么多外文书籍，要是真追究起来，也是不小的麻烦。 “就这些了吗？枕头里面和褥子底下检查过了吗？”林立钟觉得还杜鹃这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王先佑的态度也太积极了。 “什么？”杜鹃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杜鹃赶紧爬到了炕上，先是摸了摸枕头，没有发现异常，就放到了一边，紧接着就去翻被褥。她冬天怕冷，这天一凉她就把厚褥子给铺上了，上下总共三层。在翻到最后一层的时候，还真发现了东西，是一本书，拿起来之后杜鹃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第120章 翻出了东西 林立钟见杜鹃脸色不对，就知道这本书是有问题的。 “这也是你的？” “不是，我都不知道我这褥子底下还有这东西，还好你提醒了，不然...”杜鹃也是一阵后怕，要是说那些外文书只是麻烦的话，那这本书就是致命的东西了， “你打算怎么办？”林立钟是不太了解这些东西的，毕竟她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但是看杜娟那一脸后怕的表情也知道这本书的严重性。 “得烧了，毁尸灭迹才行。”杜鹃说着就要去找火柴。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事了呀。” “革委会接到举报说有东西，结果来了却查不到，要是你的话，你能甘心？” “肯定不甘心啊。” “再说了，要是这里没东西的话，那他们肯定知道有人报信了，下次肯定还会来的，这次咱们能过去，那下次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那怎么办？” “既然都放到这里了，那这地方肯定得有书不是。”林立钟觉得还是得让他们搜到书，只不过不是这本书要命的书罢了。 “好，我明白了，我去拿本别的书。” “看好了，可别放错了，” “知道，我把宣言放这里。”杜鹃从厨子里又拿出了一本书，是中文版的《共产党宣言》，林立钟这才放心。 杜鹃把东西放好之后，把褥子重新铺了上去，然后就开始发愁桌子上的东西了。 “林立钟，要不藏你家去吧？” “行啊，要是不怕我贪你东西的话，我倒是没问题的。” “行了，就你买东西的那架势，也看不上我这点呀，我找个袋子装起来，你走的时候带着吧。” “好，那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你去我家拿吧。”林立钟倒是不介意帮对方暂时保管这些东西，毕竟有空间，即使被人看到她带了东西回去，也不会有人找到的。 “谢谢，林立钟。”杜鹃还是连名带姓地喊她但是林立钟能提出来，这次不一样了，也许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激了吧。 其实从刚才那些东西就能看得出来，这杜鹃家里不简单，一般的工人阶级家庭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对于她的过往林立钟无意深究，但是，她也不是白出力的。 “刚才你那个盛东西的盒子我很喜欢，你想多少钱出，我买了，你放心，里面的东西我不要，我只是喜欢那个盒子。”这一点林立钟倒是没有说谎，那个楠木的小盒子她确实很喜欢，当然了，这做工跟描金妆奁是一样的，不排除盒子里面有暗格。 “好，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杜鹃对那个黑漆漆的盒子不怎么在意，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是盛放收拾的一个小盒子，临来的时候别的东西也不方便带，就带了这么一个盒子，据说还是太奶奶的东西来着，不过她不喜欢，对她来说还是欧式风格的妆盒更合她的口味。 “不用，一码归一码，我喜欢的东西，我要买下来。”这样得了什么好东西，林立钟心里也没啥愧疚了，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不是，捡漏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考眼力和运气，运气不好也不能怪别人。 “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这是我太奶奶的东西，我平时就放东西用的。”杜鹃这下也有点为难了，她还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格。 “那我就我的报价来了，喏这是三十块钱。”林立钟从空间里 拿出了三张大团结，递给了杜鹃，其实这价格按照行市来说是给高了，但是林立钟也懒得计较了。 “这么多？”杜鹃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哼，主要是我喜欢，千金难买心头好，你不懂。”林立钟走到桌子那儿，准备那那个盒子，“你找个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吧。” “啊？好，我这就找，”杜鹃又到炕橱里一通翻腾，终于找到了一个装饼干的铁盒，里面的饼干已经被她吃完了，只剩下了一空盒子，正好用来装东西，她又从炕橱里找了一块丝巾出来，铺到了里面。 林立钟看她这动作，就知道，这盒子放着的应该是些贵重的首饰，不然，杜鹃是不可能这么仔细的。 “你这些东西刘洋知道吗？”林立钟还是问了一句，好做到心中有数。 “不知道，这些东西我一直藏在一件从来没穿过的衣服里，一直压箱底来着，刘洋也没见过。”杜鹃很肯定，虽然她以前跟刘洋关系不错，当时她很清楚，这些都是要命的东西，还是留了个心眼的，但是没想到，千防万防，没有防住刘洋这阴险的手段，上一次自己差点就着了她的道。 “那就好，等会把东西都先塞到盒子里吧，我看差不多，书卷一卷也能塞进去，到时候，我就光明正大地拿着离开，你就说我看上你这盒子了，就别节外生枝了。” “好，我知道了，那这盒子，” “我装到口袋里就行，被人看到的话，就说是上午在回收站带回来的，你放心，我也不会待太久，一会儿就走了。” “嗯，”杜鹃想了想也没什么遗漏的了，就放心下来。 两人从杜鹃的屋里出来，就去了楼卫红她们屋，林立钟就把包着包袱皮的铁盒子提着了。 “楼姐，我先回去了，天儿也不早了，”林立钟在门口跟楼卫红说了一声，根本没进屋，这会儿天黑，屋里的油灯亮度不够，再加上杜鹃站在门口挡住了林立钟，所以屋内的人根本没有看到林立钟提着东西。 “哎，好，要不我送送你吧，”楼卫红还是挺感激林立钟来给她们送信儿的。 “不用了，楼姐，我这有手电筒，再说了，离着也不远，过去两条街就是了，你还是在点上待着吧，一会儿老支书他们该来了。”林立钟很干脆地拒绝了，没必要，虽说不怕人看到自己拿了东西回去，但是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行，你自己小心点，村里的路不平，注意点。” “哎，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立钟说完就走了，屋里的人除了方敏，谁也没有再去关注林立钟。 方敏走到了门口，她刚才隐约看到林立钟好像提了东西，但是也不真切，所以想趁着人还没出院子，到门口来看看，确认一下。 “哎，方敏，你呀出去啊。”杜鹃一看方敏到门口来了，就赶紧开口分散她的注意力，就怕她看到林立钟提了东西。 “啊，不是，我本来是想送送立钟的，”这会儿的功夫林立钟已经出了院子了，方敏也只是堪堪看见了林立钟的背影，天太黑了，手上有没有东西根本看不到。 “嗐，就这两步，送啥呀，立钟也不是小孩子了，外面凉了，赶紧进去吧，我把门关上。” 方敏觉得杜鹃有点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但是她对林立钟的态度倒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之前还跟刘洋一起找林立钟的茬儿呢，这会儿倒是立钟，立钟地叫上了，这是脱离了刘洋这个大腹黑之后转性儿了？不等方敏继续思考，楼卫红那里就开口了。 “杜鹃，你屋里找到东西了吗？”林立钟跟杜鹃去了那么一大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找没找到。 “楼姐，没有，啥也没找到，我把行李让立钟帮着我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杜鹃说话的时候也在观察屋里众人的表情，楼卫红和许茜没啥变化，方敏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而韩淑霞的反应就有点不正常了，有点得意还带点就知道是如此的样子，这让杜鹃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这也不能就断定是她了，毕竟两人平时也不太对付，而且韩淑霞老是说自己蠢，算了，等明天再观察观察吧，杜鹃就把韩淑霞的异常给瞒了下来，没告诉楼卫红。“对了，你们这边呢？” 杜鹃这话一问，楼卫红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找到了，还是要命的东西。”都在一个宿舍住着，楼卫红找到东西，其他人也都知道，但是偏偏只有楼卫红这里找到了，这就耐人寻味了。 “啊，是什么呀？只有楼姐你找到了？其他人呢？”见楼卫红脸色不好，杜鹃剩下的话就没说出口。 “在楼姐褥子底下找到的，我们其他人的褥子底下都没有。”见其他人都不说话，方敏只能开口了。 这书很薄，放在褥子底下不容易被发现，要不是林立钟提醒，楼卫红也想不起来去翻褥子，也就不会找到了。 楼卫红当时找到的时候先是一阵后怕，这万一明天被翻出来，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紧接着就是愤怒，能把东西放到自己褥子底下的，肯定不是外人，说不定就在这屋里，平时自己对她们可是掏心掏肺的，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的地方，可是她们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 但是目前楼卫红没有证据，也找不到放书的人，只能干生气。 “楼姐，你先别生气，”杜鹃倒是很了解楼卫红的性子，知道她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许茜也正在楼卫红的身边安慰着。 “怎么能不生气，这可是要人命的东西，这已经不单单是陷害的问题，而是生死的问题了。”楼卫红的声音都变了，可见这火气有多大。“不行，我得跟冯志远说一下，让男知青那边也找找看。” 说完楼卫红就推门出去了，来到男知青宿舍门前，把冯志远给喊了出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虽然天色挺黑的，但是冯志远还是感受到了楼卫红的怒气。 “大事儿。” “什么大事这么让你生气？”冯志远确定了，楼卫红现在出于愤怒之中。 “刚才立钟来过了，她说革委会的明天会来村里突击检查，很大概率是冲着咱们知青点来的，让我们都好好找找，看有没有啥东西落下。”楼卫红压着火气把事情跟冯志远说了。 “你们那里翻出东西了？”虽说疑问的语气，但是冯志远很肯定，楼卫红是找到东西了。 “嗯，就在我褥子底下，翻出了一本抄本，要命的那种。”说到这里的时候，楼卫红眼睛都红了，被气的，也是委屈的。 “好了，好了，别气了，”冯志远趁着院子里没人，把楼卫红抱在了怀里，好好安慰了一下，两人确定关系又一段时间了，但是最近事情多，加上村里这名额的事情，就没有公开。 “哼，怎么能不生气，我，”这会儿被安慰着，楼卫红的话音儿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好了，这不是找到了嘛，总比明天被人翻出来的好。” “你这是什么话，”楼卫红气得从冯志远怀里脱离出来。 “嗯，我说错了，错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冯志远无奈，这事吧要是落到自己身上，他也憋屈，但是会有楼卫红这么大的反应，他对这些男知青也没有抱太多的期待，不像楼卫红似的，把一个个的都护得跟自家姐妹似的。 “算了，你还是先回去让他们找找东西吧，你也重点翻找一下，特别是褥子底下，炕洞里，还有一些犄角旮旯，”楼卫红这会儿稍微缓过来点了，就赶紧催着冯志远回去找东西了，“对了，林立钟已经跟老支书说过了，估计人一会儿会过来。” “好，我知道了，那你先回屋吧，院子里凉，别生气了，生气高兴的只能说陷害你的人，好了，回吧。” “嗯，我知道了，你也回去吧。” 两人在院子里说完之后，就各自回屋了。 “冯大哥，啥事啊，这大晚上的，还不放心啊？”虽然两人还没有公开，但是还是有有心人的，比如马有常，他早就看出来两人不对劲儿了，那黏糊劲儿的，啧。 “去，少说话，别多嘴。”冯志远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跟马有常开玩笑道。 “明白，明白，”马有常说着还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 进屋之后，冯志远就把刚才楼卫红说的事情给大家交代了。 “好了，现在大家都动起来，先检查自己的东西，然后咱们再翻一翻屋子里。” 冯志远觉得自己屋子里应该翻不出什么东西，他心里有数，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冲着名额去的，他没有参与，但是楼卫红的声望还是很高的，要是投票的话，很大概率会是她的。 但事事无常，冯志远还是在自己褥子底下翻出了东西。 第121章 应付检查 看着手里的手抄本，冯志远这下子感受到了楼卫红的愤怒，这确实是太阴损了，这东西要是被翻出来，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他可太清楚了，没下乡之前，在老家那里见多了这种事情，被批斗，被殴打，被下放，一个一个的家庭破损，都只是瞬间的事情。 “冯大哥，我这里也有。”是马有常的声音。 除去他们两个的褥子底下，再就是炕橱后边了，其他人那里倒是没有，这下子马有常愤怒了。 “妈的，到底是哪个龟儿子，别让老子发现了，不然让你去见你先人。”马有常被气得家乡话都出来了，看着屋里的众人，视线挨个地扫过去。 “马大哥，不是我们，我们刚来，连这书是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平时我们四个都是一起活动的，要是藏东西的话，很容易被发现的。”说话的是姜淮，他们四个是今年新来的知青，跟林立钟和林立北一起来的。 “看我干什么，我用的着吗？”陆向阳也是一脸的无奈，虽然自己是下乡来了，但是家里还有能力把他弄回去的，只是下来避避风头。 顾明城也是同样的表情，而且他才来了不到一星期，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马有常想想也是，这些新人没理由，没时间，也没必要搞这些，毕竟除了那四个刚来的，剩下的这两个家里都是有背景的，没必要搞得这么难看，这人多半是冲着名额来的，想通过这种方式把竞争对手搞掉。 马有常的目光停留在了剩下的两个老知青身上，稍微高点的那个是钱木森，身高矮点的那个是赵实。 钱木森跟马有常是一起来的，但两人不是一个地方的，他老家是巴蜀的，钱木森是陇西那边的，同样都是家里的老大，所以早早就来下乡了，一到年底都会往家里寄东西，帮着父母抚养家里的弟弟妹妹，说起来这里的条件比他老家可是好了不少，他应该不急于回去才是，但是这个名额可是关乎回城和前途的，难免会有想法。 赵实，这个人跟他的名字一样，老老实实的，干活老实，为人老实，实在也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来。 两人被马有常盯得不自在，正想说点什么。 “好了，有常，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别伤了多年的兄弟情分，一会儿老支书他们就该过来了，这件事到时候再说。 ”冯志远走了过来，把马有常拉到了一边。 “哼，”临走的时候马有常还瞪了钱木森一眼。 钱木森也觉得冤枉，他可没有回城的打算，真要论起来，靠山村这里可比他们老家那边好多了，他们那个县城跟这里的乡里差不多，常年沙化下来，家里也没有多少可以耕种的土地，他们老家更是出了名的贫困县，他是疯了才想着回去吧。 赵实还是一副老实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异常，没有生气，也没有其他情绪，见马有常走了之后，就回到自己炕位上看书去了，只有紧握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心情，但是没人注意到就是了。 老支书和村长到的时候，两个宿舍里都亮着灯，两人就分开行动，老支书去了女知青的宿舍，村长去了男知青的宿舍。 老支书到了女知青宿舍跟前并没有进去，而是敲了敲门，把楼卫红喊了出来。 “卫红，立钟来过了是吧。”往常这个点，知青们早就睡下了，现在还亮着灯，只能说明是林立钟来过了。 “嗯，立钟刚走。” “怎么样，找到东西了吗？” “找到了，在我的褥子底下找到了一本手抄本。”楼卫红刚才听到老支书动静的时候，就那咋整拿本书出来了，这时候正好把东西递给了支书。 “嗯，”老支书接过来并没有翻看，只看名字就知道大概内容了，“心里有谱吗？” “有些猜测，但是不太确定，还是等男知青那边的情况出来再说吧。” “行，走，咱到院子里说。” 村长这边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敲了敲门之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村长，你来了。”冯志远手里正那咋整几本书，村长一眼就看到了，当年他去县里的时候，遇到过红卫兵抄家批斗，对这本书还是有印象的。 “这是翻出来的东西？” “嗯，是，就在我跟马有常的褥子底下还有炕橱后面找到的。” “行，都翻仔细了吧？没有遗漏了？” “嗯，其他人的铺位都找过了，没了，炕洞里也看过了没有。” “好，那其他人都先休息吧，你跟我出来一下。” 村长带着冯志远跟老支书他们汇合了。 “男知青这边出问题的是冯志远和马有常，女知青那边呢？”村长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只有楼卫红。”老支书又抽起了旱烟，他的习惯就是一想问题就要抽两口。 “那这应该是冲着名额来的。” “嗯，我看是。”老支书吐出一口烟雾，点了点头。 “东西都在这儿了，接下来怎么办？”村长手里是四本书，楼卫红把手里的拿本也给了村长。 “你们俩有什么想法？”老支书看了看楼卫红和冯志远，要是这人肯定就在这群知青里面，就是不知道外人有没有参与了。 “我这边不好判断，女知青情况比较复杂，”楼卫红平时都那她们当妹妹看的，从来没有往坏处想过，出了刘洋那件事之后，她还难过了一段时间。 “男知青这边有时间有动机的有两个，钱木森和赵实，当然了，今年新来的这几个也多少有些嫌疑，但是动机不够。”冯志远其实有点猜测，但缺乏证据。 “有证据吗？” “没有。”老支书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冯志远实话实说。 “那这件事暂且就这样了，东西我拿走销毁，你们俩今天晚上都警醒着点，等明天革委会的突击检查完应该就没事了，咱们这名额明天也能有着落了，这人以后应该不会再出手了。” “好，听老支书的。”冯志远也是这么想的，有利益，才会有争端，不然这么多年了，知青点也不会这么平静，这个名额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应该就没问题了，索性就当那人是一时想差了吧。 “嗯，就按老支书的意思办吧。”楼卫红这会儿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都是这名额给闹得。 “好，就这样，我们先走了，你们折腾了这一下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老支书和村长就带着东西走了，冯志远拍了拍楼卫红的肩膀，表示安慰，之后两人也都各自回屋了。 “楼姐，楼姐，怎么样，老支书和村长怎么说？”方敏还是挺关心这件事情的，毕竟上辈子没出现这种情况，靠山村从她来到高考恢复，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也没有过。 “没事了，东西都交给村长处理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呢，对了，大家都把嘴管好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说出去，明白吧？”楼卫红的声音带着凝重，跟以往完全不同。 “知道了，楼姐。”方敏见打听不出什么也就作罢了，事情的轻重她还是知道的，真要是被搜出来，她们都有嫌疑的。 “嗯，知道了，”“知道了，”大家都表示明白。 男知青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叮嘱完之后，两边屋子就都熄灯了，知青点陷入了安静，但是压抑的气氛却蔓延开了。 第二天上午，老支书还是按照原有的计划，开始开会投票。昨天晚上回去之后，村长就把东西连夜烧了了，灰都扬了，真正地毁尸灭迹。 “咳，好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村民这里之前也开过会了，大家应该都清楚了，下面进行投票表决，”老支书也不多说废话，接下来的事情很费时间，他想着在革委会的人来之前把人选定下来，他走感觉要是革委会的人来了，要坏事儿。 “好了，大家把自己手里的石头放到想要支持的人的筐子里，这上面都写名字了，我刚才也都念过了，开始吧，大家速度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又不是下崽儿。” “哈，村长，你这话说的，跟谁没见过下崽儿似的。” “就是，放心好了，反正最终都是给知青，跟咱也没啥关系，咱心里都有数呢。” “好了，我就支持楼知青，我先去了。” 随着人群逐渐散去，这投票结果也显而易见了，楼卫红的票数那是遥遥领先的，马有常排在第二位，就连杜鹃得的票数都不少。 “好了，这结果基本就定了，”还不等老支书说完，院子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老支书和村长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是来了。 “张支书在吗？”孙胜从车上下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姓李的男的和一个姓秦的女的，刚刚路过队部的时候，他问过了，人都来了知青点。 “在的，领导你好，欢迎欢迎。”见来人是孙胜，老支书心里就踏实点了，这人虽说也是革委会的，但是比较好说话，也不太较真，跟他们是一个乡的，多少有点面子情。 “嗐，老支书，就别领导领导地叫了，你喊我老孙就行。”孙胜是知道这位张支书的，人家背后也是有人的，虽然跟他的工作没有交叉，但是他为人一向是谁也不得罪，要不是高主任安排，他都不想跑这一趟。 “那可不行，领导就是领导，不能乱了。”孙胜不是一个人来的，老支书也不敢托大，“领导来咱们靠山村是...” “接到举报，说你们这的知青点，有知青私藏违禁书籍，检举信写的很详实，主任让我们过来突击检查。” “哦，那正好，知青现在都在院子里呢，咱进去说话。” 老支书就带着孙胜和同行的那个人一起进了知青点。 “大家都先待在院子里不要动，坐下，都坐下，革委会的领导来突击检查了，”老支书说完就带着人直接去了男知青的宿舍。 “领导这是男知青的宿舍，那边是女知青的宿舍，您看，”老支书说的客气，其实早把他们限定在框子里了，只能查男女知青的宿舍。 “好，那就分开查，秦怡你去女知青宿舍，能方便点，老李你去男知青宿舍，务必按照举报信的提示查仔细些，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们。” 两人点头就分别往两边宿舍区了，村长和他媳妇也分开陪着两人进了屋里。 秦怡进了屋里直冲着楼卫红的铺位就去了，一点都没含糊，村长媳妇见状一点也没意外，不过她注定啥也找不到就是了。 “咦，怎么没有？”意料之中的抄本没有找到，秦怡有点慌，连续翻了好几个铺位，都是啥也没有，她把目光转向了宿舍里的炕橱，但是每个炕橱都上了锁，她也没法打开。“这些橱子也要打开检查，你快点打开。” “领导，这都是人家女知青自己体己的东西，我是没法打开的，没钥匙。”村长媳妇故作为难道。 “那就去找钥匙来。”秦怡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领导同志，那得把人家知青都喊进来，让她们自己开，自己把东西拿出来，不然这少点钱啥的咱也说不清楚不是。”村长媳妇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行，行，行，赶紧把她们都喊进来。”秦怡不耐烦地说道，她刚才试着扯了扯那锁头，根本没用。 村长媳妇出去了，一会儿领着女知青又都回来了。 “按照规定，所有的东西都得检查，一个一个来吧，把炕橱都打开。”秦怡开始打起了官腔。 大家都看了一眼楼卫红，楼卫红率先上了火炕，打开了自己的炕橱，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去开自己的炕橱了，反正昨天晚上都检查过了，啥也没有，索性让她查。 “同志，你看，这些都是衣服，这是装钱票的袋子，”楼卫红晃了晃手里的小手袋，这大小根本装不下一本书，“这些事吃的，还有用的东西，” 楼卫红的橱子整理的很整洁，所有东西分门别类地摆放，很整齐，一目了然。 秦怡不死心，她知道眼前的就是楼卫红，把她所有的衣服都翻遍了之后，啥也没找到，只把衣服弄的一团糟，其他地方也藏不下一本书，就过了，只剩下楼卫红自己在那里整理。 韩淑霞和许茜的炕橱都没什么好看的，大家差不多，就是韩淑霞的炕橱乱了一些，为了方便查找，她把所有衣服都扒拉了出来，正好重新整理一下。 方敏的橱子里就有意思多了，各种各样的吃的，麦乳精，大白兔，奶粉，糕点，整整占了半橱子的空间，剩下的就是衣服和用品，把秦怡看得更生气了，自己一个革委会的干部都买不起这么多的零食，这小知青还真是有钱。 “哎，你怎么没开橱子？”秦怡不爽地把视线对向了剩下的杜鹃。 第122章 一无所获 “同志，我不在这屋子里住。”杜鹃一点都不慌。 “你叫什么名字？”秦怡看着对方漂亮的脸蛋，突然就想到了自家的老公，前一段时间，记得从自家老公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说是来文工团面试的，之后就没了消息，自家老公也摔断了腿。 秦怡的老公就是县里文工团的团长王先佑，上次在巷子里被林立钟用石子给打断了腿的那位。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这两人端的是般配。一个好色如命，一个视财如命，都不是什么好人。 秦怡当初进革委会的时候，因为表现优异，很快就成了革委会的骨干，被提拔成了副主任，当初孙胜就是她手下的人。但是秦怡此人，贪欲太过，每次去别人家抄家，搜查，好东西一样不落地都进了她的口袋，时间长了，大家就有意见了，有人把她给告了，捅到了高主任那里，秦怡为了保命拿出了三分之二的收获，给了高主任，才留了下来，只不过成了普通干事，反而是孙胜上位了。 “我叫杜鹃，同志。” “你不住在这屋里？” “嗯，我住旁边，” “走，去你宿舍，领导说了，一个也不能漏过。” 村长媳妇就带着秦怡去了杜鹃的宿舍，杜鹃也跟着过去了，很识趣地打开了自己的橱子，把东西拿了出来。 今天一早，杜鹃还是不放心，就把自己一些漂亮或者出格的衣服都打包，送到了林立钟的家里。所以，现在橱子里只剩下了一些平时干活穿的旧衣服，和一些吃的用的，空的很。 “东西怎么这么少？”秦怡问道。 “同志，这个，这个，”杜鹃装作不好意思，“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 “哼，”秦怡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扔到了炕上，一通翻下来啥也没有，就当她以为没有啥收获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这褥子底下还没有翻。 秦怡一下子就把杜鹃的铺盖给掀开了。 看的村长媳妇都撇嘴了，这哪像是来检查的，跟土匪也差不多了。 “咦，找到了。”秦怡看到落在地上的书，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外面的人一听这动静，就都纷纷进了杜鹃的屋子，孙胜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被褥，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但是他没有当场发作，现在还是看看秦怡发现了什么最重要。 “孙副主任，我在这个知青的褥子底下发现了她藏匿的反动书籍。”秦怡刚才一看到有书就下意识地认为这就是那人说的抄本，所以根本没有下炕去翻看，直接就喊了出来。 等人都进来了，她看也没看就把书给捡了起来。 “哦，是什么书？”孙胜例行询问，他觉得没啥意外了，毕竟那匿名信他也看了，说的很详细，不是这知青点里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所以这次肯定会有人栽了。 “是，是。”等秦怡看到书的名字，就慌了，额头上的汗珠开始慢慢往下流。 “到底是什么？”孙胜看着秦怡的脸色就觉得这事可能有反转了。 “报告领导，是《共产党宣言》，66年10月版。”杜鹃开口了，果然，这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不知道背后检举的人是谁了。 “杜知青说的没错。”村长把书拿了过来，给孙胜和在场的人都展示了一遍，这下秦怡的脸色更白了。 “好了，先出来吧，”孙胜没想到还有这出，这下秦怡想翻身是彻底没戏了。 众人从杜鹃宿舍出来之后，就到了院子里集中，男知青那边也正好完事儿了。 李林本来就没打算认真检查，他跟孙胜的想法一样，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完全是来应付公事的，当然了该查还得查，就是这态度和力度，都把握的很好。所以，即使男知青人数比女知青多，但是李林完成地速度跟秦怡是一样快的，当然了，结果也是一样的，一无所获。 “怎么样？”孙胜例行询问，其实他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 “一切正常，未发现违禁书籍。”果然，看来这写匿名信的人，盘算注定要落空了。 “张支书，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们了，我们这也是例行检查，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孙胜给足了老支书面子，就是想把刚才秦怡那事儿给岔过去。 “配合工作是应该，您客气了，客气了。”老支书也明白孙胜的意思，没有揪着不放，这要是搁前几年，可没这么容易脱身。 “行，那我们这就回去了。” “不行，还没完事儿呢。”秦怡一听要回去，不乐意了，也顾不上害怕了，今天必须得查出什么来才行，不然自己回去可没好果子吃。 “这位领导，您这是啥意思，知青点没个知青的东西都检查过了，没啥问题呀。”这种时候村长开口是不方便的，所以他给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村长媳妇秒懂，所以她开口了。 “知青点的知青是检查完了，那知青点外面的呢？”秦怡来之前还特意跟袁处长的夫人聊过靠山村的事情，知道有不在知青点住的知青。 “张支书，这情况村里有吗？” “有，”老支书抽了一口旱烟，点头道，“是个小姑娘，今年新来的知青，自己一个人在村里住。” “我就说吧，还有漏网之鱼。”秦怡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说呢，一定违禁的东西都没查到，怎么可能，肯定是他们藏起来了。 “那就让这位同志带我们去看看吧。”孙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只能这样了。 “行，”老支书点头同意了，“立钟，立钟，来一下，带着领导们去你院子里查查。” “好来，跟我来吧。”林立钟围观了整个全场，没想到，最终还得自己来收尾。 就这样，林立钟带着老支书，村长，村长媳妇还有革委会的人，一起回了院子。 进了院子之后，大家就被院子里的暖棚给吸引了。 “立钟，今天没来，你这弄的啥呀。”村长媳妇还是挺好奇的。 “暖棚，奶，等我这暖棚成功了，咱冬天也能吃上蔬菜了。”林立钟用比较直接的方式给她介绍了一下。 “你自己搞得？”老支书也走到跟前看了看，前两天建国父子几个给林立钟过来帮忙他是知道的，据说是垒墙，没想到，是捣鼓这个。 “嗯，材料和图纸我自己捣鼓的，也跟谭老师请教了，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个基础，还得加东西，谭老师说他也要弄一个，跟我这个做个样本比对。” 样本，比对啥的，他们都听不懂，但是感觉还挺高深的样子。 “行了，咱们是来检查的，赶紧开门吧。”秦怡不耐烦地道，一个破棚子有啥好看的，一个一个的都凑到跟前去了。 “孙副主任，我能提个要求吗？”林立钟看来秦怡一眼，直接转向孙胜问道。 “哦，好，立钟同志你说。”经过刚才这一出，孙胜本能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简单，他不想招惹，至于已经招惹上的秦怡，他只能说自求多福吧。 “我不想让这位同志检查，你可以亲自进去检查，或者让这位李同志也行。” “你，什么意思，检查还能讨价还价不成，你这是不配合我们革委会工作。”秦怡一听这火气就上来了。 “我可没有不配合，我同意检查了，但是不想让你检查而已，刚才我在知青点可是全看到了，你把她们的东西都整的乱七八糟的，我这里可是有实验器材的，你弄坏了给赔吗？” “你个小丫头片子吓唬谁呢，就你弄得这个破棚子，就是实验器材了？糊弄鬼呢。” “我这些器材可是滨城农业大学实验室的器材，上面都有标注的，就放在我屋里，你要是答应弄坏了就按照学校规定五倍赔偿，我就让你进去检查。”林立钟早就预料到了，这次的事刘洋肯定也插了一脚，那自己是越不过去的，索性一早就去了谭老师那里，把他的一套实验器材给借了出来，装装样子。 “你！”秦怡这火气快搂不住了，往常去别的地方检查，那知青一个一个跟鹌鹑似的，半点不敢乱动，更别说跟他们提条件了，这真是活见鬼了。 “好了，人家林同志提的建议也是有道理的，就这样吧，老支书，我就不进屋了，让李林跟着这位女同志进去，检查一下就可以了。”谭教授来县里搞研究的事情他是听说了的，滨城农业大学底子可是很硬的，而且现在提倡重视保障农业生产，县里的大小领导都很重视这位搞农业的教授，高主任也知道，没想到这小同志还能搭上这条线呢。 就这样，村长媳妇带着李林到林立钟屋里检查了一遍，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毕竟林立钟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了，东西都在地窖里呢，但是地窖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就是了。 “一切正常。”李林刚才确实看到东墙根儿那满满一架子的东西了，这小同志也没撒谎。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高主任还等着呢。”孙胜跟老支书和村长告别了，带着秦怡和李林就回去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见这帮人确实是走了，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行了，都回去吧，闹腾了一上午了，都回去歇会儿吧，名额的事情等下午再说。”本来老支书是想着明天再说的，但是怕出变故，就想着下午赶紧把这事儿定下。 孙胜带着秦怡和李林离开靠山村之后，一路开着车就回了县城。 “怎么样，今天去靠山村有查到什么东西吗？”高主任之所以对这件事上心，完全是刘洋的功劳。 刘洋上次从县医院回家之后，本来想着把孩子打掉的，但是又怕被老袁发现，就暂时没有动手，想着过几天等老袁去出差再说。 结果没过两天，老袁就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具体怎么知道的，老袁没说，刘洋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也没问出个四五六来，只能放弃了，她恨死了那个打乱她计划的人，本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拿掉，好方便自己以后行动的，但是，对方来了这么一手，她之前的一些安排就白费了。 尤其是老袁从厨房里翻出那些容易导致孕妇滑胎的药之后，心里就明白了，刘洋这是不愿意给自己生孩子，两人为此还大吵了一架，彼此好几天都没有搭理对方。 还是刘洋放下了身段，跟老袁哭了一场，才把这次的事情给揭了过去。 老袁虽然是不追究了，但是也跟刘洋说了，这个孩子必须留下，不然就要跟刘洋离婚，刘洋没辙了，只能答应，当然了，她也不是吃亏的主，死活让老袁给她弄个大学的名额。 为了这件事，老袁没少来找高书记缠磨。高书记也是被缠怕了，正好又收到了这封检举信，就想着借此机会，把靠山村的名额给搞到手，还特意把抄家小能手秦怡给派去了。 “高书记，这次去靠山村突击检查，并没有查出任何违禁物品，检举信上的消息不属实。”孙胜把情况一五一十地给高书记汇报完了，就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了。 “哦？没有查到？是秦怡进屋搜的吗？”高书记有点怀疑，毕竟那封检举先写的东西很详细，这一看就是知青点内部人干的。 “嗯，秦怡检查了女知青的宿舍，男知青那边她不方便进去，我就让李林检查的，都没有问题，连村里单独居住的知青也检查过了。” “这就奇怪了，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都忙了一上午了，你先回去吧。”高书记打发了孙胜，俗话说空穴不来风，既然有人举报，肯定是有点东西的，但是一点都没查到就奇怪了，难道是有人透露消息了？ 算了，高书记也懒得去想了，还是另想其他的办法吧，毕竟老袁可是很宝贝他那个知青媳妇的。 高书记拿过靠山村知青的档案看了一下，发现刘洋的户口还没有迁过来，心里就有了想法，拿起电话给县文公团拨过去了。 第123章 花落谁家 文工团的王先佑行动很快，中午一吃完饭就叫上自己的得力手下，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奖状，直奔靠山村了。 吃过午饭，老支书就跟村长去了队部，两人商量着一会儿就把楼卫红的名额给定下来，然后把知青召集起来，当面宣布。 还不等两人出门，就被从县城赶来的王先佑给拦住了。 “是靠山村的张支书不？”王先佑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头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老支书把烟袋收了起来，对方是开车来的，看样子是从县城里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了。 “你好，张支书，我是咱们县文工团的团长，我姓王，王先佑，您喊我小王就行。”王先佑想着等会儿的事情，就开始客气上了。 “哦，你好王团长，快请进。”要不是听林立钟说过此人，光看此人的言行，是看不出的，老支书心里不免警惕起来，这又会做官，又能装的人，可不是善茬儿。 “王团长，喝水，村里捡漏，实在是招待不周啊。”老支书给两人倒了两杯白开水，队部是有茶叶的，专门为了招待领导准备的，但是老支书实在不愿意让这种人浪费自己村里的好茶叶。 “哎，没事，理解，理解。”王先佑接过茶杯放到了一旁，根本没喝。 “不知道王团长到咱们靠山村来，有什么事儿啊？”村长见老支书在一旁摸索着烟袋，就先开口招呼了。 “哦，是好事，”王先佑示意助手把奖状拿了出来，“是这样，之前你们村有个叫刘洋的知青是不是？” “是，是有这么个女知青，不过她前段时间去县里了，说是结婚了，最近都不在村子里。”村长一听对方提起刘洋心里就一咯噔，刘洋虽说是去县里了，但是户口和关系还在村里，他之前还找过她，但是刘洋一直说在办理中把村长给打发回来了，因着刘洋的对象也是革委会的小领导，村长也没法硬来。 “那就对了嘛，这刘知青可是个好同志，她前几天见义勇为，救了我们团的一个同志，这件事啊革委会的高主任都对她提出表扬了，这不我们就来送奖状了。”说着就让手下把奖状给了村长，老支书一直在旁边抽着旱烟，没有说话。 “啊？是这样啊，那怎么不给刘知青直接送去啊，对方现在也没在村子里。”村长觉得这奖状有点烫手。 “嗐，这不是刘洋同志的组织关系还在靠山村嘛，这在县里也是得送到单位的，我也去革委会跟高主任请示过，他还说对刘洋这样的好同志要重点培养呢。”王先佑左一句高主任，右一句高主任的，村长想不接都不行了。 “哦，好，那我就代表村里暂且替刘知青保管了。” “对，这才对嘛。”王先佑见村长去放奖状了，又开始跟老支书说话，“张支书，听说咱们村有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是吧？” “嗯，有。”老支书点了点头。 “那这么好的培养机会，就挺适合刘洋同志的，这要是报上去，领导保准通过，您说是吧？”之前的铺垫都完成了，这会儿王先佑就把他来的目的直接说出来了。 “哎，王团长，你有所不知，这个名额...”村长听到这话就想着赶紧说明一下。 “咳，咳，”老支书的咳嗽声打断了村长，“嗯，有道理，咱们村委啊，会好好开会讨论一下的，王团长，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嗐，没了，就这点事，那我就先回去了，”王先佑该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到了，至于靠山村会不会把刘洋的名字上报，他一点都不担心。 “那就慢走不送了，”老支书只是站起了身，根本没有出去送的意思。 村长见这架势，只能自己去送了。 “六大爷，这瘪犊子玩意儿的意思是不是让咱们把刘洋的名字报上去？”村长也回味过来了，一进屋就跟老支书说道。 “嗯。”老支书坐在椅子上，抽着旱烟，看不清表情。 “可是咱们上午的投票已经有结果了，是楼卫红那孩子啊。” “这姓王的那意思是即使咱们报了别人也会被卡住。” “啥？这，这，这群缺德玩意儿，这还有天理吗？啊？” “坐下，”老支书用烟袋敲了敲桌子，“现在这种情况是人家早就算计好了的，之前你去找刘洋，人家就是在拖着，为啥拖着，放着好好的城里人不当，非得留着农村户口，这摆明了有所图谋，那当时你拿她有办法吗？” “唉，也是，人家八成早就知道名额的事儿了，一直等着这一天呢。” “咱现在不能硬碰硬，毕竟关系着卫红这孩子的前途命运，咱要是硬往上报，他们再找卫红的茬怎么办，真把人找个理由弄下去，咱也没办法不是，还得让卫红落个不好的名声，不值当。” “那咋办啊？真就把刘洋报上去啊？那楼卫红那边咋跟人说啊？” “咋说？掰开了揉碎了跟卫红说，这样，你去把卫红喊过来，咱把情况一五一十跟人说清楚。” “好，六大爷，我这就去。”村长听完老支书的安排，就去知青点找楼卫红去了，老支书则是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旱烟，这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楼卫红此时正在河边，跟冯志远说话。 “志远，这次的我....”上午的投票结果出来之后，楼卫红就一直处于一种矛盾的状态，既欣慰又不舍。 能获得这么多村民和知青的支持，她觉得这么些年在靠山村的付出没有白费，心里很是熨帖，但是一想到以后要离开这里了，心里又十分不舍，不仅仅是不舍得这里淳朴的村民还有一起奋斗了这么久的对象。 “卫红，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冯志远知道楼卫红的为难，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身上，“卫红，你能获得这个名额是实至名归的，大家都看好你，你要珍惜，不用考虑我这边，我是一个大男人，怎么都好说，但是你们女孩的好年华就这么几年，你不能再犹豫了。” “可是我，”楼卫红也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有很大可能是可以回城的，但是她心中还是多有不舍，“可是我舍不得你。” 等了这么多年，楼卫红好不容易跟冯志远在一起了，偏偏在这个档口她拿到了名额，真的是进退两难，想到这里，眼里忍不住湿润了。 冯志远见状把人揽到了怀里，不得不说，真的是天意弄人，他之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心意相通的革命伴侣，现在又面临即将分离的境况，而且这次的分离很可能是一辈子。 “卫红，别想这么多，你放心的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到时候要是想我了，就跟我写信。”冯志远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楼卫红还是安慰自己。 “嗯，我会的，”楼卫红不断地点头。 两人在河边待了一会儿，等楼卫红的情绪稳定之后，就回知青点去了。 “哎，楼知青，可算回来了，正找你呢。”村长刚才已经来过一次，楼卫红没在，他去村里一些相熟的人家找了找，没有找到就又回了知青点，正好碰到从河边回来的冯志远和楼卫红。 “村长，找我有事儿啊？”楼卫红看村长这神色还有点着急。 “啊，有事儿，你跟我去队部一趟吧，老支书也在，有事跟你说。”知青点这么多人，村长也不好直接开口。 “哦，那好，我跟您去一趟，”楼卫红说完看了冯志远一眼。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回来再说。” 楼卫红跟村长到了队部之后，就见到了愁眉不展的老支书。 “老支书，楼知青来了。”村长的话打断了老支书的思路。 “哦，卫红，来啦，坐，这边有凳子，坐下说。”想了半天，老支书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跟楼卫红和盘托出再说。“是这样，卫红，刚县里文工团的王团长来了....” 老支书把王先佑的来意和带来的奖状跟楼卫红都说了一下，末了还把自己的推测跟楼卫红说了。 “这人应该就是冲着名额来的，孩子，你这名额怕是难了。” 楼卫红听了老支书的话之后，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因为她被刘洋的这波操作给震到了。 “卫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名额报上去，还得要审核，最终得革委会审核通过之后才行，可是现在这情况，即使咱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估计也会被卡住。” “老支书，你是说咱们村里的投票结果不算数了吗？” “卫红，咱村里的投票当然算数了，而且刘洋是个什么人咱们也清楚，但是关键就在审核这块，村里是有心无力，要是非要往上报的话，只怕...”老支书话说道这里顿了一下。 “老支书，您直说就行。”楼卫红听过老支书的分析之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她明白，要想卡她可太容易了。 “只怕他们会找你茬儿，胡乱给你安个什么错处，卫红，咱们现在势弱，真要出了什么幺蛾子，这口气也只能暂时咽下。”老支书毕竟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见识过乱世，也经历了和平年代，眼下这情况，只能是委屈一下楼卫红了。 楼卫红听完老支书的话，并没有开口，她心里仔仔细细把老支书的分析重新过了一遍，发现无论怎么操作，确实都避不开革委会，心里就有了决断。 “老支书，我听您的，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考虑，正好我对离开咱们村这件事也是左右为难，这名额索性不要了。”楼卫红面上说的轻松，但是这心里还是很难受的，毕竟眼睁睁地看着机会在眼前划走，这滋味属实不好受。 “好，好，想明白就好啊，机会以后还会有的，卫红啊，老头我呢，也是从战乱年代走过来的，我相信咱们的国家，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你一定要有信心，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支书说这番话并不是简单地为了安慰楼卫红，而是他真的相信，这乱糟糟的时代会过去，纵观历史，大乱之后，必有大治，历史从来都是向前发展，而不会倒退。 楼卫红从队部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好多了，纵有再多的不甘，也都放下了，这两难的境地，没想到就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有了答案。 “六大爷，你说楼知青真的是想明白了？” “嗯，那孩子说话的时候，眼神没带假，”老支书又拿起了他的旱烟袋。 “也是，这孩子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喜欢说谎话的人，唉，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行了，这赶上了也是没办法，而且，名额这事是福是祸，难说的很。” “哦，六大爷，这能上大学还不是好事啊？毕业不就留在城里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现在城里下乡都这么严格了，城镇户口是那么好得的？” “也是，要不然，这立钟和立北也不至于来咱这儿，” “知道就好，行了，你回头去乡里，把那人的名字报上去吧，省得那姓王的再到我眼前耀武扬威的，什么东西。”老支书实在是不想看到王先佑那副嘴脸了，看得人吃不饭去。 “知道了，明天我就去乡里一趟。”村长点头，很是同意老支书的看法，那姓王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楼卫红走回到知青点之后，没有去喊冯志远，直接回了自己屋里。 “楼姐，你回来啦？村长喊你啥事儿呀？”韩淑霞一见到进屋的楼卫红就问了起来。 “楼姐，是不是名额的事情定了？”方敏也有点好奇。 “楼姐，累了吧，赶紧去躺一会儿吧。”许茜发现了楼卫红的脸色不是很好，感觉村长找楼卫红不是啥好事。 “嗯，确实累了，我先睡一会儿，晚饭的时候记得喊我。”楼卫红跟许茜说的，对方也点头了之后，她才爬到床上，把被子铺开，躺了进去，没有再管宿舍里的其他人。 第124章 偷偷跟着吃瓜 今天心情起伏的厉害，楼卫红是真的累了，躺下之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哎，你说，楼姐这是啥情况？”韩淑霞心里挺不舒服的，平时不管她跟楼卫红说啥，对方都会回复她的，这次却是半个字都没说，就躺下了。 “不知道，看着楼姐的情绪不高，不会是名额的事儿出什么岔子了吧？”方敏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儿了，不然楼卫红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看八成是，”韩淑霞的语气中带了那么点幸灾乐祸，她票数没有楼卫红多，眼见她获得名额，心里嫉妒的不行，没想到她按照跟那人商量的办法做了，但是东西却在前一天晚上被翻出来了，真是功亏一篑。 “行了，咱都消停点吧，楼姐这都累了，让她安静地睡会儿。”许茜懒得管韩淑霞，之前翻出抄本的事情，她就一直在观察屋里其他两人的反应，韩淑霞最近有点奇怪。 许茜说完，方敏和韩淑霞就不吱声了，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王先佑回到县里之后，先是去了袁鹏家一趟，把今天的事情跟刘洋交代了一下。 “刘知青，你放心，高主任那边已经点头了，只要靠山村报上来，他立马就批，你这个名额跑不了。”王先佑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万一靠山村坚持把楼卫红报上来咋办？”刘洋对老支书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那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怕个球，他敢报，咱就找人给楼卫红贴个大字报，然后再找个理由把她弄到劳改农场去。”王先佑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好像毁掉一个人的前途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那还得多亏了王团长帮忙了，我这里就先谢过了。”刘洋这个时候的心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别的。 明明她用尽了办法想要得到这个名额，唆使别人藏抄本也好，让王先佑去施压也好，她当时是一点愧疚感都没有的，毕竟要想成事儿，就得心狠。 但是当看到王先佑几句话就能把一个踏实勤奋的知青给毁了的时候，她内心的触动还是很大的，如果她没有走现在这条路的话，她跟楼卫红应该也差不了多少，这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往上爬的决心。 送走王先佑之后，袁鹏就回来了。 “名额的事情，我已经跟高主任说过了，你放心，他会留意的，你啊，也不要太操心了，还是肚子里的娃娃重要。”袁鹏满脸的疲惫遮都遮不住，最近刘洋这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又是怀孕，又是要打胎的，搞得他心力交瘁，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 “嗯，我相信你老袁，肯定没问题的。”刘洋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其实对老袁已经鄙视地不行了，高主任是什么人，你随便说说，人家就当随便听听，到头来还得是自己想办法，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娃娃有没有折腾你？”累归累，袁鹏还是挺关心刘洋的身体的，当然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没有，儿子可乖了，我没什么反应，挺好的。”肚子里这个月份还浅，根本不知道是男是女，但刘洋知道老袁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所以，她就捡好听的跟他说。 “嗯，那就好，儿子乖巧是心疼你这个当娘的，回头我再淘换点牛肉和鱼回来给你好好补补。” “嗯，都听你的。” 第二天上午，老支书又把知青们召集起来开了一次会，把昨天王先佑送奖状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同时也说明了这次的名额将会给到更符合选拔标准的刘洋，多余的话也没有多说，就让大家散了。 老支书走了之后，知青点炸锅了。 “刘洋不是走了吗？怎么能是她呢？” “老支书不是说了嘛，人家的户口和关系可都在靠山村呢。” “唉，啥也别说了，反正最可惜的也不是我们。” 事件的主角儿楼卫红并没有说话，其他人也都识趣的散去了，相比于大家的热烈讨论不同，知青点有三个人格外安静，一个是楼卫红，这个倒是能理解，一个是韩淑霞，平时叽叽喳喳的样子完全不见了，脸色很差，最后一个就是赵实，虽然跟平时一样一言不发，但是跟他同屋的冯志远明显能感觉到他心情很差。 知青点的事情，林立钟没时间去关心，她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楼卫红失去这个名额未必是坏事，但是现在她是不能告诉对方的，连安慰都显得很苍白，索性不去，等过去这段时间再找楼卫红去聊聊。 之前去县城淘换自行车零件的时候，还差一样，自行车链条，林立钟今天早上一早就起来了，去村里的集合点等马车了。 以往的时候，林立钟是不会选择坐村里的马车的，但是现在自行车不好借了，不然她也不会急着让自家四哥组装一辆了，再就是天气慢慢冷起来了，跑着去县城的话，一出汗浑身凉飕飕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到地方下车之后，张建国就跟大家约好了回去的时间，然后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林立钟背着自己的大筐子，朝着粮店去了，今天得去粮店进货了，最近一段时间，林立钟都得老老实实地买粮买肉了，啧。 这说起来，还是林立钟自找的，自从建了暖棚，这几天谭老师天天往院子里跑，还弄了温度计，从早上八点都晚上五点，每隔两个小时就记录一下暖棚内的温度，比上班打卡都精准，弄得林立钟都不敢光明正大地从空间往外拿东西了，有啥好吃的，又只能偷偷地吃了。 还好只是这一段时间，等谭老师院子里的暖棚捡起来就好了，为此林立钟还友情提供了一块塑料布。只希望谭老师能尽快把他的暖棚建起来，只不过谭老师的图纸还没有最终确定，估计也就这几天了，再等下去，按照老支书的说法，还有一个月就要落雪了。 走到粮店门口的时候，林立钟看到了那排的长长的队伍，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月初，又是休息日，估计一时半会儿的进不去粮店的门。又等了十分钟之后，林立钟果断地离开了粮店。 看看时间，林立钟觉得还来的及，就想去黑市瞧瞧。只是好久没去，不知道黑市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 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林立钟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这次确实是很熟悉的那种，不知道楼卫红跟冯志远一起来县城干什么？林立钟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 跟了一段之后，林立钟发现，两人似乎也是在跟踪别人。这倒是有意思了，林立钟直觉有瓜可以吃，也没敢跟得太紧，怕被对方发现，就看不了好戏了。 兜兜转转的，这路线越看越熟悉，林立钟觉得不能再往前了，前面就是一个死胡同了，这一片都是革委会的家属区，一个一个的小院子，一个院子住好几家人，这胡同很敞亮，要是提前进去往旁边的巷子一躲还能藏一会儿，这紧跟在后面也是可以不被发现的，问题是她的位置就太尴尬了，想要不被发现还能听到对方说话，是不太可能的。 看来得另想办法了，林立钟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跟踪王先佑的时候，自己从这家属区绕的路，很快就找到了一条可以从小路绕过去的路线，位置比楼卫红和冯志远的还要靠里面。 林立钟趁着杂物的遮挡往巷子里瞅了一眼，就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韩淑霞和赵实，都是靠山村知青点的知青，不知道这两人跑到这里干什么，还有，楼卫红和冯志远又为什么跟着这两个人。 赵实按照之前打听好的地址，找到了袁鹏家，今天是休息日，不知道刘洋会不会在家。 “当，当，”韩淑霞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怕别人发现，也不敢坐村里的马车到县城来，只能跟赵实走着过来，这会儿已经是又累又饿了，心情很烦躁。 一开始敲了两次，里面没有动静，韩淑霞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敲了几下，这次终于有了反应。 “谁呀，来了，别敲了。”赵实一听是刘洋的生意，就阻止了韩淑霞。 “吱呀。”刘洋把大门打开了，看到了门口的韩淑霞和赵实。 “洋洋，谁呀？你怎么自己去开门了，应该我去的。”屋里的袁鹏刚才在后院来着，一开始没有听到敲门声，这会儿到了堂屋就听到了，结果刘洋先他一步去开门了。 “没事，老袁，是来找我的，之前跟我一起子在靠山村的知青，这到县城来，顺便来看看我，你先去后院继续把那床单子洗了，我跟同志聊一会儿就行。”刘洋见到两人脸色有点难看，听到袁鹏的问话，下意识地把人支开了。 “把人请进来说吧，不要在门口站着了。”袁鹏主要是怕刘洋累到。 “行了，老袁，你赶紧去忙吧，今儿天天好，你现在洗完的话，晚上就能干了，还能铺上，赶紧的，”刘洋的语气中已经开始夹杂着些许不耐了。 “好，我这就去，你自注意。”袁鹏已经听出来了，也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让刘洋生气，很快就回后院去了。 刘洋听到老袁的动静之后，这才从门里出来了，把身后的门一关，三人就站在了门口。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刘洋之所以在门口跟两人说话，是因为她知道，这两人迟早会来，而且这事不能让老袁知道。 “你说我们来找你干嘛？”韩淑霞最想忍不住了，这火气在看到刘洋的时候就已经上来了，刚才一直压着呢，这会儿压不住了，“行啊，刘洋，你这算是过河拆桥吧，啊。”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刘洋才懒得搭理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之前怎么答应我们的，说只要我们把东西放到杜鹃和楼卫红的褥子底下，就可以得到这个名额，结果呢？”韩淑霞这火再也压不住了，歇斯底里地低吼了出来。 “哼，这能怪我喽？我可没答应一定就会是你的，” “你，你.....”韩淑霞着实是被气到了，这下心里的火气就再也压不住了，上手就准备去薅刘洋一把，但是被旁边的赵实给拉住了。 “刘洋，你这利用完就翻脸不认人的做法，你丈夫知道吗？”赵实一开口就拿捏住了刘洋，从刚才她跟袁鹏的聊天中，赵实就发现了，刘洋让他们办的这件事儿是瞒着袁鹏的，她很害怕这件事会穿帮，然后被袁鹏知道。 “你，哼，说吧，你们俩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只要要求不过分，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们也得好好掂量一下我在袁家的地位，不要提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刘洋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着痕迹地挺了挺自己的肚子。 赵实一眼就看懂了刘洋动作的深意，刘洋怀孕了，现在这情况似乎对他和韩淑霞十分不利。 “我们要补偿，至少一人一百块钱。”赵实想了一下，才报了这么一个不算太苛刻的条件。 “做梦呢，还一人一百，你们看我像大团结不。”刘洋一下子就给怼了回去，这还不是狮子大张口？哼！ “你，哼，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就在这儿喊了，让你丈夫还有左邻右舍都知道你刘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蛇蝎女人。”韩淑霞觉得赵实的提议很不错，见刘洋不答应，只能继续威胁了。 就当韩淑霞想要继续威胁刘洋的时候，被赵实给拦住了，示意她不要捣乱。 刘洋站在原地仔细考虑着，钱她是有的，远远不止二百，都是袁鹏之前给的，她一直保存着没有动。但是花钱买平安，真未必平安，就他们这两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即使收了自己的钱，也难免在外面胡说八道的，不太稳妥。 见刘洋一直不说话，旁边的韩淑霞又开始了。 “这会儿倒是磨蹭起来了，你让我们往楼卫红褥子底下塞禁书的时候，怎么没有磨叽啊？还说保证我们也能拿到名额，呸，相信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刘洋刚考虑好解决的方案，就听到韩淑霞这论调，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林立钟在一边的巷子里是听着津津有味的，要是有把炒熟的瓜子就好了，还能一边偷听一边嗑瓜子。 通过这三人的对话，林立钟倒是把之前突击检查知青点的事情跟想通了，看来这内奸不只是一个人呐。 第125章 内鬼和大瓜 之前从楼卫红和其他知青褥子底下发现抄本之后，大家就一直下想，这东西到底是谁放到那里的，毕竟不是院子里的人不可能这么熟悉大家各自的铺位的。 所以，知青点的气氛一度紧张，直到昨天上午投票结束之后，才好一些。 那段时间，大家都心知肚明，放东西的人肯定就在他们中间，看谁都像内鬼。 昨天名额的事情尘埃落定了，并不是他们之前获得票数最多的楼卫红，反而是离开靠山村的刘洋，这让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想法。 而楼卫红和冯志远则是再默默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动静，内鬼肯定会坐不住的，肯定得冒出来，不管是分赃也好，还是要对方兑现承诺也好，都会来城里找刘洋的。 所以今天，韩淑霞和赵实一出门，楼卫红和冯志远就知道了，他们默默地跟在两人的后面，一直没有被发现。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冯志远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两个人，毕竟赵实平时的真得伪装的很好，大家都认为他是个老实人。事情发生后，他怀疑过马有常，怀疑过新来的知青，就是没怀疑过赵实，然而现实确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教他做人了。 “哼，我说名额你们俩都有份儿，你们也信？哼！要是真能弄到三个名额，我找你们做这些干什么？”刘洋脸上的鄙夷，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你个贱人！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你丈夫的单位举报你们。”韩淑霞被气得脸色通红，不知道是生气刘洋过河拆桥还气自己愚不可及。 “那你去吧，要不要我给你指路啊，高主任的办公室就在一楼，最东边的那个大办公室。”刘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了，革委会去突击检查了，可是什么也没有查到，你们是怎么有脸来跟我说这些的，你们根本什么力气也没出啊？” “东西我们确实是按照你说的要求放了，是你这边泄露了消息，被林立钟给知道了，她前一天来过知青点，楼卫红和冯志远就开始逐个检查，把我们放好的东西给翻了出来。”赵实也很无语，刘洋这人以往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怎么会把消息给泄露出去。 “什么？林立钟？那个小丫头？”刘洋听到这个名字很意外，从头到尾自己完全没有跟她接触过，怎么会把消息泄露出去呢？“她是怎么知道的？” “哼，谁知道呢，反正就是知道了，她当时跑到我们宿舍跟楼卫红特地说的，言之凿凿，也跟村里说了，老支书和村长大晚上的还特意跑到知青点监督，就怕出点什么问题。”韩淑霞当时就在宿舍的，她只听到了林立钟说革委会会来突击检查，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 “当初，这件事情你只告诉了我们应怎么做，并没有把全部的安排告知我们，就更别说革委会来检查的时间，所以消息肯定是从你这边走漏的，刘洋。”赵实从事情出了之后就一直在反复地想，最终只能是刘洋这边出了问题。 “那又怎样，我只看结果，行了，懒得跟你们唠叨，我得回去了，你们也别在这里纠缠了。” “站住，有些事情你怕是不想让你对象知道吧？”韩淑霞见对方不买账，只能把最后的底牌亮出来了。 刘洋站住了，转过身来看着韩淑霞，韩淑霞见状就走到了刘洋跟儿前，附在她耳朵上说了几句话。 听到这个名字，刘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知道什么？”刘洋眼里的阴霾看得韩淑霞一愣。 楼卫红跟冯志远在小巷子里，听了半天，终于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还是团伙作案呢，不过这赵实和韩淑霞看起来就是妥妥的炮灰。 听到了这里，弄清楚内鬼是谁之后，两人就打算离开了，毕竟他们的计划被林立钟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打破了，两人都没出什么事情，也没法那这个来作为借口，惩罚赵实和韩淑霞，只能是告知大家，让大家以后都提防着点。 楼卫红跟冯志远走了之后，刘洋就回院子里了，林立钟看刚才刘洋的脸色估计她们之间应该还有后续，就继续留了下来。 刘洋回到院子之后，就朝着卧房走去了，她放钱的盒子就在卧室里，她跟老袁结婚之前，已经没什么钱了，这里面的钱都是老袁给的彩礼，还有平时给的生活费，当然还有一部分钱老袁给的时候没说是怎么来的，只说是这些年攒下的一些工资和奖金。 这话刘洋是一个字也不信，但是她一个字也 没说，毕竟自己缺钱，而老袁切切实实地给了她五百块。 找到盒子之后，刘洋拿了二十张大团结出来，把剩下的就放了回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刘洋又折返了回来，把八张大团结又放了回去，把盒子藏好之后，这才又出来卧室。 “哎，洋洋，你这是要出去吗？”从后院晾好衣服的老袁正好回到了堂屋，看到了拿着钱的刘洋。 “不是，老袁，我不出门，”刘洋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是这样，刚才敲门的是之前跟我一起子在靠山村下乡的知青，他们遇到点困难，找我借点钱应应急，之前就托人给我捎过信儿，我怕他们见到你尴尬，所以就没让人进来。” “哦，没事，那你赶紧把钱给人家拿过去吧，要不是实在遇到困难，怕是也不好意思张嘴。”老袁刚才那一眼就看到了，钱不算多，也就一百来块钱，就不寻根问底了，让刘洋自己做主得了。 “嗯，我这就去了，”刘洋点头道，“对了，昨天王团长给送来了一条鱼，我给放到盆里养着呢，中午咱们喝鱼汤吧。” “好，我这就去厨房收拾，你送完赶紧回去休息。”老袁说完就去厨房了。 刘洋见老袁进了厨房，才又走到院门口出去。 “给，就这么多了，我是结婚了，不是发财了，你这狮子大张口也不看看对象，就这些都是瞒着我对象的。”刘洋把手里的一百二十块钱递给了韩淑霞。 “就这么点？”韩淑霞点完之后，就知道，只有一百二十块。 “就这么多了，嫌少就别要了。”刘洋也是估摸着他们的底线拿的钱，应该能糊弄过去。 “不行，必须...”韩淑霞本来想继续坚持的，但是被赵实拉到了身后。 “好，钱就这些吧，”赵实也知道今天再闹下去也得不到更多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可告诉你们，不要太得寸进尺，把我惹急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你放心，我们的要求也简单，明年要是再有名额的话，希望你能遵守承诺，给我们弄一个，当然了要是有工作名额也可以。”赵实提的这个要求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这名额村里就不一定能拿到了，还是得从高处想办法，而刘洋的对象正好是革委会的，她这次能拿到名额，就足以证明，她对象很有手段。 “这个没法保证，但要是能遇上我可以试一试。”刘洋觉得还是得先稳住他们为好，真要鱼死网破的话，她也落不着好。 “行，那就说定了，你回去吧，近期我们就不来打扰了，还有，这件事情就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了。” “我也不希望再有人知道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只要管好你身后的那个女人就可以了。”说完刘洋就回院子里去了，把大门也给关上了。 “我，你怎么不让我说完啊，这一百二十块钱也太少了，咱们不是说好要一人一百块的吗？”韩淑霞很不服气。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没人的地方再说。”赵实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出来之后，就拉着韩淑霞往巷子外面走去了。 林立钟刚才听了个全场，但是韩淑霞威胁刘洋的那几句话她没有听到，很是好奇，于是就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赵实就带着韩淑霞绕到了一个真正的死胡同，旁边都是荒芜的院子。 林立钟则是悄悄进了院子里面，找到他们的位置之后，走到了跟他们有一墙之隔的地方隐藏好。 “行了，这里也没人了，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韩淑霞一路上都忍着火气，好不容易见周围没人了，就立马站住不走了。 “我能怎么想？当让是得为咱们俩争取最大的利益了，你没看到刘洋的脸色吗？现在这个是数已经是踩到她的底线了，她现在有了孩子，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赵实的分析还是很靠近事实的。 “那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咱们现在根本没有跟刘洋谈判的筹码，而且还不能惹怒她，你看她对付杜鹃的手段就知道了，这次名额的事情，杜鹃根本没有报名，结果呢，她还是让我们把杜鹃也拉下水。” “我有筹码，我刚才可是威胁她把钱拿出来了。”韩淑霞脑子转的没有赵实的快，但是她手上确实有点东西让刘洋忌惮。 “说来听听。”刘洋刚才就很好奇，韩淑霞到底跟刘洋说了什么，让对方把钱给乖乖拿了出来。 “哼，其实就提了一个名字，” “谁？” “郑耀山。” “村里郑老太太家那个当兵的大孙子？就是之前回家探亲的那个？” “对，就是他。”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来，我跟你说....” 在刘洋的讲述下，林立钟又听了一个大八卦。 郑耀山回来之后，就帮着他娘下地去了，结果被刘洋给看上了。 要说郑耀山呢，长得还是比较符合现下的审美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板直溜，还穿着一身军绿军装，这可是妥妥的对象标杆啊。 刘洋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老袁一直闹腾，非得让老袁离婚，但是老袁一直没松口，一来二去的，两人的感情就淡了下来。 正好郑耀山出现了，这刘洋就动了心思。 先是在上工的时候，不断地靠近郑耀山，主动跟人搭话，结果十句里有九句人家不搭理，再加上周围都是上工的村民，刘洋就有点恼了。 但是她这个人吧，就这么个脾气，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 就这样，刘洋想了个歪主意。那天也是巧了，郑耀山陪着他娘杨淑萍去县城里买东西，回来的时候，走的河边，刘洋抓住机会就自己跳到了河里，然后求救。 这郑耀山听到声音，也没看看是谁就跳到河里救人了，救上来才发现是刘洋。 而刘洋呢，也算是弄巧成拙，她本身不会水，还偏偏选了个这样的方式，跳下去之后就后悔了，人也给呛水呛晕了。 所以，郑耀山把人救上来的时候，刘洋是昏迷的。郑耀山他娘杨淑萍一看是刘洋，接着就让儿子赶紧走了，还嘱咐他避着点人，赶紧回家去换衣服，自己则是留在了原地。 杨淑萍等儿子走了之后，就开始对刘洋施救，把她肚子里的水按出来之后，刘洋也就醒了过来。 刘洋本来以为自己的机会能成功的，结果醒过来却只看到了杨淑萍，但是也不敢声张，只能装模做样地跟杨淑萍道谢。 “刘知青，你也不用跟俺在这里装样子，没错是俺儿子救的你，但是你别想跟俺家耀山扯上关系。”杨淑萍向来是直来直去，面对这样的刘洋她也懒得绕弯子。 “大娘，我不明白你说啥，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救了我。” “哼，大老远俺就看到你了，你是自己往下跳的，别以为俺家耀山救了你，你就能趁机赖上，有我老婆子在，那些没羞没臊的人，休想。” “你，大娘，你这是什么话。”刘洋只能压住火气，谁让这是郑耀山的娘，万一能成的话，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婆婆，不能得罪。 “俺说什么话，你心里清楚，”杨淑萍见对方还在装，索性就把之前看到的事情也说了出来，“你跟县里那个姓袁的干部，不清不楚的，俺可都看见了，人家还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的话，我可要到老支书那里去告你了。” “我...”刘洋一听这个，脸色唰地就苍白了下来，她万万没想到，杨淑萍竟然见到过她跟老袁在一起，那今天这事就只能算了。 “哼，别你你你了，老娘今天把话撂这儿，俺们老郑家家风严着呢，这破鞋啥的是甭想进家门。”杨淑萍说完之后，就扬长而去了，刘洋在原地被气得脸色通红。 她在地上又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下力气，朝着周围看了看，确认没人，才长起来往回走。 韩淑霞直到刘洋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才从河边的芦苇丛里跑出来，她当时本来只是想到河边偷偷懒儿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个惊天的消息。 第126章 无端地算计 “怪不得郑老太太一开始还挺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吃饭来着，后来就没信儿了，只是送了些东西来，还以为是农忙闹得，原来这里面还有刘洋的事情呢。”林立钟听完之后，感觉自己躺枪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啧啧，算了，本来救了郑老太太就是随手的事情，也没往心里去，至于躺枪的事情，就更无所谓了，反正还要在村子里待上几年呢，日久见人品吧。 韩淑霞把前因后果跟赵实说完之后，赵实就问她，“这件事你跟别人说过吗？” “当然没有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怪不得这次刘洋一说合作的的事情你就答应了，是不是以为这就是她的把柄了？” “对啊，没想到，这还制不住她。”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反正也没有别人知道是咱们干的，回去你可千万别说漏嘴，这钱你就都收着吧。”赵实心里想着看来这名额的事情是彻底没戏了，今年还能拿这件事为难一下刘洋，等明年她跟老袁的孩子生下来，怕是就没啥用了。 “不行，这钱也有你的份儿，咱俩平分。”韩淑霞还是有点底线的，虽然钱没有预想的那么多，但她还是愿意跟赵实平分的。 “算了，都给你吧，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吧，你上次不是还羡慕林立钟从滨城带回来的那布料吗，回头你跟楼卫红商量商量，用钱跟她换点，做件自己喜欢的衣服。” “行，那我就收下下了等你需要用的时候，再跟我说。”韩淑霞听了赵实的话心里甜甜的，也就没有再坚持。 被狗粮噎到的林立钟等两人走了之后，才从一墙之隔的荒院儿里出来，啧，平时也没看出来啊，这知青点什么时候都成双成对的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尤其是赵实，一开始到知青点的时候，林立钟几乎就是把人给忽略过去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个“老实人”能干出这样的大事来。 别说林立钟没想到了，楼卫红和冯志远也是没想到，韩淑霞的话，楼卫红还能猜到，毕竟不是那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但是男知青这边，冯志远谁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是赵实。 “志远，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他。”此时楼卫红和冯志远已经回到靠山村了，但是两人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大家说，就没有回知青点，直接跑到山上去了，村民也看到两人了，还以为是上山捡柴的，也没觉得奇怪。 “这件事，先不要跟大家说，回头我去找赵实聊聊。”冯志远刚才在县城，知道是赵实的时候，心情起伏的厉害，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对赵实这样的老实人是关照有加的，没想到，就为了区区一个名额，对方竟然能这么陷害他。 “好，我听你的，你也别难受了，人各有志，不要把他们当成你的责任。”楼卫红这些年来，对知青点的男女知青都是照顾的，没想到，这次却差点被人背后捅刀，说不伤心是假的。 “嗯，知道，”冯志远点头道。 “对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赶紧结婚搬出去吧。”楼卫红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觉得这次的事情之后，自己是不能坦然的面对韩淑霞了，总觉得别扭。 “是个办法，我会考虑的，”冯志远实在是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通。 “那，那要不我们结婚搬出去住也行。”楼卫红说完，脸瞬间就红了，还在走神的冯志远，也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 “咳，那个，这，我，”冯志远挠头，他跟楼卫红才确定关系半年，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快。 “那个，哪个呀？”楼卫红平时直爽惯了，见不得冯志远这样婆婆妈妈的，“你就给句痛快话儿，到底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冯志远下意识地就回答了，这话说出口，他反而轻松了，自从村里通知有名额之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冯志远知道楼卫红肯定会报名的，以她的为人，肯定能拿下这个名额，他也就没有参与其中，只是默默担心着两人的关系。要知道，楼卫红这一走，十有八九是不会再回到靠山村了，那自己跟对方的关系反倒成了累赘。 但后面发生的一些列事情，倒是给了他机会，楼卫红能留下了，他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你不再想回城的事情了啊？”冯志远知道楼卫红的家里对她很好，她是自己愿意来下乡的。 “嗐，我想开了，经过这次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你比较重要，别磨磨叽叽的了，择日不如撞日，咱这就回去，找老支书开证明去，赶紧把婚借了。”楼卫红这段日子心里也不好受，对这名额的事情也是患得患失的，进退两难。 这下好了，名额没了，但是冯志远还在，还想啥自行车呢，这就可以了，不抓紧结婚，还等着干啥。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足以让她楼卫红了解冯志远的为人了，这么好的男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好，都依你。”冯志远早就放弃回城的想法了，家里那边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寄信寄东西了，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过，能遇到楼卫红，他觉得这乡下来的值。 这话说完，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林立钟从荒院出来之后，赶紧去了上次去的配件商店。 上次跟自家四哥来店里，还差链条没买到，这次林立钟索性买了两根。 买完链条，林立钟又去了主街上的粮店和供销社，等从县里回来的时候，林立钟的筐子已经装满了，路上的时候，同村的大娘看着得到筐子口的粮食，还酸了几句，林立钟没搭理她，也就错过了对方眼里的算计。 这个说酸话的大娘，也不是别人，正是方敏上辈子的婆婆，柳王氏。 这柳王氏从村里的牛城上下来之后，本来还想跟林立钟搭话聊几句的，但是对方下了车就走了，速度快的很，跟本没给柳王氏机会。 “唉，现在的小年轻哟，真是的，连给咱们这群老太太聊天都觉得烦喽。”柳王氏试图说点啥，一是掩盖自己没搭上话的尴尬，二是想败坏一下林立钟的名声。 “哼，王婆子，这又败坏谁呢？”旁边的刘大娘才不上当，她对这柳王氏可是知之甚深，对方就是个黑心肝儿的。 “没瞧见么，就刚才想跟你家林知青说话，结果人林知青没搭理她，这不就败坏上了。”说话的是杜大娘，跟老支书家的宋大娘交好。“王婆子，我劝你小心点，这个林知青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人家可是老支书家的亲戚。” “哼，老支书家的亲戚又怎么了，这人没礼貌还不兴说了，怎么，还是谁家的大小姐不是？”柳王氏小眼儿一翻，这难听的话，张嘴就来。 “行了，走，走，走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刘大娘就是林立钟和方敏刚来的时候，带着方敏一起编席子的大娘，柳王氏平时在村里也是好张口就胡说，大家都懒得理她就是了，这种人，你越跟她一般见识，对方越来劲儿。 “哼！”杜大娘就顺着刘大娘的劲儿，两人离开了。 柳王氏见两人都被自己说走了，还有些小得意。她也拎起自己的篮子，颠了颠这轻飘飘的篮子，再想想林立钟那都要溢出来的筐子，柳王氏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哼，老支书家的亲戚怎么了，到时候被自己家的儿子拐到了屋里，还不得乖乖成自己家的媳妇。 到时候，那满筐子的粮食就是自己的了，对了，还有钱，之前听说许知青缺钱，这林知青二话不说就借给了对方一百块，这可是一百块啊，随随便便就借给了别人，说明这小丫头根本不拿这一百块当事儿，那她手里肯定还有跟多的钱。 柳王氏越想越兴奋，连大儿子喊她，她都没反应。 “娘？娘？你干啥呢，站门口不回院子里。”柳三土的手在柳王氏的眼前来回挥了半天了，对方也没反应，只是脸上一直微笑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把你爪子给老娘拿开，闹腾啥。”柳王氏回过神儿之后，一把就把柳三土的手给打开了。 “哎哟，娘，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嘛，喊你半天了都没反应。”柳三土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说道。 “能想啥，一天天的，还不是想你们这些光棍儿，兄弟三个都这么大了，没一个成家的，还不是都得靠老娘我想办法。”柳王氏挎着篮子一路往堂屋去了，边走边骂骂咧咧的，“但凡有个能撑起来的，我至于这么辛苦嘛，你爹呢？跑哪鬼混去了？” 柳王氏尖锐的声音，穿透了柳家的土胚屋，院子里也没有院墙，都是树桩子扎的篱笆，四周的邻居听的一清二楚，包括在后面邻居家的柳霖，也就是柳王氏的丈夫。 “来了，来了，吵吵啥，在刚子家都听见了。”柳霖灰溜溜地进了家门。 “还知道回来，你咋不死外面啊，一天天的，就知道瞎跑，上工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积极。” “行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哼，进屋，有事跟你商量，老大叫上老二，你俩去做饭。”柳王氏说着把橱子的钥匙扔给了柳三土。 柳三土接过钥匙之后，跑都了东屋去喊柳三水了，然后，兄弟两个就去灶房做饭了。 柳霖进屋之后，柳王氏就把堂屋的门给关上了。 “啥事呀，咋还关上门了。”柳霖进屋之后，就坐在了炕头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上了。 “大事。”柳王氏走到炕沿儿前，盯着柳霖，一字一句地说道，“关乎咱家能否吃香的喝辣的大事。” “切，这大白天呢，做啥梦呀。”柳霖把茶杯放到了炕桌上，明显不相信自家老婆子的话。 “哼，我跟你说，我给老大物色了一个人选，” “谁家的呀？”柳霖一听这个倒是来了精神，毕竟大儿子已经快二十五了，老二二十二，就连老三都已经十八了，可是家里穷，愣是没人来上门说亲，自家也托钱婆子好几次了，不是给介绍个歪嘴的，就是跛脚的，把他气得不清。 “就是咱村里新来的林知青。”柳王氏这一张嘴就忍不住了，“你不知道，我跟你说，人家那买东西的架势，都成筐成筐的买，还有上次据说一下就借给了许知青一百块钱，你说，这林知青家里都多有钱啊？” “林立钟？”柳霖一听就知道自家老婆子说的是谁了，“就是老支书家的孙女？” “对，就是她，” “你疯了吧，那孩子才多大，比老三都小，你怎么能打她的注意。” “小怎么了，可以先定婚，等过上几年，林知青成年了，再去扯证就是了。”这柳王氏想的挺好，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盘算上结婚的事情了，“再说了，小怎么了，小才容易忽悠啊。” “不行，这老支书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傻呀，咱先让老大跟人接触接触，等两人培养感情了，再给她生米煮成熟饭，老支书那就不是问题了。”柳王氏想到那些粮食和钱，真是恨不得明天就让人进门。 “你这不是结亲，是结仇，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我告诉你，王若兰，你最好把这些小心思都给我收好了，不要跟老大他们提一句，要是让我知道你自己擅作主张，怂恿孩子们的话，我就休了你。”柳霖别看平时对柳王氏言听计从的，但是真正到了大事上，他还是拎得清的，也能说了算。 “你，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柳王氏见自己老伴确实是认真的，忍不住地生气。 “你这方法就是不行，不要去招惹林知青，那孩子可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姑娘，就那把子力气，我都赶不上，你让老大凑上去干啥？挨揍没够吗？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小心思，真让老支书知道了，咱家的安稳日子就别过了，那可是杜玉娟的孙女，你是不是忘了她的光辉事迹了？” 一提起杜玉娟，柳王氏那被钱粮迷晕的脑瓜子，瞬间清醒，怎么就把这母老虎给忘记了呢？ “当家的，那就听你的。”柳王氏喏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哼，赶紧去做饭吧，老大和老二那手艺，你敢吃吗？” “哎，这就去。”柳王氏灰溜溜地跑灶房做饭去了。 林立钟回到院子之后，就开始打喷嚏，一直打了十来个才停了下来，她还以为是林爸林妈想她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场算计。 第127章 转换算计对象 柳霖以为说服了自家老婆子之后，这件事就揭过去了，没想到，他们说的话却被屋外的小儿子听了去，导致了节外生枝。 柳家的老三叫柳三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学问最高的一个。他是柳家唯一一个读完了初中的孩子，初中毕业之后，本来有个能进工厂的机会，但是他由于考试当天发烧没能参加，就错失了这唯一的机会。 从那之后，国家的政策就下来了，精简城市人口，厂里的招工也越来越少，城里的毕业生也面临下乡的局面，就更不会给乡下的人留机会了。 就这样，柳三金无奈地留在了村里，跟着父母和两个哥哥一起下地上工。 本来就不太乐意的柳三金，在听到柳王氏的盘算之后，蓦然有点心动，当然了，他心动的对象不是林立钟，而是方敏。 林立钟不在村里的这些日子，方敏的日子倒是好过了起来，每天都去山上捡柴，收东西，攒了不少的积分，手头一下子就宽裕了，这花起钱来自然也就频繁了，她自以为隐藏地很好，但是还是被柳三金给注意到了。 柳三金已经碰到方敏好几次了，都是在县城里，方敏大包小包地拎着从供销社里出来。还有一次是在粮店，每次看对方那买东西的架势，柳三金觉得方敏也是不差钱的主，她家里肯定也很疼她，不然也不会给方敏这么多钱票了。 而且方敏比林立钟长得好看，性格温柔，最主要的是，她在村子里无亲无故的，自己要是娶方敏的话，阻力没有这么大。 柳三金想着，老娘的想法是可行的，只不过对象不能是林立钟，要是自己能拿下方敏，那可就是人财双收了，即使不能回城，那靠着方敏手里的钱财，他们也能在村里过得不错。 “老三，愣着干嘛呢，赶紧来厨房帮忙了。”柳三土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站在爹娘门外发呆的三弟，就想把人喊到厨房帮忙。 “喊什么喊，你三弟这是累了，”柳王氏刚打开房门就听到了柳三土喊自家小儿子去干活，心里老不痛快了，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这话在柳王氏这里一点儿都没错。 “娘，我跟老二做就行，你去屋里等着吧。”难得能拿到钥匙，柳三土和老二柳三水商量着偷偷藏点粮食回屋，省着半夜饿肚子。 “老三回来啦，饿了吧，再等一会儿，娘去给你做饭。”柳王氏不想搭理老大，只顾着跟柳三金嘘寒问暖。 “娘，我不累，我去厨房给大哥和二哥帮忙吧，您回屋跟我爹等着吧，无妨一会儿就好。”柳三金这时候也回神了。 “哎，好，那我就回屋等着了，你也别累着，有啥累活让你大哥和二哥他们俩干。”柳王氏美滋滋地转身回屋了。 “好兄弟，哥哥平时没有白疼你，走，去厨房，今天中午咱吃面条，这个你二哥最拿手了。”柳三土刚才就在跟柳三金打眼色，没想到对方还真发现了。 “行了，大哥，你也别拿太多，太多的话就被娘给发现了。”柳三金倒是知道大哥和二哥要捣鼓东西，自己平时也没少跟着吃。 “啧，这不是没办法嘛，之前农忙还好，咱娘知道活儿重，那做的都是干饭，这一闲下来，咱娘就只做稀粥了，连馒头都没有，这谁能挺得住啊，”柳三土跟自家三弟抱怨着。 “那老是从娘手里抠唆也不是办法，大哥，我倒是有个想法，吃完饭，咱兄弟三个商量一下，” 柳三金早就发现黑市了，只不过最近那边查得严，好在他找到了周老三，做中间人，对方有路子，据说十分安全，柳三金就像是捣鼓点山货和鱼啥的，试试水，要是能行的话，自己也能攒些零花钱，好追方敏。 “哎，好，怪不得咱娘老夸你了，还是三弟你脑子好使，”柳三土拍了拍老三的肩膀，高兴不已。 柳家三兄弟把玉米面条端上桌的时候，柳王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但是碍于三儿子的面也没有当场发作，这顿饭除了她，其他父子四个吃的倒是很满足。 饭后，兄弟三人收拾完厨房就回屋去歇晌儿了，老三柳三金本来是单独住一屋的，但是为了接下来的机会，柳三金就跟大哥和二哥跑到一个屋子里去午休了。 “老三，赶紧过来，”柳三土招呼柳三金。 “来了，” “三弟，大哥说你又挣钱的门道，赶紧给哥哥说一说。”老二柳三水也是个性子活泛的人，现在家里的钱都在老娘柳王氏的手里攥着，平时他们出门还得找老娘伸手要钱，至于给不给全看柳王氏的心情，所以，刚才一听老大说三弟有挣钱的门道，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哎，你让老三先上来，咱仨躺着说话，正好还嫩休息。” “好，知道了，”柳三水顺势让开了一个身位，让老三躺倒了兄弟俩的中间。 “大哥，二哥，是这样。”柳三金就把上山套兔子，打野物的事情跟兄弟俩说了，当然了他也不傻，没有把周老三给说出来，毕竟渠道掌握在自己手里安全些。 “哦，那打了你就能找人给换成钱是吧？” “嗯，大哥，你放心，我之前见他给别人结算过，野兔的话，处理好的是三毛钱一斤，一只怎么也得一块钱左右，野鸡便宜一些，两毛钱一斤，其他的我还没有打听。这两样山上最多，咱们可以先试试。”柳三金这次倒是没有藏着掖着，报的都是实在价格，也确实是他从周老三那里打听到的价格，至于人家多少钱出的，他就不知道了。 “嗯，行，那下午咱就上山吧，老二，你也别水了，去西屋，那点麻绳过来，趁着现在，爹娘都不知道，咱们赶紧做几个套子，下午的时候，就去山里放上。” “好来，大哥，我这就去，” 就这样，兄弟三人趁着中午的功夫，做了十来个套子，下午不等柳王氏起来，就匆匆上山去布陷阱去了。 却说这周老三，自从有了林立钟这个固定的客户之后，那可是省心了不少，不管那多少东西过去，林立钟都能给收了，价格给的还公道。 尤其是之前，林立钟出远门之后，周老三手里攒了大批的货，都做成了风干的，本来以为林立钟可能一下子要不了，还想着冒险去县里黑市逛一圈的，结果他一根林立钟说，那边就同意全部收下了，这让周老三足不出村就能实现现收现卖，消减了风险，没有比这再好的事情了。 所以，周老三就开始开源，自己套的猎物完全不够看，他跑了附近好几个村子，联系了之前的一些朋友，慢慢地就成了一个小中间商。 几乎每天都能收到猎物，当然了，他一般都是晚上的时候，去到约好的地点收货，所以这么长时间了，也只有给他供货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情况，村里人并不知情。 柳三金之所以能知道，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是从县城回来的晚了，绕路正好撞到了周老三交易的地方，从而加入了其中。 林立钟昨天晚上清点了一下空间和地窖里的存货，觉得可以给家里人安排一波了，主要是周老三这段时间，送货的次数和数量都多了起来，就目前的库存来看，林立钟可以消耗两个月没问题了。 倒也给她省事儿了，不过手里的钱这段时间支出不进的，让林立钟没有安全感了，她觉得应该再去一趟黑市溜达溜达了，不过在这之前，首先应该让自家四哥把自行车给组装好，不然行动起来太不方便了。 这天，林立钟正在吃早饭，准备吃完饭去村长家看看自行车有没有空闲，好去农场接一下林立北。 刚吃完，林立钟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奇怪，这个点，谁会过来找她？ “谁呀？”林立钟把碗放回橱子里之后，就往院子里走了。 “小五，是我，四哥，赶紧开门。”林立北的声音子在门口响了起来。 “四哥？”林立钟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赶紧跑过去开门了。“四哥，赶紧进来，你怎么先过来了，我还想着去农场接你呢。” “有水吗，给我倒杯水，走了一路了，有点渴。” “哦，有，四哥，你赶紧坐下，我给你倒去。” “咕咚，咕咚，”林立北把东西放到桌子，接过了林立钟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就给喝完了。 “四哥你慢点，这还有呢，”见林立北喝完之后，林立钟又递给了他一杯子，这次林立北终于慢了下来。 “好了，我缓过来了，”林立北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四哥，你咋渴成这样？” “早上吃了点咸菜，出门着急没喝水，加上这筐子太重了，一路背过来消耗了不少，” “这里头放的啥呀，这么重？” “好东西。” “啥呀？”林立钟被吊起了胃口，反正林立北拿来就是给自己的，她就直接去翻看了。“这是？” 看着这华丽繁复的花纹，还有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林立钟觉得这确实是好东西。 “羊毛毯子，小五，这是我们班长的家里给他寄过来的，我手快，挑了这么一块。我也用不上，就想着给你带过来了。喜欢吗？”这还是林立北第一次给林立钟送东西，以往都是林小五给她四哥送吃的喝的。 “喜欢，喜欢，四哥，你们班长那还有吗？我都要了。”唔，纯天然的羊毛毯子啊，这手感就是不一样，林立钟觉得可以多囤一些。 “没了，要不是我当时就在班长家里，连这一条都没有。”就这条也来之不易，多亏林立钟上次给的奶粉和麦乳精，人家很承情，所以这次一收到家里寄来的东西，就给林立北分了一条。 “四哥，要不你跟你班长商量一下，我想多换几条，给爸妈也寄回去，东西和钱都不是问题。” “行，没问题，”他跟班长经过上次送奶粉的事情，关系近了不少，跟连里其他人的相处起来也更加融洽了，“还是要这种花色吗？” “不用，花色没要求，尺寸要大的，没有花纹，纯素色的都可以，”林立钟倒是不挑，这年月，能有东西就不错了，挑啥呀，等以大环境变好之后，她一定要去新疆一趟，去看看玉龙河的石头，收点籽料去。 “行，” “四哥你先喝着，我去给你装上点麦乳精和小米，回去的时候，你给班长送去，奶粉暂时没有了，熬点小米油，大人孩子都能吃。”林立钟把毯子从背筐里拿了出来，然后拿着空筐子去了厨房。 等再回来的时候，筐子里已经又满了，麦乳精和小米都放到了底下，上面是林立钟从滨城带回来的糕点和面包，因为不要票，林立钟特地囤了一些放到了空间里。 “四哥，我之前去县城的时候，把链条买回来了，咱今天是不是可以组装了？” “嗯，可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本来还想着去县里一趟的，既然你买回来了，那就下次再去。” “别呀，四哥，你抓紧干活，早点组装好，我们就骑着你组长好的自行车去县里，正好能试试车子不是。” “好，那就开始吧。”林立北想想也是，就赶紧催着林立钟开始干活，他今天去县里是有任务的，之前跟他一起的那个邓技术员，下个月要回家结婚了，他想着两人平时也不错，打算去县里给对方买个结婚礼物。 忙活了一上午，林立北终于在午饭前，把自行车给组装好了，还给车架清了一遍锈。 “小五，过来看看，装好了，”林立北把车子立了起来，然后就喊林立钟过来试试。 “来了，四哥。”林立钟正在忙活午饭，她一上午也跟着帮忙来的，但是不是专业的人员，净给添乱了，不然林立北也不至于忙到现在。 林立钟接过林立北手里的自行车，就骑着出门了，院子里修了暖棚之后，地方就小了很多，林立钟觉得转悠不开。 “叮铃，叮铃。”林立钟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四哥，真不错，这比村长爷爷家的车子可好多了。”林立钟去村里借自行车，十次有八次会借到村长家的自行车，也许是买的时间长了，也许是保养不到位，车把赶觉很轴。 “嗯，这车子除了这个框架大梁是旧的，其他的部分都是新买的零件，我都上过油了，肯定顺畅。回头去县里，再买点漆回来，把架子重新漆一遍就跟新的一样了。” “嗯，四哥，你可是这个。”林立钟竖起了大拇指，真心实意的，还得是她四哥，这动手能力她是拍马也赶不上了。“四哥，赶紧洗洗手去，吃饭了，下午还得去县里呢。” “好，我收拾完了就去。”林立北把用过的工具都仔细地擦了一遍，放到了林立钟准备的木盒里。 “哎，林丫头，我刚才听到自行车的声音了，你下午是不是要出门？”林立钟刚把饭菜摆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代老头的声音。 第128章 林爸的突破 代老头最近盯着谭嘉平吃药，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县里了，估摸着家里的包裹已经来了，正好听到了巷子里有自行车的铃声，估摸着是林立钟这丫头，就赶紧过来了。 “嗯，下午要去县里一趟，你要带东西吗？”林立钟已经把车子放好了，正好看到了要进门的代老头。 “什么味道？林丫头，你做啥了这么香？”代老头被满院子的香味给吸引了。 “您还真是腿长。”林立钟也没想到，这代老头来的这么巧。“我四哥今天过来了，做了点炒鸡，您来点？” “哟，这可是赶巧了，必须整点，来，林丫头给我盛点，我带回去跟小木头一起尝尝。”代老头可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纯粹没把自己当外人。 “代老师，您来了？”林立北洗完手从屋里出来了。 “嗯，立北啊，最近怎么样啊？上次跟你说的那些书，都看过了吗？” 林立钟趁着两人聊天的空档，赶紧去了厨房，找了一个大碗出来，从锅里盛了满满一碗炒鸡，又找笼布给包了几个馒头，这才从厨房里面出来。 “代老头，给你顺便拿了几个馒头，这午饭就齐活了，不用再自己做了。”林立钟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就递到了代老头的手里。 “哎，这感情好，混了一顿午饭，这趟来的值，”代老头闻着手里的鸡肉，这香味很霸道，看来林立钟的菜单又有新菜了，“对了，林丫头，差点忘了，”代老头都准备走了，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来找林立钟的目的，“你下午去县城的时候，顺便去邮局看看有没有我的包裹，算算时间应该是来了。” “行，我记住了，那赶紧回去吧，别让谭老师等太久。” “好，这就走了。” “代老师，您慢点，要不我给您送过去。”林立北看着这比他脸还大的碗，有点不放心代老头。 “不用，稳着呢，行了，你赶紧回去吃饭吧，下午别忘了去邮局。” “记得呢，代老师慢走。” 送走代老头这个不速之客后，林立北和林立钟赶紧把午饭吃了，现在这天冷的早了，县城要早去早回。 “小五，你那暖棚怎么样了？”上次来的时候，林立钟的暖棚还没搭好，这次已经把保温层啥的都配齐了。 “嗯，都整好了，前天把出芽的种子也种上了，”林立钟这暖棚建起来可算是方便谭嘉平了，这里面的情况，他可比林立钟清楚多了。“对了，谭老师那个应该也差不多了。这几天都没见他过来，估计在院子里盯着呢。” “谭老师也建了？” “嗯，他对这个挺感兴趣的，说是一种新的研究方向，比我都上心。” “那这大冬天的真能长出菜来吗？” “不一定，但是不妨碍我尝试，万一呢，是不是？” “长出来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得来看看。”林立北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他自从去了兵团的农场之后，就一直惦记着村子里的妹妹，总想着找机会把妹妹弄过去，但是他毕竟是刚去的，实在没有话语权。 “好，到时候成功了，我就喊你来，咱涮火锅吃。”林立钟倒是不担心失败，毕竟这可是后世的成功经验。 林立钟倒是没有在意林立北想什么，在她看来，还是能正大光明地在冬天吃上水灵灵的小白菜要紧，要是有西红柿就更美了，番茄的汤底可是她以前的最爱之一。 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兄妹俩就出发了。 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县里的邮局和供销社，之前收拾好的东西，正好就派上了用场，这下林爸林妈就又有口福了，好久没来信了，也不知道林爸怎么样了。 说起林爸林长河，现在可算是高兴坏了，他参与改良的零件生产方式，在一车间进行试点了，这一个来月，他就一直钉在一车间了，不断地调试设备参数，今天终于要出成果了。 “林工，所有的设备参数均已检查完毕，符合实验要求，”一车间的杨主任正在给林长河汇报情况。 “好，杨主任，那就开始吧。”林长河表面镇静，其实手心已经出汗了，自从离开学校之后，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科研实验，他内心的激动是无法表述的，总有一种学以致用的归属感。 “开工！”随着杨主任的喊声落下，车间里的工人按照之前一个月培训过的流程开始操作，机器嗡嗡地响了起来，大家都在有条不紊地坚守自己的岗位。 半个小时之后，成品就出来了。 “高工，高工，成品已经检验了，合格！”最后一道程序就是出厂检验，质检员高建这段时间已经对新产品的各项参数倒背如流了，成品出来之后，他反复检验了三遍，才最终确认，产品合格，激动地他拿起成品就朝着林长河跑过去了。 “真的？快拿过来我看看，标尺，标尺呢？”林长河激动地开始摸口袋，自己随身一直带着检验工具，这时候激动地翻不出来了。 “好了，老林，用我的，”曲嵩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赶紧把自己带的工具递了过去。 “对，对，就是这个。”林长河接过标尺，又从高建手里拿过了成品，开始一一测量。 曲嵩在一旁也认真地看着，虽然这次的实验生产不是自己实地跟进的，但确实自己的主要任务，他也没少跟着老林钻车间。 “核对无误，符合标准，师兄，成了。”林长河经过反复测量之后，得出了跟高建一样的结论。 “好，好，太好了，哈哈，咱们终于在期限内完成改造了，”曲嵩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曲嵩自从接了这个任务，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为了不给林长河增加压力，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每次开会都会被问及，整得他一提到这个项目就开始头皮发麻，这下好了，提前十天完成改造，他可以在领导面前炫耀一把了。 “哟，什么好事啊，这嗡嗡的机器声都掩盖不了你曲厂长的笑声。”顾厂长好像是掐着点出现的一样，这成品一下生产线他就来了。 “老顾，你来了，快点看看，咱们出成品了，”曲嵩一高兴，直接喊上了老顾。 “别，别，你还是喊我守疆吧，老顾，老顾的，好像我多大似的。” “赶紧来看看吧，产品达标了，我们的任务提前十天完成了。”曲嵩完全不理会顾守疆的抱怨。 “来，我看看。”顾守疆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标尺，没办法，入乡随俗嘛，这段时间跟曲嵩学的，出门必须装上一把。“可别骗我，上次可是差了0.5毫米的。” “来，来，来，这次真的合格了，分毫不差。” 顾守疆拿过零件就开始测量，反反复复来回地测量了五遍，这才终于相信，这零件确实合格了。 “好，好，好，老曲啊，哦，对还有林工，我这就去跟上级报告，给你们请功。”顾守疆量完心里也开心不已。 “顾厂长，先不急，这只是刚开始，我们还得实验，一是测定出产零件的稳定性，二是看看产量是否符合预期。”林长河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了，大脑又恢复到了科研水平。 “就是，老顾不要这么激动，实验还未完成呢，不过这个结果还是达标的，你放心，后续也是没问题的。” “好，那还需要多长时间？” “稳妥起见，还需要一周时间。”林长河报了个不长不短的时间，正好卡在了顾守疆的底线上。 “好，就一周，老曲啊，林工啊，这一周还得辛苦你们在这车间里盯着。” “没问题的，有我在你就放心吧。”曲嵩忙不迭地点头道。 顾守疆得到曲嵩和林长河的保证之后，才满意地回办公室去了。 “老林，怎么样，能行吗？要不咱俩轮换值班，你回家休息一天？”高兴劲儿过了，曲嵩才想起今天到车间的目的，“你家那位可是已经去跟我家那位告状了，说我把你给扣在厂里了，都半月了，不放人回家，哈哈。” “孩子都没在家，杨华也是担心我。”林长河想了想，还是觉得该休息一天，这连续半月的加班，他也确实受不了了，“那师兄，我今天下班就回家了，你在这盯着吧。” “好，放心，我盯着。” “嗯，注意记录不合格参数，还有机床那边要每个12小时停一下。”林长河不断地叮嘱着注意事项。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今天的收获不错，不仅出了合格的成品，这产量也达到了预期，林长河放心地下班了。 “哟，大忙人，终于舍得回家了，怎么不在工厂继续住着了？”林长河一进门就迎来了杨华的阴阳怪气。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看我给你带来什么？”林长河预判了杨华的反应，下班的时候，拐到了国营饭店，打包了一份杨华爱吃的鸭子回来。 “烤鸭？算你有良心，赶紧去洗手吧，一会儿饭就好了，立青也快回来了。” “好，我这就去，他娘，今天我高兴，咱喝两杯？” “行，我去找酒杯，你赶紧洗洗吧。” 林妈就这样被林爸的一只烤鸭个收买了，还拿出了林立钟从东北寄回来的好酒，这个本来是打算过年再喝的，但是林妈一高兴，就给打开了。 “哟，今天什么日子啊，大伯娘，”林立青一进门就闻到了烤鸭的味道，这东西，他来了之后就吃过一次，就是林小五下乡之前的那顿饭，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 他嘴馋，想着自己去买来着，结果被那价格劝退了，一只鸭子半个月的工资，不值当，不值当，他还欠着林小五不少钱呢。 “你这孩子，吃好吃的，还分啥日子啊，你大伯今天回来了，你等会儿陪着他喝一杯，赶紧去洗手去。” “哎，好来，大伯娘，我这就去，”说完林立青麻溜地就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林爸看着空了的酒瓶子，忍不住想起了林立钟，也不知道小五和老四现在怎么样了。 离家远就这点不好，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信息和交通都不发达的年月，家人的悲喜总要很久之后才能收到。 林立钟和林立北这边进了县城，就分开行动了，林立北去了供销社，而林立钟则是去了邮局。 “同志，我要寄东西。”林立钟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喊了一声，然后背着筐子就朝着上次的地方去了。 巧了，这次上班的还是之前接待她的那位女同志王田，这一看林立钟的架势就知道对方要干嘛了。 “哎，来了，同志，你把东西放这就行。”王田热情地说道，嗯，这熟悉的包装，这熟悉的斤两，看来又是那些东西。“你把这单子填了，我这边给你算算价格。” “好的，”熟练地拿起笔，把地址写好，就给放了回去。“填好了，” “好，这是费用单子，到柜台那边” 林立钟交完费用之后，又去问了代老头的包裹，结果没来，林立钟就准备离开了。 刚推了自行车，就被人喊住了。 “哎，同志，你等一下。” 林立钟回头看去，是刚才那位邮局的工作人员。 王田见人停下了，就赶紧从台上下来了。 “同志，有点事情想问问你。”王田这是趁着上厕所的借口出来的，主要是家里的孩子已经哭闹好久了，非得要吃肉，可是最近黑市查的紧，她不敢去。 林立钟把她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那边巷子里吧。” “好，对，去巷子里。”王田很认同林立钟的说法，两人就一起拐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手里还有肉吗？”王田见对方没反应，怕她误会赶紧解释，“是这样，你舅舅也是山里的猎户，所以你以来寄东西我就闻出来了，我就是想跟你换一些野味，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等林立钟说话，王田又开口了。 “同志，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家里的孩子哭闹好几天了，就是想吃肉，” “你等我说完，”林立钟被王田弄得有点无语，“我今天是没有了，都寄走了，你要是真想要的话，等三天吧，三天之后我再来邮局找你。”林立钟默默算了一下时间，今天是初七了，三天之后就是初十了，这么久没去黑市了，也该去看看了。 “行，行，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呀。” 得到林立钟的再三保证之后，王田才回去上班了。 第129章 跟系统打个平手 “小五，小五，林立钟？”林立北从供销社出来之后，就奔着邮局过来了，进去大厅发现没人，他就在周围开始找人。 “哎，我在这儿，四哥，”林立钟听到林立北的喊声之后，赶紧从巷子里出来了 刚才被王田的一番话，勾起了想家的愁绪。不仅是想林爸林妈，还有林爷爷和林奶奶，小时候跟林爷爷和林奶奶相处的时间比林爸林妈要长，再加上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很是受宠，林立钟虽然半道里换了芯子，但是这份感情还是延续下来了，尤其是下乡之前那段时间的相处。 “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林立北看着妹妹从刚才路过的小巷子里面出来，有点纳闷儿。 “有点事情，不说这个了，四哥，东西买的怎么样了？” “嗐，别提了，被买光了，最近结婚的人多，好多准备嫁妆准备礼物的人都给买空了，再来货要等到下个星期了。”林立北想想刚才的场景就有点后怕，这群人抢着买东西的架势也太吓人了，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二十对暖水壶就没货了。“给，这是大白兔和桃酥，你带回去当零嘴儿吧。” “嗯，好，那你怎么办？”林立钟顺手接过东西就放到了筐子里。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唉，实在不行就只能送红宝书了。”林立北无奈道。 “四哥，算了吧，你还是别送书了，我那儿还有点从滨城带回来的的确良布料，我给你裁一块儿，保证人家喜欢。”林立北说送红宝书的时候，林立钟突然想起来自己空间里还有布料，作为新婚礼物正好。 “这儿，算了，小五你自己留着做衣服吧，我再另外想办法。” “我带回来的多了，当时就想着给咱妈也寄回去的，分你点不碍事的。” “好，那就这个吧，”林立北想来想去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这票和钱给你，回头你再用上啥的。” “好，给我吧，估计等几天，知青点那边也有消息了。”上次跟着吃瓜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楼姐和冯志远那关系不一般，估计好事将近了。“四哥，咱回吧” “行，时间也不早了，还得回农场去，走吧！” 回到靠山村之后，林立钟先是去了代老头家一趟，发现没人，就去了谭嘉平的院子。 “代老头？在不？” “来了，来了，”代老头从西厢房里出来了。 “代老头，你以后就都住这里啊？”这段时间忙着暖棚的事情，还真没注意代老头是什么时候住到谭嘉平院子里的。 “嗯，都住了一段时间了，方便监督照顾嘛，”代老头搬过来确实好多天了，一开始的时候是暂住，后来谭嘉平觉得跟表哥住一起还挺好的，两人也有个伴儿，就索性直接住了下来。 “也是，对了，我今天问了，没有你的包裹，村里的也没有。” “嗯，知道啦，知道啦，”代老头也拿不准到底是哪天到，倒是没有太失望，“对了，小丫头，跟你商量个事儿呗。”代老头想着中午那顿饭，心里那个想法就越来越强烈了。 “啥事儿呀？” “就是吧，你看我这把年纪了，平时做饭也就煮个粥啥的，这能不能跟你搭个伙儿。”代老头是会做饭的，但是年纪上来了，不如年轻的时候勤快了，这饭做的也越来越没味道了，尤其是林立钟来了的这段时间，时不时地跟着蹭顿饭，那味道让他觉得自己的饭更难以下咽了。 “这个，”林立钟有点犹豫，好不容易把林立北送走，她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呢，但是吧，代老头不一样，自己还有求于他的，直接拒绝也不太好。 “你放心，小丫头，我跟嘉平吃的也不多，这样，我们没个月一人给你二十块，就当是伙食费了，怎么样？” 这二十块可不算少了，就林立北原来在机械厂干临时工，那一个月的工资才十八元九角，还没二十块呢，何况还是一人二十块，可不少了。这要是拒绝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答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自己以后还有很多地方会跟谭嘉平打交道，从吃饭入手倒是不错的选择。 “嗯，行，那我就答应了，你放心，这伙食费不白交，保证物有所值。” “那可太好了，你这小丫头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哈哈，那就从明天开始吧。” “嗐，您还真不客气，那行吧，就明天吧。” 林立钟没提伙食费的事情，她知道，代老头肯定会给送过来的。 “四哥，四哥，来，你看看，这块料子怎样？”林立钟回院子之后，先回屋里一趟，把料子准备好之后，才喊林立北来看。 “小五，这我也不懂呀，你让我看啥呀。” “也是，算了，我当时买的时候，柜台的人给我说了，这可是最流行的的确良料子，平时都抢不到的，也是我赶巧了，你送这个准没错。” “行，那我就回去了，一会儿该晚了。”林立北把布料放到林立钟给他准备好的筐子里，准备走了，“嚯，小五，你这都给我拿了什么呀，这么重。” “也没啥，就是一些做好的肉酱，蘑菇酱，还有蒸的糖三角，还有饼啥的，都是吃的，哥，你可千万别饿着自己。”这些酱都是林立钟问过宋大娘之后，自己做的，这蘑菇还是宋大娘给的呢。“对了，四哥，上次借给许知青的钱，她前几天还给我了，要不你带着吧，” “小五，你收着吧，你别忘了，哥还有工资呢，放心好了，毯子的事情我会上心的，我走了。” 等林立北走了之后，林立钟把大门一关，去暖棚里了。 之前用灵泉水泡了一部分种子，怕谭嘉平看出端倪就找了几个空的筐子放到了西厢房里，这段时间屋里的温度还行，筐子里已经有小苗苗了。 暖棚里种下去的都是没有泡过灵泉水的，现在只是冒了一点芽芽，这速度明显有了差别。 林立钟觉得是时候了，就把西厢房里面的那几个筐子都搬到了暖棚里。 搬完之后，林立钟就跑到空间里去了。 “016系统，你还在吗？”自从上次答应系统在山上放置了几个设备之后，系统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搭理过她了。 “在，宿主，怎么想起找我来了？”016系统在林立钟稳定下来之后，就通过放置在方敏系统里的病毒，链接过一次星网了，但是时间太短，信号强度也不够，很快就中断了。 016系统为了能延长自己链接星网的时间，就从仓库里找出了几个高端的粒子源，这作用就跟蓝星的信号增强器差不多。 只不过安装完之后，林立钟就去了滨城，距离方敏的系统太远，粒子源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016系统就沉寂了下来。 “你那计划整得怎么样了？”林立钟还是挺好奇的，上次她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满足了系统的要求，为此她还敲诈了系统一次帮忙的机会。 “正在进行，”016系统不太想跟林立钟讨论这个，它上次就被坑了一次。 “切，还生气呢，你坑我这么多次，我也没说啥呀。” “宿主，你还是直接点吧，想说啥？” “我想把空间里的灵泉弄出来，”这也是林立钟想了好久的一件事情了。 “可以，”016系统回答的很干脆，这个只需要一个特定的回收器，就可以让灵泉恢复到晶锥形态。 “哎，还没说完呢。” “好的宿主，请继续。”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林立钟把自己能想到的要求都一一说了出来，然后016系统就沉默了。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自从上次成功反制系统之后，林立钟就解锁了跟系统正确相处的方式，自己这咸鱼系统，真是一言难尽，就跟生产队的驴似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不把它拿捏住，想让让它主动干活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蔫儿哒哒的声音，真是难得，林立钟听到回答之后，心里更舒服了。 “怎么样，有办法了吗？” “有。”这次终于轮到系统咬牙切齿了。 “那还等什么，快开始吧，我同意你进空间了，麻溜的，早弄完早完事。”反正空间已经被嚯嚯成那样了，估计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016系统只能认命地去了林立钟的空间，开始操作，想当初它进林立钟的空间可是随意的很，但是自从上次搞砸了之后，林立钟的空间突然就排斥它的进入了，必须有林立钟本人的许可才行，看来林立钟的空间等级要比它高级，咸鱼系统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好了没？”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林立钟掐着表呢。 “好了，宿主，已经弄好了。” “哪呢？” “就在这儿。”随着016系统的话音落下，林立钟才看到那三块黑漆漆的石头。 “就这？” “对呀，亲爱的宿主，这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隐蔽，神奇，不像蓝星产物，” “这不就是石头吗？” “no，no，no，亲爱的宿主，这是陨石，我参考了蓝星目前已发现和未发现的所有陨石外观之后，确定的。” “啧，行吧，那只要放到水里泡着就能有源源不断的灵泉水了是吧？” “呃，也不全是，”016系统犹豫道。 “什么意思，”林立钟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这该死的熟悉感，系统肯定又搞事情了。 “是这样，宿主这灵泉属于宇宙高级文明的产物，按照道理是不应该出现在蓝星的，所以我对它进行了屏蔽，当然了这也是消耗能量的，所以这三个高级灵泉经过处理，会降级，” “直接说结果。” “好的，灵泉品质不变，但是使用期限不再是永远，而是缩短了，按照蓝星的时间计算，就是只剩下四百年了，四百年之后，这包裹了灵泉的陨石，就只能是普通陨石了。” “呼，”林立钟听完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这次系统没有太过分，还给她留了四百年的时间，也可以了，毕竟自己再长寿也不可能活到四百岁不是。“好了，就这样吧，” “好的，宿主，那就再见了。”016系统说完就没了声音，它这次可是大出血了，付出的有点多，默默回去安慰自己去了，最近一段时间，它是不想再搭理林立钟了。 林立钟拿着016系统改造完的灵泉就出了空间，她来到厨房，找了个木桶，从水缸里舀了一些水出来，然后就把一颗陨石放了进去。 等了有十分钟，林立钟提着水桶去了暖棚。 为了实验这桶装灵泉的效果，林立钟把暖棚里的地进行了规划，然后按照需要一一浇上了水，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三五天的应该就能出效果了，忙完这一切，林立钟就回厨房了，她要做顿大餐犒劳自己，正好空间里的蔬菜也长成了，火锅可以安排起来了。 林立北回到农场之后，就直接回宿舍了。 他把妹妹给带的东西好好整理了一下，结果拿出来之后，就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要不是他这书桌儿上没啥东西，估计都摆不开。 “这个小五，真是.....”林立北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自己还是被妹妹给照顾了。 想到之前跟林立钟保证过的事情，林立北拿起小五给带的糖三角，就去了班长家里。 “哎呀，小林啊，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上次你带来的奶粉，我家闺女可就要挨饿了，”周班长紧握着林立北的手，一直说着感激的话。 “班长你客气了，要是还有需要，只管说。”林立北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也已经适应了农场的交流方式。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行，”周班长听完林立北的话，跟激动了，要不是知识分子有本事呢，自己为难好久的奶粉问题，人家小林同志就轻松给解决了，不服不行。周班长不知道的是，不是小林同志又本事，而是小林同志的妹妹有本事，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班长，这次跟你说的毯子的事情，要麻烦你多上上心了，我妹妹听喜欢这东西的。”林立北还是适当地提醒了一下周班长。 “嗐，你放心好了，这都没问题的，我明天就给家里写信，让他们给寄来，疆省那边不比这边，这东西多的很，只要跟维族的朋友去换，要多少有多少的。”周班长也很是感慨，这小林同志还挺疼妹妹的。 “好，那就麻烦班长了，回吧，嫂子在家需要人照顾，我也回去了。” “好，好，”等林立北走远了，周班长才回了自家院子，回去之后，还跟他媳妇感慨刚才的事情。他媳妇在家里是老幺，也是很受宠的，这下对林立北的感官更好了，劝着周班长，多跟对方往来。 林立北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还刷了一波好感，他回去之后，就开始给林爸林妈写信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林爸的意见。 第130章 泼脏水 时至今日，系统对林立钟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双方除了在需要的时候互相算计一下，也没有太多的关联，而林立钟也已经适应了在这个年代伪装的生活。 所以昨天能跟系统斗个平手，她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一直以来都是系统在压着她打，每次吃亏的都她，只能事后被动找补回来，这让林立钟不服很久了。 林立钟现在只希望，系统能早日找到它回去的方式，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经过昨天的约定，今天早上林立钟要做三个人的饭食，想都没想，林立钟就选择了小馄饨，方便快捷，最主要的事，她有存货，之前在空间里做好，放到冰箱里的。 薄皮透着里面的肉馅，配上从滨城带回来的虾皮和紫菜，再滴上几滴香油，清汤往碗里一浇，嗯，有那味儿了，要是再配上芫荽就更完美了，不过林立钟没敢给代老头的那份儿里加，毕竟现在这时节，上哪给他弄新鲜的芫荽去，暖棚里倒是种了一些，但都是刚长出来的小芽芽，林立钟可不舍得给摘了，只能自己默默地享受空间里的了，啧，真是。 第一锅出来之后，林立钟就给代老头送过去了，自己的饭量自己清楚，这一锅可不够。 “代老头，”林立钟见院子门开着，就站在门口喊了喊。 “来了，来了，”林立钟往门口一站，这香油的味道就弥散开来了，等代老头走近的时候，一下子就闻到了，“林丫头，做什么了，这么香？” “馄饨，赶紧的，碗不用送了，等我中午来拿，要是过了11点半我没过来，你就去我院子里拿午饭。”林立钟把手里用毛巾包着的大盖碗递给了代老头。 “哎，好，嗯，真香，小丫头，这厨艺精进了，” “回见了，我得赶紧回去吃饭了。” 等林立钟走了之后，代老头就抱着大碗回堂屋了，之后又去厨房取了碗勺，这才招呼谭嘉平一起过来吃饭。 “表哥，林丫头送来的？”谭嘉平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是代老头做的饭。 昨天代老头跟林立钟说好之后，才想起来还没有跟谭嘉平说过这件事，所以，晚饭的时候，代老头就跟自家表弟商量这件事情了。 没想到，代老头一提，谭嘉平就答应了。其实，谭嘉平早就想在村里找个会做饭的大姐了，毕竟代老头的手艺只能说饿不死，而他也只会煮面，一天两天还好，这最近天天都是两人做饭，实在是受不了，既浪费食物，又浪费时间。 谭嘉平觉得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写点论文。 昨天中午，代老头带回林立钟做的荤菜只会，谭嘉平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所以等晚上代老头提搭伙儿这件事儿的时候，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表哥，我觉得，要是按照早饭的标准，这一个月二十块也值了，要不把我的那些票都给林丫头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嗯，嗯，你决定就好。”代老头吃的头也不抬，他跟林立钟打交道的时间长，那孩子，不是个占便宜的主，你对她好，她对你更好，自家表弟这么做完全歪打正着，不会吃亏的。 “那就这么说定，回头你就把钱给人家送过去，顺便把我这个月剩下的票都给拿上。” “嗯，好，赶紧吃吧，一会儿味道就不好了。” 之后两人也顾不上说话了，都只顾着低头吃饭了。 林立钟回家之后，又给自己煮了两锅，才感到饱了，最近饭量小了点，毕竟都闲下来了，不怎么干活了。 趁着今天有空，林立钟决定多准备点主食放到空间里，昨天答应了代老头要搭伙吃饭了，现吃现做的话，毕竟费工夫，可以提前准备一些，空间里有保鲜仓库，方便。 不过，林立钟到底没敢在自家院子里的灶房里做，食物的香气遮不住，真被人问起来，她还得费口舌解释，索性就在空间的厨房里做，厨具齐全，她也用的顺手。 做了一上午的馒头，林立钟手都有点酸了，她想好了，回头让管家机器人改造一个自动加工馒头的生产线出来，这样以后，就可以解放双手了，自己这饭量也不用愁了。 午饭到底是代老头自己来取的，野鸡炖蘑菇，没办法，现在这条件，想要小鸡炖蘑菇也弄不到，好在味道差不多。 代老头不仅是来拿饭的，还把钱和谭嘉平给的票留下了。代老头还违心地劝了林立钟几句，大概意思就是，不用天天吃这么好，太破费了，差不多就行，要不是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林立钟就信了。 午饭过后，林立钟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直到下午三点才醒过来。 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暖棚。 昨天浇过水的小芽，明显地长了不少，已经是一指高的苗苗了。林立钟赶紧给记录了下来，还测量了一下高度，没办法，被谭嘉平带的，都快成习惯了。 跟林立钟这边的轻松愉快不同，知青点这边就有点伤感了。 上次楼卫红和冯志远跟踪赵实和韩淑霞回来之后，就把消息瞒下了，没有公开。 这是冯志远的意思，他想着跟赵实谈一谈，看他到底是怎想到，之后要怎么办，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了，感情还是有一些的，而且他们没有真出什么事，当时楼卫红是强烈反对的，她对韩淑霞太了解了，她那人本性就是如此，不让大家知道的话，她以后肯定会再犯的。 但是冯志远坚持，楼卫红就退了一步，先让他跟赵实谈，要是没什么结果，她就把事情公布出来，而且两人还约好了，三天时间为限。 “赵实，你跟我出来一下，”冯志远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没怎么睡，今天就是他跟楼卫红约定的最后期限了，所以下午才把人喊出来。 “好来，冯哥，我这就来。”赵实放下手里的活计，就跟着冯志远出去了。 两人一路上溜溜达达，冯志远没说去哪，赵实也没问，就这样两人来到了山上，冯志远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就坐了下来，赵实见状有样学样。 “冯哥，你找我啥事呀，”赵实顺手从旁边扯了根枯草，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赵实，咱屋里的那些书是不是你放的？”冯志远想了很多开场，但是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 “什么书？”赵实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还是强装镇定。 “我看到你和韩淑霞去找刘洋了。”冯志远没有在意，“赵实我实在是想不通，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冯哥，我，我，我就是一时糊涂，真的，你相信我，”赵实一听冯志远提起刘洋，心里就慌了。 “赵实，都到现在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 “冯哥，我，好吧，我说。”赵实挣扎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一开始刘洋找到的是韩淑霞，不知道两人怎么商量的，韩淑霞就答应了。之后，韩淑霞就找上了赵实帮忙。 赵实喜欢韩淑霞的事情，知青点里的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两个当事人不急，大家也就都不点破。 韩淑霞和赵实两人是同一批来的，当事赵实以来就被活泼开朗的韩淑霞给吸引了，一开始的时候，帮着对方干农活，为了给她买礼物，自己紧衣缩食的，弄的自己都营养不良了，大家还都劝过他，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吧，怎么说呢，外人是劝不了的。 赵实的单相思结束的很突然，从某一天开始，大家就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改变了。直到那天冯志远和楼卫红亲眼见到两人一起行动，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走到一起了。 这次的事情也是韩淑霞先找她的，说只要帮她把东西放到冯志远和马有常的被褥底下就行，刘洋只是不想让他俩选上，而且对方已经跟革委会的人沟通好了，他们只是批评教育，不会出大问题的。 就这样，赵实拗不过韩淑霞，就答应帮她一把了，结果没想到，林立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冯志远和马有常他们把东西给翻出来了，当时赵实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再后来，名额被刘洋拿到之后，韩淑霞就知道自己被骗了，所以就有了那天两人去找刘洋的那一幕。 “冯哥，其实我知道，淑霞骗了我，她想要那个名额，我，我就是对她不忍心，”赵实想着韩淑霞当时跟他说，只要帮了她这次，两人就结婚，但是那天去找刘洋的时候，韩淑霞跟刘洋的对话他都听懂了，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冯志远也清楚赵实家里的情况的，但是知青点是不能留他了。 “我会搬出去的，冯哥你放心，我去老乡家借住，”赵实早就想到了今天的结果。 “好吧，我会暂时替你保密的，那你好自为之吧。” “哎，那淑霞她...” “看她选择。” “好，谢谢冯哥，我回去就劝她，我们都搬出去，绝对不在这里碍眼了。” 冯志远没有再说话，两人也就溜达着回去了。 赵实打算的挺好，但是韩淑霞可不是这么想的。 今天上午，大家闲聊的时候，不经意间就聊起了那天翻出来的抄本，然后就讨论起来了，猜测到底是谁放的。虽然，这次的赢家是刘洋，但是最近刘洋没有回来过，所以大家都猜测她们自己人干的，但是都不好说出口。 楼卫红作为本次事件的受害者，加上她知道真实情况，所以并没有参与其中，就在自己铺位上整理东西，结果听着听着就被韩淑霞的论调给恶心到了。 “杜鹃，你跟刘洋可是很要好的姐妹，不会是你帮她干的吧。”韩淑霞在那阴阳怪气的。 “呸，不要跟我提那个人的名字，我们早就绝交了。” “哟，之前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说绝交就绝交，不会是在这演戏吧。”韩淑霞觉得自己这件事办的滴水不漏的，所以泼起脏水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你，韩淑霞，你再胡说八道，老娘就撕了你的嘴，”杜鹃本来听到提刘洋就很不高兴，结果韩淑霞竟然还冤枉她，杜鹃忍不住暴躁了。 “这是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吧。” “韩淑霞，你不要太过分。”杜鹃噌一下站了起来。 “好了，杜娟，别激动。”许茜赶紧拉了杜鹃一把。 “怕你呀，怎么的，还想动手？”韩淑霞更来劲了，说着说着也站了起来。 本来没有方敏的事来着，但是这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这旁边就是她的铺位，为了不被波及，她就在旁边把拉住了韩淑霞。 “好了，这是要干嘛，都给我坐下。”楼卫红听不下去了，“韩淑霞跟我出来一趟。” “我不，楼姐，凭什么，明明是杜鹃的问题。”韩淑霞不服气。 “跟我出来，这事儿出来单独说。”楼卫红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不用，楼姐，就在这说吧，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说着还看了杜娟一样，这见不得人的好像就是说对方。 “你确定吗？”楼卫红这时候已经很生气了，但是语气却是很平静。 “确，确定。”韩淑霞是了解楼卫红的，她这语气和状态明显是生气了，难道，她知道了什么？随即，韩淑霞就在心里否定了，她藏东西的时候很小心，绝对没有人发现，而且，跟刘洋两次见面也是很小心的，不会出问题的。 “好，很好，韩淑霞，枉我还以为是了解你的，就觉得你也就是有点爱占小便宜的毛病，我是万万没想到啊。”楼卫红说着说着，眼睛有点红，想想自己这些年对她的照顾，赶紧自己的付出都喂了狗了，“那抄本是你放的吧。” “什么？”方敏这下子也惊讶了，真是没想到啊，刚才韩淑霞在说杜娟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还真怀疑上了杜娟。 “好你个韩淑霞，搁这儿给老娘演贼喊捉贼呢，看我不撕了你！”杜娟这火气比刚才还要盛，许茜也被楼卫红的这句话给惊到了，手上一个没注意就让杜娟给冲出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杜娟已经坐到韩淑霞的肚子上了，两人一上一下，互相掐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第131章 落幕 “我让你撒谎，让你使坏，看我不打你。”杜娟也是发狠了，本来大家相安无事的，但是韩淑霞非得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不能忍了，下手也开始重了。 “哎哟，你放开我，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啊，啊，刘洋都说了，你跟县里的文工团团长不清不楚的，哎哟。”韩淑霞一开始就落了下风，被杜娟压倒了身子底下，别看杜娟体型瘦，但还是很有分量的，韩淑霞被压得根本起不来。 “呵，你还真是刘洋的好狗，她说啥你都信，她自己不干净，觉得看谁都是脏的，你在她眼里估计也不怎么样，韩淑霞，我原来以为你是自私是心思多，现在，我真觉得之前高看你了。”杜娟打累了，也觉得没意思，跟这种人生气只能是自己难受。 “你这话什么意思？”韩淑霞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杜娟，你给我说清楚。” “好吧，我的意思就是你是真的蠢，刘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不是蠢是什么？还有，你的目的没达到吧，被刘洋耍了吧。”杜娟都不用猜，看着眼前的韩淑霞，感觉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呸，自己才没有这么蠢。 “你，你，你....”韩淑霞被杜娟怼的哑口无言，全让对方给说中了，自己是自私而蠢笨，被刘洋耍的团团转。 见杜娟站起来了，方敏和许茜赶紧一人拉一个，把两人分开了。 “行了，韩淑霞，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楼卫红这会儿也已经不难受了，跟蠢人置气，那就纯属跟自己过不去。 “我，楼姐，我这也是被骗了，呜呜，”韩淑霞低下了头，佯装哭泣，眼珠子不停地来回转悠，想辙呢，得想个借口把自己完全摘出来，“都是赵实，楼姐，是赵实带我去见的刘洋。” 韩淑霞这话说完，就继续假哭去了，而刚到女知青宿舍门口的冯志远和赵实却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赵实是被韩淑霞的话惊的，站在原地一时没了反应，而冯志远同样也是被韩淑霞的话给惊到了。 看着赵实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冯志远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出声了。 “卫红，我们进来了？”他跟赵实刚回到院子就听见了女知青宿舍里传来了杜娟和韩淑霞的声音，而且韩淑霞叫得还挺凄惨。 赵实当时就有点着急，一路小跑地冲着女知青宿舍就去了，冯志远在后面也跟了上去，只是没想到在门口听到了韩淑霞的那番话。 冯志远还是了解赵实的，他相信赵实说的话，那韩淑霞就完全是在撒了，只是没想到，赵实对掏心掏肺的好到头来，韩淑霞她还拉人出来当垫背的，这女人也是狠到家了。 “等一下，”楼卫红看着杜娟和韩淑霞，两人经过刚才的打架，衣服头发全都乱了，赶紧让两人整理了一下，才让冯志远进来。 冯志远和赵实进屋之后，赵实还是习惯性地首先看向了韩淑霞，见她没有大碍才放心下来，接着心里就开始难受。 “卫红，这是怎么了？”冯志远只听到了最后几句话，根本不清楚她们怎么会闹起来。 “赵实，你怎么来了？”韩淑霞脸色一下就变了，她刚才的话不会是被赵实给听到了吧。 “嗯，我跟冯哥出去了一趟，在门口听到这边的响动，就一起过来看看。”此时的赵实，内心是很矛盾的。 “你刚才有没有...”韩淑霞还问了。 “听到了，我跟赵实都听到了。”冯志远替赵实开口了。 “不是，赵实，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一时口误，我....”韩淑霞这个时候开始慌了，赵实是她目前能抓住了最好的选择了，虽然只是个普通的知青，但是他对她百依百顺的。 “冯哥，我累了，先回屋去了。”赵实跟冯志远打过招呼之后就回屋去了，他得好好想想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好，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了，跟你说的那事，暂时缓缓吧，”冯志远看他这状态，也是不放心，要是搬出去的话，回头再想不开，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赵实点了点头，就回男知青宿舍那边了。 “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卫红，你跟韩淑霞 出来吧，咱们到堂屋去说。”冯志远也不好在女知青宿舍这里多待，说完就去了堂屋。 之后，楼卫红也带着韩淑霞过去了，不知道三人说了些什么，韩淑霞回来之后就彻底蔫了，又过了几天，就在村里的老乡家租了间屋子，从知青点搬出去了。 林立钟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天了，她去老支书家里给宋大娘送东西的时候，绕了个路，就碰到了从老乡家里出来的韩淑霞，对方当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弄得林立钟还有点莫名其妙。 然后，林立钟就去了知青点，进了楼卫红的宿舍才发现，韩淑霞原来的位置已经空了，大通铺变成了三个人铺位，方敏和许茜都用橱子挡在了中间，隔出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来。 “楼姐，这是？”这时候宿舍里方敏和许茜都出去了，只有楼卫红自己在。 “哦，韩淑霞搬走了，”楼卫红不在意地说道，“对了，立钟，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来报信，那我们就惨了。” “嗐，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知青嘛，而且我刚来的时候，楼姐对我也是很照顾的，虽然我不在这里住，但我也是知青的一员，可不能眼睁睁看咱们知青点出事呀。” “哈哈，好，立钟你说的对，都是知青的一员啊，要是某些人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楼卫红说着说着脸色就暗了下来，跟韩淑霞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一下变成现在这样，楼卫红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楼姐，你这是？”林立钟看她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脸色就变了，估计是想到韩淑霞了。 “唉，上次在我们褥子底下放抄本的人找到了。” “啊？是谁呀？”早已知道答案的林立钟此时也只能装傻。 “是韩淑霞和赵实。” “韩淑霞？她搬出去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嗯，没错，虽然我们也没法给她什么惩罚，但是，知青点是容不下她了，放在身边太不安全了。” “嗯，也是，赵实是谁呀？”其实，要是林立钟来处理这件事的话，她是不会让人离开的，毕竟经过这次之后，大家都会更加小心，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放出去的话，风险更高，不过，楼卫红大概是想眼不见为净吧。 “是男知青那边的一个，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谁也没想到会是他，唉，都是让韩淑霞给拖累的。”楼卫红不知想到了什么，感慨了一句。 “那个赵实也搬出去了？” “没有，他家里条件不好，这次的事情他也挺受打击的，怕他一时想不开，冯志远就让人留在知青点了。” “哦，楼姐，那名额的事儿？”林立钟还挺好奇的，看楼卫红的状态也不像是被打击到了。 “嗐，不提了，老支书都跟我讲清楚了，过去了。” 林立钟见对方情绪也不高，就扯开话题了，聊了一些去滨城的见闻，之后就离开了，所以她错过了，韩淑霞和杜娟打架这个八卦，啧，后来再知道这件事，就是韩淑霞和杜娟再次打架的时候了。 这几天都是三人的饭食，林立钟一开始还想着做的精致点，但是没坚持几天，她就放弃了，这时候，她可爱死东北乱炖了，锅盖一掀，啥都可以往里添。还别说，味道嘎嘎的，代老头和谭嘉平反还是更喜欢这个，这倒是方便了林立钟。 今天是初十，林立钟要去县城一趟，之前答应邮局的那位大姐，要跟她换些野味的。 林立钟一大早就起来了，天还没亮就出了家门，打算去黑市看一看，之前遇到的中年大叔说过，初五初十他会来黑市，林立钟打算去看看，肉这东西谁嫌多呀，运气要是好的话，还能收点山货。 这个时候，路上没人，骑着林立北组装的自行车，林立钟很快就到了县城。 到了黑市之后，林立钟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安全之后，才熟门熟路地进了黑市。 “哟，小姑娘，你可好久没来啦，”中年大叔一眼就认出了林立钟。 “嘿嘿，大叔，这段时间查得严，”林立钟随便找了个借口，“大叔，有啥好货没？” “有，有，有，来看看。”大主顾发话，中年摊主赶紧把筐子都掀开了。 林立钟一看就乐了，这次是来着了，小鸡炖蘑菇回去之后可以安排起来了。 中年大叔这次不仅带了野鸡和野兔，还带了大量的坚果和蘑菇。 “哎，小姑娘，这松子我家那口子给炒了一些，你先尝尝，觉得可以再换。”中年大叔从一个布袋了抓了一把松子递给了林立钟。 林立钟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嗑上了，一边吃，一边跟着中年大叔看货，榛子，松子，元蘑，榛蘑，黑木耳，还有松茸，看得林立钟都快流口水了。 前世的时候，这纯天然野生松茸大几百一斤，林立钟当时出于好奇忍痛买了一斤，回去做了松茸鸡汤，不得不说，贵有贵的道理，当真是物有所值，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现在好了，也算是能实现鸡汤自由了。 “大叔，这些东西我都要了，” “好来，”中年大叔就喜欢这样婶儿的，所以他也很痛快，“这半袋松子就送你了。”林立钟来之前，中年大叔已经陆续换了些东西出去了，这半袋松子就是之前那位换了剩下的。 “行，那我就不跟大叔你客气了，”有赠品林立钟当然不会客气了，“对了，大叔，你手里还有野山参吗？” “有，但是今天没带来，这东西，你也知道，换的人少，最近你也没来，就没带。”中年大叔最近收了几支货，但都是小年份的，“对了，这年份也不是很高，也就五十来年吧。” “有多少？”只要有就行，先收了再说。 “三支，”中年大叔伸出三根手指头，“我下次给你带来？” “好，那就麻烦大叔了，这东西我收，回头您要是寻摸到的话，都带来吧，价格好说。” “行，那没问题。” “大叔，还是老地方，你把东西送过去，我在那儿等着。”林立钟见说得差不多了，就准备走了。 “放心，一定送到。” 林立钟离开中年大叔的摊子之后，又到里面逛了逛，没有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离开了。 到了约定的地方之后，林立钟发现中年大叔已经到了，就赶紧进了院子。 “大叔，我这边没准备袋子，这样吧，我把这些袋子折算成钱给你，再家三张五寸的布票可以吗？”林立钟看了看一共8个袋子，有五个是布袋，这布票足够了。 “好，好，好，”中年大叔很高兴，林立钟一开口的时候，他本来都想说送给她了，但是没想到，对方还能补给他钱和票，这半袋松子送的值。 双方结完账之后，中年大叔跟他儿子就带着自家的框子走了，林立钟等人彻底走远之后，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才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林立钟看了看地上，把痕迹清理了一遍，这才离开。 到了粮店门口，不出意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索性也没啥事，林立钟这次就老老实实实地站在后面排队了。 从粮店出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林立钟就赶紧骑着车子往邮局那边去了。 到了邮局，林立钟一进门就看到了柜台后面的王田。 “王姐，你这都快一上午了，坐立不安的，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吗？”一旁的同事忍不住问道。 王田从一开始上班状态就有点不对，一上午已经填错两张单子了，还时不时地往门口看。 “没事，家里没事，”王田下意识地就否定了，她家里好好的能有什么事，今天是她跟那位林同志约好的时间了，一直没见人来，就有点着急。 “哦，王姐，要是有事就吱声，我可以帮你值班。” “哎，谢谢玉洁，真没事。”就在这时王田终于听到了林立钟的声音。 “同志，请问有林立钟的信件和包裹吗？”王田一激动噌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第132章 琐碎 “王姐？”刚才跟王田说话的小姑娘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就站了起来。 “哦，没事，没事，有同志来了，先工作吧。”王田根本没解释，小姑娘也就没再说话。 “林同志稍等一下，”王田昨天的时候就已经把林立钟的信件给单独挑出来了，甚至是靠山村的信件包裹都给放到了一起。“有你的两封信，还有靠山村信件和包裹，你要一起拿着吗？” “嗯，一起吧，”林立钟点头应道。 “好，东西还挺多的，我帮你一起拿吧，”王田说着还跟旁边的王玉洁说了一声，“玉洁，这位林同志的东西挺多的，我去帮一下忙，你自己看会儿。” “好的，王姐，你放心。” 王田带着林立钟取了信件和包裹，然后两人就去了外面，还是上次的那个小巷子。 “林同志，怎么样，带来了吗？”王田帮着林立钟把包裹都绑好之后，才问道。 “带来了，一只野鸡和两只兔子。”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林立钟怕对方要的多，还特意准备了两只兔子。 林立钟说完就从背筐里把东西拿了出来，东西都是收拾好的，出门的时候，她就简单用油纸包了一下。 王田接过来掂量了一下，这三只绝对超过十斤了，她想了一下才开口，“林同志，我都要 了，但是我现在手上没有这么多钱，要是不够的话能用票换吗？” “行，可以优先换票，你那儿都有什么票？”钱的话，林立钟暂时是不缺的，她还是想要票。 “有布票，糖票和工业票，对了还有缝纫机票。”王田把自己手头能拿出来的票都说了一下，这张缝纫机票还是上次优秀员工的奖励，昨天才到她手里。 王田手里的这张票，她没有往家里带，因为她知道，带回去就成小姑子黄莺的了，她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搭上票还得搭上钱，最终还不落好。 “缝纫机票我要了，按照黑市的价格折算，余出来的钱，我补给你。” “好，谢谢林同志，不过，这钱能折算成肉吗，可以分几次带过来的。”王田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肉，她决定要给儿子和闺女好好补补，正好最近一段时间，他俩都在姥姥家待着，倒是方便了。 “行，剩下的钱可以换七只兔子，野鸡的话，就算八只，你看需要什么，我分三次给你带过来。”林立钟盘算了一下，简单报了一下数量。 “太好了，我要野鸡，那什么时间送来？” “今天是初十，每隔五天，逢五逢十的时候，我会来县城，到时候就到邮局找你？” “逢五逢十，这...”王田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前两次她都在岗，第三次估计会休息，而且老是在工作单位的话，容易让人发现，于是王田就做了决断，“林同志，这样吧，老是在单位这边也不方便，你能直接帮我送到家里吗？” “可以，”这样一来，她也安全点。“你家在哪儿？” “纺织厂家属院，3号楼一单元，一楼，直冲楼梯的那一户，王洪祥家，你到了就说是我的朋友，我会提前跟我爸说好的。” “行，就这么定了，”王家？看来是这人的娘家了，林立钟此时已经开始在脑海里脑补婆媳大站的家长里短了。 “林同志，那我就先走了。”王田拿油纸重新给包了一下，就提着走了。 林立钟等她离开之后，才推着车子从巷子里出来。纺织厂的家属院林立钟还没去过，她决定先去踩踩点，熟悉熟悉。 一路打听着，林立钟就到了纺织厂家属院的门口，距离也不远，就在主街后面三条街的位置，前面是纺织厂，隔着一条路，就是家属院。院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了七八栋楼，每栋都有五层，在整个县城来说，都是很气派的小区了，看来纺织厂的福利很好。 林立钟也只是路过，脚下没停，就带着东西回村了。 到了靠山村之后，林立钟先去了队部，把村里的信件和包裹留下，带着自家的信和代老头的包裹回去了。 这次一共四个包裹，都不大，有代老头一个，其他都是知青点的，一个是姜淮的，一个是许茜的，最后一个是顾明城的。 说起顾明城，林立钟有点纳闷儿了，这小子最近消停了啊，好像自从林长湖走了之后，这人再也没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出现过。算了，不想了，他跟自己的交集也仅限于一起乘车回来的，还有就是吃过几顿饭的交情。 这人有的时候说话就有点邪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说曹操，曹操到。 林立钟刚拐进巷子，就看到自己院子的大门前站着一个人，个子很高，但是背对着林立钟，所以直到门口林立钟才知道是顾明城。 “顾明城，你在我家院门口干嘛？” “林同志，你回来了，我找你有点事儿。” “啥事？” “呃，能进去说吗？”顾明城脸上有点为难，好在林立钟也没太为难他，很快就打开院子门，让他进来了。 “行了，说吧。”林立钟把车子停好，把代老头的包裹也放了下来。 “那个，听说你给代老和谭老师做饭，我” “听谁说的？”自己给他俩送饭这事儿仅限于他们三个人知道，这顾明城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这样，我最近在帮谭老师管理暖棚，昨天还跟着他们一起吃了晚饭，所以，我就知道了。” “哦，所以呢？”啧，这俩老头，嘴头不太严呀，这以后的肉类得好好控制了。 “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带我一个，你放心我多给钱也行。”顾明城墨迹了半天，终于把自己来找林立钟的目的给说出来了，他其实一开始就想提的，但是怕林立钟误会，才铺垫了这么多。 “你？” “嗯，我手里也有粮票，你放心，主要是我自己只会下面条，但是知青点那里的环境你是知道的，我也没法自己吃独食，所以.....” “所以就跑到我这里来吃独食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主要是大家做饭都太难吃了，你放心我出两倍，毕竟我这饭量大。” “我拒绝，我这既不是食堂也不是国营饭店，没工夫招待你。”林立钟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顾明城，她既不缺钱，也不缺票，没时间伺候。 “哎，林同志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顾明城还想着再争取一下的，但是林立钟没给对方机会，直接回屋关门，眼不见为净。 顾明城没有办法，只能回去了，来了靠山村快一个月了，他都瘦了五斤了，他爸整治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是不知道气消了没有。 顾明城心情郁郁地往回走，路过山根的时候，还看到了陆向阳跟一个女知青一起往山上去了，看背影好像是那个叫方敏的，说起这个方敏，顾明城觉得对方很奇怪，最近老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现在一碰见他都绕道走。 顾明城的出现，也没给林立钟带来多少影响，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知青点那边倒是有不小的变化。 自从抄本的事情结束之后，赵实落寞了好长一段时间，期间韩淑霞也多次找过他，试图挽回一下，但是赵实这次被伤的很了，就没有搭理她。 不过赵实很快就从这段感情中恢复了过来，他家里来信了，说是他弟弟考上了市里的中学，问问他是什么意思。赵实很清楚，父母这不是要问他的意思，而是问他钱的问题怎么办。 赵实是家里第一个高中生，也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但不是唯一的孩子，他还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家里只有赵爸一个人有工作，但是却要养活一家七口人，还好赵实的爷爷奶奶不跟他们过，不然真的要揭不开锅了。 他爹娘为了供他上学，把家里的亲戚朋友的钱都借遍了，他来插队之后，这几年，每年都会往家里寄点钱，都是他自己攒的稿费。 没错，赵实每月都会定期给市里的几家报社投稿，投的多，刷下来的也多，但是每月总有能被选中的稿子，稿费也是不固定，但好歹时不时有进账，这才能把家里欠的钱都还上。 但是这件事情，他都是偷偷进行的，知青点的人谁也没告诉，连韩淑霞也不知道，此时赵实只觉得幸运，幸好没有告诉韩淑霞。 这次父母主动来信，估计是今年家里的收成不好，拿不定主意了。 三年前二弟也下乡了，但是他那里在大西南，本来就困苦，自己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根本没法支援家里。 这次考上的是最小的弟弟，他前面的老三和四妹五妹都还在上学。 赵实整理了一下心绪就开始写稿子了，自己是家里的老大，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再说林爸这边，自从上次车间出成品之后，他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回车间盯着了，这会儿已经过去五天了。 “长河，怎么样。”曲嵩今天例行下车间，正好碰到了再测量成品的林长河。 “师兄，情况很稳定，这几天成品的合格率达到了95%，产量相对于第一天来说也提升了40%，已经稳定了，”说起车间的情况，林长河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目前的情况已经超出预期了，说明这次的改造十分成功。 “真的？把记录拿过来我看看。”曲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当时的预期就是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产量能完成一半就相当不错了，没想到林长河能改造得这么成功，看到车间的生产记录，曲嵩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长河啊，太好了，我这就拿给顾厂长去看看去，回头再给你拿回来哈。” 看着曲嵩一路小跑着出了车间，林长河站在原地无奈地笑了笑，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位师兄，一旦高兴起来，完全不会顾及形象的。 下班之前，林长河被叫到了厂长办公室，顾厂长又给参与这次改造的主要人员开了一次会，制定了接下来的改造计划，这才放人回去。 刚到家的林长河就碰到了再家门口等着的邮递员，看着脸生。 “同志，你好，你这是？”林长河估计是闺女来信了。 “你是林长河同志吧？” “是的，我是，”果然，肯定是闺女来信了，“是有我的信吗？” “哎，是，林同志，这里有你的一封信，还有一个包裹，我上午来的时候你家没人，就留到了最后，来，签个字，我就下班了。” “哦，好，这就签，谢谢同志了。”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嘛。”江枫结果单子，把信和包裹留下，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林爸看着眼前的大包裹，认命地去开门。 “哎？老林，你买什么了，这么大的袋子。”刚费劲地把包裹搬进来，杨华就下班了。 “杨华快来帮忙，这是小五寄回来的包裹，跟上次差不多。”林长河刚才搬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那味道包在油纸里也遮不住。 “哎，好，放到厨房里吧，我先开门。”杨华这次又经验了，直接把东西转移到了厨房。 整理完之后，林妈傻眼了，看着手里的的确良布，她还没有打开，但是看厚度也知道，最起码得有十米，小五这是把寄过去的钱都花了也不够啊。 “老林，你说闺女寄回来这么多东西，咱给她的钱怕是不够吧，这孩子也太大手大脚了，不行，我得给她写信，好好教育一下。” “嗯，是得好好教育一下，财不外漏，这孩子，也不怕招灾。”林爸难得跟林妈站在同一战线上，主要是也被林立钟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他倒是不担心闺女的钱够不够花，经过上次的人参事件，林长河对自家闺女的敛财手段倒是猜到了一二，这一行来钱快，但就是风险高，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嘱咐过闺女尽量少去那个地方，但是看来着丫头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必须得写信好好批评一下了。 “对啊，给她寄过去的钱是留着应急的，怎么都给花了啊，”林妈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她手里还够不够，要不再给小五寄点？”这说着说着又心疼上了。 林爸觉得他还是跟林妈分开写信吧，不然林小五是体会不到他的意思的。 第133章 送货上门 这段时间林立钟过得挺规律的，每天三顿饭，按时做，做好就给代老头送过去，或者代老头自己过来拿。 当然了，肉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林立钟也控制着量，不会天天吃，林立钟晚上自己加餐不算。算算日子，给代老头送饭都有十来天的功夫了，这代老头和谭嘉平都肉眼可见的胖了，啧。 昨天去送晚饭的时候，代老头还念叨来着，“林丫头，你这饭做的实在是对我老头的胃口，你看，我这都胖了。” “那还得多亏了您家里给寄过来的调料啊，我这才能发挥出来不是。”这一点林立钟倒是没有瞎说，代老头家里寄过来的可是川省那边正宗的当地辣椒，味道跟这边的不一样。“对了，代老头，你家那边离着秦省近，能捣鼓点秦椒来吗？” 代老头的老家就在川秦交界处，旧时代的时候，是个三不管地带，遍地土匪的地方。 “哟，你知道的还不少，要这个干啥？我们老家的辣椒它不香啊？”代老头好奇地问了一下。 “做好吃的呀，你就说能不能弄到得了，你放心，我要的多，可以先给你定金。”这就是交通不便的短处了，要想吃到当地的特产，没个当地的亲戚朋友可不行。 “好，我下次写信的时候，给家里提一句。到时候做出来，可别忘了我呀。”为了一口吃的，代老头当然要答应了。 “行，到时候肯定有你一份。”林立钟点头答应了，代老头没提钱的事儿，她也没再提，等东西到了再说吧。 今天是十五了，林立钟按照约定得去给纺织厂的家属院给王田送东西了。 照例是一大早起床，林立钟现在已经习惯了，天不亮就起床，这要搁前世，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的，她可是那种9点上班恨不得睡到8点五十的人。 到了黑市之后，时间还早，中年大叔的摊位空着，不知道是没来还是今天就不来了。林立钟算了算时间，决定还是等一等中年大叔，当然了，这也不能干等，就顺道去里面的摊位逛了一圈。 等回到中年大叔摊位跟前的时候，人已经来了，林立钟的背筐里也装了半筐子的东西了。 “哟，大叔，今天来的晚了点啊。”林立钟见对方正在整理货物，就主动打了声招呼。 “小姑娘，是你啊。”中年大叔一听就知道是林立钟了，“嗐，别提了，今天能来就是万幸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下山的路给堵上了，这快到地方的时候，又碰到了一波巡查的，我们躲到火车站那边的排水沟里才躲过去，还好现在马上就要冬天了，沟里没水。” “啊？查投，咳，查这个的呀。” “也不是，看衣服像是火车站跟公安的一起的，啧， 这都在家里闲着吧，就容易出事，这巡查的也严了，这黑市也不好干了，估计来不了几次了。” “啊？这到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呢，大叔不来多可惜啊，我还等着你的山货呢。”林立钟还挺纳闷儿的。 “哈哈，咱们这儿吧，一到冬天，那雪下的老大了，大雪封山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到时候我们这群住在山里的，老林子里的，来的人就少了。”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林立钟就想到了，自己完全忽略了天气变化的事儿，啧，还是容易想当然了，那自己以后的供货渠道可能就剩下周老三了，不过，估计也长不了，真要是下了大雪，除了那些常年往山上跑的老猎户，估计没人敢上山了。 “大叔，这次都带啥好货了？”意识到自己犯蠢的林立钟，赶紧问起了货的事儿。 “嘿嘿，你上次要的东西，给带来了，还带了不少的野味，来看看。”中年大叔说着就把手里的一个筐子给打开了，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仔细打开之后，林立钟就看到了盒子里装着的几根山参。 “大叔，品相都不错，我都要了。”东西是真东西，年份也跟中年大叔说的相差不多。 “好来，不过，这次吧，俺想跟你换点票。”中年大叔也是受人之托，他收人参的那家，今年有大儿子正好要结婚了，就想着给儿子弄辆自行车，钱倒是凑够了，但是没弄到票，所以这次特意跟中年大叔说了，钱多少无所谓，一定要淘换张自行车票。 中年大叔本来是想着等会跟黑市里的人去淘换的，这不正好碰到了林立钟，就想着先问问她手里有没有，黑市里要的价太黑了，能省就省点。 “啥票呀？” “自行车票，有吗？” “大叔，我现在没带，要不然等会儿去老地方我给你，行吗？”林立钟空间里有，但是谁没事整天带着自行车票出门啊，这要是能立马拿出来才奇怪呢。 “那就太好了，”中年大叔放心了，这下能给那户人家省不少钱呢。 林立钟把摊子上的东西都看了一下，选择性地要了大部分，就离开了，这次她没有瞎逛悠，早早地到了荒废的小院里，等着中年大叔送货过来。 交易完成之后，中年大叔满意地离开了，林立钟收了东西之后也离开了。 背着空框子，林立钟又去粮店排队了，她都已经习惯了，无论什么时候过来，粮店这里总是有人拍着队。不过这次林立钟买完之后，就把东西放空间了，只留下了一个袋子盖住背筐里的野鸡。 骑着自行车来到纺织厂家属院门口，林立钟就下来推着车子，要进去的时候，被门口的门卫大爷给拦了一下。 “哎，哎，小姑娘，你站住，你来这干啥呀？”门卫大爷别看年纪大了，但是眼神和记忆都很好，林立钟他从来没见过，不是家属院的人。 “大爷，我来找人的。” “找谁呀？”门卫大爷往上推了推眼镜，开始打量林立钟，嗯，穿着整洁，身上没有补丁，推着的自行车虽说旧了些，但主要部件都是新换的，眼前这小姑娘的家庭条件不错。 “我找王洪祥王叔叔，是王田姐让我来的。”林立钟把老王家父女俩的名字都报上了，应该是没问题了。 “哦，田田让你来的呀，你是他们家亲戚啊？”一听是王田让来的，门卫大爷都是信了八九成，毕竟老王家的条件在整个家属院并不出名，不是熟悉他们家的人是不会知道小王的名字的。 “嗯，大爷，3号楼在哪里呀，我之前没来过，田田姐只给了我地址，” “你看到那棵大杨树了吗，哎，对，就是那棵挨着牌子的那棵，那树后面就是3号楼了，很好认的。”大爷很是热心。 “谢谢，大爷，这些给您留下，山上的东西也不值什么，您带回家哄孩子吧。”林立钟想着以后可能会常来，就想着跟门卫大爷打好关系，从背筐里拿出了一袋松子，递给了门卫大爷，这松子还是中年大叔临走的时候塞给林立钟的，她也没往空间里放，这就派上用场了。 “嗐，就指个路，这也太么客气了，”门卫大爷接过来之后，就知道是什么了，这味道，肯定是山里的大松子，还是炒过的，“我就收下了，主要是家里的孙子是真喜欢，但是小姑娘，老刘我可不是占便宜的人，你这一袋子也不少呢，我给你折算成钱，要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东西，给我带点过来，多少都行，我都要。” 门卫刘大爷说完之后，就递给了林立钟一块两毛钱。“孩子，拿着吧，这东西供销社6分钱一斤，我掂了，你这袋子二十斤只多不少，多得就当我占你的光了。” “行，大爷，我记得了，下次一定给你带来。”林立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着跟人打好关系，却意外发展了一个客户？不过，她暂时没有倒腾货的想法。 顺着门卫大爷指的路，林立钟很快就找到了3号楼，把自行车放好之后，林立钟就背着筐子进了筒子楼。 很快就找到了王田家，门是关着的，林立钟就敲了敲门。 “谁呀？”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短发整齐地别在耳后，衣着也很得体，这难道是王田的妈妈？王田是老来子？“小姑娘，你找谁呀？”看着林立钟半天没说话，王奶奶开口了。 “呃，请问这是王洪祥家吗？” “是，是王洪祥家，我是他母亲，你找我儿子有事吗？”眼前陌生的小姑娘，张嘴就是来找儿子的，王奶奶忍不住开始打量。 “王奶奶好，是王田姐让我来送东西的。”原来是奶奶，啧这也就六十吧，王田她家的老大都四岁了，呜呜，人家都四世同堂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哦，是你啊，对，田田前天来家里说过，她一个什么妹妹这几天要来，是你呀，赶紧进屋来，喝口水。”王奶奶瞬间明白了，孙女前天特意来家里嘱咐过的，看着周围出来的邻居，王奶奶赶紧把林立钟给拉进屋里了。 “王奶奶，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来送东西的，一会儿就走了。”林立钟看着老人一副要待客的样子，赶紧说道。 “嗐，来了就是客，哪有客人进门不给倒水的，小姑娘，你安生坐着，我这就好了。”王奶奶给林立钟倒了一杯水，往里加了不少白糖。 “谢谢王奶奶。”林立钟见推脱不过，就把筐子放到地上，坐到了凳子上，接过水来喝了一口。 “小姑娘，听口音，你不是本地的吧。”王老太太一副打算聊天的架势，林立钟见了就想溜，这架势跟老家村口那些老太太很像，不把你祖宗三代套出来，不算完。 “嗯，不是，”林立钟把杯子放下之后，就开始往外翻东西。“王奶奶，这是王田姐要的东西，” “哟，不错，这俩个头不小。”王老太太见林立钟没接话，也就没多问。“小姑娘，你可真实诚。” 孙女前天回家说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家孙女有点傻，只跟人家说好了数量，没约定斤数，万一人家那小的来糊弄你咋办，不过当时她没有多说什么，田田也那么大的人了，吃点亏就长点记性。没想到，是自己想差了，人姑娘这信誉好，不糊弄。 “王奶奶，干啥也都讲究个信任，王田姐把票先给我了，就是信任我，我可不能糊弄人。”林立钟听出来了，但是她也没多说什么。 “哈哈，别介意，老太太我是从那个乱糟糟的年代走过来的，想的难免多些。”王老太太被林立钟点了一下也没有不高兴，“小姑娘啊，你手里还有货吗，老太太我也想要点。” “有，不过也不多了，下次可以匀给您两只。”林立钟倒是没生气，那个年代的人经历的多，各种事情都遇到过，光是听林奶奶讲过的奇葩事，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行，两只也行，那下次一并带过来吧，”王奶奶很高兴，有两只也不错，就能让自家的小孙孙们多吃几顿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 林立钟从纺织厂家属院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供销社，记得自家四哥上次说要给自行车刷点漆的，这次就去供销社看看。 去了一趟供销社，漆没买到，吃的买了不少，糕点，麦乳精，大白兔，还有奶粉。 这奶粉是给四哥那边准备的，也不知道上次给的吃完没有，下午的时候可以去农场看看。 想到这儿，林立钟就没再继续逛，骑上自行车就回村了。 到家之后就开始准备午饭了，啧，感觉自己都混成厨娘了。 午饭之后，林立钟背起筐子，就去了农场。 “小五，小五，”远远地就看到林立北好像推着什么，好像是辆小推车。 “四哥，你推得什么呀？” “呼，是毯子，累死我了，”林立北推着的就是林立钟上次托他倒腾的疆省的毯子。 “这么快就到了，你们班长可真给力。”林立钟摸着小推车上的毯子，这花纹，这手感，绝了。 “给力？” 第134章 疆省的毯子 “呃，就是很厉害的意思，村里有个知青，他们家乡那边的土话，我上次听到觉得很好玩，就学会了。”啧，一激动网络词语给蹦出来了。 “哦，”林立北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土话，也没太在意。 “四哥，这些都是你们班长给弄来的毯子啊，好多啊！”林立钟刚才一搭眼就看出不下六七条。 “嗯，我们班长挺实诚的，上次奶粉的事情他一直记在心里，这次写信回家的时候，还特地跟家里面提了，所以伯父伯母那边也很是感谢，除了这些毯子，还给寄来了一些大枣葡萄干啥的，我都放在下面了。” “真的吗？”一听到吃的，林立钟又来精神了，把毯子往旁边一扒拉，就发现了放在下面的袋子，打开之后是核桃大小的大红枣。“四哥，这是好东西，替我谢谢你们班长。” 看到吃的，林立钟也想起了自己带来的东西。 “对了，四哥，我这次去县里，供销社里正好有奶粉，就又给买了几罐回来，都放到筐子里了，回头你跟你们班长家的嫂子送过去，”林立钟说着就把身后的背筐拎了过来。“除了奶粉，筐子里面还有一些松子，蘑菇啥的，还有野鸡，你要是做不了，可以跟别人搭伙。” “小五，你是不是又去那里了？”林立北看着满满一筐子的东西，开始担心起来，他现在跟农场里的人混熟了，没事的时候也会跟大家闲聊，听他们讲，一到冬天，县里查的就严，每年都会抓到那么几个投机倒把分子。 “没有。”坚决不能承认，不然四哥又得开始念叨，也不知道自家四哥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那么喜欢念叨自己。 “那这些野味和山货是怎么回事？”林立北看着自家妹妹，继续问道。 “哥，我没去黑市，但是村里也有套兔子的人啊，现在地里都没什么活儿了，大家闲下来就开始倒腾这些了，我是跟村里人换的。”林立钟直视林立北的打量，一点都不心虚，她说的也是实话啊，就是没有全说而已。 “那也得小心点。”林立北见妹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想了想靠山村的情况，也就放心了。“没事多去太爷家走走，有拿不准的事情，多听听老人家的意见，四哥知道你主意正，但是入乡随俗，来了这里，还是多听听本地人的意见，听到了没有。” “嗯，知道了，四哥，我记下了。”林立钟使劲儿点头，努力让林立北放心，可不想听他念叨了。“四哥，这马上要入冬了，这些东西你一定要吃，多补充营养，你身体刚好，这边天气又冷，一定要注意。” “知道，知道，”林立北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毕竟病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痊愈了，他可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前几天收到咱爸和二爷爷那边的来信了。”林立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有必要跟林立北说一下。 “哦，家里怎么样？二爷爷那边的情况呢？之前，我这刚来也没好意思请假，等明年吧，我也得去一趟，看看他和二奶奶，两位老人家。” “嗯，家里没什么大事，就是爸爸那边开始忙了，不过看爸爸的意思，他还挺喜欢现在的工作节奏的。”林立钟想着林爸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欣喜，看来是遇上好事了，估计是不方便多说。 “那估计是厂里又有新项目了，”作为跟林爸统一工作单位工作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对此比林立钟了解的多一些。 “哦，是这样啊。”看来这新项目还得保密，不然以林爸的性子，早就要跟自家闺女说了，“四哥，估计你不用去二爷爷那儿了，二爷爷他们俩口子来信说过段时间要来一趟，看样子是要在这边过年。” “啊？”林立北先是懵了一下，思维还停留在自己为什么不用去的，后才反应过来林立钟后面说的话，“那太好了，到时候我提前跟连长请好假，回去陪一陪二老。” “嗯，这个你看着办，我是想着跟你商量一下，想让两位长辈住咱院子里。”本来林立钟想着自己决定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跟四哥说一声。 “这是应该的，要不住我那屋吧。”林立北之前是住在西厢房的，家具什么的都挺齐全，简单收拾一下就能住。 “不了，你也得回去住不是，我打算把堂屋东边收拾一下，让二老住那里。” 北方的讲究就是东为上，院里的北屋是三间大屋子，一间堂屋，两侧带着东西两间房，做了隔断，都能住人，但是西侧林立钟打算放东西，东侧这边是这院子之前主人的卧房，长时间没人住了，要彻底收拾才行。 “行，那等我有时间就回去帮你。” “好，那四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么多东西，我得推着自行车回去了。” “要不你先拿一半？”林立北看了看，觉得自己是没考虑周全。 “嗯，行，那就先拿四条毯子，再把大枣和葡萄干拿上。” 兄妹俩分开之后，林立钟就推着自行车往回走，本来是想把东西收起来的，但是还是觉得这是过了明路的，就只能放弃了。 本来是二十来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快一个小时。 到家之后，林立钟赶紧生火开始做饭，作为一个临时厨娘，她还是挺有原则的，宁让饭等人，不让人等饭。 做好之后，就赶紧给代老头那边送了过去。 林立钟简单吃过之后，就又钻到了自己的暖棚里。 嗯，很好，经过灵泉水的优化，这些小苗苗都开始茁壮成长了，短短五天的时间，一下子就长了十多厘米，看来不用等到过年自己就可以吃上院子里产的青菜了。 记录完所有的实验样本之后，林立钟才出了暖棚，这灵泉对植物的优化作用并没有减弱,只是这优化方向，林立钟暂时没有办法，看来得尽快让谭嘉平参与进来。 最近一段时间，谭嘉平的暖棚建好之后，他就不大来林立钟这边的暖棚了，只是10到15天过来看一下里面菜苗的生长情况，好跟他自己棚里的做样本比对。 算算时间，嗯，还有两天，谭嘉平就应该过来，自己也该让他知道陨石的事情了。 林立钟专门从空间里找出了一个大缸来，这种陶缸在农村很常见，以前是用作酿酒酿醋的，现在都放到家里盛水用，各种口径的都有。 林立钟选了一个直径一米四左右的，把陨石放到了缸里，然后从院子的井里打水，把缸盛满了。 家里没这么大的木头盖子，林立钟就找了两块木板搭上，上面盖了一层塑料布，是弄暖棚剩下的边角料。 弄好一切之后，天也已经黑了，林立钟把毯子放到西厢房了，打算明天再处理它们。 第二天不用早起，林立钟本想着睡个懒觉，但还是很早就醒过来了，没办法，这段时间已经形成习惯了，到点就醒。 早饭准备的是紫菜蛋花汤，热的两合面的馒头，给代老头盛了满满一大碗送来过去。 饭后，林立钟就开始摆弄昨天带回来的毯子。 这次一共拿回来四条，林立钟都打开看了一下，尺寸都比较大，铺在炕上稍微短一截，不过，林立钟平时都是一个人睡，这尺寸足够了。 把炕上的被褥掀了之后，林立钟直接把毯子铺到了席子上，然后又把被褥铺好，这样就可以了，到了冬天再冷的话，羊皮褥子也就可以用上了。 剩下的三条毯子，林立钟留了两天，打算铺到西屋和北屋东边的卧室里，剩下的那条颜色暗一些的，她打算给老支书送去。 林立钟把毯子卷好之后，就扛着出门去了，到老支书家的时候，家里正好有人。 “太奶，在家吗？”大门开着，林立钟还是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在呢，小五啊，在堂屋呢，”宋大娘此时正忙着呢，家里的二和面馒头吃完了，她正和面，打算中午蒸馒头。 “太奶，你这忙着呢？”林立钟扛着毯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宋大娘就出来了，腰上围着一件旧衣服，手上还沾着面。 “哎，准备蒸点二和面的馒头，”宋大娘见林立钟扛着一卷东西，准备帮忙，但是看到手上的干面，有缩了回来，“小五，你等我一下，我洗把手。” “不用，太奶，这东西不重。”林立钟说着就把东西立到门口了。 “这是啥呀？” “是疆省那边的毯子，我四哥他们班长是那边的人，上次他家里给寄来的，我四哥要了几条，这是给您和太爷的，把这个啊铺到席子上面，既透气又暖和的。” “哟，不行，小五啊，太奶可不能要，这是好东西，你给你爷和奶寄回去吧。” “好几条呢，太奶，你就放心收着吧，这是我哥孝敬您的，来到这之后，可没少收到您和太爷的照顾，您不收，我都不好意思了。”说完林立钟撒丫子就跑了，啧，这年头送人东西都送得跟做贼似的。 “你这孩子，上次从滨城回来就给带了那么些东西，哎，哎，你跑什么。”宋大娘回头的功夫，林立钟就出了大门没了踪影。 宋大娘想把毯子给林立钟弄回去，就把毯子放平了，弯腰去搬，结果没搬动，宋大娘又试了一下，还是没搬动，她这才想起林立钟的力气来，没办法只能先放弃了，也不知道老头开完会了没有，算了还是等着老头子回来再说。 队部这边，还在开会。村里的大小管事的，都到了。 “咳咳，好了，大家先听村长说。”老支书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好，那我就先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首先，就是大家最关心的一件事，分粮，”村长就开始按照昨天晚上村委几个商量过的事情开始一个一个地说。“我们村委商量过了，提议这个月剩下的几天，开始算账，下个月3号开始分粮，大家伙同意吗？” “这么早就分粮啊？往年不都是到年底吗？” “也不都是，有一年收成不好，就早早分了，怕饿出事儿来。” “对，那次是秋收完就先分了些，应急的，到年底才都分了的。” “要是现在分了，那好多人家怕是撑不到来年分粮吧。” “啧，早分了也好，我家小子已经有对象了，现在两家在商量过礼的事儿呢，” “对，今年收成好，好多家孩子年龄够了的，都在相看了，” “好了，好了，现在举手表决，同意分粮的请举手。”村长见大家说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表决。 “好，少数服从多数，那咱们就下个月开始分粮了。”村长见开头不错，就继续往下说了，“第二件事情就是谭老师这边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谭老师给了咱村里一部分化肥，这东西已经到了，过几天接到县里的通知，咱就可以拉回来了，来年春天，咱们也可以用上了，” “好，这个好，” “村长，还是你和老支书有本事，这样的好事也能争取来。” “就是，就是，村长，去拉化肥的时候，一定得喊上我。” “我也去，我。”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村里的骨干了，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要说的是下面的事情。”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之前就开会说过，人家谭老师这化肥不是白给的，人家研究需要村里的土地和人员的配合，我之前跟谭老师商量过了，他说初期需要的土地不多，先从山脚下那片地里给他划出一部分来就可以。” 不等村长说完，下面就开始叽里呱啦地说开了。 “就说呢，这哪有白给的好事呢。” “你啊，之前开会村长就说过这件事，你没仔细听吧。” “只是山脚那块地的话也没啥，平常咱也就是种点地瓜啥的，也肥力也不是很足，不影响咱们的收成，再说了他不是说要的不多嘛。” “人家说的是先期，还有以后呢。” “这件事情，只是通知大家，不是来讨论的，等人家谭老师种上东西之后，不准去捣乱，都回去跟村里的人家说一声，听见了没？” 大家顿时都闭嘴了，反正也不影响收成，还有化肥做补偿，总之是赚了，大家都点头表示明白。 “回头，建国带着两个人跟我去那边一趟，让谭老师选好地段，给人把标记打上。”老支书用顺手的就是张建国了。 “嗯，知道了，老支书。”张建国没有异议。 “行，那下面就继续了。”村长又陆陆续续地说了几件事情，像是村里组织修路啥的，都是往年的老生常谈了，大家心里也都有章程，很快这会就散了。 第135章 异常 老支书回家之后，宋大娘就把毯子的事情跟他说了。 “当家的，小五这孩子，这段时间送了不少东西了，这毯子我想着就送回去。” “不急，这个啊，先留下，雨娟来信了，说过两个月就要回来了。”老支书点起了旱烟，烟气开始弥散开来，“东西先留下，等玉娟来的时候，给她用。” “啊？玉娟要回来了？太好了，我们娘俩都好多年没见了，不行，回头我去老八家一趟，，让他多放几个套子，咱得多备点肉。”宋大娘很快就被这消息给岔过去了。 “咳，咳，你看着办就行，我出去一趟，跟谭老师说一下情况。”老支书说完就直接出门了，但是到了谭老师的院子却发现门开着，但是没人，老代也没在，他想了想，就转身去了林立钟的院子。 此时的谭嘉平确实在林立钟家里，确切地说是在她家的暖棚里。 “咦，这个不对呀，这株我上次测的长度跟这次足足差了10工分，这数据是记错了？”谭嘉平看着眼前这一片白菜苗圃，他上次来测的时候，就对这些地方做了编号，眼前这块编号为3的地块儿，生长状况明显优于其他地方。 谭嘉平又把其他的地块都看了一下，发现有一半的长势都出现异常，另外棚里还多了几个筐子，里面种着的红薯长势也很好。 谭嘉平把异常地块的土壤和温度信息记录了之后，就把林立钟喊过来了。 “立钟，你过来一下。” “来了，”林立钟刚才在厨房来着，听到谭嘉平在暖棚喊，她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发现了异常。“谭老师怎么了？” “立钟，你看一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几垄的长势出现了异常。”为了能尽快让他发现异常，林立钟可是特意挨着浇水的，所以这好几垄的叶子比别的地方的明显大，植株也格外精神。 “哪异常了？这不长得挺好吗？”林立钟睁着眼说瞎话。 “就是长得太好了，这明显已经跟其他垄的植株区别开了，明明是同样的种子，你额外加肥料了？” “没有啊，都是一样，一开始撒了底肥，其他的就是这垄周围的堆肥了，这都是保温用的，” “不对，你再好好想想，除了肥料，还有水，对，水呢？你浇了多少，时间和每次的用量是多少？”谭嘉平开始慢慢拆解必要因素，一样一样地问起来。 “我随便浇的，每天看一次，表面土壤干了我就浇水，” “你浇的哪里的水，带我去看看。” 就这样，林立钟带着谭嘉平来到了自己厨房的水缸前面，“谭老师，就这缸里的水，我从井里打上来的。” 谭嘉平一眼就看到了缸里的那块黑乎乎的石头。 “这个是？”谭嘉平指了指水缸底部的那石块儿。 “哦，我从山上的石头，觉得挺好看的，就放到水缸里了。还别说，有这块石头之后，这水质都变好了。” “哦？”林立钟的话瞬间就吸引了谭嘉平的兴趣，“立钟，这缸里的水能不能送到我那儿去几桶？” “啊，好，没问题，我一会儿送饭的时候给您挑过去。”终于上钩了。 收集好自己要的数据之后，谭嘉平对林立钟水缸里的水更加好奇了。 “小五，小五，谭老师在你这儿吗？”老支书一进院子就喊起了林立钟。 “在呢，太爷，我在厨房呢，谭老师在暖棚。”林立钟放下手里的菜刀，来到了院子里。 “做饭呢吧，”知道人在这儿，老支书反而不急了，“对了小五，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 “啥事儿，您说。” “你二奶奶来信了，说过年那会儿要回来一趟，我估摸着应该是跟你二爷爷一起。” “哦，我知道，二奶奶也给我来信了，”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嗐，知道就行了，我找谭老师还有事儿，先不聊了。”说完老支书就进了暖棚。 林立钟见老支书 去找谭嘉平了，也没打扰，就继续准备午饭去了。 等林立钟把饭焖上的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林立钟想着刚才答应谭嘉平的事，就从杂物间拿出扁担和水桶，舀了两桶水先给谭嘉平那院子里送过去了。 老支书在暖棚里跟谭嘉平说了土地的事情之后，两人就去了山脚下那片地去实地看看了，谭嘉平心里盘算着各项要求，最终选了一块离山脚最近的地，大概有五亩左右，跟老支书说好之后，两人就各自去忙了。 谭嘉平心里惦记着林立钟水缸里的水，很快就回到了家，正刚上林立钟挑着水过来。 “谭老师，水给你送过来了，放到哪里呀？”林立钟进门的时候，谭嘉平已经在院子里了，代老头不在，但是顾明城是在的。 见到林立钟一个人挑着两桶水，顾明城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立钟，我这里暂时没有盛水的地方，你这桶先借我用用吧，回头我让小顾给你送过去。”谭嘉平这才想起来家里只有一个水缸，盛着平时吃喝用的水，没有别的大的容器了。 “好，那扁担也放这儿吧，回头一起给我拿回去就行，谭老师，我锅里焖着饭呢，先回了。”林立钟也没在意，反正水桶她空间里多的是。 而且，这谭嘉平后续肯定还会需要水的，她可不想每次都自己过来送，工具留下，就不用自己来来回回了，谭嘉平这里有劳动力。 “小顾，小顾，这桶放到暖棚里去吧。”谭嘉平看着想去厨房的顾明城，赶紧把人喊住，这可是他借来用作实验的，不是用来吃的水。 顾明城转了一下身，挑着桶去了暖棚里，路上还撒了一些，还好院子里都是土，很快就渗透了下去，不需要清理。 午饭送过来的时候，代老头已经回来了，看样子还挺高兴的，林立钟也没问，反正按照他的性子，有好事的话，肯定会来跟林立钟炫耀的，她只要等着就行了。 老支书跟谭嘉平分开之后，就回了家。下午的时候，就去喊了张建国。 “建国，叫上三五个人，拿上家伙什儿跟我走一趟。” “支书，都定好了？”张建国一见老支书这架势，就见明白了。 “嗯，就山脚下那块，原来钟地瓜的，行了，我先走着过去，到那儿等你们。” “好来，我一会儿就过去。”张建国说完就回了院子，拿上铁锹就出门了，在村里转了一圈，身后就跟了五个人，手里都拿着工具，朝着山脚下去了。 “老支书，人来齐了。”张建国到了之后，就看到了站在低头抽烟的老支书。 “嗯，”老支书磕打了一下他的烟袋，“开始吧，从这里都东头，南边到路边，北边就不用管了，把这一片沿着边起垄，框出来。”老支书按着上午商量好的地方，让张建国他们开始跟村里的其他地隔开。 “好，明白了。兄弟们，走吧，开始挖。”张建国跟剩下的五个人两两分组，正好一组负责一边。 看着人都去忙活了，老支书又把烟袋拿出来，抽上了。 “也不知道这谭老师能不能行。”看着眼前这块土地，老支书喃喃自语，他也不知道谭嘉平的到来，对靠山村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地方不大，六个人很快就忙活完了。 “建国，你回头按照村里的规定，给大家记上公分，以后凡是谭老师这边的活儿，村里都给算工分。”老支书说完就站起身来走了。 “还以为是来帮忙的呢，没想到还有公分，建国，下次别忘了叫我。” “就是，还有我。” “我，我，我也来，” 大家平时跟张建国处得都挺不错的，这他一喊就都来帮忙了，没想到还能有工分，真是意外收获了。 “行，忘不了，但是丑话我可说到前头，要是谁偷懒耍滑，让人家谭老师说到老支书那里去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是肯定的，你放心冬子，咱都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就是，”其他人都附和着。 “那好，咱再重新顺一遍，给弄得齐整些，” 众人就都重新回到地里，把地垄修整了一遍，这才结伴回村里了。 等众人都离开了，方敏跟陆向往才从山上慢悠悠地下来。 一人拖着一捆干柴，边走边说说笑笑的。 “咱村的位置正好，去县里也就二十来里路，走着去也不远，很方便的，还有专门的马车，下次你跟我一起吧，正好体验一下。”这声音，要是林立钟在这都不敢认，温柔得简直能溺死人。 “是吗？好啊，那下次一起去，正好去县里补充点日用品。”陆向阳是真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能有方敏这样的女孩子。 “那好，到时候我就喊你一起，向阳。”方敏很满意，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瞧，这陆向阳的态度比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那明天还去捡柴吗？” “去啊，这些柴不够的，这里的冬天很冷的，按照老乡的说法，就是真能把人的鼻子冻掉，所以，大冬天很少有人出门的，都在家待着，这火炕是不能断的，” “是吗？那我还真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我带来的冬天的衣服可能撑不下来。”陆向阳临来的时候，只有一帮兄弟送他，下乡用的东西也是这帮兄弟给准备的，都是大男人，准备起来就没有这么细致了。 北市的冬天没有这边冷，所以这些衣物过冬的话，还不够厚。 “哎，那正好，我的棉衣也得重新加厚一下，这里很多人家都有兔皮，到时候跟村里人换一些，封到膝盖，后腰这些位置，冬天就更暖和了。” 方敏跟陆向阳分享着前世的一些事情，陆向阳就耐心听着，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也是奇了怪了，之前的他可没有这耐心。 方敏看着陆向阳没有丝毫的敷衍，心里更得意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统统果然没有骗她，就是这东西时效太短，跟视频会员似的，得续费，啧，为了省点，方敏忍痛充了个季卡，一下子200积分没有了。 自此农忙过去之后，空闲的时间就多了起来，方敏才有时间去山上不知捕捉器，好歹攒了些积分，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去了两百，痛得的她好几天都没有睡好。 说起积分，方敏就有点小怨念，这敛财系统还挺挑，每种生物只有第一次会给高额的积分，之后，就十几分，几十分的给了，没有超过一百的了，这也是方敏最近捕捉器用的多了，才发现的规律。 山上的动植物就那么多，捕捉器的空间有限，能用捕捉器逮到的就更少了。 方敏也试着跟自家统子抗议过，但是没用，除了她用积分兑换东西的时候，统子会知无不言，其他时候，都高冷的很。 这边正跟陆向阳聊着，后面又来了一个人，走近一看不是别人，是方敏上一世的小叔子，柳三金。 “方知青，陆知青，你们也上山捡柴了啊？”柳三金已经悄悄观察方敏一段时间了，最近她的活动比较规律，基本都是拉着陆向阳上山捡柴。 所以，三天前开始，他也上山捡柴了。不过可能是运气不好，直到今天才在下山的路上碰到方敏两人。 “你是？”方敏当然认识柳三金了，但是这一世她刻意规避着柳家，所以，两人基本是没有交集的，现在也只能明知故问。 “我是村里柳家的老小，柳三金。”青年露出憨厚的笑容，希望能给眼前的女知青留下个好影响。 “哦，你好。”陆向阳在外人面前一向话少，方敏只能自己应付。 “你这柴我帮你背吧，看着也不轻快。” “不用了，我这还好，再说了，一会儿就到村里了，不重。”方敏看着对方背上高高的柴火，有点疑惑，上一世这小叔子也不是个乐于助人的呀，这会儿怎么突然开口要帮自己？ 第136章 献殷勤 此时的方敏完全没有往男女感情方面去想，在她心里，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她还是下意识地把柳三金当成了小叔子，这种前世的印记，在心里存在了几十年的东西，不是说抹去就能过抹去的。 “没事，方知青，我力气大，你这些柴火也不重，我帮你吧，”柳三金说完也不等方敏答应，就单手把方敏面前的柴火拎了起来，“走吧，我给你送到知青点去。” “呃，谢谢柳同志了，麻烦你先送回去吧，我跟陆知青还有点其他事情。”方敏对于柳三金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有点反感，当然了，疑惑更重了，这柳三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那我就先下山了。”在柳三金看来，方敏这可能是不好意思，于是就先下山了。 “认识？”同样作为男人的陆向阳是明白的，这柳三金怕是有别的心思。 “不认识。”方敏下意识地否认了，就是速度太快了，有点刻意了。 陆向阳看着方敏就有些奇怪了，她对自己，跟刚才那个青年对她，某些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难道方敏自己意识不到吗？算了，还是不点破了，自己刚刚发现这么一个有意思且有点让自己心动的姑娘，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那接下来去哪里？你还有其他的事情？” “还真有，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这柴挺重的，这样，咱们先找个地方放下。”方敏本来也没啥打算，但是被柳三金这么一折腾，她反而不想那么早回知青点了。 “好，”陆向阳也没问就跟着方敏下山了。 方敏带着陆向阳来到了林立钟的院子门前，看见大门关着，就知道林立钟出门了。 “来，把柴火放这儿吧。”方敏指着院子门口的空地说道。 “这里是？”陆向阳有点奇怪，方敏怎么会带自己来人家院子门口放柴火。 “这里住着的也是知青，跟我是老乡，她现在没在家，把东西放她门口就行，不会有人乱动的。”方敏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这里就在山脚下，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至于林立钟，她是知道的，轻易不会动别人的东西。 “好，”陆向阳就把背上的柴火放下了，他的这些比刚才方敏那些可多了不少，毕竟是个大男人，干活方面比女孩子要强一些。 “走吧，带你去山的另一边看看。”就这样，方敏带着陆向阳重新回到了山上。 两人上了山就朝着东边去了，一直走到了方敏之前发现原石的地方，就是那个山洞，不过，显然，他们来的不是时候，现在的山谷里到处倒是落叶，山洞口也积了厚厚的一层，想进去都不太好落脚。 所以，方敏和陆向阳在小山谷里转悠了一会儿之后，两人就回去了。 林立钟从谭老师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门口放着的柴火，还挺纳闷，这是有人给自己送柴火？犹豫了一下，没有拿。 无功不受禄，这无缘无故地送东西，肯定没好事，再说了，以她自己的力气，每天打得柴可比这个多多了，没必要为这么点东西，惹上是非。 等方敏和陆向阳背着柴火走了之后，林立钟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合着是把自己这当临时存放点了，白自作多情了。 回到知青点的方敏，就受到了女知青们的盘问，当然了主要是杜鹃。 “哎，方敏，那个来送柴的小伙子，是柳家的老三吧？”人杜鹃是认识的，但是没想到，方敏才刚来也认识了。 “啊，对，刚才在山脚下刚认识的，他说他叫柳三金，”方敏不在意地说道。 “刚认识？”杜鹃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 “对啊，在山脚碰到的。” “不能吧，刚认识，人家就帮着你背柴啊，”杜鹃不太相信，这无事献殷勤，那啥那啥。 “真的是刚认识，他不说名字，我咋知道他叫柳三金啊。” “那你可得小心了，”杜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提醒方敏道，“这人啊八成是看上你了，小敏啊，你要是看不上人家呢，就赶紧说清楚，不然啊，他家那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杜鹃姐，这说的什么呀，他看上我，我就得看上他呀，这都什么强盗逻辑。”方敏这火气噌就上来了，她这是被杜鹃的话勾起了前世的回忆。 那会儿还是她刚嫁到柳家不久，有一天早上起晚了，没有到厨房去帮忙，柳家那个地老太婆就不乐意了，扯开嗓子就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还说方敏嫁到他们家是修了八辈子的德，不然也不会被他家老大看上，就这还不知足。好像被他家儿子看上是多大的荣耀似的，把方敏恶心地连早饭都没吃。 所以，方敏可太了解这柳家的老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好了，方敏你别激动，杜鹃这也是想提醒你，村里可不只是有好人，也有那种不讲理的，对于我们女知青来说，粘上就是麻烦事儿。”楼卫红也开口了，她最近就是麻烦上身了。 上次把钱媒婆给怼爽了，这不，人家反过来就开始给自己造谣了，一会儿说自己跟好几个男知青不清不楚的，一会儿说村里有好几个老光棍看上了自己。 这一次两次没人信，但架不住她说得多啊，还每次都说得像那么回事儿，谎言说多，钱媒婆自己都快相信了，更别说这些闲着没事的村民了。 最近，这股妖风都传到老支书耳朵里了，前天的时候，还专门跑过来问过。老支书当然也知道这都是传言，但是积毁销骨，人言可畏，主要是想提醒楼卫红注意的。 “我没事，楼姐，我就是有点生气，杜鹃姐，不是冲你，你别往心里去。”方敏知道自己有点过于激动了，赶紧朝杜鹃道歉。 “没事，大家都是女知青，都明白的，我没事。”杜鹃看方敏反应这么大，也就不再说了，这孩子还小呢，才十七，翻过年也才十八岁，自己还真能跟她计较不成。 “卫红，卫红，准备好了吗？”是冯志远的声音，他现在跟楼卫红可以说是已经对外公开了，一点避讳也没有了。 “哎，来了，再等我一下，我拿上东西。” “楼姐，拿啥呀？不会是要去登记吧。”杜鹃看楼卫红这喜上眉梢的样子，就跟她开起了玩笑。 “嗯，你啊，说对了，还真就是去登记。” 第137章 去登记 “真的？”杜鹃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还真猜对了，不过还是被这两人的速度给吓了一跳。 这两人从表明心迹，到结婚，这才过去不到三个月吧，也太快了点吧。 “楼姐，你就不再想一想了？你们这才恋爱多久啊？这么着急就定下来了呀？” “我们表明心迹是没多久，但是认识都快九年了。杜鹃，这种人生大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别瞎操心了哈。”楼卫红收拾好东西，拍了拍杜鹃的肩膀就出去了。 “我....，嘿，我这是为了谁呀，哼。” “行了，你别哼了，楼姐你还不知道嘛，一向是把稳的人，人家认识这么久，肯定是知根知底了。”许茜看着杜鹃这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了。 许茜没说的是，最近村里的流言越来越严重了，楼姐再不行动的话，这名声才真的毁了呢。 “也对，算了，不想了，反正要是冯志远敢欺负楼姐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他。” “这不就结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这里除了楼姐，年龄最大的就是你了。” 想到钱媒婆，许茜也忍不住开始担忧了，她和杜鹃都是钱媒婆盯着的对象，这老虔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来知青点瞎捣乱。 楼卫红出来之后，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冯志远，今天的冯志远穿的格外精神，深蓝色的中山装，左胸口袋上还别着一只钢笔，黑色的布鞋，全身干净整洁，没有一处补丁，这是把压箱底的衣服给拿出来了。 “看啥呢？”被楼卫红盯着不好意思，冯志远用手挠了挠头。 “看你啊。” “那我好看吗？” “嗯，好看，”楼卫红一向是有啥说啥的，夸奖自家男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咱俩搞反吧，这不应该都是我的台词吗？” “哈哈哈，一样，都一样，走吧，早去早回。”楼卫红说着就向前一步，拉住了冯志远的手。 “好，走。”冯志远也牵住了楼卫红的，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手牵手一起走了。 留下一院子泛酸的单身狗，哦不对，方敏和陆向阳自觉除外。 冯志远本来打算今天一大早去的，但是临时有事，就改成了下午，为了不耽误时间，还特地去村长家借了自行车。 村里人借自行车一般都是上午，中午头就都还回来了，所以，冯志远去借的时候，正好在家。 就这样，两人为了赶时间，连午饭都顾不上了。 “卫红，咱们先去拿照片，然后再去登记，”路上走着，冯志远忍不住就跟楼卫红说起了下午的安排。 “好，都听你的，对了，介绍信带了吗？” “带了，我昨天上午就去老支书那里拿回来了，就放在我的挎包里了，这个哪能忘呢。” “那就好，我是怕你一激动，再给忘了，哎，小心，你专心骑车吧。” “好。” 到了县城之后，两人第一时间去了照相馆，但是不巧，人家关门了，估计是去吃饭了。 两人就先去了国营饭店，点了两个菜，好好吃了一顿午饭。 饭后，去照相馆取了照片，两人就去了登记的地方。 工作人员，仔细查看了两人的证件和介绍信之后，发现没有问题，就给两人办理的登记。这年头，来办理结婚登记的都是少数，毕竟在乡下，男方酒席一办，大家就默认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不会想到法律层面的东西。 这个时候的结婚证也很简单，就是薄薄的一张纸，上面有红色的花纹和一个大大的喜字，写着两人的名字，贴着两人的照片，还有最重要的是，一个鲜红的公章。 “卫红，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拿着刚刚到手的结婚证，冯志远翻来覆去地翻看。 “好了，赶紧放好了，别回头整丢了。”相比之下，楼卫红就镇定多了。 “对对对，是要放好了，那你收着吧，”说着就把东西递给了楼卫红。 楼卫红也没含糊，拿过来就把两人的结婚证放到了包里。 “接下来去哪儿？”冯志远的视线一直盯着楼卫红手里的结婚证，直到放到包里看不到了，才回神。 “去供销社吧，前两天，我跟立钟换了几张糖票，咱们怎么也得备点喜糖吧。” “好，听媳妇的，我回去就把全部身家都交给媳妇，以后需要花钱的时候，我就找媳妇你要。”冯志远回神之后，就开始改变称呼了。 “嗯，好，”这几声媳妇，把楼卫红给喊的，脸都红了。 两人从供销社买了喜糖，和红纸就出来了。冯志远本来还想着给楼卫红买件新衣服的，但是楼卫红没同意，她还有几件没上身的新衣服，结婚穿足够了，就给拒绝了。 出来之后，冯志远找了借口又重新返回去了，楼卫红就站在自行车旁边等着，结果就碰到了来买东西的林立钟。 “哎，楼姐，你也来了，”看到楼卫红，林立钟就想起她那天支支吾吾跟自己换糖票的事情了。“这是来买糖的？” “嗯，是，立钟，你这是？” “哦，我是来买点盐的，前两天腌了点咸菜给用了不少，中午做饭就给用完了，这不下午就赶紧来买了。” “嗯，可以多买点了，这东西能放得住，尤其是冬天，一旦下雪，十天半个月化不了，很多东西都得提前备下。” “这倒是，我这次就打算多买点，对了，楼姐，还没问你呢，上次换那么多糖票是干什么用的。”林立钟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是....”楼卫红想着证都领了，说了也没啥，正打算给林立钟说的时候，冯志远回来了。 “媳妇，看我给你买了啥？来，看看好看不？” “志远，你又乱花钱。” “媳妇？” 楼卫红和林立钟同时开口了，一个是埋怨的语气，而另一个是惊讶的语气。 这下林立钟不用问了，傻子都知道换糖票是要干啥了。啧，这保密工作做的真好，连自己都瞒过去了。 第138章 被当街拦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也又不常去知青点，没能发现也是情有可原，想到这，林立钟就释怀了。 想想双方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晚晚婚了吧，林立钟估计，他俩只是开始，今年冬天，知青点的大龄男女知青们都要躁动了。 “恭喜楼姐，恭喜冯大哥，祝二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林立钟是知道两人的不容易的，在经历了名额的事情之后，对这些能真正在乡下踏实肯干的知青，很是佩服。 “谢谢小林知青。”冯志远还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立钟了，你可是第一个知道我们扯证的人，回头我们结婚，一定要来啊。”林立钟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楼卫红对这个小姑娘印象很好，尤其是上次手抄本的事件，还多亏了人家给通风报信。 “一定，一定，”这种热闹当然要去了，不但要去，自己还会认真准备一份新婚贺礼。 “那我们就先走了，立钟。” “好，定了日子一定通知我，楼姐。” 送走两人，林立钟就去了供销社，往柜台那边看了看，嗯，暖水瓶还是原来的样式，外壳是大红色打底，嗯，颜色够喜庆，上面印着红色和黄色的牡丹花，花开富贵，花好月圆，嗯，好寓意，不错不错，最主要的是，自己空间里的就是这种样式的，能用，就它了。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林立钟就想过了，到底要送一份什么样的新婚贺礼，参考了一下下乡之前，林妈送贺礼的经验，她最终选定了两样，一个是布料，另一个就是暖水壶了。 这两样是林妈给亲近的人送的最多的，也是最实用的。 布料就不用多说了，现在布票的供应根本无法满足人均需求，人们想要做套新衣服，都得攒好久才能凑够一身衣服的布料，实在等不及的，就这能去借，去换。 暖水壶的话，无疑是最受欢迎的新婚礼物了，尤其是在这边，冬天那么冷，晚上喝水就能方便很多了。 林立钟打算按照林妈的标准，送两人五尺布，或者一个暖水壶，不算多，也不算少，这样的礼物不会给人带来太大的压力。 经过之前给老支书送礼的经验来看，太重的礼，往往让人感觉压力山大，所以林立钟每次给老支书家送完东西，宋大娘都会给林立钟送好一段时间的吃食，什么烙饼，大包子，都是平时老俩口舍不得吃的好东西。他们总会在各种方面给你找补回来，绝对不会占你便宜，所以林立钟送的也就更加放心了。 当然了，这还得看看他们俩的情况，她隐约记得楼卫红是有一个暖水壶的，至于冯志远，她就不知道了，这个时候大家虽然不怎么封建，但是该有的男女之间的避讳还是有的，他们男知青的宿舍不是随便进的。 林立钟也懒得想，都准备好，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吧，要是送布料的人多，她就送暖水壶。物资充足，就是这么任性。看完暖水壶之后，林立钟就溜达到食品柜台那边了。 上次买的糕点又吃完了，唉，这不买吧，自己不会做，这买的多了吧，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林立钟只能没事多跑几次了，她真是太难了。 空间里倒是有烤箱，但是林立钟没材料啊，要想点心做的好吃，原料一定要充足，但是现在和情况，弄点奶油和水果真的是不容易，还是直接在供销社买来的合适。 忍痛只买了五斤糕点，林立钟就顶着售货员看败家子的目光，赶紧溜了。 出了供销社的门，林立钟就溜达着往邮局去了，唉，这县城还是太小了，这主街她闭着眼都能逛一遍了。 到了邮局，林立钟还是例行先寄信，上次去看林立北的时候，除了带回四条毯子，就是这封信了，四哥也不知道在信里写了什么，厚厚的一封。 寄完之后，林立钟才又问有没有她的信或者包裹，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她就离开了。 闲来无事，林立钟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啧，这无聊的时候吧，总能碰到一些新鲜事，这不，林立钟就碰上了。 “同志，对不起，请你让一下。”顾明城努力往后仰着身子，后面就是墙了，他可没地方退了。 “哎，同志，你别不好意思啊，我是刘青青，咱县里纺织厂的女工，认识一下呗。”刘青青本来也没想怎么着，但是这人手里的饭盒，实在是太吸引她了，确切地说是饭盒里飘出来的香味。 刘青青想着，先认识一下，成为普通朋友，那自己就好意思开口了，问问对方这是从哪里搞到的，自己就可以顺通摸瓜地去找这位神秘大厨了。 “这位女...，刘同志，请你往回退一下，”顾明城也是无语，自己刚从谢仁那里出来，转眼就被人跟上了，还以为是被什么别有用心的人给盯上了，结果却是这么个难缠的女同志。 “哦，哦，好，我退了，现在能告诉我你叫啥名字了吧？”嗯，仔细看看，眼前这人长得还挺不错，不过也就只能成为普通朋友了，不能再近了，她妈可是说了，越是长得好看的男人，越危险，找对象不能找长得太好看的，要找人品好的。 “同志，你到底要干什么？”顾明城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反问了过去。 “我...，你那什么眼神儿，不会以为姑奶奶我是看上你了吧？”刘青青刚才只顾着想问饭盒的事情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会让人误会，这看到顾明城的眼神儿才觉察到不对，那完全是一副看女流氓的样子。 “咳咳，没有，我只是不明白，咱俩也不认识，你为什非要在路上把我拦住，还一直问我的名字。”顾明城当然不能承认了，对面这姑娘脾气可不好。 “噗呲！”不好意思，看戏太投入，林立钟忍不住笑了。 “你又是谁呀？”刘青青也才注意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女同志。 第139章 同是吃货 “不好意思，你继续。”林立钟尝试着控制自己，但是，失败了，“哈哈哈，” “你笑什么？你不会也以为我是要跟他处对象吧？” “那要不是的话，你拦人家干啥呀？” “我，我，我就是想问问，他饭盒里的菜是哪里来的，这香味太霸道了，从他出来我就闻到了，鲜香浓郁，还带点点辣味儿，啧。”刘青青这一激动都结巴上了。 “嗯？”林立钟听完之后，也闻了闻，别说，还真挺霸道的，她离着这么远都闻到了，确实想这位刘青青形容的那样，另外除了鲜香和辣味之外，林立钟还闻到了肉味。 “原来是要问这个啊，早说啊，哎，顾明城，我也想问问了，这菜你找谁做的呀，这么香？”林立钟也好奇了。 “哼！”刘青青这才不说话了，只是盯着顾明城，就等着他开口。 “喏，看吧。”顾明城直接把饭盒打开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是碰到了两个真吃货。 “红烧肉！” “太香了！” 刘青青和林立钟不约而同地开口了，说完两人又看了对方一眼，很明显，两人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你好，我是刘青青，华县本地人。” “我叫林立钟，靠山村的知青。” 两人迅速通报了姓名，之后又都重新看向了顾明城。 “咳，顾同志啊，你这份红烧肉是从哪里弄来的啊？”林立钟面对美食，也抛却了以往对顾明城的排斥，一副跟人很熟的语气，好像前几天拒说自己不提供饭食的不是她一样。 “肯定不是国营饭店吧，国营饭店那两位师傅我都认识，他们俩绝对做不出这样的味道。”刘青青既有闲钱也有闲工夫，自小爱吃的她，对县里的几位大师傅的做菜手法那是了如指掌。她可以很肯定，这位师傅的手艺她绝对没有尝过。 顾明城刚才被刘青青堵了半天，还以为遇到难缠的女同志了，毕竟以前在老家就有过这样的遭遇，没想到，华县这地方的女孩子，不按常理出牌。“确实不是国营饭店的师傅，同志，你拦住我就是想问问是谁做的饭？” “对啊。”刘青青一边点头，一边还疑惑，难道自己刚才没说吗？ “这条路走到头，左转，胡同里第三家，进去找一个叫谢仁的就行。”这倒是没有什么好瞒着的，他也无意间碰上的，没想到还真是遇到大厨了。 “谢仁？谢谢啊，这位同志。”刘青青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也就没心情搭理顾明城了，虽然这人长得还可以，但是太自恋，也不符合自己老妈制定的择偶标准，还是算了。 “谢谢了，顾同志。”林立钟也想着紧跟其后，去胡同里找那位谢仁。 “哎，林立钟，你先等等，”顾明城把人喊住了。 “有什么事情吗？”林立钟转过身来，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 “咳，那人脾气有点怪，要人自备食材的，你.....” “明白，谢了。”林立钟说完就追刘青青去了，她这次来可是带了背筐的，等会儿从空间偷渡几只野鸡兔子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 顾明城见两人都走了，也收拾了一下手里的饭盒，这次他可不敢用手拿着了，还是放到包里保险点。 谢仁确实有点难缠，不仅需要提供食材，还只收现成的粮食和食材做报酬，不过还好林立钟背筐里常备粮食，所以，她很容易就定好的菜。 其实算算还是自己沾光的，这做菜用的油和调料，可不好倒腾，林立钟攒了这么久，卤肉的料包还没攒齐。不过，这回她倒是看到点希望，回头列个单子，拿来问问这谢仁好了。 刘青青早就着急忙慌地回去想辙了，她手里可没有林立钟这么多东西，粮食倒是好办，但是这野味和肉，就得费一番功夫了。 约好下午两点之后来取饭菜之后，林立钟就放心去逛悠了，这下也不觉得县城无聊了。先是去了供销社，又买了几个铝制的饭盒，等着去谢仁家取菜的时候用的。之后又去供销社，买了几个暖水壶，用来盛汤的。 刚才林立钟可是当着人家的面翻的筐子，里面的东西也都一清二楚了，不能再从空间里往外拿了，这暖水壶只能现买了。 不过，这保温壶的口太小了，往里装的时候，很不方便。 林立钟就多问了售货员几句，当然了，收获了一只保温桶，细细的铁丝提手，大红色的塑料外壳，白色的塑料盖子，嗯，记得小时候，见人用过，没想到现在就有了。 不过暖水瓶买了就买了，正好就当给楼卫红的新婚贺礼了。 从供销社离开之后，林立钟又去了粮店一趟，把刚才定菜消耗掉的粮食重新补充了，这才觉得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自从收到二爷爷的来信之后，林立钟就给自己制定了屯粮计划，既然计划着让人住到家里来，那空间就暂时不能随便用了。他们可不是代老头和谭嘉平，这生活在一个院子里头，有端倪就很容易露馅的，林立钟自问做不到完美隐藏，所以，还是不用为好。 不过，自己的饭量大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把粮囤在明面上，正好也能打消代老头的疑虑，反正自己钱多的形象已经被大家熟知了，囤上一地窖的粮食和肉，这也就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这样一来，自己就要隔三差五地往县城跑了，原来她还觉得挺麻烦的，但是，今天之后就不一样了，发现谢仁这么个厨艺超群的人之后，就可以不用动手也能吃到美食了。 不仅解放了自己，还能带着代老头和谭老师改善生活，真的是一举两得，这粮食花的值。 林立钟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推着自行车往谢仁家走了，她都算过了，推着车子过去正好，到地差不多两点，不用等太长时间。 当然了，时间也确实如林立钟算好的那般，她到了之后，就看到了摆在院子里石桌上的瓦罐儿。 “咳，谢师傅，这瓦罐儿我能不能直接提走？”不愧是专业的，这瓦罐儿看着怎么就这么趁手呢，不仅方便携带，回去放到灶上就能直接加热了。 “三斤粮食，带走不送。”谢仁连头都不抬，他还是挺满意林立钟这种物资丰富的优质客户的，这瓦罐儿就打个折送她了。 “成交！” 第140章 被打乱的积分计划 林立钟哼着小调从谢仁的家里出来了，车把上挂着小瓦罐，背筐里放着两饭盒，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她这自行车骑得更带劲儿了。 路过谭嘉平院子的时候，林立钟停了下来，打算给代老头送一盒。 “代老头，快来，有好东西！” “林丫头，啥好东西啊？嗯？”代老头吸了吸鼻子，这味道，是红烧兔肉，啧，光闻着味道就知道不是林立钟做的。 “给，今天咱们改善生活，特地找了正牌大厨给做的。”不等林立钟说完，代老头就把她手里的铝制饭盒给拿了过去。 “嗯，香，这味道，正宗！”代老头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你可以啊，运气不错，从哪找到的大厨啊？”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闻着味找到的。”林立钟没有提自己差点吃瓜的事儿，这种小事儿就不要让代老头知道了。“晚饭就这吧，你自己再整点面条，差不多了。” “嗯，好，好，好。”代老头闻着这满满的肉香味儿，很满足，这会儿林立钟说啥就是啥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代老头无所谓地摆摆手，自己回厨房去了。 林立钟从谭嘉平院子里出来之后，就赶紧回去了。 回到家之后，林立钟也顾不上是不是饭点了，赶紧闷了一锅米饭，顺便热了热瓦罐里的鸡汤，美美吃了一顿，唔，这味道，比林奶奶做的炖鸡还要好吃，整整一锅米饭，配上这一瓦罐的炖鸡，真的是无法形容的美味，林立钟很满足。 剩下的那个饭盒，林立钟没动，决定留着当做晚饭。 自从发现了谢仁这位大厨之后，林立钟的日子一下子有了期待，也开始积极攒东西，搞野味和山货了，这民以食为天嘛，吃饱和吃好还是有本质差别的。 这下子轮到周老三高兴了，之前给林立钟送货都是攒上三五天，才去送一趟，现在被林立钟催得两天一趟，三天两趟，幸好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了，大家往山上跑得也积极，什么野山鸡，傻狍子，竟然还有人给送来了野猪，可惜，林立钟不要。 为此，周老三还冒险去了一趟黑市，一头野猪换了三百块钱，除去给送货人的钱，周老三净赚五十块，乐得他高兴了一整天，加上这段时间给林立钟送货赚得，他来年就可以起新房了，自己终于不用再跟兄弟挤到一间屋子里了，可以有自己的院子了。 当然了，有人欢喜有人愁，周老三这边疯狂地收货，导致了大家上山的热情高涨，尤其是那些老猎户，大家都拿出了看家本领，就是为了能过个好年。 但是这山上的猎物是有数的，他们抓的多了，自然有人就抓到的少了，就比如方敏。 方敏之前为了赚积分，兑换了五个捕捉器放到了山上，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总算是回本了，还小赚了一笔。 但是从三天前开始，积分突然开始减少，直到今天，仅剩下了二十积分进账了，这让方敏很郁闷，她每天光为了维持陆向阳对自己的好感就需要消耗三十积分。 之前为了充值的事情，已经把积分都花光了。这些捕捉器都是方敏跟敛财系统协商之后， 系统预支了积分给她，才兑换出来的，为此她还要每天支付10积分的利息。 所以，折腾完这一通之后，方敏也没剩多少。现在即使是每天二十积分的进账，方敏也不敢小瞧了，蚊子再小都是肉啊，啊不，是积分啊，可千万别没了。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捕捉器被人发现了？”方敏焦躁地很，这两天都没有心情搭理陆向阳了。 “宿主，尚未发现捕捉器发出异常警报。”敛财系统倒是无所谓，它怎么着都是赚，敛财嘛，敛谁的不是敛。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听到捕捉器无异常之后，方敏倒是先放心了，这东西可个贵呢，自己之前的积分都搭在这上面了。 “猎物变少了。”要是方敏能看得到的话，敛财系统的白眼都翻出花了。 “变少了？”方敏当初的积分都用到充值上了，因为系统的药剂太贵了，为了尽快搞定陆向阳，她只能选了充值。 所以，在放置捕捉器的时候，方敏只能选择在山林的外围。 现在这山上的外围区域，已经满是村里人布置的套子了，方敏这捕捉器能有一天二十积分的进账就算是不错的了。 “不应该啊？”方敏感到费解，按照她前世的了解，这个时候村民还不到大规模上山的时候。 “这个系统就无法获知了，还请宿主自行探索。” “我x@?!”方敏已经默默在心里腹讥敛财系统了。 “亲爱的宿主，友情提示，您的积分余额为二百五十分，女主光环有效期还有55天，如需续费，请提前七天申请，并备好足够积分。” “知道了。”方敏已经没有心情搭理自己的系统，她觉得有必要上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方敏特地起了个大早，没有喊陆向阳，自己一个人拿着绳索上山去了。 这会儿，天还没有大亮，方敏本来以为山上没什么人的，但是在她去查看第二捕捉器的时候，就碰到了村里人。 方敏本来是想着大大方方地出来，然后装作上山来捡柴火的，好尽快去检查剩下的捕捉器，但是再听到二人的对话之后，她反而选择留下来继续偷听这两人的谈话。 “哎，六子，你这段时间抓了不少啊？”张建新跟房六是邻居，两人平时关系就好，所以周三找上房六的时候，他就拉上张建新一起。 “嘿嘿，还行，新哥，你收获也不小嘛。”房六心里有数，自己虽然挣得比张建新多点，但也没多少。 “咳，也是，说起来哥哥还得谢谢你，这次发财的机会可是你介绍给哥哥的。” 房六一开始跟张建新说这件事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全信，毕竟这天降馅饼的好事，他还是挺谨慎的，要是对方不要的话，他还可以给家里改善生活。打着这样的想法，就开始试试看了，没想到，是真的。 这十多天，他俩陆陆续续从周三那里赚了将近二十五块了，这可真不少了。 “啧，哥，咱俩还差点运气，你知道崔家寨的杜旭吗？” “知道啊，那家伙可是正经学过打猎的，怎么，他也参与进来了？也是，这种好事一旦知道怎么能落下他呢。” “可不是，杜旭上个星期在山里蹲了三天，打了一头快两百近的野猪回来，反手赚了这个数？” “多少？”张建新被惊得声音都拔高了。 “嘘，新哥你小声点，”房六被张建新的高音吓了一跳，试图去捂他的嘴。 “嗯，嗯。”张建新自觉地闭嘴了，心里却在想着刚才房六比划的手势，两百块，自己攒了三年才一百三十块。 “要是咱们能打一头野猪的话，新哥，可就发了。” “就是，要不咱们往里点去碰碰运气，这外围的野鸡野兔啥的都快被村里逮没了，周三那边这周收的尤其多。” “行，那咱就去碰碰运气，真能干上一票大的话，我就能娶媳妇了。” 房六，看名字就知道，在家排行老六，上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已经成家了，到了他的时候，父亲没了，剩下亲娘，家就分了，家里就没钱给他娶媳妇了，就给晾到那儿了。 “嗯，那我也能起新房子了，走，干了。” 钱状怂人胆啊，这张建新是家里的老二，但是他大哥十来岁上就没了，他实际上就是家里的独子了，但是没办法，上有老下有小的，只能自己想办法挣点外快养家。 两人商量好之后，就往深山里走去了。 方敏等两人离开之后，才从坡上的树丛里出来，她这下子明白了，合着是有人干起了收购的买卖，所以大家都上山抓野味赚钱了，自己的收获才少了。 不过，这到底是谁组织的呢？方敏前世可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没办法，只能作罢。 方敏检查完剩下的三个捕捉器之后，就垂头丧气地下山去了，五个捕捉器，一无所获，看来想要赚积分，得另想办法了。 不过方敏还是有后手的，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动用那根东西的。 方敏的后手是一根百年人参，嗯，小说的常见桥段还是在原女主的身上发生了，在林立钟去滨城的那段日子里，她还是找到了人参，而且品相不错，年限在三百年上下，当时敛财系统给出了一万积分的高价，但是方敏拒绝了，她把人参收了起来，当做了自己的底牌。 所以，敛财系统才会如此蛊惑方敏去消费积分，甚至可以赊欠，但系统还是低估了方敏，目前来看，它暂时还得不到那根人参。 “方敏？”陆向阳早上起来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在等着方敏来喊他，结果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天也大亮了，人还是没出来，他刚想去女知情宿舍那边喊人，就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方敏。“你这是出去了？冷不冷？” “啊？嗯，我今天起早了，见你们宿舍灯还没亮，就没喊你。”女主光环还是挺好用的，就是贵了点，“就是太冷了，所以就先下来了。” “那你赶紧回宿舍，我去给你拿点红糖过来。”陆向阳本来是生气的，但是见到方敏之后，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气一下子就没有了，还担心起对方来，这可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嗯，好。”方敏顺着台阶就下了，赶紧回了宿舍，脱了湿透的衣服，盖上了被子。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陆向阳把楼卫红喊了出去，等楼卫红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包红糖，看样子，得有半斤。 “楼姐。”没等方敏开口，楼卫红就说话了。 “你躺着吧，早上露水这么重，你怎么穿着这么薄就上山了，小心感冒了，陆向阳给你拿了红糖，我去给你冲杯红糖水，去去寒。” “嗯，谢谢楼姐。”方敏就躺在被窝儿里等着了。 旁边的杜鹃开始跟许茜挤眉弄眼，搞得许茜莫名其妙。 杜鹃见许茜没反应，就拉着对方出去打水洗漱了。 “哎，你刚才咋没反应啊？”杜鹃一边舀水，一边跟许茜闲聊。 “需要什么反应？” “嗐，你这人，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陆向阳跟方敏，两人，嗯嗯，”杜鹃把两个大拇指对到了一起。 “嗯，在一起了，瞎子都看得出来。”许茜头都没抬。 “你知道啊？” “你瞎啊？” “哎，不是，许茜你怎么能讽刺我呢？” “你一天到晚地老是操心别人的事干啥，你咋不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儿啊，人家小小年纪就有对象了，你比人家可大七岁呢，连个对象的影都没有吧。” “你不也是嘛。”杜鹃被说的有点心虚，说起来她无非就是八卦了点而已。 “呵！我可不怕钱媒婆，你就不一样了吧，那老虔婆，最近忙，等她闲下来，你看她来不了找你。” “别说得这么吓人好不好。”对钱媒婆的这人，杜鹃已经到了看见对方就不舒服的地步了。“再说了，这对象又不是大白菜，我上哪去找那么合适的，这可是大事。” 经过上次被骗的事情之后，杜鹃心里留下了阴影，对男同志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看你是真瞎了。” 许茜嘴紧，所以杜鹃的事情，楼卫红还是跟她说了，她明白杜鹃的心结在哪儿，可马有常也确实是个靠谱的人，人品绝对是没问题的。 但杜鹃就对马有常的示好视而不见，弄得对方很是着急，各种想办法，许茜和楼卫红也受到了马有常的拜托。 所以，许茜今天的话格外多。 “那个，水打好了，我先回去了。”杜鹃又开始逃避了。 “杜鹃，”许茜喊住了她，“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可得想好了。” 第141章 家属院吃瓜 “许茜，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有些坎儿，得自己过去才行，在这之前我不想再被伤害，也不想伤害别人。”杜鹃说完就端着脸盆回屋里去了，现在这天气，早上起来室外的温度已经在10度以下了，所以大家都开始在屋里面洗漱了。 许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看来之前事情对杜鹃来说，伤害还没有消除，端起脸盆也回屋去了。 这时候，躲在柴火后面的马有常才缓缓站起来，他不是有意偷听的，之前拜托冯志远和楼卫红帮着从中说项，他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刚才他本来是进来放柴火的，一听到杜鹃和许茜的声音，下意识地就藏到了柴火垛后面。 马有常想着刚才杜鹃说的那些话，他觉得自己有戏，但是杜鹃心里到底有什么坎儿啊，这么难说通？ 想了一下，马有常觉得这件事跟刘洋一定有关系，想要知道的话，还得去找楼卫红，他隐约记得，杜鹃跟楼卫红她们的关系是突然之间好起来的，之前，双方之间也还行，但是没有现在这么亲密。 具体是什么时间来着？马有常一边想，一边往宿舍走，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刘洋搬走之前，杜鹃和刘洋好像去过县城一趟，那天她回来的很早，出去的时候是跟刘洋一起的，但是回来却是跟楼卫红一起。 那天之后，刘洋没多久就搬出去了，而且那次之后，他去县城的时候，他同学还跟他分享了一个八卦，说县里文工团的团长不知道得罪谁了，被打断腿了。 上次手抄本的事件，最终的赢家是刘洋，而来给刘洋送奖状的就是那个人，临走的时候，腿还一瘸一拐的，八成就是文工团的团长了。 还有搬出去的韩淑霞，赵实跟韩淑霞的事儿马有常他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只有韩淑霞搬了出去？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系？ 马有常在门口站着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越想越乱。 “嘿，老马，杵着干嘛呢，不冷呀。”姜淮见马有常直愣愣地在门口站了半天了，就是不进去，就拍了他一把。 “嘶，我想事情呢，你下手挺重啊。”能喊他老马的也就是新来的这几个知青了，冯志远他们都喊他名字。 “还行吧，我在家里的时候练过两下子，手劲儿比常人大一些。”姜淮笑嘻嘻得跟马有常开玩笑。 “那你跟林立钟去比比啊。”林立钟那把子力气在知青中间已经不是秘密了。 “我，我可不敢跟林大力比。”姜淮这一激动，嘴就秃噜了，把他们私底下给林立钟起的外号给喊出来了。 “林大力？这是给人家起外号了？不是，你们好歹是一起来的，能不能起个好听点儿的，人家可是个小姑娘。” “不是，这已经是比较好听的了，” “噗，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可是最要面子的，我妹妹就因为我说了一句长得矮，就好几个月不搭理我。” “老马，我们也就私底下叫叫，不碍事的，再说了，咱得事实其实啊，她力气就是大嘛，之前农忙的时候就不说了，一个人顶我们三个大小伙子干，后来那头野猪，咱们可都看到了，我滴妈呀，小四百斤呢吧，这谁能顶的住，这名字才是名符合实嘛。” “好了，你们注意一下就行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进屋了，屋里人多，马有常就没有直接找冯志远问，他想先单独跟楼卫红谈谈。 林大力，哦，不，林立钟此时已经起来了，可怕的生物钟，她今天又是不到5点钟醒来的。 不过吃过谢仁做的菜之后，林立钟表示，她可以。 今天又到了跟王田约定送货的日子了，林立钟也没耽搁。 早上给代老头送完饭之后，林立钟就骑车去县城了，她决定从今天开始让谢仁多做几个菜，屯点放到空间的保鲜仓库里，留着猫冬的时候慢慢吃，顺便问一问谢仁，看能不能整点火锅底料。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先去了黑市一趟，中年大叔是在的。今天大叔倒是带了好东西，两框子梨，这东西可不好寻摸。她去山里好几趟了，愣是一颗苹果梨的都没有看到，只有山里红和山柿子。 当然了，但凡遇到，就不能错过，所以，林立钟这空间里已经囤了二三十筐了。 “大叔，这两筐梨我都要了。” “哎，不好意思了，小姑娘，你今天来晚了，已经有人订了一筐了，只能给你一筐。”本来看见林立钟，摊主挺高兴的，毕竟是大主顾嘛，但是这事儿还真不成。 “嗯，行吧，一筐就一筐吧。”今天确实来的晚点了，林立钟也没在意。 “哎，好，小姑娘，你要是还想要，我下次多给你带几筐，这是我家自己栽的树，今年结了不少的果子呢。” “行，大叔，这梨有多少我要多少，要是还有别的水果，我也要，价格不是问题。” “好，好，好，那就五天之后，还是在这儿。”摊主赶紧约好，“这天儿是眼见地冷下来了，这雪可是说下就下了，要是下了雪，我可能就来不了喽。” “那大叔，你那这野味山货啥的还多嘛，要不下次多带些来，我都给收了。”林立钟不是当地人，但摊主大叔是，所以对于当地人的判断，她还是挺相信的，看来自己得多囤点东西了，下了雪之后，这自行车就不方便了，只能步行来县城了，倒是时候，再通过空间收东西就有痕迹了。 “你要多少？”摊主说出来的目的也是想尽快把各家的存货都出了，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能吃下。 “有多少您尽管带来就成，到时候我早点来，还是老地方见，就不来黑市这儿了。” “行，”摊主点点头表示同意了，那么多的东西，都弄到黑市来确实不安全，万一碰上来检查的，跑都不好跑。 “但是，我得提前声明，大叔，到时候可就是有啥换啥，要是我手里没有你们想要的票，就只能用钱了。”林立钟以防万一，还是把丑话提前说了。 “哎，明白，你放心，到时候商量着来就是了。” “那好，还是老规矩，我先走，咱们到小院那边碰头。” “好来，慢走。” 林立钟这次去小院的时候，就发现周围几条街的人变多了，看着也不想要买卖东西的人，看来巡查的人也都改变策略了，这黑市怕是不太保险了。她为了保险起见，绕了一圈，从另一个方向进了巷子，安全到了小院。 等了足足半小时，才中年大叔和他儿子过来。 “久等了吧，”摊主还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没办法，这边巡逻的人多了，查的也严了，他带着儿子绕了两圈才找到机会过来。 “我也刚到，大叔是不是碰上巡逻的了？” “对啊，这最近查的越来越严了，我们绕了路过来的，”大叔这边跟林立钟寒暄着，他儿子已经把东西都放到林立钟提前放好的筐子里了。 “呃，这梨就不给你倒了，折腾来折腾去的容易有伤，不好存放，筐子送你吧，”大叔的儿子收拾完了。 “好，那就谢谢大哥了。”林立钟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不用上路颠簸，倒也不怕。 照例是等人走远了之后，林立钟才收的东西，收之前还特地挑了一部分野味出来，这是给王田准备的。 用袋子盖严实之后，林立钟才骑车出了巷子，今天先去纺织厂的家属院，先把筐子清了，再去粮店屯粮食。 林立钟上次来的时候，跟门卫大爷还交易了一下，所以，这次门卫大爷也没阻拦，还跟她打了招呼。 来到王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大家上班的时间了，陆续有人从楼里出来，往厂区方向走去了。 当然了也有人跟林立钟一样，是来家属院找人的，就比如王田的婆婆，向红。 自从上次孙子在家里说漏嘴之后，向红已经攒了好几天的火气了。 自家那个败家的儿媳妇，竟然把缝纫机票给换了出去，她让王田把钱拿出来给小闺女办嫁妆，这二儿媳妇愣是不给，气得她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去了老二房里搜了一通，但是没找到。 向红一开始就知道这王田心眼儿多，肯定是把钱藏外头了，十有八九是藏在她娘家了，这不瞅准了机会，她就来王家兴师问罪了。 “哎？亲家，你怎么来了，”正要出门上班的王洪祥一打开家门就看到了正要敲门的向红。 “我怎么来了，我当然要来了，我要是不来你们不得把我们家的钱给花没了。”向红见周围的邻居已经开始冒头看热闹了，心里更有底气了。 “亲家，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洪祥一脸的懵，他家什么时候花孟家的钱了？ “我什么意思，这你得问问你的好闺女和好媳妇啊，啊，你那好闺女整天从婆家拿东西补贴娘家，现在更不得了了，直接往娘家藏钱了。” “哟，王家这闺女这么厉害呢？”这是跟王家不熟悉的。 “啧，哎，可惜了王家的闺女喽，摊上这么一个婆婆，这是这个月的第三回了吧。” “乔嫂子说的是呢，可不就第三回了，哎，都是钱闹的。” “就是，这是瞅准了王家现在就这个闺女了，都欺负上门了。” “哎，不是说王主任有儿子吗？” “王家大儿子去当兵了，都五六年没回来了，平时家里有什么事都是这个女婿上门来帮忙，所以老王平时也就不跟孟家一般见识。” “哦，我说呢，那这次又是为啥？” “能为啥，还不是她家的小闺女要结婚了，到处抠唆钱给闺女办嫁妆呗。”说话的人翻着白眼，那嘴撇的，啧。 林立钟本来还打算早点送完早点走的，不过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有瓜吃，她可以等的。 “行了，有什么事儿你进来说，别挡在门口，老王，你去上班吧，别吃到了，我跟亲家好好聊聊。”王田的妈妈胡芸听到动静就出来了，推着丈夫王洪祥赶紧去上班。 “哦，好，那你们好好聊着，我先走了。”王洪祥也是被气的不清，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又不能跟亲家母吵吵，只能交给妻子处理。 “哎，你别走啊，让大伙都见识见识啊，”向红想上前拉扯王洪祥，但是被胡芸一把薅住了。 “亲家，有啥事咱俩掰扯，你找我家老头子干啥？” “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旁边有人帮腔，他们也是见识过不少回了，这向红就是个混不吝，无赖的很。 “好啊，那就好好掰扯一下，你家那好闺女把缝纫机票给卖了，钱放你这儿了吧，这可是我家的钱，你们倒好，花着我家的钱买肉吃，咋不噎死你呢。” “亲家母，这话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我家什么时候用你家的钱了，再说了，这王田单位奖励给她的缝纫机票，孩子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跟你这个婆婆没关系吧，怎么就成你的钱了？” “哼，这王田已经嫁到我孟家了，她挣来的东西都是我孟家的。” “这话你敢跟你大儿媳说吗？” 向红不敢吱声了，她家的大儿媳妇可是纺织厂车间主任的闺女，是她丈夫的顶头上司，她可不敢得罪，平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衣服啥的帮着洗，一句重话都不敢跟大儿媳妇说。 “你别扯这些，现在说的是你用着笔钱买肉吃的事儿。”向红心虚，只能抓住这个不放。 “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花我闺女的钱了，买肉的钱是我们自己出的，我家老王每月有工资，老大还每月往家里寄津贴，我用得着花我闺女的钱？” “哼，你别狡辩了，我都翻过王田的屋子了，根本没钱，她肯定是放到你家里了，这总没跑吧。你们肯定是用这钱买肉了，我都听志明说了。”向红口中的志明是她的亲孙子，胡芸的亲外孙，王田生的大儿子。 “哼，我心疼外孙，给他们买点肉补补怎么了？” “这肉就是王田买的，她补贴你家的。”向红见自己越说越不占理，只能开始耍无赖,“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把钱给我，不然我就在你家门口不走了，哼，就是王田给你买的，我们家还没肉吃呢，只顾补贴娘家，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儿不孝的儿媳妇啊。”说着话，向红就往地上一坐，眼看就要开始她的表演。 “谁说是王田买的，明明是我家亲戚送来的，”胡芸对肉的来路是有数的，上次那小姑娘来送的时候，跟门卫大爷说的也是他们家亲戚。 “切，你说是亲戚就是亲戚啊，这亲戚在哪呢？” “在那儿呢，丫头啊，来了啊，被吓到了吧，没事，到姑奶奶这儿来。”王田的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看见了人群后面的林立钟。 第142章 被点名了 林立钟这边吃瓜吃得正带劲儿呢，没想到被点名了。 听到方老太太自称是她的姑奶奶，林立钟也没有出声反驳，相比起向红来，她对王家这婆媳俩的感观还是不错的。 “哎，来了，姑奶奶，”林立钟配合着方老太太，来到了人前。 胡芸刚跟向红吵吵巴火儿，这脾气已经上来了，正准备跟向红好好掰扯掰扯，却被自家婆婆的出现给打断了。 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胡芸很确定，自家没有这么一门亲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人就是来给自己送肉的那位。 上次林立钟来的时候，只有方老太太在家，胡芸是回来之后，听婆婆提了两句，说小姑娘很实诚，懂礼貌，她很喜欢。 “大侄女来了啊。”胡芸配合着自家婆婆打掩护。 “嗯，婶子好。”反正是假的，就不用在意辈分的事情了。 “丫头啊，被这么多东西累了吧，快进屋喝口水。”方老太太把大伙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林立钟的背筐上，也是想着给自己证明一下，至于里面到底有啥，当然了，肯定有肉，但是大家又不好意思翻看。 “哟，这么大一背筐，还满着，这东西得不少呢吧。”邻居们又开始窃窃私语了，当然了，跟刚才的声音相比，要小了一些， “可不是，不管带的啥，那都不少了，哎，不像我们家的亲戚，每次都是空着手来，走的时候，我还得搭上些东西，不然，我们家老董脸上不好看。” “谁说不是呢，你家是亲戚还好了，关键我家都是我婆婆和妯娌，拿得少了还不行，就我们家老曾那点工资，她们是怎么好意思上门的。” “这小姑娘我还真见过，上次来过一次了，也是背着个大筐子。” “真的啊？啥时候的事儿啊，我都不知道呢。”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五六天了吧，当时门卫大爷还拦了一把呢。” “对，是有这么个人，我也想起来了，看看人家这亲戚处的，这才有亲戚味儿嘛。” “就是，” “哎，你说这人真的给老王家来送肉了啊？”终于有人关注正题。 被晾在一边的向红也在关心这个问题，这小姑娘真的是方老太太的亲戚？ “嗯，可不是呢，山上的路不好走，我跟我们村的婶子大娘们，一大早就出门了，走了2个小时这才到了。” 旁边人的悄悄话，向红都听见了，那这林立钟的话倒是不用怀疑了，之前这人就来过一次，这时间上也跟自家孙子说的能对上，而且当初跟王家结亲的时候，这方家还真来过人，来的是个老太婆，说的跟着小姑娘现在说的差不多的路程。 难道这肉真是王家自家的？那自己就不能死抓着这件事不放了，今天想要从王家拿到钱是不可能了，向红想了想就心生了退意。 但是转眼看到林立钟背上的那个大筐子，向红突然就不想走了，这么多东西，自己脸皮厚点，也许能拿点走呢。 “累了吧，赶紧进屋。行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吧，我们家来亲戚了。”方老太太见向红暂时没闹腾，赶紧找了个理由，让大家散了，热闹看一会儿就成了，难道还要看到底啊。 大家听见方老太太的话，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原地了，陆陆续续都散了。 “向红，你怎么着啊，还想跟着进来，把我们家也翻了？”胡芸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转向自家这糟心的亲家，自己当时怎么鸡瞎了眼觉得孟家还是个不错的选择的呢？ “哎，亲家，大侄女来一趟不容易，我陪着坐坐。”向红把脸一抹，又成了胡芸的好亲家了，仿佛刚才在王家大门口撒泼耍赖的人不是她。 “向红，你最好现在离开，我这火气可憋着呢，别自己找不痛快，你翻我闺女屋子的事儿，咱得好好唠唠，怎么滴，同样是儿媳妇，她赵美静就是那天上的仙女啊，你得供着敬着，我们家王田就是这的黄花菜，说踩就踩啊。” “亲家，你这话说得就过了吧，我拿田田当闺女呢。”向红这脸皮厚的没边了。 “哼，当不起，回头我让我家老王好好找老孟聊聊，问问他，我闺女这日子还能过吧？”胡芸把老孟一抬出来，向红就怂了。 没办法，虽然向红在外横的不行，但是在家里她可不敢，这老孟平时脾气很好，但是一旦惹到他，尤其是让他丢了脸面，向红就不好过了。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衣服要洗呢，亲家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聊。”向红来的时候那是恨不得整栋楼都知道她来了，这临走了，只能悄无声息的，灰溜溜出门了。 “哼！”胡芸见人走出楼门，才回到家门口，把门给带上了，方老太太和林立钟刚才就已经进去了。 “人走了？”方老太太听到关门声就知道向红应该是走了。 “走了，哼，想在我胡芸面前撒泼耍无赖，也得掂量掂量才行。”胡芸看到林立钟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外人，赶紧岔了过去，“娘，这位就是那姑娘吧。” “嗯，是，快过来，小林又给带了两只野鸡来，你赶紧拿到厨房去。”刚才一进来坐下，林立钟就从背筐里把野鸡给拿了出来，还顺带拿了几个梨给方老太太。 “哎，好，给我就行，”胡芸一听有野鸡也顾不上寒暄了，赶紧拿了东西去了厨房。 “那方奶奶，我就先走了，”林立钟见人都散了，也不打算待下去了。 “这么着急呀，这水也还没喝呢，”今天多亏了林立钟的配合，不然这向红还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呢，这么机灵的孩子，方老太太越看越喜欢。 “不了，方奶奶，下次吧，等会儿还得去粮店一趟，中午之前得赶回村里。” “好，那你慢点，这个时间粮店应该剩的不多了，要不我先匀给你一些吧，我在县城这边，排队也方便。”一听要去粮店，方老太太就挽留了，这买粮食可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她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些知青，年纪小，从前也没再乡下带过，到了农村之后，对环境多少都有些不适应，更别说干农活了。 一开始的时候，家里有条件的都会多补贴一些，尤其是粮票啥的，这算好的，家里条件不好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大部分都是跟生产大队借粮食。 方老太太知道的这些都是她嫂子跟她讲的，方老太太今天说的话也不完全是谎话，她确实在乡下有一门亲戚，也不远，是亲堂哥，不过人早早就去了，留下了孤儿寡母地娘仨。 方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有工作的，时不时地也补贴一些，所以她跟堂哥家的嫂子处的跟亲姐妹似的。 前段时间农忙完了之后，方老太太的嫂子确实来过一趟，当时带的是家里自己种的粮食蒸的窝头。 “真不用，方奶奶，我就是要买些豆子啥的，这时候应该还有的。” “哦，好，我送送你。”方老太太也站了起来。 林立钟拦不住只能随着老太太去了，到了楼门口，好说歹说才把人劝回去。 林立钟见人确实已经回去了，才推着车子离开，临走还跟门卫的大爷打了招呼。 “娘，人走了？”胡芸刚才在厨房忙活着，只听到了她家老太太开门的声音。 “走了，今天多亏人家小林同志了，咱们田田啊，总算遇到一个靠谱的人。” “娘，你夸别人就夸呗，咋还捎带上田田了。” “哼，都是被你惯得，我田田多好的姑娘，配这姓孟的真是白瞎了。” “唉，谁说不是呢，当初我怎么就答应了呢，”方老太太这话倒是说道胡芸心里了。 “行了，不说这个了，赶紧把那野鸡收拾一下，这东西肉筋道，要多炖炖，田田不是说今天带孩子们回来吃饭吗？” “哎，好，我都准备好了，娘，你放心吧，那今天这事儿，咱能先不提吗？” “哼，我老婆子心里有数，放心吧，孩子回来好不容易乐呵乐呵，我才不触霉头。” 林立钟离开王家之后，就去了粮店。她今天确实没有打算大米面粉啥的，准备买点豇豆红豆啥的，先备上，回头给弄到宋大娘那里去，她老人家可说了，过年的粘豆包啥的，都交给她了。 林立钟这才想起来，这边冬天都会提前备下好多吃的东西，到时候往屋外的缸里一冻，啥时候要吃了，就去缸里拿。 啧，这天然的气候条件就是不错，林立钟之前那盛水的缸估计就是人家放吃食的，因为厨房里有个小水缸的，要吃饭喝水，还得给暖棚浇水，她觉得太小了，就把院子里放着的那个大的给征用了，看来回头还得再买一个。 到谢仁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午饭估计是来不及，林立钟把提前准备好的食材交给了谢仁，约好下午四点钟来取饭，林立钟就美滋滋地回去了。 “立钟，你总算回来了。”还没到大门口呢，就听到了谭嘉平的声音。 “谭老师，你怎么过来了？是代老头有事？”林立钟看对方挺着急的，还以为是代老头出什么事儿了呢。 “不是他，是我，也不是我，是那个....”谭嘉平一激动，说话都开打结了。 其实也不能怪谭嘉平，主要是这事吧，太不可思议了。 事情是这样的，谭嘉平上次在林立钟的暖棚里发现异常植株之后，通过分析，就锁定了林立钟浇菜用的水，他觉得，这肯定是关键因素。 所以就拜托林立钟给他送了一旦过去，之后每隔一天都让顾明城到林立钟家里去挑水。 他做好分组之后，就等待实验结果了。 这一等就是7天，谭嘉平每天都要测量一遍实验组的数据，越量越惊心，浇过水的植株无论高度，叶片的宽度还有根系的情况都比对照组好太多。 这一发现，让谭教授信息不已，他现在很确定，这不是一般的水，那石头也不是一般的石头，是可以改善作物的。但是他不确定这改善的方向是优化植株还是加快成长速度。 谭嘉平想到了林立钟的暖棚，她那边种下去的快一个月了，应该能判读了，所以就立马放奔着林立钟的院子来了，结果吃了个闭门羹。他看过时间之后，索性就在门口等着了。 “谭老师，你慢慢说。” “你那个泉水，唉，算了，先开门，我去暖棚看看。”谭嘉平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直接把自己过来的目的说了。 “啊？哦，我马上开门。”林立钟利索地打开大门，谭嘉平赶紧朝着暖棚去了。 林立钟则是在后面慢慢悠悠地推了自行车进门了。 此时的谭嘉平蹲在暖棚里，看着眼前的满地的绿色苗苗，都看痴了。 “谭老师？谭老师。”林立钟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发现谭嘉平还没从暖棚里出来，就赶紧过来看看，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还没通风，怕对方在棚里晕倒了。 “啊？”谭嘉平这才回过神儿来，“立钟，太好了，太好了啊，哈哈哈，”紧接着他就兴奋起来了。“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林立钟看着眼前的谭嘉平没有说话，她不是搞农业，无法体会谭嘉平现在激动到癫狂的心情，但是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民是需要这谭嘉平这样搞农业的人才的，她当初决定把灵泉拿出来的目的，也许在不就的将来就可以达到了。 “谭老师？好点没？”见对方这次是真的平静下来了，林立钟才开口。 “嗯，让你见笑了。”谭嘉平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土。 “没有，能理解。” “嗯？” “这石头的功效我早就发现了，在捡回来之后就知道了，”林立钟开始慢慢地讲述，她觉得这个时候可以坦诚点了。“从滨城知道你是搞农业方面研究之后，我就想着邀请您来这里，但是又怕你不相信这石头的功效，真好遇到到刘平的事情，我就给我小叔出了注意，顺水推舟，把您送到这里了。” “这些事情，都是你计划的？”谭嘉平还真是没想到，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想这么多。 第143章 被拦住了 “是，希望谭老师不要责怪。” “不怪，不怪，我还要感谢你呢。”谭嘉平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小林啊，你知道吗？咱们现在的粮食产量是多少吗？东北这边还好点，能达到平均亩产300-400斤，这已经算是高的了，了，很多地方还到不了300斤，这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种子，要是能有良种，咱们” 谭嘉平一开口就没有滔滔不绝的，林立钟也没打断他，耐心听着。 林立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对这个年代的粮食产量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知，这产量是真的低。 归根结底还是条件有限，既没有良种，也没有化肥。 这个时候的农村，基本上是今年收了粮食，挑一部分好的出来，留作明年春播的种子，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耕种，很多地方的粮种都已经退化了，产量普遍低。 再说化肥，国家这些年也陆续建了一些化肥厂，但是供小于求，产量满足不了广大农村的需求，而且现在还是配给制，像靠山村这样的地方想要弄到化肥就很难了。所以，化肥的使用很有限。 唉，好在还有人，这个年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啊。 农业是谭嘉平热爱的事业，他最初的方向就想着为祖国大地上千千万万的农民和他们脚下的土地，找到最优的农业生产方式和良种。 所以在林立钟跟他提到生态农业的时候，他才能从爱人的离世和学生的背叛中走出来，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生态农业无疑是一个可以突破的方向，但是不管是哪种研究方向，最主要的还是粮种的问题，这才是根本。 谭嘉平在选择来到靠山村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自己可能要在这待很长一段时间，毕竟研究种子的改良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出成果的，需要长时间的坚持。 但是，没想到，在林立钟这里发现了契机，这对谭嘉平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惊喜，要是他知道后世的语言的话，高低得来一句，这是外挂。 “唉，见笑了，见笑了，好久没跟人聊过这些了，”谭嘉平回过神来，感觉心里放松多了，好久没有跟人聊起这些了。 “没有，谭老师，能在滨城遇到您，才是我去滨城最大的收获。” “哈哈哈，能在滨城遇到立钟你啊，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了。” “那您研究明白这陨石的作用了吗？”林立钟觉得两人在这夸来夸去的挺傻的，还是聊点别的吧。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样本数据才能有结论，但是大致方向有了，这陨石泡过的水应该能对植物进行优化，具体方面还不清楚。”一旦说起自己的研究，谭嘉平就严谨了很多。 “那谭老师就慢慢来吧，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嗯，万里长征第一步啊，好了，我先回去了，对了，立钟，以后还得麻烦你了，以后我会安排小顾每天都来挑水的。” “啊？哦，好，不麻烦，回头我把大门的钥匙给您拿过一把去，我这段时间可能经常出门，这样能方便些。” 谭嘉平还挺高兴的，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拿着自己的小本本离开了。 对于陨石的事情，两人都没有提。 至于给大门钥匙的事情，林立钟也是经过考虑的，毕竟她的囤货计划已经在进行中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平时的伙食都摆在那儿，总得有个出处不是。 当然了，卧室是私人空间，还是得上锁的，不过林立钟觉得顾明城这个人还行，不是那种随意打探别人隐私的人，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没有为什么，女人的第六感而已。 午饭过后，林立钟欢欢喜喜地去县城了，今天定的菜多，晚上可以奖励自己多吃一道菜。 到了谢仁的院子，照例是先看到了桌上的菜，一共两道，一个大汤碗，里面盛着鱼丸趟，清汤钟飘着白色的鱼丸，再配上翠绿的香菜，嗯，空间出产的香菜真不错。另一个盘子里放着的是大盘鸡，嗯，没错就是疆省的名菜，这还是林立钟把大概步骤告诉谢仁之后，对方做出来的，看着色泽和配菜，林立钟觉得味道肯定没跑。 “来了，你今天来早了，还得等十来分钟。”谢仁从西厢房出来了，他刚才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知道有人来了，就出来看看。 “嗯，没事，我等着就是了，美味总是值得等待的嘛，”林立钟确实来早了，她今天高兴，速度不自觉地就加快了，这不就早到了。 “行，那你自便，我就不招呼了，灶上还有菜呢。”谢仁说完就回西厢房去了。 这谢仁家的西厢房不是住人的，为了做菜方便，他把整个西厢房两间屋改成了一个通间，南北通畅，地方也大，在里面足足盘了五个灶口。 林立钟打门口往里看去，存储区，料理区，烹饪区，划分的很是合理，谢仁一个人忙活着三个灶头，另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给他打下手。 林立钟见桌子上放着筷子和勺，就赶紧拿出饭盒和保温桶开始忙活。 又过了有二十分钟，才看到谢仁端着个托盘出来。 “好，齐活儿了，你今天的菜都在这里了，”谢仁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然后把菜端了出来。 “好来，”林立钟看菜齐了，也就不客气了，赶紧拿出饭盒来装。 “对了，林同志，跟你商量个事儿。”谢仁是知道林立钟名字的，但是两人加上这次，统共也就打了五次交道，每次说话不超过十句。 “啥事儿呀，谢师傅，你说就行。”林立钟一边装着方盒，一边跟谢仁说话，她还挺好奇的，难道是不打算给她做菜了？ “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这次工钱就用剩下的那些芫荽抵了吧？” “啊？” “你放心，我这绝对是公平交易，虽说这个时候芫荽难寻了点，但是我这价格给的绝对不低了。”谢仁还以为林立钟不同意，赶紧在那解释。 “行，就按你说的办。”林立钟只是被谢仁今天的话给惊到了，平时两人交流都是林立钟在说，对方时不时地“嗯”，“啊”，“好”，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字，偶尔也会说句长的，但是没想到今天能主动跟她聊起来。 “要是不同意，也可以再.....”说道一半谢仁就卡壳了，没想到对方答应地这么痛快。 按照以往谢仁跟菜贩子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来来回回地好几次，才能把价格定下，这么痛快的还是第一次见，他完全忘了林立钟不是菜饭子的事儿了。“同意了？好，那今天的账就两清了。”他跟林立钟一向是一次一结，一手交钱一手拿菜，很简单。 “我同意了，那现在能走了吗？” “哎，那啥，你那芫荽，就是香菜从哪倒腾的呀，这味道真是绝了。” “是我自己种的，” “自己种的？那还有吗？” “有啊，”林立钟反应过来了，这谢仁是看上她带来的香菜了，哟，眼光不错，这可是空间出品呀。 “那能卖我点吗？你放心，价格好商量。”要知道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能碰上这么新鲜水灵味道还好的香菜，谢仁当然要多囤一些了，他的客户可不只眼前的林立钟。 “价格怎么算？” “这个，两块钱一斤怎么样？” “要不这样吧，我以后的菜钱都用香菜跟你结算怎么样？” “嘿，小姑娘，行，只要你能带来，不管多少，我都算你的菜钱。” “那您就请好儿吧，我明天就给您带来。”哼，姑娘我空间里有的是，不光有香菜，还有小白菜，茄子，豆角呢，又省钱了，真是的。 林立钟乐呵呵地离开了，谢仁也乐呵呵地去做饭了。 今天回来的早，把菜放下之后，林立钟决定再去河边看看，之前打了几条鱼，个头是真的大，这不今天就有鱼丸吃了。 来到之前捞鱼的地方，林立钟放了一点灵泉水在拦好的区域里，就等着鱼儿自己进来了。 这方法还是从前世的一些小说获得的灵感，林立钟前天捞鱼的时候，没有鱼饵，就尝试了一下，别说，效果还挺好。 林立钟也不贪心，当时捞了四条大的就收手了。今天，她决定多捞几条，让谢仁多做几道鱼菜，给林立北和代老头都尝尝，她一向不会厚此薄彼，所以这次起码得捞够十条才行。 东西放下去，不一会儿，鱼就聚集过来了，林立钟拿着笸箩就开始捞了，啧，真是棒打狍子瓢舀鱼，当然了，到自己这里就是笸箩了。 捞够十条了，这鱼也散的差不多了，毕竟林立钟怕动静太大引起村里人注意，一开就往里加了了两滴灵泉水。 把鱼和捞鱼的工具收好之后，林立钟又在河边换了双干爽的鞋子，这才往岸边的路上走。 要说着村里的芦苇丛啊，也算是个好地方，这不不等林立钟走出去，就听到了方敏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先是朝周围看了一下，确认没有捕捉器之后，才放心下来。 然后，林立钟就就地蹲下了，这肯定有八卦了，她觉得可以好好听一下。 “方知青，我有话跟你说。”柳三金拦住了要回去的方敏。 “柳同志，我这边有急事要赶紧回知青点，能下次再说吗？”方敏根本就不想搭理柳家的任何人，哪怕眼前这个人，前世并没有伤害过她。 “嗯，我这话也挺重要的，放心，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柳三金没有动，就拦在方敏面前没有移动一步。 “好，你说吧。”方敏见对方还挺认真的，就决定听听。 “方敏同志，那个陆知青不是好人，前天我还看见他跟别的女同志说说笑笑来着，你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柳三金本来是想直接表白的，但是一张嘴就变成了这个。 “柳三金同志，陆向阳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如果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个，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让开，我要回去了。”方敏被柳三金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陆向阳为人如何不需要别人来告诉她。 “不是，我知道你喜欢陆向阳，我是怕你被他给伤害了。” “我再说一遍，我跟他的事情，不用你来说，懂了吗？”方敏不自觉地已经带上火气了，“还有，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我，”这个时候柳三金有点为难了，这方敏这反应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啊，到底要不要表白呢？ 自从上次听了他娘的算计之后，柳三金就把这事放到心里了，他本来计划先接近方敏，时不时地帮一些小忙，慢慢地来博取对方的好感，等对方对他也产生好感之后，就趁机表白，就不信对方不答应。 一开始，柳三金以为很顺利，帮着方敏送了几次柴火，进进出出知青点，让大家伙儿都知道了他给方敏帮忙的事情。 结果，没等他继续进行，就发现自己下手晚了，那个新来的陆向阳已经跟方敏快走到一起了。 柳三金没有办法，只能瞅准了机会，等方敏落单的时候来拦人，想着说些有的没的，先诋毁一下陆向阳，然后趁着对方伤心的时候，再表白一下子，说不定有效果。 当然了，他也想过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办法，先生米煮成熟饭，但是这个方法不保险，柳三金怕方敏闹大了，过不了老支书那一关，回头再把自己送进去，不值当。 但是，万万没想到，方敏对陆向阳如此地信任，那柳三金接下来的表白可能就达不到预期效果了。 “你什么呀，有话快说，我还等着回去呢。”方敏明显已经不耐烦了，这支支吾吾的，一点也没有大男人的干脆利落。 “我喜欢你，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追求。”不管了，柳三金决定豁出去了。 “啥？”方敏着实愣了一下，这小叔子，哦，不，是柳三金同志跟她表白了？ 方敏顿时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这前世她可是跟柳三金做了几十年的叔嫂，这猛不丁地来给她表白，方敏的第一反应，我x！ 第144章 送布料 “方敏，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也能认真的考虑一下，当然了，你现在不用给我答复，等你想好了告诉我就行。”柳三金没有看到方敏的表情，还在那儿自说自的。 “我...”方敏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你放心，我可以等的，你先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先走了。”柳三金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表白，不管心里是否喜欢，他还是有点紧张的，说完就跑了，根本没给方敏说话的机会。 方敏眼看着柳三金跑没了影儿，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去也上不来，脸色更加难看了。 “呸！什么东西，我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进你们柳家大门一步。”方敏恨恨地说完，就离开了。 直到确认方敏和柳三金都离开之后，林立钟才从下面上了，还好自己当时可着前头那一片芦苇割的，留下了这片还算茂密，不然都遮不住人。 “啧，怎么又让我听墙根儿了呢，真是的。”嘴上抱怨着，但是林立钟对于吃瓜这种事情还是挺乐意的，刚才要不是怕被发现她早就磕上瓜子了。 晚饭之前，去了一趟农场，给林立北送了一份兔肉过去，之后，林立钟就回来休息了。 之后的几天，都过的很平静。 按照约定给王家又送了一次货，跟王田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当时王田正好在娘家，林立钟还见到她的两个孩子，确实挺瘦的，以至于她一心软，就答应了年前再给王田送一次货。 摊主大叔那边，也带来了好东西，是两支百年以上的人参，这也算是林立钟这个月最好的收获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野味，山珍干果之类的了，林立钟也没嫌弃，统统都要了，毕竟这可能是年前跟摊主大叔的最后一次交易了。 林立北那边剩下的那些毯子，林立钟也抽空给带回来了，体积太大，不好打包，她就暂时留下了，等她有时间了，专门做个布袋，再给寄回去。 当然了，谭老师又恢复成了，每天到林立钟的暖棚打卡，拿着自己的小本本和尺子，很能坚持。 不知不觉就到了楼卫红和冯志远结婚的日子。 “哎，立钟来了呀，是来找楼姐的？”杜鹃出来倒水的间隙，正好看到林立钟从大门进来。 “对，杜鹃姐，楼姐在吗？” “在啊，不在能去哪里，明天就是她的好日子了，” “不是听说冯大哥和楼姐在村子里租了房子了吗？” “嗯，那边冯志远过去了。” “哦。” “立钟来了，赶紧进来吧。”人逢喜事精神爽，楼卫红最近的精气神都很不错，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不少。 其实也不是大家的错觉，毕竟女生嘛，天生爱美，当然了，这还多亏了方敏的提议。知道楼卫红的具体结婚时间之后，方敏就提出了要帮着楼卫红改变形象的建议，大家平时都受到了楼卫红的照顾，这次她结婚就都想着能帮她做点什么，于是方敏的想法就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这个时候，大家平时都在地里干活，根本没时间也没有条件保养，所以，除了那些真正天生丽质的人，大家的肤色都很暗。但是，都习惯了，也就没人去计较这些。 本来楼卫红是不同意方敏的提议的，但是架不住大家热情，知青点的这几个人很快就都忙碌起来了，忙着给楼卫红收拾，从头到脚，争取在结婚之前能帮楼卫红改变一下。当然了，林立钟也参与了一把，贡献了两盒雅霜。 “楼姐，气色不错嘛，看来这几天的保养有效果了。”林立钟看着皮肤比以前白皙了不少的楼卫红，挺为她高兴的。 “哎，让我说就是太费事了，这几天养白了，等明天一开春一下地，又得晒回来，白瞎了这么多好东西。” “那能白瞎呢，楼姐，咱到婚礼那天，一鸣惊人，让大家都记住新娘的漂亮模样，不知道会羡煞多少人呢，让那些眼瞎的都去后悔去。” “年纪不大，话还不少。”楼卫红被林立钟打趣的话，给说的脸都有些红了，也不出声了，领着人和杜鹃一起进屋了。 “立钟来了。”许茜正在擦炕橱，一回头就看到了进屋的林立钟。 “哎，茜姐，我来看看有啥能帮忙的，顺便给楼姐送点东西。”林立钟拍了拍自己提着的布包。 “啥好东西啊，赶紧拿出来看看。”杜鹃刚才就想问了，她看到林立钟布袋里鼓鼓的，就知道是来送东西的。 “楼姐，来靠山村的这段时间，你也没少照顾我，这个是给你添妆的。”林立钟说着就从布袋里把东西拿了出来。 “哇，这是的确良吧，这个花色真好看，立钟，你从哪弄得，我去县里的供销社好几次都没有看到过这个。”杜鹃看着桌子上布料很心动，但是她没有上手，毕竟这是林立钟送给楼卫红的东西。 “立钟，你这是？” “添妆啊，我们老家的风俗，女子出嫁之前，亲朋好友都会来给她送点东西，作为嫁妆。” “不行，这个我不能收。”楼卫红一向是不喜欢占人便宜的，这的确良的布料先不说价格如何，关键是买不到，供销社没有货，黑市上的价格已经翻了两倍了，还买不到，这些她还是知道的。 而且林立钟拿来的这块布料，一看就很多，这礼太重了。 “楼姐，你就收下吧，这是立钟的心意。”方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门了，张嘴就是这一句。 “不行，立钟，你年纪也不大，虽然有家里照应着，也不能乱花钱，这个你拿回去吧，我不能要。”楼卫红没有接方敏的话，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嗯，立钟，楼姐说的对，你这个还是收起来吧，回头跟其他人换换，能值不少钱呢，到时候就自己留着。”许茜倒是明白楼卫红的想法，而且，她也明白在乡下生活的不易，父母能照应你一年，两年，但很少有父母可以照顾三年五年的，所以还是要自己学会适应，学会过日子。 杜鹃也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是赞成楼卫红的说法的，也清楚楼卫红的为人。 “楼姐，你真不要啊？” “不要，你赶紧收起来，之前已经收了你两盒雅霜了，那个就当是你给我的添妆了。 ” “那就算了，你要是不收这个布料，那这份儿你总不能也拒绝了吧。”林立钟说着就把布袋里的另外一件布料拿了出来，是白色的棉布，这是林立钟从黑市上淘换回来的。 林立钟本来是打算攒着的，这些棉布用途很广的，做被子，做褥子，甚至是做笼布都可以的。 今天出门之前林立钟才拿出来的，在乡下送礼也是很有讲究的，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要根据两家的关系来定的。 那块的确良的布料，算是实打实的重礼了，林立钟仔细想了一下，就又备了一份这种白棉布，这东西，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多洗几遍给刚出生的孩子用，纯天然，无添加，零甲醛，嗯，比后世那些卖的死贵死贵的婴儿用品也差不多哪里去。 最后，林立钟就带着这两份布料出门了，心里还想着楼卫红总得收一样吧。 “这个.....”看着眼前的不棉布，楼卫红倒是没有这么严肃了，这东西供销社里有，也不贵，有布票的话，不到一毛钱一尺，要是供销社有熟人的话，那“瑕疵品”只会更便宜。 “这个啊，是我托了一个熟人专门从供销社那里买的瑕疵品，不贵的，也不要布票，楼姐，这些你可不能拒绝了吧，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也能用的上。” “楼姐，收吧，这是立钟的一片心意，而且我们也准备礼物了，打算明天你婚礼的时候给你的，你就收吧。”杜鹃看出了楼卫红的迟疑，就主动把礼物的事情给说了。 这都是她们几个知青商量好的，毕竟这是知青点的头一对，而且新娘又是楼卫红，许茜和杜鹃就商量着要送一份礼物，方敏知道之后，也表示要跟她们一样。 当然了，这些事情，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告诉楼卫红，想着结婚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但是现在，杜鹃看着楼卫红为难就先把事情给提前说出来了。 “啊，对，楼姐，我也给你准备了，不过，得等到明天送才行，这可是新婚礼物。”方敏也开口了，许茜也跟着点头。 “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立钟了。”楼卫红收下了，这份人情她还是还的起的。 林立钟见楼卫红同意了，就把那块的确良的布料给收了起来，至于之前准备好的暖水壶，就明天送吧，毕竟还有冯志远不是。 跟着许茜她们打扫了一遍女知青宿舍的卫生，林立钟就回去了，快到午饭点了，她还得去做饭。 午饭之后，林立钟没有去县城，昨天去的时候，谢仁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今天谁的单子也不接，他要回乡下一趟，具体原因，对方没有解释，但林立钟猜应该是挺重要的事情，毕竟以谢仁的脾气，有钱不赚他难受，能让他停业一天专门去干的事情，对他来说肯定很重要。 正好暖棚里的小白菜也该间苗了，林立钟午休起来之后，就去暖棚里忙活了。 “立钟？林立钟？在家吗？”忙活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了杜鹃的声音，林立钟就从暖棚里出来了。 “杜鹃姐？快进屋，进来坐坐。” “哎，你这忙着呢？”杜鹃看着林立钟院子里的这个暖棚还挺好奇的，之前她也听楼卫红提起过，说林立钟在院子里专门搭了一个种菜的棚子，但是一直没时间来看看，没想到是这样子的。 棚子不大，后面建了一堵墙，前面是用木架支起来的塑料布，扇形的，上面好像还有芦苇栅子，这会儿都在棚顶卷着。 “不忙，杜鹃姐，来，进屋喝口水。”林立钟在井边冲了冲手，赶紧把人往屋里让。 “哎，”杜鹃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就跟着林立钟进了东厢。 “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林立钟一进门就去墙边的橱柜那里倒水去了，倒完之后还往里加了一勺白糖，她虽然不喜欢喝糖水，但是这却是靠山村待客的高规格了。 “谢谢，立钟，我过来是想跟你商量点事儿。”杜鹃接过林立钟手里的杯子，放到了炕桌上。 “啥事？”林立钟又回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过来，刚才忙活了一阵，正好渴了。 “就是你上午拿过去的那块的确良布料，能匀给我一些吗？”杜鹃也没绕弯子，直接就说了。 “行，反正我也不太喜欢这料子，可以匀给你。”林立钟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儿呢，但是想想杜鹃的性格，又不觉得意外了。 “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早就想做一件新的褂子了，但是一直买不到这种布料，就咱们县里的供销社我都打听了好几个月了，一直也买不到。” 其实，这种情况也很正常，目前这种布料还是挺受欢迎的，供销社一个月可能也就几十米的量，不等外面的人知道消息，他们内部人员的亲戚朋友就给瓜分没了，而且还不是没个月都有货。 “你要多少啊？” “七尺，能给我七尺吗？” “嗯，有倒是有，不过，杜鹃姐，你要这么多，都快够做两件了吧？一个花色做两件，有点浪费了吧？” “不是，我想做条裙子。” 林立钟没想到杜鹃是这样的打算，啧，这爱美的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现在这种情况，在乡下来说，基本没人穿裙子，理由很简单，既费布料，又不方便。 这要是让村里的大娘们知道杜鹃要用的确良布料做裙子，那这不会过日子的名声是跑不了喽，当然了，林立钟觉得杜鹃也不会在乎这种名声。 “嗯，那这块布料都给你得了，省得到时候不够用，”林立钟没有说什么，她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没必要非得去给人家建议。 更何况，人杜鹃又不是白拿，自己换来的东西，想干嘛就干嘛。 “太好了，谢谢立钟，你不知道，我下乡之前就有一条花色跟这个很像的连衣裙，可惜....”后面的话，杜鹃没有说，但是看脸上的表情，估计是想起了不太好的事情。 “那杜鹃姐，你打算找谁去做啊？村里的郑老太太据说手艺不错。” “嗯，我也听说了，之前也找郑奶奶做过棉衣，手艺确实挺好的，但是，连衣裙的话，不知道她老人家会不会做。” “我觉得没问题，一通百通嘛，找郑老太太就对了，她老人家口风还是挺紧的。” “嗯，也对，我等会就去问问。” 林立钟给杜鹃按照供销社的价格来的，没有布票，没尺布料里加了一毛钱，就这价格，可以说是很良心了。 杜鹃打听了这么久的消息，当然知道这布料的价格了，觉得林立钟给低了，死活要多给五块钱。 “不用，真不用，这布料不是在县里买的，是从滨城带回来的，真没这么贵，再说了咱们都这么熟了，我咋能多要你的，放心收着吧，”林立钟这是无本的买卖，怎么都是赚，只不过就是少赚点。 好说歹说，才让杜鹃接受了这个价格，欢欢喜喜地走了。不过，对于杜鹃的家世，林立钟倒是好奇了起来。 第145章 成家不易 第二天一大早，靠山村的知青点就热闹起来了，尤其是女知青宿舍这边。 从上个星期开始，靠山村这边的天气就已经开冷起来了，棉袄要安排上了。 林立钟从空间里挑了一件比较符合现下审美的保暖衣穿上，外面穿上林奶奶之前给做的新棉袄，最外面是一个外褂，考虑到今天是参加楼卫红的婚礼，她还是选了军绿色的军装。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林立就拎着之前准备好的暖水壶先出门了。 先去了冯志远和楼卫红在村里租的房子，地方离着知青点也不远，是两间单独的屋子，原来的院墙都没有了，但是院子的地基还在，准备的仓促，冯志远用树枝简单围了一下，也算是个小院子了。 冯志远和楼卫红在村里没亲戚，双方的父母也来不了，所以这婚礼就很简单，没有婚宴，也没有准备收礼金。 但是冯志远来靠山村的时间长，跟村里人相处的也不错，还是有几个交好的人家，这结婚又是人生大事，那几家还是来帮忙了，并且上了礼，老支书就临时找了个本子，自己一个人坐在堂屋里登记。 林立钟走的时候还瞟了几眼，鸡蛋，布料，钱，啥都有，每个人送的也不多，都是心意，对冯志远和楼卫红来说也没有太大的负担。 不一会儿小院就热闹了起来，虽然没有准备宴请，但是冯志远还是在桌上放了喜糖和瓜子，来凑热闹人，张建国他媳妇都会给人抓一把瓜子，要是有孩子过来就给一块喜糖，不一会儿村里的孩子就来了大半。 林立钟到知青点的时候，女知青宿舍已经关上门了，男知青那边倒是开着，时不时地从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笑闹的声音。 “开门。”林立钟走到宿舍门口敲了一下。 “立钟？”杜鹃的声音。 “是我，杜鹃姐，你开门吧。” “就你自己嘛？” “嗯，就我自己。” “吱呀。”开门的声音，林立钟还不能说话，就被杜鹃一把给拉了进去，紧接着屋门就被关上了。 “至于嘛，这是干嘛呢？”林立钟有点好奇，后世也参加过婚礼，不过都是作为男方的亲戚，还没有过做娘家人的经验。 “啧，正在给楼姐收拾呢，可不能让他们给看到了。”杜鹃说着就去忙活自己的了。 “立钟都来了，差不多得了，许茜，小敏，行了，别捣鼓了。” 楼卫红背对着林立钟，坐在自己的炕位那里，许茜和方敏一左一右在她两边，正在给楼卫红梳头发。 “不行，楼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这一辈可就这么一次，必须得让捣鼓地美美的，让冯哥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是，敏姐，这你得听我们的，”方敏也认同的点点头，“楼姐，你这头发可漂亮了，配上这红头绳，绝对喜庆，我昨天还用着红丝带给你扎了两个蝴蝶结，一会儿就给你带上。” “小敏这手真巧，不错。”许茜把她手里的活忙完，就接过了方敏手上的蝴蝶结，给楼卫红扎在了辫子上。 “茜姐，你这手也够巧的，楼姐这发型我还是头一次见呢，之前在家的时候，都没见人扎过。”林立钟看着楼卫红一侧扎好的头发，还有点后世的风格，估计是方敏出的主意，但是配上楼卫红这脸型，却意外地好看。 “哪有，都是小敏的主意，我就是按照她说的收拾，你别说，还真好看。”许茜一边给楼卫红梳着头发，一边夸奖方敏。 “主要是楼姐长得好。” “行了，你们都好，赶紧的吧，我快受不了了，这都折腾了快1个小时。”楼卫红从吃完饭就开始了，一会儿洗脸，一会儿抹油，哦，说是护肤，过会儿又开始整头发，感觉之前家里的亲戚结婚也没这么麻烦呀。 “这就好了。”许茜把手里的蝴蝶结给楼卫红扎上之后，就齐活儿了。“来看看吧，绝对是咱们这里的头一份儿。” 许茜把自己的镜子放到了楼卫红的后面，示意她从镜子里面看看她们的劳动成果。 “哎，这一弄是挺好看哈。”楼卫红左看看右看看，手还不停地摩挲发端的蝴蝶结。 “那当然了，经过茜姐和敏姐这么一收拾啊，楼姐，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保证一会儿看呆冯志远他们。”林立钟不得不说，从后世历练过的眼光和手法确实不一样，可惜，她自己以前是短发，这会也只会简单扎个马尾。 “我看看，我看看。”杜鹃也凑了过来，“楼姐，真的好看，我决定了，等我结婚，也让茜茜和小敏给捯饬。” “没问题，杜鹃姐，到时候一定给你收拾的美美的。”得到大家的认可只会，方敏也热情了起来。 “行，那你赶紧也找一个吧，我还给你送个特别的新婚礼物。”许茜是趁热打铁，时刻不忘催婚。 “嘿嘿，慢慢来，不急。”杜鹃开始研究楼卫红头发上的蝴蝶结去了。 “当当，卫红，好了吗？”门外是冯志远和一群男知青。 “楼姐，赶紧的啊，冯哥都等不及了。”姜淮一向是喜欢凑热闹的。 “就是，又不是没见过，我妹还等着吃喜糖呢，楼姐。”林柯跟兄弟一向共进退。 马有常和赵实都在后面跟着，没有说话，等着一会儿帮楼卫红拿东西。 “别催，别催，一会儿就好。”许茜朝着门口喊了一声，转过头来问杜鹃，“收拾好了吗？” 杜鹃今天的任务是帮着楼卫红收拾这几天收到的结婚礼物，充作楼卫红的嫁妆，等会儿一起带着过去。 “啊，哎哟，光顾着看你们梳头了，还有一些没收拾呢。”杜鹃这才想起自己的活还没干完。 “赶紧的吧，都收拾起来。” 顿时，屋子里都忙碌了起来，除了新娘。 开门之后，楼卫红就走了出去，后面跟着方敏许茜她们，大家手里都拎了些东西。 冯志确实被惊艳了一把，看了好一会儿才在大家的嘘声中反应过来，之后就是拉着楼卫红出了知青点，朝着收拾好的小院子走去了。 这会院子里人已经不少了，刚垒好的灶台已经生上火了，一壶接一壶的热水，用的很快。 老支书在这里负责登记，看着上礼的人也不少，够两桌了，他就把冯志远给喊了过来。 冯志远也没想到会是现在的情况，粮食肉菜啥也没准备，这匆忙之间也没处找去，最终还是决定明后天的摆两桌。 婚礼简单却热闹，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人情就厚重很多了。 没有红嫁衣，没有花轿，两个新人就穿着整洁的衣服，佩戴着伟人像章，在众人的见证下，结成了伴侣。 热闹看完，大家喜糖也都拿到手里了，就散了。 只剩下了一帮知青在院子里，帮着收拾满地的狼藉，啧，这瓜子皮掉到土里是真难收拾啊。 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楼卫红来了林立钟这儿。 “立钟，立钟。” “哎，来了，楼姐，你咋过来了？快进来，外面冷。”林立钟已经烧上炕了，她怕冷，又不能一直待在空间里，就开始烧了，而且还得顾及这暖棚里的菜菜不是。 “这么早就开始烧上炕了，立钟，你捡的柴火够吗？”村子里一般要等到下了第一场雪之后，才开始烧炕。 “够的，楼姐，我力气大，捡的多，再说了，我就一个人，足够了。” “那就好，别到时候不够用了，这边天暖和的晚。”楼卫红坐到林立钟家的炕头上，手里捧着林立钟给倒的糖水，舒服地都不想走了。 “楼姐，你那新家收拾的怎么样了？” “还行，冯志远之前就囤好的木头，这两天就把围墙给弄起来，这样到冬天就不怕了，我们打算趁着现在还没下雪，多上山跑几趟，把柴火再囤一些。”楼卫红和冯志远打算结婚之后，就一直在准备着，之前给知青点也攒了一些柴火，两人就不打算动了，等实在没有的时候，再去点里借一些。 没错，是借，他们搬出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独立的了，所以，楼卫红和冯志远在离开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也是，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楼姐你就言语一声，虽然你这搬出知青点了，但是还是咱们的好大姐。”林立钟知道独立生活的不容易，尤其是新家那边，需要置办的东西不少，俗话说破家值万贯，这方方面面都需要钱。 “嗯，我知道，这还真是有事儿找你，立钟，结婚那天我们也没准备，本以为就大家来热闹一下就完事儿了，但是村里有几家处着不错的人都上了礼，这我们就得摆酒了，所以，我想着找你换点粮票啥的，”楼卫红也是没办法了，搬出来才感觉出来，处处不容易。 就村里给分的那些粮食，她和冯志远省着吃，也就够吃到春末的，所以，没办法，只能淘换点。而且，这家里啥啥没有，其他的能凑合，但是吃饭的家伙什总得有，光是铁锅这一项还没着落呢。 楼卫红一边说着，一边叹气，总算是有了点一家之主的样子。 “楼姐，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呢，不光有粮票，还有工业票啥的，想要啥，你言语就是了。”这个院子，林立钟从头到尾自己收拾的，添置东西都没有让林立北费心过，不是她有多能干，而是多亏了空间和系统，嗯，每错，很多工业产品，像是厨具，陶瓷啥的，都是从系统那里兑换出来的。 也幸好林立钟有囤货的爱好，见到好看的厨具，杯子，碗盘啥的，都想着换出来。 所以，省了不少的钱和票。 “真的啊？”这倒轮到楼卫红惊讶了，她知道林立钟手里有钱和票，想着家里疼爱，手里可能有富裕的粮票，没想到还有别的。 “嗯，我之前为了收拾这个院子跟人淘换的，当时也没啥经验，淘换了不少，有些都快到期了，正好可以换给你。”林立钟明白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没有说直接送。 “哎，那可太好了，这下我总算能松口气了，你不知道，还想着会知青点凑合几顿饭呢，这下好了，先给我换点工业票和粮票。”楼卫红也没问价格，她手里是有钱的，毕竟家里觉得亏欠，没少给她寄东西寄钱。 但是，现在的环境，没有票就是白搭。 林立钟也干脆，接着炕橱的掩护，从空间里把一堆票据给拿了出来，当然了也不多，就二十斤的粮票和五张工业票，还有一两张的布票，糖票啥的，她可不想暴露家底。 “都在这儿了，粮票也没多少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买粮食，楼姐，你也知道，我这工分也不多，还从村里借了一些粮食，但是我这饭量大，陆续用了不少，现在就剩二十斤左右了。” “哎，够了，够了，我要十斤就行，还有这工业票，我都要了，立钟，也是不好意思，家里哪哪都缺东西，”楼卫红说着还觉得不好意思了。 “行，反正我暂时用不上了，对了楼姐，你要是想买锅的话，我觉得不如找人打。” “打？我也想过，但是手里没材料啊。” “楼姐，你没有，回收站有啊，回头你跟冯哥多去几回，总能凑齐的，我找老李头打的那锅可好用了。”林立钟也是突然想起这茬儿了。 “是吗？哎，我看看。” “喏，这屋里就有，我后边呢。” 楼卫红刚进屋的时候只觉得屋里暖和了，也没空打量，这才注意到屋里的空气没有那么呛，一般冬天子啊屋里烧炕烧水的，总有一股子柴火的烟味，可是林立钟这里却几乎没有，顺着林立钟手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了她家这锅灶还真不一样。 “这不错哎，虽然费点料，但是没怎么有烟了，行，就这个了，回头啊我也去找老李头去。”又能剩下几张票，楼卫红还是很开心的。 “嗯，图纸我之前都给老李头了，楼姐，你去了就跟她说是我姐，还能给你便宜些。”这可是老李头自己说的，当时林立钟没当回事儿，这下倒是用上了。 “好，那我就沾你光了，哈哈哈。”楼卫红也不客气了，这时候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能矫情。 两人说说笑笑的，就把票给换了，林立钟也没让楼卫红为难，主动提出了要钱，还跟她说自己可以帮着淘换野味，楼卫红当时就定了四只兔子，这才把人送走。 第146章 发烧的小柱子 楼卫红离开之后，林立钟收拾了一下，提上准备好的粮食也出门了。 从上次送了毯子之后，宋大娘老是觉得占了林立钟的便宜了，三天两头地给她送好吃的，什么肉包子，白面馒头的，每次也不多，一两个，三四个的送，把林立钟整的也挺不好意思的。 现在村里人的主食还是杂面馒头，杂粮米饭，就这样的饭都不敢放开吃，怕撑不到来年分粮食。 林立钟也明白，这些老支书家平时是舍不得吃的，估计都是为了照顾她。正好，林立钟也懒得每天都蒸馒头做样子，就跟宋大娘商量好了，她提供粮食让宋大娘帮着做馒头花卷啥的，做好之后，林立钟来拿回去。 就这也是林立钟好说歹说，宋大娘才同意的，每次林立钟过去拿东西，都会给老人家留下一些，宋大娘一开始还推来让去的，后来见林立钟坚持也就放弃了，只不过这面食做的花样是越来越多了，偶尔也会往里搭些东西，林立钟见到也不会拒绝，就这样双方有来有往的，就持续了下来。 自从有了宋大娘的帮忙，林立钟感觉自己都跟解放了差不多，不用每天紧赶慢赶地做饭，到饭点了，简单炒个菜，都是之前在空间里准备好的，热个馒头啥的，简简单单就是一顿饭。 宋大娘的手艺好，这馒头做的都格外香，让代老头和谭嘉平都赞不绝口。 “太奶，我来了。”林立钟背着自己标志性的大背筐，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 “哎，快进来，这天啊，冷起来喽。”宋大娘站在屋门口给林立钟打着帘子，等人进来之后，就赶紧关门放下了。 “唔，真暖和，太奶这帘子不错，回头您给我也做一个吧，我下次去县城买点布。” “好，到时候只管拿过来就是了，我这正好还有一些剩下的旧棉絮，都给你续上，新棉花不行，太轻飘，挡不住，做这东西啊，还得是旧点的棉絮，不浪费也贴边。” “嗯，都听您的，反正我是都拜托给您了，太奶，这是这次的粮食。”林立钟说着，就把袋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开始从背篓里往外拿东西。 “这么多？丫头，这次的量得有前次的三倍了吧。”宋大娘那眼睛是真利，打眼一瞧，就把林立钟带来的东西估摸出大概数量了。 “太奶真厉害，就是您说的量，以后这天冷了，东西也能放得住了，就想着多做点。” “这倒也是，行，都放这吧，甭管了，都包在太奶身上了。”宋大娘拍着胸脯保证道，她已经帮着林立钟做了一个多月的干粮了，反正也是顺手的事儿。 林立钟这孩子对自家那可是没得说，虽然说是绕着弯的亲戚，但是人家礼数上从来没有缺过，每次出门啥的都给自家带东西，有了好东西也没有忘了自家，宋大娘心里很是熨帖。 “好来，那我就放心了，太奶，做那门帘子需要啥东西，数量多少，您都跟我说一下，我回头就去淘换去。” “好，我跟你说啊，这个....” 从老支书家里出来之后，林立钟看了看时间，去县城来不及了，干脆就准备去山上一趟。自从周老三给林立钟开始送货之后，林立钟已经有日子没有去山上了，现在这树叶子都落了，山上也没有以前有意思了。 林立钟一身轻松，准备先回家去取个背筐，刚才那个留在老支书家里了，正好她家院子就在去山上的方向那边，顺路。 “快，赶紧的，快去喊秋生过来，咱家老小都烧迷糊了，赶紧的，他爹。”曹招娣的声音很急切，声音里带着些恐惧，发烧的是她的小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要是真有个什么，她得心疼死。 “喊啥呀，赶紧带着孩子过去吧，等人喊来，孩子都没了，真是的，你一天天地在家都干什么了，连孩子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张建冒嘴里嘟嘟囔囔的，但是速度一点都不慢，抱起儿子就跑出去了。 “我，呜呜，呜呜，孩子发烧起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我一上午就忙着洗衣服了，还是老二跟我说的。呜呜。” “哭啥哭，晦气，赶紧给我憋回去，孩子还好好的呢，等会儿到了秋生那里，先扎几针，再开上几服药就好了。”张建冒也着急，但是他不能慌，怀里的小儿子已经昏迷了，身子烫的吓人。 “嗯，我，呜呜，我知道了，小柱子会没事的。呜呜”曹招娣见张建冒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哭出声了，只能忍着。 路过林立钟的时候，两人也没时间打招呼了，呼啦地就过去了。 但是林立钟确实看见张建冒怀里的孩子了，是小柱子，昨天在楼卫红的婚礼上还跟她要糖来着，还跟自己论了一番辈分，让林立钟喊他小叔叔。把林立钟给逗的不行，很机灵的一个孩子。 这孩子发烧了，脸上是异常的红晕，甚至已经昏迷，这对小孩子来说可不是好事，林立钟索性也不去上山了，连忙跟了上去。 “秋生哥，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小柱子，他才这么小，我现在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给你磕头了，秋生哥。”曹招娣的声音里已满是绝望了。 “老六家的，你先起来，我是小柱子的大爷，有办法的话，不用你说，我都一定会尽力的，但是现在，我手里没药，必须得先用退烧药，把小柱子的烧给退了才行，不然就算醒过来，也......” “也什么？”张建冒也开始着急了，他以为找到大夫儿子就有救了，但是秋生这里却没药。 “也会痴傻，高烧长时间不退，会给烧傻的。” “不，我的儿啊，秋生啊，你想想办法啊。”曹招娣对于秋生说的结果哪个也不能接受。 “招娣，先别哭了，这个时候哭也没用，先给小柱子把衣服脱了，给他降降温，秋哥还在想办法不是。”春年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她也跟着难受，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先转移曹招娣的注意力。 “秋生，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先用酒精试试吧，这还是上次立钟那小姑娘跟我提的，”张秋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这是之前输液留下的瓶子，拔掉上面的橡皮塞，把酒精倒进了碗中。 “这能管用吗？”张建冒带着一点希冀问道，他多希望张秋生能给他个肯定的答案，但是对方并没有。 “试试吧，”张秋生心里明白，作用不大，但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张建冒听懂了张秋生话里的意思，心顿时沉下去了。 林立钟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张秋生的最后一句话。 “秋爷，小柱子是不是发烧了？”林立钟进来也没废话，赶紧先把药拿了出来，这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她把包装给去掉了，只剩下了黄色的小药片，用白纸包着。“我这里有药。” “啥？有药？快拿过来，给小柱子吃上。”曹招娣一听到有药，也顾不上其他了，就想接过来给小儿子吃了。 “哎，你先停下，也不问问这是啥药就给孩子吃。”张秋生赶紧拦住了，他倒不是怀疑林立钟的药，但是也得问清楚，不然出了事，这孩子说不清。 “哦，对，对，秋生，你赶紧看看。” “立钟啊，这是什么药啊？”张秋生打开了纸包，拿起药片闻了闻，有点像糖丸。 “秋爷，这是退烧的，上次我哥吃剩下的，退烧效果很好的，我从家里带来的，不过这是成人用药，给孩子吃得减量，我哥当时是吃了两片，烧就退了。”其实这药是儿童专用的，只不过小柱子还小，才三岁多点，用量不宜过多，所以林立钟才故意说成是成人的药。 “真的啊？好我知道了。”张秋生也不含糊，按照以往的用药经验，取了半片，要给小柱子用。“老六家的，赶紧的啊，别愣着了，这有药了得赶紧给孩子用上。” 曹招娣这会儿已经六神无主了，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想直接拿过药来就给小柱子吃。 张建冒到底是大男人，比曹招娣撑得住，此时听到张秋生的招呼，赶紧上前，把小柱子给扶了起来，掰开了孩子的嘴巴。 张秋生就把半片药给小柱子放到了嘴里，然后接过了春娘手里的碗，喂了孩子一口水，看着孩子下意识地吞了下去，张秋生才放下心来，能自主吞咽是好事。 “好了，把孩子放下，继续用酒精给孩子擦着，我去配药，顺便拿针。”看着依旧昏迷的小柱子，张秋生赶紧去准备药去了，等着孩子烧退下来就得赶紧喝上。 “哎，好，我来，”张建冒平时是不管这些事情的，照顾孩子都是曹招娣的事儿，但是现在曹招娣还没缓过神儿来，他也不放心曹招娣再给儿子擦了。 春娘见状就把曹招娣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让她能看见小柱子。 “立钟啊，跟我出来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春娘就招呼着林立钟出来了。 “哎，好。”林立钟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别的忙了，药也给孩子用了，就跟着出来了。 春娘把人带到了自家的堂屋里，还专门给她倒了杯红糖水。 “喝点水吧，”春娘招呼着。 林立钟已经习惯用糖水待客这种事情了，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糖那是真的难得，尤其是红糖，这可是很能拿出手的礼物了。 “立钟啊，你刚才太莽撞了。”春娘看着眼前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忍不住想跟她说点什么。 “啊？”林立钟有点懵，不过又反应过来了，“我当时看到小柱子那个样子，也没想太多，再说了，这药是真的有效果的，” “我知道，但是有的时候，好心未必有好报，唉，算了，不提这个了，希望小柱子能尽快退烧。”春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都暗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嗯，我觉得没问题的，上次我哥也是烧的人都迷糊了，喝了两片之后，不到一个小时烧就退了，我哥从小体弱，但是小柱子不一样，小孩子应该更快一些。” 林立钟对自己的药很有信心，想想后世那些从小吃药长大的小孩子们，吃了这个都能很快退烧，现在这些打小基本不吃西药的小孩子，药效就更好了。 “嗯，大城市的药比咱小县城的药是要好些，小柱子肯定能退下去。”春娘也不提那些丧气的事情了，也顺着林立钟说着，但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竟然也聊到了一起，春娘给林立钟讲了一些当年的见闻，都是跟着张秋生在外闯荡的时候，碰到的真人真事，这些都刷新了林立钟的三观，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真是这世上最复杂的生物了，尤其是在生死面前。 林立钟这也才体会到春娘刚从那番话的意思，但是，即使林立钟知道这些，她还是会在第一时间拿出药来的，毕竟，是一条命，而且，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退了，退了，小柱子退烧了，秋生，秋生。”张建冒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小心翼翼。 他坐在这儿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一直不停地给儿子用酒精擦着手心脚心，一丝都不敢放松。 小柱子身上的热度一直退不下去，张建冒越擦心里越没底，曹招娣还在一边抽抽搭搭的，惹人心烦。他耐着性子，每隔一段时间就摸一下小柱子的额头，摸完就继续擦，就在刚刚，他摸着儿子的头没有这么热了，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仔细观察了一下，小柱子的脸没那么红了，脸上的神态也放松了下来，张建冒着才有点相信，然后搓了搓因为擦酒精变得偏凉的双手，直到恢复到正常温度，才又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这才确认烧是真的退了。 “来了，来了。”张秋生正在药房熬着药，一听就张建冒的声音，一下子就从西厢房窜了出来。 第147章 生病的原因 “我看看，我看看。”张建冒赶紧让开了位置，张秋生来到跟前，仔细开始检查。“嗯，烧已经暂时退下来了，这下就好办了，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我一会儿给你端过来，你给小柱子喂下去，等到下午的时候，我再看看。” “哎，好，好好好，麻烦秋生了。” “不麻烦，这次啊，多亏了立钟的退烧药了，这药可是好东西，才半个小时小柱子的烧就退了。” “对，对，对，是得好好谢谢林知青，好好谢谢人家。” “秋哥，小柱子怎么样了？”春年带着林立钟已经到了门口了，刚才听到张建冒的喊声，也没听清，到底是怎么了，还以为小柱子出事了。 “没事了，烧退了，退了。”张秋生放松下来了，才想起自己炉子上还有药，“你们看着点孩子，我那边还熬着药呢，不能没人。” “好，你去吧，我看着他们。”春娘点头应道，张秋生才又返回西厢房去了。 “咚！”曹招娣一下子就跪在了林立钟的面前。 “哎，婶子你这是干嘛，赶紧起来。”林立钟懵了一下，赶紧弯腰去扶。 “林知青，今天多亏了你的药，不然，我的小柱子可能就没了，他就是我的命，你救了他就等于救了我，我得给你磕头。”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磕了下去，呃，没磕成，被林立钟死死地扶住了。 “咱可不兴这一套，婶子，你赶紧起来，”林立钟说着就把人给扶，呃，不，是提起来了。 “呜呜，谢谢，谢谢，”曹招娣直到现在才敢放声哭出来。 林立钟也没法劝，但是她也理解，记得四哥病危的时候，林妈的状态也跟眼前这位似的。 “好了，好了，招娣，没事了啊，小柱子已经退烧了，回头把药给喂上就没啥大事了。”春娘也赶紧扶曹招娣，让人坐到了炕上。 曹招娣哭了一会儿，总算是停了下来。正好张秋生的药熬好了，刚送过来。 “当家的，嗝，我来吧，”曹招娣擦了擦脸，接过了张秋生手里的药碗。 “好，我扶着小柱子，你来。 ”张建冒让开了位置，走到了另一边，准备把儿子扶起来。 两人忙活着给小柱子喂药，春娘和林立钟就出去了。 “哎，立钟，真是谢谢你了，招娣啊，也是个苦命人。” “没事，这也是碰上了，能帮一把是一把，就是这一跪把我给吓一跳。” “你是不知道，这小柱子啊，还真是招娣的命。” 曹招娣，听名字就知道了，这人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在这个农业生产还主要靠人的时代，男人就意味着生产力。她是家里的老二，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两个妹妹，两个弟弟。 这样的家庭情况在这个时代是很常见的，孩子多了，家里难免照应不过来，所以，曹招娣从小就是家里带孩子的那个，照顾完妹妹，照顾弟弟，直到成年，父母还从她的婚事上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彩礼。 嫁到张家之后，曹招娣的日子比原来稍微好过一点，毕竟靠山村的日子，在方圆二十里都是能数的着的，最起码不用饿肚子了。 张建冒家里是三代单传，所以自从曹招娣进门之后，她婆婆就开始催生，结果，她第一胎和第二胎都生的事闺女，老人家老不高兴了，一直念叨，要说张家人可比曹招娣她爹娘厚道多了，除了念叨之外，也就没啥了。 但是曹招娣自己心虚，着急，接连怀了两胎都没保住，这小柱子比他前面两个姐姐足足小了五岁。生下来的时候，小柱子有七斤多，又是小子，可把张家老头老太太给高兴坏了，曹招娣也才感觉自己在张家站稳了脚跟儿。 曹招娣当时就想着，再生上一个儿子，自己就彻底稳了，结果，小柱子都三岁多了，她肚子还是没动静，当然了，有了小柱子，她公婆也就不着急了，自家知道自家事，他们家三代单传，能有小柱子这么一个就满足了，再多就是奢望了。 所以，小柱子这一生病，还差点救不过来，可把夫妻俩给着急坏了。 跟春娘告别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回家去了，就在刚才，沉寂很久的系统突然出声了。 到家之后，关好门窗，林立钟才开始联系系统。 “系统，这么着急是有啥事啊？”每次系统主动找她都没好事，林立钟对它可是不待见。 “宿主，刚刚系统检测到了不属于这个界面的毒素。” “啥玩意？” “毒素，敛财系统带出来的毒素。” “等等，刚刚检测到的？难道是小柱子身上的？” “是的，宿主。” “你们这些系统怎么回事？怎么还能投毒呢？知道我们现在的医疗条件多差吗？啊，是要死人的！”林立钟就火了，她以为这系统说的事病毒，她可是经历过后世的那场持续三年的大疫的，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而且，那个时候的医疗条件和物质条件不知道比现在好多少倍。 “宿主，你冷静，冷静一下，听我说。” “我听什么听，我不管，都是系统，你得想办法。” “宿主，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说！”林立钟努力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愤怒。 “这毒素不同于病毒，不具备寄生和变异的特征，但是一旦沾上必定会中毒。” “那小柱子这是中毒了？” “不是，他只是接触了毒素，身体有些不适，” “这是不适吗？要不是有退烧药，孩子就没命了，等等，你说没有中毒？” “是的，这种毒素会消耗人体的能量，目前该星球的人类尚未进化，所以无法激活毒素，宿主不用太担心。” “无法激活，但是目前也对人体造成影响了吧。” “是的，所以需要素组去清除。” 林立钟此时的心情，怎么说呢，明明不是自己的惹得祸，却要被迫去给人收拾。要是系统能出现在她面前的话，林立钟一定会让系统见识一下自己的力气的。没有办法，只能忍了。 不行，林立钟觉得自己忍不了，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系统，我拒绝白做工，这不是由我引起的。” “呃，当然，宿主，系统会给与奖励的，这算是任务。” “先说来听听。” “大型空间钮一枚，内有空间五百立方，基因改良剂一支。” “系统，我觉得这奖励我不需要。” “那宿主可以提要求。” “好我两个要求，” 林立钟本来就是想着小小反抗一下试试，要是系统强制的话，她也只能认了，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系统很怕自己会拒绝，那就好办了。 “宿主请说。”016系统也很无奈，它只是尝试活动了一下放在敛财系统里面的爬虫，没想到导致了敛财系统的短时间乱码，把这东西一不小心就让方敏给带出来了，要是不销毁的话，等它回到主神空间，会面临长时间监禁的。 “空间钮太小了，我也要修仙体系的空间戒指，空间必须要大，另外，消除混乱的制造者。” “宿主，空间器具的事情好说，但是，我没有权限控制敛财系统。” “谁信啊？没有权限，这毒素怎么出来的？”林立钟觉得系统不诚实，没事，诈一下就好了。 “我只是操作不小心导致的，不是蓄意的。” “你看，大方承认不就完了嘛，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锅，哼！” “宿主，系统目前还是无法控制敛财系统的，至少五年之内是没有办法的，所以，这个要求系统无法达成。” “那好，那就等到你可以控制敛财系统之后，必须掐断方敏跟系统之间的联系。” “好的，亲爱的宿主，那么这任务。” “废话少说，赶紧的，怎么弄。”林立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适可而止了。 “宿主，消除这个东西很简单，只需要轻轻一照就可以了。” “怎么照？” “这种毒素在未被激活之前，没有活性，不会造成大规模地传播，只需要宿主拿着系统提供的消除工具，用里面的射线对体内有毒素的人进行照射即可。” “东西呢？” “已经放到您的空间了，该设备可以随意变幻大小，还具备隐形功能，宿主可以放心使用。” “隐形？这里没有雷达不需要隐形。”林立钟根据自己有限的人生经验来看，只有飞机具备隐形功能，但也仅限于避开雷达探测而已。 “不，宿主，你误会了，系统说的隐形功能，就是真的隐形，人看不见的那种。” “好吧，你也不是一无是处，那怎么确定毒素在哪？” “这个设备就能自动检测。” “行了，我知道了，系统，现在毒素没有离开靠山村吧？” “没有，目前只有小柱子一人身上发现了，应该是无意间吞服了，不然不会引起这些症状。” “那这射线对人体有害吗？” “没有，星际条文有明确规定，用于治疗的射线必须对人体完全无害。” “好，我明白了。” 林立钟断开跟系统的联系之后，就赶紧进了空间，开始研究系统提供的设备。她拿起眼前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棍子，根据系统的提示，开关在右侧的头上。 林立钟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搞明白，这东西能随意变化长短，但是也有限制，最长也就能达到五十米，隐形是真隐形，最起码在空间里林立钟是看不到了，发射射线的时候，无声无光，嗯，很好，不容易被发现。 研究完设备，林立钟就拿起了系统给的奖励，哼，还是挺上道的，提前把东西给送来了。看着眼前这古朴，嗯，就是灰扑扑的戒指，林立钟有一瞬间的怀疑，但是还是决定要相信系统，算了，先干活吧。 林立钟把设备拿到院子里，打开之后，把长度调到最大，然后选择了隐身。 这个设备哪都好，就是要去操作者不得离开设备五米，还好，靠山村的院子大都是南北长，东西窄，要不然，林立钟就得跑到人家院子里去了。林立钟只能人命地出门，开始围着村子绕。 按照设备的提示，最先去的就是毒素最聚集的地方。林立钟出门就往村里去了，但是走了没几步就回来了，还以为是在知青点里，没想却是在山上。 地方藏的并不隐秘，就在上山的路边的灌木丛里，这方敏也太不小心了，怪不得小柱子这么小的孩子都能找到。 找到目标之后，林立钟就发现，还是自己认识的东西，这不就是捕捉器嘛。笼子里面的饵料还在，没有被食用过的痕迹，还好，还好。 用设备来回扫了七八边，屏幕上刺眼的红色才变成了绿色。这下就可以放心了，源头掐断了，才能放心去收拾村里剩下的。 林立钟走出去十多米了，又折返了回来，把方敏的捕捉器往空间里一放，这才离开，她都听系统说了，这可是方敏跟敛财系统借了积分买的，哼，这一个足够对方心疼一个月的了，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到了村子里，林立钟最先跑到了张秋生家里，小柱子现在还在那呢，围着院子绕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了，林立钟才放心离开。 小孩子活动范围广，林立钟只能一家一家地过，知青点重点关照，这里毕竟是方敏经常活动的地方，哪怕屏幕上一点红色都没有显示，林立钟还是不放心。 直到快吃中午饭了，林立钟才差不多把整个村子都照了一遍，期间碰到八九只土狗，都是村民养着看家的，但是，没人拴绳子，都散养着。 有些人家院子宽点，林立钟照的时候，就得贴着墙根儿，这就被人家家里的狗给盯上了。不过好在这些狗不咬人，只是围着林立钟叫唤，她扔了几块石头之后就都散了。 还剩下几户，都是挨着的，一次照不到，林立钟就先放下了，等着晚上的时候，再悄悄出来，到时候爬到墙上去，就可以都照到了，林立钟记好位置就赶紧回家去了，今天没去县城里拿菜，啧，就只能自己做饭了。 “哎，立钟，立钟，你来找我的吗？”林立钟刚准备走，就听到了方敏的声音。 第148章 一个月 “敏姐？你怎么在这？”林立钟刚从队部那边回来，还好刚才就把设备给收起来了，也不知道方敏的敛财系统能不能检测到，看样子是没有。 其实林立钟这么大范围地使用消除毒素的设备，能量波动已经引起敛财系统的注意，不过敛财系统并没有告知方敏就是了。 敛财系统也有自己的想法，它检测到了能量波动，但是并无法确认是怎么引起的，也就是说对方的等级高于自己，不是它一个初级系统能惹得起的，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咱们今天下午不是说好要去县城的吗？我本来就是要去找你的。”方敏背对着柳三金，朝着林立钟眨眼睛。 “啊？对，是啊，不是下午才去吗？你这是...”林立钟也不知道方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到旁边的柳三金，这大概是被缠上了吧。 “我是想着喊你去借辆自行车来的，”见到林立钟明白自己的暗示了，方敏松了一口气，她已经被柳三金缠着说了十来分钟的话了，正好这个时间点没人来这里，可愁死她了，早知道就不占这小便宜了，不就是捡柴火嘛，自己多上山几趟就好了，唉，要不是心疼陆向阳，自己何苦让柳三金帮着背柴火。“柳同志，你看我这边是真的有事情，要不下次再聊？” “嗯，阿敏，那你先忙吧，我就先回去了，下午我再去喊你。”柳三金连续几天都帮着方敏背柴火，自觉两人的关系近了一步，连称呼都变了。 “柳同志，咱俩之间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不要喊...”方敏听到柳三金的称呼，脸色很难看。 “阿敏，你也说了，咱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要称呼名字的，你喊我三金就行，也不用整天柳同志，柳同志的了，那你们先聊，我回了。”柳三金朝着林立钟点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根本没有给方敏留下解释的机会。 “敏姐，我这不会是打扰了你们吧？”林立钟知道方敏不喜柳三金，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哼，敛财系统惹了祸，她这个宿主也有责任，不恶心一下她，自己心里的气难消。 “不是，不是，我跟他可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让他帮了几次忙而已，立钟，你别误会。”方敏赶紧澄清，这几天她一直躲着柳三金，但还是被他给堵在这里了。 “那刚才他都喊你阿敏了，这人看着还行，挺踏实的，敏姐，你不考虑考虑？” “行了，就别拿那种人跟我开玩笑了，最近被他给缠的烦死了，刚才还多亏了你了，立钟，谢谢。”方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了。 “哦，没事，那敏姐我先回去了，这也快中午了，得回去做午饭了。” “哎，立钟，你下午去县城吗？” “这个说不好，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却也不想跟你一起。 “哦，那行，要是去的话可以喊我一声。” “知道了，我走了。” 方敏见林立钟走了，也赶紧回知青点去了，她想好了，今天林立钟要是不喊她，绝对不出知青点大门一步。 回到知青点的方敏，心情并不好，她真是烦透了柳三金了，不行，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个麻烦给解决掉才行，最近陆向阳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可是明明自己的特效还在啊，之前不是挺好用的吗？想到这里，方敏也暂时顾不上柳三金了，赶紧开始联系系统。 “系统，系统，” “在呢，宿主，” “系统，这女主特效好像不起作用了，陆向阳最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宿主，你肯定是没有好好读说明条款，这种东西对意志力一般的人起作用，” “什么？那也就是说这东西的效果不是固定不变的？” “是固定不变的，那仅仅是对意志力薄弱的人来说的，当然了，对你心存喜爱的人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那陆向阳又是怎么回事？” “宿主，路向阳的反应应该是好事，说明他的意志力比之前增强了，宿主眼光不错哟。”敛财系统很欣赏现在的陆向阳，毕竟它可是要收敛这个世界的珍贵之物的系统，要是宿主或者宿主的伴侣太弱的话，自己也很难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 一开始选择方敏也是被她强大的灵魂力量吸引了，当然了绑定之后，方敏也没有让它失望过，就是自打来了这靠山村开始，宿主的运气就变差了，啧，好在眼光还不错。 “那以后我怎么办？” “宿主放心，对方对宿主的好感度已经超过朋友的界限，宿主再努力一把，肯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那好吧。”听到敛财系统的答复，方敏心里才算有底了，处理柳三金的事情也必须尽快了。 林立钟中午吃完饭就去县城了，今天带的食材不少，空间里的小青菜也拿出来一些，相信谢仁看在这些青菜的份儿上，肯定会给自己多做几个菜的。 要问林立钟为什么这么自信？当然是之前带过去的香菜的功劳了，这个谢仁的盘口搞的不小，他的食客遍布整个县城，有像林立钟这样自己带食材的，当然也有单纯出钱出票的，当然这种的食客，谢仁挣得也多点。 现在可已经深秋了，新鲜的青菜就剩下白菜萝卜了，林立钟这水灵灵的小白菜啥的，可以就很受欢迎了，林立钟也是想试试水，她觉得，谢仁肯定能收，到时候，她就又多了一条财路，就当为自己和谭老师的暖棚提前试试水了。 林立钟最初的计划仅仅是想着自己能在冬天吃上青菜，当然了靠着空间也是能实现的，但是偷偷摸摸总不如光明正大来的好。所以她开始实验用暖棚种菜，然后把陨石也给了谭老师，就是希望通过谭老师的努力，能产出适应极寒天气的种子，当然了，通过灵泉水的作用找到高产的粮种也是最终目的之一。 等有了成果之后，再说服老支书从村里划出一片地来，专门种植，这样就可以形成一定的规模了，至于更远的，就不是她来考虑的了，一旦成功，势必引起上头的注意，到时候肯定会有专门的人来接管的。 林立钟本来是想着自己来育种的，但是改良种子这种事情不是说只有灵泉水就行的，必须得有专业的人来操作，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把谭老师拐到靠山村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儿。 当然至于能不能成功？林立钟一点也不担心，有灵泉水在呢，绝对没问题的，更何况，谭老师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想远了，还是先去县城要紧。 林立钟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谢仁的院子里，也许是今天来的早，谢仁正在院子里喝茶，满院子的香味，都是从西厢房里传出来的。 “哟，可算是来了，昨天咋没来啊？”谢仁看到林立钟进来，就从躺椅上起来了。 “啧，昨天有事耽搁了，我说谢大厨，你这院子里的香味，我可是从巷子口就闻到了，你也不怕人举报你啊？” “哼，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哎，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也对，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今天又好东西，看你收不收。” “又带香菜来了？”谢仁赶紧走到了桌子跟前。 “不止，还有别的。”林立钟把背筐放到了桌子上，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了出来。 青菜怕压，所以放到了最上面，已拿出了，谢仁眼睛都亮了。 “哎，这是，这是...”不等林立钟放下，就一把拿了过来。 等林立钟把东西都拿出来之后，谢仁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哎，林同志啊，你想吃啥菜呀，酱牛肉，肚包鸡，红烧肉？放心，我保管你满意，这些菜就当时报酬怎么样？” “咳，怎么样？好东西吧。” “对，都是好东西，来的可太及时了，” “跟你谈个生意怎么样？” “哈哈哈，小丫头可以啊，行，说吧。” 两人一拍即合，商量不过十来分钟就定好了，价格那当然是相当的nice了，毕竟是反季蔬菜嘛，物以稀为贵，重点就在一个贵字，一斤就卖到了十斤猪肉的价格，啧。 当然了谢仁也是鸡贼的很，暂时只定下这一个冬天的量，不过林立钟也不着急，至少两年之内，这个生意都是可以的。林立钟相信，只需要这一个冬天，之前花出去的钱就都可以补充回来了。 手头上有了要忙活的事情，时间过的也就快了起来，不知不觉地，一个月就过去了。 林立钟暖棚里的菜也到了可以吃的时候，正好昨天晚上下了大雪，她今天就不打算出门了，谢仁那里的菜之前送的量够他用个三五天的了。 早上起来之后，情理了一下院子里和暖棚上的积雪，林立钟就赶紧生火做饭了，昨天熬的羊肉汤，早上起来热一下就可以了。 这羊是从黑市那弄来的，也是赶巧了，林立钟前天去晚了，正好碰到第一次去黑市的黄老头，这人跟老伴住半山腰，儿女都成家了，他老两口就搬到了离他们村不远的半山腰，自己过。 这羊是他偷偷在山上养的，反正家里住的偏也没人发现，这养到过冬了，也不怎么长了，就打算到黑市给卖了，结果不认识路，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了，也快散场了，就便宜了林立钟了。 最近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最开始的时候，是几个小孩子突然就都发高烧了，多亏有林立钟当时留在张秋生家里的退烧药，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但是还是有个女孩子没了。 那孩子本来已经退烧了，张秋生也给她开了三副药，只要按时吃完就痊愈了，跟小柱子的情况一样，林立钟还特意让系统检查过，不是毒素引起的，是一半的着凉感冒。 一起生病的孩子，差不多都是这个症状，但是林立钟还是不放心，趁着夜色，用设备重新扫了一遍村子。 隔了有七八天，这孩子突然就没了，人是半夜起的高烧，他家里人没发现，等早上起来去请张秋生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后来大家才知道，都是偏心惹得祸，女孩当时发烧的时候，她弟弟也发烧了，不然的话，她估计也吃不上那片退烧药，之后张秋生给她开的药，都被她奶奶喂给了弟弟，说是弟弟年纪小，怕好不利索，女孩之后也没有太大的症状就没吱声。 结果七天之后就成了肺炎，高烧给烧没了。 这也是大家听了女孩的娘哭诉才知道的，但是人都没了，女孩的爹也没法去怪自己的娘，但是从那之后，他们家就成了女孩的娘管家，女孩的奶奶搬到了她大伯家住去了，没人因此收到什么惩罚，连女孩的娘都没有为她多哭几天。 林立钟听了之后，感慨了好几天，她点庆幸自己是生在了林家。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村里就接连好几家办喜事。 秋上相媳妇的几家人都欢欢喜喜地娶到了媳妇。不过这里面最让林立钟例外的就是柳家了，也不知道方敏用了什么方法，柳三金竟然跟别人成亲了。 而且，老柳家一次办了三个儿子的婚礼，柳家的老婆子还厚着脸皮提前跟村里人通知了，让大家准备三份的贺礼，结婚当天也是支了三张桌子，一一分开记账，真是让大家开了眼。 跟柳家相熟的人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但是村里大部分人都是只随了一份。 知青点这边也有喜事，杜鹃跟马有常最终还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两个人在一起了。 林立钟后来跟楼卫红八卦过，才知道杜鹃为了让马有常死心就把在县城那件事跟他说了。 马有常知道了之后，当时没说话，第二天就喊着冯志远去了县城，套了王先佑的麻袋，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才罢手。 回来之后，就去跟杜鹃表白了，也不知道马有常怎么跟杜鹃说的，反正两人是走到一起了。 之后，两人跟楼卫红和冯志远一样，简单办了个婚礼，两人就搬出去了，房子是杜鹃出钱在村里买的，带院子，离着林立钟不远。 后来杜鹃跟林立钟说，她本来是想跟林立钟当邻居的，但是林立钟家周围的房子都太破了，还得修，就放弃了。 最有意思的还得是方敏，也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想的，竟然在大冬天的落水了，还被陆向阳给救了上来，然后，两人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林立钟问过系统，方敏是不是算计好的，系统给予了肯定答案，啧，真是可惜了，没有看个现场，这大冬天的，不定冻成啥样呢。 当然了，事后两人不出意外的都感冒了，张秋生给看过之后，两人喝了半个月的药。 林立钟不得不感慨啊，爱情的力量就是伟大，但让林立钟选的话，她觉得还不如锅里的羊肉汤来的实在。 第149章 方敏的来意 羊汤配烧饼，呃，林立钟没有烧饼，只能馒头硬凑了，撒上羊油辣椒和香菜，嗯，美得嘞，反正代老头是美的很。 “林丫头啊，这辣椒回头给我多那点过来，啧，真香。” “昨天刚做好就给你端过一碗来了，代老头，才一天你就吃完啦？”林立钟昨天端过来的可是一大碗，这羊是在山上圈养的，肉并没有那么紧实，反而肥嫩地很，光是羊油就足足炼了一坛子。 林立钟想着这东西单独吃味道还挺冲的，就从空间里拿出了半袋子干辣椒，准备做羊油辣椒。 当然，林立钟失算了，为了能做出好吃的辣椒油，她特地请了代老头过来帮忙，结果忘了一件事，后世的时候，做羊油辣椒，都是买的现成的辣椒面或者辣椒粉，空间里倒是有机器可以打粉，但是没有现成的，只能自己动手了。 辣椒都拿出来了，代老头也看到了，也不能临时再去换回来了，林立钟认命地洗涮了一遍院子里的磨盘，一点一点自己磨了出来，还好林立钟力气大，不然昨天就做不成了。 嗯，别说，这手磨的辣椒是不一样，做出来的比后世在店里吃的那些羊油辣椒味道好多了。 到老头也很满意自己的成品，虽然没有菜籽油，没有青花椒，但这羊油炸出来也是别具一番风味了，当场就从林立钟的厨房里找了一个最大的瓷碗，带了满满一大碗回去。 “倒是没吃完，我还不能存点啊，照你这吃法，我估计很快就没有我的份儿了。”代老头本意是想帮着顾明城要点的，但是他也张不开这张嘴，只能说是自己想要了，当然了，他也确实很想再要一些。 “你放心，代老头，我那还有半罐子羊油呢，辣椒的话年前可以捣鼓一批，放心，少不了你的辣椒油，吃到正月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代老头一听到也是，这东西也不能天天吃不是，尤其是这边，这火炕一烧起来本来就容易上火，再加上这辣椒，代老头不敢想了，年纪大了，没办法。 回到家的林立钟直接钻到暖棚里去了。 看着眼前绿油油的小菜，林立钟心里满意极了，这可是她日夜辛苦种出来的，跟空间里的虽然没法比，但主打就是一个自己种菜的体验感和收获的成就感。 菠菜，小白菜，油菜，唔，当时种的时候没有注意，种类还挺多，不过说起来这灵泉水确实可以，这么多品类不一样，生长环境不同的菜种到一起，竟然长势都很喜人。 “立钟，立钟，在家吗？”方敏一大早就起来了，吃过饭之后就来找林立钟了。 “来了，谁啊？”这刚下过大雪，谁没事到人家串门呀这是。 “立钟，”方敏站在门口，一边搓着手，一边跟林立钟打招呼。 “敏姐？你怎么过来了？感激进屋吧。”林立钟没想到是方敏，两人虽说在一个村子里，但是得有快半个月没见了，自从她上次落水生病，林立钟作为老乡去知青点看了她一趟，打那之后就没见了。 “哎，好。”方敏也是没办法，昨天跟陆向阳商量了半天，没有个结果，只能自己出来想办法了。 “来，喝水。”林立钟从柜子里拿出了茶叶，这罐是上次给王田家送东西的时候，方老太太给的，她推脱不掉，就收了，临走的时候，给王田的两个孩子留了些大白兔奶糖。 炕头的路子上，放着一个铁皮水壶，是林立钟从老李头那里换来了，平时不做饭的时候，就灌满水，放到灶上烧着，既能随时喝上热水，又可以当做加湿器使用，很是方便。 提起铁皮壶，用里面的热水把茶沏上，一人一杯，正好。 “谢谢，”方敏接过了杯子，就放到手里暖和着了，“立钟，你这屋里真暖和，还没有烟味，收拾的真好。” 方敏看着屋里的灶头，灶口的位置没有放大铁锅，而是用一个铁盘把整个灶口给封住了，填柴的位置也用铁皮做了一个可以开关的小门给盖住了，柴火燃烧产生的烟气就顺着烟道走了，没有一丝漏到屋子里，看到这里，方敏很满意了，她现在对自己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嗯，毕竟是要长期住着嘛，就仔细找人问了问，这都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嘿嘿，我主要是找对人了。”林立钟不明白方敏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对方突然夸奖她的屋子不像是好事。 “立钟，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方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敏姐，你这也太客气了，啥事啊，还求不求的。”哼，最好是客气一点，不该提的别说。 “是这样的，立钟，我想在你院子里租一间屋子。” “嗯？”这确实是林立钟没有想到的。 “立钟，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方敏开始卖惨， 自从知道自己的女主特效不是那么好用之后，方敏就开始盘算着赶紧趁热打铁，把自己和陆向阳的关系确定下来，即使不能结婚，也得把恋人的关系确定好。 至于柳三金，方敏一点也没放在眼里，真把自己惹毛了，大不了就给他下药，再找个看得过眼的姑娘给两人凑一起，记得前世村里就有好几个喜欢柳三金的姑娘，到时候随便选一个就是了，至于柳三金自己的想法，方敏表示一点都不重要。 但也许是一开始方敏用力过猛了，接下来整整一周的时间，陆向阳都在躲着她，没错，就是躲着。 方敏喊他去捡柴火，陆向阳说跟别人约好了，方敏约他去河边散步，陆向阳说身体不舒服，方敏主动下厨给他做饭，陆向阳说没有胃口，总之，就是各种没时间，各种找借口，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这下方敏就慌神了，她前前后后跟陆向阳来回折腾了快十天，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改善，还有疏远恶化的迹象。方敏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剑走偏锋，用了苦肉计。 方敏也是下了血本了，先是用糖收买了村里的小孩子们，怂恿他们去河面上凿洞钓鱼，两三天的功夫，河面上就多了七八个冰洞，当然了，村里的孩子也不傻，都是有经验的钓手，冰洞挖的很有水平，间隔距离也很长，保证了安全性。 看冰洞凿得差不多了，她又吓唬小孩子们，以担心孩子们的安全为由，把他们都赶走了，然后利用空间和系统提供的工具，把冰洞扩大了，连成了一片。 算计好时间和冰层的厚度之后，方敏就开始行动了。 她先是跟陆向阳不经意透露看到村里的孩子们在钓鱼，说自己也想试试。 之后，就一连几天早出晚归，形成规律。 等陆向阳适应之后，方敏就突然跟他说要给他惊喜，然后选好时间，等着中午头太阳好的时候，待在河边不回去，等着陆向阳发现，然后找过来。 等系统提示陆向阳快到河边之后，她就下水了，然后开始喊救命。 这计划本来是都算计好了，陆向阳出现的时间，方敏在水里待得时间，保证技能让陆向阳把她救上来，又不会受多大罪。 这苦肉计怎么说呢，本来就是得有感情基础才能奏效，方敏这把倒是真赌对了，陆向阳心里对她还是有那么些感情在的，在听到她落水的呼救声之后，他就朝着方敏的位置找过去了。 但是方敏漏算了一点，陆向阳刚来，他对靠山村的环境和路根本就不熟悉。 方敏在水里挣扎了十多分钟，陆向阳才姗姗来迟。 这计划倒是成了，但是罪也没少受，那半个月的苦汤子可把方敏给折磨坏了。 当然了，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了，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方敏现在也是有对象的人了。 但是人心总是不满足的，眼看着杜鹃跟马有常也结婚了，方敏心里也想着能和陆向阳更近一步。 但是她试探过陆向阳，对方好像没有这个想法。 方敏想了好久，也跟系统商量过，就决定先从知青点搬出来，欲擒故纵，呃，就是距离产生美嘛，而且搬出来之后自己能办的事情就多了。 一开始方敏打算跟杜鹃似的，直接在村里买一处院子，但是想到自己一个人住，并不安全就放弃了。 这几天，方敏在村子里转悠了好几家，实在是没有满意的房子，最主要的还是卫生环境太差了。其实，上辈子也不是没住过这样的屋子，柳家那条件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一住就是二十年。 但，怎么说呢，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方敏回来之前已经住了三十年干净房子了，再加上平时住在知青点，大家都很注意打扫卫生，这村里的房子在方敏看来就难以忍受了。 方敏最终的目光就放在了林立钟这里，林立钟是一个人住，肯定有空房子，而且房子也是青砖大瓦房，按照她的性子，肯定收拾的很不错，自己住过来，两人正好做伴儿，半点也没有想过林立钟会不同意。 “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租了，而且咱们还是老乡，我过来的话，正好咱俩作伴儿，平时也不闷得慌。”方敏还打着为林立钟着想的旗号，劝着对方。 林立钟第一反应是拒绝，老娘防的就是你好吧，她好不容易把林立北送走，哪能再给自己找麻烦，真是不懂方敏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跟陆向阳不是正打得火热吗？这时候搬出来做什么？ 要是林立钟真是一个普通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不定真的就被说动了，但显然她不是。 “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 “立钟，你放心，这钱都好说，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方敏以为对方是因为租金的问题想要拒绝自己。 “不是，敏姐，咱们都是老乡，钱都好说，就是我这边没用空房子了。” “啥？立钟，这么大的院子，不是你自己住吗？”方敏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说谎也得看看情况不是，“而且我也着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看....” “不是，敏姐，你听我说，”林立钟也懒得应付对方了，“我这边院子一共就三间屋子能住人，西厢房是我哥的屋子，他虽然去了农场，但也会时不时地回来过夜，东厢房是我的屋子，这肯定是没法往外租的，” “这不是还有堂屋吗？” “堂屋只有东边这间能住人，西边那间采光不好，我一开始就给改成放东西的地方了，”林立钟之前就没打算在西屋住，就把西屋当成了储物室，放点杂物啥的，现在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上次从林立北那里拿回来的毯子还在西屋放着呢。 “那东边这间是....” “唉，说来，也是不凑巧，我二爷爷和二奶奶过年要回来，提前打过招呼了，要住过来，跟我一起过年。” 林二奶奶杜玉娟在靠山村是有房子的，就在老支书后面第三家，但是她离开村子都小三十年了，这房子没塌都多亏了老支书每年找人给修整的缘故，要想住人的话，非大修一场不可，但是这大冬天的，土都冻硬了，而且两人回来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不值当的。 所以，林立钟就给两人去信了，自己院子里有屋子，也收拾好了，就等两人回来住下了。 林立钟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收拾了，每天收拾一点，想起什么来就添点，这屋子现在比林立北的西厢房住着还要舒服。 所以，林立钟是绝对不会租给方敏的。 “啊，这么不巧啊？”方敏倒是知道林立钟有这门子亲戚，只是没想到这么不凑巧，这要过来跟她一起过年。 “是啊，就是这么不巧，敏姐，我看你也挺着急的，还是再去村里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带着你去找老支书问问吧，他老人家对村里熟悉，肯定能帮你找到合适的。”林立钟一脸就是这样巧我也没办法的样子，方敏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算吧，我再问问楼姐吧，这么点小事就不麻烦老支书了，” “哦，那好，那要是有困难的话，敏姐，你别客气，一定要说呀。” 方敏之后又找了话题，两人没聊一会儿她就匆匆离开了。 把人送走之后，林立钟就去了暖棚了，她决定了，心情不好就必须要用美食来治愈，正好暖棚里的菜可以摘了，火锅是不行了，那就冒菜吧，木耳蘑菇都是现成的，再加上青菜，就它了。 第150章 不安分的刘洋 提着小锅，林立钟一路哼着小调就去谭老师家了，代老头这下有口福了，啧。 “代老头，午饭来了。”林立钟进门就开始招呼，不等代老头回答，径直朝着东厢房过去了。 “哎，立钟来了，我还以为小木头回来了呢？”代老头掀起门帘子，看到是林立钟，赶紧把人让进来。 “啊？谭老师出去了？”林立钟把手里的锅和馒头放到了炕桌上。 “嗯，早出去了，一大早就拿着家伙什喊着小顾去山脚下了，说是要去看他的宝贝疙瘩。”代老头倒了杯热水，递给了林立钟。 “哦，上山看苗去了，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雪，估计是不放心。”林立钟倒是理解，自从老支书带着人把山脚下那块地收拾好之后，谭老师就忙碌了起来。 一开始，是翻地，老支书就喊了张建设，让他专门负责谭嘉平这边的事情，有什么要求或者活计都由张建设负责上报给村里，然后找人完成。 本来张建设以为就跟平时干农活似的，找了五六个人，拿着锄头，翻了一上午就给干完了。 结果等谭嘉平过来之后，就说干的不行，把干活的那几个人给气得不轻，张建设找来的人可都是村里种地的好手。 后来经过谭嘉平的解释，大家伙才明白，他是要深耕。 于是，当天下午就进行了返工，深耕半米，一下午的功夫都没有干完。 谭嘉平怕大伙没明白他的意图，蹲在地头跟了一下午，第二天又跟了一上午，为了保证实验的准确性，还拿着米尺和自制的量杆抽样测量了才放心。 之后的选种那更是仔细了，从村里弄来了一批，然后再加上之前他联系学校给寄来的一部分，总共200斤的麦种。一粒一粒地挑选，真的是一粒一粒的，林立钟也被喊来帮忙了，挑的她头晕眼花的，之后的一整天，看啥都觉得上面有麦种。 从中选出五十斤相对优质的种子，当然了，这是谭老师说的，用泡了陨石的水进行浸泡，整整泡了两天，晾干之后，才种到了翻好的地里。 打那之后，谭嘉平就天天往地里跑，这一跑就跑到了第一场雪下来，他那地里的苗也都长起来了。 村里人一开始完全是把谭嘉平种的这块地当成是笑话来看的，毕竟靠山村冬天的温度，大家是知道的，人都能冻硬了，更别说庄稼了，这大冷天的，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在大家一片看衰的声音中，谭嘉平的地里发芽了，嫩绿色的小苗苗在土壤里毅然决然地钻了出来，那颜色跟村里人的脸色似的。 再然后，村里就再也没人在背后说谭嘉平蠢了，都纷纷跑去山脚下那块地里看稀奇去了，每天都人去，跟谭嘉平一样勤快。 林立钟也去过，那麦苗确实长出来了，看来灵泉水的效果确实是不错。 方敏当然也去了，还碰到了林立钟，那脸色当时就跟村里人一样一样滴，也不知道敛财系统都跟她说了什么，反正打那之后，她就更加紧张陆向阳了。 也许是觉得变化太大吧，毕竟上一世靠山村没有林立钟，也没有谭嘉平，只有一个孤零零住在破房子里的代老头，她是真的怕了。 从那次之后，林立钟再也没有再谭嘉平的地里见到方敏，估计是刻意避开了吧，毕竟越看越心塞，这里时刻提醒着她，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哟，冒菜，嗯，真香，这味儿，地道。”代老头的话让林立钟回神儿了。 “对啊，这个好吃还省事儿，跟下雪天最配了。” “啧，要是有碗米饭就更好了。”代老头一脸的怀念，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行了吧，有这就不错了，里面加了点羊肉，代老头，你吃之前再放到灶上热一下。” “知道，知道，我这还剩半瓶酒呢，正好叫上小顾，我们喝一口。” “哪来的酒啊？”这代老头平时基本不怎么出门，每次买东西都是喊林立钟给他带回来，林立钟不记得最近给他买酒了。 “就是你之前从滨城给我带回来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喝，上次开的那瓶还有一大半呢。” “哦，”还挺能放，这都快两个月了，也不怕跑没味儿了。“那行，我先回去了，外面冷，代老头你也别出来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行，你走的时候注意点，”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碰到了从山脚回来的二人组，谭嘉平和顾明城。 顾明城现在已经正式升级成谭嘉平的助手了，人也从知青点搬到了谭嘉平的院子里。 现在这个小院，可热闹了，谭嘉平住堂屋，代老头住东厢房，顾明城呢就住在西厢房。 平时这些搁刷碗扫地挑水的活儿，也都落到了顾明城的身上。 他现在不仅要跟着谭嘉平每天到地里和暖棚里记录数据，还得天天去林立钟那里挑水，一趟已经不够了，一天最起码三趟，这还不算，山脚的那块地，也是浇的林立钟家里的水。 按照谭嘉平的要求，只要不下雨下雪，每天都得浇一遍，好在不是浇透，只要稍稍撒点就行，不然顾明城一个人真干不成。 “谭老师，顾同志，你们回来啦，地里怎么样？”碰都碰到了，怎么也得打个招呼。 “麦苗都没事，这第一步就算是成了，就看能不能挺过低温了，老支书说等入九之后，温度还会更低，”谭嘉平对林立钟还是有问必答的。 “那就不需要采取点措施吗？硬抗的话估计不行，这边的大雪是连着下的，这厚度能撑下来吗？” “嗯，我也在考虑了，” 林立钟没有再说别的，催着两人赶紧去吃饭了。 这场雪很大，去县城的路，已经不适合自行车上路了。 林立钟第二天一早就去张建国家等着了，今天她要体验一项新的交通工具，爬犁。 过了十分钟，就只等来一个杜鹃，张建国就没再继续等，带着两人就出发了。 怎么说呢，这东西吧，速度是挺快的，比自行车快多了，就是吧，冷也是真的冷。 林立钟还好，她那棉袄里面包了羊皮，不透风，保暖性还好，而且，她还带着手套和围巾，从头裹到了脚，所以到县城的时候，手还是热乎的。 杜鹃就不一样了，她这棉衣已经好几年了，本来打算今年做件新的，棉花都攒好了，但是看到马有常的棉衣之后，就改变了注意，还是先紧着给马有常做吧，他那棉衣都已经露棉絮了，今天去县里就是去扯布的。 哆哆嗦嗦地从爬犁上下来，杜鹃冻得手都不利索了。 林立钟见状，赶紧把她的手拽过来，放到了口袋里，暖了好一会儿，杜鹃才恢复了。 “谢谢你了，立钟。”杜鹃还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对了，娟姐，你这是要去哪呀？”路上实在是太冷了，两人也没心情说话。 “去供销社，你去吗？” “去，走吧。” “哎，立钟，问你点事儿。”杜鹃摸了摸口袋里的票，还是开口了。 “说呗。” “立钟，你手里还有多的布票吗？有的话能借给我点吗？” “嗐，还以为啥事儿呢，有，上次我妈给我寄来了不少，也快到期了，还想着怎么倒腾出去了，正好，不用折腾了。” “真的啊？太好了，唉，你不知道，马有常那家伙过的太糙了，这棉衣棉裤都漏棉絮了，棉花也是四五年前的了，我拆过了，实在是不能用了，就想着给他做套新的，可是手里的布票不够了。” “那需要多少啊，娟姐，你这可以啊，都学会疼人了，嗯，这马有常可是祖上积德了，能娶的我娟姐这样的好女人，就偷着乐吧他。” “去，别跟我贫了，有多少都借给我吧，有多的，我就给自己也扯点布。” “行，都在这了，一会儿到了供销社咱俩就分头行动，你去卖布的柜台，我去食品柜台，有什么要带的吗？” “嗯，有，带三斤桃酥，这几天总是容易饿，馒头啥的太凉了，不如桃酥。” “好，娟姐，我还得去邮局一趟，等买完我就先离开，咱们在前面的国营饭店汇合，怎么样。”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走吧。” 两人到了供销社之后，就迅速地分开了，买完之后，林立钟离开了。 到了邮局，不出意外地碰到了王田，这大雪过后，天冷，邮局里开着暖气倒是比外面暖和不少，但是这时候也没什么人。 “立钟，你来了，快进来，外面冷不，来这边暖气旁边站着。” “哎，好，”林立钟一边跟着王田往里面去，一边跟柜台里的另外一位工作人员打招呼，就还是之前那心直口快的姑娘。 “这次有几个包裹都是靠山村的，你来的正好，还有你的呢。”王田已经形成习惯了，每次都会把靠山村的单独挑出来。 “真的啊？哪里来的？” “看地址是家里给寄来的。”混熟了就是这样，连林立钟的家庭地址都知道了。 “在哪儿呢，赶紧带我去看看呗，王姐，我也不能多待，跟着村里人来的，一会儿还得去跟人汇合。” “明白，明白，你跟我来。”今天只要她和另一位同事上班，领导去县里开会了，正好方便了王田。“东西带来了吗？”王田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 “嗯，”林立钟点点头，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风干的野鸡和兔子。 “哎哟，太好了，”王田赶紧接了过来，放到早就准备好的布兜里，藏在了包裹柜台的后面。 “王姐，你这里温度高，回头味道就出来了。”林立钟提醒道。 “放心，我跟我娘说好了，她中午会过来拿的，对了，这是我们家老太太让我带给你的。”说着就从旁边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这是啥呀？” “茶叶，老太太说要我带给你，让你好好尝尝，这是那边来的好茶。” “那我就不客气了，替我谢谢方奶奶，下次我也带点好东西过来送给她老人家。” “哎，那行，我可替奶奶应下了哈。”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林立钟就包裹都装好了，东西不少，还管王田借了一个编制袋子用。 那好信件和包裹之后，林立钟就朝着国营饭店去了。 跟杜鹃汇合之后，两人大包小包的，就去找张建国了。 早上来的时候，就跟人商量好了，中午之前要回去，两人这一通忙活都已经过十点了，林立钟就带着杜鹃开始走小路。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在快到地方的时候，林立钟和杜鹃碰见了两个人，是杜鹃最不想见的两个人，刘洋和王先佑。 人是林立钟先看到的，她看见之后，立马拉着杜鹃躲了起来，杜鹃刚想开口问问，就被林立钟的眼神给制止了，就陪着她躲在了这条小巷子里。 “袁夫人，嘿嘿，之前我请您帮忙跟袁副主任说的那件事情有结果了吗？”这声音杜鹃一辈子也忘不了，呸，真是晦气，怎么会碰到这家伙。 “嗯，说了，不过老袁最近有点忙，回家的时局都比较晚，你也知道我现在这情况，休息的比较早，再等几天吧。”这声音杜鹃也熟，毕竟两人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四五年呢，是刘洋， “哎，明白，明白，您这身子重嘛，要好好休息，我都懂，不过，这刘宪章好像也很懂啊。”王先佑还是一脸的谄媚，但这话可就不怎么对了。 “你什么意思？”刘洋一听这名字，整个人瞬间就紧绷起来，眼神凌厉地看着王先佑。 “别激动，袁夫人，得注意肚子里的宝宝，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尽快得到答复而已，要是再拖着的话，万一我哪天心情不好，那您在学校里那些稀罕事儿，保不齐就说漏嘴了。” “你！”刘洋这下是真着急了，这王先佑自从撞见自己跟刘宪章在一起之后，就频频以此来要挟她，借着老袁的手帮他办了不少的事儿，这次更离谱，竟然想把他表弟安排到革委会，还想要正式编制，真是贪心不足。 但是刘洋现在也拿王先佑没办法，这把柄可是要命的，要是真让老袁知道，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哪怕她肚子里怀着袁鹏的孩子，刘洋也不敢赌。袁鹏这人是真狠心，陪了他将近二十年的发妻说离就离了，刘洋当时只觉得痛快，高兴，但是结婚之后才觉得这人是真狠。 “你再等我三天，三天之内必定有结果。” “好，那可就说好了，”王先佑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很是高兴，“对了，袁夫人，看来这刘宪章就是不一样是吧，谈情说爱的本事比袁副主任强多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这人是你....” “哎，我可什么也没说，都是你自己想的，哈哈哈，我先走了，您也慢点。”王先佑那猥琐的笑容彻底激怒了刘洋，但是她也无计可施，就想被人捏住七寸一样。 “哼，王先佑，你给我等着，等我腾出手来，定叫你身败名裂。”刘洋说完就挪着步子慢慢走了。 “呼，可算是走了，哎，娟姐，娟姐，你想什么呢。”等两人都走了之后，林立钟也打算跟杜鹃离开了，但是却发现杜鹃在发呆。 第151章 受欢迎的青菜 “没什么，”杜鹃缓过神儿来了。 “娟姐，那咱们走吧。”瓜都吃完了，待在这里也没啥意思了，天气还是很冷的，林立钟怕杜鹃受不住，就想着赶紧去跟张建国汇合。 “立钟，你说刘洋她。”杜鹃有点迟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揭发对方。 “娟姐，刘洋这种人呢，八百个心眼子，那王先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也对，走，咱回去吧。”杜鹃被林立钟的说法给逗乐了，确实是狗咬狗。 “就是，这马有常估计得到村口等着了，你可快点吧，回头再给人冻僵喽。” “行了，别贫了，赶紧回吧，太冷了这天儿。”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张建国，爬犁上已经放了一些东西了，回去的速度慢了些，不过还是比自行车快。 今天来去的匆忙也没时间去谢仁那里，林立钟看着路况还行，明天可以考虑去一趟，估计对方那里的库存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不去，该断货了。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钟照例是去了队部一趟，把信件和包裹都放下，才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家去。 这次包裹不大，是家里寄过来的，还有两封信，一封是林爸寄过来的，另一封是从滨城来的，估计是林靖安的。 林立钟先是把包裹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件红色的毛衣，上面的花纹林立钟在林爸的毛衣上见过，是林妈仅会的几种之一。 这颜色，林立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穿上一定特别喜庆，要是有配套的帽子和围巾就更好了。 林立钟把毛衣放下继续往下看，别说，还真是母女连心，林妈当真准备了同款的帽子和围巾，这下三件套就齐活儿了，她摆弄了帽子和围巾，又试了试毛衣，嗯，稍微宽大了点，不过也正常，现在的人织毛衣，尤其是给孩子织，都会放宽尺寸，就当中长款穿了，现在想买这种款式还没有呢。 再往下还是毛衣，一看颜色和样式就知道是给林立北的了，青灰色的颜色，别说，林妈这眼光真好，配林立北正合适。 算算日子，上次去看林立北已经是半个月之前了，也确实该去一趟了。 第二天，林立钟就一个人出发了，路况不好，林立钟连早饭都没做，前一天多蒸了些包子，都给代老头送过去了，还说明了今天的情况，所以她完全可以待到下午再回来。 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可能是林立钟出发的比较早，连个马车都没看到。 黑市是暂时不能去了，这一下大雪，人来人往的，足迹很容易暴露。 林立钟到县城的时候，才六点多，天还暗着呢，背筐里放满了蔬菜，她也没法去买东西，就先去了谢仁家里。 “当，当，当。”门没开，林立钟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有动静。 “来了，来了，这一大早的谁啊。” 林立钟敲门的时候，谢仁刚睡醒，这大雪刚过去，天儿正冷呢，醒了他也不想起来，这鬼天气，出去冻得人手都伸不出来，所以他最烦冬天做菜了。 但是之前积攒的那些客户也不能说扔就扔啊，况且里面还有大部分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唉，正烦着呢，就听到了敲门声，这语气自然就带了点情绪。 “吱，”谢仁哆哆嗦嗦地打开门，就看到了林立钟站在哪里。“哎，是你啊，赶紧进来，这人啊真不经念叨，快请进。” “好。”林立钟也没跟他客气，随后就进了院子。 “大老远来的，路上冻坏了吧，早饭吃了没？”谢仁看了看林立钟脚上的泥，接着说道，“瞧我这话说得，你等会儿，我炉子上是昨天晚上吊的鸡汤，我再下点清汤面，咱凑合着吃点。” “那我可就有口福了，对了，正好我筐子里有新下的香菜和小白菜，一起放点。”林立钟早上是吃过的，但是这一路走来也消耗地差不多了，回过身去扯开背筐上的布，里面的青菜一下子就露了出来，最上面放着的就是香菜和小白菜，她拿了一些递给了谢仁。 “好来，您就瞧好吧。”谢仁看着手里这鲜灵灵的小菜，一看就是今天现摘的，看来这林同志手里的货很足啊。 大冬天的，守着炉子，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再配上小白菜和香菜，嗯，瞬间对生活充满了期待，连谢仁都精神了不少。 “行了，饭也吃了，咱开始吧。”林立钟把碗放到厨房的杂物盆里之后，就开始从框子里往外拿东西。 “这么多啊，太好了，上次的那些三天前就用完了，又碰上这场大雪，早就断顿了，你这来的可真及时。” “嗯，我猜到了，所以这路况差不多了，我就来了，”林立钟头也没抬地说道，“这些你好好保存的话能用个五六天，等第六天的时候我会再来的。” “好，好，好。”谢仁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眼睛只顾着盯着眼前的菜了，“林同志啊，这些都是你自己种的吧。” “是，我们家院子大，就整了个暖棚。”林立钟有意透露这些信息给对方。 “哦，那这产量，” “你问这些干嘛？你又用不了。” “嘿嘿，那啥，我这边有客户，你要是有多的，可以带来，这价格嘛，放心，绝对包你满意。” “那就说定了啊，那我明天再过来一趟吧。”林立钟想了一下，这种事情最好是趁热打铁，反正空间里的菜多的是，她这次就是故意没把菜上沾的泥巴弄干净的，没想到谢仁还挺上道。 “哎，没问题，放心，送来就是了。” 从谢仁家里出来之后，林立钟先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昨天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之前的毯子她也做了个布袋子给装起来了，准备今天一起寄走，再晚就要到过年了。 这边开始下雪的话，家里应该也冷起来了。 最上面放了些青菜，这是给方老太太的回礼，王田那里也不方便，林立钟就直接奔着纺织厂的家属院去了。 跟门卫大爷打了招呼，留了一袋子松子之后，林立钟才朝着王家走去。 “当当当，”这个点正好是上班的点，大家都脚步匆匆地从家属楼里出来，只有林立钟自己背着个大筐子，往里去，不免惹人注意。 “哎，这不是上回，那谁家的亲戚嘛。” “是啊，这背着满满一筐东西，还提着个袋子，这是来东西的？” “哎哟，要不是说还是人家方老太太呢，看人家这表侄女。” “啊，方老太太？就是王家的那个。” “对，对，这是她兄弟家的孙女，喊方老太太姑奶奶呢，上次那谁，就是向红来闹的时候，我就在当场，听得可清楚了。” “乡下来的？” “啊，可不是，不过人家这可不是穷亲戚，上次来送的野鸡，晚上那老太太就给炖了，香的嘞，啧啧啧。” “就是，我家也闻到了，唉，我那小儿子，闹腾了好久呢。” “还真是，你看，你看，方老太太开门了，让人进去了。” “行了，行了，都回吧，谁让咱没摊上这么好的亲戚呢。”说话的是二楼的张翠兰，她家跟王家正是上下楼的，她住二楼，每次老王家做好吃的，那香味顺着窗户往她家里飘，可羡慕死她了。 尤其是最近，那肉味可是勾的她半夜都睡不着。张翠兰是家里最小的闺女，也是唯一的闺女，从小受尽家里的宠爱，那是要啥给啥，后来家给了曹盾，那也是青年俊才，家里条件跟张家不相上下，所以张翠兰手里有钱，但是吧，这年头有钱你也很难买到肉，尤其最近天气不好，黑市都散了。 回到家的张翠兰越想越沉不住气，她倒是没想着举报啥的，毕竟一个楼里住着，大家对这种事情都心知肚明的，也犯不上，她就想能不能跟王家的这个亲戚买点，用票换点也行，这个月能倒腾到的肉票她早用完了，这才月中，离着下个月还早呢。 想到这里，张翠兰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但是走到门口她又停下了，不能现在去，人家家里还有客人呢，这么冒昧地去，肯定不行，还是等人走了再说吧。 楼上的想法，方老太太是不知道的，毕竟这林立钟又不是她真的表侄孙女。 “林同志啊，这么早过来，吃饭了吗，田田妈，你赶紧通通炉子，给小林下碗面吃，让人暖和暖和。”方老太太看着林立钟红扑扑的脸，还以为是冻得。 “不用，不用了，方奶奶，我是吃过饭来的，这是赶路赶的，不冷，您摸摸我手，真不冷，大娘，您别忙活了，坐下说话吧。”林立钟知道方老太太误会了，赶紧把人喊住。 “哎，是挺暖和哈，哎，年轻人就是火力旺，”方老太太顺势摸了摸林立钟的手，手心比她可暖和多了。 “来，林同志，赶紧坐下，喝水。”胡芸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方老太太的习惯是饭后喝杯热茶，所以家里常年茶叶不断。 “谢谢，”林立钟结果杯子，喝了一口，嗯，这味道就是方老太太送自己的那茶叶。 “今天过来是不是...”胡芸一看到林立钟的背筐眼睛就亮了。 “嗯，好久没来县里了，今天带来些东西过来，还有给方奶奶的谢礼。” “啥谢不谢的，” “上次您给的茶叶，我可收了，这次给您带的东西，您也得收下。” “嗐，就是些茶叶而已，喝着怎么样，顺口吗？” “嗯，顺口，”林立钟也不懂茶，但是茶汤很清亮，香气也很浓，确实是好茶。 “喜欢就好。” “这次带了些青菜，家里自己种的，给您留下，还有野鸡和兔子也带了些，”林立钟跟方老太太寒暄完，就开始往外拿东西。 这小白菜和韭菜一拿出来，方老太太就乐了。 “哎哟，这可真是好东西，这大冬天的，还能有这水灵灵的小菜呢。” “嗯，家里自己种了些。” 胡芸也喜欢这青菜，但是她更喜欢野鸡和兔子，毕竟这才是实打实的肉啊。 “林同志，这兔子和野鸡我都留下了，这青菜怎么算？” “这个是给方奶奶的，不用算。” “那怎么行，你家也不容易，辛辛苦苦种的，”胡芸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这反季的蔬菜不是没有，但那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还是这么一堆，这礼可重了，她不能轻易收。 “手下吧，真是自家种的，这是剩下的一些了，再多就没有了。” “可是....” “行了，收下吧。”方老太太开口了，胡芸也不再纠结了。 “立钟啊，”这礼一收，方老太太觉得两家的关系都近了，这不称呼都变了。 “哎，您说。” “那啥，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想着你能不能再多送几次来啊，”方老太太期待地看着林立钟。 “行，那我年前就多来几趟，您这茶叶可得多分我点。”目前林立钟还没渠道弄到茶叶，但是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还都有喝茶的习惯，这是之前在滨城她发现的，所以，方老太太的提议正中林立钟的下怀。 “这个好说，我这正好刚得了一些，走的时候给你拿上一罐。” 两人说笑间，胡芸就把东西给收拾好了。林立钟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提着东西离开了，她还得去邮局和粮店，忙的很。 送走林立钟之后，胡芸从楼门口往回走的时候，就碰到下来的张翠兰。 “胡婶婶，您家亲戚走了啊？” “哎，走了，你这是要出门啊。” “不是，我是有事找您商量一下。” “找我？” “嗯，对的。” “那咱进屋说吧。” “好来。” 胡芸带着张翠兰就回家了，一进门方老太太就看到了，就又返回厨房倒水去了。 “方奶奶，您好。” “哎，翠兰来了啊，坐，喝点水。” 张翠兰结果方老太太手里的杯子，顺势就坐下了。 “翠兰啊，你找我啥事呀。” “胡婶婶，我就是托您问问，您就那亲戚有多的野味吗？我想着跟她换一些。”张翠兰到也不扭捏，开门见山地就说了出来。 “这...”胡芸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方老太太。 第152章 又被坑了 “胡婶婶，您要是不方便，要不等这小姑娘下次过来，我自己跟她说，行吗？”张翠兰看出了胡芸的为难，自己主动开口了。 “嗐，有啥为难不为难的，主要是咱也不清楚小林手里还有没有这么多的东西了，翠兰呐，你也知道，现在可是已经下雪了，山里也是不能进了，” “方奶奶，这我都明白，我就是想着问问，您也知道我是个爱吃的，”张翠兰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是个吃货的事实，这也没啥怕人笑话的。 “那兰子，你看这样行不，等立钟下次来的时候，我帮你问问，要是有的话，就让她再来的时候带过来，到时候我让你婶子去喊你过来，成不？”方老太太想了一下，还是应下了。 “哎，那感情好，谢谢方奶奶了，也麻烦胡婶婶了。”张翠兰听完方老太太的话，心里高兴了，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娘，你怎么就轻易答应了，这林同志能给咱家送还是看了田田的面子。”送完张翠兰回来，胡芸就有点埋怨自家婆婆。 “你懂啥，那大兰子是一般人啊，她爹还有她对象，这里面的事儿你好好想想，真是的，除了家里这一摊子事，你还关心个啥玩意。”方老太太才不管胡芸的脸色呢，这就是个棒槌，家里的事里外一把抓，但是碰上外面的事儿就有点鼠目寸光了。 “这跟她爹和她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大兰子她爹是供销社的领导，人家在市里可都是排的上号的，她男人在纺织厂里也是高工，而且是拔尖儿的那批，要不然人家能张罗着吃呢，你闺女，你男人，都在人家家里人手底下呢，你咋不过脑子呢。” “哎，还真是，我这是没转过弯儿来，娘，多亏有您在哈。” “唉，芸啊，你以后有啥事别一下子跟人当面拒绝了，留点余地，跟你男人商量之后，再定，这样也不伤面子，知道吗？”方老太太看着儿媳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真是心累，当初自己是怎么选上这个媳妇的呢，哦，对了，是瞧上这手上的活计了。 这孩子在娘家的时候，看着也挺活泛的，谁知道一遇到外面的事，她就麻爪了，嫁进来也有三十来年了，自己也教了三十来年了，却还是这副样子，当真是不开窍。 唉，算了，自己选的媳妇，自己受着吧，好在对家里人，对她那都是没得说，人啊，也不能把好处都占了不是。 “那娘，到时候小林来了，我就把翠兰喊下来？” “到时候我先跟立钟说说，探探口风，另外，这段时间，你多问老江家跑跑，他那有好茶叶的话，多买点回来。” “娘，这能行吗，最近查的可严了，这老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能出啥问题，去的都是老主顾，大家都明白规矩，只要你把自己的嘴管严实了就行。” “这您放心，我这嘴一向很严实，咱家的事我啥时候往外突突过。” “嗯，行了，你下午就去一趟吧，我看立钟喜欢香气浓郁的茶叶，你带点茉莉金针回来。” “好来，你就擎好吧。” 林立钟离开纺织厂的家属院，就去了邮局。 前段时间林妈来信把她给批评了一顿，说林立钟花钱大手大脚，往家里寄太多东西了，但还是又给闺女寄过了一百块钱来。 林立钟也明白，自己只想着让家里吃上肉了，把钱的事情给忽略了，林妈作为林家掌家三十多年的女人，对日常花销特别敏感，这一算就知道之前给闺女寄的钱被她花的差不多了，来信批评她倒也不是心疼钱，主要是想跟闺女说家里不用她惦记，让她照顾好自己就行。 所以这一个来月，林立钟只给林爸林妈写信，都没有给家里寄东西，这不又忍不住了。 吃的，用的，还有毯子，林林总总地装了两个大麻袋，把过称的工作人员都给看懵了，啧，这人还是年轻，不如王田能经事儿。 付完邮费之后，林立钟也感慨了一下，现在这寄东西是真良心，这么重的东西，才收了两块钱的费用，啧。 从供销社出来，林立钟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从空间中把粮食取了出来，没办法，黑市暂停了，手里的粮票也花的差不多了，林立钟只能从空间开始往外倒腾了。 还是空间靠谱，比狗系统强多了。 上次的毒素事件，林立钟完成之后，就去查看系统给的那个储物空间了。 是个造型古朴的戒指，来之修真文明，林立钟当时想的可好了，虽然不能修炼，但是有这么个戒指，也可以过过修真的瘾了。 林立钟当时还怕血不够，还特意用小刀在手指上剌了可口子，那血呀，哗哗地淌啊，都能把戒指泡起来了，好在戒指最终是吸收了，她也感觉到了自己跟戒指的联系，还有那空旷的空间，以及里面存放的东西。 还是个有存货的戒指呢，林立钟当时高兴极了，即使不能修炼，把那些小石头拿来当玉石用也行啊，以后找个雕刻大师，做上它百八十个的玉佩，每天换着戴。 正当林立钟美滋滋地准备往里收东西的时候，问题出现了，怎么都收不进去，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东西就一直在桌子上。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林立钟才觉得有问题了，问过系统才知道，原来林立钟虽然绑定了这枚戒指，但是她没有灵力，无法打开戒指空间，就无法使用。 也就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呗，气得林立钟当时就关闭了跟系统沟通渠道，哼，还以为她是个小白呢，这么长时间的交锋，足够她摸清楚跟系统的一些关联信息了，她只要关闭了联系通道，系统就无法主动联系她了。 哼，这狗系统，每次都坑她，再搭理它，林立钟就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自己的空间靠谱。 要说起空间这粮食，品质是真的好，比现下粮店里买的要好上不少，所以林立钟一开始都是自己偷偷用一些的，所以地窖里存的粮食都是粮店里买来的，目前的数量也够她造一阵儿的了。 但是自己得给村里人做做样子，自己有一直买粮食，所以，哪怕自己隔三差五地吃肉，代老头和谭嘉平从来没有产生过疑问。 林立钟盘算着日子，按照林二爷爷心里的说法，还有半个月，他老两口应该就到了。 现下粮食够了，下次来县城就可以不用再去粮店了。 之前托宋大娘做的被褥应该也差不多了，前天碰见的时候，宋大娘还提了一嘴，说只差被罩了。 一开始林立钟说要给被子套上被罩的时候，宋大年还觉得她年纪轻轻的，太浪费了，但是等真的做出来之后，就发现这被罩的好处了，但是看着这布幅，她就放弃了原有的想法，还是太费布了，折腾不起，还是多拆洗几遍吧。 林立钟一共做了六床被子，四床有被罩，另外两床不是贴身盖的就没做被罩。 四床被子，她都计划好了，给林立北一床，自己留一床，剩下的两床带被罩的和两床没有被罩的都是给林二爷爷两口子准备的，另外还做了两床褥子，这圈套的新被褥，肯定不会怠慢了老两口了。 之前，林立钟去找老李头的时候，就把家里能住人的屋子里的灶头都改了，冬天烧炕也不怕漏烟了，还给没个屋子都配了一把铁皮壶，喝水也方便不少。 回到家的林立钟，先是挑开了灶里盖着的柴火，让炉子烧起来，屋子里还有余温，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拿出今天从方老太太那里得来的茶叶，给自己先泡上了一壶。 看着玻璃壶里上下翻滚的茶叶，闻着阵阵的茉莉花香气，林立钟赶紧心里的浮躁被抚慰了。 两杯茶喝完，炉子也旺了，林立钟准备开始做饭。 早上吃的鸡汤面不错，林立钟觉得中午可以整点羊汤面，想到就做，空间有现成的面条，起锅烧汤，下面，放菜，一气呵成。 午饭过后，林立钟也顾不上午休了，就先去了老支书家里，下午还有曲一趟农场，时间是有点紧的。 “太奶，太奶。”林立钟现在门口喊人，大门半掩着，看样子是没有午睡。 “哎，进来，在东屋呢。”宋大娘手里正忙活着，这床褥子就剩下最后一趟线了，缝完就成了。 林立钟穿过院子，直接进了东屋，这里平时是没人的，宋大娘为了方便做活儿，就把这屋给收拾了出来。 “太奶，这是剩一床了？”林立钟看着旁边放着的被子和褥子，是已经做好了的。 “嗯，还有一趟活儿，马上完事儿，立钟啊，你坐到炕上来，暖和一会儿，等下就好了 。”宋大娘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招呼林立钟上来。 “好，这天儿是真冷了，太奶，多亏了您上个月就给我把门帘子做出来了，可帮了大忙了，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有它一挡，屋里可暖和了。” “哈哈，没啥，你啊，这是没在咱当地生活过，一到深秋，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着过冬了，这里的冬天可是说来就来的，待上几年你就知道了。”说着话，手里的活并没有停下。 “那也是多亏了太奶疼我，”林立钟坐到床上之后，拿起炕桌上的暖壶，给宋大娘倒了杯水，现在倒出来，一会儿就能入口了。“对了，太奶，前几天我去老李头那里了，定了两套锅具，回头让他来给您按上，堂屋一套，东屋一套，这样以后喝水就方便了，屋里也没那么多烟了。” “哎，你这孩子，不是不让你乱花钱了吗，不行，你啊赶紧去退了，别浪费。” “嘿嘿，太奶，说晚了，人家都打好了，本来前天约好来的，但是下雪了，这不就拖了几天，我估计今天或者明天就来了，”林立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对了，太奶，我等会儿还得去农场一趟，这两床被子我先抱走了，剩下的，等我回来再拿。” “一会儿就好了，立钟，” “不了，太奶，您要是有时间，就把东西给我抱过去吧，这天不好，我早去早回。” “行，放心吧，收完这几针我就给你抱过去。” 林立钟从老支书家里出来之后，就回去了。 收拾好要带着的东西，林立钟把棉被放到最上边，就步行着出发了，去农场要过一段山里路，不好走的很，必须要早走。 也许是林立钟来的次数多了吧，这次门岗上的人等林立钟登记完之后，就打了个电话，一会儿就有人来领着林立钟进去了。 第一次进农场，林立钟还有点小好奇，时不时地左右看看。 其实也没啥神秘的，就是房屋修的整齐了些，道路赶紧了些，积雪垒得平整了些。呃，确实很平整，雪都堆在花坛里了，还整理出造型来了，啧。 “小林同志，这里了就是你哥哥的宿舍了，林技术员已经收到通知了，一会儿就会回到宿舍。” “好来，谢谢同志，”林立钟跟送她来的人道谢之后，人就离开了， 林立北的宿舍上了锁，她就只能在门口等着了。 林立钟把背筐就放在了门口，坐到了门廊的台阶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周围都是一溜的小平房，都是红砖房，没有膜墙皮，修的很整齐，刚才路过的时候，林立钟大概数了数，一共七排，每排两段，中间隔着一条红砖铺的小路，每段有五间房，都是单独的房子，前面带着门廊。 整齐划一，看着人心里舒服，门廊前面的空地上是花坛，种着松柏。 门廊的柱子之间，都拉着铁丝，应该是为了方便住户晾晒衣服的，最左边的空地上还有几排拉着的铁丝，都绑在了专门的木头上，应该是晾晒被褥的。 “立钟，立钟。”林立北听到妹妹来了之后，放下工具就跑过来了。 “哥，在这儿呢。”林立钟听到林立北的声音之后，赶紧站了起来。 第153章 人来了 林立北是从大东边的维修仓库过来的，横穿了大半个院子，到门口的时候，气喘吁吁的。 “哥，你慢点，我又不着急。” “没事，就是跑得着急了点。”林立北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搬着背筐就进去了，林立钟跟在后面。 林立北的宿舍是单间，一个人住很是宽敞。 进门右手边就是挨着三面墙的大火炕，从南头到北头，南边大窗户下还放置了一张书桌，至于林立钟为什么知道是书桌，因为上面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排书籍，还是当初林立钟从邮局给她四哥带回来的呢。 火炕的最里面，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炕橱，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装饰，很符合这里的气息。 门的左手边是个木头架子，上面放着洗脸盆，搭着毛巾，再往里就是一张长长的方桌，配着几个榆木凳子，正对门的北墙边还放了一个两扇门的大立柜，边角有磨损，应该是旧的，就是不知道是林立北自己添置的还是之前的住户留下来的了。 “四哥，你这宿舍不错嘛，两三个人都够了。” “嗯，这边地方大，当初连里就放开了盖，这边是单人的宿舍，旁边那排是三人的，最西边还有一片院子，都是在这已经成家的。” “就是偏了点。” “还好，农场里有食堂，也可以自己开火，平时有啥想买的，可以搭着连里去采购的车一起出去。” “那倒是挺方便的，比村里好多了。” “来，喝点水暖和一下，我去院子里搬点柴火回来。”林立北把搪瓷缸子放到了林立钟的面前，“白天一般都在维修部那边待着，那里也点了炉子，暖和的很，屋里的炕一般都是晚上回来才开始烧。” “不用忙了，四哥，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再说一路上都是走过来的，也不冷，先收拾一下我带来的东西吧。” 林立钟看着放在方桌上的背筐，把里面的被子先拿了出来，“这是前段时间托太奶给做的被子，做了好几床，这是你的四哥，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咱们的被褥都太薄了。” “你留了吗？” “当然留了，都说了，做了好几床呢，为这我可是淘换了好久的布票呢，对了，过年的时候二爷爷说要带着二奶奶回来，”林立钟说到被子才想起这件事来，这段时间光顾着往县城跑了，都忘了跟林立北说了。 “二老都来吗？要住多长时间？” “算算时间，快了，说是要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再回去。” “那让二爷爷他们住到咱家吧，正好地方够大。” “嗯，我已经跟老支书说好了，屋子也收拾了，就住堂屋。” “好，辛苦你了，立钟，我过年的时候可以请几天假，到时候回去陪陪你和二老。” “还好了，我也就是每天收拾一点，反正现在都下雪了，地里根本没活儿，正好有时间。” “立钟，我这里啥都有的，你不用每次都带这么些东西。”林立北看着妹妹从背筐里掏出一大堆的吃的用的，很是无语，这么大的长桌，摆了半桌子，他现在倒是很理解林妈为什专门写信来叮嘱他，让他看好林立钟，不要大手大脚地花钱了。“还有，咱妈可是专门来信说了，要我看着你。” “放心，钱和票都是我自己倒腾的，够花。”林立钟继续收拾着东西，分门别类地分成几堆。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林立钟。”林立北就知道，她又去黑市了。 “哎，哥，哥，行了，我小心的很，再说了，现在就是我想去也去不成了。”林立钟整理好之后，就把筐子放到了门边，等会儿走的时候，提着就走了，“好了，四哥，不说这个了，你最近怎么样啊？” “唔，还好，农场这边也没什么事儿，平时就是去维修部那边检修一下器械。”林立北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林立钟没回头，就没有发现。 “嗯，对了，四哥，我让村里的张大夫开了几幅治风寒的药，你要是着凉感冒了，可以熬点，之前的药罐子还在吧？” “在，在立柜里放着呢，这药是随便能吃的啊？” “没事，这方子村里人都用了好多年了，只要着凉了，肯定管用，西药也给你准备了，退烧药，感冒药都在这儿了，” “你之前给我的药还有不少呢。” “有备无患，这可是咱们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冬天，这第一场雪可是已经下了，我听太奶说了，这才是开始，最厉害的时候，能连着下十来天呢，这么冷的天，咱可都没经历过，万一不适应呢，是吧。” “好，有备无患，我知道啦。” 兄妹两人又聊了点杂七杂八的，林立钟就要回去了。 “哥，我就先回去了，以后这天不好了，我可能就半个月来一回了。” “行，你放心吧，我这边这么多同志呢，出不了事儿的。” “哎，那退烧药也可以给小孩子吃的，不过十岁以下的孩子一次只能吃半片，十岁以上的可以吃一片。”林立钟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嘱咐了这么一句。 “你真是管家婆，放心吧，我们场里有医务室，常年都备着药呢，用不上的。”林立北觉得林立钟此时的嘱咐完全是瞎操心，但是没想到，一个月之后还真就用上了，当然此时的他是不知道的。 “但愿如此，行了，走了，你也回去吧。” 林立钟摆了摆手，就背着空筐子离开了，林立北站在农场的大门口，目送着妹妹一步一步走远，知道看不见影子了，才回到宿舍。 从林立北那里回来之后，林立钟的生活一如往常，这样平淡悠闲的日子。 平时往县城里跑跑，给谢仁送送菜，再去给王家那里送了几次野山鸡和野兔子啥的，不过也没敢给多了，虽然空间里不少，但是现在山里都积雪了，没人往里去了，野味也就少了。 当然了，王家还是把张翠兰介绍给了林立钟，一个纯粹的吃货碰到另一个纯粹的吃货，两人迅速就成了朋友，没错，吃货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再然后，谢仁又多了一个客户，当然了也是林立钟的客户。 谭嘉平这边倒是也稳定，毕竟这么冷的天气，植物没冻死就谢天谢地了，出了暖棚里的那些菜还在缓慢的生长，山脚下的那片地早就被大雪给盖住了，他也不每天跑了，隔上三天去一趟，确认他的麦苗没死就成。 但是顾明城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还是得见天地挑水，只不过，这段时间挑的少了而已，毕竟不需要给山脚下那片地浇水了嘛。 当然了，谭老师的暖棚里也不是每天都要浇水的，只是谭嘉平不甘寂寞，在林立钟提过一次水培植物之后，他就上心了，有灵泉这么便利的条件，当然要试试了。 就这的，在大冬天里，谭嘉平开始了他水培蔬菜的研究。 现在已经小有成果了，蔬菜在特定的容器里已经发芽了，林立钟去看过，不得不感慨，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从暖棚里出来，林立钟就去找了谭嘉平，从他那里讨要了几份实验用的培养液，回去之后，用空间里的灵泉水稀释过后，也种了出来，当然了，她种的是花，不是蔬菜。 就在宋大娘帮着积好酸菜的第三天，林二爷爷来消息了，他们已经到了市里稍作修整，第二天就过来了。 老支书最先收到的消息，林二爷爷有战友在这边县里工作，他把电话打到了战友那里，战友专门上门给老支书送了信儿。 知道具体时间之后，老支书就跟林立钟说了。 林立钟立马就决定明天跟着老支书一起去接人。 林二爷爷是早上九点的火车，所以老支书和林立钟是等天亮了之后才出发的，这几天又下雪了，所以两人喊了张建国，做了爬犁去的。 这次林立钟长了心眼儿，反正也没别人，就把之前从林立北那里拿来的毯子铺到了爬犁上，还准备了一床被子和大衣，好防寒。 宋大娘看着林立钟八成新的被子，觉得浪费，就把自家的一床旧棉被拿了出来，把林立钟的又给放回去了。 县里的火车站，林立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加上送林长湖那次已经是四次了，所以熟悉的很。 张建国牵着马去旁边修整了，老支书就带着林立钟进了站。 “太爷，那人说的是九点是吧？” “嗯，对，黄同志是说的上午九点，这也快了吧。”老支书又拿出了自己的烟袋，说起来，今年这也是他近十年来抽烟时间最长的一年了，往年到了这时候，他的存货早就抽光了，临近过年家里用钱的地方也多，老支书就会放下烟袋，不抽了。 林立钟之前从滨城带回来的烟丝很多，都零碎分几次给老支书送了过去，所以他才能一直没有断顿，估计出了正月也没问题。 “那是快了，这都八点五十五了。”林立钟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这边的火车一般不会晚点，除了极端天气。 “也难说，这下了三天的大雪，路况肯定不好，可能会到的晚些，” “不能吧，之前不是听说铁路临时招人清路了吗？” “看看吧，眼巴前就到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汽笛声，这是火车进站前的信号。 老支书和林立钟听到声音就不说话了，老支书开始盯着出口处，林立钟则是把自己背筐里的牌子拿了出来。 其实就是一块木板，林立钟在上面贴了一块宣纸，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林靖安”三个大字。 “哟，这个好，这打老远就能看到，我就说呢，出门前就看到你筐子里的东西了，咋还带块板子出门，原来是这个啊，这好，这好啊。”老支书一回头就看到了林立钟手里举的牌子，字够到，也够清晰，关键是够扎眼，让人一出来就能注意到。 “嘿嘿，那是，这可是我花了好两天的功夫弄好的。”林立钟倒是也没撒谎，论毛笔字，她可是不行，她跟楼卫红打听了才知道，马有常的字最出彩，就去找了杜鹃。 当时马有常不在，林立钟就把东西和糖留给了杜鹃，第二天上午才拿回来，好在她干啥都喜欢提前，这才没耽误了正事儿。 “嗯，等明年建国他们再来接知青的时候，我也给准备一块，省下多费口舌了。”老支书边看边点头，越想越觉得合适。 说话间，旅客陆陆续续从站台里出来了，老支书也就不吱声了，专心地看向了出口处，这个时候，大家都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帽子围巾耳罩子，一样不缺，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这眼神再好，也很难把人认出来。 再加上，老支书跟林靖安和杜玉娟已经有小十年不见了，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认不出来。 林立钟正举着牌子，左顾右盼。 林靖安和杜玉娟已经出现在出口了。 “也不知道，老舅变样了不，我还能认出来吗？”杜玉娟倒是不担心人会不会来，她清楚老支书的脾气，知道消息是肯定会来的，就是怕认不出人来。 “哎，玉娟，别担心，老舅认不出来，不是还有立钟嘛。”林靖安是不担心的，就是两人都不来，这县城到靠山村也就二十里路，回村的路他还是认识的，只不过感觉到了妻子的不安，于是出声安慰。 “也对，还有小五这个丫头呢，安哥，再给我个小包，你自己一个人拎着太累了。”杜玉娟看着林靖安手里拿着的五六个小包，还有背上的一个大包，赶紧去接了两个过来。 “给你这两个轻点的吧，没事，我能撑住的。” “哎？安哥，你看那是你名字吧？”杜玉娟抬头的功夫，就瞥见了站口的大牌子，太显眼了，上面的字也足够大，想认不出来都难。 “哪呢？” “在那，哎那是不是小五，就是拿牌子的那个。”杜玉娟把包裹都过道了左手里，右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 第154章 到村里安顿好了 “还真是，这办法也就小五能想出来，哈哈哈，不过这字差点意思。”林靖安看着牌子上那三个大字，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安哥，咱赶紧过去吧，小五旁边的好像是老舅，别让他老人家等着了。”杜玉娟眼力好，一下子就认出了老支书。 “哦，那赶紧的，你手里东西少，先过去，我随后就来。”林靖安催促着妻子。 这个时候车站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所以林立钟很快就看到了杜玉娟还有她后面大包小包的林靖安，跟老支书说了一声，收起牌子，她就走了过去。 “二奶奶，我来接你了。”林立钟很有眼色地先接过了杜玉娟手里的东西。 “哎，小五，等很长时间了吧，冷不冷？” “不冷，也是刚到，昨天二爷爷的战友来给送的信儿，我们估摸着时间来的。太爷也来了，您先过去，我去帮二爷爷。” “好，你去吧，我先去跟老舅打声招呼。”杜玉娟是知道林立钟的力气的，也就没拒绝，先往老支书的方向去。 林立钟走到林靖安的身边，接过了他手里提着的包裹，林靖安这才直起腰来，哎，年纪大了，这么点东西都觉得重了，这要是搁年强那会儿，再以来一倍也拎得动。 解放双手的林靖安，也赶紧跟上了杜玉娟，两人一起到了老支书的跟前。 “老舅，我回来了。” 杜玉娟自打记事起就在靠山村了，虽然跟奶奶娘俩一直是单独一间院子住着，但是她经常往老支书家里跑，可以说是在老支书家里长起来的，老人家的精神段，大部分时间，都是舅妈在带她的，再加上杜连长长期在外，所以她对老支书两口的感情就跟父母子女似的，就差改口喊爹娘了。 这十来年的苦闷生活，让她已经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个生活顺遂，幸福洋溢的杜玉娟了，看到许久不见的老支书，这思念和委屈一下子都上来了，眼角不禁红了。 “哎，回来好，回来好啊，”老支书看着眼前的杜玉娟，瘦了，头上有了白发，额头也起了皱纹，一看就知道，这些年日子过的并不如意，但是他什么也没问。 “嗯，我想舅妈做的粘豆包了，”孩子无论年纪再大，在父母长辈面前，撒娇永远是无师自通。 “二奶奶，你放心，太奶今年做了不老少了，我都帮忙来着，保证你从现在吃到正月，嘿嘿。”后面跟上来的林立钟插了一句，让杜玉娟的愁绪一下就没有了。 “舅父，”林靖安倒是没有这么多话，跟老支书点了点头。 “嗯，靖安，快带着玉娟，咱们回村了。”老支书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赶紧招呼两人准备回村。 张建国刚才就看到老支书接到人了，但是久别重逢，他也不好去打扰，就把爬犁停到了出口附近，出来就能看到的位置。 这会儿见人都过来了，他赶紧走了几步，上前帮忙。 “冬爷，没事，我拿的冬，你看着点马吧，这就过去了。”林立钟力气大，走的快，迎面看到了正准备过来的张建国。 “哎，行，” 林立钟走到跟前之后，张建国帮着把行李放到了爬犁的架子上。 “这是冬子，玉娟还记得吧？”老支书带着林靖安和杜玉娟过来之后，张建国就帮着林靖安把背上的行李给卸了下来，放到了架子上，用绳子捆扎好。 “记得，冬子，还记得我不？”对张建国杜玉娟还是很有印象的，小时候没少跟在她屁股后面。 “娟子姐，姐夫，赶紧上来吧，这天不好，咱赶紧回去吧。”张建国打了招呼，就催着众人赶紧上爬犁。 “对，对，对，先回去，回去再聊。”老支书也催了起来，他腿上的旧伤又开始犯酸了，估计要下雪了。 林立钟把扶着杜玉娟上了爬犁，自己也顺势坐下了，然后打开了之前准备好的被子给自己和杜玉娟盖上了。 林靖安跟老支书也上来之后，林立钟就把军大衣递给了对方。 之后，张建国就甩了甩鞭子，马儿就自己跑起来了。 虽然做了些准备，但这天儿还是冷得让人受不了，到村里的时候，林立钟的手脚都冰凉了，就更别说老支书和林靖安夫妇了，其实主要是变天了，半路上就刮起了大北风，嗷嗷的，林立钟差点以为，他们要被困在半路上了，还好路程段。 进村之后，张建国就把爬犁停在了林立钟院子门口。 众人就赶紧拿行李，然后进了院子，张建国也赶着马儿回家去了。 “呼，太冷了，赶紧进屋暖和一下。”门没锁，估计是宋大娘把被子拿回来之后没有走。 “回来了，赶紧的进屋，炕烧着呢，上去暖和暖和。”果然，堂屋的门帘子被掀了起来，宋大娘就站在门口。 “舅妈，”杜玉娟手上没拿行李，一路小跑地就过去了。 林立钟爷仨在后面跟着，也进屋了。 “玉娟，赶紧脱鞋，上炕，我去给你倒水。”屋里热气腾腾的，温度跟室外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炕头的灶上蹲着一个铁皮壶，此时水已经开了，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热气，看着人心都暖和了。 杜玉娟也没客气，脱了棉鞋，脱了外套就爬上了火炕，这一坐下，就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太舒服了。 这屋里是宋大娘帮着林立钟收拾的，所以东西放在哪，她都知道，熟练地从柜橱里拿出一套茶具，一个提梁壶带着八个茶杯，白底青花，看着就顺眼。 打开茶叶罐子，捏了些茶叶放到茶壶里，从灶上取了铁皮壶，热水直接往茶壶里一倒，就成了，茉莉花的香气伴着茶叶的香味一下就传开了。 “来，喝茶，这可是立钟给你们俩特意准备的。”宋大娘倒了四杯茶水，放到了炕桌上。 此时的炕上，已经坐了不多不少，正好四个人，林靖安，老支书，杜玉娟还有林立钟。 “太奶，您也上炕来坐着，我来就行。”林立钟正好坐到炕沿上，主动接过了宋大娘手里的杯子。 “是啊，舅妈，您赶紧上来，咱娘俩好久没见了，说说话儿。” “哎，来了。” 多年未见，那话自然是不少的，林立钟在一旁端茶倒水，四位大家长在炕上慢慢聊着，外面也飘起了雪花。 午饭是林立钟准备的，有两道菜是之前在谢仁那里拿的，还有两个是小青菜，从暖棚里摘的，特意留到今天的。 林二爷爷也是此时才知道，院子里那个怪怪的棚子原来是种菜的。 代老头那边，早上的时候送了一大锅的羊肉和羊汤过去，足够他们三个人一天的伙食了，所以林立钟也就没再过去。 午饭过后，老支书和宋大娘就回去了，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舟车劳顿，林立钟就让两人休息了，反正也是下雪了，没法出门，这种天最适合午睡了。 就这样，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在院子里安顿了下来。 林立钟每天做饭的任务又加重了，不但要做代老头他们三个人的，还要加上林靖安夫妇的。好在，她事先包了不少的水饺和馄饨，嗯，这里的冬天就一个好处，温度极低，好好利用就是天然的大冰箱。 不过林立钟也不敢小看了这里的耗子，虽然经过除四害的洗礼，但能存活下来的，也算是鼠辈精英了，林立钟特意让村里的崔木匠做了几个大木箱，四角包了铁皮，放到了院子里。 为了防止意外，还特意从空间里翻出了驱兽专用仪器，放到了箱子的底部，这东西外表被设置成了岩石状，就是打眼一看，以为石块石头的样子，在有动物靠近十米范围的时候，会发出一种特殊的次声波，来干扰动物，使其离开，当然了，星际出品的底线就是不能对人类有任何伤害，所以，林立钟才放心使用的。 就目前来看还是不错的，院子里一只老鼠也没看到过。 晚上的时候，杜玉娟把林立钟喊了过去。 “立钟，你哥最近怎么样了？”杜玉娟让人坐到了炕上。 “我四哥挺好的，农场那边没啥事情了，正好到了他忙的时候，不过我哥说了过年的时候尽量请假回来跟咱一起过年。” “我跟你二爷爷商量着，要不我们去农场看看他。” “二奶奶，不急的，这眼看都进腊月了，天气也不好，您还是在家待着吧，实在闷的话就去跟太奶奶做做活儿，唠唠嗑，你看我二爷爷，自己找到乐子了。” 林靖安确实是找到乐子了，他自从尝到了林立钟暖棚里的菜之后，就对院子里这个小小的塑料大棚开始感兴趣，每天都要去看一趟，逮着林立钟就问东问西的，搞得她很郁闷，后来，林立钟干脆把他介绍给了代老头和谭嘉平老师，让他问去吧。 谁知道，人家不出两天就跟两个老头打成了一片， 难道老头只和老头有共同话题？算了，反正没有再来烦她，林立钟也就任他去了。 自从头上多了俩长辈，林立钟的活动就没有这么自由了，出入都得报备，空间个更是不能随随便便地进去了，只有等都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去县城的时候，才敢偷偷进去。 不过，这种情况她早就预料到了，也能适应，何况林立钟可是早就准备好了粮食，把地窖塞得满满当当的。 林靖安刚来的那几天，跟着杜玉娟在村子里转悠，各家的亲戚，之前联络比较紧密的都挨家挨户转了一个遍，今天在东家吃，明天在西家吃，然后再去老支书家里吃饭，总之收到了村里亲戚们的热情招待，当然了，他们带来的大包小包也在这几天散了大半，剩下的除了一个小行李包里面放着衣服，其他的就都给了林立钟。 林立钟设想了很多，杜玉娟可能带吃的用的，但是真没想到对方会带个收音机过来，崭新崭新的，想着自己空间仓库里的拿一些高端的，复古的收音机，林立钟还是收下了，等有机会再从别的地方送回去吧。 林立钟把这东西摆在了林靖安夫妇的屋子里，宋大娘听过一次戏曲之后，基本上是天天来报到，不过倒也不空着手，那着她的针线活，娘俩就坐在炕头唠嗑，顺便做做鞋啥的。 林立钟忙活的这期间，也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跟村里的知青有关的。 首先就是方敏了，自从上次林立钟拒绝了她之后，她又陆陆续续看了几家房子，实在没有满意的，但是又不想在知青点里住着了。方敏现在还欠着系统积分了，在知青点里住着实在不方便做任务，一咬牙，她还是买了一个院子，整体比林立钟的小一些，挨着杜鹃家里不远，隔着两家吧，也是青砖的瓦房，不然方敏也相不中。 收拾一番之后，趁着天晴的时候，就搬了进去。 再一个就是杜鹃了，自从上次跟林立钟说吃不下饭之后，这症状越来越严重。 一开始杜鹃也没在意，她胃口本来就不是很好，可是现在已经严重到闻见一些味道就开始呕吐了，可把马有常给吓坏了。 也顾不上天气好不好的了，当时扶着杜鹃就去找了张秋生。没成想，坏事变好事，杜鹃怀孕了，刚刚一个多月，目前的症状都是正常的妊娠反应。 马有常掰着手指头算，这是刚结婚没多久就怀上了，可把他给高兴坏了，但是高兴完了，就是担心了。 杜鹃的反应也太大了些，就这短短十来天的功夫瘦了快十斤，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孩子先不说，大人最先受不了了。 好在张秋生年轻的时候见多识广，这样的症状和病人看不过不少，当时就给杜鹃开了几副药。 等杜鹃最后一副药喝完之后，这胃口就突然好了起来，吃啥也不吐了，关键是这饭量是彻底控制不住了，吃完一会儿就饿，一天能吃七顿饭。 “我说娟姐，你这样能行吗？吃这么多，身体受的了吗？”林立钟听说了之后，来看过杜鹃好几次了，一开始还是病恹恹的瘦弱模样，这次再来，整个人抱着放吃食的小笸箩不撒手了。 “没事，习惯就好了，你不知道，我一饿就抓心挠肺的，肚子里的这个也不乐意。”杜鹃一边吃还一边拍着自己已经圆润起来的小肚子。 “这才三个月吧，是不是长得太快了些，你得注意体重啊，太胖了可不好生。”林立钟前世虽然没来的及解决结婚生孩子的人生大事，但是她周围的这些大姐们可都是过来人，没事的时候，就开始各种八卦托槽自家的老公和婆婆，她也跟着涨了不少知识。 这孕期太胖的话可是会增加生产风险的，在后世有个专门的病症叫妊高症，就是说得那些高体重导致的高血压孕期症状，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想高也高不起来吧。 “没事，放心好了，”杜鹃不以为意，还不忘把小笸箩里的最后一块饼干放到嘴里。 第155章 杜鹃的请求 “张大夫没跟你说吗？”林立钟看她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还是决定要多说几句。“我们邻居家的大儿媳怀孕四个半月才显怀的，最早的也得四个月才显怀，娟姐，你这肚子可是已经起来了。” “嗐，你说这个啊，放心，张大夫说我怀的是双胎，显怀比别人早正常，这饭量也是正常的，毕竟一个人吃，三个人补呢。”杜鹃把小笸箩放到了炕桌上，她本来是想着起身放回炕橱上的，但是身子笨，人就懒了，还是等着马有常回来收拾吧。 “哦，是这样啊，”林立钟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好奇起来，“娟姐，我能摸摸你肚子吗？” “别瞎摸，再说了，这时候啥也摸不着，张大夫说得等到下个月才会有胎动。”杜鹃又想起了马有常的蠢样子，自从知道杜鹃怀孕之后，这人每天一早一晚，必定趴到杜鹃的肚子上，听听宝宝的心跳，顺便打招呼。 “嘿嘿，我就是好奇，之前我们邻居家的大儿媳妇怀孕的时候，那肚子那么大，”林立钟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有一次我亲眼看到她肚子上有个小包包在移动，吓我一跳，还是我妈跟我说，那是她肚子里的小宝贝在动。” “行了，先不说这个，等我这肚子里会动了，不就知道了嘛。”杜鹃其实也见过一些孕妇，只不过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对了，正好你今天来了，我找你有点事情。” “啥事？说呗。”林立钟拿起桌子上的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茶，再次确定这杜鹃的身份不简单，这审美和做派不是一般家庭能养出来的，至于这脑子嘛，可能是家里人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我之前放在你那里的那些东西，能帮我换一些钱票出来吗？” “都换了吗？”杜鹃这一说，林立钟才想起来，之前革委会的人来突击检查的前一天，杜鹃交给了她一个木匣子，挺有分量的。 “不用，里面是五根小黄鱼和一些饰品，你帮我先换一根小黄鱼的吧。” “娟姐，你这也不怕我给独吞了，”都是一孕傻三年，这刚开始就傻上了，要知道，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自从放到林立钟这里之后，杜鹃可从来没有提起过。 “切，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杜鹃翻了个白眼。 “要不然呢？” “哼，我可不傻，就周老三那隔三差五给你送的东西，再加上你囤的那些粮食，都快值这一根小黄鱼了。” “嗯？”这下倒是轮到林立钟意外了，她跟周老三的交易并没有多加隐瞒，本来也是想让大家知道的，但是却没人知道具体的数量，还有囤粮食这件事，她可以确定，没人去过她院子里的地窖，这杜鹃是怎么知道的。 “周老三送货，我碰到过几次，一次比一次多，还有粮食，你虽然每次都盖着东西，但是肩上的勒痕是盖不过去的，筐子能容纳的种了，加上你来回的次数，很容易就知道了。”杜鹃原本是个很精明的人，只不过她遇到的是心思比她更深沉的刘洋罢了。 林立钟手里有钱，这是靠山村里村民都知道的事情，但到底有多少，没人知道，只是觉得小姑娘有家里补贴，手头宽松一些，她没想到杜鹃竟然能关注到这些，不过对既然直接说了出来，倒也没什么了。 “唔，好吧，咱俩互惠互利，互相保密吧。”林立钟突然庆幸，自己一开始就救了杜鹃，后续还帮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当然了，我还指望着跟你吃香的喝辣的呢。”杜鹃既然坦诚地说了出来，就没想着用这些东西拿捏林立钟，对方救过她，而且对方吃软不吃硬。 “哟，还想赖上我呢。” “那可不，我这以后还有两个小娃娃要养呢，我家那位家里情况比我复杂，还是指望自己靠谱些，好在，他对我是着实不错，这婚结的也不亏。” “好，还需要啥，一起说了吧，我要是能弄到就给你弄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林立钟就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碰上了马有常，他口袋里塞的满满当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看到林立钟还愣了一下，随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冻梨，递给了她。 “那啥，立钟妹子，你有时间就多来我们家玩，杜鹃可稀罕你了。”知道妻子孕期脾气烦闷，难得有聊得来的朋友，马有常就拿冻梨贿赂林立钟了。 “好，有时间一定过来，”林立钟也没嫌弃，不知道这家伙从谁家淘换的，个头还不小，接过来之后，寒暄了一句，就回家去了。 马有常见人走了，也赶紧进了院子。 “娟子，娟子，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这声音中就带着一股子高兴劲儿，杜鹃一听心情就好了。 “啥呀，先进屋，外面那么冷，看见立钟啦？”两人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屋里是能听到的。 “嗯，来，这是给你的，你不是前几天就馋这口了嘛，也怪我，没有提前准备一些，这一堆你先凑合着吃，等没了我再去淘换。”马有常把所有冻梨都掏了出来，一共十一个，本来是十二个的，但是在门口的时候，给了林立钟一个，就剩这些了。 “真是的，你不会借个袋子装着啊，这放衣服里多冷啊。”杜鹃没有第一时间去拿吃的，反而先心疼起马有常来了。 “嘿嘿，没事，我皮厚，不冷，媳妇，你别下来了，昨天开始你就不舒服，张大夫说了，应该是上火了，这梨子我放到炕上暖着，你不能吃太冷的。”马有常拿了两个放到了炕上，暖着，方便杜鹃一会儿吃，接着就去了里屋，拿了一个布袋出来，把剩下的都装了进去，挂到了院子里的树上。 “你这是去哪里弄的啊，这个时候还能换到啊。”梨子开始软和了，杜鹃就拿起一个来开吃了。 “嗐，我在村里认识的人多，这还不好淘换啊，媳妇，甜不？”马有常看着胃口大开的杜鹃，忍住了自己想吃的想法。 “唔，甜，冰冰凉凉的，好吃。”杜鹃一口气吃完两个，还想吃，但是马有常就不让了，杜鹃不乐意，他怕惹媳妇生气，就自己跑到厨房做饭去了。 这边林立钟回去的时候，杜玉娟已经做好饭了，要说起做饭啊，还得看林二奶奶这样的中老年妇女，一样的饭菜，做出来的味道确实别有风味。 开始几天，杜玉娟忙着满村地转悠，拜访亲戚，等都转的差不多之后，她就开始安心窝在院子里猫冬了。 杜玉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一闲下来就开始自己找活儿干，这不，林立钟就解放了，哪怕做六口人的饭菜，也是不在话下的。 而且，关键是这味道，不仅林立钟觉得好吃，连代老头也赞不绝口，可见一个家庭主妇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这个是掌握着全家人胃的人。 果然，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动手啥的是兴趣，不适合当成日常，林立钟决定了，等过完你年之后，就跟代老头去商量做饭的问题，她已经累了，只能让代老头另请高明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林立钟早上起来跟林二奶奶说了一声，背着筐子就出门了。 林立钟的目的地是县城，今天到了该给谢仁送菜的日子了，顺便给王家和张翠兰送点野味过去。 自从入冬后下了第一场大雪开始，这雪就跟开了闸似的，隔三差五就得来一场，所以靠山村到县城的这路面就没清出来过，到现在还是一副被大雪覆盖的样子，只不过，这雪已经冻得硬邦邦了。 东西在半路上的时候，林立钟就拿出来了，下面是野味，上面是半筐子蔬菜，外面用一块小棉褥子给裹了起来，放止冻坏，这东西还是林二奶奶来了之后，她央着对方做的，虽然宋大娘也能做，但林立钟一直没好意思开口，这大概就是亲疏远近的惯性吧。 到了谢仁家的时候，这家伙还是没开门，这做橱子的，难道都这么懒的吗？ 不过还好，正因为谢仁懒得起，林立钟才能又噌上了一顿早饭。 “呼，呼。”面还是挺烫的，谢仁边吃边跟林立钟聊天，“对了，立钟，你下次多给我送点过来吧，你那边不是两个暖棚吗？” “这些也挺多的，怕你放不住，这大冬天的，鲜菜娇贵。”林立钟之前确实跟谢仁说过暖棚的事情了，要不然不好解释这货源问题。 “没事，呼，唔，你送就是了，我前几天刚建了一个地窖，有保暖措施，能放的住。” 大冬天的能吃上水灵灵的小白菜小油菜黄瓜啥的，真的是一种享受了，现在的菜除了大白菜就是大萝卜，吃上一个星期不换样，早就腻味了，不吃还不成，没别的选择啊。 话又说回来，现在这年头，能有的吃就不错了，家里要是有一大家子人的，就这还得精打细算地吃，不然熬不到新菜下来。 谢仁这些老熟客们，最近也是被养的嘴刁了，见天儿地点青菜，结果又赶上下大雪，手里的那点存货早就没了，就上次林立钟送来的那些，他是一口没捞着吃。 “唔，也行，要不这样，看这天应该还能晴上几天，我明天开始连着给你送几天，怎么样？” “哎，好，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嘛。”谢仁也没见过林立钟的暖棚，也就不考虑数量的问题了，于他而言，只要有货就成，管人家怎么弄来的呢。 从谢仁家里出来，林立钟就去了纺织厂的家属院。 “哎，立钟，来的正好，今天胡婶婶做了桂花糕，赶紧来尝尝。”刚进王家的门，就听到了张翠兰的声音，林立钟还以为走错了呢，这两家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张翠兰之所以跟王家的关系密切了，还多亏了林立钟。 上次张翠兰托方老太太介绍林立钟的事情成了之后，张翠兰就过上了隔三差五就能吃肉的日子，再加上林立钟还给她介绍了谢仁，那小生活，噌噌的，就上去了，以至于张翠兰一个月就胖了五斤。 打那之后，张翠兰就跟方老太太和胡芸也熟络了起来，本来就是楼上楼下住着的邻居，大家有一定的基础，胡芸听了方老太太的分析之后，也对张翠兰上了心。 张翠兰这性格，其实还是挺讨人喜欢的，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但是人也没有那么娇气，胡芸还是挺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的，意外觉得张翠兰还挺对她眼缘的，就这样，每次家里做点啥好吃的，也会给张翠兰留点。 张翠兰也不客气，得了王家的东西，也会时不时地给王家送点吃的用的啥的，一来二去，两家就熟络了。 “嗯？桂花糕？这不是南边的糕点吗？”林立钟进门就被这香气给吸引了。 “是啊，胡婶婶老家是江城的，这做的老地道了。”张翠兰嘴里吃着东西，也不闲着。 “哈哈，喜欢就多吃一些，立钟，来，你也尝尝，好久没做了，这次还多亏了翠兰拿过来的干桂花了。”胡芸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白瓷盘子，上面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 “哎，好，谢谢。”有好吃的，林立钟当然也不会客气了，先吃为敬。 几人就坐在客厅里吗，桂花糕配着碧螺春，没错就是碧螺春，方奶奶新搞到的茶叶，开始闲聊，也算是难得的清闲时光了。 大多是方奶奶和张翠兰在说，林立钟跟她们不是一个生活的圈子，对她们提及的人和事也不熟悉，就一口接口地吃东西了。 “哎，方奶奶，那个事儿听说了吗？”张翠兰指了指一个方向。 方老太太秒懂，“你说是李副厂长家的事儿？” “对，就是他家老三，在咱们厂里干临时工的那个。”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了，你说李副厂长他媳妇多好的人呢，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儿子了。”同意是做母亲的人，方老太太对吴欣被儿子气得住院这事，唏嘘不已。 “哎，我听说那女的，好像是个知青，在离着县城不远的村子下乡。” 嗯，知青？气得住院？李副厂长的儿子，林立钟也顾不上桂花糕了，这是来瓜了，还是大瓜，瞬间就精神了。 第156章 钱媒婆上门 “对，我也听说了，哎，你说说，都不容易，这千里迢迢地来咱这下乡插队，还是女孩子，吃不了苦也能理解，说到底要怪也是怪这老李家的老三。”方老太太是看不惯李家老三的，明明自己没啥本事，还非得应承，一看事儿不成了，又开始逼迫父母，真是不孝不义之人。 “方奶奶，这女方也不是啥省油的灯，也不知道捏住李家三小子什么把柄了，哎哟，可厉害了呢。” “奶奶，你这就不懂了吧，不是把柄，人家那是爱情，哈哈哈。 ”张翠兰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哼，奶奶我也是过来人，什么破爱情，不能让双方相互进步的爱情，都是假的爱情。” “对，对，对，奶奶说的对，哎，”张翠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忘记听谁说的了，那女的好像是靠山村的，“对了，立钟，你是不是也在靠山村插队啊？” “嗯，是啊，怎么了？”林立钟咽下口里的茶，点头应道。 “这不巧了嘛，那女的，哎，就是刚才我们说的那李家老三稀罕的那知青，那人也是靠山村的。”张翠兰一口气说完，林立钟就愣住了。 女的，知青，看山村插队的，跟纺织厂的临时工处对象，这些条件排除下来，除了林立钟之外，就剩俩人儿了，许茜和韩淑霞。 许茜的话，不可能的，她的为人，林立钟还是了解的，怎么说也是处了三个来月了，对方可不会是这种人。 那就只能是韩淑霞了，想想，这事儿她可真能办的出来，之前不也把赵实忽悠地一愣一愣的嘛。 “叫啥名字知道吗？”林立钟还是要确认一番的。 “叫啥，我还真不知道，方奶奶你知道那姑娘叫啥吗？”林立钟的话倒是把张翠兰给问住了，她只顾着关心八卦了，这正主还就正没打听。 “哎哟，好像是姓韩，对，这姑娘姓韩，叫啥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隔壁楼的薛家老太太说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也没听说谁跟县里这边有牵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吃瓜可以，种瓜还是算了吧。 没从林立钟这里打听到消息，张翠兰也就没了兴致，聊起了别的话题。 林立钟听了一会儿，全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关键是知道事情也对不上人，就很没意思了，她很快就从王家出来了。 林立钟走了之后，林二奶奶就开始忙活，她准备给林立钟再做个小褥子，之前做完还剩下了一些布和棉花，做别的不合适，只能再做这个了。 刚铺好布，宋大娘就来了，手里还拎着东西。 “舅妈，你来就来呗，还提啥东西啊。”杜玉娟把人让进了屋子里。 “还是你这里好，暖和不说，还没有烟味，立钟啊，真是上心了，你看灶房后边那些柴火，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捡了多久，这村里那些一家十来口子的人家也就捡这么多了。”宋大娘把手里的布包递给了杜玉娟。 “嗐，要不说女孩子贴心呢，这屋里啊也是准备的很齐全，这被褥都是新的。”杜玉娟心里是很高兴的，本来这次回来就是见见人的，也怕孩子们不适应，没想到还被照顾到了，她心里不免想起了年轻时的疑遗憾，没给长海长湖添个妹妹，真是亏了。 “是啊，这都是立钟这孩子托我做的，之前她给我和你老舅带了不少东西，我也不好意思白收孩子的，就想着给孩子做点啥，这不正赶上你来，我正好帮孩子做被褥了，结果昨晚了，立钟又给送了不少东西，太周全了些。”宋大娘嘴里抱怨着，其实就是想把事情跟杜玉娟说清楚，这孩子比她们想得都周全。 “这孩子啊，是我嫂子带大的，随她，一点也没遗传这老林家的大大咧咧。” “我看也是，就靖安那样子的，可带不出这样的孙女，哈哈。” “舅妈，这啥呀？”说了一会儿话了，这才想起来，宋大娘还带了东西。 “大包子，我今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做了，这刚得了，还热乎着呢，给你们送点来尝尝。”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多少年没吃了，心里老惦记了。”杜玉娟把炕上的东西一收，就下去洗手了，擦干回来就直接拿出了一个吃起来。 “好吃不？”看着杜玉娟大口大口地吃着，宋大娘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她。 “好吃，唔，还有肉呢，舅妈您可真舍得下料，我记得以前都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 “这都进腊月了，也快过年了，等年三十的时候，再去给你奶上个坟。” “嗯，好。” 杜玉娟回来的第二天就带着林靖安去给她奶奶上坟了。这么多年没回来，坟头都快找不到了，还好老支书每年都过来祭拜，知道地方。 当时天儿不好，三人也没有多待，烧完纸就回来了。 “说起上坟，我还有件事想拜托您和老舅呢。” “啥拜托不拜托的，你这才几年不回来，就生分了。” “嘿嘿，也没有，您和老舅年纪也大了，让您二老跟着操心，也是我的不是，” “行了，小丫头片子，你小时候一有事就是这副模样。” “舅妈，我跟靖安商量过了，我跟奶奶的老房子，想着重新翻盖一下。” “啊？你家那老房子？你是打算回来住吗？” “暂时回不来，这个决定也是我跟靖安回来之后，才有的，”杜玉娟说到这也不免唏嘘，农场那边自从林靖安的老领导来了之后，气氛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毕竟盯着的人多了，他们俩的行动也受了不少限制，对方一直盯着没有松懈过，就是为了试图找出农场的破绽，然后把老郝给撸下来。 这种时候，她跟林靖安就是活脱脱的靶子，必须在对方发现之前，想办法离开，当然了，这些实情暂时还是不能跟舅妈说的，需要定下来之后，才能松口。 “哦，那行，娟子，我知道这些年呢，你跟着靖安，日子也不好过，能回来就赶紧回来吧，咱这儿啊，地儿偏，又是你的老家，回来兴许更自在呢。” 宋大娘虽然对一些大事儿不关心，但是身边人的事情还是挺上心的，就像杜玉娟，她之前就听自家老头子说过，林靖安的身份和立场都有些敏感，估计两人会受到波及。 后来老头子的猜测被印证了，所以林靖安和杜玉娟七八年没回来，两人也没怪罪，反而是担心多一些，直到受到杜玉娟的信，虽然没提自己的处境，但是能来信托他们照顾小孙女，就知道两人过的还不错。 这次杜玉娟能主动提出要修缮老房子，估计是有回来的打算，对方不说，宋大娘也就不问了，做人家长的，就是要难得糊涂啊。 “嗯，舅妈，我就知道您心疼我，但这事儿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不是，还得组织批准呢，我们现在在农场就是属于下放人员，要调动手续麻烦的很，不是我们想去哪就去哪的。” “算了，这里的道道啊，我也不懂，反正我就这么一提，你回头跟靖安说是，要是能回来就最好了，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回来也能多陪我几年不是。” “哎，我一定跟靖安说，您看您，这说着说着怎么还红眼了，来来来，水开了，我给您泡杯好茶，这可是立钟专门找来的，说是南方那边的名茶，咱也尝尝。” 杜玉娟借着泡茶的事赶紧把话给岔了过去，再说下去，宋大娘就该掉眼泪了。 给宋大娘倒上茶，杜玉娟就开始收拾，把带来的大包子放到了厨房，然后又回来打开收音机，调到放戏曲的频道，让这咿咿呀呀的声音响起。 杜玉娟才继续刚才没干完的活，把布料展开，准备做褥子。 宋大娘见状，也不喝茶了，跟着一起做了起来。 “有人在家吗？” 钱媒婆走了半天才找到了林立钟家里，唉，实在是偏，在山脚下这破地儿，她家可是住在村头的，这下雪之后，路多难走啊，她颠着小脚从村头走到了山脚，不行，等会一定得在主家吃顿饭才行，这样才不亏。 “有人来了，舅妈你坐，我去看看。”杜玉娟听到门口的声音了，就披上大衣出门去看看了。 “你就是玉娟妹子吧，哎，我，是我，你崔家嫂子。”钱媒婆夫家姓崔，也是靠山村人士，她当年嫁过来的时候，杜玉娟还小，所以，她是认识杜玉娟的。 “哦，崔家嫂子，你这是？”杜玉娟看着眼前的人面生，不过村里的崔家有好几户，不知道她是谁家的，之前回来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人啊。 “哎，有喜事，走，咱进去说行不，这大冷天的，站门口可冻死我了，我从村头那边过来，你看，这路上的泥把我鞋都给沾湿了。” “哦，对，来进屋吧。”杜玉娟知道这是谁了，村头，姓崔，这女的是钱媒婆，只是好端端的，她找上门来是要干嘛？ 钱媒婆也没用杜玉娟让，自己一溜小跑就到了堂屋门口，路过暖棚的时候，还特意瞅了两眼，这可真浪费，这么大的塑料布，值老鼻子钱了，看来这林知青手里确实有钱，那这媒必须得给她说成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哟，这不是钱媒婆嘛。”红抹额，大痦子，配上手里的大烟袋，得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宋嫂子也在呢，”钱媒婆抬头一看，就看见了正坐在炕上喝茶的宋大娘，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不过想想林知青手里的钱，这胆子顿时又回来了。 “坐吧，崔家嫂子，”后面跟进来的杜玉娟赶紧又去拿了个杯子过来。 “哎，好，好，”钱媒婆走到了火炕边，踢掉自己两只沾满泥的鞋，利索地爬了上去。 “来，喝水。”杜玉娟看着地上从门口一路到炕根儿的脚印，眉头不自觉地促了一下。 “钱媒婆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有啥事就直接说吧。”宋大娘对钱媒婆就没啥好脾气了。 主要是这钱媒婆忒不是东西了，宋大娘的娘家侄子，当年要说亲，她嫂子就托了钱媒婆，当时他们都还不知道这钱媒婆是个见钱眼开的骗子，一开始没少给她送好东西，就是希望能给大侄子说个好姑娘。 当然了，这钱媒婆速度也快，不出十天就给宋元峰说了一个姑娘，把那姑娘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把宋大娘的娘家嫂子高兴坏了，只觉得自家东西送的值。 紧接着钱媒婆就安排了两人相看，对面的姑娘长得确实好，相看的时候，看说话做派也是很活络的一闺女，当然了，宋元峰也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双方一次就相中了。 之后，两人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感觉都不错，宋大娘的娘家嫂子代秀秀就想趁热打铁，把宋元峰的婚事给定下来，就又给钱媒婆送了不少东西，请她去给说项。 钱媒婆当然是愿意的了，毕竟女方那边也求着她给说和呢，两边通吃的活儿，她最喜欢了。 不过，这事没成，要是成了，宋大娘也不是今天这个态度了。 就在双方约好订婚的前三天，这相亲的姑娘在相城跟前任约会，让宋元峰撞了个正着，他当时就怒了，要不是同村的人拦着，宋元峰估计早就把这狗男女给揍了。要是真把人给揍了，估计宋元峰也出不了县城了。 这狗男的，背景不简单，叔叔在县里的机关工作，父亲在纺织厂里工作，姐姐嫁给了革委会的一个小头头，当时跟宋元峰一起进县城的人里有认识那家伙的，所以就拼命拦住了宋元峰，要不然就麻烦了。 回去之后，宋元峰就把这事儿跟代秀秀说了，娘俩都气得不清。 代秀秀就赶紧又找人去打听了，之前她也打听过，女方村里恰好没有她认识的，所以消息就没有那么详实，再加上钱媒婆的保证，她就相信了。 这次代秀秀也是发狠了，把自家七大姑八大姨都给发动了起来，最终还真给打听出来了。 原来这女的跟那男的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好了三年了，女的是想通过这男的弄一份工作，男的纯粹是见色起意，没想着负责，结果这女的怀孕了，到医院检查过，体质问题，不能打胎，而男的家里又不同意，他俩就合伙想了一个办法，找来钱媒婆，给这女的找婆家，而且是能赶快嫁过去的那种。 于是，宋元峰就成了这个倒霉的接盘侠，哦，不，没成功，只能说是倒霉蛋。 第157章 缺德的钱媒婆 代秀秀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给气炸了，当时就喊了自家的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去了钱媒婆家。 到了地方之后，二话不说就给人打了一顿，还要让钱媒婆退还送来的东西。 代秀秀带着这么多人上门，钱媒婆就知道不好，但是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只能挨了顿削。 打挨了鸡挨了，但是东西想要回去，门都没有。 不仅如此，钱媒婆还朝着代秀秀要补偿，不然就让宋元峰一辈子说不上媳妇。 把代秀秀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后来还是宋大娘出面把此事给了了。 毕竟婚事没成，及时止损了，虽然有些气不过，总比把人娶进门之后才发现的要好。 而且，已经打了钱媒婆一顿了，气也算是出了，代秀秀就听了大姑子的劝，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钱媒婆这边也没再提赔偿的事儿，也不敢给宋元峰造谣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她们一家还得再靠山村生活，在老支书手底下讨生活，也不敢太过分了，就只能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 当然了，这事动静闹的有点大，相看的双方和钱媒婆被人念叨了好久，才被淡忘，这也导致了宋元峰晚了好几年才说上了媳妇。 打那之后，宋大娘就跟钱媒婆不对付，后来钱媒婆又黑着心给人说成了几次，被坑的人家都是有苦难言，有那主意正的，干脆趁着没娃就赶紧离了，也有那怕人说道的，忍着就过下去了。 宋大娘也听说过几家，对这钱媒婆就跟看不过眼了，但是也没法拿她怎么样，毕竟人家凭本事吃饭，没逼着人怎么着，甚至有些家庭还是上赶着给这钱媒婆送钱，就为了给家里的儿子闺女的说门好亲事。 这也助长了钱媒婆的气焰，这人从一开始的遮遮掩掩，后来干脆就大大方方的走街串巷，有那硬气的人家不搭理她，她还给人家造谣，败坏人家孩子的名声，久而久之，大家对她都是避而远之。 所以，这人一上门，宋大娘直觉没好事，八成是冲着林立钟来的，哪能给她好脸色。 杜玉娟倒是不知道钱媒婆的事迹，毕竟好久没有回老家了，对这里的人和事都陌生了。 “哈哈哈，娟子妹子，咱们好多年没见了吧，你看看你还是年轻时的模样啊，不见老啊。”多说点好话总是没错的，钱媒婆开始睁着眼说瞎话了。 杜玉娟这模样跟年轻时确实变化不大，但硬要说还年轻就有些亏心了，毕竟跟林靖安下放了，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哪能不操心，这一操心，人就老的快了，头发都白了不少。 “行了，别整那一套，你今天来干啥的，赶紧说。”宋大娘也不耐烦跟这种人打交道。 “宋大嫂子，你别急啊，我这不也是来给咱家孩子操心来了嘛。” “操心？你操哪门子心啊，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家的事儿吧。”不等杜玉娟开口，宋大娘就把人给顶回去了。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何况咱们林知青正直花样年华，可是顶顶受欢迎的，我这也是看在宋大嫂子你的面子上，才来走着一趟的。”钱媒婆一副我为你家孩子好的模样，着实把宋大娘给恶心得不轻。 “咳，崔家嫂子，我们不急，一是立钟这孩子年纪小，还没成年呢，二来呢，我们老林家三代才这么一个小孙女，我大嫂和大哥舍不得，要多留几年的，”杜玉娟不了解钱媒婆的为人，但是看宋大娘的态度就知道，此人不靠谱，所以找了两个说的过去且委婉的理由给拒绝了。 “嗐，年纪小才好啊，咱们女人啊就那么几年好光景，年纪要是大了，可就找不到好对象了，再说了，正是因为家里疼爱，才要多为孩子想想啊。”钱媒婆好像没听懂人家拒绝的话似的，继续说着。“我跟你说，娟子妹子，我给林知青介绍的人家，那是顶顶好的，父母双职工，孩子也争气，今年就能有正式编制的，这林知青嫁过去的话，妥妥去享福了。” “哼，我们不稀罕，行了，姓钱的，我们立钟年纪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些，你没别的事儿的话就赶紧回去吧。”宋大娘直接开始撵人了，耐心已经耗尽了。 “哎，张家嫂子，你这就不对了嘛，我可是好心好意上门来给孩子说和的，怎么也得问问孩子自己的意思吧。”钱媒婆不甘心，对方可是答应她了，只要能成，要给她一百块钱呢，自己得骗多久，呃，不是，说多少媒才能有这些钱啊，要不还得是城里人儿呢。 “我们立钟不在家，你改天吧。”杜玉娟也觉察出不对来了，态度也变了。 “没事儿，我就在这儿等等林知青，咱们也唠唠嗑。”钱媒婆这脸皮也是没谁了。 “滚犊子吧，你爱上哪上哪儿，别搁这膈应我，娟子不知道你那些事儿，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赶紧，麻溜地给老娘滚蛋，钱二丫，你听到了没有。”宋大娘这脾气已经憋不住了，上来就是一顿输出。 “哎，哎，张家嫂子，你咋还骂人呢，我这不是为了孩子好吗，” “滚，滚，滚，别逼我动手，”宋大娘一副要摸东西的架势，眼睛已经盯住了炕边上的扫帚。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呸，这破地儿老娘还不乐意待了呢。”输人不输阵，钱媒婆不敢真的招惹宋大娘，但是嘴必须硬。 钱媒婆也顾不上穿鞋了，提着两只沾满泥巴的鞋子就出了门，宋大娘已经把扫帚拿在手里了，也顾不上穿外套，追着钱媒婆就出去了，就想着赶紧把这丧门星给赶出去。 林立钟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副场景，钱媒婆提着鞋子边往大门口跑，边穿鞋，宋大娘提着扫帚在后面追了出来，她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还好周围邻居离着远，不然，这热闹可大了。 “哎，林知青，你回来了，林知青，正好大娘有好事儿跟你说。”钱大娘见正主来了，就把宋大娘那茬儿给忘了。“我跟你说啊，林知青，这季家...” 不等钱大娘说下去，宋大娘就走过来了，“你非得挨削才得劲儿是吧，我这就成全你。” “哎，别打，这不是正主回来了吗，我得问问人林知青不是，好歹是人家的终身大事不是。” “这是怎么了？”林立钟倒是挺好奇，可从来没见过宋大娘大人，平时脾气可好了，这钱媒婆到底是怎么惹到人了。 “哎，我跟你说啊林知青，咱都一个村的，要不然这样的好事还轮不到你呢，我也为了照顾你才跟你提的，这县里纺织厂的那个季主任，他家儿子可是一表人才，今年还能拿到正式工的编制，你要是进门啊，那是妥妥地去享福啊。”钱媒婆见宋大娘没动，赶紧一口气就把男方的优势给说完了。 哟，真是巧，林立钟今天刚听方奶奶和张翠兰八卦过，这就对上人了。 这季家说起来也算是个不错的家庭，季父季母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季父甚至是车间主任，前提是他们要是没个混蛋儿子的话。 钱媒婆提的这个季霖，从小跟着季奶奶长大，被娇宠坏了，不学无术，还自私霸道，总之一身的毛病，听方奶奶说，去年还跟人一起赌博，好像惹事了，这要是进了局子，那人可就毁了，他爹妈为了瞒住这件事把家里的积蓄都搭上了。 最近这季家的爸妈正忙着儿子转正的事情，都找好人了，就差钱到位了。 偏偏这钱媒婆今天上门了，哎，你说巧不巧，看来这是相中自己的钱了，林立钟心里门清，自己平时去县城也没怎么伪装，买东西从来也不遮掩，这是被人给盯上了。 “钱大娘啊，这么好的事儿您还是找别人吧，我呢，不着急。”林立钟直接就拒绝了，免得这人听不懂人话。 “哎，女孩子花一样的年纪最招人喜欢了，再拖几年就跟知青点里那几个似的，老姑娘了，没人问了。”钱媒婆这就纯属吓唬了。 “喊你一声钱大娘是看你年纪大了，还真当自己是长辈了是吧，我说了没想法，看不上，听到了吗？” “你，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呸，瘦得跟啥似的，能有人看上你就烧高香吧，还有那一身的力气，哪个男人敢娶你，还看不上人家季冬，呸，真当自己是头蒜了。”钱媒婆眼见好声好气地说了半天，对方竟然还是不上钩，就怒了，索性骂了起来。 “知道我力气大，还敢惹我，” “怎么滴，你还敢打我不成。”钱婆子倒是不怕林立钟动手，她正愁着怎么赖上人呢，要是动手，自己就装病，非得把这死丫头片子口袋里的钱掏光，不可。 “不打，打你多没意思啊，到时候你往地上一躺，腰疼腿疼腚疼的，我还得掏医药费，但是吧，你家那几口人总得出门吧，要是不小心被路上的树枝儿，山上的石头给碰到砸到啥的，得挺疼的吧。”林立钟看着钱婆子，她可听说了，这人是混账，但是对她那俩儿子可好了，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她这些年坑蒙拐骗的钱，都花在儿子身上了。 “你，你，你，”钱婆子指着林立钟，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她还是真怕，这丫头一下子就掐到了她的死穴，儿子可是她的命，哪怕破点皮，她都能哎哟半天。 “好了，极品都走了，太奶，这天儿冷，您好歹回屋穿上褂子呀。” 林立钟一提醒，杜玉娟赶紧拉了宋大娘回屋了。 “太奶，您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要是真冻着可不好受，跟这么个人犯不上。”林立钟也不知道刚才这钱婆子跟宋大娘说什么了，瞧把人给气得。 “就是，舅妈，来，赶紧喝点姜糖水了，暖暖。”一进屋杜玉娟就去倒水了，她刚才扶着宋大娘的饿时候，摸着手都凉了。 “太奶，这钱婆子气你啦？” “唉，到也不是，就是一看到她我就想起我那娘家侄子，当初可是被这姓钱的给坑的不清。”宋大娘结过杯子，喝了好几口姜糖水，才感觉身子暖和过来，真是冲动了。 说起娘家大侄子，宋大娘又一阵气苦，这大侄子自打那次订婚的事情吹了之后，又被钱媒婆给败坏了名声，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来给说亲，后来总算有一些了，不是家里指望着换彩礼的姑娘，就是有点啥残疾的姑娘，可把一家人给恶心坏了。 这事就拖了下来，过了三年才好转了，代秀秀托人从她娘家那边找了个合适的姑娘，宋元峰也相中之后，两人就直接结婚了。 三年的时间，硬是让宋元峰一个适婚青年拖成了大家眼中的大龄农村青年，可把宋大娘给气得够呛，所以今天一见钱媒婆心里就不痛快，再听到她来的目的，心里这火可不就噌噌噌地控制不住了。这些话她也不好意思跟眼前这俩小辈说，不过，去外面冻了一圈回来，这火气倒是下了。 “行了，我没事，喝完这姜糖水，发发汗就好了。” 林立钟看着宋大娘确实是没事了，也就放心了，估计是被气很了，不是今天也是很久之前了，这口气能出来就好了。 “立钟啊，以后钱婆子要是再找你，你就跟今天似的，就行，可千万不要被她那张嘴给骗了。”宋大娘想想还是不放心，就提醒了林立钟一下。 “哎，我知道，这钱婆子可不是啥好人，我才不搭茬儿呢。” 然后林立钟就把今天听到的八卦，简单地跟杜玉娟和宋大娘说了一遍，完了还感慨了一下，觉得这季家应该是盯上她的钱了。 “这钱婆子真是欺人太甚了，这也就是立钟，也是搁别的姑娘，这还不得被骗的啥也不剩啊。”杜玉娟一听也是后怕，她实在是没想到，这钱婆子能这么坑人。 “嗯，我看八成是季家托了钱婆子来的，暗地里肯定许了不少好处，立钟啊，你最近还是少去县里吧，就搁咱村里待着吧，我怕这季家没从钱婆子这里得手，还会找机会对你下手的。”宋大娘也是经过事儿的人了，她知道人心一旦坏起来，会坏成什么样子，何况是冲着钱来的呢。 第158章 分享八卦 “太奶，我没事的，您忘了，我这力气可是比男人还要大，碰到我，倒霉的不一定是谁呢。” “那也不行，你年纪小，根本没有见识过人间险恶。” 得，人间险恶都出来了，林立钟只能乖乖点头，答应了。 “太奶，你放心，最近要是出门的话，我绝对不一个人去了，我四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让他陪我一起，走哪跟哪，家里有我二爷爷和二奶奶，没事的。”林立钟尽量找些合理的理由。 “就是嘛，这立北快回来了，放心吧，舅妈。” “那我先回房间了，我等会儿还得去杜鹃那里一趟，她托我带了些东西，我得给人送过去。” “行，立钟你先去忙吧，这里我陪着舅妈就行。” 林立钟回到房间之后，从空间里把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钱和票都拿了出来，这些就是今天要给杜鹃的东西，她之前从牡丹花纹的木匣子里找到大黄鱼的时候，就从黑市上打听过价格。这些是按照小黄鱼的价格准备的，跟黑市基本差不多。 想了想，林立钟又拿出一下棉布和纱布，都是纯棉的，白色的，这东西，有孩子了，少不了。 顺手拿了点红枣核桃啥的，加上松子榛子，这就差不多了，简简单单就已经快满筐了。 林立钟换了双靴子，就背着筐子从屋里出来了，跟杜玉娟打过招呼之后，就去了杜鹃那里。 “这么速度，我昨天也没说清楚，我手里还有点钱，不着急的。”杜鹃看着眼前放着的两叠钱票，挺惊讶的。 “唔，不速度不行，现在黑市基本没人了，我找之前熟人换的，再下去几天，人家也在街上了。”林立钟从县城一路走回来的，刚进门就碰上了钱婆子这件事，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来，我再给你倒一杯，”杜鹃把钱和票都放到了炕橱里，回头的功夫就看到林立钟一杯糖水已经下去了。 “清水就行，有茶更好，不要再加糖了。”林立钟也不跟杜鹃客气。 “你这怎么了，瞧着倒像是一天没喝水了一样。”杜鹃这里没茶，她怀孕了，张大夫给的禁忌里有喝茶这一项，之前结婚剩下的茶叶都被马有常收拾收拾，拿到冯志远家里去了。“喝白开水吧，茶叶没了。” “嗯，行，你不知道，我一上午都没歇着，刚从县里回来，就碰到钱婆子了，真是倒霉。” “那你确实挺倒霉的，哈哈，别是去你家说亲去了吧。” “还真是，说亲是假，骗人是真，我跟你说啊。”林立钟三言两语就把钱婆子被赶，还有她说亲对象的事情都跟杜鹃说了。 之前宋大娘在气头上，林立钟没敢把季家的事情都跟她说，怕她气出个好歹来。 其实季家不仅是季霖有问题，这季妈在她们纺织厂的家属院也是出名了。 之前他们车间有位同事的侄女叫黄梅，人家是高中毕业的，正好赶上纺织厂里招工，人家就报名了，本来就是迫于下乡的压力想着试试看，没想到还真的考上了，当时季霖也参加了，结果比这姑娘少了三分就没考上。 这季妈就动了歪脑筋，到处造谣，说人家黄梅事前送礼了，还说黄梅的姑姑跟厂里的领导不清不楚，所以这姑娘才能考上，甚至写了匿名信举报人家。 当然了，仅仅是季妈自己的话，也不会有很大的动静，奈何厂子里的职工子女多，没有工作的更多，这次让一个外人给考了进来，他们多少是不服气的，听到谣言之后，不管真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跟着传，影响就扩大了。 信，厂里的领导收到了，外面的谣言也听到了，鉴于影响过大，厂领导就开始组织人自查，当然最后查清楚了，还了黄梅清白，人也顺利入职了。 但是，季妈却被查出来了，她做事不严密，用了自己的字迹写匿名信，厂里查出来之后，就给了她处分，而这个时候，季爸正忙活着托人把儿子往别的厂子里弄，出了这事儿之后，对方也没了消息，季霖的工作就黄了。 季霖现在这个临时工的位置，还是他爸费了好大的劲儿给弄来的。 这些也是方奶奶和张翠兰八卦的时候，林立钟听来的。 啧，儿子和老婆都这样，估计这季爸也不咋样，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杜鹃听完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立钟，你真幸运，有长辈亲戚护着，不像我，唉，就这钱婆子，我刚来的时候不熟悉，差点着了她的道。” “你现在不是也有马有常了嘛，再说了肚子里还俩呢，不是一个人了。”林立钟说着就开始从筐子里往外拿东西，“我给小宝贝们准备了些东西，给你带过来了。” “啥呀？”杜鹃也不跟林立钟客气了，她现在没法自己出门，好多孩子用的东西确实需要准备起来了，马有常毕竟是男人，而且也是第一次做父亲，什么也不懂。 “这是细棉布，这是棉纱布，可以给孩子做尿布，或者贴身的衣服，” “这可都是新布，做尿布可惜了，回头我托人做两件小孩贴身穿的衣服，这布真软和，立钟啊，你从哪里买的啊？供销社有吗？”杜鹃惊喜地说道。 “从滨城带回来的，咱们县里的供销社没有，”林立钟忘了，这个时候，没有小孩专用的尿布，更没有尿不湿，大部分有孩子的家庭都是用自己家里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剪成布片充作尿布。 或者干脆让小孩子穿一种叫布袋子的东西，就是做一个大的布袋样式的睡袋，头上做成有肩带的衣服样子，里面放上炒熟的沙土，小孩子光着屁股在里面，沙土每天一更换。 所以，有的地方，从媳妇怀孕开始，就准备沙土，能足足准备一车呢。 “哦，那算了吧，不过还是的感谢你啊，我爸妈他们都不在身边，也没人帮着我。”杜鹃不知道想起什么，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娟姐，有句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们都是知青，也算的上是朋友了，你看，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吃的呢，我听我妈说过怀了孕的人要多吃坚果，对宝宝有好处。”感谢前世强大的自媒体软件，林立钟多少还是具备了一些孕期知识，这不就用上了嘛。 “哟，松子，榛子，还有核桃，大枣，这么多，”杜鹃看着林立钟一袋子一袋子摆到了桌子上，正好也感觉饿了，就抓了一把红枣先吃了起来。“唔，好吃。” 双胎的原因，杜鹃比常人怀孕要艰难些，特别容易饿，每隔两三个小说总要吃点东西，想想也能理解，平时饮食油水少，林立钟听到喊声，没让杜鹃起身，自己赶忙起来出去看了。 “楼姐，是你啊，赶紧进来，外面冷。”林立钟刚走出门就看到了已经进来的楼卫红，手里还拿着一边包袱。 “哎，立钟，你也在啊，也是来看杜鹃的吧。” “啊，对，我去县城了，昨天娟姐让我帮她带些东西，想着她也不方便，就赶紧送过来了，楼姐，你这是？” “前两天马有常说他们这几天老是吃馒头啥的，杜鹃隔几个小时就得吃一次，我估摸着是没啥油水，我就做了点我们家那边的吃食给她送过来，给杜鹃换换花样，看看能不能多吃点。” 两人聊了几句，很快就进了屋子里。 “楼姐，你来了，” “嗯，怎么样，这几天还好吧。” “好，胃口好得不得了，现在我一个人的饭量顶三个人。” “能吃是福，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楼卫红说着就把手里的布袋放到了杜鹃的跟前。 “炸糕？唔，真香。”眼前的布袋里放了十来个黄橙橙的炸糕，那股子香甜的气息，直扑杜鹃的口鼻，她忍不住先拿起了一个，吃了一口。“好吃，楼姐，立钟，来，你们也尝尝。” “不了，娟姐，你留着吃吧，”林立钟摆摆手，拒绝了，这是楼卫红专门给杜鹃这个孕妇做的。 “你吃吧，我自己做的，家里还有。”楼卫红同样拒绝了。 “唔，那我先吃，唔。”杜鹃自从怀孕之后，口味都变了，以前没有特别馋肉的，从小家里的条件也可以，肉是不缺的，所以即便到了乡下，她也没有多馋肉。 但是自从胃口变好了之后，杜鹃尤其爱吃这肉，就喜欢那油汪汪的大肥肉，还有油炸的东西，所以楼卫红今天送的这炸糕算是送到她心坎儿上了，一时没忍住，拿起来就吃了。 “楼姐，坐啊， 别客气，来，吃点坚果，立钟今天给我拿来的，”一个炸糕下肚，杜鹃总算是有时间顾及别的事情了。 “哎，行，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娟姐，你这要是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吧。” “哎，这么着急干啥，做下来唠唠，最近我都不能出门了，啥也不知道，快憋坏了都。”杜鹃明显没有聊够的样子。 “就是，要是回去没啥事就坐下来，咱们聊聊呗。”楼卫红也劝着。 林立钟想了一下，还是留下了，回去也是听杜玉娟和宋大娘唠叨，自己也插不上嘴，还不如在这跟她们唠会，还能从楼卫红那里听点八卦啥的。 就这样，三人守着一堆的坚果，喝着红枣水，坐在火炕上开始唠嗑。 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之后，才到了林立钟感兴趣的话题。 “哎，娟姐，最近韩淑霞怎么样了，都没动静了怎么？”杜鹃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突然提起了韩淑霞，当然了，林立钟觉得挺好，她还挺想听听的，毕竟今天刚从县里听了对方的八卦，挺想确认一下的。 “她啊，不是没动静，是没在村里有动静。”楼卫红看来是知道点什么，那之前方老太太和张翠兰说的韩姓知青，十有八九就是韩淑霞了。 “啥动静啊，楼姐。”林立钟问道。 “我前几天在村里碰到了韩淑霞租房子那家的老太太，跟她聊天的时候，对方说的，这韩淑霞这段时间一直往县城里跑，每次都精心收拾一番，衣服也买了好几件了，而且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看这样子是有情况。” “她这是跟刘洋又在谋划什么了？”杜鹃一听到县城，最先想到的就是刘洋。 “应该不会是刘洋。”林立钟觉得不可能，按照上次她跟杜鹃偷听到的事情来看，这刘洋现在应该是焦头烂额的，自顾不暇，没时间搭理韩淑霞才是，而且，算算日子，这也快到生的时候了。 “不是刘洋，我上次听了那老太太说的话之后，在县城碰到过韩淑霞一次，她跟一个年轻的男同志在一起，看两人的状态，像是在谈恋爱。”楼卫红也觉得不说刘洋。 “啊？那赵实咋办？”这话一出口，杜鹃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上次的事情，都闹成那样了，估计两人也不可能了。 “赵实这段时间一直在知青点，出来也一般是去县城或者去我们家，没再听他提起过韩淑霞。” “哎，我今天听了一个八卦，”林立钟觉得，那男的肯定就是方奶奶说的那老李家的老三了。 “跟韩淑霞有关？”楼卫红一下子就猜到了。 “嗯，今天我去了纺织厂家属院，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家里，听她奶奶说起，她们厂里一个副厂长家里的儿子正跟一个下乡的知青谈恋爱，就是咱们靠山村的，姓韩。” “那就没跑了，肯定是韩淑霞。”杜鹃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一开始我也不大相信，但是听楼姐说的这些情况，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那什么厂长的儿子，人长的怎么样啊？有工作吗？”杜鹃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我也没见过，只听方奶奶他们说，这姓李的好像因为要给女方弄个进厂工作的名额，跟家里一直闹腾，把他妈妈都给气晕了过去。”林立钟当时没怎么仔细听，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反正是闹腾得家属院人尽皆知了。 “啥？这还没进门就把人给吃的死死的了，平时还真是小看了她。”杜鹃有点唏嘘。 “那成了吗？” 第159章 季霖上门找骂 “成没成的也不知道，反正这男同志的妈还在医院呢。” 记得方老太太最后说的就是这个，这老李家的好像就在纺织厂自己的职工医院里住着，反正厂里也给报销，医药费也花不了多少，而李家老三被自家爸爸还有两个哥哥好好教训了也一顿，估计能老实一段时间了。 “那这也太过分了，把人家妈妈都逼得在医院里不出来了。”杜鹃也是即将做母亲的人了，一听到这种事情最先想到的就是当妈的人。 “估计韩淑霞对这姓李的也没多少真心，八成是冲着他家里条件去的，”楼卫红对韩淑霞这个人算是了解透了。林立钟觉得韩淑霞脑子有坑，对楼卫红的观点很认同。。 “那她还把人家妈妈给气晕了，这不像是真心要进门啊。”杜鹃这一孕傻三年的症状已经开始了。 “她这人啊本来就自私，还爱占便宜，估计这男的要是真给她弄到工作的名额，她反过来就能给人甩了。” “不能吧，她年纪也不小了，唉，” “那男同志也不靠谱，啧。” “这种事情我们心里有数就行了，除了当事人自己醒悟，被人说啥都是白搭。”楼卫红明显不想插手，自从上次手抄本事件之后，楼卫红再也没有跟韩淑霞说过话。 平时两人在村里要是碰上了，楼卫红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忽略对方。 “行了，不聊她了，反正跟咱们也没啥关系，哎，你们过年回家吗？”眼见楼卫红脸色不是很好，林立钟就提起了别的话题。 “我？我可没法回去，再下去一个月，这肚子就更大了，况且。。。”剩下的话杜鹃没有说，估计是她家里也出什么问题了。 “我跟冯志远商量了，今年我们早早就出发，先去他家，在那里过年，然后再去我家见见我爸妈和弟弟妹妹。”楼卫红自从来了之后，只回家了一趟，主要是来回太不容易了，但是今年不一样，自己已经结婚了，怎么也得把冯志远带回家给爸爸妈妈看看，好让他们放心。 “挺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楼姐，那你紧张不？” “嗐 ，这紧张啥的，我又不比冯志远差，要紧张也该是冯志远紧张，” “啧，楼姐，别嘴硬啊，放心，咱们不会笑话你的，说不定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啥的。”婆媳关系，自古是一大难题，林立钟说这些倒也不完全是打趣楼卫红。 “就是，就是，楼姐，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多力量大，有啥问题大家可以商量。”杜鹃也跟着凑热闹。 “你个小妮子，能懂啥呀，还有杜鹃，你迟早也有这么一天的，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唉，我是暂时见不上了，估计得等几年之后了，到时候我把两个孩子往前一递，万事大吉。”杜鹃早就想好了，反正孩子都有了，这有啥的。 “呵，还真是傻人有傻福。”楼卫红被杜鹃这话堵得啥也说不出了，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是去见家长。 这三人还真的讨论起了见家长的问题，两个都是刚结婚，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也是没谁了。 回家之后，林立钟还特意向杜玉娟问了一下，不过这人也没选对，杜玉娟没见过公婆，她家老大媳妇跟老大是自由恋爱，两人决定结婚之后，林长海直接把人就给带回来了，还说非她不可，那杜玉娟能怎么办，只能认了，好在这老大媳妇不错，进门之后，婆媳两个没有闹过矛盾。 杜玉娟七七八八说了一堆，全是她之前跟同事闲聊的时候，人家的经验之谈，大部分都是当婆婆的人，对媳妇的看法也大差不差。 林立钟也不管有用没用了，都记录了下来，然后找了个时间，就都给楼卫红送去了。 第二天的天气特别好，林二奶奶就招呼林立钟在院子里扯了绳子，开始晒被褥。 屋里烧着火炕，这被褥倒是不潮，只是，晒晒太阳，被褥更蓬松，还有阳光的味道，当然了，按照后世的说法，那是螨虫被紫外线杀死之后产生的味道。 当时不管怎样，被褥晒过之后，那种蓬松软绵的满足感是不错的。 娘俩正忙活着，张建国过来了，还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同志。 “立钟，立钟，有人找。” 张建国带人去县里了，最近这路况不好，村里人去县城，都是找他坐爬犁去。要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季霖，他正打听去靠山村的路，还顺便打听林立钟。 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啥，张建国就上心了，但是他没有主动搭话，但是村里一同去的那几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嘴碎的，给说漏了，人家就找了过来，张建国不放心，就主动带着人过来了，万一要是这人要对林立钟不利，他也能帮上忙不是。 “哎，来了。”林立钟好挺纳闷儿的，自己认识的人有限，谁没事来村里找她啊？ 走到门口，林立钟就看到了张建国，还有他身后的一个男同志，个子不高，年岁看着也就二十左右，关键是，林立钟根本不认识这人。 “冬爷，这人谁呀？” “我也不知道，说是来找你的，在县城那边打听了半天。”张建国说道。 “哼，你就是林立钟，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说话的是眼前的陌生男同志，也就是季霖。 昨天上午被赶出去之后，钱媒婆没敢停留，直接去了县城，去找季家回话了。这林立钟的点太硬，她不好得罪，毕竟还得在村子里生活。 钱媒婆到了季家之后，就跟季爸季妈把林立钟说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季霖正好在家，他也知道爸妈最近找媒婆给他说亲的事情，本来是不同意的，他看上了厂里的一位女工，人长漂亮，还有正式的工作，而父母这边要跟他说的确实一位下乡的知青，为此他跟父母闹了好多天。 季爸是好说歹说把里面的厉害关系给季霖仔都说透了，才让季霖答应相看的。 季霖觉得他牺牲老大了，他从小跟着季奶奶，见过不少乡下的柴火妞，跟城里的大姑娘根本没法比。 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硬气，竟然还不知好歹地拒绝了，说啥看不上，这可给季霖气得，当时就骂起来了，还迁怒了钱婆子，把人也给骂了一顿。 钱婆子这事没办成，季家没给辛苦费不说，还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这钱媒婆哪能咽下这口气儿哟，当场就跟季霖对骂起来了。 要知道，现在的大环境，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当然了多少有点夸张，但是农村人尤其是中老年妇女，那骂架的声音，都老大了，要是谁家骂架了，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邻居家就更别提了，就跟现场直播似的。 所以，这钱婆子一开口，季家所在的筒子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都知道了。 气得季妈赶紧拿了一块钱，塞给钱媒婆，就把人赶紧打发走了。 钱媒婆在季妈拿出钱来的时候，骂声就小了，等人把钱塞到她手里，往外推人的时候，她也就顺水推舟，借机出来了。她又不傻，这又不是乡下村里，她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吃亏的还是她，何况对方给钱了，见好就收才是上策。 这下季家的如意算盘，打得整个楼里都知道，不免有人就感慨，这知青下乡本来就不易，还被人算计真是倒霉，也有那不怕事儿的，还上门去季妈八卦，给季妈气得哟。 季霖更是不服气，这说个乡下人还被嫌弃，骂个人也骂不过这乡下的老婆子，气死他了都。 于是第二天上午，季霖就出发了，他决定要去靠山村看看，这林立钟到底是什么人，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想要当面羞辱一遍林立钟，这骂过钱媒婆，还骂不过这小姑娘不成。 “哎，小伙子，你谁呀，咋这格色呢。”杜玉娟收拾完被褥就跟着过来了，正好听到了季霖张嘴说出的那句话，“会说人话不，会说说，不会说就闭嘴。” “哼，我说的是实话啊，这长得本来就不咋滴，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你谁呀？不好好在家待着，没事跑别人家来找揍了是吧。”林立钟也很无语，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这是来找茬的吧。 “我叫季霖，这总该认识了吧。” “不认识，哪来的回哪去。”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不过是个乡下的知青而已，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城呢，我这还没嫌弃你呢，你到时摆上谱了。”季霖气得，啥话都往外秃噜，还好林立钟这院子偏，周围没人，也幸好这季霖瞎长一个子，嗓门不大。 “嗐，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我们都拒绝了，咋还找上门来了。”杜玉娟刚才一听这名字就觉得耳熟，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眼前这位就是昨天钱婆子上门要给林立钟说和的那位。 杜玉娟这下更气了，明明昨天都已经拒绝了，这还上门来找茬儿，这都什么人啊，同时心里还万分庆幸，幸好立钟是个心里有数的，没碍于面子答应什么。 杜玉娟也是离开村里久了，不知道钱媒婆是啥人，但凡知道一些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啥碍于面子啊，就是钱媒婆把人夸上天去，林立钟也看不上的，就钱媒婆在村里这些光辉的事迹，是个人就得远着她，更何况她可是打算好要回城的，没有在这里落地生根的想法。 “你还好意思嫌弃我，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看看长了一副啥丑模样，就是上赶着追我，我都不带瞧一眼的。”季霖这嘴也真是绝了，确实不像个爷们儿。 “这就不如你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不光长得丑，还想得美，两眼没有黄豆大，长得不如扁担高，你妈带你出门得买儿童票吧。” “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季霖伸着手指，指着林立钟，气得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啥你啊，你不学无术，滥赌成性，不孝父母，自私自利，还有要补充的吗？”抡起嘴上的功夫，这季霖还真不是林立钟的对手，毕竟林立钟可是被前世的键盘侠熏陶过的，别说有理了没理也能搅三分。 “嗐，你个臭女人，”季霖被气得已经失去理智了，这身高是他的死穴，还有赌博的事情，之前他相中的厂里的那个女工都马上要同意了，就是知道他赌博的事情之后，立马就跟季霖划清了界限。 林立钟两件事都提及了，季霖当然恼羞成怒了，说完就挥着手过来想打林立钟。 旁边的张建国在他举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下子给按到地上了。 本来准备好动手的林立钟，被晃了一下，只能尴尬地收回了右手。 “你小子，我看你就不想啥好玩意儿，咋滴，说不过，还想动手是吧，还打女人，告诉你，这靠山村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张建国一边按着挣扎的季霖，一边说说着。 季霖打消娇生惯养的，手上没啥力气，张建国就不一样了，常年赶车干农活的，按住季霖是不在话下。 “冬爷，先把人弄起来吧，别回头冻着了，再赖上咱们，”林立钟看着季霖愤恨的眼神，继续说着，“季霖是吧，你家托钱媒婆来说媒本来也没安啥好心思，不就是冲着姑奶奶的钱来的吗，别以为你家那些破事没人知道，纺织厂的家属院都传遍了。” “唔，唔，”一会儿的功夫，季霖这嘴都冻麻了，话都说不出了。 “行了，省省吧，你呢等会就麻溜地滚蛋，别再来出什么幺蛾子，不然我就去告你骚扰女同志，还有，要是我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我就去公安局把你赌博被抓的事情捅出来，听懂了吗？千万别以为我没有证据，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林立钟说完，就让张建国把人给放开了。 季霖被放开之后，立马远离了张建国，生怕他再过来给自己按到地上。 “林立钟，你，”季霖还想说点啥。 “怎么，还真想着挨削啊，钱媒婆没跟你说说我的力气吗？” 林立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块砖头在手里，说话的功夫，手里的砖头已经被她捏碎了， 季霖看了看地上的砖头碎块，又看了看林立钟的手，转头就跑了。 第160章 季霖后续 季霖灰溜溜跑了，从林立钟家里出来之后，直到跑出了靠山村才停了下来。他没想到，这村里人竟然这么护着林立钟，明明是个外来的知青，在当地不应该孤零零的，无依无靠吗？这林立钟凭啥不一样？ 估计季霖怎么也想不到，这林立钟会道亲戚窝里来下乡吧，这靠山村里出来十个人，七个人都能和林立钟攀上亲戚。 一时摸不清林立钟的底细，季霖今天这口气也只能暂时咽下了，眼看也快中午了，他就慢慢地往县城走回去了，没办法，刚才把赶车的都得罪了，这里又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他只能步行。 讨厌的人走了，感觉院子里的空气都清新了。 “冬爷，今天谢谢您了，多亏了您在。”林立钟挺感激张建国的，从一开始来村里，就无形之中受到了他的照顾。 “没啥，这人是我带来的，要是因为他让立钟受了委屈，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张建国心里还是挺有分寸的，“再说了，就立钟你这一身的力气即使我不出手，你也吃不了亏，哈哈。” 林立钟也认同张建国的说法，不过有能力是一回儿事，被人护着是另外一回儿事了。 “冬子，瞧你说的，还是多亏了你，这谢啊，你该当的。”杜玉娟跟林立钟的想法一致了，再说了，立钟以后还是要在村里生活的，多个真心关照的人是不一样的。“你这中午啊也别回去了，我等会就做俩菜，你跟靖安啊，好好喝一顿。” “五姐，不用了，我家那口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我这一放下车可就带着人过来了，也没跟家里交代一声，得回去的。” 五姐是喊得杜玉娟，当初杜玉娟跟着她奶奶回村里，老支书怕她被人欺负，就把她放到了张家的排序里面，她年纪大在那一辈了排行老五，所以张家的人习惯喊她五妹，五姐，后嫁进来的媳妇们和村里其他人还是喊她名字。 “那就该晚上，反正也没啥事，正好立钟这里有野兔子，我亲自下厨，你可一定得来，靖安从滨城带来几瓶好酒过来，晚上我喊上老舅一起来家，你可不能忘了。” “哎，好好，五姐，我一定来。”张建国一听到有好酒，就不客气了，他可是好久没有尝到酒味儿了。“那我先回去了，五姐。” “冬爷，慢走。”林立钟把人送到了大门口，直到看着人出了巷子，才返回院子里。 “小五，今天来这人就是昨天上午钱媒婆说的那人吧。”杜玉娟已经回了堂屋，也下好了茶，此时正坐在炕上，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林立钟的跟前。 “嗯，名字能对上，看来就是这个人了，”林立钟端起茶杯来，放到了手里暖手，刚才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她手都凉了。 “哼，八成是钱婆子在咱这受了气，回头去主家那边挑唆的，让人过来找麻烦呢。”杜玉娟这下倒是理解宋大娘的愤怒了，没想到这钱媒婆这么黑心。 “嗯，看样子不像，估计是觉得我拒绝了相看，这人心里不服气吧。”林立钟倒是觉得应该是季霖自己找上门的，跟钱婆子关系不大，毕竟这崔家可是落户在村里的，但凡想要过得消停点，就不会明目张胆地给自己下绊子。 之前，钱媒婆就已经得罪过宋大娘了，也就是当时赶上敏感的大环境，而且老支书为人公正，要换做其他人试试，早就给他们家穿上小鞋了。 但是现在，钱媒婆是不敢了，乱糟糟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老支书还是稳稳地坐在支书的位子上，再加上林立钟的威胁还是起到了作用，所以她在收到季家那一块钱之后，就没再登林家的门，谁没事上赶着找削啊。 “有啥不服气的，这相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女方不同意，怎么还要打上门来啊，这也忒不是东西了。” “二奶奶，您别生气，犯不上，这家人本来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也是，唉，这年头啊，稍微出格一点都要遭人惦记。” “不过，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估计这家子也蹦跶不了多久了，”林立钟想着之前跟门卫大爷闲聊时听到的事情，估计这姓季的这个也干不长了。 “怎么滴，他家得罪人了？”杜玉娟倒是反应快，她也是工作了二十年的人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见过。 “对，何止是得罪，简直是往死里得罪，还不只一家，估计这几天就能有消息了。咱也不用管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二奶奶，咱还是盘算一下过年的事情吧。” 今天娘俩本来也是要商量过年的事情的，这都快过腊八了，年味一天比一天浓了起来，过年需要的东西，也要开始一点一点准备了。 之前林立钟在家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林妈操心，林家在城里，不用祭祖啥的，所以，这年过起来也简单，但是在靠山村这里，杜玉娟是有亲人的，过年就不能太随意了，上到祭祖，下到拜年的，很多事情都有忌讳。 所以，林立钟就打算让杜玉娟来忙活这个年，她就负责后勤，需要啥，她去淘换。 “对，对，对，不想那些糟心事儿了，我都好多年没回来了，今年过年要走不少亲戚，不行，我得去问问舅妈去，这些忌讳我也忘了一些了。” 杜玉娟办事向来是风风火火的，说完拿着林立钟之前放到堂屋的本子就要出门，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等会儿要问的问题都列好了，她准备把要忌讳的东西都记下来，省得漏下。 林立钟看了看时间，赶紧把人给拦下了，这都要吃晌午饭了，还是先吃饭要紧。 之后的几天，林立钟就安心在家里跟着杜玉娟开始忙活，没有去县城里晃悠。 直到三天之后，林立钟估摸着谢仁的菜也用的差不多了，就一早起来，步行去了县城。 这次林立钟本来是打算给谢仁送点菜就回去的，但是想到季霖上次闹过之后就没了动静，还是决定去王家看看，打听一下消息，顺便听听新的八卦，上次韩淑霞的事情听了一半，还挺好奇的，大家现在基本都不搭理韩淑霞，也不知道后续的发展怎么样了。 今天谢仁家的早饭不是汤面，嗯，是炸酱面，他一个客户最近家里来了一个北平的亲戚，为了照顾那人的口味，这几天都是当地的特色菜，这炸酱面谢仁之前没做过，研究了几天，昨天才下手，这是第一锅，昨天晚上做好已经很晚了，正好今天早上试试味道。 配上林立钟带来的小青菜，和他之前发好的豆芽啥的，一共整了四样青头，往面里一加，这味道一下子就上来了。 林立钟也难得吃到顺口的，一连吃了三大碗，吃得谢仁的脸色都变了。 留下饭钱之后，林立钟就赶紧溜了。 来到纺织厂家属院之后，林立钟没有着急去王家，她上次听到方老太太说过，这季家好像是住在六好楼那边，跟门卫大爷打听好地方之后，就绕过王家往旁边去了。 这已经9点多了，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就剩下那些老的老，小的小，还有没工作的人在家了。平时一贯安静的家属院，今天却是格外热闹。林立钟仔细看了一下，这热闹的来源处正是季霖家所在的六号楼，也就赶紧围了过去。 六号楼二楼上，季家的大门敞开着，屋里的人正在争吵。 “妈，赶紧把钱给我，王哥都跟我说好了，只要把钱给他，我相中的那个手表今天就可以到手了。”季霖开始不耐烦了，他都跟人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去约好的地点交钱拿货，这段时间县里查的紧，他可是好不容易联系上的王哥。 “唔，没钱，家里哪还有钱了，”王又龄一边收拾着被儿子翻得乱七八糟的柜子，一边说道。 “怎么没有，明明还有两百块钱的，快点拿出来给我。”季霖知道家里还有钱，上次他爸妈说话的时候，偷听到的。 “没有了，哪里还有钱了，上次因为你赌，就是那件事钱都花光了，哪还有钱给你。”王又龄下意识的反驳，差点就秃噜嘴了，这房门还开着，她赶紧转身想去关门，这要是让邻居听到就不好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等王又龄到门口，就被季霖给拽住了。 “妈，家里还有钱，你不用骗我，赶紧去给我拿过来，快点。”季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拽住王又龄就开始推推搡搡，这手上一个没注意，就把人给推倒了。 王又龄被儿子推倒之后，头撞到了柜子角上，这额头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期间季霖一直站着不动，连手都没伸出来。 “季霖，我是你妈，你竟然推我。”王又龄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一直疼爱的儿子。 “知道知道，知道你是我妈，那妈赶紧给我拿钱吧。”季霖没有一丝心疼和后悔，不耐烦地催着王又龄拿钱。 “没钱，说没有就是没有了。”家里仅剩的两百块钱是准备托人 给季霖找工作用的，她跟季松都商量好了，可不能让季霖给拿了。 “别废话，我可都听到了，还有钱，赶紧的，”季霖已经耐心耗尽了。 “没有了，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季霖，你要干什么？！”王又龄本来就是想哭闹一番，让季霖自己消停的，没想到季霖竟然对她动手了。 本来是在门外偷听的邻居，一听见这王又龄的哭喊声，感觉不对劲儿，这可不像装出来的，几个跟季家相熟的人就赶紧跑进屋里去了。 林立钟上来之后首先听到的就是王又龄的哭喊，紧接着就有人进屋去了，知道季霖在家，她也没往前靠，反正屋门还开着呢，在外面听也一样。 此时季家屋内站满了人，季霖手里正拿着扫帚，往王又龄身上打。 大家赶紧把人给拉到一边了，按说，季霖是个大小伙子，这帮大娘婶子们没他力气大，是不好拉开的，但谁让季霖个子小，人又瘦呢。 “季霖，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跟你妈动手呢，你可她亲儿子。” “就是，就是，这也太没个当儿子的样了，连亲妈都打。” “等你爸回了，非得让他好好教育教育你。” 大家其实刚才从门外都大概听明白了，这是季霖要钱，王又龄没给，至于是真没钱还是哭穷，大家倒是不在意，毕竟谁有个像季霖一样的儿子，也不愿意把钱拿出来的。 要说起来这王又龄也是自找的，因着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自小跟着她婆婆在乡下生活了一段时间，就觉得亏欠了儿子，娇惯地不成样子，小学好赖是上完了，为了上初中那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初中的时候，就跟人打架斗殴，跟街上的那些个二流子厮混，初二的时候，差点因为这个被学校开除了。 季爸知道之后，按住儿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好歹地把初中上完了，这高中，季霖是打死也不上了。 季爸看儿子这样儿，估计高中也难毕业，索性就没让儿子继续上，给儿子弄了个临时工的名额，进了纺织厂。 这一干就是五年，本来今年打算让儿子考正式工的名额，也给儿子准备充分了，只要季霖好好看那些资料，进厂绝对没有问题，结果这小子，天天围着一车间的一个年轻女工转，根本没有好好复习，这不就没能考上。 这才有了王又龄去给黄梅造谣污蔑那一段，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厂里查出来了，被记过了，再有下次，就要被开除了。 谁知道，这王又龄全心全意为了儿子谋划，儿子季霖竟然对她动手，所以，她越想越伤心，一开始的哭喊也变的真切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这劝架的人看着也不免唏嘘，大家都知道这平时王又龄多宠这个儿子，家里的半点活儿都不让他插手，没想到，这养来养去，却养出仇来了，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啊，惯子如杀子，这儿子就是不能惯着。 “行了，吵吵啥呀，有你们什么事儿呀，你们谁啊，姓季啊？也来管我家的闲事儿。”季霖不耐烦地说道，这群人平时自己大娘婶子地喊着，完全是听季爸的嘱咐，都是厂子里的职工家属，不能太得罪了，但是他这会儿已经没有进厂的希望了，也懒得维持了。 “哎，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怎么不能管了，别说大家都是邻居了，就是陌生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妈挨打。”一位大娘真是被气到了，说话的音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林立钟来精神了，众所周知，无论什么年达，这中年大妈都不好惹啊，她们开怼的信号就是嗓门突然大起来。 第161章 被带走了 “就是，这儿子打娘，什么道理，这要搁以前，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可不是，不是我说啊，季霖，你小子也忒没良心了，你妈为了你付出多少啊，从小宠你宠到大，结果，你长大了，反而开始打你妈了，这太不像话了。” “你看你为了钱都把你妈给打了，这要是我儿子，我非得给他打劈了不行。” “我家儿子可不敢跟我动手，”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季霖很快就说烦了。 “行了，你们都谁啊，我们家的事儿跟你们一个个的有啥关系，赶紧给我滚滚，麻溜滴，别逼我动手。”面对一群中年大妈的攻击，季霖插不上嘴，只能武力威胁。 这一样一来，更是惹怒了眼前的这群热心大妈。 “呵，你个小崽子，竟然还想动手，你来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动手法。”略微魁伟的一个大妈当场就炸了，家里的一溜男的，不管儿子还是老公，那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能让眼前的这个小矮子给打了，笑话。 “就是，你动一个我看看，还反了你了，”这个一看就是在家说一不二的主，张嘴就是一副教育熊孩子的架势。 “哼，季霖，我家老二和老三可都在家呢，我只要喊一嗓子就都过来了，咱可不怕你。”这个是家里儿子多的，底气很足。 王又龄在刚才儿子说要动手的时候就已经不哭了，她知道儿子一旦真动手，引起了众怒，自己一家以后在这楼里也就住不下去了。此时，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口给众人道歉。 “刘姐，王嫂子，黄姐，谢谢大家，我家季霖就这副脾气，他是小辈，您大伙儿多担待，他有口无心的。” “哟，这样的小辈我们可担待不起。” “那可不，这都威胁上了，你这儿子怕不是第一次动手了吧。” “你不能老这样惯着他，时间长了，孩子可就废了。” “对，对，对，说的都对，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育他，也让老季好好说说他，今天实在是抱歉了，谢谢各位大姐大嫂了。”王又龄一边给儿子季霖收拾烂摊子，一边揉着自己受伤的腰，季霖刚才那一推，劲儿忒大，让她撞到柜子角上了，腰疼的厉害，才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身。 几人跟王又龄的相熟程度不同，从说的话中就可以看出了，不过是看在都是当妈的份儿上，才在她被儿子打的时候站出来的，但眼见王又龄为了儿子，又揉着自己的老腰，大家也就算了，一一地动季家离开了，根本不想管这对母子了。 王又龄等众人离开之后，就去关门了，今天真是失算了，大门没关，刚才他们母子俩的矛盾让楼上的人看了个真切，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闲话了，这季霖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本来自身条件就不好，这下更难找对象了，看来老季说的给儿子找个乡下姑娘的事情，是对的。 一开始提出要让季霖跟林立钟相看的就是季爸，他有个表弟是在粮店工作的，林立钟每次去粮店都要买粮食，粗粮细粮都有，数量还不少。 每隔几天都要去一趟，一个月平均能去个七八次，一连两个多月都是如此，这加起来可不老少了。粮店的这人就关注起来了，后来经过跟周围的人还有来粮店经常买粮的周边村里人不断地打听，这才最终确定了，是靠山村的知青，林立钟。 季爸前段时间因为儿子赌博的事情闹的焦头烂额的，虽然就是几个相熟的人在一起小赌了一把，但是被抓住了，就不能善了了。 他之所以闹心，主要为了把儿子摘出来，他跟那个一起被抓的人讨价还价了好久，才让对方一个人把事情全扛了下来，代价是一次性给那人的家里七百块钱。 这数目不小，季家可是掏光了大半的身家，只留下了二百块钱的底子。 最终的结果就是，那人去坐牢两年，而季霖仅仅是被拘留了几天，还有批评教育。 这家底被掏空之后，季爸之前给儿子盘算的另外一个厂子的正式工的事情就得暂时放下了，但是机会难得，他怕错过这次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去找自己在粮店工作的表弟借钱去了。 两人喝了一顿酒，唠了一顿嗑，三两下地就把林立钟给唠出来了。 季爸那表弟一听自家表哥缺钱，立马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好主意，林立钟是下乡知青，子啊这里孤身一人，手里有钱，关键是年龄还小，没大经过事儿，只要找个合适的人去说和一些，十有八九能成，到时候，人嫁进来了，钱也有了，人财两得嘛。 季爸当时就新动了，但是不知道该找谁去说和，他表弟当场就推荐了钱媒婆，于是林立钟就遭了那么一场无妄之灾，当然了，一开始就没让他们得逞就是了。 此时的林立钟还在外面围观，没想到这届的大娘战斗力不行啊，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看着那几个人从屋里走出来，大家知道没有热闹可看，就陆续地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上来了。 “请问季霖是住这吧？”来人也没想到楼道里有这么多人，而且楼里也没有门牌号，索性就直接问了。 “公安同志，就是这家，” “对，季霖住这里，人在家呢。” “我帮你们敲门。” 大家一看这架势就不着急回去了，当然了，林立钟更是不着急了，说话的功夫已经有积极地人去敲季家的门了。 “谁呀？”是王又龄的声音，季霖没要到钱，又受了半天的气，又摔打了一阵之后，回屋里去了。 王又龄正收拾着屋子，就听到了敲门声，还以为是楼里的人。 “公安同志？你们找谁啊？”打开门就看到了穿着制服的两个工作人员。 “你好，”来人先是出示了一下证件，“请问这是季霖家吗？” “是的，是的，我是季霖的妈妈，同志，请进，请进。”王又龄见到来人感觉不妙，但还是把人让进了屋里。 看着关上的房门，大家伙一致决定还是先等一会儿，看看情况，反正现在离中午还早，不着急做饭。 大家都还挺好奇的，这季霖这又是干啥事儿了，人公安都找上门来了。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很镇定，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一个是林立钟，另外一个嘛，就是刚才进屋劝架的几个人之一，那个身材有点魁伟的大娘，黄阿琴。 黄阿琴就住在季家隔壁，两家隔着一堵墙。 这个时候还有隔音措施，所以家里有点啥大的动静，邻居家基本能听清，跟后世那些质量不行的楼房有的一拼。 之前季霖惹祸之后，季爸季妈就吵过一次架，互相埋怨对方，一个说他娘带坏了孩子，一个说她不管孩子，动静闹的可大了，当时应该还动手了，黄阿琴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得七七八八。 还有后续他们关于钱的争吵，黄阿琴也听到了，大概猜到这季家为了保儿子干了啥缺德事儿了。 其实对于动手这件事，黄阿琴一点都不奇怪，这姓季的也不是啥好东西，在厂里外人面前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但凡有个不顺心的事儿，回家就回对王又龄动手，光她知道的就十来次了。 黄阿琴之前还劝过王又龄，说受啥欺负了可以去工会，也可以去妇联，那里都有人能帮到她的，现在是新社会了，跟原来不一样了，不会没人管的。 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这王又龄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还说她瞎说八道，败坏她们夫妻感情，给黄阿琴气的哟，但是想想又能理解，毕竟两人还有孩子，孩子又年幼，估计王又龄是怕影响孩子，打那之后就再也没劝过。 这么多年，她都见怪不怪了，不管头天儿，两口子闹腾的再厉害，第二天，人家两人出门又是模范夫妻。 今天季霖对王又龄动手，黄阿琴作为一个知情的外人都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这才又多管闲事进去把人给拉开了。 季霖这小犊子着实不是玩意儿，这要是她黄阿琴的儿子，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好心帮忙，也没落个好，黄阿琴早就有心里准备了，这季家的人啊，从根儿上就没个好人。 都准备回家了，没想到公安来了，八成是冲着上次那件事儿来的，黄阿琴瞬间来了精神，决定留下来看个究竟，看看季霖这次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其他人云里雾里的了，说什么的都有，这个年代，能让公安找上门的可都是大事，而看季霖平时的做派，估计不是好事。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季家的门打开了，两个工作人员带着季霖出来了，后面跟着焦急的王又龄。 “同志，同志，是不是弄错了，当时我们都交代清楚了，我儿子确实只是被骗去的啊。”王又龄想着阻拦工作人员把人带走，但是无从下手。 “同志，你放心，人我们先带回去，之后会进行详细的调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季霖是被冤枉的话，我们会亲自把人送回来的。”其实情况已经大体明了了，这季霖是主犯之一，但是考虑到外面这么多人，他也能透露太多信息，必须等结论下来才行。 “妈，妈，你赶紧救救我啊，我真的不是主犯，我只是帮着望风了，我没去偷东西啊，你赶紧去找我爸，快去啊。” “别说了，儿子，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你爸想办法。”王又龄平时除了去厂里工作，就是围着儿子和老公转，外面的事情都是季爸在处理，遇到这样的时候，她就麻爪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着去找季爸想办法。 看着季霖被带走，王又龄也顾不上丢人不丢人的了，儿子都当面被公安同志带走了，还遮掩啥，赶紧锁上了门，去厂里找季爸了。 等王又龄也走了，大家伙“哗”地一下子就议论开了，真是没想到，本以为这季霖也就是个窝里横，没想到还真在外面犯事了。 黄阿琴也很意外，她还以为是季霖赌博的那件事被抖落出来了，没想到，这小犊子是真能干啊，偷东西的事情也参与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倒霉了。 林立钟也有点懵了，这是不用自己出手了，只要吃瓜看戏就成了？啧，真是的，这还是个连环瓜。 呜呜泱泱地说了好一会儿，大家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都散了，要真是严重的话，到时候厂里会通报的，等着就是了。 林立钟也离开了，她还得去王家一趟，这关系还得好好维护着，就目前来说，这可是主要的产瓜圣地，不能断了，在这么枯燥无聊的日子里，除了美食，这可是唯一的消遣了。 再说了，还有韩淑霞呢，也不知道她跟那姓李的后续怎么样了。 带着疑问，林立钟就敲开了王家的大门。 “哎，立钟？快进来，进来。”开门的是张翠兰，她现在已经是王家的常客了，吃吃喝喝，顺便八卦，日子很是滋润。 “翠兰姐，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嘛，看着都胖了。” “是嘛？我对象也时候我最近胖了，没事，胖点好，有福气，还得多亏了你送来的那些青菜，可解我的馋了。” “立钟来了，快来做，正好刚沏上一壶茶，来尝尝。”方老太太正端着茶壶出来，就看到了门口说话的两个人。 “哎，来了，方奶奶。”林立钟把筐子一放，熟门熟路地坐到了沙发对面的小凳子上。 “立钟，你这打哪里过来啊？”张翠兰也坐到了另外一边。 “那个六号楼那边，刚进门的时候，我看见那边老多人了，就跟着过去凑了个热闹。” “六号楼？啥事啊这么热闹？”张翠兰一听有热闹，就来劲了。 “老季家那边出事了吧？”方老太太倒是没这么好奇。 “方奶奶，你咋知道的？”林立钟好奇了，这方老太太又没在跟前，她咋知道的。 第162章 又见王先佑 “哦，我刚才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正瞅见有两个穿制服的人，带着季家那孩子上车。”方老太太把茶壶放到桌子上之后，又从茶盘里拿出了三个茶杯，儿媳妇胡芸今天不在家，正好三个人。 “哪呢，哪呢？”张翠兰听到之后，赶忙跑到厨房里去了，走到窗户边上就往外看，正好看到吉普车呃尾巴。 “已经都上车了，翠兰，你看不到了，赶紧回来吧。”方老太太把人喊了回来。 “唉，真是的，早知道我就晚点过来了，方奶奶，说不定还能去六号楼那边看个现场。”张翠兰有点懊恼地说道，现在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张翠兰唯一的兴趣就剩下八卦了。 “立钟不是从那里过来嘛，可以让这丫头给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对，对，立钟，赶紧的，麻溜给咱们说一遍。” 没有办法，林立钟就把自己从进到六号楼，一直到季霖被带走的全过程仔仔细细地跟眼前这一老一少讲了一遍，期间还得应付，张翠兰时不时提出的问题。 “这季霖也太不是东西了，他妈这么疼他，这小崽子竟然还动手推他妈，真是没良心。”张翠兰在家很是受宠，但是她家里人把她教的很好，知道感恩，跟这种宠溺出来的孩子，完全不一样，基本的是非观是可以的。 “唉，老话说得好，惯子如杀子，这要怪啊，季家这当父母的都有责任。”方老太太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没建国那会儿，多少豪门家的少爷都是这种德性，还不都是家里惯得。 “嗯，方奶奶这话对，翠兰姐，你可要好好记着，等你以后有了宝宝，可要对他严格要求，坚决不惯着。” “这哪能呢，我家里可是有双方两代的父母看着呢，错不了的，倒是立钟你啊，可千万别想不开，在这结婚生子了。” “把心放肚子里，我爸妈可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呢。” “行了，你们两个，这都得给我记住喽，以后都是要当娘的人，对孩子一定要负责任。”方老太太见两人越说越偏，也就跟着一起了。 至于季霖家的事，三人都已经不再关心了。 一个家属院里住着，方老太太和张翠兰对这季霖都有所耳闻，不是什么好名声，所以他被公安带走，两人是一点都不惊讶的。 当然了，这方老太太人老成精，对季家认识的更深刻一些，这季家夫妻俩别看在人前人模狗样的，也挺和气的，其实关起门来，完全不是这种样子，这些方老太太也从侧面证实过，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父母都是如此，季霖走到今天这种局面就显而易见了。 林立钟也并没有把季家算计她的事情说出来，一来是这事对她并没有产生实际的影响，二来嘛，季家的算计并没放到明处，说出来也是徒增谈资而已。 跟方老太太和张翠兰约好之后，林立钟就离开了，看样子年前还得多跑几趟啊，毕竟还要听季家的八卦嘛，季家的故事发展到这里，不知道结局多难受呀。 心情愉悦的林立钟，哼着小曲，就步行回靠山村去了。她现在的日子又变得自由了，一日三餐有二奶奶杜玉娟操心，就连代老头三人的饭菜，她也安排地妥妥当当的，暖棚那边有二爷爷林靖安看着，他可就盼着这茬菜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呢。 为了方便谭嘉平的研究，林立钟自打这个月初就把陨石给运到了他的院子里，省下这顾明城两个院子来回跑了，天这么冷，地上的雪没化，还结冰了，林立钟难得良心发现，她还是不折腾这人了。 就这样，她除了进县城送送货，听听八卦，这日子可算是来到靠山村之后，过得最悠闲的一段了。 也可能是看她太悠闲了，这不，麻烦就找上门了。 从县城回来之后，林立钟就被杜玉娟喊着去地窖拿东西了，昨天晚上本来要喊张建国过来吃饭的，结果他家里有事没能来，林二奶奶就想着今天晚上再整一桌，把张家国家的儿子也喊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于是林立钟刚回来，就被打发去地窖拿野味了。 林立钟下到地窖之后，就奔着存放野味的架子过去了，看着架子上剩下不多的野味，感觉该补充了。 东西都拿出来了，林立钟想了想就又放回去了，这野味在空间里放着，还保持着刚放进去的状态，没有被冻僵，这放到地窖之后，很快就会被冻地帮帮硬，每次做饭都要花好长时间解冻，太麻烦了，还是现吃现拿吧，反正林二奶奶一次也没下来过，只是让她自己去拿出来解冻。 想到这边的天气，林立钟又把架子上的一些粮食收了起来，只留下够三个人吃一个月的量，有些粮食在外面放太久了，味道和营养都有所损失。 收完之后，这地窖就空了许多，这一看就跟村里的其他人家差不多了。 麻溜上去之后，林立钟又仔细地把地窖的入口盖好，她当初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这入口，主要是这入口太隐蔽了，机关根本没在入口处，隔着挺远的，而且入口的盖板盖上之后，就跟院子里铺的那些石板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那户人家没有发现的原因。 晚饭当然是丰盛的，三荤三素，六个菜，荤菜有红烧肉，红烧兔子，还有炖鱼，素菜除了白菜，其他的两样就是暖棚里出产的了，再加上林二爷爷带来的好酒，张建国，张家峰父子俩可是喝好了，当然了林二爷爷也难得高兴，等散场的时候，已经有醉意了。 杜玉娟忙着给林二爷爷收拾，林立钟就把桌子给收拾了，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了，盘子里的菜基本没剩，连调味的葱姜都吃的干干净净的，她只是把用过的碗筷拿到厨房情清洗了一下，反正锅里一直温着热水，也不怎么冷。 等林立钟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飘香花了，这边的天气就是这样，白天还是个好好的大晴天，等晚上就开始下雪了。 林立钟又捡了一抱劈好的柴火放到了堂屋的门口，跟杜玉娟说了声之后，就又抱着自己的柴火回屋去了。 屋里灶上的铁皮壶一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火炕也一直烧着，所以乍一进屋并不冷。 这几天天天往县城跑，路不好走，自行车都没法骑了，只能步行，所以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泡一泡脚，解解乏，也暖和。 林立钟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脚，听到堂屋那边林二奶奶把门口的木柴搬了进去之后，就安心地去睡觉了。 大雪簌簌地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外面就很亮堂了，林立钟早早地起来，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积雪，看这厚度，今天是甭想出门了，啧，也不知道这季霖后续怎么样了，虽然知道结果可能不太好，但还是想知道具体的。 林立钟打扫到一半的时候，堂屋里也有动静了，林靖安和杜玉娟都起来了。 “小五，咋不多睡会儿，这下雪了，也没啥事。”杜玉娟看着已经清扫了一半的院子，有点不好意思了，昨天晚上她睡的晚，靖安喝了酒，睡的陈，两人今天早上都起晚了。 “嗯，我昨天睡的早，所以早上起的也早，二奶奶，这都不费事，我有的饿了，您赶紧给做点吃的吧。”林立钟平时是做习惯了的，毕竟自己一个人住，家里里里外外都得自己操心。 “行了，我跟小五一起干活，你去做饭吧，这院子里冷，赶紧去灶房吧。” “哎，好，你们爷俩再忙活一会儿，早上咱吃面条，有昨天晚上剩下的肉汤，再加点青菜，一会儿就得。”杜玉娟赶紧进了厨房开始和面，自打来了这靠山村，这精米细面的，没少吃，生活质量噌噌地往上提，这还没过年呢，她都觉得自己胖了一些。 利索地拿出面盆，杜玉娟开始揉面，家里有现成的挂面，是林立钟从粮店买的，但是杜玉娟觉得还是手擀面筋道，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儿，老林和小五也爱吃，她就麻利地开始了。 等院子里的积雪都给清出去之后，杜玉娟这边也喊了，林靖安和林立钟爷俩就放下东西，进厨房吃饭去了。 “小五，今天就不出门了吧？” “嗯，路没法走，今天就在家里待着了，二奶奶，地窖里还有点羊肉，之前我从一个老乡那里换的，咱中午吃火锅吧。”大雪天出啥门，当然是坐在火炕上吃火锅最舒服了。 “这要不留到过年再吃吧。”杜玉娟有点犹豫，昨天晚上刚开了荤，今天中午又吃羊肉，有点破费。 “没事，这羊肉放久就不好吃了，都换回来半个月了，再放放味道就不好了。过年还有别的呢。”林立钟这想法上来之后就怎么想怎么合适，这火锅必须得整上。 “咋吃啊？有家伙什儿没？”有肉吃，林二爷爷一向是没意见的。 “嗯，地窖里有几个铜火锅，我之前淘换的，都还能用，木炭好找，等会儿烧上几块木头就行。” “好，羊汤我来熬。”林二爷爷说道。 “二爷爷你会做饭啊？” “不会，” “那你。” “但是我会熬羊汤，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去炊事班帮厨地时候特意学的，当时我们那个老班长是长安人，那羊汤做的地道，我可是得了他的真传的。” 午饭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早饭之后，三人就分好工了，林立钟负责去地窖拿东西，杜玉娟负责准备涮菜，林二爷爷准备熬汤。 三人正准备开始忙活，院子门被敲响了。 林立钟和林二爷爷正在堂屋门口的空地上准备烧木炭，这东西没有现成的，在灶里烧不行，容易烧过了，爷孙俩商量着在院子里临时支个灶，单独烧。 听到声音之后，同时停下了手里的活，都很疑惑，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上门呢？这大雪天的，连狗都不愿意出狗窝，更别提人了。 林立钟走到门口，打开了远门。 “老支书？这是？”林立钟没想到来人会是老支书，当然了不仅仅是老支书，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大头的林立钟再熟悉不过了，王先佑，县里的文工团团长。 “咳，立钟啊，这几位是县里革委会的同志，他们今天过来是想核实一件事情的。”老支书朝着林立钟使了个眼神，手掌一正一反地比划了一下。 林立钟看到了，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这是说之前的手抄本。看来这几个人来者不善，但是她到是无所谓，东西早都被她扔到空间里去了，而且违禁的东西，她一向是不会放到家里的。 “哦，请进，请进，二爷爷，老支书带着几个同志过来了。”林立钟赶紧跟堂屋门口的林靖安喊了一声。 林立钟的院子平时很少有外人过来，都是相熟的村里人活着知青点的那几个知青，一般要是他们来的话，林立钟都是把人直接迎进来，不会特意在门口喊一声。 林靖安听到林立钟的喊声就明白了，这是来外人了，还不村子里的，把手里的东西就都收拾到厨房去了，到了厨房之后迅速地扫了一遍，很好没有出格的东西。 “小五，谁来了啊？”林靖安装作刚从厨房出来的样子，正好迎上了刚从照壁那边拐过来的老支书一行人。 “是老支书，带着县里的同志，” “哦，那赶快进屋吧，这刚下了大雪，怪冷的。”林靖安说着就把人让进了堂屋。 进了院子的王先佑没想到，这院子里还有别人，之前刘洋跟他明明说的是这林立钟是自己一个人住，怎么这林立钟又出来个爷爷，看样子跟村里的张支书也是很熟悉的样子。 这一开始就没有按照预期进行，王先佑的气势就打了对折，想要速战速决是不大可能了，只能先跟着进屋，再说其他了，只要那东西确是在林立钟这里，那自己进革委会的事情就十拿九稳了。 第163章 未命名草稿 “咳咳，今天县里的同志过来呢，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老支书率先开口了。 “上次的事情？”林靖安不明所以，上次知青点的事情是他来之前的事儿了，因为没出什么褶子，林立钟就没有跟他说过。 “就是手抄本的事情。”老支书拿出烟袋来磕了磕。 “手抄本？上次不是已经完事了吗，县里也给了结论了，是有人故意诬告。”林立钟着还故意看向了王先佑，这次来的几个人中应该就他不是革委会的，“是吧，领导。” “不，不，我不是领导，我也是跟着过来的，这位才是我们的领导，刘干事。”王先佑怕刘平川误会，赶紧解释道。 “哦，你好，刘干事，上次您没来，是县里其他同志来的，都搜过了，并没有所谓的手抄本。” “我们这次不是为了手抄本来的，是人藏匿违禁物品。你那位姓刘的干事说道。 “违禁物品？”林立钟想了 一下，自己家里干干净净的，能找出来算她输，“那领导，你们今天过来是？” “当然是要搜查了，举报人点明了，这人是村里的知青。”不等刘干事说话，王先佑抢先开口了，他不耐烦在这里跟眼前的小姑娘废话，刘洋可是说了，上次就这个林立钟给知青们通风报信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先佑一看到林立钟，这断腿的地方就隐隐有些疼，他下意识地就有些反感这姑娘。 “是的，有人举报，提供的线索还很具有指向性，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来核实的。”刘平川慢了一步，木头不自觉地皱了下，等王先佑说完才补充道。 “指向性，那说的是我吗？”林立钟觉得有必要给刘洋和王先佑一个教训了，一次一次的，也太烦人了。 “具体是谁倒是没有说明，但是确实是说了，就在咱们村里这些知青之中。”刘平川耐心地解释了一下，上次手抄本事件，可是让他们丢了个大脸。 上次那封匿名信言之凿凿，说了靠山村的知青私藏违禁书籍，具体的位置都说的一清二楚，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们村知青内部人员举报的，这明显就是立功的机会，就被刘平川的同事王怀江给抢先了。 这王怀江跟王先佑多少沾亲带故的，是他同村的人，还是没出五服的一个叔叔。 那匿名信就是王先佑给王怀江的，两人还商量好了，作为交换，等王怀江成功从靠山村回来之后，就把王先佑给弄到革委会里去。 结果上次，王怀江气势汹汹的来，灰头土脸地回，自己弄了个没脸，回去还被高主任给批评了一顿，王先佑谋划的这事儿自然也就泡汤了。 不仅如此，还有知青给上面写匿名信反映了，说革委会的工作有问题，上面还专门派人来检查了，虽然最后啥也没有查出来，但高主任还是生气了，为此，王怀江就被下派到乡里去了，所以这次来的就是刘平川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可是王先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他可是从刘洋那里再三确认过了，她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这杜鹃手里肯定有不明财务，还是金银之类的，就藏在一个小木头盒子里，上面有精美的描钿。 还说，要是在杜鹃那里找不到，就让他来林立钟这里找，肯定能找到，之前的手抄本就是被林立钟给带走藏匿了，因为林立钟一开始就没在知青点住，自己在靠山村买了一处院子，所以上次搜查就给忽略了。 这次来了之后，王先佑就跟刘平川建议了，先去那些单独居住的知青家里搜查，刘平川觉得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建议，就没有反对，所以，倒了靠山村之后，王先佑就跟老支书说先去林立钟家里。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林立钟不是一个人住，跟王先佑掌握的情况有所出入，但这并不影响他要搜查的决心。 王先佑并不担心刘洋骗他，毕竟他手里可是有刘洋的把柄，还是很要命的那种，要不是这袁鹏实在是滑不留手的，他就不费劲儿跑着趟了，只要刘洋多吹吹枕边风，他就能顺利地进入革委会了。 即使在林立钟这里真搜不到什么，他也有办法让这件事情做实了，王先佑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领导，上次搜查可是啥也没收到，你们这次又来，要是啥也没搜到，还跟上次似的当做啥也没发生就走吗？” 林立钟很反感搜家这一套，之前她也听方老太太无意间说过，上次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捅到上面去了，县里的人被批评了。 这次王先佑这么积极，还是把目光聚集到知青这里，肯定是刘洋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冲着什么来的。 但不管王先佑和刘洋目的是什么，都注定要失望了。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大家伙儿都很小心，东西收拾的都很干净，只要注意不让他们这群人故意栽赃就可以了。 不过，难保这王先佑不会记仇，对杜鹃使坏，这杜鹃可是怀着身孕呢， “你这同志怎么回事？是要阻拦我们工作吗？”王先佑率先发问。 “我就是想问清楚，毕竟之前说搜就搜了，啥说法也没给，” “说法？要啥说法，革委会要搜查，要什么说法！”王先佑看林立钟试图阻拦他们搜查，更确定这里面有猫腻。 刘平川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有些不悦，自己不满意王先佑是一回事儿，但是他毕竟是跟着他们来办事的，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体的，这被人质疑革委会的权威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一旁的老支书和林二爷爷都看到刘平川变化的脸色了，林靖安赶忙在刘平川发火之前开口了。 “咳，立钟，”林儿爷爷一把拉过了林立钟，“领导，不好意思，我们家立钟年纪小，不太懂事，您放心，我们绝对配合咱们革委会的工作。” 林二爷爷的态度倒是让刘平川很满意，林立钟的资料他也看过，刚刚十七岁，确实还小，也懒得计较了。 “那好，那我们就开始了。”刘平川说着就跟老支书对视了一眼，老支书也跟着起身了，他得跟着，看着点，不让着些人整出事儿来。 几人很快就开始工作，这活儿他们都是做熟了的。 林儿奶奶杜玉娟有点紧张，她刚才从厨房里出来，正好听到了林立钟说他们要搜查的事情，她们住的堂屋里倒是没什么，就是些她跟老林的随身物品，但小五刚才阻拦的态度，让她担心小五屋里有啥东西。 很快刘平川一行人就搜查完了堂屋，接着就去了林立钟的屋子。他们中也有女同志，毕竟考虑到村里是有女知青的。 林立钟的屋子里东西稍微多一些，但也都是些平常东西，最多的就是吃的东西。 那革委会的女同志，看着满满一炕橱的食物，脸上严肃的表情差点没有维持住，眼前这小姑娘真的是来下乡的吗？她在县城工作也没敢买这么多吃的，麦乳精，奶粉，大白兔，桂花糕，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 刘平川他们没有进屋，所以屋里就只有这位女同志，杜玉娟和林立钟。见同事迟迟没有出来，王先佑以为是真搜查到什么东西了。 “领导，这间屋子也不大，查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有问题。” “王先佑，之前就跟你说过，做事需要严谨，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刘平川下意识地就批评了王先佑，然后才出声询问屋内的女同志，“小何，怎么样，是有什么情况吗？” 屋内的何云听到刘平川的声音之后，赶紧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没有，领导，女孩的东西多点，我要仔细查看。” 何云也懒得管人家的私事了，吃得东西多，又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人家在家里受宠，这又不是违禁品，她很快就略过了。 从林立钟屋里出来之后，何云朝着刘平川摇了摇头，示意什么异常也没有。 “好了，这里我们也都看过了，就先走了，去下一家。” “好的，领导，我来带路。”老支书赶紧带人离开了林立钟的院子。 “呼，可算是走了，立钟，你下次不能这样了，他们这群人不能硬碰硬，是要吃亏的。”杜玉娟等人都走出老远了，连背影都看不到了，这才说话。 “没事，二奶奶，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心里有数呢。” 能搜出东西才怪，屋里就别说了，最能引起人怀疑的地窖都被大雪给盖住了，老支书又不吱声，他们能查出个啥。 “哼！人小鬼大，你是故意的吧，小五，那王先佑欺负过你？”林儿爷爷人老成精，他看得出来，林立钟很不待见那个叫王先佑的，就下意识地以为，这人之前为难过林立钟。 “他敢，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他之前找过我们一个知青的麻烦，小人一个，二爷爷，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出去一趟，防着这小人出幺蛾子。” “好，你去吧啊。” 林立钟也不知道老支书会先带他们去哪里，她的目的很明确，直奔杜鹃家里去了。 “哎，立钟，你怎么过来了，昨天雪那么大，这路难走的哟。”杜鹃正在炕上磕松子呢，林立钟之前给她带来的，马有常为了自家媳妇磕的方便，连夜在松子上都开了小口，就这还不放心，怕累到杜鹃，自家坐在旁边帮着磕呢。 “立钟来了，快上来坐。”马有常早上扫完雪之后，没有关门，想着这种天气应该没人上门，没想到林立钟倒是来了。 “嗯，”林立钟也没跟两人客气，直接脱了鞋子，上了火炕。 “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吧。”马有常一边给媳妇扒松子，一边就问了出来。 “王先佑来了。” “咳咳咳。”林立钟的话音刚落，杜鹃就呛咳了。 “什么？”马有常也是惊了一下，“媳妇，你慢点，没事，放心，有我呢。” 马有常知道杜鹃被惊到了，赶紧安抚。 等杜鹃不咳嗽了，马有常才再次开口。 “他自己来的吗？” “不是，是跟革委会的人一起来的，说是有人举报，咱们知青中人有藏了违禁品，他跟着来搜查的。” “违禁品？” “嗯，估计不是借口，不知道王先佑是真知道点什么，还是想着来栽赃的，我那边已经查完了，就先来你这边了。” “我们有啥违禁品，之前那次手抄本的事件之后，东西早就都检查过了。” “嗯，我知道，我过来也就是想提醒你们一声，别等见到人太意外。” “看我干啥，我没事，早就没事了。”杜鹃看着马有常担心的眼神，安慰道。 “对了，有常，你之前套他麻袋的时候，有没有被王先佑看到你的脸？”杜鹃想到之前的事情，突然有点担心。 “没有，我跟老冯一起行动的，先套的麻袋，然后打人，利索的很，做惯了的，全程没有出声，这孙子就算站到我眼跟儿前，他也认不出我的。”这一点马有常很有信心。 “那就好，你们放宽心，跟着他一起来的人跟王先佑好像不对付，只要不被搜出东西，完全可以放心。” 听到林立钟的话，马有常和杜鹃这才都恢复过来，也才操心起别的事情来。 “你说，这王先佑到底为什么来的啊？” “估计跟刘洋有关。”林立钟也是猜测。 “刘洋？怎么又是她？” “估计是王先佑逼她逼得太紧了，她才想出这一招的，也可能刘洋真的知道点什么。” “刘洋，违禁品....、”杜鹃嘴里嘟囔着，突然眼睛一亮。 “媳妇，你想到什么了？”马有常还是很了解杜鹃的，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杜鹃肯定想到了什么。 “立钟，这次的事情八成是冲着我来的。”杜鹃语气很是肯定地说，她知道刘洋算计什么了 第164章 有惊无险 “什么？”马有常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媳妇，咱家还有啥违禁的东西没有，你赶紧给我，我去处理掉。” “不是，你先听我说。”杜鹃拍了一下马有常，“东西我早都处理了，” “真的都处理干净了吗？”马有常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咳，处理了，我拜托立钟给换了些钱和票。”杜鹃一边说话一边给林立钟打眼色。 林立钟秒懂，看来是那个盒子，随即点点头，跟马有常表示确有此事。 “那就好，处理了就好。”虽然林立钟的年纪不大，但是自从上次她给大家伙儿通风报信，让大家逃过一劫之后，马有常还是挺相信这小姑娘的。 “也没啥，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家里给了我一些东西做嫁妆嘛，就是一些金银首饰啥的，我都放到一个盒子里了，上次搜查之前就让立钟一起带走了，前几天刚换成钱。” “对，我亲自找黑市的人给换的，放心没人知道。”除了具体的东西和数量，杜鹃倒是也没怎么隐瞒。 “哦，那他们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马有常听到这里也就不担心了，杜鹃家里的情况，他一早就知道，确实有些家底，但是成分是没有问题的，民族资本家。 “我仔细想了一下，当初我跟刘洋在一个屋子里住着，虽然每次拿出来的时候都有意避着对方，但是以刘洋的心机，八成是知道了。”杜鹃有些懊恼，她之前太不小心了。 “嗯，上次咱们听到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吧，估计这刘洋一定是跟王先佑达成了什么交易，她以此来跟王先佑交换，让对方不要泄露她的秘密。”林立钟心里不断推测着，最终只有这种情况最合理。 “啥秘密？你们的意思是刘洋跟那个王先佑是一伙儿的？”马有常除了在杜鹃的事情上有点迷糊，对其他事情还是挺敏锐的。 “嗯，他们确实是一伙儿的，从上次名额的事件，革委会的人一走，这王先佑就马不停蹄地来送奖状了，这已经很明显了。”林立钟跟马有常稍微解释了一下。 “也就是说之前杜鹃那件事是刘洋早就谋划好的。” “嗯嗯，就是他们合谋的，要不是立钟我就惨了。”每次一提起这件事杜鹃都是心有余悸。 “那这次，王先佑是来者不善啊。” “没事，这人虽然难缠，但是他跟其他人好像不和，这次来的人之中，那位领导叫刘平川，跟王先佑不太对付，只要我们把人盯好，不让对方有栽赃的机会就行了。” “你是说这王先佑还想着诬陷我们?” “对，他这人，功利心很强，这次要是查不到东西的话，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再加上，他跟杜鹃有旧怨，很容易会把你们家选做他想上爬的垫脚石。” “啊？那怎么办？有常，怎么办，都是我连累了你。”孕妇的情绪就是容易激动。 “杜鹃，杜鹃，你先冷静下来，没事的 ，有我在呢，放心，没事的。”马有常赶紧安抚。 “别急啊，我这不是先 过来了嘛，他们来人不是铁板一块，肯定有孔子可以钻的，况且，咱们现在真没有什么怕查的地方，只要防住王先佑就可以了。” “对，立钟说得没错，咱们只要防止王先佑栽赃嫁祸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一直跟着他，保证他没有下手的机会。” “真的可以吗？”杜鹃还是不放心。 “可以，相信我，上次我能破坏他们的 好事，这次也一定可以的。”林立钟收到马有常求助的眼神，赶紧跟杜鹃保证，“到时候，杜鹃，我就站在你身边，不用紧张，” “好，我跟着你，立钟。”杜鹃这才有了点安全感。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杜鹃才完全放松下来。 那边王先佑一行人，先是去了知青点，当然了，肯定是一无所获，毕竟大家现在兜里都比脸干净。 之后，老支书带着他们去了韩淑霞住的老乡家里，在这里除了一些日常用品有点贵之外，并没有什么违禁的东西，韩淑霞并没有在家，刘平川特意跟那家人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女知青最近谈了一个县城里的对象，对方经常送她回来，没错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那这些异常就不算是异常了。 从老乡家里出来，他们一行人接着去了楼卫红家里，他们是新成家，两人家里也帮衬不了太多，所以，除了冯志远和楼卫红的卧室之外，其他屋子都很简陋。 刘平川几个人简单看了一下，连搜的想法也没有，倒是王先佑很积极，他负责的那个屋子，仔仔细细搜了一个边，身上弄得都是土。 灰头土脸的，并没有啥收获，几认很快就从楼卫红他们的 院子里出来了。 最后一站，就是杜鹃这里了，要是再搜不出来什么东西，那这次回去估计高主任也不会给好脸色。 当然了，刘平川倒是不怕这高主任，毕竟他也是单位的老人了，这次的事儿也不是他主动兜揽过来的，倒是无所谓。 但是王先佑就不一样了，这次的机会，他可是费了老劲儿了，还给中间人和高主任送了大礼，要是真的一无所获，那自己送出去的那些东西，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到这里，王先佑咬了咬牙，决定拼一把。 “马知青，马知青，在家吗？”老支书先在门口喊了几声，并没有直接带人进去。 自从杜鹃怀孕之后，马有常这段时间经常去别的村里给人帮忙，换些粮食回来，就怕自己媳妇不够吃的。 平时经常是杜鹃一个人在家，而且孕妇嘛，经常容易累，老支书就先在门口喊喊，看人方便不。 “张支书，这家有什么不一样吗？”刘平川倒是发现了老支书的不同。 “刘干事，这家呢，也是两个知青的院子，这男知青就是马有常，他媳妇也是知青，叫杜鹃，这杜鹃有孩子了，平时都窝在家里，马知青呢没事就上山砍砍柴啥的，经常不在家，这多少有点不方便，我就先问问 。” 屋里的三人刚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了老支书的喊声，瞬间对视了一眼，来了 。 “在呢，老支书，我在家呢，昨天 刚下了大学，山上进不去了，”马有常赶紧从屋子里出来了。“这是？” “哦，是县里的同志，来咱这里有事要办，进屋说吧，” “是革委会的同志吧，刚才立钟来了，来看杜鹃的，顺嘴提了一句。”马有常一边把人往屋里带，一边说着。 “来陪杜鹃说话的吧，这丫头，自从她二奶奶来了，就经常往外跑，家里的事儿就一点 也不管了。”老支书心里明白，这是来给杜鹃送信儿了，但是他面上还是给林立钟打着掩护。 “哎，是，反正最近也没啥事，杜鹃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马有常也跟着说道，“来，各位领导请进，杜鹃，县里的同志来了。” 进屋之后，老支书就把情况跟马有常和杜鹃说了一遍，然后众人就开始分工行动了。 杜鹃除了一开始看到王先佑时有点不自然，其他到也还好。 王先佑这边一见到杜鹃，就想到了当初的事情，这腿感觉有点疼了，但是随即就是愤恨，也不知道是谁破坏了自己的好事，要不然此时杜鹃肚子里这孩子就应该是自己的了。 还有杜鹃这个女人，不得不说自己当初的眼光确实没有错，这结婚怀孕之后，更漂亮了，跟之前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王先佑心里不断盘算着，着东西必须得放了，一来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二来嘛，成功之后，这杜鹃就算是又落到自己手里了，到时候，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想到这里，王先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等会儿找准时机一定要把东西拿出来。 此时，刘平川也已经分配好了，大家就开始行动起来，而鉴于王先佑之前在楼卫红家里的积极表现，刘平川就安排他去检查放杂物的西厢房。 “王同志，我带你过去吧，那屋子里没烧炕，冷的很。”马有常说着就穿上了外套，准备带着人出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王先佑当然不希望有人跟着了，那样的话，自己行动就不方便了。 “没事，我们家冷，而且东西放的乱，我跟着你也方便些。”马有常还是坚持，而且理由也很充分，让王先佑没有拒绝的理由，在说下去，大家就该觉得有问题了。 马有常，带着王先佑出去之后，卧室这边也开了。 “领导，你过来看一下。”那位同来的女同志，翻到了杜鹃放衣服的炕橱，里面有个布包，她跟杜鹃说了一声之后，就打开了，然后就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赶紧喊领导过来。 “有情况。”女同志的喊声，让刘平川和老支书的表情都变了一下。 刘平川是以为搜到东西了，而老支书是怕搜到东西了。 “什么情况。”刘平川走到了橱子跟前，看到了女同志手里的那一堆的欠票。 “领导，我数过了，足足有一千多呢。”女同志明显是被这数字惊到了。 “哦？”刘平川还以为是找到东西了，谁知道是这个，这是钱票又不是别的东西，只是数量多了些。 “领导，还是问一下来源的好。” “杜鹃通知，能解释一下吗？” “啊？这就是我们家的钱啊，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数量，” “这数量咋了，都是家里给的，还要我们平时攒的，有啥的？”杜鹃一点也不心虚。 “对，是我们家里给的，领导。”马有常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了，接过了杜鹃的话茬。 就在刚刚，马有常亦步亦趋地跟着王先佑，让对方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西厢房里，就那么大的地方，只有一个火炕，没有橱子柜子啥的，所有东西一目了然，王先佑尽力地拖延时间了，但是还是没有机会。 就在他跟马有常僵持的时候，就听见了卧室里女同事的喊声，这让王先佑一下子来了精神，以为那边真的发现了什么，也顾不上往外那东西了，赶紧跑了出去。 马有常也同样听见了女同志的喊声，但是丝毫不慌张，家里的东西他是有数的，除了橱子里的那个布包，但是杜鹃说过没有违禁的东西，他也相信自己媳妇。 也跟在王先佑后面去了卧室，刚进屋门进听见了他们要让解释钱的来源，下意识地就帮着杜鹃自圆其说。 马有常也没有想到，自己媳妇这么能搞钱，看来她之前说的家里给的嫁妆，着实不少啊，估计还不只橱子里这些，但是媳妇也没有私藏，拿出来贴补家用了，相比之下，自己那点倔强就显得有点不合时宜了，这件事情完事之后，要给家里去封信了。 “领导，借一步说话。”马有常朝着刘平川说道，他知道刘平川才是做主的人。 “嗯，行。”刘平川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马有常把人带到堂屋之后，就跟他解释了一下这钱的来源。 这马有常看着平平无奇，其实家里还是很有背景的。 马有常的父亲是他们市里食品厂的厂长，母亲在市里医院 上班，是妥妥的双职工家庭，不仅如此，他的爷爷奶奶也是退休的干部，哥哥姐姐也都有自己的工作。 他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跟父母不大亲。爷爷奶奶去世钱把钱都留给了他，之后，他就回到了父母身边。 本以为父母会好好接纳他，结果迎来的却是要下乡的一纸通知，原来他父亲为了给厂里的人做表率，没有经过马有常的同意，就给他报了下乡插队。 马有常知道之后，跟他父亲大吵了一架，但是也没能改变下乡的局面，他妈妈夹在父子之间，左右为难，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相处，那段时间着实是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下乡这么多年了，马有常一次也没主动给家里写过信，他咽不下心中那口气，但是今天，却还是要依靠父母的背景来摆脱困境。 刘平川听完马有常的解释之后，也没怀疑，毕竟这个时候的档案很齐全，管理也严格，一查就知道。 之后的事情就很顺利了，毕竟啥也没查到，这钱的来处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刘平川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只有王先佑很不甘心，还想着最后挣扎一下的，但是刘平川根本不给他机会。 临走之前，王先佑恨恨地看着杜鹃他们，想说些什么也不敢，有点憋屈就是了。 “呼，终于走了，还好还好，对了有常，你跟那刘干事都说了些什么呀？” “我回头再跟你说，媳妇，你下次藏钱的时候能不能别往橱子里放了，这一翻就出来。” “我，我没想藏嘛，谁知道他们回来检查啊。”杜鹃有点理亏。 “好了，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这些话你们来关起门来自己说吧。”林立钟很有眼色地告辞了。虽然她对马有常跟刘平川说的那些话也很好奇，但是没关系，只要他跟杜鹃说了，林立钟总能打听出来。 第165章 再次出手 刘平川一行人从靠山村离开的时候，是老支书安排张建设用爬犁给送回去的。 来的时候是自行车来的，路上雪厚，出了县城之后，就没法骑了，一路推着过来的。车胎上本就沾满了积雪和泥土，冻了一上午，连链条都转不动了，老支书就喊了人把他们送回去了。 本就不不是自愿前来的刘平川，这下子心里更气了，对王先佑也没了好脸色，他心里可是门清，这次的事情跟眼前的人脱不了干系。 大雪天的，不能好好窝在办公室喝茶，非要被派出来检查，结果还白跑一趟，这事搁谁身上能有个好，这心情可想而知了。 所以一回到单位，刘平川就撇下众人，单独去高主任办公室汇报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撇下了王先佑回了办公室，跟之前收人礼物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态度。 王先佑一个人郁闷地站在革委会的院子里，想了想，还是上楼去了，他想先去找高主任聊聊，要是行不通的话，就只有去找袁鹏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跟刘洋的约定了，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其他的都无所谓。 看着刘平川从高主任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王先佑才颠颠地进去。 “高主任，我，”还不等王先佑 说话，对面的高主任先开口了。 “先佑啊，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在文工团发光发热，我们这的工作可能不太适你。”说完高主任还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不是，高主任咱不是都说好了嘛，你看我这可是一心想要跟着您的，” “先佑啊，今天这事儿闹的吧，底下的人已经开始有意见了，我作为一个领导，有时候也得考虑同志们的意见。”高主任说着好像意有所指地看向了一个方向。 王先佑心里明白，他这意思是说刘平川有意见了，但是更知道，对方这是又要狮子大开口了。他暗自咬牙，这人的胃口也忒大了些，自己手上剩下的东西可是最后的老本了，不能就这么轻易给他了。 “主任，您可是单位的大领导，底下人的意见也只能是意见，听不听的，全在您。”王先佑只能先试着赔笑。 “唉，做为领导也难啊，你之前提的那件事呢，我还是得重新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吧，等有消息了我通知你。”高主任见对方没反应，就准备先打发人走了。 “高主任，那您多费费心，我就先回去了，您忙着。”王先佑见对方没有松口的意思，只能先回去了。 走到楼下的王先佑并没有离开，而是拐了个弯，朝着袁鹏的办公室走去了。 到了之后，才发现，办公室没人，找旁边的人打听了一下才 知道，袁鹏的爱人刘洋快生了，已经住院了，他这几天都请假了，一直在医院守着媳妇。 这可不凑巧，王先佑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忙活了一上午了，又累又冷的 ，还受了一肚子的气，只能先回去再说了。 林立钟回去的时候，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已经在忙活了。看到她回来，就催着人赶紧去地窖拿东西。 林立钟也不废话，这时候地窖上面的积雪已经被林二爷爷给扫干净了，她麻溜地下去了，从架子上拿下之前就放好的羊腿，还有卷好的肉卷，肥瘦相间的，到时候一切，哎，就是羊肉卷了。 上来之后，把地窖的盖子盖好，接着就去厨房了。 午饭的时候，林二爷爷把老支书，代老头和谭嘉平都给喊来了，当然了，顾明城也被带来了。 林二爷爷自从接手了林立钟的暖棚之后，这段时间没少找谭嘉平请教，当然了这效果也是有的，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林靖安说自己都可以单独建暖棚了。 这你来我往的，还真让着俩老头给处出感情来了，没次家里做好吃的，林靖安都不会忘记谭嘉平，不是打发林立钟给人单独送过去，就是把人给喊过来。平时的做的饭菜更是让杜玉娟加心，做好点，多给人谭老师补补，弄得林儿奶奶也很无语。 他们都还是靠着林立钟的存粮吃饭呢，这还胳膊肘往外拐，操心起别人来了。 当然了，杜玉娟跟林立钟说的时候，就不能直白地这么说了，她很是委婉的提了几句，最近耗费 有点多啥的。 林立钟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没有跟林二奶奶提谭嘉平他们给欠票的事情，于是把事情仔仔细细跟杜玉娟说了一遍，并让她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对方这才放心。 所以，今天林儿爷爷去喊人过来，杜玉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顺便把老支书喊过来一块儿。 林立钟见人不少，又跑到老支书家里找宋大娘拿了几块老豆腐，还把人给拽来了，就这样呜呜泱泱一大群人，在 这个大雪过后的中午，吃上了自制的羊肉火锅。 吃饱喝足之后，代老头不忘顺走了剩下的那碗辣椒油，啧， 午饭之后，林立钟就去跟林靖安打招呼去了，下午准备出门。 “二爷爷，我下午要去县城一趟，你们有要带的东西嘛？” “小五，这天才刚晴，路上不好走，你出门干啥呀，家里啥也不缺。”杜玉娟有点不明白。 “小五，你有啥事非要今天下午就去啊。”林靖安上午的时候，就发现自家孙女对那群人中的一个格外关注。 “是有点事情要去解决一下。”林立钟看林二爷爷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肯定猜到了点啥。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们说一下，说不定，还对方还能给出点主意。 于是，林立钟就把从遇到杜鹃被欺负，然后救人，到之后的手抄本事件，还有对这次王先佑来靠山村的目的猜测，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这咋还有这种事情呢，上面就没人管了吗？”杜玉娟听了之后，非常的生气，尤其是杜鹃差点被欺负那件事情。“还有那个 叫刘洋的姑娘，这心怎么这么狠毒，大家好歹都是知青，还一起生活了好几年。” 林二爷爷没有多说什么，一起生活好几年有能怎么样，当初那些在他背后捅刀的人，哪个不是 一起共事了好多年的，真到了利益面前，亲生父子都会反目成仇的，更何况是朋友同事。他也只是拍了拍杜玉娟，没有开口安慰。 “小五，那你下午出去就是为了这个王先佑的事情吧。”林靖安转头看向林立钟，肯定地说到。 “是的，二爷爷。”林立钟想过了，这刘洋应该是被逼到份儿上了，一时没办法答应王先佑的要求，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这次他们的目的没有达成，估计还会卷土重来的，林立钟就是想尽快解决他们，但是一时之间没有什么突破点，就想着这几天先去县城看看，跟踪一下王先佑。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还没想好，只是想着先跟踪对方一段时间，找找他的把柄。” “这个办法有点费时，但是 能从跟本上解决事情，是可行的，”林靖安表示肯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对方这次没成功，下次会很快再来的，” “想到了，所以我 得加快速度。” “不急，这个没有一两个月的功夫是找不出来的。” 林立钟张了张嘴没说话，林二爷爷这是按照常理推断的，自己又不能反驳。 “但是也可以先顾一下眼前，”林靖安看着小孙女，指了指自己的腿。 “二爷爷，你是说打，” “嗯，你上次不是做的挺好嘛，这次就让他严重点，没心思管其他的再说。”林靖安点了点头。 姜不愧是老的辣，啧，仔细想想，这办法确实可行，按照时间推算，刘洋这胎也快生了，估计一两个月之内是没工夫搭理这姓王的了，把王先佑的腿打断，让他在床上躺个两三个月，等双方都有时间了，再找个由头，让他们狗咬狗。 到时候，说不定都不用林立钟费心去找什么把柄了，王先佑和刘洋就能自己把 自己作死。 “好来，那我下午就去，快去快回，” \\u0027“好，那顺便去供销社看看，有啥好酒没，我带来的那点都喝完了，快过年了，怎么能少了酒呢。” “嗐，你少喝点，还让孙女给你买，你咋好意思啊你。”杜玉娟在一旁听了半天，也没听到爷孙俩说的啥，最后这买酒可是听明白了。 “放心吧二爷爷，肯定给你带回来，二奶奶，我出门了。” “哎，路上小心点，慢慢走，不着急哈。” 林立钟很快就到了县城，这次没乱跑，直奔之前发现杜鹃的那条巷子去了。 找到王先佑租的院子之后，林立钟就躲到了一旁的巷子里，拿出麻袋和石头，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从革委会出来之后，王先佑想着回家还要看自家黄脸婆的脸色，顿时就不耐烦起来，索性就没有回家，而是来了自己租的院子里。 中午就着自己从国营饭店里买的几个菜，喝了一瓶酒，边吃边骂，忙活了一上午，再加上酒劲儿，不一会儿就迷糊过去了。 王先佑是被冻醒的，他吃饭之前放到炕洞里的柴火早就烧没了，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盖被子，所以很快就被冻醒了。 王先佑起来之后，先是哆哆嗦嗦地拿起炕桌上的酒瓶子，把剩下的 几口酒给喝了，这才感觉不那么冷了，然后才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高主任的意思，是还想要点东西，至于多少，这就不好把握了。给吧，自己心疼，不给吧，估计自己谋划的事情，迟早泡汤。 都怪这该死的刘洋，给的什么破消息，本来还想着借一借袁鹏的力，没想到这关键时刻，她要生孩子了，自己要是这个时候上门，估计袁鹏会直接把人撵出来，不合适。 所以，想来想去，王先佑决定还是先给高主任送点东西，先应付过去。他也想多送点，但是手上确实没有这么多了，自己那点老本不能动。 做好决定的王先佑，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用冷水洗了把脸，下了下酒劲儿就出门了。 结果到了革委会，并没有找到高主任，办公室的干事说高主任出去开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但是楼下一个跟他相熟的一个干事告诉王先佑，高主任根本没有出院子，只是躲了起来，不想见他 。 王先佑就算知道高主任躲着他，也没办法，只能先带着东西离开了。 快到院子的时候，王先佑越想越生气，忍不住骂了起来。 “该死的高树兴，之前收了老子那么多好东西，现在竟然躲着老子，呸！不就是个县里的主任嘛，等老子进去了，绝对比你往上升的快，到时候，非得让你把老子的东西，加倍地吐出来。” “还有，刘洋你个死女人，竟然敢骗我，从一开始跟你谋划的事情就没有一件顺利能成的，你个扫把星，要不是勾搭上了袁鹏，老子非得整死你，什么玩意，你这要搁过去，还不如楼子里的 姑娘。” “老子辛辛苦苦攒了这么些东西，一下子就送出去一半，容易嘛老子，呸！” 王先佑一路骂骂咧咧的，看来这酒劲儿还是 没下去 ，不然也不会在巷子里就骂上了。 这里虽然很少有人来，但是附近的住户还是有不少的，难免就被人听了去。 这不，林立钟就听到了不是。 林立钟也没有行到，自己只是试着在这蹲人，这人就送上门来了，真是老天爷帮忙了。 听王先佑这话里的意思，他东西不少啊，等有机会都给他收了，这次就只能先算了，刚下过雪 ，行动起来容易留下痕迹，条件不允许，只能等下次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林立钟赶紧准备好了麻袋，这还是跟马有常学的呢。 等人走到林立钟藏身的拐角，林立钟迅速朝着对面扔了一块石头，发出声响，吸引了王先佑的注意，她则是趁机从人背后下手，先套麻袋，后出手，把人给敲晕了过去。 “哐，”听这声响，王先佑挺沉啊。 林立钟这才发现，对方还带了一个公文包，鼓鼓囊囊的，看着挺有分量。她本来不打算动的，但是抵不过好奇心的作祟。 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副手套带上，小心地把包给打开，里面有个小袋子，林立钟轻轻地把袋子给拿了出来，打开一看。 “嚯，还真有点东西。”里面是装着的是小黄鱼，满满一袋子，目测不少于十根，嗯，这东西，林立钟就不客气地笑纳了，估计事后这王先佑也不敢声张，毕竟这东西的来源不好解释啊。 把公文包原样放回王先佑身边之后，林立钟就开始行动了，用事先准备好的扫帚把之前藏身地方的痕迹清理了一遍，又把附近的脚印稍微清理了一下，然后，一步一步边清理边退后，到了另一个巷子口。 把扫帚收起来之后，林立钟拿出了小石块，对准王先佑上次被砸到的地方，又扔了过去。 听到“啊”的一声惨叫之后，林立钟拍拍手，顺着巷子就出去了。 第166章 倒霉的王先佑 “啊！！”王先佑是被腿上钻心的 疼痛给疼醒的。 他只记得自己准备回院子，走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听到一阵动静，就好奇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再然后，就不记得 了。 此时醒过来，首先看到的是黄色的纤维，盖在脸上还有点粗糙 ，这感觉他熟啊，前两个月刚刚被套过麻袋。 王先佑感觉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腿应该是断了，还是上次的位置，现在根本没法移动。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王先佑一边喊了几声，一边自己试着从麻袋里脱离出来。 花费了好一段时间才重见光明。 造成 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就是林立钟选的袋子了，她用得是后世装化肥的袋子差不多大小的麻袋，所以，王先佑脱身就困难了。 等王先佑从地上坐起来之后，他第一时间是左右查看，直到发现自己的公文包就在手边之后，才放心下来。 拿过公文包的王先佑，脸色就是一变，重量不对，他赶紧打开了包，一通翻找 ，果然，东西不见了。 “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王先佑气愤地拍了一下手里的公文包，那是自己用来糊弄高主任的，东西对他来说虽然不多，但是一下被偷了，他还是很心疼的 ，真金白银啊，十五根小黄鱼。 气过之后，就被身子底下的冷意给唤了回来，这么冷的天，他之前的酒劲儿也散的差不多了，这坐在地上实在是受不住。 但是腿断了，他又没法自己起身，这地方白天又没什么人路过，王先佑这时候有点后悔了，他当初选这个地方租院子，就是相中了这里然烟稀少，方便自己行事，结果现在自己不能起身了，最大的优点反而成了最大的缺点。 这眼看着太阳光就要没了，之前那么大的动静，王先佑也没见一个人过来，估计是不会有人来帮他了，只能自己想办法。 王先佑慢慢爬到墙根儿，尝试着扶着墙边的木头箱子站起来，试了几次，才终于成功。 之后，他又从旁边的杂物堆上找了根棍子拄着，这才一瘸一拐地从巷子里走了出去。 一直走了快半小时，才走到了主路上，这时候，人才多了起来。王先佑这才找到人，把他给送到了医院。 医生的检查结果跟王先佑自己想的一样，上次断裂的地方还没有彻底长好，这次又被打断了，而且大夫说必须动手术才行，不然有长偏的风险。 吓得王先佑赶紧通知了家里，也顾不上找刘洋的麻烦了，也管不了高主任那边的事情了，这个时候还是自己身体要紧。 他老婆来了之后，一听大夫说治疗不好以后可能会跛脚，吓得赶紧跟她娘家联系，通过王先佑他岳父的关系转到了市里的大医院开始了治疗，直到出了正月都没能回到县城。 这些林立就不知道了，反正这王先佑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出来蹦跶了，而且自己还发了笔小财，想想就开心，看王先佑的架势，估计手里的东西不少，回头找时间去他租的那个院子里探探，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林二爷爷看到自家孙女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地进了院子，就知道事情应该是进展顺利，也就放心了。 日子在这次的检查过后变得平静起来，很快就到了腊八节，这在北方来说也是个热闹的节日了，毕竟过了腊八，这年就不远了。 早上一起来，林二奶奶就跑厨房去了，她昨天就泡上了豆子，在卧室里放了一个晚上，已经泡好了，也没有结冰。 生起火之后，林二奶奶就开始熬粥。 等林立钟起来的时候，这粥的香味已经出来了。 “唔，真香，二奶奶，你这手艺是这个。”林立钟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小五你是真能讨人开心，不是我手艺好，是你这里啊，材料全，我都多少年没熬过这么好的腊八粥了，行了，去忙别的吧，还得等会儿才好。” 林立钟听话地去扫院子了，而林二爷爷则是钻进暖棚去看他种的菜了，是的，林二爷爷也种上菜了。 起因就是上次的那顿火锅，人多力量大，当然了，饭量也大，林立钟一不小心就把那块地方的菜个薅干净了。 林二爷爷心疼地不行，第二天在林立钟走了之后，就去找了谭嘉平，好说歹说地，从他哪里移栽了一片幼苗过来，还美名其曰，间苗。 谭嘉平倒是没说什么，毕竟林靖安说的有道理，是到了该间苗的时候了，但是代老头心疼地不行，这里面也有他的劳动成果，本来还想着等间苗的时候就能吃上水灵灵的菜苗了，没想到让林靖安捷足先登了。 一路跟着到了林立钟的院子，又拿了一碗辣椒油回去才算罢休。 林立钟也一边扫着院子，一边想着今天的安排，她前天去县城的时候，就听说了，这王先佑腿伤的不清，已经去了市里的医院，怕是一时半会儿会不来了。 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主要是林立钟去了趟县医院。那天也是巧了，她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张秋生，对方也要去县城，说是要去县医院拿点药材，家里没有了。 林立钟见他挺着急的，就顺嘴问了一句，原来是他家里的春娘病了，正发烧，药里正好缺一味，但是他又不放心把春娘一个人待在家里，林立钟就主动帮忙去拿药了。 到县医院药房的时候，还是上次那两个喜欢八卦的女的，林立钟等候的功夫，就吃了一次大瓜。 这王先佑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可真的是一点都不闲着 ，家里有个背景深厚的老婆，外面还有个温柔小意的下属。 知道王先佑住院之后，那下属就来了，跟王先佑的老婆碰了个正着，差点就火葬场了。 多亏了王先佑那张花里胡哨的嘴，还有那位下属的优秀演技。当然了，这些都是林立钟从那两位抓药的医务人员的话里总结出来的。 之后，王先佑靠着老丈人关系转院的事情，反倒不让人这么意外了。 拿到药之后，林立钟也没多作停留，想着张秋生还等着用药，索性也不买东西了，直接回村去了。 所以，林立钟今天就打算去县里，到王先佑的院子里好好探索一番，争取把他的私房一网打尽。 “吃饭了，立钟，先吃饭，吃完再忙活，还有你，老头子，赶紧从暖棚里出来吧，天天看，天天看，这菜还能一天就长大是怎么滴。” “来了，来了，这不是来了嘛，嗯，这粥真香了，你这厨艺还是这么好，走吃饭了。”林二爷爷赶紧哄人。 早饭之后，林立钟就跟林二奶奶说了要去县城的事儿。 “奶，我要去县里，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家里的盐没了，记得买点回来，”林二奶奶之前没闲着，腌了不少的咸菜 ，这盐罐子已经见底了，“对了，别忘了去邮局看看，有没有信来。” “好来，那爷爷，你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早去早回，咳，那啥，带点酒回来。” “明白，走了，” 到了县城之后，林立钟那也没去，直奔王先佑租的院子去了。 不得不说，王先佑这人虽然不咋地，但是这 手段还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 这里的，还把院子给租了下来。 林立钟此时已经站在院子里头了，院子门当然还是好好地锁着呢 ，她可没有开锁的本事，但是她能翻墙。 一路上走过来，这里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但是隔着一条街就是县里的 主街，热闹的不行。 林立钟四处看了看，王先佑应该是走的挺匆忙的，门都没上锁。 东厢房是个杂物间，里面放了不少的板凳桌椅，看样式，应该是房子之前主人的。 西厢房就相反了，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只剩下了一个火炕。 林立钟没犹豫，直接去了堂屋。 “呕，”开门的一瞬间，那刺鼻的气味就把人给熏出来了，酒菜混合之后，还略微发酵了点的味道。 林立钟把门打开，先晾了一会儿，等里外空气差不多了，才又进去。 堂屋一共三间，中间的这一间应该就是王先佑平时住的地方了，被褥之类的很齐全。 林立钟进屋之后就换上了鞋套，此时就直接上了火炕，戴上手套，开始翻找。 炕橱里除了一些吃的喝的，连衣服都没得一件，整个翻过之后，林立钟很确定，就是一普通橱子，没有任何的夹层，当然了，也没有任何值钱的的东西。 西边那间被改造成了洗漱的地方，王先佑这人还是挺懂得享受的，里面还有专门洗澡的隔间，还专门用铁管坐了改造，可以把早上的水直接加热，然后导到浴桶里面。 林立钟决定了，等开春了，自己也把西侧间，改造一番，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去空间里洗澡了。 现在只剩下的东侧间了，林立钟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这里应该是个临时的书房，藏东西的可能性很大。 林立钟就开始仔细 翻找起来。 感谢后世看得那些电视剧，有些桥段真的可以借鉴。林立钟很快就在书架上找到了机关，是一本大块头的线装书，里面是空的，可以旋转。 密室的入口就在书架的后面，林立钟顺着一人多高的门洞下去，很快就到了地方，按照方位，这里应该是院子正中央偏西的位置。 里面的空间很大，比林立钟院子里的要大，东西倒不是很多，七七八八的也就十来口箱子。 林立钟随便打开了一口，嚯，满满的全是小黄鱼，怪不得身上随随便便 就能带着十多条呢，这还仅仅是第一个箱子，剩下的大大小小十三个箱子，东西肯定也不少。 从箱子的样式和新旧程度来看，这不是一家的东西，安王先佑的出身，是不可能拥有这么些东西的，看来这人背后的手段也不一般啊。 就是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了，这箱子上磨损的痕迹很明显，锁上还有被撬的痕迹。 剩下的巷子，林立钟也懒得打开看了，一股脑地都收到了空间里，然后就从密室里出来了。 这个密室从门框磨损痕迹来看，已经存在好久，绝对不是新挖的，从使用痕迹来看，王先佑应该是经常进出，那他是怎么知道这院子里有个密室的？是一开始就知道，还是住进来只是无意发现的？ 想不通的事情，林立钟就不想了，只要有耐心，总能得到答案的。 从堂屋里出来，林立钟把门给关好，想了想又转身去了西厢房，刚才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房子里空空如也，但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重新来到西厢房的林立钟，站在门口，仔细地观察，等看到地上的脚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既然没有东西，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脚印，看尺码都是一个人的，从门口陆陆续续到了火炕边上，其他地方的就很少了。 林立钟顺着脚印来到了火炕边上，一把先开了铺在上面的炕席子。 果然，再火炕的中间，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石板。 林立钟爬了上去，掀开了石板，炕洞里整整齐齐地放置着四个木匣子。就说呢，王先佑这么狡猾的人，怎么可能就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把木匣子收进去之后，林立钟又重新把石板和炕席子都给复原了，之后就从西厢房出来了。 然后又仔细搜了一圈，没有发现另外的暗格密室之后，就离开了。 收获满满的林立钟，很快就决定去买一波，不管是粮食还是零食，通通安排。 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林立钟就更满意了，因为今天买到了猪肉，还不少，有足足六斤的排骨，这些再配上些配菜，足够吃两顿了。 林立钟的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邮局。 进门的时候，有个人提着好多包裹从里面出来，正好跟林立钟走了个面对面，见他东西多，林立钟就先让他过去，对方啥也没说，连头都没点，就直接出去了。 错身的一瞬间，林立钟瞟了一眼他手里最大的那个包裹，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同志，你等一下。”林立钟开口道。 第167章 拿走包裹 那人听到了，但是没打算停下，充耳不闻地往前继续走。走了两步，突然就走不动了，他本以为是被门卡住了，又试了几次，还是没能往前走半步。 这次，李国庆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应该是被拉住了。 “哎，你这女同志，你谁啊，怎么回事儿，怎么拽我啊，”李国庆不耐烦地说道。 “同志，这么多包裹都是你的啊？”林立钟没见过对方，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没有贸然揭发他。 “都是我的，咋地，跟你有关系吗？”想着对象还在前边等着自己呢，这李国庆就更加不耐烦了。 “你确定都是你的吗？”林立钟还没有放手。 “哎，我说，你咋回事儿，故意找茬是吧，别以为你是个女同志我就不会跟你动手啊。” “你还想着动手？那我可不客气了。”说着，林立钟手上一用劲儿把李国庆连人带东西 一起给拽了进来，掼到了地上。 “哎哟，你个臭娘们儿，你给我等着。”随着东西掉落和李国庆的痛骂声，邮局的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 “哎，怎么回事儿？” “怎么还打人呢？” 两个工作人员看着被摔倒在地上的人，赶紧都围了过来。 “同志什么情况？”邮局的那两位工作人员过来之后，见林立钟没有继续动手，就以为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我也想问问你们是什么情况，这人手上拿着是我的包裹。”林立钟不等李国庆说话，先开口了。 “啊？”两人一听这话也是一愣。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拿了你的包裹。”李国庆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还把身边那个最大的包裹，往身后拽了拽。 “是不是胡说，查一下包裹信息就知道了，”林立钟根本没搭理李国庆，而是看向了旁边的 两个工作人员。 邮局今天上班的是张青和一个新来的小姑娘霍青青。 霍青青是顶了她妈妈的名额进来的，刚来没几天，这李国庆领包裹的事情就是她给办的手续。 霍青青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她跟李国庆是认识的，今天这些包裹确实不是李国庆的，是他跟一个知青一起来领的，说是给村里领回去。 本来这也没什么，只要手续完备就没有问题，但，这李国庆和那个女知青手里是没有介绍信的，因着两人是熟人，霍青青也没有登记两人的信息。 谁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巧，林立钟几天也来拿包裹了。 “这个最大的包裹，上面有我的名字，你们一看就知道了，而地上这个男同志，我根本不认识，” 张青见林立钟不像说谎的样子，就准备去查看，她说的那个包裹。 林立钟确实没撒谎 ，这在包裹上写名字的事情，还是林妈自己想的办法，还特意写信给林立钟，让她往回寄包裹的时候也写上。 所以林立钟才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包裹来。 张青走到了李国庆跟前，发现林立钟说的那个包裹在他身后，就准备绕到一边去查看。 “这包裹我可是已经签收了，是我的 ，你说看就看啊，” “那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看看，”林立钟不准备跟李国庆废话了，因为她已经看到熟悉的身影了，也大概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去公安局怎么样？” “凭什么啊，这是我的包裹，我不去。”李国庆的脸上顿时有些慌乱。 张青看着李国庆的表情，就知道，这人确实有问题，也趁机走到了他身后，看到了包裹上的名字。 “小霍，签收单子拿过来看看。”张青看了眼站在 一边有些走神的霍青青，开口说道。 “哦，好，我这就去张组长。”霍青青知道自己这回可能惹祸了，也不敢耽搁，心里一直在 想着等会儿怎么把自己摘出来。 最近天气不好，连着下雪，此时的邮局里只有四个人，除了去后面拿单子的霍青青，就只有眼前的林立钟，张青和李国庆了。 李国庆此时心里已经开始着急的，他今天来拿包裹是跟韩淑霞商量好的，就是想着天气不好，靠山村的人不会来县城，他们把东西拿到手之后，再让韩淑霞把包裹拿回村里，等到人手里了，即使发现东西少了，她也不会闹开的，毕竟他们是亲戚。 两人谋划的很好 ，但是就是没有想到，林立钟今天竟然正好来了邮局，还把李国庆给撞了正着。 这下可麻烦了，李国庆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往门外张望，盼着韩淑霞赶紧回来，到时候就说是误会一场，两人是一个村里的知青，只要解释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的。 他往门外张望的样子被林立钟和张青同时看在了眼里。 “咳，这地上凉，咱们到那边坐下说吧，”张青把两人给带到了一旁的等候区，那边是一排的木椅子。 很快，霍青青就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沓的单子。 张青拿过单子，开始一一对照着包裹查验，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问题，这些包裹全都是一个地址的，都是靠山村的，而签名的人却不是一个人，这明显跟他们的工作流程不符。 但是，张青没有声张，而是斟酌着开口了。 “是这样，两位同志，我看着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这些包裹都是靠山村的，是不是这位男同志，帮忙带领回去了。” “我就是靠山村的知青，我叫林立钟，我不认识这位男同志，我可以肯定，这人不是我们村的知青。” “那这 ......，小霍，这位男同志是怎么回事儿？”张青没有问李国庆，他反而问起了霍青青。 “张组长，这人我认识，他确实不是靠山村的，但是他对象是靠山村的，今天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来拿的包裹，办完手续之后，他对象就先离开了，可能是这位林同志误会了。”果然，霍青青的回答跟张青预料的一样，把责任推到了误会上。 “那这位男同志的对象是？” “我对象是韩淑霞 ，也是靠山村的知青。”李国庆没想到这霍青青这么机灵，赶紧接上。 “那林同志，这位韩淑霞同志，是你们村的知青吗？” “是，韩淑霞是 我们靠山村的知青。” “哦，那这就说的通了，应该是常误会，误会。”张青说道。 “误会？这位同志，据我所知，邮局里代签包裹也得有身份证明或者介绍信吧，他有吗？他对象有吗？”林立钟倒是明白过来了 ，估计这位姓霍的员工办事没走流程，眼前这位张组长想岔过去。 “咳，小霍啊，当时查看了吗？”张青一听就知道林立钟是不想就这么轻轻放过去，有点不好办。 “对不起 ，张组长我刚来，工作流程不太熟悉， 是我疏忽了。”霍青青见林立钟说的头头是道，并她这个在邮局工作的人都熟悉，也不敢强撑着替李国庆打掩护了，只能说了实话。 “林同志，这次是我们的工作疏忽，好在这东西都在，而且，也是个误会，你放心，我回头一定好好批评一下小霍的，实在是抱歉。”张青顺势就道了歉，他们有错在先，还被人抓个正着，也不敢强硬。 “这次就算了，你，”林立钟只是想让对方重视起来，并不想追究到底，而且，她余光已经瞥到韩淑霞过来了，就打算先放过这个李国庆，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打算。 “好，我们一定会注意，感谢同志的配合。”张青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还有，这位男同志，你下次替人拿包裹一定要带好介绍信和证明，不要给我们的工作增添麻烦。” “好的，我下次一定。”李国庆面对跟他爸差不多的严肃的张青，赶紧点头应是。 “好了，事情弄明白了，林同志，那你就拿着自己的包裹吧。” 林立钟没在说话，只是跟张青点了点头。 “立钟，你也来了，这么巧啊，哎，国庆，这是怎么回事，包裹怎么都放到地上了。”韩淑霞刚才在门口就看到林立钟把李国庆扔到地上了，她没有立即进来，而是在外面一直观察，知道看到张青道歉，觉得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才装作刚好回来的样子。 “淑霞，我这准备走的时候，被这位女同志给拦下了，说我拿了她的包裹。”李国庆看到韩淑霞回来了，抢在众人之前开口了，怕在韩淑霞面前丢了面子，毕竟被一个比自己矮的女同志给摔地上了，可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嗯，”林立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眼睛直视着韩淑霞，就这么看了她几秒。 “立钟，我今天也是正好来邮局拿包裹，正好看到有村里的包裹，就想着一起捎带回去，看来是闹误会了。”韩淑霞被看的心虚，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她在靠山村的名声已经毁了，而李国庆这里还没有搞定，暂时还不能跟林立钟翻脸。 林立钟没说话，而是走到那堆包裹跟前，开始翻找自己的包裹，找到之后，就把包裹放到了背筐里。 “韩知青，你可把剩下的包裹看好了，务必得完完整整地拿回村里才行，刚才我可是都仔细检查过了，数量和人名我都记着呢，到时候，缺了少了的，你可要负责啊。”林立钟说完，不等韩淑霞回答，就自己离开了。 “哎，这女同志怎么回事，淑霞，她也太过分了，你好好跟她打招呼，她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李国庆此时已经不害怕了，听到林立钟的话，反而来了脾气。 “别说了，立钟年纪还小，我都习惯了。”见林立钟走远了，韩淑霞这才故意说了这么一句有的没的，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朝着张青和霍青青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张青没说话，霍青青刚刚办了错事，也没吱声，韩淑霞见没人符合她，赶紧拉着李国庆，把剩下的包裹拿上，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组长，这林知青也太没礼貌了吧，人家好心帮她带回去，她怎么这样。”霍青青见人都走了，就开口跟张青抱怨。 “行了，青青，你还有心思管人家的闲事，今天要不是人家林同志不计较，你这工作都可能保不住。”张青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张叔，我..”霍青青还想着狡辩一下。 “你什么呀，这单子是怎么回事儿？啊，代收的这栏全部签的收件人本人的名字，你是看不到吗？这么明显的错误都犯？你这工作流程是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霍青青不敢吱声了，她以为张青没有仔细看，当时因着熟人的缘故，她确实没有好好检查这签单，刚才去拿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儿。 “还好今天没出什么大的差错， 这要是包裹出了问题，人家来咱们邮局找的话，你能解释的清吗，啊，你妈怕你下乡，才自己退了让你进来的，你这样 的工作态度，对的起她吗？” 霍青青也不敢说话了，她妈那人可是出了名的工作认真，还拿过奖状，这要是让她妈知道的话，她就惨了，此时的霍青青已经万分后悔了，真不应该看在胡光的面子上帮李国庆。 “行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抄一边咱们所里全部的工作流程，直到月底，而且，柜台你也不用待着了，去后面帮小王他们吧。”张青说完就回工作岗位上去了。 霍青青也没敢再说话，按照要求去了后面个，帮小王他们去装卸包裹了，她知道张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林立钟从邮局出来之后，迅速躲到了后面的小胡同里，把包裹往空间里一放，就躲到一旁等着了，直到看见韩淑霞和李国庆从邮局出来，就跟了上去。 跟着两人一路走，发现他们确实是往靠山村方向去，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了。 “不行了，我得歇会儿，太累跟了，这都是 些什么呀，这么重。”走了十来分钟，李国庆就受不了了，不肯往前走了，韩淑霞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就歇一歇吧，”两人就做到了这些包裹上面。 “淑霞，这里没人，要不我们拆一个包裹看看吧。”李国庆想起了两人的计划，虽然出了岔子，但是好在这里还有这么多包裹呢。 “算了吧，这些都是穷鬼，他们加起来都没有林立钟一个人有钱。” 第168章 背后的缘由 “而且，刚才林立钟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韩淑霞没好气的说道，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这李国庆都办不好，还能指望他什么，要不是他爸手里还有点权力，再加上，这人听话好糊弄，她至于这么扒着他老李家不放吗？ “啥话呀，也没说啥呀。”李国庆疑惑地看着韩淑霞，有点整不明白了。 “林立钟说每个包裹她都检查过了，那就是真的都看过了，而且，我跟她打过交道，她的记性特别好，但凡咱们打开包裹不能复原的话，她就能看出来，到时候我没法跟村里的人交代。”韩淑霞耐着性子跟李国庆解释。 “看出来就看出来呗，他们又没有抓个现行，到时候我们就推说不知道不就行了。”李国庆不以为然。 “你，唉，可是我们现在这情况，”韩淑霞欲言又止地看着李国庆，见对方根本没有反应，心里真的忍不住翻白眼，就这情商，多亏有个好爹，不然这厂子门在哪里他都摸不上，“你爸妈又不喜欢我，咱们说好要在县里给我找个 工作的，现在也不一定能行了，我还要在村里生活的，名声不能坏了。” “呸，都怪那个林立钟，要不是她突然来县城了，咱们就能把她的钱拿到手了，到时候，你工作的事情就能解决了。”李国庆想到这里愤愤地说道。 无意中躺枪的林立钟，此时正躲在离他们不远的巷子里偷听呢。 “好了，既然林立钟这钱指望不上了，咱们还是另外想想办法吧。”韩淑霞听着李国庆的抱怨，心烦的很。 “没事，这次不成，那就下次，我非得把这姓林的钱弄到手不可，到时候，我就去找我 韩叔，保证把你的工作给搞定。”李国庆一副都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好，就听你的。”韩淑霞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顺着李国庆说的办，她之前太着急的了些，把李副厂长给得罪了，这会儿整个老李家都没人给她好脸色。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李国庆把所有的包裹都给提了起来，没让韩淑霞受一点累。 林立钟听了半晌也才搞清楚一点，这两人帮忙拿包裹是冲着自己的包裹来的，而且坚定地认为，她爸妈会把钱放到包裹里面寄给她，只要她们拿到包裹，就可以拿到林立钟钟钱。 这是谁给她们的自信？先不说他们打开包裹之后，林立钟会不会发觉，就说这在包裹里藏钱，谁这么傻? 这点倒是林立钟的盲区了，这个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很多人在给家里人寄钱和票的时候，都习惯藏在包裹里，毕竟有些地方的信不一定能直接到自己亲人手里，一但过了别人的手，这些钱票就不好说了。 而且，有些地方的村委跟知青并不是那么和谐，还真有些个别的村支书和村长会克扣和搜查知青的包裹和信件。所以，那些稍微有些条件的家庭，在给乡下的孩子寄东西的时候，都特别能藏 ，什么放到饼干盒子里，缝到被子里，衣服里，反正是各出奇招，目的就是为了孩子能安全地收到钱。 不过，林爸林妈从来没有这么干过，即使这边的老支书跟她们家是亲戚，不会乱动孩子的包裹，林爸还是觉得汇款方便，即使有点手续费也要紧，关键是孩子方便。 林立钟都不想搭理这俩人了，只想着，这俩人赶紧凑一对，让韩淑霞从靠山村搬离，省得整天老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的，就很烦。 其实，韩淑霞也想赶紧从靠山村搬走，但是目前条件不允许，她一开始的打算是搭上李国庆，跟他处对象，然后以结婚的名义，让他家里出面解决工作问题。 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城了，而且，李国庆他爸还是纺织厂的领导，这么好的亲事，韩淑霞觉得自己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第二个机会了，毕竟她年纪在那摆着呢，已经是大龄单身未婚女青年了，跟那些年轻的小姑娘是没法比了。 再说了，这李国庆脾气是不太好，人情世故方面也是稀碎，但是有一点好处就是，他喜欢韩淑霞，而且特别听话。 之前，甚至为了韩淑霞 工作的事情，把他妈给闹得住院了。这倒是韩淑霞没想到的，都怪她用力过猛了，才让李国庆给闹过头了。她怕把李家给得罪很了，这段时间也不敢提让李家给解决工作的事情了。 李国庆被他哥和他爸收拾了一顿之后，也不敢提这茬了，最后也只是通过他的发小找了个们门路，食品厂有个人想把手里的工作出手，出的急，但是价格却不低，要七百快钱。 李国庆把这个消息告诉韩淑霞之后，两人就开始谋划着怎么弄钱，他俩手里加起来也就三百块钱，李国庆说他还可以从他妈那里弄到两百快，这是之前他放到他妈那里的工资，这样算下来还有着两百块的缺口。 韩淑霞就把注意打到了林立钟的身上，之前，跟林立钟不熟的时候，许茜要借一百块钱，这丫头连眉头都没皱，说借就借了，想来她手里应该有不少钱的，但是韩淑霞自己也清楚，自从上次跟大家翻脸之后，她想去跟林立钟借钱是不可能了，就想到她的包裹，所以就又了今天这一出。 结果，这李国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要韩淑霞给他救场，才没闹大。 经过这一次，想再从林立钟包裹上下手是不可能，只能另外想办法了，实在不行，就只能用最后那招了，但是韩淑霞还没有想好，越是相处，她越怀疑自己当初选择李国庆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为了这么一个人搭上自己，到底值不值得 。 当然了，这些林立钟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也只是觉得这韩淑霞真是蠢到家了。 见韩淑霞和李国庆都走了，林立钟也就不打算继续停留了。 回家之后，把包裹往堂屋一放，就先回屋去换衣服了，这大冷天的，路上还有积雪，要不是林立钟装备好，可不敢出这趟门。 “小五，这些都是咱家的包裹吗？”林立钟一回来，杜玉娟就去厨房给她端了碗姜汤，此时正放在包裹旁边，“来，先喝碗姜汤，暖和一下。” “嗯，好来，二奶奶 ，这姜汤里面放糖了吗？”林立钟怕苦也怕这姜的辣味，每次和姜汤，必定要放糖。 “放了，放了，足足两勺呢。”杜玉娟笑着看向林立钟，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小五才看起来像个孩子。 林立钟端起碗来，放到了手里暖着，“二奶奶，这最左边的包裹是代老头的 ，再旁边的就是顾明城的，剩下的两个才是咱们的。” “哦，这两个是吧，”杜玉娟把林立钟说的那两个放到了一边，等中午人过来吃放的时候，就让小顾拿走。 “大的那个是家里寄来的，小点的那个是滨城来的，我估计是长海叔寄过来的，二奶奶，你打开看看呗。”林立钟在张青检查单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寄件地址就是林长海的宿舍楼。 “真的啊？太好了，小五，你有口福了，我上次写信给长海说了，让他快过年的时候给咱寄点滨城的特产过来，尤其是那个肠，一定多寄点，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早就给寄过来了。”杜玉娟一边说着，一边去针线笸箩里拿出了一把剪子。 “二奶奶，我来帮你，这种体力活交给我就行了。”一听到有滨城的特产，林立钟三两口就把姜汤给喝了下去，结果了杜玉娟手里的剪子开始拆快递。 事实证明，这长海叔还真是个实诚人，这么大的包裹，里面一半是肉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买到这么多的 ，毕竟这买这东西，不仅需要钱还需要票。 剩下的那一半也不是别的，全是吃的 ，糕点，鱼干，甚至还有面包。 林立钟好奇地把那个跟她小手臂差不多长的面包拿了起来，按了一下，还挺硬。 “哈哈，没见过吧，小五，这个是大列巴，苏联人那边的食物，这是咱们滨城那边的食品厂改良过得，不然得硬的跟石头似的，根本咬不动，这东西不要票，之前在滨城卖的可火了。” “二奶奶，这么多东西，让长海叔破费了，得费老鼻子劲儿了吧。” “嗐，啥破费不破费的，我跟你二爷爷来了多上天了，吃的喝的，不都是你出的啊，我们老两口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你一个小辈都没说啥，他一个当长辈的还不能表示表示？” “嘿嘿，那我就沾您和二爷爷的光了。”林立钟也不客气，“二奶奶，我长海叔是怎么弄到这么多肉肠的啊，这得有二三十斤了吧。” “那啥，你长海婶子，她老娘就在食品工作，这些啊都是她给留的，他们员工有内部福利。”杜玉娟说着就开始找家伙什，准备把这肠装起来，放到院子里的那个箱子里面去。她这段时间仔细观察过了，立钟在下面放了一个小盒子，里面从来没招过老鼠和虫子，很安全。 “那回头我给长海叔寄点钱过去，让他帮着多买一些，我寄回老家去，让我爸妈他们都尝尝。” “行，我回头再给你长海叔写封信就是了，不用给他寄钱。”杜玉娟想的是，这钱她出了，整天在小五这里吃吃喝喝的，孩子也花了不少钱，总得找个地方找补回来。 “那可不行，这厂子又不是我长海叔开的，哪能不给钱呢，他还得养家呢，二奶奶，你要是想补贴我，也不能抠唆我长海叔啊，您啊，就给我攒着，等我啥时候结婚了，就给我添嫁妆就行。” 林立钟猜到杜玉娟的想法了，这事怎么说呢，亲戚之间本来就该是有来有往才能长久的，一味的索取是不行的，本来就是她跟林立别欠了人情在先。 虽然林爷爷让他 们不要有心里负担，但是林立钟也不好当做啥也不知道，所以这次林二爷爷两口子过来，她就主动担下了接待的活儿。 “你个小丫头，想的还挺远的，这还没成年吧，这就开始考虑人生大事了？” “这道没有，但是这不影响我提前攒嫁妆啊，” “啧，这脸皮真厚，好，随我，哈哈哈。” 娘俩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就把这个包裹里的东西，都整理完了，林立钟把东西往院子里的“冰箱 ”里一放，就可以了。 第二个包裹是家里寄来的，体积也是所有包裹中最大的，且是最沉的，也不知道林妈给寄啥好东西来了。 唔，确实是好东西，林立钟刚打开包裹，就看到了一个大肘子，没错，是，大，肘，子，一整个猪后腿那么大的肘子。 “哟，这好东西啊，有了这个，过年的肉都不愁了，哈哈哈，小五，你妈还真疼你啊。”这年头，买斤肉都得靠抢的，不然好的肉都轮不到你，杜玉娟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大哥那边能给小五寄个肘子过来，这东西可不好寻么。 “这应该不是我妈准备的。”知女莫若母，同样的知母莫若女，林妈虽然疼孩子，但是她没这渠道啊，肉联厂她连门都不知道在哪，怎么可能弄到这么大一个肘子，还给林立钟寄到靠山村这边来。 林爸也不可能，他那人，平时谨慎的很，这么张扬地寄东西，也不是他的风格。 这个肘子啊，十有八九是林爷爷寄过来的，嗯，肯定是林爷爷，既能弄到东西，也不心疼这点东西。 “那是谁？你爷爷？” “我爷爷” 杜玉娟和林立钟同时想到了。 “你别说，这还真是你爷爷能搬出来的事儿，”杜玉娟跟林爷爷和林奶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林爷爷这个人在亲近的人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性格，就当初他那宝贝孙女的样子，是能办出这样的事儿的。 “那可不，从小到大，就我爷最疼我了，啥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买过。”林立钟这话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这林爷爷疼孙女可是出了名的，“二奶奶，咱们年夜饭的主菜有了，包饺子的馅也有了，再加上我今天买到的排骨，等年三十的时候，咱们放开了吃。” 林立钟这副豪气模样也感染了杜玉娟，“好，咱们过年就敞开了吃，到时候，我给安排我的拿手好菜，保证咱们小五吃的满意。”这段时间的相处，杜玉娟也算是摸清楚林立钟这丫头的脾性了，挺好一孩子 ，最大的爱好就是一个字--吃。 第169章 大肘子的来历 这倒是真让林立钟给猜到了，这肘子确实是林爷爷给林立钟弄来的。 其实也不完全是，也有林二叔的功劳，毕竟这可是林二叔那在肉联厂工作的亲家和准儿媳妇给弄来的。 林爷爷回去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今年年景好，山里又不缺水，他之前在山里偷摸种的那些玉米大丰收了。 林爷爷忙完村里的收秋之后，才有空带着林二叔一家上山去收自己种的，在县城林立仁也回家来帮忙了。 一家五口人来来回回忙活了足足十天，才把粮食都装到了袋子里，才算是放下心来，就这还被山里的野物吃掉了一些。当然了，就这些一家人吃一年是没问题了。 之所以能收这么多，主要是林爷爷找的地方好。 山上的地都在一个隐蔽的山谷里，没人带路的话，正常人是找不到的，这还是林爷爷年轻的时候，进山里迷路之后发现的，位置很好，中间有条小溪流过。 那小溪也不宽，但就那几年困难时期都没有断流，能照到光的地方足足有将近十多亩地。 林爷爷这些年，一点一点都给开垦了出来。 往年的粮食，林爷爷收好之后，都是放到了旁边的山洞里，用塑料布盖起来，然后分次给老大家运过去。 今年就不用如此了，小五已经下乡了，跟老大也说好了，粮食就留在老家了。 所以，林二叔和林二婶着实被惊到了。他们知道爹每年都会在山里种粮食，但是以往都是老爷子自己忙活，今年是第一次托付给他们，之前来帮着除草浇水的时候，只觉得会有不少的收获，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看着占了半个地窖的粮食，林二叔和林二婶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过了没多久，林爷爷就带着林二叔开始行动，把粮食分批运到了黑市，换成了钱。 五百块钱到手之后，粮食还剩下不少，足够家里人吃上半年的了。 林爷爷当时就做了安排，这钱就给林二叔了，剩下的粮食归他们老两口，而且，从明年开始，让林二叔也跟着上山种粮食。 林爷爷当时是这么跟林二叔说的，“孩子们也都大了，老大老二不在跟前，咱顾不上，但老三立仁不小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该考虑考虑了，老四立青也有了工作，这钱，就在县城里买个院子，也算是让立仁在城里落脚，这样立仁的亲事也好说了，” 这话一出，林二叔最先反对，林二叔卢月娥也跟着说不行，他们夫妻俩觉得，这粮食是林爷爷种的，这钱是老两口的，他们不能拿，林爷爷和林奶奶都发话了，两人也是不拿，说要靠自己攒钱给儿子买院子。 最后，林爷爷干脆自己拿着钱，托在县城的林家族人帮着物色了一个院子，面积够大，房子不错，关键是离着林立仁工作的地方就隔着两条街，平时走着上班都可以了。 那房子本来不止五百块钱，但是房主当时正给儿子找工作，急用钱，就五百块给卖了。 直到，林爷爷拿着写着林立仁名字的房产证明回到家，林二叔和林二婶才知道。 但是院子已经买了，林二叔也就没辙了，只能收下。 林立仁当时收到村里人传信儿让他回家的时候，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了，下午连班都没上就紧赶慢赶地回家了。 到家之后，才知道，自己成了有房一族了，一高兴，就把自己有对象的事情给说了。 林立仁的对象叫白糖，人如其名，长得甜美可人，但是并不娇弱，一米七的个子，穿双带跟儿的皮鞋，跟林立仁站在一起，两人就差不多高了。而且，这白糖是家里最小的闺女，上面五个姐姐，没有哥哥弟弟，五个姐姐都嫁出去了，家里就剩她一个姑娘了。 白糖的爸爸白将在县里的肉联厂工作，还是个小领导，当初白糖高中毕业，正赶上肉联厂招工，就让小闺女报名了，凭着自己的本事，从五十个人中脱颖而出，成功成为了肉联厂三位新职工之一。 按说，白糖这么好的条件，应该有很多人惦记才是，但是，那些想追求白糖的男同志，都被白糖开出的条件给劝退了，一是要给老丈人丈母娘养老，二是将来要有儿子了，要其中一个跟她姓白。 追求者一听，这条件跟入赘差不多了，好多自恃条件不错的人就退出了，觉得以自身的条件要是入赘的话会被人笑话的，剩下的那些，白糖也看不上，就这么拖了下来。 白糖今年已经二十了，再拖下去就成别人嘴里的老姑娘了，她本人倒是不着急，但是急坏了她爸妈，找了好多人来给白糖介绍，但就是没有能让白糖相中的。 白将这整天为了闺女的事情着急上火的，工作的时候难免就分心了，在车间检查的时候，被横着的刀给划伤了。当时白糖正好在跟前，就赶紧陪着白将去了县医院。 要不说是缘分呢，当天接诊白将的大夫正好就是林立仁，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之后，在县城里也遇到了几次，一来二去的就慢慢熟悉了。 两人在一起之前，白糖之前相亲的那些条件也跟林立仁说过，他当时也慎重考虑过了，觉得没有问题，两人就正式在一起了。 白糖的年纪不小了，家里人又一直催，所以今年端午的时候，她就主动提了结婚的事情，当时林立仁没敢应承，他担心房子的问题，之前给单位提交的住房申请，一直在副院长那里卡着，没批下来。 白糖知道后就说可以先住到她家里，她家是自己的院子，白糖他爷爷当年买下的，完全住的开。 但林立仁没同意，还是想着等等单位这边的房子，白糖为此不高兴了好一段时间，白将知道之后反而没说什么，觉得林立仁做的对，不管本身的条件怎么样，都没有想着依靠女方，还帮着林立仁劝白糖来着。 买院子的事情，林立仁也想过，但是他手里这几年才攒了一百多，单间倒是够了，但是后面结婚还要花钱，这样一来就不够了。 当时林立钟还没走，林立青也还在家里，林二叔和林二婶都在村里种地，家里一年到头加上林大伯的帮衬，也就能存下个百八十块的，兄弟四个，家里钱不能都可着他。 只是林立仁怎么也没想到，房子的问题解决地这么突然，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高兴是高兴，但是很茫然，还有点不真实。 林爷爷跟林二叔也没想到，林立仁这小子藏的这么严实，林奶奶和林二婶本来还张罗着要找村里的韩嫂子呢，她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当然了，人家可是很有良心的那种，不是钱婆子那种只看钱的，去拜访放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结果，林立仁自己找了一个对象。 于是，再经过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之后，林立仁又陷入了林奶奶和林二婶的三堂会审，知到把白糖的祖上三代都给问了，才被放过。 要说起来，白糖这姑娘的条件是真不错，虽然还没见到人，但是光看林立仁提起人家姑娘时的表情，林二婶就知道，这事有谱，自己儿子自己知道，那眼神都放光了，肯定是相中了。 要是没有林爷爷给买的这个院子，林二婶觉得，自己儿子都配不上人家白糖姑娘。 好在，现在有院子了，小两口要是结婚了，也就有自己的家了，不用跟她这个婆婆挤在一起过日子，虽然她不是恶婆婆，但是她知道，新媳妇还是喜欢小两口自己过日子的，就比如她自己，当初一结婚，她跟林二叔就是在新院子里，是林爷爷一早就给盖好的，没让她跟老人住一起，这日子别提多舒心了。 到了儿子这里，林二婶也想好了，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老大老二回来的可能性不到，索性就把儿子全都给安排出去，不住到一起，自己也捞个清静。 当然，这些都扯远了，八字还没一撇呢，男女双方的家长还没见面，想着这些还早。 后来，隔了半个月，林立仁就把这婚事给定下了，不仅跟白糖商量好了，连白将也同意了。 林二叔和林二婶就带着东西上门了，跟白糖的爸爸妈妈见了一面，双方最后都很满意，这婚就定下了，至于什么时候结婚，就随两个小年青了，全听他们的意见。 白糖自打定了婚就不着急了，还想过段清闲日子，林立仁也想着再攒攒钱，到时候也能给白糖一个体面。 之后，两家联系就多了起来，三节两寿的，白糖都会到场。 就这么到了冬月，还没进腊月门，林二叔就带着林立仁给白家拉了一车的东西过去，三百斤的粮食，还有半车的白菜，让白家一下就宽裕了起来。 当然了，白将也不是沾人便宜的主，回头就托关系搞了些肉让林立仁给林家带了回去，不仅有给林立钟的这个肘子，还有一些排骨和板油，可把林奶奶给乐坏了。 这肘子一到林家，林爷爷就跟林二叔说了，这个他有用，林二叔啥也没说，就把东西留在林爷爷院子里了。 林二爷爷到靠山村的事情，一个月之前就来信告诉林爸了，林爸当时就给家里来了电报，林爷爷收到之后，就明白了，今年这老二估计回不来了。 到了靠山村那里，以小五的性子，肯定给照顾地服服帖帖的，林爷爷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孙女之前给寄回来的东西，老大也给老家捎回来不少，林爷爷心里有数，这是小五又有发财的路子了。 但是，就算是知道孩子有本事，日子过得肯定也不错，林爷爷这心里还是惦记的，正好赶上这白家给送了这么个好东西，林爷爷就跟林奶奶商量好了，给林立钟寄过去，让孩子们和老二两口子，在那里过个好年。 林爷爷还特意写信把肘子的来历告诉了林立钟，就是想让她知道，他们在老家也能吃上肉了，不用特意在给家里寄野味啥的了，让她多给自己留点，少上山。 但是林爷爷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孙女都做起了生意。 林立钟也是读完信之后，才知道，她这次还是托了未过门的堂嫂的福，才能过个肥年。嗯，她决定了，下次再寄东西，也给白糖寄一份，林立仁就算了，他是哥哥，爱护妹妹是应当的。 把这事儿跟林二爷爷和杜玉娟说了之后，两人都很高兴，林二爷爷当时就想好了，决定再给郝场长去电报，申请延长假期，他要回老家一趟。 林立钟倒是很赞成林二爷爷的决定，毕竟他们那里情况有变，以后能不能像现在这么自由还不一定，索性就一次性地把亲都探完。 至于车票和路费的问题，林立钟当时就跟林二爷爷说了，她全包了，回去让林爷爷给报销，把林二奶奶给乐得不行。 包裹里剩下的东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有林奶奶给她和林立北做的棉鞋，有林妈给林立钟单独做的小褥子，还有一些老家那边的糕点啥的，都是林立钟爱吃的。 收拾好之后，林二奶奶没留，都让林立钟拿回自己屋子里了，大肘子就放到了院子里的“冰箱”里。 午饭之后，娘俩又开始做活儿了，林立钟负责晒被子，林二奶奶忙着蒸馒头。 林立钟这活倒也不累，就是烦絮，堂屋里加上东西厢房，被褥加起来也就十来条，院子里提前拉好了两道绳子，她只要把被褥一床一床地晾上就可以了。 之后，每隔两个小时翻翻面，用拍子抽打一下直到收起来为止。 这一通反面下来就要半小时， 好在不经常晒，不然林立钟的耐心早就耗尽了。 这边林立钟正翻着被子，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不等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林立北就背着背包，提着东西进门了。 “立钟，我回来了。” “四哥？！” “你是立北？” 第170章 起鱼 “二奶奶，我是立北。”林立北提着包站在院子里，此时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显得更加白净了。 自从去了农场之后，除了农忙那段时间，基本就没有下过地了，工作环境就是农场里的一个仓库，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这人自然也就白净了。 “哎，好，快快，进屋，老头子，立北来了，”随着杜玉娟的喊声，林靖安从暖棚里出来了。 “哟，这一看就是咱老林家的人。”林二爷爷见到林立北说道，无他，立北这长相，妥妥继承了林家的基因，四方脸，浓眉大眼，高鼻梁。 “二爷爷好，”林立北赶紧打招呼。 “行了，孩子，先进屋来，外面冷，我去给你煮点热乎的，喝点暖暖肚子。”杜玉娟说完就先去厨房准备姜汤了。 “二奶奶，多放点糖，我先带我四哥回屋放东西，”林立钟说完就打算把林立北手里的包给接过来。 “小五，我自己来吧，也没多重，”林立北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身体素质有了很大改变，不再是之前的样子了。 林立钟也没再争，走在前面，去给林立北开门去了。 打开房门，林立钟先走了进去，林立北跟在后面。 进屋之后，林立北就把手里的包和背上的包裹都放到了桌子上。 走了三四个月了，这房子里的布置还跟原来差不多，炕上没有被褥，应该是在院子里晒着，桌椅都擦的很干净，看来是定期打扫，还有一些零碎的杯子茶壶什么的，都是新添的。 “四哥，怎么样，我布置的还行吧，”林立钟见他四处打量，故意逗他。 “嗯，很不错，谢谢小五。”要是这墙上的墙围不是粉色底的花布就更好了。 “行了，四哥，你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先给你把炕烧上，”林立钟利索地去点火了。 等林立北收拾好的时候，林立钟的火炕也烧起来了。 “四哥，你先去堂屋吧，我去打点水烧上。”其实林立钟给每个屋里都备了一个小水缸，但是林立北的归期不定，她就没给西厢房的水缸里蓄水，这屋里不烧炕，温度太低，容易结冰。 林立北点了点头就去了堂屋，长辈都在呢，他得去堂屋陪着。 林立北的回来，并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张家峰和张家军，这两人自从知道林立北回来之后，几乎就是长在林家了。 火炕烧着，瓜子松子榛子管够，还有茶叶，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就差一副扑克了。 当然了，这俩人也不光是来吃吃喝喝的，家里扫院子，打水的活计，他俩都包了。 人多了就热闹，这一热闹，日子过的就快了。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林立钟又跟林立北一起去了县里，给家里寄了些东西，当然了，都是从家里地窖里拿的，林立北回来的当天下午，趁着下地窖拿东西的时候，林立钟又把地窖给填充起来了，大米白面啥的整了一架子。 所以，林立钟拿起来一点都不心疼，就给家里寄了一些野味，剩下的也够他们四口人吃到出了正月了。 从县城回来之后，过了四五天，小年之前吧，老支书和村长就开始组织村里凿冰了。 靠山村靠山也靠河，方敏就是在村子前面那条河落的水。 寒冬腊月的，这冰已经冻结实了，即使全村的人站在河面上，也不会开裂。 张家的八太爷，不仅捕猎是把好手，这捕鱼也是相当拿手的。他带着村里精壮的小伙子，在河面上转悠了两天，很快就确定了打孔的位置。 等老支书吩咐了之后，村里人拿着工具很快就给凿开了冰面，这个时候，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当然不能少了林立钟他们一家四口了。 网子下下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八太爷看看了时间，又看了看网子，跟张建国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了。 “起网，”随着张建国的喊声，早就准备好的几人马上就发动了拖拉机。 每错是拖拉机，往年起网全靠人力，今年，靠山村鸟枪换炮了，用上了拖拉机。 这还得多亏了林立北和张家锋，张家军他们仨。 三人之前也不是光聚在一起闲聊的，为了今天这次冬捕，他们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周多，村里工具不全，为此林立北还专门回了农场一趟，用气焊把工具给做好的。 随着拖拉机的声音响起，这渔网开始慢慢匀速地从水里往外移动。 “哎，怪了，怎么还把拖拉机给弄来了。” “嗐，你难道没发现吗？” “发现啥玩意啊？” “几年老八叔没找人拉网呀，” “没找吗？” “嗯，没找，去年的时候我参加了，为此还多分了两条大鱼回去，今年我可是早早就跟八叔打招呼了，结果，到了昨天还没信，就跑到老八叔家里问了，” “八叔咋说的？” “八叔说，今年村里有安排，让我今天等着看就行了，我以为是安排别人了，把可能的人都问了一遍，奇了怪了，一个人也没通知。” “哦，对，我家老三，去年也是去起网了，今念也没他。” “这是为啥呀？” “我也去问老支书了，老支书说今年让咱们见识个新鲜的，用拖拉机起网，嘿，当时就把我给说懵了。” “这咋弄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就挨着村长家，上次去串门的时候，听到他家家军，还有冬子家的家峰，还有那个林知青，就是之前转到农场去的那个，好像是叫林，林啥来着？” “林立北，” “对，就是他，林立北，他们仨在村长家正捣鼓一个铁疙瘩，我纳闷儿啊，就问了村长，村长说，这东西是要按到拖拉机上的，冬捕用的。” “铁疙瘩？哎，那拖拉机后面好像真安了东西，还转呐。” “可不是，你看那渔网是不是缠到了那个滚轴上，这可方便多了，也省了咱不少力气呢。” “那可不，这有文化就是不一样，之前，家军和家峰他们俩，整天忙忙叨叨地跟在那代老头的后面，整天上课啥的，搞得跟真的似的，我还以为是瞎胡闹呢，没想到，还真是学东西啊。” “那咱今年不就少两条鱼了嘛。” “嗐，少两条鱼又饿不死，关键是啥，咱都轻松了啊，你以为那两条鱼那么好拿啊，那次不得把膀子给勒的通红啊，不肿都算好的。” “可不是，疼好几天呢。” “对，这下好了，以后咱村都用拖拉机，这事在十里八乡的，那也算是头一份儿了吧。” “可不，你看着东西整的多好，这就叫知识，知识那啥换命。” “你可得了吧，人家那叫知识改变命运，啧，人家冯知青给咱上扫盲课的时候专门在黑板上写的，你还能忘啊。” “对，就是这句话，你看我这脑子，还是得学习啊，回头我也让我家小柱子跟着代老头学习去。” “得了吧，你家小柱子也就刚上小学，乘法口诀还没背会吧。” “那也比在崔家寨上学强，那边的老师，整天就知道让孩子背那啥，教的还没咱村的冯知青好呢，就那几个字，我都认识了，小柱子还不会呢。” “可不咋滴，我家强子也差不多，我还想着不行就托人送到县里去，可这一来一回四十多里路，孩子咋去啊，真是犯愁。” “要不咱找找老支书想想办法去？” “哎，这可以，老支书懂得多，肯定有办法。” 众人的话题已经从捞鱼过度到了孩子上学的事情上了，跑偏好几里地了，就在大家争论继续从崔家寨上学，还是找老支书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出鱼了，快看出鱼了。” 大家伙很快就被吸引了，都纷纷看向了冰面。 之间渔网之中开始有零星的大鱼了，一开始三四条，后来慢慢多了起来，越往后越多，看着出口那处冰面都变黑了，大鱼一条接一条地，争先恐后得往外蹦，一出水面的时候还是活的，等落到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冻结实了，砸到冰面上不断发出响声。 “这鱼真大，哎哟妈呀，这蹦三尺高得有了吧。” “那可不，今年粮食就丰收了，这鱼啊，肯定也丰收，咱们今年说不定比去年能多得一条呢。” “这鱼养了一年了，可不肥咋滴，这过年一上贡，多，呜呜。”这话没等说完就被人给捂住了嘴，这估计是被家里人给拉回去了，大庭广众的，公然搞封建迷信可要不得。 但是大家谁也没吱声，嘻嘻哈哈就给岔过去了，毕竟大家私底下都偷偷这么干，大过年的，谁家不得给祖宗烧烧纸，上上贡啊。 这渔网也没多长，很快就起出来了。 老支书见完事了，就赶紧组织人开始清点，分鱼，这鱼虽然冻上了，但是这腥味可冻不住，就得现场分，弄到队部去可不行。 村里人也很自觉，一家派出一个人拿着盆子去排队了。 从早上八点开始，忙活到了中午十二点多，这鱼总算是分完了，林立钟一个人分了四条，这不算多的，人家一家十多口人的，工分多，分的也多，足足分了十条大鱼，爷俩拿扁担一抬，招摇过市地就回家去了，可把大家给羡慕坏了。 当时老支书就在那边喊了，“谁平时勤勤恳恳，谁平时偷懒耍滑，这时候可就都看出来了吧，别说不公平，咱这工分账都在这摆着呢，多干活就多分鱼，少干就少分，不干，没有。” 这话说得某些人脸上可难看了，还真就有没分到鱼的人家，拿着个空盆灰溜溜地走了，就连钱婆子这么讨人厌的人，她家还分了四条呢。 那个没分到鱼的，林立钟还跟人八卦了一下，毕竟这在下乡来说真的是很奇葩了。 那人也姓张，上头两代都是单传，祖父和父亲都很能干，攒下了不少的家业，到他的时候，祖坟冒青烟了，生了俩儿子，就觉得自己厉害了，对家里有功，平时吊儿郎当的，活也不好好干，但是人家上有好爹，下有两个好儿子，这日子就逍遥了起来。 祖辈的积攒就先不说了，就说这俩儿子，先后都考进了厂子里，成了吃公家饭的人，每月光给他寄钱寄东西，就够他跟他媳妇两人的开销了。 这下张建营干脆彻底摆烂了，平时高兴了就上工，不高兴就在家溜达，一年下来的工分还没张家国家的小女儿高。 听着村里人羡慕又不屑的说着张建营的光荣事迹，林立钟溜溜地跑了，说实话，她也羡慕，可是不行，她虽然有一双好父母，但是啃老的事情，她做不来，依靠空间又怕暴露，真是羡慕嫉妒恨，啧。 “二奶奶，看，我带啥回来啦。” 杜玉娟和林靖安今天也去看冬捕了，但是等鱼上来之后，两人就赶紧回来了，天太冷了，有那个热情也没那个身体了，只留下了林立北和林立钟在那等着。 “啥呀，不就是鱼嘛，二奶奶我又不是没见过，这冬捕我可是参加了十多年呢。” “嘿嘿，忘了，这可是您老家，二奶奶，我这不是没见过，觉得新鲜嘛，你看这鱼都没鳞。” “哈哈，不是没鳞，是鳞少，都在这靠近鱼尾的地方，这鱼啊，叫三道鳞，是这里常见的一种鱼，不仅肉嫩，还鳞少，大家可喜欢了。” “哦，三道鳞，还挺形象了，二奶奶，咱中午就吃它了，多炖几条，趁着新鲜，味道好。” “那就来两条？” “嗯，三条吧，我饭量大。” “我再给你做点别的，这过年一条鱼能够吗？” “没事，二奶奶，我一会儿就出去转转，谁家分的多我可都记下了，到时候我去人家家里拿白面换点来，这不就有了嘛。” “你啊，行，那你去吧，剩下的都交给我了。” “好来。” “哎，立钟，你忘东西啦？”刚进门的林立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着林立钟又出门去了，只能站在门口朝着林立钟的背影喊。 “没事，四哥，你先回，我去村里转转，没落东西。” 第171章 除夕 林立钟也没有特意去逛，她之前就在河里凿冰捞鱼了，空间里存了不少，从入冬到现在，得有两三百条了。 除去给谢仁送去的一百多条，跟王田家里和张翠兰也陆陆续续换了二十来条，空间里还剩下一半，要不说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呢，光是这几个月来换鱼的收入，就有两百多块了，顶地上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本来林立钟也只是为了能吃上一口顺口的饭菜，没想到意外挣了这么一些钱，她花出去的钱都回来一半了 ，就这还算上菜和野物的收入。 嗯，林立钟昨天晚上仔细整理了一下，发现 自己这段时间不断地屯粮花钱，之前去滨城也花了不少，就这空间里的钱不减反增。 不过出都出来了，林立钟还是决定去逛逛。 想了想，林立钟决定先去杜鹃那里看看，估计这会儿楼卫红应该也在那里，省下多跑一趟了。 到了杜鹃家里，果然就听到了楼卫红的大嗓门，听着话里还带着怒气，林立钟有点好奇了，这杜鹃自从怀孕之后，楼卫红可就再也没有在她跟前大声说过话，就怕吓到杜鹃。 “韩淑霞，你有什么脸啊，跑到这里来借钱，我告诉你，没有，赶紧走。” “楼姐，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咱们好歹也相处了五年，杜鹃，楼姐，你们就借给我吧。” “滚，这里不欢迎你。”杜鹃的声音里也带着怒气。 林立钟恰好就是在杜鹃说完之后进来屋子。 三人同时停了下来，看向了门口。 “立钟？你怎么过来了？”最先开口的是楼卫红。 “我来看看杜鹃，韩淑霞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又把人包裹拿错了？” “她也拿你的包裹了？” “啥玩意，她还拿你包裹了？”楼卫红简直难以置信。 “那她来找杜鹃是干啥的？”林立钟问道 。 “你别瞎说，立钟我哪有拿你包裹，我那是想着 帮你拿回村里，好心帮忙 。”韩淑霞赶紧否认，最后也没拿成，可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行了，韩淑霞，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我以为咱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了，没想到你还有脸找上门。” “楼姐，我错了，你就帮帮我吧，杜鹃，我现在 真的需要钱 ，你这家里给寄来的也不少 ，我就借两百，不多的。” “好大的口气，两百块还不多？那多少是多啊？”楼卫红张嘴就给怼了回去，“韩淑霞，你这脸皮也是够可以了，人家杜鹃家里给她寄来多少都是人家爹妈的事情 ，为的是杜鹃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好意思的，赶紧走，我可不是赵实，没那么好脾气。” “我，”韩淑霞见楼卫红和杜鹃态度坚决，明白今天是没什么结果了，再加上林立钟也在，就赶紧走了。 见韩淑霞灰溜溜的离开了，楼卫红才算舒了一口气，这人要是再不走，她都想动手了。 “立钟，赶紧坐，杜鹃你也别动了，要是不舒服就躺下，我去给你们倒水。”楼卫红经常来，对杜鹃家里的东西都比较熟悉，熟练地从橱柜里摸出了茶杯，给自己和 杜鹃还有林立钟一人倒了一杯水。 “唉，之前怎么没发现韩淑霞这人 这么不要脸呢。”杜鹃一边喝水，一边跟两人吐槽。 “怎么了？她怎么会找杜鹃来借钱啊？” “提起来就生气，杜鹃你自己说吧。”楼卫红把被子往桌子上一放，水都溅出来了，可见 是真气愤。 “好了，楼姐，反正 咱们也没借给不是，你别生气了 。”杜鹃安慰了楼卫红一句 ，随后又跟林立钟道：“这前天吧，韩淑霞突然来我家了，说啥是邮局有我的东西，顺道给我捎话了，当时我还挺纳闷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邮局？她给你捎的啥话？是有包裹吗？”难道这韩淑霞故技重施了？ “不是，是汇款单，”杜鹃说道，“这东西不好骗人的，我就让马有常去看了，还真有，当时没带证件，就没取。” 也许是刚才应付韩淑霞真的累了，杜鹃停下来喝了口水，缓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 “结果今天上午，她就来借钱了，还好楼姐在这，也还好那钱没有取回来，不然 ，还可能真 让她给 ‘借’走了。”杜鹃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嘲讽，是冲着韩淑霞去的 。 “呸，还借呢，就差明抢了，我到的时候，刚好碰到韩淑霞要上炕去翻柜子，哼，真是长本事了。” “那杜鹃，你没事儿吧？”林立钟一听就有些担心，这是欺门的节奏啊。 “我没事 ，楼姐来的及时，我当时也一直 躲着她呢，想着还是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反正钱也没取回来。” “那就好，就该这样，你现在可是肚子里有宝宝，凡事自己不吃亏再说。” “对了，立钟刚才听你说活拿错包裹是怎么回事啊？”楼卫红大概是气消了，问起来了。 “这事儿是这么回事。”林立钟就把之前在邮局碰到李国庆和韩淑霞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们两人说了一遍。 “呸，准没好安好心，还帮忙拿回村里来，八成是想着截留你的包裹，咱们这村里谁不知道 ，你家里 父母 有本事还疼你，每次都是寄好多东西过来，肯定是打你包裹的注意了。” “这倒是，看来她最近是缺钱了。”杜鹃跟楼卫红是一样的想法。 “嗯，八九不离十。”林立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提醒，“楼姐，杜鹃，你们可要提高警惕了，这韩淑霞是真缺钱用，跟村里其他知青也说说，防着点，” “她不是刚找了个愿意给她花钱的男朋友吗？怎么还这么缺钱，一张口就是两百？” 不仅是杜鹃有这个疑问，楼卫红也有，韩淑霞虽然爱花钱，但是之前都很有分寸，不会随便乱花的，不至于缺这么多。 “我也是听说，她之前跟男朋友说，要是结婚的话必须得给她解决工作的问题，结果这男的就跑回家里去闹腾了，把他妈都给气的住院了，他爸就给人收拾了一顿，对方才消停。” “啊？这还没进门就这么嚣张啊，还 给人气病了？再说了，这男的也有病吧，为了一个还不是媳妇的女的，把 亲妈给气坏了，这脑子里养鱼了吧，这么蠢的人韩淑霞能看上？” “那男的家里条件不错吧。”还是楼卫红了解韩淑霞。 “没错，他是县里纺织厂 副厂长家里的老三，上面两个 哥哥都已经成家搬出去了，剩下他跟父母一起住。” “怪不得。” “这次跟 你借钱啊，八成是冲着工作去的，我前天去邮局不是跟她闹得不愉快嘛，我就想知道这人到底要干嘛，然后我就跟了她一路，还正让我听到了，” “为了啥呀？” “为了工作？” 杜鹃和楼卫红同时开口 了。 “楼姐，你咋知道？”杜鹃好奇。 “你没听立钟说啊，两人为了工作的事情，都把人气到医院里去了，这一招没成，肯定是另想他法了，肯定是有人愿意卖了手里的工作名额呗。” “差不多就这意思，估计是钱不够，什么歪的邪的都整出来了。反正小心点就是了。” “那还真得小心，这临近年关，有条件的家里多少都会给寄东西寄钱的，可得提醒到了。” 林立钟提醒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说了，反而聊起了今天起鱼的场景。 “楼姐，你今天去跟着看捞鱼了吗？可有意思了，这河里的鱼可真多。” “去了，哈哈，这冬捕啊，可是咱们这边的特有的，在靠山村这也是每年的保留项目，我听村里的那些老大娘们说，这历史可长了，估计是自打有了靠山村开始，就有了这个冬捕了。” “嗯，往年疯热闹，老支书会组织村里的 壮劳力一起起网，几十个人用绳索拉着渔网，一起用力往上拖，跟拉纤的是的。”杜鹃也加入了进来，她今年没去成，但是往年可是一次也没落下。 “对，今年村里用了拖拉机起网，倒是没有之前热闹了，” “是嘛，说说呗。” 三人很快就聊起了之前的一些趣事，当然了，说道凿冰打鱼，难免会提起那些淘气的孩子，反正各种糗事，她们俩知道的不少，大大满足了林立钟的 好奇心。 从杜鹃家里出来，林立钟趁着没人，就提了两条大鱼在手上，看看日头也不端了，就赶紧回家去了。 日子很快就来到了年三十，一早起来，林二奶奶就忙前忙后的收拾机祭祀用得东西，林立钟和 林立北也跟着忙活，贴对联，贴窗花，这些都是林立钟拿了红纸，专门找人弄得。 写对联的是个小老头，按辈分，林立钟喊太爷 ，早年读过私塾，差点就考上秀才了，为什么说差点呢，第一次下场 太紧张，名落孙山，一年之后，朝廷没了，这科举也就跟着消失了，可不就差那么一点嘛。 这窗花倒是没这么多讲究了，宋大娘就会 ，手还特别巧，林立钟就拿了不少的红纸，剪够她院子里的之后，剩下的都留给了宋大娘。 早饭之后，杜玉娟就带着林二爷爷出门了，一人拎着食盒，一人拿着袋子，里面是火纸和元宝，这些都是跟村里的一个老太太换的，人家解放前的时候就是做这种生意的，风声紧了之后，就从县里转到了村里，平时谁家需要，拿着粮食或者其他地里产的东西去换，也没人去举报。 林立钟以为林二奶奶这个点去就算早的了，没想到，送两人出门的时候，大街上提着东西的人都不少了，大家见面都彼此说两句，但是都闭口不提手里的东西，默契的很。 等两人回来的时候，林立钟和林立北的活也干完了，看着收拾的整齐 的院子，和喜庆的对联窗花 ，杜玉娟心里的伤感一下就没了，开开心心地下厨去了，林立钟也很有颜色地跟着去厨房帮忙。 而林立北则是跟着林二爷爷去暖棚忙活了，今天年三十也吃年夜饭，怎么能少了暖棚里水灵灵的青菜。 晚上当然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了，吃得四个人心满意足，林二爷爷还让林立北陪着他喝了不少的酒，心情是想当不错的。 饭后，把东西往厨房一放，简单一收拾就回堂屋去守夜了。 这个时候过年远没有后世的热闹，没有鞭炮声，没有烟花，更没有春晚，林立钟只能把收音机给贡献出来了。 这大年三十的，大家都窝在自己的家里，不会出门的，当然了，好歹的，都会有一顿饺子的。 代老头和谭嘉平还有顾明城，晚上都被林二爷爷邀请来了，大家一起动手，在这大年夜包了一顿韭菜猪肉馅的饺子，林立钟吃的很满足，对亏她提前弄了暖棚，这里面长的最好的就是韭菜了。 第二天一早，天一亮就开始串门拜年了。 林立钟和林立北虽然熬了夜，但也毕竟都是打人了，早早地起来了，到了堂屋先给林二爷爷夫妻俩拜了年，一人收获了一个大红包，乐得不行。 之后，四人就都出门了，先是跟着林靖安和杜玉娟给张家的亲戚拜了年，等到了老支书家的时候，五服以内的就算是完事了，杜玉娟也不打算再转悠了，林立钟和林立被也终于解放了。 两人就各自忙活去了，林立北回了院子，之前拜年的时候就跟张家军和张家峰越好了，回院子里集合。 林立钟就去了杜鹃和楼卫红那里，谁知道扑了个空，应该是去知青院那边了，估计昨天晚上可能就回去了。 这冯志远和楼卫红虽然搬出来了，但毕竟还是知青点的负责人，两人时常就回知青点转悠。 昨天是除夕，知青点里待着的，除了赵实和许茜，其他人都是新来的，冯志远两口子也不放心，索性就回去跟着大家一起过除夕了。 杜鹃因着身体的原因，没有回去，马有常就第二天早上带着她去了知青点，还带了之前分的两条鱼，准备中午跟大家一起热闹热闹，都天南海北来的，背井离乡的，年级还小，都不容易。 林立钟道知青点的时候，里面可热闹了 ，感觉自打来了靠山村之后，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楼卫红带着许茜去忙着收拾厨房里的食物，杜鹃正一个人坐着无聊， 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门口的林立钟。 “立钟，快来。” 第175章 方敏的意外 “娟姐，我回家拿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拿啥呀，过来陪我说说话呗。”一边说着话，杜鹃的嘴也没停下，旁边的瓜子皮，松子皮都已经堆成小山了。 “你少吃点，东西是好东西，但是过犹不及，小心上火，”林立钟说着就把杜鹃眼前的笸箩拿到了一边，“我家里还有些，回头给你送点去，别吃了啊，起来活动活动，我回家去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了。” “拿啥呀？” “拿来就知道了，走了。” “哎，哎，”杜鹃没拦住，林立钟人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回到家的林立钟跟林二奶奶说了一声，从院子里的冰箱里拿了一条鱼，想了想那边跟自己一起来的四个男知青，又添了两只野兔，嗯，这下应该可以了。 回到东厢房，林立钟打开炕橱，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两副扑克牌，这才又重新回到了知青点。 “楼姐，我来了，看看我带什么来了。”林立钟到知青点的时候，杜鹃已经不在堂屋坐着了。 “来了，赶紧来帮忙，”楼卫红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林立钟来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切菜的楼卫红。 “楼姐，我来给大家添菜了。”林立钟提了手上的东西。 “哟，好东西啊，”楼卫红看着眼前的鱼和野兔子，有点为难，“立钟，这有点破费了。” “过年嘛，让大家吃顿好的，再说了，中午我可是跟我二奶奶说好了，我要在这边吃饭，不走了。” “行，那就不跟你客气了，回头有啥活，就喊那帮小子给你帮忙去。”楼卫红接过来就去收拾鱼了。 林立钟自觉地接过了楼卫红手里的活，开始切菜。 “立钟来了，放那吧，我来切。”许茜正好端着一盆洗好的酸菜进来。 “没事顺手的事，对了茜姐，娟姐呢。” “她啊，跑后院去了，那帮小年轻正在劈柴呢，力气小，劈的慢，随赶着烧，随赶着劈，哈哈，杜鹃看乐子去了。” “哦，茜姐，弄这么多酸菜是要包饺子吗？”知道人去哪了，林立钟也就不管了，看着那一大盆子的酸菜，就问了出来。 “对，年前好多知青家里陆续都给寄来了东西，有两个家里给寄了腊肉，都给贡献出来了，就为了初一这一顿饺子。” “那我等会可得好好尝尝，”林立钟想着回头让林二奶奶包点酸菜猪肉的，那么大的一个肘子，够吃好几顿了。 “对了立钟，你最近见到方敏了吗？” “啊？”林立钟被许茜这么疑问，还想还真的有日子没见到她了，“没啊，她怎么了？” “她之前不是搬出去了嘛，本来跟小陆两人还挺好的，小陆经常去哪个院子里找她，当时还以为两个人的好事将近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小陆一直 窝在院子里也不出门了，方敏也不怎么过来了 ，昨天除夕也没来，楼姐昨天还去看了，” “最近我二奶奶和二爷爷不是来了嘛，一直陪他们来着，除了杜鹃姐那里，也没怎么出去过，还真不知道。”唔，这么静悄悄的，林立钟感觉不太好，方敏那人还有个系统呢，不会别什么大招了吧？ 两人正说着，楼卫红就端着收拾好的鱼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几颗蔫不拉几的大葱。 “楼姐，你昨天去方敏姐那里啦？”林立钟决定打听一下。 “嗯，去了，”楼卫红一副挺难说出口的样子。 “那她怎么样了？今天也过来吗？” “估计过来吧，我昨天跟她说过了，”楼卫红想着昨天跟方敏的见面，不太确定地说道。 楼卫红昨天去的时候，方敏正在整理屋子，北屋西边的屋子里全是筐子，有的被盖上了，有的没有，楼卫红当时站在门口，撇了一样，满筐子的布还有肥皂什么的。 也不是她非要看的，楼卫红对别人家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她当时含喊了好几声，方敏都没有回答，院子门，屋门 又都没关，还以为方敏出来什么事情，就赶紧满屋的找人，刚走到西边屋子门口就听见了屋里方敏的声音。 方敏当时的神情有点慌张，但看清是自己之后，就立马恢复了。从西屋出来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楼卫红见到人没事，也就放心了，跟方敏说了几句之后，就回来了。 回到家之后，楼卫红反复 想过，总觉得方敏变得不简单了 ，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千里迢迢地来靠山村做知青，她哪来这么多的东西，那些可 不老少呢，就她看到的都要值个两百来块了。 这方敏刚来的时候，可是说过，她家里是后妈，哥哥虽然疼她，但也只是机械厂的一个普通工人。 楼卫红看到那么的东西，最先想到的就是，这怕是来路不正。她害怕方敏年纪小，被人蒙骗，有心想提醒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这么开口，为此还担心了一整天。 晚上，冯志远问她的时候，她也给岔过去了，没弄清楚之前，连爱人她也没说。 听到林立钟问了，楼卫红突然有了想法。 “立钟，手里的活放一下 ，跟我过来，有事儿跟你说。” “哎，好，那茜姐，你来吧。” 楼卫红带着林立钟来到了女知青的宿舍里，这会儿正好没什么人。 “立钟，我问你点事情。” “楼姐，你说呗，” “方敏家里条件怎么样啊？” “嗯，我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她家里的是后妈，有个哥哥，还有个弟弟，父亲在食品厂，她哥哥在我们那的机械厂，嗯，大致就这样。哦，队里，她还有一个继姐，好像比她大一岁。” 这方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吗？楼卫红怎么突然关心起范敏的家里情况了。 不过，这些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林立钟索性都告诉楼卫红了。 “哦，”这些情况跟楼卫红自己了解的差不多，也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所以这才奇怪。“那她有什么，嗯，条件比较好的亲戚吗？”楼卫红尽可能委婉地问道。 “没有吧，我四哥跟方敏姐是同学，她平时听简朴的，我们那一片的大娘婶子们都说他家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不够方敏姐的哥哥对她还是挺好的，” “是这样哈，立钟，我昨天看到。。。”楼卫红就把她昨天看到的情况简单跟林立钟说了一下。 在楼卫红的心里，林立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有成算，也是很靠谱的一个小姑娘，比杜鹃好多了，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林立钟知道之后会随便出去乱说。 “我觉得方敏可能是被什么人给蒙骗了，她这个样下去很危险的，所以就想跟她聊聊。”楼卫红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虽然大家都非亲非故的，但是同是知青，楼卫红还是想帮一帮的。“不过 ，我怕贸然去说，方敏可能有抵触的情绪，就想到了你，你们来年纪相仿，但是立钟你比较稳重，还跟方敏是老乡，劝一劝她吧。” “嗯，我明白了，那楼姐这么信任我的话，我就去试一试。”林立钟也没想到，这方敏能弄出这么一摊子事儿来，她是疯了吗？ 其实，不是方敏疯了，她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自从欠了系统的积分之后，方敏就一直在想办法挣积分，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就一狠心从系统里又借了一些积分，兑换了一些这里紧缺的物资。、 系统当然不可能白借给她了，毕竟方敏之前就已经欠了积分了，所以，系统就暂时封了方敏的一部分空间作为抵押，嗯，没错，敛财系统很抠门的，它维持空间也是需要能量的。 方敏同意了，她先期兑换的东西不多，拿着跟村里人换猎物，很快就换到了周老三的手里。 一到年光，各种生活用品就紧俏起来，周老三也是个脑子活的人，跟方敏试着交易了一次之后，发现有利可图，就悄悄地减少了给林立钟的供货量，只推说天气不好，上山的人少了，林立钟当时听了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东西收的不少了，就跟周老三说等明年再继续。 这下周老三可算是放开了，跟方敏的交易次数也越来越多。 方敏难得地小小赚了一笔积分，跟周老三的来往也多了起来。 从系统兑换东西的量也越来越大，空间系统被封之后，有些就放不下了，当然了也是为了交易方便，方敏就放在了自家的小院里。 楼卫红之前去的时候也是赶巧了，方敏的积分正好还清了，系统刚给她开放了之前的空间，她一高兴就直接进去了，也就是那么一两分钟时间，楼卫红就来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楼卫红刚开始喊人的时候，方敏没有回答的原因。 方敏当时也慌了，不过，好在楼卫红也只是看到了物资，并没发现她突然出现的事情，也没有追问。 方敏昨天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说法，打算今天跟楼卫红解释一下。 所以，不出意外地，方敏起晚了，她收拾完，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到了知青点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包饺子了。 “楼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昨天晚上守夜来着。”方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楼卫红，发现对方没有要追问昨天事情的迹象，也没主动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来跟大家分享一下。” “敏姐，这心意可以啊，多来几次也没问题。”林立钟跟方敏开起了玩笑。 看着方敏手里提着的一大堆东西，楼卫红更担心了。 方敏带了两只野鸡，两包点心，还有好几斤的大白兔，林立钟接过了的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她知道的这么清楚呢，那当然是她经常去供销社的原因了。 林立钟百分之百确定，这些糕点和大白兔都是从洗那里的供销社买到的，这糕点包装上的 绳结都是同一种手法，还算她小心，没有直接拿系统里换的那些。 “立钟，好了，别打趣了，这么东西，有一次就不错了，你想吃穷方敏啊。”许茜见方敏没说话，赶紧把话给接了过来。 “我开玩笑的，也就是过年，平时哪有这么多东西啊，大家都挺不容易的，是不是啊，敏姐。” “对，过年嘛，总得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楼姐，我也来帮忙包饺子吧。”方敏开始主动找活干了。 “行，你先去洗一下手，我这馅马上就调好了，一会儿喊大家一起来包。” “我去喊人。”许茜就去了后院，还有男知青宿舍那边。 很快，杜鹃就跟着许茜回来了，大家一起到了堂屋，此时堂屋的火炕早就烧热了，这里原来就是大家吃饭的地方，空间很大。 “娟姐，你也不嫌冷，跑后院去待这么长时间。” “她怎么可能在后院待这么长时间，早跑厨房去了，自己在那烤地瓜呢，你看着手上，全是灰。”许茜张嘴就把 杜鹃的话给堵了回去。 “茜茜啊，我这饿了，看你们都忙着，就自力更生了。” “行了，赶紧去洗洗手，别弄脏了衣服，跟个孩子似的，”楼卫红说着就起身给杜鹃去兑水了，屋里有个铁皮壶，一直温着热水。 等杜鹃洗完手做到 火炕上的时候，大家也都过来了。 陆向阳进屋的时候，看到方敏，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让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大家打了招呼。 方敏觉察到陆向阳的异样了，她想跟陆向阳单独解释点什么，但碍于大家都在跟前，只能暂时放弃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向阳开始单方面地冷落方敏。 一开始方敏也没察觉到不对，后来跟周老三交易多了起来，就没时间察觉了，直到今天，方敏才发现，两人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面了，这不正常。 方敏一时有点慌乱，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之前系统虽然提醒过，说女主光环对意志力强大的人，影响会越来越小，但她已经很注意维持了，这感情难道是说消失就消失的吗？ 方敏决定了，今天说什么也要跟陆向阳好好谈一谈。 第176章 吃饱不想家 人多力量大，呃，其实有些情况下也不是的。 就比如现在，林立钟看着盖帘上那些形状各式各样的面团，是的，都不能称之为饺子了，就是面团，里面夹了一点馅，深深觉得，中午这顿饺子怕是吃不上了，该吃片汤了。 “好了，好了，现在开始，我来重新分工，不然中午这顿饭是别指望了。”楼卫红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到嘴边的那些问候他们祖宗的话给咽了回去，这就是在浪费粮食啊，这年头粮食多珍贵啊。 满屋子的人听到楼卫红的话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楼卫红。 “行了，看看你们包的啥玩意，等会下锅之后都得挣开，咱们是吃水饺，不是酸菜猪肉片汤。” “楼姐，我们都给捏死了，没露馅，” “就是，我还特意多包了一层皮呢。” “楼姐，我捏的是方形的，放心破不了。” 大家明显都觉得自己干得漂亮，根本没有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 “停，停，停，先听我说。”楼卫红听那些男知青在那里说话，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真是狗狗的，“你们看看人家女知青这边，啊，这才是水饺，” 楼卫红指着女知青这边的两个盖帘，一放着整整齐齐的月牙形的水饺，已经快包了一半了，另一边的寓意更好些，是方敏包的，元宝状的，一个个的圆墩墩的，很可爱，就是速度慢些，毕竟只有方敏自己会包这种的。 这下那些帮着包水饺的男知青都不说话了，不得不承认自己包的那些确实差点意思。 “不光是形状的问题，”楼卫红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这有的皮薄，有的皮厚，下锅之后都是一个时间出锅，这样就有的熟了，有的没熟，这能好吃吗？” 楼卫红一一把偏厚偏大的水饺都挑了出来，单独放着，毕竟都是粮食，打算到时候单独煮一锅。 这下这些男知青们彻底不敢说话了，只等着楼卫红的安排。 看得一旁正在擀皮的冯志远和赵实一直想笑，当年他们第一年在靠山村过年的时候，也是如此，好不容易攒下的白面和猪肉，大年初一，吃了一锅片汤，想想就好像，真是年轻啊。 “你，对就是你姜淮，你去刷碗，把厨房里所有的盘子和碗筷都用热水烫一遍。” “姜淮旁边那个，立钟和方敏今天都拿来了野味，去挑两只剁成块，完事之后，放到盆子里，搁灶台上。” “剩下你们两个去搬柴火，烧水，水开之后，先沏茶，给大家一人倒一杯，好了，都去忙活吧，这包饺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等你们事情都办完了，再回来跟着学，还有你们，小陆和小顾...........” 楼卫红安排完，这些新来的男知青都去忙活了起来，陆向阳也趁机离开了堂屋，避开了方敏。 “哈哈，楼姐，你刚才真有气势，指挥地他们团团转。”杜鹃一边吃着松子，一边闲聊。 “行了，知道你身子重，好好搁这儿，吃你的松子儿吧。”楼卫红点了点杜鹃，就低头忙活去了。 这么多人呢，这饺子得包个七八盖帘才行，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些新来的知青，尤其是男知青，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又是大过年的，怎么也得让人都吃饱，吃好。 捣乱的走了，之后，大家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一个小时之后，这馅就包得差不多了。 楼卫红就带着许茜去厨房做菜去了，方敏也自告奋勇要去帮忙。 大家收拾了一下，把水饺都端到了厨房，好在厨房空间大，把这些盖帘一放，感觉都满满当当地了。 烧火的活儿呢，就交给了新来的知青，六个人，三个灶口，轮流上。 林立钟则是留在了屋内，扫尾，把剩下的那点馅都给包了。 此时，大家都去厨房忙活了，屋里只剩下了杜鹃和林立钟，两人就聊了起来。 “立钟，刚才楼姐跟你说啥了？”杜鹃挺好奇的。 “也没啥，就是跟我说，咱们知青都是一家人，要互相帮助，现在好多都搬出去了，要多联系。” “哼，是让你多看看方敏吧。”杜鹃撇嘴道。 “哟，怎么，改行算命了，这你都知道了。”林立钟在那包着饺子，头都没抬。 “这还能有谁啊，搬出去的就楼姐，你，我，还有方敏啊，我跟楼姐都结婚了，而且我们年纪比你大，她不会说照看的事情，那就只有方敏了。” “确实是敏姐，楼姐说她最近有点不对劲儿。” “何止是最近啊，我感觉这方敏从一开始来就怪怪的，” “哪里怪了，人家明明是四美五好女青年。” “谁跟你说这个了，这方敏吧，她有点邪性，”杜鹃想了半天，也就这个词合适了。 “哦？我刚来就搬出去了，她怎么了？”这倒是林立钟，没想到的，杜鹃竟然这么敏感？ “你跟她不是老乡吗？她跟你四哥还是同学，你之前没感觉到吗？” “这话说得，她跟我哥是同学，跟我又不是，平时也不怎么来家里，再说了，她要是有什事情找我四哥，也是通过她哥哥方涛，方正来之前，我们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是这样啊，”杜鹃想了想就能理解了。 “别说这个了，赶紧说啥她是怎么回事吧。” “这个吧，她刚来就崴脚那事你还记得吧？” “记得，我还来看她了。”这个当然得记得啊，毕竟她可是让方敏损失了一个捕捉器，016系统说，这个值不少积分呢。 “就那段时间，我无意中看到过方敏对着墙角自言自语，然后又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往她脚上抹了抹，跟抹药似的，结果第二天她就能下床了。” 林立钟没说话，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应该是方敏当时太不小心了，跟敛财系统交流的时候，不小心出声了，这样没办法，就林立钟自己也是练习了好久，才适应跟016系统的无声交流，毕竟人类都是通过语言来交流的，正常人都得说话才行，这是惯性，很难改的。 至于杜鹃说的那个抹药的动作，没错，肯定是抹药，看来这敛财系统的东西还有隐形功能啊，听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实际用起来很鸡肋。 “哦，那可能是她家那边有什么别的讲究？虽然现在不提倡那啥，但备不住有人信呗。” “不止，我跟你说立钟，就你去滨城那段时间，小陆，就是陆向阳不是来了嘛，这方敏就跟突然着魔似的，天天去跟人献殷勤，但是人家小陆根本不搭理她，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不是陆同志救了敏姐，然后两人就在一起了嘛，这个 我听村里人说了。” “不是，这是后来了，在这之前，有个很玄乎的事情，就是，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哎，这小陆突然好像开窍了，对方敏有了回应，那真是事无巨细啊，关怀到位，就是冷不丁的，前一天还爱答不理的，第二天就好的不行的那种。” “娟姐，你这就是多虑了，人家这叫爱情，那句话怎么说来的，这男孩子越是 喜欢谁就越要欺负谁，可能陆知青早就喜欢敏姐了吧，只是人家性格如此。” “是吗？总感觉不太对的样子，”杜鹃也开始有点自我怀疑了，但是最后还坚定地认为自己没错，“不是，立钟你信我，这人绝对有点邪性，你自己小心点吧。” “好，好，我记住了，放心吧，娟姐，我自己事情也挺多的，我们平时不怎么打交道。”林立钟说的是实话，自从滨城回来之后，跟方敏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就行，楼姐说的那事儿吧，你听听就行了，不用太放在心上。” “嗯，嗯，好了，都包完了，我给楼姐他们送过去。”林立钟把盆里的最后一点馅也包完之后，赶紧端起盖帘出去了，她怕杜鹃再说点啥，自己没法替方敏打圆场了。 这顿饭可以说是自打到了靠山村以来，大家伙吃的最丰盛的一顿饭了，每个人吃的都很满足。 “真好吃，比我妈做的都好吃。” “嗯，嗯，要是天天能吃上就好了 。” “得了吧，我都来这插队这么多年了，这算是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有鱼有肉，还有大肉水饺，啧，在家我都吃不上呢。”赵实也难得开口了，他老家在陇省那边，物质条件确实差一些。 “嗯，好吃的我都想家了。”也不知道是谁提了这么一句，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有的眼皮子浅的甚至都开始掉眼泪了。 “好了，好了，这么好吃的饺子和饭菜，不要浪费了，俗话说的好，吃饱了不想家，”楼卫红赶紧开口安慰大家。 “对，快吃啊，吃完今天 这顿，下次可就没有这么丰盛了，”冯志远也赶紧劝了起来。 “嗐，实在不行，等过完年请假回去一趟呗，当然了，还是要参考个人条件哈，家远的同志就忍忍吧，毕竟这来回的车票也不少钱。”自从杜鹃怀孕之后，这马有常就开始精打细算，一副过日子，养老婆孩子的模样。 “哈哈哈，就是，咱们这儿冬天这么长，完全可以请假啊，实在想家了，攒攒钱，回去一趟就是了，”最先缓过来的是江淮，这人果然是天生的乐天派，就他家那距离，来回七八十快的火车票钱，要是没有家里的支援，光靠村里那工分，他得攒个两三年。 “来，来，来，赶紧吃，一会儿该凉了。” 林立钟一直没说话，低头吃饭，这会儿，她跟前的饺子和菜都快见底了，大家见状都赶紧低头开吃，生怕完了，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当然，大家完全是多虑了，林立钟没有放开吃的想法，她都盘算过了，面前的这两盘水饺正好是她的量，剩下的足够大家吃饱还有剩，为了让大家吃饱，楼卫红特意多加了酸菜，还找老乡换了不少的粉条。 这东西，用水泡软了，然后切碎，放到水饺里，既增加的分量，又顶饿，每家每户都会备点，平时菜不够吃的时候，就加点。 所以，最后大家都吃撑了，除了林立钟，她准备回家在加顿下茶。 饭后，林立钟拿来的扑克牌就派上了用场，她在滨城的时候也看到了扑克牌，包装还挺好看的，就买了两副，加上从家里带来的两副，足足有四副了，今天就都给带过来了。 这东西吧，男知青比较喜欢，女知青这边杜鹃有了身孕，林立钟受了楼卫红的嘱托，还得跟方敏聊聊，人就不太够，所以，四副扑克就都被男知青拿走了，连顾明城和陆向阳都加入其中了。 女知青就都回了这边的宿舍，林立钟没有跟着，还把方敏给喊了出来。 “敏姐，陪我走走吧，” “好，你等我一下。”方敏本来是想跟陆向阳好好聊聊的，但是对方根本没有看她，正好林立钟喊了，她就跟着出来了。 两人出来知青点就沿着村里的路慢慢朝着方敏的院子方向走了，方敏也没提出异议，这时候河边可是冷的很，傻子才去。 午饭过后，大家都出来串门儿了，人来人往的，两人走在路上，时不时的就遇到村里人，见面就打招呼，平时认识不认识的，都会说几句，打过年的，图个喜庆。 越往前走，人就越少，方敏的院子跟林立钟家的院子差不多，都挺偏僻的，只不过，一个在山脚下，一个在村西头。 溜溜达达地，就来到了方敏家的门口，方敏这院子林立钟还是第一次来，房子都是青砖大瓦房，就是数量少点，只盖了北边的三间正房，西侧盖了两间土坯房，当做厨房和杂物间，院墙也都是土坯的，大门不是木头的，而是用木条子栅栏。 “立钟，进来坐坐吧，这是我家。”自从林立钟拒绝了她之后，方敏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这时候，难免想向林立钟炫耀一下屋里的陈设。 林立钟本来就是受人之托，来走各这一趟的，至于方敏的想法，谁管她呢。 “不用了，敏姐，我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有的话你也不用客气，说出来，咱们大家给你想想办法。” 方敏脸上的那虚伪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第177章 离别在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瞧不起谁呢，她可是有系统的人。 “这话呢，是楼姐托我跟你说的，她觉得咱俩年龄相近，又是同乡，我说的话，你多少能听进去一些，楼姐怕你遇到困难，解决不了，硬挺着，再走了歪路。”林立钟根本就不用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方敏是怎么想到的，她现在都有点怀疑方敏重生前的真实年龄了，难道她重生的时候出了差错？ 不应该吧，要是真出了什么大的褶子，她也不会一下子就锁定了陆向阳啊，要知道这可是滨城未来的首富，家里真有矿的那种，当然了这些都是小说中描述的，虽然没有天凉王破的梗，但是硬是个他安了个矿主的身份。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立钟自己还是炮灰的妹妹，都没有按照原着的路线提前下线，坚强地活到了现在，还破坏了方敏的几次好事，估计对方肯定已经对自己那所谓的前世记忆产生怀疑了吧。 “楼姐？！”方敏差点忘了，昨天楼卫红来喊她的时候，她出来晚了，楼卫红应该是看到点什么，这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安全起见，方敏立刻跟敛财系统确认了一下，还好，系统给的回复是楼卫红并未发现空间的事情，只是看到了屋子里的一些物资。 听林立钟的说法，这楼卫红八成是想错了，把自己想成倒腾物资的人了，也好，方敏决定将错就错，干脆做实了这件事情，等过完年，攒够了欠系统的积分，她就跟楼卫红去解释。 “我，我没事，你回去跟楼姐说一声吧，等年后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方敏装作一副被说中了的样子，隐忍但是肯定地跟林立钟说了这些话。 就好像她真的是被逼无奈做了什么事情一样，啧，这演技，有点辣眼睛，尤其是林立钟知道她的底细之后，就更觉得别扭了。 “好，我一定原话转告给楼姐，敏姐，要是真有困难可一定要告诉我们呀。”你演我也演，林立钟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被尴尬到。 “真的没事，立钟，进屋坐坐吧，这天儿怪冷的，我屋里烧着火炕呢，这会儿还热乎着呢。” “不了，敏姐，我回去找楼姐一趟，你要跟着回知青点吗？” “不了，我都到家了，等有空再去吧。” 林立钟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然后就疾步朝着知青点去了，好像怕楼卫红久等一样。 直到看不见林立钟的背影了，方敏才转身朝着堂屋走去。 “楼姐，楼姐，”林立钟还没进门，就在院子里喊了几声。 “在这屋呢，赶紧进来，”此时的楼卫红正坐在女知青宿舍里的火炕上跟许茜和杜鹃在嗑瓜子。 “来了，往里靠点娟姐，我上去。”林立钟进屋之后，就奔着火炕过来了，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怎么样，跟方敏说了吗？”楼卫红是知道这两人一起出去的。 “在这直接说吗？”林立钟还看了许茜和杜鹃一眼。 “哟，跟咱们还保密呐，要不我出去给你们来腾地方？”杜鹃故意阴风洋气地开口了。 “行了，你老实坐着吧，实在不行躺下歇会儿，”楼卫红觉得倒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朝着林立钟点了点头。 “敏姐说，她没什么事，让你放心，年后就会慢慢好起来了。”几本是原话，就中间几个字是林立钟自己加上去的。 “过完年就会慢慢好起来。”楼卫红重复着这几个字，一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不好。 “啥呀，干啥就慢慢好起来了，能不能行了，说话得说全呐，这冷不丁地来半拉，谁知道是啥玩意啊。”杜鹃扔掉手里的松子皮，翻了个白眼，继续伸手去拿核桃了。 “方敏是有什么困难了吗？”许茜对方敏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听到这些似是而非的话，难免多想。 “得了吧，她能有个锤子的困难，就人家那做派的，比我还想那啥，谁缺钱了，她都不会缺钱。”杜鹃对自己的第六感一向是相信的，当然了有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忽略，就比如跟刘洋之间的那几件事。 “行了，别瞎猜 ，我直接跟你们都说了吧。”楼卫红就直接她从方敏家里看到大量物资的事情，跟大家都说了。 所以吧，你看那句话是怎么说来这，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成害，就方敏这心机和行事的，没被扒了马甲，纯属运气好，这个时候的人想象力不够丰富，她才能逃过一劫。 听完楼卫红的话之后，几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她们四个，哦，不，是三个，林立钟不算，都经历过这场运动最激烈的时候，楼卫红甚至跟着大部队经过京，可以说是经过风浪的人了。 但是对于方敏这种做法很不理解，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得亏是楼卫红先发现 ，要是让那个别人知道了还了得，估计方敏下半辈子都得去裁缝机了，不过按照现的条件来看，怕是连缝纫机都踩不上。 “楼姐，你觉得这方敏的话能信吗？”许茜的想法是，最好能现在就让那个方敏把那摊子东西给送走，省得被人给举报了。 “可拉倒吧，要是方敏能听楼姐或者咱们的劝，算我输。”杜鹃也许是之前被骗的太惨，被骗的都开窍了，现在这直觉那都是准的可怕。 “嗯，我觉得可以相信敏姐，她屋子里的那些东西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过年，估计楼姐也不能发现，而且村里也没有传出什么风声出来，这保密工作还是可以的，”林立钟觉得，估计现在那屋子里应该就空了。“再说了，等过完年，天气好些了，那地方人就多起来了，东西应该会很快被转移走。” “立钟，你很熟悉嘛。”杜鹃可是听出来了，林立钟这是说黑市很快就要重开了。 “嘿嘿，要不然你吃的那些松子哪来的呀，”林立钟跟杜鹃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透。 但是楼卫红和许茜都是明白人，她们也是去过黑市的，乡下的日子清苦，总是缺这缺那的，尤其是粮食，所以作为能获取粮食的捅道，黑市大家是都去过的。 “好了，不说她了，回头咱们都加点心，万一听到什么风声就赶紧跟方敏说一声，也算是尽到咱们自己的心了，”楼卫红一时间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她倒是想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但是韩淑霞的事情出了之后，她的心气也就散了。 略过这个话题之后，大家明显放松了不少，就都开始聊起了杜鹃的肚子，无论什么时候，孩子的事情总能挑起话题，许茜和林立钟还没有成家，只是好奇，但楼卫红是有家室的人了，年纪的话，也不小了，这会儿就是羡慕了。 一提起孩子，杜鹃也打开了话匣子，从孕吐一路讲到了她婆婆给寄过来的小衣服。 大家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马有常还是厂里的子弟，父亲是厂长，母亲是医生，平时不声不响的，这次倒是让杜鹃捡了个大漏。 看着杜鹃眉飞色舞地讲着，大家还都挺为她高兴的。 这年过起来还是挺快的，这不知不觉的，就已经过了初五。 林立北本来应该初三就回去的，但是因着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的缘故，他又请了几天的假期。 “二奶奶，我回来了。”林立钟今天一早就去县城了，本来林立北想替她去的，但是被她给拦下了，自己要再不去，谢仁该着急了，再说了，这次的车票是通过张翠兰对象的关系买到的，怎么也该登门道谢。 所以，一大早，林立钟就背起大筐子出门了，里面放了两只野鸡，两捆用报纸包起来的青菜，还有一些粘豆包，这拿出去串门，可算是很重的礼。 到纺织厂家属院的时候，张翠兰的对象正好在家，初次见面，林立钟还带着这么重的礼上门，郭诚还以为是上门送礼的，门都没干让她进。 还是张翠兰听到林立钟的声音之后，把人给迎了进来。 当然了，这么多东西，张翠兰也没白要，这次的两张火车票是卧票，她只要了林立钟一张票的钱。 林立钟倒是也退让，以后日子长着呢，平时多给她送点菜就是了。 办完正事儿之后，林立钟借着下楼的空档，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大白兔奶糖放好，就去了王家，来往这么长时间了，总得上门拜个年。 不出料，王田果然在家，当然了还有她的两个孩子，这大白兔就派上了用场。 不过这大家长就方老太太在家，胡芸出去了，王父早早就去厂里上班了，唉，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春节七天乐，厂里放个两三天的假还得让各部门的领导值个班。 跟方老太太喝了两杯茶，听她唠叨了一下过年的八卦，林立钟就告辞出来了，她可是走着来的，中午还要赶回家去吃饭。 回来的时候，林立钟顺便去主街逛了一遭，卖了些糕点饼干啥的，这些都是过完年刚刚来的，跟年前的不是一个品种，连花纹够不一样了，林立钟这是给林二爷爷他们俩准备的，车票是后天的，糕点存放时间长，路上饿了可以拿出来就吃。 当然了要不花样换了 ，林立钟就不用这么麻烦，可以直接拿空间的存货了。 粮店当然也是必去的，毕竟地窖已经空了不少了，这两天林二奶奶做饭都简单了不少，就怕剩下的粮食不够林立钟撑到秋收的。 往回走的时候，林立钟还发现了一件稀奇事儿，陆向阳竟然陪着方敏去供销社了，看样子是去买东西的，两人有说有笑的，跟初一那天完全是两个样子。 啧，不得不说，方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就是不知道是敛财系统的功劳，还是她自己的努力了。 “回来啦，赶紧进屋，姜汤我给端过去。”杜玉娟早早就备下了姜汤，一直温在屋里的炉子上，就等着林立钟回来好能喝上热乎的。 “哎，我换双些就过来，不用端过来了，二奶奶，我去堂屋喝。”林立钟赶紧回了东厢房，把外套脱掉，换上棉袄，和在家里穿的棉拖，没错是棉拖。 这是杜玉娟来了之后，林立钟央着她做的。 头天林立钟说了，杜玉娟第二天就给她做好了，看着确实不错，她又做了一些，反正棉花和布都是现成的，鞋底也是宋大娘入冬之后闲着没事的时候纳的。来来回回一共做了六双，除去林立钟兄妹的，她们夫妻来的，杜玉娟还给宋大娘和老支书一人做了一双。 林立钟换好之后，又从空间里拿了一些东西出来，都放到了背筐里才提着筐子去了堂屋。 “来，立钟，赶紧这碗姜汤喝了。”杜玉娟等人进来之后，先端了一碗姜汤过来。 林立钟把筐子放下，接过碗来，捧在了手里，温度正好暖手。 “二爷爷，票我已经拿回来了，是卧票，后天上午十点车。”一边喝汤，一边从口袋里把车票给拿了出来。 “这么快？”坐在林二爷爷对面的林立北也没想到，这分别来的这么快。 “嗯，好，还是我们小五厉害。”林二爷爷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毕竟这卧票可不是谁都能买到的，没想到林立钟才来了不到半年，就已经积攒到人脉了。 “那是，二爷爷，我这本事你是不是领教了，所以，你们不用怕我会饿到自己，二奶奶，今天咱就不喝粥了吧，我想吃米饭，吃红烧肉。”林立钟趁机开始点菜了，这两天天和稀饭，吃白菜，林立钟只能晚上自己偷偷加餐，她都不好意思了。 “行，那就听立钟的，中午炖肉。”杜玉娟赶紧说道，“我去厨房准备，你们爷几个先聊着。”这会儿杜玉娟也不做鞋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去厨房了。 屋里的爷仨又说了一会儿话，商量好，后天上午兄妹俩一起去送行，林立钟又把筐子里的东西给林二爷爷交代了一番，才去厨房给杜玉娟帮忙。 而林立北则是换了鞋出门，去找张建国了，现在这天气的，骑自行车不如坐爬犁，他得提前跟人商量好。 第178章 方敏的坦白 “你看这块手表怎样？”方敏指着一块梅花牌的女士手表询问陆向阳的意见。 “嗯，喜欢吗，就送你这块吧。”陆向阳说着，就把准备好的手表票和钱给拿出来了。 方敏虽然有系统，但是对这块手表还是挺看重的 ，可能是上辈子的遗憾吧，也可能是这辈子要送给自己的人是陆向阳，所以，她点头微笑着接受了。 两人从供销社出来之后，又去了其他地方逛了一圈，才回了靠山村。 至于这陆向阳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快，方敏不得不感叹一句，自古深情无人问，唯有套路得人心。 自从初一那天之后，方敏就一直找机会，想着跟陆向阳当面聊一聊，但是一直没机会。 最后方敏没办法了，只能放手一搏，不然，陆向阳这么优质的结婚对象就要跑了。 方敏化被动为主动，把陆向阳堵在了去县城的路上，然后努力扮演一个对他一见钟情，痴心不改的女孩子，还质问陆向阳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淡，讽刺对方明明喜欢她，还不敢承认。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给陆向阳一顿输出，把人给忽悠，哦，不，是说服了，连陆向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方敏说的那样，因为喜欢，才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再加上方敏本身外在条件不错，哭得梨花带雨的，还口口声声说爱他，陆向阳就彻底放下了心里那点怀疑，两人又恢复如初。 方敏被陆向阳拥在怀里的时候，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谢系统，她充值的女主光环升级了，不枉她大过年的都不休息，攒积分。 之后的几天，两人就又开始腻腻歪歪了，当然了这是在别人眼里，在方敏自己心里，他们这是甜蜜的爱情。 这想法要是让林立钟知道，绝对会喷她一脸。 所以，在方敏各种明示加暗示下，陆向阳今天带她来买了一块手表，作为两人的定情信物，并且，陆向阳告诉方敏，他已经跟家里的父母写信了，告知了方敏的存在。 方敏很开心，相信过不了多久，两人就可以水到渠成，直接结婚了。 这几天算是方敏来到靠山村之后，过得最高兴的几天了。 虽然各种情况频出，已经完全跟上辈子的情景不一样了，但是她方敏已经摆脱了上辈子的宿命，如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对象。 她的好心情持续到了，院子门口。 陆向阳和方敏回到方敏租的院子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周老三。 周老三站在方敏的院子门口，一直来回走动着，旁边放了两个背筐，里面全是这次收来的东西，自从上次跟林立钟说过之后，就不再往那里送了，都是全部送到方敏这里。 今天也是不巧了，两人本来约的是明天上午，但是，明天是是周老三姑姑的生日，他被周母安排去给姑姑过生日了。 周家的传统是，看重出嫁的姑奶奶，而且周老三这个过生日的姑姑是他爸那辈儿最小的一个姐妹，在家里的时候也是备受宠爱的那种，他要是敢说不去，周父能打他一顿。 所以，周老三没得选，只能提前来了方敏这边，这不就碰上了，陆向阳。 “他是谁？”陆向阳心里又有点犯嘀咕了，之前他就是看到了方敏跟眼前这个男人来往密切，才跟方敏疏远了的，不想今天就碰到了。 “向阳，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先进屋好吗？”方敏也没想到周老三来的这么不凑巧，但是，这筐子里的东西确实是她需要的，也不能让然白跑一趟。“我一会儿一定跟你好好解释，好不好？” 看着方敏带着祈求的眼神，陆向阳还是答应了。 跟周老三算过账之后，方敏就赶紧回屋子里了，里面的陆向阳还等着她的解释。 方敏今天本来就是打算把她倒腾物资的事情跟陆向阳坦白的，她都想好了，真诚才是必杀技，经过上次的别扭，她就发现了，陆向阳这人心思细腻，而且最厌恶欺骗。 方敏可是打算跟陆向阳结婚的，以后收取物资肯定瞒不过陆向阳的眼睛，索性就把倒腾物资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跟对方说清楚，当然了，她不可能百分之百全盘脱出的，她还不傻，系统的事情是不能跟任何人讲的，最起码现在的陆向阳还不行。 藏一半，露一半，正好也符合方敏自身的条件和家庭背景，于是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想趁着今天跟他说来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周老三，差点把她的计划给搅合了，不过还好，这样她的说法更有说服力了。 屋里的陆向阳，此时心里是很不平静的，之前他对方敏疏远，也有这个男人的一部分原因，他看到这个男人来找方敏不是一次两次了，方敏一次也没有解释过，所以他就开始冷着方敏。 本来这次两人和好之后，陆向阳就一直在等方敏的解释，没想到，今天又看到那个男人过来了，这心里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不过他还是有理智在的，他倒是要听听方敏到底怎么解释。 “向阳，我....”方敏刚想开口，就被陆向阳给打断了。 “好了，多余的解释就不用了，方敏，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还要....”陆向阳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 方敏捂住了对方的嘴，不想让他说出伤人的话来。 “你跟我过来吧，我给你看样东西。”方敏收回了捂着陆向阳嘴巴的手，转而拉住了陆向阳。 带着陆向阳走到了西屋门口，方敏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打开了房门。 安静，此时方敏没有说话，陆向阳更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陆向阳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家里的条件是不错的，从小物质方面没有短缺过。 陆父在机关单位任职，陆母在供销社当领导，两人的工资再加上陆奶奶和陆爷爷的补贴，让陆向阳的从小就不愁吃穿，也不缺零花钱。 面对着满满一屋子的物资，陆向阳还是头一次。 “这是？” “向阳，这就是我的秘密，也是跟周老三一直有来往的原因，”方敏一边说着，一边把人给拉了进去，反手把门给关上了，她可不想再跟楼卫红似的，有人突然闯进来。 “方敏，这可是投机倒把，你这样很危险的。”陆向阳有些不确定，眼前的姑娘真的能支起这一摊子事儿吗？那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方敏吗？ “你想什么呢？”方敏看到陆向阳眼里的怀疑，赶紧把之前的构思过无数遍的说辞给说了出来。 在方敏的描述下，陆向阳才明白，方敏只是负责收购和储藏，本钱的事儿，还有运输销售一律跟她无关，方敏只是挣个辛苦费。 当然了，方敏还着重说了一下，自己家里的情况，后娘，继姐，偏心的父亲，粗心的哥哥，被偏宠的弟弟，以及从小被欺负的她。 这让陆向阳进一步了解了方敏，一个从小就自强不息，坚韧不拔的姑娘，即使自身条件有限，也积极努力地改善自己的生活。 说起来，这方敏也不算是欺骗，毕竟那些卖惨的部分，确实是她从小到大，至少是道下乡之前的真是人生经历，至于她怎么发现的这个机会，又怎么成功地挣到钱还没被人发现举报，就一笔带过了，没有具体说，陆向阳也难得没问。 最终的结果，这次的事情，方敏成功化解，两人的感情继续升温了，方敏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再主动一些，两人很快就能结婚。 这天之后，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在村里一起来来回回的，也不避讳了，惹得之前那些看好陆向阳的村里姑娘，都愤恨不已。 林立钟没工夫关心这个，她此时正在火车站。 “二奶奶，你回去就多住一段时间吧，毕竟这可是三十年来的头一回。”林立钟才不管旁边的林靖安，只顾着跟杜玉娟说话。 “好，好，我一定多住一段时间，好好尝尝大嫂的手艺，”杜玉娟忙不迭地应着。 就在昨天晚上，饭后，林立钟就开始跟林二奶奶讲老家的事情，事无巨细，凡是她知道的人和事都跟杜玉娟说了一个遍，她小时候可是林奶奶的跟屁虫，一直跟着她老人家串门听八卦。 这倒是给了杜玉娟很大的帮助，回老家，她还是紧张的，毕竟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是通过林立钟的介绍，她又觉得，那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乡下，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鸡毛蒜皮。 林二爷爷昨天从林立钟的筐子里找到酒之后，就又追着林立钟要了几瓶，说老家人多，他又是这么多年才回去，一定要跟家里人好好喝个痛快，这还不算完，他还让林立钟给他寄到滨城几瓶去。 啧，林靖安倒是嘴刁，这些酒都是林立钟空间里的粮食酿造的，比外面的纯粮食酒工艺要好，味道自然也就更胜一筹。 林立钟倒是答应了，毕竟也不费什么事，但等林立钟和林立北回屋之后，就被杜玉娟好一顿数落。 林靖安直到早上这耳朵里还是杜玉娟的那些话，“你说你，咱们回来之后，吃孩子的，喝孩子的，临了了，你还要拿孩子的东西，你个老不修。” 林·老不修·靖安，此时站在月台上，离着列车的门口不远，终于等到了跟林立钟说话的机会，“小五啊，二爷爷呢心里是有数的，这段时间真是多亏你了，我都吃胖了，还是孙女贴心。” “嗯，这话您回去可千万别跟我爷爷说，不然他一准儿写信来念叨我，二爷爷。” “哎，放心，放心，我都明白，对了，小五，那个堂屋的炕橱里，有二爷爷和二奶奶给你留的一点心意，你回去记得看哈。” “好了，老头子，时间差不多了，该检票了。” “对，到点了，咱走了哈，小五，立北，你们也赶紧回去吧，”说着就拉着林二奶奶走了，至于行李，林立钟和林立北早就帮着两人放到车上了。 两人上车后不久，汽笛响了两声，火车就慢慢开动了，然后越来越快，慢慢消失在了兄妹二人的视线中。 “走吧，四哥，咱该出去了。” “好，走吧，小五，一会儿再去一趟邮局，把二爷爷他们的车次和到站时间给家里发过去。” “嗯，好，走吧，正好去供销社一趟 ，” 两人到邮局的时候，还碰到了熟人。 “立钟，你也来了，”许茜刚拿到电报，准备回去，就碰到了林立钟和林立北，“林立北同志你好。” “你好，立钟我先去发电报，你们聊，”跟许茜不算熟悉，林立北很自觉地就进去了。 “好，哥，你仔细点，别弄错时间了，”林立钟朝着林立钟背影叮嘱了一句，林立北点点头，就直奔柜台去了。 “你这来给家里发电报啊？” “对，我二爷爷他们回老家了，给家里发个电报说一声，到时候好安排好接人，我们老家那边离着火车站可不近，要是靠着两条腿走啊，得两三个小时。” “那是得提前说好，” “你这是？”林立钟的视线瞥向了许茜手里的单子，是封电报，从露出的部分，林立钟只看到一个人名----江百川，这有点眼熟。 “我爸爸给我发的电报，说了点家里的情况还有别的一些事情，”许茜含糊地说了两句。 “哦，那下次帮我跟伯父问好，也祝伯母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林立钟也没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没有过问电报的事情。 “好，一定带到，立钟，那我就先回去了，跟村里其他人一起来的，” “嗯，茜姐，那你先回吧，我等我哥。” 许茜点了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江百川，江百川....”林立钟在许茜走了之后，就找了座位坐了下来，一直在想刚才看到的名字，“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呢？” 林立钟开始梳理自己认识的人和熟悉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捋着。 “对了，是他！”在抬头看到林立北的那一刻，林立钟终于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了。 第179章 要建学校了 说起来也算是熟人了。 当初林立北去农场办手续的时候，准入单子上就有这个名字，他们农场的指导员就姓江，大家平时都是指导员喊着，最多加个姓，喊江指导员，所以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的名字，要不是她当时好奇多看了一眼那个单子，还就真不知道这江指导员叫江百川。 “原来是谁啊？刚才喊你，你也不吱声，想什么呢？”林立北发完电报就过来了。 “啊？没事，就是想到点事情。”林立钟刚才确实想的入神了，“四哥，电报发完了吗？” “嗯，发出去了，时间，车次都交代清楚了，我还跟爸爸说了，二爷爷带的东西多，让他接站的时候注意点。” “哦，那就行，反正立青哥也在家，没问题的。” “嗯，就是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你说咱俩也不在家，爸妈会不会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咱们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回去，算了不说这个了，四哥 我跟你打听个人。” “谁啊？” “江百川。” “你打听我们指导员干什么呀？你之前认识他？” “不认识，我就是问问，之前好像在那里见过他的名字。” “哦，我们江指导员工作认真，之前上过报纸，你是不是在报纸上看到过。” “也许吧，咱回吧，时间也不早了，这天也不太好，四哥。” “嗯，走，回吧，趁着不下雪，我想着，下午就回去了，也请了这么多天的假了，不好再拖着了。”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北吃饭之前又出去了一趟，拎着几瓶酒，准备去村里相熟的那几家拜年。 刚走到老支书家，就遇到了张家军几人。 “立北来啦，快进屋，去炕上暖和暖和，家军和家峰都在呢，”从厨房刚出来的宋大娘赶紧招呼人进屋，接着就准备去给林立北倒水。 “太奶，这是给我太爷带来的，您给收好，让我太爷悠着点。”林立北把手里的几瓶酒都递给了宋大娘。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这么近，还拿东西干啥，一会儿别走了，吃过晌饭再说，”宋大娘把东西给接了过来，屋里一大帮的大老爷们，可不能让他们给瞧见了，不然保不住，这收起来，走的时候还能给立北带回去。 “您收好，这是孝敬我太爷的，”林立北说完就掀开门帘子进屋去了。 林立北一进屋就看到了满屋都是人，这么大的火炕都坐满了，仔细一看，村里主事儿的基本上都在了，张家峰和张家军也在，两人在炕尾窝着。 “立北，来，赶紧坐吧，正好这事你也听听。”老支书磕了磕烟袋，示意林立北坐下。 “来，立北，这儿，坐这儿。”炕尾的张家军赶紧招呼人过去。 林立北坐下之后，众人才又继续说起来。 “老叔，这事儿得赶紧定下，要是真的要建，那这钱，从哪来，必须得好好盘算盘算。” “对啊，这学校也不是说办就能立马办起来的，这地方，老师，都得有，还有老师得给人开工资吧。” “嗯，这些都是要考虑的，不过咱们最先要确定地是要不要开这个学校。”老支书听了半天，倒是明白了，大家其实潜意识是想建这个学校，但是不明说，一直在纠结钱的问题。 “建，当然要建了，行了，你们在那嗷嗷半天，没说到点子上，老支书，我们支持建学校，这必须建，你们平时光羡慕人家林同志了，也不想想，人家就是读书，学来的 本事。” “就是，孩子上学的问题是大事，必须建，你看崔家寨那几个瘪犊子，教的都是些啥，我家狗蛋都二年级了，九九口诀都背不全，就只会让孩子背些不相干的。”这人话说道最后了，也知道不合适，只能临时换了个说法，现在的老师，都是宁可做不到，也不多走一步，就怕教了啥不合适的。 “这也就算了，你看看那崔家寨那学校，能叫学校吗？咱们村里的猪圈也比那结实，妈呀，一年四季，每个好时候，冬天漏雪，夏天漏雨，孩子们遭老罪了。”另一个人紧接着说道，这人家里孩子四五个，不管男女都给送到学校了，可见是个疼孩子的。 “对啊，老支书，这学校得办，咱砸锅卖铁也得办，就算跟家军家峰似的，能学个手艺也行。”这是心里确实有盘算的。 “对，办，办，肯定得整起来。” 一提到张家军和张家峰，大家顿时又火热起来，他们也想着自家孩子能跟着俩似的，学些真本事，就算是最后只能学会修个拖拉机也行。 “好了，在坐的都是各个小队的代表了，还有村里的各位能说得上话的老人，那办学校的事情要是没人反对就这么定下了？”老支书见大家说的也差不多了，就开口了。 说起来，这办学校得事情，早几年老支书就想整了，但是前几年群众基础不牢，大家刚吃了几年安生饭，对上学这事儿不太重视。 这次也算是水到渠成了，不枉他支持家军家峰还有立北他们一把，这只有亲眼看到改变，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大家才会接受，上学确实能给孩子或者说一个家庭改变的机会。 “嗯，同意，” “对，不反对，” 众人都在附和，那些一开始纠结钱的人，也没提出异议，毕竟他们只是纠结钱的问题，并不是办不办的问题。 “那接下来，就说说着办的事。”老支书再次开口了。 “六大爷，这钱的问题存在，但是也不少没有办法，这里面最大的开支大概就是老师的工资了，这样，咱们可以先跟乡里争取一下，看能不能争取一部分补助，然后村里再给补贴一些工分，补贴的这部分也好说，多开几块荒就有了。”村长也不是白给的，当然了，这些办法也是他跟老支书之前就商量过的，可行性很高。 “对，村长说的对，无非就是咱们多干点，这就出来了，” “还是村长有办法，” “可不是，” “咳，那剩下的就问题不大了。”老支书一边点头，一边说着，“这地方好办，就在队部，那地方原来是干啥的，大家也都知道，所以这房子可定是没问题的，” “那里面的东西咋办呀？” “就是啊，换个地方吧，” “行了，这些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跟村长会商量着解决的， 这就是咱们的决心，要办就不能委屈了孩子们，” 就这样，办学校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大家开始对细节展开了讨论，当然了，这些跟林立北他们三个是没有关系的。 三人窝在炕尾那里，开小会呢。 “立北，你之前留给我们的那几本书，咱们可都看完了，再给几本呗。”张家军通过这次的捕鱼的事儿，再次发现了他们跟林立北之间的差距。 “对，代老师也说我们该学点细致的东西了，之前淘换回来的书，大部分都是理论方面的，有些我们现在还学不了。” “嗯，那要不再去废品站看看，县里的书店也就那样了，市里省里的，咱们暂时也去不了，”林立北这次回来也发现问题了，他之前跟着林爸，那是从理论到实践，系统地学习的，当然了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张家军和张家峰当初的定位就是学习一些简单的机械理论，重点是拖拉机的维修和维护。 两人当时也是认可的，但是经过过年这一遭，他们的想法也变了。 “行，那就去废品站碰碰运气，”张家军觉得这是目前来说，最快也最合适的办法，张家峰也跟着点头。 “那咱们吃了晌饭就走吧，早去早回，喊上立钟一起，我下午还要回农场。” “没问题，家峰，你下午把家里的爬犁给弄出来，咱们走着太慢了。” “行，咱这是正事儿，我爸肯定同意。” 三人在这嘀嘀咕咕的，其他人也没闲着，很快就把方案给定下了。 学校的地方就暂时先安排在队部，东厢房还是让张家军他们使用。北屋和西厢房，还有倒座房，都腾出来，也就能够用了。 桌椅的事儿也好说，木头山上就有，各家出人上山去伐一些回来，由村里出面，让两木匠一起给做出来。 老师的问题就更好解决了，有林立北的例子在前，大家都觉得，村里的知青就不错，当然了，他们干农活是差了些，但是这学问嘛，肯定是比在坐的都强的。 这些都通过的很快，毕竟基本上所有的支出都是村里给担了，大家伙儿就是出出力而已。 商量完之后，大家就散了，这么多人呢，也不好意思都留下来吃饭。 “立北，别回去了，等会儿让你太奶吧立钟一起喊过来就行，晌午咱爷俩好好唠唠。”老支书这才有功夫招呼林立北，当然了他中午确实是有事情跟人商量。 林立北出去之后，林立北就去了堂屋，她可记得呢，林二爷爷临走的时候可是嘱咐了，他在屋里留了东西。 堂屋这边的卧室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就跟林靖安和杜玉娟来之前一样，嗯，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这被子叠的更整齐了，肯定是林二爷爷的杰作。 记得他老人家说是在橱柜里，但是林立钟一眼就看到橱柜上的那个小木匣子，她可以很确定，这不是自己准备的东西，那这应该就是林二爷爷留下的了。 匣子不大，没有很华丽的装饰，连雕花都没有，整体是黑色的，边缘的地方都被磨得圆润了，看得出来，是主人很喜欢的东西。 林立钟打开的时候，最先出现的是一封的信，她没有立即打开看，不过看字体应该是林二奶奶留的。 下面紧接着就是钱了，林立钟一数，还不少，足足五十块，这一看就是林二爷爷的手笔，毕竟都是林家人嘛，这行事作风还是挺像的，林立钟也给他们塞钱了，就在她给二老准备的行李内袋里，也不知道俩人啥时候能发现，等过几天，林立钟准备给他们去封电报提醒一下。 最后，是一副银镯子子，保存的很好，没有磨损的划痕，上面的花纹跟林立钟见过的都不一样，很别致的山水纹样，也不知道这东西林二奶奶从哪里弄来的，看样式是老物件了。 清点完东西，林立钟又仔细敲了敲盒子，很好，没有夹层，这捡漏都捡出习惯了，见到盒子就想看看有没有夹层，不过 这就很简单的一个木匣子。 把东西都放回盒子里之后，林立钟才开始看信。 这副山水纹样的银镯子，林二奶奶在信里也提了，这是她奶奶的嫁妆，说是要传给闺女的，但是她奶奶没有闺女，就传给了她。 然而杜玉娟她也没有女儿，看林家的架势，估计长湖和长海也很难满足她有孙女的愿望了，还好有林立钟，她觉得这是两人的缘分，就把镯子送给林立钟做念想了。 大孙女林立钟表示，这很可以，林奶奶和林二奶奶两妯娌想到一起去了。 小时候，林奶奶就跟林立钟说过了，她的那些嫁妆都留给林立钟，为此林立钟还闹着看过。 没想到林奶奶不显山不露水的，嫁妆还着实不少，光是看得上眼的首饰就装了一个专门的小箱子。后来形势严峻了，东西也就被藏了起来，林立钟之后回老家就再也没见过。 这是今天收到林二奶奶的银镯子了，她才又想起林奶奶提的这件事情来，也不知道这小老太太的那些东西保存的怎么样了。 东西收起来之后，林立钟就从堂屋里出来了，里面根本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等天好的时候，晒晒被子，然后收起来就是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林立钟就去了厨房，从空间里拿出了两样荤菜，林二奶奶在的这段日子，她都变懒了，饭也不太想做了，之前从谢仁那里定地菜就派上了用场。 这会儿先拿出来，等林立北回来一热就行了。 “立钟，立钟，别做饭了。”宋大娘一进门就看到厨房里的烟囱已经开始冒烟了，赶紧喊林立钟。 第180章 老支书的想法 得，林立钟利索地把之前拿出来的菜都放到了提盒里，看样子，这晌饭在家里吃不成了。 “来了，太奶，”林立钟把灶里的火封了封，把灶口的铁皮给带上，这样就不怕家里没人看着，火再灭了。 “小五啊，走跟太奶家去，你四哥也在，晌饭太奶管了。”宋大娘刚才一听说要留饭，就赶紧先出来了，时间不早了，她估计林立钟该做饭了。 “那太奶，您先回去，我先去代老头那里一趟，回头就过去。”林立钟手里提着刚才装好的提盒，啧，便宜代老头了。 “好，那搁家里等你，”宋大娘一看提盒就知道这是要给代老头送饭去。 午饭的时候，林立钟才知道了村子里要办学校的事情。 “地址选好了吗？”林立钟还是挺好奇地，之前她就发现了，靠山村里没有学校，村里的孩子上学的也不多，大一些的孩子不是帮着家里下地挣工分，就是在家忙活家务带小一些的弟弟妹妹。 “嗯，准备把队部那个院子腾出来，给孩子们当教室用。”老支书主动说起了，这办学校的事情，是他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心事。 他小时候是上过私塾的，下一辈的人中也有近三分之一的人上过学堂，建国之后，村里相应上面的号召也开过扫盲班，所以大家都是认字的，最起码自己的名字，数字都是知道的。 但是下面的娃娃就不一样了，也许是孩子养的多了吧，再加上村里的条件有限，家军家峰他们一辈儿的孩子，有一半连小学都没有上下来，还有上了学的，这些事儿都在老支书心里压着，前些年时机不成熟，今年，林立北的出现，给了转机，所以，老支书就顺水推舟地把这件事情给办成了。 “唔，不错，好地方，那房子，既结实又宽敞，很适合做教室，太爷，您的主意吧。” “嗐，小丫头还挺机灵。”老支书难得没有抽烟，而是端起了酒杯。 “嘿嘿，有这心机和魄力的，也就您老了。” “太爷有件事儿还要问问你们，”老支书想起一件事儿来，就把酒杯给放下了。 “啥事呀？是缺什么东西吗？”林立钟第一反应是钱的问题。 “我这想着吧，小孩子们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村里还有不少半大孩子呢，也有些之前成绩不错的，但是现在都回家了，有些可惜了，我就想着也给这些娃娃一个重新 学习的机会，就想家军家峰似的，学点修拖拉机的本事也行啊。”老支书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林立北，很明显，他这话是跟林立北说的。 “太爷，想法不错嘛。”这老头的想法确实不错，有点职高那意思了。 “哈哈，想法是不错，关键现在上哪里去找老师去。” “太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 “立北？” “啧，我哥时间上不允许，您就别想了，”林立钟直接挑明了，她倒是理解老支书，但是林立北刚去农场不久，频繁请假也不太好。 “你这闺女，说话大喘气儿，赶紧的，别卖关子了。”老支书听了立钟的 话倒也没有很失望，毕竟立北的情况在这摆着，他也只是想着试试看。 “谭老师呗，还有代老头都行，也别光盯着拖拉机啊，您算算，咱这附近一共几台拖拉机，是不是。” “那你有啥想法啊？” “太爷，种地也是一门学问呐，这个可比那啥机械理论好学多了，还挺使用的，那些对机械不入门的孩子们，可以跟着谭老师学习，” “这种地还用学啊？咱都是种了一辈子的地的人了，还让娃娃们学种地？” “太爷，职业不分高低贵贱，这农民也是一种职业，再说了，这农民跟农民也是不一样的，科学种田才能丰产，这一亩地产三 百斤和一亩地产八百斤，一千斤能是一样的吗？” “丫头，这可不是那几年了，要搞什么农业放卫星，咱们种地就得踏踏实实的 ，可不兴说大话。”就是那几年，老支书宁愿每次开会挨批评，也不愿意弄虚作假，这才让靠山村保证了根本。 “太爷，以后这种地可不仅仅是靠天吃饭了，科学种田，科学，太爷，这俩字您细品。” “这种地都是科学了，那我们这些老农民也能成专家了？”老支书对林立钟的说法不太认同，小姑娘一天天的就爱瞎想。 “嘿嘿，太爷 ，要不咱打个赌，我赌三年之内，谭老师能让咱村里的粮食产量翻三番，至少。”有灵泉在，相信谭嘉平的育种计划很快就能有成果，最先的实验田肯定是靠山村。 “小五，这话当真？”老支书看着林立钟信心满满的架势，心里起了嘀咕，这育种他知道 ，但是能翻三番的种子是那么好培育的？ “当真啊，咱们得相信科学不是。” 老支书和林立钟爷俩在这争论着，林立北在一旁，帮着倒酒端茶，没有插嘴。 对于林立钟提到的谭嘉平，林立北了解的不多，这人是他离开靠山村之后，来到这里的，但是看妹妹对谭嘉平一副推崇的样子，这人肯定是有两把刷子。 “好了，开饭了，你们爷俩也争论了，要我说啊，小五说的 对，农民怎么了，农民怎么就不是职业了，还有，你以后讨论公事回队部说去，村里的也就算了 ，整天跟孩子较啥劲儿。”宋大娘端着一个大海碗就进来了，张嘴就开始数落老支书。 “对，你太奶说的对，咱先不说了，来吃饭了，” 被宋大娘打断之后，两人也就没有继续了。 吃饭的时候，林立北才把下午要去回收站的事情跟林立钟说了。 林立钟当然是没问题了，前段时间她自己还去过两趟呢，不过没啥大的收获。 老支书一听张家军和张家峰也去，就给安排了任务，让他们顺便找些小学的课本回来。 两人吃完饭之后，就赶紧去了张建国家里，跟张家军他们汇合去了，下午的时间还是挺紧的，林立北毕竟还要再天黑之前回农场。 回收站开门了，过了年初三就开门了，但是大过年的，加上路也不好走，这里几乎没有人来，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商量好了，三个人轮流值班，一人一天，过了初十再都到岗。 当然了，这都是他们自己商量好的，只要领导发现不了就行。 大家都巴不得多歇息几天，也没人自讨没趣儿，上赶着揭发。 今天正好是黄同学值班，跟众人打过招呼之后，黄同学就回办公室窝着了，这天可冷了，仓库里又没炉子火炕，太难为人了。 没了人监督，林立钟可算是放开手脚了。 算起来，也快一个月没来了，这屋里的东西又堆满了，不过这次倒是真的废品多了起来，各种的旧书，旧报纸居多，在挑书的间隙，林立钟还去其他仓库转了转，挑出来几个还能用得木箱子木盒子什么的，准备过明路带回去。 当然了，那些陶瓷紫砂什么的，林立钟就没有往外露了，看上的，品相完整的，她都收到了空间里，为了掩饰，还把旁边的一些碎瓷片填在了空缺的位置。 这里面还是有点好东西的，不过林立钟也不太能确定，回去一定要让代老头好好看看，吃了她一冬天的辣椒油，是时候表现真正的技术了。 四人忙活了三个小时，收获颇丰，不仅把他们下阶段需要的一些书给找到了，还把村长要求的小学教材给凑齐了两套，真的是凑巧了，其中一套还是放在一起的。 这么多书，加上林立钟挑的家具，还好他们是架着爬犁来的。 不过，回到村里的时候，还是把马累的不清，张家峰看着可心疼了。 林立钟回家把东西放下之后，又拿上了一小袋的黑豆，去了张建国家里，给马加餐去了。 “冬爷，这是一些黑豆，今天多亏咱这马了，给加个餐吧。” “没事，这些不算啥，忙起来的时候，这马还下地呢，小五啊，这东西好歹也粮食，你留着自己吃吧。”张建国一边给马顺毛，一边跟林立钟说话。 “那啥，您就收着吧，不然接下来的事儿我都不好意思提。” “啥事说就是了，咋还磨磨唧唧的。” “嗯，我哥一会儿要回农场，我想着让您给送一下。” “嗐，我当啥事呢，就这啊，也值当的让你跑一遭，行了，回去吧，半个小时之后咱就出发。” “好来，谢谢冬爷了，这黑豆是给马儿的，您拒绝了不算，我先回去了。”说定了时间之后，林立钟把黑豆放到槽子上之后，就溜了。 张建国本来是想把黑豆拿出来，找时间给林立钟送回去的，结果被马给咬住了，他索性就全倒在了放草料的石槽里，让这马吃个够。 “四哥，跟人说好了，一会儿冬爷用爬犁送你。” “不用，我走着回去就行，这也没多少路，小五，你忘了？年前我就说走着回来的。” “都说好了，你就听我一回吧 ，这都几点了，一会儿天就暗下来了，这天黑夜路本来就不好走，这雪还这么厚呢。” 林立北之后就没有再跟妹妹争辩，送就送吧，回屋去收拾东西去了。 回来的时候，背着一个包，提着两包，林立北都感觉挺费劲的，这回去可倒好，林立钟给准备了足足五个包，全都塞满了东西，吃的用得，还有宋大娘给做的鞋都装上了。 这到了农场之后，还是张家国帮着给拎到宿舍的，不然的话，林立北要忙活两趟。 过了初五，这日子就快了起来，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林立钟的自由日子又回来了，这段时间不用应付亲人，不用偷摸吃喝，更重要的是不用干活，可把她给乐坏了，整天变着花样地吃，连代老头他们都跟着沾光了，深深觉得这二十块钱给少了。 吃完元宵，这村里的学校也建起来了。 其实也没费多大的功夫，房子是现成的，只是把东西都给收拾干净了，又组织村里人打扫了一下，顺便把一面墙给涂黑了，充做黑板。 桌椅的事情也完成的很快，毕竟村里家家都有孩子，一想到孩子以后能在村里念书，不用跑那大老远了，都很积极，所需的木料，一上午的功夫就都给运到队部了，再次体现了什么叫做人多力量大。 村里的两个木匠，也是加班加点地，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徒弟，来回忙活了五天，终于把八十套桌椅给打好了。 明亮的屋子，崭新的桌椅还散发着桐油的味道，涂黑板的墨汁还没干，但是孩子们去高兴得不行，尤其是那些孩子读小学的孩子们，今年开春就不用再跑来跑去地上学了。 当然了，跟孩子们同样高兴的还有村里的知青们，不管是老知青，还是新来的知青，都很高兴。 这有了学校，就得有老师，还有比他们更合适的老师吗？这当老师可比种地要轻松多了。 一大早，知青们就都跑到新搬的队部去了，这地离着知青点可近了，五十米远，一个在南头，一个在巷子北头，虽然地方跟原来没法比，但是也是很气派的房子，青砖大瓦，足足三大间，就是没厢房，带个大院子。 此时的老支书已经被大家给围在中间了，村长知道信儿之后，早就回家去了。 “老支书，我高中成绩可是年纪第一，这教小学生肯定没问题。” “我也是呀，老支书，我可以教物理的，化学也可以。” “我数学好，” “我....” 不管老知青还是新知青，面对这次的机会，都很积极。 “好了，好了，大家先别吵，我们村委已经在商量了，到时候会同意发布要求，还要组织考试，通过才能上岗，大家先回去吧。”老支书一招就把人给打发了。 三天之后，村里就发了通知，要招五名老师，知青和村民只要符合要求的都可以报名参加考试。 一听到要考试，先吓走了一半的村里人，剩下的那些就是往年村里高中毕业的孩子们了，也没几个，总体来说，还是知青多。 紧接着下午的时候，队部又发了通知，说是要组建一个技术班，学校修拖拉机和种地等技术。 这通知已发，靠山村可算是炸锅了。 第181章 报名情况 刚过完年，河里的冰还没有化开，地里没活，大家都窝在家里猫冬。 这村里又是建学校，又是选老师的，可把村里热闹坏了。 过年都没这么热闹，大家三三两两地到相熟的人家里去，坐炕头上一边唠嗑一边做活儿，时不时地大声争论一下，有时候也说的脸红脖子粗的。 “哎，听说了吗，寸头老七家的闺女，就是那个他家老小，也报名了，” “小云啊？” “啊，对，是家云。” “那孩子脑袋瓜儿行吗？是初中毕业来着？” “你这都是啥时候的黄历了，人孩子跟村长家的家军是同学，一起上的高中。” “不对呀，这家云可比家军大两三岁呢吧，” “是大两岁，家云上学晚，你忘了，她娘怕孩子吃苦，晚上了两年。” “可不是咋地，人家齐如敏咋说的来着，哦，对了，我们家老姑娘打小就没干过活，出门也没下过地，这要跑四五里地去上学，我心疼。”这大娘演技很可以，把那叫齐如敏的矫情劲儿学得惟妙惟肖的，最后还翻了个白眼，拿捏了。 “哈哈哈，行了，你不学我都想不起来了，这老七家的最会装像了，” “行了啊，大人的事儿，可不兴论到孩子身上，人家云还是挺不错的。” “这倒也是，平时村里碰见了，这孩子总打招呼，大爷大娘喊得，啧，嘴可甜了。” “这家云报了名，你说能选上吗？” “这咱可就不清楚了，要是原来的话，那肯定是手拿把攥啊，毕竟是咱村里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哟，这话怎么说的？都是一个村子的，怎么也得给家云投一票啊。” “你还不知道啊？” “知道啥？” “老支书和村长可是都说了，这次不投票，看真才实学，要 考试呢。” “啥玩意，还要考试，” “那可不，工厂里招人都得考试，咱们村里招老师怎么就不能考试了，这说明老支书工作认真，对孩子们负责。” “对，就是这个话，这咱们村的 学校老师，可不能跟崔家寨似的，是个人就能进，那个叫王芳的，不就是他们村支书的表侄女嘛，自己面前混了个初中毕业，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师，” “就是，凭本事上岗，咱也服气。” “对对对，只要家云自己能行，就能选上 。” “可不是这个道理嘛，再说了，还不知道给几个工分呢，都上赶着抢。” “甭管几个工分，总比种地轻松，要是我家闺女有这本事，我就放心了。” “就是，唉，当初要是也让闺女上学就好了，” 大家八卦的话题逐渐偏离了，从学校选人到让不让闺女上学，又开始争论了。 此时的宋大娘也在数落林立钟，倒是没有揪着耳朵，但也指指点点了。 “小五啊，这多好的机会呀，你自己手里有钱，再当上老师，这吃饭不愁，活儿也轻松，多少的事情呀，干嘛不报名，啊，你说，”宋大娘手指都挥出残影了。 “哎，太奶，你先坐下，消消火先。”林立钟早上正在暖棚里忙活，宋大娘就气势汹汹地来了，她还以为是跟谁生气了呢，心说一会儿要帮着宋大娘出气，结果万万没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 “我消啥火我消火，都快被你给气死了，这多好的机会啊，小五，你要是没这个本事，太奶我也就不强求了，是吧，你说你，自己明明，明明有这条件啊，”老太太越说越来气，这大冬天的，额头上都冒汗了。 “太奶，来喝水。”林立钟则是不紧不慢地，给宋大娘到了杯水，放到了她手边。 “哼，”宋大娘大概是真的渴了，端起来就喝了，温度正好，还甜丝丝的。 “太奶，这次啊，就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呗。” “啥玩意啊，小五，这可不是谦让的时候，” “也不是为了谦让，我习惯没事就跑县城了，要是成了老师，可不能抬腿说走就走吧，” “小五，你得从长远看呐，这虽然不能说走就走，但是真的轻松啊。” “太奶，这地里的活儿对我来说也不算累，我力气大，您又不是不知道。”林立钟说着还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再说了，最主要的我怕误人子弟不是。” “你，你让我说啥好呢，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算了，我先回去了，”宋大娘见林立钟确实没有这想法，也就不劝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哎，太奶，这个您拿着，我自己也吃不了这么多。”林立钟赶紧从外面的缸里收拾了一包粘豆包给宋大娘拿上，过年的时候包多了，这林二爷爷两人一走，林立钟也吃够够的了。 “知道你爱吃，回头太奶给你蒸大包子，白面的，等着哈。”宋大娘也不客气了。 打发走宋大娘，这时间也不早了，林立钟赶紧去厨房忙活午饭了，菜是现成的，只要热一热主食就行了，今天心情好，林立钟整了一锅二米饭，大米配上黄澄澄的小米，看着就有食欲。 这边宋大娘回到家就开始准备午饭，热了林立钟给的粘豆包，还抄了个酸菜，简简单单就是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难免跟老支书抱怨上了。 “小五这孩子，真是的，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她是咋想的？” “咋想的？能咋想的，想的多呗，这次知青这边虽然热闹，但报名的基本上都是新来的知青，老知青除了杜鹃，其他的女知青一个人也没报名。” “啥？这是为了照顾杜鹃？” “嗯，”老支书点了点头，这点他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帮老知青心这么齐。 “嗐，人家都是这么多年的老知青了，感情在这摆着呢，这小五可是新来的知青，跟江淮那小子他们一样啊，她这么也不报名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珍惜呢，哎，老头子，你要不要劝一劝小五啊，这姑娘啊，平时看着挺机灵的，这次怎么这么轴呢。”宋大娘一边给老支书添饭，一边说着，看来她心里到底是 意难平。 “哼，我看人家小五机灵的很，你个老婆啊，想得太简单了，”老支书接过碗来，又拿了一个粘豆包，准备开吃。 “我想的简单？老头子，你把话说清楚，不然这饭你就别吃了。”宋大娘不服气，她给林立钟这建议难道不是长远的打算吗？竟然还说她想的简单。 越想越生气，宋大娘一把夺过了老支书手里的粘豆包，觉得还不解气，还想把饭碗也给端走。 “哎，哎，怎么还真把豆包给拿走了，好好好，我给你说，你赶紧放下。”老支书对媳妇也是无奈的很。 “哼，赶紧说，” “你看哈，这小五跟咱是亲戚，这全村人都知道是吧，”老支书开始给宋大娘从头分析了。 “这我知道啊，” “立北刚来不多久，就调到农场去了，虽然咱都知道人家孩子是凭自己本事让农场给相中了，但是村里人心里还是犯嘀咕的，这次要是立钟也选上了，那村里人怎么想？ ” “还能怎么想，哼，八成是认为咱们徇私，给自家亲戚走后门。”宋大娘是一点就透，她之前也是光想着林立钟了，没考虑林立北的事情。 “你看，这就是为啥人小五不报名了，这孩子比旁人都通透，你啊，就是爱操心。” “哎，你这糟老头子，我能不给小五操心嘛，人家孩子平时多惦记咱啊，有点啥好东西都给送来，我恨不能这是我亲孙女，哼。” “得了吧，你没这个命，你那儿子啊，哼，生的不是孙女，是祖宗。”老支书想起自家糟心的儿子，看着眼前的饭都不香了。 “别给我提那个孽障，我就当没这个儿子，行了，吃饭吧。” 老夫妻俩一提到儿子，顿时没了心情，草草吃了几口，就收拾了。 林立钟下午的时候，又去了县城，她估摸着林靖安夫妻俩应该快到了，得问问消息。 林家这边前几天就收到电报了，告知了林靖安夫妻乘坐的火车车号和班次。 林爸老早就跟厂里说好了，当天要请半天的假，为了这个假还专门找了曲嵩一趟，才让对方给批了假条。 今年林立北和林立钟都不在家，立青到了年底也回老家去了，林长河本来也是想带着杨华回老家的，但是想到老三还得回来探亲，就没去。 老三林立西是大年三十上午回来的，穿着军大衣，背着行李包，别的啥也没带。 回来之前也没提前跟家里说，林爸都以为儿子要年后回来了呢，结果，大年三十上午刚出门准备去厂里值班，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老三。 林妈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就打发林爸去厂里了，她三十不值班，正好在家，就赶紧又生火给儿子做了顿早饭。 吃饱喝足之后，林立西就回屋了，倒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做两天一夜的车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妈都没能把人给喊醒，可把林妈给心疼坏了。 林立西的回归，让林家这个年过得总算是热闹了些，有儿子在跟前，林妈也爱忙活了，年夜饭整的可丰盛了，这还对亏了林立钟给寄过来的东西。 林立钟这几次林林总总地寄了一大堆的野味和山货，哦，还有冻鱼。除去给林奶奶他们寄回去的，林家还剩不少，这可便宜了林立西了。 这家伙自己都说，把这一年的配额都给吃够了，还跟林妈开玩笑说，这小五不是去下乡了，是去享福去了，气得林妈抄起扫帚就给了他两下子。 在家待了几天之后，林立西打算回老家去看看林爷爷和林奶奶，毕竟回来一趟也不容易，总得回老家一趟去看看。 结果还没等林立西出发，林爸就收到了林立北发来的电报，这下好了，林立西走不成了，林爸安排他等着林二爷爷夫妻俩一起回去。 算算日子，火车应该是今天到，一大早起来林爸就嘱咐林立西，上午9点之前要到火车站去，务必把人接到。 “爸，二爷爷长啥样啊？我也没见过，要是错过了怎么办？”林立西从小到大也没听过家里还有个二爷爷，这人以来，还是挺好奇的。 “啥样？林家人的模样。” “不是，爸，总得有外貌特吧，高矮胖瘦？” “你二爷爷跟你爸我长得很像，你看到人就知道了，”林爸一句话就把林立西给打发了。 等林立西真的在火车站见到林二爷爷林靖安的时候，才相信了林爸的话，这还真是林家人的样子，跟林爸也是真的像。 “二爷爷，这边，我这里。”林立西朝着两人挥手。 林靖安跟杜玉娟刚出站就听到有人喊，打眼一瞧，得，是自家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了，这长相跟自家嫂子像了个七八分，很好认。 “二爷爷，二奶奶好，我是林立西，”看着旁边的大包小包的，心想，还好是自己来了，要是林爸来，这么多东西，非得给累出个好歹来。 “嗯，我知道你，是小五的是三哥，长河家的老三，对不对。”长河这给孩子取名字的水平真不行，但是不得不说是真好记。 “是我，二爷爷。” “我听小五说起过你，年前回来的吧，” “对，二爷爷，咱先回家吧，车票已经买好了，明天的，到时候我跟您二老一起回去。”林立西说着就把行李给提了起来。 几人很快就离开了出站口，朝林家走去。 这边的林立钟也遇到了点问题，她到了邮局之后，本来是想着打电话的，但是被这电话费给齐全退了，一分钟的电话费够她吃顿饭了，不打不打，还是发电报，性价比超高。反正这个时间，车还没到，即使打了电话，林爸也不知道不是。 发完电报的林立钟，又问了一遍柜台，发现没有靠山村的包裹和信件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靠山村，杜鹃家。 “有常，你说这次我能通过吗？”杜鹃包完名之后就一直患得患失的，自从怀孕之后，这记性就变差了，好多东西都记不得了。 “没事，你肯定没问题的，你忘了，当年你可是以第一的成绩从惠源一中毕业的。” “可是，楼姐，许茜，她们跟我也差不多呀，这次考试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难度，唉，要是我选不上，那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累啥呀 ，养你们娘俩我乐意。”马有常昨天就跟楼卫红问过了，她和许茜都没有报名，连林立钟和方敏都没有，这倒是马有常没有想到的。 第182章 结果 招人的事情很快就落下帷幕了，没有走后门，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全靠两场考试来确定了名额。 本来老支书和村长他们一行人商量着要招五个人的，但是考虑到目前的学生数量，就削减到三个。 最终选上的是杜鹃，赵实，还那个名叫张家云的本村姑娘。 两个老知青的入选，大家倒是都没有啥疑问的，但张家云是谁也没想到的，本来以为这姑娘报名了也就是凑凑热闹的，却没想人还真成功了。 这下子张老七家可算是在村里抬起头来了。 张老七本名张建友，在族里排行老七，跟张家国，张建设都是本家。 他媳妇苗鸥是外村嫁过来的，两人是自由恋爱，苗鸥年轻的时候还上过中学，所以，自打有了孩子之后，她就一直坚持让孩子上学，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子，这不，苗鸥的三个儿子和小女儿都上了高中，虽然环境的原因没能考上大学，这也已经很不错了。 之前，张老七家的老大已经考进了县里的纺织厂，目前是一名光荣的车间工人。 所以，更加坚定了张老七和苗鸥让女儿读书的决心，为此两人也受到了村里不少人家的嘲讽，尤其是有跟张家云同龄的女孩子的人家。 这些人倒是也让闺女上学了，但是小学读完就不让孩子继续上学了，在家里帮着做家务，看孩子，还有不少人家早早就给闺女定了亲，因着读过书，识文断字，都嫁的的还不错，这一辈的就剩下张家云一个女孩子还在读书了。 今年刚刚高中毕业，张家云毕业之后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机会，毕竟现在都在精简城市户口，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待着。 张老七和苗鸥心疼闺女，一直也没要求孩子下地干活，让她好好在家里歇一歇，等待招工的机会。 但是一直到过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张家云自己也着急了，过年的时候就跟父母商量了，要是再不能找到机会，就跟着下地挣工分，反正不能在家闲着，继续让父母供养。 哎，谁也没想到这机会来得这么巧，一过完年，村里就建了小学，紧接着就开始招老师，张家云就报名了。 张老七送走老支书之后，就赶紧回屋了，他到现在还没刚刚的喜悦中缓过神儿来。 “他娘，太好了，咱们家云终于不用下地了。”张老七刚进屋就笑出声了，刚才老支书在，他也没好意思放开，这下人走了，终于可以放声大笑了，这比他自己选上还高兴。 “瞧你爹那样，真是的，咱闺女能选上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嘛，镇定点。”苗鸥翻了翻白眼，这二傻子劲儿真是丢人现眼。 “我这不是为了咱闺女高兴嘛，家云从小到大虽说也帮着干活，但那都不繁重，这下地的滋味咱们可是知道的，我可舍不得闺女受这个苦，我之前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让老大先给家云在厂里办个临时工干干，没想到咱闺女这么争气，自己就给解决了。”张老七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把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之前就怕闺女有负担，都没敢吱声。 “哼，沉不住气，自从知道报名的名单之后，我就知道咱闺女肯定没问题。”苗鸥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次知青报名少，加起来才六个人，只要闺女超过其中两人就可以，至于村里嘛，虽然报名的人不少，但是能跟自己闺女相比的也一个也没有。不是苗鸥自夸，而是村里的女孩子能她闺女一样上到高中的根本没有。 所以，五个人的名额，自己闺女被选上的概率很大的。当然了，这番话苗鸥一开始就藏在了心里，没吱声，她相信自家姑娘，所以说不说也没必要。 “不过这次闺女也算是沾光了。”苗鸥想着刚才老支书的话。 “咋沾光了，站谁光了？难不成还是沾村里的光了？”张老七根本不信，“是我姑娘厉害，是不是啊闺女。” “爹，这次是真的沾光了，你没听懂支书爷爷的意思吗？无论是三个还是五个名额，肯定得有咱村里一个，” “那还是咱六叔想的对，这咱村里的学校，怎么能全是外人呢。”这是必然的，不成文的约定俗成，只不过，张老七更愿意相信自家闺女有能力。 “好了，回头我去县里扯几尺布，再去找郑家老太太，给咱家云做身好看的衣服。”苗鸥盘算这手里的票，老大这个月的票快发了，回头就让他给拿回来。 “娘，我过年刚做了新衣服，别 折腾了，留着给大哥做吧，他不是快相亲了吗？” “家云，你别管，听我的，你哥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苗鸥心里叹息，本来是应该给大儿子做新衣服的，但是前天介绍人突然来说，女方有事暂时来不了，其实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没相中自家老大。 这些也就她跟张老七夫妻俩知道，没跟下面的孩子说。 跟张老七家一样高兴的还有杜鹃，她挺着四个月的大肚子，高兴地在屋里来回转悠。 “马有常，还是我厉害吧，啧，那群新来的就不行，第二场那个面试，对，就是面试，一个个的都紧张的不行，还是不是得看咱们老知青的。” “对，也不看看我媳妇是谁，媳妇，有啥想吃的吗，下午我去县城一趟，给你买点好吃的，咱庆祝一下。” “我想吃肉，咱还有鱼吗？我也想喝鱼汤了。”说起吃的，杜鹃的馋虫就蠢蠢欲动了，其实她有很多想吃的，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 “有，你放心，晚上保证你能吃上。”家里已经没有了，但是媳妇开口了，马有常一定要满足，他问过村里的张大夫了，这孕妇，尤其是双胎，一定要保证营养，不然要出问题的。 “嗯，我等着，”杜鹃这下更高兴，不住地点头。 午饭还没吃完，杜鹃就已经困的不行了，索性也不吃了。 马有常等媳妇睡着之后，先去了楼卫红家里，拜托她帮忙看着杜鹃，然后就去找林立钟了。 马有常知道，现在能找到肉的地方就两个，一个是方敏那里，一个就是林立钟了。 要问马有常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跟周老三闲聊的时候，对方无意间说漏的。 马有常刚来的时候，因为吃不饱饭，经常上山下套子，不出两个月就跟村里的周老三一行人熟悉了。 这些年，大家也经常约着一起上山，下河啥的。也就今年，马有常结婚了，而且媳妇又怀孕了，才没有去。 年期周老三给林立钟和方敏送货的时候，正好被马有常给碰到了，聊天的时候，就知道林立钟和方敏收野味的事情了。 当然了，即使知道，马有常也没有说出去，这种事情往年也有，只不过是送到黑市去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都是为了生存不是。 马有常跟方敏不熟，但是林立钟他熟呀，这丫头那力气可不是盖的，再说了，林立钟跟自家媳妇关系很好，常来常往的，自己去的话，也好开口。 马有常到的时候，林立钟正在暖棚里，韭菜又长起来了，正好那大肘子还剩下一小块，她决定给自己包顿韭菜猪肉水饺吃。 韭菜割到一半，就被马有常给喊出来了。 “立钟同志，我找你有点事儿。” “跟娟姐有关？”马有常是个媳妇奴，对其他女性一向是免疫的，这家伙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嘿嘿，是，”马有常挠挠头，略微有点不好意思，“那啥，我知道你这里有兔子啥，我想着跟你换点。” “嗯，行，想要啥直接说吧。”对于对方是怎么知道的，林立钟一点都不好奇，有杜鹃再，她也不怕马有常给抖落出去。 “哎，好，我要三只野鸡，五条鱼，在上加上四只野兔子。”马有常知道黑市的而价格，而自己手里的钱买这些绰绰有余了。 “给娟姐买的吧，她是不是又馋了？” “嗯，一个人吃三个人补，其实也是缺乏营养，唉，这一冬天吃了这么多都不见胖，她也是辛苦。”马有常发现这林立钟说话还挺干脆的，也就跟对方聊了几句。 “行，你等着，我去地窖里给你拿。” “好，” 林立钟下了地窖，把马有常要的东西都给拿齐，之后又添了一条鱼进去，这才从地窖里上来。 “给，都在这儿了，” “给，立钟这是一百块钱，多的就算到下次吧。”马有常掏钱掏的痛快，还顺便预定了下次的。 “嗯。”林立钟倒是也没生气，毕竟她空间里东西多，况且，她跟杜鹃较好，而且人家也不是白拿的，这钱给的还算挺痛快的。 “哎，这怎么还多一条鱼啊。”这多一条鱼还是挺显眼的。 “送的，我给娟姐添菜的，行了，你赶紧先回去吧，娟姐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啊。”林立钟说完就开始撵人了。 “哎，好，我提我们家娟谢谢你了，我走了哈。”马有常也不推让，乐呵呵地寄提着东西走了。 这个时候村里人大部分都在午睡，街面上正好没啥人，方便了马有常，回去的路上一个人也没遇到。 林爸这边下班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跑了一趟供销社，跑了一趟国营饭店，中午的时候，老三来厂里一趟，给自己报了平安，已经顺利地接到林二爷爷夫妻俩了，要不是厂里实在脱不开身，林爸都想中午回家一趟了。 所以，一下班，任曲嵩在后面再怎么喊，林爸都不带停车了，蹬着自行车就出了厂区，把门卫大爷都吓了一跳，人家门卫大爷在厂里也有二三十年了，从来没见过林爸这么着急下班过。 林爸到家的时候，林妈已经跟林二奶奶在厨房做好饭了。 “小叔？！”林爸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堂屋门口的林靖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哎，长河，”林靖安听到自行车的铃声就从屋里出来了，正好看到林爸进门，叔侄俩从小一起长大，这感情就跟亲兄弟似的，比林爸跟林长江的感情还好。 时隔二十多年，这一见面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了心头，少时离家青葱少年，而今再见满头白发，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林靖安可比林长河老的厉害。 “哎，行了，长河，东西给我，赶紧跟小叔进屋去吧，杵外面做什么，这么冷的天，”杨华也听到了自行车的声音，跟林二奶奶说了一声，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对，小叔，赶紧进屋吧，我今天买了地瓜烧，咱爷俩好好喝一顿。”林爸眨了眨眼，把泪意憋了回去。 “好，算你小子有良心，我都好久没喝了，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都是大老爷们，林靖安也很快调整好了自己，今天相聚是喜事，必须得喝。 “饭好喽，小婶，您去洗洗手，回堂屋吧，让立西在这就行了。”杨华说道。 “那好，这锅里的鸡肉熄火，再焖一会儿就能上桌了。”杜玉娟叮嘱了一声就走了。 本来今天这顿饭该是杨华做的，但是杜玉娟闲不住，虽然刚坐很久的火车，但林立钟给准备的是卧票，倒也不累，就跟着到厨房一起忙活了，她在靠山村都习惯了。 杨华本来是拒绝了，毕竟这可是林二奶奶第一次回家，长途跋涉的，就想着让对方好好休息，但是架不住杜玉娟提起了林立钟，这一说起孩子，杨华就忍不住想多听听，这就让林二奶奶进了厨房。 娘俩还挺投缘，主要是林立钟前期工作做的好，两人聊起她来，也就没啥隔阂了，不得不说，任何时候，跟家长聊孩子，能很快拉进彼此的距离。 当天晚上，林家是久违饿热闹，林爸和林二爷爷拼酒，拼起了兴致，两人都喝个大醉，导致林二爷爷第二天起晚了，差点没误了回家的火车。 “老头子，你这纯粹的喝酒误事，你看看，再晚点，今天就回不去了。” “这不是高兴嘛，再说了，咱也赶上火车了不是。” “哼，要不是有立西，你能挤上来？我可告诉你，回去之后跟大哥喝酒，你可得悠着点，别跟昨天晚上似的了。”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注意。”林靖安嘴上答应的挺好，但是到时候就由不得他喽。 “二爷爷，二奶奶，您二位先睡会儿吧，这道老家还要三个小时，到了我喊您。”林立西气刚喘匀，今天这火车赶的，啧，要不是自己这体能，妥妥的要错过。 “不，”没想到林靖安拒绝了。 第183章 路遇故人 “立西啊，你睡吧我都三十年没回来了，要好好看看这里。”火车开动了，林靖安也望向了窗外。 林立西没有再出声，靠着座椅靠背，闭眼休息去了。 林靖安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眼里是忍不住地感叹和失落。 林爷爷昨天就接到林爸的电话了，说老二带着他媳妇今天坐火车回来，时间和车次也都交代清楚了，说是下午三点到县里。 初五收到林爸发回来的电报之后，林爷爷就一直在家里忙活。 跟一般乡下的老头老太太不一样，林爷爷早早地就给林爸和林长河兄弟俩分了家，这是一开始就跟兄弟俩个说好的，谁成家谁分出去。 本来林二叔是不同意的，但是林爷爷有自己的打算，林二叔也拗不过林爷爷，而且，他结婚，林爷爷出钱给盖了新院子，就搬出去了。 林爷爷和林奶奶有单独的院子，虽然是几十年的老院子，但也是林爷爷自己挣钱盖的青砖达瓦房，当时在村里算的上是很好的房子了。 “老二回来，就还是住他原来住的西厢房。”林爷爷跟林奶奶念叨，“老婆子，被褥都晒过了吗？” “昨天都晒过了，放心吧，都是崭新的，本来是给立仁准备的，正好用上，回头我再寻摸些布料和棉花，重新给立仁做两床。” “昨天晒的，今天再翻出来晒晒吧，人下午才到呢。” “行了，老头子，这都过中午了，老二吃完饭早早就去县里等着了，让你去你又不去，老是在我跟前念叨，真碍事，赶紧去村头吧，去等着老二吧。”林奶奶被念叨烦了，这人从一早起来就念叨，一遍又一遍的，不是这里没擦干净，就是屋里的茶杯不够新。 “哎，我怎么就碍事了，真是的，老二都快三十年没回家了，我不得好好准备准备啊，”林爷爷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但是他紧张，不自觉的。 “好了，总归是回来了不是，你昨天不是跑到山上跟咱爹咱娘念叨过了嘛，等咱俩下去了，也算是又交代了，老头子，你那酒藏哪里了？我晚上炖鸡要用，赶紧找出来。” “家里不是还有料酒嘛，总是惦记我那点东西，那是小五孝敬我的。”林爷爷嘴里念叨着，但是还是跑到屋里去拿了。 “切，还不是得贡献出来，小五也给我孝敬东西了，就跟谁没有似的，”林奶奶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 定安县，火车站。 “呜....，呜.....”随着汽笛的长鸣声，火车进站了。 林长江看了看车站墙上的时钟，两点五十分，应该就是这辆了，遂打起了精神，开始往出口方向走去。 “二叔，二叔，我在这儿呢。”林立西率先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出口挤了出来，见到林长江，赶紧喊人。 “哎，立西，我来，我来。”林长江赶紧从侄子手里接了两个 打包过来，“你二爷爷和二奶奶呢？” “在后面呢，二叔，车在哪呢？我先去放行李。” “哦，就在路边上，找你长溪叔，就是村东头那个 ，你认识，马车就在那呢。”林长江给林立西指了指地方，就让人过去了，自己则是守着两个大包站在了原处，继续等着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出来。 林立西看到熟悉的身影之后，提着行李就过去了。 跟林长溪打过招呼之后，对方帮着林立西把行李放到了马车上。 林立西回到林长河跟前的时候，林二爷爷还没出来。” “立西，你二爷爷怎么还没出来啊？” “应该快了，这马上就没人了。” “也是，再等等吧。” 林立西就把 地上的两个大包先给放到了马车上。 本来林靖安带着杜玉娟很快就能出来的，结果没想到碰见熟人了，还是很久没见得熟人。 “没想到啊，二安子，你小子还能回来呢，”王站长也没想到，自己就是例行巡视，就在站台上碰到老朋友了。 “王麻子？！你还活着呢？”林靖安打量了对方一会儿，才敢认人。 “你都活着呢，我怎么能不活着啊，你小子，得三十年了吧，啊，现在才回来。” “是啊，三十年了，当年你还是检票的呢，现在都混成站长了，啧，这当了官就是不一样，都长胖了。” “得了吧，你这嘴还是这么损，哟，这是弟妹吧，见笑了，弟妹，我跟靖安是兄弟，发小，好多年没见了，难免多说几句。” “看出来了，王大哥是吧，靖安之前老跟我提起你，说除了大哥，就属你让他惦记了。”杜玉娟倒是把人给认出来了，主要是这眉梢的黑痣太好认了。 “哈哈哈哈，弟妹这话实诚，不跟这小子似的，这次回来一定要多住些日子，等过两天我休息，来我家吃放。” ”王站长这下高兴了，他跟林靖安是多年的兄弟，从小光屁股长大的那种，见面也没提姓名，这杜玉娟却是张嘴就喊出了王大哥，可见，这林靖安确实是没忘了他。 “好的，王大哥，到时候一定上门拜访，叨扰您和嫂子了。” “哼，我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王麻子，冲你，我可不去。” “二安子，你可别来，别瞎了我那茅台。” “算了，看你这么客气的份儿上，我还是去吧。”林靖安一听有茅台，也不矫情了。 “那就说定了哈，到时候我托人给你捎信儿。” “嗯，知道了。” “好了，弟妹，我就不留你们了，这舟车劳顿的，先回家去看看吧。” “哎，那先谢谢王大哥了。” 三人说话的功夫，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林靖安也就赶紧拉着杜玉娟出去了。 “二爷爷，这儿，在这儿呢。”林立西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赶紧摆手。 “二叔，二婶，我是长江。” 林长江赶紧打招呼。 “嗯，这是大哥家的老二，我走的时候，刚记事儿，这转眼也是要当爷爷的人了。”林靖安看着眼前的林长江跟杜玉娟说着，语气中难免带着些唏嘘。 “可不是嘛，二叔，你走的时候还是个大小伙子呢，现在都是糟老头子了。”林长江见林靖安伤感，赶紧开起了玩笑。 “嗐，你个臭小子，有没有点当晚辈的样。” “二叔，咱赶紧回吧，我爹可是一早就起来等着了。” “好，走，赶紧回去。”林靖安也顾上别的了，几人上了马车，就回村去了。 回到村里的林靖安夫妇收到了热烈的欢迎，毕竟村里的老人都是看着林靖安长大的。 为此，林爷爷还专门办了几桌酒席，请了同村的老人来给林靖安夫妇接风，主要是为了热闹热闹。 老家热闹，林立钟这里也没闲着。 接到林爸电报，知道林二爷爷夫妻俩平安到达之后，就把这件事给撩在脑后了。等再听到听到他们消息的时候，就是两人回滨城的时候了。 村里的小学筹建好了之后，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学了。 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一共来了五十个人，有近三分之一是女孩子。 两个年纪一个屋子 ，两人一张桌子，一条板凳，正正好。 开学的第一天，队部院子里挤满了人，村长，老支书，学生，家长，知青，凑热闹的村民，把一个本来挺大的院子，挤得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老支书和村长分别讲话之后，这靠山村小学就算是成立了，第一任校长就是老支书，下面三个老师，各自分好了班级和所教科目。 学生们参加完成立活动之后，就按照老师的招呼，分别进入了教室，门口的小木牌上用墨水清晰地写着年纪，村里的大部分人还是能认清的。 村民陆续走了之后，院子里还是有人，他们是一部分的学生家长，不太放心，就多留了一会儿。 等老师陆续就位之后，教室里开始传出郎朗的读书声，剩下的那些人才都离开了。 林立钟也来凑了热闹，看到孩子们都进了教室之后，才离开的。 她昨天难得主动联系了016系统，用积分换了一些具有年代特色的写字本，笔记本，还有铅笔，趁着晚上吃饭的功夫都给老支书送了过去。 本来老支书说要给林立钟补钱，但是她没要，说这是林靖安夫妻留下的钱买的，就算是他们对村里小学的捐助。 老支书想了一下，就收下了，他明白，这是林立钟的心意，孩子们也确实需要这些东西。 所以，今天刚入学的孩子们，没人一个本子，一支铅笔，可把孩子们给高兴坏了。 小学上课之后，前半个月挺热闹的，时不时就有村民去队部逛逛，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听听孩子们的读书声，家长听完就感觉自己更有干劲儿了，别的村民听了，心里也逐渐有了想法。 渐渐的，这学校的事情就步入了正轨，学生也比刚开始增加了近三分之一，现在已经是有六十五个孩子的小学了，相应的，这老师也增加到了一开始计划的五人，是按照之前的考试时成绩排名，把第四名和第五名给找来了。 村前边那条河化冻时候，村里又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首先一个就是许茜调走了，这事儿就挺突然的，事先啥风声也没有，农场来的人，还是之前的江指导员江百川，当天上午拿着文件来的，中午，许茜就跟人走了。 这事儿吧，除了许茜，村里也就林立钟一点都不惊讶了。 之前许茜去县里拿电报那次，林立钟就看到过江百川的名字，看来许茜家里跟江指导员有些渊源。 许茜本来就是住在知青点的，她走的时候，大家都去帮忙收拾了，除了方敏和陆向阳，都去给人送行了。 倒也不是方敏和陆向阳故意不去，而是两人去了县城。 这也就是村里第二件有意思的事情了，两人当天是去县城领证的，这个村里人多少知道些，他们两个去老支书那里开介绍信和证明的时候，不少村民都看到了。 这两人最近一段时间，再村里老出名了，主要就是两人谈恋爱，撒狗粮，一点都不掩饰。 为此，还被柳家的那个老太太给骂了一顿，说他们伤风败俗，乱搞男女关系，可把方敏给气坏了。 方敏生气归生气，气过之后，觉得这也是个绝佳的机会，于是每天都在陆向阳跟前委屈地掉眼泪，只把陆向阳最后那点犹疑也给哭没了。 那股劲儿闹一下子就上来了，非要方敏嫁给他。 方敏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但又不能表现的太主动，简单推拒了一次，就赶紧答应了。 然后，双方谁也没跟家里招呼，就找了老支书，开完证明就去了县里领证。 等拿到结婚证之后，陆向阳脑子才有了那么一点清明，觉得这次可能有些冲动了。但他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没办法，证都领了，而且自己也确实对方敏有感觉，就赶紧写了一封信寄回家去了。 两人从县里回来之后，才知道许茜被调走了。 “向阳，许姐也调走了，村里的知青又少了一个。”方敏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跟陆向阳结婚了，这是自己计划很久的事情了，今天终于实现了，为此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欠了系统好多的积分，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情，但是许茜的调离，这是上一世没有的事情，越来越多的意外，让方敏心里越来越慌。 这就是为什么方敏一定要拿下陆向阳的原因，即使不爱，也要牢牢地抓住。 只有抓住自己可以确定地事情，才能更好地面对这一世的变数，这也算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小敏，放心，我不会突然就离开的，要走也会带你 一起的。”陆向阳以为方敏是心里不安了。 “真的吗？” “嗯，真的，咱们都结婚了，你怕什么。” “嗯。”方敏赶紧点头。“对了，咱们都领证了，还得办个仪式才是，不然村里还会有闲话的。” “都听你的。”陆向阳心里还是不太实诚，毕竟他还没有跟家里人说起，这次信是寄回去了，但是想想也知道会在家里引起怎样的震动，他本来还想着拖一拖，等家里的回信到了之后再说婚礼的事情，但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84章 结婚这件事 事实证明，方敏心里确实是有些不安的。 领证的第二天，方敏就给认识的人都通知了一遍，就连韩淑霞都没有落下。 当然了，也不是白通知的，方敏拎了一袋子的喜糖，直奔了知青点，里面都是按照后世的方式，用红纸包成了一小包一小包的，还有一些是散着的大白兔。 “陆向阳，我来了。”方敏一来就先把陆向阳给喊了出来。 “小敏，你来了，这是？”陆向阳兴冲冲地跑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方敏手里提着的袋子，还以为是方敏给他准备的东西。 “这是喜糖，咱们给大家分一分吧，让大家也沾沾喜气。” “好，走，一起吧。” 方敏觉得盛大的婚礼她是没法指望了，但是这些方面她是不想节省了，又不是没有。 这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大手笔，村里人结婚，家境殷实的人家，一般都是买的散装的硬糖或者水果糖，最多也就买个一两斤的，等结婚那天跟瓜子或者花生一起放到盘子里，装门面用的。 知青点的知青一人一包，大家收了之后，嘴里恭喜的话一句接一句的，把方敏说的可高兴了。 之后，两人就出了院子，往楼卫红和冯志远的家里走去了，一路上遇到村里的小孩子，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方敏都会一人给分一块。 村里的孩子们也高兴了，一个传一个的，把小伙伴们都给喊过来了，围着两人要喜糖吃。 就从知青点到楼卫红院子的这一路上，方敏袋子里的大白兔就下去了一半。 送完楼卫红那里，又去了杜鹃家里，之后才轮到林立钟。 方敏跟陆向阳到林立钟院子的时候，林立钟正好没在家，她去县城了，不过门上没挂锁，家里是有人的。 陆向阳上前敲的门，出来的是宋大娘，她今天过来是帮着林立钟晒被子。 方敏看到宋大娘之后，把她跟陆向阳结婚的事情说过之后，把喜糖留下就离开了。 最后一站是韩淑霞那里，这是方敏特意放到最后的，之前，韩淑霞也是喜欢陆向阳的，但是陆向阳现在跟她领证了，她这是来炫耀的，同时也是宣示主权的。 “韩姐，这是我跟向阳的喜糖，给。”方敏递了过去，“沾沾喜气。” “哦，恭喜啊，”韩淑霞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其实早就在骂了。 “谢谢韩姐，明天我跟向阳举行仪式，你一定要来呀。”方敏说完就牵起了陆向阳的手。 “对，欢迎韩同志要是方便就一起过来吧。” 韩淑霞之前的示好，陆向阳是知道的，但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后来跟方敏在一起之后，对方也就收敛了，最近听说，韩淑霞也有对象了，所以，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好，一定去。”韩淑霞虽说已经跟李国庆在一起的，但是这人根本没法跟陆向阳相提并论，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现在这两人竟然炫耀到她面前来了，这可把韩淑霞给气到了。 从韩淑霞那里出来之后，方敏想了一下，还是带着陆向阳去了一趟郑家。 第三天，陆向阳跟方敏就举行了简单的仪式，也就比楼卫红的婚礼稍微热闹一点，毕竟村里不上学的孩子们都跑来了，连那些闲着的老大娘们都跑过来看热闹了，这些都多亏了方敏昨天散的大白兔，当然了，今天方敏也没让大家失望就是了。 大家散去的时候，几乎人手一块糖，小孩子手里还多一块。 这场婚礼在未来几年都被大家津津乐道，每当有村里人结婚，都会被大家重新提起来。 当天下午，陆向阳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搬到了方敏的小院子里，开始了两人的婚后生活。 对于方敏结婚的事情，林立钟是一点都不惊讶，毕竟这人从一开始就是奔着陆向阳来的，结婚是迟早的事情，她还是比较好奇方敏上一世嫁给了谁，隐约记得好像是柳家的，就是不知道是柳家的老几了，之前看小说的时候，这部分轻描淡写地过了，她也没仔细看。 韩淑霞就不一样了，她着实是被气到了。李国旗再见到韩淑霞的时候，就被迁怒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淑霞，你再耐心等等，我妈过年的时候，态度已经缓和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李国庆赶紧哄着。“实在不行，我就再去借点钱，刘哥上次还说，年后还有一个工作名额呢。” “借钱？你之前又不是没去借过，哪里借到了？” “实在不行，咱们再从你说的那个林立钟身上想想办法，就算她在这靠山村有亲戚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要是不答应，我就找人吓唬一番，不怕她不借。” “要是个小丫头片子就好了，她那力气比三五个壮汉都大。”韩淑霞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上次野猪的事情之后，她就不得不信了。 “啥玩意儿？淑霞，你开玩笑吧？她不是才十七吗？” “就知道你不信，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村里有野猪下山的事儿吗？就这林立钟一个人，把那四百来斤的野猪给干趴下了。” “真有这么厉害？” “嗯，”韩淑霞认真地点头。 “那还是算了吧，”李国庆他是求财，可不想送命，“那淑霞，你在等等吧，前段时间过年，大家手头都紧，过完年就好了，我一定能借到足够的钱的，到时候你工作的事情就有着落了。”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国庆，我在村里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好好，我回去就跟我妈说，朋友那我也马上去问，不会太久的。”李国庆揽着韩淑霞，不断哄着。 “要是你妈一天不答应，我就一天都没法离开村里是吗？” “不是，淑霞，工作的事情，真不是小事儿，我现在确实没办法，必须要借助我爸的人脉关系才行，你不知道，这刘哥也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才给我透露的消息，”李国庆苦笑道，“上次我妈住院之后，我被我爸和我哥联手收拾了一顿，这腿到现在还疼呢。”李国庆没敢说的是，他爸已经说了，要是再把他妈给气到医院里去，就打断他的腿。 “那，那，要不咱们先结婚，”韩淑霞心里盘算着，不能再等了，这马上就要开春了，她是一天农活也不想干了。 “啊？淑霞，你说真的啊？你想通了？”李国庆没想到韩淑霞能松口，之前对方可是说死了，必须先给安排工作，才同意结婚。 “嗯，这都是为了你啊，你跟家里这么僵持也不是事儿，总得有人让步嘛，不能让你太为难了。”其实韩淑霞主要是被方敏气的，她一定要把方敏给比下去，哼，小黄毛丫头，真以为找个长得好的对象就了不起啊，还不是要在乡下种地。 “淑霞，你对我太好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李国庆完全忘了他左右为难的境况是谁导致的了。 “嗯，我相信你，国庆，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韩淑霞怕迟则生变，既然决定了，还是要速战速决。 “好，我这就回家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李国庆一高兴，啥也顾不上了，非要立刻回家，被韩淑霞给拦下了。 “国庆，你也太着急了，先听我说，之前因为我的事情，你跟家里闹了不愉快，伯父伯母肯定对我印象不好，你回去说的话，他们万一不同意怎么办？” “也是啊，不过淑霞你放心，你这么好，我爸妈只是暂时不了解罢了，我一定会跟他们讲清楚的，他们一定会同意咱俩的婚事的。”李国庆这性格，说好听了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无知愚蠢，当然了，之所以能跟韩淑霞走到一起，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自私，两人是如出一辙。 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李国庆是老来自，他妈在四十岁的时候生的他。 李国庆跟他上面的两个哥哥想差了将近二十岁，所以李爸李妈难免偏爱了一些，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家里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他一个人的，两个哥哥也是凡事都让着他，这就难免养成了李国庆现在的性子。 “嗯，我当然对你有信心了，可是，我不想再因为我，让你惹得伯父伯母不愉快了，”韩淑霞耐着性子继续跟李国庆掰扯，要不是知道对方的性格，她早就不耐烦了。 “那怎么办呀淑霞，”韩淑霞的顾虑是对的，李国庆现在是丝毫不敢惹怒李爸。 “要不咱们偷偷地先把证给扯了，怎么样？” “这。。。。”李国庆有些犹豫。 “先把证扯了，咱俩就是合法夫妻了，倒是再告诉伯父伯母，他们总不好让咱俩去离婚吧。” “对，对，对，还是你想的办法好，就这么办。”李国庆为了跟韩淑霞结婚也是拼了。 “那行，我这边好办，回头去找老支书开个介绍信和证明就行了，你那边可以要尽快。”韩淑霞终于露出了笑容。 “嗯，淑霞，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李国庆说完就兴高采烈地走了。 韩淑霞满意地回了靠山村，就等着李国庆来找她了。 结果等了三天都没有等到人来，这下韩淑霞有些坐不住了，赶紧又去了县里找李国庆去了。 这李国庆也是倒霉，他听了韩淑霞的建议，找了个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就进了他们卧室去找户口簿去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李妈半途有事回来了，正碰个正着。 李妈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儿，只是以为儿子来屋里拿东西，但是李国庆自己心虚，手里拿着户口簿怕被人发现就一直背着手，说话的时候眼神还老爱乱飘，这就让李妈发现了不对劲儿。 在发现李国庆拿着的事户口簿之后，李妈稍微一诈，就让李国庆把他和韩淑霞的打算全盘托出了，这下可把李妈给惹到了，当时就把李爸给喊了回来。 李国庆当然少不了一顿削了，但是李爸和李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就是喜欢韩淑霞，就是想跟人家结婚。 李妈没办法，把户口簿给藏了起来，李国庆怎么找都找不到的那种，她跟李爸都是有工作的人，不可能天天搁家带着看着李国庆，只能从源头上杜绝儿子做糊涂事。 李妈之后更是加紧了给李国庆找对象的步伐，她觉得儿子之所以这么坚持，主要还是女孩子见的少了，她托熟人多给介绍几个，多让儿子去相几次亲，说不定就有比韩淑霞更让儿子喜欢的姑娘。 这一来一去的，李国庆就只能在家里靠着，每天都是一等爸妈去上班之后，就搁家里翻找，势必要把户口簿给找到，找不到他也没脸去找韩淑霞。 这一找就是三天，把韩淑霞给等来了。 “淑霞，你怎么来了？”李国庆看着眼前的韩淑霞有点心虚。 “国庆，我就是来看看，事情怎么样了？”韩淑霞张口就想职责李国庆来着，但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她看出了李国庆的心虚，心里就知道这事肯定是出问题了。 “我，我，唉，都怪我不好，我拿户口簿的时候被我妈给逮个正着，她把我爸给喊回来了，我一时没顶住，就把咱俩的打算给说了，结果，我爸我妈不同意，就把户口簿给藏起来了。”李国庆对韩淑霞是真不错，不想撒谎骗她。 “啥？你....”韩淑霞忍着怒气，“那现在怎么办？伯父伯母对我看来是真的不喜欢。” “淑霞，你别着急，我在找着呢，我妈藏东西的地方就那些，多费些功夫总能找到，”李国庆看对方着急，赶紧安抚。 “我......，我信你，国庆。”韩淑霞知道自己已经是不受李爸李妈欢迎了，她可不能再把李国庆给推远了。 “你放心，淑霞，我一定会把你娶回家的，一定能，”李国庆为了表示决心，还把他妈找人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也说了，“淑霞，我一个也没见，真的。” “嗯，我信你。”李国庆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对韩淑霞一向是真诚的，这点韩淑霞是相信的，但是这李妈的做法却给她带来了危机感，不能再等下去了，“国庆，老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那还能怎么办？” “我有个主意。”韩淑霞觉得是时候豁出去了。 第185章 韩淑霞的算计 “啥？！”韩淑霞附在李国庆的耳朵边上嘀咕了一阵，然后惊得他一嗓子给喊出来了，同时脸跟猴屁股似的，唰一下就红了。 “你嚷嚷啥，小点声。”韩淑霞没防备，被吓了一跳。 “唔，唔唔，唔”李国庆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还心虚地左右看了看。“还好，还好，这是在家里，没别人，” “行了，看你大惊小怪的，这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韩淑霞埋怨道。 “嗯，对，对，”李国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脑子里乱哄哄的。 “国庆，这只是一时的，只要咱们结了婚，再好好跟伯父伯母解释就好了，也不是故意要骗他们的对不对？”李国庆慌乱的神色让韩淑霞感到厌烦，这点小事儿都不能决定，就这也好意思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 “淑霞，这个不太好吧，我爸知道的话，真能把我腿打断的。”李国庆缺点很多，但是这种事情他是真不敢随便乱说，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那我呢，我怎么办，你爸妈要是一直不接受我呢，要一直等下去吗？”韩淑霞说着说着，眼泪也跟着下来了，有做戏的成分，当然也是对自身境况的感慨。 “哎，别哭，别哭了，淑霞，我答应你还不行嘛，就按你说的来吧，这事儿我去跟爸妈说，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李国庆最终还是答应了。 “对了，工作的事情别忘了。”韩淑霞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为难李国庆，说了些体贴的话，就离开了。 在这个年代，乱搞男女关系是要面临很严重的惩罚的。 所以，李国庆当天晚上跟父母说了之后，李爸当场就动手了。 “你个混蛋玩意儿，之前懒点混点，老子都能忍了，这种事情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你给老子当耳旁风了是吧。”李爸这次是真动怒了，这事情处理不好，不单单是李国庆一个人倒霉，全家都得跟着受影响。 “庆啊，你真是糊涂啊，这事儿，这事儿，唉，”李妈也开始着急了，之前她住到医院里，避着儿子，主动权在自己手里，这下倒好，被动了。 “老三，哥哥平时对你不薄啊，啊，你就是这么对哥哥的？啊，我这眼看就能升小组长了，正是关键的时候，你这事要是闹出来，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你，”李国荣也动气了。 “我，我，爸，妈，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要我们现在把婚结了不就行了，”李国庆看着父母和大哥，二哥，再想想韩淑霞，最终还是选择撒谎了。 “结婚，结婚，你怎么就眼瞎地非那个姓韩的不可了。”李妈到底还是看不上韩淑霞。 “妈，淑霞人很好的，长得好，有文化，关键是我喜欢啊。”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哟。”李妈捂着胸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了，你跟他费这些口舌呢，老三。”李爸开口把李国庆叫到了跟前，“结婚可以，但是工作的事情没门，家里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大哥人家是分配的，你二哥是自己考进厂子里的，就你，是我豁出老脸去找人给你弄来的名额，这些你都知道对吧。” “嗯，我知道，爸。”一提到这儿 ，李国庆就蔫吧了，他爸确实是为他舍出老脸了。 “所以，你们要结婚可以，但是，工作的事情没戏，我也没这个脸再豁一次了。”李爸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国庆的表情。 “就是啊，老三，爸妈可是为你操碎了心。”老二李国旗也跟着帮腔，主要是李国庆这事儿办的太气人了。 “嗯，我知道，爸，只要你跟妈同意我和淑霞结婚，工作的事就当我没提过。”李国庆听出来了，这李爸是松口了。他也没想到，能这么容易，顿时就把工作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嗯，行了，这件事就先这么着了，老三你先回去吧，”李爸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老儿子的表情，心里大概有数了。 “哎，好，那爸妈，大哥二哥，我先回屋睡觉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李国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兴地回屋去了。 看着李国庆进了自己屋子，李爸才又 开始说话。 “老大，你放心吧，老三这边有我跟你妈看着呢，你平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小组长那事放心，出不了褶子。”面对老大的时候，李爸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大家长。 “嗯，知道了爸，老三还小，你跟妈也别生气了，他结婚这事儿，就随他心意吧。”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李国荣还是不忍心弟弟这么为难。 “行了，那瘪犊子玩意，欠练。”李爸还是在气头上，“行了，老大老二，你们赶紧回屋吧，明天还得上班。” 李国荣还想说点啥，就被旁边的老二李国旗给拉住了，然后，就被拉着出了堂屋。 “老二，你拉我干啥？” “咱爸气还没消呢，你再说下去，老三又得挨削。”李国旗翻了翻眼皮，平时在家里，他话最少，但是属他了解父母的脾性 。 “不能吧，咱爸不是都同意老三结婚了吗？老三是有点气人，有点不管不顾，但是还是咱兄弟不是。” “行了，大哥，爸估计是有注意了，你别跟着瞎掺和了。”算了，李国荣一直是这个脾气，李国旗也懒得跟他细说了。 “ 哦，那就好，走吧，咱俩明天还得早起上班，比不得 老三哟，” 堂屋里，李爸喝了杯水，还给火炕添了柴，一点也没安慰旁边着急上火的李妈。 “好了，添这么多柴干啥，我这都上火了。” “哼，你上火是为着老三的事儿，跟这火炕可没有关系。”李爸不想跟自家媳妇抬杠。 “你还是知道我为了老三的事情着急啊，那你怎么好端端地就答应他们结婚的事情了，咱之前不是已经达成统一共识了吗？要坚决抵制儿子跟韩淑霞结婚 ，怎么又翻脸不认人了。” “行了，别着急了，咱们可以暂时放心了，” “啥玩意儿？这都已经那啥了，让我还 放心，我放心个鬼啊。”李妈一听李爸的话，火气更大了。 “行了，别急眼，先听我说。” “说，不给我说出个四五六儿来，你今天晚上就别睡了。” “你呀，怪不得老三老是能从你这里突破呢，这脾气是被儿子摸得透透儿的。”李爸 感慨地说道，要是老三把琢磨他妈的功夫放到工作上 ，那他应该毕竟老大老二混的要 好。“儿子今天晚上说的都是假话。” “啥？！”李妈被惊到了，“假话？那也就说，老三跟韩淑霞没有乱搞男女 关系，也没有孩子？” “嗯，假的，都是瞎掰扯。” “不对啊，你咋知道的？” “要不说老三年轻呢，他了解咱们，咱也了解他啊，这瘪犊子玩意儿，从小到大，一大黄，那左眼就老 眨眼，这毛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刚才就一直眨眼呢，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哼。” “哎，对啊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行啊，老李，这姜还是老的辣。”李妈经过李爸一提醒，也想起来了，这老三今天就是不对劲儿，“这小崽子，竟然敢骗我，不对，老三，平时是混蛋了些，自私了点，但是不会骗我的。” “嗯，所以今天这些话不是老三能想出来的，肯定是那姑娘的主意。” “哼，真是好啊，竟然教唆我儿子，这种女人我，我.....” “好了，先别纠结这事儿了，说说老三的婚事吧。” “婚事，我呸，让那什么韩淑霞给老娘等着吧，” “行了，既然老三想跟着韩淑霞结婚，就让他们俩结吧，让人有盼头儿，才能不给家里添乱子。” “不行，我不同意，” “你啊，老三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越是拦着，他越来劲儿，不如就同意了，让两人为着结婚忙活去，而且，这女的现在明显慌了，” “她慌什么，把老三捏的死死的，连父母都敢骗了。”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行，让两人去折腾吧，堵不如疏。” “不行，老李，这种人怎么能让她进门呢？再说了，让这么个搅家精进门，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你啊，遇到老三的事儿就着急，平时的机灵劲儿哪去了，看你把老大，老二家的也拿捏地死死的啊，怎么到老三这里就不行了？” “我，唉，这不被气糊涂了嘛。” “这事儿咱先答应着，让老三自己忙活去，就按照那韩什么的性子，结婚也有的磨，哼，光彩礼这一关，我看老三够呛能过去，你这时候可别心软，老三要钱可以给，但不能多给，让他自己头疼去。” “这.....”李妈有点犹豫，自家老三那一向是大手大脚的，惯了，工作也好几年了，从没往家里交一分钱，每月还得靠她补贴才能撑到下月开支。 “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得让老三自己明白过来，他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懂吗？而且，不能把这姓韩的逼得太紧，万一狗急跳墙就不好了。” “这韩淑霞还能怎么滴，上房揭瓦啊？” “行了，你要是有办法你现在说，要是没有就听我的。”李爸带着三分火气的话，成功让李妈给闭嘴了。 韩淑霞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考虑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李妈肯定没有这么容易答应的，不过没关系，现在李国庆算是捏在自己手里了，让他往东不往西，自己还是有胜算的。 要是这李家老两口真的冥顽不灵的话，韩淑霞准备假戏真做，到时候，她肚子里揣了孩子，就不信还不让她进门。 不过这算是最后的杀手锏了，韩淑霞不打算这么快就用上，从小到大的经理让她明白，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度必须把握好。 路过村里小学的时候，韩淑霞听到了赵实讲课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从前，她是最喜欢听到这声音的，但是现在，两人在村子里碰到了，对方也只是点点头示意，并不说话。 韩淑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说实话，赵实算是对她最好的男人了，连李国庆都得靠后，但是，要怪只能怪赵实家里条件不好，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对她再好，给不了她想要的日子也白搭，这是离家之前 ，韩淑霞明白的道理。 林立钟路过学校的时候，也看到了韩淑霞，对方正看着院子里的某一处发呆，走近些，就听到了赵实的声音，也就明白了，这韩淑霞估计对赵实还是有点感情的，但这些也抵不过更好地物质条件诱惑。 林立钟没有上前打扰，从别的路回家去了。 最近天气开始回暖了，但是温度没有提升很多，暖棚里的菜又摘了一茬，林立钟接下来就不打算再摘了，准备留下结种子。 经过一冬的休养，谭家平的病也都好利索了，人还胖了些，这让代老头很是得意。 这开春一化冻，谭嘉平就 守在山脚那片地了。 经过寒冬，这片地里的秧苗没有立着的了，雪化到一半的时候，被冻烂的苗子就都暴露出来了，当时谭嘉平站在地头驻足了好长一段时间。 等地里的冰全部花掉之后，谭嘉平就找了老支书，组织人开始清理土地。 老支书亲自带了五六个人拿着家伙什儿就来了，虽然觉得谭家平是瞎折腾，但心里也是抱着一丝侥幸的。 林立钟到地头的时候，大家已经干到一半了，从远离山脚的这一边开始的，慢慢往前，一株一株地翻看，铲除，然后由后面的人减出来，堆放到地头。 “谭老师，暖棚里的那些怎么样了？”谭嘉平不仅在山脚下开辟了试验田，暖棚里也中了一些，跟这些是同一批种子，林立钟去看过，顾明城每天都给浇一遍水。 “那些长势不错，再有十来天就可以成熟了。”提到这些，谭嘉平就来了精神。“这暖棚在这里是可行的，就是成本有些高，” 靠山村这里冬天几乎每天都不断柴火，但是这暖棚的消耗量还是惊人的，为此下雪之后，顾明城还上了几次山，补充了一些柴火。 “哦，那要是再往南一些，应该可以吧。”确实，要不是有空间，林立钟也供不起，太费柴火了。 “老支书，谭老师，快过来看看。”林立钟还准备说点啥，就被顾明城的喊声给打断了。 第186章 存活的秧苗 谭嘉平跟林立钟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试验田里的动静，这一听到喊声，立马跑了过去。 “哪呢？什么情况，我看看。”谭嘉平扒开人群就走到了跟前。 “谭老师，你看，这里还有一株活着的麦苗。”说话的是张建国，他刚才扒拉的贼拉仔细，冻烂的秧苗都是一点一点扒拉的。 忙活到这里的时候，本来他也没怎么在意，但是前面冻烂的麦苗扒拉开之后，这簇矮壮的绿色就出现在了眼前。 “存活植株簇，高12公分，苗株6棵，好，太好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谭嘉平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着这幸存的麦苗，那眼神儿就跟看到稀世珍宝一样，特别的入迷。 在场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准备看热闹。 “真有活下来的麦苗啊？” “嗯，有，冬子巴拉到的，好几棵呢，就在那些烂秧子下面。” “哟，那可了不得了，咱这冬天可零下好几十度呢，竟然还能存活，这是啥种子啊，谭老师培育的？” “不知道呢，在哪呢，没看到啊？” “好了，好了，都别挤了，先散开，别踏坏了苗子。”老支书见大家伙都想着往里挤，赶紧把人喊住，这好不容易有一簇实验成功的秧苗了，可别给糟蹋喽。 没错，老支书知道这片地都是谭嘉平的试验田，当初种子还是他找人帮着运回来的，这谭老师安排种下去之后，每天都会让顾明城和张建国他们往田里浇东西，不是一般的水，是经过配置的，叫啥营养液，反正挺费劲儿的，没下雪之前，一天两次，天天不拉。 没想到，这还真让谭嘉平给捣鼓出来了，有了这能存活的秧苗，就意味着，以后冬天也能种一季儿粮食了，这可是关系到大家饭碗的事情。 “对，对，大家先散开，回到自己干活的地方，说不定还有呢，都加点心。”张建国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众人听了也就回去干活儿，这秧苗是新鲜，但是它长在地里又不挪窝儿，回头等忙活完了再看也是一样的。 再说了，冬子说的对，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呢，自己仔细一点说不定也能亲手挖到。想到这里，大家伙儿的干劲儿更足了 。 “谭老师，地上凉，你先起来吧。”林立钟看谭嘉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还真怕人着凉。 “啊？哦，顾明城，过来，赶紧的记录数据，顺便拍照。”谭嘉平也缓过神儿了，刚才那股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这时候他又恢复成了平日里严谨的谭教授。 “哎，好，谭老师，你先让一让，我这马上拍照。”林立钟此时才注意到顾明城，他的脖子里挂着一台相机，这可是稀罕物，林立钟之前在滨城见过，但是当时手里没票，只能错过了。 没想到，谭老师手里还有这好东西呢，看来平时还是去的少了。 “嗯，小心点，仔细记录，标上编号。” “好，没问题。” 谭嘉平见顾明城忙活起来了，就站到了一旁，又望向了剩下的试验田，这才挖了一个边，估计里面还有。 也许真的是张建国开了个好头，之后大家都陆续挖到了存活的植株，基本都是被冻烂的秧苗给盖在下面的，成簇成簇地存活。 这下大家可开心了，觉得自己见证了了不得的事情，毕竟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能在寒冬里存活下来的麦苗。 随着大家伙儿的不断推进，试验田边上也站满了来看热闹的人，村长也收到通知赶紧过来了 。 “六大爷，这谭老师算是实验成了？那以后咱 是不是能在冬天多种一季儿了？”村长看着地上的小麦苗，畅想着以后。 “嗯，成不成的暂且不知道，但是现在算是开了个好头，这片地里活下来十分之三，以后要是能顺利地成熟，收获，这才算成了，别玩了，咱这春上可是有倒春寒。”老支书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后这边多注意着儿点，安排过来干活的，咱都给算工分，不管成不成的，这时候咱得帮一帮。” “哎，也是，那以后我多调几个人过来，万一谭老师有事儿，也好帮忙。”村长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 “嗯，你看着安排，说不定还真能让谭老师给办成了。”老支书抽着烟袋，烟气在初春寒冷的空气中散开，遮住了他的表情。 “哎，我听六大爷的，”村长忙不迭地点头。 林立钟在一旁听着，也没吱声，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老支书这沉稳劲儿，村长还有的学。 有灵泉在，林立钟倒是从不担心谭嘉平会失败，这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又过了一个小时，这片地总算是清理出来了，经过顾明城的统计，一共存活了九百八十六株，一百三十簇，平均每簇六到八株秧苗。 谭嘉平听完顾明城的汇报之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来到了老支书的跟前。 “老哥，咱这春天的温度稳定吗？” “不稳定，今年入九晚，估计会有倒春寒 ，再有十来天吧，应该会有次降温，但是具体也不确定。”老支书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的口。 “那咱村里有能看天气的吗？”这也是谭嘉平多年跟基层农民打交道得出了的经验，一般有陈年旧伤的人，一遇到天气突变的时候，身上的旧伤会酸疼。 “嗐，谭老师，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咱老支书就行，他老人家啊，可准成了。”不等老支书开口，村长就先说话了。 “哦，老哥这是身上有旧伤？”谭嘉平也没想到，这一下子就问道正主了。 “嗯，年轻的时候，不知深浅，落了点毛病，这一变天啊，就知道滋味儿了。”老支书倒是挺好奇这谭嘉平时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我之前下基层的时候也经常跟村里的老人们交流，这都是他们教会我的，老哥，那等变天的时候，可得靠您提前示警了。” “好，没问题，谭老师你就放心好了，这好不容易存活下来这些苗子，一定给你看好喽。”老支书现在十分庆幸当初答应了林靖安，没想到还真请回了一尊大佛。 “哎，那可就拜托老哥和村长了。” “好说，好说，谭教授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 几人站在地头，看着地里那些青青的麦苗，一时间都不说话了。 林立钟见几人不说话，也识趣地没有上前，反而跑到顾明城那里去研究他手里的相机去了。 之后的日子，这片山脚下的试验田成了全村人都关注的地方，这时候地里的冰刚开化，温度不温度，村里也只安排了翻地，大家忙活完之后就回跑到这里，也不光是出于好奇，反正总觉得看过之后，这一天才算圆满。 这试验田要是有个什么活儿，大家都可积极地报名了，为此少了村长很多麻烦，当然了，谭老师还是觉得原来那几个人干的不错，也没有提出更换人选，实在需要人的时候，才会让村长额外找人。 就在第十一天上，老支书来找谭嘉平了，他左腿受伤的地方从早上起来就开始酸疼了，估计晚上就会有寒潮来临。 “谭老师，今天晚上会有寒潮，咱得赶紧想办法御寒。”老支书来的时候，代老头和林立钟都在。 今天谭嘉平本来是准备把暖棚里的麦苗给移出来，栽到试验田里的，这些秧苗跟试验田里的是同期育苗栽种的，暖棚里的比试验田里的秧苗高了不少。 “晚上？确定吗？” “嗯，不会超过十点。” “好，老哥，那还得麻烦你，我之前看到村里堆了不少的秸秆，现在我需要用一下。” “好，我这就喊人去搬，需要多少你让立钟过来跟我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老支书怕时间来不及，赶紧去村里喊人了。 “好，那麻烦老哥了。” 谭嘉平回到屋里一顿写写画画，最后拿着一张草图出来了。 “立钟，你把这图拿给老支书，让他安排人按照图纸堆放秸秆，我马上兑点那水，一会儿就过去。”谭嘉平说完就喊着顾明城去东厢房里忙活了。 林立钟拿着图纸也赶紧去找了老支书，把谭嘉平的话转告之后，老支书就带着人忙碌了起来。 等谭嘉平到田里的时候，大家已经把所有秧苗按照谭嘉平的办法给盖起来了。 “老支书，现在还得麻烦大家再帮个忙，组织一部人晚上值夜，需要在田里焚烧秸秆，” “好，我来安排。”老支书点头应道，转身就去找张建国安排了。 谭嘉平带着顾明城，提着水桶开始一簇一簇地浇水，林立钟看了一会儿，知道大概的量之后，也加入了进来。 忙完一切之后，谭嘉平就守在了试验田里，代老头想替他都不行，只能把家里的被褥拿了一套过来，防着晚上冻着。 果然，一到晚上九点半，气温明显就降下来了，谭嘉平看过温度计之后，赶紧喊人把烟给生了起来，整个试验田都弥漫在了秸秆焚烧产生的烟雾之中，这是通过燃烧产生的烟雾来局部提升空气的温度，达到防寒的作用。 这火在大家轮流值班下，燃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谭嘉平就看上检查被覆盖住的秧苗，没有一簇被冻蔫，这才放心下来。 林立钟倒是没有跟着值夜，她倒是想，但是被代老头和老支书给撵回来了，说小姑娘家家的，不方便。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天没亮就起床了，做了一大锅的胡辣汤，盛到了和面的木盆里，外面用褥子包裹住，用麻绳捆绑固定，方便保温，端着就去了地里。 “太爷，谭老师，叫大家伙儿过来吃饭了，”林立钟把木盆放到了剩下的秸秆上，从背筐里拿出勺子和粗瓷碗就吆喝开了。 “哎，立钟啊，啥玩意儿这么香啊？”代老头离着近，最先到了，鼻子一耸一耸地闻着木盆里散发出来的香气。 “胡辣汤，代老头，给，赶紧喝上，去去寒。”林立钟赶紧给他打了一碗。 这胡辣汤还是之前跟谢仁换的，他邻居老家是南省的，这东西人家做的地道，谢仁尝过之后，就跟人换了不少，当然了，林立钟也是觉得不错，就拿了他一半。 “哎，好，辛苦小五了，回头给你记到账上，这是咱村里的事儿，可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跟着掏腰包。”老支书这个时候把话说了出来，大家就好意思过来喝了。 林立钟看到大家的表情，才明白自己想简单了，没有反驳老支书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就去忙活了。 之后的日子，又经过了两次的寒潮，这天气才算稳定下来，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这秧苗都存活了下来，还长了不少。 这下，试验田更热闹了，白天的时候还好些，大家都在地里忙活，开春了，村里的生产任务也派下来了，大家又恢复了上工的日子。但是一到下工的时候，大家都不着急回家了，非得先去山脚下的试验田走一遭，看看里面的麦苗才放心。 这温度升上来之后，暖棚里的麦苗也被谭嘉平给移到了地里，现在已经长到小腿肚高了，跟一直在地里生长的麦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相同的是，它们都经过寒冬的洗礼存活了下来，天气回暖之后，更是爆发出来强韧的生命力。 只要这些麦苗顺利成熟，那这种子就算是成功了，今年冬天就可以直接大规模在试验田播种了。所以，谭嘉平几乎可以说是长在了实验田里，每天十多个小时都在。 村里忙的火热，这知青们也热闹了起来。 韩淑霞经过跟李国庆的不断拉扯，终于是把证给领到手里了。 李爸李妈并没有出钱给他们办彩礼，也没有给韩淑霞找工作。不论李国庆怎么闹腾，就一句话没钱，让自家老三自己想办法。 韩淑霞期间也跟李国庆闹了不少的矛盾，本想着就算没有工作，凭李家的情况，这结婚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三转一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李国庆的父母能如此狠心。 韩淑霞最终还是认了，她不能保证自己以后还能遇到比李国庆家条件更好地对象。 两人结婚，就只简单买了两身新衣服，然后就领证了，连喜糖都没有，韩淑霞跟村里的知青关系也不好，就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搬到了李家。 第187章 背后的八卦 自从经历过刘洋的那次事件之后，但凡村里的知青嫁到了城里，老支书和村长都会赶紧让人把户口迁走，以免留下后患。 林立钟也是路过队部的时候，听到老支书交代村长通知韩淑霞赶紧来迁户口，才知道韩淑霞原来已经悄无声息的结婚了，对象还真就是那个傻乎乎的李国庆。 这新队部就在林立钟家前面两条巷子，也是单独的一个院子，跟原来的队部是没法比的，毕竟那里曾经是祠堂，现在这个院子只是个简单的小四合院，只有堂屋是青砖瓦房，两侧的厢房是土坯的，没有倒座房。 但这房子放在靠山村也也是很能排得上号的了，在这个大部分房子都是土坯和木头盖得小山村，这样的房子可能就是一家三代人的梦中情房了。 林立钟现在的院子，一开始租金之所以那么高是有道理的，青一色的青砖大瓦房，院子里还用了部分石板铺陈小路，在靠山村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卖出去，估计就是地理位置不好，再加上要价太高，要不然主家儿早就卖出去了，当然了，要不是碰上林立钟这么个冤大头，估计这院子可能就砸手里用来养老了。 林立钟从老支书和村长的谈话中听出来了，这韩淑霞是匆忙搬到县里的，根本没有给村里人任何通知，只是她之前来找老支书开过证明和介绍信，老支书才知道这是结婚了。 直觉有瓜可吃的林立钟，趁着不忙，又跟老支书请假去了县城。 这段时间忙活着试验田的事情，林立钟已经有段日子没来了。 其实这试验田本来跟林立钟的关系不大，但是谭嘉平也不知道怎么跟老支书和村长商量的，非要把她给弄到了试验田里，跟张建国一起负责管理。 要说起来，这还真是个好活计，不会一年到头地在地里蹲着，工分还给的高，一开始那些不积极的人，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开春之后，尤其是河里的冰开化之后，田间地头，山里路边的野菜都纷纷冒芽了，谢仁这段时间对林立钟的供货依赖也就少了很多，野菜成了他的主营项目，价格便宜，还顺应时节。 “哟，真是稀客啊，这都有小半月没来了吧，”谢仁的嘴上一向是不饶人的，要不是他的厨艺实在是一绝，估计早就让人给下放的犄角旮旯去了。 “嗯，这不就来了嘛，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要不要看看。”林立钟倒是不在意，他这嘴照着前世那些脱口秀演员的嘴还差的多呢。 “啥玩意儿啊，让我瞧瞧。”谢仁嘴里虽然带点嫌弃，但是他心里清楚，林立钟每次带来的都是世面上没有的稀罕货。 “韭菜？！” “嗯，怎么样，收不收？” “嗯，这味儿对，收，怎么不收，都要了，嘿嘿，要不还得是你呢，这个时候能弄到这东西，全县城也就你了。”谢仁看到水灵翠绿的韭菜，立马拿起一根尝了尝，那辛辣还略带些霸道的香气，让谢仁一下子就精神了，这大过年的都没能吃上一顿韭菜肉的饺子，没想到这才开春就有了这么鲜灵的韭菜。 要说起来，这韭菜本来该过年之前送来的 ，但是当时林靖安夫妻俩都在，林立北也在，整天围着一大家子人转，还时不时的囤年货，林立钟就把这事儿给忽略了。 从谢仁家里出来，林立钟就打算去纺织厂的家属院了，吃瓜嘛，当然是要大家伙儿一起才热闹。 林立钟今天来的巧，王田也在，但是不见她的两个孩子。 “哟，立钟，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这就断顿了。”张翠兰一如既往地直接，看来年过得不错，整个人都丰润了不少。 “翠兰姐，你这年过得不错啊，整个人都胖了不少。” “哈哈，立钟，翠兰这不是胖，是有了，马上就四个月了。”方老太太端茶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就帮着开口解释了。 “就是，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懂啥，姐这不是胖，这是没办法。”嘴上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林立钟带了些家里剩下的松子榛子啥的，张翠兰一边剥壳一边往嘴里塞。 林立钟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张翠兰，还真是有了，这年头衣服都做的宽松，尤其是棉衣，所以张翠兰这肚子虽然有点显怀了，但是被棉衣一遮并不明显，只是让然觉得有些胖了而已，但是细看就会明白，这是怀孕了。 “那可真是恭喜翠兰姐，翠兰姐，你喜欢吃啥，我那要是有的，下次给你带点过来。” 林立钟这话无疑是戳中张翠兰这吃货的点了。 “太好了，立钟，我想吃肉，自从过完年，还没有好好吃一顿肉呢，每次就那么一点点吃的都不尽兴，还有这山货，松子榛子啥的，都行。” “好，我下次多带点，年前村里人都存了不少，回去就给你问问。” “立钟，你多带点呗，我家那两个也喜欢吃。”王田也开口了。 行，下次一定。”几人约定好了下次来的时间，林立钟还贴心地记录了大家要的数量，之后，大家就开始聊起了别的。 林立钟听了一会儿，都是些过年期间的家长里短，什么谁家女婿没登门了，谁家媳妇给老婆婆打了，总之，一地鸡毛。 “哎，方奶奶，就上次您提的那个为了娶媳妇，把他妈给气到住院的那家怎么样了？”林立钟只能自己想办法自己把话题往李国庆一家引了。 “哦，你说的是李副厂长一家吧，”方老太太别看年纪大，那记性可是妥妥的。 “对，我们村知青有个知青突然结婚了，说是嫁到了县里，不知道是不是您之前说的这家。” “知青叫韩淑霞吧。”张翠兰咽下嘴里的松子，插了一嘴。 “哎，没错，她是我们村的知青，之前也不在知青点住，所以上次您提起我也不知道。”林立钟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怪不得呢，这老李家从年前开始就成咱家属院的一景儿了。”方老太太把手里的茶碗给放下了，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啥情况？”林立钟也坐正了，一副要侧耳倾听的样子。 “哎，我跟你说，”张翠兰也加入了进来。 这还得从李爸李妈答应李国庆跟韩淑霞领证开始，当天李国庆就高兴的不行，跟李爸李妈说第二天要带韩淑霞上门，跟二老见面。 李爸李妈当时答应的挺好，但是第二天，李爸突然被临时喊到了厂子里，李妈实在是不愿意见韩淑霞，就找了个借口也走了，替人顶班去了。 所以，李国庆高高兴兴带着韩淑霞到李家的时候，就吃了闭门羹。 韩淑霞当时就不乐意了，差点没跟李国庆在李家门口闹起来，反正最后韩淑霞是哭着走的。 后来老李家的邻居说，那韩淑霞边走边说，李爸李妈埋汰她，不把她当人看。 那邻居跟放老太太认识，来王家串儿门的时候就跟放老太太说了，这姑娘不简单，老李家的算是遇到克星了，幸灾乐祸的不行。 要说起了，这李妈平时为人也一般，大环境的约束下，平时不至于端着副厂长太太的架子，但是说话的时候，难免带出点轻蔑，平时还爱占点小便宜，但是她还不直说，总是明示暗示的，占了便宜还卖乖，又当又立的，把周围的邻居都给得罪了，但是大家碍于老李副厂长的位子，有不好撕破脸。 这韩淑霞算是上天派来整治李妈的人了，周围的邻居都格外关注。 所以，这老李家的老三，李国庆，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不是要他爸给掏钱买手表，就是让他妈给他钱去买自行车。 更离谱的是，还让他爸想办法给弄房子，说是他媳妇希望能有小俩口单独相处的空间。 这下子可把李国荣和李国旗给惹到了，这兄弟俩当初结婚的时候，可是搁家里住的，直到厂里分了房子才搬出去，这三转一响也更是没有，这老三张嘴就是自行车手表啥的，可不就捅马蜂窝了嘛。 给老李家闹得，那是整天的鸡飞狗跳，但是老李俩口子，这次也是真狠下心了，不管李国庆怎么闹，就是不松口。 李家那些家伙什儿可就遭殃了，整天噼里啪啦的，但是人家大门紧闭，他们也不好上门看热闹， 不过，这李妈去供销社的次数增多了，还到处跟人淘换工业券和日用品的票。 听说大年三十连年夜饭都没吃好。 “那后来呢？” “后来，那李家就不知道为啥消停了，李副厂长竟然真给李国庆买了新自行车。”张翠兰说道。 “啥？还真买了？没听说啊？”方老太太意外了。她那好姐妹可没提这茬儿，“翠兰啊，你咋知道的？” “我们家那位，工作突出，过年的时候，厂里给奖励了很多票，其中那张自行车票就让李副厂长给换走了。” “还真是老的拧不过小的啊。”王田听的也很带劲儿这会儿也感叹上了。 “这倒不是，听说，那姓韩的知青有个很厉害的亲戚，嫁给了咱县里革委会的一位副主任了，哎，立钟，这个你知道吗？” “啊？没听说过啊，”县里，革委会副主任，这么巧，啧，真是能扯，“倒是我门村之前也有以为知青嫁到了县里，她对象好像就是革委会的，两人也没听说是亲戚啊。” “哟，那这韩淑霞还挺有心机的，够老李家喝一壶的了。”王田真是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 “就是，这不就拉大旗，扯虎皮嘛。”张翠兰也挺看不上的。 “嗐，你们懂啥，这下乡有多苦你们经历过吗？这韩淑霞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为自己谋算罢了，要真有办法，能嫁给李家那老三？” “哼，也是，那李国庆可不是好归宿。”张翠兰也是 知道点内幕的。 林立钟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没说话，想着听点具体的，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当年那事还是真的啊？”王田也想到了什么。 “嗯，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了，但是明眼人都知道 ，这跟李国庆那小子脱不了干系。”方老太太人老成精，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她们这群人的。 “啥事呀？”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只有林立钟不知道，可太难受了，吃瓜 还得靠自己。 “嗐，能啥呀，不就是小年轻之间的那点事呗，我跟你说立钟，这找到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只看对方的家世，钱财啥的 ，还得看人品。”张翠兰是张口就来，方老太太没 拦住。 “嗯，翠兰姐说的有道理，我记住了，那这关李国庆啥事呀？” “这说起来就话长了。”事情过去好几年了，方老太太再提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惋惜。 原来这李国庆之前还有过一段感情经历，女方也是纺织厂的子弟，她父亲当年还是副厂长的有力竞争者，跟李爸是竞争对手。 就在副厂长要人命的前几天，这个叫于玉的姑娘被人揭发说乱搞男女关系，被带走调查了，她父亲于计山情急 之下到处托关系捞人，然后就被人揭发了，说是贿赂政府人员，也被带走了。 第三天，这于玉就被放出来了，说是有人故意诬陷，但是于计山的事情确实实打实地，所以，本来板上钉钉的副厂长没有了，人也被下放到下面的农场去改造了。 于玉出来之后，就堵着李家的门口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一直骂了三天。当时李国庆他妈还跟于玉掰扯来着，说无风不起浪，要不是于玉自己不检点，怎么会有人诬陷她，当时给于玉气的要跟她拼命，还是于妈把人给拉了回去。 于计山被下放不久，于妈也带着闺女跟过去了，从此就在厂里销声匿迹了。 在那之后半个月，李国庆他爸就成了副厂长 ，这时候大家才回过味儿来，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人李副厂长还不是顺利上位了。 所以，厂里很多人都对着李副厂长看不上，尤其是他家周围的那些邻居，只不过嘴上不说罢了。 听到这里，林立钟只能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这老李家还真是净出人才呢。 第188章 招工传闻 “唉，这个年头，能自己好好的生活就行了，哪管那么多哟，”方老太太感慨道，这过去可比现在 残酷多了，现在好歹有个 劳动改造的机会，搁过去，这妥妥家破人亡的征兆啊。 “倒也是，算了，提这些做什么，大过年的，”张翠兰想想也怪没意思的。 “行了，不说这个，说点高兴的事儿呗，我听说咱纺织厂这开春可是要招工了。”王田见气氛有些低迷，赶紧打圆场。 “啊？纺织厂要招工？”这倒是林立钟没有预料到的，现在形势这么严，都在精简城市户口，纺织厂竟然要在这个时候招工。 “这风声都传到邮局去了啊？”张翠兰也被惊到了。 “不是，吃饭的时候，我听我爸提了几句。”王田也意识到自己嘴瓢了。 “对，他爸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提了几句，只是说可能有这个计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方老太太对自家孙女这嘴也是无语了，还好在座的都是靠谱的人。 “哦，我说呢，上次我们家那位也说了一嘴，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呢，不过厂里好像还没有下正式的通知，” “现在各厂都在严格控制厂里职工的数量，甚至有厂子里还在减员，咱们纺织厂怎么还要招工啊，去年不是就招过一批了吗？”王田还是挺好奇的，虽然她家的小姑子也到年龄了，但是她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王田她小姑子，孟萌真的是个令人讨厌的姑娘，要不人家说着婆媳姑嫂关系是最难相处的了。王田倒好，都赶上了，她婆婆本来就烦人，再加上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闺女，在他们老孟家，王田可吃了不少暗亏。 孟萌这姑娘被她妈给惯坏了，动不动就进哥哥嫂子的 屋里翻腾，王田之前不知道，嫁到孟家第三个月的时候才发现的，那天她正好有事，托同事帮忙值了会班，提前回家了。 进门就看到了被扔的满地都是的衣服，全是她结婚之前在娘家的时候置办的，而罪魁祸首孟萌还趴在她衣橱前面扒拉着，身上也穿着一条碎花的布拉吉，是王田去年才买的新衣服，一共也没穿几次。 关键是这孟萌她比王田胖啊，穿不上还硬塞，把裙子都撑变形了。 王田当场就火了，闹腾开了，正好碰上全家人都下班回来，她公公孟云亭出面让孟萌和她婆婆道歉，并给了王田十块钱才算作罢。 也就是那一次，王田她婆婆彻底恨上了她，这六七年来两人没少出龌龊。 这孟萌之前在别的厂子找了个临时工的活，所以没有下乡，但是去年年底的时候，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开除了，这赶上过年，工作人员才没有上门，这要是在找不到工作，今年就该下乡去了。 就为了这个老孟家的年都没有过好，把那老虔婆给急的都上火了，牙疼肿了半张脸。 前几天还给她们妯娌几个下了命令，说让王田她们几个想办法给孟萌找工作，最好是正式工，临时工也凑合，当时那说话的语气哟，好像厂子就是她家里开的似的，把王田她们几个说得一直翻白眼。 还临时工也行，现在这时候，有个临时工的名额就烧高香吧，还想啥自行车呢。 王田本来以为这跟她没啥关系的，结果她爸昨天晚上吃饭就漏了几句，不过她也没这么好心要给老孟家说，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听我们家那位的意思，好像是厂里要上新的生产线，生产出口的东西，要招一批文化水平高而且年轻的工人。”张翠兰说着嘴也不停，这会儿的功夫，她面前的松子壳都堆老高了。 “上新生产线？怪不得呢，看来咱们厂这是要扩大规模啊，奶，你说我考回来怎么样？”王田心里盘算着，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这几年孩子逐渐大了，用钱的地方多了，老孟家还不分家，每月都得上交工资，她跟丈夫手里几本没存下什么钱，邮局的工作倒是清闲，但关键是工资不高啊，熬了五六年了，工资就这么稳稳地上涨，还不如回纺织厂，虽然累点，但是又加班补助，努力点一个月挣的工资都能赶上她们两个月的工资了。 “不怎么样，田儿啊，你没听翠兰说啊，要高文化水平，你那初中毕业我看是没戏了，现在这么多高中毕业的孩子没有工作，光咱们家属院，就咱家认识的那些，你自己数数都多少孩子了。” “方奶奶，您这话就又点过了，好歹我田妹子有好几年的工作经验了不是，比起那些刚毕业的学生也是有优势的。” “唉，自家人知自家事儿，我这孙女啊，啥都好，就是 学习上不灵光，翠兰啊，你也说了，咱厂里要上新的生产线，还是要出口的产品，就王田这性子啊，你让她数钱行，学习新东西还是算了吧。” “奶，不回来就不回来呗，用得着这么说我嘛，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以后您可千万别在庆新和庆文面前这么说，多没面子啊。” “哼，知道了，”没办法这孙女可是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独苗苗，能怎么样呢，都是自己宠出来的。 “那这消息有谱吗？”林立钟还是插了一嘴。 “嗯，八九不离十，估计再有十天半月的就能公布了，”张翠兰的老公不仅是技术高工，因着家里的关系，跟厂长关系也很熟，所以他能说出来的消息，估计没跑。 “照这样来看的话，这招工人数一定少不了，”方老太太心里是有数的，一个崭新的车间想要运转起来，需要的工人不在少数。 “谁知道呢，反正每个厂子的惯例都是优先招收自家厂里的子弟，这次估计也是。”王田无所谓道，“反正这消息跑不出县城去。” “嗯，”张翠兰本来是想反驳一下的，她那天听对象口中的意思好像是要面向全县招人，还有试用期，不过这文件没下来，她也不好多说了，说多了都是错。 “就是，就是，算了，不说这个了，立钟啊，这韭菜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个时候能吃上一顿韭菜馅的饺子，那可是美哟。” “那可不，方奶奶这说的我都馋了，哈哈，还好我给自己留下了一些，回去我就跟太奶一起整上一顿。” “方奶奶，我可就指望您了，我现在可是啥也帮不上，就带一张嘴来凑热闹了。”张翠兰听到饺子，瞬间觉得这手里的松子都不香了。 又坐了一会儿，林立钟就告辞出来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也没挽留。 林立钟推着车子 慢慢往家属院外面走着，心里也在想着这纺织厂找工的事情，可能性很大，新的生产线，新的贸易放心，估计需要的人不少，不会仅限于厂里的子弟，刚才张翠兰的表情也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想，估计是通知没下来，张翠兰也不好反驳。 这事儿得上上心，虽然自己不太需要，但是林立钟 觉得这对靠山村的很多人来说，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看来最近得多往这家属院跑跑了，这可是整个纺织厂的消息集散中心。 林立钟走了之后，张翠兰也上楼了，她聊了这么一大会子的功夫，累了，回家休息去了。 王家的客厅里就剩下了王田和方老太太娘俩了。 “田儿啊，你刚才说的想回厂子里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奶奶，这庆新和庆文眼看着一天天地长起来了，可我这手里还真没存下钱，着急啊，厂里累我知道，但这一个月的加班补助都快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唉，长大了，知道要为孩子打算喽，”方老太太叹息了一声，之前的王田，那可是花钱没数的主，当然了，他们王家有这个条件，不说王田他爷留下的抚恤金和补助，就是她爸妈的工资也支撑得起，毕竟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那可真是宠到骨子里了。 这嫁过去的几年，孩子也没少吃亏，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方老太太也吱声，胡芸也只是适当地去孟家几趟，闹一闹，意思意思。 当这回不一样了，王田知道要为孩子打算了，那这老孟家就不能待着了。 “田儿啊，你回来是不行了，但是有国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真的？奶，有国真能进厂里啊？啥职位啊？是正式工不？” “你先别着急，这事儿吧，得你们先从孟家分出来才行，不然，这工作到手了，有国也排不上，你婆婆那人，混不吝，肯定得逼着有国让出来。” “这....”对于方老太太提的分家这事儿，王田也想了好久了，但是孟有国一直不吱声，不表态，她就很烦。 “这事儿，你得拿定注意才行，” “奶，我当然是想分出来的，这搅在一起过日子，我是过够了，我们庆新和庆文没少受委屈。” “哎，这就对了，行，能下定决心就好，你听我的，保证让你和有国顺利地分出来，还不吃亏。” “好，我听奶奶的。”王田对自家奶奶的战斗力那可是清楚的很，这老太太别看现在斯斯文文，和蔼可亲的，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母老虎。 娘俩接下来就开始慢慢地讨论起分家的事情来。 林立钟刚出了门口就碰到了韩淑霞和李国庆两人，本来想当做没看到，但是这韩淑霞却主动碰了上来。 “立钟，这么巧啊，这是来县里了啊，来我们家坐坐啊。”韩淑霞舔着脸就过来了，很是热情地说道。 “我今天赶着回去，没空。”林立钟并不想搭理这人，平时没事听听韩淑霞的八卦还行，打交道就算了，她这人太阴损，跟刘洋不相上下。 “哦，那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来家里坐坐，就在这纺织厂家属院旁边的那片院子，哎，我婆婆心疼我们，非要让我们跟她们老两口住。”韩淑霞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前面不远的院子。 “哦，没事的话我走了。”林立钟隐约听出点炫耀的味道，要是没有方奶奶她们的消息，她可能就信了。 “好，下次来家里坐啊。”韩淑霞朝着林立钟骑车的背影说道。 “淑霞，你搭理她干啥，这人不好惹。”刚才李国庆看到林立钟的时候，就感觉腿疼，上次被揍的经历一直在提醒着他，眼前这女人力气到底有多大。 “嗐，都是一个村的知青，见面还真能不打招呼啊，她年纪小不懂事，我可不能失礼。”韩淑霞是有目的的，虽然自己灰溜溜的搬走了，但是得让村里的那群人知道 ，她韩淑霞现在过得是好日子，在县里住的是大院子。 再说了，经过之前跟李妈的交锋，韩淑霞明白自己势单力薄，还不能跟村里的知青们断绝往来，虽然之前已经把人得罪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可以慢慢修复关系的，毕竟有那么多年同甘共苦的情谊在。 之所以跟林立钟这么热情，一是正好赶上了，二是，林立钟是新来的知青，韩淑霞跟她交情不深，自然利益冲突就不大，对方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当然了，这些事情不能跟李国庆明说，韩淑霞之前因为彩礼的事情跟他闹了不少矛盾，感情也不然刚开始的时候热烈了，现在她可是小心地在修复着，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嗯，也是，还是媳妇懂事儿，今天中午想吃啥呀，要不咱去饭店吧，听浩子说，今天中午有红烧肉。” “好啊，都听你的，那这就走吧。”这也是韩淑霞结婚之后才发现的，李国庆好吃懒做，手里没几个钱，全都霍霍在吃吃喝喝上了，这李妈也是惯着他，从来不说李国庆，韩淑霞就更不想做这个恶人了，所以她把手里的 钱攥的更紧了，只说是要攒着，等合适的机会，弄个工作名额。 一提到这工作的事儿，李国庆就理亏，所以也不好意思开口跟韩淑霞要钱，这不结婚这一个月一次饭店也没去过，今天正好是发工资的日子，李国庆手里有钱了，就又开始了。 第189章 换奶粉 林立钟的好心情在遇到韩淑霞的时候就被打断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还能碰到刘洋，这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 碰到刘洋的时候，林立钟正在供销社里，看着柜台里的几样奶粉，正在考虑买哪种，之前的时候，县里供销总就一种奶粉，大家都没得选，这过年之后，供销社来了一个新牌子的奶粉，据说是滨城那边产的，味道比县里原有的那款要好些，当然了，这价格上也贵五毛。 林立钟之前给林立北的班长淘换奶粉的时候，换了不少的奶粉票，这一过年就给忘了，前几天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还有十来张奶粉票，看日期马上就到了，所以今天来县城不光是听八卦的，还是来买奶粉的。 奶粉这东西，金贵，票还不好捣鼓，不管是自己留着喝，还是送人都是没有问题的。 林立钟打算今天把奶粉票都给用了，到时候给林立北再送两袋过去，他班长家那孩子得有三个月了，过年回来的时候，林立北还念叨，这小孩太瘦，跟人家两个月大的孩子似的。 这人跟人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林立北可以说是看着这个孩子慢慢长起来的，从刚出生开始就帮着淘换奶粉，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去班长家看看，这一来二去的，孩子跟林立北也熟悉了，每次见到他都笑呵呵的，可喜欢他了。 这不，林立北也对着孩子上心了，过年回家都不忘惦记，林立钟当时就记住了，但是过年事情多，一直没抽出手来，这回好了，一口气全买了，多分几次给带过去就行了。 不过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吃得是县里之前卖的那个牌子，这新牌子的奶粉会不会吃不惯？嗯，太纠结了，还是 一样来一半吧，总吃一种会腻的，给小宝宝也换换口味。 林立钟一口气拿出了十几张的奶粉票，把柜台后面的售货员都给惊到了。在仔细检查过票据之后，才按照她的要求把柜台上的奶粉都给拿了过来，不多不少，正好都拿完了。 把奶粉都放到背筐里之后，林立钟才又去了买糖果的柜台。 从供销社出来，林立钟就被人给拦住了，是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还比较斯文，说话也比较客气。 “这位同志，请等一下。”袁鹏见林立钟已经把背筐放到自行车上了，知道对方是要走了，赶紧喊人。 林立钟倒是听到有人喊了，但是附近人来人往的，她也不以为是喊自己，把自行车后座上绑着的绳子解开，开始捆背筐。 “哎，这位女同志，”袁鹏趁着 对方绑筐子的空隙加快速度，终于来到了跟前。 “同志，你是喊我？”林立钟看着站在自行车前面的中年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喊她。 “呼，对，是喊你，”此时的袁鹏已经有些狼狈了，刚才在供销社挤了半天，好不容易挤到卖奶粉的柜台，结果，货架上已经没有货了。 袁鹏很着急，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往这边柜台看过，当时货架上明明还有奶粉的，就这几分钟的功夫竟然买没了。 售货员是认识袁鹏的，这人经常来买奶粉，一看就知道家里是不缺钱的主，毕竟奶粉票可稀罕了，只有一些大单位才又这福利，而且那数量也是少的可怜，仅仅靠单位发的奶粉票是不能支撑这人一月三四回来买奶粉的。 袁鹏疑问缘由，售货员就告诉他了，还给人指认了一下正要出门的林立钟，他谢过售货员之后，就又逆着人群挤了出来，三步两步地准上了林立钟。 “你好同志，我找你是想跟你换点奶粉。”袁鹏这会儿气已经喘匀了，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林立钟在脑子迅速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和最近做过得事情，没有啥漏洞才放心下来，毕竟眼前这人可是干部，衣服虽然有点歪七扭八的，但是那四个口袋和口袋上别着的钢笔还是很好辨认的。 确认没有破绽之后，林立钟就放心了。 “啊？”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的林立钟，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这陌生男子拦住她是为了换奶粉，当时就有点懵。 “是这样，刚才我去过柜台了，售货员说今天的奶粉都被你买下了，新的货源最快也要三天之后才能补充到位，但是我家孩子剩下的奶粉可能成不到新货来了，所以就想跟你先调换一袋。”袁鹏见对方年纪不大，跟自己闺女差不多 ，就下意识地放软了语气，跟对方商量。 “哦，可以，没问题，”林立钟倒是也理解，毕竟现在很多家庭都是双职工家庭，妇女生完孩子之后，大多都很快就回归工作岗位，所以很多有条件的家庭怕孩子来不及喂，都会备一些奶粉在家里，也有那奶水不足的，更是要到处淘换奶粉票。 “太好了，谢谢。”袁鹏见对方这么痛快，很是高兴，赶紧把钱和奶粉票都给准备了出来 。 奶粉被压在最下面了，林立钟只好先把背筐从自行车上拿了下来，然后把上面的东西挪了出来，下面的十几袋奶粉就露出来了。 “同志你买了这么多啊。”也不能怪袁鹏大惊小怪，这年头谁家没事一口气买十几袋奶粉啊，不说钱了，单说这能吃完吗？ 不过话一说出口袁鹏就知道自己不该说，人家小姑娘都答应给自己调换一包了，自己实在不该多说这么一句，虽然他也是革委会的领导，但他一向的处事原则就是不轻易得罪人。 “姑娘，你就当我没问，”袁鹏怕对方误会，又解释了一句。 “哦，其实没啥不能说的，这些是帮着我家亲戚买的，他家小孩生下来就没奶吃，只能喂奶粉，这些票我到处托人淘换了好久了，但是，这东西属实难换，大家给的也都是快到期的票，只能一次性都给用了，”林立钟听出来对方没有恶意，但还是模糊地解释了一下，没说给谁，也没说票具体从哪里来。 “也是，都是为了孩子，没办法的事情。”袁鹏倒是深有同感，这次刘洋给他生的小闺女也遭罪了，大人难产不说，生完还没奶，老闺女饿得嗷嗷嗷哭，可把他给心疼坏了，他要是能换到这么多奶粉票可能也一次性都给买回去。 “同志，这有两种，你看你想要哪种？”林立钟把两种奶粉各拿出一袋来，摆在了袁鹏面前。 “哟，还有新牌子的了，”也许是 年纪大了，也许是老闺女太招人疼，袁鹏对小女儿特别上心，平时一些吃的用的，都尽自己所能，给闺女好的，这看到两种牌子的奶粉也就开始纠结了，“选哪个呢，这个这个牌子媛媛都吃惯了，这个牌子是滨城的大牌子，品质更好 些，也不知道老闺女能不能吃的惯，” 袁鹏嘴里念叨着，目光在两个牌子直接徘徊许久，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同志，我跟你换两袋行吗？我也不知道我闺女喜不喜欢这新来的，所以就想着都拿回去给孩子试试，你看，这，哈哈哈，”袁鹏自己都把自己给说笑了。 林立钟倒是不奇怪毕竟她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不是，“理解，理解，都是为了孩子嘛，那就两样都拿吧。”林立钟说着就把两袋都退到了袁鹏面前。 “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就带了一张奶粉票，你看这事闹得，要不另外一袋我多补给你一块钱吧。” “好，没问题，”林立钟也没多纠结，反正她也不差那一张两张的奶粉票，再说了，对方还主动给补钱了，要知道 ，这奶粉票虽然稀罕，但在黑市也卖不上价，毕竟奶粉的价格在那里摆着呢，平时最高也就七毛一张，说起了，还算是林立钟小赚了些。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袁鹏觉得小姑娘真是爽快人，他掏钱掏得也爽快。 林立钟接过钱之后，就收拾自己的背筐去了，袁鹏把奶粉装到自己包里之后，跟她打了招呼就离开了，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通报姓名，袁鹏是觉得没有必要，他在县里大小算个干部，很多人都认识他，既然对方没认出来，那就算了，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而林立钟则是觉得，今天是碰巧了，毕竟县城这么大，下次能遇到的概率很小了，也没必要。 但是，让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久之后他们就再次 见面了，当然了这主要是刘洋的功劳了。 林立钟一向谨慎惯了，所以自行车一开始就放到了旁边的没人巷子里，想着要是东西多的话，好方便放到空间里，倒是方便了两人的交易。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两人换奶粉的 过程还是让人看到了，不是别人就是追着袁鹏过来的刘洋。 至于这刘洋为什么追着袁鹏过来呢，这话就得从她生产之后说起了。 之前刘洋在学校里跟男同学交往过密的事情被王先佑捉住了把柄，并以此威胁刘洋，致使刘洋整个孕后期整天生活在焦虑之中，这不仅影响了她肚子里的宝宝，同时也导致了她的难产。 当时刘洋在医院的 产房里熬了足足十多个小时，才给袁鹏生了个闺女，这让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怀的是儿子的刘洋很是失望，再加上产后大出血，刘洋差点没去见阎王，就对着小闺女不喜。 反倒是袁鹏很是喜欢这老闺女，中年得女，他跟周围的同事朋友炫耀了一个多月，才消停了点。 刘洋坐月子没奶水，老袁就到处跟人淘换奶粉票，给老闺女攒口粮。刘洋产后虚弱要卧床养着，老袁就亲自上阵照顾这个被他取名叫袁媛的老闺女，吃喝拉撒，一一照顾到位，仔细程度让刘洋都吃醋，就越发对袁媛不喜。 整天在老袁面前抱怨，辛辛苦苦地怀胎 十月，结果生了个闺女，还说要不是袁媛她刘洋也不至于收这么大的罪。 把老袁都给念叨烦了，但是他又不能发火，毕竟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再加上刘洋这次差点没命，他就忍下了。 本来老袁以为也就这样了，结果没想到，这刘洋趁着自己上班的时候，把孩子给打了，还打在脸上，都红肿了。 当时老袁就火了，刘洋偏还抱怨说都怪袁媛太吵了，影响自己养病，把老袁给气的 ，把她以后不能生养的 事情给说秃噜嘴了。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刘洋又哭又闹的，折腾了足足一周，期间还把袁媛给恨上了，觉得都是闺女的错，要不是袁媛，她也不会是现在的境况，甚至一度想掐死自己闺女。 只不过刚想动手就被袁鹏给发现了，这下袁鹏是彻底不敢把袁媛单独留在家里了。但是他也不能把孩子带到单位去看着，交给邻居大娘又不放心，最后袁鹏只能找上了自己的前妻胡广英。 两人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彼此了解，袁鹏知道胡广英的底线，虽然当初离婚，错在他，但是为了老闺女，袁鹏也只能厚着脸皮上门请求对方了。 好在袁鹏的前妻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胡广英虽然痛恨刘洋抢走了丈夫，但是对着小奶娃娃袁媛还是硬不下心肠，尤其是听袁鹏说了刘洋要掐死袁媛之后，就更愿意把人给留下了。 就这样，在刘洋月子做到一半的时候，闺女 袁媛就被抱到了胡广英家里，袁鹏也就开始了三天两头往前妻家跑的日子。 刘洋没出月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袁鹏的异常，一开始没放在心上，毕竟袁鹏也没告诉她袁媛养在了胡广英家里，她只是简单地以为，孩子报给了邻居帮忙照看。 等出了月子能出门了，刘洋就听到了风言风语了，说袁鹏可能要跟前妻复合了。 刘洋听到的时候，嗤之以鼻，毕竟这胡广荣是手下败将，她跟本不放在眼里，但是袁鹏经常不着家的行为倒是让她有了危机感，她觉得老袁应该是外面又有了新欢，所以就开始跟踪袁鹏。 袁鹏身边能接触到的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刘洋都过了一遍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了老袁跟林立钟在一起说说笑笑地，这让刘洋差点没把牙给咬碎了。 第190章 刘洋的猜测 其实也难怪刘洋会误会，主要是这段时间她跟袁鹏之间实在是太糟糕了。 难产过后的这一个月，刘洋的日子实在是难熬。 一直期望的宝贝儿子变成了女儿，好好地身子因为难产变得异常虚弱，孩子每天的哭声对她来说都是折磨，外面还有王先佑虎视眈眈，这些都让还在坐月子的刘洋耗尽了心神。 至于对自己女儿动手，刘洋一开始还是不忍心的，但是动了第一次之后，就收不住了，一来袁媛只会哭，二来袁鹏也发现不了，这也是月子里她唯一能发泄的方式，刘洋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打顺手的结果就是，刘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了，平时还好些，她多少还能有点良心发现，知道身为人母，但是只要袁媛哭起来，刘洋就忍不住了，这火从心里往外冒，动手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了，孩子越哭她越来劲，而且也越来越不顾及，终于被袁鹏给发现了。 刘洋到现在也还记得那天袁鹏看她的眼神，极度的愤怒，带着冷意，她当时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再打袁媛一下，袁鹏能毫不犹豫用手掐死她。 自那天之后，袁媛就被袁鹏给抱走了，两人在之后的半个月一句话也没说过了，就连日常的一日三餐，袁鹏都不在家里吃了刘洋的那份，袁鹏托付给了隔壁的大娘，让对方一天三次，按时按点送到。 刘洋一开始是委屈得不行，直到出了月子，她才开始恐慌，因为刘洋发现她找不到袁媛了，她本来以为袁鹏是孩子也托给邻居大娘了，但她去邻居家找的时候却没有找到，问过之后才知道孩子一开始就没在人家家里。 周围的邻居问了一个遍，都没有，刘洋翻来覆去地想，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袁鹏的前妻，在这里，能让袁鹏如此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她胡广英了。 刘洋一想到胡广英就坐不住了，她隐忍了三年，好不容易才从此人的手中把袁鹏给抢了过来，不能就这么容易让袁鹏再回去。 之后的几天，刘洋就一直跟踪袁鹏，并最终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袁媛就在袁鹏的前妻胡广英家里。 刘洋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千辛万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仅仅是因为打了几次，就被袁鹏抱到了别处养着，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胡广英，她，她咽不下这口气。 刘洋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就彻底失去袁鹏的心了，这对她来说可是得不偿失的。刘洋这段时间开始给袁鹏送饭，要不然她都见不到袁鹏人。 袁鹏现在是住在单位了，一天天的不回家，刘洋想要见到人只能到袁鹏的单位来。 这革委会，各色人等都有，尤其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出入，刘洋自己上位就不怎么光彩，以己度人，她害怕有人趁虚而入。 所以，只要袁鹏不回家住，刘洋一日三餐，顿顿不落地来送饭，这都快成他们单位的一景了，连高主任都知道了，为此高主任还专门找袁鹏谈过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影响不太好。 袁鹏之后也开始回家了，隔三差五地回去一趟，但是也不跟刘洋说话。 刘洋还是坚持送饭，但是没有一开始那么频繁了，因为王先佑又开始骚扰她了，把柄在人手中，她还得抽时间应付对方。 这一疏漏，刘洋就听到了关于袁鹏的流言，说有个女同志经常来找袁鹏，两人说说笑笑的，貌似关系亲密。 刘洋就又坐不住了，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又开始关注起袁鹏的行踪，一连十天，她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根本没有所谓的年轻女同志跟袁鹏来往密切，都是正常的工作往来，而且都是刘洋认识的人。 就在她以为真的只是流言的时候，林立钟出现了，两人虽然看起来是在交换奶粉，但袁鹏的态度过于温和了，让刘洋心里的警报拉满了。 刘洋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是林立钟，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说得过去，虽然这林立钟相貌不怎么出众，但是人年轻啊，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而自己已经快三十的人了。 就是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搅合 到一起的了，难道是自己坐月子的时候，或者更早，越是往深里想，刘洋越是恐惧。 刘洋这想法要是让林立钟知道，估计得呸她一脸，真以为人人都跟她刘洋似的，这么不忌口呢，什么人都能下得去嘴，袁鹏这年纪都能给林立钟当爹了。 好在林立钟不知道，不然能被恶心地吃不下饭去。 从县里回来之后，林立钟看时间还早，就去了农场一趟，这奶粉买都买了，还是尽快给送过去的好。 林立北今天正好在宿舍，昨天晚上加班来着，江指导员今天就特许他们这一班人休息半天。 林立钟到的时候，林立北刚起来没多久，正在洗衣服，见到妹妹来了，很是高兴，衣服也不洗了，赶紧带着人回了宿舍。 兄妹俩聊了一会儿日常，林立钟就把奶粉的事情跟林立北说了。 林立钟跟纺织厂家属院那边的人交换东西的事情，林立北是知道的，当时林立钟也是为了让林立北放心，也是能让这些票据能有个安全合理的出处。 “这么多？小五，这费了不少东西吧。”林立北说着就去炕橱里拿东西了，他们农场也发票，虽然没有纺织厂工人的多，但是总比村里人多。“小五，这是我们这个月发的票，你都拿着吧，能用得就用，用不上的跟别人换一换。”说着就把手里的一堆票给塞过来了。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四哥，”林立钟看着手里的肉票，油票，布票啥的，都是村里抢手的票据，也就都收下了。 “客气啥，别以为四哥不知道，这些被褥啥的全是你用自己的钱票给哥买的，别人家都是哥哥照顾妹妹，到咱家，从小到大，都是你和哥哥们让着我，现在四哥好不容易有机会也有能力了，这些都不算什么，小五。” 自从来了农场，跟大家熟悉了之后，林立北也知道了生活的不易，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些铺盖衣服和日常用品早就超过了林爸林妈寄过来的钱。那多出来的，就只能是林小五自己补贴他这个四哥的了。 “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四哥，进步了啊，会算账了，不错，看来这农场没白待啊。” “好了，小五别说我了，我问你件事，”林立北想着之前事情，还是决定问问。 “啥事 ？” “你跟许茜熟吗？”吭哧了一会儿，林立北还是问出来了。 “熟悉啊，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茜姐好像也调到你们农场来了是吧，她在哪啊？” “嗯，是调到我们这里了，在后勤，当文员。” “文员好啊，这工作正好适合女孩子。”能调到这么轻松且体面的岗位 ，看来许茜家里跟江指导员关系匪浅。“对了，哥你要打听茜姐啊，怎么滴，开窍了，准备追人家？” “行了，别开玩笑了，是帮被人问的，”林立北被妹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都。 “哦，那我跟茜姐也不是很熟悉。”林立钟一听是为了别人打听的，顿时没了兴致。 “小五，你刚才不是说熟悉嘛。” “见面熟悉，人家家里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所以你要是帮人打听她家里的事情呢，就不用开口了，哦，对了，我们之间还有借钱的情分。” “行，那就当我没问。”林立北听完还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帮人问这种事情。 又聊了一会儿别的，林立钟就准备回去了，林立北就陪着妹妹往门口走。 路过食堂的时候，林立钟看到了许茜，她旁边还跟着一个男同志，拦在她面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距离隔着比较远，林立钟也看不到许茜脸上的表情，但她没有什么动作，林立钟也就没多管闲事。 送走林立钟之后，林立北看了看日头，买上就到吃饭的点了，就回宿舍去拿饭盒了。 快到食堂的时候，林立北好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就回头看了一眼。 “林立北，我有事找你。”是许茜，她对面的那男同志还没走。 “哦，好，我要去食堂打饭，你等我一下可以吗？”林立北有点摸不到头绪。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许茜这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李干事，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哎，许同志，那好吧，那我下次再来找你吧，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是认真的，也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有外人在李通也不好再拦着许茜。 许茜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就朝着林立北走了过去。 “别回头，赶紧走，” “哦，好。”林立北有点懵，许茜这态度变化着实有些快，好像后面有狗在追她一样。 直到两人进了食堂，李通才拿着方盒往办公室走去。 “要是不嫌弃，你先用我这个饭盒吧，这是立钟今天刚拿来的，她说在家里已经洗过了。”见许茜空着手来的，林立北就把手里的崭新的铝制饭盒给递了过去。 “好的，谢谢，”许茜接了过来，确实是崭新的，跟她之前和林立钟换的那一个是一模一样的。 两人排队打好 饭之后，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一起吃饭了。 “许同志，你找我什么事儿啊？”林立北还记得刚才许茜的话。 “哦，我刚才看见你去送立钟了，就是想问一下，她下次什么时候来，我找她有点事情。”刚才喊住林立北只是为了摆脱李通的纠缠，说有事也只是随意找的一个借口。 不过，刚才送林立钟走的时候，许茜看到了，现在正好问一句，她确实是有些事情要拜托林立钟。 “着急吗？” “啊，还好，不是很着急，” “哦，那就好，立钟来农场没有固定的时间，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跟指导员请假出去一趟，或者我给老支书打电话，让立钟过来也行。” “不用这么麻烦，下次立钟来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就行。”许茜主要是想让林立钟帮忙淘换点东西，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哦，好，我记住了。” 之后两人就都低头吃饭去了，虽然都是靠山村的知青，但是林立北刚来就跟着林立钟一起搬出去住了，在知青点也没住几天，而且许茜还是女同志，平时两人在村里的交集也不多，跟陌生人相比也就熟悉了那么一点，算是点头之交。 许茜调到农场之后，两人一个在仓库里的维修部，一个在后勤的办公室，更是没有交集了，所以接下来两人几乎就没再说话了。 只是许茜也没想到，自己后来能这么快跟林立北联系到一起。 午饭之后，一切照旧，许茜把饭盒带回了宿舍，准备洗了之后，晚饭的时候，还给林立北。 林立北也没在意，就去仓库上班了。 下午一切正常，维修部还是一样的忙碌，毕竟这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播种任务也提上了日程，场里所有的机械设备，都需要检查一遍。 昨天晚上加班就是因为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个农械的螺丝断了，但是没有图纸，大家加班加点地忙活到了半夜。 快下班的时候，林立北手里的工作还剩一些，就决定留下加个班，旁边的老邓就主动提出帮他去食堂先打饭。 林立北就把饭盒给了老邓，最近经常加班，林立北在办公室备了一饭盒，方便吃饭。 老邓拿着饭盒和林立北给的钱票，就往食堂跑了。 快要到的时候，就发现食堂前面三三两两的围着一圈人，老邓就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过去。 走到跟前的时候，才看到，原来是团部的李干事和最近刚刚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知青，好像是姓许，叫，对，叫许茜。老邓之所以记住了许茜的名字，还是因为她跟林立北都是靠山村调过来的。 第191章 有对象了 老邓到跟前的时候，周围已经陆陆续续围了一些人了，这里是食堂，现在又是午饭时间，大家进进出出的，这个地方一眼就能看到。 李通挡在许茜的面前，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饭盒。 “许茜同志，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事情，希望我们之间的革命情谊能进一步得到升华。”李通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的，声音也没有控制，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这李干事是又盯上谁了？” “不知道呢，能在这里出现，肯定是咱场里的人。” “我知道，是最近刚从外面调过来的，在后勤上，” “刚调来的？怪不得。” “哟，有好戏看喽，上次李干事就踢到铁板了，这还不长记性呢。” “谁说不是呢，哎，你说咱这连长和指导员人都挺不错的啊，怎么出了这么个搅屎棍。” “哼，小低声，小心人家李干事打你小报告。” “哼，姥姥，这小白脸要是敢整老子，削不死他。” “行了，这看戏呢，哎，谁知道这女同志叫啥呀，” “姓许，江指导员那天带人来的时候介绍过，具体叫啥我忘了，” “许茜，这姑娘挺踏实的，之前是知青，不是张扬地性子。” “哟，老郭，这你的兵啊。” “嗯，后勤的，你说呢，这李通真是欺人太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的，人家女同志才来几天啊，还革命情谊。”被喊老郭的是个中年男人，左侧脸颊上有道长长的疤，平时不苟言笑，要真笑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之前被李通纠缠的那姑娘就被老郭脸上这疤瘌吓到过，不过许茜见到的时候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平时在一起工作啥的也不害怕，老郭倒是觉得这女同志挺不错的。 大家都在周围，谁也没好意思太靠前，现在李通和许茜还在僵持着。 “李干事，请你说话注意一点，我来农场才一个月，之前跟本没有见过你，谈不上什么革命情谊。”许茜努力控制这心里的怒火，看着眼前自以为是的男人。 “许茜同志，爱情是不分时间长短的 ，即使咱们才认识一周，但是我觉得比认识好多年的人都熟悉，这就是缘分。”李通全当看不见许茜难看的脸上，自顾自地表演着。 “不好意思，李干事，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觉。” “许茜同志，你不用否认，我知道你们女同志都是害羞的，不好意思表达，没事，我心里都明白，”哼，治不了黄晓云还治不了这个许茜，人家背后是师长，他李通确实惹不起，但是许茜，他可是调查过了，没什么背景，要不是这长脸长得很对他口味，李通才懒得费 这么大的功夫。 “我说了不好意，李干事，我有对象了。”许茜真是被气笑了，眼前这人明显知道自己的意思还故意曲解，呵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那就不叫了，干脆打直球。 “这，许茜同志，你这是开玩笑的吧。”李通觉得许茜这是为了拒绝自己随口编的理由。 “没有开玩笑，就是有对象了，李干事，你现在能让开了了吗？” “不可能！”李通在许茜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女同志了，根本没发现她跟哪位男同志走的近，场外的就更不可能了，这都一个多月了，许茜没有收到任何一封外来信件，谁家谈对象能连封信都不写。“我的意思是，许茜同志，你要是真的需要时间考虑的话，也不用瞎编一个人出来不是。” “哎，李通，人家许同志都拒绝了，你也别在这纠缠了，好狗不挡道。”有人看不下去了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跟李通绝对不对付。 “曹建军关你什么事，你这是嫉妒。”李通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 “哟，怎么滴连实话都听不得了，不过也是，实话确实挺难听的。” “忠言逆耳嘛，人家李干事当然不喜欢了，李通，人许茜同志确实是有对象了，中午两人还一起吃饭来着，我都看见了。”刘卫华跟曹建军是一起的，两人都很厌恶这李通。 “胡说！”李通接着就否认了。 “我也看到了，是林技术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不就有知情人也出声了。 “就是，人林技术员跟许茜同志还是一个地方来的呢。” “没错，我也看到了。” 林技术员李通还是知道的，去年从下面村里调到场里来的，背景干净，技术过硬。难道两人真的是一对？李通心里不断思考着。 许茜没有否认，中午她跟林立北确实一起 吃饭了，没想到还真有人注意到了，不过现在也只能把他拉来当挡箭牌了，关键是这李通实在是太难缠了，今天要是能借此机会拜托对方的纠缠就最好不过了。 “许茜同志，你跟林技术员。”李通还是不死心 ，他觉得两人不太可能，毕竟平时也没看到两人来往。 “嗯，我跟立北都是在靠山村插队的知青。”许茜先是肯定地答了一声，停顿了一下，才说听跟林立北是一个地方的知青，没有直接承认，说得也模糊。 但是许茜这话却让在场的人确认了，这许同志跟林技术员肯定是一对，都是一个地方插队的知青，还一起吃饭，这能不是 一对嘛。 大家完全忽略了别的可能，主要是刘卫华一开始就给大家带偏了，而许茜也没否认。 “哦，那对不起，许茜同志，对这段时间给你造成困扰是我 的不是，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对象。”李通表面上是在道歉，但是也在内涵许茜，毕竟对方这么长时间没有拒绝自己，偏偏今天说有对象，这女同志也是有问题的。 “李通，我之前就已经多次拒绝过你了，是你自己非要纠缠，你别否认，大家都不是瞎子，你这人最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拦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许茜也不是好惹的人，毕竟这李通跟乡下的那些老太婆可没法比。 “就是，我就看见过一次，从服务社边上，人家许同志确实明确拒绝了。” “哎，我老婆也跟我说过，上次是在仓库那边。” “看来人家这女同志没说慌了。” “那这李干事那话是故意这么说的？” “哼，这李通不是一次这样干了，之前有过这种事情 ，还记得去年调走的我那个黄晓云同志吧，据说也是跟李通有关。” “啊？还有这事呢？” 李通听到别人的议论脸色变得难看，知道今天讨不到好了，也就放弃了，很干脆地开始道歉，“对不起，许同志，之前是我的不是，现在我跟你正式道歉，也祝福你跟林技术员。” “嗯，”许茜只是点了点头，这李通倒是乖觉，见势不对，能屈能伸。 之后，许茜和李通就都各自离开了，众人也就散开了，老邓听了半天，很是震惊，这林立北打一进农场就跟他一组，也没听他提起有许茜这么个对象啊，不行，他得赶紧回去，好好问问这小子，瞒得够紧的啊。 老邓打完饭快速地回到了仓库，把饭盒放下之后，就把林立北给拉了过来，围着对方看了半天，还啧啧有声。 这把林立北整的不知所措，这老邓打了一趟饭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自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老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脸很干净，可是这心眼就不一定了。” “啥意思啊？” “啥意思？你小子可以啊，还是不是兄弟了，有对象了还瞒着我。要不是今天许同志自己承认了，你还要瞒多久了，这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情，谈对象嘛，大大方方儿的。” “你说的啥玩意啊这是，对象，还许同志，许茜？”林立北被老邓说的有点迷糊，老邓的意思是他跟许茜谈对象了，许茜还承认了。 “对啊，你小子可以啊，人家许茜同志陪你可是绰绰有余了，都是农场的人了，啥时候请我吃喜糖啊。”老邓拍了林立北一下，笑呵呵地问道。 “我就是，”林立北本来是想着立即否认来着，但是老邓接下来的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兄弟，我跟你说，自己的对象一定要看好了，这李通李干事知道不？” “啊，知道。” “他今天把许茜都给堵食堂门口了，非得表白，结果逼得弟妹只能承认了，你看，要是你大大方方的，是不是就没今天这事儿了？” “李通？他堵许茜了？”林立北只顾着问李通的事情了，忘了反驳弟妹这事儿了，在老邓的眼里，这就是变相承认了。 “对啊，听大家伙儿的意思，这还不是第一次了，还好弟妹意志坚定，就认准你了，不然被李干事这么纠缠着，说不定就变了呢。” “老林，哪呢？”林立北正准备问问老邓详细的情况就有人找来了。 “韩成功？你怎么 过来了？”林立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韩成功，话说出来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这八成也是因为许茜的事情过来的。 “嘿嘿嘿，老林，今儿个哥哥我就是来跟你道歉的，”韩成功在宿舍知道刚刚食堂的事情之后，就赶紧来找林立北了。“之前我也不知道你跟许茜同志你们俩是...，嘿嘿，之前那话哥哥也是帮着别人打听的 ，你就当没听过。” “哦，没事，老韩，真没事，”这老韩就是林立北的班长，林立钟的奶粉就是给他家闺女的。 “我说兄弟你这波密工作做的可以啊，我都问到你脸上了，你也不承认，多说一句能咋地，” “当时不是怕尴尬嘛，”林立北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韩成功之前知道他跟许茜是一个地方的知青之后，就托他打听许茜的消息来着，当时他没答应，主要是真不了解许茜。 “嗐，你要是当场说了，我也就不用被你嫂子烦这么些天了，行了，回头带着许茜同志来家里吃饭哈。” “好，对了老韩，我妹今天又带了些奶粉过来，回头我给拿过去。” “哟，那感情好啊，替我谢谢咱妹妹，回头我老家寄特产来，分妹妹点，”老韩也不跟林立北客气了，现在没这矫情的条件，自己闺女可是嗷嗷待哺啊，这奶粉就是她的口粮。“也别回头了，你这几点完事儿啊？快的话我等你一起回去吧。” “那行，我这还有半个来小时就差不多了，你等我会儿吧。” “好，好，我来给你打下手。” 韩成功就跟着林立北一起去了仓库，跟老邓一起忙活了起来。 有了老韩打下手，速度明显快了，没到半小时林立北这边就完事儿。 回到宿舍之后，林立北赶紧把上午林立钟拿来的四袋奶粉都拿了出来。 “哟，这么多呢，”老韩也没想到能有四袋，这可够他宝贝闺女吃一段时间了。 “吃完还有呢，立钟之前跟纺织厂家属院那边换了不少奶粉票 ，怕过期就都给用了，” “可以啊，你小子好福气啊，有这么能干的妹妹，还有这么好看的对象，啧啧，真让人羡慕。” “别想了，我们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只能是我妹妹，对了，小五说这个是滨城那边过来的新牌子，口味可能有些变化，你先让月月试试，看她喜不喜欢。” “没事，我闺女随我，不挑，能有奶粉吃就知足了，东西我就先拿走了，回头让你嫂子把钱给你，多余的话我老韩就不多说了，走了兄弟 。” “嗯，慢走不送。”林立北虽然说着不送，还是把人给送出门去了。 结果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下边的许茜。 “行了，不用你送了，这小许同志来了，你俩好好说说话吧，你嫂子在家等着呢，回吧。”韩成功也看到了许茜，“小许啊，回头去家里坐坐哈，你嫂子还是挺喜欢你的。” “哎，知道了，韩班长。”许茜是认识韩成功的，此时听到韩成功的邀请，以为只是客套话。 等韩成功走了之后，许茜才开口。 “林立北，我找你有点事情。”许茜来过好几次了，林立北屋里都没人，她怕夜长梦多，只能晚上赶紧过来了。 “哦，好，进来说吧。”林立北知道对方是来解释的，但这些不方便在外面说，只能把人请进屋里。 第192章 将错就错 “等等，你等我一下，咱们去那边路边说话吧。”林立北想了一下，还是没让人进屋，毕竟天色不早了，两人还都是单身男女青年，是要避嫌的。 “哦，好，你先去忙，我去那边的杨树底下等着你。”许茜也意识到了问题，说完自己跑到路边的杨树下面去等人了 。 农场宿舍这边，为了方便大家夏天的时候乘凉，很贴心地在路边的树底下都建了凳子。 没错，就是建的，用红砖垒起来的，方方正正，没有靠背，外面是用水泥抹平的。 冬天室外太冷，没人坐，大家都拿来晒东西了，春天的时候，这边的杨树开始掉东西，根本没法坐。 等到夏天的时候，这杨树稍微好点了，不掉东西了，也有树荫了，但是这凳子经过太阳的暴晒，没法坐了，别问，问就是烫屁股，之前家属区那边的孩子调皮，几个人打赌，看谁能坐得时间长，结果，最后赢了的那个孩子，自己哭着跑到医务室去了，被烫的趴着睡了半个月。 一年之中就属秋天算是好天气了，但是吧，这里的秋天又叫秋脖子，啥意思呢，就是特别短，不等你把家里的毛衣毛裤翻出来见见新，这天气刷刷的就变了，开始下大雪，直接过渡到冬天了。 所以，农场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棒槌给修的凳子，只有家属区的大娘婶子们觉得这东西好，没事晒晒粮食，菜干啥的，老实用了。 走到凳子跟前，许茜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不一会儿，林立北就跑过来了。 “没有太久，”许茜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今天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是食堂门口那件事情？”林立北想到今天老邓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有老韩的调侃。 “对，看来你是已经知道了，林立北同志，首先，我想向你道歉，”许茜看对方并没有太大的反感情绪，才继续往下说着，“我当时也是不得已，正好有同志提到了你，就只能将错就错了，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困扰。” “没有太大的困扰，你不必太在意，能帮到你就好。”林立北倒是觉得没什么，自己一个大男人名声对他来说倒也没有那么重要。 “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能不能请你继续充当这个角色，我怕李通那人不死心，还会纠缠，当然了，你要怕人误会的话，我随时可以跟人澄清的，我.....”许茜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实是有点过分，毕竟说起来，她跟林立北其实没什么交情，在靠山村的时候，她几乎从来没有跟林立北说过话。 “好，”林立北答应的很干脆，怕许茜误会，紧接着又解释了几句，“我的意思是说，目前我没有对象，所以不怕人误会，另外，咱们都是靠山村来的知青，立钟也经常跟我提起你，你们之间的感情应该很好，那咱们就是自己人，自己人有困难，能帮就帮，不用客气。” “谢谢，谢谢，太感谢，林立北同志，谢谢你的帮助，”许茜眼睛都湿润了，这是下乡之后，她第二次感受到陌生人给予的温暖了。 “不用太有压力，许茜同志，你应该相信，很多事情都会过去，困难只是暂时的，这李通以后在骚扰你，你就去仓库那边喊我，我去找指导员理论去，毕竟我可是你的‘对象’不是？” “噗！”林立北的话成功逗笑了许茜，也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好，‘对象’同志，那以后就合作愉快。”许茜伸出了右手。 “好，合作愉快，”林立北也伸出了右手，两人击掌为盟。“时间不早了，走，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很近的，我自己回去就行。”许茜的宿舍就在倒数第二排，从这里往里去也就八百米。 “‘对象’同志，距离再短也得送回去，走吧，让那些心里犯嘀咕的人都看看。” “好，那走吧。”许茜明白了，林立北这是在为自己正名，这一送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算过了明路了，以后这李通再想纠缠许茜，心里就得掂量掂量了。 把人送到之后，林立北也没逗留，毕竟现在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关系，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不能越界。 回到宿舍的时候，韩成功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哟，这是谁呀，这还是咱们的小林同志嘛，这有对象了就是不一样哈。”韩成功手里端着一个瓷碗，里面放着的是今天他媳妇炖了一下午的羊肉。 “老韩，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不在家好好看着孩子，瞎跑什么。”跟韩成功熟悉了之后，林立北连班长都不喊了。 “还不是为了给你送羊肉，赶紧的啊，再不开门，这碗里的肉可就凉了。”韩成功举了举手里的大碗。 这韩成功带着四袋奶粉回家之后，可把他媳妇给惊到了，还以为他不过了，怎么买了这么多的奶粉。 在知道是林立北兄妹给准备的之后，王丽丽感动了，他家老韩跟人家林立北也就是同事关系，带了人家几天，小林同志客气，就一直班长，班长地喊着。这家里的闺女出生之后，因为她没有奶水，饿的嗷嗷直哭，也对亏了林立北给捣鼓来的奶粉，才撑过了满月。 之后，人家小林同志不声不响地，每月都给丫丫（韩成功的闺女）带奶粉，从来也没提钱票的事情，这次更是一下子就给拿来了四袋，估计是知道丫丫现在吃的多了，怕孩子不够吃的。 这林大兄弟行啊，能处，有困难他是真出手啊。 王丽丽一感动，就把家里刚炖的羊肉盛了一碗，赶紧撵着丈夫韩成功给人送去了，这既然是当兄弟处，那必须得有来有往的，当然了之前毛毯的事情也不算，毕竟人家林立北兄妹俩给的钱票足足的，没让他们夫妻俩吃亏就是了。 韩成功刚下班回到家，连闺女还没抱够呢，就被媳妇打发出来了，非得让他给林立北来送羊肉。 韩成功没办法，就端着碗过来了，家属区那边的院子跟这边的单排宿舍去离着有段距离，他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林立北朝着路边的树下走去了。 再仔细一看，树下站着的可不就是今天大家议论的另一个主角许茜嘛，看来，这两人是真有事啊。韩成功当时没有上前，很自觉地去林立北的宿舍门口等着了，这小子等会儿绝对得去送人。 果不其然，林立北送人去了，过了一会儿才回来。 “嗯，嫂子手艺真好，替我好好谢谢嫂子。”林立北也不跟人客气，他了解韩成功的为人，你跟他客气，对方反而不高兴，不知不觉，林立北也已经开始懂得人情世故了，嗯，果然，环境锻炼人。 “嗐，你小字，刚刚送许同志了吧，这么干就对了，今天人家女同志可是受委屈了，得好好安慰，怎么样，老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们的喜糖啊。” “人还好，喜糖的事情不着急，老韩，跟我聊聊这李通吧。”林立北的脸色难得严肃了起来。 “啧，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哈，之前给你介绍人，不说个三五遍你都记不住，这次竟然主动打听起人来了，好吧，那我就跟你聊聊吧，出了今天这事，估计你肯定会问的。”老韩顺势就坐了下来。 林立北拿了一瓶过年时从家里带的酒过来，又拿了两个搪瓷缸子，他这里没有专门喝酒的杯子，只能这样凑合了，放好之后，又从橱子里翻出来一袋炒好的花生，这也是过年回来的时候，小五给带上的，说是晚上饿了的时候，可以吃点垫垫。 “啧，行啊，立北，这可是好酒，哥哥今天没白来，赶紧倒上，倒上，先喝点，” 两人很快就喝上了，韩成功也很快就把李通的底细给翻了个底儿掉。 林立钟这边也不轻松，谭教授试验田里的麦苗长势越来越好了，当然了这消息也从靠山村给传了出去，周围几个村子的人知道之后，也都来靠山村这边了，非得亲眼看一看才行。 “哎，你看，是真的啊，这才三月吧，这麦苗竟然真张这么高了，” “可不是，照这长势，再有两三个月就能收割了。” “这就是那群知青说的啥，啥奇迹呗。”没错，周围村子里不但村民来了，连村里的知青也全都跑来了，整个山脚下可热闹了。 “对，就是奇迹，这要是搁过去，那就是天降祥瑞啊。” “呸，都什么年代了，还祥瑞呢，没听人家说嘛，这是人教授培养出来的，用暖棚，烧了不少柴火呢，啧，要我说啊，这麦子好是好，就是忒费柴火了。” “你懂个啥，这是科学，这是进步，人谭教授是有真才实学的，要是能培育成功了，那以后咱们这一片就能多种一茬粮食了。” “真能多种一茬啊，那得多收多少粮食啊，我滴乖乖，想想就高兴啊。” 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看着眼前的麦苗，幻想着以后一年种两茬粮食的美好日子，顿时觉得眼前这片稀稀拉拉的苗子可爱多了。 “小木头啊，这算是成了？我怎么这么不信呢，这么简单啊？”代老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表弟是怎么实验成功的，也没看到他多做什么呀，这麦苗竟然有度过寒冬的苗株了。 “表哥，还早着呢，这只是第一步，目前筛选出来的这些算是原始种株，等这些收获了之后，还得等到冬天再种下去试试，还得多找一些耐寒的植株进行杂交，不断优化，后面的工作还有很多，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稳定的种子。”谭嘉平稍微跟自家表哥解释了一下，虽然这不是最终的结果，但是还是让人高兴的，毕竟万事开头难，有了好的开头，后面的路要好走很多，这还多亏了立钟了。 看着在田里忙活的林立钟，谭嘉平更加满意了。这孩子运气好，注意正，还勤恳好学，是个好苗子。 “那能成功吗？” “能，表哥，我同学在南边传来消息了，他们研究所，去年的时候，杂交水稻的项目已经出成绩了，就等今年收获的时候，看实际数据了。” “人家成了？” “嗯，成了，产量增加了很多。” “小木头，你好好干，一定会比你同学更好的。” “会的，我一定会把这抗寒小麦培育出来的，表哥，以后，我还会培育更多的优良粮种出来的。”想到那块神奇的石头，谭嘉平更有信心了，等这边出来成果，也就可以上报部里了，到时候.........，谭嘉平不再往下想了，毕竟有点遥远，还是关注眼前的实验田比较重要。 一整个上午，林立钟都在移栽这些麦苗，累倒是不累，就是太费神了，这些可都是谭老师的宝贝，一点也损伤不得。小心翼翼地干活，眼睛都酸了。 张建国他们就更别提了，平时都是自诩没有他们干不了的农活，结果今天还真是见识了，这移栽是真费心神啊，一点一点地挖坑，不能损伤根系，移栽，填坑都有严格的要求，说实在的，他们之前上山挖参也没有这个累。 当然了，这些努力没有白费，移栽的麦苗全部存活了下来，之后就是按照谭教授的要求，定时浇水施肥，然后等着收获就可以了。 地里的活完成之后，谭嘉平又去找了老支书，鉴于最近来靠山村这边的外人多了起来，他向老支书提出新的要求。 “谭老师，你的意思是要村里组织专门的巡逻队，定时到试验田巡逻？”老支书把手里的烟袋磕了磕，重新装了一锅子烟，点上了。 “对，老支书，这消息传开之后，外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咱们这试验田又不是封闭的，我怕到时候有人搞破坏。” “搞破坏？你是指...” “ 我是怕他们不懂，糟蹋了秧苗，这可用来育种的，好不容易存活下来了，这批毁了，就只能再等一年了。” “好，我明白谭老师你的意思，这事就交给我了，你放心，一棵苗也丢不了。” 第193章 方敏要收手了 那天回去之后，老支书就喊上村长和村委的人一起开了个会，期间把谭嘉平的顾虑给说了出来。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人家谭教授辛苦了一冬天了，好不容易培育出这么点苗子，咱们得给看好喽。”老支书首先把目的给明确了。 “对，这谭老师提的顾虑确实存在，实话实说哈，包括咱们村在内，每个村里都有那么一些爱占小便宜的人，这都是不能避免的，咱村里还好些，平时开会多说教一番，他们还是能听的，关键就是那些外村的。”村长跟老支书是站一边的，同时也提出了重点的防治方向。 “六叔，你放心，咱们心里都有数的，这谭老师的试验田，现在可是咱们村的宝地，可不能出一点岔子，” “对，六叔，咱们农民靠啥吃饭，不就靠种地嘛，谭老师这要是能成了，那咱以后就能多种一季的粮食了，那必须给看好喽。” “对，对，就算是不冲这个，冲着人谭老师给咱村里的那些化肥，说啥也得帮忙。” 这次大家的意见倒是很一致，那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多了。 村长看了老支书一眼，对方朝他点了点头，村长明白，老支书是想让自己安排。 “好了，大家都同意的话，那接下来就说说怎么安排。”村长开口了，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首先，那块地咱们得给它圈起来，现在地里还没啥重活，个队上就组织人，也不用大人，孩子就行，去山上，林子里砍枯树枝，把那块地的周围都给围上。” “行，这都没问题，树枝子而已，一早一晚的，孩子们就能给弄回来。” “就是，但这光围起来也不是事吧，防一防鸡狗的还行，人怕是不行。” “别急，听我继续说，咱们再给安排上巡逻看护，也不用太久，现在大家刚知道，新鲜，等过段时间忙起来了，关注的人也就少了，”村长继续道。 “对啊，等春耕开始了，谁还有功夫跑那大老远来咱这儿啊，也就是刚过完年，大家都没啥事，闲的。” “我看啊，咱也别再另外找人了，建国他们几个不是已经固定在试验田那边忙活了嘛，就他们吧，都是壮劳力，平时也不忙，拿着拿十个工分也烫手不是。”这话明显就有点找茬儿了，但是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就是，村长，既然已经那边人员已经固定了，就别再给咱们没事找事儿了，这地里的活还都干不完呢，” 村长知道，这建国他们几个的事儿，大家议论好久了，很多不服气的，但是没办法，谁让是人家谭老师自己开的口呢，现在一说巡逻的事情，这些人就都蹦跶出来了。 “好，那大家既然都不愿意出人，那就让建国他们几个安排就好了，先说好了，晚上巡逻有单独的工分，这是你们自己不愿意的。” “哎，村长，建国他们就那么几个人，咋能全都看顾过来啊，你放心，我们五小队出人 ，跟他们一起，轮流调换。” “嗐，我说，麻六儿，你小子蹦精啊，刚才村长刚开始说的时候，你咋不吱声呢，现在说有工分了，你倒是精神了。” “刚才我在心里划拉人呢，现在不是正好赶上嘛。”被喊麻六的是个小个子中年男人，不算瘦弱，小时候出天花，落了几个麻点在脸上，正好在家排行老六，大家就喊他麻六了。 此人也姓张，建字辈儿，本名张建才，跟张建国，张建设他们都是一个祖宗，没出五服的兄弟，只不过他那一支男丁一向不太兴旺，家里排行是连着姐妹一起的，他是家里老小，也是唯一的男丁，这心眼儿一向多得很。 “好了，这样吧，每队出一个人，一月一轮换，没有意见的话，这个事情就过了。”村长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村里的行动很快，这次会开完，不出三天，试验田的周围就圈起来了，围了一圈的篱笆，既不遮挡阳光，又起到了一定的标识，保护作用。 只要巡逻的人，村长也安排好了，不仅单独巡逻试验田这边，连村子里也一起了，三五个人一队，每天拿着手电，白天上工，晚上巡逻，每三个小时一班，倒也不是太辛苦。 自从有了这巡逻队，靠山村的人睡觉都比别的村踏实了，那些二流子，小痞子，也不敢来村里勾勾搭搭了，让家里有半大孩子的村里人可放心了。 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开心，比如方敏，她从去年年底开始收野味，这几个月把周围村子的东西收的差不多了，连一些陈年的皮毛都给收了，在收下去也没啥东西了，就跟周老三商量看看能不能再跑远一些，多发展发展业务。 结果，这周老三早出晚归的，十天被巡逻队逮到三次，村长都知道了，还专门找周老三谈话了。 这边周老三就来跟方敏商量了，现在开春了，正是繁衍的季节，老祖宗的规矩，大家都不上山了，也就没这么多东西可以收了，再加上村里突然多了巡逻队，给他的活动也带来了不小的限制。周老三就打算暂时收手了，今天来找方敏也是想着跟对方说一声，毕竟大客户，还是得维护好关系不是。 “方知青，方知青，在家吗？”周老三隔着篱笆墙，朝着堂屋喊了几声。 “哎，在呢，是你啊，怎么这个点过来了？”这平时周老三都是晚上过来，东西多，白天太打眼。 “今天不是来送东西的，是有事情想跟你说一声。”周老三看到了门口的顾明城，也就不打算进去了，他知道，对方还挺放着他的，不去招人嫌了。 “啊？啥事啊？”显然方敏也没有让对方进门的意思，家里的篱笆墙也不高，隔着也不耽误什么。 “开春了，也没啥猎物了，咱们的交易就先暂停吧，方知青，你要是还想收东西的话，要等到秋里的。” “这怎么行，周老三你再想想办法啊？”已经提前还清积分的方敏，正尝到了甜头，这周老三却说现在没野味了，这怎么能行，她还想着多攒些积分呢。 “方知青，你是外来的，不清楚咱这边的规矩，约定俗成，大家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就不能再往别处问问？”方敏还是不甘心，想让周老三多跑跑，“周老三，你放心，价钱好说，这都不是问题。”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这方圆百里，沿着这大白山的村子都是这规矩，”周老三今天过来就是要跟对方是一声的，也没在意方敏的异常，“而且，村里最近增加的巡逻队，我都已经被逮到三回了，下次再被抓到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了，方知青，咱这交易就此打住吧，等到了秋天你要是还想继续，那咱再说吧。”周老三说完也不管方敏的反应了，他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屋里的陆向阳就要出来打他了，赶紧麻溜地走人了。 “哎，哎，你，”看到周老三头也不回地走了，方敏气得不轻。 “小敏，怎么了？谁过来了？”陆向阳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刚才在门后盯了半天了，见周老三离开了，也就从屋里出来了。 “啊，没事，是周老三，”方敏还是实话实说了，毕竟交易的事情有一部分是没有瞒着对方的。“对方说最近没啥猎物了，要停止交易。” “那就把这摊子事儿顺势推出去算了，小敏。” “啊？可是明年怎么办呢？钱不钱的先另说，最起码这东西好换啊。”这也是方敏为什么不远放弃的主要原因，只要有几分，系统什么东西都有，实在是太方便了。 “小敏，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好好谈一谈了，”陆向阳拉着人进屋之后，才开口。 “向阳，你要跟我谈什么？”方敏看对方挺严肃的样子，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小敏，趁着这次的事情，从里面退出来吧，虽然不只是你是怎么加入他们的，但是这风险实在是太高了，一旦被发现，你很清楚要面对的是什么，之前，你是一个人，生活中有困难，我能理解，现在，是咱们两个人一起了，我会照顾你的，不会让你再过苦日子的。”这些话其实两人刚结婚的时候，陆向阳就想说了。 “向阳，你是认真的吗？” “是，小敏，现在的环境你也知道，少做少错，”陆向阳继续劝着，“里面的水太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万一出事的话，最先暴露出来的就是没有根基的人。” 陆向阳这些话其实很中肯了，当然了前提是方敏真的参与了黑市的买卖。 方敏的这买卖跟陆向阳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但是陆向阳反对，是出于对她安全的担心，再加上这外界的条件确实也不允许了，方敏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向阳，就听你的，正好现在没有货源，索性不干了，这段时间我也攒了一部分钱，咱们省着用的话能撑个两三年的，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不用担心，我给爸妈去信了，过段时间，我就能带你回城了。”陆向阳在跟方敏谈之前就想到了各种情况，包括方敏一旦答应之后，两人以后的生活问题，所以他早早就给路爸去了信，算算时间，快有回音儿了。 陆向阳之所以下乡来，也是形势所迫，他得罪当时的革委会主任，所以来了个这么偏的地方，他家那边的知青基本都是去了冀省，南省，几乎没有来这里的。 之前收到家里的消息说，他得罪的那个人已经下台了，是被他最信任的人给搬倒的，现在人已经去农场改造了，陆向阳当时就知道，自己离回城不远了，他谁也没告诉，毕竟消息没有确实之前，都是不保准的。 这次父亲的来信中，已经明确地告诉了陆向阳，回去只是时间问题了，让他自己好好准备，但是丝毫没有提方敏的事情，这让陆向阳有很不好的预感。 在收到这封家信之前，陆向阳就已经跟路爸和路妈写信说过方敏的事情了，路爸当时没有给回信，路妈倒是回了，但是态度很明确，让陆向阳离婚，她不接受方敏。 陆向阳虽然担心父母的态度，但是没有要放弃方敏的想法，这也从小到大，他唯一一件不想按照父母安排的事情。 “真的？我也能跟你一起回去吗？”就挺突然的，方敏多少还有点不适应，按照她的计划，跟陆向阳结婚之后，在乡下再待几年，等到高考恢复之后，两人一起考大学，重新回城。 “当然要跟我一起回城了，我怎么可能把你单独留下。”陆向阳很肯定地说道，“小敏，咱们已经结婚了，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向阳，我相信你。” “就是我父母那边吧，目前可能还不太能接受你，不过你放心，小敏，你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让他们接受的。” “向阳，没关系的，爸妈只是不了解我，我相信，等我们回去之后，会慢慢变好的。”方敏很有信心，上一世，柳老太婆那么难缠的婆婆她都摆平了，相信陆向阳的妈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此时的方敏完全沉浸在了要跟着陆向阳回城的喜悦之中，她高兴的不是回城这件事，而是陆向阳要带着她一起，并且没有丝毫的犹豫，方敏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值得了，陆向阳这里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只要安全度过这几年，等到了国家政策改变的时候，她就可以跟着陆向阳一起考大学，下海经商，然后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但是方敏完全忽略了，陆向阳刚才说的是他父母都不接受，这也就导致了她以后的婚姻失败。 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的两人还是很幸福的一对新婚夫妇的，再加上要马上回城了，两人不免憧憬起未来的生活，一直聊到了晚饭时候。 第194章 招工告示 日子一旦有了盼头就过得快了，就像这试验田 ，感觉也就眨眼的功夫，麦苗就挂上了沉甸甸的麦穗儿，眼看就要成熟了。 谭嘉平这段时间又陆续地种了不少的麦子，没办法，他现在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小麦，手头上的麦种也是最多的。 这些麦种都是用灵泉水泡过的，谭嘉平为了研究这泉水的功效，用水做了稀释，分成了不同的浓度，进行实验，经过一冬天的研究，已经有眉目了。 为了验证猜测，谭嘉平才又开始分批实验。 当然了，林立钟最佩服的还是谭嘉平他们这代人踏实严谨的工作作风，谭嘉平对所有的实验田，每天都会亲自转一遍，所有的异常，他也能一眼就看出来。 所以，这还没到夏天，谭嘉平的肤色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整个人的精气神儿跟刚来的时候也完全是两个样子，这要被外人看见，绝对不会把现在的谭嘉平和大学教授联系的一起，他现在的模样跟村长有的一拼。 “谭老师，我明天要出门一趟，先跟您请个假。”林立钟看到谭嘉平来了，加快了速度，赶紧把最后的数据统计完，小跑着到了人跟前。 “哦，是有什么事情吗？”谭嘉平接过林立钟手里的本子，仔细查看着。 “给家里寄信，顺便买点东西，工作的事儿，我拜托给顾明城了，您放心，不会耽误的。” “哦，那行，你回头跟冬子说一声就行了。”谭嘉平听到林立钟把工作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之后，就没有问题了，在他看来，只要别耽误试验田里的事情，其他的都好说。 “好了，您就放心吧。”林立钟也很满意。 跟村里人的忙碌不同，林立钟现在跟张建国他们一样，专门负责这块试验田里的活计。 林立钟跟顾明城一样，负责每天的数据统计，只是分工不同。 张家国他们几个一开始就在这边跟着忙活的人，还是负责田里的 日常工作，翻地，除草，播种，施肥，跟在村里干的活差不多，但是，必须严格按照谭嘉平的要求干才行。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平时在村里也算是有经验的种地小能手了，结果，到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按照谭嘉平的要求，这翻地必须深翻，深度在四十到五十公分之间。这些倒是也能接受，毕竟村里到了春天也是要翻地的，只不过没有这么明确要求深度就是了，大家干活的时候，就会按照自己的力气，随意翻。 浇水也不一样，第一遍是用水桶提着，一簇一瓢水，不能多浇，也不能漏浇。第二遍才跟村里似的，把地浇透。还有施肥啥的，反正每个流程看着跟村里人种地差不多，但又不一样，整的这群大老爷们完全没了脾气。 人多了之后，林立钟就把给代老头他们做饭的事儿给推了出去，代老头心里也明白，人多嘴杂，之前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他们悄悄吃啥也不会有什么，但是现在就不好说了。 代老头在跟谭嘉平商量之后，最终找了老支书，让宋大娘负责他们这个院子的一日三餐，林立钟也很痛快地就把之前剩下的钱和票都交给了宋大娘，这下她可就真的轻松了，不用每次出门都得惦记着要回家做饭了，啧，之前光想着照顾代老头他们了，但是把自己给困住了。 所以，第二天林立钟就没有早起，今天没有打算去黑市，中午也不用着急赶回来，她很是悠哉，早起就给自己下了分馄饨，鲜肉的，用地就是过年的那个大肘子剩下的肉，汤汤水水的，一大早上起来，喝着就舒服。 去暖棚里摘了些菜出来，分成了两份，一份是给张翠兰准备的，另一份是给王家准备的，自从这野菜下来之后，林立钟就没有再给谢仁供货了，偶尔想起来了，就给对方送一次，想不来就算了，反正谢仁现在也不指着林立钟这里的菜吃饭了。 黑市那边，林立钟也暂时没打算去 ，现在里面应该是粮食交易多，而且大概率是买的多，卖的少。 现在是春天，俗话说年好过，春难熬，这个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地里的野菜虽然多，但毕竟不是粮食，只能搭配着吃。 这里一年只能收一季粮食，这离着秋天还早，所以，家家户户都是精打细算，这还没过初五的时候，村里有些人家就已经吃上杂面窝窝了。 现在有了野菜，就变成了野菜窝窝，就昨天，宋大娘还蒸了一大锅，用得是婆婆丁，也就是蒲公英，林立钟也跟着吃了几个，除了拉嗓子，没别的毛病。 林立钟吃过早饭，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路上已经看不见冰冻了，这段时间又没有下雨，所以相对来说路好走了不少。 林立钟到了县城以后，已经八点多了，没有去邮局和供销社，而是先去了纺织厂家属院。 路过纺织厂的时候，看到厂区的大门前聚集了不少的人，好像是门口贴了什么东西，大家都往那边挤。 林立钟见人不少，就没凑这热闹，直接去了后面的家属院。 这次也是巧了，只有方老太太一个人在家。 “立钟来了，赶紧来坐，你这也是来报名的吗？” “报名？方奶奶，什么报名啊？”林立钟 说完就自己反应过来了，上次来的时候，方老太太跟张翠兰都提到过纺织厂招工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是厂里要招工了？” “对，说是前天贴的告示，这刚开始报名呢，”方老太太把茶水放到了林立钟跟前，“来，先喝点水。” “谢谢方奶奶，”早上的馄饨有点咸了，林立钟端起茶杯赶紧喝了点，“我打厂区那边过来，看到门前围了不少的人，原来是贴了招工告示了，怪不得呢。” “人多吧？咱们纺织厂这福利待遇在整个县里可是这个。”方老太太竖起了大拇指，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嗯，特别多，方奶奶，你不知道，根本挤不进去都，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那肯定的啊，立钟啊，我跟你说，这次招工可是面向外面的，不论是不是厂里的子弟都可以报名，” “哦，那这可是很少见的，我们家那边的机械厂，近几年都是内招，根本不敢往外透露消息。”林立钟说的是实情，这几年的招工名额都稀罕的跟金子似的，自己厂子里的子弟还不够分呢，怎么会让外边的人知道。 “这次啊，听说是荀副厂长坚持的，这条生产线也是人家荀副厂长找来的，为此都跟厂子急眼了。” “哦，就是上次翠兰姐说的那条专供外贸的生产线吧。” “对，没错，就是那个，荀副厂长可是说了，必须招符合要求的人进来，这可是出口创汇的东西，马虎不得。” “哦，那这荀副厂挺厉害的。”林立钟没说的是，这人点子够硬，头够铁的。 要知道，这对外招工可是把厂里的人都给得罪了，毕竟谁家没几个要下乡的孩子呢，再不济，谁还没几个亲朋故旧了，本来可以让孩子轻松拿下的名额，让着荀副厂长一折腾，难度增加了不只是一点点。 要是这荀副厂长的背景一般，也不能搞到这么抢手、、、的生产线了。 “那是，我听翠兰说，这荀副厂长可是北平那边过来的，这次的生产线好像就是他走的自己家里的关系。”方老太太对这些小道消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方奶奶，那这次的招工报名有限制吗？” “户口方面没有，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都可以，只是要考试，必须考过 了才行，还要考什么英语，对，就是英语。” “还考英语呢，”林立钟这倒是头一次见。 “可不咋地，这个条件一出，可是劝退了厂里不少的子弟，好家伙，之前那些叫嚣着自己孩子一定没问题的那几家，这两天走路都绕着人走，哈哈，哎，对了，就你们村出来的那个韩淑霞也报名了，她对象，李国庆那小子，还跟人显摆来着。” “哟，还有这回事呢，”林立钟已经想到了，韩淑霞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要说起来，这老李两口子也是真的狠下心了，这老三李国庆结婚之后，就给分出来了，虽然没有让他们两口子搬出来，但是已经单独开火了。”方老太太一说起八卦来，眉飞色舞的，好像就没有她不知道的消息，“我跟你说哟，这李家老三原来花钱就大手大脚的，在这家属院里都是出了名的，这分出来之后，人家还照旧，一个月的工资到手不到十天就没了，他那媳妇也是狠人，愣是不往外出钱，逼着李国庆去跟老李两口要，为此还把自己饿晕了，哎哟，你不知道当时那闹的呀，” 林立钟觉得这次没有白来，这八卦听得比故事都精彩。 这韩淑霞跟她婆婆斗智斗勇的事情，都可以改成段子了，不过到底是老的拗不过小的，李妈不忍心自己儿子挨饿，最终还是掏钱给两人买了粮食，让着新婚的小夫妻俩不至于饿肚子。 林立钟把给带来的菜给方老太太交代清楚之后，就准备走了，张翠兰不在，也没法打探更多的内幕了。 走到厂子门口的时候，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剩下四五个人一直在告示前面盯着看。 林立钟走到跟前，看到了告示的内容。 跟方老太太说的大差不差，报名时间就在本周，今天已经是周三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对文化水平也有了要求，必须是高中毕业才行，考试内容特意强调了英语，这也是跟以往最不一样的地方。 确认过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回去了，她得回去赶紧跟老支书说一下，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惜了。 紧赶慢赶的，林立钟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回到了靠山村，这次连邮局和供销社都没空去。 “太爷，太爷，”林立钟家也没回，直接来了老支书这边。 “哎，在呢，小五，”老支书听到了喊声，赶紧招呼人进来，“赶紧的，小五来了，给孩子添副碗筷。” “还用你说，小五，来，到炕上来，我去给你拿筷子。”宋大娘说着就去了厨房。 “哎，谢谢太奶，我今天可有口福了。”林立钟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宋大娘今天做了烙饼。 “来，坐吧，先吃饭，其他的事情，等吃完再说。”老支书心里是有数的，林立钟一般是不会在饭点上门的，这孩子心里有数的很，这一来肯定是有事。 “好，听太爷 的。”林立钟也确实是饿了。 吃过午饭，宋大娘给爷俩沏了壶茶，自己就去厨房忙活了。 “行了，说吧，什么事儿让你大中午的过来一趟。”老支书把烟袋放到了一边，正端着茶缸子喝水。 “太爷，是好事，大好事，县里的纺织厂招工了，高中毕业就可以报名，不限户口。” “真的？” “嗯，我刚从县里回来，你知道的，我跟纺织厂家属院里认识几个人，上次去的时候她们就说过这件事，但当时他们厂里没有贴告示，也没有明确下来，我就没提。” “那这次是确定了？”林立钟在纺织厂的家属院有熟人的事情老支书听她说过，也知道她是怎么跟对方认识的，平时林立钟老往县里跑，老支书也没太在意，没想到现在还有意外收获。 “确定了，纺织厂门口贴了告示，我去看过了，报名就在这周截止，还有两天半的时间。” “哦，好好，太好了，这是机会啊，不行，我现在就去找村长去。” “太爷，这次招工是要考试的，报名费五毛，还有一点比较重要，他们这次考试要考英语的。” “英语？啥玩意儿？学校里教吗？” “我们那边是取消了的，这边就不知道了，” “行，立钟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我这就去组织村里的开会，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你看到告示了，知道具体情况，到时候好好跟他们说一说。” “哎，好。” 第195章 报名 老支书想了想，还是在下午下工之后，把人喊了过来，不是 老支书有意拖延，主要是现在正是春耕的关键时候，时节不等人，必须以村里的大事为重。 下工的锣声一响，老支书就喊住了村长和会计等人，告诉他们吃完晚饭之后到村委开个会。 “咳，村长，知道六叔开会要干啥呀？” “是不是乡里有啥新政策了？” “应该不是会，我前天去县里的时候一点风声都没有。” “建国，会不会是试验田那边出了问题？” “不是，试验田一切照旧，谭教授没有说啥。”看到说话的人张建国，知道对方没安好心。 这人叫张建民，是村长最小的弟弟，虽然是亲兄弟，但是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村长为人公正，心思缜密，从不因着自己是村长就欺压村里人，但此人不同，仗着自己亲哥是村长没少占别人家的便宜。 老支书和村长多次教训过张建民之后，对方才收敛了一些，但还是死性不改，这不就盯上了张建国，之前就想着把张建设给拱下去，结果村里文过谭嘉平的意见之后，还是把张建设给留下了。 这不村里一有风吹草动的，张建民就想着往 张建国身上引，绞尽脑汁的找机会，想着把人拱下来。 “行了，别在这瞎猜了，老支书下工的 时候，同我说了两句，是好事，等着吧，一会儿人就来了。”村长实在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弟弟，好吃懒做，还老想着占人便宜，他们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子，偏偏他还是老来子，爹娘宠的厉害，要不是他跟六大爷盯的紧，这混子还不知 惹出 什么祸事来。 众人一听是好事就不再 关注这个了，纷纷说起地里的事情，这个才是他们的所关心的不是。 “哎，你说，这化肥，咱们之前也没用过，就这么直接撒地里能行吗？” “嗐，你这就是属于瞎操心了，老支书还能害咱们不成。” “就是，咱们不懂，村里可是有懂行的，据说，南边那些地方已经开始用了，这产量虽然不是翻番，也是增产了不少呢。” “不过说起来，这化肥这味儿哟，真难闻。” “哈哈，可不是，我家小子说还不如粪味儿好闻呢。” “可别提了，不仅难闻，还伤手呢，你看看我这手，都开始起皮了。” “我们队里也有人说这东西伤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回头找谭老师问问呗，多大点儿事。” “就是，你要是不好意思，我 去问。” “这是要找谭老师问哈呀？”老支书刚进门就听到了这句，顺嘴就问了问。 “六叔，” “六大爷，来了，您老赶紧坐。” 众人都站起身来招呼，同时也看到了老支书后面跟着的林立钟，林立钟也顺势喊人。 “好了，都坐吧，刚才老七说要找谭老师问啥来着？” “六叔，这化肥伤人啊，村里好多人手上，胳膊轴子上都开始扒皮了。” “就是，我这也是，六叔，我们就是想问问谭老师，看看有啥办法没。”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大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谭嘉平来给农械劳保防护用品。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等回头再说，今天让大家来开会是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支书也知道大家心里的小算盘，但是他不揭破，这人啊就是容易得寸进尺，原来没化肥的时候，整天抱怨，现在有了，又想着别的。 “啥事啊，老支书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就是，六叔，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赶紧说完赶紧回家了。” “行了，都别说了，听六大爷说，你们一个一个的还没完了，”村长一开口，大家都安静了，老支书日渐年迈，威望也不如以前了，而村长正相反，在老支书的推动下，年富力强的他，声望日隆。 “咳咳，是这样，立钟今天带回来一个消息，咱们县里的纺织厂要招工了，不限户口。” 老支书这话一落下，顿时如水入油锅，炸开了。 “哟，这可真是好事。” “谁说不是，原来咱县里的那些厂子，招工全是偷偷摸摸的，不等出来消息就已经完事儿了。” “是啊，就算是有公开的，那也限制户口，明显的就是不想招外人。” “可不是，你这话不假，人家厂子里都有自己的子弟，平时有个招工名额啥的，都内部消化了。” “那这次纺织厂可算是干了件大好事啊，对外招人，还不限户口。” “对对，这可机会，说不定咱家孩子就能进去，那这以后也算是端上铁饭碗了吧。” “对，没错，这纺织厂的待遇可是不赖。” 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憧憬自己孩子，已经考试进厂，有了编制，成了端着铁饭碗的城里人。 “当当当，”老支书用烟袋敲了敲桌子，众人终于安静下来。 “行了，别在这里做梦了，你以为这工厂这么好进啊，那要是好进，谁还留在家里种地啊，一天天的，不想着好好干活，净想些没用的。”村长刚才也很激动，但是激动过后就知道这事没用想的那么简单，这厂里竟然对外公开招聘，必定是要选人的，那门槛可定不低。 “嘿嘿，村长，这不高兴嘛，都是为了孩子不是。” “理解，大家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就是希望后辈能出息嘛，”老支书接过了话茬，“不过这招工啊，也是有要求的，立钟，你来跟大家仔细说说吧。” “好 ，”林立钟接下来就把纺织厂招工的具体事项都跟大家说了。 “高中毕业啊，这要求还挺高的。”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就让我家那小崽子上高中了。” “这外语是啥呀，英语又是啥？” “笨呐，就是外国人的语言呗，之前老毛子说的那叫俄语，这英语应该就是英国人的话。” “好了，这消息就算是传达到了，剩下就是报名的事情了，这样回去只之后，一定要把消息都给社员传达到，符合要求想要报名的，来队部开证明就行，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吧。”老支书说完也就让人散了，至于去不报名，能不能考的上就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了。 村长走到了最后，他跟老支书还是有点默契的，知青这边还是得同知，两人带着林立钟就又去了知青点一趟，等人都到齐之后，才把消息给说了。 之后就不管众人的反应，老支书和村长就直接走了，林立钟也没留下，直接回家了。 村长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着老支书去了他家。 “六大爷，你说着家军报名能行吗？” “怎么不行啊，孩子完全符合要求啊。” “可是，这劳什子英语是啥，没听孩子提起过啊。” “哈哈，这个我问过立钟了，这个啊，大学里才有教，估计这条要求应该就是针对他们的，看来这纺织厂是真格的了，” “那您的意思是。” “让孩子去报，立钟跟人打听过，这纺织厂之所以招工，就是他们那的荀副厂长，争取来了一条新的生产线，说是要走外贸的路子，所以才要找 懂英语的人，你想想之前那些年闹腾的，谁敢说自己懂外语啊，这直接写在招工告示里，看来是跟上下都通过气了。” “可是咱家孩子不会这个啊。” “嗐，平时看你也挺精明的，这个时候怎么犯蠢了，” “嘿嘿，六大爷，您就给个准话吧，我这心里好有数。” “这一条生产线得招多少人呐，不可能人人都是会英语的 ，要是真卡的这么死，肯定招不全的，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一大部分肯定是普通人。” “还得是六大爷您啊，人老成精啊。” “行了，赶紧回去吧，顺便跟建国说一声，你家家军跟家峰那可都是好孩子，要是都能进去，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哎，您放心，就算您不说，家军也会说的，我先回去了，” 村长走了之后，老支书有在院子里抽了一会儿烟，才进屋去。 第二天队部就开始热闹了起来，陆续有人来这里开证明。 张家军和张家峰都去报名了，还有张家云，就是之前那个选上老师的本村姑娘，她家里其实是反对的 ，毕竟觉得那边招工情况不明，门槛还高，自己姑娘考上的希望不大，还是村里更把稳一些。 后来还是没能拗过自己孩子，张家云的娘专门去找了一趟村长和老支书，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老支书和村长倒是很支持，这老师随时可以找，但是这招工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当然了，还有一些已经毕业好几年已经成家立业的人也去报名了，终归是想试一试，否则不甘心。 知青这边情况出奇的一致，大家都报名了，连怀孕的杜鹃也没落下，虽然昨天晚上老支书也说了，人家要考英语的，但万一呢，有枣没枣打三竿再说，反正情况也不能比现在再差了不是。 这招工的消息，不仅是靠山村知道了，附近的一些村子也知晓了，符合条件的那些人都纷纷报名了，尤其是知青，大部分都是高中毕业来插队的，纺织厂那边报名的人数激增，把报名处都给围了，还是厂里的保安处出面，才跟有序地组织了起来。 张家峰他们报完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就这还有其他村的人没报上名呢，不过大家也没闹腾，毕竟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时间。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林立钟就被楼卫红给喊走了，说是让去他们家吃午饭。林立钟明白，这是要打听消息了，也就跟着去了，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大家伙都到了，新老知青，齐齐整整的，都在楼卫红家里呢，连方敏和陆向阳都没落下。 时隔半年，林立钟再次吃到知青点的大锅饭，呃，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清汤寡水，拉嗓子，不过林立钟还是把自己那份儿都吃了，一点也没剩下，这年头浪费粮食可是要不得。 饭后，林立钟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包括这厂里为什么招工，这生长线怎么来的，都跟大家说了一遍，当然了，重点强调了这是自己跟人八卦来的消息，不做准。 但是看大家的表情，林立钟知道他们把最后一句都忽略了。 林立钟也管不了那么多，说完之后就去试验田上工了，昨天让顾明城帮自己代班，今天得还上了，一上午的功夫都没忙活完。 “咳，你怎么没去报名？”林立钟正弯着腰测量，背后就传来了顾明城的声音。 “你不也没去。”林立钟头也没抬，继续手里的工作。 林立钟今天已经被老支书和村长都问候过了，她解释了半天才让两人放过这件事。老支书临走还念叨林立钟跟小顾一样，死心眼儿。 “我跟你不一样。”顾明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有点黯然。 “没啥不一样，想这么复杂干啥，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呗，再说了，在这跟着谭老师多踏实。” “嗯，是很踏实，”林立钟的话倒是让顾明城不再低落了，对方说的没错，跟着谭嘉平很踏实，现在是，未来也是。“好了，你先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 “你来？”林立钟见对方确实不勉强，“行，你来吧。” 嗯，劳动能净化人的心灵，使躁动的心沉静下来，这么好的机会，林立钟得还是该让给有需要的人，就比如眼前的顾明城。 就这样，本子和工具往顾明城手里一放，林立钟心安理得地去北边树林子边上去乘凉去了。 方敏这边也在跟陆向阳讨论着报名的事，她跟陆向阳两人下午并没有去上工，自从决定要回城之后，陆向阳对上工就可有可无了，连带着方敏一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张建设也找过冯志远和楼卫红，谈也谈了，但是两人还是如此，人家就不管了，反正工分是自己的，倒是挨饿也是自己的。 “向阳，我想去试一试，”方敏仔细考虑过了，以她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自从上次陆向阳给家里去信，说了回城的事情之后，陆家一直没有给回信。 两人不上工，粮食也一直吃的存货，方敏担心这样下去两人撑不到回去。 而且，方敏已经很久没有从敛财系统那里获得积分了，剩下的能不动，就不动，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第196章 林爸的来信 方敏的打算最终还是被陆家的来信给打断了，陆向阳的父亲最终还是承认了方敏，同意了陆向阳的提议，并说明已经安排好回城事宜，让他们耐心等待一个月左右。 方敏没有看到信件，消息是陆向阳告诉她的，也就不知道，陆父信中还提了别的要求，现在的她就沉浸在即将要跟着陆向阳回城的喜悦之中。 “向阳，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回去了。”对于方敏来说，这是这半年来最好的消息了。 方敏本来的计划是要在乡下待到高考恢复的，至少四年的时间，敛财系统的存在，让她很有信心，自己可以在下乡这几年过得顺遂安逸。 只是，方敏万万没想到，这系统积分这么难赚，一开始还好，即使是一只麻雀，一颗果子也能换到不菲的积分，但是越到后面，积分越难赚，当然了，要是仅仅用来兑换日常物资，也就完全够用了。 但是，谁让陆向阳这么难搞定呢，方敏用积分换取了系统的道具，消耗了大量的积分，甚至不惜负债，跟系统赊欠，才把人给哄住，最终拿到了结婚证。 要不是过年跟周老三这一通忙活，估计方敏现在还得欠着系统，看着好不容易恢复使用的系统空间，方敏深深地松了口气。 当初系统因为积分不足，把方敏的空间使用权给回收了，她放在里面的物资和钱票全都被吐了出来，把方敏给吓得不轻。 幸运的是，方敏当时已经从知青点搬出来自己住了，并且还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不然，这要是让别人看到，非得把她当成妖怪不可。 那段时间，方敏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革委会或者其他部门来村里突击检查，她家里藏着如此多的屋子和钱票，一旦被查出来，就是浑身上下有一百张嘴，那也是讲不清的。 还好，方敏遇到了周老三，赶在小年前一天就把欠系统的积分给还上了，让她舒舒服服地过了个好年。 之后的获得的积分，方敏都攒着呢，一分也没敢乱花，有了之前的突发状况，方敏也学乖了。 现在又得到明确的回城消息，方敏更是高兴，凭着自己手里的钱票还有物资，即使没有工作，也足以保证她回城之后的三年无忧。 “嗯，我说过的，小敏，一定会带你回去的。”方敏喜悦的心情并没有感染到陆向阳，想着父亲信中提出的要求，陆向阳内心很煎熬，但是他没有同方敏提及，想着先回城，剩下的慢慢来，总能有别的办法。 方敏并没有发现陆向阳的异常，一个而是开始计划接下来的事情。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纺织厂那边的报名也截止了，接下来就是考试了，林立钟没有报名，也就没有跟着去凑热闹。 据那些考试回来的人时候，那 老大了。 纺织厂这次招考报名人员激增，导致原来准备的考试场地严重不足，最终还是厂里出面协调，把考 时间定在了周末，考试地点就在县里的中学教室。 每个教室四十人，足足安排了十个教室，这在之前可是没有出现过的，荀副厂长很满意这次的招考，但是厂子里的子弟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林立钟在纺织厂的招考完了之后，又去了一趟县城，上次只顾着回村里来报信儿了，邮局也没去，估计家里人的信应该到了。 林家还真是给寄东西了，不仅如此，林爸还给自家闺女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升职了，成了宁安机械厂的总工程师。 自从上次的研究改进成功之后，林爸就一直在车间盯着，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整条生产线的改造工作，顺利地实现了特殊零件的量产。 从年前到年后，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上面交代的生产任务，为此宁安机械厂整体受到了表彰。 顾厂长也是爽快人，给大功臣林长河争取了奖励，升职加薪，直接成了机械厂的总工程师，曲嵩副厂手下第一人，当然了，这工资可比曲嵩高不少，谁让人家是技术人才呢，这可把曲副厂长给羡慕的呀。 “老林，不是我说你，都涨工资了，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啊。”曲嵩看着眼前坐着的林长河，就眼气，明明是同样的级别，这工资差了不止一点点啊。 “师兄，我家小五寄回来的酒你可没少喝，”林长河一点都不想搭理自己师兄，这人借着工作由头，三天两头往自己家跑，闺女寄回来的酒都被他给要走了，自己都没喝上。 “啧，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子，不就是几瓶酒嘛。”曲嵩这话说的多少是有点心虚地，小丫头前前后后寄回来足足有二十瓶酒，自己拿回去十八瓶，剩下的两瓶也让他找由头在林家给造了。 “那是我闺女孝敬我的，结果都让你给顺走了。” “不是给你留了两瓶嘛。” “你还好意思说，那两瓶我就喝了两杯，剩下的还不是都进了你的嘴里。”提起这个林长河就来气。 林立钟寄回来的都是高度粮食酒，跟宁安本地的低度白酒不同，这酒很烈，用曲嵩的话来说就是够劲儿。这些酒林长河本来打算攒着，到年底的时候一起给林爷爷带回去，让老人就泡点药酒喝，没想到被曲嵩给看到了，这不就都到了他家里。 “嘿嘿，这还不是酒好嘛，” “哼，那当然了，这些都是我准备孝敬我家老爷子的，被你截胡了，老爷子可没少念叨我。”林长河报纸也不看了，准备起身给自己倒杯茶降降火。 “放心，这酒我不白拿你的，跟你说个事儿。”曲嵩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 “啥事呀，说吧。”林长河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往曲嵩那里走过去，难得的清闲模样。 过去四个月，这个生产车间可以说是连轴转了，一天三班倒，要不是机器需要停机降温，估计得二十四小时不停。 曲嵩和林长河作为主要负责人，也跟着工人一起在车间里，两人倒班，几乎就是住在车间里了，为此曲嵩的媳妇和杨华都没少抱怨自家男人。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连续四个月的忙碌，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曲嵩和林爸也有了休息的时机。 “”顾厂长专门交代了，知道你家孩子都下乡了，最小的才十六，特意留了一个正式工的名额给你，这是入职表格，你拿回去给孩子填上，手续一办，你家宝贝闺女就能回来了。”曲嵩说着还举起了手里的表格，“这可是我去跟顾厂长争取的，怎么样，这酒没白拿吧。” “唉，”此时的林长河很惆怅，这名额要是半年之前能有就好了。 “你叹啥气啊，老林，这不是好事嘛。” “这要是早个半年，确实是求之不得的 好事，可是现在，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林长河没有取拿那表格，端着茶杯又坐回到沙发上了。 “啥情况啊，老林，孩子跟你闹别扭了？”曲嵩以为是林立北兄妹俩跟林长河之气了。 “这倒没有，唉，这得从年前说起了。”林长河喝了口水，开始跟自己师兄念叨了。 林长河年前接手改造生产车间之后，就开始盘算，想着借此机会跟厂里的人置换一个工作岗位出来，人他都找好了，就是后勤办公室的张成。 这人家里孩子多，生活负担重，他虽然是在后勤，但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职员，根本没啥油水，只靠着厂里发的那些工资养家糊口。 车间组建的时候，张成就想着调过去，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后来林长河无意间知道了这个情况，就跟想到了注意，为此还特意给林立钟发了电报说明情况，当时林立北去农场的消息还没有到林长河的手里，他去电报的意思是让兄妹俩商量一下，看看谁要回来。 结果，林立钟和林立北都给拒绝了。 林立北是有了农场的正是工作，就想着让妹妹林立钟回去。而林立钟当时刚把伪装成陨石的灵泉暴露给谭嘉平知道，不想就这么回去。 所以，兄妹俩就给推了，这可把林长河给气到了，不过看着闺女的来信，他又气不起来了。 林立钟在信里告诉林长河，林立北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了农场，有了正式的工作编制，而自己也要向哥哥学习，通过自己的努力回城。 这番话可是让林长河唏嘘了好久，不过闺女有志向是好事，那工作名额的事情也就作罢了，林长河没有干预，张成也顺利地到了车间。 “好，大侄女有志气，随我。”曲嵩听完林长河的叙述，很是高兴，觉得这是好事。 “这是我闺女，啥随你，你想要闺女自己生去，” “嗐，侄女这么争气，我这做伯伯的为她感到高兴，”曲嵩不在意地说道，“老林啊，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年轻才能气盛不是，我就喜欢大侄女身上的这股子劲儿，” “唉，还是年轻，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是好事，让她自己先折腾去吧。” “就是，你放心，我今天把话放这儿，这个名额我给大侄女留着，孩子要是哪天累了，想回来了，你随时来找我。” “好，我在这里替小五谢谢 你了，师兄。” “行了，不是冲你，就冲我大侄女。”曲嵩一边说着，一边把表格给收了起来。 其实这名额的事儿，确实是曲嵩跟顾厂长提的，只不过当时没有明说给谁 ，顾厂长也只是以为曲嵩是给自家孩子要的。 这次能这么顺利地在四个月里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曲嵩和林长河都是功不可没的，但是曲嵩目前已经是负责技术的副厂长了，而顾厂长短期内又不会离开，这曲嵩的奖励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当然了顾厂长也隐晦地跟曲嵩聊过，他会推荐曲嵩作为下一任厂长的候选人，不过 这些还太遥远了。 好在曲嵩自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顾厂长当时就答应了。 名额的事情就此打住了，两人很默契的聊起了厂里的生产。 回家之后，林长河也没跟杨华说起今天他跟曲嵩的谈话，但是在给林立钟去信的时候，还是简单说了几句，让她安心，家里随时可以让她回来。 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林立钟还是有些感动的，虽然她自己很肯定能靠自己的努力回城，但是林爸林妈不知道啊，做父母的，又不好意思打击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安心了。 看到林爸说酒都被曲伯伯给拿走的事情，林立钟又觉得好笑，林爸跟去伯伯这纯粹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林立钟还把空间里的存货给拿出来一些，准备给林爸多寄点回去。 不过，林爸心里并没有提及林二爷爷的事情，看来过年，林爸没跟着回去，也不知道这老两口现在怎么样了。 不放心的林立钟，下午又去了邮局一趟，把酒给林爸寄了，又给在滨城的林长海发了电报，询问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的情况。 办完事情之后，林立钟也没逗留，直接就回村里了，却不知道，有人惦记上她了。 刘洋这已经是第三次来找王先佑了，之前的她恨不得离王先佑远远的，但是时过境迁，现在的她又不得不找王先佑办事。 “袁太太啊，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嘛，这事不成。”王先佑拄着拐杖正在租来的院子里来回活动，大夫可是说了，必须得活动，这叫那啥，康复练习。 “你再想想办法，王先佑，我知道你路子多，不然也不会来找你的。”要是有其他的选择，刘洋也不会来找这个人的，毕竟对方手里还有她的把柄。 “袁太太啊，这事吧，跟以往不同，我要是接了，那可是把袁主任给得罪了。”王先佑也不傻，他已经从刘洋嘴里套出话来了。 刘洋这娘们儿可不是善茬儿，让他去收拾那个姓林的知青，嘴上说着是人家林知青得罪了她，其实是气对方勾引袁主任，也是怕这林知青威胁到她正室的地位，啧，这人吧，就是怕这姓林的知青走了她的老路。 第197章 农场的异常 从王先佑家里出来的时候，刘洋脸上的嫉恨遮都遮不住。 “哼，王先佑，不识抬举的东西，别怪老娘心狠手辣了。”刘洋想到刚才王先佑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要死。 刘洋不禁想起了从前的光景，她跟袁鹏刚结婚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上赶着巴结，尤其是这王先佑，仗着跟自己有过合作，很把他自己当盘菜，老是在别人面前提及他跟刘洋认识。 当然，也正是有了刘洋这层关系，才让王先佑越发顺遂，且得意起来。不仅在县文工团作威作福，更是想要把手伸进革委会。 之前靠山村知青那件事儿就是刘洋帮着王先佑谋划的，虽然一开始是收到了王先佑的威胁，但是后来，刘洋是真的用心在谋划。 这件事要是成了的话，那绝对是双赢的，刘洋拿到杜鹃的财物，顺便出口恶气，而王先佑则是可以通过这件事情顺利地进入革委会。 结果，这王先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没能搜到东西，还让刘洋在袁鹏那里落了埋怨。 袁鹏说刘洋，孕期不好好养胎，老是操心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这让刘洋心里存了怨气，再加上王先佑手里的那颗第十炸弹，都直接或者间接地导致了刘洋的难产。 想到这里，刘洋要除去王先佑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 当初刘洋选择跟这人合作，是事先经过筛选的 ，她当时认识的人有限，而王先佑又是这有限的人里面，有着明显把柄的人，就成了她的最佳选择。 当初合作的时候，刘洋也多少知道一些王先佑的事迹，包括他家里的彪悍老婆，以及他在外租院子，以文工团招人的名义霍霍女同志的事情，只要她想找把柄，那王先佑一大把的小辫子等着刘洋去抓。 而且，王先佑手里目前攥着她最要命的把柄，刘洋决定了，就是他了，先把王先佑解决了 ，之后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滨城，林长海家。 “长海，今天小赵给捎回来一封电报，放到桌子上了，时间到了，我得去上夜班了，”王美芝一边换衣服，一边跟林长海交代着，“对了，孩子我都送到我妈那里了，今晚就搁那儿睡了，不用管，你先吃饭吧，记得明天去接孩子上学。” “行，我知道了，对了，你前几天不是说树兴家不舒服嘛，明天我去的时候，把咱爸妈上次个拿来的小米给拿去些 ，这东西养人。” “行啊 ，上次爹娘从老家带回来的不少，你看着拿吧，树兴家的是有了，月份浅，害口，我妈这段时间光在家忙活她了。”夜班加班费高，王美芝这段时间就跟人一直换夜班，孩子多了，花销也高，光靠着每月固定的工资不够了。 “那都给家里拿过去吧，反正咱家里还有别的，美芝，你最近也别上夜班了，妈那里还得照顾树兴家的，还得看着孩子们，太辛苦了，而且，你最近老是值夜班，瘦了不少。”林长海也知道自家媳妇的想法，但是他不赞同，还是身体要紧。 “没事，我能行的，你别忘了去接孩子啊。” “美芝，上次咱娘回来的时候，给了我一本存折，说是给孩子们攒的，我收下了，你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林长海其实一直在犹豫，作为家里的老大，没能照顾到父母和弟弟，反过来被爹娘给照顾了，心里挺不好受的。 “啊？爹娘真给啦？”这倒是王美芝，没想到的。 “嗯，咱爹怕我不收，说是给孩子们的，” “长海，既然爹娘给了，那咱就先收着，有了这些钱咱们就可以稍微缓缓了，”王美芝心里挺感激的。 说实话，之前被林二爷爷夫妻来连累的时候，她还挺生气的，也抱怨过，不然以她跟林长海的资历，也不至于还在原来的岗位上晃悠，拿着那么点工资，家里捉襟见肘的。 “你得赶紧努力了，等以后工资上去了，咱们攒攒到时候再还给爹娘，”王美芝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好，那这夜班你就先别上了，多看顾着孩子们点，” “今天还是得去，都跟人说好了，明天吧，明天我就不跟人换了，好了，我先去厂里了。”王美芝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赶紧准备去上班了，不过这次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林长海目送媳妇走了之后，就赶紧去吃饭了，怕一会儿凉了，还得再热。 收拾完的林长海终于想起来桌子上的电报了。 一看才知道是林立钟给发来的，询问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的情况。 “爹娘这是忘了给小五去信了？不对啊，按照爹的习惯，应该回到农场就给家里报平安的，加上他对小五的稀罕劲儿，不可能不给小五消息。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林长海看着电报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 赶紧把门一关就去了楼下。 “婶子，我打个电话。”楼下的电话亭是林长海的发小儿他妈在值班，平时跟农场那边联系就方便了很多。 “哎，海子，你用就是了，”于婶子忙着织毛衣，都没起身。 林长海拿起了电话筒，熟练地播着号码，等了一会儿，接线员说那忙，暂时接不上，让他十分钟之后再打。 放下电话的林长海，开始着急了，平时这电话一打过去，不出一分钟肯定能接通，从来也没有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农场那边肯定是出状况了。 林长海也顾不上其他了，回家直接拿了钱去了火车站。 从火车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林长海直接拐弯去了郑组长家里，跟他请了两天假。 “老林啊，家里是出什么事儿了吗？这么着急请假啊？”郑组长看林长海行色匆匆的，就多问了几句。 “嗯，我父母那边病了一个，农场那边来的信儿也没说清楚状况，我不放心，明天一早准备去看看，票都买好了，麻烦组长了，实在是事发突然，来不及些假条了。”林长海说着就把口袋里的火车票拿出来了，托这个人家给请假，还是要说明白些的，哪怕是撒了点谎。 “行，你放心去吧，厂里这边我会跟人事那边说清楚的，唉，谁家都有父母，摊上这事儿了，你也别太着急了，一定要稳住。”郑组长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不过好在人家一大家子人整整齐齐地，都住在一起，虽然平时少不了口角，但好歹都能互相照应。 “谢谢你了，老郑。”林长海对此人很是客气。 “行了，咱俩之间也别客套了，需要帮忙的话，只管招呼一声。” “哎，我先回去了，还得去跟家里交代交代。”林长海跟郑有根客套完，就离开了。 “走了？”郑有根的媳妇听见人走了，才从另一屋子里出来。 “嗯，走了，唉，不容易啊。” “人家有啥不容易的，之前可是享福了，人家爹是军长，娘是工会主席的，比咱家强多了。”吴小花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对他的话很是不赞同。 “那有啥用啊，这运动一来，还不是都去了农场，离着这么远，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次，这生病了都不能在跟前尽孝，唉，”郑有根嘴里感叹着，但是眼里的幸灾乐祸可是要溢出来了。 “行了，人都走了，你演给谁看呐，这么多年的夫妻，我还不知道你 ，哼，巴不得看人倒霉呢。”吴小花看不上丈夫的做派，她一向是喜欢谁讨厌谁都摆在明面上。 郑有根则是恰恰相反，他属于那种当面跟你嘻嘻哈哈，背后下刀子的那种，嗯，阴险小人，当初林家一出事，他就背后小动作不断，贴大字报，写匿名信，好歹把林长海给从组长的位子上弄了下来，然后自己走了副厂长的路子，当上了这个小组长。 “你个娘们家家的懂个啥，能跟我这当领导的比，行了，赶紧收拾一下，我去睡了，明天还得上班。” 吴小花也不反驳，她都习惯了，没次郑有根都是如此。 林长海从郑有根家里出来之后，又去了一个平时相处不错的工友家里，那人一大家子都在厂里工作，他哥更是已经坐到了办公室主任的位子，把请假的事情跟对方说了一遍。 “方怀，郑组长那里我已经说过了，他明天要是忘了的话，就得麻烦你跟人事说一下了。” “行，长海，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郑有根这孙子，要是干刷花样，看我不削他。”林长海之前当组长的时候，帮了方怀一个大忙，人方怀到现在都记得他的情分。 “不用，不用，只要别耽误了请假就行，这么多年都忍过了来了，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虽然你不怕他，但是也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跟他对上。”林长海赶紧把人按住，这方怀什么都好，干活勤奋，人也仗义，就是一点，太冲动，当初要不是林长海给他担着，这人早就被开除了。 “那行，你放心好了，不管这郑有根明天去不去办公室给你请假，我都给你跑一趟。” “还来，兄弟，谢了。” “整这啥玩意儿啊，咱俩谁跟谁啊，放心吧。” 林长海从方怀家里出来，这心才放下了大半，他知道，只要是方怀应承了，那这请假的事儿就算是没问题了。 骑上自行车，林长海直奔最后一站，王美芝上班的灯泡厂。 “大爷，麻烦你喊一下王美芝。”林长海到了门口就自觉地停下车子了。 “小林，哈哈，你可好久没来了，这是来接媳妇下班啊？”门卫大爷跟林长海很是熟稔，当初林长海追求王美芝的时候，没少给大爷塞烟，这一晃都小十年了。 “她今天夜班，家里有点事，我跟她说一声。” “哦，行，你在这稍微等一下，我这就给车间里去电话。” 王美芝来的很快，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长海，怎么了？怎么这个点过来了。”王美芝直觉有事发生，不然，林长海不会这个时间过来，“是孩子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不是孩子，美芝你别着急，我下午给爹娘去电话的时候，没打通，心里不踏实，准备明天去看一看。”林长海紧紧握住了王美芝的手。 “没打通就，”王美芝感觉到手上的力气，瞬间明白过来，农场那边怕是出事了，丈夫不清楚也不方便在这里说，“唉，那行吧，去看看也好，老两口过年也没回来，去看看放心。” “火车票我都买好了，明天一早的，孩子那边就需要你去了。”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长海，家里有我呢。” “好，那你回去上班吧，我先回家了。” 王美芝看了丈夫一眼，还是回车间去了，不管发生什么，这个时候着急是没用的，她必须镇定下来，把家里顾好，才能让林长海放心。 第二天一早，天海没亮，林长海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去了火车站。到火车站的时候，才五点，然后又坐了五个小时的火车，才到了农场所在的镇上。 林长海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刚好，后勤啊采购熟门熟路的到了平时后勤采购的地方，就看到老顾跟一个小战士正在装车。 “顾叔，顾叔，”打老远的地方，林长海就开始喊了，生怕老顾看不见他。 “班长，有人喊你。”小战士耳朵灵，听见了林长海的声音。 “那呢，谁喊老子。”老顾左右环顾，终于看到小跑着过来的林长海。 “顾叔，顾，叔，是我，小海子，”林长海气喘吁吁地听了下来。 “长海？”老顾眯着眼终于看清了围巾包裹住的脸是林长海那小子的。 “是我，顾叔 ，捎我一趟呗，我去看看我爸妈。” “你小子怎么这时候来了？” “小子我怎么就不能这时候来了，过年这老两口也没回去，我不放心，来看看，”林长海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老顾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 “行了，你小子别盯着我看了，我又不是大姑娘，看毛看啊，老子我好歹在部队待了这么年了，能让你看出来？” “顾叔，那我爸妈还好吗？”林长海也知道自己的水平，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第198章 装病 “嗯，咋了，我上午出来的时候，老林还托我给他捎点酒来着，能有不好嘛。”当着小战士的面，老顾也不方便说太多，捡着能说的，说了两句。 “哦，这老两口回来也没说一声，我这不放心，过来看看，这不正好，在这碰到顾叔你了不是。”听老顾的语气应该是没啥大事，林长海这提着的心暂时放下来了。 “行，你小子孝顺，来，上车吧，”老顾把最后一个袋子放到了车厢之后，就招呼人，准备回去了。 “哎，这就来了，谢谢顾叔，”林长海也不废话，这农场离着二十多公里呢，就不浪费时间了。 回去的路上，林长海本来还想着跟老顾打听点消息的，但是这车实在是太颠簸了，这话说出来，音调都变了，也就没再提。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林长海拎着自己的斜挎包下了车。 “谢谢顾叔，那我就先过去了，”林长海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跟眼前的人寒暄了，只一心想着赶紧确认父母的安全。 “小子，等会儿，”老顾喊住了林长海，“喏，这是你爸托我带的东西，一块儿给拿过去吧，正好少了我跑一趟了。” “哎，好，给我吧。”林长海接过老顾手里的几瓶白酒，提着就走了。 一路上看着这几瓶酒，突然就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这还有心情喝酒，那应该是没事的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林长海踏进了林靖安的院子。 “老大？你怎么来了？”杜玉娟听到院门被推开了，以为是老顾来了，就从屋里出来看看，结果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 “娘，我来看看你跟爹。”杜玉娟的状态让林长海更加迷糊了。 “他爹，长海来了。”杜玉娟看着林长海手里提着的白酒，就知道这小子是搭着老顾的车过来的。 林长海没听到他爹林靖安的声音，还有点纳闷儿。 娘俩进屋之后，林长海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林靖安，盖着被子，脸色蜡黄，好像昏死过去了，额头上还搭着毛巾，林长海立马跑到了炕上。 “爹，你怎么了？我昨天打电话过来没接通，我就知道农场这边肯定是出事了，爹，你这是怎么了啊，” “行了，老大，你嗷嚎啥呀嗷嚎，你爹好着呢，别搁这儿哭丧似的，”杜玉娟脸色铁青，“行了啊，死老头子，别装了，赶紧起来，把老大给吓到了。” 杜玉娟说着就把林靖安头上的毛巾给撩了。 “唉，我这不是怕露馅儿嘛，真是的，老大啊，也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刚刚还跟重病不治似的，这一咕噜就爬了起来，“老婆子，我这躺的都腰疼了，还有这脸上，痒死了，什么时候能洗掉啊？” 林长海就看着他爹林靖安跟诈尸似的，从不省人事一下子就生龙活虎了。 “给，先用这个擦一下，然后去洗脸就行了。”杜玉娟拿着一块手帕，上面沾了些白色的膏体，递给了林靖安。 “老婆子，你这手艺不减当年啊，”林靖安接过手帕之后，在脸上三抹两抹的，这脸上就开始掉色儿了，蜡黄的脸色一点一点被抹了下来，等他用清水洗完脸之后，整个脸色就恢复正常了。 “爹，娘，你们这是整的哪出啊？”林长海从进屋开始这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的。 “唉，老大，这说来就话长了。”林靖安此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这事儿还得从林靖安给老郝打电话延长假期开始。 自从林靖安回到了老家，就在林爷爷家住下了，老兄弟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那林爷爷肯定是想让林靖安多住一段时间了。 从年初五住到了元宵节，然后，林靖安就开始跟老郝商量延长半个月的假期，到了二月儿，林靖安再次跟老郝请了半个月的假，就这样一直到了二月下旬。 本来林靖安打算三月初回农场的，但是被老郝一封电报打乱了。 电报当时是林长江从县里拿回来的，上面盖着邮局的加急戳，林长江连事也没办，拿到电报就赶紧回来了。 林靖安拿到电报之后，就去找了林爷爷，兄弟俩关起门来，商量了一下午。 第二天一早，林长江就被林爷爷派去县城买车票了，第三天，林靖安就带着杜玉娟踏上了回农场的火车。 经过三天三夜的颠簸，林靖安和杜玉娟终于回到了农场，为此连滨城都没有回去。 “爹，郝伯伯给你发的电报上写了啥啊，你这么着急巴火儿的就往回赶。”林长海觉得爹娘这些异常的关键就在那封电报上。 “苏已知悉，速归。”林靖安活动开了，也有心情跟儿子解疑答惑了。 “苏是谁啊？” “你爹的死对头。”杜玉娟端着饭进屋了，“老大，来，赶紧吃饭了，啥事也没吃饭重要，” “对，对，对，听你娘的，咱们先吃饭。”林靖安说道。 林长海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心中有事的时候，吃啥都一样，啥滋味也尝不出来。 等着爹娘终于吃完了，林长海很有眼色地帮着杜玉娟把厨房给收拾了，然后端着他娘沏好的茶，重新坐到了他爹林靖安对面。 “这事儿吧，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你爹我的死对头，发现了我跟你娘这下放是假的，就带着人来了，我们受了点为难，但是没事，让你爹我装病给糊弄过去了。” “爹，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这农场连电话都打不通了，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虽然林靖安和杜玉娟表现的都很轻松，但是林长海知道，这些日子，他们过得绝对没有这么轻松。 “行了，靖安，你就跟孩子好好说说吧，”杜玉娟说完就拿起鞋底纳了起来。 “唉，行吧，老大，我跟你妈马上要离开这农场了，本来是想着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写信跟你说的，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敏感，今天就过来了，正好，我就当面跟你交代些事情。” 林靖安这死对头不是别人，就是滨城革委会主任的老婆，苏易云。 要说起来，这两人一开始并不是死对头，当年的林靖安跟苏易云是一个师的战友。 林靖安是杜连长手里的兵，而苏易云是战地医院的护士。 有一次林靖安在前线受伤之后，被送到了后方的战地医院治疗，当时负责护理工作的就是苏易云。 要说年轻时的林靖安，那皮相长得确实不错，浓眉大眼，一表人才，要不然他岳父杜连长也不能一眼就相中了他，把闺女交代给他。 这苏易云同样也相中了林靖安，一见钟情的那种，就这样嘘寒问暖了半个月，见林靖安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苏易云就准备表白了。 但就在苏易云表白的前一天，林靖安收到了杜连长阵亡的消息，同时还有杜连长留给林靖安的口信儿，希望他能履行承诺，成为自己的女婿。 来报信儿的战友就是老郝，当时老郝说完杜连长的遗言，不等林靖安说话，这苏易云就进了病房，说自己不同意林靖安娶杜玉娟，把两人当场就整迷糊了。 老郝问为什么，苏易云直接说林靖安已经有对象了，就是她苏易云。 “爹，没想到你年轻的时候还有这么一段咋。” “滚犊子，还这么一段，哪段啊，”林靖安被自己的倒霉儿子气到了。 “苏易云啊，人都说是你对象了。” “啥玩意儿啊就我对象，当时医院那么多护士，在我眼里都长得差不多，要不是她跟你老郝大爷说自己叫苏易云，老子知道她是谁。” “爹，你跟这苏易云真没事儿啊？不能吧，这么多年了，人家都还惦记你呢，我觉得你俩肯定有事儿。难道是因爱生恨？”林长海歪打正着，还真让他给说对了。 那天之后，林靖安就开始跟苏易云保持距离，一来是男女有别，怕引起误会，二来，他觉得这位名叫苏易云的护士，脑子有点问题。 林靖安越是疏远苏易云，苏易云越是纠缠他，他没办法，只能打着回家成亲的由头，提前出了院，火速赶到靠山村去找杜玉娟和她奶奶了。 等林靖安成亲归队之后，苏易云也已经调走了，他以为是对方想通了，结果没想到五年之后两人就又遇上了。 “唉，这娘们不是好人啊，她当时的第一任丈夫是负责政工工作的，苏易云借着机会没少打击报复，当年解放区确实乱了一阵子，要不是你爹我确实素质过硬，说不定就折在当时了。”林靖安一想起那段日子，就咬牙切齿的。 虽然他林靖安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但是不少同志还是在一些激进作战员的指挥下，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爹，那她这次也是来报复你和我娘的？” “嗯，这还用问嘛，肯定是的。”林靖安很清楚，自己当初出事，就有这苏易云的手笔，她的第三任，也就是现任丈夫，是滨城革委会的主任。 当初林靖安本来已经躲过去了，但是有人把他十多年期受审查的事情给暴露出来了，然后理所应当的，他受到了冲击。一开始他也只以为是受到了老领导的牵连，事后才知道那位姓丁的主任是苏易云的丈夫。 “这次也是侥幸，好在老郝路子广，他的一个侄女婿在滨城，知道消息之后，就赶紧给他通风报信儿了，再加上当时苏易云被事情给绊住了，才给我们回来争取了时间。” 等苏易云到农场的时候，已经是林靖安回来的第四天了，一路风尘仆仆的，再加上舟车劳顿，让林靖安的状态稍微差了些。 老郝也给人安排了重活，以表明这确实是来劳动改造的，没让苏易云抓到什么把柄。 之后苏易云在这里徘徊了一个星期，每天哪也不去，就盯着林靖安在那干活。 而杜玉娟呢，就开始每天给林靖安上妆，把他画得气色一天比一天差。 苏易云见林靖安过的不好，心里也就好受了，待了一周，就被叫走了，她留下的监督人员也在半个月之后，被调回了滨城。 但是老郝不放心，所谓做戏做全套，就让林靖安带着妆容，每天上工，一直坚持到现在。 “爹，你跟老郝大爷是不是发现电话被限制了。” “嗯，你郝大爷是啥人啊，粘上毛就成精的人，当时跟滨城打电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要不然你爹我还用每天装病吗？” “那就一直这样吗？” “不会的，办法在咱们都想好了，我跟你娘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农场？那你们去哪里？” “回靠山村，你郝大爷手续都给办好了，把我们俩发到靠山村去劳动改造，哈哈。”杜玉娟也插话了，年前回去的时候，看到老院子，她还感慨来着，没想到，这就要回去了。 “去小五那？” “年前回去的时候，我已经托你舅爷给翻盖房子了，估摸着等我们到的时候，房子应该差不过盖好了，到时候，我跟你爹就住我们原来的老院子。”林靖安的本意也是住老院子，这次回去跟之前的性质不同，虽然靠山村是老家，但是林靖安还是准备谨慎点，不跟孙女住一起，免得连累了孩子。 “那就好，回去也好，跟村里人都熟悉，不过爹，这靠山村是我娘老家的事情，不会暴露吧。”林长海还是有些担忧的。 “不会，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到了，当初你娘虽然跟着你太姥姥搬到了靠山村，但是当初登记户口的时候，籍贯是跟着我走的，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娘是农村来的，但是除了我们这几个跟杜连长出生入死的人，没人知道靠山村跟你娘的关系。” “老大，我们你就不用挂着了，我们走后你自己要小心，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多久，那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你跟美芝好好说说。”杜玉娟提醒儿子，那存折是她攒的一部分钱，给儿子的初衷就是想着帮衬一下。 第199章 离开前的安排 “娘，要不我还是把钱给您拿回来吧，我跟美芝我们都有工资，孩子们吃饱不成问题的，您和爹要回去的话，花钱的地方不少呢，”林长海小的时候还是在乡下待过一段时间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当时那种天天吃不饱饭的饥饿感还是印象深刻的。 虽然，他跟王美芝现在养孩子也有点难，但是生活上总比要回老家的父母轻松些，大不了自己多加点班，也是能保证孩子们能吃饱的。 “唉，老大啊，这钱呢，你就放心拿着，你爹那儿还有一些，够我们在乡下生活的了，再说了，靠山村是老家，别看是乡下，但是靠山吃山 ，说起来比城里要好过多了，山上的猎物不老少呢，别看你舅爷他们当初找咱帮忙，那是他们没路子，要不然，光靠着村里人的本事，早就办成了。” 杜玉娟的话倒是让林长海想起来点什么，当初闹饥荒，靠山村也受到了波及，老支书带着村长和几个老人，一路跋涉找到了杜玉娟这里，当时带了不少的山货，来了也不是借钱，而是想让杜玉娟找人，他们想用村里的东西换粮食。 林长海当时贪玩，没太注意大人们聊什么，只是当时有个人的声音特别粗犷，让他印象深刻。 那人说啥来着，哦，对了，他说，“玉娟姐，咱们实在是没办法，才找到您这儿来的，听说咱姑爷在部队上，天南地北的有不少的战友，就想着让姑爷帮忙淘换些粮食，放心，不白拿，村里的攒了不少的野味，还有一些野山参，想要啥，只要山里有的都可以换。” 他娘当时本来想着自己出这部分钱，但是被拒绝了，那人还说：“玉娟姐，你这就是看不起兄弟们了，咱们是想托您找找路子，绝对不是想着上门打秋风，再说了，靠山村那么一大村子的人呢，不能光指靠着您呀，那书里不还说来着嘛，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姐，你只要帮咱们找到了路子，那就是帮了大忙了。” 当时老支书也在场，他也是赞同的，“娟子啊，这建国呢，是话糙理不糙，你也别推辞了，你这也马上生老二了 ，也多为你家老林考虑考虑，” 之后的话，林长海已经记不清了，反正老支书他们在家里住了三天，之后就都回去了，那一年过年的时候，靠山村给寄来了三只狍子还有一些野鸡野兔子啥的。 那三只狍子，到底是没吃上，他爹都给送到部队食堂去了，说是过年了，给大家改善伙食，不过林长海觉得野鸡和野兔子的味道也还不错，总归是肉不是。 这样一想，林长海就不再担心了 ，他娘既然说了 ，那他爹手里指定还有钱，再加他爹这体格子，回靠山村未必是坏事。 “那娘，您跟我爹回去之后，需要啥就给我来信，我每月也给你们寄点东西过去。”留在城里的好处就是，弄票方便，买东西方便，这里是省会城市，东西品类肯定是靠山村那边的县城不能比的。 “嗯，行，就听老大的吧，老婆子，辛苦你了，都这把年纪了，还得陪我去乡下吃苦。”林靖安见妻子还想拒绝，就打断了她的话。 “行了，你到哪儿，我到哪儿，回去我还轻松自在呢。” “那啥，爹啊，您回去之后，要是能弄到野狍子啥的，别忘了给家里寄点回来。”这东西林长海惦记好多年了，一直没尝到过。 “瞧你这出息，都多少年了，还惦记着那事儿呢。”林靖安被大儿子的话整的憋气。 当年不就是没让他林长海吃到那只狍子嘛，这小子当时哭了整整一天，把整个家属院的人都给惊动了，但是最后还是没能吃上，林靖安送完狍子的第二天就带着部队出去驻训了，狍子当然是随着部队走啊，连家属院的人都没能吃到一口。 “不是，爹，这不是为了家里的孩子们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得吃点肉补补啊，平时发的那些肉票也就能尝个味儿，孩子们想吃肉以后就得靠您了。”林长海不傻，赶紧把孩子拉出来当挡箭牌。 “行了，老头子，老大也是为了孙子们着想，”看着林靖安的脸色不好，杜玉娟赶紧开口，“老大啊，这东西你有得等了，这才开春，靠山村的规矩是春上不上山，不打猎，要打猎下套啥的，得等到秋冬，到时候我去找你八舅爷，让他给捣鼓点。” “哎，谢谢娘，”林长海一开始提起这个话题也只是想着驱散即将分别的伤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娘杜玉娟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看着这个冬天家里不缺肉了。“对了，爹，那现在您跟我娘是啥情况，这回老家是啥名头啊。” “下放，到农村接受劳动改造。” “啊，这能行吗？” “行，问题不大，昨天已经跟你舅爷都沟通好了，他是村里的支书，心里有数着呢，手续你郝大爷昨天已经办好了，后天我们就走了，” “娘，这也太匆忙了，东西全乎吗？还缺啥，给我列个单子，回头我给您寄过去。” “这些都是小事，姓苏的被临时叫回去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我跟你爹在这就是定时炸弹，必须尽快走，这边的东西我们带着就行了，回头有缺的东西到地方再置办就是了。”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你小子也吃完饭了，我去跟老顾说一声，明天一早捎上你，赶紧回滨城去，老婆子，你赶紧给他准备点吃的，明天路上带着。” “行，那你爷俩聊着，我去厨房了。” “老大，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交代。”林靖安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爹，您说。” “回去以后好好上班，安稳待着就行，至于钱，你娘给你的存折再加上你跟你媳妇的工资，五年之内是没有问题的，不要为了钱的问题去争取什么，要低调，懂吗？” “我明白，爹。” “还有，平时没事不要写信联系，钱票啥的你不用管，老子自有办法，你只要照顾好你的小家就成，老二那里我会写信说明的，他不用咱们操心。” “爹，我不放心啊，老家离滨城这么院，有啥事儿我也照顾不到...” “能有啥事，你爹我是五十多，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了，瞎操心，小五都比你强，有事你给小五写信也是一样，实在想写就把信夹在给小五的信里。” “哎，好来，这我就有数了。” 爷俩又絮絮叨叨了一会儿，林长海就出门了，他跑来一趟郝场长家，把林靖安和杜玉娟下放的手续都办好之后，又问了这其中接手的人员，知道都是老郝认识的人之后，才放心地溜达回家。 第二天一早，林长海就带着杜玉娟给的饭盒，搭乘后勤的采购车去了县里。 看着车子出了大门，杜玉娟才回了院子。 “老林，这样能行吗？要不要告诉儿子...”杜玉娟有点犹豫。 “跟他说啥，你看他这幅沉不住气的样子，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整天提心吊胆的，唉，有时候，无知才是福啊。” “也是，就让长海好好在滨城待着吧，咱们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呢，回老家好好种地去。” “玉娟，要是只有咱俩，苏易云愿意盯着就盯着，愿意折腾就折腾，可是现在不行啊，这农场里还有老....” “老林，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从着姓苏的一来我就知道，咱们必须得离开才行，再说了，虽然名义上是下放，但是在老家咱有房子，还有亲戚，怕啥，” “对，怕啥，老子三十多年前也是在家种地来着，就是大哥那里得去信说一声，我怕他万一知道消息担心。” “放心吧，我都给去信儿了，包括老舅那里。” “哎，这就行了，咱先把不少带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找邮局发走 ，等咱走的时候，就轻装简行。” 两人在屋里又商量了一阵，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这时间定地太匆忙，林靖安来不及自己寄了，就把老郝和老顾喊到了跟前，托付给了两人。 “老郝啊，这东西你可一定记得我给寄过去，不然我可就要睡光板床咯。” “得了吧，你，上次是谁，刚回来就给老子炫耀，说，哎哟，我家孙女可孝顺了，崭新的被褥，给我老两口睡都瞎了，再说了，老狐狸，这村里有床嘛，不都青一色的土炕啊。” “这次能一样啊，啊，我这是下放，下放懂吗，跟探亲能一样？”林靖安并不承认自己之前是炫耀，“我家小五这么乖，老子怎么能连累孩子呢，别废话，还有你，老顾，老子的酒你可没少喝，记得盯着老郝，让他把东西给我寄过去，千万别忘了。” “嘿，老林，你就放心吧，就冲咱哥给的那瓶酒，”老顾知道林靖安这是故意给他俩找点事情干，省得心里老是别扭。 本来这遭不应该是老林的，但是老林不走，大家都怕老领导的境况发生变化，不能让那姓苏的一直盯着农场，老林就主动提出来把他们两口子调走。 林靖安本来就是以劳动改造的名义过来的，调走也只能是下放，好在两人还留了后手，下放的地方是老林媳妇的老家。 之前老林的户口在滨城，而杜玉娟的户口一直在杜连长的老家，跟着靠山村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才让他俩钻了空子。 “老林，到了地方，记得给我捎点当地的好酒。”老顾说完就离开了，食堂还有一摊子事儿呢，他得去盯着。 “行，忘不了你。”林靖安摆摆手，示意自己记住了。 “老林，这次的事儿，对不住了。”郝场长憋了半天，才出来这么一句。 “说啥呢，我这是回去享福去了，平时种地，闲了上山，还有大孙女在跟前，多美啊，当年咱们打仗是为了啥，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嘛，老郝，你以后啊，就会羡慕我了。” 知道老战友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老郝心里还是难受，他心里清楚，老林要是不走，大家都不会好过，这姓苏的娘们儿很邪性，当年胡文书就遭了池鱼之祸，差点被她害死。 “老林，你先辛苦在那待两年，老子就不信了，老天总有开眼的时候，等着姓苏的下台了，我就把你调回来，” “老郝啊，去乡下不一定是坏事，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林靖安安慰这郝场长，“我走了之后，你就戒备起来吧，能不接收外人就不要接收了，老领导的安全重要。” “我晓得。” 老郝走了之后，他媳妇中午又过来一趟，提老郝送了些票过来，杜玉娟本来是要推辞的，但是林靖安做主手下了，他心里清楚，这些不是老郝的意思，而是那位的心意。 两人离开的时候，也是搭着后勤的顺风车，等到了县里就自己买了去靠山村的火车票，临走的时候，老郝都跟林靖安说了，手续流程都已经完事儿了，就等着两人过去，对面县里负责安排的人也不是外人，让他跟杜玉娟自己安排行程。 林靖安也不客气，用老郝开的证明，买了两张卧铺票，带着杜玉娟就出发了。 三天之后，到了县城，两人先是去了供销社，采买了一番，把手里快到期的票都用了，才去找老郝说的那人。 这人就是袁鹏，袁鹏的父亲是老郝之前的领导，袁鹏是他的长子，是他跟第一任妻子生的，当时斗争环境严峻，袁鹏生下来就被托付给了当地的老乡，直到革命胜利之后，他爸才把袁鹏给认回来，但是袁鹏他娘却在剩下他的第二年就牺牲了。 袁鹏知道之后，虽然认了父亲，但是没有改姓，也没有离开养父母，袁鹏他爸也不强求，反而觉得自己的儿子有情有义，随他。 当然了，袁鹏的工作，婚姻，都少不了他亲爸的帮助，这也是为什么，虽然袁鹏只是副主任，但是身为正主任的高远山却很给袁鹏面子，轻易不得罪对方。 第200章 要回村了 靠山村，试验田。 “小顾，这几天增加培养液的使用量，”谭嘉平看着眼前的麦苗，绿油油的，已经长到他的膝盖，植株不高，但是已经有零零碎碎的几株已经开始抽穗。 “好的，谭老师，那增加多少合适？”顾明城从被安排到谭嘉平收地下开始，就接手了每天给地里浇水，哦，不，是浇培养液的任务。 顾明城一开始看到谭嘉平口中所谓的营养液的时候，他是迟疑的，因为在他的眼中，这培养液跟所谓的河水，井水没有太大的区别，颜色和气味都没有明显的改变。 嗯，没错，他喝过，出于好奇，顾明城真的喝了一杯，当然了 ，除了比一半的井水河水更为清冽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最最让顾明城疑惑地是，这培养液一开始的时候，是从林立钟院子里的大水缸里挑的，这谁家的培养液用水缸盛啊。 但是任务既然安排下来了 ，顾明城就严格执行了，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东西竟然真的有用。 开春翻雪查看秧苗的时候，顾明城一开始跟所有人一样，都以为谭嘉平这次肯定地一无所获的，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能在大冬天这么冷的天气下，让麦苗存活下来。 没想到，谭嘉平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而且不仅仅是让麦苗存活了下来，还实现了麦苗的优选，顾明城真的是被震撼到了。 虽然他顾明城不是搞农业研究的，也不了解粮种的改良，但是他消息灵通啊，自从建国开始，这培育良种的研究就一直在进行，毕竟夏国是农业大国，这东西可是关乎着亿万同胞的饭碗。 耐寒作物的研究也是重点方向，但是一直也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更别提什么阶段性的研究成果了。 没想到，今天，在靠山村这么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里，顾明城亲眼见到了耐寒作物的诞生。 “嗯，先增加一倍，按照这个量，浇三天，三天之后，要是还没有抽穗，再翻倍增量。” “好的，谭老师。”顾明城一点意见也没有，谭嘉平说啥是啥，严格执行就是了。 “对了，2号田那边情况怎样，”谭嘉平仔细观察着眼前的麦苗，一边跟顾明城说话。 “2号田那边移栽的麦苗，成活了九成，已经成活的植株长势良好。”谭嘉平口中的2号田就是开春之后，从暖棚里移出来的麦苗。 这些麦苗可费了顾明城老大劲儿了，才保住了百分之九十的成活率。 之前，这些麦苗在暖棚里的时候，长势十分喜人，速度也比地里的那些快多了，高度上更是差了十多公分。 开春之后，地里的冰冻逐渐消融，地翻过之后，谭嘉平就安排人把苗给移到试验田里了，当天移栽的很成功，麦苗也没出现异样。 第二天一早，二号田里的麦苗就全部蔫儿哒了，那叶子就跟霜打了似的，这可把早起来给地里浇水的顾明城给看懵了，立马就把谭嘉平给喊了过来。 之后，在谭嘉平不断调配之下，才配出了合适的培养液，顾明城一连三天，早中晚，一簇一簇地喷淋，一点也不敢马虎。 好在培养液给力，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情况就有所好转了，这也让顾明城和谭嘉平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些苗子好像是培养液浇多了，长势很好，植株也很高，但是没有一棵抽穗的。 显然，谭嘉平也看到了，毕竟地方就这么大，走两步就到了。 “这块地的培养液先停了吧，等过上一周，看看情况再说。” “好，”顾明城把谭嘉平的安排一字不漏地记到了自己的本子上。 “对了，小顾，这几天你就辛苦辛苦，亲自盯着这些已经有抽穗迹象的麦子，立钟那边有些事情，这两天可能都不过来了，暖棚里的玉米也发芽了，我需要盯着那边。” “行，谭老师，我没问题的。” 谭嘉平跟顾明城交代完就回去了，顾明城把几簇快要抽穗的麦苗都统计好之后，也回院子里去了。 “哎，冬哥，冬哥，你看着些麦子，这马上要抽穗了。”张建功刚才挨着谭嘉平和顾明城比较近，两人刚才在这里比比划划的，他可好奇了，等人走了之后，他就放下手头的活，跑过来查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 “哪呢，哪呢？建功，你不是骗我们吧，这才几月份啊，这麦子就抽穗了，就算是关里，这个时候，麦子也没有抽穗的，”旁边的童虎不太相信，他老家是冠城的，早年跟着父母离家，为了谋生，闯到关里来的，兜兜转转的，就在靠山村落了户。 虽说离家多年，但是家里几辈子都跟土地打交道，这什么时节该种什么，什么时候除草，什么时候追肥，那都是门清儿的，但是这里的情况跟冠城完全不一样，他爹也是来了之后，跟着村里人好好学了两年才适应的。 这才阳春三月，虽然已经是下旬了，但是麦子是不会这个时候抽穗的，毕竟此时的温度还是低了些。 “真的，虎子，我懵你干啥，我刚才看到谭老师和顾知青在这里指指点点的，一时好奇就过来看了，真的有快抽穗的麦子，你过来仔细看看。”张建功指着眼前的一簇麦苗，朝着童虎解释道。 “虎子，真的有抽穗的，我这边也有。”张建国也发现了，现在这些麦苗长的浓密了，需要仔细看才成。 “你看，我说啥来着，我张建功一向是不蒙人的。” “哟，还真是，这难道是啥新品种不成。”童虎一看也来了精神。 “冬哥，这谭老师是真有两把刷子啊，这麦子不但抗寒还早熟啊。”童虎双眼冒光地看着眼前的这片田。 “那当然了，当初谭老师来的时候，老支书可是说了，人家是农业方面的专家，专家懂吗？”张建功对老支书那是相当的信服的。 “行了，谭老师现在也是在实验，筛选，要想成规模还有的等，咱们好好干活就是了，赶紧去拔草去吧，”张建国看完热闹，也没了自己的工作，催着众人去干活。 “对，对，走了，走了，赶紧拔草去了，咱得对得起村里每天给记的公分，” “哎，你说着也怪了，这地里不但麦子长得好，连这草都比别处旺盛，你看咱村南头那块地，良田吧，那野菜才冒芽几天啊，采了来吃正好，你看这，哎哟，老的都要硌牙了。” “行了，别抱怨了，这还不明白啊，说明这地肥啊，要不然人家谭老师怎么选这块地呢。” “呸，别贫了，之前咱也种过这块地，怎么不见庄稼长得这么好啊，人家谭老师舍得肥料，还让顾知青定时浇那啥，这才把地养起来了。” “那啥是啥呀？化肥？” “不是，叫培啥液来着。” “这个我知道，我问过顾知青，那叫培养液，” “对，培养液，说是谭老师自己弄的，可灵了，”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就都低头去忙活了，这一地的野草野菜，用手连根拔起，之后同意抱到地头上，等都忙完之后，再把这些带回去，给村里养的牛和猪带回去。 此时的林立钟正在院子里盯着人垒院墙，土坯是一早就打好的，只需要慢慢垒砌起来就行。 当然了，这院子不是林立钟的，而是杜玉娟的。 今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老支书就去找林立钟了。 “立钟，我今天实在有事走不开，玉娟的院子要砌墙，你去盯着点，帮忙倒倒水啥的。”这个时候村里盖房子都是请人帮忙的，没有工钱，主家管饭或者给粮食。 “太爷，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收拾我二奶奶的院子了。”杜玉娟的那个院子离着老支书家不远，在同一条街上，过年的时候，杜玉娟还特意带着林立钟过去看过，房子是青砖瓦屋，是老太太去了之后，杜玉娟回来盖的，当时砖不够，院墙就用了土坯。 院子多年没人住，这土坯强早就撑不住了，倒塌了好几处，院子里倒是挺干净，没有杂草啥的，这也是多亏了老支书两口子，每年都定时收拾，不然早就成了荒院了。 林立钟和杜玉娟当时去看的时候，纯属一时兴起，根本没管宋大娘拿钥匙，就从院墙的一处缺口进到的院子里。 “唉，我也不瞒着你了，你二爷爷他们俩啊，要回来了。”老支书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烟袋，没有抽。 “回来？”林靖安和杜玉娟要回来应该是好事，但是看老支书的模样并非如此，难道两人出事了？“太爷，我二爷爷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丫头，这事吧说起来就复杂了，总归两人是没事了，回头再说吧，我一会儿还得去忙活，你别忘了去盯着。” “那行，等会儿我去跟谭老师请个假。” “不用了，谭老师那里我来的时候已经去过了，招呼都打好了，一会儿你直接过去吧，今天一天应该差不多了。” “好。”林立钟心里一直惦记着林靖安俩口子的事情，总是不踏实，但这事恐怕也只有老支书知道其中的内情，就只能等到晚上了。 人多力量大，帮忙的几个人也都是干活的好手，大家配合默契，再加上林立钟好茶好烟地供应，一天的时间，这院墙就给重新翻建好了，还给外面抹了一程石膏的墙皮。 收工的时候，一人手里拿着一包红糖，乐呵呵地回家去了。 红糖是林立钟准备的，也不算多，一包一两，但是在大家眼里就已经很不少了，平时糖票很稀缺的，这一包红糖拿着走亲戚都算上很有面子的礼了。 林立钟把门一锁，也没着急回家，直接奔老支书家里去了。 “就知道你得过来，老婆子，立钟丫头来了，多添双筷子。”老支书看着进门的林立钟，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知道了。”宋大娘端着馒头笸箩，手里还拿着三双筷子就进了堂屋。“立钟，赶紧上炕坐下，这就得了。” “哎，好，谢谢太奶。”常来常往的了，林立钟也没假客气。 “先吃饭，啥事等吃完饭再说。”老师拿起筷子，率先开口了。 晚饭之后，林立钟帮着宋大娘把碗筷收拾到了厨房，就被推出来了。 “立钟丫头啊，来坐，咱爷俩聊聊。” “太爷，我二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唉，也是赶上了，靖安啊，倒霉哟。” 老支书把他知道的前因后果都跟林立钟说了一遍，林立钟才知道，这两人是被下放回来了。 “那这事儿村里知道吗？县里的手续没问题吧？”既然老支书给翻修房子，看来两人回来是不用跟代老头似的，单独住。 “这事儿，靖安的老战友给他办的，虽然是下放，但是不会声张，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县里据说是都打过招呼了，具体经谁的手，这郝场长没说，只说让咱放心大胆地安排就成。” “那他俩啥时候到啊？我去接他们去。” “嗯，算算日子，应该就是明天了，正好今天这院墙已经垒好了，屋子之前就打扫过了，不过这么多年没人住，还是有股霉味。” “那明天我去接站吧。”林立钟觉得还是让两人先住她那儿吧，正好过年刚住过，被褥啥的都是现成的，方便。 “行，我回头去跟建国说一声，你爷俩一起去。” 商量好之后，林立钟就回家去了，今天这事，还有很多地方没弄明白，年前来的时候，两人还啥事儿没有，也没提过要回来的事情，这转过年来就下放了，不太对，而且，他们在农场那边本身也是下放，为啥又过一道手续来靠山村？ 还有，这县里的经手人是谁？革委会就那么几位领导，这事绕不过他们去，那就只能是其中的一位，到底是谁呢？ 不过老支书知道的也有限，想要弄清楚，就得等林靖安和杜玉娟来才行。 第201章 供销社遇见 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一点都不影响林立钟第二天去接人。 张建国的爬犁已经换回了马车，速度还是那个速度，就是比爬犁颠簸多了。 “冬爷，您慢点，时间还早，到了县城之后，咱们先去供销社一趟吧，我得给二爷爷他们两口子，再买点用的东西。”老支书给消息给的匆忙，林立钟家里的肥皂牙膏啥的已经没有了，只能趁着今天进城，去供销社一趟，补充补充。 “行，坐稳了，这段路不平整，我加速过去。”张建国甩了甩马鞭，这马就加速了，林立钟只来得及抓紧马车的边缘。 顺利到达县城之后，张建国自己找了个地方把马车停下，林立钟则是一路小跑冲着供销社就去了。 今天是休息日，供销社的人格外多，要不是有把子力气，林立钟这小身板够呛能挤进去。 日化这边人还是不少的，大多是年轻女性，目标也很明确，嘎啦油，百雀羚，友谊还有雅霜，各式各样的抹脸油，想要的话，必须得靠抢。 这些东西，林立钟在之前跟楼卫红她们来供销社的时候，囤了一大批，够用到明年了，要不是有空间的保鲜仓库，她也不敢囤这么多，这会儿倒是省了不少事。 林立钟瞅准时机，奔着面霜旁边的柜台过去了，这里是洗化用品的柜台，牙膏，肥皂，香皂，都搁这一个柜台里面。快速选好要买的东西之后，林立钟掏票付钱，一气呵成，正准备离开，背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谁呀？”林立钟回头打量了一下背后的人，不认识。 “看啥看呐，不买就赶紧走开，”对面的人也是个泼辣人，看到林立钟手上的东西，接着说道：“哎，我说，你这同志要是买完了，也赶紧走开呀，别耽误后边的人。” “你咋知道我买完了，好多东西我还没买呢，你想买啊，排队啊。”林立钟也是有脾气的人，说完她又重新看向柜台，“同志，这样的的肥皂给我再来十块。” 刚才跟那人说话的时候，林立钟就注意到了，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肥皂那块儿徘徊，应该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之前林立钟已经买了五块了，柜台里目前还有十块，索性就都买了。 “哎，你怎么能这样，你都买了，别人还买什么，你这小同志，怎么回事儿，手里已经有这么多了，怎还买啊，也太自私了吧。”这大娘不服气，已经开始跟林立钟叫号了。 林立钟没有搭理那人，跟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不能正面刚，当然了把自己惹急了另算。 “哎，跟你说话呢，你这小同志怎么回事，不知道尊老爱幼啊。”那中年妇女似乎不打算放过林立钟，见对方不说话，还以为年纪小，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话了，她这下子更起劲儿了。 “同志，咱供销社现在已经对每个人购买的货物数量进行限制了吗？”林立钟突然问了售货员这个问题。 “除了个别产品限量供应，其他的都没有限制，日化产品不在限量供应之列。”售货员也很反感那大娘，这人她有印象，平时来买东西的时候，挑来挑去的，半天才买一丁点东西。 林立钟跟柜台的工作人员说完，有看向了这找茬的大妈，“大娘，我这有票，柜台有货，怎么就不能买了，又不是白拿的，再说了，供销社也没有限制每个人的购买数量，我这都是给村里人带的，大家好不容易凑齐票，不得一次性买够啊，您要是想买，下次请早。” “你，你，你，哼！”中年大妈这下没 话说了，本来想着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拿捏一下这小年轻的，回头对方道歉的时候，在顺势讹对方一块肥皂，没想到这姑娘这嘴巴巴的，让她完全招架不住，气的她转头就去别的柜台了。 “哎哟，小五，小五，拉我一把，我挤不进来了。”杜玉娟刚才看到林立钟了，还拍了她一下，结果不能林立钟回头，身后就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量，眨眼的功夫，杜玉娟被人拽离柜台了，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是谁拽的，这好不容易挤进来，真的是太难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林立钟迅速就确定了说话人的位置，轻松一拉，杜玉娟就来到了柜台跟前。 “二奶奶，你怎么在这儿啊？你跟我二爷爷的火车不是9点才到吗？” “提前了，小五，先不说这个了，我得买点东西，有话等出去再说。”杜玉娟快速地浏览者柜台里的商品，寻找这自己要买的东西。 “你要买啥呀?” “牙膏，香皂，肥皂啥的，都的买，来的匆忙，这些东西都没有带上。”杜玉娟心里已经有数了，她把票掏了出来，准备找柜台的工作者人员给开单子。 “二奶奶，我今天都买了，您别破费了，走，先跟我出去，等会儿看看差啥再进来买。 ”林立钟提了提自己手里的布袋，赶紧搭话。 “好，走，出去吧，挤死我了都，”杜玉娟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着，拉上林立钟的手就往外挤。 这会儿的功夫，供销社里已经是人挤人了，往里挤还好些，往外逆着人群挤，简直受罪。 林立钟看着情况估计靠杜玉娟的小身板是挤不出去，只能跟对方换了一下位置，带着人就出去了。 “呼，终于出来了 ，妈呀，这么多人都快给我挤散架了。”杜玉娟出来门就送了一口气。 “太奶，今天是休息日，这个点又是刚开门，人特别多。”林立钟也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比前世捅嗓子眼都累。 “怪不得，看来是不凑巧了，小五，你自己来的吗？” “不是，昨天太爷就跟我说了，今天你们要来，安排了冬爷和我去车站接人，二奶奶，你们的火车不是9点才到吗？” “早到了半个小时，我跟你二爷爷就先出站了，想着采买点日常用的东西。” “我二爷爷呢？” “哦，他去办手续了，现在人应该在革委会，不用管他，让我看看你都买了啥，一会儿缺的东西，还得再进供销社补充。”杜玉娟想着刚才的场景，并不想进去，只能先等着了。 “都在这儿了，咱边走边看吧，对了，二奶奶，你们的行李在哪呢，咱去找冬爷，先给拿了。” “没多少，来的急，就随意收拾了一些贴身用的，就一个行李包，你二爷爷提着呢，哟，这东西都买全了，走，咱娘俩先去找冬子，然后再去革委会找你二爷爷。” 林立钟带着杜玉娟来到了张建国停车的地方，打完招呼之后，两人就上了马车，张建国甩甩鞭子，架着车朝革委会方向去了。 “袁主任，这是老郝让我带给你的信。”林靖安来到革委会之后，跟门卫上一打听就直接来了袁鹏的办公室。 “是林叔叔吧，您好，快请坐，这也太客气了，您喊我小袁就成。” “还是喊袁主任吧，这样麻烦少。” 袁鹏见对方坚持也就没有在提，“郝叔之前已经给我来过电话了，您放心，手续好说，您先在这稍微一坐，我边马上给您办了。”袁鹏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着痕迹地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遍，嗯，跟老郝一样，都是杀伐果断的人，不好惹。 “那就多谢了，袁主任，”林靖安开口道谢，这老郝的人情归人情，人家不仅给办事儿，态度也好，还是要谢的。 “别这么客气，林叔叔，郝叔当年可是帮了我大忙的，这点事都不算啥的，以后您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直接来革委会找我就行，靠山村的那个张支书，我跟他打过交道，很靠谱的一人，您放心在靠山村待着就成，不会有人为难您二位的。” 袁鹏这话倒是出于真心，当年老郝确实给他帮了大忙，要不是老郝，他根本也不会被找到，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也多亏了老郝及时出现，不然 ，他跟前妻可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要说当年，老郝接了老领导的指派，去当年托付的人家家里接孩子。 结果到了当地才发现，由于常年的战乱，那家人早就不知道搬到那里去了。 老郝不死心，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调阅了县里的所有户籍资料，一个人整整翻阅了七天，才从这里面找到了新的线索。 那家人在乡下还有一个亲戚，就是袁鹏养父的亲妹妹，估计全家人去投亲去了。 袁鹏就顺着档案上的地址，找了过去，救下了被陷害的袁鹏。 这陷害袁鹏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养父的妹夫，他名义上的二姑夫。 至于这姓胡的二姑夫为什么陷害袁鹏，当然是为了袁家手里钱了。 原来这胡有乡无意间听到了他媳妇跟大舅哥的谈话，知道了袁鹏是养子的事情，他就开始盘算袁家家产的事情了，毕竟给了一个外人，还不如给他这个妹夫，好歹他家的儿子也有袁家的血脉不是。 正好赶上袁鹏的养父生病，这胡有乡就开始使坏，调换了汤药，让袁鹏养父的病越来越重，然后他就开始不断地在村里散播谣言，说袁鹏不是亲生的，要害了袁父，继承家里的院子。 袁鹏和他养父本来就是外来人，不是本村的，平时跟村里人来往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算是相熟人家，当然了就这几家还包括了袁鹏的岳父家，所以当谣言起来的时候，大家几本上是信了的。 所以，到袁父已经快要不行的时候，袁鹏的姑夫发难了，直接要把两人赶出家门，并且是净身出户。 袁鹏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因为他养父在袁鹏十岁的时候，就是抗战胜利的那一年，就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养父的原话是，“你已经十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咱们爷俩缘分一场，我必须把事情跟你说清楚，是走是留你自己想好了。” 袁父的本意是想着，战争已经胜利，要是袁鹏想离开的话他就托人把孩子给送到根据地去，好让一家人团圆，要是孩子不走的话，就等着人过来认。 袁鹏当时选择了留下，比起从未见面的亲生父母，他还是想留在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养父身边，想着给对方养老送终。 所以，在袁家姑夫要干他出门的时候，袁鹏反抗了，但是袁父已经倒在了床上，袁姑姑也不相信他，袁鹏人年轻，又不占舆论优势，天时地利人和全不在他这边，根本没法跟胡有乡对抗，对方甚至威胁他要去告他故意谋害他人。 袁鹏不管胡有乡怎么威胁都不退让，说啥也不离开，他知道，一但他离开了，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养父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公社的干部带着郝场长过来了。之后的情况，就立马发生了逆转，村里人再知道袁鹏的亲生父亲是大领导之后，也就都散去了。 之后，袁鹏就在郝场长的帮助下，给袁父送到了好的医院，很快就康复回家了。 再之后，袁鹏就跟着郝场长一起回去见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得知母亲去世，父亲再娶之后，袁鹏坚持回到了养父身边，只是每年过年过节的时候，也会去看望亲生父亲。 当然了，袁鹏也不是一点光没沾上的，他通过亲生父亲的关系拿到了纺织厂正是工的名额，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当初要不是郝场长，袁鹏今天在哪儿还不好说，这么多年两人也没有断了联系，有了苏易云这一出，郝场长立刻就想到了袁鹏，跟林靖安一商量，才知道这县里正好是杜玉娟的老家。于是，林靖安两口子，刚离开没多久，就又重新回来了。 “是不相瞒，这张支书正是家舅，所以当时老郝才会选了靠山村 这个地方。”林靖安一开始摸不准袁鹏的路数，本来没打算亮出底牌的。 但是见面之后，发现这人能安稳地坐在这个位子上，绝对不说个简单角色，即使今天不说，相信不出一个月，对方也会知道他们夫妻俩跟老支书的关系，反倒不如一开始就坦诚一些。 “哦，竟然这么巧，那可就更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跟郝大哥也有交代了。”林靖安的这番话倒是让袁鹏很意外。 第202章 袁家 “这事儿在电话里也不方便说，老郝也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林靖安这句话说完，袁鹏脸上的笑容就更真诚了。 “林老哥，这些我都理解，这么谨慎是对的 ，您放心，您跟嫂子这事儿，我亲自经手，保证不会让人查出来的。”袁鹏也很上道，这下放的人都是要定期交思想报告的，他索性给了林靖安夫妇个方便。 “那就太感谢了。”林靖安对此也很满意，感觉老郝这次难得找了个靠谱的人。 双方交流的很顺畅，等林靖安离开的时候，袁鹏一口一个老哥哥的 ，亲自给送到了门口，正好赶上了来接人的林立钟他们。 林立钟怎么也没想到，林靖安还跟袁鹏有来往，听着两人一口一个老弟，一口一个老哥哥的，她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能掉一地了，还小老弟，人家这么年轻，自家二爷爷也能喊出口，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要喊袁鹏袁爷爷？四十多岁，喜当爷爷？ 嗯嗯嗯，林立钟摇了摇头，身为大孙女的 她，平白无故多个爷爷，还是算了吧，各论各的吧，不然她能被气死，想想袁鹏的老婆，可是刘洋，见面喊啥，喊刘奶奶不成。 好在，林靖安没有开口介绍的意思，袁鹏也礼貌地没有询问，等林靖安上车之后，张建国驾着马车就离开了。 “老头子，都办完了？”杜玉娟刚才看到袁鹏了，挺年轻的一人，也不知道老郝从哪里扒拉出来的人。 “嗯，没问题了，老郝这次还是很靠谱的，对方是革委会的二把手，”林靖安靠在马车的边上，不断回忆着，这人的面相有点眼熟。 “哟，看着挺年轻的，有四十吗？” “玉娟姐，那是革委会的袁副主任，四十多了，去年刚刚跟咱们村里的一个叫刘洋的知青结婚。”张建国对林靖安很是佩服，别看这姓袁的只是个副主任，可是张建国知道，他的背景可比那高主任深多了，而且平时轻易不出头，也不怎么得罪人，附近几个公社的人对着袁主任风评还是不错的，要不是出了刘洋这么一档子事，张建国对他印象也挺好的。 “哦，那看来背景不简单。”不用多说，但从年纪上，杜玉娟就发现了端倪。 “玉娟姐，你可真厉害，嘿嘿，大家也都传呢，说袁主任背后的人来头不小。” “是嘛，哎，老林，老郝跟你交代什么了吗？” “管那么多干啥，咱得了人家的方便，悄没声儿的就行了，管人家背景干啥，再说了，老郝是那么细心的人吗？能给交代到这种程度就不错了。”林靖安大概心里有数了，这袁鹏眉宇间跟那人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但是这种情况下，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上赶着揭破不是。 “对，对，靖安哥说的对，咱打到水就行了，管他谁挖的井，立钟啊，做好了，这出来城里了，我要加速了。”张建国提醒了一遍，就开始让马儿放开来跑了。 这一加速，马车就颠簸了起来，祖孙三人也就没再聊天了。 这从县城到靠山村的路并不远，等林立钟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进了村口了。 “玉娟姐，我一会儿给你送六叔家去？”杜玉娟的房子翻修了，但是新抹的墙皮还没有干透，想要住人还得等上一阵子才行，张建国这几天也去帮忙了，所以他知道那院子的情况。“老院子那边屋里屋外的墙皮都是新抹的，还不能住人，不过还好现在是春天，风大，等个三五天的就差不多了。” “二爷爷，二奶奶，先去我那凑合几天吧，堂屋那边都是经常收拾的，去了就能住，”林立钟这几天一直盯着那边，也是清楚情况的，所以这几天跟着宋大娘把堂屋重新打扫了一遍，就是防着这种情况。 “去立钟那里吧，等收拾好了，咱在回老院子。”情况在这摆着，林靖安夫妻俩也没再客气。 “好来，前面就是立钟的院子了，”张建国从林立钟开口就知道估计这夫妻俩肯定会去林立钟的院子，就架着马车一直往那里走着。“吁，到了，” 张建国把马车停稳当了，林立钟就率先下来了，之后是林靖安扶着杜玉娟。 “吱。”众人身后的院子门打开了，宋大娘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听到马叫唤，我就知道是你们回来了，来，玉娟，靖安，赶紧进去喝水吧，冬子，你受受累，帮着把行李搬进来。” “哎，好来，六婶儿，您放心吧，”张建国把马拴好，直接提着两个行李袋进了院子，林立钟背着自己的背筐，提着剩下的东西也紧随其后，进了院子。 两人提着东西，一路走到了堂屋门口，宋大娘打着门帘，两人就进去了。 “来，冬子，这东西放炕上吧，都是衣服啥的，我一会儿收拾到橱子里，”杜玉娟已经坐到了炕上，看到张建国提着的行李袋赶紧让人把东西放过来。 林立钟则是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了靠墙的桌子上，顺便把自己的背筐放下。 “二奶奶，这袋子就给您放这儿了，还有这些是我从供销社买的日用品，上次你们走了之后没有补充，这些先用着吧。”林立钟把牙膏香皂，肥皂毛巾啥的，一咕噜的全堆在了桌子上，“您们先聊着，我先回屋里规整规整。” “去吧，这一大早就起来了，忙活了一上午了，赶紧去歇一歇吧，这儿啊你就不用操心了，有你太奶呢。”供销社那一段杜玉娟是没忘的，这一上午又费力又费神的，孩子估计是累了。 “行了，小五，家里的东西我都熟悉，我招呼着。”宋大娘也劝着。 林立钟就顺势提着筐子回东厢房了。 “六婶儿那您招呼着，我也回去了，还得给马喂点草料去，玉娟姐，靖安哥，回头去家里吃饭。”张建国看着也没啥要忙活的，也提出了告辞。 “好，冬子兄弟，回头咱哥俩好好喝一顿。”林靖安说着就把人给送了出去。 袁鹏送走林靖安之后，就开始往办公室走，这一边走着，一边就在想，刚才看着马车上的那小姑娘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直到回到办公室都没有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遇到的。 革委会外面的小巷子里，刘洋则是愤恨不已，刚才她来这边找老袁，本来是想着告诉，她炖了一锅鸡汤，让袁鹏回家吃饭。 没想到刚走到这巷子口就看到了靠山村的马车，本来她也没放在心上，虽然说她当时确实是坑了老支书一把，但是以她刘洋现在的地位，根本不用把他们放在心上，但是马车上的人成功让她停下了脚步。 那抱着个大筐子的女同志，不就是林立钟吗？ 林立钟的出现，让刘洋有一瞬间的心虚，紧接着就是愤怒，她就知道，这林立钟跟老袁之间肯定有点什么，不然这好好地乡下不待，林立钟怎么会跑到县里来，还到了革委会的门口。 正在刘洋想东想西的时候，袁鹏和林靖安出来了。 刘洋听到袁鹏的声音，立刻纠结朝门口看去，那老头她不认识，不过看袁鹏的态度，此人应该是不简单。 刘洋跟袁鹏也有几年了，对他的秉性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他平时看着温和，也不怎么得罪人，但那只是表面，他只是不得罪无关紧要的人，但凡是有背景的，他都会捕捉痕迹的交好，从来都是有的放矢。 这倒是没什么，但是看着袁鹏温和且带着笑意看着林立钟，这就让刘洋受不了了。 刘洋气得转头就离开了，也顾不上让袁鹏回家和鸡汤了，她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袁鹏中午下班之后，就去了他前妻那里，袁媛这段时间一直是前妻子在照顾，他不定时地送点奶粉和麦乳精过去。 “桂芳，我来了。”袁鹏推着自行车就进了院子，这是他刚来县里的时候，亲生父亲帮着置办的，可能是出于补偿心理吧，院子挑的很用心，很大的一个四合院，两进，住上三代人都够了。 “爸，” “爸爸，你来啦。” 一进门，老三和老四就围了上来，才十来岁的年纪，对一些事情还比较懵懂，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离婚，只是觉得父亲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哎，老三，你又胖了，老四，长高了，快赶上你三哥了，最近怎么样啊，学校里还适应吗？” 老三袁弘十二岁了，马上就小学毕业了，老四袁姝十岁，三年级了。 “爸，我这马上就上初中了，是不是也要跟大哥二姐一样去市里啊。”老大袁弦上高一了，在市里的三中上学，寄宿制，老二袁婕初二，在市立第一初级中学，也是寄宿，虽然孩子们的亲爷爷就在市里住着，但袁鹏一点也没有让孩子上门的意思，那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呢，再说孩子姓袁不姓赵，去了也是别扭。 “对啊，县里的初中老师都走光了，剩下的那几个水平有限，去了市里还能跟姐姐一个学校不好吗？” “嗯，可是等我去了，二姐就上高中了 ，她要跟大哥一个学校了，爸爸，我能不能就在县里啊，这样就可以天天回家陪妈妈了。” “不是还有姝姝嘛，老四还能天天回家的，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袁鹏摸了摸三儿子的头，安慰着。 “那好吧，姝姝，以后我要是不在家，你可不能出去乱跑了，要在家里陪着妈妈，不然妈妈会寂寞的。”老三很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袁鹏很是好笑。 “老三，家里不是还有小妹妹吗？妈妈要照顾小妹妹，不会寂寞的。” “哼，那小孩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迟早会回到她父母身边的，才不会一直陪着我妈呢，而且这小不点烦人的很，一饿就哭，也不会说话，”老三袁弘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小孩子很是不喜。 “就是啊，爸爸，你把这小孩还给她父母吧，这小妹妹太能哭了，累得妈妈都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妈妈最近都有白头发了。”老四袁姝虽然年纪小，但是比老三袁弘可成熟多了，都知道心疼母亲了。 “妹妹还小，需要人照顾，等大一点就好了，等她会说话了，能跑了，就可以跟姝姝一起玩了。”袁鹏听了袁姝的话不禁有点心酸，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唉，都怪当初自己鬼迷心窍了，弄得现在，孩子也跟着受罪。 “啊，啊，啊。”一阵婴儿的啼哭打断了袁鹏的情绪，这是老五袁媛醒了。 “哟，我们老五醒了呀，乖宝宝，乖呀，不哭，不哭，来，咱们吃饭饭，喝奶奶，瞧这一大瓶，都是咱们媛媛的，来，吃饭喽。”屋里吴桂枝正温和地哄着袁媛，耐心地抱着袁媛喂奶。 袁鹏带着老三袁弘和老四袁姝就进来了。 “坐吧，自己倒水，老五正吃着呢。”吴桂芝态度平和，好似已经从离婚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哎，你先忙着，我自己来就行，这是给老三和老四买的大白兔，这是老五的奶粉，还有这些票，是给老大和老二，让他们别省着，出门在外的，一定要吃饱。”袁鹏说着就把东西从包里拿了出来，刚才在门口光顾着跟孩子说话了，都忘了给他们拿糖了。 “爸爸，你带了大白兔怎么不早说，真是的。”老三袁弘一边抱怨着，一边上手抓了一大把放到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爸，妈，我先出去了，胡胖子还等着我呢。”说完一溜烟儿地就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谢谢爸爸，爸爸对我最好了，”老四袁姝一向是嘴甜，这会儿吃着奶糖，嘴就更甜了。 “行了，你也出去找你的小伙伴吧，二妮已经在门口喊你了，拿上几块糖，跟小伙伴儿们分一分，上次人家晓彤都给你们分蛋糕吃了，是不是。”吴桂芝听着大门口的动静，跟袁姝说道。 “我知道的，妈妈，那我也出去啦。”袁姝把两个口袋都塞满了大白兔之后，就一跑一跳地朝门口走去了。 第203章 吴桂枝的打算 孩子们都出去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袁鹏和吴桂枝，哦，当然了，还有正在吴桂枝怀里吃奶的小朋友袁媛。 “桂枝，最近还好吧。”袁鹏看着眼前正在给小女儿喂奶的前妻，心头特别不是滋味儿，有时候他就在想，要是没有遇到刘洋，他跟桂枝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个可爱的老五，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更不会有后悔药。 “嗯，都还好，老大和老二上星期回来了，说下星期也放假，可能会在家里待两天，到时候你要是想过来，我给你打电话。” “行，那等老大老二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办公室的那个就行，”袁鹏不想让吴桂芝打到家里去，最近他都歇在办公室了，根本不会回他跟刘洋的那个家。 “好，”吴桂芝心知肚明，袁鹏跟刘洋自打怀里的小娃娃出生之后就闹起了矛盾，她也不点破，反倒是乐见其成，哼，渣男贱女，活该。“老三和老四最近也没啥，就总是念叨你，咱俩分开的事儿我只跟老大和老二说了，老三和老四还小，再等等吧。” “听你的，老三老四确实还是太小了，最近这边没啥风言风语吧。” “没有，自从你上次挨家挨户跟人家说过之后，再也没有了，老胡家的那个小胖子还跟老三道歉了，把他给高兴坏了。”吴桂芝跟眼前这男人几十年的夫妻，最知道他想听什么了。 “那就好，先瞒着吧，”袁鹏对于吴桂芝和他们之间的孩子是有愧疚的，当初刘洋大摇大摆地挺着还没显怀的肚子上门，左邻右舍都看到了，谣言一下子就传开了，各种版本都有，大人在外面顾忌着袁家的孩子还小，不怎么乱说，但是小孩子就不一样了。 这胡家的小胖子，本名叫胡一檩，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长子长孙，将来要继承家业的那种，打小就被上面的长辈宠着，谁让这第三代只有这么一个小男孩呢。 这胡一檩，哦，不，胡小胖从他爸妈那里偷听到了袁鹏跟吴桂芝离婚的消息之后，就当众，当然了，也是当着袁姝和袁弘的面，说人家父母离婚了，袁鹏不要他们了。 这可把老三袁弘给惹到了，两人直接干了起来，袁弘也是给狠心的额，把胡小胖揍的嗷嗷的，直到袁家老大听到声音出来，才把两人给拉开。 当天下午，胡家的一众老小就找到袁家来了，虽然袁鹏是革委会的副主任，但是这胡家是当地的坐地户，亲朋故旧遍及县城的各个单位，对上这袁鹏也不带怕的。 袁弘把人家家的小宝贝给打了，胡家人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兴师动众的就上门要说法了。 老大袁弦当时就给袁鹏去了电话，等袁鹏到家的时候，胡家一众老小都灰溜溜地回家了，没办法，谁让自家孩子犯贱呢，这犯贱惹人也就罢了，这干架也干不过人家，能怎么着呢。 老三袁弘当时当着胡家那么多人的面都没怂，也没哭，这袁鹏一来，孩子就哭上了，边哭还边问，为什么爸爸不要他了。 这让袁鹏当时就有了决定，在老三老四面前隐瞒离婚的事情，跟吴桂枝一说，对方也是同意的，为此袁鹏跑遍了这条巷子的左邻右舍，只为了不让老三老四知道他们爸妈离婚的事情，巷子里的邻居家里多少都是有工人或者编制的，面对着袁鹏的请求，再想想对方的职位，也就痛快答应了，连胡家也是。 “好了，我们老五吃完饭了，来，让爸爸抱抱。”吴桂枝把空了的奶瓶从袁媛的小嘴里撤了出来，孩子也不哭了，就打算让袁鹏抱一抱。 “算了，桂枝，我这粗手粗脚的，你还是放到炕上吧。”袁鹏实在是怕了这个小闺女，虽说挺喜欢的，但是这孩子太能哭了，刘洋坐月子的那一个月可把他给折腾得不轻。 “好 ，你把炕上的小褥子重新铺一下，别硌到孩子。”吴桂枝很自然地吩咐道，好像两人真的没有离婚的时候那样，也好像她怀里的老五袁媛真的就是她跟袁鹏生的。 “哎，好，我来。”袁鹏很快就整理好了，吴桂枝把孩子放下之后，就去收拾奶瓶了。 袁鹏一个人坐在炕边上看着吃饱喝足自己啃手指玩儿的小闺女，心里很是感慨，前妻把孩子照顾得很好，这才抱过来不到一个月，这小脸眼看着就鼓起来了，袁鹏这要抱回去的心就又动摇了。 “桂枝，你别忙活了，坐下歇会儿吧，” “马上就好了，这奶瓶子金贵，用完就得赶紧洗，不然要有味道了。” 看着吴桂枝手里的奶瓶子又想起了老四小时候，当时吴桂枝已经是大龄产妇了，生完老四没有奶水，自己也是给买了奶粉，但是奶瓶就只买了一个，当时供销社没货了，下一批要等半个月。 当时的吴桂枝是不知道奶瓶要及时清洗的，自己坐月子也不能用凉水，而袁鹏自己也不清楚奶瓶必须要用完就清洗，就跟吴桂枝说好了，等自己下班回来之后洗。 老四是农历五月生人，当时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这奶瓶一天没洗，就隐约有点味道了，但是夫妻俩都没注意，简单洗过之后，用热水一烫，就继续给老四用了，结果，没出三天老四就拉稀拉的脱水了，及时送到医院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之后，医生在询问病因的时候，才发现了两人的失误，害的老四袁姝在医院里待了半个月。 “桂枝，最近辛苦你了，等过一段日子，小刘情绪稳定了，我就把袁媛接回去。”吴桂枝回过头来的时候，袁鹏看到了前妻鬓角的发丝，已经有丝丝缕缕的白发了，也相信了老三说的辛苦是真的辛苦。 “没事，我跟老五，我们娘俩挺有缘分的，要是不嫌弃就让孩子在这待着就行，小刘年轻，没经验，时间长了就没耐心了。”哼，孩子是好孩子，但是孩子她娘实在是讨人烦，自打老五袁媛报过来，吴桂枝就没打算再让袁鹏抱走，她要报复刘洋，当然了，也不能放过眼前的渣男人。 “好，你不嫌麻烦就先让老五在这里待着吧，唉，小刘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 “没事，老五好带，就放这儿吧，小刘怎么了？之前怀孕的时候看着很精神啊，这难道是对我带老五不满意？”吴桂枝不着痕迹地开始上眼药，“老袁，要是小刘不乐意的话，你就把老五给抱回去吧。”说完还一副不舍的样子，当然了，是真不舍得。 “不用，孩子在这儿挺好的，小刘也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袁鹏看到胖乎乎的女儿，是不想让她回到刘洋身边的，毕竟之前月子里给孩子饿的，精瘦精瘦的，他可不想孩子再遭一遍。 “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呀？”吴桂枝开始打探敌情。 “唉，这，算了，在你面前也没有啥不好意思的了，这小刘啊，说我在外面有人了，见天儿的往单位跑，都快成一景儿了。”对面的是跟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发妻，哦，不，前妻，袁鹏也不瞒着里，开始大倒苦水，最近被刘洋的盯人战术搞得实在是苦不堪言。 “啊？不是我说你，老袁，你怎么能再犯这样的错误呢，小刘可不是我 ，到时候可是真的能跟你鱼死网破的。”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那啥，吴桂枝心里不断地骂着，但是嘴上却不是如此。 “桂枝，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唉，我也不知道这小刘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我可是真没有，”袁鹏是真觉得自己冤枉，这纯粹是无妄之灾。 “你真没有啊？” “真没有，” “那你跟她说开不就行了。” “我说了，小刘不听啊，一说起来就跟我吵，吵完就哭，唉，我都在单位住了快 一个月了。” “老是在单位住着可不行，老袁，这样吧，你要是觉得行呢，我抽空去跟小刘好好说道说道。”吴桂枝感觉机会来了。 “啊？你不说生气了？” “不生气了，都已经这样了，我都看开了。” “好，那桂枝，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这有啥麻烦的，我去就是了。” 之后，袁鹏又逗了老五一会儿，等老三和老四回来，一起吃了午饭才去上班。 吴桂枝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自从知道刘洋怀疑袁鹏在外面有人之后，她就开始调查，抱着袁媛满县城的溜达，当然了，她可不是瞎溜达，在县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吴桂枝认识了不少的朋友，其中有一个人很特别。 此人叫吴三，跟吴桂枝同姓，当时因为投机倒把被抓了起来，还是吴桂枝通过袁鹏把人给保出来的，打那之后 ，两人就结了干亲 ，吴三人了吴桂枝当干姐姐。 吴三这个人呢，在黑市还是很有一手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人给举报抓起来了。 吴桂枝就是托他调查刘洋，当初袁鹏跟刘洋的事情，吴桂枝察觉的晚，等知道的时候，刘洋已经怀孕了，而且还拼着鱼死网破的想法非要跟袁鹏结婚，吴桂枝也是权衡再三，才答应的离婚。 要是察觉的早，还有刘洋什么事儿。 这次吴桂枝让吴三彻底调查刘洋，一点信息也不能错过。很快就把刘洋跟王先佑勾结的事情给查到了，甚至查到了刘洋怀孕期间，在大学里谈了一个男朋友。 这个发现让吴桂芝感觉自己瞬间拿到了底牌，但是她知道，这还不够，刘洋这个女人可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心思缜密，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那么晚才发现刘洋跟袁鹏之间的异常。 这段时间，吴桂枝一直利用袁鹏过来的时间，给刘洋上眼药，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但是总觉得还差点火候，直到吴三这次来给他送信儿，说刘洋又去找了王先佑，好像又要谋划什么害人的事情，具体的还要等明天才能给她消息。 吴桂枝觉得，机会来了。 第二天上午，吴桂枝把袁媛喂饱之后，趁着孩子还精神就抱着袁媛出门了。 “吴嫂子，这是要去哪啊，怎么还带着孩子啊？”真巧，出门就碰见了胡小胖他妈。 “胡家妹子，孩子有点咳嗽，我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吴桂枝倒是也没撒谎，袁媛这两天有点小咳嗽，不过吴桂枝有经验，这是天气干燥导致的，袁媛小朋友不爱喝水，吴桂枝这两天都是搭配这米汤喂她，但这不妨碍她拿袁媛当借口。 “哟，那赶紧去吧，可别耽误了孩子。”胡小胖他妈从小也是溺爱孩子的主，但凡胡小胖打个喷嚏，她都要带孩子去医务室看看的，对吴桂枝的做法倒是很理解。 “这吴嫂子带着孩子去干啥呀？”吴桂枝右边的邻居也出门来了，看到吴桂枝的背影，就问起了胡小胖他妈。 “孩子咳嗽，吴嫂子不放心，带孩子去医院了。” “唉，倒是难为吴嫂子了，被别人抢了丈夫，还得帮着人看孩子。” “谁说不是呢，就因为是别人的孩子，这有个病有个灾的，就得更上心，不然还不知道对方怎么在老袁面前编排人呢。” “就是，哎哟，这年头哟，真是什么奇葩事都有，这要我遇上了，我才不离婚，非得耗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才行。”吴桂枝的这个邻居在附近是出了名的泼辣，她家男人也被她管得严，手里连个一块钱的零花钱都没有。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哟，我炉子上还烧着水呢，我得回去了。”这人嘴碎，胡小胖他妈不想跟对方聊下去，这才一副刚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事的样子，赶紧回去了， 吴桂枝抱着袁媛先是去了医院一趟，医生的检查结果跟她料想的一样，也没开什么药，只是让吴桂枝每天早晚都喂点米汤。 吴桂枝从医院出来之后，才抱着孩子去了跟吴三约好的地方。 第204章 好像人贩子 林立钟吃过午饭之后，才想起来，地窖里的粮食不多了，她之前怕天气一热粮食放坏了，就都给收回到空间里去了，地窖里剩下的也就只是一些豆子，糯米什么的了。 做饭之前，二奶奶下了地窖一趟，已经看到了，吃完饭就跟林立钟商量着买粮食的事儿。 “小五啊，我跟你二爷爷这次来的不巧，现在村里能借的粮食有限，咱们还得多备下些粮食，我看地窖里的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跟你二爷爷去县里买点。”杜玉娟挺不好意思的，她觉得要不是她跟林靖安来，孩子的粮食还能撑一段时间的。 “行，那我给您拿些粮票，都是我爸妈寄过来的，也快到期了，一趟估计用不完，我下午先去一趟，买点粗粮啥的。”空间里的粮食前几天又收了一茬，小米，玉米，高粱都有，林立钟正好拿出来一些。 “行，二奶奶就不跟你客气了，” 林立钟回屋之后，就开始整理空间里的票据，一冬天没怎么动了，都忘了还有多少了，不过她隐约记得好像有一部分是下个月过期。 都整理出来之后，林立钟清点了一下，还不少，分出来一半准备给杜玉娟，剩下的就今天下午到县城去都换成粮食，不管粗粮细了。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林立钟准备去县城一趟，把粮票交代给杜玉娟之后，她就骑着车子出门了。 快要出村子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张秋生，对方在得林立钟要去县城之后，就委托对方去医院一趟，把这个月要领的药领回来，另外还单独列了一张中药的单子，这些是需要自费的，给了两块钱，多退少补。 林立钟接过来之后，张秋生就回去了。 到了县城之后，林立钟先去了医院，来了好几次了，她都跟药房值班的工作人员混熟了。 “黄姐，我又来啦。”今天运气好，值班的是黄欣然，对方脾气好，家境好，最关键的是，这人业务能力在药房里是最好的，每次只要她单独值班的时候，林立钟来抓药，都是半小时就完事，不像另外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抓药，不等一两个小时不算完。 当然了，林立钟也不是没有收获，有时候听她们说一些医院里或者其她们老公单位里的八卦还是挺不错的，啧，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呀。 “是小林啊，怎么这次又是你来啊，这张秋生也真是的，自从有了你，我看他是可以退休了。”黄欣然跟张秋生还是有渊源，张秋生之前在县里坐诊的药店就是黄欣然她们家的祖业。 张秋生离开济安堂的时候，黄欣然已经上初中了，也是家学渊源，她还跟着张秋生学了几年，有点师徒的名分，不过这年头，大家都不敢提这个茬儿了。 “秋生爷爷年纪大了，我腿快，正好就给带回去了。” “嗯，行，这些自费的药都有，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缴费吧，另外这些药需要去西药房，去之前得去刘主任那里办个手续，”黄欣然手里拿着张秋生额外列的单子，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刘主任？也是大夫吗？他办公室在哪儿？”林立钟也来过几次了，之前都是直接领药走人的，没想到这次还多了一道手续，而且这个姓刘的主任之前也没听说过。 “是，这刘主任是从市里的医院调来的，目前也是主管药房的院部主任，这领药办手续的新规定也是他定下的。”黄欣然把手里开好的单子递给了林立钟，“他今天又门诊值班，这会儿应该在那边一楼的第三诊室，你过去看看吧。” “那行，黄姐，老规矩，您抓好放这儿，我一会儿回来拿。”林立钟接过单子，顺便从空间里偷渡出来一包茶叶，不过，也就二两，递了回去，“黄姐，好东西，知道你喜欢茶，这是我二爷爷从滨城带过来的，你拿回去尝尝。” “行，小林啊，我就偏了你的好东西啦，下次有事记得单数日子过来，姐是单位值班，记住了吗？”黄欣然也不跟林立钟客气，这孩子是张秋生那边的亲戚，她跟张秋生有点师徒情分，怎么算，大家都是一路人。 “对了，黄姐，要是有野山参的消息，记得告诉我啊，别急着否认，我知道你有，嘿嘿，咱这茶叶可不白送哈。”林立钟也是无意间从张秋生那里得知的，黄家还在倒腾药材。 “行，知道啦，到时候我给张秋生去信儿，让他告诉你。”黄欣然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这野山参可是珍贵药材，一般人也买不起，不过她知道，眼前的小丫头是买的起的，之前这丫头给她送的那些茶叶就不说一般的品种，供销社里都没有的。 林立钟得了准信儿就离开了，顺着药房门前的走廊就去了医院的主楼。 “二楼，第三诊室，没错，就这儿了。”第三诊室的门开着，林立钟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没有病人，至于刘主任，貌似也没有，敲了敲门，“刘主任在吗？” 没有人回应，林立钟又敲了一遍，还是没人，推开门进去，这诊室就一间屋子，没有内室，屋子里的情况一目了然，没人。 林立钟就从诊室里退了出来，看来是有事出去了，林立钟就在门口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等着。 不到十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医生就进了诊室，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没看到这个人出来，就确定了，对方是刘主任，于是就敲门进去，把手续给办了，很顺利，林立钟出来之后看了一下手里的单子，除了那个认不出的三个字的签名，剩下的就是药物的数量有了标注。 拿着单子，林立钟顺利地从西药房领到了药，其实也没多少，连瓶子加盒子总数也没超过十。 林立钟拿着手里的纸袋子，就往中药房那边去了。经过儿科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小孩子往医院外面走，边走边回头左右看看，形迹很可疑。 见状，林立钟以为是遇到了人贩子，就跟了上去。 吴桂枝从医院的儿科出来的时候，袁媛小朋友已经睡着了，但是跟吴三已经提前越好了，她就只能抱着孩子先过去了。 一路上吴桂枝都在找熟人，希望能有人帮忙暂时给带一会儿孩子，平时左邻右舍的，家家都有人来医院，今天他头疼，明天她腿疼的，结果今天倒是好，愣是一个人也么有遇到。 吴桂枝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林立钟跟到一半的时候就有点怀疑了，这真的是人贩子吗？ 看着女人还是很在意怀里的小孩子的，时不时地检查孩子是否醒了，还有尿布，但凡孩子哼唧一声都会停下来，哄哄，直到又安稳下来才继续往前走，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位带着孩子出门的妈妈，不过这女人确实是有事，因为她的方向越走越偏了，林立钟还是决定要跟上去。 只是越走，林立钟觉得这路越是眼熟，在经过一颗老槐树之后，林立钟确认了，前面就是她之前每次去黑市必来的小荒院了，没想到才两个月没来，这里就被人用上了。 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都收拾干净了，破败的屋顶也修整过了，院门也安上了，只不过此时院门是开着的。 吴桂枝走进院子里之后，在屋檐下拿了个凳子就坐下来了。 林立钟见吴桂枝坐下，好像是在等什么人，自己就跑到了之前躲藏的那个院墙后面去了，还好这院子修整的匆忙，这块缺口还没堵上，林立钟刚蹲下，就听到了脚步声。 “桂枝姐，我来晚了，来晚了，等很久了吧，来进屋喝碗水吧。”说话的男子四十来岁，中等个子，右脸上有道从额头到耳垂部位的伤疤，很是明显，林立钟只看到了侧脸，想再仔细观察的时候，那人已经推开屋门进去了。 “老三，袁媛睡着了，我就在这里坐着就行，”吴桂枝把孩子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坐着。 “行，都依你，姐啊，喝茶行不？”吴老三看着挺凶，但这脾气还是挺不错的。 “都行，白开水也行。” “来，喝茶，这是我前天刚得的，南边来的好茶，石峰龙井，尝尝。”吴老三先是搬了一张小几出来放到了吴桂枝的面前，之后又搬了一张摇床出来，里面还有被褥，挺齐全的。“姐啊，这是我给这小孩淘换的，本来想着过两天给你送过去的，你把她放里面吧，正好歇一会儿。” “好，还是你心细，”吴桂枝抱了一路了，也确实累了，就慢慢起身，把孩子轻柔地放到了摇床里，先放屁股后方头，很是有经验，整个过程袁媛小朋友连声哼唧都没有。 林立钟这下子确认了，这女人不是人贩子，是孩子妈，这下她就放心了，本来都打算走了，但是里面人的一句话让她又重新蹲了回去。 “刘洋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老三。”吴桂枝端起小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姐，都差不多了，这刘洋还真不是个简单角色，很多事看似跟她无关，结果背后都有她的影子，这娘们不是好人呐。” “嗯，从她能不声不响地跟着老袁三年，我就知道这人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对付，我本来还只是打算小小报复一下她的，但是从老袁把刘洋的女儿抱到我跟前的时候，这事就不能善了了。” “姐，怎么了，我姐夫他逼你了，你别忍着，兄弟我帮你找回场子来。” “行了，你别激动，我看你是还是混久了，老三，不管老袁跟刘洋怎么样，我跟他毕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这点情分还是有的，这孩子是我主动留下来的。”吴桂枝看了眼摇车里的袁媛小朋友，对方睡的香甜，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高兴得笑了。“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就这么个无辜的小孩子，刘洋愣是能下得去手，送来的那天，我开始也以为孩子是饿的，结果等老袁走了，我拆开包被一看，孩子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是大人掐的，唉，你说着当妈的，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姐啊，这当妈的跟当妈的可不一样，您也别生气了，孩子你喜欢养着就养着呗，也不差她一口饭吃，正好老三老四也都大了，你养着这个小的，就当解闷儿了。” “我也是这么想到，她刘洋抢走了老袁，我就抢她闺女，而且能对自己亲闺女都下狠手的人，必须一巴掌把人给拍死喽，不然肯定会招来报复。” “我懂了，姐，刘洋最近又开始联系王先佑了，但是看两人的架势，好像是没有谈拢，我得人已经盯了王先佑一个星期了，对方没有动静，我估摸着，刘洋快坐不住了，上午她去单位找我姐夫了，但是没有进门，走的时候，脸色老难看了。” “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具体的不知道，当时她也是突然变了脸色，我姐夫当时正在跟一个老头说话，两人聊的还挺开心。”吴老三不放心下面的人，自己亲自盯着刘洋来着，“哦，对了，她当时好像盯着一个小姑娘看了半天。” “小姑娘？” “对，就是小姑娘，看年岁也就十六七，应该是哪个大队的知青，赶车的那人我有点印象，是靠山村的，之前打过交道。” “靠山村，靠山村，对了，刘洋之前也是在靠山村插队，难道两人又过节？不对，不对。”吴桂枝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姑娘才十六七岁，应该是去年刚来的知青，刘洋去年可是已经来了县里，跟对方应该接触不良多长时间，那难道是。。。。。 吴桂枝想着之前袁鹏跟她抱怨，说刘洋老是跟他闹腾，觉得他外面有人了，不会就是说的这个姑娘吧，不对，按照吴老三的说法，这人是知青，比自家老二大不了几岁，老袁是不会找这么一个能当自己闺女的人的，他多少还是有些底线的，那最终的可能就是刘洋自己误会了。 这墙根儿听得林立钟是越来越觉得神奇了，十六七岁，小姑娘，知青，靠山村，革委会门口，呵呵，越听越觉得是自己，但是林立钟自问没有在明面上得罪过刘洋，怎么就惹到对方了呢？ 第205章 刘洋开始行动 “行了，这事儿啊，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刘洋八成以为袁鹏跟这小知青之间有点什么。”吴桂枝也是听完吴三的说辞，才想明白的。“这种人心里就没点别的事儿，自己这婚结的不光彩，深怕别人有样学 样，真以为人人都跟她似的，” “那姐，你就这么肯定这小知青没事啊？”吴三也是男人，自问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没有抵抗力。 “没有的事儿，不都跟你说了嘛，这年纪跟我们家老二也差不了几岁，再说了，这小姑娘姓林是吧，人家家里还真不一样，不是我贬低你姐夫，但人家还真就看不上。” “为啥呀，” “这小姑娘跟她哥哥一起来的这边下乡插队，两人都没过二十岁，她哥哥刚来不到一个月就被农场调走了，现在是那里的技术骨干，当时这事还是老袁经的手，我对这小姑娘的背景有点了解，工人家庭出身，父母双职工，父亲还是机械厂的高工，其他几个哥哥也都去了部队，这样子的父母交出来的孩子，是不会像刘洋那样眼皮子浅的。” “啧，这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同样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人家孩子已经是技术骨干了，你看看家属院那些孩子，还一个一个地让父母跟在后面擦屁股，人跟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吴老三也不知道想起了谁，感慨道。 “所以，还是得让孩子上学啊，”吴桂枝自己也是吃了没有文化的苦，虽然解放后也跟着上了扫盲班，但这方面终究是她的短板，所以当年轻，有几分姿色，还是高中毕业的刘洋出现之后，袁鹏才会被吸引。 “对，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不管闺女儿子都送到学校去，” “对了，老三，这几天你就盯着刘洋就成，等她去找王先佑的时候，马上来家里通知我。” “行，姐，你就放心吧，肯定给看好喽。” 吴桂枝跟吴老三交代完了之后，就抱着熟睡的袁媛离开了。 听完墙根儿的林立钟也慢慢离开了墙角，今天这波冲击有点大，她得回去好好思量一番。 回到医院拿药的时候，还被黄欣然给打趣了一番，以为刘主任为难她了。 林立钟从医院出来，又跑了一趟粮店，她可没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把手里的票造了一半之后，才骑着车子回去。 刘洋这边回到家里之后，屋里的茶杯茶碗的，就遭殃了，哗啦啦碎了一地。 摔完这些刘洋还不解气，拿起凳子就把墙上的镜子给砸了，这镜子还是她跟袁鹏结婚的时候，高主任送的新婚礼物，平时刘洋可爱惜了，没事就拿布给擦擦。 这次实在是气狠了，也顾不上谁送的了。 等气消了，刘洋看着满地的狼藉，也只能自己拿起扫帚，默默地打扫起来。 打扫完之后，刘洋就跑到了卧室里，费劲儿地把墙边的衣柜挪开，露出了背后的墙壁，然后对着墙壁扣了三下，一个暗格就打开了，里面放了一些现金和一个木匣子。 现金刘洋没动，反正也不多，总共加起来也就二百多块钱，这些钱对以前的刘洋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但是现在她根本看不到眼里。 刘洋小心地把木匣子从暗格里拿了出来，这木匣子还挺有分量，她双手托着放到了桌子上。 盒子“啪嗒”一声就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金灿灿的，是匣子的大黄鱼。 刘洋把里面的黄金一块一块地拿了出来，每一块她都仔细地抚摸了一遍，这些可都是她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连袁鹏都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这院子当初是袁鹏买的，但实际上他住的时间还没有刘洋长，所以这个院子里的暗格刘洋知道，而袁鹏不知道。 黄金是她跟袁鹏结婚之前得到的，那个时候，大家闹得正凶，有人为了保存自身，求到了刘洋面前。 当时刘洋就很惊讶，自己跟袁鹏的关系一向很隐秘，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对方既然有求于她，刘洋也没放在心上。 看在这一匣子大黄鱼的份上儿，刘洋出手帮了此人一把，通过袁鹏的关系，使其摆脱了底下人的批斗，顺利地逃了出去，再也没了音信。那人走的是外派学习的路子，跟袁鹏这边一点关系都没有，袁鹏也就没有受到波及。 至于那人出去之后，到底是去学习了，还是出逃了，这就不是刘洋关心的了，反正大黄鱼已经是她的了。 欣赏完自己的黄金之后，刘洋有把它们一块一块地放了回去，足足三十块，最后留在了桌子上一块。 把暗格恢复原状之后，刘洋又费力地把衣柜移回了原位，甚至连地上的痕迹都被打扫了。 刘洋收拾完之后，就拿起桌子上的黄金，摩挲了半天才把东西放到了平时出门带的布包里。 “哼，你最好识抬举，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了。”刘洋看着眼前的布包，语气悠悠都说着。 刘洋感觉最近自己的状态是已经被逼到墙角了，自从生完孩子之后，很多事情就已经开始脱离她的预想。 这已经连续一整个月了，袁鹏已经没踏入这个院子一步了，她跑到单位去找人，也都被躲开了，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一次，林立钟还在场。 孩子也被抱走了，虽然自己对女儿确实没啥耐心，但那孩子好歹是自己亲生的，袁鹏对她也太狠心了些。不过，按照袁鹏的性子，孩子肯定是安排在他十分信任的人那里。 稍微一排除，刘洋就知道孩子抱去了哪里，除了吴桂枝那个老女人那，也不会有别人了。 为此她还跟踪了袁鹏几天，发现他最近确实往那家里跑的勤，就更加确定了。 刘洋又在吴桂枝的小院附近晃悠了几天，直到前天她无意间看到自己生的闺女被包在吴桂枝的怀里，胖乎乎的小脸上上满是笑容。 心里的猜测被证实之后，刘洋并没有多高兴，心里反而有那么一点难受，明明她不待见这孩子的。 但是这点难受并没有持续太久，刘洋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首先就是要清除掉潜在的威胁，只要把林立钟给毁了，她就可以暂时放心了。 在那之后，就是如何挽回老袁的心了，不过，对此刘洋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之前她就从吴桂枝那里把人给抢了过来，现在两人是合法夫妻，想要修复关系就更简单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刘洋忙活完家里的事情之后，简单给自己做了伪装，换了一身平时不怎么穿的一副，头上包了一块蓝色的头巾，整个装扮跟进城的乡下小媳妇差不多，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确认一般的熟人认不出之后，才拿起布袋出了门。 刘洋这边一出门，就被守在附近的吴老三发现了，毕竟这人就一直盯着院门呢，昨天袁鹏照例是在单位睡的，并没有回家。 吴老三昨天盯到夜里八点，等到院子里的灯都熄灭之后，才回了自己家，今天一早，天还没亮，他就又回来了，直到现在才发现刘洋的院子门打开。 虽然走出来的人打扮跟刘洋不一样，但吴老三盯了她这么就，从走路的姿态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人绝对是刘洋。 吴老三之前一直听吴桂枝说，刘洋这女人不简单，他还不怎么相信，但是今天总算是让他开眼了，刘洋的这身伪装，要不是特别了解她的人还真看不出来。 刘洋一路上边走边停，不断地观察着周围，防止有人跟踪。 吴老三是老手了，这些都是他玩剩下的，毕竟这黑市的买卖是见不得光的，这眼神儿必须要好才行。他跟了一路，这刘洋就观察了一路，直到进了王先佑租的院子所在的巷子，才放松下来。 这里可以说是王先佑的老巢了，之前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都是在这里。自从上次断腿之后，王先佑就很少到这个院子里来了，一来是腿不方便，二来，他现在在家养病，媳妇盯的紧，也没有借口出来了。 王先佑这次之所以答应刘洋过来这里，也是因为今天他媳妇要回乡下的娘家一趟，要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所以，他今天早早就起来了，等送走了媳妇，就一瘸一拐地往这里来了。 哆哆嗦嗦地把院门给打开，王先佑就推门进去了。 “哼，刘洋这臭娘们最好是真有事儿，要不然，老子就新账旧账跟她一起算明白。” 王先佑一瘸一拐地穿过了院子，好几个月没来，院子里杂乱地很，一看就是好久没有打扫的模样了，看到这儿王先佑又来气了。 他之前就找了附近的一位大娘，帮着打扫院子收拾屋子，一个月五块钱，也是看中了，那大娘人利索又住得近，而且嘴还严，要不然这样一个月打扫不了几次卫生，还能拿到五块钱的活能轮到她。 不过，等王先佑推开屋门之后，这气就消了大半，屋里收拾的很整洁，气味也不憋闷，一看就是最近才来打扫了，至于这院子里的情况，应该是最近下雨导致的。 王先佑再想到自己最近都没过来，也没给人发工资，顿时觉得这李大娘人还是挺不错的。 一路走过来，这距离也挺远的，王先佑这受伤的腿，隐约觉得有点疼，于是就脱了鞋子，爬到了炕上，决定先躺会儿，拽过被子来的时候，王先佑还想着，等会儿跟刘洋聊完之后，去一趟李大娘家里，把之前的工资给人结了。 刘洋到了王先佑的院子之后，发现门上的锁没了，就知道对方已经到了，伸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动静，就伤手推了一下，这一推门就开了，刘洋也没多想，就进去了。 等刘洋进了院子之后，吴三走到大门口，透过门上的缝隙观察了一下，院子里只有刘洋一个人，但是堂屋的门好像是半掩着的，就知道屋里有人了。他在门口隐蔽的位置做了一个记号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吴老三骑着自行车一路上不停，只用了十来分钟就赶到了吴桂枝的院子。 “姐，姐，刘洋出门了。”吴老三进门就开始喊。 “行了，赶紧先喝口水，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周围人多眼杂的，”吴桂枝刚把袁媛给哄睡着了，这小家伙今天天不亮就醒了，吴桂枝一直陪着，等老三老四起来之后，才脱身给他们准备早饭。 送走上学的老三老四之后，又给袁媛喂了一顿，陪着玩了好一会儿，才把小宝贝给哄睡着。 “哎，我记住了，姐，今天刘洋一早就出门了，还做了伪装，去了建设街那片儿的一个院子。” “是去见王先佑了吗？” “不确定见谁，但是院子里肯定有别人，而且这姓刘的这么遮遮掩掩的，肯定不是去干啥好事。” “也对，那行，咱们就按照说好的进行，你先回去，我去找袁鹏，剩下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不管成不成，都跟你没关系了，听懂了吗？老三？” “姐，你自己能行吗？” “放心，不管今天刘洋去见谁了，我都能把人给堵住了，就算成不了，也会让老袁开始怀疑她，之后我们再找机会就是了。” “那行，那姐，我也不会去了，我在这里给你看孩子吧，你放心，泡奶粉，换尿布啥的，我都行。” “好，那你就留下看孩子吧。”吴桂枝一想，也行，毕竟家里还是得留人，老五在家，托给别人也不放心。 “姐，你骑着车子赶紧去吧，越快越好。” 吴桂枝点点都，也不换衣服了，骑上自行车就出门了。 刘洋这边进了堂屋才发现，这王先佑已经在炕上睡着了，小呼噜都打起来了。 “王先佑，王先佑，醒醒，醒醒。”刘洋喊了几声，不见人有反应，这呼噜倒是更响了。 “哎哟，谁啊。”刘洋直接上手了，从屋外的水缸里舀了点凉水，直接泼了王先佑一脸，这人一下子就醒了。 第206章 袁鹏发现 “哪个不开眼的，敢泼老子。”王先佑刚醒，意识还有点懵。 “醒了，醒了就赶紧爬起来，我时间有限。”刘洋把手里的瓢放到了桌子上，顺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哎我说是谁呢，是你这个臭娘们啊，”等看清来人之后，王先佑的火噌一下子就上来了，“怎么之前给你好脸了是吧，竟然敢拿水泼老子了。” “行了，在我跟前就把你那一套收一收吧。”刘洋并不惧怕王先佑。 “哼，我说刘洋啊，你是不是忘了点啥，这次明明是你来求我的好吧，态度要端正。”王先佑自己抹了把脸，掀开了被子，此时他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就顺手也给脱了，他记得之前自己在这里放了几件衣服来着。 “你干什么呢，赶紧把衣服穿上。”刘洋刚把围巾放到桌子上，回头就看到了王先佑光着上半身，站在炕下边。 “行了，你也不是啥黄花大闺女了，在这儿装什么装啊，再说了，要不是你泼老子一身水，我能把衣服脱了啊。”王先佑怼了刘洋一句，就去了旁边的屋子，准备找件衣服先凑合着。 刘洋被怼得很生气，见对方去了旁边的屋子，并没有再搭理自己，再加上今天也确实有求于人，就只能先忍下来了。 等王先佑回到堂屋的时候，身上已经穿上了褂子，只不过，这衣服明显大了不少，穿在他身上有点晃荡，领口这位置的口子还不见了，露着半截胸膛。 “说吧，今天约我过来有什么事儿？”王先佑一屁股坐在了刘洋旁边的凳子上。 “帮我毁了一个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刘洋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哈哈，刘洋，你还是老样子啊，这次又要毁了谁啊。”王先佑对于刘洋目的一点都不惊讶，自打他认识这娘们，他就知道对方不是啥好人。 “靠山村的知青，林立钟。” “又是靠山村的人，你跟着村里人到底有啥深仇大恨啊，捅你心窝子啦？抢你男人啦？”王先佑也是很不解，最初的杜鹃，到后来的楼卫红，冯志远之流，不分男女，全是靠山村的知青。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也是，说说吧，这人谁啊。” “靠山村的女知青，去年新来的女知青，年龄十七，没有照片，这次我会协助你，到时候我把人骗过来，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去年来的，这来了也就不到半年吧，人才十七，这是不是有点、” “哼，十七怎么啦，你也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就说行不行吧。” “这事儿我能得到啥好处啊。”王先佑不太想干，年前被人打断腿的那次，他就觉得应该是之前造的孽，被人找上门寻仇了，最近他都安分守己地在家养病，也是出于这个担心。 “好处？这事你还找我要好处？！”就这到王先佑这次没这么好打发。 “我说刘洋啊，你现在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你那小辫子还捏在我手里呢，说话最好当心点。” “哼，王先佑，你说徐正斌吧，你多久没跟他联系了，他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王先佑看着刘洋有恃无恐的样子，感觉有些事情好像已经脱离自己掌控了。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这姓徐的，也已经提前毕业回原单位了，哦，对了，他原单位是在南省吧，离咱们这里没有一千公里，也得有八百公里了吧。”刘洋一边揉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把人弄走了？” “人家自己申请的提前毕业，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这件事儿你找别人吧。”刘洋的态度让王先佑有点担心，这女人太狠了，还提前毕业，鬼才相信，肯定是这女人耍了什么花招，把人给弄走了，不过这心是够狠的，当初在学校的时候，那两个人真的是蜜里调油啊，这转头威胁到自身的利益了，说断就给断了。 “别介啊，别人我也不认识啊，”看来不放点血是不行了，“这样吧，不让你白出力，”刘洋一边说着一边把之前准备好的大黄鱼给拿了出来，“我知道年前的时候，你出了点意外，损失了不少的钱财，这些应该能多少弥补点。”说完就把大黄鱼推到了王先佑的跟前。 “就这些？”见钱眼开的王先佑，有点得寸进尺。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三块儿。”刘洋为了能成功也是下了血本儿了。 “好，这是我接了，到时候你给我去信儿就行。”王先佑刚才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有额外收获。 “啪，”不等王先佑去拿桌子上的大黄鱼，堂屋的门就被推开了。 “接了什么事儿啊，说出来也让我听一听。”袁鹏怒气冲冲地就出现在了门口。 “袁主任！”王先佑一惊。 “老袁，你怎么在这儿？”刘洋则是害怕，她不知道袁鹏是什么时候来的，她跟王先佑的对话他又听了多少。 “这话该我问你吧，刘洋，你怎么在这儿。”袁鹏看了眼衣衫不整的王先佑，露着半个胸膛，还有炕上那没来得及收拾的被褥，脸色铁青。 袁鹏现在十分愤怒，一开始吴桂枝找到他说刘洋出来找男人的时候他还在以为吴桂枝小题大做，没想到，是自己想差了，想着刚才在院子外面他还替刘洋辩解，袁鹏这怒气就更盛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老袁，我跟王先佑只是在谈事情。”刘洋最先注意到了袁鹏的关注点，赶忙解释。 “谈事情，谈什么事情，需要在这里，还关着门，”袁鹏语气很平静，但是刘洋知道，袁鹏这个时候已经很愤怒了。 “老袁，我这边已经跟王团长说完了，咱们回去吧，我昨天给你炖了鸡汤，我们进一起回家好不好。”刘洋赶紧上前，准备拉住袁鹏的手，但是被对方给躲开了。 “你们谈完了是吧，正好我有事情跟王团长谈一下。”袁鹏躲开刘洋之后，顺势就坐在了刘洋跟前的凳子上。 “哎，袁主任您坐，您坐。”王先佑刚才手快，大黄鱼已经被他收在手里了，就是不知道袁鹏有没有看到。 “王团长是吧，之前刘洋也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说王团长很有上进心啊。” “袁夫人过奖了，过奖了。” “来说说吧，你们今天谈的什么呀？”面对王先佑，袁鹏端下意识地端起了自己平时工作时候的平和笑容。 “呵呵，袁主任，今天也没啥，主要是帮袁夫人点小忙。”此时的王先佑也是提心吊胆的，凭他的直觉，现在必须得小心应对。 “哦，小忙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小忙啊，要让刘洋来找你帮忙。” “嘿，没啥，就是找个人。” “对，老袁，就是找个人而已，咱们回家吧，” “刘洋，你要是现在跟我说实话的话，你还有机会。”袁鹏盯着刘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要我说什么实话啊，就是让王团长帮着找人啊。”刘洋下意识地躲开了袁鹏的目光。 “那好，刘洋，你先回家吧，我有事情跟王团长谈一谈。”袁鹏眉宇再看刘洋，而是转向了王先佑。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刘洋很是不放心，她怕王先佑全给秃噜了，那自己就彻底完了。 “是呀，袁主任，您要是有事的话，我随时都在，咱们也可以改天再谈。”王先佑见势不对，也想着开溜。 “不用了，索性今天全都说开了吧。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啊？靠山村的人？女知青？十六七岁？”袁鹏的目光一直在盯着王先佑还有刘洋，他没说出一句，这两人脸色就白一分。 “不是这样的，老袁你听我说。”刘洋也没想到，袁鹏竟然都听到了，这下子她慌神儿了。 “不用解释，刚才你已经跟王团长说得很清楚了。”袁鹏看着刘洋很是失望。 “不是，老袁，我只是跟那人有点小矛盾，只是想让王团长帮忙吓唬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是吗，王团长？” “对，对，对，就是吓唬一下，没有别的。” “呵，吓唬一下需要一条大黄鱼做定金啊，王团长，”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得不清楚，但是进门的时候，袁鹏就注意到了王先佑的动作，他手里拿了东西，此时他说这些话也不过是想着炸一炸对方，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这，这事儿袁夫人难道没跟您说吗？哈哈哈，本来以为这钱是您给夫人的呢，我还想着回头再找个机会给您送回去的，您看着事儿闹得，得，还是直接给您比较好。”王先佑也没想到袁鹏竟然看到了那条大黄鱼，只能把东西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袁鹏此时看着王先佑的目光已经很危险了，他自认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瞧不上王先佑这种人，此人的名声早已有所耳闻，利用职务之便，欺负了不少的女同志，只是碍于他背后的人，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王先佑没有说出其他事情，这让刘洋送了一口气，只要自己回家好好哄哄，还是能让袁鹏小气的，毕竟这件事情，她只是有了想法而已，并未付诸实践。 “咚，咚，咚。”袁鹏拿起大黄鱼，一下一下敲着桌子，“王团长啊，这腿断了呢，就要老老实实地在家里修养，不要到处跑出来帮忙，不然那天要是再断了，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袁鹏的话意有所指，他从看到那块大黄鱼开始就知道刘洋可跟此人绝对没有那种关系了，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看刘洋熟悉的样子，之前到底筹谋了多少事情可就不好说了，今天也只能先吓唬一番了。 “哎，是，袁主任说的是，这要不是看您的面子啊，我也不想过来的，我这腿还疼着呢。”王先佑就当自己没有听出来这话外之音。 “那行，今天就先不谈了，王团长，内子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把人先领回家了。”目的达到，袁鹏就不再多留，带着刘洋就离开了。 院外的吴桂芝一直在巷子里躲着，看到袁鹏出来了，本来想上前去问一问的，但是没想到，他后面还紧跟着刘洋，看脸色也分辨不出什么，她就躲到了一边，没有出去。 袁鹏带着刘洋回了两人平时住着的小院。 “老袁，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热一碗鸡汤先垫一垫吧。”袁鹏一路上都很沉默，这让刘洋感觉很不好。 “不用了，你先坐下，” “那我给你倒杯茶吧。”说着就去墙根放暖壶的位置泡茶去了。“来，喝点水。” “放下吧，刘洋，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 “咱们离婚吧，这院子我留给你，袁媛跟我，家里的钱也都留给你。”袁鹏回来的一路上都已经想好了，之前的种种，他已经不想再搞清楚了，最后只想着给老五考虑，不想让孩子有个那样的妈妈。 “什么？！离婚，不行，我不同意，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老袁。”刘洋一听离婚两个字，人就激动起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刘洋，我只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袁鹏并不离婚刘洋。 “通知？！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无名无分地跟了你三年，这好不容易结婚了，才不到一年，你就想抛弃我，袁鹏， 你还是人吗？” “徐文斌。”袁鹏只说了这两个字。 “你，你，你知道？老袁，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看在我跟了你三年的份上，对了，还有袁媛，袁媛还这么小，她不能没有妈妈，老袁，” “就是为了袁媛考虑，我才说离婚，不然你以为你会有什么下场。”老袁的眼神一下就变得阴郁了，看来他平时太好说话了，让这些人都有了错觉。 “刘洋，离婚我是给你留了面子，难道你非要让我把事情都说开吗？” “什么事情，你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第207章 喜提离婚套餐 刘洋一开始被徐文斌这三个字给吓到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人已经被她给逼走了，除了王先佑，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你啊，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刘洋，咱们夫妻一场还是彼此留些颜面吧。” “颜面，都要离婚了，你还跟我提颜面，袁鹏，你真是好样的，” “行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争吵还是结束吧，刘洋，你之前在学校的那些事情，你以为当事人走了就没有人知道了是吗？” “我，”刘洋一听到学校，脸色又白了，看来袁鹏并不是在吓唬她，是真的知道点啥。 “当时没有跟你提出来，是看在孩子还小的份儿上，到今天我才知道，你背着我还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没有，老袁，我真的，我，没有，”一点心里防线开始崩溃，刘洋就慌乱起来了，她急切地想找一个袁鹏不能离开她的理由，或者她无法离开的理由，“就算看在袁媛的面子上，再原谅我一次吧，老袁，孩子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 “孩子？你终于想起孩子来了，呵，真是位好母亲呢，”老袁都要被刘洋给气迷糊了，“还有脸提孩子，孩子在哪呢，你当初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刘洋不提老五袁媛小朋友还好，一提起来，袁鹏就一肚子的气，还记得自己报过去的当天下午，吴桂枝刚给孩子准备洗澡，一打开包被就被惊吓出声儿了。 袁鹏当时在堂屋坐着，一听到吴桂枝的声音就赶紧过去看了，当时袁媛的包被已经被解开了，露出来来的腿上全是深浅不一，青青红红的掐痕，可把袁鹏给心疼坏了，这一看就不是一天掐的。 袁鹏心里有数，这绝对不是自己找得大娘掐的，那人实在，照顾孩子也很上心，家里的孙子孙女都一视同仁地带大了。 那就只能是刘洋自己掐的了，袁鹏虽然不想承认，但似乎这才是事实。他一点也想不通，为什么孩子的亲妈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怪不得袁媛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哭，哭得还很凶，孩子这是委屈的。 “下手？下什么手？袁媛怎么了？”刘洋坚决不承认，再说了，当时她只是轻轻地掐了那么几次，都怪袁媛太能哭了。 “算了，我早就该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了，刘洋，今天这婚是离定了，”袁鹏一点也不想跟刘洋再继续沟通了，这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刘洋，东西都留给你，之后，就各自安好吧 。” “安好，怎么可能安好，我最好的青春都耗在了你的身上，袁鹏，这么些东西就给我打发了，想都别想。”刘洋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刘洋，你那些大黄鱼最好是藏好了。”袁鹏留下这句话人就离开了。 留在屋里的刘洋，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最终，她还是跑到了旁边的书房里，搬开橱子，把自己放大黄鱼的匣子拿了出来，确定黄金没有少才放心下来，袁鹏看来是没发现自己藏的东西，只是威胁她罢了。 吴桂枝看到袁鹏和刘洋走了之后，自己也赶紧回家去了，家里还有个小孩子呢，吴老三临时看看还行，万一孩子醒了，他可应付不了。 刚进来胡同口，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吴桂枝赶忙紧走几步，到了院子里就看到了吴三正满头大汗地抱着袁媛哄着，孩子只是哭，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姐，你赶紧的啊，哎哟，小祖宗，你别哭了，你娘回来啦。”吴三看到吴桂枝，那眼神跟看到救星似的。 “哈哈，行，我来抱抱，娘的老五嗳，怎么啦，饿了还是尿了。”吴桂枝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赶紧抱着袁媛进屋去了，先是看了看肚子，干燥的，很好没有尿，那就只能是饿了，赶紧又开始给孩子泡奶粉。 直到熟悉的奶嘴放到嘴边，袁媛小朋友才不哭了，一抽一抽的，开始喝奶。 “哎，还你有办法，姐，我怎么哄都没用，可急死我了。”吴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老五这是饿了，是不是啊，看我们吃的多香啊。”吴桂枝一边扶着奶瓶，一边轻声哄着怀里的 孩子。 “姐，怎么样，姐夫今天过去了吗？” “嗯，过去了。”吴桂枝收到吴三的信儿之后，骑着车子就去了袁鹏的单位。 见到袁鹏之后，吴桂枝也没有拐弯抹角的，直接就把吴老三看到刘洋的 事情跟袁鹏说了。 几十年夫妻，袁鹏出于信任也马上跟吴桂枝去了王先佑的院子。 到了之后，吴桂枝没有进去，她还是很了解袁鹏的，不管里面到底是不是她猜想的那样，袁鹏都不会希望自己进去见证这一切的，所以她就留在了院子外面。 “那结果呢，刘洋这贱人是不是真的偷人了。”吴老三心里是期待肯定的答案的，毕竟袁鹏背叛吴桂枝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虽然是袁鹏通过关系把他给保了出来，但是他一直感激的人都是吴桂枝。 这次他之所以这么积极地帮忙，就是想让袁鹏发现真相，小小的报复他一把。 “行了，以后这件事就别提了，我没进去。” “行，我听您的。”吴老三见吴桂枝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说了。 “老三，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一天两天的不一定有结果。”吴桂枝还是很了解袁鹏的，他跟刘洋好几年了，真要处理干净也得费一番功夫。 “那行，姐，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林立钟那天回去之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之前听到的那件事。 这刘洋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袁鹏是谁她都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就按到了她的身上。 想了半天，林立钟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 之后的几天，林立钟每天都去县城，也不干别的，就是盯着刘洋，顺便搞清楚，这袁鹏到底是谁。 刘洋倒是很好找，毕竟县城就这么大，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刘洋的住址了。 但这袁鹏就麻烦了，因为林立钟发现，这袁鹏根本就没在家，她盯了刘洋两天了，这院子里就她自己一个人，连孩子都没有。 这就很奇怪了，刘洋之前明明是怀孕了的，而且现在肚子已经平了，肯定是生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附近的邻居应该都知道，况且，林立钟跟胡同口的大娘闲聊的时候，无意中也提到了刘洋生了一个闺女。 但是现在，刘洋确实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院子里，丈夫丈夫不见人，闺女闺女也没有，难道，对方嫌弃是闺女给送人了，也不应该啊，这家庭也不像是养不起的模样，何况按照那大娘的话来说，这袁主任啊，孩子已经有四个了，儿女双全，这老五是男是女的，他都喜欢。 那就只能剩下一种可能了，刘洋跟袁鹏闹掰了，孩子被抱到了别的地方，这件事第二天就被林立钟给证实了。 林立钟当时来的早，在巷子里蹲刘洋，不多久就看到对方出去了，于是就跟上去了。 三转两转的，跟着刘洋就到了王先佑的院子。 这还真是一点也没有让林立钟感到意外，每次刘洋要干什么坏事儿，准离不开这王先佑。 林立钟也没含糊，这院子之前来过，只是没有进去，她记得堂屋的后面有个窗户，就绕了过去。 王先佑这院子后面是一片小树林，也正是因着这片小树林，他才相中了这个院子，左右不靠，正好方便了他。 林立钟很快就借着树木的遮挡，来到了窗户跟前，也是巧了，王先佑为了通风，把这窗户给打开了，于是林立钟这墙根儿听得就更清楚了。 不过，很遗憾，直到袁鹏进屋，刘洋也没有说明为什么要找林立钟的茬儿，这就让她很郁闷了，不过也有收获就是了，比如，刘洋手里的大黄鱼，数量应该不少，不然她也不会一出手就是好几根 ，眼睛眨都不带眨的。 等袁鹏带着刘洋往外走的时候，林立钟也马上从另外一边绕出去了，她今天非得看看，这袁主任是何许人也。 这一看，林立钟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上次跟她换奶粉的大叔嘛，对了，还有之前在革委会门口，跟林二爷爷说话的那人也是他，林立钟就说呢，怎么这么眼熟。 林立钟这也没跟对方打几次交道啊，刘洋怎么就能认定袁鹏看上她了？对方既然不说，那林立钟就只能靠自己的办法来搞清楚了。 等袁鹏和刘洋走远之后，林立钟就又重新埋伏回了上次的巷子里，准备再次实施敲闷棍行动。 所以，等王先佑再次经过上次受伤的胡同口时，他再次被套了麻袋，几棍子下来就被打蒙了。 不过好在对方没有想要他的命，只是打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了。 “我问你答，必须说实话，不然的话，这棍子可不长眼睛。”林立钟可以压低了声音，让对方分辨不出男女。 “刘洋这次又找你干什么？” “让我找个人。”王先佑心里很郁闷，这刘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得罪谁了，先是袁鹏，后又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 “然后呢，别在这儿蒙我，按照刘洋的性子，不可能是找人这么简单。”这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林立钟又给他几棍子。 “哎，我说，我说。刘洋是想让我害一个叫林立钟的女知青，她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说这个女知青故意借着换奶粉的机会，接近并勾引她老公，她要好好教训一下对方，我没...”听到这里，林立钟就明白了，之后就把王先佑给敲晕了。 这刘洋还真是能整事儿，明明没有的事儿，也能在心里给脑补出一篇小作文来。 好在正主来了，两人也没有谈成，林立钟就少了一桩麻烦事儿，不过，有机会的话，还是得把刘洋和王先佑给除了，不然这日子过得不安生，三天两头地遭惦记。 林立钟把王先佑移到了旁边的巷子里，用旁边堆叠的破烂儿把人给挡了起来，清理完周围的痕迹之后，她就又回到了那个窗户底下，试着推了推，嗯，还好，这人走的匆忙，没有关好窗户。 林立钟先从空间里拿了鞋套和手套出来，做好准备工作才掀开窗户进了堂屋。 自从上次把王先佑的腿打折之后，林立钟就想来他这院子里搜罗一番了，只不过当时刚下了大雪，痕迹不好处理，只能搁置了，今天这个机会正好，王先佑先是被袁鹏吓到了，之后又被敲了闷棍，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关注这里了。 进了堂屋之后，林立钟先是翻找了一下炕橱，除了衣服被褥一无所获。 之后，各个屋子都翻找了一遍，终于还是找到了，这王先佑藏东西的地方还挺特别，不在屋里，在外面。 他这院子的西墙跟儿放了一排的坛子，都是空的，里面啥也没有，应该是原来的主人家的。 林立钟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直到走近了才发现了异常，有个坛子上的灰是新撒上的，在这一溜之中还挺明显的。 别的坛子经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淋，那灰跟泥差不多了，手上不用劲儿都擦不下来，这个坛子上的灰是临时撒上的，手一抹就掉了，没错，林立钟上手了。 之后，林立钟就在这个坛子下面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还不少，最多的是大黄鱼，铺满了整整半箱子，粗略估计都有个上百根，上面零散放着些玉石翡翠啥的，一张字画都没有。 林立钟都给放到了自己的空间里，之后又重新给回复了原样，当然这坛子上的灰也没忘了。 仔细清理完所有的痕迹之后，林立钟才放心地离开，她的原则一向是东西可以拿，但不能留痕迹。 哼着小调，林立钟骑着自行车，就回靠山村去了，与此同时，身在农场林立北也明白了自己的感情，跟许茜正式表明了心迹，准备正式准求对方。 第208章 早熟的小麦 三天之后，袁鹏办完了离婚手续，从跟刘洋一起生活的院子里搬了出来，结束了他跟对方五年的感情生活。 当天下午，袁鹏就去了老院子一趟，去看袁媛小朋友了。 “桂枝，我跟刘洋离婚了。”想了半天，好像这个话题也只能跟吴桂枝聊了。 “嗯，猜到了。”吴桂枝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这件事情上，她是出了力的。 “桂枝，你是不是恨我？”兜兜转转的，袁鹏发现最让他心安的，还是从微末陪他一起走到高处的结发妻子。 “恨，但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恨不起来了。”此时的袁鹏已经没了昔日保养良好的形象，胡子拉碴的，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可见这段婚姻对他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哈哈，都是自找的啊，算了，不说她了，”过了就过了，袁鹏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老五以后就都拜托你了，她那个妈有还不如没有，每月的生活费啥的我都会定期给送过来的。” “你不提这事儿，我也要跟你说的，我跟老五有有缘，既然你俩都分了，孩子归我算了。”袁鹏的话倒是跟吴桂枝的想法不谋而合，对于孩子，吴桂枝是真心喜欢的，当然了，她养着老五也有自己的目的。 “好，以后，老五就是你的闺女了，桂枝，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现在住哪儿啊？” “单位，回头我再申请一个单身宿舍就行了，你放心，这是给老三和老四买的奶糖，给老大和老二的麦乳精，让孩子们好好补补。”袁鹏把旁边的网兜往前推了推，之后就离开了。 吴桂枝抱着袁媛就没有出去送人，两人也都很默契的没有提那天的事情。 袁鹏是觉得没必要，吴桂枝也好，别人也好，当天把他喊过去，目的都是明确的，就是为了让他彻底看清刘洋，从而厌恶了她，但其实，袁鹏对刘洋早就没了当初的激情，那些相伴的情分，也在对方虐待孩子的时候，给消磨没了。 之所以能这么快地提出离婚，袁也不止是一次有这种想法了，最终促使他下定决心的其实是刘洋拿出来的那条大黄鱼。 袁鹏不敢去想这东西刘洋是怎么弄来的，刘洋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些什么，这都没法细想，他只是知道，刘洋如果还继续待在他身边，继续顶着袁鹏妻子的名号的话，那他袁鹏离着去改造的时间也不远了。 吴桂枝心里也清楚，要是袁鹏对刘洋还有情分，那他是不会选择离婚的额，能这快速且果断地把手续给办了，那只能说明一点，刘洋一定是干了什么事情，踩到袁鹏的底线了。 吴桂枝现在有点庆幸，自己那天把袁鹏给喊过来了。以她多年来对袁鹏的了解，这刘洋应该是钱上出了问题，这件事可大可小，万一被查出，首先被牵连的可就是袁鹏。 当初两人没离婚的时候，袁鹏就特意叮嘱过自己，千万不能收来路不明的钱，再多也不能收，他们当初有袁鹏的生父帮衬，再加上两人的工资，日子过得还挺宽裕的，所以袁鹏的话，吴桂枝一直记在心里。两人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因为钱的事情发生争吵。 这袁鹏一旦受牵连，吴桂枝和四个孩子也跑不了，虽然离婚了，但孩子还是得认他爸不是，老袁这单位是干啥的她可太清楚了，不管你跟着谁，但凡父母有一方被下放了，那孩子们就逃脱不了狗崽子的称呼。 吴桂枝看着怀里的老五，“媛媛啊，你以后就正式成为咱家的老五了，我是你娘，刚才走 的那个是你爹，可得记清楚了，” 袁媛窝在吴桂枝的怀里只是呵呵地笑，吴桂枝也不在意，逗了一会儿孩子，就自顾自忙去了。 打那天从县城里回来之后，林立钟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这段时间又开始忙了，主要原因呢，就是试验田的麦子已经抽穗了，眼看就要成熟了。 只靠着村里安排的那几个人巡逻，老支书自己都不放心了，但是现在村里也忙，抽不出多余的人手过来帮忙，代老头就主动提出，他们这些人可以安排轮流值班，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试验田都有人在。 他们这些人自然也就包括了林立钟了，甚至林二爷爷在看到那已经抽穗的麦子之后，也主动申请加入了他们这些人。因着过年时候一起吃饭的情谊，谭嘉平同意了，所以这段时间，林立钟和林二爷爷一组，跟其他组的人轮流值班，她都已经十来天没有睡好觉了。 “二爷爷啊，这里我看着就行了，大中午的，这会儿没人过来，你先去睡会儿吧。”头顶草帽，手拿出头，林立钟站在试验田边上，看着眼前的小老头，人已经晒黑了，跟村里其他老头也没啥不一样了。 “不行，我必须在这儿看着，小五啊，你不懂，这个时候才是人最松懈的时候，出事也往往就在这个时候。”林二爷爷以他多年打仗的经验，告诫着林立钟。 “明白，放心吧，我会等到顾明城过来交班再休息的。” 林二爷爷年纪也是大了，他们爷俩的班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到两点，睡午觉的时候，春困秋乏，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就让林立钟给看到了。林二爷爷也没回去，就在低头搭的棚子里，躺下准备休息休息。 谁知道这一睡就到了换班的时候，顾明城到的时候，林立钟在试验田的那一头，林靖安在棚子里休息。 “立钟，立钟。”顾明城朝着林立钟那边喊了几声，示意对方过来交接。 “哎，等会儿，这就过来了。”林立钟看完这几株周围的一片麦子之后，才回到地头上。 “立钟，你干嘛呢？是那边的麦子出来什么问题吗？”顾明城刚才喊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林立钟在观察地里的麦子。 “嗯，也不算是问题，那边有一片已经完全成熟了，我觉得可以收割了，不过最终还是得让谭老师过来看过之后才能确认。” “真的？即使你刚才看的那一片吗？” “对，就是那，正好要交班了，我去喊谭教授，你在这儿盯着，” “行，那你快去快回，” 林立钟到谭嘉平院子的时候，对方正在暖棚里忙活，里面的玉米已经长到人的腰间了，长势非常不错，谭嘉平最近的关注点都在这暖棚里，已经很少去试验田了。 “谭老师，您在家吗？” “在，是立钟吧，你等我一会儿，我这马上就完事了。”不出所料，声音是从暖棚里传出来的。 不一会儿，谭嘉平就出现在了暖棚的门口，额头上的汗都没擦就出来了。 “什么事情啊？是又要请假吗？” “(⊙o⊙)…，呃，不是，谭老师是这样的，试验田那边.....”虽然她经常请假，但是林立钟觉得她最近听安分的，一直在试验田带着，也没冒尖儿啊。 “走，赶紧去看看。”谭嘉平听完林立钟的叙述之后，一刻也不耽误，直接小跑着去了试验田那边。 谭嘉平到了试验田之后，就跑到了顾明城身边，蹲下就开始观察这片早熟的麦子。 十分钟之后，谭嘉平开口了，“嗯，这片麦子确实已经达到了成熟的标准，现在就可以收割了，小顾你去拿工具，立钟啊，你再辛苦一会儿，咱们赶紧把这片给收割了，好入库。” “好来，谭老师，你在这稍等，我去去就回，”顾明城一路小跑地就去了张建国家里，这要借工具，还得他去跟村里说一声，才好。 所以，顾明城回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跟着老支书，村长，张建国，还有一群听到消息来看热闹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过来了，边走还边聊。 这声音很快传到了林靖安的耳朵里，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小五啊，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是丢麦子了吗？没事，等会村长和老支书要是问起来，你就往我身上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林靖安，很显然误会了。 “二爷爷，麦子没丢，是熟了，要准备收割了。”林立钟就很无语，感觉自己最近的形象好像在长辈那里已经崩塌了。 “啊，没丢就好，没丢就好，我就说嘛，咱们小五还是很靠谱的，嗳，不对，你刚才说什么？熟了？麦子熟了？” “对，就谭老师站的那一块，都成熟了，可以割麦子了。” “不对吧，这才阳春三月，这就可以了？”林靖安简直难以置信，虽然他已经很久没种过冬小麦了，但是这收小麦的时间他还是知道的，基本是在每年的芒种前后收割小麦，过几天才谷雨，这也太快了些。 “二爷爷，我们应该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你看，这能抗住零下好几十度的麦苗都出现了，早点收获，又有啥好奇怪的。” 两人正说着，老支书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跟前。 “立钟啊，小顾说有片麦子已经能收割了，是真的吗？”尽管在路上已经跟顾明城确认过很多次了，老支书还是不太敢相信，于是见到林立钟难免再问一次。 “嗯，太爷，是真的，你看谭老师一直在那片盯着呢。” “哦，走，走，过去看看。”完全忽略了旁边正要开口说话的林靖安。 同来的一行人，挨个看过那片麦子之后，顾明城和林立钟才开始割麦子。 没办法，现场就他们两个小年轻，也是小辈，只能他们上了。 不过，这片麦子很少，两人收割加上脱粒也才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 “哟，这么饱满的麦粒，我之前可从来没有见到过。”村长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小撮麦粒放到手里仔细观察。 “对，这麦子比一般的麦种要短，但确实比那些麦种饱满。”老支书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 “嗯，没错，这次的麦子不仅能早熟，还抗寒抗旱，”谭老师一开口就是专业的。 “那谭老师，这种子就算是成功了？”张建国最关心的是这个。 “还不能算成功，只能说成功了一半。”谭嘉平还是很严谨的，“等今年冬天把麦种种下去，等到明年能正常收获，才算是成功了，当然了，这新的种子还需要一到两年的观察，看看这些特征是否稳定。” “嗐，谭老师，您说这么多俺是听不大懂，但是有一点我倒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今年冬天还要种是吧，那能种到咱们村里的地里吗？”说话的是会计。 “这暂时不行。” “啊，为啥呀？” “主要是目前这种子太少了，不能进行大规模的种植，必须得在试验田进行，方便管理，要想大规模种植，必须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第二批的麦子成熟之后。” “就是，就这半袋子的种子，能够几亩地的，还是让谭老师自己种，人家管理的精细。”村长赶紧把手里的那一小撮麦粒放回到了袋子里。 “哈哈，没事，等这个品种成功之后，肯定是要优先在咱们靠山村种植的，大家放心就是了。”谭嘉平倒是很能理解大家的心情。 “那就说准了，谭老师，我在这里先谢谢您了。”老支书那烟袋一甩一甩的，很好地展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用谢，要说谢谢，还得是我跟你们大家说谢谢，要不是有你们的收留，和全心全意的支持，我不可能这么快成功的。” “嗐，客气了，谭老师，” “就是，就是，您放心，这试验田以后就是咱村里的宝地 ，保证一棵草也没不了。” 谭嘉平的话还是让村里的这些人很熨帖的，虽然当初大家都是冲着人家谭教授带来的那吨化肥，但是现在却真的是实心实意的了。 “好了，东西也看到了，别在这儿挤着了，都散了吧，散了，该干嘛干嘛去。”老支书开始撵人了，大家都是脱岗过来看热闹的，这看完了，也该回去继续上工了。 “嗯，是的。” 第209章 英语课 众人来的快，走的也快，想要看的东西见到了，也就都乖乖地上工去了。 老支书也离开 ，他也有要忙的事情，之前纺织厂招工，村里去考试的孩子，通过了两个，一个是知青里面的姜淮，另外一个就是本村的张家云了，这下子家云可是狠狠给靠山村争了口气，也让她爹娘的腰杆直了起来。 现在村里，但凡有闺女的家庭，都开始重视起孩子的教育了，张家云以实际行动向他们展示了女孩子读好书一样可以进城，这是多少有儿子的家庭都没有能实现的愿望，偏偏让张老七家的闺女给实现了。 那些人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哟，还有人一度挑唆人家张老七，说闺女始终是别人家的，不然让家云把工作让给她哥哥，结果让给张老七好一顿骂。 张家云在考上纺织厂的一个星期之后就去了县里报到，现在人家已经成为一名光荣的纺织厂工人了，岗位还人人羡慕的宣传干事。她离开之后，村里小学的老师就空出来一个名额，经过村委的讨论，还有张家云的推荐，以位被下放的老太太，齐思敏，成了靠山村小学年纪最大的老师。 自从齐老太太开始上课之后，学校之中就开始增加了英语课，老太太那一口标准的雾都口音，让大家听得怪别扭的，虽然不懂，但是莫名觉得很厉害，也是此时，大家才发现村里还有这么一位老太太。 齐老太太比代老头来的要晚几年，自从来了之后，就被安排到了张家云旁边的院子里面居住，跟她同来的是她的丈夫，姚学民，两人之前都是大学里的教授，情况跟代老头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两人比代老头要幸运，他们夫妻俩是一起来的，儿子女儿离得远，并未受到什么牵连，甚至还能帮衬夫妻二人。 所以，两人来了半年之后，就悄悄跟村里买下了现在居住的院子，这事还是老支书经手的，他对这些人的态度一向公平温和，只要按时配合上面的检查工作者，不惹事，一切都好说。 所以一些事情上靠山村这边的村民对下放人员还是很宽容的，就比齐思敏和姚学民两人身子骨不好，上工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老支书和村长从来也没说过什么，每次他们有事要去县里市里的，也从不多问。 这张老七家跟她们家是邻居，一开始不熟，后来慢慢有了接触，才知道人家两口子是大学里的教授，这一下就更加尊敬了。 张家云也是乖觉，经常帮着两人跑跑腿啥的，时间一长，齐老太太也挺不好意思的，就提出要教张家云英语，这张老七两口子也没啥想法，只要张家云自己愿意就随孩子去了。 两人就这么一个偷偷教，一个偷偷学，学了两年，这次考试，张家云才能这么顺利的通过。不过，这件事，张老七两口子没有向外张扬，齐老太太也是为了安静的生活，只字不提。 但张家云不一样，她很感激齐老太太，也知道老支书一向是珍惜人才的，看代老头就知道了，所以，在临走之前，张家云特意找老支书一趟，之后没多久，齐老太太就成了靠山村小学的第一任英语老师。 当然了，只是教小学生，那就大材小用了，老支书还安排人给张家峰和张家军他们上起了英语课，连林立钟都没放过。 靠山村英语速成班第一期，学员不仅有本村的孩子，同样有知青，繁重的劳动并没有让他们失去学习的热情，这次的招工他们也都报名了，最终的结果，除了姜淮一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考上，但这并没有让他们气馁，反而激发的大家的向学之心。 这次失败没有什么，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但这机会能不能抓到，还得靠自己才行，姜淮这次之所以能考上，是因为他在家里的时候，跟着他爷爷学过英语，再加上去年刚从学校毕业，这次顺利地通过考试，进了纺织厂。 于是，等老支书宣布齐老太太要在晚上开课的时候，村里的知青全部出动了，连已经怀孕六个月的杜鹃都挺着大肚子来了。 村里人也来了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所以等到第二天晚上再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的不到三分之一的人。 方敏和陆向阳也没来，方敏是不感兴趣，虽然她知道这门语言在未来三四十年都很重要，但是，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一窍不通，一听还头疼，就干脆放弃了。 而陆向阳则是收到了他父亲的来信，开始为离开做准备了，想着回城一样有机会学习，就没有再来。 至于以后他们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林立钟最近这生活也充实了，白天在试验田待着，晚上还要上让人头疼的英语课。 昨天中午在试验田写英语作业的时候，没错，是英语作业，齐老太太不仅教的认真，这作业检查的也特别认真，想糊弄都不行，一旦发现就是双倍的折磨。来田里看植株的谭嘉平发现了之后，好像受到了启发。 下午的时候，谭嘉平就行动了起来，把大家喊到了一起开会，主题就两点，一个是这巡逻的工作安排都归到了张建国那边，另外一个就是，林立钟和顾明城同志从巡逻的任务中解脱出来，参与到他的课程中来。 没错，受到齐老太太的启发，谭嘉决定要系统地教一教农业育种这件事情，让自己从一些琐碎的事情中解脱出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事弟子服其劳。谭嘉平已经从被学生背叛伤害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准备重新开始教书育人。 农场这边，林立北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自从那天脑子一热跟许茜表白之后，已经过去三天了，许茜那天只说了一句会好好考虑的，一直迟迟没有给予回复。 第四天，林立北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在午饭之后，拦住了要离开的许茜，呃，这情景有些眼熟。许茜并没有感到意外， 她估摸着林立北也快要找她了。 “许茜聊一聊吧。” “好。” 两人开始沿着食堂前边的路开始溜达，都溜达了两圈了，两人谁也没开口，林立北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先开口了。 “许茜，之前的事情，我是不是....” “还是我来说吧，林立北同志，我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能答应，”许茜不等林立北问，就率先说了出来。 “我，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不等林立北反应，许茜就跑开了，只剩下林立北自己留在原地。 林立北愣了一会儿也离开了，但那天之后，整个人就心不在焉的。 “林技术员？林技术员？”新来的小刘同志刚才遇到一个问题，问了林立北三遍了，对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小刘同志这才发现对方走神儿了，跑到跟前拍了拍林立北。 “啊？小刘，你刚才问的是什么？”林立北被拍了一巴掌，离开就回神儿了。 “林技术员，就是这个联动装置....” 林立北给小刘讲解完了之后，就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了。 老邓走过来，又拍了林立钟一下。 “嗳，回魂儿了。”老邓顺势坐在了林立北的对面，“立北啊，你最近是怎么了？心里有啥事儿的话就说出来，咱聊聊，” “我没事，老邓，咱们最近的任务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吧？” “嗯，按照计划，这个星期就能完事，怎么，要请假啊？” “对，我想去看看我妹妹，这段时间忙的都好久没去了，”林立北上次回家还是过年的时候，这一晃已经两三个月没有回去了。 “行，你去就行，这里我盯着，没问题的，”老邓觉得让林立北出去散散心也好，其实他大概能猜出来，这林立北应该是失恋了，前段时间农场里都在传他跟那个新来的许干事的事情，最近已经没有人说了，“去看看咱妹妹也好，别看咱妹妹年纪小，这心智可比你成熟多了，对了，上次带回来的那个烧酒不错，这次别忘了啊。” “放心，忘不了你的，等会我去连部一趟，你盯着点。” “嗯，嗯，”老邓站起来，摆摆手走了。 这次林立北请了三天假，在办公室跟连长和江指导员死磕了半天他们俩才同意的。 当天晚上，林立北就出了农场，走着回靠山村去了，结果到家的时候，已经快8点了。 “立北？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这孩子，赶紧进来，虽说现在天黑的晚了，但是这走夜路也是很危险的。”开门的是林二奶奶。 “二奶奶？您这是....”林立北怎么也没想到开门的会是杜玉娟。 “行了，先进屋再说吧，”听到动静的林靖安也已经站在了堂屋门口，“他娘，你去给孩子整点吃的，估计也没来的及吃饭。” “好来，正好炉子上的火牙还没灭，我挑开就行，立北啊，给你下碗挂面行不，晚上还剩了些鸡肉，正好配面条。” “好，二奶奶，简单弄点就行。” “哎，好，你去屋里等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林立北提着东西就进了堂屋，进去之后，才发现，林立钟没在屋里。 “二爷爷，立钟不在吗？” “嗯，小五去上课了，村里组织的，去学英语去了。”林靖安到了杯水，放到了林立北的跟前，“先喝口水，歇会儿，这面条快，” “英语？是代老头又开课了？”林立北感觉几个月没来，好像有点跟不上趟了。 “不是，是一位姓齐的老太太在教他们，据来靠山村之前，是在大学教英语的。” “哦，是在南边的队部吗？”林立北打算等会儿过去看看，顺便也听一听。 “队部也搬了，南边那个院子已经成了村里的小学了，队部搬到了东北边，就在老支书家那个街上，最北头，这讲课的地方在知青点。” “？？？”此时的林立北脑子全是问号，他也才几个月没来而已，不是几年啊，这又是小学，又是齐老师的英语课的，这变化也太多了。 “行了，先吃饭，等吃完饭，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带你过去看看。”林靖安也听林小五说了，立北自打过完年回去，还没有回来过，估计还没有他清楚村里的状况。 “好，谢谢二爷爷。”林立北不再说话了，“对了，二爷爷，您跟二奶奶这是....” “唉，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我们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回去了，”林靖安把这次的事情简单跟林立北说了一遍，能说的都说了，剩下不能说的，就是不方便让林立北知道的了。 “面来咯，来，立北，手擀面配鸡汤，再加上新鲜的白菜。”杜玉娟端着一大碗面就进屋了，炕上的爷俩也都不再继续谈了。 “谢谢奶奶。” “哎，好了，先吃饭，其他的都等着吃饱了再说。” 林立北是真的饿了，满满一尖碗的面条，三下五除二，没几分钟就给吃完了，连面汤都没有剩下。 “来，碗给我吧，我去收拾。”林二奶奶等人吃完，就要去收拾，林立北没给，想着自己去收拾。 “立北啊，听你二奶奶的吧，你这好久也没回来住了，先去屋里收拾一下吧，那被褥前两天倒是都晒过了，直接铺上就行。”林二爷爷撵着林立北去了西厢房。 “好，那我先去收拾。” 等林立北收拾完屋子出来的时候，林立钟也回来了。 “四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林立钟进门就看到西厢房的灯亮了，接着就看到了林立北从屋里走出来。 “小五？你不是去上课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林立北刚准备去知青点看看，结果林立钟就回来了。 “嗐，别提了，今天晚上出了点状况，走，进屋说吧。” 第210章 何耀祖闹事 算上今天晚上的课，这英语课也就才四节课，前三节都好好的，老支书看着都步入正轨了，心里也就慢慢放心下来了，准备再盯上两晚上就不跟着了，只是没想到，今天晚上就来事了。 刚开始上课的时候，齐老太太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抽查大家前一天晚上学习的知识，并对大家的掌握情况进行点评。 先是从知青开始的，他们大都是高中毕业的，学习能力要强一些，抽查的也很顺利。 之后就到了村里的这些孩子们了，张家军和张家峰都是没有问题的，跟着代老头学了大半年的数学了，这学起英语来也是很入门的。 剩下的几个村里的孩子，表现也都可以，毕竟底子薄弱，很多情况都是能理解的，但唯独有一个人，对齐老太太的点评很不服气。 “齐老师，我觉得这样不公平，他们都是上过高中的人，学起来肯定比我们快，这必须得让我们先学，让他们等着。”说话的是何耀祖，今年刚刚初中毕业，这毕业证还是他娘钱媒婆跑到学校去闹腾来的，这高中自然是没有考上了。 “这位同学，这才刚开始几天，是看不出快慢的，语言这东西，只要勤加练习和记忆，总能学会的。”齐老太太根本不清楚这何家的为人，她来到靠山村之后，一直低调地生活着，跟村里人的交集很少，倒是听说过有个黑心的钱媒婆，但是也没有跟眼前的学生联系到一起去。 “齐老师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们革命同志提出问题，你应该正视，并予以解决的办法，不能像现在一样，推脱推诿。”虽然何耀祖的学校那是一塌糊涂，但是人家可是红袖章里面的活跃人物，要不是没考上高中，还能再县里的中学耀武扬威几年的。 “同学，这里是课堂，每个人都有学习的权利，作为老师，我的任务就是教授知识，每个人都有享受学习的权利。”何耀祖典型的，我学不会，你们也不能学的想法，齐老太太很厌烦。 “哼，我看你就是在宣传陈旧思想，腐化革命同志，我要举报你。”何耀祖每次跟中学里的老师起冲突的时候，只要他说出这句话，对面的老师，无论平时多么严厉，都会被怼的说不出话了，他百试百灵，这招也让他成功混到了初中毕业。 何耀祖这话说完，齐思敏的脸色就难看起来，这样的情景，何其相似，她不就是在大学的课堂里，被自己的学生这样顶撞，继而举报的吗？甚至还连累了自己的爱人，一起来到了这么个小山村。 “闭嘴，何耀祖，这课是你自己申请来上的，不是村里强制你来的，学不好就多找找自己的毛病。”张家军反应最快，作为村长的儿子，村里这些下放来的人员信息，他都门清，这齐老太太当初就是被自己学生举报的，心里憋着气呢。 “就是，何耀祖，你以为这是县里的初中部呢，你想怎样就怎样，这是老支书好不容易请来的老师，你不学就出去，别耽误大家。”张家峰紧跟着也说话了，作为村里人，他跟张家军是最合适开口的，一来他们清楚这何耀祖的情况，二来他们两家在村里的声望，完全不惧怕这钱媒婆。 “张家军，别以为你爸是村长，我就怕了你，哼，村长咋啦，被我们拉下来的，比这官儿大的多了去了。”何耀祖显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娘钱媒婆可嚣张多了，在城里，跟着红袖标们到处活动，从来没受到过挫折，显然养大了他的胆子。 “何耀祖是吧，这村长你不怕，那这砖头你怕不怕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立钟已经从屋外拿了砖头进来了，一下子拍在了何耀祖的面前。 何耀祖一开口的时候，林立钟旁边坐着的张家英就悄悄地跟她说了何耀祖要挑事，她本来还不信，张家英就说这何耀祖是钱媒婆的儿子，欺软怕硬的主，他在县里的初中部可是出了名的，整天跟着红袖标到处跑，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挑战老师的权威。 等后面何耀祖给齐老太太气得不说话了之后，林立钟就从后面绕了出去，对付这种人吧，得用最直接的手段，能动手坚决不吵吵。 “哟，不好意思，力气没把握好，这都碎成渣渣了，啧，可惜了，两块能换一分钱呢。”林立钟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好好的砖头，此刻已经碎成了渣渣粉末。 何耀祖接下来的话，全被这桌子上的粉末给憋了回去，脸色涨红地看着跟他差不多高的林立钟，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林立钟，别以为你跟老支书有亲戚我就怕了你了，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我等着啊。”林立钟并不把何耀祖的威胁放心上，这就是个混子，还是欺软怕硬的混子，回头再吓唬两回，估计见了自己就得躲着。 “你！”何耀祖显然是没遇到过林立钟这样的。 “别你了，何家小子，既然学不会，这课你就别上了，跟我出来。”老支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他背后站着一个矮个子的女孩子，林立钟看着眼熟，好像是坐在她后面的那个，没想到还挺机灵，知道去找人来。 何耀祖看到老支书人的时候，已经怂了，他虽然嘴上叫嚣着不怕老支书，但其实心里还是很怕的。老支书一喊人，他也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地跟往门口走。 “齐老师，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您放心，这件事儿我绝对会给您一个交代。”老支书等何耀祖出来之后，才转向齐老师。 “没事，老人家，都能理解，能理解。”齐思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面对老支书的道歉，她还是接受的。 “那您忙着，我先把人弄走了。”老支书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了，何耀祖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跟着。 “好了，同学们，咱们继续。”齐老太太继续按照计划检查作业，但心情终归是受到了影响，这不，第一节课完事儿之后，就让大家都回去了。 “立钟，这何耀祖跟县里的那群红袖标关系很好？”林立北有点担心了，这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可是不经查呀。 “他是这么说的，具体的咱也不清楚，不过看这货的表现，倒是有几分真，”林立钟没怎么接触过县里的那群人，不过去了这么多次县城，她还一次也没有碰到过。“不过，四哥，你放心，回头，我去吓唬吓唬何耀祖，不成问题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家里还有二奶奶和二爷爷呢，不能让老人家跟着担惊受怕。” “我明白的，你放心，今天那货让太爷给领走了，估计能消停几天，等回头我再去就是了。” “好了，今天也差不多了，立北感激去睡吧，小五啊，你也洗洗睡吧，明天还得去地里呢。”林靖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撵着两人去休息了。 林立北和林立钟都应了，正好西厢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了，就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何耀祖就在钱媒婆的带领下去跟齐老太太道歉去了，全程都很平静，道歉也恳切，这让看到这场景的村里人，都觉得不太真实。 “这钱婆子是改性了吗？这次能这么听话？” “谁说不是呢，去年那事还记得吧，那南头的老三家的孙子跟何耀祖打了一架，把她儿子给揍了，这钱婆子堵着老三家的门，骂了三天，最后还是被何耀祖给喊走的。” “记得，记得，哎哟，骂得那个难听啊，你以为那何耀祖能乖乖地把人叫走啊，是老三家的那几个小子，把人给堵了，连奏带吓唬的，才消停的。” “呸，这何耀祖就是个怂包，怕事儿还挑事儿，回回都是让这钱婆子去找人家的麻烦，真是不要脸，这还是个小子吗？” “啧，人钱婆子乐意，谁让就这么一个大孙子呢。” “不过这次倒不像是她娘俩的作风啊，昨天我就姑娘回去跟我学了，这何耀祖对这齐老太太可嚣张了。” “对，我家家英也说了，不过，要说起来，这立钟力气可是不小，这砖头说拍碎季拍碎了，这干农活肯定是把好手。” “没错，没错，去年秋收的时候，我就是跟立钟挨着的，人家这孩子干起活来可是一点都不惜力气。” “对，我也听说了，” 众人的话题逐渐地偏离了，转而讨论起林立钟来。 钱婆子此时也不好受，面对着齐老太太的说教，一声都不敢反驳，这要搁平时的话，自己早就上去抓她个满脸开花了，但是她现在不敢，昨天晚上，老支书可是已经告诫过她了，要是不按照老支书的要求来，就让他们一家离开靠山村。 老支书的原话是这样的，“钱婆子，你家的名声你也知道，村民已经有很大的意见了，要是还不知道悔改的话，就要召开全村大会，讨论一下你家的问题了，不能让你这一家子坏了靠山村的风气。” 钱媒婆自己知道自家事，这几年她没少利用说媒的机会挣黑心钱，早就引起村民的不满，要是真开什么大会的话，那么他们老何家恐怕就真要坏事了，所以，老支书一说完，她就立刻答应带着儿子来赔礼道歉。 齐老太太本着教书育人的信念，教育了何耀祖一番，也接受了母子俩的道歉，之后就让人回去了。 钱婆子带着何耀祖回家之后，把门一关，这何耀祖接着就开始蹦高了。 “奶，你干啥也跟那老太婆道歉，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就动手了。”何耀祖典型的窝里横，刚才在外人面前那叫一个老实。 “何耀祖！你给老娘站那，孙子，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在你们学校可以靠着那群红袖标耀武扬威的，就回村也可以，门也没有，这里是靠山村，不是你们那中学。”钱婆子也开始生气了，她是疼孙子不假，但是这个平时她宠爱有加的孙子，今天让她丢了大人。 “奶，你别生气，都是那个老太婆的错，还有那老支书，不就是姓张嘛，仗着张家在这村子里人多，欺负咱呗。” “何耀祖，老娘让你去上课，是想着让你好好学习的，你看看你在县里都学了些啥，连隔壁上小学的孩子都比你强，你还有脸挑老师的毛病。” “奶，这不像你啊，平时我跟你说学校里的事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啊。” “呸，白给你拿了三年的学费了，你看看人家张家云，一个女孩子，都能考上正式工，你能干啥。”钱婆子这是被张家云纺织厂的事情给气到了，她之前去过张老七家里给这孩子说媒，对方是齐家村的一个离婚的男人，在乡里供销社工作，各方面条件都还行，就是好喝酒，一喝了酒就打人，之前的老婆也是受不了这个，找了妇联，才离了婚。 结果当时张老七给拒绝了，自己当时气对方不知好歹，说了不少贬低张家云的话，没想到，只过了半个月，人家孩子就成了村里小学的老师，这又过了两个月，人家就直接成了正式工人了，这脸打得，让她清醒了不少，然后她就发现自家大孙子好像真的是不成器了。 为了亡羊补牢，钱婆子就赶紧让儿子给何耀祖报名了村里的英语班，希望能学到点东西。 没想到，才上了三天课，这小子就惹祸了，还连累她去跟着丢人。 “哼，别提张家云了，一个女孩子，到时候还不是别人家的，就跟咱家里那几个似的，都是赔钱货。”何耀祖在家里人的传统思想教育下，从小就是重男轻女的货。 “我看你也是个赔钱货，你个小兔崽子，今天开始，给我老老实实下地，你不是不喜欢学习嘛，不是学不懂嘛，那就去干活！”有那么一瞬间，何耀祖感觉他奶奶钱媒婆好像是中邪了。 第211章 登门道歉 何耀祖要是这么想，其实也没毛病，她奶倒也不是中邪那么严重，主要是受刺激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张老七的家云回来了，这是她进厂之后，第一次回家来。 今天是张家云的休息日，正好前两天是十五号，开支了，上个月的工资，当然了她上个月进厂晚，只开了半个月的工资，十四块钱，但是这对张家云来说也已经不少了，最主要的是，她又票啊，随着上个月工资下来的还有各种的票据，为了庆祝自己拿到第一份工资，张家云特地跑了一趟供销社，买了大白兔，点心和一些布。 今天一早就搭了厂里的顺风车，回到了乡里，然后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回来的。 钱媒婆上午出去的时候，正好在村口遇见了张家云，那孩子穿着 崭新的褂子，梳着两个麻花辫，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整个人精神的很。 路过村口的时候，还热情地跟钱媒婆打了招呼，让钱媒婆心里怪不是滋味的，那一瞬间的感觉，让她羡慕又难受。 白天跑了两三家，都没有能成的，这让钱媒婆心情又沮丧了不少。 不过回家看到大孙子，钱媒婆心里又松快了不少，她这次可是舍了脸皮，求到了老支书的头上，对方才同意让自家孙子跟着上课的。 看着大孙子乖乖去上课，钱婆子高兴，难得给两个儿媳妇好脸色。 结果没高兴多久，老支书就带着大孙子回来了，钱媒婆当时看到老支书那脸色就知道，准是何耀祖又惹祸了。 等把老支书送走之后，钱媒婆第一次动手打了何耀祖，也说了那些让何耀祖感觉奇怪的话，同时一股子执念也从钱媒婆的心里扎根儿了，她必须要让自家的孙子成为城里人。 所以，这次老支书吩咐的道歉，钱媒婆是一点水分都没掺，老老实实地带着何耀祖登门道歉。 “齐老师，对不起 ，我错了，我正式向您道歉，请原谅。”何耀祖不情不愿地背诵着他奶奶临来之前教给的那几句，不老实背诵不行，他奶可是说了，要是背不好就断了他的零花钱。 “何同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了，不用来跟我这个老婆子道歉了。”齐老太太眼睛可是好使的很，对方一看就是为了道歉而道歉，应该是被老支书逼着来的，所以，齐思敏的态度也很敷衍。 “齐老师，孩子真是知道错了，回去我也好好教训过他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了。”钱媒婆吃的就是看人脸色这碗饭，所以，齐思敏的敷衍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还是帮着自家孙子说了几句。 “行了，道歉也道过了，我会跟老支书说你们已经来过了的，我一会儿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你们请回吧。”齐思敏下了逐客令，这种又愚蠢又自私的白眼狼，她齐思敏是不会再收了。 “好的，您忙，您忙，我这就带着孩子回去了。”钱媒婆也怕再说下去就把人给惹恼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赶紧带着何耀祖就走了。 见人走了，齐老太太就回屋子里去了。 “人走啦？”齐老太太的丈夫姚学民问道。 “嗯，走了，说是来道歉的，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这孩子啊，已经被 养歪了，回头我就跟老支书说一声，我的课，何耀祖以后就不用来上了。”齐老太太昨天晚上就已经决定好了，还是丈夫劝着自己今天出去见一见钱媒婆祖孙俩的，不然，按照她以往的脾气，连人都不会见的。 “哎，还是这么大脾性，不过，这次我支持你，这种孩子不教就不教了。” “就是，这种孩子，搁以前，学校里早就给开除了，那还能让他混到毕业，真是的，” “好了，不提他了，上了这几天课，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好苗子？” “剩下的孩子们都是看着都还行，不管基础怎么样，都挺认真的，学习这件事情，就是怕认真，只要认真，肯定能出成绩的。” “哟，那看来这学生都不错，这让你夸的。” “哎，主要是这里缺少条件，孩子们能有这样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还不得拼了命的学习啊。”齐思敏也是很感慨，当初，自己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没想家云这孩子这么争气。“家云这孩子啊 ，就是够努力，才能有今天的。” “对，那孩子确实是挺努力的，”对于这一点姚学民也是赞同的额，那孩子的努力他也看在了眼里，“你说，我也开一门课怎么样？” “你这是想开了？”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嗐，人总闲着是要闲出毛病来的，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一堂堂男子汉，不能光靠媳妇挣工分养我啊。” “这倒也是，那我一会去老支书那里跟他说说看。” “嗯，行，那要不，你现在去吧？” “嗐，你个老头子，这会儿倒是紧张起来了，早干嘛去了你，行，我这就去行了吧。”齐老太太说完就出门了，这钱媒婆已经带着人来道歉了，自己也不能老是端着了，主动去一趟也好。 林立钟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她四哥已经在帮忙烧火了。 “四哥，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林立钟麻溜地洗漱完，就来厨房帮忙了。 “没事，平时也是这个时间起床，都习惯了，到点就醒了，早饭是二奶奶做的紫菜疙瘩汤，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摆碗筷吧。”林立北一边看着火，一边用勺子不断地搅合着锅里的汤，合适有模有样。 “行来，四哥，你还别说，这农场还真是锻炼人，你看，你这做饭的架势，都快赶上咱妈了，要是让咱妈知道了，她肯定高兴。” “得了吧你，赶紧去吧。” 早饭之后，林立钟就去了试验田，最近田里的麦子都陆续成熟了，谭嘉平看的紧，连假都不准请了，所有人必须按排班表按时到位。 当然了，林立钟不是自己去的，后面还跟着林靖安这个编外人员。 家里就剩下了林二奶奶杜玉娟和林立北了，杜玉娟要去老支书家里，就问了林立北要不要一起去，林立北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去了。 娘俩到的时候，正好赶上老支书在家，就跟他聊了起来。 “张支书？张支书在家吗？”齐老太太本来是要去田里找人的，但是半道上碰见了村长，村长说老支书这会儿没在田里，可以去队部和他家里找找。 齐老太太就顺道先去了队部，结果没人，这才跑到老支书家里来。 “谁呀？哟，这不是齐老师嘛，快请进，快请进。”村里人和知青找他一半都喊来老支书，只有这几个下放来的人员才会喊张支书。 “张支书，没打扰您吧？”齐老太太跟老支书寒暄着。 “哎哟，您也太客气了，要是不嫌弃就跟大家一样，喊我老支书就成，听习惯了，您这一喊张支书我喊得反应反应。”老支书把人给让进了屋里。 “齐老师，来喝茶，这是我家立钟去年的时候，从滨城带回来的。”宋大娘刚才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齐思敏了，赶紧去厨房给冲了杯茶端过来，“您别嫌弃，凑合着喝吧、” “您客气了，这可是好茶，西南那边来的，越是年份长的越好喝，我这可是沾了您二位的光了。”齐老太太一接过茶杯来就闻到香味了，这是陈年的普洱，实实在在的好茶。 “是吗？嗐，咱们庄稼人也不懂是啥茶，就觉得这一冲吧，有股很好闻的米汤味儿，挺香的，齐老师要是不嫌弃的话，走的时候，您拿回去点、” “不了，就在您家喝吧，太客气了。”齐老太太虽然喜欢，但是拒绝了，人家小辈儿的心意，自己不能太贪心。 “喝茶，喝茶。”老支书对这些知识分子还是有点了解的，他们多数是清高的，很少有跟代老头似的。 “哎，”齐老太太喝了几口之后，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老支书，钱媒婆，刚才带着她孙子何耀祖去找我了，也确实口头道歉了，不过，我个人的意见是，何耀祖不适合待在这个班里了，他已经影响了其他同学了。” “嗯，齐老师的意思我明白，这 也是我的想法，咱们啊，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不能让何耀祖这一粒老鼠屎坏了整锅汤，您放心，这事儿我回头去老何家说，不会让何耀祖继续上课了。”就是齐老太太今天不来，老支书也会这么做的，他很清楚，何耀祖这孩子已经学坏了。 “那就好，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齐老太太没想到这么容易，这下子对老支书和靠山村的印象就更好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您直说就成。” “我丈夫您知道，他跟我是同学，济仁大学物理系的，他也想着给孩子上课，您看能行吗？”齐老太太没绕弯子，直接提了出来。 “这物理是啥呀？”老支书想了一会儿才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物理也是一门重要的学科，太爷，跟数学和化学并称理工学科的三大基础学科。”旁边听了半天的林立北给老支书解释了一下，不过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老支书就更迷糊了， “啥玩意儿？” “就是很重要的一门理学科目。” “哦，很重要啊？”老支书很会抓重点，“是这样，齐老师也不怕你笑话，您说的这个啥物理，我之前那也没听说过，你看这样行不，我先跟上学校的老师们都商量一下，回头跟您答复。”对于不了解不熟悉的事务，老支书一贯抱着谨慎的态度。 “行，那有了结果，您告诉我一声就行。”齐老太太倒是很理解老支书的这种做法，也没有不高兴，她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这里肯定有识货的人。 齐老太太又喝了几杯茶，跟宋大娘她们唠了会磕，才离开的。 “哎，玉娟，你还别说，这知识分子要是想要跟人好好聊天啊，还是能把人哄得很高兴的，你看着齐老师，平时跟谁也不大来往，但是这村里的事儿，她还都知道，还能说出不一样的想法，厉害。”宋大娘把人送走之后，跟杜玉娟唠叨。 “舅妈，还是读书好吧。” “那是，读书好，老话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宋大娘虽然没读过书，但是这些道理还是知道的。 “行了，你们娘俩聊吧，立北，跟我出去一趟，找代老头聊聊去。”老支书从屋里拿了一瓶酒出来，喊了林立北一声，就准备出门了。 “老头子，那你中午还回来吗？”宋大娘把人喊住了。 “不回来了，我得把今天齐老师提的那啥物理给整明白的，得跟代老头和谭老师好好聊聊。” “行，知道了，你去吧，” 另一边，钱媒婆带着何耀祖回家之后，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奶，这让道歉也道了，没事了吧？” “什么没事了吧，你给我站那儿，今天让你态度好点你不停，人家跟就没接受。” “管她呢，越是让着这老太太，她越给你赛脸，再说了，奶，我不愿意上啥英语课，整天跟说天书似的，我一句也听不懂，咱好好的中国话不说，干啥学这鸟语。”何耀祖一脸的不服气，他这疑问可是问到点子上了，也彻底把他奶奶钱媒婆给惹毛了。 “干啥学这个？老娘告诉你干啥，干啥，”钱媒婆摸起门框边上的扫帚就开抽了，“还鸟语，老娘告诉你，那叫英语，学了这个你就能进工厂，就能当工人，就能吃国库粮了，你说干啥学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钱媒婆越说越生气，这手上的力道也大了起来。 钱媒婆刚开始动手的时候，何耀祖没有躲，他知道不让他奶打几下的话，这气不能消，再说了，他奶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儿小，打不疼的。 结果没过五下，何耀祖就感觉不对了，他奶这是要动真格儿的了，就开始跑着躲开了。 第212章 搬家 钱媒婆追着何耀祖跑了十来圈，终于是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解气，把手里的扫帚一把朝着何耀祖扔了过去，然后开始骂了起来。 何耀祖也已经开始喘上了，站在离他奶奶八米远的地方，躲过了对方扔过来的扫帚。 “何耀祖，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亏老娘平时这么偏疼你，啊，你们姐弟几个，老娘就只给你零花钱，这连你爹都没有的待遇，就希望你能好好上学，将来长大了，能有出息，你倒是好，还真是出息了，在你那破学校里药物杨威的，回村里了还整这套。” “奶，您不是说咱们何家人啥都能吃，就是不能吃气的嘛，” “我打死你个小犊子，老娘还是跟你说过，在村里要收着点呢，你怎么不长记性，你以为那姓张的是好惹的啊，着靠山村，过半的人家都姓张呢，” “奶，你怕他干啥，真把咱惹急了，我就去找我那帮子兄弟去，把这姓张的拉出去游街。”何耀祖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以往在学校里的成功经验让他有点迷失了。 “我呸，得了吧你，小兔崽子我可告诉你，把你那套都给我收起来，你以为人家这么多年支书是白当的啊，我告诉你，前段时间革委会的人来了，都跟老支书客客气气的，你们这帮不成器的，还是算了吧。” “奶，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明天我就去，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头硬。”对于钱媒婆的否定，何耀祖很是不服气，恨不得立刻就去把人喊来，给村里人见识见识。 “你要是还认我是你奶奶，就给我站那儿，何耀祖，”钱媒婆一听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你个不省心的玩意，咱们以后还得在村里生活，别再惹事了，这课不上就不上吧，行了，回头我托人再给你找个师傅。”何耀祖的话让钱媒婆彻底放弃了上课这条路，她算是明白了，自家孙子就不是学习的这块料。 “这就是了嘛，奶啊，还是您对我好，等我出息了，一定好好孝顺您，给您养老。”何耀祖是懂如何拿捏他奶奶的，老太太最愿意听啥，他门儿清。 “好了，最近给我老实在家待着，不要再去招惹那群人，听到了没？另外，县里的，你那群狐朋狗友，也都给我断了，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跟他们来往，老娘打断你的腿。”钱媒婆恶狠狠地说道。 “好的，奶，您放心，都听您的，我绝对不会再去找他们了，”何耀祖心说，要是他们来找我，那可是不怪我了。 “滚吧，老娘说媒都没遇见过你这么让人头疼的，我进屋歇会儿去。” “哎，奶，您赶紧去炕上躺着吧，我去给您倒水。”何耀祖狗腿地说道。 钱媒婆也没再搭理何耀祖，自顾自地回屋去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会儿也困了。 中午的时候，老支书就去找了代老头和谭老师，在他的认知里，这两人算是整个靠山村文化水平最高的那一拨了。 几个老头子，聚到一起，小酒一喝，再加上林立钟贡献的菜肴，这顿午饭吃得那是相当的美滋滋。 问题也顺利地解决了，虽然老支书没有听懂代老头和谭老师说的啥内容，但是他听懂了，这齐老太太的爱人，姚学民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那让他开课的话，村里的孩子都是稳赚不赔的。 午饭之后，林立北也跟着林立钟去了试验田那边，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谭嘉平的实验田已经成功收获了一部分种子了。 “小五，谭老师真厉害，我还以为这些麦苗存活不下来呢，没想到，这些麦苗不仅度过了寒冬，还提早成熟了。”林立北看着眼前已经开始抽穗的麦子，简直难以置信。 “嗯，谭老师是挺厉害的，以后应该会更厉害的。”有了灵泉牌营养液，未来的路会越来越顺利的。 “对了，四哥，我昨天就想问你了，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工作不顺利？”昨天晚上林立北的情绪很不对，林立钟当时没有挑破，现在试验田只有他们两个，正好问问。 “啊？工作挺顺利的，没啥事情，”林立北心里苦笑，自家妹妹也太敏感了。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就是感情？四哥，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男同志阴阳怪气的时候，除了谈恋爱就是更年期了，别以为男人就没有更年期了，前世的一位老大姐就用自家的实际情况向大家表明了，男人一旦更年期，比女人更可怕。 “嗯，是想来着。” “那看来是没谈成，失恋了，对吧。”林立钟秒懂，这状态，纯属是告白失败后的失魂落魄。“来，说说吧。” 也许是林立钟那表情太自然了，也许是林立北真的想找个人来分享一下，就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跟林立钟说了。 “四哥，你这失败的，一点也不冤。”一听对方是许茜，林立钟就明白了。 “为啥呀？小五，你跟哥分析分析呗。” “唉，四哥，这许茜家里比较复杂，她拒绝你，估计是不想连累你，说实话，你要是想追她的话，真的要好好想清楚才行。”林立钟倒是觉得没啥，作为后世来人，在她看来，男女谈恋爱，只要双方感觉对了就可以了，其他都是次要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林立钟就把她知道的，还有从楼卫红，杜鹃她们那里听来的，关于许茜家里的情况都跟林立北说了一遍。 “所以，你真的要做好准备才行，跟她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的，许茜的爸爸现在在农场改造，妈妈也没了工作，她姐，有跟没有也没啥区别，这么复杂的情况，你能应付的了吗？” 林立北听完之后，一直没说话，林立钟也没在意，任由对方发呆，自己跑到田里去干活了。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林立北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也发现了，不过两人都识趣地没有开口问，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很正常。 吃过晚饭之后，林二爷爷把全家喊到了一起，说有事要宣布。 “小五啊，明天我跟你二奶奶准备搬到老院子去，那边已经晾的差不多了，住人没有问题了。”林二爷爷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啊？这么快？二爷爷，屋子里的东西还都没准备吧，要不再住一段时间吧。”林立钟第一反应是挽留，那屋子她去过，住人倒是没问题了，但是屋子里空荡荡的，还是需要添置一些东西才行，不然不方便。 “不了，东西可以慢慢添置的，现在天也暖和了，用不上太多东西的。”二奶奶显然是站二爷爷那边的，“正好趁着现在村里不忙，立北也在，咱们几个人，就能把家给收拾了。” “嗯，也行，那就先搬吧，我四哥后天才回去呢，”林立钟见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都已经决定了，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老人家可能还是愿意住在自己的院子吧，毕竟林立钟这里再怎么好，两人也是借住。 “立北，那明天咱们就搬家，你这边没什么问题吧。”林二爷爷转而看向了林立北，询问道。 “啊？我都可以，没问题的。”林立北刚才走神儿了，只隐约听到了搬家。 “行，那就这么定了，林立钟，你明天正常上工，家里有我们三个就够了，也没多少东西。”林二奶奶最终拍板了。 “那行，二奶奶，地窖里有我单独给你们准备的一些东西，都是日常用的，明天记得带上，之前你们带来那套被褥我也看过了，都用了好多年了，里面的棉花都硬了，屋里你们现在用的这套就一起搬过去吧。” “不用，小五，来的时候，我在县城买了些棉花，回头把被褥翻新一遍就可以了。”林二奶奶赶忙道。 “别推辞了，您跟我二爷爷年纪都大了，多一套被褥也是好的，冬天不冷，这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别推了，四哥，明天你负责把被褥搬过去，听见了没。” “好，知道了。” “行，那就说定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俩赶紧回去休息吧，立钟明天还得上工。”林二爷爷开始撵人了。 等两人走了之后，林二奶奶就抱怨林二爷爷，“你也不客气客气，孩子攒那么些票容易嘛，真是的，这有不是一两斤肉，这一整套的被褥，多少布票和棉花呢。” “孩子的心意，咱就留下吧，以后慢慢补给小五就是了，再推让啊，就显得客气了，孩子心里该不舒服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看清咱们小五啊，这孩子是个有本事的，而且之前大哥不是提过一嘴，小五自己有来钱的门道，你就别担心了。” “这.....”林二奶奶有点迟疑，“那好吧，等以后慢慢补吧。” “哎，这就对了，有这么个孝顺的孙女，咱该高兴不是。” 第二天一早，林二爷爷就开始张罗搬家的事情，该打包的打包，该装车装车。这车是林二爷爷从村长家里借来的，独轮木推车，用了好些年了，还是挺结实的。 林立钟吃过早饭之后，就去上工了。林立北则是下了地窖，开始往上递东西。 也是这时候，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才知道，林立钟嘴里的一点东西是多少。 一个铁锅，一套碗筷，茶壶茶杯，暖壶，大大小小的，从厨房到客厅，基本都想到了。 林立钟其实早就开始准备了，本来还想着去回收站搞点废铁废钢啥的，给林二爷爷那老院子也改造一下锅灶的，但是最近一直忙碌着，没有机会，之前收集的那些用的都差不多了，剩下几块放在空间里，也不够，她知青去老李头家也问过了，他手里也暂时没有料子，就等到了现在。 不过，林立钟也想到了，就提前备了一个铁锅，烧菜做饭都是够用的。 林二爷爷他们俩的东西也不多，连搬家加规整，三人忙活了一上午就已经完事儿了。 下午的时候，林立北也没事干了，就跑去找张家军和张家峰了，也不知林立北是受了啥启发，晚上的时候，就跟林立钟说他明天一早就回去，去跟许茜好好谈谈。 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林立钟就被迫起来了，简单收拾了一顿早饭，就骑上自行车送林立北回农场了。 一路上倒也顺利，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了上工时间。 之后的日子就又忙碌了起来，是真的忙碌，连去县城拿信和包裹的时间也没有，只能等着邮递员送过来了，这也是林立钟自打来了之后，第一次看见负责她们靠山村这片的邮递员。 林二爷爷在搬家后的第五天，把林立钟和老支书喊了过去，还有村长，以及张家这边本家的一些亲戚，林林总总地，整了两桌席，就算是温居了，也是告诉村里，他们又重新回来常住了。 半个月后，试验田里的麦子都收完了，而村里的玉米才长出来十来公分高。 然后，谭老师就组织张建国他们把地整了一遍，开始移栽他在暖棚里培育的玉米苗。 移栽完之后，剩下的那些空地也没闲着，都点种上了村里的玉米种子。 之后，谭嘉平就安排顾明城和林立钟两人倒着班，浇营养液。 这样一来，林立钟就又能请假了。 于是，林立钟跟顾明城商量好之后，就又去了县城，这次是奔着回收站去的，林二爷爷院子里那灶屋的灶还空着呢，她准备这次收集够了之后，就赶紧给老李头送过去，赶紧把大锅打出来是正事。 不过，不巧，今天回收站值班的不是黄同学，是两位脸生的大姐，这两人还挺负责，带着林立钟去了仓库，之后也不走，就在那盯着。 林立钟也只能放弃了，要是一个人还好，两人的话，她能操作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两人把林立钟带到仓库之后，就在仓库门口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林立钟就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耳听了起来。 第213章 王先佑的下场 “哎，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位，据说是大学生。”张红英撇撇嘴说道。 “啊？工农兵大学生？那她怎么来咱这儿了。”许艳丽很诧异，一般这样的大学生毕业之后，都是要回原单位的，或者去更好的单位，这新来的同事，原先也不是他们回收站的人，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里。 “哼，我听说啊，这女的好像是没有毕业，给退回来了。 ”张红英不屑地说道。 “真的？那这退回来，都能到咱这回收站来，看来她之前的单位不错啊。”许艳丽倒是有点羡慕了，虽然人家被退回来了，但还是能获得不错的岗位，还是正式工。 “不错个啥呀不错，我二表哥可是跟我说了，就是我那个在供销社里当采购员的表哥，这女的原来是个知青。”张红英对这位的根底可是有了解的。 “知青？那户口不是在乡下嘛，怎么还能进咱们单位呀。”许艳丽一听，这态度立马就变了。 “对啊，按道理来说，这被学校劝退了，应该是返回原籍，就是回她插队的村里的，但是人家命好啊，嫁的好。”张红英这会儿倒是有点佩服对方了。 “说说呗，快点的，别磨叽，在这儿吊人胃口呢。”许艳丽催促道。 “哎，我跟你说啊，”张红英先是看了看仓库里的林立钟，发现对方在那挑挑拣拣的，没有多余的动作，也就放心了，然后才小声继续跟许艳丽八卦，“人家那前夫可是管着那群红袖标的人呢。” “革委会的？那咋还成前夫了？这要是搁我的话，能嫁个这样的丈夫，死活我都不离婚。”许艳丽这会儿又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多好的机会啊，多好的条件啊，真是想不开，你看这都离婚了，还能给她安排地妥妥当当的，这要是不离婚，你说这日子多好啊。 “可不是咋滴，作孽哟，我二表哥跟我姑姑就住在她前夫家那片儿，可是听说了，这姓刘的，她可能作了，要不是虐待亲生闺女，估计这前夫也不会跟她离婚的。”这张红英的姑姑就是袁鹏的邻居，当初孩子被抱走之后，刘洋还去她家里问来着。 “啊？这亲生闺女，她也能虐待啊？” “可不咋滴，这闺女才生下了两个来月呢，要不我说造孽呢。” “这女的心狠，亲生的都能下手，以后咱可得小心着她点。”许艳丽已经顾不上羡慕了，此时只剩下浓浓的戒备。 “说的也是，以后尽量咱俩一组值班，少跟那叫刘洋的打交道，这一看就不是善茬。” “对，对，可得小心。” 林立钟也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况下听到刘洋的消息，这人也是绝了，竟然还让她给混到回收站来了，啧，可真是能折腾。 看来上次的事情算是有了结果了，估计这王先佑的结果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袁鹏可不是个善茬，虽然人看着挺和气的，但是能在那个位置干了五年，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林立钟决定等会找完东西之后，去县城里一趟，到王先佑的家附近走走，打听打听消息。 等张红英和许艳丽聊完，林立钟也挑的差不多了，几块废钢，材质都不错，够用了，之后，称重付账，林立钟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林立钟先把东西收到了空间里，然后拿出了，每次去县城的必备背篓，里面放了些蔬菜还有野菜，骑着车子就奔县城了。 “大娘，俺跟您打听个人，”说话的人一身的带着几个补丁的衣服，头上还围了时下流行的方巾，脸上是常年劳作晒出来的晒斑，一副进城的乡下女子打扮，这就林立钟给自己的扮相。 “哟，这是荠荠菜吧，可真水灵，闺女，这换不？”被问话的大娘一眼就被筐子里的野菜给吸引了，现在可是吃这个的好时候，放上点肉，那可鲜灵了。 “大娘，这个俺送您，俺，俺就是想打听个人呢。”林立钟看着眼前的大娘，觉得是有戏的，毕竟这大娘大妈的实力，她早就领教过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闺女，你也算是找对人了，这一片附近几个家属院，住宅区，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大娘给林立钟哐哐打包票。 “哎，大娘那您先挑，挑完，咱再说。”吃人最短，拿人手段，林立钟觉得还是让大娘把甜头拿在手里，才好说话。 “哎，行，你这荠荠菜早上才挖的吧，看着可新鲜了，”大娘倒也不怵，一边跟林立钟聊天，一边挑挑捡捡。“行了，这些就够了，闺女说吧，你要打听谁呀。” “大娘，是这样，俺听说咱们县里文工团每年都招人，家里的妹子就想着试一试，俺们村的支书说了，这文工团的书记就住在这一块，俺就想着来问问。” “你说的是王先佑吧。”大娘不愧是这一片的百事通。 “对，对，俺们书记说的好像就姓王。” “闺女啊，听大娘一句劝，别去了，这王先佑啊，犯事了，已经被他们单位给开除了，他老婆也跟他离婚了，现在据说是进去了。” “啊？这是咋说的？俺们书记难道骗俺？” “这倒是没有，这王先佑啊，是前天被带走的，估计你们村的人还不知道。” “带走？这都带走了，这么严重呢，他犯了啥事呀这是？”林立钟开启八卦模式，大娘也跟着八卦起来。 “我跟你说啊，也幸亏你是今天过来了，要是早那么几个月哟，估计你家妹子也得遭殃。”大娘一脸你可是赚大了的表情。 “啊？大娘，这咋说的，快跟俺说说。” “那来人可是说了，这王先佑滥用手中的权利，这些年以招工的名义，祸害了好几个小姑娘呢，以前人家家里人为了孩子的名声都忍了，结果，他这次踢到铁板了，据说举报他的人说了，无论如何要讨个说法，这不，之前那些忍气吞声的人家也都站了出来，一下就证实了，公安就给带走了。” “啊，这么容易啊，那他都是主任了，还没点关系啥的？就俺们村的支书，人家还跟乡里的干部都认识呢，” “这王先佑他媳妇娘家倒是还行，不过这次他犯得事儿，把他媳妇给惹怒了，人家根本不帮他，还跟他离婚了，” “哦，俺就说呢，咋这么容易就被带走了，这是墙倒众人推呗。” “呵呵，闺女啊，你知道的还不少来，”大娘双眼盯着林立钟，感觉眼前这闺女不太像是乡下人。 “嗐，这算啥，这些成语俺们村的妇女都会，俺可是俺们扫盲班的先进，”林立钟一激动有点忘形，这胡同大娘还真不是白给的，“哎哟，这倒霉催的，那今年就是没有招工的机会了呗。” “这人都被带走了，估计他们单位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再招人了，怕惹人闲话。” “这下可坏了，俺妹咋办呀，不行，大娘，俺可不能跟您再聊了，俺得赶紧回去把消息告诉爹娘去。”林立钟开始收拾背篓。 “闺女，这就要走啊，看你菜还不少呢，要不大娘给你喊几个人来，分分？” “不了，不了，大娘，下次吧，俺这有事儿。”说完，林立钟背起背筐就走了。 转了个巷子，林立钟看到左右都没人之后，迅速地把自己身上的伪装换掉了，背筐也扔回了空间里，之后就溜达着朝着放自行车的地方去了。 边走还边哼着歌，林立钟这下总算能放心点了，这王先佑完蛋了，那刘洋的行动就受限制了，这可是她的左膀右臂，没了王先佑，再加上没了袁鹏夫人这个名号，那她以后也只能缩着了。 林立钟离开县城之后，先去了老李头那边一趟，把答应林二奶奶的铁锅安排上，之后才回了靠山村。 “哎，哎，立钟，立钟，这是干嘛去了啊？”刚进村就碰到了杜鹃。 “娟姐，你这是干嘛呢，你慢点，我看着你这肚子，不放心。”林立钟赶紧停了下来，推着自行车走到了杜鹃的跟前。 “没干啥，我刚才去给我们家马有常去送水了，这会儿大家都去上工了，村里也没啥人，连楼姐都没在家，”杜鹃左手扶着腰，右手提着一个瓦罐，挺着7个多月的大肚子，看着就吓人。 “走，我送你回去，这看着也不放心啊。”正好旁边就是学校，林立钟先把车子放到了学校里，“学校都给你放产假了，你还不闲着，真是不让人放心。”林立钟接过杜鹃手里的瓦罐，伸手扶着杜鹃开始往她家走着。 “嗐，没有那么脆弱，你看，”杜鹃说着还左右转了转。 “行了，你可别转了，你不害怕，我怕，这要是有个好歹的，肚子里的宝宝咋办，老话咋说的，七活八不活，你这可是已经七个多月了啊。”林立钟也不管杜鹃说啥，只是扶着不撒手。 “好，听你的，走，回去。”杜鹃也不争辩了，林立钟这一说，她也小心起来。 两人慢慢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杜鹃的院子门口，这门也没锁，林立钟上前推了推，很快就推开了，之后，才扶着杜鹃进了院子。 “屋里闷得慌，立钟，陪我在院子里坐着吧。”杜鹃指了指旁边树底下的躺椅。 “好，来，你慢点，”林立钟扶着杜鹃慢慢坐下才放心。 “唔，终于坐下了，立钟啊，你不知道，这整天挺着个大肚子可难受了，腰疼的受不了。” “嗯，看出来了，一路上，你都在扶着腰，对了这躺椅是马有常弄来吧，看着就舒服，他搁哪儿弄的？” “就崔木匠家里，人家祖上是专门做这个的，马有常磨了他几天，这次弄来这么一把。” “你家马有常可真有心了，这凳子看着我都想弄一张了。”林立钟看着在躺椅上休息的杜鹃，羡慕不已。 “确实挺有心的，自打我怀孕，家里的 事情基本上不用我操心了，”说起马有常杜鹃眼角都是笑意，“对了，我婆婆说再过一个月就过来，待到我坐月子结束。” “那感情好啊，娟姐，你这是第一次当妈，有婆婆照应着，能好过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到，对了，立钟，我还想着拜托你买点东西。”杜鹃说的奥，“这段时间都忙，也一直没有碰到你，我让马有常陆续买了一些了，但是远远不够，家里这一下要多两口人呢，到时候我也出不去门，万一缺个啥，挺不方便的。” “行，你到时候给我单子就是了，我想办法给你弄，”林立钟答应了下来，正好最近她也要去黑市去看看情况。 “哎，我就知道这事还得找你，其实别的都是次要的，我最担心的还是奶粉，我妈当年生我的时候就奶水不足，让邻居阿姨帮着喂了一段时间，后来添的奶粉，我就怕到时候我也是这样子，所以想着早做准备，但是这奶粉要票，马有常问了好多人了，都没有换到，唉。” “娟姐，这个你放心，我之前在纺织厂的家属院认识不少人，这奶粉票，他们有很多人用不少，愿意换的。”林立钟把这条路子摆在了明面上，她不怕有人知道，毕竟也不是啥秘密。 “嗯，那就多多益善，钱不是问题，之前那些还够用吗，要不我再给你拿一条小黄鱼去换吧。”上次王先佑来闹事之后不久，林立钟就把杜鹃当初托她保管的财物都送还给她了，只留下了杜鹃当初许诺的盒子。 “你要是还想换其他东西的话，怕是不够 ，”林立钟每次帮人带东西都会记账的，之前杜鹃留在她这的二百块钱还剩三十六块钱，奶粉加票的话，能弄到十多代，差不多就是供销社的存货了。 “那好，我回头让马有常给你送过去，”杜鹃揉了揉发酸的后腰，自从月份大了之后，爬高踩低的话，马有常是坚决不让她干了，为此还严肃地跟她谈过一次。 “好，下工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家，你让你们家马有常过来就行。”林立钟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王先佑的事情跟杜鹃说一声，“娟姐，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说吧，干嘛还吞吞吐吐的。” 第214章 林二爷爷的打算 “我今天去了县城，听到了一些关于刘洋的消息。”林立钟的话说完，杜鹃倒是没有啥感情波动，她才敢继续说下去，“刘洋跟她丈夫袁鹏已经离婚了，她大学没有上完被劝退了，人现在回收站那边。” “那孩子呢，之前见她的时候，月份已经不小了啊，”也许是马上要当母亲的人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孩子，当然了，也是最见不得孩子受苦。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今天也是去回收站的时候，听别人说的，这刘洋刚去了也没多久，她们没说孩子的事情，不过。”林立钟想到了上次跟她换奶粉的袁鹏，“那孩子的父亲上次跟我换过奶粉，看样子是个喜欢孩子的，应该是会留下孩子的，” “哎，那孩子跟着父亲应该会比跟着刘洋强多了。”杜鹃感叹道。 “那倒是，娟姐，你看起来也没有很高兴啊。” “唉，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刘洋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肚子里的宝宝，还有我的家人。”杜鹃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说了，刘洋那人我了解，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嗯，我也这么觉得，那行吧，我先回去了，回头你把单子整理好了，让马有常给我送去就行。”王先佑的消息，林立钟在嘴边转了好几次，还是没有说出来，杜鹃的月份已经大了，万一情绪激动是要出事情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立钟，我身子不方便，就不送你了，” “好了，甭客气了，我走了。” 从杜鹃家里出来，林立钟推着车子就回家了。 午饭林立钟是在林二爷爷家里吃的，她回到院子的时候也不早了，干脆也懒得自己生火做饭了，提了些米面就去林二爷爷那里蹭饭了。 到的时候，谭嘉平和代老头也都在，林立钟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厨房，帮着杜玉娟打下手去了，结果顾明城也在。 “二奶奶，我来烧火。”林立钟搬了个小凳子，自觉地坐到了炉灶跟前，此时灶里面已经点着了，也添了一块木头，正烧着。 “行，马上就炖鸡，要大火，”杜玉娟吩咐好之后就去忙活了，这是中午的主菜，谭嘉平从村里人手里买的一只老母鸡，特意拎了过来。 “哎，知道了，” 顾明城见林立钟去烧火了，自己就跑去洗菜了，这山上采的野菜，夹杂着枯草，必须得一根一根地挑出来。 人多力量大，杜玉娟本来就手底下利索，再加上顾明城和林立钟的帮忙，午饭很快就好了。 “来，来，来，谭老师啊，上座，来。”林二爷爷把人让到了炕里面。 “林同志，客气了，客气了。” “嗐，喊啥林同志，直接喊老林就成，或者喊我名字，靖安也成。”林二爷爷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壶开始倒酒，这套酒具还是林立钟从滨城带回来的东西之一，这次搬家，林立钟特意给林二爷爷准备的，就知道这老头喜欢喝酒。 “哎，对，就喊老林，都喝了这么多次酒了，大家都熟悉了。”代老头一点都不谦让，直接坐到了谭嘉平的边上，“再说了，这是立钟的爷爷奶奶，也不是外人。” “对，还是代老哥明白，老谭啊，你也别这么客气了。”林二爷爷也顺着改了口。 “行了，你们坐好了没啊，我这可就上菜了，凉了不好吃。”杜玉娟看不得这一帮五六十岁的大老爷们让来让去的，开始催促。 “就是，赶紧坐，我今天可得尝尝弟妹的手艺，这么久没吃上，格外地想这一口儿。” 林二爷爷也不招呼了，赶紧让人都坐下，连顾明城也坐到了炕沿儿上。 这顿饭，林靖安可是已经谋划已久了，自从谭嘉平的试验田第一块麦子成熟并且收割之后，他就有这种想法了。 “来，来，老谭，咱俩喝一杯，我这人最佩服有本事的人了。”喝过两圈之后，林靖安开始跟谭嘉平单独喝上了。 “老林，过奖了，过奖了，来，我干了，你随意。”谭嘉平来的这大半年，已经入乡随俗了，这酒量也是噌噌见长，酒杯一抬，直接见底儿了。 “好，好酒量，”林靖安也跟着干了一杯，然后又给对方满上了，“老谭啊，我这可不是瞎说的，就冲你这培育出来这抗寒麦子，我林靖安就佩服，来，再喝一杯。” “好，好，来，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了，这可是好酒，晋省那边的吧，” “那可不，这是我战友给寄过来的，他老家的酒，” 林靖安跟谭嘉平，你一句我一句，你夸奖，我谦虚，两人已经七八杯下肚了，旁边的代老头看出点苗头来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揭穿。 “老兄啊，你这麦子啥时候能大规模地种植啊，”看着眼前的谭嘉平喝的差不多了，林靖安才开始说正事。 “还得一年吧，这刚成功，今年冬天再检验一下，顺利的话，明年就可以了，而且，今年会增加种植面积，培育更多的种子，”谭嘉平的眼神儿已经开始迷离了，但是一说起自己的事业，这眼睛就像是有光一样。 “对，就该如此，老兄不仅专业能力过硬，这统筹的意识也很强啊，那明年要是开始种植的话，打算在哪儿展开呀？” “这个还没准信儿，初步打算在靠山村这边，还没跟老支书商量。” “哦，那谭老兄到时候需要帮忙的话言语一声。” “这可能还真需要老林你帮忙。”谭嘉平这会儿显然是喝高了，顺杆儿就爬了，旁边的代老头都看不下去了，准备开口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林靖安答应了。 “没问题，谭老兄，你放心，但凡用得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林靖安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初步估算了一下，明年的种植规模，整个靠山村的地都加上的话，也不太够，而且还必须得是秋收之后，立马种上，我这也正发愁呢，要是都种植新品种的话有一定的风险性，也不知道村里能不能同意。” “老谭，那你这新品种有啥有点啊？” “耐寒，耐寒，高产，产量能翻两到三番。”谭嘉平很有有信心地回到道。 “那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怕村里人不同意啊，大家还不得举双手赞成啊。” “风险也是存在的，而且这种子有一个缺点。” “啥缺点？” “喜欢肥沃的土壤，一开始种植的时候，地里必须下遍肥料，开春化冰之后，猛长的时候，还得追遍肥，比一般的小麦和玉米都费肥。” “哦，这倒也没啥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嘛。” “唉，这么说倒是没错，但这用量不是一般的多啊，我这不正发愁呢，” “那谭老兄，我帮你找地方怎么样？”林靖安开始把自己的想法慢慢地提出来了。 “啥地方呀？” “我跟你说，老谭，我之前待着的那个农场啊，那条件可真是没得说哟，”林靖安把老郝的农场一顿猛夸，还死皮赖脸地非要让谭嘉平分出一部分种子来，供给农场。 谭嘉平没抵挡住林靖安的酒桌攻势，答应了，直接给出了五十亩的份额。 “所以说，还得是老谭你啊，对了，我听立钟说，你最近在捣鼓改良玉米，怎么样，明年一起给点种子呗，你放心，绝对按照你的要求来，只要交给了我，那保证给你一份儿满意的答卷。” “好，好，那我就先谢谢老林你了。 ”这谭嘉平明显是喝高了。 “哎，都好说，老谭呐，以后但凡有啥新品种，可别忘了我们农场哈。” 这顿饭吃的是相当成功，至少对林靖安来说是的，他的目的达到了，帮着老郝那边争取道了新的种子，一旦种好了，那可是大功劳。 林立钟全程都在一旁观看，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这自家二爷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反正酒桌文化这一套是让他给玩明白了。 明明是他林靖安求人办事，结果这三杯酒下肚，倒成了他林靖安帮着谭嘉平解决问题了，啧，这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代老头在旁边也一直没有吱声，他清楚林靖安没有恶意，这件事情一旦成了，对谭嘉平的研究也是有利的，所以，代老头全程都在吃饭，没有开口参与到他俩的互捧之中，就是不知道自家表弟等酒醒之后，还能不能记得这回事儿。 下午，林立钟就窝在家里了，反正请了一整天的假，午饭吃的太好，中午还小睡了一会儿，三点左右才醒了过来。 之后，林立钟就跑到了空间里，整理粮食去了，上次为了应付检查，地窖里的东西都是一股脑地放了进来，没有收架子，这乱糟糟的，都一个多月了。 清点好了数量，按照分类放到了空间里的架子上，林立钟这才有空去看别的，上次在王先佑租来的院子里找到了不少的好东西，一直没时间细看，这回就趁着有时间，整理了一番，嗯，越是整理越是兴奋，这王先佑真的很有东西，但感觉这些不是全部，可能家里还有一部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搜出来，回头找机会进去看看去。 等林立钟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工时间了，打开大门上的门栓之后，她就钻到厨房里去忙活晚饭了。 晚饭一过，马有常就准时来了，不过没有进门，在门口把东西递给了林立钟。 “立钟，我这也不方便进去，有话就在门口跟你说了。”马有常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之前，林立钟院子里还住着她的爷爷奶奶，那是可以进去的，但是现在只剩下了林立钟自己，马有常就不方便了。 “行，单子我看过了，没问题，都能弄到，就是数量可能不会太多。”林立钟扫了一眼纸条说道。 “没事，你看着弄就行，主要是奶粉，那个多多益善，其他的能有就行，咱不挑。”马有常心里有数，这单上的东西可都不好弄，本来想着只要林立钟能弄到一半就成，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全部弄到，看来这小林同志水很深呐。 “行，那到时候东西弄回来了，我再给你去信儿。”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这也是杜鹃让我给你的，一定要收好啊，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看到。”马有常把手里的手绢递给了林立钟，这手绢干燥的很，里面包裹了硬物，隐约能摸出来，是大黄鱼。 “好，我收下了，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 “啥事？” “关于王先佑的事情，” “怎么，这王先佑还想再来高破坏不成？” “不是，你消消火先，这吵吵把火的，跟谁啊。” “没谁，就是一想起这个人来，就恨的牙根儿痒痒，非得揍他一顿才行，对了，他到底是什么消息。”马有常这会儿倒是来精神了。 “嗯，估计以后揍不着了。”林立钟感慨。 “啥玩意儿就揍不到了，老子还能套他麻袋的。” “这王先佑已经进了局子了，在家里被带走的，我听他家附近的邻居说，他嚯嚯了不少的人，还有钱财方面也有问题，总之，这次被带走，能不能出来都是问题。” “活该，终于有人出手了，这就是报应。” “嗯，这话你听听也就罢了，千万别跟杜鹃提起，” “为啥呀？这仇抱了，不应该让杜鹃知道知道嘛。” “这搁平时倒是没啥事儿，可是杜鹃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不能激动，否则容易早产。” “嗯，也对，行，我记下了，立钟，谢谢你。” “不客气，你再谢，这些东西我也不可能给你抹零的，你就放心吧。” 送走马有常之后，林立钟又重新把门插上了，这个时间点了，村里人大部分都已经吃完饭躺下了，街上漆黑一片，基本上没有人出来。 林立钟按照马有常给的单子开始找货，空间里有的，她就不准备再去供销社了，很快结果就有了，除了红糖和奶粉，其他东西，都得去供销社买。 第215章 又去黑市 林立钟把东西准备好之后，又去空间里的仓库转了转，半个月之前，空间里的粮食又收了一茬，现在仓库已经堆满一个了，按照这速度，不空间里的仓库大概最多能用五年，必须得想办法找个路子，把粮食出一批。 这么多粮食，林立钟一个人也吃不完，这地要是空着吧，还挺浪费的，而且空间不保鲜，只有几个从系统那里换来的保鲜仓库，剩下的仓库仅仅是有存储灭菌的功效，时间长了，这粮食可就成陈粮了。 年前去黑市的时候，林立钟跟中年大叔打听过黑市的情况，这里的规模还是太小了，一两吨出手还行，太多了就会一起怀疑了，林立钟目前没有有效的伪装工具，可不想被盯上。 想来想去，林立钟觉得还是得去大城市，目前要去的话只有两条路，一个是以探亲的名义出去，这个很好实现，但是目的地就比较受限了，只能回老家或者去滨城。 另外一个就是上大学，去大城市，这个倒是也能行的通，不过还是要等至少三年的。 目前来看，第一个方法还是比较合适的，老家和滨城都可以去试试，只不过，现在还不行，要等到冬天的时候了。 想通之后，林立钟也不纠结了，开始挑选要带出去的粮食。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本来是打算去县城的，但是昨天谭嘉平和代老头他们都喝多了，也没来的及请假，就没有去成。 不过林立钟还是起的早了，看看时间还来的及，就推着车子去了一趟老李头家，看看铁锅打的怎么样了。 “哎，老李头，李大爷，在家吗？”林立钟来的是真早，李家的大门还没开。 “谁呀？来了。”来开门的是老李头的老伴，秦大娘。 “秦大娘，是我，靠山村的，林立钟。”林立钟把车子放到了门口。 “是小林啊，快进来，进院子里来。”秦大娘打开院门，把人给迎了进来。 “哎，好，大娘，李大爷呢？” “他啊，一大早就起来了，这会儿正在后院的屋里呢，估计是烧火呢，再等一会儿，大家都去上工了，估计他也开始敲敲打打了。” “那行，大娘，您先忙着，我去后院一趟，正好看看我上次定的锅怎么样了。” “行，那你自己过去吧，我灶房里还烧着锅呢。” 林立钟从西屋的缺口穿到了后院，老李头家的院子足够大，光是后院就有快一百平了，靠着北墙的地方有几间屋子，都挺大的，有老李头放东西的仓库，也有他工作的屋子。 最中间那间就是老李头烧火融铁汁的地方，这会儿门正开着，房顶的烟囱正冒着烟。 “李大爷，李大爷。” “哎，林知青是吧，我刚才就听见你在前院说话了，来，这里有凳子，你自己拿，坐下说话。”老李头正往他的宝贝炉子里添焦炭，让林立钟自己招呼自己。 “行，您先忙，东西我知道在哪，我自己拿就成。”林立钟之前因为锅灶的事情， 没少往老李头家里跑，按照秦大娘的说法，她来这里的次数，都快赶上李家老大来看二老的次数了。 “嗯，行了，”老李头添完碳就坐到了风箱跟前，开始推拉了起来，直到碳完全燃烧起来，才停下，“林知青啊，今天过来是问锅的事？” “对喽，我之前送过来的那些废料够用吗？” “够了，打两套妥妥够用，还有余富呢，”要是别的东西，老李头可能说不上来，但是这打铁可是他干了几十年的老本行，这多少料能出多少东西，他可打眼一瞧就知道。 “那就好，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料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去回收点搞点回来，”噪音有点大，林立钟不自觉提高了音量，“那这两套还需要打多长时间啊，李大爷？” “大的那套已经完事儿了，就在库房里放着呢，你要是着急的话，今天可以先拿走，小的那套锅已经差不多了，今天再打个铁盘就行了。”老李头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库房那边。 “这么快啊，李大爷，您这速度可以啊。”林立钟前几天才把原料给送过来，没想到老李头的速度这么快，她以为还得等个几天的。 “嗐，最近这不是地里的活都忙的差不多了嘛，我家老大和老二轮流来给我帮忙，这不就快了嘛，再说了，这些东西就是一开始的时候，需要不断摸索着做，等做熟了，就快了。” “那也得是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铁匠才行。” “哎，林知青，你说这个，我就不跟你谦虚了，咱们这乡里，我敢说没有比我更好的铁匠了。” “对，我太爷也这么说，所以他才放心让我上您这来做东西。” “对了，你太爷最近咋样了啊？”老李头这话一出，林立钟就知道对方这是要开始唠嗑了，赶紧给他打住。 “李大爷，我这一会儿得赶紧回去，还得上工呢，对了，做好的那一套锅我今天就带回去，东西在哪啊，我去拿。” “就仓库里，你知道门，进去就能看到，最近只接了你家这一个打锅的活。” “好来，那您忙着，我去拿了，” 林立钟按照老李头的指引，来到旁边的仓库，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定制的锅，确实是很显眼，主要是仓库太空了，除了这一套锅具，就只剩下几个搞头和铁锨放在地上。 把这套锅具搬到前院之后，林立钟还找秦大娘借了一根麻绳，直接把锅捆到了车子的后座上。 “大娘，这绳子我回头就给您送回来。” “哎，没事，不着急用的，先放你那就成，等你大爷去给你送锅的时候，顺道捎回来就好了。”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慢点骑。” 回到靠山村之后，林立钟就直接去了林二爷爷的院子。 “二奶奶，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林立钟推着自行车进院之后，就把锅和配套的其他东西都给卸到了地上。 “立钟怎么来这么早啊，吃饭了没呀，这家吃吧，别回去了。”杜玉娟在厨房忙活早饭呢，听到林立钟的喊声就赶紧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哟，这是大锅？” “对，二奶奶，这是我托老李头新打的铁锅，跟我家灶上是一样的，本来还想着在您跟二爷爷搬过来之前安上的，但是当时手头没有这么多铁料，就耽误了一段时间，这不，这一套刚做好，我就给带回来了。” “小五，你净乱花钱，这院子里有铁锅，你还打新的干啥。” “二奶奶，你那铁锅我看过了，最多再用半个月就该不成了，您就听我的，把新的给安上就行，这样不耽误我平时来蹭饭不是。” “就是，孩子的一片孝心，老婆子你就别啰嗦了，回头我给您安上，之前立钟那里的灶我也研究过了，一定能装好的，放心。”林二爷爷不知道什么功夫到了院子里，正打量着地上的那套锅具。 “就是，您就听我二爷爷的吧，回头让他劳动劳动，把锅给装上，以后做饭就没这么多烟了。” “好，好，好，都听你爷俩的吧，立钟，粥好了，来厨房帮忙，咱赶紧把早饭给吃了。” 早饭是野菜小米粥，青青的菜叶，配上淡黄色的小米粥，大早上的来上一碗，可舒服了，主食是二和面的馒头，还搭配了宋大娘腌制的小菜，林立钟吃的很满意。 饭后，林立钟就去上工了，虽然试验田这边的麦子已经收完了，但是谭嘉平的玉米苗苗也已经给培养好了，所以这两天就已经开始组织大家翻地了。 中午回到林二爷爷的院子的时候，地上的那套锅具已经不见了，厨房里也已经收拾的妥当了，崭新的锅具放在了灶头，看着就舒心。 下午上工之后，林立钟就去找谭嘉平请了假，最近事情不多，谭老师答应的挺痛快的。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林立钟就骑着车子出门了，今天她已经规划好了，准备去黑市一趟，顺便去供销社买东西。 一路顺利地来到了黑市附近，林立钟没有去原来的老宅子那边，那里已经有人住了，上次林立钟还偷听人家兄妹俩谈话来着。她隐约记得离着这院子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荒废的小院，林立钟小心仔细地去摸了一遍，确定没有人才放心地进去了。 把院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林立钟这才去了黑市。 门口看着的还是熟人，林立钟递上钱之后，就赶紧进到了里面，直奔中年大叔的摊位而去，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真的来了。 “大叔，还记得我不？”林立钟以来就跟摊主打起了招呼。 “认得，咋不认的呢，小同志啊，我这有好东西，你还收吗？” “要啊，要的呃，快点拿出来看看吧。” 中年摊主也不含糊，回过头去，提了一个筐子过来，稍微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上了百年的老山参，别问林立钟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她曾经拥有过一颗，所以能认出来。 林立钟二话不说，立马拿下了，这些东西，多少都不算多，再说了，上次张秋生还托她打听这东西的消息来着，说是要制药丸用，这次的参品相一般，索性就给他得了。 剩下的山货，林立钟看了看，没啥问题，也就都收了，跟中年大叔约好送货，顺便把变更的地址告诉了对方。 之后，林立钟就继续往里面去了，她今天还要换些票据，跟这些散户一点一点换实在是太麻烦了，她准备直接去找黑市的人换。 至于马有常送来的那根大黄鱼，林立钟没打算在这里出手，太扎眼，行情她知道，自己空间里的钱也够，林立钟就不打算冒险了。 问过之后，林立钟被带到了一个院子里，嗯，感觉从老家到这里，黑市的行事风格都差不多了。 不过让林立钟意外的事，跟她交易的人，林立钟是认识的，说认识有点不准确，应该说她见过。 这人就是吴三，林立钟之前跟踪吴桂枝的时候，听过他跟吴桂枝聊天，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虽然对方并不认识自己。 林立钟也没跟对方废话，直接说明了来意，换完票之后，林立钟就直接离开了。 供销社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县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林立钟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了，虽然今天不是月初，也不是休息日，但这每个柜台前面都站了不少人。 林立钟走到了奶粉的柜台前，看了看货架，很好，之前她买空了之后，已经补充上来了。 “同志，你好，我要十包奶粉。”林立钟把说完就开始拿钱和票。 “不好意思，同志，这次不行了，这奶粉每人每次最多买五袋。”售货员在柜台后面说道，林立钟往这一站，她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上次那个买了十多袋奶粉的同志。 “五袋？怎么了，限购了？” “是的，同志，你上次买完之后，好多人来买奶粉都没买大，我们主任就立下了这个条例，单人购买，每次不得超过五袋，也得给其他人留点不是。” “那好，五袋就五袋吧，开票吧。” “好来，稍等。”之后售货员就麻溜地开票，把票据夹一荡，就荡给了对面收银台。 林立钟买完奶粉之后，又溜达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卖奶粉的柜台前面。 “同志，你今天已经达到限额了，不能再买了。”售货员一看是林立钟，以为她还想多买点奶粉，就赶紧出声提醒她。 “哦，我知道，同志，我不是买奶粉，我是想买小孩子用的奶瓶，刚才溜达了好几个柜台了，都没有看到，所以想着来你这里问问。” “喂奶的奶瓶是吧，之前有的，但是昨天正好最后一个被买走了，同志你要是想要的话，需要再等三四天，上面才能补充过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那这奶瓶还需要票吗？” “不需要的，同志。” “谢谢。”打听到自己需要的消息之后，林立钟就离开了那处柜台。 这奶瓶，马有常给列的单子上是没有的，还是林立钟自己想起来的，准备买了，到时候当做礼物送给杜鹃。 第216章 拿药 知道具体到货时间之后，林立钟也没再多留，直接从供销社出来了。 出门之前，林立钟去了张秋生家里一趟，照例问了问，是否需要带药回来。 对方也没客气，直接给了林立钟一张明细单子，看样子，这次需要的药不少，最近天气暖和了，生病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大都是咳嗽，发热啥的，而且大人孩子都有。 林立钟最近经常在街上闻到药味儿，还经常看见药渣子倒在路中央，几乎每一条街都有。 就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张秋生就接待了好几个孩子，都是大的带着小的来的，家里的大人都去上工了，只能是留下家里的大孩子照顾年纪小的。 “秋爷，你这里没有退烧药了吗？”林立钟看着张秋生给那才两岁的孩子扎针放血退烧，把孩子扎的嗷嗷哭，当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哎，没多少了，这小毛子发烧不严重，也就三十八度，放点血，一会儿就退下去了，这些药得留给那些发高烧的孩子，那一烧就快四十度的，放血来不及，还是这退烧药管用。”张秋生给那个叫小毛子的孩子，放完耳朵尖儿上的血之后，就把孩子给放下来了，让他哥哥给抱着，又赶忙着去抓药，也不用称，一上手就知道多少，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上个月不是才从医院里领了药吗？” “那点量够干啥的呀，这段时间大人孩子都不断，好在还能控制。” “那你开点预防的汤药给我吧，我家里都是上了年纪的，这一旦发起烧来，照应不过来。” “没事瞎喝啥药啊，你二奶奶和二爷爷我见过，那身体好着呢，放心吧，实在不放心，就每天熬点红糖姜水备着，每人都喝点。” “行吧，那我先走了，医院里和药房我有认识的人，到时候我问问，看能不能给拿点退烧药。” “小五啊，你要是真能弄回来，我替村里的孩子们谢谢你。”张秋生一听这个来精神了。 “别，先别，我尽量试试，万一没有呢。” “放心，你秋爷我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你放心去弄， 弄不来也不是你的问题不是。” 林立钟其实空间里还有不少退烧药，跟上次拿出来的一样，但是跟县医院里发的药片完全不一样，她想拿出来，也得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和机会。 林立钟算了算日子，今天正好是黄欣然黄大夫值班，于是就直接去了药房。 “黄姐，黄姐，我来抓药了。”林立钟一进门就看到柜台后面的黄欣然。 “咳，咳咳，是立钟啊，今天又帮着张大夫拿药啊。”黄欣然也生病了，最近咳嗽的厉害，好在没发烧，她爸爸给开了药方，自己在药房里抓了药熬了几副，有所好转了，但是还是咳嗽。 “黄姐，你这也生病了啊，严重吗？要不下班的时候去我们靠山村，让秋爷给你瞧瞧。”林立钟耳朵尖儿，隔着这么远，就听到了黄欣然的咳嗽声。 “没事，咳，我爸给我开的方子，吃了几副已经见好了，就是这咳嗽忍不住。”黄欣然还是挺相信自己父亲的。 “对，我都忘了你家自己就有大夫了，”黄欣然平时就在药房待着，林立钟也一时没想起来，对方家里原来还是开医馆的。 “咳，单子呢，给我吧，我去给你把药先抓了。”黄欣然伸手接过了林立钟手里的单子，“你们村里最近感冒的挺多吗？” “对，黄姐你咋知道的？” “你单子上这些药多少清热解毒的，还有止咳的，而且最近医院里这样的病人也多了起来，唉，上次还有一个孩子发烧烧到四十度呢。” “啊？这么严重啊，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医院里退烧药没有了，值班的大夫原本是医院里搞行政的，根本处理不了这么紧急的情况，还好那孩子的家长知道我爷爷，直接带着孩子去了我们家，我爷爷连着给扎了两遍针，孩子才缓过来，唉，造孽哟。”黄欣然想起当时的情况，真的是很凶险，孩子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那头摸着都烫人，要不是爷爷医术精湛，这孩子还真就救不回来了。 “医院里也缺药啊？”林立钟很不能理解，这县医院好歹管着下面十来个乡镇的用药，怎么也缺药了。 “要不我说造孽呢，这王主任来之前，是一个姓毕的副院长管理医院里药品的，那人啥都不懂，申请药品的时候，净是申请一些盐水啥的了，常用药的比例下调的厉害，这医院里本来的退烧药 库存就仅仅只够两个月的用量，这感冒一来，用量翻倍，很快就不够用了，要不是王主任找了上面紧急申请了一批，这早就没药了，” 想起来黄欣然就生气，每次路过仓库，看到那整整齐齐的几十箱子生理盐水，就忍不住要骂一骂那姓毕的。 “哦，我本来还想着找你给开点退烧药的，现在看来，没戏了。” “现在能有中药就不错了，库房里都没有退烧药了现在，你们村里要是真的缺的话，过几天吧，嗯，最快的一批药，是三天之后到，里面就又不少的退烧药，到时候你过来，我帮你跟刘主任说说。” “好，谢谢黄姐，”林立钟赶紧道谢，人家这确实是帮忙了。 “行了，也没啥，我跟张大夫的交情在这儿呢，再说了，咱俩也不是外人了不是。” “那好，黄姐我也不跟你客气，药先放这吧，我去供销社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黄欣然连头都没抬，对着林立钟拜了拜手，就去忙活抓药了。 黄欣然快速地开始主要，眼睛一扫就知道药在那里防着，手里的称不停地忙活着，基本上都是一次就抓准，很少添减，这从小就在医馆里泡着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 林立钟就从药房里出来了，她之前已经去过供销社了，刚才跟黄欣然的说辞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她为了拿药方便，把之前买的东西都放到了空间了，直接空着筐子过来的，这方才想那点东西谢谢对方都不行。 这医院林立钟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对地形已经很熟悉了，走到一个靠墙的花坛附近，林立钟就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是林立钟仔细观察过的，她这种个子蹲下，在外侧正好啥也看不到，另外一边是墙根儿，也没人，靠墙的地方还有个长凳，是个很幽静且隐蔽的地方，正好方便了林立钟往外倒腾东西。 林立钟把买来的东西放了一半在筐子里，又专门包了半斤的红糖准备待会儿送给黄欣然。检查了一遍东西，确定没有扎眼的之后，林立钟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去供销社的话，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二十分钟，林立钟打算在这儿坐着歇会儿。 “哎，咱们去那边墙角坐坐吧，那边有个长凳。” “我不去，最近生病一直不好，家里人找刘妈妈给看过了，说我不能去阴暗的角落，而且那里也见不到太阳，看着就阴森森的，咱们就在这花坛边上坐坐吧。” 刚准备站起来的林立钟就这么又坐了回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两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找刘妈妈看得咋样啊？” “挺好的，我这发烧烧了三天了，喝黄家开的药汤子一直也没好，这刘妈妈才给我看了，下午就退烧了。” “这么厉害啊？那我 回头也带我大侄子去看看去，这孩子也烧了两天了，吃药不见好，” “嗯，赶紧去，去了刘妈妈那里回来肯定就好了，我们纺织厂家属院里都知道刘妈妈，看事情可准可准了。” “是吗？她还看啥呀？” “哎，我跟你说，就我们厂里李主任知道吧，” 纺织厂李主任？林立钟一听就来了精神，这人她熟啊，这不就是韩淑霞的公公嘛。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前段时间，他还托人给我娘家侄女说亲呢，对象就是他家老三，结果，后来就没信儿了，过了段时间，我们家才知道，人家李主任家的老三早就有喜欢的姑娘了，俩认背着家里就领了结婚证，还好当时我娘心里不踏实，没答应相亲的事，要不然，我大侄女这会儿就成笑话了。” “哎哟，幸好没去相亲啊，我跟你说，你侄女这次是走大运了，” “这咋说的呀？” “这李家老三结婚快半年了，他媳妇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就不耐烦了，竟然跟他媳妇动手。” “啊？这人还有这毛病呢，还打女人啊？” “可不是，哟，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媳妇让李家老三打的那个惨哦，胳膊上青青紫紫的。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结果那天突然就闹出来了，小媳妇指着李国庆那小子的鼻子骂，这小子伸手就给人踹地上啦，当时家属院里那么些人呢，都看到了。” “这么狠啊？那小媳妇没事吧。” “当时就起不来了，大家就赶紧上前去拉架，边拉架就边听小媳妇哭诉，这才知道这李国庆在家大媳妇的事情。” “那后来呢？” “后来，大家就给那小媳妇支招，让她去找工会，找妇联，结果李国庆他妈就来了，给这小媳妇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好歹把人给哄回家了。”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所以，要不说刘妈妈厉害呢。” “这咋还牵扯到刘妈妈了？” “这不是他们一直没孩子嘛，李国庆他妈就带着这小媳妇去找刘妈妈看了，当时我就在刘妈妈家里。” “那刘妈妈是咋说的啊？” “刘妈妈只看了一眼，就说，人家小媳妇这是替李国庆挡灾了，之后拿了个符给了李国庆他妈，让她带回去放到小两口屋子里的西南角，说好吃好喝伺候着，不出两个月准有好消息。” “那这一个月之后真有啦？” “嗯，有了，不多不少，正好一个月的时候，有了，你说灵吧。” “哟，还真是，这刘妈妈真是有本事，不行，我现在就回去，带着我大侄子赶紧去，省着孩子再受罪。” “哎，好，走，你大侄子有你这么个姑姑也是命好。” “唉，谁让我娘家兄弟不争气呢，六年了，就这么一个独苗，不行，我得让我弟弟和弟媳也去找刘妈妈看看，说不定就能再添个一儿半女的。” “这就对了，走，我陪着你去，刘妈妈那里我熟。”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远了，林立钟还是坐在凳子上没有离开。这俩人也算是在搞封建迷信了吧，现在都这么大胆了吗？ 还有那刘妈妈，真的有这把本事的话，给自己建个庙得了，别的活也不用干，光宣传送子就行，那未来几十年都有市场。林立钟可不相信，只是放个符，就能让人顺利怀上，这里面八成有猫腻。 确实有猫腻，此时，韩淑霞正坐在刘妈妈刘长香的对面。 “刘妈妈，这个月的分红该结算了吧。”韩淑霞看着眼前的老婆子，不耐烦地说道，她已经跟对方来来回回说了半个多小时了，对方就是不往钱这上边说，她只能自己开口了。 “哎，提起这个吧，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了，”刘长香一提起钱，眼睛瞬间就耷拉下来了。 “这有什么好说道的，咱们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这半年的钱，一人一半，半年之后，你爱挣多少都是你自己的，跟我就没有关系了。”韩淑霞有点被气到了，要不是自己帮她，这老婆子能有今天，哼，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就想过河拆桥了，没门。 “话是这么说 ，但是，你看，这个月你啥也没干，忙前忙后的都是我自己，咱这钱就不能按照五五分了。” “刘婆子，怎么着啊，你想反悔？那我就要去革委会跟人好好唠唠了，你也知道，我家亲戚可是在那工作。”韩淑霞一开始就扯了刘洋的虎皮，让对方摸不准自己的底，这才能从刘婆子的手里分走一半的钱。 “哎，别生气嘛，韩同志，凡事都好商量，你看我这都一把年纪了，总得给自己攒点养老钱不是，这样你看行不行，这个月就按四六分，你四我六怎么样？我这劳心又劳力的，就多拿一成怎么样？” “不怎么样，刘长香，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说好的钱给我，要不然....” 第217章 合谋 “哎，韩同志，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刘长香见对方真的要生气了，赶紧改口，“咱这不是商量嘛，有商有量不是，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就按照之前咱们说好的来。” “哼，刘长香，你最好遵守咱们之间的约定，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的。”韩淑霞心里的气还是没消下去。 “知道，知道，我这就给你去拿上个月的钱去，韩同志，你在这里等等我。”刘长香赶紧起身进了里屋。 不一会，刘长香就拿着一个布包出来了，她把布包放到了桌子上，一层一层把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些钱，票还有金银首饰。 “诺，韩同志，这些就上个月所有的收入了，东西都在这了，咱们现场分，好算账。”刘长香端着笑脸，跟韩淑霞解释。 “这，咳，行，那现在就开始吧。”韩淑霞显然是被眼前的东西给惊到了，她也没想到，只不过才一个月而已，刘长香就能赚到这么多东西，当然了，确切的说是骗到。 韩淑霞开始清点桌子上的财物，刚才刘长香说这些就是上个月所有的收入了，她也不是没有准备。 上个月，来过刘长香家里的，大部分都是纺织厂家属院的人，韩淑霞隐约地跟人都打听过了，大概的价位她是知道的，所以，桌子上这些钱和票大抵是能对的上数目的，就是没想到，这刘长香还能收到金银首饰，也不知道是那个傻大户送上门来的，不过对于刘长香这不私藏的态度，韩淑霞还是满意的，虽然对方有点贪心，但是还是底线的。 不过韩淑霞这点倒是看走眼了，这些东西，刘长香拿出来的只是大部分东西而已，剩下的那些就是别人上门的时候，带过来的水果，粮食，糕点之类的了，这些东西，刘长香平时随着就消耗了，别人也不会特意提及，毕竟山门求人，那点东西才不算失礼，看好之后的报酬就是另外的部分了。 这些东西零零散散地加起来也值不少钱了，刘长香不说，韩淑霞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之前上门的人，刘长香都问过了，绝大多数都是纺织厂家属院里的人，或者是里面人的亲戚，而韩淑霞本身就是那家属院里的小媳妇，所以，这些东西她一打听就能知道大概了，这方面是不能骗对方。 而刘长香之所以拿出这部分金银首饰来，主要是为了取得韩淑霞的信任，对方的亲戚她见过，是革委会一个干部的媳妇，这种人她确实是惹不起的，所以，刘长香决定慢慢培养韩淑霞对她的信任。 现阶段，刘长香的主要客户来源，还是纺织厂家属院里面的人，以及相关的人，等名声逐渐打出去，客户来源就广泛了，到时候，自己动起手脚来就方便了。 每月分给韩淑霞多少，到时候就完全是自己说了算了，当然了，不给是不可能的，毕竟还得给韩淑霞背后的人几分面子，不然自己这买卖可不长久。 “韩同志，你看，这些东西按照这个分法怎么样？”刘长香把钱和票分成了等额的两份儿，把钱多的那份推给了韩淑霞，她心里清楚，人家家里是不缺票的。 至于首饰，刘长香就直接分成了两份，让韩淑霞自己挑了满意的那堆，这样，两个人的分赃仪式，哦，不，分成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嗯，可以，就这么分吧。”看着自己手边这份明显多一些的首饰，韩淑霞很满意。 “哎，好，”刘长香把自己的那份收了起来，不过包起来之前，又从首饰里面拿出了一块手表，推给了韩淑霞。 “韩同志，这块手表样式新颖，就适合你们这样的年轻女同志佩戴，送给你了，就当是为刚才的事情给你赔不是了，”刘长香要讨好人的时候，每句话都能说道人的心坎儿里，所以，她平时行骗，很容易得手，毕竟没人不喜欢听好话不是。 “那好吧，那我就收下了。”韩淑霞把手表拿了过来，顺手就戴上了，别说，这样式还真好看。 “哎，你看，这块手表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多俊呐，给我这种老婆子简直是浪费。” “那倒也是，下次有这么好的东西，多留一些，” “没问题，这都是小事，只不过，最近生病的人多了，来我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刘长香开始隐晦地打听对方亲戚那边的动静。 “出问题？出什么问题，你忘了我姐夫是干啥的了，只要有他在，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成。”韩淑霞用起刘洋的名头来，那可是熟练的很。 “那就好，那就好啊，哎，我老婆子这是白担心了，没办法，我这么一大家子人呢不是，一旦出事都的受连累。” “嗯，这个我也知道，对了，你收人的时候也看着点，可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不然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韩淑霞还是提醒了一下，她也知道最近感冒发烧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小孩子，最近家属院里的孩子都不怎么出门了。 “这点你放心好了，我刘婆子干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谋财，不害命，家里有老有小的，还是得积德。” “哼，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韩淑霞拿起桌子上的布把东西都给包了起来。 “没了，没了，你先去忙吧，”刘长香赶紧把人送了出去，直到韩淑霞出了巷子，刘长香才把大门一关，回了屋里。 “人走了？”刘长香的老伴，刚才就在里屋，两人刚才在外面的谈话，他听得是一字不落。 “走了，唉，也是个难缠的主儿。”刘长香坐到了炕上，开始喝茶。 “哼，要我说，根本就不该给她那么多。”计流宏恨恨地说道。 “行了，不就是些财物嘛，就当花钱保平安了。” “那是一点半点吗？那么大的一笔钱呢，老大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这都够他两年的工资了。” “行了，你以为我想给吗？你也不看看上个月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都来找你看事儿的吗？” “那些几本都是纺织厂家属院里的亲戚，这姓韩的对象就是纺织厂的，公公还是个干部，你为她不会打听吗？怕不是早就把这些都打听清楚了。” “就算是这样又怎么了，你强势一点不就成了，怎么说当初也是你帮了她不是。” “得了吧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刘长香对自家这位也是够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待在家里，啥也不干，从年青起就是这么个怂样子，这个家全靠着她一个人撑起来的。 年青的时候，刘长香就开始搞这些封建迷信了，一开始也是漏洞百出，还在她会说话，慢慢地也积累起了名声，这才又所起色。 这院子，这家产都是那些混乱的时候挣下的，当然了，刘长香也是原则的人，穷人少收，富人狠收，所以，十里八乡的，也没太得罪人。 后来，建国了，政府不让搞封建迷信了，刘长香看那些干事确实是要彻底整治，也就收了摊子。 这而是来年过去了，儿孙都慢慢大了，眼看大孙子要结婚了，结果家里没钱，刘长香就又想着重操旧业了，当初那批整治封建迷信的干事，都不再县里了，她心思就活泛了。 也是巧了，就在这个时候，韩淑霞找上门来了，说她要跟刘长香合作。 本来刘长香没太当回事儿，直到对方说她在革委会有亲戚，刘长香这才有了想法。 刘长香当然也不会盲目地相信韩淑霞，她当时把人好言好语地送走之后，就开始找人大厅韩淑霞的消息。 这才知道，对方是下乡的知青，后来认识了纺织厂的李国庆，之后两人背着李父李母就结婚了。 婚后的生活，一开始韩淑霞过得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有句话叫做，贫贱夫妻百事哀，李国庆挣钱不多，花钱却大手大脚的，加上他妈狠下心来整治他，婚后就一分钱也不给李国庆，这小两口的日子就不好过起来。 没过三个月，李国庆就对韩淑霞动手了，第一次挨打之后，李国庆很很后悔，还诚心诚意的给韩淑霞道歉了，还把当月的工资全部上交了，这才让韩淑霞原谅了他。 不过，家暴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生活的不顺，加上李国庆他妈还在中间挑拨，韩淑霞的好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挨打就成了接下来几个月的家常便饭，韩淑霞也忍够了，无意间听她婆婆提起过刘妈妈之后，就去打听，然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在韩淑霞的脑子里形成了。 韩淑霞主动上门找了刘长香，提出来要合作，当然了，第一次没有成功，不过，刘长香很快就找上门来了。 刘长香经过几天的打听，最终下定了决心，要跟韩淑霞合作，不为别的，就为了对方有个很有背景的亲戚。 这年头，红袖标不好惹啊，一旦让他们发现刘长香搞封建迷信，那可是全家都跟着倒霉的事，但是有了韩淑霞亲戚这一层关系的话，就不一样了。 第二次的见面就顺利多了，两人目标明确，一拍即合，很快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出。 韩淑霞跟刘长香商量好之后，回到李家就开始伏低做小，不断讨好李国庆和她婆婆，很快她的生活环境就发生了改善，李国庆也不再时不时对她动手了，她婆婆骂的次数也变少了。 之后，韩淑霞趁热打铁，跟她婆婆提出，这么长时间肚子里也没有消息，想让她婆婆找人给看看。 韩淑霞的婆婆对韩淑霞没什么真心，但是没办法，儿子喜欢啊，对方一提到孩子的事情，她也上心了，跟家里人和邻居都打听之后，还是觉得刘长香最靠谱一些。 于是，没出一周，韩淑霞她婆婆就带着她等了刘长香家的大门。 之后的发展，就按照刘长香和韩淑霞的计划进行着，韩淑霞早就发现自家有了身孕，借着刘长香的嘴说出来，一下子就让刘长香重新扬名，之后韩淑霞更是在家属院里天天溜达，加大了宣传，当然了，韩淑霞不傻，没有光明正大地到处嚷嚷，只是她人往那一站，大家就不自觉的开始八卦，自然也就会提起刘长香。 这下去找刘长香的人就开始多了，韩淑霞也不是没得到好处，自从爆出怀孕之后，李国庆也不敢跟她动手了，之前的喜欢劲儿又回来了，简直要把韩淑霞给供起来了。 要啥就给买啥，没钱就去找他妈要，一旦不给，李国庆就把韩淑霞肚子里的孩子祭出来，他妈很快就妥协。 就这样，韩淑霞难得过起了舒心的日子。 再加上今天收到的这么多钱财，韩淑霞的心情更好了。她步履轻快地回到了家里，趁着李国庆上班不在家，赶紧把钱藏在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地方。 放到一半，韩淑霞停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金镯子，才把剩下的都放了进去。 起身之后，韩淑霞拿了自己平时出门用的布包，跟她婆婆说了一声就打算出门了。 “娘，我出去一趟，中午就回来。” “还出去啊，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才回来，中午饭咋办？国庆不回家来吃啊？” “他早上跟我说了，中午在单位食堂吃，妈，您也别等我了，我去看看刘洋，好久没去了。” “行，那你等会儿，”韩淑霞她婆婆是知道刘洋的，当初也是看在刘洋的面子上，才忍了，承认了韩淑霞，“这包点心带着，去看人不能空着手啊，路上小心点。” “好的，我知道了，”韩淑霞接过点心放到了自家的布包里，正好省下自家掏钱买了。 要知道，这刘洋也不是好打发的，韩淑霞当初提了刘洋的关系，这次还是得主动上门一趟才行，要不然，万一真出事，临时抱佛脚可不管用。 第218章 各怀心思 韩淑霞因为怀孕的原因，一路上走的很慢，还时不时地护着她那还没有开始显怀的肚子。 好不容易到了刘洋家里，时间已经不早了，结果，只看到了紧锁的大门。 “奇怪？刘洋不是才生了闺女没多久吗？难道是回学校去了？”韩淑霞小声嘀咕着，不过难得来一次，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还是准备去问问。 韩淑霞左右看了看，朝着一家开着门的院子过去了。 “大娘，大娘，跟您打听个人。”韩淑霞看到院子里有人，就走到门口。 “谁呀？”郭大娘拧干手里衣服的水，正在往晾条上搭衣服，就听到大门口有人在说话，于是把手里的衣服都弄完之后，就往大门口走去。 “大娘，您好，” “你好，同志，你这是？” “大娘，我过来看个亲戚，但是她家里没人，门也锁着，就想问问怎么回事。”韩淑霞赶紧说道。 “看亲戚？”郭大娘审视眼前的韩淑霞，不太相信，毕竟看亲戚的话，怎么会不知道亲戚最近的状况。 “对，来看我姐，就是住在巷子口那边的刘洋，您知道吗？”韩淑霞注意到了郭大娘的眼神。 “刘洋？老袁家到底媳妇？”话一出口郭大娘就有点后悔，这刘洋跟袁鹏已经离婚了，不过对面的人能知道刘洋的名字和地址，应该就是认识的人了，这会儿郭大娘的戒备心也放下了。 “对，对，我姐就是袁鹏的对象。” “你是小刘的妹妹？” “是啊，大娘，我姐这是去哪儿了啊？” “小刘好像是调到回收站去了，你可以等一会儿，她单位那边没有食堂，中午是要回家来吃饭的，应该快回来了。” “哦，去回收站了？是县城东边那个吗？” “对，来姑娘，给你个凳子，坐下等吧。”郭大娘看对方一直扶着腰，还以为是不舒服。 “谢谢，大娘，”东边的那个回收站实在是太远了，韩淑霞是不打算再过去了。 “姑娘啊，看你面生啊，之前没来过吧。”郭大娘对她们这条巷子里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了，但确实没见过眼前这人。 “啊，对，我之前在村里住着，不方便过来，这嫁到县里之后，这又有了，我婆婆看得紧，这马上要快满三个月了，这才放我出来。”韩淑霞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我就是说吧，之前肯定没有见过你的，”郭大娘对自己的眼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你嫁到县城的啊？对象是哪里的呀？” “纺织厂那边的，大娘，对了，我姐这调到回收站多久啦？”韩淑霞开始打探情况。 “才一个来月吧，对，一个月，”郭大娘想起来了，上个月7号一大早她去供销社买东西，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出门的刘洋，就跟对方聊了聊，这才知道对方是要去回收站报道。 “哦，是吗，对了，我外甥女呢，是送到托儿所了吗？ ” “啊？你说袁媛啊，没有，放到吴，别人家养去了，孩子这么小，父母都要上班，孩子不能没人看不是。”郭大娘及时改了口，这别人家的私事，还是让人家姐妹自己聊去吧。 “哦 ，我就说呢，孩子还这么小，我姐应该也舍不得放到托儿所去。” 郭大娘从一边听着就不说话了，袁鹏家的事情，她挨着这么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当初刘洋月子里的时候，那孩子的哭声感觉就不正常，再想到袁鹏当初抱着孩子出来，明明已经满月的孩子，却瘦得跟刚出生似的，这些迹象都说明一个问题，这刘洋，呵呵。 “同志啊，你先在这等着吧，我得回去做饭了，等你走的时候，把凳子放到门里面就行了哈，” “哎，好，谢谢大娘。”刚才郭大娘的突然改口，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对方不说，她也没法继续问了。 一直到了十二点，韩淑霞才等到了回来的刘洋。 “姐，我来看你了。”韩淑霞赶紧迎上去。 “是你啊，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刘洋今天跟回收站里的同事吵架了，心情正郁闷。 “好久没见了，来看看你，”韩淑霞本来想还想说带了东西来看看的，结果刚才等人的时候，突然饿了，就把一包点心都给吃了。 “进来吧。”刘洋打开门，推着车子率先进了院子。 韩淑霞跟着进了刘洋的家里，一进屋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之前堂屋的西墙上挂着刘洋和袁鹏两人的结婚照，还有一面镜子，现在这些都不见了踪迹，炕上的被褥也成了单人的。 “坐吧，我从国营饭店买了点饭菜，都这个点了，咱俩凑合吃一顿吧。”刘洋也不知道对方 等了多长时间了，这都中午了，看来是有事儿要说，就把人留下一起吃饭了。 “好，谢谢姐。”自从之前腆着脸喊上姐之后，韩淑霞是越来越熟稔了。 刘洋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主，从饭店带回了三分菜，一荤两素，两个人吃完全够了，虽然韩淑霞是孕妇，饭量大，但是她在门口等人的时候，已经造了一斤的点心了。 吃完之后，刘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回屋的时候就看到韩淑霞已经自觉地坐到了炕上，正在喝水。 “姐，快来坐下歇会儿吧，水给你倒上了。” “嗯。”刘洋对于韩淑霞这种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做法有点生气，但是面上没有表示。 “姐，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好事跟你说。”韩淑霞连喝两杯水，总算是缓过来了，这点心太干，紧接着又吃饭，渴死她了。 “哦？你找我还有好事？”刘洋是不太相信的，毕竟这人之前连着几次找她没有一次是好事。 “那当然了，别说我没想着你啊，给你看点好东西。”韩淑霞说着就拿过了自己带来的布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布包，放到了桌子上，还发出了一点响声。 就是这熟悉的响声，让刘洋来了精神，看向了炕桌上的布包，随着韩淑霞的动作，里面的东西逐渐露了出来，果然有黄金。 “姐，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留出来的，这金镯子样式新颖，而且是实心的，虽然现在不让戴了，但是可以留着给外甥女当嫁妆啊，你再看着手表，虽然是旧的，但也有八成新呢，沪市那边过来的牌子，可时髦了，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非常适合你，这不就带过来了。”韩淑霞摆弄着这两样东西，还顺手拉过刘洋的手来，给对方把手表戴上了。 “韩淑霞，无功不受禄，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刘洋话是这么说，但是丝毫不见动作，那块手表还牢牢地戴在她的手上。 “嗐，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咱们也算是亲戚朋友了，这些是我给你和外甥女带的礼物，前段时间我婆婆管的紧，没时间过来，就当时给外甥女补上满月礼了。”韩淑霞刚才就一直留意着刘洋的神色，见对方眼神都没有变，就知道有戏。 “那我就替媛媛谢谢你的满月礼了。”刘洋顺势就收下了。 “姐啊，这就对了嘛，咱俩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你说的好事就是这个？”刘洋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哦，对，不仅仅是这个，”韩淑霞心里也在考虑着，要不要跟刘洋全盘托出。 “哦？还有什么？”刘洋神色还是没有变化，韩淑霞之所以有事找她无非就是看中了她背后的袁鹏，但是现在她跟袁鹏离婚了，知道消息的人很少，韩淑霞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看样子是还不知道消息。 “刘妈妈你听说过吗？”韩淑霞想起之前那回名额的事情，还是决定给自己留一手，不能跟刘洋全说实话。 “刘妈妈？是最近纺织厂那片的吧。”刘洋消息还是灵通的，毕竟守着回收站，哪里来的人都能遇上。 “对，姐，你这消息真灵啊。”韩淑霞不知道对方知道多少，试探着说着，“我之前就多亏了刘妈妈，要不然，我现在的日子可没有这么消停。” “你说的好事跟刘妈妈有关？” “要不还得是你呢，姐，你这一猜就中啊，没错，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事儿的。”韩淑霞就把她婆婆带着她去找刘长香的过程跟刘洋说了一遍，当然了，她跟刘长香的勾当韩淑霞是一个字也没提。“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和刘妈妈搭个线，姐，你也知道，现在管的严，就怕谁一不小心给举报了，刘长香她也是害怕这个，所以听说我跟你认识，这不就让我来说和了。” 刘洋听完之后，第一反应是果然，韩淑霞目前还不知道她跟袁鹏离婚的消息，那么这件事情还是有利可图的，毕竟是对方主动找上门的，能捞一笔算一笔，钱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毕竟她以后恐怕就得靠着这些东西养老了。 “姐，姐？”韩淑霞见刘洋半天不说话，就喊了她几声。 “嗯，这事风险很大，我怕老袁不同意。” “姐，你放心，刘长香这个人是真有几分本事的，做人也很有分寸，不会惹麻烦的，只是想借个名头，对那些人有个震慑罢了，不用姐夫真的出面，这些我也提前跟她说好了，都没问题的。”韩淑霞还是有点怕袁鹏的，也不想直接跟对方打交道，当然这借用名头的事情也是真的。 “这...”刘洋装作犹豫道，既然不需要袁鹏出面，那就更好，这样一来，自己还能多骗一段时间。 “姐，我跟你说，这刘长香很是上道的，她说了，每月一个金镯子，或者等价的钱票，你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了外甥女和以后的外甥考虑不是，多攒点钱，以后嫁娶的，不少花呢。”韩淑霞见对方犹豫，就加了一把火。 “那，那好吧，”这可是韩淑霞你自己上赶着的，就别怪她刘洋了。 “这就对了，姐，这样，从下个月开始，我来给你送，不会经过外人的手的，想要啥，你也可以提前跟我说，”韩淑霞放心了，对方答应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至于能送多久，这个她可没承诺，毕竟她跟刘长香也就商量好了，拿半年的分成。 半年之后，自己也快生了，要是刘长香识相的话，自己还是可以把她引荐给刘洋了，要不然，就只能一拍两散了。 “好，我就信你，妹子，那就辛苦你了，”既然都谈妥了，刘洋也没必要端着了，好话张口就来。 “姐，咱俩这关系，啥也不用说了，” 各怀鬼胎的两人，越聊越热乎，简直就像亲姐妹一样了。 “对了，姐，我外甥女呢，自打生了，我还没见过呢。”刘洋聊完正事了，话题就开始换了。 “哦，我最近调到新单位了，工作忙，没时间带，就先让亲戚帮忙带带，周末的时候，接回来。” “我说呢，对了，姐，你这毕业了？”这才过去半年，怎么就工作了。 “哦，老袁说我来回奔波太辛苦了，就给办了休学，让我先顾着这边，顺便休养一下。” “那工作？” “嗐，我在家也闲不住，休养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就先让老袁给找了个轻松点的岗位。”谎话嘛，刘洋是张嘴就来的。 “还是姐夫贴心啊，”回收站确实挺清闲的，这不下午说不去就不去了。 “唉，别提了，最近正跟我闹矛盾呢。”刘洋看韩淑霞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她原来挂结婚照的地方瞟，不着痕迹地解释着。 “啊？咋啦？他欺负你了？” “这倒没有，闹了点小情绪，”刘洋也不多说，就这么含含糊糊的，韩淑霞反而相信。 “嗐，夫妻嘛，没有不闹矛盾的，姐，你适当地示弱，哄哄对方就好了。”韩淑霞见刘洋说的轻松，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心里的那点怀疑就这么被消除了。 “算了，不说他了，对了，你怎么样，这孩子不闹腾吧。”刘洋见对方相信了，就不再继续解释。 “唉，别提了，这前两个月还好，这个月开始，就一个感觉，饿，抓心闹翻地饿。”提起孩子，韩淑霞这话匣子就打开了，唠唠叨叨，翻来覆去的，都是她怀孕那点事，说得刘洋都快忍不住了。 第219章 送药 林立钟那天回去的时候，还问过黄欣然，有没有听说过别人口中的那位“刘妈妈”，没想到黄欣然还真知道。 “这人本名刘长香，解放前在县城北边那一片还挺出名的，不过跟一般的神婆不太一样，还挺务实的，只是骗点钱，不害命。”黄欣然还真知道这人，之前她家医馆还在的时候，经常能从一些来看诊的病人嘴里听到“刘妈妈”这个人。 黄欣然小时候好奇，还问过她爷爷，为什么神婆还让人来医馆看病，她爷爷当时只是摸了摸他头，并没有说话。 林立钟打听到了自家想要的消息之后，就拿了单子上的中药，离开了医院，当然了，临走没有忘了把之前准备好的红糖给黄欣然留下。 回去的路上，林立钟就把空间里的退烧药拿了出来，跟从医院里拿回来的中药放到了一起。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村里的人，是对夫妻，抱着一个孩子，看孩子的样子应该是生病了，估计是到县里的医院去的，林立钟跟那俩人也不熟，只是见过几面，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回村去了。 林立钟回村地一站就去了张秋生那里，毕竟他这里要紧些。 “秋爷，我回来了。”不用人招呼林立钟自己就走到了西厢房门口，这里是张秋生自己改建的诊室，村里人都知道。 “哎，立钟啊，你先在坐门口等会儿，凳子还是在老地方，我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张秋生正在给一个孩子扎针，这孩子是高烧，他已经扎了两遍了，这是最后一遍，但是感觉孩子的烧还没有下去。 “好，”知道张秋生忙，林立钟自己从门后拿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背筐和袋子，放在了西厢房的门口，好方便一会儿交接。 “三婶儿，你家这小石头怎么这么晚才送过来，孩子已经烧的很厉害了。”张秋生手已经开始抖了，前两遍针耗费了他太多的精神，这最后一遍必须稳住。 “秋生啊，唉，家里人都去上工了，留我老婆子一个人在家，我早上收拾院子的时候，才发现小石头没有起，等去了他屋里，孩子已经昏过去了，早饭的时候，还没事的，这烧啊，起的太快了。”被张秋生喊作三婶的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了，她家老头子在同辈中排行第三，年纪比她大一岁，现在还天天跟着儿孙上工，身体硬朗的很。 “之前我跟您家送过去的那两副预防的药是不是没有吃？”随着最后一掌落下，张秋生舒了一口气，拿过架子上的毛巾，擦起了汗。 “嗐，秋生，你那药实在是难吃，只吃了一副，剩下的还在家里呢。”老太太看着曾孙子插满银针的小脸，心疼死了。 “就知道是这样，您要是听劝，好好把那几副药熬了，让家里人都喝了，小石头今天就不用遭这次罪了。” “我记下了，回去一定把药都给吃了，秋生啊，小石头怎么样了？” “暂时是控制住了，您看小石头这脸上是不是比刚才好些了。” “是好些了，还是你秋生有本事啊，三婶子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别这么客气，婶子，现在谢还太早，这次的病情容易反复，这会儿烧还没退，但是小石头的气息已经平稳了，估摸着半小时之后能退，但是之后，您可一定要让人守着，一旦发烧，立刻给送我这儿来。” “我记下了，回头就跟你叔和建慷说一声，哎哟，小石头嗳，真是遭罪了，孩子。”老太太一边摸着小石头的小手，一边感慨着。 “您先看着点，我等会儿过来拔针，您看着墙上的表，那根长点的指针过了12就过去喊我。”张秋生这会儿也已经缓过来了，就想着赶紧去去把药给收进来，很多药已经见底了，方子还在他柜台上压着呢。 “行，我知道怎么看时间，你的意思是过了11点去喊你对吧。” “嗐，对喽，没想到三婶子您还是深藏不露呢，连表都会看。” “行了，我家有个座钟，之前在娘家的时候，跟着人学过怎么看时间，” “好来，那您看着，我去忙了。” 张秋生交代好之后，就从西厢房出来了，顺手拿了板凳，坐到了林立钟的对面。 “累死我了，先让我歇会儿，等会再对。”不等林立钟开口，张秋生就先说话了。 “最近，这发烧的是越来越多了，秋爷，我去县里的医院问了，那里的退烧药已经没有了。” “我猜到了，前两天，胡家屯的老胡还找我来着，说他那里的退烧药没了，问我要来着，我当时就留了心眼儿，只给了他十粒儿。”张秋生絮絮叨叨的，“主要是重要太慢了，生病发烧的小孩子居多，送来就是严重的，家长还着急。” “嗯，我去那边门诊溜达的时候，也看到了，大部分是孩子。”林立钟看着那帮子小孩，在走廊里都没有力气哭闹了。 “嗐，也不用太担心，只要送来的及时，还是没有问题的，就怕发现的晚，引起别的症状，” “秋爷，我从别的地方弄了点东西来，其中就有退烧药，”林立钟把之前准备好的纸包递给了张秋生。 张秋生闻言也不累了，赶紧接了过来，“哟，还不少，立钟啊，你这是弄了多少啊。”一边说着，他一边就打开了纸包。 “具体我也不知道，应该有个四五百片。” “跟上次的是一样的啊？这药行，效果好，看样子，真得有四五百片，行啊你，这药从那弄来的啊？”后面的话，张秋生不自觉地就降低了声音，说完还往屋里看了看，见三婶子忙着照顾孙子，才放心下来，医院里都缺的药，林立钟能弄来，这出处不简单。 “这个就不方便说了，有用就行啦，您老就别刨根问底了，放心这些还是我之前订的一批，对方仗义，价钱没变，”林立钟也跟着降低了声音。 “行，我明白了，还是老样子，回头我把钱给你。”张秋生说完就拿着退烧药起身了，屋里还有个发烧的孩子呢，既然有药了就赶紧给用上。 “三婶子，小石头这针可以起了，走的时候我给你拿点退烧的药，吃完就不烧了。” “有药了？太好了，小秋子，婶子谢谢你，我们小石头算是有救了。”三婶子激动地说着。 “哎，对喽，您老这下子放心了吧，”张秋生把药包好之后，拿给了三婶子，对方接过来之后，用手帕小心地包好，老太太心里明白，这药来之不易，她也不问对方怎么来的，只要知道有用就成。 “三婶子，这药劲儿大，您给小石头一次吃半片就成，早晚各一次，一天就差不多了，用量和用法都写在纸上了，回头让小石头爹妈看看，要是还不行，抓紧来喊我。” 张秋生一边起针，一边嘱咐。 “知道，知道，放心吧，这可是要紧的事儿，老婆子我分得清轻重，我先带孩子回去啦。”三婶子一把就把小石头给抱了起来，一点都看不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把这祖孙佳送走，张秋生才算空闲下来。 “行了立钟屋里说话吧，来自己倒水吧，春娘去上工了。”张秋生自己开始收拾，找了个白色的搪瓷方盘，倒上酒精，把银针放进去消毒。 林立钟把东西都拎了进来，一一放在了桌子上，都是中药，用油纸包着，麻绳捆好的。 “秋爷，东西都在这儿了，不过这次有兄药材的价格上调了，药房说是月初下的通知，比原来每两贵了三分钱，这样的话，你需要多给我六毛钱，单子在这儿。” “好，放那吧。立钟啊，还是交给你放心，哈哈，唉，有这些药啊，我这心就算是放回肚子里了，”张秋生把那些退烧药放到了橱子里，还给上了锁头。 “秋爷，这有点太谨慎了吧，”林立钟看着柜子上的锁头，有点意外，之前这柜子可是从来不上锁的。 “这不是没办法呀，现在这种药可是比啥都好使，要是让村里的那些二流子知道了，可不行，总得上个锁我才放心。” “也是，对了，秋爷，我今天还遇到一个好东西。”林立钟想着之前在黑市收到的东西，就顺便问一句。 “啥好东西？棒槌？”张秋生之前就托林立钟留意过，他是知道林立钟的本事的。 “对了，就是这个，您过来看看，够您用的不？”林立钟从筐子的底下，把东西给拿了出来。 张秋生小心地接了过来，一点一点慢慢打开外面的包裹的东西，最终看到了那根野山参，他特地拿了副手套，戴上之后，才小心地翻看起来，越看越是高兴。 “立钟啊，这东西可以啊，少说也得有六十年了，入药正好，太高年份的反而是浪费呀，不错，不错，正好。”张秋生一边点头，一边说着。 “那就好，您交代的事儿我这就算是办妥了哈。”果然，对方并不需要年份太长的。 “行，东西我收了，多少钱，我这就给你去拿。”张秋生又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小心地把野山参给放了进去。 “秋爷，这么痛快呀，” “嗐，你个孩子，这东西跟退烧药不一样的，这可是我要用来制药的，自己用的东西，私人的，当然要钱货两清了，那退烧药是给村里报账的，是公家的买卖，要按规矩来，肯定慢。” “明白，明白，”林立钟也不废话，把钱收了，就跟张秋生告辞出来了。 回到家之后，林立钟把另外一部分退烧药也拿了出来，留在家里一部分，剩下的用油纸包了，准备去农场一趟，给林立北送去。 林立钟午饭简单吃了点，也没午休，直接去了农场。 农场这边情况也很严重，家属院的孩子平日里都是玩儿在一起的，所以一个孩子有了症状之后，基本上都没有逃过去。 现在农场医务室的药也用的差不多了，张连长已经在想办法了。 偏偏这个时候，大人也出现症状了，纷纷开始发烧，没办法，大家都紧着孩子用药，大人只能用土办法，喝葱姜水硬抗。 这次，林立北倒是没有中招，连个咳嗽也没有，看来之前赵爷爷给开的药是真管用了，林立北当了这么多年的病秧子，没想到这次倒是他成了健康的那一拨。 而许茜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们宿舍挨着那边的家属区近，孩子们一有症状的第二天，她们宿舍的三个人就全体都病倒了，另外两个女孩子还好点，家都是附近的，一个在县城里，一个在乡里，跟江指导员说明情况之后，就批了病假，回家修养去了。 现在整个宿舍只剩下了许茜一个人，她还发着高烧，不断地咳嗽着，昨天已经喝了一整天的葱姜水了，没有任何的效果，今天的温度感觉更高了，连早饭都没去食堂打，只是在煮葱姜水的时候，放了一把挂面和盐进去，简单弄了顿早饭，吃完之后，连洗碗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当，当，”林立北早上的时候没有在食堂看到许茜，这才知道对方病了，正在发烧，心里就一直记挂着，跟老邓说了一声，就过来许茜的宿舍这边了，“许茜，许茜，你在屋里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敲了一会儿，没有人应声，但门是在里面插着的，林立北就感觉不好，使劲儿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音之后，他就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此时的许茜已经烧迷糊了，人已经昏了过去，脸烧的通红，倒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儿啊，你这个男同志怎么能踹女同志宿舍的门啊，你这种行为已经是刷流氓了，我告诉你。”隔壁的女同志听到动静就出来了，一把拽住了林立北。 “同志，你好，我是许茜的对象，刚才那喊了半天没有回音，我担心她出事，所以一着急就踹门了，”林立北虽然着急，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毕竟这年头耍流氓可不是名声不好这么简单。“你能帮我进去看看许茜吗？她好像是昏迷了。” 第220章 准备养鸡 王晓晓听到林立北的解释之后也就相信了，毕竟对方只是踹开了门，并没有进去。 “那好，你在这等着，我进屋看看。” “同志，你看这屋里也没其他女同志了，我能跟着一起进去看看吗，我也是咱农场的，在仓库那边。”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林技术员，行，赶紧去看看吧。” 林立北率先进屋，紧接着王晓晓也跟着进去了。 此时的许茜正躺在宿舍的炕上人事不知，脸色通红，林立北走到跟前喊了许茜几声，人根本没有反应，试着用手摸了一下额头，很烫，烧得厉害。 “呀，烧得这么厉害，赶紧送医务室吧，”王晓晓显然也被吓到了，许茜的脸看着红，但是唇色苍白，额头还很烫。 “好，我先背着她去，你帮忙收拾一下。” “行，你赶紧去吧。”王晓晓点头道。 林立北背着许茜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医务室，今天依旧是人满为患，大人孩子的，都挤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农场的医务室就在宿舍区的最北边，原来是放置杂物的两间屋子，后来团里指派了医生过来，就成立了医务室，之前存放的杂物都搬到了仓库。 “秦医生，秦医生，退烧药还有吗？许茜发烧了，烧得厉害。”林立北一进门就把许茜放到了治疗床上。 “量了吗？多少度？”秦医生刚给一个孩子看完，听诊器还在脖子上挂着。 “没有，不过人已经迷糊了。”林立北小心地给许茜背后垫了垫枕头。 “我看看，”秦怡赶紧上前查看。“唉，先给她喂点糖水，这是发烧加上没吃饭，晕过去了。” “那好，我一会儿就去弄，那退烧药有用吗？要不先给许茜吃了，”林立北前天就把之前林立钟给他准备的退烧药都拿给了秦怡。 “很管用，好多孩子昨天吃了之后，今天都已经稳定了，不再反复发烧了，”提起这药，秦怡也没想到，这比团里的药效还好，“不过，药已经用完了，小林，这药你从哪里来的，要是方便的话，我跟团里打申请，咱们弄一批过来。”医务室之前的库存药已经用完了，这几天多亏了林立北给的药了。 “秦医生，这药是我妹妹之前从滨城的一家药店带回来的，我手里就这么多了，”林立北有点后悔，该留下点的。 “滨城啊，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算了，”秦怡一听是从滨城弄的，就熄了心思，“唉，现在也没办法了，你去弄糖水吧，退烧药我下午去县里想想办法。” “好的，秦医生，麻烦您先看着许茜点，我去去就回。”林立北赶紧回宿舍去了，过年回来的时候，小五给带了两斤红糖回来，林立北除了跟班长家送了半斤，其他的还没有动。 “立北，立北，咱妹来了，赶紧的，在门口呢。”老邓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正好在宿舍门口碰到了回来的林立北。 “小五来了？” “对，门卫给打电话了，说咱妹子来了，你赶紧的吧，”自从上次喝过林立钟带过来的酒之后，老邓就认了林立钟这个妹子，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自己就喊上妹子了。 “太好了，谢谢你了老邓，我这就过去。”真是打瞌睡就来送枕头的了，林立北刚才还想着，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回靠山村一趟，去问问小五还有没有药，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那你赶紧过去吧，我得回仓库那边了。”老邓口信带到了，就赶紧回去了。 “好，谢了老邓，”林立北连宿舍也不回了，赶紧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跑去。 林立钟也不知道农场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就不打算进去了，让门卫帮忙通知了林立北，就在门口等着了。 “小五，小五，”林立北很快就来了。 “四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满头汗？”林立钟一开始还以为林立北也中招了，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应该是跑的。 “我从医务室那边跑过来的，先别说这些了，小五，你这次过来，带退烧药了吗？”许茜还在医务室，林立北直接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带了，带了，谁发烧了？” “是许茜，发烧昏迷了，药先给我，得赶紧送过去。” “给，这些都是，跟上次的用量一样，要不我跟你一起过去吧，还有些别的药，正好看看那些能用上。”林立钟这次不仅带了退烧药，还带张秋生开的药，喝了能预防发烧的，甚至连药方也带了，本来是想交代给林立北就回去的，但是看她四哥的样子估计这会儿也没工夫听她唠叨。 “好，赶紧走吧。”林立北也不废话，带着林立钟做了登记，然后就赶紧去了医务室。 兄妹俩是跑着去的，没办法，林立北着急，林立钟只能配合。 “秦大夫，药来了，”一进门林立北就把装着退烧药的油纸包递给了秦怡。 “嗯？这么快？”这才不过十分钟的功夫，林立北就拿着一包药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同志。 “赶巧了，我妹妹正好今天过来看我，把家里的退烧药给带过来了，就这些了，秦医生，赶紧给许茜用药吧。” “好，好，许茜现在昏迷着，我去碾碎了，你化到糖水里，一块儿给喂下去。” 一通忙活之后，林立北终于把糖水给许茜喂了下去，这糖还是林立钟带过来的。 “秦医生，这是我们村里的赤脚医生开的药方，有预防的作用，村里人都喝过了，有些效果，这里是几副抓好的药，您可以试一试。”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小林同志，我提农场的孩子们谢谢你了，唉，你是不知道啊，这孩子发起烧来可是比大人难治多了，你这药送的太及时了。” 秦怡刚才还再为退烧药发愁，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功夫，药就送到手上了，这药省着用够他们农场用上两个月了，至于林立钟说的中药，秦怡是没放在心上的，村里的赤脚大夫，水平有限，她是不打算用的，所以药方接过了之后，就顺手放在桌子上了。 “您太客气了，我四哥也是农场的一份子，谢就不用说了。” 林立钟见秦怡对张秋生的方子一点也不重视，就没再提醒，只是把那几副药又重新放回了筐子里，一会儿给自家四哥拿回去，免得浪费了。 “对，对，咱们是一家人，我先去跟连长说一声，最近大家都为了这药的事情着急上火的，让他先放心，你们先在这儿吧，”昨天秦怡跟连长都拍桌子了，急的连长今天非得去团部守着，今天这药有了，得赶紧去说一声。 也许是药物真起作用了，秦怡离开没一会儿，许茜就醒了过来，睁眼看到林立北，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这倒是把林立北给整不会了，赶紧安慰了一会儿，许茜才平静下来。 林立钟一直就在一旁看着，她刚才跟秦怡说话的时候，就发现了林立北的异常。 林立北一直在忙活着照顾许茜，不假人手，根本没有林立钟插手的份儿。 这会儿看到许茜的反应，再想想过年那会儿林立北打听的事情，心里就有谱了，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有嫂子了。话说回来，这人要是许茜的话，还挺不错的，之前相处下来，感觉还挺投脾气的。 “咳，”见两人也差不多了，林立钟赶紧出声。 “立钟？你怎么来啦？”许茜这时候才发现屋里还有人，竟然还是自己认识的，想到刚才跟林立北说的那些话，再想想林立钟跟林立北的关系，许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来看我哥，顺便送些药给他，茜姐，你好好养着 ，我就先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林立钟出声的目的就是想离开了。 “好，谢谢立钟了，对亏了你的药了。” “你先休息，我去送送立钟。”许茜刚醒，又哭了一会儿，这时候已经累了，林立北就让她躺下了，自己准备去送林立钟。 林立钟也没再多说话，提着筐子就跟林立北从医务室出来了。 “四哥，筐子里的药是秋爷开的，村里人已经喝过了，预防的效果挺好的，这几副你自己别忘了喝。” “好，我知道了 ，那许茜....” “茜姐已经发烧了，这药就不对症了，别给她喝了，另外药方我已经给了秦医生，这些你就别操心了，照顾好自己和茜姐。” “好，我记住了，小五，我跟许茜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你先不要跟咱爸妈说。” “四哥，我是那多嘴的人嘛，”当然是了，不能直接说，可以间接暗示，“放心吧，茜姐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提的，”直说林立北的异常不就行了，以林妈对儿子的了解，很快就能知道是咋回事的。 “小五，就送你到这里了，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林立北还惦记着医务室的许茜，把林立钟送到门口就打算回去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对了，筐子里有两罐麦乳精，你记得给茜姐送过去，这生病了，需要补充营养，”林立钟刚才在医务室的时候，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刚放进去的，“对了，里面有个装米的小布袋，钱和票我放里面了，你也别省着，该买啥买啥，回头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支援点。”林立钟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老妈子一样，后勤工作那是相当到位了。 林立钟叮嘱完，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留下林立北一个人站在原地，独自面对值班员的目光洗礼。 从农场回来已经有四五天了，然而这场感冒还没有过去，有了林立钟带回来的退烧药，靠山村的孩子们倒是没有再出现高烧不退的情况，张秋生这边的压力一下子就小了很多，再加上他之前给村里人开的预防性的汤药，村里人基本上已经没有发烧的症状了，大家上工都积极了。 谭嘉平这边的玉米苗培育的也差不多了，今天上午就开始往暖棚外的试验田移栽了。 一大早起来，张建国就组织人开始为移栽做准备，虽然都是平时干惯了的活计，但是大家还是多加了小心，两个多小时的工作量，愣是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完事儿。 所以，浇水的活也被顺延到了下午。 林立钟中午回去的时候，碰到了马有常，大包小包的，还带着一位中年妇女，看方向应该是回家，只看一眼，林立钟就知道，这人应该是马有常的妈妈，母子俩长得特别像。 林立钟记得上次去杜鹃家里的时候，她好像提过一句，她婆婆可能会来，没想到还真的来了，这可真是有心了。 马有常家所在的城市在难边，离着靠山村少说也有八百公里，没想到他真的能把妈妈给喊来，看来杜鹃这次能放心了。 之后的日子，林立钟就忙碌了起来，因着天气的回暖，之前一直被搁置的养鸡计划也就该准备起来了。 林立钟把计划跟老支书和谭嘉平都汇报了之后，就获得了两人的同意，为此老支书还专门和村长，会计他们开会讨论了。 不过，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对于养鸡这件事情，村长并不看好，毕竟村里人人都会养鸡，家家户户都养了几只，最后这养殖的计划还是落在了谭嘉平这里，他以实验的名义跟村里申请了地方，这才没有让林立钟的第一步胎死腹中。 从选址，到盖鸡舍，林立钟跟着忙活了半个多月，终于是有点样子了。 一切准备好之后，林立钟才有时间去查看自己之前样的蚯蚓。 是的，没错，养蚯蚓。 林立钟在山脚下，靠近试验田的边上弄了两个深坑，就是用来养蚯蚓的，从一开始化冻就准备了。为此，她还特意给了冬爷好几瓶白酒，让他帮忙收集牛粪和马粪，真是不容易。 这些蚯蚓就是林立钟养来喂鸡的，都是村里的小孩子一条一条捉来的，惊蛰过后，林立钟就跟小毛子说好了，用蚯蚓换糖，这两个坑里的蚯蚓，都是小毛子和他小伙伴的功劳。 第221章 顾明城帮忙 “唔，这味道真的是很顶得慌。”林立钟把盖在土坑上的藤条盖子，散散味道 ，“还好现在气温还不算高，” 林立钟一边忙活着，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夏天温度高起来之后，这边的味道就会大了，好在，这里跟村里还有一段距离，也隔着一片果树林子，多少能阻挡一些，回头得找些花草的种子在周围种上一圈，这影响就本就没有了。 紧挨着的那片试验田的地，谭嘉平已经划给林立钟了，上面也栽种了玉米苗，都是从谭嘉平的暖棚里出来的。 林立钟今天的工作就是沤肥，从养殖蚯蚓的土坑中翻了了一部分腐殖土出来，再加上从山上运下来的一部分腐叶，还有地里的干土，用水拌在一起，堆放到了空地上。 当然了，这些不是林立钟一个人在干，她找了帮手，就是顾明城。 “咳，这些够用了吧？还加吗？”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顾明城还是被这味道给熏得眼睛疼。 “嗯，差不多了，弄完眼前的这些就行了，蚯蚓记得都扔回坑里啊，”林立钟觉得差不多了，一共就一分地，她跟顾明城弄得这些够用三四次的了。 “唔，知道了，”顾明城继续着手头上的工作。 都弄好之后，林立钟用泥巴在外面裹了一层，就算是弄完了。 “这就行了？”顾明城看着眼前的小土堆，外面的泥巴还没开始干。 嗯，剩下的就靠时间了，”林立钟点头道，“蚯蚓都弄回去了？” “放心，都给你扫回去了，还添了些土进去。”这坑从一开始就顾明城帮着林立钟挖的，其中的工作流程也是他帮着记录，所以，很自然地就把下面的工序给完成了。 “对了，你之前要的手表票，最近有消息了，”林立钟一边忙着收尾，一边跟顾明城说着话，“还没问你呢，你要这个干啥？送人吗？”说着还扫了一眼对方手腕上的那块手表，是林立钟没有见过的牌子，但是只看外表就知道这表很不错。 “对，送人，我妹要订婚了，打算把钱和票寄回去，让她自己买块样式喜欢的。”林立钟只是顺嘴问问，没想到顾明城还真回答了。 本来顾明城也没想过要麻烦林立钟，但是谁让他妹顾明月来信了呢。 顾明月上个月就来信了，说是下个月要订婚，订婚的对象就是他顾明城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许信义。顾明月来信的目的就是想让顾明城回去参加她的订婚仪式的，怕他时间上有困难，还特意提前俩月给他来信。 此时的顾明城是不想回去的，也许刚来的时候，是为了跟父母置气，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从去年给麦地浇水开始，他一天一天地见证了抗寒麦子的成功，跟着谭嘉平，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顾明城明白，顾明月这次借着订婚的事情喊他回去，应该是父母的意思，估计回去了，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所以，这次，顾明城只打算把票寄回去，人不打算回去了。 “哦，我说呢，不过，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啊？”林立钟还是挺疑惑的，两人的交集目前仅限于试验田这边的工作还有谭家平的暖棚，其实时候并没有什么交流，所以上次林立钟准备挖坑的时候，对方主动凑上了，她才觉得可疑，直到对方说想让林立钟帮着弄票，她才放心下来。 “上次我路过你家的时候，看到马有常了，后来也跟冯大哥打听了一下，”顾明城找林立钟帮忙也是进故宫深思熟虑的，这里的黑市他不熟，之前朋友和发小也都四散到各地了，联系起来时间太慢。 知道林立钟的情况也是无意间的，之前就听村里的孩子们说过，说林姐姐手里的糖特别多。本来顾明城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有一次听代老头念叨林立钟才知道，原来这小同志还是黑市的常客。 “行，那我明天或者后天就去县里一趟，到时候就能把票拿回来了。”林立钟倒是不意外，她自己有意无意在村子里露出过一些消息，比如自己能弄到粮食和票，各种各样的票，村里有不少相熟的人家已经跟林立钟换过了，大家沾了光，也就不会想着揭发检举了，而且还有老支书这么个镇山太岁在，林立钟还是能放心的。 “好，谢谢了。”顾明城收拾完之后，跟林立钟一起把土坑重新盖上了。 “不用，咱们是公平交换，你帮我干半个月的杂活，我帮你弄到票，当然了，钱还是要你自己出的。” “嗯，放心，回去我就把钱给你送去。” “好说，好说，等票拿来了，再给也行。” 吃过午饭，林立钟就去了崔木匠家里，去验收了自己订做的架子。 “怎么样，林知青，是你说的那种吧。”崔木匠一边刷着桐油，一边问道。 “嗯，没错，就是这种带坡度的架子，崔大爷，您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林立钟的图纸是根据上一世自己见过的养鸡的笼子画的，不过之前的笼子是铁的，现在条件有限，林立钟还能用木架子和草编替代了。 “好说，好说，不过，林知青啊，我能多问一句吗？” “您说。” “你这架子是用来干啥的呀？” “用来养鸡的，不过，稍作改动的话，也可以用来放东西。”林立钟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以前见到过的书架和置物架了，“回头啊，我再给您一些图纸，你帮着打出来。” “哎，行，行，还是老规矩，这些就不收钱了。”崔木匠很是高兴地说道，之前的那个橱柜，已经让他赚了不少了，相信这次的东西也可以。 “好，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从崔大爷家出来之后，林立钟紧接着去了张建国的家里。 之前在考虑笼子材质的时候，林立钟问过张建国，这才知道他还会编席编筐，林立钟当时就把剩下的部分，拜托给张建国了， “冬爷，怎么样了啊？”林立钟已经就看到了正坐在院子里忙活的张建国。 “立钟来了呀，快进来坐，”张建国的媳妇也在旁边帮忙，赶紧给林立钟拿了个凳子，让她坐下。 “放心吧，再有一天的功夫就差不了，老崔那里我也去看过了，尺寸都是比对着那个架子来的，立钟啊，你句放心好了。”张建国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还跟林立钟说着话。 “嗯，冬爷办事一向是没问题的，我放心的很。”林立钟看着地上的东西，是一种很细的荆条，是这边特有的。 这种荆条直接用的话，有点硬，需要外面的表层给剥掉，用力面对饿芯儿，张建国的媳妇，干的就是这个活儿，她手里拿着一种特质的道具，拽住荆条的一头，顺着荆条一拉，就把表皮给扒下来了。 这一拽，一拉，一扒，干得很是熟练，也很有节奏感。 “那就好，冬爷，我还想着让您帮忙编几个荆条筐。”林立钟也是临时起意的，主要是这个荆条扒了皮之后的颜色挺好看的，是那种奶白色的。 “行，没问题，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就顺手的事儿，”张建国很是痛快，林立钟托他办事从来没有白帮忙的，虽然他自恃是长辈，给小辈帮个忙而已，但是林立钟自始至终地周到。 “就是，立钟啊，别老这么客气，都不是外人。”张建国的媳妇也在一旁帮腔。 “行，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也不用太大的，直径两尺来的就行。” “好，我记下了，一周吧，一周之后你过来拿就行。”张建国估算了一个时间。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四点钟就出发了，手表票的事情，她上次就给办好了，今天去县城是有别的事情。 照例是先去了黑市，出手了一些粮食之后，又补充了一些票据，今天中年大叔没有出摊，林立钟逛了逛其他地方，也没有感兴趣的东西，就很快地从里面出来了。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重新往背筐里装了些粮食之后，林立钟骑上自行车就去了纺织厂的家属院。 “当当当，方奶奶，您在家吗？”林立钟还是决定去王家。 “在呢，在呢，是立钟啊，你可好久没来了啊。”开门的是王田她妈胡芸。 “婶子也在家呢，” “哎，快进来，坐下，奶奶在厨房呢，一会儿就出来。”胡芸看到林立钟背着的大筐子，赶紧把人让了进来，转头朝厨房喊了方老太太几声，“娘，娘，靠山村的林知青来了。” “哎，立钟来了，快坐下，老太太我最近又弄到了新茶，来尝尝。”方老太太把围裙一放就出来了，每次林立钟来，方老太太都是会拿出自己的好茶来招待的。 “行，那我就偏了您的好茶了。”林立钟也没客气，她跟王家来来往往几次了，没有让对方吃过亏。 林立钟跟方老太太一边喝茶，一边聊着最近这家属院里的事情。 “对了，张姐怎么没有过来。”聊了一会儿，林立钟才觉得好像少点什么。 “翠兰的婆婆来了，”方老太太说道。 “啊？翠兰姐的婆婆不是有工作来不了吗？”林立钟记得年前的时候，张翠兰提过一嘴。 “嗐，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翠兰过年的时候，摔了一跤，好在是虚惊一场，只扭了脚，没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方老太太这时候提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当时张翠兰摔跤的时候就在她对面，要不是张翠兰的对象反应快，估计那次就危险了，这次也是没办法了，张翠兰娘家离得太远，只能让她婆婆过来了。 “啊？多久的事情了，不行，一会儿走的时候，我上去看看去。”毕竟一起八卦了这么久了，多少有些交情的，而且上次招工的事情，还多亏了张翠兰。 “去看看也好，最近翠兰也挺闷的慌的，她婆婆呀，管的严，哈哈。”方老太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那翠兰姐的婆婆咋样啊？”林立钟看方老太太的反应还挺奇怪的。 “两人的脾气啊，还是挺像的，她婆婆脾气挺好的，不过一旦涉及到翠兰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娘俩就开始有分歧了。” 方老太太跟林立钟说了一些两人的事情，林立钟听着觉得她对张翠兰婆婆的评价还是挺中肯的。 “对了，立钟，你这次来还是要换奶粉票吗？”方老太太聊完八卦就开始关心正事了，前两个月林立钟没来，大家的奶粉票都攒着呢，相熟的人还时不时地问方老太太来着。 “换，有多少换多少，”这东西不嫌多，毕竟杜鹃那边也快了，多攒点准没错的，“方奶奶，我这次带的是粮食，粗粮，细粮都有，还有挂面，麻烦你帮着忙活忙活了。”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这年头，谁家不缺粮食啊，这孩子多的家庭，只靠着那些定额的粮票，是吃不够饱的，这事儿啊就包在我身上了，立钟啊，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去就回。”方老太太李妈就起身出门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五六个老太太，果然，这方老太太是有自己圈子的。 一大筐的粮食，林立钟换了二十张奶粉票，和一些工业券，甚至还有几张糖票，总之是不亏的。 当然了，林立钟是提前给方老太太留了粮食的，五斤挂面，老太太年纪大了，牙口不好，面条就正合适，当然了，临走的时候，方老太太把她新得的茶叶给林立钟装了两斤。 从王家出来之后，趁着上楼的功夫，楼梯没人，林立钟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松子，点心，还有几斤面条，这才往三楼走。 林立钟到门口的时候，就隐约听到张翠兰家里有些动静，不过隔着门，听不太清楚。 “翠兰姐，翠兰姐，你在家吗？我是林立钟。”林立钟最终还是上前敲门了。 “来了，来了，”开门的是以为很温和的中年女性，短发，带着这个年代女性特有的干练。 第222章 胖胖的张翠兰 “你是？”章云静看着门口的小姑娘，并不认识。 章云静也来了两个月了，家属院里这来来回回的人也见了不少，门口的这位姑娘倒是第一次见。 “您好，大娘，听方奶奶说翠兰姐崴脚了，我来看看。”林立钟赶紧把方老太太抬了出来，不然估计眼前的大娘是不会让自己进门的。 “哦，是翠兰的朋友啊，那快请进吧。”虽然眼生，但是认识楼下的方婶子，应该是翠兰的朋友。 “您好，大娘，我是林立钟，靠山村的知青，”林立钟把刚才准备好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哟，小林啊，这么多东西啊，可不能收，你赶紧拿回去。”章云静从林立钟进门就一直在观察着小姑娘，这年龄一看就不大，比自家那小魔头还小，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来下乡插队了，“孩子，你这心意我替翠兰领了，但是你这下乡也是挺不容易的，东西拿回去吧。” “大娘，您客气了，我之前也受了翠兰姐不少的照顾，这些东西您就收下吧，”林立钟并没有再去动桌子上的东西，转而问起了张翠兰的情况，“对了，翠兰姐怎么样了？” 章云静略微一想也就不坚持了，眼前小姑娘也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哦，翠兰没事了，就是从那次之后就不怎敢出门了，哎呦，可愁死我了。”一提起这儿媳妇，章云静就很头疼。 “啊？这是......” “说是怕再摔一次，小林啊，你跟翠兰是朋友，你帮大娘劝劝翠兰，这光在屋里待着不行，必须运动，这体重太大了不好生。”之所以这么担心张翠兰，这当然就跟章云静的工作有关了。 章云静是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在工作的过程中，见识过太多的产妇了，也配合着医生解决了不少的危急情况，跟自己儿媳妇说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案例和风险，奈何，这张翠兰就是不听，可把她给愁坏了。 “大娘，您啊，先别着急，翠兰姐....”林立钟感觉张翠兰的婆婆有点过于着急了，张翠兰属于那种吃的多但是不胖的体质， “娘，谁来了啊？”张翠兰刚睡醒起来，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好像还提到了自己，就知道有人来了。 “起来了啊，来慢点，我帮你穿上鞋。”一听到张翠兰的声音，章云静赶紧进里屋去了。 本来林立钟还奇怪，为什么张翠兰不自己穿鞋，等章云静扶着张翠兰出来之后，她就明白了。 这张翠兰的变化也太大了，整个人像是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胖了一整圈，中间的肚子尤其突出，这刚刚七个月的肚子，跟别人快生了差不多了。 “是立钟啊，”张翠兰出来就看到了在沙发上 坐着的林立钟。 “翠兰姐，我最近忙着村里的事情，今天刚过来就听到方奶奶说你过年的时候摔倒了，所以过来看看。”林立钟也赶紧站了起来，怕章云静扶不住，也赶紧过去帮忙扶着另外一边。 “呼，哎呦，这一觉睡得我头晕，娘，我有点饿了，您去给我弄点吃的吧。”自从进入了孕晚期，张翠兰这饭量是成倍的增长，一天吃七八顿还是不够。 “哎，行，我去给你煮碗面先垫一垫，这个快。”章云静也是了解张翠兰的习惯的，东西刚才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把锅放上，煮点面即可。 “谢谢娘。”张翠兰一贯的嘴甜。 “翠兰姐，你这是啥情况啊，刚才大娘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挺疑惑的，不过，你这体重也忒吓人了。”林立钟虽然没有经验，但是也知道孕妇体重太高不是啥好事。 “啊？我真的胖了很多吗？”平时有来往的邻居，大家经常见面，只是觉得张翠兰有一点胖，但是林立钟可是有两三个月没有见到过张翠兰了，这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 “嗯，不是一点多，是亿点多。”林立钟很诚恳地回答道。 “啥玩意儿，一点，一点的，”张翠兰显然是无法理解林立钟的点，“你就说吧，我现在是不是很胖了。” “翠兰姐啊，你到底胖不胖的，咱自己心里没点数啊，你这鞋不觉得紧吗？” “唉，这都是我这个月换的第三双鞋子了，但是我娘说这还算是正常啊，怀孕到了后边，有的人会有一些浮肿的。” “翠兰姐，你相信我，你这不是浮肿，绝对是胖的，你再这样下去的话，到时候生产都是问题，”按道理来说，林立钟是不该说这些的，毕竟她跟张翠兰的交情还不到这，但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林立钟还是多了几句嘴。 “啊？我还以为我婆婆就是吓唬我来着，真的这么严重啊。”平时章云静在张翠兰耳边念叨的时候，她只是以为婆婆嫌她吃的多，故意说些有的没的，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今天林立钟也说了同样的话，张翠兰就不得不重视了。 “是真的严重，”此时章云静也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了，“唉，翠兰，我早就跟你提醒过了，越是月份大了越得适当的运动，你现在这体重必须得开始控制了。” “娘，我，我也是害怕......”张翠兰没想到章云静正好听到了，这还怪不好意思的。 “行了，这都没啥，只要你能听进去就好。”章云静也不是那种小气的婆婆，要不然也不会把张翠兰伺候的这么好了。 “那我这样的话，后果严重吗？” “嗯，生的时候会很艰难，闹不好会有生命危险。”章云静是根据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得出来的结论。 “啊！那咋办呐，娘，我从现在开始不吃了吧，我减肥。”张翠兰一听有生命危险，显然慌神儿了。 “翠兰姐，你先别激动，别激动，你这离生产还有几个月呢，不用太着急，有办法的，有办法的，是不是大娘。”张翠兰这一慌神儿，就有点情绪激动，林立钟害怕她出事儿，赶紧安慰着。 “慌什么，我在这儿呢，你慌啥。”章云静显然是经验丰富，平时在医院里没少接触孕产妇，处理这种状况，很是得心应手，一开始是拿儿媳妇没办法，现在她意识到问题之后，就好办了。 “对，对，还好有您在，”张翠兰被章云静镇定的语气感染了，很快就安静下来。“那娘，咱接下来咋办呀？我不想继续胖了，要不我少吃点吧。” “行了，也不再这一顿半顿的，你先吃吧，不能饿着肚子，这面一会儿也该坨了。” “哎，好，我真饿了。”张翠兰忍了好一会儿了，等章云静说可以，她立马端起碗来开始吃饭。 这一系列的变化，就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看得旁边的林立钟是目瞪口呆的，她刚才还怕张翠兰过于激动要出问题呢，这会儿的功夫，对方已经改变心态，开始吃饭了。 “接下来的饮食和平常的锻炼你可得好好听我的了，”章云静也是趁热打铁。 “嗯，嗯，听，一定听。”张翠兰吃面的空档，赶紧答应。 “好，这就对了，翠兰，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坚持，我保你生产无忧。”对自己的专业水平，章云静还是挺放心的。 林立钟见娘俩也说好了，等张翠兰吃完面，又聊了几句，也就从她家里出来了。 看完张翠兰，林立钟突然想起来另一位孕妇，自己好像好久没去看看杜鹃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从张翠兰家里耽误了点时间，从纺织厂家属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这时候回去也晚了，还好自己做了两手打算，跟顾明城商量好了，一旦自己回不去，就让他帮着给谭嘉平请假。 林立钟又去了供销社一趟，上次的奶瓶没买上，这次正好去看看。 这个时间正好，早上排队高峰已经过去了，供销社的人流量也少了些。 “同志，你好，买奶瓶。”林立钟看到了后面柜子上的奶瓶了。 “是你啊，同志，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这柜台的售货员正是上次给林立钟提供消息的那位，她对林立钟很有印象，平时来买奶瓶的，不是家里的爷爷奶奶，就是爸爸妈妈，总之就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家里有孩子的人，但是林立钟不是，所以，这售货员当时对她印象深刻。 “是你啊，姐，村里最近忙，这才抽出空来，这不就赶紧来了嘛，这样的奶瓶给我来两个，谢谢。”林立钟见对方也面善，想了一下，是上次的那个，脾气比别的售货员随和多了，想着以后还要长期打交道，林立钟也耐下性子跟人聊着。 “我说呢，这批奶瓶早来了，这都卖了一半多了，你要是再晚几天啊，就又没有货了。”徐芳也是觉得对方顺自己的眼缘，当时才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对方也记住自己了。 “那我今天还来对了呢，姐，我是靠山村的知青，林立钟，上次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嗐，也不是啥大事，对了，我叫徐芳，看着你就有眼缘。” “巧了，我也是。” 林立钟跟对方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另一位买奶粉的顾客来了，徐芳才停了下来，回到了工作岗位。 “好来，去那边交钱吧。”徐芳很快就写好了单子，顺着铁丝划了过去。 交钱，拿奶瓶，林立钟很快就去别的柜台转悠了。 回到靠山村的时候，才9点，林立钟本来是想着直接去杜鹃家里看看的，但是想到她家里也多了位长辈，就先回自己家了。 回到家里，林立钟把奶瓶和要带给杜鹃的东西准备好，之后又用纸包了些今天从方老太太那里得的茶叶，收拾停当，这才往杜鹃家里去。 “娟姐，娟姐，在家吗？”杜鹃家的大门没有关，但是院子里没人，林立钟从门口就开始喊。 “哎，家里有人，进屋来吧。”这声音，林立钟之前没有听到过，估计是新来的那位了。 不等林立钟到堂屋跟前，就看到杜鹃从门口出来了。 “立钟来啦，来赶紧进屋吧。”杜鹃招呼着，步子迈得很稳。 “哎，好，”看到杜鹃的身形没有太大变化，林立钟先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进屋之后，林立钟才反现这堂屋里只有杜鹃一个人。 “娟姐，刚才那是。” “哦，是我婆婆，过来照顾我的。”提起这个杜鹃打心底高兴，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公婆，但是平时从公婆给寄过来的东西来看，对方没有计较她的身份，是接受她的，这次一见婆婆，杜鹃就更放心了。 “哟，看来大娘把你照顾地挺好啊，这气色都比之前好好很多了。”林立钟并不是空口胡说，这怀孕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贫血，这脸色难免苍白些，杜鹃之前就有点这个迹象，但是林立钟今天再打量她的时候，就发现，这面色红润，脸上都长肉了，可见这段时间日子过的舒心。 “嗯，是挺好的，我婆婆天天给我熬汤喝，喝的我都有点长胖了。对了，还有，她点心做的特别好，但就是每天不许我多吃。” “是不能多吃，我跟你说啊，娟姐，大娘的说法是对的，今天我去家属院，看之前的一个熟人，她也是怀孕七个月的人了，比之前整整胖了一圈，我的天呐，她婆婆可担心了，就怕到时候难产，再有个好歹。”林立钟捡重要的跟杜鹃说了说。 “真的啊？这怀孕了富态，不是说明人家养的好吗？” “这一般的富态跟肥胖还是有区别的，娟姐，再说了，人家婆婆可是妇产科的护士，有经验的很。” “对，太胖了是不好。”邱书墨端着点心进门正好听到了两人说话。 “娘，快来，坐下，我给你介绍一下。”杜鹃赶紧招呼人过来，不过眼睛一直盯着邱书墨手里的托盘没动地方。 “哎，好，你别动了，我这就过来了。” 第223章 舒心的杜鹃 虽然杜鹃养的很好，但是毕竟月份大了，邱书墨从来都是将就杜鹃，尽量不让她有太剧烈的活动。 “来，这是我刚做的点心，小同志。，你是杜鹃的朋友吧，来尝尝。”邱书墨把点心放到了炕桌上，顺便把托盘里的那碗汤递给了杜鹃，“鹃啊，这是今天的山药汤，赶紧喝了吧，这是我带来的最后一份儿，今天喝完就得停上几天了。” “哎，好，谢谢娘，自从您来了，我可跟着享福了。”杜鹃这话说得一点都不亏心。 “都是一家人了，说这些干啥。”邱书墨其实也明白杜鹃的顾虑，现在这么个敏感的环境，她家又是那么个敏感的身份，其实刚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杜鹃的不安了。 “就是，鹃姐啊，你这嫁个人可算是掉到福窝里了啊，这是让人羡慕哟。”只一面，林立钟就看得出来，这杜鹃的婆婆是真心接纳了她的，两人之间的状态是骗不了人的。“大娘您好，我叫林立钟，也是这村里的知青，您喊我小林就成。” “哎，好，小林，我是马有常的妈妈，之前就总听见马有常提起你，很厉害的小姑娘嘛。”邱书墨这夸奖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当然了，心里也是有几分感激在的。 来了靠山村之后，邱书墨才听自家儿子讲了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毕竟要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村里的人和事儿是要熟悉起来的。 一讲到之前工农兵大学生名额那件事情，邱书墨就有些后怕，本来让儿子来这里她跟马有常他爸就觉得亏欠儿子，没想到，还能遇到那么危险的事情，这当时要是真坐实了，那儿子怕是.........，邱书墨不敢往下想，只是更加感激当时帮忙的林立钟了。 “小林，来，别客气，尝尝我做的点心，这是我们老家的特色，不过这边材料不足，口味上可能有些差异。” “哎，好来，大娘，您客气了，这点心一看就好吃，可比供销社里卖的强多了，”林立钟看着眼前的莲花酥，嗯，色香味俱全，花心的粉色稍微淡了些，但这也很难得了，这时节想要粉色的东西，估计也就是树林子里开的那些小野花了，而且一点半点的还不够，采起来，可费功夫了。 “喜欢就好，等有常他爸把东西寄过来啊，我再给你做另外一种点心尝尝。”邱书墨日常的爱好就是做点心，做饭，家里的祖母是有一手好厨艺在身上的，从小言传身教的，她也算是继承衣钵了，只不过遇上了世事动荡，没了发挥的空间。 “那可太好了，大娘，您这点心都能上宴席了，我可得多尝尝，对了，最近我经常去县城，有啥要捎带的您吱声就行。”礼尚往来，为了既好吃又好看的点心，林立钟还是很愿意多跑跑腿的。 “好，那就麻烦小林了。”邱书墨也不是那种喜欢推来推去的人，她还就真挺喜欢林立钟这种利落的性子。 “得来，放心吧您。对了，光顾着说点心了，忘了正事儿了，”林立钟把手里的点心三两下吃完，就开始往外拿东西。“大娘，这是之前你家有常托我买的东西，” 林立钟把一部分的粮食和红糖放到了桌子上，上次买的那些不太够，林立钟这次算是把余下的份额给补齐了。 “还有这个，这是我送给要出生的小宝贝的礼物。”林立钟最后拿出来的就是她上午刚刚从供销社买的玻璃奶瓶，“这个买了也是以防万一，到时候你要是不在家，给宝宝冲个奶粉也能应应急。” “哟，这可是好东西，有了这个确实方便不少，我见之前邻居家用过的，他家小孙子用上之后，就不吃母乳了。”邱书墨倒是挺意外林立钟会买这个的，毕竟一个没结婚的小孩子。 “我去买奶粉的时候，柜台的大姐，特意给介绍的，我当时听着就觉得方便，本来想着当场就买的，结果那大姐说只剩下一个样品了，要等下批才行，这不今天去县里就给赶上了，正好五天前来了批新的，东西可抢手了，我去的时候还剩下一半。” 县城里有好几家大型的厂子，不缺工人，更不缺家境殷实的人家，所以，这奶瓶还是挺受欢迎的。 “谢谢立钟了，”杜鹃看着眼前的玻璃奶瓶，心里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很感激林立钟，能为孩子想的这么周到。 “嗐，咱俩也别谢来谢去的了，” “就是，小林送你的，你就收着吧，回头我给立钟多做点点心，”邱书墨直接说道。 “那我可就等着您的点心了，大娘。” 几人说说笑笑地，就把刚才的话题都岔过去了，又聊了一会儿别的话题，林立钟就回去了。 林立钟走了之后，邱书墨开始收拾桌子上东西，林林总总的不老少。 “杜鹃啊，这小林那这么多东西来，都是有常让给带的？”每次给儿子寄钱，邱书墨都是有数的，按照他们小夫妻俩挣得工分，还有家里给寄的，应该不会这么大手大脚地买东西，“要是人家送的，那这份礼可就重了，可不是一点点心的事儿了，咱得好好合计合计，找个机会给还上。” “娘，你就放心吧，这钱上没问题的，我之前从家里来的时候，我妈给带了些东西。”杜鹃这是第一次在婆婆面前主动提起她家里人。 “鹃啊，你妈给你的就是你的陪嫁了，要压箱子底的，这次我不知道就算了，下次不能再往外拿了知道不，咱们老马家不能指着媳妇的嫁妆过日子，这钱的事情，以后有马有常呢，实在不行还有我跟他爸呢，你的东西就好好留着，以后给我孙子或者孙女。”邱书墨一听也明白了，以杜鹃家里的背景，家里给带着的，肯定是些金银首饰类的，方便携带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这媳妇能主动拿出来贴补家用。 “哎，知道了娘，我记下了。”虽然杜鹃是心甘情愿地拿出东西来贴补的，但是听到邱书墨的话，她心里就更得劲儿了，觉得自己的付出总算是没有白费。 “行，我都给收到厨房的柜子里去了，小林这红豆送的及时，正好这几天花生用完了，就用这个给你做汤了。”邱书墨把粮食都清点了一遍，觉得这林立钟这姑娘着实是不错，买的粮食种类齐全，正好符合杜鹃目前的营养需求。 农场这边，许茜已经在宿舍养了一个多星期了，烧早就退了，但是这次生病，总归是受了影响，一直提不起精神来，整个人病恹恹的。 自从醒来之后，每天的三餐都是林立北给宋的，隔壁的王晓晓很是羡慕许茜能有这样的对象。 许茜当时没有反驳，自己当时在宿舍昏迷了，但是还是有直觉的，知道是林立北踹开的门，并且把自己背到医务室的，就连当时吃的退烧药也是他找来的。要说不敢动是假的，不动心也是假的，许茜当初选择拒绝林立北的原因，还是考虑到家庭的因素，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对方。 但是经过生病这一遭，许茜的心不那么坚定了，也许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吧，她很贪恋林立北对自己无微不至地照应，没有否认王晓晓的话，也是因为心里其实是有林立北的。 “许茜，来，吃饭了，今天食堂做了山药排骨，口味清淡，正好适合你吃，我打了两份，可惜没有米饭，”林立北从宿舍门口就开始念叨，一直走到里面，把饭盒放好，嘴里也没停下，“我问过秦医生了，她说你可以吃的，来，趁热，先吃饭。” “嗯，好。”许茜本来是在床上躺着的，这会也做了起来。 林立北把靠墙的桌子往床边移了过来，把饭摆好，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吃了起来。 期间，林立北很自然地给许茜夹菜，夹肉，对方也没有拒绝。 “对了，这排骨汤是食堂的汤大娘，专门给你留的，你要是不想喝的话，可以留到晚上。”林立北吃饭的时候，一直关注着许茜，见对方胃口不是很好，只吃了半个馒头和几块排骨。 “嗯，我吃好了，确实是吃不下了，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我这也差不多了，排骨就给你留着吧，晚上稍微一热就可以吃了。” “好，依你，对了，立北，我们好好谈谈吧。”许茜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之前是生病虚弱，现在好转一些了，就想把事情说明白。 “好，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好。”林立北也想好好跟许茜谈谈了。 把饭盒都收好，放到了桌洞里，然后收拾桌面，倒了两杯水放到了桌子上。 “我先说吧。”林立北决定主动出击，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坚持一件事情。 “好，你先说。” “许茜，我已经慎重考虑过了，我还是决定要追求你，你的那些顾虑我也都知道，但是我不怕，咱们抛开这些东西，就只是从感情层面来考虑，我觉得很合适，也不会放弃。”这些也是从跟林立钟谈过之后，林立北自己想明白的。 “我........”许茜哭笑，抛开那些，谈何容易，自己亲姐姐都跟父亲划清了界限，可见父亲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了。 “许茜，这些都交给我去考虑，你只管告诉我，你到底对我有没有.....” “有，我心里是有你的，可是。”许茜最终还是从心了。 “那就好，许茜同志，我正式申请跟你建立革命情感，” “好。” 两人明确了对方的心意之后，感情迅速升温，林立北这几天走路都带风。 “林儿啊，好事将近了吧。”老邓看着意气风发的林立北，忍不住调侃道。 “嗯，快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林立北很是大方地承认。 “那感情好，就咱妹子带来的那种就行，我不挑的，有没有菜无所谓，就干喝都行，要不你先给我一瓶，让我提前喝了。”老邓一提起酒那可就来了精神了。 “去你的吧，就是惦记我的酒了，不过，现在是真没有了，等回头吧，我问问立钟再说。” “好，好，别忘了哈，顺便问问咱妹，能给我单独带点不。” “行，我下次回去的时候，一定把话带到。” “嘿，是兄弟，行了，你结婚的时候，有啥活儿尽管招呼。” 这话说得林立北心花怒放的，回头他就去找了连长和江指导员打申请，当然了，这也是事先跟许茜商量过的，对方没有反对。 没过几天，林立北的申请就被批准了，虽然许茜那边的事情麻烦点，但当时她来农场是走的江指导员的关系，所以，在江指导员找许茜聊过之后，这介绍信也就下来了。 “许茜，介绍信下来了，你看。”林立北把才拿到的介绍信给许茜看。 “嗯，我知道，之前指导员找我聊过了。”许茜倒是没有不好意思。 “那咱们过几天请个假吧，我想带你去县城照相。”林立北说着自己的打算，“对了，顺便回靠山村一趟，我二爷爷和二奶奶在那，立钟也在，带着你去见见他们，我爸妈和你爸妈都不在跟前，这就当时见过长辈了。” “好，”现在大家结婚都没有这么繁琐的过程了，都介绍信一开，然后两人就去领证了，许茜明白，林立北这是重视自己。 “对了，自打上次感冒，你这身体一直不见好，应该是伤了元气了，听立钟说，村里的张大夫，医术很好的，解放前是县里有名的坐堂大夫，到时候顺便让他帮你看看，” “嗯，好，” “那要不就后天吧，我这就去跟上面请假，估计最快也得后天批了，咱们离着靠山村近，到时候就先去靠山村，小五那里有自行车，去县里也方便。”林立北说完就一溜小跑着着去连长办公室了。 第224章 领证 林立北是个行动派，也许是从小就身体不好的原因，他做事一向是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来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这不，林立钟还在试验田里忙活呢，就听到地头上有人喊她，抬头一看，发现是林立北和许茜，得，林立钟明白，今天怕是又得请假了。 “四哥，你先等我一会儿，等我下完料再说。”林立钟看着土坑边上的半框料，觉得用不了十来分钟，要是顾明城在这儿， 说不定五分钟就能完事，唉，谁让那家伙去邮局寄东西了呢。 “好，那我们先去村里转转，你先忙着吧，一会儿回家汇合。”林立北看着妹妹手里的筐子，知道自己可能来的突兀了，就打算先带着许茜去杜鹃和楼卫红那里转悠转悠，看看。 “行，你们去吧，我手头上的活计完事了，就回家。”林立钟头也没抬，直接摆手示意两人离开，这坑里的味道实在是冲，她怕中途断了，自己就不想继续捣鼓了。“唉，小祖宗们，我今年能不能吃上笨鸡蛋，可就全看你们的了。”念叨完，林立钟又继续给坑里下料了。 林立北带着许茜从试验田那边回来之后，就顺着路去了楼卫红和冯志远的家里。 不过，吃了个闭门羹，两人在农场待久了，都忘记村里上工的时间了，这会儿的功夫，怕是两人都还在地里忙活着呢。 “要不去杜鹃家里看看？”许茜记得自己走之前杜鹃就已经怀孕了，估计这会儿应该在家吧。 “好，听你的，走吧。”林立北跟这些人都不是很熟悉，去哪里倒是也无所谓，反正他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陪着杜鹃。 两人到了杜鹃家里，倒是真有人，还不止一个，杜鹃的婆婆也在。 杜鹃见到许茜倒是很高兴，毕竟革命友谊在那摆着，再加上怀孕之后，活动范围有限，平时转悠的地方也就自家院子和巷子里，这一亩三分地，也有些闷得慌了。 最近村里正是忙的时候，知青也没有闲着的，楼卫红和冯志远作为负责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这连说过话的人都没有了。 虽然她婆婆邱书墨也能聊天，但是年龄在这摆着呢，这中间差着多少代沟呢，聊的话题也离不开马有常和马上要出生的孩子。 所以今天许茜一来，杜鹃这话就来了，拉着对方絮絮叨叨了快一个小时，要不是邱书墨端着汤过来，许茜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她也走不了，这要是她自己来的还好说，关键她带着林立北呢，两人今天还有别的事情， 所以，趁着杜鹃喝汤的这个由头，两人很快就告辞出来了。 “唔，不逛了，赶紧回家吧，估计立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许茜看过时间了，赶紧催着林立北往回走。 “没事，小五总归是要请假的，多等会儿也没啥的。”但两人到底还是加快了步子。 一进院子，就听见了林立钟的声音。 “二奶奶，咱中午做顿大餐吧，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跟西头的蔡奶奶换了只大公鸡，咱就可着这只鸡做吧，做个大盘鸡怎么样？”林立钟在厨房一边烧水一边跟林二奶奶聊着。 “啥是大盘鸡啊？我咋没听说过，”这名字确实是第一次听见。 “哦，就是疆省那边的一种做法，我也听谢仁说的，还在他那吃过一次了，味道那是没的说，咱们今天人多也正合适，要不就它吧，”唔，要是有米饭就更绝了，林立钟想着林二奶奶的厨艺，觉得今天这顿饭肯定能吃到自己想吃的大盘鸡。 “那咋做呀，跟奶奶说说。” “我跟您说二奶奶，这个需要的材料我都给您准备好了，最关键的，也是最出味儿的辣椒还是从暖棚里摘的呢，您瞧新鲜着呢，我给您打下手，”林立钟把大盘鸡的做法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林二奶奶就懂了。 “行，我明白了，这个简单，材料足，那就啥问题也没有，行了，立钟，先把鸡给拾掇拾掇，我去和面。” “得来，二奶奶，我哥今天可是带着人回来的，就靠您这大盘鸡镇场子了。” “行了，别贫嘴了，干活去，二奶奶保证中午你能吃上。” 正好锅里的水也开了，林立钟找了个铁盆把水盛了出来，然后开始给刚宰的公鸡退毛。 “立钟，我来吧，这活儿我能干。”林立北看到妹妹端着热水出来，就赶紧出声了。 “四哥，茜姐，你们来了呀，快进屋去吧，没事，这里我忙活就行，四哥，茜姐是第一次来，你陪着吧，等着中午吃饭就行，保证你们吃的满足。”林立钟并没有接林立北的话茬，她四哥真是的，带着人第一次回来，干啥活儿呀，这会儿就该陪着许茜寸步不离才对。 “行，那我先带着许茜进去。” “嗯，嗯，去吧，二爷爷搁屋里呢，我去喊二奶奶。”林立钟把水往地上一放，就去厨房了。 林二奶奶刚才就听见林立北的声音了，她顺着厨房的窗户往外看了看，一眼就瞅见了许茜，之后就暗暗点头，林立北这小子眼光不错。 等林立钟进来的时候，林二奶奶已经把围裙脱了，正在泡茶。 “二奶奶，这里的活就交给我吧，你先去堂屋，我一会儿收拾完也去。” “没事儿，面已经和完了，你忙你的吧。” “得来，我这就去。” 林立钟之前只是见过谢仁给鸡退毛，自己并没有上手试过，就是个纸上谈兵的主，幸亏她力气大，三下五除二的给弄好了，别说，还干净的。 用水洗过之后，林立钟就给放到厨房的案板上了，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去了堂屋。 进去的时候，林二奶奶已经在拉着许茜聊天了，看样子聊的还很高兴。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林立钟刚才在外面忙活，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小五啊，来，赶紧坐下，”林二奶奶笑容满面的，感觉心情好的不得了。 “奶啊，看你这高兴的劲儿头，应该是好事吧。” “对，是好事，让你哥自己跟你说。” 林立钟看了看林二 爷爷，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许茜和林立北，心里有数了，应该是婚事。 “怎么？四哥你要结婚了？” “对，我跟许茜一会儿就去县里拍结婚照，顺便登记。”林立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跟上次回来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完全不同。 “哟，恭喜啊，我是不是得改口了，茜姐？不对，应该叫嫂子才对。”林立钟其实也是高兴的，自家四哥从小体弱，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这比他当初知道自己能痊愈的时候，可好太多了。 “嗯，立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许茜大大方方的，倒是没有啥不好意思的感觉，她一向是如此，寡言但是从容的一个人，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从不多言，也许这辈子不从容的时候也就那几次吧，自家父亲刚出事的时候，知道大姐骗了母亲导致母亲住院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下决心要拒绝林立北的时候了。 因为接下来还要去县城，林立北和许茜也没多待，林立北推了林立钟的自行车就带着许茜出门了。 “二奶奶，这结婚都需要啥，流程是啥呀，您跟我说说呗。”两人一走，林立钟跟杜玉娟倒是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开始准备午饭。 “咋滴？你还想着给你哥操持呀？” “也算不上吧，我爸妈不在跟前，需要准备的东西，我可以帮着准备准备，不能让人觉得被怠慢了不是，要不然以后婆媳相处，不得有隔阂呀。” “哟，咱们小五这是长大啦，知道体贴父母了，”林二奶奶很是羡慕，毕竟自己一直想要一个这么贴心的闺女来着，可惜没这个命。 “那是，不过我也不白忙活，回头找我爸我妈给我报销去。”这方面林立钟还是分得清楚的，毕竟这林立北的婚事是林爸林妈的责任，自己要是全权兜揽下来的话，林爸林妈在新媳妇面前也立不起来不是，总之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的心头事。 “你这话对，这事儿啊，还真得让你爸妈来操心，我看立北的意思是不想太复杂，等两人回来咱们商量商量吧，不过得尽快给你爸妈去信儿才行。” “嗯，我一会儿去村长爷爷家借个自行车，去县里给我爸去个电话说一声，就我四哥现在那傻样儿，估计是想不起来这事儿的。”林立钟很不客气地吐槽着林立北，虽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林立北多少还是有点人逢喜事精神傻的感觉在的。 “那行，要不你先去？” “不着急，又不是明天就办婚礼，二奶奶，赶紧跟我说说吧，之前，知青点的那些婚礼，我看着都挺简单的，在老家的时候，家属院里的婚礼好像又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在靠山村，这些知青，父母都不在跟前，想结婚，只要两人愿意，跟父母说一声，让村里直接开介绍信就可以了，这仪式上也是能精简就精简，年轻人没经过事儿，觉得这样就可以了，也不会去操心聘礼彩礼啥的，简简单单就把婚给结了，”林二奶奶倒是听过村里这两对知青夫妻的事儿。 “嗯，当初楼姐和杜鹃姐，都是这么办的，找好了院子，从知青点往外一搬，再简单举行个仪式，让大家见证一下就完事儿了。” “这但凡是在父母跟前的啊，这彩礼聘礼不管多少是不能少的，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更是得让对方觉得，这是重视，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些眼皮子浅的，想借着嫁闺女或者娶媳妇的时候，想着搂点儿的。” “哦，听懂了，这是态度的问题吧，”林立钟前世也在网上见识过不少，好多即将结婚的人因着彩礼聘礼的事情吵得天翻地覆的，好好的亲家，变仇人。 “对，娶媳妇不易啊，”林二奶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事儿还是问过当事人吧，顺便问问你爸妈的意见。” “行，我也不跟着瞎操心了，别好心办了坏事儿，我一会儿就去县里。”林立钟刚冒出来的想法就此打住了，不招人嫌了，毕竟自己以后也是别人嘴里的小姑子了，据说姑嫂关系还挺难处的，不过对方是许茜的话，应该没有那么难。 林立钟从村长家里推着自行车出来，就去县城了，钱都在空间里放着，也没啥需要准备的。 进了县城就直奔邮局了，今天这事儿是大事，林立钟就决定打电话了，贵是贵了点，但是快啊。 林立北这边跟许茜进行的也很顺利，先是去登记领了结婚证，这些手续林立北提前都找已经成家的同事问好了，所以手续准备的也齐全，没费什么事儿，这证件就到手了。 林立北拿着手里的纸，不停地看着，没错，是一张纸，这个时候的结婚证跟后世的还不一样，就是一张跟奖状似的纸，上面写着男女双方的姓名，还有年龄，落款是日期和大红公章，看着就喜庆。 见林立北一直站在那傻乐，旁边的许茜就开始催促了，“行了，别看了，赶紧收起来吧，一会儿再给弄坏了，弄丢了，补起来可麻烦着呢。” “对，对，收起来，许茜，不对，从今天开始该叫媳妇了。”林立北脑子转地还是挺快的。 “嗯，”听到这称呼，许茜还是脸红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走，媳妇，带你去照相去。”这个时候对男女关系查得还是挺严的，即使是夫妻，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拉拉扯扯的，许茜跟林立北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慢慢朝着照相馆去了。 “对了，等会照完相，咱们去趟邮局吧，跟双方的老人都说一声。”两人决定地匆忙，事情办得也快，之前就把双方的父母给抛在脑后了，这领完证了，许茜也回神了。 “行，都听你的。” 第225章 告知林爸 林立北和许茜到邮局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刚打完电话的林立钟。 “小五，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在家里吗？”林立北问道。 “哥，嫂子，我给咱爸去电话了，你俩这都领证了，也还没跟家里说一声呢。” “嗯，我跟许茜过来也是想着给家里发个电报说一声的，没想到你倒是想到前面去了。” “那当然了，虽然你是我哥，但是咱们老林家娶媳妇，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有的，况且，你可是咱们兄妹几个当中最先结婚的，咱妈怎么也得有个章程不是。” 不等林立北开口，林立钟就又继续说道，“四哥，虽然说结婚是你们两个人的决定，但是，爸妈的心意你不能替我嫂子给领了吧，” “对，对。咱们小五说的对。”林立北也不反驳，他心里清楚，林立钟是好意。 “立钟，我跟你哥也想到了，就是没你快，我们来邮局也是想给两边老人都说一声。” “哦，还是嫂子想的周到，那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四哥，爸那里我打的电话，你发个电报就行了。”林立钟临走不忘提醒林立北。 “知道了。” 林立钟的电话到底是把林爸给惊了一下，这一个上午都是心不在焉的，连曲嵩进办公室门都不知道。 “嗐，老林，师弟？”曲嵩刚才喊了几声林长河，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曲嵩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对方好歹有点反应了。 “是曲师兄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林长河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发现曲嵩已经在他对面了。 “来了有一会儿了，在想什么呢？遇到难处了？”重新坐回到对面椅子上的曲嵩问道。 “刚才小五给我来电话了，”林长河还在想着刚才林立钟说的话。 “咱闺女是想通了，要回来了？这是好事啊，你发啥呆呀，你放心，你条件在这摆着呢，这事就包在我身上，都给你办利索喽。”曲嵩以为小姑娘终于受不了了，来找她爸诉苦。 “不是立钟，是立北。” “啊？大侄子啊，这也没问题的，大不了以后咱再给闺女找个机会就是了。”林立北曲嵩是知道的，他想回来倒是也能理解，毕竟这孩子打小身子骨就弱，三天两头地上医院，风一吹就感冒的主，虽然之前老林说赵老爷子给开方子治好了，但是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不是要回来的事情，小五给我打电话，说她四哥要结婚了。”林长河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嗐，我还以为是要回城的事情呢，等等，你说啥？老四要结婚了？跟谁呀？” “据小五说也是村子里的知青，那闺女比立北大两岁。”时间有限，林立钟也没在电话上说的很清楚，只是捡着重要的事情给说了。 “定了？” “嗯，定了，据说两人要去领证了。” “这么快，唉，这孩子，这是先斩后奏啊，弟妹那边你回去咋说呀。” “儿女都是债，实话实说吧。” “那你家杨华估计这心里顺畅不了。” “立北那孩子，从小没少让人操心，我们对他的期望也就是一辈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既然孩子认准了，那就随他吧。”林长河虽然这样说，但是他了解杨华的脾气，估计有的闹呢。 “也是，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父母的哪个真能拧过儿女的，回去好好跟杨华说说便是。”曲嵩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深有感触的。 “又想起曲易了？”曲嵩了解林家，林长河自然也是了解曲家的。 这曲易是曲嵩家的老二，上面一个哥哥曲旻，下面一个弟弟曲晃，从小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不过这孩子有一个不算优点的优点，就是听妈妈的话，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唯独有一件事情没有听他妈妈的话，那就是 婚事。 这曲易长到十八九的时候，正好赶上运动进行到最疯狂的那几年。曲易从学校里谈了一个女朋友，家庭背景不错，父亲在部队上，母亲随军在医院里，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 本来曲妈妈也是很喜欢曲易的女朋友宋慧的，但是就在两人毕业之后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出了岔子。 宋慧的父亲要调走，母亲也跟着，夫妻俩都不放心女儿自己在这儿，就提出让小两口结婚之后，跟着他们过去。 这下子可把曲妈妈给惹到了，她觉得这跟入赘没啥区别了，坚决不同意儿子跟过去，直接说了，要结婚就留下，要走就不结婚。 曲易跟宋慧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但是宋慧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宋父宋母实在舍不得，也放心不下，于是双方就僵持了，但是宋父调令已经下来了，不走不行，就只能选择强行带着闺女离开。 曲妈妈以为宋慧离开之后，曲易很快就能恢复过来，毕竟儿子从小到大最听自己的话了，倒是再给他介绍几个优秀的姑娘就是了，很快就能忘记宋慧，但是，曲妈妈明显低估了爱情的力量。 宋慧离开半个月之后，曲易带着他从小攒到大的钱离家出走了，还留了信，让曲嵩和曲妈妈不要找他，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了。 曲妈妈一看到这封留书就慌了，到处去找曲易，也托认识的人外出的时候留意着，来来回回折腾了将近三个月，还是没有消息。 但是曲嵩不一样，他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知道儿子是去找宋慧了，所以一点都不着急，但又不能直接告诉自家媳妇，直接说的话就是火上浇油了，就等着曲妈妈消停了之后，才告诉了她。 当然了，也没有直说，不然倒霉的就是曲嵩了，他就说是有出差的同事见到了儿子，跟宋慧他爸在一个城市。 曲妈妈也懂了，这曲易是找宋慧去了，当下还是被气的不清，但是有前面三个月的担心后悔撑着，也就释怀了，就主动让人给儿子捎了信儿，说同意两人的婚事了，让两人回来完婚，之后再去宋爸宋妈那边。 第二个星期，曲易就带着宋慧回来了，回来的第二天两人就去登记了，把结婚证拿到手之后，才举办了仪式。 “唉，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和他妈妈，上次来信说给我们添了个大胖孙子，把我家那位给高兴的啊，啧啧，当即就跑去照顾宋慧那孩子了。” “嫂子这是聪明，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孙子哟，你们家有了第三代喽，嫂子高兴嘛，再加上婚前那点事，这嫂子主动过去一照顾，一用心，那老二家的和请假不就顺意了，事儿不就翻篇了不少，以后就啥毛病也没有了不是。” “嘿，老林，这家长里短的，你比我明白啊，看来我是班门弄斧了，” “嗐，从来都看别人明白，看自己糊涂，我家这摊子啊，也难办。”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多劝劝杨华，想开点，实在不行，等你嫂子回来，让她再劝劝。” “行，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对了，师兄，我下午得请假，明天恐怕也来不了，孩子那边挺仓促的，我得给寄过点东西去。” “行，你写假条 ，我跟顾厂长说明一下，”曲嵩答应的很利索，“对了，要不你也别瞎捣鼓了，直接给孩子寄点钱得了。” “光寄钱也不行，我二叔二婶都在那呢，让老人家给操持操持，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儿，不能太随意了，虽然孩子现在不在意，但是做父母的，不能让他们留下遗憾不是。” “行，这也到点了，你赶紧回去吧，哎，对了，假条先写了。” 林长河把假条给了曲嵩之后，就去了国营饭店，早上路过的时候他就看过了，今天又杨华爱吃的锅包肉和水饺。 “今天怎么回来了？哟 ，还带饭回来了，难得，”杨华最近是晚班，白天一般是在家的。 “嗯，今天国营饭店有你爱吃的锅包肉，就买了些回来，先吃饭吧。”林长河没有直接挑明，想着等吃完这顿舒心的饭再说。 “行，我再焖一锅米饭，炒个小青菜。”杨华高兴地进了厨房，正好还没有做饭，这下省事儿了。 不出半小时，午饭就得了。 “嗯，郭师傅这手艺可真是没有退步，这锅包肉做的，还是那个味道，”杨华边吃边夸赞道。 “是吗？我怎么赶紧跟之前差不多啊。” “才不是呢，之前郭师傅回家了，他徒弟顶了两个星期，那锅包肉做的，啧啧，别提了，给郭师傅提鞋都不配。”郭师傅徒弟顶班那两个星期，杨华不知情，买了一次，本来是想着改善一下，没想到那味道真是差远了，还好林长河和林立青在家，不然就浪费了。 “对，今天打饭的时候，好像是听见郭师傅的声音了，那点菜的可多了，郭师傅忙死了。” “那可太正常了，郭师傅这祖上可是出过御厨的，当然了，现在 不让 提了，不是熟悉的人都不清楚这一段的。”杨华 之所知道还是因为她跟国营饭店后厨的蔡大娘熟悉。 蔡大娘在饭店后厨干了小十年了，这来来回回了多少人，她都一直在那呢，可以说是老员工了，这郭师傅也是老人了，蔡大娘进了后厨的第二年他来的，顶的是他爹老郭师傅的班儿。 蔡大娘是个好打听事儿的性子，这后厨上上下下，大到领导，小到临时工，就没有她不认识的，蔡家的事情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了，不管这御厨的消息是真是假，人家这手艺是真没得说过。 不过，到了蔡师傅儿子这一代，老大去了机械厂，老二去了药厂，只有老三跟着蔡师傅在家学厨，但是老三天赋不高，学成了二半吊子，无奈，蔡师傅只能又收了几个徒弟。 别说，这蔡师傅收徒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收了四个，加上他儿子蔡晓光，正好是五个，除了蔡晓光，个个都成了大厨，进了市里的各大机关单位和厂区，只有蔡晓光留在了身边，在国营饭店后厨混着。 杨华之前买的那份锅包肉，就是蔡晓光的杰作。 “是吗？那蔡师傅还有些什么拿手菜啊？改天买来给尝尝。” “多了去了，蒜爆肉，酱牛肉，红烧茄子，汆丸子，可多了，怀老大那会儿，手头宽裕的时候，我还老是去国营饭店点个蔡师傅的菜，改善改善来着，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啊，唉，”杨华不禁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当时她跟林长河刚成亲，没多久就搬到了这里，没怎么在公婆面前生活过，性子也还是小姑娘的性子，不怎么过日子，尤其是怀上老大立东之后，那就更甚了。 那时候也怪，就是挺馋的，特别喜欢吃肉，郭师傅的手艺友好，这杨华就成了国营饭店的常客，每次都是晚上下班之后，人少的时候去，偶尔有时候吃完还能跟大厨郭师傅聊聊，那时候的日子，想想就美。 “可不，搬到这里都快三十年喽，孩子们也都大了，连小五都十七了，咱们也老喽。”林长河开始往正题上引了。 “嗯，孩子们一转眼的功夫都长大成人了，尤其是儿子们，老四立北最小，都快二十了，也都到了要说媳妇成家的时候了。”提起儿子，杨华就头疼。 家里的老大老二老三全都去了部队，一年到头连个人影都摸不到，这老三好在过年的时候回来了，她本来是想着给老三安排几次相亲来着。 不过年根儿底下大家都忙，杨华就跟人约好，等过完年开始安排，谁知道这都过了初五了，小叔两口子还回来了，林长河又非得让老三跟着回老家那边，杨华也就只能作罢了。 老三没安排成，老大 老二就更甭想了，这俩兔崽子可是有注意的很，之前来信的的时候，杨华隐隐隐隐感觉到，这两人应该是有情况了，但是，老大和老二嘴都太紧，在 信里根本问不出什么，老三也跟两人在一块儿，这打听消息，都没处打听去。 “他娘，说道成家这事儿吧，还真有个情况我要跟你说一说。”林长河看杨华那脸上不断变化 的表情就知道，准是又想起过年给老三安排相亲的事儿来了，这火候也正好了，就准备跟她说老四的事情。 第226章 林爸林妈的章程 “啥事啊？是有人要给老三介绍对象了吗？”杨华的思维还停留在过年那会儿。 “不是，” “唉，我就知道，你说过年那会儿多好的机会啊，你非得让老三跟着小叔两口子回老家，”杨华想起来就想着说林长河几句，虽然外人面前她还是很给林长河面子的，但是在家里，谁有理谁老大。 “不是，我也没想到啊，小叔能过了初五来，本来以为今年他们就不回来，” “哼，你还说，本来老三就有些抗拒相亲，你这倒好，正好给了他机会，这小兔崽子能不去吗，还不麻溜地跟着啊。” “不是，孩子不想相亲就不相嘛，咱家老三，要人才有人才，要长相有长相的，干嘛非得逼着他去相亲，要我说，老三自己往那一站，还愁找不到媳妇？” “你个大老爷们儿懂啥呀，这找媳妇要趁早，不然好姑娘都被人家看上了，你说说，老大老二老三，一咕噜地全跑部队去了，这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再不关心关心他们的婚事，那我要抱孙子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杨华真是被林长河的话给气到了。 “闹了半天这是想抱孙子了。” “不然咋滴，老四和小五都跑乡下去了，要不是立青还在这儿，这么大个院子就只剩下你这半拉老头，我这个半拉老太太了，不闷得慌啊。” “我怎么就成半拉老头了，杨华，咱们说话可得讲究实事求是，我这头上连根白头发都没有呢。” “你可拉倒吧，都五十来岁的人了，不是半拉老头是啥？” “好好好，不跟你说这个了，继续说是孩子们的婚事吧，我的意见是以孩子们的意愿为主，不干涉，不强压，孩子们自己相中了就行，咱们只负责给把人娶回来，怎么样？” “哼，好人都让你给当了，这些臭小子们，你不让他多相看几个，多跟女孩子接触接触，他们知道个啥，”杨华这白眼都快翻出眼眶来了，老林家这群老少爷们没一个继承林爷爷的，除了呆就是憨，她自己养的儿子她能不知道，除了老四，其他三个也就是去了部队，要是进了厂子，能在车间待一辈子。 她们家上上下下，也就小五跟她爷爷最像了，心思缜密又敢闯敢拼，要不是小五，老四这条小命，当时就交代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就有姑娘喜欢老大他们那样的，你这是 属于瞎操心，” “我瞎操心？哼，我不操心行了吧，只要他们到时候把媳妇给我领回来就行，我就等着给他们办婚礼，怎么样？”林长河这话说得，把杨华给噎个半死。 “这就对了嘛，咱们就干咱们该干的就行了，”总算是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就等这句了。 “对了，老林，你刚才说有个事儿要跟我说来着，啥事呀？”杨华气也生完了，又开始关注起林长河刚才的话来了。 “老四要结婚了，女方是跟他一起的知青。”林长河不慌不忙地夹起一个饺子，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跟杨华说道，好像这事儿就跟吃饺子似的，很是稀松平常。 “啥玩意儿？！”但杨华确实是被惊吓到了，一向乖乖的老四竟然要结婚了？“不是，老林，你这都打 哪听说的，消息准不准啊？” “准，肯定准，小五打电话告诉我的。” “不对呀，上星期小五来信还没说着个呀，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这都还没见过家长吧，最起码没回来见咱们吧，怎么就要结婚了呢，还有，这女方叫啥名字啊。”杨华的心情现在是十分地复杂，老四林立北从小就体弱多病，她关注地难免多一些，连小五都比不上老四，杨华对老四也比对其他孩子亲密些。 林立北上高中那会儿喜欢一个叫方敏的姑娘，杨华是知道的，是老四自己跟她说的，这次老四下乡也是奔着方敏去的，她这当妈的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么快结婚，不会是跟方敏吧。 那她可不怎么得意这个儿媳妇，之前来借棉花的那次，杨华就看出来了，这方家兄妹人都不咋地，还有他们家那后妈，属膏药的，沾身上就揭不下来，她拒绝跟这样的人做亲家。 “你先别着急，我知道你想啥，不是，不是那个叫方敏的孩子，小五说她嫂子叫许茜，很不错的姑娘。”夫妻这么久，杨华想啥他还是知道的，不就是怕老四娶了方敏嘛。 “啊？许茜？谁家的孩子呀，之前怎么没听老四和小五提起过呀？人怎么样？” “你刚才都听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小五很说她嫂子人不错，你想想咱闺女的脾气，她说不错了，那肯定是人品性格都没问题的。”杨华是关心则乱，林长河已经过去那个劲儿了，现在思路很清晰。 “对，对，在咱小五平时看着呆呆愣愣的，但是她心中有丘壑，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她都认了嫂子了，那许茜这姑娘肯定很优秀，这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方敏，都行。” “这下能放心了吧。”很好，顺利地岔了过去。 “放心，放心，对了立北咋没带人回来让咱见一见啊。”杨华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见啥呀，靠山村离咱家多远啊，来回的劳碌奔波的，孩子身体刚好，别让他受这罪了，再说了，他现在已经在农场了，哪能随随便便请假啊，还是等过年的时候吧，那边冬天基本没啥事儿，到时候也好请假。” “对，我这是急糊涂了，行了，立北自己相中的，就随他吧，当初咱们也就是期望他能健健康康的就行，也没指望他娶媳妇啥的，没想到，这兄妹五个人之中，倒是立北最先要结婚了，看来这身体是真的好了。”杨华纠结了一会儿，也就释然了，比起儿子的身体健康来说，其他的都可以容忍。 “哎，这就对了，那咱们来说说正事吧，这孩子结婚，咱们不在跟前，但是也不能太简陋了，该有的还是要有的，这是咱们做父母的态度，” “嗯，老林你说的对，这些都听你的。” “那好，那咱们就商量商量章程。”看杨华也不怎么激动了，林长河这才提起了正事儿。 夫妻二人先是收拾完桌子，然后回了卧室，拿出家里的钱票，开始清点，当然了，这是杨华的任务。 林长河主要是负责把章程列出来，此时的他正拿着纸笔在那不断地写写画画。 “老林，咱家还有两千二百块钱，票的话，有之前厂里奖励的缝纫票和自行车票，其他的就是普通的零碎的了。”杨华把家里现有的钱和存折上的钱都给清算到了一起。 “嗯，跟我估摸着大差不差。”林长河三两下便把剩下的写完了，之后拿给了杨华。“瞧瞧，还有什么要添减的。” 杨华接过了丈夫手中的本子，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这毕竟是他们老林家第三代头一个结婚的孩子，虽然不是家里的老大，但是夫妻俩对所有的孩子秉持的原则就是一碗水端平，就算是林立北小时体弱，杨华偏爱一些，也不过就是多吃了几块糖，棉衣厚了几分而已，当然了，林立钟除外，谁让她是老林家三代之中唯一的女孩子呢。 “老林，这孩子的住处咋整，立北跟老三原来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家里除了小五，其他兄弟四人都是两人一间房，要不把东厢房南边那间，就是立北原先住的那屋给他，等老三结婚的时候再说。” “不行，咱们的院子就这么大，兄弟四个怎么分都是不够的，索性谁也不给，这院子里以后只留客房和小五的房间，他们兄弟一个也不留在家里，想着住好地方，全都自己想办法去，”林长河把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这，这不太好吧，这儿子结婚，咱们连个房子也不准备？”杨华有些犹豫，“要不先紧着先结婚的来，咱们再攒两年的钱，回头再买处院子就是了。” “他娘呀，买院子不是难事儿，就咱手里的钱，兄弟四个一人一个都是够了的，但是你想过没有，以后孩子还会回到这个城市吗？” “也是啊。”杨华一下子就泄气了，心里又说不出的惆怅，父母跟孩子本来就是一场越走越远的缘分。 从小养到大，十分地不易，结果一转眼，都长大了，也都离开了，以后还能不能回到身边都不好说。 “老大，老二，老三不回来有可能，那老子总归是要回城的吧。” “老四现在再那边有工作，之后的事情也说不准。” “可是，万一有回来的呢，老林，咱们不得不考虑啊。”杨华还是坚持。 “嗯，”林长河沉吟了一会儿，确实有这种可能，那自己的打算就得做一番调整了。“那这样，之前写的章程不变，咱们再个孩子们一人买个院子，不过这个就不用告诉他们了，咱们自己慢慢攒钱，也慢慢碰着，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林长河敢这么说肯定是有底气的，家里之所以只剩下了两千多块钱，主要还是因着林立北的病，还有就是日常贴补下乡的闺女。 不过上个月林长河升职了，工资也跟着调整了，每月多了四十块，再加上杨华的工资，两人慢慢攒着总是能攒够的，他是看明白了，家里这几个臭小子，除了老四，那结婚都还早着呢，所以，时间上到也能充裕。 “好，老林，都听你的。”杨华也不纠结了，就按照林长河说的来，两人是双职工，虽然孩子多，但不出几年还是能办成的。 “那好，那立北那边有小叔看着，咱们也不用太担心，回头我给小叔写封信，把安排都跟他说一声，咱们只管把钱和票给寄过去就行了，剩下的小五会看着办的。” “好，那你什么时候去寄信。” “明天吧，听小五的说法，两人今天就急匆匆地登记了，唉，真是让人操心。” “行，那我先去淘换点布票，家里这些也不多了，被褥不准备的话，怎么也得给孩子，尤其是新媳妇，多添置几身衣服吧。” “行，你去吧，我回头在心里也好好跟小五交代一下，” 杨华说完就出门去了，她平时人缘好，大家都爱跟她一起说说话，交换带你票啥的，杨华呢，家里双职工，手里票多，时常跟大家换，也不计较那一毛两毛的，所以这时候她找上门去换布票，基本上没人拒绝。 杨华在整条巷子里，来回走了两趟，这布票的事儿就解决了，还多了几斤糖票。 回家后的杨华也没闲着，去了西厢房，原来林立钟的屋子。 林立钟和林立北下乡插队之前，林立钟弄回来不少的皮子，大部分都是羊皮，杨华当时跟着林奶奶一起给两个还缝了羊皮褥子，还往棉袄内侧缝了一些。 用了不少，但还剩下不少，出去给林奶奶林爷爷带走的，给立青缝褥子的，还有几张羊皮和兔皮。 杨华都拿出来看了看，正好够缝制一床褥子的，就把家里之前存着的粗布和棉花都找了出来，开始缝制。 林长河这边也没闲着，给林二爷爷写完信之后，他带上林立钟从滨城给寄回来的烟酒就出门了。 直奔曲嵩家的小院去了，在厂里，林长河最熟悉，最信任的也就是曲嵩了，他这曲师兄，有个爱好，那就是喝酒，当然了，只是喜欢喝酒，很有分寸，从不酗酒。 所以，曲嵩的家里酒票有很多，都是他到处跟人换的，那这时候正好就便宜了林长河了。 趁着曲嵩还没下班，林长河直接找了他媳妇裴淑仪。 “嫂子，我也不跟您见外，我家老四在乡下就要结婚了，我就想着跟您这淘换些酒票给寄过去，我小叔在那边，正好可以给孩子操持一下。” “哟，这是大事儿，行，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拿。”裴淑仪一听也明白，就跑到曲嵩的书房去找了。 不一会儿，裴淑仪就带着一大把的票据过来了，“老林啊，就这么多了，我可是一张都没有给老曲留下。” 第227章 许家父母 “太好了，谢谢嫂子，这些都是我家小五从滨城给寄回来的，就给曲师兄留下了。”林长河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之后，就准备赶紧走了，时间差不多了，曲嵩该下班了。 “不用，不用，咱们两家啥关系啊。”裴淑仪觉得林长河太客气了。 “”没事，这些就让我曲师兄这段时间先凑合凑合吧，嫂子，我先回去了。” “好，等立北回来，记得让他带着他媳妇来我们家吃饭。” “好来，一定哈。”林长河把票装好就赶紧离开了，出院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刚回来的曲嵩。 “哎，老林，你这是来找我的？”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提着饭盒的林长河正好进门。 “曲师兄，我来找嫂子的，事情都说完了，杨华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先走了。”不等曲嵩反应，林成河赶紧回家去了。 “嗳 ，你这。。。。。跑这么快干啥呀。”曲嵩还挺纳闷儿的，“你说这老林，不就是他家老四要娶媳妇儿了嘛，至于这么紧张嘛，真是。”曲嵩摇摇头，也不去管林长河了，直接回了屋里。 “回来啦，你在门口跟谁念叨呢。”裴淑仪刚把林长河带来的东西收起来，只留下一瓶就放到了餐桌上。 “没谁，就老林，他出门，我进门，碰到一起了，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匆匆就走了，哎，你说，不就是娶个媳妇嘛，这紧张的，人家又不回来。” “哦，是老林啊，”裴淑仪就没在意了，“对了，老林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 “啥东西呀？这好好的，老林给我带东西干啥？”曲嵩心里的疑惑更浓了，“对了，他来找你干啥呀？” “老林来是为了酒票的事情，他手头上没这么多，知道你一向喜欢淘换这个，就来找我要了。” “酒票？！坏了，这小子，”曲嵩赶紧往书房去，边走还边问裴淑仪，“你给了他多少？” “啊？你说啥？”裴淑仪正在厨房洗菜，水龙头里流水的声音遮住了曲嵩的声音。 “我说酒票你给了老林多少。”曲嵩赶紧进了书房，去翻看自己的库存。 “哦，都给他了。你上次不是说了嘛，长河就是你亲兄弟，既然是兄弟，那还客气啥，我收拾收拾都给长河拿走了。”关掉水龙头的裴淑仪，终于听清楚曲嵩的话了。 “裴淑仪！！！！”曲嵩把自己平时方酒票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愣是一张都没有找到。 “喊啥喊呀，不就是几张酒票嘛，真是的，喊啥玩意儿喊，没见老娘正给你做饭呢嘛，晚上不吃饭啦。”裴淑仪气得一下子就把手里的菜给扔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来帮忙，帮忙。”从书房出来的曲嵩赶紧走到了厨房，没办法， 票都是小事儿，惹到媳妇才是大事。 “把这菜给洗了吧，我一会给炒了，人长河也没白拿你的，给带了些东西过来，说是他家小五从滨城寄回来的，那酒我看了，就是你上次带回来的那种，还宝贝地不行，啧，也不知道有啥好喝的，就搁桌子上呢。” “哎，我就说呢，这是给我留了口粮了，嘿嘿，”曲嵩接着台阶儿就下了。 “就是，人家长河平时有啥好东西都给你送一份，这孩子要结婚了，正是关键的时候，那点酒票咋啦，别给老娘摆脸子，” “我知道，我也没说啥不是，就是发现酒票都没了，一时间.......，嘿嘿。” “行了，吃完饭你再去长河家问问，有啥需要帮忙没有，咱老二结婚拿回，还多亏人家长河帮忙。” “我知道，知道，没忘，没忘，淑仪，我刚才去了一趟国营饭店，买了份酱牛肉回来，晚上加餐，我给老大也大电话了，他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真的啊，老大也有段日子没回来了，我也想孙女了。” 林长河到家的时候，杨华已经在做饭了，他放下东西就去厨房帮忙了。 饭后，夫妻二人又开始商量。 “我给做了条羊皮褥子，下午就做好了，用的是之前小五弄回来的那些皮货和布，这是给新媳妇的，你要写在信里。”杨华开始数落她这边的准备工作。 “好，那立北呢？” “立北的被褥都是年前新做的，全是当年的新棉花，而且小五当初买院子的时候，还又做了好几套新的铺盖，够用了。” “这儿子结婚，好歹见新啊。”林长河说道。 “他当初去插队的时候，从里到外都是新的，这被子褥子，都按照小五的要求在外面套了一层布罩，回头拆下来洗洗再缝上，保证跟新的一样。”倒不是杨华不心疼儿子，实在是没必要，这满打满算立北那边至少有四套被褥了，在靠山村那边够用了。 “行，那就听你的，那咱多给寄点布票吧，一辈子的大事儿，让孩子多做几套衣服。”林长河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从衣服上多补贴补贴就是了。 “嗯，还用你说啊，我下午挨个转了一圈为的就是这个事儿，换了足足十多米呢，够用了。” “这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行，那这就差不多了，钱的话，就给400块吧。” “好，那这手表票啥的还给吗？” “就不给了，男子汉大丈夫，想买的话，让立北自己想办法吧，咱们能帮的就这些了，对了，我去老曲家了。” “去老曲家干啥？” “诺，你看。”林长河把之前拿到的票都放在了桌子上。 “哈哈，你这是把老曲的家给抄了吧，这么多，哟，还有烟票呢，老曲不是就喜欢喝酒吗？” “是淑仪嫂子给我拿到，我是趁着老曲不在家的时候去的，不然，他能这么痛快？” “那老曲得恨死你了，哈哈，你这是拿了人家的心头好了。” “这不时间紧嘛，回头我攒了再给他便是了，再说了，我也不是空手上门的，我还给他带了东西的，”林长河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他都是算计好的，正好跟老曲打了个时间差，将将错过，要不然，这桌子上的票能拿来一半都是好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淑仪嫂子是怎么知道老曲藏酒票的地方的？林长河还不等细想，杨华又开口了。 “这些就差不多了，咱们做父母的，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就看立北自己了。”林立北在农场的工资不低，每月还有技术岗的补助，刚发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还来信跟杨华说要跟大哥他们一样，每月给家里寄钱。 当时杨华心里可欣慰了，不过回信的时候，杨华就给拒绝了，让林立北好好照顾好自己和林立钟，工资就不必给家里寄了。于是林立北就坚持每月给林立钟零花钱，一个月十块钱，不要不行的那种。 林立钟呢，当面是收了，但是也都记账了，还在给林爸林妈的信里说了，当然了，平时给林立北送东西的时候，除了父母给的那份，她自己也加了一份进去，只是林立北不知道罢了。 所以，按照林立北目前的工资来看，养他们两口子自己是绰绰有余了。 “嗯，这成家了，也算是一家之主了，确实是该自己考虑这些了，之前老四在机械厂干临时工的时候，也是有工资的，当时没让他往家里交，他手里怎么也得有个一百多，而且，现在的工资也比之前高多了，平时又没啥要花钱的地方，估计也都攒着呢，行了，就这么着吧，我给二叔单独寄点钱，让他帮忙摆几桌，请一请村里人，谢谢他们这段时间对老四和小五的照顾。” “对，这个是得有，尤其是老支书，可帮大忙了，有他老人家在啊，我就可放心他们俩了。” 这章程大体都商量好之后，两人就去休息了。 林立北跟许茜在邮局待了一会儿，分别给家里都去了电报，就回家了。 等林爸收到电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林长河去邮局给靠山村那边寄包裹和信，三个包裹，两份信，分别寄给林立北林立钟兄妹，和林靖安夫妇。正好碰见了赵老头家的女婿，赵爱军的爱人，他就是负责给林家所在的那片区域送信件和包裹的，是认识林爸的，就把电报直接给了林爸。 林爸回家之后，就把电报给杨华看了，是林立北发来的，还略微有点长。 主要就是为了告诉林爸林妈他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个很好的姑娘，哦，还提了儿媳妇的名字，叫许茜，也是下乡知青，现在跟他一样在农场。 看完电报，林妈就更放心了，这两口子都在农场里，那这姑娘好歹是有工资的人了，一个双职工的家庭，日子肯定是不错的，现在林妈唯一担心的也就是女方父母那边了。 也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杨华可是知道的，附近几条街，但凡家里有儿子的，大多是让闺女下乡的，当然了，他们家小五是例外。 这万一儿媳妇家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两人的日子还有的熬呢。 “唉。”想到这里，杨华就叹了口气，这儿子即将成家的喜悦也减半了。 “你他啥气呀。”林长河看着刚才还好好的杨华，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叹上气了，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老林，你说这女方家里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跟杨华一样担心的还有许妈妈，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去上班，反正现在也是临时工，还是自己的身体要紧。 自打去年，生了那场大病之后，许妈妈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没了，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大闺女，竟然为了一个刚认识一年的外人来骗她，一想起来就伤心。所以，许妈妈把更多的期望就放在了小闺女许茜的身上，不这样也不行了，谁让她就生了两个闺女呢，连个儿子也没给老许家生。 这刚在家里躺了一个多小时，就听见送信的邮差在自家门口喊了，说是有她的电报。 许妈妈里面就起来了，这准是许茜来的，小闺女平时都是写信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发电报回来。 许妈妈在看到电报之前，想了无数种可能，连家里能拿出来的钱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却是万万没想到，许茜来电报，竟然是告诉她和许爸两人，她已经跟人登记结婚了。 这个消息对许妈妈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去年大女儿也是这样，不声不响地就在乡下结婚了，对方虽说家是县城的，但是没工作，老大骗了家里的钱给那男的买了工作，这才把许妈妈给气到。 当时许妈妈给气得哟，你说说，老大这骗家里的钱也就罢了，你好歹花自己身上呐，结果这给蠢得，花了钱，买了工作，却给了男方，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话说回来，许茜这孩子平时挺稳当的，怎么会突然就结婚了？ 这男方也没带回来给家里看看，之前写信回来提也没提一句，就不怕被骗了？ 许妈妈，又气又急的，干脆下午就买了票去了老许所在的农场。 “老许啊，你说说，咱们是啥命啊，老大老大是这样，许茜也是这样，咱们生了俩闺女，到头来，结婚都不给家里说一声啊。”许妈妈姜闻英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好在老许在农场的人缘不错，有自己一间单独的宿舍，不至于让姜闻英去住招待所。 “行了，你先别急，茜茜跟老大不一样，老大那是犯蠢，茜茜必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许爸也是着急，但他还是相信许茜的眼光的。 “什么有自己的原因，难道这对象这么见不得光吗？事先提也没提一句，说结婚就结了，人也没带回来让在咱们见一见，跟老大有啥不一样的，你说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呜呜。” “好了，茜茜有自己的分寸，你看孩子这虽然结婚听突然的，但是她没骗咱们呀，对不对。”许爸担心姜闻英的身体，只能不断地往好的方面说着，其实他心里也没底，闺女平时再靠谱，她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娃娃，许爸也担心闺女被男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唉，我是担心咱闺女被那男的给骗了，”姜闻英哭够了，也想明白了一些。 “嗯，这事啊，我来办，实在不行，我就去那边一趟，去看看。” 第228章 准备 此时的林立北还不知道，他老丈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姜闻英离开农场之后，许爸想了一下，怎么想还是不放心，就决定亲自去看看，自家许茜到底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许爸就去找了农场的领导，也是昔日他曾经帮助过的友人。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一下许爸了，他之前所在的工作岗位倒是让他结交了不少的朋友，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在下放的情况下，许爸的日子依然过的轻松，许茜还能调到农场去。 开好证明和介绍信之后，许爸也没耽搁，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总算是到了农场所在的县城。 一路风尘仆仆的，许爸没有直接到农场去看望闺女，而是在县城的招待所住了下来。 经过一番的休整之后，又去供销社买了些东西，这才出发去了农场。 而林立北那天给家里发过电报之后就带着许茜回了靠山村。 这个时候的照片，是需要等的，五天的就算是快的了，林立北多加了一块钱办了加急，约好第三天上午来取。 这两天的时候，他跟许茜就在靠山村住下了，当然了，两人是分开睡的，虽然已经登记了，结婚证也到手了，但是没有举办仪式，就总觉得还差点啥，所以，林立北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住下，而许茜则是去了林立钟的屋子里住。 两人第二天的时候，就带着分好的喜糖，挨家挨户地去拜访认识的人家了。 林立钟则是去了黑市，以她对林爸和林妈，特别是林妈的了解，这婚礼估计简单不了，虽然自己不懂，但是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在呢，林爸估计会给两位老人家写信拜托的。 所以，一大早林立钟就跑到黑市去了。 这次运气好，赶上中年大叔正在摆摊。 “大叔，好久不见啊，”林立钟看了眼摊子上的东西，很好有一半是自己需要的。 “哟，你来了啊，正好，这摊子刚支上，看看相中啥了。”中年大叔这一摆摊就遇上老主顾还是挺开心的，尤其是出手阔绰的老主顾。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了，老规矩。”林立钟把自己想要的都点了出来。 “得来，东子过来收筐。”中年摊主也很是高兴。 “对了，大叔，有件事还是想跟你打听一下，” “啥事啊，你说吧，但凡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我想弄批肉，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都行，有鱼的话也行，量要大，要的急。” “这个....”中年摊主开始沉吟了，他手上是没有货源的，毕竟他们都是山里人，主要以药草和山货为生，但是他前几天听到个消息，但是不知道真假，这万一要是假的，那可就把眼前的主顾给坑了。 “大叔这是..........，有门？” “是个消息，但是不知道真假，” “那您说说呗。” “这消息是黑市内部传出来的，说明天有批猪会运过来，但是只会整只往外出，不零卖，想要的话，要找黑市的人交定金。” “消息确实吗？”林立钟来了兴趣，整只好啊，省得她三斤五斤地跟人买了。 “消息是我一朋友告诉我的，他还是挺靠谱的，但是这消息出现的突然，黑市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而且这定金也不少。” “明白了，大叔，我还是想试试，您就告诉我找谁就行了。” “行，我带你过去吧。”中年大叔看出来了，这老主顾是真要的挺急的，索性也不再劝了，直接把东子找过来看摊子，自己起身带着林立钟往里面去了。 定金交了五十块，确实不少，林立钟拿着手里的条子看了看，还好，写了押金的金额，万一成不了，还能找他们退回来。 告别摊主大叔之后，林立钟就去重新选定的地方去等着了，大约过了四十来分钟，东子就带着东西过来了，两人交接完成之后，对方就离开了。又过了十来分钟，林立钟才把东西收了，离开原地。 邮局是今天必去的地方，林立钟也没耽搁，直接骑自行车就过去了。 离着跟林爸打电话已经过了两天了，估计电报应该也过来了。 不出所料，林爸也是发了电报，还挺长的，在电报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安排，林立钟看完就又回到了邮局的柜台，想着领了汇款单，并把钱给取出来。 林爸电报中说有两份汇款单，一份是给林立北结婚用的，有400块，也算是给林立北小家的启动资金了，另一份儿是给林二爷爷的，汇了一百块，想让他老人家帮着操持结婚的事宜，包括婚宴。 林立钟打算的挺好，但是邮局柜台的工作人员不同意，因为不符合流程，就拒绝了林立钟的要求，这汇款单必须是本人来取，或者按照地址送到本人手里，并签字表示签收才行。 没办法，林立钟只能先回靠山村了。 到家的时候，林立北和许茜不在。 “二爷爷，我哥呢？”看见院子里的林靖安，林立钟问道。 “你哥和你嫂子去崔木匠家里了，他们想让老崔帮着打些新家具，放在家里。” “不是应该放在农场那边吗？”当在家里，难道是要回来住吗？ “唉，还是年轻啊，哈哈哈，两人着急结婚，根本没来得及申请宿舍，现在还是一人一间单身宿舍住着呢。” “也是，就我哥那宿舍，连放个橱柜的地方都没有了。” “嗯，你哥说等明天回去之后，就去找江指导员商量。” “哎，行吧，他俩乐意就行，对了，我爸来电报了，”林立钟把装着电报的信封递给了林二爷爷，毕竟林爸在电报里提了，要让林二爷爷帮着操持。 “哦，我看看。”林二爷爷拿过电报看了看，“呵，你爸真是老样子啊，一点也不客气，哼。”话是这么说，但是林二爷爷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嗯，那当然了，您又不是外人，不劳烦您劳烦谁啊，让我来的话，我也不行啊，” “哼，小五啊，你有这份心就行，到时候跑腿儿的活可少不了你的，我老人家可是年纪大了，动动嘴还行，动腿还是免了。” “这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就行了，交给我没问题的。”张家军和张家峰在家闲着呢，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行了，这事儿晚上的时候，大家都在的时候，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完饭的时候，林立北和许茜也回来了，两人说说笑笑的，看来家具选的还行。 “立北，回来了，就先吃饭吧，吃完饭有些事情我要说。”林二爷爷招呼着。 林立北点头应是，带着许茜就进屋了，自己又重新回到厨房帮忙端饭端菜。 饭后，大家一起收拾，很快就又回到了堂屋，等着林二爷爷开口。 林二爷爷一直等到杜玉娟回到堂屋之后，才开始说林立北结婚的事情。 “咳，立北啊，今天立钟去县里了，你把发了电报过来，你看看。”这电报林二爷爷给林二奶奶也已经看过了，现在就剩下林立北和许茜不知道了。 “我爸来消息了？”林立北想到了林爸应该有回信，但是没想到这么快，那看来还是林立钟的电话起了作用。 拿着电报看完之后，林立北愣了一会儿，是许茜扯了扯他，才回神儿的，林立北就顺手把电报递给了许茜。 “这......，”许茜本来想着拒绝的，但后来一想，这是林爸林妈给林立北的，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说话。 “怎么了，立北媳妇，有啥要求或者想法你说就是，咱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见外，”一直在观察着两人的林二奶奶很明显地看到了许茜的变化。 “没事，你说就是了，你现在已经是我们林家的媳妇了。”林立北也下意识地说道。 “我跟立北结婚虽说是匆忙了些，但是也没想着大办，就咱们几个亲近的人，再喊上村里的之前那个，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就行了。”许茜本来是想说钱的事情，但是觉得还是私底下跟林立北商量一下比较好。 “哈哈，孩子，你还不知道吧，你跟立北算是长河他们家第一对结婚的，所以啊，这当父母的怎么会糊弄呢，即使长河夫妻俩不再跟前，还有我和你二爷爷呢，放心，啥都不需要你们两个操心，到时候，就等着当新娘子就行啦。”林二奶奶解释了几句，想安许茜的心。 “就是，嫂子，爸妈给安排啥，你接着就行了，管他呢，爸妈给的咱就要，别这么客气，这都是爸妈的心意，是吧四哥？”林立钟倒是想到了，怕不是婚礼这么简单，应该还是林爸林妈给了这么多钱，心里不安了。 “嗯，爸妈的心意，咱们直接收了便是。”这做儿子收起父母给的钱来，总是理所应当的多。 听了林立北的话，许茜就不再多说什么。 “嗯，四哥，你们要买自行车吗？”林立钟之前就在想这件事情了，正好林爸林妈给寄钱过来了，也就顺嘴提了，“这以后怎么也是两个人过日子了，有辆车子也方便些。” “嗯，小五这个提议好，许茜咱们买车子吧。”林立北也有此意，这自己一个人从农场跑到靠山村觉得没啥，但是让许茜跟他一起跑着来，就觉得心疼。 “嗯，这个是应该买的，我之前也攒了一些钱，够的。” “媳妇，这怎么能让你掏钱呢，我之前攒的工资也是够的，”林立北赶紧说道。 “我觉得虽然说是新婚，咱也没必要买新的不少，买个二手的，八九成新的怎么样？”林立钟自己的车子就是组装的，总共花了了五十多块，这二手的也就一百多，还不要票，挺合适的，倒是离开这里了，还能转手再卖掉，也不心疼。 “立钟说的对，咱们可以买个二手的，到时候钱攒够了，再把它卖掉，买个新的。”许茜知道林立北是不同意她出钱买自行车的，可是她也不太好意思用林爸林妈的钱，而林立北自己的钱，许茜估摸着是勉强够的，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他没想过，那就是自行车票的事情。 许茜手里没有，林立北就更别说了，那想买新的自行车的话，就只能找人去换，这是需要钱的，去年的时候，她听知青点的人说过，一张自行车票已经在黑市炒到一百块了。 但是二手的自行车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是新的，但是一样骑啊，还不用票，价格也划算，即使到时候转手，也不会心疼。 “对，那就听你媳妇的吧，立北，这是咱老林家的传统，”林二爷爷倒是很满意许茜，这过日子，最重要的是里子，面子没有看起来那么重要。 “嗯，好。”林立北也赶紧应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回头我去打听去。”林立钟也赶紧开口。 接下来，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就开始说他们关于婚礼的安排了，一边说还一边询问许茜的意见，半点也不在乎林立北，当然了，林立北也时不时提一些意见，这些意见都是许茜也同意之后，林二爷爷才会考虑。 几个人在那有商有量的，林立钟就没有插嘴，坐在一旁，很乖巧地给大家端茶倒水。 “咳，那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许茜村里人这边我来定，肯定是要请一些人的，毕竟立北和立钟在这里受了不少照顾，你二奶奶家的这些亲近的亲戚不能不招待。”说道宾客，林二爷爷就把自己的想法给提出来了。 “这是应该的，二爷爷，我都知道，老支书当初也没少照顾我，还有村里一些其他人，这几年也帮过我，我也想请他们来参加。” “行，到时候你说就是了，我去请。” “哎，好。”有这么个大家长在，感觉还真是不一样，许茜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第229章 许爸到来 之后的进程就快了，很多。 汇款单到了之后，林立北和许茜就去了邮局。 还没回来，老支书就来了家里。 “立北在家呢？”老支书进门就奔林立北来了。 “老舅来了，赶紧坐。”杜玉娟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老支书。 “嗯，立北呢，还有许知青？”老支书拿过放在门口的马扎坐了下来 。 “两人去县里了，应该快回来了。”杜玉娟看了看日头，这两口子早上7点多走的，看日头，现在应该快十点了，应该要回来了。 “哦，靖安呢？又被立钟拉着去鸡窝子了？” “可不是呢，你说这爷俩，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哈哈哈，一早就去了，说前几天那那些小鸡崽子已经适应了，今天开始这蚯蚓要加量了，”杜玉娟也是好笑，这一老一小的，真是能折腾。 “嗯，立钟年纪虽然小，但是来了这么些日子了，我看孩子没说过大话，这事儿啊，能成，到时候村里那帮子老娘们儿，肯定得后悔。”老支书挺看好林立钟的，当初林立钟一提养鸡的事儿他就同意了，结果在村里开会的的时候，大家却没人支持。 这事最终还是通过谭嘉平走了手续，落到了他那里。 “行，我也不多待着了，村里还有事儿，等立北和许知青说一声，农场捎信儿来了，有人来看许知青了，让他俩赶紧回去一趟。”老支书坐着抽了一袋烟，见林立北两口子还是没有回来，就准备走了。 “好来，老舅，那农场那边有说谁来了吗？” “没仔细说，” “行，您慢点，等回来我就告诉立北和许茜。” “嗯，对了，这俩孩子啥时候办事儿啊？” “还没定下呢，不过都商量好了，等立北他爸的信到了，我们再定日子。” “这就对了，人家是父母，还是得多听听他们的想法。” 老支书离开时之后，杜玉娟就回屋去了，这林立北要回去，怎么也得给收拾点东西带上，也不知道是谁了来了。 农场这边，许爸正坐在江指导员的对面。 “许叔，好久没见了，” “嗯，小江啊，要不是你爸跟我提起，我还真不知道你小子在这窝着呢。”许爸当初帮着许茜运作的时候，还不知道江家小子在这儿，都弄好了之后，才听江远志那老小子提了一嘴，说他家老三在这，许爸才彻底放心，结果还是放心早了。 “许叔叔说笑了，革命分工不同，”江指导员给许爸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跟前。 “你小子啊，我把茜茜放 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可没给我看好啊。” “许叔，这可不能怪我吧，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不挺好的嘛，小伙子人才不错的，”虽然林立北才来了半年，但是他也留心注意过了，人品不错，家教也好，关键是自己有本事。 “听你这话的意思，这孩子还成？” “我看还成，要不您再仔细过过眼？” “那你跟我说说这林啥，林立北的家庭情况。” 江指导员也没拒绝，就把他多了解的林立北的情况，包括学习，生活，工作方方面面都说了。 “听起来，这小子还行，有点东西。” “嗯，那手里的技术是真没的说，农场里大大小小的车辆器械就没有他摆弄不了的，许叔啊，这肯定饿不着的。” “家里兄弟四个，还有一个妹妹，那这孩子压力就不大，要是…”许爸心里有了想法，但是还是想着看看人再说。 “对啊，他父母是双职工，父亲更是机械厂的高工。”江指导员对林立北的印象着实是不错，平时对他也多了分关注。 “哼，”许爸不说话了，按他以前的标准是还差些，但是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来说，这条件就已经很好了。 林立北跟许茜从邮局出来之后，就赶紧往回去了，怀揣巨款，两人都不太放心，怕半路上再给掉了。 刚进院子里，林立北就被林二奶奶通知了，说是农场那边来消息了，有人来看许茜了，两口子就赶紧回屋了。 “媳妇，这既然给捎信儿了，咱们收拾一下赶紧回去看看吧。”林立北心里已经把许家那边的人过了一个遍，最优可能，也最不可能的人应该就是许父了，也就是说，他即将跟自己的老丈杆子正面相遇。 “嗯，把钱放好，这就走。”许茜自己心里有数，来的应该就是许爸，她大姐那边已经基本上算是断亲了，是不可能来人的，母亲姜闻英从来没出过远门，不会千里迢迢地来农场这边的，那只能是爸爸了。 进门没十分钟，两人就准备再次出门了。 “二奶奶，我们不在家吃中午饭了，得赶回农场去。”现在家里只有林二奶奶一个人，林立北就跟她交代一声。 “哎，立北，立北，等等，”林二奶奶从两人进屋之后，就把东西放到了堂屋的桌子上，这会儿就拎着出来了，“孩子，咱也不知道来的是谁，但总归是茜茜的娘家人，这是一些茶叶和酒，还有两斤点心和干果，别亏待了人家。” “哎，好，谢谢奶奶。”林立北倒是疏忽了，还好有林二奶奶想着，这有长辈在跟前确实不一样。 “谢谢，二奶奶。”许茜也跟着道谢。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行了，我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赶紧的吧，别让人等太久。” “哎，知道了，对了，二奶奶，这是我爸寄给您二老的钱，给。” “行，我就先替你收着了，”杜玉娟也不跟人来虚的，大不了等办完事儿了，把剩下的再给林立北。 不得不说，有自行车就是方便，林立北和许茜来的时候，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这次回去，林立北骑着自行车，两人说说笑笑的，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了农场的大门。 “媳妇，这自行车咱一定要买，有了它去县城可就太方便了，不用等农场的车了。” “嗯，也没说不买，就是买新的有点浪费，咱们也不一定一直在这里的，万一离开的话，这东西又不能带走，转手的话，就是二手车，划不来的。”许茜心里很清楚，父亲当初就说过，来这里只是暂时的，不会让她一直在村子里待着的，就像现在，她已经到了农场，有了工资。 “好，都听你的，”林立北觉得这种事情上是没有必要跟许茜唱反调的，毕竟方向是一致的。 “行了，别贫了，前边就是宿舍了，我爸应该就在里面了。” 林立北把车子往门前一放，提着东西，跟着许茜就进屋了，结果，里面没人。 “人不在这儿，能去哪呀？” “应该是去找江指导员了吧。”许茜也不太确定，但是以许爸的性格，应该是会去打听消息的。 “指导员？咱爸认识江指导啊？” “嗯，之前写信的时候提过，说是故人之子，是认识的。行了，我先收拾一下，你也先回去收拾一下吧，说不定我爸会去你那边，” “行，那东西留下吧。” “还是先放你那吧。” “好，我先回去了。” 许爸此时还在江指导员的办公室没离开。 “小江啊，你看着许茜跟林立北也结婚了，这总不能两人还各住各的吧，”许爸也是无意间问起才知道，这俩傻孩子，光顾着打申请了，连房子的事还没着落呢。 “林立北是有单人宿舍的，两人搬到一起不就行了。”连里有单间的可不多，林立北也算是特殊待遇了，人才嘛，要想留住，没点特殊待遇是不成的。 “啧，这也小点了吧，这进门就是炕，再放个橱子，放张桌子，连人都转不开了。”许爸也是鸡贼，来了就说住林立北那边就行，江指导员一听也觉没啥问题，就从后勤拿了钥匙，把人给安顿进去了。 所以，在林立北还不知情的时候，许爸已经去他的地盘看过了。 “已经不小了，许叔，这单间可是免费的，要是想要大的那可就要额外掏钱了。” 农场里是有院子的，也有大一些的房子，但是申请都是需要条件的，林立北和许茜来的时间短，资历浅，这是不够条件的，对此江指导员也没办法，农场里这么多人盯着呢。 另外，农场里也是有变通政策的，地嘛毕竟是有的是，要想住宽房大院，也可以自己盖，场里给划地方，要是钱不凑手，也可租场里盖好的大屋子，就看当事人怎么打算的了。 林立北回屋之后，就发现异常了，毕竟这么一大包行李在自己床上放着，他还是看的见的。 屋里肯定是有人来过了，不过一开始场里就跟他说清楚了，这是单间，只给他一个人住，那这突然出现的行李包，大概可能是许爸的，重新安排人的话，江指导员和连长是不会这么干的，但是让许爸暂时住几天的话，倒是合情合理，得，这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不好过了。 林立北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炉子也烧上，等会儿人回来，正好泡茶，这炉子还是林立钟当时为了方便他熬药给找来的，能烧煤块也能烧蜂窝煤，好用的很。 林立北也是拿着一个新的蜂窝煤去了家属区那边换了一个燃烧着的蜂窝煤过来，又续上新的，才把炉子给生了起来。 这会儿的功夫，许爸还是不见踪影，但是许茜却过来了。 “我爸还没过来吗？”许茜进门没看到人，就问林立北。 “人我没看到，但是估计指导员把人安排到我屋里住了，行李在炕上，你看。”林立北把放在炕里的行李包指给许茜看。 “哦，那我爸等会儿准回来，这都快到饭点了。” “那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食堂打几个菜，柳师傅要是得闲的话，再让他下厨帮忙单独做两个。” “也行，那你去吧，柳师傅那里估计是来不及了，直接从食堂打饭吧，” “好，我走了。”林立北把屋里的饭盒都拿上，就往食堂去了，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食堂已经飘起了饭菜的香味。 离着饭点还有半个多小时，路上倒是没什么人，林立北一路走过来，连个熟人都没碰上。 今天也是巧了，食堂伙食不错，三荤三素，也省得林立北挑拣了，打了三个肉菜，两个素菜，主食是二和面的馒头，还好带了网兜过来，不然回去都是问题。 “茜茜，快来帮忙，东西有点多。”林立北还没进门就开始招呼许茜了，要不然他连屋门也进不去，左右手都拿满了。 “来了。”许茜把茶杯放到许爸面前之后，就赶紧出门去给林立北帮忙了。 “今天食堂伙食不错，我打了回锅肉，排骨和汆丸子，青菜是拌豆腐和清炒豆芽。”林立北并没有发现许茜的异常，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屋，进去才发现，桌子旁边做了个人，立刻就站住了。 “立北，这是我爸，爸，这是你女婿，林立北。”许茜见自家父亲也不吱声，只能自己招呼上了。 “爸爸好，我是林立北。”林立北一激动，这嘴就有点秃噜了，同时心里还紧张地不行。 “嗯，”许爸只是点了点头，从林立北一开始进门，他就在打量对方了，嗯，确实是一表人才，其他的嘛，暂时还看不出，不过不着急，他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慢慢了解。“小林，我就喊你小林吧。” “哎，你随意，喊我立北也行。” “小林啊，来，赶紧吃饭吧，别光杵着了，茜茜都饿了。” “对，吃饭，先吃饭。”林立北赶紧开始帮着摆饭。 这顿饭吃的吧，嗯，还行，反正林立北全程都很紧张，许茜爸爸的目光时不时地撇过来，他是如坐针毡，这么好吃的饭菜也没吃进去几口。 许茜呢，倒是真的在好好吃饭，不过，眼神总是在她爸爸和林立北之间来回转，总觉的她爸憋着事儿呢，不会就这么简单吃个饭就完的。 许爸当然是边吃饭，边观察林立北了，这饭菜嘛，着实不错，比他们农场里的伙食可好多了，这人嘛，咳，紧张就对了。 第230章 接触 吃过午饭，林立北赶紧站起来收拾，本来许茜想帮忙的，也被拒绝了。 宿舍里是没有水龙头的，要洗饭盒只能到外面的公共水池子那里。 林立北端着一堆的饭盒就出去了。 “行了，小林很自觉嘛，闺女赶紧过来坐吧。”许爸在椅子上坐着。 “嗯，行，爸，我给你冲杯茶吧，是立北他二奶奶让带回来的。”许茜这才想起林二奶奶给带回来的东西。 “哦，林立北的二奶奶？有长辈在这边呀。”这倒是江家那小子没有提供的消息，看来他手里的消息也不是很全面。 “嗯，二奶奶叫杜玉娟，老家就是靠山村的，就是我之前插队的那个村子，是老支书的外甥女。”许茜把东西一一地放在了柜子上，这刚摆好，那两瓶酒就吸引了许爸的注意。 “哟，这还有好酒呢，滨城吧，” “爸，你知道呀，这是立钟，就是立北的妹妹，从滨城带回来的。”许茜把茶杯放到了许爸跟前，“爸，喝茶。” “好，来，你也坐下吧，跟爸爸聊聊。” “嗯，好，” “认准小林啦？” “嗯，认准了，爸，这个决定我不是随随便便下的，我跟大姐不一样，我很清楚知道自己的想法，爸，您放心就成。”许茜说的很诚恳，她知道许爸担心的是什么，但是结婚确实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 “好，爸爸相信你，相信我的老小，你妈那边我会去跟她说的。”许爸看懂了自家闺女的眼神，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不管他跟闻英说啥，都会去做的。 “谢谢爸，那爸，你来了就多住几天吧，”得到许爸的首肯，许茜还是挺高兴的。 “可不得好好住几天啊，我得好好了解了解小林同志，不然怎么回去跟你说呀。” “爸，”许茜无奈，许爸这是非得杠上了，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这个你就别管了，这几天我都会住在这里的，”许爸坚持，“再说了，县里的招待所我已经退了，不住这里住哪里呀？” “就是，茜茜，就让叔叔住到这里吧，”林立北进屋的时候，正好听到许爸说要住到这里的事情，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许爸好像挺不待见他的。 这倒是也能理解，他们家里也是有女儿的人，要是立钟一声不吭的就跟人结婚了，他也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的，更别提林爸了。 所以，林立北有点心虚，他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冲动了，当初提结婚还是有点着急了，该先去拜访双方父母的，之后再谈婚事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许茜提了，他也是脑子一热，两人就趁热打铁，直接开了介绍信和证明，第二天就去登记了。 “立北，你不该.......”林立北一喊叔叔把许茜给喊懵了，本来是想着提醒一下他的，但是被许爸给打断了。 “没事，叫啥都行，我听着还挺顺耳的。” “茜茜，我是想着等咱们办完婚礼之后再改口的，这样正式一些，希望叔叔能见谅。”林立北硬着头皮解释道。 “嗯，要办婚礼啊。”听人说话要抓重点。 “对啊，爸，你来之前，立北的家里就来信了，说是一定要让我们办个婚礼，林爸林妈怕来不了，就托付给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了，”提到婚礼，许茜就察觉出来了，其实许爸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哦，怎么个办法呀。” “许叔叔，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慢待许茜的，婚礼是我二爷爷帮着操持，准备在村里办几桌酒席，把我俩认识的人都请过来，让大家给我们做个见证，另外我爸妈给了些安家费，让我和许茜商量着来。” “给了不少呢，爸，”许茜伸出四根手指头，示意许爸，足足四百块呢。 “嗯，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亲家还算是靠谱，这钱也不少了，虽然林家夫妻是双职工，但是家里可是有四个儿子呢。 “爸，喝茶吧，一会儿该凉了。”许茜听着许爸的语气，不禁松了口气。 接下来，许爸就不怎么搭理林立北了，只顾着跟自家闺女说话去了，从工作到生活，聊起来就没停。 林立北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就跟许爸和许茜说了一声，先回了靠山村一趟，这许爸来了，自己得回去跟林二爷爷说一声。 所以，在林立北离开三个小时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靠山村。 “哎？立北，你怎么回来了？许茜呢？不是说有人来看她了吗？”林二奶奶这在屋里正合计事儿呢，就看到林立北进来了。 “许茜还在农场呢，二奶奶，我爷呢？” “这吃完中午饭就又跟小五出去了，说是上午的活没干完，下午接着来，你找他有事啊？” “嗯，许茜她爸来了。”林立北端起桌子上的杯子，赶紧喝了一口水。 “哟，来看许茜的时候亲家公啊，你看着闹的，你在这等着吧，我去喊你二爷爷去。” “二奶奶，我去吧，我腿脚快。”林立北说完就出门了，这试验田他知道，一路长途无阻地就把人给喊了回来，跟着一起的还有林立钟。 “这许茜他爸估计也是不放心闺女。” “老头子，这不废话嘛，要是你有个这样婶儿的闺女，你能放心啊，一点兆头也没有，冷不丁地给你弄个姑爷出来，你看看。” “嗐，我这不是没闺女嘛，行了，老婆子，不跟你抬杠了，咱们说正事儿。亲家公既然来了，那咱们得去请来见见面，得重视，更得尊重。”林二爷爷自己儿子娶媳妇的时候，都没这么费劲儿，但谁让这事儿自己孩子办的有点理亏呢。 “是这个理儿，而且这在农场里住着也不自在，我跟老舅说说，他家那东厢房不是一直空着呢嘛，也一直打扫着，稍微收拾一下就行，把人安排那儿吧。” “嗯，这个一会儿我去跟老舅商量，顺便喊着他一起去接人，不管人家来不来的，咱们这个态度得有的。” “对，就这么办吧，老头子，你赶紧去老舅家吧，立北啊，你也跟着去吧。” “哎，好来。” 就这么滴，林立北再回到农场的时候就成了三个人，林立北骑着自行车，林二爷爷赶着从张建国家里借来的马车，带着老支书一起回到了农场。 双方见面之后，许茜和林立北帮着介绍了一通，算是有了初步的印象，然后老支书适当地提了回靠山村的事情。 “许同志啊，你看孩子们这马上也要成亲了，要在村子里办的，你作为女方的家长，可一定得去啊，有你在啊，许茜同志肯定是心里有底的。”人老成精，老支书一出手，就直接说到了许爸的心坎儿上。 “老人家，您这话说得对啊。”老支书这人许爸从前就知道，平时许茜给家里去信，总会提上这么一回，通过这几年的通信，许爸也大概知道老支书的为人了，对许茜她们这些知青很是照顾，所以老人家开口，他没有理由拒绝，而且这事儿，他也是一定要去的。 “亲家啊，孩子们年青，多少冲动了些，我这做家长的给你赔个不是了。”林二爷爷的年纪比许爸略微长上几岁，但是这辈分却是高了一辈，人家开口了，许爸也不能端着。 “您说笑了，这年青人不就是这股子冲劲儿嘛，”这证都领了，人也是闺女认定的，许爸也只能借着台阶下了，这脸子也别摆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然后就都跟着回村了。 许爸也跟着在老支书家里住了下来。 林爸的信和包裹是一起到的，就在婚礼的前一天，大包小包的，整了两个包裹。 林立钟给带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村里下工，这下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林立北要结婚的事情了。 许爸也没想到，时间这么敢，人家亲家母还给做了褥子，还是羊皮的，这一下就让他放心了。 当天晚上，林立钟就喊着林立北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明天就要办酒席了，青菜啥的都提前准备好了，就差主菜了。 “哥，等会儿我自己过去，你推着车子在那等我就行。” “不行，天这么黑，你一个人不安全，小五，我跟你一起吧。” “别介，人家黑市有黑市的规矩，这交货只能交给买主自己，你跟着才不安全呢，”林立钟是要从空间往外倒腾的，这要是让自家四哥跟着，还倒腾啥呀。 “那行吧，要是有啥事儿，你就大声喊。” “人家都干了这么...”剩下的话林立钟自动消音了，她觉得再说下去林立北就又该改主意了，“行，四哥，你放心，你忘了我的力气了是吧，不会有事的，哎，前面就快到了，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这地方也是林立钟精挑细选的，离着靠山村不远，离着县城也不远，基本上是在两者之间，这地方是个树林子，需要从土路上下到旁边的排水沟里，再往里走一段才算进了林子。 林立钟前几天就开始忙活，踩了一条小路出来，就有了今天晚上的安排。 这主菜就是林立钟前几天从黑市买到的猪肉，这黑市还真是没让人失望，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整猪，足足二十头，林立钟当天去拿货的时候都被惊到了，是那种村子里养的农家黑猪，跟后来的大白猪不是一个品种，这个肉质和口感也比白猪要好。 林立钟当时一口气就买了三头，付钱的时候，黑市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为了不一起怀疑，林立钟还特意找了一辆板车，自己一个人哼哧哼哧地拉走的，当然了，一脱离众人的视线，她就给收到空间里了。 买的时候还是活猪，进了空间之后，林立钟直接给扔到了加工车间一头，剩下的就养在了猪圈里，留着慢慢吃。 其实林立钟的空间里是有几头猪的，但都是白猪，她觉得还是黑猪的口感更好，就费了翻力气，到黑市里走了这么一遭。 林立钟进了小树林，差不多五六米，感觉这个地方林立北已经看不到了，就把准备好的猪肉用筐子装好，放到了地上，还专门拿出手电来，晃了几下。 之后，就提着筐子离开了。 “哥，快来看，”林立钟提着大筐子朝着林立北走了过来。 “行了，先回家吧，回去慢慢看，东西沉不沉，放到自行车上吧，我推着，你在后面扶着。”看到林立钟回来，林立北就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看到树林子里亮灯了，知道是有人来了，就怕林立钟出事，还好没出什么岔子。 “哎，那行吧，这黑灯瞎火的，也确实看不见。” 兄妹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林二爷爷来开的门，两人谁也没说话，把筐子提到了堂屋之后，就回屋去了。 林立钟是真的困了，这半年养成的作息，都是晚上九点就睡觉，今天已经是十点半多了，困得她都快睁不开眼了，林立钟决定下次再也不这么折腾了。 “立钟回来啦？赶紧擦把脸，上炕上睡吧。”从林立北和林立钟出去之后，许茜就一直没敢睡，在炕上躺着呢，刚才听到门口的动静，她就起来吧灯点上了，又倒了盆温水等着，林立钟一进屋就递了帕子。 “谢谢嫂子。”林立钟也不客气，拿过毛巾摆了摆，擦了把脸就去睡了。 许茜也去关门的时候，林立北就站在门口不远处。 “茜茜，立钟今天是真累了，让她睡吧，你也赶紧休息。” “嗯，你也是，明天还有的忙呢。” 两人说完，就都去休息了。 堂屋里，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也还没睡。 “老头子，立钟真给弄来了？”林二奶奶挪到了炕沿儿边上。 “嗯，小五啥时候放过空炮，是猪肉，我看着还不少呢，行了，这下你放心了吧，赶紧睡了，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忙活了。” 第231章 一顿忙活 第二天就正日子了，一大早起来，林立钟院子里就忙活了起来。 以宋大娘为首的奶奶，大娘，婶子们，早早就来家里帮忙了。 桌子板凳也是一早就跟村里人说好的，一大早的，林立钟和张家军，张家峰一起搬来的。 这个时候的婚礼一般是从简的，没条件的摆个桌子，放些瓜子松子啥的，还有茶水，来人每人抓一把，当然了，既然来了，大家也不会空着手来的，或是钱或是物的，都会给主家带些，就当是贺礼了。 这年头，解放邻居的，花钱也不会太多，五分一毛的，关系好些的，两毛三毛，五毛都算是重礼了。这带东西的就花样多了，有给送白面饽饽的，有送布料的，还有送鸡蛋的，但不管是送啥，负责上礼的人，都会仔仔细细地把客人的名字和礼物记录在册，以后谁家有事都算要回礼的。 林立北这婚礼在整个靠山村来说，都能数得上了，听听大娘们的说辞就知道了。 “哎，老宋啊，你家这亲戚真是可以啊，咱们村都多少年没有见过这光景了，这是猪肉吧，妈呀，这可真能造钱啊。” “这光有钱怕是不行，这一看就是整猪现割的，一整扇的排骨和肉，啧啧，”这位大娘羡慕得哟，这要是给她家，她能算计着吃上一整年。 “可不是咋滴，今天咱们可算是沾光了啊，得谢谢老宋。” “对，对，要不是宋嫂子喊咱们来啊，今天可就错过了，上次吃肉还是过年的时候呢，那也只是尝了尝肉汤，这次终于能吃上一块儿了。” “哈哈，今天这肉咱不敢说，但是这排骨，一人一块，咱肯定是能吃上的，”宋大娘已经事先盘算过了，这话说得完全没有压力。 “那可太好了，老宋啊，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儿，可别忘了喊我。” “看你这话说得，宋嫂子啊，下次有事您招呼啊，有没有肉的咱都来。” “哈哈哈， 行，你的话我可是记住啦。”宋大娘知道大家伙儿是在说笑，也配合着。 今天这些来帮忙的人，都是宋大娘平时相处地不错的人家，大家脾气性格也能处到一块呃去，不管谁家有个婚丧嫁娶的事情，都会来帮忙，而且大多是张家本家的媳妇们。 “对了，老宋，这大厨请的谁啊？是乡里的那个王老菜吗？”这人说的王老菜是乡里一个出了名的厨师，本名王有才，专门承办十里八乡红白喜事的酒席的，人从解放前就开始了，现在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头了，大家也井惯了喊他王老菜，是说他做菜经验老到，各种情况都能给处理得井井有条，丰俭由人。 “对，就是请的他，我们一开始定的急，还以为请不到人家呢，没想到王老菜今天正好有时间。”宋大娘解释道。 按林立钟一开始的想法，是想着请谢仁来的，毕竟厨艺在这摆着呢。 但是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都给否定了，从林立北说了要结婚开始，林二奶奶就开始跟宋大娘打听这些消息了。 这时候大家婚礼都是简办，林家这边即使不想太精简，也不能太招摇，树大招风，这容易出事儿，尤其是经过去年那几次的事件之后，老支书是更加谨慎了。 所以，林二奶奶就听了老支书和宋大娘的建议，请了王老菜，毕竟是大家熟悉的厨师，即使是说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如何，顶多觉得这家人办事地道。 至于林立钟弄回来的肉，林二奶奶也是拿出一半，留下了一半，而且留下的也是排骨多，肉少，这样即使大家羡慕，也是在可接受范围内的。 本来林立钟还准备弄点酒的，就是供销社里卖的那种成瓶的，但也被拒绝了，好说歹说才给换成了散搂子。 反正，这婚礼主打一个简朴，当然了，这是在林立钟的眼里，在靠山村人的眼里，这婚礼已经是相当可以了。 许茜是从知青点准备的出门子的，这也是她跟林立北商量好的，村里的知青，除了杜鹃月份大了没来，其他的都来了。 今天的许茜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红格子的风衣，里面是黑色的羊毛衫打底，下面是毛呢的裤子，还有新买的皮鞋，头发精心编了一个新花样的辫子，上面绑着红丝带。 村里好闲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都来凑热闹了，当然还有那些孩子们，知青点挺大的院子，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哟，新娘子这衣服真好看，这样式没见过呀。”果然，一群女人聚在一起最先关注的就是穿戴。 “是从上海买的吧，这样式好像是叫啥风衣，可洋气了。” “嗯，应该是吧，反正县里市里的公示社是没有这种衣服的。” “哎，花枝子，连你都没见过呀，这看来人家许知青是真有夫妻啊，林知青这么舍得给她花钱。”这边乡下的习俗就是，结婚之前，男方要给女方准备结婚时穿的衣服，要是没有准备的话，也可以给女方钱和布票，让她自己去准备。 “可不是，你看许知青手上那块手表，那个牌子我认识，叫啥琴，哎，反正老贵了，好几百呢，就这么带手上了。” “你不知道，人家城里就流行这个，叫啥三转一响，许知青这才哪到哪呀，这才一转呢。” “这也不错了，别说，这林知青家里条件看来是挺不错的，据说他家里可是兄弟四个呢，唉，你说咱之前咋就没发现呢，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把我妹妹介绍给他了。” “得了吧，爱琴嫂子，你家那小姑子谁受得了啊，一天天的，好吃懒做的，多少家底够她败得的。” “我呸，我说得是我娘家妹子，我那三妹可是附近出了名的勤俭持家，我娘家现在就是我三妹帮着我娘管家呢。” “对，人家爱琴的三妹妹确实不错，可惜错过了，没事，爱琴啊，回头大娘我给你三妹张罗张罗。” 大家说着说着，这话题就跑偏了，开始聊起了家长里短，当然了，村里的这些个未婚男女也很快成了大伙儿谈论的对象。 “切，得意个啥，你娘那是怕你几个嫂子帮着管家分她的权，还你三妹勤俭持家，还不都是你娘自己吹的。”张老六家的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爱琴了，跟一起来看热闹的张建国家的念叨。 “嗐，咱都知道就行了，这大喜的日子，没必要跟她计较。”张建国家的劝说着。 “哼，也对，懒得理她，哎嫂子啊，我跟你说，这许知青那衣服不是从啥上海买的，是郑家的那位帮着做的。” “你咋知道的？宋婶子跟你说的啊。” “不是，立钟之前去老郑家送料子的时候我正好在，哎哟，那料子摸着可软和了，就那红色儿，多正啊，啧啧。” “郑家婶子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回头等我家那小子娶媳妇的时候，也去麻烦她一次。” “这郑家婶子的手艺当然是没得说了，不过这样式可是人立钟给她的，我瞧的真真儿的，立钟送得不仅是料子，还有一张图纸呢，上面画的就是这件衣服。” “立钟这孩子，还真是厉害呢，你说，这有文化的人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立钟，再看看立北，人家就是不靠家里，也能活得不错。” “就是，真是羡慕这老林家的父母啊，也不知道这立钟长大了要便宜哪家，你说我家那老二怎么样？”张老六家的老二今年快二十了，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再继续上学，现在就在家里种地，人倒是不错。 “得了吧你，立钟这孩子可是有主意的很，真要娶回家，就你那脾气，你能受得了啊。”张建国家的还是很了解张老六家的脾气的，她这人啊，霸道惯了，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主。 林立钟倒是不知道，还有人在惦记着她，此时她正忙着呢。 因着家里要摆席，所以，上门来祝贺的人还是不少的，老支书这一支的基本上都来了，林立钟被安排给长辈们端茶倒水了，还得时不时地应付长辈们的询问，真是忙得晕头转向的。 直到林立北把新娘子给迎回来了，林立钟这边才消停了，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主婚人是老支书，老人家当之无愧，简单介绍了新郎新娘的情况和事迹，林立钟听着还挺逗，感觉老支书嘴里的林立北跟她了解的林立北仿佛是两个人。 等新郎新娘对着来宾鞠躬过后，这礼就算是完成了，随后林立北又朝着院子里的人群撒了几次糖，这下就更热闹了。 等糖都捡完之后，大家也就都入席了，这重头戏就开始了，后院的王老菜早就在等着了，前院的人一说开席，就立马开始上菜。 等菜上来之后，就没人说话了，林立钟也去了家属那一桌子，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正陪着许爸说话，刚才新娘新郎鞠躬那会儿，许爸的眼圈都红了，不过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 忙活了一整天，这场婚事总算是圆满了，许爸晚上就回农场那边去了，说是江指导员找他有事。 帮忙的那些婶子大娘留下帮着收拾的残局，碗盘子的，都给洗得干干净净的，林立钟给一一还了回去。 还有桌子板凳，张家锋和张家军帮着收拾的，一趟一趟地给人家送了回去。 等整个院子都收拾干净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候了，本来以为准备的菜多，能剩下不少，但是林立钟还是低估了来客的战斗力，那真是连根菜叶叶都没留下。 大家累了一天了，晚饭林二奶奶就简单下了锅挂面，配了肉卤子，林立钟吃的挺满足的。 婚后第二天，林立钟就喊着林立北进县城了，之前联系好的二手自行车已经来了，今天就是去骑回来的。 过程很顺利，一手交钱，一手拿车，很快林立钟和林立北就回了靠山村。 吃过午饭，林立北就带着许茜回农场了，许爸昨天就已经回去了，两人今天说啥也得回去看看。 林立钟今天也请假了，昨天实在是累的慌，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午饭之后，帮着林二奶奶收拾完厨房，林立钟就去睡午觉了。 下午起来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这觉睡得人有些迷糊，林立钟心里还记挂着鸡舍，用凉水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结果，走到半路就碰见了着急忙慌的邱书墨。 “大娘，大娘，这是怎么啦？”林立钟赶紧喊了人一声。 “哎哟，是立钟啊，赶紧的，来帮忙，杜鹃快要生了，你快帮我去喊我们家有常一声。”邱书墨总算是碰到个认识的人了，赶紧把情况说了。 “这么快？还没到预产期吧？”林立钟算了算日子，哟，还差一个星期呢。 “对，就这几天了，我天天提着心呢，这第一胎没准儿的，有的早生，有的晚生，很少有正日子生的。”邱书墨是过来人，这些情况是知道的。 “好，大娘，那你赶紧回家去看着鹃姐，我去喊马有常。”林立钟也不废话，赶紧就朝着田里跑，邱书墨也赶紧回了家，杜鹃已经开始阵痛了，但是羊水还没破，家里这个时候不能没人。 很快，马有常就回家了。 “妈，妈，杜鹃，杜鹃，怎样了？”马有常一听到消息啥也顾不上了，赶紧就往家里跑，连假都是林立钟帮忙请的，村里人也都知道他家里的那位快生了，小队长也没说啥。 “这呢，有常，杜鹃快生，咱们得去医院。”邱书墨看着刚进门的儿子说道。 “对，必须得上医院，娘我看着杜鹃，你去收拾一下，我这就去找村长和老支书，村里有拖拉机，咱坐拖拉机去。”马有常看到杜鹃现在没事之后，立马就镇定下来了。 “好，我这就去，你千万要看好杜鹃，扶着她下来先走一会儿，慢慢的，” “哎，知道了，那奶粉和奶瓶我都放在炕橱里了，您别忘了给装上。” 邱书墨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边正收拾着呢，就听到门口传来了“突突突”的声音。 第232章 杜鹃生产 “是拖拉机，妈，是村里的拖拉机过来了，一定是立钟帮忙喊过来的。”还在扶着杜鹃来回走动的马有常说道。 “哎，我听见了，我这东西也马上收拾好了，”邱书墨把最后一个包袱打好之后，全都拿到了东厢房的卧室这边，自从来了之后，邱书墨一直住的就是堂屋，而东厢房住着的就是马有常和杜鹃这俩小夫妻。 “妈，东西都全了？”杜鹃这会儿阵痛刚刚过去，满头的汗，马有常赶紧湿了毛巾给她擦汗。 “全了，有常，你再拿上些钱和票，以防万一，穷家富路的，出门在外一旦用钱的话，连个能借钱的人都没有。”邱书墨叮嘱着儿子。 “妈，你放心吧，钱和票我早都准备好了，就在枕头下面的那个小包里，您拿出来装上。”这些都是杜鹃之前就跟马有常商量好的，放在外面应急用的钱，不多，五十块钱，十斤粮票，但是也足够这次用了。 “这个是吧，行，我收起来了，用的时候我给你。”母子俩正说着，林立钟就进来了。 “邱大娘，鹃姐，拖拉机过来了，赶紧走吧，对了，得带上床被子铺在车斗里，路上颠簸，”林立钟这话是跟马有常说的。 “立钟，就炕上那个灰布面的就行，都是事先准备好的，麻烦你帮忙给拿到车上，我这得扶着杜鹃。”马有常指着炕上最外面那床单独放的被子说道。 “行，还有啥需要拿的，我一块儿提着。”林立钟看到了邱书墨身边的大包小包，就走了过去，“婶子，这些都要带着吗？” “哎，对，都得带着，立钟啊，你提这几个小的吧，大的婶子自己提就行。”邱书墨说着就要去提那个最大的包袱。 “没事儿，你去看着娟姐，我来就行。”说着林立钟就把地上的包裹都提了起来，里面应该是放了饭盒之类的，丁零当啷的，然林立钟就走了出去。 邱书墨一看林立钟提着很轻松的样子也不纠结了，心里还想着，立钟这孩子力气可真大。 杜鹃被马有常和自家婆婆邱书墨共同扶着，很快就上了拖拉机，林立钟看人都坐好了，就招呼张建民开着拖拉机出发了，她自己也倒是没跟着，毕竟她事先已经把张秋生喊到车上了，有大夫跟着，杜鹃这一路上是不会有事的。 回到家之后，林立钟就又开始收拾屋子了，之前为了林立北的婚事，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在院子里住了一段时间，这不，今天就回自己院子住去了，林立钟留都留不下，真是不知道老人家是为了啥来回折腾的。 把被褥都翻出来晒上，床单被罩也都拆下来，塞到了空间的洗衣机里，不出一个小时就都洗完了。 林立钟这些被褥床单整整晾了一个院子，晾衣绳不都不够用了，又临时扯了一根。 至于林立北的屋子，林立钟没打算动，这是两人的新房，不知道啥时候两人就回来了，还是等人回来自己收拾的好。 之后就是清扫，擦洗之类的活计了，本来林立钟以为满打满算的，也就一两个小时完事的，结果，这做家务还真是耗费时间，足足忙活了三个来小时，连午饭都是匆匆凑合的，林立钟这个时候就无比怀念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在的时候了，那段日子，林立钟只要把自己屋子收拾好就行，其他的完全不用管，堂屋和院子都有林二爷爷呢。 不过好在，这堂屋只要今天收拾干净，以后隔三差五地收拾一次就行，要真是天天打扫的话，林立钟就要郁闷了。 杜鹃这边坐上拖拉机之后，车上的张秋生就先给她把了把脉。 “嗯，没事，孩子和大人都挺好的，一路上我跟着，保证没事。” “谢谢张大夫。”邱书墨在村子里待了好几个月了，也认识张秋生了，一开始就是杜鹃不放心，每半个月都要让邱书墨陪着去把次脉，“张大夫，也不是咱们不信您，只是这女人生孩子毕竟是过鬼门关的，我实在是不放心。” 去的次数多了，邱书墨也跟张大夫熟悉了起来，跟春娘也很是熟悉了。 张秋生还顺便治好了邱书墨的腰腿疼，这就让她更加相信张秋生的医术了。 “都明白，您不用放在心上，都是为了大人和孩子。”张秋生摆摆手，并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 好在杜鹃这一路上也争气，并没有出现啥状况，很顺利地就到了医院。 “行了，马知青你赶紧进去吧，大人孩子的，正需要人的时候，有啥事等回去再说。”马有常这感谢的话就憋在了嘴里。 “好来，那您路上慢点，张大夫我就先进去了，等回去请你们吃红鸡蛋。” “好，那我可等着了，赶紧回去吧。” 很快张建民就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离开了。 马有常也赶紧扶着杜鹃跟着邱书墨进了医院。 县里的医院规模不小，各个科室也齐全，就是医生不太齐全了，不过好在那些人闹归闹，这妇产科倒是安然无恙地全员避过了。 妇产科在医院的二楼，占了整整一层楼，二十来个病房。 这个时候生孩子，乡下人大多还是选择在家里生。接生婆在乡下还是挺有行情的，尤其是手艺好的那种，平时帮人接个生，一旦主家高兴，这酬劳就很让人满意了。 不过，城里的人，大多还是选择来医院生孩子的，一来城里住房紧张，大家左邻右舍的，这一生孩子，那喊声容易扰临，尤其是住筒子楼的那些人。这而来嘛，就怕有个万一，来医院有一声守着，安全性上更可靠些。 所以，这妇产科还是很受欢迎的一个科室，这不杜鹃她们刚上楼就碰上了好几家要出院的人家，家家手里都抱着孩子，有一家还抱了两个。 “儿子，赶紧找大夫和护士，杜鹃这样子看着离生产不远了，咱们得赶紧住院。”邱书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来杜鹃，咱们先到那边去，那里有座位，先坐下歇会儿。” “嗯。”杜鹃此时已经很难开口说话了，阵痛越来越密集了，这一张嘴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马有常对医院这些倒是熟悉，之前他爷爷奶奶住院的时候都是他帮着跑前跑后的，很快就办理完了住院的手续，带着杜鹃和邱书墨去了病房，他们今天运气好，被分到了一个双人病房，而且这病房目前只有他们一家待产。 进了病房之后，马有常赶紧扶着杜鹃躺了下来，盖上了被子。 “杜鹃，你别害怕啊，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咱们再等一会儿哈。”马有常握着杜鹃的手，在床边安慰着她。此时的杜鹃，只能点头了，阵痛来袭，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 邱书墨赶紧去整理带来的东西了，这医院的条件不错，还有放杂物的橱子，空间不小，她赶紧把东西都整理了进去，摆放好，方便拿取。 等了有五分钟，病房里就进来了一位女大夫，同时还带着一个护士。 一番检查之后，大夫就开始交代。 “家属，这产妇是第一胎，羊水还没破，且得等等呢，你们就先在这儿吧，等羊水破了就让护士去喊我就行。”之后大夫又跟护士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朱大夫是咱们妇产科最后的接生大夫了，你们放心就行了，一会儿等阵痛过去，就扶着产妇起来多走动走动，这样生的时候省劲儿。” “哎，好的，记住了，谢谢你。”邱书墨知道对方是好心提醒的，赶紧道谢。 “这羊水破了就赶紧去那边第一个办公室喊我，我叫苗晓月，要是我不在的话，你就让别的护士去喊朱医生也行。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走了。”苗晓月说完就去其他病房了。 杜鹃一直折腾到第二天上午，才进的产房。过了一个小时，产房的护士就抱着一个男婴出来了。 “杜鹃家属，杜鹃家属。” “这，这呢，护士。” “恭喜，母子平安，孩子是男孩，六斤三两，”说着护士就把孩子递向了马有常。 “这，这、、、”马有常没抱孩子，看着包被里这么小小的儿子就更不敢下手了。 “护士，给我吧，我是孩子奶奶。”邱书墨见儿子的啥样就赶紧把孩子接了过来。 “护士，我媳妇怎么样？”马有常看完儿子就不激动了，反而惦记着杜鹃。 “产妇没事，里面正在收拾，一会儿就出来了。” 护士的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就开了，杜鹃被推了出来，此时的她已经精疲力尽，睡过去了。 杜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病房了，左右看了看，就看到邱书墨正在窗户旁边晾东西，旁边的放着的是婴儿床，里面躺着的就是杜鹃费了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了。 “妈，妈，”杜鹃嗓子沙哑，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不过病房很安静，孩子正睡着，所以，邱书墨还是听见了。 “醒了？渴不渴？我扶你起来喝点水吧。” 邱书墨走到床边把人给扶了起来，之后把隔壁床的被子给垫在了她身后，才转身去端水。 “妈，孩子怎么样了。”杜鹃接过水来喝了两口，才感觉嗓子不那么干了，说话也不哑了。 “睡着了，刚才喝了点水，这第一天，大夫不让喂奶，让先喂点水。” “有常呢？”杜鹃也不懂，不过看着睡得安稳的儿子，想来大夫说的应该没错。 “我让有常去给买饭了，去了也有一会儿了，估计快回来了。” 马有常确实是去买饭了，不过这医院他不熟悉，绕了到药方那边去了，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地方，所以回来的就晚了些，他怕媳妇饿着，就一路小跑着回来的，脸上带着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对未来生活的无限热情。 当然了，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就比如此时的韩淑霞。 “大夫，你刚刚说什么？我的孩子没了，怎么会没了呢，明明前两天，我还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动，一下一下的，”韩淑霞根本不能接受大夫的诊断，她的儿子，怀了四个多月的儿子，就这么胎死腹中了。 “你别激动，坐下，坐下，孩子确实是没了，应该是受到了外部的猛烈撞击，你最近是摔到了，还是被人撞到了，这么大的月份了，也不小心一些，我这就给你开个单子，等会跟着护士去做准备吧，不能再耽搁了，对大人身体不好。”接诊的还是朱大夫，她也是满脸的可惜，孩子都有胎动了，这已经是个小生命了，没想到还是.........，唉。 要说起来，这事儿还真不知道怪谁。 说来说去，还都是钱惹得祸。 自从韩淑霞跟刘长香合作之后，这手里的钱就开始多了起来，这韩淑霞的底气也就足了，再加上怀孕的缘故，李国庆倒是收敛了不少，不敢再跟韩淑霞动手了，也在他妈的劝说下，重新开始关心自己媳妇，这让韩淑霞着实过了一段消停日子。 不过好景不长，韩淑霞跟刘长香的勾当被李国庆给发现了，这下李国庆就又故态萌发了。 花钱又开始大手大脚起来，这工资花完了也不跟他妈要了，改向韩淑霞要了，韩淑霞不想跟他生气就没次给一点，给一点的，三块两块的，也不多。 李国庆很快就烦了，但是顾念着韩淑霞肚子里的孩子，就趁着韩淑霞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去她藏钱的地方拿，拿完再把地方恢复原样。 当然了李国庆也不蠢，没次拿完都会换些小金额的再放进去，韩淑霞不清点，只看厚度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直到这一次，李国庆拿钱的时候，正好被韩淑霞给逮住了。 两人就吵起来了，越吵越生气，这话也是越说越难听，李国庆一生气就又动手了，韩淑霞避之不及，就被推了一下，肚子正好撞在了桌角上，然后又摔在了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第234章 送医院 看到韩淑霞晕倒，李国庆一时间有点懵，之后就反应过来了，第一时间把钱给藏了起来，然后才去院子里喊他妈。 “怎么了？怎么了？刚才在屋里就听见你们两口子吵吵，淑霞啊，不是我说你，这不就是怀孕了嘛，也别拿自己太娇气了，这谁家媳妇不怀孕生孩子啊，哪个跟你似的，”李国庆他妈这段时间对韩淑霞也是够够的了。 “不是，妈，妈，你赶紧过来。”李国庆又不敢喊太大声，怕左邻右舍的知道，着急地站在门口朝他妈使劲儿挥手。 “知道了，这不是来了嘛，”李妈慢悠悠地从堂屋里走出来。 “不是，妈，淑霞晕倒了，你赶紧的吧。” “啥玩意儿？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你媳妇还怀着孕呢，不能惹她生气你不知道啊，真是气死我了。”李妈一听韩淑霞晕倒了，也不拿乔了，三两步就进了李国庆和韩淑霞的屋子。 一进来，李妈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韩淑霞，她赶紧走到跟前，想着先把人给扶起来，但是韩淑霞怀孕之后，吃得好睡得好，这体重噌噌噌地往上长。 “你个小犊子，赶紧过来搭把手啊，先把你媳妇给扶到炕上啊。” “对，对，先扶到炕上。”李国庆赶紧和他妈一起把韩淑霞给扶了起来。 李妈把人弄到炕上之后，就开始给韩淑霞掐人中，这是老办法，能让人清醒，结果，掐了四五次，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李妈这才开始着急。 “老三，你给老娘说实话，韩淑霞到底是怎么晕的，赶紧说。”李妈刚才进屋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了，这炕的另一边扔着一个木匣子，上面有锁，但是是开着的，地上还有些零碎的东西，像是碰到地上的，最主要的是韩淑霞这惨白的脸色。 “妈，不是，我....”李国庆支支吾吾的，这让李妈更加着急了。 “赶紧的，利索儿的，说实话。” “哎呀，我说，我要拿钱，韩淑霞不让，我们就推搡起来了，我这一不小心就，唉，谁能想到啊。” “我让你推，让你推，你个瘪犊子，这是你亲媳妇，老娘平时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也没动过人家一根手指头，你倒好，”李妈这火气噌得就上来了，照着李国庆的背就扇了几巴掌。 “妈，妈，妈，我错了还不行嘛，疼，”李国庆被扇疼了，一边说着一边躲着。 “你还知道疼啊，你媳妇这挺着大肚子摔一下不更疼啊，”李妈停手了，回到炕沿儿边上，开始慢慢地喊着韩淑霞的名字，结果还是没有一丝的反应，脸色倒是越来越白了。 “妈，妈，血，血”李国庆本来是想着给韩淑霞扯过被子来盖上的，结果一眼就看见了韩淑霞裤子上的血迹了。 “血？哪呢？”李妈顺着李国庆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被那大片的血迹给惊到了，不仅是韩淑霞的裤子上，连她身下的褥子上也开始浸染了。“坏了，你这下闯祸了，你个瘪犊子，别在这愣着了，赶紧找车，送韩淑霞去医院，赶紧的，快去啊。” “对，找车，找车，去医院。”李国庆转头就往后边胡大爷家跑，他家有个板车，平时不怎用一般都是入冬抢菜的时候才推出来。 李家院子里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周边的邻居，听见李妈着急的声音，就知道出事了，这时候也顾不上看热闹了，都进来帮忙了。 “李家嫂子，怎么回事儿，有需要帮忙的你就招呼。” “就是，这是老三家不舒服了？” “哟，这脸色不太对啊，赶紧送医院吧。” “妈呀，这都淌血了，赶紧的吧，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吧，赶紧去妇产科，那朱主任医术好，兴许还能有救。” 大家都是相熟的，说话也少些顾及。 “唉，我让老三去后院借车了，一会儿就送这孩子去医院，两口闹口角了，谁知道气性就这么大呢。”李妈这时候还得帮着自家儿子遮掩一番的，只说是两人闹了口角，半句不提动手的事情。 “难怪，唉，这韩同志啊，啥都好，就这脾气，啧啧。” “李家嫂子，你也别太着急，一会儿咱们帮着你把人抬出去。” “对，这时候，啥也别说了，还是人要紧，这万一要是....，李家嫂子，你也别太怪这韩同志了，毕竟还年轻，以后有的....”这人不等说完就被后面的人拉了一把，示意她别说了，这人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就闭上嘴了。 李妈这时候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也清楚情况很严重，但是人都是如此，就是不愿意接受坏消息，这事儿吧，虽然是明摆着的，但是谁最先说出来，就最先遭人恨。 “嫂子，我听见国庆已经过来了，咱们赶紧行动吧，你看这褥子也染了，要不就把褥子一起弄走吧，正好一人一个角抬着，不会太颠簸。” “好，谢谢大家了，谢谢。”李妈虽然脸色不好，但是还分得清轻重缓急，这时候还是韩淑霞的身体最重要。 众人一起合力把韩淑霞给驾到了板车上，之后就都回家去了，李妈跟着李国庆一起去了医院。 “大夫，大夫，救命，救命，”李国庆一路上步速都挺快的，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的楼门口，不等放下板车就开始喊了。 听到这声音，呼啦出来了好几个人，有医生有护士，还有一些热心的普通人。 “怎么回事儿？”最先来到跟前的就是徐大夫，他正好路过，听见有人喊救命，就跑过来了。 “大夫，这是我家儿媳，怀孕四个月了，这突然就出血了，人也昏迷不醒，你赶紧救救她吧。”说话的是李妈，一路上她都在喊韩淑霞，但是人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她这才开始害怕了。 “怎么才送过来，护士赶紧去通知妇产科，今天朱医生正好在，准备手术。”徐医生冲着身后的护士喊道，那护士当下也不敢耽搁，刚才她往那人身上瞅了，血迹已经染了半个褥子了，再不抢救，怕是连大人都要危险了。 情况紧急，徐大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自己跑到了大厅里，找了一个轮椅过来，让人把韩淑霞移动到了上面，推着人就开始往手术室去。 “家属跟上，来两个帮忙的，手术室在三楼，帮忙来抬一下。”徐大夫一边跑一边喊着，很快他身后就跟上了好几个人，帮着往楼上抬轮椅。 到了三楼，徐大夫推着韩淑霞就进了手术室，朱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李国庆母子被留在了外面，刚才那几个帮忙的也还在，主要是刚才太累了，停下来歇一歇。 “谢谢大家了，真的太感谢了，要不是你们，我这儿媳妇怕是危险了。”李妈当即赶紧拉着李国庆跟大家去道谢，萍水相逢，互不相识，这时候能帮忙的，确实值得感谢。 众人都摆手说人没事就好，等休息好了也就陆续都离开了，门口很快就剩下了李家母子俩。 等人都走了，李妈才开始跟儿子商量。 “国庆，我看韩淑霞这情况，估计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能保住大人咱们就万幸了，等人出来，你可不能再跟韩淑霞急了。”李妈看着眼前还跟以前差不多样子的儿子，心里有些叹气，也许是她错了，不该这么惯着老三，这韩淑霞要是有个万一，这孩子不就毁了啊。 “妈，淑霞不会有事吧？都怪我，我怎么能推她呢，都怪我。”这会儿李国庆倒是后知后觉了，韩淑霞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推搡，丢掉性命，也是这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了韩淑霞的好。“妈，都怪我，她不让我多花钱，我就应该听她的，不该跟她抢的，都我的错。”说着说着，这眼眶都红了。 “行了，收起你那两滴猫尿，你是个大老爷们儿，”李妈刚才还有点愧疚的，这会儿的火气又被李国旗给激起来了，“人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我.....” “你啥呀你，现在开始听我安排，你趁现在回家去，给韩淑霞收拾几件衣服，拿点生活用品，顺便那些钱过来了，这出来的着急，我身上一分钱都没带着。”李妈这倒是没撒谎，她本来以为就是小两口闹矛盾，过去骂两句的，这外套都没穿呢。 “哦，那行，我去，对了妈，要拿那些生活用品啊。” “你媳妇这样子，一时半会儿的，出不了院，脸盆毛巾啥的都得准备，还有尿盆............”李妈林林总总地说了不少，李国庆一一都记了下来，直到李妈说没了，他才离开。 其实李妈是故意支开李国庆的，儿子现在心里已经乱了，让他守在这儿也没啥用，还不如让他去找点事情做。 李妈自己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这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出来，想打听消息都没机会。这坐着坐着，李妈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这韩淑霞不会是出事儿了吧。这要万一真抢救不过来的话，那自家老三可就倒霉了，虽然是夫妻间的争吵导致的，但是这惩罚是难免的，她可不想自己儿子年纪轻轻的就去农场劳改。 李妈也开始着急了，心里不断地向各路神仙祈祷，一定要保韩淑霞平安，孩子能保当然是最好的了，实在不行也不强求。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门也打开了，一众医生护士推着一张病床出来了，上面躺着的就是韩淑霞。 李妈立即跑了过来，看到韩淑霞手上扎着针，这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大夫，大夫，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你是韩淑霞的家属？” “是，我是她婆婆，她到底怎么样了？” “很抱歉，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没能保住，大人倒是抢救过来了。”说话的事朱医生，她今天上午刚刚接生了两个新生宝宝，心情正好呢，结果下午就闹了这么一出。“产妇是受到严重的外力撞击导致的大出血，撞击的时候，胎儿也受到了重创，到的时候已经没有胎心了，我们进行了引产手术，才保住了产妇。” “谢谢，谢谢大夫，保住大人就很好了，真的太感谢了。”李妈听懂了，这韩淑霞应该也是赶寸了，撞到什么尖锐的东西上了，她在家的时候就看到韩淑霞肚子上的印记了。 “嗯，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朱医生想着产妇的情况，不免多说了几句，“产妇的情况你们做家属的应该清楚，这出血过多，需要休养半年到一年的，之后才能考虑再要孩子的事情，还有，休养期间一定要保证营养，这次亏损的厉害。” “明白，明白，都是做女人的，这点我清楚，”李妈心里发虚。 “嗯，家属放心，虽然是大出血，但是好好休养还是能恢复的，”朱医生也没把话说的太透，这韩淑霞也是侥幸，再多流点血的话，恐怕就真的没了做母亲的机会了。 “哎，好，我记住了，” “行了，病人已经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今天就在办公室值班，有什么情况就来喊我。”朱医生说完就离开了，她这一天还没怎么休息。 “妈，刚才大夫的话是啥意思？”李国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能有啥意思啊，就是让你媳妇接下来的一年好好休养，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李妈翻了翻白眼，努力压着怒火，告诉自己，这儿子是亲生的。“李国庆，我告诉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这祸是你闯的，你媳妇，你得好好照顾着。” “我知道妈，我也没说不管啊。”李国庆低着头部敢看李妈，刚才医生的话其实他听明白了，这次要是养不好的话，韩淑霞可能就不会再有孩子了。 “行了，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李妈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才继续往下说，“韩淑霞是你哭着闹着要娶进门的，现在出事了，还是因为你才出的事儿，说什么也得把人给照顾好了，听见了没有，不然我跟你爸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第235章 各有悲喜 母子俩之间的这番话没人知道，李国庆多少有点被李妈说中的心虚。 之后，李国庆就回家去拿东西了，回去的时候碰上林家，大家也是不免问上几句，他也都含含糊糊地岔过去了，大家就知道了，估计是情况不好，也就没再打听。 韩淑霞有意识的时候，就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朱医生啊，这是太感谢你了，今天要不是碰上你，我估计我这儿媳妇就要交代了。”这声音韩淑霞熟悉，就是那个整天看她不顺眼的婆婆李明兰。 “哎，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朱医生是过来查看的，算算时间病人应该醒了，“家属，有几句话我还是要再仔细跟你交代一下，病人这次算是命大的，但是引产加上大出血，这身子骨一定要好好养一养，不然的话，对以后怕是不好，” “大夫，您放心，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李明兰连连点头，这朱医生确实是负责，怕自己和儿子刚才在手术室门口紧张没记清楚。 “那行，等病人醒了了您去喊我一声就行。”朱医生叮嘱完就离开了。 等朱医生离开的时候，韩淑霞也彻底清醒过来了，不过她暂时没有睁开眼，她需要好好想一想现在的情况。 按照刚才那个姓朱的大夫的说法，韩淑霞知道，自己的孩子应该是没了，也对，李国庆那么大的力气，又刚好撞到了桌角上，孩子怎么还能留下呢。韩淑霞此时的心里说不清是后悔多些还是伤心多一些。 要是.........，算了没有那么多要是，这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后悔，你回头就能改变的。 韩淑霞知道自己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把身体养好，这是革命的本钱，其他的账可以等自己养好了慢慢算。 “妈......”一张嘴，韩淑霞感觉自己嗓子干的厉害，这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水，水。” “哎，你醒了，要喝水是吧，稍微等会儿，我找个勺子喂你。”李明兰送走朱医生之后，就去护士那里跟人先借了一个待客用的茶杯，倒了一杯水过来晾着，想着等一会儿韩淑霞醒了可以先喂点水。 说完李明兰就又去找肖护士了，心里还在埋怨着自家老三，拿个东西这么慢。 韩淑霞还以为李明兰这是故意为难自己，没想到，一分钟都不到，她就回来了，手里也确实拿着一把勺子。 “唉，老三家的，这水我也晾了一会儿了，温度正合适，我先扶你起来，不然，等会儿容易呛到。”李明兰当年在医院照顾过她娘，所以，是有经验的。 李明兰把隔壁床的被子抱了过来，放到了床头位置，然后才把韩淑霞给拽了起来，没办法，韩淑霞现在身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李明兰费了老鼻子劲儿了，才把人给拽起来，然后把被子放到了韩淑霞的身后。 “这么靠着得劲儿吗？要不要再调整一下。”李明兰看着韩淑霞，然后问道。 韩淑霞现在也没力气说话了，刚才这一番折腾，她已经满头的汗了，只能摇了摇头。 “来，张嘴。”李明兰把被子给韩淑霞盖严实了，虽说已经快到夏天了，但是这几天温度还不算高，再加上韩淑霞又是引产，又是大出血的，肯定怕冷。 “这水也不能多喝，你现在身子虚，不方便上厕所，等老三来了，我再给你弄点红糖水喝着。”喂了五六勺之后，李明兰就停下了。 韩淑霞此时感觉嗓子也没那么干了，也就随李明兰了。 “老三家的，你....”李明兰本来想着跟韩淑霞说说这次的事情，让她不要怪老三，但是想了想，还是张布不了这张嘴，这事要是搁自己身上的话，她非得跟李国庆她爸拼命不可。“你现在啥也别想了，好好养身体，想吃啥的话，也别不好意思张嘴，直接告诉我或者老三也行，明个我就去寻摸老母鸡，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话到嘴边儿，也就变成了这些无关痛痒的关心。 韩淑霞只是点点头，也不说话，然后就把头给偏过去了。 “来，我把被子那开，你平坦下，这样能舒服些。”李明兰看韩淑霞实在是没力气，也不说话了，就把被子给撤了，让她尽量能舒服些。 弄完这些，韩淑霞也重新闭眼休息了。 李明兰叹了口气，也沉默了下来，病房里就安静下来。 李国庆是半个小时之后到的，他到的时候，韩淑霞已经再次昏睡过去了，但是腹部的疼痛让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着。 “妈，”李国庆跟护士打听好病房之后，推门就进来了。 “嘘，嘘，你小点声，你媳妇刚睡着。”李明兰赶紧出声打断了儿子，怕他的大嗓门再把韩淑霞给吵醒了。 “知道了，我小点声就是了，妈，这是你让我拿来的东西，你看一下，还缺啥不。”李国庆一股脑地就把东西都放在了隔壁床上。 “唉，你，”李明兰看着李国庆，突然不知道该说些啥好，“老三，这住院的可是你媳妇，要带啥不要带啥，你自己没点数吗？她平时都用啥，有啥习惯，你应该知道啊，”李明兰一直压着火气，也压着声音，主要是怕把韩淑霞给惊醒了。 “妈，我知道，我这不是按照你说的都给带上了嘛，行了，您也别生气了，全着呢，都带了。”李国庆大小就会看他爸妈的脸色，所以，他是他们兄弟三个中最受宠的，也是挨揍最少的，刚才从一进来他就发现了，他妈心情不好，压着火呢，这时候是不能惹的。 “好，那你现在就把这些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别都杵在这儿。” “好，好，妈您坐下，就在旁边看着我来弄。” 李国庆认命地开始收拾，他刚才收拾的匆忙，好多东西都给塞一起了，确实需要重新整理。花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整理好了。 “妈，你看我都说了，要用的确实都带了，你看，脸盆我都带了两个呢，” “行了，李国庆，你在这好好照顾你媳妇，等会儿她醒了给她先喂点红糖水，这次她算是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你办的那些事儿，对得起人家不，不管怎样，她醒来是打你也好，骂你也好，你都得给老娘受着，你要是敢还嘴还手，我饶不了你。”李明兰本来是想着骂儿子一顿的，但是她瞅见床上的韩淑霞好像是醒过来了，就敲打了儿子一番，希望能让韩淑霞心里好受些，对老三也能少些怨恨。 “知道了，妈，我现在也后悔的不行，我，我，我也不是故意要推她的，也没想到孩子会没有了，这孩子也是我期盼着的，我这心里也不好受。”李国庆说到这儿，眼眶也红了，他一个大小伙子，也不好意哭，但是当着自己妈妈的面，还是忍不住了。 “好了，这时候哭有个屁用，好好照顾你媳妇吧，我先回去给炖汤去，在我回来之前，你除了厕所哪儿也不能去。” 李国庆拍着胸脯保证着，李明兰才放心回家去了。 李明兰离开的时候，正好路过杜鹃的病房，门是开着的，邱书墨和马有常正在逗弄宝宝，杜鹃靠坐在床上，端着一碗汤正在喝着，边喝边看母子两人逗弄孩子，这副场面多少刺激到了李明兰，要是老三没弄出这么档子事儿的话，自己再过半年也能报上孙子了。 一想到这儿，李明兰就有把老三揍一顿的冲动，认命地回家去炖汤了。 病房里，杜鹃把碗里的最后一口鸡汤给咽了下去，这汤好喝是好喝，就是没啥味道。 马有常看到杜鹃喝完了，赶紧去接碗。 “媳妇，你喊我就行，你现在身子还虚着呢，这些事儿让我来。”马有常拿过杜鹃手里的碗，顺手放在了桌子上。 “嗯，好，我记住了，下次一定喊你。”杜鹃从善如流道，“对了，这鸡汤是谁做的啊，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是忘了放盐了吗？” “没放盐吗？这是我从医院的食堂找大师傅单独给你做的，不行，我得去找他去，这啥大厨啊，炖汤都不放盐。”马有常一听就要去找人家，这罐鸡汤是他偷偷找食堂的大厨单独给杜鹃做的，给她补身体的，花了五块钱呢。 “行了，你个憨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邱书墨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就很无语，赶紧把要出门的儿子给喊住了，“你找人家干啥，人家这么炖就对了，不是没加盐，是加的少。” “啥就对了，妈，你咋这么说啊。” “你这么打声干啥，都吓到宝宝了，你是不是跟人家说你媳妇刚生了孩子，要补身体？”邱书墨抱着孙子，赶紧哄了哄。 “对啊。” “这刚生孩子，要下奶，要少吃盐，这都是为了孩子。”邱书墨白了自家儿子一眼，“杜鹃啊，你忍忍哈，咱都是为了宝宝，要注意饮食，等过上两天，咱稍微加点。” “哎，我记住了，娘，还有啥要注意的您都要说给我听，万一我没注意到，您可要及时提醒我。”杜鹃的妈妈不在身边，她自己也不知道坐月子都要注意什么，听邱书墨这么一说，都有些紧张了。 “行，杜鹃，你放心，我还能待一段日子呢，到时候慢慢地，一点一点教给你。”邱书墨看出杜鹃的紧张了，“也没那么多禁忌啥的，主要是要养身体，只要你身体好，孩子身体就没问题的。” “嗯，知道了，娘。”杜鹃感激点头，婆婆这话倒是让她放心了。 “妈，那我再找大厨去炖锅汤吧，这样宝宝也能早点吃上饭。” “行，去吧，要是能弄到鸽子汤就最好了，你问问大厨看看有没有办法，可别心疼钱。” “鸽子汤是吧，行，教给我了，要是后厨没有，我去给杜鹃逮两只去。”马有常看着在邱书墨怀里睡得香甜的儿子，顿时有了动力。 “哎，有常，你要弄不到，你就去找立钟，她认识的人多，能帮着想办法的，咱儿子的奶粉和奶瓶都是立钟帮着置办的呢。”杜鹃赶紧提醒马有常。 “对，你提醒我了，还有林，林立钟呢，行，我回头再去找她去。”话说完，马有常也出了病房门。 “唉，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毛毛躁躁的，杜鹃啊，这以后你可就累了，既要盯着大的呃，还得看着小的，有的忙了。”邱书墨看着风风火火的儿子，不禁跟杜鹃抱怨。 “没事，娘，我乐意，有常平时不这样的，他一直挺稳重的，这是刚当了爸爸有点激动，过几天缓过来就好了。” “行了，咱不说他了，宝宝睡着了，你往旁边靠靠，我把他放到你身边。” “妈，这床太窄了，要不还是放到婴儿床上吧，我怕压到他。” “唉，刚出生的孩子还是要挨着母亲睡的好，他是能感觉到你的气息的，这样更有安全感，” “娘，要不咱回家吧，这在医院住着，怪不方便的。”杜鹃侧过了身子，把儿子揽在了怀里。 “行，我一会儿啊去问问朱大夫，”邱书墨在医院也觉得不如在家里，杜鹃这胎养的好，生的也顺利，没怎么受罪，应该是没问题的。 等了一会儿，小宝宝没有闹腾，邱书墨就去找朱医生了，去的时候是打算跟朱大夫说今天就出院的，但是被朱大夫劝服了，觉得还是再住几天的好，所以回病房之后，她也没有主动跟杜鹃提这事儿。 杜鹃当时也睡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孩子是早就醒了，这时候正躺在邱书墨的怀里。 “娘，几点了？”杜鹃觉得屋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 “醒了啊，已经快五点了，饿不饿，有常去打饭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咕咕，”杜鹃捂着肚子，有点不好意思，这是真饿了。 “没事，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这等会儿吃饭啊，你也别吃太饱，这时候肠胃还弱着呢，少量多次，慢慢的来。” “哎，我听娘的。”杜鹃再次觉得，嫁给马有常真是自己做的最好的选择。 第236章 刘长香上门 李明兰到家的时候，李爸已经回来了。 “明兰，怎么回事，我听邻居说咱家出事了，怎么了到底。”李爸下班回来，一路上都有人跟他说让他宽心，搞得他一点也摸不到头脑，好歹到了家门口，碰到了隔壁的王大妈，才隐隐约约听出来，家里有人出事了，去了医院，这把他给着急的呀，刚想着去医院呢，就看到媳妇回来了。 “唉，老三家的，摔倒了，孩子没了，人也差点没救过来。”李明兰忙活了一下午了，累的不行，赶紧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知道自己月份大了吗？老三呢？”李爸对韩淑霞也是一直没好印象，平时在家里也是端着一张冷脸，两人很少交流。 “唉，老李，这次不怪人家韩淑霞，是咱没把儿子交好，我想想就觉得没脸，” “啥意思？这老三家的不是自己摔倒的？” “不是，是老三推倒的，正好撞到桌角了，孩子也没了，人也大出血，你不知道，在医院手术室外面的时候，我一直提着心，就怕一尸两命，到时候老三一辈子就完了。” “你这是想多了，”李爸本来是想着安慰媳妇的，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 “啥想多了，你不知道，当时老三家的流了多少血，还有老三，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媳妇躺在地上，人昏过去了不说赶紧送医院，就站在那里使劲儿喊我，唉，你说，怎么就把老三教成这个样子了呢。”李明兰想想老大老二，都是成熟懂事的孩子，怎么到了老三就这么犯浑呢。 “好了，好了，等这事儿过去，咱们好好说说老三就是了，先别生气了，好了。” 李明兰也没生气太久，医院里还躺着一个呢，她得赶紧收拾点鸡汤给送过去，这醒过来肯定会饿。 这顿饭吃的李爸和李妈都食不知味的，饭后，天也已经黑下来了，李爸不放心李明兰一个人，就骑着自行车把人给送过去。 这都到医院了，李爸也上楼了，去看看韩淑霞怎么样了。 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李国庆在发脾气。 “韩淑霞，我不就是拿了点钱嘛，我花点钱怎么了，当初咱们谈恋爱的时候，花的不都是我的钱吗？” 韩淑霞盯着李国庆，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就这么看着。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我错了行不行，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子，我也盼着孩子出生的，真的是失手，淑霞，你原谅我好不好。”李国庆在韩淑霞的眼神下败下阵来，祈求韩淑霞的原谅。 韩淑霞还是不说话，就一直看着对方。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你动手了，真的，淑霞，你相信我，等你养好身体，咱们在生一个就是了，这个保不住，只能说明这孩子跟我们没有缘分，我们还年轻，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 韩淑霞听着李国庆的话，心里忍不住冷笑，把责任推给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还真是李国庆的作风啊，还没有缘分，哈哈哈，真是好笑，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她都努力熬过来了，没想到却在孩子已经成型的时候，失去了他。 没错，是他，是个儿子，也许是麻药打得不够，做手术的时候，她模模糊糊听到了。 “够了， 韩淑霞，你也适可而止，别把我的耐心给耗尽了，当初可是你上赶着追我的，哼，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就不客气了。”李国庆恼羞成怒了，他好话都说尽了，对方还是沉默不语，这他就忍不了了。 “哐，”李明兰力气大了，一把把门给摔到墙上，“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啊，李国庆，我跟你爸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李明兰的火气腾腾地往上冒，之前两人打打闹闹的，她也没当回事，还以为小两口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摔摔东西罢了，没想到自己儿子还真能动手，看样子之前就有过很多次了。 李爸也紧跟着进来了，还把门给关上了，这大晚上的，动静闹的有点大。 “爸妈，你们来了，我刚才说着玩儿的，”李国庆也没想到被爸妈给碰了个正着。 “老三，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较代，”李爸这次也觉得李国庆有些过分了，就准备把人喊出去聊聊。 “爸，淑霞这里还需要人照顾，我，”李国庆不敢去，他从小就怵李爸，之前为了给韩淑霞争取工作名额的事情，把李妈给气得住院了，他爸和他大哥二哥把他收拾的不清。 “这里有我，你跟你爸先出去吧。”李明兰正在气头上，直接撵人。 李国庆没办法，只能跟着李爸出去了。 “行了，人走了，老三家的，我给你带换洗的衣服了，这就给你换上，”李明兰把东西先放到了桌子上，之后就开始帮着韩淑霞开始换衣服。 韩淑霞原来的衣服都沾上血渍了，进手术室的时候，护士都帮忙给脱了下来，现在她身上穿的是医院给的病号服，但这病号服不合身，韩淑霞一直忍着，本来是想着让李国庆帮着替换的，结果他根本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来。 李明兰给韩淑霞换洗完之后，就把鸡汤端了过来。 “唉，不想说话就别说了，先喝点鸡汤吧，不吃东西是不行的，不管你怎么想，总得把身体养好之后再说。”李明兰说完也不管韩淑霞听没听进去，就把汤匙放到了韩淑霞的嘴边。 韩淑霞配合地张开了嘴，虽然平时她跟李明兰这个婆婆不对付，但是她得承认，婆婆说的对，她确实要先好起来才行。 医院的住院处花坛边上，李爸和李国庆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李爸终于开口了。 “老三，你成家了，也是大人了，我跟你妈也算是尽到做父母的责任了，以后做事要注意分寸，咱们家可没有打媳妇的习惯，你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打媳妇的话，你知道后果。” “爸，我，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李国庆在李爸面前支棱不起来。 “媳妇是你自己选的，这日子你要是想过，就老老实实地跟人道歉，直到人家原谅你，这事儿就翻篇了，不想过的话，就利利索索的，别拖着人家女同志。”李爸说完就站起来了，把抽完的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碾了碾。 “爸，我没想离婚的，真的，回去我一定好好跟淑霞认错，爸，”李国庆知道李爸说的是认真的，他这时候有点怕了。 李爸没再说话，只是慢慢往楼上去了。推门进到病房的时候，李明兰正好把最后一口鸡汤喂给了韩淑霞。 “聊完了？正好，我这边也完事儿了，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李明兰利落地把保温壶给收了起来，“老三家的，明早我来给你送早饭，要是饿了就让老三给你泡点饼干吃，我都放到厨子里了，行了，你没事也睡吧，时候也不早了，我跟他爸就先回去了。” 韩淑霞点点头，身子虚的还是说不出话。 李明兰也没在乎，这事儿摊谁身上谁知道，且有的养呢。出门的时候，正好在走廊碰上了回来的李国庆。 “老三，晚上你警醒着点，你媳妇今天晚上喝了点鸡汤，肯定要上厕所的，你别睡死了。” “哎，知道了妈，我知道了，” “柜子里放了饼干，你媳妇要是饿了，你就给她泡着吃，”李明兰仔细叮嘱着，“你要是饿了也吃点，但是得给媳妇留点。” 李明兰交代完就跟着李爸回家了，留下李国庆在医院照顾韩淑霞。 第二天一大早，李明兰就起来了，开火生灶，给韩淑霞熬小米粥，李爸被李明兰这么一折腾也睡不着了，跟着起来帮忙了。 “他娘，你也注意着身体，别这么折腾。” “唉，我也就是早起晚睡会儿，不碍事的，老三家的这一次可是伤着元气了，虽然她当初进咱们家门的时候，确实不怎么光彩，但是这进都进来了，也算是咱家的人了，不能不管啊。” “唉，儿女都是债啊，等老三家的这事儿过去了，就给他们分家，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省得老大老二觉得咱们偏疼老三，弄得家里整天有怨言。” “也好，不过，老三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他，”李明兰也不反驳丈夫的话，她也觉得，这家该分了，不能再由着老三的性子了，再这样下去才是害了孩子，“这段时间我勤快些，毕竟是老三的错，希望这老三家的能少些怨气。” 李爸没再说话，他昨天晚上进病房门的时候，看清楚韩淑霞的眼神儿了，他觉得，老三估计没戏了。 早上吃完饭，李明兰就匆忙地去医院了，李爸也骑着车去上班了。 所以，等刘洋找过来的时候，李家的大门是紧锁的。 昨天是跟韩淑霞约好的上门送东西的日子，刘洋在家等了一天，都没见韩淑霞过来，觉得这情况不太对，就想着过来看看。 一开始，刘洋以为，韩淑霞见钱眼开，不想给自己送钱了，毕竟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就这三个月，刘洋就收到了，一个金镯子，一条小黄鱼和一百块钱。 这可都是白得的，刘洋当然得在自己离婚的消息被韩淑霞知道之前，多捞点了。 所以，一大早，刘洋先去了单位点卯，之后，就给了刘姐五毛钱，让她帮忙看着点，刘洋就这么溜出来了。 反正回收站的工作也不忙，两个人都在那完全是浪费，这姓刘的之前跟刘洋老不对付了，不过，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五毛钱一给，刘大姐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妹子长，妹子段的，刘洋说要出来，她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让领导知道的。 看着眼前上锁的大门，刘洋也不气馁，她就坐在门口等着，结果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不见人回来，这就不太对了。 刘洋只能主动去找人问了，走了几家邻居，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是万万没想到，韩淑霞这么倒霉，都四个月了，孩子还给没了。 知道今天也没结果了，刘洋就打算先回去了，这个时候，她是不打算去看望了，等过段时间吧，等人好一些再说，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韩淑霞还需要扯袁鹏的虎皮，她就不会不等自己的门。 跟刘洋一样觉得情况不太对的还有刘长香，她跟韩淑霞约好的时间是前天，结果人没来，过来三天，人还是没来，刘长香就觉得不太对了，以韩淑霞的性子，这钱是不可能不要的，看来是出事儿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自己。 上午刘长香是没时间了，已经跟人约好了，她就下午准备去李家那边转悠转悠，探探情况。 结果跟刘洋一样，只看到了李家上锁的大门，李明兰早就去医院送午饭了，韩淑霞那离不开人，她就只能一顿一顿地送饭。 这刘长香可比刘洋有人缘，纺织厂这片基本上都知道刘长香的名头，她本人也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三下两下的，就把当天韩淑霞摔倒住院的事情给套出来了。 刘长香当下就去了医院，这时候，她得赶紧去，这才显得亲近。 所以，还在病房给韩淑霞陪床的李国庆母子就迎来了刘长香这么一位意外来客。 “哟，刘妈妈怎么来了。”李明兰认识刘长香，很早就认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带着韩淑霞去找她了。 “李家妹子啊，我今天路过你家那边，听邻居们说了，就赶紧过来看看，你家老三家的，当初也是你带着找我给看的，没想到，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唉，都是我们家没这个福气啊，留不住这孩子。” “没事，我这不是来了嘛，我再给孩子好好看看，”刘长香主要是想跟韩淑霞说说话，她怕韩淑霞这一出事，再耽误了她们的大事。 第237章 自建房 刘长香跟李明兰说了几句，李明兰就从病房里出去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她和韩淑霞两个人。 “韩同志啊，唉，没想到，这真是遭大罪喽。”刘长香刚才在护士那里已经打听过了，既然是来看病人，那肯定得了解清楚啊，至于认识不认识的，刘长香是干嘛的，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练到家了，很快就把几个护士给哄的，大娘长，大娘短的，这问个朋友的情况还不容易。 “刘大娘，谢谢你能来看我。”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听上去就没有气力。 韩淑霞昨天入的院，没想到刘长香今天就过来看她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总归是担心她的。 “唉，我这在家等了两天，见你迟迟不来，还以为有啥事给耽误了，就想着把东西给你送过去，省下你再跑一趟了，结果去了你家，大门紧锁，我也是跟邻居家的大娘打听的。” “这个月的东西，您先替我保管一下吧，等我出院了，我去您家拿。”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韩淑霞还是把话说完了。 “嗐，这些怎么都行，听大娘一句劝，钱财都是身外物，现在身体最要紧了。”关于韩淑霞出事的原因，刘长香在李家周围转了一圈，也就从邻居的嘴里了解个七七八八，再加上她对韩淑霞和李国庆的了解，很容易就猜到了两人争执的起因，无非是钱财。 “嗯，大娘你说的对，但是没有这些身外之物，我在这李家，是抬不起头来的。”韩淑霞这话说的，刘长香没法再往下劝了。 “那你好好养着，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说，” “嗯，好，谢谢您了。”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对方既然说了，韩淑霞权当对方是真的想帮自己。 “对了，你这边现在也不方便，你表姐那边，你看需不需要我去......”刘长香本意是想着摸一摸韩淑霞这靠山的底细。 “没事，跟表姐那边约定的是月底，到时候我身体也能好个大半了，不耽误咱们的事儿的。”对外韩淑霞一直说自己有亲戚在革委会工作，至于是谁，是啥职位，她一直没说仔细。 “那好，你这边不耽误就行，那我也放心了不是， ”韩淑霞不愿意让自己插手，刘长香也很识趣地没有再提，“给你带了些吃的，补身体的，这个时候一定要好好养着，别管别人咋说，身体是自己的。” 刘长香把东西都放到了桌子上，林林总总的还挺多，有麦乳精，有桂圆，红枣啥的，好像还有肉，韩淑霞半躺着，这视线还是受到影响了，看不全，不过就现在看到的这些，就已经很多了，说明对方真的是用心了。 “谢谢，大娘。”这次道谢，韩淑霞倒是真心多了。 “嗐，没啥，咱娘俩以后还长着呢，韩同志啊，你一定要好好休养。”刘长香又说了几句贴心的话，才离开。 走到外面就被李明兰给拦住了。 “刘大姐，我家这老三家的，啥情况。”李明兰很是着急地问道，之前老三跟韩淑霞争吵，这碰到桌角，孩子没了，她总感觉是有哪里有妨碍了。 “李家嫂子啊，这个等你家三媳妇养好了我再给看看吧，甭管咋说，还是先让孩子养好身体重要。” “对，我也知道，这不搁这儿见天盯着嘛，就怕我家老三粗心大意，再给老三家的落下啥毛病，唉，”李明兰也不能明说，自家老三是混账，只能叹气。 “哎，这么着就对了，咱们都是女人，最是知道这坐月子的重要性，这小月子也不能马虎，等你们这利索了，你就领着老三家的直接来找我就行。”刘长香见李明兰说的真心实意的，也知道对方是真的重视韩淑霞，也就放心了。 “哎，好，那到时候就得多麻烦你了。” 两人在这聊天的功夫，李国庆已经进了病房，去看韩淑霞了，李明兰跟刘长香聊完也回病房了。 “老三，你在这好好照顾着你媳妇点，我回家去了，午饭我还是昨天那个点送过来，” “行，妈，您就放心回去吧，这里有我呢。”李国庆一听李妈要回去，赶紧答应着。 “哼，你上点心，不然我让你爸跟你好好聊聊。”知子莫若母，李明兰也懒得多说，“老三家的，刘妈妈给你带了不少的东西，这里也没法做饭，我拿回去一部分吧，你看想吃啥，都给你留下。” “娘，您都拿回去吧，”韩淑霞也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医院也是白放着，不如让李明兰拿回去，还能进自己嘴里，不然就全让李国庆给嚯嚯了。 “我看看，这麦乳精就给你留下一罐吧，饿的时候，泡了，跟饼干一起，很顶时候的，”李明兰翻着桌子上的东西，大部分都得拿回去，桂圆红枣啥的，回去煮汤合适，还有这鸽子，也难为刘长香淘换来了，到时候炖了汤，正适合韩淑霞现在吃，“这鸽子好，回去我就炖上，中午给你带过来，多喝点。” “都听娘的。”韩淑霞这娘喊的一点都不勉强，李明兰教训李国庆的话她都听到了，也算是重新认识了李明兰，对她也放心了。 “行，那就听我的，麦乳精留下一罐，其他的我都带回去了。”李明兰用网兜重新装了起来，“老三，这东西是人家给你媳妇带的，你不许偷喝，听到了吗？” “娘，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放心吧。” 李明兰警告过后也就不管他了，拎着东西，回家去了。 农场，连长办公室。 “江家三小子啊，老叔我摆脱你个事儿。”许爸又坐到江指导员的对面了。 “许叔啊，还是为了房子的事情吧，我这真没办法了，农场那边的房子都租出去了，要不您先让许茜和林立北委屈一下，等有腾出来的，我立马给他俩安排，您看这样行吗？”之前许爸跟他聊过房子的事情之后，江指导员就知道对方肯定还会来找他，这段时间也就认真关注了一下房子分配和租借的情况。 结果，真是巧了，农场盖的那些大房子，都租出去了，一间也没留下，这林立北和许茜又达不到分房子的标准，江指导员也没办法了。 “不是，老头子我呢，不是想让你以权谋私，就是想找你问问自建房的事儿。” “嗐，原来是这个啊，许叔那您不早说，”江指导员这下就松了口气，这自建房好说呀，连里只负责出手续，出地皮，其他的就靠自己了，“许叔啊，这事儿简单，您让林立北给我打个申请，我回头跟连长说说，让他批了就行了。” “嗯，那盖房子的砖啊，瓦啊，这个怎么弄。” “这个，农场可以出证明和手续，只要林立北拿着去周围的窑厂花钱买就行了。” “哦，那这，要是盖个小四合院，大概需要多少钱呀？” “怎么，许叔，您还想把这钱给掏了呀？” “啧，人家亲家那边给了小两口一笔安家费，我作为女方的家长，也不能让孩子空着手进他们家不是，总得给点啥。”许爸这方面很是清醒，自己出钱给许茜他们小夫妻俩盖个房子，就当时闺女的嫁妆了，到时候也能堵住别人的嘴不是。 “行，您疼闺女，我明白，我回头去给您打听打听去。” “哎，这就对了，小江啊，你可得快点，下午怎么样，我下午再过来一趟？” “您还真是，行，下午过来吧您，我一定给您问仔细喽。” 下午的时候，许爸还真是准时到了办公室，手里还拿着林立北写的申请，这事儿他也跟自家闺女和女婿都说明白了，两人当时都反对，但是还是让他给压下来了。 “怎么样，江家小子，” “许叔啊，您还真是急性子。”江指导员给许爸道了一杯水，放到了他跟前，“坐下说吧，来，坐这边。” “行了，这是立北写的申请，你别忘了给你们连长。” “好，我等会儿就去找连长，您先喝水，我慢慢跟您说。” 因为许爸催的急，江指导员午饭也没吃，直接去了相熟的人家家里，把这建院子的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问了一遍，这连午饭都是方吃完。 江指导员把打听来的消息仔细讲给了许爸听。 这从盖房子，到定家具，里里外外都收拾利索，差不多需要两百块，要是要求不高的话，一百五十块也能搞定。 “那这院子建好之后，万一人调离了呢？”许爸把能想到的情况都问了出来。 “这院子谁掏的钱，就归谁，要是人要调离的话，这院子可以找人接手，可以找自己熟悉的人，也可以让场里帮着找，都行，您放心，这院子不会白建的。”江指导员倒是明白许爸的意思，看来对方是想着把林立北和许茜都弄回去，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有些难度，但是对眼前的人来说，江指导员觉得完全有可能。 “哦，这挺好，这挺好的，行了，该问的我都问了，江家小子你忙吧，回头我让我女婿来找你。”许爸说完就走了，林立北和许茜现在在农场还是各住各的，他跟林立北住那个单间宿舍，这建房的事儿必须得尽快解决喽。 接下来的几天，许爸就带着林立北开始跑这件事情。 有场里的证明和手续，这水泥，砖瓦都很快就买好了，毕竟这窑厂也是接过场里不少单子的，知道里面的情况，还仔细问了林立北要盖的院子的大小，给出了合理的建议，多少砖，多少瓦，都给他算的仔仔细细的，这让林立北省了不少事儿，这都多亏了林立钟当初从滨城带回来的烟。 家具啥的，回来之前都跟靠山村的崔木匠定过了，不过这一盖新院子的话，还需要再添置不少，林立北也是跟许茜商量过后，又去人家崔木匠那里跑了几趟。 这最麻烦的就是人了，现在大家有工作的都上班，没工作的，都在农村种地上工，要想盖房子，可不好找人。 最后，还是老支书给解决的。 这春耕完了之后，地里就没有太多的活了，大家都是按时上工，忙完村长和队长安排的活儿之后，就回去忙自己家的事情了，这手底下利索的，能有不少的空闲时间。 许爸当时跟林二爷爷说了盖房子的事情之后，林二爷爷就上心了，回头就去跟老支书商量这事儿了，没出两天，人就找好了，都是村里的壮劳力，也都有盖房经验的老手。 林二爷爷当初跟老支书定的是不管饭，毕竟农场那边也不方便，一天一人五毛钱，加一斤粮票。 这一下子就报名了十多个人，可算是让林二爷爷放心了。 等窑厂把砖瓦送来之后，水泥厂那边的货也送到了，林立北回村一说，老支书第二天就领着人过来了。 这第一天，老支书不放心，就亲自跟着过来了，盯了一天之后，老支书就没再来，大家伙儿都很卖力气，这钱跟票拿得很是心安理得。 多方努力之下，小院很快就盖好了，从起房子到入住，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许爸在老支书把人给找好之后就离开了。一星期后，许茜收到了许爸的来信，同来的还有一张汇款单，整整两百块。 许爸在信里交代了，这是建房子的钱。 林立钟是在房子建好之后来的，之前的一个月她都在忙鸡舍的事情。要不是有顾明城的帮忙，林立钟还有得忙，也不会有时间来看林立北了。 “四哥，嫂子，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恭喜你们成家立业。”林立钟把背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给拿了出来，整个桌子都没放下，只能往旁边的炕上放，毕竟她可是装了整整两个筐子。 “小五，这也太多了，你咋弄来的啊？”许茜一直在旁边帮忙，越看越觉得惊讶，这些东西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嫂子，你放心收下，都是能用得上的。” 第238章 林爸林妈的想法 许茜仔细看了一下， 确实都是用的上的，花布，碗盘，甚至还有一个大锅。 “小五，我跟.......”林立北看着炕上的东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知道，小五这肯定是又去黑市。 这茶具以及碗盘的样式和花纹根本不是县城这边的，反而倒是像之前林立钟从滨城带回来的那些。 “四哥，你放心，我一向是很小心的，不会有事的。”林立钟赶紧来堵自家四哥的嘴，最怕他这这张嘴了，肯定又要劝她不要再去黑市了。 “我是想说，这碗盘的样式跟之前你从滨城带回来的差不多啊，我记得你只带回来一套吧？” “四哥，我确实只带回来一套，但是我买了好几套呢，我知道自己一个人带不回来，都是让长海叔帮我给寄回来的。”理由有的是，反正林立北是不会想到林立钟有空间的。 “你这是买了多少，这些东西从县里买些就可以了，滨城那么远，寄过来的运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小五啊，知道你有路子，但是还是要勤俭节约为好，周围的人毕竟不是傻子，时间长了，大家就都看出来了，太过张扬还是不好。”林立北最近跟着自家岳父混，受益良多。 许爸能在被下放的情况下，还有能力把许茜给安排了，可见他的本事，这林立北跟许茜结婚之后，也就是一家人了，许爸还是很愿意提点自家姑爷的，毕竟以后生活在一起的可能很大。 “我知道，四哥，你见我啥时候出过风头，”林立钟也知道自家四哥是一片好意。 林立北仔细想了一下，平时小五确实没有太出格的地方，在村里那几天，也没有听到太多关于小五的闲话，看来她平时还是挺注意的。 “嗯，这次就这样了，下次不许了啊。” “当然没有下次了，四哥，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想啥好事呢，这也就是你刚结婚又搬新房，就这些东西也是我攒了好久的了，没有了。”林立钟白眼都翻上天了，林立北想啥好事儿呢，要不是看在新嫂子的面子上，她才懒得管这些。 中午饭是跟着小夫妻在食堂解决的，这院子倒是建好了，但是门窗啥的还没有到位，林立北当初只想着盖房子了，这些倒是疏忽了，上个星期才有紧急找了崔木匠，让他帮忙加班赶制。 吃过午饭，林立钟就匆匆赶回靠山村了，她现在忙活着养鸡的事儿，一丝也不敢怠慢，就前两天，晚上的时候，把通风的窗户稍微关的小了些，一晚上就死了四只小鸡崽子，可把林立钟心疼的够呛。 这些鸡都是林立钟和顾明城从一点点小鸡苗养起来的，经过近两个月的饲养，已经长成半大鸡了，林立钟知道一些前世的饲料配比，自己买了原料，自制了一些出来，每天配青草一起喂，这些鸡明显长得快，比村里同期养的那些鸡个头要大了不少，当然了，这些仅仅只有林立钟和顾明城知道，他俩也是偷偷去村里养鸡的人家看过，对比过的，毕竟需要记录数据嘛。 鸡舍里目前一共养了一百多只，这已经是林立钟和顾明城能照顾的极限了，上次一下子死了四只，顾明城也心疼的不行，不过他也没抱怨林立钟，而是接下来的日子，天天都要到鸡舍来巡查一遍，明显的对林立钟不放心。 林立钟也不在意，既然有免费且认真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嘛，正好，林立钟打算再养上一批已经下蛋的鸡，之前在试验田那边养的蚯蚓已经可以当做饲料来喂养了。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钟先是去找了宋大娘，让她帮忙买一些已经开始下蛋的母鸡，之后就去了张建国家里，准备让他帮着垒几个鸡窝。 忙活完了，之后，林立钟才回了自己家，准备给林爸林妈写信，告诉他们林立北的情况。 五天之后，林爸收到了闺女写来的信，正好在门口碰上了赵家的女婿，他把信就直接给了林爸。 今天林妈是晚班，下班还要三个小时，林爸就从国营食堂那边买了几个菜带回来的。 现在家里就他跟林妈了，林立青因着工作的关系，也搬到回收站去住了，平时都在那边住着，每周回来个一趟两趟的。 林爸林妈也习惯了两人的日子，平时要是正常上下班，林妈就回来做饭，要是上晚班的话，就让林爸自己做或者直接在食堂或者国营饭店买。 饭后，林爸简单收拾了一下，把给林妈留的饭菜，用竹编罩子给盖了起来，然后给自己泡了杯茶，才坐下来看闺女的信。 “啧，看来，这亲家也不是简单人啊。”看完信之后，林爸感慨了这么一句，正好被进门的杨华给听到了。 “谁呀，还让你这么感慨上了。” “嗐，是老四他老丈杆子。”林爸把信方下，去厨房给林妈端饭了。 “亲家？他怎么了？”林妈放好东西，又打水洗漱了一下，这车间的温度比外面的高，在里面待得时间长了就出汗了，身上黏黏糊糊的，林妈觉得不舒服，就洗了把脸，稍微清爽了点。 “先吃饭，吃完再说。”林妈这边洗漱完了，林爸的饭也摆好了，“今天去了国营饭店，正好有你爱吃的锅包肉，来，还热乎呢，赶紧吃饭。” 林妈接过筷子，就开始吃饭了。林爸买的不多，给林妈留的分量也正好，杨华吃完，就端着空饭盒和碗盘去厨房了，林爸清理完桌子也跟着去帮忙了。 厨房里的灯有些昏暗，主要是这灯泡用的时间长了，这钨丝灯泡就这一点不好，灯光是橘黄的，时间长了，灯泡上还有积灰，在里面，根本没法擦，这灯光就更暗了。 “你刚才说老四的丈人怎么了？”杨华拿了平时刷碗用的塑料盆，放了一些碱面在里面，又从暖壶里倒了些热水进去。 “倒点凉水再用，太烫了。”林爸从水龙头上接了些凉水倒了进去，“这亲家啊，给小两口在农场那边盖了座院子。” “啥？给盖房子了？亲家帮着盖的？”林妈从旁边的小筐子里拿出丝瓜瓤子就开始刷碗。 “嗯，亲家跟立北的指导员有些交情，让立北打了申请，那边给批了一块地，可以建自建房，之后，人家带着立北把盖房子的材料都给买全了，全程都是许茜的爸爸掏钱，最后还给俩孩子留了一百块钱，”林爸接过林妈用碱水刷过一遍的碗，放到了盛着清水的盆里，又涮了一遍，之后就放到了桌子上。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是给儿媳妇当嫁妆了，真不容易。”林妈听到这儿，忍不住想起了林立钟，要是自己，怕是要比许爸做的跟多。 “嗯，是这么回事儿，估计是老四媳妇把咱给钱的事儿说给她爸听了，亲家这人很有些手段。” “这怎么又扯到这儿了。”林妈把最后一个盘子刷完，就把水给倒掉了。 “你忘了小五在信里提到过，亲家不是也被那啥，到了农场了嘛，之前，小五还借给老四媳妇一百块钱应急来着。”林爸把盘子洗好之后，都放到了橱柜里。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最近忙活的都给忘了，当时我还担心老四会被牵连来着。”林妈把剩下的盆子收拾完之后，两人就回了堂屋。 “所以说，咱们这亲家不是简单人啊，小五说老四媳妇的工作就是她爸给捣鼓的，你看看现在城里这些孩子，为了不下乡，找个工作多难，连临时工的名额都成了香饽饽了，老四那个农场虽然地方偏，但是有工资，有编制啊。” “对啊，这亲家隔着这么远是怎么办到的。”林妈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这就是人家的厉害之处了，”林爸想到自己，要是同样的处境，怕是办不到。 “亲家厉害还不好了，以后老四也能跟着学点东西，以前就盼他平安健康就好，很多时候，家里人都是顺着他，让着他，连小五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这长大了，还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咱也够不着了，有人能帮着教一教也是好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孩子多大，父母总是在操心，杨华自从知道老四家的情况之后，就明白，老四回到身边的希望不大了，人家那边能指望的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了，自家好歹这么多儿子呢。 “嗯，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行了，信在这儿呢，你赶紧看看吧。”林爸觉得自家老四八成是回不来了，有这么个老丈人，到时候回城倒不是问题，关键是回哪儿去，看着势头，跟着老四家的回她们那边的可能性大，到时候就怕杨华接受不了，没想到，这当妈的倒是比他通透。 “只要孩子能过的好，我就放心了，对了，我一会儿要给儿子和小五写回信，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嗯，看看那边安家还需要些啥，家里的票多给孩子寄点，要不再寄点钱吧。”林爸心里盘算着，这盖了新房子，要添置的东西不少，很多地方别看着不起眼，还是很费钱的，所以才有破家值万贯的说法。 “多给寄些布票吧，我最近又攒了一些，也跟别人换了不少，先给孩子寄过去，至于钱，你看寄个一百块成吗？”林妈跟林爸商量着，上次一下子给寄了四百，已经不少了，安家绰绰有余的。 “行，听你的，对了，给小五也寄一百吧，估计她没少给老四添置东西，这钱不能让孩子掏。”林爸还是很了解自家闺女的脾气的。 “行，都给寄，那你先去洗洗吧，忙了一天了，”林妈交代完就去写回信了。 日子一旦忙起来，过的还是很快的，距离上次给家里写信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期间林立钟和林立北都收到了林爸林妈的关怀，一人一百块钱。 林立钟收的心安理得，林立北就有点不安了，他结婚刚收到钱，这回头又收到钱，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想着把钱再寄回去，不过被林立钟给劝住。 许茜也劝了林立北，直接寄回去不太好，就让他去供销社买了几斤毛线，又跟林立钟问了林爸和林妈的衣服尺寸，打算给二老一人织一件毛衣。 林立钟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许茜还会织毛衣的，当下就把从滨城买的毛线拿了出来，想着让许茜帮着织毛衣和马甲，当然了，这图纸是林立钟自己提供的。 许茜当时就答应了，还被林立钟的图纸给吸引了，打算先给她织一件。 第二个月的时候，林立钟就收到她心心念念的毛衣和马甲，大红色的毛衣，黑白棱形格子的马甲，林立钟很是喜欢。 受到林立钟的启发，许茜给林爸和林妈的毛衣也做了改进，虽然费时了点，不过许茜觉得，天气变冷之前肯定能让林爸和林妈收到。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这地里的庄稼也开始猛长了。 靠山村地里的玉米已经有半人高了，而试验田那边的玉米已经开始抽穗了。 村里人再次紧张起来，巡逻队又安排上了，不过这次没人再质疑谭嘉平能不能出成果了，毕竟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六大爷，谭老师那边怎么说，能弄到化肥吗？”已经到了追肥的时候了，村长跟老支书商量过了，想着用化肥，去年的那些还剩下了七八袋，想全部用上，还不太够。 “问过了，谭老师说，他今年的份额还没下来，不过他能帮着联系问问，到时候怕是要咱们自己掏钱买。”老支书抽着烟袋，心里还在不停的盘算着。 这村里将近五百亩的地，都用化肥的话，怕是笔不小的开支。 “啊？这得多少钱呀，咱们账上怕是不够吧。” “嗯，不够，去年村里成家的多，咱们留下的少。” “那怎么办，村里积的肥怕是也不太够。”去年用了化肥之后，大家发现那效果是嘎嘎好，产量是噌噌地长，所以村里人对自己堆的肥就没那么上心了，等村长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时间了，只能暂时略过了，没想到现在就出了岔子。 第239章 解决办法 “唉，都怪我，去年用化肥用的产量一高，就想着几年也用上，就把堆肥的事儿给疏忽了，老支书，这下好了...........”村长去年的时候光顾着高兴了，这方面难免就松懈了，老支书当时忙着其他事情，村里人对化肥的关注度高，想着有谭老师在，就村里就少不了化肥用的。 只是大伙儿都忘了，这年头，啥东西都是定量的，份额有限，这些化肥只能用一次，但是这庄稼想要长的好，肥料肯定少不了。 “行了，也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现在后悔也没用，得想办法解决问题。”从一开始老支书的烟就没停下，这会儿抽的更凶了。 “要不，咱再跟谭老师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他帮着多争取一些份额。”村长还是不死心，毕竟这里有能力接触到化肥的就只有谭老师一个人了。 “行了，这事儿我去找谭老师一趟，你别去了，”老支书把烟袋放下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人家一开始来的时候，就说了，每年的份额就那些，现在找人家要多的，本来就是为难人家，这事儿要是能成，咱们整个靠山村得记人家的好，念人家的恩，要是人家办不到，也不能记恨人家，听到了吗？” “六大爷，我们也不是那种不懂四六的人，您放心吧，”村长赶紧表态。 “嗯，这事儿就先别跟下面的社员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咱们想想辙，实在没办法了再说。”老支书跟村长说定之后，就回家了。 看到老支书这时候回来，宋大娘还有点奇怪，这还不到下工的时间，老头子竟然回家了。 “他娘，你去把之前立钟给我带回来的酒拿出两瓶来。”进了院子，老支书先是打了盆水，洗了把脸，之后才进屋，让宋大娘帮着找东西。 “拿酒？老头子，你拿酒干啥？”宋大娘也就是好奇一问，自家老头子最喜欢的是旱烟丝，平时也不怎么喝酒的。 “去找谭老师和代老哥喝几杯。”老支书自己跑到里屋找了一双干净的布鞋出来，把脚上的这双给换了下来，“这鞋沾满了泥巴，我先扔在院子里的大盆里泡上，下午你收拾吧。” “行，扔那就行，给，这是立钟从滨城带回来的，说是从那边百货大楼买的。”宋大娘把两个白瓷瓶子装着的酒递给了老支书。 “行，就这两瓶吧，我中午就不回来了，午饭你自己吃吧。”老支书提上酒就出门去了。 林立钟最近在试验田蹲点，地里的玉米都开始抽穗了，刚开始的时候谭嘉平说地里的肥力不太够，就从林立钟之前堆肥的那块地里挖了些，全部撒到了地里。 之后，林立钟和顾明城每隔两天都会来地里测量数据，回去之后，再整理出来，交到谭嘉平的手里。 “嘿，老顾，老顾，这里，”林立钟远远看到顾明城过来了，就赶紧招呼人过来。 “怎么了？” “那啥，我那俩土坑，又到了换土的时候了，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呀。”跟顾明城一起工作的时间长了，林立钟的脸皮都厚了不少。 “这两天怕是不行，谭老师盯得紧，白天没时间的。”顾明城倒是也不推脱，这活儿就是味道上有点难闻，其他的倒是也还好，而且每次给林立钟帮完忙之后，对方都会整顿大餐来犒劳他。 “这次有狍子，怎么样。”这狍子是昨天才得的，是周老三送来的，本来这个时节是不适合上山打猎的，毕竟祖上的规矩就是要给山里的野物留出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 这也是巧了，这只狍子是自己跑下来的，正好掉进了一个之前废弃的陷阱里，里面的木刺都收起来了，但是当初这坑挖的挺深的，填起来比较麻烦，就没管它。 坑边上也都长满了野草，人经过的时候，还是能看到的，位置还是靠近深山，大家也就没再关注。 这狍子掉进去的时候，被摔断了腿，坑底也没多少吃的，被上山的老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那老人费了力气把这狍子弄了上来，就给周老三送过去了。 周老三也没法子，就带着到了林立钟这里，想问问她要不要。 林立钟仔细看了看，就收下了，还跟周老三说了秋天的时候，还收野物的事情，两人之间交易就算是又恢复了，这对周老三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 “这个时候你哪来的狍子，你上山了？八太爷不是嘱咐过了嘛，这个时节谁也不能上山打猎的，你这是在破坏规矩。”顾明城跟林立钟长时间打交道，也认识了这靠山村的一溜亲戚，跟着林立钟也喊了几次。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林立钟说完自己都要笑出声了，“哈哈，我这是捡了个便宜。” “捡的？有这好事儿？说来听听，我也去捡一只。”顾明城没完全相信。 “是这样.......”林立钟只能把周老三跟她说过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跟顾明城说了一遍，这才让人相信了。 “那行，我想吃辣口的。”跟着林立钟时间长了，他也学会挑拣了。 “行，麻辣，香辣都没有问题，什么时间开始干。” “今天下工之后吧，趁着天黑之前那段时间，咱俩加班加点的，估计有个一周的时间就差不多了。”每天下工之后，还能有一段时间的空闲，顾明城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两个小时，而且现在白天越来越长了，一周的时间，赶赶的话是可以的。 “行，那一会儿回去就准备一下东西，之前用的那套装备我都清洗好了，下午就带过来，放到旁边的草棚里。” “嗯，知道了。” 跟顾明城商量好了之后，林立钟就回去了，她今天上午的值班时间已经到了，回家去准备大餐去了。 谭老师家里这边也很热闹，老支书带着两瓶好酒过来蹭饭了，代老头看见那两瓶酒就不挪地方了，跟在老支书身后，老支书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行了，代老哥，咱今天中午就把这两瓶酒给喝了，你啊，也被老跟着我了。”老支书实在是别扭，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是个老头子，一直跟在他身后边。 “啧，早说啊，对了，张兄弟，今天啥好日子啊，你拿这么好的酒过来。”代老头把酒放到了炕桌上，之后才反应过来。 “我这是有点事儿想找谭老师给我出个注意。”老支书也不好直接提化肥的事情，只能找了个说辞。 “找小木头啊，行，我去给你喊过来，顺便跟灶上的大娘说一声，今天给咱们加个菜，好好喝一顿。”代老头把茶杯放到老支书跟前之后，就跑出去了，谭嘉平这会儿正在他的暖棚里呢。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这暖棚里的温度就更别提了，谭嘉平每次进出都是一身的汗，把衣服湿的透透儿的。 代老头可不敢进去，他怕进去再给热到，只是站在门口，朝里喊。 “小木头，来客人了，赶紧出来吧，村里的老支书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再等两分钟，我这边马上完事儿。” 代老头知道，谭嘉平一旦忙起来，必定是要忙完才去干别的事情，今天他还是挺幸运的，只要等两分钟就行。 果然，搞科研的人都挺守时的，代老头就在门口转悠了一会儿的功夫，谭嘉平就出来了，满头的大汉，脖子里挂着的毛巾也湿透了。 “赶紧的，水我给你兑好了，先擦洗一遍吧。”脸盆里的水是代老头刚从厨房里兑好的温水，这时候用刚刚好。 “好来，”谭嘉平把脖子上的毛巾拿了下来，洗了洗，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哥，老支书那边你先照应着点，我回屋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就去堂屋那边。” “知道，知道，你赶紧的吧，这里我收拾就行，赶紧去换衣服，”代老头把谭嘉平用过的毛巾洗了一遍，然后才把盆里的水倒掉。 “张兄弟啊，老谭这人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了，劳你久等啦。”代老头回到堂屋之后，赶紧给老支书续了杯茶。 “没事，没事，谭老师忙的都是大事，我这不着急的，”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谭嘉平才姗姗来迟。 “谭老师，老汉我又来麻烦你了，你看这，唉。”老支书见人过来，赶紧客气起来。 “老支书，您坐，您坐，有啥事咱们坐着聊。”谭嘉平端过炕桌儿上的另外一杯茶就先喝了起来，一口气就喝了半杯，“老哥，您是为了化肥的事情来的吧。” “对，我之前跟您说过一回，这次也是没办法了，村里去年用了化肥之后，效果很好，对这农家肥就不怎么上心，这马上要追肥了，才发现，数量上不够，唉，也是我工作没做好，但是咱们村的情况您也知道，一年就指着这么一季儿粮食呢。”一说起这个，老支书就愁得慌。 “化肥这事儿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谭嘉平一贯就是实事求是，不喜欢绕圈子。 “化肥？老弟啊，你们学校不是给你份额了嘛？”代老头有点迷糊。 “那个份额还有几个月才能下来，现在的玉米刚到大腿根儿，正是追肥的时候。”谭嘉平跟代老头稍微解释了一些。 “哦，就是说，这次赶不上了，而且村里准备的堆肥也不够，对吧。” “对，这就是我着急的地方，谭老师，我也没招儿了，就想来问问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老支书面带期望地看着谭嘉平。 “这个.....”谭嘉平有点犹豫，“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这个需要征得立钟的同意。” “立钟？啥意思？谭老师，您直说吧，怎么还跟立钟有牵扯了。” 谭嘉平只能把林立钟养蚯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本来他是没有办法的，但是上次去试验田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林立钟利用养蚯蚓的土堆了肥，就想试一试。 就这半个月反馈的数据来看，林立钟这自制肥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化肥，但是比起传统的农家肥，这肥效已经提升了一大截。 “蚯蚓？堆肥？就是小五在试验田边上挖的那几个大坑？”谭嘉平一提，老支书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张家国帮着林立钟挖坑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来着，没想到这还歪打正着，真的能帮村里解围了。 “对，这些是立钟自己单独搞的研究，两个星期之前，我让他们在试验田用了一些，效果不错，我觉得可以问问立钟，看看她那边有多少，应该可以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谭嘉平根据试验田的用量估算过林立钟的堆肥量，全村的地都用上是不太够的，但是一半以上是够用的，当然了，谭嘉平也提前给老支书打了预防针，“就立钟堆的那些肥，也就够村里一半的地用的，还是有缺口的。” “一半也好，一半也好，村里还堆了一些呢，凑一凑就差不多够用了，哎哟，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回头我得好好谢谢小五这丫头。” “就是，那可不得好好谢谢立钟，这丫头养的那些鸡我也去看过了，比村里人家养的要大一圈，这真要让她捣鼓成了，咱们靠山村就可以放开手去养了，那这以后咱们就天天有鸡蛋吃了。”代老头也是感慨，本来以为林立钟弄那个鸡舍就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点东西在身上。 “是吗？自打这丫头弄好之后，我还没去过呢，这一天天的瞎忙活，回头我就去看看。”老支书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立钟养鸡养出成果了，要是真像代老头说的那样的话，那可真就有搞头了。 “好了，老哥，这下是不是心里就放松些了？这酒是你带过来的吧，那咱中午好好喝点，看你最近愁的，白头发都多了不少。”谭嘉平刚才就看到炕桌上的酒了，这一看就是老支书带过来的。 “哎，好，听谭老师的，这知识就是力量啊，您看，这么让我为难的一件事儿，到您这，就这么给解决了，中午我得好好敬你一杯。” 还在家里炖狍子的林立钟不知道，她的那几个“肥坑”已经被惦记上了。 第240章 问题顺利解决 今天回来的早，林立钟也就早早把狍子给炖上了，锅开了之后，在灶里放了一块粗木头，林立钟就去捣鼓主食了，今天准备焖点大米饭，好久没吃了。 林立钟这边的饭菜刚出锅，顾明城就掐着点过来了。 “哟，鼻子挺灵的啊，我这菜刚出锅，你这就来了，饭盒带了吗，我给你盛上。”对顾明城的到来，林立钟只是觉得对方正好赶巧了，没有多想，当然了，留人在家里吃饭是不可能的，自己还想加点餐，好好解解馋呢。 “还真是巧了，是谭老师让我过来喊你的，代老头和老支书都在，让你也过去，中午一起吃饭。”顾明城解释了两句。 “啥玩意儿？一群老头一起吃饭，喊我干啥呀，总觉得没啥好事。”林立钟心里犯嘀咕，难道是为了鸡舍的事儿？自己养鸡确实有点小成果了，但是还太早，想着等以后养成了，再让村里人参与进来，这样的话，更有说服力。 “我只是来喊人的，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顾明城也摸不着头脑。 “啧，该不是为了我这一锅炖狍子吧？” 顾明城没搭话，这仨老头除了代老头平时好吃，其他两位可是没这些讲究，他也知道，林立钟只是些玩笑话罢了。 “行了，别贫了，赶紧的，把我那份给盛出来。”顾明城把自己的饭盒递了过去。 “啧，怎么滴，中午不跟着一起吃呀？” “中午是中午的，你答应给我的那份我要留到晚上吃。”顾明城很明确地提了出来，催着林立钟赶紧盛饭。 “行吧，再给个饭盒，我还焖了些米饭，也给你一份吧，晚上你上锅热一下就行了。”林立钟也不小气，索性都给顾明城装了一份儿，毕竟自己那几个粪坑，哦，不，是土坑，还等着顾明城出力呢不是。 “给，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把锅里的肉找个家伙什儿弄出来，中午给他们添个菜。”林立钟说着就转身去橱柜里翻腾了，她记得自己之前往里放了一个陶瓷盆，想着当面盆来用的，结果被林二奶奶嫌弃太小，给放到一边儿去了。 后来，为了方便林二奶奶和面，林立钟不得不又单独跑了一趟县城，买了一个大一些的，才让林二奶奶觉得顺手了。 “就它了。”林立钟在橱柜的最里面找到了自己精心挑选的面盆，白瓷的，光滑的很。 怪不得林二奶奶嫌小了，林立钟用手比划了一下，直径也就三十工分，比起那后买的那个确实小很多了，现在在乡下做饭，一般家里都是大锅，蒸一次馒头窝窝的，要够一家人一到两天吃的，这么大的量，林立钟准备的这个面盆可不够，不过，今天用来装那锅炖狍子，倒是刚刚好。 简单清洗了一下，林立钟就用上了，把锅里的肉都转移到了面盆里，连汤都没放过。 “行了，咱们走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这个点已经是快十二点了，下午还要上工，林立钟也不瞎耽误功夫了。 “我端着吧，你帮我拿着饭盒。”顾明城还想上前帮忙的。 “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我的力气你放心，绝对没问题的。”虽然顾明城力气也不小，但林立钟还是不太放心，“别争了，赶紧的吧，帮我把门带上。”说完，林立钟就用抹布垫着两边的沿儿，稳稳当当地端了出去。 顾明城见对方已经走了，赶紧跟着，顺便把灶里的火给封了，又把大门给带上。 谭老师的院子离着林立钟的院子并不远，两人走了四五分钟就到了。 “代老头，赶紧来帮忙呀，我带好东西来了。”林立钟一进门就开始喊上了。 “嗐，我说立钟丫头哟，你咋的不喊别人偏喊我哟。”代老头一听有好东西就从堂屋里赶紧出来了，一刻也没得耽误，毕竟林立钟说有好东西，那肯定是有好吃的，这一点他还是了解的。 “嘿嘿，那没办法，代老头，只有咱俩好这口儿呀，人谭老师是吃啥都行，别饿着就行，对不。”林立钟把面盆放到了院子里的磨盘上，搓了搓手，没办法，这刚出锅的肉太烫了，这抹布都热透了，她是力气大，但是皮并不厚。 “哟，真是好东西，看来中午可是有口福了，你太爷带了好酒过来，你又带了肉过来，嗯，这午饭可以啊。”代老头是闻着味儿过来的，满盆的肉带着红通通的汤汁，这一看里面就没少放辣椒，是自己的口味。 “嗯，要不是说呢，我这个肉刚出锅，还没来得及给你们送呢，顾明城就来喊我了，”林立钟手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又重新端起了面盆，准备往屋里去了。“代老头，开门，我赶紧给端桌子上去，” “行，走着。”代老头也不含糊，赶紧走到门前，打起了门帘子，让林立钟进屋。 屋里的谭嘉平和老支书刚才就听见林立钟和代老头在院子里说话了，知道这孩子是带了东西过来了，早就把炕桌上的东西都收了，所以林立钟一进屋就直奔炕桌儿过去了，赶紧把面盆给放下了。 “嗯，小五，我这也是跟着沾光了。”老支书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狍子肉，这个时节能吃上狍子，也算是运气了。 “嘿，太爷，您今天中午啊就好好尝尝我的手艺就是，我再下厨去给您几位整两个菜来？” “不用，你赶紧坐下吧，做饭的大娘已经准备好了，我和小顾一会儿就端过来了，来赶紧坐下来吧。”代老头赶紧把人拦住了。 “好，”林立钟刚才也就是客气几句，她知道，这专门负责谭老师他们饭菜的大娘，一向是早行动，一般十一点半左右就能把饭端上桌儿了，今天估计是专门等自己。 “小顾，小顾，吃饭了，赶紧来端菜了。”代老头喊了顾明城几声，自己也去厨房端菜了，林立钟见状也起身，跟着出去了。 顾明城刚才进院之后，就先回了自己平时住的西厢房，准备先把自己的晚饭放下。 这刚放好，就听到代老头喊自己了，应了一声，顾明城就出门去厨房了。 三人很快就把饭菜都端来了，碗筷一摆好，就都坐下了，这炕大，五个人坐下来一点也不挤。 “小五啊，今天........”老支书本来想先谈正事儿的，被代老头给打断了。 “老支书，老支书，先让孩子吃饭吧，这都忙活一上午了，也该饿了，咱先吃着，来我给你倒酒，啥事儿等吃完饭再念叨。”代老头把酒打开了，赶紧先给老支书和谭嘉平一人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满上，“小顾啊，你要不要来点？” 顾明城摇头拒绝了，代老头也没再坚持，毕竟少一个人喝，他就能多喝一口不是。 “对，张老哥，先吃饭，啥事也没吃饭重要。”谭嘉平也拿起了筷子，劝了老支书一句。 老支书想着也倒是，办法已经找到了，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就跟着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酒足饭饱，当然了，主要是代老头，谭嘉平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也就浅浅地喝了一小杯哦，还不到一两，老支书今天因为有事情要商量，也不便多喝，一杯喝完之后，就没再添，顾明城呢，更是一点也不沾，正好剩下那些的都便宜了代老头。 饭后，林立钟和顾明城一起收拾的，主要就是把碗筷啥的，放到厨房去，下午，做饭的大娘会过来收拾。林立钟又泡了一壶茶，给几人一人倒了一杯，这才坐下来。 老支书也是这个时候，把村里目前遇到的困境，还有谭嘉平给提的建议，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太爷，大概缺多少？”林立钟去年的时候，根本没有解除堆肥的事，这一听老支书提起才知道出岔子了。 “唉，一半吧。”老支书心里犯愁，谭嘉平之前提了，说立钟堆的那些肥，也是不够的，但是能补救一些就多补救一些。 “那着急吗？我的意思是晚几天能行吗？” “晚几天倒是也可以，怎么，小五你那边是有什么计较吗？” “这倒没有，就是我之前一共堆了好几坑的肥，时间上有先有后，现在用的都是已经堆好的，还有几个要等几天才能用。” 这事儿吧，谭嘉平没有细问，只是知道已经开始用的这几个坑，还真没想到林立钟还有其他的，不过也算是意外之喜。 接下来，几人就把剩下的事情给商量好了。 林立钟堆的肥，村里征用了，当然了不是白用，等到秋后再堆肥的时候，老支书会安排人帮着把这几个坑都堆满。 林立钟对这个结果倒是很满意，这下就不用麻烦顾明城了，自己也能偷偷懒了，当然了，林立钟也提了，这里面的蚯蚓得给她挑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村里人就又开始忙起来了，今天挖一个坑，明天挖一个坑的，还得专门把坑里的蚯蚓给挑出来，这可是从来没有干过的活儿。 当然了，村里人也很快就知道了，这是林立钟专门养的，养来喂鸡的，村里人这下倒是不觉得稀奇了，毕竟村里的孩子也经常捉些虫子，蚂蚱和蚯蚓来喂鸡，只是从来没人专门养这些来喂鸡罢了。 这鸡舍也很快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林立钟这几天都在鸡舍盯着，就怕这村里人好奇心太重，再给这些鸡吓出好歹来，她倒是不担心有人顺手牵羊，这些半大鸡，可不是小鸡崽子，顺手塞口袋里就能给带走了，这么大的一只，肯定显眼。 林立钟东一个西一个的坑，村里陆陆续续挖了有一星期，不过好在成果很让人满意，经过谭老师的反复计算，这些肥料已经可以满足九成的需求了，这肥料的问题算是解决了，老支书和村长可算是放心了。 “太爷，这次多亏了立钟了，之前她找建国他们挖坑说养蚯蚓的时候，我觉得这是小孩子胡闹呢，没想到，还真给村里帮上忙了。”村长自从发现肥料不足的问题之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心里这胆子就一直没放下来，这下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哼，立钟从来不干没有意义的事情，这孩子心里有数着呢，最起码比你有数。”事情解决了，老支书也放心了，但是对村长的疏忽还是不能放过的。 “哎，六大爷，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了，还好有您老在啊，”村长也是小五十的人了，但是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是让他长了教训，这村集体的事儿，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你啊，长长记性吧，”老支书抽了两口烟，又开始教导村长，没办法，这是自家后辈，也是他看好的人，“你记住，地里的事儿没小事，别的都好说，但是粮食可是关乎大家生存问题的事情。” “我记住了，六大爷。”村长是真记住了。 林立钟这几天都在地里和鸡舍里盯着，连县城都没时间去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就想着去杜鹃家看看，听说大人孩子都已经回来了，正好昨天谭嘉平给了她两天假期，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从空间里拿了一罐麦乳精，又拿了几块布，林立钟提着就去了杜鹃家里。 今天天气好，有太阳，但是阳光不怎么刺眼，林立钟进院子的时候，邱书墨正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大娘，我来看看娟姐。”林立钟打量着院子，这比自己上次来有了不小的变化。 挨着东厢房这边，搭了个棚子，其实也不算是棚子，就是用木头架了几根柱子，上面打着木板和篷布，一直延伸到东厢房的屋檐下，底下用青砖铺垫了起来，显得干净整齐，邱书墨就是坐在这棚子下面，旁边放着一个木头做的小床，孩子就放在床上。 “立钟来了啊，干净进屋，鹃子在里面呢。”邱书墨看到林立钟还是很高兴的。 “哎，好，您这是做什么呢？”看着半截身子都晒在阳光里的小宝宝，林立钟有点不理解。 “嗐，给孩子晒晒，大夫嘱咐的。” 第241章 杜鹃的异常 “哦，那您晒吧，我先进去看看，”感谢万能的某音，林立钟前世的时候还是有些育儿的知识储备的。 林立钟推门进去之后，就顺手把门给关上了，这天是暖和了，但是这几天的风还是挺凉快的，杜鹃还没出月子，这时候要特别注意。 “立钟你来了啦，赶紧来坐吧，”杜鹃正在屋里来回活动，头上包着一条毛巾，穿着厚点的长衣长裤。 “鹃姐，你怎么下炕了，能撑住吗？”林立钟被杜鹃的动作吓了一跳，对方正在给倒水，应该是刚才听到她在门口跟邱书墨打招呼的声音了。 “没事，出院的时候，朱大夫跟我说了，要想尽快恢复也不能老在炕上躺着，要适当的下来运动运动。”杜鹃手里端着茶杯，慢慢地走了过来，速度不快，但是很稳定当。 “谢谢鹃姐，”林立钟把手里面的东西放到炕桌上以后，赶紧接过了杜鹃手里的杯子。 “嗐，要说谢谢，该我谢谢你才对，谢谢你能过来看我。”杜鹃也顺势坐回到了炕上。 “我也是来看小宝宝的，孩子真可爱，白白净净的，是个小男娃娃吧。”林立钟刚才路过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孩子，被他奶奶包在怀里，但是男宝宝和女宝宝的相貌还是有所不同的，林立钟一眼就认出来了，杜鹃生的是儿子。 “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就是个儿子，唉，我本来以为是个香香软软的闺女的，没想到生出来是个臭小子。”杜鹃想着自己准备的那一摞的花布衣服，只能委屈自家儿子了。 “鹃姐，孩子来了都是缘分，以后会有闺女的，而且小宝宝这么可爱，你有啥不满足的，”嗯，杜鹃现在的状态跟林立钟前世的同事一样，得陇望蜀，得子望女， 真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对了，孩子有名字了吗？” “有了，叫石头。” “石头？马石头？”不是，杜鹃跟马有常好歹都是高中毕业的吧，再不济，这邱书墨大娘看着也是文化人啊，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不是，石头是小名，他奶奶给起的。”杜鹃无奈地说道，“唉，提起起名字的事情，我就生气，自打我这显了怀，我就跟马有常开始给孩子起名字，男孩女孩都起了，但是..........” “但是啥呀？半年也没起好一个名字啊？”这倒是真是稀罕事儿了。 “唉，怎么说呢，就是这名字吧还算是好名字，但是配上这姓就，就.....” “啥名字啊？” “马有常给起的男孩子就叫马伟，女孩子叫马娟，娟字跟我的同音不同字。”杜鹃一开始没觉得有啥的，但是后来越念叨越觉得不对劲儿。 马尾？马圈？噗，是不太行。再说了，这女孩子的名字跟杜鹃有点重了，估计邱书墨那边也过不去，毕竟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讲究一些避讳的，当然了，这在林立钟看来，其实还是为了生活方便，要是孩子真的叫了马娟，这家里人一喊娟子，杜鹃和闺女就分不清喊的是谁了。 “那你呢鹃姐？”林立钟对杜鹃起的名字也很好奇。 “那孩子叫马岩，希望他能像岩石一样坚定，女孩子叫马安安，希望孩子平平安安。” 马眼，马鞍，唔，感觉不是人的问题，是马有常这姓的问题，这两人是围着马转悠起来了，怎么起名字怎么觉得怪异。 “嗯，都挺好的呀，都是好名字啊，”名字都是好名字，就是跟姓不搭。 “唉，都被我们否定了，孩子他奶奶说了，让我们重新起名字，要是实在想不出来，那她就跟孩子爷爷商量着给孩子起名字了。” “那也挺好的，老人家给孩子起名字，孩子有福气呀。”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马有常不干，他呀，非得自己给儿子起名字，哈哈，这几天晚上一回来就开始翻字典了。” “嗯，我估计他之前在学校也没这么认真吧。” “哈哈，可不是咋滴，哎哟，一翻就翻到半夜，这都四五天了，名字换了一个又一个，总觉得差点意思。”杜鹃一点都不掩饰她对丈夫的嘲笑，这是逗乐她了。 “我看你还是劝劝马有常吧，这第一个孩子就让伯父取吧，先打个样，以后有了老二老三，让他再取名字不是一样嘛。” “对嘛，我回头就跟他说，真是的，这人的倔强劲儿一起来，劝都劝不住。” “你们这也是第一次当父母，紧张的，你看我爸妈就简单多了，整个给凑了桌麻将，东西南北钟，多好啊，既容易记住，也容易写啊，鹃姐，你不知道，我上学那会儿还抱怨我爸来着，为什么不给我取\\u0027林立中\\u0027，反而用了钟字，多谢好几笔呢。”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我当初上学那会儿，也跟我妈抱怨，为啥不给我起名叫杜一，气得我妈两天没搭理我。” 两人又就着名字的话题聊了一会儿，杜鹃才提起另外一件事儿。 “立钟，我在医院病房看到韩淑霞了。”杜鹃是出院的时候，路过楼梯口的病房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虽然只是一眼，但是杜鹃确定，那就是韩淑霞。 “嗯？她也去医院了？是生病了？”林立钟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应该不是，杜鹃说是在病房看到的，那里是妇产科，韩淑霞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的，再加上之前她在医院后院听那两个人说过，这韩淑霞请刘妈妈看过之后，就怀孕了。 不过，算算日子，离着生孩子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呢。 “应该是吧，她对象陪着，韩淑霞的脸色也很苍白，不过有点奇怪。” “那里奇怪了？” “韩淑霞住的是产妇区，但是她看起来完全没有怀孕的喜悦。” “鹃姐，这韩淑霞应该是流产了，”按照之前那两人说的，这韩淑霞应该显怀了，但杜鹃没有发现，那就只能说明出问题了，孩子没保住。 “啊？”杜鹃确实吃了一惊，“怪不得，看着韩淑霞一点也不高兴，她对象跟上连嫌弃都要挂在脸上了。对了，立钟，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啊，她啥时候怀孕的？” “就是上次，我去医院帮着张大夫拿药来着，半途去了医院后院的花坛那边，本来是想休息的，没想到听到了...........”林立钟捡着重要的信息跟杜鹃讲了一些。 “唉，这韩淑霞争来争去的，却是选了这么一个人，也不知她后不后悔。”也许是当妈了，杜鹃最近见不得别人的苦，每当听到都要掉眼泪的，更何况这韩淑霞还是她认识的人，一起在靠山村待了好几年的同屋舍友。 “算了，鹃姐，你赶紧把眼泪收一收吧，月子里掉眼泪不好。”林立钟不能理解杜鹃的多愁善感，之前对方也没这样啊，难道是生孩子生的？不是，生孩子还能改变人的性格？杜鹃这状态不大对啊。 “唉，让你见笑了，自打生了我儿子，我这情绪就不太稳定，有时候马有常无意间说句话，都能把我惹哭，为此孩子他奶奶没少教训马有常。”杜鹃平复了一下心情，最近真是有点反常。 “嗯，鹃姐呀，你呢没事多看看孩子，让马有常多给你讲讲笑话，心里有啥事儿呢也别憋着，跟马有常说说，或者跟我说说，实在是不想跟我们说了，我让楼姐过来陪陪你，你跟她聊聊也行。” “没啥事儿，就是情绪不稳定罢了，楼姐平时也忙，再麻烦她多不好。”杜鹃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鹃姐，不怕麻烦的，这时候一定不要怕麻烦，这孕妇产前和产后情绪不稳会出大问题的。” “啥大问题呀，立钟你不要习题大做，我这都好好的，没啥。” “嗯，我觉得鹃姐，你还是多注意一些好，实在不行，让张大夫来给你看看，抓几幅中药吃吧，你情绪是能感染石头的，要是你一直不稳定，孩子肯定受影响。”林立钟也没法跟杜鹃说产后抑郁的问题，毕竟这种病在她那个时代都是不被大家关注的。 但是这其中的危害，林立钟是知道的，要是病情发展起来的话，会酿成悲剧的。 “对，立钟，你说的对，我自己倒是没啥，不能影响孩子，我回头就让马有常去请张大夫。”杜鹃被林立钟戳中了软肋了，孩子确实不能出一点问题的。 “哎，这就对了，别害怕，张大夫这医术，那是刚刚儿的，我跟你说，那他原来在县里可是有名的坐堂大夫的。” “是嘛？那我可真得好好看看了，正好我觉得这生完孩子，哪哪儿都不舒服。”身体上的各种不适，杜鹃也没法一一跟马有常说，毕竟平时他上工一天下来也很累了，这几天孩子也是婆婆看着的，杜鹃就真的是在屋里休养，啥也不用操心，不用动手的。 又劝了杜鹃几句，林立钟就告辞出来了，时间也不早了，再待下去邱书墨大娘就该留饭了，人家家里孩子大人的，忙的不可开交的，林立钟也没打算留下添乱。 回去的路上，林立钟一直在想杜鹃说的韩淑霞的事情，倒是挺好奇的，她觉定去县里一趟，看看张翠兰去，算算日子也该生了。 想好之后，林立钟很快就回家收拾了一份跟拿给杜鹃的那份差不多的礼，就骑上车子出门了。 今天不是休息日，路上也没啥人，大家现在这个时间点基本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上班呢。 一路骑到了纺织厂家属院，十多天没来了，也不知道方老太太这次有没有好茶。 背着筐子的林立钟，在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溜达完正要上楼的张翠兰婆媳俩，就主动跟张翠兰打了招呼。 “翠兰姐，我来看你啦。”林立钟赶紧走了两步，跟上张翠兰，把人给扶住了，这八九个月的肚子，看着比杜鹃大多了，可真吓人。 “啊，是立钟啊，赶紧上楼，去家里喝杯水吧。”张翠兰看见林立钟还是挺高兴的，尤其是看到林立钟背后的那个大筐子，这意味着自己今天又能换到好东西了，之前林立钟带来的山货，她自己三天就给造出来了，这十来天，她可是熬过来的。 “嗯，走吧，我扶着你，大娘，你放心交给我吧，保证不让翠兰姐摔了，我力气可大了。”朝着张翠兰的婆婆说了几句。 “好，那就谢谢立钟了。”对方也乐得让林立钟来扶着，一把年纪了，扶着孕妇，她心里也是不踏实，一再的小心，就怕两人都摔了。 张翠兰的家就在三楼，林立钟稳稳地扶着她，很快就到了。 进门之后，林立钟照例是先把带来的礼物给放到了桌子上。 张翠兰一眼就相中了林立钟拿来的奶瓶了。 “立钟，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太好了，妈，妈，立钟给带了一个奶瓶过来，” “啊，真的啊，那太谢谢小林同志了，”张翠兰的婆婆端着茶杯从厨房里出来了，听到自家媳妇的话，也是很高兴。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奶瓶嘛。”林立钟有点纳闷儿，以张翠兰家的条件，这应该不算是啥贵重的礼物呀。 “唉，你不知道，立钟，我这一次是怀的双胎，之前准备东西的时候都是按着一份儿准备的，到了六个月的时候，医生才告诉我们是两个，我们家这才又匆忙准备另一份，但是，其他都准备好了，就差在奶瓶上了，我们当时着急忙慌的，以为准备全了，但是上星期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奶瓶忘记准备了。” “这供销社不就有吗？” “你不知道，这供销社的奶瓶断货了，要下个月才有呢，周围的人我都问过了，人家都没有，可我这预产期就在下星期了，上哪里去再找个奶瓶去啊，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立钟，谢谢你了。” “没事，我也没想到，当时顺手买的” 第242章 跟方老太太喝茶 “那也是你这还是对我们翠兰上心，小林啊，这次是真的要感谢你的。”张翠兰的婆婆也很是感激，虽然到时候不一定能用上，但是这些都说不准的，人家想着自家了，这份儿心意就很难得。 “大娘，您也客气了，我翠兰姐平时也帮了不少忙的，这都是应该的，对了，我这次还特意带了些新鲜的蔬菜过来，都是我们村里种的，味道可好了，给翠兰姐加个菜，”林立钟把背筐里给张翠兰准备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对了，这些是给翠兰姐准备的零嘴啥的，大娘您给收着吧，别让她一下子都给造了，这都马上要生的人了，可得注意。” 林立钟临时换的，把原来准备的麦乳精啥的都换成了肉干和坚果之类的，毕竟张翠兰家这样的家庭，估计少不了麦乳精和奶粉啥的，跟杜鹃那边还是不一样的。 “呀，有肉干，这是啥肉做的呀？”张翠兰的鼻子可是在怀孕期间练出来了，一下子就闻到了肉香味儿。 “翠兰姐，您这嗅觉又精进了，这是兔子肉做的，山上就这东西多，繁殖还快，别的动物，村里现在也不让上山去抓。”这肉干还是过年那会儿闲来无事做的，当时林二爷爷夫妻俩和林立北都走了，林立钟就趁着没人把空间里的兔子肉都做成了肉干。 “哈哈，立钟，你这嘴还是这么不饶人，不过看在肉干的面子上，我就不反驳你了，娘，这个多给留下点呗，闻着老香了。”张翠兰看向婆婆，眼神中带点小小的祈求。 “就知道跟我来这套，行吧，不能太多了，只有这么多了。”张翠兰的婆婆又多留下了三根肉干，剩下的就全都被她收走，拿到厨房去了。 张翠兰也不气馁，好歹多了三根肉干呢，自打知道她怀的是双胞胎之后，婆婆对她的饮食控制的就更加严格了，生怕她养的太胖，到时候不好生产。 林立钟坐着又跟张翠兰聊了一会儿就告辞出来了，人家都快生了，还少跟她打听八卦吧，万一聊到激动的地方，再惊动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从楼上下来，林立钟就直奔王家了，敲门之后，她就在门口耐心地等着了。 “哟，是立钟啊，赶紧进来吧，这是好歹想起我老婆了是吧。”开门的没出意外是方老太太。 “哪能呢，我可是一直惦记着您呐，方奶奶。” “哼，我看是惦记我的好茶吧。” “可不就是想您这儿的好茶了嘛，方奶奶，我这次可是给您带了好东西的，您瞧瞧。”林立钟刚才拿肉干的时候，就多准备了一份，王家有孩子的，虽然不是时时都在，但准备下，总是不失礼的。 “哟，确实是好东西，这是兔肉做的吧。”方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来了。 “您这眼力真是没的说。”林立钟确实挺意外的。 “嗐，啥眼力啊，这东西啊，我早年间在乡下的时候总做，当年我外公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猎户，那家里一年到头就没断过肉，这个时节，也就能逮些兔子了，这东西生的多，不拘时节，就是费点功夫。”方老太太一提起这肉干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了好多过去的事情。 林立钟也没打断方老太太，她打小是跟着林奶奶长起来的，后来上学了，暑假寒假的也会住到奶奶家去，村里的老太太可比眼前这方老太太能说的多了。 “方奶奶，来，喝点茶润润喉。”林立钟见对面的方老太太也有点累了，赶紧给倒了杯水过去。 “哎哟，你看我，这一提起以前的事情啊，就刹不住车了，老喽，你别嫌老太太我唠叨呀。”人老了也许都是这样，总是爱想起以前的日子，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人生啊。 “哪能呢，我还就喜欢听您这样的老太太给讲古，我小时候啊，可爱听了，老家那边的奶奶也多，每次我都愿意跟我奶出门，”林立钟这倒是实话，她还是挺乐意听老人说一些过去的事儿的，那段历史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讲的清楚。 “哈哈，跟你这小辈说话啊就是舒坦，王田他们都不愿意听我讲这些，”方老太太一高兴就去把自己最近淘换到的好茶拿出来了。 喝着方老太太沏的茉莉花茶，吃着胡大娘弄的桂花糕，这一下就惬意起来了，看着方老太太的意兴正浓，林立钟也没打断，踏踏实实地听老人家又讲了半个多小时，林立钟这时候才感觉出张翠兰的好来，只要有她在，她们之间的话题永远不会离八卦太远。 林立钟本来还想着绕点弯子打听一下韩淑霞的消息来着，但是放弃了，就对面这老太太，那心眼儿多的跟蜂窝似的，还是打直球比较合适。 “方奶奶，我想跟您打听点事情。”嗯，还是直来直去比较符合林立钟的性格。 “啥事你说吧，是我们家属院的事情吗？”方老太太心情好，也乐意跟林立钟聊聊。 “就是之前，您跟我提过的，那个嫁到厂里李主任家的那个韩知青，您还有印象吗？” “有印象，当然有印象了，我可太有印象了，立钟，你要是不问，我也要跟你说的，唉，这人啊，找对象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这话啊，无论对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是很重要的。”方老太太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看来里面的事情不少啊。 “方奶奶，这怎又扯到找对象的事情上去了，我这还没成年呢，不着急的，我爸妈也不指望我在这边嫁人的。” “我这也是感慨，”方老太太还是叹气，“当初，这李家老三哭着闹着要娶韩知青，弄得他妈都去医院避着了，哎哟，当时那决心，那表现，我老太太都觉得这李家老三怕是真的把韩知青给放到心尖尖儿上了。” “对啊，那段时间我来的时候，可没少听您跟翠兰姐提起来，阵仗挺大的。” “可不是，你说这最后吧，李家两口子也退让了，同意他们两个年轻人结婚了，结果这才半年，李家老三就跟着新媳妇动手了。” “啊？”各种情况林立钟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到是李国庆动手了。 “这韩知青当时都怀孕四个多月了，那肚子都鼓起来了，结果，一天的功夫，孩子就没了，老李家的说是韩知青不小心摔倒的，这是糊弄鬼呢，” “难道是李国庆打的？不能吧，韩淑霞不是还怀着他的孩子吗？” “唉，你不知道，这韩知青进门才一个月的时候，小两口就开始吵吵了，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了，韩知青手臂上有淤青，”方老太太的生意不自觉地就低了下来，“这自从找刘妈妈看过，才好起来，孩子也有了，这李家的三小子也老实了。” “那您咋知道这次是李老三动的手啊？” “嘿，这也是巧了，我跟你说啊，我有一次去淘换茶叶，看到了...........” 方老太太那次是真的凑巧了，她去找熟人淘换茶叶，刚好这熟人跟刘长香是一个巷子里的。 也是巧了，那天刚好是韩淑霞去刘长香家里拿钱的日子，方老太太当时出来的早，熟人没在家，她就打算等等。 那熟人家的远门是朝南的，日头上来之后，还挺晒的，方老太太就走了旁边的拐角处坐下了，那里有阴凉，还是个死角，从巷子外面往里看是看不到的，但是只要稍微往外坐坐就能正好看到巷子里的情况。 方老太太就看到了韩淑霞从刘长香的院子里出来，两人在门口还聊了好一会儿。刘长香给韩淑霞看过事儿，方老太太是知道的，本来以为是韩淑霞上门道谢的，但是越看，越觉得刘长香的态度很奇怪，有点巴结的意味在，最奇怪的就是，这韩淑霞临走的时候，刘长香塞给了对方一个小包裹，结果韩淑霞没拿稳，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方老太太年纪到了，眼神儿不是很好了，但是又一样东西她是看清了的，那就是大团结，那么厚的一沓，想看不清也难。 这刘长香平时给人看事儿，是收东西的，方老太太最清楚不过了，但是反过来给别人送钱就解释不通，而且还是数目不小的一笔。 后来方老太太还特意跟人打听过，才知道这韩知青有亲戚在革委会工作，心里的疑惑这才解开，当然了，这些她现在也都告诉了林立钟。 “那个刘妈妈给韩淑霞钱？” “对，估计两人之间有点啥，左右不过是想找个靠山罢了，现在这样的环境，刘长香那行当可是不保险。”人老成精，这句话算是让方老太太给整明白了。 “哦，也对，方奶奶您继续。”亲戚？韩淑霞在革委会没亲戚了，唯一跟革委会有联系的地方就是刘洋了，不过刘洋跟袁鹏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这韩淑霞难道不知道？ 也对，以刘洋的性子，离婚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她是不会让人知道的，不然，她怎么在其中捞好处，不过这种事情不经查，一问就会露馅的。 但是这刘长香干的这行当，注定她不会主动去打听革委会的消息，避都避不急呢，再说了，这刘长香也是真有革委会那边的人脉，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找上韩淑霞了，这坑蒙拐骗的，可让这三个人给玩明白了。 “这韩知青出事前的两天，我听院子里的人说，那李家的三小子嚷嚷着要买新自行车，可是李家老两口早就断了给老三的贴补，李国庆这小子又是个大手大脚的主，手里根本不会存下钱，八成是知道了韩知青拿钱回家了，之后可能两人起争执了。”姜还是老的辣，方老太太这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怪不得呢，要说起来，还是孩子最可怜了，”林立钟觉得方老太太很有做那啥的潜力，这亲因后果的，给分析的挺透彻，这要搁现在，保准是个优秀的朝阳大妈。 “唉，这就是没缘分啊，希望这孩子能再投个好人家吧。”方老太太心里其实觉得这孩子没生下来也好，有这样的拎不清的爹妈，受罪的日子在后边呢。 “那韩淑霞回来了没啊？”杜鹃出院都一周了，这韩淑霞估计也得出院了吧。 “没呢，听说当时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哎哟，造孽哟，这孩子惹祸，劳累的还是爹妈，”方老太太都不用去老李家那边转悠，已经有好几波人来跟她八卦了。 “这伤的是有点重了。” “嗯，伤到底子了，这李明兰，哦，就是韩淑霞的婆婆，见天的淘换鸡鱼鸡蛋啥的，在家做好了，往医院里送。” “这是转性了？这李国庆他妈一开始不是不同意韩淑霞进门的吗？当初不都闹得进医院了？” “可不是咋滴，但是这李明兰为人还是很正派的，这媳妇进门了，她就认，这人出事了，她就管，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可惜啊，这李家三小子没学到他妈妈的一丁点优点。”方老太太对李明兰的做法还是挺赞赏的，要说起来，李家两口子已经跟老三两口子分家了，完全是可管可不管的。 但是人家李明兰还就管了，一天三顿地送饭，还都是好东西，这往里搭多少东西呢。 要说起来，这韩知青可算是嫁对人了，人家这婆婆当的，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真没看出来，这样的父母能养出李国庆这样的孩子来。”想想当初那个傻不拉几听着韩淑霞话去邮局冒领自己包裹的李国庆，林立钟觉得这人可能不是李明兰的亲儿子。 “这里面有事儿呢，李家老三这孩子，确实不是李家两口子养起来的。”这事儿，方老太太还真知道？ “说说呗。”没想到，还有瓜呢。 “这李家老三啊，当初被送到了乡下，李明兰婆婆那里，养了五年才又回到李家两口身边的。” 第243章 刘长香的本事 李明兰当时怀上李国庆的时候，老大和老二年龄也不大，大的四岁，小的两岁，正是淘人的时候，再加上连续生产，李明兰的身体吃不消，这第三胎怀的格外辛苦。 刚开始有反应的时候，整天的吐，吃饭也吐，喝水也吐，闻到点不对味的味道也吐，吃不下饭，前三个月整个人瘦了十多斤。 好不容易熬到能吃饭了，去医院检查就发现营养不良加贫血，整个人晕的都站不住，更别提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了。 李爸没有办法，当时两人是双职工，眼看李明兰这个样子，只能跟厂里请了病假，把自家老娘从乡下接了过来。 这李爸的老娘叫苗大妮，是个典型的乡下老太太，虽然李明兰已经给老李家生了两个孙子了，但老太太还是觉得李明兰是外人，当然了该照顾还是照顾，毕竟李明兰肚子里还怀着老李家的孙子。 于是，苗大妮来了之后，家里家外的都抓了起来，明天早起去排队没鱼买肉的，可着劲儿的给李明兰进补，当然了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养了两个月，这体重噌噌的往上涨，本来李明兰是清瘦的体型，怀老大老二的时候也就涨了二十斤，结果被苗老太太给养的，两边的脸颊都鼓了起来。 李明兰当时整个人跟发面团似的，七个月上的时候，跟苗大妮提了一句，想着每天少吃点，结果被苗大妮骂了一个上午，自那之后，李明兰也不敢提这个了，只能自己悄悄的行动，每次吃饭的时候，自己端到屋里去，毕竟当时肚子大了，活动的也少了，把多的饭单独盛出来之后，就把剩下的吃完，之后再让苗大妮进屋里来收拾。 等苗大妮忙完上街找人唠嗑之后，李明兰再把家里的老大和老二喊到屋里来，帮她把单独留出来的饭给吃掉。 就这样，娘仨小心行事下，瞒了苗大妮两个多月，直到生产，李明兰的体重也降下来了，恢复到了她之前怀老大老二时候的体型。 这么明显的变化，苗大妮和李爸当然是发现了。 苗大妮不干了，说李明兰不识好人心，她不伺候了，当着孩子大人的面就骂开了，结果李明兰一激动，羊水破了，当天晚上就紧急送了医院，一开始苗大妮还想着让李明兰再家里生来着，结果孩子太大，折腾四五个小时都没生下来，李明兰脸色都白的不行了，李爸也顾不上自家老娘了，找了个三轮车就把李明兰送医院了。 医生在手术室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李明兰和孩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李爸当时在手术室外面，把病危通知书都给签了，吓的不行。 大夫当时的原话，李爸一直记着。 “这孕妇，孕期吃的太多了，胎儿过大，难产，要是羊水一破就送来的话，咱们立即安排手术，大人和孩子的风险都不大，但是送来的时候，病人已经失血过多，休克昏迷了，孩子在母体内待的时间也太长了，大人和孩子都有死亡风险。” 好在，上天保佑，李明兰和孩子都平安地出了手术室。 经了这一遭，李明兰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这月子就坐了三个月，苗大妮也知道自己理亏了，这三个月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 出了月子之后，苗大妮就提出要回老家了，家里还有李爸的大哥和三弟，苗大妮自己住，老大和老三按时送粮食和养老钱，但是她一向是闲不住的，自己还挣着工分。 这一出来到了老二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老大家的说家里的孙媳妇怀孕了，让她赶紧回去，苗大妮只能回去。 李明兰也知道苗大妮的难处，给收拾了两大包的东西，又让李爸给了老人家一百块钱，就让给送走了。 苗大妮走了之后，李明兰就要去上班了，这病假已经不能再请了，厂里的领导已经来家里看过李明兰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让李明兰回去上班了。 李明兰也是没办法，只能又给自己亲妈去了电报，让她帮忙来给看一段时间的孩子。 这李明兰她妈来了帮着带了两个月也回去了，但是老三李国庆还是到不了上托儿所的时候，李明兰和李爸就犯愁了。 两口子看着家里的仨孩子，老大正是满街乱跑的年纪，老二刚刚会说话，老三还是个吃奶的娃，两人又都是双职工，白天都要上班，实在是照顾不过来，最终，李爸只能自己下楼决心，把还在吃奶的老三送回老家去，让苗大妮给看着。 李明兰当时不同意，想让把老大给送回去，但是李爸有自己的打算，这老三还有两年就要上学了，送回去在回来，不值得折腾，老二能放到托儿所，不耽误事情，老三太小，而且李明兰的身体还没有好，这早起晚睡的照顾老三，实在是吃不消。 老三送回去，能在老家多待几年，等李明兰把身体养好了，再接回来就是了，到时候，孩子也能送到托儿所了，无非就是多费些奶粉啥的。 就这样，还不满半年的李国庆就被送回了老家，交给了奶奶苗大妮抚养。 这苗大妮本来就喜欢孙子，再加上之前差点害的李明兰一尸两命，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对这老三李国庆打小就宠着。 李爸本来是打算等李国庆三岁的时候给接回来的，那时候老二也该上小学了，老大也懂事了，可以带着老二了。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李明兰这身体一直病恹恹的，她们厂里的工作任务又繁重，身体一直就没有养好。 再加上，李明兰在车间火灾的时候，拼命抢救厂里的财产，给累休克了，住了两个月的院，李爸就更不敢这个时候把人接回来了。 一推再推的，终于在李国庆四岁半的时候把人给接回来了。孩子是接回来了，但是这性子可是让人头疼的不行，老太太宠孩子，大伯三叔的，平时都在挣工分，也没时间管教，孩子闯了祸，大伯三叔想教训的时候，苗大妮就拼命的拦着，一来二去的，这李国庆的性子就可想而知了。 难管，非常的难管，还特别的淘气。 孩子从小不在身边，李明兰本身也觉得亏欠，李国庆淘气捣蛋的，她也不管，由着而知，一旦惹祸，就自己上门赔礼道歉，一时间，整个家属区都知道了李家老三的名字。 李爸觉得不行，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下狠手，不让李明兰插手，总算是给掰过来一些，但是孩子的本性已经养成了。 孩子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李爸就把人给送学校了，这从小学到初中，淘气惹祸就没断过，这长大了，好歹的，还知道收敛一些了，没想到结婚了，倒是出了岔子。 林立钟听了半天，就觉得老话说的特别对，惯子如杀子，这李国庆算是让他奶奶苗大妮给惯坏了。 不过，这些，林立钟也就当时听故事了，反正跟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是，方老太太提到的韩淑霞跟刘长香的事情倒是有些意思。 跟方老太太又聊了些别的八卦，林立钟就告辞出来了，她想去刘长香那边看看，能跟韩淑霞合作的人，她还是很好奇的。 林立钟按着方老太太给的地址，三转两转的，总算找到了刘长香住的巷子。 进了巷子口右手边第三家就是，门口就是一般的门口，什么也没有，就是比前面两家干净些，看来院子里的主家也是勤快人。 不等林立钟去敲门，里面就有了动静，听着好像还不少人，林立钟的第一反应是躲，呃，没办法，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总觉得应该先躲，这应该是上一世养成的习惯吧。 林立钟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还没有看到方老太太说的那个死角，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刚离开刘长香家门口几步，后面的门就开了，林立钟也不管后面，只是继续保持步速往前走，她好像已经看到方老太太说的地方了，再走个十多米就能脱离后面的视线了。 刘长香知道自己干的这些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每次给人看完之后，人家要走的时候，她都亲自送，今天也不例外，她先是打开院子门，往门口一站，就开始左右观察，正好就看到了往巷子里面走的林立钟， 刘长香也不惊慌，只是看着，等人出视线之后，又等了一两分钟，没有人再出现，这才放心下来。 “唉，不好意思啊，这也是没办法，”刘长香跟今天上门的人解释道。 “瞧您说的，刘大姐啊，咱都明白，明白，”跟刘长香搭话的是个老婆子，六十来岁的年纪，是来人的婆婆。 “多体谅，你这媳妇啊，没毛病，命格里还带福气呢，老姐姐，你啊也别着急，你家是三代单传，这孩子多精贵啊，必是要等那天资优异来到才行，你看我大侄子，瞧瞧，一表人才，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车间主任了，您孙子以后肯定也得比他爹强吧，这么好的孩子，不得多等等啊，”刘长香是知道眼前这老婆子的，她姓刘，跟她也算是拐着弯的亲戚。她夫家姓景。 这景家人都挺出息的，刘婆子的丈夫在粮所上班大小算个领导，跟着来的是她儿子和儿媳妇。 刘婆子的儿子在火柴厂上班，这儿媳妇也不简单，是火柴厂的公会干事，两人是自由恋爱，结婚三年了，还没有孩子。 刘婆子一开始就没看上他家儿媳妇，这进门三年还没怀孕就更不喜了，三天两头的找茬，婆媳俩也没少吵架。这景兴一开始还护着媳妇，劝着自家老娘，但是时间长了，他自己心里也犯嘀咕了，夫妻俩感情很好，可就是没个孩子，就开始偏着他妈了。 这媳妇也是没办法，她表姐在县医院的妇产科，也去做过检查，一点毛病没有，之后为了保险，还去了黄家，找黄老爷子给把过脉，也是说除了有点火气大之外，没有啥毛病，她还把检查结果给景兴看过。 景兴听媳妇说了检查结果之后，自己也偷偷去看了大夫，结果也是没问题，夫妻俩身体都健康，但就是没孩子。景兴跟他爸说了，老景就劝自己媳妇，让她放宽心，结果刘婆子不信，三天两头的给弄些偏方啥的，就跟着了魔似的，让景兴和他媳妇一起喝，弄得两口子苦不堪言。 这媳妇前段时间听说了韩淑霞的事情，就回家悄悄跟自己妈说了，她妈就给她出主意，让她跟景兴和刘婆子说，想找刘长香看看，剩下的就不用她操心了。 这景兴媳妇就按她妈说的做了，这边今天三人就悄默声儿地来了。 刘长香也是看人脸色吃饭的，更何况这媳妇的娘家妈还特意找过自己，那这话就只能往好了说，既是安这刘婆子的心，也是安这媳妇的心，所以，刘长香说的半真半假的，让这婆媳二人都十分的相信。 “也对，还是妹子说的在理，那行，我就等着了。”好话当然是人人爱听了，毕竟大多数人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这才对嘛，人家小两口有自己的缘分，你这个当婆婆的，就等着好了，保证能报上大胖孙子。”刘长香之所以能这么长盛不衰，除了能察言观色之外，多少懂些看面相，只是不精通，能看些明显的东西，这景家媳妇明显是个命中多子的，她才敢这么忽悠刘婆子。 “那就借你吉言了，妹子啊，那这能说个大概时间嘛。”刘婆子信了刘长香的话，但还是不太放心。 “别急，别急，下半年就应该有好消息了，不会过了腊月的，保证你过个好年。” “哎，太好了，谢谢妹子了，这些你也收下吧，都是心意，不能拒绝啊。”刘婆子又从口袋里掏了个金戒指放到了刘长香的手里。 “哎，好，那我等着喝你家的喜酒啊，到时候一定得通知我。”刘长香也不跟对方客气，顺手就给放口袋里了。 第244章 刘长香其人 “慢走啊，大姐。”有了金戒指打底，刘长香的态度更好了。 “行了，妹子，别送了，就这几步。”对方也客气了几句，就带着儿子和儿媳妇，三人一起离开了。 刘长香一直目送着，客气这块儿她一直做的很好。 “妈，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啊。”刘长香家的大媳妇出来了。 “干我这一行啊，得让人家觉得心里舒服才行，这迎和送也得到位。”刘长香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也想着教导自己的儿媳妇。 “妈， 这刘婆子给啥了？”一般婆婆收到好东西的时候，右手都会不自觉地摩挲，这次也是这样，就是不知道景家那位老虔婆给了啥好东西。 “怎么，想查老婆子的家底啊？”刘长香抬头看向大媳妇。 “没有，娘，我这不是好奇嘛，这景家的条件在咱们这一片都算是上等人家了，就是好奇这刘婆子给了啥好东西。”这大儿媳妇立马就把头给低下了，不敢直视婆婆，虽然她心里是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啊。 刘长香生了三个儿子，现在都不跟着她和丈夫一起住，当然了，儿子们都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了，也都成家了。 老大在火柴厂工作，跟景兴是一个厂子里的，当然了，人家景兴是领导，她家老大就是一普通的车间工人，老大媳妇呢，也在火柴厂，后勤的打杂的，工资不高，活也不累，最喜欢的就是跟人东家长西家短的唠，两人生了一个儿子，已经上小学了，这刘婆子也是老大媳妇带着过来的。 老二呢，比老大争气一些，好歹上完了初中，当时也赶上好时候，自己考进了食品厂里，人又灵活，跟刘长香一样，善于察言观色，现在好歹混上了一个生产组长干着，娶的是食品厂一位科长的独生闺女，两口子，双职工，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两人一直在他岳父门上生活，平时家里也不用他们照顾，日子过得是很不错的。 老三是家里最争气的孩子，高中毕业，刘长香本来是想着自己托关系找门路让孩子进纺织厂的，但是这不是巧了嘛，上次纺织厂对外公开招工，这孩子自己考进去了。这可让刘长香高兴了好长时间。 所以，一开始韩淑霞找上她的时候，她本来是想着卖李家个人情，好让儿子在厂子里能有个熟人照顾的，但是了解李家的情况之后，刘长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一家子啊，不靠谱。再说了，儿子所在的外贸车间，是厂里的重点车间，这姓李的也伸不上手。 之后，刘长香在纺织厂家属区这边出名之后，她就更加小心谨慎了，从来不提自家老三在纺织厂工作，接到纺织厂家属区那边过来的人，也是尽量照顾，不管大人还是孩子，从来都是让人放心满意地离开，不留一丝把柄。 “老大家的，我跟老大他爸才五十多，我们现在好好的呃，不用你们照顾，回家把孩子照顾好就行了，”刘长香心里明白地很，这老大媳妇是惦记上她的钱了。 “娘，看您说的，这不是老大整天惦记着您呢，本就是打算这个休息日来看看您和爹的，再加上正好也碰上了刘婆子家的事儿了，这才顺道把人给带过来了，”方惠知道婆婆的厉害，也不敢再打听钱的事儿了。 “嗯，行了，人也看了，没啥事儿你就回去吧，对了，这十块钱你拿着，回去给怀文买点营养品，多补补，上次见孩子的时候，都瘦了。”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刘长香对自家媳妇一向是软硬兼施的。 “谢谢娘，怀文啊，最近上学很用功，也到了长身体的时候，难免就瘦了，还是您这当奶奶的心疼他。”方惠很高兴地把钱接了过来，这十块钱顶她半个多月的工资呢，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意外收获呢。“娘，这景家那媳妇真的........” “这事儿你少打听，赶紧去供销社吧，这会儿兴许还能买到点好的，”刘长香不想跟方惠多说，赶紧把人打发走了。 “哎，好，那娘我就先回去了，您跟爹说一声吧，”方惠见婆婆有生气的迹象，赶紧溜了。 “哼。”看着老大家的也走远了，刘长香才哼了一声。 “行了，也不是啥明白人，你干啥生气啊，老大精明过了头，跟老大家的正好。”说话的是刘长香的老伴，胡正牧。 “哼，就她那张嘴，整天跟关不上似的，屁大点的事儿都敢到处念叨，老三工作的事我都没敢告诉她，” “行了，这刘婆子是她带过来的，老大家的想得点好处也是人之常情。” “呸，这老大家的真是啥香的臭的都敢搭茬儿了，这刘婆子，是啥好人啊，她那名声，我早就听说过了，人家好好的闺女嫁到她家，她倒好，就整天拿着不生孩子这个由头，三天两头地找茬，真当人家娘家是软柿子啊，我也当婆婆的，但是也看不上她那种人，这都啥年代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还当时过去呢，等着吧，她要真把人家娘家惹急眼了，有她好果子吃。”刘长香最看不上的就是刘婆子这种人了，这媳妇不生孩子好像犯了天大的罪过一样，整天不上骂就是打的。 “行了，为了这种人，犯不上，走了，回去了，回去了。”胡正牧见刘长香越说越来气，赶紧把人给劝进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再听到动静之后，这才从巷子里面走出来。 一开始来的时候，纯属是好奇，这刘长香到底是个啥样的人，这下更好奇了，这一般的骗子不应该是见钱眼开，但是听对方说的话好像也并非如此。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之心，林立钟就准备去打听一下景家的事情，但是那边她没有熟悉的人，只能慢慢打听了。 火柴厂的位置，跟纺织厂离的院，一个在县城的南边，一个在西边，林立钟骑着自行车一路问着过去，到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能接触的人，这边的老太太都忙着呢，跟纺织厂那边完全不同。 一家一户的，大人孩子就没有闲着的，都在糊纸盒，看大小和样式，应该是火柴厂里给派的。 林立钟也不好打扰，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于是又转了个弯去了县里的医院，正好也快到饭点了。 “黄姐，”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黄欣然值班。 “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你可是好久没来了，是又来帮张大夫拿药吗？”这次确实好就没过来了，算算也有快二十天了。 “嗐，这不是村里忙嘛，我还得挣工分不是。” “哈哈，你还缺粮食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哼，我消息可灵通着呢。”黄欣然也跟着开玩笑，这林立钟她可是知道的，就那三天两头往县城跑的劲儿头，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在靠山村挣工分。 “嘿，看破不说破嘛。” “哦，这要是不说的话，你拿啥来堵我的嘴呀。” “请你吃饭咋样？” “真请啊？”黄欣然本来是开玩笑的，但对方好像不是，看样子是有事情要说。 “嗯，这还有假啊，这都饭点了，走吧，国营饭店今天有酱牛肉。”林立钟路过的时候，瞧过门口的菜单了，这道菜可是今天唯一的荤菜。 “那感情好啊，走着，改善生活去。”黄欣然也不矫情，这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正好也没啥人，换个衣服的功夫就到点了。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带着黄欣然去了国营饭店，到了之后，点了两份酱牛肉，再加上两个青菜，三份儿米饭，午饭就得了。 吃完之后，林立钟就带着黄欣然回了医院，这离着上班还有些时间，吃饭的时候，人多，林立钟也没开口，黄欣然就没直接回药房，带着林立钟去了后院的边角那个花坛那里。 “行了，这里一般没人过来，有啥事儿就直接说吧。”黄欣然找了个有阴凉的位置，就坐下了。 “黄姐，还真有你的，啥也逃不过你的眼睛。”林立钟也不客气，在黄欣然的旁边坐下了，然后就开门见山直接向她打听刘长香的事情。 “刘长香？”黄欣然倒是挺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也不像是那种搞封建迷信的啊，“你怎么突然打听起她来了。” “哦，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今天正好路过的时候碰上了，挺好奇的。”林立钟只说是好奇，这倒也是实话。 “怎么说呢，这人算是她们这个行当里最有良心的一位了。”黄欣然跟刘长香是认识的，自家爷爷还在的时候，她还去过家里。 “这话不矛盾吗？”林立钟的兴趣被调动起来了，这还越打听越有意思了。 “这就是个矛盾的人，当然了也是个有些本事的人。” “啥本事？” “看面相，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黄姐，那这刘长香也不算是完全靠骗啊。” “我这也是听我爷爷说的，他对这位刘妈妈的评价就是，难得有良心之人。” 黄欣然的爷爷？倒是挺张秋生提过，说是难得的好大夫。 “其实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是记得小时候，这刘长香来过家里，跟我爷爷说过一些病号的事情，之后那些病号就陆续来我家医馆看病了，当时就觉得，这人还行，只是谋财不害命，后来我年纪大些了，倒是真的明白了一些。” 林立钟没有插话，黄欣然就继续说着。 “这乡下的人自来是重男轻女的多些，也没啥见识，还迷信。”黄欣然说的这些，林立钟是很赞成的，当然了，这样的情况自从建国之后，陆续好了起来，毕竟女孩子也是能帮着家里挣工分的，但是有些思想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所以这种现象还是存在，就是收敛了很多罢了。 “当年，那些找刘长香的人家，大多是求子的，有些是婆婆带着媳妇上门，有些是老娘带着闺女上门，无论人家是啥样的人家，刘长香都给看，”最初的时候，黄欣然也以为刘长香是为了挣钱，啥都不顾忌，但是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明白了她的为人。 “无论是婆婆带着还是娘家人带着的，她都尽量往好了里说，让这些小媳妇也能在家里过的轻松一些。”想想也知道，这都被带着上门找人看了，那这些媳妇在家里肯定也不是能做主的人。 “要是那些带着孩子来的人呢，她能看出来就跟人家直说，真是有病的，也多是装模做样一番，再劝着人家往医馆去看病，这来的最多的还是我家，当年我爷爷在县城也算有些名气，医术医德都为人称道的那种，贫苦人家来看病，我爷不仅给免诊费，还尽量地减免药费，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爷爷知道了人家都是刘长香给劝过来的。”黄欣然每每想起这些就有点忍不住想笑。 “老爷子当时一定也很惊讶吧。”林立钟大概也能想象到，毕竟一个神婆，一个名医，怎么也想不到，神婆能给医馆介绍生意。 “确实，不过知道了之后，我爷爷反而还有点佩服的意思。” “老爷子是个豁达之人。” “之后，刘长香的名气起来了，找她的人也多了，但是从来没听说闹出过啥事儿来，再后来就战乱了，都没了消息，我还以为她就此不见了，没想到，最近又听到她的名声了。”黄欣然听到的时候，还是替刘长香捏了一把汗的，现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她竟然还敢出来，直到过了三个月，对方还是稳稳当当的，黄欣然才觉察到点啥。 “黄姐，那这么说起来，这刘长香也不算是骗子了。”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人必是先自欺，世人才能欺之，这要是打心眼儿里不信呀，任凭她刘长香咋说，人家也是不信。” 第245章 养鸡的成果 跟林立钟聊了一会儿，就到医院上班的时间了，黄欣然也没多留，很快就回去了。 从黄欣然的话里不难听出，她对刘长香还是有几分赞赏的，那刘长香这人就不算是个恶人。不过，这刘长春跟韩淑霞搞到一起的话，以后就很难说了，算了，这也不是林立钟能左右的事情，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回到靠山村的时候，林立钟先去了鸡舍一趟。 “二奶奶，今天怎么样啊？”林立钟出去之前，把鸡舍托付给了林二奶奶照看，别人她也不好意思，也不太放心。 “早上喂了一次，进食情况还挺好的，你昨天准备好的饲料都吃了。”林二奶奶手里还拿着舀子，正准备给鸡舍里的食盆添水。 “行，二奶奶，您去歇着吧，这里的活交给我吧，”林立钟已经换好衣服了，这身是林二奶奶拿以前的衣服给林立钟改的，让她干活的时候穿着，林立钟自己那些衣服，除了两身冬天的旧衣服，其他都是新衣服，临来的时候，杨华特意给做的。 “没事，一起吧，这些我以前也是干惯了的，”林二奶奶继续手里的活计，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行，两人干起来就快了，二奶奶，我二爷爷呢。”当初准备工具的时候，林立钟就多了个心眼儿，准备了三到五人份的，水桶，舀子，扫帚都是，怕的就是不够用，或者用坏了一时半会儿的，没处替换。 “哦，去那边的试验田了，不是要出肥了嘛，你二爷爷去盯着呢，村里人也没干过这些，他担心再把你养的蚯蚓给弄死喽。”林立钟回来跟林靖安提了土坑出肥的事情之后，这老头自己就上心了，他来了也有两个多月了，自家孙女忙忙叨叨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也知道这孩子都下了多大的功夫，才办成的。 光是这土坑里的蚯蚓，林立钟就用掉了十斤糖，供销社的那种散装硬糖，是笔不小的开销，更何况，为了能养好，这孩子到处找人收集牛马的粪便，天不亮就去山上捡那些枯枝烂叶子，一点一点把这些坑填起来的。 而且，这蚯蚓还是鸡舍的饲料，林二爷爷就更上心了，自家孙女可是说了，等着鸡舍里的这些鸡能下蛋了，这第一批蛋肯定要给他留上一半，全部腌成咸鸡蛋，给他当下酒菜。林靖安当然说好了，虽然也不缺那几个鸡蛋钱，但是孙女亲手养的，那就不一样了。 “林叔，您老还咋在这亲自盯着啊，放心好了，六爷爷早就叮嘱过我们了，一定把这坑里的蚯蚓都挑出来的。”说话的是村长家的老二张家易，他平时就细心谨慎，这次的活，村长就让自家的老二跟着过来盯着了，这次肥料的事多亏了林立钟，这可不能坏了人家的事儿。 “嗐，你忙你的，我这不是好奇嘛，之前看我孙女整天忙前忙后地围着这几个坑转悠，这不就来看看嘛。” 这可是自家孙女养了快半年的坑了，自家人不来盯着，保不齐就有那马虎大意的，当然了，监督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俩，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说出来就尴尬了，这不明摆着得罪人嘛。 “这倒是，一开始六爷爷说立钟这坑里养着蚯蚓的时候，我也挺纳闷儿的，蚯蚓这玩意，河滩上有的是，要是用的话，直接去挖不就成了，怎么还养上了。” 张家易这话，大家倒是很认同，蚯蚓这东西，没人吃，一般都是谁家的孩子挖来喂鸡，或者下河钓鱼用的饵料。这到河滩上，找个湿润的地方，用锄头往下挖，一堆一堆的，就前段时间，村里的孩子跟约好了似的，一吃完饭就往河滩跑，说是去挖蚯蚓，结果半根儿也没带回家里，现在才知道，这是都给林立钟送来了。 “这里面的道道儿我也不懂，就是想看看我家小五养的咋样。”林靖安确实不太懂，他知道蚯蚓炮制之后，是中药材，但这等风干之后也没多少钱吧。 “那行，那我们就开整了，您搁旁边看着就行，别弄一身。”张家易叮嘱道，上午的时候，挖了半个坑了，里面的土肥都比较湿润，下午这个就别说了，这湿度更高了，一根一根的挑实在麻烦，他找来了之前村里修路时用来过沙的铁网，往那一放，这土一遍一遍地过筛，蚯蚓就留在了一侧，效率提高了不少。 “嚯，上午还真没看出来，这玩意都沉底了啊。”张家易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这蚯蚓和土算是一半一半了，上午的时候，那还真没有多少。 “这玩意喜阴，估计上午你们把草盖子揭开之后，这东西都往下去了。” “您还别说，立钟这养的倒是比从河滩上挖的那些，确实大了不少。”张家易也喜欢钓鱼，对这河滩上的蚯蚓可算是了如指掌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大个的。 “还真是，立钟还真有两把刷子。”旁边的人也认同道。 “啥呀，这孩子就是看书看的，自己瞎捣鼓，再说了，这东西真要是风干了，也没多少，还不如喂鸡，多下点蛋呢。”林靖安把这话挑明了。 “这倒是，这东西看着一堆，风干之后，还装不满一袋子呢，真就不如喂鸡。”大家都是懂行的，这玩意确实没啥好惦记的。 “行了，就这些吧，当时立钟说好的，底下留一米，她这坑一共挖了四米，这差不多了，赶紧把这些东西都给填回去吧。”张家易目测深度达到之后，就安排人把筛出来的蚯蚓都给倒了回去。 过筛出来的土呢，就由专门的人推着独轮车来拉，装好之后，送到另外一个地方法去沤肥，发酵。 这么忙活了一个下午，林立钟挖的全部十二个坑就淘漉干净了，靠山村场院南边，紧挨着地头的那块，也多出了七八个沤肥的大坑。 这些坑，因为挨着村里的小学近，老支书和村长他们怕孩子调皮再掉进去，特意钉了一些栏杆在这些坑边上，还挂了牌子，提示大坑的位置，最后为了以防万一，安排了两队人，来回巡逻。 所以，下午下工的时候，村里人就都知道了，这次追肥，村里的肥是够用了。 林二奶奶喂完鸡之后，就先回家做饭了，林立钟又收拾完之后，就去试验田那边喊了林二爷爷，一起回家吃饭了。 等林立钟养的这批鸡已经开始大量进食蚯蚓的时候，村里的这次追肥工作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这天一大早，林立钟照例是早起过来打扫鸡舍，这一进鸡舍她就感觉又有点不对劲儿，总感觉好像多了点啥。 仔细一看，林立钟乐了，原来是自己养的鸡下蛋了，看着架子上零零星星地几排圆滚滚，白晃晃的鸡蛋。 个头都不大，但是入手，这分量却不算轻，蛋壳还泛着微微的黄色。 太好了，忙活了这么多天，终于见到效果了，林立钟高兴的很，赶忙从空间里找了个筐子出来，点上些草料，就开始捡鸡蛋，嗯，这种快乐，一般人想象不到。 一通忙活，林立钟很快就建完了，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就捡了五十多个鸡蛋，粗略算了一下，这第一次下蛋，大约是有一半的母鸡参与了。这种情况倒是也不奇怪，毕竟才养了一百多天，按照以往的规律，这鸡是不会这么早下蛋的，能有今天的收获就已经很不错了。 打扫收拾一通之后，林立钟把门一关，就提着筐子回去了，这会儿时间还早，正好给林儿奶奶送去，还能给早饭添个鸡蛋饼啥的。 “二奶奶，快来看，我带啥好东西过来了。”林立钟进了林二爷爷家的院子，直接就奔厨房去了，她刚才在外面就看到厨房冒烟了，这是林二奶奶一早起来张罗早饭了。 “这么早啊，立钟，你这是去鸡舍了啊？”林二奶奶正在和面，准备早上给爷俩弄个手擀面，这段时间，爷俩忙里忙外的，累得不轻，要好好补补。 “嗯，鸡舍都收拾完了，二奶奶，您看这是啥。”说着林立钟就把手里的框子往前递了递。 “鸡蛋？你哪里弄来这么多啊，哟，这得有五十来个吧，小五啊，你这是搁哪淘换的呐。”林二奶奶以为是林立钟为了改善生活，自己去跟人换来的，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这是...........” “嗯，二奶奶，是咱们养的鸡下的，已经开始下蛋了，”看着林二奶奶询问的眼神儿，林立钟给与了肯定的答案。 “哟，那感情好，正好我早上准备弄手擀面，这既然有鸡蛋了，那我就再弄个鸡蛋卤子，咱们多放鸡蛋，吃个过瘾。”林二奶奶很是高兴，她这段时间跟着林立钟忙活鸡舍的事情，当然是知道这其中的付出和辛苦了，这猛地见到有成果了，很是高兴。 “行，都听您的，我来帮您烧火。”林立钟当然也是高兴的，以后吃鸡蛋鸡肉啥的，终于不用抠抠搜搜的了。 哎，这年头，就这一点不好，不是你手里有钱就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的，必须还得有票才行，每月的供应都是限时限量的，想多买点，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 林立钟每每去黑市，那也都是担着风险的，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想捣鼓的东西多呢，这来来回回的，大多数时候，也还都是为了一口吃的。 这养鸡的事情一成，算是缓解了林立钟的一部分压力，自己这算是起了个头，等村里人认可之后，陆续就会都养起来，到时候靠山村以村里的名义办个养鸡场，那村民的生活就会得到实际的改善，自己到时候加餐也就不显得那么突出了。 所以，林立钟今天的收获不仅仅是一筐鸡蛋这么简答，而是一种成功的，可以复制的模式。 林二爷爷吃饭的时候，显然也知道了林立钟的鸡舍已经可以产出了，高兴的他多吃了一大碗面，当初搞这个鸡舍的时候，他可是在场的，村里人不愿意跟着弄，老支书也没办法。 最终还是林立钟说动了谭嘉平，同意让林立钟以研究的名义挂在了他的名下，当然了，仅仅是挂个名，谭嘉平学校那边没有相关的经费支持，这些东西，全靠着林立钟一点一滴地，自己搞起来的。 从选址，到出钱找人盖鸡舍，再到跟村里人换鸡崽子，捣鼓饲料，都是林立钟亲力亲为。 当然了，一开始也跟谭嘉平说好了，这鸡舍的产出，按照一九分账，林立钟九，谭嘉平一。当时谭嘉平是不同意的，毕竟他啥也没出，就是挂个名字而已，坚持这个“一”他也不要。还是林二爷爷从中说和，最终让谭嘉平同意收下他那一份儿的。 林立钟当时还记得，林二爷爷是这么说的，“小五啊，这凡事一定要先小人后君子，尤其是有利可图的事情，一定要在一开始就商议好，能肯多舍一分，也要和和气气的，世事往往是如此啊，要办成一件事情不容易，但是要毁掉一件事情可就太容易了。” 所以，林立钟当然也听从了林二爷爷的建议，分了一成给村里，这事儿是当着老支书和村长的面进行的。 “立钟啊，这筐子里的鸡蛋我都给清点好了，给谭老师的那份儿已经单独拿出来了，你一会儿给人送去，村里的这份儿我也都捡出来了，一会儿让你二爷爷跑一趟，去给老支书送过去。”林二奶奶也是知道当初的约定的，吃过饭之后，很快就分拣好了。 “哎，我知道了，二奶奶，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就带上，您就放心吧。”林立钟心里有数，今天这鸡蛋一送，以后的鸡舍就热闹喽。 不过，也正好，一天天的就自己和周围的人忙活也挺累了，村里的这一成份子也不能白收不是，老支书回头肯定会派人来鸡舍帮忙的。 第246章 关于养鸡的后续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就先去了鸡舍，昨天晚上临走的时候，林立钟又给里面的鸡添了一波自制的饲料，也不知道今天的效果怎么样。 带着忐忑的心情，林立钟打开了鸡舍的大门，嗯，就跟开盲盒是一样一样的，好在这几个月的努力没白费，自己养的这些鸡十分争气，今天比昨天的鸡蛋数量还要多，足足七十个。 林立钟一开始养鸡的时候就统计过，这一百多只鸡里面有七成是母鸡，剩下的是公鸡，当初跟村里说的就是孵出来的小鸡仔，她都要，所以也没有特意去挑拣。 这些公鸡和母鸡是分开养的，母鸡这边算起来，基本上都已经开始产出了，以后每天的鸡蛋数量也就维持在七十到八十个之间了。 把还带着余温的鸡蛋收拾出来之后，林立钟就 开始忙活了，打扫鸡舍，添水喂食，忙活了一个 多小时，总算是干完了。 把鸡蛋分成了四份，林立钟先是把自己 那份儿给收了起来，这才带着剩下的往老支书家里去。 “太奶，太奶，我太爷在家吗？”大门敞开着，估计老支书这会儿应该是上工去了。 “哟，立钟啊，你太爷去地里了，这都在上肥料呢，他不放心，就跟村长在地里盯着呢。”宋大娘听到喊声就出来了。 “我就知道，这老头啊，谁也不放心，给太奶，这个您收好了，回头给我太爷好好补补。”林立钟把手里的布袋递了过去。 “啥呀，你这孩子，这么多鸡蛋呢，不行，你自己收好，回头留着自己慢慢吃，家里也养鸡了，不缺你的鸡蛋，你听话，你还在长身体呢，多顾着自己些。”宋大娘打开之后才发现是鸡蛋，数量还不少，就赶紧让林立钟收了回去。 “太奶，您就收着吧，这以后啊，我都缺不了鸡蛋了，这是我养的鸡下的蛋。”林立钟没有接，“您啊，就放心收着吧，我还得去谭老师那里一趟，走了这就。” 宋大娘一听是林立钟自己养的鸡下的蛋，先是一愣。 这丫头当初还是托她在村里收的鸡苗，这才四个来月吧，不，确切地说还不满四个月，这就能下蛋了？宋大娘觉得不太可能，但是林立钟也没有必要骗她不是，还想着仔细问问来着，但是这一愣神儿的功夫，这孩子就不见人了。 宋大娘觉得这事情不简单，赶紧回屋把鸡蛋放下，之后就出门去找老支书了。 “老头子，老头子，赶紧的，有急事儿。”宋大娘是在南边那块儿地找到的老支书，一开始去的村子西边，结果张建设跟她说老头子去了河边那块儿。 河边那块地在村子的东边，宋大娘也没多想，就从村子里穿过去找人，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这老头子闲不住，又溜达到村南边那块地去了，宋大娘也没停下，就赶紧去穿过场院去了南边。 终于在地头上看到了自家老头子，宋大娘连气儿都没喘匀，就把人喊了过来。 “哟，六婶子，这是有啥急事儿，看把您给累的。” “就是，婶子，不会是您想我六叔了吧，哈哈。” “滚犊子，建居家的，你以为人都跟你似的，老爷们出门干活，还得后边跟着啊，还有你，建均家的，你这没大没小的笑话谁呢，要不赶明儿我去你家找你婆婆聊两句。” 几人都是村里的媳妇，平时好吃懒做的，就是一张嘴，啥话都敢往外秃噜，之前这些人宋大娘觉得自己是长辈也懒得搭理，这都送到眼前来了，不得好好教育教育啊。 “哼，一天天的，啥也不是，回家把家里收拾好了也行啊，呸，懒的出奇的玩意儿。”宋大娘这一张嘴，对面的几个小媳妇也不敢说话了，鸟悄的，都杵在那儿，也不敢还嘴。 “婶子，您忙，您忙，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张家居家的眼尖，看见老支书过来了，就赶紧说了一句，开溜了，其他两个媳妇儿也跟着跑了。 “这又咋啦，怎么跟这几个小辈说起来了。”老支书拿着自己的烟袋，正往烟锅子里扣烟丝。 “哼，一群不知所谓的玩意儿，当老娘稀得搭理她们，”宋大娘也懒得跟老支书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老头子，刚才立钟来送鸡蛋了。” “送就送呗，这孩子孝顺，老惦记着咱这俩老东西，” “不是，这丫头说，鸡蛋是她养的那些鸡下的。” “这养鸡不就是为了下蛋嘛，这有啥，”老支书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对，我记得这丫头是春上才开始养的吧。”老支书抓到重点了。 “嗯，化冻之后开始的，鸡崽子还是我帮着在村里淘换的，这满打满算的，才四个月。”宋大娘记得很清楚，当时过了惊蛰了，这丫头说自己养的蚯蚓能用了。 “真是她养的鸡下的？” “你这老头子，我又没去鸡舍看，之前去过几次，是玉娟那孩子忙着没时间，我去帮着打扫来着，最近都没怎么去了，我也不知道情况啊，不过，立钟这孩子，办事一向靠谱，不至于那这些东西来忽悠咱，再说了，这种事情去鸡舍一看就明白了。” “也对，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去谭老师那一趟。”老支书很快就想好了，说完就急匆匆地往谭嘉平家里去了。 “行，不着急，你慢着些。” 老支书走的急，路边上村民放倒的锄头都没看到，差点被绊倒，稳住身子之后，老支书头也没回，只是背着身子朝宋大娘摆了摆手，就又继续走了。 林立钟从老支书家里出来之后，就朝北边走了，谭老师家在另外一条巷子里，不是这个放方向，她要去的是杜鹃家里。 杜鹃这月子坐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出月子呢，据说是她婆婆邱书墨的注意，说杜鹃这胎养的好，大人的就亏损多一些，非让杜鹃多养上半个月。 林立钟从杜鹃家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袋子饼子，是邱书墨自己做的，这是她春上自己晒下的槐花做的，很香。林立钟也不往空间里装了，拿着饼子就去了谭老师的家里。 林立钟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明城正在院子里捣鼓着什么东西。 “顾明城，嘛呢你。” “弄肥料呢，谭老师说想研究一下。”这些也是从林立钟养蚯蚓的坑里弄得，他之前就帮着林立钟倒腾这些，都熟悉了。 “哦，给你带东西了，去洗洗手吧。”林立钟提着筐子就放在了一旁。 “啥呀，要不你放这儿吧。”刚上手，顾明城不太想换手。 “鸡蛋，这可是来之不易的劳动成果，小顾同志，这里面也有你的努力呢，这不，这鸡刚下了蛋，我就来给你送了。”林立钟把顾明城的那份从筐子里拿了出来。 “哟，还真是，只是，这些鸡蛋怎么这么小啊。”顾明城听到鸡舍的鸡下蛋了，很是高兴。 “哼，这就不错了，这鸡一开始下蛋都这样，以后慢慢就好了。”林立钟一点都不担心，这些鸡蛋的个头已经算是大的了，等以后稳定下来，应该能更大一些。 “行，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洗手。” “给你放这儿了，自己记得拿回屋里去，我去找谭老师了。”林立钟把袋子放到旁边的石桌上，就提着筐子进屋去了。 谭嘉平没在屋里，代老头倒是在。 “代老头，给你送好东西来了。”林立钟把筐子放在了门外，提着布袋进来的。 “哼，臭丫头，才想起老头子我来啊，你跟小顾的话我可都听到了，鸡蛋是吧。”林立钟进院子的时候，他正在扫地，正好听到了两人说话，别的也没听太清楚，就听见鸡蛋了。 “对啊，这是我亲自养的鸡，这刚能下蛋就给您和谭老师送来了，” “就你在北边那地方捣鼓的那个鸡舍？” “对啊，” “这么快就有鸡蛋了？不对呀，”代老头好歹也在靠山村生活了几年了，对乡下的一些东西也知道了不少，一般养鸡都是养到一年上，才会下蛋，林立钟这鸡才养了不到半年吧。 “确切的说，是四个月，”林立钟把自己记录的数据啥的都给带来了，递给了对面的谭嘉平。 谭嘉平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表哥正跟林立钟在那争论啥，仔细一听，还真是正事儿，这丫头之前跟自己提这件事儿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林立钟嘴馋了，借着养鸡的名头，方便自己开小灶，没想到还真让这丫头给折腾成功了。 翻着手里厚厚的笔记本，谭嘉平很是感慨，林立钟这丫头确实用心了，每天的记录都很详实，而且还特意做了整体的数据走向图，让人一目了然。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是林立钟的成果，谭嘉平一开始答应她挂在自己名下也只是为了方便林立钟罢了，毕竟这年头对每家每户的养鸡数量都是有着严格要求的，多了是要割资本主义尾巴的。 “我......”林立钟正想着说话，就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了。 “谭老师，谭老师，立钟在你这儿吗？”老支书来的也不慢，跟林立钟前后也就差个十分钟。 本来老支书能更快的，半路上碰到了村长，跟对方聊了一会儿村里的事情，就耽搁了片刻的功夫。 “老支书，立钟在屋里呢，谭老师和代爷爷也在。”顾明城先跟老支书说了一声。 “哦，行，小顾啊，你先忙着吧。”老支书说着就自己先进屋里去了。 “老支书来了，”谭嘉平听到声音之后就起身了，正好在门口迎上了老支书。 “哎，我刚才听我们家老婆子说，立钟养的那些鸡已经开始下蛋了，这不赶紧过来问问嘛。”这事挺重要的，老支书也没时间跟谭嘉平客套了。 “太爷，”林立钟也跟着打了招呼。 “嗯，快跟老头子我说说，你真的养成了啊。” “老哥啊，来，先坐下，让孩子慢慢说。”代老头刚才是泡茶去了，这时候赶紧把人让到炕上坐下，把茶端了过来。 等人都坐下之后，林立钟就把自己这段时间忙活的事情，简单明了地说了一遍，重点当然是说这些鸡崽子的生长速度，和目前的状况。 老支书听完就在心里开始盘算了，按照林丫头的说法，这养鸡的法子还是挺适合在靠山村发展的，毕竟这需要的粮食少，最麻烦的也无非就是养蚯蚓了。 但是这些蚯蚓也不是白养的，这养蚯蚓的土可是好肥料啊，这之前谭老师可是说过的，那这养鸡的成本可就低了不少，但是产出却大了很多，不仅鸡长的快，下蛋也快，还能收获不少的肥料，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哦，不，是能给村集体提高收益的事情啊。 “老哥，可是有啥想法？”代老头注意到老支书的表情了。 “这，唉，立钟啊，老头子就厚着脸皮跟你提一句，你看能让村里也跟着养吗？”要是自家的事情，老支书倒是没啥不好意思的，但是这牵扯到村里，他反倒不太好意思开口了。 老支书现在心里多少是有些后悔的呃，之前林立钟提过这件事儿，当时村里的人没同意，也就没跟着养。 立钟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跟谭嘉平说的，把这鸡舍给挂在了他的名下，倒是顺利地办了起来。 这出成果了，自己倒是跑到这里来摘果子了，唉，老支书也是没办法，这年头，都不容易，在乡下种地，大家的手里都没啥钱，平时家里但凡有个下蛋的母鸡，那都是被看的紧紧的，平时也舍不得吃，都攒着换盐呢。 “能啊，咋不能呢，太爷，我要是不打算让村里人也参与，一开始就不会问您了。”这当然是要村里人也参与进来了，不然只有自己这么一个鸡舍的话，那可就太招人眼了，时间长了，没事也得变得有事儿了。“我今天过来，一来是想跟谭老师汇报一下最近的成果，二来就是想说在村子里推广的事情。” 第247章 有付出就有收获 养鸡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老支书怕这机会大家不珍惜，还特意组织了一批人去参观林立钟的鸡舍，正好赶在林立钟早起去捡鸡蛋的时间，这一次，没人提反对意见了，反而都懊悔的不行不行的。 这要是一开始就跟着林知青一起养鸡的话，那自家是不是也能一天好几个鸡蛋收着了。 这次村里又专门开了一个小会商量这件事情，老支书就把谭老师的意见在会上跟大家伙儿提了，还是要搞集体养殖，规模化才能效益最大化，虽然开会的人听的云山雾绕的，但是一个反对也没有，毕竟人家林知青都养殖成功了，谭老师可是比林知青还要厉害的人物，大家当然是一致赞同了。 于是没出一个星期，在林立钟的鸡舍不远的地方，靠山村的村民建了一个面积更大的鸡舍。 这后山还专门开辟出一块地来，专门养蚯蚓。 村里也专门找了几个勤快能干，又有责任心的大娘和媳妇，专门负责鸡舍的工作。其中还有几个林立钟的熟人，张家国家的就在其中，还有之前在队部学编席的时候，认识的刘大娘和张老太太，这老太太可是这帮人的定海神针，有她在，没人敢偷懒。 “林知青啊，你写的那个啥说明书，咱们这些个半文盲也看不懂，要不你还是跟我们具体说说吧。”林立钟被赶鸭子上架，成了这些人的场外指导。 为啥说场外呢，因为林立钟的鸡舍被保留了，并没有并到村里来，这是谭老师帮她积极争取的，当然了，条件就是，林立钟必须要帮着村里建鸡舍，并教村里人如何养鸡，直到这第一批鸡崽子下蛋为止。 “嗯，这些是养鸡手册，是按照我自己的养鸡过程简单记录编写的，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咱们就按照这上面的步骤来，有啥看不懂的，您直接问就行，”林立钟没给人当过老师，但是养鸡这事儿吧，不是学习，这些大娘们都有自己的一套经验，她的这些东西只是作为参考。 “哟，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哈，这养鸡还给写成书了。” “就是，不过，这上面的字它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呀。” “嗐，不就是养鸡嘛，这谁不会啊，显摆啥呀，就这玩意，还一天十公分呢，老支书不会是想给自家亲戚.....” “嘿，老姚家的，你那嘴怎么跟开了瓢似的，啥都往外秃噜，人家林知青的鸡舍咱们也去看了，这些鸡崽子当初可是咱们帮着孵的，这点你得承认吧，这才多久，就能下蛋了，这让你来，你能行？”张建国家的率先开口了。 “行了，来这靠的是手里的功夫，不是靠嘴，姚家的，想干就别吵吵，不行就自己回去跟村长说去。”张老太太一开口，没人敢再胡说八道了。“立钟是吧，你别跟着些人一般见识，行了，你接下来就安排吧，谁要是有意见，让她来找老婆子我。” “太奶奶，好了，那咱们就开始吧。”有了张老太太的帮忙，林立钟接下来的工作就顺畅多了，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接下来的日子，林立钟又忙碌了起来，当然了这日子也是过的飞快了。 两个月后，试验田的巡逻队又开始上工了。 “六大爷，你放心吧，这边我都安排好了，连家军和家峰这些小辈们都安排进去了，保证今年的这些玉米一个也丢不了。”地头上，村长正陪着老支书。 “嗯，你安排我还是放心的，我就是来看看这片玉米，这长得是真好啊，”老支书摸了摸烟袋，没点上。 “是啊，多少年了，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庄稼。”村长现在也是每天都要到这田里来报到的，不然总觉得心里少了点啥似的。 “一定要看好了，这谭老师可是有大本事的人，能来咱们靠山村，那对咱们来说可真的是撞大运了。” “知道，都知道呢，六大爷，您就放心吧，这里没人干伸手的，大家都分得清轻重呢，这批种子育好了，咱们来年，村里的地就都能种上了。”一旁负责带队的小队长路过的时候，也插了一句。 “嗯，那大家伙儿就多辛苦，多上心，谭教授可是答应了，这批种子就在咱们村试种，”村长趁机就把之前跟谭嘉平商量好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大家伙都看到了，种子就这么些，回去一定要跟家里人都说好，把嘴闭严实喽，这事要是让其他村闹到公社那里，咱们就不好办了。” 村长当然不是白当的，先给大家红枣，再敲敲警钟，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站到了一边。 “村长，您就放心吧，咱们嘴都紧着呢，这眼见的好东西，能让别人分咯？不能够的。” “就是，就是，四哥啊，谁也不是傻子，咱们心里都有数呢。”都是一张家的，当然要立场鲜明了，何况，是这种好事呢。 “嗯，知道你们都是心里有谱的人，但是家里人一定要嘱咐好，对外就说啥也不懂，”村长还是又嘱咐一遍。 没办法，世情就是如此，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开春那会儿，村里人还没想这么多，只觉得谭老师能培育出耐寒的小麦，是见很长脸的事情，霍霍的周围十来个村子都知道了，还有人专门跑来看新奇。 当时就那么点苗子，大家也就当时谭嘉平运气好，并未放在心上，而且这边也没有冬里种小麦的习惯。 但是，这玉米就不一样了，在这边，这可是主要作物，那可是关系到饭碗的，要是让周围的人知道有这么好的种子了，估计乡里就该来人要了。 不是他靠山村的小气，谭老师这试验田满打满算也就二亩地，能出多少种子，分来分去的又得耽误一年，就不如悄没声儿的，让他们靠山村都种上，也能成规模。 再说了，这新培育的种子总是有风险的，不多种几年看看情况，也不知道稳定不稳定，他们靠山村也就当帮大家承担风险了。 村长心里算盘打的响，但是一个字都不往外露，上次乡里让开会的时候，别的村的都起哄，让他说说他们靠山村的宝贝试验田，村长只能装傻充愣的，说他们只是配合工作，谭老师的试验田是县里派下来的任务，这才给糊弄过去。 要是真的让其他村的人知道，这玉米种子的事情，估计难消停喽。 “六大爷，要不然，咱们再专门开个会，跟村里人强调一下？”村长还是不放心。 “不用，这事儿啊，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你这么郑重其事地嘱咐，肯能会起反作用，还就真不如像现在似的，跟村里人慢慢讲，让大家相互影响，相互监督。”人老成精，这经验多了，心眼儿就是多。 “对，还得是您啊，那我回头再组织几个小队来巡逻，争取把村里各个生产小队的人，都加进来，这样就更安全了。” “嗯，盯紧村里那些个别的人家就行了，不过，他们应该也没胆子跟全村的人过不去。”哪个村子也有那么几粒儿老鼠屎，总是喜欢坏事儿。 “明白，早就安排好了。”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你大娘去给立钟那丫头帮忙了，我先回家烧水去了。”老支书听到了下工的钟声，就回家去了。 林立钟早就从村里的鸡舍回来了，经过这两个月的磨合，当然了，多亏了有张老太太这么尊大佛坐镇，鸡舍的工作总算是捋顺了。 当然了，大家也算是互相学习了，林立钟观念新，而村里人有经验，就比如张建国家的，她给林立钟提了一个很有用的建议----疾病的预防。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养鸡，每户的数量不多，但是这个村子加起来就不少了，也有遭瘟的时候，村里能死伤一半以上的鸡，这辛辛苦苦养一整年，啥也落不下，毕竟温病死的鸡，都是要深埋或者烧掉的，大家伙可不敢吃。 张建国家的经过几次的实验，发现给鸡喂食一些山上的草药就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治作用，之前她家的鸡就是这么躲过的。 这次张建国家的也没私藏，就跟林立钟她们分享了，没想到还有人跟张建国家的一样，也发现了，给她补充了几种药草。 就这样，林立钟跟着各位大娘查漏补缺，很快就把鸡崽子给养到了要下蛋的时候。 “林知青啊，你说咱们养的这些鸡啥时候能下蛋啊。” “这你得去问问那些鸡了，问立钟也没有。” “要是鸡能张嘴说话，我用得着问林知青啊。” “问立钟她也不能知道啊。” “那不是之前 她就养成了嘛，这几个月，一天七十多个鸡蛋，可眼馋死我了。” “呸，人家立钟也分给村里一部分，谁家没分到过呀。” 没错，林立钟收获的鸡蛋并没有自己独占，她按照数量分成了三份儿，一半给了村里，剩下的四分之一她自己要了，另外四分之一分给了顾明城和谭老师。 这倒是让林立钟的鸡舍安然无恙到了现在，等村里养的鸡能下蛋之后，林立钟就不打算再分给村里了，到时候，估计也不会有人一直盯着她的鸡舍了。 “各位大娘婶子，这养鸡你们可是比我有经验啊，咋还问起我来了，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林立钟觉得这群人就是没事找事儿地想聊天而已。 “也是，我看啊，不出半月，就能收第一批鸡蛋了。” “嗯，按着林知青之前养的那批的速度来看，应该就在这个月了。” “我也这么认为的，我看有一部分还能更快，再等上个五六天就差不多了。” 几个又自顾自地去聊天了，完全忽略了林立钟。 林立钟就知道，对方根本不是想听她的想法。 “婶子，我下午要去一趟农场，就不过来了，您帮我跟张太奶奶说一声。” “知道了，去看你哥是吧，去吧，去吧，这里有我们呢。”张建国家的率先答应了。 林立钟最近又攒了一批鸡蛋，空间里的鸡太能干了，这一天天的，林立钟已经一再的控制了，目前的数量已经锐减到四十只了。 自从鸡舍的鸡能下蛋之后，林立钟就在考虑这些鸡蛋的去处，想来想去，还是就近选择了农场。 这次她也没打算偷偷摸摸的干，毕竟数量太多了。林立钟当初把鸡舍挂在了谭嘉平的名下，方便了不少，这次也是一样。她跟农场的服务社和食堂都商量好了，给他们供货，还专门找老支书开了介绍信。 价格比供销社的低一些，这样一来，就方便了农场的家属，也方便了她处理库存。 只是，这农场的需求这几个月来都是增加的，要是再加下去，林立钟就该露馅了，好在村里的鸡舍要有产出了，但时候让村里分担一部分就好了。 不过，今天下午林立钟去农场除了送货，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给林立北去送东西。上次，林立北就跟她说了，许茜怀孕了，要补充营养，让林立钟单独给他留一些鸡蛋，还给她塞了三十块钱，让林立钟可着来，保证许茜一天能吃上两个鸡蛋。 钱呢，林立钟没收，鸡蛋还是照送的，她作为即将要当姑姑的人，这点事情还是能满足自家嫂子的。 之后，林立北还专门跑了趟县城，给林爸林妈寄信报喜去了，至于为啥没打电话发电报，准奶爸林立北表示，以后要多养一个人了，过日子就要能省则省了。 林妈收到信之后，高兴的不得了，专门给寄了一百块钱过来，说是给许茜的营养费，还给林立钟也写了信，叮嘱她要是许茜那边需要啥，让她多费心淘换，要是钱不够的话，林妈再给补上。 林立钟当然是要听林妈的话了，毕竟林妈也没偏心，还给林立钟寄了五十块钱的零花钱。 所以，林立钟翻了翻空间的存货，收拾了不少能用的东西出来，准备给许茜和林立北送过去。 第248章 老支书的态度 夏天这天气，难说的很，跟小孩子的脾气似的 ，说变就变。刚才还是大晴天来这，这一会儿的功夫天就阴了下来。 “都赶紧的，麻溜的，把这些玉米都收到仓里去。”村长在场院的边上扯着嗓子大喊。 村里的壮劳力们都被紧急喊过来收玉米了，这几天天气好，玉米已经晒的差不多了，入仓是没问题了，要是真被雨水淋湿了，那这些天的功夫白费了不说，这玉米有可能要捂坏的，这可是谭嘉平试验田里收获的那些。 可金贵了，没错，这些玉米从播种到收获，时间上不仅缩短了一个月整，产量还提高了四成，亩产足足有七百斤呢，这要是搁前几年，那绝对是产量翻倍了。 所以，也不怪 村长紧张，大家伙儿都紧张着呢。 “村长，您就放心吧，大家都卖力着呢，这可是种子啊，咱们来年的希望啊。” “就是，村长，这都收了一大半了，放心吧，这雨下来之前，保证都给收到仓库里，一粒儿玉米也落不下。” 手里的活计不停，大家伙还 有心情跟村长唠两句。 “知道就好，你们都仔细点，这一粒粮食来年就是一整株的玉米，那可是将近半斤的粮食呢。”村长看着已经空了大半的场院，又看了看天，以他的经验来看，下雨之前这颗粒归仓是没问题的。 “那可不是咋滴，村长啊，要说起来还是这文化人厉害，你看咱们这也种了半辈子的地 了，哎，愣是没人家谭老师整的明白。” “得了吧你，你种上一辈子地也白搭，咱们就只懂得咋种地，你要是说啥时候该浇水了，啥时给该追肥了，咱都门清儿，但是人家谭老师是搞育种的，跟咱们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对，也是，这方向从本质上就不一样嘛。” “就是，要不是还得是老支书眼光长远呢，这谭老师一开始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是累赘呢，想着老支书年纪大了，心肠软，啥人都往村里弄呢，没想到这次还真是赚到了。” “切，你以为咱们六叔跟你似的，整天就盯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儿啊，就不说谭老师，你看代老头，这不也发光发热了嘛，还有之前那几个，就是上面分下来说是要接受劳动改造的那几位，现在不都在学校里发光发热嘛。” “对，对，我家小子回家还跟我夸呢，说着些老师老厉害了，人也好，那叫啥，啥可亲。” “和蔼可亲，我家闺女和小子回去也跟我说了，那些老师下了课放了学也管他们，只要去找人家问问题了，一准给讲明白，我家那闺女还给那老太太做了一双鞋呢。” “哎，我家也是，我家小子上次非得缠着我家那口子，给做大葱炒鸡蛋，结果做了，这小子全给划拉走了，说是要给老师送去。” “我家上次送的蛋花汤，” “我闺女给带的腌鸡蛋。” “嘿嘿，这要说起来，老支书家这亲戚也挺厉害的，就是那个林知青，今年才不到十八吧。” “对，是立钟，按辈分来说，这孩子还得喊我一声老叔呢。” “行了吧，你也就占个辈分了，人家孩子可是实打实的给村里蹚出了一条路，这鸡舍就是人家率先搞起来的。” “对，要是没有小林啊，我家那口子可不敢随便给儿子炒鸡蛋，那不都得攒着换盐呢。” “就是，自从村里的鸡舍搬起来，咱们这生活明显就不一样了啊。” “那是，等明年这玉米 再种下去，咱们的日子才算彻底不一样了。” “对，赶紧干活，” 村长就在一旁听着，也不吱声，反正这群人聊天归聊天，手下的动作一点都不慢，这会儿的功夫，就剩下场院东南角那一点的地方没收了，再有个十分钟八分钟的就能完事儿了。 “怎么样了？”老支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村长的身边，手里的拿着烟袋。 “六大爷，您放心，我都仔细盯着呢，保证一粒粮食也落不下，下雨之前，全都安全放到仓库里。”村长冷不丁被问了一句，就从刚才的沉思钟回过神儿来了。 “嗯，不错，一定要都收好，这可是来年的种子，金贵着呢，也是我跟人家谭教授开口，才全都留在了咱们村，一定不能出问题。” “放心吧，等他们干完，我再溜达一圈看看。” “嗯，”老支书点点头，表示肯定，很是认同村长的这份谨慎，“对了，你刚才在想啥呢。”刚才村长明显走神儿了。 “我在想村里的那个鸡舍，六大爷，公社里已经听到风声了，接下来怕是........” “怕个球，咋啦，咱这又不是搞资本主义，这是村集体的产业，跟养猪是一个性质的，公社知道了能咋滴，再说了，我一早就跟公社的杜书记报备过了。” “啊？六大爷，您真跟杜书记说过了啊？” “嗐，这还能开玩笑啊，” “那您咋说的啊。” “我就是说咱们村要办个养鸡场，给村里的老弱病残提供挣工分的地方，” “您没给杜书籍说咱们这鸡舍的具体情况啊，”村长被噎住了，不过老支书这话倒是也没有错。 “啥玩意儿啊，当初说的时候谁知道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啊，我要是真跟杜书记说了，他能信？要是你你信啊？有四个月就能产蛋的鸡崽子？”老支书白了村长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这说话还是欠缺点啥。 “对，六大爷，您这话一点都没毛病，要是杜书记再问起我来，我就这么回答。”村长表示受教了。 “哼，得了吧，杜书记如果找你，肯定是已经打听好情况了，或者直接来咱村里实地查看，到时候，怕就是要直接问道关键点了，这养殖的方法，才是最重要的。” “那，那咋弄啊，这要是真说出来，大家都养上鸡了，那咱们的收入不就受到影响了？” 村长有点着急，这两个月是他当上村长之后，日子过得最顺心的两个月了，试验田的玉米高产了，村里办的鸡舍，养了四个多月的鸡也下蛋了，这一天一天的全是钱呀，给供销社送，给农场送，这都有剩的，村里人也跟着收益，隔上个三五天就能分到一斤鸡蛋。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村里人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知道鸡舍的收益之后，都盘算着年底能分多少钱呢。 “咋弄？那也得告诉杜书记啊。”林立钟听到村长的话之后，想也没想地就说了。 “啥？这，立钟啊，这可是你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法子，就这么说出去了？” “要不然呢？村长爷爷，您有啥好办法嘛？” “我，哎，也是，我就是想着让村里人多些收入，这周围的村子要是都养起来的话，咱们肯定收影响。” “村长爷爷，这有句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啥意思？” “还有一句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个 我倒是能听懂。” “要是光咱们村自己养，很快就会被其他村子盯上的，到时候闹闹腾腾的，公社里也不好处理，倒不如，一开始咱们就先把法子说出来，这样也能在杜书记那里留下个好印象，靠山村积极主动帮助其他大队，也能让其他大队的书记村长啥的，领咱们的情。” “嗯，立钟说的没错，之前咱们靠山村困难的时候，公社里，其他大队，都帮过咱，这个不能忘了，”老支书点了村长一句。 “嗳，我明白了，六大爷，一时没看清，倒不如小辈明白了。”村长倒是有点不好 意思了，“这样一来，大家都能搞起来，就没人老是惦记咱们的东西了，以后咱们只要盯着自己村里的人就行了。” “这不就得了。” 自从村里办了鸡舍，这村里的那些二流子和癞子就开始惦记了，关键是自己惦记还不算，搞得周围村里的那些二流子全都知道了，上个月他们自己组织了一些人，趁着夜黑风高的，来靠山村偷鸡，要不是鸡舍养了好几条狗，还真就让他们得手了。 “就是，这是给咱们减轻负担了，村长爷爷，而且今年他们不一定就能影响到咱们，” “这倒也是，立钟啊，还是你提醒了我啊，行，回头杜书记再提这个 话题的时候，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靠山村这鸡舍能办起来，还多亏了林立钟的前期准备工作，那一个一个的土坑可不是白挖的，那蚯蚓也不是白养的。 “行了，我看也别等杜书记问了，你啊，今天下午等雨停了，就去一趟公社，主动跟杜书记说一说，”姜还是老的辣，老支书一出手就比村长要高。 “行，我听六大爷的，下午我就过去，带上立钟整理的那个养鸡手册，嘿嘿，保证给杜书记个惊喜。” “嗯，这养鸡的事儿可以全说，但是这试验田的事儿，先别提，”老支书还是多叮嘱了一句。 “放心，我都明白。”村长当然不会提这个了，本来这试验田就没有多少，今年收的这些玉米种子，刚刚够自己村里用，可不能再让人惦记上了，毕竟种地才是他们乡下人的根本。 第249章 方敏的现状 天虽然还阴沉着，但是这雨迟迟没有下来，等场院里所有的玉米都入仓了，天还是阴着。 村长跟老支书商量好之后，就又重新回到了场院这边，此时村里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了张建国，他手里拿着仓库的钥匙，等着村长回来交接的。 村长没有直接到库房那边，而是先沿着边缘开始一点一点地查看，确定没有一粒种子遗留，这才放心下来。 “建国啊，辛苦了，收拾的挺利索的，一会儿我跟会计说一声，今天就给大家都记上十分的满工分。”村长此时的心情那是相当不错的。 “哎，好，谢谢村长了。”大家对种子这事儿都挺上心的，现在还能有十分的工分，那心里肯定更满意了。 “嗯，以后好好干，这试验田的事情我可就全都交给你了，这以后可是咱们村的在重中之重了。”这才一年的时间，谭嘉平就已经干出成绩了，这也是村长没想到的地方。 “您放心吧，村长，我都明白，这是仓库的钥匙，种子都已经放好了，还隔了一层油布，下雨也是没有问题的。”张建国把仓库的钥匙递给了村长。 “行，那你先去忙吧。”村长接过钥匙之后，就让张建国先离开了，他自己则是进了仓库，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张建国这事办的还是挺仔细的，就把门给锁上了。 午饭之后，村长掐着时间点就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这个时间，杜书记应该已经在办公室了。 这一路上，天都是阴阴沉沉的，村长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雨披和草帽，所以，不是很担心。 临城，陆家。 “向阳，呕，我吃不下，你拿走吧。”方敏最近被妊娠反应折磨得不轻，时不时地就想吐。 “方敏，你再吃点吧，你中午就没有吃饭，这会儿好歹吃些，不然撑不到晚饭。”陆向阳今天休息，早上一早就出门去了供销社，用方敏给的钱和票买了一些营养品，结果刚进门就让他妈马红英给碰上了，阴阳怪气了一番，把东屋里的方敏给气得不轻。 “哟，还当自己是啥金贵人啊，这女人谁不怀孕啊，偏偏就有些人不一样，今天麦乳精，明天奶粉的，儿子啊，你对你妈我都没有这么孝顺吧。” “妈，方敏她身体弱，这自从怀上就吃不下饭，得加强营养。”陆向阳本来也不想跟马红英顶嘴的，但是最近他妈实在是太过分了，一向听话的陆向阳也忍不住跟她争辩了几句。 “好啊，陆向阳，她身体弱，她需要加强营养，跟你孝顺我有啥矛盾的，你这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马红英越说越来劲儿了。 “不是，妈，方敏是我媳妇，现在又有了我的孩子，我得照顾她呀，妈，等过了这段时间，我陪你去百货大楼，给您买您喜欢吃的点心。” 陆向阳见马红英开始生气了，只能先安抚着，唉，最近这情况一直是如此，确切地说，在他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思，跟严家的姑娘去相亲，反而坚持带了方敏回家之后，马红英一直就是这副样子。 “哼，稀罕你那两块点心啊，算了，我还得去上班呢，你也快点，别耽误了。”见周围的邻居开始聚拢了，马红英也懒得继续了。 “哎，好，放心吧妈，耽误不了，今天我上午，我请假了。” 陆向阳这次回城，是他爸托了人，搭上人情和东西，给他找了一个食品厂正式工的名额，在宣传处当干事，要是车间工人的话，陆爸就不用这么费劲儿了，这干事就是干部岗，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陆爸的原话是这样跟陆向阳说的，“向阳啊，现在就先在宣传科好好待着吧，厂长秘书就先放放，这已经目前最好的安排了，等过上段时间再找机会往厂办调岗吧。” 陆诚民本来打算的好好的，让儿子先去下乡暂避风头，回头他找个招工的机会，把儿子就给弄回来了，无伤大雅。 本来厂办要招秘书，陆诚民觉得这个位置简直是给陆向阳量身打造的，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上面总长直接空降了一个人过来，这下陆诚民的算盘就打瞎了。 不过好在事情赶巧儿了，厂里的宣传科要招人，陆诚民就借机把自己儿子陆向阳给塞了进去，当然了，明面上，陆向阳是自己考进去的，一共三个人参加考试，录取了两个，一个是副厂长的侄子，另外一个就是陆向阳了，要是说没有猫腻，谁也不信的，不过，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陆向阳长得仪表堂堂，又是高中毕业，能被录取，他自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听了他爸那段话之后，他才明白，里面有自家爸爸的努力争取，才有了自己的这份清闲工作。 平时在单位也是勤勤恳恳，处事低调。 “哼，向阳啊，别浪费了你爸的一番苦心。”马红英对陆向阳请假的照顾方敏的事情很不满意，在她看来，自家儿子哪儿哪儿都好，这啥方敏完全配不上陆向阳。 要不是陆向阳非要带方敏回来，说不定，儿子就已经跟严副厂长家的闺女相亲成功了，那儿子现在就不说这番光景了。 “嗯，妈，我心里有数，您这时间真要到了，赶紧去单位吧，别迟到了。” 马红英看了看手表，确实不早了，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听到自行车的铃声走远了，方敏才打开了东屋的房门，刚才要不是陆向阳争辩那几句，方敏早就自己出来跟马红英说道说道了，但是想想陆向阳，方敏还是忍了，毕竟他带自己回来可是顶着父母的巨大压力的。 “向阳，你回来啦。”方敏弱弱地开口，以前她也是中气十足的女同志，一点都看不上林立北那整天瘦弱的模样，没想到，现在自己也体会到了同样的感受。 “嗯，我回来了，方敏，你出来干啥，赶紧去床上躺着，大夫不是说了嘛，让你卧床静养。”陆向阳两只手里都提着东西，赶紧提醒方敏回屋里去。 “没事，我整天躺着也累，下床来活动活动。” 方敏一开始有妊娠反应的时候，就找系统咨询过了，想兑换药剂，尽快度过这段糟糕的日子。 系统也给方敏把东西找到了，一种增强母体体质，提升胎儿资质的a类药剂，是星际使用比较普遍的药剂，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很适合方敏目前的情况使用。 但是方敏一问价格，就彻底放弃了，宁愿自己扛过去。 别说三万积分了，方敏现在连三千积分也没有了，自从还清系统的欠款之后，方敏的积分就只剩下了两千二百三十分，这还是趁着没回城的时候，她多次上山才攒下的。 跟着陆向阳回城之后，方敏想要获得积分就太难了，系统都已经三个月没给提示了，也没有任务，把她急的够呛。 本来方敏还打算去回收站碰碰运气，捡捡漏啥的，但是陆向阳的妈妈马红英实在是太难缠了，让方敏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时跟着陆向阳回来的时候，陆家根本没有给她安排工作的打算，只给陆向阳一个人找了份清闲的工作，方敏就一直在家待着，幸运的是，她之前通过敛财系统兑换了一些物资和钱票，即使是不出去工作，也能养活自己三五年不成问题。 但是这部分东西，方敏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她的底牌，也是最后的退路。 所以，即使马红英再怎么阴阳怪气地说她，方敏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唯一让方敏感到不舒服的就是，回来之后，陆家并没有为两人举办婚礼，也没有向周围邻居告知他们俩结婚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方敏以为是陆家还没有准备好，直到她无意间听马红英跟邻居家的许大妈聊天，才知道，这陆家是故意的。 方敏这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当天晚上她就跟陆向阳把事情说了，还跟陆向阳闹了一顿，方敏觉得陆向阳是知情的，整个家上上下下就瞒着她方敏一个人。 陆向阳好说歹说地，对天发誓，才把方敏给安抚下来。 之后，陆向阳也跟陆诚民和马红英好好谈了谈，这才让他们勉强承认了方敏的存在，但是婚礼的事情，两口子还是没有答复。 之后，周围的邻居也就都知道了方敏的存在，方敏自己也就暂时满意了，婚礼这个仪式，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现在的婚礼也很简单，最多就是在家摆几桌子酒席，请周围的亲朋好友和邻居同事来庆贺一下而已，而且由于大环境的原因，还不能办的太隆重，越简洁越好。 方敏才不稀罕现在的这种婚礼形势，她想着等过几年，形势好了，陆向阳赚到钱了，再补办一个盛大的仪式就好了。 之后，方敏跟马红英就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平和，一直到上个月，方敏查出来有孕为止。 自从方敏发现怀孕之后，陆向阳那态度可就不一样了，整个人可高兴了，整天嘘寒问暖的，下班可积极了。 每天变着花样地给方敏往回买吃的，他上个月那点工资，不到半月就花完了。 知道方敏没工作，陆向阳就想父母去要钱，也跟陆诚民和马红英说了，这些钱就当是他向他们借的，等以后工资涨上来了，就还给父母。 这下，可把马红英给惹到了，本来儿子朝父母要钱也不是啥丢人的事情，但是儿子开口就是借，还说要还，这在马红英看来，儿子这是 跟她见外了，一想到这一切跟方敏有关，这脾气就再也忍不住了。 那天马红英爆发了，把自从方敏跟着陆向阳回来时忍得那口气全给撒了出来，把方敏给骂了个狗血喷头，惹得周围的邻居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最后，还是陆诚民出面，才平息的，一开始陆爸是没有阻止的，他知道自家媳妇有气，想让她把气给出了，没想到方敏也不是个简单人，两人越吵越厉害，把事情给闹大了。 那天半夜的时候，方敏就闹起了肚子疼，陆向阳连夜带着人去了医院。 到了一查，医生说是情绪过分激烈导致的，有流产的迹象，这可把陆向阳给吓得不清，当时那大夫也没啥很好的办法，在陆向阳给他塞了十块钱之后，就让两人去了病房等着，之后他找来了在医院打扫厕所的一个老头，给方敏扎了几针，才算有惊无险地把胎保住。 不过，那老头也说了，务必让方敏卧床静养，不要再受刺激，加强营养，头三个月过去之后就好了。 从医院回来之后，方敏就开始有了妊娠反应，一天吐八回，一吃东西就吐，陆向阳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方敏止吐。 好在，喝奶粉和麦乳精的时候，方敏能忍住，这才不至于瘦脱相。 之后，马红英也消停了一个多月，陆诚民也改变了态度，专门拿出五十块钱来给陆向阳，让他给方敏买营养品。 但是五十块钱根本不经花，陆向阳整天变着法地给方敏买东西吃，这钱很快就花没了，连一个半月也没撑下来。 马红英知道之后，才有了今天的这场阴阳怪气。 “来，赶紧躺下，看我给你买了啥好吃的。”陆向阳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扶着方敏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啥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啥吐啥，没胃口。” “这次不一样，保证你喜欢，试试呗，万一能行呢，你这整天不吃饭，也不是办法。”陆向阳一边安慰着方敏，一边从桌子上把饭盒给拿了过来，还专门从橱柜里拿了一把勺子过来。 “到底是啥呀，还得用勺子？”方敏倒是被提起了好奇心。 “国营饭店新来了一位厨师，擅长白案，今天饭店就上新了，有了鲜肉馄饨，我正好路过看到了，就给你带了一份儿回来，味道可香了，你赶快试试。” 第250章 陆家往事 也许是时间到了，也许是这鲜肉馄饨真的合方敏的胃口，这饭盒里的馄饨，方敏一个不剩的全都吃了下去，连汤也都喝了。 陆向阳十分高兴，等方敏休息之后，又重新回了国营饭店买了一份儿。 自从那天开始，方敏就告别了孕吐，开始变得能吃起来，一天足足要吃五顿。 这又惹到马红英了，整天地指桑骂槐，一个院子里生活着，方敏也很难不生气。 等到了五个多月的时候，方敏实在是忍不了了。 这天，陆向阳下班回来之后，照例是大包小包地提着就进院子了。 马红英正在厨房做她和陆诚民的晚饭，自从跟方敏闹上之后，马红英就再也没给小两口做过饭。 陆向阳听到厨房有动静，知道马红英在忙活，就赶紧放好车子，回屋去了，他知道一旦自己慢一步，自己这亲妈就要开始作妖了。 所以，等马红英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东厢房关门的动作，这火气就上来了，本来还想着说两句来着，但是炉子上还炒着菜，马红英也不敢离开太久，赶紧回厨房去了。 陆向阳进屋之后就把门给关上了，停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马红英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刚转过身来，就看到了站在他背后的方敏。 “呼，方敏你啥时候站在这儿了，吓我一跳。”陆向阳用空着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噗呲，哈哈哈。”方敏一下没忍住，感觉陆向阳就跟做贼似的。 “行了，严肃点，别笑了，我这都是为了谁呀。” “哈哈，陆向阳，你这回家跟做贼似的，不累呀。”这段时间妊娠反应也过了，吃的好，睡得好，方敏整个圆了一圈。 “行了，你慢点，肚子里还有娃儿呢，可小心点吧。”看着方敏笑的前仰后合的，陆向阳的心跟着上上下下的，就怕一不小心，在给摔倒。 “我心里有数呢，放心吧，晚饭吃啥呀。”这会儿的功夫，方敏就感觉到饿了。 “就知道你得饿了，来来来，先坐下，给，供销社新上的桃酥，先吃一块垫吧垫吧。” 陆向阳扶着方敏先坐到了椅子上，从袋子里把点心拿了出来。白色的油纸，上面印着红色的图案，外面是用麻绳捆绑打结，很有当地的 特色。把麻绳拆开之后，陆向阳先拿了一块递给了方敏，之后就把剩下的点心包好，重新绑好放到一边。 “嗯，好吃，向阳，你也吃点吧。”也是奇怪了，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桃酥，方敏却觉得格外好吃，也许是现在的东西没有那么多添加剂的缘故吧。 “也就一斤，都给你留着吧，我又没有那么饿，你这饿起来，不能等的。”陆向阳头也没抬，继续开饭盒去了，“今天给你带了红烧鱼，还有鸡汤，我在食堂打了一份青菜和馒头，来，咱们吃饭。” 说话间，方敏手里的点心已经吃完了，陆向阳见状就去用温水湿了毛巾，方敏很自然地把手伸了出来，由着陆向阳给她擦干净。 一开始的时候，方敏还是挺不习惯的，毕竟两世为人，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体贴的男人，之前都是他方敏伺候别人的，不过，当时她反应的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就没矫情。 方敏以为过上几天，陆向阳也就烦了，不会如此了，没想到陆向阳却坚持了下来，并且还给她养成了习惯。 小两口这边正温馨着，堂屋那边的老两口就没这么好的气氛了。 “呸，不就是肚子里揣了个娃嘛，哼，跟旧社会的小姐似的，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马红英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进屋就开始数落上了。 “行了，别动不动啥小姐丫鬟的了，这建国都二十多年了，把你那一套赶紧收起来吧，这话可别说了，”陆诚民最不耐烦听的就是这个，因为他娘就曾经是大资本家的丫鬟。 “怎么了，我还不能说说了，这做儿媳妇的，整天在屋里养着，我这当婆婆的整天忙里忙外的，又要上班，又要做饭收拾家务的，还没人家清闲。” “行了，你当初进我家的时候跟现在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我娘不也没嫌弃你嘛。” 陆诚民实在是难以理解，这方敏好歹也是高中毕业，虽然是知青，但是身份背景都没有啥问题，这又怀孕了，肚子里也是他们老陆家的孙子，怎么就招了马红英的眼了。 一想到这几个月马红英的那些作为，陆诚民这火气也上来了，“马红英同志，我得严肃地跟你谈一谈了，前段时间邻居对咱们家的 风评可不太好，你这性子也收一收，别整天对方敏挑三拣四，儿子既然跟人家结婚了，那方敏就是咱老陆家的人了，整天闹腾来闹腾去的，别把儿子闹得跟咱离心了，你可别 忘了，咱就这一个儿子。” “我，我，你别跟我提你老娘，陆诚民，提起她来我就来气。” 一提起这个 ，马红英就是一肚子的委屈。她当初嫁给陆诚民的时候，两人还都在乡下，跟陆诚民的父母兄弟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起。 这兄弟多了，也不分家，是非自然就多了，陆诚民他娘那人呢，又是个典型的乡下婆婆做派，整天地折腾家里这几个儿媳妇。 洗衣做饭，收拾庭院，下地干活，一样也不能少，还必须都得拿得出手才行。 马红英跟陆诚民是上学的时候认识的，后来赶上时局动乱，马红英的家里也紧跟着出事了，家人四散也联系不上了，就索性跟陆诚民结了婚，回了乡下老家。 因着两人结婚匆忙，陆诚民也没来得及跟家里人提，所以当陆诚民带着马红英回家的时候，陆奶奶不乐意了，但是陆奶奶当时并没有变现出来，毕竟也是在大户人家做了十来年丫鬟的人，表情管理很是到位。 但是回来之后没有半月，马红英就跟着家里人开始下地了。 翻地，播种，喂鸡，割草，之前十八年没干过的活通通都体验了一遍。 马红英坚持了一个月就很不乐意了，跟陆诚民闹腾，但是陆诚民也没办法，当时正是建国的前夕，最为黑暗的时候，只能耐住性子安抚马红英，一边给给她承诺一定会带马红英离开老家，重新回到城里，这才让马红英一直忍了下来。 这一等就是三年，没办法，他们这里是工业重镇，残余势力多，闹闹腾腾的，今天炸了这里，明天破坏了那里的，陆奶奶就一直把陆诚民留到了五二年，赶上食品厂招工，陆诚民和马红英趁机进了城。 “这又是怎么了，当初你怀孕的时候，家里的鸡蛋可是都可着你吃的，但是那个时候别说鸡蛋了，别家可是连饭都吃不饱的。” “那还不是因为我怀的是男孩，也是沾了 咱家向阳的光了，到朝阳的时候，那胡奶奶一说是个丫头，你娘就立刻变脸了，别说鸡蛋了，连鸡毛我也没见到一根儿。” 要说马红英也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她进门之后，第一年就怀孕了，陆奶奶当时特别 迷信村里的一位姓胡的老太太，据说看胎儿看的特别准。 等孩子四个月上的时候，陆奶奶就带着马红英去了胡老太太家里，具体两人叨咕了些啥，马红英是不知道的，反正陆奶奶当时脸色难看的很。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马红英生了大闺女陆朝阳，果然让胡老太太给说准了。 当时陆家的师兄弟是住在一起的，马红英怀陆朝阳的时候，陆家的老小正好结婚，家里紧巴巴的，陆奶奶当然是精打细算的，当然了，跟路长阳是闺女也有很大的关系，陆家老大老二当时都有孩子了，青一色的孙女，五朵金花，没有一个带把儿的，把陆奶奶给急的不行。 陆朝阳两岁的时候，马红英就再次怀孕了，这次三个月刚过，陆奶奶就急吼吼地带着马红英去了胡老太太家，这也不能怪陆奶奶，老四媳妇进门之后第二年也生了，但是还是闺女，这下好了，七仙女全乎了，还是没有孙子，她都快急眼了。 这次的的结果就比较让人满意了，反正马红英跟着回来之后，这待遇明显就上来了，一天一个鸡蛋地伺候着，家里的活也不用马红英管了，可让马红英过了段舒舒服服的日子。 果然，胡老太太宝刀未老，马红英生了陆家的长孙，也就是陆向阳。 刚剩下来的当天，陆奶奶就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逢人就说自家有孙子了，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结果，这马红英刚出满月，就跟着陆诚民去考试了，两人同时考进了食品厂，正儿八经地考进去的。 所以，孩子才满月，就得跟着父母奔波，陆奶奶当然不放心了，死活跟着一起进了城，还用她的嫁妆，帮着陆诚民和马红英，在城里买了一个院子，就是陆家现在住的这个小四合院。 陆奶奶一直住到了陆向阳两岁才回了老家，一来是陆向阳可以送托儿所了，马红英又生了个闺女吗，陆明阳，老太太不耐烦看，二来是家里老大老二 崔了，老大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老二媳妇也快生了，说是找胡老太太看过了，也是个儿子。 这样一来，陆奶奶根本坐不住了，立马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第二年，陆奶奶来信儿，说是老四家的也生了个儿子。 打这之后，陆家又陆陆续续添了几个孙子，但是马红英却只生了一个女儿，目前三女一子，就陆向阳一个独苗。 “行了，我娘还把她的嫁妆给了你一件呢，这可是独一份儿，其他人可没有。”陆诚民知道再说下去就要没完了，只能自己掌握主动性。 “我，哼，现在又不能戴，”马红英撇嘴，陆诚民这话倒是堵住她的嘴了，这陆奶奶到真是给了件好东西，赤金龙凤镯，实心的，足足二两黄金呢，做工也精细。 当时陆奶奶给她的时候，还把马红英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乡下的老太太还有这好东西，就是是她们马家没出事之前，马红英也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龙凤镯子。 陆奶奶当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虽然孙子多了，但是她始终是喜欢大孙子陆向阳的，老人家固执地认为，是陆向阳旺了整个陆家，这才又后面的这么多孙子出生，所以格外偏疼些。 而且，老三媳妇已经找不到娘家人了，给了她也无妨，她也没法去补贴娘家人，最后都只能是她大孙子的，还能修补修补两人的婆媳关系，一举数得，老太太算盘打的精。 “提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老陆，你当初就跟我说，咱家老太太是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的，那个大户啊。”这提了金镯子就是不一样，陆奶奶直接从你娘变成了咱家老太太。 “谁知道呢，当时娘一个人在北平，据说换了好几户人家呢，老太太自己嘴严的很，多的也不肯说。”老太太的底细其实早就跟陆诚民说过，只不过，也只是一部分。 “那你说，咱娘那里还有那啥吗？”马红英用手指在自己的另外一个手腕上比划了比划。 “你打听这干啥？有没有那都是老太太自己的东西，给你你就收着，不给，少惦记。”陆诚民就知道，马红英还不死心。 “你这是说的啥话，我这还不是为了向阳打算呀，咱们也不再跟前伺候，谁知道便宜了谁家。” “行了，过几天吧，你自己问问老太太去。” “啥意思？” “向阳媳妇怀孕的事儿，我跟老太太说了，她呀，闲不住，非得要来一趟，说是要亲眼看着重孙子出生。” “老陆，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把这件事告诉老家了。” “这事儿有什么好商量的，反正方敏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严家那边你就别惦记了，熄了那份心思吧。”陆诚民语气中带着警告。 “我，好吧，”马红英知道这次是真不成了，也就不坚持了，“老太太啥时候来呀，她咋知道是大孙子啊，万一是孙女呢。” 第251章 陆奶奶的到来 “老太太特地找胡老太太问过啦，老人家说着一胎是个小子。”想起老太太让人捎来的信，陆诚民就是一阵无语。 “那就没跑了，这胡老太太很灵的，当初我生朝阳和向阳的时候，她老人家说的就可准了，方敏这一胎肯定是个大胖小子。”马红艳一听是胡老太太说的，心里一下子就认定了，“那我回头就给孩子准备起来吧，” “嗯，收收脾气吧，我一会儿再给孩子拿点钱过去，跟向阳好好说一说，你呢顺便也给媳妇做点好吃的，补补，这几个月你也不上心，都是向阳自己照顾的。”陆诚民给了马红英台阶，对方当然也就跟着下了。 “哎，好，我这就去供销社一趟，去买只鸡去，给熬点鸡汤送过去。”马红英看在孙子的面子上，也就不跟方敏计较了，很痛快地就出门去忙活了。 两个月前，方敏确认怀孕之后，陆诚民就给家里去信儿了，也算是变向地接受了方敏这个儿媳妇。其实作为男家长，反而没有那么多意见，能好好跟儿子过日子，把儿子照顾好就行了。 家里条件好当然好了，但是也得看看自家的情况不是。方敏这孩子，家里条件就是一般家庭，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陆诚民觉得方敏这孩子自身的条件配自家很合适了，严家那边就是自家高攀了，这时候看着是啥都好，等真结婚了就知道了，严家那闺女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但是马红英就说钻牛角尖儿了，非得觉得严茹好，陆诚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于是陆老太太就被她三儿子陆诚民给想起来了，一封电报回去，就让陆奶奶动了要来看看的心思。 老太太还是老样子，这些年了，但凡家里有怀孕的，必是要到胡老太太那里问上一问的。 这胡老太太呢，比陆奶奶还小几岁呢，这些年一直是靠着这项业务为生，吃的就是这碗饭，手里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识人就是这胡老太太的最拿手的一项。 所以，运动起来这些年了，胡老太太还是安然无恙地搁村子里待着呢，而且这些年还是有那老客户，陆陆续续地找她看，就比如陆老太太。 陆诚民的那封电报着实是让陆家上上下下都跟着惊了一把。 陆向阳是老陆家名副其实的长孙，陆老太太的命根子，这不声不响地婚也结了，但是家里人连他媳妇面都没见上，这事儿办的就有点过分了，陆老太太也很生气，但是接下来的消息倒是让老人家欣慰了不少，孙媳妇怀孕了。 当然了，这方敏也不是老陆家第一个怀孕的第三代媳妇，像是老大家的大儿子前年就结婚了，他媳妇今年也怀上了，老二家的儿媳妇是去年怀的，反正这些孙媳妇中，加上方敏已经有三个怀孕了，老大家的那个过两个月就要生了。 但是在陆老太太的心里，还是想着陆向阳家的方敏的，这一收到信儿，老太太就提着一只鸡去了胡老太太那里，两个老太太加起来都一百四十岁了，嘀嘀咕咕的半天，陆老太太才满意地从胡老太太那里离开。 回家之后，陆老太太就跟家里的三个儿子说了，要去老三家里住一段时间。 几个儿子也没反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老太太这是惦记陆向阳了，很是痛快地去忙活了，只有老大媳妇有些意见，但是碍于陆老太太的威严，也不敢说口。 从收到消息，到正式坐上火车，陆老太太等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她把凡事能想起来的东西都准备了， 林林总总的，装了三个大袋子。 陆家兄弟三个一看就不敢让自己老娘一个人走了，知道劝不住，只能商量着让稍微年轻点的老四跟着老太太去老三那里，老大到底不放心，专门花了两块钱给老三陆诚民去了电报，让他去火车站接人。 陆诚民是前天收到的电报，算算日子，老太太和老四应该是今天下午到站，陆诚民一早就请好了假，最近厂里也没啥生产任务，领导很痛快地就批了。 早上的时候，陆诚民就把陆向阳喊道屋里聊了一会儿了，帮着马红英开脱了一番，并跟儿子保证，马红英以后不会再为难方敏了，之后还给了儿子一百块钱。 陆向阳知道父亲陆诚民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他说妈妈想开了那肯定就是劝好了，高兴地拿了钱，回屋跟方敏商量去了。 方敏也不知道自家公公是怎么把婆婆给劝住的，有点好奇， 不过早上起来没有找茬儿倒是真的，还进进出出地在厨房忙活。 不过到底有没有管好，还得再看看，这钱嘛就先收下了，给的营养费，不要白不要，至于马红英再找茬的话，方敏绝对不惯着她。 等下午陆奶奶到了之后，方敏就知道了，自家公公这是请了镇山太岁来了，陆奶奶的事情，陆向阳也跟方敏说过不少，印象中，这陆奶奶就是一个精明且厉害的小老太太，把马红英压制的死死的那种。 “娘，您慢点，这屋子红英一早就收拾好了，褥子啥的都给晒过了，”陆诚民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跟老娘说话，也不知道老太太都带了些啥，这后座上绑了两个，前梁上还放着一个，整个车子就跟失去方向似的，不好好地扶着就歪了。“老四，你嫂子今天炖了鸡，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哎，好，我嫂子手艺好，这下我可有口福了。”老四陆诚安是兄弟四个中年级最小的，也是最奸猾的一个，用陆老太太的说法，兄弟四个人的心眼子都长到老四一个人身上了。 晚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方敏也坐到了陆向阳的旁边。 陆奶奶第一次见孙媳妇，这见面礼肯定是不能少的，给了方敏一个小盒子，方敏收了，陆奶奶还特意嘱咐一定回房之后再看，说完还跟方敏使了个眼神儿，方敏懂了，甜甜地改口喊了奶奶，也是第一次有了被陆家人接纳的感觉。 陆向阳也觉得陆奶奶来了，这个家才有几分像从前了。 晚上回去之后，方敏悄悄打开盒子看了是一副足银的镯子，虽然并不贵重，但是工艺很好，是难得的上品，这让方敏很是喜欢，虽然现在不能带着出门了，但是在家里关起门来带着玩玩欣赏欣赏还是可以的。方敏就把镯子戴上了，还跟陆向阳显摆了显摆。 至于马红英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人老成精，方奶奶刚才在饭桌上就发现了，方敏对马红英不冷不热的。她就知道，估计是马红英出幺蛾子了。 晚饭之后，打发老四先去西屋睡觉了，陆奶奶留在了堂屋，把陆诚民和马红英喊到一起，训了一顿，当然了，重点关照了马红英，毕竟儿子的脾气她还是清楚的，这事儿的根肯定是在马红英身上。 一顿数落，马红英仿佛又回到了在老家当媳妇的那几年，自从生了陆向阳之后，陆奶奶就再也没这么训过她了，某种程度上来说，马红英还有点想念。 陆奶奶训完之后，当然也会给个甜枣吃。陆奶奶说了，以后家里的一日三餐她做了，让陆诚民和马红英两口子安心上班就是了，当然了钱还得他们两口子出。陆诚民当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了，老太太的身子骨还硬朗，让她闲着也不乐意，马红英更是没意见了，这下子是解放她了，于是就这就么决定了。 陆奶奶的到来，方敏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早上，陆奶奶会早早起来做饭，最先做的肯定是方敏的鸡蛋羹，之后才是一家人的早饭。之后，午饭会给方敏准备一份荤菜，有时候是排骨，有时候是鱼，变着花样地给方敏补充营养，晚饭必不可少的会准备一碗汤。 一个星期下来，方敏心里舒服了，也不整天窝在屋子里了，而是跟着陆奶奶到处忙活。 陆奶奶虽然没怎么上过学，但是人生阅历丰富，自己一个人在北平给大户人家当了十多年的丫鬟，见识这方面是方敏不能比的，虽然方敏两世为人，但是生活圈子太过狭隘，一直围着家庭打转，就算是有了系统，这方面的短板也不是一时间能补起来的。 一个人的认知和阅历是生活给的财富，不是天降的，必须经历过，见识过，才能积累下来。方敏觉得跟陆奶奶聊天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她特别喜欢听老人家讲古，也在不知不觉间被陆奶奶影响着。 当然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对方敏来说，最最最重要的是，敛财系统对陆奶奶说的这些故事有了反应，每次听都会给积分，根据故事的精彩程度和长短不同，给的积分也不同，这让方敏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这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去不费工夫嘛。所以，方敏每天都围着陆老太太，专门从她嘴里抠积分，哦不，是听陆奶奶讲故事。 陆老太太当然也很满意了，这孙媳妇虽然笨了些，但是好在很能适应和学习，这比老三媳妇马红英强多了，这让陆老太太很有成就感。 当初，老三带着马红英回来的时候，老太太也起了教导媳妇的心思，但是人家不配合，马红英自认为是女子国立高中毕业的新时代女性，看不上她这个乡下老太太，娘俩根本处不到一起去。 所以，马红英没少在陆奶奶手底下吃亏，但总也不长记性，陆奶奶看着都叹气。 两人一个愿意讲，一个愿意听，相处起来就很和谐了。 “敏啊，中午想吃点啥呀，就咱娘俩，他们三口子都在单位吃，奶奶给你做点顺口的。”陆奶奶的偏心一直就这么明显。 “奶奶，您做的都好吃，随便整就行。” “行，那奶奶就给整个拿手好菜，正好早上买了鱼。”通过这几天的了解，陆奶奶也渐渐地摸出点方敏的喜好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怀孕的原因，还是本来就喜欢吃鱼，每次陆奶奶只要做鱼，方敏就能多吃一碗饭。 “太好了，那就辛苦奶奶了，我去厨房帮您烧火。”陆家的厨房里是有大锅灶的，不过马红英平时不怎么用，做饭啥的，她更喜欢用蜂窝煤，那个方便还卫生。 但是陆奶奶在家用大锅灶习惯了，来了之后，就把这大锅给清洗出来了，见天地点火烧饭，这攒下的柴火都烧了一半了。 “好，走吧，这条鱼不小，中午咱们做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着晚上给你炖汤，再加一个青菜吧。”老太太说着就去院子里摘菜了。 这院子里的菜地也是马红英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在乡下生活的习惯，一来是院子大，二来也是为了吃着新鲜，每年春上，马红英都会在自家院子里种菜。 娘俩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饭，之后就各自回屋去休息了。 跟方敏的口味不同，许茜这边一闻到鱼汤就范恶心，问到肉味也范恶心，这让林立北无措极了。 “茜茜，你多少吃点吧，你现在已经瘦了五斤了，再这么下去是不行的。”林立北一边拍着许茜的背，一边说道。 “不行，赶紧端走，呕，呕。”许茜的妊娠反应来的早，从第二个月开始，已经持续了十多天了，天天问道腥味就呕吐。 “好，你先去躺下吧，我来收拾收拾。”林立北没办法，只能先把饭盒扣好，端着饭菜放到了厨房里，然后端着之前熬的小米粥回到了屋里。 许茜这次没再吐了，很快就把碗里的粥喝完了。 “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回村一趟吧。”林立北跟许茜都没有经验，这方面只能去请教林二奶奶了。 “嗯，好，明天请假吧，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你放心，我能撑住的。”许茜不想让长辈来回奔波。 “好，那你赶紧休息吧，我去找指导员请假。”林立北想着实在不行就让许茜回村住上一段时间，不过这事还得跟指导员问一下才行。 第252章 韩淑霞的消息 林立北那边请假请的很顺利，最近还不到农忙的时候，农场的任务也不重，再加上许茜这情况大家伙儿也都知道，江指导员很痛快地就批假了。 林立北回去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找了个垫子绑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这才带着许茜小心地往靠山村赶去。 一路上倒也顺利，许茜并没再呕吐，到靠山村的时候，脸色甚至比出发的时候要好一些。 林立钟此时正在鸡舍忙着呢，最近天气热了，鸡舍的通风尤其重要，这鸡跟人一样，也是会中暑的。 当初选址的时候，林立钟考虑到了天气的问题，特意选了个有树的地方，想着有树荫遮着，这温度不至于太高，但是鸡舍里面温度还是高了，林立钟只能勤快点，不时地往地上，房顶上洒水降温。 林立北一路打听，找到鸡舍的时候，林立钟刚从梯子上下来，手里还提着空桶。 “四哥？你怎么过来了？”林立钟挺意外的，自从许茜怀孕之后，林立北几乎就没回来过。 “你嫂子反应的厉害，吃不下饭，想着回来问问二奶奶，看看有没有啥办法。”林立北脸色很疲惫，这段时间他忙着照顾许茜，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嫂子也回来了？”以林立钟对他的了解，对方是不放心许茜一个人在家的，八成是给人带着一起回来的。 “对，先回家吧，我走得急也没带钥匙，你嫂子在门口等着呢。” “行，哥，给你钥匙，你先回去，我稍微规整一下就回家了。”林立钟从口袋里把钥匙拿了出来，给了林立北，先打发对方回去了。 林立北走了之后，林立钟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把院子门关上，就回家了，还顺道去了一趟二奶奶家里，见家里有人，就赶紧回自己院子去了。 “茜姐，来，喝水。”林立钟知道一些孕期的禁忌，就只给许茜倒了白开水，放了点白糖，她跟林立北则是一人一杯茶。 “行了，立钟，你也别忙活了，赶紧坐下休息吧，你哥刚才给我倒水了。” “嗯，我刚才路过二奶奶的院子了，人在家，你要是休息好了，咱们就过去看看。” “不急，你先喝水歇会儿吧。”许茜拉住了林立北，林立钟额头上还有汗呢，再着急也得等人歇会才是。 “也行，”林立钟这会儿也确实热，也就坐下了，“对了，茜姐，最近农场和村里都没啥事儿，要不你回村里来住一段时间吧，你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需要人照顾，二奶奶呢，平时就在家里忙活，我也是一个人住，你来了呢，正好跟我做个伴儿。” 林立钟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许茜最近瘦得厉害，都快脱相了，这个状态可不行。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林立北接话道，“但是你嫂子自己不愿意。” “这别人也没这么大的阵仗，我这才刚一个多月，不碍事的，”许茜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了林立北的话。 现在的人轻伤不下火线，大家都是能上班就坚持，在单位上班的还好，要是实在想多休息几个月，可以找人顶班，但是在乡下就不一样了，这工分是上一天工有一天的工分，不上工就没有，有些人都马上要生了还坚持下地，甚至有把孩子生在地里的。 “没事，嫂子，你这反应挺严重的，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先去县里的医院找大夫给看看，要是真需要请假的话，人家大夫会给开假条的，”林立钟倒是觉得这没啥可争论的，人跟人的体质不一样，要是真需要静养，那也不能硬撑，至于假条的事情，就更不用担心了。 “就是，先休息吧，等下午我再带你去医院看看。”林立北赶紧应和着。 安顿好两人之后，林立钟就出去了，她刚才回来的时候，听见村里的孩子说，有人在河边摸鱼，正好去收两条，家里的辣椒也下来了，还有之前代老头给的干辣椒和麻椒，这个时节就喜欢吃点酸酸辣辣的东西了。 中午的时候，林立钟把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一起喊过来了，大家难得在一块儿吃了顿团圆饭，也许是水煮鱼做的合了口味，许茜竟然没有吐，还吃了不少，这下林立北就放心了。 饭后，林二奶奶拉着许茜聊了许久，说的都是些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把许茜整个说懵了，她是一点也不懂，这倒是让许茜有了留下的心思。 虽然中午许茜吃了不少，但是林立北还是不太放心，林立钟就让他带着许茜先去了县医院一趟。 县医院妇产科目前是受到波及最少的科室了，大夫不少，专业性也很强。许茜这种情况，大夫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只是让尽量补充营养，孕妇已经有了营养不良的症状，还给专门开了假条。 回来之后，林立北就把许茜留在了家里，自己先回农场了。 林立钟不放心，就跟许茜商量了一下，想带着她去张秋生那里看看，许茜也同意了，两人趁着天还早，就直接去了。 “哎，立钟，看啥呢，怎么还愣神儿了。”转过巷子来的时候，林立钟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是谁，就一直在想。 “啊，没啥，刚才那人看着有些眼熟，” “啥人呀，我没看到呢。”许茜刚才一直注意着脚底下的路，根本没看到前面的人。 “没事，这就到了，赶紧进去吧。”林立钟也不纠结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张秋生正好在家，看样子是刚刚有人来拿过药，他药柜的抽屉还没合上。 “秋爷，您在家呀。”林立钟打着招呼就进屋了。 “立钟啊，怎么了，明天要去县里啊。”张秋生在药柜子前面忙活着，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许茜。 “不是，我带我嫂子过来看看。” “哦，我就说呢，许知青来了啊，来，赶紧坐，我这边一会儿就好。”张秋生说着就继续忙活自己的药去了。 “嫂子，你先坐这儿吧，秋爷一会儿就忙活完了，” “嗯，好，”许茜对这里也是熟悉的，自觉地坐到了桌子前面的凳子上，等着张秋生过来诊脉。 也没等太久，毕竟抓药这事情，张秋生是做熟了的，很快就利落地把药都给包好了。 “嗯，问题不大，我先给你开两副药吧，吃完也就没事了，但是你这段时间营养没跟上，需要多补补，立钟啊，这个你擅长，我就不多说了，等她胃口开了，多给吃点好的，来年好给你添个大侄子。”张秋生摸了会儿脉就知道啥情况了，说完就地头写药方去了。 “那就借您吉言了，谢谢秋爷，” “谢谢张大夫。” “没事，这女人怀孕生子啊，很是辛苦，一定要养好喽，别跟那谁似的，唉。”张秋生不知道想起啥，摇了摇头，又地头写药方去了。 “对了，秋爷，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是谁，我看着像是从你家出去的，那人谁呀。”林立钟听着张秋生这说一半藏一半的话，觉得他应该是知道那人的。 “你看到了？唉，是韩淑霞，”张秋生也没隐瞒，就把韩淑霞来他这拿药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韩淑霞？她前几个月不是刚流产吗？”林立钟有些疑惑，不过说完她又反应过来了，身边有个孕妇，说这些好像也不太好。 “嗯，你知道？”张秋生抬头看了看林立钟。 “我之前去纺织厂家属院找人的时候，听她们说的，秋爷，她这是又怀上了？” “没，只是调理身体的，许同志啊，你不用紧张，只要好好养着，注意不要磕碰，是没事的，放心好了。”事关病人的隐私，张秋生也不好多说啥，只是看着许茜有些紧张，就赶紧安抚了一下，也岔开了话题，“这药呢，一天一副，三碗水煎一碗水，饭后喝了就成，” 林立钟把张秋生手里的药接了过去，“放心，我来就行，之前帮我哥煎过药，有经验，嫂子，你等着喝就行。” “好，麻烦立钟了。”许茜也会煎药，之前在靠山村生病的时候，也在张秋生这里拿过药，但是现在这状况，她也就不逞能了。 “对了，秋爷，有啥要叮嘱的吗？” “没有了，饭后吃就行，两副就行了，只要这症状缓解了就行，”张秋生很是有把握，“对了，立钟，你明天去县城吗，去的话，帮我去医院拿药回来。” “去，明天要去的，您把东西准备好，我明天上午过来拿。” “好，到时候我要是不在家，就让我家那口子给你。” “得来，没问题，” 说完，林立钟就带着许茜出了院子，开始往家走。 “立钟，韩淑霞她，”许茜到底是没忍住，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知青，还是忍不住想问问她的情况。 “嫂子，先回家吧，回家我慢慢跟你说。” “好。” 回家之后，林立钟就把药罐给找了出来，自从林立北好了之后，就把这药罐子给拿回来了，林立钟平时也用不上，就给放到地窖里了。 拿出来之后，用清水和热水轮流洗了好几遍，这才把药给泡上。 忙活完之后，林立钟给许茜和自己倒了水，之后就坐到她对面的炕上，开始跟许茜讲她听到的那些八卦。 韩淑霞这边从张秋生家里出来，手里提着药，从小巷子里走了，一路上上都小心地避开了村里人，好在现在正是上工的时候，村里除了一些孩子在街上，其他人都在地里忙活着。 出了村子，往前走了一段路，才看到正往这边赶过来的李国庆。 “淑霞，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碰到一朋友，骑车带了他一段，这回来的就晚些了。”李国庆刚才纯粹是闲着无聊，骑着车子去闲逛了。 “嗯，走吧，”李国庆摸耳朵的动作出卖了他，他在撒谎，但是韩淑霞已经懒得揭穿了。 “好，你先上来吧，”李国庆拍了拍车子的后座，示意韩淑霞坐上来，等对方坐好了，他才慢慢地开始骑车。 “大夫怎么说啊？” “这次好点了吗？” “几幅药啊，下次啥时候来呀？” 一路上李国庆都在问着，韩淑霞时不时地“嗯，”“不知道。”，回复几句，带着几分敷衍。李国庆也没听出来，他只是例行关心罢了，要不是他爸妈逼着，他都不想来送韩淑霞。 自从上次流产出院之后，韩淑霞对李国庆的态度就一直是这样，冷漠，敷衍，爱答不理的。 李国庆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觉得就是因为自己之前推了那一把的缘故，等过段时间，韩淑霞恢复恢复，他再买点东西哄哄就好了。 跟李国庆态度不同的就是，他妈李明兰。 李明兰自从韩淑霞出院之后，忙里忙外地照顾韩淑霞，整天变着花样地给韩淑霞进补，小月子足足做了两个月，才让韩淑霞出门。 但是，这并没有让韩淑霞的病根彻底好了，韩淑霞的身体状况是大不如以前了，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她还穿着秋衣秋裤。 大热天的，别人一活动就出汗，但是韩淑霞不仅不出汗，有时候还觉得冷。 去了县医院好几趟，几个大夫也都轮流看过了，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是养着。 韩淑霞也是在没办法了，想到了靠山村的张秋生。 之前在靠山村插队的时候，她隐约听楼卫红她们提起过，说这张秋生张大夫别看现在是赤脚医生，以前可是在县里医馆坐诊的大夫。 韩淑霞之前也找他看过一些感冒发烧拉肚子的病，都是一两副药就见效。 于是，韩淑霞就又回到了靠山村来看病，当然了，她不敢光明正大的来，只是趁着大家都上工的时候，走村里的小路，尽量避着人。 李明兰知道之后，也没拦着，只是让李国庆来回地跟着，请假也要跟着。 第253章 要来人了 但李国庆的性子就是那样，稀罕你的时候，啥都是好的，一旦不稀罕了，干啥都是敷衍。 一开始陪着韩淑霞来看病的时候还好，韩淑霞不让进村子，李国庆就在村口那抽烟等着。 次数多了呢，他也就烦了，渐渐地开始骑着自行车去周围村子转悠，有一次韩淑霞足足等了他一个小时，李国庆才从王家寨那边回来。那次回城之后，韩淑霞就跟李明兰说了，下次不让李国庆跟着了。 李明兰知道之后，揪着李国庆的耳朵训斥了一顿，李国庆这才又消停下来。 “淑霞，张大夫有没有说，这药还要吃多久啊？”李国庆最近请假请的多，这工资自然是没法跟以前比了，手头紧了，这心情自然就受影响。 “秋生叔说这几副吃完，要给我换方子，换了之后还得吃一个月看看情况。” “啊，还得吃这么久啊，不是，这张大夫医术到底行不行啊，吃了快三个月了，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啊。”李国庆开始抱怨了，照这么下去，没个半年都不行，那自己还是得三天两头的请假。 “嗯，一开始秋生叔就说过了，这调理起来半年到一年才能见效，”韩淑霞知道李国庆心里是咋想的，无非就是嫌麻烦，嫌耽误他时间了。 韩淑霞这段时间也算是体会了一遍人间冷暖和世事无常。本来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体贴顺从的丈夫突然开始家暴，并且导致了她的流产。 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的婆婆李明兰，反而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照顾到无微不至，甚至在她和李国庆发生矛盾的时候，会站在自己这边。 这些变化都是韩淑霞不曾想到的，她现在唯一还坚信的就是手里一定要有钱，所以，刘长香那边她也没断了联系，包括给刘洋的那份儿，或多或少的，每月也都会送过去。算算日子，这还有几天就到时间了，韩淑霞准备今天或者明天的，就去找刘长香一趟了。 “对了，淑霞，你那里还有钱吗？我才月初，离着发工资还有十多天呢。”说着说着，李国庆就说到了钱上。 “没有了，下次拿药的钱也没有了，你知道的，我这身体状况，最近一直吃药，再加上给妈的伙食费，没剩下多少了，你的工资一直是你自己拿着的，我还想着跟你要点呢。”狗男人，刚结婚的时候也还好，知道上交工资，结婚三个月之后，就只交一半了，自从上次被对方推着流产之后，这狗男人就一分钱也没给过了。 “啊？啥药啊，这么费钱？那啥，不是刘谁那里每月都给吗？应该不少吧。”李国庆心里有自己的算盘，韩淑霞跟刘长香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上次就是因为这个钱的事情，两人起的争吵，无意间才把韩淑霞给推的流产了。 “这年头查的这么紧，能有多少，再说了，我只是个中间人，啥啥没有，人家能给多少，能坚持给就不错了。”韩淑霞并不接茬，反正李国庆也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具体约定，更别提钱数了。 “唉，行吧，你这整天在家也没啥事儿，要不也跟隔壁嫂子似的，拿些火柴盒回来.....” “李国庆，我这身体还没养好呢，我现在吃的用的，都是我自己想办法挣的钱，从出院到现在，你一分钱也没往家里拿过，我这次是没药钱，给你开一次口，你就是这么个答案？”韩淑霞表现的很是生气，但其实心里已经懒得搭理对方了，只是不想再听李国庆瞎叨叨。 “好，好，我不说了，你先好好休养吧，我回头跟妈说一声，请她支援点。”李国庆说完就不敢吱声了，怕韩淑霞回家再跟自家老妈念叨，到时候，他又跑不了一顿批评。 韩淑霞见对方不说话了，也懒得开口了，继续思考接下来的事情了。 刚才在张秋生那里的时候，对方已经跟她说过了，她这个情况，坚持吃药，适当锻炼，再有半年的时间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个情况，韩淑霞并没有告诉李国庆，现在两人貌合神离的，彼此都是敷衍，韩淑霞并不想让对方知道太多她的情况。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再有半年就要猫冬了，韩淑霞现在的日子之所以还能勉强过下去，一是因为李明兰的细心照料，自己的身体状况目前还不支持她单独生活，二是因为刘长香，当初两人建立合作的基础，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韩淑霞是纺织厂老李家的儿媳妇，另外就是韩淑霞嘴里所谓的亲戚刘洋了。 但是这样的日子，韩淑霞也没打算一直过下去，等她身体好了，很多事情就可以谋划了。 张秋生的医术那还真的是没的说，林立钟当天回去之后就给把药熬了，晚饭之后，许茜服下的，第二天早上起来，人就感觉好多了。 早上林立钟给许茜冲的鸡蛋茶，加了红糖和枸杞，满满一大碗，许茜都给喝了，一点也没觉得恶心。这下林立钟就放心了，把林二奶奶喊到家里之后，她就起程去县城了。 这次去县城，时间上晚了些，林立钟也就没打算去黑市，家里有个需要照顾的孕妇在，她也没打算去别的地方逛悠，直接去供销社排队去了。 一通采买之后，林立钟东西就购置全了，不全的也都从空间里给补齐了，这次推着车子去了县医院。 今天不赶巧，黄欣然正好不在，是另外两个人在值班，所以这速度就差强人意了。 等林立钟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二奶奶，我回来了，今天去的巧，供销社的猪肉还有不少，我买了些五花，咱今天包饺子吃吧。”林立钟把车子放好，提着筐子就进了厨房，正好看到林二奶奶正在厨房忙活。 “行，放那吧，一会儿我收拾，我先把你嫂子的药熬上。”林二奶奶把药罐放到了专门熬药的炉子上，里面的碳是提前烧上的，这会儿已经没什么烟了。 “嗯，还有些排骨我都给收拾回来了，中午先做排骨吧，咱晚上吃饺子。”林立钟看了看时间，觉得中午吃水饺时间上可能有点匆忙。 “行，哟，这排骨不错，正好我看到厨房里有海带，我这就泡上，一会儿给你嫂子专门做个海带排骨汤，这秋生真有两下子，许茜今天早上没吐，一上午也好好的，我看是没事了，” “那当然了，秋爷的医术可没得挑，行了，二奶奶，东西我放这儿了，我先回屋去看看嫂子去。”林立钟把今天买的肉和粮食啥的都留在厨房之后，就带着剩下的东西去了西厢房。 许茜刚才靠在炕上看了一会儿书，林立钟回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动静，见对方去厨房了，就起身了，倒了两杯水放到了桌子上，林二奶奶之前说她怀孕不能喝茶，就把这屋里的茶叶都给收了起来，放到堂屋里了，许茜也就倒了两杯白开水放着。 “嫂子，我进来了。”林立钟走到门口的时候，喊了一句。 “进来吧，我没睡。” 林立钟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许茜正坐在炕上扒松子。 “嫂子，今天去供销社了，给你带了些东西回来，麦乳精和奶粉，也买了一些，你记得喝，这些点心就放到这边的盒子里了，啥时候饿了，就垫巴垫巴。”林立钟把能想到的东西，都给买回来了，“对了，你要是想吃啥了，记得跟我说，甭不好意思，” “好，我记住了，来，赶紧坐下来喝口水吧。”许茜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嫂子，但是觉得林立钟这小姑子还挺好相处的。 “嗯，放那吧先，我把东西给你规整一下，有要放到柜子里的，你跟我说一下。” “就都放那吧，这样我能看到，也就想起来吃了。” 林立钟都给收拾整齐之后，才坐到了炕，也拿起松子开始扒皮。 “这松子是二奶奶从地窖里拿出来的，立钟，这是去年上山捡的吗？” “嗯，我捡了一些，太奶她们后来又给了我一些，不老少呢，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就都给放到地窖里了。”其实这些松子是林立钟昨天刚从空间的仓库里拿出来的，要是一直在地窖放着，根本保存布不了这么长时间。 “那这保存的可够好的，之前在村里的时候，秋天的时候，我也跟着村里人上山捡一些，到了冬天，大家都没事的时候，就放到炉子上烤烤，扒着吃，”许茜其实还挺爱吃这些松子榛子啥的，那时候刚来靠山村，也挣不了多少工分，粮食是肯定不够吃的，大家就变着花样地想办法搞吃的。 这松子，榛子，板栗啥的，都是大家争着捡的好东西，这还是楼卫红跟许茜说的呢，想想那时候，为了能吃饱，真是下了大功夫了。 “嗯，这个对身体好，嫂子正好多吃点。”林立钟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之后，就准备去给林二奶奶帮忙了，“嫂子，这些都扒好了，你先吃着，我去厨房了，今天中午吃排骨，我去给二奶奶打下手了。” 午饭的时候，林二爷爷跟老支书一起回来了。 “太爷？您也来啦，正好，今天中午吃排骨，我还想着等会儿给您送过去呢。”林立钟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就从厨房里出来了，正好看到了进门的林二爷爷和老支书。 “哟，正好，我那还有瓶好酒呢，咱爷俩中午正好喝点，您也别回去了，这个点啊，我估摸着家里应该也还没开火，一会儿让玉娟把妗子一起喊过来吃饭吧。”林二爷爷进门的时候就闻到香味了。 “行，立钟啊，正好有事找你。”老支书也没再推辞，晚辈的孝心，他得受着。 “太爷 ，着急吗？要是不着急的话，要不吃完饭，咱再说。” “不着急，不着急。” 午饭是分开吃的，林二奶奶给许茜单独做了一份海带排骨，怕她闻到别的味道再难受，就给端到西屋里去了，让她自己在屋里吃。 宋大娘中午也被喊了过来，他们几个人加上林立钟是在堂屋吃的。 酒足饭饱之后，林二奶奶跟宋大娘这娘俩就一起去厨房收拾了，把堂屋留给了老支书，林二爷爷，还有林立钟。 “立钟，之前提的养鸡的事儿，乡里有消息了。”老支书也没卖关子，就直接说了。 “嗯，太爷，是有啥需要我办的吗？” 自从上次跟村长和太爷提了这件事情之后，林立钟就一直在关注着后续，她觉得这种明显能帮村集体提高收入的事情，乡里反应应该很快，没想到，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才有消息。 “乡里要组织人过来参观考察，其实说白了，就是大家对这件事情还是不太有把握的，毕竟要办一个鸡舍，也是笔不小的花费，大家谨慎一些也正常。”老支书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之前，杜书记已经来过两次了，他那里倒是没问题了，这次就是他带着各村的支书村长啥的，来看看。” 老支书跟村长也分析过这件事，说到底，大家就是想眼见为实，也没啥。 “我跟村长也商量过了，这次就由你带着村里那帮大娘负责给他们介绍，咱村委的人就不跟着掺和了，这事儿呢，到时候是要开会跟大伙说的，我来就是先跟你说一说，好让你有个准备。” “行，太爷，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准备点东西的，” “准备啥呀？” “养鸡手册呀，您找人多抄几份儿吧，咱们呀，送佛送到西，到时候把这个都给杜书记。” “行，这个好，我一会儿就找人去多抄几份，到时候开会我再通知你。”老支书想到册子就坐不住了，拿东西他看过，字不老少呢，得赶紧组织人抄写，这眼看着没几天杜书记就要带人过来了。 “哎，知道了，太爷，我送你。” 老支书摆摆手，自己溜达着走了，也没让林立钟送。 第254章 刘长香的试探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就去找谭老师了，当初鸡舍就是以谭老师的名义建的，事情也得跟他说一声。 “嗯，老支书跟我说过了，立钟啊，你就认认真真地把东西展示给大家就行了，咱们搞农业研究，说到底，还是要为广大的农民同志服务的。” 在林立钟养鸡养出成果来之后，谭嘉平就已经料到了以后的发展，只不过，靠山村的人行动比他预想的快。 “谭老师，你放心吧，我晓得。”得到谭嘉平的认可之后，林立钟就去鸡舍了。 到了之后，喊上张老太太，就去找老支书了。关于乡里组织人来参观的事情，林立钟昨天晚上就仔细想过了，还写了一份临时的活动安排，不过能不能行，还得问问老支书的意见，至于能不能执行起来，就得需要张老太太的支持了。 “老太太，您慢点走，这事儿不着急的。” 从鸡舍出来之后，张老太太就加快了步速，比林立钟走的还快。 “嗐，赶紧的吧，有啥事儿赶紧说完，赶紧回来干活，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最烦开会了。”张老太太打年轻起就是实干派的，最烦的就是开会，汇报工作啥的，这一开会就她就心烦，但是工作需要，也没有办法。后来退下来了，张老太太就踏踏实实地在家种地，在队里干活，日子过得可轻松了。 村里但凡开会，老太太都是拿着针线活计去，上面的人讲话，她就在下面忙自己的，会开完，她的活也干完，直接走人，至于开会的内容，回家问儿孙就是了。 尤其是这些小知青来了之后，张老太太就更不耐烦参加村里组织的会了，那些小年轻啊，演讲起来一套一套儿的，没完没了，老太太手里的针线活儿都不够用了。 后来为了不耽误生产任务，村里的会也都挪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老太太眼神儿也不好使，这连针线活儿都做不了了，就更不得意那啥开会了，但凡有会，她都让儿孙给请假，就说身体不舒服，当然了，十次里有七八次老支书还是会批的。 “林丫头啊，你给老太太交个底儿，这次会要开多长时间呐，太长的话，老太太我这身体可撑不住。”跟林立钟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张老太太也算是摸清楚这林立钟的脾性了，再加上，这孩子跟她也算是沾亲带故的，张老太太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老太太，您放心，我知道您不耐烦开会，咱这次严格来说，也不是开会，就是有件事老支书安排下来了，需要您给打配合，这次把您给请来了，您可不能推脱，”张老太太的事迹，林立钟也算是听过不少了，看着这比年轻人都利落的腿脚，对她那身体不好的言论，林立钟是不信的，但是老太太嘛，年纪大了，得哄着才是。 “啥事呀？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老太太我都好多年不管事儿了，不一定能胜任啊。”张老太太多精啊，林立钟这话里话外的，就是想让她多干活。 这要是体力劳动，张老太太也不说啥了，但是明显不是这个，老太太年纪大了，管起人来确实有些吃力了。 “您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活儿，非您莫属，换个人就没效果了。” “行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忽悠我这老太太吧。”林立钟嘴风紧，张老太太一点有用的也打听出来，好在还有老支书，老太太也就不纠结了。 两人的脚程快，一会儿就到了队部，正好老支书跟村长都在办公室。 “太爷，村长爷爷，都在呀，正好，您昨天跟我说的那件事儿，我有了章程，跟您二位说说，帮忙参考参考。”林立钟进屋之后就赶紧打了招呼，顺便把自己来的目的提了出来。 “婶子来了，立钟，你请老婶子过来的？”老支书没想到林立钟还把张老太太给请过来了。 别看张老太太年纪不算大，但是她辈分大，老支书见了也得喊婶子，村长就直接成了孙子辈。 “哼，先说好啊，麻烦事我可不管，你们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张老太太进屋就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跟老支书和村长就不客气了，这都是自家人，还是小辈，她拎得可清楚了。 “老婶子啊，您啊，耐下心来，先听听，行不？”老支书在心里稍微一想，就明白林立钟请这位过来的缘由了，跟自己当初把人放到鸡舍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位就是个镇山太岁，有她在，下面的人也不敢欺负林立钟年轻面嫩。 “就是，琴奶奶，这回的事儿啊，跟咱们村的鸡舍有关，是好事，您啊，先喝杯水，咱坐下来听听。”村长给张老太太和林立钟一人倒了一杯水，放到了跟前，之后又搬了两个凳子过来，四个人就这么围坐在一起了。 张老太太听老支书这样说，就知道是正事，人也就认真起来了。 老支书没开口，他让村长来说。 村长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跟张老太太讲了一遍。 “哦，我明白了，这是林丫头养鸡养出名堂来了，然后，就让这小子报给了乡里，乡里的领导要组织人来咱们村参观是吧。”张老太太几句话就把这事给理明白了，还嫌弃地看了村长一眼，最烦这小子的长篇大论了，还给老太太她来这一手，没一点儿眼力见儿。 “对，老婶子，这件事儿，乡里领导很重视，咱们村里也很重视，其他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好了，鸡舍这块儿就安排给立钟了。”老支书直接点出了重点。 “那这小丫头喊我一起过来，是想让我镇场子呗。”人老成精，林立钟的目的，张老太太知道自己猜对了。 “对，老太太，您是在村里可是这个，不跟您事先沟通好，我怕底下的婶子大娘的，都不理解，到时候再耽误了正事儿。”林立钟赶紧顺根爬，顺便捧了一把张老太太。 “行，老太太我明白了，林丫头啊，这你放心，别的不敢说，咱们村里的这些大媳妇小媳妇的，那觉悟还是有的，到时候你尽管安排，谁要是不服，交给我就是了。” “嗯，那我这边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大半了，太爷，村长爷爷，剩下的一些细节安排，我仔细跟您二位和老太太说一下，有啥不足的，您就补充。” “行，说吧。”村长看到林立钟拿了本子出来，知道这孩子是下了功夫了。 林立钟尽量直白简短，前后也就十分钟，就把自己的安排说完了。 期间，老支书和村长都没有说话，等林立钟说完，两人才开口。 “嗯，不错，立钟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这安排跟乡里的组织干事也不差啥了，”村长听了一通，觉得哪儿哪儿都妥贴，也尽量简化了人员安排，不耽误村里的正常上工。 “嗯，大体上是没啥问题的，我就不充几个细节，这参观的时间上，不好把握，咱们要做好接待的准备，具体来的人数，需要跟乡里问一问，”老支书转向了村长，村长也明白了，就记录了下来。“当然了，也不需要太担心，到时候就安排几个妇女，在队部这边，做大锅饭就行，桌椅啥的提前准备好，” “嗯，行，估计应该是走惯例，放心，六大爷，我之前也考虑过了，已经跟建国家的，和老七家的打过招呼了。”老支书听完点了点头，就不再说了。 之后，村长又问了林立钟几个细节的问题，几人又提了些意见，这事儿就算是彻底定下了。 张老太太这次倒是一反常态，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主要是林立钟说的条理清晰，话也直白，她一个老太太也能听懂，还提了几个意见，也都被采纳了，很是调动了老太太的积极性，让她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 “林丫头啊，我明天开始跟着你一起，啥事儿安排了谁，我都得记下来，”张老太太的认真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行，那就再好不过了，有您在啊，我胆子也就大了。” 从队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林立钟就拉着张老太太去了家里，留人吃了午饭。 林立钟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张老太太还是个挺能说会道的人，林二奶奶杜玉娟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跟林二爷爷聊了聊林二奶奶小时候的趣事，跟许茜分享一些怀孕的经验和禁忌，反正，整个过程中就没冷过场。 县城，李家。 “淑霞，你的药好了，我给你放这儿，记得趁热喝，”李明兰把药给韩淑霞熬好之后，端了过来，进屋的时候，李国庆已经走了。 “行，妈，您放那就行，我这饭还有几口，吃完就喝药。”韩淑霞自从出院之后就改口了。 “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去上班了，中午饭你不用管，到时候我回来做，走了啊。” “嗯，知道了。” 韩淑霞吃完饭就把药给喝了，收拾完之后，拿上布兜就出门了。 今天是她跟刘长香约好的日子，该去拿钱了。 “韩同志来了啊，快请进，堂屋有人，老刘正忙着，你先去东屋等一等吧。”开门的是刘长香的丈夫，跟韩淑霞也是认识的，就把人带到了东屋等着，还专门给泡杯茶放下，之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韩淑霞也不在意，就在东屋里等着。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韩淑霞听到了院子里有动静，知道这是完事儿了，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刘长香的声音。 “哎哟，大姐啊，您这媳妇可是有福气的，您就放心吧，这好事啊，不出半年就到您家了，也别给孩子太大压力了，”刘长香正挽着一位大娘的手臂，往外送人，后面跟着个年轻的媳妇，就是刘长香口中那位有福气的人。 “大妹子，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真有好消息了，我一定给你送饽饽来，” “那肯定啊，我就等着了。” 声音逐渐小了，韩淑霞知道，这是刘长香把人给送出去了，又等了一会儿，刘长香就推门进来了。 “嗐，韩同志，久等了吧，哎，咱这行当就这点不好，没个准点的。”刘长香说完就拿起茶壶给韩淑霞续了杯茶。 “没事，我也刚来没多久，”对于刘长香去医院看她的事情，韩淑霞是记着的，两人处的时间长了，反而处出点默契来，不像一开始的时候，剑拔弩张的。 “行，我也不多废话了，这月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看还是按照老规矩？” “嗯，就按之前的来吧。”韩淑霞也来拿过几次钱了，每次都是要一部分的金货，一部分钱，刘长香也就当成定例来准备了。 刘长香从东屋里出来就去了堂屋的卧室，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想了一下，又把里面的东西换了一部分，重新放好，这才往东屋去了。 “韩同志啊，最近这首饰啥的都少了，来看的都是些大人，孩子少了，这给东西也就不那么痛快了，所以，你看，这次钱票多了些。”刘长香打算探一下韩淑霞的底。 “行，就这么着吧。”韩淑霞倒是没怀疑，毕竟刘长香之前也没骗她，所以这次她也没怀疑，再者，她也想多攒些钱了，为以后的打算做做铺垫，至于刘洋那边，她相信自己可以糊弄过去的。 “哎，好，那我就放心了，”刘长香心放下一半，“对了，你那亲戚最近有没有收到啥消息啊，前几天的时候，街上的那几个二流子来我家了，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还说要去革委会举报，你看这。” 刘长香这话半真半假的，确实有二流子上门来了，但是被她给摆平了，她之所以提这件事，是想看看韩淑霞的亲戚到底是哪个。 “行，刘大姐，这事儿我记下了，你放心，我下午就去一趟表姐家，”韩淑霞也是上心，也没多想。 “哎，那就太感谢了。”刘长香达到了目的，也就没再多说。 第255章 韩淑霞的改变 刘长香又跟韩淑霞聊了一会儿，直到对方提出离开，这才起身去送人。 “韩同志，你看，我这跟你越聊越投脾气，真是的，都没有注意到时间。” “刘大姐，没事，我也愿意听您说话，怪有意思的，今天还有别的事情，我就不多留了，等下次有时间，我一定来找人好好聊聊。”韩淑霞也跟着客套。 对于刘长香，韩淑霞的感情还是挺复杂的，萍水相逢，两人也算是互相利用，互惠互利，只是没想到，在自己最低谷的时候，对方能到医院去看自己，也没有昧下该分给自己的钱。经过这次的事情，韩淑霞反而觉得这种利益关系相关的人比情感相关的人要可靠的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长香现在韩淑霞这里，比李国庆还要重要。 当然了，不排除对方每次说话都能说到韩淑霞心里的缘故。 “行，大姐我可就在家里等着你了。”刘长香是个很周到的人，从来都不会让人感到不舒适。 刘长香一直在门口站着，目送韩淑霞离开，对方在巷子口回头的时候，刘长香还朝着她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韩淑霞的身影，刘长香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 “人走了，”刘正牧关上大门，跟着刘长香往堂屋里走去。 “嗯，走了，唉，这每月一次，老娘这心情啊，就是不顺。”虽然嘴上答应的痛快，东西给的也痛快，但是刘长香这心里很不舒服。 想她每天辛辛苦苦，哄着各个来人高兴，才得了那么些辛苦钱，到末了，还得平白分出去一部分，想想就憋气，但是没办法，大环境如此，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我给你泡了菊花茶，喝点去去火气，这大热天儿的，我看你这火气也上来了。”胡正牧也已经习惯了，每次韩淑霞走了之后，自家老婆子总得别扭这么一会儿。 “行了，光喝茶有个屁用，老娘得想办法把这姓韩的给挤出去。”刘长香本来想着把之前商量好的分成比例再降一降的，结果没等她开始行动，这韩淑霞进医院了。 刘长香当时也惊了一下，这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呐，何况这韩淑霞还是大月龄流产，听说人当时就大出血了，直接晕了过去，可把刘长香给急坏了，就怕这韩淑霞出个好歹，她好不容易支起来的架子再给塌了。 等第二天的时候，刘长香再去打听，就知道这韩淑霞扛过来了，小命保住了，她才找了个合适的时间，赶紧去医院探望。给韩淑霞好言相劝了一顿，卖了波人去，本来想着顺势把这事给提出来的，结果看到对方那惨淡的模样，刘长香到底是没忍心。 这一心软就过去了好几个月，每次看着被韩淑霞分走的那部分钱，刘长香就心疼，心疼的不得了。 刘长香就下定决心了，必须把这分成的事情说明白，结果两次了，韩淑霞就是不接这话题，她没办法了，只能借着这次的事情来探韩淑霞的底了。 “老胡，过来，我跟你说说正经事儿。”刘长香想清楚之后，就安排自家老头子行动了。 “啥事你说吧。” “你中午吃完饭就出门，去盯着韩淑霞，看看她那表姐到底是何方人物，把她在革委会的这个关系给我打听清楚了，” “就这些呀？” “嗯，就这些，韩淑霞认识你，你跟着她的时候，做点伪装，别让她发现了，知道了吗？”刘长香一向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没有安全了解清楚的情况下，她是不会轻易动韩淑霞的。 “好，我知道了。”胡正牧也认真起来，他看出来了，自家老婆子这是下定决心了，要把韩淑霞踢开单干了，心里也很是高兴，他觉得，早就该如此了，要不是老婆子自家心软，也不至于每月给出去那么多钱。 韩淑霞回到家的时候，李明兰还没有回来，她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韩淑霞就把屋门给插上了，把随身带的布袋放到了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歇了一口气，韩淑霞才开始整理今天从刘长香那里得到的东西。 这次的东西比以前少了，但是钱多了几十块，看起来倒是差不多，但是总体比起来，还是比前几个月的时候，差了不少。前几个月也是运气，正好赶上了一波病情，各家的孩子都多少生了些症状，那些体弱的就格外明显，这吃药一个星期都不怎么见好的，家里人就开始想些别的办法，这刘长香的家里也就热闹了起来。韩淑霞也就跟着沾了一段时间的光，这几个月反倒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这收入也就这样了。 韩淑霞把钱留出一部分用作平时的花销，药费，生活费都在里面了，就把剩下的都包了起来，重新找地方藏好了。 自从上次拿钱被李国庆发现了之后，韩淑霞就自己想辙，悄悄找人打了一个木匣子，带暗格的那种，里面多少放点钱，就是用了迷惑李国庆的，大头她都用油纸包好，用专门的盒子放了，找地方埋了起来，这地方，很显眼，但是老李家的人平时谁也不会特地去注意，韩淑霞觉得很安全，最起码这几个月的钱一分也没少，李国庆也没发现。 桌子上剩下的东西就是这次从刘长香那里拿来的首饰啥的了，就一个银手镯，也一副金的丁香耳坠，一个金溜子了。 韩淑霞把银手镯单独拿了出来，她准备把这个给李明兰，这段时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方对她是真的不错，她韩淑霞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剩下的金货，韩淑霞就都给用手绢包好，准备下午的时候，给刘洋拿过去。韩淑霞一点都不担心刘洋有意见，毕竟这段时间，韩淑霞一直是有意地减少给刘洋的东西，这个月给这些正合适，跟上个月也差不多，不会太让对方意外，也不会让对方不满意。 一切都分好之后，韩淑霞就把门给打开了，然一个人去了厨房，把自己要吃的药给泡上了，李明兰还得有一会儿才回来，她还是先自己动手吧，反正活也不多，至于午饭，李明兰会从她们单位食堂打回来，这些倒是不用韩淑霞操心。 李明兰这边刚下班，就紧赶慢赶地往食堂跑过去了，后面的同事喊都没喊住。 “哎，你说老李最近是咋啦，这一下班不是往食堂跑就是往家里跑的，怎么，家里有祖宗啊。”姚虹抱怨起来，她原来跟李明兰可是很要好的，平时一有时间就约着去供销社啥的，结果这都两个多月了，对方一下班就往家里跑，连跟她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嗐，你还真说对了，她家里还真有个祖宗等着呢。”方茗跟李明兰是一个办公室的，两人平时闲着的时候，也会聊一聊，对老李家的事情啊，这方茗可以说是门清儿了。 “啊？方姐，这老李是咋啦？” “唉，造孽哟，还不都是她家老三惹得祸，我跟说.........” 等听方铭说完老李家的事情之后，姚虹忍不住同情起李明兰来了。 “哎，儿女都是债啊，这老李也不容易，当初她家那三小子为了把这媳妇娶进门，非要让老李两口子帮着安排工作，把明兰给逼得哟，都躲医院去了。”姚虹是知道的，当时李明兰是真的被气到了，也不是故意非得在医院待着的，“真是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啊，这李国庆就把人给打进医院了？这是不是报应啊。” “唉，这也没法说谁对谁错了，这三小子从小没在明兰跟前长起来，性子啊，早就定型了，接回来的时候，不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嘛，明兰也是觉得亏欠就顺着他，结果就是越来越难管了。” “也是，所以说啊，这孩子就不能惯着，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然到时候难过的是自己，你像我家那几个小兔崽子，都被我给管的服服帖帖的，就算是老大结婚了，也不敢给我炸翅儿。哼。”姚虹不经意地炫耀着，这也是她能在家里挺直腰杆的原因，心里很是得意着，“只是苦了明兰了，这见天地中午回家去给她那媳妇送饭，还变着法儿的给买东西，补充营养，明兰以前对自己可都没这么上心过。” “要不说她家三小子造孽呢，我跟你说，”方铭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姚虹为了听清楚也跟着凑了过去，“明兰家那儿媳妇要是养不好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法再有孩子了。” “啊！？这，这”姚虹又实实在在地被惊了一下，她之前还以为是孙子没了，李明兰心里愧疚，没想到还有这一遭。 “你小点声儿，小点声儿，这事儿啊，知道的没几个人。”方铭赶紧拍了拍姚虹的肩膀，示意对方不要这么大声。 “你咋知道的啊？明兰跟你说的？” “不是，明兰她媳妇是在县医院住的院，我小姑子不是在县医院的妇产科当护士嘛，她那天刚好值班，跟着进的手术室，朱大夫给做的手术，她回来跟我说的，”方铭有自己的渠道，她家小姑子学习好，工作自然也好，县医院是人家自己想办法进去的，上次李明兰住院，她还托自家小姑子多去看看，照顾照顾来着。 “怪不得呢，明兰也是不容易，你说这韩知青才二十冒头吧，这要是真不能那啥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姚虹唏嘘不已，对韩淑霞的遭遇已经开始同情了。 “所以明兰才这么上心啊，不管以后这小夫妻俩会咋样，可不能对不起人家闺女，”方铭也是很佩服李明兰的，照顾人这件事儿吧，要是一两个月她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她可受不了，何况还是照顾儿媳妇。 “行了，不说她了，过段时间可能就好了，对了听说明天供销社要来一批新的布料，其中有几种新花色的的确良，老方，你去吗？” “去啊，当然要去了，我家三闺女，这不到了年纪了嘛，给她做身新衣服，到时候相亲的时候穿。”方铭一听有新布料，当然要去了。 “行，那明天我去喊你，咱一早就去排队吧，” “没问题，对了，老姚啊，你认识的人家里要是有不错的孩子，别忘了俺们家老三，长相也不要求出挑，能看过眼就行，但是这品性一定要好呀。” “行，没问题，回头我发动我们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给你问问，要是有的话，一定给你问明白喽，祖孙三代都给你打听清楚，行吧。” “那我可就当真了哈，等着你的好消息。” 今天食堂伙食不错，做了鱼和红烧肉，李明兰打了两份鱼，一份红烧肉，外加两份米饭，就赶紧回家去了，这中午的时间紧张，好在李家离着李明兰的厂子近，来回也就十分钟的时间，不然李明兰可不敢这么干。 “淑霞，来吃饭了，今天食堂伙食好，有鱼有肉的，”李明兰一进院子就开始招呼韩淑霞，自己放下车子之后，就直奔厨房了，没想到正好碰见韩淑霞从厨房里出来。 “妈，我熬了点绿豆汤，中午您喝一碗吧。”韩淑霞赶紧接过了李明兰手里的饭盒，“您先去洗漱一下，我来摆饭，” “行，那我去洗把脸，一会儿就过来。”李明兰挺意外的，没想到韩淑霞今天竟然主动熬汤了，这转变的态度让李明兰心里还挺高兴的，终于不再像之前几个月似的了，李明兰也松了一口气。 韩淑霞把饭放好之后，就先回了自己屋里，把早上准备好的银镯子给拿了出来，之后就去吃饭了。 李明兰和韩淑霞虽说是相处了挺长时间了，但是这两人平时基本没啥可说的，韩淑霞是不想说话，而李明兰则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今天吃饭的时候，韩淑霞主动开口了。 “妈，这段时间辛苦您了，我这身体也好些了，上次张大夫说了，还得继续调理半年到一年才行，这以后的日子还是得麻烦您的。” “嗐，啥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 “这段时间您对我的照顾，我是看着眼里的，一直想着给您送点啥，这是我无意间得来的，您也别嫌弃，就收下吧。”韩淑霞把东西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放到了李明兰的跟前。 “这？” 第256章 刘洋的欺骗 “淑霞，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李明兰看到这银手镯，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反而是担心。 “没事，妈，您放心，这绝对是正当途径来的，就是现在这环境，您也没法戴出去，就收起来吧，”李明兰的反应，韩淑霞看在了眼里，倒是很欣慰。 “这难道是你的嫁妆？不行，你家里给你的东西，我就更不能收了。”这是李明兰想到的唯一的正当途径了。 “不是，这是我上次在去医院的时候，碰到一个老奶奶，帮了她一些忙，对方为了感谢给的，”韩淑霞不好提刘长香的事情，只能编个理由，“就是她带着孙子去看病，钱不够，就拿这个跟我换的，” “哦，没让人看见吧。”李明兰一听是救急，也就不细问了，只是担心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您啊，就放心收着吧，这老太太家离着县城还挺远的，当时也是着急，不会找来的，” “行，那我就收着了，来赶紧吃饭，一会儿菜该凉了。”李明兰收到东西挺高兴的，赶紧招呼韩淑霞吃饭。 午饭吃完，李明兰就着急忙慌地走了，碗筷这次是韩淑霞洗的，之后，韩淑霞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到了快两点才起来，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着急，按着刘洋的脾气，今天这么热的天儿，大概率是不会去上班的，所以韩淑霞一点都不着急。 但这可苦了胡正牧了，他中午匆匆吃了一口饭，怕韩淑霞大中午的出门，就赶紧出门了，来到了李家的院子附近等着了。 结果，晒了一中午的太阳也没有见到韩淑霞出门，倒是见到她婆婆李明兰了，当初李明兰带着韩淑霞上门的时候，胡正牧见过，所以认得出来。 等李明兰走了，韩淑霞还是没有出门，胡正牧也只能继续在巷子里等着，这大中午的，要不是巷子里有棵槐树，他都待不住。 直到胡正牧随身带的水壶都空了，韩淑霞才慢悠悠地出门。 家里的自行车都被骑走了，韩淑霞要去看刘洋就只能走着去了，好在现在的太阳已经没有这么大了，提上篮子，打算先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带着。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这刘洋又个爱财的性子，韩淑霞跟她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也多少了解她的脾性，买上几包糕点啥的，也看的过去。 看到韩淑霞一出门，胡正牧就放心了，等了这么长时间，他也害怕是自己来晚了，对方先出门了，但是又不甘心，就一直等着，好在让他等到了。 从供销社出来，韩淑霞就感觉不太对，她回头仔细看了一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为了保险起见，韩淑霞又重新返回了供销社，在门口的柜台停留了一段时间，一直看着外面。 柜台后面的大姐都开始纳闷儿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妹子，你这是落下啥了吗？”韩淑霞刚才出去又回来，这大姐正好看到了。 “啊？，没有落东西，我刚才忘了买布了，回来看看。”这大姐跟前的柜台就是卖布的地方，韩淑霞被问懵了。 “哦，那想要啥样的啊，今天正好来了新货，全是的确良，那样式，那花色可好看了，”这会儿供销社正没人，这大姐也来了闲聊的兴致。 “啊，是吗，”韩淑霞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应付着大姐，心不在焉的，“姐啊，我刚想起来，今天忘带布票了，等明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韩淑霞见确实没啥异常，就放心了，敷衍了几句，就赶紧离开了。 胡正牧刚才就是跟着稍微近了一些，就看到韩淑霞又重新回了供销社里，一开始他也以为对方是忘了买啥东西了，就顺势往前走了一段，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等着对方出现。 结果等了一会儿，人还是没出来，胡正牧就看到了在供销社门口的柜台往外看，他就赶紧退了回去，又耐心等着去了。 好在，韩淑霞很快就从供销社出来了，路过巷子口的时候，胡正牧看到之后，又等了一会儿，才从巷子里出来，继续跟着。 刘洋住的地方，离主街不远，韩淑霞从供销社出来走了十多分钟，也就到了，这边全都是独门的院子。 “当，当，姐，在家吗？”韩淑霞到的时候，刘洋家的大门正关着，没有上锁，她就知道，刘洋是在家的。 “来了，来了，谁呀？”刘洋刚午睡起来，正在烧水，就听到有人在拍门，隔着院子也听不清到底是谁，就从厨房里跑出来了。 “姐，是我，淑霞。”韩淑霞听到刘洋的声音了，就停下了拍门的动作。 “吱，”大门打开了，刘洋从门里出来了，“淑霞是你啊，来，赶紧进来吧。”看到韩淑霞身旁的篮子，刘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再一算日子，知道是财神爷上门了。 韩淑霞提起篮子，就跟着刘洋进了院子。 胡正牧听到韩淑霞喊姐，就知道这是找到地方了，把这户人家的门牌号记下之后，他怕出什么意外就先离开了。 “来，淑霞啊，你先坐下，我去厨房一趟，正烧着水呢。”刘洋说着就出去了。 “行，姐，你先忙。”韩淑霞把篮子放到了桌子上，自己顺势坐了下来。 刘洋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很快，手里正拿着暖水壶。 “来喝水，这大热天的，这一路走过来，累坏了吧。”刘洋给自己和韩淑霞都倒了水。 韩淑霞见状就自己站起来，端了过来。 “还行，慢慢走着，也不热，”韩淑霞倒是没撒谎，她现在的身体，出汗对她来说反而是稀罕事儿，“姐，你赶紧坐下吧，别忙活了。” “最近身体咋样啊，我这忙的也给忘了，一直也没顾上你。”刘洋开始客套起来。 “好多了，我最近回去找张秋生看的，一直吃着他的重要，已经好一些了。”韩淑霞顺口就说了，村里的事情，她已经放下了，除了不太想看到村里人之外，倒也没啥了。 “哦，张大夫的医术确实不错。”刘洋也是到了县城之后，接触过了一些人之后，才知道的。 “嗯，算了不说他了，姐，我今天来是给你送东西的，”韩淑霞迅速进入了正题，从篮子里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都用布包着呢。 “嗐，也不着急的，晚几天也没啥。”刘洋嘴上还是很客气的，但是这眼神一直盯着韩淑霞手里的东西。 “说好的事情，该咋样就咋样，之前那次是事出有因，实在也是没办法。”韩淑霞说着就把东西推了过去。 “明白，这也是谁也不想的事情。”刘洋知道韩淑霞说的是她出事的那个月，那次她到了约定的日子没来，刘洋就又等了几天，结果对方还是没来，她就上门去打听了，这才知道对方进了医院。 “姐，刘妈妈说这个月人少，就这么些了，你可别嫌少啊，”韩淑霞趁着对方还没看到东西，就先打了预防针，“唉，现在这孩子生病的也少了，舍得花钱的人就少了。” 怎么说呢，刘洋看到东西的时候，确实觉得少了不少，心里有点不太乐意，但韩淑霞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春上的时候，正刚上爆发流感，感染的大多是孩子，这十天半月的不见好，反反复复的，做父母的难免病急乱投医，这病呢，也是季节性的，天气暖和起来，也就好了。 所以，这接下来的几个月，东西越来越少，刘洋也没说啥，只是没想到，这个月会这么少。 “这刘妈妈不会骗咱们吧。”刘洋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会，姐，你放心，我都盯着呢， ”刘长香当然不会出猫腻了，出猫腻的是韩淑霞本人，但是她还是得安抚住刘洋，“姐，主要是上个月，刘妈妈那出了点事儿，搞得大家都提心吊胆的，不敢上门。” “啥事呀？” “有人去刘长香家里捣乱了，还放话说要去举报她，这但是刘妈妈家里还有人呢，那人一听这个，怕惹事儿，就赶紧跑了，唉，”韩淑霞想着刘长香之前跟她提的那件事儿，正好可以拿来当借口。“这一闹腾，左邻右舍的全都知道了，这好事不出门啊，这种事传的可快了，打那之后，赶上门的人就少了。” “谁呀？这么大的胆子，”刘洋心虚，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现在也不知道有没人去革委会举报，她都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老袁了，自从离婚之后，两人轻易不见面。 “是那边街上的几个二流子，刘妈妈当时也怕出事，就只能破财消灾了。” “哦，”一听事情平息了，刘洋就暂时放心了。 “对了，姐，你跟我姐夫通通气儿，就怕这人到时候真的去举报。”韩淑霞赶紧把刘长香交代的事情给提了出来。 “行，你放心，等你姐夫回来我跟他提一下，你计把信放到肚子里吧，没事的。”刘洋嘴上应着，到时候再说呗，真要出事了，她随便编个理由就应付过去了，刘洋顺手就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起来，少就少点吧，反正是白来的。 “那我回去就跟刘妈妈说一声，让她安心，”韩淑霞一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屋子里的摆设有些别扭，这会儿的感觉更明显了，但是也不好直接问刘洋，“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好，那你路上慢点，”钱到手了，刘洋也懒得留人了。 从刘洋家里出来之后，韩淑霞就在回想刚才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刚走到巷子口，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是炕上的摆设不对，刘洋炕上的铺盖只有她一个人的，虽然是放了两套被褥，但是有一套上都积灰了，明显是好久没有动过了，还有毛巾，只有一个人的。 这情况也不对，一般人家里可能一条毛巾没啥问题，但是刘洋家明显不是。 刘洋刚结婚不久的时候，韩淑霞就来过，当时脸盆架上摆了两条毛巾，她好奇问了一嘴，刘洋当时说过，老袁习惯分开用，可是这次明显只有一块毛巾，老袁难道不在家里住？ 韩淑霞想到这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刘洋可能跟老袁分开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韩淑霞就想起了之前几个月，她每次过来，不管是休息日还是工作日，老袁从来都是不在家，刘洋每次都说是工作忙，韩淑霞也就没放在心上。 还有孩子，从知道刘洋生了闺女之后，韩淑霞可从来没有在她家里看到过，甚至屋里连孩子的东西都没有，之前没注意起的地方，这一下子，韩淑霞都想了起来。 那刘洋到底是什么时候跟老袁分开的呢？为什么刘洋没也跟她说呢？ 韩淑霞开始不断地回忆，突然她想起来了，她第一个月来给刘洋送东西的时候，跟一个大娘打听过消息，记得当时对方听见自己说是刘洋的妹子的时候，还喊了老袁姐夫，对方的脸上的神情就不太对。 看来当时刘洋就跟老袁出了问题了，那.... 韩淑霞不想往下想了，她只想尽快把自己的猜想证实一下。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韩淑霞就又去了上次那位大娘家里，也是巧了，那位大娘确实在家。 韩淑霞跟大娘稍微一打听，套了几句话，就把实话给套出来了。 刘洋确实跟老袁离婚了，而且还是在自己找她之前。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韩淑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那大娘还以为她替刘洋不值，还劝了几句，维护了老袁几句。 “这位同志啊，你是小刘的娘家人吧，老婆子我呢就多说几句，你呀，也别觉得是老袁怎么着了，这事还是你姐的错，大娘我跟老袁也是老邻居了，他们家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小刘啊，心忒狠了些，自己亲生闺女都下的去手，这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韩淑霞耐下心听了几句唠叨，就赶紧从那人家里出来了，再坐下去，韩淑霞感觉自己脸上要挂不住了。 . 第257章 韩淑霞盘算脱身 韩淑霞怎么也没想到，刘洋竟然敢这么骗她，明明已经跟袁鹏离婚了，还能狐假虎威，从自己这里骗东西。 也怪韩淑霞自己蠢，一开始的时候她明明已经发现了异常，却并没有问上一句，说到底也不过是被金钱迷了眼。 韩淑霞着急忙慌地就回家去了，连篮子都忘到那大娘家里了，到家了才发现手里空空，但是她也没心情去管了。 对于刚刚知道刘洋离婚消息的韩淑霞来说，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韩淑霞一开始跟刘长香之所以能合作，最主要的一个筹码就是刘洋这个亲戚关系，但是现在这个筹码没有了，那自己在这场合作中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要是想继续这项合作，那必须不能让刘长香发现这件事情。韩淑霞现在还挺庆幸的，当初跟刘长香说的时候，没有提及刘洋的名字，这一时半会儿的，对方应该找不到刘洋那里。 这多少让韩淑霞松了一口气，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但现在的问题是，韩淑霞也不确定能隐瞒多久，毕竟刘长香那边已经开始出问题了，虽然刘长香说暂时已经解决了，但是难保哪天那些人再卷土重来，这到时候真要闹到革委会去，到时候要是袁鹏不出面的话，自己这边肯定要露馅的。 不行，韩淑霞觉得自己必须要从这场合作中抽身了，钱也攒了一些了，就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了，趁着事情还没有败露，她完全可以让刘长香去跟刘洋自己接触，到时候要是刘洋露馅了，那就是刘长春跟她刘洋的事情了，跟自己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而且这抽身的理由都是现成的，自己要好好地养身体了。 想到就做，韩淑霞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决定明天就去找刘长香一趟。 这边胡正牧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就回家去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等胡正牧一口气喝完三杯茶之后，刘长香才开口问道。 “嗯，找到了，我一路上都跟着，一直到了柳树巷子那边，”胡正牧也不啰嗦，直接说了结果，“那边住的大多是吃公家饭的人，这韩淑霞应该是没说谎，她进的那个院子在那边是个中等的独门院子，能住进去的人，绝对不简单。” 胡正牧脸生，也不敢在那边瞎打听，就怕被当成啥坏分子，只是跟巷子外面修车铺的一个大爷闲聊了几句，知道了一些大概。 “嗯，那我这就放心一半了，行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晚上给你炖肉吃，今天辛苦了。”刘长香很满意胡正牧今天打听到的消息，最起码这韩淑霞确实有背后有人，那她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把这韩淑霞背后的人，变成自己背后的人，这样的话，就能方便很多了。 “嗯，行，你也别着急，我最近就去那边转悠去，好好打听消息，一定能给问出来的。”多年的夫妻了，胡正牧是了解刘长香的。 “行，这个不着急，就算再跟韩淑霞周旋两个月都没问题的。” 刘长香的打算就是抛开韩淑霞这个中间人，直接跟那她表姐搭上关系，这少过一遍手，相信那位也是愿意的，到时候，自己只要给对方二成就差不多了，但是这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韩淑霞跟她表姐的关系咋样，别到时候把她抛开了，韩淑霞再来捣乱，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长香心里盘算着，这事得慢慢地来，必须跟那边敲定了之后，才能跟韩淑霞谈，大不了到时候给对方一笔钱，就算是封口费了，嗯，相信以自己的口才，只要能让她搭上人，最多一个月就能拿下。 只是刘长香没想到，这一个月也没用上，这机会就来了。 第二天韩淑霞登门的时候，刘长香的第一想法就是，她发现被跟踪的事情了。昨天晚上临睡觉前，胡正牧才告诉刘长香，他在跟踪韩淑霞的过程中，差点被发现的事情，这让刘长香好一顿埋怨，直到胡正牧再三保证对方一定没有发现他，才做罢。 谁知道这第二天上午，人就登门了，这不得不让刘长香怀疑。 “韩同志，快请进，”刘长香面上是一点都没露的，毕竟对方还没开口，自己不能露怯。 “刘大姐，不好意思啊，又来麻烦你了。”昨天才来过，今天又来，估计对方也犯嘀咕，但是韩淑霞实在是着急，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嗐，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来，赶紧坐下，喝口水吧。”刘长香屋里的茶水一整个白天都是齐备的，毕竟随时可能有人来，不能等人来了，再现烧水不是。 “谢谢大姐了。”韩淑霞结果杯子就喝了一口，路上走的急，也确实是渴了。 “韩同志啊，你今天过来是.....”刘长香见对方并不是要来找茬的样子，也就直接问了一句。 “刘大姐，我，这怎么说呢，”韩淑霞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一听对方开始问了，就立马进入了状态，“唉，大姐，你是知道我的，我这命苦，孩子来了，也没留住，一想起我那可怜的孩子，我就.....”说到这里，韩淑霞还真是没忍住，就自己哭了起来。 “唉，都是缘分没到，大妹子啊，你喊我一声姐，我也劝你两句，你还是要保重自己最重要了，其他的先别想了。”刘长香摸不准对方的目的，但是这伤心不像是假的。 “唉，让你见笑了，大姐，”韩淑霞哭了一会儿，在刘长香的劝慰下也止住了眼泪。 “没事，来擦把脸，”刘长香把洗好的毛巾递给了韩淑霞。 “谢谢大姐，”韩淑霞擦完之后，就把毛巾拿在了手里，“大姐，我昨天去表姐家了，你说的那件事儿我跟她提了，我表姐说让咱们放心，她一定会跟我姐夫提的。” “呀，那可太好了，这下我可彻底放心了，”说没说的，刘长香也不是很在意，当然了，面上还是得装一装的。 “对了，刘大姐，我想跟你说件事儿，”韩淑霞面露为难，“但是不知道该咋跟你开口。” “妹子，没事，咱俩这关系的，你直说就是。”刘长香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韩淑霞要提分成的事情。 “刘大姐，我想过了，我现在这情况也不太适合再跟你合作下去了，我想退出。”韩淑霞磨叽了一会儿，还是直接提了出来。 “啊？不是，妹子，是姐哪里做的不够吗？凡事都好商量的，”刘长香怎么也没想到韩淑霞会主动提出来要离开，但是她背后的人刘长香还没摸到呢，现在让对方离开，不是好时机。 “刘大姐，您是周到的人，事事都做的很周全，您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韩淑霞看到刘长香着急，以为对方是怕自己这半路突然撂挑子，以后没有庇护的靠山了，就赶紧给她解释。 “好，妹子，你说吧，” “我是想着把我表姐介绍给你认识，以后呢，我就不在中间掺和了，您就直接跟我表姐去商量，” “啥？”刘长香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盘算还没打响呢，人就给送到跟前来了？“妹子，我没听错吧？” “没有，刘大姐，你这段时间对我这么照顾，我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这段时间您给的东西和钱都不少了，我也不能一直装不懂事儿不是。” “妹子，你的意思是，以后你就不再参与了，直接让我给你表姐送东西是吗？这，这，”刘长香看韩淑霞的架势不像是说着玩儿的，但是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让她不太放心。 “大姐，我知道你有顾虑，您放心，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韩淑霞继续添了一把火，“唉，这事儿我也想了不是一天半天了。” 要是突然说变就变，这里面肯定有事儿，韩淑霞可不敢小瞧这位刘妈妈，“自从没了孩子之后，我身体就不行了，当时就差点耽误了咱们的事儿，” 韩淑霞只能从住院开始说起，有意无意地开始透露一些刘洋的信息，比如这人很贪财，比如这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再比如，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当然了这些话肯定不能直说了，只能是说一些抱怨的话，让刘长香自己品出来。 听了韩淑霞的这一通抱怨，刘长香也算把韩淑霞跟她表姐的关系给摸透了，说到底，两人也算不上多亲密，也是利益相关罢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唉，刘姐啊，这人啊还是得有个孩子，这心里才算有了寄托，男人啥的，都靠不住。”这话是一点也没掺假，韩淑霞说的是心里话。 “对，这有了孩子啊，就有了牵绊，是好事。”刘长香也认同，不然她的那些客户是哪里来的，不都是为了有个牵绊才来找她的嘛。 “对啊，刘姐，我也想开了，这钱呢，多少算多，多少算少啊，没数的都是，我现在还是想着好好静下心来，调养自己的身体，之前从您这拿的那些，也够我吃药养身体的了，我就想着偷懒了。” “妹子啊，你这么想就对了，人活一世，活的是啥呀，还不是孩子嘛，尤其是咱们女人，就更不容易了，要是没个孩子傍身，还不知道在婆家受多少气呢，唉，你看看我这儿天天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婆婆带着媳妇来的，来干啥？还不是就为了能有个孩子。”刘长香语重心长地跟韩淑霞说了一番，连哄带劝的，把韩淑霞这个想法算是给她夯实了，就怕对方突然又反悔，再想着掺和到她的事儿中来。 “刘姐，您这些话可都说道我心坎儿里了，”韩淑霞不得不佩服刘长香了，两人都算是各怀鬼胎了吧，但是这话还真都是好话，“姐，您看这样行不，我表姐那边这几天都有时间，你挑个日子，我带你上门。” “哎，还挑啥日子啊，明天就行，咱得迁就人家的时间不是，”终于说到正题了，刘长香赶紧把日子敲定了，“妹子啊，还得你多费心啊，你放心，刘姐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事成之后，一定给你一份儿厚礼。” “那我就先谢谢刘姐了，这以后我可就好好养着了，争取早日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两人又热络地聊了一会儿，刘长香才送了韩淑霞离开。 刘长香回屋之后，就把胡正牧给喊了过来。 “韩淑霞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这件事儿？这也太巧了吧。”胡正牧听完自家媳妇的话，第一反应是怀疑。 “我一开始也不太相信，但是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刘长香总觉得事情太过于顺利了，内心也是不安的呃，“按照韩淑霞的说法，她跟她表姐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说不定是两人有了啥矛盾。” “那她还带你过去，这不是去找不自在嘛？这韩淑霞没安好心啊。”胡正牧说道。 “这事儿也不太确定，不过即使是两人闹了不愉快，跟我又有啥关系呢，我需要的是这个机会，只要让我跟韩淑霞的表姐说上话，那这几没跑了，对方可是贪财的很。”刘长香倒是不太在乎这两姐妹之间的官司。 “也是，那明天你就先去吧，我今天下午再去那边一趟，看能不能打听出点啥来。” “嗯，行，那上午你就先跑跑供销社吧，我这主动上门也不能太寒酸了，你看着买点东西吧。” “行，包在我身上吧，媳妇，你放心，保证你明天出门之前能拿到手里。”说完，胡正牧就拿着钱票出门去了。 韩淑霞从刘长香家里出来之后，就溜达着去了刘洋家里，毕竟明天就要带着人来上门了，怎么也得事先跟刘洋说一声，至于两人能不能谈拢，韩淑霞是一点都不担心，昨天跟那大娘聊天的时候，她就打听到了，刘洋最近都在家呢，并没有去上班，说是办了病假了，按着刘洋的性子，手里现在应该挺缺钱的，这送上门来的钱，她可是不会往外推的。 第258章 约好时间 “当，当，当，姐，你在家吗？”韩淑霞也懒得客套了，直接空着手就来了刘洋家里。 “谁呀？哈，”刘洋打着哈欠就出来了，她昨天晚上熬夜了，今天又不用早起上班，所以就睡过头了，这都九点多了才起来，整个人也没啥精神，连早饭都是糊弄的。 “姐，是我，淑霞呀。”巷子里听到动静的人到门口探了探头，见是个女同志，嘴里还喊着姐，还有点好奇，谁这个时候来串亲戚啊，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去上班了吗？再一看那院子门，就明白了，也就不好奇了。 “淑霞？”刘洋有点懵，这韩淑霞不是昨天才来过的吗？今天怎么又来了，难不成那刘妈妈的事被检举了？“来了，”刘洋带着点心虚就来开门了，韩淑霞的性子她了解，要不不开门，对方能一直敲下去。 不一会儿院子门就打开了，刘洋直接把人给让进来了。 “淑霞，快进来吧，今天过来是有啥事儿吗？”刘洋从韩淑霞一进门就开始观察对方，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姐，我今天来啊，是有件好事要跟你说。”韩淑霞一点也不在意刘洋的打量，她知道对方心虚，但是现在也不打算揭穿。 “啊？啥好事啊？”这韩淑霞的表现还真是奇怪，昨天已经来送过钱了，刘洋也不知道对方嘴里的好事是啥，只要不是来找她去革委会就行，她现在可是连袁鹏的面儿都见不上。 “姐，我跟你说，”韩淑霞也不磨叽了，“跟刘妈妈合作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这人还是信的过的，最近她不是遇上麻烦了嘛，这心里始终是不踏实，就想着跟你见一面。” “跟我见一面？” “对啊，之前都是我这一直在中间牵线的，但是人家光听我说也不放心啊，就想着见见正主。” “这，这不好吧，你也知道，我们家老袁这工作性质，”刘洋打心底是不想见这刘长香的，她只想隐在幕后，这样不会沾染麻烦。 “姐，我都理解，你放心，我之前并没有告诉过刘长香你家的具体情况，所以她也不知道我姐夫是谁的，只是知道姐姐你在革委会有关系而已。”要说起来，韩淑霞算是最了解刘洋的人之一了，刘洋这人从来都不敢自己站于人前，要做啥事情，从来都是她站于人后，鼓动别人去充当炮灰，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跟刘长香的合作能保持这么长时间，韩淑霞也是算准了刘洋的这一性格。 “嗯，淑霞，你我还信不过嘛，只是这人接触多了，难免被老袁发现，到时候，你姐夫会发脾气的。”刘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撒着谎，老袁这块挡箭牌还是很好用的。 “哎，我都明白，姐，但是吧，”韩淑霞在心里翻了翻白眼，但还是继续忍着跟刘洋周旋，“这刘长香她胆小，就想着来看看，你到时候呢也不用应承啥，就当是家里来个客人而已就行，不用跟她特别说些啥，就你这院子的位置，就能让她放心了。” “这，”刘洋心里犯嘀咕，韩淑霞这话倒也没啥问题，当初之所以选这个院子，刘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一片住的全都是在革委会和各机关工作的人员，院子大，也清净，确实还是能唬住人的。 “姐，你想啊，这姓刘的，我是说刘长香，她能白来呀，不得带点诚意不是，咱又不用应承啥，就当是老家来了亲戚，顶多招待招待呗，是不？”韩淑霞这话说得刘洋有些动摇了。 “嗐，东西啥的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我不想给我们家老袁惹麻烦。”刘洋还是有点犹豫。 “你放心，我也跟着呢，到时候一定会在旁边提醒的，” “那行吧，那就让她来吧。”刘洋最终是没有抵挡住礼物的诱惑，答应了韩淑霞提的事情。 “那行，那就明天吧，这事还是不要拖着的好，你看行吗 ？” “行，正好我明天有时间。”刘洋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韩淑霞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就回去了，只等着明天带着刘长香去刘洋那里了。 红旗公社办公室里，杜书记正在跟各个村的村长开会。 “好了，前段时间的工作总结就先到这里了，下面咱们说点别的，”杜书记咳了一声，停下来喝了一口水。 “杜书记，啥别的呀，又要组织学习活动了？”这位村长口中的学习活动就是红小兵的批斗大会，大家都是泥腿子出身，根本也搞不懂这些批斗，但是也不能随便说啥，就不约而同地称之为学习活动。 每次乡里一组织学习活动，大家积极性都不是很高，不但要耽误大家上工时间，还有村里那些二流子啥的跟着凑热闹，闹心的很。 “之前的刚过去才三个月吧，杜书记，这个还不到时间吧。” “妈呀，可别来这套了，再有段时间，这棒子可就成熟了，到了要收割的时候了，可别瞎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了。”说话的事杨家村的村长，他是部队退伍回来之后，当了村长，上过战场，家里是三代贫农，身世清白，身上还有表彰在，所以是属于说话比较硬气的那一派，而且他对这种所谓的“学习活动”，一向是看不上的。 “老杨啊，可得注意点，别让那些红袖章抓了把柄啊。”有人好心劝导。 “呸，就是一群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怕个啥呀，要是来我杨家村捣乱，我可不惯着。” “咳，行了，这学习活动也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大家不要有抵触心里，要配合，”杜书记心里也不咱成这样频繁的活动，但是身处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这是难免的，“好了，老杨，咱今天不是要说学习活动的事情，” “不是就对了，说点有用的啊，杜书记，咱们公社的化肥不太够用啊，啥时候能多批点份额啊。”老杨还是那种顺杆儿爬的人，逮着儿机会就要提要求。 “行了，进入正题吧，靠山村的事情都听说了吧。”杜书记不太想搭老杨的话题，这化肥的事情他暂时也没办法，县里就给这么多，再分配到下面的村子里，根本没多少，僧多粥少的，再讨论也没有结果。杜书记一提这个话题，下面的村长们就开始讨论开了。 “靠山村，老张那儿啊，有啥新鲜事儿呀。”老杨跟村长是认识的，经常一起开会嘛，他跟在坐的这些村长都熟悉。 “听说靠山村办了一个养鸡场，据说办的还挺好的，村里人多少都分了鸡蛋了，我听说侄女说，这鸡养了才四个来月，就已经开始下蛋了。”崔家寨跟靠山村离着不远，两个村子相互嫁娶是经常的事情，这村长说的侄女就是靠山村的媳妇。 “真的吗？哎，老张，老张，老崔说的是真的吗？” “这肯定是真的啊，他们两个村离着这么近，走路的功夫就到了，肯定假不了。” “老张，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赶紧的吧，跟咱们都说说呗，是吧，杜书记。”老杨见老张一直老神在在的，看样子是有真事儿。 “想必大家多少都听到了些风声，下面就让靠山村的张村长跟大家好好说道说道，来，大家欢迎。”杜书记说完，就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嗐，咱们大家伙儿也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说场面话了，我们村确实办了养鸡场，情况呢，跟老崔说的也大差不差，”村长站起身来，开始给大家介绍自家村子的鸡舍和养鸡场，这些都是他跟老支书和林立钟提前都商量好的，重点说了实际产出，以及其他的功效。“这个养殖模式呢，不仅产蛋快，还能堆肥，付出少，回报高，一举数得，” 在村长的侃侃而谈之下，各个村的村长都瞪大了眼，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好了，以上就是我们村养鸡的现状。”村长说完就看了一下杜书记，杜书记点点头，让村长坐了下来。 “好了，老张已经说完了，大家有啥想法吗？”杜书记问道。 “老张，这是真的吗？不是你自己吹牛吧。”即使有崔家寨村长保证，但是还是有部分人是不相信的。 “就是，老张，主席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你可别瞎整。” “要这真的能行的话，那咱们的这些乡下人不是天天都能吃上鸡蛋了。” 老杨没说话，一直在盯着杜书记和老张来回看，这怎么看，怎么像是真的，要不然杜书记完全没有必要拿到这种会上来说。 “行了，你们真是的，人老张是啥人呀，有一说一的主儿，哪能随便乱说呢，对吧。”老杨赶紧表明态度，“老张，咱老杨相信你，你这具体是咋弄的啊，也教教咱老杨呗。” “行了，大家都安静下，”杜书记看了看时间，现在要是出发的话，到靠山村也就九点多，时间上正合适，“靠山村那边我已经去实地调研过了，这老张同志说的都是实情，今天之所以在会上说这些，就是想带着大家伙儿去看看，眼见为实嘛。” “对，杜书记说的没错，眼见为实，我第一个支持。”老杨从退伍回来就一直干杨家村的村长，除了硬气之外，人也是相当的有眼色。 “就是，也不耽误啥，去看看呗，”老杨表态之后，其他村子的村长也陆陆续续的开口了，最终大家全票通过，去靠山村看看。 于是，以杜书记打头，后面跟着各个村的村长，一大帮子的人，骑着自行车，呼呼啦啦地就往靠山村去了。 靠山村这边，也正忙碌着呢。 经过几天的磨合，林立钟总算是把事情都给安排好了，这些婶子大娘的也不冒尖了。有张老太太在，那效果果然是不一样的。 “村长，临走之前已经说了，杜书记今天会带着人来咱村参观。”林立钟把已经来上工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立钟啊，啥是参观啊？”这大娘一开口，林立钟就知道她前两天一定是偷懒了。 “呸，建民家的，你这两天没带耳朵来啊，立钟不是说过了，参观就是来看看，”不等林立钟说啥，张老七家的先怼上了。 “嗐，老七家的，我能不知道立钟说过嘛，我就是一时间忘记了而已，” “哼！” “好了，一个个的，别在这瞎咧咧了，有本事回家去，今天可是有正事儿的呃，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给咱靠山村丢人，我可饶不了她。”张老太太不知道啥时候来到了，众人顿时都不敢说话了。 “老太太，您先去那边坐着歇会儿，咱们都提前培训了好几天了，大家心里都有数，可能就是有点紧张了。”林立钟等张老太太说完就先把人扶到了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好了，各位，咱们之前都已经准备过好多遍了，大家的表现也都是很优秀的，所以不用紧张，这杜书记来，咱也不怵他，论养鸡这块儿，咱们可是专业的，放轻松就行了，就按照咱们之前培训的来，” “就是，怕啥，这整个红旗公社的村长都要来咱们这儿参观，咱们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不能给咱靠山村拖后腿。” “对，建国家的说的对，立钟都说了，放轻松就是了，人再多能咋，这是在咱靠山村。” “怕啥呀，不带怕的，” 林立钟一阵儿无语，刚才都还紧张地忘词儿了，这会儿就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了，这像是要去干仗的架势，不过，这总比畏畏缩缩的好，就这样吧。 林立钟又把整个流程跟大家对了一遍之后，就不管了，让大家该干啥干啥去了，剩下的就是等着村长那边带人过来了。 老支书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带着人往村口去了，临走还不忘让会计去盯着厨房那边，别到时候耽误了饭点。 老支书刚到村口，就看见远处呜呜泱泱地过了一片，仔细一看，打头的就是村长和杜书记。 第259章 靠山村参观 “杜书记，”来人一停下车子，老支书赶紧上前打招呼。 “哎，老张支书，来给你们添麻烦了。”杜书记赶紧上前跟老支书握手。 杜书记还是杜干事的时候，老支书就已经干了好多年支书了，两人也打了不少年的交道，后来杜干事调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公社的杜书记了。 “嗐，咱们也不瞎客套了，这么多人都来了，也别耽误时间了，走，我带你们直接过去。”老支书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说着就招呼村长，带着一众人往山脚下去了。 杜书记也紧跟着过去了，众人瞪了一路的车子，这刚停下来，正想着能歇会儿呢，没想到，老支书直接带着杜书记走了，他们也没办法，直接跟了上去。 “老张叔，您这是带我们去哪里啊，看这方向是后山那边吧。”老杨跟老支书也是相熟的，直接开口问了。 “嗯，我们村这养鸡场啊，就在山脚那边，”老支书一边跟杜书记说着，一边也没忘了老杨的问题。 “山脚？那老张叔，咋选了这么个地方啊？这山上东西可多，不怕下来把鸡给嚯嚯了吗？” “这个当初选址的时候，我们也担心，但选在后山也是为了方便，等你看过就知道了。”旁边的村长也跟着解释了。 一路上大家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靠山村的养殖场，这还没进去，就看到了门口支起来的几张桌子。 “老支书，茶水都准备好了，让杜书记和各位村长先喝点水歇会儿吧。”在这支应的是张老太太和张建国家的。 桌子上的整齐地摆着一些杯子，虽然大小样式不一样，但都是干净整洁，摆放有序，旁边是一个大大的木桶，跟一般的木桶不同，这个木桶上面带着盖子，边缘两侧加了两个把手，下面还有一个伸出来的木管，上面插着一个木塞。 张建国家的手里正拿着杯子，伸到了木管的下方，拿起木塞，水就从木管里流了出来，等杯子里的水接的差不多了，她就重新把木塞插上了。 众人正好看了个新奇，随后在老支书和村长的招呼下，都纷纷端起了杯子喝水，这一尝就知道，这是绿豆汤，心里不免觉得还是老支书办事靠谱。 “行了，都坐下歇会儿吧，”老支书递给杜书记一个板凳，这还是他从家里拿来的。 其他人也看到旁边堆放的马扎凳子啥的，也不挑拣，一人拿了一个，自己拿了，到树底下坐着去了。 “老支书啊，咱这也歇息的差不多了，开始吧。”杜书记见大家也都精神了，就跟老支书提了。 “行，那大家伙都跟着来吧，里面地方小，咱们排好队进去吧。”老支书说完看了一眼村长，村长也就开始招呼人排队。 “哎，大家伙儿配合一下，咱们这地方小，排队进去更快一些，来吧，来吧。” 随着村长的话音落下，众人也就按着要求自行组队了。 老支书和杜书记打头，带着一众村长，就这么进了养鸡场。 一进去，这些人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靠山村的养鸡场，说是场其实就一个大院子，堂屋和偏房都有。自从被选中之后，老支书就组织人按照谭嘉平和林立钟的提议，对这些房子进行了修整，现在已经相当整洁了。 “这边就是鸡舍，里面目前一共养了三百多只鸡。”村长主动担当起来介绍的工作，带着众人走到了堂屋那边。 堂屋的房门大开着，里面被分成了两个区域，一边放着整齐的架子，架子上面是鸡笼子，每个笼子的下面还有这一个挡板一样的东西。挡板上铺铺了干草，此时上面正放着一个一个鸡蛋。 张建国家的正和其他婶子大娘一起忙活着，早上才弄好的饲料都放到了桶里，她们一人提着一个桶，挨个架子上添饲料，此时她们干的格外小心，毕竟这挡板上的鸡蛋还没收呢，就怕一个不小心再给打了。 本来早上来了就该把鸡蛋给收了的，但是林立钟考虑到有人要来参观，就跟张老太和婶子大娘们合计了，索性就先留着，等人都看过之后再收，这样才能有震撼的效果。 “哟，这是鸡上架子了啊，这真是不常见。”其中一位村长看着还挺新鲜的。 “这下面的挡板是能抽拉的吧。”老杨看出点门道来，这挡板上面铺着一层干草，看着是新的。 “对，这个是可以活动的，方便清理。”张建国家的说完还把挡板拉出来演示了一遍。 “这些是今天产出的鸡蛋吗？”终于有人问到正题上了。 “是的，现在这些鸡是刚开始下，个头还小一些，但是数量基本上稳定了。”张老七家的拿起了一个鸡蛋递给问话的村长。 那村长拿手一掂就知道这是新鲜的鸡蛋，之后就把鸡蛋还给了张老七家的。 各位村长对家里的活计也都是熟悉的，现在只要家里条件过的去的，基本上都会养上一两只的鸡，所以多少都知道些。 但是平时家里从鸡窝往外面拿鸡蛋的时候，一般都是一两个，最多的时候，也就四五个，这一下几十个鸡蛋摆在眼前还是挺震撼的。 张建国家的观察着各位村长的表情，见目的达到了，她也就放心了，接下俩她们就去忙活自己的去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房子的另外一边就简单多了，直接用绳网给拦了起来，里面的鸡都是放养的，靠中间的位置放着喂食喂水的槽子，两个婶子正在往里面添水添食儿。 虽然屋里的养着这么多的鸡，但是味道并不难闻，收拾的也很干净，看着就让人顺眼。 从堂屋出来之后，村长又带着大家去看了鸡场不远处的土坑，张老太正盯着人往里面填料。 这下问的人就多了起来，一个问题接着一个的，村长都有点整不过来了。 “行了，行了，都先别问了，”杜书记带着人看了一圈，也算是大体明白这个养鸡的模式了，但是他觉得最关键的点还没看到，但是想到之前张村长说的要把方法公布出来，也不着急，“张村长可是活了，这个饲养的方式可以剩下很多的粮食，但是产出的鸡蛋却跟正常饲养的没啥两样，而且这个方法，他们靠山村也会贡献出来，想跟着学的可以先在公社登记，” 杜书记的话一出，大家倒是不着急了，一个一个的反倒是夸奖起村长和老支书来，毕竟这东西一看就好上手，而且见效快，是实实在在能给村里带来好处的，大家并不好吝啬几句夸奖的话。 “行了，今天也看的差不多了，具体的咱们回去继续开会说一说，到时候让老张把具体的一些情况再给我们说说。”今天会上杜书记并没有让张村长仔细介绍，他知道即使是人家说了，这些村长也不会当回事儿的，只有让他们见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大家才会有反应，这不，今天这场参观，效果就不错。 于是大家就跟着杜书记开始往外走，看方向应该是村口。 老支书赶紧开口留人，“杜书记啊，您和各位村长难得来一趟，要不就留下吃个饭再走吧。” 从大家来，到现在，也就一个来小时的时间，这才上午十点多，远不到饭点，杜书记就给拒绝了，“老支书，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在乡里吃食堂就挺方便的了，回去我们还得开会的，就不多留了，” “那行，那下次来了一定得留下吃顿饭，我让我家里那位给你做个拿手好菜。”老支书知道杜书记的脾气，这位是个急性子，想到啥，就必须得给落实了才行，就不多留人了。 “哎，您放心，就这架势，到时候少不了来叨扰您，今天就先回去了。” 两人在这客套了一番，那边老杨也拉着村长到一边去嘀咕了。 “哎，我说，老张啊，我第一个报名，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们派个好老师，一定要给教会了，不能藏私啊。”老杨可是看出来了，这养鸡的关键是饲料，但是这饲料又不像是买的，应该是靠山村的人自己琢磨出来的。 “你放心吧，肯定得包教包会，我可是跟杜书记打了包票的。” “哎，这我就放心了，到时候真成了，哥哥我请你喝酒。”老杨一听就高兴了，这事儿既然到了杜书记那里，就不怕靠山村的人不教了。 “行，我可知道你那里有茅台，别到时候舍不得了。”村长当然也不会跟老杨客气了，要说起来，两人还是亲戚。 村长的媳妇就是老杨那个村的，他老丈人按辈分，老杨得喊一声叔，都是没出五服的亲戚，老杨跟村长媳妇的哥哥关系也很好，只是两人之间平时没有啥走动，只逢年过节的，在村子的丈人家遇到的时候，一起喝酒。 杜书记很快就又带着人会乡里继续开会去了，这次会上的氛围明显就不一样了。 村长这次也仔仔细细地把养鸡的事情介绍了一遍，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这养鸡还真是个一举多得的活，不仅能卖鸡蛋换钱，还能育肥，解决肥料不足的问题。 这下所有人都积极了起来，在乡下，这事关庄稼的事情，可都是大事，这肥料就是其中的一项。 大家为啥一提起化肥的事儿就吵吵啊，就是因为肥料不足，这每年各村都会新开一些荒地出来，这荒地最是吃肥的，要是肥力达不到，那这一年的庄稼等于白给，收成根本就没有多少。 这会结束之后，大家都去报名了，之后就各自回村了，他们得回去好好跟村里人商量去了。 韩淑霞这边从刘洋家里出来之后，就往回走了，走到供销社的时候，就拐了个弯儿，去了刘长香家里，跟对方约好第二天的时间之后，才回了家。 自从上次韩淑霞给了李明兰一个银手镯之后，这李明兰对韩淑霞的态度就更加不一样了，这明显的连李国庆这么迟钝的人都感觉出来了。 这不晚上吃完饭，李国庆就跑到李明兰的屋里去了。 “妈，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李国庆进屋就一通抱怨。 “行了，你给我坐那，说什么话呢，你怎么不是我儿子了。”李明兰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自家老三这又怎么着了。 “我是你儿子，你给韩淑霞夹菜夹肉的，都不管我。” “我就给淑霞夹怎么了，淑霞不是你媳妇啊，疼她怎么了？”李明兰又好气又好笑的，这老三是越来越离谱了。 “妈，我不是在乎那点东西，我是说你对我的态度，照着对韩淑霞差远了，这天天的让我接送，我还得请假的，她现在也好些了，自己去也行了，可您还是让我跟着，不过去您就开始骂我。” “你还有脸说，老三，淑霞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作的，让你跟着怎么了，你还有理了，就你挣那仨瓜俩枣的，给过淑霞几分啊，人家淑霞自己掏钱看病，你出点力怎了，”提起这个李明兰就来气，也是上个月，她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李国庆一块钱也没往家里拿，韩淑霞每次都是自己掏的药钱。 知道之后，李明兰就跟李爸说了，两人商量了一下，每月给韩淑霞十块钱，就算是他们的心意了。 这也是韩淑霞感激李明兰的原因之一，这才有了后面她送李明兰镯子的举动。 “妈，你不是给他钱了嘛，你都不给我钱，你是我妈还是她妈呀，”李国庆自从知道李明兰给钱的事情之后就开始不满了。 “给你钱干啥，让你去吃饭，去玩呀，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老三，赶紧滚，”李爸听不下去了，只能动粗了。 李国庆还是挺害怕他爸发火的，麻溜地从屋里跑出来了，想想又气不过，就没回自己屋，去他二哥原来住的西屋里去睡了。 第260章 上门拜访 韩淑霞听到院子里没了动静，才放心睡去，第二天还有事情要去做，也没功夫搭理李国庆。 第二天一早，等老李家的人都去上班之后，韩淑霞就出门了，慢悠悠地走到刘长香那里，正好碰到刘长香提着东西出门。 韩淑霞也就没去刘家，直接跟刘长香一起去往刘洋家里去了。 “刘大姐，我表姐这个人吧，脾气有点那啥，您多担待点。”路上韩淑霞就开始跟刘长香说起了刘洋，“她这人，之前我也跟您说过一些，就是有点爱财，别的倒是还好。” “哎，我知道了，”刘长香跟韩淑霞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韩淑霞这表姐认钱。 “要是我姐说了啥不好听的，您可别在意啊，她这人，唉，多担待。” “韩同志，你放心，咱这次去就是认认门，多余的话我是不会多说的。” 一路上，韩淑霞跟刘长香都絮絮叨叨的，对方也没有不耐烦，一直听着。很快两人就到了刘洋的院子门口，刘长香暗中看了一下门牌号，很好，跟自家老头子打探到的对上了，看来这韩淑霞还真是诚心实意的想给自己牵线。 “刘大姐，就是这里了，这就是我表姐家里，我去叫门。”韩淑霞也没有注意到刘长香的表情，到了地方之后，就去拍门了。 “来了，来了，是淑霞来了吗？”院子很快就传来了刘洋的声音。 “是我，姐，我带着人过来了。”韩淑霞也没想到刘洋能这么快就过来，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有起床。 “吱，”刘洋打开了门，自从韩淑霞昨天说了今天要带人过来之后，刘洋就一直准备着，觉得第一次跟人接触，要先在气势和着装上镇住对方才行，千万不能让人看出了破绽。 为此刘洋也聪明了一回，把屋里屋外都收拾了一番，恢复成了老袁没搬走之前的样子，这炕上的铺盖，包括屋里的洗漱用品，统统都重新摆了一遍，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漏洞，也不知道韩淑霞有没有看出来。 “来了啊，”刘洋今天穿着的是之前袁鹏给她的绿军装，头发都给编了辫子在后面盘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很是精神。 “嗯，姐，这是刘长香刘妈妈，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韩淑霞主动给刘洋介绍起来。 刘洋刚才一开门就看到了刘长香，之前听韩淑霞提起过，这人五十来岁，但是单从外表来看，这人一点也不像是五十来岁的人，梳着时下流向的整齐短发，头发都别到了耳朵后面，用黑色的发卡卡住了，头上没有一根白头发，这脸上也有皱纹，但是不多，总体来说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跟一般五十来的岁的人不太一样。 “先进来吧，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人跟韩淑霞的描述差的太多，刘洋不得不放弃之前自己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了。 “哎，好，走吧刘大姐。”韩淑霞倒是对刘洋的态度没啥别的感受，但是她旁边的刘长香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靠着看人脸色吃饭的人，对人的表情变化和目光很是敏感。 刚才一照面，刘洋就在打量她了，刘长香当时就察觉出来了，但是她没有吱声，装作不知道，当然了也没放在心上，这人也是真如韩淑霞说的一般，那也好对付的很，只要钱给到位，都不是问题。 刘长香跟着韩淑霞到了堂屋，刘洋也招呼两人坐了下来。 “姐，咱们也跟刘大姐合作了一段时间了，这次就带着人过来跟你见一见，以后也好....”为了不冷场，韩淑霞作为中间人只能自己先开口了，这不等韩淑霞说完，刘洋就打断了她。 “淑霞，合作？什么合作呀？你今天不就是给我带个朋友来认识的吗？”刘洋之前高看韩淑霞了，这人还是这么蠢，这时候谁主动提合作的事情，谁就处于被动了。 “啊，是，就是介绍刘大姐跟你认识认识，”韩淑霞听到刘洋的话，心里很不屑，明明东西拿了，钱也收了，还搁这儿装呢，还不如自己呢，拿了就是拿了，没啥不好意思承认的。 “对，这早就听淑霞提起您了，我早就想过来见见了，只是一直没抽出时间来，你看着闹的，”刘长香也跟着接话，不能让人尴尬了，“这一见到人啊，大妹子，我年龄比你俩都大，就腆着脸喊你一声大妹子了，你一看啊就是有福气的人。” “哦，是吗？这有啥说道啊？”刘洋倒是没在意刘长香对自己的称呼，反而对对方提起的话感兴趣。 刘长香一看对方问了，就开始忽悠，哦，不，是干活了。 一顿话说的刘洋是喜笑颜开，连称呼也变成了刘大姐。 “刘大姐，你这人是真会说，就冲这儿，我也得交您这个朋友，您以后啊，就是我姐了。” “哎，那感情好啊，大妹子，你既然认了我，我也不能让你白喊这一声姐，我呀给你带来些礼物来，都在这儿呢。”刘长香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就顺势把自己带的东西提了上来，“这些呢，是一些点心，都是原来咱们县城的老字号的，现在都不常见了，我跟他们原来的主事人认识，就特意上门托他做了一些，” 刘长香把点心盒子拿了出来，一打开那香味就出来了，不愧是老字号了，一旁的韩淑霞坐的远点都闻到香味了。 “哟，这还是真是让大姐费心了。”虽然点心很香，但是刘洋并未放在眼里。 “这是供销社新来的花色，这的确良很适合你们这些年轻的媳妇穿，我这老喽，”刘长香继续拿着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一都摆在了桌子上，基本上都是从供销社买的，当然了这些没有让刘洋很心动的东西，但是却让韩淑霞心里不忿了很久。 韩淑霞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脸色稍微变了变，自己跟刘长香来往这么长时间了，除了自己应得的那部分财物，刘长香可从来没有给自己送过东西，更别说这么上心的安排了，但是想到自己今天带人来的目的，又忍下了。 “哟，刘大姐，这可都是好东西啊，我看着都羡慕。”韩淑霞还是帮着刘长香说了一句，但是刘洋并没有搭茬儿， “哦，还有这个，之前也挺淑霞说过你喜欢这些东西，我就找人换了一些，给你拿了过来，没事在家里看着玩儿吧。”刘长香知道这些东西是不能打动对方的，所以她还事先准备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了一些金货，镯子，戒子啥都有，不多不少，足以表达诚意。 “哦，是什么呀？”刘洋看着眼前的小盒子，上手就觉得很重，心里有了猜测就顺手打开了。 这盒子一打开，刘洋脸上的笑容就真诚了不少，这镯子，这戒子，成色可比韩淑霞给自己的好多了，一看就是实心的。 “大姐有心了，”刘洋把盒子合上，就放到自己一边了，“来淑霞，尝尝大姐拿来的点心，我闻着可香了。”这才又招呼起韩淑霞来。 “哎，我刚才就想说了，姐啊，回头给我带点回去呗，这刘大姐对你可是够意思了，我跟她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可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点心啊。”韩淑霞半开玩笑地说道，心里其实已经不平衡了，要不是想到自己要尽快抽身，早就跟刘长香翻脸了。 “放心，淑霞，你那份儿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不是今天要来见人嘛，回头我亲自送你家里去。”韩淑霞的脸色变化当然是没有逃过刘长香的眼睛了，她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不着痕迹地给对方打眼色。 “嗐，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到时候去您家了拿就是了。”韩淑霞可不敢真让刘长香上门，怕露馅，现在她在李家的处境好不容易好起来，李明兰也改变态度了，韩淑霞暂时不想改变现状。 “哎，那行，我都给你留着呢。”刘长香是从来不会让话掉到地上的人。 刘洋收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很是满意，又跟两人，特别是刘长香，好生聊了一会儿，都是些家长里短，生活琐事啥的，半点不提其他的。 这刘长香也是乖觉，也是一点也不提革委会的事情，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跟刘洋搭上线，目前对刘洋的身份，刘长香还不是那么放心，需要等自家老头子那边打听好消息之后，才能决定。 于是，三人各怀心思，聊了一个多小时，刘长香就趁机提出离开了。 刘洋对今天两人的表现都很满意，东西送来了，也没有提啥要求，这就很好了，刘长香一提离开，她还象征性地挽留了几句，就把人给送走了。 看着韩淑霞和刘长香走出巷子了，刘洋就赶紧回了院子，顺便把大门给关上了。刚才因着有韩淑霞在，刘洋没有仔细看那小盒子里的东西，这会儿人都走了正好方便了刘洋。 进屋之后，刘洋就冲着放盒子的地方去了，拿到手里之后，赶紧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炕上。 刘洋仔细数着面钱的东西，一对素面的金镯子，一对丁香花的金耳钉，两个素圈金戒子，还有一支钢笔，这可不老少了。刘洋摸着这些东西，心里很满足，韩淑霞这几个月送来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了。 这刘长香果然是大手笔啊，看来她这手里肯定东西不少。 想到这里，刘洋就开始纠结了，本来她打算的是，这次坑这位刘妈妈一笔，之后就算了，不再跟对方打交道了，有着袁鹏的命号，估计对方也不敢得罪自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是看到这么些东西之后，刘洋这贪心的毛病就又犯了，给自己送礼都这么多了，那要是两人合作起来分成的话，估计比这个可多多了。 一番纠结之后，刘洋决定跟对方合作，至于革委会那边，刘洋决定去找袁鹏，就算是两人离婚了又怎么样，自己还是他女儿的妈呢，他不能不管自己。 想通了之后，刘洋就高兴地把刘长香送来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拿着小盒子去书房了，她的宝贝可都在书房的墙里藏着呢。 韩淑霞跟刘长香离开刘洋家里之后，刘长香就拉着韩淑霞去了她家里。 人家韩淑霞把答应自己的事情办完了，刘长香也不那小气人，说给准备东西，是真的给准备了。 “韩同志，这些呢，是给你谢礼，虽然以后咱们的合作没有了，但是我还是认你这个妹子的，但凡以后有需要的地方，你只管来找我刘长香就是了。”刘长香把同样大小的盒子递给了韩淑霞。 “这，这，那我就收下了，刘大姐，我就不跟你矫情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唉，谢谢你了。”韩淑霞接过盒子就感觉到分量不轻，很是感动，没想到对方真的给了这么多，心里顿时还有点小愧疚。 “收下吧，不用不好意思，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唉，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刘长香一向是不会跟人结怨的，能用东西打发是最好的了。 韩淑霞又跟对方聊了一会儿，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走了。 “今天怎么样，顺利吗？”胡正牧进门的时候，院子里就只剩下刘长香了。 “嗯，顺利，去的就是你上次看到的那个地方，韩淑霞没有骗我。”刘长香给胡正牧端了一杯水，“韩淑霞这表姐跟她说的情况大差不差，贪财，但是也不仅仅如此，这人比韩淑霞心思深多了，不过，这人倒是比韩淑霞合适，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有点眉目了，但是还不确切，明天吧，我再去找人问问。”胡正牧今天找了一个人，之前跟刘洋见过几面的人，但是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 “那她对象是.........”刘长香很是好奇。 “据说是姓袁的那位，但还需要确认。” 第261章 变故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刘长香看着胡正牧的样子，询问出声。 “我找到的那个人也不是很清楚，他跟刘洋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而且当初........”胡正牧想到今天那人说的事情，就犹豫了。 “什么事情？” “唉，刘洋这人吧，”胡正牧停顿了一下，还是把事情跟自家老婆子说了，对于这样的事情，自家老婆子一向是比自己有主意。 刘长香从胡正牧的话中，才知道，这刘洋是如此的一个人。这人果然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能逼得一个人放弃跟自己结发二十多年的妻子，这心机和手段都不是常人能有的，自己是不是要跟对方合作，也要在仔细斟酌一下了。 “这种人，咱们是不是该远着一些。”胡正牧还是把自己的想法给提了出来。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再想想吧。”刘长香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不过好在自己今天也没有贸然提出合作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就这样过了几天，刘长香还是纠结着，但是刘洋那边却有些着急了。 刘洋自从那天下定决心之后，她就一直在思考以后该怎么弄，甚至还主动去找了袁鹏，虽然没能见上本人，但是她见到了自己的闺女。 当初那个让她无比心烦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一些，人也长开了，很是可爱，但是却在别的女人怀里，喊着别人妈妈。 刘洋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但就是这样，刘洋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那个女人是袁鹏的前妻呢，自己一看到她就有些打怵，虽然在对老袁的这场争夺之中，自己是最终的胜利方，但是对于失败者，刘洋打心底不敢面对。 至于袁鹏，刘洋到现在也还是有些意难平，但她心里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对袁鹏还有感情，要说起来，其实从一开始刘洋对袁鹏就没几分真心，她所求的也只不过是要摆脱原来的境遇，想要过更好的日子罢了。 虽然后来两人离婚了，但是刘洋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离婚而有重大的改变，她也挺满足现在的日子的，所以对袁鹏也远没有那么在乎了。 直到刘长香的出现，这才又让刘洋重新找到了方向，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也就想到了被她忽视了很久的袁鹏。 但是现实是，袁鹏根本不想再跟刘洋有牵扯，就避而不见，袁鹏这边没有消息，刘洋倒是不很着急，但是刘长香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就让刘洋有些不安了。 但是刘洋也不能这么直挺挺地跑去盘问，就想着找找韩淑霞，让她从中帮着问一问消息。 所以，这天上午，刘洋就提着点心出门了，按着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老李家。 “姐？你咋来了？”韩淑霞刚吃完早饭，正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她现在身体有些好转了，张秋生也建议她没事的时候多运动一下，这样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所以，现在韩淑霞每天的事情又多了一项，饭后总会在院子里运动上半小时。 “哦，我今天也没事，就想着来看看你。”刘洋打量了一番老李家的院子，看着也不比她的好多少。 “赶紧进屋吧，别在院子里站着了，来。”韩淑霞虽然不知道对方来的目的，但是上门就是客，她也不能让人一直站着，就把人迎到了自己的屋里，“来，喝水，” 韩淑霞倒了两杯白开水，自己一杯，刘洋一杯。 “姐，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刘洋这人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韩淑霞才不相信对方只是想来看看呢，自己都嫁到李家这么长时间了，甚至都出过一次事儿了，也没见对方登门过，这次来肯定是有事儿。 再回想一下之前自己谋算的事情，这刘洋八成是冲着刘长香的事情来的，估计是刘长香那边没消息，这才来找的自己。 “咳，也确实是有些事情，就是你之前带着来找我的那位刘大姐，最近怎么样了？”刘洋试探着问了一句。 “刘大姐怎么了？最近我也没去她那里，姐，你打听她是有什么事情吗？”韩淑霞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才不会主动凑上去帮刘洋跑腿呢。 “呃，是这样，你之前不是说刘长香想合作吗？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对方的意思啊？”刘洋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求韩淑霞。 “啊？刘大姐没有跟你提这件事情吗？”韩淑霞也确实是惊着了，不应该啊，自己从中退了出来，那刘长香不应该赶紧跟刘洋搭上线吗？难道是对方有了别的想法？ 但是也不对，要是刘长香真的有别的选择，也不会跟着自己去找刘洋了。 “嗯，这刘大姐会不会是太忙了，要不我去问问她？”韩淑霞也搞不清楚状况。 “也对，这刘大姐是个能人啊，可能是最近太忙了，你帮我去跟她带句话吧，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就不用再来找我了。”刘洋觉得要适当地给对方些压力才行。 “行，姐，你放心，这话我肯定给带到。”韩淑霞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管她们啥想法呢，反正目前来看，自己是从这件事情中摆脱出来了。 刘洋目的达到了，也懒得再应付韩淑霞了，聊了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把刘洋送走了，韩淑霞就回屋里了，刚才也没仔细看，也不知道刘洋给带了些啥过来。不过打开一看，韩淑霞就撇嘴了，就是些点心，还是前段时间刘长香送给刘洋的，这保存的也不怎么上心，点心都干巴了，还有一些都已经硬了。 韩淑霞知道刘洋对自己很是敷衍，却没想到会是这么的敷衍，她现在生气了，就不太想管刘洋的事情了。 但是韩淑霞目前还不想跟刘洋撕破脸，磨蹭了两天，这才又找刘长香了。 刘长香这边，在纠结了几天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准备暂时金盆洗手，不干这个行当了。 本来刘长香是没有这么快下决心的，但是突入起来的两个消息，让她不得不做如此的决定。 胡正牧前天回来的时候，跟她说了一件事情，让她进一步了解了刘洋的为人。 胡正牧之前认识的那个人又给他介绍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也是巧了，跟黑市的头头有点关系，对袁鹏的事情了解一些，也自然就知道不少刘洋的事情，但是他这人贪财，胡正牧给的不多，他也没全告诉对方。 不过就他透露出的那一点，也够胡正牧震惊的了，等对方不再开口的时候，胡正牧也是识趣地离开了。 回来就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刘长香。 “啥？这刘洋自己的闺女都不养，让人家前妻去养？”刘长香对这一点很是不理解，这自己的孩子不应该是自己来养才放心吗？都是当妈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交给谁也不放心啊。 “我之后又去那边街上打听了，据说是刘洋月子期间虐待孩子，这袁副主任不放心，就把孩子抱走了，打那之后就一直是那位前妻养着。”胡正牧也是听巷子口的老婆婆说的，再多的就打听不到了，毕竟是人家家的私事，很多外人也不是很清楚。 “唉，老胡，我突然就不想跟此人合作了。”刘长香叹气，要是有的选择，她是真不想跟刘洋搭茬。 一开始知道刘洋是婚前就跟着那位袁副主任的时候，刘长香觉得可能是小姑娘年少不更事，或者是受不了乡下的苦日子，想追寻好一些的环境，这无可厚非，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的去手，这人的品性就确实有问题了，刘长香就犯嘀咕了。 促使她下定决心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家老三了，老三前天回家来跟刘长香夫妻俩说他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人是奔着结婚去的，但是女方那边听说了胡家这边的情况有些犹豫，毕竟刘长香现在的行当是有很大风险的，就不太乐意自己闺女跟老三相处。 老三就回来跟父母商量了，老三的意思也不是让刘长香就不干了，而是想让母亲这段是时间先停了，等他跟女方结婚之后再说。 老三第二天就回去上班去了，临走之前一再拜托刘长香好好想想。 这事儿刘长香想了一整天，也跟自己老伴胡正牧商量了好久，两人最终是决定先听儿子的，反正当初重新拾起这活来，也是为了攒些钱财，好给儿子成家立业的，现在目的也达到了，而且现在刘洋那边看起来也不是很靠谱，刘长香索性不干了。 当然了，刘长香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只是找了个借口，说是老胡在乡下养老的父母身体不好了，自己夫妻俩需要回去尽尽孝心。但凡是最近上门来找的人，刘长香都给她们透露了这个信息，大家知道之后也能理解，毕竟是父母，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人家愿意去照顾老人，大家反倒是觉得刘长香这人值得来往。 所以，在韩淑霞磨蹭的那几天里，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的，没有过分的关注，这没了刘妈妈还会有赵妈妈，胡婆婆啥的。 韩淑霞知道之后，第二天就赶紧去了刘长香家里，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刘长香夫妻俩正在整理东西。 “哎，韩同志，你来啦。”刘长香估摸着对方也该上门了。 “嗯，刘大姐，你这真的打算离开啦？”韩淑霞很是费解，这明明挣钱挣的好好的，为啥突然就要离开呢？ “来，进屋吧，咱们进屋说。”刘长香把东西交给胡正牧之后，就带着韩淑霞进屋了。 屋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已经规整好了。刘长香是打算跟胡正牧回老家常住的，所以日常用的东西都打包好了。 “唉，屋里乱糟糟的，让你见笑了。”刘长香本来是想着跟对方倒杯水的，但今天就打算走的，都收起来了。 “没事，咱俩就不用这么客套了。胡大姐，看着架势，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啊。” “是这么打算的，韩同志，唉，这也是不赶巧了，老胡老家那边是真的来信儿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一家一直在外面生活，老胡觉得愧对老人家，所以想回去好好照顾一段时间，我这当儿媳的也得跟着一起。” “刘大姐，你真的想好了？”韩淑霞是不能理解这种想法的，毕竟在她看来，挣钱才是首要的，要不是刘洋实在坑人，她是不会放开刘长香这条线的。 “你不理解，我们这代人啊，唉，上有老下有小的，对上对下都得照顾，等你当了父母你就知道了，不管是看老胡的面子，还是要给儿孙做个样子，我都得回去，”刘长香这话是发自肺腑的，虽然乡下的那两位没啥事情，但是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嗯，刘大姐你想好了就行，我这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准备啥，希望以后咱们还能再见吧。”听刘长香这番话，韩淑霞倒是真的理解了，这女人啊，啥时候都不容易。 “哎，没事，我们本来就打算不惊动大家的，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刘长香觉得这韩淑霞倒是比她那表姐要好很多，这人贪财但也仅仅是贪财而已，“就是你表姐那边，唉，好在咱们也没提合作的事情，也不至于把人给得罪喽。” “嗯，你放心，表姐那边我会帮你去说明的，这都没办法的事情，谁也怪不上不是。”才怪，以刘洋的脾气，肯定会计较的，但是也只限于记恨了，别的估计刘洋也做不了了。 “好，那就谢谢你了，韩同志，实在是没办法了。”刘长香一再地表示歉意，韩淑霞也满口答应着，坐了没一会儿就赶紧走了。 出了胡家的大门，韩淑霞就长舒了一口气，也好，刘长香这个时候退了，也算是逃过一劫，不管她是不是知道刘洋的事情了，这对刘长香来说都是好事。 第262章 刘洋的异常 韩淑霞回家之后才开始头疼起来，刘长香突然要回老家这件事儿该怎么跟刘洋说。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照实说了。 晚上的时候，李国庆吃完饭就跑去西屋睡了，韩淑霞没言语，只是默默地把屋门给关上了。 然后静静地等到院子里的人都睡下，这才起身，走到了自己平时藏钱的地方。 一番收拾之后，藏东西的盒子终于被扒拉出来了，韩淑霞轻轻地打开，开始挑拣。 这要跟刘洋去说刘长香离开的事情，不拿点东西的话，估计刘洋肯定会不高兴，以刘洋的性子，她要是不高兴，肯定会报复的，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刘长香一家。 盒子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从刘长香那里得来的，有钱票，更多的是金货和首饰，因为刘洋喜欢金货，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韩淑霞就一直拿着个。 直到两个月前，韩淑霞决定离开李家开始，钱票才多了起来。 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韩淑霞最终挑了一副镯子，那碧绿的颜色，希望刘洋能喜欢。 把东西都恢复原状之后，韩淑霞才回到炕上安睡了。 第二天上午韩淑霞就带着东西出门了，到刘洋家的时候，没想到大门是开着的，韩淑霞也没在意，只是以为刘洋今天起的早了些。 进了院子之后，隐约听到堂屋那边有说话声音传出来，韩淑霞就知道，这是刘洋有客人来了，就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之后，屋子里的声音停下了，接着，刘洋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两人跟刘洋说说笑笑的，很是融洽。 “淑霞，你今天过来了啊，不好意思啊，我这先送送郭大娘和赵婶子。”刘洋很是客气地跟那两人客套，然后把人给送走了，全程都没有跟韩淑霞介绍一下。 韩淑霞心里对这两人的兴趣顿时来了，刘洋似乎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两个人的。 “哎，淑霞，赶紧进屋里喝口水去。”刘洋把人送走了，显然心情很好，对韩淑霞都难得地热情起来。 韩淑霞跟着刘洋进了屋里，这见对方心情不错，就开始试着提刘长香的事情了。 “姐，我今天过来是....”韩淑霞刚起个头儿，就被刘洋给截胡了。 “是刘长香那边有消息了？”这都快一星期了，也该有消息了，不过刘洋现在也有了别的路子，对这位刘妈妈倒是没有那么看重了，但是送上门来的钱倒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嗯，是有消息了，姐，这刘大姐吧，家里出了点事情，”韩淑霞想着详细地跟刘洋说一下，毕竟在她看来，这刘长香也是无奈的很。 “行了，你直接说结果吧。”刘洋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事情，有些不耐烦了，但也不至于生气。 “刘大姐要回老家去了，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所以，我之前提的合作的事情就此作罢了。”韩淑霞直接把情况给说了出来。 “回老家？怎么这么突然？你不是说她打算找个靠山继续干下去吗？”猛地一听到这个消息，刘洋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发现自己的秘密了，不打算跟她合作了。 “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姐，人家家里的老人病重了，他们要回乡下老家去照顾父母，这也是应该的，实在是没想到的，”韩淑霞无奈，只能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么巧，不会是刘长香反悔了吧，要避开我？”刘洋对刘长香的这一举动还是怀疑的。 “这话怎么说的啊姐，人家是真要回老家了，已经联系了人找了一辆车，要搬家呢，我去的时候，刘大姐和她爱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哼，不会是要搬家躲开吧。”刘洋还是不信。 “我的姐呀，这刘大姐不是这样的人呢，再说了，我跟那司机问过了，确实是去乡下的，”韩淑霞也是留了个心眼儿，怕刘长香是真的发现了啥，还专门跟那司机打听了消息，还真的是去一百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子。 “真是晦气，哼。”刘洋听了之后，就知道这真是赶巧了，不是对方发现了什么破绽，这才放心下来，不过紧接着就觉得这事实在是晦气，这马上要到手的钱就这么没了。 “行了，姐，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啊也别生气了。”说了半天，韩淑霞也感到口干了，就自己起身去倒水了，还顺便给刘洋端了一杯过来。 “我生什么气呀，她也值当我生气，哼，没有张屠夫我还能吃带毛猪啊，这没了刘妈妈，还有张妈妈，郭妈妈，这种人有的是。”刘洋语气中带着不屑，但是想到今天上门来的郭老太太，刘洋的心情顿时又明朗了。 “就是，姐，没有刘长香还有别人嘛，就算合作不成，咱们也不吃亏不是，那天不是还收了不少东西嘛 。”韩淑霞只能顺着刘洋往下说，尽量不让对方太生气。 “嗯，也对，算了，也是这刘妈妈没这个运气，”刘洋想到自己收到的东西，也觉得算是赚了，反正也有了别的选择了，有没有刘长香这条线儿已经无所谓了。 韩淑霞听到这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刘长香这事儿算是翻篇儿了，不过她好奇的是，刘洋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刘长香了。韩淑霞不觉得自己说两句，对方就会大度地不在计较，刘洋这人的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最是记仇了。 一时间，韩淑霞也搞不明白，但是能有这个结果，她对刘长香也算是有交代了。 “对了，姐，刚才走的那俩人是谁呀？”韩淑霞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哦，没谁，就是之前在单位认识的一个大妈，之前帮了她一个小忙，今天这是上门来看我来了。”刘洋没有说实话，她下意识地隐瞒了那两人的身份，毕竟这赚钱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儿风险。 再说了，之前有刘长香在的时候，这韩淑霞作为中间人，肯定没少在里面捞好处，别以为她不知道，但是当时又不自己付出什么，只是白拿钱，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了。 不过，这次不同了，这郭老太太可是大手笔，自己要参与其中的话，就能分到四成，也不用干什么，跟刘长香的目的差不多，也是为了寻求庇护罢了，大不了自己就豁下脸来，去找找袁鹏就是了，反正附近邻居除了那一家，对她跟袁鹏的真实情况也不清楚，那家人也不是多嘴的人，刘洋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露馅的。 “哦，是这样啊，那这大娘还挺好的，”刚才刘洋那停顿，韩淑霞可是注意到了，她敢笃定，这刘洋肯定没说实话。 之后，韩淑霞又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刘洋还是滴水不漏，她只好离开了。 出了巷子之后，韩淑霞摸了摸口袋里的镯子，松了一口气，很好，今天没掉东西，赚了赚了，没白来啊。 日子忙起来总是过的很快，养鸡这件事儿，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一个月，靠山村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别的村的人也都消停地回去了。 这秋收也近在眼前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许茜就住在家里休养了，整个人好了不少，胖了足足十斤。林立北是农场和家里来回跑，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是又黑又瘦，不过看起来健壮了不少。 “小五，农场那边已经按照你说的把饲料配好了，这蚯蚓看也挖了不少了，可是那鸡怎么还是长得不如你这儿的快啊。”林立北今天又过来了，当然了他不是私自回来的，还跟着几个农场的同事。 “就是，小林同志，我们看过你给的笔记了，按照你上面记录的标注，我们养的那些还达不到。”老邓也跟着回来了，他们之前检修任务完成之后，就闲了下来，林立北提出建鸡舍之后，他也积极报名了。 “别着急，喂养的东西和鸡的品种诧异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的，只要偏差不大就没问题，再说了，等这批饲料喂上了，很快就能好了。”林立钟觉得没啥大问题。 “就是，我也这么认为的，就是大家都是第一次按照这种方式养，有点紧张，怕出问题。”说话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姐，她也是这次鸡舍的负责人，是家属区里出来的。 “没事儿，你们听大姐的就成，我一开始的时候，也跟村里的大姐，大娘们请教了不少呢。”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把之前积攒下的问题一一问了，这才放过林立钟。 “四哥，嫂子那假条怎么样了？”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已经过去了，许茜现在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人也精神多了，但是上次林立北回来的时候说，假条的事情可能遇到问题了，有人向连部提意见了。 “唉，我还在想办法，不过，江指导员也找我谈话了，这次恐怕是不太行了。”林立北想着农场里的情况，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这接下来就是秋收了，工作繁重，体力消耗大，我怕茜茜回去的话，适应不了。” “这个其实也好解决，四哥，来，我跟你说。”林立钟给林立北出了个注意。 “这能行吗？”林立北有点迟疑，“指导员能答应吗？” “不是，你不能直接说要把嫂子调过去啊，你傻呀，你回去别直接去找连长和指导员，先去找刚才那位说话的大姐。”林立钟觉得林立北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爹了，这智商也下降的厉害。 “梅大姐？” “嗯，对，这梅大姐家里也有孩子吧，”林立钟很是肯定地说道。 “有，六个呢，前头的几个闺女都大了，要上初中了。” “这就是了，农场里有孩子的家庭不少，平时农忙的时候也没人管他们，就让跟梅大姐说，这鸡舍的一些活计可以组织孩子们，和家里的老人，还有不方便的人来干，反正这鸡舍也推到正轨上了，只要按时喂养就可以了，活计也轻松，也费不了多少钱。” “那这样就行了？” 当然行了，这梅大姐也是行动派，听了林立北的提议之后，觉得再合适不过了，这样不仅能约束孩子们，也能让这些家属们多一份儿收入，回去之后就立马跟连长和指导员提了，还费了一番口舌，说动了自家那位。 所以这事儿，农场开完会之后，很快就确定下来了，各家各户都有些半大孩子，忙起来是真顾不上，让孩子们参与到鸡舍的劳动中来，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还能多点补贴，各家各户都很乐意。 这些孩子们一开始是不乐意的，鸡舍一开始建的时候，他们都围观过，后来养上鸡了，每天都臭烘烘的，都不愿意靠近。 梅大姐就组织这群孩子们去挖蚯蚓，一个大人搭配七八个孩子，这效率一下就上来了，虽然这味道也不怎么好闻，但是这活儿孩子们乐意啊。 当然了，这位梅大姐也是个妙人，她给连长提了建议，在鸡舍设置了几个流动岗位，活计轻松的，但是工资少，只有平时的一半，把农场的几个孕妇都给调了过来，其中就有许茜，大家都很乐意，也很赶紧梅大姐。 林立北半个月之后，会靠山村来拿东西的时候，就把事情跟林立钟说了，这下林二奶奶也跟着放心了。 林立钟听到农场的做法之后，心里也有了想法，这个时候，女人生孩子实在不是件让人轻松的事情，尤其是乡下的妇女，这家里条件好点的，等媳妇的月份大了，可能就不让媳妇下地了，但更多的家庭的媳妇，则是要干到快生，才会休息，生完之后，这月子也是坐不好的。 等晚饭的时候，林立钟就去找了老支书，把这事儿跟老支书说了一遍，想着建议村里的养鸡场也设置这样的流动岗，希望能帮到一些人。 但是没想到，一向对林立钟提议都很赞成的老支书，这次确实拒接了。 第263章 碰上大主顾 “小五啊，你这初衷是好的，但是村里的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农场家属才多少，咱们村又有多少人呢？”老支书一听就知道这个提议是行不通的，林立钟这孩子还是想简单了。 “这人啊，不患寡而患不均，养鸡场的岗位是有限的，但是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媳妇，赶巧的时候，一家三四个媳妇怀孕都可能赶一块儿，你自己算算，要是真公平地考虑的话，能有这么多的位置留给她们吗？” “这......”大意了，忘记核算基数了，上一世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反复提到过一个点，人口基数大的问题，她给疏忽了。“太爷，我明白了，这事儿就当我没提过吧。” “小五啊，你现在干的事情已经很好了，这能实实在在落到村里人口袋里的钱，大家是心里有数的。”老支书安慰着。 “太爷，我没事儿，我知道你的难处，放心吧。”林立钟也确实没往心里去，这种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靠着一个养鸡场能解决的问题，对于这种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她是不会纠结的。 从那天之后，又过了半个来月，秋收如期而至了。大家伙都热情地投入到了收获的劳动中去，林立钟也不例外。这段时间，养鸡和试验田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大家也不忙，赶上秋收，谭嘉平就让大家去村里忙活去了。 今年因着没有缺肥，所以这庄稼长得很是喜人，村里人干活的热情也就更加高涨了。去年从收割到入库一共用了二十来天的工夫，今年只用了半个月，可见这效率了。 等最后一车粮食入库之后，老支书和村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年到头就这么一季粮食，可容不得半点的差错。 秋收之后，便是整地了，在此之前，就是村里人的捡漏时刻了，这些地里的粮食也好，地瓜也好，收的在干净，也难免有漏下的，所以，这个时候，就是村里小孩子显身手的时候了，当然了，有那家里困难的，大人也会加入其中，知青点的知青也会来，他们的工分不够，念念欠着村里的粮食，尤其是新来的知青。 以往这项活计，村里总会给大家留足了时间，但是今年不一样了，村里下了通知说只给一周的时间，之后就会组织人员进行翻地。 去年冬天，谭嘉平的抗冻小麦有了收获之后，他今年打算继续种，而且要扩大范围，试验田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了。 老支书和村长的态度是举双手赞成，他们都清楚，这一旦让谭嘉平实验成功了，那对他们来说，日子绝对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所以，在老支书和村长的督促下，村里一半的土地都种上了冬小麦，另外的四分之一种上了去年已经成功越冬的麦子种子，只留下了不足四分之一的土地空置。 顾明城和林立钟也忙了起来，“培养液”的事儿，就是他俩忙活着，之前的那块“陨石”现在已经被泡到了谭嘉平院子的井里了，不然真供不上这么多耕地用。 等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深秋时节了。 这段时间是林立钟来了靠山村之后，最忙碌的一段时间了，当然也是最充实的一段日子。 等地里的小麦发芽之后，这水就浇的没有那么频繁了，林立钟也有时间去县城逛逛了，这黑市她可是好久没去了，也有些日子没有去方老太太那里听八卦了，唉，就连之前张翠兰孩子满月的时候，她收到消息了，也没时间去，好在提前已经给个礼物了，不算失礼。 今天正好休息，林立钟就决定去县城逛逛，她有点想谢橱子的手艺了。 照例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家里反正就林立钟一个人住，倒是不用担心打扰到谁。 背起昨天晚上准备好的东西，林立钟就出发了，这段时间光顾着忙外面了，空间里的土地让她给忘了，好在之前就给管家设定好了程序，不然，空间里这么多的粮食可就浪费了，也幸好自己当时兑换的仓库多，这两次收获，都装满一半了。 林立钟觉得有必要找机会去外面一趟了，这空间里的库存在县里这么大点的地方可消耗不了，再说林立钟也不打算在家门口弄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是太惹眼了，最好是去大城市，那边的黑市规模大，交通也四通八达的，自己空间里的粮食散出去也不显眼。 但是目前还是没有很好的机会，林立钟只能是一点一点地先消耗着，等待时机。 黑市还是在老地方，也不知道是真没人管了，还是这帮人太狡猾了，竟然一直在这老地方没有被发现。 一进去，林立钟就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中年大叔。 “哟，来啦，这么久没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小丫头，今天你可是赶巧了，有好货。”林立钟一过来，中年大叔就认出来了，虽然做了伪装，看不清脸面，但是这摊主眼睛利，一打量就知道是林立钟了。 “大叔，您这眼力可是真厉害，我这都快四个月没来了吧，这一来您就认出来了，厉害。”这就是为啥林立钟一直小心伪装的缘故，这世上聪明人，有能耐的人，有的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了这么一个空间，再加上一个时灵时不灵的系统就能无敌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自己最清楚了，所以还是低调为好。 “别人或许我认不出，可是丫头，你可是我的大主顾，也没少帮我的忙，我怎么能认不出你呢。”中年摊主也是感慨，这黑市从一开始办他就在了，这也有十来年了，林立钟也算是为数不多，但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之一。 “那大主顾今天又优惠吗？”林立钟知道对方也没有刻意去关注自己，只是双方打交道时间长了，熟悉起来是难免的。 “有，今天大叔我高兴，给你打九折，怎么样，来看看？” “大叔爽快，行，看看，我可是听到您刚才说有好货了。”这种便宜可不是常有，这大叔手里的货好，当然了，这价格也是高，林立钟好从来没有从他手里讨过便宜。 还是老样子，大叔把身后的框子都扒拉了过来，从其中一个里，拿出了两个熟悉的包裹。之后，就让林立钟凑近了看，果然，是老山参。 林立钟也很高兴，之前就从这大叔手里收了好几根了，品相都不错，没想到，这大叔手里还有呢。 “叔，老规矩，这两根我都要了，您开价就是，”遇到好东西，当然是要拿下了，这好东西谁嫌少呀。 “行，爽快，小丫头，我这里还有些别的，这秋天了，山上的兔子狍子啥的都肥了，这不这几天就收了不少，你要吗？”今天的重头戏有着落了，中年摊主也很是高兴，这两根老山参他都捂手里两个来月了，没想到今天一下子就出去了。 “来，我看看。”林立钟继续扒拉剩下的筐子去了。 最后，不出所料，林立钟又给包圆了，中年大叔也是痛快人，最后还送了林立钟一筐子松子，两人约好送货的地方和时间，林立钟就继续往里逛悠去了，她今天来黑市不仅是要买东西，更主要的是要往外卖粮食的。 这年头，最缺的应该就是粮食了，虽然城里有供应，乡下自己种粮食，但是粮食的产量在这摆着，谁家也不能说自己能吃的饱，都是想尽了办法，凑合着吃。 所以，林立钟这一背筐的粮食，刚拿出来，就被人给换没了，这还是在她补充了两次之后的。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注意了，林立钟感觉到有人已经盯上她的时候，就不再补充了，打发走最后两个失望的人，直接背起空筐子继续逛去了。 这秋收完了，黑市的人明显比平时多了，来这里面倒腾粮食，粮票，出手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多了起来。 这不林立钟就被拦住了，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带着口罩和帽子，具体的面容看不清。 “姑娘，我想跟你换点粮食。”宋成旻低声说道。 “大爷，你看我这背筐都空了，今天没有了。”林立钟也是很谨慎的人，摸不清对方的底线，她不想再冒险了。 “姑娘，我不是非得今天要，明天也行，我刚才就在观察你了，你中间出去补充了两次，应该是有门路的。”宋成旻也很坦然，他需要的粮食数量不是小数目，在黑市里转悠了两三天了，都是些小散户，拿着家里的余粮来换东西的，只有今天这个小姑娘不一样。 “你要多少？”林立钟心里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看来刚才盯着她的就是这个老大爷了，幸好她刚才没有借着筐子做掩饰，直接从空间往外倒腾东西。 “我要的量挺大的，姑娘，你要不要跟你背后的人商量一下。”宋成旻只以为眼前这小丫头是出来倒腾的，并不是主事之人。 “那你总得说个数量不是，要是我们有，我就回去跟她们说，要是不够，那咱就没有必要了是吧。”林立钟也不否认，任由宋成旻自己想去。 “我要三千斤粮食，粗粮两千，细粮一千。”宋成旻低声报了个数。 “大爷，您要这么多粮食干啥？”林立钟也没想到对方能要这么多，心里还是有些疑问。 “唉，姑娘，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这是救命的粮食，”宋成旻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手里有粮食，这心里一下子就高兴了，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真的，姑娘，我要这些绝对不是去做坏事的。” “行吧，但是价格不会给你便宜的。”林立钟见对方眼神清明，也就相信了。 “就按黑市的行价。” 宋成旻一点都不计较，他已经在黑市待了一段时间了，零碎地收了一些，还是知道这黑市的行情的。“不知道姑娘你多久能弄到粮食？” “两天后即可。”林立钟觉得明天可能太快了些，就拖到了后天。 “这儿....，那这钱能不能在再容我筹集两天。”送成旻这次出来为了方便没有带那么多的钱，随身带着的是一些黄鱼。 “是钱不够？” “给我两天时间，钱一定能凑够。” “其实除了钱，我们也收别的，比如，大小黄鱼啥的。”林立钟见对方笃定的样子，那肯定是随身带着能换钱的东西了，这最安全的也是最方便的便是黄金了，所以她就试探了一番。 “真的？你们也能收这个？”宋成旻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可以，也是按照黑市的价格。” “嗯...”宋成旻稍微犹豫了一下子，这粮食在黑市的价格是比外面高的，但是相对应的，这黄金的价格可就低了不少，这也没办法的事情，要是去银行兑换，难免要解释这黄金的来源，所以很多人宁愿在损失一些在黑市换了，也不愿意去银行。“成，就按你说的来，那后天咱们在哪里见面？” “出了火车站往西沿着路走三公里有一片桦林子，后天也是这个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粮。”林立钟回想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有那个地方合适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宋成旻这时候也顾不上怀疑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试一试了。 事情商量好了，两人就迅速分开了，各走各的。 宋成旻很快从黑市离开了，林立钟又留意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再盯着她之后，就继续逛去了。 正走着，林立钟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仔细找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前面一个摊子前站着的韩淑霞，虽然她做了伪装，但是林立钟认得她的声音。 林立钟不想跟对方碰上，就走到了一边，站着看了一会儿，这看样子，她是想卖点啥东西，但是摊主给的价格，她好像不太满意。 但韩淑霞最终还是把东西出手了，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韩淑霞那包东西的手帕实在没怎么仔细包，看形状就知道是镯子了。 那摊主接过来之后，先是上手掂了掂，然后又用牙咬了一下，啧，林立钟看着就觉得那啥，最后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把从西从手绢里拿了出来，是个金镯子。 韩淑霞收了钱之后，就迅速地离开了。 第264章 交易完成 韩淑霞走了之后，林立钟又逛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快到约定时间了，她得去跟中年大叔接货。 顺利地拿到自己买的东西之后，林立钟很是高兴，又有两根老山参进账了，当然了自己手里这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林立钟倒是不发愁，毕竟今天才找到一个大主顾，很快就有钱进账了，想到这里，林立钟也没工夫去县城里逛悠了，往筐子里装了些米面之后，她就骑着车子回靠山村了。 到家之后，林立钟就提着一瓶酒去找张建国了，她得借用一下村里的马车，这必须得找张建国才行。 这借马车倒是很顺利，毕竟林立钟是晚上用，不耽误村里人出行，不过，张建国还是多问了一句。 “小五啊，你这大晚上的要捣鼓啥呀，要不要咱们去给你帮忙呀。”自从村里的养鸡场办起了之后，别的还没看出来，但是这每个星期分一次鸡蛋，村里人可是都跟着受益了，所以，大家都记着林立钟的好。 “也没啥，冬爷，我这嫂子不是有了嘛，我就想着多倒腾点粮食啥的，”林立钟也没全说谎话，毕竟这往外倒腾粮食也是倒腾嘛。 “哦，那你自己小心点，现在查得严着呢。”知道是倒腾粮食，张建国也不坚持 ，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放心吧，也没多少，我一个人能应付的，冬爷，我就先走了，明天晚上我过来，就麻烦您了。” “包在我身上了，我明天下午再给这马喂一次草料，保证你来的时候，这马精神着呢。” “好了，那就谢谢冬爷了。” 林立钟从张建国家里出来之后，就去鸡舍忙活了。 第二天晚上，刚过了十一点，林立钟听着村里的狗都没有叫声了，这才起身往张建国家里去。 之前本来是想着从空间里拿出收割的机械来在那片儿地上转两圈的，但是林立钟仔细一想就放弃了，跟她约好的那位大爷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这空间里的轮胎印子跟现在的拖拉机和卡车的轮胎印子都不一样，她就怕这人太过细心给发现了。 只能老老实实地用马车了，还好林立钟秋收的时候跟着张建国学过怎么驾马车，不然这会儿该抓瞎了，所以说，技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林立钟顺利地驾着马车到了她之前找好的地方，也不敢打开手电，只是借着天上的月光四处打量，确定安全之后，就把粮食从空间里取了出来，直接放到了板车上。 这重量猛然增加，正在悠闲吃草的马儿下意识地叫了两声儿，林立钟赶紧拿出新鲜的青草喂给它，很快就安抚了下来。 之后，林立钟牵着马车在空地上转悠了几圈，确定痕迹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往回走。 回去就不用林立钟看着了，老马识徒，这马被张建国养的很好，是可以自己回到靠山村的，再加上，这路上黑漆漆的，一点灯光也没有，林立钟是看不清路的，索性由着这马走。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从河边那条路绕过去的，也没有惊动人，很顺利地就把马车给还了。 回来之后，林立钟把门插好就赶紧进了空间，明天早上一早还得出门，她可要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 定的闹钟响起之后，林立钟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简单加了些伪装，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呢，这天已经开始起露水了，温度也低了下来，林立钟出门是套了长衣长裤的，一路上骑过来才没有觉得很冷，手心里还略微冒了冒汗。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林立钟左右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人，就把之前准备好的粮食都拿了出来，放到了地上的塑料布上。 这会林子里湿度很高，地上的草尖儿上也凝结了露水，这么多的粮食，林立钟怕受潮，就把空间里的塑料布给拿了出来。 收拾好之后，林立钟就靠着旁边的粮食袋子坐下了，等着买家的到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林立钟就听到了远处有汽车的声音，再仔细听听，就发现这声音越来越近了，她心里估摸着这是买主要来了。 果然，几分钟刚过，这林子边上就停了一辆解放牌汽车，天色暗，林立钟只能看个大概。 又过了几分钟，从车子的驾驶室下来一个人，看身形，林立钟确定这就之前在黑市跟她交易的老大爷。 宋成旻那天回去之后就一直觉得不太靠谱，于是他当天下午就独自一人去了约定好的地方查看环境，这到了地方一看，他倒是放心不少。卖家选的这个地方，紧挨着大路，离着火车站不远，运起货来，很是方便，而且有这片林子挡着，天色暗的时候，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也方便隐蔽。 最让宋成旻放心下来的是，这林子的另一边有条路是可以直接进去的，不过需要绕一段，在靠近主路的这个方向是看不到的。只从这卖家选的地方来看，对方确实是有诚意的，不是随便忽悠他宋成旻的。 宋成旻按照约好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过来了，这卡车也是提前找人帮着给约好的，只要等会儿粮食已到位，就可以立马装车，然后运到火车站，发车运走。 宋成旻下车之后，就跟后面车厢里的人招呼了一声，就自己提着包往树林里走去了，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林立钟以及她身后的那一堆袋子。 “同志，同志，是你吗？”这会儿也不敢开灯，只能靠着微弱的天光分辨，宋成旻也不太确定。 “”大爷，是我，粮食在这，东西你带来了吗？”宋成旻走到跟前了，林立钟也开口了。 “带了，带了，东西都在我包里呢，我能先验验货吗？”宋成旻还是很谨慎的，毕竟双方互相不认识，还是第一次交易，又是这么大的量。 “嗯，应该的，你可以喊你的同伴一起，一袋一袋地验看，顺便称重。”这要求是无可厚非的，林立钟答应的很痛快。 于是，宋成旻就又回去喊人了，顺便让车子从另一条路那边绕了过来，直接开到了放粮食的地方。 车子一到，从后面车厢里下来了五六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成年男子，都是跟着宋成旻一起出来的同乡，几人见到地上的粮食之后，就迅速地开始干活，看着很是熟练。 宋成旻负责记账算账，三千斤粮食，林立钟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三十袋，看着好像很多，但是很快就都称完了。 “七叔，没有问题，而且成色上乘。”其中一个男子在称完最后一袋粮食之后，跟宋成旻低声汇报。 宋成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都回车上去。 “大爷，怎么样？都弄完了？”林立钟见宋成旻走过来了，就知道那边是完事儿了。 “嗯，小同志，谢谢你，这粮食一点问题没有，这是应付的酬劳，你验一下。”对方痛快，宋成旻也不小气，直接把带来的现金和小黄鱼递了过去。 林立钟往手里一接就知道这小黄鱼的数量是准的，跟当初说好的数量分毫不差，她这段时间一直跟养鸡场那边忙活，每隔几天都要抽查这鸡崽子的成长情况，时间长了，她也练出来了，这东西一上手，她就知道大体的重量了。 “行，大爷，那咱们就钱货两清了，”现金数目对完之后，林立钟就不打算多留了，时间已经不早了。 “哎，好，那我就先走了 。”这天色已经开始亮了，再不走，路上就开始有人了，宋成旻赶紧指挥着司机开车离开了。 等车走远之后，林立钟这才开始收拾地上的塑料布，折腾了一会儿，总算是叠好了，扔进空间里，林立钟也赶紧骑着自行车走了，忙活了一晚上了，得赶紧回家再补个回笼觉。 这边韩淑霞也是半夜没睡，昨天晚上她跟李国庆又吵架了，起因就是为了钱。 那天韩淑霞从黑市卖镯子回来之后，就把刚到手的一百六十多块钱给收了起来，一百块跟那些金货放到了一起，剩下的六十多块钱，她就顺手放到了炕橱里。 这些钱就让下班回来的李国庆给翻了出来，要不是韩淑霞恰好回屋碰见了，怕是就要被李国庆给全部拿走了。 韩淑霞当然是不干的，她当时就把钱都给夺了回来，李国庆本来想动手来着，想到院子里的爸妈又生生给忍下了。 “淑霞，你给我二十块行吗，我也不多要。”李国庆没有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开始跟韩淑霞商量。 “不多要？李国庆，你自己算算，这都几个月了，你往家里拿过一毛钱吗？”韩淑霞不屑地撇嘴，真是张口就来啊。 “不是，我这不是钱不够花嘛，再说了你这里钱不是有六十多嘛，” “我这是看病买药的钱，李国庆，你不给我拿钱也就算了，怎么还要算计我这么点钱呢。” “我爸妈不是每月都给你补贴十块嘛，这都四个月了吧，那不是家里的钱嘛，我才要二十，不过分吧。”想起这个，李国庆就来气，他亲爸亲妈不给自己钱，反而要给自己媳妇。 “这钱你不要惦记，你可别忘了，我是怎么闹到要天天吃药这个地步的。”韩淑霞的认知里，这每月的十块钱，是李爸李妈给她的补偿，跟李国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把二十块钱给我，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不给就是不给，你敢动手试试。”韩淑霞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剪刀。 “哼，我可是知道你跟你那表姐的勾当，那什锦街姓郭的老神婆子，跟你姐交情不浅吧，我可看到了，她给你姐送钱了，你肯定也参与了吧。” “什么姓郭的，我不认识，再说了，她跟刘洋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韩淑霞还挺意外，这姓郭的是个什么人物，竟然会给刘洋送钱，还有，这李国庆是怎么知道的。 “那郭婆子，可是个心狠手黑的，我哥们儿可是盯了她好久了，淑霞，你可以去跟你姐要钱嘛，” “李国庆，你别废话，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反正你今天是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你，”李国庆见韩淑霞油盐不进的，很是生气，“你就不怕我去举报你和你姐？” “呵，你有证据你就去，反正我是堂堂正正的，啥也不怕查，”当初跟刘长香的合作，知道的人仅限于她自己和刘长香家里的人，当然了，还有刘洋，现在刘长香和她丈夫回乡下老家了，刘洋也很久没有来找过她了，韩淑霞一点也不担心。 “哼，”李国庆其实没这么多心眼子，这些也是听他口中的好哥们儿说的，今天就是想吓唬吓唬韩淑霞，没想道她一点都不吃这一套。 李国庆也只是怀疑，刘洋的事情，韩淑霞参与其中了，毕竟之前两人走的也近，但是看韩淑霞这表现，却又不像，反正也没要到钱，他就回西屋去睡了。 李国庆是去睡觉了，但是韩淑霞却失眠了，她一晚上都在想李国庆嘴里提到的那个郭婆子的事情。 想来想去，也只有那天去刘洋家碰到的那两个人有可能是，至于神婆？韩淑霞觉得她还是要打听一下才行。 于是，今天一大早，韩淑霞就起来了，一夜没睡，精神不是太好，吃饭的时候，李明兰还担心来着，让韩淑霞自己去医院里找大夫看看，韩淑霞简答应付了两句，就打发人走了。 之后，她也跟着出门了，按照李国庆说的，那人在什锦街，离着纺织厂这边有段距离，韩淑霞的脚程不快，家里也没有自行车了，就一早走路过去了。 到了之后，韩淑霞就在巷子里找了个老太太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了其中的情况。 等找到郭老太太的院子的时候，韩淑霞就确认了，她那天遇到的两人，其中一个就是这位郭神婆。 第265章 不听劝的刘洋 见到人之后，韩淑霞这才明白，上次刘洋为什么没有小心眼儿地去找刘长香的麻烦。 这是找到财路了，并且是比刘长香还要广的财路，这才没功夫去搭理对方了。 不过，这高收益代表着高风险，刘洋怕是没想到，这郭神婆是这番为人处世吧，就连李国庆都知道刘洋跟姓郭的有牵扯了，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韩淑霞本来是不想去提醒刘洋的，但想到之前自己也算是靠着她从刘长香那里得了不少的好处，还是硬着头皮上门了。 去的时候，刘洋正好提着从供销社买来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刚进门。 “哟，淑霞，是你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在门口碰到韩淑霞，刘洋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刘洋跟袁鹏离婚之后，两人就分开住了。后来她调到了回收站工作，跟那里的几个同事也相处不好，索性就请了长假在家待着，那边的领导碍着袁鹏的面子，只要病假条是真的，也没言语。 所以，刘洋已经在家里待了很长时间了，她不是本地人，在县城里虽然认识几个人，但是大家平时都上班工作，忙碌的很，根本没人有闲暇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差就导致了，刘洋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独自在家的。 至于周围的邻居，大家都知道刘洋跟袁鹏离婚的原因，风气好的人家，也就不愿意跟刘洋这种人来往，跟她有来往的人家的，大多是有求于刘洋的，平时来往也都是表面的客气，刘洋也看不上这种人家，所以，刘洋跟邻里的关系也不好。 能经常来看刘洋的，也就剩下了同村出来的韩淑霞了。 以前，韩淑霞时不时上门的时候，刘洋也还没觉得有什么，她也知道韩淑霞这是扒着她，希望能在婆家好过一些。刘洋是明白的，面儿上也不会说什么，就当是有个解闷儿的伴儿了。 自从上次刘长香的事情过后，韩淑霞就不怎么上门来了，刘洋这才觉得孤独了些，不过好在她认识了郭兰衣，这老太太装神弄鬼的，但是说话还是挺让愿意听的，再加上这婆媳俩多少捧着刘洋，还有实实在在的利益在，刘洋也就乐得跟两人来往，这日子也就不闷了。 所以，今天在家门口看到韩淑霞，刘洋才觉得意外。 “姐，我来看看你，来，我帮你拿着吧，这么多的东西。”韩淑霞还奇怪，刘洋这人平时都是骑车子出门的，这次怎么会走着回来。 “嗯，行，正好，我拿钥匙，唉，这车子坏了是不太方便。” 刘洋今天出门没有骑自行车，前天的时候，车子坏了，她放到修车铺去了，今天出门的时候顺道过去看了，还没修好，铺子里的师傅说，她这车子的内胎已经没法补了，只能换新的了，但是店里没有库存了，只能先等两天了。 刘洋打开院子门之后，就喊着韩淑霞进去了，两人进了堂屋，把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来，喝水，淑霞，我今天正好买了不少的点心，你走的时候带上两斤。”刘洋手里的钱多了，这人也变的大方了些。 “那感情好，我就先谢谢姐了。”韩淑霞赶紧应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刘洋有啥高兴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应了。 “唉，你最近咋不来了呢，我自己一个人在家还怪没意思的。” “最近吃药呢，这药吃的人心烦意乱的，张大夫是正常的，让我稍微注意点就行了，也别憋着，我就怕惹人烦。”韩淑霞是有意避开刘洋的，但是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就只能拿病当借口。 “唉，这生病了是哪哪都不舒服的，你要听大夫的，有火气也别憋着，有我的面子在，这老李家的人也不敢怎么着你。”刘洋这话说得韩淑霞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嗯，姐，其实也还好，我那婆婆现在也都改了，对我还不错，这李国庆也不敢跟我动手了，就是整天吃药，这药味败坏胃口，”韩淑霞只能含糊过去。 “也是，好人也得吃坏了胃口，”刘洋想着自己坐月子的时候吃的那些药片，也是深有同感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姐，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事情想跟你说。”韩淑霞也不耐烦跟刘洋说些家长里短的，她这人一向是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以前仗着自己是袁鹏的太太，别人也不敢明面上说她，这毛病到现在都没改过来。 “啥是呀，来，尝尝这个，这是郭老太太送过来的，说是她自己做的，我尝着味道还行。”刘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盘子小吃，放到了炕桌上。 “姐，这郭老太太是不是就是那个郭神婆？” “嗯，你也听说了？她这人比刘长香厉害，”刘洋想着自己这两个月收到的钱，心里就格外高兴。 “姐，你跟这郭老太太是不是也有.....”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刘洋第一反应是韩淑霞要掺和一脚，心里有些不高兴，还有点不屑。 “姐，我喊你一声姐，就是想着你好的，这郭老太太做事太张扬，她跟你有瓜葛的事情，都传到李国庆那里，你想想，李国庆，一个整天吃吃喝喝的主儿都知道了，这万一那老婆子出点事情，你可就要跟着遭殃了。” “我呸，我这好好的呢，什么遭殃不遭殃的，韩淑霞，我拿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咒我的，”已经被钱财迷了眼的刘洋才听不进去呢，她只是认为韩淑霞没有从中得到好处，是来挑拨的。 “不是，我是想提醒你一下。” “老娘，不用你在这提醒，真当你是出于好心呢，还不是嫉妒了。” “你，刘洋，我真的怕你出事儿，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韩淑霞也来气了，亏了自己一听见消息就赶过来给她提醒了，不想好心没好报。“这姓郭的我可也打听了，她心狠手黑的，前段时间有一家的孩子高烧不退，她给人家喝了三天的符水，愣是给整休克了，要不孩子妈妈及时从外地回来给送了医院，人早就没了，事后只说人家孩子奶奶心不诚，才造成这种情况的，她是个骗纯粹就子。” “哦，姓郭的是骗子，这刘长香就不是了？还不是一丘之貉。”刘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多少还是对这姓郭的有了些意见，但是韩淑霞这态度她跟不喜欢。 “这能一样嘛，刘长香再怎么着她不害命，也不会跟人结仇，更不会大大咧咧地把咱们跟她的关系说出来，这姓郭能一样嘛！”韩淑霞这火气也上来了。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韩淑霞我告诉你，你就别想了。” “我....”韩淑霞突然就不想继续说了，刘洋这一副护食的模样，她就知道对方是彻底掉钱眼儿里去了，“算了，你不信就算了，我话给你放这儿了，你要是不赶紧从姓郭的那摊子事情里脱身出来，迟早要出事，言尽于此，爱信不信。”韩淑霞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也没再管刘洋。 韩淑霞走了之后，刘洋就一个人坐在那儿，愣了一会儿神。 刚才在气头上，刘洋说话也过脑子，这会儿人走了，她也冷静下来了，这才觉得韩淑霞的话是有道理的。 于是，刘洋就赶紧出门去了郭兰衣家里一趟，告诫对方，不准再把两人之间的联系宣扬出去。 郭老太太见刘洋确实是挺严肃的，也就赶紧应下，保证以后不说了，这才把人给送走。 “娘，这姓刘的啥意思？”汤大妮等人走了，才从里屋里出来。 “哼，啥意思，不高兴了呗，说咱们太张扬，呵呵，你以为老婆子的钱是白拿的啊，”郭兰衣不屑地说道，“这想着白拿好处，不管事儿，想啥好事呢，” “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呸。”汤大妮附和着自家婆婆的话。 “行了，你可闭嘴吧，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刚才干嘛去了，让老婆子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陪着笑脸，你跑哪里躲着去了，你个懒婆娘，我家老大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郭兰衣对自己这大儿媳可没啥好脸色，收钱的时候，没她跑得再快的了，这一遇上啥难缠的主儿，也没她躲得再快的了。 “不是，娘，这不是孝义饿了嘛，我刚给他煮了两个鸡蛋吃。”汤大妮刚才去厨房偷吃了，但是她可不敢在婆婆面前说实话，只能拿儿子充数。 “哼，你也吃了吧，别以为我老婆子眼瞎，你咋好意思的啊，还跟自己儿子抢吃的，你多金贵啊，还得吃鸡蛋。”郭兰衣气不顺，逮着汤大妮念叨起来了。 “不是，娘，不就一个鸡蛋嘛，再说了，现在鸡蛋也多了，供销社每天都有那么多呢，吃一个也没啥吧。” 自从靠山村的养鸡场产蛋开始，这杜书记就亲自给找了供销社的井主任，这井主任也痛快，很快就跟靠山村签订了协议，每天二十斤的鸡蛋供应，先送两个月，之后视情况而定。 这可不少了，平时他们供销社还得收各村散户送来的鸡蛋，这量已经是以前的额两倍了。 所以，县城人民的鸡蛋供应就宽松很多了，那条件好的家庭也能改善生活了。 这郭老太太家就是如此，自从她搭上刘洋这条线之后，就放开手脚大胆干了，这钱来的快了，生活水平自然也就上来了，所以，汤大妮才觉得，自己吃个鸡蛋也没啥。 “呸，还一个也没啥，我告诉你，这鸡蛋都是给我儿子和我宝贝孙子们准备的，你算哪根儿葱，你配吗？”郭兰衣对别人一向是狠心着呢，这话是怎么难听怎么说的，在她眼里，只有儿子和孙子是自家人，儿媳妇永远是外人。 这话饶是汤大妮这么大大咧咧的人听了，都红了眼眶。 “行了，把你那几滴猫尿收一收，我儿子没在，你演啥呀演，滚，滚，滚，别在这杵着了，碍眼的玩意，滚回你屋里去吧。”郭兰衣不耐烦地摆手，汤大妮赶紧回屋里去了。 这边刘洋警告了郭兰衣之后，觉得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保险起见，她还是准备去找袁鹏一趟。 刘洋之前也去照顾袁鹏几趟，但是一直没见上人，当时她也没觉得有啥，没见到也就自己回来了。 但是这次不同，刘洋这次还必须得见上人，所以，她准备好了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去革委会门口等着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到上班的时间，人也陆陆续续地进了院子，但是一直没有看到袁鹏，刘洋就继续在门卫旁边等着了。这来来回回的人也都看到刘洋了，大部分人还都认识，但是没人去跟她打招呼，这就可以看出刘洋的为人了。 昨天是周末，正好学校放假了，袁家的老大和老二都回家了，袁鹏就去跟孩子们一起吃饭了，也顺便看看袁媛小朋友。 看着小闺女在前妻怀里笑得开心，袁鹏就放心多了。不过，临走的时候，胡广英突然跟他提了一个人，一个名叫郭兰衣的老太太，说是让他查一查。 多年的夫妻，袁鹏知道，胡广英一向是谨慎的人，她不会随便提这个人，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来麻烦自己，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跟他有关的，但是袁鹏仔仔细细想了一个遍，愣是没想到自己接触过这么一个人。 既然不是自己接触的，那就是跟他有关的人接触的了，袁鹏只想到了一个人，袁媛的妈妈，刘洋。 于是，昨天中午吃完饭之后，袁鹏就去了一趟供销社，问了问刘洋在回收站的情况。 这一问，可就把袁鹏给气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刘洋竟然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这明显是不符合规定的，但是面对井主任，他还不能不领这个情。 从供销社出来之后，袁鹏本来是想直接去找刘洋的，但是看了看时间，就放弃了，准备第二天下班之后过去看看，一定要问个明白。 只是袁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去找刘洋，这刘洋倒是找到单位来了。 第266章 袁鹏的提醒 “老袁，”刘洋的喊声让袁鹏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来，抬头的时候，刘洋人已经在面前了。“老袁，最近怎么样啊？闺女还好吗？你身体怎么样？” 这正是上班的时候，袁鹏这位置正好在单位的大门口，来来回回这么多的路人和同事都看得见两人，路过的时候，也能听见刘洋的话。 这一句，一句的关心的话，好像两人的关系还是那么亲密，并没有因为离婚而改变什么。 但是袁鹏的脸色确实变了，从胡广英那里听到消息之后，袁鹏并没有立即去找刘洋，而是先自己去找人打听了一些消息。这一打听可把老袁给气到了，刘洋还真是死性不改。 刘洋这人，袁鹏也算领教过了，当初她为了让自己娶她，也是这个样子，一有时间就到他那里嘘寒问暖的，让自己觉得格外体贴。 后来，两人结婚了，刘洋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时不时的就来单位找自己，让大家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袁鹏知道，这人来单位找他，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再想想之前胡广英提到的那个姓郭的老太太，他心里清楚，这刘洋肯定是惹事儿了，事儿还不小。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出来，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你。”袁鹏说完就推着车子进了单位的院子。 隔了一会儿，才见到袁鹏从单位里出来了，空着手出来的，手上什么也没拿。 “走吧，去你那儿坐坐。”袁鹏本来是不打算去刘洋那边的，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问的事情，也不好去人多的地方。 “哎，好，走吧，我昨天正好买了肉了，今天给你做点好吃的。”刘洋倒是很高兴，她巴不得袁鹏去呢，就算到时候袁鹏不答应她所求的事情，只要人去了，那外边的人就能知道，她刘洋跟袁鹏关系还没断呢。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去了刘洋的院子，好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去单位了，路上的人不多，也没多少人看到，就是进巷子的时候，碰到之前帮着看孩子的大娘，袁鹏停下来跟人家问候了几句，这也比对刘洋的态度好多了，两人这一路上都没说话，让刘洋想了一路法子，愣是没机会说出来。 到了地方之后，刘洋就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了，袁鹏进来之后，她本来是要关门的，但是被袁鹏阻止了。 “行了，大白天的，不用关门了，”袁鹏怕人说闲话，虽然这也是自己的前妻，但毕竟是前任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我就在院子里跟你说点事情，屋里也不去了。” “行了，那就这葡萄架下面吧，也不晒。”刘洋也不敢跟袁鹏太强硬了，只能顺着对方来。 袁鹏点头，自己走过去了，刘洋先进了屋子，去倒水了。 这葡萄架是院子原本就有的，当初也是看上了这个葡萄架，刘洋才决定要这个院子的，为此还跟袁鹏磨了好久。 住进来之后，两人是新婚，当时感情还可以，刘洋就让袁鹏在葡萄架下面放了一张石桌，也不敢太显眼了，对外就说是要晒东西用的，平时来了兴致的时候，刘洋会搬个凳子，坐到那里乘凉。 “来，坐吧，”刘洋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马扎儿，放下之后，就又回屋里去了，再出来手里就端着茶壶和杯子了，这套茶具，还是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刘洋特意跑到供销社，托人给带回来的，平时她是轻易不拿出来的，只有自己用的时候，才拿出来，“喝点水吧。” “谢谢，”袁鹏接过来，顺嘴说了一句，说完就有点尴尬了。 “嗐，谢啥，跟我还客气上了，老袁，咱俩虽说是分开了，还不到这个份儿上吧。”刘洋有点讽刺地说道。 “刘洋，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些的，是有事情要问你。”袁鹏并不在意刘洋的态度。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这个前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老袁，我跟了你多少年了？分开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自从两人离婚之后，袁鹏是一次也没主动来找过刘洋，甚至刘洋去找他都找不见人。 “刘洋，咱们分开是因为啥，你不会忘了吧，咱们不是一路人，就不要硬凑到一块儿了。” “哼，老袁，你这发现咱们不是一路的了，早干嘛去了。” “行了，说正事。”袁鹏已经不耐烦了，他当初确实是看走眼了，这刘洋太过贪财，只是一开始的时候隐藏的很好罢了。 “正事儿？来我这有啥正事儿呀？难道是你那贤惠的前妻，我那胡大姐，终于不耐烦了，要把我女儿还给我了？”袁鹏的态度多少还是刺激到刘洋了，她当初选择跟这么个人在一起，确实是出于算计，但是这么多年了，刘洋对袁鹏多少是有那么点子真心在的。 “跟孩子没关系，你最好搞清楚，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把孩子带离你身边，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吗？” “我，哼。”一说到这刘洋就有点理亏和内疚，但是这些都仅仅是一瞬间，“行了，说吧，有啥事儿。” “刘洋，你跟我老实说，是不是跟一个姓郭的老太太认识打着我的名义干了点啥？”袁鹏也不拐弯抹角的。 “你知道了？”刘洋没想到，这风声都传到袁鹏那里去了， ”这倒是刘洋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本来以为韩淑霞那天过来是属于听到风声来要好处的，可是没想到，这姓郭的还真是........。 “看来你是很怕我知道啊。” “老袁，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这姓郭的是干这个的啊，我一开始就是跟这个姓郭的大娘很聊的来，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之后闲聊的时候，提起过你，这当时觉得也没什么，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个样子。”刘洋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但是袁鹏一句话也不相信。 对于刘洋，他可太了解了，除去刚开始的时候，有那么点喜欢的滤镜在，觉得这姑娘确实不错之后，结婚之后，这滤镜就破碎了，也让袁鹏更好的看清了刘洋，这才有了后面的离婚 刘洋说她不知道这姓郭的老太太是干嘛的，袁鹏是不相信的，对方肯定是知道的，也知道人家来找她的目的是啥，就是不知道这郭老太太是怎么搭上的刘洋。 至于说是闲聊的时候提起自己，怕也不是真的，估计是人家有心奉承几句，刘洋也有心炫耀，就给抖搂出来了。 至于说着郭老太太后面这么张扬的行事刘洋不知道，袁鹏是相信的，刘洋的这人，一向是怂恿别人干事，自己在后面偷着的好处，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他袁鹏抬出来，确实不像是刘洋的作风。 “刘洋，我不管你怎么认识的这个人，也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有一点，你最好是把你收的那些东西都给退回去，跟那边把关系断干净，不要再扯到我的身上来，不然，你就自求多福吧。”袁鹏这也算是最后的告诫了，要是刘洋真的不听的话，他也没办法了。 “不是，我跟那郭老太太，真的是单纯聊得来。”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能承认了，到了手里的东西，还想让她刘洋还回去，怎么可能。 “刘洋，我是看在闺女的面子上跑的这一趟，你想清楚了。” 袁鹏这话一出，刘洋才真的觉得事情糊弄不过去了，袁鹏的为人她是知道了，这人一向是能忍，但是一旦开口，必然是已经从头到尾都查过了。 其实袁鹏是真的不想管刘洋这摊子事情的，他本来可以不来，就当做不知道，甚至是可以直接把姓郭的那老太太送农场去，但是想到袁媛小朋友，袁鹏就又狠不下心来了，毕竟是孩子的妈，要是能把人摘出来，他还是想着试一试的。 “老袁，你容我几天再想想行吗？”刘洋实在是不想把钱给吐出来。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刘洋这态度倒是一点都不让袁鹏意外，算了，该说的，该劝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刘洋自己了。 袁鹏说完就离开了，也没再管刘洋。 刘洋这边确实纠结上了，她心存侥幸，觉得之前的事情不会牵扯到她，毕竟跟刘长香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不也没出乱子嘛，但是心里却是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这姓郭的老太太确实靠不住。 这一纠结就是三天，不等刘洋下定决心，这姓郭的找上门了。 “大侄女啊，你可得帮忙啊，这次可是碰到硬茬子了，你要不帮忙啊，这，这我可就要进去了。”郭兰衣一进门就开始跟刘洋哭诉，当然了，一滴眼泪也没有，全是干嚎。 “大娘，咋啦？出啥事了？”刘洋心里很不耐烦，但是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只能耐下心来跟对方沟通。 “哎哟，大妹子，你不知道，那群人可嚣张了，我都报了你家那位的名号了，人家不领情 ”汤大妮一向是紧跟她婆婆的脚步的，这郭兰衣去哪里，身后必然是跟着汤大妮的。 “什么不领情？”刘洋听到对方报了老袁的名号，就感觉这事儿要坏，自己还想着怎么摘干净呢，这倒好，对方先把老袁给扯进来了，“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不要轻易地打着老袁的旗号办事，你当我这话是放屁呢。”这把刘洋气得粗话都出来了。 “不是，大侄女，咱这也是万不得已，你的话我都记着呢，可是对方都上门威胁了，我就是想着吓唬一下对方那群人的，没有别的意思。”郭兰衣一把拉住了要说话的汤大妮，赶紧改了口风，她可看出来了，这刘洋已经生气了。 “什么事儿？”刘洋按住火气问道。 “是东大街那些二流子，为首的那个叫祁老三的，他们上门来威胁我们，说啥我们是骗子，呸，我看他们就是想讹钱罢了，”汤大妮也不是会看脸色的那种人，听到刘洋问了，就一股脑儿的全都给说出来了。 “祁老三？”刘洋听着有些耳熟，隐约听谁提到过。 “对，这人姓祁，在家排行老三，二十郎当岁的，也没个工作，就是以二流子，整天跟一帮人混着，不像个样子，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讹钱讹到我们这里了，”郭兰衣还是知道些情况的，当时那祁老三口口声声说她骗钱，把他朋友家的救命钱给骗走了。 郭兰衣心里也是犯嘀咕，她骗的人多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儿了，但是她不能怯场，要是真拿钱给祁老三，那以后她就甭想过消停日子了。 看着眼前的郭兰衣，刘洋猛的想起来了，这人刘长香提起过，她当时说有混混找麻烦，她就出钱找了祁老三，把事情给摆平了。 “哼，破财消灾，这好钢要用到刀刃儿上，别一点点的小事儿也让我去掌嘴，”这种明显就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也不知道这郭兰衣娘俩是咋想的。 “可是，凭啥呀，他要，我们就要给啊。”汤大妮很是不忿，这钱进了她们家的口袋里，哪还有往外拿的道理。 “哼，”刘洋这火气噌的就上来了，“要不要我给出这个钱呀。”今天本来被袁鹏弄得心情就不顺畅，谁知道这娘俩是这么拎不清的人，这一刻，刘洋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不，不用，大侄女啊，你说的对，这都是小事儿，我们回去跟人商量一下就行了。”郭兰衣直觉这刘洋是动了火气了，赶紧把话给接了过来。 这几个月接触下来，郭兰衣可是知道，刘洋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自己今天也是莽撞了，都怪汤大妮，要不是她撺掇着，自己也不至于直接过来找刘洋。 “行了，那就回去吧，我这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儿呢，以后啊，多长个心眼儿，别啥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往我这里跑。”刘洋这话是朝汤大妮说的，但也是在敲打郭兰衣。 第267章 胡萌其人 郭兰衣带着汤大妮很快就走了，刘洋连留都懒得留。 婆媳俩一路上谁也没说话，郭兰衣是生气，而汤大妮则是不敢出声，她已经发现婆婆生气了，而且是气狠了的那种。汤大妮这会儿倒是乖觉了，怕一开口就被婆婆当撒气桶。 到家之后，把门一关，郭兰衣就来劲儿了。 “呸，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背后有个好男人嘛，看把这刘洋得意的，呸，什么东西。”郭兰衣也是打听过刘洋的，“这男人怎么来的，跟谁不知道似的，要光彩的话，她还不得上天了。” “就是，娘，你说这小娘们儿咋这么嚣张呢，咱们好歹每月给她那么多东西呢，这张嘴让她帮个小忙都这熊样儿的，”汤大妮也是看不上这种，虽然这刘洋的男人厉害，但是她觉得这刘洋还不如自己呢，自己好歹是正儿八经地嫁到这个家里来的，这刘洋可不怎么光彩。 “你知道个啥，行了，把嘴给我闭严实了，别在外面瞎咧咧了，现在咱们还得靠着她呢，”郭兰衣骂了一通，心里舒服多了，这理智也回笼了，赶紧打住儿媳妇的话，这事情在自己家里念叨念叨就算了，可不能去外面说，万一传到刘洋的耳朵里，可就坏了。 “娘，怕啥，她敢做还怕人说呀。”汤大妮不以为然。 “哼，怕啥，怕人家知道是咱在外面嚼舌根儿，这刘洋你看着年纪轻轻的，能走到今天，可不简单，这女的，心狠着呢。”之前隐约听说这刘洋有个孩子，但是去了她家这么多次了，一次也没有见到过，郭兰衣觉得有点违和，但一时半会儿的，还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 “哦，那行吧，我不说了。”有八卦不能说，这难受劲儿的，很难忍。“娘，那祁老三那边怎么办呀？” “哼，能怎么办，破财消灾吧。”郭兰衣也没办法了。 要说起来，祁老三这事儿，还是跟林立钟有些关系。 林立钟前两天来县城逛悠的时候，在去医院的路上碰到了一对母子，这孩子已经昏迷了，小脸通红，这母亲自己抱着八九岁的儿子，乎乎往前跑，结果没看路，给摔倒了，半天没有爬起来。 不巧了，这个时候路上没什么人，所以也没人上前帮忙，林立钟骑着自行车路过正好给碰到了，就把人给扶起来了。 这女的头都摔破了，孩子倒是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没有摔倒，但是这么大的动静在，这孩子也没醒。 “大姐，大姐？”林立钟拿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但是人没啥反应，估计是摔懵了。然后林立钟又试着去摸她怀里小孩子，手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大姐，你刚才摔倒了，我刚把你扶起来，想看看孩子咋样了。”林立钟看着对方眼里有神儿了，知道是缓过来了。 “对，孩子，孩子，同志，谢谢你了，我儿子发烧了，我得送他去医院。”胡萌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要起身，被林立钟按住了。 “大姐，你先别着急，我这里有退烧药，先给孩子吃上。”刚才的功夫，林立钟已经摸过孩子的额头了，温度很高，这么大的动静孩子都没有反应，应该是昏迷了，必须得先吃退烧药，现在孩子已经很危险了。 “啊？你有药？”家里之前备的退烧药上次就吃完了，胡萌一直忙工作就给忘了，这次才这么手忙脚乱的。 这种情况下，胡萌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还是问了出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儿子已经烧了三天了，今天早上她回家才发现的，孩子的奶奶怕花钱就没有带孩子去医院，这就给耽误了。 而且眼前这小姑娘也不像骗子，衣着整齐，浑身上下没个补丁，而且还有自行车，最关键的是，这姑娘的眼神清亮。 “嗯，我这是帮着村里从医院拿的，你先给孩子吃上，回头把钱不给我就行。”林立钟从空间里把之前准备好的退烧药拿了出来，打开包装，拿了一颗递给了胡萌。 这包装是县医院里拿的，上面还有县医院的名字，胡萌看了就更加相信了，顺手就掰开了儿子的嘴巴，把药给送了进去，但是孩子目前已经不能自主吞咽了，药就嘴里下不去。 林立钟见状就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水壶递了过去，并且伸手开始按压这孩子身上的穴位，“大姐，我是靠山村的，我们村的赤脚医生之前教过我几招，按压这些穴位，孩子就能吃下去了。” 林立钟说话的功夫，这孩子已经把药给吃进去了。 “谢谢你了同志，我叫胡萌，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娘俩去医院一趟。”虽然儿子已经吃了药，但是他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必须得去医院才行。 “行，没问题，大姐我扶你起来，你抱着孩子先坐到后座上去。” “哎，谢谢你了，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胡萌真的是感激的，这虽然是个陌生人，但是愿意伸出手来帮她，再想想家里的那个人，真是不能比，那还是孩子的亲奶奶呢，就这么任由孙子发烧不管，还给喝什么符水，简直是乱弹琴。 这个地方离着医院已经不远了，所以只骑了五分钟，就到了医院。 林立钟本来是打算把这娘俩送来就离开的，但是看到胡萌一瘸一拐的，实在是不放心。 “大姐， 孩子我帮你抱着吧，你这腿应该是摔伤了，一会儿也让大夫给看看吧。”林立钟说着就伸手要去抱孩子。 “行，谢谢你了，大妹子。”胡萌这会儿也确实走不动了，体力的消耗，再加上刚才摔的那一下子实在不轻，就让林立钟帮忙了。 两个人就快很多了，林立钟一手抱着胡萌的儿子，一手扶着胡萌，很快就到诊室。 经过医生一通忙活，母子俩都得到了治疗。 “胡萌是吧，之前是不是已经吃过退烧药了？”大夫看着护士拿过来的单子问道。 “嗯，是的，吃过了，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没事吧？”胡萌身上有伤，刚才跟儿子是分开治疗的。 “孩子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但是烧了好几天了，还得住院观察一下，怕转成肺炎。” “好，好，那就住院，孩子这是已经不发烧了吗？” “还在烧，但已经不是高热了，这是好现象，行了，我去给孩子开药，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大夫把手里的单子递给了胡萌，之后就去忙活了。 林立钟扶着胡萌往诊室外面走了。 “大姐，你要是信我的话，我去帮你把手续办了吧，这里我还是挺熟悉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而且这人还是供销社的，搭上关系也不错。 林立钟拿着单子就去办手续了，胡萌正担心着儿子，这会儿啥也想不起来了，林立钟还帮着交了五块钱的费用，办完之后，就把单子放到了护士那里，让对方帮忙转交，自己就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林立钟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就碰到了胡萌，她就在卖奶粉的柜台。 “大妹子，真的是你啊，从你一进来我就看见你了，还不确定，这一走进我就认出来了。”这会儿也没啥人，胡萌就拉着林立钟说起了话。 “是我，我也没想到大姐你在这里，我记得之前是另外一个姐姐来着。”林立钟买奶粉的次数多了，跟着柜员都认识了，只是没想到今天换人了。 “嗯，你没记错，之前是小薛，我跟主任申请调岗了，她家里的大哥正好想干采购员，我们就换了。”当然了不是单纯的交换，毕竟这里面还有门道呢。 “哦，原来是这样了，”林立钟也不懂这里面的关系，但是工作调岗这种事情，同一单位的人应该是不难的。 “对了，妹子，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我叫林立钟，是靠山村的知青。”这倒是也没啥好隐瞒的。 “是知青啊，怪不得呢，一看就是文化人。”胡萌对林立钟的感观很好，“这也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你可别推辞，上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得好好谢谢你，再说了，你还帮我在医院垫钱了，我得还你啊。” “行，胡姐，那你先忙着，我去粮店买点东西去。”林立钟当然是答应了，毕竟五块钱也是自己辛苦赚的不是。 “好，那咱们一会儿在国营饭店门口见。”胡萌也喜欢林立钟这爽快的性子。 林立钟又去了一圈粮店，买了一些空间里没有的粗粮，出来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就赶紧往约好的地方去了。 到国营饭店门口的时候，胡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立钟妹子，在这儿呢。”胡萌远远地就看到了林立钟，赶紧招呼人过来。 “哎，来了，” “我跟你说，今天你可有口福了，齐师傅在，我已经托他做了几道拿手好菜，一会儿啊，咱们姐俩好好吃一顿。” “哎，那就谢谢胡姐了。”一听到是齐师傅，林立钟也不客气了，大不了下次给胡萌带点东西过来。 两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饭，聊的很是开心。 林立钟这才知道，别看胡萌娇娇小小的，之前竟然是在供销社干采购员的。 这采购员可是个肥差，能公费旅游，哦，不，是公费出差的那种，而且跟司机熟悉了之后，还可以正常夹带私货的，这都是他们采购员自己的财路，不怕被举报的那种。 这可让林立钟羡慕死了，早知道有这种岗位的话，林立钟就跟胡萌买下来了，不过有钱也难买早知道呀，现在也只能看着眼馋了，毕竟这可是很抢手的工作，没人愿意轻易让出来的。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们家那位是社里的司机，我呢又是采购，我们俩长年累月地不在家，这孩子啊就交给他奶奶带着，但是我们家这位婆婆，真是一言难进啊。” 通过胡萌的话，林立钟大概知道了，胡萌这婆婆纯粹是好日子过多了，儿子和媳妇都能挣钱，还是挣很多的那种，她完全没有生活上的压力，就开始搞封建迷信，当然了，是悄悄的那种。 平时呢，胡萌婆婆就是一个人搞搞，烧烧香了，上上供了，身子不舒服了，就找那些神婆给看看啦。 因为这老太太知道要保密，也没出过岔子，胡萌就随她去了，只要不耽误给带孩子就行。 结果，这次差点酿成大祸。 霍二宝就是上次发烧的那孩子，是胡萌家的老二，老大是个闺女，这孩子调皮，大下雨天的跑出去玩儿，胡萌的婆婆出门了，没看住，这孩子就发烧了。 你说，孩子发烧了，你带着去医院让大夫给打个针，开个药不就行了，结果这老太太倒是好，直接带着孩子去看神婆了，还不是别人，正是郭兰衣。 郭兰衣纯粹就是个骗子，她能有啥好办法，就给这胡萌婆婆三张符，说是要烧了给孩子喝符水，一天一张，喝完三天的，就好了。 郭兰衣当时想的是，这奶奶疼孙子，肯定不会让孩子这么一直难受下去，肯定会带着孩子去医院的，到时候就病就好了，反正也分不清是医院治好的，还是这符水起作用了。 结果，这胡萌婆婆还真就信了郭兰衣的话了，硬是给孩子喝了三天的符水，霍二宝不喝，这老太太还给放糖哄着孩子喝。 这一拖就给拖严重了，要不是胡萌那天早上回家了，这霍二宝还能不能活着就不好说了。 “胡姐，二宝怎样了？” “哎，没事了，肺炎，不过还好，是轻度的，打了五天吊瓶就好了，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了，立钟妹子，那天可对亏了你啊，大夫说幸好吃了退烧药，送来的也及时，不然，这情况可不好说。” “嗐，别这么客气，这搁谁遇上了，不得帮一把啊，” “那也是妹子心眼好，行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有空可要常到家里来玩。” “哎，那感情好呀，我在这儿也没啥朋友，好不容易碰到胡姐你这么能聊的来的，当然要多来往了。”林立钟一开始是奔着供销社的人脉去的，但是聊过才发现，这胡萌是个爽快人，值得一交。“对了，胡姐，那啥神婆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过去了，敢祸害我儿子，看我不给掀摊子。” 第268章 要出事了 胡萌这话是这么说的，当然了事情也是这么干的。这当妈的都护犊子，尤其是这次，这婆婆糊涂，碰上个坑蒙拐骗的郭兰衣，两人差点没要了自家老二的命，胡萌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的。 自家婆婆还好说，霍远回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跟她大吵了一架，把她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都给拿出来烧了，并且连存折和贵重的东西都给收了起来。 胡萌的婆婆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也不敢言语，而且就这么一个儿子，目前还就这么一个孙子，心里也是亏的慌。 霍远还跟胡萌说好了，以后每月就给五块钱，够老太太零花了，都在一个院子里生活，吃喝也用不到什么钱，胡萌当然不会有意见了。 胡萌觉得也该给自家婆婆一个教训了，之前就是让她日子过得太轻松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胡萌嫁进来的时候，公公还在，生老大的时候，正赶上两个老人退下来，正好有时间给看孩子，虽说这老大是闺女，但是公婆也没嫌弃，给带得可好了。 这没两年，胡萌又生了老二，这次是个小子了，公公和婆婆高兴的不得了，那就更加宝贝了，基本上也没用胡萌怎么插手，都是两个老人带的。 胡萌还是很感激这老俩口的，结果去年年初的时候，自家公公回老单位参加了一个什么活动，这一去就没能回来，说是为了保护单位的财产，因公殉职了，单位上还给了抚恤金，不老少呢，有个一千块。 当时这个钱下来，胡萌跟霍远商量了，反正他们两口子也不少挣，一年这个钱就出来了，老头子走的突然，这钱就给老太太留着，一来手里有钱，她心里不慌，二来，这也算是老头子给老太太留下的念想。 当时自家婆婆啥也没说，只是把存折给收了，胡萌也没觉得有啥，想着老太太可能心里不太好受，过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结果，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搞上封建迷信了，一开始还好些，就是到处找人求个护身符啥的。 胡萌和霍远知道了之后，就找老太太谈过一次，结果人家说老头子走的突然，她心里害怕，就是求个安慰，不是真的信。 这两口子也就当老太太是找了个寄托，没有放在心上，这一下子就给留下隐患了，还差点把儿子的命给搭上，这让胡萌给后悔的不得了。 “唉，我跟你说啊，立钟妹子，你都不知道，这老太太打年轻起就是有工作的人，后来厂子归了国家，她也就成了建国之后的新工人，这手里绝对少不了钱，再这退休都好几年了，老头子的退休金再加上她自己的，不少钱呢，结果，上次霍远跟我说，除了老头子那一千块，拢共也就还有一千五百块钱。”胡萌端起茶壶来给林立钟倒了一杯，接着就起身去添水了。 林立钟今天来县城是去黑市扫货的，当然了，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这秋天真是个丰收的时节，这兔子狍子啥的，都比别的时候要肥美。林立钟还跟中年摊主下了个大单子，准备趁着秋天多弄一些存到空间里，等过年的时候，给家里还有哥哥们那里也送一些。 从黑市出来之后，照例是往粮店去的，结果就碰到了来买粮食的胡萌，这既然碰上了，林立钟索性就应了胡萌的邀请，来她家里坐坐了。 两人到一块儿，目前聊的最多的，还是之前那件事儿。 “唉，其实我婆婆到底有多少钱我是不知道的，我嫁进来这么久了，也没分家，毕竟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日常开销都是我公公婆婆往外拿钱，所以我跟老霍我们俩的钱都存了起来。”胡萌感慨地说道，其实这日子挺好的，没有兄弟姐妹之间的争夺，家里的一切迟早都是自己和对象的，也就不在乎老人手里有多少钱了，“但是那天老霍自己念叨，这钱数不对，肯定是让人给骗了。” “啊？那大娘自己不清楚嘛？”林立钟觉得这种事情怎么说呢，肯定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毕竟钱是在霍家老太太自己手里的。 “要是一百两百的，我估计老霍也不会这么生气，数目可能不小，”胡萌小声地林立钟念叨。 林立钟这时候就是坐着听胡萌说话，别人家的事情，她从来不跟着掺和。 胡萌也就是想跟林立钟说道说道而已，她心里其实啥都清楚，这老太太没少被人坑亲钱，估摸着娘俩还没商量好，等商量好了，老霍肯定得跟自己说。 “哎，对了，胡姐，我嫂子这快生了，营养得跟上，你那要是进了奶粉的话，你到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好淘换点票，给她多买一些。”林立钟赶紧岔开话题，再多说下去，这胡萌就得开始翻她婆婆以前的旧账了。 “嗐，多大点事儿啊，行，我记下了，不过到时候咋跟你说呀。”胡萌很痛快就答应了。 “我每隔两三天就去供销社一趟，到时候要是快到了，你就告诉我一声就行。” “行，这都不是事儿，唉，要是搁以前啊，我就从外地给你带了，但是现在换岗了，不方便喽。”胡萌有些唏嘘，以前干采购员的时候，那是真方便，也有油水，但是现在这岗位就不行了，不过想到孩子，胡萌也认了。 他们两口子老是这么不着家也不行，家里的老大还好些，是女孩子，也有十岁了，能当半个大人了，但老二让他奶奶带着是真不放心了。 家里老爷子在的时候，还好些，能压服这孩子，但是老太太就只知道惯着，都七岁了，这上学整天请假，之前在外面跑，根本没注意这些，等胡萌去送孩子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这个月请的假还没到点，她才知道的。 “对了，立钟妹子，我们仓库里还有一些瑕疵布，有些还是白棉布，有些地方泛黄了，但都是好东西，做衣服就不行了，拿回去裁剪裁剪，做尿戒子还是不错的。”胡萌想到刚才林立钟提的奶粉的事情，就想到了这些布。 “那当然好了，胡姐，能给多少我都要了。”瑕疵布便宜啊，这东西她以前听林妈提起过，价格不仅低，还不用布票。 “行，那你后天再过来找我吧，这两天我把仓库里的给收拾收拾。”胡萌昨天就在仓库里看到了，但是她不不能直接拿出来，得跟主任汇报之后才行。 “那可太感谢了，胡姐，到时候我给你带点山里的山货，” 过了两天，林立钟成功地拿到了胡萌说的那些瑕疵布，还不少呢，胡萌那些同事没人需要，她就都给弄出来了，林立钟回去整理了一下，足足有五十多米呢，要是不嫌弃的人家，裁剪了做些面袋子都行了。 林立钟没有直接跟许茜，但是跟她说了，要给孩子准备介子，知道她不方便，就让林二奶奶看着给收拾了。 林二奶奶裁了十米，就说够用了，林立钟就把剩下的那些，给了林二奶奶，让她跟村里人分了，就按着林立钟买的价格，算是给村里人捎带的了。 村里的这些婶子大娘奶奶啥的，哪个不是过日子的好手，买到这样便宜又好用的布，很是感谢林立钟，就把自己平时捡的一些松子，榛子啥的，收拾干净了，给林立钟送来，也不多，一家三两斤的，但是耐不住人多啊，这一下就堆了快一百斤了。 林立钟挑了一样各十斤，就给胡萌送去了。 “哎哟，这东西好，一看就是仔细挑拣过的，谢谢大妹子了，我可爱吃这些东西了，”胡萌倒是真的很喜欢，尤其是松子，“对了，要是你们那还有多的，再给我弄一些，我出钱。” “姐，钱就不用了，你那些瑕疵布很受欢迎的。” “哎，行，不过，这也不是经常有的，别的东西行吗？”胡萌现在也负责仓库的工作，弄些残次品还是挺简单的。 “行，怎么不行，这可都是好东西，大家都喜欢呢。” 两人又念叨了一会儿，临走的时候，胡萌又突然问了一句。 “立钟，我记得你说你是靠山村的知青是吧？” “对啊，红旗公社，靠山村的。” “姐跟你打听点事情。”胡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 “啥事？你说吧。” “你知道刘洋这个人吗？” “知道一些，我来的晚，这才刚来不到两年，这刘洋是那里的老知青 ，但是去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就离开了，据说是嫁到县里的，具体的我也就不清楚了，毕竟不熟，人都走了，也没处打听去。”林立钟很是奇怪，这刘洋跟胡萌怎么牵扯上了，“你打听她干啥呀？” “哦，没事，就是之前听人提起过一嘴，正好跟你是一个村的，就想着问问。”胡萌问完也觉得自己糊涂了，这林立钟一看年纪就不大，来乡下插队肯定时间不长，能打听出啥来才怪呢。 “行了，妹子，这奶粉估摸着就这几天能到，你先淘换票去，最多三天，到时候你直接来就行。” 林立钟跟胡萌道谢之后，就走了，但是路上难免犯嘀咕，很是好奇。不过，现在刘洋是一个人住，这消息也不好打听，要是真去打听也只能去问韩淑霞，但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两人又没啥交情，而且林立钟还间接地坏过韩淑霞的好事，对方能待见她才怪呢。 没办法，林立钟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去找方老太太打听比较好，碰一碰吧，也许方奶奶能知道呢。 没想到还真让林立钟给碰对了，这方老太太还真知道。 “立钟啊，你说的这个人，我最近还真听到不少，不过不是关于她的直接消息，这事儿还得从那个郭兰衣说起。”林立钟一问，方老太太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听方老太太这么一说，林立钟这才知道，原来这里面的事情这么精彩呢。 这纺织厂家属院还真是个八卦消息的集散地啊。 先是有个刘妈妈，这个林立钟是知道的，她在医院听人说起过，还给韩淑霞看过呢，也从黄欣然那里打听过，是个有底线的人，口碑还不错。 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有底线，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先脚底抹油溜了，这倒是个聪明人。 不过，这位接替她的郭神婆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行事嚣张，不知道收敛也就罢了，关键是啥人都骗呐，看来，这次胡萌她家老二遭遇的就是这位郭神婆了。 “哼，这郭兰衣啊，解放前就是个卖酒的婆娘，还神婆呢，呸。”这人只要活的够久，啥稀奇事儿都能看到，就比如这方老太太，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卖酒的郭二两，竟然干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还能忽悠这么多的人。 “方奶奶，你认识她呀，” “哼，能不认识嘛，那时候我跟她都在乡下住着，是邻居，她每次卖的酒里都掺水，一斤里面掺二两水，有那嘴厉害的，都能尝出来，所以时间长了，大家就喊她郭二两，从年轻的时候就不实诚。”方老太太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个人。 “那这跟刘洋有啥关系呀。” “还不是这郭兰衣自己哟呵的，说她大侄女叫刘洋，嫁给了革委会的一个头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每次有人问，她就说一遍，这几个月下来，大家就都知道了，平时也没人去招惹她，就是顾忌这个呢，也有那发现自己被骗的，一想到这个，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唉，造孽哟，”方老太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感叹，“哎，对了，立钟，这刘洋不也是靠山村的知青来着嘛，她真的是郭兰衣的侄女啊？真嫁给那什么头头了？” “方奶奶，我来的晚，对这个人也不太了解，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郭兰衣和刘洋绝对不是郭兰衣自己说的那种关系，这刘洋是外地的，村里人也知道一些情况，她在这里是没有亲戚的。”林立钟很肯定这一点，这郭兰衣估摸着是在扯虎皮做大旗。 第269章 结束 “我猜也是，郭兰衣这个人呐，唉，从来就没有一句真话。”方老太太摇摇头说道，“行了，不说她了，立钟啊，我想摆托你一件事情。” “您说。”跟这方老太太相处久了之后，也知道这老太太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来，你跟我来一下。”方老太太起身之后想了想，还是把林立钟给喊到屋里去了。 林立钟跟着方老太太进了屋子里，看着她从床底下扒拉出来一个皮箱，看样式，应该是几十年前的物件了，上面也有了些磨损，但是可以看出，这主人还是挺爱护这皮箱的，边角的地方都用皮料重新包裹过。 “哎，人年纪大了，来，立钟，帮我把这皮箱放到桌子上来。”方老太太直起腰来，指着旁边的一个写字台说道。 林立钟也不废话，直接把皮箱拎了起来，放到了方老太太收拾出来的地方。 方老太太打开了皮箱，里面装着不少的东西，最上面的是一件军大衣，下面是用棉布包着的丝绸，没错就是丝绸，还是品质很好的那种。方老太太一件一件地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大部分是布料，还有一些成衣，林立钟也没仔细看，都仔细用布包着呢，隐约能看出来是旗袍。 最后，方老太太拿起了一个饼干盒子，铁质的，上面印着的画都已经磨损地看不出来了。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个小本本，林立钟知道那是存折，她自己也有好几个。 还有几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 方老太太拿起那其中一个慢慢打开了手绢，里面是一对水头很好的翡翠镯子，略微能看出些紫色。方老太太细细摩挲着，眼里透着怀念。 “立钟，咱们也认识一段时间了，我也清楚你的为人，孩子，这是我的陪嫁，我想着拜托你帮我换成钱。”方老太太开口说道。 “急用吗？”林立钟没有多嘴，更不会说自己就能借给对方，毕竟钱的来处不好说。 “三天吧，要是不方便五天之内也行，但是不要超过一周，可以吗？” “我可以帮你，但是方奶奶，这么着急出手的话，价格不会让人满意的。”林立钟得把话说明白了。 “嗯，这个我都明白，唉，孩子，要不是我们家这几个实在是没一个能藏住事儿的，我也不会麻烦你的，至于价格，这个我明白，着急出手，买家必然会压价的，但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方奶奶，这么着急，需要的钱多吗？三百五百的我还是能给您救个急的。”林立钟到底是不太人心，这东西一看就是陪伴了老太太好多年的东西了。 “谢谢你了，立钟，我这边需要的不是小数目，你啊，就帮我一把吧。”说完，方老太太就用手绢重新将那副镯子仔细包好，放到了一边。 然后，方老太太把拿出来的东西又一一放了回了皮箱里。之后，林立钟帮着把皮箱放回了原位。 林立钟也没有多话，从方老太太那拿了镯子就离开了，准备明天去黑市问问价格，打算自己出这个钱，把东西留下。 刘洋那天跟袁鹏不欢而散之后，又觉得不甘心，之后几天又去革委会门口盯着了，非得见到袁鹏不行。 但还是没找到人，袁鹏上次跟刘洋谈过之后，就觉得刘洋这么下去是要出事的，索性就跟高主任申请，去下面的公社蹲点去了。 这袁鹏走了没有出半个月，郭兰衣这边就出事了，她被人给举报了，还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祁老三，还被抓了个现行。 这下好了，郭兰衣，汤大妮，连着那天去找他们的那个中年妇女一起被革委会给带走了。 这天正好到了郭兰衣和刘洋约定的时间了，结果郭兰衣没有来送东西，刘洋就觉得不太对劲儿，还以为对方是不乐意了，想拿捏她，就气冲冲地找到郭兰衣家里去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郭兰衣家里大门紧锁，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周围的人来来回回的，还绕着这个地方走，刘洋就觉得出事了，赶紧找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人昨天就被带走了。 刘洋这一下子就慌了，赶紧往家里赶。 回家后的第一反应，刘洋就是先把家里没有放好的钱票都找了出来，还有之前自己拿出带着玩的金银首饰，通通都扒拉了出来，仔细挑拣了之后，把首饰和一部分钱都放到了书柜后面，藏钱的地方。 然后，刘洋就把剩下的钱票放回炕橱里了。忙活完之后，刘洋这才松了一口气，以防万一吧，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最起码这东西不会丢了。 下午的时候，刘洋就又出门了，这次她学乖了，不去袁鹏的单位等着了，直接去了胡广英那里。 “是你？”胡广英听到敲门声出来的，结果一开门才发现是刘洋。 “哎，别关门，我有事找你。”刘洋把要关门的胡广英给拦住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胡广英明显是不愿意搭理刘洋。 “是袁媛的事情。” “孩子挺好的，不用你操心。” “我想把孩子的户口迁到你那里。” 刘洋的话让胡广英一愣，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当初袁鹏跟刘洋离婚的时候，这刘洋死活要把袁媛的户口留下，不管老袁怎么说，都不听。 袁鹏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虽然把户口留在刘洋那里了，但是孩子却不让她养着。 “我知道你很喜欢孩子，对袁媛也很好，我远远地看到过，”刘洋说着，还自嘲了一下，“不像我，没有耐心，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况孩子了，她跟着我是没有好日子的。”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胡广英说完就把路给让开了，让刘洋进了院子。 刘洋跟着胡广英一路走到了堂屋里，卧房的炕上，袁媛正在睡着。她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这个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闺女。 “坐吧，”胡广英端了杯水给刘洋，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谢谢，袁媛胖了很多，你照顾的很好。” “嗯，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刘洋有句话没有说错，胡广英喜欢孩子，自从袁鹏把袁媛抱到她院子里，并说明让她抚养之后，胡广英就把袁媛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但是，孩子的户口一直还在刘洋那里，胡广英一直是个心结，她倒是不怕袁媛长大之后知道真相，只是怕这刘洋抽风，再为难孩子。 “我遇到些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很严重，就想着把袁媛的户口迁到你的名下，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就来看看孩子就行了。”刘洋这会儿是真的有些迷茫，不知道郭兰衣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好歹还有点慈母的心态，先把孩子摘出来。 “行，那什么时候去。”胡广英比较关心这个，至于刘洋，呵呵，她干的那些事情，胡广英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巧了，前天有个没出五服的堂哥带着闺女来跟她打听消息了，这打听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洋。 也是那个时候，胡广英才知道，这刘洋的胆子这么大，也就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袁鹏要去下面公社蹲点了，这是怕是知道刘洋惹祸了，不想管。哼，不过，这跟她有个毛线关系，不回踩一脚就算对的起良心了。 “你方便嘛，咱们这就走吧，东西我都带着呢。”刘洋出门的时候是做了准备的。 “行，你稍微等我一会儿。”说完胡广英就去了院子里，冲着隔壁喊了起来，“大红，大红，赶紧过来帮我看会儿孩子，看会儿家，我要出门一趟，” “哎，来了，来了，这就来。”米大红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一收，大门一关就去了胡广英家里，“胡姐，胡姐，你去忙吧，放心就行。” 胡广英跟米大红交代了一番之后，就回屋拿上了户口簿，带着刘洋就出门了。 两人都着急着办这件事情，脚程上也很快，胡广英跟着袁鹏多年，也是有几分人脉在的，很快就找熟人把袁媛迁户口的事情给办完了。看着刚拿到手的户口簿，上面用钢笔写着的袁媛的名字，胡广英很是欣慰，尤其看到与户主关系那一栏的“母女”俩字就更开心了。 事情办完之后，刘洋就离开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刚才她已经问过胡广英了，袁鹏去下面公社蹲点去了，具体的也没多说。 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大小小的公社有三四十个，刘洋也没功夫一个一个问过去。这袁鹏联系不上，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三姐，你放心，这姓郭的那婆媳俩都被带走了，”祁老三此时正坐在胡萌的对面跟她说着这两天的情况，“不过，我在革委会的那位朋友说，这次怕是有点麻烦，这两人口口声声说跟他们的副主任认识，三姐，这人叫袁鹏，是个硬茬子，你打听过嘛？” “放心，我都打听过了，没事，这人跟那姓郭的根本不认识，也搭不上关系。”胡萌很是肯定地说道，“老三，你放心，我办事一向是把稳，不稳的事情我可不做，” “姐，你是咋打听到的？”祁老三可是跟自己那位朋友问过了，这位袁副主任可一向是深居简出的，也就是后面娶的这位老婆张扬了些。 “你姐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总之消息来源没问题，你放心就是了。”胡萌不想多说，祁老三也就没再问。 “行，那我就放心了，三姐，我那朋友可是说了，这次这姓郭的别想好过，就连那什么刘洋，要是真没有靠山，那也得乖乖去改造去。” “哎，老三，多余的话，姐就不多说了，都记在心里了。” “三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平时都是你照顾我们兄弟几个，说这个就外道了，再说了，这次也是为了我大外甥，都是分内的事情。”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祁老三就走了。 第二天的时候，人就找上了刘洋，也没啰嗦，直接就把人给带走了，当然了，中间还是客客气气的。 刘洋那边，祁老三一直盯着呢，这边一把人带走，胡萌接着就收到了消息，这下胡萌才算是放心了。 之前一打听到这郭兰衣背后的人是袁鹏的时候，胡萌觉得很棘手，这袁鹏虽说是个副主任，但是胡萌整天这里跑那里跑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这人上面有人，连高主任都不轻易招惹他。 胡萌是不想得罪袁鹏的，但是这郭兰衣她是必须要报复的。 于是，胡萌就开始四处找人打听关系，毕竟郭兰衣那张嘴一向是啥都敢说，这是真是假的的，总得要确认一下。 胡萌认识的那些人，基本上跟她都是同一个圈子的，大家都是各单位有着正式工作岗位的普通工人，根本也打听不到很有用的额消息。 最后，还是胡萌她爸胡广容出力了，他兜兜转转地打听到了袁鹏的前妻胡广英，跟他是同辈的，还是一个村的，这下就好办了。 找了个熟悉胡广英的人，两人就带着东西上门了，当然了这跟前妻打听袁鹏的事情，挺得罪人的，但是胡广容豁出去了，为了给大外甥出这口气，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胡老爹也是个人物，也不知道怎么跟胡广英问的，反正最后情况打听到了，人也没得罪，走的时候，两家还有说有笑的，大姑侄女的，喊得亲热。 刘洋被带走的第二天，袁鹏就回来了，不回来也不行啊，高主任亲自给他打电话了。 不过即使是回到县城了，袁鹏也管这件事情，也不去见刘洋，不管谁问起来，就是一个态度，该咋办咋办，他不掺和。 这态度就让底下的人明白了，刘洋的事情也就很快按照往常的流程进行下去了。 最终的结果呢，郭兰衣，汤大妮和刘洋都送去农场改造了，只不过这里面还是有些不同的，郭兰衣和汤大妮婆媳俩是主犯，劳动改造十年，刘洋只是跟她们来往过密，只改造半年。 第270章 县里要来人了 当然了，在送去农场之前，肯定是要开大会批判的，毕竟这样的典型已经不多见了。 所以，这么大的阵仗，搞得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还有的专门来县里看热闹，就比如林立钟。 当然了，看热闹是顺便的，她今天来县城的主要目的是给方老太太送钱，之前那对镯子她去黑市问过价格了，最高的才给了五百块，还是那种很喜欢的人，大家的一半报价也就是是三百左右，人家也说了，东西是好东西，但是现在没人敢要，所以这行情就只是这么个行情了。 林立钟直接添了一百块自己留下了，毕竟这东西搁到几十年之后，能值一套房子了。筐子里背着自己种的南瓜，这是给方老太太带的，还有一袋子松子，是给纺织厂家属院的那位门卫大爷带的。 上次从王家离开的时候，在门口正好碰到这位大爷了，人一眼就认出林立钟来了，就托她给整些松子过来，他家里的孙子特别喜欢吃。 林立钟到县城的时候，正好路过主街，这乌乌泱泱的一堆人都挤在革委会的门口，把整个主街都给堵上了。这一下子就吸引了林立钟，她三绕两绕的就跑到革委会对面的一棵树上去了，这还是她身手好才有的位置，旁边那些矮点的树上，早就三三两两地挤上人了。 等到九点钟的时候，革委会的人都到齐了，林立钟看了一下，没有看到袁鹏，看来这位是避嫌了。之后，就有一个干事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开始宣读这三人犯的事儿，还有处罚决定。 林立钟这时候才知道，刘洋这是被下放了，去了离这五十公里的农场，进行劳动改造。 之后，就是游街的环节了，大部分人也就散了，林立钟趁着人都走了，也就离开了。 到了王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把松子放给了门卫的大爷之后，林立钟就去了王家。 这会儿又是方老太太一个人在家。 “方奶奶，这是您那啥的钱，一共七百块，您数数。”林立钟把准备好的钱递给了对方。 “哎，不用数，立钟你办事我放心。”方老太太其实对那副镯子的价格心里是有数的，绝对没有比这再高的价格了，这是意外之喜。 “您啊还是数数吧，这是事儿啊，还是得当面交接清楚我才能安心。”林立钟坚持。 “你这孩子，行，那我就数数。”方老太太也就顺势数了起来，七百块钱，厚厚的一沓大团结，“没错，一共七百块，我收起来了。” 方老太太拿着钱就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来，尝尝老太太我新得的好茶。” “谢谢方奶奶。”林立钟接了过来，每次来方老太太这里，总是能喝到好茶，真是不知道这小老太太从哪里寻摸来的，林立钟也去黑市问过，品种很少，大部分是供销社卖的那种，估计也是从供销社倒腾出来的。“方奶奶，这茶叶您是打哪儿弄的啊，每次都能有不同的口味。” “嗐，就是年纪大了，有几个老相识，都是爱茶的人，想着办法折腾呗。”方老太太跟林立钟也没啥好隐瞒的了，“你要是喜欢啊，我下次给你也带点。” “行，那我就等着了。” 当天上午，郭兰衣，汤大妮和刘洋就被送走了。 袁鹏到底是心软，给浏阳市收拾了一包东西，衣物，日常用品都是齐全的，还在包里给放了一百块钱和一些票据，放到了转运的车上，还给负责的同志交代了一番。 所以，刘洋到的时候，是带着行李的。 郭兰衣婆媳俩就惨点了，家里人嫌丢人，再加上东西大多被翻走了，所以被带走的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来看她们。 直到要被送去农场了，才人有去家里通知，郭兰衣的大儿子，汤大妮的老公，草草地这娘俩准备了些衣物和平时用的东西，别的就没有了。 刘洋这件事情还是有后续影响的，就比如，各村又轰轰烈烈地按照上级的要求，做起了思想学习活动，尤其是靠山村，公社还专门派了人过来，就因着刘洋原来的户口是在靠山村的，是靠山村的知青，林立钟也跟着听了两个来小时，都要打瞌睡了。 然后，代老头他们这群人也紧张了起来，这思想汇报从原来的一个月一交，变成了现在的每周一交。 还比如，跟刘洋送过礼，托她办过事的那群人，自从知道刘洋进去之后，也着实紧张了一阵子。 还有韩淑霞，她知道刘洋被送走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天，韩淑霞准备再去劝一下刘洋的，结果正好碰到革委会的人上门，眼看着刘洋被带走，韩淑霞吓的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就怕刘洋在里面撑不住，把她还有刘长香的事情一起抖落出来。韩淑霞本来还想着探望一下，结果人家就关了三天，之后就给转走了。这一口气松了，身上的不舒服就都出来了。 所以，在靠山村的人都讨论刘洋和韩淑霞这两人的时候，韩淑霞回来找张秋生看病了。 “张大夫，我这没事吧。”韩淑霞放松之后，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干啥都没有力气，之前已经好多了，现在感觉又回到了原点。 “嗯，最近心情起伏不定，过于厉害了，我给你改改药方吧，吃上三副就差不多了，平时啊也别老是一个人闷着，多出去走走，找点轻松的事情干。”张秋生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是刘洋出事儿给吓的，毕竟这两人的关系好着呢。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您了。”韩淑霞这下就放心了，她只关注了张秋生说的前半句，至于后面，就没放在心上，自己不愁吃喝，手里也有些钱，干嘛还要出去找活儿干。 韩淑霞走的时候，到底是被村里人看到了，大家到一起也难免又提起她。 不过，韩淑霞也不在意，啥也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经过张秋生这段时间的调养，她感觉恢复的不错，要不是这次被刘洋的事情给吓到，估计再有两个月就能完全好了。 刘洋这事的影响足足过了半个月，才消停了不少。 这时候天儿已经开始转冷了，那些种了麦子的地里，已经能看到麦苗了，不足十公分的小苗苗，还是隔三差五地长着，但是大家就是开心，就算是只有一半能存活下来，也是不少的收获呢。 林立钟屋后的那片柿子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成熟了，有的已经开始往下掉了。她今天没有去上工，就是为了整理后面这一片地的。 柿子树中间的空档被种上了一片南瓜，这还是林二奶奶和宋大娘春上的时候帮着种的，这自从入秋之后，结了不少的南瓜。种子是林立钟自己从空间里拿的，有那圆圆的金黄南瓜，也有小小的贝贝南瓜，品种比较多，林立钟当时也没挑拣，直到这都结果了，才发现不同。 宋大娘和林二奶奶都来看过了，还特意跟林立钟打了招呼，一定要给她们留种子，林立钟答应的可痛快了。 这平时南瓜秧子长得茂盛，摘瓜的时候，林立钟都是找那些显眼的摘了，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的瓜，这马上要拔秧子了，林立钟才仔仔细细地开始翻找。 这一翻找就是一上午，找出来的南瓜都能堆成一个小丘了。林立钟是真没想到，这种子这么能结瓜。 直到林二奶奶找过来的时候，林立钟还没摘完呢。 “立钟，立钟，人呢？”林二奶奶的声音顺着堂屋的窗户就传了过来。 “二奶奶，这儿呢，屋后边，摘南瓜呢。” “哟，这么多啊。”这南瓜种上之后，林二奶奶也没怎么管，只是时不时地提醒林立钟浇水啥的，没想到结了这么多瓜，这有大有小的，还不是一个品种。 “嗯，我给上了几次鸡粪，没想到长的这么好，还有这柿子，结的也比去年多，二奶奶，一会儿我给你送点过去，这东西放到地窖里，耐放，能吃不短时间呢。” “行，也别忘了给你太奶送一些，她平时也帮着照看来着。”林二奶奶说着也过来帮林立钟的忙了。 “二奶奶，你咋这时候过来了？” “哦，我是想问你明天去县里吗？有点东西想着让你捎回来。” “明天？”林立钟想了一下，也确实到时间了，上次给许茜买的奶粉估计要吃完了，明天可以顺道去看看，“去啊，我嫂子的奶粉该准备了，家里的信也该来了，你要买啥呀？” “买点中药，秋生这里没有，你二爷爷一入冬就咳嗽，往年我都是熬些梨膏给他备着，入冬之后，每天冲上一杯，管用，”县里的情况林二奶奶也摸不清，本来想着让张秋生帮着买地的，但是这小子说他的中药都是林立钟帮着从医院拿的，林二奶奶也就不费劲儿了，直接来找了林立钟。 “行，你把需要的中药写下来，我去淘换，”林立钟一口就答应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喏，给你。”林二奶奶站起身来，从口袋中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纸条，“名称和用量我都写清楚了，你按着买就行，这是四十块钱，立钟你收好了。” “不用了，二奶奶，这些就当我孝敬您和我二爷爷的了，我多买些，你帮着我也做两份呗，我自己留一份，给我哥那边一份。”林立钟把钱又还给了林二奶奶，“去年的时候，我这嗓子一冬天都不得劲儿呢，有这个正好。” 这烧炕啊就这一点不好，暖和是真暖和，但是上火也是真上火。这边为了缓解上火的问题，家家户户都会弄点冻梨啥的，但是林立北那身子骨吃多了还是受不住，林立钟自己呢，也不太喜欢吃凉的，所以这大冬天的就起了火疙瘩，还是在牙印那块，别提多难受了。 “立钟啊，这可不行，光这川贝一种就不少钱呢，这钱啊你必须收着。”林二奶奶心里是有数的，这一份用的川贝就得小三十块钱呢，可不是小数了。 “没事，二奶奶，这孙女孝敬爷爷奶奶的东西，是我的心意，大不了，您过年的时候给我包个大红包，”这半年多下来，林二奶奶着实帮了不少的忙，这家里家外的，有个长辈在跟前就是不一样。 “行，那我就擎着我大孙女的孝敬了。”林二奶奶高兴地把钱给收了起来，心里却想着等过年的时候，给林立钟准备份儿礼物。 中午吃饭之前，娘俩总算是把这片南瓜给收拾完了，瓜都搬回了院子里，南瓜秧子则是让林二奶奶分给了村里相熟的人家，喂鸡去了。 中午吃完饭，林立钟就推了一车的南瓜去给林二奶奶和宋大娘送去了，还帮着两人给收拾到了地窖里。 不然，让这俩老太太自己弄，还不知道要忙到啥时候去呢。 “立钟，立钟，来开会了。”代老头从巷子那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代老头，咋的啦？” “先跟着走吧，是实验田那边的事情，去了就知道了。”代老头也没多说，只是让林立钟跟上。 到谭嘉平的院子里的时候，人都来了，老支书，村长，张建国，还有几个人都是村里生产队的小队长。 “行了，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人数多，咱就在院子里开吧，”老支书见林立钟跟着代老头进来了，就把手里的烟袋给放下了。 “来，来来，大家都找地方坐好，咱们要开始了。”村长也跟吆喝。 林立钟进门之后，就奔着顾明城那边去了，她看出来了，试验田的跟村里的事分开坐的。 老支书也不啰嗦，直接了当地把这次开会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试验田的事情，公社里已经知道了，连县里也都知道了，这次杜书记把我喊过去是通知我们，县里派了一位干部下来公社蹲点，人家是要来咱靠山村看看的。” 第271章 来人是袁鹏 这事儿呢，林立钟也管不上，把她叫来纯粹是因着她是谭嘉平这试验田的一份子，有些事情得传达到。 反正，这会开了没半个小时就散了，上面要来人，咱也拦不住，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平时的一些小毛病都收一收，别让人挑拣出来就行了。 当然了，这并不耽误林立钟第二天去县城，毕竟这领导是后天才会来的。 林立钟先是去黑市转悠了一圈，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川贝的，结果没戏，这山里产的别管是老山参还是灵芝，或者其他药材，都要，唯独没有这川贝，不到当地的药材，现在这环境，很少能进来了。 没办法，林立钟只能去医院药房看看了，到了之后一问，有倒是有，但是也不是随便卖的，需要大夫给开方子，才能给拿药，而且分量也不多了。 林立钟也不认识这里面的大夫，唯一一个有接触的还是那个啥刘主任，也都是每月来医院领东西的时候，工作上的接触，就算到人家眼前了，人都未必能认出来的那种。 早知道，就让张秋生开个单子了，更寸的是，今天黄欣然还不上班。 林立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去找黄欣然了，这人家里以前是开医馆的，应该能有路子。 这黄欣然家，林立钟还是第一次过来，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当然不是因着路远，而是第一次上门也不好空着手，从黑市里换的那些东西也不方便见光，林立钟中途找地方把东西给换了，留了五斤的白面，这才按着黄欣然说过的地址找过来。 是个单独的院子，周围这一片差不多都是这种的院子，跟刘洋住的那片还不一样，这边的院子看起来就更古朴一些，应该是有年岁的老院子了。 数着门牌号，林立钟终于是找到了地方，乌黑的大木门，带着铁门环，上前敲了敲，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有人过来了。 “来了，来了，谁呀？”开门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娘，看着是这么个年纪，估摸应该是黄欣然的妈妈。 “大娘，你好，我是林立钟，来找欣然姐。” “林立钟？哦，你就是那个下乡的知青吧，哎，欣然跟我提起过你，来，来，进来吧，”王玉琴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了，自家闺女整天挂在嘴边上的一个孩子，年纪不大，但是很会来事儿的那种，欣然没少跟人家淘换东西。 “哎，好来，我欣然姐在家呢？”一进院子林立钟就看出不一样来了，平常人家过日子，院子里挂着的都是些玉米啊，辣椒啊，啥的，反正都是吃的，这家不一样，这墙上跟杂草一样的东西，应该是药材。 “在呢，在呢，就在西屋里窝着呢，她今天休息，早上被老爷子给训了一顿，正在屋里不自在呢。”其实是早上老爷子抽查功课的时候发现，欣然这孩子最近偷懒了，狠狠地骂了一顿，这会儿正在屋里补功课呢。“来，这边，欣然，欣然。” 等林立钟把车子放好，王玉琴也到了黄欣然的门口了，这才开口喊人。 “哎，妈我这还没忙完呢，啥事呀。”黄欣然的药典才抄写了一半，不想出门，刚才的动静她听到了，只以为是有人上门来看病了。 “你这孩子，行了，那个先等会儿，你朋友来了，就是那个你整天念叨的林立钟。” “立钟？哪呢？妈。”王玉琴话一说完，黄欣然就打开屋门了。 “这呢，欣然姐，”林立钟提着筐子也过来了，“大娘，这是一点心意，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带点啥好，您别嫌弃，”林立钟把袋子从筐子里拿了出来，递给了王玉琴。 王玉琴往手里一接，就知道是白面，还不少，“哎哟，这个可太多了，不行，孩子，这个你自己带回去吃吧，” “您就收着吧，欣然姐之前没少照顾我，您这么客气，我可就伤心了。”林立钟不接，直接过去拉黄欣然的手了。 “妈，您收起来吧，我跟立钟去屋里说会儿话，爷爷那里您记得帮我说一声。”黄欣然知道林立钟这是有事上门了，赶紧打发王玉琴走了。 “行，那你好好招待立钟，中午啊就别走了，留下吃饭，我给你们烙饼吃。”王玉琴也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性子。 “好来，大娘，我中午可就等在尝尝您的手艺了。” 王玉琴这边提着面袋子走了，林立钟也跟着黄欣然进了屋里。 “啥事呀？是医院那边的事吗？”黄欣然给林立钟倒了一杯水，自己也拉了凳子坐了过来。 “我就是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川贝，医院里那边我问了，有一些，但是不够，而且还需要大夫开药方。”林立钟也不废话，她跟黄欣然平时都是这么着惯了。 “川贝？家里是有人咳嗽吗？” “算是吧，我二爷爷冬天有咳嗽的毛病，二奶奶说熬些梨膏备着，要用到川贝。” “行，我知道了，你要多少，我去爷爷屋里看看。” “喏，都在上面了，你按着纸条上的份量来三份儿。” “行，你坐着，我这就过去一趟，” 黄欣然打眼一瞧就知道了，很快就出门了。 过了有十分钟，人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三个纸包。 “你运气还挺好呢，我爷爷那也不多了，正好够你这三份儿的，下一批药过来，还要等一个星期呢。”黄欣然把手里的纸包放到了林立钟跟前，“这是按照你纸条上的份量拿的，正好三份儿。” “好来，谢谢黄姐了，这是药钱，你收好喽，”这药价是按着黑市上来的，林立钟之前打听过，这黄家的药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弄太多，多少靠着以前的老关系弄的。 “哎，行，”黄欣然就喜欢这么大方且懂事儿的人，这也是她愿意跟林立钟来往的原因，从来不计较分分毛毛的，“中午你可得留下吃饭，我妈刚才可是说了，要烙饼，我跟你说，这可是她老人家的拿手绝活，吃了就没有说不好的。” “行，正好看你这屋里书多，想着借几本来看看。”林立钟一进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南边墙上这一排的书架，上面全是书，大部分都是没有封面的，严格来说是把用纸把封面给糊了起来。 “啊？哦，行，你想看哪方面的我来跟你找。” 王玉琴的烙饼确实是做的好吃，临走的时候，林立钟还被塞了三张饼，带着回去，当然了，还有她从黄欣然屋里拿的几本糊了封面的书，都写医书，线装书，是黄老爷子这些年自己积攒下的，这也是林立钟跟黄欣然再三保证下的结果。 林立钟有学医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自己现在身体很好，没有这毛病那毛病的，但是从林立北到许茜，再倒林二爷爷，家里人多多少少都需要有医术的人在身边，更何况现在的环境，这医院里，凡事医术高些的人，都被送走了，这小病小痛的还好，真要是啥要命的病，还不如原来的老郎中看的好。 更何况，村里还有张秋生这么个人在，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能浪费了呀。 五点刚过，林立钟就起来了，今天村里有事儿，她也睡不踏实了，不仅试验田那边要顾着，还有鸡舍呢。 自从鸡舍里的鸡下蛋之后，这陆陆续续地已经卖了好多茬了，当初建鸡舍那些钱已经都回本了，林立钟打算让谭嘉平安排人来接管了。昨天从县城回来的时候，林立钟就跟谭嘉平说过了，当时谭嘉平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说再想想。 一来是村里已经有人眼红了，开始传闲话了，当然了，林立钟是有准备的，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村里那个养鸡场的产出，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自己弄的这个小一点但也不妨碍大家心里盘算。再一个就是，这领导来了，能不冒头就不冒头，现在的环境也不合适，好在平时都是她跟顾明城两个人忙活，落不下啥把柄。 反正，林立钟一开始的初衷就是为了方便自己，现在目的也达到了，也就行了，大不了以后就是需要了就自己买上个一回两回的，装装样子，反正空间里的也吃不完。 “立钟，林立钟，赶紧出来了。”顾明城也是一早就起来了，去了林立钟院子一趟，大门关着，喊也没人应，就知道这是来鸡舍了。 “来了，这马上就完事儿了。”林立钟把最后一点饲料倒上之后，就提着桶出来了。“干嘛呀。” “行了，谭老师让我来喊你的，你赶紧换身衣服过来吧。”经过这一早上的忙活，林立钟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 “哦，行，那你回去，我一会儿就到，” 过了半个小时，林立钟跟着谭嘉平他们一起来到了村口，从家里换完衣服，林立钟就去了谭嘉平那里，听了二十来分钟的嘱咐，翻来覆去的就是以平稳为主，不要冒尖儿。 “也不知道来的是哪位领导。”这会儿人多，也还不到平时上工的点，大家开始念叨上了。 “不会是杜主任吧。” “不会，杜主任不好这一套，上次人家来的时候，就老支书带着几个人在村口等着的，不跟这次似的。” “对啊，肯定不是杜主任，那是谁呀。” “听说是从县里来的，来头不小啊，好像跟革委会有点关系。” “哎哟，怪不得呢，这刘洋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啊，咱们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呐。” “行了吧，这刘洋都不咱们村的人了，这关咱们啥事儿，公社里就是太过了。” “好了，好了，别在这编排了，再让人领导听到了。” “我怕他听到了，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说这刘洋，咋这么能折腾呢，在咱们村祸害人不算，这到了县里还不消停，真是的。” “不对啊，当初不是听说这刘洋找的那个男人是革委会的嘛，怎么还被送到农场去了。” “嗐，这架不住刘洋能作啊，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少。” 这群婶子大娘到一起，也没别的事情，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地唠嗑。 “好了，人都来了，别说了。”也不知道谁来了这么一嗓子，大家这才都停下唠叨看向了村口方向。 确实来人了，一共就俩人，打头的是杜书记，后面是一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这次要来村里看看的领导了。两人都骑着自行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 “是他？！”林立钟眼神好，一下子就把人给认出来了，来人是袁鹏，之前跟自己换过奶粉，是刘洋的前对象。 “杜书记，欢迎啊，哟，袁主任，欢迎欢迎。”人走近了，老支书也认出来了，这是县里革委会的那位袁主任，两人之前有过几面之缘，再加上中间还有一个刘洋，这两人也算是认识了。 “老支书，您这身子骨可是没得说啊，我年轻那会儿您就是支书了，现在也还是啊。”袁鹏赶紧把车子放好，上前跟老支书打招呼。 “嗐，这还能动，大家伙儿也信任我，我就接着干呗，”老支书跟着寒暄，这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老支书就让村长带着大家散了，去上工了。“要是早知道是您袁主任过来啊，我就不捣鼓这些了。” “还是老支书了解我。”袁鹏一向是不在意这些的，他更务实一些。 “嗯，老张支书啊，咱这就带着领导去看看吧，你这试验田可是瞒得紧啊，要不是因着化肥的事情，咱们公社可是一点风声也不知道啊。”也是今年的化肥份额比往年多了不少，杜书记才知道，这靠山村里弄了个试验田。 “嗐，都是瞎鼓捣的，当初这谭老师来的时候，是那边学校跟县里联系的，不是还经过您的手了嘛。”当初这手续确实是过了杜书记的手的，只不过当时只是说过来一个老师搞搞研究，理论跟实践相结合，到基层来实践来了，杜书记也没重视。 “行了，老张支书，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已经有人在我耳边念叨了，你们这试验田可了不得，赶紧带我们去看看吧。” 第272章 家里来信 来的是老熟人，这很多工作就顺畅多了，当然了，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地去问人家，为啥一个大干部要到靠山村这么个小地方来蹲点。 所以，袁鹏就在靠山村常驻了，被老支书给安排在了队部旁边的院子。 说是院子，其实只有三间堂屋，没有厢房，也没有院墙，只是围了一圈的篱笆，大门的位置是个栅栏挡着。 但这屋子是真不错，跟林立钟买的那个院子有的一拼，青砖的瓦房，当初这家的儿子在外面谋生，赚了一笔钱，就想着给家里起房子，结果这堂屋才盖完，那儿子就意外身死了，那个动乱的年头，这老夫妻俩甚至连儿子埋在哪都不知道，只是回来的人说了一句，还给了老俩口一些儿子的随身物品。 这夫妻俩就给儿子立了个衣冠冢，之后没一年，两口子先后都去了，房子就给了村里，说是以后逢年过节的，帮着给上柱香，烧烧纸啥的。 这都走了小二十年了，这屋子还齐整着呢，老支书提前就安排人收拾了。屋里的炕重新盘了，窗户纸也重新贴了，还在院子里给搭了个棚子，里面盘了一个灶，院子再已打扫，就是很好的条件了。 袁鹏也完全没有挑剔，他当年跟胡广英在乡下的时候，还没这条件呢，最起码这屋子有顶，下雨不漏。 而且，前面就是队部，有个啥事，前边一喊，他就过去了。 当天晚上，老支书就把人请到了家里，喊上村长，谭嘉平，还有代老头，林二爷爷和村里的几个人一起，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喝了一顿。 袁鹏也知道是老支书的好意，就没有拒绝，不过临走的时候，把钱和票放到了炕褥子底下。 热闹完之后，人都走了，林立钟帮着宋大娘收拾了一会儿，也被打发回去了。 这都完事之后，这才回屋去睡觉，结果这一躺下就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了。 “当家的，这褥子底下有钱，哟，还有粮票呢，你明天给问问，谁落下的。”宋大娘没想那么多，只是看着数额不少，怕是谁喝大了，掉在自家的，怕人第二天酒醒了找不到，会着急。” “我看看，”老支书接过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行了，没事，我知道是谁的了，放心吧，不是掉的。” “啊？不是掉到，” “嗯，是新来的袁主任留下的，你看这里面还有一张糖票呢，”老支书心里明镜儿似的，今天来的这些人能随身带着这么些东西的本来就没有几个人，范围很好锁定，谭嘉平和代老头没有这个必要，立钟这孩子要是想给肯定是一开始就光明正大的给，靖安也是一样的脾气，都是明着补贴咱的，剩下的村里人可弄不到糖票这种票据，那只能是袁鹏了。 “你的意思是新来的领导？” “嗯，行了，你知道就行，回头我给送回去，睡吧。” 头三天，袁鹏基本上就是在摸底了，当然了他是有自己的工作方式的。在跟老支书商量了之后，就由老支书带着他到处转悠，试验田看了，养鸡场看了，养蚯蚓的土坑也看了，甚至堆肥的地方都去转悠了，一点都不嫌弃那味道。 当然了，这暖棚肯定是要看的，不仅看了谭嘉平院子里的，连林立钟院子里的也没跑了。 全程人家袁鹏袁主任，只带了眼睛和耳朵，全是在听老支书讲，听谭嘉平讲，当然了也听林立钟讲。 这转悠完一圈之后，袁鹏的方向才有了改变，这次他不跟老支书一起了，毕竟对方还得忙村里的工作，东家长西家短的，这里婆媳闹矛盾了，那边半大小子打群架了，全都喊村长和支书去处理。 袁鹏找到了林二爷爷，在知道这暖棚和养鸡场都有林立钟的参与之后，他果断地找上了林靖安，两人还是有些渊源在的，毕竟林二爷爷能这么顺利地到靠山村落户，还多亏了袁鹏。 两人这段时间也熟悉了起来，毕竟都是能跟郝场长处到一块儿去的，相处起来还是很融洽的。 之后的日子，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袁鹏好像就这么出现在了靠山村，也就这么适应下来了，大家并没有觉得跟之前有多大的差别。 日子长了，村里人还能跟袁鹏说上几句话，开上几句玩笑了。 当然了，变化还是有的，之前村里的试验田，都是希望大家都不要注意到才好，毕竟谭嘉平的成分在这摆着，但是袁鹏的到来，就好像多了一层保护壳，谭嘉平，代老头，还有村里那些给孩子们上课的老人家，都放松了不少。 袁鹏自己也是有收获的，这次搞不好还真让他捡了个大便宜。他之所以自己主动申请到下面的公社蹲点，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避开刘洋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 当然，刘洋的事情也确实如袁鹏所预料的那样，他被牵扯进来了，虽然两人已经离婚了，但是并不是那么容易撕裂开来的，之前革委会开会的时候，就有人提出来了，不过，好在自家老头子还在位子上，高主任还是买账的，再加上他主动退了一步，总算是度过了这一关。 当初选择红旗公社的时候，袁鹏也是有自己考量的。他在这个公社本来认识的人就多，下去蹲点的话，不会受到为难，再加上这个公社离着县城最近，来回看望孩子方便。 到了公社上，也没被安排什么活计，毕竟他不属于人家公社的编制，不归公社管理。 袁鹏也不想一直闲着，就自己找了个方向，主动去调研了。 这靠山村的事情，就是袁鹏在其他村子里调研的时候听说的，一开始只是知道了养鸡的事情，毕竟红旗公社现在基本上是村村都有养鸡的地方了，学的就是靠山村的模式。 有那挨着靠山村近的村子，知道的就多一些，袁鹏跟人闲聊的时候，就知道了谭嘉平的试验田，还有入夏的时候，收获了一次的过冬麦子。 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袁鹏跟杜书记聊了一回，就有了这次的驻村调研。 来的时候，袁鹏就知道，这里的熟人不少，没想到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就比如这小知青林立钟，竟然跟林靖安是一家子，当初郝大哥来信拜托他一定要照顾好这位，说是战友，过命的那种，袁鹏就很是上心。 没想到，这帮人最终是帮自己，林立钟这孩子不仅是谭嘉平试验田的骨干成员，还是提出养鸡方法的人，真是意外收获。 袁鹏心里盘算了，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地守好这片试验田，那到时候自己就能换个位置了。当然了，袁鹏也不是一点也没付出，这摊子大了，难免有人惦记，但是有他在这坐镇，还真就没人敢来招惹，所以，试验田也好，谭嘉平这群人也好，有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日子。 林立钟今年结的南瓜多，村里人都挺羡慕的，当然除了那些关系好的，没有人会跟她开口要瓜的，但是大家都是识货的，林立钟种的这南瓜跟村里的不是一个品种，产量高，所以这些大娘婶子的，都纷纷开口要种子了，这就属于没法拒绝的那种了。 但是林立钟实在吃不了这么多，就跟宋大娘和林二奶奶商量了一下，给张家这些走的近的亲戚一家送了一个，就这还剩了一大半，两个人就开始忙活了，把南瓜都给洗了切了，晒成南瓜干。 林二奶奶和宋大娘这一忙活就忙到落雪了，足足晒了十五袋的南瓜干，光是南瓜子，就攒了两布袋子。 林立钟趁着天晴的时候，带了三袋子给送城里了，方老太太，黄欣然，还有许久没见的张翠兰，林立钟都给送到了。受到了三人的一致夸赞，这东西挺好的，既当菜又当饭的，熬粥炖菜都合适。 家里那边，林立钟就没给寄，主要是不值当的，这邮费都够林妈从当地买上一麻袋的南瓜了。 当然了，林立钟还是给家里寄东西了，之前从中年摊主那里收的那些野味，林立钟挑拣了合适的，在空间里风干了，现在的温度低，不怕路上坏了，还添了些宋大娘做的柿饼。 柿子呢，就是林立钟屋后的那片柿子林，去年的她没怎么在意，让村里的孩子们摘了大半，剩下的都掉到地上浪费了。 今年林立钟埋了不少的肥料，结的果子就更多了，村里的孩子也还是会来摘，但是知道分寸，不会摘那么多了，剩下的林立钟就都摘了给宋大娘送去了，再送回来的时候就是一篮子一篮子的柿饼了。 但这东西太软，不好包装，林立钟特意用了之前装饼干的盒子，装了满满三大盒，这分量，走亲戚也好，自己吃也好，都足够了。 东西寄过去有半个月吧，林爸就给回信了。信里林妈重点关怀了林立北和许茜的情况。 自从许茜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林立北就给家里去信了，告诉了林爸林妈许茜怀孕的事情，第二个月，林妈就特意寄了不少的布票和棉花票过来，信里嘱咐林立钟了，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起来，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还特意给林二奶奶写了一封信，摆脱她老人家照顾许茜。 林妈的这态度转变，着实是让林立钟不太适应，这林立北和许茜两人刚结婚的是吧，林妈除了给寄钱寄东西过来了，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这态度明显的很，对这个儿媳妇是不满意的，结果这刚知道儿媳妇怀孕，态度立马变了。 以前吧，一个月也就那么一封信，好的的时候能有两封，现在倒好，恨不得一星期一封，想起啥来就写信来专门给许茜交代一下。 林爸就不一样了，他还是关心闺女多一些，信里问闺女过年要不要回来。 林立钟没有立即回信，她原来是打算着今年过年回去一趟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得先考虑一下，不过好在现在才十月，离着过年还有两个月呢。 不过，今天真好要去给林立北送东西，林立钟就顺嘴问了一句。 “四哥，过年你有啥打算呀，” “过年我们打算在农场这边过，许茜的身子重了，不太方便挪动， 这一下雪，来来回回的也不安全，而且，我岳父那边也来信儿了，说是过年的时候要过来一趟，所以我跟你嫂子商量好了，过年就在农场这边了，” 林立北在农场这边是单独的院子，当初农场给批的地皮，大家自己拿钱起的房子，所以房子和院子都是个人的。林立北这院是许爸给出的钱，打着农场里的顺风车，盖的红砖瓦房，堂屋偏房都给盖齐全了。这来个亲戚啥的，住的也方便。 “哦，行，那你们就别折腾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倒腾点野兔狍子啥的，过年的菜就有了。” “你也别瞎折腾，今年场里养的猪多，到年根儿的时候，我跟你嫂子能分不少呢，再说了，还有养鸡场这边，鸡蛋是不缺的。” “没事哥，村里人自己上山弄的，去供销社嫌麻烦，我就多添上三块两块的，人家都给收拾好送家里的，放心。”林立北一直是担心她去黑市的。 “行，这钱多少，我给你，我这招待岳父，哪有让自家妹子掏钱的，”林立北也挺农场里的人说起过这事，倒是没怀疑。 “行，你孝敬你老丈人，我不跟你争，对了，我嫂子最近怎么样。”许茜这会儿没再家，应该是在养鸡场那边忙活着。 “自从被抽调到养鸡场那边，工作轻松多了，这又有你时不时地给带奶粉过来，身体好多了。” “嗯，那就好，这奶粉别停，这嫂子养好了，我大侄女就养的好。” “小五，这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你就喊上大侄女了，以咱们家以往的惯例来看，这八成得是个小子。” “呸，呸，你别乌鸦嘴啊，咱家自来闺女少，我可是想要给香香软软的大侄女的。” 第273章 无妄之灾 要说起来，林立北算是林家第一个有孩子的孙子辈了，上头三个哥哥连结婚的信儿还没有呢，尤其是老大林立东，岁数可不小了，林妈很是头疼。 “老林，老四这都要有孩子了，老大还没对象呢，到年底，老大可就二十八了。” “嗯，没事儿，孩子心里有数呢，你别催老大，等过年说不定就回来了。”林立东的情况，林长河是清楚的，老大现在忙着事业呢，正在关键时候。 “啊？过年要回来吗？老大来信了？”林妈以为林爸是收到准信儿了，赶忙问道。 “老大没来信，这都三年没回来了，我估摸着今年应该能回来，要是老大回来的话，咱们今年就在家里过年，老家那边抽空提前回去一趟，把东西给送了。”林爸也是听顾厂长提了那么一嘴。 这顾厂长的老战友就是林立东单位的领导，上次闲聊的时候，两人才知道的。老林跟顾厂长处的还不错，技术过硬，又不多事儿，顾厂长就喜欢这样的人才。而且自从知道林长河家里有三个儿子都当兵之后，跟他就更聊的来了。 所以对林家的事情就上心了，顾厂长跟老战友打联系的时候，就多问了一句，没想到人小伙子在单位干的不错，马上又要提干了。 于是林爸就从顾厂长那里知道了自家老大的事情，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自从老四立北结婚之后，林妈就更加着急老大的婚事了，这最小的弟弟都结婚了，家里的老大还没个消息，可把杨华给着急坏了。 就那段时间，杨华借着给老四家的媳妇许茜淘换棉花和布票的时候，没少跟这些熟人朋友的念叨，要是有合适的别忘了给她家老大张罗张罗。 林爸当时觉得林妈就是有点爱操心，也没放到心上，结果差点惹出祸来。 事情说起来还是挺荒唐的，林妈到处托熟人给大儿子介绍对象，有些熟人呢就比较热心，即使自己没有认识的适龄女青年就发动周围的亲戚朋友给帮忙。 这一来二去的，知道的人就多了。 林家老大林立东，本身条件是挺好的，当然了，除了年纪大一些，真是没的挑。 小伙子人长得仪表堂堂的，是林家四兄弟里长得最高的那一个，还可着父母的有点长，并且人家在部队，三年前提的干，这样的个人条件，实在是不错了。 再加上林家兄弟姊妹多，有人帮衬，林爸林妈年纪也不大，还都有工资，那就更好了。 这给人介绍对象，肯定是要讲一讲男女双方的个人条件和状况的，就林立东这条件，心动的人家不少，就是碍于这年龄实在是相差太多，一直犹豫。 当然了，有犹豫的，就有果断的，就像是罗家这位，人家直接带着闺女上了林家的门。 这可把林妈着实吓了一跳。 上门的是食品厂那边的一户人家，来人是吴秀花和她的闺女，夫家姓罗，那片儿的人都喊她罗麻子家的。 吴秀花上来就跟杨华攀关系，这七拐八拐的还真让她给说出个熟人来，是跟杨华一个车间的刘美丽。 来者是客，中间还夹着熟人的关系，杨华也就接待了，结果这位一说话，可把杨华给气的不轻。 感情这位是上门来卖女儿的，张嘴就要两百块的彩礼，说也不用办酒席了，只要钱到位，这闺女就可以直接住到老林家来了。 方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赶紧拿钱，她好把人留下，直接走人。全程吴秀花那闺女是一声也不吭，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杨华都觉得那闺女挺可怜的。 气得杨华直接把母女俩给撵了出去，站在门口骂了一通，这气才消了。惹得周围的邻居都诧异不已，自从上次因着林立北的事情，杨华骂过人之后，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周围的都是老邻居了，就上来劝慰，这才知道吴秀花来上门来是干啥的。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才过了三天，妇联的人就找上门了，来人说她们接到举报说是有人强制儿女婚姻，甚至是卖女儿，上门来了解情况。 跟着妇联干事一起来的还有街道上的人，里面就有杨华的熟人崔主任，就是当初上门来做下乡动员的那位。 杨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把吴秀花当天上门来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跟妇联的人说了，还有把人撵出门的事儿，末了还感慨那姑娘挺可怜的。 妇联的人主要也是了解情况的，杨华说清楚了，人家也就走了，崔主任当时没跟着一起走，跟杨华多说了两句。 杨华也是从崔主任那里才知道，原来就是那个看着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举报的吴秀花，因着里面提及了结婚对象是军人，影响不好，妇联才这么严格。 送走崔主任之后，杨华就是一阵后怕，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可怜的小姑娘，这心思可是够深的，自家这也是被利用了，纯属无妄之灾。 从那之后，杨华也就歇了心思，可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到处托人了，就怕再碰上吴秀花母女俩这种的。 结果，过了没一个月，杨华就又碰到了那个姑娘，也是这个时候，杨华才知道，这姑娘叫罗念，此时，两人已经成了同事了。罗念见到杨华就热情地上来打招呼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杨华当时也跟对方打了招呼，就跟普通同事一样，但是心里却警惕起来，一直到今天，杨华都提防着罗念。 这快到年底了，杨华心里的想法又重新起来了，毕竟老话说的好，娶个媳妇好过年嘛。 “老林， 老大要是年底真的回来的话，你说我托人再给安排几个相亲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忘记上次的教训了，要是再来一次，你说儿子会不会被拖累呢，你想想罗念那孩子，怎么着，还不够给你长教训呐。” “不是，我这次就悄悄的，只找熟悉的人，不再盲目了还不行啊，也不能眼看着儿子继续单着呀，这老四可马上要当爹了，老大连个媳妇的影子还没有呢。” “你啊，就是瞎操心，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你管这么多干啥，小心好心办坏事，到时候儿子不领情。” “嗐，我说林长河，我这到底是为了啥呀，还不是想着老大孤孤单单的，也没个人照顾，怎么就要被嫌弃了。” “好，好，咱不说老大了行不行，你啊，就多关心关心老四，还有老四家的就行了，老大那边我记着呢，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林长河没办法，只能先跟杨华透露点了，上次的吴秀花母女俩的事情，他也被公会的人喊去谈话了，当然了也是为了了解情况，这件事，林长河回来也没跟杨华提。 前两天的时候，老顾，就是顾厂长，突然找林长河喝酒了，期间就提了一下林立东的事，说他有个侄女，各方面跟林立东都挺合适的，等年底林立东回来的时候，可以让两个孩子见一见。听了顾厂长说的情况，林长河当时觉得双方条件确实挺合适的，当时就同意了，让两人见见，要是俩孩子不愿意就算了。 “那行，你别忘了仔细问问，别再出幺蛾子了。”杨华听出来了，是有人给老林提了，条件应该是不错的。 “嗯，这事儿等老大回来再说，” 第二天是休息日，杨华跟人约好了要去供销社买东西，一早起来就走了。 忙活了一上午，到十点才回到家。 刚休息了一会儿，刘美丽就找上门来了。 “美丽，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呀。”杨华多少有些怨气在的。 “行了，老杨，别这么阴阳怪气儿的，我这不是上门来给你赔不是来了嘛。”刘美丽心里门清，这杨华还生气呢，唉，这也没办法，她也没想到事情闹的这么大。 “可不敢，回头再让妇联的人找上门来就不好说了。” “嗐，我说杨华，你还没完了啊，我这都来给你低头了，你差不多得了，喏，老家寄过来的鱼干，我特意给你带的。”刘美丽当然不是空手上门的。 “哼，这还差不多，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我做焖鱼吃。”杨华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刘美丽，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这还差不多，哎，你家老林呢，不在啊。” “嗯，跟着立青回老家去了，两个月没回去了，惦记家里的老人了。”一大早林长河和林立青就坐车走了，是今天最早的一班火车，天不亮就出发了，晚上还要赶回来。 “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哈哈哈。” 进屋之后，两人就聊起来了。 “我跟你说，这次事儿吧，都是我那娘家嫂子臭显摆给惹的。”刘美丽也是满心的委屈，她之前跟娘家嫂子提了一嘴给林立东找对象的事情，谁知道能招惹上吴秀花和罗念这俩人呢。 这吴秀花跟刘美丽的嫂子不对付，两人偏偏还住在一条巷子里，平时没少吵架。 这吴秀花是后妈，罗念她亲妈早年跟罗麻子离婚了，本来是要带走罗念的，但是罗麻子死活不同意，罗念她妈没办法，就把孩子给留下了。 这吴秀花是两人离婚后的第二个月就进门了，是罗麻子在乡下的老娘给找的，说是好生养，能给老罗家传宗接代的。 这吴秀花进门之后，也没有辜负罗老娘对她的期盼，进门一年就生下了罗麻子的第一个儿子，之后三年又给罗家添了一个儿子，这在老罗家的地位一下子就水涨船高了。 “唉，这要说起来，罗念也是个可怜的姑娘。这在后妈手底下讨生活，那日子啊，唉。”一个巷子住着，吴秀花的为人，刘美丽她嫂子是再清楚不过了。 “哼，可怜？人家可不需要你可怜，你知道这次的事儿是谁举报的吗？” “谁呀？我听我嫂子说好像是罗念的亲妈最近回来了，不会是她吧。” “就是你嘴里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她自己举报的，” “啊？不能吧，这孩子被欺负的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啊，杨华你这都听谁说的啊。” “我们街道的崔主任，她跟当时来的一个妇联干事认识，从人家那里打听出来的。” “这..........”刘美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怎么样，想不到吧，” “嗯，确实没想到，”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呢，人罗念现在是工人了，正式工，跟我一个厂子了。” “啥？我说那天我嫂子的表情不对呢，”刘美丽上次去她嫂子那里打听来着，这吴秀花现在可惨了，工作没了，人也已经被安排扫大街去了，每周都得上交学习报告，还要接受广大群众的监督，“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过这工作的事儿是不是.....” “哼，补偿地过头了是吧。” “对啊，是有点过了。” “唉，这都是人家算计好的，这吴秀花的性格，之前肯定也没少干这种事情，你说这罗念怎么就偏偏这次举报了。” “是想把事情闹大对吧，因为立东在部队，这说出去影响太大。”刘美丽咂摸出点味道来了。 “应该八九不离十，咱们啊，都成人家的垫脚石了，还差点连累了我们家老大。”杨华也是最近才想通的，所以也越发不待见这罗念了。 “那可得小心了，老杨我跟你说，这罗念上次还跟我打听你家的情况来着，还好我因着出了这事儿没搭理她，还好还好。” “哼，她一个姑娘家还能赖上来不成，算了，不提这事儿了，我可是长记性了，立东想怎么着怎么着吧，我还是多操心操心我家老四吧。” “你还是小心点吧，听你这么一说，我总觉得这姑娘有点邪性。” “没事，我家老大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回来，这罗念自己也折腾不出花儿来。” 两人又说了一通，刘美丽吃过午饭才回去的。 第274章 过年安排 晚上的时候，杨华就把今天的事儿跟林长河说了。 “你说这罗念是不是还惦记咱家老大呢。”女人的第六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想多了，这人家又没跟咱家老大见过面，没事惦记老大干啥，再说了，这次的事情，她本来也是无奈。”林长河虽然也生气自己家遭受了这无妄之灾，但是想到罗念的情况，再想想自家老五的情况，也就过去了。 “我看不是，八成啊，还真惦记上咱家老大了，老大这条件可不是哪都有的。” 还别说，这杨华还真猜对了大半，这罗念现在也算是脱离苦海了，不仅把要拿自己婚姻换取利益的后妈送进了农场，还成功把自己亲爸也给搞下来了。 罗麻子平时人缘不错，也很有眼力儿见，就是家事上糊涂了一些。他本来在厂里好歹也是一个小领导了，管着装卸一组，人称麻子组长。 结果罗念的事情一出，这罗麻子也跟着倒霉了，组长的职位没了，还得定时向厂里写思想报告。 家里除了罗念之外，还有三个儿子和一个闺女，这下也都跟着受影响了。 老大高中毕业了，本来罗麻子就在想办法给大儿子走门路，想弄个工作先干着，不打算让孩子下乡，这刚摸到门路，正需要钱呢，结果，家里的那位眼皮子浅，想着利用罗念来换高额的彩礼，这一下子让罗念给闹到妇联去了，钱也没弄到，人也搭进去了，直接鸡飞蛋打。可把罗麻子给气得不轻，他也不敢说大闺女，毕竟这事是吴秀花有错在先，但是这吴秀花也是为了大儿子，这想来想去还真不知道该怪谁好了。 罗麻子本来以为大闺女是真的被逼无奈才这样，结果没过十天，罗念不声不响地进了厂子，还是正式工。 这就让罗麻子有些不平衡了，他这回反应过来了，这大闺女啊，是蔫坏，她不是被逼的，而是利用吴秀花，闹到妇联，来了这么一出，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发现这一点之后，罗麻子就去找了罗念一趟，想着让罗念把这工作岗位让出了给家里的大儿子，当时罗麻子是这样跟罗念说的。 “念啊，这次的事情咱就不说了，你在其中肯定也不是那么无辜，不过这些就当过去了，但是有一点，我是你亲爹，老大是你亲弟弟，再怎么着你们是姐弟，不管吴秀花怎么样，咱们是一家子血亲，这眼看老大要下乡了，你就把这工作让出了给老大吧，我记得你之前是有个临时工的工作的，总是有个退路的不是。”罗麻子虽然不爱管家里的事情，但是正事儿上一向知道的很清楚，就比如罗念这个临时工的工作，吴秀花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还去罗念工作的地方看过。 “不可能，这工作是我自己想办法弄来的，那临时工的工作也是我自己想办法弄来的，家里可是一份力都没出，爹，我喊你一声亲爹，你是怎么能开得了这个口的。”虽然罗念已经习惯了罗麻子对她的态度，但还是被气到了。“从小到大，我的东西，但凡是下面的弟弟妹妹看上，你就让我给他们，你也不想想我那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是我舅舅们给的，你给我买过一件吗？” “这不是家里孩子多，手头紧嘛，再说了，谁家不是这样，咱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工资都是死的，哪有那么多闲钱去给你买那些东西。”面对闺女的质问，罗麻子一点也感觉有啥不对的。 本来就是嘛，自己就是一踏踏实实，任劳任怨的装卸组工人，靠的是力气，这挣的都是辛苦钱，家里有四个孩子要养，老家还有老娘要孝敬，哪有那么多的闲钱去给孩子买东西，还是个闺女，又不是顶门立户的儿子。 “呵，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望，”这话其实憋在罗念心里好久了，今天问出来心里好受多了，虽然答案跟自己之前猜到的相差无几，但是她并不失望，“您啊，回吧，也别惦记我的工作和东西了，我已经跟家里划清关系了，以后就别老是来找我了，你那大儿子要是有本事，就让他自己去参加厂里的招工考试，要是没本事就乖乖地到乡下去插队，” “那不行，这长子以后是要顶门立户的，必须留在身边。” “您跟我说不着，您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留住他，没本事的话就给送走。”罗念觉得跟罗麻子没啥可说的，就回宿舍去了，让罗麻子一个人在屋里吃饭。 打那次之后，罗麻子就再也没有找过罗念，这罗念呢，也着实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 但是这人啊，顺心日子过久了，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这不，最近不是快过年了嘛，单位上的那些热心人就开始忙活了，但凡单身的青年男女，她们都要给问一遍，甚至是几遍，哎，非得给你介绍对象不可。 像是罗念这种的，更是受欢迎，本身有工作有工资，跟家里又撇清了关系，没有带累，这要是娶回去，不仅白得一份工资，还不怕娘家人的影响。 于是，罗念就被盯上了，后厨的一位蔡大娘，她家四个儿子，老大，老二，老三都结婚了，就剩下一个老四了。 蔡大娘家的老四是小儿子，嘴又好使，在家里最会忽悠父母了。上学混了个初中毕业，不想下乡，哄着蔡大妈把她的那份工作给了自己，这才留到了城里。 蔡大妈前头把工作让老四给顶了，后头就找到了厂里食堂洗菜工的工作，很是利索能干。但是她家的老四可完全没有继承她的优点，在单位上懒懒散散的，干啥也勤快，一个先进也没评上，到现在还是原来的工资，花钱还大手大脚的，平时钱不够花，还问蔡大娘两口要。 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清楚蔡大娘家老四的脾气，所以，他这媳妇并不好说。 这一晃都快二十五了，还是没有媳妇，他本人不急，但是可急坏了蔡大娘。 所以，这单位里的未婚女青年，蔡大娘盯的可紧了。 这不，罗念一来，蔡大娘就给盯上了，平时在食堂碰见对方来打饭的时候，总是很热情，还不着痕迹地打听罗念的情况。 这人老成精，蔡大娘通过自己的打听到的消息就猜出了罗念和吴秀花事情的前因后果，觉得罗念这小姑娘很不简单，但是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蔡大娘觉得自家老四整天只知道瞎晃悠，工作也不好好干，就需要这么一位能干又有心计的媳妇管着。 所以，蔡大娘就展开了攻势，托了好几个人做说客，想着把罗念介绍给自家老四。 结果，罗念根本不上套，毕竟能跟吴秀花斗了这么多年，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从第一个人提起蔡大娘家的老四开始，罗念就去跟人打听了，知道这人的情况之后，罗念就果断拒绝了，没想到，这蔡大妈不死心，不仅连续找人，还无意间散布罗念的谣言，说罗念能进厂里不是那么简单，说她能跟家里决裂是忘恩负义，还说这吴秀花是被罗念故意借题发挥弄进去的。 总之，真真假假的说了不少，有蔡大娘自己的猜测，也有真实的情况，反正是搞得罗念焦头烂额的。 有了蔡大娘的搅局，谁再热心，也不太敢给罗念介绍对象了，都有了顾忌，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有所顾忌的，但是罗念发现，这些不顾及的人，介绍的那些对象，质量普遍不咋地。 绕了一圈，罗念这才发现，这吴秀花虽然是图钱，但选的对象还是条件最好的那个，可惜被罗念自己给搅黄了。 于是，罗念就又重新打起了林立东的主意。 “好了，好了，不说人家了，说说小五吧，上次我给闺女去信了，想着让她今年过年回来一趟。”林长河对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也实在是不感兴趣。 “啊？小五要回来了？” “不是，孩子还没给回信呢，我只是去信提了这么一句。” “回来也好，小五才十七呢，这都走了一年多了，我还挺惦记她的。”这当妈的吧，即使孩子长得再大，心里总还是惦记，更何况林立钟这种还没成年的。 “嗯，我估摸着小五应该会回来，即使不在家过年，应该也是年前或者年后能回来一趟。” “你这么有把握呢，” “嗐，你这人，小五不是一向是顾家的嘛，你看看谁家孩子跟小五似的，自己下乡，还月月往回寄东西的，不都是指着家里补贴呢。” “我又没说闺女啥，我就是觉得路上难走，又是冬天，孩子来回的要受罪。”杨华跟林长河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唉， 我也知道，放心吧，回来不用咱们担心，小五自己有办法的，回去的时候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托人弄卧铺票了，过几天就有消息了。”林长河已经知道老大过年要回来的确切消息了，这总算是放心一个了，但是闺女走了这一年多，平时来信说的再好，他也是不放心的，还是想眼见为实。 “那好，我把孩子们的屋里都收拾收拾吧，被褥都晒上，小五那里，我再想办法弄一床新被子。”杨华想着林立东和林立钟，自己就开始盘算了。 “嗯，你看着弄，对了，立青那边你也准备好，孩子平时都是按月往家里交伙食费的，家里一些耗力气的活，孩子不用你吭声就都给干了，跟自家儿子也没差啥了，”提到林立钟就不免说起了林立青。 “放心，我心里都有数呢，立青往家里交的那些钱我都格外放着呢，这孩子年纪也到了，说不得哪天就要往家里领媳妇了，到时候再添一些，给孩子成家用，过年呢，就给他做一身新衣服，让小伙子也精神精神。” “好，这个好，那就再添一双新鞋，一顶新帽子，孩子来回骑自行车上班，那帽子都要漏棉花了，” “行，知道了。” 两口子絮絮叨叨地，很快就睡着了。 林立钟这边也决定了，过年要回去一趟。这请假好说，介绍信老支书就给办了，但是有去年去滨城的经验，林立钟还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首先这车票就是问题，她可不想在火车上坐上二十来个小时。 跟林二爷爷商量过之后，林立钟就给林长海去电报了，托对方帮着买一张卧铺票。 没过三天，那边就给了回信儿，说已经说好了，等林立钟到了滨城就可以拿到。 假呢，林立钟也请好了，就在三天后开始。这两天，林立钟就又忙活起来了。 忙活啥呢，当然是忙活过年的年货，这自家要回家，过年肯定不在这边，那林二奶奶和林立北那里，肯定要给他们备足了粮食和肉啥的，就怕自己不在，他们再缺了啥。 “好了，小五，这些已经够过年的了，那往年，我跟你二爷爷在农场的时候，连这些的一半都没有呢。”林二奶奶也是发现立钟的担心了，让她来说，这完全没有必要，谁家过年天天吃饺子啊，立钟就是瞎担心。 “那不成，二奶奶，您跟我二爷爷现在又不是在农场，这年啊，必须得让您们过好，不然回家我咋跟我爷爷奶奶说呀，” “行了，不少了，这些粮食够我们老两口吃两个月的了，” “哎，那我明天再给您带回几只野兔子来吧。” “行，那我这下酒菜就有了，来，小五，这是二爷爷提前给你的过年红包，收好。”林二爷爷直接给包了大红包，“这些钱啊，就是给你的，你爷爷奶奶那边我已经给了，这个你留着自己花。” “谢谢二爷爷。”林立钟立即就把红包给收了，有来有往嘛，这样双方都高兴不是。 临走之前，林立钟还特意去了张建国家一趟，托他过年起鱼的时候，给家里多弄几条鱼。 这才放心地提着自己的包裹出发。 第275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 林立钟从县城出发，买的坐票，颠簸了一个晚上，终于到了滨城。 到了之后，林立钟也没给林长海打电话，地方她知道，上次来的时候已经走过一遍了，所以她自己坐了公交车就跑到林二爷爷的家去了。 记得上次走的时候，还是跟林长湖一起的，两把钥匙一把放到了林长海的家里，还有一把放在了门口的一处地方。 林立钟把门口墙边的碎石头捡了捡，从石头附近的砖缝里掏出来一把钥匙，然后就把门给打开了。 “哎，你谁呀？怎么开老林家的远门啊？”这门刚打开，就有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了。 “哦，是齐奶奶啊，我是林家的小孙女，去年来过的，您忘了？我跟我小叔一起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林立钟一回头，还是熟人，这位是林二奶奶的朋友，家也在这条巷子里。 “是你啊，这一年多没见，长大了啊，叫立钟来着是吧，我家明明还挺喜欢你的。”齐眠仔细打量了半天才把人给认出来，这一年多没见，人长高了，也比去年来的时候胖了一些，有点女大十八变的意思了。 “对，是立钟，” “你二爷爷和二奶奶还好吧，我前段时间碰到长海，听他说，老口子搬到你插队的那个村里去了？” “是，年初的时候过去的，二老挺好的，那边也有些亲戚，相处的不错。” “那就好，总比在农场待着好多了，我早就劝过你二奶奶，唉，好在现在想开了，对了，孩子啊，帮我给你二奶奶捎句话，要是有啥困难一定记得开口。”齐眠跟杜玉娟算是老朋友了，从解放前就认识了，这都三十年了。 “哎，好，我一定带到，齐奶奶，我给明明带了礼物，您给带回去吧，我这一会儿还得出门，可能没时间去看他了。”对齐眠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对林二爷爷夫妻俩现在的状况，还能说出这番话，林立钟觉得这人可交。 “嗐，那我就替明明谢谢你了，孩子，回头来家里吃饭。”齐眠接过林立钟手里的纸包， 也没打开。 “行，有时间一定过去，齐奶奶您去忙吧，我一会儿也得出门了。” 齐眠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林立钟也赶紧提起包裹进了院子。 这院子一看就好久没有人来过了，门锁上都落灰了，院子里也满是落叶。林立钟本来想着能立刻出门的，这下也不行了，只好放下包裹，拿起墙边的扫帚，开始打扫。 等院子里能站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林立钟也已经进了之前住的西厢房里。 这被褥摸起来也好久没有晒过了，林立钟也懒得再弄，从空间里拿出一套被褥铺在了打扫干净的炕上，把大门一插，补觉去了，坐了一晚上的硬座，实在是撑不住了，天大地大，补觉最大。 林立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她是被饿醒的。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国营饭店应该也没有饭菜了，林立钟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饭菜，先把饭给吃了。 吃完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林立钟就出门了，时间还早，林长海应该还在单位，她决定先去百货商场逛一逛。 嗯，大城市果然是不一样的，跟林立钟上次来的时候，这百货大楼的货品已经换了一个遍了。 这瞬间就让林立钟有了花钱的想法。 一通忙活下来，林立钟这段时间攒的票票花了个七七八八，进门的时候两手空空，出门的时候，两个麻袋，没错，东西比较多，林立钟还是拿出了之前用的麻袋。 好在这个时间段也没啥人，林立钟的麻袋也没引起人的注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她就把东西放到空间了。 去林长海家里，林立钟是掐着时间点去的，带了两斤点心，五斤白面，还有一块布料，这些也就不少了，现在也是实在亲戚了，没必要买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进门的时候，林长海已经在了。 “立钟？你咋没打个电话啊？刚到吗？”林立钟要来的消息，林二爷爷已经提前给林长海发电报说过了，而且卧铺票的事情他也联系好了，只等林立钟到了之后，让林长湖带着去拿了。 “长海叔，没打电话，我是上午到的，直接去了老院子那边，” “行了，赶紧让孩子进屋啊，”王美芝赶紧让人进来了。 “对对，你看，光顾着说话了，赶紧进来吧。”林长海也没多问林立钟是怎么进去的，老院那边有藏钥匙的地方他是知道的，看来是长湖上次走的时候告诉立钟了。 晚饭是在林长海家吃的，约好了明天一早去拿票，林立钟也就没多留，回了老院子。 第二天也很顺利，林长湖带着林立钟一路过去，很快就拿到了火车票，因着是回家，林立钟就选了那个最快的时间点，是下午三点的。 “立钟，等你从老家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叔好好请你吃个饭。”林长海还是觉得自己这次没有招待好。 “行，长海叔，我记下了，到时候给你带点咱老家的特产尝尝。”林立钟也没推辞，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应该也是因着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的缘故，“对了，叔，记得跟我婶子和弟弟们说一声，我中午就不过去了。” “知道了，” 两人很快就分道扬镳，各忙各的去了。 林立钟趁着还有时间，就继续往百货大楼去了，这边的一些东西，老家那边没有，可以趁机多买点，用不了的话还可以去黑市以物换物。 这一通买买的，林立钟差点错过上车时间。紧赶慢赶的，终于还是上车了。 上车之后，林立钟提着自己的大包裹就找位置去了。 林立钟拿到的是下铺，去的时候，还好没这个车厢基本上没几个人，只有对面的下铺有人了，自己这边还没有。 把行李放到床位下面之后，林立钟就躺下休息了，刚才跑累了，实在是没力气跟人聊天了。 等林立钟终于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好在是卧铺，要是坐票，林立钟觉得自己得要降了。 上车之前，赶的太匆忙了，也没来的及给家里发电报，所以林立钟出站的时候，是没人来接的。不过没事，反正是到家了，这路她都熟，坐个公交车就回家了。 靠山村，试验田。 “老林大哥，这雪都有一尺厚了吧？这小麦还活着呢？” 昨天下了一夜的大雪，今天一早起来袁鹏就开始打扫，这房子是虽然是砖瓦房，但是好多年没主人了，这么大的雪，还是得尽快清扫，怕房顶漏了。 等打扫完院子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袁鹏就出门往林二爷爷这边来了。 林二爷爷一早就起来了，袁鹏过来的时候，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全都清出来了。 袁鹏一来，林二爷爷就知道对方要干嘛，赶紧把手里的家伙什收拾好，跟着袁鹏就往试验田去了。 每天到试验田报到，已经是袁鹏这段时间的日常了。林二爷爷也是，两人算是搭伙了。 “嗯，没事，去年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今年谭老师那边也有了改进，之前不是已经撒过草木灰了，有一部分还盖了一些草栅子，没问题的，今年肯定比去年活的多。”去年种的时候，林二爷爷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收麦子的时候，他可是见到了，还跟着帮忙来着。 “哦，那去年的产量咋样？” “不算很好，过冬冻死一多半吧，不过总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始，”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试验田。 今年靠山村有一半的地里都种上了冬小麦，当然了能有一半能撑过寒冬就算是不错的成果了。 试验田这边种的是去年成活的那批小麦结的种子，跟村里其他地块儿的种子是不一样的。 “来，看看，这块的麦苗可是都盖了东西的，一定没事的。”到了地跟前才发现，全都让大雪给盖住了，好在当初村里为了把这块试验田区分开，在边上扎了一圈的篱笆，林二爷爷按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他跟袁鹏经常来看的那块地。 “嗯，小心点，老林大哥，现在这温度这么低了，别给冻坏了。”看着林二爷爷开始扒拉上面的积雪，袁鹏也跟着蹲下身子帮忙。 “嗯，放心，这有雪盖着，没事的。” 两人很快就扒到了草苫子，又小心地从缝隙中扒拉着看了看，那簇生机盎然的绿色，一下子就让人放心了。 “行了，这下放心了吧，赶紧给盖上吧，一会儿还得跟小顾说一声。” “哎，知道了。” 两人很快就把雪给埋了回去，然后就溜达着回村了。 “嘿，我说老头子，你这还真是废寝忘食了啊，这早饭都没吃，就跑地里去了，不冷啊。”到家的时候，林二奶奶已经把饭给端上桌了。 “嫂子，是我着急了，下了这么大的雪，不放心。”袁鹏也被林二爷爷拉来蹭饭了。 “哟，老袁也来了啊，赶紧的，饭刚出锅，正好。”林二奶奶刚才背对着门口没有注意到，这听到声音了，才知道还有一个人。 “那就麻烦嫂子了。” 这边刚吃完饭，老支书就急匆匆地来了。 “袁主任，就知道你得在这儿，”老支书着急忙慌的，看样子是真有事。 “老舅，你先坐下，慢慢说。”林二爷爷赶紧把人给让进来，林二奶奶赶紧去给倒了一杯水。 “唉，行了，别忙活了，袁主任，农场那边来消息了，让你赶紧过去一趟，说是，”老支书说到这里，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说是怎么了？”袁鹏见老支书的脸色不好，就知道农场那边来的不是好消息。 “说是刘同志出事了，让家属赶紧过去一趟，但是刘洋的父母远在外地，对方只能找到你这里来了。”老支书还委婉地说了出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了，我这就收拾一下去农场。”袁鹏瞬间就明白了，农场说让家属过去，肯定不是受伤出意外这么简单了，刘洋怕是没了，一想到这儿，袁鹏整个人就懵了。 自从把刘洋送走之后，他就来了靠山村，在这里很是踏实地调研，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很充实，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对方了。这猛然听到对方去世了，袁鹏心里也说不上是伤心还是释怀。 “哎，好，我已经跟建国打过招呼了，一会儿他在队部门口等着你，给你送到县里去。” “老袁，我去送你吧，你一个人让人不放心。”林二爷爷也听出来了，怕不是好事。 “对，靖安，你跟着一起去吧，给送到车上去。”老支书也赞同地说道。 袁鹏这会儿也顾不上道谢了，赶紧回去收拾了。 等出了靠山村的时候，袁鹏还没缓过来。 “老袁啊，这是你嫂子给你准备的干粮，太仓促了，你路上凑合着吃吧。”林二爷爷把手里拿着的布包递给了袁鹏，里面是两个饭盒，一个里面装着的是早上烙的饼，还有一个是昨天蒸的酸菜大包子。 “哎，替我谢谢嫂子。”袁鹏总算是有点反应了，把林二爷爷手里的布兜给接了过来。 “嗐，谢啥呀，不用，对了，钱票啥的你带好了吗？” “带了，放心吧。” 林二爷爷把能想到的都给叮嘱了一遍，也不知道袁鹏能听进去多少，一路上都在担心。 路上刚下过雪，这爬犁走的不慢，很快就到了火车站。 袁鹏没有再麻烦林二爷爷和张建国，就让两人回去了，自己去售票窗口买了最近一班去农场的车票，就去候车厅等着了。 一路上袁鹏都在回忆自己跟刘洋之前的点滴，怎么也没想明白两人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直到见到白布覆盖下的刘洋，袁鹏这才有了真实感。 “唉，家属放心，刘同志这是为了保护集体财产才出的事儿，你放心，虽然她是被送来接受劳动改造的，但我们一定会积极帮她争取表彰的。”负责接待的是一位四五十岁左右的女同志，看样子是个领导。 第276章 事出有因 这位女同志的话让袁鹏一愣，为了保护集体财产？这是刘洋这样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但是这话袁鹏是不能直接问出来的，毕竟这里面还有袁媛，有一个为了保护集体财产牺牲的亲生母亲，总比一个坏分子母亲要好。 “袁同志，你要节哀啊。”方红梅，也就是今天负责接待袁鹏的干事安慰道，“小刘同志，虽然犯过错，但是她来到农场之后，积极参加改造活动，是我们农场的新进份子，这坚守仓库的活又累又重，但是小刘同志主动要求参与其中，不怕苦不怕累，更是为了在雪灾中积极抢救集体财产，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小刘同志的品格和行为值得表彰，你做为曾经的伴侣应该为她感到骄傲。” 方红梅这番上纲上线的说辞，袁鹏是一句也不相信的，不过，这倒是对刘洋有利的，他也就默认了。 “我明白，这位同志，你。” “我姓方，方红梅，你喊我老方就行，我在农场这边主要负责管理送来的劳改人员，小刘同志就被分到了我这里。”方红梅这才想起来，说了半天，她还没有介绍自己。 “方同志，谢谢你能给小刘同志这么高的评价，真的很感谢。” “嗐，都是应该的，毕竟小刘同志到了这里之后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一开始大家还误会她了，没想小刘同志在接受批评之后，进步的如此快，唉，就是可惜了，这没年轻就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哦，小刘同志还闹过误会？”袁鹏开始不着痕迹的打听。 “说起来还是对小刘同志不了解造成的。”方红梅提起这件事情还是有很深的印象的，“这还得从跟小刘同志一起来的那对婆媳说起。” 方红梅口中的这对婆媳就是郭兰衣和汤大妮婆媳俩了，她们跟刘洋确实是一同送来的。 刚来的时候后，两人还装的挺老实的，每天勤勤恳恳的完成自己的任务，积极配合改造。 但是刘洋就不一样了，前几天的时候还好，虽然速度慢一些，但是还能勉强完成了任务，但是从第十天开始，刘洋就开始作了。 先是动不动就迟到，不按时上工，然后就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偷懒，不按时完成任务。 方红梅作为主管干事当然是不能纵容这种人了，当即就给刘洋下了命令，不完成任务不能休息。 谁知道，这条命令才下了三天，刘洋就因为高烧昏倒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在劳改群体中，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方红梅也被她上头的领导给批评了。 这下方红梅就更生气了，重点关注起了刘洋。 但是这已关注，方红梅还真就发现问题了。 被批评了之后，方红梅痛定思痛，觉得她还是轻敌了，就下定决心要好好了解一下刘洋这个人。 这一观察，方红梅还真就发现了点端倪。 有一天早上，方红梅早早就来到了刘洋的宿舍，这时候还早，大家都还睡着呢，方红梅的目的就是要在上工前的一个小时把刘洋给喊起来，省得她再给睡过了。 结果方红梅进了宿舍才发现问题，他们这儿的宿舍都是通铺，但是为了保暖没有建大通铺，都是可以容纳三五人的那种小单间。 这时候人员还少，就按照三人一间的标准分配的，刘洋正好和跟她一起押来的那俩人分到了一个宿舍。 方红梅敲门进去的时候，刘洋的被褥是在地上的，她走近无意间碰触到的时候，还带着余温，这一看就是睡在了地上，当时方红梅还好心提醒了一下刘洋，不能在地上睡，但是刘洋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虽说三人被送来的时候还是夏天，但是这地方夏天短啊，进了秋天没几天就落霜了，这人睡到地上还不得妥妥地被冻坏了啊。 刘洋据说也是在乡下待了好几年的知青了，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情况，而且炕上那两人的口音，一听也不是外地人，肯定也是知道这种情况的，所以现在的这种情况就有点奇怪。 方红梅还以为刘洋是故意这么做的，果然这次过去没两天，刘洋就又请病假了，又是发烧昏迷。 但是在医务室看到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的刘洋时，方红梅这才觉察出不对来，就跟管档案钱小曼打听了一些消息。 这跟刘洋同住的是当时一起分过来的郭兰衣和汤大妮，三人是因为一件事情被送过来的，在当地搞封建迷信，祸害群众，这郭兰衣和汤大妮是主谋，刘洋据说是被指控同流合污，借着革委会家属的名义包庇这两人，但是资料上显示的是，刘洋确有参与，但没有实际包庇的事实。从最后的处罚来看，刘洋明显也只是受到了影响，毕竟一个是改造十年，一个是改造半年，这已经很明显了。 方红梅觉得不对劲儿就继续盯着了，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两人不老实，经常欺负刘洋，不是把人家被子弄湿了，就是赶人到地上去睡，不让刘洋到炕上去休息。 有一次正好被方红梅抓了个正着，这下子郭兰衣和汤大妮可就倒霉了，在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之后，还被从那个宿舍给调了出来，刘洋从此就一个人住单间了。 从那之后，刘洋明显就不一样了，干活积极主动，再也没有迟到或者完不成任务的时候了，一下子完全调了个个。 郭兰衣吃了亏之后，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这是让刘洋给坑了，她那副受欺负的小媳妇的模样完全就是装出来的。 一开始郭兰衣和汤大妮也确实是想着欺负欺负刘洋，但都是有点分寸的，毕竟只是想让刘洋把之前吞了的钱给吐出来，没想着害人。 刘洋自己起不来，她们就不喊她，故意让对方迟到，或者没事在宿舍里骂骂人，至于什么给被子上倒水之类的是完全没有的，更何况是把人给撵到地上睡了。 这完全是刘洋自己搞得鬼，故意跑到地上去的，毕竟睡觉之前三人可都是在炕上的，这一觉醒来，人就跑地上去了，还连带着铺盖，谁信啊。 但是这哑巴亏，她们娘俩也只能吃了。 不过，郭兰衣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搬离了刘洋那间宿舍之后，两人就只能住到牛棚边上的一间小土柸屋里去了。 这日子一下子就不好过了起来，汤大妮本来还想着闹一闹的，但是被郭兰衣给拦住了，以两人现在的处境，只能先老实一段时间了，之后再慢慢想办法。 汤大妮本来不服气，但被郭兰衣一句话就给止住了。 “大妮啊，你别的不用想，就想想咱们当初给了刘洋多少东西，多少钱吧，这些咱们必须让这姓刘的一点一点地吐出来才行，咱们俩算是坏事了，还连累了家里的孩子，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那就是钱，只要咱们手里有钱，这一切就不是问题。” 汤大妮头脑是简单了一些，但她有个优点，就是能听劝，而且尤其是听比她有本事的人的劝，就比如她婆婆。 娘俩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这入冬之后，大家就闲散了下来，毕竟这边的天气就是这样，外面零下二三十度的，啥也干不了。 郭兰衣有一次听仓库那边的人闲聊的时候提起过一件事，就是每到冬天仓库这边就容易招贼。 这农场的仓库是靠着后墙建的，为了通风，墙上是留了窗户的，周围还沿着墙根儿种了一排树。 本来围墙挺高的，安全系数也是挺高的，但是自然灾害厉害的那几年，实在是饿怕了，就有人打起了农场仓库的主意，当然了最后没能成，但是也让农场的人发现仓库不安全了，从那之后农场就组织人挖了地窖，很大的那种，还专门申请了水泥和钢筋。 之后，重要的物资，如粮食啥的，全都放到了地窖里，原来的这个仓库就放一些农具啥的，当然了，丰年的时候，地瓜啥的也会往这里面放一些，这不今年就是这种情况。 郭兰衣听说了之后，心中就有了想法。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刘洋的耳朵里。 刘洋这段时间是每天不辞辛苦地干活，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她一直想着通过积极的表现，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但现在的情况是，即使下了力气，也还是这个样子。 这样蛮干下去最先受不了的就是刘洋自己了，她必须得另辟蹊径了。 这时候仓库的事情正好就碰到眼前来了。 刘洋就这样掉进了郭兰衣给她精心布置好的陷阱里，只是郭兰衣和汤大妮怎么也没想到，半途出了意外，刘洋竟然死在了仓库里。 袁鹏这边正听着方红梅讲一些刘洋生前的事情。 这边郭兰衣也在跟汤大妮叮嘱。 “大妮，你记住，刘洋完全是自寻死路，跟咱娘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听懂了吗？”袁鹏过来的事情，郭兰衣已经听说了，这人跟刘洋曾经是夫妻，虽然离婚了，但毕竟跟她们一样，是了解刘洋为人的，要是对方发现异常的话，一定会查下去的。 “可是娘，毕竟是被咱们骗过去的，这，这，我害怕。”汤大妮到底是怂了，她之前跟着婆婆也就是坑蒙拐骗，手上根本没有沾过人命，这没想到都到农场来改造了，反而有了人命，“娘，要不咱们还是去自首吧，顶多也就是多改造几年，这是意外，咱们也不想的不是。” “呸，你个怂货，顶多多改造几年，老娘还想着尽快出去看我大孙子呢，你难道不想看你儿子？” “想啊，可是要是他们真的发现咱们怎么办？要是审问的话，娘，我怕我撑不过去啊。” “这个好办，你听我的，你装病就是了。”汤大妮的话倒是提醒了郭兰衣，自家儿媳妇这嘴可不紧。 “能行吗？这一到医务室不就露馅了？”汤大妮觉得不是很靠谱。 “你傻呀，你得真着凉，放心我看着你，就是个小感冒，没事的，”郭兰衣心里也在计划着，看情况而定吧，要是这来人真的要追查到底的话，那汤大妮就不能留着了。 “行，那我听您的，娘，你说这姓刘的也太倒霉了，农场这仓库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就让她给赶上了呢，”汤大妮这会儿心里安定了，反倒有新奇感慨起刘洋的事情了。 “哼，要不是她自己贪心，能有这种事情嘛，要怪啊，也只能怪她自己。”郭兰衣一点也不同情刘洋。 “不是，娘，这刘洋不是要保护集体财产嘛，这也算是为农场做贡献了吧。”汤大妮不是很明白。 “我呸，你可闭嘴吧，就刘洋那贪财的劲儿，她才不是仅仅是为了保护集体财产，要是她不那么贪心的话，也许就不会送命了，大妮啊，今天我呢，就教你一个乖，做人呢，得要能管住自己，以后凡是沾过一次的光，就不要去想着有第二次了。” “啥意思啊，娘，” “算了，不懂就不懂了，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但凡是占了人家便宜，一定要远离那人，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 当天晚上，汤大妮就开始让自己受冻了，第二天一早，果然就发烧了，就是不知道为啥烧的有点严重，人已经昏迷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郭兰衣看着被抬走的儿媳妇，在心里默默念叨，“大妮，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按照两人之前商量的方法，汤大妮顶多是有些感冒的症状，但是郭兰衣为了以防万一，等汤大妮睡着之后，又把她被子给掀了，这汤大妮晚上睡觉死，在加上烧炕的余温，一时半会儿没有感觉到，等她感觉到冷的时候，已经烧起来了，还是高烧。 方红梅知道汤大妮高烧被送到医务室的时候，袁鹏正好在她办公室，这一听汤大妮的名字，他就知道这刘洋的死绝对跟郭兰衣和汤大妮脱不了干系，但是这事儿，他也不好再提了，毕竟刘洋的死已经盖棺定论了，还是对袁媛有利的方向，那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第277章 都是贪心惹的祸 跟方红梅商量了一番之后，袁鹏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就把刘洋埋在了农场。 袁鹏走的时候，汤大妮也已经从医务室出来了，烧是退了，人也恢复了，除了发烧时间过长没有精神之外，跟平时并没有两样。 汤大妮当时是自己走回住的地方的，郭兰衣看到汤大妮的时候，明显是愣了一下的。 “大妮，你咋回来了？我是说你病好了？” “嗯，娘，多亏了医务室新来的赵医生，我已经退烧了，就是身上没咋有劲儿。”汤大妮说着就躺在了炕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唉，这次你受苦了，娘也没想到，你能烧的这么厉害，好在你没事，要不然我怎么跟老大交代啊。”郭兰衣说着还用衣袖擦了擦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嗯，没事了娘，说起来也奇怪了，这次发烧怎么想，怎么觉得邪乎，不应该这么严重啊。”装病这活儿，汤大妮也是第一次干，但是基本的一些常识还是有的，她觉得自己只冻了那么短的一会儿，不应该发高烧。 “说的也是啊，大妮啊，你不会是碰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这刘洋是不是还恨着咱们，不肯走啊？”郭兰衣觉得这汤大妮发烧过后，这脑子好像是烧明白了一点，她只能往这方面引。 “不会吧，不过确实邪乎，娘啊，我害怕，你赶紧想想办法啊，这刘洋可不是我们害死的啊，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倒霉啊，那要不您给我送送？”此时恐慌已经完全让汤大妮失去了理智，忘记了她之前的想法，反而跟郭兰衣一样，推脱自身的责任。 “行，你放心，等晚上吧，晚上人少，省得被人看到，再弄出麻烦事儿来。”郭兰衣应和着。 晚上的时候，郭兰衣让汤大妮先睡了，她自己等到十点多，就悄悄地出门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袱，里面是她好不容易弄到的纸钱和几块点心。 出了门之后，沿着墙根儿慢慢朝着农场北边走去，那边的荒地边上就是农场的坟地，刘洋就埋在那里。 说到底，郭兰衣也是心虚的。 她是知道的，要是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刘洋是不会送命的。 郭兰衣跟汤大妮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要刘洋的性命，只是想威胁一把刘洋，让她把之前从她们这里拿走的财物给还回来而已，只图财不害命的。 结果这事儿也是寸了。 郭兰衣把仓库的事情通过刘洋周围的人透露给了她，让她觉得仓库这边有立功的机会，很快刘洋就上钩了，跑到方红梅跟前，积极表态，要到最苦最累的地方锻炼，自己主动申请调到了仓库。 说起来，仓库这地方本来应该是肥差的，不用下地干活啥的。但这在农场里完全不是那么一回儿事儿，之前因着仓库遭贼的事儿，农场就重新修了一个地窖充作仓库使用。 那地窖容量比仓库要大，位置更是在靠近中心的位置，平时总是人来人往的，不需要太多的人手看管，就在那地窖旁边起了一座小平房，安排了两人轮流值班。 这看地窖的工作确实清闲，只要把地窖门一锁，盖板一盖，人坐到屋子里就行，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出口那，周围时不时还有人路过，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重点的防护时间也就是晚上。 但是要想从外面到达这地窖的位置，不想被人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农场重要的物资都放到了地窖了，仓库的作用就不怎么大了，放一些农具啊，杂物之类的，不那么重要，但是还要经常拿拿放放的。 农场就专门安排了一个人负责管理，有需要的时候就去开门取东西，平时没事就负责整理仓库里面的东西。 这活儿本来是一位独臂的大爷一直在做，但去年冬天的时候，因着感冒没有及时治疗，病情加重了，成了肺炎，没抢救过来。 今年年初农场就安排人来仓库这边了，但是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人，都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调离了。 刘洋去跟方红梅申请的时候，之前负责仓库的人刚刚被调走，这刘洋算是给方红梅解了围了。 就这样，刘洋就去了仓库。 今年年景好，农场迎来了大丰收，不仅粮食任务超额完成，开荒的那几十亩地种的地瓜也是收获喜人。 地窖里都放不下了，于是仓库就又被重新利用了起来，收拾出一半的空间，放起了粮食。 这样一来，仓库这边的任务就明显地重了，刘洋一个女同志，就明显不能胜任了。 厂里本来的意思是要把刘洋重新安排到原来的劳动岗位，调几个男同志轮班管理仓库。 刘洋当然不能同意啊，这仓库里放了粮食，能立功的机会就增加了，她是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的。 在跟方红梅表了几次决心之后，刘洋成功留在了仓库。 仓库这边的人，见刘洋是一个女同志，就尽量给她安排白天值班，这就让刘洋很郁闷了，但离着过年还早，她也就没说什么，想着过段时间再想想办法。 这一等还真让刘洋等到了机会，仓库的老杨，家里孩子生病了，要住院，他这个星期是晚上的班，老刘正好家里也有事，不能跟他换班，刘洋就主动提出跟老杨换了。 本来老杨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在刘洋的再三保证之下，他就同意了，毕竟最近一直没啥事儿，很是太平。老杨跟保卫科的领导提了之后，领导也同意了。 刘洋就这样成功换到了晚班，只要这一星期她好好表现，以后的排班就可以商量着来了，老杨和老刘同志就没办法再把她排除在外了。 换班之后，也确实没有出什么问题，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周，再之后，刘洋就时不时有夜班了。 之后的半个月里，刘洋都是一无所获，并没有遇上能立功的机会，于是刘洋坐不住了。 这仓库的活儿说累倒也不是很累，毕竟已经是农闲的时候了，平时也不怎么有人过来，至于里面的一些东西，只要大概整理一下也就可以了，一整个冬天呢，到明年开春化冻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一天干一些，也能干完的。 主要是这仓库的条件让刘洋受不了了，这里的冬天本来就冷，仓库里面就更冷了，农场也考虑了这个问题，在仓库的门口处盖了一个平房，再放一个铁皮炉子，也是能御寒的，虽然达不到暖和的程度，但也不会冻着。 这晚上值夜，只要不偷懒，隔上几个小时添些柴火，炉子就能一直不熄火，也就冻不着，但是刘洋不行，她值班时候熬不住，经常就睡过去了，炉子灭了，才冻醒，时间一长，刘洋就受不了了，她明显烦躁了起来。 刘洋的一举一动是被郭兰衣看在眼里的，她一直在盯着刘洋的，很快就把刘洋值班的时间给打听好了。 至于打听的方式嘛，郭兰衣这些年的神婆也不是白干的，至少嘴皮子利索，很快就跟老杨和老刘家里的老太太们熟悉了起来，想知道对方儿子的值班时间可太简单了。 打听清楚之后，郭兰衣挑了个最近的时间，就带着汤大妮去刘洋了。 晚上仓库这边基本上是没人的，保卫科的人过了十点之后，也基本上不往这边来巡逻了。 郭兰衣带着汤大妮过来的时候，刘洋才从仓库里拿了几个地瓜出来，守着仓库就这点方便，晚上饿的时候，刘洋就会烤几个地瓜吃。 当然了，刘洋也不是蠢的，知道薅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她是每个袋子都拿一两个，是看不出来的。一百多袋呢，等刘洋挨个拿完估计冬天也就过去了，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被发现。但现实是，这些袋子被农场里的人排列的很整齐，袋口大部分是朝里放的，刘洋要想每个袋子里都拿一些，就必须要把所有的袋子翻一遍。 刘洋没这个力气，但是又忍不住去拿地瓜，就这么把边上的几个袋子给拿成了半袋的。本来刘洋是打算先把这几袋子放到里面，过上几天自己再给倒腾倒腾，就看不出来了。平时老杨和老刘是不会去里面的，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所以刘洋很放心。 结果，今天就被郭兰衣和汤大妮给碰上了，躲都没地方躲。 于是，郭兰衣一下就高兴了，这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刘洋的把柄，很是得意。 当下就威胁起了刘洋，让她把之前吞了的财物都一一地给吐出来，不然就立刻去举报刘洋，毕竟这偷拿集体财物可不是小事。虽然就那么几个地瓜，但是事情的性质不一样。 刘洋当时是真心虚啊，怕这郭兰衣真的会举报自己，仓库里的袋子还没倒腾呢，白天不方便，接下来的三天又没有她的夜班，这要真的被人知道了，那一抓一个准儿啊。 但是刘洋这人心思深啊，她跟郭兰衣说财物没有带在身边，当然了这是实话，毕竟来的时候带的啥，大家是在一辆车上的，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跟两人一个宿舍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财物，郭兰衣也是知道的。 刘洋假装先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把放置财物的地方告诉了婆媳俩，让他们自己去验证，毕竟她们都是在农场里接受改造的人，没有意外肯定是出不去的，要想验证也只能是联系家里人，一时半会儿的，婆媳俩也没法确定。这就给她自己争取了时间，这不管怎么联系，一来一回的，没有一个星期是不行的。 等自己第四天值班的时候，把里面的首尾处理干净，那就不怕这对婆媳乱咬了。 郭兰衣知道不管这消息真假，只能暂时放过刘洋，她倒是不担心刘洋会骗她，毕竟刘洋这种人是有弱点的，把柄很好找，即使这次不成，她还有后招。 到第四天的时候，晚上就是刘洋值班了，那天老天爷也帮忙，天刚黑就下起了大雪，而且越下越大，很快就没过了膝盖，保卫处的人都不过来巡逻了， 正好方便了刘洋。她进了仓库之后，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几袋子地瓜想办法给平了。但是刘洋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刚搬了两袋子她就搬不动了。 于是，刘洋就开始想办法。想来想去，刘洋只能自己装贼，把那几袋半袋的地瓜倒腾出去。这样上报上去，场里发现只是少了几袋地瓜的话也不会追究的。不仅能掩盖自己偷拿的事情，自己还能落两袋地瓜口粮。 想到这，刘洋就开始行动。等那几袋半袋地瓜搬出来之后，刘洋又起了心思，想着多弄一些，就又搬了几袋出来。 躲在一边的郭兰衣和汤大妮都快冻得受不了了的时候，刘洋也才搬出来两袋整袋的地瓜。郭兰衣实在是受不了，就准备带着汤大妮离开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系列的响声还伴着一声痛苦的尖叫声，不等娘俩反应，后面的仓库就塌了，泛起的烟尘把雪都给吹起来了。 郭兰衣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拉着汤大妮往回跑了。 等保卫科巡逻的人过来的时候，这娘俩的脚印也已经被雪盖上了。 接着过来的是农场的领导，包括方红梅。 大家一来就赶紧开始组织救援，谁也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地瓜，除了方红梅。 大晚上的，大家都被动员了过来，连郭兰衣和汤大妮也不例外。 人多力量大，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把上面的杂物给清理出来，当然了，刘洋的遗体也被挖了出来。 看到是刘洋的时候，方红梅就把之前那几袋地瓜的事情给说了，还坚定地认为刘洋这是发现了情况并抢救了一些粮食出来，毕竟刘洋这段时间的表现在那摆着，虽然有人心里存疑也没有提出来，人死都死了，这些争论也就无所谓了，不影响活着的人。 于是，刘洋就成了保护集体财产的榜样，收到农场的表彰。 第278章 无人深究 今天晚上清冷的很，已经是冬天，要不是有事，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出来。 郭兰衣深一步浅一步地朝着坟地的方向过去了，刘洋下葬的那天刚下了雪，这边平时也没人过来，所以这路就很不好走了。好在这天上的月光很亮，不至于看不清方向。 等郭兰衣到刘洋的坟前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郭兰衣把手里的布包一放，就开始用路上捡的树枝挖坑。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也不能挑拣了。 坑挖好之后，郭兰衣就把布包里的纸钱和点心拿了出来。点心往雪地上一放，纸钱扔到了坑里。点着之后，郭兰衣也累了，顾不上那么多了，就顺势坐到地上了。 这火光明明灭灭的，映在了郭兰衣苍老的脸上，猛地一看还怪吓人的，也幸好跟前没有啥人，不然还真给人吓出个好歹来。 “刘洋啊，你呢，这是自作自受，谁也怪不上，”郭兰衣一边烧着纸，一边念叨上了，“你说，你要不是贪那几袋子地瓜，能是现在这种结局吗？” “你一个革委会领导的老婆，想要弄钱还不是动动嘴的事情，可是你偏偏就是这么，唉，” “你说，从前咱们合作，我们家给你的钱票啥的也不少啊，现在我们落难了，这不就是想要回来应应急嘛，你说你咋这么犟呢。” “人死如灯灭，小刘啊，你就安心去投胎吧，这些是给你烧的路费，现在也没人敢烧了，我费些力气就弄来这么多，你凑合着用吧。”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习惯，像是郭兰衣这种老太太，她就觉得人死了还是得烧些纸钱，这样祭奠一番，才算是正式的葬礼。 而现在新社会提倡的那些，在郭兰衣看来，完全是瞎搞，连自家祖宗都不祭拜了，那还行啊。 郭兰衣念念叨叨的，杂七杂八地说了一些，也不知道自己想说啥，反正就是图个心里安慰吧。 自从那天晚上亲眼目睹刘洋出事之后，郭兰衣就老是做噩梦，有时候梦到刘洋突然满头是血的找上门来了，有时候是她威胁刘洋的事情被发现了，然后她们婆媳俩又被批斗啥的，总之就没个好时候。 之前，郭兰衣跟汤大妮说刘洋可能缠着她，其实也不完全是想骗汤大妮的，而是她觉得真就是这么回事儿，只是刘洋可能是缠着自己罢了。 这一场纸烧完，郭兰衣就觉得轻松多了，好像也没有多亏欠刘洋了，毕竟刘洋生前她就没少给对方送钱，这人死后，她还惦记着给对方烧纸，这可没有比她郭兰衣再讲规矩的人了。 看着纸钱都烧干净，火也熄灭了，郭兰衣才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雪，又用手里的木棍重新把土埋了回去，把灰烬给遮掩了，这才放心地往回走了。 袁鹏回了县城之后，就去了前妻胡广英的家里。自从跟刘洋离婚之后，袁鹏就一直住在单位宿舍，这会儿人多嘴杂的，他也不想回去待着。刘洋那边，袁鹏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去，就只好跑到这边来了。 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被胡广英打理的很好，几个儿女各自有自己的房间，袁鹏因着时常过来，所以孩子倒是也没觉得父母离婚了就怎么样了。 “回来了？”袁鹏去农场的事情，胡广英是知道的，当时也只是临走的时候过来看了看袁媛，提了一句。 现在人回来了，但是看着憔悴不少，胡广英就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还没等开口问呢，袁鹏就突然来了一句。 “刘洋没了。” “啥？”胡广英本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了，哦，是刘洋没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就突然这么没了，胡广英也说不上是啥滋味了。 原来的时候，胡广英是很烦刘洋的，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能对拆散自己家庭的人有好脸色。但是上次刘洋来家里看袁媛的时候，她虽然还是反感这个人，但也多了一分可怜，不是可怜她没法养自己的女儿，要是袁媛真的交给刘洋来抚养的话，可怜的就不一定是谁了。胡广英可怜的是，刘洋并不知道自己应该珍惜什么，丈夫丈夫离婚了，闺女闺女不在身边，孤单单的一个人。 只是胡广英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洋就这么没了。 “怎么去的？”虽然送到了劳改农场，但是也不至于没了命啊。 “说是为了抢救集体财产。”这话袁鹏自己都不信，但是农场那边就是这么给答复的。 “她？”胡广英明显也是不信的。 “嗯，仓库年久失修，那天晚上雪大，给压塌了，她给压在了底下，外面地上放着几袋抢救出来的粮食。”具体是啥方红梅也没说，毕竟就那么几袋地瓜，还有两袋是半袋的，这不好解释。 “好歹是没给老五留下麻烦。”胡广英嘴里的老五就是袁媛小朋友了，刘洋上次来过之后，袁媛的户口就落在了胡广英的名下，她也跟家里的四个孩子说了，这以后就是家里的老五了。 老大老二无所谓，毕竟都大了，也不经常在家里，觉得他们兄弟姊妹四个都上学了，有个老五能在亲妈跟前也好。 老三老四也只是别扭了几天，也就适应了，还跟胡同里的人炫耀起自己的小妹妹。毕竟袁鹏和刘洋的基因在那摆着，袁媛小朋友捡着两人的有点长的，是个很可爱的小宝贝。 “嗯，这以后就放心了，刘洋的事情，等老五成年之后再跟孩子说吧。”袁鹏也没有把疑点再提出来，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刘洋这次的事情有猫腻，但又不好深究。 在胡广英家里住了三天之后，袁鹏就再次回到了靠山村。刘洋这事儿呢，袁鹏还是跟老支书和村长通报了一声，毕竟是靠山村出去的知青。至于刘洋老家那边就不用袁鹏管了，他临来的时候，方红梅已经跟袁鹏说了，刘洋老家那边已经给去了通知，但是一直不见来人，袁鹏也就知道那边是啥意思了。 刘洋的事情村里也没有刻意去告知，但是这些知青老支书还是给通知了的。 杜鹃此时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妈妈了，她家婆婆也已经回去了，临走也跟马有常和杜鹃商量了，会尽快活动关系，想办法把这一家三口给弄回去的。 杜鹃婆婆倒不是冲着儿子，也不是冲着儿媳妇，而是冲着自己宝贝孙子，这看了小半年，娘俩的感情就出来了，临走的时候，那眼泪都止不住，尤其是听到大宝贝乖孙的哭声。 杜鹃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尤其是知道刘洋是为了保护集体财产而死的，对这个说法，杜鹃是怎么也不信的。 “楼姐，你说刘洋这事儿是真是假？” “嗐，你管它呢，反正人已经没了，农场那边既然给了结论，咱们就当是这样吧，也许，这刘洋是真的改了呢。”楼卫红一边嗑着松子，一边无所谓地说道，“别管咋样，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是正事儿，” “还是楼姐说的对，是我相差了，人一死啊，以前的那些对错也就散了。”杜鹃说着又从袋子里给倒了半笸箩的松子出来，“楼姐，你多吃点，我怀着我们家这个的时候，就没有少吃，孩子养的可好了，医院的大夫也说了，要多吃坚果。” “嗯，我上次去检查，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唉，这前几个月可折腾死我了，”楼卫红也怀上了，而且已经三个多月了，度过了最难熬的前三个月。 “这到年底了，村里要起鱼，估计今年也少不了，这大半年可没少往池子里倒鸡粪，可给喂好了，到时候，咱们跟村里申请一下，多留点，好给你补充营养。” “那是，我家老冯可紧张了，昨天就去跟老支书商量了，要说起来，我这也算是享福了，村里现在都能给分鸡蛋了，要是不够吃，还能拿钱跟村里人换一些，就这三个月，虽说吐的厉害，但是我这可没掉斤两，还长了一点呢，多亏了这些鸡蛋了。”楼卫红摸了摸自己因为怀孕而变得圆润的脸，很是感慨，想当初来到这靠山村的时候，每年就分那么点粮食根本不够吃，谁能想到，现在村里竟然已经可以定期给社员分鸡蛋了。 “我看出来了，家里的鸡蛋都让你吃了吧，看冯哥最近可是清减了，姐，你这手头要是不宽裕就吱声，我跟马有常还有家里补贴呢。” “行了，到时候需要了肯定跟你张嘴，你这边要是不凑手还有立钟呢，”楼卫红摸了摸肚子，心里已经盘算过了，肯定是要借一些的，到时候得给孩子备点奶粉啥的，“对了立钟好像是出门了吧，我最近都没怎么看到她。” “是出门了，回家探亲去了，临走的时候来过一趟，那天你正好跟冯哥去了县里，所以就搁岔开了，”杜鹃还真知道这件事儿，林立钟临走不太放心，就托她有时间的时候，去看看许茜，她月份大了，时常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怕许茜会胡思乱想，有熟悉的朋友可能会好些。 “许茜也快生了，应该比我早吧，”提到林立钟，楼卫红就想起了许茜。 “嗯，过完年吧，春上就能生，你得夏末或者秋里了。” “唉，秋天好，秋天生了有吃的，” “也是，对了，楼姐，你们想好名字了吗？”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又回到了孩子的身上，至于刘洋，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县城这边，韩淑霞也知道了刘洋的消息，一直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 韩淑霞倒不是盼着刘洋死，就是她跟刘洋之间的那些事儿，也经不住查，万一刘洋在农场里为了争取减轻惩罚把她给交代出来的话，那韩淑霞也得跟着去改造。 但是打听清楚刘洋死亡的原因之时，韩淑霞又觉得很荒谬，刘洋是什么样的人，她可太清楚了，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韩淑霞本来还想着把刘洋这件事情搞清楚的，甚至还去了郭兰衣夫家那边打听消息来着，但是过了几天，她就放弃了。 她扎眼了，韩淑霞觉得不能往上凑了，至于刘洋真正的死因，她是不准备查了，农场给了结论，就这样吧。 这事儿过去半个月之后，韩淑霞突然又活跃了起来，她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初事发的时候，并没有从刘洋的家里搜查财物来，所以也就没法证明郭兰衣和汤大妮婆媳俩说的那些话。刘洋也就只是被判了改造半年。 刘洋的随身物品当时是没有带着的，所以，这财物肯定没有随身带着，也没有被人给搜出来，那只能说明，这财物被刘洋给藏匿了 。 至于藏匿的地方，除了家里，韩淑霞不做它想。 既然人都没了，韩淑霞就觉得这些东西就是无主之物了，那她就可以去找了，找到就都是自己的。 韩淑霞准备了好几天，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日子。 那天晚上，李国庆去他那些狐朋狗友家里了，李明兰两口子也回了娘家，那边来信儿了，说是老太太不太好，想让两口赶紧回去看看，晚上回不回来不一定。 老李家这边就剩下韩淑霞一个人了，于是她就开始行动了。 韩淑霞找了一身李国庆平时不怎么穿的旧衣服换上了，还挺合身的，头上包了一条新围巾，蓝色的，供销社买的，不打眼，外面又绕了几圈毛线织的围巾，土黄色的，当初为了追李国庆织的。 结婚之后，李国庆嫌弃颜色不好看，就再也没围过。再搭配上一双破棉鞋，这下总算是好了。韩淑霞敢保证，就算是李国庆站到她面前也不会把她认出来。 晚些时候，韩淑霞就出门了，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啥人了，除了下夜班的，她走在街上也不算突兀，溜溜达达地，很快就来到了刘洋的家门前。 看着门上挂着的锁，都生锈了，韩淑霞就朝着里面走去了，她记得东墙根儿那有些杂物堆放来着，高度已经堆到墙沿儿下边了。 第279章 被当成了贼 韩淑霞选的这个位置倒是很好爬上去，不过下到院子里就有些麻烦了，不过上次来的时候，她看到从这里再往北四五米就是刘洋家的柴火垛。那柴火不老少，一直堆到墙边了，怕被雪给淋湿了还专门搭了毡子。 韩淑霞很顺利就爬上了刘洋家的墙，就是往北走的时候费了些功夫，这大晚上的，月色也不明朗，又不敢打开手电，她走的十分小心。等从墙头上进了院子的时候，韩淑霞的后背已经汗湿了。 简单判断了一下方位，韩淑霞就奔着刘洋之前的卧室去了。 之所以敢进来，韩淑霞是仔细考虑过的，刘洋这人放锁和钥匙的地方都跟别人不一样，是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就在堂屋台阶下的一块石板下面，韩淑霞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次把东西落在刘洋这里了，就半道儿上返回去了，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刘洋往里面放钥匙和锁，她也没吱声，就赶紧躲开了。说实话，韩淑霞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躲开，但当时的下下意识反应就是躲开不想让刘洋知道。 所以， 韩淑霞今天才敢过来，因为她是有把握进入到屋里的。不过，这些倒是没用上，到了门前韩淑霞就发现，这门根本没有上锁。 当天刘洋是被人带走的，没来的及锁门，带走刘洋的那群人更不可能帮着锁屋门了，能把大门锁上就不错了。 而袁鹏进来拿衣服，也摸不准刘洋放锁的地方，也只是用绳子暂时把门给系上了，怕刮大风再给吹开。 由己及人，韩淑霞觉得刘洋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就是卧室了，所以她最先去的卧室。 这会儿时间已经晚了，韩淑霞也不怕人发现了，就把带来的蜡烛给点上了，不是不想开灯的，只是刘洋了走了这么久了，这边也已经好久没有交电费了，早就停电了。 韩淑霞归置好蜡烛之后，就开始翻找起来。炕橱，衣柜，箱子，各个地方的后面都找了，甚至连炕席子都掀了，没有墙洞之类的，啥也没有，就从褥子和席子之间翻出来几张糖票，还是过期的。估计是刘洋平时拿取的时候，为了方便放在褥子底下的。 不过韩淑霞也没放弃，毕竟那天那些人都搜过了，至少明面上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搜过了。她试着去那些犄角旮旯都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就去了书房。 这里韩淑霞倒是来过一次，那时候刘洋跟袁鹏还没有离婚，就是例行上门拜访，刘洋当时心情好，就在袁鹏面前介绍了她，就是在书房里。 之前靠前的书架上是有不少书的，不过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就是不知道是被红袖标给抄家抄走了，还是被袁鹏给拿回去了，剩下的这些都摆放地很整齐。 韩淑霞把书都拿了下来，一本一本地翻找，有些人是有在书本里夹钱或者票的习惯的，很显然，刘洋不是，所有的书都翻了一个遍，一张毛票都没有找出来。 刘洋不死心，继续翻找书房里的其他东西去了。书架顶上，箱子下面，花盆下面，所有她觉得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愣是一点收获没有。 韩淑霞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怕李明兰两口子今天还要回来，她就赶紧从柴火垛那边翻出去了。 韩淑霞这边贼没做成，林立钟倒是真碰上贼了。 就坐个公交车的功夫，林立钟不小心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贼。 从火车站出来之后，林立钟很快就等到了公交车，因着这边是始发站，所以没有多少人在车上，林立钟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因为太累了，林立钟看着窗外的风景就在公交车上给睡着了，是真的睡着了那种。 结果半路上被一道尖锐的女声给吵醒了。 “司机师傅，车上有贼，我的钱包丢了。”钱雨昨天刚领了工资和奖金，足足三十五块呢，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带着钱去百货商店了。 之前钱雨相中了一双皮鞋，酒红色的，纯皮的，她可稀罕了，但就是这价格有点高，要三十块钱呢，她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所以，上个月，钱雨就积极争取加班的机会，总算是攒够了买皮鞋的钱，还多了五块呢，正好过年了，还可以买点雪花膏啥的。 这三十五块钱对钱雨来说也不少了，她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些，加班多的时候也没超过三十块，还得按月给家里交钱。 这次钱才到手，她还没跟家里人说，就想着先买了皮鞋，回去再跟她妈说，到时候，钱也花了，鞋也穿了，她妈总也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把她的鞋给扔了吧。 所以，早上起来钱雨就很紧张地拿着钱出门了，跟做贼似的，临出门还被她妈喊住教育了一顿，说女孩子就要大大方方的，好悬没发现。 这一上公交车之后，钱雨也是紧张，就一直捂着自己的布包，丝毫都不敢放松。 也许是钱雨太过紧张了，这番表现反而被人给盯上了。 这不，公交车刚才过桥的时候，一个颠簸，人家就得手了，不过钱雨也是真警惕，没等到下一站，她就发现了，就赶紧喊了出来，这倒把这贼给困到车里了。 不过对方也机灵，当时得手之后，立刻把钱给拿了出来，把那放钱的小布包扔回了钱燕的座位底下，还换了位置。 林立钟也是倒霉，这钱雨就坐在她旁边，这一嗓子喊得，林立钟当时就给惊醒了，醒过来还是懵的，只是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啥的，睡得太香，都有点麻了。 这一动，林立钟的脚就碰到一样东西。没管钱雨的喊声，她地头看了看座位底下，就发现了一个带着绣花的小布包。 再然后就听到了旁边人的声音，“司机师傅，我的钱包不见了，里面有三十五块钱，” 司机听到喊声之后，就把车给停下了，因为刚才听到说丢东西了，他没敢开车门。 “这位女同志，你是啥时候发现钱包丢了的啊，要是时间长了的话，怕是人家早就下车了。”司机师傅明显是有经验的，在公交车上不只遇到一两次了。 “对啊，同志，你好好想想。”售票员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姐，也跟着来到了钱雨的座位旁。 “就是刚才过了桥之后丢的，我可以肯定，上一站的时候，我还摸到了，结果刚才颠簸了一下，之后就发现不见了。” “啊？那这小偷还没下车啊这是，大家赶紧检查一下各自的财物看看有没有丢的。”司机一听就明白了，这人还在车上，就提醒了其他乘客。 “没有，” “我也没丢，” “我这也没事” 其他乘客检查之后都给了反应。 “同志，你看座位底下那个是你的钱包吗？”林立钟只能出言提醒了，她也不确定这姑娘是真遭贼了，还是刚才颠簸的时候钱包被甩出去了。 不过，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要是真能把钱包都甩出去，那林立钟早就该被颠簸醒了。 “啊？哪里，在哪里？”钱雨听到林立钟的话之后，就开始往座子底下去看，果然，在林立钟座位底下找到了她的钱包。 捡起钱包之后，钱雨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打开钱包看看里面的钱，结果，当然是一无所知，就是一个空钱包。 “钱呢？”钱雨突然就朝着林立钟问了这么一句。 “同志，我就是伸懒腰的时候，脚碰到了这个钱包，低头去看了看而已，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钱，所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是你，对不对？是你拿了我的钱，”钱雨这会儿丢了钱，看谁感觉都像是贼，而且看林立钟的穿着打扮就是乡下来的，钱雨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家那些乡下的穷亲戚，这立马就怀疑上了。 其实林立钟也冤枉，她出远门的时候，为了不引起贼的注意，一向只穿旧衣服，当初去靠山村的时候就是这身衣服，后来去滨城也是，都没有出什么事儿，所以林立钟这次回家就还是这身衣服，只不过，这衣服比去靠山村之前多了两个补丁。 “嗐，好心没好报是吧，我这怎么还成贼了，凡事得讲证据吧。”林立钟顿时就觉得这女同志看着长的不错，但没怎么有脑子的样子。 “这钱包是你第一个发现的，还是在你的座位底下，肯定是你偷了钱，但是怕被发现，然后顺手把钱包扔在座位底下的。”钱雨一旦心里有了怀疑，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林立钟，这人乡下来的缺钱，挨着自己最近，还是第一发现钱包的人，这要不是她扔的钱包，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发现，之所以说出来，肯定是为了洗脱嫌疑。 “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旁边的一位妇女就赶紧说上了，这人扫了两眼林立钟，看着一副乡下人的打扮，立刻就认同了钱雨的说法。 “就是，这位女同志，你要是真拿了人家的钱，就赶紧还给她吧，再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那小偷也没想到钱雨这么蠢，不过就那副紧张的样子，说不蠢也没人信，蠢点好，自己也好脱身。 其他人倒是没说啥，毕竟大家还是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讲证据的，而且看林立钟的年纪虽然不大，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长得却不像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 “喂，你听到了吗？赶紧把钱还回来，”钱雨见有人附和她，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也更加坚定地认为林立钟就是那个贼了。 我*？！林立钟此时真的想骂人，早知道就不告诉对面那个蠢货钱包的事情了。 “报警吧，司机师傅麻烦您带我们去派出所吧，这事儿咱们还是找公安说清楚比较好，我没偷就是没偷，必须要给我个说法，”林立钟也懒得跟这人争辩了，这人脑子八成放在家里了，“去了就能找出真正的贼了。”林立钟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她要是说出来的话，这人八成是不会信的。 “对，人家小同志说的对，还是让公安同志来查吧。”售票员大姐开口了，这种事情她也经历过几次了，不是没有出现过纰漏，不仅冤枉了别人，还放走了真正的小偷，“耽误大家伙儿一点时间，这也是没办法了，这三十五块钱也不是小数目对吧，人家女同志辛苦攒的呢，而且，偷盗可不是小事，车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嫌疑的。” 跟公安打交道时间长了，刘红星也学了几句。还别说，这几句话是管用，说完，大家想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连钱雨都不再言语了，只是还是怀疑地盯着林立钟。 “毕师傅，走吧，”售货员拍了拍车门，催着毕师傅开车了。 很快就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刘红星跟这里的公安也算是熟悉了。 “老洪，赶紧的，又来活儿了。”一下车刘红星就往办公室的方向喊道。 “知道了，刚才一看见这车牌就知道是你跟老毕来了，怎么了，是又遇上小偷了？” “哈哈哈，对啊，这次数额不小，人家女同志说丢了三十五块呢，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都高。” 刘红星简略地把事情经过跟洪超说了一遍，顺便把钱雨和林立钟都指给了对方。 “行了，交给我们吧。”洪超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很快就组织人开始一个一个地谈话，好在这车上的人不多，也就十来个，很快就问完了。 有嫌疑的很快就只剩下了林立钟和那个真贼，因为其他人全身上下也拿不出三十五块钱来。洪超心里大概有数了，但是还需要问几个问题才能确认。 这钱雨又开始叭叭了，“看吧，我就说是你吧，还不承认，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女同志，脸皮咋这么厚呢。” “带脑子了吗？没有回家借点去，”林立钟不愿搭理对方，反而是朝向了洪超，“同志，我可以走了吗？” “你这骂我？你偷钱还有理了，还骂人。”钱雨不乐意了。 “嗯，林同志，你可以走了，我们已经跟张队那边联系过了，”洪超笑呵呵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第280章 柳芽 “你什么意思，什么就她可以走了？！”钱雨简直不能相信。 “这位同志，我们已经确认了林立钟同志没有嫌疑，她自然就可以离开了。”洪超跟钱雨解释道，“我们也理解你的心情，丢了钱着急，但是请相信我们，一定能帮你找到的。” “同志，你们真的确定不是这个乡下来偷了我的钱吗？”钱雨的声音不低，林立钟下你装听不见都不行了。 “呵，乡下来的怎么了，”不等洪超开口，林立钟就站起来了，“我没偷没抢，更不会冤枉别人。” “你是城里的就高人一等了？往上数几代，谁家还不是农村出来的。” “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只是革命分工不同，我严重怀疑你这女同志思想有问题。” 林立钟根本不给钱雨反应的时间，一顿输出就完事儿了。 旁边站着的洪超当时并没有阻止林立钟，他也有些生气，已经跟钱雨解释过了，人家小姑娘没问题，这钱雨倒是死抓着不放，还歧视乡下人，这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等林立钟说完，钱雨不敢言语了，她不敢反驳，怕真的被人抓住话柄，真是没有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厉害，这表现和口才根本不像识乡下来的。 但是对方明显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眼见林立钟又要说话了，钱雨怕她再上纲上线的，赶紧道歉。 “这位，林同志是吧，对不起，我刚才一下子丢了这么钱，心里着急，口不择言了，没有别的意思，感谢你的批评指正。”虽然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很是憋屈。 “哦，看来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林立钟也没想到对方这么怂，几句话就受不住了。 “好了，立钟啊，这钱同志确实有些偏激，但是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回头去跟她们街道说一下，让她们帮着监督学习就是了。”洪超也很损，他还要给人家钱雨接到打招呼，这下子钱雨不去学习都不行了。 “对，我一定跟街道的大姐好好学习的。”钱雨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但是也没办法。 “嗯，那公安同志，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这来来回回的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了，眼看就要到中午了。 “公交车已经离开了，你出了门往北走一百米就有公交站，”洪超给林立钟说了一下，“对了，这是刚才那售票员给你退的一半公交车费。”洪超把手里的一毛钱递给了林立钟，刚才那司机着急走，就把林立钟和另外一个中年人的车票给退了一半回来，还让他给写了一张条子，说明情况，好方便回去交接。 之前的那些乘客辨认的很快，所以司机为了大家的时间，就先开着车走了，林立钟倒是能理解，何况还退了一半的票钱呢。 林立钟接过钱，提上包，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林同志你先等一下。”一位女同志突然从旁边的办公室里出来了，喊住了要走的林立钟。 林立钟一下子就站住了，看着朝她这边走过来的女同志，上下打量，嗯，不认识，似乎有些眼熟。 “洪队，这边的公交车来的慢，我还是送一下这位林同志吧，毕竟是人家配合了咱们的工作。”柳叶跟洪超建议道。 “嗯，刚才就找你呢，行，小柳啊，你就负责把人送回去吧，路不近，你下午上班前回来就行。”洪超刚才就想着安排人把林立钟给送回去的，但是单位的其他女同志都忙着，柳芽刚才也没在，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正好赶上了。 “您放心，一定给安全送到家。”柳芽刚才出来的时候就把包给背上了，这会儿推了自行车就开始往外走，到林立钟跟前停了一下，“走吧，” “好，谢谢，就麻烦这位同志了。”其实并不像。 林立钟带了不少的东西回来，都在空间放着呢，她本来计划着快到家的时候，自己就下车，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东西往外一拿，直接拎回家里得了，这下倒好，还得重新想办法。 “走吧，小五，怎么姐送你，你还不高兴啊。”柳芽一回头就看到了林立钟那副不太乐意的样子。 “姐？你是？”知道自己小名，但是林立钟没想不认识对面这人，只是觉得眼熟。 “怎么，这才四年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我是你柳芽姐啊。” 柳芽？原来是她。 林立钟确实不认识，确切一点说是现在的林立钟不认识，原来的记忆中倒是有这么一个人，但真就如柳芽自己说的那样，已经好多年没见了。 这柳芽跟自家大哥林立东是同学，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都是。两家离着并不近，但是记得以前这位柳芽姐倒是经常来找林立东一起去上学。 后来林立东高中毕业了，就去了部队，记得临走之前柳芽还来找过林立东，说她也要去部队了，但是看现在的样子是回来了。 “柳芽姐，是你啊，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都认不出你了。”不管以前咋样，人家去送自己也是出于好心，她得领情。 “是啊，女大十八变，你这嘴也是越来越厉害了。”柳芽也没想到，小时那个一直跟在林立东后面，有点害羞的小姑娘，现在这嘴皮子这么利索了。 “嘿嘿，那也是没办法，谁让那女的惹到我了，要不是洪队长拦着，我非得把她说哭了不行。”林立钟知道对方提的是刚才她怼钱雨那件事情。 “嗯，这点啊，像你大哥，对了，立钟，你这次是回来探亲的？”柳芽也没想到，以林家对林立钟的疼爱，竟然让这么小的闺女下乡了。 相比起别人十五岁就下乡，林立钟这其实已经不算早了，年龄也不是最小的，但是林立钟这情况不一样，她上面四哥哥，就这么一个妹妹，而且，林家父母自小就疼爱这个闺女，除了老四林立北，其他三个哥哥加起来也没这个林小五受宠。 “嗯，是啊，柳芽姐，我下乡的地方再靠山村，是滨市那边的一个小村子，那边天气跟咱这儿不一样，一到了秋天就降温了，还可能下雪，到了冬天 ，大家就不出去劳动了，都搁家里猫冬，我就趁着这空闲时候，回家来看看。” “哦，我知道那地方，我有战友就是那边的，回头我把我战友的地址给你，到时候遇到啥事儿了，可以去找她，”柳芽没想到这么巧 ，林立钟下乡的地方，离着战友转业的地方这么近。 “那可太巧了，那就谢谢柳芽姐了，”人家好意，不管出于啥目的，林立钟面上是不会拒绝的，至于去不去那就另说了。 “对了，立钟，你大哥最近怎么样？”柳芽还是没忍住。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这都一年多没回家了，每次家里来信也不怎提家里的事情，柳芽姐，我还真不知道，就是我走之前，大哥也只是没月往家里寄一份信，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 “哦，也是，”柳芽知道自己唐突了，不对每年的探亲假就那么些名额，以林立东的脾气，肯定是会让给别人的。 “对了，姐，你这是回来了？”为了避免尴尬，林立钟只能把话题扯到柳芽身上。 “嗯，对，去年年前就回来了，在这边的派出所上班，以后姐罩着你。” “那就先谢谢姐了，等过几天我请你吃饭。”这可比那劳什子战友强多了，这年头，包括往后的一二十年，在县城这么个圈子里，还是有熟人好办事。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邻家大门口。 “姐，都到门口了，进去喝杯水呗，我妈看到你肯定高兴。”林立钟把包放在了地上，拉住了柳芽的自行车。 “不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我还得回去上班呢。” “洪队不是说让你下午上班之前回去就行吗？” “时间刚刚够我回去，顺便吃顿饭的，下次吧，等我休息的时候，咱一起出去逛逛。” “好吧，那你一定要记得啊。” 目送柳芽走出胡同口，林立钟这才往家里去。 今天不是休息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林立钟还是靠着自己临走带着的那把钥匙才能进了院子。 西屋的钥匙没拿，但是林立钟知道窗户旁边的花盆底下有，就顺利地把门给打开了。 林立钟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大门一关，就回屋睡觉去了，爸妈他们肯定是下午下班才会回来的，可以放心补觉了。 林立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起来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林立钟就奔供销社去了。 今天她回来，林妈肯定高兴，她一高兴就回张罗着包饺子，这会儿去供销社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鲜肉，晚上吃顿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 显然，林立钟今天是赶不上了，供销社的肉，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卖完了，她也没办法，只能去国营饭店转转了。 好在，国营饭店的大师傅给力，今天有排骨和红烧肉，林立钟豪气地每样打了三份，把那服务员都给看傻眼了，要知道今天这两道菜可都是荤菜，这六份儿的价格都抵得上服务员小半月的工资了。 晚上下班之后，林爸就直接回来了，上次收到闺女的信说是过年要回来，估么着就这几天了，滨城那边下大雪，也不知道能不能买上票。 这到胡同口的时候，林长河就跟杨华给碰上了。 “老林，你今天加班了？”按照往常的惯例，林长河是要比杨华早到家的。 “没有，我路上碰到爱军的对象了，跟他聊了几句，顺便问问有没有老四和小五的信和包裹啥的。” “嗯，也是，这丫头真是的，这个月都快到月底了还不见人影，不是说要回来嘛，也没给个准点，到时候好去火车站接她呀。”杨华抱怨着，闺女能回来当然是高兴了，但是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心里多少是担心的。 “也不能怪小五，滨城那边时常大雪，动不动就停运，也是没办法，好在滨城有长海在，有落脚的地方。” “对，多亏了有长海，这出门在外的，有个亲戚真是让人放心，”杨华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去下乡，还能下到亲戚窝里，这可比那些去陌生地方强多了。 在单位，杨华可没少听她那些同事八卦，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下乡的孩子，到了之后，啥样的情况都有，有干不惯农活儿，天天给家里写信哭的，有干的少，粮食不够吃的，天天让家里给寄钱啥的，还有更惨的，去了之后受欺压的，唉，可把她们这些当父母的给心疼的不行。 但是也没办法，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让孩子们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中慢慢适应，立钟和立北这样的，可是太幸运了。杨华每次听同事们念叨的时候，都挺心虚的，但是她也不傻，真实的情况杨华是不敢说的，就怕有那羡慕嫉妒的，在给那边找麻烦，只能每次跟着抱怨几句，啥冬天太冷啊，地太多啊，还有吃不饱啥的，说的也都是事实，当然了不是全部。 “哎？咱家大门怎么开了？是立青提前回来了？”杨华刚才只顾着说话了，到了门前才发现大门是开着的。 “不是立钟，是，”林长河一眼就看向了院子里放自行车的地方，没有立青骑的自行车。 “爸，妈，搁门口站着干啥呢，赶紧进来啊。”林立钟刚才在厨房忙活，就听到胡同里林爸林妈的声音了，这听了好久，还是没见人回来，挺纳闷儿的还，结果一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这俩人推着车子，站在自家院门口发呆呢。 “小五？你个死丫头，啥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给你爸打个电话呀，好让他去接你啊。”杨华连车子都顾不上了，推给林长河就进了院子，一把抱住了自家闺女，“来，快让娘看看，让娘好好看看，娘的小五都瘦了，”杨华一把一把摸着林立钟的头发，嘴里也不停地念叨着。 第281章 钱雨大姨 林立钟离开之后，洪超那边很快就有了结果，那个中年人是个惯犯，之前都是在其他县城或者公社偷窃的，也被抓住过，但是认错态度良好，劳改一段时间之后就被放出来了。 今天来这边县里是来找人的，但是车上正好碰到了钱雨。她从一上车就在捂着自己的包，那架势就差在自己脸上贴个纸条告诉别人我带钱了，还不少。 这一下子就让古永盛手痒了，趁着公交车颠簸的空档，很容易就得手了。 本来得手之后，古永盛就已经盘算着离开了，毕竟他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如此，但是他没想到被偷的这人反应这么快。 连给古永盛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大家就都警觉起来了。 最后还给闹到了派出所。 古永盛连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有了。 最终，三十五块钱一分不少地回到了钱雨的手里，但是她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洪超带着钱雨到了她家所在的街道办，真的跟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提了钱雨的问题。 等洪超走后，街道上就出了一名干事，带着钱雨回家了。 这样一来，钱雨不仅藏钱的事情瞒不住了，还得配合街道干事进行思想改造工作。 钱雨这时候已经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嘴快了，找人那个乡下来的死丫头干啥，弄得自己现在天天被家里人来回念叨，钱也被没收了，一分都没她留下，都快要烦死了。 最让人心烦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钱雨今年二十岁，正是最好的年华，她自己眼光高，之前那些上门给介绍对象的人，她都会挑拣一番，但因着她自身条件好，那些人也没法说什么。 这事儿一出，钱雨每天都要去街道办报到，上交思想报告，这来来回回的，大家就都知道了，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现在给她介绍的对象不如以前优质了。 之前好歹都是各厂的正式工人，现在倒好，不是临时工，就是离婚的老男人，钱妈都急眼了。 “钱雨，你个死妮子，最近给老娘消停一些，别再惹事了，等年底我托你大姨好好给你介绍一个，这次可不能再挑三拣四了，听到了没有？”钱妈也没办法了，以前闺女挑来挑去的，那是有资本，人年轻，有正式的工作，长得也还算出众，所以，钱妈从来都不担心闺女嫁不出去的。 只是，这次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不得不让钱妈操心了，好在她还有个厉害的大姐，虽然平时也不怎么来往，但好歹是自己一个爹一个妈生的亲姐姐，看不起就看不起吧，为了闺女的以后，她也得低这个头。 这不，这天休息，钱妈就带着之前去供销社精心挑选的围巾和礼品，还有钱雨，去了她姐黄先云家，之前下班的时候，已经跟她姐说过了今天会过来，也不怕没人在家。。 “大姐，大姐，在家吗？”黄先风，也就是钱妈，到了门口也没直接进去，而是在院门口喊了几声，好久都没来了，这家属院跟之前也不太一样了。 黄先云住的这个家属院是县城的老建筑了，一共三层，院子很大，原来是建国之前一个单位的办公楼来着，后来被政府接手之后，就给分给了药厂，成了药厂的职工家属院。 这地方够大，楼层也少，但是楼却不低，每家每户的房子也很宽敞，当初就这药厂的家属院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厂子里的工人。 这现在这院里，搭了好几个棚子，甚至还有几间砖房，看着也都住着人。 “妈，我大姨住这儿啊？你之前怎么没带我来过这里？”钱雨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属院，虽然之前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大姨，但是也没怎么见过。 “咋没来过，你小时候来过，长大都忘了，大人之间的事呢，你也少打听，一会儿少说话，你大姨问你的时候，再说，听到没有？”对于黄先云的脾气，钱妈可是领教多年了，再加上这次是上门来求人的，所以，特意叮嘱了闺女几句。 “哦，好吧， 我记住了。”自从丢钱那次之后，钱雨也算是长了教训，就算不是她妈叮嘱，她也不会再乱说话了。 “闺女啊，我跟你。。。。”黄先风本来还想着多叮嘱几句的， 却被黄先云的声音给打断了。 “喊啥呀，二楼呢，怎么，连门都不认识了？”黄先云家在二楼，靠里的位置，现在走廊上都用玻璃封闭了起来，她是打开窗户才看到了院子门口站着的黄先风母女俩。 “哎，这就来了。”黄先风不再说话，拉着钱雨就上楼了。 “大姐，这是给你带的礼物，我一看这围巾的颜色就知道适合你，还有这些，是给家里我外甥们补身体的，”黄先风一进屋就开始打量。 屋子很大三室，还带着客厅，阳台在另外一侧，很大，几乎把两个卧室和客厅都围绕了起来，屋子里很明亮，比自己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坐吧，来喝水。”黄先云没有去看桌子上的东西，她对象是药厂的干部，平时工资和福利都很好，家里从来也不缺这些东西，就算是生了三个儿子，也没亏了自己的日子。 “哎，这是钱雨，我闺女，来，闺女，这是你大姨，赶紧叫人呐。”黄先风赶紧把托盘接了过来，顺手就放到了桌子上，开始倒茶，顺便不忘让闺女喊人。 “大姨好，我是钱雨。”钱雨乖乖地打了招呼。 “嗯，好孩子，来赶紧喝水吧。”黄先云对待自己妹妹的态度跟对外甥女的态度完全是不一样的，至于其中的原因，怕只有姐妹两个知道了。 “大姐，喝水。”黄先风趁机赶紧给自家大姐倒水。 “嗯，行了，有话说话，来找我啥事。”黄先云是没工夫跟妹妹瞎扯的，没这心情。 “大姐，我这次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来找你的，是关于钱雨的婚事。” “婚事？”黄先云看着眼前的外甥女，实在是想不出这婚事能有啥问题，“小雨啊，来，这是大姨给的，拿着去买点零嘴吃吧，供销社离着也不远，去吧，我跟你妈说点事情。” 黄先云给了钱雨两块钱，把人打发出去了。 “行了，说说吧，孩子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有工作的，婚事不挺好找吗？” “不是，大姐，之前发生了些事情，”黄先风也没办法，只能把钱雨之前被教育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这事儿之后吧，反正上门来给孩子介绍的对象就不像样子了，什么人都有，烦死我了都。” “哼，这时候知道烦了，早干嘛去了，孩子也不好好教育，要是当初留在我这儿，至于让孩子遭这遭儿罪了，你就是活该，自己作的。”黄先云一听火气就上来了，这好好的孩子让她给教育成这样。 “我，大姐，你也不能这样说呀。” “那让我咋说呢，当初是你自己把孩子送来的，结果又出尔反尔给要回去了，你还有脸跟我说话，” 当初黄先风生了钱雨之后，就不太想养这个闺女，毕竟前面已经有两个闺女了，老二跟钱雨还只相差一岁而已。她婆婆见老三还是闺女，脸色可难看了。出了月子，黄先风的婆婆就开始作妖了，把老二就送回来了，不给看了，让黄先风自己看着办，要是实在不行就把老三送人。 黄姥姥，也就是黄先风和黄先云的娘，来看闺女的时候，就听到女儿哭诉了。 这老太太可是个厉害的人儿，为啥几个儿女都跟她一样姓黄呢，因为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是在家里坐产招夫的，也就是说黄先云她们的爹是入赘黄家的。 在那个年代，黄姥姥一个人能守住家产，把黄先云他们几个拉扯成人，就不是一般的厉害。 这黄先风是老来女，又是遗腹子，跟她大姐黄先云差着十岁呢，中间还隔着两个姐姐和两个哥哥，所以，黄姥姥打小就偏疼她。 当时黄姥姥就给闺女出了主意，让她把老三钱雨抱到她大姐黄先云家里去，这样闺女变外甥女，虽然名义上关系是远了，但是也放心啊，总比送到陌生人家里去要强。 当时黄先风不太乐意，就问黄姥姥能不能不送人，老太太就坚定地跟闺女说了，不送人，这家里就没个安宁，黄先风想了半天，最终同意了。 黄姥姥当时的想法是没错的呃， 老闺女确实是忙不过来的，谁让这钱家的儿子是独生子呢，老闺女一连三个都是闺女，搁谁家也着急啊，把老三送走，就是怕再来个老四也是闺女。 黄姥姥当时还安慰老闺女，“你大姐啊生老三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生了，三个儿子，也没个闺女，总觉得差点啥，再说了，她家条件好，小余送过去是享福的。” 没错，钱雨本来的名字不叫钱雨，是叫钱余的，多余的余，听名字就可以猜出她在家里的地位的。 在黄姥姥的安排下，孩子满了三个月就到了黄先云家里，当时把黄先云可高兴坏了，当然了，她也没忘了自家小妹，整整一年，好东西哗哗地往钱家送。 谁知道孩子养到一岁半的时候，黄先风突然把孩子又给抱回去了，为此还不惜跟大姐黄先云翻脸了。 可把黄姥姥给气坏了，但是老太太又不忍心怪老闺女，只能说大闺女，说那本来就是老小的孩子，要回去就要回去吧。 气得黄先云连老娘都不搭理了，黄家也不去了，直到老太太去世，姐妹俩才又在黄家见上面。 也许是黄姥姥的死，让黄先云有点触动，这姐妹俩总算是又说上话了，不过，也不热络就是了。 之后，黄先风跟大姐也走动起来了，但是每次去黄先云家里都不会带钱雨，从黄先云家里把孩子抱回来之后，黄先风就给孩子改了名字，从钱余改成了钱雨。 “大姐，咱能不提这事儿了吗？”每次只要提起这个话题，黄先风就有点心虚，之所以要把孩子给要回来，还是因为她婆婆，生了老四之后，这老太太激动的很，就专门跑到市里找了一位给看了看，结果，人家说老四是家里的老三带来的，那孩子有福气。 这下钱老太太坐不住了，她可没跟这人提家里有几个孩子，结果人家一口就咬定孙子是老四。老太太回家之后，也不好直接说，毕竟当初为了逼儿媳妇把孩子送走，她可是下了大力气的。 老太太呢，也知道，这亲家把孩子给她大姨给抱去了，这往回要呢，也好要，所以，钱家老太太啊，回去就跟黄先风说了，算命的说，这老三跟老四的运气是连在一起的，要一起长大才行，老三好，老四就好。 黄先风当时刚生了心心念念的儿子，心里正宝贝地不行，也动了要把老三抱回来的念头，没想到自家婆婆还来了这么一手，那就更加坚定了她想要回孩子的决心，于是一出月子就行动了。 “哼，有本事当初别求我啊。”黄先云很是看不上这个妹妹，被自家老娘给惯坏了，凡事只沾光，一点亏都不肯吃。 “姐，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嘛，你怎么说也养了老三一场，怎么也得多为孩子想想啊。” “呵呵，当初小雨的工作是谁给找的，还不是我，” “大姐，我知道，我也如实跟孩子说了，老三到现在念着你的好呢，”黄先风见大姐动火气了，赶紧安抚，“这不是孩子又遇到难事儿了嘛，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要是嫁的不好，那孩子这一辈子都不如意。” “行了，我知道了，最近别瞎折腾了，等年底吧，我心里有数。” “哎，好，那就谢谢大姐了，” “我是看小雨的面子，可不是冲你。” “我知道，我知道，姐，那这段时间就让老三多往你这跑跑，也好多了解了解孩子，”黄先风当然知道她姐是因着喜欢钱雨才答应的，反正最终是自己闺女受益，听几句冷言冷语怕啥的。 把妹子和钱雨送走之后，黄先云就开始忙活了，记得之前隐约听谁提起过一个人，在部队上来着，说是孩子不错，家里兄弟姐妹也多，还都有工作，就连父母是双职工，当时她就动心了，但是黄先风自己不乐意，她就没问人家。 第282章 关于相亲那些事儿 这会儿妹子上门来求了，黄先云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对象了，对方是部队上的，家里也没啥负担，一旦真的说成了，说不定还能去随军，那自家外甥女就能脱离现在的困境了，工作啥的都好说，过上几年再回来，啥也都过去了。 黄先云这会儿越想越觉得合适，就赶紧出门了，她记得好像就是一楼的陈姐给提了这么一嘴来着，今天得好好去问问。从桌子上提了一斤点心，黄先云就往院子里的陈姐家里去了。 陈姐的夫家姓唐，也是药厂的工人，还是生产车间的小组长，所以也分到了房子，在一楼，大小跟黄先云家里不相上下的那种，但就这也不够一家人住的。 这陈姐能生，一口气给唐家添了四子三女，可算是儿女双全了，孩子大了就要求要有自己的空间了，这房子就有些挤了，好在家里也没有老人，挤挤总算是够的。 这唐家大哥也不闲着，没事就寻么点砖头瓦片的，三年的时间，愣是在一楼的院子里搭了三间小屋，这下就好了，厨房，仓库都有了，甚至多出来一间客房，一旦老家来人就可以在里面住着，一下子就让屋里宽敞了。 当然了，人家唐组长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虽然院子大，但毕竟是单位的地方，当初盖房子的时候特意跟单位上申请了的，甚至还交了一部分钱的。 单位上考察过后，就批准了，还给一楼的员工都通知了，一家门前多划一块儿地皮，一块地皮五十块，以后可以在规定范围内搭建房子，不准乱搭乱建。 这一楼的住户一下子就乐了，这五十块钱虽然听起来不少，但是谁家还没一两个工人了，这挤挤就有了，再攒点都能给两三个儿子盖间房了，可解决大事儿了。 为此一楼就成了香饽饽，甚至有那二三楼家里孩子多的住户，愿意多出点钱，跟一楼置换。要知道当初分房子抓阄的时候，大家都愿意抓楼上的，不想要一楼，没想到这会儿倒是不一样了。 唐家这地方靠外围墙，有好大一片空地，所以当初唐家是交了八十块钱的，把地方圈起来之后，唐家人又管亲戚朋友借了些钱，把院子给建了起来，这些年又陆续建了两间屋，看着还是很宽敞。 “陈大姐，陈大姐，在家吗？”站在铁门外面，黄先云透过门缝往里看，家里收拾的很整齐。 “哎，来了，来了，谁呀？”陈燕丽刚才在屋里缝沙发罩呢，这老大眼看就要结婚了，房子自己准备的是院子里的那间，家具啥的都给备齐了，她想着给老大屋里做点东西，这不今天过去打扫，看见那沙发了，就想着给缝个罩上去。 “陈大姐，是我，黄先云。”两人也算是认识，陈燕丽也是药厂的工人，只不过她在后勤上，黄先云在公会，两人部门不同，但是经常打交道，所以时间长了，也就认识了。 “哟，云大妹子，是你啊，赶紧进来，来，”陈燕丽也没想到会是黄先云。 “哎，好，” 之后就很顺利了，本来这种事情就是来回传话的那种，要是碰上合适的，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的，就更好了。 黄先云的外甥女，模样不错，看黄先云的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再加上有正式的工作，年龄也才二十，那就更好了。 陈燕丽把男方的条件一说，黄先云也满意的很，一开始她以为对方也就是普通的双职工家庭，没想到人家父亲还是厂里的高工，几个兄弟更别说了，当兵的当兵，去农场的去农场，唯有一个妹妹没有工作，但是下乡了，那要是小雨嫁过去，一点压力也没有啊。 “云妹子，你放心，外甥女的事情我一定给办好，那边商量好之后我就跟你说。” “谢谢陈姐了，要是真成了，你可是大媒人呐，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摆顿酒，请请你。” “妹子，这话说早了啊，咱们就是给孩子们牵个线，成不成的，还得看孩子自己不是。”陈燕丽不搭这茬，要知道上次她妹都落埋怨了，对方那人实在不靠谱，直接领着闺女上门去逼婚了，这还了得。 “对，对，主要是看孩子的意愿，让他们小年轻自己看去，哈哈，那陈姐，我就先走了，有回信儿了可一定得告诉我。” 送走黄先云之后，陈燕丽就犹豫了，这事儿是妹妹提的，但是闹过一次笑话，男方那边就没有再提过，她妹妹为此还专门 跑了一趟林家，跟杨华道歉来着。 也不知道这时候上门提这件事的话，是否合适。 不过想到妹子家的孩子，她还是决定去一趟，那孩子明年就要高中毕业了，这要是没个工作，怕是要下乡去了。陈燕丽虽然只是在工会里，但是她对象，可是车间的主任。 “老二啊，这黄干事家的外甥女，人家是食品厂的 工人，正式工，人长得也周正，放心吧，家里也是亲妈。”陈燕丽跟自家妹妹陈美丽正说着。 “姐，这次有准儿没准儿啊，可不能再瞎折腾了，上次都给杨华整怕了。” “放心，这次靠谱，黄先云这人平时做事儿很严谨的，我实话跟你说吧，这虽然说是外甥女，但是小时候老黄可是养过一年多的，她自己又没有闺女，这跟亲闺女一样，”陈燕丽跟自家妹妹稍微透露了一下，从进家属院开始，两家就认识，当年黄先云抱养钱雨的事情，她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行吧，我去跟杨华提一句，不过，立东那孩子还没回来呢，不能着急的，” “行，你上心就行，时间上好说。” 姐妹俩商量好之后，陈燕丽就回去了。 林立钟回来也没闲着，她第二天就开始早出晚归，倒腾她的物资去了。 “立钟，过年的东西家里都有准备，还有你之前寄回来的东西，够多了，别瞎跑了。”跟林立钟一起早起的是林立青，昨天晚上他加班，回来的稍微晚了点，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了林立钟，可把林立青给高兴坏了。 “没事，我就是去逛逛，东西是之前在火车站托运的，比较多，我这几天慢慢弄回来就是了，放心吧。”只能这么个借口了，能拿出多少算多少，回头再去黑市转悠一圈，啥都有了。“好了，立青哥，你赶紧去上班吧，我这就出门了。” 林立钟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这会儿黑市都快散场了，她就直奔供销社了。回来才知道，老家那边的大哥已经结婚了，林立钟打算年前回去一趟的，肯定要给带点礼物的。 也不知道送啥，林立钟问了自家老妈，结果人家说，年纪小，还未婚，不用这么讲究。 但是林立钟是打算给爷爷奶奶，还有二叔二婶带东西的，这新嫂子第一次见面，总归该有点表示的。 供销社还是原来的样子，林立钟毕竟才走了一年嘛，物品的供应也还是那些，在滨城百货大楼逛过之后，这里就不够看了。 林立钟转悠了一圈，啥也没有相中，买了一些奶粉和麦乳精，当然了还有肉，昨天没能吃上林妈包的饺子，今天怎么也不能错过了。 之前的存货，都留在靠山村了，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年纪都大了，还有许茜这么个孕妇，都需要补充营养，少了还不行。 回家放完东西之后，林立钟把之前放到空间里的东西都给拿了出来，除了放腊味的袋子拆解开了，其他的都没动，等着林妈回来收拾。 下午，林立钟准备去回收站一趟，今天早上临走的时候，林立青说他帮着淘换的东西基本都拿回家里来了，林爸为此还专门找人做了个木箱子，放到了林立钟的屋里，专门放这些东西。剩下的一些大点的，还在回收站，林立青单独给放了起来，想着趁着过年那几天不忙的时候，悄悄弄回来。 林立钟想着反正自己也没啥事儿，就去弄呗，顺便看看能不能捡漏。 这一路上走过去，林立钟明显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没想到短短一年的功夫，这老居民区都开始加盖屋子了，一些原本还敞亮的院子，现在都被小棚子给挤满了，整体看着乱糟糟的。 回收站这边倒是没怎么变，跟自己离开时差不多，很是整洁，看来林立青干的不错。 “立青哥，我来了。”林立钟把车子放在门口的墙根儿那了，到了办公室才发现没人，就往后边去了，发现林立青正在整理一堆木头和旧家具。 “哎，立钟来了，我这还得需要一会儿，这大爷着急走，都给卸到门口了，你先去办公室暖和一下吧，我烧着水呢，” “我来帮你吧，你这费老劲儿了，”林立钟说着就直接上手了。 “哎，哎，行吧，来，这副手套给你，先带着，”林立青眼见劝不住，就索性把自己平时备用的一副手套给了林立钟。 “嗯，单位发的啊，”林立钟看着样式不像是供销社卖的。 “对，单位发的，质量还不错，就是这活儿吧，太费手套了，要省着用，就这样，还经常坏了呢，我都让大娘给我把手指部分封上了一层厚棉布，这样能用的时间长一些，” 林立钟这才看到林立青的手套跟自己手上这副是不一样的，自己这副明显是新的。 “也是，那回头我到滨城的时候，给你弄到那边钢厂用的手套，那个可厚实了，还不耽误干活。” 两人说着话，手里的活儿不停，一会儿的功夫就整理的差不多了，还剩下几个完整一些的家具，这些是要放到另一个仓库的。 “你好，有人吗？同志，我们来卖废铁。”就在林立青要开始搬橱子的时候，前面传来了声音，有人来了。 “立青哥，你赶紧过去吧，这几个我一会儿就弄好了，正好我顺便在仓库里看看。” “那行，你自己稳着点，好久没干了，别抻着，累了的话就放那儿，等我回来搬。”林立青朝着林立钟的背影吩咐着，见对方摆摆手，就摘下手套去前面了。 等林立钟收拾利索之后，林立青还没有回来，这正好方便她了，刚才往仓库里搬旧家具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几个品相不错的箱子橱子啥的，可以好好翻一翻。 翻了一圈，小有收获，林立钟也没吱声，都给扔到空间了，这里不方便，要看也得等回家之后了。 几个仓库都看完了，林立青也没回来，啥时候回收站这么忙了。 林立钟也没找到林立青藏东西的地方，只能去前边找他问了。 这还没到办公室，林立钟就听见了说话的声音，仔细听听是两个人，男一女，这男的就是林立青了，至于这女的，林立钟听着也有些耳熟，但是一时半会儿还真就想不起来。 “立青哥，这几天有收获吗？”今天学校给放了一天的假，老师都被组织去学习了。 “嗯，有一本，不过是讲西医的，护理知识。”林立青说着就跑到里屋去了，“乔乔，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过来。” “哎，行，”张乔看着对方着急忙慌的身影，心里有点挣扎。 “喏，就是这本，一开始封面被上面压着的那本书给沾去了，我后来整理的时候发现的，都给你沾好了，还包了报纸，你看看，有用吗？” “谢谢立青哥，”张乔接过对方手里的书，仔细翻看了起来。 林立青就转身给张乔倒水去了。 “立青哥，这本书对我有用，你登记一下吧，多少钱我给你。”张乔看着手里的书，被仔细整理过的，连折了角的地方都被仔细压平了。 “嗐，这次就一本，算了吧，当初买书的那人还留了几本添称，不差这一本的。”林立青知道对方每次买书花的都是生活费，所以能帮着省下就帮着省了。 “那就谢谢立青哥了。”张乔也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对了，立青哥，你上次伤的手臂怎么样了，还疼吗？” “都好了，真的，一点都不疼了，你看。”林立青说着还使劲儿甩了甩自己的左胳膊，“乔乔，你这针是真的厉害，快赶上我大伯家附近的赵爷爷了” 第283章 立青的桃花 “立青哥，你这是夸张了，我这才刚开始学，跟赵爷爷差远了。”张乔上辈子把中医拾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人到中年了，精力和专注力都不如以前了，只能从一些易入门的入手。 当时能选择的方向并不多，经过了解之后，张乔就选择了针灸。专门找了一位老中医，踏踏实地学了四五年，所以，像是林立青这种小伤小痛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要跟林立青口中那位赵爷爷比，还真是差远了，那位别看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以后可是这边市里中医院的院长。 “嗐，乔乔，你真是太谦虚啊，我上次回去之后，大伯带着我去找赵爷爷看了，当时赵爷爷就夸奖你了，说你这是下了功夫的。” “没有好的老师，就只能自己下苦功夫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乔就准备要走了。 “立青哥，你回吧，”到了院子门口，林立青还跟着。 “那好，你自己走回去，这个水壶带着，”林立青把手里的水壶递了过去，张乔的学校离着回收站不近，走路的话要一个小时，要是回家也不近，有顺风车的话还好些，半个来小时就能到了，走路的话要一个半小时才行。 天儿冷了，林立青上次回家的时候让她妈卢月娥帮着做了一个棉的杯套，这样水壶灌上热水，能凉的慢一些，这样张乔路上就能喝口热的了。 “好，”张乔看着水壶外面套着的洗的泛白的军绿色杯套，心里越发纠结。 张乔走出去几米远，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又朝着门口的林立青走了回来。 “立青哥，我有事儿跟你说。”张乔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跟林立青说了。 “哦，乔乔，有啥事儿，你说就是了。”看着张乔认真的模样，林立青也站直了身子。 “我，我们家已经在给我想看了人家了，”张乔看着林立青的眼睛，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乔乔，我，”这消息来的突然，林立青一瞬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好，他自己的心思自己知道，平时不敢跟张乔说。 本想等着张乔明年高中毕业之后跟她说，没想到张乔的家里突然来了这么一手。 但是看着张乔认真的双眼，是林立青一瞬间就明白了，张乔知道自己的心意，相应的她对自己也是有意的。 这让林立青欣喜不已，就好像天上掉馅饼，啪叽一下掉自己脸上的那种感。 张乔之所以跟林立青提这件事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件事情的起因说到底还是因着她大哥张远。 张远之前就到了年纪，张母江又蓝看中了本村的一位姑娘，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弟妹，跟自家情况差不多。 那孩子江又蓝仔细看过，是个勤快能干的姑娘，在家能操持家务，下地干活也是能拿到七个工分的姑娘，平时还照顾着家里的弟妹，最让江又蓝满意的是，这姑娘眼明心亮，但又不爱显摆，但是人是大大方方的，每次见到都会跟她打招呼，大娘长大娘短的，这简直就是她心中最满意的媳妇了。 不过不等江又蓝请媒人上门，张远就自己带了一个姑娘回来，说要结婚。 可把家里折腾的不轻，这姑娘叫姜小草，是三十里外姜家村的姑娘。 张远把人领回来的时候，村里人都看到了，江又蓝即使不乐意也暂时没办法。不过，在大儿子提出姜小草要在家里住下的时候，江又蓝是死活不同意，好说歹说的，才让张远把人送走。 张远回来之后就跟张家父母说了，非姜小草不娶，把老两口气够呛。 夜里，两人商量之后，就决定不表态，先拖着，想着老大可能是一时糊涂，等过段时间兴许是能想明白的，到时候再提这件事情。 同时，江又蓝还是请了媒婆，不过是拜托对方去姜家村打听这姜小草的消息罢了。 隔了三天，那李媒婆就来找江又蓝了，说是打听到了。 当时听完李媒婆的话之后，江又蓝并没有什么表示，还把之前就准备好的五毛钱和两包点心给带上，就把人给送出去了。 但是人走了之后，江又蓝的脸立马就黑了。 这姜小草妥妥的就是搅家精那一挂的。 姜小草家里四个姐姐，加上她就是五朵金花，当然了，这都没啥，关键是，姜小草她妈为了生个带把儿的，一早就把二闺女送人了，换了五十斤的白面。 好在，这番努力没有白费，在姜小草五岁的时候，姜母终于生下了姜家的小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姜家宝，听名字就知道了，这可是姜家的宝贝。 那待遇当然是不一样的，从小开始就有奶粉，断奶之后，更是精米白面地喂养，鸡蛋啥的就更不用提了，就这么把姜家宝养到了两岁。 这么精细地养着，花费可不少，但是姜家就是一般的农民家庭，成年的劳力就姜家夫妻俩，勉强再加上一个大闺女，根本没法维持这样的花费。 姜家夫妻俩就动起了歪脑筋，从此，这姜家姐妹们的苦日子就开始了。 为了养这个儿子，姜家父母把大闺女姜小树嫁给了一个城里的老鳏夫，两人相差将近二十岁，但好歹还有点良心，这人没孩子，不至于进门当后娘。 老三姜小木说给了隔壁村的一个瘸子，这人年轻的时候出门找活计，被车给撞了，没有治好，就成了瘸子，之后就没有人愿意嫁给这人，一直拖到快三十了，家里父母没办法，才跟媒婆说愿意出两百块的彩礼。这媒婆跟人介绍的时候，也是如实说的，但是心疼闺女的人家还是不乐意把人嫁进去，不过当时姜母一听两百块的彩礼，就点头了。 老四姜小花和老五姜小草年岁相近，两人就差了一岁，到了说亲的年纪，姜母就又开始谋划着卖闺女了。 这次姜母精明了，也许是卖闺女卖出了经验，说要给闺女找个城里人。 别说，还真让姜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 那人是市里纺织厂的，还是个司机，正式工，工资高，待遇好，除了人长得稍微磕碜了点，其他真的是没的挑。 按理儿说，这人应该不愁找对象，但是周围那片儿的人都知道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爱喝酒，喝完酒之后就好打人。 本来这事儿很隐秘，那人家里也给隐瞒的很好，结果，之前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他去女方家里吃饭，人家招待的热情，就喝了不少酒，他对象怕喝多了出事，就上去劝阻来着，这下可就惹祸了，这人当时就打了那女的，还把人家家的桌子给掀了。 人家女方当然不乐意了，在我们家打我们闺女，还掀我们桌子，真当我们家没人了，当时在坐的陪酒的女方家里人，四个叔叔大爷，七个哥哥，就都动手了，都惊动公安了。 最后，那人进了医院，女方家里人也落了个批评教育。 但后续的影响出来了，那男的家周围那片的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了，连厂里人有都知道了，毕竟这人住院了没去上班，厂里不得过问呀，这一问不就啥都知道了。 从此，就再也没人愿意给他介绍对象了，这谁敢啊，这不明显坑人呐。 所以，这男的家里没办法，只能从乡下给他找了。 这不就赶上姜家这么一家人了嘛，其实这媒婆一说条件，姜母就道，这男方八成是有点啥毛病的，不过她更看重男方那份儿司机的工作，待遇好，油水足，这要是成了自家女婿，那家里可就宽裕了，说不得以后还能给家宝找个工作啥的。 想到这些，姜家当时就答应了。 两家很快就给两人订婚了，并商量着三个月之后结婚。 但是到临结婚前还出了点岔子，这婚差点就结不成。 这事儿出在了姜小草身上，她四姐订婚之后，两家也有了来往，男方那边怕这边发觉啥，就让儿子隔三差五地给姜家送点东西，顺便跟姜小花培养一下感情。 结果，姜小草被这送来的东西迷了眼，跟姜母闹腾，死活也替姜小花嫁过去，结果，一向比较疼她的姜母，坚决不同意。 姜母对姜小草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她觉得姜小草是个有福气的闺女，姜家宝就是老五带来的，所以，姜母平时最疼的是儿子姜家宝，其次就是老五姜小草了。 这老四的对象明显有问题，她肯定不愿意让老五跟着掺和了。 但是，姜小草不了解啊，年纪小，正是容易被迷惑的时候，就死活相中了她四姐的对象，姜母不同意，她就自己想办法。 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但凡这男的来给姜小花送东西，她必然要在场，还缠着跟人说话，一口一个姐夫的，那声音三个加号都打不住。 这男的也是看出了姜小草的心思，但是他没说破，心里还挺得意。 就这么相处了几个月，这马上就要到姜小花结婚的日子了，那男的还是没挑破，姜小草坐不住了，这人一点都没有换新娘的意思。 当时姜小草就跑到市里去找这男的了，结果人没找到，却听到了他之前打人的那件事儿，这下姜小草害怕了，不敢再去纠缠了。 姜小花也顺利地出嫁了。 虽然，姜小草没有跟那男的干啥出格的事儿，但是之前两人之前相处的时候，也没有注意避着人，这明眼的一看就知道有猫腻，这姜小草的名声也就坏了，等姜母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所以，即使姜小草长的不错，但是上面给介绍对象的也不多，即使有，那除了家里穷的，就是人有缺陷的，反正姜母是一个也看不上，就这么拖到了姜小草二十一岁。 这在乡下，女子二十一岁还没结婚，那就算晚的了，姜母觉得越拖越坏事儿，就想着赶紧把姜小草给嫁出去，跟媒婆商量的时候，就说了，二婚的，丧偶的都行，只要能出得起彩礼钱。 姜小草知道之后，就自己想办法去了，三找两找的，就找到了张远。 江又蓝托的那个媒婆，可是十里八乡，消息最灵通的一人，所以姜小草那些事儿她是打听的清清楚楚，可把她给气坏了，心里当时就决定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姜小草进张家的门。 结果，这一拖就拖出了事情，两个月之后，姜小草再次跟着张远登门了，说自己肚子里有了张远的孩子，已经一个半月了，要是不同意她跟张远结婚，就去举报张远强奸。 江又蓝又惊又怒，再加上老大在一旁哀求，只能答应了。 之后，张家就开始为张远的婚事忙活了，姜家那可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姜小草还怀了孩子，不仅要了三百块的彩礼，还必须给配齐三转一响。 张常远没办法，才动了叔爷留下的东西，也就是被林立钟买走的那些药材。 把姜小草娶进门之后，张常安就做主把两人给分出去了。 一开始姜小草还挺高兴的，这一进门就分家，不用在婆婆手底下混日子，可太舒服了。 结果，时间一长，她就知道了，这单独过日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张远只靠着工分养家， 根本没法跟城里混工资的四姐夫比。 不过好在，张远对她还不错，进门一年多了，家里家外的活都张远一把抓了，一点也舍不得姜小草劳累，就连上工都是求了小队长，把人安排去跟孩子们一起打猪草，一天挣两三个工分混日子。 在结婚八个月之后，姜小草生了一个闺女，由于孕期吃的太好，姜小草难产了，熬了一夜生下了张家的第一个孙子辈，一个七斤半的孙女。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孩子也带不了，张远就把孩子给送到了江又蓝这里。 江又蓝看着大儿子每天忙完地里忙家里，结婚短短一年就瘦了不少，心里是又急又气，这一下子就病倒了。 本来当初姜小草上门威胁的时候，江又蓝就惊怒的很了，之后忙着张远的婚事，一直也没缓过来，再加上最近几个月带着孙女，休息不好，这病根一下就给引了出来。 来势汹汹的，人一下子就躺下了。 连续吃了一个月的药都不见好，就以为自己不行了，这才着急了，毕竟还有一个儿子和闺女没安排好呢。 第284章 姜小草的盘算 张阔倒是好说，毕竟是要娶媳妇的，而且人能干，在村里的名声不错，江又蓝一跟媒婆说，人家立即就给说了好几个人选，表示都可以安排想看。 但是到张乔的时候，江又蓝和张常安就发生了分歧。 张常安是支持闺女继续读书的，上次买药的事情，他没给媳妇多言语，所以到底卖了多少钱，江又蓝是不知道的。 江又蓝平时心疼大儿子，本就在偷偷地补贴张远，这孙女送过来之后，张远两口子就不管了，平时的吃喝都是江又蓝照顾，钱也是她自己掏的。 所以，家里的钱，出去之前就留出来给张阔娶媳妇的三百块钱，基本上没钱了，要不是张远见江又蓝生病怕传染给他闺女，当时就把闺女给抱回去了，江又蓝多少还省下了一部分，但是最近一个月汤药不断，肯定又花了不少钱，她就想让张乔退学，回家来赶紧找个婆家嫁出去。 张常安是坚决不同意的，只说钱的事情，不用江又蓝操心，大不了他再去卖点叔爷的东西，药材虽然没有了，但是之前还留了一些毛笔和砚台啥的，都是好东西，遇上识货的人也能换不少钱。 钱的事情不再担心之后，江又蓝还是坚持要给张乔想看，想着自己在的时候，就把闺女的事情给定下，这样，即使自己去了，也是放心地走的。 面对老伴的这种说辞，张常安也没法不答应，只一点，订婚可以，结婚必须要等到张乔高中毕业之后，而且这对象还必须是张乔自己相中才行。 江又蓝只是想安排好儿女，并不是非要卖闺女，当然也是希望孩子以后能过得舒心的。 所以，江又蓝也只是撑着病躯，让媒婆给介绍而已，并不强制要求张乔，还跟她说，即使最后没有相中的也没事儿。 张乔也就以为没事儿了，结果，姜小草也掺和了进来。 这姜家宝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但是人被姜家父母养废了，啥事也干不好，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一天就挣五个工分，都成村里的一景了。 姜母也找过老四姜小花，想让四女婿帮着给姜家宝在城里找份工作。 人家当时也答应了，给姜家宝找了乡里的供销社，当临时工，也跟姜家宝说了这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就帮他转正。 供销社，这可是好单位，姜家宝进去之后也很高兴，结果，没出三月，就从柜台，调到了仓库，然后又调整成了负责装卸的。 这姜家宝哪能吃的了这种苦头，回家就跟姜母哭诉，姜母就去找四女婿。 结果，还不等姜小花的丈夫运作，这姜家宝就被开除了。 这姜家宝在工作的时候，出去偷懒儿了，正好被供销社的主任给逮到了。 你说，这平常人要是工作偷懒被逮到，还是领导，那肯定得诚恳地认错，并且保证好好改正是吧，当然了，姜家宝是认错了，但是架不住人家不改呀，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被主任逮住三次，就这么被开除了，灰溜溜回家了。 姜母没办法，为了姜家宝，只能又去找了四女婿，姜小花的丈夫也只能管，来来回回地，给姜家宝找了四五份儿工作，都没干住，等姜母再上门的时候，他干脆躲了出去，不管了。 这找工作岗位，哪怕是临时工呢，东西人情，哪样能少往里搭，姜母是一次也没提过，全是姜小花的丈夫自己搭进去的，要不是当初他跟姜小草闹了那么一出，他是不会管姜家的事儿，但毕竟自己理亏不是。 人情，东西，这倒是也就罢了，但是你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去了，你好好干工作呐，结果，人姜家宝不是，人家好好偷懒去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姜小花的女婿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舅子，纯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撒开手不管了。 这下，姜家宝在周围媒婆那里的行情算是彻底改变了。 本来，姜家有个出息的四女婿，愿意提拔小舅子，姜家宝的行情是不错的。 从一开始姜家宝进合作社的时候，那媒婆是天天往姜家来啊，什么村长的闺女，书记的闺女，最次的都是嫁妆丰厚的独生女，一个接一个的想安排给姜家宝想看 。 结果，姜母端着架子，左挑右选的，没一个看中的。 之后，姜家宝换一次工作，这媒婆就上门一次，姜母都习惯了，反正挑挑拣拣的，一个也没相上。 等姜家宝彻底没了工作之后，这媒婆们就都变了，姜母不去请，人家都不带上门的，即使是上门了，给介绍的对象也不咋滴，不是下面一串儿弟妹的长姐，就是上面有好几个没结婚的哥哥的妹子，不是长得不出众，就是家里有拖累。 反正，这越介绍，条件越不让姜母满意。 其实，人家媒婆给介绍的对象总得来说，对姜家宝是合适的。 这样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就该找个能干的媳妇来管着，或者是找个娘家人多，能给撑腰的媳妇，能帮衬着过日子。 但是姜母眼界高啊，五个女儿，除去送人的那个老二不知道怎样之外，其他四个女儿，她觉得嫁的都不错。 大女婿虽然当年是个二婚头，但是之前的老婆去世了，也没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的，自家大闺女争气，嫁进他们家第二年就给这家生了个大胖小子，那这地位一下子就稳当了。 这大女婿恨不得把大闺女给供起来，之后几年，又陆续生了两个儿子，可把那家的老头老太太给乐坏了，直说当初那彩礼出的不亏。 大女婿其实本身条件还是不错的，在乡政府的食堂待着，不是大师傅，但也是老员工了。 老二嫁到了市里，二女婿腿是瘸了，但是人灵光啊，自己没事倒腾点东西，家里一向不缺吃喝，老姜家也跟着沾光。 四闺女家就更别说了，也就老五姜小草嫁的一般，但好歹没赔，哦，不是，是没在家当老姑娘。 所以，姜母再找儿媳妇的时候，就格外挑剔。 但是无奈，形势比人强，这眼看姜家宝就要二十一了，还是没说上媳妇，工作也没了，媒人也不上门了，姜母就开始发动四个闺女给想办法。 姜小草能有啥办法，手里没啥钱，一直在家里照顾孩子，人认识的也少，所以很快就把主意打到张乔身上。 这要是搁之前，姜小草还不敢动歪脑筋，但这不是自家婆婆都躺到床上了嘛，又着急给小姑子相看人家，她觉得自家兄弟有戏。 所以，在上面照看自家婆婆的时候，就提了这么一句，结果就被躺着的江又蓝好一顿臭骂给撵了出来。 姜小草不甘心，江又蓝越是反对，她越是觉得张乔适合自家兄弟。 于是就开始发动张远，去劝自家婆婆，而她自己则是带着闺女回娘家去找姜母想办法去了。 “妈，妈，我带着芊芊来看你了。”姜母这些年跟姜小草一样都是整天在家的，挣工分的事儿都是靠着姜父自己，反正姜家现在又不指着工分过日子，几个闺女轮流孝敬点就够了，更何况，家里这些年收的彩礼，两口子一分也没 给闺女带回去，都存着呢，不老少了，给儿子娶两回媳妇都够用了。 “你自己来就得了呗，怎么还带着个累赘。”姜母听到姜小草回来就不是很高兴，结果她还带着外甥女，就更不高兴了。 这姜小草自从生完孩子之后，手里没钱，日子过得也不如在家里的时候顺当，就开始想办法折腾，张远这边已经没啥可折腾的了，她就把目光转向了娘家。 从此每周都会回娘家一次，每次就带点地里种的菜啥的，偶尔拿几个白面馒头也就顶天儿了。 但是回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娘家有啥她是门清的，啥白面，点心，布料，大姐她们往回拿啥，姜小草就带走啥。 时间一长，姜母就受不了了，一听到姜小草回来，先藏东西。 结果，今天这孩子来的突然，姜母根本没时间反应，前天大闺女拿回来的麦乳精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了。 “哟，这可是好东西，娘，赶紧再冲一碗，我好喂喂我们家芊芊。”姜小草也不客气，端起桌子上的那一碗先喝了一半。 “哼，讨债鬼，还真当自己生了个千金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压住这名字。”提起外甥女的名字，姜母就一肚子的话要说。 姜小草一开始想给孩子取个宝贝的名字，就叫张宝贝，姜母立马就反对了，说不行，冲了姜家宝了，丈母娘开口了，张远也没敢吱声，再说了，闺女嘛，名字好听就行，看看别人取的那个啥琴啊，秀儿啊，丹丹啊，阳阳啥的，都挺顺口的。 但是姜小草不乐意，就想给她闺女取个响亮的名字，想来想去就叫千千，张家的千金嘛，两个千更能显示父母的重视。 当时把这个名字告诉张家人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名字挺怪的，而且还像个男孩子的名字，张乔就提了用芊芊这两个字，寓意好，读音是一样的，但这一看就是个女孩名，姜小草自己没啥文化，张远是怕自己媳妇再给起个啥怪名字，就选了这个，给孩子登记了户口。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姜小草注意到了张乔，自家这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姑子，人长得清秀，脾气也好，关键的是，有文化。 “娘，啥讨债鬼，我小姑子可说了，这芊芊寓意很好的，这可是我宝贝大闺女，你目前唯一的宝贝外甥女。”没错，姜家这姐妹几个，除了姜小草，其他几人跟姜母是完全不一样的，进了婆家，一个儿子接一个儿子的生，只有姜小草生了一个闺女。 “好，好，不说她了，这老远的路，你带孩子来干嘛了。”姜母撇了撇嘴，却也不再提了。 “你不是想着给家宝说个媳妇嘛，我这有合适的人选，这不来跟您商量商量嘛。”姜小草一点都不在意姜母的看法，拿过桌上的碗，试了试温度，就开始给怀里的张芊芊喂麦乳精。 “谁呀？我可提前说好，那些啥乱七八糟的人可不要再跟我提了。” “不是外人，就是我家小姑子张乔，咋样？” “张乔？这孩子还在上高中吧，成年了吗？”姜母是着急，但是不糊涂，甚至还懂那么一点法律，就比如，这结婚双方必须满足法定结婚年龄才能登记结婚，当然了，在乡下一般都是先办酒席，到了年龄在去领证。 “都十九了，过了年就要二十了，她上学本身比别人就晚一年，这马上就要毕业，可不快二十了嘛。”其实张乔才刚过了十八周岁的生日不久，算是十九了，但是乡下人喜欢算虚岁，比周岁大一岁。 “哟，这还上学呢，还是高中，得花不少钱吧，你婆婆可真疼她。” “可不是，我公公也很支持张乔上学，说可惜现在不能考大学了 ，要是能的话，他就供张乔上大学呢。”姜小草很羡慕张乔，想当初，她上完初中，姜母就不给她交学费了，高中就没上成。“张乔明年夏天就毕业了，年龄刚刚好，比家宝小几岁。” “听你这话说得，张家应该挺宝贝这闺女的，能同意跟你兄弟的婚事吗？”姜母的高眼界早就被现实给打下来了，所以，现在她已经恢复理智了。 “要搁平时啊，还真看不上，可这不是赶上了嘛，我婆婆生病了，都躺下了，这不着急安排儿女的事儿嘛，找了我们村的赵婆子，到处给寻摸想看的对象呢。”姜小草就把张家的情况跟姜母说了一些，“这可是好机会啊，妈，咱们稍微想想办法，家宝说不定有戏。” 姜小草喂完张芊芊之后，就把孩子放到了炕上，摸了摸孩子的手，已经暖和过来了，就把外衣给去了，让孩子自己在炕上爬着玩儿。 “这倒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姜母听完心里还真挺心动的。 第285章 姜母被说动 这张乔，姜母在去张家的时候见过几次，挺文静内秀的一个姑娘，长相不算明艳，但也属于清秀那一挂了，这也就可以了。 再说其他方面，张乔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高中，这就比大多数的女孩子强了，虽然是乡下的孩子，也是乡下姑娘中，拔尖儿的那一拨。 而且，张乔她妈，也就是姜小草的婆婆，病重了，这婚事肯定着急办呀，这样一来，很多事情上就可以商量了，尤其两家还是亲家，那彩礼嫁妆啥的，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倒是让小草敲敲边鼓，彩礼少给些，嫁妆多给些，这自家不就是白赚的呀。 姜母越想越觉得合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在趁火打劫，而且打劫的不是外人，是自家亲戚。 “嗯，娘这些年总算是没有白疼你，还知道惦记着你弟弟，”姜母满意了，看姜小草也顺眼了。 “那可不嘛，我还指着家宝给我撑腰呢，能不多为他打算呀，娘，你觉得这亲事咋样？”姜小草刚才也没闲着，趁着姜母盘算的功夫，已经从炕橱里拿出了家里的点心吃了起来。 “张乔这孩子不错，看着就踏实，你啊，回去先跟您婆婆通通气，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回头我打发杜媒婆去你家一趟，专门说说这件事。”姜母觉得贸然上门不太好，就想着先让自家老五跟她婆婆说一说。 “娘，你可别提了，我昨天就跟我婆婆说了，结果，被她臭骂一顿，说啥她老张家丢不起这人，还把我给赶出了屋子，真是不知好歹，我能主动去伺候她就不错了，还对我大呼小叫的，”姜小草说着说着就来气了。 “娘，你不知道，我婆婆这人小气的很，一开始我把芊芊放在她那儿的时候，她竟然让张远给钱。” “后来见我们坚持不给，也就不要了，自己掏腰包给孩子买吃的喝的，你说说，还是孩子的亲奶奶呢，早这么利索地掏钱不就结了。” “还有，我们过年的时候手里没钱了，就没给老二和张乔压岁钱，这一下子就惹到江又蓝啦，您都不知道，大年初一就给我骂起来了，我也没惯着她，我当时挺着我的大肚子，就跟她说老二和张乔都这么大的人了，也好意思要红包，”姜小草一点都没把过年那回事儿放在心上。 这江又蓝看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当初姜小草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她就不同意，说姜小草是个搅家精，还真是没说错。 进门第一年的除夕就没过好，本来都分家了，你说你来老宅吃饭，是父母觉得一大家子过年就要团团圆圆的，作为新媳妇，应该早来的，里里外外帮忙操持操持，对吧，又不用你掏钱，又不用你买东西的，就是来吃顿饭，付出点劳动不过分吧。 结果，姜小草是等江又蓝和张乔把年夜饭都端上桌儿了，她跟着张远姗姗来迟了。给江又蓝气得，差点大年下的就骂人了，旁边张乔拉着，好歹给压了下去。 这年夜饭算是安稳地度过去了，等到初一早上，就又闹了起来。 这边的习俗，是大年初一早上拜年，长辈和大人要发红包的。张远和姜小草是年前结的婚，这按道理过年就该给老二张阔和老三张乔发红包了。 结果，头天晚上张远都把钱给准备好了，也不多，五毛一块地，就是图个喜庆和好兆头，姜小草发现之后，就给拿了出来，还没告诉张远。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张远也没看，就拿着出门了。 到了老宅，大家拜过年，发了红包，就开始准备中午吃的饺子了。 结果，江又蓝在给张阔和张乔整理红包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儿，张远拿来的红包是空的。 这下，江又蓝忍不住了，拉过张远来就给打了几下，把大儿子打的一脸懵。 姜小草当然不乐意了，当下就跟江又蓝吵了起来。 婆媳俩爆发了第一次婆媳大战，张远护着姜小草，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儿，就推搡了江又蓝几下，这下把张常安和张阔都给惹到了。 看着是江又蓝和姜小草婆媳俩掐架，但是几乎是姜小草一个人在动手，江又蓝虽然生气，但也是顾忌姜小草的肚子的，就是骂的声音大了些，老大张远倒是好，以实际行动充分证明了一句老话说得好，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把江又蓝气得眼圈都红了，大年初一的饺子也就没吃成。 从那之后，婆媳俩就没有对付的时候。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姜小草来一次娘家就要跟姜母念叨一次，都很久没有新鲜料了，反反复复就那件事情，看来最近亲家母这是真生病了。 “行了，别提你这些破事儿了，你婆婆的态度就是不同意呗？”姜母实在是很厌烦姜小草的念叨，也不知道老五随了谁，自己可没有这么能磨叽，姜父也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只有故去的姜奶奶性格中略微带点。 “嗯，老反对了，说这是啥换亲，我去她奶奶个腿儿的，啥换亲啊，老娘我都嫁到他们家快两年了，孩子都生了，还换亲呢，”姜小草想起来就生气。 “行了，行了，要是你婆婆这么反对的话，咱们就算了吧，也不是非张乔不可。”一向都是别人上赶着，姜母可不喜欢腆着脸往上凑。 “别呀，妈， 这多合适的人选啊，张乔性子绵软，自己也争气，我公公婆婆也疼爱，嫁妆肯定少不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姜小草努力说服姜母。 “嗐，老杜那边，啥样的姑娘都能给找到，”姜母隐隐感觉到姜小草特别想促成此事，里面肯定有猫腻。 “娘，这张乔嫁妆可不少啊。”姜小草作为闺女，当然是知道她妈最在乎的是啥了。 “能有多少啊，一个丫头片子，张家供她上学到现在，花了不少钱了吧，再加上你们家还有个老二没结婚呢，这老张家能有多少底子啊。”姜母不以为意，这张家的底子她早就摸清了，没有多少钱的，当初她提了三百块的彩礼，本意是想着劝退张家的，但是没想到对方给拿出来了。 姜母事后还跟杜媒婆打听过张家的事情，结果才知道，这彩礼钱是借了一部分账才凑够的。她不觉得张家能给张乔准备多少嫁妆的，也不知道姜小草为啥这么说。 “妈，这我公公婆婆就是种地的农民，当然没啥大本事了，但是我叔祖公公不一样啊，据说是旧社会的郎中，医术还挺出名的那种，不过一生也没个一儿半女的，临终的时候，就把家产都给了我公公 ，张远说有少好东西呢，” “哼，有东西又能咋样，这个时候，谁敢拿出来。”早年的时候，她们这里也算是个贸易集散地，南来北往的客商每年都来不少，所以家家户户的日子是比旁处好过不少的，很多家里都攒下了东西，但是还是那句话，不敢拿出来，都藏着藏着呢。 “妈，要是平时是不会拿出来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婆婆病了，家里的钱估摸着花的差不多了，要是老二和张乔要办婚事的话，我公公肯定要想办法的，当初分家的时候，这些东西可没分，张远这傻玩意儿也是分完家之后才知道的。” “你公爹手里真有好东西啊？”姜母来精神了，她知道，自家老五这算计上了。 “有，” “啥玩意呀？大黄鱼？” “不是这些，要是这些的话，早就被收走了，我听张远说过，好像是些药材啥的，前两年张远在他叔祖那里见过的，别的不认识，但老山参他还是认识的。” “哟，那也值不老少了，那这张乔让家宝去了，可不亏。” “就是，要是亏的话，我能跟您提嘛。” “哼，我还不知道你，说说吧，怎么打算的。” “嘿嘿，妈，那句话咋说着，知女莫若母，还是您了解我，” “行了，别给老娘我戴高帽子了，有话赶紧说。” “行，我就是想着把属于我们的那份给拿回来。妈，这事儿你可得帮我，” “我咋帮你，上老张家门上去帮你要？” “不能够，嘿嘿，就是到时候我让张远去跟我婆婆说，给张乔多备些压箱底的钱，最好能把我们那份儿也加到里面，等张乔嫁过来之后，娘，您就从张乔那里把钱给我们拿回来就成了。”姜小草计划的很好，她觉得老张家这边一定没有问题，只要等张乔的嫁妆进了姜家，姜母就随时可以翻检出来，等张乔发现的时候，钱已经到了自家手里了，她也就只能吃下这哑巴亏了。 “你能说动你婆婆吗？”姜母可不乐意干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只要能让这婚事成了，我有十分的把握，妈呀，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能让张乔点头同意嫁给家宝。” “这还要张乔这丫头片子点头啊，不是只要你婆婆同意就行了吗？” “不是，我公爹说了，张乔的婚事，必须张乔自己同意才行，我婆婆一向是听我公爹的，这次也是。” “嗐，一个小丫头，还真让张家给惯出花样来了。”同样是当妈的，姜母就可以直接做女儿的主，这四个闺女谁也不敢说不乐意，这亲家婆也太宠孩子了。 “可不就是嘛，”姜小草是又羡慕又嫉妒，到了张家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女孩子不只是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这就更加不想张乔嫁去别处了，就非要折断张乔的翅膀，让她去姜家体验体验自己过去的生活，让她再也不会有现在的光彩。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一个小丫头而已，放心好了。”姜母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但被她给盯上了，那张乔八成是没跑了。 “那我就等妈你这边的好消息了。” “嗯，行了，我给你收拾些吃的用的，你带着芊芊赶紧回去吧。” “行，正好回去还有事呢，妈，给我再拿点点心，这味道不错，我没吃够，还有奶粉也给带上，回去我给芊芊泡着喝，这麦乳精还有吧，给我拿上呗，家宝都那么大了，也不需要补充营养了，我家芊芊还小呢，”姜小草看着姜母打开的炕橱门，一样一样地点着。 “行了，别拿孩子当借口了，这些东西十有八九是进了你的肚子，以为我不知道呢。”跟个土匪似的，啥都要，真是来讨债的，每到这个时候，姜母就想跟姜小草翻脸。 “谁吃不是吃啊，你闺女我吃了能瞎了是咋滴，妈，你赶紧的吧，我还得走回去呢，这都几点了，回去还得给张远做饭呢。” “呸，”姜母终是没忍住，姜小草自打嫁给张远，下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生完孩子之后，一次也没下过，这会儿拿这当借口，姜母都觉得姜小草不药量。 “行了，妈，就这些吧，我先走了，”姜小草见到姜母脸色变了，也不挑剔了，抱起张芊芊，拿起姜母手底下的那个布兜子，就走了。 打发完姜小草，姜母就出门了，她去找姜家宝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她得把儿子找回来，赶紧跟他说一下这件事情。 而姜家宝此时正在后山跟一群狐朋狗友烤兔子吃呢。 自从最后一次被辞退之后，姜家宝的四姐夫就再也没给他安排工作了，他也厌倦了，啥工作都一样，都得干活，还是在家里待着好，每天只需要割够了猪草，就能轻松一整天。 这不，村里人都羡慕他姜家宝的这份工作。 “家宝啊，你之前去的供销社，那边还找人不？”刘二虎一边给兔子翻面，一边跟姜家宝打听消息。 “不知道，上次我也是迷迷糊糊进去的，具体的还得问问我四姐夫。”姜家宝穿着大厚棉袄 ，戴着一顶大棉帽，是这几人中穿得最整洁的一个了。 “家宝，那你能跟咱四姐夫问问吗？兄弟我也想去供销社见识见识。”刘二虎继续翻着，还时不时地往上刷点油，这油滴到下面的火堆里，就会升腾起香味，萦绕在周围。 第286章 姜家宝的态度 “嗯，行，回头我跟我姐夫问问，二虎，你这兔子好了没有，我都饿了。”姜家宝很痛快地答应了，在他看来，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儿，自家四姐夫这么有本事，很容易的。 “哎，这马上就好，猴子，猴子，赶紧的，把盘子准备好，一会儿我把兔子腿给家宝削下来放上。”刘二虎很会来事儿的，招呼着旁边一个细瘦的青年。 “得来，二虎哥，”叫猴子的青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带着青花的白瓷盘子递了过去，还特意从姜家宝眼前递到了刘二虎的手里，“家宝哥，我二虎哥烤肉的手艺可是这个，”一边说着，猴子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嗯，闻着味道就不错，不过，跟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比还是差点，上次我四姐夫喊着我去吃过一次，那味道，啧啧，”姜家宝这话一落下，刘二虎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姜家宝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那是，我这哪能跟饭店里的大师傅比啊，咱们四姐夫就是厉害，我还真是羡慕家宝你啊，可惜我没这么厉害的姐夫。”刘二虎按捺住心中的火气，继续哄着眼前的草包。 “嘿嘿，那当然了，这些姐夫中，就属我四姐夫最厉害了，嘶，嘶，这怎么这么烫啊，呼呼，”姜家宝接过盘子就拿起了一块，结果太烫，一下子给丢回去了。 “哟，光顾着说话了，这刚烤好的，猴子你也不提醒着些，来，赶紧往地上按按，不会起泡的。”刘二虎耐着性子，这要自己的亲弟弟，他早就一巴掌给扇一边去了，连这都不懂，废物一个。 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刘二虎忍了，他还要继续哄着这么个废物，谁叫人家有个好姐夫呢。 “哎哟，都红了，”姜家宝无视了刘二虎的话，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指，都被烫红了，“算了，也没心情吃了，二虎啊，下次再聚吧，我得赶紧回家了。” “哎，那行，你看这肉也没吃上，家宝啊，这两只兔子你就带回去吧，也让家里的大娘大爷跟着尝尝。”刘二虎咬牙递上了两只野兔。 “行吧，啧啧，这兔子瘦的，也没多少肉，就这样吧，二虎，你之前托我打听的事情，我记下了，要是我姐夫那边有了消息.........” “放心，放心，我逢五逢十都在这山上转悠，到时候，顺道去你家一趟就是了，要是实在着急，你就让猴子去告诉我，猴子正好跟你是一个村儿的。” “行，那我就走了。” “那你慢点啊，家宝，这雪都冻结实了。” 姜家宝没有回头，提着兔子就回家了。 “二虎哥，这姜家宝也太没规矩了吧，你看他刚才那个样子，你都亲自给他烤兔子了，这家伙还嫌这嫌那儿的，看着真来气，我都想给他照脑袋上来几下子。”瘦猴看着悠哉悠哉下山的姜家宝，这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哥哥我也生气，但是没办法啊，形势比人强，谁让人家有个好姐夫呢，先忍着吧。”刘二虎也生气，但是他有所求，就只能忍气吞声。 “唉，也是，这家伙也忒命好了，姐姐们个个嫁的不错，我要是有这么多姐姐就好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打光棍儿了。” “得了吧，这姜家的闺女摊上这么一对父母，这么一个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当这是啥好事儿呢，咱附近这几个村子，背后都是咋嘀咕他们家的，你忘啦？”刘二虎面带不屑，虽然他有求于人，但是这姜家，他还真是没看上。 “我知道，咋能不知道呢，都说姜家大叔大婶儿是卖女儿的人呢，当初我四哥还跟我爹妈念叨了，说人家都有姐姐帮衬，到我们家，全是兄弟，一个能指望上的也没有。”瘦猴家里兄弟七个，一个姐妹也没有，目前只有老大，老二，老三有媳妇了，剩下的兄弟四个，还都单着呢。 瘦猴子在家排行老五，真真正正的，爹不疼娘不爱，所以一早他就跟差不多情况的刘二虎混到了一起，还有一裴老六，大家都是一样的情况，平时也都是一起行动。 “嗯，可不是嘛，这姜家的女婿，不是二婚头，就是瘸子，这四女婿吧，好歹是个全乎人，但是这人好动粗。”刘二虎对姜家的情况打听的很清楚，这姜家四女婿的毛病，他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打听到了。 就说呢，一个好好的城里人，咋会娶一个乡下人当老婆，刘二虎去那边打听的时候，这人在那片儿的名声都臭了，没有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小花姐也是受苦了。”瘦猴比姜小花小两岁，小时候也跟她一起上山下河啥的，都认识。 “行了，不操心人家了，操心操心咱们自己吧，”刘二虎对姜家这些闺女的遭遇并不感到同情，现在可是新社会，有妇女主任，有妇联，要是真的反抗的话，大概率是能成功的，说到底，还是她们自己认命了。 “嗯，二虎哥，我打听过了，姜家宝第一份工作就是去的粮所，他这四姐夫在粮所肯定有熟人。” “唉，希望姜家宝那边能尽快，只要能搭上关系，我肯定想办法给他挤进去。”刘二虎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次砸锅卖铁也得把工作岗位弄到手，不然，跟对象那边没法交代。 “放心吧，二虎哥，这姜家宝还是挺好说话，就是看着娇气点，蠢点。咱们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了，没问题的。”瘦猴安慰着刘二虎。 “但愿吧，唉，实在不行，就只能直接去找姜家宝他四姐夫了，只怕到时候，这东西就不够用了。”刘二虎本来是打算着通过姜家宝打听这城里招工的信息，到时候跟着姜家宝一起去，姜家宝拿钱，他要工作，各取所需，一举两得，就怕这姜家宝不靠谱啊。 “二虎哥，你放心，咱们兄弟三个，这段时间就靠在山里了，多打些东西，多换点钱，这马上要进腊月了，这些兔子啊，山鸡啊啥的，肯定受欢迎。” “嗯，两手准备吧，山上这边咱们继续，我再去黑市那边打听打听消息。”刘二虎不想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工作者的事情，年期必须得搞定了，他可不想来年继续打光棍儿。 “嘿嘿，还是二虎哥你脑子活泛，放心吧，你肯定能娶到嫂子的，”瘦猴其实不是很羡慕，毕竟有这么一个难缠别的老丈母娘，换成是他，早就放弃了。 “没办法，你嫂子她娘就这么一个要求，彩礼啥的可以不要，但是必须有份城里的工作，临时工也行，”刘二虎倒是觉得他这未来的老丈母娘挺精明的，不过，说到底，人家也是为了自个儿闺女考虑，可以理解，“不过，兄弟你放心，等哥哥我站稳脚跟儿了，一定把你和裴六都弄到城里去，哥哥我是不会忘了咱们兄弟的。” 两人很快就把这木屋给收拾干净了，继续进山下套子去了。 姜家宝这边到了山脚之后，就把两只兔子往衣服里一塞，赶紧往家里跑了。 “娘，娘，赶紧的，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回来了。”一进院子，姜家宝就喊姜母，他知道，这时候只有姜母在家，自家老爸肯定是出门打牌去了。 “赶紧先进屋，外面野这么长时间不冷呀，进来吧。”姜母一把就把儿子给拽进了屋里，用墙上挂着的扫帚掸了掸姜家宝身上的雪和灰。 “嘿嘿，妈，看这个，”姜家宝也不挣扎，任由姜母给他拾掇，自己则是把怀里的野兔子给拿了出来。 “你这孩子，啥玩意呀，都往怀里揣，哟，野兔子，这东西好呀，你哪儿弄得？”姜母把扫帚挂回到墙上去，转脸的功夫，就看到了儿子手里提着两只野兔子。 “嗐，别人送的。” “谁平白无故送你这个呀，这好歹是肉吧，送黑市上还能换个五六块钱呢，不是小数了，儿子，你不会被人哄着答应啥了吧。”知子莫若母，姜家宝是个啥德行，姜母可太清楚了。 “妈，你这就小瞧我了不是，我咋可能让人给哄了，我又不傻。”姜家宝不服气。 “呵呵，看来是真答应人家啥了，说说吧。” “其实也不是啥坏事，你不是最近老念叨家里没钱嘛，我这不就想办法倒腾钱呢。”姜家宝对家里的底子也不太清楚，听着姜母一直念叨没钱没钱啥的，就想着自己好歹也大了，也得挣钱了。 “说吧，到底咋回事。”姜母虽然心里挺感动，儿子很孝顺自己，但是脸色还是很严肃。 姜家宝看姜母非要问，就把他跟刘二虎之间的交易给说了。 “工作岗位？姜家宝，你的这些工作都是你四姐夫拉下脸来求人给弄的，你上哪儿弄这个去。”姜母一听就觉得不靠谱。 “我又没说是我自己去弄，当然是要靠四姐夫啊，妈，我跟你说，反正这刘二虎说了，只要我能让他进去就行，临时工也行的，能不能留住，关咱们啥事，对吧，只要钱到手了，他就算是第二天就被开除了，也不能把钱再要回去啊。”姜家宝有自己的盘算，他可一点都不蠢，有这么个精明的老妈，他能傻喽？ “嗯，还算有点小聪明，不过，按照你的说法，这刘二虎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儿子，这人不能坑，不然，咱们这安稳日子就别想过了。”姜还是老的辣，姜母看人还是有准头儿的。 “那咋办，难道真让我四姐夫给刘二虎介绍个好工作？”姜家宝懒，在他看来，只有不下力，坐在办公室的工作，才是好工作。 “哼，你那脑子啊，时灵时不灵的，算了，这事儿你回了吧。” “不行，妈，刘二虎说了，这事儿要是成了，给我四百块钱呢，”姜家宝当然不能放手了，这么多钱呢，主要是不费他什么事儿啊，只要让娘去跟四姐夫说一说，不就得了。 “刘二虎真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姜母还是不太相信，并这个钱不少了，都是在乡下种地的，能拿出来嘛？ “妈，当然能了，这刘二虎，跟另外两个人，一起上山下套子打猎，这一冬天不少挣呢，放心好了，”姜家宝刚才在山上的木屋里可看到了，光是野兔子就七八只。 “那行，回头我跟你四姐夫说说，不过，估摸着也就是个临时工了，你可得提前跟那刘二虎说好。” “呵呵，咱娘俩想到一起去了，我一开始也没说是正式工，放心吧，娘，这钱到时候肯定是咱的。”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五姐今天来了。” “啥玩意？姜小草她又来了？幸好我回来的晚，没让她看见这两只野兔子，娘，这玩意，咱们晚上就炖了吧，我怕姜小草又回来。”自从姜小草生完孩子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回娘家就跟来刮地皮似的，啥吃的用的，但凡是她姜小草看上的，一定会给带走。姜家宝还让她给顺走过一瓶麦乳精呢。 “行了，别这么小气，你五姐不是也拿东西来了吗，你这孩子，”姜母也很烦这个闺女，但是毕竟是给她带来儿子的闺女，拿点东西就拿点东西吧。 “哼，我看就是您太给姜小草脸了，你看看我大姐，二姐，三姐她们，谁敢啊，不都是往娘家送东西，哪有往回拿的。” “家宝啊，你五姐今天来提了一件事情，跟你有关，咱娘俩合计合计？”姜母懒得管儿子的小脾气了，直接切入正题。 “跟我有关？她来能有啥好事啊？还合计，妈，我跟你说，但凡是姜小草跟您说的事儿啊，您最好都别掺和，没戏，她这人不靠谱。”姜家宝算是最了解姜小草的人了，姐弟俩年纪最相近，对彼此也最了解。 姜家宝深刻地知道，只要是姜小草坚持的事情，那一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第287章 生财之道 “你这孩子，那好歹是你五姐，”姜母拍了儿子一把，“行了，赶紧把镯子上的姜汤喝了，外面窜窜了大半天了，” “放那儿吧，我一会再喝，”拿回来的野兔都是处理好的，姜家宝就把东西放到厨房去了。 “儿啊，你这眼看就要二十三了，跟你差不多大的，人家孩子都四五岁了，”姜母又开始了，这话翻过来覆过去的，说了汇报多次了，尤其是啊这近两年，越来越频繁了。 “妈，我五姐来不会是来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的吧。”姜家宝早就熟悉他妈的套路了，这肯定是姜小草又提这件事情了。 姜家宝自己倒是没啥感觉，他这人呢，说白了，就是懒，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在物质上被亏待过，想要啥，只要跟姜母一哭，总能弄到。至于下地挣工分啥的，更是没有过，这毕竟是老姜家的独苗苗嘛，姜母可爱惜着呢。 这下子就把姜家宝的性子给养歪了，拈轻怕重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姜家的这几个女婿也都跟姜父和姜母提过姜家宝性子上的缺陷，姜父他知道，但是拿姜母没有办法。 姜母呢，是根本不在意，女儿都不能劝动她，更何况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婿呢。 “哎，还是我大宝贝儿子聪明，没错，你五姐过来就是给你介绍对象的。”姜母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耐着性子跟他说着。 “哼，就她能给我介绍啥样的好对象，行了，妈，我看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听了，这个就算了啊。”以姜小草的交友范围来看，姜家宝实在想不出，他五姐能介绍啥好人。 “家宝啊，这次你可是误会你五姐了啊，她说的这个人正经不错呢。” “谁呀？”看自家亲妈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她的眼界可高呢，能让她满意的，看来有几分本事。 “就是你五姐她小姑子，张家的张乔。” “张乔？就是我五姐夫的亲妹妹，还在上高中的那个？”这下倒是真让姜家宝惊讶了。 “对啊，就是她，怎么样，你五姐这次靠谱吧。” “妈？我五姐来真的？张家人是都脑子坏了吧？人家好好的闺女，都供着上了高中了，你说张家人能答应让闺女嫁到咱家来？”是张乔，姜家宝才觉得不靠谱好吗？ 人家都能供着闺女上到高中了，对她的疼爱可见一斑，自家跟张家又是亲戚，对自家的情况人家也是了解的，姜家宝不是自我否定，他是有自知之明，这张家人是疯了才会同意的。 “咳咳，儿子，严重了啊，咋能这么说自己呢，”姜母被自家儿子的话给呛着了。 “妈，我就说了我五姐不靠谱，偏你还相信她，你自说，人家张家人能乐意啊。”姜家宝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啥问题，他是懒，但不是傻。 “正常情况下是不大有可能了，但现在张家那边出了些状况。”姜母只好把自己跟姜小草的盘算，和盘托出。 “你五姐她婆婆，你姜家婶子，病重了，人都躺床上起不来了，这不着急给儿女安排嘛，她家老二是儿子，怎么都好说，这闺女可不就费些神儿了嘛。” “你五姐说，只要你能让张乔答应跟你结婚，剩下的事情她来想办法。” “娘这不是想着张乔一个小丫头片子，之前一直在上学，也没啥见识，你稍微动动心眼子，那还不容易啊，再说了，我儿这一表人才的，她也不亏啊。”姜母唯一骄傲的地方，就是给姜家宝阳的油光水滑的，那可真真是个绣花枕头，外边光鲜，内里草包。 “而且，你看啊，咱们两家本来就是姻亲，这张乔嫁过来，不就是亲上加亲啊，多份儿照料啊。” 姜母念念叨叨了一大堆，姜家宝是一个字儿都不信，自己亲妈自己知道，那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 “行了，妈，您就直接给我说你和姜小草最终谋划些啥吧。” “嗐，我能谋划啥呀我，”姜母在儿子认真的目光之下，知道蒙混不过去，只好说了，“你我姐说，真能成的话，她会劝张家那边多给些嫁妆，到时候，等人进门了，把这些钱分给她一些。” “我呸，我就知道，姜小草这算盘打的精啊，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都。”姜家宝就知道但凡跟姜小草沾边，就没有一件好事儿。 “唉，儿子啊，你现在这亲事也难说，这张乔呢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要不然，娘能跟你姐一起谋划呀。”姜母也有自己为难的地方，当然了，她不会跟儿子说，自己对这嫁妆也是相当心动的。 “儿子，你放心，要是张乔真能嫁进来，这嫁妆就都是你的，你五姐也甭想分一杯羹，娘这点还是有数的。” “不是，吗，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事儿啊。呸，不是，你咋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啊。”姜家宝实在是有些无语。 “你有啥不乐意的？儿子难道你有对象了？” “没有，” “那你还说个啥来，这张乔，人长得顺眼，有文化，还有那么大份的嫁妆，人还小你好几岁，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人选去啊。你还不乐意了你。” “我没说不乐意张乔，是不乐意这姜小草，” “儿子，你管他是谁经手这件事情呢，只要最终能受益不就行了。” “妈，我还是不太放心，咱们还是另外想别的方法吧，别到时候出了岔子，两家再撕破脸。” “姜家宝，你以后还想不想过现在这样的日子了？”姜母这耐心也到头了。 “想，怎么不想啊，但是，妈，我这话就摆在这儿，这姜小草她克我，但凡是她提的事情，就没有一件能顺利办成的，您是不是忘了我这名声是咋坏的了，还不多亏了她给介绍的那些对象啊。” “家宝啊，这次不一样，张乔实在是个合适的人选，又碰上这么个机会，要不然妈也不能跟你提不是，”姜母只能再次强调人选，“你看哈，咱们把张乔娶进家门，首先，这丰厚的嫁妆钱就有了不是，之后等你俩稳定了，孩子也生了，咱们就找你四姐夫，让他操心给张乔弄份正式的工作，有编制的那种，这下以后的生活就又依靠了，” “你呢，就是懒散惯了，这给你找了一份儿又一份儿的工作，你都干不长，但是张乔不一样啊，你们要是真能成，咱们可以先订婚，等到张乔高中毕业再结婚，这样一来，张乔有文化，就更好给她找合适的工作了，她有了合适的工作，再加上你这四个姐夫的帮衬，你这日子差不了。” “妈，你认真的啊？”姜家宝没想到姜母还有这么一层盘算。 “当然了，我还不知道你五姐啊，从来就没靠谱过，就是个面上精，还不如你四姐有心机呢，当初她跟你四姐夫的事情，你四姐全都看在眼里，还不是不声不响地把婚结了，”姜母对自家老五虽然有点偏疼，但也要说一句，这老五是实在蠢，“主要是张乔这孩子啊，太合适了，错过这次，可就没有这店儿了。” “妈，这事儿呢，咱可以试试，但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这张家我大娘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人家可不糊涂。” “哎，哎，试试呗，万一能成了呢，也不费啥不是。”姜母见儿子态度松动了，就赶紧说道，只要愿意试也成，到时候她再加把火，就没有不成的。 “嗯，倒也是，反正也不吃亏，”姜家宝觉得他妈这番打算还挺合他心意的，倒是可以一试，“妈，这事儿先这样吧，我跟您说个别的事情。” “啥事呀？不着急，家宝啊，先把这姜汤喝了，去去寒气。”姜母又端了一碗姜汤过来。 “行了，妈您放桌子上吧，”姜家宝不想喝，“我跟你说的也是挣钱的事情。” 姜家宝就把刘二虎找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姜母说了。 “妈，这次我提回来的兔子，还有之前拿回来的那些野味，都是刘二虎给的，他这人还是很靠谱的。” “你没应承这人啥吧。”姜母问道。 “妈，我没这么笨，我没有明确答应啥，只是说会问问我四姐夫那边。”姜家宝也是留了心眼儿的。 “这就对了，就这么点子东西，还想着让咱给介绍工作呢，当这工作是啥了，这城里多少人都没个工作呢，多少毕了业的孩子要下乡啊，这工作岗位可是紧俏的很。”姜母心里盘算的可明白了。 “妈，这个我知道，刘二虎的意思是让在咱们帮着牵个线儿，好处自然是少不了咱家了。” “能牵个线儿就不错了，还想咋的，他能给多少啊？” “五十块钱，妈这也不少了，咱啥都不用干就能白收钱。” “啥叫啥都不用干啊，这里面不是还有你四姐夫的人情嘛，真是的你这孩子。” “那个有我四姐夫操心呢，跟咱又没啥关系，”姜家宝不以为意。 “咳，话是这么说，家宝啊，这刘二虎手里有钱吗？” “肯定有啊，这段时间我观察了，刘二虎他们三个几乎每天都有收获，这放到黑市的话，每天能有个一二十块的收入，好的时候能有四五十块。” “那你说，咱们直接把工作卖给他咋样？”姜母一听有谱，就跟来劲儿了。 “不是，妈，咱上哪弄个工作给刘二虎啊。” “你是不是傻，咱让你四姐夫给想办法再弄一个临时工不就行了，等入职的时候，你带着刘二虎直接去不就得了，到时候，这钱是不是就进咱的口袋了。” 姜家宝这会儿就更佩服自家亲妈了，这比自己还狠，这不妥妥的空手套白狼嘛，自家啥也不用付出，唯一需要的就是四姐夫的人情，实惠还都是自家的。 “妈，这能行吗？”对姜母说的直接让刘二虎入职的事情，姜家宝还有些疑虑。 “能行，怎么不行了，到时候我跟你四姐夫说，让他找个瓷实点的关系，岗位不要很好的不就行了，等事情办完了，你四姐夫能说啥，他还能不认我这个丈母娘咋地。” “好，那就这么办，那我回头就跟刘二虎说，让他去准备钱去。” “行，我明天就去你四姐家一趟，把这事儿给说好喽，这种事情越快越好，”姜母不是那种拖拉的人，尤其是跟钱有关的事情，“对了，这事儿跟谁都别提，你爸也不行，记住了吗？” “放心吧，妈，我口风紧着呢。” 娘俩又欢欢喜喜地说了一阵儿话，下午的时候姜家宝就去找刘二虎了。 张乔这边把话说出来之后，心里就好受多了，她虽然是个成年人，但是的现实是她还在念书，父母嘴上说着乔乔长本事了，但是心里还是拿她当孩子看。 张母的病，张乔目前的水平还治不好，但是可以缓解的，很不至于就到了交代后事的地步，但是张母不信啊。 张乔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个未成年的身份，真的很受限，她不得不想些其他办法来达到目的。 林立青她也接触了一段时间了，是个很好的结婚人选，人踏实，脑子活，自己对他也有几分好感，关键的是，家里的条件合适，不会成为拖累。 所以，今天跟林立青开口，张乔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种事情就要自己掌握主动。 张乔知道自家那个嫂子姜小草已经在打歪主意了，要是自己不行动，她很快也要给自己说亲了，至于人选，就不用想了，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那满脸的算计，还有那看货品一样的眼神儿，张乔瞧的可清楚了。家里卖药材的事情，张乔上次无意间听见爸爸跟二哥说了，家里并不缺钱，当然，大哥和这个嫂子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的话，早就闹起来了。 所以，张母的病，只要找到合适的大夫，痊愈只是时间问题。 张乔之所以还要选择跟林立青摊牌，目的之一，就是想着尽快能独立处理一些事情，在张家，更多时候，她要扮演一个听话的好闺女，掣肘太多。 第288章 吃到林立青的瓜了 林立青从激动的情绪之中，缓过来之后，就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刚刚太过激动了。 “乔乔，刚刚我，我是太激动了，没想到你对我也.....”林立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立青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张乔还是想自己掌握主动，虽然对眼前的少年很有好感，也选择了他作为结婚的对象，但张乔有自己的打算，是不会为了眼前的人改变的。 “乔乔，我觉得婚姻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刚才我那话你别往心里去，即使咱们要结婚，也不能这么匆忙，我觉得还是想想办法先把大娘的病给治好才是最要紧的，”林立青刚才确实是激动地昏头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来办，我去找赵爷爷，请他去为大娘诊治，即使真的是药石无医了，咱们也得堂堂正正的，我不想陈仁之危。” 林立青此时已经敢正视张乔的眼睛了，除去一开始的羞涩，此时的他眼中是郑重其事地坚定。 “好，那就听你的，立青哥，”张乔心里也有了变化，她觉得眼前这个面对自己时，一向害羞内敛的青年，突然变得不一样了，让她对他们的未来有所期待起来。 “嗯，这就对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不要一直瞒着，自己一个人扛着会很累的，乔乔。” “以后不会了，立青哥，我想上完高中，还想继续学医。”张乔突然就想着跟对方分享自己的打算了。 “嗯，很好，很有规划，我支持你，就算是咱们结婚了，你想学，我也支持你，放心吧。”林立青一点都不意外，这才是张乔，自己当初就是被这姑娘这股子韧劲儿给吸引的。 自从林立钟帮着张乔打过一次掩护之后，张乔就时常来这边的回收站。 每次来，都会花费很多的时间去仓库翻找那些被人当做废纸卖掉的书籍，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医学方面的书籍。 找到的这些书里面，有外文的，有线装书，在现在这个时候，都是要避讳的存在，但是张乔就是要收集。 当然了，不是每次翻找都能有收获的，张乔翻了三个月，也只是找到了十来本罢了。 但是她从来不会因为没有结果而放弃，林立青也不止一次看到张乔一无所获，铩羽而归。 但是，过不了多久，对方就又会重新来过。 这种坚韧不拔的劲头，林立青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那个热爱机械的少年，用尽一切办法，去学习，去积累自己喜欢的专业知识。不过，他比张乔幸运多了，不仅有渠道能弄到相关的书籍，还有大伯这么个专业的老师，指导自己。 也是认识张乔之后，林立青又重新拾起了自己之前的坚持，开始继续研究机械，就再也没有放下。 “好，”张乔没有再说多余的，她知道，林立青是真心认同她的。 直到张乔走了，林立钟才从仓库那边回来。 “小五，怎么样，看完了？有挑中的吗？”林立青看到林立钟有点乱了辫子，就知道她又去仓库里翻找了。 “有，几件家具，破的不算厉害，回去让我爸修一修就能用，木料挺好的，扔这儿可惜了。”林立钟没提刚才的事情，只是顺着林立青的话题聊着。 “哦，行，你喜欢就行，等会儿走的时候，我做个登记就行。”林立青看到门口那几个小橱柜了，都是自己之前注意到的东西，小五的眼光果然不错。 “嗯，走吧，立青哥，看看你口中的那些东西去吧。” “行，这会儿应该不会有啥人来了，走吧，在仓库后面呢，”林立青把办公室的门关了，又去把大门关了关，留着个能让人进出的空隙，这才领着林立钟往后面去了。 “仓库后面？我记得那边是片空地来着，再过去就是回收站的院墙了。”林立钟刚来的时候，可是把这回收站前前后后都转悠个遍了，仓库后面那片空地就是仓库和院墙之间的隔离地带，防着有人从外面的树上爬到仓库屋顶上的，所以那片啥也没有，平时都荒着。 “对，原来是荒地，我给整出来了，反正那地方隐蔽，一般没人过去，就搭了个小棚子，顺便种了些瓜果蔬菜啥的，正好给利用起来了，今年夏天，家里的菜基本上就靠着那片地儿了。” 林立青一边说着，一边把人给带到了地上。 “行啊，立青哥，还是你这 脑子转的快，我当初就没想起来。”林立钟对林立青确实是刮目相看了，当初那块地荒着的时候，自己是有这个想法来着，但是去仓库淘宝的兴致完全压倒了心里那一点点躁动的基因，直到离开，她都没有把那块儿地给开出来，没想到，人林立青不但开出来了，还能帮着家里自给自足了。 “小五，你不是没想到，你是懒吧，我看你把家伙什儿都给准备好了，啥铁锹，锄头的，都全乎着呢，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家卖的废铁。” “嘿嘿，我当时刚来，仓库那么乱，有心无力呀。” “喏，就在那儿。”说话间两人已经到地方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菜地里已经基本没啥了，靠外侧的这些，林立青已经重新整理出来了，准备明年继续种菜，里面还有两块地里有东西，上面盖着稻草盖帘，防寒用的。 “这棚子，是我用仓库里的一些废料搭的，反正也还是在回收站里，没丢了，” “那领导来检查的时候，没看到吗？” “想啥呢，这棚子当然是会看到了，连菜地领导都知道，我还给领导送过几次菜呢，要不然能这么消停啊，里面放了些工机具做伪装，放心吧。” 兄妹俩看完东西之后，就商量好了，让林立钟分几次掺在那些破损的家具里带回去，确认没啥漏洞之后，林立青就去忙自己的了，这里就交给林立钟自己忙活了。 林立钟本来是想着都放到空间的，但是很明显，今天是不行了，只能这几天，按点来报到了，好在假期长，也没啥事情。 就这么过了三天，那里的东西就运的差不多了，林立钟第四天就没去回收站，不过也是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奔黑市去了，回来这么久了，也该去见见熟人了。 老九这一年多没啥多大的变化，看来这黑市的生意还是挺顺遂的。 见到林立钟的时候，老九还是挺高兴的，在看到林立钟带来的手表的时候，那笑容就更真诚了。 “哎哟，还得是妹子你啊，这都一年多了，没见过这么好的货了，妹子这手表你还有多少，要不都给我吧，年前这段时间，需求量大，卖个好价钱，好过年嘛。”老九看着崭新的进口手表，越发觉得林立钟这姑娘背景深了。 “九哥，这东西我也不方便倒腾太多回来，我可只留了一块，剩下的都在这儿了。”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即使空间里这种机械表多的是，那也不能见天儿往外拿呀。 “还留啥呀，都给我得了。”老九刚才也是开玩笑，这东西要是真这么好弄，价格也就不至于这么高了。 “那个你就别想了，给家里人留的，少打主意。” “得来，怎么结算，钱还是票。”老九拨拉着算盘珠子，一点都没停下。 “一半一半吧，啥票都行，”林立钟也不挑，快过年了，感觉啥都缺，看啥都想买，尤其是年前还得回老家一趟，再多的票，感觉都不够用的。 最终，除了粮票，还真是啥票都有，连奶粉票都有。 林立钟也没浪费，回去的路上，到供销社拐了个弯，空手进的，大包小包出来的。 花钱的时候，挺快乐的，但是拎东西的时候，也确实麻烦，倒不是拎不动，关键是这么着回去，杨华同志肯定要念叨一个星期。林立钟想了想，还是准备往空间里放一些，之后慢慢地给带回去。 林立钟之前就是图省事，把东西一股脑地给弄家里去了，还是以火车托运的借口弄回去的，结果林妈看到之后，反而严肃地批评了林立钟，再次强调了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 所以，这次，林立钟不打算往枪口上撞了，准备分批分次地往回拿。 林立钟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巷子，车子都没推，转身就进了巷子，确认安全之后，就把大部分的东西放到了空间里。 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巷子的另一头传来了声音。正常情况下，林立钟是不太想听的，但谁让对方提到了她熟悉的人呢。 “那女娃娃，是市里三中学的学生，鼻梁上有颗痣，很好认的，平时都是一个人回家的，”瘦猴把之前从刘二虎那里听来的消息都告诉了裴老六。 三中上学？鼻梁有痣？还女的？这些怎么这么熟悉啊，在一旁偷听的林立钟反复思考着，这怎么听，怎么像那谁。 “叫啥名字啊？猴子，”这些特征不太好寻人，裴老六觉得还是有名字目标更明确。 “张啥来着？张，哦，对了，叫张乔。”猴子努力回想着刘二虎和姜家宝说的话。 果然，是那姑娘。 林立钟怕听不清楚，就又往前凑了凑。 “张乔？这不是俺们村张三叔家的闺女嘛，瘦猴，你仔细点，把姜家宝和二虎哥说的话都给俺说清楚。”裴六平时也不太靠谱，但是这张三叔帮过他，他可不想恩将仇报。 “你认识啊？”瘦猴见裴六的样子，也不仅仅是一个村这么简单。 “嗯，认识，张乔他爸，张三叔，人很好，之前我奶生病，还是他帮着送的医院，要不是张三叔，我奶就救不回来了。”裴六还记得，当时张常安二话没说，就把医药费给交了，他奶才能很快进行了手术。 瘦猴也没啰嗦，就把姜家宝让刘二虎帮忙吓唬张乔的事情给说了。 “哎，不对呀，这姜家宝跟张家也算是亲戚了，他为啥呀吓唬张乔啊，”裴六突然反应过来了，姜家宝的五姐姜小草嫁给了张乔的大哥张远，两家是亲戚。 “这就不知道了，姜家宝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个好鸟，哼，二虎现在有事求他，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松口了。”猴子看得明白，姜家宝就是故意卡着刘二虎，想多捞点好处。 “猴子，这事儿不行，咱不能办，你要是干了，咱俩就不是兄弟了。”裴六才不管会不会得罪姜家宝呢，反正要吓唬张三叔的闺女，那是不行。 “哎，你先别激动，别激动啊，咱想个办法就是了。”瘦猴，也就候言思索了一下就有了主意，“六子，这样，等会儿你去找张乔，把有人要吓唬她的事情跟她说明白，让她心里有数，不要单独一个人回家，一定要找人结伴，这样一来，就不是咱们不行动了 ，而是没机会行动了。” “那之后呢，这次不成，肯定会有下次的。” “你傻呀，你都告诉人家了，人家里人还不得上心呀，肯定不会再让她一个人来来回回的了，再说了，不是让你把姜家宝的名字告诉对方嘛，这意思还不明白？” “？？？”裴六还是没有转过弯儿来。 “既然知道是谁要这么做了，那张乔肯定就能知道原因，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猴子你聪明，脑子 转的就是比别人快。” “那当然了，而且我大概能猜出点缘由。”瘦猴一听夸奖，忍不住有些嘚瑟。 “因为啥呀？难道姜家宝这孙子要给她姐姜小草出气？”裴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毕竟她奶说过，这姑嫂关系最是矛盾，很容易出矛盾。 “不是，你当时没在跟前，我可是观察过了，姜家宝这家伙，估计是看上张乔了，” “啥玩意儿？姜家宝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能的他。”裴六这浓浓的嫌弃，林立钟都听出来了。 第288章 买到羊肉 “噗，你这么一说，还挺形象的，哈哈，”瘦猴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他早就看着姜家宝不顺眼了，平时跟他们在一起也端着个架子，啥也不敢，吃饭都是干等着别人把饭放到他跟前儿，跟谁装大爷呢，真是的。 “呸，说他癞蛤蟆都是抬举他了，你都不知道，二十多岁的人了，也不下地，平时就跟他们村的孩子一起，给牛割草，挣个几公分的，也不知道这姜家是咋想的。”裴六虽然跟姜家宝不是一个村子的，但这家伙的名声他可是如雷贯耳，没办法，人在这十里八村的，都出名了。 “好了，六儿，这眼瞅着时间也差不多 了，那边该放学了，咱们过去吧，”瘦猴看了看日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催着裴六离开了。 等人走了，林立钟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 这姜家宝是张乔家的亲戚，他找人吓唬张乔是因为看上张乔了？ 唔，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乱。 姜家宝是张乔她大嫂子的弟弟，两人首先不存在血缘关系，然后姜家宝看上张乔了，想娶她。 按照关系来说，这万一成了，张姜两家就是哥哥娶姐姐，妹妹嫁弟弟，虽然不是同一时间，但多少还是有点换亲的意思，估计张乔不能同意。 更何况，看张乔和林立青两人说话时的情景，这两人对彼此都有意思，那这姜家宝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这姜家宝才会出这种馊主意，想英雄救美？ 太扯了，虽然林立钟不认识姜家宝，但就听刚刚那俩人对姜家宝的描述，就是个将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家伙，二十多岁还跟孩子一起割草，真是不知道要脸咋写。 两家既然是亲戚，那张乔不可能不知道姜家宝的为人，整这一出，张乔看不出来才怪，那这姜家宝的脑子也不太好使。 但是，很快，林立钟就被自己这个想法打了脸。 第二天，林立钟起个大早，天还黑着呢，就出门了，今天跟老九约好了，他那边今天有羊肉，林立钟馋羊肉火锅可是馋了好久了。 自从016系统那次变故之后，空间里的牧场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干净的很，连根儿毛儿都没有了。 之后，林立钟偷偷摸摸地开始往空间里弄些鸡鸭鹅啥的，还有小猪仔，好歹算是恢复了一些。 不过这牛羊就有些困难了，自己空间倒是能养，但是吧，林立钟在靠山村那边的时候，寻么了好久，都没有寻到小羊，那边人好像不太养这些。牛就更别提了，那可是主要劳动力，是村里的重要财产，你别说弄个牛犊子了，就是这 牛少上几斤，喂养的人都能看出来，林立钟根本没法下手。 要是再北边的蒙省还好些，那边的人放牧为主，整点牛羊啥的，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过林立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过去。 所以，昨天老九漏了口风之后，林立钟今天是必须要去的。 林立钟到的时候，老九正好在，这满院子的羊膻味儿，从刚进胡同的时候就闻到了。 “来了啊，赶紧的，走我带你过去看看，不然，一会儿就没了。”老九从 屋里出来就看到了林立钟，带着人就过去了。 后院的院子里，支起了一个架子，上面齐刷刷地挂着一排已经处理过的整羊，院子里的人正在忙着一只一只地庖解。十来个人忙忙碌碌的，这大冬天的，人脑门上全是汗。 “一共三十只，已经订出去一多半儿了，你要是再来晚一些啊，估计就只能买到骨头了。” “九哥，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林立钟选了两只中不溜的，不大不小，肉质刚好。“就这些吧，另外我看那边堆着些羊骨架，九哥，有多少我都要了。” “嗐，你还真不客气，行，到时候都给你收拾收拾，你带走。”选完之后，老九九带着林立钟回了前院，两人进屋喝茶去了，这大早上的，天干冷干冷的，进屋之后，老九就给沏了壶茶，两人一人一杯捧着喝了起来。“尝尝这茶，南边来的，虽然不是龙井，但是这味道也是不错。” “嗯，确实，九哥，你这茶叶还有吗，给我留点呗。”跟老九交易的时间长了，林立钟也熟悉了对方，说起话来就少了些顾及。 老九这个人，只要你不触及他的底线，还是很和气的一个人，更何况林立钟还总能给对方带了财路。 “剩下的不多了，走的时候给你包着，你要是真想要，再等上一段时间吧，到年后了，过了正月初十，来找我就是了。” “行，那我到时候可直接来了。”老九这茶确实不错，估计方老太太能喜欢，既然碰上了，林立钟就想着弄些回去，喝了方老太太这么多好茶了，也得回馈一二不是。 “对了，九哥，我刚才在后院，好像听到了羊叫，怎么，你这里还能交易活羊啊？”林立钟确实听见了，但是好像数量不多。 “我又不是傻了，就这些羊肉，要不是快过年了，我都不想倒腾，动静太大了，容易暴露。”老九喝了口茶，“后院是还有活羊，不过就两只，一只小羊，才两个月大，还有一只怀孕的母羊，这实在是没法下手，就给单独留了出来。” “母羊？多大了？”林立钟来了兴趣，这还真是个好机会。 “年后二月初吧，差不多了。”老九也是听卖羊的人说的。 “那我要了，给个价儿吧。”这可真是太好了，按照时间来折算，放到空间里之后，不出半月，就能有羊奶了。 “你真要啊？这目标可大，风险也高，大妹子，可是想好了？”老九出于关心还是提醒了林立钟一下，虽然两人只是交易关心，但是林立钟出手阔绰，还时不时有好货出来，老九还是挺喜欢这样的客户的。 “放心吧，我有办法，我老家是乡下的，九哥，你就不用担心了。”林立钟只透露了这么一点，多的就不再说了。 “行，那我也含糊，这小羊就算是我送你的添头儿了，回头都给你送过去。”有人接了烫手山芋，老九也高兴，索性就大方一些。 “哟，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还能有赠品，林立钟当然也很高兴了。 于是，就在双方都高兴的氛围中，林立钟又出手了几块手表，这下不仅买羊的钱够了，还多出来不少。 “对了，九哥，要是还有活羊的话，尤其是这种怀了孕的母羊，可千万给我留着，我年后过了正月十五才走。”林立钟想着许茜要是生了的话，一只羊可能不太够。 “还留着呢，要不是赶巧了，这些也没有，” “啊？我看这次的羊挺多的，难道不是长期主顾吗？”林立钟一半不太打听这些，毕竟这是人家的生意。 “跟你说说也无妨。”从两人一开始接触，老九就知道这姑娘是下乡的，这不，隔了一年多才又见到，这估摸着是回来探亲了。说实在的，这姑娘挺合老九眼缘儿的，做生意爽快，不计较，每次出手都让他意外。所以，这点子帮忙的事情跟林立钟说说倒也没什么。 “我有个朋友，这些羊都是他偷摸养在山上的。” “他呢去年相中一个姑娘，这姑娘呢是家中独女，家里虽然没有亲兄长，但是堂兄挺多的，所以人家家里日子过得也不错，放出话来是要给闺女招赘的。” “我这朋友跟人接触了一段时间，人家姑娘也相中他了，他家里父母早年就没了，是爷爷奶奶养大的，前几年，他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也相继去世了，现在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上门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吧，人家丈母娘提了一个要求，必须得有个像样的工作，不拘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 “他这人别的有点没有，就是路子野，敢想敢干，所以，还真让他给找到了一个门路。” “他找的那人吧，自己没啥本事，但是家里姐姐多，那家的娘也是个有算计的，把闺女嫁的哟，啧啧，反正女婿各个都挺有本事的，尤其是四女婿，据说是供销社的司机。” “我朋友这次就是搭上了人家四姐夫的路子了，这不需要用钱呢，就把这些羊给我送来了，” “这不，这些家底都给抖落出来了。” 老九说完了，好像都说了，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这个朋友的名字，也就是跟林立钟说了说这些羊的来头。 “那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有了，”林立钟还挺可惜的，能瞒着人养这么一群羊可不容易。 “所以说，你是赶巧了，或早或晚的，你可都赶不上的。” 林立钟结过账之后就走了，跟老九约好了送货的地点，就早早过去等着了。 等东送东西的人走了之后，林立钟趁着没人，就把东西给收了进去，只留下了十来斤的羊肉，并一个大羊腿，用袋子仔细装好，就带着回家去了。 往回走的时候，林立钟也尽量挑小路走，这么多的东西，太招人眼了，好在现在天还没有亮透，路上几本上没怎么有人。 等到家的时候，林爸林妈还有林立青正好都起床了。 “爸，妈，赶紧的，有好东西。”林立钟推着车子进来，压着声音招呼着，林立青赶紧把门就关上了。 “你这是有出去瞎转悠了是吧，在家待着是碍着你了是吧。”林妈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林立钟又去黑市了，这给气的哟。 “不是，妈，这都快过年了，你放心吧，人家也有数呢，怎么也得让人过个好年不是。”林立钟才不担心呢，就冲着老九还有闲心帮朋友的忙，她就知道最近查的一点都不严。 “你还说呢，这要是万一给逮到呢，这年还咋过呀。” “妈，我你还信不过嘛，没事的。” “好了，老杨，你赶紧去买油条吧，晚了豆浆就没有了。”林爸赶紧把娘俩给分开了。 “放心吧，我跟老陈说了，让他帮我留着呢，这闺女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管管能行啊。”杨华才不吃林爸这一套。 “妈，我滴啊了好东西回来，你先看看在说呗，说不定看完就不生气了。”林立钟也赶紧转移话题。 林立青也识趣，赶紧帮着把东西给卸了下来。 “羊肉？”这袋子一打开，这味道一下就出来了。 “哟，还真是好东西，”杨华生气归生气，但是看到东西，也很高兴。 “对，我今天运气可是不错，还有个大羊腿呢。” “行了，你也别怪孩子了，这还真是买到好东西了，小五啊，这羊腿有用，回头把钱给你不补上。”林长河也高兴起来，这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老杨，你赶紧去吧，等回来再收拾这些。” “行，我顺便跟美丽说一声，让她帮我请个假。”杨华也明白林长河的打算了，赶紧拿着饭盒就出门了，还得绕到陈美丽家一趟，得赶快，要不然人就出门上班了。 早饭吃的是豆浆油条，林妈还每人给煮了一个鸡蛋，是难得丰盛的早餐了。吃完之后，杨华跟林立钟在家，林爸和林立青都去上班了。 “行了，小五，家里盐不够了，你去供销社买点，顺便买点炖肉的大料回来，对了，你到了就去找你吴阿姨，就是之前在城里工会的那个吴阿姨。” “吴爽阿姨啊，她调到供销社了？” “嗯，他家孩子也毕业了，也是为了孩子，就自己想办法去了供销社，他家那个赵北方，也进了供销社了，就上半年的事情，去吧，这些东西找你吴姨就行了。” “哎，我知道了，这就去了。” 林立钟推着车子就出门了，想了想，半路上又拿出了点东西，看着能不能从这吴阿姨的手里淘换些瑕疵品啥的，不管是布也好，其他的啥都好，反正便宜，年前回乡下的时候一并给带回去，家里的亲戚多，一个村子都沾亲带故的，这些就给爷爷奶奶带着，送人情去。 第289章 就是倒腾 林立钟计划的很好，带着林妈给的钱就出门了。这去供销社的路，林立钟也是跑熟了的，骑了十分钟，很快就到了跟前儿。 早上那股子人流已经过去了，现在供销社里柜台前站着三三两两的人，一点也不拥挤。 林立钟进门之后，就开始寻找，这吴敏芳吴阿姨，林立钟已经一年多没见了，之前她在厂里工会的时候，经常找林妈来聊天。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说是要了解女职工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其实就是来跟林妈说说话。也不知道两人是怎样的缘分，总觉得这吴阿姨跟林妈有说不完的话。 林立钟到现在都记得，这吴敏芳的口头禅，但凡开口，必定先来这么一句，“哎哟，我跟你说呀，”。 这边的柜台很快就转悠完了，但是很遗憾，并没有吴敏芳女士的身影，就在林立钟觉得林妈是不是记错了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开场白。 “哎哟，我跟你说大兄弟，这仓库里盘点的活计还真就得我们女同志来干，我们心细啊，这种活儿还不是手拿把攥啊，放心吧，保证一根针都错不了。” 林立钟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了，一男一女正在大堂通往后院的过道上说话，这女同志可不就是她要找的吴敏芳嘛。 “吴姨，吴姨，这儿，这儿呢。”林立钟耐着性子，等那两人拉扯完，才，开口跟吴敏芳打了招呼。 “哎？哎，我想起来了，你是，是，林小五，杨华家的小闺女。”吴敏芳想了一会儿才从林立钟的五官中找到跟杨华相像的部分，“哎哟，我跟你说小五，你这女大十八变呀，变得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吴姨，哪能跟您比呀，您现在都是供销社的员工了，虽说工资不一定有原来的高，但是这福利待遇，可是妥妥的，指定是要高不少的。” “嘿，小丫头，都打趣起你吴姨来了，”吴敏芳也挺意外，这老林家的五丫头，以前也活泼，但是没有这么开朗，见到相熟的大人会主动打招呼，不会跟现在似的跟人开玩笑，看来这下乡是挺锻炼人的。 “嗐，哪能啊，这不是夸我吴姨厉害呢嘛，” “行了，别贫了，说说吧，你妈让你来找我有啥事呀。”吴敏芳招呼着林立钟就往后院去了，这前面的大堂里都是人不方便说话。 “我妈交代我找您买些大料，炖肉用的。”盐的事情，林立钟没提，毕竟这东西在柜台那边就能买了，这大料她刚才看了，确实没有，怪不得林妈让她来找吴敏芳。 “行，我知道了，小丫头，你好好在这坐着等一会儿，我去给你问问。”吴敏芳也没去前头，而是匆匆进来库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立钟啊，东西有，我一会儿想办法给你弄一些出去，你先去外面巷子里等着我吧。” 这些东西现在都在仓库里放着呢，量实在是不多了，就没有往柜台那边摆放，这从西也便宜，而且用量也少，一次加起来也就几分钱的事情，这供销社的主任也少是鸡贼，就把这些剩余的划做了折损里面，算是员工的福利了。 不过，谁家没事老炖肉啊，所以大家基本上很少用到，即使用也是下班的时候到仓库这边，跟保管员说一声，拿张纸包一些就带回去了。 “嗯，不着急的，吴姨，”林立钟刚才就左右观察了，这个时候，后院这边是没有人的，“我妈交代的事情说完了，我自己还有些别的事情想跟吴姨聊聊。” 林立钟刚才就观察过了，吴敏芳进出库房很随意，应该是经常进出，她应该就是在库房里工作的，所以，林立钟觉得自己更是找对人了。 “哟，你个小孩子还有啥事儿啊？” “吴姨，我这有些票，拿在手里也是浪费，想着淘换些东西。”林立钟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票？淘换东西？林小五啊，这事儿你爸妈知道吗？”吴敏芳是觉得这小孩子家的，也没个工作，票啥的肯定是父母给的，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拿出来说要换东西，这要是她家的闺女，非得打一顿再说。 “吴姨，这些票可都是我平时自己攒了东西跟人淘换的，您放心，我妈绝对不会来找你的。” “真的？”吴敏芳还是有点怀疑的，毕竟林立钟年纪在这摆着呢。 “真的，吴姨，我下乡那地方，靠山，山上野兔子，野鸡啥的多。”点到即止，林立钟也不多说。 吴敏芳倒是被林立钟这话给说动了，靠山吃山嘛，这个她懂，看来林立钟这小姑娘，脑子挺活络啊，暂时就信了她的话。 见吴敏芳的态度松动，林立钟赶紧又说道，“吴姨，主要是我手里这些票吧，是大件，我家里也用不上，跟人换了也行，就不如跟您这边换些能用的瑕疵品啥的，正好年前要回老家一趟，给我爷爷奶奶多带些东西不是。” “都有啥呀？”吴敏芳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冲着她们的“福利”来的。 “来，您看看，”林立钟就把刚从黑市换来的票据拿出了一部分，啥都有，数量也不多，“我攒了快一年了，” “行，你在这儿等着姨，我去找一下我们主任，”林立钟手里这票零散的很，但是能让吴敏芳看在眼里的就是一张自行车票和一张手表票了。 这主任的老二年底要结婚了，彩礼啥的基本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一块手表了。 这也是赶寸了，到处都问了，谁也没有手表票，主任也没办法，即使他是供销社的主任，也得有票才能买手表啊。 本来还想着去黑市给老二淘换一块的，但是这到年底了，黑市的行情涨得厉害，比原来的价格足足贵了三分之一，这多出来的钱都够买台缝之几了，这供销社的主任就放弃了。 只能托人到处打听，谁手里有手表票。 吴敏芳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知道也没用，她手里又没有票，想给主任卖个人情都没有机会。 没想到，这机会来得这么巧。正好家里的老四明年就要毕业了，自己这次帮主任这个忙，到时候也好开口不是，估计一个临时工是没问题的。 至于那张自行车票，她是想自己留下的，家里的孩子们都陆续的大了，老三都工作了，但是家里就两辆车子，老大跟他爸厂子远，一直骑着。 老二呢，平时就在厂里住着，周末才回来，就辛苦了老三，跟他爸和他哥的单位都不在一个方向，也没法顺道捎着他，这孩子就每天五点多就起床，走着去单位。 平时还好些，这阴天下雨啥的，每次回家鞋子裤子的都湿的透透的，可把吴敏芳给心疼的不行。 吴敏芳也跟丈夫商量了，想着丈夫单位年底发福利的时候，应该会有给先进工作者的奖励，八成就是自行车票。 这先进工作者，吴敏芳的丈夫还差一些，但是他的一个工友是没问题的，他都想好了，等年底的时候，跟那人商量一下，添点钱把票给换过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这工友就是太积极了，结果上工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给弄成工伤了，这下好了，人直接养病去了，先进啥的是别想了，就更别提奖励了。 吴敏芳夫妻俩只能另外想办法，这周围的亲朋好友扒拉了一个遍，手里都没有，没想到今天能从林立钟这里见到，她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吴敏芳一会儿就回来了，脸上那笑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好事。 “立钟啊，来，过来，吴姨跟你说说。”吴敏芳把林立钟拉到了库房里。 这是个小库房，放着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瑕疵品”，跟供销社的大库房是分开的。 “立钟啊，吴姨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这手表票呢，是我们主任想换，自行车票呢，是吴姨自己想留下，不过你放心哈，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吴敏芳刚才就跟主任说了林立钟想买瑕疵品的事情，当然不是小打小闹的，是想多买点那种。 这些“瑕疵品”大部分都是有点瑕疵的，但是不影响使用的那种，当然了也不全部都是，有时候有些卖不动的，质量又确实好的东西，他们也会划到瑕疵品之中。 这些都是他们单位的福利，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过，这些东西的具体数量只有供销社的主任，和仓库保管员，也就是吴敏芳知道，其他的员工都是在东西公布了之后，才知道消息的。 反正，终归都是要入账的，只不过价格上要比正常的商品便宜不少。 吴敏芳进去跟主任商量了之后，这主任立马就同意，当然了，主要是吴敏芳保证，这手表票的价格她能帮着打下来。 “吴姨，辛苦你了，您放心这咱这票呢就跟平时一个价格就行，”林立钟瞬间就明白了，主动就把这茬给说了。 “哎，那可太好了，”吴敏芳一下子就高兴了，她虽然跟主任保证的很好，但是这林立钟毕竟是个孩子，她跟林立钟谈价格，总感觉自己是在欺负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张嘴。没想到，这孩子还挺机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走走走，吴姨带你去看看好东西，我跟你说，你这次算是来着了，这不年底了嘛，东西也多了，好多东西都在仓库存着。”吴敏芳觉得自家占便宜了，就想着在其他方面帮林立钟找补找补，就带着林立钟去仓库挑东西了。 林立钟进了这仓库才知道，原来瑕疵品可以有这么多，一下子就激起了她买买买的想法。 一通忙活下来，林立钟成功地用手里的票给供销社清了三分之一的仓库，这供销社的主任拿到手表票之后，立马就把之前儿子相中的那款手表给带回家了，而吴敏芳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自行车票，三方都是皆大欢喜。 当然了，这么多东西，林立钟也不方便都拿走，就跟吴敏芳约好了，等下班的时候过倒腾。 “吴姨，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嗐，别跟你吴姨我客气了，我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了。”不仅买到了便宜的票，还白得了主任一个人情，吴敏芳今天可是赚了。 “立钟啊，回头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你说你妈咋养出你这么能干的闺女啊，真是让人稀罕。”吴敏芳是真羡慕了，人家杨华的闺女虽然下乡了，但是就看这随便就能拿出这么多票来，就知道林立钟这孩子在乡下过的不错。 一开始这孩子说拿票换东西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拿着家里的票来霍霍了，但是看到手表票和自行车票之后，吴敏芳就知道，这是人家孩子自己弄来的了。 毕竟这两样票都是稀罕物，而且是有数的，哪个单位谁得了啥样的好东西，大家私底下都是有交流的，吴敏芳的消息尤其灵通，毕竟之前是在工会待着的。 而且，她跟杨华还是朋友，之前林家要是有自行车票肯定就给自己换了，也不会让孩子拿出来 霍霍的，这点吴敏芳还是清楚杨华的。 “都不是外人嘛，平时我妈肯定也没少得您照顾。”供销社这里的人脉还是要维护好的，这样生活上能便利不少。 “对，不是外人，立钟啊，有空一定要去吴姨家里坐坐，吴姨给你包饺子吃。” 从吴敏芳那里出来之后，林立钟又跑到前面买了些盐，这才从供销社出来。 这会儿时间也耽搁了不少了，林立钟觉得再不回去林妈该着急了，就立马往回赶，为此还抄小道去了。 要不说没事别抄近道呢，林立钟这近道走到一半就被迫停下来了。 这路本来就窄，原先是不让往两边的墙根儿放东西的，但是这一年多没回来，也不知道是街道不管了还是咋地，这路的两边都放上东西了。 中间只留了自行车刚刚能过去的空隙，但是，就有那过分的，连这点空隙都不给留，这不就把林立钟给挡住了。 林立钟刚准备过去把东西搬开，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四姐夫，这次你一定得帮我啊，要求不高，随便一个啥岗位都行，临时工也没问题的，”这次姜家宝是下了大功夫了，自己求到他四姐夫这儿来了。 “家宝啊，这我也难啊，之前那些都是托了好多人的关系才给弄到的，” 家宝？四姐夫？工作？林立钟觉得很是耳熟啊。 第290章 姜家宝说漏嘴 “家宝啊，不是四姐夫不想帮你，只是，这上次我刚托了人帮你找了个工作，结果你倒好，干了没一个月，就让人给开除了，你说，我哪还有脸上门找人家帮忙。”苏仁成打心底里不想出这个头了，自家这小舅子啊，那可真是一块烂泥，死活扶不上墙。 “不是，姐夫，我保证，这次肯定好好干，你放心，不会再给你丢脸了。”姜家宝也是被刘二虎催得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己上门来找自家四姐夫了，他娘已经给四姐捎了好几次信儿了，结果这俩人愣是没回去，只是托人带话儿说忙，等有空了就回去看看。 姜母这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是四女婿的主意，苏小花可没这个胆子，也明白姜家宝之前的表现应该是把女婿给惹着了，就跟姜家宝说了，等过上一段时间再提这个事情。 姜家宝本来也是听姜母的话，准备等年前四姐夫来给自家送年货，或者过了年初二的时候，闺女回娘家的时候，再跟四姐夫好好说说的，但是刘二虎不行啊，他着急啊，本来他就跟丈母娘那边说好了，今年年底肯定给消息，就怕晚了再出啥差错，这么好的对象可不好找啊，家底子他都翻出来了。 刘二虎把羊卖了之后，就去找姜家宝了，结果这货竟然让他等着，一杆子给支到明年去了，他能不着急嘛。 连着找了姜家宝三天，连哄带骗，加威胁的，这才让姜家宝答应去找他四姐夫。 “家宝啊，这年前本来事儿就多，你要是真想着找个活儿呢，还是等年后吧，姐夫到时候一定帮你。”苏仁成见小舅子姜家宝确实态度诚恳，以为对方改性子了，就答应了。 “四姐夫，不能年前搞定吗？我都跟我兄弟说好了。”姜家宝一激动就把这事儿说漏嘴了。 “你跟你兄弟说好啥了？”就知道姜家宝狗改不了吃屎，亏的苏仁成以为他真心改过了。 “我，我没说啥，姐夫，你听错了。”姜家宝一慌，赶紧找补。 “是吗？家宝啊，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咱们就说好了，年后，过了正月，怎么样？”苏仁成觉得姜家宝没说实话，就故意把时间往后拖了拖。 “姐夫，四姐夫，年前吧，行吗，我跟我兄弟们都放出话去了，年前肯定要来城里工作，这次我可是认真的，你一定得帮我。”姜家宝反应也是快，迅速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家宝啊，这工作的事情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没这么容易的，我前段时间为了你的事情，求爷爷告奶奶的，这才过去几个月，没这么容易的，再说了，这等机会不是。”苏仁成这话半真半假的，求人这事儿是常事儿，毕竟大家也找他经常捎带东西，这真求上门去，人家也不会不管，但这工作也确实是得赶机会。 前段时间正好赶上下乡的时候，各个单位都展开了内部招工，就是为了尽量解决单位子女下乡的问题，所以，苏仁成才能这么顺利地把人给安排进去。 这会儿快年底了，哪有什么工作机会，大家又不是傻了，就算不看工资，只这过年的福利那也是很丰富的，一年到头了，就指着这个月呢。 “姐夫，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苏仁成这人姜家宝还是了解的，他懒归懒，但是对自家人还是很了解的，就比如他五姐姜小草，他妈老觉得姜小草是福星，比家里的其他姐妹要好，但姜家宝可不这么认为，这姜小草纯粹就是个眼高手低的扫把星。 尤其是对他姜家宝来说，从小到大，但凡跟姜小草沾边的事情，姜家宝就没有顺遂过的。 对着苏仁成也是，他妈觉得这个四姐夫很有本事，心眼儿也实在，对自家很是照顾。 但姜家宝知道，这四姐夫根本不是啥实在人，平时给自家带的那些东西，都是为了面子，每次来送东西，都是一到村口就下车子，必定是一路从村口走到家里的，务必让村里人都看到，他来给家里送东西了。 就这样，姜母还觉得倍儿有面子，觉得村里人都羡慕她，对苏仁成就更加满意了。 这样，但凡姜小花跟姜母诉苦，姜母必定是站到苏仁成这边的，这么多年了，姜家宝也知道自家四姐姜小花过的是啥日子了，但是没办法，这四姐夫能帮到家里的实在是太多了，家里人都选择了无视。 刚才苏仁成那话，并没有说死，他只是说不着急的话，可以年后。姜家宝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就必须出点血了。 “唉，姐夫，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其实是我想着帮我兄弟刘二虎找个工作的，他最近找了个媳妇，人家丈母娘别的要求没有，就是要二虎必须有个正当的工作，可把二虎给急的够呛。”姜家宝决定了，还是直接把刘二虎给推出来吧，这样虽然钱少弄点，但是省心啊。 “哦？刘二虎啊，说说吧。”果然，姜家宝又藏事儿了，他就知道这孩子啊，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怎么可能好好的自己主动找工作。 “唉，你不知道，这二虎吧，也是可怜，家里没啥亲人了，就我们几个朋友，求到我这里了，我不得上心啊。” “姐夫，你放心，这次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我那兄弟还是懂规矩的，” “只是女方那边催的紧，这事儿必须年期给搞定。” “姐夫，我也是为了兄弟，你看，嘿嘿。” “行啊，姜家宝，都学会跟我藏心眼了。” “我也是没办法了，我那兄弟无父无母的，我不得多帮着他想点啊。”姜家宝半点不提他从中获取好处的事情，只是装着一副为兄弟考虑的样子。 “行，那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到时候叫上你兄弟，咱们当面说。”姜家宝的话，苏仁成是一个字儿也不信，就他这小舅子，干啥啥不行，但是耍心眼那是第一名。 这次估计是想着让他苏仁成出面给他弄个工作的名额，等到手了，转手就卖给那刘二虎，到时候，他姜家宝一分钱一分力都不出，平白赚上它几百块，还两头都落好。 只不过这次自己没有这么痛快的答应，那头催的又紧，这才把事情都给抖落了出来。 “姐夫，你可一定得上心啊，这可是我兄弟，”姜家宝不太放心。 “嗯，知道了，行了，知道了，走，这外面也怪冷的，回家吧，你四姐在家也该着急了。”苏仁成也不打算再继续啰嗦了。 “哎，好，我姐肯定在家给准备好吃的了，我吃完饭再回去。” 等两人走了，林立钟才敢活动活动。 外面确实冷，林立钟这站了一会儿手都晾了。 等前面没动静了，她才开始继续往前走，这路实在是窄，林立钟索性把自行车提了起来，搬着一点一点地移动过去。 啧啧，这真是长见识了，这姜家宝懒是懒点了，但是这脑子是真好使。看来林立青这媳妇不好娶啊。 到家的时候，林妈正准备出门。 “林小五，让你去供销社买个盐，你买哪去了，这都啥时间了，来回两圈都够了。”林立钟出门迟迟不回来，杨华就有点着急了，自家闺女可是有前科的，之前差点就被拐卖了，就赶紧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找人。 这刚到门口就看到自家闺女回来了。 “妈，我都这么大了，你还不放心呐，这不就回来了嘛，”林立钟赶紧就把车子停下了。 “就是，林家嫂子，孩子刚从乡下回来，可能就是想转转，你也别说孩子了，”王奶奶家的儿媳妇正好出门碰到了。 “唉，也是，秀文啊，你这是刚回来啊，”杨华见有外人在，就点了点林立钟。 “哎，我这趁着空闲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儿还得回去，嫂子啊，立钟已经很省心了，你啊，就别这么说孩子了，比我们家那几个好多了。” “你家王梅比我们立钟好多了，孩子在厂里可勤快了，不喊苦不喊累的，干的可认真了，上次还听他们小组长夸奖王梅了，你啊就放心吧。”这王梅进了杨华的厂子，是顶的临时工的名额，干的是搬搬抬抬的活儿，一个小姑娘，愣是跟同组的小伙子干的一样多，很是辛苦。 “哎，真夸奖了啊？看来小梅这段时间的努力没白费啊，林家嫂子我跟你说，唉，孩子也是倔，你不知道那每天回家这手上，肩膀上磨的都破了，看得我可是心疼死了。” “都不容易啊。”杨华跟着寒暄，不过王梅这小姑娘确实有股子干劲儿。 “唉u，我就想着啊，能帮孩子多做点啥，林家嫂子，你们是一个厂里的，有啥内部消息嘛？”王梅她妈这也是没办法了，能进这厂子已经费了大功夫，虽然是临时工，但是终归是有了工作，没让孩子下乡。 “秀文啊，我这就一普通的工人，能有啥办法，要是有的话，也不至于把我家老四和小五都送到乡下去了。”提到这事儿，杨华就不接茬了。 “哎，也是，林家嫂子，也是我多嘴了，要是真有消息的话，一定跟我说一声啊，” “行，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也都是为了孩子。” “是啊，都是为了孩子，我单位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嫂子，咱们回头再聊啊。”顾秀文看了看时间，赶紧走了。 “行了，别看了，赶紧回家。”杨华见人走了，赶紧拉着林立钟回去了。 “妈，这秀文姨是咋回事儿啊，你好像不怎么愿意搭理她啊。”林立钟刚才看出来了，她妈是故意推脱呢。 “哟，这长本事了，连这都看出来了？”杨华接过林立钟买回来的东西就去厨房了，肉已经腌上一些了，家里的盐罐子也空了，正好把买回来的给添上。 “都这么明显了，我看不出来也不行啊，”林立钟把车子放好之后，也跟着进了厨房，给林妈打下手。 “把火烧上，锅里添水，这元羊骨头和羊肉一起炖，”杨华自己则是收拾起了羊腿。 “妈，说说呗，这秀文婶子咋得罪你了？”林立钟把柴火点着之后，就坐那开始烧火了。 “哼，她这人呀，心不正，不能深交，”杨华叹了口气，也是很感慨，要不是因着给立东介绍对象那事儿，她还看不清这人呢。 之前给立东介绍对象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还因着安母女俩闹腾上门的事情，被举报了，让人都找到单位去了。 杨华当时很生气，以为是那母女来捣的鬼，甚至一度还迁怒了陈美丽。 但是事后，这气过去了，杨华越想越觉得不对，陈美丽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所以应该不会出这种纰漏，所以等风声过去了，杨华就开始慢慢地打听，这才找到了顾秀文身上 第291章 其中缘由 杨华也是找了好多人，才打听到了，顾秀文其实跟罗念她妈是表姐妹，因着罗念她妈死的早，两家也没什么来来往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层关系了。 当初罗念给林家和吴秀花来了这么一手，杨华生气之余，也只能感慨，这在后妈手底下讨生活真是不易，心思比别人深太多了。 但是，后来罗念进了厂子，跟她接触的人就多了。杨华多少是知道一些消息的，越看越觉得这姑娘不像是能把事儿做得这么周全的人，这里面肯定还有人给她出主意。 杨华就开始找人打听，这也多亏了吴敏芳了，那是干了多年公会的人了，在各个单位消息都很灵通。 三打听两打听的，就还真给挖出来了。 杨华是怎么也没想到，这背后的人竟然是自家这么多年的邻居。 她后来也试探过，这王奶奶是不知情的，那就只能是顾秀文自己的主意了。 本来，杨华也是想不通的，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也没啥矛盾，平时大家也都是互相照顾的，顾秀文怎么就非要算计自己家了呢。 后来，杨华就知道了，因为顾秀文的闺女进厂了，她前脚被找去谈话，后脚人家闺女就进厂了，虽然是个临时工，但是也算是有份工作了，据说是走了秦主任的路子，就是那个跟杨华一直不对付的秦主任。 当时杨华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情，只是觉得赶巧了，但是等知道了罗念跟顾秀文的关系之后，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杨华也是跟林爸说了这事儿，也没闹开，毕竟没证据，人家完全可以不承认。林爸也清楚，也劝了林妈，说这事儿咱们自己清楚就行了，以后疏远些，多提防些就行了。 但杨华心头总是压着一口气的，这段时间，连王奶奶奶都不怎么搭理了。 “还真没看出来，我这文秀婶子还有这心机呢。”林立钟也是很意外，平时那么个老实的人，背后还会捅人刀子。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小五啊，你以后也要小心这样的人，貌似忠厚，失责奸诈，很能骗人的。” “嗯，知道了，不过妈，你也不用太生气，跟这种人犯不上。” “咋能不生气啊，你知道当时多危险呐，要不是我平时在单位关系维护的好，能这么容易脱身呀，” “妈，其实她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你看，虽然王梅进厂了，但转正的事情还很难说的，这里面又要打进去多少人情关系，最主要的，是不是还得费钱？” “这姓秦的啊，就是在利用她，要说这里面最得益的，还是那个叫罗念的姑娘，我文秀婶子啊，还是差点事儿。” “再说了，她这费心算计了一圈儿，王梅也没比下乡要好过多少啊，你看我这下乡了，可比在城里过得自在多了，啥也不缺，还能给家里是不是寄点土特产啥的，不也挺好嘛。” “哼，那是你，你有这把子力气，能让自己过的好，你没见多少知青都后悔了，来信给家里哭诉，”杨华手里的动作不停，但是一点都不耽误她翻白眼。 “嗐，这就是矫情，乡下其实除了累点，其他都挺好的，能自给自足，” “再说了，那王梅这苦都能吃了，下乡还能比这苦，啧，这王家要是真有那份钱，还不早早就给王梅买份工作了，至于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啊。” “妈，咱们得这么想，她顾秀文算计了一圈，还不是没落好呀，王梅每天这么辛苦，心里能不埋怨她妈呀，咱们呢就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咱们过的越好，这顾秀文心里就越难受，让她羡慕去，嫉妒去。”林立钟觉得，这顾秀梅可能就是出于报复的心理，下乡之前，这顾秀文的对象好像是上门来找过林爸，为的就是他家王梅的事情。 但是这人不想出钱，就光想着让林爸帮忙，林爸就没答应，再加上后来家里连续地出事，就更没空了，这可能就落下埋怨了。 “也是，这算计来，算计去的，还是没落好，心里肯定老憋气了，哈哈。”经过闺女这一番开解，杨华这心情明显好多了，“不过，还是得提防着些，” “嗯，以后疏远着些就是了，说到底，非亲非故的，也就是念及王奶奶的那点情分而已。”林立钟对那老太太倒是印象不错，但是这儿孙不惜福啊。 “行了，火烧小点吧，再炖上一个来小时，中午喝羊汤。” “得来。” 第292章 林立青的决定 中午饭，娘俩早早就吃完了，林立钟带着林妈准备好的饭盒就给林爸和林立青送饭去了。 机械厂那边还不到下班的时间，林立钟也就没有进去，把饭盒留在了门卫大爷那里，这大爷还认出了林立钟，说一定通知到林工。 林立钟送完林爸这份之后，就赶紧往林立青那边去了。 回收站这地方离着城区是有一段距离的，附近也没有食堂饭店啥的，所以，林立青平时都是自己准备饭食。 一开始的时候，是林妈早上做好，然后林立青带到回收站，等中午吃饭的时候，简单加热一下就可以了。 后来，林妈单位加班时间多了起来，早上就经常没时间给林立青准备午饭了，林立青索性就自己在回收站做饭了。 回收站本来就是有炉子的，是那种大的铁皮炉子，就在办公室里，冬天烧水取暖用的。 林立青又在办公室的后面重新盘了一个小灶，方便天气暖和的时候，在外面生火做饭用的。 这边一入冬，就开始供暖了，回收站的煤炭也分配来了，林立青现在到单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生火取暖。 铁皮炉子一点着，再放上一壶水烧着，热气腾腾的，整个屋里待着可舒服了，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屋里暖洋洋的，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户还能看到外面的雪景，再泡上一缸子的茶，再惬意不过了。 林立钟到的时候，林立青已经把锅给添上水了，早上从家里带了几个二合面的馒头，配上之前他妈给带来的辣酱，一顿午饭就解决了。 “哥，我来给你送饭了，刚炖好的羊汤，还热着呢。”林立钟提着饭盒就进来了，没想到屋里还有人，林立钟进门的时候，对方正好出门，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立青啊，我就先回去了，你忙着吧。”杨怀生就赶紧告辞出来了。 “杨爷爷，您回去的时候慢点，下午要是没啥事情接着过来就是了。”林立青客气地把人给送了出来。“立钟，你先去屋里吧，外面冷，” “哎，好，你家里人来了，留步吧，我老头子自己回去了，”杨怀生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了出去。 林立青本来是想上前扶一把的，但是很快就停住了动作。林立钟刚才就一直在门口站着，这会儿见林立青回来了，也就跟着一起进屋了。 “哥，刚才那大爷是谁呀？”林立钟把饭盒从棉花做的套子里拿了出来，走了一路，还热着。 “是附近村里的，叫杨怀生，这大爷人挺好的。”林立青也从橱子里把碗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都他自己陆续置办的，就是为了方便。 “嘶，趁热赶紧喝吧。”林立钟把汤给倒进了大碗里。 “大娘也真是的，还让你专门跑一趟，我中午有辣酱，有馒头就行了。” “我在家也没事，多跑跑也没啥。”林立钟把饭盒收了起来。“对了，哥，刚才那杨怀生杨爷爷是咋回事啊？看着也不像是来卖废品的。” “杨大爷啊，是来给我帮忙的。”林立青也确实饿了，馒头正好也热好了，就端起碗来，开始吃饭。 “天天来吗？他不是附近村里的吗？不用下地吗？” “杨大爷早年参军，上过战场，之后，负伤了，就回来了。” “不是自己退下来的，是给安置回来的，所以，每他每个月都有一部分补贴。” “他那腿啊，倒不是在战场上瘸的，是退下来之后，为了救人落下的病根。” “那这杨大爷怎么来给你帮忙了。”林立钟感觉里面肯定有事。“是家里有啥困难吗？” “唔，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杨大爷的儿子来找过我了，”林立青想着当时那个穿军装的青年。“不是那么回事儿。” 杨大爷的老伴去年的时候去世了，老人家现在是一个人住，两个儿子都在部队上，照顾不到。 村里倒是也给了相应的照顾，但是杨怀生是个闲不住的人，不愿意就这么一个人待在家里，正好村子离着回收站不远，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来这边溜达溜达，碰上林立青忙的时候，也会主动帮忙。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起来，但是杨大爷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家里的事情，再加上老人平时节俭惯了，衣服上补丁摞补丁的，林立青下意识地就以为对方是遇到了啥困难。 还想着向单位反映反映，看能不能帮着争取部分救助来着。 “后来，杨大爷家的老二回家来探亲，那段时间，杨大爷就没有过来，我还以为老人家病了，就去那边村里找了，正好就碰上了，这才知道了杨大爷的情况。” “杨大爷这人挺有意思的，平时没事的时候，我们就聊聊天，喝喝茶，这一天下来，也不觉得工作多枯燥了。” “哥，那人家杨大爷帮了你不少忙，你过年是不是得好好谢谢人家呀。”林立钟觉得林立青这运气还是挺好的，能碰到这么一位。 “那是当然了，我都想好了，等过年的时候给杨大爷做身新衣服，钱和票我都攒好了。” 要是这样的话，你这一年的活都白干了，除了给还给自己的钱，林立青一个月也剩不下多少，再扣除吃喝的费用，一个月能攒下个一块钱都是从嘴里省出来的。 这一身衣服怎么办不得十几二十块的啊，那林立青算是把这一年辛苦挣的工资都打进去了，这要是指着他这工资娶媳妇，明年年底能娶上就不错了。 但是看林立青这轻松的样子，也不像是缺钱的，看来他也发展副业了。 “哥，你打算啥时候娶张乔啊？”林立钟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乔乔那边不急的，她还.........”林立青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下了，“小五，你怎么知道张乔的？不是，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俩....” “张乔呢，我之前就认识了，下乡之前，她就来过回收站好几次，我帮过她一个小忙，就知道她的名字了。” “至于，你俩的事情嘛，就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们在办公室里说话，我就知道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立钟，你这不厚道啊。”林立青立刻开始回想当天的情况，生怕林立钟听了啥不该听的。 “咳，行了，我就听见你喊她乔乔了，之后就躲开了，不过，就你俩那黏糊劲儿，也就你们自己觉的没啥，旁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了。”林立钟撇嘴。 “咳，立钟，乔乔还在上学，所以我本来是打算等她明年毕业之后再考虑成家的事情了，正好明年她也二十了，年纪也合适。” “立青哥，这种事情呢，就得先下手为强，张乔人不错，你们俩要是都乐意的话，赶紧把婚事办了吧，小心被别人惦记了。” “唉，她家里最近出了些事情，已经在给她想看了，虽然这是个机会，但是我觉得还是有点趁人之危了。” “哼，别人可不这么觉得，哥，我跟你说，” 林立钟就把之前听到的瘦猴和裴六的谋划跟林立青说了。 “这次是碰上裴六子，跟张家有旧，人家好心提醒了，那要是换个别人，就说不好了，再或者那啥姜家宝再恶劣一些，起了别的心思，你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去。” “姜家宝？”林立青念叨着这个名字，不知道在想些啥。 “我说哥啊，这个时候你就先别纠结这姜家宝了，最重要的是，先把你跟张乔的事情定下来。” “小五，我是想着先帮着张乔把她妈妈的病治好，再提我们俩的事情。” “哥，这并不矛盾啊，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啊，”林立钟觉得林立青在这件事情上犯轴了，“这样，我去找赵爷爷，请他帮忙去给张家大娘看病，你赶紧请假回家找二婶，带着她去张家提亲，怎么样？” “这...” “哥，你可干脆点吧，我跟你说，这姜家宝也不是个单纯的草包，人家就是懒点，脑子可是好使的很呢，还有姜小草这么个姐姐在张家，这次不成，很快就会想别的办法的，他们只是想把人娶回去，至于方式并不重要，明白吗？”林立钟只能吓唬林立青。 “我明白了，小五，赵爷爷那边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就麻烦你再跑一趟了，张乔家就在往西十里的贾庙村，我明天就请假回老家一趟，”林立青饿不含糊了，他本来就有打算，现在也只不过是提前罢了。 林立青这一年也是没闲着的，工作是顶了妹妹林立钟的岗，当时他就给立钟保证了，这钱一定会还的，只是靠着每月的工资的话，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林立青已经成年了，他也不好意思跟家里伸手要钱了，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立钟走之前托付他的事情，让林立青收到了启发。 这些书籍字画啥的，他是不懂的，但是木料他懂啊，从小跟着林爷爷和林二叔打下手，眼力和手艺都练出来了，又守着回收站这么个便利的地方，林立青就开始想着法子赚钱了。 第293章 故意为之 林立青守着仓库，就把那些大小合适的木头挑出来，去掉损坏的部分，再拼拼凑凑，大件是打不成的，但是一些凳子，小橱子，五斗柜啥的还是行的，再花点钱去买些油漆刷上，就一点也看不出拼凑的痕迹了。 林立青手艺好，还能时不时地拼出新花样，所以他的这些小家具，在周围村子里很受欢迎。 这一年来，林立青一到休息日就去下面的村子里走街串巷的，攒了不少钱了。 不仅欠林立钟的钱够了，手头还攒了不少。 所以，他才有底气想结婚的事情。 本来，按照林立青的计划，明年再忙活一年，手里的钱也够在城区边上买个小院子了，正好张乔也毕业了，到时候两人结婚就能在自己的院子里住着了。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没想到张乔家里出了变故，还有一个姜家宝也惦记上了张乔，那就真是不能再等了。 下午杨大爷过来的时候，林立青就跟他打听了，看看他村里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想着先在这附近买处院子安家。 杨怀生所在的小李庄，离这回收站就三里路，杨大爷每次过来都是走着来的，去城里也就半小时的路程，已经是很不错的位置了。 而且，也是林立青目前最好的选择了，手里的钱实在是有限。 林立钟回去之后，就急匆匆去了赵家。 结果不巧，赵爷爷和赵奶奶都没在家，跟邻居疑问，才知道，赵家的闺女又怀上了，不过年龄大点了，孕期反应激烈，老两口就搬去闺女家照顾去了。 好在离着也不远，林立钟就又赶忙找了过去。 赵老头倒是也没二话，一口就答应了，两人约好明天的时间，林立钟就回家了。 到家之后，杨华就问了一嘴，这才知道，这俩孩子这么大胆。 “嗐，我说林小五，你行啊，越发本事了，这都能给你哥说媳妇儿了，能的你，你看咱家你三个哥哥也都单着呢，要不你也给介绍几个。” “妈，妈，立青哥人家自己谈的，跟我可没有关系，我只是帮着推了一把，” “你这孩子，人家两人之间的事情，你跟着掺和啥，你个黄毛丫头，自己才多大点儿的人啊，就掺和人家的人生大事儿了，”杨华嘴上抱怨，但是心里一点都不担心，她知道自家小五是个很靠谱的孩子，比自己那四个儿子加起来都靠谱，无关年龄的。 “放心吧，立青哥就是想的太多，还不如人家女方主动。再说了，我也就是帮着请赵爷爷去给人看病了，别的都是立青哥自己去想办法。” “你呀，行了，明天去你赵爷爷那的时候，带上二斤羊肉，再带上些麦乳精啥的，你爱军姑姑这次怀的不容易，给她多补充营养。”林妈帮着林立钟善后，这贸贸然的就跑去人家家里了，虽说跟赵大爷一家关系很熟稔了，但人家老俩口这不是去闺女家了嘛，还得顾及人家女婿不是。 “嗯，知道了妈，我明天一早再出门一趟，淘换些药材给赵爷爷，放心吧，不会失礼的。”林妈的话倒是提醒林立钟了，这次上门确实着急了。 “嗯，那你要是去那里的话，再帮着淘换些布票，糖票啥的，”林妈知道闺女是要去黑市的，就顺便让她给带了，最近这布票实在是不好淘换了，快过年了，大家都想着置办新衣服，都攒着呢。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您就。” 晚上，林爸回来了，但是林立青没有，他直接去了火车站，连夜回老家去了。 收拾完回屋之后，林妈就把林立钟今天告诉她的事情跟林爸说了。 林爸听完还挺意外，没想到自家大侄子这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哎，老杨，这次的事情，感觉不像小五一贯的做法呀。”林爸刚才就觉有啥地方不太对劲儿，想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闺女这次好像是故意要刺激立青似的。 “他爸，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杨华也回过味儿来了，立钟这次好像真的是故意的。 林立钟当然是故意的了，故意夸大了姜家宝的作用，就那个懒家伙，没错，林立钟都打听过了，这人是懒得出奇，一次不成功的话，要让来第二次，很难的。但是，这里面还有个万一，这万一姜家宝真的认准了张乔呢，那林立青久有很的风险，会失去张乔这么好的姑娘，看在他那么认真给自己收集东西的份儿上，林立钟怎么也得推他一把。 第294章 林立青回老家 林立青回去的突然，没有事先跟家里联系，所以，等他到县里的时候，是没人来接的。本来林立青是打算在车站大厅里凑合一晚上的，但是实在是太冷了，他索性就步行往家里走了。 林立青心里乱糟糟的，这一路上走着倒是给平复下来了。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也走到家了。 所以，林二叔一早起来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立青，还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你这孩子，咋不说一声就回来了呀，这是怎么回来的？走回来？”林二叔打量了一遍林立青，衣服帽子啥的都没脏，只有脚上的劳保鞋沾了泥巴，就知道林立青是一路走回来的。 “我一着急给忘了，爸，我这又累又饿的，能让我先回屋去说吗？”前半夜坐火车，后半夜走路，就算是年轻，林立青这身体也受不住了，他感觉现在站着都能睡着。 “对，赶快进屋，我去抱柴火，把炕给你烧起来。”林长江放下扫帚，赶紧去后院了，边走还边招呼卢月娥，“媳妇儿，老三回来了，赶紧给孩子收拾点吃的，垫吧垫吧。” “哎，知道了，你赶紧去忙吧，立青，你先来堂屋坐会儿，饭一会就好了。”卢月娥本来就在厨房忙活早饭，锅里的水都烧开了，这会儿也不煮粥了，赶紧拿了挂面出来，又从篮子里摸出来四个鸡蛋。 白水煮面，再卧四个荷包蛋，浇头就是简单的酱油加猪油，再拍点蒜码，热汤一浇，那香味一下子就上来了。 林立青的胃也被这碗面给唤醒了，接过碗来，狼吞虎咽的，不到两分钟，一大碗面，加上两个荷包蛋，就吃完了。 “老三啊，你慢点吃，没人给你抢，吃完了，我再给你盛上。”卢月娥赶紧去到给林立青倒了一杯水过来，就怕孩子给噎到。 “嗯，嗯，”林立青吃的头都不抬，一看就是饿很了，昨晚到现在，他是一口饭没吃上，出门出的急，没带够粮票，钱也就随身带了一块多，在火车上买了两个馒头吃了。 但是这么个大小伙子，只是两个馒头是不够填饱肚子的。 所以，这会儿吃得，连话也顾不上说了。 “媳妇儿，炕我给烧上了，要等一会儿的，立青那屋好久没回来住了，得去去寒气，孩子要是困了，你就让他在堂屋睡吧，炕洞子里的火芽还没有灭，你再续上点柴火就行，”林长江进屋的时候，就抱着一捆柴火，进来就顺手放到了平时放柴火的筐子里。 “知道了，我刚煮了面，你去盛上吧，还有荷包蛋，有你一个，吃完再去忙活。”卢月娥起身开始给儿子铺炕，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叠好了，这会儿还得从炕橱上往下抱。 “妈，咳咳，我一会儿自己来就行，您也去吃饭吧，我这些就差不多了，累的很了，吃完我就睡了，吃太多也不好。”林立青这会儿的功夫，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碗里只剩下些面汤了。 “行，你就在堂屋先凑合吧，你那屋的被褥我出门前都给晒上，等中午回来再给你铺上。”卢月娥把被褥放下，就去吃饭了，一会儿就到上工的时间了，没有提前请假，今天上午还是要去上工的。 锅里剩下的挂面和荷包蛋，林长江和卢月娥分着吃完之后，就去上工了。 炕洞里续的柴火烧起来了，林立青的困劲儿也上来了，躺在被窝里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林爷爷和林长江在院子里说话，林奶奶则是进了厨房 ，跟卢月娥一起忙活。 林立青赶紧就起来，把被褥收拾好之后，这才推门出去。 “爷爷，爸，”林立青到了院子里就赶紧给林爷爷的杯子里续上水。 “嗯，下次回来记得给家里先来个信儿，让你爸去接你，这大晚上的，一个人赶夜路也不安全。”林爷爷语气是缓和的，但是还是带着担心。 “我记下了，爷爷，下次不这样了。”林立青赶紧点头。 “行了，先别说孩子，先吃饭，吃完饭慢慢说。”林奶奶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招呼众人去屋里吃饭。 饭后，一家人就都在炕上围坐着一桌子上已经收拾干净了，放着热茶。 “老三，这次这么着急回来，是工作上出啥事了？还是让人欺负了？”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卢月娥，自己儿子自己知道，没大事是不会着急的。 “行了，你先别急，老三这样子也不一定是坏事，别自己吓唬自己。”林长江赶紧打断了卢月娥，早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虽然有些疲惫，但并不狼狈。 “妈，我没事，你别瞎想。”林立青赶紧开口，这才意识到自己突然回来，确实不妥了，“妈，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我个人的事情。” “啊？”卢月娥胡思乱想了一上午，干活的时候还差点砸到脚，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好了，都沉住气，让孩子自己说。”林奶奶制止了还想说话的林长江。 等林立青把他跟张乔的事情说完之后，林爷爷他们都还没回过神儿来。 老三年纪也到了，林长江和卢月娥是有心理准备的，去年粮食丰收，再加上林立钟去了乡下，林爷爷就做主把山上偷偷种的粮食分给了林长江一半，这一下就让林二叔家里有了余钱。 但是紧接着就是家里老大和老二的事情。 老大结婚，这不又是盖房子又是娶媳妇的，钱基本上就花了个干净。老二立仁就更别说了，这在县里，给孩子买院子的钱就把林长江夫妇俩多年的积蓄掏空了。 这养儿子，养儿子，养来养去的，自己是啥也剩下，这不还有老三立青没安排下呢。 林长江和卢月娥当时打算的挺好，老三现在刚有了工作，不着急，孩子的工资攒着，他们两口子这两年好好地干，加上林爷爷山上那片地，怎么也能攒下给老三结婚用的钱了。 结果，没想到，老二那边还没动静呢，老三先给来了这么一下子，两口子一下子就犯难。 “他爸，不行，我跑趟他姥爷那边，跟我哥他们凑点，”卢月娥娘家兄弟七八个，但也各有各的难处，以前手头卢月娥手头松的时候，还时常三十五十地借给他们，这时候去借钱，顶天了能凑出个一百块。 “算了，还是我跟大哥开口吧，他那边应该是没问题的。”林长江心里也盘算，大哥林长河家里，老四已经完事儿了，老大据说是年底回来，但也不一定能说定，老二，老三，那都还没消息，所以，五百八百的，还是能借出来的。 “好了，钱的事儿都别担心了，我们手里还有些，先紧着你们用，不够了再说。”林奶奶见老二两口子着急忙慌，也知道是作难了，这儿子大了就是这样，说结婚恨不得连滚带爬地赶一起，家里咋能周转过来呀。 “咳，立青啊，你说小五也知道你跟那孩子的事情了是吧？”林爷爷的关注点明显不一样，他是一点都不担心钱的问题，先不说他们老两口手里有钱，老大那边肯定也不会干看着的，更何况还有小五呢，这孩子那私房钱来的容易啊。 “是的，爷爷，还多亏了小五呢，她帮着去给张乔她娘请大夫了，就是上次给立北看病的赵爷爷，医术很高的。” “哦，是老赵啊，那没问题，”林爷爷一听是赵老头，他就放心了，这人别看平时不怎么出头，那医术可是顶顶好的，就看立北现在的身体就知道了。 “爸，妈，你们别着急了，我手里也攒了一些钱，本来是打算在城边上买处院子的，还差点，不过在回收站附近的村子买处院子就足够了，这婚房一大项就解决了，剩下的就好说了。” “啊？老三，你哪来的钱啊，咱工作可不能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卢月娥也是着急了，这话不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行了，老二家的，亏你还是当妈的呢，自己孩子啥样不知道呀，咱家孩子就没有那种人。”林奶奶听着不像样，但是也理解，这事赶事儿的弄到一起，老二家的心乱了。 “妈，你放心吧，这钱来的正当，我从战里买了废旧的木头，自己捣鼓捣鼓，做成小凳子，小橱子卖的可好了，这么一年下来，出去花销和还立钟的钱，也攒四百多了。” “嗯，不错，学会动脑子了，行，咱要买就在城里买，你不是相中了城区边上的院子了嘛，爷爷做主了，买，不够的，我给你添上。”林爷爷高兴了，不怕孩子要钱，就怕孩子没打算。 他之前在老大家那边倒腾木料，就是在调教立青，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明白了。 “谢谢爷爷，”林立青高兴了，他爷爷一向是说话算话的，也知道现在自己确实是缺钱，大不了以后多孝敬他老人家便是了。 “爸，这，不好吧，我大哥那边.......”林长江觉得自家沾光了，毕竟大哥家那边还有三个儿子没成家呢，怕林长河有啥想法。 “哼，你啊，你大哥不会有意见的，你放心就是了。”以林爷爷对林长河的了解，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但不会有意见，还会帮着给立青添项。 “好了，这婚房有着落了，剩下的就你们自己操心去吧，”林奶奶对剩下的就不关心了，儿子的事他们操心，孙子的事情帮一把也就行了，该他们当父母的自己操心。 林爷爷带着林奶奶回老院子去了，剩下林立青一家三口在那商量。 第295章 给赵老头的礼物 “他爸，剩下的也不少花费呢，关键是现在不知道女方那边啥情况。”卢月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想表达的意思林长河明白了。 这是怕女方狮子大开口。 “没事，剩下的我找大哥借吧，”林长江也理解自家媳妇的担心，但是现在连人都没见着呢，担心这些还是早了，毕竟儿子的眼光在这摆着呢。 “妈，这些都等之后再说，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去一趟。”林立青也无奈，两口子就在这愁钱的事情了，也没个章程。 “对，咱们先商量商量登门的事情，其他的，等见过面再说也不迟。这样，我去村长家一趟，让他把证明给开了，今天下午咱们就去大哥那。”林长江拍板了，卢月娥也不纠结了。 家里人商量好之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林长江去了村委，开介绍信去了。村长是本族的堂兄，没出五服的那种，很好说话，之前林爷爷和林奶奶去滨城探亲就是他给开的，所以，很顺利就把介绍信给开好了。 卢月娥这边就稍微麻烦点了，这次去也不知道会是个啥样的情况，钱啊，票啊啥的，都得多准备一些，之前老二和老三每月都给家里留票，但是卢月娥大部分都给换出去了，这下好了，真到用的时候，抓瞎了。最后还是林立青说立钟有路子能换各种票，卢月娥这才消停了。 然后，就跑到地窖里去收拾各种东西了，去大哥那里也不能空着手啊，地里的结的东西多少都给带上些。 忙忙叨叨的，等一家三口收拾好到火车站的时候，又只剩下半夜的票了。所以，没办法，只能连夜去市里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先是去黑市逛悠了一圈，没发现特别好的药材，就买了些药材苗子，扔到空间里去了。自己从空间里拿出一根老山参，还带着原来的包装，简单找了个木匣子一装，给赵爷爷的东西就有了。 至于林妈交代的事情，就更好办了，这个年头，就是有熟人好办事，黑市也是一样的，老九不在，但老九手底下的人在啊，还都认识林立钟，所以，这票很快就到手了。 票交到林妈手里的时候，还把她给吓了一跳，太多了，本来以为能换个几米的布票就差不多了，结果林立钟带回来十多米的布票，还有棉花票，糖票啥的，都在十斤往上，这些东西娶个媳妇都够用了。 随即，林妈也反应过来了，林立钟这些是给林立青准备的，怕到时候老二家那边手头紧，准备不充分。 林立钟到赵爱军家里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吃完饭了，赵奶奶正陪着赵爱军在院子里转悠，活动。 “立钟来了啊，来，先坐，你赵爷爷啊，正在屋里收拾药箱呢，这都好久没出诊了，东西还是昨天下午从家里拿来的呢。”赵老太太见到门口的站着的林立钟就赶紧把人请进来了，她对这小姑娘还挺喜欢的。 “那我去给赵爷爷帮忙吧，正好给他带了点能用的东西，赵奶奶，赵姑姑您二位继续吧。”林立钟昨天来的时候就知道赵老头住哪间屋子了，这会儿就顺着回廊过去了。 “进来吧，也快收拾好了。”赵老头刚才在屋里就听见林立钟的声音了。 “哎，来了，赵爷爷，这是给您带的礼物，我从滨城带回来的，您可一定要收下。”林立钟说着就把盒子递了过去。 “立钟啊，东西我就不收了，看病也是我分内之事，给诊金就行。”赵老头也知道，估计是这孩子觉得昨天失礼了，这是拿来圆场的。 “赵爷爷，真是给您带的，之前我四哥的事情也多亏了您了，再说了，这东西在您手里能救命，在我手里可没这效果。”说着林立钟还把盒子往前推了推。 “哦，看来是好东西了。”这倒是让赵老头来了兴趣，听林立钟的话音，里面八成是药材。 “这........，这.......”赵老头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他本来还以为是当地的一些道地药材，都没敢往这上面想。 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放着的，就是林立钟之前在中年大叔那里收的老山参，至于年限，林立钟不是hi很清楚，她也不懂，只能通过中年摊主给的价格判断个大概，这次的这支算是中等的，在林立钟看来，这种的正好，不至于让人有负担。 “孩子啊，这少说有八十年了，已经很珍贵了，你拿回去吧，老头子我不能收。”赵老头常年跟药材打交道，这东西打眼一看就知道是那边地道的老山参，八十年是保守说法，百年也是快到了。这在黑市上的价格跟之前林立北入药的那支不相上下了。 第296章 婆媳争执 “赵爷爷，这个您就放心收下吧，这东西在咱们这里稀罕，在滨城那边不能说常见，但是想弄到还是比咱们这容易的，”林立钟说的也算是实话，这边的价格跟滨城那边黑市的价格真的差个几倍。 “孩子啊，这......”赵老头还是坚持不能收下。 “赵爷爷，这东西在您手里就是治病救命的药，在我这里就是一根参而已，”没办法，林立钟只能换个说法继续劝。 三说两说的，总算是劝着赵老头把东西收下了，两人这才出发，往贾家庙去了。 贾家庙，张家。 一大早起来，姜小草就过来老宅这边了，来了就去张母屋里了，也不挪地方，就在张母旁边，陪着说话。 “娘，我跟您说啊，我娘家兄弟现在也进单位了，虽然暂时只是个临时工，但是有我们四姐夫在，转正是迟早的事情，以后，家宝也是有工作的人了。” “我妈可是说了，再给家宝娶个好媳妇，她这辈子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跟媒人都说好了，出二百块彩礼呢， 啧啧，咱这十里八乡的，这彩礼也没谁了吧。” “娘，我看乔乔跟家宝就很般配，这有我和阿远看着，家宝也不敢对乔乔不好，你说是不？” “再说了，乔乔这些年就顾着上学了，花了家里多少钱了，年纪也到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娘啊，您这个当娘的，可不能眼看着乔乔被耽误了啊。” “我们家家宝以前是不靠谱了些，这不是年轻嘛，男孩子胡闹些也正常，这结了婚就是大人了，以后肯定会改好，到时候，乔乔跟了家宝就是去享福的了。” 絮絮叨叨的，姜小草这嘴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说累了，就给自己倒杯水，喝完继续跟张母唠嗑。 姜小草也不想这样的，这明显得罪人的活计，还是得罪自家婆婆，但是她没办法。 姜家宝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自己吹嘘着一定能把张乔搞定，结果，一点气息儿都没有，姜母就把压力给到了姜小草。 姜小草之前也跟江又蓝翻来覆去的说过了，但是她这婆婆就是一句话都说。 江又蓝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不太想搭理这个不靠谱的大儿媳，但姜小草这话太气人了，一下子就戳了她肺管子了。 “我呸，姜小草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啊？！”江又蓝被气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声音大的，在灶房里熬药的张乔都听见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往堂屋来了。 “姜小草，你嫁到我们张家了，是乔乔的亲嫂子，有这么编排小姑子的嫂子吗，” “乔乔读书怎么了，我们乔乔能读到现在，是孩子自己有本事，姜家宝他倒是想读，人家学校不要他，呸！咳咳，咳咳。”这一激动，江又蓝就咳嗽了起来，张乔也不知道姜小草说啥了，把娘给气成了这样，赶紧上前给江又蓝顺气。 “咳，再说了，我们乔乔上学的学费都是我跟他爸一块一块攒出来的，跟你有个毛线关系，有你插嘴的份儿。” “还般配，姜家宝是个什么成色，十里八乡的谁家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他，” “你妈为啥出二百块钱的彩礼？不就是知道自家儿子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嘛，不出这么高的彩礼谁把闺女嫁给他。” “再说了，这才二百块的彩礼，当初娶你的时候，我们家可是给了三百块的彩礼，你说一分也没带回来，看看你娘家给的啥陪嫁？两身衣服还是我们张家当初给你买的，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进了张家，你是怎么好意思提彩礼的，咳咳，” 张乔见江又蓝太激动，赶紧把人扶着躺下了。 “妈，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赶紧歇会儿，” “不行，闺女你让我把话说完，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这姜家欺人太甚！”江又蓝不躺下，靠在张乔身上，继续骂。 “姜小草，你老姜家羞了先人了，祖坟让人给刨了吧，才出了你们这么些个不孝子孙。就你家那个啥家 宝，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都不去打听打听，他是个啥名声，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提的呀。” “别说他现在还是个临时工，就算是转正了，我们也不稀罕，尽是些下三滥法子，我告诉你，我不答应，姜小草，你现在就回娘家给妈明说，我家看不上姜家宝，滚！” 江又蓝说完又开始咳嗽了，张乔赶紧把人放下，赶紧给倒了一杯水，江又蓝喝过之后，才好些。 姜小草被自家婆婆的这番话说得是一个字儿也没法反驳，咋说呀，人家一个字儿也没说错呀，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呀。 “娘，您在气头上呢，这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了，我这也是操心乔乔不是，”姜小草只能自己想办法找台阶下。 “嫂子，”江又蓝本来是想继续起来开骂的，被张乔给拦住了，“你别在这里说了，娘身体不舒服，跟我出来说吧。” “哎，好。”也是，婆婆这是气狠了，说啥也不会听了，不如从张乔这边想想办法，小姑娘还是很好哄骗的，只要张乔自己答应，江又蓝也没办法的。 两人从堂屋出来了，张乔怕一会儿说起话来声音太大，再让周围邻居看了笑话，就拉着姜小草去了灶屋里面。 灶屋里的小炉子上正熬着药，是之前找村里的七叔拿的，喝了半个多月了，都不见好。 “乔乔啊，也不是嫂子非得偏着我们家家宝，这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姜小草一进屋就开始推销自家兄弟，“人长得那是真白净，也周正，我们村里不少的小姑娘都偷偷惦记呢。” 张乔听着并不说话，能不白净嘛，整天在家里闲逛，也不下地，但凡太阳大点都不出门，再说那些姑娘，不是惦记姜家宝吧，怕是惦记姜家的钱多一些。 “嫂子这是真为你着想，你看，这家宝现在又有工作了，很快就能转正的，等你嫁过去了，再让四姐夫也给你赵份儿工作，不是更好嘛。” “还有这彩礼，说是二百，那是对一般的姑娘，乔乔你可不是一般姑娘，那怎么也得四百不是。”姜小草为了能促成这件事情也是拼了，只要张乔能答应，她回头就去跟姜母说彩礼的事情，虽然多了两百，但张家不是姜家，不会克扣彩礼了，基本是原样带回去的。 张乔一点反应也没有，姜小草在那自顾自说着，从姜家宝说到姜母，再说到苏仁成，把姜家的各种好都夸大地说了个遍。张乔只是看顾炉子上的药锅。 “我说乔乔，嫂子我说了这么一大堆了，你倒是给个反应啊。”姜小草实在是口干。 “嫂子，那我就明确地跟你说了，姜家宝这事儿呢，是绝对没戏的，您还是另找高明吧。” “不是，乔乔，娘的想法是娘的，她年纪大了，还是老一套的想法，你可是新时代的青年，你们不都是讲求自由恋爱嘛，别拒绝这么快呀，可以先跟家宝处处嘛，之前他来家里少，你也不怎么在家，没接触过，说不从接触之后，就好了呢。” “嫂子，你现在是我们老张家的人了，别张嘴闭嘴的我们村，我们家的了，张家现在才是你的家，贾庙村才是我们村，” “嗐，我这不是一时间还改不过来嘛，以后一定注意。” “嫂子，不是嘴上改过来就行的呃，你心里一定要认清楚才行，”张乔捅了捅炉子，添了一块碳，“另外，姜家宝是个啥样的人我也已经了解清楚了，咱娘有一点没说错，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是不要再用了，羞先人了。” “不是，张乔，你啥意思啊，说谁羞先人呢。” “姜家宝，你要是回去的话给他带句话，别老是躲在背后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不是吓大的。”张乔说完就不再搭理姜小草了，她是看清了，这嫂子心根本就不在自己家。 “嗐，张乔，你这是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家宝怎么了，多乖的孩子啊。”姜小草听明白了，这是姜家宝背着自己做了啥坏事儿，让张乔给知道了，但是自己不能弱了气势。 “我跟你说张乔，你已经十九了，再拖下去就是老姑娘了，到时候还指不定能找个啥样的呢，” “上这么多年的学有啥用，毕业了还不是得乖乖地回家里来种地，我家家宝不上高中又咋啦，我们家能让他进厂子去工作，比你这高中毕业强多了吧。” “别不识好歹，我要是你啊，有个台阶我赶紧就下了，别到时候站的太高，下不来了。” “下不来有我们供着，关你啥事，老大，赶紧把你媳妇领回去，我们老宅地儿小，装不下这么尊大佛，以后没事也不用过来了，没你媳妇在，你娘好得还快些。”张常安刚进院子就听见姜小草在那阴阳怪气的说张乔，他这当爹的忍不了了。 “爸，您别生气，我回去一定好好说小草，她就是嘴上不饶人，心地还是挺好的。”张远作为哥哥听到媳妇这么说自家妹子，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没办法，那是自家媳妇，关键时候还是得维护的。 张远说完就进了灶屋，把姜小草拉了出来，张乔也跟着出来了。 “爹，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这才半晌午，不到下工的时间，张乔以为出啥事了。 “张乔姐，是我们打扰了，张大叔陪着我们回来的。”林立钟这才从张常远的身后走出来。 “你？”张乔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熟，再仔细一打量这才想起来，“你是回收站的那位同志，林立钟是吧？” “对，是我。”林立钟这一年变化还是挺大的，吃的好喝的好，再加上有空间这么个好物，容貌上变化不大，但是皮肤气质啥的都有了很大的改变的，之前的林立钟就好像是蒙了一层尘，一点也不引人注意，但是林立钟不一样，她身上那股独特的精气神儿，让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就是人站在那，你就不可能忽视的那种感觉。 “好了，老大，没事就带你媳妇回家吧，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张乔那边跟林立钟说上话了，张常安就开始撵人了。 “爸，那我先带着小草回去了，有事儿您就去喊我。”知道父亲生气了，张远就赶紧带着姜小草离开了，省着她在这里碍眼。 张常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远拉着人走出大门。 “老先生让您看笑话了，赶紧窝里请，乔乔啊，人家林同志这回是带着赵老先生来给你娘看病的，赶紧去泡茶。”张常安把人往屋里请。 “嗐，家家有本 难念的经啊，”赵老头想想自家那糟心的儿子媳妇，也很是感慨，“还是先给病人看病吧，这个要紧。” “哎，您跟我来。”张常安就带着赵老头往堂屋那边去了，林立钟和张乔就先打住了话题，一个跟着赵老头去了堂屋，一个则是去灶屋忙火泡茶了。 “嗯，”赵老头进屋之后，就开始为江又蓝诊治，把了一会儿脉就知道大概情况了，又接着问了江又蓝很多症状，都是对的，这下张常安就方心了，这大夫高不高明，打这里就能看出来了。 之前村里的老七来给张母看病的时候，基本是江又蓝自己说症状，老七是诊了半个小时的脉一点也没看出来，这赵老爷子就不一样了，搭脉也就三五分钟吧，这就说的头头是道的，关键是还很准，江又蓝也来了精神。 “老爷子，咋样，我这病还有治吗？”江又蓝忐忑地问道，她都做好安排后事的打算了，但是这赵老爷子让她重新看到了那么一丝希望。 “大妹子啊，你放宽心，这不是啥大病，就是病因难寻了些，所以，一般大夫用药的时候，难免不能对症，”赵老爷子是见惯了生老病死的，这江又蓝的病并不是绝症，只是看病的人没对症而已，“这样，我先给你开五副药喝着，一天一副，五碗水煎至一碗水，中午服用，剩下的药渣也别丢，晚上泡脚，五天之后呢，你再去城里找我拿药，” “哎，谢谢您了，老爷子。”江又蓝一听就这话，心里就踏实了，五天后让自己去找人家拿药，那就说自己喝完这五副药就能下床了，这就是这几个月来 最好的消息了。 第297章 卢月娥的担心 赵老爷子很快就给江又蓝看完诊了。 “药方呢，我都写好了，你们拿着，自己拿药去吧。”赵老头用钢笔写完之后，又修改了几笔，这才递给了张常安。 “谢谢，谢谢啊，老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张常安接书写整齐的方子，很是感激，只不过，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这老大夫是如何找上门来的。 就刚才张常安还在地里上工呢，入冬了，地里也没啥活了，村里就组织人修整垄沟，为来年春上浇水做准备。 夏天的那几场大雨，把之前的垄沟都给冲毁了，之前浇水的时候，还是临时修整了一下，这冬天闲下来了，村里就开始组织人重新开挖。 一大早，地里就热火朝天地开干了，毕竟一个男劳力，干一天可是满工分，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年年都有，这多干上几天过年吃顿饺子还是没问题的。所以，村里但凡在家的大老爷们都来了，甚至还来了好几个妇女，都是平时干活也不输给男人的那种，所以给满工分，大家也没啥意见。 张常安跟自家老大和老二都来了，爷仨正好被安排到了一起。 张远干活倒是把好手，就是这嘴不招人待见，从干干活开始，这嘴就一直不停。 “爹，我娘这病咋还没见起色啊，这个年还能过的了吗？”张远本意是想问问江又蓝的情况，结果这一张嘴就差点给张常安气出个好歹来。 “哥，你这是说的啥话，咱娘好着呢，”张辽倒是知道大哥一向是这样，但张远这话任谁听了也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实在不行就再换个大夫或者去城里医院再好好看看，爹，咱家看病的钱还是有的吧。”张远想起姜小草时常在他耳边上念叨的那些话。 说爹娘手里肯定还有不少钱，要拿出好几百块来给张乔做嫁妆呢，这能给张乔好几百，那张辽肯定也少不了。 本来张远以为自己结婚就已经耗尽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欠了账，心里也是愧疚的，但是没想到爹娘手里还有钱，看来家里的事情，滴娘也没有全部告诉自己啊，这心里就又了疙瘩。 “行了，干你的活吧，你看看你弄得这都啥呀，这得挖宽点，垄子拍结实点，就你这样，不等放水，来上几场雨就都给冲毁了。”张常安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毕竟是在外面，周围还这么人呢，也不能张嘴就骂，只能挑他干活的毛病。 这不等张远还嘴，那边村长就过来了。 “常安，赶紧的，那边来了两个人，说是来给你家江又蓝看病的，那老头背着个大药箱，看样子是真有点本事的，赶紧回去看看吧。”村长也是张家人，跟张常安是本家，关系还不远。 “哎，好，帮我请个假吧，今天可能干不了了。”张常安把家伙儿递给了村长，就往回走了。 张远刚才在边上也听到消息了，就追着张常安一起回去了，张辽本来也想着一起回家的，但是被村长给留下了。 见到林立钟和赵老头的时候，张常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但是看着旁边站着的那个小顾念该有觉得有点面善，尤其是那双眼睛，张常安觉得自己一定在那里见过对方。 当然了张常安也没纠结多久，毕竟人家是上门来给看病的，还是看病要紧，这才客气地带着林立钟和赵老头赶紧回家去了。 还真是没想到，这老大夫医术这么高，三两下就把江又蓝的症状说了个七七八八，还给开了药，照这样看来，这病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感激的话张常安说了一大堆，也说了要给诊金，但是赵老头没收，他是受了林立钟的托付才来的这一遭，虽然不知道这家人跟林家有啥干系，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赵老头一向不是爱瞎打听的人。 张常安这时候才知道这两人中主事儿的还是这位小姑娘。 “立钟？我刚才听乔乔是这么喊你的，我也就托大喊你立钟了，孩子，真是太感谢你了，”张常安说完就对着林立钟鞠了一躬，林立钟没感受，赶紧躲开了。 “张大叔，您这就客气了，我和我哥跟张乔都认识，是朋友 ，这些都是应该的，您不用这么客气。” “哎，不管咋说，叔叔还是要谢谢你的。老大爷，中午留下一起顿饭吧，大老远的跑一趟，怎么也得留下吃顿饭再走啊，”张常安热情地招呼赵老头。 “不用了，你家里还有病人呢，等病人痊愈了再说这个也不迟。”赵老头没有留下的意思，这家里有病人，还是得静养才好，“这药啊，赶紧去抓，今天就给她服上一副，明天早上精神就好了。”赵老头收拾了一下药箱。 “就是，大叔，咱们不着急的，还是婶子的病要紧，看您这也挺忙的，要不让乔乔跟我一起吧，我哥就在不远处的回收站工作，他那里有自行车，我先带着赵爷爷回去，让乔乔直接去找我哥骑车吧，能快一些。” “哎，好，等我家这位好了，老爷子一定要来吃饭，让她给您做个拿手好菜，好好招待您。”张常安本来是想着借村里的拖拉机的，但是林立钟的提议更好，他也就没提，毕竟是个人的事情，动用村里的车就不太好了。 之后，林立钟就带着赵老爷子出门了，张乔也跟着出去了。 走到村口的时候，林立钟就问张乔要了药方。 “这药我去抓吧，你这腿脚慢，去我哥那里等着吧，我拿了药给你带过去。”林立钟跟赵老爷是骑着一辆自行车来的，老爷子年纪大了，虽说也能骑车，但是他的那辆让大儿子给骑走了，一直也没有还回来，林立钟就骑着自行车带他过来的。 “行，这会儿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这是钱和药方，拜托了。”张乔也不矫情，林立青经常跟她提起这个妹妹，虽然是堂妹，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跟亲兄妹也不差什么，所以，张乔对林立钟还真不算陌生。 “嗯，那我就走了，”林立钟接过来也没再多话，招呼赵老头就往回走了。 早上林立钟刚走，林长江夫妇和林立青就回来了。 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的东西。正好林妈今天是上晚班，没出门，不然，一家三口就可能被挡在门外了。 “老二，月娥，赶紧进屋，立青，东西你知道放哪儿，先去收拾吧。”杨华见到林长江夫妻俩先是惊讶，后是高兴，赶紧就把人给迎了进去。 “我上次还说呢，老二光顾着自己来，也不带你来，”杨华给两人泡了茶，放到了跟前。“既然来了，就好好住上几天，我带着你好好逛逛。” “哎，那可好，我先谢谢嫂子了。”卢月娥说道，她跟杨华这么多年的妯娌了，平时也不在一个屋檐下，基本是没有矛盾的，再加上之前帮着带立北和立钟的情分，两人跟亲姐妹似的。 “嗐，客气啥呀，咱俩谁不知道谁呀，立青的事情立钟也跟我说了，放心去，人家要是提啥要求，都答应下来，放心，这是孩子的大事，我跟他大伯给你们兜着。”这一年多了，立青在家里住着，跟亲儿子也不差啥了。 “哎，有嫂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就没合眼，老大老二刚安顿好，还想着再缓上几年，没想到立青这么快，唉。” “要是我家那几个跟立青似的这么省心还好了呢，行了，先不说别的了，我去给你们收拾顿饭，吃完好好睡一觉，”东屋老大那间屋子都收拾好了，正好派上用场了。 “爸，妈，大娘，东西我都归置好了，我去上班了，”林立青只是请了一天的假，这会儿也该回去上班了。 “立青，我这马上就好，你带上饭再走吧。” “不了，我买点就行了，时间上差不多了。”林立青骑上自行车就出门了。 林长江吃完饭之后就去休息了，有些话他不方便跟嫂子说，就只能等大哥回来了。 卢月娥吃完饭反而没了睡意，帮着杨华收拾完，妯娌俩就坐下说起了话。 “嫂子，唉，你不知道，这老三突然回家，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闯啥大祸了。”卢月娥从昨天到今天，这心就一直提着，“谁能想到是为着这件事情，嫂子，这姑娘你见过吗？” “这个我也是昨天才从立钟嘴里听说的，这姑娘呢我也没见过，但是立钟对她评价还挺高的，”杨华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卢月娥说了一遍。 卢月娥听完对这未曾谋面的张乔印象就好了起来。 “之前老三一个字也没提过，谁知道这次一回家就说要娶人家，这孩子不会干啥错事了吧？”实在不怪卢月娥担心，林立青这次的表现实在是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小五的事儿呢，你不知道，” 第298章 夫妻争执 林立钟回到城里之后，先是把赵老头给送回去了，然后就去了医院。 这一趟还是走的挺顺利的，很快就把张乔妈妈的药给抓好了，林立钟就按照之前说好的，往回收站去了。 姜小草被张远领回家之后，就开始对着张远发脾气。她这人是典型的窝里横，张远对她好，她就使劲儿地欺负他。 “你个窝囊废，你娘骂我骂得那么难听你都不管。” “那是我娘，而且娘还病着呢，本来心情就不好，你说你去招惹她干啥？”张远心里还是有数的，当初哄着让着姜小草，现在结婚了，孩子也生了，这才发现姜小草缺点这么多。 “你的意思就是我自找的是吧，张远，你有没有良心，我这么上赶着都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那个马上就要成为老姑娘的妹妹。” “你说话注意着点，啥就成为老姑娘，张乔是上学上的，年龄稍微大了点，这才十九，正是好时候，你作为嫂子，怎么能这么编排她。” “我呸！张远，我也是出于好心，真当我们家家宝非她不可了是吧，她张乔要不是你妹妹，我能管她，给她介绍这么好的对象。” “行了，我娘只是病了，又不是瞎了，你爸非要把乔乔说给姜家宝是个啥意思，我娘能不知道？” “我能有啥意思啊，张远，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不说清楚，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死缠烂打，这招她五岁的时候就跟姜母学会了，对付张远足够了。 “行了，你也不用在这里缠歪，小草，我既然娶了你，你就是我们老张家的人了，不要老想着姜家的事儿，就家宝这懒得出奇的样子，我都看不上。”张远才不吃姜小草这一套，这套路他小时见村里的那些婶子大娘，奶奶啥的用多了，不过是无理搅三分罢了。 “我，你.........”姜小草直接被气得声音都变尖锐了。 “哇哇哇~”得，还把她闺女给惊醒了，张远就不说话了，姜小草也忙活孩子去了。 等把孩子哄好之后，张远就出门去地里了，今天还有活没有干完呢。只留下姜小草在家一个人看孩子。 姜小草等张远走了之后，越想越生气，抱起孩子就回娘家去了。 这三十多里路，她走了两个小时，到姜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正好赶上了饭点。 “妈，妈，赶紧的，先给我来碗水，渴死我了。”一进门，姜小草就往厨房去了。 “你咋回来了？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的？”厨房的姜母先是被自家老五的声音吓了一跳，把手里盛汤的勺子都给掉到地上了。 “啊，是，我带着你外甥女回来看看。”姜小草没有提她跟张远吵架的事情，其实走到半路她就后悔了，速度就慢了下来，想着张远也许回家看到她不再能找过来。 结果，是她自作多情了，这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她愣是走了俩小时，连张远的人影都没看到。 “咋啦？跟女婿吵架了？”姜母才不信姜小草的说辞，她这闺女，没事可是想不起回娘家来的。 “嗯，吵吵了几句，还不都是为了家宝的事儿。” “关家宝啥事呀？你们两口子吵架，怎么还把娘家兄弟给扯进来了。” “唉，还不是都是为了张乔啊，家宝之前就找到我说了，一定让我帮他娶到张乔做老婆。我这不得去我婆婆面前敲敲边鼓啊，结果倒好，我这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一点好都落不下。”说起这件事，姜小草就一肚子的委屈。 “这事儿啊急不得，等家宝的工作落实了，你再跟你婆婆提提看看，到时候她江又蓝怕是另外一副态度了。”姜母倒是不着急，本来这种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说定的事情。 “也是，妈我今天还给我婆婆提彩礼的事情了，她当时的态度很坚决，我就觉得，是不是咱们给的太少了，要不加到四百块怎么样？这么高的彩礼，到时候，周围的姑娘，还不都得跟蛾子似的，使劲儿扑棱啊。”这海口她姜小草已经夸出去了，不怕姜母兜不住。 “啥？四百块？这是江又蓝说的？”姜母一听这个不乐意了，进了口袋里的钱，想让他再逃出来，比登天还难。 “不是，妈，这是我提的，就想着作为弟弟的加分项的，没想到我婆婆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呸，平时人都说我是靠卖闺女发家的，真该让那些人去看看江又蓝，这比我都厉害，谁家娶媳妇给四百块彩礼的，怎么着啊，她家张乔是仙女啊？” “就是，妈，要不你好好劝劝家宝吧，媳妇有的是，咱换个目标吧。” “不行，”姜小草这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这道否定的声音。 第299章 姜家宝受气 姜家宝刚才在门口听了个正着，不等姜母说话，他先开口了。 “家宝，你啥时候回来的，不是去你四姐家了吗？” 姜母还挺意外的，姜家宝每次去他四姐那里，都是吃完饭才回来，这次怎么赶饭点就回家了。 “妈，我跟你说，我这次还非张乔不可了。”姜家宝被激怒了，非得较这个劲儿。 “家宝，这好姑娘有的是，没有张乔还有其他人呢，放心，姐到时候一定给你找个更漂亮，更温柔的。”姜小草也是真心不想管了，她婆婆那人可不是好相处的。 “好了，都先别说了，赶紧的，饭好了，先吃饭，”姜母见儿子状况不对劲儿，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对，先吃饭，走了一上午，我都饿了。”姜小草听到要吃饭了，也不继续了，这一半奶孩子，一边还要走这么远的路，她确实是饿了。 “行了，你带着孩子去堂屋里等着吧，家宝，过来帮忙端饭。” 因着姜小草带着外甥女回来了，姜母还特意给小宝宝蒸了一碗蛋羹，当然了，也没忘记姜家宝的，不过姜家宝没胃口吃，就便宜姜小草了。 吃过午饭之后，姜父就去上工了，孩子也睡着了，娘仨才有功夫坐下来好好聊聊今天这事儿。 最先沉不住气的就是姜家宝了，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用受过这个气。 原来，今天是姜家宝跟苏仁成约好的时间，要说说工作的事情，正好姜家宝出门碰到了刘二虎，就拉着他一起去了，到时候吃个饭啥的，就不用自己掏钱了。 姜家宝计划的挺好，当然了，刘二虎也是舍得花钱的主，两人到苏家的时候，手里也确实提了几个从国营饭店买的菜。 苏仁成一大早就在家里等着了，工作的事情他已经打听到些眉目了，问题不大，就想着让小舅子过来商量一下。 结果没想到姜家宝竟然直接带着正主上门了。 不过，倒是也正好，剩下他再费一遍口舌了。 三人就这么在家里摆了一桌，有刘二虎带来的几个肉菜，苏仁成又拌了个白菜，这就差不多了，酒也是刘二虎带过来的，这方面他一向是很上道。 酒过三巡，刘二虎跟苏仁成也熟络起来，这人跟自家小舅子姜家宝不太一样，很懂人情世故，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多余的，不会让人为难，也不会让人难堪。 苏仁成这下总算是理解自家小舅子了，他这么懒一个人，竟然能想着帮这刘二虎一把，虽然里面也有钱的缘故，但是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姜家宝第一次跟他开口提别人的事情。 “二虎啊，你也不是外人，我呢，就给你撂句实话，我这手头上呢有两个消息。”苏仁成是不会给人留话柄的，这说是机会就是机会，毕竟要是钱不到位的话，是不会成为岗位的。 “哎，苏大哥您费心了，放心，今天您说着话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哈哈，没这么严重，我也就是打听到了消息，” “哎，您说，我听着。”刘二虎知道苏仁成的意思，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不过这个他反而倒是放心了，钱，他手里已经攒了不少了，那么些羊，他兄弟都收了，还是现场给的钱，足足两千块，这工作解决之后，结婚也够用了。 “一个呢是车队这边，前段时间蒋师傅的徒弟出了点问题，所以，他要再招一个学徒工，这个学徒工啊，就是比较辛苦，一开始几个月是没有工资的，三个月之后要是能出师，那就有工资了，但是一开始还是很低的，” 苏仁成这个是跟蒋师傅商量过的，其实学徒工也是有工资的，只不过很低罢了，一个月十多块钱，只是苏仁成为了能争取到这个岗位就跟蒋师傅说了，出去那五百块钱之外，这个开始三个月的工资不要，全都归蒋师傅，这才给争取到了手里。 当然了，主要是蒋师傅实在是是缺钱了，这学徒工的工作，平时也就是三四百块钱就能搞定，这次苏仁成一下子出到了五百，一下子就没人跟他争了。 当然了，这一百多不是白出的，蒋师傅答应了，三个月之后保证能转正，这个话苏仁成是没有说的，按照他的想法，这个岗位是给小舅子留的，到时候让张母娘出点，他再给添点，就把钱给凑齐了。 “另一个呢，是供销社仓库那边，缺个搬运的临时工，原来的那个上个月伤到腰了，这才临时找一个，这活儿呢，胜在轻松，”苏仁成没说的是，这个临时工是干部长久的，那位只是回家养伤了，还要回来的，这种临时工，没有正式的工作编制，是可以被随时辞退的，当然了，相对应的，这个需要的钱也少，也就是给主任送点东西就搞定了。 “兄弟，说实话，后边这个我的把握更大一些。”苏仁成说完还给刘二虎提了个建议。 “真是让苏大哥费心了。”刘二虎其实心里是有数的，这第一个八成是苏仁成给姜家宝准备的，所以他也不着急说话，等着姜家宝选择。 “看吧，我就说我四姐夫是有能耐的，这一下子就给找了两个呢，二虎兄弟，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姜家宝是一点也没考虑这两份工作，学徒工，甭管那里的学徒工，那都不是容易的活，这搬运工就更别说了，之前他就在粮店干过，那是真累。“姐夫啊，别光是工作啊，说说都需要多少钱吧，好让我二虎兄弟心里有个底。” 苏仁成一听就知道，姜家宝没有出来工作的想法，真真是很铁不成钢，这个学徒工的位置他可是精挑细选，一举两得的事情，等姜家宝转正之后，他这边就可以轻松一些了，这些娘光是给老丈人家帮忙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搭了多少人情了，再娶两个姜小花都够了。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这媳妇是自己选的，还给自己生了几个大胖儿子呢。 刘二虎看人脸色惯了，所以苏仁成这脸色一变，他就发现了，看来这个司机学徒工的活就是苏仁成给姜家宝准备的了，那各方面肯定都给想到了，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不能心急。 “家宝啊，苏大哥给找的这两个都是好工作，正好咱们兄弟俩一人一个，不都给解决了嘛，”姜家宝这人刘二虎是再了解不过了，这话是说给苏仁成听的，作为好兄弟，怎么也得劝一劝不是。 “就是啊，家宝，这个可是好机会啊。”苏仁成还是想再劝一劝的。 “嗐，姐夫，你还不了解我嘛，这俩工作我都干不了的。”姜家宝还是一点都不想去工作。 “你，哼，那就在乡下待着吧，一辈子也没啥除夕。”苏仁成这次还是被气到了，自己辛辛苦苦地给他谋划，结果，人家正主一点都不着急。 “姐夫，我在乡下也挺好的啊，不缺吃，不缺喝的，” “哼，算了，让二虎兄弟看笑话了。”苏仁成碍于刘二虎在跟前，就没再多说。 “没事，都是兄弟，家宝他就是这个性子，”刘二虎心里再鄙视，也不能当着人家姐夫的面儿说出来。 “唉，二虎兄弟啊，咱们说正事儿吧，你看看你想去那里呀？” “苏大哥，我想学开车，就算最后转不了正，回村里也能开开拖拉机啥的，也比一般种地要好。”刘二虎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去当学徒。 “行，那我明白了，二虎兄弟，你等我消息吧，不出三天，肯定能让你见到蒋师傅。” “那我随时等着您这边的信儿，”刘二虎放心了，只要能让他进去，那剩下的就都不是事儿了，无非就是花钱了。“苏大哥，那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些事情，” “来，来，我送送你。”苏仁成就把人给送出去了。 到了门口，刘二虎就把之前准备的一个纸包塞给了苏仁成。 “苏大哥，辛苦你帮着操心了，这些是兄弟我给你的谢礼，兄弟我啥也不懂，接下来的事情还得您帮着继续操心。” “二虎兄弟客气了，你是家宝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了，放心，这个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刚接过来，苏仁成就摸出来了，里面是钱，大团结，这厚度怎么也得有个一百块了，当下，苏仁成的态度就热络多了。 “哎，那就真拜托您了，需要多少钱您吱声，我好准备。” “我也给你说句实在话，这工作呢本来是我给家宝准备的，可是你看这孩子，唉，这个工作呢，我跟蒋师傅说好了，五百块再加上前三个月的工资，” “好，”这比自己预想的稍微高了一些，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兄弟，我知道这要价高了点，但是你放心，蒋师傅说了，保证能转正，”看在钱的份儿上，苏仁成到底是给说了句准话。 “明白，明白，辛苦苏大哥了，那我就回去筹钱去了，您回吧。” “好慢走啊。” 等把刘二虎送走之后，苏仁成就先去了厨房，数钱去了。 果然，里面都是大团结，足足一百五十块，不少了。 苏仁成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在六十五块左右，这还是有出差补助的情况下，当然了，他们这些经常出差的司机是不靠工资的，来回拉点货回来就不只这些钱。 要不然，苏仁成也不敢这么帮衬姜家不是。 把钱放好之后，苏仁成就回屋里去了，这钱不能让姜家宝知道，所以他放到了厨房，找了盒子塞了进去，等把姜家宝送走之后，再拿出来。 回去之后，苏仁成又说了姜家宝几句，对方丝毫不在意，他也就不再费口舌了，心里只是暗自下了决心，以后姜家的事情要少管些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花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再说了，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也要大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但是，这话是不能明说的，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了。 姜家宝喝了些酒，又被苏仁成念叨了几句，就又些恼了，没多久，他也找借口溜了，中午饭都不吃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裴六子和瘦猴，于是就想起了自己之前拜托刘二虎的事情，刘二虎是让他们两个来办的，就顺嘴问了一句，结果给问出事儿来了。 “六子，瘦猴，二虎之前吩咐你俩去吓唬张乔的事儿，你们办的怎么样了？”姜家宝有点上头了，刚才那酒度数忒高，他有点受不了了。 “去了，没用，人家小姑娘警惕性太高，发现俺们俩了，喊了家里人，差点没给我们给逮住。”说话的是瘦猴，他拉住了裴六子。 “啥玩意？就这样了？后来没继续啊？”姜家宝不高兴了，觉得自己安排的事情没有受到重视。 “这还咋继续啊，要是真让人家村里人逮住，或者人家姑娘直接去找了公安，我们俩可没好果子吃，我说姜家宝啊，你要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你就光明正大地去跟人家说，人家姑娘要是也看上你了，那还搞这些干啥。”瘦猴这话多少是有点讽刺的意思的，毕竟人家姑娘真要是同意跟他处对象的话，就没有这些事情。 “老子我不用你教我，你俩算个啥东西，事情办不好就罢了，还在这里跟我说些有的没的，刘二虎在我面前都不敢这样。”姜家宝今天在苏仁成那里受了气，接着酒劲儿就都发散出来了。 “我呸，姜家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啥东西，要不是有几个好姐夫，你这种人早就饿死了，少在我们面前充大爷，你是谁老子啊，你嘴里再这么不干不净的，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裴六子实在没忍住，这货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姜家宝也没想到平时对他那么客气的两个人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我还就告诉你，姜家宝，人家张乔这么好的姑娘，凭啥看上你，就凭你懒，凭你无赖？我呸，你少做梦了，这辈子你都没戏。”这些话裴六子早就想说 ，一直忍着，好嘛，今天全都给秃噜出来了。 第300章 姜母改变想法 姜家宝当时气不过，最后三人打成了一团，二打一，姜家宝被揍了，身心都收到了巨大的打击。 裴六子和瘦猴都深谙打人的技巧，绝对是不会再显眼的位置留下痕迹的，所以，姜家宝到家的时候，除了衣服有些脏之外，完全看不出人被揍了。 本来心里就憋了气，没想到刚回家就听到姜小草跟姜母抱怨，这一下子就被激起了斗志，你们不是都说我配不上张乔吗？不是看不上我姜家宝吗？这张乔我还就非娶不可了。 饭后，姜母就去厨房收拾了，本来是想着让姜小草去的，毕竟空着手回来白吃白喝的，再不干点活儿，姜母都想把人给撵出去了，但是孩子哭闹了，她又不耐烦看孩子，索性自己去厨房收拾了。 姜小草抱着闺女去了里屋，喂了一会儿奶，孩子就睡着了，但是她没有出去，姜家宝的情绪不对，这明显是在外面受了气，一会儿准要发脾气，姜母不敢说儿子，肯定要拿她撒气的。 果然，姜母刚回到堂屋这边，姜家宝就开始闹腾上了。 “妈，你给我想想办法，这张乔我是娶定了 ，” “我倒是要那些人都看看，我姜家宝说出去的话能不能成真。” “妈，你明天就去张家提亲去，不管人家张家开啥样的条件都答应下来，” 姜家宝已经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了，跟张乔的婚事已经不仅仅是以后谁养谁的问题了，已经升级到面子的问题了，所以姜家宝此时已经有些不讲道理了。 “家宝啊，你这是在外面受气了？是你四姐夫说你了？没事，等他来咱家的时候，我好好骂他一番，给你出出气，你四姐也真是的，咋不再边上看着些啊，这个死妮子，老娘也饶不了她。” 知子莫若母，姜家宝这状况，姜母再清楚不过了，受不得批评，听不了实话，这毛病，小的时候姜母就发现了，她觉得长大些懂事了就好了，再加上这是唯一的儿子，就一直没有下狠心给扳过来，现在已经二十多了，这性子已经定型了，也改不了了。 “不关我四姐夫的事儿。”虽然确实是苏仁成先起的头儿，但是姜家宝的怒火完全是由瘦猴和那个六子给点起来的。 姜家宝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趋利避害了，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他这四姐夫对自家确实好，这不能得罪，也不能真让姜母大年下的开骂，这就折了苏仁成的面子了，夫妻一体，四姐自然也不能得罪狠了。 “啊？你今天不就是去你四姐那里了吗？难道是那个叫啥二虎的，他得罪你了？他过河拆桥了？” “没有，二虎还是不错的，他，”话到嘴边姜家宝就停住了，刘二虎在进苏仁成家之前就给他塞了一百块，这钱不能让姜母知道，回头要是真问起来，就说随便给了点就行了，姜母要是知道是一百块就会从他手里要走的。“是他那两个朋友，之前让他们办了点事儿，没办好，我们吵起来了。” 姜家宝也不好意思提自己被揍的事情，只能含糊着。 “办啥事呀？是不是跟张乔有关？”不然不至于突然就非张乔不可了，肯定是那两人说了啥，刺激到姜家宝了。 “他们嘲笑我，说我配不上张乔，妈，我咽不下这口气。”一提起来，姜家宝就忍不住生气，手抖哆嗦了。 “瞎说，他们知道个啥呀，明明是那个张乔配不上我们家宝，别的咱不说，就是这张乔高中毕业又能咋样，还不是一样回家来种地，咱们就不一样了。”姜母这个时候只能顺着儿子说，“只要咱们愿意，随时能在城里找份工作，” 姜母说这番话的底气是四女婿苏仁成给的，之前让他帮着家宝找了那么些工作，对方一点都不犹豫，也没有抱怨，让她产生了错觉，认为这四女婿那是随叫随到的。 “再说了，咱们家出两百块的彩礼呢，啥样的黄花大闺女找不到，她张乔长得也就一般吧，隔壁村那个大美就挺好，那模样在周围几个村子也是能数得上的，而且妈去看过了，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比张乔强不少呢。”姜家宝是家里的独子，姜母找媳妇自然是想找好生养的，娶回家好给老姜家开枝散叶。 “行了，妈，别管啥大美小美的了，你说的那人我知道，她妈就是个母老虎，这闺女随妈，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要。” 姜母说的这个大美，姓齐，就叫齐大美，她家里是六个哥哥，就这么一个闺女，被养的泼辣的很，村里的姑娘轻易不敢招惹她。姜家宝跟隔壁村里的小混混熟啊，他们都不敢招惹的人，姜家宝就更不想招惹了。 有一回姜家宝去齐大美她们村去找那些人，正好碰上齐大美了，结果这女人追着他跑了三条街，非得要问姜家宝的名字，幸好姜家宝路熟，还会翻墙，要不然真的让齐大美给按住了。 所以，姜家宝一听齐大美的名字就赶紧给岔过去了，就怕姜母认真起来。 不过，姜母是怎么知道齐大美的？难道是那女人自己找了媒婆上门的？ 这还真是让姜家宝给猜对了，自从上次追了三条街没有追上姜大宝之后，齐大美还真就跟姜家宝杠上了，非得找出这个人是谁不可。 齐大美是家里唯一的闺女，从小就被娇惯地养起来的，在家里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儿。 家里六个哥哥，再加上父母，都很疼她。 家里哥哥多，村里那些同龄人也都让着她，要不然就是躲着她。 还从来没有人像姜家宝一样，对她爱搭不理的这种。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姜家宝长的白净，跟齐大美从小到大接触到异性都不一样，简单来说，就是姜家宝的这副皮囊生的好，正好合了齐大美的眼缘。 所以，那次之后，齐大美就发动周围的人开始找姜家宝，还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让齐大美给打听到了。 齐大美用了三块钱就从同村的小混混嘴里知道了姜家宝的全部信息，不仅是名字，家庭情况，还有住址，就连他八岁还尿床的事情都知道了。 为此，齐大美还专门跑了一趟姜家所在的村子，专门去确认了一下，嗯，这三块钱没有白花。 之后，齐大美就频繁的来这边村里看姜家宝，还假装跟姜家宝偶遇过，不过对方还是躲着她走。 那句话咋说来着，哦，对，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反正齐大美是看上姜家宝了，回家之后，就跟父母说了，。 齐大美也知道自己去直接找姜家宝说的话，肯定是被拒绝的命，于是她就走别的路子。 她找到了本村的媒婆，给了对方五十块钱，目的只有一个，去给姜母那边递话，也不用刻意去说，只要姜母问的时候，就主动说自己就行，啥好听说啥，务必让姜母对她齐大美满意。 别说，这还真是歪打正着了，这媒婆跟姜母认识，当初姜家的这几个闺女，除了老四之后，老大和老二都是她给做的媒。 媒婆当时就跟齐大美说了，“大美啊，咱们娘俩也不是外人，都是一个村的，你妈的呢，跟我关系还挺好，大娘我就劝你一句，这姜家宝啊，不是个结婚的好对象。” 就冲这些话，这媒婆也不算是坏人了，但是齐大美不听啊。 “没事，大娘，我就认准他了，钱呢，您收着，记得帮我多说好话，要是真成了，我多给您做几双鞋。”这边的风俗，一旦媒人给介绍成功了，女方这边要给媒人做鞋以示感谢。 “唉，行吧，”这媒人当时答应了，之后还专门去找了齐大美她妈一趟，这才知道，齐家一大家子都知道这件事儿。 齐大美她妈还说了，“我们大美啊，就是这么个脾气，你要不随了她的心意，这还有的闹腾呢，结婚嘛，就让她找个顺眼的吧。” 这媒婆啥也不说了，反正钱也收了，就是说好话而已嘛，那就说呗。 姜母爱听啥，她就说啥，什么屁股大好生养啊，家里兄弟多，有人帮衬啊，齐大美人长得好看又孝顺啥的，不管真不真的，只要姜母爱听她就说。 跟姜母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知道对方不是啥好人，所以这媒婆说起话来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姜母虽然知道一般媒人说话多少都有些水分，但是走不了大样子，可是她是绝对想不到，齐大美能这么水 。 一开始，姜母对张乔也是很满意的，毕竟有那么些嫁妆带着不是，但架不住这媒婆厉害啊。这段时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姜母耳边提起齐大美，姜母就忍不住比较两人。 长相呢，齐大美比张乔出色。 家世呢，都差不多，都搁村里种地的，但是齐家兄弟多啊，一旦有事需要帮忙了，这比张家那俩兄弟可厉害多了。 嫁妆方面的话，齐大美确实差了一筹，毕竟姜小草当时可是说了，张乔能有好几百块的嫁妆呢。不过，事后想想，姜母又开始怀疑了，张家真有这么多钱吗？ 姜小草结婚那会儿，可是跟张家要了三百块钱的彩礼，再加上新盖的院子，家具也是全新的，姜小草还要了一台缝纫机，光这些加起来都七八百了，一般的农村家庭，这钱都够娶三个媳妇的了，省着花，给四个儿子娶媳妇都够了。 自家要不是有之前嫁闺女的彩礼，都不一定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所以，姜小草这话说的，肯定不准，这嫁妆能有个两百块顶天了。 再说了，张家还有一个小儿子呢，张辽这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说媳妇的时候，张家也不可能不给儿子娶媳妇，反而把家里的钱都给闺女陪嫁了。 这齐大美就不一样了，家里兄弟多，也都早早结婚了，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妹妹，到时候怎么也得给添妆啊，一家五十的话，还三百块钱了呢，齐家的爸妈再给些，四百是有的，多大话可能就有五百了，毕竟媒婆可是说了，这齐大美在家就没有下过地，父母这么疼爱的话，嫁妆肯定少不了。 姜母越想越觉得齐大美跟自家合适，也就是学历比张乔低了些，跟姜家宝一样，只有初中毕业。 不过，在姜母看来，这个反而是最不重要的，只要有四女婿苏仁成在，就算是初中毕业，一样能给找份正式的工作。 让姜母最后下定决心的，还是今天姜家宝的状态。 姜小草回来跟她说张家不同意的时候，姜母一点儿都不意外，毕竟姜家宝的名声在那儿摆着，张家不会轻易同意的，她也有心理准备。 但是，姜家宝一副非张乔不可的样子，可就戳了姜母的心了，这还没娶进门儿呢，不管儿子是出于什么心态，这明显是把人给放到心上了，这可不行。 之前，姜家宝还是一副可行可不行的样子，还是姜母劝着他娶张乔呢，这一下子就给反过来了，这不是姜母想看到的。 而且，齐大美的各方面都让姜母满意，所以她是不会让姜家宝娶张乔的。 “家宝啊，这娶媳妇可不是置气，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你可要想清楚，再说了，这张乔你也不是很喜欢不是？”姜母最了解自家儿子，这事儿只能慢慢劝，再拖着，等这股子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不管，妈，你今天下午就去张家，带着媒人去，”姜家宝还在气头儿上，听不进去。 “不是，儿子啊，你五姐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张家大娘呢，不同意，人家还病着呢，咱们不能就这么上门，再给气出个好歹来，那就结仇了。” 姜家宝听到这儿，就有些犹豫了。 “你就听我的，咱们先等等怎么样，等上一段时间，再让你姐去探探口风，趁着这段时间呢，你也赶紧让你四姐夫帮着找份儿像样的工作，这到时候，你五姐也好说嘴不是。” 第301章 计划有变 “就是，你先消停的去工作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再跟我婆婆提，说不定她就能同意了呢。”姜小草也不再屋里躲着了，这会儿就赶紧出来给姜母帮腔了。 “孩子睡着了？”姜母瞥了一眼姜小草。 “嗯，累了，有点闹腾，这会儿总算是睡踏实了。”姜小草知道姜母不大高兴，但是就当没看见。 “就是，家宝啊，听到了吧，你五姐也是这样说，咱们现在啊，先不想这些了，好好找份工作挣钱去吧。”姜母赶紧趁着姜家宝态度松动的时候，趁热打铁。 姜家宝这会儿已经被转移了心思，一直再想他妈为啥好端端地提起了齐大美来，就怕姜母真的相中了齐大美。 “那行吧，我明天就再去找我四姐夫一趟。”姜家宝赶紧开始转移话题，他才不会主动提起齐大美，不然姜母能唠叨一上午，要是真动了心思就更麻烦了。 “行了，这事儿你要是觉得行，那也不用你再去操心了，我去你四姐那一趟，这事儿，妈帮你跟你四姐夫说。”虽然姜家宝回来没说四女婿的事情，但是按照她对儿子的了解，这老四那边肯定是说他了。 四女婿这人除了喝完酒打媳妇之外，其他地方真是没得挑，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她帮忙劝着老四姜小花，那两人早就过不下去了，也不会生了这么多儿子了。 所以，姜母是有这个底气去跟四女婿提要求的。 “那行吧，妈，这是这次刘二虎给的谢礼，一共五十块钱，都在这里了。”姜家宝为了转移视线，甚至把这钱都给拿出来一半。 “行了，你也大了，这钱你自己留着吧，不要乱花，”五十块钱不少了，但是这是儿子第一次拿回来这么多钱，姜母克制住要拿走的想法，让姜家宝自己收了起来，在她开了，儿子有这个想法就够了，等以后挣得多了，再往家里交钱不迟。 “哎，好来，那妈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回去睡午觉了。”姜家宝迅速地就把钱给收了回来。 “去吧，去吧，也累了一上午了。”姜母摆摆手让他赶紧走了。 打发走了姜家宝，姜母这才有时间跟姜小草问问具体情况。 “老五啊，你家婆婆是咋回事啊？”姜母端起自己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茶水。 “妈，我婆婆就那样呗，从我进门就不待见我，这自打生了个闺女之后就更加不待见我了，家宝这可能是受我连累了。”姜小草这时候当然不敢火上浇油了，姜母要真是生气起来，最倒霉的可是自己。 “哼，不知好歹，你婆婆就是个短命鬼，我看到时候她真不行了，到哪儿去找比咱家宝还合适的女婿去，就是个没福气的。”江又蓝这么贬低自己儿子，姜母那当然是没好气了。 “就是，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个啥，我婆婆生病脑子不灵光就算了，我那公公也是一样，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张乔的嫁妆少不了，” 姜母不吱声，对这件事情，她还是持怀疑的态度，毕竟嫁妆这种东西，不到结婚当天，是看不见的。 “妈，你看，这家宝态度这么坚决，要不咱们再加些彩礼？”姜小草之前在江又蓝面前提过这话了，只能硬着头皮再跟姜母出主意。 “行了，这张家的事情先不提了。”姜母一点都不接话，她心里已经盘算开了，这要是去老四姜小花家里该带些啥，这求人办事，不能空着手呀，虽然是长辈，但是该带的还是要带。 苏仁成家是城里的，自己又是供销社的司机，家里是不缺东西的。 想来想去，只能去别家买些猪肉了。 昨天，隔壁村的猪圈塌了，砸死了两头猪，他们村里的村长做主，给大家给分了一头，剩下的说是要换成钱，等年底的时候分了。那媒婆昨天来的时候，就提了一嘴。 这样的猪肉，是不要肉票的，当然了这 价格也就更高一些。 算来算去，怎样也得需要五十块钱左右，姜母有些肉疼，但是想到姜家宝这一年来的表现，又不觉得贵了。 “行了，张家这事儿先停停吧，我自有打算。”姜母心里有打算，也懒得跟姜小草细说，“我出去一趟，要晚些回来了，你等孩子睡醒之后就回去吧，明天我就去你四姐家里了，有啥事等回来再说吧。” “啊？妈，我这才回来呢，还想着在家里住几天呢，”姜小草没想到姜母竟然不留她，这刚在家里跟张远吵了一架，这晚上就回去，脸上实在挂不住，就还想着挣扎一下。“妈，您放心地去吧，我带着孩子在家里住几天，好好松快松快。” “得了，你这都嫁人了，好好在你家里待着，偶尔回来看看就得了，你看谁家的姑娘，嫁出去之后，还三天两头地回娘家的。”家里粮食点心啥的都挺多，姜母才不放心让姜小草在家里住着。 “行了，就这么定了，等孩子醒了，时间也正好，回去吧，省得女婿再念叨我老婆子。” “知道了，”姜小草看着姜母把炕橱还有柜子都锁上了，也识趣地闭嘴了。 姜母嘱咐完之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就怕去晚了，剩不下好东西了。 林立钟到回收站的时候，张乔正在跟林立青说着话，杨大爷就在院子里忙活。 张乔拿到药之后，跟林立钟道了谢，也没多留，就赶紧回家去了。 晚上回家之后，一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商量林立青的事情。 “老二，你放心，人家那边提啥要求，咱都应下。”林长河不等林长江张嘴，就先开口了。 林长河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五个子女中，目前只有下乡的老四结婚了，但是这婚事从一开始就没让他们操心，只是领证之后，通知了家里。 从这方面来说，林长江就很有经验了，他家老大去年已经成家了，老二也有了对象，现在又要轮到老三立青了。 “哎，没事，大哥，咱心里都有数，这也不是很着急，立青也说了，那闺女家里还有人病着，咱们现在过来就是上门去看看。”接话的是卢月娥。 上午的时候，妯娌俩就把事情沟通的差不多了，这借钱啊，别看是家里老爷们开口，其实最终能决定的，还是家里的主妇，所以，自家要借钱，自然得跟嫂子也说明白才行。 当时杨华就表态了，“月娥，需要多少到时候，直接过来拿就行，立青也不是没谱的孩子，他既然相中了，那就一定尽力给孩子办成了，这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的。” “立钟，今天怎么样啊，你赵爷爷咋说的？”林立钟送完药之后，就待在回收站了，晚上是跟着林立青一起回来的。 “妈，二婶，你们放心吧，赵爷爷说先开五副药喝着，等喝完这些就让那大娘自己去找他再看，赵爷爷既然这样说了，那这肯定没有问题的。”林立钟还是了解赵老头的，他既然说让江又蓝去找他看诊，那这五副药过后，人就能下床活动了。 “哦，那这看来问题不大，赵叔的医术没得说。”林长河也明白了。 “对，嫂子跟我说过的，咱立北的病就是这赵大叔给治好的，立北这病可是有年头了，没想到还真给治好了。”卢月娥也反应过来了，这赵叔说的是谁。 “那咱们明天就不去了吧。”林长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这样一来，这计划就得变一变了。 “明天就不去了，爸，等五天之后吧，我跟张乔也商量过了，她那边会跟家里先沟通这件事情的，争取五天之后，咱们来家人见上一面，到时候再说婚事的事情。”林立青也趁机把他跟张乔商量好的事情提了出来。 “啥？还得等五天呀？”这些年了，卢月娥这是第二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上次还是来帮着杨华照顾月子来着。 上次好歹是她跟着婆婆来的，家里还有林长江照应，这次他们夫妻俩可都来了，家里没人了，老大夫妻俩住新院子那边，公公婆婆住老宅那边，都不在一起的。 “月娥，你跟长江就安心地在家里住下，啥也不用惦记，明天让你大哥给老家去信儿，家里的事情让爹娘帮忙看着点，没事的。”杨华知道卢月娥顾及啥，同样是一家主妇，出门在外难免的，“你啊，就在这边好好玩儿几天，我最近正好都是夜班，白天有时间陪你逛逛，咱们姐妹俩都好久没有这么一起逛街了。” 这上次逛街得是十六七年了，林立钟都长这么大了不是。 “这，这，能行吗？”卢月娥有些犹豫，下意识地看向了林长江。 “没事，来都来了，你啊，就跟大嫂好好逛，家里的事儿有爹娘呢。”林长江也觉得这是个机会，这么多年了，两人整天忙忙碌碌的，为了家里 ，为了孩子，一直也没有机会好好休息，这可是难得的空闲。 “唉，好，那就让嫂子多担待了。”林长江的肯定，一下子就让卢月娥有底气了。 “嗐，啥担待不担待的，这难得有人跟我一起逛街呢，小五平时也不再身边，周围的同事也各有各的事情，这人年纪一大啊，能聚到一起的朋友都没有多少了。”杨华也很高兴，正好年底要给老大安排相亲，正好跟卢月娥好好交流一下。 “就是，二婶，您就放心大胆地去逛，我妈在供销社可是有熟人的，我那吴姨可是专门管仓库的，您呢，没事就跟着我妈去找她去，借着这次机会，正好把我立青哥结婚用的东西给置办一下。”林立钟挺喜欢这个二婶的，之前小时每次去乡下老家过寒暑假，二婶都会想尽办法给他们这些孩子改善伙食。 河里的鱼虾，不知道有多少进了他们肚子里，还有烙饼，二婶林月娥最擅长的就是烙饼了。 每次去，必定会做一次，那一年攒下的白面让他们这群孩子一次给造个干净，卢月娥一点怨言都没有。 所以，当初林爷爷提议要把工作给林立青的时候，林立钟是一点也没迟疑，只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卢月娥的原因。 “那可太好了，嫂子，这供销社可一定得去啊，咱们那的供销社就那么大一点地方，东西总也不全，这次可一定要好好挑一挑。”一说到逛街买东西，这卢月娥也来了兴致。 “那你可来着了这次，我跟你说，这老吴啊以前跟我是一个单位的，关系老好了，这不为了孩子才调动到供销社的，之前可没这机会，咱们明天就去，款式可着你挑，另外他们单位还有那些瑕疵品啥的，都是只供内部职工的，没个熟人你还真买不到。”杨华也很积极，“别看是瑕疵品，但都是小毛病，绝对不耽误使用的。” 林立钟在一边跟着点头，那些“瑕疵品”大部分已经在她的空间里了，林妈和林二婶要是明天去的话，恐怕买不到多少，不过看两人在兴头上，她也不能打断不是。 这边聊着火热，林爸那边也聊得热乎起来。 “大哥，立青之前手里也攒了些钱。” “嗯，”这个林长河是知道的，他休息的时候，还帮着立青一起干过一些，家里也添了不少小凳子啥的，都是立青捣鼓的。 “想着再回收站附近的村里买个院子，在那安家，咱爹呢，就给孩子添了一些，说是让在城区边上买个院子。”林长江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的，这么多年，爹娘在老家都是你在跟前照应的，爹这是心里有数。”说起这件事，林长河也挺不好意思的，这么多年了，林爷爷一直在给送粮食，虽然他也给家里补贴钱，但是这些总没有林爷爷给的多。“老二，立青结婚的大件我这当大伯的出了，你放心就行了。” “不是，大哥我就是觉得你在这边帮着孩子参考参考，别让孩子吃亏就行。” 第302章 看院子 昨天晚上的交流还是很有效果的，林长河答应了帮林立请扫听院子的事情，还承诺了要给林立青准备家具啥的，屋子里的东西。这可不仅仅是家具这么简单了，这个时候流行的三转一响，有两样可都算是屋子里的东西。 三转是指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一响呢，自然就是收音机了。这缝纫机还好贵，这收音机正经地贵，且稀罕，光是这票就不好捣鼓。 晚上临睡前，林长江还跟卢月娥念叨。 “大哥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有他答应的这些条件在，我这腰杆子都直了不少。”娶媳妇这件事啊，最是伤筋动骨了，这不，取完老大家的，林长江手里都没多少钱了。 “嗯，是得好好感谢大哥，以后咱们就跟爹一样，每年给大哥家送些粮食吧。”除了这个办法，卢月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别的。 “这些呢以后再说，后天大哥休息，到时候，我和立青跟大哥一起去那边看院子，你也跟着去吧。”卢月娥说的这些，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还是得把眼前的事情处理明白才行。 “行，那我也必须得跟着啊，你跟大哥都是大老爷们儿，而且你这脾气的，也拉不下脸来跟人讲价，我不去的话，你们还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冤枉钱呢。”买房置地从来都是大事，所以卢月娥一点也不马虎，这能剩下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长江夫妻俩能在这里待得时间不长，所以林长河和杨华，这两天就忙碌起来。 四处发动朋友同事啥的，打听房子的消息。 这次的朋友同事就靠谱很多了，两天之内，就给传来了消息。 这院子呢，就在城区边上，是个很完整的小四合院。原来的主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早年守寡，一个人拉扯大了两个儿子。 老大早年跟着部队走了，后来胜利了，他就在南边一个城市定居了，娶的是当地战友的妹妹，算是在那边立住了脚跟儿。 老二呢，头脑灵活，读了大学，毕业之后就分配到了城里的工厂里，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娶的是他师傅的女儿，后来厂里给分了房子，就从家里搬出去了。 老太太一个人就在这小院里住了好些年，现在年纪大了，大儿子本来说要接她去南方养老的，结果故土难离，老太太怎么也不愿意过去，只是每年过去住上一个来月，见见儿子孙子的，就再回来。 这年纪越发大了，老二也不放心老娘一个人住了，就跟他大哥商量好了，把这老宅子卖了，添些钱再买个大的院子，位置靠近老二厂子那边，让老太太跟着老二一起住，院子呢，就落在老二的名下。 这样一来，老二媳妇当然是没啥意见了，孩子都大了，要娶媳妇了，当然需要房子了。单位给分的房子，六十平已经是顶天了，这将来三个儿子娶了媳妇都没法住。 这老二的厂子呢，离着机械厂也不远，两边厂子也时常办个联谊会啥的额，彼此都有熟人。这林长河一打听，就有人跟他提了这件事情。 老二叫唐志家，跟林长河一样是搞技术的，不过两人各有专长。 “爸，这老二叫唐志家，那他大哥不会是叫唐志国吧？”今天看院子，林立钟和林立青都跟着来了。 这院子本就是给林立青买的，他当然要跟着了，正好也是休息日，就方便很多了。 林立钟是在家闲着没事干，有这种热闹，肯定是要跟着来了。 所以，这一大早，唐家的小院子跟前就呼呼啦啦地来了老林家的四五个人，杨华没跟着，她去忙活别的事情了。 “嗯，确实，老唐的大哥确实叫唐志国，”林爸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跟自家闺女闲聊。 这院子维护的不错，虽然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单从外面来看，确实用心了。院墙都重新抹过一遍，用的是水泥，院门虽然是老式的木门，但是维护的很好，丝毫没有损坏的痕迹。 这院子位置正经不错，虽说是咋城区边上，但是这么多年来，城区的规模是一直往外扩的，这已经不算是边缘的位置了。 院子所在的这条街，也算是这一片儿的主街了，邮局，供销社都在这一片，往北走上几十米就到了，很是方便，本来还有些悬着的心，就这么放下了。 林长江那边也正在观察着，“月娥啊，这院子是真不错，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邮局，供销社啥的都有，好像学校离着也不远，刚才听路边那人说孩子都是跑个十多分钟就到了。”林长江耳朵尖，人家那分明是说孩子早上赖床，不想上学，人家邻居在边上就劝说，反正走着也就十多分钟的路，孩子想多睡会儿就由他。 “嗯，确实比我想的要好很多了，怕是不便宜。” “放心，不管他开啥价，咱都要买下这院子，这地方，轻易遇不上的，老三也是能在这生活，那可比在附近村子里方便多了，刚才我也观察过了，那边的小巷子里，很多挑着扁担来的，八成是附近村里来买菜的，这可比大哥那边方便多了。” 林长江倒是也没说错，林长河那院子算是城市中心位置了，靠近机械厂家属区那边，周围的学校，厂办医院啥的都配备的很齐全，连供销社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但是唯一的不好的可能就是买菜实在是不方便。 那边查的严，基本上没有人敢去晃荡，所以大家买菜一般都是去供销社。 “嗯，你说的对，一定得拿下才成。” 几人打量间，一个中年男子很快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到了离院门七八米的地方就停下了。 “是林工吧，”唐志家一眼就认出了林长河，两人都是搞技术的，虽然工作上没有啥交集，但是在一些会议上还是打过照面的。 “唐工，客气了，客气了。”林长河看着眼前的人也确实眼熟，好像年中的一次会议上两人才见过。 “咱两家厂子虽然挨着近，但是咱们可轻易见不上面，这上次还是半年前那次会议吧。” 果然，林长河这记忆还是很好的。 “你看，这不又见上了嘛。” “对，对，走吧，咱们进去看看。”说着，唐志家就拿了钥匙把院门给打开了，林家这几人也都跟着进去了。 唐志家带着林家人在院子里四处看，林家人自己也是四处观察。 总体看下了，没有啥不满意的，卢月娥更是越看越喜欢。 林长河一看林长江和卢月娥的表情就知道，这是相中了，但还是把两人喊到了一旁，仔细问了问。 “怎么样？” “大哥，就这个了，房子我仔细看过了，当初建的时候就很用心，堂屋和偏房都是用的青砖，而且房主很用心，”林长江看得仔细，连灶屋都进去瞧了瞧。 “我也很中意这个院子，大哥，就麻烦你了。”卢月娥则是从日常生活的角度出发来观察的，院子里有单独的水井，这一下子就让她放心了。 现在城里家家户户都通了自来水了，这个院子里也有，但是原来的水井也保留了下来。 这再来水她可是听大嫂说过，时不时地停水啥的，当然是不如这水井来的方便了。 那边，立青跟唐志家参观的也差不多了。 于是，林长河就跟唐志家一边商量去了，不一会儿两人就又回来了。 “那今天就麻烦了，唐工，院子我们定下了，这东西我回头就给你送去。”林长河也没犹豫，虽然这唐志家提的要求有点难度，但还好，他多问几个人就是了。 “林工放心，这院子就给你们留着了，您的为人我也是相信的，”唐志家的话让林家其他几个人迷迷迷糊的，怎么还牵扯到为人了，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院子的事情吗。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最多三天，我这边就差不多了。” “那感情好啊，那我就在家等着林工的好消息了。” 唐志家走了之后，林长河也带着林长江他们赶紧回家去了。 刚到家，这林长江就忍不住了。 “大哥，我刚才听的云山雾绕的，这姓唐的他啥意思啊。”林长江连水都没喝，赶紧就问上了。 “长江，你着啥急啊，等大哥喝口水再说。”卢月娥赶紧拍了丈夫一下。 “没事，其实也没啥不能让你们知道的，只是不要往外传就是了。” “大伯，您就直说吧，咱们都是嘴严的人。”毕竟这院子是给林立青买的，他还是想问清楚的。 其实，唐志家这院子已经想卖很久了，但是上面打听的人，他一直是不太放心，直到今天遇到林长河，这才开了口。 唐志家给的价格还是很公道的，但是他有一个额外的要求。 “啥要求啊？” “对方要价三百，并一个猫眼石戒指。”林长河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要求，不过听到唐志家说的用途之后，反而是能理解了。 “三百？这么低？”这是林长江没有想到的。 “猫眼儿石戒指是啥？”卢月娥直觉这个才是最麻烦的。 “二婶，猫眼儿石是一种珠宝，反光的时候看起来跟猫眼睛似的，”林立钟跟林二婶解释道。 “珠宝？这是以前地主老财家才有的吧，咱们上哪去给他弄着这个啊。”林二叔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要价这么便宜呢，刚才他是被天上掉的这块馅饼给砸懵了。 “这个我帮着打听一下吧，”林长河心里有点谱了，他知道该去哪里问的。 “不行，大哥，这要不就算了吧，这人不会是想给你下套吧。”这种东西一听就知道不保险，万一被举报了，那可就麻烦了。 “没事，我心里有数，唐志家这人我也跟同事打听过，人品口碑都不错的，不然人家也不会直接明说了，” 林长河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刚一听说这个要求的时候，他也是诧异的。但随后唐志家的话，就又让他放心下来。 “林工，说实话，今天来的要不是您啊，我也就不提卖院子的事情了，” 唐志家提的这个东西是有风险的，他也谨慎的很。 这猫眼石戒指是给他家老太太要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有个这样的嫁妆，当年为了养活唐志国，唐志家兄弟俩，就给卖了。 这几年，老太太上了年纪了，就一直念叨这个戒指，尤其是秋里还生了一场大病，精神一直不太好，这就更成了一块儿心病了。 “唉，虽然这唐志家提的要求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咱们上哪儿给弄这么个戒指去啊。”林长江倒是稍微能放下心来了。 “就是，大哥，要不这院子就算了吧，咱们再找找别的。”卢月娥虽然也觉得可惜，但是也不想大伯一家跟着为难。 “行了，你们准备好钱就行，剩下的我去想办法。”林长河觉得能碰上这么合适的不容易， 林长江一家三口都回屋去了，林立钟则留下了。 “爸，这东西我有，刚才二叔一家都在，我没说，是怕二叔觉得不好意思。” 这自家大哥给操心，林长江没这么大的压力，毕竟父母还在，他们兄弟俩说到底还是一家人，这要是拿侄女的东西，那就不一样了。 “你哪儿来的？”林长河是知道自家闺女喜欢倒腾一些字画啥的，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东西，要知道这个可不便宜。 “这还多亏了立青哥，他之前抱我淘换的那些盒子柜子啥的，我清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好多这种零碎的小玩意，戒子，耳坠啥的，其中就又猫眼儿是的戒指。”林立钟手里的确有，但不是在林立青给的家具中找到的，是之前在滨城买到的那个黑色描金钿的妆奁里找到的。 “那这下就省事儿了，我也不用去找你曲大爷了。”林长河一开始打算是找曲嵩帮忙的，他知道，曲嵩手里肯定有这东西。 第303章 姜母炫耀 “曲大爷？他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林立钟真是没有想到。 “咳，谁还没有点家底儿了，行了，别瞎打听，出去最严点儿。”林长河嘴快，不小心给说秃噜嘴了。 “真没看出来啊。” 因着林长河跟曲嵩的关系，两家从很早之前就走的近了，林立钟小时候也没少往曲家跑。 印象中，曲家的日子跟自家差不多，也没见得有多少家底的样子，平时也是很简朴的，没有大鱼大肉的，衣服虽然每年都建新，但是带补丁的衣服也穿。 要不是今天林爸给说漏了，林立钟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曲大爷家还藏着这种东西的。 “哼，你没看出来的多了去了，行了，天儿也不早了，跟紧回去睡吧。”林长河开始撵人了。 林立钟回去之后，确实睡不着了，这种说话说一半，最烦人了，翻来覆去的，到了一点多睡着。 第二天，林爸没有着急去联系唐志家，东西有着落了，反而不着急了。 林立青也去了回收站，班还是要正常上的。 林二叔没事干，也跟着儿子去回收站帮忙去了。 很快，家里就剩下三位女同志了。 “立钟，我跟你吴姨昨天下午的时候说好了，一会儿我就跟你二婶儿出门了。”杨华收拾完厨房之后，正好看到林立钟在院子里闲逛。 “啊？去供销社吗？”林立钟本来计划今天去黑市逛逛的，但是昨天睡的晚，今天早上没有起得来。 “对啊，我今天还是晚班，趁着有时间，带着你二婶儿好好逛一逛，今天主要是去供销社。” “我就不去了吧，”林立钟前几天刚从吴阿姨那里弄了一批瑕疵品，估计这仓库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一定能新东西入库，就不太想去。 “你有别的事情？”杨华问道。 “没有，我今天在家，” “那废话啥呀，赶紧的，收拾一下，跟着我们出门，” “妈，我....” “你啥呀，赶紧的，别磨叽了，你二婶儿好不容易来住几天，你正好也在家没事干，跟着去排排队，提提东西啥的，这么大个人了，别老是在家里待着了。” “知道了。”在家待久了，果然不受待见了。 林立钟算算日子，自己回来也有半个多月了。最开始的时候，林妈天天豆浆油条鸡蛋的，对林立钟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结果，才过了一个星期，鸡蛋就没有了，林立钟那天就是好奇，多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没有鸡蛋，结果林妈就直接怼了一句，想吃自己去买。 现在半个月了，早饭都是林立钟早起去买的，不然，就只能自己做，林妈上个星期上了四天的夜班，早上急匆匆的回来，连饭都顾不上吃，倒头就睡。 “孩子好不容易一回来一趟，她想在家里待着就让她待着吧，嫂子，这去供销社咱俩人就够用了。”卢月娥刚才见母女俩说话就没打断，这会儿两人都停下了，她才开口。 “没事，她天天在家，也没啥事，就让她跟着吧，月娥我跟你说，这边供销社可忙了，尤其是那些热门柜台，别看还没到过年，这时候大家都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杨华是很有经验的，往年她也是这么过的，只不过今年孩子们大都不在身边，林立钟又给带来不少的东西回来，她也就不用这么着急了。 “那行，就听嫂子的，立钟啊，今天就要劳累你了，回头二婶给你做双鞋怎么样？”卢月娥心里是有数的，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林立钟都没少帮忙。 卢月娥都想好了，等林立钟结婚的时候，一定给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好好谢谢自家的小侄女。 “嘿嘿，不用，二婶，您回头给我多烙几次饼就行，我在滨城的时候，二奶奶也常做，但是怎么都做不出你那个味道，我老惦记了。”做鞋还是算了，太费时间。 小的时候，卢月娥每年都会给林立钟做几双鞋的，有棉鞋，有单鞋，就是那种千层底，一针一针纳出来的，鞋面上还会绣上不同的花样，很是精致。 那时候，卢月娥刚跟林奶奶学刺绣不久，每次给林立钟做鞋，手上不知道要挨多少针。 但那时候，林立钟是不知道珍惜，每年林二婶儿给做的鞋，总是过不了当季就给穿坏了。 后来，运动起来了，林奶奶就不让林二婶儿做这种鞋了，只是简单的做千层底的布鞋。 没了绣花图样，林立钟就更不爱穿了，每次家里给寄过来，林立钟都在箱子里放着，不穿也不送人，所以，之后杨华就不让林二婶儿给林立钟做了。 “哎，这有啥难的，我一会儿把面发上，等中午回来就给你烙饼吃。”卢月娥说着就去厨房了，她这两天在厨房帮忙，已经知道白面放哪儿了。 “你啊，就宠着她吧，说吃啥就吃啥呀，美得你。”杨华这刚从厨房出来，就又跟着回去了。 “没事，孩子一年就回来这么一趟，既然想吃了，就给她做嘛，又不费啥事。” 林立钟这会儿已经回屋了，她刚才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二婶儿这么实诚，得，赶紧换了一身衣服，今天上午啥也别干了，耐心当跟班儿吧。 娘仨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骑了两辆自行车，林立钟自己一辆，还是她原来在家上学的时候，骑的那辆，小型的女士自行车，平时也就林妈想起来骑一次，好歹没放着生锈。 林妈则是骑着她平时上班的那辆二八大杠，林二婶就坐在后座上。 一路上聊着很快就到地方了。 姜母这边呢，买肉买的也很顺利，顺利得都有点让她怀疑自己的运气了。 她到地方的时候，先去找了之前跟她提这事儿的媒婆范家华。 人不可貌相，这么走街串户的一个老太太，名字还是很有文化范儿的，比姜母的名字强了不知多少倍，当然了，这主要得益于，人家有个好爹，这范媒婆的爹原来是开私塾的，后来世道乱，就给停了。 停了不久，范老先生就生病了，不治而亡，那年范家华才十六岁，从此家道中落，为了家中的弟妹，她就嫁给了同村的丈夫，方便照顾家里。 至于怎么开始当媒婆的，范媒婆只能说，都是为了生活，家里儿子多，她得给儿子解决婚姻大事呀，只是没想到，竟然给自己干成了主业。 当初齐大美找上范家华的时候，她觉得这事儿有些悬，毕竟这上赶着不是买卖，就怕这孩子最后弄个鸡飞蛋打，本着同村的情分，她可是没少劝，甚至找到了齐大美的父母说道这件事。 但她咋也没想到，这齐家的父母竟然还不反对。 那这送上门的钱，她范媒婆就不能不收了。 去了姜家几趟，范媒婆很快就跟姜母熟悉了起来，也了解了姜母的为人，这下她倒是觉得，齐大美谋划的事情，有几分成功可能了。 就范媒婆这些年看人的眼光来说，这姜母可不是啥好人。 看看她家这几个闺女嫁的人家就知道了，除了老四姜小花，其他几个跟卖闺女差不多。 而且，这几个闺女的彩礼，姜母是一分也没给带回去，都在她手里攥着呢，结果娶媳妇却只肯出两百块钱彩礼，真是抠搜。 范媒婆都为齐大美感到惋惜，这么精明的一闺女，咋就看上姜家宝了呢，这明显就是个火坑啊，姜母过分精明，儿子又懒得出奇，到时候真要嫁过去可不是啥好日子。 但是架不住齐大美自己眼瞎呀！ 范家华这边正替齐大美惋惜着，姜母就找上门了。 “老范，老范啊，我来看你了，”姜母笑呵呵地就进门了。 “哟，老姐姐，是你啊，我说今天早上怎么听见喜鹊叫了，还真是有贵客登门呀，快请进请进。”范媒婆一看姜母两手空空就上门，心里直撇嘴，但是面上还得热情地接待。 “哎哟，大妹子你这话我爱听，你这人说话呀，就是让人听了舒服。”姜母也不跟范家华客气，直接就跟着人进屋了。 “来，老姐姐，喝茶，这可是人家给我的谢礼，专门从市里的供销社买的，我都没舍得喝，今天也就是你来了，要是别人我可是不会拿出来的。” “嗯，确实不错，回头啊，我去我四闺女家，到时候也给你带点好茶回来，”姜母很是不在意，市里的供销社，呵呵，我女婿就是那边供销社的司机。 “哟，那感情好啊，我可是知道，你家四女婿，那可是市里供销社的司机，那可是能耐人啊，要不说呢，还得是老姐姐你啊，这给闺女挑女婿的眼光，真是绝了，” “那当然了，当初嫁我们家老大老二的时候，那村里人说啥的都有，说我卖闺女，说我为了家宝克扣彩礼，唉，谁知道我的苦呀。”范家华的恭维显然是说到姜母心里去了，这会儿又开始念叨上了。 “大妹子，你不知道，当初我们家是真穷啊，要不然老三也至于怕养不活送给人家了。” “给老大挑的女婿当时看着确实不咋样，可是我们老大真气，进门第二年就给他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你不知道，这腰杆儿一下子就挺直了，我那女婿和亲家，恨不得把我们家老大给供起来了，” “那这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啊，虽然是年纪差的大了些，但是年纪大的男人知道疼人呀，”姜母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这我们家把老大养这么大，不需要米粮啊，要些彩礼怎么了？谁家闺女是大风刮来的啊。” 你那可不是要些钱这么简单了，当初的行情，一般人家的彩礼也就二十块钱，条件好一些的也就三十块钱了，这姜家可好，一张嘴就是二百块钱，差点就把她家大女婿给劝退了。 范家华呢，又不好意思打断她，只能耐着性子听，都怪自己多嘴，好好的提这些干啥。 “这到了我们家老二呀，那些人说话就更难听了，说我为了彩礼，昧着良心给老二找了个瘸子。我呸，他们知道啥呀，老二家的虽然腿瘸了，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呀，人家还有技术，嫁过去不愁吃喝的，年纪也相当，还挑拣啥呀，”半点都不提那三百块钱彩礼的事情，好像就是为了老二考虑一样。 “就是啊，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姐姐，你给闺女打算的不错了，哈哈，来，喝水。” “嗯，可不嘛，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光人长得好有啥，还是得落到实际上来，你看我家老二现在这日子，不也红红火火的嘛。”姜母端起茶杯来，喝了两口，刚才说了不少的话，确实口渴了。 “老四，老四就更不用说了，我就最得意我家四女婿。” “要是我，我也得意，老姐姐，还得是您这眼光不是。”范家华索性也不打断了，她算是看出来了，不让姜母炫耀够了，她是不会停下来的。 “啧啧，不提老四家的我都忘了正事儿了，”姜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啥的了，这光顾着显摆了。 “啊？老姐姐，你来是有啥正事儿啊。” “嗐，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你们村有猪肉卖嘛，我这正好要去四闺女家一趟，就想着给孩子买点带过去。” “哟，这以后谁在我跟前说您卖闺女，我可要替您辩白几句了，这有谁能比您疼闺女啊，”要不是姜母就坐在她跟前，范家华都以为姜母换人了。 “不算啥，不算啥，我家四女婿平时没少给家里买东西，这一到过年那更是整车地给送呀，我这上人家家里去也不能空手不是，咱们乡下也没啥好东西，这不正好赶上您们村这边猪舍塌了，我这不就来了嘛。” “那老姐姐打算要多少呀，我好帮着你问问，这猪昨天下午刚杀的，还有不少呢。” “要不你带我过去看看吧，” 第304章 刘二虎的准备 范媒婆脸上挂着笑容，但心里早就骂开了。 想想到手的那五十块钱，范家华才忍下来的，这姜母绕了这么大一圈，费了这么些话，原来是为了来村里买肉的。 “那就走吧，老姐姐，咱们快些去吧，昨天不少人打听呢，去晚了可就挑不到好的了。”范媒婆也懒得多说话了，怕再听姜母说一大堆的废话。 “对，对，赶紧的，我要给我家老四多挑点，一定要最好的。”姜母当然不是为了给姜小花买了，她只是提着上门去，按着老四的性子，这些东西肯定是要给送回来的，最起码也得回来一大半，所以，这肉能不能挑的好的，还是关系到自身利益的。 两个老太太的腿脚还挺快的，五分钟不到，就到了地方。 “老赵大哥，肉还有不？”范媒婆到了先跟赵屠夫打了招呼。 “是范家妹子啊，有，还有些，包饺子是够了。”赵先锋跟范家华家里是邻居，他家老大的媳妇就是范媒婆给说的，夫妻俩特别合适，结婚三年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 “不是我要，是我一个亲戚，老姐姐，赶紧的，来看看吧。”范媒婆说着就拉着姜母过来了。 “哦，就这些了，都是些上好的五花了，包饺子最合适了。”赵先锋指着案板说道。 此时的案板上，除了这几条五花肉之外，旁边 还有别的肉，用布盖着。 “大兄弟啊，这不是还有嘛，这看着就不错呀。”姜母说着就把这盖布给掀开了，“哟，还是个大肘子呢。” 范媒婆慢了一步，没能阻止姜母，这是赵屠夫的习惯，已经有主儿的肉，他都会用布给盖起来，等着人过来拿走。 “老赵大哥，不好意思啊，我这亲戚不是咱村的，我没给提前说好，”范媒婆先是跟赵先锋道了歉，然后才跟姜母解释，“老姐姐，这肘子是有主的了，人一会儿就过来了，咱要是想买，只能挑这些没有盖住的。” “哎哟，这为啥呀，这还没拿走就是还能卖嘛，”姜母不想放弃，这大肘子拿出去多有面子啊，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还是会原模原样地回到她手里。 “大兄弟啊，我这真是需要这个，要不你就卖给我吧，”姜母见这人不说话，就再接再厉。 “这位大妹子啊，这规矩就是这样，人家已经提前定好了，确实不能给你了。”要是别人的话，赵先锋可能就会看在范媒婆的面子上卖给眼前这人了，但是定这肘子的不是别人，是老齐家，他家别的不多，就是儿子多。 来定这个的虽然不是老齐家的儿子，但却是他家唯一的闺女齐大美，这要是惹到这小闺女，那比惹到齐老海可难缠的多。 “嗐，我说你这老头咋这么轴呢，要不我多出两块钱。”姜母心疼地说道道。 “不是钱的事情，到哪里咱也得讲道理和规矩，人家先定了就是人家的了，这没得商量。” “哎，老姐姐，老姐姐，我老赵大哥就这个脾气，消消火儿，消消火儿。”范媒婆见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把人给拉开了。 “我的老姐姐啊，你这还咋想跟人吵吵啊，这老赵大哥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守规矩，你这样是不行的。” “不是，这肉明明还在呀，怎么就不能卖给我了，卖给谁不是卖呀，又不是不钱。”还守规矩，分明是死脑筋。“大妹子啊，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去老四那里是想着让老四女婿帮忙的，这上面确实得拿出点能上台面的东西不是。” “老姐姐啊，那行，我帮你去问问。” 范媒婆让姜母待在原地，自己往赵先锋那边走过去了。 “老赵大哥，我不是来劝你的，你放心，我就是想问问这肘子是谁定的。这应该不为难吧？” “这有啥为难呀，是村东头老齐家的小闺女，齐大美那孩子，要是别人吧，咱都好说话，这孩子你是知道的，难缠哟。” “明白，明白，您放心，不会让您为难的。” 两人正说着，正主齐大美就过来了。 “范大娘，你也在呀？也来割肉呀。”齐大美好几天没有去找范媒婆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是大美呀，这么巧啊。”范媒婆也没想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嗯，我让老赵叔给留了，您这是....”齐大美刚才远远地看到是两个人，另外一个老太太正在远处站着，背对着她们，也看不清楚是谁。 “大美呀，我跟你商量点事情。”范媒婆就指了指那边的姜母，并给齐大美使了个眼色。 “哦~”齐大美瞬间就懂了，远处那人不是别人，是她拜托范媒婆使劲儿的对象，姜家宝他妈。“您说吧，啥事儿呀。” 范媒婆背对着赵先锋，指了指姜母，就把刚才的事情跟齐大美说了。这要是别人吧，范媒婆也就是做做样子，不费这番口舌了，不值当的。 但这不是巧了嘛，来人是齐大美。 齐大美刚才过来的时候，姜母就在观察了，这就是范媒婆之前跟她提过的未来儿媳妇人选。 之前只是远远地见过几次，看得不真切，这次倒是能看清楚些了，这闺女长得是真不错，方方面面都符合姜母挑媳妇的标准呀。 看着范媒婆跟齐大美在那说说笑笑的，姜母就忍不住上前了，她想仔细打量打量这位，顺便跟人聊聊。 “哟，这是谁家的闺女啊，长得真俊俏啊。”姜母过来就打断了范媒婆跟齐大美。 “老姐姐，这就是定这肘子的人，老齐家的闺女，就上次我跟你提过一句的，齐大美。”范媒婆多会看人脸色呀，这姜母一开口她就明白了，这是对齐大美上心了。 “大娘您好，刚才范大娘已经跟我说过了，您是也想买这肘子是吧。”齐大美声音清亮，说话带笑，怎么看怎么是位和气的姑娘。 “哎，是呀，闺女啊，这是你家里定的啊？”姜母也笑呵呵地开聊了。 这一来二去的，姜母该问的都问到了，当然了对齐大美的印象就更好了。 齐大美呢，是把想说的都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了姜母，她就不信姜母不动心。 范媒婆就没怎么说，都是齐大美和姜母两人你来我往的，看着你欺我，我骗你了，她越发觉得，这两人应该是一家人。 这场交流双方都很满意，最后是姜母如愿买到了肘子，走的时候，那步伐都不一样了，带着一股子轻快劲儿。 齐大美则是跟着范媒婆一起回去了，她还有话要问的。 守着摊子的赵先锋听了个全场，他总算是明白了点啥，但是明白了这些，反而叹息了，这齐大美多好的孩子呀，怎么就跟这么个老婆子牵扯上了。 姜母一天也没多待，下午回去就连忙去了老四姜小花家，虽然天气冷了，但是这肘子放久了，味道就不新鲜了。而且，这眼看年关了，姜家宝的事情越快解决越好。 结果不巧了，苏仁成下午被临时被外派出差了，姜母上门扑了个空。不过这来都来了，姜母就打算在老四这里多住几天再回去，反正老四姜小花是单独的院子，没有跟公婆住到一起，她就留下来陪陪闺女外甥了。 至于那大肘子嘛，被姜小花分成了几块，全都用盐给腌了起来，挂到了房梁下面。 刘二虎这边本来是打算个第二天再去给苏仁成送些东西的，姓苏的这人就是贪点，但是这说话还是算数的。 但是下午就收到了苏仁成托人给带来的口信儿，他去外地出差了，三天后回来，让他后天早上直接去供销社后院，找蒋师傅。 刘二虎这下就放心了一半，最起码对方没有食言，至于能不能留下，还要等苏仁成回来再说了。 还有一天的时间，刘二虎抓紧时间买了些礼物，去了未来媳妇家里，把这边学徒工的事情跟丈母娘和老丈人汇报一下。 “妈，您放心，只要能让我接触到蒋师傅，我一定是能留下的。”刘二虎厚着脸皮就喊上妈了。 “哼，喊早了，二虎啊，等你真留下的时候再喊我也不迟。”黄翠云一点都不吃这一套，她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这可是关乎闺女以后的幸福生活，不能马虎一点儿的。 “吗，你看着才两天，二虎就有了路子，说明他还是很上心的嘛，”王丽丽在一边帮着刘二虎说话。 “就是，老婆子了，你也别总是板着脸了，人家孩子确实拿出诚意了不是，这时间不早了，你跟闺女去整几个菜，我中午跟二虎好好喝几杯。”王成山倒是来了兴致。 “唉，都说女大不中留，还真是，走吧，跟我去厨房。”黄翠云拉着王丽丽就走了。 “来，二虎啊，走近些，咱爷俩好好聊聊。” “哎，好的，爸。”刘二虎人多精啊，他看出来了，老爷子态度已经不一样了，这可是好机会。 “你找这人靠谱不？” 刘二虎就把他从头到尾的计划都跟王成山全盘托出了。 “哦 ，听起来，这人还是有几分靠谱的，二虎啊，这司机可是好工作呀，虽然累一些，但是这其中的油水却是别的工作比不上的。你这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啊。”王成上没想到刘二虎这么有成算，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就算是他四处托人找关系也不一定能找到这样好的。 “爸，您放心，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有信心能留下的，答应妈的事情，我不会食言的。” “哎，你也别怪丽丽的妈妈，她也是担心丽丽，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不得不多为她考虑啊，你要真能转正了，那以后我就放心了。”王成山这也算是表态了，之前王丽丽刚看上刘二虎那会儿，他跟黄翠云可是都不看好这人，但是自从知道这孩子在山里偷偷养了羊之后，他的态度才慢慢有了改变。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倒不是故意为难刘二虎，而是他想看看这人能坚持到哪一步。 “二虎，你放心，但凡需要用钱的地方，你说话，多了没有，三百两百的，还是没有问题的。”王成山知道刘二虎手里有钱，怎么也不会跟他开口的，但是这种卖人情的事候，他是不会放过的。 “爸，您放心，我准备的钱足够了，不会动用您的钱的。”刘二虎果然没有应下，“只是蒋师傅这边就需要您帮着多打听消息了。” “蒋师傅？” “对，也是供销社的老司机师傅了，苏仁成说他那边出了点事情，急需用钱，好像是跟他之前带的那个徒弟有关。”刘二虎当时没多喝，这些话他听的很清楚。 “哦，行，我记下了，这蒋师傅以后就是你师傅了吧，行，你小子心眼儿不少。” “嘿嘿，未雨绸缪嘛，这苏仁成我之前没跟他打过交道，谁知道他这话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总要心里有个底才行，”刘二虎也不隐瞒。 “那你明天就正常去找蒋师傅，这打听消息的事情就交给给我了，放心，最多三天，就能给你打听清楚。”别看王成山目前只是个小小的副职，但是他在单位的人缘可是杠杠的，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人。 “那就多谢爸了，回头我孝敬您几瓶好酒，” “嘘，小声点，别让丽丽她妈听到，回头悄悄给我送来，” “得来，放心吧。”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黄翠花很快就把饭给准备好了，两人就打住了话头。 等晚上的时候，黄翠花就跟王成山抱怨上了。 “你咋回事儿呀，咱们之前可不是这么商量的，不是说好了不能这么轻易给那小子好脸色吗？” “哎，哎，说话就说话，咋还动手呢，”黄翠花气不过就拧了王成山好几下。 “你还说，合着你是好人，坏人就我子呗，你没听见你闺女今天在厨房跟我抱怨，那我就是活脱脱挡在她跟那小子之前的银河呀。”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嘛，说起来，咱闺女这眼光确实独到。” 第305章 都很顺利 “啥意思？啥眼光独到呀？我看就是眼瞎。”黄翠花不服气，自从跟王成山下决心要招赘之后，这前前后后的，她看了不下十个小青年了，哪个都比现在的刘二虎强。 “唉，当初我之所以不太看好这孩子，就是觉得他没有助力，怕我们丽丽以后日子过得清苦，”王成山就王丽丽这么一个闺女，也是不忍心她嫁到别人家吃苦，才想着招赘的。 “对啊，这死妮子，好像我们是要害她似的，真是没良心。”黄翠花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当然是想让她一辈子平顺安康的，但是孩子跟父母的矛盾就是如此了，总是觉得自己选择的是最好的，父母（孩子）啥也不懂。 “放宽心，丽丽心里都明白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夫妻两人的心意是一样，能这么多年守着黄翠花一个人，王成山对妻子的感情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咱们当初想办法来逼一逼这小子，还是走对了。” “哼，你家闺女可不这么想，当我不知道呢，这几天都忙活着请人吃饭呢，说是不着急，还不是四处帮着刘二虎这小子。”黄翠花嘴上是这么说，还是心疼闺女的，每次都往闺女口袋里放上十块二十块的，就怕孩子手头紧了。 “这不跟你年轻那会儿一样吗，想当初我不也是一个小小的后厨学徒，整天被大师傅和师兄们压榨，连饭都吃不饱，还不是你每次背着东家补贴我。” “刘二虎能跟你比嘛，你可是很有厨艺天赋的，我爹当初也很看好你的。”黄翠花当年一眼就相中了这么个小学徒，他那些师兄能不嫉妒嘛，见天儿的找麻烦，欺负他。 当时老东家就在边上看着，自己闺女悄悄的补贴着，直到这小学徒成了掌勺，最后娶了闺女，成了少东家。 “没有啥不一样的，这小子啊，不会比我差的，” “真的吗？”黄翠花明显犹豫了，王成山的话一向是很准的，而且这么多年了，他看人的眼光是越来越准了。 “真的，而且现在想想啊，还是咱闺女眼光好，你看啊，这刘二虎跟我当初还不一样，他虽然没有助力吧，但是同样的，他也没有挂累啊，爷奶父母啥的都没有了，这以后就回踏踏实实在咱们家过日子，等两人有了孩子啊，这就彻底成咱们家的人了。” “也是，这劣势的方面反过来想想确实是优势，也就这点好处了。”黄翠花态度上已经开始松动了。 “而且啊，二虎这孩子，比我们看到的想的要周到，有这样一个人在，咱们丽丽到什么时候也吃不了苦。”倒不是王成山势利，而是刘二虎这份心思改变了他的看法。“你只看到丽丽忙前忙后的了，可是有成效吗？” “别提了，丽丽所谓的那些朋友啊，吃吃喝喝行，一到正事面前一声都不吭。”黄翠花撇嘴道。 “所以啊，你看，二虎这孩子就找对人了，平时哄着这么个败家子，关键时刻就派上用场了，搭上了供销社的关系，去司机班做学徒了。”王成山刚才可不是跟刘二虎瞎聊的，几番下来，已经把这事情从头到尾猜个大差不离了。 这孩子是早有成算的人，这些羊在山上养了不短的日子了，估计没认识丽丽之前就在偷摸养着了。再加上他那两个兄弟，三个人能养这么些羊还不被人发现，那就很了不起了。 还有这销路的问题，一两只羊很好办，但是这么多只，能一下子就给卖掉的，只能是一个地方，看来刘二虎在黑市也是有朋友的人啊。 “行吧，既然你们爷俩都看好，那我就少数服从多数，也不反对了。” “哎，这就对了，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活的，别老是给孩子板着张脸了，这二虎啊，很小的时候就没妈了，你对他好点，那就是亲妈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会看着办的，行了，赶紧休息吧。” 王成山也不再啰嗦了，听黄翠花的语气就知道，已经不耐烦了，再说下去就要烦了。 刘二虎今天高兴，难免多喝了几杯，好在他的酒量好，只是有点晕而已，这头脑还是清楚的。吃完饭，王成山就把他给留下了，让王丽丽专门收拾了西厢房让他住，好方便第二天他去供销社报到。 第二天一早，刘二虎就起来了，天还没亮，早饭就给王家人都准备好了，国营食堂的肉包子和豆浆。 等王家人起来的时候，刘二虎正在扫院子。 “二虎，这么早就起来了啊。”黄翠花一向是这个家里起的最早的人，所以也是她最先发现刘二虎的。 “妈，我一般都是这个点儿醒，多了也睡不着。”黄翠花一向是喊他“那谁”，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喊名字。 “哎，好，差不多就行了，外面的门口不用扫了。我这就去做饭，一会儿赶紧过来吃饭。”勤快的人总是讨喜的，黄翠花发现，除开一开始的偏见之后，刘二虎还是挺顺眼的。 “妈，您今天啊就好好休息一天，早饭我买好了，放到厨房了，您看着热一下就行，”院子里面已经打扫完了，正准备去门口扫扫的，这会儿也停下了。 “有心了，我去收拾，你在屋里等着吃饭就行了，一会儿就好。”黄翠花说完就去厨房了。 王家早上饭桌上氛围还是很好的，主要是黄翠花的心情好。 “哟，妈，今天啥日子啊，怎么还吃上肉包子了，您也真是的，早上这么忙活干啥呀。”王丽丽一边吃着，嘴上还不闲着，顺便还给刘二虎往碗里放了俩，“多吃点，一定要吃饱。” “嗯，这手艺越发好了，都赶上前头饭店的大师傅了。”王长山也跟着夸奖。 “不错嘛，这就是国营饭店的包子，早上二虎买回来的，这孩子可勤快了，我起来的时候，早饭也买好了，院子也扫好了，比王丽丽可强多了。” “妈，比我强哪儿了呀，不就是起得早嘛。”王丽丽也听出黄翠花的态度改变来了，就跟着凑趣。 “哼，懒得说你，在二虎这儿给你留几分脸面。”黄翠花主要是舍不得说闺女。 “好了，好了，这有勤快的，就有偷懒的，这不正好嘛，”王长山也跟着凑合。 难得和谐的一顿早饭，黄翠花对刘二虎的态度彻底改变了。 刘二虎吃过早饭之后，就去供销社了，到了地方跟人说找蒋师傅，很快就被带到了那边的办公室，里面正坐着以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叔，就是蒋师傅。蒋金忠见到刘二虎之后，也没废话，直接就带着人去上车了。 苏仁成办事还是很牢靠的，临走之前，就先把那二百块给了蒋师傅，说是定金，等他回来就把剩下的钱给蒋师傅，蒋师傅也痛快，当时就答应让人第三天过来。 刘二虎是个机灵人，上车之后，就给蒋师傅递了一条烟，这是不能省的，毕竟一码归一码，要想能学到真本事，还就得跟人处好关系。 “行，你小子是个懂事儿的，放心，师傅不会让你白花钱的，”蒋师傅本来就是痛快的性子，也喜欢刘二虎这种痛快人，“也幸好是你小子，一开始苏仁成那小子还跟我说让他那小舅子来，我差点没把他给撵出去，老子可没心情给人看孩子。” 刘二虎知道蒋师傅纯粹是说说而已，知道钱给到位，看孩子也是可以的，所以他并没有多话。 蒋师傅也不再提这事儿，开始教人开车了。 林长河那天得了闺女的准信儿之后，隔了两天才联系的唐志家，把时间约在了今天。 昨天晚上一家人商量过了，林立青今天跟着去，回收站那边林长江暂时帮他顶半天，跟着儿子干了两天了，再加上一个杨大爷，两人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一大早，林长河就带着这兄妹俩出发了，跟唐志家约好的是在院子那边见面。 到地方的时候，唐志家已经在院子里了，林长河带着林立钟和林立青进门就看到对方正站在院子里的石榴树跟前。 “来了啊，”唐志家听到身后的声音就转过身来了。“走，进屋去说吧。” “嗯，唐工，东西我们带来了，”林长河坐下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林立钟接着就把用手帕包着的戒指放到了桌子上，旁边还放着林爸刚放下的三百块钱。 唐志家没去管钱，直接拿起了手帕，慢慢地打开了。 “像，实在是太像了，”唐志家一边看着戒指，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唐志家才消停了下来，这也有时间好好说话了。 “林工，见笑了，实在是这戒指跟我娘当年那个太像了，”唐志家刚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真的找回来了呢，不过仔细看过就能看出不一样了，这个戒指上划痕几乎没有，跟自己母亲那个明显不一样，而且这猫眼石微微带些绿色，品质也比自家那枚好上不少。 “理解，理解，唐工要是没问题的话，那咱就这么定了？” “嗯，好，东西我都带来了，您回头去过户就行了。”说着，唐志家就把一张纸给推了过来，是房契，“我这边还有事情，钥匙先给您这一把，另外那把我母亲收着呢，老太太固执，您回头把锁直接换了就成。我就先回去了。” “好，慢走。” 唐志家利索地把钱和东西都收好就离开了。 林爸拿着东西就带着林立青去过户了，院子里只剩下了林立钟，这是她主动要求的。 这院子一看就是老院子，她来了寻宝的乐趣，要是真能找到点啥，就分给林立青点，他日子也能好过些。 林立钟首先就奔着屋里那些旧家具去了，橱子柜子的，都没有上锁。虽然长时间没人住了，但是这打扫的还挺干净，看来是有人经常回来收拾。 林立钟仔细寻摸了一圈，一点收获也没有，这些家具确实是老家具，有两个橱子还有暗格的痕迹，只不过早就被人拆过了，应该是那老太太的手笔，看来这唐家老太太还真是个人物。 想想也是，能在动乱的年代守住这么个院子，还以寡妇的身份养大了两个儿子，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不过，林立钟没有放弃，她可是后世来的，看过不少的寻宝节目，这么好的实践机会，可不能浪费。 于是，林立钟又开始转战各个房间的房梁，墙壁，墙角啥的。 这次就有收获了。 在厨房的灶台旁边的墙缝里，林立钟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那片儿的墙皮干裂了，林立钟手痒没忍住，就用厨房里的烧火棍给捅下来了，这一下子就发现了墙里有东西，扒拉出来的就这么一个小盒子。 剩下的墙皮，林立钟都给捅下来了，结果还真就这么一个，这下好了，新买的院子，先得糊墙皮了。 也不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能不能够糊墙皮的钱。 林立钟没有立即打开，盒子虽然小，但是上面有把小锁，老式的那种，看着还挺精致。 等林长河和林立青回来的时候，林立钟还没打开。 “立钟，哪来的盒子啊？”林立青在回收站时间长了，一眼就看出了林立钟手里这个盒子不简单。 “在院子里找到的，就在灶屋里面。”林立钟本来也没想着隐瞒。 “哟，这么偏的地方你都能找到？”这要是让林立青找的话，估计十年八年也找不到。 “闺女，打不开呀？”林长河也来了兴趣。 “嗯，这锁挺好看的，我想留着，立青哥，先说好了啊，东西是我发现的，咱们五五开，你要是不要东西的话，我折成钱给你。” “不用，不用，小五，这是你找到的，那就是你的了，不用分给我，让我看看就行，我去找给锤子吧，这种锁很难找钥匙的，” “我来试试吧，立青，去给我找根儿细铁丝。”林长河这话音一落，林立钟和林立青就都朝他看了过去。 第306章 林爸的小技能 “爸，我咋不知道，你还会开锁啊。”林爸这操作是真的出乎林立钟的预料了。 “对啊，大伯，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林立青也明显是惊到了。 “你忘了你爸我是干啥的了，这锁具也是有机械原理的，想打开也不难的。” 开锁靠机械知识？乍一听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这还有个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问题吧。 “给，爸，我刚才找东西的时候看到的，”实际是林立钟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林长河接了过去，把铁丝插进了锁眼儿里，三两下就捣鼓开了。 竟然就这么开了，林立钟看着林爸利索的动作，总感觉林爸有的啥是瞒着他的。 “爸，您这是跟谁学的啊？您别告诉我是自学成才啊。”林立钟一副你别蒙骗我的样子。 “咳，这不很简单嘛，我见别人开过几回，就自己上手试过，很容易的。”林爸嘴里的那个别人其实是林爷爷。 林爷爷年轻的时候，在外闯荡过一段时间，正逢乱世，各色人物都认识了一些，其中就开锁的高手，当然了，那人不是一般的小偷，是大盗，专开保险箱的那种。 也是因着这保险箱，此人差点送命。当时这人偷到了旧政府一位军政高官的家里，被家里的保镖给发现了，直接开枪了，他中了一枪之后，就仓惶逃走了。 但是当时，那中枪的位置不太好，血一直没有止住，等逃过追踪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是林爷爷下工回去的时候，捡到了此人，并把他带回家找同院子的一位医学生给救治的，这才让这大盗捡了一条小命。 这人自觉欠了林爷爷一份儿大人情，非得把自己师傅教的开锁手艺教给林爷爷。当时林爷爷拗不过那人，就跟着学了。 别说，这技艺也不是白学的，后来的还靠着这手开锁功夫，逃过命。 林长河是无意间看到过一次林爷爷开锁，当时是家里放钱的钱匣子钥匙丢了，林奶奶着急，林爷爷就施展了一次。 之后，林爸就一直磨着林爷爷说想学，林爷爷也就教了。 当然了，这手艺还真没有轻易用过，这开锁也是林爸第一次。 “行了，打开了，赶紧看看吧，都有些啥好东西。”林爸把锁头拿开了，林立钟就把盒子拿到了跟前，打开了。 “嗯，小赚吧，就是一些金银首饰，没啥珍贵的。”林立钟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些就是普通的首饰，连珍珠和田玉啥的都没有，有几个戒子襄了戒面，但也是普通的翡翠，有点像小户人家的小姐或者大户人家的丫头藏的。 确实，这里面的首饰，基本上都是素面的，很少有镶嵌的东西，而且样式也不是那种精巧的，就是一般的款式。 倒是可以肯定不是唐家老太太的，毕竟人家那陪嫁的戒指都是猫眼儿石的，而且就看着盒子的样式也有五六十年了，唐家搬进来也就是四十年，中间差着时间呢。 这倒像是上上任房主的东西，不过现在是林家的了。 “小五，都是些女孩子的东西，都归你吧，我就不要了。”林立青知道这次买院子多亏了大伯了。 在回收站时间长了，林立青也了解一些老物件儿的价值了。 平时也有不少的老头或者中年大叔过来回收站这边，往仓库里一钻，就是半天，林立青看那些人也不容易，就也不去打扰，由着他们去忙活。偶尔他们也会有人问林立青倒杯热水啥的，林立青就把屋外的那个灶利用了起来，每天都会烧上一壶水，就放在炉子上温着，有人喝就自己倒，喝完了就有人再给灌满，继续烧开。 夏天的时候，这倒也没什么，但是冬天就不一样了。 大家都是自觉地维护着，毕竟方便的是大家。 有几个跟林立青也混熟悉了，就多少跟他讲一些东西。这让林立青学了不少的东西，所以后期给林立钟挑的那些东西，品质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们就是专门来回收站找这些老物件的，哪怕是破损的，回去修补一下，也能卖个好价钱的。 这猫眼石儿可比眼下这盒子里的东西贵重，而且还是林立钟找出来的，他自然是不好意思收了。 “别，亲兄弟明算账，立青哥，明说了吧，那猫眼儿石的戒指是我出的，是给你的谢礼， 你之前帮我找的那些东西，我很喜欢，价值也不错。” “就是，立青啊，这东西呢，本来就是意外得来的，这意外之财嘛，见者有份儿，我好歹也出力了，就拿个戒指吧，小五给你妈挑一个。”林长河知道，要是自己不开口，林立青怕是不会收下。 “得来，爸这个好看，最适合我妈的手型了，您放心，这个您带回去保证我妈高兴。”林立钟也很上道，在里面挑了个金戒指就放到了林爸的手里。 “好了，立青啊，剩下的你们俩赶紧进分了吧。我先回去了，”林长河请了一个上午的假，没想到这边这么顺利，现在才9点多，就想着赶紧回单位销假。 “爸，晚上下班的时候，记得给我带食堂的小炒肉。”林立钟不忘吃的。 “知道了，今天食堂有的话就给你带回来，你俩收拾一下屋子吧，我先走了。” 送走林爸之后，兄妹两人才回了屋里。 “行了，立青哥，不用磨叽了，你现在可得多攒些钱，结婚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林立钟也不管林立青的意见了，开始在里面挑挑拣拣。 “这两个银镯子正好是一对，给你了，这个你回头去送给我未来的嫂子吧，样式简单大方，很适合她，虽然现在不能戴了，但不会一直这样，以后拿出来也是很打眼的款式。”说着就把挑出来的那对银镯子推给了林立青。 “剩下的这些就没啥能看的了，金子的成色也一般，我都拿去换钱了，回头把剩下的钱给你，咋样。” 林立钟很快就把东西给分成了两堆，那对银镯子单独放了一堆。 “行，都听你的吧。”林立青也知道自家妹妹是好意，也不在这方面争论了，以后多给她挑些好东西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咱们兄妹俩谁跟谁呀不是，行了，我先走了，晚上记得早回来，不要加班了，我爸带好吃的回来，我跟他说好了，带三分，咱们好好吃个够。”林立钟提到小炒肉，整个人又馋了。 这还是前两天，林爸晚上临时加了两个小时的班，在厂里吃了顿晚饭，其中就有小炒肉。 林爸没吃完，给带回来了，这就让林立钟给闻见了，非得要他带回家来。 林爸当时也答应了，想着第二天晚回来一会儿，去食堂顺便打一份就是了，结果，那天食堂没有。接下来的两天，林爸又去了两次，还是没有。 跟食堂的人打听了才知道，只有每周四黄大厨掌勺的时候，才有这道菜，可巧了，今天又到周四了，林立钟从昨天开始就跟林爸念叨了。 “知道了，你也别逛起来，天儿冷，早点回家吧。”林立青今天也没啥时间，就打算休息的时候再过来打扫。 林立钟把桌子上那堆东西收进了，盒子里，然后放进布包里，就离开了。之后，林立青也锁门走人了，林长江还在回收站忙活着，他得赶紧过去。 林立钟这会儿也没啥事情，就准备去找老九一趟，把手上的这些东西给处理了。 这个时间，黑市早就散了。 林立钟按着之前老九留的地址，就找了过去。 这地方还真是让人意外，就在供销社的后面，也是个很热闹的巷子，甚至旁边隔着两个门就是居委会。 还真是大隐隐于市。 林立钟一路打听着过来的，街坊邻居啥的，对老九的印象还挺好，虽然这人也没个正式的工作，但是各个单位的临时工都干过，每当要到快下乡的时候，他就能找到合适的岗位，很神奇又合理地避过了下乡潮流，留在了城里。 从门口进来的时候，老九正在院子里敲敲打打，好像在干木工活儿。 “哟，我这是走错地儿了吧。”林立钟还挺新奇的，毕竟每次跟老九见面，对方都是在打算盘，她也就以为老九只会打算盘。 “稀客啊，没走错，这就是我家，哈哈，赶紧坐吧，我去给你冲杯茶。”老九见到来人是林立钟也很高兴，这人一来，意味着生意就上门了。 “好，”门外的大娘啥的都在不远处往院子里瞧，她也确实不方便进屋。 “说说吧，今天又带了些啥来呀。”老九把茶杯放到林立钟跟前之后，也跟着坐下了，一点都不在意院子外面那些打量的目光。 “咳，这不是来看看朋友嘛，你看我还带了东西来的，可不是空着手，”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林立钟买了些点心，不管对方家里是有孩子还是有老人，都可以了，但是没想到，这位是个单身大龄男青年。 “得，我收了，行了，说正事儿吧。” “无意中找到些金银货，你这里收吗？”林立钟拍了拍自己带过来的布包。 “收，咋不收呀，”老九说着还换了个位置，很自然的，就是提了提凳子，好像原来的位置被太阳晒到了，换到了背对门口的位置。他顺手把布袋里的木匣子给拿出来了。 老九快速地打开盒子看了两眼，东西都是小件，没有古董啥的。 “只能按照普通金银收，能行吗？”这首饰跟一般的金银是有差价的，但是林立钟拿来的这些，样式都太老了，而且有些金货的成色一般。 “行，怎么不行，按照你说的办吧。”林立钟一向是爽快的，而且这又是意外之财。 “行，你这盒子没啥大毛病，能修，在院子里等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就能修好。”老九的声音猛然拔高了，这句话落下，门口探头探脑的那些人一下子就散了。 “好的，就拜托师傅了，这盒子对我挺重要的，麻烦您了。”林立钟也很能配合。 老九拿着盒子就进屋里去了，前后有个十分钟，他就出来了。 “好了，盒子没有问题了，就是折页生锈了，给你换了个新的，收好吧。”老九说着还拍了拍盒子，示意钱在里面。 “哎，真的好了，那就谢谢师傅了，”林立钟接过盒子也没打开，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布兜了，“那我就走了，下次有这样的东西啊，我还来找您修。” “好的，好的，慢走哈。”老九把人一路送到了院门口。 林立钟就慢慢走出了巷子，走着还能听到背后那群大妈围着老九不停地问这问那儿的。 “哎，九儿啊，那姑娘谁呀？不是你对象啊？” “不是，你刚才没听人家说嘛，是来修啥盒子的。” “对，我也听见了，人家就是听说老九这木工做的好，专门找来的。” “可惜了，看那姑娘长得还真不错，老九啊，你也得上上心了，你父母走的早，没人管你，但是你自己得操心自己呀。”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各位大娘婶子了，人姑娘真的是来找我修一个木匣子的，老梨木的，色很正，所以才舍不得扔，来修一修。”老九嘴里一句实话也没有，但是偏偏说的跟真的似的，把这群大妈都给哄住了。 “怪不得呢，这黄花，哦，不，老梨木的东西好呀，要是我的话，也舍不得丢。” “就是，那老结实了，我大姑就陪嫁过一个，后来也不知道给弄到哪里去了。” “我三姨家的姑姑也有一个来着，当年，可是羡慕死我三姨了。” 这群老太太，还是知道轻重的人，嘴里从来不会说出让人抓把柄的话，所以老九也敢跟她们胡说一些。 老九看着她们自己把关注点转移了，也就回家去了。其实，他有句话还是没有撒花的，那盒子确实是黄花梨的，上了好几遍漆，都把原来的木头的本色给盖住了，这一盒子的金银货也没有这一个盒子值钱，所以刚才把盒子还给林立钟的时候，他还特意拍了拍盒子暗示给这姑娘，也不知道对方看懂了没有。 第306章 意外之财的后续 林立钟当然是没有看懂了，她以为老九拍匣子的动作只是在提醒她钱放到匣子里了。 不过，林立钟倒是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盒子不简单。 回家之后，林立钟跟林妈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屋里了。 自家这小院子当初是从一位落魄的富商少爷手里买的，不大不小，按照当时那位卖家的说法，这是他爹当年安顿情人的一处宅子，屋里没有盘炕，当时都是安置的新式铁架床。只不过，在林家接手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铁架床了，全都被那位落魄少爷卖掉了。 所以，当初这堂屋加上偏房，里面的都是放的床，是林爷爷当初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搭的，纯天然实木大床，林立钟这张，后来还专门给上了一遍漆。 后来，林立钟从回收站找回了拔步床之后，这木床也没丢，林爸给放到隔壁屋子里去了，这两间屋的格局差不多，而且空间很宽敞，那屋里放上两张床也不拥挤。 至于，后来给林爸林妈那屋换了床之后，也是如此操作的。 林立钟进屋之后，就把门给关上了，走到了床边就坐下了，把木匣子拿出来之后，一股脑地把钱就给倒到床上了。 嗯，这操作多余了，本来林立钟垫着木匣子挺重的，以为是老九钱不凑手，就给了一大盒子的零钱，结果打开匣子之后，调出来的反而就是一沓整整齐齐的大团结。 林立钟拿起钱来数了一下，三百六十块钱。 可以，不少了，那些首饰看着多，其中大多是银饰，只有几个戒指和一个手镯是金的，但是成色并不是太好。能换这么多，已经是不错的了。 林立钟把钱分成了两份，一份是之前跟林立青说好的，要给他的一半，一百八十块钱，另外一半就是给林妈的了。 这一年来，家里可没少给林立钟和林立北寄东西寄钱的。再加上林立北结婚，林爸林妈更是大手笔地寄不少钱。 回来之后，林立钟还从林爸口中知道了，家里之前给林立北寄了钱之后，还买了两处院子。所以，当时林长江一说买院子，林爸立马就给找到了合适的，这都是之前买院子攒下的经验。 林爸还专门跟林立钟说过这件事，怕自家闺女多心。 “本来呢，我跟你妈打算地是给你们兄妹五个人一人买一个院子的，但是考虑到以后你们兄妹几个不一定在哪落户呢，就想着先买上两个吧，谁先回家来，这院子就是谁的，不拘儿子还是女儿，当然了，要是你以后嫁到外地去了，爸爸跟妈妈就把这买院子的钱给你压箱底。”林爸最后这几句话说的不情不愿的。 嗯，这嫁女儿的心情，估计哪个当爸的都不好受吧，看看，这光是提一句，老林同志心情就不好了。 林立钟当时能说啥，只能含糊着，答应说以后就算是去外地也要带着爸妈一起，林爸当时脸色就变好了。 把钱分好之后，林立钟这才有功夫去仔细查看刚才被放到一边的木匣子。 一上手，林立钟就知道刚才不太对劲儿的地方是哪儿了，是这盒子的重量。 一开始里面装的是些金银，重些，林立钟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后来装上大团结，这重量就不太对了。 林立钟来来回回摆弄了十来分钟，总算是把这匣子给搞明白了，这盒子是个两层的，上面这层就是放东西的匣子，匣子内部的底板是可以翘下来的里面就是第二层。 林立钟打开的时候，小小地惊喜了一把，里面还有东西，不过紧接着她就高兴不出来了，因为这东西她认不出材质。 不过，看这主人这么小心地藏着，应该是挺珍贵的东西吧，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东西跟之前放在匣子里的那些金银货差不多，品质一般，只是放在下面正合适。 算了，林立钟也没纠结，反正是白来的东西，她就把匣子还原了，里面的东西也没动，顺手放到了床底的暗格里，跟她一开始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一起了，等以后吧，这些东西能见天日的时候，再找人好好看看就是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当然是热闹了，一大家子人，林长河这边是杨华和林立钟，林长江那边就是卢月娥和林立青了。 桌子上的饭菜也很丰盛，除了林妈做的那几道菜，还有卢月娥烙的饼，最中间的，当然就是林爸答应给闺女带回来的小炒肉了。 “来，今天高兴，我啊，特意去寻么了两瓶好酒，长河，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两杯，来，立青这马上也要成家了，是大人了，陪着我们老兄弟俩也喝点。”林长河今天中午特意跑了曲嵩办公室一趟，主要是为了找这两瓶好酒，当然了，顺便汇报工作。 两人从大学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又分配到了同一个工作单位，三十多年的老交情了，曲嵩的酒藏在哪儿，林长河可是门儿清的。 所以，这两瓶酒得来的就非常顺利。 “小五，去拿杯子，就是你之前从滨城寄回来的那一套，不用拿壶了，只拿酒杯就成，在厨房的柜子第三层。”杨华赶紧招呼林立钟去拿东西。 林立钟当即就起身去了厨房，回来后把还贴心地把杯子给三人放好。 林立青也有眼色，站起身来给林长河和林长江倒酒。 “今天，算是给立青在城里安家了，这以后，日子就顺遂了，”林长河率先举起了酒杯，然后林长江跟林立青跟着。 之后，爷仨就放开了，你来我往的，两瓶酒都没有打住，林立钟不得去厨房又摸了一瓶酒出来，这是她之前假装托运回来的东西之一，都被她放到橱子的最里面了，林妈也不知道。 “大哥，大哥啊，我这心里高兴啊，”林长江已经开始上头了。 “哎，知道，知道，老二啊，你这任务算是基本完成了啊，真是让人羡慕，不像我，你看看我家这几个臭小子，除了老四省心，剩下的一个也没消息呢。”林长河也被勾起了愁绪。 “嘿嘿，大哥，那是侄子们都有本事，你也别发愁，这孩子们要工作有工作，要长相有长相的，放心，一个个的都没问题的，你想想老四，是不是省心，当初立北可是最让家里操心的那个，你看现在，结婚生娃，一步到位啊。” 兄弟俩你来我往的，说着家里这些让人操心但又不至于太着急的事情，杨华和卢月娥这边就放松很多了，妯娌俩一直在商量去张家的事情。 说着乡下和城里的彩礼，结婚的流程，还有一些琐碎的细节，好像这媳妇马上就要娶进门了。 林立钟和林立青呢，就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一句话也不敢插嘴。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张家那边终于有了起色。 其实，在服药第三天的时候，江又蓝就感觉到身体不一样了，不再跟之前似的，有气无力了，手心和脚心也慢慢感觉到暖意了。 等到第五副药吃完，江又蓝真的能下地走路了，但在床上躺了一两个月了，这下地还是不太适应，还是需要人搀扶，不过，江又蓝还是能感觉到不同。 之前病中的时候，江又蓝怕老是躺着生褥疮，就在中午或者晚上，饭后，让家里人扶着自己起来下地走走，但是脚下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次下地走路就不一样了，脚上虽然感觉酸酸的，但是踩到地儿了，就是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本来，吃完第五副药的当天，张家人就要带着江又蓝去城里找赵老头的，但是江又蓝这身体实在吃不消，张乔就劝着父母和二哥，又等了一天。 这不，今天出门的时候，江又蓝已经不用人搀扶了，自己就可以走的很稳了，虽然还是慢一些，把刚到门口的姜小草都吓了一跳。 江又蓝也没搭理姜小草，还是张乔跟她说了声，要去城里看病，才把人给打发了。 这姜小草见到姜母自己走到门口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回光返照。 没错，真的是这个反应，毕竟江又蓝已经病了两个来月了，连她自救都觉得不行了，开始安排后事了不是。 但是姜小草仔细打量过婆婆江又蓝的脸色还有张乔的状态之后，就知道，这不是，是自家婆婆真的好起来了。 这下，姜小草心里就更郁闷了。 本来计划地好好的，趁着江又蓝病重的时候，她尽力撮合张乔和姜家宝的婚事，等成功之后，自己可以偷偷拿到张乔的压箱底钱，但是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就不顺利，后面的发展，更是让姜小草左右受气。 但是想到钱，姜小草再多的气都忍了，只是今天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自家的盘算是要打水漂了？ 难道，那天来的那个大夫真的治好了江又蓝？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姜小草就匆匆跑去地里，找张远去了，他肯定知道是啥情况。 “张远，张远。”姜小草远远地就看到张远在那边沟里往外一下一下的铲土。 “你咋来了？闺女呢？谁看着呢？”张远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擦了一下头上的汗。 “闺女睡着了，自个儿在家呢，我锁门了，放心吧。”姜小草出门前就想好了，去婆婆家露个面，在敲敲边鼓，好几天没来了，江又蓝的态度应该能改变一些。“咱娘这病咋样了？我刚才从老屋那边过来，乔乔要带着娘出门呢。” “你来就为了这事儿啊？”张远抬了抬眼皮又低下了。 “对啊，乔乔一个姑娘家家的，我害怕她被人给骗了。” “有啥好骗的啊，没看到娘都能自己下地走路了啊，我昨天不是还跟你说了，咱娘这病要好了，你是不是没听到啊，行了，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回去看着闺女去吧，这里用不上你。”张远对姜小草已经没有耐心了，开口撵人。 “我，不是，张远，我.....”昨天张远说了啥姜小草确实没认真听，她当时正在心里盘算今天去老宅那边的事情。 “老大，干啥呢，磨磨唧唧的，这一天满工分是闹着玩儿的啊。”张常安就在这条垄沟的那头铲土，看到大儿子在这边跟儿媳妇磨磨唧唧的，不耐烦了，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现在可不能偷懒。 本来今天张常安是要陪着江又蓝去城里找赵老头拿药的，但是村长跟支书今天要去镇上，所以要求各个生产队的小队长啥的必须在岗位上，他就没去成，肚子里正憋着气呢，张远就送上门了。 “啊，知道了爹，没事，小草这就回去了。”张远喊了一嗓子，随后又低声跟姜小草说道，“行了，正忙着，你赶紧回去吧，回去好好照顾闺女，爹娘那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姜小草啥也没问到，还揣着一肚子的气就回家了。 张乔这边之前就跟家里商量好了，今天就是她二哥跟着娘俩一起去城里，有他跟着拿东西就方便了。 从昨天开始，江又蓝就一直在指挥张常安和老二张辽，一起收拾给赵老头带的特产，添了减，减了添的，最终收拾了两大包，一包给赵老头，一包则是给林立钟的。 林立青今天出门的时候，还跟林立钟提这件事情了，张乔前天去回收站了，说是今天要带着江又蓝来找赵老头，所以他拜托林立钟去帮忙照看一下。 林立钟，林立钟她当然是同意了，这未来的嫂子嘛，还是她看好并且一手促成的，当人是要照顾到位的，反正现在她也自由的很，尤其是前天给林妈上交了那一百八十块钱之后，林妈就彻底放了她的假。 跟林二婶上街也不用她跟着了，家里做饭啥的也不用她烧火了。 林妈当时是咋说来着，哦，对了，原话是这样的。 “小五啊，我看你啊，最近几年财运旺，你呢就别跟着我们瞎跑了，自己忙活去吧，说不定还能找到点啥。” 第307章 撞到的买家 嗯，杨华女士这话准不准的，不知道，反正林立钟最近花钱的地方却多了起来。 这不早上又起了个大早嘛，林立钟就去黑市溜达了，想着再整点啥过年要吃的。 本来上次那些羊肉应该能够过年用的了，但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嘛，林长江和卢月娥几年也来不了一次，今年来了，那这伙食标准当然得按照过年的标准来了，正好家里有羊肉，杨华索性就给做了。 反正这几天，家里不是羊汤就是羊肉，要不就羊肉馅饺子，吃的家里人都上火了，所以昨天林立钟才点名让林爸带小炒肉回来。 这段时间造的，估摸着也不剩啥了。 林立钟只能再去黑市溜达溜达看看了，要是指着供销社里的肉的话，那白瞎了，就算有肉票也白搭，过年谁家不吃顿饺子，但凡家里有点条件的，还不得吃顿肉馅的，想可着肉票买，那不能够，到时候人家就限量了，一人最多买个两三斤的，够干啥的，反正林立钟是没这个功夫天天排队的。 林立钟倒是从靠山村那边带回来不少的腊味，但是这大过年的，包饺子还是用鲜肉好吃。 这次倒是没有上次的好运气了，林立钟转悠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有卖肉的，不说羊肉了，连只活鸡都没有。 林立钟还以为今天这钱要花不出去了呢，谁知道要走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背筐的人，被碰了一下。 “对不住，对不住。”那人很是不好意思，赶紧道歉。 林立钟倒是没在意，毕竟也没碰伤了，只是衣服上沾了些泥土。 “嗯？”拍完泥土，林立钟就闻到手上有股子腥味，“大哥，你这是来卖鱼的吧。” “对，对，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赔给你条鱼吧，”韩老三今天一早就出来了，这黑市他也来过几次了，这次是背着一翁的活鱼过来的，路上就走得慢了些，这会儿黑市的人已经不多了。 “没事，大哥，你这鱼我能看看不？”闻着这味道，怕是活鱼，而且新鲜的很的那种。 还真让林立钟给猜着了。 这鱼是那人昨天钓到的，养在了自家的水缸里，屋里暖和所以这些鱼也很鲜活，这刚打开盖着的稻草，就溅出不少水来。 “姑娘，你看这条鲫鱼怎么样，炖汤喝刚刚好，那条草鱼也不错。”这瓮子小，口也小，看不太清里面，那人只能指着靠近边缘，且能看到的跟林立钟商量着。 “嗯，不多，”林立钟看了一会儿，里面的鱼不少，能够自家吃上几天了。 “哎，那好，我这就给你捞出来。”这人说着就要下手。 “不用，我的意思是，你这些鱼我全都要了，咱们呢就按照黑市的价格走，你看看一共多少。”林立钟知道对方误会了，赶紧开口。 “啊？都要了？”这会轮到那人惊讶了。 “对，都要了，不行吗？” “行，行，咋不行啊，我还以为今天要都背着回去了呢，没想到这一撞还给撞出个买家来，放心，大妹子，保证给你足斤足两的，这些鱼我都亲自过手了，心里有数呢。”刚才还是姑娘，林立钟一开口说要卖鱼，就成了大妹子了，这人还怪会做生意的。 “那就行，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 “我一会儿还有事儿，你这直接给我送到家里去吧，”林立钟说道。 “行，大妹子，你放心，咱这做生意就是讲究一个诚信，你把地址告诉我，一定给你送到了。”毕同文拍着胸脯保证道。 “既然敢让你送，就不怕收不到。”林立钟刚才就把追踪剂放到这个人身上了，不怕找不到人。 本来，林立钟是没打算让这人送货的，大不了就是多给上一块钱，连着这瓮一起买下来，但是刚才林立钟在对面的摊子上看到一样东西，就改变主意了。 “放心吧，大妹子，我叫毕同文，就在二十里外的毕家村，你进村就能打听到，绝对跑不了。”这人也是真实诚，直接就自报家门了。 “行，那就拜托了，当然了，也不让您白跑一趟，我给多加五毛钱。” 两人商量好价钱之后，林立钟就痛快的结了账。 “对了，你这会儿过去就行了，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到了之后就说是我们家亲戚，”林家是单独的院子，倒是不怕这人找错地方，就怕说漏了嘴，不过要是乡下亲戚来给送东西的话，也没啥。 “明白明白，放心吧，那我这就过去了，”毕同文利索地把东西重新装好，就离开了。 林立钟也赶紧到了对面的摊子。 “大爷，这锁怎么卖。”林立钟刚才一眼就看出这个铁疙瘩是个锁了。 “想要的话，十块钱给你了。”那大爷只瞧了一眼就给出了价格。 “十块？大爷，十块钱买个铁疙瘩啊。”林立钟是钱多，但人可不傻。 “哼，啥铁疙瘩啊，那是纯铜的，你自己上手掂一掂不就知道了。”老头对这种不识货的人很无语。 “还真是。”林立钟把这锁头拿起来才发现重量确实不一样，而且这背面还有点铜绿。“行，大爷，就这个了。”说完，林立钟就给递过去一张大团结。 对面那大爷见林立钟这么痛快，把钱收了之后，还给递过来一个东西。 “行了，这钥匙一起给你了。”也就是看这人不还价，给钱给的也痛快，不然，他才不管这个事儿。 林立钟没想到锁都成这样了，还能有钥匙，关键是，这还能打开。 “大爷，这锁质量行啊，还有吗？大的小的都行。”自从那天见到林爸的开锁小技能之后，林立钟就决定一定要给学会喽，正好，现在也有时间。 “你要这个干啥？”这大爷还真是第一次碰到专门来买锁的人。 “哦，刚买了院子，换锁。”林立钟半真半假地找了这么个理由。 “喏，这几个都是，看你顺眼，给个十块钱都拿走吧。”老头从一边的袋子里扒拉了几下，就找出来六七个大小不等的锁头，全都给了林立钟，这价格还是十块钱。 林立钟也不还价，伸手又递给了对方一张大团结，之后就在他摊子上随意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大爷，买了这么多，这个袋子就当赠品吧，正好装东西。” “哼，行了，赶紧走吧。”老头也不甚在意，挥挥手打发了林立钟。 等人走了，那老头看了看时间，也收了摊子，一边收拾还一边念叨，“果然，还是得听媳妇的话，不管啥东西都一律要十块就得了，今天这行情不错，遇到了两个傻子，啧啧，这下可以半个月不出摊了。” 把东西胡乱的地一裹，往袋子里一塞，老头背上就走了。 林立钟提着袋子也没多留，就离开了。 这边毕同文也按照林立钟给的地址找到了林家，核对了两遍门牌号之后，他才上前敲门。 “有人在家吗？” “谁呀？老林，你赶紧的，饭盒别忘了。”杨华在厨房，最先听到了敲门声，就去开门了。 “姐，立钟让我来送点东西。”这会儿天已经亮了，周围的人家都陆陆续续有人出门上班了，所以毕同文这么个陌生人上门就很惹眼了。 “啊？立钟让送东西过来？”开门的杨华也是一愣，这人她不认识，但是对方却能喊出林立钟的名字，她就犹豫了，不过看到周围人不断打量的眼神儿，就明白了，估计是林立钟又买东西了。 “是啊姐，我在城西那边碰到立钟的，她还有事儿，我就先过来了。”毕同文一说了，杨华就更确定了，火车站就在城西，同样的黑市也在城西，她虽然没去过，但是听儿子和闺女提了好多次了。 “哦，那进来吧，这打老远的，走过来的吧，赶紧进来喝口水。”杨华赶紧让人进了院子，再在门口这么说下去该露馅儿，再说了，家里这会儿除了林立钟，都在家呢，对方就一个人，不怕的。 “哎，好。”毕同文背着筐子就进了院子，“大姐，这是你家孩子让我给送来的鱼，都是活的，您看放哪儿啊。”他指了指自己背上的竹筐子。 “啥？活鱼？来，你放下，我看看。”杨华说完还招呼刚从西屋出来的卢月娥，“月娥，来，小五买了些鱼让人送回来了。” “哟，还是活的呢，真不错，嫂子，这要是好好养着，能放到过年了。” 杨华刚才说完，毕同文就把筐子放下了，小心翼翼地把瓮从背筐里面给提了出来，放到了地上。 “这鱼是昨天才钓的，新鲜的很，大姐，你放到屋里养着，暖和些，它们也能养的长久些，每天就喂点玉米面啥的，也不费事儿。”毕同文耐心地跟杨华说了一遍，“要是想养到过年的话，需要换个大一点的缸啥的，这里太拥挤了。” “哎，好，立青，立青，来帮忙，东屋那里有个闲置的土瓮，赶紧给抬到立钟那屋里去。”杨华很快就想起来了，那个是原来放粮食用的，每次林爷爷从乡下带了粮食来，她都会放到那里面，去年才空出来，她之前就收拾干净了，本来是打算放置林立钟带回来的腊味的，这会儿先派上用场了。 “大兄弟啊，辛苦了，来，喝口水吧。”刚才在屋里就听到声音的林长江这会儿也出来了，把手里的茶缸子递给了毕同文，这大冬天的，人额头上都冒汗了，背着这么沉的东西一路走过来的，也是不容易。 林长河那边已经跟林立青把大瓮给抬过去了，正在往里面添水。 “谢谢大哥，还真渴了，让您见笑了。”毕同文刚才是真没客气，接过茶缸吨吨吨地一顿狂饮，一大缸子白开水就下肚了。 “嗐，都理解，来，咱兄弟俩搭把手给抬到那边去。”缸子林长江顺手就递给了卢月娥。 “好来，”这点小事毕同文当然是不会拒绝的，两人一起还轻松不少。 “哟，这不老少呢，一二三，光是鲫鱼就五条啊。”杨华跟着进屋了，看着瓮里活蹦乱跳的鱼，很是高兴。 “对，大姐眼神儿真好，这里面有五条鲫鱼，四条草鱼，四条鲤鱼，一共是十三条，东西送到了，我就告辞了，对了，这小瓮也是您家的了。” “来，大兄弟我送送你。”这会儿的工夫，林成河和林立青都已经去上班了。 “不麻烦大哥了，我自己走就行了，您留步吧。” “没事，几步路。”林长江把人送到巷子口才回来，几步路的功夫就遇到了三波人拦着闲聊，毕同文全程都不说话，只是微笑，林长江就说是自家的表亲来给送些家里自己的菜啥的。 人出了巷子，那群人才散去。 “嫂子，月娥，我去回收站了，立青说他今天还有事儿，我去帮忙盯着。”林长江给院子里的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屋去拿东西了。 “这个带上，中午立青要是回不去，你就自己在炉子上热热。”卢月娥从厨房拿了几张饼，并一碟小咸菜，都给装到了饭盒里，递给了林长江。 “好，知道了，你在家陪着嫂子吧，我走了。” 送走林长江，妯娌俩就去出门去了，今天可是跟吴敏芳约好了，去仓库看瑕疵品。 林立钟从黑市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自行车轮胎没气了，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是被划了，很大的一个口子，内胎都露出来了，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修自行车的地方，林立钟只能推着车子往回走了。 这还头一回碰上这种事情，林立钟自问也没得罪过啥人，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搞错了，还是真的针对自己。 到邮局的时候，林立钟就顺道进去看了看，有没有自家的信和包裹，没想到还真是来着了，还真有自己的信和电报，她就顺手给取了。 所以等到家的时候，林立钟就发现大门上锁了，看来是都出门了。 第308章 姜母回家 林立青到回收站之后，就跟杨大爷交代了一声，说是上午有事儿要出去，杨大爷啥也没问，就让他尽管去就是。 不过，林立青不放心，还是等林长江到了之后，才准备离开的。走之前，林长江还是叮嘱了几句。 林立青听完之后只让林长江放心，自己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跟林立青这边的顺利不同，姜母那边就有些曲折了。 在苏家待了三天，带来的肘子都要吃完了，苏仁成还是没回来。 “老四啊，仁成这回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姜母一边揉着面，一边跟姜小花聊天。 “妈，仁成临走的时候说了，这次去的是南边，一来一回的，顺利的话一个星期差不多，要是碰上天气不好，怕是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的。”姜小草在切肉，姜母昨天就喊着要吃炸酱面，但是家里正好没肉了，这些还是她一早起来排队买回来的。 “要这么久啊。”姜母这揉面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心里开始着急了，这自家不在家，老伴一个人在家，怕是照顾不好家宝。 “嗯，妈，这次真是不巧了，要是早来个一天半天的，兴许就能见到仁成了。”姜小花嘴上说着可惜，其实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跟苏仁成结婚这么多年了，姜母也来过不少次了，但是每次姜母过来，不是让苏仁成帮着办这个，就是帮着找那个的，没有一次是来看她的。 这每次姜母提的要求都挺难办的，苏仁成呢，见着自己能办到的，也会答应一二，这十次里总有三四次，姜母是能达成所求的。 等姜母走后，姜小花就要倒霉了，苏仁成这些年打人的习惯，已经不再局限于酒后了。 所以，每次姜母来家里，姜小花都提心吊胆的，但是又不能阻止她来。 “谁说不是呢，唉，也不知道家宝在家里怎么样了。”姜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始擀面。 “妈，你这次咋没带着家宝一起过来呀？”这也是姜小花不解的地方，以往每次姜母来家里，总是带着姜家宝。 姜家宝来了之后，自家的伙食开支就要被打乱，从小被姜母娇养的他，是不懂啥叫客气的。 不仅要讲究吃喝，临走还要带着东西走的。 每到这个时候，姜母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句话，“咱家就家宝这么一个儿子，小花你就这么一个兄弟，这以后要是在婆家受了气，还不得是家宝来给你撑腰，所以，吃点喝点不应该啊。” 这妈是自己的亲妈，兄弟也是自己的亲兄弟，姜小花啥也没法说，只能忍着。 没想到，这次姜母竟然没有带着她那宝贝儿子。 “嗐 ，别提了，上次家宝不上来你这儿了嘛，也不知道仁成跟他说了些啥，反正回去之后，就急眼了，非得认准了张家的那个张乔，闹着要娶她，哎哟，给我气的哟，我跟你五妹只能劝着啊，家宝总算还是听话，答应我了，要好好工作一段时间，再提对象的事情，我这不就想着让仁成赶紧给家宝安排一下嘛，好让他安心。” “张乔？老五给家宝介绍的？她怎么想到把张乔说给家宝的？这根本不般配啊。”姜小花也是无语了，自家这老五脑子是坏掉了吧，张乔那姑娘，从小就靠着自己的本事，一路从小学考到了高中，这成绩好的，连她都听见风声了，怎么会看上从小混到大的姜家宝？ 不管了，只要姜母不提让苏仁成帮忙的事儿都好说，姜小花就顺着姜母的话继续说下去了。 “就是，我们家宝这么好的孩子，张家那丫头可配不上。”屎壳郎觉得自家孩儿香，姜母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发精进了。 “呃，就是说啊。”姜小花显然被自家亲妈给噎到了，也懒得争辩了，跟她能说些啥，除了她自己，外面的人谁能看上姜家宝这种德性的。“不是，妈，那这张家是啥意思？” “哼，张家这些个人就是些倔头子，根本讲不通，一点也看不上咱们家宝。” “人家不同意就算了，这强扭的瓜不甜，这好姑娘有的是，让家宝自己慢慢找 就是了。”姜小草一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眼皮都快抽筋儿了。 “哼，我早就有计划了，张家看不上我儿子，我还看不上他家闺女呢，本来一开始看着张乔这姑娘还挺顺眼的，却没想到张家这么不识好歹。”姜母一提起这件事情就生气，本来姜小草提的时候，她还不怎么在意的，毕竟自家出的彩礼这么高，她一点也不愁找媳妇的事情。 但是，张家的态度，惹到了她，再加上范媒婆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个姑娘。 “算了，不提张家人了，晦气，那江又蓝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过年的饺子呢。”姜母撇嘴，“老四啊，我跟你说，之前范媒婆跟我提了一个人，我觉得挺合适的，这要是家宝真能把人给娶到家里来，那我就是明天闭眼都安心了。” “谁呀？”姜小花好奇了，这是哪来的姑娘，能让姜母这么稀罕。 “这人呢也不是远处的，就在咱们村隔壁，老齐家的小闺女，齐大美，哎哟，你是不知道啊，这闺女长得俊啊，啧啧，而且那身段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姜母满意的不行，尤其是这次，要是没有齐大美让她，这肘子可买不到。 这跟张家那个张乔一比，姜母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哦，那妈，你既然相中了，那咋不让媒婆去人家家里给说说啊。”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姜小花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啧，这不是你弟弟不乐意嘛，我又舍不得让家宝受委屈，只能先放到一边了，真是可惜了。”姜母很是感慨，这可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嗐，多大的事儿啊，妈，您不是说着齐大美长得好看嘛，就让家宝去见见不就得了，那还不怕家宝不上心啊。” “没用，家宝这次可坚决了，虽然不再提一定要娶张乔的事儿了，但是这跟齐大美相亲的事情也是一个字也不提了。” “妈，这还不简单，你跟媒人商量好，带着两人去赶集的时候见面不就得了，就是去假装偶遇，这人见上了，说不定啥都好办了。”姜小花看姜母已然是听进去了，继续说道，“妈，这甭管男的女的，只要是条件好，可是不愁对象的，这眼看可要过年了，您可当心自己看中的儿媳妇人选被人抢了去。” “不行，老四啊，我得赶紧回去了，你爹这人灶上的功夫不行，家宝肯定不好好吃饭，估计得瘦了，我得回去瞧瞧去。”姜母显然是被姜小花的话给说得心里不安了，这炸酱面也顾不上了，必须立刻马上，赶紧回去。 “妈，不急这一顿饭的，这肉都切好了，吃完再走吧。”姜小花假意挽留。 “不了，下次吧，下次来的时候，提前让人给你捎信儿，”姜母说完就把围裙给摘了，急匆匆地回自己住的屋子里去了，这次来了之后，闺女给买了不少的东西，布料，吃食，多的恶狠，她可舍不得丢下。 “哎，妈，你路上慢点。”姜小花等姜母收拾完了之后，才进的屋，提着东西，把人送到等车的地方才回了家。 “妈，妈，”姜小花刚到家没有多久，三个孩子就都回来了，都是儿子，最大的那个已经十岁了，老二八岁，都是上学的人了，老三小点，只有四岁，秋天的时候，也被姜小花送到幼儿园去了。 “哎，回来啦，赶紧进屋去洗手去，一会儿炸酱面就好了。”姜母的面已经擀完了，叠起来切一切就得了，至于炸酱，这年头谁家也不敢真用油炸呀，只能往锅里倒点油，炒炒得了。 但即使是这样，这酱也很香，兄弟三个一顿就给吃了出来。 “妈，妈，咱们晚上还吃炸酱面好不好，这几天姥姥在这里，我连肉都吃不着，全都进了姥姥的嘴里了。”老二心思最深，姜母一来，家里的好东西都进了她的肚子了，就那大肘子，他们兄弟三人也就喝了点肉汤，老太太一个人全都给吃了。 所以，兄弟三个是一点也不欢迎自家姥姥。 “行，明天想吃也给做。”姜小花也知道这几天委屈自家这三个了，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了。 姜母从姜小花家里出来之后，等到了一趟回村里的车，天黑之前就回到了家里。 结果，家里只有老伴一个人，儿子姜家宝不见踪影。 “老头，怎么回事儿啊，儿子呢？” “出门了，走之前跟我要了五块钱，说是跟朋友约好了。”姜有根跟姜母说道。 “我走的这几天，儿子没惹祸吧。” “没有，就一直在家呢，今天才出门的。” “儿子这几天吃的啥呀，瘦没瘦呀。”没见到儿子，姜母只能问姜有根了。 “等他回来你自己看吧，我还有有事儿，出去了。”姜有根懒得跟姜母费口舌，找了个借口就出门了。 “嗐，我说你这老头子，让你在家好好照顾儿子，你倒是给说清楚啊。”姜母没有见到儿子难免多念叨几句的，没想到自家老头子竟然躲了出去，本来还想着跟他商量一下姜家宝的婚事的。 想到这儿，姜母就坐不住了，翻了翻自己从姜小花家里带回来的东西，挑了一斤点心，半斤红糖，觉得这就很能拿出手了，其他的就都收到了柜子里。 拿上东西，姜母就往隔壁村去了，听得找范媒婆打听清楚，最好是让她帮着想个办法，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 范媒婆这边呢，齐大美也在愁这件事情。 “范大娘，你说这潘氏能不能上钩啊。”齐大美口中的潘氏就是姜母潘英。 “应该差不多了，”范媒婆真是觉得齐大美有点儿戏了，“大美啊，大娘我也是见过不少人了，这姜家那孩子实在是配不上你啊。” “范大娘，我就看上他了，这人跟人的缘分呀，就是这样。”齐大美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是真的铁了心的要嫁给姜家宝，按她大嫂子的话说，就是昏了头了。“大娘，要不咱们改变一下层略吧，我觉得现在潘氏需要一点刺激。” “你的意思是？” “您这样，就按照我说的，告诉潘氏就是，看看她的反应。” “行，大娘我下午就再去老姜家看看，之前听说她去了城里四闺女家，估摸着这几天也该回来了。”范媒婆听完齐大美的办法，觉得可行，“不过大美呀，你真的想好了，就是姜家宝了？”范媒婆觉得可惜，这么活泛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了姜家宝这么个人，这眼睛是被啥给糊了吧。 “大娘，您尽管去就是了。”齐大美知道对方是好意，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行，那就说好，你先回家吧，我下午一定去一趟。” “哎，好，明天我娘要做蒸糕，到时候我给您送些过来。” “有心了，有心了。” 范媒婆把齐大美送出了院子，看着对方走出了巷子，这才准备转身回家。 “哎，大妹子，大妹子，”姜母是从另一边过来的，跟齐大美正好错过。 “哟，是老姐姐啊，这是啥时候回来的啊，我去了你家好几次了，想着跟你说说话来着，结果没人，你说这..........”得，下午不用单独跑了，这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嗐，这不是放心不下家宝嘛，我家那口子，一个人能对付，但是儿子可不行。”姜母半点不提自己去姜小花家的事情，之前她可是跟这范媒婆夸下海口了，这会儿有点心虚。 “来，赶紧进屋吧，这外边冷的很。”范媒婆心里装着别的事情，也没提，两人就这么高兴地进屋去了。 “来的急，也没准备啥，这是我闺女给带来的点心说是供销社新来的口味，很受欢迎的，就带过来给你尝尝，还有这红糖，天冷了，兴许能用上。” 第309章 齐妈看不上 “哟，那老姐姐你可太客气了。”这礼收的，范媒婆是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嗐，咱姐俩啥关系啊，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姜母为了儿子也是下了本钱了。 “对，对，老姐姐说的是。”之前也没见你是这态度啊，来回也几次了，从来都是空着手的，要不是看在那五十块钱的份儿上，就姜母这种的，哪个媒婆会待见啊。 范媒婆把人让进了屋里，给倒上水，又把她拿来的点心拿出了一半放在了桌子上，这才坐下来说话。 “老姐姐，今天过来是有啥事儿吗？”范媒婆心里有数，但还是在等潘英主动开口。 “嗐，还不是为了我们家那小子，这眼看着年纪也不小了，他爸也着急呢，就想着赶紧把孩子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潘英这次倒是没再绕弯子了，“大妹子啊，咱们上次碰到的那姑娘，就是叫大美的那姑娘，你给我好好说说呗，我看她跟我妈家家宝倒是挺般配的。” “她呀，老姐姐你真是好眼力，”呸，挺般配？真是睁眼说瞎话，人姑娘多好啊，要不是眼瞎看上了你儿子，至于在你面前晃悠嘛，不过说起来，这两人眼瞎的毛病倒是赶到一起去了。 “是吧，也是奇了怪了，我之前见过那姑娘，不过没细看过，上次还是头一次这么面对面地看清楚，这一看吧，就觉得她跟我家家宝有缘分。”家底厚，家里哥哥多，有人帮衬，这可太合适了。“你之前不也是对这姑娘赞不绝口嘛，赶紧的，说说呗。” “行，你这眼光真是绝了，这姑娘，好不家打听的呢，不过你放心，就冲咱俩这关系，到时候，我肯定帮我大侄子上门好好说和。” “哎，就等大妹子你这句话了，不过，还是先详细跟我说说情况吧，我这心里也好有底儿不是。”潘英没有着急让范媒婆上门，越是条件好的女方，这婚后越是难答应，必须得好好了解才行，毕竟这是娶媳妇，不能马虎，往后几十年，都是要在一个锅里吃饭，一个院子里生活的。 “行，那我就细细地跟你说一说。”能说啥，无非是家里的情况，兄弟六个，父母具在啥的，这些也是之前的时候，已经透露的差不多了。 再多点就是多夸一夸齐大美这姑娘多优秀了，这当然是范媒婆的长相了，一分的好也得给夸出十分来，而且还是捡着潘英愿意听的说。 不过，这潘英也不傻，不光是听范家华说，自己也会问一些，问的还都是些关键的地方，范媒婆当然是糊弄了。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姜母总算是满意的离开了。 看着姜母慢慢走远，范媒婆嘀咕了一句，“这要是真成了，那这婆媳可就有意思了。” 之后几天，姜母又陆续来了范媒婆家里几趟，每次就是聊会儿天就走，也不多待，当然了，也知道以后还要用人家，所以姜母每次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姜母每次从范媒婆家出去之后，也不是就直接回家的，而是在这村子里转悠。 潘英心里明白，这话不能只听一个人说，尤其是媒人的话，信个五六成就行了，跟媒人关系好呢，人家给说个七八成的实话就算是可以了。 对于范媒婆说的那些话，潘英信，但也不全信，她还是要自己去村里打听打听，看看别人是咋说的。 只不过，这边村里她也没个熟悉认识的人，不好打听，所以就借着范媒婆的名头，去跟村头巷尾的那些老太太打听打听。 来了四五次，倒是打听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就比如，这老齐家疼闺女是不假，但是这宠的也是没边儿了，这齐大美在村里的名声也是好坏参半，主要还是因为这孩子的脾气太霸道，同村的孩子都不太愿意招惹她。 这一点，就让潘英给犹豫了，自己在姜家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不然，这些闺女也不会一个一个乖乖地按照她给找的对象嫁人了，当然了，老五姜小草除外。 这次给儿子姜家宝安排工作也好，娶媳妇也好，姜母就没有跟姜家宝商量的打算。 所以，这要是未来儿媳妇也是个霸道的性子，那就不太行了，这婆媳要是搁一个屋檐下过日子，那必须得有一个说了算的，两边要都是这种说一不二的人，非得干仗不行。 但是，齐大美除了脾气霸道这一点之外，各项都让潘英满意，这就又让她不愿意错过。 这一犹豫呢，就让齐大美给发现了。 姜母接着范媒婆亲戚的名头在村里打听齐大美的事儿，早就让一位被她问过的老太太给齐家送了信儿，那老太太也不是别人，是齐大美的堂姑奶奶，就是她爸的堂姑姑，嫁的是本村的人。 当然了，人家上齐家来，是跟齐家父母说的这事情，齐大美是在屋外偷听到的，听着姑奶奶嘴里对那人的形容，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姜母身上。 “我跟你说，那人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咱们大美的，还跟那范媒婆有点关联，你们啊，上点心，这要是姓范的上门来给大美说亲，可得注意一些。”堂姑跟齐爷爷的关系挺好，自然对这个侄子家的事情也上心。 “还有啊，这人还去姚老六家打听了，那家的二闺女之前不是还因着相亲对象的事情跟咱大美不对付来着，能有啥好话哟，” “这几天呢，那人也不来了，连范媒婆那里都没有去，我看八成是知道些啥了，咱大美虽说性子是强硬了些，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孩子是个好孩子啊，这是明显犹豫了。” “这人要还是让人上门来说了，那就是另有所图，可得看仔细。” “哎，知道了，还劳动您了，放心吧，琴姑。”齐父对闺女的婚事一向是上心的，但凡有来给介绍对象的，齐父当面不会说啥，但是事后一定会把那人的底细查个干净，从来不信媒婆嘴里的说辞。 “放心啥呀，我跟你说，广泉，当初我就是信了媒人的话，才嫁给了我们家那死老头子，干啥啥不行，身子骨也不好。”齐广泉当然知道堂姑家的事情了，这个父亲跟他提过，当时媒人给提了两个对象，一个是现在的堂姑父，另一个则是五十里外的一个汉子。 当时，这男女成亲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的，所以即使琴姑相中了另外一个对象，还是被父母嫁给了现在的姑父。 现在这位呢，也确实隐瞒了不少情况，虽然都是一个村子的，但是这人并不常在村里，而是在城里的酒楼做伙计，直到成亲，两人也拢共见了不到五次，期间全凭媒人一张嘴，在两家来回串联。 她是吃过亏的，所以不想自家的后辈再跟她一样。 “您放心吧，我们家就大美这一个闺女，不敢不上心的，” “嗯，那就好，对了，还有件事情，我老婆子得跟你两口子提个醒，大美毕竟是女孩子，有些事情上也不能太主动了，有个外村的后生经常跟村里的那几个坏小子来往，我看大美对人挺热情的，你们可给看住喽。” 之前的那些话，齐广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最后这几句，却让两人重视起闺女的选择来。 之前一直由着闺女齐大美自己折腾，就是想着闺女一向是有主见的，这挑女婿的眼光应该也差不了。 但是这次的事情提醒他们了，闺女毕竟还是孩子，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家里的父母来给把关的，毕竟是终身大事。 于是，当天晚上齐大美她妈就跟她好好谈了一次，明确表明了态度，不同意。 “大美啊，你之前提的那个姜家宝是不是跟钱二小他们经常一起玩的那个。”齐妈说起来是见过姜家宝的，但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就是了。 “嗯，是他，妈你见过他了？怎么样？人长得白净吧，跟咱们村里这些野小子就是不一样。”其实齐大美说到底还是相中了姜家宝的那身皮囊了。 “闺女啊，要真是他的话，我跟你爸可不同意的。” “为啥呀，妈，您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您跟爸可是说了，这结婚的事情，让我自己定，” “是答应，可是这个人不成，孩子，你得相信妈，妈见过的人可比你多，这个姜家宝也就一张脸能看了，别的是一样也没有能入眼的。”下午的时候，齐妈专门去找了范家华一次，就是为了了解姜家宝的情况，这一听，就更加反对了。 “那不行，妈，我就认准他了，非得嫁给他不行。” “闺女啊，这结婚不是儿戏，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说说，这姜家宝哪样能拿得出手，”齐妈想起下午范媒婆说的那些情况就有点无语，就他混的那些工分，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给找个工作吧，还挑三拣四的，一点苦不想吃，就光长了张好看的脸了。 “妈，这找对象又不是找饭碗，我看着顺心就行了呗，再说了，婚前懒懒散散的没关系，这结了婚我就能给治改喽，”对于这一点，齐大美很有信心。 “不是，闺女啊，这嫁人也得考虑对方的家庭，姜家宝他那个妈，可不是好相与的。”齐妈可太知道这婆婆的重要性了。 自己跟家里的二姐就是很好的例子，自家这边呢，丈夫就兄弟两人，婆婆和公公都是能干的，给两个儿子都改了新院子，所以，自家一结婚，就分家单独过了。 婆婆是个有成算的人，性格虽然强势，但明理，人家老两口从来不掺和两个儿子家的事情，分家了就是分家了，自家管自己院子里的家，他们就在老院子住，有自己的地，公公还有编筐的手艺，根本不需要自家养活，还时不时地补贴自家。 所以，齐妈打进门开始就没受过恓惶，跟婆婆处的也挺好，人都五十多了，还跟四十好几似的，这就是有个好婆婆，自家日子舒心的缘故了。 齐妈的二姐就不一样了，那家里兄弟五个，她嫁的是老三。一大家子人一直是挤在一个院子里过的，等到家里最小的老五结婚之后，也没有分家。 那日子就可想而知了，一大家子人没少磕磕绊绊的，上面有脾气别扭的婆婆，下面有自私自利的妯娌，那日子过的，整天就跟出气筒似的，没有一天不生气的。 两人也就是差个五岁的年纪，现在再看看，跟差二十多岁似的。 “没事，妈，我可不是我二姨的性子，再说了，这姜家也没这么多兄弟。”齐大美知道齐妈说的是谁，自家二姨呗，多明显啊。 “他家是没有这么多兄弟，但是姐姐多啊，你以为这大姑子就比妯娌好应付啊。”齐妈真是被女儿要气死了，她是要说家里人多人少的事情嘛，这姜家那婆娘明显是能做了儿子主的人，这要是大美真的跟姜家宝成了，还不知道要过啥样的日子呢，“我跟你爸的意思，是想着给你找个家里关系简单，父母也明理的孩子，当然了，这人也得脾气好才行，勤快上进当然就更好了。” 其实，齐广泉之前已经相中一个了，那孩子是家里的老小，上面有两个哥哥，家里的母亲早早就去了，剩下父子四人。 老大和老二前两年陆续结婚了，就剩下这孩子了。 那家呢，家底本来就薄，这接连给两个儿子办婚事，已经是把家底都用上了，所以，老三就搁耽搁下来。但小伙子是真不错，齐广泉考量过好几次，是越看越觉得跟自家闺女合适。 穷没有关系，人家那孩子人勤快，除了在村里上工之外，自己想着法儿地挣钱，再等上个三四年，估计就攒够能娶媳妇了。 要是真能跟大美成了，齐广泉就让两人分出来，单独过，到实话，没有家里的拖累，加上自家的帮衬，那日子很是能过的。 当然了，这些，齐广泉和齐妈都没有跟齐大美说过，想着再让闺女自在两年。 谁想到，这孩子能看上姜家宝这么个样式的。 第310章 林立青去张家 “妈，这些您就别管了，我这个性子的，谁能让我为难呀，放心吧，您和我爸可是说过了的，这结婚对象，一定要让我自己选个顺心的。”齐大美也是认准了，就是不松口。 “你，丫头啊，爸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都两口子对你也没有大的期望，就希望你以后能找个能照顾好你的人嫁了，明白吗？” “妈，”齐大美这话听了多少遍了，这一起齐妈找人给说的那些对象确实是能照顾人，但一个个的，都是乡下汉子，常年跟土地打交道的，怎么看跟自己的这些哥哥也没啥区别，但姜家宝不一样，他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着呢。” “唉，”齐妈知道闺女这是又钻牛角尖儿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拉不回来，索性就先不提了。 林家这边倒是进行的比较顺利，等江又蓝吃了八副药之后，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张乔也就顺势跟她提了林立青的事情。 “乔乔，你说的这个林立青跟那天赵大夫过来的姑娘是亲戚吧。”江又蓝是有病，但是这心思是一点也不差。 当初，林立钟带着赵老头上门来的时候，提过一句，说是她哥帮忙联系的人，当时江又蓝心里就留意了。 但是又迟迟不见人来上门，心里就嘀咕，这到底跟自家闺女有没有关系，还是说这人实在是有啥缺陷。 “嗯，是亲戚，立青跟立钟是堂兄妹，不过，立青现在是住在立钟家里的。”张乔简单地跟江又蓝说了一些。 “立青家里是乡下的，兄弟三个，他是老小，上面又爷爷奶奶，他爸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个哥哥，就是立钟她爸，立钟上面还有四个哥哥，是立青他们这一辈唯一的女娃娃，比较受宠。” “不过，去年的时候，立钟因为一些原因，跟着她家里的四哥去下乡了，现在是回来探亲的。” “对了，立青现在的工作就是顶了立钟的。” 零零碎碎的，张乔是想到啥说啥，但是江又蓝还是听出了一些东西。 前段时间，江又蓝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对闺女和老二的婚事难免着急了些。尤其是张乔，老二张辽好歹是个爷们儿，有他爹看着这媳妇总能娶上，但是闺女不一样啊，这要是嫁错了人，那可能影响的就是一辈子。 找来的那些媒婆呢，也都是些风评很好的，没有很黑心的那种。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们给介绍的那些小年轻也没有张乔自己选择的这个好。 那些人里面，条件最好的也不过是离家二十里外的一个孩子，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都很能干，家里早早地就盖上了大瓦房，彩礼也能给到一百块。 甚至连姜小草的弟弟姜家宝，她到最后都是有一丝丝动心的，不过还是理智占了主导。 现在看来，自己的确着急了，闺女年纪正是时候，即使再等上两年也无妨的，高中毕业，这条件搁城里也是不错的了。 所以，今天闺女猛的一提对象的事情，江又蓝心里突然就矛盾了，这之前着急的是她，毕竟当时病着，不知道哪天就突然没了，不安排好心里也不放心。 现在知道自己没事了，这反而又挑剔起来。 “乔乔，那天帮忙的那小伙子不是你同学吧，是不是林立青？”江又蓝突然问了一句。 “是，是立青，是我担心你这边病着，再胡思乱想的，就先瞒着的。”林立青当时没吱声，张乔就先瞒着了。 “那他的户口就是在城里了，不回老家了吧。”这边有工作，又有伯父家的帮衬，等结婚之后，自家再帮衬着在村里弄处院子，那闺女就相当于是在自家的眼皮子底下，不仅方便照顾，还能保证乔乔不受欺负，要真能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我们还没有商量，当初就着急您的病了，哪有心思想这些。”张乔无语，江又蓝这算盘打得，真是叮当响啊。 “咳，你看哈，妈这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人家孩子忙前忙后的，又是给找大夫，又是给帮忙抓药的，真是辛苦了，你回头把人家孩子喊过来，吃顿饭啥的，咱好好 谢谢人家，把那姑娘，叫立钟是吧，也喊上呗。” “嗯，知道了，妈，”张乔也不知道江又蓝到底是啥打算，这生病生的，脾气都让人摸不透了。 江又蓝这话说完的第二天，张乔就带着林立青和林立钟回来了。 林立青也没想到能这么快，不过张乔说的对，迟早要面对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没啥。 林立钟呢，纯属是被拉来凑数的，当然了，张乔说了，是她妈江又蓝特意提的，是想好好谢谢自己，当时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看着林立青那紧张又期待的眼神儿，林立钟还是答应跟着一起来了，就当是来看热闹了。 “大娘，身体好了吧？”林立钟一进门就开始跟江又蓝寒暄上了，这个她有经验，在靠山村也好，滨城也好，没少跟这些大妈大婶儿的打交道 。 “哎，好了，都好了，这赵老先生医术就是厉害，我这才吃了八九副药，就好了七七八八了，真是谢谢你了，”江又蓝想感谢人的想法也是真的，这谁生病谁知道，那躺在床上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啊。 “您客气了，这治病救人的可是赵爷爷，跟我没啥关系，我只是带着他来给您看了看，举手之劳罢了，还是您运气好，有这么个好闺女。” “那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啊，咱都不知道这赵老先生不是，也是乔乔幸运，能认识你们兄妹俩。” “您客气了，这不是缘分嘛，哈哈。”终于提到正主了。 “立青啊，上次大娘我也不知道是你，你看看，跟着忙前忙后的，辛苦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招待你。”江又蓝看着一旁跟自家姑娘站到一起的林立青，不多话，但是也让人忽略不了，真是越看两人越般配。 “您客气了，这是我爸妈让我给您带来的，您这大病初愈，一定得好好养养。”林立青手里提着的都是卢月娥给收拾的东西，鸡蛋，麦乳精，奶粉啥的，还有二斤肉，都是今天一大早，排队去供销社买的，林林总总的，不老少了。 “真是客气了，立青啊，你父母也来了？”江又蓝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妈，我爸说先让客人进屋，到屋里慢慢说。”张辽实时地出来打断了。 张乔他们进院子的时候，江又蓝正好在院子里锻炼，张常安呢就在厨房忙活，林立钟和林立青一进院子就是跟江又蓝在这聊上了，张常安也不好意思打断，但是这眼看着越聊越热乎，就是不挪地方，这不像样子，他才让老二赶紧出去把人给请到屋里去。 “您看，光顾着说话了，还没见见您家我大爷呢。”林立钟刚才还纳闷儿呢，这只看到了江又蓝，咋没见张乔他爸呢。 “进屋，先进屋吧，老二啊，你爸呢，赶紧让人过来啊。”江又蓝这会儿也觉得有些累了。 众人进屋之后，张常安就回屋里了，这一见面，林立钟就觉得有些眼熟。 “哎？”张常安看着林立钟意外了一声。 “是你啊，大叔，“林立钟也意外了，真是没想到，这还是熟人，”我说刚才久看着这位大哥眼熟，还真是您啊。” “哈哈哈，那天我也觉得你眼熟，但是没敢认，没想到真是你。” 江又蓝有点不知道啥状况，听这话的意思，这爷俩之前见过这小姑娘。 ”老头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江又蓝问道。 “这真是巧了，你还记得我之前去卖药材那次吗，买主就是这姑娘一家。”张常安也是没想到。 “哦，想起来了，你回来还跟我提过，对那家的闺女赞不绝口，没想到就是立青的妹妹啊，”江又蓝终于把眼前的人跟印象中的人联系了起来。 “对，就是这姑娘，哈哈，老二，过来看看，还认识不。” “爸，您这一说我也认出来了，这姑娘跟去年的时候有点不一样了，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大叔啊，这回咱们两家可是缘分不浅了，”林立钟没想到还能有这一茬。 “来，来，喝茶，立钟啊，上次可多亏了你了，要不是遇到你们，我们家老大的婚事可能就吹了。”虽然江又蓝不怎么待见姜小草，但是儿子的婚姻大事，她还是不会马虎的。 “您客气了，大叔给的药材也解了我们家的燃眉之急了。”林立钟也跟着客气。 “咱们也别客气来客气去的，今天我下厨，必须得好好招待你们 兄妹，老二，去老赵那里一趟，我记得他那里还有存货，去买些回来，今天中午炖大肉。” “那就不跟您客气了，”林立钟一把拉住了要起身的林立青。 总的来说，这第一次见面还是很有成效的，有了林立钟这份二渊源，张家父子俩对林立青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中午饭桌上，张常安三言两语的，就把林立青的底细问得差不多了，林立青 自己紧张的不行，根本没有意识到，林立钟听出来了，但是没有提醒，这老父亲的心情能理解。 回去的时候，是张桥和张辽兄妹俩给送回来的，林立青第一次上门就给喝多了，自己没法骑自行车，林立钟本来是想自己带他回去的，但是张常安不放心，说啥也也要张乔他们给送回来。 就这样，来的时候，是两个人两辆车，回去的时候，变成了四个人两辆自行车，张辽带着林立青，林立钟带着张乔。 “到了，前面这个巷子拐进去，第三家就是了，”林立钟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自家巷子口。 “那我下来吧，”张乔有点紧张，她知道林立青的父母都来了，这要是过去说不定就能遇到。 “没事，我二叔和二婶儿很和善的，你看我立青哥就知道了。放心吧。”林立钟安慰张乔，说话间就到了家门口。“爸，妈，二叔，二婶儿，我们回来了，赶紧来搭把手，我立青哥喝多了，人家给送回来的。” “来了，来了，”最先出来的是林长江他正在院子里杀鱼，林立钟早上临出门的时候说晚上想喝鱼汤，这不才半下午的时候，卢月娥就催着他收拾鱼了，说着鱼汤一定要炖久了才好喝。“哟，这是喝了多少呀，立青，立青。” 林长江喊了几声，林立青一点反应都没有。 “咳咳，二叔，这是张乔，这是张乔的二哥，张辽。”林立钟跟林长江眨了眨眼，赶紧介绍道。 “哦，你看我这还占着手呢，麻烦你们了，立青的屋子在西屋那边，”林长江也反应过来了，挨着自家侄女的姑娘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了，看着就精神，听说还在读高中，嗯，看着就是有文化。 “对啊，张大哥，就麻烦你了，乔乔，走吧，进去歇会儿吧。”林立钟赶紧拉着人往院子里去。 张乔这会儿只顾着紧张了，也没听见林立钟说啥，被拉着就尽量院子。张辽也扶着林立青进去了。 “立钟，你哥咋啦这是？”杨华先从屋里出来了，卢月娥紧张，还在屋里整理衣服呢。 “喝多了，张家大叔太热情了，把家里自己酿的酒都拿出来了，我哥这不多喝了几杯。妈，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张乔，这是她二哥张辽。” “哦，你就是乔乔啊，真好，看着就比我们家立钟稳重，”杨华说着就拉过了张乔的的手，“真好么好的姑娘，真是便宜我们家立青那小子了。” 杨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张乔，真是越看越满意，没想道立青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着眼光是真不错。 那边林长江引着张辽把林立青进了西屋，把人安顿好，很快就出来了。 “张家小子啊，谢谢你了，晚上留下吃饭不吧。”林长江开口留人。 “不了，大叔，家里父母还等着回去呢，路上也不少时间呢，”张辽没摸清自家父亲的意思，不好多留。 第311章 林长江夫妇走了 最终张家兄妹俩也没留下吃饭，卢月娥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人就离开了。 “立青这小子眼光不错啊。”等人出了巷子口，妯娌俩还有林立钟才回了院子。 “就是说呢，嫂子，这姑娘我一看就喜欢，到时候你可得陪我一起去一趟。”卢月娥刚才虽然没有跟张乔说上话，但是对她的印象很好。‘ “行，没问题，放心吧，” 这一天天的，两人也算是都见过双方的父母了，而且彼此印象都还不错，所以接下来的进度也很快。 等张常安夫妇跟林长江夫妻俩见过面之后，很快就商定好了两个孩子的婚事。那时候都已经喝上腊八粥了。 林长江和卢月娥也商量着要回去了。 “嫂子，这立青的事情也办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才来几天啊，怎么就要回去了啊，要不你跟老二再多住些日子，我还想着年前跟你们一起回去一趟呢。”卢月娥在的这段日子，杨华可轻松了，饭有人做，卫生有人打扫，她这一天天的，除了上班就是陪着老二家的逛街了。 林长江也不闲着，家里的边边角角都给收拾的很到位，之前院子里的地砖裂了，林长河一直说要换一块，砖都买好了，一直也没时间，老二来了就给换了，还把台阶啊，墙角啊，一些有些破损开裂的地方，都给收拾利索了。 这家里的面貌啊，都焕然一新了。 “嫂子，我跟长江都出来小半月了，也该回去了，家里只有爹娘我也不放心。” “爹娘在村里有大家照顾着呢，你就多待一段时间吧。”杨华还是挽留。 “不了，嫂子，这真得回去了，等过了年吧，还得再来一趟。” 林立青的婚事两家已经商量好了，双方当时见面之后，就把各家的情况都说了。 林立青这边在城里买了院子，虽然是在城区边上，但好歹是城里了，他本身也是有工作的，那种有编制的正式工作，这就很加分了，再加上城里有亲大伯照应，张家实在挑不出啥了。 这样的条件，就是那些张家找的媒婆手里也是没有的。 张家这边呢，家底别人不知道，但是林立钟知道啊，开口就说要给张乔陪嫁三百块钱的嫁妆，这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但是就一个要求，想着先订婚，结婚的时间晚些，等孩子高中毕业之后再结婚。 林长江和卢月娥当然是没有意见了，林家本来就是支持家里孩子上学的，对儿媳妇是没有要求的，但是人家自己争气，当然也是要支持的。至于嫁妆，林家是不太在乎的，这本来就是看家庭各自的情况，张家的父母疼爱闺女，家里条件也允许，就多陪嫁一些，就是希望闺女能在婆家挺直腰杆过日子，林家也能理解。 双方交流的很是顺利，这订婚的日子也就顺便定了下来，在年后，正月里。 年前时间比较紧了，一来张家这边还有病人，生病的还是江又蓝，这就不能着急，二来，林家这边也需要准备，不想怠慢了张乔。 “对啊，妈，年后我二叔二婶就又回来了，还能住上一段时间的。”林立钟也觉得没必要，“要不，我跟着二叔和二婶儿一起回去。” 一年多没见到林爷爷和林奶奶，林立钟还真是有些想他们了。 “行了，你别在这儿添乱了，老实在家里待着吧。”杨华拍了自家闺女一下，不过经过闺女这么一打岔，倒是没有这么舍不得了，“那，月娥，等过完年，你跟长江早点回来。” “行，过了十五我就回来。” 晚上，林长河也早早就回来了，林妈和卢月娥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了，整了一桌子的鱼，把林立钟弄回来的鱼霍霍了一半，这时候，林妈也顾不上心疼了，就想着好好给老二两口子践行。 第二天，林立钟早早就起来准备了，今天她负责送林长江和卢月娥夫妇去火车站。 东西收拾了一大堆，都是给两人带回去的，林立钟也贡献了一部分，都是之前从吴敏芳那里整来的瑕疵品。 所以，林立钟提前一天借了一辆三轮车，就是从赵老头的闺女家借到的。 东西往车厢里一放，两人坐在两侧车框上，林立钟负责蹬三轮。 路途不是很远，但是林立钟蹬得都出汗了。 进了腊月门，过年的气氛就显出来了，火车站也跟着热闹起来，来的，回的，都是回家探亲的人。 “行了，立钟，就到这儿吧，”火车票是提前就买好的，这会儿不用去售票厅排队，时间上也刚刚好，车已经在站台了。 “二叔，东西挺多的，我送你们进去吧。”林立钟把行李已经从三轮车上卸了下来，装的时候没发现，这一卸才发现，零零总总的六七包东西。 “没事儿，这不还有我呢嘛，二婶还是有把子力气的，立钟，你也跟着忙活了一个早上了，赶紧回去吧。”卢月娥说着提起了包裹。 “就是，立钟，这些也没多少，放心吧，早点回去吧，到家之后，我会给你爸说一声的。”林长江摆摆手，把剩下的包裹给提了起来，两口子就进了车站。 送走了林二叔两口子，家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林爸林妈林立青都是要上班的，平时白天都是林立钟一个人在家，还挺闲的。 就这么闲了一段日子，当然了也没真的闲着，黑市和回收站还是经常去的。 毕竟快过年了，哪儿哪儿都热闹，但是一直是小打小闹的，没碰到啥好东西，倒是手里的东西出去不少。 林立青见她实在是清闲，就把人给喊去帮忙了。 这快过年了，林立青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起来。过年了，家里怎么也得添些东西。大件的呢，也不是家家户户能添的起的，于是林立青手里这种，料子好，手艺好的小家具就比较受欢迎了。 林立青不仅把手里的现货都给清了，还接了好多订单。 白天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上班，下班之后，就在回收站忙活一阵儿，再回家。 但就这样，手里的活还是忙不完，就抓了林立钟的壮工。 林立钟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帮忙，顺便学学林立青这木工的手艺。 但是吧，这木工呢，是个细发活儿，也挑人的，林立钟在报废了好几块木料之后，只能放弃了，实在是学不会，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把分辨木料给学会了，这个就靠死记硬背，和上手多看。 张乔的婚事自从定了之后，江又蓝整个人都轻松多了，这人心态好了，那病也就好的快了，等十五副药吃完再去找赵老头的时候，人家直接说了，病已经好了，剩下的就是养着了，毕竟之前耽误了一段时间，身体多少是受了些损伤的，不过没伤到根本，养上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说是养，其实就是让江又蓝多休息而已，这年头能一天一个鸡蛋就是顶好的日子了，想鸡鸭鱼肉地补，那谁家也没那个条件。 正好，张乔也放寒假了，就天天早起给江又蓝冲一碗鸡蛋茶，放上些红糖。江又蓝呢，也听大夫的嘱咐，天天锻炼着，一开始是在屋子里慢慢转悠，后来适应了，就开始去院子里转悠，现在自己上街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哟，他张家婶子，这是病好了呀，”江又蓝一出门就碰上了之前来家的一个媒婆。 “是呀，这遇到个好大夫，这不才半个月，就能出门晃悠了。”江又蓝也是高兴，忍不住跟这人聊了几句。 “你这运气可真好，看你现在这起色啊，我可就放心了，我就说吧，你肯定能抱上孙子的。”这媒婆呢也不是外人，跟江又蓝有着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 当初江又蓝病重，她还特意带着东西上门来看望来着。 “应了你的话了，娟姐啊，去我家坐坐啊。” “不了，我这等会儿还得去女方家里问问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是，”郑爱菊没应承，她手头上刚给介绍成了一对，已经到了订婚的阶段了，这不男方一早就去了家里，托她来女方这边问问情况，实际上就是想问问女方这边是啥要求。 “谁家的啊？” “村南头那家，就是家里男人腿有点瘸的那家。” “哦，是老十家里啊，他家大妮定了人家了？” “嗯，基本定了，这不托我来问日子嘛。” “唉，我这一病，好多事情都不清楚，没想到他家大妮都要订婚了。” “对了，正好想问问你家乔乔怎么样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吗？要是没有的话，你吱声，我给你留意着，最近到年底了，好多人家都来托我帮着给留意呢，”郑爱菊突然就想起来了，之前还有张乔这回事儿来着。 “嗐，菊姐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了，我们乔乔啊，定了人家了，年后才过礼。”这事儿在没定之前，江又蓝是不打算说的，但是想到之前自己一口气托了好几个媒人给闺女介绍，就又改变了主意。 这郑爱菊是自己的亲戚，按辈分来说，两人应该是表姐妹，这人也比较可靠，不如就把张乔定了人家的事情给散出去，只要她知道了，那基本上这片的媒人就都知道了，也省得再有人上门来了。 “是吗？这么快呀，看你这态度，男方一定不错。”郑爱菊也是个明白人，瞬间就明白了江又蓝的意思，“乔乔有着落，我就放心了，你啊也就能过个好年了，” “谁说不是呢，我啊，现在啊不挂着乔乔了，反而着急老二了，你说，这也老大不小了，前段时间呢，我病着，顾得了一个，顾不上另一个，这不就没想着老二嘛，这还得你这当姨的多操心操心，有合适的别忘了我们家张辽。” “哎，这个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张辽这么好的小伙子，有的是人家能看上，我这边有消息就来找你，到时候，可别嫌弃我烦才好啊。”郑爱菊这话是实话，张辽在相亲这方面是真的受欢迎，跟他哥张远不一样，人孩子，踏实肯干，还长得一表人才，之前就有人问过她，只是江又蓝当时冰的厉害，她也没多事儿。 两人亲热地聊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开了。 之后，张乔定了人家的消息就在附近散开了。 姜小草是两天之后，才知道的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给懵了。怎么就定下人家了呢？这人是哪里蹦出来的啊？这也没时间啊？难道是去城里的时候？ 前段时间为了给江又蓝看病，张乔张辽经常陪着江又蓝进城，而自家公公张常安拢共也就跟着去了两次，姜小草也没注意，应该就是去城里的时候，顺便跟男方见面了。 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呀？姜小草特别想知道，但是直接去问婆婆的话，估计会直接被怼回来的，只能让丈夫张远去问。 于是晚上的时候，姜小草就跟张远提了这件事儿。 “你啊，就管好闺女就行了，不用操心乔乔的事情了。”张远是知道这件事儿的，虽然结婚了，但还是张乔的大哥，父母的儿子，所以当初林立青来家里的时候，张常安也把他给喊去了，要不然，单靠张辽自己，是不会把林立青给灌醉的。 要说起来，这林立青当自己的妹夫，他实在是挑不出毛病的，有工作，有院子，乡下有父母，但是不来城里跟着一起生活，城里有大伯，可以帮衬。林立青自己也是个上进的人，对自己和未来都有很明白的打算，甩了姜家宝十条街不止。 “你也知道？”姜小草多了解张远啊，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了，“合着你们都知道，只是瞒着我是吧，我还是不是你们老张家的人了，啊，张远你行啊，都会瞒着我了，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你是老张家的人，但是你把自己当老张家的人了吗？姜小草，我早就跟你说过，别老是在我妈面前提姜家宝，你听了吗？” 姜小草剩下的话一下子就给打住了。 第312章 姜家宝入套 姜小草知道，张远这次是认真的，她但凡是再提一次自家宝贝弟弟，那张远就真的要生气了。 张远这人老实，对自己也很好，要不然，姜小草也不会在两人认识才三个月，就立刻答应嫁给张远了。 自己跟苏仁成当时闹的那些事情，没有闹到，就是在姜家院子里，毕竟当时姜小草她自己也拿不准，这苏仁成到底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姜小花。 所以，这自己跟苏仁成勾勾搭搭这件事情，只有姜家人自己知道是不是真的，外面即使有些风言风语的，也很快就散了。 后来，她也长大了，知道避讳了，每次苏仁成来姜家，她就避出去，再后来，姜小花给苏仁成生了儿子，这两人也就过起了自家的小日子，就把之前那些都抛在脑后了。 但是，有些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姜小草不敢保证这些事情张远会一直不知道，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地笼络住张远，尽快生的儿子，只要有了儿子，就算是之前的事情被扒拉出来了，她也不怕，她妈可是跟她说过，这有了儿子就是功臣，就算是自家男人也要让着自己。 姜小草决定见好就收，暂时先不管姜家宝的事情了，拖一拖再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全家人都知道，却把我排除在外，这是不把我当一家人，张远，孩子我都给你生了，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有事不能瞒着我，”姜小草迅速调整了自家的表情，从愤怒一下子转变成了委屈，眼里也有了水雾，“张远，你是不是嫌弃我生的不是儿子，呜呜，” 姜小草这说着说着真的是掉眼泪了，把自己给说哭了，她其实心里也很委屈的，毕竟一开始姜母就跟姜小草说她肚子里是个带把儿的男孩，她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觉得张家应该把自己给供起来，她怀的可是他们老张家的长孙。 可是，张家跟自家完全不一样，不重视自己也就罢了，反而全家人围着张乔这么个赔钱货转悠。可把姜小草给气得够呛，想着自己生了儿子之后就好了，但是没成想，这生了个闺女，这落差，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不是，谁跟你说这个了，闺女怎么了，我闺女招人稀罕，”一看到姜小草哭了，张远这心就硬不起来了，只能安慰着。 “你就是嫌弃，你要不是这么想的，为啥这次的事情要瞒着我。”姜小草一听就知道有戏。 “这还不是因着之前，你一直跟咱妈提姜家宝的事情嘛，我之前就告诫过你，不要再跟咱妈说这些，你不听，一次又一次的，惹得咱妈生气，” “我这不也是为了乔乔着想嘛，我是她嫂子，关心一下她的人生大事怎么了，不就是因为提的是我娘家兄弟嘛，你们一个一个的就以为我有多大的私心。”姜小草无理还要搅三分的主儿，当然要抓住机会了，“我跟你说，姜家宝缺点是很多，但是有一点，他耳根儿子软，好拿捏，这乔乔要是嫁过去，日子肯定要好过呀。再说了，到时候，我既是娘家嫂子，又是大姑姐的，肯定要比别人好相处啊，还能让乔乔吃了亏不成。”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好心了，但这结婚是大事，还得双方都愿意才行，乔乔不乐意，你说破了嘴皮子也白搭，这件事就此打住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张远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姜小草这些话，全都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但妹妹的事情已经定下了，也就不跟她计较了，毕竟还是孩子的妈，吓唬吓唬也就算了。 “哼，知道啥呀知道，算了，缘分的事情，不能强求，”姜小草也不知道这些话张远相信了几分。 自从结了婚之后，姜小草才发现，张远也远没有他结婚之前表现出来的听话，很是有自己主见的一个人，这让幻想着婚后能当家做主的姜小草，多少时有些失望的，但好在，张远还是很让着自己的。 “对了，乔乔这次定的是个啥样的人家啊？” “你问这些干啥？”这没有下定，张远是不想让姜小草知道太多的，怕横生枝节。 “能干啥呀，到时候，人家亲家来人，咱不得出面招待啊，不了解清楚，见面说啥呀，万一说错了话，这不两下里都尴尬不是。” “这个我知道的也不多，等过两天吧，咱妈恢复的差不多了，让她给你具体说说，反正人家年后才来。”张远确实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名字，人是哪里的而已。 “行，那我一会儿带着闺女去妈那里看看吧，闺女都好几天没有看到奶奶了，”姜小草自从上次跟江又蓝闹了个不愉快，已经四五天没有去老屋那边了，这会儿借着闺女主动过去，好给双方一个台阶儿下。 “嗯，也是，那你赶紧带着闺女去吧，我这去割点荆条，编点东西。”张远也乐得自己媳妇过去。 之前闹得有些不愉快，张远也知道自家媳妇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老屋那边看过爹娘了，这次过去也是应该的，她是晚辈，难不成还让自己爹娘来给她台阶下不成。 知道张乔定了人家的不仅是本村的人，很快姜家的人也知道了，姜家宝肯定也就知道了。 “妈，你怎么回事儿啊，这工作工作没有解决，连张乔都定了人家了，我五姐是干嘛吃的，你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姜家宝刚从隔壁村回来，最近被齐大美给缠上了，但凡他去那边，准能在村口或者巷子里碰上齐大美。 齐大美只要是见到他，必定要拉着他说话，每次问东问西的，快烦死他了。 “不是，家宝啊，你先别着急，这工作的事情好说，主要是你四姐夫出差了嘛，这几天我再去一趟城里，放心，搞不定工作的事情，你妈我就不回来了。”姜母也很意外，自己这里事先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啊，老五也真是的，怎么也不给透点口风过来。 “哼，那张乔的事情怎么说。”姜家宝知道姜母这次是来真的了，也就放心了，这有了工作就不用整天在家里待着了，他得出去避一避齐大美了。 “哎哟，儿子啊，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看来你跟张家那闺女也是没有缘分，没事儿哈，妈再让人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放心，也给找个高中毕业的，长得比张乔更漂亮的。” “那不行，我这牛都吹出去了，这下让我怎么出门。” “嗐，这有啥难的呀，只要给你找的媳妇能盖过张乔不就行了，儿子啊，妈是过来人，放心吧，绝对错不了的。”姜母还能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就是为了那点儿可怜的面子，但是你还真不能给他戳破喽。 “那你说话可得算话，赶紧的啊，必须要赶在张乔之前定下。” “行，没问题，我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一直跟媒婆商量呢，已经有眉目了，回头啊，约个时间，让你俩见一见。” “行，那工作的事情........” “放心，你四姐前儿个就捎了消息过来，说你四姐夫今天明天就到家了，咱缓个一两天的，” 姜家宝被说服了，很快就又出门去找自己的狐朋狗友去了。 姜母这边却有些犯愁了，别看她跟儿子说的挺好，但是心里一直拿不定主意，这齐大美，她也打听了一段时间了，总感觉哪里有些出入，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先让两人见见面了。 想到这里，姜母就打开了炕橱，想着收拾些东西去范媒婆家走上一趟。 “算了，就这个吧。”姜母看了看有些空的橱子，只能咬牙把之前老四拿来的麦乳精给拿上了。 最近这几个闺女也没来，她也没去老四家，这东西已经见底儿 ，好在，之前她想着这麦乳精挺贵的，没舍得开封，这回正好派上用场，有这东西，不怕范媒婆不帮忙。 找了个布袋，把麦乳精一装，姜母就出门了。 这边姜家宝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隔壁村的刘二狗家里。 “哟，家宝兄弟啊，你可好几天没来了，正好我昨天上山套了只兔子，咱今天中午做了好好喝一顿。”刘二狗等了姜家宝好几天了，那姑奶奶已经催了他好几次了，没想到人今天才来。 “你有酒吗？”一听有兔子，姜家宝就有点动心，也顾不上躲人了。 “我这就去打，你先在家里坐会儿，炕上暖和，赶紧上去吧。”刘二狗赶紧把人留下了，自己出门去报信儿了。 刘二狗出了家门就往齐家去了，到了之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他也不进去，跑到东墙根儿这边来，学了几声狗叫，这是他跟齐大美约好的。 很快，就看到了齐家的门打开了，齐大美从里面出来了。 “什么事儿？”天冷的厉害，这会儿街上也没人，齐大美也懒得往别处去了，就直接问了。 “姜家宝来了，”刘二狗也不废话，赶紧说道。 “人在哪儿呢？”齐大美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可是等了好几天了。 “就在我家，中午我会留人吃饭，” “行，我一会儿给你拿两瓶酒，你一定得把人给弄过来，”齐大美说完也不管刘二狗的反应，就转身回了院子，不一会儿就提着东西出来了。 “哎，好，放心吧，一定给灌醉喽，不过，齐家妹子啊，你可不能乱来啊，你家三哥我可惹不起。”之所以这么配合齐大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着齐家老三，那可是个混不吝的主儿，刘二狗还是很憷他的。 齐大美要是真整出点啥事，齐老三肯定是不会放过姜家宝的，万一动起手来，就怕没个轻重，要是还知道自己在里面掺和了，那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只负责把人给弄过来就是了，别的一概不用管。”齐大美摆摆手，就转身回院子里去了。 刘二狗东西到手了，也赶紧回家了。 “来来来，这可是好东西，我从我家老爷子那里顺的，赶紧喝上，不然等老爷子反应过来，就照过来了。”炖兔子一上桌，刘二狗就开始劝酒。 “哈哈，二狗哥，这是女婿孝敬老丈人的好酒吧，看着就不错。”姜家宝也是识货的人，这酒他还真喝过，是四姐夫苏仁成过年的时候，给自家老爹送来的，外地酒，价格可不便宜，当然了，这酒品质也好，但就有一点，度数高，容易醉人。 “家宝兄弟好眼力，来，哥给你满上，走一个。” “好来，就冲老爷子这好酒，来，干。” 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两人你来我往的，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 “家宝兄弟，来，再喝点。”刘二虎总共也没喝上两杯，一两的小酒盅，也就刚尝了尝味道，剩下的全进了姜家宝的肚子。 “二狗哥，你够意思，这大半瓶子都让我给喝了，来，兄弟给你倒上。”姜家宝现在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反应有点慢，这酒瓶盖半天也没起下来。 “还是我来吧，”刘二狗见姜家宝还没醉，就把第二瓶酒也打开了。 又是三杯酒下肚，姜家宝已经开始晕了，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在晃悠。 “二狗哥，你怎么歪倒了，赶紧起来，咱兄弟俩继续喝。” “好好，继续喝，家宝兄弟啊，光是喝酒多没劲儿啊，既然你喊我一声哥，那哥就带你去干点你有意思的事情怎么样？”刘二狗见差不多到火候了，就不再倒酒了，剩下的半瓶子，他赶紧放到了炕橱里，这么好的酒，可得给自己留点。 “有意思的事儿？行啊，去哪儿？走吧。”姜家宝这时候，脑子跟浆糊似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好，来，咱把棉袄穿上，这就出门了。”刘二狗把衣服一套，扶着姜家宝就往齐家的方向去了。 两家离着不远，很快就到了齐大美家的门口，他又学了两声狗叫，很快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刘二狗听着院子里的响动，顺势架着姜家宝就往之前准备好的地方去了，就在齐家的西墙根儿，那边是齐家的灶屋，被事先留好了空隙，往前一趴就能看到屋里的情况。 第313章 被打了 “范家妹子，范家妹子，哎呦，你在家不？”这大冷的天，要不是为了儿子，姜母是真不愿意跑这一趟。 “在呢，在呢，哟，是你啊，来就来吧，还是真是客气。”范媒婆一点也没客气，直接从姜母手上接过了东西。 “嗐，一点心意，这上面求人办事儿的，咋能不带点东西啊。”姜母也直接，摆明了今天上门就是有事儿相求。 “来来，进屋说话。”此时家里只剩下范媒婆一个人了，丈夫儿子啥的都出门了，忙活的忙活，玩耍的玩耍。 进屋之后，姜母一屁股就坐在了火炕上，来了好几次了，都熟悉了。 范媒婆也不在意，只是又拿了个茶碗过来给姜母倒上了一杯热水。 “老姐姐，不好意思了，家里正好没有茶叶了，你先将就一下吧。” “有口热乎的就行，啥茶叶不茶叶的。”姜母嘴上客气着，心里早就开始翻白眼了，这范媒婆真是越来越敷衍了，亏她还带了麦乳精来，真是心疼自己了。 “哈哈，老姐姐，你这回可真是给我带好东西了。”姜母喝水的功夫，范媒婆已经把姜母带来的布兜子给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罐麦乳精，范媒婆总算待见姜母一些了。“老姐姐，这次来可是下定了决心？” “哈哈，还是大妹子了解我。”姜母也不含糊了，直接表明了态度。 “我就知道，不是妹妹我说你啊，这样才对嘛，你看看，前段时间老是光打听，也不给个准信儿，我这边也不好做啊。”范媒婆当然得诉诉苦了，不然，这回转的太容易，对方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啊。 “这齐家大美啊，在这十里八乡，那可是相当受欢迎的一个姑娘，你都不知道，老姐姐，就在和十来天，就有二十来家来我这里请托了，就是想让自家的小伙子，跟齐大美见上一面，” “大妹子，这可是我先看上的儿媳妇，你可不能帮着外人，姜母这才有些着急，范媒婆这话可能有些夸张，但绝对是确有其事，二十家不至于，十家左右应该是有的。 “老姐姐，这就是我为难的地方啊，人家也是正经八百地上门来请托的，我总不好不应是吧，”看着姜母着急了，范媒婆这心里才算舒服些。 这十来天，齐大美可是没有给她好脸色，她这五十块钱挣得是真憋屈。 “你放心，我给安排了几个，条件都不怎么符合的，那些正在好的人家，一个也没安排呢，都往后拖着了，老姐姐，你今天要是不来啊，我觉得不出三天，人家齐家大美就给定下人家喽。” “多谢大妹子了，真是感谢了，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已经想好了，就是拜托你上门给说和的，就我家儿子的条件，一定是没问题的。”姜母被范媒婆这话整的高血压都要上来了，说话真是大喘气。 “那没问题，你放心吧，老姐姐，咱姐俩谁跟谁啊，我一会儿就去，保证那家能答应跟大侄子见面。” “行，只要能让两人见面就行了，我这心就能放下一半了。”姜母知道这事儿吧，媒婆能做到的也就是安排见面这一点了，但是只要能安排上见面就可以了。 姜母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把握，就是因为她发现了齐大美的心意，之前那次卖肉的时候，那话可不是白聊的。姜母一开始就知道，这齐大美是故意靠近自己的，她也没揭穿，毕竟最后自己是得益一方。 在老四家的时候，姜母就一直在想当天齐大美的异常，以及她靠近自己的目的，想来想去的，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那就齐大美这姑娘看上自家儿子了。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眼光还挺好来。 姜母对齐大美的印象一下子就上来了。 后面，她之所以没有这么积极主动地去打听齐大美的消息了，完全是为儿子操心操的，既然相中了，那可得好好来接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只要齐大美进来了老姜家的大门，那以后的时光，他们老俩口就要跟着这小夫妻过活了，必须得是家里有帮衬，而且自己脾气还好的人才行。 就这样，齐大美被观察了好一段时间，要不是姜家宝啊，姜母还得再观察上几天才会过来。 “放心，大妹子，一定不让你为难的，这齐家的姑娘啊，我也见过几次了，上次托你卖肉的那次，有幸聊了几句，这姑娘是真不错，我是一眼就相中了，但这种事情，还要看他们年轻人自己才行，你说活是不。” “对，对，对，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老姐姐你看得可太通透了，对了，咱家我侄子现在到底是啥工作啊，这我上门去总不能啥也不说是不，总得让跟人家说明白不是，”哼，装模作样，要真是这么想的，何至于抻着这么多天不见行动。 “也对，我们这些情况啊，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姜母当然知道对方是想问问姜家宝工作的事情了，但是这次去不是正赶上四女婿不在嘛，都怪她当时吹嘘的有些厉害了。 “那工作的事儿......”范媒婆看姜母有些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了，这工作八成是没有戏。 “咳，我那四女婿出差了，要过两天回来，”姜母强装镇定，“这个你放心，既然当初说了能给家宝一份工作，那肯定是会有的，” “那行，那我就明天吧，明天上午专门去齐家一趟，给家宝说说去。”范媒婆也不继续询问了，知道人家四女婿有本事，这姜家宝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份工作了，这在两个村都不是啥秘密了。 “那就麻烦大妹子了，我可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了，咱们家的条件呢，我也跟你都说清楚了，这十里八村的，可没有比我们家更好的条件了，” “明白，明白，老姐姐这话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不过吧，我跟你撂句实话，这齐家的家底儿也厚实的很，毕竟六个儿子呢，所以，到时候，可能还有商量的空间。”范媒婆也不会把话给说死了，只不过是冲着本村的情分，还有那五十块钱的面子，多为齐大美争取一些罢了。 “没事，咱们说这些话有些早了，先让两个孩子见见面再说吧。”姜母不接着茬儿了，她心里认定了，这齐大美肯定是看上自家儿子了，到时候一切好说。 两人这边聊完给姜家宝安排相亲的事情，就又说了些闲话，姜母最近也是憋坏了，好不容易有个能说上话的，就聊起来忘了时间。 “妈，妈，我回来了，”听声音是范媒婆家里的老三，整天跟着一帮混子东跑西颠的，哪里有热闹，他们就去哪里。 “哎，是我家那个不争气的老三回来了，老姐姐莫见怪，”范媒婆说着就往门口去了。 “妈，我跟你说，今天可是让我碰上大热闹了，哈哈，齐家那边逮住个人，说是要偷看齐大美洗澡的，我还以为是个啥样的人物呢，能有这样的狗胆，你猜怎么着？” 随着这幸灾乐祸的声音，进来的是个高个子的细挑青年，容貌跟范媒婆有八九分相似，所以显得格外清秀。 “行了，家里有客人呢。” “那人是个醉鬼，还挺白净的，据说是隔壁村的，那人也是倒霉，偷鸡不成蚀把米，啥也没看到不说，直接让齐家那几个兄弟给摁那里了，多亏刘..........，” 范媒婆的话说晚了，他家老三已经把事情都给秃噜出来了。 “哟，妈，家里还有客人呢，大娘好，您跟我娘聊着，我先回屋了。”秦老三知道自己惹祸了，就想着赶紧开溜。 “哎，好孩子，别急啊，来，外边冷吧，坐下来喝杯热乎的。”姜母已经听到齐大美的名字了，当然不会让人轻易走了，必须要问清楚才行。 “老姐姐，我家这老三一向满嘴跑火车，说话没个准儿的。”范媒婆赶紧给秦老三打眼色，让他闭嘴。 “嗐，空穴不来风，孩子既然听到了，就让他说说呗，省得我一会儿去别处打听了。”姜母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唉，行，老三啊，你就仔细说说吧。”范媒婆是知道姜母的性子的，这跟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一定会刨根问底的。 与其让她四处去听那些长舌妇念叨，还不如听自家老三说说呢，老三好歹说的是实话，不会添油加醋。 “妈，我刚才从赵武家里出来，正好路过齐家，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齐家院子外面，正好奇呢，就看到齐家院子里出来好几个人，是齐家老三带着老四老五和老六，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按地上了，紧接着齐大美也出来了，啧啧，估计一顿揍是少不了了，”秦老三下意识地隐下了刘二狗的事情，他可是看的真真的，那人是刘二狗带过去的，刚把人撂那儿，齐家兄弟就都出来了。 这一看就是个圈套，要说齐家兄弟跟刘二狗没点联系，鬼也不信。 “那醉鬼好像也不是远处的，就是隔壁村的，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对了眉梢儿那还有个痣，啧啧，其老三一拳打上去，这人眼眶就青了，啧啧。” 隔壁村？眉梢有痣，长得白白净净，姜母这越听越觉得坏事儿，这怎么跟自家儿子这么像。 范媒婆也觉得不对劲儿了，这齐家老三声名在外，周围的小混混不会这么没眼色的去齐家惹事儿，而且听老三的描述，这人怎么这么像姜家宝？前后一想，范媒婆瞬间就想通了，这八成是齐大美等不及了，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不过这事儿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还得去齐家看看才能确定。 “大妹子，不行，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姜母马上坐不住了，想着赶紧去齐家那边看看，到底是不是姜家宝。 “老姐姐，你别着急，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吧，我是本村的人，放心，万一有个啥，也能说上话。”范媒婆是想去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齐大美的计划。 “哎，好，好，那咱赶紧去吧。”姜母知道范媒婆是好意，要真的是姜家宝的话，有个本村的人在其中说和，能事半功倍。 “客气啥，咱俩啥关系啊，走吧，” 齐家这边呢，把人打了一顿之后，就给带到屋里了。 “妹子，就是这个人，”齐老三把人提了起来，让齐大美确认一下。 “嗯，三哥，就是他，”这件事儿，齐大美是跟三哥商量之后定的，毕竟要是靠她自己的话，根本不行。 “行，是他就行，剩下的你别管了，交给三哥了，放心，刚下按人的时候，没人看到。” “好，三哥，打一顿就行了，别把人给打坏了。”齐大美看着姜家宝满脸的青紫，很是心疼。 “放心吧，这种人不打一顿不知道害怕，你先回屋吧，我等他醒酒。”齐老三让齐大美先回屋了，“老五，老六，你们也先回去吧，让老四在这儿就行。”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了齐老三，齐老四兄弟俩，还有躺在地上的姜家宝。 “哥，这人醉的厉害，我去弄盆水来。”齐老三没有阻止，齐老四拿着盆子就出了屋子。 其实，屋里是有水缸的，屋里烧着炕，温度也不低，但是齐老四气不过，非要弄盆冷水来，让地上这人好好清醒清醒，竟然不长眼地跑到他们家来惹事儿，非得给他长长记性，幸好妹妹警惕，没有让人看了去，不然这以后还怎么说亲事。 齐老四到了灶屋外面，这水缸已经结冰了，用石头砸开表面的冰城，舀了满满一盆冰水，真的冰水，半盆冰的那种。 进屋，二话不说，齐老四，直接把盆里的水泼到了姜家宝的身上。 “啊！！！”姜家宝这酒劲儿一下子就下去了，人也清醒了不少。“哎哟，谁啊，敢泼老子一身水，呼，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 “要弄死你，刚才就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齐老四阴恻恻的声音在姜家宝的头顶响起 第314章 达成一致 “不是，你谁啊，我这是在哪啊？”清醒过来的姜家宝这才发现不对劲儿，眼前这人看着有些眼熟，但是不认识，而且，这干净整洁的屋子，也不是刘二狗那狗窝能比的。 “我们还要问问你是谁呢，胆子不小啊，敢跑到我们齐家来惹事。”齐老四到底是顾忌齐大美的名声，没有把偷看二字说出口。 “齐家？是齐大美家？”姜家宝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齐家了，毕竟这个村里，能有瓜葛的就是齐大美了。 “哼，三哥，我看这人根本就没有喝醉，这不清醒的很嘛，要我说直接给公安送去，这种人就该让他去游大街去。”齐老四说着还很是生气地踢了姜家宝一脚。 “哎哟，疼，疼，我干啥了就让我去游大街，”姜家宝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疼痛，尤其是脸上，感觉眼都要睁不开了，肯定是被眼前这两人给打了。“不是，我就是跟朋友喝了顿酒，怎么就要挨打了，你们到底是谁啊？” “还喝酒，我看你清醒的很。”齐老四被气得就又想上手了。 “哎，不能打，不能打，这位大哥，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是因为啥挨打吧，”姜家宝赶紧护住了自己的脸，顺便蜷缩起了身体。 “老四，好了，”齐老三一直在注意隔壁屋里齐大美的动静，刚才老四想动手的时候，妹妹已经想出来了，他赶紧制止了老四。 齐老四看看自家四哥，就停了下来。 “姜家宝是吧，我们是在西墙外面逮住你的，当时你正在偷看，”齐老三说完就盯着姜家宝的脸，一直关注着他的脸色变化。 “我没”姜家宝刚想否认，突然想起一些画面来，刘二狗说要带自己去看点好东西，然后就扶着他到了一个院子旁边，那墙上正好有缝隙，他当时干啥来着，难道真的是看到啥不该看的了，但是脑子里一点关于这个记忆都没有了。 齐三哥？姜家宝也算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估计自家四姐夫也不愿意招惹这个人。 但是姜家宝知道，自己不能承认，醉酒的借口实在是不足以让自己从现在的状态中摆脱出来，毕竟齐家这些兄弟，就这么 一个妹妹，要是自己真的是偷窥齐大美的话，那这事儿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都怪刘二狗，把自己带到哪里不好，偏偏带到了齐家，呸，真是晦气。姜家宝心里不停地思考着，怎么才能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哼，想起来了吧，行了，既然想起来，那咱们就该咋办咋办，老三，去通知村长，把人送到乡里去。” “哎，别，大哥，是这么回事儿，”姜家宝赶紧叫停，他怕对方一激动再给自己来一顿打，“大哥，我跟大美是认识的，而且，我，我喜欢大美，一直也没好意思跟她表白，这是今天喝多了，才借着酒劲儿来找她的。” “三哥，别跟他废话，这小子必须得让他去游街去。”齐老四见不得姜家宝狡辩，“三哥，这孙子满嘴胡说八道，必须给他长长记性。” “三哥，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那啥，我妈也很喜欢大美，真的，就是我自己这条件的，真是不好意思到大美跟前跟她说，本来是想着等我有份儿稳定的工作之后再，” 屋里的齐大美听着姜家宝的话，差点就信了，但是她知道，这是姜家宝为了给自己开脱，才说的这些，不过，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高兴的。 “你说的是实话？”齐老三也被这小子的话给弄得措手不及，这人不按剧本走啊，他不应该死不承认，然后被自家威胁不得不从嘛，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他倾慕大美，才干出这种荒唐事了。 这小子也不是没有优点嘛，齐老三竟然有点欣赏姜家宝了。 “是，是，真的是没忍住，不过三哥，你放心，我绝对会负责的，真的，只要爸妈同意，我立马就让我妈找人来提亲。” 见对方有些松动，姜家宝再接再厉。 “绝对不会委屈了大美，彩礼给两百块，三转一响，其他的要是有啥要求，尽管提。” “三哥，你别信这小子的，他在十里八行那可是出了名的懒货，不能让妹妹跟了这种人。”齐老四虽然知道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套牢姜家宝，但是真到跟前了，他突然又反悔了。 “行了，老四，你先去找爹娘来。”齐老三已经看到布帘后边齐大美的布鞋了，再让老四阻织下去，大美就要自己出来。 为了给齐大美打配合，齐老三事先父母给支了出去，让他们去老六家里了。这会儿，既然对方已经答应要娶大美了，那得让父母回来商量了。 “好，那我先去了。”齐老四还想说点啥，但是看到三个难看的脸色，就都咽下去了。 不一会儿，齐老四就带着人回来了，当然了，不仅仅是齐家父母，还有姜母和范媒婆。姜母着急来齐家，范媒婆不放心，一路陪着，正好在齐家大门口碰到了齐家父母和齐老四，范媒婆也没来得及急跟齐家父母说啥就跟着进来了。 “大美，大美，我的闺女哟，你没事儿吧。”齐大美她妈进了院子就开始喊，进了西屋发现没人，就去堂屋了。 进屋看到地上的人，连问都没问，连齐老三也没搭理，就进了旁边的卧房，结果一看，齐大美真的在里面，衣着整齐，人也看着很平静。 齐爸紧随其后，也进了堂屋，看到坐在地上的姜家宝之后，也没言语，直接坐到了炕上。 齐老三赶紧来到了齐爸边上，正准备跟齐爸说明情况，姜母和范媒婆就跟着进来了。 “家宝，儿子，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的这是，告诉妈，咱们去找人评理去。”姜母本来还挺心虚的，但是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之后，就顾不上心虚了，满心都怒气。 “评理，好啊，咱们就来好好地评评理。”齐妈掀开帘子从里屋出来了。 “老三，说说吧。”齐爸很平静，一点都看不出喜怒。 “是，”齐老三虽然在外面很厉害，但是在自家父亲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是这样，” 齐老三就把他们怎么逮到的姜家宝，姜家宝又是怎么狡辩的，说了一遍。 “范大嫂子，”齐爸没有搭理姜母，刚才她那一嗓子就知道对方是个啥样的人了。 “哎，齐家兄弟，这事儿，你看，是个啥意见？”范媒婆现在也搞不清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是那小子的娘吧。”齐爸不认识姜母，但是刚才对方那一嗓子喊得，想不知道也不行，而且这人是跟范家华一起来的，所以他还是要顾及一二。 “是，是姜家宝他娘，齐家大哥啊，你看家宝这孩子呢，虽然是办了点糊涂事儿，但是他还是真喜欢你家大美，就他娘今天也是来托我上门给他说和的。” 范媒婆边说边给姜母打眼色，让她消停点，现在这情况是你儿子被人家给抓了现行，你儿子理亏，挨打是他活该，不能揪着不放。 姜母根本不搭理范媒婆，她现在啥也听不进去，只知道自己儿子被打了。 “哼，啥喜欢不喜欢的，咱知道这小子是来耍流氓的。”齐妈刚才虽然已经听自家闺女说了这是她自导自演的，但是还是被姜母的态度给气到了。 “别，他婶子，消消气，消消气先。”范媒婆赶紧安抚。 “我.........”姜家宝刚把事儿给平下，姜母一来就又给回到了原点，他刚刚想解释，就被姜母给拉住了。 “孩子就是喝了点酒，再说了，也没干出啥过分的事情，咋能把人给打成这样。”姜母刚才就从姜家宝身上闻到了浓浓的酒味，这下心里就有数了。 “哼，怎么滴，想就这么算了啊，”齐妈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了，“那咱们就把人送到乡里吧，让政府的人来评评理，看看他用不用去游街。” “哎，别急，别急啊，我这老姐姐其实挺喜欢你家大美的，估计就是看到儿子挨打，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范媒婆尽力两边说和这，“老姐姐，你这就是你今天给我提的那姑娘家，大美，你忘了，不是听喜欢人家家的姑娘嘛，” “对，对，我就是看到家宝挨到着急了，大嫂子啊，咱都是当娘的，我家还就这么一个儿子，难免的。”姜母赶紧转变了态度，她刚才确实是气糊涂了。 自家儿子顶多也就是懒，从来不干这么出格的事情，再加上闻到了酒味儿，这肯定就是被人给蒙骗了。 第一反应，就是齐大美，不得不说，这老太太的直觉还挺准。但是看齐家人的态度，姜母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儿子这事儿呢，应该不严重，不然他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当然了，事儿呢，说大也大，说小也能小，关键就是齐家人的态度。 姜母想来想去才发现，儿子的处理方式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了，只能先低头了。 “哼，我家可养不出这样的儿子。”齐妈才不给对方面子。 “好了，说正事儿，”齐爸懒得跟对方废话，转而看向了范媒婆。“范家妹子，事儿呢已经发生了，但是我们大美也不是非这小子不可，主要想着真追究的话，这小子可惜了。” 齐爸从齐妈出来时的态度就看出来了，这事儿八成是自家闺女设的局，但是他不能揭破，还得把这出戏给圆过来。 “对，对，就是齐大哥这话，这小子呢，本性不坏，就是懒散了些，说不得等结婚之后就能改了，”范媒婆这下才放心了，就怕这齐大美没跟父母商量好，再给整岔劈了。 “亲家这话说的对。”姜母听出来了，这是不想闹大，赶紧拉近关系。 “哼，”齐妈在一旁翻白眼，刚才还硬气呢，这会儿变得倒是快。 “嗯，那就商量一下订婚的事情，”齐爸根本不在意称呼的事儿，这接下来才是重点。 “对，对，老姐姐，就按咱之前商量的来，还是....”范媒婆看向姜母，她是想着让姜母认下姜家宝的话，毕竟这已经说了，不好再反悔的。 “就按家宝说的来，”显然姜母这会儿理智已经回来了。“亲家，看看还有啥要补充的吗？”虽然，心疼的跟啥似的，但是姜母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再加上一个城里的院子，”齐妈才不会跟她客气呢。 “这，这买院子是大事儿，我得跟我们当家的好好商量一下的，而且这三转一响也不是小钱，卖完之后，家里的钱实在是。”买院子？这是婚后不打算跟家里住啊，那这不行。 “院子我们也可以给陪嫁，但是，小两口结婚之后，立马分家。”齐爸不在乎那一院子，姜家宝是家里的独苗，必须得跟老俩口分开住，自家闺女才能不受气。 “那不行，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分家呢。”姜母想也不想地就给拒绝了。 “那就没得谈了，老三，把人弄走吧。”齐爸拉下脸来，转而吩咐齐老三。 “哎，这个好说，好说，这样吧，齐家大哥，这事儿呢也确实不是小事儿，你看我这老姐姐就是一个妇道人家对吧，就让她回去跟家里那口子商量商量，反正就这两种选择是吧，回头我也帮着劝劝，你看行吗？” 范媒婆只能被迫打圆场了，她觉得姜母多少还是有些拎不清的，人家开口了，你先接着对吧，这娶媳妇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再说了，人家也没要求你在哪儿买，买个多大的不是，这就已经留有余地了。 彩礼是姜家宝自己要给的，给的再多，最后也是落到你老姜家的，人齐家人疼闺女，不会留下的，那这院子就是唯一的要求了。 人家齐家就是想告诉你，不愿意让闺女跟公婆在一起住，你说，你在城区边上买个院子能费多少钱，在城里买个大的单间给小两口，又能费多少钱。 第315章 齐爸收尾 范媒婆的建议最终被采纳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今天这出，搞不好就是自家闺女齐大美整出来的。齐爸当然得把事情给闺女办成了，顺便多给孩子争取些有利条件。 至于，姜家回去之后会不会反悔，他一点都不担心，老四刚才去去就是去请村里的支书和村长了，姜家宝这事儿必须过了明路，这样主动权才在自家手上。 之后的事情，就很顺利了，齐家人把姜家答应的条件，都落实到了纸上，所有人都看过一遍之后，让姜家宝签了字，按了手印，这才让姜母把人带走。 “行了，老三别愣着了，去你赵叔那里问问，有没有啥好货，都给整来，两位老哥哥也别走了，今天中午咱们好好喝一顿 ，今天这事儿整的，唉，麻烦两位了。” 齐爸跟村长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跟村支书也是沾亲带故的，所以，齐老四一去喊，两人连啥事都没问，就直接来了。到了齐家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儿。 村长刚才就放话了，必须要把姜家宝给送到乡里去，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这可是村长，算是半个官面儿上的人物了，姜母这才一句话都没敢说，姜家宝也利索地在纸上签字按手印。 “五哥，这事儿闹的，真让那小子娶咱大美啊。”村支书比齐爸小，一向是按着排行喊他五哥的。 “是啊，老五，只要如此？”村长就比齐爸年长了。 “来来，这是老三的一位朋友送的，咱们今天尝一尝。”齐爸啥也没说，见菜都上桌儿了，就开始劝酒。 齐老三，齐老四作陪，两人很自觉地起来倒水倒酒。 两人见齐爸岔开了话题，也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爸这才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唉，两位兄弟也不是外人，我也跟你俩说说掏心窝子的话，这我们家就大美一个闺女，碰上这种事儿，我恨不得刮了那小子，” “我就是说嘛，这才你五哥的性子啊，”村支书觉得这才对，齐家六个儿子，再加上齐爸，七个大男人，怕个啥。 村长没言语，老五明显是有顾忌。 “兄弟，要是想收拾那小子，你放心，老哥我给你想办法，不用你出面。”嗯，这酒确实不错，老五没有说实话，明显是有顾虑，看在这么好的酒的份儿上，他不介意帮老五一把。 “唉，都是实在兄弟，我也就不嘴硬，其实我家老三老四上午的时候，办事不谨慎，肯定是外人看到了，那范媒婆家的老三就是其中之一，”齐爸满脸的为难，“收拾这小子，不费啥事儿，但是，我得顾及我闺女啊，咱是自家人，知道啥事儿也没有，但是这经不起人念叨啊，这传来传去的，姑娘家的名声就毁了。” “嗐，这倒也是，咱家大美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碰上这种事儿了，你说。”支书也是有闺女的人，他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要是真的闹开了，还真不好办。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真让这流言蜚语地散开来，那齐大美以后想再找个满意的对象可就难了。 “所以啊，我就想着，索性让两人订婚，就说俩孩子之前就在谈着呢，这小年轻之间有个啥出格的事儿，也没啥，大家顶多是当个笑话听了。” “我就是说呢，还是五哥你这当爹的想的周全，我三侄子冲动了，多学着点，老三。”村支书看着眼前给自己倒酒的齐老三，难得多说了两句。 “哎，您说的是，是我冲动了，主要是这孙子欺负到大美头上了，”齐老三平时不是冲动的人，不然也不会安然无恙地混到今天，也只有是牵扯到亲近人的人，冲动一把，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齐爸这是在给几个儿子，尤其是老三善后。毕竟今天这套子，下的糙了些，真正明眼的人，一看就能看明白，齐爸可是不会给人留话柄的主儿，自家儿女必须站稳受害者这一边。 “三儿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别怪你支书叔说话不好听，是，男子汉是该有血性，看到亲人受欺负了，就得这样，但是也得注意分寸和影响，知道你是为了妹妹好，但是这次是不是差点弄巧成拙了，你平时那股子冷静克制的劲头一定要保持住。”村长刚才就觉得齐老三有些违和了，但是现在这话说明了，倒是能理解了。 这有些事情啊，就是不轮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看着齐老三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这到了自家亲妹妹身上，也是容易冲动和犯浑的。 “四大爷，您不知道，我三哥已经够克制了，要不然，那孙子，今天非得见见血不可。”齐老四在一旁，为自家三哥辩解。 “行了，老四，你四大爷说的没毛病，他是为了你三哥好，才说这话的，旁人人家可不管你，老三，赶紧给你四大爷敬一杯。”齐爸赶紧拦住了齐老四。 “哎，四大爷，您请。”齐老三很有眼色地给村长满了酒，自家先干为敬了，等村长喝完，又给满上了。 “老五啊，你说这院子，姜家能同意给买吗？”村长觉得今天齐爸开出的这些条件有些过了，总感觉他是故意的。 “嗐，买或者不买，于咱们家来说，都算不上吃亏。” “你小子，就知道你还留着后手，说说吧。”村长点了点齐爸。 “这不买嘛，最好了，正好借此推了两人的婚事，对外就说双方没谈拢，对方没诚意，再让他家赔些钱就是了，这也就过去了。” “嗯，还是五哥你想的周到。”村支书其实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两家这关系，不远不近，乐意给面子，但是也不能说太多，这方面，他就不如村长了，人家可是堂兄弟。 “那要是对方买了呢，你真打算同意啊，这要是半途再悔婚，那大美的名声也不是那么好听的。” “四哥，就姜家这小子的名声，我们半途悔婚，一点压力都没有，”齐爸一点也没把姜家放在眼里，能养出这样的儿子，家里能有啥有出息的人。 “再说了，这要是对方真答应了，大美嫁过去，未必是件坏事，”齐爸感慨地说道，“大美的脾气你们也都知道，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主儿，也就是我这个当爸的，他们这些当哥的觉得大美很优秀，我知道外人咋讲究大美的，说我们家孩子霸道，一般人家还真是不喜欢这种的，大美想要嫁的舒心，呐，” “嗐，看你这话说的，咱们家大美霸道咋啦，这霸道啊，有霸道的好处，最起码不吃亏不是。”村长家的三个闺女虽然不如齐大美这么厉害，但也是个顶个的霸道，当然了，这在婆家过得也是舒心。 “这要是孩子真愿意，嫁过去也无妨，这彩礼送过来，咱们都当成陪嫁带回去，我跟她娘再给补贴点私房钱，这孩子的日子就错不了。”齐爸没接村长的茬，他家那仨闺女，当初找婆家有多难，他能不知道啊。 “那姜家宝这么大的把柄在咱手里捏着，不敢对大美不好，姜家那个老婆子也不用管，就是个欺软怕硬卖闺女的老婆子，大美自己就能收拾了。”齐老三也补充着，这些，他也是前前后后，反复思量过的。 当初齐大美一找他说这件事儿，他就上心了，当时没直接答应，就是为了找个人好好问问这姜家的情况。 说实在的，这姜家宝，齐老三是一万个看不上，除了脸长的好看之外，啥也不是。但是没办法啊，自家妹子喜欢啊，千金难买她乐意。 “嗯，这才是你啊，老五，这么短的时间，就给孩子想周全了，不容易。”村长觉得这才是老五真正的意图，这姜家宝就是撞到枪口上的那个倒霉蛋。 一时间，村长真是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一把姜家宝。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齐爸这话是发自内心的，闺女整了这么一出，他是能给想到的都给办了，剩下的路，就看闺女自己的了。 “好了，好了，不管为啥，反正咱家大美没吃亏就是了，姜家宝这孩子呢，就是懒点，这没事，等真结婚了，让大美好好收拾他就是了，”村支书也只能捡着好的方面说了。 “来，来，来，喝酒，今天还是得多谢谢两位兄弟了。”齐爸举起酒杯来走了一个，之后几人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划拳，喝酒，都放开了。 厨房这边呢，齐妈正在数落齐大美。 “你个死妮子，行啊，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我，我还是不是你娘了我。”齐妈刚才忙着做菜，没时间管齐大美，这会儿空闲了，就数落上了。 “妈，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嘛，”齐大美知道齐妈只是口头上说说，并不会真的生气。 “嗐，你个熊孩子，”齐妈指着齐大美，看对方吃饭吃的香甜，也不忍心再说重话。 生了六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齐妈是打心眼儿里疼爱她，当然了，该教的东西是一样也没少，所以，齐大美除了看脸之外，其他的也还好，知道想要的东西要自己争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啥。 这样的脾气性格，以后无论是啥样的日子，都不会难过。 “大美啊，这次的事儿呢，就算了，下次一定要做的周密一些。” “啊？这次有疏漏？”齐大美开始在脑子里从头到尾地捋一遍。 “闺女啊，娘今天就教你个乖，这凡事不到最后，都不能放松的。” 齐妈就开始给闺女指点其中的不足。 “首先，这人选你就选错了，刘二狗是啥人呀，有奶就是娘，给他点好处，他就能把你给卖了，但凡这姜家宝对你有点歪心思，你就算被占了便宜也不知道。” “不是，这不还有我三哥呢嘛，这刘二狗敢惹我三哥？” “大美，凡事没有绝对，这要是钱真给到位了，你觉得刘二狗会不会这么干，他完全可以偷偷地把人带来，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事儿给办了，回头，随便找个借口说人没来，你能怎么着。” “这..............，我不是让我三个在家看着呢嘛。” “这是没出意外，但是不代表没有这种可能，但是明显，你自己并没有考虑到。”齐妈不想跟闺女正对错，她这是在教她，“第二，办事儿呢必须给办牢靠了，啥叫尘埃落定知道不，你既然已经决定要用这个法子了，一定要把人给按住了，让他没有反悔的余地，但是你看，你跟你三哥明显没有想到这出。” “你呢是真差点事儿，而三哥是过分地自负了，他这几年在附近也混出了名声，老觉得谁都会买他的账，但是你想想，这姜母要是真的不认，先拖住你，人回头立马给儿子娶个媳妇的话，你接下来怎么办？” “这..........”齐大美想想，姜母还真能办出这样的事儿来，而且姜家给出的彩礼，有的是姑娘愿意的，真要是让姜母这么办成了，那自己就成了笑话。 “这事后再去找人家麻烦又有啥用，本来有理的一方也变成了无理的一方了，这就是娘要给你说的第三点，凡事一定要掌握主动。你看你爹办事儿，能明白点啥不？” “嗯，我知道了娘，这东西落在了纸上，又有村长和支书两位长辈做证明，你姜家是轻易不敢抵赖的，而且，我爸提出的这些条件，不管姜家答应还是不答应，咱们都受益。” “哎，就是这个话，这第四点啊，就是谋事需密，这话啊，你得记住，不管谋划什么，在没有得手之前，一定不要让人知道你的意图，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好在这次的事情不是啥大事，跟你哥哥他们也没有利益冲突，你爸会看着给你扫尾的。” “妈，啥意思？” “这么明显的套子，人家刚开始看不出来，事后想想，你当谁看不出来呢，你三哥这又表现的这么违和，唉，还是年轻啊，算了，你也别管了，这事儿呢，就此打住，剩下的让你爸去操心，听见了吗？不准再去找刘二狗了。” “知道了妈。” 第316章 姜爸的打算 齐大美被她妈给打击的不行，也确实反思了，自己这明显是没有考虑全面，不过好在，这事圆满地解决了。 “妈，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幸好这次有你跟爸。”齐大美最是知道她妈了，这么撒娇的话，啥事都能过去。 “哼，不过，闺女啊，你真的想好了，就是姜家宝了？”齐妈左右是看不上的，但是这种事还是要看闺女的想法。 “嗯，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就相中他了。” “行，你要是想嫁过去消消停停过日子，接下来的日子，就啥也别管了，好好在家里待着。”齐妈心里还是不赞同的，但拗不过闺女。 “知道了妈，对了，刘二狗那边。” “这个你别管了，你爸会看着办的。行了，吃饭吧。” 姜母带着姜家宝从齐家出来之后，就跟着范媒婆回家去了。 “哎哟，哎呦，妈，你轻点。”姜母着急，进屋之后，拉过儿子来就开始检查。 “让妈看看，伤到哪里了？” “没事，妈，就是皮外伤，他们没有下狠手。”这还在外面，姜家宝也不好意。 “真的？”姜母也反应过来，赶紧停手了。 “嗯，嗯，”姜家宝不断点头。 娘俩在那拉扯了一会儿，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大妹子，齐家这要求也太多了吧，我们家出的彩礼，在这十里八乡的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这买院子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姜母这是迁怒了，埋怨范媒婆，刚才没有站在自家这边。 “不是，老姐姐，咱刚才那情况的，村长，支书都在，我要是不在中间给你缓和着，那咱眼看着大侄子被带走啊。”范媒婆也来气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妹子，我这不是一着急就乱了嘛，你别生气哈，”姜母也知道范媒婆说的没错，但是这齐家提的要求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大妹子，要不你再去帮着说说吧，这买院子的要求能不能改改。” “老姐姐，也就是看在咱俩熟悉的份儿上，这白纸黑字可是都写在那儿了，而且还有村长和支书作证，我可没这本事。”范媒婆根本不搭理这茬儿。 “这齐家人不讲道理嘛。”姜母也只能继续抱怨。 “好了，老姐姐，我这能帮的已经帮了，你要不回家好好跟你家那口子好好商量商量？”范媒婆知道今天也不会有结果，索性开始撵人了，她这会儿可不怕得罪姜母，毕竟以后还且有用的得到她范媒婆的地方呢。 “对，妈，咱先回去吧，我这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姜家宝倒是不傻，这会儿他感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来了，但是脑子还很乱，一时半会儿也捋不清楚，这身上又冷又疼的，在人家家里待着总是不方便。 “哎，行，回家，回家。”姜母这才发现儿子身上的棉衣颜色不一致，面积还不小，“家宝啊，你咋不早说啊，大妹子，我们就先回去了，打扰了。”姜母带着姜家宝就出来了。 范媒婆也懒得送了，看着娘俩出了院子门就回屋歇着了，这忙忙叨叨的，还真费神儿。 姜家宝衣服湿着，姜母路上也不敢耽搁，娘俩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 “当家的，当家的，赶紧，家宝衣服湿了，赶紧给找身干净的出来。”一进院子姜母就喊人了。 “咋回事，这是去钓鱼了？怎么还把衣服给弄湿了？”姜爸今天正好在家，牌友们都有事忙去了，只剩下了是他还有另外两个没出门，这也凑不起来，去那边转了一圈就早早回来了。 “哎呀，先别问了，儿子都哆嗦了，赶紧的先让孩子上炕上去暖和暖和，你倒是把被子给铺上啊，干嘛呢，有单眼力见儿没有啊。”姜母本来就在齐家受了一肚子气，这会儿难免要发泄出来。 “哎，知道了，儿子你赶紧把棉袄脱了吧，里面的秋衣湿了吗？”姜爸这才看到进屋的儿子，只一眼，姜爸就急了，“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挨揍了？是哪个龟孙子打得？” “别管你爸，家宝，先上炕上去。”姜母那边已经利索地给儿子铺好炕了。 姜家宝没有说话，这会儿他已经冻得快麻木了，哆哆嗦嗦地把衣服都给脱了，立马钻进了被子里。 “愣着干啥，赶紧给儿子煮碗红糖姜水去啊，给去去寒啊。”姜母推着姜爸就出去了，她得去给儿子找衣服。 等姜爸把红糖姜水熬好端过来的时候，姜家宝已经缓过来了，这会儿正裹着被子坐在炕桌旁边等着。 “来，儿子，赶紧喝了，这么冷的天儿，别生病了。”姜母把碗接过来放到了炕桌上，推到了儿子面前。 “我去找老黄头拿点药酒，儿子这脸上和身上不少伤，得用点药，不然好得慢。”姜家宝这会儿缓过来了，脸上的印子就更明显了。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姜母摆了摆手，让姜爸赶紧出去了。 “妈，这接下来要怎么啊？这回真得买院子了。”姜家宝这会儿脑子已经清楚了，大概知道自己是被人下套了，就是不知道是谁下的了。 但是在姜家签的那份儿东西是实实在在的，不会因为自己是被陷害的就作废了。 “唉，这个等你爸回了好好商量商量吧，儿啊，你这次也是遭罪了，妈知道，你干不出那样的事儿来，肯定是哪个王八羔子给你下套，可怜了我的家宝了。” “妈，现在说这些有啥用，还是想办法把这事儿给解决了才是，再说了，我不太想娶齐大美。”这才是姜家宝不乐意的原因。 “儿啊，现在你这把柄可在人家齐家捏着呢，你还想翻腾？消停点吧，你啊，听娘的，这大美呢，咱还是要娶的，娘也挺看中这姑娘的，”姜母对于娶齐大美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就是齐家这两口子提的条件过分了点。 “真的必须娶吗？” “家宝啊，这次妈说了还真不算，要是人家齐家那边反悔了还行，但是看今天这架势，也不像是要反悔的样子，”姜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但凡这话里有一分的余地，姜家宝能争取道五分，索性就不留余地。 “唉，真烦，怎么偏偏是齐大美呢，算了，娶就娶吧，妈，我先睡了，齐家提的事儿，你尽快跟我爸商量吧。”姜家宝见确实没有啥空子可钻了，就没了兴趣，这刚刚被吓散的酒劲儿又上来了，赶紧躺下睡觉去了。 所以，等姜爸回来的时候，连堂屋都没回去，就被姜母给扯到了厨房。 “不是，这药油得赶紧给儿子用上，把那些淤青给推开，你拉我来灶屋干嘛？”姜爸转身就想往堂屋那边走。 “不是，你站住，”姜爸的劲儿挺大，姜母没拉住，“儿子睡了，这折腾了一天了，又惊又吓的，累了。” “行吧，那等他醒了我再给推。” “我跟你商量点事儿。”姜母拿了个小杌子递给了姜爸，两人就在灶前坐下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晚饭了，姜母也往锅里添了水，准备煮粥。 “正好，我也想问你呢，儿子这脸上是咋回事儿？” “唉，说起来就憋屈，我去的时候儿子已经被打完了，”姜母就从今天出门开始说起，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把行踪给姜爸说了一遍。 姜爸听完就沉默了，坐在灶前没吱声，灶膛里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 “当家的，家宝这次肯定是被人给坑了，咱家孩子平时也就是懒了点，绝对不会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 “行了，这会儿说这些已经晚了，让你平时好好管管他，你也不听，整天让他跟着那群狐朋狗友鬼混，这回吃亏了吧。”姜爸平时一教育姜家宝，姜母就拦着，一教训就拦着，拦着拦着，姜家宝也就不害怕了，知道姜爸就是纸老虎，只要有姜母在，肯定没问题的。 “不是，这孩子总得有说的来的朋友吧，再说了，平时也没出事不是嘛。”姜母下意识地辩解。 “哼，”姜爸知道，但凡自己说一句，姜母有十句等着，“行了，咱家现在有多少钱？给我透个底。” 说起来，这家里的钱都在姜母这里，但是一有啥大事儿，姜母还是习惯问姜爸，听自己当家的决定。 “一千三百八十五块。”姜母想了半天，才算是给了准确的数。 “怎么这么少？给你的钱都去哪里了？”姜爸一听就急眼了，当初老大结婚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攒下一千两百块的家底了，这些可不是靠种地赚来的，而是靠着姜爸自己跑黑市，跑出来的。 “这不是家宝平时出门得花钱嘛，我可没乱花啊，都是给家宝了。”姜母也知道姜家宝这钱花的太多了，但是每次儿子要钱的时候，都拒绝不了。 “你，你，你啊，真是个败家老娘们，老大彩礼二百，老二彩礼二百，老四，老五都是三百，这就足足一千块了，我平时还挣着，你，你，”姜爸已经气得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才几年的时间，姜家宝这足足花出将近一千五百块钱，得，一个大院子没了。 “行了，现在先别计较这些了，钱都花了，也找不回来了，还是想想，现在咋办吧。” 姜爸也知道，这钱是找不回来的，但是这齐家的又不能不办。 “这样，咱买院子，就在城区边上买，能便宜不少，顶天了也就八百块，咱买个小点的，五六百是够了，”姜爸整天在城里来回，这消息还是很灵通的，那边的院子小的也跟家里差不多了，合适。 “三转一响嘛，我记得家宝屋里有台收音机是吧，这一响就有了，好像还有块手表是吧，这个你回头给我拿来，我拿着去黑市给换块儿女式的，这个也有了，剩下的也好办，你回头去老大和老四家里问问，一家出一张票，咱们自己出钱，买了就是了。” “不是，老头子，咱们直接让闺女一家给解决样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自己出钱买，家宝可宝贝他那块手表了，要是拿去换了，孩子肯定不乐意。”姜母不太赞同，她都打算好了，这些东西就让女婿们给出了，唯一的弟弟结婚，这些当姐姐姐夫的，怎么不得添项点啊。 “行了，你也别老抠唆闺女家的东西了，现在也就老四家的日子好过些，老大，老二家，眼看着孩子大了，懂事儿了，你得笼络着，毕竟这些孩子以后都是帮手，老五呢，这一年多，连结婚加生孩子的，还没缓口气儿呢，哪来的钱。” “咋没钱了，老五都跟我说了，她家那小姑子能有四百块的嫁妆呢，这与其便宜了那啥张乔，还不如让老五拿来孝敬咱呢。” “你可打住吧，那是人家老张家两口子给闺女的嫁妆，再说了，你见那四百块钱了？还不是听老五说的，老五的性子你还没领教够啊，嘴里那有句实在的啊这个行不通的。”其实是姜爸知道，即使有这四百块钱，自家老五也拿不到手里，她那女婿张远可不是个听之任之的主儿。 “那这娶完媳妇，咱手里就真不剩啥了。”姜母这会儿还是想着坚持自己的打算，准备让闺女们出钱。 “老婆子，你要是想以后的日子好过呢，就千万不要跟闺女要东西去，” “可是，咱们的养老钱就这么搭进去啊？” “你要是去，老子我就跟你离婚！”姜爸看着姜母那躲闪的眼神儿就知道她是啥想法。 “嗐，你个死老头子，竟然还敢跟我提离婚，我借你八百个单子，看你敢不敢离。”姜母才不怕。 “那你就看我敢不敢吧。”姜爸的语气很认真。 “老头子，行吧，我听你的，不去就是了，” “你啊，看着明白，其实糊涂的不行。”姜爸索性把话给老伴儿讲明白，不然她不会死心的，“这次齐家提的最重要的一个要求，其实是买院子，这结婚之后家宝两口子住到城里了，咱们又不能跟着过去，也就是变相的分家了。” “呸，这齐家太奸诈了，咱们可就家宝一个儿子，这不住到一起，等老了怎么办？” 第317章 买院子 “哼，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了，要是没有今天的事情，还有余地，但是今天这事儿闹的，根本没有咱们反悔的余地。”姜爸没有在当场，反而看得更明白些。 “哼，不怕，这嫁过来就是咱家的人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说了算。”姜母还是想拿捏一番齐大美的。 “行了吧，把你那一套收一收吧，你以为是咱家的闺女呢，一个个的让你收拾的服帖的，你就看人家家的父母行事，再想想她家里那些娘家兄弟，足足六个呢，你但凡让人家闺女受点委屈试试。”姜爸倒是很清醒。 “那这媳妇孝敬婆婆总是没错的吧，” “你说这些话好意思吗？你当初是怎么孝敬我爹娘的，你忘了？”不提这茬儿还好，提起来姜爸就有些脸黑。 “哼，我怎么了，我不是也管他们吃喝了吗，行了，姜老二这正说儿子的事情呢，你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别忘了，我可是给你生了一个带把儿的，对的起你老姜家了。”姜母才不怕姜爸，很是得意地说道。 “行了，那就说正事儿，你说的这些都不成，而且，俩孩子结婚之后，你还得比结婚前更客气才行，” “这是什么道理，这媳妇不孝敬婆婆，反倒是让我这婆婆要让着媳妇？”姜母看姜爸的眼神儿就像是在看傻子。 “哼，你要是想以后老了人家管你，就得这么干，而且几个闺女那边你也得改改自己的脾气了，闺女都有自己的家了，老大家的大闺女马上就到说亲的年纪了，你得收着了，以后啊，说不得咱们还得靠闺女们。”到底是谁傻啊，人家把你儿子算计的明明白白的，这样的媳妇和亲家，就你那二两脑子能玩过人家才怪。 “知道了，”姜爸的话还是让姜母有所触动的，这年纪一年一年的增长，也是有点长进的。 “行了，你在家看好儿子吧，我先去城里逛逛，找熟人问问院子的事情。” “老头子，这都下午了，要不你明天再去吧。” “你别管了，要是晚了我就去老四家里了，行了，你好好照顾家宝吧，这挨了打，又受了冻，肯定是惊到了，你多上点心。”姜爸也不等姜母反应就出门了。 姜爸说是去城里，其实就是到了城区边上，这边也确实是有他的熟人，是早年的一个兄弟，一个村里的，当年两人的情况差不多，都是穷的很，根正苗红的贫农。 当时姜爸跟着这位兄弟一起进城打短工，碰上了心善的东家，人家见他俩可怜，就留在家里吃住。 这东家就一闺女，本来就是打算招赘的，正好姜爸和他那位兄弟赶上了，经过两三个月的相处，东家就直接开口为了他俩的意思。 当然了，姜爸拒绝了，他家是三代单传了，他娘整天念叨的就是不能让姜家的香火给断了。 他那位兄弟，人家留下了。 再之后，国家解放了，村里给分了土地，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之后就娶了现在的婆娘，生了闺女和儿子，就这么匆匆一过就是几十年的光景了。 现在回想起来，就属在老东家那里过的那半年是最舒心的日子了。 两人这么多年了，联系一直没有断过，当初灾害严重的那几年，他还找田志军帮过忙，也是那一年，家里的老三出生了，怕养不活，他托田志军给送人了。 “老哥，田老哥？在家不？”姜爸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是带了东西的，不是很多，家里种的秋白菜一袋子，还有一袋子十来斤的黑面，也算的上是体面的礼了，至于，平时四女婿给带回来的东西，他一样也没拿，不是不想拿，而是没法拿。 一来，这些东西平时都是姜母收着的，就锁在炕头的柜子里，钥匙是她自己收着，自己根本摸不上。这二来嘛，田志军家的大儿子就在供销社，大小是个领导，那些东西，人家也看不上眼 ，还不如自己手里的这些。 “在呐，在的，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姜老弟啊，快进来，进来。”田志军赶紧把人给请了进来，还顺手帮着把袋子提进来一个。 “这仓促上门，给田大哥你添麻烦了。” “没事，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啥麻烦不麻烦的，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不在意这个。”田志军一直很感激姜爸，当年两人被抓过壮丁，往外逃的时候被发现了，当时要不是姜爸把他扑倒了，那这世上也就没有他田志军这个人了，早就不知道成了那里的孤魂野鬼了。 “嗐，多少年的事情了，还提它干啥，咱俩一个村的兄弟，这不都是应该的啊。” “对，对，兄弟嘛，”这人越老啊，就是越念旧，很多事情，跟自家孩子说起来没啥意思，要怀旧还真得找这些老兄弟才行，“老田啊，你今晚啊就住下，别走了，咱哥俩好好聊一聊。” “行，那我就打扰老哥和嫂子了。”正好有事儿要拜托人家，姜爸也就顺势留下了。 “玉兰，你去收拾几个菜，一会儿我跟老姜要喝一顿。” “知道了，姜大哥，你们聊着，我去准备饭食了。” “哎，麻烦玉兰妹子了。” 赵玉兰，就是当年东家的独女，几十年过去了，只是看着岁数长了，人还是像原来一样，万事不操心的样子。姜爸就不得不感慨了，也幸亏当初自己拒绝了，这要是跟了他，怕会是另外一种境地了。 赵玉兰的动作很快，不出半小时，五六个菜就得了，酒也备好了。 田志军就拉着姜爸坐下吃饭，赵玉兰则是回自己房间去吃了。 “田大哥，今天来登门，确实是有事儿找你帮忙。”喝了几圈之后，姜爸也放松下来了，也就开口了。 “就知道你小子没事轻易想不起我来，说吧，啥事儿？”田志军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两人虽说是多年的交情了，但不到不得已的时候，老姜是不会找上门的。 “是这样，”姜爸也不嫌儿子丢人，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说了。 “兄弟，这可是设套套我大侄子啊，不行，哥哥我得去会会那家人，这么不声不响的吃闷亏，可不是咱的作风啊。”田志军是啥人呀，这么粗浅的陷阱，他一听就明白了。 “别，大哥，不用管这个，这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就人家齐家那姑娘，配他是绰绰有余的。”姜爸赶紧给拦了，笑话，能娶上这样的媳妇，他可偷着乐了。 当初那范媒婆，几次三番地来家里跟自家老婆子闲聊，话里话外全是齐大美，他当时就注意到范媒婆的异常了，一开始以为她没安啥好心，就自己去了隔壁村找人稍微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才发现，人家齐家这姑娘是家里外头一把抓的主儿，虽然上面六个哥哥疼着，家里父母也宠着，但是这姑娘除了性子霸道一点，是真没别的毛病。 “兄弟，这也没喝多啊？你这是真这么想的啊，还是喝多了？”田志军以为他喝多了。 “田大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知道，我家那小子啊，让他娘给惯坏了，懒的出奇，你说吧，脑子也灵活，学东西也快，但就是懒，有这么一个媳妇啊，能管着他，推着他上进，”姜爸一边说着，一边还喝了一杯，“再者说了，这性子霸道好啊，霸道才能制住我家那位，省得让她再继续娇惯下去。” “真这么想？” “比真金还真，我今天来就是想着托你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要往外卖的院子，一定要方便，让孩子搬过来，稍微整理一下就能住的那种，” “嗐，我当啥事儿呢，行，这个没问题，你放心吧，这一片没有我不熟的，兄弟，你也跟哥哥我透个底儿，打算买个多大的，要是钱不凑手的话，老哥哥我给你垫上，”田志军想问的就是姜爸有多少预算。 “我先谢谢老哥了，你放心，这买院子的钱还是有的，千儿八百块的都行，”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这还真知道一个处，那院子是真好，但就是不大，就在后面，隔着三条街，那家主人是老俩口，老头子姓黄，就一个儿子，儿子呢在疆省那边落住了，不打算回来了，就想把老俩口给接过去，这边人家打算把院子卖了，去投奔儿子。” “布局咋样？”姜爸也没想到，自己这次还真是来对了。 “布局跟我这前院差不多，就是小了些，两口子带三四个孩子住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好，这个好。”姜爸这一下子就放心了。 田志军这院子就是老东家当年留下的，前后两进的院子，只不过现在只能住前边这一进。 正房连带偏房都是青一色的青砖青瓦，地面也很讲究铺了石板。最让人满意的还是院子里带了一口井，这样就方便太多了，现在这自来水还没有铺到这边来，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井，没井的人家还要到巷子口的大井那边每天挑水喝。 “那我明天带你去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定金我先帮你垫上，这个就不要推来推去的了。” “行，那我敬你一杯，” “哎，这就对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喝了一会儿，当然了也都收着呢，毕竟明天还有正事儿。 第二天刚过八点，田志军就带着姜爸出门了，黄家那老俩口这会儿肯定在家。 到了地方，跟人说明来意之后，黄老头就带着田志军和姜爸两人在院子里转悠，除了他老俩口的卧室之外，其他房间都看了。 越看，姜爸是越满意，这虽然是老房子，但是主人家爱护的很好，一点也不显老旧，当场就决定要买了。 人老头也痛快，之前是少了一千不卖的，跟田志军是熟人，经过老田三讲两讲的，就降到了八百，但是要求必须三天内结清。 田志军帮着交了三百块的定金，之后两人就离开了。 本来老田是想拉着姜爸回家好好喝上一顿的，毕竟昨天晚上没有喝尽兴。 但是姜爸有自己的打算，想着尽快把钱拿来，赶紧过户，才能放心。 这是大事儿，田志军也就不拦着了。 这两人走后，黄老头家里又迎来了另外一波人，正是林爸和林立钟。 之前手头的钱不宽裕，林爸就买了两处院子，这会闺女回来，意外得了些钱，就想着添点，在城区边上先买一个，先备着，要是真有人不回来，那就再买了就是。 这也是巧了，黄老头这边买房子的消息，让之前帮着林爸打听房子的人知道了，正好今天也是休息日，就直接带着人过来了。 谁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巧，人家前脚刚把房子卖了，他们后脚就到了。 “卫民啊，也不是你黄大爷我为难你，你看，人家定金都交了，我也不能不守信不是。”带着林立钟和林爸来的人叫江卫民，二十多岁出头，之前去乡下插队去了，但年初的时候，他爸摔断了腿，就把人给喊回来了。 没办法，家里就俩儿子，老大在部队上，只能喊这小子回来。 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摔断腿，六十多的人了，养的再好，没个一年半年的也好不利索。 这人回来了，但是是请假回来的，户口和粮油关系还在乡下，这也不能老是花爸妈的钱啊。 江卫民他爸就给他想了这么一招，在这片儿他熟啊，谁家有个啥事，都知道，就帮着从中牵线儿，赚个佣金，这还是他爸当年的老行当了，所以干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当然了，这都是悄悄地干的，不敢太招摇。 “行，明白，咱这片儿，就属黄大爷您最讲究这个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坚持，江卫民是理解的，就像他爸，干这行，就只卖消息，挣个辛苦钱儿，从来不欺这个，瞒那个的，两边捞。“对不住了，今天让您白跑一趟了。” 对林爸，江卫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小伙子，咱都能理解，说明人家大爷房子好，只是我家没这个运气罢了。”林爸摆摆手一点也不在意。 第318章 拿到房契 林爸这一番表态，倒是让江卫民不好意思了。 “林大叔，您放心，下次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没事儿，院子是好院子，可惜了，没缘分，小江啊，这以后还是得多麻烦你了，不管位置咋样，院子布局一定要好。”林爸心里有自己的盘算，这城区还是会往外扩的，毕竟三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凉，零星住着十来户人家，这会已经跟城区连成片了。 “哎，我记住了，林大叔，您就放心吧。”江卫民很高兴，对方并没有迁怒自己，他就喜欢遇到这样的客户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些事情。” 林爸带着林立钟跟江卫民告别之后，两人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父女俩人停了下来。 “爸，早上我妈可是说了，今天大哥回来，咱是直接去火车站，还是先回家？”林立钟问道。 “这时间也差不了，你哥是上午到，咱爷俩直接去接人吧，省得来回折腾了。”林爸看了看手表，就决定先去接人。 “那这就走吧，我带您穿小路过去。”说完林立钟就骑车走了。 “哎，慢点，慢点，小五，等会儿。”林爸眼见闺女跑远了，也赶紧跟上。 姜爸这边呢，很快就回家了。 今天这个院子真是碰上了，无论是布局还是内里的情况，都让姜爸觉得物超所值。 到家之后，姜爸就直接去找了姜母，大钱都在她手收着呢。 “院子我看好了，也跟人商量好了价格，一共八百块，赶紧的把钱给我，主家那边等着我呢。”姜爸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啥玩意就八百块，这抢钱呢吧。”他们村里，找村委批个地基，从无到有盖间院子，连三百块都用不上，这张口就是八百，难怪姜母要炸毛了。 “你懂个啥，就这还是在城区边上呢，能碰上也是运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赶紧的拿钱。”姜爸不耐烦了，家里这老娘们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也得亏儿子要娶的是个厉害媳妇，不然，这个家迟早要完。 “着啥急啊，我又没说不买，”姜母经过昨天的事情，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姜爸能主动分担，她当然不能拖后腿了，但也是真心疼，八百块钱呢。 姜母打开炕橱，在最里面的角落，扒拉出一件破棉袄，都漏棉絮了，在这棉袄的开口处往里掏了掏，终于掏出一个布卷子。 把捆着的绳子解开之后，里面整整齐齐卷着五六卷钱，都是大团结。 “给，”姜母仔细数了几遍，才把手里的八百块钱递给了姜爸，“可得藏好了，别丢了。” “再给我五十。”姜爸接过来又数了一遍，想到等会儿还得去大闺女家，就让老婆子再给十块。 “要这么钱干啥？不是都给你买房子的钱了吗？”姜母不乐意。 “我去大闺女和四闺女家空着手去啊，怎么滴不得买点东西啊，” “你是她们亲爹，买啥东西啊，去就行。”姜母撇撇嘴，“再说了，我上次刚给老四带了一个肘子去，东西收了，家宝的事儿还没给办呢，你这次去顺便看看四女婿回来了嘛，问一问，” “啥事儿啊？”姜爸还真不知道姜母上次去老四家里是为着啥事。 “给家宝安排工作的事情啊，你去了可要跟四女婿好好说一说，家宝这次是真的懂事儿了，不会像之前一样了，这次一定给安排个好点的工作岗位。” “你以为这城里的工作是大白菜啊，说有就有啊，人家四女婿之前为着给家宝找工作的事情，搭了多少人情面子在里面，你心里没点数啊，行了，这次的事情，你别管了，别再提家宝工作的事情，听到了没，我这次去就是让老四帮忙淘换张自行车票的，”姜母的话让姜爸无语极了，这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了。 “不是，我肘子都送了，怎么也得让四女婿给问问啊。” “人家老四家能差你一个肘子嘛，这么多年了，哪次回来不大包小包的，哪次少你东西了，真是的，给闺女送个肘子怎么了。”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吵吵，你要是不问的话，我自己去就是了。”姜母也来了火气。 “现在这个时候，你别给家里添乱，工作啥时候都能找，眼前先把家宝的婚事顺利办了再说。”姜爸一句话就让姜母成功闭嘴了。“别扯这么多了，赶紧给钱。” “哼，死老头子了，给，五十块。”姜母只好重新打开布卷，数了五张大团结出来，递给了姜爸。 “你今天就老实在家里照顾儿子，哪里也别瞎跑听到了吗？” 姜爸叮嘱完就又赶紧出门了，一会儿还得去村长那里开证明，完了才能走，这才中午，紧点赶路的话，还是不耽误进城的。 这定金是交了，但是不早点把事情办妥了，姜爸心里还是不踏实的。 姜爸再次到小院的时候，黄老头正在院子里收拾那棵山楂树。 “黄老哥，我这又回来了，哈哈哈。”院子门正开着，姜爸在门口喊了一声，才往院里走。 “哟，您这可够利索的，说好的三天，您这是一天都等不了啊。”黄老头当然是高兴的，毕竟早一天结清房款，他就可以早一天去跟儿子团聚。 家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搬的差不多了，重要的东西都打包托运走了，老婆子也跟着一起走的，家里一些杂七杂八的，这几天，能送的也都送给零居了，黄老头就剩下一床铺盖了，说走就能走的。 “这不是看您着急嘛，我这边正好手头有，就想着赶紧给您送过来。”姜爸这话说得黄老头很满意。 “哎，您可真是爽快人，就喜欢您这种的，”不管有心无心，能尽快拿到钱才是真的。 “这是剩下的五百，您点点。”姜爸把之前就数好的钱递了过去。 黄老头立刻接了过去，也顾不上跟姜爸客气了，直接就清点起来。 “对，一点没错，”黄老头很高兴，人家痛快，他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转身进了里屋，一通翻找，很快就又回来了，“这是房契，你看看。” 姜爸仔细看过之后，确认没错，这才小心收好。 “大兄弟啊，我这火车票是三天之后，你看能不能再住两天？”交接完了了，黄老头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后天的火车，这剩下的两天去哪里应付啊，只能厚着脸皮问问对方。 “没事，老哥，你住着就是，我这是给儿子准备结婚用的，不着急搬进来，那我后天下午过来？” “不用，后天上午就行，你要是赶不过来的话，我就把钥匙给你放到老田家咋样？”黄老头想起来了，上午是田志军把人带过来的。 “哎，都行，后天上午我肯定过来，要是没赶上您的话，我就去找老田。” “好好，好，谢谢了老弟。” 姜爸摆摆手，就离开了，他还得去把后续的手续都处理好。一通忙活，直到把新房契拿到手里，这才放心下来。 当然了，姜爸这次也留了心眼儿，院子登记在了自家的名下，反正姜家就家宝一个儿子，这些肯定都是留给家宝的，这要是结了婚，两人和顺还罢了，要是真过不下去分开的话，那这院子还是老姜家的。 把东西收好之后，姜爸就赶紧回家了，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这田家就不着急去了，总得备份好礼再登门致谢才是。 来的时候，搭了顺风车，自然是快的，这回去嘛，只能靠两条腿了，姜爸进家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老头子，咋样？”堂屋的灯还亮着，姜母还在等着。 “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喝点，我这才从城里走回来的，别的等会儿再说。”姜爸赶了三个小时的路，实在是累了，这路要是搁白天走，两个小时足够了，这黑灯瞎火的，实在是费劲儿。 “行，我这就去给你热热，都在灶上留着呢，”姜母赶紧从炕上下来去了厨房，姜爸只能自己给自己倒了一茶缸子的水，慢慢喝着，不是他矫情，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一缸子水都给喝干净，但是实在是烫嘴。 吃饱喝足，姜母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姜爸这才把房契给拿了出来。 “这就是城里的房子啊，”姜母之前是没见过房契这东西的，乍一见还挺新奇，“哎？老头子，这上面的名字不是家宝的吧？” “哟，难得，你还认字啊？”姜母是个文盲，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之前村里也组织过扫盲班，她也去了，但是一进去不是纳鞋底，就是做鞋，上了三个月，愣是一个字也没学会，让老师给撵回来了，打那之后，村里再办扫盲班，姜母就不去了。 “你这老头子，我不认字，我还不识数啊，家宝名字是三个字，你的名字是两个字，这房子落到你名下了？”姜母说到这儿，才反应过来。 “嗯，是，”姜爸点点头，又给自己续了杯茶。 “还是你心眼儿多，不过这也是应该的，你才是一家之主，放到你名下，谁也没话说，反正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到最后，都是家宝的，这齐大美好好对家宝还行，要是敢对儿子有半点不好，我就把她撵回娘家去，哼！”姜母这才觉得自己扳回了一程。 “行了，这个别跟家宝说，到时候再说漏了嘴，齐家那边变卦。” “知道了，这个我肯定不告诉儿子，再说了，齐家那边只说是要有单独的院子，又没说必须是在家宝名下的，这个放我这儿吧，一定给藏的严严实实的。” “给你就是让你收着的。”藏东西这点，姜爸还是很信任姜母的，毕竟对方藏钱，他是一次也没有找到过。 晚上林家这边呢，也很热闹，虽然林二叔和林二婶回去了，但是今天，林立钟跟林爸一起接到了林家大哥林立东。 林妈高兴，晚上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为大儿子接风。 “立东啊，这个好吃，你多吃点，看你瘦的。”林妈是挨着儿子坐的，这饭菜上桌之后，就没闲着过，不停地给大儿子夹菜。 “妈，我自己来，自己来，您也吃，来小五，这个兔子腿给你吃，立青，这个鸭腿给你。”眼见林妈把好几条腿都夹给自己了，林立东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堂弟和妹妹都在呢。 “不用，大哥，还是你吃吧，这个平时可没少了我们的，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吃点好的补补。”林立青还是很懂事的，林立东给他夹菜的时候，他盖住自己的碗，躲了。 “就是，大哥，你自己吃吧，这些可是我从滨城带回来的，可没少吃。” “行了，你妈给你夹了你就吃吧，”林爸也劝着，大儿子回来他也很高兴，只是没有跟林妈似的，这么明显罢了。 “吃，吃，大家都吃。”林立东也不纠结，当然了，他也是真的饿了。 几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了这顿团圆饭。 期间，大家也关心林立青的婚事，打听两人的近况。 林立青也大大方方的，聊了些他跟张乔的趣事，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同时还秀了一把恩爱。 他这一说，反倒是刺激了林妈，老二家的三个儿子可都有着落了，自家这哥仨可还飘着呢。 于是，林妈立马转换态度，开始对林立东同志展开攻势。 “老大，你跟妈老实说，你现在到底有没有谈着对象？” “噗！”林妈突然转变话题，让林立东措不及防，“不是，妈，这不听立青说呢么？怎么好好的，又说起我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人家立青才二十先让我轻松几天头，就马上成家立业了，你呢？！”提起这个来林妈语气都不一样了。 “不是，妈，你冷静冷静，我这才刚刚回来，能先让我轻松几天不？” ”对啊，孩子刚回来，先不提这个，来，吃饭，吃饭。”林爸一见势头不对，赶紧帮着转移话题。 第319章 再提相亲 这顿晚饭吃的林立东提心吊胆的，不过好在林立钟和林立青给力，一直在转移林妈的注意力，这才算是让林立东好歹把饭吃完。 吃完饭，林立东也顾不上帮忙 ，赶紧跟林爸林妈说了一声就回房了，剩下林立钟和林立青收拾残局。 林妈心里憋着话了，不说实在是睡不着觉，就披了件衣服，从卧室里出来了，一看西厢房的灯已经灭了，就又回了卧室。 躺下之后，翻来覆去的，还是无法入睡，就只能去跟林爸唠叨。 “老林，立东今天绝对是故意的，我还啥也没说呢，这孩子就给岔开话题了，还有老五和立青，哼，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俩孩子也帮着他们大哥，分散我的注意力。” “你也说了，立东是故意的，孩子坐了两天的火车了，今天才到家，你就让他消消停停地歇一歇咋啦。”林爸也很无语，本来以为之前的那件事情出了之后，她应该是放弃了，没想到，还在坚持。 “不是，这立青和立北，才都二十岁左右，就已经结婚了，老大他可是三十冒头了，连个对象的影子都没有，我能不着急啊，这平时见不着人也就罢了，这人在跟儿前啊，这么大一儿子，换你你不着急啊。”林爸这话可算是把林妈给惹到了，这不论啥年代啊，但凡家里有个大龄未婚男青年，这当父母的，尤其是当妈的，能着急死。 “这事儿不能着急的，越着急越容易出错，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的事情了，这才过去没几天吧？”林爸委婉地提醒了一下杨华。 “不是，咱们不能因噎废食啊，是，之前碰上罗家那母女俩是挺倒霉的，就当咱们吸取教训了，”林妈当然没有忘记之前的那件事了，毕竟这罗念现在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可烦死她了。 “知道就好，这罗家的事情过去了，你就不怕再出来个胡家，李家啥的？”林爸还是有些顾虑的，毕竟之前林妈把动静闹的太大。 他当然也是担心儿子的，但是跟儿子的前途比起来，这婚事就可以先退让了，林爸可不想因为相亲的事情，影响了前途。 “你放心，这次啊，肯定可靠，人我都打听过了，家里没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杨华这才确实靠谱多了。 她想着之前打听的消息，那姑娘人家有工作，家里情况也简单，父母也不是那种不靠谱的。 “我跟你说，那姑娘才二十出头，父母是双职工，自己也是有工作的，你说，就这条件，哪里找去啊。”杨华越想越觉得满意。 “你也说了，这条件这么好，怎么就想着给咱家这个三十多的大龄未婚男青年介绍啊。”林爸还是持怀疑态度。 “我儿子怎么了，大龄未婚男青年又怎么了，立东的条件摆在这儿，不知道比那些小年轻好多少。哼！老林，你怎么老是跟我唱反调啊。” “反正，我觉得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你还是悠着点吧。” “嗐，那你倒是给儿子操心啊，你们机械厂那么多的年轻单身女同志，你好歹想办法给儿子介绍一个。” “不是，这关心同志终身大事的，都是工会的那帮子人，我可没辙儿。” “就知道你光一张嘴，行了，这事儿听我的，还有，老林同志，你要是不站在我这边，那你就保留意见。” “好，我保留意见。”林爸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会闭嘴。 林妈这才满意，心里开始盘算该啥时候安排两人见面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东很早就醒了，昨天晚上为了避开林妈的唠叨，他早早就睡了，所以早上天还没亮，人就醒了。 “嗯？小五，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今天天儿冷，不多睡一会儿吗？”林立东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帽子围巾啥的，捂得挺严实，仔细看了一下，才辨认出是妹妹林立钟的身形。 “唔，大哥你也起来啦，我这准备出去一趟，大哥要一起不？”林立钟进是打算去黑市的，家里经过这几次的消耗，肉类存货已经不多了，她准备去碰碰运气。 “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啊？”林立东问完突然反应过来了，天还黑着，人又捂得这么严实，那只能是去黑市了，“行，你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服去。” 林立东早上起来还是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绿色的军装，这要是去黑市就不太方便了。 回屋之后，林立东翻了翻橱子，找了一套衣服出来，除了颜色跟自己身上的军装不一样之外，款式完全一样。换完衣服之后，林立东也找出了帽子和围巾，稍微一遮挡就回到了院子里。 “大哥，你骑咱爸的车子吧，咱家离着厂里近，要是赶不及回来，就让咱爸走着去上班，”林立钟不打算让大哥带着自己。 “行，走吧。”林立东主要是不太放心自家妹妹，天还黑着，又是独自一人，还是得跟着才行。 兄妹俩脚程都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比平时林立钟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快了将近十分钟。 “哥，就在前面的巷子里了，入口的人我认识，咱俩把车子放这锁上就行，走吧，我带你进去。”林立钟停下了之后，给林立东指了指旁边的巷子。 “行，我来锁吧。” 进去之后，林立钟就开始跟林立东商量。 “大哥，今天主要是看看能不能碰上卖肉的，鸡鸭鱼，猪牛羊，啥肉都行，”林立钟说着就开始往外掏钱，“给，大哥，这些钱你拿着，等会碰上一定要买下来，要是钱不够，就来找我。” “哥身上有钱，小五，这些你收着吧。”看着手上被塞过来的一把票子，林立东哭笑不得，这会儿天色还暗着，看不清有多少也。 “你就拿着吧，不够再说，大哥，咱们分头行动，可别耽误了。”说完林立钟就先选了一边进去了。 林立东无奈，只能把钱装好，选了另外一边开始逛。 还别说，今天林立钟的运气挺好，刚走了没一会儿就碰到一位大娘，摊子上放着好几只鸡，有母鸡也有公鸡。 林立钟也不挑，到了跟儿前问了几句，就决定都买下来，这可是纯纯的走地鸡，溜达鸡，那肉质是有保证的。而且，这个时候，家里养鸡是不喂饲料的，那都粮食和草混着喂的，味道也好的不行。 林立钟之前在空间里养的那些鸡， 之前已经装成是野味放到家里了，但是这肉质上跟真正的野鸡还是有差别的，上次卢月娥炖鸡的时候，就跟林妈提过一嘴，说都是山里的鸡，还不是一个味道来着，正好被烧火的林立钟听了个正着，打那之后，她就不敢往外拿了。 一共就五只鸡，那大娘一看林立钟都买了，很是高兴，也痛快地把筐子送给了林立钟，这倒是给她省下了一个背筐。 提着背筐，林立钟又接着逛了一会儿，之后就没有啥了，于是她就转身往林立东的方向去了。 林立东这边呢，运气也不差，他碰上了一个卖牛肉的摊子。他到的时候，这肉已经卖了一会儿了，林立东等着前面的那个人买完走了，这才上前去。 “大哥，来点不，新鲜的牛肉，今早刚到的。”刘二虎收拾着案板，顺便问了一句。 这牛是他们隔壁村的，那村子在山上，瘦猴就在那个村子里，这牛呢，是摔下山崖摔死的，至于是意外还是事故，这就跟他没关系了。 瘦猴是被人喊过去的，村长知道他有黑市的路子，就想着让瘦猴带着村里人去黑市，帮着给换成钱，好给大家伙儿分一分，怕瘦猴不答应，为此还承诺事成之后，给瘦猴二十块的辛苦费。 瘦猴当时就来了心思，跟村长说了，他直接让人来收，这样保险些，毕竟这东西要是直接去黑市卖的话，可不能保证一天就卖完，虽然天气冷了，但是最多放一个星期。 村长跟村里人商量之后，就同意了。 瘦猴就赶紧把刘二虎找来了，两人凑了凑钱，就把这头牛给买下来了。 这不连夜就给送到了城里这边，刘二虎去找老九了，但是对方不在，剩下的那个管事的比较保守，只收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让刘二虎自己处理去了。 于是，刘二虎借了块案板，就地摆起了摊子。 这快过年了，卖肉的人也多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卖出去一百来斤了。 “剩下的这个牛腿给我吧。”林立东算了算自己手里的钱，保守地选择了买一个牛后腿。 “行来，你看好了，这是四十五斤，秤可是高高的，只多不少，”刘二虎也痛快，牛腿是早就分割好的，这会儿只需要称重就行了。 “行，麻烦你帮我找个袋子行吗？”这会儿林立东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买东西了，根本就没有带装东西的家伙什儿。 “好来，大哥，我这也没袋子，你看这筐子行吗？肯定能装进去，我再给你放点干草，保证看不出来里面装了啥。”刘二虎也是个痛快人，林立东一次性买了这么多，也算是大主顾了，送个筐子而已，不费事儿的。 “行，这样好，”林立东也不嫌弃，有个能装肉的工具就行。 两人说着话，就交易完了。 林立东提着筐子就去找小五了，也幸好是他，这要是搁一般人，可单手提不了这么重的筐子。 兄妹俩很快就汇合了，林立钟见到林立东也有收获，很是高兴，也不贪多，两人赶紧就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大家都起来了。 “妈，妈，大哥买了早饭了，赶紧来吃饭了。”林立钟回来之后，又跟大哥出去了一趟，两人买早餐去了。 在巷子口的国营食堂买了早饭，豆浆油条肉包子，满满的一大笸箩，林立东自己端回来的，林立钟则是端着一个搪瓷盆子，里面是豆浆，冒着热气，看着就有食欲。 “来了，这老大回来就是不一样，我连早饭都不用买了。”过了一晚上，林妈没有那么生气了。 “那是，你看我大哥这个儿子，可比我体贴多了吧。”林立钟也跟着帮腔，“对了，妈，我们早上的时候买了点东西回来，一会儿吃完饭，你看着归置一下吧。” 知道林妈今天是晚班，所以才敢这么说的。 “买的啥呀？”林妈还挺好奇的。 “咕咕，咕咕。”院子里传来一阵声音。 “怎么还有鸡叫？林小五，你买啥了？买活鸡了？”林妈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嗯，公鸡母鸡都有，一共五只。”林立钟拿起油条，往眼前的豆浆碗里沾了沾，才吃到嘴里。 “这么呢，行，一会儿我收拾一下院子里的鸡窝，咱先养着，等过年的时候再吃，说不定还能吃几天的鸡蛋呢。”林妈一听有母鸡，也不纠结了，“那另外一个筐子里是啥。” “是牛肉，妈，一整个牛后腿，吃完饭，我帮您收拾。”林立东买的时候也没太在意，结果回家一看，这牛腿处理的也不是很干净，一看就不是专门的屠夫分割的。 林妈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家里这兄妹俩，是一个比一个能花钱，小五还好，她那财运好，零花钱是一笔接着一笔的，老大能有啥，无非就是津贴了，平时还往家里寄一部分，自己在部队上肯定也有花销，能攒下多少。 “老大啊，这牛腿多少钱啊，妈给你报销了，你那点津贴就自己攒着吧，也是要娶媳妇的人了。”林妈这双标不要太明显。 “妈，我的能报吗？”林立钟不等大哥开口，自己先跟着凑热闹。 “去，一边儿去，我这跟你大哥说话呢，别捣乱。”林妈知道闺女是凑热闹，平时她往家里拿这儿拿那儿的，从来没跟自己提过钱的事情。 “妈，我不着急，要不你先给小五报销了？” 第320章 相亲对象见面 林妈瞬间就被自家大儿子给堵得没法说话了，这孩子，真是的。 最终，谁的也没有报销，林妈生气了，直接改口了，说他们兄妹俩这是应该的。 饭后，收拾牛腿的活，最终落到了林立东和林立东的身上，谁叫全家就这兄妹俩有空闲呢。 林立青呢，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正好趁着中午的时候，还能去一趟新院子那边，收拾收拾，最近张乔也放假了，也正好有空来帮忙，两人中午的时候就约好一起去。 林妈这边上班之后，就去找了刘美丽，两人是一个班次。 “美丽，上次你提的那个叫钱雨的姑娘，最近怎么样了？”趁着换班的空隙，林妈赶紧打听消息。 “钱雨？她挺好的啊？怎么了？”这话让刘美丽一愣。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姑娘有对象没有啊？之前不是提过一句说想给我家老大介绍来着？”时间有限，林妈开门见山就问上了，在相亲这种事情上，作为男方家长还是要主动一些的。 “啊，你说这个啊，”刘美丽这才反应过来，“哎哟，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上个星期钱雨她大姨还问我来着，对了，你家老大回来了吗？” “回来了，昨天就回来了，那边问啥了？”林妈一听就知道这还有戏。 “嗐，能问啥呀，就是问问你家老大回来了没有，问问啥时候能让两个孩子见一见呗，”刘美丽上星期去供销社买雅霜，在柜台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钱雨的大姨，那人也是热情的很，不等刘美丽拒绝，就买了一瓶雅霜送给她。“那人老热情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对了，老杨，你家立东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赶紧给你联系联系，安排俩人见面吧。” “这女方这么主动啊？会不会有啥问题呀？”林妈听了刘美丽的话反而不着急了。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林妈上次实在是被吴秀花给吓到了。 “你啊，就是想太多，说到底，还是咱们立东够优秀，不然你以为那边为啥这么着急啊，放心吧，” “这倒也是，那你看着安排吧，立东现在就在家呢。” “行，我一会吃午饭的时候去找找那人。” “好，我可就听你的好消息了。” “看给你说的，等着吧。” 中午的时候，刘美丽果然去了工会那边，林妈是一个人在食堂吃的饭。 等下午上班的时候，就有了消息，那人跟刘美丽约的是后天上午9点，在供销社门口见面。 林妈得了准信儿也就放心了，所以晚上回家的时候，心情那是难得的好。 “哟，今天这是怎么了，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最先发现的是林爸，他回家的时候，正好在胡同口碰到了林妈。 “哼，看出来了？当然是有好事情发生了，行了，我先卖个关子，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 “哟，老林同志进步了，还学会保密了。” 林妈没有再搭理林爸，直接进了院子。 消停了一天之后，晚饭的时候，林妈再次提起了林立东的婚姻大事儿。 “老大啊，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妈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对象？”林妈决定主动出击，儿子都三十了，没啥不好意思的。 “妈，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的。”林立东就知道，这次回家肯定是逃不过这一遭的。 “你有啥数啊你，要是有就把人带回家来让我们见见，大大方方的。”林妈还真不信。 “就是，老大啊，你可家里的老大，得起个表率作用，下面还有老二和老三，真要是有对象的话，不妨带回来让我们见一见，我跟你妈呢也不是啥老封建，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林爸这次倒是没有跟林妈唱反调，难得帮腔。 “暂时没有。”林爸开口了，林立东也懒得回应了。 “那不就得了，儿子这次你回来也不能白回来一趟，我跟你刘姨商量好了，给你介绍几个姑娘认识认识，这多去见见，说不得就有合适的了。”林妈也没有把话说死，这相亲嘛，总是要看眼缘的。 “我，不是，妈，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林立东虽然没对象，但是他心里其实是有人了，只不过，暂时没拿准主意而已。 “咳，行了，老大啊，这次先听你妈的话，安排了，你就去见一见吧，这相看嘛，又不是要定下来。 ”林爸本来是反对的，但是桌子底下一双手拧住了他的大腿，没办法，他只能暂时向林妈低头了。 “就是，就这么说定了哈，儿子，已经约好了，后天上午九点，在供销社门口，姑娘叫钱雨，二十二岁，穿着红格子的外套，梳两个麻花辫。”林妈当即拍板了。 林立钟和林立青全程都在看热闹，他俩呢，一个已经有对象了，马上就要订婚，另外一个呢，还太小，还没成年，所以都不着急，也不怕被波及。 林立钟还想着要是这次真能成的话，不知道那姑娘会不会随军。但是听到那姑娘的名字的时候，林立钟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妈，要不后天我跟着一起去吧，我怕我哥不意思。”林立钟突然想弄清楚这人是谁。 “你跟着干啥呀，人家两人想看，带着你干嘛，你得自觉点，别让人家觉得咱家有个难缠的小姑子，对你大哥，对你都不好，听见了吗？”林妈李妈给否定了。 “这有啥呀，妈我就是好奇，跟啥大姑子小姑子有啥关系，我看人家还没说啥，你自己先嫌弃上了。”林立钟觉得自己已经够懂事儿了，林妈这是找茬。 “对啊，老杨啊，你这说法就不对了，小五也是担心老大，怎么就这么多事儿了，我看你这态度就不对。”林妈说自己闺女了，林爸当然不乐意了，在他看来，这相亲对象而已，八字还没一撇呢，跟自己也没啥关系，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人，先来嫌弃自家人。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们爷俩，反正是不许跟着你大哥一起，你要是想看，可以在远处看看就得了，”林妈只是太过紧张了而已，这会儿也是反应过来了。 “行，我到时候就跟在我哥后面，去看看去，立青哥，后天你不是休息嘛，要不要一起啊。” “不用，不用，小五啊，我跟乔乔约好了，去收拾院子去，最近收了一个架子床，乔乔挺喜欢的，我得收拾收拾，顺便刷遍漆上去，挺忙的。”林立青赶紧摆手。 “行，那大哥，咱俩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哈。” “嗯，一起吧。”林立东正好不想单独跟人姑娘见面，到时候让小五陪着就行了，反正林妈又不跟着，他说了算。 “对了，老大啊，你这军装明天记得洗洗，后天的时候，就穿着军装去，精神！” 反正后天相亲的事情就这么在饭桌儿上给定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今天就是林立东要去见相亲对象的日子了，正好是个休息日。 一早上起来，林妈就忙活开了，她就盯着林立东收拾，从洗脸到刷牙，甚至盯着他刮胡子，临了了还让林立东洗个头。 说实话，林立东的生活习惯挺好的，每天早晚必刷牙，头发也是两天一洗，昨天刚刚洗过，但林妈就是不满意，非得让人从头到脚的收拾一遍才行。 早饭就安排林立钟准备了，林立钟也偷懒了，自己跑到巷子口那边的国营食堂买的，老三样，肉包子，油条和豆浆。 林爸和林立青准备吃饭的时候，林妈那边还没有忙活完，林立东已经快忍到极限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家亲妈要求这么多。 “行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别晚了，”林爸也看不下去了，喊住了林妈。 “这就来了，这就来了，”林妈说着又打量了林立东一遍，嗯，很好，这下完美了。 吃过早饭，林立东怕林妈再唠叨，赶紧喊上林立钟就走了。 骑车走出去二里地，林立东才敢停下来。 “行了，大哥，这回妈肯定追不上了。”林立钟觉得，要是林妈这么捯饬她的话，她也受不了。 “咳，说啥呢，我是怕迟到了，所以早点出门。”林立东作为老大还是得在弟妹面前维护自家老妈的。 “哦，那这也太早了，才七点半，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所以啊，咱们推着车子过去，慢慢走就是了，反正不着急。” “行，听你的。” 兄妹俩就这么推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往供销社去了。 “对了，大哥，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你应该认识。”路过派出所的时候，林立钟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谁呀？” “柳芽你认识吗？”上次被诬陷偷东西，错过了公交车，还是柳芽送她回去的，记得那姑娘说认识自家大哥来着。 这段时间，家里忙忙碌碌的，就一直没抽出时间来，正好林立东回来了，跟他打听一下，等这边的事情完了，还可以去柳芽家里看看，顺便谢谢人家。 “柳芽？你怎么知道我认识柳芽的？”林立东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竟然从自家妹妹嘴里说了出来，“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见过她？” “嗯，不仅见过，人家还把我送回家了。”林立东的反应有些大了，看来这两人之间不简单。 “哦，那她怎么样，还好吗？我跟她是同学，好久没见过了，” “柳芽姐现在在公安局上班，上次我在公交车上遇到点事情，还多亏了她帮忙。” “你遇上啥事儿了？” 林立钟就把上次公交车上遇到贼，还被诬陷的事情说给了林立东听。 “小五，下次遇到这种人可得小心点，一般小偷都是团伙作案的，有盯梢的，有行动的，你这次是幸运，碰上了一个落单的，下次可就不一定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但是林立东还是有点后怕，“还有，大部分小偷都会随身带有凶器的，你下次不能这么鲁莽了，还有遇上那不讲理的人，不管对方是谁，直接怼回去就完事儿了，给她惯得。” “那不是得讲道理嘛。”林立钟当时处理的还是挺合理，林立东是担心则乱了，还有当时那个失主，看起来就不太精明的样子，要是直接怼回去的话，只能是越说越乱。“对了，大哥，你跟柳芽姐是同学的话，那一定知道她家在哪里了？这样等会儿我陪你相完亲，你陪我一起去看看柳芽姐呗，正好去谢谢人家。” “这个不好说吧，等会儿看情况吧。”林立东还没做好准。 “别呀，你得跟着才行，我又不认识地方。”这态度明显是告诉林立钟，他跟柳芽之间有情况，当然不能放过林立东了。 “行了，柳芽家里离这边还挺远的，等会儿看看时间再决定吧。” “那我不管，大不了，中午就在柳芽姐那边吃饭了，走吧，这里咱都晃悠了两圈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过去了。” 兄妹两人骑上自行车，很快就到了供销社门口，这会儿，供销社门口已经没有排队的人了，兄妹俩在门口就很显眼了。 看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林立钟就决定先进去买点东西去。 等林立钟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样礼物，有吃的，有用的，送给柳芽正合适。 林立钟往林立东那边走去，就看到他面前正好站着一个女同志，看背影，细挑，红格子上衣，两个麻花辫，嗯，很好，应该就是那个什么钱雨了，没想到，她进去这会儿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 “大哥！你在这儿啊。”林立钟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就往那边走过去了。 那姑娘看到林立东招手，也跟着转过身来。 “是你！” “是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紧接着，又是两声。 “这是你大哥？” “你就是钱雨？” 啧啧，这缘分真是没谁了 。 第321章 姜家的闺女们 “对啊，他姓林，我也姓林，他当然是我哥了。”林立钟说着还顺便站到了林立东的跟前。 “那还真是巧了哈，”钱雨有点心虚，上次的事情，说到地是自己莽撞了。 “嗯，是挺巧的，”林立钟笑眯眯地看着钱雨，对之前的那事情，她可是记忆犹新啊。 “嗯，那个，林同志，一会儿我还得去医院一趟，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刚才只顾着看脸了，没聊几句，钱雨这下有些后悔了，但是林立钟一直处在跟前，她又实在是心虚。 “好，你随意。”林立东当然是没有意见了，毕竟他一开始就打算来走个过场而已。 钱雨本来以为对方能客气一下，好歹送送自己，这样的话，还能在路上跟对方多说几句，但是林立东就站在原地不动，一点要送的意思都没有，她也赌气直接走了。 “慢走啊，钱，雨。”林立钟礼貌性地打了招呼。 钱雨听到林立钟喊她，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走出了这条街。 “好了，讨厌的人走了，咱们也别在这儿了。”手里的东西太多，网兜勒的手疼。 “这人你认识啊，小五。”林立东很体贴地把东西接了过来，挂到了自行车的车把上。 “哼，哼，哼，这人就是我刚才在路上给你说的那女的，”不能怪林立钟这么阴阳怪气的，这第二次进派出所，就让人给诬陷了，心情能好才怪。 “就她啊？就是公交车上碰到小偷那女同志啊。”林立东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本来对相亲对象没啥看法的林立东，这会儿不自觉地就站到了自家妹妹一边，对这钱雨的印象一下子就变差了。 这年纪小呢，可以稍微不懂事些，但是小五比这人年纪还小呢，这就不能以不懂事来糊弄了。 “对啊，不过要说起来，她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要不是她闹这一出，我还碰不上柳芽姐呢，大哥，咱们走吧，去看看你的老同学去吧，” “好，那就走吧。”林立东这会儿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姜家这边呢，姜爸还在为着姜家宝的婚事忙活着。 前天他去大闺女家了，孩子都在，他出门晚了一会儿，也没去城里，也就没买啥东西，这见了几个外甥，他不能空着手啊。 好在出门的时候，姜爸做了准备，把钱给换开了，一个外甥给了五块钱。 姜爸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倒是让大闺女不太适应了，以往都是她往家里送东西，从来也没见到过回头的东西，钱就更甭提了，没想到这次她爹能这么大方，这让她实在是不是适应。 几个孩子倒是没这么想法，只顾着高兴了，老大懂事了，当场就想着把钱给妈收着，另外几个小的才不管呢，拿了钱，嘴甜地喊了几声姥爷，撒腿就跑了个没影。 姜小木还是知道自家亲爹的脾气的，平时家里有啥事儿，都是娘姜母张罗的紧，这姜爸一般不会自己上门的。 所以，她也没废话，直接问了姜爸的来意。 知道姜爸仅仅是想让家里帮着弄张自行车票的时候，姜小木都觉得不太现实，这要是姜母的上门的话，怕不是开口就得一辆自行车啊。 姜小木当时不太放心，当场就问了，“爸，你没弄错吧，是不是你没听清楚啊，我妈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给弄一辆自行车啊？” “没那回事儿，帮着弄张票就够了，家里有准备，”姜爸也明白大闺女为啥这么问，实在是平时自家老婆子的作风太霸道了，说要啥就要啥，但凡老大老二，老四不给满足，就要闹腾，到处去说几个闺女不孝顺。 “爹，家宝结婚是大事儿，我这做大姐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不是，就这么一个弟弟，给弄辆自行车不过分吧。”姜小木作为家里的老大，又是闺女，是被姜母影响最深的一个。 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补贴娘家，她家里的老大是个儿子，这眼看也要到娶媳妇的年纪了。 “老大啊，这次呢，是爹拿的主意，你呢，就听我的就行，这给儿子娶媳妇呢，是我跟你娘的任务，这点你也要记住。”姜爸对着心眼儿实在的嘎闺女，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这家宝以后成家了，也是大人了，要跟你们走动的，你这给的礼太重了也不好，而且，我看大外甥也不小了，你多给他攒着些，” “没事，爹，我家那口子还能挣的，”姜小木第一次从她爹的嘴里听到为她着想的话，心里老感动了。 “别，大女婿比你大十多岁呢，也是有岁数的人了，几年五十了吧？这眼看着一天大起一天了，你得多体谅。”姜爸见老大实在是被姜母洗脑的厉害，只能那话点她，“你呢，以后也别老想着我跟你娘，等家宝结婚之后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这以后就是养老了，有时间呢，你就带着外甥们去看看。” “爹，家宝这结婚之后不跟您二老住一起啊，那这以后谁照顾您俩呀？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不行，我得跟家宝好好说说，这要是新媳妇要挑唆着弟弟不管您二老，我可不饶她。” “不是，老大，你别激动，这要分开住，也是我的意思，”姜爸没想到老大反应这么大，“你弟弟那人你是知道的，太懒了，本来挺聪明的一个孩子，都给你娘惯坏了，啥都懒得做，那索性分开，让他跟媳妇单独过日子，到时候一定能给他治改了。” “那我这未来弟媳妇，看来是挺厉害了。” “唉，挺好的姑娘，配你弟弟真是委屈了，不过两家已经说好了，也没反悔的余地了，厉害点好，你娘这个脾气的，没个厉害的主儿，应付不了。”姜爸也是感慨，“行了，你以后就是大姑姐了，这些话本来应该是你娘给你叮嘱的，但是你娘那人我不放心，就自己跑了这一趟，顺便跟你说道说道，以后啊别给人脸色看知道不？” “行，我听爹的，”姜小木只是关心爹娘，她又不蠢。 “老大啊，你也别怪你娘和我，当初给你选这么个对象，咱也是没办法，就是想着，好歹让我闺女吃上饱饭。”姜爸看着才四十冒头的大闺女，两鬓依然有了白发，忍不住了，当父母的有几个是真狠心的。 当初给老大说亲的时候，姜母虽然有些算计在里面，但也是有在为姜小木考虑的，老大性子直接，不太懂变通，找个年纪大的，没有孩子挂累的，正好能包容她，还不会进门就给人当晚娘。 “爹，你说啥呢，我知道你跟娘是为我考虑了，老韩这人，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他就是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不少而已，这些年，我们几乎没有拌过嘴，日子也挺好的。” “哎，好就行，好就行啊，这大外甥也眼看要说亲了，你以后的日子也有个能帮衬的了。” 姜爸跟大闺女感慨完，已经是快日落的时候了，也没在家里留饭，直接回家去了。 昨天姜爸又去了二闺女家里，同样的操作，给了外甥和外甥女们，一人五块钱。 老二姜小树就比她大姐精明多了，从小就是如此，她永远知道怎么往自己碗里扒拉东西。 所以，这些姐妹里面，出了老五，就属她往娘家补贴的少了。 老二跟老大相差了两岁，但是这两人的想法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大给姜母洗脑成功 ，觉得不贴娘家是应该的，但老二就不一样了，她就跟做任务似的，每次给点啥也都抠抠搜搜的。 不过，姜爸上门也不是为了跟二闺女讨论小气抠搜的事儿的，他简单把姜家宝要结婚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把自己上门需要她帮忙的事情也提了。 老二姜小树一听是要缝纫机票，瞬间就放松了，不是要缝纫机就行，这东西她家里有啊，还是两张呢，给出去一张，完全没有压力，所以，姜小树当场就把票给姜爸了。 这老二的女婿，是个瘸子，还是个有钱的瘸子。 吴述堂是个瘸子没错，但是不影响正常工作和生活，无非就是跛脚了点而已。 这吴家当初也是这一带有名的人家，他早年投了革命，胜利之后就回到了家乡，转业到了现在的厂子里。 这腿呢，也不是一开始就瘸的。 当初转业回来，因着吴述堂在前线部队待过，本身又念过几年中学，就被安排到了后勤管理岗位上。 在一次仓库值班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团伙盗窃，为了保护厂里的集体财产，跟人搏斗导致受伤，等从医院出来之后，这腿脚就成了这样。 厂里对这事儿很重视，为了树立榜样，就把吴述堂的事情当做重点来宣传，搞得厂里人尽皆知，当然了，他本人也从后勤调到了保卫科，成了副科长。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个月才尘埃落定的。 姜小树呢，是在吴述堂住院的时候，找媒人给介绍的。 当时吴述堂伤的厉害，主治大夫说了，最后肯定会落下残疾，吴母当时就决定了，要赶紧给儿子说个媳妇，趁着对方不了解情况，赶紧定下来，不然谁家的好闺女愿意嫁给一个瘸子啊。 吴述堂本来是有个对象的，好巧不巧的，就是那医院的护士。在对方知道他会落下残疾之后，就在医院跟人提了分手。 吴述堂受到了打击，就随吴母去了。 结果，这媒人介绍了好几个城里的女子，人家来医院见过吴述堂之后，都不乐意。没办法，媒人就只能跟吴母商量着从乡下找人。 三找两找的，就被姜母给碰上了，当时姜小木刚嫁了人，年龄相对合适的也就只有老儿姜小树了。 所以，就被安排去见面了。 姜小树也是精明人，特意跟媒人打听了不少的消息，除了对方可能落下残疾这一点之外，她是样样满意，最后一咬牙，就答应了。 两人的婚事办的很匆忙，吴母一来是怕姜小树反悔，二来也是想给儿子沾沾喜气儿。就这样，两人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 也许姜小树的运气真不错，这吴述堂最后也只是有点跛脚而已，并不怎么影响生活。 当然了，姜小树也把这样的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吴母本来是半信半疑的，对着姜小树也是一般。 谁知道，吴述堂出院没多久就成了厂里的榜样，先进，连表彰加升职，一连串儿的好事情，就让吴母深信不疑了，所以对着乡下来的姜小树也就和气的不行。 后运动起来了，势头不对劲儿，厂里保卫科的科长被送到了农场去学习改造，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科长。 姜小树可以说是姐妹几个里面，日子最好过的一个了，当然了，她还是对姜母有怨言的，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姜爸显然对二闺女也是了解的，他这次来也是想着尽量缓和母女的关系。 “小树啊，要说起来，你这婚事，才是你娘最费心的。”姜爸知道症结在哪儿，就直接说了，“当初本来是有个跟你大姐夫差不多大的人托媒人上门来的，但是被你年给拒绝了，她可不单单是看钱的，也确实是为了你们考虑了。就这吴家，她也是多方打听过的，要不然，依着你的倔脾气，能这么痛快就答应，” “爹，我没怨你和娘，真的。”姜小树其实后来也明白过来了，这肯定是姜母仔细为自己挑选过的了。 但是，这彩礼也是一分钱没给自己带回来也是真的，所以，她当初才那么生气，一点也不想帮扶家里。 至于想清楚之后，也是习惯了，懒得再改了。说到底，她姜小树其实才是最像姜母的人，一样的自私自利。 “唉，没怨就好，这人啊，年纪大了。难免就爱唠叨，喜欢回忆以前的事情，行了，东西你也给了，我这就回去了，” 姜小树到底是心里过意不去，又给姜爸拿了不少的票和东西带上。 第322章 人不在家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姜爸这一遭走下来，大闺女和二闺女这两家的关系就更加紧密了。 至于老四家里嘛，那必须得四姑爷在的时候去才行，不然就跟老婆子上次一样了。 所以，姜爸又等了一天，盘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才去准备了些家里的东西，提着去了城里的四闺女家。 林立东那天也确实带着林立钟去了柳芽家里，这条路，无论过去多久，他都不会忘记的，上学的时候，绕远走了那么多遍，他闭着眼都能从家里走过来。 林立钟本来以为能见到啥故人相见的场面呢，但是不凑巧，柳芽出差了，不在家，至于过年能不能回来，还得两说着。 这消息是柳芽妈妈说的，她在见到林立东的第一眼就把人给认出来了。 当时柳芽妈妈可热情了，非得留下兄妹两人吃饭。 兄妹俩也没敢留下，只把东西留下，人走了。 那边钱雨离开之后，越想越觉得后悔，当时就不该走的，这么好的对象要是错过的话，就太客气了。 但是，林立钟是那人的妹妹，这，这就有点麻烦了。林立钟肯定会跟她哥告自己的状的，这该咋办呀？ 想来想去的钱雨最终是去找了自己的大姨想办法，从小到大，在她的印象中，就没有自家大姨解决不了的事儿。 “大姨，大姨。”今天休息日，钱雨直接去了她大姨家里找人。 “哎，在呢，上楼上来吧。”钱雨她大姨从二楼的走廊看到了钱雨，把人给喊了上去。 今天是钱雨相亲的日子，为了让她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黄先云和钱雨她妈妈，可是费了大功夫给钱雨打扮了，就她今天这一身衣服，顶得上黄先云一个月的工资了。 钱雨身材细挑，穿裙子好看，但是这个年代布拉吉已经不流行了，也没人敢穿出来，钱雨她妈妈就找了相熟的一个裁缝，给钱雨做了一身，上面是白色的衬衫，下面是长裙，腰间系着同色系的腰带，更加显得钱雨的腰，盈盈不堪一握。 咳，其实一开始是没有这条腰带的，是钱雨自己强烈要求加上的，她妈妈也没有反对就是了。 黄先云作为过来人，也没吱声，毕竟饮食男女，虽然这个时代提倡的是心灵美，但是好看的皮相还是能加分的。 “这么快就聊完了？怎么样？觉得合适吗？”黄先云还是比较关心钱雨的感受，虽然她跟妹妹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对象，但最终还是要尊重孩子的意见。 “挺好的，”对于林立东本身，钱雨是很满意的，虽然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但是，这第一面，钱雨就喜欢上了。 林立东很精神，站在那里就自带一股气场，跟以往钱雨见过的所有相亲对象都不一样，是那种让人一眼看到就感到很可靠的感觉。 反正，钱雨是怎么看，怎么喜欢，除了后面出现的意外。 “那就好，小雨啊，这可是大姨我考察过的，虽然没有见到本人，但是我可是见过林家的父母了，林立东他爸就长得仪表堂堂，他妈妈长得也很好看，我当时就想，他们这儿子啊，一定差不了。”要说起来，最了解钱雨的人，其实是黄先云这个大姨，连钱雨的妈妈都不如她了解孩子。 “嗯，长得确实好，”这点也是最打动钱雨的地方。 “而且啊，林立东的父亲可是机械厂的高工，知识分子，母亲也是我们厂里的先进，就这样的父母培养出来的孩子，肯定是优秀的，林立东才三十岁多点，据说已经是营长了，” “小雨啊，这意味着，只要你们两个结婚，你就可以随军了，到时候，就不用跟婆婆住到一起，这婆媳关系一下子就不用发愁了，”黄先云越说越觉得合适。 “我跟你说啊，这婆媳关系可是一大关，你没经历过，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但是看看你妈就该知道了，这跟着公婆住，很多事情都不得自有啊，就你这脾气的，肯定是受不了的。” 黄先云念叨着，根本就没发现钱雨的脸色越来越不对。 “大姨，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钱雨只能先打断了钱大姨。 “啥能成不能成的，这个必须给我成了。”钱雨她妈刚到门口就听见了钱雨这话，瞬间就来气了。 “妈，你怎么来了？”钱雨被妈妈妈的语气给吓了一跳 ，立刻就像做错事似的，站了起来。 “大姐，”钱雨妈妈根本没有搭理闺女，而是先给自家姐姐打了招呼。 “行了，坐吧，干啥啊，看给孩子吓得。” “哼！这孩子就是给惯坏了，你费心给挑了个条件这么好的对象，她还不知道珍惜，真是不懂事儿。”钱雨她妈看着闺女，那眼神儿，就是恨铁不成钢。 “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钱雨只能小声地反驳。 “你不是这意思是啥意思啊，我跟你说，钱雨，你也不小了，别看比人家林立东小八九岁，但是你看看跟你同龄的姑娘，有几个还没着落的，真论起来，你也是老姑娘了，这次能碰到这么好的相亲对象，差不多就得了，别挑拣了。”钱雨她妈语重心长地劝着闺女，这也就是亲妈，才把话说得这么狠，换别人，钱雨早就耍上脾气了。 “你好好跟孩子说，啥老姑娘啊，才二十来岁，正是大好年华呢。”黄先云听不得这个，好好的孩子，也得让自家妹子给管傻了。 “姐，你不知道，我之前可不是这么说她的，每次给她介绍了对象，不是挑这个就是挑那个，总之没有一个是能让她看上眼的，这挑来挑去的，可不就被自己给挑剩下了嘛，” 提起这个来，钱雨她妈就一肚子苦水。 当初千挑万选的，给钱雨介绍各种大好青年，结果倒好，愣是能啥毛病都能挑出来，不是不讲卫生，生活习惯不同，就是嫌人家学历低，没有共同语言，给她介绍自己厂里的子弟吧，人家也相中她了，但是钱雨反而嫌弃人家是个普通工人，工资太少。 钱雨她妈是从头数落到尾，说的黄先云都忍不住了。 “好了，妈，咱今天不说这些了成吗？之前是我不懂事儿，我这不都知道了嘛，你就别再翻旧账了。”钱雨只能出声打断了她妈的抱怨。 “就是，孩子这大了，也懂事儿了，你先听听孩子的说法。”黄先云也跟着劝着，自家妹子这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了。 “好，你说，这次又咋了。” “这次怕是人家看不上我。”钱雨也是只能说实话了。 “啊？” “啥？！” 黄先云和钱雨她妈都震惊了。 姐俩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可能。 “啥意思？那姓林的还看不上你了？也不想想他自己都多大了，三十多了，妥妥的老男人了，还嫌弃我闺女。”钱雨她妈典型的，我闺女只能我自己嫌弃，但凡这外人说一句她闺女不好，这当妈的都要跟人理论理论去。 之前那相亲对象，人品好的也还罢了，那些在背后说闲话的人 ，钱雨她妈都挨个找人理论了。 这也是为啥，周围的人给钱雨介绍的对象，越来越差，钱雨母女俩把人都给得罪完了。 “行了，你先闭嘴，”黄先云虽然意外，但是相亲这种事情，本来就如此，实在没有必要说些有的没的，“小雨，你自己来说说吧，到底是啥情况？” “其实，这件事也怪我，”钱雨索性豁出去了，一五一十地把她跟林立钟的过节说了出来。 “你这孩子，你说说你，上次丢脸也就罢了，这人偏偏还是林立东的妹妹，你个倒霉孩子，你，唉，”钱雨她妈也没脾气了，上次闺女被公安送回来的之后，连续一个月，天天到居委会报道，说是接受思想教育。 当时，钱雨也是跟家里人说了大概，没说仔细，还把最丢脸的部分给隐瞒了。 “也就是说，你跟林立东见面的时候，见到了他妹妹，然后发现人家妹妹就是你上次冤枉的人，”黄先云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段。 “唉，大姐，也怪怪我，没教育好她。” “行了，说这些也没用，对方没有明确拒绝，说不得是还有余地，”黄先云倒是没有这么悲观，“再说了，上次不就是一场误会嘛，没事，先安心，我回头找老陈去问问。” “这么说，还有希望？” “说到底，这当事人没有明确拒绝，是小雨自己心虚先离开了，等我问过之后吧，看看那边的态度，还有啊，小雨，”黄先云看向了钱雨。 “大姨，您说，我都听您的，我这过来就是想让您帮着想想办法的，我 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条件，要是错过了林立东，可能就找不到到比他更好的了，所以，大姨，您一定 要帮帮我。” “好，你既然想好了，那就听我的，你呢，明后天的，就去林家，给人家那姑娘道歉去，既然做错了，就大大方方地承认，正儿八经的道歉去。” “真的要去啊？会不会被骂出来啊？”钱雨心虚。 “骂不骂的，你都得受着，”钱雨她妈倒是赞同自家大姐的想法 “放心，林妈这个人我了解过，不至于骂人的，你记得，态度一定要诚恳，别用你平时那一套，听懂了吗？”黄先云不太放心地嘱咐道。 钱雨这孩子呢，啥都好，就是一点，爱哭，其实倒也不是真的爱哭，而是每次她一哭，总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时间久了，钱雨也熟练地掌握了这项技能了。 黄先云是知道钱雨这个毛病的，不过平时离着远，再加上她一直把钱雨当闺女宠的，也不觉得有啥。 钱雨她妈呢，因着小时候把钱雨送过一次人，总觉得亏欠闺女，钱雨这个毛病就是她给惯出来的，她当人不会觉得有啥问题了。 “知道了，大姨，你放心，我一定记住，”钱雨明显是顿了一下，然后才保证的。 “那就行了，这事儿也不能太着急，这样吧，明天上班的时候，我找老陈的妹妹先聊聊，问问那边的情况，你先跟着你妈回去吧。” 林家这边呢，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这老大一大早就出去相亲了，到快中午才回来，林妈当然得问问情况了。 “说说吧，是不是特别满意啊？”林妈连饭也顾不上了，赶紧拉着刚进门的大儿子问了起来。 林立东赶紧给林立钟求救，那眼眨的飞快。 “妈，我也去了，你咋不问问我呢。”林立钟乐了，赶紧跟着凑热闹。 “你？林小五，不是跟你说了嘛，不要跟着瞎掺和，你怎么也跟着去了。”林妈倒是不知道林立钟也跟着去了。 “不是，他们约在供销社门口，我去买东西啊，能碰不上嘛，真是的，” “哼，林小五，妈我可跟你分析过厉害了，不要给自己找麻烦，行了，一边儿去吧，去厨房看着火去，我跟你哥要说话。”林妈准备把闺女打发到一边去了。 “妈，你就不想知道那女方是谁呀？” “说这是叫钱雨，怎么你也认识啊？” “对喽，我还真认识，”林立钟笑呵呵地跟林妈说着。 “你还真认识啊？同学？朋友？”林妈看自家闺女这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对吧，这你们差着年纪，肯定不是同学啊，朋友，也不对，你那些朋友我可都知道，里面没有叫钱雨的。” “妈，还记得我刚回来的时候吧，那天我跟你说我去了一趟公安局还记得不？” “记得啊，不是说在公交车上抓小偷被人给误会了嘛？”林妈当然是知道的，自家闺女长这么大一共就进了两次局子，每次都是因为做好事进去的，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等等，我记得那次你说有个姑娘冤枉了你，不会就是这个钱雨吧？”林妈反应过来了，林立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那天的事情，只能是这相亲的姑娘跟那天的事情有关，而且还是关联颇深，她才能把人给记住。 第323章 母女俩之间的约定 “ 对，就是她，我当时就觉得钱雨这个名字耳熟，这一见面，果不其然，就是她，妈，我可跟你说，这大嫂要真是这样儿的，咱这家迟早得散。” 上次在公交车上，林立钟就看出来了，钱雨这姑娘，跟她天然相克，气场不合。 简单点说，就是两人三观不一致。 那也就约等于跟林家这一大家子人三观不一致。 所以，这事儿啊，难成，毕竟这要是三观不合的人组成一家子，那可太难受了。 再者说了，据林立钟的观察，她家这大哥，明显心里有人了，而且大概率是他那高中同学柳芽。 “怎么就这么巧啊？”林妈这会儿也顾不上问大儿子对相亲对象啥想法了，“要真是那姑娘的话，不成，还真是不成的。” “就是啊，妈，我大哥的媳妇可是咱们家的长媳，我的长嫂，怎么也得找个稳重的吧，这钱雨，您就看她上次跟我那误会，是稳重人能干的出来的吗？这明显是个被家里惯坏的小姑娘啊，” “唉，是我着急了，果然让你爸给说着了，”林妈这会儿反倒是想起林爸的提醒了，人家姑娘这么好的条件，为啥要跟自家老大相看啊，要是真没啥问题，能轮到咱们家这条件的？现在想想，林爸还是说的一字不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妈，您啊，听我的，咱消停儿的，别在给我大哥整啥相亲对象了，您呢，把心放到肚子里，我那大嫂跑不了。”林立钟感觉劝的差不多了，说完这些就去厨房了。 “大嫂跑不了？不对，小五，小五，你给我说清楚点，你大嫂搁哪儿呢？”林妈越想越觉得自家闺女话里有话，跟着也去了厨房。 林立钟这会儿也是猜测，但林妈追问的紧，她就把人给说出来了。 “妈，我跟你说，这些可是我猜的，您呢全当是个笑话听，可千万别去我大哥面前问，知道不？” “哼，这还用你教我啊，”林妈没好气地瞥了自家闺女一眼，但是想到后续还可能得从闺女嘴里套话，林妈又缓和了语气，“小五啊，跟妈说说呗，这柳芽现在是啥情况啊？” “妈，这柳芽姐可是我哥的同学，你都不知道吗？”林立钟明显是不太相信，看两人现在这状态，肯定不是一天半天了，嗯，学生时期的恋爱啥的，没想到，自家大哥还挺长情的。 “嗐，你哥上高中那会儿，我哪有时间关注这些啊，家里小的小，大的大，还有你这么一个能吃的主儿，我跟你爸，还有乡下你爷爷，你奶奶，整天琢磨的都是，怎么能让你们别饿着，就你哥那学校，我拢共去了也没十次，能知道啥呀。” “那我知道的也不多呀，柳芽姐就上次送了我一次，我就知道她是在派出所工作的，也不远，就棉花桥那边那个。” “啧，你这孩子，也不多打听打听，那人长的好看不？” “好看，是那种很英气的长相，，妈，我觉得你看到之后，肯定会喜欢。”林立钟这一点倒是很肯定。 除了长相，林立钟觉得柳芽的脾气，林妈也应该会喜欢的，虽然跟柳芽就接触了一次，但是她相信林立东啊，这要是人品上有些啥问题，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是吗？”林妈这下心能放下些许了。 “对了，妈，要不我这几天就多跑几次柳芽姐家里，去那边打听打听？”林立钟其实就说说而已，林妈不是好事儿的人，应该不会同意。 “好啊，反正这段时间你在家里待着也没啥正经事儿，多去跑跑吧，好好问问，越仔细越好。”自己的娃自己知道，老大能惦记一个姑娘这么长时间，那这孩子品性绝对是过关的。 “不是，妈，你认真的啊？” “不是你自己提的吗？再说了，你就对你这未来大嫂不好奇啊？”林妈怎么会错过林立钟提起柳芽时那亮晶晶的眼神儿呢？ “行，那我可真的去了，不过妈，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啥事儿呀，说说吧，我看情况。”林立钟那眼珠子都快转出来了，林妈知道，这小闺女肯定又没打啥好主意。 “妈，我爸不是有些神奇的技能在身上嘛，我想跟着学点，但是他说得经过你的同意才行，您看，要不您同意一下？” 林立钟上次就眼馋林爸的开锁技能了，打那天回来，她就一直跟林爸提这件事儿，但是林爸说了，必须让林妈同意之后，他才教。 林立钟当然知道，林爸这是推脱之词了，就开锁这事儿，让林妈知道了，她也就不用学了。 “啥技能啊？你还绕这么大的圈子？” “就是一些跟机械相关的啊，我爸的绝技，我也明白他为啥还让我问问你，”林立钟觉着自己这也不算是撒谎，毕竟，这想学开锁就得了解锁的内部结构，确实是跟机械相关不是。 “行，我去跟你爸说吧，”林爸这人，林妈还是了解的，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不过，自家闺女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就是了，哼，还是太年轻了，这点小伎俩，啧啧。 “成交，妈，我明天就过去，这事儿啊，您就放心交给我吧，保证给打听地仔仔细细的，” 娘俩各自怀着小心思，忙活午饭去了。 姜爸这边呢，也正在跟自家的四女婿说话。 “爸，来，喝一杯，尝尝，这是我特意从省外带回来的好酒，咱们这边可没有呢。”苏仁成正招呼老丈人吃饭。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尝尝，等回去之后也好跟人好好说道说道，这外省的酒跟咱当地的有啥不一样的。”姜爸也乐意跟四女婿念叨这些。 “咱爷俩啊，慢慢喝，你就尝不出来也没啥，回头给您带几瓶回去，你要是得空了，可以跟村里相熟的那几位大爷一起尝尝。”苏仁成见姜爸酒杯空了，又赶紧给续了一杯。 “哈哈，那可不成，这酒啊，要是好喝我可就留着了，家宝这也马上要订婚了，得准备着请客的时候用。”姜爸就这么很不经意地把消息给说了出来。 “啊？家宝要订婚了？我妈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提这事儿啊？” 姜小花端着最后一盘菜就进来了，谁知道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是刚定下的？”苏仁成一听自家媳妇的话，就知道至少是近十天的事情。 “对，刚定下的，那姑娘啊，就是隔壁村的，家里六个哥哥，就这么一个妹子，家里条件不错，是个疼闺女的人家。” “这个好，这个好，这就在隔壁村，家里有个啥事， 也有人帮衬，家宝这以后也多了些帮衬，挺好。”苏仁成听了还是挺高兴的，这小舅子以后结婚成家了，就是大人了，那自己就可以慢慢放手了。 “不是，爸，这人家家里这么多哥哥，就这一个妹妹，能答应许给家宝啊，不是那姑娘有啥毛病吧。”姜小花是个直脾气，这话是张口就来了。 “行了，我知道你担心啥，放心吧，这姑娘啊，你妈见过，也打听过，除了性子霸道了些，别的没得说。”这也就是亲闺女，要是别人，姜爸早就不乐意了。 “好了，家宝订婚这事儿，咱爸妈肯定是多方考虑过的， 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赶紧去那屋照顾孩子们吧，我跟爸这边就不用管了，我们爷俩要好好喝一顿，这是喜事，爸，今天您就在家里住下。”苏仁成赶紧把自家媳妇打发了，这话说得，他都想打人了。 “对，赶紧去看看孩子们吧，来，把这盘葱花炒鸡蛋给孩子们端着吧，我跟仁成有这些菜肴就够了。” 好歹是把自家这四闺女给打发走了。 “唉，仁成啊，这些年也是多亏了你了，”姜爸感慨地说道。 “嗐，爸，咱都是一家人，您这话可就见外了。”苏仁成一向是个会说话的人，当然了，也是很能分清例外的人。 这些年了，对老丈人家，照顾是有，那也是建立在自家能力条件之内的，顶多就是比别家多给了些东西罢了，也就是这几年，给姜家宝操心工作的事情，搭了些人情关系。 不过，那也都是之前积攒下来的了，毕竟苏仁成可是常年跑长途的，帮着捎带东西啥的，完全没有压力。这些人情不用，那也是浪费。 “哎，对，是一家人，”姜爸说着一杯酒就又下肚了，“家宝这一订婚啊，我这身上的担子也就轻了，” “对，您看咱家这些姐妹兄弟的，就剩下家宝了，他这一定下，我们都跟着高兴。” “人家那姑娘好啊，仁成也不怕你笑话，家宝这么个性子，家他妈又是那么个性子，这性子要是不不霸道点，娘家不强硬些，日子也是过不好的，我啊，最看好的还是这孩子有六个哥哥，这以后我们要是不在了，有你们几个再加上媳妇娘家人帮衬着，家宝的日子就稳了。” “对，还是您老考虑的长远。” “这么好的孩子定下了，人家提点要求都不过分的，这单独的院子我也买好了，虽然在城区边上，但是格局好啊，来了就能安家，这以后离得近了，你们呢就多照应照应。” “哎，这都是应该的，您放心。”苏仁成对自家这老丈人刮目相看了，这不声不响的就在城里买了院子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要知道，这城里的院子可不便宜， 而且这院子肯定也是人家女方提了之后才买的，这前后也就七八天的时间，这可不容易，看来，自家这老丈人还有些别的门路。 “这家宝啊，当时就答应人家闺女了，说要买三转一响，”姜爸这话一落，苏仁成这心里才踏实了，这才对嘛，老丈人前面说了这么多，肯定还是为了东西。 “您放心，这收音机和手表我帮着解决，这家里弟弟结婚，就当是小花给的添项了。”苏仁成赶紧挑了这里最费钱的两样。 “嗐，仁成啊，这事儿呢，我都打算好了，”姜爸明显没按苏仁成想的路子来，“我是家宝他爸，孩子张嘴了，我得给兜着，这要是没这个条件也就算了，但是家里这些年还是存了一些钱的，这些还是够的，就是我这手里还差张手表票，就想着问问你这里有没有。” “有，肯定有啊，上次我们单位评先进，我不评上了嘛，奖品里就有这么一张手表票，你看不是巧了吗？”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来，咱爷俩走一个。” “我敬您。” 两人喝的挺好，姜爸又陆陆续续地聊了些姜家宝和他那定亲对象的情况，当然了，被人算计这种事情，姜爸肯定是不会跟苏仁成说的。 饭吃完了，姜爸也喝多了，就在四闺女家里住下了。 晚上的时候，姜小花不免问了起来。 “咱爸也真是的，这家宝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说一声，连人也不让我们见见。”姜爸喝多了，但是苏仁成没有，要不然，姜小花也不敢开口的。 “行了，你可消停点吧，给你说了能咋样？你还想去给人家宝把把关啊？” “我好歹也是家宝的姐姐，去看看咋了？还不能关心一下了？” “妈那性子你还不了解啊，她都看好了，你们的意见不重要。”苏仁成有时候就觉得自家媳妇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丈母娘但凡给她点好脸色，她都能觉得自己跟其他姐妹不一样了。 “那倒也是，算了，过段时间也能见到了，对了，咱爸跟你开口了吗？”姜小花觉得姜爸这边来肯定是为着家宝订婚的事情来的。 “说了，说是缺一张手表票，让我帮着弄一张。” “还有呢？” “没了。” “没了？！” “对，就这一张票。” “我妈转性了？”姜小草觉得不太对劲儿。 “那不能够，这次的事儿啊，我看多半是爸做的主。”苏仁成心里是有数的，自家这丈母娘但凡有事儿，那是逮住人使劲儿的使唤，绝不会是一张手表票这么简单。“而且爸还说了，给家宝在城区边上买了个院子。” 第323章 背后的算计 “买院子？这是打算以后来城里生活？看来咱爸说的没错，家宝这对象啊，性子确实霸道。”姜小花还没反应过来苏仁成要表达的意思。 苏仁成看自家媳妇这样子，也就不强求了，还是掰开了揉碎了，慢慢跟她说吧。 “你啊，人说听话听音儿，你是半点也学会。” “啥意思啊？咱爸不就是让给准备张手表票啊。” “这院子买了，那家宝婚后肯定是要到城里来生活了，那就干来啊，不得有工作啊，不然怎么生活，喝西北风啊？” “这倒是，不过咱妈上次来的时候，就提过这件事情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我妈这次可是下血本了，还给咱提了个肘子呢。” “肘子呢？”苏仁成才不信呢。 “那个，我妈在咱家住了几天，她说想吃肉，我就零碎地给做了，家里的也跟着沾了荤腥。”姜小花也觉得不太对了。 “嗯，吃了就吃了吧，家宝工作的事情既然已经应承了，我明天就去问问，看看年前能不能给办下来，这毕竟要订婚了，说出去也好听些。”苏仁成就知道，自家这丈母娘是从来不掉东西。 “那可说准了，明天我可就跟爸说了。” “嗯，这个放心，工作肯定能找到，但是时间不一定，你也别跟爸说的太明白了，就说我会帮着操心就成了。”苏仁成也不是太有把握，毕竟年底了，各个单位都忙，也很少能进新人了，这得看机会。 第二天酒醒了的姜爸，就被告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那心情当然是更好了，也不多留了，赶紧带着四闺女给的票据就回家了，至于四女婿为啥没出现，姜爸也没关注，只是听着闺女说出去找人了。 苏仁成，这次出去的时间长，答应给捎带的东西比较多，所以，车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直接开回单位，而是先回了家。 这时间也是赶巧了，正好是下半夜到的家，所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把东西都给倒腾到了家里。 第二天一早去单位放车，一点也不突兀。 这次出了半个来月的差，领导就给放了两天假，让他们在家好好休整休整，姜爸来的时候，正是苏仁成休假的第一天。 苏仁成第一天啥也没干，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天，好好地补了个觉，这次出去的时间长，从出发到到达，到装好货物之后返回，路上是一天也没耽误，两人轮流开着车回来的。 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可是让苏仁成他们这帮人累的不轻。 本来这次的任务是没有苏仁成的，但是蒋师傅突然有事就去不了了，那领导经过各方考虑，就让苏仁成给顶上了，而且这次苏仁成还是带队，肩上有责任，那就更不能放松了。 一路上，是真的连个打盹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生怕出了差错。 虽然路途辛苦，但是这收获也是巨大的。 光这一趟带回来的东西，挣的就可以买个小院子了。 这也就是为啥在这个年代的相亲队伍中，司机是最受欢迎的职业之一了。 至于昨天晚上跟姜小花说的那番话，倒也不为难。 但是，苏仁成办事就是如此，即使对他来说再简单，那也是要搭人情关系进去的，更有甚者，还要搭钱进去，所以，他还是要强调这里面的困难，就是为了避免出现姜家宝之前的那种情况，工作动不动就说干不了，不干了，挑挑拣拣的。 不过，这次，苏仁成倒是觉得可以往那些好单位去看看了，这男人成了家啊，就会慢慢变得稳重，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生活的压力增加了，那责任担子也就重了，就不会再轻易地变来变去了。 当然了，苏仁成也不光是为了打听消息的，这带回来这么多东西，还是得联系联系老主顾，赶紧把东西给还出去的。 苏仁成转悠了好几个单位了，都没能打听到啥有用的东西，就换了一个方向往林妈的厂子去了，那可也是个好单位了。 林立钟呢，今天倒是没有早起，毕竟没有打算去黑市。 吃完早饭之后，林妈就给她提上了一提糕点，一兜子柿饼，让她去柳家了。 林立钟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上门串门的话也就足够了，毕竟现在也只是普通的熟人关系，所以，她也没再往里添啥，提着东西就骑上自行车出门了。 对于林立钟的到来，柳芽她妈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但是小姑娘一口一个我柳芽姐咋样咋样的，她也不好意思把人晾在那儿，就让林立钟进屋说话了。 柳芽她妈妈是个很健谈的人，林立钟跟她聊的很开心，约好下次的时间之后，林立钟就告辞了。 时间还早，林立钟就在柳家的附近开始溜达了。 打听消息嘛，正面的，侧面的，都是要打听的。 柳家这边住的也是家属区，这条路的东边是火柴厂的家属区，路西边就是柳家所在的药厂家属区。 今天不是休息日，路上也没多少人，林立钟就随意地溜达着。 绕着绕着，林立钟就有点迷路了。 这家属区本来规划的挺好，四四方方，直来直去的道路。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一个又一个家庭的使用，只剩下几条主干路还是四通八达的，里面的小箱子已经被各式各样的杂物给堵住了。 所以，林立钟在溜达的时候，一直在重复走进去，拐弯，再拐弯的过程。可以说，林立钟成功地让自己迷路了。 再次走到一堆杂物跟前的时候，林立钟站住了，她实在是有点累了，看了看周围，找了个反扣的石槽子坐了下来。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周边的情况，林立钟确定没人之后，才从空间里拿出了两个肉包子，吃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许大头你给老娘我站住。”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一下子就把林立钟吓到了，差点噎住。 “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去，我不能去，人家柳干事是救了我，你这是让我去恩将仇报。”许大头，也就是许唯钢，实在是不愿意去做这种不是人的干的事儿。 “大头啊，人家那边可是说了，只要你去公安局跟那领导说是误会就行了。”马翠花觉得这没啥，毕竟人家说了，只要撤案就给五百块钱。 “妈，那是误会吗？那些人当时真的要给我打死了。”许唯钢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亲妈嘴里说出来的。 “你现在不也没事了嘛，老大啊，你可是家里的老大，你得想想下面的兄弟啊。”马翠花又开始了，以往她用这一招对付老大可是百试百灵的。 “妈，对方是不是答应给你钱了。”许唯钢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对啊，五百块钱呢，你想想啊，以你现在的工资，不吃不喝都要攒小两年呢。”马翠花很会盘算。 “妈，你是我亲妈是吧，我自从工作开始，就往家里交钱，这些年怎么也交了小一千了吧，怎么就非要这五百呢。” “儿子啊，这钱哪有嫌多的，你就听妈的吧，再说了，咱这顿打也不能白挨不是，只要你去公安局把这事儿说明白了，这钱咱们就到手了。”马翠花想着昨天来的那人，一看就很有领导的风范，那行头，那气势，反正是比厂里的那些小组长强多了，怎么也得是哪个厂里的车间主任啥的。 那人可说了，只要老大去说明白了，剩下的就不用他们操心了，还能白得五百块。 马翠花多精啊，当时就给对方坐地起价了，一路从五百提高到了八百。 对方虽然被气得脸都红了，但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 当然了，这些就不用让老大知道了。 家里五个小子，老大最听话，马翠花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是手拿把攥的，结果，这个平时最听话的老大，却是不乐意。她都跟老大磨了一天的嘴皮子了，老大死活不去。 真是气死她了，马翠花当初跟那人约定的是五天之内，这都过去两天了，她开始着急了，整整八百块钱呢，加上之前手里攒的那些，足够给家里剩下的四个儿子娶媳妇了。 至于，老大心里会不会不舒服，这都不重要。在马翠花看来，面子没有钱重要。 “妈，这顿打没有白挨，打我的那些人都在公安局了，很快就能处理了。”许唯钢也慢慢冷静下来了，“而且，当初柳干事为了处理我这件事情也是担了压力的，我不能这么干，真要是去了，那最后里外不是人的就是柳干事了，妈，做人得讲良心，不能只看钱。” “讲良心？良心值几个钱，还不能只看钱，我不看钱我看啥，你下面那四个兄弟，没钱能娶到媳妇？人家能白白的到咱家来？”马翠花气乐了。 “那也不行，我把话放这，就算是你不认我了，我也不会去办这件事儿的。”许唯钢难得强硬一次。 “你，你，你个不孝子，你是想气死我是吗？啊？”见老招式不好使了，马翠花又改变了策略，“我看你就是喜欢上那个什么柳芽了是吧，还讲良心，不看钱，我看你是动春心了吧，好你个许大头啊，你这时候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柳芽？公安局？巧了，林立钟她也认识。 “妈，你胡说些啥呀这是，别在这儿败坏人家柳干事的名声。”许唯钢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家亲妈还有这么一面。 “我胡说，我看是我说中了，许大头，你要是不去，那我说的就是真的，我看你就是被姓柳的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你等着，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自己去，正好给那个姓柳的扬扬名。”马翠花越说越觉得自己是猜对了，而且这也可以间接达到目的。 林立钟被震惊到了，这老太太人才啊，不仅道德绑架玩得溜，还是个生财有道，无中生有的高手，啧，这柳芽姐有点倒霉。 “妈，您要是真这么干了，我就跟你划清界限，断绝母子关系。”许唯钢跟马翠花多年的母子了，也是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里的，以前他只是被亲情给蒙蔽了，自欺欺人。 但是，今天马翠花的做法，明显是把他给打醒了。 “你，你真是不孝啊，老大，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跟你亲妈我断绝关系？”马翠花也是懵了，事情脱离的她的盘算。 许唯钢不再言语，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马翠花。 许翠花顿时犹豫了，老大这是被惹急眼了，明显要开始较真儿了，这就有些麻烦了。 这八百块呢，就这一次，放弃了可惜，但是要是拉到脱离了掌控，那可不止是八百块这么多了，就这五年，老大已经往家里交了一千三百多了，还不算那些票。马翠花左右为难了，放弃了可惜，不放弃呢，损失更大。 “老大啊，你不会真的是喜欢上柳芽了吧？”马翠花试探着开口。 许唯钢还是不说话。 “那可是咱们这两片最出名的老姑娘了，我跟你说，谁都行，就她不行，” “妈，你再说这些有的没有，我可真生气了。”许唯钢也不啰嗦，抬腿就想走了。 “哼，行了行了，我就是表明态度而已，”自己儿子自己知道，马翠花看大儿子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但是一想起那得不到的八百块钱，这心里疼的嚯嚯的，“哎哟，我心口疼，许大头，你个没眼看的玩意儿，还不赶紧过来扶我回去，”马翠花捂着胸口在哪里哼唧。 “妈，这事儿咱们可就说定了，不准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了，”许唯钢还是了解马翠兰的，知道对方最擅长的就是阳奉阴违。 “哎哟，知道了，知道了，哎哟，我这心口疼的厉害。”马翠花的哎哟声更大了。 “正好我要去医院一趟，我带您一起去吧。” “去医院干啥，费那个钱呢，你扶我回家吧，我屋里有药，我这是老毛病了，吃别的药也不管用，”这要是去医院不就穿帮了，马翠兰才不去，“对了，老大你不舒服啊？哪里不舒服？去医院干啥呀，去隔壁街老陈家就行，他家那药老管用了，我这么多年了，你看，不也没事啊。” 第324章 年前准备 “妈，我今天是要去医院检查的，你难道忘记了？”许唯钢无奈地说道，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啊？检查？”马翠花显然是没想起来。 “上次出院的时候，大夫特意叮嘱了，十天之后要回去复查的，你是不是又给忘了。” “我，我没忘，但是大头啊，这复查也是要花钱的吧，娘看你这胳膊腿儿的也没啥大问题了，咱就不用去医院了吧。” “不是去看胳膊腿儿的，上次大夫不是说了，我被打伤了内脏，这次去是要验血的，这个复查是不能马虎的。” “嗐，不是啥大病，让老陈给你开几副药吃吃也就好了。”马翠花一点也没觉得有啥事，反而是觉得老大坚持去医院，就是为了花钱的。 “妈，上次的事情闹的大，我领导也知道了，这次去复查，是要大夫开具证明的，领导说了，要是没有大夫开的证明就不允许我回去上班，”许唯钢倒是没撒谎，不过，当初他领导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些时日，本意是为了许唯钢能好好养病的。 这个马翠花当然是不知道的，她还以为那领导的意思是要开除自家老大，“去，去，赶紧去，妈陪着你一起去，咱们找大夫好好看看，一定不能留下啥毛病。”老大现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老二老三两人加起来也没有老大往家里拿的钱多。 “那就走吧，这时间也不早了，咱得快点了，我车子在巷子口放着呢，我带着您去。” “好，走，走，咱这巷子离着主路近，拐过去就是了，去医院也方便，你看，当初幸好你妈我聪明，要了这么一处地方，” 这娘俩很快就出了巷子，林立钟也赶紧从在杂物堆后面出来了，这总算是能出去了，绕到后面的巷子里，林立钟就一直走到头，往右一拐，果然就看到了主路，甚至还看到了那位当妈的。跟林立钟自己猜想的大差不差，短小精悍的老太太，那双眼睛不太讨人喜，不断地往四处看着。 希望这老太太能被她那大儿子给制止住，要不然，呵呵，也是自讨苦吃，柳芽这人林立钟虽然接触的时间段，但是从柳芽妈妈无意中说的而一些事情中，就能感受到，这姑娘做事儿谨慎的很，绝对不会给人留下能钻的空子。 接下来的几天，林立钟几乎每天都会去一趟柳家家里，陪着柳芽妈妈聊聊天，当然了，两人也就是聊一些关于柳芽的情况。 林立钟这边进行的顺利，却不想林立东那边有了新的桃花。 跟林立东相亲完的第二天，黄先云就找了个时间，把陈美丽给喊去了。她本来是想找陈美丽她姐聊聊的，但是又觉得不如直接找陈美丽合适了，毕竟两人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所以，陈美丽被主任喊出去的时候，还有点懵，搞不清楚状况。 “小陈儿啊，工会的黄副主任找你过去一趟，你赶紧收拾一下过去吧。” “主任，这黄副主任找我干啥呀？”陈美丽跟这黄副主任也算不上认识，不熟，而且，这安排见面啥的也已经安排完了，应该没有啥事儿了。 “哦，这不快年终了嘛，人家工会是想了解咱们车间工人的精神样貌啥的，小陈儿啊，你去了好好表现，一定要把咱们车间工人吃苦耐劳，忘我工作的精神传达到。”车间主任不忘随时叮嘱。 “好的，主任你就放心吧，一定不给咱们车间工人丢脸。”陈美丽应付完车间主任就往工会那边去了。 到了之后，黄先云也确实是 跟陈美丽聊了聊车间的事情。等聊的差不多了，这才转了话题，问起相亲的事儿。黄先云这一问倒是让陈美丽很懵，这相亲嘛，要是没有相中的话，当场应该就说清楚了，怎么还跑来问中间人了。 “哈哈，行了，小陈儿，放轻松点，这小年轻之间的事情本来我也不该多问的，但是我那妹子啊，实在是不放心，都是当妈的，过几年啊，你也就能理解了，尤其是家里有个大龄的闺女的。”黄先云也知道自己这话问的突兀。 “理解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嘛，” “对，可不就是这句话，要说起来啊，这钱雨虽然是我外甥女，但是我呢也没生个闺女，就一直拿钱雨当闺女的，所以，这不就找你来问问情况了。”黄先云也不拿不准，陈美丽到底知不知道其中的内情，“那天啊，两人倒是见上面了，但是我们钱雨啊，突然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这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这今天老杨上班 也没提这件事情，我这忙着就没顾上问。”实际上，今天自从进了车间，陈美丽连杨华的面都还没见上呢，不过总感觉这黄主任的态度怪怪的，“黄副主任，你放心，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问问老杨。” “哦，那可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啊，”黄先云想了想也没再继续问，今天是周一，车间里应该是很忙的，“没事，你碰到的时候问一句就行，” 陈美丽很快就从黄先云那里出来了，倒是不着急回去，溜达着往回走。这都快要走到车间门口了，才明白过来，这姓黄的态度为啥这么奇怪，这八成是她那外甥女相中立东了，但是不知道立东是个什么态度，又不好意思自己去问，这才借着公事的由头，问到了自己这里。 没想到，立东这孩子还挺招小姑娘的，之前有那糟心的罗家姑娘，现在这个也相中他了。老杨还是真是好福气。 这话要是让杨华知道，高低得问陈美丽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今天杨华是晚班，所以上午她是在家的。这腊月都过了一半了，年关就在眼前了，这一有时间，杨华就在家里忙活过年的事情。 今年老大回来了，必定是要回老家一趟的，作为长子长孙，立东肯定是要回家过年的。 所以，杨华这几天一直在思量着给老家那边带点啥东西回去。 其实每年到了年根儿的时候，杨华都要准备这么一遭的，当然了，这年年也不一样，也没啥成例可言。要是回老家过年呢，就多给带回去些，要是留在城里过年呢，就少给带些。 这要带的嘛，无非就是钱和东西。钱呢，好说，这个是给林爷爷和林奶奶准备的，三十五十的，看当年的情况，就是个心意。至于东西方面，也无非就是吃穿二字。 今年条件宽松些了，肯定要多准备些了，杨华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过年嘛，年夜饭是必定要准备的，这家里目前还剩下些小五带回来的野味，这个是要带回去的。 之前，立东和小五从黑市弄来的那根大牛腿，让杨华给腌上了，这么扎眼的东西，她也不敢挂在外面，只能放在厨房。让老林在厨房的烟囱那边楔了两钉子，然后绑上铁丝，直接把牛腿挂上了。 还有小五之前弄回来的羊腿，本来也是打算给老家带回去的，都晾好了，结果有了牛腿，这羊腿就不够看了，前天让老林拿着给曲嵩家送去了。之前拿了人家这么多酒票，还有好久，林爸这是还账去了。 当然了，人家曲嵩也没含糊，给林妈带回来不少的鱼干虾米啥的，全是海边的特产，是他老家那边寄过来的。 至于家里剩下的那几尾鱼就不用了，老家村子东边就有条河，村里人谁家要是想吃了就自己去弄，村委也不管。 至于猪肉嘛，自家就不用准备了，村里每年都会养上一些猪，除去交任务的，剩下的就是给村民的福利了。 俗话说，有钱没钱，吃顿饺子好过年，这些猪肉就是留着给大家过年包饺子用的。 而且，城里这猪肉也不比老家村里好弄，一到年底，各个供销社物资都紧张，这猪肉情况更甚，限量，没人每次只能买一斤，这全家齐上阵也就买个几斤而已。 杨华就不费那心思了，有家里这些也就足够了。 至于穿的嘛，这个还真没啥准备，往年就是给家里的孩子轮流做新衣服，等老大老二老三都去部队了，也就不用准备了，一到时间，他们就回寄军装回来，杨华就看着给改改，老四和小五的新衣服就有了。 今年不一样，老爷子今年是六十六的整寿，老家那边是有讲究的，但是老爷子没闺女，也就没怎么过这个生日。杨华是想着给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添件新衣服，让老俩口也高兴高兴。 但是，这上半年杨华为了给老四林立钟淘换布票，能换的人家都换过来，这到年底了，实在是没了。 “小五，小五，赶紧过来一趟小五，妈找你有事儿。”杨华看到牛腿，突然就想起了闺女，自己弄不到布票，但是小五能弄到啊，就算最后弄不到票，能弄到布是一样的啊。 喊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回音，杨华这才想起来，林立钟早上就出门了，去柳芽家了，还是自己给闺女安排的任务。 “林家嫂子在家吗？”杨华刚从厨房出来，就听见了院子门口有个熟悉的声音。 “在呢，进来吧。”杨华想起来了，这是隔壁王老太太家的儿媳妇，啧，真是晦气，上次罗念那事儿背后就又这娘们儿的手笔，要不是陈美丽上门来告诉自己，杨华都不敢相信，平时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会想出这么恶心人的法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哎，林家嫂子，我刚才在院子里听到你喊立钟了，这才知道你在家，正好有事找你，我就过来了。”王老太太的儿媳妇端着张笑脸就进来了。 “哦，我今天是晚班，这不快过年了嘛，正收拾呢。”所以你最好是赶紧离开，别耽误人家干活。 “嗐，我也在家收拾着呢，这不平时就老太太和我家小叔子在家，这人年纪大了，就没精力收拾了，我小叔子又是个大男人，你不知道家里乱的呀，啥啥我都摸不上。” 杨华听完翻了个白眼，这王老太太打年轻起就是个利索人，屋里院子里从来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就算是年纪上来了，人还每天坚持收拾院子，自己没错上班路过院门口的时候，总能看见老太太在那不是扫地就是洒水，这话张口就来，还是真实好意思。 至于王老太太的小儿子嘛，人小伙子是王老太太的老来子，疼自然是疼的，但是教的也很好，跟老太太一样是个利索又爱干净的性子，那收拾起院子来比自家这五个可是都仔细，别看林立钟是个女孩子，还真不如王老太太家的小儿子利索。 “没事，老太太啊放东西是有规律的，你往后多来几趟就熟悉了。”杨华才不惯着她，直接就点她了，这做儿媳妇的，两三个月才过来一趟，东西当然是摸不上都放哪儿了。 “哎，这不是要上班嘛，忙啊，回家还得照顾孩子，一天天的，也没给空闲的时候。”王老太太儿媳妇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杨华是这反应，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开脱，好歹把脸面给兜住。 糊弄鬼呢，家里就一大闺女一个小儿子，平时都是当姐姐的照顾弟弟，这事儿整个胡同都知道了。 再说了，王老太太的二儿媳妇人家就做的挺好，一到休息日就过来，不管是早上还是下午，过来也不干别的，给老太太洗洗头，洗洗大件的东西啥的，就跟个闺女似的。 这么一比，这大儿媳妇，简直就没法看。 “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啊？”杨华也懒管人家家里的事儿。 “嗐，我这不是听说你家老大回来了，就想着给孩子操心操心对象的事情。” “是嘛，来，坐下，咱慢慢说。”杨华这下反倒是不好意思撵人了，这给介绍对象嘛，真要是给赶出去，那可就好说不好听了，虽然杨华不认为她能给介绍啥好姑娘，但是为了儿子的名声，她还是请人坐下了。 第325章 被赶出去了 “我说你要是实在没事儿啊，就赶紧去你家老太太那里吧，自己家的事儿不操心，却操心起别人家的闲事来了。”听完这王老太太家儿媳妇说的是谁之后，杨华都要气笑了。 合着真当自己家和气，料定自己不会跟她动粗是吧。 “不是，立东他妈呀，我这可是好心好意的来给你说这件事情的，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就这态度，”杨华不咸不淡地说道。 “老杨啊，这之前念念这孩子做的确实过分了点，但是你要理解，毕竟那是后妈给带着过来的，孩子以为那啥。” “以为啥呀，我们家是逼迫她了，还是咋滴，我还冤枉呢，当初那娘俩可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把我都吓了一跳，结果倒好了，反倒是我们夫妻俩接受检查，这我们找谁说理去。”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杨华之前积攒的怨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一个小姑娘，我们知道她是谁，要是不乐意来，有的是办法，非要等到从我们家里出去再找妇联反映，真是好算计。” “这以为别人都是傻的，都是瞎的啊，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王奶奶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撵出去了，” “不是，你家老大都三十多了，你看看同龄的，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挑拣上了，哼，我们念念是觉得上次的事情是误会，这次主动提出来见一面是好意，你别不是抬举，杨华，就你儿子这样的，我们念念愿意给他机会就不错了，知道厂里有多少人喜欢她吗？都排着队地跟我们念念见面，” “这好意你留给别人吧，我家可消受不起。” “你，哼，不知好歹，”王老太太的儿媳妇显然没有料到这杨华的脾性这么大。 “行了，你没事赶紧回去照顾你家老太太吧，你家小叔子也收拾不了院子，一家子老小都等着你伺候呢。”杨华不打算跟这种人啰嗦了，直接上手了，拉着这人就往外走，一路到了院子门口。 “杨华，你牛气啥呀，我到时候就看看，你家老大能娶个啥样的，别是要打一辈子光棍才好。”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撵了出来，王老太太的儿媳妇深深觉得丢脸，这说话也越发没有顾忌了。 “哼，你管我呢，我家老大要人有人，要工作有工作，就不劳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操心了，你家那外甥女我们家可娶不起，不知道啥时候就给你背后来一下子呢，”周围的邻居还有路人都聚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你胡说啥呢？上次那事儿，是事出有因的，孩子在后妈底下讨生活，没有办法。你一个长辈，咋能这么说个孩子。”王老太太儿媳妇这神态更像是被说中了之后，恼羞成怒。 “你家孩子这么厉害呢，那吴秀花虽然算计，但人家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就是要钱，也知道好歹，没给孩子推到火坑里，这后妈当到这份儿上也算是有良心了，你家孩子倒是好，从这里回去就把人给告到妇联了，那后妈是被罚了，她转身成了厂里的干事了，这真是好手段。”杨华本来是不想再跟罗念和眼前这人计较的，但是她刚才那话把杨华给气很了，也顾不上啥女孩子的脸皮了。 “你胡说八道啥呀，啥算计，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念念那孩子的工作也是人家妇联的干部看着孩子可怜，给安顿的，杨华，你啥意思，你是对妇联的同志有啥不满的吗？”这人还是真是能找茬，硬生生要给林妈扣大帽子。 “我妈可没这意思，”林立钟刚进了巷子就看到前面一群的人，就知道是谁家又有热闹看了，看位置，还以为是隔壁王奶奶家的大儿媳闹起来了呢。 走近之后，就听见这王家的大儿媳妇在给自家老妈扣帽子，那哪儿能成啊，当即扔下自行车就来了这么一句。 “哟，这不王家大婶嘛，怎么上次跟你那好外甥女一起弄了那么大的动静出来，还不满足啊，这次又想着踩着我们家干啥呀？”林立钟先是到了林妈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知道没吃亏，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次没动手，真是被之前老赵家的那个泼妇给吓到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啥呀，就在这里胡说。” “我胡说吗？你自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不知道啊，我家怎么这么倒霉啊，就被你给盯上了，这罗念是你外甥女吧，虽然不是亲的，那也是表的吧，她后妈是咋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的，隔着这么远，我们家跟那边厂子里也没熟人啥的，人家怎么就能带着闺女直接登了我家的门的。”林立钟拉住林妈的手，拦住了她。 刚才那句丫头片子显然是惹到林妈了，她们老林家三代才这么一个闺女，平时都宝贝的不行，条件那么困难都给好好养大了，哪里容得下一个外人在这里说自己闺女。 “别说你事前不知道，你可太知道了，我美丽姨还以为是她给招惹来的呢，” “胡说八道啥呀，我要是真想给介绍不就直接带着念念上门了嘛，真是的，小孩子家家的，别啥话张嘴就来。” “哼，你家那个是孩子，我家小五比罗念可还小呢，怎么，孩子说点真话都不行了，”杨华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前脚偷偷摸摸地算计了人家，后脚还能舔着脸上门来给自己添堵，还好意，我呸！ “就是啊，王家大婶子，既然你是罗念的表姨，这么多年咋也没听你提过啊，也没见你去照顾照顾那孩子呀，还有，人家那后妈啊，我可打听了，人虽然是有点贪便宜，但是对罗念也没那么差，至少没冻着饿着罗念，还让她念完了初中。” 林妈之前就跟林立钟唠叨过吴秀花那件事儿，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杨华心里憋着气，还不能跟隔壁撕破脸。 林立钟当时就上心了，最近没事儿瞎溜达的时候也去那边溜达过，还碰到了一个高中同学，这人跟罗念家是一栋楼里的，她爸跟罗念的爸爸还是同事。林立钟请这位同学吃了一顿饭，就把罗家的事情给打听的清清楚楚了，要说起来，罗家这位后妈风评一般，但也不至于虐待孩子，人家有了儿子，对罗念这么个前面留下的闺女，也就是个面子青。 至少周围的邻居没见过她打罗念，至于说吃的穿的，现在大家这条件都差不多，饿不着，冷不着，也就可以了，亲妈也就能给孩子这待遇了。 至于罗念本人，她这同学倒是也知道不少。她说罗念平时也不怎么跟家属区的孩子们往来，倒是经常跟外面的人来往，有一次她还碰到了罗念跟她亲戚见面。 林立钟当时就好奇，问她同学怎么知道是亲戚的，她同学说听到罗念喊那大婶儿表姨，还不只一次见到过，最近的一次是半个多月前。 算算日子，可不就是林妈刚开始托人给大哥介绍对象的时候嘛。 “你知道啥呀，这后妈都是面甜心苦，”王老太太家的大儿媳妇不乐意了。 “您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人家这后妈确实不太负责任，照顾这么多年了，才知道人家还有这么一位表姨呢，我其实很好奇，这么多年您干嘛去了，怎么这罗念有工作了，出息了，您这表姨就凭空冒出来了。” “你，你，我们家的事儿我犯得着给你一个外人解释嘛，”王家的大儿媳词穷了。 “那我家的事情也跟您没啥关系，我大哥娶啥样的媳妇自有我爸妈操行，您啊，多关心关心您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儿吧。妈，咱回家，人家吃饱了，咱家还没做饭呢。”林立钟说完就去推自行车了，林妈也转身回院子去了。 王家的大儿媳妇闹了个没趣，还生了一肚子气，想撒泼又怕被林立钟收拾一顿，只能忍下了，本来打算回家去的，刚走了两步就被喊住了。 “老大家的，你跟我回家。”王老太太不知道啥时候站在自家门口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这当儿媳妇的，也不好驳了自家婆婆的面子，就跟着王老太太回家了。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也就都散了，但是林立钟知道，自家大哥这相亲的八卦，将会在未来一个星期，成为这条巷子里的茶前饭后的热点。 林立钟这边进了家门之后，就把大门给关上了。放好了车子，就去厨房帮忙了。 “妈，今天这是咋回事啊？这人咋跑咱家来撒野了？”林立钟是半途回来的，没听全场。 “哼，上赶着来找骂的，她是想让你大哥去跟罗念见见面，这我能答应，我就是让你哥再去跟钱雨见面，也不会答应让你个去见罗念的。”林妈想起来就来气，“你说说，啊，你大哥这是啥运道，怎么净招这么些玩意儿。” 不提钱雨还好，提起来，林妈也是一肚子的埋怨，这都是些啥呀，全让自家给碰上了。 “不是，这怎么有脸来的，上次把事情都做绝了，这还敢来啊，咱家没去找她就不错了。” 罗念那次办事儿不地道，连累地林爸林妈都受了调查，林妈的先进评选都受到了影响。这次又把脸一抹，上赶着找上门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简单。 “哼，还不是遇到麻烦了，”林妈自从罗念进了厂里之后，就一直默默的留意着，倒不是为了报复这姑娘，只是提防着，怕哪一天又让人家给算计了去。 “啊？说说呗，” “这王家那口子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这罗念在单位上确实挺受欢迎的，是正式工，又年轻，长的也周正，厂里那些到了年岁的小伙子都朝着献殷勤呢。” “妈，你们厂里这是快分房子了吧。”林立钟也是突然福至心灵。 “不就是因为这嘛，”这厂里在分房子的时候，双职工的恶化肯定是要优先考虑的。“当了，这罗念一直拖着，也没答应谁，这一拖就拖出麻烦了。” “这还能惹出麻烦来？现在不都讲求婚姻恋爱自由嘛？”林立钟以为对方是被谁给强迫了。 “她啊，被食堂后厨的郭大娘给盯上了，郭大娘的儿子二十五六了，还没有对象，她觉得罗念很配她儿子，就一直纠缠，时间久了，这去找罗念的小伙子就越来越少了，她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这次让人来上门提相亲的事情，我看八成是被逼急了，” “妈，我跟你说，咱们得提醒着我大哥点，罗念这人能舍下脸皮来，肯定不是个简答人物，还是让他小心点吧，他没见过罗念，别再让人给算计了。”林立钟开始重新审视罗念了，毕竟这几天刚遇到一个奇葩，她可太清楚没底线的人能干出啥来了。 “不至于吧，就像你说的，这罗念跟你大哥又不认识，她还能直接找上你大哥？” “今天之前不会，但是今天咱把认识我哥的给得罪了，保不齐这两人能想出啥招儿来。”林立钟这也不是杞人忧天，哪怕这王家的大儿媳是出于报复心理呢，真要弄出点啥事儿来，后悔都没地儿找去。 “不能吧，”林妈还是没把人想的多坏。 “妈，这个说不准的，我跟你说，今天我可碰上了这么一出。”林立钟就把黄翠花的算计跟林妈说了一遍。 “咋还有这种人呢，这是当妈的吗？”林妈的关注点显然在别处。 “是亲妈。” “那这也太过分了，上次你四哥挨打那次，我恨不得把赵家那小子给撕了，”林妈说着也反应过来了，自家闺女应该不是想跟自己说挨打的事情，“那这事儿你得跟柳芽说一声，让她有个提防才行。” “这个我心里有数，柳芽姐这两天的就回来了，我就勤快点，每天去一趟。”林立钟有自己的打算，“妈，你还是多关心我大哥吧。” “对，对，是得提醒老大，行了，这事儿我晚上的时候就跟你大哥说。” 第326章 小心无大错 王老太太把大儿媳妇喊过去之后，就仔细问了问今天的情况。这大儿媳妇不敢隐瞒啊，王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厉害人物，这两个儿媳妇都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懒得跟她们计较了，所以，这老大奸懒馋滑的性子又开始冒头了。 “你糊涂啊，老大家的，你算计人也就罢了，还上赶着告诉人家，真是，真是蠢到家了，” “不是，妈，我这不也是为了念念着想嘛。” “哼，你什么性子咱们娘俩都清楚，不用给自己找借口了，说吧，到底是为了啥？林家跟咱们家好歹二十多年的邻居了。林家那两口子，为人厚道，轻易不会这么下人脸面，说实话，你都干啥好事儿了。”王老太太才不信她大儿媳妇的鬼话。 “没有，娘，真的是为了孩子，念念前两天的时候找我了，就是说心里愧疚，连累了林家了，想着.......” “怕不是找了一圈才发现，当初人家这后妈给找的人家才是最好的吧。” “这，这当时谁也没想到啊。”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这吴秀华虽然当初是冲着钱来的，但不得不说，也算是歪打正着，这人选是着实不错。 但当时，她跟罗念都在算计着怎么把吴秀华弄走，根本也没认真考虑过对象这件事儿。 “哼，办个啥事儿也没成算，这林家的人品是摆在这儿的，多好的人家，偏你因着跟杨华的旧怨，当初林家夫妻俩被举报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王老太太多精明啊，这大儿媳妇只说了个开头，她全都猜到了。 “娘，不是，我本来没想着这样的。” “行了，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这这样盘算这害人，我就喊老大过来，你自己跟他说。”王老太太成功拿捏到了大儿媳妇的七寸。 要说起来，这大儿媳妇要模样没模样，要家世没家世的，当初老大要娶的时候，她是看不上的，但是拗不过老大，也就答应了。 这娶回来了，王老太太又后悔没坚持当初的想法了，家务活干不好 ，跟邻里相处也不会来事儿，唯一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的，就是这大儿媳妇对老大那真是没得说。 让干啥干啥，家里有啥好吃的好喝的，必定是要留给老大的，就连自己的孩子都要靠后。 当然了，这大儿媳最大的短处也是老大，但凡她要是做了啥惹到了大儿子，那有半个月别想好过。 所以，这么多年了，大儿媳对她这个老太太那还是过得去的。 “娘，别，我真不敢了，您千万别告诉荣宗，我再也不提这事儿了，您放心，都听您的。” “唉，行了，咱家老大跟林长河是一个厂子里的，人家林长河是高工，老大呢就是一普通车间工人，不能办的太过分了，以后啊，做啥事儿之前一定要跟老大商量商量，你们是两口子，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娘，我给您收拾一下院子吧，看着有些乱了。” “行了，把院子扫扫就回去吧。”王老太太早上的时候刚扫过，其实就给大儿媳一个台阶下。 “哎，好，您休息，放心，我来就是。” 收拾完院子，这王家的大儿媳就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王老太太呢，看着大儿媳走了，自己也出门了，唉，老了，老了，还得给儿孙操心。 林立钟正在厨房跟林妈处理回老家要带的东西，这隔壁的王奶奶就来了。 “哟，大娘，您来了啊，快进屋，我给您沏杯茶尝尝，小五从滨城带回来的。”林妈对王老太太的感观还是挺好的，孩子们小时候，也没少麻烦这些街坊邻居照看。 “好，那就打扰了。”王老太太也放心了，人家这是没完全恼了。 “立钟，赶紧提壶新烧开的水来，”林妈喊了林立钟一声，就招呼着王老太太进屋里了。 “来了，”林立钟也不含糊，提着暖水瓶就进屋了。 “行了，行了，孩子，别忙活了，我就是来坐坐，跟你娘聊两句。” 林立钟听了一会儿，才明白，王奶奶这是来道歉的，嗯，这上了年纪的人，道歉倒是挺委婉的。当然了，毕竟不是人家老太太的错，而是不孝媳妇惹出来的祸事嘛。 “唉，杨华啊，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这孽障，肯定是惹到你了，不然你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大娘，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能理解，您放心，咱两家是咱两家，我跟她另算。”杨华虽然体会王老太太的不易，但并不代表她要原谅王家的大儿媳妇。 “那老太太我就放心了，”杨华表明了态度，王老太太知道这茬不会轻易过去，也就不多说了。 反而说起了周围的事情，就比如那谁家的闺女看上了个农村小子，非得要在乡下结婚，家里父母不同意，人家直接先斩后奏，把结婚证领了，等爹妈到了那闺女下乡的地方的时候，人孩子都怀上了，可把人给气的不行。 还有，那谁家的儿子，有工作不老实干，整天跟厂里的一些年轻女同志胡闹，结果，惹出事了，其中有一个女同志怀孕了，就说是这家儿子的，这家儿子呢也确实跟人家姑娘有过亲密接触。 人家那姑娘的爹妈直接找到这家了，逼着要个说法，不然就把他家的儿子送进去。这没啥好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那彩礼一下子就涨到了两百块。 反正说来说去的，都是些男男女女的事儿，林妈是听懂了，这是委婉地提醒自己呢，也就接受了王老太太的好意。 又聊了会儿闲话，王老太太才告辞回家了。 “小五，过来，妈跟你说几句话。”把王老太太扶着下了台阶，林妈才回了院子，进门看到自家闺女正在往屋里提水，突然想起了刚才王老太太闲聊的那番话。 “来了，”林立钟从厨房里顺手拿了俩地瓜进了屋子，放到了屋里的炉子边上。“啥事呀？” “聊聊，刚才你王奶奶的话听到了吧，”林妈不知道该怎么跟闺女谈论这个话题。 “听到了，也听懂了，妈，您放心，我是要回城的，不会在乡下乱来的，放心放心，你闺女我会回来给你养老的。” “呸，说正经的啊，你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能乱来啊，”林妈这满肚子的话，让林立钟这两句给打消了一大半，“其实，妈不在乎你找的对象是城里的还是乡下的，咱们家一向是看重人品的，小五你现在还没成年，妈是怕你被骗了。” “知道，明白，妈，你还是想想大哥吧，我觉得主要是想提醒你我大哥的事儿。”死道友不死贫道，林立钟只能把大哥给拉出来了。 “对，对，你王奶奶跟咱娘俩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行，最近不能让你大哥单独行动了，你平时没事就带着你大哥溜达吧，反正过年也没几天了，过年咱们就回老家，等回来之后，你大哥这假期也差不多结束了。” “行...........，行吧，”林立钟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又怕林妈唠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没事儿，大不了带着大哥去回收站，让他给林立青帮忙去。 就这样，娘俩谁也没商量，就单方面决定了林立东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陈美丽终于在下午见到了杨华，趁着空档，赶紧把今天黄先云找她的事情说了。 “对了，老杨，你家立东到底是个啥想法啊？”陈美丽当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现在想想，总感觉这姑娘家有点急切。 “哼，啥想法？没想法，唉，提起这个来我就来气，我家老大也不知道喜欢啥样的姑娘，真是让人着急。”林妈没有提钱雨跟林立钟之间的过节，只是推说自家儿子没相中。 “啧，也是，立东都三十多的人了，咋自己也不着急呢，看来还是缘分没到，算了，你也别太着急了。”陈美丽也只能劝着。 正好，林家这边也没继续的意思，她直接给黄先云那边说了就成了，总感觉女方这边有点啥事儿，陈美丽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好心办坏事了。 “嗐，我也想开了，算了，儿子都这么大了，个人有个人的想法，随他去吧。这马上到点儿了，我得赶紧去跟人交班了，回头再聊吧，” “嗯，这周供销社有批新布料要来，一起不？” “看情况吧，这周不一定有时间，真得走了。” 那边已经喊人了，林妈就赶紧过去了。 晚饭的时候，林妈就把今天的事情跟家里人都说了，并且宣布了她的决定。 “妈，没这么严重吧，您这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了，”林立东不怎么认同，他觉得林妈有点反应过度了。 “老大，这事儿就暂时听你妈的吧，”林爸反倒是同意了林妈的做法。 “嗯？”林立东，林立钟还有林立青同时都看向了林爸，他们三个都很意外。 “咳咳，不用大惊小怪的，立东，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小心为好。”要是昨天，林爸肯定也会认为林妈过分小心了，但是今天单位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改变了想法。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还是林妈了解林爸。 “本来是不想跟你们说这些的，但是既然今天说到这件事情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们了解一下的。” 林爸这段时间一直盯着车间的事情，所以上班第一要去的地方就是车间，有时候还要在车间加班到深夜，所以厂里就在车间的办公室准备了几张行军床，谁值夜班的时候谁用，方便休息。 今天上班的时候，碰上了曲嵩，还没等进车间就被直接拉着去了办公室开会了。 这会呢，就是顾厂长，曲嵩还有他，三个人碰头说说这几天的情况，或者遇到的问题。三人呢，也都是直来直去的人，所以很快就开完了。 林长河就回车间去了，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围在办公室门口，而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他还挺好奇，这会儿已经马上要到上班的时间了，大家不去工位上，反而在这里围着。 在林长河开口询问之前，保卫科的人到了。来人是老熟人，保卫科的科长梁仁。 梁仁二话不说，上去直接把办公室的门给踹开了。 紧接着，保卫科的人就都进去了，很快从办公室里带出了两人，一男一女。 这两人，林长河还都认识。 男的是技术部的，跟他是一个办公室的，整天不好好研究工作，喜欢到处钻营，在顾厂长来之前，一度压在林长河头上。 女的林长河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不怎么认识。 人被带走之后，围着办公室的人才散了。 下午的时候，林长河就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因为顾厂长和曲嵩都找他谈话了，其实，主要是顾厂长，因为曲嵩太知道这宋时章是个啥人了。 曲嵩找林长河过来，主要是分享八卦的。 那女的是厂里新招的临时工，就在第三车间工作的。宋时章平时主要就是负责第三车间的，所以跟那位女同志也经常接触。时间久了，这宋时章就看上这女同志了。 其实，要是宋时章大大方方地去跟人家交往的话，也就没这些事情了，毕竟他已经离婚了，是单身。 但宋时章呢，他既看上了人家女同志，又不想娶人家，只想着占占便宜，毕竟一个临时工不能给他带来帮助的。 那位女同志也不是个简单的，她是托了人才进来的，因着只有初中毕业，所以只是个临时工，为了能尽快转正，她就盯上了经常进出车间的领导。 时间长了，她就发现，除了宋时章，其他人，像是林高工，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于是，这女同志就选定了宋时章，两人各怀心思，最终成了一场闹剧。 “嗯，还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要不是那女同志找的帮忙的人不靠谱，这宋时章还真得栽了，不过，现在这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曲嵩跟林长河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感慨，毕竟当初差一点，曲嵩的位子就是宋时章的了。 第327章 倒打一耙 林爸厂里发生的事情，远比他们以为的要严重。 这事儿发生之后，不知道被谁给捅到革委会去了，这下子可算是把事情给闹大了。 最近革委会消停了不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批斗游街的场面了，连着他们觉得自己的威望都消减了不少。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当然是要大张旗鼓地办了。 宋时章跟这姑娘之间其实根本没啥，仅仅是一个想着占便宜，一个死活没让对方占成，那天早上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实际上那姑娘是早上去的办公室，做成了两人共处一室的假象而已。 这件事呢，过程清楚，事实明确，厂里已经专门开会讨论过了，影响是有的，所以处罚不会轻。 这边厂里的处罚决定还没下来，那边革委会的人就来了，简单说了几句就把人给带走了。 保卫科那这革委会也没办法，人家来提人，他跟厂长汇报过之后，也只能让革委会的人给带走了。 之后的事态就不是厂里能控制的了，不过，这次倒是没批斗。 “这革委会的人，改了性子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林立钟挺好奇，跟林妈不断地八卦着。 “哼，想啥呢，这次革委会去提人不知道那姑娘是谁，所以才这么大张旗鼓地去了机械厂，要是知道的话，那人连管都不会管的。”林妈嗤笑，这群人一向是欺软怕硬惯了的，这次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那姑娘是？” “那姑娘本人倒是没啥，关键是她亲妈，是现在那位主任的老婆。”林妈这还是从曲嵩他媳妇那里知道的，老林那张嘴，严实的很，回来之后，一句都不肯透露。 “也就是说，这姑娘是那位主任的继女，” “嗯，这姑娘是跟着亲爸一起生活的，十多年了，这亲妈没怎么管，也没跟这边联系，这次是出事儿了，不然这闺女的亲爸也不会找上门去。” “那这宋工最后咋样了？” “呵，这宋工啊，机灵的很，从革委会出来就去姑娘家跟跟人家亲爸商量订婚的事儿了，生怕晚一步，这亲丈母娘就不认他了。” “嗯，果然是宋工啊，一丝机会也不放过，”林立钟点头，这才是宋时章啊，要知道，之前为了跟曲大爷竞争那个副厂长的位置，差点就认了前任厂长做干爹。 对付这姑娘一家人，宋时章可是手拿把攥的，不出三天，两人的婚事就定下了，来年二月结婚。 这姑娘的亲爸还是疼闺女的，知道就这么嫁过去，肯定得遭人念叨，索性放下脸面，再次去找了闺女的亲妈，让她出面给闺女和未来姑爷，重新换了工作。 婚期也尽量往后拖一拖，等事情被大家淡忘得差不多了，再让两人完婚，这样也能少受些非议。 所以，离着过年还有十天的时候，宋时章从机械厂调走了，去了下面的县里，据说是高升了，成了县里食品厂的副厂长，那姑娘也跟着去了，有编制的正式工。 虽然，这次的事情风声大，雨点小，但是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宋时章这次要不是靠着那姑娘的话，肯定就栽了，要是换成别人 ，那别提有多惨了，所以一时间，这风气又好了不少。 不仅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连着急相亲找对象的年轻男女都不着急了。 连车间里平时偷奸耍滑的都少了，这倒不是因着革委会的功劳，而是机械厂联合其他几个兄弟单位，一起组织了一场自查活动，严查这种情况，这才让厂里效率都高了不少。 毕竟现在能有个正式编制的工作不易，谁也不想因着一时的偷懒，变成可有可无的临时工不是。 林妈这会儿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用太担心林立东了，所以，林立钟也顺势解放了，虽然她就带了大哥三天，但是时刻盯着一个人，不仅别扭还累人。 这天上午，林立钟又跑到柳家那片儿去了，倒是没去柳家，而是又去了上次碰到那对母子的地方，想着万一能再碰上，还能听听后续不是，她总觉得那当妈的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结果，啥也没有，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个人经过。 林立钟东西造了一大堆，都吃了个半饱了，也就不打算等了，看了看，满地的栗子壳，榛子壳子啥的，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等到柳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锁门了，看来是来的不巧了。不过，算算日子，这柳芽姐也该回来了，林立钟也不耽搁了想着去一趟柳芽的单位去碰碰运气。 陪着柳妈妈聊了一个来星期，基本上是把柳芽从小到大的事情聊的差不多了，当然了，人家柳芽妈妈也把林立钟家里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林立钟自己也没意识到，还是林妈回去问的时候，才听出来的，不过林妈也没仔细跟自家闺女说，这柳芽妈妈打听自家消息，怕是知道小五是谁了，这做法倒是跟自家差不多，也就没提醒林立钟。 柳芽上班的派出所，离着柳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倒是离着林家很近。 再次来到这里，林立钟熟门熟路地就直奔柳芽的办公室去了，结果还是没人。 林立钟随手敲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准备找人问问情况，结果还是熟人，就上次那个负责公交车小偷案子的公安，那人显然也认出了林立钟。 “你怎么又来了？又抓到小偷了？”胡桐也是挺逗的，他对林立钟和钱雨都印象深刻，只不过不是一样的印象就是了。 “您能盼点儿好嘛，我没事就不能来啊。” “没事还真别来，来了就肯定有事儿，这又不是公园，谁没事来这儿啊。” “就不能来找人啊。” “哦，你是来找柳姐的吧。” “行吧，你直接告诉我人在哪儿就成了。” “哎别急啊，现在这儿等等吧，柳姐那边遇到些情况，正在领导办公室呢。” 此时，马队的办公室里，正泾渭分明地坐着三拨人。 黄翠花跟着一个中年人坐在沙发上，许唯钢站在黄翠花的对面，主位上坐着的是马队长和刘所长，最后坐在他们旁边的就是柳芽和林立东了。 “咳，这位大娘，您看，您儿子可是受害者，也来说明情况了，这事儿小柳同志确实秉公办事，没有徇私。”刘所长这话说得还算客气。 “不是，领导啊，您可不能被他们的话给蒙蔽了，我家儿子我是清楚的，他要是跟这位柳公安没啥，我也不会着急找过来了，真的都是误会，咱们也不能冤枉了人家不是，这事儿呢，就是我说的这样，我儿子跟对方都有错，您就按照我说的处理吧。”黄翠花才不管大儿子那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直接跟刘所长说了这番话。 “这位大娘，我们工作是有流程的，不是您说是啥就是啥的，要撤案或者其他的，也必须是当事人自己来才行，只未成年的当事人，才能由监护人代为参与。”马队长觉得黄翠花这话是对自己工作的否定。 “不是，这位小领导啊，这当事人是我儿子，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他跟你们这位柳同志之间有猫腻，这事情处理上，肯定是存在不公平的地方了。” “这位大娘啊，咱干啥都得讲求证据，这可不不好红口白牙地随便乱说。”柳芽就是刘所长亲自从上边要过来的，他跟柳芽的爸爸又是战友，肯定是要维护的，但是也不好太明显。 “领导啊，我可没有胡说，要是两人之间真没有啥事儿，这柳同志能这么维护我家老大嘛。”黄翠花有她自己的道理。 “你这明显就是信口胡诌，老太太，咱们这儿可是派出所，不是你家大门口。”马队长生气了。 “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好说的，这位领导啊，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们没有情况吧。”黄翠花开始胡搅蛮缠。 “你，你，”马队长刚想再说点儿啥，被刘所长拉住了。 “这事儿我能证明，你口中的柳同志是我对象，我们已经打算结婚 ，我们领导都知道。”林立东突然开口了。 “你说是就是啊，你肯定是这姓柳的同伙儿，”黄翠花继续不讲理。 “大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位解放军同志真的是柳芽的对象，”刘所长明显是认识林立东的，故意点出了他的身份。 “解放军同志啊，那可能是我搞错了。”直到知道了林立东的身份，黄翠花才改了口，“都怪我家老大，他也不跟我解释清楚，你看今天这出儿闹的。” 黄翠花退缩了，她不敢再纠缠了。林立东这人一看就不好招惹，看来这柳芽也不是个简单的小公安，黄翠花打错算盘了。 “哎，这就对了，大娘，这不管是关系到谁，姑娘家的名声总是要注意一些，也就是我们小柳同志内心强大，这要是一般的姑娘，还真得让您这番猜测给说哭了。”刘所长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万一碰上个好名声的，那还不得逼得人跳河啊，咱以后可不能这么瞎说了，大娘。” “是，是，是，领导说的对，我以后肯定不这么干了，对了，这位解放军同志，您跟小柳同志要是定了日子，麻烦给老人家我烧个信儿，我一定去祝贺，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了，一定得告诉我，不然我这心里故意不去。” 柳芽刚想推脱，就被林立东拉住了。 “好，大娘，到时候一定给您送请帖，” 很快，刘所长就把人给送走了，那中年男子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出了派出所，这脸色才变了。 当着许唯钢的面儿就开始跟黄翠花要钱，“姓黄的，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怎么临时变卦了，这人没放出来，这钱你得给我推了，还得给我个说法。” “给你个说法？给你个屁的说法，你们把老娘的儿子打 ，还想着让老娘给你说法，你们咋不给我说法啊。” “你，你，明明之前咱们说好的，定金我都给你了。”中年男人显然是对黄翠花了解不够深刻。 “我呸，可去你的吧，啥定金啊，我不知道，” “你别在这跟我装，明明收了我五十块钱的，咱们说好了，那是定金，我这可是有你按手印的收据。”中年男子明显是早有准备。 “我呸，那明明是你给我家老大的营养费，你知道你家侄子大人不对，这是上门给我家赔礼道歉的钱，怎么还成了定金了，你个不要脸的，有本事咱们再回去跟那两位领导掰扯掰扯去，”黄翠花才不怕他呢，反正这事儿她咬死了说是营养费，对方也不能拿她怎么着。 “我可告诉你，这白纸黑字上都写着呢。”中年男人故意诈黄翠花，但是他显然低估了一位财迷的中老年妇女的本事。 “我呸，老娘不识字，当初给的时候明明说是营养费的，怎么还成别的了，不行，走，正好刚从派出所方便，咱们今天啥也别干了，走，进去，好好让人给咱断清楚，到底是啥，你真不是个东西，连我这么个老婆子都骗，你那侄子能是啥好人。”黄翠花才不信这人会把这事儿写到纸上呢，她是不识字，但是又不傻，这要真写上了，不就是明晃晃的把柄嘛。 “你，你，这是敲诈，”中年男子显然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被耍了。 “哼，屁的敲诈，老婆子我不懂，我就知道你们家答应了给我老大赔偿的，哼，别把老娘我惹急眼了，到时候我可是要到你大哥厂里去闹上一闹的，让他们厂里的领导也知道知道，你们家到底是个啥样的人。”黄翠花从来都是不打无准备之仗，今天对柳芽这边是明显了解不够，但是对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她可是都打听清楚了，要不然也不敢收那五十块钱。 “行，行，你可以，”中年男子明显是被气很了，指着黄翠花的手都抖了。 第328章 措手不及 “哼，你也别在这指指点点的，要是不服气，咱们再进去好好聊聊就是了。”黄翠花故意提高了声音，一时间引得派出所的传达大爷都看了过来。 “好，我今天认栽了，那五十块钱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了，今天也算是看了一场精彩的戏，真是受教了。”中年男子明显是心虚了，他是有顾忌的，不能跟这黄翠花似的，一点脸皮也不要的。 “便宜你了，明白了这么大的一个道理，才花了五十块钱。”黄翠花一副对方占了老大便宜的模样。 “我，哼，算了，你呢以后最好是祈祷，咱们可别在遇上了。”中年男子说完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哼，遇上了也不怕你，”黄翠花嘴上一向是不饶人的，见人走远了，这才转向儿子，“行了，看啥呀，老大，刚才也不知道帮着妈点，真是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呀。” “反正不是为了我。”许唯钢很平静地叙述事实。 “老大啊，你这说得是人话嘛，啊，我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们这些兄弟们，我至于这样嘛，啊，”黄翠花心里想的不管是啥，这嘴上是从来不认输。 “妈，我不傻，要不是我今天刚好来派出所这边跟柳同志道谢，你今天还指不定干出啥事儿来。”一说到这里，许唯钢火气就起来了。 “还说自己不傻，啊，今天这事儿，要不是你，你妈我说不得就给办成了，好几百块钱就这么没了，你咋这么败家啊，这次的事儿要是成了，你跟你们兄弟娶媳妇的钱就都有了。” “妈，你再大声些，正好让人家派出所的同志都听见。”许唯钢虽然生气，但是不想跟黄翠花在派出所门口吵吵。 “哼，行了，回家，回家老娘跟你好好掰扯掰扯。”黄翠花心虚了，这跟刚才那中年男人吵吵时候不一样了，不管她嘴上说的多厉害，心里对自家儿子还是有愧疚了，对柳芽也是心虚的。 许唯钢也没等黄翠花，自己先骑上车子走了，他是跟单位请了假出来的，这会儿得赶紧回去了。 黄翠花看着大儿子理也没理自己，直接骑着车子就走了，气得直跳脚。 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走回去了。 “哼，真是不给老娘省心，死心眼子，呸，老娘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谁啊，啊，多亏了老娘机灵，要不然这五十块钱都是白捡的。”黄翠花骂骂咧咧地就回家了。 黄翠花走了之后，林立钟才从传达室里出来，啧，本来是从传达室绕个路，结果还给赶上了。要不是黄翠花那标志性的大尖嗓门，林立钟还停不下来呢。 没想到，这男的看着高高大大的，竟然还是没能阻止自家亲妈来这一手。 算了，还是赶紧去看看柳芽姐吧，林立钟跟传达室的大爷说了一声，赶紧就去找柳芽了。 这边刘所长的办公室里，马队，柳芽和林立东都在。 “哟，恭喜啊，小柳同志，这是好事将近了哈。”刘所长是知道林立东的，也很看好两个人，“到时候，一定得通知我啊，别的我不管，你爹那瓶藏了二十年的茅台，我可惦记好久了。” “刘叔，您要是想喝，回头我跟我爸说去，让他单独请您去。”柳芽刚才是被林立东的话给镇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就没顾得上开口，这会儿刘所长一打趣，反而不好忙着解释了。 “刘所，您是柳芽的领导，也是长辈，放心，到时候一定请您过去。”林立东刚才那话说出来，反而放松了，这次回来本来就是奔着柳芽来的，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这下好了。 “立东啊，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啊，你们单位那边打报告了吗？柳芽你也真是的，别磨叽啊，赶紧的，报告赶紧交，到时候让你们马队给送过来就行，放心，保证当天送来，当天就给你办妥了，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就别整害羞那一套了啊，”刘所长以为两人已经商量好了，看林立东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没怀疑。 “我，”柳芽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就是，小柳啊，赶紧的啊，我也等着喝你的喜酒呢，本来还想着关心一下你的个人问题呢，这下倒是给我省事了，行了，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去吧。”马队也是很上道儿的，知道人家对象这是回来探亲的，时间有限，干脆就给放假了，“对了，明天也不着急过来，出差这么多天了，好好在家休好休整一下。” “谢谢马队，”柳芽今天被这么一闹，也确实是累了。 “行，那立东，你跟柳芽就先回去吧，”刘所长也发话了，林立东就跟柳芽出去了。 所以，林立钟刚上楼，就在楼梯上碰到了要下来的柳芽和林立东两人。 “哥？柳芽姐？你们怎么一起出来了？”就说呢，林立东一大早就出门了，连招呼也没打，原来是来找柳芽了。 “咳，立钟来了啊？这次又是啥事啊？不会又碰上小偷了吧。”柳芽也没想到能碰到一起，这会儿正尴尬着，只能随意找个话题。 “没有，哪能次次都倒霉啊，我这是专门来找你的，上次的事情还没感谢你呢，主要是想请你吃饭呀。”林立钟根本没管后面跟自己打眼色的林立东。 “哈哈，也是，去了我家这么多次了，心意我收到了，还是我请你吧，正好刚才领导给我放假了，走吧，去我家吃还是去国营饭店啊。” “啊？啊！柳芽姐，要不改天吧，我刚想起来，我妈今天还让我去供销社买肉来着，这样，我下午去找你，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我怕再不去，肉就没了。”林立东的小动作过于频繁，林立钟明白了，这是两人之间有话要说，赶紧捡了个理由，准备溜号。 “没事儿，反正也晚了，我肉联厂有同学，到时候我带你去问问去。” “不了，不了，柳芽姐，我先走了啊，说不定还有呢，走了啊，”林立钟赶紧走了，为了不跟她俩一起，林立钟又回到了门卫大爷那里。 “咳，走吧，咱们找地方聊聊。”林立东不等柳芽开口，拉着人就走了。 柳芽这会儿心里正别扭，也确实想跟林立东好好聊聊。 “嗯，去老地方吧。” 柳芽口中的老地方，是一处公园，两人上学那会儿每天都路过，一到休息日的时候，公园里到处是人，这会儿还好，就三三两两的人，正适合说话。 “去湖边走走？”林立东推着车子，两人是骑着一辆自行车来的，林立东带着柳芽。 “嗯，行。”算了，都是成年人了，不是二十冒头的小年轻了，有啥话说开就是了。 林立钟等传达室的大爷回来之后，才知道两人已经走了的。 “行了，小丫头，你哥跟柳芽这姑娘回去了，听刘所长说，这两人好事将近啊，你马上就要有嫂子了。”钱大爷乐呵呵地跟林立钟道喜。 “啊？大爷你这听谁说的啊？”这么快的吗？果然是大哥，这速度，可比她想的快多了。 “刘所长刚才跟我说的啊，怎么你都不知道啊？你不是说那小伙子是你大哥吗？”钱大爷迷糊了，这两人得还是有相像的地方的，这小丫头应该没撒谎才是。 “不是，大爷，我可乐意柳芽姐成我嫂子了，这不是我大哥一直磨磨唧唧地嘛，不然我至于一趟一趟地来找柳芽姐啊，谁知道人家这速度，啧，我可真是瞎忙活一通了。” “哈哈，小丫头，结婚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快刀转乱麻了，你柳芽姐年纪可不小了，你哥应该也是吧。” “嗯，他俩可不是就是旗鼓相当啊，要不然我家里能这么着急啊，连我都给派来了，就怕我柳芽给飞了，毕竟这么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抢手。”林立钟是看出来了，这大爷明显是跟柳芽姐家里认识，跟这里的所长也关系匪浅。 “那可不，我跟你说啊，这柳芽刚来那会儿，所里好几个人都打过主意，只不过柳芽自己不上心罢了，你哥啊，眼光不错，下手也够利索的。” “那是，那是，大爷那您忙着，我先回去了，我得赶紧回家，告诉我妈这个好消息去。” “去吧，去吧，到时候别忘了给老头子带喜糖。” “一定，一定，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放心。” 林立钟从传达室出来，一步也没停留，赶紧骑着车子就回家去了。 林妈昨天是晚班，早上回来补觉的，这会儿已经起来了，正在家里收拾着晒被子。 “妈，妈，好消息，好消息啊。”林立钟进门就开始喊，连车子也顾不上了，往墙根儿一靠，就冲着林妈过去了。 “哎，行了，这么大的人了，稳重点，着急忙慌的干啥呀。”林妈正抖落被子，突然就被自家闺女给抱住了，嫌弃地拍了拍对方。 “好消息，妈，我跟你说，我大哥跟柳芽姐的事情定了，柳芽姐单位的人都知道了。” “啥？老五，你仔细跟我说说，你哥跟柳芽怎么回事儿？”林妈第一反应是高兴，经过这么多天林立钟不断地打探下次，林妈对柳芽是越来越满意，要不是这姑娘正在出差，她都想跑到人派出所去见见人了。 “具体细节呢，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刚才去柳芽姐单位了，碰到了我大哥跟柳芽姐一起下楼，说了两句我就躲到传达室去了，那大爷跟我道喜，我才知道的，” “啊？那大爷说啥了？”林妈被搞糊涂了，林立钟这说了跟没说也差不多。 “大爷说我大哥跟柳芽的好事将近了，让我别忘了给他喜糖。” “就这？” “对啊，就这些。” “你哥就去了派出所一趟，两人就定了？”林妈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嗯，可不嘛，妈，我感觉咱这段时间就是瞎忙，你看我大哥，这一出手，媳妇就到手了，啧啧，等他回来，您可得好好问问，到时候就可以给我二哥和三哥好好传授传授了。” “去，你个小丫头知道啥，这你大哥也真是的，两边家里还都没见面呢，这人家单位就知道了，不行，我得赶紧去柳家一趟，不然就太失礼了。”林妈虽然搞不清大儿子是个啥操作，但是这都在人姑娘单位传开了，肯定就是真的了，这不能让大儿子的话给掉到地上。“真是的，一天天的，专门给我找事儿干。” “妈，你要去柳家啊？需要带啥啊，我帮着准备。” “当然得带点好东西了，赶紧的，你去你曲伯伯家里看看你伯娘在家不，跟她借两瓶好酒来，要是人没在就去供销社赶紧买两瓶，我去屋里看看，幸好我一直有准备，不然这会儿该抓瞎了。” “好来，我这就去。”林立钟也不废话，骑上自行车就出门了，这会儿还是听林妈的吧。 林立钟去了一趟曲家，不巧了，人家都没在家，只能去供销社了。她也不懂酒，就跟人家柜台里的人说要最好的最贵的。林立钟当时掏钱的时候就在想，这林家没有她得散，这么些哥哥，哪个不得她这个当妹妹的操心啊，这在靠山村吧，得给林立北操心，这回家来休假呢，还得帮着大哥林立东忙活，又出钱又出力的，小姑子当到这份儿也是没谁了吧，。 最终喜提两瓶茅台，当然了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反正出供销社大门的时候，两只手上都是满满的，林立钟这才往家里赶。 在门口正好碰上了收拾好要出门的林妈。娘俩一汇合，林妈就放心了，自家小五就是懂事儿，这满满当当的东西，礼多人不怪嘛，检查了一下没有啥不合适的东西，就赶紧往柳家去了。 柳芽妈妈平时都是在家的，今天也是，所以，这两亲家就在这么个平常的上午见面了。 “是立东妈妈吧，赶紧进屋吧，哟立钟，咋带这么多东西啊，太客气了。” 林妈跟林立钟对视一眼，很好，看来柳芽妈妈也是不知道的。 第329章 对于结婚的不同态度 林家母女的到来，柳芽妈妈是有数的，但是这郑重其事的方式，就有点意外。 “林家妈妈，太客气了。”把人请进屋里之后，柳芽妈妈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儿，这架势好像不是简单的上门拜访。 “咳，我这也是冒昧了，唉，谁让我有个不省心的儿子呢，柳芽妈妈，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吧，是这么回事儿。”林妈就硬着头皮把林立钟从派出所听到的消息跟柳芽妈妈说了。 “是吗，哎哟，可算是成了，咳，不瞒你说啊，林妈妈，你家立东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他了，我家这姑娘啊，是个脾气倔的，她但凡认准的事儿和人啊，那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这可算是定下来了。” 柳芽妈妈的这番反应显然是不在林妈的预料之内的，但是她反应多快呐。 “柳芽妈妈你不怪我们家唐突就好。”林妈这会儿态度很是谦虚，她心里清楚，人家柳芽这姑娘，各方面都很优秀，年龄上跟自家儿子也是很相配的，自家主动上门来，就得拿出态度来才是。 “哪里话啊，这是，当初你家这闺女一上门我就认出来了，要说起来，也是缘分不是，就让立钟给碰上柳芽了你说。”柳芽妈妈显然对林立钟印象很好，有这样的闺女，这家里的父母肯定不难相处。 “对，你看，我家这个就是鲁莽的，跟你家闺女那是没法比呀。”有共同话题，很快就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本是尴尬的局面，就在两个当妈的相互有意谦让的情况下，变得和谐起来。 两人聊得越来越起劲儿，从林立东小时候，聊到了柳芽小时候，然后不知怎么的又聊到了林立钟的小时候，反正，三人小时候那些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糗事都让两位妈妈如数家珍。 林立钟有些不理解，这亲家双方见面，不应该都聊一些对方孩子的优点嘛，即使没有，睁着眼说瞎话，也得编的像模像样的才是，怎么到了柳芽妈妈和林妈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这眼看林妈就要开始念叨自家四哥林立北了，林立钟赶紧出言打断了林妈的话。 “阿姨，我柳伯伯不在家吗？”林立钟来了这么多次了，一直也没见到柳芽的爸爸。 听到闺女的话，林妈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跟柳芽妈妈聊得太尽兴了，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哦，你柳伯伯啊，在部队呢，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柳芽妈妈也听得正在兴头上。 柳芽妈妈一共生了两个孩子，老大是儿子，跟他老子一样，成年之后就去参军了，他倒是让人很省心，到了年纪，自己就领了一个媳妇回家，跟他是战友，双方都是军人家庭，也没啥可挑剔了，自然而然地就把婚姻大事给解决了。 结婚之后呢，两人也就去了驻地，一年到头也就休假的时候回来一趟。 到了老二柳芽这里，就不怎么让人省心了。 柳芽到了年纪也跟着去了部队，本来以为她会跟老大一样，婚事顺遂，结果，这孩子死活就是不结婚，你问她吧，她就说心里有人了，你说让她把人带回来见见吧，很快就没消息了。 当初，因着柳芽是闺女，难免就偏疼了些，这不就算是去参军，她爸难得联系了战友，给分配到了进处，林妈能一周去看望闺女一次。 这每次去的时候，柳芽妈妈都会跟柳芽的战友打探一番，结果无一例外，谁也没见过柳芽的对象，就只是知道柳芽一直有外地的信件寄过来。 柳芽妈妈也无意中看到闺女桌子上没寄出去的信，才知道对方是林立东的。 之后，柳芽妈妈才在闺女的毕业照中把人给翻了出来。 知道人之后，柳芽妈妈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知道闺女不是骗她的就好。 剩下的，就是等着闺女把人给带回来了。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啊，闺女都转业回地方了，还是单身呢。 柳芽妈妈实在是不放心闺女，就跟老伴商量，自己先陪着闺女回来了，没想到，这刚回来两月，闺女这婚事就有着落了。 “啊？真是不容易，那这孩子们的事情，你看。”林妈这也才知道，原来人家还是军人家庭。 “随他们的心意去吧，我们家也没这么多的要求，就是希望闺女以后日子能顺遂。” 柳芽妈妈这话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是林妈可不敢真就啥也不提，这不像话。 “你放心，柳芽妈妈，我跟立东他爸呢，是双职工，日子还是过得去的，之前就给孩子准备了单独的院子，这样小两口也能有个单独的小家，要是愿意随军呐，就去部队那边，都随他们的心意，每个儿子我们都是这么安排的。” 林妈这话是说给柳芽妈妈听的，虽然林立东是长子，但是他们是不会强制小两口跟着一起住的，这样最大化地解决了婆媳矛盾，这也林妈从林奶奶身上学到的。 至于给每个儿子都准备了院子，这个是告诉对方，虽然林立东是老大，但是他身上没有那么大的担子，下面弟妹的婚事有林爸林妈呢，让柳芽妈妈放心。 “嗐，兄弟姐妹多了，帮助手多，助力多，这是好事儿，立东是老大，这柳芽以后就是长嫂，该帮衬的一定会帮衬的。”柳芽妈妈显然是听懂了，但是她的闺女她了解，真要成了这林家的长媳，一定会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的。 “就是，我柳芽姐可好了，就跟我亲姐似的，我以后不喊嫂子，就喊姐。”林立钟适时地插了一句。 “你这孩子，”林妈嗔怪地说了一句。 “哈哈，我就喜欢立钟这副样子，对我脾气。” 对这初次的沟通，两位妈妈都很满意。 “这次还是太匆忙了，这样吧，下次我一定跟立东他爸正式地上门拜访。”林妈还是觉得应该，双方父母正式地见上一面才好，她对柳芽这样的姑娘很满意，对方值得的如此。 “哎，那感情好，那要不等我家那位休年假的时候，也没几天的，”柳芽妈妈也给出了答复。 “好，那我就等您这边的消息了。” “没问题，到时候，一定告诉你。” 两位当妈的，就这么说好了，谁也没管当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所以，林立东送柳芽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柳芽妈妈正跟自家妈妈聊得火热，旁边还坐着听热闹的自家妹妹。 “妈，小五你们怎么在这儿？” “嗐 ，我来看看柳芽妈妈，你好呀，柳芽，我是立东的妈妈。”林妈终于是见到柳芽本人了，这一看，是更加满意了。 “林伯母，你好。”柳芽明显是还没反应过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哎，好孩子，以后常来家里啊，你跟立东和小五都熟，以后就当那边是自己家了。”林妈也不在意称呼的事情，毕竟在她的认知中，这男女双方父母正式见过之后，再改口也不迟的。 “好。” “立东啊，今天辛苦了，赶紧坐下吧，柳芽啊，壶里的水都凉了，赶紧去换一壶吧。” “不了，不了，这天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柳芽妈妈我就带着孩子先回去了，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一定一定，那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林立东还没跟柳芽妈妈说上句话，就被自家老妈给拉着出来了。 “妈，你拉我干啥，我还有话要跟柳芽妈妈说。”林立东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结果倒好，一句也没说出来，就被老妈和妹妹给打断了。 “行了，你们俩要结婚的事情我跟柳芽妈妈已经知道了。” “妈，你怎么知道的？”林立东就跟刘所长和马队说过，林妈是怎么知道的。“小五，你跟咱妈说的？”林立东很快就确定了嫌疑人。 “咳，是我，大哥，你们这事儿，整个派出所都知道了，我还是听传达室的大爷跟我说的，真是没看出来，大哥你这么果断，还以为你跟柳芽姐要磨叽上一段时间呢。” “妈，这也是突然决定的，我，”林立东虽然当时冲动了，但是并不后悔，犹豫了这许多年了，到头来才发现，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 “嗯，这果断劲儿随我，行了，儿子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爸妈都给你准好了。” “我跟柳芽都商量好了，等我回去就打报告，组织审查同意了，我们就领证，越简单越好，”林立东觉得他们是自由恋爱，自然而然就应该结婚，至于家里，父母知道就可以了。 林立东这边达到了随军的条件，柳芽这边也能够申请宿舍，要是林立东转业回来跟她一个单位的话，那过上两年两人还可以申请单位的房子。至于其他的，他们一致认为不重要。 有地方住，有工资，有食堂，衣食住行都给解决了。 “家里不用跟着操心，我跟柳芽也不是小孩子了，工作这么多年，我们手里有钱，也明白想要的是啥，有住的地方，有吃饭的地方，就足够了。” 林妈和林立钟同时被震惊到了。 林妈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她们那一代人还是很讲究父母的认可的，就算是现在这些结婚的小年青们，还不是一样要彩礼要嫁妆啥的，林妈是真没想到，自家老大跟未来大儿媳妇是这么个想法。 林立钟也是被自家大哥的简朴给惊掉了下巴，这么简单的吗？跟后世动辄十几万，几十万的彩礼比起来，这是真的简朴，也许大哥林立东这种想法和态度，才是当下这代人的真实状态吧，像是姜母那种卖闺女的才是少数吧。 “说啥呀，说你要娶人家闺女是吧，你那啥娶啊？凭一张嘴啊。”林妈白了大儿子一眼。 “行了，你跟柳芽尽行你们的，我跟亲家的事情你也不用管，”林妈见大儿子一副不认同的样子，也来劲儿了。 “妈，真不用这样，柳芽她爸也是部队里的，能理解我们的做法的，真不用大费周章的。” “老大啊，我跟你爸呢，有你们五个孩子，是一视同仁的，老四的那份儿，他结婚结的早，我们也已经给他了，剩下你们兄妹四人的呢，也是早就准备好的，这是我们当父母的心意，所以，你得接着，不然你让老二老三还有小五怎么办，难道老四拿了也要退回来不成。” 最终母子俩谁也没说服谁，还是林立钟提议，先回家，听听林爸的意见，林妈和大哥林立东这才停下了说服对方，都回家去了。 晚饭的时候，这个难题就抛给了林爸，压力也就来到了林爸这边。 林爸想了一下，就做了个折中，他是这么跟林立东说的。 “老大，我们做父母的给你的呢，你就收着，放心，咱们家啥情况你也知道，也没有太多东西，”林爸摆摆手制止了林立东，“至于你说的一切从简的想法呢，我们也支持，当然了，这事儿呢，也得跟人家柳芽的爸爸妈妈好好商量过才是，对吧，毕竟人家家里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那边也同意的话，你们这婚礼我们就不管了，怎么样。” “好，就这样。”林立东还是被林爸最后一句话说动了。 林妈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晚上的时候，难免跟林爸抱怨。 “老大这是咋想的啊，他都三十多了，结婚了，还不兴我热闹热闹啊。” “老大想简单办就随他吧，孩子在部队待惯了，有这么个想法也没啥好奇怪的。” “唉，平白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我还不能跟人炫耀去，真是的，”林妈还是觉得可惜。 “低调，最近风声不太对，你还是小心点吧，”机械厂这次的事情虽然最终没有闹大，但是革委会那帮人态度很是耐人寻味，让林爸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们厂里那事儿不是都尘埃落定了嘛，也没啥大事儿啊。” “反正，最近风头不对，小心无大错，老杨，孩子平安，家里平安就行了，不用在意那些虚的。” “行，我明白了，那我回头去找一下柳芽妈妈吧，咱们尽量就安排在过年那几天吧，大家都热闹着，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第330章 要回老家了 因着林立东突然地举动，今年这回老家的人就只有林立钟一个人了。这倒是正好方便了她。 “小五啊，这些东西都是收拾好的，多是多了些，但是你力气大，到时候，我跟你爸还有你大哥，我们送你去火车站，到了站之后，你爷还有你二叔会来接站的，也没那么麻烦。”林妈一边往袋子里塞东西，一边跟林立钟嘱咐着。 “这东西也太多了，要不让老大去送送闺女吧，闺女虽然力气大，但是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要坐一夜的火车，不好看顾，再说了，柳家那边也不着急，实在不行，跟柳芽说说，让立东回老家待一天也行。”林爸看不过去了，闺女是有把子力气，但是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说啥呢，老大的婚事好不容易成了，你别在这里给添乱了，”林妈直接给否定了，现在林立东的婚事是林家的头等大事，其他的都得靠边放，这好不容易找到了媳妇，可不能给飞了。 这柳芽妈妈是挺客气的，但是谁知道柳芽爸爸是个啥脾气啊，再说了，人家是嫁闺女，这老丈人能看女婿顺眼就怪了。 “我这哪里是添乱了，柳芽天天得上班，两人一天两天的不见面也没啥啊，”林爸反驳道。 “呵呵，柳芽是上班，但是柳家还有柳芽妈妈在啊，你说这都快过年了，家里多少活计要干啊，你家老大不得去丈母娘家里去帮忙啊。”林妈想的很周到，“这要是换别人要娶咱家小五，你是个啥心情，” 林爸不说话了，光是想想就受不了，算了，还是按照林妈说得办吧。 “放心吧，爸，就一晚上而已，没事的，”林立钟眼见林爸心情变差了，赶紧自己出声了。 说起来，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三大麻袋而已，林立钟倒不担心自己提不动，而是担心，上车之后没地方放。 “妈，要不咱花点邮费，给寄回去吧，这么大的袋子，能放到车上吗？”林立钟不太确定地问道。 “就是啊，杨华啊，我看咱就多花点钱给寄回去吧，反正这里面也没啥怕摔的东西，今天寄走的话，等后天立钟到的时候，也能到地方了，正好让爹跟老二一起拿回去。” “行吧，你爷俩赶紧去邮局吧，”林妈眼不见心不烦，赶紧把爷俩给打发了。“老大，立东，出来一下，” 林立钟赶紧示意林爸装车出门，一会儿大哥要是惹了林妈不高兴，她跟林爸又得左右为难。 这要说起，林妈最近的脾气确实有些怪怪的，这可能是真正要当婆婆了吧，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这常常是一言不合就要开怼，反正，现在林家整体的状态就是，凡事听林妈的，甭管对错，这态度一定要好。 不然，就麻烦了，林妈能半个小时不住嘴，从二十年前数落到现在，家里除了林立青，谁也免不了。 林立钟曾经一度怀疑林妈是不是到更年期了，算算年龄的话，也差不多了，但是林妈除了这脾气变了之外，其他的症状一个符合的也没有，人可有精神了，有其记性特别好，能帮着大家回忆头二十年的大小事迹，一点都不带差的。 观察了三天之后，林立钟得出了一个结论，林妈应该是紧张了，这次是要给大哥娶媳妇。 大哥是林爸林妈的第一个孩子，这感情不一样，紧张一些也正常。 虽然四哥林立北也结婚了，但是他们两口子不再跟前儿啊，整个婚事林妈除了给准备了些钱和票之外，啥也没操心，这一点当婆婆的体验都没有，这个媳妇娶了跟没娶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林立东这次不一样，柳芽这姑娘就在跟前，而且父母也都不是简单人，这紧张感一下子就拉满了。 这个时候，林立钟才不去触碰林妈的霉头，能躲开就躲开，这种事情啊，别人说啥都没用，得林妈自己调节了。 林爸也是很配合，最近受到数落最多的就是他了，这在家里的地位一下子就跌到谷底了。 林立钟跟林爸顺利地把东西给老家寄过去了，林爸还花了五毛钱顺便给林爷爷发了封电报。 从邮局出来之后，爷俩很有默契的推着车子往回走，按照这两天观察出来的规律，林妈刚才那一出，没有一个小时，是跟林立东掰扯不清楚的。 “爸，你那小技能就这些了？没有更多的了？”林立钟几天晚上一直跟着林爸研究锁的各种相关技能。 “哼，就知道你不死心，”林爸当年除了学会了开锁之后，那人还给了他一样东西，他也研究了一些年，大概弄懂这羊皮册子里面讲的都是些啥了，没想到，那人的主业竟然是个土夫子，羊皮册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记载了他们这一行的一些常识。 林爸知道这羊皮册子是干啥的之后，也就没了研究的兴趣。而且，国家现在也禁止这些东西，林爸连林妈都没告诉，就找了个布包，往里一装，用针线封了口，放到了不显眼的地方，跟衣服啥的是放到一起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闲置的小布搭子。 “就这些了，当时时间短，那人有心教，我也没时间学啊，学了应应急就行了。”林妈都不知道的事情，林爸也没打算让自己闺女知道。 “哦，那算了，”林立钟其实是昨天跟着林妈收拾衣橱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东西，林妈说她没有印象，她就猜测应该是林爸的东西。 既然林爸不想告诉她，那她就自己研究去了，反正东西已经在她手里了。 “爸，要不这次我回去给爷爷家买个收音机吧。”在林立钟的印象中，老家是没有收音机的，只有村长大伯那里有一台，还有就是村委有一台了。 “这个倒是不太着急，”林爸之前也跟林爷爷提起过这件事情，当时他手里正好有张收音机的票，是别人跟他换的。 不过，林爷爷收到电报之后，就给林爸回了一封信。 具体内容林爸记不太清楚了，但大致的意思就是，买这个太招摇了，当时林立钟还没有长大，因着饭量的问题，林爷爷已经偷偷在山上开始开荒了，他不想这个时候引人注意。 虽然村里姓林的都是一家，但是，村里可不止是姓林的，这么张扬的话，林爷爷不免被有心人盯着。 所以，在林立钟成长的这些年里，林爷爷一直在山上默默开荒，村里人也一直没发现。 “你爷爷有自己的考量，你要是实在想给你爷爷买呢，最好先跟他商量一下。”从去年开始，林爷爷已经不再给家里送粮食了，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老二家的孩子们也都要成家了，老爷子想帮一把老二。 “行吧，我知道了。”林爷爷是个很有成算的老头，林立钟就听取了林爸的建议，反正东西已经在空间里放着了，到时候随时能取出来。 “爸，我一直有个疑问，咱们家我这种情况的人多吗？”林立钟对原主的这一身力气一直很好奇。 毕竟，林家这三代人，也就她跟林爷爷有这种体质，不是传男不传女的那种，也不是代代都有的那种，很没有规律可言。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也就知道个皮毛。” “说说呗，”林立钟催促道。 “咱们林家这种体质，已经遗传了近千年了，而且只传嫡系，也就是咱们家这一脉，至于这体质的起源，和其他的信息，你得去问你爷爷了。” “切，”说了等于白说。 “行了，操心这么多干啥呀，你现在除了力气大点儿，跟别的同龄的姑娘也没啥差别啊，小孩子家家的，别想这么多。这东西啊，能遇上也就只能担着，想太多了也没用，赶紧回去吧，时间长了，你妈又该念叨了。” “嗯。”林立钟也只能接受林爸的这番说辞了，至于再多的，她自己去研究去，就不信，村里这么多的叔伯前辈的，还真打听不出来点事情了。 就这样，林立钟带着自己的小目标，回老家去了。 姜家这边呢，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东西这段时间，也头托四女婿苏仁成给送来了，但就是这收音机还得等两天。 “爸，实在是巧了，这单位的库存都没有了，我还跑了其他几家，连百货大楼我都去问了，真的是没有货了，最快的也得三天之后了，您放心，我已经跟百货大楼的熟人说好了，到时候一定给咱留一个。”苏仁成这会儿也是有点挂不住脸，倒不是他不帮忙，他就是在家休息了一天，没想到就耽误事儿了。 不仅自家单位的收音机卖空了，连其他城区的几个供销社也都没货了。 “呀，人家姜家可是明说了，这些东西必须都得有才成啊，仁成啊，要不你再想想办法？你看，小花可就这么一个弟弟，这结婚又是人生大事儿，耽误不得的啊。”姜母是不管这四女婿跑了多少地方的，就一点，反正东西是没买齐。 之前老头子非要自己出钱买东西，不让这些闺女出一分钱，姜母本来就不太乐意了。 虽然家里确实不缺那些钱，但是能多留一些当养老的本钱多好啊，钱这东西，本来就是宁多勿少的，谁家嫌钱多不是。 偏偏自家老头子上了脾气，非要出这个头，这些闺女也真是的，真是养她们了，一个一个的，她们爹说啥就是啥呀，咋不来问问她这个当妈的意见啊，要姜母自己来看，这些闺女啊，就是心远了，越来越不拿她这个当妈当回事儿了。 你看，这不就让她给说中了嘛，钱和票都给足了，就是让四女婿跑个腿儿，他都给办不好。 “妈，我最近没有出差任务了，要不然我就从外地给您捎一个回来了，”苏仁成年期的排班出来了，就一直跑本地的线儿，出差的活轮到蔡师傅他们一组了，这是大家都约定俗成的默契。 毕竟，当司机的知道，这出外差，才是挣油水的好机会，更何况蔡师傅本来就在用钱的时候，他当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了。 这主任一安排了任务，蔡师傅当天下午就带着车队出发了，还跟主任说，这是为了提前完成任务，并快过年了嘛。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等苏仁成发现买不到收音机的时候，想让他们给带回一个来都没找到人安排。 “你说的这是啥话呀，人仁成不是都说了嘛，这会儿全市都没货了，你让孩子上哪给想办法去，这不是为难人嘛。”姜爸开口了，直接把姜母给怼了回去，他算是发现了，自家这老婆子说话越来越没谱了，也越来越讨人烦了。 “那我说的是实话呀，人家齐家那边不是说了吗，要三转一响，这差个收音机，我上哪里去给找这一响去，啊，你自己说说，来，你说。”姜母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跟人解释吧。”姜爸懒得搭理姜母，随后转向了苏仁成，“仁成啊，这次辛苦你了，这样吧，你先把票和钱给我，我好方便跟人家亲家解释，三天之后我一定给你送过去。 “哎，都在这里了爸，不着急，说是三天，晚上两天也没啥的，”苏仁成跟老丈人交代完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你看看你，把人给得罪了吧，仁成这孩子已经够不错的了，别在这儿挑三拣四的了，前段时间跟你说的话你又忘到脑后根儿了是吧。” “哼，还不错呢，上次我跟老四说的，要给家宝找工作的事情，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他这明明就是对家宝的事情不上心了。”姜母的逻辑，呃，脑回路，很是奇葩，一点也听不进去别人的辩解，只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好了，你就好好在家照顾儿子吧，你看看你，就这么点小事儿也办不好，儿子这都养了多少天了，齐家人当初下手是有分寸的，那些伤也就是看吓人，根本没有伤到筋骨，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家宝出门啊。” 第331章 姜家的要求 “那个，呵呵，家宝虽然看上去不太严重，但是家宝明显是被吓到了，这一直心神不宁的，我就让他多躺几天。”姜母也没想到，自家老头子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实际上，姜家宝早就活蹦乱跳了，但是姜母不想给齐家脸面，就故意让儿子多装几天，最后只能拖到订婚的时候。 “行了，这么个年轻大小伙子，老在炕上躺着想个啥样子，赶紧的，让他起来，这都是马上要成家的人了，赶紧的。”姜爸才不管姜母的那点算计，到时候你看看，人家到底笑话谁，真是拎不清轻重。 “知道了。”姜母赶紧去了东屋，姜家宝的卧房。 姜爸想了一下，还是等姜母从姜家宝的屋里出来，带着姜母一起出门去了。 “老头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姜母看着自家老头子手里提着的东西，不解地问道。 两瓶水果罐头，一包红糖，这礼可不算轻了。 “去范媒婆家里。”姜爸在前头走着，头也不回地跟自家老婆子回了一句。 “啊？我不去，哼，这人不靠谱。”姜母还记恨之前在齐家的时候，范媒婆没帮忙的事情。 “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且咱们现在还需要范媒婆帮忙，把你的脸收一收，别老拉着。”姜爸心里很清楚，现在这情况，还是得跟人媒婆处好关系的。 “哼，” “你想想家宝，你要是不想结这门亲事了，我也没意见，大不了就儿子被送去改造而已，过上十年八年的也就回来了。”姜爸知道姜母的死穴在哪儿。 “不行，你个死老头子，怎么这么狠心啊，那可是家宝啊，咱们唯一的儿子，我辛辛苦苦等了那么多年才等来这么一个儿子，你们老姜家四代单传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啊，这不是剜我心肝吗。” 姜爸没有搭理她，继续往前走，姜母见对方根本不搭理自己，只好收起这一套，自己颠颠儿地跟了上去。” “一会儿你可收着点儿，别搞砸了。”隔壁村这点距离，姜爸他们俩一会儿就走到了，范媒婆家就在眼前，姜爸不放心，又重新叮嘱了一遍姜母。 “知道了，行了，别唠叨了。”姜母抹了把脸，抬手就开始敲门，“大妹子，大妹子，在家吗？” 范媒婆今天正好在家，这不刚收拾完厨房，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来了，来了，”打开门，就看到了姜母，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老姐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位是？” “这是我家老头子，”姜母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今天来，是有事儿来寻你了。” “先进屋，进屋说。”范媒婆看到姜爸手上的东西之后，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老三，赶紧给你姜家大爷和大娘，烧壶水来，泡茶。” “来了，娘，这马上就好了。” 范媒婆热情地把两人请进了屋子里，她家老三也很快就提着铁皮壶进屋里，泡好茶之后，一人给倒了一杯。 “老姐姐，是为了齐家的事儿吧。” “对啊，大妹子，上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你，当时那情况你也知道，我是被气蒙了，态度上就没怎么注意，你多担待啊。”姜母开始找补，翻来覆去的，说了很多话，都是一个意思，就是上次我态度不好不是有意的，给自己找台阶下。 “嗐，多大的事儿啊，我都能理解，这要是我啊，可能还不如老姐姐你呢，要是谁敢打我家儿子，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我先给打回来再说。” “就是说呢，还是大妹子你懂我，唉，都是为了儿女，” “嗯，对，老姐这是心疼了。”范媒婆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这姜母每次来了，都会扯一大堆有的没的，上次是这样，上上次也是这样，就没有一次是直接切入正题的。 “咳，范家妹子，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跟齐家商量一下的。”姜爸听不下去了，只能自己开口了。 “哦？啥事儿啊？姜家大哥你说就是了，”总算是有懂事儿的了。 “对，是有事来商量的，”姜母这才想起正题来。 姜爸就简单地把自家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当然了，问也得跟人家说清楚。 “院子呢，已经买了，不算多好的位置，在城区边上，但是很方便，跟供销社就隔着两条街，院子布局不错，简单收拾一下，小两口搬进去就能住。”姜爸把院子的位置一说，范媒婆就知道是哪里了。 “是清云街那一片儿吧，姜家大哥说的这个院子原来的主家是不是姓黄？” “对，就是那边，实在是时间紧了些，当然了，咱家的条件也有限，只能是选这里的，还得麻烦你跟亲家说明白。” “嗐，老大哥你谦虚了不是，那位置已经很不错了，我经常去那片儿，黄家的老俩口我还认识呢，那院子确实不错。” “那真是太好了，这你知道情况就更好了，”姜爸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额，毕竟这中间人最难为的，对方既然去过那儿，就不怕中间转述出问题了。 “这大美真是好福气，找了您家这么好的人家，您这准备的院子很可以了，”那边的院子可不便宜，范媒婆知道自己之前小看这姜家了。 “那当然了，不是我说，这十里八乡的，我们家这出的彩礼和条件已经是数的上的了，这齐家可不能再挑拣了。”姜母一听这恭维的话就开始瓢了。 “当然了，答应齐家的条件我们也是尽力满足，就是时间挺仓促的，又赶上过年，这实在是没给准备齐全。”姜爸不搭理姜母，接着自己的话茬往下说。 “唉，这些也能理解，不知道姜家大哥你这都准备了些啥，还缺啥呀。”范媒婆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但是当时齐家对三转一响这些也没强求，只要有了院子，想必应该能好说话了。 “这缝纫机，自行车，和手表都买了，这收音机嘛，不巧了，赶上过年，人家没货了，” “那是挺不巧的，你放心，姜家大哥，我明白你说的意思，这样，我等会儿就去齐家，帮着问问，咋样？”范媒婆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插个收音机。 “大妹子，你先听我说，收音机呢，我们家原来有个旧的，两年前买的，当然了，不是想拿旧的糊弄事儿，要不然，今天我跟我们家老婆子也不登门了，钱和票呢我都准备好了，你看。”姜爸说着就把钱和一张收音机票放到了桌子上。 “姜家大哥，那你的意思是？” “是这样，钱和票呢，你等会儿帮着给齐家带过去，他们要是想自己买酒留下，要是能等呢，我肯定在年前给办好。”姜爸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我主要是想让你帮着问问齐家，能不能直接让两个孩子结婚算了。” “这........”范媒婆有点含糊，她是知道齐家的意思的，想再留闺女在家过个年的。 “主要是我们家宝年纪也不算小了，你看这俗话不是说得好嘛，娶个媳妇好过年不是。” “行，姜家大哥，我去帮你问，至于齐家能不能答应，这可就得看人家的意思了。” “哎，这是应该的，就是想着请你帮着问问。” 该说的都说完了，姜爸也没让姜母继续留下啰嗦，拉着人就回家了。 范媒婆这边呢，想了一会儿，还是拿上钱和票去了齐家。 “哟，范家大妹子，来啦，”齐妈正在院子里晒棉花，就看到范媒婆到门口了。 “爱红姐，忙着呢。”范家华跟李爱红嫁人之前就是邻居，这凑巧还嫁到一个地方了，按照村里的辈分呢，她本来是该叫嫂子的，但是她一直喊姐。当然了，两人虽然熟悉，但是平时大家各过各的日子，真正有交集的时候也不多，不然当初齐大美也不会给钱让范媒婆办事儿了。 “嗐，这还不是为了大美嘛，这祖宗整出这一出，她倒是痛快了，咱这当妈的得跟着忙活啊，你说这要是嫁人不得给准备陪嫁的被子啊，这就得准备起来了，真到了眼巴前儿，上哪给弄去啊。” “唉，就是啊，你这当妈的，不容易啊，”范媒婆一时不知道咋开口了。 “行了，进屋吧，下午我那几个儿媳妇就过来帮忙了。”李爱红赶紧让人进屋了。“你这是有事儿吧，直接说吧，是不是姜家人去找你了。” “嗯，啥也瞒不过你，爱红姐，姜家老俩口今天都来了，给........”范媒婆就把姜爸今天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爱红。 “这是他给留的钱和票。”说完，范媒婆就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这，”李爱红犹豫了，说起来，姜家这也算是有诚意了，但是这要求真是让她措手不及。 “知道你也为难，我本来是不想走这一遭的，但是，说到底大美嫁过去还要跟这老俩口打交道的，你跟我齐家大哥还是得好好商量一下。” “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等我家那口子回来之后，我们商量一下，回头我去找你，” “行，东西我就给你留这儿了，我看啊，这直接给大美算了，日子以后是小两口要过，多给孩子攒着点没错。” 李爱红把范媒婆给送了出去，回头就把桌子上的钱和票收了起来。 “妈，我看到范媒婆了，她来干啥呀。”齐大美进院子之后就来喂李爱红了。 “能来干啥，咱家除了你的事情，还有啥事能劳烦人家啊。”李爱红白老闺女一眼。 “姜家那边找了？”齐大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嗯，是找她说事儿，行了，你也别瞎打听了，等你爸晚上回来再说，赶紧来烧火，这要做中午饭了。”李爱红这会儿纠结着呢，不想跟闺女啰嗦。 “哦，知道了，”齐大美也是很会看人脸色的，乖乖去厨下帮忙了。 晚饭的时候，李爱红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齐大美几次想问都被她给岔过去了，直到收拾完了，齐大美都没有机会插嘴，就被打发去睡觉了。 等屋里就剩下李爱红跟齐爸的时候，她才提起了今天的事情。 “当家的，你说咱们答不答应啊。” “行了，先睡吧，让我想想。”齐爸并没着急下决定，“这样，我明天去城里打听一下消息再说吧，你不能光听人家说啥，具体的咱们得去看看，打听打听消息才行。” 第二天一早齐爸就出门了，进城去了，要说起来，齐爸在城里的熟人比姜家可多多了。 林立钟这边呢，今天也要出发了，林爸不放心就给闺女买了白天的票，上午走，下午三点就能到。 所以，早上起来，林爸和林立青轮流给林立钟叮嘱。 “上车之后少走动，一旦离开座位一定要带着自己的行李，知道吗？” “要是真遇上小偷了也别声张，这个时候一半都是团伙行动，人才是最重要的，记住了吗？”对林立钟，林爸是既放心又不放心，原来也没发现闺女是个见义勇为的主儿啊，但是经过上次公交车上那件事情之后，林爸也拿不准了。 “就是，立钟，我跟你说，反正就中午一顿饭，在家里带些凑合凑合吧，别去餐车了，容易被盯上。”知道林立钟不差钱，上车之后肯定要去餐车转悠的，林立青只好提醒她。 “对，你立青哥说的对，出门在外的，最忌讳的就是露财，就这么几个小时的路程，忍忍也就到了。”林爸连连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午饭呢，我妈已经准备好了，还给做了保温措施，放心，我一定不去餐车，行李呢，就这么一个小布包，人家也不会盯着我的，放心放心。”林立钟实在是无语，自己千里迢迢地从滨城一个人回到家，也没见他们担心成这样，就回老家这一百多公里的路，还能出啥事呀。 “爸，你就放心吧，小五心里有数呢，她自己一个人能从滨城回来，没问题的。”林立东作为大哥，总算是说了句公道话。 “就是，爸，你放心好了，对了，立青哥你自己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就到时间了，等吃完饭就让我大哥送我去车站就行了。” 第332章 林妈的心意 早饭之后，林立东就推着车子，准备送林立钟去车站。 “立钟，先到我屋里来一下，我有东西让你捎回去。”林妈把人喊到了屋里。 “啥呀？”林立钟很是好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林妈有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难道是要给偷着给自己零花钱？或者啥祖传的好东西？ 就在林立钟想东想西的时候，林妈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袋子，放到了床上。 林妈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林立东没有进来的打算之后，就小心地把布包给打开了。 呵呵，还真是钱，不过是给老祖宗的钱。 “小五，这次回去呢，你爷爷肯定要偷摸的祭祀一番的，毕竟你大哥可是咱老林家的长子长孙，不过，你大哥是不信这一套的，说不定还会反对，这东西也是我偷偷准备的，你带回去给你爷爷，一定要注意，不要让其他人给发现了，”林妈忐忑地跟自家闺女嘱咐着。 “行吧。”林立钟无语，这东西回去让林爷爷自己买也行的，怎么还要这大老远地带回去，林立钟不懂，也懒得问，不就是不让人发现嘛，这个简单，到时候往自己空间里一扔就是了。 林妈把东西仔细地重新包好，确定外发从外面看到是啥东西之后，就让林立钟给收了起来。 林立钟这从林妈的屋里出来，跟林立东出门去了。 齐大美昨天晚上一直没睡好，脑子里一直琢磨昨天范媒婆到底来干啥了，但是昨天李爱红根本没跟她说。所以，今天早上，齐大美就起晚了。 “妈，我爸呢？”起来之后，齐大美自己端了李爱红给留的早饭，边扒着鸡蛋皮，边跟李爱红开始搭话。 “嗯，”李爱红停顿了一下，“你爸去城里你王大爷家里了，这不快过年了嘛，去打听打听有啥需要的东西没。” “哦，一早就走了啊，”城里王大爷家齐大美是知道的，齐爸能给六个儿子都盖上院子，娶上媳妇，单靠种地是不可能的。 所以，从齐大美记事儿开始，就知道了，城里有这么一位王大爷，具体叫啥，不知道，住在哪里，也不知道。能知道的就是，每年快要过年的时候，齐爸都要去一趟，等回来之后，就开始在村里收东西，猪肉，兔子，鸡，鱼，白菜萝卜，大南瓜啥的，都要。等收的差不多之后，就会趁着夜色给送走。 好多次了，齐大美都看到过，明明前一天下午还满屋子的东西，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没有了，自己哥哥们和 爸爸也会在家呼呼大睡，时间一长，齐大美就明白了，按照现在的说法，自家爸爸和哥哥们应该是投机倒把去了。 “哎？不对啊，妈，去年不是没去送吗？”齐大美反应过来了。 “你知道啥呀，哪一年不去啊，去年人家专门个带的信儿，去的早，送的也早，正好去年那几天你去你姥姥家了，回来我们都完事儿了。” “哦，怪不得，我吃好了，妈，我出去一趟。”齐大美三下两下就把早饭吃完了，碗一收，就准备出门去找范媒婆去。 “你去哪啊？”李爱红赶紧把人给喊住了，以她对自家闺女的了解，这准是去范家华那里。 “去找秀芹，我昨天让她帮我找了些东西，一会儿去看看。”撒了个小谎，齐大美不想让齐妈知道自己要去找范媒婆。 “行了，中午再去吧，一会儿你嫂子们就要来了，在家帮着倒水啥的，别瞎跑了。” “我嫂子们来干啥呀？再说了，她们来就来呗，自己又不是不会倒水，干嘛非得让我在家里。”齐大美不乐意了，平时嫂子们来，齐妈可不是这样。 “哼，她们可是来给你准备嫁妆，你这铺盖还想不想要了，这眼看着就要嫁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儿，大美啊，这结了婚就是大人了，以后这些娘家的嫂子们就是帮你撑腰的人，你哥哥们是疼你，但是终归是没有女人心细的，”李爱红忍不住操心起来。 这话倒是也不差，毕竟父母总有老去的一天，陪伴她更久的就是这群哥哥嫂子了。 “行吧，那我去烧水去。”齐大美有个优点，那就是听劝，知道齐妈是为了她打算，她也就乖乖在家了。 齐爸这边呢，也确实是来找他的王大哥了。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刘二虎的准岳父王成山。 “王大哥，又来上门叨扰了。”齐爸上门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带了两只兔子过来的。 “哟，赶紧进来，咱们兄弟俩说这些干啥，二虎，这是你齐叔，就跟亲叔叔一样。”凑巧，刘二虎今天刚跟着蔡师傅跑长途回来，带了些东西，不方便拿回家就直接送到未来岳父这里来了。 “齐叔好，东西我来提吧，您跟我爸进去去喝点水，暖和暖和吧。”刘二虎很有颜色，一看王成山的态度，就知道这人跟家里关系密切。 “哎，好，好，王大哥啊，你这可是找了个好女婿啊。”刘二虎此时还穿着司机班的工装，齐爸一眼就认出来了，现在这年头，司机可是很有油水的工作啊。 “嗐，哪里哪里，小子实诚，我闺女又乐意，你也知道，我就这一个闺女，咱还不是得顺着孩子的心意啊，” “哎，是啊，这当爹妈的，是拗不过孩子啊。”齐爸跟着感慨。 “你看看，大美那孩子年纪正好，又不着急，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啊，我给我大侄女介绍一个。”王成山以为齐爸是为了齐大美的婚事犯愁。 “唉，山哥，不怕你笑话，我闺女啊给自己找了个对象，这不已经到了订婚的阶段了。” “这是好事啊，你咋还愁眉苦脸的。” “实在是对方那孩子，没有一点是能入我眼的，你不知道哟。”齐爸跟王成山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两人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了，所以，他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啊？那大美自己乐意啊？”听完齐爸的描述，王成山突然就觉得自家闺女省心多了，看看，现在这二虎谁见了谁不夸赞。 “要不是她乐意，我能答应嘛，唉，想想就犯愁。” “看看点，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你看我，光顾着说着些烦心的事情了，差点把今天的正事儿给忘了。”齐爸这才转了话题，“山哥，今天还是照旧吗？” “哈哈，对，还是按之前的来，单子我准备好了一会儿拿给你，另外啊，这次呢，就让二虎跟着你，我就在家歇着了，哈哈哈。”王成山很是得意。 “看看，这有了女婿就是不一样，啥时候喝大侄女的喜酒啊。” “年后吧，那时候天气也暖和了，最近这风声不太对，我不想委屈了我闺女。”王成山虽然退居二线了，但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机械厂那事儿闹的很大，结束的又太仓促，不太对。 “哦，那影响咱们这事儿吗？”齐爸小心地问着。 “没事，咱们这说到底也是为了员工谋福利了，只要小心一些，没事的，不是还有你们村的介绍信嘛，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齐爸当初走王成山的路子的时候，就多想了一步，跟村长和支书都打了招呼，还分了一部分钱出来给村里，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出过问题。“对了，山哥，还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你给打听打听。” “是跟大侄女有关的？”王成山一下子就明白了。 “对啊，啥都瞒不过山哥你，是这样，当初说好了男方要在城里买个院子，这不昨天人家让媒婆来说了，院子买好了，我就是想让您帮着打听一下，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行，这没问题，你把院子的地址给我，” “那就拜托山哥了。”齐爸把昨天从李爱红那里听来的地址说了一遍。 “你啊，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那好，那我就回去了，今年这东西不少，得抓紧时间了。”刚才王成山就吩咐刘二虎把单子给了齐爸，齐爸大概看了看，比去年要多不少。 “今年厂子里多了几批订单，工资都全额发的，大家都想过个好年不是。” “对，都一样嘛，那我就先走了，麻烦山哥。 ” “兄弟客气了，二虎替我送送你齐叔。” “好来，齐叔，我送您。” 送走齐爸之后，刘二虎就回到了院子里。 “二虎，来，我跟你说就按事情。”王成山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刘二虎去打听一下，不想浪费人情了。 “来了，爸，有啥事儿啊，您说。” “刚才你齐叔说的地址记住了吗？” “记住了，”刘二虎点头道。 “那好，你替我跑一趟，去那片儿打听一下，看看这院子到底是落在了谁的名下。”王成山比齐爸想的要多，这院子即使是姜家人买了，也得看看是落在了谁的名下才好。 “爸，这事儿您就放心交给我吧，肯定给打听清楚了，我这就去了。”刘二虎满口就答应了。 “不急，你这刚回来，先休息休息，跟元元好好说说话，不着急这一两天的。”王成山很满意自家女婿的态度，但是也知道不好太过分，毕竟人家刚刚送了三大袋子的东西不是。 “哎，我听爸的，这兔子我看齐叔收拾的很干净，要不中午我下厨，让您和妈都尝尝我的手艺。”刘二虎这讨人欢心还是很有一手的。 “好，好，那就尝尝二虎的手艺。”王元元她妈赶紧应和了，没想到这女婿连厨房的活计都能整明白了，那闺女以后就享福了，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得来，妈，您就跟元元喝茶吧，厨房的事情都交给我了，”刘二虎很懂事儿。 林立钟这边也很快，不到半小时，兄妹俩就到了火车站。 “啧啧，要不是为了赶车，我今天还能去一趟黑市的。”林立钟看着旁边已经空了巷子，有些可惜道。 “行了，年后回来还有的，这黑市一般初七初八的就开了。”林立东安慰着妹妹。 “也是，我初六应该就能回来了，大哥，你初六应该不走吧。” “初八走，已经定好时间了。” “那还好，回来还能见上一面。”林立钟嘴里嘀嘀咕咕的，林立东也没听清她说啥。 “小五，这是我给爷爷和奶奶过年的钱，你帮我给二老带回去。”林立东从口袋里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钱。 “这么多啊，一人一百？”林立钟目测绝对够了。 “嗯，”林立东也没多说啥，“好几年没回来了，本来这次回来是想回老家看看的，没想到，唉，” “大哥，两家啥时候见面啊？”林立钟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打断了林立东的感慨。 “二十八，柳芽他爸最快二十七回来。” “哦，行了，你也别送了，赶紧回去吧，我知道柳芽姐等着你呢。”刚才出门的时候，林立东特意路过了派出所，她都看到了，柳芽姐给他打了手势。 “那行，你自己在车上小心点。” 林立东眼看着林立钟进了车厢，在座位上坐定，这才离开。 林立钟坐下之后，把布兜往怀里一揽，就闭目养神去了。至于，林妈给祖宗的心意，早在路上的时候，她就给丢到空间里去了。 林立东刚才给的那些钱也在空间里好好放着呢，现在装在布兜里的，除了中午要吃的饭也没别的了，所以林立钟很放心。 不一会儿，这车厢就开始陆陆续续上人了，直到离发车两三分钟的时候，才没有人上下了。 火车没有晚点，正点发车了，等出了火车站，车厢才又热jiazhuan闹了起来。 林立钟没管同座的人，继续闭着眼睛靠在座椅背上休息。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靠近了，林立钟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要找座位还是找人，来来回回的，已经是第四次经过她这排座椅了。 林立钟假装被吵醒了，顺势就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向了靠近的人。 “咦？”林立钟虽然只是瞟了一眼，但是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人的长相，总感觉这人的长相跟年龄不太相符，毕竟这脚步声是骗不了人的。 第333章 打听院子主人 这年轻人的脚步跟老年人有着明显的区别，林立钟平脚步声判断，这人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但是看长相明显已经五十开外了，快六十的人了。 当然了，单凭脚步声来判断的话，是存在误差的，但也不至于差这么多。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人易容了，林立钟的好奇心一下子就给拉起来了。 林立钟刚才只是稍微打量的时间长了点，那人就觉察到了，立刻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当然了，只看到了林立钟的头顶。她此时正低着头在包里扒拉东西。 林立钟这一排座位正好都是年轻人，大家都挺热情的，聊的热火朝天的，谁也没有特别去关注过道上那个人。 那人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往车厢那头走去。林立钟等人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旁边的人也才发现她醒了过来，就主动跟林立钟聊了起来。 啧，这一搭话，林立钟就后悔了，这些人实在是太能说了。 一共六个人，全是知青，包括林立钟。 基本上都请了假回家探亲的。 有像林立钟一样的，才下乡一年的小萌新，也有已经在乡下生活了五六年的老人了。 话最少的那个，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下乡八年了，初中毕业就响应号召，来乡下支援建设了。 这倒是让林立钟肃然起敬了，不管当初是一时热血也好，还是年少无知也好，亦或者是被逼无奈也好，人家来了，也留下了，真正在为这里的发展做出贡献。 “那你这也是要回家探亲？”林立钟难得地主动搭话了，对方叫张有为，看名字就大概知道对方的志向了，有为青年嘛。 “不是，是探亲完回来。”张有为平时话就很少，这会儿也是尽量简短。 “哦，那你在那里插队啊。” “林家村。” “哦，”好巧，这不就是老家嘛，这人下乡这么久了，自己怎么从来也没有见到过。 林立钟之后又挑着几个林家村附近的村子提了提，对方竟然也都能说的上来，看来是没有问题的，大概是这人不太好跟人交际，所以林立钟之前没有见过对方。 “你是林家村的？”张有为越看这对面这位女同志越是眼熟。 “呃，不是，我那边有亲戚。”听到对方这么问，林立钟可以确定了，对方没啥问题，确实是林家村的知青。 林立钟这张脸跟林立东有五分的相似，就跟林奶奶有七分的相似，一家五个孩子，就老四林立北长得像林妈，其他兄妹四人完美地继承了老林家的基因，再确切些就林奶奶的基因。 之后，林立钟就主动跟人聊了起来，提了很多之前从林奶奶那里听来的八卦，这张有为有些能跟着聊，有些不知道的自然也就闭口不眼里，林立钟意外地发现这些事情，他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就在这聊天的过程中，刚刚那个奇怪的人又来回路过了几次，还有意无意地往林立钟他们作为这边偷瞄。 林立钟观察了几次之后，发现这人好像不是在找她，而是在关注她对面的张有为。 这就有意思了，林立钟本来还觉得这次回老家有些无聊，这下倒是来了兴致。 昨天完饭吃的很尽兴，刘二虎又陪着王成山喝了几杯，就被留在了王家没有回家。 今天早上，刘二虎照例是早早就起来了，摸起扫帚就开始打扫院子。 “二虎，早上想吃啥呀，妈给你做。”黄翠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刘二虎这个准女婿了。 这孩子除了家是乡下的之外，那是一点缺点也没有。 不过，黄翠云最近也琢么过来了，这乡下城里的无所谓，真要是计较起来，城里这些个小伙子未必有刘二虎能干。 这二虎的父母爷奶都不在了，家里就剩下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闺女要是嫁过去，根本不用担心婆媳关系，而且，他们就这么一个闺女，只要她稍微提一提，想让闺女住的近一些，那住到家里来肯定是有希望的。 而且，刘二虎现在又有了正经的工作，他自己也是个心思灵活的，看这次跟着出差就知道了，作为一个学徒就能跟着老师傅出差，还不声不响地弄了这么多的东西回来，那可不是一句有本事就能说事儿的。 所以，黄翠云这态度转变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妈，你可以多睡会儿的，我一会儿出去买点就好了。” “嗐，也不费啥事儿，咱们自己做吧，手擀面咋样，我看你昨天带了黄花菜回来，我泡一泡，做个卤子。”黄翠云早就盘算好了，这黄花菜她上次就提了一嘴，没想到这刘二虎这次就给弄回来了。 “那我可有口福了，妈，我可是听丽丽说过，您做手擀面是这个。”刘二虎比划着大拇指。 “嗐，那妈今天就给你露一手。”黄翠云先是是很受用的，利索地去厨房忙活了。 果然，这顿早饭收到了一家人的一致好评，王成山和王丽丽就不用说了，刘二虎这次也是真心诚意地夸奖了未来岳母。 吃过饭，刘二虎跟王丽丽就出门了，他先把王丽丽送到了单位。 “丽丽，我中午要回去一趟。”刘二虎口中的回去是回村里。 “嗯，回去吧，出差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去看看的。”王丽丽倒是很理解。 “那我晚上再回来吧，你想吃啥，我晚上顺带回来。” “想吃那个桂花糕了，上个星期供销社来了一批，可惜量太少了，还限购，我就买了一斤，拿回家当天就吃完了。”王丽丽很喜欢这种香甜的小点心，每次提起来都忍不住口水泛滥。 “这点心不是咱当地的，是南边过来的，不过没事儿，这个不难，你等着，晚上我一定给你弄回来。”刘二虎拍着胸脯保证。 “真的？”王丽丽一听有桂花糕，这双眼都放光了。 “嗯，我不会骗你的。”刘二虎这次跟着郭师傅去出差，就是去南边采购了，供销社这次采购了不少，他一会儿路过单位的时候，正好可以去问问。仓库的吴大姐，人不错，自己跟她好好说一说，买个一两斤的，相毕不难。 “太好了，虎子，那我可就等着了。”王丽丽高高兴兴的进了单位。 路过传达室的时候，里面的大爷还打趣她了，说有对象来接送就是不一样。 刘二虎直到看不王丽丽的身影，这才推着自行车走了。这车子还是上次卖了羊之后，跟老九换了一张自行车票，等了半月才买到的，是个大牌子，凤凰的。 到了单位之后，刘二虎先去找了蒋师傅，他记得蒋师傅买了不少的点心带回来。 “你小子，眼睛可真尖。”蒋师傅昨天回来之后，时间不早了，他也没回家，就在单位宿舍休息了。 这不今天早上还没回家，就被自己徒弟堵在单位了。 “嗐，师傅，大家都知道您疼闺女，这每次出门肯定是要给闺女带东西的，”刘二虎说的这些都是车队里的共识了。 蒋师傅就这么一个闺女，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他本人工资又高，所以每次出门都会给闺女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回来。 他那出事儿的徒弟，本来也是当女婿培养的，只是那小子运气不好，上次单独出车的时候，遇到事儿了，蒋师傅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两千块钱，这才把人给保下。 “行了，桂花糕是吧，我最多给你匀三斤。”蒋师傅想了一下，还是松口了。 刘二虎这小子对他没得说，这次又是开口给未来媳妇要的，他也不好折了对方的面子。 “得来，有这三斤就够了，多谢师傅了。”刘二虎本来打算的是有个一斤也好，他再去跟吴大姐磨一磨，两斤就有了，没想到蒋师傅这么大方。 “行，等着我去给你拿。”这宿舍是蒋师傅的单人间，里面配了简单的家具，他住的时间长了，又陆续地往里面添置了不少家具。 蒋师傅打开放衣服的橱子，从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三个纸包，确认了一下之后，就把橱子恢复了原样。 “给，拿着哄你媳妇开心去吧。”蒋师傅把三包点心递给了刘二虎。 “哎，谢谢师傅，回头给您倒腾点山货来。”刘二虎很是仔细地把点心放到了口袋里。 “好，就上次那兔子吧，听不错的。”蒋师傅也不跟刘二虎客气。 “行，我再给您添一只山鸡，您等着下酒菜就是了，我走了师傅。” 刘二虎从蒋师傅的宿舍离开之后，就去了昨天齐爸说的那个地址，这可是老丈人安排的事情，得用心办喽。 一路上不断地打听，刘二虎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院子。 从外面看，确实是挺不错的，虽然是老院子了，但是墙皮是刚分分粉刷的，这墙上的瓦看起来也换了不超过一年，颜色还新呢。 刘二虎大体看过之后，就往周围转悠去了，打算从这附近的邻居嘴里打听消息。 “虎子？”刘二虎刚转过弯儿来，迎面就碰上了一个人，还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就先听见对方喊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刘二虎看着眼前的人有点眼熟。 “怎么不认识了，是我，大民子，你看这里，这疤瘌还记得不。”江卫民指着自己额头上一块小的不能再小的疤瘌跟刘二虎说道。 “是你，想起来了，哈哈，都长这么高了啊，小民子。”刘二虎知道这人是谁了，说起来，对方头上这疤瘌还是自己砸的呢。 “你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张嘴就让人讨厌。”江卫民也很高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儿时的伙伴。 “谁让你那时候个子那么矮，还让别人喊你大民子，哈哈。” 双方一通话说下来，这些年的陌生感都消退了不少。 “你来这里干啥？”江卫民问道。 “你咋知道我不住这里啊。”刘二虎听对方这笃定的语气有些好奇。 “别的地方不刚说，这附近四五个片区，我可是没有一家不认识的，你啊，可蒙不了我。”江卫民很是自得地说道。 “是吗？你这是继承我江叔的衣钵了？”刘二虎知道江卫民他爸原来是干中人的，帮着别人买卖资产啥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份职业了，至少明面上是没有了。 “嗯，还真让你给说着儿了，我啊，现在干起了我爸爸的老本行，唉，”江卫民说着就叹了一口气，想当年，他可是最看不上自家爸爸干这一行的，结果，转来转去的，自己又走进了这一行。 “这么说，你在这片儿消息很灵通了？这是刘二虎对江叔他们这一行最深刻的印象了。 “嗯，那是当然了，这是我们的基本功，这都不行的话，那也就不敢说自己是干这一行的了。” “那可太好了，兄弟，我正好想跟你打听件事儿。”真瞌睡来了就有送枕头的。 “嗐，你个虎子，行啊，还是老样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去个地方咱兄弟俩好好聊聊。”江卫民在前面推着车子带路，刘二虎在后面跟着，很快就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胡大爷，我去东屋了，跟朋友谈点事儿。”江卫民跟堂屋门口的老头打了声招呼。 对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江卫民就带着刘二虎进了东屋。 “行了，坐吧，喝茶还是喝水？” “白开水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得来，这就好。”江卫民倒完水就坐下了。“说说吧，要打听啥。” “后街那个小院子，就是门口有颗枣树的那个院子，现在的主人是谁呀？”刘二虎也不跟江卫民客气，直接就问出来。 “那个院子啊？黄老头家的呀，嗐，真是巧了，”江卫民也没想到刘二虎是打听那个院子的，“怎么着，你也相中了？”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那院子是在谁名下的。是帮着别人问的，大民子，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 第334章 回到老家 刘二虎是怎么也没想到，买这院子的竟然是姜家，还是自己知道并且认识的姜家。 “这院子是在姜家宝他爸名下的，是姜家的院子。”刘二虎回到王家之后，就跟王成山去了他的书房。 “姜家宝？二虎，你认识老齐的女婿？”王成山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刘二虎也没啥好隐瞒的，就把自己当初哄着姜家宝，借助他四姐夫找工作的事情给简单说了一下。 “哦，原来当初那个傻子就是姜家宝啊。”王成山明白了，为啥老齐那天来的时候唉声叹气的了，要是自家丽丽找了这么一位，他得被气死，王成山再次庆幸，王丽丽找的是刘二虎这么一个对象。 “咳，嗯，就是姜家宝，”刘二虎没想到王成山直接把对姜家宝的评价给说了出来，但得利的自己，他也实在不好意思跟着吐槽。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对了，这个给你。”王成山也没有细问，想到老齐，就顺手把单子给了刘二虎，“你也知道，我跟你老齐叔，我们俩之间是共同的买卖的，你好好看看。” “爸，这些，”刘二虎面上没事，心里却翻腾起来。 刘二虎总觉得自己也算是有些本事了，能瞒着那么多人养羊，养鸡挣钱，在大家都上工挣工分的年代，他已经攒够了在城里安家的资本。 没想到，自己这位老丈人才是厉害人物。 这单子上的东西，数量可不是他那二三十头羊能比的。 “这些是给大家帮着联系的福利，过年嘛，”王成山没有多说，但是意思刘二虎已经明白了。 “那，我到时候跟我师傅借辆单位的车，” “嗯，好，这事儿你跟你齐叔去商量就行，等东西运来了，直接去城南柳家巷子，三号院，找一个姓木的人，你管他叫木叔就行，东西按照单子交接清楚就行了，”王成山很是高兴刘二虎能这么上道，也乐得给他介绍自己的人脉。 “木叔，我记下了，爸，那我下下午正好回村里一趟，要不去齐叔那边坐一坐？”刘二虎打听到消息之后，太过震惊，也没跟江卫民多聊，互相留下地址之后，就赶紧回来了。 “嗯，也好，省得你齐叔总是惦记着，去了之后，就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跟你齐叔说一遍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了。”王成山叮嘱道。 “爸，我看齐叔跟您也是老相识了，这姜家宝的情况咱就真不告诉他啊？” “你啊，还是年轻，那天你齐叔来打听这件事情，就已经说明两家已经有了默契，你这时候去说这个，不是触霉头嘛，而且，”王成山顿了一下，“你齐叔未必不知道。” “我明白了，那我下午就去齐叔家一趟。”刘二虎知道自己多话了，自家这老岳父跟齐叔可是相处多年的老朋友了，对彼此的了解可不是自己这么个刚冒出来的女婿能知道的。 “二虎啊，别管你齐叔了，反正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你齐叔吃过亏，他那人啊，老能算计了。”黄翠云对老齐一直以来的印象就是精明且抠门。“中午想吃点啥，妈去给你做。” “妈，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给丽丽带了桂花糕，给您也带了些东西，还顺便买了条鱼，咱中午就凑合一顿，晚上等丽丽回来，吃红烧鱼咋样？”刘二虎还是凑巧碰上了，就在片儿，好几个偷摸卖东西的，他到的时候已经没啥好的了，就只买了条鱼。 “行，中午就吃烙饼吧，我去和面。” “我给你打下手。” 午饭之后，刘二虎就出门了。 齐家所在的村子跟刘二虎的村子挨着也不远，不到十里地。他还是先去了齐家，进村之后，找人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齐家。 刘二虎的到来，受到了齐爸的热情招待。 “那天啊，我就看你小子眼熟，一时也没敢认，你不就是赵庄的二虎子嘛。”齐爸自己就是个活络的人，周围这一片，但凡倒腾点东西的人，他都认识，但是刘二虎除外。 这小子有自己的门路，本来齐爸也不知道他，但是上次黑市那边一下子出了三十多头羊，他就上心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是附近赵庄的后生弄出来的动静。 “齐叔，对，我是赵庄的，刘黑子家的小子，之前咱们见过？”刘二虎对此是没有印象的，要不然昨天在王家的时候就应该认出来了。 “嗐，你没见过我，上次在黑市我见过你，你小子当时守着牛肉摊子来着。”齐爸那天正好去黑市有事，跟朋友一起，碰到了在摆摊的刘二虎就多看了两眼。“你小子，这变化挺大啊，听我山哥说，你进车队了？” “是，现在还跟着师傅一起，”刘二虎没有说啥。 “嗯，不错，不错，比我们家这几个小子强多了。”齐爸感慨，这没依靠的孩子，想得长远啊。 “也是正好赶上了，运气好而已，” “对，你小子运气确实好，这丽丽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啊，这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的，你小子以后可得好好对她，” “一定一定，”对方是长辈，刘二虎自然是得应承着，“对了，齐叔，这次货的事情，我爸说让我跟您商量。” “自然，山哥已经跟我说过了，那行，咱就仔细说一下。” 两人就这么商量着，把交货的时间和地点给定下了。 之后，刘二虎才说起了那院子的事情。 “行了，虎子，这件事儿我知道了，替我跟你爸说声感谢。”齐爸听了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好，那齐叔，我就先回村里了，” “好，路上慢点，不耽搁你了。” 送走刘二虎之后，李爱红才从东屋里头出来。 “当家的，这人谁呀，我看着眼生。”李爱红在刘二虎进院子的时候，看了两眼。 “山哥家的女婿，人丽丽自己相中的。” “哟，啥时候的事儿啊，订了？” “嗯，要不然这过年这么重要的事情，山哥能让一个外人来啊，人家孩子正经不错呢。” “难得，能从你嘴里听到夸人的话可不容易，看来这小子是真不错，你说咱家大美，这眼光怎么就，唉。”李爱红一想起自己那个固执的闺女就头疼。 “行了，当初大美要真看上人家，你也未必乐意。”齐爸不是一个喜欢后悔的人，在他卡了，即使齐大美选了姜家宝这么一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人，也没啥，毕竟有他几个儿子看着呢，不怕闺女受气。 “你这是讽刺我呢吧，怎么就看不上了，至少要比那啥姜家宝好吧。” “你知道赵庄的刘黑子吗？”齐爸突然提了这么一个人，让李爱红愣住了。 “好好的，你提这人干啥，不就是大家嘴里那个倒霉蛋嘛，为了救人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结果被救的那家人，死活不认账，还说刘黑子多管闲事，他那媳妇平时就病歪歪的，一时吃了气，加上这刘黑子也没了，没出半月也跟着去了。唉，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李爱红提起来还挺感慨的。 “刚才那孩子就是刘黑子的儿子。” “啥？都这么大了啊。算算时间也是，这孩子真不容易。” “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拼出来的，将来啊，肯定能成气候，”齐爸有点唏嘘，自己还是不让王成山啊，虽然人家没儿子，但这女婿就跟儿子也差不多了，反正这小子家里也没人了。“老了，老了，白捡一儿子，啧，真是好运道。” “行了，这可羡慕不来，对了，那件事儿你打听了吗？咋样啊，院子是姜家的吗？” “走，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进屋去。”齐爸看了看，自家闺女正好不在。 齐爸把院子的事情跟自家媳妇说了之后，李爱红反而很平静。 “你怎么是这个反应？”齐爸反而意外了。 “啥反应，我该是啥反应啊？”李爱红问道。 “这院子的事儿，” “嗐，只要确定是姜家的就行了，这人家也没算欺骗。反正他老姜家就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这院子还能给了外人去。” “那怎么跟大美商量。”齐爸有点舍不得，这年底之前也没几天了，真要这么把闺女急匆匆地给嫁了，他还真不习惯。 “商量啥呀，想年前办事儿，门儿都没有，”李爱红虽然觉得姜家在买院子这件事情上拿出诚意了，但是并不能改变她之前的打算。“这嫁闺女又不是随随便便办个酒席就完事儿的，这咱家得给闺女准备嫁妆吧，行了，这些你也别操心了，范姐那里我去说。” 两口子商量完，李爱红就去了范媒婆家里，正好碰到了跟听打听事情的自家闺女齐大美。 “行啊，齐大美，都知道忽悠你老娘我了，不是说去找你小姐妹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就知道这死丫头鬼心眼子多，这肯定是打听姜家来人的事情呢，李爱红多少是有些心酸的。 “妈，那啥，秀芹下午出门了，没在家，我正好在路上碰到范大娘了，这不就跟她聊了几句。”齐大美当然是不能承认了，不然，她妈回家肯定要闹她的。 “那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回家。” “爱红啊，大美还是个孩子，行了，我们娘俩也说的差不多了，大美你就先回去吧，啊，我跟你妈有正事儿要聊。”范媒婆赶紧出来打圆场了。 “那我就回去了，妈，”齐大美赶紧溜了。 “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让你看笑话了。” “嗐，有个闺女你就偷着乐吧，大美这孩子，在咱们村可是样样都能拿出手的，这婚事也还是不错的，你往开了想，这进门之后就能自己过小日子的人家也不多不是。”事到如今，范媒婆也只能是往好了说。 “唉，也罢，”李爱红也只是嘴上抱怨抱怨罢了，当初既然是想随了闺女的心意，那现在也只能接受。 “之前跟你提的事儿考虑的咋样了？”范媒婆知道李爱红现在过来，应该是有答案了。 “年前这不成，太赶了，范姐你也知道，我生了六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平时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把人给嫁了，这嫁妆我家还得准备一段时间，让姜家再等等吧，实在不行，就春上吧，我看三月初八是个不错的日子，你也替我辛苦辛苦，跟姜家说说吧。”李爱红还是做出了让步，“订婚就不办了，到时候直接结婚吧，” “哎，行，你放心，我肯定跟姜家好好说，保证没问题的。”范媒婆觉得虽然没有按照姜家的要求进行，但是现在这个局面也就可以了，姜家能省下一笔钱，应该也不会反对。 “那行，那就麻烦范姐了。” “好说，好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李爱红就回家了。 林立钟这边呢，火车也到站了。她招呼了对面的张有为一起，本来就是想客气一下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真应承了。 “爷爷，这儿，”一出站，林立钟就看到了林爷爷。 “哎，小五，是小五，老二啊，小五出来了。” “看到了，爹，我看到了，”林长江也看到了，但是面前就是栅栏，他也不能翻进去啊，只能等林立钟出站。 “哎，这孩子不是自己来的？后面跟着的是谁啊？立东吗？”林爷爷眼神儿好，一下子就看到了林立钟后面的张有为，只是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不是，爹，大哥不是说了嘛，立东这婚事马上就要定了，没时间回来。”林长江提醒道，他也看到后面那人了，越看越觉得眼熟，“爹，这人是咱们村的知青吧，我看着像，就是那谁，姓张的那个小伙子，平时不太怎么说话的那个。” “张有为，”林爷爷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 “对，就是他，哎？他怎么跟小五一起啊？” “你忘了，他前段时间请假了，说是回家探亲，这八成是回来在火车上跟小五碰到了。” 第335章 去邮局拿东西 林立钟来到林爷爷跟前的时候，后面跟着的人果然是张有为。 “小五啊，这儿呢。”林长江赶紧招呼自家大侄女过来。 “哎，爷爷，二叔。”林立钟提着自己的小布包，就颠颠儿地跑过来了。 林爷爷见到大孙女很是高兴，一年多没见了，看着是结实了。 “二叔，家里还给寄了些东来，比较多，我爸跟你说了没啊。”这地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林爷爷和林立钟都没有说太多。 “哎，你爸说了，说了，我跟村里问了，今天正好有趟拖拉机来县里，都打好招呼了，下午回去的时候，正好捎着咱们。”这事儿林长江一接到电报就去打听了，正好赶上村里要派车去县里拉东西，林长江就跟村长顺嘴提了一句，这不就成了。 “那我就放心了，东西不少，要是村里的牛车啥的，怕是要走到天黑。”林立钟的车是下午三点半到站的，现在是冬天，天黑的本来就早，这会儿太阳照着已经不那么暖和了。 “长江叔，林爷爷，”张有为也适时开口，跟林爷爷和林二叔打了招呼。 “是有为啊，”林爷爷点了点头，他对张有为印象还挺好的，来了六七年了，从十五六岁的小子，长成了现在的稳重青年。 “有为啊，正好今天我们家小五回来，我跟村里说好了，一会儿咱们坐拖拉机一起回去吧。”林二叔也热情地给张有为说道。 “好，那就一起，”张有为话也不多，说完就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林家人一起往车站外面走。 林立钟从刚才张有为走在后面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发现他对手里的那个小袋子还挺紧张的，一直不断地往上提着，尽量避开与旁人碰触。 当然了，除了注意张有为，林立钟还发现 了些别的情况。 就比如，刚才在火车上来回走动的那位，奇奇怪怪的人，也跟着下车了，还一路都在林立钟和张有为的后面五六米处跟着。而那人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张有为手里的那个布袋。 还真是挺有意思的，难道张有为是带了啥宝贝回来不成？ 不过，现在在车站，人多眼杂，后面还跟着一位身份不明的人，林立钟也没有多余问，随着林爷爷和林二叔就出了站台。 “长明，这儿呢。”林二叔一出来就开始左右找寻，终于在北边的角落里看到了熟悉的人。“爹，长明在那边呢，咱直接过去吧。” “走。” 不等四人往那边去，林长明就把拖拉机开到了几人的跟前。 “六大爷，您上车，长江哥行李呢？”林长亮也在车上，正准备接行李，才发现，没啥行李。 “长亮也来了啊，嗐，就小五自己回来的，东西都在邮局呢，一会儿啊，咱们还得拐弯儿去趟邮局。”林长江本来是想着扶一把的，但是林爷爷直接自己利索地上车了。 “哦，我说呢，哟，有位小子，你也回来了啊。”林长亮这才看到了后面跟着的张有为。 “长亮叔，我跟她正好是一趟车。”张有为把行李递了上去，自己还抱着刚才的小布包。 “立钟，这是你长明叔，这是你长亮叔，还记得不。”林长江指着开车的林长明和车斗里的林长亮说道。 “记得，长明叔是七爷爷家里的老三，长亮叔是老四。”林立钟小时候经常回老家，对家里的这些人也是有印象的。 林奶奶当初怕林立钟认错人，特意偷偷拿出了林家的族谱，让林立钟一一背熟，然后带着林立钟去上工，碰上一个就跟林立钟说一个。 虽然四五年没回来了，但是这些叔伯长相也没怎么大变，所以林立钟还是认得出的。 “哎，乖，咱家立钟记性正好，还记得我们呢，哈哈，这坐了一天的火车累了吧，来，赶紧上车，咱们赶紧去邮局拿东西，赶紧回家。” “哎，”林立钟也还行，但是看张有为是真的有点累了，她也不耽搁了，踩着拖拉机的轮子就上车了。 等人都上车之后，林长民就开动了，突突突的，车斗也开始颠簸了。 现在的这路况啊，真是一言难尽，就算是在县城，也很难遇到十分平整的路面，多少是有些颠簸的。 不过，现在的县城小，从车站到邮局，十来分钟就到了，这还是低速行驶的缘故。 “立钟啊，你就在车上等着吧，我自己进去看看去。”林长江等拖拉机一停下，就迅速地下了车。 “二叔，还是我跟你一起吧，东西挺多的，真的。”林立钟很真诚地跟林二叔建议。 “没事，小五啊，能有多少东西啊，都交给二叔吧，你坐了一天的火车，好好在车上待着吧。”林长江没怎么放到心上，按照往年大哥给家里寄东西的数量来参考，今年顶多两个袋子。 不等林立钟再坚持，林二叔就已经走到邮局门口了。 进去不到五分钟，林二叔又空着手回来了。 “老二，啥情况，东西还没到吗？”林二爷爷问道。 “咳，不是，那啥，爹，小五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有点多。”林长江有点轻敌了，进去以后，就找了工作人员问，当时那人的眼神儿就有些不对，林长江还以为是对方认识自己，结果到了跟前，才知道，人家为啥那样看他。 这要是轮到自己，那他也比人家工作人员好不到哪里去。 “嗯？”林爷爷看了看林二叔，又看向了林立钟。 “爷爷，您再车上等等吧，我跟二叔进去，”林立钟赶紧跳下车来。 咳，当时寄东西的时候，家里确实只寄了三个袋子，后面的都是她偷偷加上去的，所以，这次林家收到的东西，其实是两个单子上物品，倒是也没有太多，也就十来个袋子吧。 车上的林长亮和张有为呢，也不等林长江开口，都跟着跳了下来，一路进了邮局，林长江也赶紧跟着进去了。 等了两三分钟，几人就出来了，为首的就是林长江，后面跟着林长明和张有为，三人都是青壮年，又常年下地干活，那力气是没的说，一人提了两个大袋子，不是化肥编织袋那种，而是大麻包袋子。 最后出来的是林立钟，小小的个子，一手提了三个麻包，轻轻松松就走了出来，临出门的时候，邮局的工作人员，还特意帮着开了开门，然后用惊奇的眼光，目送林立钟出门。 “小五，这些都是？”林爷爷也不淡定了，他看着四个人手里的大麻袋，感觉老大家的家底都要搬空了。 “对啊，爷爷，赶紧接过去啊，东西挺沉的。” 其实不用林立钟招呼，林爷爷已经开始动手了，林爷爷的力气，这些年也一直锻炼着，没怎么退化，还隐隐提升了一些，所以，一手一个麻袋，轻松就提到了车上。 到了林立钟的时候，他先接过了一侧的三个麻袋，剩下的那三个，林立钟自己顺手就放到车上了。 “呼呼，小五，你这是搬家呢。”林长亮倒是不累，他手里的袋子看着大，但是轻，就是看着鼓鼓嬢嬢的而已。 “辛苦长亮叔了和张知青了，我带了好酒回来，等回头让我奶奶做炖鸡去，请你们来吃饭，还有长明叔，一定得来啊。”林立钟也不接话，打了个哈哈，就岔过去了，还跟林二叔打了眼色。 “就是，今天辛苦长明和长亮了，还有有为，回头一定得来，我跟你们说，这酒可是我家小五从滨城带回来的，一定得来啊，错过就可惜了。” “那是一定得去啊，放心，只要有酒就行，我自己带着菜上门。”林长明没有打探人家家事的习惯，就跟着帮腔。 “就是，长江哥放心吧，我也一定到。”林长亮知道自己刚才多嘴了，赶紧跟着岔开了话题。 张有为心里也明白，但他不是个多话的，就跟着点头。 东西拿到了，县城也就没啥可待的了，几人迅速上车，林长明就开始往回赶了。 这会儿的工夫已经是快五点了，天儿已经有些蒙蒙黑了。 回到林家村的时候，已经没有光亮了，太阳早就下山了，月亮也是弦月，好在是开着拖拉机去的，有车灯打着，也就开回来了。 “六大爷，咱先去你家吧，先把东西放下，一会儿我还得去村委，村长怕是还等着呢。”林长明直接朝着林家的方向开去了，其实正好顺路。 林爷爷家就在村南头第四家，进村就能看到。 “行，就麻烦长明了。”林爷爷点头道。 “客气啥啊，捎带手儿的事儿。” “长明叔，那我也在林爷爷家门口下车吧，再走几步也就回去了。”张有为也开口了，这里离着知青点确实不远了，而且去村委跟去知青点是两个方向，他在林家门口下来正好。 “行，这就到了，唉，我大娘在门口等着呢还。”车灯一照，林长明这才发现，林家门口还站着人呢。 众人利索地下车，林爷爷，林立钟和林二叔赶紧提了袋子就进院子里去了，全程不过一分钟，实在是林立钟带来的东西太多了，怕惹了人眼。 “行了，长明啊，你赶紧去吧，别让村长等着了，回头让长江喊你们来家里吃饭。”多年的夫妻了，林奶奶跟林爷爷还是很有默契的。 “哎，六大娘，我可等着了，这就走了。”林长明赶紧开着拖拉机走了。 “有为啊，你也回来了啊？要不去家里坐坐？”林奶奶跟张有为客气了两句。 “不了，林奶奶，今天刚回，得回去收拾。”张有为拒绝了，他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况且，今天回来的这么晚，确实得赶紧回去收拾了，毕竟他是一个人住，别的不说，这炉子和炕得赶紧烧起来了。 看着张有为也走了，林奶奶赶紧把大门一关，回去了。 “我说，不是让你们去接人了吗，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啊。”林奶奶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了卢月娥的声音。 “行了，都小点声儿，关上门说话。”林奶奶赶紧进了堂屋，林二叔顺手就把屋门给关上了。 “哎哟，我的乖乖哟，终于回来了，这是长高了啊。”林奶奶最先关注的当然是自己的宝贝孙女了。 “奶，可不是长高了嘛，不过也瘦了，您看，这衣服都大了。”林立钟身上穿着的是临走前林奶奶给做的新棉袄，很厚实的。 “可不是，放心，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咱好好补补。”林奶奶拉着林立钟的手，不断的摩挲。 “娘，这些东西咋办啊。”卢月娥赶紧开口啊，这娘俩腻乎起来没完。 “二婶儿，这三个袋子里是我妈收拾的东西，里面有吃的也有用的，剩下的这些袋子里，都供销社那边弄得瑕疵品，具体的我也没仔细清点，反正人家能给，我就都要了。” “哟，那这可是好东西啊，立钟，你行啊，这些东西我可是跟着你妈去买过，没有关系这可搞不到，”卢月娥上个月刚跟着大嫂杨华见识过，没想到，大侄女就给弄来这老些。“唉，可惜今天天晚了，要不然我非得都拆开看看。” “行了，老二媳妇，都没吃饭呢，先把饭菜端上来吧，咱吃饭。”林奶奶赶紧安排老二家的去忙活了。 “立钟啊，家里做了烙饼，一会儿啊，放开了吃，啊。”林奶奶今天一下午就带着卢月娥烙饼了，老头子加上大孙女，这饭量，林奶奶真是下了血本儿了。 “哎，我听奶奶的。”其实林立钟现在人前吃饭都是正常饭量的，只不过，为了哄老人开心嘛，可以适当表现一下。 “娘，都放好了，咱开饭吧。”卢月娥来回两趟，才把饭摆好。 “走，吃饭，啥事儿都等吃完饭饭之后再说。”林奶奶拉着林立钟就坐到了炕上。 所以，林立钟到老家的第一天，面对的就是满满两笸箩的二合面烙饼，真的是满满当当，都满出来那种。所以，林立钟这以前是多能吃啊。 第336章 奇奇怪怪的人 老家目前还没通电，这也是林立钟来了之后才发现的，还好她没坚持给林爷爷买电视机。 所以，袋子就暂时放到了西屋里，等着第二天在查看。 张有为从林家大门口下车之后，就往自己的住处走。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村里人也都早早吃完了饭。这时候，要是家里没啥大事的话，村里人一般是不点灯的。 不管是蜡烛，还是油灯里面的煤油，都是要费钱的。 所以，张有为为了安全到家，还是从包里把手电筒拿了出来，用的时间长了，电池电量不多了，光线都暗了不少。 路过知青点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灯光，他就知道，以那些人的性子，怎可能这么早入睡。 张有为住的地方，就在知青点的后面，是一排房子，都是单间，村里专门给盖的，给那些想单独住的知青或者要成家的知青住的，每月都有租金，但是很低就是了。 张有为提着自己的行李慢慢走过去，还有五六间屋里亮着灯。 走到自己屋子跟前，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屋门。 “咦？有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隔壁的张晚山听到开门的动静就过来查看了，“我还以为是天黑，谁走错门了，没想到还真是你小子回来了，你等会儿，我去拿蜡烛。” 张有为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电筒已经暗下来了，估计再撑个几十秒就要没电了，索性就给关了，站在门口等着张晚山过来。 “来了，来了，”张晚山很快就推门出来了，一只手拿着拉住，一只手护住上面，防止被风给吹灭了。 “坐吧，”张有为很快就在蜡烛的照亮下找到放在窗户边的油灯，又借着蜡烛的火儿给点着了。 “呼，”张晚山见油灯亮了，就赶紧把自己的蜡烛给吹灭了。“还是油灯亮堂啊，可惜我这个月的煤油票用完了，” “我这里还有多的，你回头拿着，添上去吧。”张有为把窗户边上的一个褐色的玻璃瓶拿给了张晚山，“喏，拿着吧，里面还有半瓶子，够你用上一段时间了，记得加完之后把瓶子给我换回来啊。” “哎，放心，一定给你完璧归赵，哈哈，还是有为你仗义，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给你送柴火过来，这么晚了也别折腾了，先凑合着用吧。” “嗯，行，那你赶紧的，我先收拾一下炕，”张有为也不跟张晚山客气，直接让人去拿了。 张晚山这人呢，有点懒，所以，他屋里一般都会放上好几天的柴火，正好，昨天刚烧完，今天新搬进来不少。他回到屋里之后，先是给油灯添了煤油。 “嚯，还真不少，”看着已经见底的油灯一下子恢复到了三分之二处，张晚山乐了。 小心地把油灯收拾好，这才把瓶子放到了口袋里，俯身搬了不少的木柴，给张有为送过去了。 张有为这边已经把铺盖给铺好了。 走之前，张有为就是简单地把铺盖给卷了起来，用床单给给盖住了。这次，就是先扫了扫炕，然后把铺盖一推就铺好了。 张晚山进门的时候，张有为已经在收拾洗漱的东西了。 “这么利索啊，柴火给你放这儿了，”张晚山把柴火直接给扔到了地上，顺便把口袋里的瓶子放到了张有为的书桌上。“哎，你啊，就是爱干净，行了，把桶给我吧，我水缸里满着呢，先给你提一桶用着，等明天再去打水吧。” “在门后头呢，你直接去拿吧，我先把火给点上。”张有为说着就下床去点炉子了。 这屋里的灶跟炕有一部分是相通的，点燃之后烟气顺着烟道从炕里过一遍，正好能给炕提供热量。 张晚山把水提过来之后，就回去了，张有为也顺势把门给插上了。 忙活了好一会儿，屋里好歹是热乎起来了。张有为这水也烧开了，简单洗漱之后，把剩下的热水倒进暖水壶之后，这才准备去休息了。 躺下之后，张有为又重新起来了，从那堆行李中找到了小布包，把东西放到箱子里，上锁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张有为重新躺下之后，很快就入睡了。 县城招待所，此时还热闹着，二楼的灯都亮着。 二零三房间里，两个人正相对坐着。 “刀疤，人呢，不会跟丢了吧。”说话的人一双三角眼，不住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不会，我已经拿到张有为插队的地址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放心吧。”被喊做刀疤的人，正是林立钟火车上见到的那个奇奇怪怪的人，此时他已经卸去了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就是一个普通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右侧脸上，有一道从上到下，贯穿整张脸的刀疤。 “哼，最好是，要是真跟丢了，老大那边不好交代啊，到时候你自己去说。” “行了，老侯，我保证丢不了，出站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着这，张有为张这小子上了他们村的拖拉机。” “嗯，那就好。”老侯倒也不是不信任刀疤，只是这次老大盯得紧，他是一点问题也不能出，“对了，刀疤，你说老大这次到底是在找啥东西啊，这么兴师动众的，竟然把你都给安排过来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老大的安排，盯人而已，老大没跟你说吗？” “没啊，要不我问你干啥呀？”老侯心里隐约有些猜测，本来是想从刀疤嘴里套点话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油，一点也不说。 “算了，老大咋安排咱们就咋干呗，知道这么清楚干啥，又少不了咱们的钱，对吧。”刀疤知道老侯是套他的话，不过，他是真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 “你说，这东西真能在张有为手里，这么个毛头小子，张青山那老家伙能放心把东西给他？”老侯还是想侧面打听一下，这才点出了张青山。 “这张青山跟张青松是亲兄弟，按道理来说，给张青松的概率比较大，但是，这张有为也是张青山唯一的孙子啊，这要是你，你给谁啊？” “要是我啊，当然是给亲兄弟了，这已经被人盯上了，不得把大孙子给摘出来啊，况且，这张青松也不是简单人物，连老大都不想跟他正面对上。”老侯明显知道的比刀疤多一些。 “这可不好说，万一对方反其道而行呢，我看老大啊，估计是两边都安排人了，” “唉，这也不一定，并张青山还有几个学生呢，这谁知道老家伙到底把东西给谁了，我看啊，咱们这边希望不大。”老侯在岷市的时候，跟踪过张有为一段时间，对方一直也没发觉，直到碰到张青松，他才暴露了，老大这才换了刀疤来跟着张有为。 在老侯看来，这张有为小小年纪就下乡了，跟他爷爷也不亲，估计那张老头也不会把重要的东西交给这小子的，顶多给留些财物，保证他这大孙子生活无忧罢了。 “这个就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了，老侯啊，明天开始我就去那个村里盯着了，你给我准备些干粮啥的，大毛衣服也得准备一件，村里我不能直接去，得去附近的地里或者山上盯着，对了，望远镜别忘了。”刀疤一一细数着自己需要的装备，眼看着老侯脸色慢慢黑了下来。 “我说刀疤，你这要求可真多，我就比你早来了两天而已，上哪里给你弄这些去，你之前不是都有吗？怎么还要重新弄这些。”出门前老大给了不少的经费，老侯本来以为是多给了，自己正好能落下不少，谁知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这要是按刀疤的要求弄下来，钱得去一半。 “老侯，我这也没办法啊，老大催的急，我啥也没准备就出来了，能买上火车票还是我在车站顺了几票才凑够的钱。”刀疤也很委屈。 “行了，我知道了，东西我看着弄吧，不过，我可跟你说明白了，这次我出来的也着急，老大给的钱就这么多，咱们也不知道要盯多久，怕是不够。”老侯心里盘算着，感觉也就能撑半个月。 “要不给老大去信儿吧，不管是钱也好，人也好，让他再给支援点呗，” “行，那我去给老大发电报，到时候，老大要是问起来，你可不能全推到我头上，明白吗？”老侯给刀疤比划了一个手势，对方瞬间就明白了。 “放心，老侯啊，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都明白的。”刀疤当然明白了，老侯这是想着办法地跟上面要钱呢。 不过，自己也不吃亏就是了，由头是现成的，能要到多少，全看老侯的本事，自己只不过是帮着给打个掩护罢了。 老大这几年也是越来越抠搜了，每次派任务之后，给的钱是越来越少，甚至是让底下人先自己垫，等回来之后再给补上。 上次有个兄弟，自己搭了钱，搭了票，回来之后，老大只给人家补了钱，票的事情，一概不提，这可让那兄弟抱怨了好长时间。 他们这群人，从很早之前就跟着老大了，杀人越货的事情也没少干，至于这背后的主子，他们是从来也没有见过。 刚建国那几年的时候，还是挺好的，每次不仅仅是有钱，干的好了，还有奖金。 这几年，是越来越差劲儿了，底下有好几个老兄弟都有意见了，要不是有把柄在老大手里握着，早就不见人影儿了。 刀疤和老侯一样，都是替老大杀过人的，这不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而且，就算不跟着老大干了，他们也没有正经的工作，回家种地吧，一年到头也没多少钱，还不如这边出一次任务拿的多。 “老侯啊，你精心着点，可别出来纰漏，别鱼没吃上，反而弄的一身腥，”刀疤善意地提醒道。 “放心吧，我这里有数。”老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行了，东西我明天肯定是弄不全，我这里多带了一套棉袄棉裤，咱俩身形差不多，你先穿着，先忍两天，我明天一早就去黑市溜达，放心吧，” “行，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闹不好啊，咱们得在这里过年了，这招待所能住到过年不？”刀疤舒服地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这条件可是真不错，比火车上上强多了。 “放心吧，只要钱到位，想住上一年都行，”老侯摆摆手，自己也躺下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范媒婆早早就起来了。给老三做好饭之后，才把人给喊起来。 今天，她打算去老姜家一趟的，昨天得了齐家的准信儿之后，本来是打算立刻去姜家的，但是被其他家的事情给绊住了，这不今天她打算早出门，早去早回。 范媒婆到姜家的时候，姜家宝还在炕上躺着呢。 “哟，大妹子，你来了啊，赶紧进屋去，”姜母刚把早饭给儿子端到屋里去，出来东屋的门，就看到了院门口的范媒婆，赶紧招呼人进屋了。 “哎，老姐姐啊，我这给你们家报喜来了。”范媒婆笑呵呵地跟着姜母就进屋了，进去才看到姜爸也在家，“哟，姜家大哥也在呢，正好，齐家那边给回信儿了，我来啊，就是跟你商量商量的。” 范媒婆这话一说，姜爸就知道，这老齐家肯定不答应年前完婚的事儿了。 “哎，先坐，先坐，”齐爸招呼人先坐下来。 “怎么样，齐家是不是答应了？我就说嘛，咱家这条件就可以了，这齐家绝对得答应。”姜母明显是没听出来。 “咳，老姐姐，这事儿吧，怕是年前不成。”范媒婆水还没喝上呢，得先给姜母解释。 “你啥意思啊？齐家不答应？就我们家都这么有诚意了，他家还不答应啊，那要不你去跟齐家说吧，这媳妇我们不娶了，爱谁娶谁娶吧。”姜母不乐意了，觉对自己被压了一头。 “行了，你先闭嘴吧，这么大的人了，说的这叫什么话。”姜爸完了一句话的功夫，就让姜母把啥都给秃噜出来了。 第337章 人蠢不自知 “不好意思啊，我家老婆子就这么个脾气，你别见怪。”姜父一边跟范媒婆解释，一边在心里思考着，这齐家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当初要逼着订婚的是他们家，这自家主动提出要结婚了，对方反而不同意了。 “没事，老姐姐这性子我是知道的，咱这不也没外人吗，”范媒婆是知道怎么说话的，都到这地步了，她犯不上再得罪人了。 “那亲家是怎么个意思？”姜爸这话就让人舒服多了，不管这结亲的过程是咋样的，反正这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真没有必要再去一争长短，瞧，姜爸这声“亲家”，反而让接下来的话好说多了，这都是亲家了，有些啥事儿也都能包容不是。 “姜家大哥啊，是这样，齐家不是不同意结婚的事情，就是觉得时间太仓促了。”范媒婆开始转达齐家的意思，“这齐家就大美这么一个闺女，那两口子啊，心疼闺女，要给闺女多准备些嫁妆。” “嗐，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亲家有哪里不满意呢。”姜爸一听这话就多少放心一些了，。 “他家还有啥不满意的啊，这些东西加上彩礼都够娶两个媳妇的了，”姜母在一边小声地嘀咕着。 姜爸和范媒婆都听到了，但是两人谁也没搭理姜母。 “对啊，人家这是疼闺女呢，当然了，你家小子也跟着沾光不是，哈哈，” “是啊，是啊，谁家要是有大美这样的闺女啊，都得心疼。” “对啊，所以，齐家的意思是把结婚的日子推迟到年后，春上，二月或者三月都行的，当然了，人家大美他爸也说了，你们家的诚意他看到了，所以，他也让步了。”范媒婆特意顿了一下，见姜爸确实打起了精神，这才继续说道，“齐家大哥的意思呢，是订婚就不用 ，你们选好日子，等年后直接让两个孩子结婚。” “那可太好了，还是亲家痛快，行，我回头就让人挑日子，到时候，还少不得麻烦你啊，范家妹子。”姜爸听了果然高兴，很是痛快地就答应了，这结亲嘛，男女双方就得有商有量的才好。 “这算个啥的让步，哼！”姜母又念叨上了，刚想跟范媒婆理论理论，就让姜爸给拉住了。 “哎，这都好说，我不就是这么个中间人嘛，行，那我这就回去了，一会儿还跟别家约好了，等你这边定好了日子，一定告诉我。”范媒婆本来是不想得罪姜母的，但这人实在是拎不清，她只能提醒一下对方注意自己的身份。 “好，一定，一定，那就麻烦你了。” 姜爸拉着姜母把人送到了大门口，看着人走出巷子，这才往屋里走。 “当家的，你干啥呀，你老是拉着我不让说话是啥意思？”姜母回到屋里，就开始发火儿了，“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那范媒婆才是两口子呢。” “闭嘴，我看你真是白长这些年纪了，怎么啥话都敢秃噜，真是嫌弃咱家名声太好了是咋地。”姜爸那口水还没喝下去，就被姜母气得给吐出来了。 “哼，你都这么干了，还怕我这么说啊。”这没外人了，姜母这脾气又回来了，而且她自认为自己是占理的一方，越说越是来劲儿。 “行了，把你那套花花肠子都收一收，我跟你说正事儿。”姜爸不接茬儿。 “我看你就是心虚了，姓姜的，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咱俩没完。” “说清楚？说清楚啥呀，说你蠢吗？” “行啊，你这胆子是越来越肥了，以前那老实本分的模样，都是装的吧，合着这么多年了，恶人都让我做了，家底儿也攒下了，你就嫌弃上我了是吧。” “行了，别扯这套没用的，真跟你商量正事儿。”姜爸就知道，姜母这人说起来是没完的 “啥正事儿啊，你刚才还骂我蠢来着，你不说明白，咱们今天就没完。” “行，这是你让我说的，”姜爸这也来气了，“刚才你都说的是些啥话啊，再怎么说，现在咱家跟齐家已经算是亲家了，再有啥不满意的地方，也不能当着这媒人的面儿说，” “你倒是好啊，啥都敢说，我拦都拦不住，要不是人家范妹子不跟咱计较，你这是要把婚事给毁了啊，” “还有，人家齐家想推迟结婚的日期是有正当原因的，是真的疼闺女，你也不想想，这齐大美的陪嫁最后都是谁的，不还是进了咱家嘛，这有都是咱们孙子的，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反正齐家疼闺女，就随他准备去，这捡便宜的事情，你都反应不过来。” “这能怪我嘛，咱家为了娶这个儿媳妇，也是下了血本了，啥啥都给买了，还单独买了院子，就这些还不满足的话，我看她是想上天了，我抱怨几句还不行了？” “你有本事去齐家当着齐大美的面说去，跟这念叨啥，人家范媒婆是媒婆，不是咱家亲戚，啥都得给你担待着，你以为人家跟你客气几句，你就真蹬鼻子上脸了。” “我跟范家妹子都这么熟悉了，说说怎么了，” “人家最后不也提醒你了，算了，你也听不明白，别抱怨了，这订婚省了，就省了很多事儿了，咱差不多得了，消停地把儿媳妇娶进门就行了。” “这倒也是，这么说咱家算是沾光了？”姜母这才抓到重点。 订婚直接省了，那是要省不少事情的，最主要的是省了不少钱，这可算是办到姜母的心坎里了。 “哼，这齐家还算是讲点道理。”姜母不抱怨了，“那就年后吧，我回头去找麻婆婆去算算。” “这个你看着办就行，但是得避着点人啊，别让人给发现了。”这种细节问题，姜爸一向是听姜母的，从来不争辩。“尽快吧，问问二月里，看看有没有啥好日子，省得夜长梦多。” “这个你放心，我还是很小心的，”姜母这会儿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啥时候娶找麻婆婆了，“对了，老头子，我突然记起一件事儿来，家宝那工作是个什么章程啊，这小两口要是真搬到城里去住的话，总不能两口子都没工作吧。” “这个啊，你就不用操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操心眼前的吧，”姜爸没有说明白，这会儿要是跟姜母说了，那她肯定要去老四家了，非得让四女婿赶紧给办完才行。 两口子商量着儿子的婚事，而作为儿子的姜家宝呢，还在被窝里躺着呢。他从小到大依靠惯了，凡事姜母都会帮着他解决的，这回肯定也是，不管娶不娶齐大美，姜母都会给他办妥的。 林家这边呢，就热闹很多了，这一大早起来，林立钟就喊来了卢月娥，帮着跟林奶奶一起拆包裹。 “小五，这么多东西啊，你妈知道你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嘛？”卢月娥越拆越心惊，这不会是把人家供销社的仓库都给搬空了吧。 “咳，二婶儿，你拆就是了，家里我也是留了的，放心吧。”林立钟直接把这话题给岔开了。 “放心吧，小五办事儿心里有数着呢，月娥啊，我看着料子不错，就这么点地方褪色了，回头把这位置做成外口袋，不就遮挡住了，这个好，咱们啊，今年也阔气一点，给家里人一人做一身衣服。”林奶奶摸着眼前的这批蓝色的劳动布，很是心动。 “给您和爹做吧，我跟长江就不用了吧，至于那哥仨，不用管，各有各的本事，自己混衣服穿去。”家里老大结婚了，这做衣服的事情就该他媳妇操心了，老二呢，也有对象了，卢月娥也很少操心了，至于老三，那就更别说了，那边张家，巴不得让孩子在那家过年呢，一身衣服怎么也得给准备不是。 “你啊，这种想法就不对了，你这当妈的准备了，是你的心意，这孩子有人跟着操心是好事。” “娘，我知道，这不是小五拿回来孝敬您跟爹的嘛，我咋好意思啊，放心吧，我会给孩子们准备的。”卢月娥有自己的打算。 “二婶儿，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我奶都开口让你拿了，你就不要客气了，不拿白不拿，哈哈”林立钟故意逗林奶奶开心，她知道，要是不这样说的话，卢月娥可是一点东西也不会拿的。 “就是，你看看小五，都比你明白，小五啊，这么多东西拿回来，不会就是哄我跟你爷开心的吧，咱家用五年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啊。” “还得是奶奶您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看着东西也挺多的，小五啊，你有别的打算？” “这不快过年了嘛，各家各户是不是都地采买东西好过年不是，我刚好遇上了，就帮着给带回来一些，你看，这不就帮着大家省事儿了不是。”林立钟说着还注意着林奶奶的表情，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放心。 “那还，这可算是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了，这给点辛苦费是不是也应该的啊，”林奶奶把林立钟没说出来的话，替她说出来了。 “嘿嘿嘿，还是奶奶懂我，放心，这些东西，都没有要票，奶啊，你看着卖，能卖多少算多少，用东西换也成，反正我知道，您不会让我吃亏的。” “你个小滑头，这可是老家，村里一半以上都姓林的。”林奶奶提醒道。 “奶啊，咱们自己家的族人，当然是要照顾的，您定价，只要不亏就行。” “那这可不得抢疯了啊，不行，我还真得多挑几件，小五啊，放心，婶子我也不白拿，你这些本钱肯定都给挣回来。”林二婶也跟着凑趣。 “那就拜托给奶和二婶儿了，”林立钟心里还在惦记昨天遇到的那个奇奇怪怪的人，想着对方今天会不会再来。“奶，你跟二婶儿收拾吧，我出去转转去，需要啥就留下啥，年后还有我立青哥的事情呢，一定把给他的东西准备好，” “知道了，知道了，行了，你去转转吧，这里就交给我跟你二婶儿了。”林奶奶刚才就发现自家孙女有点心不在焉了，就让人出去了。 林奶奶继续跟卢月娥一起拆拆袋子，越拆越高兴，这些袋子就跟百宝箱似的，你在没打开之前，永远也不知道里面有啥。 “娘啊，你说小五咋弄来的啊，”卢月娥拆到最后，已经习惯震惊了，她觉得，乡里的供销社都没这么多的东西。 “嗯，小五有自己的路子，你放心就行了，对了，出去千万别说是小五弄来的，就说是你二叔的战友帮着弄的，听懂了吗？” “哎，我听娘的，”这一点卢月娥一向干的很好。 “好了，这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娘俩下合计一下，家里要留多少东西，留出家里的，我再去找族里的几位说一下这个事情，先可着咱们老林及的人来，当然了，要是有那不讲理的，也别管是不是老林家的人，都给我撵出去。” “娘，这个您就放心吧，我来村里三十来年了，谁家啥脾气都了解，您放心就是了。” “嗯，也对，我这是关心则乱，月娥啊，你多上点心，帮着立钟把这些东西给处理了，这孩子不会让你吃亏的。” “娘，我知道，小五这孩子一向是这样，你看立青不就好例子嘛，立青一向疼立钟，这不立钟有了好事儿也没落下立青不是。” “行，那你在家把东西都收到西厢房去，我出门去转悠一圈估计一会儿就该来人了。”林奶奶嘱咐完，就出门了，她首先去了村长家里，虽然这孩子辈分小，但是人家是村长不是，还是家里没出五服的侄子，平时去办这事办那事的，也没少麻烦人家孩子，这当然得第一个通知了。 林奶奶是被村长他娘和他媳妇热情地给送出了的，这娘俩把人送出去之后，就赶紧往林家去了，有好东西，当然是先到先得了。 第338章 发现记号 于是，这还没过年呢，林家村就热闹起来了。当然了，最热闹的还是林家。 “月娥，月娥，在哪屋呢，我可是听你婆婆说了，来看东西的。”说话的是村长的老娘，一位快七十岁的老太太，后面跟着的中年女性，就是村长的媳妇了。 “长江家的，还得是我六大娘啊，这啥事儿都惦记着我们，哈哈。”村长媳妇也跟着客气。 “七婶子，长源嫂子，快进来，在东屋呢。”卢月娥刚把自家用的东西都收好，这剩下的东西太多，也才刚理了个大概，这人就先来了。 “哎，你忙你的，我们自己来就行，”娘俩一进屋，就被放着满地满炕的东西给惊到了，她们还以为就是小打小闹的，没想到东西这么多。 ““娘，您看，这花布真不错，咱们这儿可没有这样的花色，老二今年也到年纪了，过年走亲串门的，我想给闺女做身新衣服，”村长媳妇拿着花布都舍不得撒手了，她家老二是个闺女，已经十八了，这是打算过年的时候带着到处走走，好让相熟的人家帮着给介绍对象啥的。 “买，咱们立云底子好，再说了，这年轻的小姑娘，可不得打扮嘛，谁年轻的时候不爱漂亮啊，这钱我掏了，给我孙女买，我高兴。”村长老娘大手一挥，就决定了。 “哎，这块布肯定够了，还有多的呢。”虽然没有尺子，但是在乡下，作为家庭主妇都有自己的绝活，村长媳妇用手一量就知道了，这块布做完衣服，还能多出至少两尺来。 “没事，多的你给自己也做个坎肩儿啥的，也混件新衣服穿穿。”村长老娘觉得没啥。 “就是，长源嫂子，这块布我看过了，就这边上的花样有点印重了，不仔细看啊，真看不出来，立云那孩子穿上绝对好看，这花样老衬她了。”卢月娥当时也相中那块布料了，想着给林立钟做身衣服来着，但是又觉得不适合立钟，配村长家的闺女倒是正合适。 “我也这么觉得，那这块布我们就要了，”村长媳妇就把布放到了一边。 “老大媳妇，这茶缸子好，来上俩，”村长老娘指着炕桌上摆着的十来个搪瓷缸子说道。 “哎，这个好，娘啊，两不够的，你不是老眼馋长源那个嘛，这样，咱买上四个，给您和爹一人一个，家里老大和老三也一人一个，这就算是我跟长源孝敬您二老的，”村长媳妇刚沾了自家婆婆的光，这会儿也投桃报李了。 “哎，行，这个好，月娥啊，这个不便宜吧。”虽然老大媳妇这话让人听着高兴，但是这当娘的，还是要为儿子多考虑。 “七婶子，长源嫂子，放心吧，这些啊，都是人家那里的下次品，这跟供销社里卖的可不能比，”卢月娥真是费了口舌了。 “这也不像啊，哪里有瑕疵了？”村长媳妇拿起来左看右看的，怎么看怎么觉得跟村长那奖品差不多。 “这里，你看这把手这里，搪瓷不均匀，有厚有薄，但是绝对不影响使用，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 “还真是，那挺好的，”村长媳妇还是不放心，又问了卢月娥具体的价格。 还好林立钟早有准备，卢月娥按照那单子上的价格一报，村长的媳妇和老娘都放心了，直接又拿了两个，这价格简直是拉到底了，这就是捡漏啊，得剩下的也别问了，还是赶紧挑吧，不然一会儿人多了，就得靠抢了。 等村长家的人抱着一大堆的东西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林奶奶通知的另外几家也都来了，分别是村长的兄弟家，支书家，林爷爷隔房的堂兄弟两家，一共四家人，反正都是姓林的。 “哟，你们来了啊，赶紧去吧我这抱着东西呢，就先回去吧。”村长老娘连话也顾不上说了，赶紧抱着东西就走了。 这几家来的也都是各家的老太太，儿媳妇啥的，当然了，还有带着闺女的，看到村长老娘和媳妇的战绩，瞬间都往林家跑了，就村长老娘过日子那个节俭劲儿，能买这么多的东西，她们也就不用犹豫了。 “月娥啊，我是你四大娘，” “月娥妹子，我是你长流嫂子，” 卢月娥这边刚松口气，就又迎来一大波婶子大年，嫂子妹子的，只能继续招呼着，心里不断地期盼，林奶奶赶紧回来，这要是一会儿几个大娘婶子的因为看上一样东西闹起来，她可镇不住场子。 林奶奶很快就把相熟的几家通知到了，本来还想着继续走几家的，但是正好在街上碰到了村长家的两人，看那架势，得，也别逛游了，赶紧回家才是正事儿。 幸好，林奶奶回来，这情况还真让卢月娥猜到了，两个老太太因为一块布料争起来了，两人谁也不让谁，辈分又一样，两人直接当场开骂了，还整了个旗鼓相当，眼看这两家的小辈就要下场了，林奶奶进门了。 “娘，赶紧的吧，我这两边都劝不住，都是长辈。”卢月娥感觉自己嗓子要冒烟了。 “行了，交给我吧，”林奶奶拍了拍自家儿媳妇的胳膊，把人给劝下了。“四嫂子，五嫂子，都给我放手。” 虽然林奶奶是弟媳妇，但是几家也并不是亲兄弟，而且林爷爷在村里一向比另外几家有声望，所以连带着林奶奶说话也比别人管用。 “老六家的，这块布是我先看上的，我准备拿来做衣服的。”被喊四嫂子的是林奶奶的堂嫂，隔房的。 “胡说，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准备做床被子的，老六家的啊，我跟你说，这么好的布，拿去做衣服才是糟蹋了，就该用来做被子。”这是族里的嫂子，排行第五。 “你才是浪费东西呢，再说了，这东西又不是你的，你说浪费就浪费啊。” 两人又要吵起来，林奶奶直接就把东西给扣下了。 “行了，这东西你们谁也别要了，我说东西这么多，你们就非得跟一块布料杠上了是吧，得了，谁也别要了，我丑话说在前头，再在我家里闹起来，那你们一件东西也别想要了。” 林奶奶这一撂脸子，还真是管用了，那俩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哼了一声，继续挑东西去了。 林奶奶这下子也不敢出去了，村里这群老太太大媳妇的，真能为了那点子东西打起来，这可就要好事儿变坏事儿了。 有了林奶奶在家里镇着，接下来倒是没有人出幺蛾子了，当然了，主要是也没时间了，这俩老太太真是觉得没脸了，这后面的东西多了去了，干嘛非得挣一块布料呢。 最终，这几家也是兴冲冲的回家了。 “娘，还是你有办法。”卢月娥看着刚才差点打起来的两个老太太，这走的时候，还你帮我拿着我帮你提着的。 “嗯，主要还是这会儿东西多，对了，你把账记好了，回头她们给送来，别弄混了。” “放心吧，娘，错不了，这还得给立钟交账呢。” “等会儿还得来一波，不过，我看这些东西啊，她们也要不了多少，回头咱们再跟小五商量商量吧。” 林立钟出门之后，就往村里去了，印象中知青点应该在村子的西南边。 一路走走停停的，这好几年不回来，村里变化还挺大的。 这西边几块空着的地皮，都已经起了房子，还认真地扎了篱笆，圈起了院子。 原来都是从这边空地绕到那边，现在也只能规规矩矩地走胡同巷子了。 绕了一段路，林立钟总算是找到地方了，知青大院还挺好认的，门口寨上了一块木牌子，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林家村知青点。 这院子的后面还有一排屋子，好像是村里后来盖的，是为了满足那些想要自己一个人住的知青。 当然了，这不是免费的，免费的有，就是知青大院，大通铺，集体宿舍。 这些单间，都是收钱的，当然了一个月的租金也就是意思意思，体谅到这些知青也不容易。 林立钟觉得，这张有为肯定是住单间的那一拨，别问为啥，问就是直觉。 果然，在路过第四间屋子的时候，林立钟看到了熟悉的布包，刚刚被洗过了，挂在门口的柱子中间。 确定地方之后，林立钟就不着急了，反正火车上那人还没来过，自己还有时间。 林立钟从知青点离开之后，就决定要去山上看看，林爷爷早起就出门了，林奶奶说是上山整地去了，她决定去给林爷爷帮忙去。 按照林爷爷交代的路线，林立钟一路走到了山脚下。这要走到半山腰之后，才能找到林爷爷留下的记号。 林立钟倒是不着急，慢慢走着，这山离着林家村有个二里地，平时大家除了捡柴火，也不怎么来这里，除了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孩子。 现在是冬天了，路上的草都枯黄了，还有不少的落叶。 最近没怎么下雨，这些叶子也被扫走了一些，都是引火的好东西，家家也是要备上一些的。 这走着走着，林立钟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加上刚刚路过的那棵树，她已经看到三个记号了。但是林立钟可以肯定，这些记号绝对不是林爷爷标记的，因为这些记号是用刀子可以划出来的。 林立钟小时候就知道，这村里人要是上山做记号，绝对是不能破坏树木的，这些树都是集体财产，大家很是爱护的，就连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也不会去破坏，顶多是在树上绑根草，或者清一清周围的树叶啥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 这是来外人了，还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这让林立钟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跟着张有为来的那人。林立钟觉得她应该去看看的，藏头露尾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这要是有上山来玩的孩子，万一给碰上了，怕是要坏事。而她自己是有空间的，力气还大，虽然对方带着刀子，但是林立钟自保还是没啥问题的。 至于，那人要是能碰上林爷爷，那他就自求多福吧。 林立钟就循着记号，找了过去。 这人一看就不熟悉这边的地形，这记号做的磕磕绊绊的，平地山沟里都有。 找了八九个标记之后，林立钟才在一个小土坡上找到最终地点。 再往前就没有标记了，也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林立钟还是有几分运气的，没有碰上人，看来这人一大早就来过了，做好记号之后就回去了。 周围转了一转，林立钟就明白这人为啥选这里了。 这个土坡算是山脚的一个制高点了，树木也相对稀疏，正前方的视野就很开阔，这要是有个望远镜啊，就能看到村里的情况了。 林立钟仔细看了一下方位，嗯，很好，对着的地方就是知青点那一片。 这下，林立钟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这人绝对是火车那人，就是冲着张有为来的，也不知道这张有为身上有啥值得这人谋划的。 离开土坡之后，林立钟就去找林爷爷了。 得，林爷爷这地方，跟隐蔽，在一处山洞的后面呢，还真有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 林二叔也在，爷俩正在给小麦追肥。 看到林立钟过来，林爷爷一点都不意外，孙女从昨天晚上就在打听山里这地方，他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好奇了。 “爷爷，累了吧，我给您和二叔带了点吃的，您歇会儿，我来。”林立钟带着的是自己的存货，一些点心。 “立钟，这地方你还真找来了，”林二叔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二叔，过来吃点东西吧，我来弄吧。” “不用，不用，你坐着吧，你也没换衣服，还是我跟你爷爷弄吧，先歇会儿。”林二叔赶紧给拦住了，还把手里的铁锨往一旁放了放。 失策了，林立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自己还穿着昨天回来那套衣服，虽然英是旧衣服了，但是一个补丁也没有，确实不像是来干活的。 第339章 林爷爷的决定 不过林立钟还是坚持帮忙，很快爷仨就把山上的地给收拾的差不多了。 “行了，走吧，回家去吧。剩下的那些边边角角，平时没事溜达着上山就能给顺手收拾了。”眼见日头高了，林爷爷就喊上两人准备回去了。 “爹，你跟小五先回去吧，我再干一会儿，这日头正好，不冷的。”林二叔想着一口气干完了再回家。 “行了，赶紧走吧，今天中午咱们回去吃顿团圆饭，立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得给孩子做顿好的吃。” “就是啊，二叔，我可带回来不少的好酒呢，要不你陪着爷爷喝点？”林立钟也劝着。 “行，那咱就回去吧，”林二叔这回心动了，反正地就在这里，又是冬闲的时候，哪天干不是干啊，早一天晚一天的，只要下雪之前完事儿就成。 爷仨说说笑笑地就下山去了，走到山脚的时候，林爷爷停顿了一下，仔细看了一下周围之后，就继续往回走了。 因着林爷爷是走在后面的，林立钟倒是发现了林爷爷的异样，林二叔是一点也没察觉。 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林爷爷只一眼就看出了异样，林立钟还是走了一段之后才确认的。 不过，林立钟暂时也没说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等回家之后再慢慢跟林爷爷说吧。 县城招待所，二楼。 “怎么样，东西又眉目了吗？”刚回来的刀疤一见面就开始问老侯。 “嗐，别提了，哪有那么容易啊，这就是个小县城，我初来乍到的，根本摸不上头绪。”老侯心里直呼晦气，“今天唯一的一件好事就是找到地方了，其他的都别提了，呸，穷山恶水出刁民。” “啥情况啊？老侯，你这是被人骗了？”刀疤跟老侯合作也不是一两次了，还是第一回看到对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致，“跟我说说呗，反正也没别人，” “说啥呀，说了好让你笑话你侯爷我啊。”老侯并不上当。 “你这格局就小了不是，老侯啊，咱俩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笑话你干啥呀，再说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啊，说说吧，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呢，”刀疤也不生气，只是变着花样地哄人说出来。 “这倒也是，行，跟你说说也无妨。”老侯被说动了，“也是我倒霉，” 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老侯就早早出门去了，走的时候，招待所大厅的值班员，还打着呼噜呢，幸好这招待所晚上不关门，要不然老侯都得去翻墙。 上街之后，老侯就去溜达着找黑市去了。 黑市这种地方吧，首先要隐秘，这隐秘了才不容易被发现，其次呢，要交通便利，要么是在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要么是在火车站汽车站旁边，方便跑脱。 当然了，要找到这两者兼备的地方，不是太容易，尤其是对一个外地人来说。 但是，这交通便利的地方，必然是有的，不管规模大小，总会有的。 老侯昨天来的时候，就在火车站观察过了，别说，还真有一个地方挺合适的，今天早上他就是去碰碰运气的。 结果，老侯的运气是不咋滴。这火车站附近还真是连个人影都没瞅见。 老侯不死心，就沿着火车站附近两公里内转悠，这次倒真是让老侯给找到了，就在离着车站刚刚三里地的地方，不打眼，但是巷子多。 这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眼看天也快亮了，老侯急匆匆就进去了，准备捞物资去了。 粮票啥的都好解决，老侯进去没出十分钟，就都给置办全了，毕竟手有钱，买起东西来又不用打磕巴，价钱高了就是效率高。 唯独这刀疤要求的望远镜，成了问题，这东西，一般人家家里还真没有，毕竟这么贵，还不是生活必须品，家里有的呢，也不会想着拿出来卖。 毕竟现在大家缺的是吃的用的，布匹啊，粮食啊才是最受欢迎的，尤其是细粮，或者古董啥的，有那稀罕的，也都好出手，这望远镜，不能当吃不能当喝的，实在是没啥市场。 老侯把这黑市都走遍了，愣是没找到。 最后，他只能直接去找专门的人来解决眼前的难题了，人倒是找到了，对方也说有东西，但是要求必须先付定金，才能带着老侯去拿货。 老侯想着刀疤要的急，也就没多想，当时就把定金给付了，还不少，足足一百块。 那人拿到钱之后，就带着老侯在胡同巷子里转悠，三转两转的，老侯就把人给跟丢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人给涮了，刚碰到的那两人跟拿钱的那人应该是一伙儿的，可把老侯给气不轻。 “呸，那俩撞我的人，绝对有问题，也怪我太心急了，没想到我老侯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老侯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自己当时就跟中了邪一样，非要付那个啥定金。 “老侯，没事，能找到地方，就不怕找不到人，只要那人是在黑市上混的，咱们肯定能找到他的踪迹，放心吧，别的都先放一放，先给你找回场子再说。”刀疤这话说得轻巧，主要是没有望远镜，他的跟踪计划也难实施。 “别介，这场子侯爷我自己找就行，明天我再去一趟黑市，我就不行了，整个县城连个望远镜都没有，实在不行我就摆摊，高价回收，总有那贪财的，”老侯可不敢让刀疤帮着寻人，虽然这小子寻人确实有一手，但是老大可是有安排的，万一这次的任务出点问题，难保这小子不会以此为借口，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老侯，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找个人而已嘛，浪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真不用，咱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按照老大的安排进行，这事儿可以先放一放，说到底，不就是一百块钱嘛，要是耽搁了老大的事情，多少个一百块都不成的。” “对，还是老侯你说的对，”刀疤想了想，也只能是如此了。 “对了，还没问你呢，那边情况咋样？” “地方我找好了，咱们是外地人，要是去林家村的话，一开口就得露馅，要是随意找个借口也是能糊弄糊弄那些村民的，但是，就怕张有为这小子起疑心，所以，我就找了个村外的地方，先观察张有为一段时间，要是拿东西真在他身上的话，他肯定要有所行动的。”刀疤是有自己的方式的，太具体的，他也没跟老侯说。 “也对，那就按你的方式来吧，” “那这望远镜的事儿就得赶快解决了，老侯，我找的地方，离着村子不近，靠眼睛可是啥也看不到的。” “行，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保证，三天之后，一定把东西给你寻来。”老侯心里已经有谱了，实在不行，只能去这边的市里想想办法了，那里有老侯认识的人，应该容易一些。 “好，那我等你消息。”刀疤随后就不再说话了。 林家村这边，林奶奶和卢月娥忙活了一个上午之后，来人逐渐少了。 虽然，东西有限，但是价格实在美丽，大家都忍不住多买了些，毕竟快要过年了嘛，这一年到头的忙活，家里总要见见新东西不是。 所以，这些家庭主妇们，那真是豁出去了，每个人都是空着手来，满着怀走的，走的时候，这脸上还都是带着笑容的。 有那讲究的人家，回家之后就回来给送钱了，碰到从山上回来的林爷爷三人，还热情地打招呼来着，很是积极地邀请林立钟去她们家吃饭。 林立钟只能是端着笑脸，一一回应，先答应这，知道对方是客气话，林立钟也就跟着客气。 这到家的时候，林立钟的腮帮子都要僵了。 “奶，你都跟人家说啥了，看她们那热乎劲儿哟，我感觉我是人家家的亲孙女。”林立钟吃饭的时候，还跟林奶奶开玩笑来着。 “小五，你奶奶跟人炫耀你来着，说你能干，这些东西都是你帮着你二爷爷的战友弄来的。”卢月娥也乐了，跟林立钟解释了一下。 “怪不得呢，还好还好，奶奶没告诉她们这些东西是我弄来的，不然啊，她们就要把我抢回家喽。”林立钟夸张地说道。 “哼，得了吧，人家那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行了，赶紧吃吧，一会儿肉都凉了。”林奶奶笑着给林立钟夹菜。 一家人吃吃喝喝的，很是愉快地解决了午饭。 中午，照例，是要午休的，现在是冬闲，平时也没啥事儿，今年乡里村里都没有派任务，所以，今年的冬天是近几年来，大家过得最轻松的一年了。 下午，林爷爷起来之后，就出门了，准备去山脚下去看看。 林爷爷前脚出门，林立钟后脚也跟了上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林爷爷就停下了，等着后面跟着的林立钟上来，这才继续走。 “爷爷，您也发现了是吧。” “嗯，是有点痕迹，怎么？你也看到了？” “上午去找您的时候发现的，只是做了记号，暂时没有看到是谁，” “嗯，不是村里人，应该是外村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个啥意思。”林爷爷很肯定，村里人，甚至是隔壁村里的人，做的记号他都能认出来，而且大家的默契就是，做记号可以，不能破坏树木。 但是，下山的时候，林爷爷看到的那些记号，明显不是。 爷俩的脚程都不慢，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林立钟上午找到的那个山坡。 “这里，是对着村里的知青点吧。”林爷爷看了看这附近的痕迹，很快就判断出了这人的意图，不是要往山上去的，这心里就放下了一大半。 他对附近的地形和村里的情况门清，打眼一瞧就知道是对着哪里了。 “嗯，按照方位来说没错，但是距距离上就有点远了。”林立钟是知道的，毕竟那人从火车上就跟着了，“爷爷，有件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 “啥事？” “我在火车上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老头，那人八成是做了伪装的，而且他也跟着到了县城。” “嗯？”林爷爷当时去接站的时候，也瞥到过一个人，当时他也觉得那人的步子和他的相貌不太相符，但是着急接人，他也就没关注太多。 “那人看上去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是那走路的声音绝对不像，感觉比我爸还年轻。”林立钟把自己的观察一点一点都告诉了林爷爷，“而且，一个小时之内，他在我那个车厢来回转悠了十多次，每次路过我们座位的时候，还要瞥一眼。” “跟着你来的？” “不是，我观察过，对方一直看的都是张有为。”林立钟摇头。 “有为这小子？怎么会？他这是让人盯上了？”林爷爷觉得不太可能，这孩子来村里也有年头了，从一个十五六的孩子，长成了二十多的大小伙子，这可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 别的不说，这孩子是同一批里最省事的，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还挺配合村里工作的，也不闹妖儿，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看明白了，是个踏实孩子，心里有数，就是不太爱说话。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去招惹别人的。 “嗯，八九不离十，爷爷，估计是这次探亲出了点啥问题。”林立钟看林爷爷的反应就猜到了，这人主动招惹麻烦的可能性不大，而且那人是从火车上跟来的，八成是从张有为老家那边跟过来的。 “行了，这事儿呢，你先不要声张，连有为也不要说，我回去跟村长提个醒儿，让他找人注意一下，”林爷爷不好主动去过问别人的隐私，“另外这个地方，小五你平时没事的时候也过来看着点，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跟着来的人。” “好，爷爷你放心，”林立钟答应了，她好奇心还是很重的，很想知道，这张有为身上到底有啥值得别人千里迢迢跟着到这穷乡僻壤来的。 第340章 确认来人 第二天一大早，老侯就再次出门了，当然了，刀疤也出门了。 老侯直接去了火车站，他昨天的时候已经跟那人发过电报了，昨天晚上的时候，也收到了回复，这才起早，坐火车去市里。 刀疤则是去了昨天已经踩好点的地方。 这会儿才凌晨四点多，天还黑着，从城里往外走这段，还可以打打手电筒，但是等会儿出了县城就不行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刀疤只能摸黑往林家村赶，他对这边的路又不熟悉，一路上没少跌倒，身上全是土，再加上枯草里的冰碴子，衣服很快就脏了。这时候，刀疤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了，再次跌倒之后，刀疤索性往地上一坐，准备歇会儿。 刀疤坐着的功夫，脑子也没闲着，一直在回想昨天走过的路线，根据周围的一些树木和石头啥的，来判断自己现在的位置，离着目的地大约还有四五里路，看了看时间，很好，离着天亮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刀疤也不歇着了，赶紧起来继续赶路，一路跌跌撞撞的，总算是到了昨天那个山脚下。 看着自己做的标记，路口这个好像是被人踩过了，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是路口，来来回回的总有人经过，还经常有小孩子到这边来，主要还是要看里面的记号，他刀疤做记号一向是做两套的，显眼处一套，下面隐藏的地方再做另外一套。 一路走过来，除了路口那个，其他的并没异常，这才让刀疤放心下来。 来到昨天选好的小土坡跟前，刀疤这才从包袱里拿出工具开挖，这时候天冷，想要长时间盯着，必须得做好完全的准备，刀疤今天就准备给自己挖个坑，咳，就是土坑，顺便挖个无烟灶，方便取暖。 刀疤在这勤勤恳恳地干着，林立钟跟林爷爷也已经起身了。 “爷爷，我今要去山上一趟。” “嗯，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啥，但是藏头露尾，肯定是见不得人，小心点总没错。”姜还是老的辣，林爷爷直接拿上了墙角放着的锄头，“给，你拿着这些，咱爷俩上山砍柴去。” 林立钟接过林爷爷递过来的扁担和柴刀，再次佩服起老人家的智慧。 爷俩手里的东西都是在普通不过的农具了，平常人看到一老一少，拿着这些东西，是不会起一点防备之心的，但是爷俩手里有了工具，那是可以变成杀器的，毕竟一力降十会嘛，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爷俩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暗着，但是路上已经陆续有人了。 “六大爷，这么早啊，这是弄柴火去啊？” “哎，对，这孙女回来了，就想着多囤点，不能让孩子冻着。”林爷爷也跟人搭着话。 “哟，咱立钟这么勤快啊，这么早就跟着你爷爷出门啊，也不多睡会儿？” “叔，”林立钟打眼就看出来了，这人绝对没林爸年纪大，“我可是在咱村里长大的，小时候还跟着我奶下地呢，早起不算啥，” “哟，对，可不是呢，六大娘那几年下地，后面跟着一串儿的尾巴，哈哈，”这人是昨天去林家买东西的家庭主妇之一，跟林家沾亲带故的。 “行了，这还得上山，就不多聊了。”林爷爷跟人寒暄完就领着林立钟继续往前走了。 这一路上遇到了七八波的人，挨个地寒暄，大家对林立钟跟着林爷爷这么早出来还是很新鲜的，毕竟是城里来的大孙女嘛，大家普遍觉得，这孩子应该比乡下的女孩子娇贵些，看看那些女知青刚来的时候，一个个的，嫌这里脏，嫌弃你那里乱的，能准时上工的都是少数。 没想到，六大爷家里这个小孙女，适应的还挺好。 有那跟林家相熟的，是知道内情的，就跟自己相熟的人八卦。 “你不知道，这小闺女啊，小时候一到暑假寒假的，就被送到咱们村里来，六大爷和六大娘轮流带着呢，长江家的也很疼这个侄女的，” “嗐，这有啥好奇怪的，人家家里七八个孙子，就这么一个孙女，能不宝贝嘛。” “立钟这孩子啊，去年的时候下乡了，还是主动提出要去乡下锻炼的，看这样子，适应的不错嘛。” “哟，不是说长河在那啥厂里混的挺好嘛，怎么就这么一个闺女还让孩子下乡了？” “不止呢，还有长河家的老四也下乡了，家里五个孩子，愣是一个没留在身边。唉，你说，咱也不知道人家是咋想的？思想觉悟高？” “切，得了吧，我看就是傻，这我要是有长河那条件，一定把几个孩子都留在城里，下乡是啥？不就是去吃苦啊，你看看咱们村里这些知青，哪个不是哭着喊着要回去啊，这眼看没希望了，才消停下来的。” “我看啊，这长河八成也没有长江说的那么厉害。” “这咋说的，人家每年也没少给家里送钱送东西的。” “呵呵，东西咱们是看到了，可那也不算多啊，至于钱，你看到了？还是我看到了？换句话说，要是你家儿子给你寄钱的话，你能宣扬地满世界都知道？” “那不能，我又不傻，对啊，”说话的这人才反应过来，“看来，这八成是长江给他哥抬面子呢，要是真那么有本事啊，也不至于老四老五都跟着下乡了。” “就是，本来我还想着，等今年长江大哥回来之后，托他帮忙，给孩子也安排个工作呢，看来是得另外想办法了。” “趁早想办法吧，这个不太靠得住，你要提了，再让人给拒绝了，那不是两边都下不来台啊。”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找找我娘家兄弟吧，他在县里上班，消息还是灵通的。” “那要是有消息，也跟我通个气儿呗，我娘家侄子今年也拿到初中毕业证了，孩子可精神了。我跟你说，我们老杨家这三辈子，才出来这么一个灵秀的孩子，他婶子，你要是有啥消息，可别忘了我们家啊、” “好，好，到时候说吧，我这还得回去给家里人做饭，走了，走了，”这人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就走了。 “哎，他婶子，他婶子，我这里正好刚起出来俩萝卜，你拿回去吧，给家里添个菜。”求人的这位呢，赶紧跟上了，边走还边从自己篮子里拿出萝卜往对方篮子放。 前面那人，走的更快了。 林立钟也没想到，自己跟着林爷爷一大早出门一趟，还能有这效果，给林爸省了不少事儿呢。 这主要是跟林家相熟的这人啊，也不是那么相熟，当然了，也是林二叔和林奶奶前期的工作做的好。 这娘俩一直有意无意地跟周围的人炫耀，自家大儿子\/大哥，多么孝顺，多么有本事，整天给家里寄钱和东西啥的。 这说的多，但是很少有人能见到真东西，偶尔有去借钱的吧，林奶奶也是抠抠搜搜的，三块五块地借，时间一长啊，大家都觉得这娘俩八成说的不是真的。 当然了，真是交好的人家是知道实情的，那人家也不会到处去宣扬不是。 爷俩慢悠悠地往山上走着，这还快到山脚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窥视感，下意识地就要往那边山坡看，林爷爷立马就给挡住了。 “小五啊，来，先歇会儿，爷爷抽袋烟，”林爷爷顺势就坐在了锄头的把手上。 “好，”林立钟也知道，自己反应太明显了。“爷爷，你也感觉到了？”林立钟放低了声音，跟林爷爷说道。 林立钟和林爷爷这个位置呢，离着那个土坡还有一段距离，那边地势高，很容易就能看到他们，但是想听到声音还是不太容易的，只要爷俩声音低点，对方根本一个字儿也听不到。 “嗯，放轻松点，没事，应该只有一个人，咱爷俩呢，”林爷爷刚才也感觉到了，他比自家孙女更敏锐一些，发现只有一个人的目光。 “哦，那咱们一会儿就不能从那条路上直接过去了，容易打草惊蛇。” “放心，这山啊，爷爷当初开荒地的时候，来来回回探查了十多遍，地形熟悉的很，那土坡上面有条路，咱们一会儿进山之后，先往上爬，回头我领着你回来就是了。” “幸好跟着您出来了，要是我自己啊，早就露馅了。” “嗯，你还有的学呢，昨天那记号啊，你差点就暴露了。”林爷爷一边抽着孙女孝敬的烟丝，一边给眼前的傻孩子指点，“对方做了两套记号，一个在树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这样就容易忽略了底下的那套，” “树底下还有？那我昨天就扒拉过一棵树，难道是破坏了底下的？” “咳，咳，没事，你扒拉的那棵树，正好在路口，即使被破坏了，也没事，里面的毕竟没被动过嘛，对方顶多是认为过路的人发现了树上的，好奇查看过，不会起太大的疑心。”林爷爷安慰着，毕竟要是真被惊到了，那人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呼，还好，还好，以后还是得多当心才行。”啧，林立钟这下算是长教训了，她还是低估了一些人，自己大意了。 “走吧，我这锅子抽完了，咱们直接上山去，你放松就行。”林爷爷起身之后，拍了拍林立钟的肩膀。 “好来，爷爷，您走前边，我在后边跟着。” 直到看到林立钟和林爷爷一直往上走着看不到身影为止，刀疤才放心下来。 刀疤那边的坑挖的差不多了，但是明晃晃地在那可太显眼了，难保不被那些调皮孩子发现，他就出来找树枝了，准备做个伪装，顺便整整无烟灶。 这刚起身就看到，远处有人过来了。 刀疤就顺势蹲下，观察起来。 还好，只是上山砍柴的普通爷俩，刚才那种下意识的反应只是自己的错觉。 又等了一会儿，不见人过来，刀疤这才起身去周围捡树枝子，给自己的藏身之地做伪装。 林爷爷带着林立钟绕了一会儿，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平地。 林立钟从边缘往下面瞅了瞅，还真是土坡那块儿，一览无余，也就看到了那人挖的土坑和烟道。 “爷爷，那人是打算长期蹲点啊。”林立钟回到林爷爷身边，才敢小声说话。 “嗯，看来有为这小子，这次回去惹上麻烦了。”林爷爷声音也放低了，毕竟离着太近了，就怕那人听到声音。“你再等会儿，确认一下，看是不是火车上那人。” “好来。”林立钟就回那边蹲着去了。 等了得有十来分钟吧，才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林立钟小心地往边缘移动，到了能看到下面的地方就赶紧停下了，小心地往下观察。 只一眼，林立钟就确认了，底下的那人就是火车的那人，这背影，这走路姿势，一样儿一样儿的。 林立钟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趴下了，那人太敏感，火车上那随意一瞥都能被对方觉察到，还是小心为妙。 一直等到那人再次离开，林立钟才小心地回到了林爷爷身边。 “确认了？” “嗯，就是那人，我不会看错了，”林立钟很肯定。 “行，那咱走吧，”说完林爷爷就带着林立钟外走。 “爷，这柴还没砍呢，”林立钟觉得做戏要做全套才是。 “行了，跟着吧，我再山上存了一些，一会儿你这就捆好，背着下山就行，咱们耽误的时间也不短了，别让那人起疑。”林爷爷对此早有准备，他平时没事儿就在山里晃悠，柴火存了有半山洞了。 “哎，行，我听您的。” 在林爷爷的带领下，林立钟跟着他来到了另外一个山洞，同样很隐蔽，对这座山了解的人都不一定能找到的那种，也不知道林爷爷是怎么发现这些的，满满登登地堆了好多柴火。 林立钟也不废话，很快就整理好了两捆，用扁担挑着，还贴心地给林爷爷也整理了一捆，让他背着，爷俩这才下山去了。 第341章 去县里打探消息 刀疤这边也悬着心呢，刚才那爷孙俩虽然没发现啥异样，但是他心里一直就莫名地感到紧张，不断地看着手上的手表，掐算着时间。 就在刀疤忍不住要上山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林爷爷带着林立钟下来了，老头子背着一大大捆的木柴，左手还拿着一把锄头。 那小姑娘倒是厉害，挑着两大捆跟她自己差不多高的木柴，慢慢地跟在老者后面，两人速度是慢了些，但是一步一步走的稳当，不多久就从刀疤的眼前经过，下山去了， 刀疤认出来了，那小姑娘就是在火车的哪一位，跟张有为聊天聊的兴起的就是她。 这姑娘是这村里的人？刀疤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人一看就不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那就是回来探亲的了。排除掉下一之后，刀疤就回到了自己选好的地方，继续挖他的坑去了。 林爷爷带着林立钟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就加快了速度，爷俩这一路上装的可累了，明明是单手就能轻松提着的柴火，还得装作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能背动的样子，真是为难林爷爷了。 “爷，咱们没露馅吧？”到家之后，林立钟才敢问出来。 “应该没有，等明天继续去看看就知道了，既然这些人都跟着过来了，怕是达不到目的不会罢休的，有为这小子这些年在咱们村里也算是老实本分的，还帮过村里不少忙的，咱们也不能眼看着不管，这要只是跟踪监视还罢了，要是想要命，那就不成了，没人能在咱们林家村撒野。”林爷爷这话说的干脆，当然了，他也有这样的底气。 记得当初这运动刚闹到林家村的时候，有那不长眼的还真得带人准备去砸林家的祠堂来着，都是村里的一些外姓人，可把林家本家的人气得够呛。 那时候，祠堂已经在村里族老的建议下改成学堂好多年了，林氏祖先的牌位也只是在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屋子里放着，就这样，村里的那些人都不放过。 从此之后，林爷爷就奠定了自家在林家村的地位，是那种轻易不要招惹的人。 这也是为啥，村里林二叔这一辈的人，对林爷爷都这般的客气和尊敬，这都是林爷爷自己挣来的。 当然了，在林爷爷的震慑之下，林家的运动，轰轰烈烈地起了个头，就没有然后了，之后的一系列活动，都是在村长和支书的带领下，做做样子而已的，有不服气的人告过密。 但是，林家人也不是吃素的，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林家人早已在县里站住了脚跟儿，在大家的配合之下，愣是没有让对方得逞过一次，之后那些人也就偃旗息鼓了。 所以，林家村近十来年，过得还是相当平静的。 “小五啊，你先在家帮你奶奶做饭吧，我出去一趟。”林爷爷交代了一句就出门了。 林立钟知道林爷爷有自己的打算，也没仔细打探，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张有为当时带在身边的那个小袋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紧张。 张有为也很好奇，这东西，当初爷爷交代给他的时候，也没多说，只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让他先不要打开，务必等离开宜市之后，再打开查看。 但是从爷爷郑重的态度中，张有为可以感知到，这东西很重要，于是，张有为也是等回到了林家村才选择打开。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是一卷羊皮。 张有为看着上面完全陌生的符号和地图，有点懵，他完全不明白，爷爷把这卷东西交给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为了气一气大伯和他爸？张有为一时之间也搞不懂了。 眼前的羊皮卷初看是一幅地图，但是上面却没有任何的标识和文字，只有一些特别的符号，张有为想了各种可能，都猜不透这些符号代表的意义，无奈只能暂时把羊皮卷放了起来。 既然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张有为也不去纠结了，反正他本来就是被家里抛弃的那一个。 十六岁的时候是如此，二十四岁依然是如此，至于爷爷临终前的那一番作为，张有为也不认为对方是后悔了，或者良心发现了，毕竟爷爷一直宝贝的可是大伯家的三哥。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还不如就继续在林家村的生活，至于爷爷留给自己的房子，呵呵，钥匙早就不止一把了，名义上是自己又怎么样，大伯家的三哥还不是一直住着。 想通了之后的张有为，继续自己在乡下的安逸生活，除了忙点累点，物资匮乏一些，其他的也没啥不好，而且，这边的人，呵呵，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那位力气大的出奇的老爷子。 张有为收拾好心情，就出门去了，回家之前，才刚入腊月，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过年了，很多东西，他都没来的及准备，总不能去别人那里蹭吃蹭喝吧，他今天要去供销社，买菜，买粮食啥的，总之，得为过年准备一下了。 从林家村到最近的供销社也有十里多地，走着去倒是也不远，但是一想到自己要买那么多东西，张有为还是决定去借辆自行车。 村里有自行车的人家是有数的，村长家，西头的柳家，南边的胡家，还有就是那位老爷子家里的，不过他家里的自行车要看运气的，毕竟那自行车平时都是他家孙子骑着的，要是正好赶上人家回来，就可以借来用一用，要是赶不上就只能去村长家里借了。 其他两家，张有为是不想跟他们有啥牵扯的，柳家的那个闺女已经纠缠他好久了，要是上门去借车子，那就是自己送上门了，胡家，呵呵呵，村里基本上没有几家人跟他家有来往的。 胡家那个儿子，就是当初带人要砸人家林家祠堂的那位，当初凭着一股子狠劲儿，带着人呜呜泱泱地去找林家的晦气，没想到被林老爷子一个人就给镇住了，这人甚至当场被吓的尿了裤子。 从那之后，胡家在村里的人缘一下子就差了起来。到现在也没几家人愿意主动上胡家的门。 想了一下，张有为决定还是先去一趟那位老爷子家。 林立钟有时候真的觉得，不能背后随意议论别人，这不，她正跟林爷爷说着张有为呢，这人就上门了。 “林爷爷，我想借一下你家的自行车。”张有为一向话少，来了就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 “啊？哦，立仁今天没回来，自行车没在家。”林爷爷说着还指了指平时放车子的地方，“有为啊，你这是要出门啊？” “这不走的匆忙，回来了，要啥啥没有，这都快过年了，我想着趁着这几天，赶紧去供销社买些东西回来。” “哦，是这样啊，”林爷爷想想也是，这一去就是二十天，啥事都耽搁了，“这样吧，你跟我去老九家里问问，我记得他昨天说今天要出门去县里一趟的，要去的话，你就搭着马车去吧，” 林爷爷还是愿意帮忙的，他知道，对方肯定要买不少的东西，一趟的话，自行车是带不了的，不如马车方便了。 “哎，谢谢林爷爷了。”张有为很是高兴，就知道，来找这位老爷子，肯定得有意外收获的。 “小五啊，你今天要出门吗？要不要跟着一起啊，正好有顺风车。”林爷爷看向林立钟。 “去，正好去县里转转，”林立钟知道爷爷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么一句，很快就领会了。 火车行那人是外乡人，贸然来村里的话，肯定会引起村里人的关注，所以他是不会到林家村来的。 对于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最好的落脚点就是县里的招待所，当然了，也不排除他在这里有熟人，会住到熟人家里。 不过，这县城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排除一下。 搭了九爷爷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县城。 “小五，有为啊，我就把你们放到这里了，我中午是要回去一趟的，大约是十一点半左右会经过这里，我等十分钟，你们要是赶不过来就等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就来这里等你们。”林靖远是来给县城里的闺女家送东西的，下午再回来就是要给小儿子家送来，姐弟俩不在一个地方，他得分开去。 林靖远交代好之后，就离开了。 林立钟也跟张有为说了一声就离开了，供销社跟招待所不在一个方向。 到招待所的时候，林立钟没有从正门进，她怕万一那人真住在这里的话，会碰到。 这招待所林立钟之前还真没怎么来过，里面也没啥认识的人，这一时间还真没啥好办法。 正在林立钟想着要不要直接去找柜台的那位大姐时，被人给喊住了。 “小五？”林立仁也不太确定，这个时候林立钟怎么会在这里。 “立仁哥？你怎么来这里了？”林立钟记得林立仁是在医院工作来着，怎么这个时候来招待所这边了。 “还真是你啊，小五，你啥时候回来的，回来也不说来看看你哥我。” “前天才回来的，这不想着你回家给你一个惊喜嘛，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这里碰到你了，立仁哥，你来这里是干嘛来了，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医院上班吗？” “我这是被医院抓壮丁了，上面派了一队来考察的，医院那边精心安排着吃住，还找了专门把我们这些清闲人员拎出来了，务必要照顾好，连住的地方，都换到了县里的招待所，听说是有位考察人员抱怨我们医院的招待所晚上没有热水，呵呵。”林立仁这些抱怨的话已经在肚子里憋了好长时间了，这见到林立钟忍不住就给说了出来，“嗐，我跟个小姑娘说这些干啥，”说完林立仁就有点后悔了，不该跟自家堂妹说这些的。 “没事，立仁哥，放心，我就当啥也没听到，”林立钟倒是很高兴，这不打瞌睡了，正好有人来给送枕头了不是。“哥，你这是要去招待所啊，能带我一起进去瞧瞧吗？我还挺好奇的。” “行，那你跟我一起去吧，”林立仁只当是小姑娘好奇了，“要是失望了，可跟我没啥关系了，我可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这招待所可跟大伯厂里的招待所没法比。” “就是好奇而已，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嘛，比啥呀。” “行，那走吧。” 就这样，林立钟跟着林立仁顺利地就进了招待所。 “小曹，怎么样，今天那几位有啥要求吗？”一进打听，林立仁就直接去了登记的地方，来回这么多次了，都跟这里的工作人员熟悉起来了。 “昨天晚上有位饿了，专门让食堂的大师傅给他做了一碗面，还抱怨没有酒，其他的倒也还好，比前两天好多了，”这小曹对这几位也是很熟悉了，这几天的夜班都是他值得，那是真开眼了，那幺蛾子，哦，不，是要求，是一个比一个多。 “哦，行，回头替我跟大师傅说一声，都给他记上了，回头给他补个加班费，我们院里报销。”林立仁还是很会做人的，反正都是院里花钱，没必要抠抠搜搜的。 “哎，还是林哥你大方，”这后厨的大师傅是小曹的大伯，这大伯沾光就是他沾光了，反正没有便宜了外人。 “你放心，不会让大师傅白忙活的。”林立仁看了一下时间，该上去了，就把林立钟交代给了小曹，“小曹啊，这是我妹妹，她就是想进来看看咱招待所的，小孩子嘛，好奇心重，先让她在你这里待一会儿，我先上去打个招呼去。” “行，林哥你放心就是了，咱妹妹在这儿保证没问题。” 林立仁跟小曹交代好之后就上楼去了，这群人在三楼，为了他们住的舒服，医院那边特意跟招待所的领导协商了，三楼专门空出来，就招待他们。 “妹啊，你就在这儿坐着就行，我先去后面一趟，要有人来，你就让他先等等，你放心，一般是没啥人来的，这都快过年了，除了二楼那俩缺根弦儿的，也没谁了。” “嗯，我知道了，我不乱跑，就在这儿等着我哥下来。”林立钟早就看到桌子上的登记册了，这小曹真是好人，竟然还给她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 第342章 找到对方的落脚点 眼看着小曹同志走远了，林立钟就开始行动了。她站到了柜台跟前，看上翻找登记簿。 果然，下车的当天还真有外地人来入住，不过是两个，还住同一个房间。 侯浩瀚，白守平？这两个名字感觉跟那个人不搭呀，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人。 不过，除了当天的那两个人之外，这几天就没有其他人来招待所了，那可能性就很大了，林立钟决定等会跟小曹同志打听一下消息。 林立钟把桌子上的登记簿恢复原状之后，就又坐了回去。 小曹同志手脚很利落，不到五分钟就又回到工作岗位了，还顺带了些东西回来。 “林家妹子啊，有人过来吗？”小曹同志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了柜台下的橱子里，想了想又从里面拿出一小把栗子。 这栗子个头不小，这一把统共也没几个，小曹同志就都塞给林立钟了。 “来，我大伯给的栗子，见者有份儿，分你一些。” “谢谢，”林立钟还接了，倒不是她贪图这几个栗子，而是她知道，小曹同志讨好的人是自家立仁哥罢了，“对了，刚才没人过来，电话也没响。”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妹子我给你倒杯水吧。”小曹这才想起来，刚才就这么把人给晾在这里了。 “没事，我不口渴，我看你比我大，我就喊你小曹姐姐吧。”没错，长得小曹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但她的的确确是个女同志。 “哎，好，” “小曹姐姐，这里住着的都是我哥要照应的人吗？”林立钟开始了。 “哪能呢，他们医院又没有整个包场，再说了，即使他们医院想这么干，我们领导也不能同意啊，咱们县里的招待所那可是有任务的，”小曹同志说起自己的单位还是很骄傲的。 “那是，这可是县里的脸面不是。” “嗯，你哥他们医院的客人啊，都在三楼，整个三楼为了接待他们都给空出来了，他们医院为了这件事儿，可没少找我们主任。” “那一楼和二楼呢，人多吗？” “一楼和二楼也都是客房，现在这都快年底了，要不是为了大事儿，谁愿意出门啊。” “哦，那这样说的话，一楼和二楼现在就没人了？” “有，怎么没有啊，二楼就住着俩呢，外地来的，说是来寻亲的。”小曹也没拿林立钟当外人，再说了，这也不是啥不能往外说的事情，“这大过年的，要不是实在亲戚，谁这么费工夫地过了找啊。” “还有这时候来找亲戚的呢，真是不容易，” “可不是，其中一有个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呢，那头发都花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家身体素质是真不错，比我这小年轻都利索。” “嗐，这常年在乡下干活的人啊，身体素质都不错，我爷爷就是，现在都是快七十的人了，还每天上山砍一大捆柴呢。·” “可不是这样，妹子，我跟你说啊，就二楼这老人家，可不是咱们乡下种地的，那手可细呢，一点也不像是干重活的手。”小曹同志一脸我跟你分享秘密的表情，林立钟觉得有点乐，这小曹真是个好同志。 “哟，那可真是不容易，对了，不是说两个人嘛，那另外一个也是上了年纪的？” “那倒不是，另外一人是中年大叔，长得尖嘴猴腮的，啧啧，两人说是表兄弟呢，这年岁，这长相，真是看不出哪里是亲戚了。” “嗐，这表兄弟嘛，长相不一样的多了去了，对了小曹姐，那两人是哪里来的呀，说话的口音跟咱们这里一样嘛？”林立钟一副好奇的样子，这倒是让小曹同志更有分享欲了。 “介绍信上写着是春市来的，那边是南方，跟咱说话的口音当然不一样了，好在这两人都会说普通话，不然啊，我是真听不懂。” “是吗，那你跟我学一学呗，我还没听过南方人说话呢，怪好奇的。” “&*%#$@#@#，”小曹同志模仿了一下，反正林立钟是一个字也没听到懂。 “这是啥呀？算了算了，小曹姐姐，我还是不听了，这回去跟人学都没法学。”林立钟虽然不知道这话是啥意思，但是记住了怎么发音，张有为也是南方人，说不定对方能知道。 “我也这么觉得，你不知道，我听他们说家乡话就跟那收音机里的外语似的，叽里呱啦的，反正是听不懂。” “可不是呢。” 两人这边聊得正在兴头上，那边林立仁下来了。 “小五，走吧，我带你去转转。” “林哥完事儿了啊？怎么样，今天好应付吗？”小曹见林立仁过来，就赶紧凑过来打听消息了。 “嗯，昨天估计是逛累了，今天没有一个愿意出去的，对了，正好，你等会儿跟大师傅说一声，让他准备点馄饨啥的，一会儿那边可能会要吃的，这会儿估计正儿八经的饭也吃不消，” “行，我一会儿就跟我大伯说去。” “别忘了就行，走吧小五，”林立仁喊了林立钟过来，“想看招待所等下次吧，今天不合适。”林立仁没有解释，林立钟也不问，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再继续待下去万一真碰上那人，反倒弄巧成拙了。 走出招待所之后，不等林立仁开口，林立钟就抢先了。 “立仁哥，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东西要买，就不跟你一起了，对了，你今天回家吗？” “今天，怕是不行，最近我们那边不给休息，怕是得到年底了，反正也没几天了，对了，小五正好我那里有些东西要带回去的，要不你帮我拿回去吧。” “东西多吗？” “不多，就是一些吃的，用的。” “那要不下午吧，我搭九爷爷车来的，他要下午才回来，” “我中午十二点到一点有空。” “知道了，我一定过去，你还是在宿舍住是吧。” “对，没换地方，那你赶紧去忙吧，我就先回单位了。” 送走林立仁，林立钟又重新回到了招待所附近，此时她已经伪装过了，背着一个筐子就往提前找好的位置过去了。 等了有一个小时左右，林立钟才看到自己想要等的人，就是火车上那人，他是从招待所走出来的，那就可以肯定了，他就是二楼的住户之一，另外一个应该就是他的同伙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另外一个人出来，林立钟就背起东西离开了。 等换回自己的装束之后，林立钟就溜达着准备去吃饭了，这都十一点了，啥也不能阻挡她吃饭。 至于林立仁那里，她是不打算午饭的时候上门去的，她立仁哥那个宿舍是个两人间，他跟另一位医院的工作人员同住的，她过去拿东西还行，吃饭就很不方便了。 吃饱喝足，才刚刚到十二点，林立钟就步行去医院那边了。 林立仁果然不是一个人在宿舍，虽然没进去，但是她听到宿舍里有说话的声音了。 林立人也没让她进去，自己回去拿了东西就出来了，还跟自家妹妹解释了一番。 拿到东西之后，林立钟就放到了背筐里，之后在没人的地方又添了些别的东西，这才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路过邮局的时候，林立钟想起了自家大哥，就去发了封电报，准备问问他们的进程咋样了。 林家这边呢，确实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之前跟林立东相亲的姑娘钱雨，找了过来，正好把要出门的林立东堵了个正着。 “林同志，上次见面比较匆忙，我今天正好有空，就想着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公园走走。”钱雨也是鼓足了勇气过来的。 那天回去之后，钱雨就去找了大姨，让她帮着问问后续的情况，或者想办法再安排一次相看。 结果，这都等了一个多星期了，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再次被喊到居委会报道之后，钱雨受不了了，她决定自己主动出击，必须拿下这位林同志，赶紧结婚，然后随军，离开这里。 钱雨也顾不上等那边的恢复了，按着之前大姨说的地址，自己就找寻过来了。 “不好意思，钱雨同志，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你还找别人吧。”林立东还是记得这姑娘的，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自家妹妹，而且印象深刻啊。 “不是，我跟你妹妹只是有一点误会罢了，我也已经道歉了，林同志，我觉得我们还是挺合适的。”钱雨一着急就开始语无伦次了，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这跟我妹妹有啥关系，钱雨同志，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希望你能找到适合自家的革命伴侣。”林立东对这姑娘的印象更差了。 “我，我，不是，我觉得咱们之间缺少机会，缺少互相了解的机会，林同志，了解之后，你会改变对我的。”钱雨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你好，这位同志，你找我未婚夫有什么事情吗？”柳芽适时地出现了，打断了钱雨的话。 “柳芽，你来了。”林立东的声音。 “未婚夫？你，你，你们？！”钱雨指着柳芽和林立东，很是震惊。 “是的，钱雨同志，这是柳芽，我的对象。” 柳芽微笑着站到了林立东旁边，没有再开口，但是意思很明显，就是宣示主权。 “这才一个星期你就有对象了？！不可能，林同志，你这个开玩笑的吧。”钱雨满脸的不可能。 “是的，就是这么快，”柳芽脸上z的笑容对钱雨来说多少有些刺眼了。 “钱雨脸色铁青，又羞愤又愤怒，那脸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一变，最终定格在恼羞成怒上。 “你，林立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边跟人家相亲，不给明确说法，那边就又找了了对象，你这明显是脚踩两只船，你这是耍流氓你。”这人一生气呢，就容易口不择言，钱雨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钱雨同志，请你沈燕，当初咱们相亲，这我认，但是当时你啥话也没说当时就跑了，也没给我机会说明情况，后来介绍的人来问过我家了，我也明确给了拒绝的答复，没有不给明确的说法。”林立东可不乐意背这么大一口黑锅。 “呸，你就是拖着呢，中间的介绍人根本没有给我们家消息，别在这里装了，这是被我揭穿真实面目，自己给自己找托词呢。” “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可以很确定我的答复，你们家那边已经知道了。”林立东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可能，我还托我大姨打听你家这边的消息来着，一点答复都没有，你说的这个，绝对不可能。”钱雨看着林立东镇静的样子，已经开始慌了，但是嘴上还是不认输。 “这位钱雨同志是吧，”柳芽这会儿终于确定眼前这人是谁了，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还是真是一点都没变，“我觉得，你这会儿与其在这里纠缠不清，还不如回去问一问你的家里人，当然了，也包括你口中的大姨，立东一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至于你说的设么脚踏两只船，就更不可能了，你最好回去搞清楚再说，我们念你年纪小，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你啥意思，不跟我一般见识，我还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呢，这本来就是林立东的错。” “钱雨，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再诬蔑人的话，我可以就要去你家跟你家里人好好讨论讨论了。”柳芽很轻松地就把对方给拿捏了。 “我，哼，你等着，”张牙舞爪地钱雨终于还是走了。 “呼，终于是走了，那咱们也走吧，林立东同志。”见人走了，柳芽也有时间跟林立东开玩笑了。 “柳芽，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确实已经明确拒绝了，当时我去就是为了不让我妈那么操心的，真的，”林立东这一紧张就忍不住解释，跟刚才的表现可是完全不同的。 “嗯，我知道那是真的，不过，林立东同志，至于我爸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相不相信，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柳芽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第343章 熟人杀熟 钱雨被怼走之后，越想越是不服气，又去找她大姨去了。 黄先云看到外甥女过来，本来是挺高兴，但是没想到，钱雨进门就哭了起来。 “哭啥呀，谁让你受委屈了？是你妈？还是你们街道那边啊？跟大姨说，大姨帮你说道去。”黄先云可是给心疼坏了。 “大姨，不是我妈，呜呜。” “那是谁呀？” “呜呜，是，是林立东，就是之前您给我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钱雨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开始说正事了，小时候就是这样，只要自己一哭，大姨肯定心软，要吃的给吃的，要衣服给衣服的，就算是表哥惹到了自己，那也只能在大姨的威慑之下，乖乖给自己认错。 “谁？” “大姨，就是上个星期你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啊，就是那个，我跟他家妹妹有点误会的那个。”钱雨一边说着一边抱着黄先云的胳膊，“大姨，就是上次我觉得有点可惜的那位。” “嗯，我知道，”黄先云脸色突然就不一样了。 “大姨你不知道，林立东这人人品有问题，这才过去多久啊，我还说要再跟他见一见呢，没想到，我今天碰到他了，他旁边跟着一位女同志，他说那是他未婚妻，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啊。”钱雨老毛病发作了，开始瞎编了。 “大姨，这样也就算了，那女的，竟然说是我缠着林立东，这不是诬赖人嘛，可气死我了，大姨，我咽不下这口气，呜呜。”这撒谎呢，它是上瘾的，钱雨现在也是越发地控制不住自己了。 “小雨啊，人家也没有说错。”黄先云的语气很是平静地给了外甥女答复。 “大姨，你，啥？大姨，你可是我大姨，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呢。”钱雨还想继续编下去的，但是无奈，黄先云这次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捧场。 “我说的是实话。”黄先云把钱雨从自己的胳膊上扒拉了下来，坐正了身子。 “大姨，我，”对于黄先云的这种反应，钱雨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大姨听出了这是谎言？不，不可能的，刚才她在林家大门口并没有看到大姨。 “小雨，上次你妈妈来找过我之后，我就去找了老陈的妹妹，也就是那位从中给你牵线的阿姨，”黄先云顺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林家那边也明确给了答复，人家那边确实觉得不合适，说是年龄差距实在是大，半点也没提你跟人家家里闺女的事情，那中间人也明确说了，人家闺女回家也没提这件事，要不是咱们主动提，人家家里都不知道。” “大姨，”钱雨也没想到那边给了答复， “你先听我说完，这事儿呢，我知道你着急，第二天就跟你妈妈说了，让她跟你好好说说，现在看来，你妈妈根本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儿，还是你明明知道了，还是要上赶着去找人家？”黄先云的声调一下子就高了起来，直接把钱雨给吓了一跳。 “大姨，大姨，我是真不知道，我还一直等着你这边的消息呢，要不是觉得时间太久了，我也不会主动去找那谁呀，我，”钱雨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你主动去找的林家那孩子？你刚才不是说在街上碰到的吗？”显然黄先云这工会的工作不是白做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不是，大姨，我就是怕错过，就去了林家附近晃悠，然后凑巧碰到了。”钱雨赶紧找补。 “那事儿你确实不知道？”黄先云问道。 “大姨，我是真不知道，我妈妈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跟我说呀，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我还去啥呀，我又不是找不到对象了，真是的，我妈怎么这样啊，今天真是丢死人了。”钱雨确实是不知道这事儿，她妈妈是半个字儿也没跟她提，这回算是让她给坑惨了。 “好了，小雨，既然知道了，你就回去吧，记得，既然人家林家那孩子已经有订婚的对象了，你就别惦记了，另外，这件事儿呢，我会跟你妈谈谈的，不准回去跟你妈闹腾，听到了吗？”黄先云大概是猜到了自己妹子的用意，但是看外甥女这样子，怕是不明白，满口的埋怨，母女俩怕是要闹矛盾了。 “我，我知道了大姨，您放心吧，我听您的。”钱雨看着黄先云严肃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情没的商量，就只能答应了，但是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本来还以为是别人不讲道义在先，没想到小丑竟然是她自己。这好不容易知道了罪魁祸首，竟然还是她妈，这要发火吧，亲大姨还不让，真是窝火。 “大姨，那我先回家了。”钱雨也不待着了，还是赶紧出去转转吧。 “嗯，别乱跑，没事就回去吧，外边天儿也挺冷的，你的婚事我心里有数，放心吧，既然能找到一个林家孩子那样的，就能找到第二个，”黄先云看出了钱雨的不乐意，就安抚了一下。 “嗯，”钱雨也没太在意，直接就走了。 钱雨走了，之后，黄先云也没闲着，直接出门去了，她刚才那话还真不是糊弄钱雨的，最近还真给外甥女物色了一个，今天再去找人仔细打听一下，看看这人的情况是不是属实。 老侯到了市里之后，很快就找到自己那位熟人。那人也没废话，直接带着人去了黑市，花了两倍的价钱，才把需要的东西拿到手。 “老侯，真是对不住了，你这要的急，要是再容我两天的话，那能省下不少钱，”那熟人虽然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的回扣，还是被卖方要的价格给惊到了不过，嘿嘿. 这种事情哟这次没下次的，一锤子买卖，能挣多少算多少，他可是知道的，老侯有钱的很，而且他可以肯定，老侯不敢声张，毕竟他干的那些事儿，多少时有些见不得人的，就算是知道被坑了，那也得认了，想找回场子？不好意思，黑市上的人都精明的很，人家根本不露真面目，你想找人，去哪里找啊。 所以，这熟人啊，最是容易杀熟的。 “我知道，兄弟，还是得感谢你啊，这可帮了我大忙了。”老侯心里滴血，但面儿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还得一副感谢的模样。 老侯也没想到，这市里的黑市这么黑，这要是再宜市，这些钱，自己都能买三个这样的货了，但是没办法，谁让刀疤需要呢，还要得这么着急，只能认栽了。 “哪里，哪里，这也不是啥大事儿，兄弟，走，哥哥我请你去吃饭，我们这国营饭店，那厨师可是很出名的。”想着即将到账的钱，这熟人还是良心稍微有那么点不安的，准备出点血请老侯吃顿好的。 “感谢哥哥的好意了，我这实在是有着急的事儿，咱们下次，下次再说，下次我请老哥哥吃饭，”老侯还着急赶回去呢，可不能在这里久待。 “那我就不耽误兄弟你的事情了，下次来了，可一定要来找我哈，”一定得来啊，这不就是妥妥的大团结嘛，你不来，谁给我送钱啊。 “好，一定，一定。”老侯也不磨叽，从黑市出来，就又去了火车站，这前前后后，离开了才不到一个半小时，买好了回程的火车票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了。 那熟人送走老侯之后，紧接着就又回到了海市，去找刚才那小子要钱去了。 “嘿，您可回来的够快的，怎么着啊，怕我跑了不成？”那卖家显然跟这人是混熟了。 “嗐，我怕啥呀，咱俩这买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啊，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人也知道是玩笑，也不在意，反正对方的底细他都已经摸清楚了，这才敢跟对方合作这么多次。 “也是，哈哈，人送走了？”卖家开始点钱，这次收获不错，他本来报出这个价格是等着对方还价的，没想到对方连个磕巴都不打，直接就给了，意外收获啊，“给，大哥，这是咱之前商量好的分成。” “嗯，没错，还是兄弟你痛快。”这人仔细点了两遍，发现没错之后，就赶紧收了起来。 “那成，大哥，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儿，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放心，就冲兄弟你这么痛快，下次一定还给你介绍。”老侯这熟人路子广的很，各式各样的人物都认识不少，这里面属眼前这人货源足，只要你能想到的东西，对方都能弄来，人也爽快，是个很不错的合作对象。 “那行，您忙着，我也该回去了。”卖家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该撤了。 “对，是该回去了，走了，兄弟，”这人身上装着不少钱，怕出意外，也 赶紧溜了。 等那人走了，之后，这卖家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等下一位熟人。 其实这卖家也摸清楚了刚才那人的底细，这人缺德事可没少干，像今天这样杀熟的事情，就他知道的，已经二十多次了，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交到这么多朋友的，还乐呵呵地送上门来让他坑，别的不说，就这手本事，一般人可没有。 不过，这卖家已经不准备继续跟这人合作了。刚才他带着来买货的那人可不是简单角儿，那人狠着呢，眉眼间的戾气可是要溢出来了，卖家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多了，绝对不会分辨错的，这样的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等第二笔买卖做完，这位聪明的卖家就赶紧撤了，此时天已经快亮了。 卖家，也就是张文斌，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换了一身衣服，这院子还是他为了方便来往黑市买的，家里除了奶奶，老娘就是媳妇，一家子的妇孺，他怕她们担心。 虽然，家里的老娘和媳妇，也知道他经常来往黑市，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在干啥，张文斌回家也是一个字儿不提，平日里还是按时去厂里上班，有事儿的时候，就跟师傅请假。 张文斌的师傅呢，是知道他家里的情况的，每次请假也都痛快地答应了，反正厂里现在是不发全工资的，只要不被领导发现就行，再说了，他们这锅炉房，平时基本是没人过来的，天气冷之后，也有过来偷懒取暖的，大家都一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互相给方便就是了。 林爷爷那边找了村长和支书，把自己跟林立钟发现的情况仔仔细细跟来两人说了一遍。 “大爷，我看这事儿吧，咱们还是得把有为喊过来，这孩子呢，也不算是外人了，而且那人还是跟着他来的，得让他知道，咱倒是不图有为手里的东西，但那人可不是啊，万一发生点啥意外，就不好说了。”村长还是想着了解清楚情况，听这架势，八成不能善了，毕竟这宜市离着林家村，好几百公里呢，谁没事儿闲着跟过来啊。 “长源说的有道理，对了，那人是自己一个人吗？有没有同伙？盯梢这种事情，一个人短时间还行，要是时间长，一般多人的可能性大。”支书跟林爷爷是同辈的，这阅历自然也不少。 “我家小五已经去查了，我也觉得应该不止一个人，长源啊，你先去把有为这孩子喊过来吧，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林爷爷是赞同村长的说法的，他一来是想帮张有为一把，二来嘛，也是怕万一出啥意外，再波及到村里人就不好了。 “行，我这就去，正好这孩子回来，也得过遍手续。”村长也不含糊，说完就出门了。 所以，等林立钟回来的时候，还不等回家，就被村长给喊了过去。 这一进屋就看到了自家爷爷，支书爷爷，还有张有为，瞬间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爷爷，我回来了。”林立钟先喊人，接着也喊了村长和支书。 “嗯，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爷爷，果然像你猜的那样，这人还有同伙，他们俩是从宜城来的，跟张有为是一个地方的。” 第344章 熟悉的符号 黄先云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去了一趟钱雨家里，跟自家妹子关起门来好好聊了一番。 “你可想好了，那孩子除了没有正式的工作，哪方面都不错的，”黄先云只把昨天的事情压下去了，没有跟自家们提，只是把自己最近接触到的一个不错的孩子跟她提了 “姐啊，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小雨好，但是，这啥江卫民自己还是个知青呢，这回来连粮油关系都没有，姐啊，你说说，这日子得过成啥样啊，还有生病的爹娘，这要是有脑子的人家都不会选的，大姐，我拿你当亲姐，以后这种人家你就不要提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正是因为小江这孩子现在遇到困难了，孩子嫁过去，那人家家里能记小雨一辈子的好，” “行了，姐，你就跑出去问问去，谁家有闺女愿意找这么个人家，我们家小雨名声是有点受损了，但是好歹是有工作的，我再仔细给孩子找找，还是能找到合适的，大姐，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妹子，我也是为了小雨着想，这江家没出事儿之前，就咱们家这个成色的可是攀不上的。”黄先云还想再提醒一番的，但是看到自家妹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就不再往下说了。“好，那这件事情就当我没有提过，对了，上次我跟你说的林家那事儿你是怎么跟钱雨说的？” “我这段时间忙着过年的事情，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没来得及跟小雨说呢，怎么了，林家那边又改变主意了？我就说呢，我们家小雨这么优秀的孩子，他老林家还拿上乔了。” “唉，昨天钱雨跑去找人家那孩子了，还碰到了人家跟未婚妻在一块儿，行了，你回头好好跟钱雨说说吧，我这段时间也挺忙的，钱雨要是没有啥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过去了。”黄先云就留下这么一句话，连招呼也没打，就离开钱家了。 刚从居委会接受教育回来的钱雨，正好在巷子里看到了大姨的背影，喊了一声，人也没回头，她还以为认错了。 “妈，我刚才在巷子里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跟大姨可像了，喊了一声，没想到不是。” “哦，应该是你大姨，可能是没听到。”钱雨她妈没在意，她知道自家大姐生气了，但是根本不放在心上，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很快就过去了，就让大姐先自己生一段时间的气吧，等气消了，自己再带着钱雨上门哄哄就好了。 但是钱雨她妈完全疏忽了，黄先云以往再生气，也是小雨小雨的喊，这次竟然喊了钱雨的全名，那就是生气到一定程度了，可能不会跟之前一样，稍微哄一哄就能好了。 “我大姨还真来了？” “嗯，又来给你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钱雨她妈一边收拾刚才的东西，一边跟闺女聊着。 “啊？比林立东优秀吗？也是部队上的？” “也不知道你大姨是咋想的，那孩子啊，是个知青，虽然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回城了，但是没户口，没工作，除了孩子是个好孩子外，啥也没有，家里还有生病的父母，你说说，你大姨这是咋想的啊，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妈，我大姨跟你说我昨天去找人的事情了吧。” “说了，你不提我还忘了，行了，小雨，林家那边就算了吧，就当是没缘分，你大姨早就给我说了，我最近忙，也忘记跟你提了，” “妈，你怎么这样啊，你知道我昨天多么丢人啊。”钱雨的委屈一下就上来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昨天丢大人了。 “行了，又没少点啥，还不是你自己乐意去的，行了，去你屋里找几张包袱皮过来，我把这些东西都放起来。”钱雨妈妈觉得这也没啥，又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自家跟林家又没戏了，怕啥的。 “妈， 你，哼，你就是不如我大姨关心我，”在钱雨看来自己是被自家亲妈给坑了，才会丢人到到相亲对象面前去，但是显然，这些在她妈妈看来，一点也没有关系。 “怎么着啊，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了，你才发现我不如你大姨疼你啊，行啊，那你就去你大姨家，给她当女儿好了。”钱雨她妈最不乐意听的就是这个，毕竟这闺女曾经确实是抱到了大姐家里养了一段时间，每次被人提起，总有钟心虚的感觉。 “妈，你怎么这样，我啥时候说要去给大姨当女儿了，你真是不可理喻。”钱雨是不知道大人之间的那些过往的，只觉得自己不过抱怨了几句，妈就当真了，还发火了，这简直莫名其妙，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没发火呢。 “行了，别在那叽叽歪歪的了，不就是去找了原来的相亲对象一趟嘛，这有啥的，你俩没成就没成吧，那是林家那些人眼瞎，算了，我回头去找人，给你介绍更好的，我就不信了，你这么好的条件，还真就找不到比那林什么优秀的了。”钱雨她妈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赶紧找补，安慰了闺女几句，这才算是把这件事情给岔过去。 林立东这边，昨天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也成功地见到了柳芽的爸爸。 虽然之前上学的时候也见到过，但是这次的身份不一样了，准女婿见老丈人多少是有些心虚的，不过，两人都是部队出身，这交流起来，还是很顺畅的，林爸之前提醒的一些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两人聊的很投机，柳爸也顺势提出了明天双方家里人见面的事情。 林立东到家的时候，林爸和林妈已经在家了。 “回来了啊，怎么样，接到柳芽爸爸了吗？”林妈最先开口了，她现在比自家大儿子还紧张。 “嗯，接回来了，”还顺便在柳家吃了两顿饭。 “柳芽爸爸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说些其他的。”林妈其实是直接想问，柳芽爸爸有没说啥难听的话来着，但是又怕儿子不好意思，就没有直接问。 “妈，没事儿，柳叔叔人很不错，还说明天想让两家人见见。”林立东的话，成功让林妈高兴了起来。 “老林，太好了，我得去找找我去年刚做的新衣服，对了，还有小五给我带回来的围巾和帽子，哎，还有皮鞋，对，皮鞋，”林妈念叨着忙活去了，这样子比过年都高兴，“老林，老林，我皮鞋放到那里了，赶紧过来帮我找找啊。” “就在小五屋里的柜子下面，”林爸显然是见怪不怪了，他跟林妈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太知道她的习惯了。 “在哪里啊，你赶紧过来帮忙。”林妈已经到林立钟的屋子里了，这橱子下面的东西比较多，一时间也不知道鞋放到哪里了。 “行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跟着操心了，去休息吧，明天的事情，放心好了。”林爸叮嘱完，就赶紧去帮忙去了，但凡晚去一步，林妈就又要喊了。 林家村，知青宿舍。 张有为今天听到那两个名字之后，很疑惑，自己可以确定，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两个人的名字，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跟那两人产生联系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两人肯定是冲着那卷羊皮来的。 张有为就更好奇了，自家爷爷留下的这卷羊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有人千里迢迢地跟着自己到林家村来，而且对方是怎么确定，这东西一定在自己手上的？ 难道是爷爷自己透露的？不对，爷爷给自己这东西的时候，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了，一直是大伯家的三哥在照顾，他也说了，老爷子已经不能下床活动了。 知道自己去见了爷爷的人不少，但还知道爷爷给了自己东西的，那就只有大伯家的三哥张有洐。 但是，这些人又是啥人呢？ 张有为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想不明白，索性把事情跟林爷爷全盘托出了，包括，爷爷留给自己的那卷疑似地图的羊皮卷。 这东西一打开，林爷爷就盯着上面的一个地方不动了，村长和支书也是，显然，他们是认识地图上的某些东西的。 林立钟发现了，张有为自然也发现了。 “林爷爷，这上面的字符您认识？”张有为直接问了出来。 “嗯。”林爷爷看了看村长和支书，还是点了点头，“这个符号，在我们林家的族谱上也有。”林爷爷指着其中一个符号说道。 林立钟看着林爷爷指的那个字符，嗯，怎么看怎么像是草，难怪林爷爷怎么给认出的。 “那这个东西跟林家村有关？”张有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个还不好说，这东西，有为，我需要拿着去找老族叔瞧瞧，你看这。”村长显然是知道的，这肯定是跟自家有关的，这个符号就在林家族谱的第二页上。 “好，村长叔，您拿去就是，这东西在我手里也没啥用，我爷爷除了把东西给我之外，啥话也没留下。”张有为对这个倒是不在。 自从爷爷强势地把大伯家的三个儿子都留在城里，反而把自己和大哥二哥都送走之后，他对那个张家已经没啥感情了。 至于，老爷子为啥临终之前要给自己这么个东西，他也不想去弄清楚，也许是良心发现吧，也许是知道大伯家的那群靠不住。 “行，那我就先拿走了，”村长跟林爷爷和支书交流过之后，就拿着这个去了村里最年长的族叔那里。 “有为啊，最近几天就先别出去了，有啥要买的，你就找立钟吧，这丫头喜欢到处跑，在家里待不住。”林爷爷完还看了看林立钟。 “对，张知青，有啥需要买的，你跟我说就行，” “也没啥，东西，我今天也买的差不多了，”张有为不太好意思，看着眼前的人年纪不大，应该还没成年。 “对了，有为啊，这几天呢，你其他的活动照常就行，就是别出村子了，尤其不要去山上，”支书也叮嘱了几句，他心里盘算了一些，巡逻队的事情就有人选了。 “放心，支书，我心里有数的，过冬的干柴，走之前我就准备好了，短时间内是不用去山上了。”张有为点头。 “行了，那就没事了，等村长那边有了消息，我们会告诉你的，别管他来的是啥人，也别想在我们林家村撒野，” 这边商量起来之后，林立钟就插不上嘴了，她感觉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跟林爷爷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 老候这边，坐着当天最早的一班火车回到了县城，到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了，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发现刀疤也在。 “给，你要的东西，看看。”老候把东西往刀疤脸前一放，就躺到了自己床上，这两天可把他给忙活的够呛，这骨头都快酥了，这破火车站，也没个卧铺，只能买到硬座，可把老侯给坐够了。 “这么快，”刀疤也没想到，还以为老侯得熟悉两天呢，没想到这才第三天，就把东西给拿到了，“行啊，老侯，这可是好东西，这比我原来那个还好用。” “能用就行，哎哟，可累死我了，”老侯翻了个身儿，翻到一半就卡住了，实在是太酸痛了。“你是不知道，这东西可是我花了两倍的高价才买到的，这还是有熟人带着，不然，还得更高。” “还是老侯你厉害，这到哪里都有熟人啊。”刀疤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还真是挺羡慕老侯这种熟人遍地都是的人。 “行了，我也就这点比你强了，对了，回头你先自己盯一天吧，我这身子骨实在是吃不消，得歇息一两天。”这盯梢的活儿本来是他们俩来回替换着来的。 “行，你先睡吧，晚饭的时候我喊你，明天我先自己过去，”有了顺手的工具，刀疤倒是好说话的很。 “晚饭也不用喊我了，我自己带了点心，饿了我自己垫巴垫巴就，”没等说完，老侯就睡过去了，刀疤又喊了两声，人没醒，也就随他去了。 第345章 关于羊皮卷 林爷爷跟支书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带着林立钟回家去了，但是一路上，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林立钟看到了就当没看到。 自家爷爷一向是个有成算的人，这八成又是在盘算什么事情呢。 晚上吃过饭之后，林爷爷喊住了林立钟。 “小五啊，来，爷爷有事情要跟你说。”林爷爷看了林奶奶一眼，对方瞬间就明白了，去了院子里，早早就把大门给关上了，回到屋里又顺手把屋门给关上了，这让原本就已经昏暗的堂屋，更暗了。 林爷爷摸出自己兜里的火柴，把油灯给点上了。 林立钟看到这副架势，也坐直了身子，家里虽然不怎么缺钱，但是林爷爷和林奶奶的生活一向是节俭的，这煤油灯也跟村里大部分人家一样，轻易不点的。 “爷爷，我听着，您说吧。” 林爷爷并没有直接开口，他拿着自己的眼袋锅子，摸了摸，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今天有位小子手里的那卷羊皮你也看到了是吧。” “嗯，看到了，爷爷，上面的那个跟草一样的标志，真的是咱们林家的标志啊。”林立钟觉得林爷爷的反常，应该跟今天看到的那个标志脱不开关系。 “对，那确实是我们林家的家族标志，不过已经好多年不曾见过了，而且，那卷羊皮根本不是我们林家的东西，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呀，爷爷能看出来吗？”林立钟也猜到了，这有自家家族的标志，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林家的东西，可能是流落在外的林家人遗失了，被张有为爷爷得了去。 但是林立钟当时观察过村长，支书，包括林爷爷的反应，他们都不认得，也很意外。 这就有些奇怪了，那这个林家的标志，也只能是指代林家了，这羊皮卷整个跟鬼画符似的，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是啥地图呢。 地图？这个想法瞬间就让林立钟惊到了。 “这个现在还不太好说。”林爷爷有些猜测，但是现在还无法得到印证。 “爷爷，我感觉白天看到的那东西，有点像地图。” 林爷爷倒是没意外，毕竟自家孙女自小就聪慧。 “嗯，我看着也是，具体的还得等老族叔确认之后。”林爷爷点头，“小五啊，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冲着有为这小子来的，还是冲着咱们村来的，你最近小心点吧。” “爷爷，咱们林家是有啥宝贝不成，还能让人千里迢迢地追到这边来，”林爷爷听了孙女的话之后，没有吱声，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像是默认林立钟的话。 不是吧，她就是随口一说，难不成还让她给说着了？ “爷爷？真的有啊？” “有，但是祖祖辈辈都没见过。”林爷爷叹息了一声，还是决定跟林立钟说清楚。 原来林家祖上是出过大将军的，也是，就凭这一身的力气，不出人头地才奇怪吧。 林将军有这身力气，打仗的本事自然是不在话下了，那也是战功赫赫的，只不过，他有个毛病，贪财。 当然了，这林将军贪财还是有底线的，他只贪大财，像是战利品，或者别人送上门来的财物，他都毫不客气地收入囊中。 这人呢，能打也能贪，当然了，也是赶上好时机了，战乱的年代，这对于林将军这样的人来说呢，就是机会，他呢，每次也不多贪，一点一点的，不显山不漏水地，短短几年内就积累了一大笔的财富。 这东西多了，他就怕人惦记，于是早早地就告老还乡了。 当然了，这人回的肯定不是林家村，这林家村是后来的子孙，遭遇战乱之后，才搬到此处的。 当年，那位将军积攒的那笔财富，一半用来陪葬的，另外一半，则是成就了林氏一族。 当然了，这些钱财自战乱中得来，也在战乱中失散。 这不，除去那些传说中当做陪葬的财物之外，偌大的林家，现在就只剩下了林家村这一脉。 听完林爷爷这故事，啊，不，祖上的事迹，林立钟有点唏嘘，她觉得还好还好，自家老祖宗早就把家业给败完了，不然，现在林家村可没这好日子过。 “爷，咱家这位大将军，咳，祖宗，埋哪了啊？”这是林立钟最想知道的事情。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林爷爷看了看自家两眼放光的孙女，还是准备告诉她，反正现在具体的位置也不清楚了，“按照现在的地图来算的话，就在滨市，城区以外，西北方位，五十多里地的一座山里，再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爷爷，就这？”林爷爷一开始说滨市的时候，林立钟还是很兴奋地，这不就是巧了吗，哈哈，自己就在滨市下乡啊，只要知道具体的地点，自己提前回去一两天，完全可以去找找嘛。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滨市西北方向，五十里地开外，可全是山，这也没有具体的特征，或者名称，自己上哪里找去，就算是靠在那里，没个三五年是翻不过来的。 “呵呵，你以为，要是真这么容易，还能等到现在，让你一个小女娃娃都能知道啊。”林爷爷乐了，看来自己这孙女还真想去挖老祖宗的坟头啊。 林爷爷是林家的嫡支一脉，不然也不可能遗传到这祖传的体质了，知道这种消息并不奇怪。 早年，他也动过这心思，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着，万一真能拿到这么一批财物的话，就给捐了，早日平复那动乱的时局。 这也是为什么，林爷爷早年出去走南闯北的原因。 但是，无奈，一人之力，实在是渺小，再加上没有明确的地图，这趟行程很快就折戟了。 “也是，哎，爷爷，你说，这卷羊皮地图会不会就是咱们那位老祖宗的那啥的地图啊。” “想多了，咱们那老祖宗啊，精明的很，为了怕后世子孙惦记他那点私房，这埋骨的具体地方，连亲儿子都没告诉，”林爷爷每当想起这件事儿的时候，也是很诧异的，有这样贪财又抠门的老祖宗，林家也是三生有幸了。 “嗐，爷爷，您这就不知道了吧，这世上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家里人不知道，那外面的人呢，不是还有个土夫子的行当嘛，”林立钟前世的各种盗墓小说可不是白看的，啥摸金校尉，老九门的，就算一知半解，知道的估计也比林爷爷多。 “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行了，多想无益，等等村长那边的结果吧，”林立钟的话倒是让林爷爷想起年轻的时候，自己遇到的一些人和事情，也是，只要是有陪葬品的陵墓，就没有这群人摸不到的。 “嗯，您说的对，”林立钟也不再继续往猜了，这是不是的，其实要确认也很简单，摁住那俩外乡人问一问就知道了。 今天在村委的时候，她也仔细观察张有为的表情了，那肯定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别看着东西是他带来的，估计自己也是懵的，那副爹不疼娘不爱的样子，也是个边缘人啊。 不过，她一个人要是想摁住两个成年男子是比较费劲儿的，还得借助点外力才行，林立钟不断地思索着，想来想去，总感觉在不暴露的情况下，想要确认一些消息，是不大可能的，算了，还是先等等村长边的消息吧。 “爷爷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呢，还没跟你爸爸说过，本来这就是一些祖上的传说，东西有没有还不一定，老头子我本来是要带到棺材里去的，但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在族谱以外，别的地方看到了这个标志，”林爷爷也是感慨，偏偏是林小五在跟前，遇到了这种事情。 “嗯，放心吧，爷爷，我知道您的意思，这事儿我暂时保密，不跟我爸妈说一个字。” “嗯，为了这么一个不确定的事情，费人费力的，不值当的。” 爷俩达成共识之后，就各自休息去了，林奶奶听了全程，但是一句话也没说了。 等林立钟回去了，堂屋里的油灯也熄灭了，林奶奶这才有功夫问林爷爷。 “老头子，你今天跟小五说这些是故意的吧。”林奶奶的语气很肯定，多年的夫妻了，林爷爷那点心思，她能不知道？ “听出来啦？哈哈，哎，这件事儿啊，我看也就小五有希望能找到，这孩子有股子运气在身上。”林爷爷没有否认。 刚才他一直在跟林立钟强调，这件事情只是祖上的传说，不用在意，不要去浪费时间，其实是有意的。 林立钟的性子，是那种只要起了兴致，一定要追查到底的人。 林爷爷就是故意的，先是引起林立钟的兴趣来，再去一再地劝她不要去追究真相，这反而会激起自家孙女对这份真相的追寻热情。 “这么多代人了，一直是念念不忘的，每代人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追查不到，这都块程心病了，我当初没告诉老大，就是不想让他也如此，” “那到了孙女这里，你就舍得了，老头子，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孙女，要是出点啥事，我看你到时候咋跟长河两口子交代。” “放心吧，小五最大的优点就是量力而行，这孩子啊，别看年岁不大，但是这份儿沉稳劲儿，可比她大哥都强。”林爷爷最放心的其实还是这个孙女。 “这么相信小五啊，她可才十六岁呢。”林奶奶虽然也偏爱孙女，但是这年龄确实是硬伤。 “这东西啊，跟年龄无关，放心吧，你别忘了，小五还有个最大优势，她插队的地方就在滨市，而且又有老二照看着，这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这也是林爷爷一开始的时候没想到的，不知不觉，自家小五竟然给达成了。 “那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林奶奶倒是被林爷爷说的这些条件给说服了。 “看叔祖那边的回复吧，估计还真能让小五给猜着了，”林爷爷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你说啥呢？”后面的话林奶奶没听清楚。 “没啥，睡吧，天儿也不早了。” 第二天早上，林立钟早早就起来了，昨天晚上她想了一晚上，越想越觉得，那东西可能是地图。 但这来源，就不太好深究了，可能是土夫子看出来的，也可能是当时给老祖宗修坟的人故意留下的，总之不可能是林家人自己弄的。 啧，自家这迷人的老祖宗啊，这性子也是没谁了。 谁家不是想着让后人，烧香祭奠的，偏偏自家老祖宗例外，哎，人家连坟在哪里都不告知自己儿子，你就说这绝不绝吧。 不过，这倒是让林立钟更感兴趣了，她想好了，等确定了这羊皮卷里的内容之后，回去高低得去找找老祖宗的坟。 “爷爷啊，咱要不要去村长家问问啊。”吃饭的时候，林立钟就开始了。 “去倒是也行，估摸着应该是有消息了。赶紧吃吧，等吃完饭咱们就去问问村长去。”林爷爷很自得，看，自家这孙女是不是就上钩了。 “哎，好，”林立钟立刻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爷俩到村委的时候，支书早就到了，村长也来了，没想到那位叔祖也来了。 “叔爷，”林爷爷带着林立钟打了招呼。 “行了，都不是外人，坐吧，那东西呢我也看过了，”这位林家目前辈分最大的老人也是个直接的性子，“那个标记，确实是咱们林家的标志。” “还真是啊，”支书很意外，但是反观林爷爷和村长，很平静，好像已经早知道结果了。 “那叔爷啊，那东西到底是个啥呀，是咱们林家遗落在外的东西不？”支书这时候简直是林立钟的嘴提，把她想问的问题，都给问了出来。 “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林家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是一份地图，”老叔祖一张嘴，林立钟就放心了。 那这要真是地图的话，很大可能跟老祖宗的坟墓有关了，林立钟昨天晚上重新翻了翻临走前顺走的林爸的那本书，里面的一些符号，跟那张图上的一样。 第346章 好久不见的系统 之后的事情，林立钟就不太感兴趣了，村长和支书他们还是太保守了，决定就以防防范为主，只要对方没有过激的行为，村里是不会采取措施的，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是林立钟想的是，怎么从对方口中得到关于羊皮卷的消息，他们这些方法对林立钟来说，完全达不到目的。 但是林立钟也不想暴露，怎么才能既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又不让当事人知道呢？ 想来想去，林立钟总觉按照现在的情况，这完全不可能，这不符合常识。 那就只能求助不符合常识常理的东西了，比如系统。 林立钟的这个系统，还是真是统如其名的的确确地咸鱼。 “016？咸鱼系统？”林立钟开始呼唤这位大爷。 “啥事呀，赶紧的，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情，打扰别人追剧是很讨厌的，哼！”咸鱼系统有些不耐烦。 自从在敛财系统里植入了病毒之后，星网就能时不时地连上了，虽然这网络断断续续的，信号也跟在黑洞附近似的，但是不可否认它能连接上了。 于是，咸鱼系统第一时间打开了自己的猫猫网，准备先下载个几十部星际剧看看，但是，那一直在转圈圈的星守标志简直让人崩溃，这网速就跟蓝星的18g网速有的一拼。 无奈，咸鱼系统只能转移目标，自降身份，开始去看蓝星的远古电视剧，据说跟那些星际怪兽一样，难看又低级，要不是实在没得选，咸鱼系统是打死都不会选择这种东西来消磨时间的。 不过，自从看上这夏国的电视剧之后，咸鱼系统只觉得真香，原来还有这种好东西，那个叫宫斗剧的，真是让咸鱼系统大开眼界，要知道，在星际里，律法明确要求，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合法配偶。 没想到，蓝星还有这么好的时代，一个雄性个体，可以拥有多个雌性个体，这些雌性个体还能为了争夺雄性个体，花样百出，打破了头地抢夺，啧啧，正应该让那些星际剧的导演好好学习学习，这才系统该看的东西。 一度迷失在宫斗中的咸鱼系统，已经忘记了自家链接星网的初衷，狂刷了几百部的宫斗宅斗，总之各种斗的电视剧，目前已经刷到战争题材了。 这边，咸鱼系统正看到关键时刻，那反派阴谋马上要得逞了，就被林立钟给呼唤来了，它作为高端星际系统，是不能骂宿主的，但是不妨碍它给宿主甩脸子，嗯，没错，这是它最近刚学会的一个词。 “呃？！”闲鱼系统这语气不对啊，打扰它追剧了？一个系统还有兴趣爱好的吗？果然，高端星际系统就是不一样。 “没事？”见林立钟迟迟不说话，闲鱼系统准备继续追剧去了。 “有，有，有，当然有。”林立钟只是被闲鱼系统如此人性化的表现给惊到，听出它的不耐烦之后，迅速做出了反应，“ 我想在系统商城里换样东西。” “商城在那摆着呢，你自己换就是了，这点小事儿还要喊我干啥。”闲鱼系统的嫌弃已经溢于言表了。 “系统商城里，我看过了，现有的开放的商品里没有这种东西。”林立钟也很无奈，这系统记仇的很。 自从上次，她拒绝闲鱼系统进去空间之后，这破玩意它也玩起了同等对待。系统商城关闭了部分功能，像是修仙类的，魔法类的，高端科技类的，很多超出蓝星现有水准的商品，全部失去了兑换权限。 林立钟很长时间没有使用系统了，今天一上线才发现，这狗东西，死抠，还记仇。 看着账户上那大三千的积分，林立钟咬牙切齿地，但也只能是主动跟咸鱼系统张嘴了。 “哦，这个是本系统重新审查了现有星球的文明发展程度之后，才给出的措施，过于超脱现有文明的东西，按照规定是不能在本位面使用的。”咸鱼系统经过林立钟的提醒，才想起自己之前的幼稚行为，但是它是坚决不会承认的，星际高端系统的排面得有，省得在低等界面宿主面前丢人。 “不是，一开始不是还好好的嘛，我还兑换了一部分东西呢。”林立当时也没仔细挑拣，只是想着怎么尽快花光手里的积分，兑换的都是一些目前完全用不上的东西。这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哦，不，是物到用时方恨少。 “咳，那是在我没有连接到星网之前的时候，现在不行了。”完美，这借口找的，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咸鱼系统默默给自己鼓掌，几百部的宫斗宅斗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小样儿，想卡你还不好说啊。 “真不行呀？”林立钟总觉得系统就是故意的。 “嗯，”本系统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呀。 “系统，你最近在看啥剧啊？”正面突击不成，林立钟决定从侧面迂回包抄。 “咳，宫斗剧？，嗯，没错，就是这个名字，这可是很精彩的剧集，还有一种叫宅斗的剧，好看的不得了，我跟你说，里面的人人均八百个心眼子，处处让你意想不到，”咸鱼系统有那么点分享欲。 “呵呵，咸鱼系统啊，这些也太乏味了些，都是男男女女之间的争斗，翻来覆去的，大都是一个套路，说到底，也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很好，聊电视剧是吧，这不机会就来了嘛。 “嗯？明明每一部剧都不一样啊。” “切，就是换换背景，换换名字，很多套路还不都一样的，”林立钟使劲儿贬低。 “怎么是一样的，明明不一样啊，” “这些都没意思的很，” “那什么剧有意思啊。”咸鱼系统这才想起来，自家这个宿主，好像是从5g时代过来的，不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人。 曾经读取宿主原来身体记忆的时候，咸鱼系统也提取到过一些关于电视剧的东西，当时它还对此不感兴趣，只觉得，那些记忆复杂又多变，而且那记忆的碎片很脆弱，没有读取完就消散了。 “你听说过盗墓系列吗？”哎，这不就来了嘛。 “你等等，我看看，”咸鱼系统看自己的g网络去了，“还真有，哇，不错，是比之前的要有意思多了。”网速快就是没道理，片刻的功夫，咸鱼系统已经刷了十多集了。 “怎么样，精彩吧？”林立钟很有耐心，等了系统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嗯，嗯，宿主，还有其他不错的剧的话，你都可以推荐给我呀，作为回报，本系统可以限时给你开放系统商城，里面的东西，你随意兑换。”咸鱼系统还是很讲究的，小气归小气，记仇归记仇，但是一旦让它高兴了，那还是很大方的。 “好，我谢谢你。”限时就限时吧，反正自己也没多少积分了，“对了，我这正好有一件关于盗墓的线索，你要不要跟着一起查一查呀。”从屏幕到现实，嗯，这个吸引应该足够了吧。 “真的？宿主，你改行当土夫子了？” “并没有，”啧，学习速度就是快，这称谓都搞明白了。 “那是发现新墓葬了？” “还没有，” “那你啥，” “但是！”知道系统要没耐心了，林立钟觉得这好奇心吊的也差不多了，赶紧开始找补，“但是啊，我现在遇到了一件事情，事关我们林家老祖宗的坟墓，那里面据说埋藏了，当年他老人家搜刮到的大半财物，是比很不小的数目。” “老祖宗的坟墓？宿主，你是要去刨你老祖宗的坟吗？这是不是你们口中说的不孝子孙啊。”宫斗剧没白看，这都对号入座了。 “现在不是我要去刨坟，是有别人想要去刨我家老祖宗的坟，”林立钟并不承认。 “啊，这就是要倒斗对吧。”这个咸鱼系统懂，盗墓嘛。 “算是吧，”也不知道自家老祖宗那坟头够得上这规格不，“我现在吧，需要你帮我找一种既能让人说实话，还不能让人发现觉的药。” “迷魂散？吐真剂？”咸鱼系统来了兴致。 “咳咳，”咸鱼系统涉猎有点广泛了，但看宫斗和宅斗剧可不知道这么多。“比这要高级一点，我问完话之后，对方不能有这段记忆。” “哦，懂了，这个简单，你找到修真页面，第三页，第五行，找一种叫做幻影的东西就成了。” 林立钟听了咸鱼系统的建议之后，立马就去系统商城找了，很好，系统果然说话算话，已经放开限制了。 第三页，第五行，很好，就在第五行的第二个，就是这个幻影。 哦吼，厉害，这东西无色无味，入口即化，而且使用时只要接触到就可以了，不用非得喝下去，甚至可以做成迷烟也可以，只要吸入那么一丁点也是可以的，剂量要求非常低。 要解除也很简单，三天之后自动解除，或者给服用者泼一瓢冷水，立刻就能清醒。 但是解除之后，并不会留下中药期间的记忆，只是以为自己睡着了而已，绝对不会有迷药使用之后的疲惫感。 这简直就是为林立钟量身定做啊，就是它了。 林立钟立马就给兑换了出来，一百积分一颗，保险起见，林立钟兑换了十颗，嗯，非常的保险。 兑换成功之后，林立钟立刻就断开了跟系统的联系。咸鱼系统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一句，就联系不上宿主了，气得它，整个系统都出现短暂的乱码。 哼，以为主动切断联系就能摆脱本系统了？幼稚。咸鱼系统立刻利用它看不上的那18g往里打开了投屏，关注起宿主的一举一动来。 林立钟拿到系统出品的药之后，心里就有底了，剩下的就是选个时间，来实施行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立钟就开始跟踪火车上遇到的那人，准备摸清楚对方的行为规律，和作息时间。 这人，怎么说呢，作息很规律，每天五点不到就来林家村附近，在选定的小山坡上开始蹲点，手里呢，多了一部望远镜，这也给林立钟的跟踪监视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让林立钟不敢很靠近对方。 下午天黑之前，这人就会离开，到了县城之后，有时候会去国营饭店，有时候直接回招待所。第二天，再继续前一天的行程。 由于村里增加的巡逻的人员，这人应该也是看到了，暂时还不敢进村接近张有为，所以林立钟这今天就是县城和林家村来回跑，幸好，林立钟在空间里囤了不少的东西，小电驴关键时刻就派上了用场，感谢系统。 今天盯完梢之后，林立钟觉得对方应该快要有行动了，她今天看到那人的脸色很不好，而且，对方的搭档也一脸的着急，估摸着这俩人背后应该还有人，那人在催促这两人。 林立钟把这两天盯梢的过程来回想了一遍，总觉得招待所才是最合适的地方。 一来，这地方是两人修整的场所，他们不会太警惕，二来，可以一次性问过两人，能从两人的答案中相互补充，相互印证。 而且，还有一点比较重要，招待所容易下手，那两人吃饭都在房间吃，招待所就又食堂，但凡他们在招待所吃饭，都是让小曹同志给送到楼上，想要下药，可不要太简单。 小曹同志，跟自己认识，而且，林立仁要照顾的那伙儿还没离开，完全可以搭着林立仁的顺风车，尽到招待所，一点也不会引起怀疑，只要自己动作够快，半个小时内应该就能完事儿，上次林立仁在招待所待了可不止半个小时。 时间，理由，帮手，都具备了，只要计划周密，完全没有问题。 想好之后，林立钟也不纠结了，第二天就准备行动，这早上也不早起了，反正这人下午还是要回去的。 下午的时候，林立钟找了个由头，跟林爷爷说要去县里，可能要晚点回来，林爷爷也只嘱咐了林立钟要注意安全，其他的也没多说，就随她去了。 第347章 开始行动 林立钟到了县城之后，直接就去了招待所那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专门等着林立仁上门。 果然，时间刚过了两点，林立仁就准时出现了。 “立仁哥，这么巧啊。”林立钟立刻就跳出来跟对方打招呼。 “小五，你怎么在这儿？”林立仁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自家堂妹，“不对，你这是来蹲我的吧，” 林家这一辈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年龄基本上是相近的，大家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彼此的性格在了解不过了，至于林立钟嘛，等她长到能来乡下的时候，林立仁他们已经要上小学了，所以，大部分接触的时间就是在寒暑假。 当然了，林立钟作为林爷爷心尖尖儿上的大孙女，他们这群做哥哥的，都是要让着她的。所以，从小到大，无论林立钟闯了啥祸，她永远没有被罚过，亲哥堂哥轮流背锅，实在糊弄不过，也是轮流代替挨揍。 所以，大家对林立钟的性格那是了解的清清楚楚的，林小五今天这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林立仁立马觉得不太对，心里的警铃直接拉满。 “嘿嘿，立仁哥，就是巧了，哈，”啧，前任的锅，谁让林家三代就出了这么一位小姑奶奶呢。 “行了，说吧，有啥事儿？”林立仁干脆停下步子，看着林立钟。 “那啥，立仁哥， 你上次不是说带我去见见世面嘛，结果进了招待所，直接给我扔登记的地方了，啥也没见到啊，我今天正好有空，要不你再带我进去看看。” “哦，看我，上次光顾着那帮孙子了，把你都给忘了，”林立仁这才想起上次的事情来，“行，走吧，这不今天正合适，那群人今天就要离开了，现在还在我们医院呢，我来提前跟招待所做点准备工作。” “那走吧，”很好，林立仁今天有事情要忙，那整个招待所肯定也要忙起来，正好方便了自己。 两人很快就到了招待所，今天上班的还是小曹同志，见面之后，林立仁就去了后面的食堂。 “小曹姐，今天看起来挺忙啊，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试探一下合作的可能。 “没事，忙的是食堂后厨那边，跟我们前面没啥关系。”小曹同志高兴地接过林立钟带来的松子，点都不在意的说道。 “哦，那就好，”嗯，确认了，今天很忙，人员不会来前面流动。 “立钟啊，你这松子真大，供销社可没有，”小曹同志扒拉着松子，顺手就拿出了一把放到了桌子上。 “那是，我从滨市带回来的，那边的松子啊，都是这种的，又大又香，你要是喜欢啊，我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你带点。” “行，那可太好了，我跟你说啊，在我们招待所工作啊，啥都好，就是得值夜班，我这一直夜班把，就想吃点东西，有这东西，可就太好了。” “这都过年了，还这么忙吗？” “不忙，这不，最近就三楼那一伙儿，还有就是二楼这两人了，也是奇怪了，这都马上要过年了，这两人愣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三楼那伙儿人都要走了。”小曹同志一听到关于工作的事情，立马开启了吐槽模式。 “哎哟，你是不知道啊，这两人，爱着就凶，这事儿还特别多，尤其是哪个姓候的，啧啧，每天都要好几次热水，也不不知道是个啥托生，这么能喝水。” “另外一个呢，长得就忒凶，啧啧，那个长相哟，我跟你说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还没见过谁跟他似的，一把年纪了，长得这么凶，感觉不是啥好人。” “那这两人不是来寻亲的吗，有结果了吗？”林立钟继续递话，既然对方频繁要热水那自己就有机会了。 “嗐，要不是我说奇怪呢，这个姓候的吧，说是来寻亲的，整天也不出门，只是每天到饭点儿的时候，才去食堂吃饭，每次还大手大脚的，点一堆的菜，你说这像是来寻亲的吗，一点都不着急，也不知道他这是想找到人呢，还是不想找打人呢，啧啧，我要是有这样的亲戚啊，趁早翻脸。” “是挺奇怪的，那那个你说的长得很凶的那个人呢。” “那个倒真是像是来寻亲的，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去了，到下午天快黑了才回来，一天天的，那衣服上全是土。”虽然觉得那人凶，但是小曹同志反而觉得这人要比姓侯的要好上些许。 呵呵，小曹同志这是典型的墙头草，刚才还觉得这姓白的长得凶，不像好人，这一会儿 的功夫，就成了姓侯的不靠谱，姓白的反而成了好人。 “是吗？那这人也就是看着长得凶，看人为人还是挺靠谱的。”林立钟当然要跟小曹同志保持统一阵型了。 “对啊，至少这几天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两人八卦了一会儿，突然楼上就传来的脚步声。这会儿，三楼是没人的，下楼来的只能是二楼的那两人了。 果然，下楼来的正是二楼的刀疤和老侯。 “同志，麻烦你给准备壶热水，我一会儿回来提。”来打招呼的是老侯。 “行，同志，那你们大概多久回来啊。”小曹同志虽然满心的不乐意，但该干的还是要干的，平时人多的时候，还可以推辞，今天就这两人，要找理由都没去找去。 “同志，怎么准备东西还得看时辰啊。”老侯有些谨慎，还看了眼林立钟，这是个生面孔，之前完全没有看到过，“哟，来新人了。” “今天挺忙的，人手都去后面了，前面这边没人顶班，我得问清楚，要不然，你们就有得等了。”小曹实际上是怕麻烦，根本不想给这人送水，当然了，她也没有提林立钟的事情，这严格说起来是有点违规的。 “哦，今天是要过节吗？” “不是，有别的安排，你问这么多干啥，还要不要热水了，不行，你们就自己回来去厨房要吧。”小曹同志就想直接给推出去，天天送，天天送，真是烦死了。 “哦，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我们准回来，就是去那边的国营饭店吃顿饭而已，同志，就麻烦你了哈。”老侯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同志已经不耐烦了，但是认栽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暂时忍了。 “行，知道了，”小曹同志摆摆手，示意赶紧离开。 刀疤那边已经在催了，老侯也就跟着走了，临走还看了林立钟一眼。 林立钟全程只能稍微低着头，尽量避开对面刀疤的打量，至于老侯，倒是没啥。 等两人走出门了，林立钟才松了一口气。 “立钟，你怎么低着头呀？”小曹同志回头才发现林立钟还低着头。 “嗐，刚才门口那人确实挺凶的，”林立钟假装受到了惊吓。 “你看，我说吧，那人的长相确实挺吓人的，尤其是晚上，有一次我上去送水，看到那人脸都起皮了，哎哟，可吓死我了，还以为大晚上的碰上那啥了，小曹同志现在提起这件事情来，还是一脸的后怕。 怕是晚上卸妆的时候，不小心被小曹同志给撞见了吧，瞧把人给吓的，都要搞封建迷信了。 “那这人是有啥大病吧。” “后来我也问了，人家说不是，就是有点水土不服，冬天又干，脸上起皮而已，啧啧，不行，不能再提了，你不知道，第二天的时候才吓人呢，下的我中午饭都少吃了一个馒头。”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唉，把人小曹同志可给吓坏了，都影响食欲了。 也许今天是真的忙，林立仁去后面食堂已经快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回来。林立钟眼看这半小时也快到了，就跟小曹同志主动请缨了。 “小曹姐，我去一趟后面看看吧，我立仁哥这么久还没回来，对了，要不我帮你去打水吧。”林立钟顺手就拿起了桌子上的暖水瓶，绿色的铁壳子，上面还印着招待所的名字和编号，防止出错。 “啊？这多不好意思啊，”拿人手短，更何况，还让人帮忙呢。 “没事，顺路嘛，你告诉我在哪里打水就成了，后面的人忙着，我怕找不到人问路。” “就在锅炉房旁边，可好找了，你去了后面，直接去找大烟囱就是了。” “好，那我先去了。” 林立钟很快就找到了热水房，确实如小曹同志所说，好找的很，这锅炉房是后院里最暖和的地方，循着热气过去就是了。这所谓的热水房，其实就是从锅炉房的房顶延伸出来的一块棚子，两边加了篷布遮挡，冷的很。 林立钟迅速找了一个位置，把暖壶放好，直接打开了水龙头，等接的差不多了 ，就借着关水龙头的机会，把刚刚到手的药给放了进去，怕水多，药效被稀释，林立钟还放了两颗。 嗯，这次应该保险了。 林立钟提着水壶，慢悠悠地往前院去了，路过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林立仁正在那里跟人聊的火热，就过去跟他说了一声，让他放心，自己跟小曹同志在前面待得很安心。 林立钟回来的时候，那俩人还没到呢，就顺手把暖壶放到了楼梯口的桌子上，之后就回到登记处跟小曹同志聊天去了。林立钟一心两用，一边聊天，还一边关注着楼梯口的动静。 看着老侯和刀疤把水壶提了上去，又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这才准备脱身上楼。 “哎哟，不行，我肚子疼，小曹姐，这里有厕所吗？”林立钟为了表现真实感，还狠心掐了自己好几下，呜，真疼，眼眶里立刻有点泪意了。 “咋啦，咋啦？肚子不舒服啊，这，这样吧，你去二楼吧，后面人多，你直接上二楼，上楼转，走到头就是，上面有标识啊，别走错了。”小曹同志一时也是被林立钟的表现给整不会了，这肚子疼成啥样啊，眼泪都出来了。 本来这二楼是不让员工上去的，她们有自己的厕所，就在后院，但是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后院太远了，在大西北角呢，还是二楼近，再说了，林立钟也不是单位的员工，是林立仁带过来的，勉强能算客人，最主要的是，这时候后面忙活起来了，领导也想不起前边来。 林立钟接过小曹递过来的卫生纸，也顾不上道谢了，赶紧往二楼去了。 上了二楼，林立钟故意把脚步声加重，一个是给小曹同志听的，再一个就是试探二楼那两人的。 直到林立钟走到厕所了，那两人还没出来查看，林立钟就知道，这两人已经中招了。 也不装了，林立钟把卫生纸一收，立刻往二零三房间去了。 到了跟前，看到铁质的门牌号，林立钟这才开始推门。 嗯，很好跟自己想的一样，锁上了，不过，这难不倒她，毕竟临来之前，林立钟跟着林爸可是学过几天的，这种小锁根本难不倒她。 从空间拿出工具之后，三两下，锁就打开了。 林立钟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小心地转动门把手，推门进到了屋里。 轻手轻脚的来到室内，林立钟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老侯和刀疤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沙发上，都是一个表情，睁着眼，但是没有神儿，就跟被定住似的。 林立钟在两人面前挥了挥手，很好，没有反应，看来这药挺管用的。 这下她就放心了，按照星际商城给出的说明书，拿出另外一种药剂在两人的鼻子下面放了放，这才开始询问。 林立钟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还有一只圆珠笔，打开了首页，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是林立钟费了两天的功夫，整理好的问题。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还是动手写下来吧，为了以防万一，林立钟还做了准备，这只圆珠笔，还带点儿科技与狠活儿，嗯，它可以录音。 万事俱备，林立钟可是争分夺秒地开始询问。 经过十分钟的迅速整理，林立钟终于把要问的问题问完了，当然了，她没能写下来，时间不允许，只录了音。 收好笔记本之后，林立钟开始扫尾工作。 第348章 行走的一百万 这干坏事啊，不，搞“情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细节，更何况，眼前这看着不起眼儿的老侯和刀疤，可是两条经验丰富的大鱼啊。 林立钟赶紧把桌子上的暖壶拿了起来，到了室内的厕所，迅速看了一眼户内的水量，然后就把这里面的药水都倒进了厕所，冲了走了。 倒完之后，又从空间里取了热水，来回涮了三遍，才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水量，这才刚放回到原位置。 放好之后，林立钟又从空间里拿出了清洁工具，把自己留在这屋里的痕迹全都打扫了一下，这才把门反锁，离开了二零三房间。 出来之后，林立钟迅速把另外一种空间药剂给服了下去，这东西能短时间让人形成腹泻的假象。 这药一入口，林立钟立刻来了感觉，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之前是自己小看咸鱼系统了。 这腹痛的感觉，这要虚脱的感觉，这苍白的小脸，说自己不拉肚子都没人信。 林立钟捂着肚子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要上来找人的小曹同志。 “哟，立钟，你这挺严重啊。”小曹同志在下面等了快十分钟，这人还没回来，就觉得不太对，赶紧上楼来看看，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正捂着肚子往楼下走的林立钟。 “小曹姐，你扶我一把，我可能是着凉风了，”林立钟一张嘴，这虚弱的小声音，简直不像她自己的。 “我就说呢，哎哟，立钟啊，赶紧的，先去坐下，”林立钟这一去十来分钟不回来，小曹同志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就赶紧往楼上来了。 林立钟喝了一杯热水之后，就让自己适当地好了一些，脸色也不那么苍白了。 “立钟，你这看着有些严重啊，”小曹同志还没见过这种架势。 “没事儿，小，曹姐，你让我缓一缓，我一会儿去医院看看。”林立钟低估这药剂的厉害程度了，咳，除了没有上厕所之外，这感觉和表现跟腹泻的人那是一般无二。 “哎呀，你看我这边也忙着，要不然我去喊你哥，让他先带你去医院。”孩子出问题了，先得找家长才对。 “不用，没事，小曹姐，我现在感觉要好多了，喝点热水是管用的，”唔，只能糊弄着先，要是真让林立仁给送到医院去，那就露馅了，“医院离着这边也不远，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对了，麻烦你跟我立仁哥说一声吧，我先去医院了。” “你自己可以吗？” “没问题。”林立钟赶紧出来了，啧，再说下去就没完了。 从招待所出来，林立钟就感觉服了缓解药剂，这感觉立马就没有了。 今天进行的比较顺利，火车上那人竟然这么早回来了，所以现在时间也还早，还不到天黑的时候，正好往家里走。 回到家的时候，林爷爷正在清扫院子。 “回来了？不是说要晚些回来的吗？事儿办完了？” “嗯，也没啥事儿，对了，爷爷，我今天在县里碰到我立仁哥了，立仁哥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干事了。”林立钟赶紧岔开话题。 今天获知的这些消息呢，倒也不是不能告诉林爷爷，但是自己不好解释这消息的来源啊，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老人家，他大孙女去给人下药了吧，这好说不好听啊，而且，这药的来源也不好解释。 索性，林立钟一个字儿也不跟林老头提，只说今天碰到林立仁的事情。 “哦，是吗？好些日子不见立仁回来了，他忙活啥呢。”林爷爷一看孙女你那张心虚的脸，就知道，对方这是在回避，就顺着这话往下说了。 “忙的可多了，最近他们医院来了一个考察组，具体干啥的反正不知道，但是这招待规格那可是杠杠的，就咱们县里的招待所，整个三层都让医院给要过来了，专门招待这些人。我立仁哥，就是负责招待他们的人之一，每天都要去招待所呢，可忙了。”林立钟捡了些林爷爷爱听的，稍微艺术化地表达了一下。 “哟，这还真没听说，等立仁回来可得好好问问他，那他也没说啥时候回来啊。” “没，不过我估摸着也快了，这都马上要过年了，这群考察组的也得回家过年不是。” “这倒是。” 晚饭之后，林立钟异常乖巧，陪着林爷爷和林奶奶唠了一会儿嗑之后，赶紧回屋睡觉去了。 其实，是回空间整理今天获得的消息去了。 按照那两人的说法，他们这次来的目标还真就是张有为，确切一点说，就是张有为手里的那张羊皮卷。 那东西，还真跟林家有关，也正如林立钟猜测的那样，是一张地图。 只不过，这张图，可不仅仅跟林家有关。 那图，说是张藏宝图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些宝藏都在别人的坟墓里罢了。 这张有为祖上还真出过一位很厉害的土夫子，他不善倒斗，但是善于勘测，那张图就是出自这位之手，上面标注了，他勘测出来有大墓的位置，而其中一个正是林家。 这些墓，张有为的老祖宗们，也确实挖开过一些，只不过时局所限，只开了三个，还不足四分之一。 再后来，张家的这群祖宗们在一次去干活的时候，碰到了黑吃黑，只逃回了一个，还是中重伤，其他人全军覆没了。 重伤的那一位，把这羊皮卷带回了张家，只简单交代了一些，就撑不住，伤重过世了。 后来，张家就慢慢沉寂了下来，后代子孙也都慢慢地不再继承祖业，转而经商，做官。 这卷羊皮卷也就被封存起来，一直传到张有为的爷爷手里。 也正是因为张家后代的这番做法，反倒是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当初黑吃黑的那一伙儿人一直惦记着这个羊皮卷，一代又一代人，很是执着。 这不，其中就有一人加入了刀疤和老侯的组织，为了帮他们组织的头头解决燃眉之急，也是为了巩固自己在组织的地位，就把这件事情给组织的头头说了。 是的，刀疤和老侯是有组织的，还是实实在在的特务组织，还是大名鼎鼎，有正式代号的那种，代号桃园。 扎根内陆多年了，一直陆陆续续地往对岸输送情报。 现在，家里管得严了，很多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就比如这经费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们。 现在，买啥基本上都要票，要是没个城市户口，没个工作单位，那就只能从黑市高价买票了。 这偶尔一次两次买票也还行，关键是，他们这个组织庞大，人员众多，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工作的，而且要想安全潜伏下来，大家基本有都成家立业了，有家小要照顾，也没多余的钱票上交组织。 再加上，头十年里，这边就有了能打击飞机的武器装备，对岸的飞机也不敢随随便便来绕圈了，这空投啥的也就甭想了。 正规渠道呢，又怕引起这边的注意，所以，他们这个桃园组织，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收到对岸的财物了。 好在，桃园组织的组长是个能人，通过各种手段弄来了不少的东西，勉力支撑组织的运行。 但是，一人之力终究有限，这不，眼看着就要陷入财务危机了，张家的老对头就给桃园组织的组长提供了这么一个消息。 经过核实和排查，他们很快就锁定了张有为一家，确认了，他们就是当年那伙儿张家人的后代，而且羊皮卷就在这张有为爷爷的手中。 早年局势还平稳的时候，这张有为的爷爷，曾经拿着羊皮卷，找了当地的一位历史方面的专家看过，对方研究了好久，都没能研究明白，这张有为的爷爷就暂时放弃了。 老侯跟刀疤这次本来的目标应该是张有为的爷爷来着，但是那老头谨慎，警惕性也很强，他们跟踪了一段时间，就让对方给发现了。 这老头也是狡猾，知道自己留不住东西了，身体也不行了，就把所有儿孙都给叫了回来，一个一个，单独进去谈话，故作迷阵，来迷惑他们。 他们也是分辨了好久才确定了三个人，分了三组来盯着。 这图的来历，包括刀疤跟老侯所在的组织，林立钟算是弄清楚了。 但是这羊皮卷，他们知道的信息也有限，只是一些大概的东西，怎么解读上面的内容，据说是得要拿回去交给当初提出这件事情的人来办，对方知道怎么看。 林立钟这就又为难了，他们的组织据点在那边呢，自己马上就要回滨城了，没有那个功夫去南边啊，那这找人解读地图的事情就只能先放下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要知道，她这可是碰到特务窝了，老侯和刀疤，这要搁林立钟之前那个时代，可是妥妥的一百万啊，在三四线城市，一套房子都出来了。 更何况，这还是一窝，整整一窝啊，按照他们提供的数据，足足有上百人呢，一个五十万，那是多少啊，啧啧。 就放在现在，钱就别想了，顶多案子完事儿之后，给发点象征性的奖金，呃，还有奖状。 要想举报他们，也不是太简单，毕竟现在村长和支书也只是当做跟张有为有过节的人来处理，根本没有上升到那个高度。也是林家村的太平日子过久了，失去了警惕性。 林立钟决定，明天先把特务这事儿跟林爷爷好好说道说道，只要是把人给按住了，那证据就在他们自己身上呢，到时候把人往上一交，就可以坐等表彰了。 不过，这事儿要是经过村里的话，那就是集体收到表彰，奖金估计是没自己的份儿了。 林立钟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林爷爷说了，没有就没有吧，先把这群人解决了再说，经营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再让它继续存在了。 至于羊皮卷嘛，林立钟完全有把握从张有为手里忽悠过来，等到手之后，再慢慢研究就是，自己手里还有本那啥不是。 于是，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就很是严肃地跟林爷爷谈了一番。 “这事儿你确定是真的？”林爷爷脸色是少有的认真，自家孙女一大早就给他了一个惊喜，确切点，是惊吓。 “是，爷爷，我可以肯定，那两人不是在招待所住嘛，我昨天碰上立仁哥之后，就跟着他进去了，就在二楼他们俩房间外面听到的，可以肯定，他们口中的组织，就是特务组织。” “行，立钟，这事儿我去跟村长和支书说，今天就把那人给摁住。”林爷爷这一辈人对特务是特别反感的，他们经历过战乱，经历过夏国的成立，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是抱有不一样感情的，谁要破坏这份安宁，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爷爷，记住，证据就在那人的上衣衣脚里缝着，”林立钟又给林爷爷强调了一遍，这也昨天从老侯和刀疤嘴里问出来的。 至于，特务经常在嘴里或者领子里藏毒的问题，呵呵，资金有限，他们外出又是执行这种盯梢任务，桃园组织就没给配备，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对方服毒自裁。 林爷爷找到村长和支书，三人关在村委的屋里，咕咕叨叨说了一个多小时，才重新把门打开。 之后，村长就把村里的青壮年都召集起来，以为了给过年多添道菜的名义，组织上山打猎去了。 当然了，村长之前组织的巡逻队也都在这些人里，他们是知道这次的真实目的的。 所以，才上山没一会儿，这群人就热热闹闹地又回来了。 猎物嘛，也不是没有，这不在山里就逮到一个鬼鬼祟祟地人，直接就给捆了带回来了。 之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村长和支书一唱一和地，很快就问出了破绽，安排人搜身的时候，就把藏在衣服里的一个小本本给搜了出来，嗯，撕了出来，毕竟都缝到里面了嘛。 一看到那青天白日的标志，村长，支书，还有林爷爷就松了一口气，同时还有点后怕。 第349章 跑了一个 t 第350章 迷路的老侯 老侯在派出所附近的街口看到被绑着的刀疤之后，心里最后的侥幸也没了。他知道，他们暴露了，不管是哪里出了纰漏，老侯现在都无心去管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去林家村。 任务必须地进行下去，不然，他跟刀疤的家人就都完了。 老侯快步离开了那个街口，找了个僻静的小巷子就拐了进去。他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接下来的行动打算打算。 现在林家村的青壮都跟着一起去了派出所，村里剩下的应该也放松警惕了。那他就还有一丝机会，这次也不用管是不是会惊动张有为和那村子里的人了。老侯要行动起来，就少了很多约束，只要最终能拿到东西，张有为的生死就无所谓，要是碰上不长眼的，老侯也不介意顺手帮刀疤报个仇。 至于，离开的方式嘛，可以坐火车，毕竟他每次出门都是带两套证件的，相貌的问题也好解决，自己会一些简单的伪装，赶在刀疤被查出另一层身份之前走的话，还是能蒙混过关的。 万一，时间上耽搁了，刀疤也被查出底细了，那自己就只能往 老侯想好之后，就立刻往林家村去了，路过一家院子门口的时候，还顺手偷了一辆自行车。 村长带人离开之后，林爷爷就带着林立钟回家去了。 到家之后，林立钟总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有些漏洞，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就一直在来回反复地想。 “怎么了？小五，还有啥事儿呀？”林爷爷看出自家孙女的心神不宁。 “爷爷，我总觉得这事儿做的有疏漏，您帮我顺顺，”林立钟越想脑子里越不清晰，只能求助林爷爷。 “行，来吧。”林爷爷点头。 林立钟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给复述了一遍，林爷爷也觉得没啥问题。 “爷爷，那我长源叔他们是直接带人去招待所还是去派出所啊。”既然已经发生的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可能是之后要出纰漏。 “嗯，应该是直接去派出所，村长有个战友就县里一处派出所当所长，按他求稳的性子，肯定是去找他战友去了。 “这不应该是直接去招待所嘛，万一另一个人跑了怎么办。”林立钟有点犹豫。 “小五，咱们村能抓住那个人，是因为他在咱们村附近，鬼鬼祟祟，所以咱们拿他，也不怕拿错了，即使搜不出来证据来，也可以交到派出所去，让人家核实情况，这种最多就是个误会。”林爷爷说着停顿了一下，“但要是咱们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地去招待所抓人，那就不像样了，县里也是不允许的，人家招待所可以直接报警的，到时候说不定被抓的还是我们这些人呢，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林立钟认同地点头，同时她还在心里飞快地复盘着昨天在招待所的活动。 小曹同志不会说漏嘴，没问题，立仁哥忙着昨天的招待，也不会太关注，也没问题，自己人这边，她肯定是不会露出啥破绽的。 至于对方那边，上楼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二零三房间，而是先去厕所转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才去开的锁。 进门的时候，两人也确定已经陷入深层睡眠了，这也没问题，问完之后，她顺手打扫了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包括放了药物的水，都换掉了，对方即使是事后查看，也不会发现什么的。 等等，不对，林立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天进到二零三的时候，那两个人，一个是坐着的，另一个是躺在床上的，按照系统给的说明，自己这用量，两人肯定是要睡到天亮的，这就是破绽，谁家睡觉不去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这就是最明显的漏洞。 以这两人的谨慎程度，肯定会发现破绽，唉，百密一疏。 不对，要是真发现破绽的话，那人今天应该就不会再过来了啊。 林立钟又稍微放心了一下，不过，这种不确定性，还是让她心里不踏实。 “爷爷，我去张有为那里一趟，中午就回来。”林立钟还是决定去张有为那里守着，这万一要是其中一人看出了破绽，那对方肯定不会再待在招待所了。 而他最有可能来的地方就是林家村，张有为的宿舍。 毕竟，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张有为手里的羊皮卷嘛，而且，村里人已经带着人去县里了，这时候，大家已经放松警惕了，巡逻队也都散了，是最有可能钻空子的时候。 不管了，林立钟决定，就去张有为那里守株待兔了。 结果，林立钟在知青点那边的宿舍，并没有看到张有为，宿舍门也是锁着的。 林立钟就去问了村里的其他知青，他们说张有为跟他旁边宿舍的张晚山出去了。 得，还是找人去吧，也不知道张有为运气咋样，万一倒霉碰上那个姓候的了，怕是要有血光之灾，何况他还不是自己，还带着另外一个人。 林立钟转悠了半个村子，终于在老木工家里找到了这两人。 张有为知道有人盯梢之后，就开始担心了，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换了三个地方藏那东西了，但是还是觉得不保险，于是就想着找村里的老木匠，给专门做个木匣子，来放这东西。 正好今天，张晚山也没啥事情，两人就约着一起出来了，想着等从木匠家里出来，再一起去韩庄赶集，添置点过年的东西，要是能买到点粮食那就更好了。 这一到年底的时候，周围村子的人就会聚到韩庄那里赶大集。 一到年底，大家买东西的想法就格外强烈，所以这大集上，卖啥东西的都有。 棉花，老粗布，甚至村里给分的肉，都要来集上卖的。 张晚山很馋去年买的豆沙包，皮薄馅甜，都馋了一年了。人家那家人平时是不卖的，只在年底的大集上卖，现在也不叫卖了，而是换，以物换物。 张晚山去年的时候，就是用一个手电筒，换了二十多个豆沙包，还分给了张有为三个。 这不，两人正商量着今年用啥东西去换，林立钟就进了院子。 “檩爷，”老木匠也是林家人，只不过跟林立钟家就远点了，已经出了五服了，不过他手艺好，林家的东西都是从他这里打的，大到家具，小都木盆木桶啥的，所以，林立钟跟他也很熟悉。 “哟，小五来啦，怎么，也找老头我打东西啊。”林靖檩刚跟张有为商量完具体的细节，这小子要的东西有点麻烦，还要带暗格，也不知道有啥宝贝东西要放的，商量了半天，才定下来。 “不是，檩爷，我来找人，” “找谁啊？找有为小子吗？”林靖檩也只是随口一说。 “对，就找他，他人呢？”林靖檩家是前后两个院子，后面这个小院子就是林靖檩平时干木匠活儿的地方，为了方便人来人往的，就特意开了个后门，所以，一般要是来找林靖檩的话都走这个后门。 “哦，那两小子，就是有为跟那个叫张晚山的小子，两人从前院出去了，说是要去赶韩庄大集，走前面的大门方便。” “哦，那行，我去找人了，檩爷您接着忙吧。”林立钟快速地往前院去了，结果还是没赶上，往韩庄大集那边走了一段路，也没看到两人的影子。 林立钟也只好悻悻地放弃了，虽然自己力气大，速度也提高了一部分，但是先天因素还是很重要的，人矮腿也短，跟人家那一米八大高个，大长腿的速度是真没法比。 好在，韩庄大集只有当地人熟悉，那姓候的一个外来人是不清楚地方的，而且，要去韩庄，必须从县城出发经过林家村再往南去，那人要去也是先去林家村。 张有为去赶集了，正好就可以避开这姓侯的了，自己只要去守着张有为的宿舍就行了。 所以，才走出半里地，林立钟就折返了，朝着张有为的宿舍去了。 这刚到知青点，她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太安静了，平时这里还有四五个人在的，刚才来的是，林立钟路过院子还看到有个男知青在那里晒被子呢，屋子里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一会儿的功夫，就一个人也看不到了。 “有人吗？有人在吗？”林立钟嘴上喊着，脚已经迈进知青点的院子了。 她往男知青的宿舍那边走了一段，就发现门口坐着一个人，背靠着木门，还低着头。 “你咋啦？我刚才喊了两声，你怎么不吱声啊？”说完林立钟就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这人的头也低的太低了，正常来说，这样子头部是不舒服的。 林立钟赶紧上前，刚把手搭上这人的胳膊，这人就往后仰去了，她赶紧给人拽住。 她用手指在这人的鼻子下面试了试，嗯，还好，有呼吸，应该是被砸晕了，看着额头上的大包，早上晒被子那会儿还没有，林立钟赶紧把人给放到了一旁。 她知道，姓侯的已经来了，此时八成已经在张有为的宿舍了。 但是，不知道知青点的其他人去哪里了，林立钟此时也不敢去喊人，就怕，姓候的把那些知青给抓去当人质了。 林立钟赶紧往前边走，张有为的宿舍在中间，顺着过去，林立钟刚到门口，就看到门锁被礽在了地上，屋里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人就在里面。 林立钟这都要推门进去了，突然又收回了右脚。 刚才靠近门的时候，她突然听出来了，里面不止一个人。 看来，这姓候的果然绑了个人在手上。 想正面硬刚显然已经不行了，林立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张有为，张有为，你回来啦？咱们不是约好去赶韩庄大集嘛，你怎么也不去喊我啊。”林立钟抬高声音喊了一句，好让里面的人听到。 屋里的老侯在林立钟靠近的时候，已经听到脚步声了，不过，东西他已经找到了，来的又是个女娃娃，他一点都不紧张。 “门开着呢，那我就进来了。”林立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顺便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声。 “吱，”在林立钟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开了，林立钟已经准备往里进了，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大坨给挡住了，下意识地，她就想伸手去打，待看清被扔过来的是被绑着的女知青之后，林立钟赶紧换手给接了过来。 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老侯就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林立钟看着还挺眼熟的。老侯趁着林立钟还没反应过来，骑上车子就准备跑了。 林立钟赶紧把人放到地上，就开始喊人去追。 村里人很快就被惊动了，尤其是之前巡逻队的那几个人，反应很迅速，抄起棍子就出门了，有两人正好在村头住，一下子就看到了骑着车子过来的人，很陌生，他们不认识，就想着给拦下来了。 老侯看到对方是两人，手里还有棍子，立马就转了方向。 经过这么两三回，老侯已经迷路了，毕竟之前没有来过，不过，老侯也是幸运的，他三拐两拐的，总算是出村了，虽然不是来时的方向，但好歹是出来了。 林立钟也看到老侯了，他骑着车子往小山坡那个方向去了。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从一旁的墙边摸了一根粗点的树枝，就去追了。 老侯骑着自行车，速度稍微快一些，不过，到了山脚下就不行了，上山的路坑坑洼洼的，又是陡坡，不能再往上骑了，索性就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扔，徒步往山上去了。 林立钟腿短，嗯，慢了一步，不过，这山里路她熟悉啊，从小又是经常跟林爷爷上山的人，一些痕迹她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哟，这人不愧跟之前那人是同伙，连选择的路都是一样的，往小土坡去了。 这就好办了，林立钟按着之前上山的路径，直直往土坡上面的山壁去了，说是山壁，其实就比土坡高一点，只不过是位置好，下面看不到上面的情况，要是直接跳下去也没事儿，就八九十公分不到一米的样子，不会摔到的，而且下面是枯草，能缓冲，更何况，林立钟手里还有“武器”。 第351章 拿到东西 林立钟再次来到上次跟林爷爷一起来的那地方，往下小心看着，刚才过来的时候，她就听下面有动静，老侯肯定就在下面。 老侯慌不择路，跑上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个小土坡，他也跑累了，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先歇口气。 这一找才发现了地上的坑，再一想就知道了，这是刀疤之前盯梢的地方，虽然有点狼藉，但好歹。不过，老侯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后面还有人追着。 林立钟仔细看了之后，才确定这人应该是在之前那人挖的坑里。她现在也不冒头，只要盯着人就好。 追到山脚的时候，林立钟就有点后悔，她只想着那个袋子了，这万一袋子里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办，要是这人手上有杀伤性的武器咋办。 这可是七十年代，对面那人还是特务，手上有木仓可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冷静下来的林立钟，现在的首要准则就是，保存自身，而且，她已经在来的路上留下记号了，标注了方向，村里后面追来的人应该能很快找到这里来。 正想着，山下就传来呜呜泱泱的声音了，林立钟知道，村里的大部队跟过来了。 老侯显然也听见了动静，他迅速从坑里跳了出来，朝山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林家村的人，一大群人，估计得有二三十个。他也顾不上休息了，赶紧重新寻找路径，准备离开。 观察了一圈，才发现，从后面这个石壁爬上去才是最快也最有效的途径，毕竟最矮的那地方，看着也就一米半多，但是距离有点远。 于是，老侯就开始找支点往石壁上爬，这地方从上面往下看，觉得也就一米多的高度，但是从下面往上，可就不止了，这个山壁是有坡度的，还很光滑，往上爬有些难度。 但是情况紧急，老侯也顾不上找最佳的攀爬地方了，只能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就开始往上爬。 林立钟就在一旁看着，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她就静静等着，等着老侯爬上来的那一刻，手里的棍子握的更紧了。 老侯不愧是姓侯，这动作就是灵活，也可能是困境激发了人的潜力，不到一分钟，他竟然真的摸到了石壁的边缘。 林立钟惊奇的功夫，老侯已经上来半个身子了，他手里的布兜为了方便也顺手放到了地上。 林立钟抓紧机会，一棍子就抽过去了。 老侯显然是有准备的，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林立钟的力气。他本来是侧身想躲过这一棍去，但是林立钟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直接把突出的石壁给击碎了，石头连带着老侯，一起往掉了下去。 当然了，老侯掉下去的时候，还不忘了抓着那个布兜子，林立钟就晚了那么一丢丢，就没有拿到。 老侯掉下去的时候，还在震惊于那小姑娘的力气，连落下时候被摔伤都没反应过来。 接着，林立着就准备往下跳，当然，她可不会傻傻地跟着老侯往下去，她得去之前就找好的地方，那里矮，跳下去也不会摔伤。 但是显然，林立钟失算了，这距离确实不高，但这下面都是石块儿，她也是赶寸了，跳到了一块石头上，脚给扭伤了。 老侯听到林立钟“哎哟”一声，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儿来，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大多是擦伤，小腿和后背摔的严重，感觉已经出血了。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了，老侯赶紧站了起来，还好，除了左脚有点疼，但是还能正常走路。 老侯看向了林立钟，那眼神儿，让林立钟感觉不妙，借着手的棍子，就站了起来，顺势用棍子挡在了前面。 林立钟此时万分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跟系统换点武功秘籍啥的了，体术也行啊，换了一堆的修炼功法，有个屁用，连半点灵气都没有的地方，修啥呀。还有，那啥毒药迷药的，怎么也没想起整点，这时候往前面一扬，得，完事儿了。 哪里需要像现在一样啊，还得自己上，啧啧。 林立钟紧紧盯着往这边靠近的老侯，显然，老侯也在高度警惕这对面的小姑娘，这姑娘，太邪性儿了，力气大的没边，他得智取，不然，这脑瓜子得交代在这里了。 林立钟也在思考，如何能迅速拿下对面的老侯，自己这脚不方便，只能等对方慢慢靠近，到了手里的棍子能够到的地方才行。 其实，林立钟也想过利用地上的石头的，但是刚才反应慢了一拍，就没捡块儿石头在手上，此时要是再去捡的话，估计不能自己起身，老侯就到跟前了，至于用棍子挑嘛，算了，这棍子也不怎么结实，刚才那一下，这玩意儿已经能被打劈了。 不过，林立钟也发现了，老侯只是往她这边靠近，看来手里是没有那家伙的，不然早给自己来一下子了。 老侯才往前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声音，坏了，是林家村的人上来了。也顾不上对面的林立钟了，赶紧跑了。 老侯是往土坡下面跑的，来时的路已经不能走了，他只能走直线了。 林立钟迅速找准机会，把棍子往老侯手上扔去，距离比较近，一下就击中了。 老侯手的布兜一下子就脱手了，掉在了离林立钟不远的地上。 此时的老侯，想去捡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恨恨地看了林立钟一眼，就顺着土坡往下跑。 林立钟趁着村里人还没到跟前，赶紧挪着步子，走到了跟前，把布兜从地上捡了起来。 上手一摸，林立钟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赶紧打开把东西收进了空间，又迅速把布兜给扔到了地上。 布兜一落地，村里人也上来了。 “小五，小五，你没事儿吧。” “小五，人呢，我们看到你的记号就赶紧追上来了，那人呢。” “立钟啊，你这是怎么了？” 来的大部分都是林家本家的人，跟林爷爷也都是沾亲带故的，很多还是林立钟五服以内的堂哥啥的，比如领头的这位，就是村长家的老三，林立明。 “立明哥，我脚扭了，那人刚才听见你们来，从这里滑下去了，你赶紧安排人去追吧。”林立钟指着老侯逃跑的方向说道。 林立明一听，赶紧上前去查看，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跑到一半的老侯，这人逃的是真快啊。 “立邦你留下把小五给送回去，其他人跟我去追。”林立明也不含糊，对方不仅来村里偷东西，还把人给打伤了，肯定不是啥好人。 “走，”“赶紧追。” 一群人就在林立明的带领下，顺着土坡追过去了，来的时候呜呜泱泱，这一走，就剩下林立钟和林立邦两人了。 “立钟，你这还能走吗？要不我背着你吧。” “不用，不用，立邦哥，我这能走，就是走不快，对了，那边那个棍子，立邦哥你帮我捡回来吧，还有那个布兜，是那人掉的，咱拿回去问问张有为吧，应该是他的东西。”林立钟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布兜和棍子。 “行，你等我一会儿。”林立邦很快就把东西给拿了回来。 棍子给了林立钟，布兜自己拿着。 “立钟，你这棍子还能用不，要不我给你重新找一个吧。”刚才捡的时候，林立邦就发现了，这棍子中间已经劈叉了，而且是刚劈的，树皮哈新鲜着呢。 “没事，还能用。”林立钟索性直接劈开了，把细的那一半一扔，“刚才太着急了，直接往石头上抽了一下，这不就劈开了。” “往石头上抽？”啥力气啊，给抽成这样，要是自己的话，可办不到。 “嗯，就是巧了，巧了。”林立钟有点心虚地看着不远处刚刚被自己打落的石头，赶紧低下了头。 “我还是给你重新找一个根吧，这山里别的不多，就木头多，你在这等着啊，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林立邦看着林立钟手里拿半截棍子，还是觉得不放心，就去给她找“拐杖”了。 路过那块石壁的时候，林立邦就发现了上面缺角了，心里还挺奇怪，这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石壁还好好的，怎么就缺角了？ 等等？！缺角？抽到石头上？林立邦又重新看了看石壁下面，很好，破案了，那些碎石明显是新的，跟旁边已经落灰的石头明显不一样。 林立邦瞬间就想起了自家爷爷说过的一句话，“立邦啊，你记住，在村里啊，惹谁家的孩子，也不要惹你六爷爷家的孩子，尤其是他家那个宝贝孙女，那爷俩一样一样的，千万记住啊。” 当时，林立邦还挺好奇，爷爷的表情怎么是那么的一言难尽，平时看六爷爷可是很和蔼的一老头啊，还有他家的孙女，也是很可爱的妹妹啊。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六爷爷力气那么大，陷进泥里的运粮车，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推出来，当时，他可佩服了。 也是今天他才明白，爷爷说的一样一样的，是个啥意思，看来这小堂妹的力气跟六爷爷也是一样一样的。 他万分庆幸，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让着小堂妹的，一点也没有跟村里其他臭小子一样，去招惹林立钟。 “来，立钟，给你这个用吧，看着结实点。”林立邦很快就回来了，把手里已经稍微修剪过的树枝递给了林立钟。 “谢谢立邦哥，咱们走吧，我刚才追来的时候，知道那人把自行车丢在哪里了，咱们下去之后，正好可以找出来，骑着回去。”这里离着村里可有两里地呢，林立钟可不想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走回去，正好姓候的是骑自行车来的，估计走的时候，也顾不上，便宜她了。 “行，那走吧。” 两人下山之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辆自行车，看来是那人重新给骑走了。无奈，林立钟只能慢慢走回去了。 回到林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林立邦直接把人给送回了林爷爷家，这才去了村委，想看看林立明他们回来了没有。 “哎哟，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不是还好好的吗？”林奶奶看着林立钟已经肿起来的左脚，心疼得不行。 “咳，没事，奶，我记得家里有药酒来着，你给我搓搓就行了。”当时时间不允许，林立钟只来得及把东西收进空间，反倒没时间给自己的脚上药了，这会儿已经肿起来了，也不能用空间里的药了。 “搓啥呀，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小心啊，这都已经肿起来了，不能搓了，我先拿毛巾沾凉水给你敷一敷，希望能管点用吧，这大冬天的，真是遭罪了。”林奶奶念叨着就去厨房打凉水了。 林爷爷这会儿不在家，估计是刚才那动静闹得太大，被人叫走了。 林爷爷还真是被叫走了，他此时正在知青点这里。 从林立钟喊人之后，村里人就忙活起来了，都知道村里进了歹人了，巡逻队的小伙子们反应迅速，跟着林立钟去追人了。 村委的那些人和林家的这些主事人，则是往知青点这边来了，因为林立钟当时就是在知青点喊的，旁边的村民接着就过来查看了，就发现了晕过去的男知青，和被帮住的那位女知青，立马就让家里的孩子去村委喊人了，正好跟他们碰上，就直接来了知青点。 知道出事儿的是张有为的宿舍，林爷爷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还真让林立钟给猜着了，另外一人真的逃脱了。 不过，知青点这边人多，林爷爷当时也没吱声，想着等村长回来再说。 其他人听了女知青的话之后，就知道张有为丢东西，赶紧找人去找张有为。那人在村里问了半天，才从老木匠那里知道张有为跟张晚山赶韩庄大集去了，这就赶紧往大集那边去了。 林家村已经好久没出过这么恶劣的事件了，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偷窃了，村委的人跟林家这些人商量之久就决定不等村长他们了，重新安排了人去县里报警。 第352章 县里来人了 林家村去县城报警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村长他们一起。 “哎，立明，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支书早上的时候没有跟着一起去县城，也幸亏他留在了村里，才能把事情都给安排妥当。 “长洪大爷，我们半路上就碰到了派出所的人，我就坐着他们的车一起回来了，村长也在后面跟着呢，这会儿都在村委了，您快过去看看吧，”林长明喘着粗气，很快就把事情给交代完了。 “行，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盯着点，这刘知青没啥，就是有点受惊吓，小胡知青，情况有点严重，到现在也没醒过了，正好我去跟村长说一声，安排人和车，把人先送到医院去。” 林长洪刚才一直就守在知青点，五叔家的长清也过来看过了，给扎了两针，但是人还是没醒过来。他们刚才还在商量着，实在不行就用牛车给人送到县里医院去瞧瞧去，长清他师傅就在县医院里，被安排去打扫卫生了，他想着让老人家帮着给看看。 “放，呼，放心吧，叔，你赶紧过去吧，等会儿要是上医院的话，我陪着长清叔过去。” “行，一定要看好了哈。” 县里派出所这边，在招待所失手之后，留下两人搜查屋子，其他人就都回去了。 黄正民当即有了主意主意，组织人跟林长源回林家村去。 所以，林立明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碰到了派出所的车，后面不远处还跟着村里的拖拉机。 “那人呢？你们追丢了？”村长在拖拉机上的时候，就知道刀疤的同伙来过村里了。 “村长叔，我们慢了一步，让那孙子给骑着自行车跑了。”跟着林立明一起去的是林立贵。 “嗐，你们一大帮的小伙子竟然让他给跑了，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村长真是恨铁不成钢。 “好了，老林，小伙子啊，你先去休息吧，看着累的，大冬天的，满头是汗。”黄正民摆摆手让林立贵去休息。 “村长叔，我。”林立贵看向了村长。 “行了，你先回去吧，也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了，情况我知道了，不是你们的错，好好歇着去吧。”村长知道自己着急了，缓了缓口气，让林立贵回去了。 “老林啊，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我们已经抓到一个了，剩下的这个也好办，回去我就跟上面汇报，保证他出不了咱们市，”黄正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得确认一件事情。 “唉，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村长无奈说道，本来是挺顺利的一件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敌人还是太狡猾了。 “好了，我让人去了解一下情况了，你也别闲着了，带我去那个小姑娘家里看看吧。” “走吧，六叔家离这不远，那闺女啊，可是他的宝宝孙女，他们这一支啊，三代了，才出了这么一个女孩，平时可宝贝了，这次为了追贼都手上了，我估计啊，我六叔的脸色应该不怎么好看，你多担待啊。”村长也打起精神来。 “听说还是知青？”来的路上，黄正民已经从林立明嘴里套过不少话了。 “对，是知青，在滨市乡下插队，唉，小姑娘觉悟高，还没成年呢，就响应国家号召了，就是苦了我那长河大哥了，”村长对林立钟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这一次的事情，还是林立钟提供的消息。 “哟，还是位厉害的姑娘，哈哈，”黄正民仅仅从林立明零碎的话语中就听出来了，这小姑娘可不简单，很机灵的。“能这么快找到破绽，还猜到那人的目的地，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了。” “那是，这孩子虽然家里拿着娇，但是她可懂事了，从小就是这样，她还跳级跟着家里的哥哥上完了高中呢。”难得有能拿得出手的后辈，村长也乐意多说几句。 “哦，是吗。” 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了林爷爷家里。 “六叔，六叔，再加不。”村长进院子没看到人，就开始喊。 “你六叔去长清家了，小五不是扭脚了嘛，正好家里也没药了，”林奶奶听见村长的声音，就从屋里出来了，“哟，还有客人呢，来，公安同志，进屋说话吧。” 林奶奶出来才看到村长身边的黄正民，那标志性的制服，让林奶奶一下子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看这周身的气度，肯定不是一般人。 “婶子，这是派出所的黄所长，黄正民”进屋坐定之后，村长赶紧先介绍人。 “黄所长你好，你好。” “老婶子，您太客气了，叫啥所长啊，您叫我小黄就行，”黄正民看村长的态度就知道，这是比较亲近的长辈，“我跟长源是战友，” “那好，我就托大了，喊你正民好了。” “哎，好。” 这边客气了几句，林爷爷就回来了，双方又客气了一番，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黄正民问，林爷爷答，两人都很认真，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很快就把林爷爷知道的情况问的差不多了。 “这剩下的就得问林立钟同志本人了。”黄正民说着还看了一眼村长。 “行，那你们先等一会儿，小五扭脚了，在东屋了，我让孩子过来一趟。”林奶奶知道黄正民是正事，也不含糊。 很快，林立钟就一瘸一拐地跟着林奶奶重新回到了堂屋。 打过招呼之后，林立钟就看向了黄正民，看这身儿衣服就知道是干啥的。 “公安同志，我奶奶都跟我说过了，您有啥问题直接问就行了。” “小同志，别紧张，我跟你们村长是战友，你只要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哈哈，”黄正民索性挑明了，拉近了关系。 “好来，您早说啊，都是自家人，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立钟也是懂眼色的，村长刚才就是很放松的状态，她就猜到两人呢多少靠点关系，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好，那我就开始了。”黄正民也喜欢这么干脆的，直接问了起来。 这一问，黄正民就发现了，这小姑娘是真厉害，这逻辑简直了，是个干公安的好料子，就是下乡了，有点可惜。 “行，情况我已经清楚了，剩下的就是要问那个知青了。”黄正民跟村长很快就告辞出来了。 家里就剩下林奶奶，林爷爷和林立钟了。 “小五啊，那东西真没在布兜里啊？”林爷爷多少有点不相信，要是真没东西，那人能拿着不放？ “没有吧，反正我是没见着，也可能是那人半路拿出来了？”反正没人能查出来，她就死咬着不松口，能怎么着。 “小五啊，这人要是真抓住了，可是要跟你对质的。”林爷爷说的意味深长。 “那就对呗，那么多人看着呢，我怕啥。”林立钟是不怕的，就算有人怀疑能咋滴，反正东西又找不到。 “行了，老头子，立钟都说了，她都没碰那个布兜，孩子能知道东西去哪儿了啊，说不定是有为自己藏起来了呢。” “就是，咱之前不是已经跟张有为说过了吗，他也不会一点准备都不做吧，”林立钟振振有词地说道。 “嗯，行了，药油暂时拿不了了，你先回屋躺着去吧，”林爷爷摆摆手让林立钟自己回屋了。 林立钟当然是得溜走了，不然她怕挡不住林爷爷的询问，那眼神儿，撑不过四个回合的。 “真是的，怎么连个药油也没拿回来啊，长清那里是没有了吗？”林奶奶问道。 “不是，长清根本没有在家，跟着村里的拖拉机一起去县里的医院了，说是小刘知青，一直昏迷着呢，支书让送到县里去看看去。”林爷爷说着就给自己重新续了一杯热茶，刚才光顾着说话了，口干舌燥的。 “啊？这么严重啊，”林奶奶也是很意外，她只是听说有个女知青被绑了，但是还不知道小刘知青被打晕的事情。“那你刚才跟立钟说那些是啥意思啊。” “没啥，就是给小五紧紧皮，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这为了那卷不知道是啥的东西，竟然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林爷爷是有些生气的，尤其是从林长清那里回来之后，一路上都在后怕。 来村里的这人，明显下手更狠厉，从小刘一直昏迷就可以看出来。这要是万一手里有木仓的话，小五现在就不只是扭脚这么简单了，说不的他们老俩口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你跟孩子好好说嘛，小五这都受伤了，就不能和声细语地跟孩子说清楚，毕竟还小呢不是，才十六的孩子，你指望她能思虑多周全，她现在这表现已经很成熟了。”林奶奶还是心疼多一些。 “你啊，这不是和声细语能说的事情，明明知道危险还敢独自往前冲，还冲的那么厉害，不吓唬一下，她下次还敢，也就是这次侥幸，那人没带这个。”林爷爷用手比划了一下，林奶奶秒懂，“不然，咱们就得给这丫头收拾尸了。” “对，这死丫头，只报喜不报忧，我都给她绕进去了，可不是嘛，这就是算没带这个，带个匕首，短刀啥的，这孩子也应付不了啊，就算力气再大爷白搭啊，不行，我得好好说说林小五去，真是要给她气死了。”态度转变就是这么快，从心疼到生气，还没到一分钟呢，不得不说，多年夫妻，林爷爷可是太了解这老太太了，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林爷爷慢悠悠地喝着杯子里的热茶，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不一会儿，东屋里就传来了林立钟的求饶声。 “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相信我，我可以发誓的，真的，我是发现那人没带凶器之后才决定要跟着的，是真的。” “好，好，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告诉村里的叔伯爷爷们。” “对，对，奶奶您说的太对了，没有下一次了，一定没有下一次了。”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之后，林奶奶才拿着鸡毛掸子从东五里出来，回了堂屋之后，很快又去了厨房，说归说，打归打，林奶奶最终还是疼自家孙女的，这不，还不到中午呢，就开始炖鸡了，林立钟这伙食是直线上升啊。 村委这边，黄正民跟村长林长源也等来了从韩庄大集上被人匆匆喊回来的张有为和张晚山。 “村长，您找我。”张有为一路上就跟着人跑着，这会儿气都喘不匀了，他身后还跟着张晚山。 “来，有位小子啊，先坐下歇会儿，不着急的，晚上你也坐吧。”村长也看到张晚山了，索性也把人给留下了，支书跟他说了，最先被打开的是张晚山的宿舍，对方肯能发现找错了，这才又去绑了人，开的张有为的宿舍。 “哎，谢谢村长。”张有为跟张晚山靠着坐下了。 “这位是咱们县里派出所的黄正民黄所长，”村长指了指旁边的黄正民，“正民，这位就是这次的正主，张有为，他旁边是张晚山，也是我们村的之知青，他的宿舍也被翻了。” “啥？村长，我的宿舍被人给翻了？啥情况啊，是有人举报吗？”翻宿舍这种情况只在他刚来林家村的时候遭遇过一次，也不是别人，是县里革委会的人，说是收到举报来检查，当时不只他的宿舍，所有的男知青的宿舍都被翻了个遍。 结果啥也没搜到，反而把宿舍翻的乱糟糟的，人家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不是举报，是遭贼了。”黄正民解释了一句。 “嗐，那就好，那就好，”一听说遭贼了，张晚山反而不紧张了。 今天出门他可是把钱票都给带到身上了，而且就他那宿舍，但凡能翻出一件之前的东西来，他也不至于靠张有为支援煤油，至于吃的嘛，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也没多少了，这不才着急去赶大集卖粮食嘛。 “嘿，你这小伙子有意思，一般人听到招贼了，不应该很担心嘛，你这可不一样啊。”黄正民觉得有意思，也是为了缓解气氛，就调侃了一句。 张晚山也不见外，“嗐，不瞒您说啊，黄所长，我那宿舍比我脸都干净，耗子都不乐意去，更别说贼了，” 第353章 设套 在场的人都被张晚山的话逗笑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说正事儿，”村长赶紧把话接过来，张晚山这孩子，其他都挺好，就是扯闲篇扯起来没完，跟村里的大娘婶子啥的，特别能聊到一起去。“有为啊，你看看这个布兜是你的吗？” 张有为看向村长手里的布兜，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一路上紧张的不行，时不时地就去查看，所以，这上面的花纹他记得特别清楚。 “是的，村长，这是我的东西，这是那贼偷的东西？” “对，你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少没少吧，”村长等张有为确定了之后，就把袋子递了过去。 张有为一接过袋子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少东西了，这分量不对，早上他才拿出来看过的，而且，临走的时候，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这会儿竟然出现在村长手里，这贼是闻着味儿找到的吧，这也太能翻腾了。 “村长，这里面少了一样东西，就是上次让村里帮着看的东西。”张有为说道。 果然，村长刚才就有所猜测，毕竟他们追过去的时候，东西已经在那人手里待了一段时间了，肯定是让那人给拿跑了。至于，现场的另外一个人，村长根本一点也不会怀疑，毕竟立明他们到的时候，林立钟坐在地上，离着那东西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立钟是自家孩子，就算是她私自拿了，肯定也会跟林爷爷说的，就六叔那脾气，肯定是要告诉自己的。 “行了，我知道了，这样，你们俩先回宿舍吧，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丢其他东西，今天这件事儿，出了这个门儿谁也别说，听到了吗？”村长不太放心张晚山那张嘴，“尤其是你，张晚山，今天说的这些话，但凡漏出去一个字儿，我都找你，听到了吗？” “听见了，不是，村长大爷 ，这不就是简简单单到一件小偷偷东西的案子嘛，至于这么大阵仗嘛，又是公安，又是要保密的。”说着说着张晚山那嘴碎的劲儿又上来了。 “你以为就这么一个小贼值得我们这么大阵仗啊，我告诉你，那人可是特务，他的同伙都让我们给抓住了。”村长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张晚上说明白的，好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特务？我去，这么厉害吗？有为，你那东西到底是啥呀，都把特务给招惹来了，不会是啥藏宝图吧，藏的军火？日本人的，还是老蒋的？”张晚山这思维一下子就扩散开了，收都收不住。 “好了，好了，你俩赶紧回去吧，跟你说这个是让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记得嘴上带个把门的，”张晚山的嘴一直都让人意外，再让他说下去，这还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知道了，村长，走吧，有为，” “村长，那我们先回去了。”张有为若有所思，但是也跟着张晚山出来了。” 两人提着刚才在大集上买的东西，就往宿舍走了。 “赶紧走，这孙子进我屋了，肯定没关门，我早上白在炕洞子里留柴火了，这会儿热气肯定都跑光了。”这事情在张晚山这里，还没有他的柴火重要。 “这会儿回去也晚了，你慢点，这会儿人来人往的，别撞到人。”张有为拉了一把马上就要转弯儿的张晚山，成功阻止了他撞人。 “哟，是晚山和有为小子啊，你俩赶紧回去看看吧，哎哟，那屋子给翻的哟，把晚山你那屁股上打补丁的裤子都给翻出来了，哈哈。”来人是村里一位热心的嫂子，人热情，也爱看热闹，当然了，更爱有事没事儿地打听八卦，村里村外的，但凡有个热闹，有个新鲜事儿，她肯定是最快知道的。 “啥？这该死的小贼，走，赶紧走，”张晚山一听就炸了，那条裤子可是他羞耻的见证，还是来林家村第一年穿过的，自打那次屁股上打了补丁之后，就再也没穿过，主要是一看见那俩补丁，张晚山就想起他在全村人面前漏屁股蛋子的事情了，太难为情了。 张有为知道劝不住，索性也跟着对方一起跑起来。没办法，张有为对张晚山的这条裤子也是印象深刻，当年在村里可是穿了快一个月。 把张有为和张晚山打发走之后，屋子里就剩下黄正民，村长和支书了，三人就开始重新把今天的这两件事情给捋了一遍。 “是那小姑娘发现两人是特务的？”黄正民越来越看好林立钟了，也越来越觉得可惜了。 “对，之前有位小子，把从家里带来的那卷羊皮给我们看了，因为上面有我们林家的标志，所以小五这孩子就挺好奇的，就想知道这到底是个啥东西，才跟踪那人去了县里，”村长也是听林爷爷说的，当然了，六叔的为人，他们是都知道的，所以大家都是相信的。 “那卷羊皮到底是啥东西？”黄正民很是好奇，这两个特务竟然真的是为了这么一件东西，千里迢迢的，从宜市追到了这里。 “谁知道呢，村里的叔祖也没看出来，上面没啥文字，净是些符号啥的，要不是有个林家的标志，我们咋会关注呢。”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啥藏宝图吧。”黄正民明显是被张晚山那句话给说的心里一动。 “想啥呢，我们老林家往上八代都是老老实实的耕读传家，哪来的宝藏，你别开玩笑了。”村长觉得自己老战友这脑子明显不够数了。 “咳咳，就是这么一猜，要不然，这些特务非得要得到它干啥。”黄正民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玩笑了，自己这老战友往上三代可都是地地道道得农民，当初档案上都写着呢。 再说了，这林家祖上要是真有啥了不起的大人物，这县里的县志上应该也有，但是查案多次看过县志的黄正民知道，这上面关于林家村的记载几乎没有，也就是在介绍村长的时候，出现了名字而已。 “还是想想怎么把人给弄住是正事儿。” “你说，这人真的拿到东西了吗？”黄正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肯定啊，有为那小子不是都说了嘛，东西没了。”村长不明白黄正民突然来这么一句是啥意思。 “我有个想法。”黄正民心里不断地盘算着，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你帮着参详参详。” “好，” 黄正民的想法是，直接咬死了老侯拿到的羊皮卷是假的，真的还在张有为手里，布置一个陷阱，等老侯自己跳进来。 “这个能行吗？这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陷阱，那人是特务，又不是傻子。”村长觉得不太靠谱。 “就是因为对方是特务，这计划才能成。”黄正民反而很自信，“你想想啊，他们这群人的特点是啥？多疑！” “对，多疑，这东西虽然他拿到手里了，但是是真是假，只有张家人自己知道，而目前能判断真伪的，只有有为小子一个人，只要他说是假的，那除非去找其他张家人，但是他现在没这个条件，这一来一回的，不是那么容易的。”村长被老战友这么一提醒，突然觉得这主意不错了。 “而且，从他同伙被抓到他来林家村，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有这么快的判断力，这人的性子，绝对多思多疑，这法子对被抓住的那人没效果，但对这个人肯定行，而且还有一点，我接触的这类特务案子多，他们这组织可不是啥好说话的地方，安排你的任务要是完不成，那惩罚可不是一般的重，要是想中途逃跑也不成，家里人都在人家手里握着，一旦失踪，超过一定期限，那家里都得陪葬。” “那你这计划肯定没问题了，”村长在乡下能接触到的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顶天了就是些搞破鞋，偷粮食的事情，像是老战友嘴里的那些事情，他还是见识少了。 “那张有为那边，你就好好跟他说一声，让他跟着配合，县里这边我来负责，另外，我要安排几个人在村里，你给安排个地方住，吃喝不用担心，同志们都自己带粮票，到时候你就找人给做饭就成，但是有一点，千万别让人知道他们是干嘛的，”黄正元说道。 “行，地方是现成的，就说是县里安排下来调研的就成，剩下的你就别操心了，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办好的。” 黄所长很快就带着人回去了，虽然只抓住了一个，但是该申请的奖励还是得有的，这不仅是对林家村的表彰，还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是为了放松老侯的警惕。 村长送走黄正民之后，就去了张有为的宿舍，关着门跟张有为聊了好一会儿。 “长源叔，您说的我都明白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张有为是个明白人，村长一说他就答应配合了，当然了这也是为了他自己，毕竟有这么一个人盯着自己，他还是有顾虑的。 村长满意地离开了，去安排剩下的事情了。 张有为则是拿了些吃的，还拿了一瓶酒去隔壁找张晚山了，要说散播消息，没有比张晚山更合适的人了。 所以，当天中午，张有为跟张晚上，两人就把那一瓶酒给干出来了。 张有为平时不喝酒，对外说的是自己酒量不行，但其实他酒量好的很，不喝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喝到差不多的时候，假装自己醉了，然后不经意间透露丢的那东西其实是假的，正好让还没醉的张晚山听到，然后就不用管了，至于下午醒酒之后，张晚山再问，那就死活不承认就是了。 于是，不到一天的时间，张有为丢了假货的事情，就传开了。 县城里，也有了相应的动静，把抓住刀疤的事情给瞒了下来，反而林家村知青宿舍被盗的事情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从大批的知青下乡开始，，每年这些知青总得闹点事情出来。一开始的时候，无非是在哪个村里进行了批斗活动，在哪个单位揭发了落后分子，后来就变成了哪个村私自扣下了知青的包裹，那里的村民逼迫知青下地劳动，听得大家是无语的很。 至于后面知青跟村民结婚啦，村里的姑娘嫁给知青了，这都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下乡时间长了嘛，有些人总会彻底安顿下来。 知青这个群体都好几年没有出过啥大事了，今年也是，前十一个月都平稳度过了，就再大家以为又是平平淡淡的一年的时候，到年底了，突淡爆出了这么一件事来，大家能不关注嘛。 这还是从公安的家属嘴里传出来的，这就更没错了。 “哎哟，这年头，谁也不容易，这年底了突然遭贼了，这年啊，怕是难过了。”八卦嘛，永远不缺人的，这不闲着没事买菜回来的大娘们就聚到一起了。 “你说的，是林家村那事儿吧。”这位眨眨眼，示意刚才开口的那位。 “你也知道了？” “那可不咋滴，这事儿都传开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还是俩男知青，” “听说就一个人丢了东西了，另一个估计是没啥东西，贼也不偷。” “丢啥了啊？” “说着好像是人家从家里带来的一件挺宝贝的东西，” “哟，传家宝啊，这贼行啊，会偷。” “就是，看样子，八成是内贼，不然怎么就知道这知青带着传家宝呢。” “不是内贼，我有个亲戚就是林家村的，他家孩子还帮着追贼来着，据说那人谁也不认识，不是他们村的，最后骑着自行车跑的。” “真的啊，那这贼都有自行车了，咋还去偷人家知青的东西。” “是骑着自行车跑的，林家村隔壁那村的人也看到了，一群的大小伙子，追着一个自行车跑，他当时还当西洋景儿看呢。” “最新消息，听说了吗，人家那知青丢的东西是假的，” “啥真的假的？” “就那传家宝啊，是假的，真的谁带在身边啊真是。” “我看不像，这贼一看就是打听好了的，肯定是知道那是啥东西的，能偷个假的走？” “嗐，你还不信啊，我这可是听林家村的人说的，今天早上他们村的人进城的时候我正好碰到了，” 三五个人愣是为了真的假的争论了将近半小时，谁也不服谁，最后还是快到做饭的时间了，这才散去。 第354章 院子里进人了 这样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街头巷尾的，国营的饭店食堂啊，凡是有人聚集的地方，总少不了这样那样的消息。 也是快过年了，大家忙活了一整年，这也有心情八卦了，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这个小小的县城都好几年没有发生这种偷盗事件了，还牵扯到知青，传家宝啥的，那热度就更别提了。 反正，今天上午黄正民出门溜达的时候，就听到了不下十个版本，真是越传越邪乎，不过，重要的信息倒是都有，比如，被偷的东西是假的，这就达到他的预期了。 收到满意效果的黄正民，又溜达着回派出所去了。 林家村那边，安排人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盘算了，就等今天开完会之后，把人派过去了，这事儿必须要快。 林立钟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听到了一个让她不怎么满意的消息，她拿到的那卷羊皮卷可能是假的。 当时，七奶奶和村长家的奶奶特意跑到了家里来跟林奶奶唠嗑，唾沫横飞的，说的那个起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在现场。 这说到尽兴处，一群老太太还让林立钟也加入进来，说一说她当时是怎么抓贼的，啧啧，都是奶奶辈儿的，林立钟也不好拒绝，送走那两个老太太之后，她就赶紧躲回东屋里去了，实在是应付不了这群老太太了。 林爷爷当时也听到这个消息了，他是今天出门溜达的时候，村里的后生跟他说的，他但是没有说话，心里也是不置可否的，等转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个事情的是，他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消息最初是从张晚山那里传出来的，至于张晚山怎么知道的，据他说是跟张有为喝酒的时候， 对方喝醉了，说漏嘴了。 张有为喝醉？呵呵，林爷爷跟张有为打了这些年的交道了，别的不敢说，这酒量嘛，他还真知道，这孩子，两斤白酒也就打个底，当然了人家孩子平时不怎么喝酒，但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就是跟林爷爷喝的，那一喝脸就红的样子，酒量肯定小不了。 说张晚山能把张有为喝醉了，这才是笑话，所以这消息肯定是有为小子自己故意透露出来的，至于原因嘛，昨天村长跟那位黄所长可是留下两人说了半天的话，林爷爷猜测，这肯定是几人商量好的，放的烟雾弹，至于目的，八成是为了抓住那个已经逃掉的人。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林爷爷预估错了一点，张晚山确实是不知情。 林立钟回屋之后，自己郁闷了一会儿，然后就越想越不对劲儿。、 这张图她当初是瞥见一眼的，那“林”字的标志她可是印象深刻，自己手里这张图上的字跟当初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应该不是假的。 再说了，看这羊皮卷的精细程度，短时间内是造不出来的，这颜色一看就是长时间摩挲出来的。 林立钟越想越觉得，刚才听到的那个消息不真切，她直觉自己手里这张就是真的。 那为什么又会传出这么个消息呢？ 林立钟突然灵光一闪，她大概猜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儿了，这种方法不像是张有为能想出来的，也不会是村长，那只能是出自那位黄所长之手了，不得不佩服啊。 老侯那天从林家村侥幸逃脱之后，就又回到了县城，一来这里交通方便，想走很方便，二楼嘛，县城消息灵通，有个风吹草动的，只要往人多的地方一钻，就能知道，这第三就是刀疤了，怎么也是自家兄弟，老侯还是想救上一救的。 老侯重新伪装了一番，衣服一换，就变成了一位衣着整齐的干部。 他在派出所周围来回了好几趟，直到传达室的大爷都看了他好几次了，老侯才不得不离开。 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刀疤，这派出所的每个窗户他都看到了，没有找到。 老侯只好去派出所周围的居民区去打听消息，结果刀疤的消息没有打听到，反而听了一肚子关于林家村知青宿舍被盗的事情。 大部分都不怎么真实，但是有一点，老侯听出来了，昨天他拿到手之后又丢掉的那卷羊皮是假的。 这消息，老侯有点存疑，毕竟他也没打开那卷羊皮看看里面的内容。 昨天他到了林家村之后，先是碰到了一位男知青，见他脸生就警惕地东问西问的，老侯怕被带去找村长，只能先下手为强，用门栓把人给打晕了。 之后，他就按照刀疤提供的消息，慢慢摸到单人间那边去了，结果进错门了，翻了半天，翻的是另外一个知青的宿舍，就说呢，这张家对张有为再怎么差也不至于克扣那两个钱的，这宿舍穷的如此清新脱俗，肯定不是张有为的。 从那宿舍出来的时候，又寸了，迎面碰上了一个女知青，老侯本来想故技重施的，把人打晕算了，但是又想问问张有为的宿舍在哪儿，就把人给绑了。 那女知青胆子小，一被绑上就哭哭啼啼的，老侯怕再招了人过来就从刚才那宿舍找了一块布，把这女知青的嘴给堵上了。 费了半天功夫，才从那女的嘴里问出张有为宿舍来，就在隔壁。 等进去之后，老侯先去炕橱找证件了，他可不想再白忙活一通，看到那介绍信上有“张有为”三个字之后，老侯才放心地翻找起来。 要不说张有为是那姓张的老不死的孙子呢，这藏东西的技术，不相上下。 不过显然，这小的还是不如老的精明，老侯花费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刚打开看了个头，就被外面的脚步声打断了，老侯只能把布兜重新系上，准备离开。 之后就更惨了，虽然他拿到了东西，也从张有为的宿舍里成功出来了，但是老侯也暴露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处逃窜。 幸好他当时聪明，在县城里顺了一辆自行车，不然就要被围住了。 老侯想起那个小姑娘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完成任务了，谁知道就让那个小妮子给破坏了。 所以，从头到尾，老侯都没有打开过羊皮卷，仔细辨认，至于说丢，呵呵呵，他才不信，东西当时明明就在那个布兜里，怎么可能丢了。 这消息传的满县城都是，八成就是传给他老侯听的，哼，这么明显的陷阱，真是难为那群人了。 不过，老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东西还在张有为那小子手里，而且，那小子怕是也不知道东西是啥，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出来了。 老侯明知道眼前就是给他设的套儿，他也不得不去啊。 在派出所周围没打听到啥有用的消息，老侯知道，凭自己，要想救出刀疤是不可能了，他必须另辟蹊径，不仅要完成任务，还得把老侯给弄出来。 老侯想了一下就有主意了，他们公安跟自己可不一样，公安要保护老百姓的安危，而他就不用了。 想到这里，老侯就又注意了，小丫头片子，就你了，谁让你坏了我老侯的事儿了呢，你这条小命就当是赔罪吧。 老侯想好之后，就不紧不慢地往国营饭店去了，行动之前，他需要好好补充一下，昨天一整天担惊受怕的，今天可得好好补上，吃完饭还可以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等天暗下来，再去行动。 这边在家里的林立钟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她偷偷给自己用了空间的药油之后，脚腕明显已经消肿了，这效果也比当初方敏那个药剂可好多了，咸鱼系统不愧是高级系统，以后积分够了，还可以多换点药剂存着。 啧，就是这咸鱼系统太咸鱼了，积分不好攒了，林立钟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当初真的不应该脑子一热，把积分全部都用了。现在好了，全凭着空间里的农作物换积分了，太慢了。 不过，看看着空间里已经泛黄的小麦和水稻，林立钟又满意了，很快就有一大波积分进账了。 林奶奶吃完午饭之后，就出门了，上午的时候，村西头的五奶奶来喊人了，她家今天要蒸馒头，让林奶奶去帮忙，林爷爷也正好不在家，所以，林立钟就自有了，她决定去张有为那里确认一下，来验证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路过知青点前面的院子的时候，林立钟发现，这座一直空着的院子突然有人了，还挺热闹，林立明带着昨天那帮小子，进进出出的，明显在打扫卫生，还有两三个看着眼生的人，也在其中。 “立明哥，这院子是要住人了吗？”趁着林立明出来倒树叶子枯草啥的，林立钟把人给拦住了。 “嗯，对，是要住人了，我爹说，县里和乡里组织了调研小组，要在咱们村里暂住，喏，就是那几个生面孔，”林立明说着还对着院子里指了指。 “啊？调研小组？”这都要过年了，哪里来的调研小组，啧啧，这借口找的，就看那几个人走路的姿势，就不是来调研的。 “唉，我爹昨天说的，结果，人今天一早就来 ，我就偷了个懒儿，让我爹好一顿骂呀，行了，小五啊，我的赶紧回去忙活了，争取完饭之前给收拾出来。”林立明心里苦，他爹昨天下午的时候，才说要有调研小顾过来，让他给收拾一下这边的空院子。 林立明昨天追了一天的人，累的不行，就想着今天一早多找几个人来收拾一下，以往那些上面来的人，都不会到太早，半晌午能到，就算早的了。 这到了之后，先得跟村里的领导开会，中午再吃顿招待饭，忙忙活活的，就到午饭之后了，有这个时间差就足，林立明觉得足够了，谁知道这群人，跟以往的调研小组不一样啊，倒也是半晌午到了，但是到了就要直接去安顿的地方，有点都不带耽误的。 这时候林立明才慌了，那院子从早上起来就开始打扫了，但是才打扫了一半，把这事儿跟村长一说，村长爹这脸就拉下来了，那眼神儿看得林立明都心虚了。 不过，人家这调研小组的人还怪好的，也没挑毛病，直接就投入了工作，说晚上吃饭前能收拾出来住人就行。林立明这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张有为那里，林立钟也不打算去了，看到这院子的位置，再想想那几个人行动间漏出的一些习惯，得，她可以放心了，自己空间里的那卷羊皮卷肯定是真的了。 林立钟也没回家，而是去了五奶奶家，找林奶奶去了，虽然腿脚还得装着不灵便，但是她也是能帮忙的，就比如烧火，这项又轻松又暖和的活儿，她就可以干嘛。 忙活了一下午，帮着五奶奶蒸了三锅馒头，两锅包子，这才算忙活完，临走的时候，她跟林奶奶被五奶奶一人塞了一个包子，刚出锅的，还冒热气呢。 回到家的时候，娘俩就发现林爷爷不在，不过林奶奶也没管，就赶紧去厨房点火去了。 林立钟从一进院子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她装着瘸腿，慢慢悠悠地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去了后院的院墙那里查看。 这处院墙外面是个柴火堆，是隔壁家的，他家院子小就放到外面了，还堆到了自家的墙根儿处，林爷爷前天还说要跟他家人说说让挪走的，这要过年了，村里大人小孩的都免不了要放鞭炮，要是一个不小心，就得点着了。 结果，这两天事儿赶事儿的，林爷爷都没顾上。 这不就出事儿了，院子里进人了，林立钟很肯定那人就是从这处墙根儿翻进来的，而且现在肯定就躲在她屋里呢。 这也真是奇了怪了，林爷爷的力气大，他可从来都没有遮掩过，林家村的人几乎人人都知道，所以，平时村里人也都敬畏着林爷爷，谁也不会想不开，跑到家里来干坏事儿的，至于外村的，就更不可能了，林爷爷这名字在周围十里八村的，多少是有些名号的，小贼无赖的，都不会轻易来招惹的。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第355章 关于迷药 “奶奶，这锅我来烧，你去村里找找我爷爷吧，这都马上要吃饭了，结果还没看到人呢，您去我村长叔那里瞧瞧去，我听说村里今天来了调研小组，八成是在那里呢。”林立钟决定先把林奶奶给支走，她房间里的人大概率是昨天那人，去而复返，来者不善。 “没事，那老头子，到点就会回来的，要是不回来的话，也会让人给说一声的。”林奶奶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奶，您去问问呗，要是我爷真不回来的话，咱晚上的饭可以简单弄点。” “行吧，我去看看这老头子去，”林奶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答应出去了。 林立钟等等林奶奶确实出了院门了，这才往东屋走去，她刚才在后院的时候，就已经从空间里找好东西了，是一种迷烟，没错就是古代惯用的迷烟，还是当时觉得好玩从系统里换的。 走到东屋窗户底下，这里挂着成串的辣椒和玉米，还有大蒜，最主要的是，这边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这是林立钟的习惯，用来给屋里透气的。 刚才在厨房的时候，迷烟就已经点燃了，林立钟也是怕给老太太再密云喽，这才让她出门的。 把那块小小的迷烟放到了缝隙处，看着烟气慢慢往屋里散去，林立钟这才拿着剪下来的东西回厨房去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人应该开始迷糊了，这才往东屋里走去，手里还拿着刚才从后院顺的棍子。 很快林立钟就从东屋里出来了，手里还提着已经昏过去的老侯，这家伙也是艺高人胆大，林立钟进门的时候，这人正在椅子上坐着，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果然，这些人都不是善茬，随身还带着凶器。 林立钟把人扔在了院子里，回身去西屋那边拿绳子去了。 等把人五花大绑之后，林立钟还好心地把人靠在了墙边。 此时林奶奶的声音才若有若无地从院子外面传来，同时还有林爷爷的声音，不等林立钟走到门口，两人就推开门进了院子。 “哟，小五这是什么情况，你没事吧？”林奶奶一眼就看到了厨房门口靠着的人，五花大绑的，很有存在感。 “这就是跑了的那个人？”林爷爷虽然意外，但是没有很惊讶。 “嗯，奶，我没事，我这力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林立钟先安抚了林奶奶，省着老人家来回围着她转悠，满身地扒拉受伤的地方，“爷，这就是那天跑掉的那个人，” “行，我去喊村长过来，”林爷爷没有细问，人没事就好。 林爷爷去的快，村长来的也快，一同来的，还有以调研名义来林家村的三名公安同志和正好在那间院子里打扫卫生的林立明。 “人呢？真让小五给逮住了？”这大嗓门一听就是村长的声音。 “嗯，人就在院子里呢，捆着呢。” “这人也是倒霉，去谁家不好，怎么偏偏跑到你家里来了。”村长不免为这人感到悲催，啧啧，两次犯到一个人手里，可真是不长眼呐。 “哼，怕就是冲着小五来的，”可以听出来，林爷爷已经很不高兴了。 “没事，六叔，这人不是已经抓住了嘛，以后就没事了，没事了。”村长脸上有点讪讪的，他可是知道自家这位六叔有多宝贝自家孙女。 几人说话间就进了院子，当然了，也就顺势看到了在厨房门口靠着的老侯，人还昏着，浑身上下五花大绑。 “立明，立明，你那天见到人了，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人。”村长是没见过人的，当然了，他也相信林立钟的判断，但这不还有公安同志嘛。 “没错，爹，就是那天跑掉的那人，他这眉头上有道疤，正好成了断眉，很好认的。”林立明这人不是白追的，他当时就记住了老侯的特征。 “那就没错了，”村长接着就跟公安同志商量好了，人他们先带到今天准备好的院子里去，村长负责电话通知黄正民，让他来接人。 “对了，是谁抓住的这人，麻烦说一声，我们得做个记录。”都商量好之后，其中一位公安同志，就提出这个要求来了。 “小五，小五，过来一下。”村长见林爷爷不吱声，只能自己喊人了。 “来了，”林立钟刚才一直在厨房，帮着林奶奶烧火呢，老太太刚才出门是去买鱼去了。 村里人过年分了肉舍不得吃，做成了腊肉，要等到年三十的时候才下锅。有那馋嘴的孩子，吃不到肉，就琢磨着自己弄肉去。 这山里的野鸡兔子啥的比人都精，一般的陷阱是逮不到的，于是他们就下河去摸鱼。 这不昨天那群孩子收获不小，林奶奶今天去五奶奶家帮忙的时候就听说了，这才找了过去。 “小五啊，这位公安同志，想做个记录，” “嗯，明白，放心吧，长源叔，我一定配合。”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安同志，咱进屋去说吧。”林爷爷说着还看了眼村长。 “对，对，这外面也挺冷的，咱们进屋聊。” “行，小刘，小王，你俩先把人带过去，我这跟当事人做个记录，一会儿就回去，一定要小心，虽然这人被绑着呢，也不能麻痹大意。”这位是老公安了，经验比这两个小年轻要丰富，这些做特务的，那都是三头六臂的，说不得哪里就藏着家伙呢，“回去记得搜身。” “知道了，易哥，” “放心吧，易哥，我跟王志强轮流看着。” 易佑跟着进了林家的堂屋，跟林爷爷客气了一番之后，就开始询问了。 林立钟除去用迷烟那段，全程都实话实说了。 给易佑听得一愣一愣的，从进门就发现不对劲儿，到后院确认，然后再支走林奶奶，防止发生意外，再到进屋制服歹徒，这小姑娘不简单，他这才明白黄所回去之后，为啥 一直念叨这个小姑娘。 黄正民本来以为还得等上一天呢，没想到这人上午才派过去，下午就又结果了，老战友打电话来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呢，于是他亲自开车去了林家村。 到之后，知道人是林立钟抓住的，也就不奇怪了。 黄正民也没多留，紧接着就带着人回去了，再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林长源能知道的了。 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折腾完这些，村长总算是松了口气，今年可以过个安稳年了，至于黄正民他们能不能好好过年，村长就不知道了。 过年嘛，总是热闹的，村子里到处都是食物的香气，宽裕点的人家，像是林家，就得忙着收拾过年的饭菜了。 蒸包子，炖肉，炸鱼，炸丸子，林立钟反正是一路吃过来的，林奶奶做好就顺手投喂自家孙女一些。 这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年三十。 林爷爷拿出之前就找人写好的春联，林立钟跟在后面，手里端着林奶奶一早就熬好的浆糊，爷俩开始满院子忙活。至于林立钟的脚，呵呵呵，在恢复的第二天就被林爷爷发现了，林爷爷也只是觉得孙女一开始就是装的，也没多想。 “六叔，六叔，在家吗？”村长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喊了。 “在呢，长源啊，啥事儿啊。”林爷爷放下了手里的扫帚，应了一声。 “好事儿，好事儿啊。”村长一脸喜气地就进门了。 今天一早他就收到了老战友的通知，说表彰下来了，他也坐不住，索性直接去了县里，直接把奖状和东西都给领了回来。 啧，这原来抓特务还能有这么多奖励啊，特别是林立钟自己的那一份，让他这当村长的看了都羡慕， 红皮的记录本，第一页上印着一个大大的“奖”字，下面还有几句话和某人的签名，说明了表彰的缘由，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的搪瓷缸子，当然了，仅仅是这两样的话，还不至于让村长羡慕。 那二十块钱，和单独的一张奖状，才是让村长意难平的存在。 要知道，他们村里也就得了一张集体的奖状，奖金蹦子儿没有，搪瓷缸子和笔记本倒是给了好套。 村长还记得老战友黄正民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老林啊，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如小林呢，你看看人家小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就能逮住特务了，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当兵吧。”村长也知道老战友是在开玩笑，但是那语气，那表情的，实在很难让人不生气。 但是，他也拿对方没办法，毕竟人家说的可都是事实。 两人一番玩笑之后，林长源才说起了正题，就是想问一问，张有为丢失的那东西，有没有找到。 “这说来也奇怪了，那老侯，就是后来抓住的这个，坚持说自己没拿到羊皮卷，” “不能啊，当时那装羊皮卷的布兜就在他手里啊。”村长纳闷儿。 “我也这么问了，他说，当时刚找到那布兜，就有人来了，他也没打开看，之后就是漫山遍野地跑，中间布兜还掉了几次，最后被林立钟一棍子给打掉了，就再也没见到。”黄正民还记得，老侯当时说这一段的时候，很是无奈。 老侯自己也说，执行了这么多年的任务，林家村这一趟是最憋屈的，不仅东西没拿到，他跟刀疤还交代在这里了。 至于，怎么撬开老侯的嘴，之后又得到了什么消息，村长就很懂事儿的没有问，跟老战友很自然地就略过了。 “对了，老林，你们村的那个林立钟，懂医术吗？”最后黄正民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老侯在交代被抓的情景时，非坚持说自己中了迷药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容易被制住。 黄正民仔细看了林立钟的记录，反而是相信了老侯的话，所以今天忍不住找老战友解惑了。 “医术？没听六叔提过啊，再说了，就长河那一家子，也没个学医的，他们老二家里倒是有个林立仁在中医院，但也就是打杂的，算不上懂，怎么了？” “那老侯，说自己当时在林家中药了，脑子昏昏沉沉的，这才让林立钟给一棍子撂倒了，” “嗐，我还以为啥呢，这不用猜了，肯定是中药了，我六叔，就是立钟她爷爷，手里有药，专门药狼的，一把撒过去，能放倒三四头，当年可是起了大作用了，” “哦，怪不得呢，那这药。” “没有方子，是六叔当年从一位道士手里买的，这都小二十年的事情了，就算是有，也没多少了，放心吧，六叔是个靠谱的人，不会拿出来害人的，给自家孙女，估计也是为了防身的。” 村长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着迷药的事情，他觉得既然老战友提了，还是要跟林爷爷说一声的，最好是能让六叔把剩下的药，主动上交。 “哟，还真是好事儿，”听到动静的林奶奶也迎了出来，看到了村长手里的搪瓷缸子和笔记本。 “婶子，这还有奖状呢，您不知道，咱们村也就一张，立钟自己单独一张呢。”村长知道老太太爱听啥，也乐意哄着。 “是嘛，哎哟，赶紧给我看看，”林奶奶也不接搪瓷缸子了，赶紧从村长手里拿过了奖状，打开看了起来，“哟，这大红章，真好看，小五，小五，你过来看看，” 林立钟早有准备，反正最次也得给张奖状吧，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婶子，这还有奖金呢，给，您都给小五收好了。”村长赶紧把东西都递给了娘俩，让她们自己乐呵去。 “哎，这个实在，哈哈，小五，正好这有浆糊，咱就贴到堂屋里去，” “都听您的，”林立钟知道自己要是劝的话，也没用，还是顺着林奶奶吧。 “咳咳，六叔，咱爷俩借一步说话。” “行了，说吧，”林爷爷带着人去了后院。 “那啥，六叔，你手里的迷药，要不还是上交了吧，这东西是好用，但是如今已经过了明路了，就我那战友，今天还专门问了，我觉得还是交上去的好，” 第356章 事出突然 林爷爷点头答应了，然后就去屋里把剩下的东西给取了出来。 “长源小子，都在这里了，再也没有了，当初就这么凑巧买了一包，之后再去找那人就找不到了。”林爷爷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油纸包，里面还有好几层，最初那人给的时候是个小葫芦，上次村里进狼的时候，林爷爷着急就把那葫芦给砸了，剩下的都用油纸给包了起来。 “行，交给我吧，六叔，这东西啊，留在手里也不放心呐，小五这次是用对了，这万一要是不小心自己给用了，也吓一跳不是，我中午再跑一趟，年前就把这事儿给了了。”村长小心地给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也不耽搁，转身出门就又忙活着去县里了。 林立钟刚才在屋里也没闲着，一边跟帮着林奶奶贴奖状，一边还听着外面的动静。 在听到林爷爷手里有迷药的时候，林立钟明显愣了一下，事情还就是这么凑巧了。 不过，林爷爷完全没有问林立钟的意思，送走村长之后，他就喊着孙女继续去贴春联了。林爷爷的表现，让林立钟心里突然就有些忐忑不安了，心里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林爷爷。 林家这边也是喜气洋洋的，林立东的婚事彻底定下来了。 柳芽的父亲其实早就知道林立东的存在了，虽然他常年不在家，但是对唯一的女儿柳芽，还是十分上心的，再加上他是侦察兵出身，在女儿高中的时候，他把人给了解的差不多了。 接到柳芽妈妈的电报之后，柳芽爸爸就跟战友打听消息去了，这是当丈人的通病，对未来女婿那必须是知根知底的。当然了，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老战友这么挑剔的人，给了难得的高评价，甚至还一度想着要把自己的闺女介绍给林立东。 在柳芽爸爸故意说漏嘴之后，还一度羡慕嫉妒恨，说他抢了自己未来的女婿。 当然了，老战友的话也只是让柳芽爸爸放心了一半，他还是想看看林立东的家人再说其他的。 婚姻这东西，过来人才更了解，生活要经历些什么。当年，他们夫妻俩只有柳芽一个女儿，柳芽妈妈可是受了不少气，他也被逼无奈，从家里分了出来。 所以，一个家风清正的婆家，一个通情达理的婆婆，跟一个好对象同等重要。 当然了，林立东的父母并没有让柳芽爸爸失望就是了，所以，两家行动都很快。 林立东这边走流程还需要点时间，所以，两家就先办了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也没通知外人，柳家这边就是柳家三口，林家这边，林爸，林妈，林立东，还有在家里住的林立青，七个人围着桌子在林家吃了一顿饭，这婚就算是定下来了。 要说最高兴的人，应该就是林妈了。 家里这么多儿子，还个个不找对象不结婚的，林妈可没少发愁。 谁知道，这老四下乡之后突然就开窍了，成为了兄弟四人之中，最早结婚的，当然了也是年纪最小的，接着就是老大，回家探亲一趟，也痛快地把结婚对象给定下来了，还是那种自己哪方面都挑不出错来的人选，真是林家祖上冒青烟了。 四个儿子，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林妈的压力一下子就去了七七八八，感觉日子都有盼头儿了。 “老林啊，今年过年要不让柳家嫂子他们喊过来一起吧，”林妈今天难得空闲，正在整理过年的东西。 这些东西就三个来源，大部分是闺女林立钟弄回来的，有从滨城带回来的，有回来之后，从黑市上买的。 有一些是她跟老林单位发的福利，剩下的就老大买的了。 之前这些东西都是林立钟在整理，所以到底有多少东西，林妈确实是心里没数的。 趁着今天有空，林妈就赶紧清点出来，看看有啥能拿出手的，好给柳家那边送点，毕竟是准亲家了，过年还是要走礼的。 “你不是在准备要给柳家送的东西吗？怎么突然又想起这出了。”林爸这边也没闲着，过年了，单位的福利已经发完了，他正好趁年前这段时间，到处去走动，跟人换换票啥的。 今年厂里超额完成了生产任务，上级领导特意给批了一批物资，作为奖励和表彰，当然了，林长河知道，不是领导批的，是顾厂长亲自找了领导，要的。 但是不管这过程如何，最终结果是厂里今年的福利，比往年翻了一番，尤其是他们技术部，光是林爸自己单位发的福利，都够家里过个好年了。 但是，厂里为了平衡，各种大件的票据，每个部门都是按照人员比例来安排的。 家里的老大订婚了，这结婚也是迟早的事情，林爸这就开始盘算上了，三转一响啥的，别人家有的，他们家也得准备不是，人家柳家根本就没提这茬儿，但越是不提，林家越不能马虎。 过年这会儿，这种票据是流通的高潮期，票源多，需求大，所以林爸才每天来来回回的忙活，就是为了趁着年前这段时间，赶紧把各种票据给准备全了。 至于到时候买不买，买啥样的，就听小夫妻俩的就是了。 “我这不是看家里东西还挺多的，尤其是肉类，都是你宝贝闺女给带回来的，都堆了半屋子了，这臭丫头也不跟我说，”林妈嘴里嗔怪着，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自从上次没收了闺女的“意外之财”后，林妈又陆续从林立青嘴里了解到不少闺女的事情。 林妈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家里最能挣钱的不是林爸，也不是自己那几个在部队的儿子，更不是她自己，竟然还真是年纪最小的林立钟。 知道之后，林妈心里的那点负担就跟没有了，知道闺女不用躲在自己跟他爸的庇护之下也能生活的很好之后，林妈也就更放心了，当然了，闺女还乐意贴补家里，就让林妈更高兴了。 “你啊，就嘴硬吧，刚才我就发现了，你数东西的时候，那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这是乐得吧。”林爸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事一定不能顺着林妈的话说，这人明显又开始口是心非了。 “你过来，你看了也得咧到天上去。老林，我感觉今年是我嫁到林家之后，过的最宽裕的一年了。”林妈招呼林爸往自家的杂物房去了。 这房子就在厨房边上，是林爸跟林爷爷自己加盖的，七八平的一个小屋子，就门口有个窗户，平时放个杂七杂八的东西，门上都没带锁头。 林立钟这次回来之后，东西实在太多，厨房那里要烧火做饭啥的，温度要高，而且地方也不大，根本放不了多少东西，就把厨房旁边的杂物房给收拾出来了。 屋里的东西都给收拾地整整齐齐的，有两个从林立青那里弄回来的架子，运回来之后，趁着林立青晚上有时间，兄妹俩加上林立东，三人一起给修补好了，还刷了一层桐油。 现在上门满满当当的，放的全是东西，林立钟还贴心地给做了标注的牌子，让林妈能一目了然，方便找东西。 原来屋里的那些杂物，也都上墙的上墙，归置的归置，反正像模像样的，还省出来不少的空间，人走进来一点也不觉得逼仄。 “哟，还是闺女贴心，看着给收拾的，多立整儿，比之前好多了。”林爸进来看着也舒心，当然是不吝啬对自己宝贝闺女的夸奖了。 “行了，我是让你看东西，不是来夸奖闺女的。”林妈白了林爸一眼，“你说，这么些东西，给老家那边也寄了，给柳家的我也放到门口了，剩下的就是曲家那边了，这也消耗不了多少东西啊，咱们也没时间去跟人交换，那里也不安全，我这不是想着人多消耗的也多嘛，就想让让柳家也跟着过来一起过年。” “行，都听你的，回头让老大去问问柳芽去。”林爸也知道林妈担心啥了，东西多，吃了不可惜，浪费了才可惜。 “哎，等老大回来我就让他去。”有林爸的支持，林妈干劲儿就更足了。 所以，等林立东从柳芽家里刚回来，就让林妈重新给打发回去了，还顺便带着她给收拾出来的东西一起。 “哟，立东，这是落下啥东西了？”柳芽妈妈看到去而复返的林立东，就问了这么一句。 “妈，不是，是我妈让我来问点事情，顺便给您和爸送些东西。” “妈？我听见你喊立东了，是有啥事情吗？”柳芽说着话也从屋里出来了。“立东，你怎么回来了？”一出来，就看到林立东推着车子站在那里，正跟自家妈妈说话。 “柳芽，我来给家里送点过年的东西，顺便跟爸妈商量点事情。” “行了，进屋去说吧，这也怪冷的。” “哎，好，妈，这东西放哪儿啊，挺沉的，我先帮着放好。” “行，就放厨房去吧，”这有了女婿就是不一样，家里有啥搬搬抬抬的，爬高爬低的活儿，突然就有人干了，虽然这女婿一年到头也在家里待不了几天。 正说着话，柳芽爸爸也从外面回来了。 “正好，老柳啊，立东家里给送了不少的东西来，我整俩菜，中午就让立东在这里吃了，好好陪你喝点。”柳芽妈妈正带着柳芽和林立东在厨房忙活。 这林立东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厨房里的活计，比自家柳芽都好，洗菜切菜，都给包了，可给柳芽妈妈解放了，丈母娘今天又是看女婿顺眼的一天。 “立东来了，行，那就好好喝一杯。”柳芽爸爸刚才进门的时候还一脸的凝重，这会儿也放松下来了。 中午饭，四菜一汤，都是柳芽妈妈的拿手好菜，她也好久没有做过了，倒不是她不乐意做，而是平时难得能弄到这么齐全的食材，今天可是让她好好过了把做菜的瘾。 柳芽爸爸跟林立东也很捧场，四人把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的，饭后，为了消食，柳芽妈妈特意泡了山楂茶。 “咳，我下午就要回去了，这次过年又不能陪你跟柳芽了。”柳芽爸爸上午才收到了通知，刚才出去顺便买好了火车票，下午三点的。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给你收拾东西去。”柳芽妈妈的好心情，突然就没了，不过这么多年了，她也早就习惯了。 上午突然有人来找，她就觉得不太对，没想，这么快，这种事情，即使作为家属，也不能开口问的，她都习惯了。 “正好，立东上午带过来的有整只的羊腿，你走的时候，顺便带着吧，东西也不沉，不耽误事儿的，好歹要过年了，给食堂添道菜。”柳芽妈妈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 “好，听你的。”柳芽爸爸点头道，他知道，要是不带的话，妻子还得念叨。 柳芽跟林立东两人在一旁就听着，一句话也不插嘴，林立东是理解，柳芽是明白。 “不行，老柳，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你先走，我买最近的车票。”越是念叨柳芽妈妈越是不放心，还是决定要跟着丈夫回去。 “大过年的别折腾了，要是真想回去的话，等过完年再回去也行，好好在家陪闺女过个年。”柳芽爸爸不赞同地说道，闺女这眼看就要结婚了，这个年就是她作为闺女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怎么也得陪陪闺女。 “不行，我不放心你，柳芽这边有立东了，我跟着你去，这次回来本来也是为了小芽的婚事，这都有结果了，你就让我跟着回去吧。”柳芽妈妈还是坚持。 “爸，让我妈一起回去吧，一会儿我跟立东去帮忙买车票去，”柳芽还是开口了，她知道，不让自家妈妈跟着的话，今年这个年也别想过好了。 柳芽爸爸看了看闺女，还是答应了，柳芽妈妈这才高兴起来，她这才想起林立东来。 “对了，立东，你刚才说有事情要问来着，赶紧问吧，趁着柳芽爸爸在家。” “是这样，我想着过年让柳芽去家里跟我们一起过年，立钟回老家了，立青过几天也要回去了，家里就我跟爸妈三个人，就想着让柳芽过去一起，省得她过年还得自己做饭。”林立东话到嘴边赶紧改口了，毕竟，他也没料老丈人和张母娘这都马上要过年了，突然就要走了。 第357章 意想不到的一对 下午的时候，林立东跟柳芽一起送走了她爸妈，柳芽妈妈的火车票是林立东通过林爸的关系给买的，是卧铺。 送走两人之后，柳芽也干脆，直接收拾了一下，把家里的大门一锁，直接去了林家，住到了林立钟的屋子，的隔壁。 这是柳芽坚持的，同样是在家里做闺女的，柳芽是有自己单独的卧室的，柳芽爸爸说了，那卧室永远是属于她的，不过她结不结婚，这让柳芽很有安全感，所以，到了林家这边，她也坚持不去住林立钟的卧室，反而理所应当地占了林立东的卧室，还把林立东给撵到了西屋去住了。 林妈的动作也很快，当听说柳芽爸妈临时回去之后，就开始心疼柳芽，这大过年的，留下闺女一个人，这当爹妈的怎么舍得哟，虽然这闺女也已经快三十了，但爹妈在，总觉得还是孩子，就像是老大，这么大的人了，她还是忍不住地操心。 “柳芽啊，这是新被子，放心，立钟去年临走前给家里弄来了不少的棉花，今年我都给做成被子了，给你放三床，要是还冷的话，别不吱声，这里就是自己家。”林妈让大儿子跑了两趟才把这三床新被子给报过来，一床八斤的，两床六斤的，那分量，真要是都给盖上，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哎，谢谢妈，”从两人订婚之后，柳芽跟林立东两人就都改口了，林妈当时特别高兴，还专门给柳芽补了个改口的礼物，是她的嫁妆，一对素银的镯子，这年头，这东西可不多见了，最难得的是，来自林妈的认可。 “嗐，谢啥呀，咱马上都是一家人了，你这孩子，太客气了，真跟在自己家一样就成，想吃啥就说，不用不好意思，我要做不来，就让立东去给你买去。” “那我可点菜了，听立钟说，您做的炖鸡可是得了奶奶的真传，要不您给我露一手，还有烙饼，只听总是听立钟说起，说的我都馋了。”柳芽是真馋了。 “好，晚上就吃炖鸡，顺便烙几张饼配着吃。”林妈明显是吃这一套的，她就喜欢这这种痛快脾气，就跟她跟自家婆婆似的。 “那我可跟着沾光了，妈，”林立东也跟着凑趣，见自家媳妇跟自己亲妈相地这么好，他心里可得意了。 林立东这么大年纪了，对婚姻啥的，不是一点都不了解的，驻地那么多随军的家属，经常就有事情闹出来。 不是谁家的婆婆嫌弃媳妇乱花钱了，就是谁家的媳妇嫌弃婆婆是累赘，反正这么多的家属，他就没见过一家能跟自家这两位似的，有商有量，心平气和的。 “行了，你也别杵着了，赶紧去收拾去啊，去供销社看看还有没有新鲜的鸡肉了，没有的话，就去西边杂物间里的架子上，拿一只风干的，我去周围转转去，看谁家有养着的，”自从有了准儿媳，这大儿子就没有之前那么顺眼了。 “哎，好，我知道了。”作为家里的老大，林立东可以说说是最了解自家父母的人了，这语气一变，他就知道林妈又要开始生气了，麻溜地就出去了。 “行了，柳芽啊，你先歇会儿，有啥活儿让立东去干，我出去转转去。”面对柳芽的时候，林妈又是不一样的态度了。 柳芽送了林妈出门，回来的时候，林立东已经利索地把从杂物间里拿出来的鸡给洗好了，还顺手给剁好了。 “哟，动作还挺麻利，连卫生都收拾了。”看着整洁的厨房和案板，柳芽很满意，“走吧，咱俩出门一趟。” “去哪啊？供销社？”林立东以为柳芽是要陪着自己一起去买东西。 “嗯，倒是顺道，那等会儿先去供销社吧，从供销社出来再去我单位一趟，老刘昨天就跟我说了，单位今天发福利，今天我正好休息，就一起去领回来吧。”柳芽说着就往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去了。 林立东也赶紧跟了上去，两人骑了两辆自行车就出门了。 路过王奶奶家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从院子里出来的林妈，两人停下跟林妈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马上要过年了，这街上的人都多了起来，当然了，供销社的人尤其多，不论上午还是下午，这要想进去，都得靠挤。 林立东没让柳芽进去，自己硬生生地往里挤，过了十多分钟才出，手里的纸包都要变形了，大衣的口子也被挤开了，鞋上还有好几个鞋印儿。 这狼狈的样子，让柳芽不禁想笑，当然了，关键时刻，她还是控制住了。 “给，你爱吃的点心，和蜜饯。”林立东把手里的纸包递给柳芽之后，自己开始整理着装。 “不是去买鸡肉嘛，怎么买了这些。”柳芽打开其中一个纸包，发现里面是自己爱吃的果脯，很是高兴，这东西她都等了半个多月了，这才有货。 “肉摊子上已经干净了，只剩下几块大骨头了，也幸好东西卖完了，我才能喘口气儿，里面人真是太多了。”多到到处能碰见熟人，就比如之前的相亲对象，还比如，之前在派出所里闹事的当事人许唯钢，啧啧，今天是个啥运气，也幸好，没让柳芽跟着进去。 不然，就钱雨那小姑娘一副看负心汉的表情，他怕是跟柳芽解释不清了。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不过，别人的事情，林立东虽然好奇，但关注也有限，等柳芽吃过两块果脯之后，两人就重新出发去柳芽单位了。 等钱雨跟许唯钢使劲儿从里面挤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踪影了。没有找到人，钱雨的脸上明显带着失望，但是看到旁边跟着自己出来的许唯钢，钱雨心底那点委屈，突然又淡了。 “你是在找刚才那位解放军同志吗？”钱雨的异常，许唯钢刚刚在里面就看出来了。 “你认识他？我是说林立东，你认识他？”钱雨还挺意外，许唯钢竟然知道林立东的是部队里的人。 “嗯，我在派出所见过他，当时他跟我妈有点误会，不过，已经解释清楚了。” “哦，”许唯钢明显的停顿，倒是让钱雨听好奇，也知道，这误会怕是许母又一次的欺软怕硬罢了。“你别误会，林立东是我之前的相亲对象，不怕你笑话，在他之前的那些相亲对象，都是我挑人家的毛病，这位林同志是没看上我，所以，我总想着当面问上一句的，没有别的意思。”钱雨还是解释了，她尝试着对许唯钢坦白自己的过往。 “嗯，我都明，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之前我也相看了不少的姑娘，都没有后续，我其实也挺想问问原因的。”许唯钢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谁心里还没点意难平不是。 “哈哈，要是之前的我遇到你，八成也是没下文，”许唯钢的反应，倒是让钱雨感到安心，“对了，刚才买的那些点心，你带回家去吧，是我给伯母的一番心意。” “好，我一定带到，那接下来怎么安排，要不我们去看电影？”许唯钢发出了邀请。 “不了，今天也逛了一天了，我累了，”钱雨是真的累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烧了两天，身体还没好利索。 “那好，我送你回去，回去之后就早点休息。”刚才在里面人实在太多，许唯钢这才发现，钱雨的脸色有些不好。 “嗯，那就走吧，”钱雨也不矫情了，两人都已经订婚了，是未婚夫妻了，没那么些顾忌。 “到了，小雨，我送你进去。”许唯钢停好车子，准备扶着钱雨进去。 “好。”东西有点多，钱雨也确实累了，就让许唯钢给帮着拿进去。 “哟，为钢来了啊，来，赶紧进屋坐会儿。”黄先青看到人来了，也热情起来。 “伯母，您别忙活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就是送小雨回来。这些东西您看看放哪儿啊。” “给我就行了，我收拾。”黄先青看到对方手里大包小包的，就都给接过了放到厨房去了，出来的时候，还是端着两杯水出来了。“来，先喝口水。” “谢谢伯母，我就不打扰了，小雨有些不舒服，让她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许唯钢连水也没喝，就匆匆离开了。 把人送走之后，黄先青就赶紧回来了，家里没人，她得去看着家里那位祖宗去。 “妈，人走了？” “嗯，为钢走了，小雨啊，你哪里不舒服啊，是还发烧吗？”黄先青不放心地去摸了摸钱雨的额头。 “妈，放心，我就是之前还没养好，精力有些不济，没别的。”钱雨避开了黄先青的手。 “小雨，你还在怪妈是不是？”看到闺女明显的避让动作，黄先青心里不是滋味。 “没有，妈，你想多了。”钱雨闭上了眼，一副不想深聊的架势。 “你就是怪妈，呜呜，小雨，妈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那个样子的，真的，妈一开始就是想赶紧给你找个好人家，真的，谁成想，那家的孩子是那副德行呢，呜呜。”黄先青说着说着，这眼泪就出来了。 自从上次大姐黄先云因着给钱雨介绍对象的事情，两人有点不欢而散之后，黄先青就铆足了劲儿，先给钱雨找个比林立东更好的对象。 这林立东有啥好的，不就是个军官嘛，那他还三十好几了呢，比自家闺女大那么多，自家都没有挑拣他啥，他倒是反而说不合适。 钱雨对林立东是有点放不下，而黄先青就是反感了，所以，她到处托人，打听消息，势必要给钱雨介绍一个方方面面都能压过林立东一头的。 这一行动起来，黄先青才发现，想要找出这么个人来，还真得挺难的，也怪不得自家女儿一直放不下。 就在黄先青要放弃的时候，有个熟人给带来了好消息。 男方是食品厂的，有编制的正式职工，年纪跟钱雨相仿，人长得也周正，最关键的是，男方的父亲是厂里的干部。 那介绍人给夸奖的是天花乱坠的，反正每一句都说在了黄先青的心坎儿上，而且越听是越心动，也顾不上找打听了，赶紧就跟介绍人商量好了时间，安排两人见面。 其实按照平时黄先云的警惕劲儿，早该听出不对来了，但是这人一旦着急了，就有些顾不上了，她也没招黄大姨给打听一下，就把钱雨给安排出去见面了，谁知道，这一见面，差点没毁了钱雨。 那人也不是别人，就是之前伙同别人把许唯钢给打了的那个小伙子，家里特别有关系的那个，叫樊晃。 樊晃之所以找人打许唯钢，就是因为他在欺负同厂女职工的时候，被许唯钢发现并上报了，厂里立刻就采取了措施，准备开除樊晃，在樊晃他爸的操作之下，从开除变成了降为临时工。 许唯钢当时举报樊晃的时候，就是大大咧咧直接去的厂里的保卫科，所以，樊晃和容易就知道了是谁在背后告的密。 于是就纠结了几个平时玩得挺好的伙计，把人给堵在巷子里揍了。 要不是当时柳芽抄经路回家正好经过，估计许唯钢能被这群人打残喽。 出事的第二天，樊晃还有那群打人的，都被抓了进去，还是直接去厂里带的人，所以，食品厂上上下下就亲眼目睹了，樊晃还有几个工人被带走的全过程。 之后，食品厂也迅速反应，把几人都给直接开除了。 由于许唯钢伤的不重，再加上樊晃的爷爷和爸爸到处托人，最终把才关了三天的樊晃给弄了出来。 樊晃他爸这次也是害怕了，赶紧就找人想着给儿子立刻介绍个媳妇，让儿子赶紧成家立业。 这不，在双方介绍人的不断接触下，就有了这次的相亲活动。 也让钱雨遭受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相看。 两人初见面的时候，双方都还比较克制，尤其是对钱雨特别满意的樊晃，还乐意装上一装的。 但是等下午看完电影出来，樊晃的耐心就耗尽了，这本来面目也就露出来了，不断地对钱雨动手动脚的，给钱雨吓哭了，这一哭，可就坏了。 第358章 订婚缘由 反正那天的情况还是挺紧急的，要不是许唯钢听到了钱雨的呼救声，还有樊晃嚣张的声音，钱雨现在可能就是另外一种命运了。 那天，钱雨惊吓过度，许唯钢把樊晃赶走之后，她就一句话也不说，问她叫啥，住哪儿，也都不说，最后，还是许唯钢凭着钱雨口布兜里的思想报告，找到了钱雨所在的街道居委会，然后才打听到了钱雨的家。 许唯钢把人送到家的时候，黄先青直接都给吓到了，早上好好的闺女出去，这会儿却是让人给送回来的，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问话也不回答，只知道直愣愣地看着一个地方。 一般当妈的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问问送人回来的人，到底是啥情况，但是黄先青不是，她直接二话不说，就开始拉扯许唯钢，在她潜意识里认定了，闺女现在这个情况就是眼前这陌生男子造成的。 许唯钢也是被打懵了，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解释一番。 黄先青这么一闹，倒是把钱雨给闹醒了，听到钱雨的哭声，黄先青放下许唯钢，赶紧照顾闺女去了。 “妈，呜呜，不是他，人家是你闺女我的救命恩人，要不他，我今天就被那畜生，呜呜，”一句话，钱雨说的断断续续的，不过好歹是把主要意思给表达出来了，人也恢复了。 “好，妈知道了，小雨啊，我扶你回屋里去吧，”黄先青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闺女先送回了她的卧室，然后才初到客厅，刚才动手太快了，这会儿有些尴尬，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 “这位同志，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刚才也没问个清楚，就动手了，抱歉，真是太抱歉了。”黄先青要是想真心道歉呢，还是挺有态度的，一边说着，一边给许唯钢鞠躬。 这下倒是让许唯钢不好意思了，“没事儿，阿姨，误会搞清楚了就行。” “真是太谢谢你了，同志你贵姓啊。” “阿姨，我叫许唯钢，您喊我小许就好。” “小许啊，你跟阿姨说说今天的事情吧，我这闺女好好的出去，结果受了这么一番委屈，我知道情况。”黄先青从来就不是那种吃亏是福的人，有仇她必须得搞清楚，而且要加倍地报复回去。 “行，阿姨，是这样，”许唯钢把之前遇到钱雨的情景尽量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了，关于樊晃要欺负钱雨那段，他尽量简略，毕竟这对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有点沉重，“不过，阿姨，您放心，那孙子也没得逞，” “好，多亏小许同志了，今天家里实在是乱，等改天我一定带着小雨去登门致谢。”看着许唯钢身上那印着食品厂名字的工装，黄先青倒是也不用问具体信息了，她在那个厂里有熟人，到时候打听一下就是了。 “您客气了，”许唯钢也很知趣，顺势就告辞了。 送走许唯钢之后，黄先青就去照顾钱雨了。 钱雨哭了一番，总算是缓过来了，剩下的就是后悔和后怕了，所以黄先青一进来，她就开始跟黄先青告状，一边说着，一边又哭了起来。 黄先青只能一边安慰着闺女，一边从她零星的叙述中，拼凑过程。 钱雨哭了一个小时，总算是累了，昏睡了过去，黄先青这才从钱雨这里解脱出来 钱雨说的，跟那个叫许唯钢的小年轻说的大概都能对上，这就让黄先青更加生气了，好好地给闺女安排相亲，竟然让闺女遭受了这么一场委屈，这换成谁，也受不了。 生气归生气，黄先青也不是莽撞的人，她把老大喊回来照顾钱雨之后，就直接去了黄先云那里，把今天的事情跟对方说了。 “大姐，都怪我，要是之前听你的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小雨受这么大的惊吓。”黄先青是真后悔了，之前自己也是昏了头了，大姐好歹是养过小雨一场，至少不会去害自己闺女的。 “哼，别说这些了，到底是谁给你提的这个人，说说吧，这个亏咱可不能白吃。”黄先云再生气，这时候也不能发火，只能耐着性子，开始跟自家妹子商量。 “是我们单位的老戚，” “老戚？之前他媳妇是不是跟你争过现在这个位置？” “对啊，不过后来她没选上，现在我们处的也挺好的啊？”黄先青说着说着就停下了，“大姐你的意思是，对方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好好想想，”黄先云不想搭理她了，自家这妹子，要是没有老娘护着，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真是白瞎了他们老黄家的基因了，他们兄弟姊妹四个，就属这妹子最蠢了。 “好了，剩下的我去打听吧，这事你就别再跟小雨提了，孩子肯定是受了惊吓了，赶紧回去好好照顾吧。” 黄先青也没多留，从黄先云家里出来之后，就赶紧回家去了。 结果刚到家，就被大闺女惊慌失措地喊声给惊到了。 “小雨，小雨，你别睡啊，我的天啊，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啊，小雨，醒醒，醒醒啊，” “小雨怎么了？”黄先青赶紧就跑到了钱雨的卧室里。 “妈，你可回来了，小雨发高烧了，还昏过去了，叫都叫不醒。”钱爽着急的说道。 “你怎么照顾的，怎么你妹妹昏过去都不知道。”黄先青看着钱雨烧的通红的脸颊。 “妈，这二十分钟之前我还给小雨倒了水，她说想吃荷包蛋，我就去厨房忙活了，这把饭端过来喊她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儿的。”钱爽虽然生气，但是也不至于跟自己亲妈置气，“妈，你先别着急了，赶紧的，咱娘俩把小雨扶起来，把她送医院吧。” “对，对，赶紧送医院。”看到桌子上的那碗荷包蛋，黄先青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 母女俩借了邻居家的单轮车，费了老大劲儿，好歹把钱雨给送到了医院。 钱雨这一住就是五天，期间反复地发烧，昏睡，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甚至都把大姨黄先云给招来了，姐妹俩也不提别的事情了，轮流换班照顾钱雨。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钱雨的烧退了，保险起见，黄先青和黄先云又坚持让钱雨多住了一天，第五天确定不发烧之后，这才把人给接回了家里。 经过这一番折腾，钱雨是彻底消停了，也对相亲这件事彻底抵触了，就是听到这两个字都不行。 黄先青甚至发现，自己闺女对陌生男同志，都开始抵触了，这才又开始发愁。 不过，好在她也没愁多久，事情就有了转机。 钱雨出院之后，黄先青等了两天，才跟闺女提出来带着她去给许唯钢道谢，本来她就是想着让闺女出去转悠转悠，散散心的，也没想别的。 但是从许唯钢家里回来之后，钱雨突然跟黄先青说，她要嫁给许唯钢。 这话可让黄先青进退两难了，她高兴的是，至少闺女还是想着结婚的，担忧的是许唯钢这个人。 当然了，小伙子本身还是挺不错的，之前打听他家住址的时候，那老熟人跟她聊了很多许唯钢的事情，对这孩子倒是赞不绝口。 唯一让黄先青觉得不认同的，就是许唯钢的家庭了。 家里五个儿子，许唯钢是老大，家里就一个母亲，父亲早早就在单位的一次事故中殉职了，他爸冲进了火场，想救出更多的工友，救出五个人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食品厂为了表彰许唯钢他爸的这种舍己救人的精神，特意补偿给许家两个正式工的名额，还有一笔抚恤金。许唯钢他妈就让他跟老二一起进厂了。 进厂之后，许唯钢上了夜校，两年的时间，拿到了中专的文凭，也是因着如此许唯钢从一个普通的工人，很快成为了小组长，而老二许唯汉到今天还只是一名普通的车间工人。 黄先青当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特地打听了一下许唯钢他妈黄翠花的情况。 记得当时熟人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只说这老太太，不讲理，爱占小便宜，还偏心，至于偏心谁，肯定不会是老大许唯钢。 所以，等钱雨提出这么个要求之后，黄先青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跟闺女说了。 “小雨，妈呢，也觉得小许是个好同志，也同意你的想法，但是他家里的这个情况吧，妈还是挺担心的，要不这样，我先把小许呢，约出来谈一谈，看能不能争取分家，把他给单独分出来，看看他的态度怎么样？”黄先青知道也不能直接就把许唯钢给否定了，不然钱雨就会更抵触了。 “嗯，行吧，那妈，你明天就去找许大哥问问吧。”果然，要说最了解钱雨的，还得是她妈黄先青。 “哎，好好，放心吧，妈是很看好小许同志的，要是他犹豫的话，妈一定帮你劝劝他的，” 就这样，黄先青先安抚住了钱雨，之后就赶紧找自家大姐拿主意去了，之前的事情，让黄先青再也不敢随意下决定了。 “这人我倒是知道，他跟你姐夫的兄弟是一个单位的，当初他爸出事儿，后事还是你姐夫的兄弟帮忙给办的，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黄先云还真知道，“就按你跟小雨说的办吧，也许还真能成。” “大姐，你这靠谱吧？” “你当我跟你似的，放心吧，这孩子是个知道感恩的，每年过年都会给老二去拜年，这都小十年了，就我二弟妹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对这孩子也没说出半点的不是来。” “行，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四啊，小雨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以后的对象就更不好找了，你一定要想清楚，虽然咱们都知道小雨是个好孩子，但是架不住外界对她的偏见，所以，这次的事情，你要上心。” “嗯，”背对着黄先云，黄先青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一番，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她知道即使心里有再多不甘，也只能算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达成闺女的心意，还要为她以后的生活盘算好。 当天下午的时候，黄先青就把在许唯钢加附近碰到了人，她也不拖沓，直接说明了来意，这倒是把许唯钢给吓了一跳，不过许唯钢也不矫情人，钱雨这姑娘，他出于好奇也打听了一番，说实话，自己现在能够到的最好的对象也就是钱雨了，所以，两人很快就打成了一致。 许唯钢的速度也很快，不到一星期，就从家里分了出来搬到了单位宿舍。 搬出来的第二天，许唯钢就跟钱雨在钱家订婚了。 当然了，这消息在周围这一片儿一点也不起眼，毕竟快过年了，这到处都是订婚结婚的消息，大家也关注不过来。 钱雨订婚之后，明显就 安稳了下来，也爱出门了，也回到了工作岗位。 黄先云见孩子逐渐地变好了，这也放心了，这才腾出手来去查之前樊晃的事情。 这一查才发现，还真不是巧合，这樊晃仗着自己有个当干部的爸，可没少欺负女同志，在他们厂里都出了名了。 哼，这下黄先云总算是放开手了，也不用顾忌着怕冤枉了谁了。 至于战果嘛，还是挺不错的，年底评选的时候，老戚十拿九稳的那个先进，成功落到了他的竞争对手手里，就是同车间的老王。 樊晃家里呢，现在也没心情过年了，正鸡飞狗跳呢，樊晃他爸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被揭发了，樊晃也为了给他妈出气，去把人给打了，一失手，给人脸上来了一道，直接留疤了，那女的直接报警了，现在樊晃还在派出所待着呢，那女的坚决不和解。 樊晃他妈为了把儿子捞出来，连老公也不要了，直接以离婚为条件，让那女的松口，等儿子出来之后， 又反手给老樊同志来了一刀，把他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给捅了出来，这下好了，轮到老樊同志和那女的进去了。 第359章 明白人张有为 至于黄翠花怎么会这么痛快地分家，白捡一媳妇，还能顺便把老大给踢出去，这你能不痛快嘛，她都想好了，反正老大这些年给家里也挣够了钱了，钱呢，她就留下养老了，老大愿意分出去就分出去，一分钱也没有，这些钱她就留着一半养老，一半给老二娶媳妇。 反正这个年，过的是相当地滋润。 等过了年初五，林爷爷和林奶奶就在家里待不住了，林奶奶娘家也没啥人了，过年也不用到处走动，她也没生个闺女，所以从初二到初五，基本上没人来老林家做客。 不过林立钟就不一样了，她可以去别家啊，像是林爷爷的堂兄弟家，叔兄弟家，这都是要走动的，林奶奶懒得去听那些个妯娌炫耀闺女，就留在家里了，说是要给林立东准备些东西，林爷爷就带着小跟班林立钟到处去串门。 本村的出了五服的亲戚，就不用去了，外村的出了三服的也不用去了，就这样，从初一到初四，一天四五家地转悠，好歹才转完。 “哼，死老头子，这是到处去炫耀孙女去了。”林奶奶就在一旁看着，等林爷爷每次喝酒回来才念叨。 “要不然呢，平时都能见山面的，我没事去晃悠啥呀，这不小五在嘛，带着孩子出去转转去，省得见了面连人都不认，”林爷爷没否认，“对了，我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七姑家的老三也去了滨城，之前只是知道这小子去了东北，记得一开始是在绵州来着，没想到现在也去了滨城了，” 林爷爷口中的七姑，是他小爷爷家最小的闺女，上面六个哥哥，就这么一个闺女，还是老来得女，在家的时候很是宝贝。 虽然按辈分，林爷爷要喊人家七姑，但这年纪，要比林爷爷小十多岁呢，也算是人小辈儿大了。 “啥时候的事情啊，四姑回来也没吱声。她家老三跟立东差不多的年纪了吧，”这些亲戚七弯八拐的，难得林奶奶记得这么清楚。 “嗯，比立东大四岁，”林爷爷点头道，“对了，位小表弟也许能跟老二见上面，” “啊？难道也.....”林奶奶没说，但意思林爷爷明白了。 “不是，他是调到了滨城那边，负责跟当地的劳改农场接洽联络，想啥呢。” “嗐，吓我一跳，我还想着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也不至于啊，你个老头子，说话也不说明白。”林奶奶抱怨了一句，“那你赶紧给老二写信说一下，他这么多年不在家，家里的这些亲戚也不知道，不管认不认识的，先让他知道，这万一能帮上忙呢，多走动点总是没错的，他怎么说在滨城也待了这么多年了，小表弟刚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人照应也能方便不少，” “放心吧，我跟七姑提过了，”要不然他吃饱了撑得非得去跟人家套近乎啊，他也是从村长嘴里听到的消息，这才趁着七姑回家的时候，去了三堂叔家里凑热闹。 过年嘛，大家聚到一起能谈论的无非就是工作孩子，这一说不就都知道了。 当时七姑说他家老三的时候，林爷爷还没开口，村长就很先一步说了林立钟和林靖安的事情。 七姑接着就问了更详细的情况，林爷爷就顺势说了一些，有真有假，倒不是想骗对方，只是老二的情况，现在也不方便太多人知道。 双方聊的热乎，这托人关照的话也就顺口说了出来，林爷爷当然得接着，没敢托大，直说互相照应。 反正林爷爷的一番做派，让林立钟刷新了对他的认知，还真没看出来，自家爷爷还有这么一面，明明是想着让人家帮忙的，这倒好，反倒是让人家上赶着要自己帮忙，啧啧，当然了，这也多亏了村长叔这么一位神助攻，不等爷爷开口，啥梯子都垫好了，要不是知道林爷爷是临时起意，她都要怀疑，爷爷跟村长串联好了。 “那就好，对了，跟长源都说好了吧，长河两口子说要跟着一起去，立青年后走的急，好多东西都没带上，老二和老二家的要给孩子一起送过去，” “说好了，介绍信都开好了，我已经让老二拿着去买火车票了，你今天就赶紧都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出发了，立东是初八走，时间还是挺紧的。” “不错了，还能有两天时间呢，这孩子，都三年多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变模样了没有。”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在林奶奶这里，命根子是没有老二林长河和大孙子林立东的份儿的，那必须得是林立钟。 但这都是在林立钟出生之后，她没出生之前的十多年里，林立东稳稳占据了林奶奶宝贝孙子的位置。 这大孙子这么多年都不在家，林奶奶一向是惦记的，这回不仅回来了，还顺便把个人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林奶奶别提有多高兴了，所以即使林立东没有回老家来过年，一点都不影响林奶奶的好心情。 “别光顾着你孙子了，这都马上要有孙媳妇的人了，这见了面，人家孩子不能白白开口吧。” “知道，知道，我早有准备。” “这立东媳妇可不是老家那个，差距在这摆着呢，可不能给一样的东西。”林爷爷提醒了老伴一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出了差错的，东西不一样，但是价值差不多，”林奶奶那可是多年的端水大师了，要不然林家能有现在的消停日子？ 老大在城里，还养了四个儿子一个闺女，这闺女还是个特别能吃的，当父母的年年地给送粮食支援，老二呢，就在乡下种地，也养了三个儿子。 这要是一般的 人家，估计老二家早就不乐意了，高低得说一句父母偏心，顺便闹腾个分家啥的。 但是林奶奶多 厉害啊，早早就把家给分了，让两个儿子闹腾不起来，一边跟老大说，这粮食里面有老二的功劳，让他多提拔他弟弟，一边跟老二说老大安安稳稳的，就能给家里多寄些钱回来，那家里这三个小子都能去上学，也算是hi有个前程，等他们长大了，还得需要老大这当大伯的多照顾。 当然了，也主要是老大和老二肯听话，都能多体谅父母兄弟。 这么多年了，家里的这些孩子们都陆续地上学毕业，也在老大的帮衬之下，找到了工作。 林奶奶就感觉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嗯，”林爷爷知道自家老伴一向是有数的，不管是对老大家的，还是老二家的，还有靖安那头，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哎，对了，老头子，你看到立钟了吗？这孩子，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人影了。” 衬“你还真问对人了，” “快说。” “立钟去知青那边了。”林爷爷正好碰到之前林立钟从老侯手里救出来的那个小刘知青来找立钟，也不知道说了些啥，林立钟就跟他说要去一趟知青点，然后两人就一起离开了。 “啥？立钟跟那群孩子也不认识啊。”林奶奶还挺意外的，还以为是村里的孩子把人给叫去玩了，没想到是知青。 “嗐，都是年轻人嘛，能说到一起去的。”那天事情挺危险的，林爷爷和林立钟都没敢跟林奶奶说实话，村长也跟着配合，让知情的那帮小伙子都帮着保密，所以，林奶奶是不知道林立钟救人的事情的。 “也对，在家里光陪着咱们这老家伙，孩子应该也闷了，就让她放松放松去吧，” 林立钟还真是没想到，这两人，嗯，没错，是俩，就是当初一个被打昏了，一个被绑了的那两个人。 “今天呢，我跟小刘我们两个把小林同志你请过来主要是想感谢一番的。”说话的是当时被打昏的那个男知青，听林立明他们说，这人姓胡，叫胡满。 “对，当时多亏你了，小林同志，不然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呢。”小胡同志每次想起都是后怕不已，当时那人绑她的时候，她看出来了，那人打算灭口的，后来给她做笔录的公安同志也说了，那人是特务，小胡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感觉了。 “可不是，我也多亏小林同志你了，县医院的大夫可说了，幸好送的及时，不然我今天可能就站不到这里了。”胡满当时已经昏迷了，送到医院之后，第二天才清醒过来，那人下手忒重了些。 “严重了，严重了，就是顺手的事儿，这让我给碰上了而已，要是村里其他人的话，也会这样的。”林立钟没想跟他们有太深的交集，“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后面收尾，多亏了村长叔，是他安排人送你去的医院。” “好了，立钟同志，他们要感谢，你就大大方方地受了得了，不然这两人啊，心里总惦记着，哈哈。”张晚山一张嘴，林立钟就觉得很神奇，这张有为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那好，你们的感谢我收到了，这事儿到这儿就翻篇了，”林立钟也不含糊，很是干脆地接了话。 “就是，就是，这不就得了嘛。”张晚山在一旁帮腔。 “可”小刘同志本来还想说点啥，被一旁的胡满给拦住了。“好，那咱们今天就当是认识认识了，” 之后的氛围明显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小刘同志的年纪跟林立钟还差不多，而且林立钟自己也是知青，大家就很有话题了 。 聊了一中午，大家彼此也都了解了不少，林立钟要走的时候，小刘还有点舍不得，一直把人给送到了院子外面，要不是林立钟拒绝，她能给人送到家里去。 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林立钟停了下来，她刚才就注意到了，张有为跟了上来。 “有事儿？”跟张有为说话那必须地简洁高效。 “嗯，这里说话不方便，去那边吧。”张有为在前面带路，林立钟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了村边上的一处田边上，周围有人，但是离着远，只要声音控制住，两人在这里说话别是听不到的。 “之前那布兜里的东西是你拿了吧。”张有为也不废话，直接说了出来。 我瞧，这人是属狗的？难道是闻着味儿了？ “你不用否认，本来是我猜的，但是你刚才的表情给了我答案。” 还会看人的微表情，这人有点危险，林立钟不禁戒备了起来，东西既然到了自己手里，那就不可能还回去，先看看对方怎么说吧，反正自己当时拿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看到。 “咳，我今天找你，不是跟你要东西的，”张有为也不管对方的沉默，继续说自己的。“那东西对我来说没啥意义，既然你想要给你就是了，毕竟你也帮我除去了隐患，就当是我的谢礼了。” 嗯，这还像个样子。 “我今天找你，是想给你另外一样东西的，这个跟那羊皮卷是一套的，”张有为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林立钟。 林立钟看了一眼就接了过来，顺手放到了空间里，那东西她也没仔细看，但是上面的符号她认得，羊皮卷上有，她从林爸那里顺来的那本书上也有。 “东西我要了，但是不白要，你出个价吧。”林立钟的直觉，不能白要眼前这人的东西，不然，不然她也不知道会怎样，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能白要。 “这东西对我没用，而且跟羊皮卷是一起的，也当是谢礼了。” “不行，这跟羊皮卷明明是两样东西，我收了一样就够了，这东西必须给你补偿，不然我就不收了，”说着林立钟就假装要去口袋里拿。 “哎，行吧，你也别往外拿了，省得被别人看到了。”张有为赶紧阻止了林立钟。“那这样吧，三百块钱外加一张自行车票，”张有为故意往高里说，就是想让林立钟收下。 “行，东西和钱我今天给不了你，等我回市里之后就给你寄过来，你放心，不会超过五天的，我明天就回市里了，”其实林立钟现在就能给对方，但是这样就太突兀了，毕竟谁没事把这么多钱带在身上。 “好，”张有为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姑娘是真不愿意占人便宜，跟林爷爷一个样子。“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第360章 柳芽住家里了 “？？？”秘钥，哦不，是东西都给了，还能有啥事儿？ “羊皮卷这东西，我二叔也知道，而且，我爷爷最后那段时间，一直是我二叔家的老三照顾的，所以，” 张家人的品行，张有为是最了解的了，“所以，这次的事情，八成跟我二叔和他家老三脱不了关系，” “啧，你家这教育不行啊，为了这么点东西，也值得你争我夺的？”林立钟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秃噜出来了，没办法，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虽然是一大家子人，但是还真没碰上啥极品亲戚。 相反，大家都是相互体谅，谁家有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就连林家村这一大家子林家人，好几个分支，也没有说闹出过太难看的事情。 张有为也不太理解，毕竟从小到大，他所看到的，都是爷爷在偏心二叔一家，连三叔都要靠后的，自家父亲作为老大就更不用说了。 为此，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从家里分了出去，这些年也只当是亲戚来玩，逢年过节，或者爷爷生日的时候，才能看到二叔和三叔一一家子人。 后来，为了下乡插队的事情，爷爷又把父亲给叫了回去，当时二叔家的老大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但是爷爷却坚持让自己下乡，那时候，他才十五岁，刚刚上高一。 当时父亲都给爷爷跪下了，但是爷爷还是坚持让自己下乡，直接越过父亲去办了手续。 从下乡插队那天起，张有为就觉得自己家欠着爷爷的东西都还清了。 因着他下乡的时候，父亲始终想不明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日积月累的，就病了，在他下乡的第三年，他刚刚成年的时候，就早早去了。 父亲走后，母亲也郁郁寡欢，很快就去陪父亲了，好好的一个家，就只剩下了张有为一个人。 那个时候，张有为才知道，原来恨一个人恨到极致是平静的，他回家办丧事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自己一个人在居委会的帮助下，就把父母的后事给办利索了，从头到尾都没有通知张家那一大家子人。 自己那糊涂爷爷，还是在母亲死后半年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儿媳都去世了，老大一家就剩下一个在乡下插队的儿子了。 也不知道，这老头当时后不后悔，也许是有点后悔的吧，张有为后来收到过这老头的来信，大概意思就是想让张有为回去，他可以帮着落实工作和手续。 当时已经是张有为下乡的第五个年头了，父母没了，自己也没了牵挂，而且也在林家村已经生活习惯了，就没没给那老头子回信，对方来了两三次信之后，一直没收到回信，也就知道了张有为的态度，就再也没有给张有为寄过信。 直到今年，这马上要过年了，来了一封电报，说务必让他回去一趟，老头子的时间不多了。 张有为本来不想回去的，但是想到也得回去给父母扫墓就顺道回到了故乡。 见到老头子的时候，张有为只觉得讽刺，当初那个威严有加，逼着自己下乡，逼着父亲低头的人，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说话都费劲儿了。 看来，他的好老二，对他真是很“照顾”啊。 爷孙俩见面，感觉就跟陌生人差不多，张有为也没在乎，他就是想来看看，这个跟仇人差不多的爷爷，到底是怎么个下场的，这结果嘛，当然是很满意了。 没想到，这老爷子，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竟然还交给了自己这么一件烫手山芋般的东西，还跟他说是老张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 张有为当时本来不想接的，但是看二叔家的老三在门外鬼鬼祟祟的，他就鬼使神差般地收了起来。 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是祸害，张有为在知道东西丢了的那一刻，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是后来，公安那边来了解情况的时候，顺便把老侯没拿到东西的事情也告知了他。 张有为当时就觉得蹊跷，东西确确实实是装在那个布兜里了，要是老侯没有拿到的话，最有可能拿到的就是林家村的人了，但是这里的人一向听村长的招呼，这要是捡到的话不会不交给村长，按照村长的为人，东西在的话，肯定是要上交的，最终也还会回到自己手里的。 张有为来回思虑了一遍，最后还是把目光锁定到了林立钟身上，今天这一试探，对方还真承认了。 “我明白了，放心吧，谢谢提醒。”林立钟听懂了，张有为是担心自己拿了东西之后，会有后续的麻烦。“再说了，你那东西不是丢了嘛，” “对，丢了，以后，”张有为突然就释怀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对外已经说是丢了，那就当时丢了，反正爷爷也没来的及交代什么，“你放心，我刚才给你的那东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那东西，其实也是张有为从爷爷那里捡到的，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已经从张家分出来了，是回家过年的时候，他跟二叔三叔家那几个孩子一起玩捉迷藏的时候，在爷爷的书房台阶下面捡到的。当时装在口袋里就带回家了，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天了，老头子那边也没问起，所以，张有为就心安理得地留下了，连父亲都不知道。 “嗯，你也可以放心了，我明天就要回市里了，再有十天半月的就要回滨城了，经过这次之后，估计那边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了，” 张有为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两人就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家就热闹了起来，林爷爷买的车票是今天的第一班火车，早上七点多发车。 一通忙活，林爷爷林奶奶带着林立钟，加上林长河和卢月娥夫妻俩，一行五人，还有一大堆的行李，终于在村长安排的拖拉机帮助下，成功到了县里的火车站。 一路颠簸，终于在中午的时候到了县城。 林爷爷提前给林爸发了电报，所以，林立东来接站了，还借了朋友单位的车一起，林立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带着这么多的行李去坐公交车了。 午饭是林立钟从国营食堂买的，三荤两素，外加一兜子的 馒头，这兜子就是装面用的布袋子，林爸经常去买饭啥的，跟食堂的大厨都认识了，林立钟也就跟着沾光，人家见林立钟买的多就知道家里来人了，也不含糊，主动给找了家伙什装馒头，临走的时候，还送了林立钟份自己腌的脆萝卜。 回到家，林奶奶和林二婶一起忙活，把菜和馒头都热了一遍，顺手打了个西红柿鸡蛋汤，五菜一汤，外加一份小咸菜，一家六口足够了。 吃过饭，林立钟和林立东收拾东西，让林奶奶林爷爷和林二叔两口子去休息了。 “行了，小五你放那儿吧，我收拾就行，坐了一上午的火车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兄妹俩把东西都收拾到厨房之后 ，林立东就让妹妹赶紧去休息，“对了，你屋里的被褥，昨天柳芽都帮着晒过了，去吧。” “谁？柳芽姐昨天来了？不是我说你，大哥，这媳妇还没娶过门儿呢，你就让人家开始干活了，这不行啊，你得向咱爸学习，把咱们老林家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林立钟是很喜欢柳芽姐的，一听到这儿不乐意了。 在林家，家务都是大家一起干的，当然了，人多的时候，都是林家男士动手的，林妈跟林立钟就可以歇着。 后来，几个哥哥陆续地都出去了，家里只剩下林爸林妈，林立北和林立钟的时候，家务就变成了林爸和林立北轮流，林妈和林立钟偶尔参与。 “好吧，都会教育大哥我了，你个小丫头，这人还没进门呢，心就开始偏了，好歹咱俩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吧。”之前吃饭的时候，看大家都挺累的，林立东也就没说柳芽住在家里的事儿。 “你是我亲哥也不行，等我以后出门了，还是得靠我嫂子呢。” “行了，不逗你了，柳芽年前就住到家里来了。” ？？？？婚前同居？！ 不对，这是要被举报的不正当男女关系，自家大哥好歹是部队上的，而且柳芽姐也在派出所工作，两人是不会范这么低级的错误的，再说了，还有双方的父母看着呢。 “咳，别乱想了，你柳芽姐的爸妈临时有事回驻地去了，年前我们订完婚就走了，我及把人接过来在咱家过的年。”林立东一看林小五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胡思乱想了，“她住我那屋里，跟你挨着，我住老二老三屋里了。” “我没乱想，你跟柳芽姐都是靠谱的人，我放心的很呢，”傻子才承认呢，就算是心里都写上小黄文了，这嘴上也还是要装一下的，“正好，我给柳芽姐带了好东西，省下来回跑了，那我就先回屋去收拾东西了。” “有我的没啊？” 林立钟就当没听到，连头都没回，直接回到东屋自己的卧室，把门给关上了。切，这当哥的都不自觉，还想着让她这个当妹妹的给他带礼物，想啥呢。 不过，林立钟想到大哥过两天就要回去了，还是临时从空间里翻了翻，给他凑了几样。 所以，晚上的时候就热闹了，毕竟都下班了嘛。 林爸林妈都回来了，林立青跟柳芽也是前后脚到家，一大家子，十口人，满满当当做了一桌子。 呃，当然了，林家原来吃饭的桌子是不够用的，又临时把林立钟屋里的书桌给搬过来凑到了一起。 吃完饭，照例是家庭会议，哦，不，是闲聊时间。人多就是热闹，直到快九点了，大家才散去。 第二天，林爷爷就跟着林二叔出门了，昨天晚上爷俩商量好了，先去林立青那个院子看看，趁着这几天，给孩子置办置办屋里的家具。 林奶奶呢就跟林二婶则是出门去供销社了，昨天晚上林妈又塞给林奶奶不少的布票，让林奶奶帮忙去置办新被褥。 林立钟当然也是有任务的，她得去弄棉花，主要还是想让自己空间里的棉花和补，过过明路。她一大早就出门了，想去看看，黑市开市了没有。 嗯，运气不错，虽然人不多，但还真有好东西。 林立钟在靠山村的时候，院子后面就有一片柿子树，去年结了不少，都让林立钟放到了空间里了，没事就吃一个，一直吃到开春。 今年回来之后，她也一直找，但是不管是供销社还是黑市，她都没买到，没想到过完年了，倒是让她给碰上了。 看得出来，这卖家保存的很用心，柿子都熟透了，但是没有一个磕碰的，林立钟很满意，两筐都给她收了，一筐提回家，一筐就放到了空间里。 除了这个，林立钟就没有看上眼的东西了，本来是想找老九再换点钱票啥的，但是不巧，人不在，那人说，老九要等初八之后才回来。 林立钟把东西放回家里之后，就准备去林立青那里一趟，看看有没有啥漏可捡，好久都没去，还挺怀念的。 老家那地方，就一个回收站，那大爷看得也紧，林立钟去过一次之后就没在去 ，她看过了，那大爷就是个懂行的，仓库里的东西都是他过过一遍手的，基本没有捡漏的机会。 林立钟到的时候，正好没人，跟林立青打了声招呼，就自己跑仓库里去忙活了。这一过年，东西又多了不少。 仓库年前的时候，清过一次，大部分的东西都被运走了，这才不到一个月，仓库就又堆了不少的东西。 老规矩，林立钟最先去的是放家具的仓库。 要仔细说起来，林立钟还是最喜欢这个仓库，家具嘛，即使捡不到漏，还能找点自己喜欢的橱子柜子啥的不是。 不过显然，林立钟今天运气不错，刚进仓库就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主要是这匣子吧，跟之前她之前收过的牡丹花图案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想看不到都不行。 第361章 不速之客挨揍 这盒子一上手就知道有好东西了，重量明显不一样，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装作看不到的。又继续翻了一会儿，林立钟就转到别的仓库了。 一上午转悠下来，也就收获了这么两件东西，一个盒子和一个卷轴。 林立钟美滋滋地带着东西就跟林立青告别了。 刚进院子就被林奶奶喊去洗手了，等她到堂屋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桌了，等林爷爷动筷子之后，大家就开始用午饭了。 饭桌上也挺热闹，林二叔跟爷爷说着新院子的安排，林奶奶跟林立东一直说着柳芽，林二婶则是不断地给林立钟夹菜。 吃完饭，也不用林立钟洗碗，她跟林立东帮着把桌子收拾完了之后，就被林奶奶和林二婶从厨房撵出来了。 “行了，大过年的，小孩子家家的，回屋里玩去吧，这里有你二叔跟我呢。”林奶奶摆摆手，就回厨房了。 林立钟当然是听话的孩子了，她回了卧室，收拾了几样吃的，桃酥，牛轧糖还有松子啥的，放到了堂屋，之后就回屋里了，开盲盒去了。 今天翻到的这个匣子，花样跟当初那个匣子一模一样，但是材质却比那个要好不少，林立钟贫瘠的木料知识，不足以支持她判断这盒子的材质，但是她的直觉就是比那个要好。 费了一点功夫，终于把暗格给打开了，然后，林立钟就愣住了。 这里面竟然是石头？！ 看着跟自己手一般大的石头，黑乎乎的，表皮粗糙，跟大路边的石头没啥两样。 啧啧，她就说嘛，这盒子的重量明显跟一般的盒子不一样，傻子才会直接卖给回收站吧，她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漏，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林立钟把盒子和石头往空间里一扔就不管了，反正地方大，这么几块小石头还是能放下的。 开局不利，林立钟对剩下的那个也不太抱希望了。 这字画，题字落款啥的，林立钟也不是很懂，但是画轴里有东西，她倒是懂，有经验了嘛。 熟门熟路地把卷轴打开，“叮当！”清脆的敲击声，有东西直接从里面掉到了床上。 嗯，很好，这次总算是没落空，看着眼前三条明晃晃的小黄鱼，林立钟表示很满意，刚才受伤的心灵也得到了安慰。 美滋滋地把玩了一会儿这三条小黄鱼，林立钟就连着字画一起收起来了，东西她空间里已经积累了不少了，小黄鱼，大黄鱼，金饼，金块，但就是喜欢这种开盲盒的惊喜。 林立钟一边哼着小调，一边铺床，准备午休了，早上起的太早，中午高低得睡上一会儿。 这样的好日子，又过了十天，每天都有现成的饭菜，家里人轮流收拾，嗯，林立钟这才有种回家探亲的感觉。 这期间，大哥林立东回去了，柳芽姐也搬回了自己家里，虽然林妈，林奶奶一直挽留，但她还是坚持搬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父母不在，但那始终是自己家，不过隔三差五的，还是要来林家吃晚饭的。 林二叔和林爷爷每天进进出出，忙活了十来天，总算是把林立青那边的院子给收拾立整儿了，需要的家具也都给置办齐全了，铺盖一卷，在添置些厨房用品和生活用品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林奶奶和林二婶也没闲着，不是去供销社买东西，就是在家里忙活做被褥。十来天的忙活，战果喜人，不仅给林立东结婚用的被褥都给拾掇出来了，连林立青的也准备好了。 当然了，林立钟肯定也没闲着就是了，这么多的棉花布匹，光靠从供销社里买，拿得买到猴年马月去，三分之二都是林立钟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借着黑市的名义，悄悄摸摸给弄回家里来的。 过了正月十五，林爷爷林奶奶就要回去了，村里好多事情，林家不能都不在，所以老两口就选择了回去，正好赶上林爸休息，就带着林立钟把老两口给送走了。 林二叔两口子则是留了下来，跟张家约定好的日子要到了，这儿子要订婚了，老家太远，他们就选择在市里办了，地点就在林立青年前买的院子里。 定好的日子正好是休息日，林家一大家子都在，这林立青订婚是大事，一大家子人就都去了，怕人手不够，林爸和林妈还招呼了几个相熟且靠谱的人过来帮忙。 林立钟这还是院子收拾好之后，第一次来。 院子布局基本没有改变，就是收拾干净利索了，厕所那边改了改，厨房后面隔了一个洗澡的地方出来。 家具啥的，倒是很用心了，都是清一色的实木家具，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是用从回收站弄回来的破损家具修整的。 当然了，小两口卧室的家具肯定都是新的，还是很符合现在年轻人喜好的沙发，茶几之类的家具，是林立青之前带着张乔一起去买的。 今天虽然是定亲，但来的人都是有数的，林二叔当时也跟那边商量了，中午是要留下吃饭的。 提前沟通好大概的人数，主家儿这边好备饭，免得到时候人来多了，饭不够，就尴尬了。 林二叔等人数确定之后，就开始准备了。临来之前，从家里带了些吃的，但是要想招待人还是差点。 林爸帮着从单位的食堂找了大师傅，请他当天掌勺，这大师傅是有真本事的，当然了，人家这食材用的也多，林立钟跟林二叔前前后后忙活了三天，才算是给备齐了。 到了正日子，一家人还有请来帮忙的，早早地就到了林立青的院子，也不矫情，到了地方就开始跟着林妈和林二婶一起忙活起来。至于林爸和林二叔，则是带着林立青去车站接人了。 等到上午九点的时候，林二叔和林爸他俩，还有张家人总算是回来了。 孩子加上大人，一共来了十一口人，比原来说的，就多出来一个人。 林立钟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就知道多出来的人是谁了。那人叫姜家宝，是张家大儿媳妇姜小草的弟弟，也就是张乔她大哥的小舅子。 啧啧，听听这名字，姜小草，姜家宝，不用问，这姜家肯定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的人家，本来以为，这姜家宝就纯粹是来蹭饭的，没想到，这人是来坏事儿的。 中途上厕所的功夫，林立钟就听了段墙根儿，呃，不，是八卦。张家来的那俩大妈，好像是张乔隔房的伯娘和婶子来着，叫啥，倒是没说，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俩人就一直往张乔，林立青和那个叫姜家宝的身上来回瞅。 “哎，你说，这老大媳妇是啥意思啊，怎么带着这么个人过来了，不尴尬啊。” “谁知道呢，估计是没给林家这边说，啧啧，要不然，林家这边不能这么平静。” “也对，当初那老大媳妇可是一点都瞒着自己的心思，非要把自己个儿的小姑子，说给自己亲兄弟，给江又蓝气的不轻呢。” “那姜家一家子都是拎不清的，这要是真成了，跟换亲有啥区别，说出去都丢人，我们老张家别的姑娘也跟着受影响，还好这江又蓝没答应，” “谁说不是呢，这换亲多少年都没见过了，但凡是日子能过的下去的，谁家乐意换亲啊，再说了，这姜家那孩子，啧啧，我可听说了，懒的要命，在村里那工分挣的跟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多，”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只是听说，这老姜家其他三个闺女嫁的都挺好，尤其是四闺女，那嫁的女婿可有本事了，是供销社的司机呢，” “嗐，这女婿毕竟不是儿子，再厉害，那也不是自家的，” “也对，行了，一会儿注意点，别喝上两杯，就啥都往外秃噜了，今天是人家的喜事，可别给人添堵。” “知道了，知道了，我才喝了半杯呢，乔乔怎么说也是咱老张家的闺女，放心吧，我有数呢。” 两人互相提醒完，就赶紧回去了。林立钟倒是不淡定了，这原来多出来的，是曾经的竞争者啊。 怪不得，今天立青哥回来的时候，表情有点怪呢，看来他是知道这啥姜家宝的。 不等林立钟消化完，就又新瓜，哦，不，是新人过来了。 得，人啊，真是不经念叨，这不姜家宝来了嘛，他前面就是林立青。 “林立青是吧，你站住。”姜家宝慢了几步，把人给喊住了。 “你有事儿？”林立青语气不太好。 至于原因嘛，这谁能对觊觎自己对象的人有好脸色。 年前的时候，张爸就从猴子两人那里得知了当初姜家宝要算计自家闺女的事情了，当时就给气的不行，回家之后跟江又蓝说了这件事情，江又蓝气得就跑到大儿子张远家里骂了一顿。 这事儿没成，也不能大咧咧地说出来，江又蓝憋屈地只能骂老大张远，足足骂了二十分钟，把张远都给骂懵了。 江又蓝回去之后，张远越想越是不对劲儿，就一个人回了老宅问爸妈去了。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小舅子背着自家算计自己的亲妹妹，虽然没成，但也把张远给惹怒了。张远这一来打听情况，回家的张乔正好就听到了，当时就是一阵后怕。后来跟林立青说这一段的时候，脸色还是有点白，毕竟，要真是让姜家宝得逞的话，那张乔的名声就毁了，到时候，不嫁也得嫁了。 过年初二的时候，张远就借着喝了酒，打了姜家宝一顿，最后让姜母和姜爸给三口子哄了出来。 回来之后，张远也跟姜小草再三地说了，以后不准姜家宝来自己家。 姜小草当时不敢不答应，她怕不答应的话，张远下一个要打的就是她了。 但是，姜小草答应没有用，这姜家宝根本不听她的，这不昨天就到张家，姜小草说漏了嘴，姜家宝就知道了他们今天来市里，是跟张乔定亲的。 今天一大早，就掐着点儿地到了张家的大门口，跟着张家就来了，半路的时候，张远撵过他，但是没成功，这一下车正好又碰到了林爸林二叔他们来接人，张远也没再撵人，姜家宝就这么跟着来到了林立青的小院。 姜家宝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恶心林立青的。 “当然有事儿了，没事我来找你干嘛，这么大老远的。”姜家宝抬头看着林立青，嗯，感觉还有点费劲。 “有事说事儿。” “哼，你有嘚瑟啥呀，那张乔不过就是我不要了的，你还当个宝，唔。”姜家宝在见到林立青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比不过对方，现在又被对方低头看着，心里的那股子火气和嫉妒，一下子就都冒出来了，这话到了嘴里，就开始乱编。这不，就挨揍了。 林立青本来就是在忍着火气，对方这嘴里又不干不净的，那他就忍不住了，好歹干了这么多年的农活，力气还是有的，这一拳就给姜家宝打倒了，当然了，林立青再生气，也没往脸上招呼，院子里这么多人，被看出来不好。 “你竟然打我，唔，”林立青不等姜家宝说完，又上前补了几拳，打得对方不敢开口了。 “姜家宝是吧，你真以为你干了啥事儿，别人都不知道啊，张乔以后就是我媳妇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想三想四的，下次我可就不这么好说话了。”林立青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好久没打架了，有点手生。 “你，我，”看着林立青还举着的拳头，姜家宝不敢说了，他是真没想到对方是这反应，不应该是去质问张乔吗？这么多人在场，只要林立青去问，那丢人的就是他们了，这订婚也就完了。想不通的姜家宝又被揍了，这下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再胡说了，真的，不敢了。” “哼，记住自己说的话，你家在哪儿我都踩好点了，让我听见啥风言风语的，我就直接去堵你。” “放心，放心，我记住了。”姜家宝很是从心地说道。 林立青见姜家宝时真的怕了，这才离开往前院去了。 第362章 找上门的赵楠 姜家宝中午饭吃完就离开了，姜小草本来还想着跟着弟弟出来问问的，被张远一把拉住了，张远就默默地看了姜小草一眼，只留下一句，“你今天要是跟着姜家宝走了，那就不用回我们老张家了。”就回去了。 姜小草看看姜家宝脚步匆匆往街口走去，再看看张远慢慢地往院子里走去，她陷入了两难，最后一咬牙，还是往院子里寻张远去了，她知道，今天张远说的不是气话，自己要是真再这个档口走了，那就真的回不了张家了，毕竟当初为着省钱，张远跟她可是连结婚证都没领。 回不了张家，就按着姜小草对自己爹娘的理解，要是她被张远撵出来了，姜家根本就不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只会匆匆再找个人给她嫁出去，至于是鳏夫还是瘸子，全看姜母的良心了。 至于姜家宝生气这事儿，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毕竟只要肯给姜家宝花钱买东西，这破裂的姐弟关系，立马就能恢复。 那边打完人的林立青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又重新回到了席间，还殷勤地给张乔的父母，自己未来的丈母娘老丈人，一一敬酒。 嗯，林立钟不得不感慨，这姜家宝也是个人才了，自家立青哥，可是她这些哥哥里面，脾气最好的一个了，从小到大，她能知道的，林立青动手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姜家宝走了之后，就没啥波澜了，林立钟也没再听到张乔那两位大娘再嘴碎，把人送走之后，林立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帮着收拾完之后，回家就倒头大睡了。 之后的几天，林二叔夫妻俩也回去了，林家的生活也慢慢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林爸林妈，还有林立青都要上班，家里就剩下林立钟了，哦，还有时不时来吃饭的柳芽。 林立钟的假期是到正月二十的，这是村长爷爷特地多给批了五天，体谅她年纪小，让她在家里多待两天。 今天正好只有林立钟在家，她也没去黑市，毕竟刚开年，还不是很热闹，东西也少，去了两趟，林立钟就没有兴趣了。 昨天从黑市弄来不少的花生回来，正好空间里还有不少的白糖，林立钟就突然想做糖沾花生了。之所以想起这一口来，还是过年的时候没吃够。 年前，林立钟在老家那边，是她准备的年货，供销社里糖果不少，她也就奔着那个去了，所以就没有注意到这东西。 回家之后，就吃到了林妈买的，顿时觉得那些糖都不香了，过年剩下的那些都被林立钟自己给吃了，就这还没吃到过元宵节。 林立钟趁着林二婶还在的时候，特意跟她打听了做法，本来是想着让林二婶帮着做一锅的，但是当时没花生了，供销社年后的供应还没到，黑市也没买到，然后，卢月娥就跟着林二叔回老家去了，她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这面粉，白糖都好说，花生也费了一番功夫弄到手了，关键是，林立钟她没经验啊，这知道怎么做，和实际上手做，完全是两码事情。 犹豫了半天，林立钟还是放弃了，等明天吧，明天就是休息日了，林妈在家，到时候，跟林妈一起做。 林立钟这边刚收拾好东西，就有不速之客登门了。 嗯，还是跟她有仇的那一个，赵楠。 “立钟，立钟，我听王奶奶说，你回来啦，我就想着来看看你。”一年多没见，赵楠的模样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赵楠爱打扮，那也就是小闺女爱臭美，换着花样地折腾辫子，头花啥的。 这有了工作就不一样了，头发剪了，也烫了，大卷，挽在了耳朵后面，不仔细看真是看不出来，衣服也不在是灰扑扑的样子了，最时兴衣服款式，红黑格子上衣，配黑色灯芯绒长裤，脚上穿着黑色的皮鞋，应该还是冷，这站在院子里，时不时地剁椒。 “哟，那你这来的可够晚的，赵楠，在晚来几天，你可就见不到我了。”哼，之前时间紧急，家里家外的一堆的事情，林立钟也只是挑拨了一下她跟家里人的关系，没来的及给对方下死手，现在看来，对她来说还是太轻松了。 “这不是住的远嘛，过年的时候，我对象把我接到他家里去了，这一住就是半个多月，”赵楠安奈住心里的火气，笑着跟林立钟解释。 “呵呵，那你这对象找的还真不错，这一身的行头都是人家给你买的吧，不便宜吧。”林立钟其实是在嘲讽赵楠的呃，但显然，对方没明白，还挺乐意跟林立钟炫耀炫耀自己对象的。 “你看出来了？哎，真是没办法，他非要给我买，说是过年就要从头到脚都要换新的，对了立钟，这褂子可难买了，我排了三天的队才买上呢，不过这颜色跟你不搭，你在乡下的这一年都黑了，这要是穿红色的话就更显黑了。” “行了，别费这么多话了，来我家的目的直接说吧。”林立钟在心里已经扎起小人了，赵楠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还嫌弃她黑，也不照照镜子，最不适合穿红色的就是她赵楠了。 “立钟，我这就是来看看你，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你下乡之后，我也反悔了，我，呜呜，就是来给你道歉的，”说着说着，赵楠就开始掉眼泪了，还好这是在林家的院子门口，周围的邻居都是看着她们俩长大的，也还记得去年那场人贩子风波，直到谁是真正的受害者，不然的话，还真是说不清。 “哦，那你可以回去了，要是想让我原谅你的话，就算了，我就三个字，不，可，能，”林立钟看着对方，那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情，真是没眼看，辣眼睛，真该让赵楠好好跟后世的那些戏精们学学去，这也太尴尬了。 “？！”赵楠明显被林立钟的果断拒绝给整的不会了，这哭啼啼的表演明显出现了卡顿，连声音都变了，“不是，立钟，我是真心实意来给你道歉的啊。”赵楠一脸的委屈，好像林立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赵楠，我说不可能原谅你，现在明白了吗？收起你那副愧疚的样子吧，就以我对你的了解，愧疚和道歉，根本不在你的字典里。”林立钟还是挺好奇对方的目的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来道歉求原谅的。 “不是，立钟，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了，你能不能不要就抓住这一点不放了？” “别，我家就我一个闺女，没有姐妹，更没有你这样的好姐妹，没事儿少乱攀亲戚。” “我，”赵楠明显被噎住了，赶紧转动她那本就不富裕的cpu，努力给自己圆场，“立钟，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认我，我也能理解，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一起去买衣服吧，就当给你赔罪了，你看行不行？”赵楠只能生硬地开始往别的方面扯，分散林立钟的注意力。 “不是，赵楠，我这回来也不是啥秘密，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非得今天过来，真的只是为了道歉？”林立钟信她才有鬼，就赵楠这狗熊脾气，你指望她后悔并且来道歉，还不如指望一头猪能开口说人话靠谱呢。 “我，我之前是没做好准备，真的，立钟，我想好了，当初把你推给人贩子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呜呜，真的。” 有意思了，赵楠眼里的怒气都要溢出来了，偏偏面上还得装作知错后悔的模样，要不是林立钟眼神好，还真发现不了。 这赵楠肯定还有后手，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没事儿干，林立钟决定去看看赵楠在搞什么鬼。 “真的？”林立钟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表现出那么一点点动摇，等着鱼上钩。 “真的，呜呜，是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心立钟，我以后再也不那么干了，”才怪，赵楠在自己心里翻了无数的白眼了，这谁碰上人贩子不得跑啊，死道友不死贫道，推她林立钟一把怎么了，要不是她有把柄落在那群人手里，她是半步也不会踏进林家的。 “行了，哭啥呀，道歉你也道了，这事儿就算是翻篇儿了，没事你就先回吧，”哭的太难看了，这鼻涕都要落下来了，不行，太恶心了。 “没事儿，我没事，不着急，我请你吃饭吧，道歉嘛，总要正式点不是。”呼，不枉她赵楠哭了半天，这死丫头总算是松口了， “这.....，好吧，”林立钟装作为难地点点头。 林立钟把门带上就跟着赵楠走了，一路上，林立钟都在观察着赵楠，对方是一点犹豫也没有，直直冲着国营大饭店去了，看来，赵楠这次不是一个人。 “到了，立钟你想吃啥，这醋溜白菜咋样？”钱还没到手，赵楠过年过的，兜里就剩下十多块钱了，二十来天才发工资，所以，她还挺舍不得花钱的。 “不怎么样，我看这酱牛肉，红烧肘子不错，还有这个小酥肉，就这三个吧，太多了咱们也吃不了，浪费，”今天的菜单上就这三个荤菜，死贵死贵的那种。 “行，你喜欢就好。”咬咬牙，赵楠还是答应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豁出去了，只要自己能抓住林立钟，就能从对方手里拿到一笔不小的数目。 嗯，可以确定了，赵楠背后的人，不简单，这姑娘就是人家手里的炮灰，不过能坑对方一把，林立钟感觉还不错。报仇嘛，得让对方付出代价不是，也不一定就是要喊打喊杀嘛，就地这么钝刀子刺肉，一点一点地报复回去。 “行，那你过去跟服务员说吧，我在这里占着位子，等你回来。”林立钟把人打发到了前面，自己时不时地往往柜台那边瞟一眼，顺带打量周围的环境。 就以她对赵楠的了解，这女人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上门来道歉的，就算是过去三年五年，她也不会，因为她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而且，对方这么大出血也不对劲儿，小时候，就连一分钱两块的糖，都舍不得跟林立钟分享的人，怎么就一下子大方起来，请她来国营饭店吃饭了。 来回扫了两遍，还真让林立钟发现了端倪，自己后面那一桌儿的中年男的，一直在盯着自己这一桌儿，一开始的时候，因为背对着对方，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换了一个位置，接着就发现了。 主要还是对方那脸太不自然了，就跟整容了似的，其实这人的伪装已经很到位了，只不过，他这脸上的东西，林立钟曾经在刀疤那里见到过，这味道，实在是太特别了。 得，这下好了，刚送进去俩，又来一个？应该不止一个，看来这特务连年都不过了。 这话要是让背对着林立钟的胡柳子听到，肯定会给林立钟一个肯定的答复的，他们组织今年还真就没过年。 年前的时候，老侯和刀疤迟迟不回，组织的老大就知道发生了问题，于是大年三十聚在一起，也不光是吃饭了，顺道就谈起了老侯和刀疤的事情。 那老大能活到现在还没被捉到，明显是有两把刷子的，赶紧安排人打听。 这一打听就打听了，人已经进去了，目前情况不明，抓住老侯的还是年纪不大的女知青。 于是，这老大就开始盯上林立钟了，只不过距离太远，光是打听消息就浪费了一些时间，等确定人选，再联系当地的兄弟，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好在这知青还没回去，于是就准备行动。 之所以找上赵楠，还真不是巧合，赵楠是他们组织新发展的成员，至于怎么发展的？咳咳，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呢。 反正，就是赵楠缺钱，但是她对象是火柴厂厂长的儿子，他们正好有经费，缺少这样的人际关系网，双方也算是各取所需。 至于赵楠来找林立钟嘛，就是她那个组织给安排的任务了。 第363章 赵楠被盯上了 “你就不能过来帮帮忙吗？”赵楠把两盘菜放到了桌子上，气不过就来了一句，“我手都烫红了。” “哦，好吧。”林立钟就跟着她过去了，顺手就把服务员递过来的四碗米饭给接了过来，端着就走了，根本没有搭理后面的赵楠。 “哎，我，你，”赵楠本来是想着让林立钟帮着端汤的，那个一看就很烫，她这手刚才就已经烫的发红了。 “怎么了？”林立钟回头看了赵楠一眼，很平静，但是就是无端地让赵楠觉得，对方好像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没事儿，没事儿，我是想说，怕咱们俩吃不了这么多。”赵楠只能强硬地转了话题，“剩下的我端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坐着吧，”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嗯，好。”太难看了，这笑容，简直影响食欲，路过后面那桌的时候，林立钟故意歪了一下，坐着的那人反应迅速，左手帮着托住了林立钟手里的托盘，右手则是放在了后腰上，好像是在摸啥东西。“谢谢同志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刚才手滑了，” “没事儿， 下次注意点，”那人又重新坐好，开始吃自己面前的饭菜。 这人绝对不简单，看这反应，刚才怕不是要摸枪吧，不行，这危险等级有点高，自己不能贸然试探了，等会儿就得摆脱赵楠，先去报案再说。 “立钟？你干嘛呢？”赵楠端着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林立钟正坐在桌子前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没事，就是有点饿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好，赶紧吃饭。” 接下来，赵楠就见证了林立钟的吃饭速度和饭量，整整三大碗米饭，满桌子的菜，她林立钟不到十分钟就都吃完了，这盘子里就剩下点菜汤。 反观赵楠，这姑娘的大米饭，才吃了不到四分之一，刚要再夹点菜，才发现桌子上就没菜了？！ 林立钟吃饱喝足，放下饭碗和筷子，又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手绢擦了擦嘴，这才朝赵楠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赵楠，谢谢你的招待，我吃饱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妈中午还要回家吃饭呢，”林立钟脸不红气不慌，撒谎嘛，习惯就好了。 “哎，我，不是，”不等赵楠反应过来，林立钟就起身离开了，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林立钟！！哼，你给我等着，最后祈祷不要落到我手里。”眼看着人走远了，赵楠才敢说出话来。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赵楠气的直接把自己手里的饭碗也放下了，这都没菜了，还吃个屁啊。 赵楠只好重新去窗口要了饭菜，坐到后面那桌儿上去了。 “你怎么直接坐过来了，”男子皱着眉头，显然是很不适应赵楠的做事方式。 “没事儿，人都走了，再说了，这里谁认识谁啊，”赵楠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很是随意地跟对方聊着。 “怎么回事儿，目标怎么离开了，是不是你露出什么马脚了？”男子也很意外，这从坐下到离开，林立钟总共也就说了五句话，怎么就这么离开了。 “怎么可能，我可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做，就是跟她拉近乎，请吃饭，”赵楠直呼冤枉，自己可真是啥也没做啊。 “那对方怎么离开的这么快？”这人明显不相信，据赵楠自己说，她们俩是初中同学，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两家住着也很近，按说不应该是现在这种情况。 赵楠倒是也没说错，两人确实是初中同学，不过只做了一年同学，林立钟就跳级了，也是很要好的朋友，那是跟之前的林立钟，自从现在这位来了之后，两人之接可就只剩下仇了，现在是要插对方两肋的那种朋友，至于住着近，那是曾经了。 “她说她妈妈中午要回家去吃饭，应该是着急回家做饭去了，没事儿，下午我再去找她就是了。”赵楠不敢说实话，她跟林立钟之间可不是小矛盾这么简单，当初进入这个组织就是冲着钱来了，这有现成能捞钱的机会，怎么能放弃，要不是她说跟林立钟熟悉，这任务还轮不到自己呢。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对方是当地的，根据之前调查的情况来看，确实跟林立钟关系不错。 “嗯，放心吧，下午我一定能把她给带出来。”赵楠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哎，来了，”那边窗口边已经开始喊她名字了，赵楠立刻过去端饭菜了。 男子也放下了筷子，起身离开了。 林立钟这边并没有回家，而是奔着派出所去了，去找柳芽了。 跟门卫大爷登记过后，林立钟就直接去了柳芽的办公室，还好，人就在办公室。 “嫂子，我有事找你，” “是立钟啊，来，过来坐下，不着急慢慢说。” 林立钟先是把门给关上，然后才坐到了柳芽的对面，低声把今天的发现的异常跟柳芽说了。 “立钟，你刚才说的话，嫂子知道了，这可不是小事情，你确定.........”作为嫂子，柳芽是很相信林立钟的，但是作为一名公安干事，她必须谨慎再谨慎。 “确定，嫂子，我之前在老家就亲手抓了一个，这事儿怕家里担心，回来就没跟你们提起，这人伪装的手法，跟两人是一个路数，应该是一伙儿的，我这八成是被人给盯上了。”林立钟说完就把年前发生在林家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柳芽都说了。 “好，我知道了，立钟，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哪里也不要去，我去找所长一趟。”林立钟提的那个黄所长，她认识，是她上司，也就是现在这位张所长的战友，她在所长办公室的墙上看到过对方的照片，上面的名字就是黄正民，而且，所长还经常把这人挂在嘴边，说是他过名的亲战友。 张所长听完柳芽说的情况之后，心里就有数了，怪不到得年前的时候，这老小子跟自己来电话炫耀呢，说是弄了一个啥二等功，他还纳闷儿来着，这小子好好地在乡下，从哪里弄来的二等功啊，原来是抓住了特务啊，估计这小子也没说实话，是集体二等功吧。不过，张所长也不含糊，立刻就跟自己的亲战友，黄正民同志去了电话。 两人一番你来我往的，张所长终于确定了两件事情，那二等功还真是集体二等功，这小林同志说的嘛，也都对。 都对？！哈哈哈，张所长突然就笑了起来，让一旁的柳芽完全看懵了。 “领导？领导？” “哦，哈哈，小柳啊，咱们的二等功要来了，” “啊？！领导，您这睡迷糊了吧。” “咳咳，小柳啊，你还别不信，这事儿要是咱们办好了，二等功是跑不了的，哈哈，”张所长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立刻就把林立钟给喊了过来，亲自了解情况，柳芽则是按照所长的安排，着急骨干开会。 张所长很快就带着林立钟去了会议室，让林立钟自己介绍完情况之后，才开始跟大家开会协商接下来的行动。当然了，林立钟也跟着开了一场会，毕竟接下来无论怎么安排，都脱不开她。 这会议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初步有了计划。 林立钟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继续跟赵楠接触，张所安排人监视跟踪，尽快找到跟赵楠接触的人，确认之后，实施抓捕。 转悠了一圈，基本上是没林立钟啥事儿，不过，考虑到对方可能持有凶器，张所长还给林立钟安排了暗中保护的人，很贴心，不是柳芽，而是另外一位女公安。 于是晚上的时候，林立钟就跟林妈说了一声，暂时跟着柳芽去她家里住了，对外就说是林立钟跟柳芽关系好，去她家住两天。 这倒是挺常见的，大家都没往别处想，毕竟林家跟柳家已经订婚了，周围的邻居是都知道的，当初，林立东带着柳芽，挨家挨户地送了一趟喜糖，所以，两人虽然没有大办，但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大家都夸奖林妈呢，说是有福气，能找到这么优秀的一位儿媳妇，最近林妈走路都带风了。 第二天，林立钟又是一个人出门闲逛了，不出所料，再次碰到了赵楠。 “立钟，这么巧啊。”赵楠努力扮演着偶遇的戏码。 “嗯，是挺巧，你这工作挺清闲啊，今天是周三吧，不上班吗？赵楠啊，这做人呢，就得勤劳踏实才好，不然就不招人喜欢了。”林立钟就是仗着对方不敢翻脸，才肆无忌惮地把嘲讽技能拉满。 “我今天是请了假出来的，不是跟我对象快结婚了嘛，正好厂子里也不忙，就想着请假去买点东西，你也知道，休息日的时候，那供销社可拥挤了，我还想着好好去挑一挑呢，”赵楠知道对方是在说自己，但是想到自己身上的任务，只能忍了下来。 “是吗？那怎么不见你对象啊，这结婚买东西不应该两个人一起吗？你对象跟着也有付钱的啊。” “我的东西，我都是自己准备的，再说了我对象那眼光，我相不中，不如自己买的顺心。” “那你这可不好，这审美都不一样，这婚结的潦草。” “立钟，你今天有时间吗？要不陪我一起吧，正好可以帮我参谋参谋，”赵楠发出了邀约，心里已经跟盘算好了，等会儿要多买些东西，让林立钟帮着拿，这才好有接下来的事情。 “好吧，”林立钟痛快地答应了 这倒是让赵楠没有想到，她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 “太好了，太好了，我找了好几个人，都没人答应，走吧，立钟，”这话赵楠倒是没说谎，毕竟人家都是要工作的人，谁没事儿要请假去陪别人买东西啊，脑子又没病。 林立钟跟着赵楠就去了供销社，张所长安排的那位女同志，也跟着进去了，一点也没引起注意。自从进了供销社之后，林立钟就一直在注意周围的人，想找出国营饭店那个人，但是直到赵楠买完东西要离开了，都没有看到对方，看来是不在这里了。 “立钟，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要不你帮我送回去吧，我现在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赵楠双手都提满了东西，林立钟还帮她提了一些。 呵呵，有点明显了不是，正经结婚用的东西一件也没买，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行吧，那就走吧。”不去怎么知道有没有收获呢。 两人刚离开，吴英，就是张所长安排的那女同志，就紧跟着出来了，等两人走了一段距离这才提着刚才买的大白兔奶糖，跟了上去。 “立钟啊，我记得林叔去年的时候还只是技术部的高工来着，今年听说已经成了技术部的头头儿了，是吧。”赵楠开始从林家人入手，跟林立钟聊天，想着能多打听些消息。 “嗯，是，这事儿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本来没这么快的，毕竟技术部不止我爸这么一位资深高工，还有一个姓黄的，本来还是有个竞争对手的，谁知道那人犯蠢，自己把自己给折腾走了，啧啧，”真真实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了，那是不能说的秘密，林立钟又不傻。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来着，不过，这也太儿戏了吧，我听我爸说，这新来的厂长，还是挺严格的，部队出身呢。” “这谁让我师伯是副厂呢，这新来的厂子再厉害，那也是初来乍到不是，还不是得让我师伯三分，上面有人照着，我爸当然能顺利升职了。”呵呵，作为曾经的副厂长家的闺女，这种经历不陌生吧。 “也对，也对，上面有人好做官嘛。”想想自家家爸爸，赵楠心里的怨气突然就起来了，要不是自家那个无能的哥哥，自己现在还是机械厂副厂长家的闺女呢，能看上现在的对象，这胡波除了有个好父亲，啥也不是。每次一想起大哥赵杨，赵楠就恨的牙痒痒，还想回城来，做梦吧。 第364章 反派死于话多 “对了，立钟，曲副厂长最近是不是又要高升了啊，”赵楠张嘴就是林立钟都不知道的消息。 “好像是吧。”真是怪了，这都哪里来的消息。 “你都不知道吗？呵呵，我还以为以你家跟曲家的关系，应该知道呢。”赵楠听出来了，林立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说些有的没的。 “嗐，我一向不怎么关心这些。”这消息要是真的话，林爸回家不应该不提，但是要是真的话，这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我也是才听说的，就是，呵呵，你知道的，我之前在厂里还是有几个玩的很好的伙伴嘛，她们闲聊的时候提到过的。”赵楠有点得意忘形了，差点就把不该说的话给说出来了，赶紧找了个理由圆过去。 呵呵，就赵楠那些好伙伴，都是些厂里的子弟，混得最好的，目前也就是个车间的小组长，曲伯伯要升迁的消息要是真的，自家父亲回家都没有提半句，这些人就跟不可能知道了。 就加上赵楠那些伙伴的父辈，也没有一个是像样子的，这样的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她刚才刻意的停顿，绝对是刻意的，好像说漏嘴之后，可以转圜，林立钟觉得这赵楠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哦，听谁说的呀，”林立钟选择直接问。 “没谁，就是黄蕊，她爸不是公会的干事嘛，说是听她爸说的。你也可以回去问问林叔叔嘛，我这也好久没见到过林叔叔了，记得帮我带好。” “嗯，这好说。”哼，就黄蕊她爸，说好听点是公会干事，其实就是一打杂的，这样的消息，对方根本接触不到。 看来给赵楠提供消息的人，应该另有其人，而且，这人很靠近机械厂的技术部，可能是里面的成员，也可能是其他部门职位较高的人员。 等赵楠说到地方的时候，林立钟还是没有怀疑的对象，林爸那个技术部，林立钟是去过的，林爸的同事，大大小小的，她都认识，一时间，感觉哪个都有问题，又感觉哪个都没有问题，缺少判断的关键性依据，还得从赵楠这里下手，多打听些消息才行。 “立钟，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赵楠站在这个院子门口，带着一点炫耀地意味，跟林立钟介绍。 “你一个人住吗？”这大白天，大门是锁着的，要是赵楠她妈也在的话，是不会如此的。 “是啊，我妈去陪我爸，去年的时候就去了，她心疼我爸在大三线条件艰苦，说是没人照顾她不放心，”赵楠无所谓地说道，其实她妈走的时候，还问过她，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赵楠还记得她妈当时的话，“小楠，我知道你对你现在的对象不满意，只不过是为了留在城里而已，闺女啊，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妈也是担心你的，你要是真不乐意的话，就跟妈一起去吧，这分开久了，说不定那个胡波就能把你给忘了，咱们也就不用上门去退婚了，离开这里，还能躲开那些流言蜚语，挺好的。” 赵楠当时差一点就信了，要是她妈能耐心些，不提让她哥赵杨来顶替她的工作的话，呵呵，说了那么多，还不就是想让她儿子回城，最终，赵楠她妈是带着遗憾去找她爸的，毕竟没能让赵杨回来，她心里很是惦记。 把人送走之后，赵楠就加入了她现在的这个组织，帮着组织办了两次事儿，拿着得到的奖励，买了这处院子，不过，对外她一直说是租的，她妈临走之前不放心，就给租了这么一处院子，离着厂里近便，方便她上下班，至于原来的院子，赵楠从搬到这里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哦，是这样啊，”骗人，林立钟明明听见里面不少于三个人的呼吸，哼，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对方应该不是冲着自己的性命来的，八成是冲着东西或者想寻味情况来的。 “好了，进来吧，”赵楠打开了院门，眼神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堂屋的方向瞟，在看到窗户边上放着的空花盆之后，才放心下来，热情地拉着林立钟往里走，“我这院子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你还是第一个来我院子的朋友呢。” 朋友可算不上吧，顶多是仇人，啧啧，赵楠这没话找话的本事不行啊。 “挺不错的院子，”林立钟顺着对方的力道进了院子，跟着对方一直往堂屋里去了。 林立钟进去之后，吴英就在小院门口做了标记，自己则是去找地方上墙去了。 等林立钟到堂屋门口的时候，吴英已经从东墙那边上到了屋顶上。 “东西放哪儿啊？”赵楠推开屋门之后，就快了两步赶紧进去了，林立钟还是保持自己的速度。 所以，这刚进屋，迎接林立钟的，就是迎面而来的药粉，嗯，味道还有点熟悉，上次遭遇人贩子的时候，也闻到过，没想到，这次还能闻到。 林立钟刚才就屏住了呼吸，不过，戏还是得配合着演一演的，所以，她在碰到药粉的五秒钟内，就躺倒在了地上。 “倒了，倒了，赶紧拿绳子给捆上啊，”这是赵楠的催促声。 “行了，你过来把东西收拾一下，老二，你去把院子门关上，小幺，过来帮忙把人弄到椅子上去。”这是在国营饭店遇到的那个人，很好，看来同伙儿还不少。 “是，老大，” “是，大哥。” 这些人动作很快，林立钟感觉还不到一分钟，自己就被牢牢得绑在了椅子上，嗯，还挺人性化的，没把自己扔在地上不管。 “老大，门都关上了，我刚才也观察了，周围没人，也没尾巴跟来。”说话的是老二。 “好，辛苦你了，老二，你去院子里守着吧，注意墙头。”之前遇到的那人说着自己的安排，“老幺，你去守着炉灶，别让火给灭了，也跟老二替换替换，这天儿太冷了，” “好的，大哥，有我在你就安心吧。”说完，这个叫老二的还有那个叫老幺的，就都出去了，还顺手把屋子门给关上了。 “庄严，人我给你带过来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赵楠等两个人出去之后，赵楠才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庄严。 “放心，楠楠，我说的话哪次不算数了。”庄严背对着赵楠，脸上是掩不住的厌恶，但是现在这人还有用，不能翻脸。 装昏迷的林立钟，不小心从眼缝中看到了，啧啧，原来以为这赵楠是为了钱，没想到，还是有色啊。 “庄严，这药效还有一会儿呢，要不然，咱们先，”赵楠抱着更紧了，手也开始不安分。 “楠楠，这次不行，我们有正事儿要办，你再等等好不好，等后天晚上，我来找你，怎么样。”庄严一把抓住了赵楠的手。 “好吧，听你的，对了，”赵楠还是知道轻重的，“上次的奖金怎么还没到啊，” “快了，我前天已经收到通知了，那边有人要过来，就在这几天，那人带着呢。” “唉，就是麻烦，给个奖金还这么一波三折的，”赵楠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这第一次的奖金给的很痛快，整整一百块，办完事儿当天庄严就给送过来了，第二次稍微晚了两天，也很快就给了，没想到，这第三次的奖金这么费劲。 “再耐心等等，” “不会是想克扣了吧，我可跟你说，这没门，把你送进那破技术部，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要不是我爸以前的老关系，你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很好，有内容了，就说听着庄严这名字熟悉呢，林立钟记得上次林爸提过一嘴，他们部门来了两个新人，其中一个也姓庄，只不过对方叫庄南，没想到原来是叫庄严啊。 看来，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机械厂，自己可能是顺带的。 “放心，楠楠，这次主要是老侯那一组出了些事情，不然奖金早就该到手了，你想想之前，哪一次拖欠了，是不是。”这赵楠还有用，庄严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对方。 “行吧，我就信你，那你后天一定早点过来啊。” “嗯，会的。” “对了，这药效还有一段时间呢，要不给她泼点水？”赵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终于有心情来关心林立钟了。 “哗啦 ！”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大冬天的被泼一身的凉水，那滋味，真是绝了，林立钟心里已经开骂了，等这事儿过去，她非得招呼赵楠两桶不可。 “唔，”没办法，戏还得继续演，这对狗男女还要继续骗才行，“这是哪儿？你是谁？赵楠呢？”很好，三连问，符合自己现在的境况。 “哟，醒啦，还惦记我呢，立钟，你真是我的好姐妹啊，哈哈。”赵楠终于舍得松开搂着庄严的手了，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赵楠？是你干的，你绑我干什么，赶紧给我松开。”嗯，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好像是这么演得，也不知道对方信不信。 “松开？你开什么玩笑，我这好不容易把你抓住，怎么可能松开，林立钟，你最好识相点，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要是表现好呢，我就大发慈悲，给你求求情，说不定你还真能放你走呢。” “你们？你们想问什么？” “当然是问你在老家的事情了，”赵楠张嘴就来了。 果然，还是真冲着老家的事情来的，就是不知道对方想问当时的情况，还是想找东西了。 “老家的事情？老家的什么事情啊？” “楠楠，”赵楠还想继续说，被庄严一把拉住了，“你先去做饭吧，这种事情我来就行了，别让自己太累了。” “好，那我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水煮肉片吧，”赵楠明显是吃这一套的。 打发走赵楠之后，庄严才转向了林立钟，刚才赵楠问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观察林立钟，发现，对方现在的样子都装的，她并没有害怕和恐惧的情绪，表现的太平静了。 “林小姐，我觉得，咱们应该谈成点，你也不必装了，能把老侯给拿下的人，一定没这么简单。” “哦，是嘛？”林立钟就知道瞒不过眼前这人，对方能把自己情绪隐藏的这么好，肯定不简单，“那既然要坦诚点，庄先生是不是也应该把脸上的东西给去了呀。”这也是林立钟睁开眼之后才发现的，就庄严现在的模样，也是经过易容的，根本不是他原本的模样，不过，这样才对，干特务的嘛，脸就要次抛才行，真让人给记住长相了，那也就废了。 “果然，刀疤的伪装也是被你识破的，”庄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对啊，当时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可惜了，老侯这么老道的人，不过，他栽到你手里，也不算冤，林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这突然的转变，让林立钟有点措手不及啊。 “没兴趣，我可是根正苗红的新时代，四有青年，” “那咱们就言归正传吧，林小姐，你妨碍到我们了，所以，你得消失，” 林立钟并不言语，她知道，对方这话还没完，说这些也只是为了给下面的话做铺垫。 “当然了，要是想活命的话，就要好好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要是幸运的话，说不定你还能活下来。” “要是不幸运呢？” “那以后，林高可就没有闺女了，真是可惜啊，他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呢。” “你这话说早了点吧。”林立钟突然发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绳子瞬间就到了庄严的脖子上，很快就把人给勒住了。 林立钟在庄严要开口喊人之前，赶紧给他打晕了。 林立钟踢了踢地上的人，确定对方不会醒过来之后，赶紧给人绑上了，再多一秒，她都怕对方突然醒了。 “啧啧，有句话你肯定不知道，我就好心告诉你吧，反派死于话多，下次啊，记得别这么啰嗦了，” 第365章 又见迷药 屋顶的吴英看到林立钟暂时脱险之后，就赶紧离开了，她得去找支援，这里人太多了。屋里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屋外的两人。 “二哥，刚才什么声音？”老幺耳朵尖，刚才听到了些动静。 “没事儿，大哥估计审问呢，放心吧，咱们盯好院子里的情况就行了。”老二明显比老幺要放松一些，老大刚才还在问话，“那女的是你绑的，这绳结，能轻易被打开吗？” “这绳结可是我原来捆猎物用的，一般人是挣脱不开的，”老幺也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一个小姑娘罢了，又不是啥厉害人物，“是我紧张了，二哥，没事儿，我去门口盯着点。” 老二没动，继续在堂屋门口守着，关注着堂屋里的动静。 林立钟把人绑好之后，就跑到了门边，透过缝隙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赵楠暂时没有看到，按照刚才听到的话来看，她硬是是去厨房了，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老二，一个是老幺，这两个人，一个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另外一个刚刚从门口去了院门口。 现在这三个人太分散，想要一下子制住，就单单靠林立钟自己，是不可能的。 林立钟观察的太过认真了，屋外的老二好像是发现了些什么，立刻站起身来，左右观察，林立钟赶紧离开了门口位置。 “老二，你干嘛呢你，要是太闲得慌，就来厨房帮忙烧火。” 老二把东西两边的屋子都看了一遍，包括屋顶，没有发现什么，就准备回自己的位置去，结果正好被从厨房里出来的赵楠看到了，对方以为老二是在闲逛，就看不过眼了。 老二根本不搭理赵楠，在他眼里，这就是老大身边养着的一个玩意儿而已，还没资格对自己发号施令。 “老二，你听到了吗？赶紧的啊，过来烧火，我这忙不完了。”赵楠见老二根本不动地方，火气就忍不住了，“你是聋了吧，啊，我喊你听不到啊。” 老二只是一个眼神儿，就让赵楠闭嘴了。 “你，哼，”赵楠转身回厨房去了，不回去不行，老二那眼神儿实在是太渗人了，好像自己但凡再多说一句，以后就开不了口了。 回到厨房的赵楠，越想越是后怕，老二那眼神儿好像是看死人一样，但是越想也越是生气，自己好歹是他们老大庄严的人，这老二也太放肆了些。 要不是庄严现在正忙着，自己一定是要去告状的，但是庄严忙着的时候，自己进去告状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先忍了，回头就跟庄严说，让他好好教育教育手底下的人。 没了赵楠的聒噪之后，老二就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继续守着了。 屋里的林立钟也松了一口气，很好，这一关总算是过了，重新回到椅子边上，林立钟把上次用剩下的迷药重新拿了出来，以防万一，就给装严重新用了点迷药，以防中途这人醒过来。 忙完这些，林立钟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这院子里除了自己，目前能活动的就是三个人，赵楠不足为虑，她这人欺软怕硬，且没有武力值。 门口这个老二，功夫是有的，还不低，人也很警惕，自己想要把人骗进来不太容易，目前也不确定这人手里有没有凶器，林立钟是不敢冒险的。 至于院子门口那个老幺，就好说了，对方离着远，一一旦把老二解决，那他就好办了。 最好的情况就是，一听到动静，老二谨慎起见喊着院子门口的老幺一起进来，那自己把迷药一撒，两个全解决，不过这种可能最小，就怕到时候，两个人都不进来，那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不知道这张所长派的人靠不靠谱，算算时间，自己进这院子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当时可是约定好的，一旦超过十分钟就是出情况了。 吴英这边已经跟自己的同事碰上了，把情况简单说明之后，几人迅速商量好了，吴英继续回所里去，他们几个往那边的小院去。 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外面的老二已经开始起疑心了。 “大哥，大哥？”已经有一会儿了，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虽然老二觉得不可能，但是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还是出声喊了庄严，想要确认一下。 屋里的人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有了声音，是走路的声音，慢慢靠近门口了，老二也站了起来，往门口去了，顺便喊了声院子门口的老三，“老三，过来一下。” 林立钟一听对方喊老三，就觉得事情不对，对方可能发现异常了，就从门口的缝隙往外看，就发现靠在门边。 好机会，林立钟把手里的迷药，朝着门缝就撒了出去，正好被门外的老二闻个正着。 三，二，一，林立钟默数了三个数，就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倒地声。 老幺听到老二的喊声之后，就准备往堂屋那边走，但是赵楠这个院子，进门是有个照壁的，所以，老幺没能立刻看到堂屋门口的情形，也就不知道老二已经被放倒了。 就在他准备绕过照壁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老幺立刻停下了步子，悄默声地慢慢移动到了门边，从缝隙往外看，就发现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站在门口，袖子上的红袖标，很是显眼，是居委会的，而且这大妈前两天还来过，他跟老二当时过了明路，说是赵楠的表哥，这大妈盘问了他们兄弟俩好一会儿，又仔细查了证件，才放心下来，跟赵楠还说了好一会儿话，好像是姓秦来着。 “谁呀，”老幺暂时顾不上老二那边了，这秦大妈要是不搭理她，能一直敲，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的。 “居委会的，开门。”秦大妈这会儿也是紧张的。 就在十分钟之前，派出所的同志突然找上了门，询问六号院子的情况。 秦大妈心里那小雷达立刻警觉了起来，这无缘无故的，肯定不会要查这详细情况的，果然，自己简单说完之后，派出所的同志就提出，想让她帮忙去把那院子的门给骗开，没错是骗开。 情况紧急，秦大妈也没多问，就带着人过来了，路上，派出所的同志简单跟她说了一些，这简单的一些情况就让秦大妈后怕不已。 本来看着六号院，赵楠一个小姑娘自己住，挺不容易的，秦大妈还经常去看看，想着万一有啥麻烦事儿，自己还能帮上忙。 结果这赵楠麻烦事儿倒是没有，她自己就是个麻烦。 还有她院子里那两个所谓的表哥，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憨憨厚厚的，没想到，还是特务，这简直刷新了秦大妈的三观，果然，人老了，这眼睛也不亮了，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秦大妈，俺姐这会子不在家呢，你先回去吧。”老幺并没有开门，隔着门跟对方说了一句。 “不是找赵楠，是找你们兄弟俩，上面昨天刚下了通知，要清查外来人口，今天上午我们刚开会通知的，赶紧的，你们俩给我填个表。”秦大妈说着，还像模像样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大妈，俺哥正好也不在，要不您下午再过来吧，俺哥下午就回来了。” “没事儿，登记一个算一个，我来都来了，先登记你的，咱们这一片儿外来人员太多了，我是一家一户走过来的，你赶紧的，你哥等他回来我再过来一趟就是了。”秦大妈板起了脸，催促了起来。 “那也行，那您等着，我这就过来。”说话的功夫，老二那边没有再喊，老幺就以为没事儿了，就想着先秦大妈给打发了。 “吱，”老幺打开了大门，伸手就接过了秦大妈手里的纸，结果发现是张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不对劲儿，但是已经晚了，连给老二示警都来不及，就被一旁埋伏的公安给捂住了嘴。 秦大妈早在公安摁人的时候，就退到台阶下面去了。 这解决老幺之后，他们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发现异常，这才准备继续往里面前去。 赵娜这边在厨房正忙活着，她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但是没有出去，堂屋里可是绑着林立钟呢，这会儿可不能让人发现了，老幺会打发的，她就安静地在厨房里待着。 结果，一会儿的功夫，啥声音也没有了，秦大妈和老幺都不说话了。 这就有点不太对了，这要是填表的话，老幺也该出声问问啊，他扮演的可是文盲，要是啥也不问，就直接填上了，那可就露馅儿了。不行，这下，赵楠坐不住了，她也顾不上老二了，直接准备往外走。 这一出来，就给愣住了。 门口进来了好几个人，她都不认识，也看不到老幺 ，堂屋那边门口躺着个人，应该是老二，本来应该是五花大邦的林立钟，此刻正从堂屋的台阶上下来。三方人看到彼此，都给愣住了。 “哟，赵楠，手艺不错嘛，这是红烧肉吧。”林立钟看到对面熟悉的面孔，这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很好，张所长安排的人，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你，你怎么站在这里，你不是被绑了吗，还有你们是谁？”赵楠已经完全错乱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问啥好了。 “行了，跟我们走吧，赵楠，有什么话，到所里去好好交代吧，小林同志，另外两个人呢？”带头的还是林立钟认识的公安，就是回来那天，处理公交车上小偷的那位，看到林立钟还有心情调侃赵楠，就知道对方没事儿。 “门口一个，屋里椅子上绑着一个，都昏过去了，放心吧。”林立钟指着门口的老二说道。 “走吧，一起回去。” 林立钟知道，老规矩，回去做笔录，也没意见。 “头儿，这两人怎么办，咱们就来了四个人，他们俩在门口押着一个，剩下的两个都昏死过去了，咱三个怎么给弄回去。”开口的是个年轻人，一眼看上去就很年轻的那种，刚到所里不久，没啥经验，这不遇到这种情况就麻爪儿了。 “行了，小方，你去找根绳子，先把人给捆起来，你跟小路在这里看着这两人，等待支援，我先带着其他人回去，对了，一定要看好了，” “放心吧，我用了迷药，这两人没一个小时醒不过来。”林立钟赶紧补充了一句。 迷药？！听到林立钟的话，带头儿的人整个都不好了，这东西，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会有的？而那位小年轻则是眼睛都亮了。 “迷药？是蒙汗药吗？你还有吗？能让我看看吗？”一连四问，成功让带头儿的这位脸都黑了。 “小方，记住自己的任务。” “是，头儿。” “没了，真的，我从我爷爷那里拿来防身的，这药是药狼的，药性很大，我就拿了一点点，刚才一紧张，就都给撒出去了，对了，门槛和门框上应该还有，你们自己注意着点，千万别沾上，不然，后果自负啊。”林立钟索性大大方方地说出了“来源”，这个在老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明路了，要查的话，很容易。 “行了，小方，记住小林同志的提醒，千万不要中招了，其他人，收队。” 一群人跟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地又离开了。 出了巷子就碰上了吴英和柳芽，还有后面七八位同事，得，正好一起带上人回去了。 回到派出所之后，林立钟就被柳芽带到了她自己的办公室，吴英也一起过来了。 “小吴，我避嫌，你给她做笔录吧，我去所长办公室一趟。”路上的时候，柳芽就知道了全部的过程，前半部分是林立钟自己说的，后面的就是同事讲述的，所以，柳芽得赶紧去跟所长汇报。 林立钟不得不又从头到尾跟吴英复述了一遍过程，跟路上说的相差无几。 这边进行完，吴英就离开了，只剩下林立钟自己在办公室里了。 这会儿没人了，林立钟也有时间好好想想了，这次的事情怕不单单是她招惹来的，或者说，她只是顺带的。 第366章 冲着机械厂来的 想了半天，林立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庄严好端端地跑到机械厂里去干嘛，她从小到大，机械厂里里外外都不知道参观了多少次了，这厂里就是生产一些普通的器械和配件，也没有啥东西是值得他们这帮人惦记的啊。 就这十多年，林立钟眼看着都换了四五茬儿的厂长了，最新的厂长还是自己走了之后换的，好像是部队上转业过来的。 算了，林立钟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还是回家之后，跟林爸仔细说一声吧，估计派出所那边也得通知厂里，毕竟庄严现在可是机械厂的正式员工，还是技术部的。 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匆匆回来的柳芽。 “嫂子，我能回家了吗？”终于到人的林立钟，赶紧问了一句。 “可以可以，看我这记性，小吴那边已经完成工作了，没啥事儿了，你先回家吧，晚上我可能要加班，晚饭就不用等我了，”柳芽说完就又匆匆地走了。 林立钟就溜溜达达地从二楼下来了，路过一楼的时候，正好看到赵楠被押着往其中一间屋里去了，应该是去接受审问了，那模样，比当初遇到人贩子那次还狼狈。 路过门口的时候，心情好的林立钟，还跟门卫大爷打了招呼。 林长河今天下班，心情明显不怎么好，见到闺女在家乖乖准备晚饭，也没有好多少，这丫头，还真是能藏事儿。 看到林爸那脸色，林立钟就知道不好，赶紧去接林爸手里的包，很是殷勤。 “哼，这会儿倒是乖巧上了，啊，林小五，你可真行啊。”林长河看到闺女这样子，更来气了，总感觉闺女这一去乡下，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爸，我一向很乖的，您这也忙了一天了，赶紧洗洗手吃饭了，水我都给您备好了，温热的，对了，我嫂子说晚上要加班，让咱们不用等她了。”把林爸的包放好，林立钟赶紧溜了，去厨房端饭去了。 “嗐，也好，那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可要好好聊聊。”林长河被气乐了，这会知道害怕了，早干啥去了。 晚饭吃的倒是很平静，只是林妈总感觉怪怪的。吃完之后，自家闺女又勤快地收拾起碗筷了，林妈赶紧给接了过来。 “行了，晚饭是你准备的，洗碗收拾的活儿就让妈来吧，也不能一天天的啥也不干不是，我看你爸有话要跟你说，赶紧过去吧，别躲着了。”林妈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自己闺女可能是惹祸了，老林的脸色可难看了，一直憋着呢，估计就是想吃完饭之后，教育教育闺女。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了，妈，锅里有烧好的热水，你别用凉水了。”啧，早也是一顿骂，晚也是一顿骂，算了，早死早超生，也许也不用挨骂呢。 林立钟回到堂屋的时候，林爸正端着他的大茶缸子喝水呢，这缸子有点眼熟，林立钟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这是那次帮着马队长抓人贩之后，人家给的奖励，上面还因着马队长他们单位的名字呢。 “爸，我有话要问你。”林立钟觉得自己应该掌握主动，要先下手为强。 “嗯？行啊，小五，有啥话你问吧，”林爸还是端着他的茶缸子，没有放到了桌子上，看着自家闺女，看看她为了躲避惩罚，能出啥花样。 “爸，你们单位涉密了吧，是不是增加啥科研项目。”这是林立钟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了。 其实，这也不是没有痕迹可循的。 就比如，过去那五任厂长，没有一个是军转过来的，都是从其他兄弟单位平调的，唯一能跟部队沾点边的，可能就是上上任厂长，原来是部队被服厂的厂长来着，也不知道是啥原因被调到了这边的机械厂，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初上任的时候，可是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还有就是林爸，之前他偶尔也会把工作带回家里来继续，所以，他们机械厂的图纸，林立钟在家里是经常见到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平面图，但是这次回来，林立钟愣是一张带有机械厂标志的纸张都没有看到，这明显不对劲儿。 “噗！”林长河一个不察，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去。 林立钟刚才就防备着了，她预判了林爸的反应，早就站着远远的了，所以，一点都没有受到波及，但林爸面前的盘子就遭殃了，里面是林立钟从滨城带回来的坚果，家里时常备着，就是闲聊的时候，磕牙用的。 “爸，您看您，这么激动干啥，这盘子松子和榛子都倒霉了，不管啊，这些是你弄的，你自己吃了。”林立钟略带嫌弃地说道。 “先别管啥松子榛子的，小五，你跟爸认真点，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林爸放下了茶缸子，表情难得地严肃。 “你这就是承认了？”林立钟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你猜的？！”林爸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闺女这是诈自己，有点后悔自己嘴快了，“不是，小五，这个你得保密知道吗？” “放心，我都懂，再说了，我这也不是完全靠蒙的，爸，今天你们单位应该去过人了吧，我之前干的事情您也应该知道了吧。”林立钟坐到了林爸的对面。 “你还说，你个小丫头片子，仗着自己有点力气，你是啥都敢干啊你，现在连特务都能抓了，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爸，您先别着急，这不是赶上了嘛，要是这里面没我啥事儿，我也不会上赶着去招惹这些啊。”林立钟也有点无奈，她当初也不知道那卷东西能引来的是特务啊，这招惹了一个，还一个接一个的来送，真是麻烦。 “好了，先说说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林爸还是能分清主次的，事情都发生了，再去责备闺女，好像也没啥用，只能叮嘱她以后小心些了。 “这个也不难，主要是今天绑走我的那个小特务头子，是你们机械厂的，还是你们技术部的。” “就算是知道庄严，这也就算是巧合吧，也不能就猜出这么多吧。”林爸可不好糊弄。 “当然不是，爸，你自己都没注意到吧，从我回来之后，或着更早的时候，你都不再往家里带图纸了，就连带着机械厂标志的纸张都没有了，还有你们那顾厂长，是部队的吧，这以前可没有过。您自己想想，这么多奇怪的地方，要是您自己，会不会多想。” “嗯，”林爸这下松了口气，也就是小五心细，还了解自己的一些习惯，这也不算是泄密。、 “爸，你别放心的太早，我觉得你们应该是被盯上了。” “你是说庄严？” “嗯，今天庄严见到我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我加入他们，这很不对劲儿，还有赵楠竟然知道曲伯伯要调走的事情，这一点也很可疑。” “赵楠怎么知道，你曲伯伯的事情，厂里也是今天才收到通知。” “所以，您看啊，我觉得，这庄严吧，很可能就是一颗重要点的棋子，他背后肯定还有人，而且他们八成也是冲着机械厂来的。” “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林爸的手指一直在不停地敲打着桌面，他在思考。 这庄严是怎么来到技术部的，是从上面调过来的，虽然他们单位已经涉密了，但还是属于市里的厂子，目前跟部队那边也只是合作关系，所以，往厂里调几个人很平常，也不不会引起注意，只是背后，顾厂长那边会仔仔细细调查这些人的背景，特别是进技术部和他们车间的人，尤其仔细。 这突然出了个特务，不管是顾厂长，还是他们技术部，都很被动，也很后怕。顾厂长上午送走派出所的人之后，就回办公室去了，到下班也没出来，一直在打电话。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先自查，看看到底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还是外部。 但是经过闺女这么一说，林爸很肯定，这问题一定不是出在顾厂长这边。 “好了，小五，我还有点事情去找你曲伯伯，你先休息吧，跟你妈也说一声。”林长河决定先去找曲嵩聊聊。 “好来，爸，给，手电筒，也别聊太晚了，这天儿怪冷的。” “你别以为今天这事儿就算了，林小五，你背着我跟你妈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这账我慢慢跟你算。”林爸临走了，还要来这么一句。 “知道，知道，放心吧，爸，我一定好好检讨。”林立钟这时候不能顶嘴，装乖就对了。 送走林爸，林立钟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很好，主动出击果然有用，等过了今天，林爸就要忙起来了，自己只要不主动去招惹他跟林妈，就可以安全度过这几天了，反正假期也快到了，大不了提前走几天就是了。 林爸这边一出屋门，林妈那边就知道了。 “老林，你大晚上的，这还出去啊，去哪儿啊。” “没事儿，我去老曲那里一趟，一会儿就回来，”林爸摆了摆手就出了院子门。 “妈，赶紧进屋吧，我爸找曲大爷有事儿，不用管他。” 林爸到了曲嵩家之后，两人直接就去了书房，聊了一会儿之后，曲嵩就带着林长河往顾厂长的住处去了。 顾厂长住的也不远，就在这一片儿，是厂里的房子。 “这么晚了，你们俩怎么来了？”顾厂长一开门，没想到还是曲嵩跟林长河。 “咳，咳，老顾你这是抽了多少。”门一打开，满屋子的烟味就迎面而来了，把曲嵩这个平时不怎么抽烟的人，熏得都咳嗽了。 “抱歉，我一想事情的时候就抽烟，这一时间也没注意，”顾厂长赶紧把屋门和窗户都打开了，直到屋里的烟散的差不多了，三人这才重新进去。 “我们来，是有件事情必须跟你说一下。”曲嵩跟老顾打交道的时间长了，很了解这人了，直接开门见山，就说了出来。“是这样.....” 顾厂长越听越严肃，等曲嵩说完，他下意识地就想去抽烟，但在看到曲嵩之后，就把烟盒给重新放了回去。 “这事儿我知道了，只不过，很多地方还需要核实，这样，今天天也晚了，你们先回去，等明天上班之后，咱们开个碰头会，重新把工作安排一下，”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顾厂长。” 等送走了曲嵩和林长河，顾厂长就赶紧回屋去打电话了。 这天晚上，林立钟早早就睡了，但是很多人却是没能睡着。 派出所里，张所长带着柳芽，吴英和今天参与行动的几个公安干事，一直在加班，上头也派了帮手来，是专门负责审讯的好手。 他们来了之后，跟张所长他们开会商量了一下，决定连夜突击审问。 最先开口，不出所料，是赵楠，她毕竟参与的时间短，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人虽然自私自利，但是心理防线很好突破。 不到一个小时，赵楠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一一交代了。 包括她爸贪污受贿的一些事情，又重新给翻了一遍。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收获，赵楠在庄严眼里虽然是个玩物，但是，她知道很多消息，这些都是她听墙角，偷听来的，通过这些消息，很容易就能锁定一些人。 之后的三人，庄严，老二，老幺，难度就大了，那真是顽抗到底啊，整整一夜，派来的人轮流审讯，也只是得到了一些皮毛，重要的信息，是一点也没有，完全没有突破点。 就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收到了顾厂长的电话。 顾厂长提供的消息，给他们找到了新的方向，很快，他们就从老二嘴里诈出了消息，紧接着又突破了老幺。 老二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就闭嘴了，问啥也不说了，老幺就不一样了，他毕竟年龄还小，自己乱了阵脚，很快就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 庄严跟老二和老幺是一个小组，他们的目的还真的就让林立钟给猜着了，冲着机械厂来的。 第367章 平平无奇的特务头子 给林爸提醒过之后，林立钟就没在关注机械厂那边的事情了，只是林爸这段时间加班越来越多了，嫂子柳芽呢，也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人影了。 林妈不放心，今天早上临走之前就跟林立钟交代了。 “小五啊，你今天一定去看看你嫂子，直接去她单位吧，我估摸着人肯定不在家，她们单位有宿舍就在那两层小楼的后面，去了问问你嫂子，缺不缺啥，有空的话，让她回来吃顿饭，” “放心吧，妈，我知道了，”林立钟也想过去看看柳芽了，她还有三天就要回靠山村了，临走之前也不知道这事儿有没有个结果，正好去柳芽那里打听打听。 林妈满意地去上班了，林立钟收拾完也出门了，提着整理出来的东西，骑着自行车，熟门熟路地就到了派出所。传达室的大爷一看是林立钟就招呼她签了个名字，就让进去了。 林立钟提着两大网兜的东西，就直接上了二楼，柳芽的办公室她也来过好几次了，熟悉着呢。 “哟，这是谁呀，这么好心，来送温暖啦。”最想碰到的还是吴英。 “吴英姐，我来看看我嫂子，她都好几天没回去了，我们家里人不太放心。”林立钟跟吴英，经过这次的合作，也算是认识了。 “唉，柳芽这对象找的是真好，我都羡慕了，这婆婆和小姑子，就跟亲妈亲妹妹似的。”吴英显然是知道柳芽的情况的，这番话也是打心底里真的羡慕了。“瞧我，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这些干嘛呀，你嫂子这会儿正好忙着呢，你先去她办公室等会儿吧，我正好要过去，跟她说一声。” “好来，谢谢吴英姐，给你也带了点心，你一会儿来我嫂子办公室拿吧。”林立钟听着对方要去忙，就没把东西拿出来。 “哟，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行了，你去吧，你嫂子一会儿就回来了。”吴英说完就急匆匆地下楼了。 林立钟进了办公室，就把东西放到茶几上，柳芽的办公室很大，当然了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办公室，据说是三个人在用。只不过，另外两个一个去进修了，一个去出差了，所以，林立钟一次也没见到过。东西放好之后，她自己熟练地找到了茶杯和茶叶，泡上了两杯，就坐下等着了。 “吱。”不到五分钟，门就被推开了，柳芽回来了。 “小五，你怎么来了，”刚刚在楼下，吴英一跟她说小姑子来，柳芽还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林立钟，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感觉林立钟跟自家妹妹似的，都忽略了她是自己的小姑子了。 “嫂子，你这几天一直加班，咱妈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让我来看看，顺便给你送点吃的。” “这么多，我吃不了，不行，你拿一半回去吧，这也太多了，而且，我们这边很快就能结束了，用不这么多。 ” “那剩下的你就放到办公室吧，看你也是经常加班的，要是赶不上饭点就凑合吃点，这些点心和奶粉都能放的住。” “那好吧，先放这儿吧，一会儿我收拾。”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林立钟就准备离开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办公室门口已经来回过去三波人了，看来柳芽他们确实忙。 “对了，小五，你之前用的那个迷药，嗯，还有吗？”柳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哦，你说迷药啊，没有了，最后一点那天都用光了，那人长得高壮，我怕少了不管用，就都给撒出去了。那天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门口那个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有也不能说有了，这东西跟现在的蒙汗药可不一样，真要是拿出来，有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 “那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嗯，好，对了，吴英姐一会儿过来拿点心，嫂子，她要是忙完了，你记得给她送过去。”就以她们单位现在这个忙法，估计吴英早得忘到脑后去了。 “行，放心吧，”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林立钟也该离开了，再不走就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回到靠山村了。 一大早，林妈就早早起床了，煮了一大锅的鸡蛋，足足有二十个，说是要给林立钟带在路上吃的。 “你也别嫌麻烦，这可比带啥馒头包子的方便多了，这个要是饿了，放到缸子里，用热水一烫就可以吃了，而且天冷，也耐放。”林妈给闺女装兜里的时候，嘱咐着。 “知道了妈，没嫌弃，这多好了，还不占地方，”林立钟就当没看到林妈眼里的不舍。 “小五啊，钱和票都给你放到包里了，一定看好了包，这些路上就别动了，爸知道你有自己的私房钱，先用凑合着用。”林爸这段时间忙的是晕头转向的，好不容易敲定了，今天总算赶上能去送送闺女了。 “嗯，我记住了爸，对了，爸，这是我跟我四哥我们两个人的吧。” “别管你四哥了，都是给你的，你四哥结婚了，也是当爹的人了，以后啊，也该让他自己学着照顾自己的小家了，不能事事依靠我跟你妈了。”在林爸看来，儿子成家了，那就是大人了，他们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哦，”林立钟觉得不太可信，又看向了林妈。 林妈倒是想说点啥，但都被林爸给拦住了。 “行了，走吧，我送你，别磨叽了，火车可不等人。”林爸也不让娘俩说悄悄话了，直接就带着林立钟和她的一个大包，去火车站了。 林爸一直把林立钟送到了座位上，帮着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这才放心，临走还不忘叮嘱闺女，“到了之后一定要给来封电报报平安，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爸，” 随着火车的汽笛声响起，林立钟就慢慢离开了，这次的探亲之旅也算是结束了。 宜城，劳动饭店后厨。 “组长，庄严那边失手了。”老黑借着来送菜的功夫，跟组长元胡传递着消息。 “东西拿到了吗？任务呢，完成了没？”元胡头都没抬，继续着自己手里的活儿，把萝卜一根一根洗干净。 “没有，他们一组的人全部被抓了，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就这被抓的消息还是其他组传回来的。”老黑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看元胡的脸色了。 “废物！”元胡实在是被气狠了，萝卜也不洗了，随手一丢，溅起的水把他的裤腿和棉鞋都给弄湿了。 “组长息怒，” “老子花费了多少精力，才把人给安排进去，他们这么没用，还没开始干活就让人给一锅端了？真是废物，哼。” “老大，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知道庄严他们一组被抓的原因了吗？” “传消息回的人好像提了一嘴，说是跟老侯他们一样，栽到一个小姑娘身上了，” “啥玩意儿？！”元胡简直不敢相信，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了？别说庄严，就跟他搭档的老二和老幺，那可都是好手，一个人对上三五个人不成问题，怎么就栽到一个小姑娘手里了？“跟老侯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这个，还不太清楚，” “安排人去查，一定要把这两人的身份搞清楚，还有，吩咐传消息来的那一组，暂时静默，启用另外一组，” “组长，咱们那边就剩下一个小组了，”老黑只能小心地提醒着对方。 “废物！那就就近启用，还有，之前老侯和刀疤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查，组长，他们是在下面的村子里被抓的，咱们的人大都是外地的，这个敏感时间也不敢去那边露头，您放心，再等上十天半个月的，风声不这么紧了，对方的警惕也放松了，我们立刻就安排人过去。” “就再给你们十天时间，到时候我必须要知道消息。” “组....” “嘘，有人来了。”元胡赶紧制止了老黑。 “老元，哟忙着呢，”季师傅刚从老家回来就先来找元胡了。 “是老季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我大侄子的婚事定好啦？”元胡见老人也热情起来，这人是他同事，饭店的另一位大师傅季平。 “定了，定了，这位是。”季平多看了老黑两眼，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嗐，是主任安排给后厨送菜的，这不跟我打听厕所在哪儿呢，”元胡说着还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同志，就在那边，你过去之后左转，两三米就能看到了，赶紧去吧。” “哎，好，谢谢这位同志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出门在外，谁没个着急的时候。” 老黑借着档口赶紧往后院去了，那边有个后门，他的马车就停在那边，过去就直接离开了。 季平见人走了，也就不管了，跟元胡说了几句感谢地话之后，又给了元胡两包红糖，算是喜糖了，之后就回自己宿舍去了。 一路上都在回忆刚才看到的那张让他有点熟悉的面孔，猛地他就站住了，终于想起来那人是谁了，到了宿舍之后，拐了个弯儿，季平就又出门去了，到饭店后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老黑准备赶车离开，这仔细一看，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赶紧就去找领导了。 元胡是不知道季平这边的动作的，他也到下班的时间了，季平既然回来了，那午饭就是老季的活儿了，他可以休息休息了，这个星期可忙死他了。 把围裙和套袖一扔，元胡就回家去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越是长时间潜伏下来的，往往越平凡，就跟普通人完全一样，过着普通的日子，就比如元胡，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再劳动饭店的后厨当厨师，有一个小家，家里有妻子，就是他的搭档，但是两人坚持没要孩子，对外说的是元胡年轻的时候受过伤，无法生育。 两人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活，还真是越发像夫妻了，当然了，像，并不是真的。 “付娟，我下去了，你看着点。”多年的默契，付娟很快就明白了元胡的意思，他是要下地窖去发电报了，她也很配合地端着盆子去门口摘菜了，顺便还能跟邻居唠唠嗑。 等元胡上来的时候，付娟的饭菜也已经做好了。 “怎么样？”付娟还是问了一句，最近元胡已经好久联系不上那边了，他们的经费也快用完了。 “哼，还是跟死了一样，”元胡气得已经想骂人了，每次要派任务的时候，那信号好得很，每次一旦他向那边要经费了，那电台就跟不存在似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顶上张家手里的东西，养活这么大一批人，实在是需要钱啊。 手里的经费最多再撑上两个月，要是没有后续的补充，他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的情报网，最多坚持不到三个月，这年头，大家已经看不到希望，唯一能打动他们的除了钱就是被他握在手里的家人了。 “你先别着急，不是安排老侯他们去找那东西了嘛，说不定有惊喜呢。”付娟也帮不上忙，一开始安排她过来就是给元胡当助手的。 “唔，行了，你先吃饭吧，我等会去老段那里一趟，”这事儿元胡实在是不愿意付娟跟着操心，就找了个借口出门去了。 不过走着走着还是到了老段家里，这老段也是元胡这一组，仅剩的组员了。 “正好要去找你呢，来进屋说。”段建忠刚收到一条消息，正要去找元胡，没想到对方竟然来了。 “什么？！老侯那组，还有庄严这一组，都是葬送在了一个人的手里？老段，就是那个不到十八的小姑娘？”元胡明显不信。 “嗯，我也不想相信，但是确实是同一个人，据内线传来的消息，那姑娘，用了迷药，老侯和庄严他们栽的不冤，暂时没有查到对方的其他背景，这从表面来看，就是一个普通知青，” “不可能，庄严也就罢了，老侯可是老人了，受过专门的训练，一般的迷药不可能对他起效的。”老段这么一解释，元胡就更不相信了。 第368章 林爸的决定 “一般的迷药是没效果，但据说，那丫头手里的迷药，是用来药野兽的，药性不是一般的强，”老段本来也不相信的，一切的消息都说明，这老侯和庄严就是倒霉，这小姑娘前十多年就是个一般的孩子，总不能下乡一年回来就突然长本事了吧。 “不对，老段，这小丫头绝对有问题，你安排人去跟着看看吧，就到靠山粗去，一定给我盯住了，” “好，这个我去安排，对了，那边有消息了吗？” “唉，还是没有，这是我来找你的原因，老侯失手了，张家那东西就别惦记了，估计没戏，咱们先考虑一下别的吧，你手里还有多少好手？” “五六个吧，唉，最近这两年折进去的太多了，”老段叹息道。 “嗯，足够了，这样老段，你把人召集起来吧，趁着刚过完年，大家还放松着，咱们干票大的，说不定，经费能一下子就凑齐了。” “你是打算要抢？”除此之外，老段想不到其他的。 “对，我前几天就得到消息了，最近银行那边有一笔钱，可以动手，到时候看情况，让你找的这些人就是个后手，”元胡也没透露太多，倒不是不信任老段，这是他历来的习惯，不到行动开始的时候，是不会把计划给说出来的。 “行，那三天后来的及吗？”老段想了一下，才给了这么一个日子。 “来的及，钱是五天后到咱们这边，完全来得及，行了，你去安排吧，我先回去了，省得付娟一个人在家担心。”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两人一同出了段家的门，一个往东，一个往北去了。 从林立钟的家到滨城坐火车要两天一夜，所以，林爸给她买的是卧铺票，当然了，这还是找了熟人协调的，这卧铺票是到下一站才能腾出来的。所以，在坐了三个多小时的硬座之后，林立钟才被乘务员给领到了卧铺车厢。 条件不错，是个下铺，省了爬上爬下了，这边的卧铺也不满员，六个铺位，加上林立钟也就四个人，上面两个上铺都没人。 也是，这个时间，刚刚过完年除了单位出差的，几乎是没什么人出远门的，回家探亲的，也都早早就回去了。 林立钟的到来，倒是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大家也都刚认识的，年纪也都大了，来这么一个小姑娘，也没啥话题可聊。 大家都不说话，林立钟也乐得清静，行李放好之后，就把装饭的布兜给放到了桌子上。 这里面是林立钟自己准备的一罐肉酱，和林妈临走给煮好的鸡蛋和烙饼。 这一坐三个多小时，也到了该吃饭的点了，林立钟刚才就打好水了，她的水壶外表跟现在的军绿色水壶差不多，其实是从空间带出来的新型保温水壶，所以，这会儿水倒出来还是刚开的。 林立钟用热水稍微一加热，鸡蛋的香味还有肉酱的香味就弥散开了，等林立钟吃完一张饼的时候，她对面的那老头忍不住开口了。 “这位小同志，你好，我叫章有仁，” “唔，你好，”林立钟也摸不准对方的意思，就没有说自己的名字，而是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小同志怎么称呼啊，” “我姓林， 林立钟。” “哦，小林同志啊，是这样，你这酱的香味实在是霸道，我就是想问问，你还有多的吗？我想跟你换点，”章老头没忍住，还是第一个开口了。上面中铺的两个人，一听章老头开口了，都看向了林立钟。 “你说这个啊？”林立钟指了指桌子上的肉酱。 “对，就是这个，能换吗？我这出门着急，也没带饭，这火车上的饭菜也不合胃口，你看，能不能跟我换一些。”章有仁年纪大了，就喜欢重口儿的饭菜，结果这火车上的厨子是淮扬菜系的，口味很是清淡，他都三顿饭没吃到顺口的了，这离着目的地滨城还有两天一夜的路程呢，实在是撑不下来。 “可以，但是我不换钱，你想用什么换。”林立钟怕换钱落下把柄，所以事先声明。 “好好，那你看这些行不行，这是我随身带着的一些东西，”章有仁也是个谨慎的主，他刚才还怕林立钟直接要钱呢，这用东西换，正好合他的心意。 林立钟最终选中了一支钢笔，有点旧了，但是看着质感就不错。 “也好，这也是小同志你的眼缘，就这个吧。”章有仁摸了摸这支旧钢笔，东西倒是不值啥钱，是一个朋友送的，好多年了，虽然旧了些，但是很好用。 “给，你不亏的，”林立钟当初做了一大锅，都存在了空间里，用的是玻璃瓶子，足足装了二十五瓶，这会儿借着布兜的遮掩，从空间里偷渡出来一罐，就递给了对面的章有仁。 “那个，小林同志，你还有多的吗？我们也想跟老章一样，换一瓶。”林立钟这边中铺的老头也开口了，他跟章有仁是同事，两人口味也相近，这几天吃饭吃的嘴里是一点味道也没有，林立钟刚才一打开盖子的时候，他就闻出来了，这里面的辣椒不是当地的，是秦省那边的地道辣子，香味霸道着呢。 “还有我，我也想换，”真正的美食呢，是能征服人的，对面中铺的人也想跟着换一瓶。 “行，东西拿出来吧，有合适的就换。” 三人都换到了一瓶肉酱，这下都心满意足了，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个人，一人一瓶肉酱，配着各自的主食，吃的满意。 有了中午这一遭，四个人也算是熟悉了，虽然年龄差距有些大，但是林立钟还是能很好地融入其中的，她可是个很好地听众，就这么听着三个老头唠嗑，林立钟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路上也不觉得无聊了。 没想到，四个人还挺有缘分，竟然都是到滨城的。 临下车的时候，三个老头还一人换走了林立钟的一瓶肉酱，人家也不问她一个人带这么多肉酱干啥，反正自己落到实惠就行了。 本来以为四个人就是萍水相逢了，林立钟也没太在意，没想到，不久之后，她就见到了其中的两个。 到滨城之后，林立钟也没做停留，买了当天的票就准备回去了。 一夜的颠簸，终于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到了县城。 林立钟看了眼时间，还早，正好可以去黑市逛逛，这么就没去了，也不知那大叔东西还多不多。 林立钟提着行李就去了车站的厕所，等出来的时候，行李就不见了，被她扔进了空间，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伪装是必须要有点的。 这边是车站，离着黑市不远，走路的话也就二十来分钟，等林立钟到的时候，那边还没有散场。 林立钟走了之后，柳芽这边又忙活了两天就结束了。 赵楠交代之后，他们又突破了那个叫老幺，至于老二和庄严，因为涉及到了机械厂的保密任务，就被提走了，那边同时接手了赵楠和老幺。 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这几个人很快就都给交代了，接手单位也跟派出所这边通报了情况。他们三人是一个小组，隶属于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桃园行动小组。 至于这次来到定安市的目的，还真是让林立钟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冲着机械厂来的，自从去年开始，机械厂就不断地往西北地区提供特殊配件，这件事被有心人给注意到了，那边收到反馈之后就给桃园行动组下达了任务，务必搞清楚这些特殊配件的来源，并给予破坏，保证短时间内不能恢复供应。 元胡接到任务之后，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在他强大的信息网络之下，寻到了定安市的机械厂。 之后就有了庄严这个小组，至于庄严怎么进的机械厂技术部，那就是另外一条线上的事情了，总之，这一次，被连根拔起的，有三四十人，足足五个小组，隶属于三个不同的部门。 定安市从市政，到机械厂，上上下下换了一个遍，曲嵩也如之前安排的那样调离了机械厂，只不过，跟那些人不同，他是高升了，从机械厂跳了出去，去了市里。 顾厂长这边经过这次的事情，也重新做了安排，准备把林爸负责的这个车间从厂里全部抽调出来，以支援大三线的名义安排到别处去。 当然了，首先是要找人谈话，首当其冲就是林爸。林爸有些犹豫，顾厂长也理解，给了林爸几天考虑的时间。 林爸回去之后，就一直在考虑，犹豫不决。他主要是考虑林妈，林爸自己是想去的，这是个机会，往上进一步的机会，但是要去的地方条件有限，担心林妈跟着去吃苦。 这几天嘴上起了一溜的水泡。 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林爸决定跟林妈好好谈一次。 晚饭吃完，林爸终于要开始了。 “杨华，咱们聊一聊吧。”林爸的态度是之前没有过的认真。 “想好了？”林妈早就知道机械厂的安排了，这还得感谢曲嵩他媳妇。 曲嵩调离虽然已经是定局了，但是手续还没下来，所以这几天还是厂里的副厂长，他的继任者也还没选出来。其实，曲嵩早就把林爸推荐上去了，但是，顾厂长一直没给回复。他着急啊，就去跟顾厂长打听消息去了，结果就知道了这么一个安排。 曲嵩也知道顾厂长跟自己透露着消息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帮着劝劝林爸，不过他也不好直接上门去说，就让自己媳妇，去跟杨华说了。 “你知道我要说啥？”林爸有些意外。 “嗯，知道了，老林，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你是想去是吧。”杨华说着也叹了一口气，夫妻这么多年了，杨华最了解林长河不过，他肯定是想去的，之所以这么着急，大概还是考虑自己吧。 “对，杨华，我想去，也必须要去，这个项目是我从头到尾跟下来的，接下来还有一次升级和改进，不盯着我不放心，要是师兄在的话，我可去可不去，但是师兄马上也调走了，那能去的只有我了。”林爸这话说出来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放心吧，我支持你，” “太好了，不过，顾厂长说了，出于安全考虑，家属需要跟着一起过去，放心，不仅仅是咱们一家，还有几个核心的技术人员和高级技工也去。” “嗯，我知道，反正家里也就剩下咱们俩了，去就去呗，柳芽那边也不用咱们操心，立青这眼看着也有了落脚的地方，没事儿的，你到哪我跟你到哪儿就是了，这么些年，咱们都围着孩子转了，这次换咱们俩自己过。” 林妈一开始是纠结的，担心老大，担心老四和小五，但是后来也想通了，孩子们都大了，老大也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老四呢，更是已经当爹的人了，至于小五，是最让人放心的了，那孩子虽然每次都能惹出些事情来，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自己就能平息，老二老三，都在部队上，就跟不用时时刻刻操心了。 至于老人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林爷爷林奶奶都是能自己照顾自己的人，在老家比在城里过得舒坦，再说了还有老二两口子在身边呢。 所以，其实真的要跟着老林去，也没啥可顾及的。 工作啥的，是最不用考虑的事情了，她可以迁就老林的。 林爸考虑了好几天，方方面面都想好怎么说服自家媳妇了，没想到，一点也没用上，杨华早就想通了。 “你啊，这是故意看我笑话呢，是吧，嘶，”林爸这一笑，扯到嘴上的水泡了。 “谁让你自己想那么多的，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就直接问啊，真是的，一点都不干脆，这些啊，都是你自找的，行了，也没啥，抹点香油，喝点蒸白糖就好了。” “嘶，好，那我明天就去跟顾厂长报名，对了，你厂子里那边。” “放心吧，我跟美丽沟通过了，已经找好了人，不用你操心了。” 第369章 到地方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顾厂长说过，工作的问题厂里可以出面解决。”林爸其实早就跟顾厂长都打听清楚了。 林妈在纺织厂也是老员工了，干了二十多年了，再有几年就到退休的时候了，这要是提前办理的话，就太可惜了，要是卖掉工作，再重新去找，那也不太好找了。 所以，林爸就把问题问在了前头。 顾厂长当然是有过考虑的，这工人和技术人员管理人员抽调这么一大批过去，肯定有家属随着去的，顾厂长跟着几个副厂长开会研究过，最终通过的意见是，只要是跟着过去的家属，每家安排一个工作岗位，有编制的那种。 当然了，原先有工作的家属，可以从原单位办理平调，保留工龄。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行了，我明天就去厂里一趟，这可是解决了我的一大难题了，你也不早说，看我这几天给愁的，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林妈最头疼的问题解决了，心情也好起来，也有工夫跟林爸商量接下来的打算了。“老林，那咱们过去，单位给安排宿舍吗？条件怎么样，要不要咱们自己买个院子啥的，” 林妈住惯了自家的院子，根本没法适应住单位宿舍楼的生活了。 “这个暂时先看看再说，顾厂长说他有安排，不着急的，这几天，咱们就好好地收拾收拾，先把用的上的带上，紧着衣服，被褥啥的，其他的可以到了地方之后再看，” “这个不用你说，我都知道的，放心吧，对了，小五临走之前给留了不少的东西，这些还带着吗？”林立钟从老家回来之后，又陆续往杂物房里补充了不少的粮食和肉类，这么多的东西，这会儿林妈犯愁了。 “唉，我把这个忘了，行了，这个你别管了，这么多东西，你给曲师兄家里送点，给赵叔家里送点，”林爸盘算着，这年头，粮食和肉都金贵，除了这两家，也没啥好送的人家了，“对了，给立青留一些，院子的钥匙也给孩子留下，他那边院子要想住人，还得收拾个半年左右，” “嗯，我都知道了，老林，我明天上午从单位回来就开始安排，你放心吧。” “好了，先这样，我明天想办法，看能不能申请到厂里的车来运东西。” 一夜好眠，林爸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去买了早点回来，是林家常吃的花样，豆浆和包子。 夫妻俩吃过早饭之后，就各自上班去了。 杨华到了厂里之后，趁着没到时间，先找了陈美丽说话。 “老杨，抱歉，我这边还没找到下家，这刚过完年，年前有次招工，能安排进来的都给安排了，没安排上的那些人家，手里的钱一时间也不凑手，唉，你这个怕是要等等，”陈美丽这几天问了好几波人了，这平时都抢着要的带编工作，此时竟然成了鸡肋，真是奇了怪了。 “没事儿，工作的事情，我那口子给解决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不用去问了，他们厂长说可以保留工龄平调。” “真的？那可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给我愁的哟。”陈美丽是真的替杨华操心了，两人从一开始入厂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是关系很好地同事和朋友，跟杨华认识的时候，她还是单身，现在家里的老大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 “哈哈，我给你带了些好东西，你带回去好好补补，我瞧着你这皱纹都给愁的，多了不少。” “还得是你啊，老杨姐妹就先谢过了。 ” “行了，你忙吧，东西在我那里，中午吃饭的时候过去拿。” “哎，知道了，”陈美丽本来还想问上一句的，毕竟要跟着林长河去大三线，可不是啥好日子，但是看到杨华这轻松的模样，她还是没问出口。 林妈从陈美丽的车间出来之后，就去找自己的领导了。 林爸这边也是相当顺利，到了办公室之后，简单安排完今天的工作，他就去找顾厂长了。 经过这两天的报名，要调走的名单基本已经确定了，加上林长河正好是一百三十人，按照设计是足足两条生产线的人员编制。 “行了，你这一来我可就放心了，老林啊，虽然咱们俩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报名的，哈哈哈。”顾厂长一高兴就喜欢拍人肩膀，这会儿林爸的肩膀已经被拍了好几下了。 “顾厂长，咱们还是说说去了之后的安排吧。”林爸赶紧转移话题，这人的手劲儿是真不小。 “放心，我已经下了通知了，一会儿召集大家来开会，把所有的细节一一安排下来，你也参加，技术方面还得你来。” “好，那我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过来。” 这次的会议开了足足三个小时，当然了，还是很成功的，基本上能遇见的问题和困难都讨论到了，就连家属转移的事情，也定了下了，在林爸的提议下，有厂里安排大卡车，分批分次给送到地方。 至于住宿的问题，顾厂长暂时没提，只是说等到了地方之后，再具体安排。 三天之后，作为第一批跟着大部队一起走的家属，林妈收拾的东西足足装了半卡车，这让来接人的司机班的杜师傅都给震惊了，不过想到林工提前给的一条烟，他也没多多话，又去找了几家老实本分，不好打听事儿的人家，跟林妈拼了一车。 这一走就走了五个多小时，中途的时候，车队停下休整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提前收到了通知，早就备好的干粮和热水，午饭都是在车上解决的。 修整完了之后，又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地方。 这地方，还是属于定安市，只不过已经到了跟临市的交接处了，机械厂当年响应号召，积极支援大三线建设，一共建了两个分厂，一个在临省，另一个就在这里，方向上是南辕北辙，但是选的地方是一样的隐蔽。 到了地方，就有厂里的领导来接应了，先让人带着大家伙儿到了住的地方，一排的平房，地方倒是很宽敞，房子也很整齐，好多看着还挺新的，应该是收到消息之后，加班加点给盖的。 “条件有限，咱们安顿的政策有两种，这样，一家派一个代表过来，开个小会。”说话的是这边负责后勤的副厂长，年纪也不小了，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姓严，叫严格。 跟严格对接的是厂里公会的书记，吴书记，这次是他主动要跟着过来安排的，之前庄严的事情差点就牵扯到他了，还是顾厂长出面给做的保证，这才没有被带走，这次跟着过来也是支持顾厂长的工作。 林爸让林妈留在了车上，自己跟过去了。 不一会儿，人就散开了，都回到了自己家人这边。 “怎么样，老林，这房子是怎么安排的？”林妈刚才的时候，下车仔细观察过了，就是一排一排的红砖房，面积有大有小，小的那种也够她跟老林住了，屋子前头是一排的水龙头，生活是相当方便了，但唯一不足的就是厕所了，屋里是没有的，都在西南角那边，整整齐齐的两排。 “这边的房子暂时是够的，就是怕你不太习惯，”林爸是了解林妈的，自家院子当家做主惯了，“不过，厂里也说了，还有一种方案，就是厂里给划地皮，自己出钱盖，就在东边那一片，” 林爸指着的那地方，是一片洼地，当然了，这边的厂长也说了，过几天，厂里就会把地方垫平，这个不用大家担心。 “要是咱们自己盖的话，那是不是就算自家的院子了。” “对，自家的院子，”林爸就知道林妈会问这个的，刚才开会的时候，这边的严副厂长就给说明白了，只需要象征性地给厂里交上二十块钱的垫土费用，这边的地皮就是个人的了，那盖好的院子肯定也是个人的。 对于想要自己盖院子的家庭来说，这二十块钱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就算是自己垫土都不止这个数，所以，没人提出异议。 “呼，那就行，那咱就自己盖，” “嗯，厂里都给考虑到了，这边的平房是可以租住的，咱们可以先在这里过度一下，而且盖院子的原料和人工，厂里都可以给统一安排，咱们就负责给钱就行。”严副厂长当时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林爸当时就对他佩服不已。 原料有厂里出面采购的话，沾光的是他们这一批新来的人，人工呢，就是厂里的基建队，这不仅经验丰富，器械还齐全，考虑的不可谓不全面了。另一边呢，又给厂里创收了，基建队的工资有了着落。 “那这可太省心了，盖，老林，我去把咱之前准备的图纸找出来，就按着这个来。”林妈口中的图纸，还林爸托曲嵩给找人做的，是为了给老大立北那小院子改造用的，林妈可相中了，没想到，老大的院子还没用上，他们自己想用上了。 “行，都听你的，房子我已经定下了，等人过来之后，咱们就可以搬进去了。” 一群人忙忙碌碌的，直到天黑才收拾好。 林立钟呢，也回到了靠山村，从老支书那边回来之后，就开始收拾院子了，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她不在的这些天，林儿奶奶隔三差五地就来给她收拾，被子还是昨天才晒过的呢。 收拾完了，屋里的炕也烧了一天了，这才有些热乎气，但温度还是比较低，林立钟在屋里也是盖着被子的。 她把早上收的那个盒子拿了出来，仔细看了起来。 黑市一趟没白跑，买到了一个紫檀木箱子，那人是当红木的箱子卖的，也就花了几块钱，也不知道是哪个祖宗给这箱子上了一层红漆，要不是味道不对，林立钟差点就错过了。 这层还不是简单的红漆，那腻子应该是处理过的，把檀木本身的香味都给遮住了，也多亏了这次回家跟着林爷爷学习了，木材的分辨上，好歹是攒了些经验。不过，这层红漆看起来应该是能去除的，不过林立钟暂时不打算弄，等有机会问过林爷爷再说。 不过林立钟更好奇的是，这里面有没有暗格啥的。找了一圈，把能想到的方法都试过了，一无所获，林立钟就放弃了，反正这箱子本身就是个宝贝，其他的就不能强求了。 忙活完，差不多就到吃晚饭的点了，林立钟也懒得动了，就把林儿奶奶中午送来的花卷热了热，又从空间里拿了几样存货，这才算是把晚饭给对付过去。 等临睡前，林立钟才想起来还没给林爸发电报，啧，算了，明后天的再说吧，倒不是林立钟要偷懒，而是今天去找老支书的时候，他老人家就说了，这两天要下雪，这一下起来，没个两三天是下不完的。到时候就得看情况了，要是路况不好的话，县城就去不了了。 得，第二天一早，刚打开门，林立钟就被这满院子白茫茫的大雪给堵在屋里了，县里看样子是去不成了，这积雪都到膝盖上面了，还在下，一点都没见小的痕迹。 林立钟赶紧又回屋换上了自己的御寒套装，羊皮袄子，羊皮裤，找好家伙什儿开始扫雪。 院子里的积雪清完，林立钟就去清屋顶上的积雪了，这不清不行，怕给屋顶压塌了。 等忙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这也到了吃早饭的点了，林立钟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去做饭了， 吃完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出门了，好几家都得去帮忙呢，林二爷爷那里，老支书家里，谭老师那里，都得去，估计一会儿村长爷爷他们还得组织人去给孤寡老人和五保户啥的清扫。 林立钟到林二爷爷家的时候，她二奶奶已经把院子里的路清扫出来了。 看到林立钟拿着铁锨，林二奶奶就知道她是来干嘛的了。 第370章 大雪 “这么早啊，小五，这昨天才刚回来，也不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林二奶奶还是很熟悉这边的天气的，昨天下午的时候，她隐隐觉得腰疼，这腰上是旧伤，一到下雨阴天的就范疼，所以，她当时就知道晚上要变天。 所以，一早就早早起来了，也把林二爷爷给喊起来了，准备扫雪。 他们现在住的这院子是杜家的老院子了，有五十多年了，去年年初那会儿准备要回来的时候，就让老舅找人帮着修整过了，但毕竟是多年没有住人的老房子了，林二奶奶怕出事儿。 年纪大了，不服不行，林二奶奶跟着林二爷爷两人忙活了一早上，结果，堪堪把院子里整出路来。 “二奶奶，我二爷爷呢，”林立钟进来之后，就开始铲雪。 “去找梯子了，屋顶上积了不少雪，得赶紧地给弄下来。”林二奶奶刚把厨房的火给升起来。 “也是，屋里的房梁啥的都检查过了吗？”林立钟在靠山村生活了一年了，也学会了基本的一些生活技能。 “还没来得急，不过，当初老舅那边是帮着修整过的。” “嗯，那就还好，老支书还是很靠谱的，我还是去看看放心。”林立钟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进屋去了。 从堂屋到东西屋，林立钟都看了一遍，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儿，但是房梁啥的她都看了，没有问题，都是新钉没多久的大铁钉，不过小心无大错，林立钟又去了院子外面，去看看屋后的情况了。 这一看就不得了，堂屋的后墙裂了一道缝隙，去年新糊的墙皮掉了一些下来。 这裂缝是从屋檐下面下来的，一直到了窗户的位置。 林立钟赶紧往前边去了，正好在门口碰到了搬着梯子回来的林二爷爷。她赶紧把情况跟林二爷爷说了，爷俩又重新去看了一遍墙上的裂缝。 回到院子里，林二爷爷还是准备先把房顶的积雪清理一下。 林立钟也不敢让林二爷爷上去了，她体重轻，而且灵活，就一个人提着家伙儿上了屋顶。 小心翼翼地打扫了一个小时，这才算把所有的屋顶都清理完，比林立钟自己打扫要费事儿多了。 清理完屋顶，林二奶奶就去做饭了，林立钟跟着林二爷爷继续清理院子，他这边是在村里的，平时清理积雪只要往院子外墙边一堆就完事儿了，但是这次的雪下的特别大，院子里的积雪也太多了，只能往村外清理，好在院子里还有辆板车，虽然有些破了，运粮食啥的是不太行了，但是用来拉积雪还是成的，好歹爷俩也不至于用篮子往完挑。 来回几趟之后，林二奶奶就喊爷俩去吃饭了。忙活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林立钟就又觉得饿了，也不客气，跟着林二爷爷又去吃了一次早饭。 “二爷爷，我看这房子怕是不成，我记得走之前您这堂屋的后墙还没这道裂缝来着。” “嗯，是没有，上次下雪的时候我倒是看了，当时只是有点墙皮掉下来了，就没放到心上。” 林二爷爷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当初林二奶奶她跟家里的老太太刚到靠山村的时候盖的，那时候老太太带着一个小孙女，手里也没啥钱，又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就在老支书的帮衬下，盖了三间堂屋，这东屋和西屋还是后来杜连长回来探亲的时候，留下津贴盖的。 而且，这也有年头没回来了，屋子长时间没人住，这土坯房子遭不住的。 “这怕是不能住了，这雪估计还得下，照这么个下法，房子怕是..........”林立钟有些担心，要然这是土坯强的房子，但是这屋顶当时修的时候，可是用了好料子，看看这房梁几十年了都没有变形生虫就知道了，这重量摆着呢，真要是塌下来，这老两口可是来不及跑的。 “唉，早知道就重新翻盖了。”林二奶奶叹气道。 “别多想，当初那师傅不也说了，只要仔细些，没问题的，谁知今年这雪下得这么邪乎，”林二爷爷拍了拍林二奶奶，安抚着对方。 当初这房子修整的时候，老支书专门找了邻村的老师傅，人家当时也说了，最好是重新翻盖，但是林二奶奶念旧，舍不得破坏这院子，就跟那老师傅说了，修整的材料都用好的，只修不翻盖。 “二爷爷，您二老还是搬回我院子里去住吧，反正地方大，”林立钟怕他们不好意思，自己先开口了。“二奶奶，您看，我四哥和嫂子，平时也不回来，那么大个院子就我一个人，上工一天回来还得自己做饭，您搬过去我可就轻松了，您就当是心疼我了。” “行，先听小五的，这堂屋都是这样子了，东西屋也够呛，咱这次索性就重新盖，都盖成红砖瓦房。”林二爷爷知道林二奶奶还纠结着，就干脆顺着林立钟给的台阶下了。 “就是，咱听我二爷爷的，也别等了，今天就搬吧，一会儿我去东爷那里借车过来，咱爷俩先紧着常用的东西，要紧的东西搬，”林立钟也看出来了，林二奶奶还是有些舍不得老院子。 “好，那就搬吧。”林二奶奶知道这房子是真不能住了，也就少数服从多数了。 林二爷爷这边东西不多，铺盖，衣服，还有点零零碎碎，堂屋的东西就算是搬完了，剩下的就是粮食柴火啥的了，粮食搬完，柴火就先放在院子里了，等需要的时候再来搬，所以，前前后后，忙活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完事儿了。 于是，时隔半年，林二爷爷老两口又重新搬回到了林立钟的院子里。 “堂屋的东西都没怎么动，二奶奶，您顺着自己的习惯来就行，”林立钟把老院子堂屋那边的东西都给搬过来了，放到了北屋的堂厅里，粮食啥的就都放到了厨房里，东西都是堆着的，就等着林二奶奶自己整理，这样到时候用的顺手。 “行，放着我来就成了，刚才我看到村委那边喊人了，你跟你二爷爷都去看看吧。”村里有事，各家各户是要出人来帮忙的，林二奶奶多年的生活经验不是白给的。 “嗯，知道了，你也别太累了，柴火我都给您放好了，今天就先把屋子给烧暖和了就成，”林立钟怕柴火不够用，专门把西屋里放柴火的铁桶也搬到了堂屋这边。 林立钟跟林二爷爷到村委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大家都被安排去村里帮忙了，这次的雪下的太大了，而且没有停的趋势，不及时清理的话，怕是要出事儿。 跟村长打了招呼之后，林立钟就被安排去谭老师那里了，林二爷爷则是跟村长一起去了村北边的一户军属家里。 林立钟早上出门的时候，本来也打算去谭嘉平那里的，但是林二爷爷这边比较紧急，一忙活就给耽误了。 “谭老师，暖棚暂时没事儿，不过这塑料布怕是不行了，得换新的了，”一进门就听到了顾明城的声音。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啊，这大半年的成果全在里面了，要是出了问题，那可就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了。”谭嘉平从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着，跟顾明城还有代老头，三个人轮流看着暖棚，不断地清扫上面的积雪，这才保住了这暖棚。“这塑料布的事儿，等我再想想办法吧。” “谭老师，这个我来解决吧。”林立钟看着眼前仅仅能通过一个人的小路，还有这满院子半米多高的积雪，本来觉得这暖棚没塌真是万幸，但是看到三个人脸上的黑眼圈就知道了，这怕是一夜没睡。 “立钟回来啦。”最先看到林立钟的是谭老师，他正好正对着林立钟。 听到声音，代老头和顾明城也转过头来看向了门口。 “哟，小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想办法留在城里了呢。”代老头一开口还是那味儿。 “哪能呢，我这不放心不下您嘛，还有我这种田大计，才刚开始，怎么能放弃呢。” 顾明城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立钟，你刚才说的能解决，最快是什么时候。”谭嘉平这时候也顾不上客气了，再说了这是自己的学生了，也用不上客气了。 “东西就在我家里，我回来的时候路过滨城，就去顺便买了，这东西得一年一换才成。”本来应该是一季一换的，但是现在这塑料布质量是杠杠的，用了小半年了，还是没问题的，这次要不是雪实在是太大，估计谭嘉平还能用到下个季度。 “太好了，还是立钟你心细，小顾，你这就跟立钟去她家里拿吧，咱们赶紧换上。” “谭老师，这个先不急，咱还是先把院子里的积雪先清一清吧，要不然，没法弄，”林立钟只能提醒一下了，就现在这情况，院子里连脚都迈不开，就更别提其他了。 “对，你看我，都忙迷糊了，”谭嘉平显然也意识到了。 这院子跟林立钟家的差不多大，要是只有林立钟一个人的话，她可以放开了干，不出一个小时准能打扫好，但是，在这边就得收着点了，不过，也还好，人多，收拾了一个半小时总算是给弄好了。 “顾明城，我清完西屋房顶的积雪，就完事儿了，一会儿收拾一下我去倒了就成，你先回屋去休息会儿吧。” “行，”顾明城也是一夜没睡了，实在是累了。 “对了，东西我一会儿就给拿过来，你，”林立钟说着说着，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顾明城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来的及吃东西。 “你们不会忙得连早饭都没吃吧。”不过想想又不觉得奇怪，以谭老师对工作的认真态度，这有啥可奇怪的。“得，我等会儿顺便给你们带点馒头包子啥的吧，先垫垫。” 林立钟利索地把剩下的收拾完就推着板车离开了。 再回来的时候，不仅把塑料布给带来了，还顺便提了一个篮子，里面是烙饼和包子，都热乎着呢。 “谭老师，代老头，顾明城，来吃饭了。”林立钟直接进了 厨房，他们平时吃饭就在这里，收拾的还是挺干净的。 “小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可饿死我了。”跑得最快的永远是代老头。“哟，还有烙饼呢，呼，呼，好吃。” “慢点，这可是刚出锅的，烫着呢，” “呼，还好，还好，这饼就得热着吃，有没有咸菜啥的，干吃饼啊。” “就知道你得这么说，给，我从家里带来的肉酱，尝尝吧。”代老头这么挑剔的嘴，林立钟当然是了解的，不过，林二奶奶搬过来了，也不太方便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了，还好之前拿出来的肉酱还有剩余。 “早说啊，呼，”代老头赶紧放下烙饼，打开了肉酱，“嗯，不错，这是秦省那边的口味吧，这辣味够香。”代老头满意了。 谭嘉平和顾明城也没啥可说的，就算是只有烙饼和包子，他们也是满足的。 今天这么大的雪，做饭的大娘根本就没过来，他们三个又从昨天晚上就忙活着，现在能有口热乎的就很满足了。 吃了这么一顿，早不早，晌不晌的饭，四个人就又去忙活去了，雪还下着，这暖棚也不能大动，只能在在旧的塑料布上重新盖上了新的，然后用草栅子盖好，转头压好，一通忙活，这雪就又大了。 顾明城不放心，又去外面找了几根长点的木头杆子回来，搭在暖棚上方，这才算完事儿。 这场大雪，到下午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来，不过，好在是越来越小了。 林立钟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扫了一遍，所以，这会儿院子里的积雪才刚刚没过脚踝。 “立钟，你二爷爷还没回来呢，我去老舅家去看看，饭都做好了，你饿了就先吃。”林二奶奶戴上帽子就准备出门去。 “别急，都这个点儿了，应该也快了，实在不行我去就是了，二奶奶您这腿脚可没我利索。” “饭好了没啊。”就在娘俩准备一起出门的时候，林二爷爷推门进了院子。 “当家的，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我跟立钟都准备出门去找你了。” “唉，出了点事儿，大家都跟着忙活来着。” 第371章 白事 连续的大雪，还是让靠山村出了状况。 跟别的村子一样，靠山村里也是有不少的独居老人的，一般都是些五保户，或者子女出事的老人。 村里平时也安排了互助的人员，一对一的关照，平时老人家里有点啥重活，累活，搬搬抬抬的活，都有人帮着干。当然了，这些也不是白干的，村里也给了奖励， 每家每年多给五百工分，当然这是照顾的好的情况下，要是出现了啥不好的事情，那也是要扣工分的，这样的规定，既奖励了那些真心实意想着帮衬的村民，也杜绝了有心白混工分的人。 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啥大事，有那么几家作妖的，抱着侥幸的想法，想白拿工分的，也都被村里给处罚过了，从那之后，大家都很老实。 今天出事儿的，确切地说是昨天晚上出事儿的，是村里的郑老太太，没错，她不是五保户，而且有儿有女，子孙满堂，自己也是有手艺的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裁缝。 记得刚来靠山村的时候，方敏还找过郑老太太做衣服来着，她家的大孙子，就是林立钟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位回家探亲的郑班长。 林立钟怎么也想不通，这老太太怎么会被冻死在巷子里。 “唉，也是赶巧了，这郑家老二家，就是那郑老太太的小叔子家，就是烈属，小叔子没了，大侄子也牺牲了，唉，好好的一家人，就剩下这么个老太太和一个十多岁的小孙子。”林二爷爷感慨不已，毕竟他也是部队上的，面对牺牲的战士，心里总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昨天下大雪，郑老太太不放心自家妯娌，就跟儿子媳妇说了，要去那边家里陪着弟媳妇蔡晓君，这两家离着也不远，雪也刚刚开始下，于是郑老太太就一个人过去了，也没让儿子媳妇去送。 就这么不到五分钟的路，没想到竟然就出了事儿了。 “唉，要不都说呢，人年纪大了，身边就不能没有人了，这郑大娘真是可惜了。”林二奶奶显然跟对方是熟悉的，“我当年的嫁衣还是找郑大娘做的呢，这次回来，还想着哪天去郑大娘家里坐坐的，回来这么长时间也去，” 林立钟也跟着唏嘘，来这靠山村一年多了，这老太太当初对她态度还挺好的，每次进出村子，也经常能碰到，也打招呼，给林立钟的感觉就是一位和蔼的邻家老太太，没想到，这么一个熟悉的人，就突然就走了。 “啥时候出丧啊？郑家说了吗？我到时候好去帮忙。”林二奶奶还是想送老人家最后一程的。 “还没定，老人家是意外去的，郑家人还都难受着呢，谁也没提这事儿，还好老人家有些准备，寿材都是早早备好的，” 靠山村这边的风俗，上了年纪的人，都会给自己准备这些的，衣服就是一般的衣服，毕竟现在这个环境也不能太讲究，但必须是新的，没上过身的，所以，家里条件不好的，都提前好几年给自己攒布料，无论好坏，总得有这么一身。 棺材啥的就更好说了，自己跟村里报备一声，后山的木材都是现成的，砍回来之后，在家里晾上一段时间，就去找村里的木匠，给点东西稍微意思一下，人家就跟做出来，当然了，要是想要结实些，需要上漆的话，就得自家准备好，到时候一块儿交给人家木匠。 不过，一般人家都是弄回家里之后，自己上漆或者刷桐油。 但是郑老太太不一样啊，她身体一向很好，所以，不怎么着急，村东头的老先生也说了，她还有一二十年的日子呢。她那口，还在老郑家的后院放着呢，光秃秃的，弄回来之后，就只上了两遍桐油。 但是谁也没想到，意外就这么突然地来临了。 “明天我去看看吧，要是有啥能帮的就留下帮一帮。”林二奶奶不忍心地说道。 “好，去吧，顺便去那烈属家里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孤儿寡母的也难受，对了，顺便给他们送点钱吧，就当是咱们的一番心意。”林二爷爷想的更多一些。 “算了，别送钱了吧，蔡婶子那人脾气倔的很，这么大喇喇地去送钱，她肯定不会收的，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平时多去她那里走走就是了，再说了，村里也有安排的，”林二奶奶显然是更了解情况。 “也好，就按你说的来吧，”林二爷爷本来也不想直接送钱的，但是他们俩现在这情况，其他东西也不富裕，就剩下存款多些了。 “二奶奶，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来这一年多了，跟郑奶奶也算是熟悉的，我也去帮帮忙吧。” “好，那明天跟我一起去吧，” 第二天一早，林家三人就都醒了，院子里还有积雪，今天还得继续打扫。好在大雪昨天半夜就停了，今天的工作量就少了很多，连屋顶都不需要清扫了。 收拾完，把门一栓，娘俩就出门去了。 林立钟这刚回来，昨天又下了这么大的雪，所以，试验田那边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什么任务，谭嘉平平时也没啥硬性要求，所以林立钟今天就没过去。 林立钟的院子离着郑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昨天又下过雪，这路上打扫得也没那么利索，大家都忙着收拾自家院子里的积雪，门口和胡同里的就没顾上，所以，林立钟跟着林二奶奶，真的是一脚一脚挪过去的。 一路上还遇上了几个跟郑家相熟的，大家都是往那边去的，林二奶奶也跟其中一个聊上了。 几个人作伴，很快就到了郑家。 此时的郑家，已经完全看不到过年的痕迹了，院子门口的红对联都给揭了下来，两侧大门上，一边贴了一张白纸，跟旁边的邻居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门口就感觉到了凄凉的感觉。 进门之后，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郑家人已经开始戴孝了，时间紧也来不及准备很齐全。门口的几个人，身上头上披着白布，上面还有线头，看样子是从哪里拆下来的，就短短的跟马甲似的，没有袖子，其他人，则是在袖子上绑了一块黑布，腰上系腰带的地方，系了一根白布条，这就是戴孝了。 “嫂子，我来看看大娘，”林二奶奶眼圈一下就红了，声音里也带了哽咽。 “唉，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还没到正式的日子，郑家也没搭好灵堂，也就没开始守灵，郑老太太还躺在门板上，停放在堂屋里。 身上这衣服应该是后换上的，看着就新。 脸上蒙着一层黄纸，也不知道是啥忌讳，看林二奶奶习以为常的样子，林立钟也没好意思问。 林立钟跟着林二奶奶对着老太太鞠了三躬，虽然不到正日子，但是该有的尊重得有，简单看过之后，林立钟跟着其他人就出去了。 “嫂子，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老婶子平时可没少给我们帮忙。” “就是，就是，我手笨，娘家也没啥人了，家里四个小子的棉衣都是老婶子帮着做的，呜呜，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咱们别的不行，灶上的火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哎，谢谢大家了，真的谢谢大家了。” 郑老太太走的突然，郑家大儿媳妇还没缓过神儿来，平时婆媳俩就跟娘俩似的，她有啥事儿也乐意跟老太太念叨，听听老太太的建议，谁能想到，前天晚上人还好好的，昨天人说没酒没了，她受到的打击比自家当家的还要大，一夜的功夫，整个人沧桑了不少。 “大嫂子，节哀，你得好好的，体体面面地送老太太最后一程。”林二奶奶明显看出郑家这大儿媳妇的不对劲儿了。 “呜呜，对，玉娟妹子，你说的对，呜呜，我想不通啊，你说这前天还好好的人，昨天怎么就没了啊，你不知道，我跟娘前天还商量着要给老大准备订婚的事情呢，人咋说走就走了呢，呜呜。”刘桂香再也忍不住了，当着林二奶奶的面儿就哭起来了，那凄惨的模样，亲妈没了，也就是如此了。 听着屋里刘桂香的哭声，刚才已经擦干眼泪的几个婶子大娘的，又开始抹眼泪了。 郑家老二一家也都赶回来了，他们前两天去老二媳妇的娘家了，那边老二家的奶奶说是要不好，她爹娘让人捎来的信儿，务必回去一趟。郑家老二也跟着一起回去的，没想到，那老太太一见到孙子孙女，精神头儿又好了起来，人也没事儿了。 本来郑老二两口子该当天回来的，但是丈母娘硬是要留两口住一天，说怕老太太是回光返照。 这一住就是三天，郑老二实在是不想住了，那边丈母娘也不好留了，结果下大雪了，就又留了一天，结果是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自家老娘突然就去了。 郑老二昨天收到信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本来立刻就要回来的，但是中间一段山路实在是不好走，还下着大雪，老丈人就发话了，明个儿一早走，这才算是把人给留下。 今天早上不到四点，郑老二带着媳妇就出发了，老丈人那边送了一段，大部分的路是他们两口子走着回来的，自行车根本没用。 一路上，也不知道跌了多少个跟头，郑老二现在满身的雪泥，整个人狼狈的不行。 一进门，他就跑到堂屋里，显然是知道人停在哪里的。 看到郑老太太冷冰冰地躺在那里，一点生气也没有的样子，郑老二跪下就是磕，“砰砰砰”地连着磕了六七个，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郑老大一看老二不对劲儿，赶紧过去给拦下来了。 “娘，娘啊！！！”郑老二喊完就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惹得刚刚消停的几个人，又跟着哭了起来。 郑老二的媳妇也跟着跪下了，她知道，就算平时跟老太太再怎么不对付，这个时候，也必须要好好表现，不然，郑老二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郑老二家的借着衣服的阻挡，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歹是出眼泪了，边哭边喊，跟着郑老二喊娘。 刘桂香听到外面的动静，很快就从屋里出来了，林二奶奶也跟着从屋里出来，走到林立钟这边，拉着人就走了，其他人都离开了。郑家老二回来了，郑老太太的丧事就该正式办起来了，他们等着听信儿就是了。 “二奶奶，咱不回家吗？”林立钟走着走着就觉得这路不是回去的路。 “先不回，去后面一趟。” 林立钟这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去哪家。 “蔡婶子，在家吗？”林二奶奶见院子门是开着的，就站在门口喊着。 林立钟也趁机观察着这院子，第一感觉是很干净，很整齐，之后才能看出来，这院子也不错，红砖的瓦房，墙皮摸了腻子，这在村里绝对是靠前的那一拨。 “咳咳，在呢，是玉娟丫头吧，进来吧，门开着呢，”屋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婶子，你这是病了啊，”林立钟跟着林二奶奶进门，就看到了躺在炕上的蔡晓君，头上敷着帕子，脸色也苍白的不行。 “没事儿，老毛病了，”蔡晓君挣扎着想坐起身来。 林立钟赶紧上前，扶着老太太给坐起来了。手底下的触感并不好，一把骨头说的应该就是这位老太太了。 “这是你家那孙女吧，咳咳，我老婆子之前远远看过一眼，咳咳。” “是，是我大哥家的小五，家里这一代唯一的孙女，”林二奶奶慢了一步，就顺势坐在了蔡晓君身边。“婶子，你这病了不短时间了吧，怎么没让秋生来给看看啊。” “咳咳，看了，药也喝了一段时间了，不见好，也就不喝了。”蔡晓君又咳嗽了几声，“对了，我怎么听着村里人来人往的，还有哭声，是谁家有丧事儿了？” 这一下子就给林二奶奶问住了，也是，就蔡晓君现在这状态，郑老大估计是不敢跟她说郑老太太没了的事情的。 第372章 去市里看病 “我还没去看呢，这路也不好走，听着像是东边那几家吧。”林二奶奶只能搪塞过去，但是显然她忘了一个人。 “奶，奶，不好了，不好了，我大奶奶没了。”小虎子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进来了。 孩子年纪小，自家奶奶一生病，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平时都是他做饭照顾蔡晓君的，郑老太太有时间也过来帮忙。 本来前天的时候郑老太太说好要过来陪着他们娘俩的，结果人没来，小虎子也没觉得有啥，昨天，奶奶的病又重了，发起了高烧，他忙着照顾，也没出门，今天上午这是往外清积雪，这才知道自家大奶奶人没了。 “咳咳，小虎子，你说谁没了？”蔡晓君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就又跟孙子去确认，仿佛是听错了。 “奶，呜呜，是我大奶奶，人前天的时候没了。”小虎子显然平时没少受到郑老太太的照顾，这会儿哭的也是真心实意的。 “咳咳咳，咳咳，”蔡晓君突然呛咳了起来，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 “婶子，婶子，”林二奶奶用力拍着蔡晓君的后背，试图减轻她咳嗽的症状。 “奶，奶，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小虎子也没想到自家奶奶突然就病重了，使劲儿往他奶奶怀里扑。 “都起开，”林立钟眼看着蔡晓君要闭气了，赶紧上前，把小虎子给拉开，然后又松开了 蔡晓君的领口，让林二奶奶把人放平，一通按揉，过了好一会儿，这老太太气息才平稳下来，也不咳嗽了。 “呼，还好，还好，立钟你蔡奶奶这是怎么了，”林二奶奶刚才明显是被坏了，这蔡晓君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又病重，这要是一口气过去，生下小虎子这么个小孩子，可怎么办。 “暂时没事儿，二奶奶，我用秋生爷爷教的法子，暂时给蔡奶奶缓解了，还是得让秋生爷爷过来看看，或者直接送医院去。”林立钟以自己所学的皮毛知识判断，这老太太八成是气管炎，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小虎子，小虎子，别哭了，赶紧去喊人去，找村长，老支书也行，还有秋生大伯，你赶紧的，孩子，赶紧去。”林二奶奶安抚了一会儿小虎子，赶紧让他去喊人。 小虎子这会儿见奶奶安稳下来了，也不那么慌张了，林二奶奶说完，他就跑出去了。 林立钟继续守着这老太太，林二奶奶去烧炕烧水了刚刚下过雪，这天冷的很，结果，这屋里跟外面也差不多，小虎子一早就出门了，这负责照顾蔡晓君的那家人也没人过来，老太太屋里的暖壶都是空的。 “慢点，小虎子，哎哟，你慢点，你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咳血了还是闭气了？呼呼，我之前给你们拿的药有没有按时吃啊，你是不是又惹你奶奶生气了，不然不应该这么快啊。”是张秋生的声音，这嗓门林立钟隔着院子都能听到了。 “我没有，我才没有惹奶奶生气，药也按时吃了，”小虎子很着急，“我就是跟我奶奶说了，呜呜，我大奶奶没了，她一激动就这样了，呜呜，秋生大伯，你快点吧，我奶奶还等着呢。” “你这孩子，行了，你别催了，赶紧去找村长和老支书吧，我这就进院子了，都是小男子汉了，不能这么轻易哭了，知道不，你现在可是你们家的顶梁柱，好了，去吧。”张秋生停在院门口，仔细给小虎子擦了擦脸，这才打发人走了。 蔡婶子这病，说到底就是拖的，一开始没当回事儿，后来越来越严重，张秋生年前给她看得时候，已经严重了，开了药也只是压制，他功夫不到家，本来是想着请自己师傅来出手的，但是不巧了，年前的时候，他师傅被另外一个师兄安排给调走了，去了师兄家那边的一个农场去了。 张秋生当时也给师傅去信了，但是大过年的，这通信就慢了些，等回信等的张秋生着急上火的，嘴上都起了三个水泡，最近这下火的茶他可没少喝。 张秋生知道蔡晓君现在在炕上躺着，也没人招呼他，就直接去了堂屋，那里是老太太的卧室。 “哟，立钟也在啊，看来老太太现在这模样也是你的功劳了。”张秋生见到林立钟也就不意外了。 “嗯，跟着我二奶奶过来看老太太的，刚才她受了些刺激，” “我听小虎子说了，”张秋生顺势坐到了炕边，放好脉枕，开始给蔡晓君把脉。 “唉，”张秋生把完，忍不住叹了口气。 “咳咳，是秋生啊，”蔡晓君这时候也醒了过来，她也听到了张秋生的叹气声，“咳咳，我这身体还能撑多久啊，咳咳咳，”说着说着，老太太就咳嗽了起来。 “老婶子，放心，我已经给我师傅去去信了，很快就有结果了，您啊，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张秋生在蔡晓君眼里看到了死意，赶紧开导她，“婶子，您这个病啊，就是被耽误了，没您想的那么严重， ” 张秋生思量了一下，就跟蔡晓君说了另外一种方式。 “婶子，要不咱们去市里的医院试试，您这病应该是炎症，医院里有消炎药，吊上水的话，也许能快些。” “咳咳，真的？”蔡晓君被张秋生认真的态度说动了。 “真的，咱们县里医院没这种药，估计市里能有，主要是吧，这药不便宜，但是，婶子，您这时候可别考虑这个了，还有村里人呢，您得多想想小虎子，我那大兄弟没了，您家里可就您和小虎子了，”剩下的话张秋生没说，再说就多余了，还是得让着老太太自己想明白。 “好，咳咳，我去。”显然，蔡晓君是放心不下小虎子的，她也想试一试，毕竟能活着谁想去死不是。 “这就对了嘛，您放心吧，一会儿村长过来，我跟他说就是了，您现在先躺会儿，”张秋生给林立钟使了个眼色儿，两人就出了屋子。 “奶，老太太醒过来了，您过去看看吧，我跟秋生爷去准备点药。”林立钟看到林二奶奶出来，赶紧把人给支到屋里去了。 林二奶奶端着暖水壶，跟张秋生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去屋里了。 “走吧，厨房暖和，有话去那边说吧。”林立钟指了指林二奶奶刚刚出来的地方。 张秋生点头，自己先过去了，林立钟跟在后面。 “唉，蔡老太太这次怕是悬呐。”张秋生叹着气。 “不是说去市里的医院吗？” “她这病就是医院里说的气管炎，要用最新进口的一种消炎药，现在这药少的很，县里的医院是一支也没有，估计市里也不多，咱们只能去试试，要是能赶上那最好了，哪怕只有一支，也行，大不了回来我继续给老太太调理就是了，就怕，唉，”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想办法。”林立钟想着林二爷爷临出门之前还想着给这娘俩送钱来着，这不就是机会嘛。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有啥钱，这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有点零花钱，也是家里给的吧，”张秋生倒是很欣慰林立钟能有这份儿心意，但是这不现实。 “不是我，是我二爷爷，他之前就想着帮帮这孤儿寡母的，但是没找到机会，” “你二爷爷，你说真的啊？” “嗯，”林立钟点头，要是钱不够，不是还有她嘛，反正是他们老林家出这份儿钱，是谁的不用分的太仔细，“你把药的名字写下来，我交给我二爷爷去，让他去找人问问。” “好，好，”张秋生眼前一亮，对啊，自己打听不到，这不是有人能打听到嘛，林立钟的二爷爷，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村里之前遇到困难，老支书每次都出去找人帮忙，找的还就是这人。虽然不是啥手眼通天的人物，但是人家朋友多，战友多，帮着打听消息比自己可方便太多了。 他迅速地从药箱里拿出了处方单子和铅笔，刷刷几下就写好了，递给了林立钟。 林立钟接过来扫了一眼就放到口袋里了，嗯，这有点眼熟，好像，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眼下也不好仔细研究，回去再说吧。 “蔡婶子怎么样了？”村长被小虎子喊来了。 林立钟和张秋生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村长，人得送到市里的医院去，咱们县里的不成。”张秋生把蔡晓君的情况跟村长说了一下，村长也意识到了问题很严重。 “行，秋生，这事儿没问题，我支持，老支书一会儿就来，来了咱们就具体商量一下，”村长也不含糊，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也容不得他含糊，要是有儿有女的人家，他还能问问子女的意见，但老蔡婶子家里就剩下个十二三的孙子了，这就得村里出面了。 老支书跟村里的会计是一起来的，这会计也不是别人，是蔡婶子的侄女婿，他媳妇跟喊蔡婶子老姑，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也没出五服，刚才在老支书那里听到小虎子说的情况，就跟着老支书一起过来了。 老支书到了之后先是跟村长一起去屋里看了看蔡晓君，发现人已经安稳下来了，就放心了，刚才看到小虎子那哭肿的双眼，还以为人已经不行了。 说了一会儿话，见蔡晓霞也累了，老支书他们就从屋里出来了，几个人也去了厨房，商量这事儿，还是得避着本人为好。 “秋生，你给个准话儿，县里医院确实不行？”老支书问道。 “大爷，确实不行，我师傅年前才从县医院转走，他就是在药房打扫卫生的，里面的库存他清楚，县里没这药。” “那就去市里，”老支书看看村长， 又看看会计，两人立马都点头。 先不说亲戚不亲戚的，就单凭烈属的身份，他们也得管。 “对，不管有没有药，都得去一趟，那里大夫也多，人多力量大，肯定能有办法的，”村长虽然不懂看病的事情，但是道理是相通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钱的问题，老会计，咱们村账上还有多少？”老支书转向了会计。 “没多少了，年前分了不少，估计能有个二百多吧。”这就算不少的了，往年账上能剩下个一百块，他都要烧高香了。 “秋生啊，这些能够吗？” “老支书啊，是这样，刚才立钟跟我说。”张秋生就把林立钟提的事情跟老支书说了一下，这边说完，老支书心里就有底气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己这外甥女婿的本身的，再加上林立钟也不会干看着，那这事儿就好解决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秋生你跟着一起去市里，咱们村里把人送到火车站，再安排个妇女跟着照顾，对了，之前给这家安排的帮扶户是谁家啊，这人呢？”村长这才想起来，自从来了院子里，只看到了林立钟和杜玉娟娘俩，帮扶户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是老孙家，他家主动提出的，”会计作为亲戚，对蔡晓君家里的情况还是关注的。 “行了，这家换了吧，这事儿你看着安排，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人给送医院去。” “那好，我等会儿去找人，那拖拉机估计也悬，还是让冬子用爬犁吧，” 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儿，终于把细节都商量好了，林立钟在一旁听着，觉得也没啥漏下的，就先回家去了，这事儿她还要跟林二爷爷打声招呼的，毕竟是打着他的旗号要捐钱。 林二爷爷听完，二话不说， 就拿出了二百块来，先给老支书送去了。 林立钟没跟着去，她得去找药去，听张秋生的意思，最费钱的就是这药了，偏偏她看着眼熟，肯定是在哪里见到过，再不济，跟系统磨一磨，看看剩下的积分能不能换到就是了。 村里的动作很快，不等林二爷爷把钱送过去，那边人就已经被安排了爬犁送往县里的火车站了。 张秋生跟她媳妇一起陪着去的，他们没孩子，家里就没有挂累，正好跟着。 小虎子，也被林二奶奶领回了家里。 第373章 到滨城了 晚饭之后，林立钟就回屋去找药了。 本来应该吃完中午饭就开始找的，但是小虎子刚到林立钟家里，很不适应，吃完中午饭，也没吱声，就回自己家去了。 林二奶奶找不到人，慌了，拉着林立钟和林二爷爷到处找，终于在他家里找到了。 林二奶奶本来是想继续把小虎子带回来的，但是那孩子倔，死活要在自己家里等着。 “我要等奶奶回来，我哪儿也不去，大娘，你回去吧，要是奶奶回来找不到我，就跟我娘似的，走了，”一句话把林二奶奶说得就眼眶红了。 小虎子他爹当初在部队牺牲之后，她娘就病了，蔡晓君为了给儿媳妇治病，把儿子的抚恤金都花了大半，但是人还是没留住，当时张秋生也已经回村了，来给小虎子他娘看过，说是心病。 蔡晓君一听就明白了，小虎子他娘这是存了死志，要跟着自家儿子一起去。 小虎子他爹娘按照现在的说法，那就是自由恋爱，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了，长大之后，自然而然也就走到了一起，小虎子他爹去当兵，他娘就在家里照顾他跟蔡晓君，这么多年，一点怨言都没有，两口子虽然聚少离多，但是感情并没有因为距离而变淡，反而更加坚定。 当初，部队来人送小虎子他爹的骨灰的时候，小虎子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啥都不懂，还问来人，能不能让他爹赶紧回来，说儿子想他了，当时他娘听完就哭了。 时间久了，小虎子也就知道了，自己爹牺牲了，虽然不知道牺牲是啥意思，但是他知道，自打记事儿起，那个每年只能出现一个月的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不出半年，小虎子他娘就病了，病的很厉害，起不来床的那种，把蔡晓君给吓坏了。 带着儿媳妇和孙子四处求医，也不见好，甚至连神婆，蔡晓君也都求了，但是没用，小虎子他娘还是每天地消瘦下去，不到三个月，人就不行。 蔡晓君也不是没试过，骂也骂了，求了求了，想着这当娘的应该是爱护自己儿子，就天天让小虎子到儿媳妇跟前转悠，来刺激她秋生的欲望，但是， 儿媳妇太倔强了，非要跟着儿子一起去。 儿媳妇去了之后，蔡晓君也生了一场病，毕竟家里接连失去两个人，这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还是小虎子把这老太太给哭明白的，当时小虎子趴在蔡晓君身上哭的都抽抽了，说是他贪玩儿，所以她娘不要他了，以后他会好好听话，让奶奶不要讨厌他，也不要他了。 打那儿起，这老太太才算是又活了过来，心里总算是撑起了一口气。但是病根儿也留下了，当时蔡晓君年纪也不小了，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虽然最终是好了起来，但也落下了咳嗽的毛病，每到秋冬的时候，总要咳嗽上一个月半个月的，吃点张秋生的药也能好些，但是每年咳嗽的时间是越来越长。 就今年，这老太太的咳嗽从过了霜降开始就没停过，开春儿了，照样是咳嗽，当时张秋生就觉得不好，还专门每隔十天上家里来给老太太把脉。 这异常的频率，也让小虎子不安起来，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十三岁，算是半大少年了，在乡下，十七八岁就没有人当他是小孩子了。 所以，他很清楚，奶奶这次是真的危险了。 过年那几天，蔡晓君的情况稍微好转了几天，小虎子高兴的不得了，他天真地以为奶奶跟往年一样，这咳嗽是马上要过去了，很快就能好了。结果，刚过完初五，蔡晓君的病情又加重了，已经起不来身了。 好在张秋生跟他保证，一定会想办法给蔡晓君治病，再加上，这段时间郑老太太也隔三差五地来家里照顾，小虎子才又稍微安心一些。 这次蔡晓君被送去市里治病，本来小虎子是要跟着去的，但是蔡晓君把小虎子给留下了，并跟他说让小虎子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经过奶奶和老支书的再三保证，小虎子才同意了，并当着奶奶的面儿，答应去林立钟家里暂住，其实心里很是不安。 这不，才在林立钟家里吃了一顿饭就回家去守着了，他总觉得，他得守在家里，不然奶奶真有可能回不来了。 林二奶奶也拿这孩子没办法，人没丢，愿意在自己家住着就住着吧，她就改成了每天给小虎子送饭，或者让他去家里吃饭。 人找到之后，已经是快晚上的时候了，所以，林二奶奶就回家做饭了，做好之后让林立钟给小虎子送来的。 林立钟把饭送到之后，也没留下等着，只是跟小虎子说好，让他明天早上把饭盒给送回去，顺便吃早饭，就离开了。 这一天忙忙糟糟的，林二奶奶也累了，林立钟吃完饭之后，主动收拾了厨房，让她去休息了。 等从厨房回到屋里，林立钟这才有时间研究今天看到的那个药名。 之前在老家的时候，空闲时间多，林立钟就趁着晚上的时候，去空间里研究那张羊皮卷，研究累了，就去整理空间里的仓库，顺便给仓库做了个台账。 林立钟直接去了放药品的仓库，按照这药的名字找了起来，最终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看这药放的位置，林立钟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确定是最初为了消耗积分从系统商城换的那一部分里面的。 林立钟当初兑换药品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儿，也是经过那次退烧药的事情之后，她才意识到的，七十年代的药物受技术原因的限制，大部分是包糖衣的药片，或者安瓶的针剂，后世的药物已经大部分是胶囊了，即使是药片，也大部分是没有糖衣的，所以，拿出来很容易受到质疑，毕竟乡下这地方也是有很多城里来的人不是。 所以，后来再从系统兑换东西的时候，她就改变了方式，兑换了一大半的后世的药品，剩下的一小半则是七十年代这个时候的药品，包装，数量，跟现在的药物是一模样，方便她直接拿出来使用的。 看，小心无大错，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林立钟也不知道小虎子他奶奶要用多少的剂量，索性就拿了一整盒出来，里面是五支，应该差不多，毕竟这老太太之前也没有注射过类似的抗生素，应该用不了很大的剂量。 把这盒药单独放好之后，林立钟就出了空间，想着明天找个借口去市里一趟了，毕竟这是进口药，县城这黑市还真糊弄不过去，还是得用滨城黑市这块挡箭牌。 第二天早上，小虎子很早就来了，还好林家都是习惯早起的人，林二奶奶的饭已经在炉子上了，没等多久，早饭就得了。 吃过早饭之后，林立钟本来要去老支书那边开介绍信的，刚出门就碰上了顾明城。对方是专门过来找她的，说谭老师喊他们去开会。 得，老支书那儿也不用去了，林立钟跟着顾明城去了谭嘉平那里。 说是开会，其实就他们几个人，谭嘉平，代老头，顾明城，林立钟，还有张建国。 谭嘉平的主要意思就是，今年试验田要扩大范围，当然了，暖棚也要扩大范围。 “咱们这实验已经初见成效了，我也跟我原来的导师和同学联系过了，过段时间就有回音，咱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要把这个暖棚放到田里去，看看成效。”谭嘉平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着，“当然了，这过冬小麦也不能放松，今年可跟去年不同，村里种了不少，能不能成，就看今年了，所以，接下来，立钟你跟明城主要负责这一块儿，” “老师，那人手怕是不够，需要增加，咱们要不要从村里的知青里面选拔一些。”顾明城最想反应了，他还是想帮一把那些同甘共苦的知青的。 “嗯，增加人手是必要的，知青可以，当然了，村里人也有合适的，到时候，咱们就统一考试选拔，给大家公平竞争的机会。”嗯，看来谭嘉平这为人处世的经验也上来了，不跟刚来似的了。 林立钟继续听着，没有说话。 “这个我回头也跟老支书商量一下，对了，今年堆肥的事情要重点关注，方法应该都知道了，建国，你可以跟村长协调，这事情是比较紧迫的，不能耽搁。” “好的，我记下了，谭老，您放心。” 谭嘉平一样一样安排下去，有条不紊，林立钟以为不会有自己啥事儿了，结果，最后还是被点名了。 “立钟啊，这学校那边虽然给了支援，但是咱们建暖棚的塑料布，他们没给，之前这些是你准备的，那这次就再辛苦辛苦，去滨城一趟，采购些吧。” “好的，谭老师，这事儿没问题。”她空间里有不少呢，别说建一个这种规模的暖棚了，建十个都够了，再说了，自己正好需要一个去滨城的理由，这不就来了嘛。“这事儿越快越好，谭老师，要不我今天就去吧，我怕去晚了，人家库存就没有这么多了。” “好，等会儿我给你写介绍信，”学校不但给了资金支援，还专门给谭嘉平成立了一个部门，还刻了公章，这下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得，连去找老支书都省了，林立钟就更加满意了。 拿到谭嘉平给的介绍信和钱之后，林立钟回家跟林二爷爷林二奶奶交代了一番，就准备去滨城了。 这事儿正好被来林家准备帮忙的小虎子给听到了，就央求林立钟，想让她帮着带样东西给蔡晓君。 林立钟还挺好奇小虎子要让自己带啥来着，等看到那个丑到认不出来的布娃娃之后，就顿时没了好奇心，把东西往包里一放，就去了张建国家里，这路况不好，得坐爬犁。 林立钟今天好像格外地顺利，到了县里就买到了一个小时之后的那班火车的票，因为有专门的介绍信，不是村里开的那种探亲的介绍信，她甚至买到了卧铺票，这倒是林立钟没有想到的。 不过，能有卧铺票还是挺让人开心的，从县城坐火车到滨城要一天多的时间，这硬座能让人坐到怀疑人生，要是有人陪着还好，让林立钟自己一个人坐，一次就够了。 顺利地上车之后，林立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铺位，是个上铺，中铺和下铺没人，但是林立钟也没多待，把行李放好之后，利索地爬了上去，蒙上被子休息去了。 经过，一天多的颠簸，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林立钟总算是到了滨城。 林立钟找了一家招待所，用介绍信办了手续就住进去了，还别说，这火车站周围的招待所，条件还怪好的，人家给林立钟安排了一个单间，还带单独淋浴的那种，不愧是滨城，县城果然没法比。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林立钟第二天就出门了，临来的时候，她找老支书打听了，张秋生带着蔡晓君是要去滨城的市立三院的，据说那医院里有他的师弟。 林立钟用一把大白兔，成功地跟负责登记的女同志打听到了地址，对方还贴心地提供了乘车路线。 还别说，这医院离着火车站挺近的，坐了四十来分钟的公交车，林立钟就到地方了。 林立钟把介绍信给传达室的大叔一亮，对方就痛快地给她做了登记，嗯，果然有介绍信就是好使。 按照大叔说的路线，林立钟转了好几个弯终于找到了住院部。 她也不知道这人住几楼，进门就准备去找个护士或者医生的问一问。 这还不等赵人问，就听到了张秋生的声音，是从一楼的一间办公室传出来的。 “方正啊，我们村这位病人真的很重要，你帮帮忙吧，好不，算师兄求你了，” “师兄，不是我不帮忙，是医院真的没有这种药了，年前的库存都用完了，我已经联系其他医院协调了，你放心，师兄只要其他医院有，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不是，怎么这么寸啊，到我们就没有了？” “你们来之前就没有了，十五床那位也等着用，但是没有，我也没办法。” 第374章 林长海出事 “就没有别的地方能弄到了？”张秋生还是不死心，这多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他们路上耽搁了一天，蔡晓君的病情还算稳定，但是昨天晚上，她又咳嗽了起来，张秋生给用了三遍针才好些。 这要是再拖下去，怕是要不好。 “唉，这个现在还真是要等，不过，”方正接下去的话慢慢低了下去，林立钟在外面也听不到了，索性就在诊室外面的座椅上等着。 过来没几分钟，张秋生就脸色凝重地从诊室里出来了。 “秋爷，这儿呢，想啥呢，这么个大活人没瞧见啊。”林立钟眼看着人从她面前过去了，对方还是没有发现她，就主动喊了一声。 “是你啊，立钟，你怎么来了，是你二爷爷让你来的？”张秋生看到林立钟就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不是，是我自己要过来的，谭老师有些东西要采购，得到滨城这么来买，县里没有。” “哦。”听完，张秋生明显有些失望。 “秋爷，小虎子他奶奶怎么样了？” “唉，提起来就惭愧，本来以为带着蔡婶子来市里的医院就能有救了，谁能想到，这么不凑齐，人家没药了，” “就是之前你说的那种消炎药啊？那这家医院没有，别的医院也没有吗？” “别提了，暂时还真没啥消息，我已经让我师弟去打听了，有消息的话，他会尽快通知我们的。” “哦，那要等好长时间的吧，蔡奶奶等的到吗？” “唉，怕是不行，所以咱们需要另想办法，”张秋生想起了刚才方正跟他说的悄悄话，看来也只能冒险一趟了，“行了，你还是个小孩子呢，跟你说这些干啥，走吧，上去看看老人家去？” “嗯，好，我来之前小虎子还让我带了东西给蔡奶奶。” “走，在三楼，”张秋生也没问，毕竟小孩子能让带些啥东西。 林立钟见到蔡晓君的时候，见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看来张秋生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她依着小虎子的要求，不但把死丑死丑的布娃娃给了蔡晓君，还把小虎子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把蔡晓君给感动的眼泪都下来了。 但是，蔡晓军这精神头儿也没撑多久，很快就累了，林立钟也很有眼色地提出了告辞。 张秋生跟着林立钟也出了病房。 “走吧，我送送你，你个小丫头，住哪儿呢？”张秋生刚才一直困在自己的思路里，根本忘了要关心一下林立钟了。 “放心，我有老师给的介绍信，比老支书开的好使，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着呢。” “那就好，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要注意，实在不行，就来这边跟春娘一起住，” “秋爷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不行也搬去招待所住着？手续我帮你们想办法，” “没事儿，我们住的是师弟在医院的宿舍，放心吧，” “哦，那刚才那医生就是你师弟吧，嗓门挺大的，” “你刚才在外面听到我们说话了？” “放心吧，喊的那些都听到了，不该听的是一点儿也没听到。” “唉，”张秋生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才低声跟林立钟说了起来。 方正跟张秋生说的也不是啥秘密，就是说了一个可能有药的地方。滨城东城的黑市，是滨城几个黑市中最神秘的一个，物资也比其他几个要丰富很多，尤其一点，这里面有很多进口的东西，这是外地人不知道的。 林*外地人*立钟，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上次来怎么就没去呢。 “那秋爷，你是想去黑市想想办法，”林立钟也跟着把声音放低了。 “怎么？你也想去？这里可是滨城，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不行，太危险了。”张秋生是想自己去的，可不想带着林立钟去，万一出事儿，他被扣住也就扣住了，但是林立钟毕竟还年轻。 “你呢，是人生地不熟啊，我可不一样，您忘了我二爷爷可是在这住了好多年了，我之前来探亲，住了不少日子呢，地方摸得比您可熟悉多了，怎么样，要不要我这半个当地人，带您去逛逛啊。” 林立钟这么一说，张秋生也反应过来了，林靖安可是滨城的，他家大儿子现在还在滨城呢，就算出了褶子，那以林靖安的人脉关系，他们大概也不会有多的事儿。 嗯，要是林立钟知道张秋生的想法，一定会怼回去的，要是她家二爷爷真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被逼到下面的农场去。 不过，张秋生倒是同意带着林立钟去东城的黑市了，两人约定好时间，就明天一大早去，要不是今天错过了，张秋生就恨不得现在就去。 林立钟离开医院之后，就准备去林长海家一趟，临来之前，林二爷爷也交代了一些事情，她还真不得不去一趟。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林立钟买了些常用的东西和食物，今天运气不错，在供销社里竟然买到了蛋糕，有奶油的那种，想着林长海家里那几个小孩子，林立钟特意买了三个，现在天儿冷，不怕放，慢慢吃就是了。 等到林长海楼下的时候，林立钟才反应过来，今天也不是休息日，也不知道人在不在家。反正来都来了，林立钟还是选择上去了。 到跟前一敲门，很快就有人回应了。 “说了过几天就是过几天，怎么着啊，还能拖着不成啊，真是的，一个个的，我们家长海是犯错了，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落井下石吧。”王美芝怒气冲冲地就把门给打开了。“立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哎哟，看我，赶紧进来，进来吧，累了吧，” 王美芝赶紧把人请进了屋里。 林立钟刚才就听着不对劲儿，这进屋之后就看着更加明显了，这架势是要搬家啊。 “婶子，这是..........”林立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现在也就那里有点空闲了。 “唉，我们要从这里搬走了。”王美芝赶紧收拾出一个凳子来，先让林立钟给坐下了，“你也真是的，每次来都这么客气干啥，这本来也不是别处，花这些钱干啥。” 自打上次探亲回去之后，林立钟就时不时地给林长海这边寄东西，吃的用的，啥都有，每次也不算太多，但是月月都有，寄得最多的还是山里的山货，这些王美芝可看在了眼里，初初上门的时候，她就被林爷爷和林奶奶这两位送的见面礼给震撼到了，没想到这乡下来的竟然不是穷亲戚，跟自己老娘说的完全不一样。 后来，林立钟来探亲，也是中规中矩的，出手也是大方，王美芝才真正相信了丈夫说的，虽未蒙面的大伯家的大哥是位能人，也就真正接受了这么一门亲戚。 “怎么了？是住的不舒服了？”林立钟的话让王美芝哭笑不得。 “要是能住，谁能想着往外搬啊，”王美芝这段时间也是积攒了不少的委屈，好不容易有个能说上话的人来了，她可算是找到发泄口了，跟林立钟把这事儿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说了一个遍。 其实这事儿，林长海算是被连累了。 他们厂里前段时间派林长湖外出出差去了，说是为了引进一条新的生产线，为赚取外汇做准备。 当然了，肯定不会派林长海自己去的，他也只是个小小的技术员。 没错，林家这一辈很神奇地都把技术技能拉满了，林长海也是厂里的技术员。 他跟着谈判小组一起出差，为的就是熟悉新生产线的技术参数和操作方法，总之他就是个添头，是厂里的一位领导为了把自己外甥放到这个小组看起来不那么突兀，而临时加上的这么一个人。 这次出差一共分了两个时段，年前厂里一共去了三十来人，主要是去敲定和学习的，年后就简单多了，只派了十来个人过去，其中就又林长海和那位领导的外甥，这次是系统学习生产线的技术去了。 林长海很是珍惜这一次机会，到了之后，没日没夜地学习，也很注意交好那边厂子里的工人，尤其是技术工种，一整个月的工资都花在给那些人买烟上了，当然了，他的努力也没白费。 那厂里的一位高级技工就教了林长海不少东西，足够他能应付新生产线的各种问题了。 至于，那位领导的外甥，每天除了去车间应付差事，就是去胡乱晃悠，一点学习的样子都懒得做。人家也是有底气的，临来的时候舅舅可是跟他好好说清楚了，这次去就是去做做样子，回来就能成为小组长。 于是，一个月过去，十多人回来了，大家都收获不错，除了这位领导的外甥，怎么去的还是怎么回来的，哦，不，人家还在那厂里谈了一段简短的恋爱，跟车间的一位女同志好上了。 回来之后，两人还书信不断呢。 生产线是年前谈判完就运回了厂里的，等这批人员学习回来之后，厂里就迅速准备开工了。 刚开始也只是试着生产，毕竟还不熟悉，需要工人慢慢适应，这期间也出了不少的问题，林长海也帮着解决了，慢慢的，他也就进入了厂领导的视线，这一下子就打乱了那位领导的安排。 他那外甥也是万分不乐意的，于是两人就想了一个损招儿，陷害了林长海。 他们弄坏了那生产线的一个部件，更栽赃到了林长海的头上。 有心算无心，林长海当然是不能脱身了，被厂里给停职了，这还算了，那领导的外甥更是盯上了林长海的房子，这是厂里分的房子，他正好还住宿舍呢，就想着顺便把这房子搞到手，就去找了他舅舅。 三转两转的，林长海就收到了后勤和人事的通知，让他尽快把房子给腾出来。 “那我长海叔呢？他怎么样，没受啥委屈吧。”林立钟觉得这傻外甥不是个简单人，怕林长海再受别的伤害。 “唉，在医院呢，之前出门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摔倒了，脚伤的厉害，住了四五天院了。” “在哪家医院啊，我得去看看去。” “就他们厂自己的职工医院，唉，他们厂里还限定了搬家时间，就这几天了，我最近忙活着找房子，搬家，孩子们都送到我娘家去了。”王美芝说着说着，眼泪都上来了，怎么就这么不顺呢，先是公婆被送去了农场，之后长海也受了牵连，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影响，现在却被人陷害，连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都要失去了。 “租房子？你们咋不搬到二爷爷那边的院子里去啊。” “唉，还是你长海叔，倔呗，我说先办回老宅去，但是他非不让，呜呜，”其实王美芝没说的是，她也提过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带着孩子，但是林长海直接把话给挑明了，他说，她娘家人肯定不会收留他们的，要不相信尽管去试试。 当时，王美芝不服气，自然是跑到娘家去问了，结果，被她嫂子给骂出来了，说是去打秋风，白吃白住，让周围的邻居看了好一通笑话，当时父母兄长都在屋里，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甚至连句话都没说。 从那天起，王美芝也断了要回娘家的念头，也看清了自己的娘家都是些什么货色。 “我长海叔是出去找房子的时候出的事儿吧？”林立钟还是懂一些察言观色的，王美芝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她也把前因后果给连贯起来了。 “对啊，主要是厂里说了，必须腾房子，说厂里的处置已经留了情面了，要是还不自觉搬走，那就直接开除了。” “婶子，那房子找好了吗？” “没有，我跟楼下的大娘说好了，先把东西放在她那边空着的偏房里，每月给租金，人的话，我们这几天先找个招待所凑合着，房子慢慢找就是了。” “婶子，你也别着急了，也别往人家家里搬了，老宅的钥匙你有，直接搬那里去吧，放心，长海叔那边我去说，我一会儿就给二爷爷和二奶奶去电话，有他们做主，你放心，长海叔不敢说啥的呃，” 第375章 去接孩子 “真的？” “嗯，放心，真的，家里有房子不住，折腾这些干啥，我去找个车，帮着一起搬，您先收拾着，我这就去了。”林立钟现在也顾不上别的了，先把眼前这事儿赶紧给处理了再说。 至于，林长海那事儿，也不着急，陷害的人就在那里，或早或晚的，总能收拾了。 林立钟上次来的时候，跟着林长湖跑前跑后，跟谭嘉平的学校也熟悉了不少，她手里还有谭嘉平给的介绍信，很容易就从那边后勤上借到了一辆卡车，给司机师傅塞了两条烟，对方啥也不说，让往哪里开就往哪里开。 到了林长海家楼下之后，林立钟就上去帮忙了，进门的时候发现还有人在。 “立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不好找啊，没关系，这是付平，是你长海叔的发小，他可以帮忙去借辆三轮车。” “付叔叔好，”能在这时候来帮忙的，肯定是林长海信的过的，“婶子，车我找好了，就在楼下，我看一趟也差不多，咱们现在就开始往下搬吧。” “啊？真的？在楼下呢？”王美芝说着还往窗户外看了看，发现楼下真的停着一辆大解放，这才高兴起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忙碌，这家总算是搬完了，王美芝连贴在窗户上的年画都给揭了下来，一点东西也不打算留下。 到老宅，卸车就快了很多，也就半个小时，东西就都卸完了。 送走了司机师傅和付平，林立钟也不打算留下了，她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林长海去，至于说给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打电话，那完全是骗王美芝的，这种事情瞒着还来不及呢，她怎么能告诉二老。 跟王美芝打听完消息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往医院去了。 林长海这厂子里的医院不大，住院的地方也就三层楼，林立钟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 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林长海正单脚站在地上，给自己倒水。 “嘶，小五，你怎么来了？”也许是看到林立钟太过惊讶了，林长海一不小心，这热水就溅出来了。 “小心，放着，我来吧，”林立钟赶紧过去把暖壶接了过来。 林长海也不逞强了，把暖壶放下，自己一蹦一跳地回病床上去了。 林立钟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顺便帮林长海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手边。 “长海叔，你这啥情况啊，我听婶子说，就是崴脚了，怎么还住院了。” “唉，看来你是去过家里了，我这也帮不上忙，在家的话，还要让你婶子照顾我，就连孩子都给送到他们姥姥家去了，还不如在医院里住几天，” “严重吗？” “没啥事儿，大夫说了，就是一般的扭伤，等消肿了，就好的差不多了。”林长海摆摆手，示意林立钟不用在意，“对了，小五，你怎么来滨城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是公事，放心吧，二爷爷和二奶奶老两口都挺好的，”林立钟没仔细说自己的任务，只是把林二爷爷交代的话跟林长海说了一遍。 林二爷爷让林立钟交代的话无非就是让林长海想办法照顾张秋生一行人，能帮上的忙尽量帮。 “你二爷爷说的这些人现在搁哪儿呢？”林长海对父亲的交代还是很重视的，虽然他现在自己还是一身的麻烦。 “叔，你就放心吧，秋爷已经带着蔡奶奶住院了，那医院里有秋爷的师兄，方方面面都照顾的不错，我去看过了。”林立钟赶紧打断对方，现在自己都这副模样了，还是别管那么些了，相信林二爷爷知道也不会怎么样的。 “啊？哦，那就好，那就好，唉，我这伤的不是时候啊。”林长海有些愧疚地说道。 林长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现在是这番境遇，本来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自己已经不再受父母的影响，厂里已经把他当技术骨干培养了，但是没想到，出了一趟差回来，一切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甚至比原来还要糟糕。 “叔，你的事儿，我都听婶子说过了，跟你一起的那位同事是什么来头啊？”林立钟觉得既然碰上了，这事儿还是要管一管的，不提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就只看林长海这人，她也得帮忙不是。 “你个小孩子打听这些做什么。” “就好奇啊，看看到底是谁把你搞成这样子的。” “这事儿啊，挺复杂的，你还是别掺和了，也别打听。”林长海倒是挺欣慰自家侄女想为自己出气的想法的，但是，这是他自己的事情，还牵扯到厂里的领导层，并不想让林立钟插手。 “那不行，这都欺负到咱老林家头上了，实在不行，我去套他麻袋，给你出口气也行啊。”林立钟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哈哈哈，确实，这光是听听都挺解气的。”林长海只以为自家侄女是开玩笑。 “那你说说呗，就当给我长长经验了，万一以后我也碰上这种人，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唉，行，说起来，也算是我倒霉吧，挡了人家的道了，”林长海当时没看清楚，但是这几天冷静下来，以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很多地方就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人家安排好的，自己一开始就是一无关紧要的人，偏偏自己不知道，这不就让人给踢出来了。 林立钟仔细听着，她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在人名和职位上，记住之后，就不太关注过程了。 “唉，其实我这倒是也没啥，就是可惜了那条生产线了，那可是厂子里花了大价钱引进的，还指望着它赚外汇呢。”林长海很是惋惜。 “那不能修好吗？只要派人去原厂找来技工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这次他们做大了，里面的一个主要部件坏了，不然，厂里也不会罚这么重的，” “很难找吗？滨城不是也有机械厂吗？不能给解决？” “没有，这生产线本来就是进口的，咱们滨城自己的机械厂生产的参数不达标。”林长海虽然被停职了，但是他还一直惦记这件事儿，所以就跟接机械厂的熟人打听过了。 那人跟林长海也是实打实的交情了，听过林长海报的数据之后，也直接明说了，机械厂现有的生产技术，还造不出来。 “那长海叔，你把参数啥的都写下来吧，我寄回去问问我爸他们，”林立钟倒是能弄到，毕竟系统里东西还是挺全的，但是这可不一般的吃的用的，自己可没把握对方不怀疑，还是走正常的途径吧。 “行，那我就给你写。”林长海没拒绝，他知道侄女也是一片好意，但是也不抱太大希望就是了。 他那机械厂的哥们当时说了，要是单纯的技术问题，对方是可以帮忙的，但是这涉及到零件使用的钢材，是特种钢，目前国内还没有这种型号的钢材。 林长海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熟练地画了零件的草图，并且标好了各项参数，连钢材的型号也标注了。 林立钟接过来也没仔细看，直接放到了口袋里。 “对了，叔，我让婶子搬回老宅去了，你可别说婶子，这是我的主意，你也真是的，家里有房子你不搬，还让婶子自己去找房子，”林立钟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办的事儿。 “唉，搬就搬了吧，”林长海此时反而有些放松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固执些啥，“是我想岔了，” “嗯，这还差不多，行了，你呢在医院再住一天就赶紧回家吧，今天就算了，我婶子忙着呢，一会儿我也回去帮忙去，明天我跟婶子来接你。” “好，对了，要是今天来的及，顺便把小兜子他们几个接回来吧，老是在姥姥家待着，孩子也不习惯。”小兜子是林长海家的老二，老大这几天已经搬到学校去住了。 自打出事儿之后，老王家的嘴脸就变了，林长海一直对父亲的话有怀疑的，但是没想到，还是自己肤浅了，这王家确实不像样子，连美芝这个亲闺女都不管了，就连这几天帮着看孩子，还是美芝给了钱，对方才答应的。 “行，放心，一定都给接回来，我一会儿就去，让他们几个回来帮着收拾，” 林立钟很快就离开了，她之前没去过王美芝的娘家的，但是听王美芝说过，是在食品厂的家属院来着。 一路打听着，很快就到了王美芝娘家的楼下，他们家在三楼，刚站在楼底下就听到了一阵呼喊声。 “小兜子，赶紧撒手，这是给你表弟买的，不是给你们的，真是的，也不看看你们家现在这情况，够不够资格吃大白兔。”尖锐的女声，让林立钟感觉很不舒服。 林立钟怕孩子受委屈，就赶紧上楼去了。 “谁呀，这大白天的，啥事儿呀。”这人就是刚才喊小兜的那女的，这声音，真是难听死了。 “你好，我来接小兜子几个。”林立钟也不打算废话。 “你谁呀？”胡莲上下打量着来人，就一丫头片子，不过看这一身衣服，就知道对方不差钱。 “我是他们堂姐，” “堂姐？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哪门子的堂姐啊，不会是人贩子吧。”胡莲张嘴就胡扯。 “姐？”小兜子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了。 “小五姐？你来啦，呜呜，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了。”这是老三，是小兜子的弟弟，他还领着一个两三岁的，是林长海家的老小。 “嗯，好，是爸爸让我来接你们的，赶紧的，有啥要带的没有啊，去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了。”林立钟见到几个孩子了，也懒得搭理胡莲了。 “哎，走什么走，说让你们走了吗？不是，你谁呀，凭什么带走孩子。”胡莲把人堵在门口，没有让进去的意思。 虽然这几个小崽子，她挺看不顺眼的，但是小姑子给钱啊，五天给了十块钱呢，这要是多留几天，不得再给些啊。 “我说了是堂姐，你是没长耳朵吗？让开点。”林立钟不打算废话了，看胡莲这副样子，也知道小兜子他们在这家里过的啥日子了。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说啥呢，我看你就是个人贩子，不准走，都给我回去，”胡莲回头哟喝了小兜子一声，明显是威胁，“哎哟。” 林立钟最烦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了，一把捏住了对方指指点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 “我说的话不好使是吧，那这样好使吗？”说着，林立钟又加了点力气，保证能捏肿，但是不伤骨头的力度。 “哎哟，哎哟，你放开，放开，”胡莲这会儿疼得也顾不上小兜子了，“好使，好使，人你可以接走。” “哼，”林立钟一把把人给甩到了客厅的地上，跟着小兜子往屋里去了。 “钢蛋儿，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我们要回家了，”小兜子对着比自己小几个月的表弟说道，对方现在穿的是他的棉衣，已经穿了好几天了。 “我就不，穿在我身上就是我的了，凭什么再脱下来。”钢蛋明显是个霸道性子。 “没事儿，小兜子，姐来给他脱，你去收拾别的东西，”林立钟对付熊孩子的方式就是，直接武力镇压，不管这小屁孩怎么哭闹，直接把他身上的棉衣给扒了下来，由于业务不熟悉，还把扣子给崩掉了。 胡莲在客厅就听见宝贝儿子的哭声了，但是她不敢上前，怕那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死丫头再给她来一下子。 “住手，你住手，你谁呀，真当我们老王家没人了，欺负上门了啊这是。”王美芝的母亲刚才串门去了，这是刚回来，就听到了自家宝贝孙子的哭喊声，进门看到胡莲倒在地上也没管，直接去了屋里，就看到林立钟在扒她孙子的棉衣。 “我看是你欺负我们老林家没人了才是，你好歹也是当人姥姥的，就这么看着外甥受欺负啊，”林立钟才不惯着这老太太，反正不是自己的亲戚。 “老林家？你谁啊。” “你管我是谁，知道我姓林就行了。” 第376章 关于送药 王美芝的母亲显然也不是个简单老太太，显然很快就认清了形势，自己家这老的老，小的小的，还有一个好吃懒做的儿媳妇，根本不顶用，于是她立马坐到了地上，开始上才艺。 “哎哟，不得了了啊，大白天的进门抢劫了啊，快来人啊，啊，嗝，”王美芝她娘还不等喊完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林立钟拿着从厨房里找到的搪瓷盆子，当着她的面，一只手给捏变形了，然后扔在了地上，那“哐当”的声音，成功让王美芝她娘消音了。 “小五姐姐，我收拾好了，”小兜子艰难地拖着一个行李袋出来，看得出里面都是些衣服，有些已经脏了。 “行，给我吧，那帽子是你的吗？还要不要？”林立钟刚才就看出来了，这小胖子头上的那顶帽子不合适了，八成也是这几个兄弟的。 “不要了，小五姐姐，那是帽子也破了，就留给表哥吧。”小兜子说着就领着弟弟准备往外走。 “行了，东西给我吧，”林立钟伸手提过了小兜子手上的行李袋，顺便把最小的那个抱了起来，“小兜子，你牵着老三，跟着我，别跟丢了。” “嗯，好，”小兜子看到被抱着老四，笑了起来，一手牵着老三，一手拽着林立钟就从王家离开了。 走的时候，看都没看地上的舅妈和姥姥，王美芝她娘本来还想说点啥，但是看到林立钟那不善的表情，还是咽了下去，至于她那窝里横的大儿媳妇，就更不用说了，一直躺在地上装死呢。 然后，没等王家周围的邻居赶上来看热闹，林立钟就带着三个小崽子离开了。 小兜子是兄弟三个中最大的，已经六岁了，再过一年就可以去上小学了，本来他是在育红班的，但是家里最近事情太多，王美芝怕老三老四两个小的在姥姥家待不住，就把小兜子一块儿给送了过来。 “小兜子，知道这附近哪能找到三轮车吗？”林立钟实在是没办法了，从家属院走出来已经走了一百多米了，愣是看不到除了公交车之外的载人工具。 这么大冷的天儿，这兄弟三个穿的本来也不厚，要是林立钟自己也就罢了，关键最小的这个才两岁多点，冻得鼻涕都已经淌出来了，林立钟先拿出自己的手帕，嗯，没错，她也跟风，一出门就往自己口袋里塞手帕，已经成习惯了。 给老小仔细擦完之后，才有功夫去看小兜子和老三，得，三兄弟是一个德行，就又贡献了一条手帕，“小兜子，你给弟弟擦擦，” 林立钟此时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骑自行过来，也好过两条腿走路啊。思来想去的，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问起了还没上小学的小兜子了。 “嗯，我知道，我知道哪里有，小五姐，就在前面路口了，是元旻家的，他三叔蹬三轮。”小兜子虽然只有六岁，但是这一片小朋友多啊，所以，他已经把附近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比姥姥和舅妈可清楚太多了。 “好，那咱们就去找元旻他三叔去。”林立钟很是高兴，终于不用带着这么一串儿了，太费劲儿了，她步子大，还要迁就着几个小的，这速度比龟速也快不了多少。 不过十分钟，姐弟四人就坐上了三轮车，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谢谢三叔，”林立钟也不托大，就跟小兜子一起喊了对面的青年三叔。 “唉，没啥，没啥，元旻的朋友嘛，”汤保国摆摆手，本来也是在家没出活儿，小兜子也是家里的常客了，没少给侄子元旻分零食啥的，送一趟也没啥。 “嗯，这是给元旻小朋友的，麻烦三叔给带回去。”林立钟从自己兜里拿出了半斤的大白兔，用油纸包着的，外面看不出是什么，放到了三轮车里。 “行，那我就给孩子带着了，”汤保国也没多留，院子里乱糟糟的，这家里肯定有的忙了。 “行了，回家吧，以后你们就住这里了。”林立钟把最小的那个也放下了。 “哦，太好了，妈，妈，以后我们就住奶奶家了吗？”小兜子记事儿很早的，他两岁的时候，父母带着大哥和他从这个院子里搬了出去，没想到，现在他们又搬回来了。 “对，以后就住这里了，哪儿也不去了。”王美芝经过这次的事情也想开了，单位的房子毕竟是单位的，人家能给你也能随时收回去，不如自己家的院子住着舒服，而且，长海是老大，以后总归是要跟着父母一起住的，自己还是不折腾了。 “太好了，妈，我们住哪个屋子啊。”小兜子问道。 “走，妈带你们过去看看，”王美芝这才想起林立钟来，“小五，西屋我也收拾过了，你还是住那儿吧。” “不用了，婶子，我住招待所就成，我有老师给的介绍信，很方便的，而且还给报销呢，我那房间还有暖气和淋浴呢，很方便的，”林立钟没打算住林二爷爷家，这次她有事情要去办，住家里不太方便，“等下次吧，婶子，” “哎，好，好，”王美芝一听对方能报销就知道这是出差来了，也不强求，要说起来，招待所的条件是比家里强了不少。 “婶子，这些东西你准备放哪儿了，”王美芝把孩子们安排好之后，才从东屋里出来，林立钟看着院子里的东西，乱糟糟的，看着人不舒服。 “这些都要往那边屋子里放的，我跟长海搬出去之后，这屋子就一直空着，没事儿，等我慢慢搬吧，” “算了，还是我来帮忙吧，你说放哪里就成，”看看王美芝这细挑的身段，再想想林长海那一瘸一拐的样子，算了，林立钟决定自己来，想着就顺手把面前的衣橱给搬起来。 “好，”王美芝看着林立钟一个人轻松地搬起自己结婚时打的三开门的衣橱，把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是都归置完了，林立钟也出汗了，感觉有些不舒服，就想着赶紧回招待所去，所以，就拒绝了王美芝的挽留。 “婶子，我下午真的要事情，得回招待所一趟拿东西，中午就不留下了。” “也好，还是工作重要，那等婶子这边收拾好了，一定来家里吃饭哈。” “行，那我先走了，小兜子，你照顾好弟弟们，姐姐先走了，等明天来看你。” “嗯，小五姐，再见。”小兜子站在东屋的门口，挥着自己的小手。 林立钟回到招待所之后，把门锁好之后，又顶了个凳子，这才去了厕所，然后进了空间。 洗漱一番之后，林立钟舒服地躺在自己的懒人沙发上，这是上次从系统那里换来的。 林长海这事儿，林立钟觉得还是有必要管一下的，毕竟是她们林家人，还是对自己不错的林家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受委屈呢。 机器损坏这事儿不算大问题，其实主要是材料的问题，林立钟是不懂，但是系统里有资料啊，只要有积分，就好说。大不了，自己换了之后，就给林爸寄过去，机械厂下属的厂子也有钢厂，完全可以自己研究和生产。 但是从研究到量产，中间需要的时间不短，林长海这事儿，估计等不了这么久。不过，这东西，林立钟也想过了，还是得寄出去，关键是这炼钢的技术，应该能帮上林爸，这是一笔长远的投资。 至于眼前，这所谓的领导和他那位草包外甥，林立钟决定先去会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别人，那这样的事情肯定没少干，林立钟就喜欢这种嚣张的主儿，小辫子一抓一大把的那种，这种的好处理。 不过林立钟也没忘了自己来滨城的主要目的，明天从黑市回来之后，先把给小虎子他奶奶的药送去，之后还要去另外一家医院接林长海，想想时间还是挺紧的。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就去了张秋生他们待的医院。 她到的时候，张秋生已经推着自行车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张秋生见林立钟到，也没废话，直接带着林立钟去黑市了。 滨城黑市的东市，林立钟上次错过了，这次就决定好好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捡个漏啥的，所以一到地方，林立钟就跟张秋生分开行动了。 张秋生跟林立钟约定好集合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就去找他师弟说的那个人了。 林立钟则是慢悠悠地逛了起来，这东市跟自己之前逛过的滨城的黑市确实不太一样，这边的东西，更多的是老毛子那边过来的，像是皮毛，布拉吉和首饰啥的，林立钟虽然不懂，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买啊。 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林立钟索性就从对方手里要了一个编制袋子，把买好的东西一股脑地放了进去，当然了，首饰啥的，早就偷渡到空间里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林立钟就去找人换票去了。 这边的黑市规模大，自己手里的粮食好脱手，自然得多囤点钱票啥的。 这边的票贩子跟县里的确实不一样，要啥有啥，都不带打磕巴的，这让林立钟狠狠过了把换东西的瘾。 林立钟找了个背人的地方，把衣服往空间里一倒，就往约定的地点去了，至于之前准备好的药，此时已经在林立钟的口袋里了。 到了地方，林立钟发现张秋生还没到，就坐了下来，等着对方。 三分钟不到，张秋生就皱着眉过来了。 “怎么样？”不问也知道，一定是不顺利，看着脸色给愁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出去再说。”张秋生虽然犯愁，但是还是有几分理智的，这天快亮了，不能在黑市多待了。 医院也不方便回去，春娘一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肯定就能猜到不顺利。 两人找了个背风的死胡同，这里离着医院就两个路口，回去也方便。 “唉，立钟，你手里还有钱吗？”张秋生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开口问小辈了。 “有，要多少。”林立钟有些好奇，这药在黑市的价格。 “三百有吗？要是没有两百也行。”张秋生斟酌了一下，才报了这么个数。 “这么多？”林立钟说完就赶紧捂住了嘴。 实在是不怪林立钟一惊一乍，要知道，张秋生从村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可是带着巨款的，林二爷爷给了两百，村里从公账上出了一百五，老支书怕不够又给了张秋生两百，村长也给了一百，里外里六百五十块了，可不是小数目了。 “唉，没办法，人命关天，多少爷得买啊。” “啧啧，这人是狮子大开口啊，行了，秋爷，这事儿你别管了，昨天我去找我长海叔了，他们厂里也有医院，那边有个医生，有点私货，我今天去问问价格。”张秋生这边既然已经打听到药的价格了，林立钟就不能现在拿出来了，毕竟太突兀了，就找了个由头。 “真的？能搞到手吗？这价格会不会也这么高。”张秋生也是病急乱投医。 “我让我叔帮着打听过了，那人手里的药来路也不正，放心吧，他不敢不换的，至于价格，你放心，我一定给打下来。” “行，那你赶紧去吧，这事宜早不宜迟，蔡婶子还等着呢，对了，这是钱，你都带上吧。”张秋生说完才想起钱来，赶紧从帽子的夹层里拿了出来。 这也让林立钟长见识了，张秋生这帽子就是这边常见的狗皮帽子，但是要厚一些，林立钟本来以为是对方怕冷，让春娘给加了棉花啥的，没想到是夹了个口袋。 “行，秋爷，那自行车我就先骑着了，你也赶紧回医院吧，我很快就回来。” “去吧，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成。”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就往林长海所在的医院去了，那啥医生当然是没有的了，但是药是真的，林立钟去一趟也是为了顺便接林长海出院而已，到时候，这药钱就打骨折，按照医院的价格再低个两三成就是了，要是一点也不要，那秋爷该怀疑了。 第377章 买到药了 林立钟到了医院之后，找了给林长海看病的大夫，问了一下他的情况。 这大夫姓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咳，你是家属？”冯有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里不断地思考着，这林长海的家里人他也算是都熟悉了，实在是没有一个能跟眼前这人对上的。 “对，我是他侄女，我婶子在家照顾小兜子他们呢，走不开，大夫，我长海叔咋样了。 ” “哦，没多大事儿，”林立钟这一说，冯有霖觉得这爷俩还真有几分相似，“他也过了观察期了，看病人意愿。” “好，那我们今天出院。”林立钟也很干脆，昨天已经商量好了。 “啊？今天就出院啊？”冯有霖只记得昨天早上去看林长海的时候，他还是说要住一阵子。“家里都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对了大夫，我跟您打听件事情。”林立钟明白了，眼前这一生怕是跟林长海熟的很了，那正好方便她了。 “啥事情啊。”冯有霖以为是关于林长海病情的事情。 “跟您打听一种药，”林立钟也是没法子了，总不能去跟人家药房直接问吧，她在这里又没有熟人，正好眼前这位是林长海认识的人，也就约等于是自己认识了，就把蔡晓君需要的那款药提了提。 “你问这个干啥。”这药跟林长海的病可是八竿子打不着。 “是这样，我们村有位老奶奶病的厉害，急需用这款药治病，村里人给凑了些钱，怕不够就，我就先打听打听，好心里有数。”嗯，全都是实话，但是关键的信息一点没透露。 “我帮你问一下吧。”冯有霖也是听出来了，话呢都是实话，但是名字啥的一概没有，但是看在林长海的面子上，他还是决定要帮忙。 冯有霖桌子上就有电话，他拿起来，给药房去了电话，询问着这种药的情况，电话声音不高，林立钟也只能听个隐隐约约，很快冯有霖就挂掉了电话。 “这药不便宜，就算是我们厂的职工自己用也得四百多一盒，” “四百多？”黑市果然很黑啊，也不知道张秋生买的是一盒还一支了，虚报了那么多价格，还真是够坑人的。 “嗯，”冯有霖以为林立钟那边没有这么多钱，刚想说，他可以帮忙，就说是他家亲戚，钱可以慢慢还，没等他开口，林立钟又问了。 “太好了，那您这医院有药吗？”林立钟本着试一试的态度，就问了。 “呃，有，还剩一盒。” “哎呀，那可太好了，冯大夫，请您帮帮忙吧，能把这药给开出来吗，我那蔡奶奶在市立第三医院住院呢，我想把药给她带过去。”嗯，很少，有现成的，就不用自己去冒险了，当然了黑市还是要去的，毕竟这么高的价格，林立钟还是挺想赚一笔的。 “行，我去药房走一遭，也就是看你长海叔的面子了，别人我可没这功夫。” “冯叔，那还得是您啊，我替我蔡奶奶和小虎子谢谢您了。”林立钟心里也很感激，虽然这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对蔡晓君奶奶真的就是救命稻草，她站起来对着冯有霖鞠了一躬。 “行了，行了，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对了，你身上的钱够吗，不够我帮你想想办法。”冯有霖本来以为林立钟这么一个小姑娘不会随身带这么多钱的。 “有，有，钱就在我身上呢，我昨天才从那边医院出来，不瞒您说，我都去过黑，那地方了。”林立钟指了指东边，冯有霖立刻就明白了，是滨城黑市的东市，“都没找到，没想到能在您这儿弄到，真是太好了。” 冯有霖去了药房一趟，回来就跟林立钟说了一遍，林立钟自觉地去用蔡晓君的介绍信和身份证明重新挂了冯有霖的号，然后让他走了正规的程序把药从医院里买了出来。 拿到药之后，林立钟再次感谢了冯有霖一遍这才准备去接林长海。 “冯叔，您可帮了大忙了，这样等我忙完一定请您去我长海叔家吃饭。”事儿给办成了，林立钟这声叔喊得就更加真心了，怕对方不同意，还特地强调了去林长海家吃饭。 “嗐，我跟长海没这些说法，对了，你长海叔的住址定了吗？” “搬回老宅了，就是我二爷爷那边，他们二老也不在滨城，还不如搬回去。” “哦，是这样啊，行，你去找长海吧，”那边有护士喊人了，冯有霖赶紧匆匆忙忙地回诊室去了。 林立钟把药装好之后，就去了林长海的病房，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收拾好了。 “你这丫头，不是说一早就来吗？怎么墨迹到现在了。” “叔，我跟冯叔说了一会儿话，耽误了些时间，东西收拾了吗？我帮您收拾吧。”这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林立钟也不好说太多，就打了个马虎眼。 “行了，东西都收拾完了，走吧，就这些。”林长海拍了拍床上的布包，示意林立钟出发。 “哎，好，我找了辆三轮车，就在楼下呢，您慢点走。”好在是三楼，不高，林长海自己慢悠悠地挪了下去。 到了门口就看到一辆三轮车在门口的左边停着，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帽子围巾都戴着，但是还挺眼熟的。 “长海哥，这儿呢，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推过去。”汤保国赶紧推着三轮车到了门口。 “嗐，保国是你啊。”这人一开口，林长海总算是认出来了，是王美芝娘家那边的邻居。 “坐稳了，咱这就走了。”汤保国把人扶着坐好之后，就出发了，林立钟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赶路，终于是到了老宅这边。 “爸爸，爸爸，”最先发现林立钟他们的是在巷子里玩耍的小兜子和老三，两人跑着就过来了。 汤保国主动帮着把林长海扶到了屋里，之后才走的，是王美芝去送的人，林立钟留在了屋里把药的事情简单跟林长海说了一遍，主要是人家冯有霖可是看在林长海的面子上才帮忙的，这人情得让林长海知道。 “没事儿，立钟，你就把老冯当亲叔就行，”林长海心里有数了。 “那就行，那回头我下厨，请冯叔来家里吃饭，到时候您可得把人给喊来。” “行了，先不说这个，药既然到手了， 你先去给人送去吧，别耽误了，我这边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啥事儿。”林长海知道林立钟也待不住，赶紧打发人走了。 林立钟出门的时候，只来的及跟王美芝打了声招呼，人就骑着自行车走了，这车子还是张秋生今天早上那辆。 “哎，立钟，立钟，咋不留下吃饭啊。”王美芝进屋之后，还跟林长海念叨。 “孩子有正事儿，等忙完了再让她来家里一样。” “也是，长海，你中午想吃点啥，我给你去做，我今天一早去了买了大骨头回来，给你熬了些汤，要不咱们中午就吃大骨头汤炖豆腐？” “行，都听你的。”林长海回到家看着整洁的屋子，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好，那你等着，一会儿就好。”王美芝乐呵呵地去了厨房。 林立钟从林长海那边出来之后，就回了第三医院。 到病房的时候，春娘不在，只有张秋生一个人在。 “怎么样？你长海叔没事儿吧。” “没事儿，已经出院了，就是一点扭伤，赶路的时候赶着急了，不小心。”林立钟没提林长海家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啊，对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村里回了封电报，钱的事情，我已经跟村里提了，”张秋生也是往回走的时候，才回味过来，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林立钟还是个孩子，就算是有钱，那可能也是谭嘉平给的买材料的钱，自己这一开口，对方应该是不好回绝。 “啊？哦，秋爷，那个药我买到了。”林立钟说着就从包里把那盒价值四百多块的药给拿了出来。 “啥？你买到了？在哪里买的，是真的吗？不会让人给骗了吧，”张秋生第一反应是林立钟被人给骗了。 “不是，是从医院正规开的，您看，这是收费的单子，也幸好您早上把蔡奶奶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让我保管了，不然还要费点周折呢。” “还真是医院的单子，这还盖着公章。”张秋生看到收据，才放心了一半。“太好了，立钟你可帮了大忙了，你在这儿看着蔡婶子点，我去找大夫。” 张秋生倒是小心，并没有拿着那盒药一起出去，而是重新递给了林立钟。 去的匆匆，回来的也匆匆。 方正刚回到办公室就被他师兄给薅过来了，嘴里还念念叨叨说有药了，有药了。要不是这人是自己的师兄，他肯定会以为对方是脑子有点问题了。 “师兄，你冷静点，药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安心等着就是了。”方正随着张秋生进门，还不忘安抚自家师兄。 “我跟你说，那药我们找到了，让你过来就是看看能不能给蔡婶子用上。” “有药了？真有药了啊？嗐，我说，张秋生你行啊，真去黑，咳，哪里了啊。”反正当时提东市的时候，也只是说有可能有，没想到他们还真给弄回来了。“药呢，来，我看看。” 张秋生没有否认，他觉得说实话的话，可能会打击到自家的师弟。 “立钟赶紧的，把药给方正看看。” 林立钟把东西重新拿了出来，递给了方正。 方正接过来之后，就开始仔细查验，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总算确认是真的了，这才高兴起来。 “对，没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从正规渠道搞到的，能假的了，林立钟心里吐槽，但是面上还是不显的。 “行了，你赶紧安排蔡婶子用药吧。”张秋生催促道。 “哎，好，我这就去，这就去。”方正拿着药就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病房里就来了好几个人，有护士有大夫，给蔡晓君打了针，还挂了水。 “师兄，药已经用上了，之后应该会有反应，你们仔细着点，有状况赶紧喊我，我今天值班。”方正临出门之前，还是仔细跟张秋生叮嘱了一遍。 “好我记下了，放心吧。”张秋生自己也是大夫，虽然不是西医，但是他能把脉，也能及时发现蔡晓君的异常。 林立钟是等着方正他们走了之后，才离开的，这时候春娘也回来了，她走的就更放心了。 春娘把饭放下之后，还出门送了送林立钟，回来之后才让丈夫张秋生去吃饭。 “秋哥，蔡婶子这是打的啥呀，不是说没药吗？”春娘出去之前，蔡晓君还没挂水，回来的时候，人就醒了，还打上了吊瓶。 “找到药了，春娘，蔡婶子有救了。”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这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赶不上啊，这有药了，蔡婶子就有救了，”春娘跟蔡婶子还是很熟悉的，也很怜惜小虎子，经常给孩子塞吃的喝的。“对了，这怎么就突然有药了，老方不是说还要等几天吗？” “哎哟，你看我，把这事儿给忘了，药是立钟给买来的，好几百呢，钱还在我这儿呢，立钟人呢？” “回去了啊，你这人真是的，这药不便宜吧，怎么让孩子自己掏钱呢，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少钱啊，八成是谭老师给的，这算是公款了，”春娘埋怨道，“行了，你先吃饭吧，我一会儿去招待所找人去，赶紧把钱给立钟补上。” “行，就辛苦你了，春娘。” 林立钟回到招待所之后就进空间了，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一大早出去，下午才回来，关键是这交通全靠两条腿啊，她也会累的。 收拾完从空间出来之后，外面卫生间的淋浴还一直开着，林立钟就顺手给关上了，擦着头发往卧室去了。 “叮铃铃。”刚到床边，这电话就响了。 林立钟还挺好奇，这个时间，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 第378章 王美芝去王家 林立钟没想到是春娘过来了。 “您快请进，我这刚洗漱了，也没先去接人。”林立钟头发还湿着，打开了房门。 “嗐，咱没这些事儿，你这孩子，不用这么小心，”春娘倒是真不在意这些，在她看来，林立钟能为了蔡晓君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主动掏钱买药，已经很了不起了。“都怪你秋爷，他这一激动也忘了把钱给你了，立钟啊，我给你带过来了，也幸好谭老师给的钱足够，不过，下次可不能干这种事情了，我们是大人，也是长辈，能找到药就已经帮了大忙了，可不能再随意挪用钱了，” “嗯，知道了，我当时也在着急了，怕万一这药再被别人买了去，就.....”关于挪用的事情，算了，就让他们这么以为吧，免去后面的麻烦了，“下次我一定不这样了。” “这才对嘛，立钟啊，你是好心，我们也都明白，但是有些时候是说不清的，放心，谭老师那边我们不会说的，”春娘也是一时感慨，说过了才觉得好像有点吓到孩子了，赶紧又安慰了一把。 “我真记住了，”林立钟拼命点头，示意自己真的是长教训了，春娘这才满意。 当然了，春娘也没多待，医院还有一摊子事情呢，她可不放心张秋生一个人在那儿守着，毕竟不方便。 送走春年之后，林立钟重新把门锁好，进空间休息去了，今天实在是累了，她需要充足的睡眠。 一觉睡醒，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时间正好，方便自己去黑市一遭。 昨天从林长海厂子的医院弄到药之后，林立钟就决定好了，今天把自己空间里的药拿出来两盒，去黑市换掉，主要是价格太美丽了，能翻个近两番呢，这不妥妥地送钱嘛。 裹好身上的围巾，林立钟就进了黑市，走了一圈，出来的时候，两手慢慢的，空间里也放了好几个袋子，还有一大摞的大团结，林立钟觉得收获可以了，就提着东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难免被人盯上，林立钟也不认路，索性找了个死胡同，进了空间，等天亮之后，才换了一身衣服，推着自行车，从那巷子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在巷子口了，看到一位过路的大娘，林立钟还拉着人家问了问去医院的路。 去了一趟医院，张秋生很激动，说药的效果很好，蔡婶子今天早上已经不怎么咳嗽了，开始上痰了，在中医的角度来说，这是个好现象，让张秋生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林立钟知道好转的消息就放心了，也没打扰熟睡的蔡晓君，直接离开了。 这边放下之后，林立钟决定去找找林长海那领导的线索，嗯，贪污受贿啥的，这年头，虽然不多，但是能让自己外甥如此陷害林长海的人，肯定不是啥好人，这种人没有底线，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能损害集体的利益，这还是林立钟头一次遇见。 之前的赵家，也不敢如此嚣张，赵杨顶多仗着他爹那副厂长的名头，欺压一下，挤掉别人而已，还真不敢损坏厂里的机器，那可是工人的饭碗，他们的衣食父母。 从林长海出事儿，这已经过去五天了，如果，那领导真的只是做做戏的话，这生产线早就修好了，但是林长海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那这生产线肯定是没救了。 林立钟找了附近的几个孩子，无意间打听了一下这领导的家，就说自己是来寻亲的，家里没人了，亲戚也多年不来往了，具体叫啥忘了，好像是姓木。 这姓木的就是林长海那坏到家的领导，他本名叫木一苗，这是林立钟从一个老太太口中听到的，说是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叫一苗。 这木一苗也是一个能人，凭着自己初中的学历成了后勤的一名普通工人，为了能往上走，自己主动去做了陈副厂家的上门女婿，之后更是为讨好老丈人，自动改姓了陈，连名字都改了，叫陈常建，据说是老丈人给他亲自取的名字。 林立钟继跟小孩打听完消息之后，就又混到了这帮老太太的堆里，她主动奉献了不少的瓜子，还趁着老太太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把话题引向了这位陈主任。 这群老太太多精明啊，一眼就看出来林立钟这么个外来人了，一听对方姓林也就啥都明白了，这孩子八成是林家的亲戚，这是打探敌情来了。 要说也是巧了，这群老太太跟林二奶奶和王美芝多少都有些交情在，跟那啥老陈家可是不对付的很，这陈常建自从当了后勤主任之后，可是没少捞，别人不清楚，她们这群在厂里待着时间长的老家属们可是门清，往年发的啥慰问品，福利品，这几年又是发的啥东西，一个一个的，都看出对方一以次充好了，但是这群老太太没啥靠山，也不敢太跟着姓陈的对上，这会儿有人想打听消息了，估计是想对付那孙子，她们当然要帮一把了，不但把陈常建的底子给扒了个遍，还把他那倒霉外甥也给秃噜出来了。 林立钟越听越是觉得精彩，这瓜子就没断过，那些老太太连吃带拿的，她也当没看见，毕竟谁家里还没个孩子了不是，人家这不是也帮了自己嘛，为此，临走之前，林立钟还给每个老太太一人分了一把大白兔，那些老太太接到手里就赶紧放到口袋里去了，双方都很默契地，当做啥也没发生，都各回各家，做饭去了。 林立钟路上把今天听到的消息整理了一下，觉得这姓陈的和姓木的，完全不用太费劲儿啊，这小辫子慢慢的一大把啊，也就是没人向上反应，这要是捅到厂里，那还有他们啥事儿啊。 没错，这陈常建的外甥姓木，他妈是陈常建也就是木一苗的亲姐姐，还是大姐，因着弟弟入赘陈家了，家里的父母就从木香兰那里过继了一个儿子给木一苗，省得他们老木家断了香火，毕竟这陈常建入赘之后，这么多年也就给陈家添了一个孙女而已，当然，这已经让陈副厂长很高兴了，男女无所谓，姓陈就行。 林立钟从家属区那边出来，就去买煤了，她昨天就发现了，老宅那边没有多少煤炭了，剩下的那些还是前年剩下的。 老宅那边，林二爷爷当初就在每个住人的屋里都安了炉子，是烧炭的那种，烟筒连着墙上的烟道，很暖和。当然了，这种炉子也很费碳就是了，林长海一家是临时搬过来的，厂里的宿舍楼那边有暖气，所以，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立钟今天在黑市上换了不少的煤票，能换炭的那种，这不就顺便去买碳了炭。 人家送炭的是开着拖拉机来的，所以比林立钟快了不少 ，等林立钟到的时候，对方才刚刚开始卸货。 “婶子，我回来了。”林立钟进门的时候，还提着一兜子的罐头，有黄桃的，也有午餐肉的，实在是不知道给小兜子他们买啥了，只能买些这种能放的住的罐头。 “立钟，你这孩子，真是让我说啥好呀，你看看，这让婶子都不好意思了。”王美芝是真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小兜子跟王美芝告状了，把在王家的遭遇说了一个遍，把林长海说的火冒三丈，而王美芝则是哭了起来。 自从嫁给林长海之后，她娘家可没少跟着沾光，就她那不成器的哥哥，工作还是林长海帮着解决的。 王美芝呢，更是隔三差五得给娘家送东西，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从来也没说过啥，顶多是疼孙子，把人接过去住几天，做些好吃的给补补，别人不说，就她那娘家侄子，从小到大的衣服，还有奶粉零食，可都王美芝给的，就更别说每年过年的红包了。 往常，娘家人对王美芝也是客客气气的，把孩子给送过去，那也是照顾的很到位，但是没想到，林长海这前头被开除，自己想回家住几天都给拒绝了，拒绝也就拒绝了，王美芝顶多是心里不舒服，但是没想到，自己把孩子送过去，才待了三天，就被磕碜成这样，这是她绝对不能忍的。 所以，今天早上，王美芝的眼睛还是肿的，昨天晚上哭的，林长海一反常态，根本没去安慰。 早上把大人孩子打发完，吃饱饭之后，王美芝才发现没炭了，昨天怕林长海冷着，都给烧了。这下她可犯愁了，往年的时候，这些都不用操心的，她只要做好饭，把孩子收拾的立立整整的就行。 但是林长海这一生病，紧接着他们又搬家了，所以这一切琐碎的事情就又重新给落到了她身上。 往年他们家也是有煤票的，但是他们住的是厂里的宿舍，有集体供暖，所以基本用不上，所以，一入冬，王美芝就会把东西给娘家送去。 今年的煤票，年前就已经送过去了，所以，现在王美芝面对的境况就是，想买煤，但是没有票。 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刺激，她决定去娘家一趟，把煤票给要回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不但如此，还让她娘和嫂子一通数落，甚至想让她赔钱。 王美芝当下就放狠话了，“赔什么赔，这钢盆还是我给买的呢，你身上这衣服也是我买的，妈你从头到脚可都是我给你置办的，长海出事儿了，你不同意我们暂时住到家里也就算了，我把孩子临时放这几天，你们咋就那样对孩子啊，啊，你们摸着良心说说，这样是一个当姥姥，当舅妈的人能干出来的吗？” 王美芝越说越生气，这声音就控制不住了，王家这住的也是筒子楼，当初还林长海找人给他们排上的名额，周围的邻居可都是王美芝出嫁之前就在的了，对这王家的事情可是门清儿。 当初，王美芝嫁给林长海之后，那可是羡慕死了周围的邻居了，隔三差五往娘家送好东西，人家夫家还不怪罪，这王母还是个爱显摆的性子，一口一个她家美芝，她家长海的，可让周围那些有闺女的人家酸死了。 所以，一听到王美芝跟她妈和她嫂子吵起来了，她们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第二反应当然是去看热闹了，这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啊。 所以，很快王家门口就围了满了人。 “啥你的，给了我就是我的，”王美芝她嫂子才不听这一套。 “行了，美芝，我们也没怎么着小兜子他们啊，不就是让蛋儿穿了穿他的衣服嘛，都是一家子的表哥表弟的，小兜子的就是蛋儿的，你这个做亲姑的，咋这么小气啊。”王母一副你不懂事的样子，实在是刺激到王美芝了，她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了，她在王家的地位，就是一位来散财的，一旦没了东西，那就啥也不是。 “行，那这些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你把年前我给你的煤票还给我，我刚搬了家，需要烧炉子，手里没票了。”王美芝知道现在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家里的孩子和林长海还等着她回去呢。 “啥煤票啊，都用完了，真是的，本来就送了那么一丁点，比去年少了不少呢，咋还有剩的啊。”进了口袋里的东西，王母怎么会吐出来呢，太小看她了，即使是亲闺女那也不行，都嫁人了，是别人家的人了，王母这里外算的可是相当清楚的。 “啥？那可是八百斤，我让长海跟同事们换的，你说都没了？”王美芝简直不敢相信，家里是个啥烧法啊，这才一个多月，八百斤煤都烧了？ 门外的大妈们听到这里可来精神了，这王母完全是胡说呢，他们老王家的煤可是专门租了一楼的一间平房放着呢，可不止八百斤，上次有个邻居想问她借点，她显摆了半天，才借了二十斤，那人跟着王母去平房拿炭了，满满当当一屋子呢，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月，就算是老王家吃炭，那也不可能没了。 “美芝，别听你妈的，她把炭都放在一楼你胡大爷家的杂物间了，满满的一屋子呢，没有票了，你去直接拿炭不就得了。”这人也是个好事儿的，直接就把王母的谎话给戳破了。 第379章 林长海的想法 那人说完就缩回了人群后面，也是这时候王母才看到门口围满了人，她那怨恨的眼神儿，来回地从人群里扫来扫去，想看清是哪个多管闲事儿的给说破了。 这一下可把这些邻居给惹着了，平时他们看在林长海的面子上，也不跟王母一般见识，这下好了，人都被开除了，她们可没顾及了。 “哟，她王婶子，做人可不能这样，这好歹是你亲闺女。” “就是，就是，孩子遇到难处了，你得帮忙啊。” “可不是咋滴，你平时不是很得意你家美芝嘛，说自己最疼的就是这个闺女了，怎么现在孩子来求你了，你就是这么疼人的啊。” “王家婶子，做人可不能这样啊，你看给美芝急得，要不是没办法了，她能来娘家求助啊，快帮帮孩子吧 。” “对啊，人家美芝这么多年了，年年给你送煤票，我们可是都知道的，去年送了足足快一千斤的票呢，”这人去年手里的票不够，还跟王母换了二百斤的，搭进去不少东西呢，这人可是一向又便宜就占的主儿，都没能从王母手里沾到光，心里早就不舒服了，“这不是我去年跟你换煤票的时候，你跟我说的嘛，我又没说错，你瞪我干啥呀。” “他王家婶子，你家这炭可是年年剩下，去年剩的可是更多，给孩子点咋啦，美芝啊，闺女，别哭了，也别做难了，东西就在一楼呢，走，大娘我带你去拿去，先应应急。”这人虽然也不是真心想帮王美芝的，但是王美芝这时候还挺感激的。 “都给老娘住手，这是我的煤，我们老王家的煤，王美芝，你已经嫁出去了，这些跟你都没有关系了，你是老林家的人了。”王美芝的嫂子刚才窝在屋里是一声也不吱，这会儿听到众人也去楼下帮忙搬煤了，不乐意了，赶紧就跑出来了，拦在了楼梯口。“王美芝，你虽然姓王，但是你是林家人了，这东西既然已经给了我们老王家，就跟你没关系了。” 这话说的王美芝一下子就红了眼，也不说话，就看着王母，想听听王母咋说。 “行了，美芝，你也别在这胡闹了，你嫂子说得没错，赶紧回去吧，还有你们，别在挑唆了，我告诉你们，没用，你们就是羡慕嫉妒，哼，想动老娘的东西，没门，我看谁敢去。”王母关键时刻当然是跟自家儿媳妇站一边儿了。 王美芝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啥也没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到家的时候，这眼睛已经肿的快要睁不开了。 林长海这么多年了，对王家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要不是看在王美芝的面子上，他可早就不想跟那一家人往来了，全是一群趴在自家身上吸血的，偏偏王美芝自己看不透。自从被停职之后，他就猜到了王家的态度，但是王美芝还抱有幻想，不如就让她自己去碰一碰，不然，不死心啊。 但是看到自己媳妇，哭着回来，他又心疼了，偏偏自己现在脚扭了，啥也干不了，门都出不了。 王美芝回来之后，把孩子们打发到另外一间屋里之后，才哭了出来，以往林长海说的那些不好听的话，她都明白了。 “长海，是我没有，呜呜，没能弄到煤票，还得让孩子们跟着我受冻。” “没事儿，这个我想办法吧，你也别太伤心了，早点看清楚，也是好事儿。” “呜呜呜，我娘咋能这么对我呢，这么多年，我对他们不好吗？呜呜，还有我嫂子，年年给她买东西，怎么就换不看来个真心啊，她们说我不是老王家的人，呜呜，”越说王美芝越是委屈，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但是孩子在隔壁，也不敢放声痛哭，只能忍着，呜呜咽咽的。 “好了，好了，别担心了，煤的事情我来联系，爸妈往年都是从杜叔叔那买煤的，我找他想想办法，这几天，你先找附近的邻居借一借吧，凑合过去，等我能出门就好了。”林长海并没有安慰王美芝，这些得她自己慢慢想明白才行。 “呜呜，好，我一会儿就去前边大娘家里借一借，我跟她儿媳妇认识。” “嗯，好，就”林长海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了拖拉机的声音，他心里还想了一遍这附近是谁家买了拖拉机了吗？不对啊，这东西，都是得有集体的介绍信才能买的。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声音。 “是林长海家吗？我们是来送煤的。”那人在院子门口没有看到人，就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 “是林长海家，伯伯，是我爸爸买的炭吗？太好了，您放到这个屋里吧。”小兜子听到声音，就带着两个弟弟出来了，他昨天也隐约听到父母说煤炭的事情了，还以为王美芝今天早上出门是去买炭了。 “小孩儿，你家大人呢，我这有单子，必须得跟你家大人交代一下。”那人抖了抖自己手里的单子，这必须得有签字才行，他们回去好交差，省得送错了，对方不承认，要知道，这种情况是发生过的，好多人家是挤在一个四合院里的，所以这个签收单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伯伯，我爸叫林长海，他在家呢，爸，爸，你快出来，咱家买的炭送到了。”小兜子朝着东屋的卧室就喊了起来。 王美芝眼睛正肿着，不好意思出去，林长海就拄着单拐出去了。 “同志，你好，我是林长海，但是我没有买炭啊，你们是不是送错了，”林长海很清楚，王美芝手里没有票是不可能去买的，自己这边昨天临时搬过来，其他人也不清楚，也不会知道自己家缺炭的。 “没错，这里是香桂胡同，二十号吧，户主叫林靖安，长子林长海。”那人拿着手里的单子，上面有清晰的备注，是买家留下的，“你看这单子上写的很清楚。” “我看看。”林长海要了那人手里的单子过来，一看字迹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心里很熨帖，“是给我们家的，我知道是谁买的了，麻烦师傅了。” “哎，好，确定了，您就在这里签个字儿，我好回去交接。”那人指着空白的地方对林长海说道，还顺便地上了一支笔。 林长海签字之后，那人就跟车上的工人一起，往院子里卸车。 林二爷爷这个院子是有专门放炭的地方的，林长海也知道钥匙在哪儿，所以，还是卸在了那个屋里，根本不用占院子里的地方。 他们在院子里忙活，林长海则是进屋去了，这大冬天的，人家忙活这么一通，怎么也得给口水喝，所以，他进屋去找王美芝了。 “长海，是谁给咱买的炭啊？”王美芝此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万一是自家老爹呢，他平时对小兜子他们还是挺疼爱的。 “是小五。”林长海当然是看出来了，但是不好意思，让王美芝再次失望了。 “是小五？她一个小孩子，哪来的票啊，这是买了多少啊。”王美芝也顾不上眼睛肿不肿的了，直接出了屋门，看到已经放了半屋子的炭，心里是又酸又涩的，很不是个滋味，再想想她昨天听到的，娘家那边也囤了一个杂物房的炭，但是半点是也没有给自己。 也就是这个时候，林立钟到了老宅这边。 一进门，林立钟就看到了王美芝，对方的眼睛还肿着，看到林立钟来了，赶紧让人进屋去了。 林立钟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跟林长海聊聊他厂里的那件事情，所以，也跟王美芝客气来客气去。 “婶子，您就安心收着吧，今年这不搬家搬的突然嘛，以后，可就是您自己操心了，就当是我给您和长海叔的温居礼了。” “哎，好，好，那婶子记下了。”一句话说的王美芝这眼泪就又想上来。 “对了，婶子我给小兜子他们买了些罐头啥的，您给他们拿过去吧，”林立钟刚才在院子里没有看到小兜子和另外两个，但是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应该是在别的屋里。 “好，我这就拿过去，对了，暖壶里有热水，你自己倒吧。”王美芝也看出来了，这爷俩是有事情要谈，正好她眼睛也肿着，当着小辈的面儿还怪不好意思的，就拿着送罐头的借口，去了隔壁屋子。 “长海叔，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你厂里的那件事情，你想咋处理。” “你有想法了？”林长海这几天在医院待着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来回往复的，有一点他始终没有能搞清楚。 “就那陈主任，呵呵，自己小辫子一大把，也就是仗着他那老丈人的面子，底下的人其实早就有怨言了，想从后勤方面弄他，很好办。不过，”林立钟停顿了一下，“咱们要的不只是这个，这姓陈的和他那外甥只是顺带，关键是怎么让你重新回到岗位上去。” “嗯，我也在考虑着个问题，这次生产线出事儿的地方，是个很关键的部件，不是专业的技工，根本不可能拿捏这么精准，那姓木了，出差一趟，根本就是去凑数的，他是不可能办到的，所以，实际动手或者给他们出主意的一定是个懂行的人。” “那你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了，这一块儿的培训最终参加的只有我，还有同车间的另外一位高工，他那人说好听些是有点知识分子的清高，说不好听点就是有些倔，是绝对不会跟着陈主任和姓木的同流合污的，这一点我事后也去找他试探过，可以肯定不是他。” “既然不是厂里的，那就从厂外找，滨城有没有同样的生产线。” “没有，这是我们厂单独引进的，整个滨城就这么一条，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抓瞎。” “那你们去培训的那里呢，有没有可能，这姓木的是找那边的人问的。” “还真有可能，小五，这次去，姓木的谈的那个对象，是他们厂里一个高工的女儿，在车间也是个技术员，这姓木的要是打着学习的幌子来问东问西的话，还真能让他给问出来。” “那这两人肯定得有书信往来啥的，这事儿，我去查查吧。” “嗐，别查了，你怎么查，难不成还跑到姓木的家里去翻人家东西啊。”林长海对这个根本不抱希望，今天跟林立钟这一番分析，总算是解决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也就足够了。 “呃，”林立钟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仔细想想，这好像是不太合适，“那要不从他身边的人下手，这姓木的，在滨城也有个女朋友，那人八成能知道点啥。” “算了，是谁干的，这事儿厂里领导其实能看出来，但是这生产线是大事儿，既然让我赶上了，那领导不得给厂里一个交代啊。”林长海当时就想明白了，所以，他没有反驳领导的话。 “嗯，那咱们就给修好，这样也算是将功折罪，之后再提仔细调查的事情怎么样？这黑锅，总不能让你一直背着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别的都好说，就是这条生产线太可惜了，八成新呢，滨城头一份儿，还是能出口创汇的产品，就这么坏着可惜了，”林长海明显更关心着生产线的事情，“这几天我在医院也没闲着，用老冯的电话跟国内好多厂子都问过了，没有这样的配件，只能是买进口原厂的配件，唉，偏偏这生产线已经过了保修期，要单独买配件的话，价格可高了，还得是美金，难啊。” “新的没有，那旧的呢？”听到这里，林立钟还挺憋气的，自己空间里有，但是没法直接拿出来啊，那崭新崭新的东西，你怎么跟林长海解释。但是，林立钟突然想起去年林立北拼装拖拉机的事情了，既然新的没有，完全可以去找同款的旧的机器，拆下来凑合着用啊。 “旧的？”林长海低声重复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立钟，还是你脑子活络，哈哈哈，我这就去联系去。” 第380章 知道林爸的消息 “等等等，你可先消停消停吧，这眼看就要下雪了，你这腿脚又不方便，再给摔了，”林立钟赶紧给把人拦了下来，“那个我二爷爷这里不是有电话嘛，我上午的时候顺便去了趟邮局，把费给交了，应该是能用了，您哪儿也不用去，走，直接去书房吧，咱爷俩一块儿忙活去。” “哎，关键时候还得是小五啊，哈哈哈，走，去书房。”林长海一激动倒是把老宅这边的电话给忘记了，还好林立钟心细。 “哼，我可就帮着交这一次，之后可就是你自己交了。对了，明年过年记得给我包个大红包。”林立钟这话是要打消林长海心里那份内疚和亏欠的，也是要真正把对方当成了一家人。 “放心，你婶子绝对忘不了的，走吧，干活去。” 叔侄俩进了书房，就忙碌了起来。林长海拿出一个有些陈旧的笔记本，打开之后，就按照上面记录的号码开始一一打电话。林立钟挺好奇的，就过去瞧了好几眼，结果发现，这是一个通讯录，上面记录的都是各大厂子的电话和地址，字迹整洁，看着很是舒服，这一看就是一个人的，而且笔迹时间不一，墨水的颜色也不一样，看得出，是长时间记类下来的。 林立钟这次对林长海有了新的看法，这人还真是挺细心的，要知道这个年代，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信息不通畅，基本上所有的货物往来都是公对公的，所以，一般的厂子里是有一定数量的通讯录的，但是个人很少有人留心这个的。林长海之前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挺心细的长辈，对小辈挺照顾的，没想到，这人心中自有计较，这确实有点让人刮目相看的意思，但是林长海接下来的操作，就直接让林立钟给跌破眼镜了。 “喂喂，老赵啊，是我，小林，滨城的小林啊，哈哈，俺跟你打听个事儿，” “哟，老龚啊，你弄啥咧，饿问你.......” “刘工，您吃了吗？嗐，我是小林啊，哎，对对，滨城的小林，您记性真好，哈哈，我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劳您打听个事儿，” 林立钟就站在一旁听着自家这位堂叔打了十几个电话，就换了十几种方言，偏北方一些地方的，林立钟还勉强能听懂，川省那边连猜带蒙也能听个大概，其他的，林立钟表示就无能为力了。 不是，据他所知，林长海可是地地道道的滨城人啊，这么多的方言他是怎么说的跟自己这边的方言似的，让人完全听不出一点的外地口音。 还有他那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架势，嗯，林立钟觉得，即使她这位堂叔不做技术人员了，等以后做个销售人员也是不成问题的。 这些都扯远了，愣神儿的功夫，林长海招呼她了，林立钟赶紧坐到了桌子旁边，开始配合林长海记录。 “哦，真的啊，真是太好了，胡工啊，您看能不能帮着核实一下，看看您厂里的那条线路的型号和使用情况啊。” “懂，我都明白，我这是替我们厂里打前站呢，您不知道啊，我们这边也实在是遇到困难了，本来就是二手的机器，早过了保修期了，部件根本买不到了，哎，好好，那就拜托您了，这样，我明天再给您打电话？” “行行行，就麻烦您了，我明天等您的电话，好好，到时候肯定请您喝酒。” 林长海挂了电话之后，赶紧把厂址和电话让林立钟给抄了下来，此时已经是林长海打的第十九个电话了，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倒不是人家不帮忙，而是他们厂里引进的这条生产线在国内来说实在是少见。 又打了十多个电话之后，林长海还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眼看着通讯录上没有几个电话了，林长海想了一下，最终拨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也是他才记下没多久的电话，这就是这条生产线原来的厂家。 一番沟通之后，对方那边果然有点消息，但也是要去确认的，林长海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个厂子能找到的概率总比之前那个大一些。 那位胡工所在的厂子，有一条生产线跟现在他们厂里这条是同一个国外厂家的，林长海想着看看能不能有相同的配件，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来试试的。 无论如何，今天倒也是有收获的一天。 “长海叔，就这两个吗？” “嗯，有这两个就不错了，不过第一个也不用太抱希望，唉，先等等再说吧。” “要不我跟我爸问问？”林立钟看到林长海的小本本之后，总觉得林爸可能又会有这么一个小本子，而且林爸工作了近三十年了，总比林长海这个才工作十几年的人脉广一些吧。 “长河大哥？对啊，怎么没想到他呢，立钟你来拨电话，我跟你爸说。” “好。” 林立钟利索地拿起了电话，拨出了林爸办公室的电话，这是她们父女俩已经联系过好多次的电话了，而且给老家二叔林长江留的也是这个电话，所以，林立钟拨通之后就等着了，想着林爸应该能很快接起来。 果然，很快就有人接电话了，不过，林立钟也听出来了，对方并不是林爸。 “你好，宁安机械厂技术部，您找哪位。”是道干脆的男声。 “你好，我找林长河林工。” “林工？请问你是，” “我是他女儿，我叫林立钟。” “哦，是你啊，我听林工提起过，你就是那个主动响应国家号召下乡插队的小五吧，你好，我是你爸的同事，” “你好，叔叔，我爸是不在办公室吗？他多久能回来啊。” “嗐，你爸没跟你说吗？” “说啥？”林立钟被问的很突然，她应该知道啥？ “你爸被抽调到大三线的工厂去了，你妈也跟着去了，这么大的事情，家里没跟你说啊？” “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上个星期决定的，前天才走的，是匆忙了些，可能林工没来的及跟你去信。” “哦，那叔叔，您有那边的电话吗？能联系上我爸的那种。” “有，有，你等会儿啊，你记一下。” “好，” 林立钟赶紧把电话给记了下来，还跟对方确定了一遍，这才把电话给挂了。 “立钟，是你爸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林长海刚才就在旁边，他听出来了，林长河那里应该是出了变故，而且是最近出的，没看林立钟都不知道嘛。 “嗯，出了些情况，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林立钟刚才听到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林爸这是受处罚了，但是接着又反应过来了，要真是不好的事情，对方对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态度，看来这件事跟赵明堂那件事的性质还不一样，应该是厂里主动抽调的。 之后，林立钟赶紧拨通刚才记录的电话，这次等的时间有些长，大概有两分钟，才被接听了。 “喂，你好，宁安第三矿场，”林长河刚从车间回来，就听到了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以为又是隔壁市那位厂长的电话，就不太想接，不紧不满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电话还没有挂，直觉不是那位，这才接了起来。 “爸！”这声音没错了，是林长河。 “小五？！哎，闺女啊，你这是收到电报了啊，”林长河没想到是林立钟，很是高兴。 “没有，我是打了原来的电话才知道你跟妈去了三线，爸，您没啥事吧？有事可不能瞒着我。”林立钟听着林爸的语气还算轻松，就知道不是自己一开始想的样子。 “没事，爸是主动要求来这里的，你妈是为了支持我的工作，才跟着过来的，放心吧，厂里对她也做了安排，现在她可是这第三矿厂的公事干事了。”林爸当然知道闺女问的是啥，赶紧解释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 “小五啊，你四哥那边怎么样了，孩子还好吗？你跟你四哥说，等孩子百日的时候，多照几张相片，到时候给我们寄回来一张，我跟你妈还没见过小孙子呢。” “呃，爸，行，等我回去就跟四哥说。”就说把啥事儿给忘了，回道靠山村之后，就碰上了大雪，大雪停了就来滨城了，根本没有顾得上林立北那边，就更别说自己还未蒙面的小侄子了，林立钟只能暂时糊弄过去，“对了，爸，我来滨城了，在长海叔这边呢，他最近遇到一些困难，想跟您问一些问题。” “长海啊，行，你让你叔接电话吧。” 林立钟赶紧把位置让给了林长海。 林长海也不含糊，接过电话就开始跟林长河聊，一开始就是叙旧，大哥大哥地喊着，很快就把关系给拉近了。然后才斟酌着把自己这次遇到的事情跟林长河说了一遍，最后才提出了自己的困难。 “大哥，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能问的都问到了，就想着您这边也是机械相关的工作，看能不能帮着联系联系，” “嗯，我明白了，你说的那条生产线的型号，我有点印象，这样，你把零件的各项参数都跟我说一遍，慢一点详细一些，我记一下，回头我去问问。” “好好，那真是太好了，大哥，那我说您记。” 堂兄弟俩你来我往的，林立钟就看到林长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之后就给挂断了。 “怎么样？有谱吗？” “那当然了，那可是你爸，你个小丫头，连自己亲爹都信不过啊。” “这倒也不是，毕竟你厂里这生产线可是稀罕物，哈哈。” 当天下午，林立钟出门的时候，顺便帮着林长海寄了一封信，是给林爸的，里面有零件详细的信息，包括图纸，和材质信息，是为了林爸更方便打听消息的。 林立钟也趁机从空间找出不少东西，吃的用的，各种都有，林林总总整理了四个袋子，顺便给林爸寄了过去。 刚搬过去，肯定得置办不少的东西，林立钟就把自己能想到的，都一股脑给送过去得了。 从邮局出来，林立钟就想往百货大楼那边去了，林爸提醒她了，他们老林家有第三代了，她这做姑姑的，得给小侄子准备礼物。 林立钟对去百货大楼的路已经熟悉了，这一熟悉之后，就想着抄小路，这不就又遇到事儿了。 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碰到了一对纠缠不休的男女，嗯，是正常的纠缠，就是男同志拉着女同志，不让她走，想解释点啥的那种。 林立钟本来也没太当回事儿，想着应该是青年男女搞对象那种，毕竟刚才一撇眼的功夫，她也看出来了，那女的也不是不情愿，就是想作而已。 就是那女的有点眼熟而已，眼熟？林立钟停下了自行车，在滨城，自己可没啥熟人啊，能眼熟的话，只能说明自己肯定是见过的。 女的，十七八岁，自己还见过的，在滨城，仔细回忆了一下，嗯，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位---刘平的妹妹刘悦。 刘平就是当初那位带着人主动上门，打砸抢，哦，不，是批斗谭嘉平的那位，也是谭嘉平曾经的爱徒。 当初为了尽快弄走刘平，林立钟还专门去刘平家演了一场戏，就是为了把刘平的罪名坐实的。 为了这场戏能成功，林立钟在刘家周围转悠了好几天，他娘和他妹妹，都是林立钟打听的目标，所以对两人的关注就多了些，也记住了她们娘俩的长相。 刚才那人，林立钟很确定就是刘悦，至于那男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相逢既是有缘，林立钟突然又有了听八卦的想法，于是把车子锁好，自己就悄无声儿地往刚才路过的那个胡同口去了，走到路口，林立钟就躲在杂物后面，一边听八卦，一边时不时地透过缝隙去观察两人。 嗯，这个位置条件也是真不错，外面这堆杂物把这路口挡了大半，往里还有一堆杂物也是挡了大半的路，不过两堆杂物正好是一左一右，不至于完全挡了路，但是却能遮挡低处的视线，刚才她路过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会儿蹲着正好，保证不会被巷子里面那对儿给发现了。 第381章 心存报复的刘家人 “木念根儿，你啥意思啊。”刘悦不依不饶的说道。 “悦悦，你听我解释，我真的跟那个谁没啥关系，就是过去培训，然后认识了，真的，我对她可没意思，我发誓。” 原来是叫木念根啊，这老木家还真是怕断了香火啊。不过，这木念根应该庆幸，现在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不会猛不丁地蹦出个雷来，不然就惨了。林长海可是跟她说过了，这姓木的跟那位女同志，谈恋爱谈得，整个车间的人都知道，闹得整个车间的单身小伙子都对他们有敌意，根本不可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对那女同志没有意思。 “木念根儿啊，木念根儿你到现在都不肯跟我说实话吗？”刘悦心里很是气愤，就木念根这么个草包，竟然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跟自己来这一套，要不是，要不是看在他那个当后勤主任的舅舅，要不自己哥哥出了事儿，自己还需要利用他报复姓林的，刘悦早就不乐意跟姓木的纠缠了。 当然了，不管刘悦心里再怎么想，面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她眼里含着眼泪，直直地看着木念根，直接把对方给看得愧疚不已，没办法，木念根本来就心虚，这现在又多了愧疚，自己就先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悦悦，你真误会我了，我跟她不是真的，我接近她就是为了学习的，那女同志看着不起眼，我可是提前打听了，她爸爸可是那厂里的高工，”木念根脑子里来回地思索着，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了，“你也知道，我是靠着我舅舅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去出差的，我本来底子就弱，不能跟其他技术员比的，这你是知道的。” 木念根这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什么底子弱，不能跟其他人比，呵呵，他根本就没有底子，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连初中都差点没有念完的那种，你让他直接去学习生产线的技术，也多亏了陈常建能想的出来，刘悦心里不屑，脸上还是不曾表现出来，只是自己的脸色比刚才稍微好点，趁机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木念根其实是真挺喜欢刘悦的，毕竟刘悦是不一样的。他三年前就被舅舅陈常建聪乡下接过来了，一开始到的时候，整个陈家都是漠视他的，只有舅舅一个人对他好。 虽然陈家人没有打他，骂他，甚至物质条件上不知道要比家里好上多少，但是木念根就是知道，一大家子人都不喜欢他，尤其是他那个年纪比他还小两岁，却已经上高一的表妹。 所以，木念根在滨城是一直没有归属感的，他自己对学习也不开窍，要不然也不至于差点连初中都毕不了业了，所以，在舅舅逼着他学习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就这么一直作为一个局外人，木念根在滨城待了两年，还是没能考上高中，最终陈常建放弃了，寻了一个机会，直接把人给弄进厂里了。 也是进了厂之后，木念根认识的刘悦，那时候，刘悦家里刚刚出了事情，她是自己花了大力气考进厂里，不是正式工，只是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还差点被逼着让给别人。 当时，是木念根帮了刘悦一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看见了之后，他就帮了，逼迫刘悦的那人，是认识木念根的，自然也知道这人是惹不得的，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当时木念根也没放在心上，不过等刘悦入场一个月之后，突然就找上了他，说是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要请他吃饭，感谢木念根那天对她的帮助。 木念根当场就答应了，两人下班之后，就去了国营饭店，好好吃了一顿饭。 自那之后，刘悦就跟木念根熟悉了起来，隔三差五就来找他，有时候是给他送点家里腌的咸菜，有时候是跟他聊聊天，木念根以为对方跟自己是一类人，就慢慢地熟悉起来，这自然而然也就走到了一起。 在双方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木念根也才知道，对方还有一个哥哥，被人（林长湖）陷害，送去了农场，现在滨城只剩下她跟她娘，两人相依为命了。 为此，木念根就更加心疼刘悦了，经过这一年的相处，木念根在出差前就向刘悦求婚了，对方也答应了，他才答应了舅舅去出差，他也想给刘悦一个好的条件，最起码得有住的地方吧，不能都要结婚了，还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吧。 没错，木念根已经从陈家搬出来了，自从进了厂里之后，就搬到了厂里的宿舍里，陈常建当时还劝木念根来着，觉得不如住到家里方便，但是外甥坚持，陈常建也没办法，只能答应，并给安排了一间真正的单身宿舍，一个人住的那种。 这倒是方便了木念根，他一个人住的舒服自在，但是，再加上一个刘悦，还有以后要是生了孩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总得来说，事情发展到这里，刘悦的盘算已经都很顺利地在进行了，但是她忽略了一点，男人的劣根性，这一旦得到了，就不太珍惜了。 虽然两人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平时亲亲抱抱啥的，一点也没少干。 结果，这木念根出个差的功夫，就把刘悦给抛在脑后了，看到人家车间里的女技工人长的漂亮，就又起了点别的心思。 木念根当时追求楚潇潇的时候，确实不是奔着长久去的，毕竟两边隔得太远，而且滨城他还有个未婚妻，就是想骗骗小姑娘来着。 但是没想到，这楚潇潇的性子这么单纯，自己只不过随便说了些哄骗的话，对方就当真了，竟然还想着拉着木年根去见家长，这可让他给吓到了，也幸好出差的时间到了，他才能尽快脱身回来。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就为止了，但是，谁知道能蹦出林长海这么个绊脚石呢。 当初，陈常建之所以能顺利地把自己的外甥塞进这个外出学习的出差队伍，还是拿了林长海做筏子。陈常建知道林长海的难处，也看出了他们主任对他的照顾，在开会的时候，自然就帮林长海说多少的好话，顺便也提及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大家都知道对方啥意思，毕竟他那大外甥当初进厂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呢，这话说出来之后，陈常建就下意识地去看他老丈人陈副厂长。 陈副厂长当时没有表态，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倒是林长海的主管领导看出了机会，也提了赞成意见，林长海在技术部磨的久了，各项素质都很优秀，这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利用就太可惜了，至于那位陈主任夹杂的死心嘛，他是一点都没有放到心上，呵呵，那木念根就是个棒槌，去呗，就当是带着孩子去玩了，又不耽误什么。 所以，在没人反对，好几人赞成的情况下，两人就都被外派出差了。 回来之后，这效果可就不一样了，草包还是草包，林长海可是真正掌握了技术，眼看就能往上走一步。 陈常建不乐意了，他当初的算盘可不是这么打的，林长海完全是个添头，既然能把他弄进去，自然也可以让他跌下来。 于是，陈常建先找林长海谈了一番，想让他主动退出，还要推荐木念根。 当场就让林长海给了没脸，“陈主任，这可是厂里的重要生产线，你想让你那个只懂谈恋爱的草包外甥来管理，怎么对得起厂里领导的信任，我告诉你，我是不会退出的，而且这木念根的事情我也会如实向领导反映的。” 陈常建不但没有能利用林长海他父亲的事情把对方给劝退，还让他给骂了一顿，心里可是气坏了，但是他这人能忍，当时没发作，回去就盘算起怎么收拾林长海了，还把木念根给一起喊来商量。 “我跟你说，悦悦，就是我舅舅出的主意，让我联系楚潇潇的，我是被迫的。”木念根把他舅舅跟他的盘算，半真半假地跟刘悦说了一些，当然了，自己主动提出联系楚潇潇的事情，是坚决不能说的。 “哼，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可以让舅舅给我作证，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去找他。”木念根虚张声势了一把，他知道，刘悦其实跟自己一样，不太想接触自己舅舅陈常建一家。 “算了，这么点事情，就不要去麻烦舅舅他老人家了，我原谅你了。”刘悦还想着转正的事情呢，可不能给陈常建留下坏印象，再说了，这火候也差不多了，她懂得适可而止。 “真原谅我了啊？” “嗯，”刘悦就顺势倚在了木念根怀里，表示自己的确原谅了他。 “太好了，那悦悦，咱们去吃饭吧，去红房子那边怎么样。” “不行，今天去不了了，我妈这几天身体都不舒服，还吃着药呢，我一会儿还得回去给她熬药。”刘悦暂时是不想跟木念根出去了，她娘只是一个借口，其实老太太就是上火了，天天吃这么些好吃的，换成刘悦也得上火。 木年根这段时间为了哄刘悦，没少往刘家送东西，麦乳精，牛肉干，奶粉，总之都是些好东西，是他从陈常建那里要来的钱和票。 这些东西，趁着刘悦上班不在家，都便宜她娘王菜花了。自从儿子刘平被送去农场改造之后，家里已经很少见这些东西了，刘悦平谈了那朋友之后，也很少像现在这样往家里带东西，王菜花赶上了，不得可劲儿造啊，这不就上火了，牙龈肿的已经没法吃饭了。 刘悦本来是要带她去医院看看牙科的，但是这王菜花不想花这个钱，就让闺女带着她去了平时常看得一个大夫那里，拿了不少的中药，里面有一味药是黄连，这可苦了王菜花了，根本就不想喝。 刘悦没办法，只能一有时间就盯着王菜花喝药。 “啊？伯母怎么了。”木念根这才想起，今天去找刘悦的时候，并没有在院子里看到王菜花的身影，以往，只要自己一到大门口，王菜花就会在院子里等着了，肯定是要跟自己打声招呼的。 “不是大事儿，吃几副药就好了，你放心吧，真是严重的话我早就去找你帮忙了，”刘悦不想解释太多，王菜花在木念根面前一直演戏好着呢，到现在这人也没发现她娘的本性。 “哦，那就好，有事儿一定要跟我说，那今天就先这样，我舅舅那边还等着我呢，先走了。”木念根这才想起来，昨天舅舅特意嘱咐过他，今天要去陈家找他一趟。 “好，你去吧，工作要紧。”刘悦当然是得体贴了。 目送着木念根出了巷子，刘悦整个人才变了一副模样。 “呸，老娘是那么好骗的嘛，木念根啊木念根，我早就去你宿舍把你跟那贱蹄子的往来信件给收来了，哼，”刘悦也是憋的很了，在家里又不能跟她娘念叨，一念叨，那老太太准要出馊主意，在厂里她也没有啥朋友，附近的邻居也因着刘平的原因早就得罪光了，没人愿意搭理她们娘俩。 所以，每次刘悦受了委屈或者是想要发泄一番都会跑到院子后面这条巷子里来，这边堆得到处是杂物，白天基本上没人路过，所以，刘悦很是放心。 “木念根你还有你那个舅舅也不是啥好东西，不过，看在你们整的是林长湖家里人的份儿上，老娘也就不去揭发你们了，到时候，呵呵。”刘悦虽然是发泄，但是她还是有些谨慎在的，不会说太多，所以在另外一边偷听的林立钟就有点无语了，你这话总是说一半，很吊人胃口的，让林立钟都有了要私闯民宅的冲动了，到时候啥呀，也不说明白了。 林立钟也算是明白了，为啥以前讲究斩草除根了，瞧，这不，没有把这娘俩一起弄走，反倒让人家逮着机会报复了。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有了这份心思，林立钟就觉得自己去看看那些来往信件也不是不可以了，毕竟知己知彼嘛，必要时候，还是要有一些不是办法的办法的。 所以，林立钟站了起来，准备去爬刘家的墙，看看刘悦把信都放哪儿了。 这一站，还真让她给站对了，得，这下不用爬墙了。 第382章 信件到手 刘悦心里很明白，自己手里这书信来的不光彩，是她趁着木有根不在宿舍的时候，去拿出来的，估计这家伙暂时还没有发现，哼，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自己到时候就说是烧掉了。 这些东西是不能放到家里的，自家那亲妈就跟木念根的亲妈似的，对方问啥她都给讲，简直是一点话都不能多说。 所以，刘悦被逼得自己在自家院子后面的巷子里收拾出一个放东西的地方，这里平时基本没人过来，除了放家里不用的杂物啥的，相对来说还比较安全，自己也是来放东西，一点也不突兀。 仔细把东西放好之后，刘悦还是左右观察了一下，没发现有人，这才离开了，家里还有个祖宗等着自己伺候呢，不回去不行啊。 刘悦走了之后，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人是真的走了之后，这才从杂物后面出来，刚才站起来的功夫，她看到了刘悦藏东西的大体位置，这会儿走到跟前才发现，其实挺好找的，一眼就能发现的那种。 这刘悦应该是没啥藏东西的经验，位置就选了个靠墙的墙洞，应该是来来回回折腾过许多次了，这痕迹已经很明显了。 林立钟直接就把那墙根儿的几块砖头给挪开了，里面是个塑料袋包着的东西，打开之后，发现是一些书信，这应该就是刘悦刚才提过的东西了，林立钟又往里扒拉了一下，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种类还挺多。 不过，这些林立钟都不感兴趣，她只想拿到木念根跟那女技术员的往来信件。 打开塑料袋之后，林立钟就开始翻找起来。 很快就找出了五封信，全是一个地方来的，地址就是林长海出差的那个市。 打开信封，看了一下落款，嗯，应该就是这个楚潇潇了。 林立钟本来是想着把这些信都拿走了，但是又怕这刘悦心血来潮，突然想起来翻看，于是就找到了那封，木念根询问生产线问题的那封信，仔细看了一下，就好像是简单的答疑解惑，但是按照这收信的日期，正是林长海出事的前两天，这虽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但是也算是一份儿不错的证明，证明不只是林长海了解生产线的关键位置。 重新把剩下的信件收好之后，林立钟又把东西给放了回去，恢复了原样，连一开始落在上面的树叶都没有落下。 林立钟拿到东西之后，就迅速离开了那条巷子，继续往百货大楼去了。 之前来滨城也好，在县里也好，林立钟是买了不少东西的，把能给小孩准备的东西都给买全了，也在许茜还没生的时候，都以家里的名义给送过去了。 这次来滨城的百货大楼，林立钟的主要目标就是奶粉。 这时候的奶粉，没有那些个添加啥的，就是纯纯的奶粉，大人孩子都能喝的那种，所以，林立钟也不挑牌子，有多少就买多少。 当然了，滨城这边最多的还是他们本市食品厂生产的奶粉，其他牌子的也有，但是不多。 林立钟跟那柜台后面的售货员大姐聊了好一通，才最终选定了她们滨城食品厂自己生产的这一款，据大姐说，那这个就对了，她家四个孩子，都是喝这个长大的，长得可好了，一个一个跟小牛犊子似的，很是健康活泼。 听人劝，吃饱饭，林立钟一口气就买了二十多袋，基本上是给这个牌子包圆了，把那大姐给乐的，开单子的时候，都差点写错喽。 有了这些奶粉，其他东西，林立钟就不打算买了，毕竟两只手都提满了，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从百货大楼出来，林立钟回了招待所。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又是起了个大早，倒不是她乐意的，但是，这一年多习惯了早起，形成了生物钟。 起来也没啥事儿，林立钟就准备去外面溜达溜达，顺便把早饭给解决了。 招待所也是有食堂的，但是大师傅的手艺一般，林立钟吃了两天就不太乐意在那里吃了，正好今天早上也没啥事儿，就出来找早餐。 出了招待所的拐角处，斜对着火车站的地方就是一个国营饭店，林立钟被这里的包子香味吸引了过来。 买了猪肉包子和牛肉包子，一样二十个，找了个角落处吃了起来。本来是没有打算要这么多的，但是，刚才那师傅夹包子的时候，不小心给夹破了一个，林立钟看到了里面满满的都是肉，汤汁还丰富，就忍不住了。 幸好，这个时候，时间还早，人不多，不然，林立钟这么一桌子的包子，早就引起人注意了。 林立钟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包子，就剩下了七八个。 闲来无事儿的林立钟，正往窗外打量着，突然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着急忙慌地，提着一个行李袋，往火车站的候车室去了。 嗯，是木念根，看这样子，还是要出差，就是不知道被派去哪里就是了。 林立钟把剩下的几个包子吃完，又打包了几个，就往医院去了，准备看看蔡奶奶怎么样了。 进到病房的时候，张秋生不在，只有春娘一个人在那守着，时间才7点多一点。 “立钟来啦，赶紧进来啊，在门口杵着干啥。”林立钟刚想说去找找张秋生来着，对方就发现了门口站着的她，没办法，人家招呼了，就只能先进病房了。 “给你跟秋爷带了包子，给蔡奶奶带了点粥，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下。”林立钟放下手里的饭盒，示意春娘过来吃饭。 “唔，真香，是肉馅的吧，让立钟你破费了啊，还买这么多，”春娘打开饭盒才看到里面的包子，两个饭盒的包子，一共八个，个顶个的实诚，还有一个饭盒里面是满满的大米粥，喷香喷香的，闻着就有食欲。 “嗯，我在那边的食堂里吃的挺好，就想着带过来让你跟秋爷一起尝一尝。对了，蔡奶奶情况怎么样了，能喝粥吗？” “能，昨天用上药之后，咳嗽就好了很多，昨天晚上的时候，甚至都不咳嗽了，睡了个好觉，到现在已经睡了十个小时了。”春娘继续小声跟林立钟交流着，一点也不敢高盛，生怕惊醒了床上睡着的蔡晓君。 蔡晓君已经有日子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每天晚上能睡个两三个小时就很好了，这次算是这一年多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了，春娘是不忍心打扰的。 “哦，那看来是能好起来了啊。” “能，这才用了一支，就有这效果了，要是一整盒都用完了，那妥妥地没有问题了。”春娘很高兴地说着。 但是张秋生这边就不怎么高兴了。 “这一整盒药给蔡婶子用完，她就能彻底痊愈了，怎么就不能都用上了，方正，你给我说清楚。”张秋生今天早上早起出来洗漱的功夫，就让自家师弟方正给薅过来了。 把人拽到办公室，直截了当，上来就跟他商量这进口消炎药的事情。 “师兄啊，你听我说，不是说不给蔡婶子用，只是她真没有必要用这么多，真的，再打上两针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真的，你相信我，我是不会拿患者的情况开玩笑的。”方正试着跟张秋生沟通着，“再说了，这药确实有需要它的地方，师兄，你就当帮帮我吧。” 难得方正有事相求，这段日子都是他在照顾张秋生夫妇了，今天这一张嘴，还是在仔细考虑之后，张秋生想不答应都不好使。 “说说吧，是不是十五床找你了。”张秋生这几天可不是白待的，对方正手里的这些病号可是摸得清清楚楚的。 “嗯，是十五床，师兄，对方要是不用上，这病怕是治不好了，他的情况比蔡婶子还严重。” “那大爷，我见过啊，看着还挺精神的。” “是一直硬撑着呢，” “看着也....”张秋生还想磨一磨的。 “师兄，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人是我们医科大的老师，去年忙着编纂教材，积劳成疾，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药，才拖到现在这个样子，主要是下个月，他就得被送走了。”、 “啥意思？” “唉，学校那些事情，咱也搞不明白，反正，前几天革委会那边突然来人了，说老师要被送去劳动改造，唉，我当时 就以重病为借口给拦了，那边也通融了，说是月底必须要送走，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只能找你商量了，” “哼，是只能跟我商量吧。”张秋生倒是不怎么生气了，毕竟，这师弟也是为了病人，并不是为了其他。 “对，你看，谁让你家的孩子后辈有本事弄到手呢，是不是，师兄，你就同意了吧，我今天就得给人用药了。” “行，那咱得先说好，给蔡婶子用的三支，一支都不能少。” “好，没问题，放心吧，我专门安排一个护士来管理，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对了，亲兄弟明算账，记得给钱。” “放心，放心，知道你们这药是村里凑钱买的，放心吧，一定给足了。” 商量好之后，张秋生才从方正的办公室里出来，回病房去了。 “唔，什么味道，好香啊。”张秋生还没进门就闻到了这股香味，推门进去，就发现自家春年正喂蔡晓君吃包子，林立钟正坐在沙发上。“蔡婶子，恢复得不错嘛，都能主动起来吃饭了。” “嗯，是不错，还得多亏了你跟春娘和立钟同志了。”蔡老太太虽然大多时候一直在迷糊着，但是身边发生的事情，她是一一都清楚。 “嗐，都是一个村里的，先不说这些了，对了您感觉怎么样啊。” “挺好的，这也不咳嗽了，感觉胸膛也不那么疼了，这不，托立钟的福，连肉包子都能吃上了，哈哈。”看得出来，这蔡婶子是真的好转了，而且还很快，这下张秋生就更放心了。 “行了，你赶紧去吃饭吧，立钟带过来的包子和粥，我已经吃过了，”春娘催促道。 张秋生见老太太吃的高兴，也没提用药的事情，就顺着春娘的话，先去吃饭了。 林立钟一会儿还得去林长海那里，就不打算多待了，跟张秋生告辞之后就出来了。 到林长海家的时候，感觉格外热闹，这还在门口呢，就听到院子里小兜子兴奋的声音。 “哥，哥，我跟你说，小五姐当时可威风了，单手就把那盆子给捏变形了，直接扔在了舅妈和姥姥中间。” “对，对，可威风了，”老三跟着附和。 “真的吗？那小五姐力气可真大啊。”这应该是之前住校的老大林立阳。 “嗯，小五姐还给我糖吃了，可甜了大哥，我没忍住都给吃了， 没给你留。”老三有点心虚地说道。 “没事儿，你要长身体，多吃点没事儿。”林立阳自己也才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却已经能安抚弟弟们了。 “可是，大哥你都没有糖吃。”老三不心虚了，又开始心疼哥哥了。 “谁说没有啊，我今天这不又来了嘛。”林立钟赶着老三的话音儿就进了院子。 “小五姐，小五姐。”四个孩子一下子都围了过来，连最小的老四都爬了过来，他可是很机灵的，知道在这个家里要讨好谁，才能有好吃的。 “嗯，好好，都乖，这是姐姐给你们买的大白兔，立阳，你拿过去跟弟弟们分了吧，这次允许你多留几块，就当是补了上次的了。” “谢谢小五姐，走喽，进屋吃糖去了。”林立阳指挥着几个弟弟，都进了东屋那里。 林立钟则是进了书房，林长海此时正在书房等着电话。至于王美芝，要是在家的话，肯定已经出来了，也不会等林立钟把孩子们打发回屋去了。 “长海叔，我进来了。”林立钟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先打了招呼。 “进了吧，门开着呢。”林长海赶紧招呼人进来。 “唔，”林立钟明显感觉书房比昨天暖和多了，这是烧上炉子了。 第383章 林爸这边有消息 “还没来啊？”林立钟看着桌子上崭新的笔记本，就知道还没有回音。 “嗯，时间还早，可以先等等。”林长海安慰着自己。 林立钟就不再多话了，她知道，林长海现在也是挺紧张的。坐在一旁，闲来无事，林立钟就开始思考今天得到这封信，到底该怎么来使用，这种私人的东西，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行。 毕竟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楚潇潇，对方也是真无辜，只是个被彻头彻尾欺骗加利用的人而已，但是，她也确实给大家带来了损失。 不过，这封信具体要怎么利用，还要看陈常建和木念根后续的动作了。 木念根昨天跟刘悦分开之后，就先回了自己的宿舍。他总感觉刘悦话里话外的，好像知道些什么，所以不太放心。 到了宿舍之后， 木念根立刻开始翻找自己跟楚潇潇的书信往来，但这也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根本翻找不完。 主要是楚潇潇太粘人了，自从木念根回来之后，基本上是一天一封信，木念根不回她，她就收敛了一些，改成了一星期两封信，就这么过年前后，一个来月的时间，木念根这里收到了足足三十封信了。 这姑娘，还专门挑一样的信封，一样的信纸，除了邮票每次不一样之外，其他的，只能靠每封信的落款日期来分辨出到底是哪一封信。 找了不到一半，木念根就烦透了，他直接把信封全都放回了床底下的盒子里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去找陈常建了，这个时候，舅舅应该还在办公室。 “当当，”木念根到了陈常建的办公室之后，本来是想着直接推门进去的，但是听到里面隐约有说话的声音，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敲门。 “进。”陈常建赶忙挂断电话，示意人进来。 “舅，是我，念根。”木念根半个身子进了办公室，先是扫视了一圈，很好，没人，看来刚才是舅舅在打电话。 “行了，别在门口杵着了，赶紧过来，”陈常建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间，直接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坐到了沙发上。“把门带上。” “哦，”木念根只能又重新回去关门，关之前还往外面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关上的。 木念根看着陈常建坐在沙发上，就主动去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他跟前，这才坐了下来。 木念根的这一动作，让陈常建很是熨帖，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还是心疼自己的。 “唉，念根啊，之前咱们商量好的那件事情，怕是不行。”陈常建端起了茶杯，喝了两口。 “出什么状况了，舅舅？不是说只要咱们咬死了是林长海干的不就行了？舅舅，我可是跟，”木念根一听就直觉不好。 “沉稳点，想什么样子，这话是能在办公室说的。”陈常建赶紧把话给打断了，难得绷紧了脸。 “知道了，舅舅。”木念根还是挺害怕他这个舅舅的，毕竟从小也不是在他跟前长大的，来了滨城这两年，虽说舅甥俩也熟悉了一些，对方还总操心着他的事情，但木念根还是跟这个舅舅亲近不起来。 “你听舅舅把话说完，当初咱们的计划进行的还是不错的，但是中间出岔子。”这也是最让陈常建无语的一处。 千算万算，都算计到了，唯独没有算计到那位新来的尤副厂长，也是他极力主张引进新生产线的，结果，就这么毁了，尤副厂长能罢休才怪。 不过，这人也确实是厉害，把自己跟木念根的打算分析个七七八八，但是想跟自己斗，还差点事呃人，这姓尤的没有证据啊，怎么保存林长海，做梦比较快吧，哈哈。 自己这边唯一受挫的地方就是无法按照原来的计划，把木念根推上位了。 “舅舅，这能出什么岔子啊，当初动手的时候，没我可就在旁边盯着呢，整个车间都没有人的，之后紧接着就把林长海给吸引过来了，这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啊，怎么会有岔子呢。”木念根当时就在现场。 “唉，上午厂里开会了，关于那条生产线的事情，厂里做了要求，务必要修好生产线，不然就要放弃这个计划，那要是这生产线真的被放弃了，还有你啥事儿啊，” “那怎么办，舅舅，厂里花了这么多钱，肯定不能放弃啊，对，厂里应该是在吓唬而已。” “行了，厂长是要动真格儿的了，一开始他就不怎么看好这条生产线，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厂长当然是更不同意了。” “那我怎么办，舅舅，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我可是答应悦悦了，一定风风光光地跟她结婚，”跟刘悦结婚也只不过是木念根的借口罢了，他可是想尽快进入到主要岗位上，尽快摆脱他舅舅的管束。 “行了，这不是把你喊过来想想办法嘛，沉住气，像什么样子。” “那舅舅，你是有办法了吗？” “嗯，现在尤副厂长已经跟厂长争取了，想把这条生产线给修好，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不是，舅舅，我前几天刚刚费了那么大一番功夫，把这生产线给弄坏了，现在您又说要修好它，这。”木念根实在是搞不懂了，这弄坏了，又再想办法去修，这不闹着玩儿呢嘛。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了，当初想办法弄坏机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东西拉回来，总归是要用起来的。”陈常建是知道这条生产线的造价的，可不低呢。 “那我没办法，当初，我问过了，这关键部位的零部件就那么几件，随便弄坏一件都可以让机器停摆，弄是弄坏了，我装不回去了。” “你傻呀，你不会，可以再联系联系那边那个叫啥潇潇的啊，让她帮忙问问她爸不就得了，”陈常建点了点木念根，“放着这好的机会不利用，你脑子是坏掉了啊。” “舅舅，不是，我跟潇潇的事情已经被悦悦给知道了，我不能再跟楚潇潇有牵扯了。”木念根郁闷，这个时候让自己再去联系楚潇潇，无疑是火上浇油呢，这刘悦非得给自己炸了不可。 “你，你，唉，念根啊，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这生产线要是被你个修好了，那啥工资待遇， 就林长海住的那套小两室，还不是说分给你就分给你啊，还用得着舅舅我费劲扒拉的啊。” 陈常建这一句话就把木念根给拿捏了，为什么呢，就因为林长海搬离之后，空出来的这套小两居。 他们厂里人多，但是宿舍就那么些，真正意义上的僧多粥少。 本来，陈常建以为，只要是把林长海给弄走，以他在后勤的地位，肯定能把这房子直接分给自家的外甥。 但是，比他着急的大有人在，这后勤刚下了通知让林长海搬家，后脚就有人开始活动了。 人家走的还是正规渠道，找上了厂里的工会。 哎，这一看就是老员工的操作，工会啊，那在厂里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这一下子就把陈常建给晾在那里了。你说这要是不搭理工会吧，得，厂长都别想有好果子吃，这要是真搭理了工会，那行了，这套宿舍，就甭想按照自己的安排来分配了。 陈常建就给卡住了，别管是工会的，还是其他什么别的部门的，房子就这么一套，等着吧，看看厂里的最终决定。 陈常建把这套房子的分配问题还真当个事情给报了上去，当天，他岳父，陈副厂长就找过他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陈常建这次有点过分了，让他赶紧收手，配合工会得了。 陈常建也只能以已经上报为由给糊弄了过去。 所以，今天一开完会，陈常建就觉得自家外甥的机会来了，这生产线本来就是他带着人弄坏的，要想修起来应该也不难，毕竟当初那些东西都还在。 “可是舅舅，生产线这东西是精密仪器，就那个主要部件，一旦拆下来，就安不回去了，”这也是木念根为难的地方，当初为了能快准狠得对生产线下手，他可是特意让楚潇潇打听了，这条生产线最脆弱也是最关键的部分的，专门挑的这个地方下手，现在好了，还要让自己给复原回去，那怎么可能，就是楚潇潇她爸来了也不可能的。 “不就是把零件给卸下来了吗？有 这么麻烦吗？”陈常建根本就不懂里面的道道儿，“念根啊，你拆下来的东西不是都还在的吗?不能直接放回去复原吗？” “不能，舅舅，最起码我现在没这个技术，”木念根说道。 “那你还杵着干啥，赶紧去给那个什么楚潇潇写信，她要是也解决了不了，就请她爸爸楚工出山，行了，别在这婆婆妈妈的，可是这，可是那的，去，听舅舅的话，去写信吧。”陈常建不打算跟自己外甥掰扯他跟那些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在他看来，凡事于自己工作有益处的，才是值得被重视的，爱情这东西，充其量只是个好用的由头而已。 木念根知道，陈常建已经耐心耗尽了，只能按照他说的办了。 从陈常建的办公室里出来，他就去了邮局，看着信封表面那熟悉的地址，上次去信还是想着怎么破坏厂里的那条生产线，现在却要着急忙慌地问如何修好它，还是真是讽刺。 林爸这边也刚刚从邮差手里接过了信封和包裹，足足四个大袋子，一看就知道是小五的手笔。 “杨华，来帮帮忙，小五给寄的包裹到了。”林爸试着提了一下，嗯，他很快就放弃了。 “来了，来了，小五寄的？小五收到咱们得信了？”杨华看到地上那满满当当的四个大袋子，很是高兴。 这搬过来的匆忙，啥都是只带了些将将够用的，家还在定安，很多东西也不方便带过来，这就导致了，杨华现在干啥都不顺手，不是缺这个就是缺那个的。 但是，定安那边现在只剩下林立青和柳芽了。 这两人，一个还是孩子，另一个则是自己忙活起来都吃不上饭，这就没法指望他们了，所以，杨华只能是忍耐，适应，尽量让自己习惯现在这种处处受限的生活。 没想到，这才过了半个来月，自家闺女就给寄东西来了，杨华这心情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不是，是前两天，小五来电话了。”林爸把东西都放到新院子的堂屋之后，这才坐下缓了口气。 “电话？啥时候呀？你也不喊我，真是的，我还想跟闺女说几句呢。”杨华一听就不乐意了，林爸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他那办公室到家也就是二百来米的距离，你说你接电话的时候让闺女稍微等一等，自己跑过来喊声怎么了。 “就知道你地这么说，小五找我是公事儿，等下次，我让她打到服务社那边去，你正好在那里上班，到时候，你们娘俩好好聊去吧。” “真的？” “嗯，真的，电话号码我都给小五了，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杨华这才满意了，开始收拾袋子里的东西。 林爸则是拿着手里的信封往书房去了。这书房还有点冷，虽然烧着炕，但毕竟是新房，盖的匆忙，住的也匆忙，就不能计较这些了。把桌子上的灯打开之后，林爸把信封里的图纸给拿了出来，放到了台灯下面仔细查看起来。 “啧，这看着有些眼熟啊。”林爸看了半晌，心里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对了，废旧仓库！” 林爸突然就想起来了，这边矿场的北边有个废旧的仓库，里面放着不少前几年从各个厂里拉过来报废的东西，昨天他还去里面看过，其中不乏一些破损的生产线啥的，总体看起来还挺新的。 当时，林爸还多问了一句，看仓库的人就跟他说了，这些都是闹腾的厉害的那几年给砸坏的，好多都是出口物资的生产线，当初被当垃圾给送到了这边。 第384章 找到了 林爸跟林妈打了声招呼，自己就出门去了，只留下林妈自己收拾这满满当当的四个大袋子。 矿场后面这个仓库也是有年头了，原来是矿上一直用着的，用来放些杂物的，有两个厂房，还带着一个院子。 后来，就被征用了，院子的墙也给单独砌好了，还安了一个大门。 不过，那段风头过去之后，又没有人专门愿意来这边守着，渐渐的，这仓库也就重新回到了矿场的手里，不过，里面东西又多又杂，还净是些看着就不便宜的大家伙，当初矿场的人接手之后，也只是安排人看着别被偷了，也不敢大动这个仓库。 林长河这次来了之后，矿场的领导也跟他提过这里，说这里面要是能有啥用的上的尽管拿，这些东西去年的时候，已经完全交给厂里了，但是这么大的矿场也没人能搞懂这些东西是干啥用的，领导怕再给糟蹋了，也一直封存着，这不瞧着林爸这么个高工来了，就跟他交代了一下。 跟门口的老郭打了声招呼，林爸就往里去了。 院子里一共两个仓库，东边那个放着的是些小型的机器，西边放着的才是大家伙。 林爸也没犹豫，直接往西边的仓库去了，他手里有钥匙，所以，很快就进到了仓库里面。 要说起来，这守仓库的老郭也是个利索人了，整个仓库都打扫的干净整洁，就连这些靠外的机器上面都没有太多的灰。 林爸一样一样看过去，终于在墙角的位置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确认，林爸连续看了三遍那个牌子，这才开始动手。他一直有随身带着工具包的习惯，所以，这个时候就用上了。 这部机器少说也得七八年了，跟林长海厂里引进的那台应该不是一个型号的，但却是同一家厂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样的部件，但愿自家这位堂弟能有个好运气吧。 别说，这林长海运气还是不错的，林爸仔细拆开外壳之后，就看到了林长海想要的那个部件，很完整也很新，看这架势，七八成新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面了，而且，还不是完整的，整个机器，只剩下这么个关键部位了。 看来他的思路是对的，这家厂商的很多机械关键部位是一样的配置。 林爸找到东西之后，也没有贸然拆下来，这毕竟是厂里的东西，不是个人的，即使是要帮忙，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拆走了给林长海寄过去，必须要走厂里的路子才行。 装好工具包，林爸这才一身轻松地走出了仓库，临出门还跟老郭念叨来着，“郭师傅，这西边仓库这几天就不要让其他人进去了，等我跟厂里的领导商量好之后，再给您说。” “行，我记住了，您就放心吧林工。”老郭点头应声道，即使林长河不说，平时也是没人去那边仓库的，甚至连这个院子都很少有人过来。 这一趟很顺利，前前后后也才不过四十来分钟，林爸到家的时候，林妈还在收拾袋子，地上已经摆满了东西了，吃的用的，还不少。 “还没收拾完啊，这些都是小五给寄过来的。”林爸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粮食袋子，有些纳闷儿，自家小五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的粮食，光是他看到的，大米就有个七八袋了，还都是五斤一袋装的，这袋子也几乎是一模样的，有这功夫装一个大袋子她不方便啊。 “没呢，我有空得问问小五，咱这闺女啊，可是长本事了，你去屋里看看，那边还有收起来的面粉呢，也都是五斤一袋的，唉，老林，你说我这收东西收得，怎么这么不安心呢。”杨华也察觉出点什么来，毕竟家里这些柴米油盐的，平时都是她置办的。 “行了，放心吧，小五既然敢邮寄过来，你就放心收着，来，这些粮食放在哪儿啊， ”林爸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屋里之后，又重新出来帮忙了，要是不一起动手，估计这中午饭是吃不上了。 “都收到厨房的那个柜子里吧，昨天我还说空间挺大的呢，这一看，估计也就将将够，”林妈说的柜子是昨天从老乡家里买的，现成的新柜子，她看着新，一口气买了四个，三个卧室一边一个，再多就放不下了，只能放到厨房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对了，家里有没有大点的布袋啊，要不要把这些米啊，面啊的，都合到一个袋子里去。” “算了，还是一袋一袋的吧，这样吃起来心里有数，平时拿出来也不打眼。”林妈放弃纠结了，示意林爸赶紧拿走，她好研究剩下的袋子。 林立钟当初装粮食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个事情，但是时间比较急，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大的袋子，索性就用空间里现成的了，五斤一袋，正正好。 “哎哟，真是的，这玉米面，豆子，糯米，这还有小米，小五这是开粮店了啊，哟，这花生油？！我的天呐，这就算算天天烙饼，一年也才吃不了这么多油啊，。”林妈一边收拾一边念叨，林爸听到也当没听见，赶紧把对方归拢好的，都搬到了厨房里。 林爸回来不到一个小时，林立钟寄过来的东西，才算收拾完。 等收拾完了，林爸也不淡定了，闺女给寄的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夫妻俩吃半年的了，这孩子是有点不会过日子了，林爸觉得等会儿给林长海回电话的时候，好好念叨念叨闺女了。 林长海这边并不顺利，看对方那黑黑的脸色就知道了。 第一个厂家给的消息是，他们确实有类似的生产线，也已经申请报废了，但是，林长海说的这个部件，是这个生产线的厂商通用的零部件，所以，他们厂技术部的人早早就给拆下来保存了，而且上个月的时候，正好给用上了。 第二个厂家那边呢，也没好多少，人家正好也有这么个厂商的生产线，但是，人家厂里正用着呢，不可能为了支援滨城这边，把好好的生产线给停了的。 所以，等了两个多小时，林长海等了个寂寞。 林立钟从小兜子他们屋里出来 ，就跑到林长海这边屋里的，她还挺像知道结果的，但是看对方的脸色，好像这结果也不那么重要了。 “长海叔，我爸来电话了吗？”林立钟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 “哦，长河大哥还没回电话呢，小五啊，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出去转转。”林长海叹了口气，决定出去转转，再想想办法。 “行，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木念根这边也不是很顺利，昨天舅甥两个谈过之后，他回去就开始给楚潇潇写信，用词委婉，态度恳切，全篇就一个意思，务必想办法帮忙修好这条生产线。 写完觉得好像又不太好，就又撕了重新写了一封，就这样来来回回地写，一晚上的时间，就写信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木念根才算是把信给写好了，想着中午休息的时候，顺便给寄出去。 结果，这还没等他寄出去呢，人家楚潇潇就找过来了。 当时，木念根刚参加完部门的小会，主要也是讨论生产线修复的问题。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了门卫的电话，说有个叫楚潇潇的来了，就在大门口，正找他呢。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木念根一看时间，也差不多到吃饭的点儿了，就跟他领导说了一声，打着招待友方技术人员的名义，先出去了。 “潇潇，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不管心里怎么想，木念根面上的功夫做的还是很好的。 “木大哥，我，我来看看你。”楚潇潇当时来滨城也是靠着一股子心气，这真的见到人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去好好吃一顿，尝尝我们滨城的特色。”木念根赶紧把人小姑娘手里的东西给接了过来，不管怎么说，接下来还有事相求呢。 “哎，好，”楚潇潇是下半夜坐的火车，早上饭是在火车上凑合的，这会儿确实是饿了。 木念根要是想哄人的时候，不得不说，那还是挺有经验的。两人从厂子门口，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大街那边的国营饭店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厂子门口另外一边的刘悦。 刘悦昨天跟木念根分开之后，心里想着今天得来找对方一趟，昨天闹了点小情绪，今天得安抚一下木念根，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她早出来了一会儿，就想着跟木念根一起吃个午饭。 结果，刘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看到木念根跟其他小姑娘说说笑笑的一起去吃饭了。这还不是让刘悦最生气的，关键是那姑娘一看就比她年纪小，人长得也比她水灵，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得人心都要化了的那种。 身上的穿着就更不用说了，一眼就能看出家庭条件的那种，身上还带着一种刘悦所不具备的气质，让她看着就嫉妒，就火大。 但是，刘悦也只是看着两人走远了，没有贸然上前，她怕过去了，就忍不住给木念根和那女的一嘴巴子。在原地呼吸了半天，好歹是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刘悦才有心思去打探消息。 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去了门卫室，说自己要找木念根。 门卫值班的已经不是刚才那人，那人去吃饭了，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他认识刘悦，之前这姑娘也来照顾木念根几次，闲聊的时候，他们还猜测这应该就是木念根的对象。 “行，你先稍等，我给那边办公室打个电话，要是赶巧的话，人应该还在办公室。”这一个电话打过去，才知道木念根出去了，还是刚刚出去的，据说是一个叫楚潇潇的姑娘来找人了。 这下，门卫就有点尴尬了，这都是啥事儿啊，一个两个的，都是小姑娘，还都是来找木念根的。 “同志，我问过了，木干事出去了，刚才有人来找他了，他就登记出去了，” “啊？出去了啊，那您知道是谁找他吗？我好有个方向。”刘悦打听着。 “听他办公室的人说，好像是一位姓楚的同志。”门卫也不能全给秃噜了啊，就只说了姓楚，也没说是男是女。 “哎，好我知道了，谢谢您啊，”姓楚？很好，这就是那个小贱蹄子，没想到，这人道行还挺高，竟然直接找到滨城来了。 本来见不到人，隔着又这么远，刘悦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的，还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对方肯定不如她刘悦，木念根肯定不会变心的。但是，当楚潇潇人出现的时候，这所有的自我安慰都成了笑话，她，刘悦开始担心了。 林立钟这边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等到了林爸的电话。 上来就是一通数落，听了一会儿，林立钟才弄明白，原来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那些粮食惹的祸，她也就不顶嘴了，老老实实听了半天。 林爸念叨够了，终于想起今天打电话的主要目的了。 “对了，立钟，你长海叔在吗？”林爸就突然转了话题。 “长海叔出去转悠去了。” “哦，那等他回来你跟他说，东西我找到了，就在矿场这边，我已经确认过了，他要是想要的话，得让滨城那边出面协调。” “找到了？爸你确定吧？” “你这孩子，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矿场这边的仓库里有不少的废旧设备，里面就有一个厂家的，我还特地打开核验过了，放心吧。型号，尺寸都对的上。” “太好了，爸，你可是帮了长海叔大忙了，让他回头请你吃饭。” 林立钟跟林爸又说了些家常，这才把电话挂断，跑出去找林长海去了。她当初联系林爸的时候，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有消息，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林长海这边在院子里转悠着，其实也没闲着，一直在想，怎么能从这两个厂家抠出东西来，据他所知，这两个厂子的机器还在保修期范围内，这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第385章 遇熟人 林长海这边不等想出个所以然来，林立钟那边就喊他了。 进屋之后，林立钟就快速地把林爸告知的结果告诉林长海了，高兴的对方，把拐杖都给扔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经历过这么些倒霉的事情，总算是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林长海之所以这么执着于修复生产线，除去是想着为了给厂里挽回损失之外，还因为，他答应了刘副厂长。 也是刘副厂长在他出事的时候，默默帮了他一把，所以，林长海从医院出来之后，才想着尽快把维修的事情给定下来。 林长海又给林长河去了电话，一番沟通之后，再三确认了各项数值，这悬着的心才算是放松下来。 “长河大哥，真是太感谢了，哈哈哈，太好了。”林长海自从被停职之后，还是第一次笑得这么痛快。 “都是一家人，二叔和二婶又不在身边，有啥事儿啊，千万别自己憋着，你看这次也是恰好立钟在滨城了，不然，你不得愁死啊，哈哈。” “是，是，多亏我大侄女了，长河大哥，有这么个贴心的闺女，您这福气可在后边呢，这段时间，我家那位也一直感慨，非得要个像立钟这样的闺女呢。” “那感情好啊，咱老林家闺女少，你可得多努力，尽快给咱家添个侄女。” 公事谈完，两人也难得放松起来。 林爸是赶紧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搬到靠山村去照顾自家闺女，虽然自家没提，但是人家想到了，也这么做了，林爸和林爷爷这边都记着这份情分呢，所以，这次林立钟一提林长海的事情，林爸立刻就上心了。 本来想着要是自己在矿场这边没有发现的话，就给自家师兄曲嵩去电，寻求帮助，没想到，这运气还挺好，一下子就找到了。 林长海呢，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但是这次父母不在身边，媳妇又是个不经事儿的，生活的担子，工作的压力一下子就全都压到他的身上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又扭脚了，啥忙也帮不上，家里的事情也顾不上， 还有平时有几个处的不错的兄弟，才不至于一团糟乱，再加上林立钟的及时出现，就让原本的困局有了更好的解决方式，有时候他真的不得不佩服自家老父亲的安排。 想当初，他对于认亲并没有那么大的感触，觉得可有可无，即使很多事情上积极处理，也是看在父亲林靖安的面子上，但是此时此刻，他深深明白了血脉亲人和认祖归宗的力量。 堂兄弟俩，又说了一番家常话之后，就很快挂断了电话，该说的都说了，那边矿场需要啥，自己这边能出啥，都在说话间彼此透露了，所以，林长海心里就跟踏实了。 “美芝，美芝，”林长海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喊自家媳妇。 “啥事儿啊，”王美芝从东屋里推门出来了，看到了堂屋门口的林长海和林立钟爷俩。 “哈哈，去买肉，今天中午咱们吃顿好的。”林长海很是高兴，但是这个时候他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出来。 “啥日子啊，这么高兴，”王美芝显然也被林长海的情绪感染到了，“供销社昨天来了一批羊肉，我去买点，咱们中午吃锅子怎么样。” “好，听你的，对了，顺便买点蘑菇和豆腐，小兜子他们爱吃。”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立钟啊，你有啥想吃的没有啊，婶子我一起买回来。”王美芝现在已经不拿林立钟当外人了，干啥都忘不了她。 “婶子，我也爱吃豆腐，你看着买点就行了，” “哎，好，那就多买点，正好上次你还带来一些牛肉罐头，咱们中午一起造了，高兴就多吃点。”王美芝回屋拿了钱票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啥，还得快些去才是。 午饭当然是锅子了，王美芝也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一个小锅，还有配套的碳炉子，往桌子上一放，这高度还真正好。 “这些都是你二爷爷当年置办下的，那时候，一到下雪天，一大家子人就围着桌子，一起吃锅子，也不拘放啥，吃的就是一乐呵。”林长海看着桌子上的锅子，感慨地说道。 那时候，父母还没出事儿，也没被送到农场去，老二也还在家里，自己跟美芝还是新婚。 没人搭理林长海的感慨，是牛肉罐头不好吃，还是羊肉不够嫩呢，这时候，全家大大小小都埋头苦吃呢。 不得不说，王美芝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这手做饭的手艺，那是真的没得说，这汤，这蘸料，再配上这嫩嫩的羊肉，吃的林立钟都有些怀念谢大厨了。 唉，也不知道谢大厨还能从老家回来吗？年前回老家之前，她特地去了谢大厨那里一趟，储备了不少的饭菜，还听了一肚子的八卦，说是他家里来信儿了，让他回老家一趟，好像是给说了了媳妇，让他回去见见人，看看能不能处。 林立钟当时还幸灾乐祸来着，说谢大厨不如直接在老家生完谢小厨再回来。 谁知道，这家伙还真就在老家给待着了，她这将近两个月的假期都休完了，对方还没回县城。 午饭之后，林立钟就离开了林长海那里，自己身上还有任务，这几天就围着其他人转悠了，要买的东西还没去看看呢。 虽然，空间里有不少的存货，足够谭教授这次用了，但是能买到还是要去买的，这东西在黑市也不太好找，而且死贵死贵的。 林立钟一下午的时间，转悠了好家居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终于在南城的百货大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同志，这次的塑料膜是新产品，是广省那边的塑料厂最新生产出来的，比原有的塑料布更加轻薄，也更加通透，你看看，这是咱们原有的，这是现在的产品。” 塑料布这东西，怎么说呢，目前能用的起的单位还是少数，所以，他们这个柜台很少有人来，尤其是新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都是混熟了的，所以乍一见林立钟，这售货员还挺热情的，努力介绍起了产品，平时可没这机会。 大家都是熟人，人来了，直接报数，说要几米，自己负责开单子，不用报单位都知道是哪里的，之后交钱，拿货，真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你看，这通透度，这柔软度，比原来的可要好太多了。” 林立钟没想到，还真是让她给碰上好东西了，这确实是比空间里之前囤的那些要好，于是大手一挥，买买买，至于空间里那些，可以低一点价位带回去，这么贵的塑料布，估计谭老师也舍不得大规模用，正好原来囤的那些就派上用场了。 “同志，请出示你的介绍信。”售货员过了一把瘾，态度也难得地和蔼。 “给。”果然，这东西到哪里都用的上。 接过林立钟递过来的介绍信，那售货员还仔细多看了两眼，果然，是新单位，利索地开单之后，就把东西又还给了林立钟。 从百货大楼出来的时候，林立钟跟那位售货员已经谈的很好了，她也知道了后天会有新货到，这才放心离开。 这次一次性买了三百米，林立钟直接打包去了邮局，给谭老师寄了回去。 从邮局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林立钟也没多晃悠，这大冷天儿的，还是早点回到有暖气的招待所更好一些，不过，回去之前，还得顺路去医院看看张秋生和蔡晓君他们几个。 到医院的时候，蔡晓君病床前正围着一圈人，除了那个叫方正的大夫，林立钟是一个也不认识。 “大娘，真是太感谢了，感谢您的药，这要不是你那，我娘怕也是危险了。”中年男子感激万分，一直感谢着蔡晓君，其他人看起来像是他的兄弟姐妹，林零总总五六个，都在感谢蔡晓君。 “就是，大娘，您真是这个，您是不知道，为了这药我们真的是到处求遍了人啊，大娘，您就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你一句我一言的，根本没有给蔡晓君说话的机会，躺在床上的蔡晓君整个人都是懵的，林立钟也不好插进去，直到张秋生和春娘一起进来。 “哎，你们干啥呢，这么一群人围着蔡婶子干啥呢，”张秋生第一眼没有看到方正，对方已经被挤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没事儿，师兄，这些是十五床的家属，非得来给你们道谢。”方正刚才就想解释来着，但是这群人实在是太激动了，今天早上，昏迷了一个多星期的十五床醒了过来，这几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哭了，跟孩子似的。 这不等那边的情况稳定了，老大带头，非得来看看恩人。 “方大夫，这是大娘的儿子吧。”谢老大看向张秋生，问道。 “呃，事情有点复杂，你们先跟我出来吧，病人也该休息了，咱们出去说。”方正也看到林立钟了，知道药是对方弄来的，还是他们村共同出的钱，自己这借用的都不好意思了，赶紧拉着一群人从病房里出来了。 见人都出去了，蔡晓君才松了一口气，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老太太了，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春娘，这是咋回事儿啊？这群人”不懂就问，老太太直接问起了给自己倒水的春娘。 “婶子没事儿，之前不是找的药有多的嘛，咱们不是当时商量着把多余的药让给十五床嘛，” “对，我记得，这药好是好，就是太贵了，能让给其他病号，也能节省一部分钱不是，都是村里给出的钱，咱们得生者 用啊。”蔡晓君对这一点还是没有异议，她比张秋生和春娘更加果决，既然自己已经好了大半了，没有性命之忧了，这药就不用了。 “刚才那些就是十五床的家属，那老太太也是个有福气的，儿子闺女六个孩子呢，这不一生病，一大家子人都围着她转悠，人家这是来感谢您了。” “嗐，我这也是沾了咱们村的光了，要不然，我一个糟老太太，早就去见阎王了，唉，就是可惜了我那嫂子，”蔡晓君这也有功夫想些其他的事情了，这不就想起郑老太太了。 “大娘，你可别啊，大夫可是说了，要保持心情愉悦，好好养着，您这样，可就白瞎这些药了。”春娘故意吓唬蔡晓君，这老太太刚好两天，就开始悲春伤秋了，这可要不得。 “唉，对，不能想，不能想，我先睡会儿了，刚才闹得我脑仁疼。” “行，您睡吧，我就在屋里待着，哪也不去了。” 病房外，林立钟跟着张秋生，对面站了一堆的人，方正就在双方的中间。 “这是我师兄，张秋生，里面的那老太太是他们村的人，这次是他负责带人来看病的，至于药，是这位小姑娘找来的，也是他们靠山村的。”方正快速简洁地介绍了一下张秋生和林立钟的情况。 “这是谢家老大，谢正礼，十五床就是他们家老太太，昏迷一个星期了，昨天用上药，今天早上醒了。” “哎呀，张兄弟，我必须得给你磕一个。”谢老大说着就要跪下。 “别，千万别，老大哥，您这是要我命呢。”张秋生吓得赶紧给人拦住了。 “就是，大哥，你干啥呢。”谢老二也赶紧拉住了自家大哥，现在可不是过去了，不兴这个，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他们也得跟着倒霉。 “嗐，嗐，我这一高兴给忘了，忘了，还有这位小同志，我们老谢家也得感谢你啊，谢谢你找来的药了。”谢老大冲着林立钟鞠了一躬。 虽然但是，林立钟不知道发生了啥，但是不妨碍她避开，对方这年纪比她爸都大了，真要受了这一礼，可是要折寿的。 “您客气了。” “不客气，这可不是客气，要是没这药，我娘就难说了，”谢老大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爸，你干啥呢，我奶找你呢。”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林立钟，啧，人啊，还真是不经念叨。 第386章 谢家往事 “谢大厨？！” “林财神，不，林同志，”咳咳，嘴瓢了，把私底下的称呼给说出来了。 “老四你跟这位同志认识啊。”谢老大也懵了。 “认识，谢同志厨艺很好，在我们县城很出名的，我经常去他那里吃饭。”林立钟跟张秋生也是跟谢家这么一大家子解释的。 “对，爸你忘了，我回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在那边县城有事儿忙活的，你八成是没当真。”两人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就共同隐瞒的真相，不过，这也不算隐瞒，只是稍微修饰了一番而已，谢大厨心里还是挺过意的去的。 “哦，哦，还，我就说嘛，咱们谢家的子孙，不管咋样都不会丢了祖宗给的饭碗的，老四啊，你也不算不务正业了。”谢老大欣慰了，他们谢家真要论起来，祖上是真出过御厨的，所以，谢家的老老小小基本上都是厨子，连女婿都是，本来这个四儿子死活不答应进谢老大的单位食堂，谢老大这当爹的还以为儿子是干别的去了，没想到是跑出去自己干去了。 “嗯，爸你说的都对，我奶奶那边还等着呢，你跟叔叔姑姑他们先过去吧，别让我奶等久了，我大哥也在那边呢。”谢大厨知道他爸念叨起来没完的，所以，赶紧给人支开。 “对，娘，娘还等着呢，那个方大夫，这位”谢老大看向张秋生。 “张秋生。” “张同志，真是感谢啊，回头一定到家里吃顿便饭啊，一定得去啊，” 谢老大和谢二，谢三他们兄妹几个依次谢过之后，就赶紧回十五床的病房了，独独留下了谢大厨。 “秋爷，啥情况。”等人都走了，林立钟才问。 “那就是之前，我师弟提过的那个十五床，谢家人。” “哦，是那位老太太啊，” “这事儿，当时比较紧急，你蔡奶奶的情况又好转了很多，而且你当时不在跟前，我就跟你蔡奶奶商量了一下，把剩下的药用来应急了。”张秋生是一名大夫，所以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林立钟觉得并没有什么，“立钟，就是辛苦你了，本来应该跟你商量一下的，但当时实在是着急，老人家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了，唉，” “您啊说这些就见外了，药交给您了，我没意见的，您做的对。”林立钟赶紧打断了这位，秋爷这是事后觉得不好意思了，但是林立钟还是挺赞同他的做法的，毕竟蔡奶奶的冰球已经得到了控制，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帮一帮另外一位老人，只是不巧，这位老人，还是熟人的奶奶。 “秋爷，您回病房去看着蔡奶奶吧，我跟这位谢大厨还有事情要说，就先走了。”林立钟指着一旁还没走的人，赶紧找了个借口。 “哎，行，那你去忙吧，对了，立钟，我们还有三天就要出院了，到时候就直接回去了，你是要一起还是要多留几天？ ”张秋生这才想起来，他们快要离开了。 “秋爷，我应该差不多，这样吧，我明天还得去百货大楼那边一趟，等事情办妥了，就来跟您说，要是能成，咱们就一起回去。” “哎，好好，那行，我心里有数了，你去忙吧。” 张秋生说完就回病房去了，林立钟则是带着谢大厨找了没人的地方聊天去了，她还是挺好奇的，这人不是说回老家了嘛，怎么跑到滨城来了。 “滨城就是我老家啊？”谢大厨很自然地说道。 “呃，是这样啊，原来以为你就是附近的呢。”好吧，林立钟先入为主了，她以为谢大厨是周围村子里的，没想到，人家老家就是滨城的。 “对了，没想到帮到我们家的竟然是你，林同志，我郑重地跟你说一声谢谢。”谢大厨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刚才他就听出来了，这次的药是林立钟找来的。 “不用这么正式，也是没想到能帮上你们家，对了，生病的是你奶奶？” “嗯，我亲奶奶，唉。”谢大厨也是遇到熟人了，这熟人还是他们家四舍五入的救命恩人，也就没啥好隐瞒的了。 林立钟听着谢大厨的语气就知道有故事，她最喜欢听别人家的八卦，哦，不，是故事了，立刻来了精神。 谢大厨的奶奶谢房氏是他爷爷谢台的填房，他爸虽然是家里的老大，但其实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叫谢如珍，是他爷爷跟前面那位生的闺女，听名字就知道，他爷爷有多疼爱这个闺女了，如珍如珍，爱如珍宝，自小也是疼爱有加。 谢大厨这位前奶奶，在他这位姑姑十岁的时候病逝了，之后过了一年，他爷爷娶了他奶奶房余瑶。 当时已经十岁的小姑娘也不是啥都不懂了，自从后妈进门之后，就没断了折腾，不管房余瑶对她如何，谢如珍就没有如意的时候，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有错，把房余瑶给折腾的不轻，按照谢大厨他爷爷的说法，都是被她舅舅那边教唆的，想着闺女没了亲娘，难免就更心疼些，也就劝着房氏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就这么闹闹腾腾地过了三四年，房余瑶就怀上谢大厨他爸了，这下谢如珍更加变本加厉了，有一次竟然直接动手推了房余瑶一把，让人给摔在了地上，要不是邻居大娘正好看到了，估计谢大厨就可能不在这世上了，毕竟他爸都差点没了不是。 这一次的事情，让房余瑶彻底生气了，从医院出来之后，直接回了娘家。 谢大厨他爷爷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家闺女谢如珍，是真的长歪了，不教育不行了。 于是，趁着房余瑶回娘家的期间，对闺女动手了，也不知道这老爷子是用了啥办法，反正，最后是带着谢如珍上房家亲自给房余瑶道歉之后，才把人给接了回来。 之后，就平顺地过了四五年，房氏也给谢家添了两男。 而谢如珍要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谢大厨的爷爷就开始亲自给她挑夫婿，想着找个能包容自家闺女这坏性子的，就想着从自己的几个徒弟中找个老实憨厚的。 本来，谢老爷子都找好了，就是自己的三徒弟，人老家是乡下的，兄弟好几个，不担心给老人养老的问题，两人结婚之后，还还能住在自己跟前，不至于受了欺负。谢老爷子是啥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谢如珍会逃婚，毕竟当初跟她提的时候，谢如珍也没有明确反对。 所以，谢老爷子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谢老爷子虽然是个厨子，但是手艺好，认识的人也多，又是他疼爱的闺女出嫁，当时的环境也是难得的和平时期，所以，那场婚宴说一句大宴宾朋，一点都没毛病。 结果，要拜堂了，新娘子不见了，临走还留了书信，说谢老爷子包办婚姻，是封建守旧的旧思想，她谢如珍要去追逐自己的爱情。 当时就给谢老爷子气吐血了，事后，他们家才知道，谢如珍早就跟她外家那边的一个表哥好上了，两人之所以逃婚，一是怕谢老爷子不同意，二来就是谢如珍想报复谢老爷子。 从那之后，谢老爷子自觉丢人，就很少外出了，连原来的活计也给辞了，就守在家里教导徒弟和儿孙了。 到底是受了打击，没出五年，人就不行了，临走还留下了谢老六这么个遗腹子，最大的是谢大厨他爸，也才刚刚过了十二岁生日。 要是没有谢老爷这些徒弟，尤其是三徒弟的帮衬，他们老谢家早就没了，所以，谢爸在成年之后，就说了，他要给谢老爷子的三徒弟养老。 至于为嘛说养老，是因为，这位三徒弟，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还一直没有成家，当初那件事情对他打击也挺大的，老人家这么多年就熄了成家的心思，更是在谢老爷子去世之后，一心一意地帮扶谢家。 结果，谢老爷子去世刚满三年，谢如珍回来了，一家五口，逃难回来的，直接堵了谢家的大门口，说要分老爷子的家产。 时隔多年，谢家再次成了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最疼爱她的谢老爷子已经不在了，谢老大也已经长大成人，还成家了，谢家已经不是从前的谢家了，没人惯着谢如珍，谢家几个兄弟，直接给人打了出去。 谢如珍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找麻烦，还请了她外家那边，索要她娘的嫁妆。 最后，房余瑶就拿出了谢老爷子生前写下的遗嘱，上面说明了，谢如珍她娘当初是被买进门做童养媳的，根本没有嫁妆，至于谢如珍的外家，还是有了谢如珍之后，怕以后孩子面上不好看，才慢慢走动起来的。 谢如珍的外家一开始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这些的，没想到这谢老爷子还留了一手，把情况写给了族里，也是这时候，谢家才知道原来他们还是有家族的。 谢如珍不服气，本来还坚持要谢老爷的遗产，但是房余瑶拿出了第二份遗嘱，是一份断亲书，上面同样是谢老爷子的笔迹，主要的意思就是跟谢如珍断绝父女关系，死生各不相干。有了这个，谢如珍还是不认，总之非要分一份儿家产不可。 最后，在街道的教育下，才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小九九，但是这仇也算是结下了。 后来，运动起来了，谢家这成分本来是挺明晰的，不会受到波及，但是谢如珍却蹦了出来，说谢老爷子曾经给那边做过厨子，她要大义灭亲，举报谢家。 其实，这些情况谢老爷子早就交代过了，当时登记户口的人员也做了标注，就是在那边做过厨子而已，没有啥大事儿，但是特殊时期，再加上谢如珍的丈夫加入了那群人，这事儿也就当成大事儿了，谢家一下子就遭到了批判。 房余瑶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儿，大冬天的，让老太太去游街，又气又冻的，可不就病了。 后来，再谢老爷子一位徒弟的帮衬下，谢家总算是度过了难关，但是房老太太的身体也开始变得不好起来，一到冬天，必定是要咳嗽的，这谢年汤药就没断过。 直到今年，更加厉害了，本来以为跟往年一样，吃上一冬天的药就没事儿了，结果，才过完年，人就昏迷了。 “唉，家门不幸啊。”谢大厨当初跑县城去，也是因着谢如珍的缘故。当初她举报了之后，谢家兄妹六人多少都受到了影响，但是好在平时几人在单位人缘都还不错，所以，也没受到太多的苛责。 但当时正好赶上谢老大想托人让谢大厨进他们单位食堂，这事儿就被人给卡住了，谢老大来来回回求了好几波人，都没能成。 谢大厨不忍心自家老父亲这么为难，就自己主动离开了，还骗他说自己根本不想当厨子，其实，第三代里，属他的天分最好，也最受三大爷看中。 听完谢大厨的故事，林立钟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只能感慨，果然，儿女都是债啊。 “你那姑姑现在咋样了？”林立钟忍不住好奇。 “那不是我姑姑，我只有四姑一个亲姑姑，还有云姑姑，不是亲姑姑胜似亲姑姑。”谢大厨连提谢如珍的名字都觉得晦气。 “抱歉，那谢如珍后来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人家还是干部家属呗，人家大义灭亲，觉悟高，我们能怎么样。”这怨气都要溢出来了，林立钟想听不到都不行。 “嗯，谢大厨，送你一句话，” “说。” “善恶到头终有报，放心吧，没有人能作恶一辈子的。”现在都已经是七五年了，那些人撑不过一年了。 “呵呵，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嗯，话又说回来了，作为你家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所以呢？” “比如，我可以随便点菜啥的。” “呵呵，你想点也得有啊，不过，你还没尝过我爸的手艺吧，到时候跟着那位张大爷，一起来我家呗，我爸可是有不少的珍藏，平时看着跟宝贝似的，到时候我撺掇他一把，让他拿出来，给你露一手，怎么样。” “好，就这么说定了。”真正大厨的珍藏啊，不能错过。 第387章 突然的消息 为了不错过谢大厨他爸的珍藏，林立钟回到病房之后，就撺掇起了张秋生，三言两语的，就让对方同意了去谢家吃饭的事情。 搞定张秋生这边的事情之后，林立钟就去跟谢大厨说了。 “秋爷那边已经答应了，对了，我们最晚三天之后就要出院回去了。” “行，懂，放心吧。”谢大厨明白林立钟的意思了，之后就找他爸去了。 林立钟满意地回来招待所，刚进门，就被前台的大姐给喊住了。 “哎，林同志，你先等一下。” “赵大姐，啥事儿啊。”林立钟才来了三天，但是已经跟前台的大姐熟悉起来了，连对方大儿子已经上初中都知道了，要不是她经常往外跑，估计这姐们儿能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给林立钟介绍完喽。 “上午的时候有个电话打进来，找你的，” “找我的？”林立钟算了算时间，不对啊，还不到一周，跟谭老师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应该不会来电话的，“赵姐，哪里来的啊。” “你们县里的公安局来的，” “公安局？”林立钟这下是真好奇了，刚从老家跟他们打完交道，这会儿又轮到插队这边了？“行，我知道了，电话号码您给我抄一下，我等会儿回房间去给他们回电话。” “小林啊，别怪你赵姐我多事儿啊，你最近是惹上啥事儿了吗？”前台大姐双眼闪着八卦的光芒，遮都遮不住。 “赵姐，来人了，您忙吧，啊。”林立钟赶紧闪人了，听别人的八卦是种享受，但是八卦到自己身上就很不美好了。 “哎，别走啊，你先等会儿，我这马上就完事儿。” 林立钟趁着对方忙着，就赶紧回卧室去了。林立钟本来以为没啥事儿，但是这个电话回完，好像是真有事儿了。 接电话的确实是县公安局的干事，联系林立钟竟然是因为郑老太太的死。 林立钟跟对方简单沟通了一下，对方也没说太清楚，只是要求林立钟尽快回到县里，有些情况他们需要找林立钟了解。 但是从他并不怎么详尽的话里，林立钟还是听出点东西来，这次好像是跟老家的那伙儿特务脱不开关系，这下是真的捅到马蜂窝了，对方没完没了了，还真的追过来了。 至于跟郑老太太的死有啥关系，林立钟暂时是不清楚的。 林立钟决定还是尽快回去一趟，至于谢家的那顿家宴，嗯，八成是吃不上了，不行，回头得让谢大厨给她补上。 既然决定要离开了，林立钟也不含糊，换了双鞋子，直接出了招待所，去买票了。 林立钟去的晚，今天已经没有回去的票了，最快的是明天下午的一趟，还是卧铺，林立钟买了，还借着介绍信的便利，给张秋生他们三个买了三天后的卧铺。 买完票之后，林立钟先去了医院，跟张秋生交代好之后，才往林长海家里去了，到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立钟，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王美芝正在做饭，小兜子他们在书房跟林长海一起。 “婶子，我来蹭饭啊。” “赶紧进屋，一会儿就好，”王美芝也不打听，知道是有事儿，只是把人让进了屋里，“爷几个都在书房呢，你过去吧。” “好，” 林立钟去了书房，跟林长海聊了几句，把自己要回去的事情，顺带提了。 “怎么回去地这么匆忙，东西你买到了吗？”这几天林立钟一直围着他们家的事情转悠，林长海不免担心对方有没有完成这次出差的任务。 “嗯，买到了，今天上午去了趟百货大楼，完成了。” “回去的这么匆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上午来的时候，还没有提回去的事情，这么突然，林长海直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是老师那边，这几天天气合适了，今天打电话正好问了，回去就要忙起来了。” 又聊了几句，就听到王美芝喊吃饭了，两人就结束了谈话。 第二天上午，林立钟又出去转悠了一圈，把想买的东西都买到了，这才颠颠儿地去了火车站等车。 颠簸了一夜，总算是到了县城。 林立钟提着自己的行李袋，直接去了县里的公安局。 跟传达室的人说明情况之后，林立钟被带到了一楼的一个办公室里，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两个人，林立钟看了看，不认识。对方简单介绍过自己之后，他们这才进入了正题。 林立钟也是从他们的口中，才知道了自己是怎么跟郑老太太的死联系起来了。 这事儿还得从郑老太太她大儿媳给自家大儿子，也就是当初跟林立钟一辆火车的那位郑班长，物色的对象说起。 这姑娘是隔壁村的，叫秦秀秀，人长得确实出色，符合现下的审美，尤其是中老年妇女的审美，是个很合适的媳妇人选。这姑娘本人呢，也是很机灵的人，嘴也够甜，所以在长辈这波里很受欢迎。 郑家大儿媳当初也考虑过方敏，但是被郑老太太给说服了，最终放弃了这么个人选。 但是儿子也确实是一年比一年大了，婚事也是不得不考虑了，所以，郑家的大儿媳就到处托人帮忙介绍，这郑班长也争气，回去之后不多久就成了郑排长了，所以，这挑起儿媳妇来，人家就更有底气了。 挑来挑去，还就相中了这秦秀秀，于是就托媒人上门去说和了。 这秦家呢，其实是挺满意郑家的条件的，毕竟郑老太太这手艺十里八乡都出名啊，又一直跟着郑家老大过，那郑家这家底子肯定厚实。 秦家人满意，不代表秦秀秀满意，她已经跟靠山村的姚六子好上了，但是她也知道，家里肯定不同意，于是就先答应跟郑家老大相亲，想拖延一下时间。 郑家这边得到这样的答复，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跟原来不一样了，讲究的是自由恋爱，不过郑耀山他妈一点都没在担心的，她觉得以自家大儿子的条件，肯定是能成的。 本来郑家这边想着是过年的时候，让郑耀山回来探亲，顺便相个亲，结果，郑耀山那边假都批下来了，部队临时有事儿，就又取消了，所以，相亲的事情只能往后推了。 不过，这秦秀秀也是会来事儿的，借着去郑家的借口，去靠山村跟姚六子约会，秦家这边一直以为是秦秀秀相中郑家的条件，想表现主动一些，也没觉得有不对。而秦秀秀呢，每次也确实是去了靠山村，十次里也会去郑家两三次，这让郑耀山他妈觉得这姑娘还挺有心的。 就在两边家里都没发现的情况下，秦秀秀跟姚六子约会是越来越频繁了。 郑老太太出事儿那天，秦秀秀正好在跟姚六子约会，两人忘记了时间，也忘了看天气。 结果，被大雪困在了靠山村，秦秀秀这下才着急了，跟姚六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郑家。 那个时候，正好天色晚了，路上没啥人，下着大雪，姚六子护着她一路往郑家去。 快要到郑家的时候，两人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就赶紧躲了一下。 秦秀秀当时听着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郑家老太太，她要相亲对象的奶奶，每次自己去郑家，这老太太还会给她拿点心。 秦秀秀就让姚六子赶紧离开了，她等在原地，想等着郑老太太跟人说完话之后，再去跟对方打招呼，顺便提出去郑家住一夜。 秦秀秀等了一会儿，越听越觉得不太对，这人好像是在打听一个人，但是郑老太太怀疑对方的目的，就提出了质疑，还要带着人去找老支书。 之后，突然就没有了声音，秦秀秀就从巷子里露出头了，正好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跟郑老太太说话的是一个个子高大的陌生男子，背对着她，而郑老太太正好面对着她。 秦秀秀露头的时候，郑老太太正好看到了她，用眼神示意她赶紧离开。秦秀秀当时还奇怪，但是当她看到那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之后，吓得直接缩回了巷子里，至于后面的事情，秦秀秀就记不太清楚了。后来，还是姚六子不放心，回来发现得秦秀秀，当时，秦秀秀已经被吓到了，啥话也不说，这个样子，姚六子是不放心她去郑家了，直接把人送到了自己奶奶家，老太太平时一个人住着，这个时候也不怕有没有人发现了。 姚六子他奶奶给秦秀秀收了收惊，对方就昏睡过去了，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醒过来，醒了之后，就知道郑老太太没了，这下又被吓到了，姚六子没办法，只能亲自把人给送回去了。 之后，秦秀秀就发烧了，烧了三天三夜，可把秦家人吓得够呛，所以，郑老太太的丧礼秦家人也没顾得上。 秦秀秀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她跟姚六子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这可把秦家父母给气得够呛，秦秀秀她爸甚至直接动了手。 还是秦秀秀的爷爷知道轻重，赶紧把情况跟村长说了。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郑家人自然也知道了郑老太太不是意外去世的。 “那个人找到了吗？”林立钟还是问了。 “没有，所以，这才着急让你回来，对方的目标是你，找不到人的话，不会轻易离开的。”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林立钟也很直接。 “是这样，我们想钓鱼，” “好，我配合。” 就这样，林立钟回靠山村的时候，后面就跟了几个人，不过，大家不是一起的，前后脚到了靠山村。 林立钟先是跟谭嘉平去交了差。 “谭老师，这次买的东西，都走邮局了，过两天应该能到，”林立钟顺便把人家开的单据和剩下的钱递了过去，顺便把当初售货员给自己说的那套说辞跟谭嘉平说了一遍，对方明显很高兴。 “好，那过几天你再辛苦一趟，等东西到了，让明城跟你一起去把东西提回来。” “好了，这个不着急，小丫头跑这么一趟，辛苦了，你先让孩子回去休息休息吧。” “对，对，立钟啊，给你两天假，回去好好休息，” 之后的两天，林立钟也没在村里待着，一直往县城去瞎逛，黑市暂时是不敢去了，有人盯着呢，真要去了，那，可不敢想。 这期间，她也见到了秦秀秀，就一直跟在她的不远处，能看得出了，这姑娘原本长得确实水灵，但是这段时间，生病加上接连的打击，人已经憔悴了，瘦得厉害。 第三天的时候，滨城那边寄的东西到了，林立钟跟谭嘉平报备之后，带上顾明城还有冬爷，他们三个架着马车就往县城去了。 一开始都很顺利，直到从供销社出来，林立钟就觉察到不对劲儿了，有个人不太对劲儿，她进供销社的时候，对方就在供销社斜对面的巷子里，这会儿出来了，对方还在那里，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还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之后也许是意识到不对，很快就站起身来，往巷子里走了。 林立钟记得那条巷子，表面上看是条路，但是拐过去就能发现是条死胡同，除了那里住着的几户人家，很少有人进去。 再配合秦秀秀之前描述的特征，男性，高个子，带着皮帽子，嗯，应该没错了。 林立钟暂时没声张，先跟顾明城和冬爷汇合了，把东西放到车上之后，才以忘记买东西为借口，重新往供销社去了，路过那几个人的时候，以极快的语速，提醒了他们。 很快，三人就分成了两组，两人继续跟着林立钟，另外一人回去报信儿了。而秦秀秀那一组，也离着林立钟他们越来越远了。 林立钟来到供销社的门口，发现对面巷子口并没有人，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往那条巷子走去了，她直觉对方应该还在，那就去碰碰运气好了。 第388章 改建暖棚 林立钟进了那条巷子，转悠了一圈，没发现有人，但是有一户人家的门好像是没有关严实。她路过那家的门口的时候，没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怕打草惊蛇也没上前敲门去查看，就离开了。 当然了，她只是离开了那条巷子，没有离开县城。 林立钟继续在街上上漫无目的地逛着，很快，她就觉察到身后再次有人跟上了。 县城这边，林立钟来的多了，那路肯定就熟悉了，尤其是小路，她时不时地就想抄近路，所以，三绕两绕的，就把人给带到了当初收拾王先佑的地方。 那是个十字路口，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胡同，东西方向的胡同是小路，有杂物遮挡，很容易藏人，林立钟很快就找好了藏身的地方，晶晶地等着那人的到来，手里也握紧了武器，嗯，跟村里定做的洗衣服用的棒槌。 那人很是专业，林立钟躲好才不过两分钟，人就到了。 没有看到人，那人也很谨慎，一步一步，慢慢地往这边移动，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还非常谨慎地四处观察。 林立钟没有轻举妄动，之前跟公安干事沟通的时候，就听说了，对方手里有木仓。 等了不知道多久，林立钟听到对方动了，好像还是冲着她这个方向来的。 林立钟立刻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发现了她。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近了，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哎，你谁啊，干嘛呢。”林立钟已经看到那人的手了，平举着，手里确实有木仓，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那人立刻放下了手臂，转身下意识地把手背在了身后。 林立钟立刻趁着对方转身的时候，动手了，一棒槌就把人给放倒了。 “哎，啥情况，你又是谁啊，怎么还打人呢。”说话的还是那个人，人也已经走到了跟前，是位大妈，看样子家应该是附近的。 “呼呼，大娘，赶紧的，去找公安来，你看看这。”林立钟此时才感觉自己已经紧张地说话都磕巴了，她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木仓。 “哎呀妈呀，这咋还有这家伙啊，行，闺女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这也太危险了。” “不用，我得在这里看着他，大娘，麻烦您了。”林立钟说着还把掉在地上的木仓扒拉到了自己这边，顺便晃了晃手里的棒槌，“大娘，我还有这个。” “好，哎，好，你放心，我这就去，”这大娘也是个热心的，又踢了地上那人两脚之后，确定人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这才颠颠儿地往大路上跑去了。 “呼，”林立钟刚才连迷药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出了个帮忙的。 等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是负责跟着林立钟的那组，一共三个人来了两个。 “你没事吧。”其中一个去看地上人的情况，另一个则是来看林立钟。 “我没事，还好刚才有个大娘路过，帮了一把，不然，难说。”林立钟踢了踢旁边地上的木仓，在他们两个人来之前，林立钟已经研究过好几遍了，毕竟出生在和平年代，可没机会见到这东西，至少前世的她是没有见过的，这次能碰到真家伙，当然要好好过过手瘾了。 林立钟不是没想过要把东西收进空间的，但是这不现实，地上那人醒来之后，百分百是会交代的，林立钟从来不怀疑现在的公安干事对敌特的专业性，所以，没有侥幸。 而且，刚才那大娘也看到这人了，他还有明显的隐藏动作，经过分析不难判断出，此人带了木仓，为了这么个危险的家伙，不值当地暴露自己。 “？？？”这两人明显是被眼前的东西给震惊到了，其中一个甚至手已经摸向身侧了。 “同志，你没受伤吧。” “没有，真的没有，刚才那个大娘出现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趁机偷袭的，喏，就是用这个。”林立钟挥了挥手里的棒槌，上面还带着点血迹，啧，看来是开瓢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人给打傻了，她明明刚才已经很收着了。“咳，那个，刚才太紧张了，一时没有注意到，应该只是轻伤吧。”林立钟赶紧给自己找补。 面前的两人很一致地保持了沉默，他们有点怀疑自己的，要是他们的话能不能用棒槌给这么个受过训练的人开瓢，答案好像是不太可能，所以，这姑娘是怎么实现的，难道仅仅是运气好？ “按照规定，林同志，你得跟我们回去做个记录。” “懂，那走吧，咱们快去快回，我今天是带着任务出来的，村里人还等着我呢。” 于是，四个人，哦，确切地说，是三个正常人，外加一个昏迷的大汉，一起回到了派出所，一进院子，林立钟就听到了大娘熟悉的声音，那嗓门，那音色，可太好认了。 “哎，同志，我跟你说，当时啊，我一看到那人就知道不是好人，真的。” “我们那边四通八达的，但是很少来外地人，那人大冬天的，穿着这么薄，肯定不是咱们当地的，跟个傻狍子似的，还端着手，啧啧。” “我当时就怀疑他了，想着别是人贩子吧，我们胡同孩子可多啊，这不得不方是吧。” “结果，好家伙，我一喊，这人就心虚了，直接把手给藏到了身后，肯定带着作案工具呢，结果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好家伙，他后面直接蹦出一闺女，一棒槌，没错就是一棒槌，给人撂倒了，那人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地躺在了地上。” “同志，我跟你说，这闺女肯定不是一般人儿，那力气，一个大男人也比不上。”林立钟没想到，自己这身手，让头一次见面的老太太给看出来了。 “我咋骗你啊，我可不骗人，那棒槌啊，比我们家用的那个还小，这闺女竟然能一棒槌给人撂倒，我跟你说，这力气肯定比那个人大。” “行，行，咱说正事儿，那人倒地之后，我过去看了，你猜我看到啥了？” “哎，哎，我好好说，这不是当时吓了一跳嘛，就忍不住念叨，是木仓，木仓知道吧，我第一次见到手木仓呢，当年那小鬼子也就是个步木仓，这么老长了，这短木仓，我可是头一回见，能不被吓一跳啊，后怕着呢，哎哟，我的妈呀，老太太我一把年纪了，要是那人真给我来一下，可不就交代了。” “对，那闺女让我来的，她人还在原地等着呢，哟，你看我光顾着说了， 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赶紧的你赶紧喊上几个人跟我过去，把人给带回来去。” 林立钟在外面是听得直翻白眼，啧，真要是指望这大娘，可算是吃枣药丸，等她带人过去，人早就跑了。 林立钟跟着那两人进到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大娘带着人准备往外走呢。 “哎，闺女，闺女，真是你啊，这是找到帮手了，把人给带回来了啊。领导，我说的就是这闺女。”大娘指着林立钟就喊人了。 “好，曹大妈，您先回去吧，接下来我们处理就行。” “好，那我街道那边.....” “放心吧，曹大妈这么热心的群众，咱们肯定得发通报表扬的，” “哎，好，好，那我就先走了啊。”老太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美滋滋地离开了，有了这么个表扬，他们家的成分就不一样了。 由于曹老太太的帮忙，林立钟接下来就容易多了，她只要补充一下曹老太太没有说到的地方就可以了，所以，前后也就二十来分钟，就从派出所里出来了。 林立钟一路小跑，终于赶到了跟冬爷和顾明城约好的地方，路上急匆匆的，从空间胡乱拿了一些东西出来，也没注意是啥，结果，我往车上放的时候，顾明城下意识地回过了头去，林立钟才发现，她把卫生纸也拿出来了，怪不得顾明城是这种反应，赶紧把底下的东西翻到了上面，盖住，才缓解了尴尬。 这次接到的东西不少，除去从百货大楼买到的新型塑料布，林立钟还往里加了不少旧的，就是去年用的那种厚厚的塑料布，所以，整个马车都被占据了，关键是这东西还不轻快，所以，回去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是跑着的，冬爷在前面牵着马，林立钟跟顾明城在后面跟着。 终于午饭之前赶回了靠山村。 一进村子，就被在村口来回走动的代老头给发现了。 “哎，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不就是去邮局拿个东西嘛，怎么这么长时间。”代老头一下就被马车上的东西给吸引了，刚才装车的时候，旧款的塑料布是在下面的，上面放着的是新款的塑料布，就是那种透明度更高的。“哎哟，这可是好东西啊，小丫头，这次滨城没白跑啊，能买到这么好的东西。” “代老头，这都大中午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吃个饭，吃完之后再讨论。” “对，对，走，先回家。立钟啊，要不中午你跟我们凑合一顿得了。” “不行，我二奶奶肯定做好饭了，我得回去吃，” 在路口分开之后，冬爷，顾明城和代老头就回谭嘉平的院子了，林立钟则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午饭之后，林立钟就立即往谭嘉平那边去了，看到这些塑料布，林立钟突然想起了前世看到的一种暖棚。 感谢强大的某音，让前世整天在住处和办公室之间忙碌的她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 前世看段子的时候，就被这边的冷给震撼到了，重生之后，亲身体验之后，才明白，网友还是谦虚了。 不过，勤劳勇敢又有智慧的劳动人民，还是想出了很多过冬的法子，其中有一个阳光暖棚就不错。去年的时候，她被自己的惯性思维给限制住了，完全没有想起这种“经济实惠”的方式。 傻傻地忙活了一个冬天，天天给暖棚烧炉子，就怕里面的菜菜给冻死了。 既然今年让她给想起来了，那就一定得改，就算谭嘉平不改，她也要把自己院子里的给改了。 于是，下午开会的时候，林立钟就把自己的想法给提了。 没想到，谭嘉平也好，老支书也好，还都同意，甚至还提出了具体的改进方法，跟前世自己看到的相差无几。 自己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和想法，老支书和村里人就自动地给完善了，果然，这东西，它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谭嘉平一向是个行动派，既然说定了，他就要开工，跟老支书和村长商量之后，很快就开始从村里找人改建暖棚。 人多力量大，当然了，人多也费饭。在乡下，要盖房子啥的，一般都是请人帮忙，这忙也不是白帮，你得管饭。 于是，林立钟跟顾明城就在院子里跟着才村里的大妈们做了两天饭，主要是打下手。这饭菜也是相当丰富了，有肉有菜有粉条，林立钟觉得她要是不收着点，这一锅都不够她造的，也是奇了怪了，这中老年妇女的手艺，那真是相当可以了。饭菜丰富，人的干劲儿就足。 暖棚的建设很快就完成了，村里也跟着热闹起来，简直是比过年还热闹的那种，谭嘉平那里被围观了好几天，大家都碍于跟谭嘉平不熟悉，就不太敢进去参观，只敢在外面看，直到林立钟院子里的建好了之后，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才有了好去处，林二奶奶就忙碌了起来，还好没开春，大家都闲着，不然多耽误事儿啊。 林二爷爷被这一屋子的人，直接给劝退了，只能跑到谭嘉平家里去跟他们凑数去了。当然了，也不是白去的，他把林立钟封屋子的做法，告诉了谭嘉平，直接让谭嘉平这屋子的温度又上了一个层次。 几个人整天围着那点地上的麦子，叽叽喳喳，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了，谁也不嫌弃谁。 之后，知青点和村委的院子也被利用了起来，全都建成了一样的暖棚，为此还专门跟老支书商量着也加人，专门负责看护这些暖棚。 第389章 林立钟的推测 当初林立钟家的暖棚改建好之后，就成了村里的中老年妇女的活动中心，那些大娘婶子们，还有老太太们，自从体验到林立钟家的温度之后，回家哪儿哪儿觉得冷，一度把林家这屋子给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很快就引起了村里人的好奇心。 但是他们平时跟林立钟或者说杜玉娟没啥交情，这冷不丁的上门，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好在村里又建了两处暖棚，他们才有了机会去见识见识被人夸赞的暖棚。 于是，平时基本上没啥人的知青点和村委，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哎哟，还真别说，这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哈，这暖棚一改，确实不冷了，” “可不是，就算是在屋外头，这太阳一晒，都比自家炕头热乎。” 大家平时也是烧炕的，但是家里人多，这柴火每年冬天总有不够的时候，所以，平时烧炕的时候，都是省着用，到了晚上，才敢放开烧。 再加上，村里基本上都是土坯房子，好多年了，冬天封的再严实，也还是有漏风的地方，所以，这屋子里的温度不会太高。 “我跟冯知青打听过了，这样封起来，还省柴火呢，” “冯知青？他跟楼知青不是都搬出去了吗，怎么着，又回来了？” “嗯，回来了，楼知青肚子都老大了，他们那房子不暖和，总得为了孩子想想不是。” “哦，要是冯知青这么说的话，那就是真的，他心一向很细。” “哎，你说，咱们跟老支书商量商量，也申请在家里建个暖棚怎么样。” “呸，我看你就是想屁吃，你以为这塑料便宜啊，你仔细看看，” “我想想怎么了，万一能成呢。” “哼，就这几片塑料布，顶得上咱们一年的收成了，” “这么贵？” “你以为呢，” “那，那还是算了吧，能见识见识就不错了。” “哎？这东西是谁买回来的啊，也没看到谭教授他们出去啊。”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是林知青，她去了滨城，” “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是秋生跟我说的，上个星期，秋生不是带着郑家那位，”说话的人眨了眨眼，“去省城看病了吗？回来还是林知青帮着买的票，我昨天去秋生家里抓药了，正好碰到秋生跟林知青道谢。” “哦，真厉害啊，这立钟，小小年纪的，竟然一个人就能去省城办了这么大的事儿，厉害，跟老支书年前时候有的一拼了。” “可不咋滴，我跟你说，你是没见，这林家那院子，封的更严实，你想想那院子的面积，光是正房就不小了，全都封上了不说，连东西厢房也都封上了。” “哟，这得不老少钱了吧，” “啧啧，人家家里可都是工人，就连跟着一起住的玉娟和林靖安也不是简单人物，你忘了，那些年，咱们村里遇到困难，老支书都是出去找人帮忙的，去的不就是玉娟家里嘛。” “也是，而且，好像这老林家三代才出了这么一个闺女，不得可劲儿疼啊。” “行了吧，你家就是疼闺女，也没条件啊，别羡慕人家了，我娘跟玉娟姑姑打听过了，全是人家林知青自己捣鼓的，”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吱声了，没办法，一群大老爷们儿的，这还真是没法跟个小姑娘比。 路过的马有常倒是听了个全程，其实最初的时候，他也想让杜鹃带着孩子搬回来的，但是看看冯志远和楼姐先一步搬回来的，他就改变了想法，不如在自己家里也弄一个暖棚，既然是林立钟弄回来的塑料布，以他对立钟的了解，她手里肯定还有。 于是，马有常在知青点待了一会儿，确认了这暖棚的保暖性之后，就去找林立钟了。 林立钟这会儿呢，不在家，在村委呢，上午的时候，村里接到电话，说是县里派出所要来人。 老支书心里有数，应该是林立钟之前协助县里办案的事情，就安心等着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村委里这些来凑热闹地人都给轰走了，都是闲的。 果然，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停在了村委。 双方一见面，人家就说明了来意，就是来给林立钟同志送表彰和奖励的。 很快，老会计就把人给喊来了。 这流程，林立钟已经很熟悉了，不过鉴于这伙儿特务还没有彻底肃清，所以，这表彰不宜大肆宣传，就简单给林立钟颁发了奖状和奖金。 这是林立钟接受奖励最为坦然的一次，毕竟这次可是碰上有木仓的了，小命可是差点搭上。 流程走完之后，林立钟又单独问了对方一些问题。 “林同志，现在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所以，有些情况还不能告知，你放心，有什么消息一定会通知你的。”来人就是当时负责跟踪林立钟的那组三人中的一个，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性，所以，对林立钟的问题，他很是耐心。 “好，那就谢谢了，有消息了，您也不用多跑一趟，直接来电话告诉我们老支书一声也行，” “没问题。” 送走这群人之后，老支书把林立钟给留下了，这次的表彰搞的这么低调，老支书咂摸出味儿来了，里面肯定有事儿。 “立钟啊 ，有啥事儿一定要跟老头子我说一声啊，不然，这要是出啥事儿了，我们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太爷，这事儿吧，它还就是挺寸的，”林立钟也明白，老支书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于是，林立钟就把自己从回老家遇到那个奇奇怪怪的人开始，后面一系列发生的事情，都给老支书详细地说了一遍。 “总之呢，就是我一不小心就捅了特务的窝儿了，人家八成是来报复了，不过，有这么一次，怕是近期不会有啥事情了，而且，县里，市里包括我老家那边都挺重视的，这次应该能把人都端了。”这些都是林立钟安慰老支书罢了，这伙儿子人藏了这么些年了，要想一次性给清除，哪有那么容易。 “孩子，你做的对，放心吧，我会跟村长看着办的，咱们靠山村可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地方，”这下老支书算是对上了。 之前，郑老太太死的就蹊跷，人年纪大了，确实会不小心摔倒，但是那天他们去给郑家帮忙的时候，也留意到了，郑老太太穿的鞋上是有泥巴的，按照郑家老大的说法，郑老太太出去的那个点儿，地上的积雪已经到脚踝以上了，人踩上去只会粘上雪，怎么可能有泥巴，所以，老支书跟村长当时就觉得不太对。 但是，郑家人心情正是悲痛的时候，他们也就没提这事儿，想着先暗地里查查看。这些天，他们也没闲着，也查到了些东西，但是总觉得不太可能，今天林立钟这么一说，老支书才算是有了些眉目。 “太爷，你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算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你啊，就先回去吧，等派出所那边有了结果再说吧。”老支书摆摆手，打发林立钟走了。 老支书的态度，让林立钟好奇极了。这里面肯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而且跟这次抓特务的行动有关。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林立钟开始努力回忆最近村里发生了啥大事儿， 想了一圈，最终是怀疑到了郑老太太的死上。 最近，村里最大的意外应该就是这个了，郑老太太平时身体那么健康的一人，一场雪，说没就没了，据说是自己不小心给摔晕了，然后冻死了。 林立钟觉得有点不太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老太太可就太倒霉了，她跌倒的地方可离着老郑家就十来米，那路可是郑老太太经常走的，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小心。 而且，这村里的路，又不是水泥路，清一色的土路，平时老支书和村长看得紧，连个大点的砖头块儿都没有，怎么可能把人给摔晕了。 林立钟当时被安排去滨城了，就没有仔细去研究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想起来，怎么看怎么可疑。 这郑老太太怕不是冻死的，而是被人给.......... 不过，郑老太太平时为人很好，几乎不会跟人起冲突，至少来了一年多了，林立钟从来没有见到过郑老太太骂人。那应该就不是村里人干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有了矛盾会对骂，急眼了也会上手，但是绝对不会下死手，所以，肯定不是村里人。 外村的人就更不可能了，靠山村和附近几个村子，民风都不错的，有了矛盾顶多是空手干上一架，干完，这事儿就算翻篇，不会搞到要人命的地步。 所以，郑老太太真要是被人给嘎了的话，那也只能外来的人。 最近林立钟才接触了一个外来人，所以，她一下子就联系到了一起，这郑老太太怕是被殃及了。 想到这里，林立钟心里一下子就不是滋味了，她这推测要是真的话，那郑老太太的死，她还真难逃干系。 回到家里之后，林立钟就把自己的猜测，跟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说了一遍，不说的话，她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二奶奶，我.........” “立钟，你也别瞎想了，这都是你的推测而已嘛，别把事情老往自己身上揽。”杜玉娟安慰着小孙女，她觉得虽然林立钟说的有一定可能性，但毕竟只是推测，当不得真，郑家兄弟俩，可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家老娘的死另有隐情的。 “小五啊，你确定吗？”林靖安就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孙女这番推测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能性很大，等派出所那边有消息了，应该就能确定了。” “先别胡思乱想了，就算是郑家婶子真的碰上了特务，那她也是有机会逃脱的，所以，这件事情没有你推测的那么简单。”林靖安去看过郑老太太出事儿的地方，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郑老太太不是在那儿摔的，他也跟老支书交代过这些话，老支书当时听进去了，之后就没了消息。 不过，以他对老支书的了解，这事儿八成不算完。 “对啊，小五，还是等派出所那边来信儿吧，行了，忙活了一上午了，去屋里歇会儿吧，中午啊，二奶奶给你炖鸡吃，” “哪来的鸡？养鸡场买的？” “对，今年养了不少的公鸡，这不冬天粮食少，村长就说了，谁家想要就来换，好给村里省些粮食，我换了好几只呢，都让你二爷爷给弄好了，今天中午咱就炖了，我顺便再烀点儿玉米饼子，肯定香。” “好，那我给您打下手吧，” “不用，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生火炖上就好了，回屋去吧，” 不等林立钟从堂屋里出来，院子里就来人了。 “马有常？你怎么来了？杜鹃一个人在家看孩子啊。”来人是马有常，这倒是林立钟没有想到的。 自从马有常他妈回去之后，杜鹃就开启了一个人在家带娃的日子，马有常有家里给的补贴，一个人挣的工分虽然少，但是一家三口倒是没受啥恓惶。 林立钟自从加入谭嘉平的研究小组之后，很少有时间跟村里的知青来往了，上次见杜鹃和她家小崽子，已经是回老家之前了。 “咳，林爷爷好，林奶奶好，”马有常先跟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打了招呼。 “哎，你找立钟有事儿是吧，你们去立钟屋里聊吧，” “谢谢林爷爷。” 林立钟就带着马有常到了东厢房的外间，这里是林立钟布置的书房，除了书，其他东西，林立钟很少往这放，平时顾明城也会来看书，是林立钟待客的地方。 “坐，喝茶不。”林立钟这屋里的炉子正烧着，锅里的水也已经开了，正好可以沏茶。 “不用了，白开水就行，我就是来问你点事儿，问完就走。” “啥事儿。”林立钟拿了个杯子，从锅里舀了些热水出来给倒上。 “那啥，我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问了，这塑料布，你还有多的吗？” 第390章 新想法 “塑料布？”林立钟一愣，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了，前两天，知青点的暖棚改建好了之后，冯志远和大着肚子的娄伟红就搬回去暂住了，马有常八成也是冲着暖棚的事情来的，“有啊，你是想建个暖棚？” “对，这冬天太冷了，我还好，杜鹃和孩子受不住，年前的时候，我是天天烧炕，还另外盘了炉子，结果，一冬天，杜鹃还是感冒了三次。”马有常也是无奈，本来以为结婚了，搬出来住很容易，没想到，头一个冬天就给他上了一课。 “有倒是有，不过，你要单独弄的话，不太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真是的，我自己出钱给老婆孩子做些保暖的措施怎么了，谁还能说什么啊。” “啧啧，财不外露啊，马知青，你前几年的谨慎劲儿都去哪里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我靠着家里补贴了，无所谓了。” “那还是不一样的，大家知道你有父母补贴，但是不知道补贴多少啊，反正你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不能跑你家里去看看去，但是这暖棚一建，可就不一样了，以后有的是麻烦等着你呢。”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啊，立钟，你主意多，要不你帮我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冻着孩子和杜鹃啊，你好歹是孩子的小姨不是，”马有常也很无奈，他当然知道很麻烦了，但是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我想想，我想想，这样吧，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得跟谭老师商量商量，他同意之后，我就去找你。” “不是，立钟，你别商量啊，你得让谭老师一定同意才行。”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你，”林立钟把人送走之后，心里就开始琢磨开了，也不知道像马有常这样想法的人有多少。 要是多的话，可以跟谭老师好好商量一下了，想个折中的办法，既可以解决冬季保暖的问题，还能搞个有当地特色的暖棚，暖棚嘛，冬天是可以种菜的，这菜的价格，也是可以商量的。就是不知道，现在对于冬天的蔬菜是怎么个定价法，还有供销社到底收不收。 林立钟把问题都一一记录了下来，想着一个一个去解决。 首先，最需要做的，就是先跟谭嘉平和村里的老支书村长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自己的想法可不可行。 想到就去做，林立钟也没犹豫，在此之前，她决定先跟林二爷爷透透气，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于是今天中午的饭桌儿就成了爷孙儿俩的会议桌儿了。 “小五啊，你这想法，稍微大胆了些，这里面牵扯到的不只是谭嘉平背后的学校，而且，你得想好了，这事情一旦开始了，那以后谭老师以及村里其他的人，”林二爷爷稍微停顿了一下。 林立钟心里知道，林二爷爷说的是哪些人，无非是跟代老头一样，被下放到靠山村的人那些人。 “二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这对他们来说是有些风险的，但是也不是不能解决，到时候跟老支书商量下，他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给他们做两下安排，明面上安排到鸡舍或者谭老师这边，做些苦力活儿，实际平时没人来检查的时候，还是去教学。” “这个能糊弄一时，不能长久啊。”林二爷爷还是有自己的担心的。 “二爷爷，您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会长久吗？”林立钟的反问，倒是让林靖安陷入了沉思，“二爷爷，我认为是长久不了的，国家最终还是要发展的，但是发展不是靠这样的运动，最终的中心还是会回到经济上来的，咱们现在也不用做太长久的打算，能糊弄一时是一时。” “好，这事儿，我来办，我去跟老袁说一说。”林二爷爷口中的老袁，就是县里革委会的袁副主任，也就是刘洋的前任，他跟林二爷爷的战友郝场长关系很铁，所以，对郝场长交代要照顾的林靖安，那也是关照有加的。 之前，他来过靠山村，知道谭嘉平在靠山村弄了暖棚，在做种子方面的筛选，当时也是很激动的，但是中途出了刘洋的事情，他就只能暂时回了县里，不过，对靠山村这边的关注一直是有的。 林立钟年前回老家了，不知道，老袁年前年后来了五六次，每次一来到靠山村就往鸡舍和谭老师家里跑，甚至跟着顾明城一起去试验田记录数据，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有把握吗？” “放心，小五啊，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你郝爷爷的面子在那摆着呢，而且老袁这人也是有自己打算的，我观察他很久了，不像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懂了，那这一项就算是解决了，二爷爷，我下午准备去找谭老师和老支书谈谈，您要不要一起去。” “行了，行了，你们爷俩儿再说下去，饭菜都要凉了，老林你下午就跟着立钟去找老舅吧，孩子好不容易想干点事儿，你得支持。”林二奶奶虽然对林立钟说的那些也不太抱希望，但是作为长辈，可不能打击小辈的积极性，再说了，没准儿能成了。 “好好，听你二奶奶的，咱先吃饭吧。” 午饭过后，林靖安就带着林立钟先去了老支书家里。 林立钟的提议，着实是让老支书沉默了。这烟枪都被拿出来了，拿了半天，还是没抽。 “立钟啊，别怪老头子打击你，你说的这事儿，有几成的成功率，不说别的，光是塑料布这一项，就是个大问题啊。”老支书年纪大了，倒不是没有冲劲儿，只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有心无力啊。 就光是给蔡老婆子治病这件事情，村里的账上才堪堪能挤出五十块钱来，要不是林靖安，还有他的棺材本儿，这次蔡老婆子怕是难喽。 “太爷，其实这个只要是能把菜的销路给解决了，那都好说，”林立钟心里是有盘算过的，虽然她手里的钱足够了，但是枪打出头鸟，她可不想被人给盯上。 不过，至于买塑料布的钱嘛，现在没有，可以跟买家商量嘛，前世经历过各式各样的促销手段，眼前这点事儿都不叫事儿，只要是能找到买家，找到市场，林立钟可以去跟人谈，保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的。 “这个销路啊，得去问村长了，”老支书看着林立钟肯定的模样，立刻就来了精神，“立钟啊，你还不知道吧，你村长爷爷他那战友啊，可多着呢，公社里，县里，连省城都有呢，这事儿去问他，准没错。” 林立钟这才知道，原来隐藏最深的还是村长爷爷。 心里有数的林立钟，不用老支书招呼，自己颠颠儿跑去找村长去了。 村长此时正在村委的暖棚里待着呢，自从这村委被改造成暖棚之后，村长基本上是天天来报到的。 林立钟进门的时候，这小老头正蹲在堂屋门外的棚子里，仔细观察着什么。 “村长爷爷 ，”林立钟走近之后，才打了招呼，“您看什么呢？” “是立钟啊，我在看这地里种着的东西，好像是发芽了，这才种上没多久吧，啧，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往年啊，咱们也就是自己搞个陶土盆子，发点蒜苗啥的，看人家谭老师，就是厉害，韭菜都能种，过年那会儿啊，你二爷爷给我送了一小捆的韭菜，哎哟，那个鲜灵啊，这大年三十儿，我们家包的就是韭菜馅儿的饺子，” “嗯，村长爷爷，你想不想明年的大年三十儿再次吃到韭菜馅儿的饺子啊。”既然已经尝过甜头了，这就好办了。 “嗐，那多不好，你家那个暖棚我看着也不大，哪能光让你二爷爷给送啊。”村长虽然是挺馋这一口儿的，但是多少还是知道好歹的。 “村长爷爷，明年啊，你就可以吃上自己种的了。” “那不能，这大棚虽然是建在了咱们靠山村的村委，但是这是人家谭老师的东西，咱们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再说了，咱们开春儿的化肥还指望着谭老师呢，”村长摆摆手，自己站直了身子，脸上是认真的表情。 林立钟不得不感慨，这个时候的人，物质上确实是匮乏了些，但是这精神世界是前所未有的丰富。 “村长爷爷，我这有个提议，您要不要听一听啊，这可是关乎着明年过年，您能不能吃上自家种的韭菜。” “啥？有这好事儿？”村长以为林立钟是在跟他老人家逗乐子。 “走，咱爷俩进屋好好聊一聊吧，”堂屋是村委办公的地方，这个时间除了村长还有老会计和张秋生在。 “哟，秋爷也在呢。”林立钟看到人，赶紧打招呼。 “是立钟啊，你这丫头，之前走的也太匆忙了些，可惜了，没能一起去谢家，我跟你说啊，那谢大哥的手艺老好了，啧啧，我到现在还回味着呢。”张秋生今天过来是找老会计报账的，之前村里人在他那里买药啥的，他都按时报给村里，好用工分抵账。 “秋爷，您说您去就去了，咋还来跟我炫耀呢，这就多少有些不厚道了吧，” “这不是替你可惜嘛，” “啧啧，算了，我回头找谢大厨去，对了，谢大厨回来了吗？”林立钟还是有些惦记着大餐的，顺便想着跟对方打听一下，看看他那边有没有固定的买家，这村里要是真的大规模开始捣鼓暖棚了，那这产量，光靠着村长找路子未必能成，必须多一手的准备。 “回来了，那小伙子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对了，这小子还让我给你带话了，说有空儿去他那儿一趟，他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张秋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捎话儿的任务。 “他不提，我也得去的， 这人还欠我一顿大餐呢，行了您忙吧，”林立钟看着张秋生那边也完事儿了，林立钟就不多说了，赶紧跑村长那边去了。 林立钟把自己的想法，跟村长一说，对方倒是没跟老支书似的犹豫，直接就问了最关键的产量问题。 “要是跟我家或者谭老师家里那个大小的话，柴火烧足的情况下，一个月八十到一百来斤没问题，”林立钟做了一个比较保守的估计，这个数据是她跟谭嘉平两边暖棚的平均数值，单靠她自己的暖棚的话，比这个要高三成，毕竟她有空间的营养液。 但是，村里人肯定是没这个条件的，单单是把火烧足这一项，就很不容易了。 “这个你让我好好想想。”村长心思已经活泛起来了，他们靠山村虽然在周围几个村子里算是相对富裕的了，但还是勉强饿不死人的状态，也就今年好多了，敢放开吃了，毕竟有了谭老师的小麦种子，能多收一季的粮食了。 就算是产量不理想，那也是多收的，往年就一季。 林立钟的这个提议，要是能成的话，那他们村的人，就可以人人吃饱了。 “村长爷爷，这个目前也只是个提议，但是我觉得可行性很高，咱们可以找谭老师来商量商量，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嘛，这有了养鸡场打底，咱们还是有些底气的不是。”林立钟自从把自己的养鸡场交出去之后，就没再过问过了，但是就凭着她养了短短半年的收益来看，还是能解决一部分资金问题的。 村里人谨慎，这些鸡蛋也是按照供销社的价格卖给周围的单位的，大部分还是卖给了供销社，价格被压的很低，要是村长或者村里人大胆一些，弄到黑市上，那是翻着翻儿的收益呢，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啧啧，可惜了。 “有道理，行，那我这就去找老支书。”村长想想也是，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成的事情，多些人商量，也能多些法子。 “我跟太爷说过了，他没反对，就是对销路问题有疑虑，这才让我来找您的，听说，您有不少的战友，村长爷爷，您看，” “嗐，你个小丫头，可以啊，都知道给我安排任务了，行，那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我下午就出去一趟，给打听一下。” 第391章 打听路子 跟村长说完之后，林立钟就不管了，反正能说的，她可是都说完了，剩下的就看老支书他们的行动了。毕竟这是对村里有益的事情，还是得他们这些村里的干部来操心才是，她自己人轻言微的，很多事情要是她来办的话，事半功倍，费力不讨好，她才不乐意操心呢。 再说了，她的本意除了能给靠山村找到新的收入来源之外，就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如果这暖棚的事情真的成了，那自己以后就可以放开了给谢大厨供货，只要他有路子，她就有货，反正靠山村这么大，对方是不会怀疑的。 林立钟的宗旨就是，苟到最后，应有尽有。 以后，肉有了，菜有了，还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还要啥自行车啊，这就很好了，没事儿再去逛逛供销社，黑市啥的，哦，对了，还有回收站，捣鼓点钱票，捡捡漏，这日子不比在城里当工人差啊。 所以，林立钟往后一段时间的重点就是村里普及暖棚这件事情了。 搞定了大方向，林立钟就不怎么关心了，下午跟着村长就去县城了，当然了，村长是去干正事儿，她是去找谢大厨的。 走熟悉的院子门口，果然，门是开着的，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香味，看来谢大厨是真的回来了。 “哎，哎，放心，放心，我既然回来了，那这新鲜的菜都不是问题，您等我两天，最多三天，一定能给搞到，我可是一向说话算话的。”是谢大厨的声音。 “好，就冲兄弟你这句话， 那我就回去等着了，你可赶紧的啊，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这年都没过好啊，就指着你这口呢。”说话的是位中年男子，穿着四个口袋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林立钟背着背筐进了院子之后，并没有出声打断两人的寒暄，只是进了院子里等着。 “哟，这是来客人了，那我就先走了哈，兄弟，别忘了咱们的正事儿。”中年男人看到林立钟进了院子，正好正经事儿也说完了，就离开了。 “得来，慢走不送了。”虽然说着不送，谢大厨还是把人给送到了门口，等人走的看不到背影了，这才回过身来。“稀客啊，终于是想起我来了啊，” “那是，秋爷回去可是跟我炫耀了，说你家老爷那手艺着实不错，那给我馋的啊。” “得，知道了，这就去给你做去，临来的时候，我可是把老头那点收藏顺了大半出来，够你嚯嚯的了，今天中午就搁这儿吃吧。”谢大厨是了解林立钟的，所以，他顶着被老爷子家法伺候的风险，把老爷子攒了四五年的东西，都给带出来了，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谢大厨自己也出来混了六七年了，也是存了些东西的，但是跟自家老爷子这么一比，还是差远了，自己就跟那捡破烂的似的。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那就先谢谢了，对了，正好我带了些青菜过来，你一块儿拿着吧，看看哪些能用上，剩下的就当是给谢大厨的报酬了。”嗯，要吃大餐，就不能小气，林立钟趁着放背筐的时机，她又从空间里倒腾出不少配料，啥葱姜蒜，香菜之类的，都齐活儿了。 “哟，这可真是及时雨啊，你是不知道，啊，自从你回去之后啊，我这日子是真难熬啊。”谢大厨简单翻了一下林立钟的背筐，一下子就乐了，东西是真不少，水灵灵的小葱，新鲜蒜苗，还有香菜，这可真是送到橱子心眼儿里了。 前年一个冬天，加上一个春天，靠着林立钟时不时送来的新鲜蔬菜，谢大厨这里的客人，胃口一下子就给养刁了。但凡是跟谢大厨打了三年以上交道的客人，打今年一入冬就开始定菜了，说啥过年也得吃上新鲜的小菜。 谢大厨一开始算计的也挺好，林立钟这边送的也及时，所以，心一横，就给客户预定了半个多月的供应，这一下子就给支到年后初五了。 结果，林立钟到年根儿了，她回老家去了，谢大厨也被自家老爷子一封电报给召唤回去了，奶奶病重，速归。 这消息来的着急，谢大厨当时也是没办法了，直接把自己客人的订货信息和地址，全都交给了林二爷爷，拜托老爷子一定给送到了。 林二爷爷跟谢大厨也打了一段时间交道了，对这人的感观还是挺好的，正好这过年了，也没啥事儿做，就给接下来了。 这送菜呢，也不是天天进县城去送，毕竟家里这暖棚可不比林立钟的空间，想要菜啥时候都有，这总是有个周期的。 有时候菜不够了，林二爷爷也会跑到谭老师家里去求助去。 谭老师这暖棚比林立钟那个稍微大一点，但是里面种的菜不多，大多是他自己培育的种苗，但就那几块也够林二爷爷的需求量了。 跑了几回，倒是把谭老师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他手里有不少的培养液，为了能供应上，就增加了每天的用量，当然了，这效果也是很明显的，这菜那是咔咔地长，长势丝毫不比夏天的时候差。 为此，谭嘉平还安排顾明城给林立钟家里去浇水，好歹是撑到了林立钟和谢大厨回来。 当然了，这些情况，林二爷爷还没来的及跟林立钟交代，他给人送菜送得意了，还挺乐意干这个的，这老头，还结识了几个朋友。 但是，这些情况，谢大厨知道啊，他那些客人，自从自己回来之后，这才两天的时间，就跟闻着味儿似的，一个一个的，都上门来了。 为的就是一口吃的，而且全都提到了青菜的事儿，按照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过年的时候大意了，定的少了，还想再定一些。 谢大厨当然是得答应了，这送上门的钱，不收就不对了，本来他打算这几天把客户应付完，就赶紧去找林立钟一趟的。 这次客户的需求量可比年前的要大不少，也不知道这产量能不能跟上。 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没动身，林立钟自己先来了。 反正也没啥事儿，林立钟就去厨房给谢大厨帮忙去了。 一通忙活，总算是吃上饭了。 “先吃饭，啥事儿都等吃完饭之后再说。”林立钟干饭为先，啥话也不想说。 “行，那就吃完再说了。” 这顿饭，谢大厨是用心了的，虽然好多从他家老爷子那边顺来的东西没用上，但这味道也是没得说了。 林立钟吃的很满意，生活就该是这样，时不时地来顿美食犒劳自己。 吃完大餐，泡上一壶热茶，总算是可以开始谈正事儿了。 “立钟啊，我正好有事儿找你呢，”谢大厨先开口了。 林立钟没吱声，就听着谢大厨在那说，她听了一会儿，明白了，这是来订单了，就知道，这大冬天的，谁能抵挡新鲜蔬菜呢。 “唉，你家那暖棚我也看过了，这产量怕是跟不上吧。”说到最后，谢大厨总算是把自己的担忧给说出来了。 “这都不是问题，放心吧，我到时候大不了跟谭老师去商量商量，让他把他家暖棚的菜也让出来些，他家那个暖棚可比我的大。”林立钟没有说暖棚改造的事情，毕竟这新建的暖棚要想产量上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谢大厨那些客户可不愿意等这么久的。 “那可就太好了，立钟啊，你放心，有菜尽管送来，有多少我要多少。”谢大厨高兴了，这钱终归是能挣到的啊。 这笔钱挣下来，家里的压力就能小点了。 谢大厨回家之后，为了给老太太治病，已经陆陆续续往家里交了小一千了，虽然这钱平时对谢大厨来说，是不吃力的，但是年前他手里的钱大部分都花出去了，手里就留了五百块的现金。 那剩下的五百还是他去黑市上，卖了自己之前收藏的一些东西，才凑出来的。 虽然谢家老太太儿女众多，但是都是老实本分的，平时也都是一大家子人，真到拿钱的时候，还真凑不出多少来。 就连谢大厨他爹，谢老大手里也就统共八百多，其他的都让他买材料了，厨子嘛，就爱收藏点干货啥的。 而且，谢家老太太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在谢大厨回去之前，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了，她这病还难治，很多药都需要进口的，这钱还真是如流水一般进了医院。 当然了，为了给老太太治病，兄弟姐妹几个都没有怨言，东拼西凑的，总算是给老太太治好了。 谢老大作为老大哥，他当然不能让弟弟妹妹背债了，就想办法去倒腾钱，之前他收藏的很多好东西，都想兑出去，但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买家。 谢大厨当然是了解自家爸爸了，老头子一开始找买家，他就把谢老大的藏品挑拣个差不多，都带出来了，还给老头子留了信儿，说一定会把钱给他寄回去，就当时他这个做儿子的买了。 谢老大也知道，这是儿子为了贴补自己，但是想想自己那十几年的心血，也就默认了。 当初老太太住院的时候，谢老大也跟其他儿子开口了，但是几个儿子没有一个能拿出一百块钱以上的，谢老大也就明白了，身后都有一家子人要养，也就不勉强了。 谢大厨不一样，他光棍儿一个，不用跟谁去商量，而且，他手里确实有钱，比谢老大想的要有钱，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不好套现而已。 但是只要这一票做成了，那就能缓解一半的压力了。 林立钟扫了一眼谢大厨的单子，哟，还真是不少，要是单纯靠着暖棚的话，必须要增加培养液的量了，但是，自己有空间啊，到时候分几次拿出来就是了，完全不影响家里的生活。 “妹子，你这可是解决我的燃眉之急了，你放心，我家老头子那些东西，你想吃啥，我立马给你安排。”谢大厨心情一变好，这人也大方了。 “不对啊，谢大厨，你这是遇到麻烦了？”谢大厨这表现可跟平时相差挺大啊，看样子是真缺钱了。 不过，话都赶到这儿了，不正好方便自己打听了不是。 “对了，谢大厨，跟你打听点事儿。” “说吧，啥事儿啊。” 谢大厨一开始没当回事儿，但是越听，这眼神儿越亮。 “妹子，你可真是我亲妹子啊，哈哈，你给我透个底，这量到底有多少？”谢大厨感觉自己往常偷摸给财神爷上的那些香，是真没白上啊，这不，财运就来了不是。 “比现在翻个几百倍吧，” “嘶，”看来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饼，哦，不蛋糕太大，容易噎住，“妹子，这，我这边怕是吃不下啊。” 林立钟就继续拉着谢大厨商量，县城这边有限，但是不代表滨城那边不行啊，那边可是省城，这需求可比这边大多了，而且，从这边县城到滨市，火车是慢，但是汽车能快不少，保存好的话，到滨市也损失不了多少。 自己在滨市没这人脉，但是谢家有啊，谢家好几代人都是厨子，别看不起眼，但是什么人爱吃啥，绝对是门儿清的。 经过林立钟的提醒，谢大厨又重新精神起来。 “妹子，你这想法好，你等我仔细想想，这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毕竟你这货还没着落呢不是，回头我跟我们家老头问上一问，你看怎么样。” “这是应当的，那你这边有了消息一定要尽快告诉我。” “这是肯定的，对了，妹子，你们村这事儿有谱吗？”谢大厨这会儿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了，才反应过来，这事儿听起来挺靠谱的，但是这最关键的暖棚还没影儿呢。 “放心吧，既然我跟你提了，八九不离十的，谢大厨，你也别闲着了，咱们两边同时进行，怎么样。” “行，妹子，我就信了，放心吧，我下午就去给老头子发电报，算了，还是我尽快回去一趟吧，” 第392章 去看林立北 初步达成意向之后，林立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能不能成，她觉得问题不大，毕竟谁嫌钱少啊，尤其是谢大厨这样的，不过，好在这人也是有底线的，只赚自己该赚的部分。 平时在他这里，林立钟倒是没少花钱，但物有所值，他是从来不偷工减料的，饭菜的味道，绝对是有保证的。所以，这次林立钟没有选择黑市，而是选择找谢大厨这边的路子。 而且，这次滨城，接触过谢家人之后，她就更加放心了。 解决完心头的大事之后，林立钟又去供销社了，东西嘛，买了总有用到的地方。 不过想到林立北那边，林立钟特意跑到了奶粉柜台，一通买买买下来，空间里的奶粉票都用光了，看来有时间得去一趟纺织厂的家属院了。 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晚饭是从谢大厨那里打包来的溜肉段，配上林二奶奶的玉米面饼子，林立钟吃的很满意。 饭后，她主动去收拾厨房了。 回到堂屋的时候，就顺便把自己明天要去农场的事情跟二老说了一声。 “正好，我给小宝做的衣服你也顺便给带过去吧，就差扣子了，我现在就给钉上。”林二奶奶说着就从身后的炕橱里拿出了好几件棉衣，小巧的很，看那样子，棉花没少絮。 “嗯，您也别累着，先给收拾出两件来就行，剩下的我下次带过去一样。”这些棉衣还不少，林林总总的看着有个四五套，林二奶奶准备钉扣子的就是手里的那两套。 “哎，放心，我悠着呢，这些啊，都是年前就开始准备了，这窝在家里猫冬，也没啥事儿干，抽空就做一些，小孩子的衣服也不费啥功夫。”林二奶奶拿着手里的扣子比划了一下，就开始下针。 林立钟也不跟她争辩，这做活确实不费啥功夫，但是这做衣服的布，里面的棉花，自己没有事先准备，这些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一点一点攒起来的，这才是费工夫的地方。 “哦，对了，还有这些棉布，都是新的，我都煮过了，也捶打过了，给孩子用正好，明天一起带过去，回头我都包好，明天走的时候，立钟你可别忘了。” “嗯，知道了，放心吧，绝对能把您的心意带到。”这些让林立钟做，她是没这个耐心的，她是习惯买买买了，而且无比怀念前世的网络，某宝，某音，某多多，想要啥，直接网上买，要啥有啥。 说定之后，林立钟就回屋子去了，今天晚上她还有任务。 谢大厨给的单子，数量不少，她不准备从自家的暖棚里采摘，前几天刚刚改造过，这些菜现在还有些蔫吧，要是再动，怕是要完。 反正，空间里的菜地不少，之前收获的菜都在保鲜仓库里放着呢。 这仓库，可是当初她花了大半的积分，从系统的商城里薅的羊毛，可不是一般的保鲜仓库，这可是传说中的那种能保持时间静止的仓库，所以 ，东西放在里面，放进去的时候啥样，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啥样子，完全不用担心。 按照清单把东西一一准备好之后，林立钟又去放粮食的仓库溜达了一圈，看着空了大半的仓库，再想想自己放钱的箱子，林立钟满意了。 收拾出一些来，准备有空再去黑市逛逛，处理一批。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跟谭老师请过假之后，就准备去农场了。 村长那边还没有消息，林立钟觉得还是要先等等，自己提的那件事情，能不能成，主要是看能不能找到销路，所以，村长那边没消息的话，暂时也只能先等着。 林立钟这边收拾了不少的东西，吃的用的，一个背筐都没有放下，只好重新又装了一个行李包，顺便把林二奶奶准备的棉衣和介子放了进去。 路上的雪还没有化，林立钟就只好走着去了。 平时骑自行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碰上这下过大雪的路面，林立钟足足走了快一个小时。 到了地方，登记之后，林立钟就往林立北的小院子去了。 “行了，你看着小包就行，这些我来弄就好了，今年场里给发的炭不少，够用到开春了，放心吧。”林立北正在院子里打水，年前的时候，他借着场里的便利，在自家院子里挖了一口井，这一下子就方便了起来。 自从许茜月份大了之后，去平房区接水的活儿，林立北已经不让她动手了，每次都是他下班之后，担着扁担去挑水，为此家里还准备了两个大水缸，都打满的话，足够他们两口子用上一天半了。 但是，许茜月份越大，林立北也就越忙，家里里里外外的，都成了他的任务。 许茜很是心疼，也曾经跟林立北商量过，她没那么娇气，平时白天在鸡场上班也没那么累，大家都知道她的情况，都很照顾她。 但是林立北没答应，他虽然年龄比许茜要小上几岁，但是心里比对方才成熟多了，也许是自小身体不好缘故，他对这个孩子抱了很深的期望，就希望孩子生下来能健健康康的，所以，他不想出一点的意外。 当然了，林立北也不是蛮干，他也一直盘算着打井的事情，所以，厂里一出通知，他立马就报名了，终于在孩子降生之前，把用水的问题给解决了。 也正是林立北提前打算，所以，孩子出生之后，他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这不，屋里的炕烧着，炉子也烧着，炉子上面是大锅，里面整日烧着热水，做饭是在另一间屋子里面。这样一来，屋里就不那么干了。 这热水也正好方便了林立北洗尿布，所以，一整个冬天，屋子里的热水都没停。 炉子是烧炭的，林立北提前让林立钟给淘换了一些，除了场里分的，还额外买了不少，所以才干这么烧，至于柴火，那也是不够的，刚入冬那会儿，还是林二爷爷和林立钟帮着林立北去农场附近的上山捡的。当时林立北的小院已经盖好了，捡的那些柴火就都堆在了西屋和院墙那边。 就是整天整夜地烧，也够林立北烧到开春天暖和起来了。 “四哥，”林立钟没想到他竟然在家，算算日子，今天也不是休息的日子。 “小五，你啥时候回来的啊，这么多东西，给我吧，走，赶紧进屋去。”林立北赶紧把手里的水桶放下了，伸手去接林立钟手里的包。 “我自己来吧，你赶紧把水提回去吧，不重的，都是些给孩子的东西。小宝呢，醒着呢吗？”林立北的长子，也是林家这一代的长孙，所以，这取名字自然也就很慎重，林立北的意思是想让许茜来取的，但是许茜坚持让林家的长辈给取名字。 这下林爷爷和林爸就开始忙活了，两人都忙着给孩子取名字，但是取一个觉得不好，换一个又觉得不行，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孩子都满月了，还没个大名儿呢，就许茜给取了个小宝的小名儿叫着。 “睡着了，你嫂子醒着呢，我刚才劝她跟着睡会儿，非得给小宝做衣服，正在屋里忙活着呢。”林立北提着水桶就掀开了门上的棉帘子，让着林立钟进屋。也 把卧室的门窗都钉上了棉帘子，院子里的声音就听不那么清楚了。 “不用，嫂子，我自己来就成，你别下来了，好好在炕上就成。”林立钟赶紧把人给劝住了，虽然出了月子了，但是总觉得许茜这样子看着就没怎么养好。 当初林立钟都给林立北商量好了，等许茜快生的时候，就让她请假回靠山村去，村里有林二奶奶在，好歹是照顾一些的，毕竟老人家有经验。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许茜这是第一胎，比预产期足足提前了半个月，没办法，只能是在农场生了。当时发动的时候，还是晚上，正赶上下大雪，他们农场又在山里，拖拉机和卡车都不方便，只能去找附近的老乡去借爬犁。 结果不等去借爬犁的人回来，小宝就着急忙慌地出来了，让一众很有经验的大娘嫂子，都很惊讶，还是第一次见到头胎生得这么快的。 前前后后，从发动到生产，也就两个小时，大人也没怎么受罪，孩子哭声也很洪亮，母子平安。 就是把林立北吓的不轻，人都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剩下喊人了，一通忙活，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好在东西都准备全乎了，林立钟给提前准备了一些，奶粉奶瓶啥的都有，还有贴身的小衣服，林二奶奶也给做了好几件，就连孩子的包被和小褥子啥的，也是农场这边一份儿，靠山村那边一份儿，所以，即使慌乱，但是孩子没怎么受罪。 林立北也是过了三天，人才反应过来，接受了自己当爹的事实。 前三天晕晕乎乎的，多亏了场里的大娘婶子帮忙了，她们大多是在鸡场工作的，对林立北跟厂里提出建鸡场的事情，也念着一份感激，所以，都是自发来给他帮忙的。 林立北自从来了农场之后，也明白了人情世故，等他能熟练地处理孩子的一切之后，为了感谢这些婶子大娘的帮忙，把林立钟之前带过来的奶糖点心啥的，一家送了一份儿，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嫂子，这些是给你带的，我问过了，人家说这奶粉大人也是能喝的，这些是给小宝带的，是小孩子能喝的，” “之前那些还有不少呢，立钟，买这么多干啥。”许茜也挺不好意思的，林立钟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给送东西，但是自己跟立北却是没给立钟买过啥。 “嗐，小宝喝不了，你就喝，多补充营养呗，我回来之前，妈可是特意嘱咐过的，一定要让你养好，她说女人这段时间最是脆弱的，养不好容易落下病根儿的，反正离开开春儿还早，嫂子，你索性就再养上一个月。” “不成，我这都足足养了一个多月了，还养啊，人家要说闲话的。” “说去吧，那些说闲话的就是嫉妒，你放心，咱们老林家没这些事儿，我妈又不在跟前照顾，只能靠你们小两口自己，想养多久养多久，别让自己太辛苦了，其他的事情有我呢。” “就是，你就听小五的吧，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一看就是没养好，场里的事情还有我呢，我昨天去找领导了，又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好好在家歇着吧。”林立北一边整理东西，一边也附和着林立钟的话。 许茜还想说点啥，林立钟赶紧给岔了过去，“这些是二奶奶给小宝新做的棉衣，还有介子，包被啥的，都让我给带过来了，” “让二奶奶跟着操心了，年前老太太就让人给捎过来一些了，立钟，你回去跟二奶奶说，这些够用了，让她老人家别太累了。” “嗯，行，这话我给带到，但是听不听我可决定不了。”林立钟把东西都拿出来之后，就把行李包和背筐放到了一边，这才把这才最重要的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喏，四哥，这些是咱妈让我带给你的，你自己收好，” 林立北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信封的钱和票，粗粗看去，光是钱就得有一百块，心里瞬间不是滋味，自己这都成家了，还时不时让家里的父母补贴着，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收下了。 “喏，这是我的，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宝的，这是我这个小姑姑给他的见面礼，”说着，林立钟又递了一个信封过去，里面是两百块钱，还有一个小玉坠。 这东西是她淘来的，从滨城的黑市上遇到的，玉质不错，就是太小了，其他人都看不上，林立钟倒是觉得正好，给小孩子带，就不能太大了。 林立北接过之后，就顺便把小玉坠给拿了出来，是个长命锁的样式，很是精巧。 “这东西就在家里戴戴算了，不能拿出去的。”林立北说着就想给小宝戴上。 “哎，回头我给做个小布兜吧，把吊坠放里面压在褥子底下吧，”许茜赶紧给拦了，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太凉了。 第393章 楚潇潇的报复 “嗯，就听嫂子的，这东西啊，先给我们小宝藏着，回头等小宝大了，再给小宝一个大的。”林立钟看着乖乖睡觉的小宝，可爱得不得了， 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脸蛋，这柔软的触感，果然很好。 “行，都听你嫂子的，给，媳妇，收起来吧，咱们就先给小宝收好，回头等着小五嘴里那个大的了。”林立北也不客气，甚至还想给林立钟提些要求，“小五啊，先说好，大的那个，玉质不能比这个差啊。” 林立钟翻了翻白眼，不愿搭理眼前这个人，也是奇了怪了，林立北这自从结了婚之后，脸皮都变厚了不少，这当了爸爸简直就不要脸皮了。 “对了，爸妈怎么样，我这情况，一时半会儿的我们也回不去，”许茜问起了林家的情况。 “哦，对了，我正想跟你们说呢，四哥，你收到爸妈的电报了吗？” “怎么了？最近没收到啊，爸妈出事儿了？”林立北被林立钟的话给整迷糊了。 “没有，就是咱爸主动申请去大三线工厂了，地址我一会儿写给你，以后给爸妈写信别给寄错了。” “大三线？爸爸犯错了？” “应该不是，是爸爸主动申请去的，应该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我临来之前，爸爸都没有提这件事情，八成是我回来之后的事儿，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滨城，跟爸爸打电话来着，听着人很精神，不像是出事儿的样子，你放心吧。”林立钟有些猜测，但是没经过证实，也不好乱说。 “哦，我就说呢，依着爸爸的脾气，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犯错发配了啊。”林立北对林爸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地方条件怎么样，缺不缺东西啊。”许茜还是更细心一些。 “放心吧，听说是厂里专门派过去的一批，生活啥的，都是有保障的，我知道消息之后，还给爸妈寄了不少的东西，足够他们用上个一年半载的了。” “那就好，我们这边也忙忙叨叨的，都没顾上。” “没事儿，嫂子，你现在只要把自己和小宝养好就行了，爸妈那边有我呢。” 林立钟很快就换了话题，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林立钟就回去了，路况不好，吃饭就只能等下次了。 临走的时候，林立北还给她收拾了不少东西带上，林立钟回到家才有功夫看。 这一看就乐了，原来是新疆那边的特产，酸酸甜甜的葡萄干，还有鹰嘴豆啥的，个头十足，一看就是用心挑选过的。 想想也知道是谁给林立北的了，应该就是他的那位班长。 村长昨天从县里回来之后，就一直等电话，心一直悬着呢，也不知道他那老战友能不能办成。 “叮铃铃，叮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声惊醒了正在门外看着暖棚的村长。 他一个机灵反应过来，立刻就去接电话。 “喂？哦，好好，好好，我下午一定到，一点半是吧，放心我记下了，记下了，哦，好好，好好，再见。”村长赶紧把通知的时间和地点记录下来。 等对方挂掉了电话，村长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没白费他说了那么一番话，他这老战友还是出力了。 滨城，第四纺织厂，第六车间。 “呜，”随着机器的轰鸣声，这条坏了一个月的生产线总算是能正常运行了。 “出产品了，太好了，修好了，新生产线修好了。” 车间的工人一下子欢呼起来，他们都是从其他车间挑选出来的，为的就是给厂里找寻新的营收增长点。 花费了大力气，从沪上购进了这么一条生产线， 又是派人去学习，又是从各个车间抽调优秀骨干的，结果马上要投产了，测试的时候，竟然坏了。 这可急坏了厂里的一众人，尤其是当初提出引进这条生产线的副厂长。 但是这件事情发生的也是蹊跷，林长海在厂里的风评一向不错，这技术也是没得说，尤其是这次派他出去学习，人家那边厂里的高工给的评价也很高，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陷害的，就比如这位副厂长。 所以，林长海才最终只是被停职，没有被开除。 “长海，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行的，”副厂长欣慰了，他拍着林长海的肩膀，“放心，你的事情我会跟厂里说明的，到时候厂里一定会重视的，长海啊，你就等着厂里的通知吧。” “谢谢领导，这也是赶巧了，说起来咱们还得感谢定安机械厂那边的同志啊，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就是技术再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长海必要时候还是要提一下林长河那边的，一来堂哥那边确实给予了不小的帮助，另外一点就是想借着堂哥那边的人脉，让副厂长重视起来。 “对，对，你说的对啊，我得跟厂长好好说说，一定要给定安机械厂的同志送锦旗去，哈哈，长海啊，你呢，这几天就辛苦点，先在车间盯一盯，别再出问题了。” “好的，领导放心吧。”林长海也正有此意，这次可得看住了，不能再给姓木的机会了，这零件要是再出问题，他也没处给调对去了。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工资和职位的问题，主要还是林长海现在是停职状态，一旦厂里给出意见了，才好说接下来的事情。 另一边，陈常建也知道了第六车间的事情，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谋划了这么久，最终还是给他人做嫁衣了。 “小刘，小刘。”陈常建冲着门外喊了几声。 “领导，您有什么吩咐。”小刘一直关注着陈常建这边，一听到喊声，立马就跑过来了。 “小刘啊，木念根现在在哪儿呢？”陈常建问完就知道自己着急了，“我的意思是说，麻烦你跑一趟，把他帮我喊过来。” “好的，主任。”小刘是很会看眼色的，赶紧就出去了。 不过，这木念根是真没找到。 此时的木念根儿不在厂里，正在外面陪着楚潇潇逛街呢。说是逛街也不太准确，确切地说是在逛百货大楼。 “这个不错，颜色真好看，滨城就是不一样，还有这个花色，跟我们那的都不一样啊，”楚潇潇看着柜台上的十来条丝巾，一条一条摸过去，哪条都觉得好看，哪条也都想要。 “嗯，这位女同志眼光真不错，这是熊国那边过来的货，老好了，来，给你戴上试试。”今天人少，售货员也有时间跟楚潇潇聊天了，“哟，真不错，可陈你了，同志，你自己照着镜子看看，” 一通夸赞，让楚潇潇更加坚定要买下所有花色的决心。 “好看吗？”楚潇潇戴好之后，转身问木念根。 “好看，你长得好，戴啥都好看。”木念根还没意识到楚潇潇的意思，只是记得自己舅舅的话，一定要哄着些，哄好了，才方便提出自己的要求。 “真的啊？” “真的，你要是喜欢，咱就买。” “哟，小伙子人不错，这位女同志，你眼光真好。” “那这些花色一样给我来一条吧。”楚潇潇很高兴，自从来了滨城，木念根对她就更好了。 “好来，先等会儿啊，我给您开单子。”售货员利索地去看单子了，至于买这么多会不会浪费，那就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了，反正小年轻谈恋爱嘛，一天一个想法的。 木念根看了看那丝巾的标价，刚想开口阻止，立马就被楚潇潇期待的眼神儿给制止了。 “买这么多也戴不过来啊，等到了秋天说不定就不时兴了。”只能找了一个能说的过去的借口，想着挽救一下自己的钱包。 “没事儿，我带回去可以送人啊，我家里堂姐表姐一大堆呢，还有小姐妹啥的，浪费不了的。”楚潇潇根本就没听出木念根话里的意思。 “好，你高兴就好。”木念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好了，单子开好了，去付钱吧。”楚潇潇很自然地把单子递给了木念根，对方只能接过来去了柜台那边付钱。 看着空了大半的口袋，木念根心里打了退堂鼓，等楚潇潇回去，他一定就跟对方断绝来往，太能花钱了，一个人顶仨刘悦能花啊，这种人谈谈恋爱就算了，坚决不能娶回家啊，这一看就是搬家老娘们的征兆啊。 不等木念根想出离开的借口，那边楚潇潇就又奔着衣服的柜台去了，得，也不用纠结了，真让这祖宗挑了花了眼，自己没钱付账可就尴尬了。 木念根赶紧跟了上去，“潇潇啊，我之前跟舅舅约好的，今天11点之前是要回去的，就请了三个小时的假，你看，咱们下次再接着逛怎么样？” “行吧，既然你已经约好了，那咱们就明天再继续吧，那我先回招待所了，你自己回工厂吧，” “哎，我先把你送回去，也来的及，走吧。” “好。” 木念根提着楚潇潇今天的战利品，跟在楚潇潇的身后，往招待所去了，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赶紧上楼去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把人送到招待所门口，木念根就没有再有往里去的打算。 “好，那你别忘了啊，明天记得来找我。”楚潇潇甜甜地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放心吧，我记着呢，那我走了啊潇潇。”木念根根本就没发现楚潇潇的异常，只是庆幸自己今天保住了钱包。 等人走的看不到了，楚潇潇这才变了脸色。 “哼，姓木的，竟然敢骗老娘的感情，必须让你付出代价。”楚潇潇想起前天刘悦来找她的情景就气的浑身发抖。 原来，她以为的甜甜的恋爱真的就是她自己以为的，对方根本就是个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想着刘悦说的木念根厂里的情况，楚潇潇知道，自己应该是做了帮凶，要是事发的话，自己很可能脱不了干系。 好在刘悦那女人的目的也只是想让她离开木念根，根本没想着揭发自己，这才让楚潇潇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对待感情有些单纯，但是能小小年纪做到厂里的技术骨干，光靠她爸肯定是不可能的，好歹也是在车间里实打实混出来的，很多事情上，她看得很明白。 这次她应该是卷进了木念根他们厂里的争斗了，自己是被利用了，但是别人可不一定这么想，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帮凶，再加上刘悦手里的那些信件，就更能把这件事给坐实了。 所以，楚潇潇当机立断，答应了刘悦的要求，同意远离木念根这个渣男，也跟刘悦约定好了，为了不让姓木的起疑心，只能是慢慢地来，三到五天一定会离开。 楚潇潇也不傻，她跟刘悦把自己的回信要了回来，这个要求对刘悦来说不耽误啥，也就答应，手头上只留了最关键的一封信，其他的都还给楚潇潇了。 刘悦当初把楚潇潇的回信和木念根写的信分开存放的，所以，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木念根的那些信已经丢了。 两人约定好，等楚潇潇走的时候，再把最后一封信还给她。 送走刘悦之后，楚潇潇越想越生气，这必须要报复回去，想了一个晚上，就想到让木念根破财这么一个办法。 于是，从第二天起，楚潇潇每天都拉着木念根去逛街，供销社，百货大楼，几个区的都去过了，今天这个是最后一个了，时间也到了跟刘悦约定好的时候，明天就该离开了。 楚潇潇掂了掂自己手里的战利品，很是满意，满腔的怒火都消下去不少。 木念根这边从招待所离开之后，想了想还是先回家。 木念根现在的家就是林长海原来那套房子，他虽然是一个人住，但是家具弄的很是齐全。 只是刚回家不久，本来想着睡一会儿的木念根，很快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也不知道是谁，偏偏这个时候来家里找他，认命地起身去开门了。 打开门才发现，来找他的不是别人，是他舅舅办公室的人，好像是叫小刘来着，至于全名，抱歉，他 没有记住。 第394章 陈主任发火 “木同志，陈主任正找你呢，赶紧跟我去厂里一趟吧，”小刘找遍了厂子周围的所有木念根可能去的地方，愣是没找到人，最终只能来他的住处看看了，没想到，还真给找到了。 “我舅舅找我？啥事儿啊？”木念根有些纳闷儿。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陈主任的样子挺着急的，你赶紧得吧，我在楼下等着你。”小刘见对方只穿着毛衣，就赶紧催促他回屋去换衣服。 在楼下等了足足十分钟，小刘才看到了从单元门里出来的木念根，赶紧骑上自行车就走了，木念根也很快就跟了上来。 楚潇潇回去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去了火车站，她是不想在滨城待下去了，只想着尽快回家去。 买好火车票之后，楚潇潇就去找刘悦了。 刘悦最近请假了，一直在家照顾王菜花。 之前，王菜花只是牙疼，她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刘悦也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只是按时按点地给王菜花熬中药。 谁知道，王菜花突然就严重起来了。 那天正好是休息日，王菜花就拉着刘悦去供销社，月初刚发了票，王菜花准备好好采购一番。 结果，当天人太多，买东西都靠抢的，王菜花上火牙疼，一直没好，说话不清不楚的，好多想买的东西都被别人抢了去，这一下子她可就更生气了。 这火气一上来，很快就把自己给气晕了过去。 人一晕，大家也顾不上买东西，有那热心的，就立刻把人送到医院去了。刘悦一开始并没有发现王菜花出事儿，娘俩是有分工的，王菜花去排队买粮食买肉啥的，她去买日化用品，这两个柜台是不在一起的，再加上人多，所以王菜花那边的动静，刘悦根本没有注意到。 刘悦买的快，很快就到了门口，她跟王菜花约好的，谁先买完谁先出来，在供销社对面的墙根儿底下等着。 结果，刘悦等了足足二十分钟，也没等到王菜花，这才觉得不对劲儿，找了门口的一个柜台的人员打听，才知道刚才有人被送到医院去了。 刘悦一听对方那描述就知道，肯定是自家亲妈王菜花。其他的也顾不上了，着急忙慌地就往医院跑了，离这里最近的是第二人民医院，刘悦想也不想就往那里去了。 到了之后，才知道，王菜花这次严重了，是心脏方面的问题，要不是正好遇上个好大夫，今天她就要交代在医院了。 王菜花平常就有头晕的毛病，刘悦知道，但是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严重，在抢救室外面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看到被推出来的王菜花。 王菜花没有工作，自然也就没有保障，所有的医药费都是自负的，刘悦这段时间从木念根那里得来的钱全都搭进去了，勉强刚刚够，也不敢在医院多待了，住了不到一周就赶紧出院了。 出院之后，王菜花的身体很虚弱，平时自己勉强能起身，但是做饭烧水啥的就别想了，没办法，刘悦只能跑到单位去请了一个月的假，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也都知道刘悦的情况，也就没多为难。 经过半个多月的照料，王菜花好歹是能下地活动了，刘悦的耐心也快耗尽了，主要是手里没多少钱了，她想让王菜花把私房钱拿出来保证日常的开销，谁知道，王菜花根本不搭茬儿，直说自己没钱，把刘悦给气的，娘俩见天儿地在家吵吵，一吵吵，王菜花就装病，让刘悦憋屈地不行。 钱的问题就只能另外想办法，这不刘悦就把主意打到了楚潇潇身上。 上次拿着信去找楚潇潇，刘悦当时很直接地就跟楚潇潇要了二百块钱。当然了，楚潇潇虽然感情上迷糊了些，但其他方面还是很谨慎的，当时没给，但也留了个心眼，留下了刘悦的地址。 刘悦离开之后，楚潇潇特意自己出去打听了一遍消息，厂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所以，不到一天的时间，楚潇潇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涉及其中的人都搞清楚了。 这下，她才相信了刘悦的话，当时就后怕了起来，她不想牵扯其中，就只能按照刘悦的方式来，无非就是花点钱罢了。 所以，楚潇潇第三天地时候，就准备去找刘悦，没想到对方竟然先一步找了过来。 这次楚潇潇也不拿乔了，直接同意了刘悦的提议，用两百块钱换回自己的信件。 不过，当时她手头上的钱不够，只拿出了一半，一百块钱，这已经是她当时身上一多半的钱了，她来之前带了两百块的， 但是买车票，吃住都是要花钱的，更何况，她还给木念根买了礼物，钱一下子就去了一小半。 还得留一些应急的钱，所以，楚潇潇只能拿出一百。 刘悦也不嫌少，既然对方给一半，她也给了对方一半的书信，最重要的那几封还在自己的手里。 楚潇潇拿到信之后，也仔细翻看了，都是些一般的，她写给木念根诉说四年的信件，有用的一封也没有，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能认了。她已经给自家爸爸发电报了， 相信钱很快就能寄过来了。 当然了，楚潇潇在等楚爸打钱的时候，也没闲着，去掉对木念根的感情滤镜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眼光是真差劲儿，就这么个玩意儿，她楚潇潇当初是怎么看上的。 既然自己不好过，那也不能便宜了木念根，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楚潇潇就天天拉着木念根去逛街，大把大把地消费，买东西，说是要给爸爸带些土特产回去，木念根一开始根本没有怀疑，很是大方的陪着。 结果，短短三天，就花了木念根四个月的工资，要知道，他可是按照技术人员的工资标准定的，四个月的工资，足足两百二十块啊。 但是，他自己还是有求于楚潇潇的，只能一边在心里默默心疼钱包，一边面上高兴地陪着楚潇潇逛街买东西。 感觉薅得差不多到火候了，楚潇潇也就基本停手了，这不今天才薅了十多条丝巾。 昨天，楚爸的汇款单就到了，楚潇潇当时就去了邮局取出来了，今天正好去找刘悦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按照刘悦给的地址，楚潇潇费了半天力气，才站到了刘家的大门前，听着院子里传来的王菜花的叫骂声，楚潇潇想敲门的手，又给收了回来。 等院子里的叫骂声消失了，她才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刘悦，一看来人是楚潇潇就知道是为了啥来的。 “钱带来了吗？”刘悦心里憋着气，语气也不好。 “带来了，就在这里。”楚潇潇拍了拍自己的包，“东西呢，这次可是要全部都给我的，一分也不能少。” “知道，行了，你先从这里去院子后面等着我，家里不方便，我一会儿就过去。”上次楚潇潇给钱给的很痛快，刘悦自然也不含糊。 楚潇潇按照刘悦说的，找到了那个杂物堆，等了三五分钟，才看到拿着布包走过来的刘悦。 “东西都在这里了，钱呢？” “钱在我这里。”楚潇潇把钱拿了出来，崭新的十张大团结，她一张一张地捻开，示意刘悦看清楚，之后不等刘悦伸手就把钱收了回去。“不过，这次我要先验货。” “你，”刘悦刚准备伸手去拿钱，就见对方收了回去，“行，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数数吧。” 刘悦是要钱的，没必要弄得太紧张，就同意让楚潇潇先看信了。 “哼，可要看仔细了，别回头少个一封啥的，再来找我。”刘悦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楚潇潇是个很有条理的人，这跟她的工作有关，所以日常生活中难免带了一些出来，就比如写信，要是长期跟一个人信件来往，楚潇潇在寄出去的信和收到的信上面都会做标记，按照时间先后，一一按照顺序标记。 她总共给木念根写过二十三封信，上次拿回了十三封，序号不连贯，缺的她都标记了出来，这才看着隐藏在信纸角落的序号，一一对照着，三分钟就都对好了，对方没有骗她，都在这里了。 “好了吧，都说了都在这里了。”刘悦看着楚潇潇谨慎的模样，有些烦躁，虽然知道对方也是被骗了，但是一想到木念根对楚潇潇笑的那么灿烂，她怎么也无法心平气和地对待眼前这个姑娘的。 “没问题，喏，钱给你吧。”楚潇潇也是说话算话的人，既然一开始就答应了，也不会反悔。 “得，钱货两清，各不相欠。”刘悦接过钱来，还仔细数了一遍，才放进口袋里。 “等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楚潇潇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说吧，我现在心情好，” “你会放过木念根吗？”楚潇潇自己被欺骗了感情，好在没有其他损失，这几天薅羊毛薅得，也基本把自己的经济损失给挽回了。但是，她还挺好奇刘悦的决定的，面对正牌男友的背叛，她会轻轻揭过吗？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管好自己吧，这样的渣男还当宝贝似的，眼睛真是有问题。”刘悦脸黑了，楚潇潇一再提醒她木念根的事情，让她本就不愉快的心情，雪上加霜。 “好吧，那就再也不见吧。”楚潇潇看了看时间，也没多少功夫闲聊了，下午还要回去的，赶紧离开了。 看着楚潇潇消失的背影，刘悦低声地呢喃，“怎么会放过他呢，呵呵呵，” 木念根那边被舅舅喊回去之后，才知道，原来生产线已经被修好了。 “怎么可能啊，怎么这么快就修好了？这不可能啊，舅舅，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跟楚潇潇可是打听过了，这关键部位的零件可是不好找，现在国内也没家厂子有的，就连楚潇潇她们厂里也缺货呢。”木念根不敢相信。 “哼，事实摆在眼前，就是修好了，你去六车间看看，机器已经开始试运营了。”陈常建气得白了外甥好几眼，真是个没用的，这几天就围着女人转悠了，啥事儿也没干成，“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上点紧，赶紧让楚潇潇帮着出力把设备给修好，你倒好，不紧不慢的，陪着楚潇潇到处闲逛，这下好了吧，咱们爷俩的谋划可算是泡汤了。” “不是，舅舅，这是谁给修好的？”木念根到现在也还是不接受机器已经被修好了的事实。 “是林长海，哼！不说这个我不来气，木念根，我送你去进修学习，你给我学了个啥，啊，就会谈恋爱了是不是，不务正业，不学无术，好好的机会，让你个白白浪费了。” “林长海？是他？就知道这小子憋着坏呢，哼，舅舅，你别着急，我回头找人去再弄他一顿，看来，一条腿瘸了，没让他长记性啊。” “得了吧，你还是想想之前办的事儿有没有把柄和破绽吧，林长海那边有人盯着，暂时不能工。”陈常建今天可是看到林长海跟那位站到一起了，那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自己可不能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舅舅，就这么算了？那我那房子的事情，还有高级技工的职称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哼，都什么时候了，刚才没听见我说啥啊，不能动，不能动，还得赶紧把尾巴给扫干净，” “我能有啥尾巴啊，舅舅，当时车间又没有人，肯定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捣的鬼，放心吧，对了，舅舅，那楚潇潇那边我还跟着吗？ ”木念根想想自己的钱包，心疼的了不得，他现在实在是不想跟楚潇潇一起逛街了。 “跟她爸联系上了吗？” “呃，没有，” “那你这几天都在干嘛？” “就哄着楚潇潇啊，陪着她到处走走啥的，这不是你说的吗，要把楚潇潇给哄高兴了。” “呵呵，后半句没听到啊，我让你把她哄高兴了，然后赶紧跟楚工建立联系，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骂着不过瘾，陈常建直接把手边的茶缸子砸了过去。 第395章 舅甥俩准备扫尾 木念根吓得赶紧躲开了，“哐啷，”搪瓷缸子摔到了地上。 隔壁的小刘立刻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但是看到陈常建关着办公室门，就立刻又回去了。 “舅舅，您放心，我现在就去联系楚工，肯定是没问题的，真的。”木念根现在心里也是慌的，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紧去找楚潇潇，让她联系她爸爸。 “现在联系有个屁用，车间的生产线已经修好了，修好了，懂吗？”陈常建气得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自家这外甥，刚开始来的时候，看着还是不错的，人也机灵，学东西也快，没想到，真正遇到事情了，却是实实在在的草包。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常建眼瞎，首先，木念根来的时候，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了，性格已经成型了，之所以，他这么看好自家的外甥，主要是亲情滤镜，自己爹娘每次来信都把外甥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虽然知道里面有夸张的成分，但是时间长了，陈常建难免受到影响。 第二点呢，这要归功于木念根姓木，还是个男孩子，陈常建自己入赘了陈家，为了讨好岳父家，甚至把自己的姓名都给改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时间久了，心里多少还是有想法的，尤其是夫妻俩这么多年，就生了陈如这么一个闺女，陈常建心思就更活跃了。 在木念根改名字之前，陈常建都已经犹豫着要不要在外面找个人生孩子了。 但是，一来，自家岳父正当年，在厂里的声望也高，厂长这个位子还是能争上一争的，二来，他还想着往上在爬一爬，就不敢做的太过，正好，老家那边来信，说是大外甥该姓木了，他就把心思暂时放下了。 并且还好好利用这件事，在岳父那里刷了一波好感。 这外甥一改姓，就跟过继差不多了，至少面上陈常建是表明了自己对妻子和岳父家的忠心的，不用再为了孩子的事情搞得夫妻关系紧张了。 陈常建趁机还提出了，让自家外甥来滨城上学的要求，陈家也答应了，甚至，他岳父陈副厂长还主动帮着安排了学校。 于是，木念根就这么来到了滨城，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 到滨城的时候，他初中刚毕业，来滨城之后，上了高中，进了厂里，被安排到了车间大师傅的手底下做学徒。 木念根这人也不是没有优点，他脑子活，也懂得察言观色，还善于伪装。 要不然，楚潇潇也不能被他给哄了。 他费了一番功夫，一日三餐，烟酒糖茶，给大师傅准备的很全面，时间一长，大师傅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对他的态度也改变了，也开始认真地对待木念根这么个徒弟。 但是，这装的始终是不能长久的，木念根嫉妒其他师兄弟，利用陈常建的名头和人脉，陷害了两个师兄弟之后，最终还是让大师傅给发现了。 那结果当然也是很明显的了，这个时候，工人阶级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大师傅，那都是厂里的宝贝，人家大师傅不干了，直接木念根给赶走了，还跟厂长告了一状。 要不是陈副厂长给求情，这木念根就要被开除了。 木念根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就暂时消停了，被调到了后勤，他舅舅的手底下。 这次，厂里组建新的生产线，陈常建一早就听到了消息，觉得是个好机会，早早就开始给外甥谋划，为了能把木念根塞进去，甚至都把林长海还有另外几个家庭成分有问题的人都给拽了进来。 厂里本来还是犹豫的，但是，那位提议的副厂长，却非常支持，毕竟这些人虽然家庭成分有些问题，但是本身的能力和素质是十分过硬的，现在厂里就需要这样的人才，这位副厂长不惜承担着份风险。 陈常建计划的好好的，只要外甥真学到了本事，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只家庭成分这一项，木念根就完胜。 但是，陈常建没有料到，自家外甥是个草包，去了不好好学习，跑去谈恋爱了。 把人喊过来骂了一顿之后，还是得给他操心，陈常建十分的头疼。 木念根被骂完之后，自己也知道这次玩脱了，只能哭着求自家舅舅想想办法补救。 之后，就有了栽赃陷害那一出儿了，至于林长海这个受害人，也是他们精挑细选的，这次外出学习，表现最优秀的就是林长海。 所以，不遭人妒是庸才，不是庸才的林长海，就华丽丽地被人给拖下水了。 但是机关算尽，最终还是落了空。 “舅舅，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啊？”木念根没了主意，“舅舅，您可是答应我了，一定要让我当上高工的，舅舅。” “高工，高工，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看有没有那个命，木念根，我当初派你出去的时候，是咋说的，啊，我跟你说，这技术学到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你都干了啥，现在想起来要当高工了，当初干什么去了。”不提这个还好，木念根一提这件事，陈常建就气的胸口疼。 “我，舅舅，我知道错了，您放心，我一定改，一定改，那咱们现在该咋弄啊。”木念根很有眼色地把地上的搪瓷缸子捡了起来，又重新取了一个干净的茶杯，给陈常建冲了杯茶。 “呼，”陈常建缓了缓，该发的脾气也发了，现在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念根，你当时安排的时候，确定没人知道吧。” “您放心，这个我可以保证，肯定没人，当时动手的时候，我来来回回确认了三遍，才敢拆开的。” “对了，你跟楚潇潇来往的那些信呢，尤其里面提到关于生产线的那几封，一定要烧了。”陈常建不断地思索着整个过程，确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嗯，放心，舅舅，信件我已经处理了。”木念根根本没敢提刘悦把信拿走的事情。 “那就好，这次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先放放吧，只要咱们做的那些事情不被发现就成，至于你嘛，先安稳下来，等着之后，再做打算吧。”陈常建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林长海回来是必然的了，只要那件事情不暴露，就没什么问题。 “可是，舅舅，”木念根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是被陈常建的眼神成功劝退，“好的，我知道了舅舅，那楚潇潇那边.......” “楚工你确定能搭上线吗？”陈常建问道。 “能，放心，舅舅，只要再给我一段时间，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好把握吧，多积攒点人脉是没错的。” “对，还是舅舅说的对。” “行了，你也别在我眼前晃悠了，赶紧回去吧，对了，这几天消停点，按时上班，不要给我出幺蛾子，就算是碰上林长海也给我客气些。” “我知道了舅舅。”木念根很快就离开了陈常建的办公室。 木念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找一下楚潇潇，这几天花了这么多钱出去，必须得趁热打铁，兴许就能把楚工那边搞定了。 到了招待所，木念根直接就往楼上楚潇潇的房间去了，结果，扑了个空。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他只好去问前台。 “哦，你说那个瘦高个儿，还长的挺好看得姑娘啊，”前台今天是个大姐值班，她跟楚潇潇这几天相处的还不错的，对于楚潇潇的转变，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看眼前这人的目光就不怎么友好了。 “对，对，就是她，叫楚潇潇。” “你打听人家干啥，你谁啊。”大姐气不顺了，就不想着为难为难木念根，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小伙子的名字。 “大姐，我跟潇潇是朋友，她大老远得跑到滨城，就是来看我的，今天上午我还来接她逛街去了，您没看到啊。” “没看到，不是，同志，你也理解理解我们好吧，楚同志是个女同志，我们是要注意的。”至于注意啥，大姐没说，但是那眼神，木念根理解了。 “我理解，我理解，大姐，您看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咱们纺织厂的员工，楚同志呢，真的是我的朋友，”木念根说着就把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对方。 前台大姐这才知道眼前这人模人样的叫啥名字，啧啧，听这名字就知道对方家里那些长辈不好调教，此时，她反倒庆幸楚潇潇那姑娘能提前看清楚了。 “木同志，楚同志已经办了手续离开了，你不知道吗？” “啥？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木年根麻了，这，这，自己辛辛苦苦好几天，搭上钱，搭上时间的，这人就这么走了？楚潇潇要是走肯定是要告诉自己的，难道是临时初十了。 “就是上午回来之后没多久，人就走了。”前台大姐故意把时间往前推了，她是真不想这人赶过去纠缠那位楚同志了。 “大姐，那她有没有留下口信儿啥的。” “这个没有，看楚同志当时走的挺急的。”确实是挺着急的，好像后面有人追似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大姐。”木念根收起工作证就出门去了，骑上自行车本来就要往火车站走，但是想想刚才那位大姐说的话，这时候去的话，八成是见不到人了，就只能暂时放弃了。 不过，以他对楚潇潇的了解，只要他去寄封信，甜言蜜语，好好哄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木念根暂时放心了，这才想起来已经好久没去看刘悦了，于是，他就调转了方向，往刘家去了，路上路过供销社，还不忘买了些点心和吃的，当然了，还有一条今天买过的丝巾，这是专门给刘悦的礼物。 “悦悦，悦悦，我来看你了。”到刘家很快，门关着，木念根推了一下没推开，就开始敲门喊人。 “来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悦悦，我来看看伯母和你，最近厂里的事情特别多，所以这才好长时间没来了，怎么样，伯母还好吧。” “不太好，呜呜，念根，呜呜，我妈她，呜呜。”刘悦是知道该怎么让木念根心软的，王菜花的医药费能不能找回来，就要看木念根的了。 “怎么了，悦悦，你别哭啊，咱先进屋去，走，”木念根心里有些心虚，赶紧揽着刘悦往院子里走，进门还不忘把大门给关上，“悦悦，你别着急，坐下来好好说。” “呜呜，念根，呜呜。”刘悦把握着节奏，就把王菜花住院的事情给说了。 “那伯母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医院吗？” “没有，我们钱不够了，只能先出院了，我妈刚刚喝过药，睡下了。”王菜花确实是睡着了，主要是她的药里面加了安神的几味药。 “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回头给你送些过来，你先用着，伯母这么快出院，没事儿吧。” “还好，大夫说了抢救的及时，剩下的就是要好好养养了。” “行，这个交给我吧，回头我给送些东西过来。”木念根大包大揽地答应了下来。 “好，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念根，呜呜。”刘悦忍着恶心，继续演着，想想那些医药费，她忍了，等东西到手再说，“念根，你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刘悦把眼泪收了收，转移了话题。 “我一切都好，毕竟有舅舅看着呢，没人找麻烦的，放心吧，之前新生产线的事情，大家最近都在忙这个呢。对了，悦悦，之前那些信，你能不能先给我。” “你还惦记着那个小狐狸精呢？”刘悦一下就拉下脸来。 “不是，没有，自从你上次跟我闹过之后，我就再也没给她去信了，你相信我悦悦，我就是觉得，既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些信也没必要离着了，你说是吧。” “哼，我不信，你这是哄我呢吧，我不听，你走，走。”刘悦已经从楚潇潇那里知道生产线被修好的事情了，看来，木念根这是来消灭证据来了。 第396章 刘悦说服木念根 “哎，哎，悦悦，我说的是真的，我向你保证，真的不会再联系楚潇潇了。”木念根站在刘家的门外，朝门内的刘悦喊着。 但是，里面根本没有回音，木念根不死心，还想着喊两声来着，但是听到周围有人经过，也就悻悻地离开了。 刘悦听着门外没有声音了，就又等了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哼，才等这么点功夫就走了，木念根啊，木念根，看来我的计划要赶紧进行了。” 刘悦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一开始感情很好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 一年前，他们甚至都要打算结婚了，但这一切在她哥哥被带走之后，就开始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正好赶上刘悦他哥被关起来，刘悦跑去找木念根帮忙，在她心里，哥哥很厉害，木念根这个男朋友也很厉害，所以， 遇到事情了，她第一时间选择找木念根，结果，却让她认清了现实，木念根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有个好舅舅，但是自家哥哥这件事情，对方根本帮不到什么。 木念根当时保证的很好，说是会让他舅舅帮忙，让刘悦放心再家里等着，结果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哥哥被下放农场的消息。 得到消息之后，木念根跑来安慰刘悦，说是她哥哥犯的错误很严重，要不是他舅舅托了人求情，后果更严重。 单纯的刘悦当时是相信的，但是直到半年前，刘悦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偶然听旁边吃饭的人说起她哥，才知道，是她哥哥的老师，最终求了情，才没有更严重的处罚。 她当时是不信的，为了确认，就把木念根约出来给灌醉了，才从他嘴里问出了实情，木念根他舅舅确实没有帮忙，甚至让木念根不要去管这件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木念根后来对结婚的事情只字不提的原因了。 刘悦当时有足足半个月没搭理木念根，这半个月，刘悦经历了很多，转正名额的丢失，母亲的责骂，街坊邻居的嘲笑，让她迅速成长为刘*钮祜禄*越。 抛却感情，只剩下利用，这关系反而简单了，刘悦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仅工作转正了，木念根还听话了很多。 本来，这次木念根跟楚潇潇的事情，刘悦是想着把两人一起给收拾了的，但是，楚潇潇主动来找了她，很坦诚地跟刘悦聊了一番，刘悦当时就有点不忍心，当然了，主要是不忍心让这唾手可得的两百块白白溜走，于是就答应了楚潇潇的条件。 想想，那小姑娘也挺可怜的，这两百块钱就当是她交的学费了。 王菜花的病，来的突然，要不然，刘悦还不想这么快跟木念根撕破脸皮的，唉，没办法，人算不如天算呐。 隔了两天，不放心的木念根就再次来了刘悦家，索要信件，这次也更加着急了。 “悦悦，你赶紧把信给我吧，厂里要开始查这件事情了，我必须把这些信烧掉才能安心，”木念根知道，这事儿出了之后，刘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所以也没必要瞒着她了。 “这么严重啊，那，那好吧，我去过给你拿，哼，”刘悦把自己藏好的信给找了出来，当然了，最关键的那几封还是在她自己手里的，“给你，给你，拿到手了赶紧走吧。” 嗯，这最关键的几封信本来是被林立钟拿走了，还给林长海看过，但是林长海觉得只凭这几封信是没法证明木念根和陈常建毁坏厂里新生产线的，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林立钟临走之前，就把这几封信重新给放回了原位，就是刘家后面那条巷子里。 在林立钟走后的第二天，刘悦就把那几封关键的信给找出来了，重新放到了屋里，从始至终，她也没发现这几封信曾经被拿走过。 刘悦说完就把人往门外撵，木念根只来得及看了面上这几封的邮戳儿，就被推出了刘家。 木念根就赶紧把信放到了包里，这里时不时有人路过，实在不是看信的好地方，跟刘悦隔着门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之后，才离开。 到家之后，木念根就把信给翻了一遍，结果发现，最重要的那几封信，根本不在里面。一开始他怀疑是不是当初刘悦拿的时候落下了，于是当天晚上回了之前住的宿舍，重新翻找了一遍，结果并没有找到。 第二天，本来还想着去找刘悦的，但是被他舅舅给喊了过去，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回了木念根现在住的那个单位宿舍。 “舅舅，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单位吗？”忙活了一夜，木念根只睡了两个小时，此时他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也就没发现他舅舅那张黑脸。 “你自己看吧。”陈常建把手里的信封推了过去。 “啥呀？是写的信啊这是，”信封上没有有票，只写了陈常建收的字样，打开之后，是一张纸，上面的字都是粘贴的，从报纸上一个字一个字剪下来，然后重新贴到纸上的。 木念根看完之后就傻眼了，这是封勒索信，上面说手里有陈常建指使他人毁坏集体财产的证据，索要两千块钱的封口费。 “舅舅，这是哪里来的啊，知道是谁写的吗？” “这是今天早上我开门的时候发现的，塞到了门缝里，要不是我第一个起来开门，整个陈家都要知道了。” “是谁干的啊？” “哼，这上面没有落款，只有信封上几个字是手写的，根本查不出来，关键的是，里面提到的毁坏集体财产，肯定是指的新生产线的事情，你仔细想想，当初跟楚潇潇信件来往的时候，有没有别的人看到过你的信。”陈常建一向是陈家起的最早的那个人，年轻的时候，是想着给岳父一家留个好印象，这么多年了，都成习惯了，要不然，今天就麻烦了。“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确实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吗？” “舅舅，我没有，你放心，我知道轻重的，”木念根心里虚的不行，但是面上还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试探呢？” “哼，算了，这件事情还是我自己去搞清楚吧，今天过来也是跟你确定一下，那几封的事情，烧了吗？” “烧了，我昨天就烧了，放心吧，啥也没留下，舅舅。” “行了，让你联系楚工的事情怎么样了？” “呃，出了点问题，楚潇潇昨天就走了，离开的很突然，也没来的及告诉我，我....”木念根越说声音越小，他发现舅舅陈常建的脸色也是愈发地沉了下来，就更不敢说实话了，毕竟楚潇潇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你都忙活啥呢，啊，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怎么现在连这个也做不好了，楚工那边你赶紧联系，听到了没有，别耽误我后面的安排。” “知道了舅舅，” “哼，” 陈常建没有问出什么来，还得到了一个不怎么满意的消息，让他也没了再待下去的想法，直接就往跟司机约好的地方去了。他上午的时候，跟着司机以采购的名义出来的，跟司机说好了，一个小时之后在路口汇合，回厂里。他到的时候，司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陈常建上车之后，车子就发动了。 看着舅舅真的离开之后，木念根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往刘悦家里去了，他得好好去问问刘悦，总感觉这件事情也太巧了些，他昨天刚把信给要回来，舅舅今天一早就收到了勒索信。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信不全。 木念根路上不断地想着昨天他跟刘悦见面时候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刘悦的态度有些问题，而且，最近两次找她，都是说不上几句话就被撵出来了，这在以前是从来也没有出现的情况，即使是刘悦生气他跟楚潇潇的事情，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一见面，木念根就开始炸刘悦，“刘悦，我舅舅家的那封信是不是你塞的？” 刘悦猛地被问，神情慌乱了一瞬，但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你舅舅怎么了？” “哼，刘悦，你还跟我演呢。”刚才刘悦脸上的那一点慌乱没有逃过木念根的眼睛，他虽然别的不行，但是察言观色是他吃饭的本事，从来没出过错。 “木念根我跟你演什么呢，要演也是你跟我演好吧，你别以为之前半个月你干了什么我不知道，不就是去陪那个姓楚的狐狸精去了吗，还骗我说是厂里加班忙。”刘悦反应也很快，直接把木念根之前撒的谎给揭破了。 “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我现在是跟你说正事儿。”木念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他现在心里只剩下了愤怒。 “你吼什么吼，声音到就有理啊。” “咳咳，悦悦啊，是谁啊，我听着怎么像是念根啊，你怎么不让人进来啊。”吃过药的王菜花本来要睡下了，结果被两人的声音给吵醒了，听着是在吵架，这是要被邻里看笑话的，王菜花赶紧把人往屋里喊。 堂屋门外的两人迅速闭了嘴，刚才只顾着生气了，这声音连王菜花都吵醒了，那周围邻居肯定是能听的见的，再这么吵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妈，没事儿，你睡吧，我跟木念根有点事情要说。”刘悦根本没让人进屋的打算。 “伯母啊，您放心，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您好好养着吧，我跟悦悦去她屋里说。”木念根说着就把刘悦给拉走了，往刘悦卧室那边去了。 “好了，现在好好说吧，我跟楚潇潇的那几封信是不是你藏起来了。”木念根不是疑问的语气，他现在很肯定，这里面肯定是刘悦的问题。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刘悦就是不承认，“不是都拿走了吗？” “刘悦，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把信拿出来，我就当啥也没发生过。” “哟，可我不能当啥也没发生过吧，毕竟你们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查个明白吧。” “刘悦，你这是威胁我？” “嗯，算是吧，” “你也太小看我舅舅了，就算是有这几封信也证明不了什么的，这只是普通的技术探讨。” “哦，那你还来找我干啥，走吧，门就在那里。”刘悦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她很快就又坚定了下来。 “你，”木念根被噎到了，虽然这几封信确实是证明不了什么，但是真的让厂里知道了也是麻烦事儿，楚潇潇的回信上是有日期的，跟生产线出问题的时间就差一天，明眼人是都能看出问题的，真被厂里人知道了，他们也落不了好的，对舅舅，甚至陈副厂长都会造成影响的。 “念根啊，其实我也不想你为难的，我目的也很简单，就是钱，”刘悦脑子里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你看要不我们合作怎么样。” “合作？” “对啊，咱俩合作，想办法从你舅舅手里把这钱弄出来，到时候一人一半怎么样？”刘悦知道，木念根现在手里也没什么钱了，楚潇潇临走的时候可是跟她说了，没有放过木念根，坑了他不少。以她对木念根的了解，这个提议，绝对是能让木念根心动的。 “你想想啊，一千块钱呢，到时候你自己买个院子都用不完的，” “舅舅毕竟是舅舅，不是亲爹，年根，你好歹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不是，他是有亲闺女的人，人家好好的也不会把钱给你啊，是吧。” “再说了，这件事情办了，你也不会损失啥是不是。” 刘悦是了解木念根，这些话都说到了对方的心坎儿上。 陈常建虽然很疼外甥，想着法子的给木念根安排前程，但是在钱上却没有那么大方，除了每月给个十块八块的零花钱之外，其他的就没有了。 就连现在住的地方，也还是厂里的。 木念根一开始以为舅舅在陈家入赘，日子不好过，所以，从来也没觉得怎么着，直到他发现陈常建的小账本，才知道自己这个舅舅有多少见不得光的收入。 “你想怎么做？”木念根最终顺应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第397章 刘悦母女俩离开 想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木念根就妥协了，他原则上同意了刘悦的提议，但是具体细节，还得好好商量。 一个小时后，木念根离开了刘家，刘悦也有功夫去看王菜花了。 “妈，你醒了啊。”刘悦走到跟前，才发现王菜花是醒着的。 “醒啥醒啊，我就没睡，你说说你，木念根这孩子条件多好，你这是什么态度，万一把那孩子给吓跑了，再上哪儿找个条件这么好的人去啊。刘悦，你也不小了，你哥又不在，你找对象，可不能全凭着自己心意来啊，得找个有本事的，虽然不能把你哥给弄出来，也要能照顾到才行的啊，我跟你说，你听进去了没有啊，” “知道了妈，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先安心养病吧。”也许是这次太过凶险了，王菜花也不那么强势了，虽然还是一样的话，但是气力不足，听起来也就不那么刺耳了。 “你自己啥打算啊？对了，小木那边没事吧。”木念根和刘悦两个人在东屋里也不知道说了些啥，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不过听着木念根走的时候，声音已经缓和了，估计两人之间已经是说开了。 “能有啥事儿啊， 您就消停儿的，养好身体吧，等过上几天，我带你去那边农场看看我哥去。” “啊？去看你哥？行啊，走了也有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刘悦的话成功转移了王菜花的关注点。 “那就好好养着，等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就带您过去。”刘悦倒不是哄王菜花，而是切切实实在打算了，这次要是能成功拿到那一千块钱，滨城这地方就不能待着了，毕竟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强，木念根他舅舅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妈，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中午能回来吗？中午饭吃啥啊，” “去单位一趟，请了这么多天的假，我得回去跟领导说明情况，您这里也离不开人，这假条我还得继续啊。” “好，好，那你快去快回，中午饭我要吃国营饭店的锅包肉，” “知道了。”刘悦刚刚从楚潇潇那里得了两百块钱，手头也宽裕了，也不想跟王菜花在这些小事情上吵吵，那毕竟是亲妈，还是在病中。 王菜花这次突然生病，让刘悦措手不及，也十分的后怕，虽然平时王菜花重男轻女，对刘悦说不上温和，但自从刘悦哥哥出事之后，母女俩相依为命，感情反倒比原来要好一些，要是没了王菜花，刘悦也就没家了，她才二十冒头，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道路该如何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所以，即使这次王菜花住院花光了她所有的钱，刘悦也没有一丝的抱怨，至少人还在，她还有家。 从院子里出来，王菜花没有往她单位去，她的假条是到月底的，还有十多天呢，当时请假的时候，她也跟单位说明情况了，王菜花还在医院的时候，单位也派人去慰问过了，所以，领导批假批的很痛快，知道家里就刘悦和她妈娘俩，还多批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她这次的目的地是老杨家，是同事介绍过来的。 “是小刘同志吧，快进来，快进来，当家的，小刘同志来了。”开门的是位大娘，招呼着刘悦往里走。 “来了，就请进吧。”堂屋里坐着的是一位中年人，但是头发已经花白了，看不出年龄。 “是陈萍让我来的，”刘悦坐在了那人对面。 “来，来，喝水，小刘同志啊，你喝水，别客气。”刚才开门的大娘端着茶杯又进来了。 “谢谢，我赶时间，就开门见山了，我的条件是，工作对调，你们再补五百块钱给我。”这才是刘悦今天的目的，她要把工作处理掉，不管木念根那边能不能成功，她都不想在滨城待着了，之前哥哥还在红卫兵的时候，得罪了不少的人，幸好哥哥被送走之后，还有木念根，但是现在她跟木念根也马上要闹掰了，之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倒不如趁现在，把工作处理掉。跟对方调换工作，也是赶巧了，对方那工作单位正好在刘悦哥哥下放的劳改农场附近，她带着王菜花过去，一家人虽然不能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但是好歹是在一个地方了。 “我不接受讲价，行，咱们月底就可以去办手续，要是不行，我就再看看。”刘悦直接把条件咬死了。 “哎哟，小刘同志，凡事都要商量的不是。”刘悦提出的这个条件，正好卡在他们的底线之前，大娘还是想着争取一下的，能省下点儿是点儿的。 刘悦只是沉默，刚才话已经给说的很清楚了，她这工作可是在省城的大厂子，不是下面县城的小厂子能比的，要不是赶时间，绝对不会这么便宜对方的。 “好，就按照小刘同志说的来，”中年男子反倒是痛快地答应了。 “好，那就等月底，到时候我来找你们。”刘悦达到目的就离开了。 “当家的，你咋就不再压压价了，”大娘把人送走之后，回来才跟中年男子抱怨。 “哼，头发长见识短，这已经是咱们捡漏儿了，这么好的厂子，要是想进去，没个两千块钱你别说话，像咱们这种没有熟人的就更别说了，”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你再跟她说下去，对方就要不耐烦了，讲啥讲，人家不都说了，不接受讲价的，这干啥都得看人去，这小刘虽然年纪小，但是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我这不也是想着为家里着想嘛，” “唉，算了，你去给老大去电报吧，就说成了，让他月底过来，” “行，那老二咋办啊，要不，让他顶了他大哥的工作，然后把老二的工作给这位小刘同志？” “你消停消停吧，可千万别打这个主意，看这年纪轻轻的就能进了大厂子，你以为是个简单角色啊，我可打听过了，这人的哥哥以前可是红袖标里的恶人，” “啊？那，她不会是来坑咱们的吧，等钱到手了，再不认账了。” “这个不会，她哥出事儿了，所以，她才要把工作给处理了，不过，咱们还是少招惹，谁还没几个朋友了不是，万一人家哥哥的兄弟朋友啥的，也是那里面的人，咱坑人家，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提就是了。”大娘一听也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自家老头子说的对，这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他们初来乍到的，还是谨慎为上。 刘悦解决了这件事情，心里总算是放松下来了，她的同事是中间人，对方据说是她的远房亲戚，要不然，刘悦也不敢一个人上门的。 接下来，就看木念根的了，月底之前，希望这件事情能有个结果。 木念根这边呢，进行的还算顺利，他回来之后，直接去厂里找了舅舅陈常建，然后把关键信件丢失的事儿，告诉了对方，一顿臭骂没能少了。 “舅舅，我也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我住的是单位的宿舍，四人间我一个人住，本来以为很安全的，谁知道能发生这种事情啊，舅舅，肯定是厂里人干的。”木念根只能尽量把范围往厂里带。 “你说你能干个啥，学习学习不行，谈个恋爱，还能让人给走了，现在就连这么点东西也没看住，真是个棒槌。”陈常建前两天刚刚平复的怒气，又被自家外甥给激了起来。 “不是，舅舅，你赶紧想办法啊，那信可是很重要啊，真要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人给交上去的话，那我就完了，舅舅，” “这时候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陈常建心里盘算着，对方既然把信投给了自己，没有直接上交，那肯定是要求财。 当然了，这东西要是真到了厂里，那也不能证明什么，无非是给他跟木年根添点麻烦罢了。 考虑再三，陈常建觉得还是花钱买个清净划算。 “行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对方还会再来信的，到时候我来处理，”陈常建摆摆手，让木年根离开了。 回到家里的木念根，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当着舅舅的面撒谎，还真是考验人。 不过，结果还是好的，以他对舅舅的了解，刚才的表现，就说明舅舅已经决定了要出这笔钱了。 那他跟刘悦商量好的事情，就成了一半。感觉那一千块钱也离着自己不远了，木年根忍不住哼起了小调，一点欺骗自家舅舅的愧疚感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木年根特地起了个大早，去找了刘悦一趟，把他舅舅的反应以及他的推测，告诉了她，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木念根才放心去厂里上班了。 经过刘悦和木念根的不懈努力，陈常建的两千块钱，最终还是进了他们俩的口袋。拿到钱之后，木念根就回去了，之后很长时间没有来过刘家，再来的时候，就发现刘家大门已经上锁了，刘悦和王菜花已经不知道去向了。 刘悦拿到钱的时候，也差不多月底了，就去厂里销了假，想着赶紧把工作的事情赶紧处理了。 那家人动作也很快，钱是早就准备好的，他家的儿子也提前三天就来了滨城，所以不到月底，他就完成了入职手续。 至于刘悦，也带着王菜花离开了滨城，往她哥哥所在的城市去了。 滨城的房子没卖，滨城毕竟是大城市，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刘悦托付给了街道的付主任，免费借给街道使用，但是条件是等他们回来必须归还。 这些都是背着王菜花做的，要是对方知道的话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等到了地方，她又重新花钱买了一个小院子，足够娘俩生活的那种，这次院子就登记在刘悦自己名下了。 把手续都办好了，刘悦这才把事情全盘托出，都告诉了王菜花，当然了，一千块钱的事情是没有提的，这是她的底气，要是告诉了王菜花，那就不是她的了。 “唉，既然都办好了，就这样吧，悦悦啊，娘以后就靠你了。”王菜花心里的算盘打得很清楚的，儿子现在是靠不上的，现在也只能靠着闺女。 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再发脾气哭闹也没用的，还不如消停的，听闺女安排，前段时间那场大病，被吓到的可不止是刘悦，王菜花同样被吓得不轻，所以，这脾气还是收敛了不少的。 “嗯，放心吧，妈，工作我也有眉目了，回头收拾好之后，咱们就去看看我哥。” “对，对，是得去看看，这两天我去趟供销社，去扯点布，再给你哥哥做两件衣服，这农场是要干重活的，衣服磨损的快，对了，悦悦，你手里还有布票没有啊，给我拿点。” “没有了，妈，我上个月的早就给你了，这个月都没有单位，哪里来的票啊，你先让我哥等等吧，年前不是给他寄了不少？这又给做，也太频繁了，再说了，在里面不能穿得太新，这是去改造的，穿的太好了，不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嘛。”就知道，一旦碰上儿子的事情，她这个闺女必定是要往后靠的，刘悦已经习惯了，但是到底是回了几句嘴。 “也是，那就听你的，悦悦，你不是说工作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吗？赶紧去问问啊，早点去工作，不然咱们娘俩吃饭都成问题了，我手里的票可没多少。” “还剩多少？这两个月也没怎么用家里的粮票吧，都是木念根给 买的啊，妈，粮票呢？” “这不是担心你哥嘛，他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改造劳动又重，怕他吃不消，就给你哥寄了些粮票啥的，”王菜花看着刘悦的脸色不对，“你还不乐意了是吧，之前可都是你哥往家里拿钱拿票的，你这初中咋毕业的，还不是靠着你哥，现在你哥落难了，我给他寄几张粮票怎么了？”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哥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要不然也不会从滨城搬到这里来了。” 第398章 母女间的矛盾 “哼，你记住就好，悦啊，你哥这也都是为了我们娘俩过的好才会走到这一步的，你一定要记住，既然来了，那咱们娘俩就好好在这里生活，等着你哥哥出来，这以后我每周都去看你哥哥一次，也不知道我可怜的儿子在里面过得怎么样，唉，我的儿啊。”王菜花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刘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安慰王菜花，人其实很矛盾的，当初王菜花住院昏迷的时候，她很害怕，害怕王菜花就这么没了，自己也就没家了，但是事情过去，王菜花痊愈之后，两人的矛盾突然又出来了， 那就是她哥，这个家，但凡一提到她哥，那刘悦基本就可以靠边站了。 刘悦现在无比清醒，这院子是在她名下的，以后再找个厉害些的对象，即使大哥出来，也不害怕院子被夺了去，当然了，这院子也不能告诉自己对象，有了木念根这种前车之鉴之后，她对感情和婚姻已经有了自己的态度。 “对了，悦啊，这院子一年租金多少啊？贵不贵啊，我看着挺大的，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也行。”王菜花哭完了，也有功夫关注其他地方了。 “妈，这院子租金不高，按年算的，一年一百块，主要是想找人看护好院子，人家搬到外地去了，行了妈，咱们娘俩是外来的，到哪里去找又便宜又好的地方住啊，再说了，这里挨着好几个厂子的家属区，到时候打听消息方便啊。” “对，悦啊，你长大了，考虑的对，你那工作单位是在哪里啊，是这几个厂子吗？” “嗯，是，太差劲的话，我也不能跟人家换啊，我又不傻，就在第一食品厂，放心吧，妈我今天就过去报到，早点上班，也能早点拿到工资。” “这就对了，还有啊，你那还有钱吗？” “有啊，不过也没多少了，这又是租房子又是来回的路费的，妈，我还想着置办几身上班穿的衣服，手里的钱不太够，还想问您拿点呢，”刘悦没说的是，之前王菜花住院住的突然，家里的情况根本没来的及跟她说过，所有的药费啥的都是刘悦自己的私房钱。 “咳，那啥，你衣服不是挺多的嘛，那小木不给你送了不少？怎么还买啊？”王菜花听完就后悔了，出院之后，她看闺女半点没提医药费的事情，还以为是木念根这个冤大头给垫上了，想着就不用还了，结果，临来之前，闺女说全是她拿的钱，还借了不少。 “妈，之前那些衣服不适合上班穿，我想重新买一些。” 刘悦确实是要买些衣服的，不论是之前她跟她哥要的那些衣服，还是后来跟木念根谈恋爱时候买的衣服，都太过艳丽了，她们母女俩刚来这地方，穿这样的衣服，太扎眼了，所以，她想学着以前的同事，买些格子布做两件上衣，准备上班穿。 “我手里的可都是养老的钱，再说了，也没有多少，悦啊，你要不先忍忍，等你工作了，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咱再换，你看行吗？”王菜花手里有钱，之前儿子没出事儿的时候，时不时就有人上门来巴结，送东西啥的，王菜花都会留下来，儿子不在意这些东西，王菜花就偷偷地低价倒给邻居，或者冒险去黑市，就这么悄悄地攒下了小六百呢。 当然了，王菜花手里不只这么一点钱，儿子当初也是给过她一笔钱的，足足两千五百块，说是放在她这里，以防万一的，这笔钱王菜花是一点也没露出来过，刘悦是不知道的，就被她缝在了一件旧棉袄里，这次也一起带过来了。 “妈，那这个月家里的开支你总得给吧，我手里就剩下十五块钱了。”刘悦无语，就她知道的，老太太手里应该不少于五百块，本来她还想着，这个月就再拿出五十块来，当做家用的，新入住，很多东西要买的，结果这老太太倒好，是一分钱也不想出啊，那不行。 “你说说你，这是怎么当的家，我就病了这几天，怎么就没钱了，我可是知道啊，你手里钱不少啊，” “妈，你自己算算，你又没有单位，住院的医药费，可都是我拿自己的私房钱给你交的，还有，你出院之后，吃中药，补充营养，还有咱们来这里的这车费，租院子的钱，不都是钱啊，” 一提到自己住院的钱，王菜花就消声了，那单子她看了，才住了一个星期，就花了小两百呢，这钱既然刘悦已经拿了，她是不想再给刘悦的，所以，没办法，这个月的开销她只能咬牙出了。 “好了，好了，妈知道了，知道你孝顺，喏这是二十块钱，还有一些布票，你看看还能用不，去扯布吧，回来我给你做衣服，对了，之后就是我当家了，要买啥必须报备啊，还有，你找到工作之后，每个月的工资要上交一半，” “这个等找到工作再说吧，妈我先出门了。”拿过王菜花手里的两张大团结，刘悦这才出门。 木念根自从得到那一千块钱之后，整个人也不焦虑了，钱有了，工作也有了，房子的问题只是时间问题，虽然之前处的对象没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木念根的好心情。 这就导致木念根平时上班也不积极了，恢复了原来轻松的状态，因为不用积极表现了嘛。 木念根甚至有一种挺那啥的想法，要是舅舅早早就给了自己一千块钱，让他买院子啥的，还会不会有以后这一系列的事情。 陈常建呢，本来是对这件事情有点怀疑的，但是看到自家外甥的放松模样，也以为没啥意外了。 不过，老陈同志还是放心早了，也可能是对自己的办事能力太信任了。 不出意外的出现了意外，厂里秘密组成的调查组，对整个第六车间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就把当初陈常建安排破坏生产线的人给找了出来。 这人也姓陈，跟陈常建的老丈人，陈副厂长多少沾点亲戚关系，不然，陈常建也不能拉拔他，陈成负责的是第六车间的卫生工作，早来晚走的，是惯例。 之所以调查组能查到他头上，是因为这货大手大脚花钱导致的。 当初陈常建给了陈诚一笔不小的封口费，再加上两人的亲戚关系，陈诚自然是连连保证，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陈成有了这笔钱之后，根本没有藏着掖着，正好又赶上年根儿，那就可劲儿造啊，收音机也买了，缝纫机也买了，可给家属区的人看了个热闹。 陈成的这一番动作，自然是瞒不过跟他挨着住的邻居的，刚好这邻居跟陈成也是一个厂里的。对方这么多年了，家里一直过着抠抠搜搜的，养着四个孩子，老婆又没工作，根本攒不下这么多钱。 要说起来，这邻里邻居的，挨着近了，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呢，就是你家要是有个啥事儿，邻居呢都能搭把手，只有那实在各色的人，才没人帮衬。 这坏处呢，就是你家一天三顿吃个啥，邻居都能知道，更别说工资奖金啥的了，所以，这陈成的异常才能这么快被发现。 这邻居发现异常之后，也旁敲侧击地问过陈成，但是对方虽然嘚瑟，嘴还挺严实的，愣是半个字儿也没说，只推说是家里老大要相对象了，找人借的钱。 邻居明显是不信了，所以在调查组的人找上门的时候，他就如实的说了，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的猜测也给说了。 于是，人家就把陈成喊过去谈话了。三谈两谈的，就把这件事情给抖落出来了。 陈常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被停职了。这一停职，关于后勤问题的举报信就多了起来。 然后，关于陈常建的调查就被厂里接手了。 之后的事态就完全不受控制了，甚至连陈副厂长都被暂时停职了。 至于木念根，由于当时陈常建对他不放心，只是安排他把风，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反倒是逃过了一劫，顶多是自身的技术人员身份受到了质疑，被调回了车间而已。 随着陈副厂长被停职，林长海也正式回到了厂里，成为了第六车间的技术主任。 紧接而来的就是繁重的工作，第六车间是个新车间，生产线是他们之前没有接触过的，所以磨合起来需要时间，忙活了一个多月，总算是走上了正轨，所有程序都井井有条地运行了起来。 林长海作为技术主任也终于能休息了，连续一个月的加班，早出晚归，家里的孩子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爸爸了。 今天回家，林长海特意跑了一趟百货大楼，给孩子们买了喜欢吃的蛋糕，给王美芝买了一块丝巾，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还打包了两份荤菜。 “妈，妈，爸爸回来了。” “噢，爸爸回来啦。” “爸爸！” 几个孩子正好都在家，最先看到林长海的是小兜子，接着兄弟几个都看到了林长海，当然主要是看到了他手里的那个蛋糕盒子，这东西他们认识，之前爷爷奶奶还没走的时候，经常给他们买。但是，自从爷爷奶奶离开滨城之后，他们兄弟几个就再也没吃到了，哪怕是过生日，爸妈也不给买了。 “对，爸爸回来了，有没有想爸爸啊，看我带了啥回来。”林长海明天开始休息，总算是有时间陪陪家里人了。 “是蛋糕，爸爸我知道的，之前爷爷奶奶在的时候，经常给我们买的，都好久没吃到了。” “爸爸，这是啥口味的啊，我喜欢黄桃口味的。”小兜子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以后啊，想吃了就跟爸爸说，咱们争取一个月也吃上一次怎么样？” “好好，谢谢爸爸。” “爸爸最好了。” 兄弟几个一听就高兴起来，小孩子嘛，无非是为了吃和玩。 “好了，好了，都进屋去吧，外面不冷啊，让爸爸先进屋，赶紧的。”王美芝已经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了，父子几个的对话，她从头听到了尾，看丈夫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有好的事情发生了。 “对，进屋，进屋给你们切蛋糕去，这是奶油口味的，爸爸去的晚，就剩下这么一种了。”林长海说着就把手里的蛋糕给了老大，“给，拿着给弟弟们去分分吧，” 小孩子们高兴地往屋里去了，林长海则是走到了厨房。 “美芝，我带了两个菜回来，你再给热热，咱们今天晚上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和孩子们。” “嗯，行了，你放这儿吧，先回屋里去把衣服换下来吧，饭一会儿就好，我喊你，” “好。” 今天晚上的晚饭当然是很受欢迎的了，三个肉菜，吃的几个孩子肚子都圆鼓鼓的，反倒是林长海和王美芝没夹几筷子。 晚上把孩子们打发睡了，也收拾好了，王美芝才收到了林长海给她准备的礼物。 “厂里的事情是彻底解决了？” “嗯，解决了，放心吧，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工资都涨了，以后的日子会慢慢变好的，美芝。” “真的啊，我就说嘛，你的运气很好的，困难会很快过去的。” “嗯，睡吧，我有五天的假，可以好好陪陪你们了。” 这次的事情，跟他的运气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是多亏了立钟了，要不是这孩子，林长海是不敢想自家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甚至这次之所以能把陈常建揪出来，也是多亏了立钟打听的消息，不过这些，林长海就没有一一跟王美芝说了，他这媳妇啥都好，就是心里藏不住时期，知道太多了，对她来说，不是啥好事。 第二天，林长海赶紧去邮局给靠山村那边发了电报，顺便把一早起来写好的信给寄了出去，一共两封，一封是给他爸林靖安的，另外一封则是给林立钟的。 下午的时候，又在王美芝的催促下，给靠山村那边寄了几个包裹过去。 第399章 谢仁回滨城 刘悦这边也很顺利，办好手续之后，单位知道她刚来两天，就让她周一过来上班，正好中间能有四天的休整时间，也好安顿家里。 刘悦第一时间没有回家，而是坐车去了去了农场，她要去见见刘平。 公交车没法直接到农场的，中间隔着四五里地，刘悦下车之后，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才知道，最近出了新规定，不能随时探视，每月有固定的时间，刘悦来的不巧，今天是见不到刘平了。 刘悦没办法，只能又回去了。 谢大厨最近很忙，先是给自家老父亲连着去了几封信，一直没有收到回复，这一着急，直接生意也不做了，买了车票回滨城了。 “你怎么回来了？他妈，老三回来了。”谢老大正在院子里扫雪，昨天晚上来了场小雪，这一大早的，各家各院的，都在忙活这个呢，刚扫完门口，就看到老三提着个包进了院子。 “谁？老三不是刚走嘛，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老头子你蒙我呐，”房玉琴正在厨房里贴着饼子，听到谢老大的声音，以为是哄她呢。 “谁蒙你啊，真是老三回来了，老三，赶紧进屋吧，这坐了一宿的火车吧，行了，进屋上炕，暖和暖和去。”谢老大这院子也顾不上扫了，赶紧拉着儿子先进屋去了。 “哎，还真是老三回来了，赶紧的吧，老闺女，你三哥回来了，赶紧给倒缸子热水，先暖和着。”房玉琴在厨房门口露了个头，看到确实是自家三儿子，立马高兴了起来，赶紧招呼着屋里的老闺女倒水，自己也回厨房去给孩子盛饭了，一大早的，肯定还没吃饭。 “哎，知道了，妈，”屋里的谢灵赶紧地忙活了起来，这可是最疼她的三哥，不是那两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哥哥。 上了炕，喝完半缸子热水，谢仁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好了，吃饭吧，老三，你在炕上别动，他爸，来厨房帮忙，老闺女，把炕桌支上。”房玉琴一通安排，很快父女俩就忙活起来。 谢家早饭，玉米饼子，玉米粥，配上谢老大自己腌的咸菜，还有没人一个水煮蛋，这早餐已经很不错了。 “爸，还是你腌的咸菜地道，我这几年怎么都腌不出这个味道来，”谢仁一边吃，一边不忘了拍他爸的马屁。 “哼，那是当然了，这可是咱老谢家的独门秘方，当初祖上就是靠着这腌咸菜的手艺，入的贵人眼。”说起这咸菜，算是说到谢老大的痒处，他自得地又开始长篇大论了。 没办法，谢仁也不想的，只要每次一提起自家的咸菜，自家爸爸就是这个样子。谢仁临走之前顺了谢老大不少好东西，虽然刚才进门的时候，谢老大没有立时发作，但是作为儿子，谢仁是很清楚的，他爸绝对是知道东西没了的。 只能先找个腌咸菜的话题，尽量转移谢老大的注意力。 “爸，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能不能有点新花样了，真是的，赶紧吃饭吧，一会儿粥都要凉了。”显然，自家老妹儿没能明白谢仁的苦心，直接打断了谢老大的感慨。 “好，好，听老闺女的，先吃饭，先吃饭。”说完还不忘瞪了谢仁一眼，得，谢仁这一遭是逃不过了。 吃过早饭，房玉琴和谢灵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去了，家里只剩下了谢老大和谢仁父子俩。 “爸，我奶呢，怎么不在咱家啊。” “在你二叔家呢，你奶这次一病啊，你叔你姑都紧张起来了，这老太太出院之后，在家里养了半个来月，就让你二叔给接走了，我们几个商量好了，一家住一个月，先轮替一年再说。” “哦，那我去二叔家看看我奶吧。”谢仁也确实是想老太太了。 “行，走，一起去，你奶昨天说想吃我给做的鸡汤了，我昨天熬了六个小时，等会儿一起给带过去，对了，还没问你呢，你这次回来干啥呀？还回去不？”谢老大洗完碗，就开始捣鼓鸡汤，昨天晚上就用砂锅吊上了，中间起来换了三次蜂窝煤，算算时间，这会儿可以了，就起开了盖子。 “爸，你这隔水炖的啊，” “你奶身子虚，怕她上火，这样做清单些，去把保温桶拿来，赶紧的。”外面的盖子打开之后，这香气就飘出来了，那味道绝了。 “来了，”家里放东西一向是固定地方，谢仁很快就找到了保温桶，每次用完，房玉琴都会洗好，晾干才放回原位的，所以，拿出来可以直接用。“爸，您这手艺见长啊，这香味真是霸道。” “哪儿那么多话呢，感激的，把盖子盖上。”谢大厨隔着纱布把汤过滤到了保温桶里，这鸡汤一下子就清澈了起来，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这是鸡汤。 “得来，”还是少说话，他爸也不知道是咋想的，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提那些收藏的事情。 父子俩人，提着鸡汤，带着谢仁拿回家的几样东西，就往谢二叔家里去了。 谢家二叔的院子比谢仁家的要大一些，一大家子是住在一起的。谢二叔家里也是三个儿子一个闺女，老大老二都已经结婚了，分别住在东屋和西屋，老三是闺女，也已经嫁了出去，老四刚上初一，比谢灵小三岁，跟着父母住在北屋，分开住的。 谢二叔早早就退了下来，倒不是自己自愿的，而是为了自己老二谢贵。 当初给老二说媳妇的时候，人家女方就要求了，必须要有正式的工作，这恰好就戳到了谢贵的肺管子上。 跟老大谢富不同，谢贵不是个踏实肯干的，当初兄弟俩一样是通过老爸的关系进了同一个单位，一个勤勤恳恳地从食堂的切菜师傅做起，辛苦八年，终于成了大师傅。另一个，一开始就不服气，觉得自己好歹跟着自家老父亲学了十来年的厨艺，去干切菜师傅那对他来说就是侮辱，才干了两年，就撂挑子不干了，要不是谢二叔压着，估计谢贵连两年也等不了。 这没了工作，也不说踏踏实实地再去找一个，反而跟着一群红袖标东奔西跑的，偏偏谢二叔还不敢说的很厉害了，只能是慢慢地劝着，想着这孩子本性不坏，总有能回头的一天。 当然了，这一天来的也挺快，不到一年，谢贵就重新回家了，被吓回去的。谢贵本来也不是什么恶人，他只是懒而已，但是看着曾经熟悉的同学，那样对待着教导过自己的老师，他受不了了，直接回家了。 这一回来谢二婶就开始张罗着给谢贵说媳妇，当然了也相中了一个，但是谈到结婚的时候，卡壳了。 偏偏谢贵跟对方看对眼儿了，死活就这一个了，没办法，谢二叔只能是自己退下来了。 这谢贵结婚之后，倒是消停了，人也踏实了，倒是没白费了谢二叔的牺牲。 “老二，娘醒了吗？”谢老大进院子的时候，没有看到老二，就喊了一声。 “是大伯来了，哟，老三也回来了，我爸在屋里呢，奶奶一早就醒了，早饭也吃了，这院子冷，您赶紧进屋去吧。”谢富的媳妇从东屋里出来招呼了。 “哎，行，老大家的，你别往外走了，身子重了，自己当心，我这就进屋了。” “嫂子，你赶紧回屋吧，”谢仁也跟着打了招呼。 看着谢老大和谢仁进了堂屋，谢富媳妇这才回自己屋里去了，自始至终，西屋连个动静也没有，谢贵的媳妇在屋里躲着一点面儿也没露。 “刚才听着就是你，大哥，赶紧进来吧，哟，谢仁也回来啦，来看奶奶啊。”谢二叔接过谢老大手里的保温桶就往里屋送，“娘，娘，大哥给您送鸡汤来了，” “你咋知道是鸡汤啊。”谢家老太太房余瑶一早就起来了，此时正在炕上靠着呢，这场病生的，她更怕冷了，穿着棉衣，还要盖床被子在腿上。 “嘿，您这就不知道了吧，昨天您老是念叨鸡汤鸡汤的，我哥就记住了，今天来送的，肯定就是这个没错了，” “娘，您放心喝，隔水炖的，保证不上火，我都过了一遍了，不腻，赶紧尝尝。” “我去拿碗。” “奶奶，这个我爸可是吊了六个多小时呢，您可得多喝几碗。”谢仁接过谢二叔手里的碗，赶紧给老太太倒上，这汤还是热乎的，一倒开，这香味就出来了。 房余瑶闻着这香味，就来了食欲，“好，一定多喝点。” 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谢老大带着谢仁就回去了。 “娘，大哥给您带了些小青菜，我中午给您炒炒，知道您是吃白菜萝卜吃烦了，”等人走了，谢二叔才有空去看看两人带来的东西，也就发现了混在其中的小青菜。 “啥青菜啊？这个是时候还有青菜啊，拿过来我看看。” “您看，这还很新鲜呐，大哥这也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的，” “嗯，你大哥认识的人多，不过，这个时候能弄的这些也是不容易了，行了，中午就做了吧，到时候分成三份，给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一人一份儿。” “娘，这是大哥孝敬您的，本来也不多，您就自己吃吧，”谢二叔根本不接茬，他心疼自家老娘，对谢贵就更加失望了。 “唉，行，你看着办吧，老二啊，心里有啥事儿啊，多去跟你大哥商量商量，别自己憋在心里。” “知道了娘，您放心吧。” 回到家的谢老大，这才有功夫跟自家不孝子算账。 “老三，我算过了，你小子拿的那些东西，总共一千七百八十五块，老子算你个整数，一千八百块，赶紧的，给钱。” “爸，您说啥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坚决不能承认，虽然这钱真是良心价，但是也是好大一笔呢，坚决不能认啊。 “嗐，你小子，你以为临走的时候，偷偷顺了老子多少好东西，老子我不知道是吧。” “爸，咱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你可别装啦，那海米，那瑶柱，香味想骗过我，” “爸，捉贼拿赃，您没抓个现行，这事儿可不能栽到我头上。” “哼，你小子，干活不利索，落下东西了。”说着谢老大把一个小玉坠给扔到了桌子上，“这是你爷爷留下的，你们兄弟三个一人一个，老大和老二的我都问了，都在呢，” “那啥，爸，我当时拿了点，忘了跟您说了，这不是当时立钟走的急嘛，我想着，你这请客感谢人家，结果人没来，不得我回去表示表示啊，您也知道，我那实在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您看，嘿嘿，” “哼，臭小子，别给老子来这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咱这不是父子嘛，爸，您的不就是我的嘛。” “嘿，你个小犊子，别给我整这些，东西还剩多少啊，赶紧给我拿回来。” “还剩三分之一吧。” “啥？那些东西够做十桌菜的了，你咋用了这么多？” “爸，您不知道，立钟她，可能吃了。”对不住了，林立钟同志，死道友不死贫道，关键时刻，还是得保住我的小命才行。 “别蒙我，人家一个女孩子能吃多少，你是不是偷着给卖了。” “我，爸我怎么会骗你呢。”完了，老头子不信，没办法，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不信的，要不是打交道时间长了，他也是不相信林立钟有这个饭量的。 “行了，卖了就卖了吧，你这次给家里垫上的钱，可就算是抵了。”谢老大一副我很大方的样子。 “行，您说了算。”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不过，谢仁也没觉得有啥，这次垫钱他是自愿的。“爸，这个事儿咱就算是翻篇儿，以后不准再找后账了。” “嗯，”谢老大给自己沏了一缸子浓茶。 “那之前我提的那事儿，您觉得怎么样？” “啥事儿啊？” “不是，爸，我之前接连写了三封信回来，您都没看到吗？” “哦，你说这个啊，不着急。” 第400章 意想不到的人 “不是，爸，你不着急，我着急啊，我这也是幸亏回来看看了，要不然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啊。”谢老大那副悠闲的模样明显是刺激到谢仁了。 “吵吵啥呀，吵吵巴火儿的，做事能不能沉住气。”谢老大端起自己的茶缸子，喝了一口，这才看向自家老三。“老三啊，你这信上写的花里胡哨的，咱这毕竟没有看到东西，怎么决定啊。” “爸，您没看到，我看到了啊，我可是跑到靠山村去实地考察过的，当初，就立钟他们村里两个暖棚，产量就不错，断断续续地能供我一冬。” “儿子，你那也就是小打小闹，咱们要是真要做这门生意的话，你应该知道这需求量。”谢老大虽然看着憨厚，但是有自己来钱的门道，不然，就靠着那点工资，别说收藏这些食材了，就连给儿子买院子都不够。 谢老大这边是三个儿，而且老大老二是挨肩儿长大的，老三比两个哥哥小四岁，最小的老闺女那是比老大老二小十二三岁。 要养大这么多孩子，可是不易的，谢老大和自家媳妇，都是有工作的人，但日子一开始也是过的紧巴巴的，直到谢老大慢慢地积攒起人脉来，隔三差五地干些私活儿，这家里的条件才好起来。 等到老大和老二上初中了，谢老大省吃俭用地，也凑够了买一个小院子的钱，两口子也不含糊，就找了熟人，悄悄地给办了。等到老三上初中的时候，第二个院子也置办下了。 所以，老大和老二说亲的时候，一点也不麻烦，女方家里知道女婿有单独的院子，婚后能分出去单独生活之后，那彩礼都不要了，什么三转一响也不重要了，连订婚也没有，双方都同意之后，就直接结的婚。 当然了，结婚之后，谢家也确实是像当初承诺的那样，让两个儿子和媳妇都分出去住了，这下子周围那些嘲笑质疑的声音都消失了。 老三高中毕业两年之后，谢老大也成功攒够了买第三个院子的钱，但是老三惹了个事儿，花了一部分， 而且为了老三能有个工作不下乡，谢老大把剩下的钱也给花了个精光，结果这小子进了单位不到三个月就吵着要下乡，房玉琴和谢老大轮流劝也没有劝动，谢仁直接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这一去就是七年，头三年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可把谢老大给气得，索性也不攒钱给这小子买院子了，直接把攒的钱用来买自己的心头好了。 这些东西，用好了，还能帮自己挣更多的私房钱回来，但是给老三攒着，到时候怕是连声感激都没有。 谢老大就这么一点一点攒起了自己的收藏，但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些东西大部分还是进了老三的口袋。 “爸，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来打前站的，就是想问一下咱们滨城，您要是放开手干的话，到底需要多少。” “老三啊，你的路子靠谱不？” “靠谱，绝对靠谱，您放心就是了。”谢仁极力保证道。 “那行，这样，你等会儿去喊一趟你二叔，这件事情要做的话，把他也喊上。”谢老大看自家小儿子如此坚定，就决定干了。 “爸，我二叔？”谢仁很意外，二叔不应该啊，他可是一向不干私活儿的，人家可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先进标兵。 “嗯，你二叔去年下半年就退了，为了给谢贵娶媳妇，直接让谢贵接班了。” “啊？那他现在干嘛？在家里闲着？” “唉，别瞎打听了，你二叔怕自己在家闲着不习惯，就想着找点事情做。”要是搁以前，谢老大是不会喊他一起，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要不不拉扯老二一把，他那个死脑筋，能把自己给憋屈死。 提起谢老二，谢老大难免唏嘘。兄弟俩都是三个儿子，也都一身的好厨艺，只不过，谢老二不像谢老大这么灵活，人有些一根筋，平时就勤勤恳恳地干工作，没有那么些心思。 当初谢老大开始接私活的时候，就想带着老二一起的，毕竟兄弟几个就他们俩是干厨子的，剩下的弟弟妹妹都上了学，进了公家的单位，跟他们老兄弟俩吃的不是一碗饭。 但是，谢老二怎么也不愿意参与，只是守着自己那份儿工作，兢兢业业的，虽然没有额外收入，但是稳定，也安安稳稳地养大了几个孩子。 本来一切也都还好，自从老大娶了媳妇，这弊端就看出来了，家里就这么一间大院子，还是当初谢老大让给他的，三个儿子，都是要娶媳妇的，到时候房子就不够住了，好在老三还小，家里的房子也够大儿子和二儿子结婚用了。 谢老二本来是想着，孩子们都大了，也开始工作了，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好歹是能养活自己了，他跟谢二婶就开始盘算着攒钱，再买一个院子，小一点，到时候老三结婚，他就让老三出去住。 结果，老二的婚事打乱了他们两口子的盘算。老二谢贵的媳妇，不是谢二婶托人介绍的，他们两个是自由恋爱，谢二婶一开始就不看好，但是架不住儿子喜欢。 小年轻不注意，婚前就怀上了，这下子可惹祸了。 女方的父母发现了，要求谢家必须给个说法。 这种事情，能给啥说法，谢老二带着谢二婶直接上门跟女方父母商量婚事去了。 女方各种刁难，最终在谢老二答应让谢老二接班之后，终于是勉强同意了。 这个媳妇，让谢二婶觉得很憋屈，但是又没有办法，谢贵非她不娶，那段时间，闹的家里上上下下不得安宁。 终于等媳妇娶回来了，谢老二也闲下来了，不等他好好规划以后的日子，谢家老太太房余瑶病重了，这可打了谢老二一个措手不及。 家里刚娶了儿媳妇，手里的钱本来就嚯嚯的差不多了，但是老娘生病住院，这医药费总是要拿的啊，本来以为手里的钱是能够的，但是没想到老太太的病来势汹汹，昏迷了半个多月没醒，虽然是兄弟姊妹六个平摊，那也不是小数目了。 谢老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喊了两个儿子来商量，谢富没有异议，把自己手头上的钱都拿了出来，到了谢贵，就不一样了。 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大堆，就一个意思，他手里没钱，钱都在媳妇手里，拿不出来。 谢老二就让谢二婶跟老二媳妇去说，结果，这老二媳妇，直接躲了，人家回娘家去了。 这可给谢老二气得，要不是谢富在一旁劝着，怕是要到医院里跟谢家老太太作伴了。 那次之后，谢老二变了，要不说呢，人总得经历点事情，不然成长不了，虽然谢老二都快六十的人了，这成长来的晚了些。 老太太出院之后，他们兄妹几个商量好了，老太太一家一个月轮流住着，好方便大家照顾。 以前老太太是跟着老大住的，倒不是老太太封建传统啥的，主要是跟着老大家的处的来，两人都姓房，是一个村里的，算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吧，关键是这性子，让老太太很喜欢，不然当初也不会聘她为长媳了。 娘俩平时就跟母女似的，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红过脸，所以，老太太谁家也不去，就在老大家里住着了。 年前那会儿，要不老大家的护着，老太太说不得当场就得没了。 扯远了，还得说回谢老二，老太太出院之后，他就找了自家大哥，想着挣点外快，手里攒点钱。 谢老大记在心里了，但是不赶巧，这年都过了，他自己手里现在也没啥活儿，只能先等着。 正好这个时候，谢仁来信了，儿子说的那件事儿呢，不是不能操作，只是这里面风险太大了，当然了，高风险意味着收入肯定也高。 谢老大一直不回信，就是想让谢仁回来，当面说，当然了，他的这些考虑是不打算跟儿子说明的，老二毕竟是长辈，得维护他在小辈面前的形象。 “行，这个听爸您的，您只要给我一个大概的数量就行，我回去好有底。” “嗯，行了，你去跟你二叔说一声吧，我也出门一趟。” 爷俩把门一关，都出门去了。 靠山村那边，今天也热闹了起来。 一大早，村长就在大喇叭上开始喊了，“各家各户都注意了，把自家的院子都收拾利索，小队长也要把自己的责任区都收拾好，明天有领导要来，我跟你们说，别给我偷懒，老钱家，秦老五家，还有二赖子家，你们三家我等会儿会亲自去看的，还有一些我就不点名了，自己注意，都给我支棱起来，好了，开干吧！” 村长的喇叭喊完，大家就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六大爷，谭老师还没来啊？立钟也没来？” “嗯，时间还没到呢，昨天都通知到了，今天应该不会晚的。”老支书也精神了起来。 主要是他们这半个来月的努力，终于是有点成效了。 林立钟的提议当初得到了包括谭嘉平在内的所有人一致同意，当然了，虽然通过了，但是面临的困难同样是巨大的。 老支书带着村长和老会计就住在村委了，几个人绞尽脑汁地计算各项开支，一一罗列。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仅仅靠着村里的那两个养鸡场和其他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只能修改一开始的计划。 村长除了在村里帮忙算账之外，还得不断地往县里跑，找战友，找领导，总算是没白费，县里跟供销社决定一起到靠山村来看看，其他的结论需要等看到实际的情况之后再说。 谭嘉平也没闲着，要是规模化地建暖棚，所需的材料和投入先不说，这技术人员也是问题，所以，他跟学校联系了，毕竟他还借着学校的名头。 而且，小麦的育种工作，也有一些成效了，也需要跟学校报备了。 大家各忙各的，也有各自的问题，反倒是始作俑者，一身的轻松。 林立钟最近正忙着处理她空间里的存货，面粉，大米，玉米面，这次又是大丰收，加上一季儿剩下的，已经堆了一个半仓库了。她只能零碎地出手一些，不过，县城就这么大，需求量是有限的，跟滨城黑市完全没法比。 期间，她也跟着参加了几次村里的会议，都是围绕着村里建暖棚的事情讨论来讨论去的。 当然了，这事情也是越来越明了了。 暖棚的数量从一开始的一户一个，缩减成了五十户，这个优先选择经验丰富的种菜能手家里。至于人选，这个完全不用操心，在乡下，谁家勤快，谁家埋汰，谁家有些啥本事，大家都是门儿清的，根本藏不住。 技术人员，谭嘉平也给解决了，直接从学校那边调一批过来，需要村里配合安排住宿。 至于最重要的销路问题，村长这边也有了进展，县里和乡里的领导，还有供销社的领导，会来考察，尽力争取。 林立钟每次都是默默听着，她这边，谢仁还没回来，一切还不好说。 就在大家都为着这些努力准备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确切地说是两个人，一大一小，到了靠山村。 方敏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才六个月大的孩子，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靠山村。 “老支书，我这手续是没问题的，您放心，回来之后，我一定踏踏实实的，不会给村里惹麻烦的。”方敏原本稚嫩的脸上，布满了沧桑，整个人看着完全不像是二十岁的人。 她怀里的孩子此时正安稳地睡着，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唉，方同志啊，手续你先放这儿吧，我找人先送你去知青点住下，别的不说，孩子得照顾好，你的事情，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得跟村长和其他村干部商量一下。” “哎，应该的，应该的，那老支书您先忙，我自己去知青点就行。” 第401章 再见方敏 “你先等等吧，坐这儿，一会儿人就过来了。”要是方敏自己来的话，老支书是不会搭理她的，但是看着她怀里的孩子，老支书于心不忍，“孩子多大了？” “刚满六个月，是个女孩，”提起怀里的闺女，方敏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老支书，之前在靠山村，我的确有很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但是希望您跟村长能高抬贵手，让我们母女两个有个容身之处，不然，我是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方敏说着就想给老支书跪下，旁边的村长眼疾手快，把人给拦住了。 “行了，方知青，你也别着急跪下，咱们也不是那种人，你这情况主要是我们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而且你的户口确实是从咱们靠山村给起出去了，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我现在也给不了你明确的答复，需要跟县里沟通才能确定的。”村长最近一直忙着暖棚的事情，着急上火的，语气自然是说不上多好，不过，也算是给解释明白了。 “村长说得没错，方知青啊，能不能留下你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你要是单纯地想住下，咱没啥话说，毕竟那院子是你自己出钱买的，但是没有户口，就意味着没有粮食，大人倒是还能想办法，孩子就遭罪了。” “老支书，村长，请您二位帮帮忙吧，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方敏确实是无处可去了。 本来以为，自己跟陆向阳结婚之后，就能过上幸福安稳地生活，等过两年高考重新开始了，夫妻俩还能一起考大学。 但是，生活终究是比小说要现实的多。 一开始两人的婚姻就不被陆家认可，陆向阳他爸倒是没啥意见，但是陆向阳他妈就不行了。 也许是婆媳之间的天性，方敏第一次见陆向阳的妈妈，就出了状况。 搞得好好的一顿饭，最终草草收场。 但是，方敏当时是不怕的，毕竟她跟陆向阳已经领证了，户口也已经从靠山村起出来了，只要去当地的派出所办理夫妻投靠，就可以落到陆向阳名下了。最主要的是，她当时已经怀孕了，这可是老陆家第一位孙辈。 陆向阳上面两个哥哥，陆向前，陆向国，一个三十一，一个二十八，都已经成家了，只是迟迟没有孩子，这样的情况给了方敏莫大的勇气，自然是不惧自家婆婆的挑剔的。 再有就是陆向阳了，他作为丈夫还是很称职的，夹杂方敏和陆妈中间，从来都是站在自家媳妇这一边的。 日久见人心，陆向阳是一直不错的，陆妈也慢慢接受了方敏，此时方敏已经马上要生了。方敏本以为自己搞定了陆向阳的家人，这道坎儿就算是过去了，但是根本没想到，自己婚姻的危机根本不是来自陆家内部，而是外界。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方敏顺利生下了她跟陆向阳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个闺女，但毕竟是陆家头一个孙辈儿，陆爸陆妈还是很喜欢的。 坐月子的时候，也没有很为难，孩子白天一般都是陆妈在带的，晚上陆向阳回家了，就轮到做爸爸的带孩子了。所以，整个月子，方敏除去浮肿消下去了，体重下降的很少。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出了月子，孩子就基本上是方敏和婆婆两人带着了，而陆向阳回家越来越晚了。 方敏一开始只以为是他工作忙，对方回来那满脸的疲惫也很明显，除了有一点的不满之外，就只剩下心疼了。 这样的认知一直持续到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陆向阳回来的时候，满身满嘴的酒味儿，回家之后，一句话也没跟方敏说，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方敏收拾陆向阳的衣服的时候，再浓重的酒精味道下面，藏着一股子香味，是香水的味道，很淡，但是方敏前世是用过香水的，所以能很快分辨出来。 方敏就知道要坏事儿了，自从孩子满月之后，夫妻之间已经不如以前亲密了，方敏整天忙着照顾孩子，也没太在意，直道这股子香水味道，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 毕竟是重生之人，方敏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那份爱情滤镜也随之消退，她要做的就是，先确定陆向阳的出轨对象。 方敏再次重视起自己的敛财系统来，把孩子交代给婆婆，自己开始频繁地出入黑市，赚取系统积分，经过一个月的努力，方敏成功利用系统商城的东息，找出了跟陆向阳在一起的女人。 是一个叫余薇薇的女人，年龄跟陆向阳不相上下，还是陆向阳的青梅竹马，陆家跟余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要不是中途出了方敏这么个岔子，两人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 方敏跟余薇薇较量了两个月，最终是输了。她跟着陆向阳去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曾经问过对方，为什么会背叛自己。 陆向阳当时很沉默，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在方敏带着闺女离开陆家的时候，反倒是给了她一封信。 原来，方敏跟着陆向阳一回来，余薇薇就盯上方敏了。当初，陆向阳回城就是走的余家的路子，余薇薇是出了大力气的，本来是心心念念的，让自己喜欢的人回来，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结婚了，还把对象给带了回来。 当初，陆家找上门的时候，可是提也没提陆向阳结婚的事情，要是早知道的话，唉，要是早知道，余薇薇也不过是想尽办法让陆向阳离婚，把那人留在乡下而已，跟现在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感觉被欺骗的余薇薇自然是要报复回去的，这第一倒霉的自然就是方敏了。 方敏当初户口虽然起出来了，但是在往陆向阳户口上落的时候，受到了阻挠，说是不符合规定，这其中自然有余薇薇的手笔。就在方敏和陆向阳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方敏的户口就一直没能落地。 后来，陆暖暖，也就是方敏和陆向阳的闺女出生了，陆向阳在给陆暖暖办理户口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一情况，那时候，方敏还没出月子，陆向阳也怕她一着急再影响了身体，就没敢提，只是自己偷偷找路子想办法。 找来找去，还是找到了余薇薇。 余薇薇抓着这个机会，迅速跟陆向阳接触起来，次数多了，自然就会发生一些意外，反正，陆向阳也不知道他怎么跟余薇薇越界了。 事情发生了，陆向阳的性子，也不可能当做啥也没发生，当然了，已经做爹的人，也不可能抛弃家庭，就想着给余薇薇一些物质补偿。 余薇薇当然是不能答应了，一直缠着陆向阳，就是要求对方跟方敏离婚，然后娶她。 威逼利诱都用上了，搞得陆向阳焦头烂额的。 直到方敏发现了真相，余薇薇也没了耐心，直接闹到了陆妈跟前，说要是陆向阳不娶她就去告他强奸，这下，陆向阳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两人动作很快，不到三天就都处理好了，孩子跟方敏，陆向阳每个月给方敏俩抚养费，不过陆向阳也跟余薇薇提要求了，必须把方敏母女俩的户口落在城里。 余薇薇当时答应的很好，但是压根儿就没办，等方敏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没有户口，也就没法长时间在城里待着，更糟糕的是，余薇薇还特意跟街道的人举报了她，母女俩很快就被喊去谈话了，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必须返回原籍，也就是靠山村。 没错，由于方敏的户口一直没落下，她现在连定安市也回不去，只能回靠山村。 等陆向阳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方敏已经坐着火车到了县城了，余薇薇纠缠得又紧，一时半会儿，陆向阳是没精力和时间照顾方敏和陆暖暖母女俩了。 这些事情，方敏是不会跟老支书和村长讲的，她只是说了一些情况，就比如她跟陆向阳离婚了，现在是自己带着闺女，还有，她娘家那边只有哥哥肯管她，爸爸和后妈是不想接手她跟陆暖暖这个累赘的。 “方知青啊，你先别着急，这事情我记下了，明天上午就去乡里和县里去问问，你先安心住下吧。”老支书最终是答应帮忙了。 方敏得了老支书这一句话，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带她走的还是张建国，一直负责村里知青事情的他，见到方敏的时候，也难得意外了一下，这么多年了，只见过有知青走了一去不回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走了之后又回来的，不过性格使然，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按照村长和老支书的安排，带人先去知青点安置。 “六大爷，这方知青，您是打算让她留下了？”村长刚才可是听出来了，老支书愿意帮忙就意味着，他想让人留下了。 “嗯，不看大人，也得看看孩子，总不能真让这么小的孩子跟着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妈回去受罪吧。” “也是，那这要是方敏以后再出幺蛾子啥的，咱们可不能客气啊。” “放心吧，人啊吃了苦头总是要变的，这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她以后不会乱来的。” “行，那明天上午我去跑吧，之前别的村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得去县里办手续，具体的，我去问好了，再跟方敏说吧。”老支书看人一向是很准的，村长的担心瞬间就没有了。 “嗯，那就你去吧，对了，暖棚的事情，也别太勉强，五十个就五十个嘛，有了今年的五十个，明年的五十个还远吗？” “道理我是明白的，就是一开始想的目标太高了，这有点落差，心里总是有些失望的，六大爷，您放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嗳，这就对了，这五十个也是白得的，要是没有立钟，别说冬小麦了，连鸡场都两说呢，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说实在的，咱们现在已经是在跑了，别的村早就跟咱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了。” “对，还是您老看得透彻，行，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村长被说通了，也就没那么急躁了。 所以，下午开会的时候，林立钟看村长就跟看猴子似的，这才半天没见，人就转性儿了?! 开完会之后，个人负责个人那一片儿，就都去忙活了。 林立钟现在手头上也没啥任务，就想着去看看杜鹃家改造的咋样了，塑料布上星期就给马有常送去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整得咋样了。 路过知青点的时候，林立钟跟方敏走了个正对面儿。 “立钟！”陆暖暖睡着了，方敏托了楼卫红夫妻俩帮着照看，准备自己去一趟县城，来的匆忙，又带着孩子，方敏有很多东西没来的及置办。 本来系统的积分也是可以兑换不少东西的，但是经过之前那一遭之后，方敏还是没有轻易动用系统的积分，反正手里有钱有票的，多跑跑就是了。 “？？”林立钟脑子要宕机了，这人是方敏？她不是跟着陆向阳离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靠山村？“敏姐，你回来啦？这是...........” 看方敏的样子，这婚后的生活看来也过的不怎么样嘛，一副阅尽沧桑的样子，看来陆家不好混呐。 “我带着我闺女回来了，短时间内不打算离开了，等户口办好了，就又是靠山村的人了。”方敏脸色不好，但是精神很好，也褪去了以前的轻浮，看着整个人确实是不一样了。 “哦，回来就好，就说呢，咱们靠山村多好啊，以后就踏实在村里待着吧，”闺女？有孩子了，但是一个字儿也没提孩子爹，看来陆向阳有些不靠谱啊，“方敏姐，你先去忙吧，回头我去找你。” “嗯，好，我现在还是住在这里，等开春化冻之后，再搬回去，屋子里可暖和了，立钟你一定得来啊。” 方敏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反正她说得也是客套话，说完就去找村长了，她得去借自行车买东西去。 看着方敏坦然的态度，坚定的步子，林立钟觉得对方真的是成长了，也不知道她那敛财系统怎么样了。 第402章 村民热情高涨 方敏的回归，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毕竟大家都在忙活着打扫各家的卫生，还有村里的卫生。 “哎，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领导来检查啊。” “好像是村长给请来的，也不知道为啥。” “能为啥呀，还不是冲着谭老师来的，你想想咱们地里那好大一片的冬小麦，嘿嘿，” “对，对，对，咱们村以往可没有这架势，现在到底是不一样了。” “那可不，自从谭老师到了咱们村之后，那好事儿是没断过。” “嗯，要说起来，这谭老师还是立钟那孩子给带回来的，要不然人家谭老师这么个大教授上哪里知道咱们看山村啊，这疙瘩也就在咱们乡里能叫的上号。” “可不是，还有那养鸡场，也是人家立钟给建起来的，就现在，咱们村每户能多分五块钱呢，还不用多费粮食，可比以前自家养鸡划算多了。” “就是，我那小孙子，一天一个鸡蛋，现在身子骨可好多了，年前年后的，愣是没个感冒发烧啥的，秋生都说这孩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说话的是钱红梅，她家就两个儿子，都已经成亲快十年了，孙女生了足足五个了，三年前老二家的才给她生了一个孙子，结果，怀孕的时候没养好，孩子又早产，生下来比小猫大不了多少。 这孩子自从生下来就七灾八难的，过了三个月就开始吃药，那是冬天怕着凉，夏天怕晒到，整个脆弱的不行。 整个靠山村都知道这么个小孩，比那书中的林妹妹强不了多少。张秋生几乎是月月往她家跑，从来没有意外，有时候一个月要跑两三次的那种。 本来这孩子只是她家老二媳妇一个人带着的，毕竟换到孙女手里的话，没有老二家的上心。 但是自从这小子出生之后，钱红梅家的两个儿媳妇又陆续一个人生了一个孙女，这下子，她是更加宝贝这个孙子了。直接接手了小孙子的照顾工作，自己替换了老二媳妇，让她下地，自己专心在家带孩子。 但是这孩子的情况并没有更好，按照张秋生的话说，孩子就是养的不好，缺营养。 但现在的环境就是这样，钱红梅家里加上她老伴儿，统共也就五个壮劳力，下面六个孩子要养，靠着村里那些工分，勉强能过，但是想要精米白面地养着小孙子，那就不太可能了。 幸好，林立钟到了靠山村，为了能正大光明地解决随时能吃肉的问题，她在村里弄起了养鸡场，村里也跟着掺和了进来，这下子家家户户都能分到鸡蛋了。 一开始是分鸡蛋，后来经过村里商量，索性都给卖了出去，每月结算之后，挨家挨户分钱，这是村里唯一的，不用等到年底就可以分到钱的地方。 村里人要想吃鸡蛋呢，可以以成本价从村里的鸡场买，当然了，也可以用工分换，年底统一结账。这成本价是真成本啊，就连工分感觉都值钱了不少。 这是靠山村给社员的福利，不过也有限制，每家每户每个月都有定额的，超过那个数量，就会按照供销社的价格交换。 不过，这对村民来说已经很好了，像是钱红梅家这样的情况，就解决了大问题了，她家每月必定是要把定额给用光的，这样自家小孙子就能一天有一个鸡蛋吃了。 眼看着小孙子从瘦不拉几，黄蔫蔫的小猴子，蜕变成现在健健康康的模样，钱红梅足足用了一年多，虽然离着白白胖胖还有距离，但是最起码跟一般的小孩子没啥差别了，这对她来说，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钱红梅心里还是挺感激林立钟的，所以，每次在村里遇到杜玉娟，都要上前跟人好好聊扯几句，顺带夸一夸林立钟。 还有那村里有高龄老人的人家，也是受益良多。 人老了，年纪大了，很多食物对他们来说就硬了，不好消化，但是村里人吃的大多是粗粮，偶尔有些细粮，他们也舍不得吃，更多的是留给家里的小孩子们。 自从有了鸡场，这鸡蛋就多了起来，价格又是这么的便宜，大家也舍得了，隔三差五地就能给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们蒸个鸡蛋羹啥的，家里的孩子呢，一个月也能吃上三五次的鸡蛋酱拌面，这下子，整个村的人，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也就是他们平时在村里不怎么出去，所以感触不深。 这今年一过年，到处走亲访友，串亲戚，就明显感觉出来了。 这人啊，吃的好了，生活水平高了，那精气神儿就是不一样。 附近的村子也都学着他们靠山村办养鸡场了，但是效果就差多了，有的村子是没钱，只抠搜儿地养了几十只，那能有啥效果啊。 有的村子倒是养成了，但是吧，后续的管理跟不上，村里人只顾着占便宜，很快就入不敷出了。 总之，各有各的原因，各有各的情况。 过完年之后，靠山村村民的感觉更是深刻。 为啥呢，这要从老话说起了，俗话说，年好过，春难熬啊，这过年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家里有没有的，好歹得弄两菜，吃顿饺子，条件好的家庭，还得多吃几顿饺子，这才叫过年。 踏实年是过了，但是滨城这边，从过年到开春化冻，中间隔着两个月呢，剩下的这两个月，且有的熬呢。 这不，有那家里实在是没粮食的，不得到处找亲戚去借啊。 靠山村从前年开始，就有了化肥的配额，那粮食的产量一下子就上来了，去年的化肥虽然因为其他原因少了一些，但也还好，并没有影响产量。 所以，靠山村这两年的日子是比其他村要好的。 这来借粮食的自然也多了，都知道他们日子好，想着自己借一点也没啥，但是架不住人多，谁家还没几个亲戚，自己家的，儿媳妇家的，总有架不住的，晕晕乎乎就把自己家存粮借光了的。 当然了，大多数人家还是有数的，在留够自家口粮的基础上，还是想着帮衬亲戚的。 不过，这都让靠山村的人深刻地感受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老支书和村长的带领下，他们村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哎，这次来的不只是乡里的领导吧，我听那谁说，好像还有县里的领导。” “啥？这么重视，不过也对，咱们村长的战友好多都是县里的领导呢。” “对，对，管这些干啥啊，反正不是坏事儿，行了，赶紧干吧，干完这块儿去队长那儿登记工分，赶紧的吧，我看隔壁四小队的那帮人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村里就这么几块需要打扫的地方，别让他们抢先了。” “好，赶紧的，今天多挣上几个工分，好多换些鸡蛋给我家小宝。”钱红梅也来劲儿了，今天这工分跟平时是不一样的。 这是额外的任务，所以，工分也是额外的，到年底也是能换钱，但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直接去养鸡场换鸡蛋，不占用每个月的定额，这对钱红梅还有那些家里负担重的人家可是好事儿。 一群人也不叽叽喳喳了，都埋头开始干活了，那个仔细劲儿，比打扫自己家都上心。 村长今天一早就去县里，主要是想跟领导确认一下他们去村里参观的事情，之前他按照林立钟的提议，给领导们上交了一份行程安排，这次来就是想确认一下，领导是否通过了，或者有什么要改动的地方。 到了县里，他先去找了自己的战友，也是促成这次参观的中间人，付爱华。 “付大主任，挺忙啊。”村长不是空手来的，提着一兜子的鸡蛋，是今天早上早早起来，去鸡场拿的，当时装兜的时候，还是温热的，“喏，这是给家里大娘的，我们村养鸡场的，都是新的，” “你这不行啊，我这是工作，不能收老百姓的东西的。”付爱华看着桌子上那满面一兜子鸡蛋，把兜都给撑大了，怕不是有个十来斤。 “嗐，你个付瞎子，老子这又不是给你的，是家里我大娘的，小辈孝敬长辈的，跟你有啥关系了，我大娘又不是政府的人，也是小老百姓，”村长来劲儿了，连付爱华的外号都叫上了。 “行，那我就替我家小老百姓老娘谢谢大侄子了哈。”靠山村的事情，付爱华也听到过一些，毕竟是自家老战友的村子，平时也难免关注。“对了，你们那一片不少村都办了养鸡场，听说还是你们村发起的？” “哼，那当然了，不过，他们都不行，东施效颦都学不会，一共九个村子都跟着学，结果，黄了一半了，剩下的四个，除了小杨村的养鸡场，其他也就是勉勉强强，白搭，我看不出半年，也得干黄喽。” “哟，那这么说你们村还真是有些门道啊，怎么滴，有绝招没给兄弟单位分享啊，这可不行啊，张驴子，咱们要有大局观啊。”付爱华也不示弱，你喊我也喊，反正这个时候办公室也没其他人。 “呸，老子是那样 的人嘛，当初可是都手把手地交给他们了，甚至把我们村培养的好手都借出去半拉月给他们指导，这技术嘛是学会了，但是后续管理跟不上，你以为都跟我们村似的，这么高的组织纪律性啊，这是人就有私心，一旦有了私心，那离着黄也不远了，那些个孙子，前段时间还去乡领导那里给我下蛆呢，” “啧，也是，技术这东西好学，关键是后续啊，对了，你们领导没找你谈话？” “咋没找啊，我也不惯着这帮孙子，拉着我们乡里的杜主任挨个村挨个村地悄悄逛了一遍，最后去了小杨村和我们村，不用我说啥，杜主任就都明白了，嘿嘿，后来再有跟杜主任哭穷的下绊子的，都给杜主任骂得狗血喷头的，哈哈，老解气了。” “不对啊，这小杨村怎么就坚持下来了？” “小杨村啊，人少，跟我们靠山村也差不多，村里八成人姓杨，是一个祖宗，所以，他们村一直以来的村长和支书，基本上都是姓杨的，这就有了很好的前提，人心齐，好管理，还有他们那村长，老杨头，隔三差五就去我们村里，去了就搁养鸡场蹲点，我们但凡出点啥措施，他也有样学样，甚至能举一反三，那小杨村现在比我们管理的还好，” “哟，难得，还有你张驴子认输的时候。” “切，这有啥，好就是好，咱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人家不好，再说了，我们村的重点可不在这个小小的养鸡场上，你不是知道嘛。” “哼，我知道归知道，但是总觉得你们村迈的步子太大了，要是万一不成，那可太伤元气了，再说了，还得注意影响，现在这革委会啊，哼，那帮子人最近也猖狂起来了，你们要小心。” “怕啥呀，我们又不是地主老财，也不是啥资本家，咱们往上数八辈儿都是正儿八经的贫农，再说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以村集体的名义来办的，这帮孙子顶多是给开几场思想报告会啥的，放心吧，再说了，我们跟那啥老袁，对，就是老袁，关系好着呢，他也是那啥里面的人，会帮着我们看着的。” “老袁？袁鹏？哟，不错嘛，什么时候搭上这条线的，” “啊？他自己跑我们村里来的，哦，对了，他跟我们村的林靖安认识，” “林靖安？这又是谁啊，之前咋没听你提过。” “嗐，我们村的女婿，从滨城转回来了，老支书家的亲戚，以前可没少帮衬我们，不说了，对了，刚才听你那语气，这老袁，点子挺硬啊？”村长跟付爱华多年的战友了，对方的语气一变，他就感觉出来了。 “那是，我跟你说，这革委会啊，最厉害的不是那个啥高主任，反而是这个老袁。” “老袁是副主任吧，怎么还比姓高的厉害啊。” “人家背后站着人呢，”付爱华眨了眨眼，就不说话了，办公室外面来人了。 第403章 谨慎的方敏 收到信号，村长也闭嘴了，还迅速地把桌子上的一大兜子鸡蛋给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哟，付主任，您忙，您忙，我就过来打个招呼。”那人在办公室门口露了一下头，看到办公室有人，就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谁啊，这是，看着面生。”村长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往乡里和县里跑，付爱华这边也来了很多次了，这单位的人不能说熟悉，最起码都认得了，但是刚才那人确实是没见过。 “没事，别管他，之前被借调到其他单位了，上个星期刚回来，就申请了休假，这不今天也是头一天回单位报到。” “哦，行了，我也不废话了，之前给递上去的文件怎么样了，领导有说啥没？” “你不说我也正想着问你呢，这东西不是你搞出来的吧，这么有水平的东西，张驴子，你可不行。” “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说付瞎子，你这眼啊，是时候好好洗洗了，哼。” “说正事儿，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我可是听说领导看了之后，很是欣赏啊。” “我们村的知青帮着弄的，”村长话 都到嘴边了，又保留了一些。 “我就说吧，你小子没这么些花花肠子，”要是知青的话，这里面牵扯的就多了，付爱华也不好直接伸手要人了。 “行了，赶紧的吧，领导咋说的。” “领导同意了，也没啥修改意见。”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乡里那边也联系好了，只要县里这边不出问题，那就行了。” “村里安排的咋样了，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这次的事情，是他帮着促成的，付爱华难免多担心几分。 “把心放到肚子里，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放心吧，老子啥时候办过没谱的事情。” “这么说，你们那暖棚已经有出产了？” “那是，过年的时候，我还从谭老师那里分了一小捆韭菜呢，那新鲜的啊，啧啧，你是不知道，这韭菜配上猪肉，包成饺子，啧啧，这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换啊。” “嗐，我说呢，张驴子，你这不实诚啊，竟然连我也瞒着。”当初战友找上门的时候，他觉得这个提议还是很冒险的，但是看着对方坚定的态度，到底是答应了帮忙。 没想到，自己当初白担心了，这老小子嘴还挺严实，连自己都瞒着了。 “嘿嘿，这不才搞了一年多，也是上个月，这才稍微扩大了点规模，现在有点成效了，我才这么有底气啊。”村长也不是故意要瞒着老战友的，他说的全是大实话。 村委和知青点的两个暖棚里的菜已经长到十多公分了，长势都很好，也许是冬天已经过去了的缘故，这速度倒是比年前也快，而且，改造之后的暖棚跟起居的卧室连到了一起，除了需要定时通风以外，倒是没有其他的缺点，全是优点。 这柴火也省下了，家里平时供暖烧炕的柴火足够维持暖棚的温度了，这搭上暖棚之后，屋里也不漏风了，室内的温度也上来了，这火烧大点都可以在屋里穿线衣了，真是一举多得啊。 村里那帮大爷大娘们，白天哪里也不去了，就搁村委和老林家来回窜动。 “咳，那啥，老张啊，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战友了，是吧，那啥，我娘，你大娘，她最近胃口不太好，就想吃点鲜灵的，你看，”有事老张，没事张驴子，这付爱华变脸的速度也是绝了。 “放心，忘不了的，谭老师那里的我不能动，村委暖棚里的倒是可以，不过还得等两天，下星期吧，我到时候给大娘送去。”村长本来也有这个打算的，战友情也是需要维护的，这次付爱华可是担着风险帮了自己一把，那也不能光人人家白出力不是，毕竟不是自己光棍一条了，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村长不得不多考虑了。 “哎，那好，那我回家可是先跟老太太说了，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啧，你当我跟你似的啊，行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你这边帮我看着点，要是领导有啥变动，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必须的，行了，慢走不送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废话，村长就离开了。他昨天跟老支书说了好了，今天还得去帮方敏问问情况的，这也不能耽误，唉，想想就愁的慌，这些个知青，一天天的就是不消停，要是都跟立钟似的就好了，人家那不是不消停，而是想着办法地帮村里，啧啧，人跟人啊，还是不能比啊。 村长感慨完了，还是认命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知青办就在那边，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小孩子总归是可怜。 之前，别的村也出过差不多的情况，那些个知青一个个的，心比天高，总想着回到城里去。 家里稍微来点消息，自己就坐不住，火急火燎地往城里去。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回城的，大部分还是走不了的，能走的是个别，但有些人家他不靠谱啊，撺掇着孩子把户口给起了，城里的事情又办不成，可不就把人给架到半空里嘛。 村里村里已经出来了，城里城里又不接收，这时间一长谁都受不了，只能灰溜溜地又重新回到村里，这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各村的村长支书只能是一级一级往上报，最终还是得县里给办了。 所以，有了这些先例，村长才敢说话。 到了知青办之后，一通打听，总算是找到了能办事儿的人。这人叫韩冬，是最近一年刚刚调来的一位，之前在哪里任职，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人刚刚到这里，就把之前已经属于内部定好的人员给挤了下去，而且，时后，内定的那人，一点怨言也没敢有。 于是，县里从上到下都知道了，这是位大有来头的主儿，自然也就让他三分了。 而且，有些别人不敢去干的事情，韩冬敢，别人觉得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只要是分到了韩冬头上，他也能给办了，所以，即使有再多的人对韩冬有意见，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村长之前偶然跟对方打过交道，知道这人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只是看事情在不在他职责范围内罢了。 “韩主任。”村长直接到了韩冬的办公室，运气不错，人在里面。 “是林村长啊，快请进，真是稀客啊。”韩冬几天难得好心情，见到靠山村的村长态度也何旭许多。 “您说笑了，我这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村长知道对方不是喜欢寒暄的人，直接开门见山了。 “哦，那说来听听。” 村长就把方敏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下，当然了，中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村长是没提的，毕竟今天是来帮着解决户口问题的。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人呢也确实是从我们村出去的，现在回来了，咱也不能眼看着不管。” “张村长啊，材料带了吗？这样的情况之前也有过，不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这倒是没有，那我明天，哦，不，后天吧，您后天有时间不？”村长张嘴就想说明天，这才想起，明天还有别的事情，就改成了后天。 “行，到时候你直接带着过来吧，要是顺利的话，当天就能办完。” 得了准信儿，村长就放心了，道谢之后，就回去了。 方敏这边则是在县城开启了买买的旅程，带着陆暖暖，所以，方敏从陆家离开的时候，除了衣服和日常的生活用品之外，，其他的都没带。 陆向阳心里愧疚，再加上心疼陆暖暖，给了方敏不少的钱和票。 方敏拿到之后，就转手放到了空间里，表面上只留下了一个装着衣服的行李袋，和装着陆暖暖用品的小布包。当时，她万分庆幸，没有放弃刷分，保留了敛财系统的空间，当初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今天才有了独自带娃的底气。 其实，方敏当初在系统里还是存了一些东西的，也许是当了妈妈之后，有了囤货的欲望，特别想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买些东西。 但是，七十年代，唯一能称得上婴儿用品的可能就是奶瓶和奶粉了。不过要买这东西也不容易，需要票，方敏没有，就只能放弃从供销社买了。 幸好敛财系统可以用积分兑换，所以，陆暖暖目前的奶粉啥的，是完全不缺的。给闺女囤了，方敏也没忘记自己，布料粮食啥的，总之，辛辛苦苦攒的积分，都换成了空间里的存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方敏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抛却了恋爱滤镜之后，人是越来越靠谱了，越来越务实了。 回头看看，当初自己想要凭借着一段婚姻来改变自己命运的想法，多少是有些草率了，虽然改变了，但是不多。 从供销社出来之后，提着大包小包的，这些她是不准备放到空间里的，就是要让村里人看到的，不然，空间里的东西，她很难解释来处。 把东西装好之后，方敏把袋子绑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这才推着车子往回走。 从供销社到县城边上这段路，路况是不错的，但是出了县城，路上都是积雪，很多地方冻得还挺结实的，不想摔倒的，就只能一路推着自行车了。 心里惦记着陆暖暖，方敏一路上都走的很快，到村口的时候，头上的棉帽子已经汗湿了。 “哎 ，前面是方知青吧。”村长是搭着别的村的爬犁回来的，到了村口就下来了，正好碰到了回来的方敏，得，不用单独跑一趟了。 “哎，您是，村长？”方敏打量了一下眼前武装到牙齿的人，勉强分辨出了来人。 “对，是我，你户口的事情我今天去问了，正好跟你说一声。” “辛苦村长。 ”这话方敏说的真心实意，头一次觉得，当初下乡能分到靠山村是很幸运的。 “嗐，都不容易，行了，我也不绕弯子了，走吧，边走边说，” “好。” “人家负责办理的同志说了，必须要看过你的资料之后才能知道能不能落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明天立刻就能办理。” “我明白了，村长，那我明天带着东西跟您跑一趟吧。”方敏也明白，自己这事儿，比较麻烦，不过，没有一上来就拒绝，还是有希望的。 “明天不行，明天村里有安排，我跟人家办理的同志约好了后天，你后天早上六点吧，到村委等着，咱们早点去县里等着，万一有啥突发的情况，也好有个缓冲。” “行，我记住了，村长，那就后天一起。” “嗯，记好了啊，提前把孩子给安排好，就不要带着孩子一起了，大人遭罪没啥，孩子不行。” 方敏只有点头的份儿，走到村委附近的时候，两人就分开了，各走各的了。 “楼姐，暖暖怎么样？有没有淘气啊，”方敏抱着一个大编织袋子进了屋里，轻轻地放到了地上，站在离炕一米远的地方，小声跟楼卫红说着话。 “嘘，暖暖今天可乖了，这会儿都睡着了，”楼卫红肚子已经六个月了，人也开始笨重起来，不过，陆暖暖很乖，一直躺在炕上，根本不需要费太多心思。 “是吗，那也是楼姐看的好，这小祖宗啊，平时这个点是不睡的，非要折腾到眼睛实在睁不开了才行。”方敏脱掉了厚重的军绿色大衣和雷锋帽，搭到了炕头上熥着，自己则是不断地摩擦双手，想尽快让自己暖和起来。 “暖暖可有意思了，也省心，小敏啊，我都想要这么一个闺女了。”楼卫红实在是羡慕，不过，她知道这一胎是不可能了，村里有经验的大娘都跟她说过了，看形象，她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孩子。 “楼姐，你着啥急啊，放心，多生几个，总能有的，说不定老二就是闺女了。”虽然只回来两天，但是方敏很快消除了彼此之间的陌生感，更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关系更胜从前。 第404章 收到意外汇款 “对了，楼姐，这是给你的，这是我送给肚子里的小宝宝的，”方敏手热乎些了，就从袋子里翻出一块细棉布和一斤的棉花，放到了楼卫红的跟前。 “这，这太多了，不行，我不能收你的，小敏，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生活不容易，别这么客气了就。”楼卫红跟方敏没啥矛盾，而且方敏在跟陆向阳谈对象之前，在她们这些老知青眼里，一直是个乖巧的小妹妹，所以，对于方敏的重新回归，楼卫红除了感慨方敏命不好之外，更多的是对方敏母女两个的惋惜。 “楼姐，你就收下吧，我跟陆向阳虽然离婚了，但是他答应每月给我们寄钱的，再说了，我也能挣工分的，日子不会那么艰难的，”这些事情是方敏故意说给楼卫红听的，她得为以后能拿出更多的物资做铺垫，反正她也没说陆向阳到底给多少钱，由着他们想去吧。 “啊？那小陆人还行啊，你们.......” “楼姐，我们中间有些事情，唉，算了，不说了，”方敏说着说着倒是真有了几分伤心，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好了，好了，不提了，不提了，”楼卫红赶紧拍了拍的方敏，她现在身子重，本来是想抱一抱方敏的。 “嗯，不提了，不提了。” “楼姐，这些你就收下吧，我们暖暖还小，我一个人也看不过来，以后说不定还要麻烦你多看顾些，你不收我都不不好意了。”方敏直接把东西放到了楼卫红的怀里。 “行，那我就收下了，”楼卫红知道要是不收的话，方敏不安心，等回头换成别的贴补给方敏就是了。“对了，户口的事情怎么样了，村长那边有消息了吗？这可是大事儿，别给耽误了。” “放心吧，楼姐，我晓得，昨天就去找过村长和支书了，村长今天一早就去了县里，刚才回来的时候我们在村口碰上了。”提起这件事情，方敏又感慨起来，还是村里人质朴。 “哦，那村长咋说的，能落下不。” “村长说，这要看具体的情况，让我后天早上带好材料跟他一起去县里看看，要是顺利的话，当天就能办好。” “太好了，看来是没啥问题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楼卫红撑不住累了，这才作罢，躺到一旁睡过去了。 知青点的房子有限，这暖棚也是只东西厢房建了，堂屋太大，自从楼卫红和杜鹃她们都搬走之后，就空了下来。 楼卫红和冯志远搬回来之后，两口子就分开了，一个跟男知青去挤着去了，楼卫红则是回到了她之前的女知青宿舍。 方敏回来之后，也正好搬了进来，两人算是作伴。这会儿楼卫红睡过去了，她身子也暖和过来了，就赶紧上去给陆暖暖喂奶去了。 喂完奶，又给陆暖暖换了尿布，那小眉头才算是松开了，自个儿吐泡泡去了。 趁着这时间，方敏开始收拾今天买回来的东西，一样一样从布袋里拿出来，轻轻地放到桌子上，又仔细分好类之后，放到了隔壁的炕橱上。 她和楼卫红用的这个炕也是有炕橱的，只不过，方敏来的晚，楼卫红都用上了，她就选择了旁边的炕橱，反正屋里就她们两个，不怕拿错东西。 把剩下的棉花和细棉布拿出来之后，方敏开始给陆暖暖缝制小褥子。 唉，也幸好前世的时候，她做过这些，不然这时候真是抓瞎。一边做活儿，一边看着陆暖暖在那啃手指玩，方敏心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这段时间，事情一件跟着一件，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心静气地待着过了。 果然，有些事情，不该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当初借助了系统的手段，跟陆向阳结婚了，紧接着就跟他回了城，还有了身孕。 本来以为，从此就是一帆风顺地过日子，谁能想到，余薇薇这么强硬，重新把属于自己的爱人又抢了回去呢。 没错，余薇薇前世的时候，就是陆向阳的妻子，也是贤内助，是始终站在陆向阳身边的那一位，果然，这人是有几分手段的。 所以，方敏知道那人是余薇薇之后，就放弃了，干脆利落地选择带着闺女离开。 这番太多倒是让陆向阳心里十分愧疚，尽量地补偿她们母女，每月抚养费都是基本的，临走的时候，给了方敏一千块钱和一大袋子各种票据，把他能借到的都借来给了方敏。 方敏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两个多小时，楼卫红也醒了。 “楼姐，你帮我看一下暖暖吧，我出去一趟。” “哦，你去哪儿啊，这快要吃中午饭了，”楼卫红现在睡的沉，这想着眯一会儿来着，没想到直接睡了一个多小时。 “知道，刚才冯哥过来的时候，说了，他看你睡的香就跟我说了，我去找郑老太太一趟，想着让她帮着做几件小棉衣，暖暖这整天躺着也不是个事儿，之前做的棉衣太薄了。” “啊？郑老太太啊，你回来的晚不知道，也幸好我问了，不然你这么大喇喇地上门，老郑家的人该不喜了。” “怎么了？楼姐。” “郑老太太前段时间没了，” “啊？”方敏很是意外，这郑老太太满打满算也就六十二吧，这也不到没的时候啊，“楼姐，这郑奶奶怎么没的？年纪也不大啊？咋说没就没了。” “唉，说起来啊，郑老太太没的冤枉。”楼卫红就慢慢地把郑老太太去世地前因后果说给了方敏听。 这又是特务，又是孙媳妇的，听得方敏真是大开眼界，这生活可比小说精彩多了。 “楼姐，那杀害郑奶奶的凶手抓到了吗？” “当然是抓到了，要不然大家是怎么知道特务的事情的，当初郑老太太出事儿的时候，大家只是以为老太太干寸了，摔倒了，又赶上大雪天，活活冻没了，谁能想到这是人为的呢？” “她那妯娌，蔡婶子，觉得里面有自己的原因，还大病了一场，直接给赶到滨城去看病了，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还有，那个老太太相中的孙媳妇，咳咳，现在应该称呼六子家的了，受了老太太一恩，这老郑家有啥事儿她都去帮忙，” “那老郑家的人没有责怪这姑娘啊？”方敏挺好奇的。 “嗐，要不说人家郑家大婶子觉悟高呢，人家说了，要是她碰到这样的事情肯定跟她婆婆一样，让那姑娘别有负担，这六子家的听了更感动了，非要认干亲，那郑家婶子也答应了，现在娘俩处的可好了，真跟亲生的似的。” “那六子家的现在怎么样啊？她娘家还不跟她来往吗？” “啧，这个怎么说呢，当初老秦家觉得丢人了，面子上过不去，也有点觉得对不住人家老郑家，所以才不搭理自家闺女的，但毕竟是亲生的，哪能那么狠心呢，我前天还看到六子家的亲娘了，挺利索的一位婶子，” “吃饭了，”冯志远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哎，来了，来了，走吧，小敏，跟我们一起吃吧。”楼卫红也没心思跟方敏八卦了，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自从月份大了之后，饿的就快。 “楼姐你去吧，暖暖还没醒呢，我这有点心，就在屋里吃得了。” “那行，那我过去了。” 方敏因着刚才听到的消息有些唏嘘，上一世的时候可没发生这些事情，郑老太太没有相中六子家的，也没有这么早早的就没了，人家高寿着呢，熬到了四世同堂，活到九十八岁才寿终正寝。 这一世的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从林家的林立北没死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已经转向了，不过当时的她，一心想着抢走陆向阳，一直自欺欺人而已罢了。 方敏也是从现在开始真正下定了决心，不再把上辈子的人和事儿强硬地套在周围人的身上。 按照跟村长约好的时间，第三天一早方敏就出门了，陆暖暖还是托付给了楼卫红，她出门的时候，睡的正香呢。 到村长家的时候，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村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我也刚出来，走吧方知青，咱们去建国家，今天坐爬犁去。” “好，”方敏还以为今天又要走着去了，还好。 两人往张建国家走，张建国也早早就把爬犁给准备好了，三人就在半路上碰到了。 爬犁很快，到县城的时候，天才微微亮，各单位的人还没有上班 ，不过国营饭店倒是开门了。 三人就直接进去了，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方敏买了三份玉米粥，还有十个包子，招呼村长帮着端了过去。 村长和张建国见对方都买完了，也就接了过来，不过还是把钱和粮票补给了方敏。 吃完热乎的早饭，这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村长知道，韩冬这人上班喜欢提前，所以跟张建国约好之后，就领着方敏往县里的知青办去了。 到了地方，直接就去了韩冬的办公室，人果然在。 韩冬也不废话，直接拿过了方敏的材料，看过之后确定没问题，就喊了人来给方敏去办理。 进区出来不到半个小时，方敏的户口就办理好了。 “行了，你的解决了，再去派出所给孩子把户口也落下吧，”村长是帮人帮到底。 “哎，谢谢村长叔。” 有村长带着，就是方便，他战友遍布乡里县里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光是这派出所就有三四个，有熟人好办事儿，一个小时之后看着新鲜出炉的户口簿，上面方暖暖几个字，方敏心里就熨帖，没错，她给闺女改名字了，以后陆暖暖就是方暖暖了。 “哎，老张啊，别着急走啊，你这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得去家里吃顿饭啊。” “饭就免了啊，我这次是正事儿，等回头我给家里大娘送点好东西去。”村长赶紧拉扯老战友的手，不然一会儿真走不了，这平时办个户口，材料齐全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情，这老战友硬是拉着他聊了一个小时。 “啥好东西啊？告诉我呗，我回家先跟我娘说去。” “告诉你就没啥新鲜感了，行了，你跟大娘说保证她喜欢就是了。” “真的啊？” “真的，比真金还真，行了吧，赶紧松手吧，人都看着呢。” “好好，那我就等着你了，” 终于是摆托对方了，村长赶紧去领方敏。 “方知青啊，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吗？” “没了，村长叔，咱们直接去到约好的地方汇合吧。” “行，走吧。” 张建国早就在地方等着了，他今天到县城的目的就是来拿包裹和信件的。东西还不少，光是林立钟的包裹就有四五个，个儿顶个儿的大，个儿顶个儿的沉，花了一番功夫，仔细绑好，他就往约定好的地方去了，到的时候，村长跟方敏还没到。 等了有半个小时，才看到两人的身影。 “建华哥，你要是再晚个十分钟，我可就冻僵了。”张建国跟村长是同辈的，年龄比他小三岁。 “那啥，老宋不是在派出所嘛，今天正好遇上了，那家伙拉着我聊了一个小时，不然早回来了。” “老宋啊，怪不得，”村长这几个战友，张建国还是知道的，尤其是老宋，这人给人的印象实在是深刻，当初去村里的时候，两人还在一个桌子上喝过酒。“对了，方知青，这次有你的信，邮局那边还有你的汇款单，你要不要去拿一下。” “啊？”方敏愣了，谁会给她汇款啊？跟陆向阳约定的时间也还没到啊。“那就麻烦您二位再等我一下了。” “放心去吧，没事儿，这离着也不远，去吧。”村长摆了摆手，这来一趟县城不容易，办事儿要紧。 方敏也不耽搁，小跑着往邮局去了。 签单子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汇款方竟然是她前婆婆，陆向阳他妈洪英。 不过，给都给了，方敏就收下了，方正是孩子的亲奶奶，管它因为啥愿意给汇款呢，就当是给暖暖的压岁钱了。 第405章 跟着村长去滨城 利索地把钱取出来之后，方敏就赶紧往回赶了。 “走吧，不早了，赶赶还能赶上吃午饭。”村长见方敏回来了，也不多话，直接就喊上张建国回村了。 三人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家家户户都已经生火做饭了，到处弥漫着玉米粥的香味。 方敏跟村长告别之后，就小跑着回知青点了。 “楼姐，我回来了，呼呼，”方敏在门口跺了跺脚，把鞋子上沾着的雪和泥巴清理了一番才走进了屋子里，一边搓着手，一边跟楼卫红打招呼。 “暖暖，看看谁回来了啊，哟，你也知道啊，哈哈，对，是妈妈回来了。”楼卫红正靠在炕上逗着陆暖暖小朋友。 “醒着呢啊，暖暖，妈妈回来了。”方敏绕到了炕里面，不敢靠太近，身上的凉气还没有散尽，怕冷到炕上的陆暖暖，哦，不现在应该是方暖暖了。 “啊，啊。”方暖暖看到方敏就啊啊喊了起来，笑得可开心了，无齿小人，口水不断地从嘴角流出来。 “呵呵，真好，咱们暖暖笑起来可真好看。”楼卫红心里软乎乎的，想要生闺女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楼姐，暖暖上午吃了多少啊？”方敏刚才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奶瓶了，里面有些冲好的奶粉，不多，就剩下个瓶子底儿了。 “我按照你跟我说的冲的，跟昨天的量是一样的，不过今天暖暖胃口好，都吃了，就剩下那一点儿了。”楼卫红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嗯，胃口是不错，看来以后要给她添点别的了。”方敏想着这个时候也该添加辅食了。 回来之前，她就有过计划，只不过被陆向阳和余薇薇的事情给打断了，之后，陆家也里外都不得安宁，也就把这事儿给放下了。 方暖暖这段时间一直是母乳加奶粉喂养，从出生到现在一点人类的食物也没能尝到。 “别的？” “嗯，这个时候可以吃鸡蛋羹了。” “是吗？这么小就能吃这些了？”楼卫红在家 的时候也照看过弟弟妹妹，但那都在他们断奶之后，她妈才放心让她一个人照看，所以，对于孩子什么时候该吃啥，她是一点也不清楚的，完全没有经验。 “嗯，四个月就可以了，只不过我这段时间没顾上。” “那可太好了，咱们暖暖小朋友，也能尝尝香味了。对了，你户口办好了吗？” “嗯，办好了，顺便给暖暖改了个姓，以后就叫方暖暖了。”方敏念到闺女名字的时候，心里得意极了。 “嗯，方暖暖，是比陆暖暖好听哈，”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说着说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敏心里的郁气也去了七分，以后她跟暖暖的生活就要靠她了，跟陆向阳的事情，算是彻底翻篇了。 午饭，方敏依旧是在屋里自己吃的，她之前有在空间囤食物的习惯，是怀孕的时候养成的习惯，那个时候，一天天的，说饿就饿，饿了就必须立刻吃上才行，一刻也等不得。但是，现做的话肯定是来不及，光吃点心又太干，她索性趁着每次出去遛弯的时候，跑到陆家附近的国营饭店去买现成的，包子水饺啥的，用系统积分兑换的保鲜饭盒装着，等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 之前囤的太多，方敏也数有多少，反正最近这一星期都是靠着空间里的食物在支撑，也该补货了。 午饭之后，冯志远陪着楼卫红在院子里走了走，等楼卫红实在走不动了，才给送回到这边宿舍里来。 楼卫红歇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刚走过，也不困，就开始跟方敏聊天。 方敏吃完饭之后，又把方暖暖喂饱了，换了尿布这才有时间忙活她自己的事情。把之前请村里老太太帮着剪的棉衣片子放好，开始做棉衣。 小孩子的棉衣好做，方敏有着前世的经验，做起来并不难，昨天抽空已经做好了一件了，只差钉扣子了，她这会儿忙活的是棉裤，这个需要根据方暖暖的小身材进行一些修改，之前剪的时候，人家给留了余量。 “这小棉袄真好看，我小时候穿的就是这种样式的，可惜那时候花布少，大家都是灰扑扑的。”楼卫红拿着方敏做好的小棉袄一直翻看，可羡慕了。这偏襟的小棉袄，穿在白白嫩嫩的方敏敏小朋友身上，肯定更好看。 “嗯，现在日子好了嘛，供销社今年还上了好几个花色呢，可惜都不太适合小孩子。” “是吗？唉，我都好久没去县里了，你不知道，我家那位可小心了，恨不得我连门都别出。”楼卫红也很苦恼，刚怀上那会儿，可是遭老罪了，孕期反应很厉害，吃啥吐啥，整整三个月，瘦了二十斤，走路都打晃了，要不是张秋生医术好，这孩子八成是留不住，可把冯志远吓的不轻。 之后，又赶上下大雪，路况不好，连过年她都没能出去拜年，更别说让楼卫红去县里了。 “慢慢熬吧，等生下来就好了。”方敏只能安慰，她当初还好，只闹腾了不到一个月。 “哎，小敏，咱们村去年的时候办了养鸡场，干的不错，村里人都跟着沾光了，你不是要给暖暖添鸡蛋羹了嘛，可以去咱们自己的养鸡场买鸡蛋，能比供销社便宜不少呢。”卫红知道方敏现在对村里的一些情况还是抓瞎，所以，就想着跟她多说一些。 “啊，啥时候的事儿啊，楼姐，你都跟我好好讲讲呗。”养鸡场？低价鸡蛋？自己只是走了一年，不是十年啊，靠山村就直接从温饱线以下跳到富裕了？ “这个说起来啊，还是多亏了立钟，别看人年纪小，懂得可不少，要不说人得多读书多学习啊，这同样是高中毕业，我跟人立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每次提起这些事情，楼卫红总是很感慨。“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 楼卫红这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平时都是她听冯志远讲，要不然就是村里来串门的大娘婶子讲，只有听的份儿，现在总算也能轮到她说上一番了。 方敏一边做活儿，一边听楼卫红说话，两不耽误。 从林立钟养蚯蚓，到自己建鸡舍，到村里跟着一起养，这一步一步的，方敏听的一愣一愣的，果然，这辈子跟上辈子的是真的完全不同了。 而且，这些都是从林立钟开始的，方敏心里一直有个怀疑，总觉得林立钟跟她一样，也许是重生回来的，不过，下乡之后，她一直围着陆向阳转悠，跟对方接触也少了，所以这怀疑就始终是怀疑，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怀疑正在逐渐被证实。 但证实了又如何，路总归都是自己走的，日子也还要过下去，证实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那户口落下来了，这个月就有配额了，村里对咱们知青是一视同仁的，成家的知青跟村里人一样，单身的就减半，所以大家都可热情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行，到时候就麻烦楼姐了。” 方敏在释怀自己对林立钟怀疑的时候，林立钟也在惦记着方敏，倒不是她闲得慌，而是消失好久的系统又冒出来了。 “宿主，我感觉信号增强了，咦，敛财系统怎么离着这么近？”咸鱼系统本来正在自己的空间里追剧看小说，虽然这网速挺感人的，但好歹是连上了，但是最近这几天，信号突然好了起来，直接从2g上升到了5g，直接把它给惊呆了。 “咳咳 ，咳咳，没错，敛财系统跟着它亲爱的宿主回来了。”林立钟刚才正在偷吃从谢仁那里要来的菜肴，咸鱼系统一出声，直接让她呛到了，差点没给她送走，真是好样的。 “太好了，我又能痛快追剧了，不用等缓存了，哈哈，嗯，我的意思是咱们的进度也能加快了。”咸鱼系统好像意识到自己刚才突然出声有些不妥了。 “呼，呼，016啊，你下次能不能先给个提示，”终于缓过来的林立钟，拍着自己的胸口，使劲儿顺气。 “呃，好的，宿主，我下次先来提示音，你觉得这种怎样？” 听着耳朵里“哔哔，哔哔，哔哔，”的声音，林立钟忍不住翻白眼，某基亚早八百年都消失了，哦，不，现在还没出来呢。 “不，你咳嗽一下就行。”林立钟可不想自己张嘴就是“哔哔，哔哔，哔哔。” “好的，亲爱的宿主，既然敛财系统回来了，那咱再增加几个信号接收器吧，”敛财系统心里的小九九开始滚动了，它再也不想用2g网了，5g虽然快，但始终不是它要追赶的星网速度。 “？？？？”这么快就来活儿了？“系统，现在虽然不是寒冬腊月了，但是山上的积雪还有一人厚呢，” “所以？” “这个时间呢，是不会有人上山的，懂？” “那要等到啥时候能上山？” “开春，化冻之后，怎么也得等两个月吧。” “............”敛财系统直接消音了。 靠山村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县里的乡里的领导都来过了，鸡场参观了，暖棚也都参观了，甚至连养蚯蚓的粪坑，咳，土坑，都没放过，当然了，一上午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大家中午都被留饭了，也如愿尝到了暖棚里种出来的蔬菜。 村长也很上道，临走的时候，还每人送了一小捆，美其名曰靠山村特产。 送走来参观的领导之后，剩下的就是要等消息了。 不过靠山村也没闲着，手里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儿，村长跟老支书召集村民开了一场会，把这个月本来要分下去的钱留下了一半，当然了用途也说明了，是要建暖棚。 大多数的村民是没有意见，暖棚这东西的优势，他们都是清楚的，光是保暖这一项，就有大批的人支持。 当然了，这造价肯定也是很高了，所以，村里这些钱也不够挨家挨户都安上暖棚的。 少数人还是有意见的，这每月分钱他们都习惯了，突然这个月就减少了，当然是不习惯了。 不过，集体的事情一向是少数服从多少，那些有意见的人家也只能服从。 所以，靠山村首批，呃，第二批是个暖棚建造计划就通过了。 林立钟再次被外派出差了，当然了，这次就不是她一个人了，村长要跟着。 嗯，这就很不美好了，跟着村长，买票只能买硬座，因为村里给报销，之前林立钟的票是找谭老师报销的，当然了，她也让人家全把卧铺票给报了，只要了一半。这次本来还想着跟村长商量商量来着，谁知道人家直接就给买好了。 得，只能硬着头皮坐了。 一夜颠簸，总算是到了滨城。村长买的是夜里的票，所以，他们到滨城的时候正好是早上。 林立钟领着村长就去了国营饭店，也不等他反应，直接就买买买了一通，好好吃了一顿早饭。 村长一开始还想着说自己掏钱来着，但是看到林立钟的饭量，又把手里的票默默放了回去。 “咳，那啥，立钟啊，这饭钱等回去之后，再给你报哈。” “村长爷爷，不用，算是我给您老人家尽尽心意了，现在咱们村的情况也不容易 ，钱还是要花在刀刃儿上的。”林立钟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她这饭量，都赶上四五个壮劳力，真让村长去找老会计报账，怕是不容易。 “哎，行，那等回去我好好请你吃一顿，我家那口子，手艺可是这个。” “嗯，嗯。”林立钟早就从林二奶奶那里打听到了，那群大娘奶奶的，聚到一起，没别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谁家媳妇勤快，谁家老太太灶上手艺好，那想不知道都难，嗓门大的，隔着暖棚都能听到。“村长爷爷，赶紧吃吧，吃完咱们赶紧去，说不定今天能赶着回去。” “对，对，速战速决。” 第406章 从滨城回来了 有村长跟着，林立钟也不能瞎逛了，两人吃饱喝足，坐上公交车直接去了上次的那个百货大楼。 “是这里啊，时间过得是真快了，一晃眼都有二十多年了吧。”看着熟悉且带着浓浓异域风情的百货大楼，村长难免唏嘘了一番。 “村长爷爷，您之前来过啊？”林立钟也只是顺嘴一问，毕竟人家只是在乡下又不是在外省，到过省会有啥可稀奇的。 “嗯，想当初，我刚结婚那会儿，来过一次，给你翠云奶奶买了一条丝巾，当时可是村里的独一份儿呢，她稀罕了好多年呢。”村长想起来就难免得意。 “咋没见我翠云奶奶带过啊？”刚结婚那会儿，嗯，怎么也得小三十年了，那会儿可还乱着呢，那物价真是满天飞的。 “嗐，当初那环境你也知道，乱的哟，好东西当然是要藏着的，等后来建国了，你翠云奶奶也戴过一段时间，但是那东西金贵，不经折腾，没多久就抽丝儿了，给你翠云奶奶心疼的哟，直接就给收起来了，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她戴，就是偶尔跟家里媳妇显摆，再后来就压箱子底儿喽。”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柜台那边走，今天巧了，还是上次那个售货员，林立钟刚往那一站他就认出来了，赶紧就跑过来了。 “林同志，欢迎，欢迎啊。” “？？？”村长有点看不清楚情况了，难道是立钟的熟人？ “楚同志，是你啊，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呢，要是今天是你值班的话，就太好了。”林立钟也熟练地跟对方打着招呼，她来之前已经想过了，为了靠山村，必须用有限的钱，买到更多的塑料布。 本来跟谭老师和支书他们提议买点第一次那个旧款的塑料布，价格应该能低一些，结果，几个老头全都不同意，他们觉得一分钱一分货，要用就要用好的，所以村长这次才跟着一起来了。 那怎么才能省钱呢，当然是厂家进货了，而且要是靠山村真的要全面建暖棚的话，老是靠着百货大楼这边供应，不仅速度慢，价格也是高。所以林立钟早就想好了，要从百货大楼这边问一问厂家的消息。 “这位是？”作为一名售货员，楚疆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懂的，很快就看到了跟林立钟一起来的村长，估计今天这位才是主事儿的。 林立钟给双方做了介绍之后，就开始进入正题。 “你确定要这么多吗？”楚疆听完林立钟报的数之后，就很意外了，这么大的量，也不知道对方要干啥。 “对，楚同志，开单子吧。”村长懒得磨叽。 “这个我们怕是没有这么多的库存， 你们真的着急吗？能不能等上十天半月的，”上个星期，他们刚刚盘过货，当时的库存就不够林立钟他们买的，现在只少不多。 “啊，这儿，我们很着急的，楚同志，你能不能帮帮忙，跟你领导汇报一下，或者带我们去找找领导也行。” “赶寸儿了，采购部的领导出差了，你看这事情闹得，要不你们先少买点，等过上半个月再来。” “好，先可着库存来吧。”林立钟拉住了还想继续说两句的村长，直接就决定了。 村长看到林立钟给他使眼色了，就停下了。 两人这次买的多，楚疆就主动让单位的人帮着给送到邮局去。 村长跟着百货大楼的人去了，林立钟自己则是留了下来。 她在柜前跟楚疆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拿到了那边厂家的联系方式，才离开百货大楼，去邮局跟村长汇合了。 “村长爷爷，都办好了？”林立钟到的时候，村长正站在邮局门口。 “好了，都寄出去了，唉，我刚才也跟老支书打电话了，他的意思就是能买到多少算多少，今天就先这样吧。” “那就好，村长爷爷，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林立钟拿到手的不仅是供货工厂的电话，还有地址和负责人的信息。 林立钟这才发现，那工厂就在她老家定安附近，虽然不是一个市的，但绝对没有出一个省。 这下有些好办了，林立钟先是根据纸条上的信息，打给了供货工厂，确认了一下真实情况，以及出厂的价格，运费等问题，由于问得仔细，这一通电话就打了二十多分钟，看着一旁的邮局工作人员都愣了，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打电话的吧。 之后，又给林爸去了电话，可惜没打通，是他办公室里的同事接听的，约好明天9点联系之后，林立钟就赶紧离开了。 跟村长紧赶慢赶的，好歹是买到了今天回去的车票，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林立钟趁着这段时间又去车站周围买了些吃的，准备带着路上吃。 又是一整天的颠簸，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 村长在邮局的时候就跟村里联系了，所以，他们一下车就看到了熟悉的爬犁，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建国，建国？”村长只看到爬犁，没有看到人，就喊了两声。 “哎，来了，来了，”人未到，声先到，隔了十几秒才看到张建国的人。 “走吧，这天冷得不行，赶紧回村去。”村长和林立钟上了爬犁，张建国挥了挥鞭子，就离开了。 走夜路，林立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个天气走夜路还是第一次，她拿出了手电筒，放到了爬犁上，怕冻手，又找了根带子给固定上了，这下总算是有点光了。 这条路，张建国走熟了的，就连那匹马都是识路的，所以，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就算是这样，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了村里。 “行了，立钟你赶紧先回去吧，啥也别管了，先休息，有啥事等明天再说。” “知道了，村长爷爷，你也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回去了，冬爷。” 院子里听到动静，已经亮起了灯，林立钟就赶紧推门进去了。 “回来啦 ，赶紧进屋去吧，灶上有热水，一直给烧着呢，回屋好好泡泡脚。”来开门的是林二爷爷。 “知道了，您赶紧回屋去吧。”林立钟利索地回了自己的东厢房，进去就暖和了，屋里的炕一直烧着，外面又用塑料布做了密封，这温度，得有十七八度了。 林立钟简单泡了个脚，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生物钟这东西吧，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了。 早上五点钟，林立钟准时醒了过来。院子里静悄悄的，看来林二爷爷老两口还没起来，林立钟想了一下，就先进了空间，最近清了不少东西，也添了一些东西，仓库里有点乱，得先整理一下。 上次给林爸寄过去的基本书，都是匆忙收拾出来的，林立钟印象中这个系列应该还有几本，她准备找出来，回头都给林爸寄回去。 这一收拾就就是一个小时，林立钟都已经出汗了。 从空间出来，这温差有点大，林立钟打了个寒战，赶紧添了衣服，开始收拾。 “醒了啊，那赶紧洗洗去，一会儿该吃早饭了，”林立钟刚出东屋的门，就看到了在厨房门口的林二奶奶。 “早上就吃包子啊，二奶奶，”林立钟洗漱好之后，就来厨房帮忙了，她刚才就闻到香味了，看着厨房里的蒸屉就知道了。 “昨天也没啥事儿，就把面给发上了，今天早上正好起来蒸，不费啥，包子马上就好了，锅里的粥也得了，立钟啊，你去把粥盛上，端到屋里去吧。” “嗯，好，”林立钟利索地把粥刮出来，端着往堂屋去了。 不一会儿，林二奶奶端着一大笸箩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进屋了。 “来，开饭了，”把笸箩往炕桌上一放，林二奶奶就上炕了。 “嗯，不错，就是这个味儿啊，有好几年没吃到了。”林二爷爷一边思考一边说话。 “那是，这酸菜是老舅家给的，肉是立钟年前就备好的，大五花，这味道当然正了。” “嗯，嗯，”林立钟吃的头都不抬，抽空给林二奶奶比了个大拇指，主要是包子是真好吃，这中老年妇女的手艺真是不可小觑啊，这一块儿，谢大厨都比不上啊。 一通干饭，等笸箩里的包子只剩下两三个的时候，三个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当然了，大多数还是进了林立钟的肚子。 “立钟，长海给寄东西来了，有两袋子是寄给你的，都在西屋放着呢，等会儿记得拿回屋里，”林二奶奶说着就开始收拾桌子。 “哦，知道了，”看来林长海那边是彻底没啥事儿了，林立钟最后一点担忧也放下了。“这次去的着急，又是跟村长一起去的，不然的话，就又能去看看长海叔了。” 上次从滨城回来，林长海的遭遇，林立钟稍微提了一嘴，也没说太仔细，只说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停职，王美芝也跟娘家闹了点矛盾，两口子带着孩子们就搬回老宅子去了。 林二奶奶当时倒是没怎么多想，她一直是想让老大一家搬回去住的，当初之所以搬出去，就是冲着单位分的房子去的。 那筒子楼太小，家里人太多，林二奶奶是住惯了宽敞屋子的人，去过一次就对林长海单位分的房子嫌弃的不行，觉得憋屈。 不过，当时林长海正在兴头上，觉得是厂里对他这个技术员的肯定，自然是乐意住着的。这一住就是七八年，也没有想回来的想法，就算是家里孩子都挤在一个屋里，他也没跟父母提半句要搬回去的话。 林二奶奶经常念叨这件事情，这次林立钟去滨城，她也嘱咐了林立钟让她给林长海带话，还是原来的意思，就是想让儿子搬回去住，也算是给看着房子院子。原来在农场的时候，还不觉得，毕竟离着滨城也就几十公里，这搬回靠山村了，感觉滨城老远了，院子里没人的话，始终是惦念。 没想到，林长海竟然真的搬回去了，林二奶奶倒是很高兴，觉得是老大成熟了，也能体会父母的不容易了。 林二爷爷则是不然，他太了解家里这两个儿子了，老大那脾气的，不是被逼到没办法了，是不会回到老宅去住的。 看着林二奶奶收拾去了，招呼林立钟往旁边的屋里去了，那里原是林立钟放东西的地方，这段时间被林二爷爷整理出一角，算是临时的书房。 “说说吧，啥情况，你长海叔是不是遇上事儿了？”林二爷爷不是疑问，是肯定，这让林立钟摸不清，老头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这个您还不清楚啊。”只能是模棱两可地说着。 “哼，那小子的性子我知道，说不回老宅就是真不回去住，这八成是没地方住了吧。” “..........”人老成精，林立钟感觉啥也瞒不住，这当初答应长海叔帮着隐瞒就是个错误。 “还有，老大家的，我也了解，不会无缘无故给你送东西的，小五啊，你这是出了大力了。”林爷爷感慨，老大家的总体来说还不错，就一点，有点伏地魔地架势，家里的但凡宽裕点，肯定是要给娘家送东西的。逢年过节的，他们这边都是儿子给准备，就从来没见王美芝上心过。 这次能特意写信来专门叮嘱给林立钟准备了东西，林二爷爷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而且不是小事儿。再加上林立钟稍微透露的那一点消息，林二爷爷就猜到了大概。 “放心吧，二爷爷，这才差点伤筋动骨而已，对我长海叔和婶子来说，没准儿是好儿事儿，” “嗯，”林二爷爷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立钟就趁着他愣神儿的功夫，自己跑到到西屋里去提东西了。 寄过来的是两个编制袋子，袋子上写着“大侄女林立钟收”，几个大字显眼的很。 “立钟，立钟，村长找你，就在村委呢，赶紧去吧。” 第407章 去看杜鹃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林立钟知道今天村长得找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才刚吃完早饭。 “二爷爷，我出去一趟，”林立钟跟堂屋那边说了一声就赶紧去找村长了。 “太爷，村长爷爷，”林立钟到村委的时候，村长和老支书已经在了。 “嗯，先坐下吧，外面冷吧，来喝口热乎的。”村长站起来给林立钟倒了一杯水。 “坐着吧，情况，村长跟我说过了，我让人去喊谭老师了，等他来了之后，咱们在详细说说。” “好，”林立钟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小本本拿了出来。 这个本子是林立钟自己的“通讯录”，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点一点慢慢积累起来的。当然了，才写了三四页，大部分还是两次去滨城的时候积累的。 除了通讯录，林立钟还有别的账本，在空间放着。她买进卖出的记录都有，嗯，已经积累了两本了，没办法，大部分都是小额交易，有时候为了出粮食，都三斤五斤地交换，要不是用了泉水之后，自己身体素质得到了改善，就靠着之前的记忆力，根本没戏。 林立钟走神儿的功夫，谭嘉平已经进院子了。 人到齐之后，就开始商量塑料膜的事情了。 靠山村，知青点。 今天太阳好，方敏早早就开始晾晒被褥。回来的匆忙，她并没有带很多东西，但是她也留了后手。 临来之前，通过系统兑换了三床棉被和一些棉花，再车站附近的邮局发到了靠山村。 前天的时候，这包裹到了，还是她跟着一起带回来的。 这不，今天趁着天气好，日头好，赶紧抖落开晾晒一下。 知青点院子虽然大，但是人也多，大家都晾晒的话，是晒不开的。不过，这倒是难不倒这群年轻人，知青点这个大院子地理位置特殊，离着其他人家有一定的距离，不远，但也足够保持这个院子的独立性，很好地保护了知青们的隐私。 院子周围是有一圈树的，基本上都是杨树，有十几年的树龄了，大家就用绳子绑在两棵树之间，充作晾衣绳。 绳子是大家凑钱一起买的，所以用的时候，就自觉去登记，用完及时还回来。 方敏等着日头上来了，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才开始晾晒，一共三床，还有暖暖小朋友的三四个小褥子，足足用了三根绳子才晾开。 这晾晒上就不用担心了，靠山村的乡性好，老支书和村长管理的也好，很少发生偷鸡摸狗的事情，而且她就晾在知青点院子对面的那几棵树中间，一出门就能看到，万一有动静，院子里的人很快就能发现。 “晒好了？”楼卫红把方暖暖的小手从她嘴里拿了出来，小朋友不乐意了，朝着她“啊”“啊”了两声。 “嗯，就晾在院子门口了。”方敏摸了摸火炕，感觉温度有点降低了，就往炕洞里又塞了几块柴火。 “我刚才跟冯志远说了，让他进来出去的时候，帮忙留意着些，肯定没事儿的。” “真是麻烦楼姐你们两口子了，回头我那院子收拾好了，一定请你们去吃饭。”方敏昨天的时候，去院子里看过了，情况也还好，屋顶也没塌，就是长时间没住人了，进去格外冷清，要是她自己，借点柴火啥的也能凑合，但是带着孩子，方敏就舍不得了，怕冻着方暖暖。 “着啥急啊，你又没有存过冬的柴火，回去干啥呀，挨冻啊，我们小暖暖可受不了，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村长当初把人送过来的时候，就跟冯志远和楼卫红他们都说过了，住着就行，反正也没啥人来，也住的开。“是不是听到谁说闲话了？” “也没有，”方敏确实听到了些闲话，但是她不想在楼卫红面前提这些。 “哼，没事儿，我当初搬回来的时候，又不是没听到过，别听她们的，你以为没人去找村长和老支书啊，村里有自己的安排，咱们放心住着就是了。” 楼卫红这话倒是不假，村里现在一共就四个暖棚，谭老师家一个，林立钟院子里一个，剩下的两个，一个在村委，最后一个就是知青点这个了。 这也是老支书和村长，还有其他村里人讨论过好几次之后，才定下的，没有别的考虑，只是因为村委和知青点到村里的，村里人就是有意见，他们也能拿这个理由堵他们的嘴。 很多事情，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村委没问题，谁也不会有意见，要是单独给一个村民建了暖棚，这下好了，肯定是捅了马蜂窝了，大家肯定是不会服气的。 而且，建好之后，村里也下了通知，不准村里人去影响知青们的正常生活和工作。 当初知青点还没有这么些人的时候，村里很多家里困难的小伙子或者大姑娘，来知青点跟着些知青作伴，其实就是家里实在是住不开，知青点地方又大，跑这里蹭住来了。 不过，随着知青越来越多，村里就下了规定了，不准村里人去知青点借住了，也是怕村里人跟知青发生点啥不愉快，这事情虽然在靠山村暂时没有，但是别的村里可不少。 从那之后，村里人就消停了。 今年这种情况又开始有点死灰复燃的苗头，之前几个女知青都相继成家，搬离了知青点，这边女知青的宿舍就空了出来。就有心思活泛的，想去借住了。 这事情刚想起头，就把村长给摁下了，把那几个闹腾的给收拾了一顿，接着都老实了。 所以，这暖棚一开始建的时候，村长就给各个生产小队的队长开会了，要约束好队里的社员，去看热闹可以，但是不能影响人家知青的正常生活，至于借住，那是想都不要想。 村里人啥脾性，村长可是太清楚了，就那几家子整天想着借住的人家，可没一个仔细人家，这暖棚建了是为了种菜的，真让他们进进出出的，不出几天，这些菜苗全都玩完。 村委这边，有他们在，还好些，多少是能镇住场子的，林家和谭老师那边也不用担心。这个通知下了之后，当然是有不甘心的了，去过林家和村委的人可是都体验过这暖棚的保暖性了，这暖和劲儿，可比自己家不知道强了多少，能不心动嘛。 所以，找村长和支书的人不在少数，大部分人其实就是好奇，想体验一下而已，但是村长就是不松口。 楼卫红当初要搬回知青点过冬的时候，冯志远专门去找了村长，说明这件事情，村长当时就批准了，这可让旁边的人不高兴了，当场就跟村长吵吵了几句，还阴阳冯志远和楼卫红，不过吵也没有用，村长就一句话，谁让他们不是知青呢。 冯志远当时跟楼卫红提过一嘴这事儿，本意是让楼卫红安心地搬回去，但是楼卫红关注的点跟他是不一样的，嗯，这纯粹就是男女之间关注点的问题了。 楼卫红是觉得，他们俩搬回来了，有人有意见了，不过她才不惯着，就是要搬回去，就是让你眼热。 所以，今天方敏一提院子的事情，楼卫红立刻就联系到了她当初遇到的情况。 “嗯，听楼姐的，我也舍不得搬回去，到时候就剩下我跟暖暖在家了，不热闹，干个啥也不方便。”自从一个人带着方暖暖离开陆家开始，方敏就深深体会到了，单亲妈妈带孩子的痛苦，就连上厕所都得带着孩子才行，干啥也脱不开身。 自从回到靠山村，这情况一下子就不一样了，知青点这边有楼姐，能帮着照看方暖暖小朋友，方敏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些可以自由出入的日子。 “这就对了，你想走，我还舍不得暖暖呢，”要说起来，这方暖暖小朋友也真是合了楼卫红的眼缘儿了，楼卫红帮忙看着暖暖的时候，小孩子可乖了，不哭不闹的，饿了，尿了，也只是哼唧几嗓子。 这让楼卫红很有成就感，也给她错觉，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一个人照应小孩子，直到她儿子出生之后，这钟错觉才被揭穿，她儿子那个能哭啊，但凡有一点点的不舒服，这小子就扯开嗓子哭，哭得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知道杜鹃姐最近怎么样，怎么没见她回来住啊，”方敏这才想起杜鹃来，她当初嫁给了马有常，也是在村里买了自己的院子。 “也是啊，当初我往回搬的时候，杜鹃还说考虑考虑来着，这些天也没个动静儿，要不咱们一会儿去看看她吧。”楼卫红正好也闷的慌了，想出去走走了。 “行，那我给暖暖收拾一下，咱们喊上冯哥就去吧。”方敏也正有此意，她带着方暖暖回到靠山村生活，是不容易的，在这里没亲没故的，必须要跟这些知青打好关系，大家之间也好彼此照应。 想通之后，方敏前几天还专门去找了林立钟，要是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她当初是不会那样对林立钟和林立北的，不过，当初重生的时候，脑子热的很，觉得自己有系统，还知道未来的发展，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己亲哥哥她都能利用，更何况本来就是炮灰的林立钟和林立钟。 简单收拾了些尿布和小褥子，给方暖暖做好保暖措施之后，三大一小就往杜鹃家里去了。 “媳妇，你少吃点冻梨啊，屋里虽然暖和了，但是外面天还冷呢，不到时候，”马有常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马成功，眼看炕上的媳妇已经要吃今天得第三个冻梨了，忍不住开口了。 “就是太暖和了，我都上火了，马有常，你看我这嘴里都起泡了，不吃冻梨怎么降火啊。”杜鹃才不听他的。 “祖宗，这才九点多，咱七点吃完的早饭，才两个多小小时，你自己炫了两个冻梨了，你可还喂奶呢，这东西可凉啊，万一儿子吃了你的奶拉肚子怎么办，” “行了，不吃就是了，那把儿子给我，熬锅绿豆汤吧，嘴里有泡实在是难受。” “好，再给你加点冰糖，去火更快，来，儿子，上炕上去自己爬吧，”见杜鹃把手里的冻梨放回笸箩里了，马有常赶紧把马成功放到了杜鹃身边，伸手就把笸箩给端了。 “冰糖还有啊？我咋没看到，”要是知道有冰糖的话，她就磕冰糖了。 “咱妈年前给寄了二斤来，你吃了一半，自己放哪儿都不知道了，我前天刚找到的，”一孕傻三年，杜鹃这么漂亮的人也不例外，这记性连之前的一半都赶不上。 “那你多放点，我喜欢吃甜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看着马成功点，让他自己爬，别让他从炕上掉下来就行。” “嗯，去吧，去吧。” 马有常当初买这个院子的时候，就是相中了堂屋那边的烟道，炕上的烟道是从另一个屋里引过来的，不用烧炕洞，就少了烟味。 但这个也不是没有缺点的，真要冷的时候，必须晚上起来添柴才行，不然到后半夜就得冻醒了。这个冬天，马有常是天天半夜起来添柴，一天也不敢断，屋里的杜鹃和马成功，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儿子，一个身子弱，一个不能自理，只能是他来了。 但即使是这样，屋里还是冷，他们之前盖了足足三层被子才勉强撑住。 马有常就一直在想办法，改善自家的这种情况，直到村里改建暖棚，这才有了方向。 这暖棚就是不一样，屋后的窗户都封上，前面又有棚子罩着，外面的风是很难吹进屋里的，只要维持着屋里的炉子不灭，那温度都能赶上春天了，在炕上坐着，连大棉袄也穿不住。 这不，杜鹃就上火了，一开始只是嘴干，后来是耳朵疼，现在好了，嘴里又起泡了。 “多煮点，到时候我就当水喝，不怕这火下不去。”杜鹃不放心，又喊了马有常几句。 “知道了，知道了。”马有常说着又往锅里加了一碗水。 当初 第408章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看着已经开始无意间撒娇的媳妇，一边烧火，一边添水的马有常，不禁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杜鹃时的样子。 就像是一朵带刺的蔷薇，也许是受到运动的波及，这刺显得格外明显。 端着高冷的架子，其实内心还是挺单纯的，马有常有时候挺恨刘洋的，要不是她的话，杜鹃那段日子不会天天地惶恐不安，一碰到异性就会下意识的躲过去。 能让杜鹃答应自己，马有常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的，每当想起这些，他就觉得当初打那个畜生打轻了，就该把他腿打断的。 不过自从儿子出生之后，杜鹃的状态终于是改变了，越来越轻松，就像现在，搁之前刚结婚那会儿，不管多冷，杜鹃都会自己来做的。 “杜鹃，杜鹃，”院子门是掩着的，冯志远和楼卫红是常来的，也不客气，直接推开门进了院子。 “来了，来了，楼姐，你可慢点，”马有常听到声音赶紧就从屋里出来了。 自从杜鹃怀孕开始，楼卫红就是他家的常客，一有时间来给杜鹃作伴，有个啥好吃的好玩儿，甚至是村里的八卦，都特地来跟杜鹃一起点评一下。后来，马有常的妈妈来了，楼卫红更是跑的勤了，从孕妇的衣食住行，到一些注意事项，她可听见一句记住一句，马有常他妈后来也看出来了，知道对方的难处，索性就整理了两份女人孕期和哺乳期的一些禁忌，写到了笔记本上，临走之前留给了给儿媳妇杜鹃留了一份，也送给了楼卫红一份。 这让楼卫红心里可感激了，她妈那边是不用考虑了，家里这么的弟弟妹妹，还有工作，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到时候自己生孩子坐月子，就只能靠着自己和冯志远了。 有了楼卫红，杜鹃整个孕期过的也很充实。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马有常就直接不让杜鹃下地了，杜鹃也矫情，真就待在了家里好好养胎，尤其是前三个月，大半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的，后来月份大了，情况才好点。 “没事儿，我这鞋底上钉了一层胶皮，防滑的，再说了还有我们家老冯呢，对了，我今天还带了两位客人来。”院子里马有常早早就清扫干净了，没有结冰，所以，楼卫红很放心地 一个人走着。 “这是？方敏？”马有常这才发现来的是三大一小四个人，除了楼卫红和冯志远之外，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就方敏了。“回来了啊，快进屋吧，外面冷。” 马有常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接着就把人给迎到屋里了。 “媳妇，媳妇，你看楼姐带谁来了。” “ 除了冯大哥还能有谁啊，真是的。”杜鹃看儿子在窗户旁边玩得正好，就自己下炕了，正好迎上了走进来的楼卫红，“楼姐，你要带别人也不行啊。” “你这当了妈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话是这么说，楼卫红还是挺羡慕杜鹃现在的状态的，这都是马有常人家养的好，双方父母又都帮衬着，这是羡慕不来的。 “等你生完你也这样，”杜鹃赶紧拉着楼卫红往炕边去。 “嗳，还有一个呢，你看看谁来了。”楼卫红拉住了杜鹃，指了指门口。 接着进来了的就是方敏和方暖暖了。 “方敏？！”杜鹃这定力就不如马有常了，“你啥时候回来的？这是你的孩子啊？这么可爱是个小闺女吧，哎哟，真好，她冲我笑了。”杜鹃虽然意外，但是很快就被方敏怀里抱着的小娃娃给吸引了，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堆话，方敏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插上话。 “嗯，是我跟陆向阳的闺女，叫方暖暖，”方敏也没觉得有啥，就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你自己，”杜鹃本来是想问陆向阳有没有跟着回来，被楼卫红一拉扯就明白了，这是两个人出事儿了，就接着改了口，“给闺女取的名字啊，这么好听。” “对，我给她起的名字，”对方没直接挑明，方敏也懒得解释。 “说这么多了，赶紧的啊，我都站累了，小敏啊，别客气，走咱们去炕上坐坐，哎哟，这暖棚就是不一样，这屋里得比上次我来的时候高了十度不止吧。”楼卫红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左边的炕沿上。 冯志远见状只能是上前，帮着楼卫红把鞋给脱掉，月份大了，弯腰都不方便，之前在知青点还好些，屋里暖和，楼卫红也不怎么出院子，冯志远就请村里的大娘帮着做了一双宽大的平底棉鞋，让她平时没事拖踏着，要是出门的话，这就得靠着冯志远给她穿鞋了。 “就是，赶紧的，你看成功都看过来了，小敏啊，你把暖暖放到炕上吧，”杜鹃也跟着上炕，坐到了窗户这边，正好拦着儿子，顺便招呼方敏过来。 方敏把闺女放到了炕上，顺便解开了外面的包被，暖暖小朋友一下子就乐了，小腿不停地动来动去的，惹得杜鹃怀里的马成功也坐不住了，挣脱开妈妈的手，就往那边爬了过去。 到了跟前，看着方暖暖在那里躺着笑，他也笑了起来，一大一小，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就这么笑着，可把周围的大人给逗乐了，这之前那点陌生感和不愉快一下子就没了。 “小敏啊，你跟暖暖中午可得留下来吃饭，我家小子是舍不得这个小妹妹走的。”杜鹃看着难得安静的儿子，就来了这么一句。 “就只留小敏娘俩啊，” “楼姐，来这儿就跟自己家似的，这咋还说留呢，” “也对，哈哈哈，” 冯志远和马有常很有眼力见儿的去外间了，马有常坐在灶跟前烧火，冯志远忙着看锅。 “绿豆汤啊，怎么想起煮这个了。”冯志远平时都是跟着那几个年轻的知青啃冻梨的，连楼卫红也是。 “杜鹃上火了，吃冻梨没数，我怕凉到她跟儿子，就熬点这个。” “也对，我回去也得备着点。”也是马上要当爸爸的人了，冯志远对这些还是挺上心的。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开始配合着开始准备午饭，没办法，屋里那几个他们也不好指使，只能自己上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还是有孩子的女人，这一聊起来，根本就没个完。 要不是冯志远和马有常喊人了，她们还能聊上一个来小时的。 这大人聊的热乎，小孩子也玩的开心，不等到吃饭的点，俩孩子就都睡着了，正好方便了她们，舒舒服服地吃了顿中午饭。 饭后，楼卫红他们就都回去了，方敏也带着睡着的方暖暖一起。 回到知青点，方敏就有了想法。 之前，她以为这些暖房都只是村里给建的，就打消了自己建暖棚的想法，但是今天听杜鹃这么一说，她就又重新来 想法，看来，还是得去找林立钟一趟。 林立钟这边也进行的很顺利，村长他们开会之后决定，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数量来建，至于少的那部分塑料布，就专门联系生产厂家来供应，他们村是没有配额的，不过，这个不难，完全可以到县里去申请。 很快，任务就分配好了，村长去跑配额的事情，老会计跟林立钟负责联系生产厂子那边，老支书负责人选的问题，谭嘉平负责技术方面的支持。 日子就在忙碌中匆匆过去了，一周之后，东西就都到位了，老支书这边的人选也差不多定了下来，就等开会公示了。 林立钟这一周，过的可是不怎么愉快，她不断地跟林爸联系，又通过林爸跟那边厂里的一位叔叔联系上了，但是对方一听是他们村里自己买，也是很为难，后来林立钟又借用了谭嘉平那边的名头，稍微好了一些，只是争取到了一点数量，但是比村里一开始计划的数量还有不小的差距。 林立钟情理都说尽了，对方的销售主任就是不松口，一直强调他们厂里生产的塑料布都是被订出去的，没有多余的，话里话外都透着股自豪劲儿，嗯，行吧，没手续就是这么憋屈。 所幸村长给力，用了四天时间，终于是把配额的问题给解决了，也成功让生产商那边走了流程，谭嘉平也出了力，找了当地的朋友，成功办了加急。 好在他们的用量确实不大，对方当天就发货了，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总算是到了县里的火车站，东西多，村长就找了熟人，借了邮局的卡车，拉着回了靠山村。 这架势可让村里人看了个热闹，邮局的车啊，那军绿的颜色，就是好看，就是气派。 等看到卸下来的那些崭新崭新的塑料布的时候，就更加激动了，尤其是那些被选中的人家，可太激动了。 东西到位，老支书也不含糊，直接就召集全村开会了，大白天开的，太阳正好的时候，也没多废话，就把事情简单说明了，把人选一说，有意见提一见，没意见就散会。 本来村里人还想着争上一争的，但是听到人选的名字都闭嘴了，没办法，老支书选的很有水平，五保户，烈属，孤寡老人，这些谁也不能说个不字。 当然了，老支书也说了，这村里也考虑到了暖棚的重要性，允许帮扶家庭和村民去帮忙，当然了，这些人是没有工分的，完全靠自愿，前提是不能影响暖棚的种植任务，这下子大家又重新高兴了，没工分怕啥，先暖和了再说，不就是去帮忙嘛，就那么点大的暖棚，能有多少活啊。 之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村长和老支书组织村里人帮着建暖棚，林立钟回到了谭老师这边，帮着培训之前就选好的技术人员。 这些也只是一部分，都是从村里人选的，知青基本都在了，还有一些村里自己的高中生，就连张家锋和张家军都给喊来了。 “我说立钟啊，我们家什么时候才能也建上暖棚啊，”下课之后，张家军和张家峰都跟着林立钟回到了林家。 “等着吧，等村里到了家家户户都能建的时候，你家肯定也跑不了的。”林立钟是知道村长的脾气的，但凡村里还有没建的人家，他都不会给自己家建上，“估计家峰叔那边都比你家要快。” “啊？啥玩意儿啊，这等到猴年马月去啊。不行，我回去得跟我妈好好谈谈。” “你不应该去找村长爷爷谈谈吗？” “哼，等着我们家老头啊，连西北风也喝不上，我妈那种菜的技术，在村里可是这个，还是得靠我妈争取一下子，”张家军心里通透的很，他知道村长这个当爹的靠不上，还不如靠他妈的手艺。 “嗯，这样的话，没准儿能快点，”三人又就之前课上遇到的一些问题，讨论了一番，林二奶奶就进屋里来了。 “家锋，家军，中午别走了啊，饭我都做好了， 一会儿就都到堂屋一起吃。今天做了烙饼，还有炖肉，都留下啊。” 杜玉娟跟两人本来就熟悉，林立钟回家探亲那会儿，他们俩也没少来，一些搬搬抬抬的话，都是他们俩帮着的，所以，林二奶奶也没拿着俩当外人。 “哎，娟子姑，放心，我肯定留下，我可早就馋您的烙饼了。”张家军跟杜玉娟很处的来，根本不会客气，张家峰也跟着点头。 林二奶奶得到答复之后，就去厨房忙活了，让他们三个继续学习。 “对了，立钟，回收站最近换人了，查的也严了起来，你下次去的时候，注意点，老黄倒是还在，但是新来的那个点子很硬，他也不敢触霉头。”张家军突然想起这茬儿来了，赶紧跟林立钟嘱咐嘱咐，他们几个人中，最热衷去回收站的人，就是林立钟了。 “行，我记下了，我最近怕是没功夫去回收站了，” “对了，立北最近怎么样了，他家儿子生了之后，也没回村来，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挺好的，我上次去的时候，大人孩子都好着呢，估计天暖和了就能回村里来了吧，我嫂子一个人带不过来，都得我哥帮着。” 第409章 方敏上门寻求帮助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就被喊去吃饭了。 午饭之后，林立钟就继续她的培训工作了。 所以，方敏下午到林家的时候，就没能见到林立钟。 “立钟啊，晚上就回来了，要不你等一等。”林二奶奶摸不清眼前这人的情况，虽然跟自家小五是一个地方来的，但是小五在家里根本没有提起过这人，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了，林奶奶，我闺女还在知青点呢，我不能在外面待很长时间的，等改天我再来一趟吧。”暖棚的事情，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 本来这个冬天她带着方暖暖是打算在知青点度过的，有楼卫红作伴，也有人帮着看孩子，但是考虑到楼卫红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这坐月子啥的，总不好再让人家夫妻给分隔开，她这边带着方暖暖也不方便跟她住到一块儿了。 所以，才有今天来找林立钟这一遭。 “好，还是孩子要紧，放心吧，我会跟立钟说的，”听到有孩子，林二奶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瞬，这孩子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还是知青， 也是不容易。 从林家出来之后，方敏又去了一趟杜鹃家里，她是去找马有常的，当然了也不能避开杜鹃就是了，所以，她就大大方方地敲门进去了。 “哟，暖暖呢，这才一中午没见到，我们家成功就开始到处找人了，”杜鹃正在炕上哄孩子，马有常小朋友，平时这个点已经开始睡午觉了，但是今天怎么也不睡，还闹脾气，四处爬。杜鹃本来以为是孩子不是舒服了，想让马有常去喊张秋生的，但是马有常看这小子不发热，人也精神，就是情绪不太对，一猜就知道咋回事儿了，夫妻俩只能来回哄着儿子。 “暖暖还睡着呢，这小妮子，一觉能睡四五个小时呢。”这也是方敏放心拜托楼卫红帮忙看孩的缘由，方暖暖小朋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她能睡二十个小时，真真是吃了睡，睡了吃，小猪一样的生活。 “也是，小孩子都这样，这小子当初也是这么能睡，我当时可高兴了，以为养孩子都这么简单呢，谁知道，这越长大觉越少，人也越调皮，” “男孩子调皮点没啥，只要健健康康的，啥都是不是事儿，”方敏难得感慨了一番，方暖暖小朋友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生过病，这还是多亏了，方敏在系统那里兑换的药剂。 “也是，这小子皮实着呢。” 两人都是第一次当妈，方敏确切点说是第一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上一世，嗐，不提这些，方敏都快把上一世的人和事忘的差不多了。两人很是能说到一起去，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聊了一会儿，方敏终于是引入正题了。 “杜鹃姐，我想跟你打听些事情。” “啥事儿啊，说吧，” “你家这暖棚咋弄的，具体花费多少啊？” “啊？你要建暖棚啊？你那院子能住人吗？知青点住的不舒服？”杜鹃想到啥就都给说了出来，听得刚提着暖水瓶进屋的马有常忍不住翻白眼。 这话说得，让方敏咋接？还问知青点住的不舒服，呵呵，方敏可是跟楼卫红住一屋的。 “不是，没有不舒服，跟楼姐住一起挺好的，我出门的时候，楼姐还帮着带一带小暖暖呢，”方敏算是看出来了，这杜鹃的性子比她离开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主要是吧，楼姐这说话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这坐月子啥的，我在人两口子之间掺和着也不好。” “也是，你看我都没想到，是不太方便的。”杜鹃这才想起来，楼卫红也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这又是第一胎，早生晚生的，也没个时候，说不定哪天就生了，他们家那么冷，到时候还不是得在知青点坐月子。 “哎，马有常，你跟方敏说说呗，咱家这暖棚是怎么弄的，你清楚啊，”杜鹃倒是对方敏刮目相看了，不错，经过事儿了，就是不一样，知道为了长远打算了。 “来，喝水，”马有常先给两人端了水过来，杜鹃面前的还是绿豆汤，方敏这边就是热水了。 “谢谢马大哥。”方敏接过杯子，放到了自己跟前。 “这暖棚的材料是我跟林立钟定的，这个你应该也猜到了吧。”这事儿其实不是啥秘密，最先在村里弄暖棚的就是林立钟，这个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我听楼姐说过了，也想到了是立钟，刚才的时候，我也去林家的院子了，但是立钟没在，所以，我就想先来你们这边打听一下，我好也有个准备。” “嗯，材料的话立钟那边能弄到两种，一种厚一些的，就是年前她们用的那种，还有一种更好的，你也看到了，就是我们家用的这种，” “你家那个院子我也去过，你是打算只一间卧室，还是整个堂屋三大间都给建上？” “都建上暖棚。”方敏家的堂屋，当初她跟陆向阳结婚的时候，特意请人改造过，跟杜鹃家这边的烟道有些类似，只不过是三大间屋子改成了五间，中间加了木头的隔断。 “那咱两家的用料应该差不多，我跟你说说我们家的话费，你参考参考。” “好。” 从杜鹃家里出来之后，方敏就赶紧回去了，她估摸着方暖暖小朋友该醒了。 “我们暖暖最好了，真是小乖乖啊。”一进院子就听到了楼卫红在哄人的声音，得，这小祖宗真醒了。 “我回来了，暖暖，妈妈回来了。”方敏几步就进了屋子，“麻烦楼姐了，暖暖没有闹腾你吧。” “没有，这才刚醒，我看八成是饿了。” “行，我这暖暖手就喂她，楼姐你先歇一歇吧。”方敏注意到楼卫红额头上已经冒汗了，赶紧让人去休息。 给暖暖收拾完，方敏就决定了，她今天晚上必须要去找林立钟一趟了，楼卫红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重了，她也不能老是麻烦人家了。 村里的搞的培训，时间还是挺自由的，林立钟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回到家了，林家人吃饭也早，林二奶奶五点就把晚饭给端上桌子了。 “立钟啊，今天那个叫方敏的知青来了，说是找你有事儿，你没在家，我就让人晚上再来了。”饭吃的差不多了，林二奶奶也想起这事儿了。 “嗯，方敏啊，我知道了。” “小五啊，这方敏我看着也才二十来岁吧，孩子都有了啊。” “嗯，她是去年结的婚，对象也是村里的知青，叫陆向阳，人去年结完婚，陆家人就找了机会把两口子给弄回城里了，这不前两天方敏才带着她闺女回来。”方敏的事情，林立钟早就找老支书打听过了，除了不知道离婚的缘由，其他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哦，那她对象没跟着一起回来啊。” “没，两人据说是离婚了。” “哦，是这样啊，那还挺可怜的，小五啊，这方敏怎么说也是跟你一个地方来的，不管以前咋样，现在人家遇到难处了，能帮一把的话就帮一把吧，当然了，要是得寸进尺的那种，就算了。” “知道了，二奶奶，我吃好了，”林立钟倒是很想知道方敏是怎么跟陆向阳闹翻的，至于帮忙，看情况吧，人家还有系统在身呢，不会太为难的。 “好，那你先回屋吧，就剩下这几个碗了，一会儿让你二爷爷顺手就都收拾了。” 林立钟刚走出堂屋，就听到了方敏的声音。 “立钟在家吗？” “在，敏姐，进屋说吧。”林立钟走到门口，把人请了进来。 方敏白天来的时候，只是看到了院子里的堂屋东西厢房都建了暖棚，这晚上进来一感受，果然是比知青点的还要暖和，屋子小了就是明显，这也坚定了她要给自己家建暖棚的想法。 “立钟，我就直说了，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暖棚的事情，” “暖棚？你是要自己建？” “对，我跟马有常那边问了一些情况，他说要是买塑料布的话，你能帮着买到，我现在出门也不怎么方便，所以只能来找你了。”敛财系统里也是能换到的，但是方敏现在谨慎多了，建暖棚所需的塑料布，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这东西太扎眼了，直接从系统里兑换的话，根本没法解释来处，而且能花钱就解决的事情，方敏现在也是不会通过系统来解决了，她学乖了，系统现在对她来说，就是底牌，必须要用到刀刃儿上才行。 “嗯，可以，你要多少，有数吧。” “我清楚，比杜鹃那边多一成就可以了，另外，我这边也不方便自己建，你有熟悉的人帮忙吗？” “可以，张建国帮我建国，马有常家的那个也是他带着他儿子一起建的，你要是觉得行，我就跟他打招呼了，当然了，不是白干，你可以给工钱，也可以给粮食，这是村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放心，这些我都明白，那就这么定吧，你算一下一共需要多少钱，我明天给你送过来。” “这么着急？”不是有住的地方？ “唉，没办法，楼姐的情况你也知道，她也快生了，这坐月子总得有地方吧，他们两口子在这边无亲无故的，凡事都得自己操心，到时候我还杵在那儿也不好，就想着，赶紧把我家那院子都收拾好，带着暖暖搬回去。” “我明白了，不过你这个也得等几天，都需要时间的，” “知道，知道，楼姐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生不了，还是能等等的，对了，我还想跟你打听一下，我之前不在这也没准备这么多柴火，你知道谁家有多的柴火吗？”方敏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谁打听这个了，只能问林立钟了。 “这个我回头跟我二奶奶问问吧，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好，谢谢你了立钟，还有，对不起，为之前的一些事情，我要跟你道歉，”方敏没想到林立钟这么痛快就答应帮她了，心里是真感激。 “感谢我就接受了，不过道歉的话就算了，敏姐，你还有孩子，我也不多留你了，回头有消息我会去知青点找你的。” “好。” 送走方敏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回屋了，她刚才突然想起来了，记得咸鱼系统无意间提过，它在方敏的系统里放了病毒，可以监听的，这下总算是可以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了。 至于刚才方敏突如其来的道歉，呵呵，林立钟自觉她不需要，当初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她一般是有仇就当场报了，她也抢过方敏的东西，所以，她们是互不相欠，至于方敏跟林立北，林立钟觉得她就不需要跟着掺和了，毕竟两人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人生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偏转，道歉不道歉的，还是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今天之所以答应帮忙，其实是出于对方敏这位单身妈妈的照顾，不管这人以后如何，最起码现在，她知道为自己的闺女打算了，这有了女儿也就有了牵挂，以后应该也不会太出格了。 林立钟简单洗漱一番，就关灯假装睡觉了，实际上是悄悄进了空间，开始召唤咸鱼系统。 咸鱼系统被喊的没办法，它追剧正追的起劲儿，男主和女主正是劫后重逢的关键时刻，就把之前它观看过的视频材料，没错，就是视频，还是它看过的，无聊么，网上的剧看多了，就喜欢换换口味，这年代苦情加爱情的戏码也是挺有意思的，关键是没有剧本，全靠演员自由发挥。 它就简单整理了一下，单独存放好了，想着以后无聊了，可以重刷几遍。 “东西给你放到外面的炕上了，你自己出去拿吧。”咸鱼系统说完，就关闭了语音接收。 放到外面了？林立钟赶紧就出去了，左右一番摸索，就找到了，啧，看来系统有时候还是要逼一逼的，这不追剧神器就来了嘛。 第410章 林爸的电报 有了平板，林立钟就重新体验了一把熬夜追剧的乐趣，啧啧，果然，这艺术是来源于生活啊，陆向阳跟方敏这爱恨纠葛，就跟编剧手底下的男女主角似的，狗血切无聊。算了，有八卦看就得了，这年代，娱乐项目基本等于零，有个乐子能乐呵半年。 第一遍的时候，林立钟只觉得着些狗血的剧情还挺好看的，等刷第二遍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感觉方敏自从结婚之后，就跟魔怔了似的，整天地围着陆向阳转悠，围着老陆家的家长里短，婆媳关系啥的，啧啧，她手里明明有系统，自己也是重生过来的，日子还能过成这个样子，这也是没谁了。 怎么看，怎么觉得方敏像是被诅咒了一样，跟今天见到的方敏完全是判若两人，难道是方敏被，不对，不对，被穿越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在方敏身上的，她是有系统的人，一旦被别的灵魂侵入，系统会有反应，但是听咸鱼系统的口气，方敏和她的系统并没有异常。 林立钟想不明白，就把咸鱼系统给拉了出来。 “016，我觉得方敏之前那状态不对，”林立钟把她的疑问提了出来。 “嗯，这是正常的。”咸鱼系统刚刚追完一部大女主的剧，结尾的复仇让人热血沸腾，它心情正好，听到林立钟的疑问，也有乐意回答了。 “正常？”你怕不是在驴我。 “方敏之前利用手里积积分，再敛财系统的商城里兑换过一份特殊药剂，你还记得吧。” “那份药剂的特殊性就在于，使用者能够使第一个闻到这款药剂的异性，对她产生爱慕或者欣赏的情绪，而且这种情绪可以长久维持，期限最低半个月，最长三个月。” 就说呢，方敏是怎么迅速拿下陆向阳的，原来是用药了啊，啧，这是比那啥药高级一些，能影响人的情绪感情。 “这期限还不一样，是药剂品质的问题吗？” “不是，这完全取决于闻到药剂的人，意志力是否强大，强者是很难受到外物的影响的，按照目前所检测到的蓝星人的精神力水平，这药剂的最低维持期限就是半个月。” “那现在这样子是药剂失效了？” “也不完全是，方敏使用之后在没出药剂影响期之前就怀孕了，她自身激素的变化，导致了药剂产生了副作用，嗯，也影响了她本身的情绪。” “..........”所以副作用就是拉低智商？“那系统商城里还有哪些东西是有副作用的？” “一般的物品不会有副作用，目前只有一些特殊用途的药剂具有不稳定性，所以建议宿主，在以后的日子里谨慎使用。哦，对了，还有，目前这种副作用还在持续，只不过是换了一种症状，根据敛财系统的测试，方敏目前已经开始淡化某些记忆，”提示完成，咸鱼系统继续静默了，自己去追剧了。 只留下林立钟还在空间里沉思着，看来这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无缘无故的恨啊，很多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啧，这方敏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淡化记忆？就是不知道淡化的是哪一部分了。 了解了大概之后，林立钟就把这事儿丢到一边了，当然了，主要追剧神器被系统重新回收了。 次日，林立钟继续去负责培训工作了，顾明城今天有时间，正好也参与了进来，所以今天的时间就相对宽裕一些了。 想到昨天方敏来提的事情，林立钟也在考虑要不要给自家四哥的院子里也弄一个暖棚，不过想想他现在的单位，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那院子虽然是独门独院，但是地方是在农场里面的，谁家有个啥，那都是一清二楚的，要是真弄这么一个暖棚的话，太扎眼了。 回头去看看他们，要是真冷的受不了的话，就把人接来住上几天。 之后的工作，因着有其他人的加入，林立钟的任务反而轻松了，也有时间出去了。 她挑了一天天儿好的时候，专门跟谭嘉平请了假，去了县城一趟，主要是为了打掩护，她之前答应方敏的事情，这塑料布她不能凭空变出来啊，正好村里的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明后天的应该就可以开始安装了。 方敏之前也跟着从崔木匠那里定了架子，所以，现在就差塑料布了。 林立钟找了张建国，借了爬犁，自己架着就出门了。嗯，在乡下待久了，啥都能学会，种地，养鸡， 赶车，嗯，甚至都能跟着村里老人一起猜天气了。 之前林立钟就发现了，自己必须要有单独的运输工具才行，不然，一直摆脱不了别人的视线，很不方便。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她就去找张建国，让他教自己赶车。 还有拖拉机，她估摸着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差不多了，也就差个真正上路了。她还琢磨着，有机会也得去学学开汽车，前世工作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混个驾照出来，这次必须得把遗憾补上。 上午出去，到邮局，供销社，溜达了一圈，买了一堆的东西，也把村里的信件和包裹给装上了，这才准备往回走。 走到半路的时候，顺便把方敏需要的塑料布给装上了。 回到村里的时候，正是大中午，各家各户都在做饭，很少有人在街上溜达了。 林立钟到知青点的时候，方敏正自己在屋里带孩子。 “立钟？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赶紧坐。”方敏这个时候看到林立钟还挺意外。 林立钟带着一身寒气进屋，自觉地没往跟前凑站在火炕前半米的距离。 “敏姐，东西今天到了，我给取回来了，你看看放到哪里合适。” “这么快？” “嗯，东西不少，放到这里怕是不合适。” “那放到我院子里去吧，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喊楼姐一声。”方敏哄了哄炕上的方暖暖，准备起来去找楼卫红。 “不用，你就在屋里待着吧，把家里钥匙给我吧，我给你放过去。”林立钟看了看炕上的小娃娃，还是让步了。 “哎，好，谢谢了，”方敏很是感激，方暖暖这会儿已经困了，但是想哄睡的话，没有半小时不行，这个是时候，自己只要离开久一点，她就要哭闹了。 方敏拍了拍方暖暖，起身到炕橱那边一通摸索，最终掏出了一串钥匙。 “这个是院子大门上的，这个西屋的钥匙，西屋里面东西少，直接放到里面的炕上就行。” “行，”林立钟接过钥匙就准备走了。 “对了，那个钱.....” “这个不着急，回头你给我送来吧 。” “好，我一定给送去，谢谢你，立钟。” 林立钟摆了摆手，拿着一串钥匙就离开了。 先是到了方敏的院子，把东西按照她的要求，直接放到了西屋里，然后锁好门就走了。 午饭时间了，要是以前的话，村委是没人的，毕竟大冬天的，谁没事儿在办公室待着挨冻啊，一般有事都是去村长或者老支书家里找的，室在是有大事儿的话，才会聚到村委开会商量。 但是今年不一样，事情就没断过，再加上建了暖棚，那村委是见天儿的有人，从早到晚，都有人。 “村长爷爷，我把咱村里的信和包裹给带回来了。”琳琳子抱着一堆东西进了村委，才发现，今天是村长在值班，此时他还在低头忙活着啥，饭盒子就在旁边的炉子上放着。 “立钟啊，今天去县里了？” “嗯，帮方敏买的东西到了，正好去拿了回来。” “塑料布？” “对，”这事儿一开始林立钟就给村长和老支书报备过了，所以村长一点都不意外，“村长啥时候开始啊，” “明天，明天就可以了，东西你自己登记一下，我手头上还有别的事情。” “好，您忙着，”林立钟熟练地拿过了本子开始登记。 弄完之后，林立钟赶紧回家去了，二奶奶那边八成是做好饭了，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了。 午饭吃完，林立钟就回屋去了，今天也有她和林立北的信，是林爸和林妈寄过来的，林二爷爷那边也有一封，地址不是滨城，也不是老家，不知道谁寄过来的。 林立钟把林爸那封信拆开读了起来，还挺厚，八成是林爸和林妈把信写到一起了。 林爸这边也在念叨着林立钟。 “也不知道小五收到信了没有。”林爸把手里的书拿起来又放下，拿起又放下。 “哟，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不都是我平时的词儿嘛。”林妈刚洗漱完躺到炕上。“你今天怎么念叨上了，有事儿啊？” “小五上次不是给我寄回来几本书嘛。” “嗯，这个我知道啊，你收到之后，就跟捡到宝一样，宝贝得不行不行的，啥书啊，这拿到了，我一次也没看见。” “这还是真是宝贝，不过，牵扯到技术问题，得保密，你就别打听了。”林爸一想起来就激动，那可不仅仅是几本书啊，那是指路的明灯啊，也不知道自家闺女是从哪里弄来的，自己之前遇到的一些技术问题，都是超前的，最起码是超前国内水平的。 林爸从收到之后，就开始利用这边厂里的材料实验过了，可行，这一下就让林爸来了精神。 不过，这里面关于机械的只有一本，而且还是不全的，林爸这才给闺女去信，想问问闺女情况，要是能有下册就更好了。 另外几本是关于钢材研究的，他不是很懂，就把东西寄给了顾厂长和曲嵩一人一份儿。 东西和信是同时寄出去的，两边都没有回音。 算算时间，顾厂长和曲师兄那边应该收到好几天了，闺女的话，今天应该也能收到了。 “跟我还保密啊，东西不是咱闺女给的啊，怎么着我连看都不能看了？” “不是，东西我都给顾厂长和曲师兄寄过去了，手里就剩下一本了，内容的话，我现在真的不能说，杨华，你在单位也学习过保密条例吧，” “行，我不问了，开个玩笑都不成了，”夫妻多年，杨华自然是了解林长河的，他态度这么严肃，她自然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唉，也不知道闺女是从哪里扒拉出来的，要是回收站的话，”林长河不敢往下想了，这么重要的书都能进了回收站，那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错过多少好东西。 “你啊，就是自己吓自己，你看看当初拿回来时那品相，这书肯定经过好好保存的，怎么可能是从回收站里找到的啊，” “也对，”回收站他是去过几趟的，那里啥样的环境，他还是清楚的，被杨华这样已提醒，他倒是不担心了。 这书很完整，也没有任何的污渍，一看就是被精心保存的，书主人肯定很爱惜，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下册。 “你要实在着急啊，就给闺女发个电报，实在不行，打个电话嘛，” “这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我还发电报吧，正好明天厂里有车子去城里，我明天早起，搭个便车。” “好，那早点休息吧。” 靠山村这边的建设工作也在第二天迅速展开了，人多力量大，十来个暖棚，不到三天的功夫，就都建好了。 这期间，方敏家的暖也建好了，是张建国父子三人给建的，方敏出了二十斤粮票和五块钱。 林立钟也收到了林爸的电报，回信呢她也写好了，这段时间忙活着村里的事情，都把林爸的事儿给忘到脑后了。 林立钟收到电报之后，当天就去了县城，把书都打包好给寄了过去。 回信她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林立北那边还没有动静，她上次临时有事儿就让人顺路给把林立北的信给捎过去了，这都好几天了，人也没回来。 林立钟不太放心，正好今天还有些时间，她准备回村之后，再去农场看看。 没想到，到家的时候，林立北和许茜都来了，还有他们的儿子小宝。 第410章 张秋生出事儿 “四哥？嫂子，小宝也来了啊，我还想着下午去一趟农场看看你们呢。”林立钟手里提着一堆的东西，刚进院子就听到了堂屋有动静，好像还有小孩子的声音，于是就把东西放到厨房，往堂屋过来了，却没想到是林立北一家人。 “小五回来啦，”林立北位置靠近门，所以林立钟一进屋他就看到了。 “小宝看看谁回来啦，是小姑姑，”许茜怀里抱着小宝，在林二奶奶旁边坐着，小宝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对着林立钟咿咿呀呀的，整个人很没精神，面色也有些发黄。 “嫂子，小宝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太舒服啊。” “唉，别提了，这个月，小宝都病了两次了，上次发烧烧了三天，前天才好些。”小宝在许茜的怀里哼哼唧唧的，不停地动着。 “看医生了吗？” “看过了，第一次发烧的时候是半夜，你四哥当时就起来跑到了赵医生宿舍，把人给拽了过来，孩子太小，没敢给大阵，喂了点退烧的药，幸好很快就退烧了，之后连续反复了两天，才好，这第一次好了没一个星期，就又发烧了，唉，这才没满两个月的孩子，真是给折腾坏了。”许茜一边说一边心疼地亲了亲小宝的脑袋。 “这体质不会是遗传了四哥吧？”林立钟一不留神就给说了出来。 “我就怕这个，所以就想着换个中医大夫看看，这不就赶紧带着小宝回来了嘛，就是想着让秋生爷爷帮忙给孩子看看。”林立北也是担心儿子跟自己小时一样，整天病恹恹的，所以今天特意请好了假，带着儿子媳妇回了靠山村。 “看过了？” “还没呢，你秋爷今天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忙啥了，就春花一个人在家，等下午再看看吧。”林二奶奶说道。 “哦，那正好，我买了些东西回来，二奶奶，都放在厨房了，你看着添俩菜，让我嫂子和我哥中午吃顿好的，好好补补，四哥，嫂子，你们先坐着，我得去冬爷家一趟，把爬犁还了。” “行，你赶紧去吧，快去快回，一会儿就要吃饭了。”林二奶奶赶紧催着林立钟出去了。 林立钟到张建国那里把爬犁还了，给对方留了一斤黄豆，算是给马儿的辛苦费，又给张建国家的留了半斤红糖，算是谢礼。 那半斤红糖，张建国家里的死活不收，跟林立钟拉扯了半天，最后还是张家峰正好回来，林立钟才能从张建国家里出来。 回家的时候，林立钟特意往张秋生家里那边绕了一下，想去看看人回来没有，结果，问过春娘，人还是没回来。 午饭很丰盛，林二奶奶这饭做的，跟过年的年夜饭似的，可把林立钟给吃得过瘾了。 饭后，林立北又去了一趟张秋生家里，结果人还是没有回来。这下，林立北有点犹豫了，现在这天黑的快，再有两个小时就要黑了，要是张秋生人一直不回来的话，今天怕是得留在家里了。 “要不你跟小宝留下吧，我得回去，今天就请了一天的假，必须要回去说明情况。”林立北跟许茜商量着，“今天已经是星期三了，到周天，我再过来怎么样？” “那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正好我们娘俩不在，你好好休息几天。” “嗯，你自己晚上注意些，小宝这几天不舒服，半夜会闹腾一会儿的，你....” “放心吧，家里这么多人呢，实在不行，我跟许茜晚上住一个屋子，帮着照看小宝。”林二奶奶倒是理解林立北，这第一次为人父母嘛，总是担心多一些。 “那就麻烦二奶奶了，小宝没生病之前还是很乖的，晚上就醒来吃一次奶，这生病之后，就没有规律了。”林立北这段时间算是领教了，养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林爸林妈是怎么照顾四五个孩子的。 “没事，你长海叔和长湖叔他们都是我自己带的，还有下面的几个小孙子，没满周岁的时候，都是我在带着，我可是经验丰富，孩子主要是不舒服，等秋生给他看过之后，应该就能轻松些了。” “对，放心吧，四哥，家里还有我呢，我跟二奶奶轮换着来呗，”林立钟也跟着说道，林二奶奶年纪大了，接连熬药的话，人也是受不住的，“反正也没几天。” 送走林立北之后，林立钟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回信的事情，算了，孩子还病着，估计四哥也没啥心情。 之后，家里就开始热闹了，林二爷爷负责看着已经睡着的小宝，林二奶奶带着许茜和林立钟去收拾西屋。 一回林家的时候，许茜就看到了院里的暖棚了，当时心里有事儿，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才发现这东西的好处。 “二奶奶，这屋里虽然没有烧火炕，也比外面暖和多了。” 一般屋子长时间没住人的话，都会泛着一股子冷清劲儿，屋里的温度跟室外的也会相差无几，但是西屋明显不是。 “咋没烧啊，隔上几天，二奶奶就烧一烧这屋里的炕，她怕你们突然回来住，这屋子太冷了。”林立钟当时还觉得林二奶奶纯属是白操心，没想到这人还真是说回来就回来了。 “谢谢二奶奶了，”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被人惦记的感觉。 “嗐，你们爷爷奶奶也不在跟前，我这当长辈的不就是该操心嘛，立钟你去捡柴火烧炕，许茜你先扫扫，再把被褥给铺上，厨房那边有烧好的热水，我去打来，把桌椅啥的再擦擦就差不多了，对了立钟，床头的灶也点起来。” “好来，放心吧。” 一通忙活，娘仨儿很快就收拾好了。 “行了，这下就成了，晚上啊，保证你跟小宝睡个好觉，一点也不会觉得冷的。” “二奶奶，我现在都有点想出汗了，对了，我早就想问了，门口这棚子是干啥的，之前院子里的暖棚给拆了？” 林立钟这两年弄了暖棚种菜，许茜是知道的，去年过年的时候，还给他们送了些，不过今天回来的时候，她没在院子里发现暖棚，还以为立钟歇了心思，不种了呢。 “这棚子啊，是立钟改建后的暖棚，屋子后面的窗户用塑料布封死了，不会漏风，屋子前面再罩着一个棚子，白天太阳照着的时候，可暖和了，既能给屋里保暖，还能在这棚子里的空地上种菜。” “对了，嫂子，门口的两侧盖着塑料布那两块地里撒了菠菜种子，你注意一下，”西屋这块地前两天才翻了，林立钟决定种点耐寒的，这选来选去的，只能是菠菜了。 “立钟真厉害。”许茜发自内心地感叹，人跟人是有差距的。 “那当然了，咱们家小五啊，比好多男孩子都强。”林二奶奶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那啥，二奶奶，我去秋爷家看看去，这个时候，人也应该回来了。”再听下去，林立钟怕是要撑不住了，被亲人当面炫耀啥的，啧，还是出门去吧。 一下午，林立钟连着去了三趟，都没有碰上张秋生，也不知道这人去忙啥了，春娘也说了，他人一直就没回来。 直到快晚饭的时候，春娘突然带着老支书来家里了。 “老舅，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春娘？赶紧先进屋里。”春娘一脸的焦急，老支书的脸色也说不上好看，林靖安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有事儿，赶紧把人往屋里请，这大冷天儿的，屋外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来，喝水，暖和暖和。”林二奶奶接过林立钟端过来的茶杯，放到了两人的面前，“老舅，这么晚过来肯定是急事儿，有啥您直接说吧。” 这会儿，林二奶奶作为小辈，主动开口，也是给长辈递梯子，怕他有事不好开口。 “唉，春娘你来说吧。” “玉娟姐，姐夫，我请老支书过来的，我们家秋生出事儿了，他被革委会的人带走了。”春娘虽然着急，但是思路还是清晰的，“被带走的原因目前还不清楚，他是托以前一起在医馆工作的熟人给带回来的话，说是让我放心，但是碰上这种事情，我这心一直悬着。” “我就是想请您二位帮忙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把我们家秋生给捞出来，放心，需要啥，我来凑。” 春娘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之前这好几年，两口子一直谨小慎微的，就怕沾染上啥说不清楚的事情被革委会给带走了，之前的那些朋友，有不少都是被带走之后出事儿的，肯能一带走，就意味着生离死别，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多了。 所以，一听说丈夫是被革委会的那群红袖章给带走了，春娘就慌了。她最先想到的就是老支书了，但是老支书也没这方面的熟人，只能带着春娘来林靖安这边了。他可还记得，当初那位来村里常驻的袁主任，就是革委会的人，那人跟林靖安相熟啊。 “靖安啊，秋生你也是了解的，最谨慎不过的人了，这次怕是无妄之灾，所以，老头子我就自作主张把春娘带过来了。” “老舅，就算是您跟春娘不上门来，我但凡知道这件事情，总要出一份儿力的。”林靖安跟张秋生熟悉起来，也就是这近一年的事情，越是接触下来，林靖安越觉两人对脾气。 “好，事情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县里吧，我来之前让我家里那口子去喊建国了，估计爬犁一会儿就能到。” “老舅，放心吧，我换好衣服，咱们就出发。” “玉娟，你去西屋陪着许茜，立钟，你在家里看家，放心，就是去县里一趟。”林二爷爷一边穿大衣，一边嘱咐着这娘俩。 “放心吧，老头子，家里还有我呢，大晚上的，你看好老舅，秋生那边一定要帮忙，” 林靖安点了点头，就跟着老支书出门去了。 “春娘，你先别回去了，在这边陪陪我吧。”春娘不方便跟着，让她一个人回家，林二奶奶也不放心，所以就开口让人留下了。 “唉，好，咱姐俩作个伴儿。”春娘心里着急，但是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帮不上忙的，好在，能帮忙都去了，剩下的就是等着了。 林立钟去西屋看了看许茜娘俩，发现两人都睡着了，连人来都不知道，就放心回了堂屋。 “怎么样，小宝没闹吧。”林二奶奶问道。 “没有，娘俩都睡着了，我进屋都不知道。” “家里来人了？”春娘问道。 “是立北家的和孩子没回去。” “哦，也对，小孩子是不该这么折腾的，在家里住一段日子也好，老姐姐你有经验，可以好好教教许知青，他们这些小年轻啊，没个当妈的在身边，带孩子也不仔细的，”春娘心里着急，但是也能定下神儿，听林二奶奶说话。 “就是说呢，小宝这孩子还不到两个月，都生了两回病了，唉，我反正是不放心这夫妻俩自己带了，就把人先留下了。” 林立钟把水和瓜子准备好之后，就坐到炕桌的另一侧去了，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两位长辈聊天，还时不时插一嘴，分散春娘的注意力。 “哎，我听家峰说，前两天在你家看到钱媒婆了，好像是都吐血了。”林立钟一副好奇宝宝的架势。 “嗐，没吐血，那是让人把牙给打掉了，牙龈出血造成的，”春娘被林二奶奶的情绪感染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听到林立钟提这件事儿，很快就投入到八卦之中。 “这一点都不新鲜，钱婆子就是个黑心货，她哪天被打断了腿，我都不意外。”林二奶奶也加入了进来。 “可不就是这样啊，她这次是被男方家的亲戚长辈给揍了，唉，也是钱婆子自找的，谁让她拿钱不办事儿呢，明明说好给人家男孩子介绍个黄花大闺女，结果，她领着一个寡妇去了，被人家男方那边的姑姑给认出来了，你说这能有好，那姑姑当场就把钱婆子给摁到地上了，一顿巴掌就给钱婆子的牙给打出来了。” 第411章 钱媒婆吃亏了 钱媒婆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只不过这次骗的是男方。 打人的主儿家不是靠山村的，是离着不远的崔家寨，那户人家夫妻俩生了三个闺女才生下这第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的，后来生的俩儿子根本没法跟老大比。 就是老两口的对老大的疼爱，让这家的大儿子眼光格外高，从二十岁开始相看媳妇，这都二十八马上快三十的人了，还是没有相中的，下面的两个兄弟都早早成家了，一点也不挑，这不都是孩子的爹了。 老两口天天听着老二老三家的孩子喊爷爷，叫奶奶的，就越发着急大儿子的婚事了。 经人提点这才找到了靠山村的钱媒婆，想着尽快给老大说个媳妇，赶紧成家，不然，他老两口闭眼前怕是都看不到老大家的孩子了。 钱媒婆是啥都敢答应的，只要钱给的到位。 这不，一开始老两口就给了十块钱，钱媒婆态度立马都不一样了，见人家老大就说是成熟稳重，年龄大了懂得疼人，知道这老大的眼光挑剔之后，愣是说人家缘分来的晚。 三说两说的，算是把这一家人给说满意了，那家的大儿子还又给了钱媒婆塞了一个大红包。 钱媒婆当场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对方找个水灵灵的大闺女。 回去之后的钱媒婆就犯难了，老李家这儿子，她是早有耳闻的，十里八乡的媒婆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哪个媒婆没有给李老大介绍过对象，不是挑这里，就是看不上那里的，两三次之后，人家谁还往他家凑。 但是，看看刚到手的十块钱，还有那个热乎的大红包，钱媒婆咬牙认了。 这次是不能在附近找了，甚至是本县里都不成了，只能去外面看看去了。 钱媒婆娘家嫂子的妹妹是嫁到隔壁县的，那村子挨着他们县一百来里路，虽然远，但是人家那村子边上就有一个车站，虽然是个小站，但是好歹是方便啊，出门就能坐上火车，到他们县里比县城周边的村子还方便，除了要花钱，没啥毛病。 钱媒婆趁着天儿好的时候，去了一趟，过了三天就喜气洋洋地回来了，直接去了老李家，说已经有眉目了，过几天就领着人来家里相亲，让他们好好收拾收拾。 老李家一家三口来回问了好几遍，把人家女方家的情况问了个清清楚楚，越问越满意，临走还给钱媒婆提了二十个鸡蛋。 那姑娘来相亲的那天，老李家的人都在家里没出去，就想着不管来的是个啥样的，一定要相成了，赶紧把老大的婚事给定了。 过程还是很顺利的，那姑娘长的不差，年纪比李老大小六岁，按照一般情况来看，这算是老姑娘了，但是谁让李老大也不年轻了呢。 结果，这李老大他大爷家的堂姑回家来走亲戚，正好把那姑娘给认出来了，还当场给叫破了，说那姑娘根本不是啥黄花大闺女，而是嫁过一次的寡妇。 “我本来就没说自己是姑娘家啊，当初介绍的时候，我家嫂子就跟媒人说了啊，”那姑娘倒是一点都避讳自己嫁过人，她都二十四了，眼看二十五的人了，不是十五，在乡下，谁家闺女这个年龄还不结婚啊。 她还纳闷儿呢，刚才都说的好好的，看那男的对自己也是满意的，怎么一说自己是寡妇就都变脸了，她还没嫌弃对方是个老光棍儿呢。 这女方的话，一下子把老李家的人怒火都集中在了钱媒婆身上。 这一下就热闹了，老李家的人直接就跟钱媒婆拉扯起来了，这种事情大老爷们不好上手，李老大的娘，两个弟媳妇，还有那个堂姑摁着钱媒婆就打。 双拳难敌四手，钱媒婆一个人可不是四个人的对手，头发被扯掉了不少，棉袄被扯得里头的棉花都露出来了，脸上就更别提了，重灾区，都没法见人了。 老李家那三儿媳妇有把子力气，一拳就给钱媒婆干掉了两颗牙，血一下子就出来了，这才让其他三个人放了手，钱媒婆也逃过了继续挨打的命运，爬起来立马就跑了。 那姑娘最后还是老家的老二给送到车站的，老李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临走给人家姑娘买了车票。 钱媒婆连滚带爬地回到了靠山村，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张秋生那里，她刚才头上挨了好几下，怕给自己打坏了，赶紧找大夫看看。 钱媒婆刚进院子的时候，还吓了张秋生一跳，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差点没抄家伙儿。 春娘帮着给钱媒婆洗漱了一番之后，才勉强能认出是钱媒婆。 把过脉之后，张秋生就知道打人的还是有分寸的，这钱媒婆也就是看着严重些，基本的都是皮外伤，伤的最重的也就是掉的那两颗牙了。 钱媒婆上完伤药之后，连药都没拿就回家去了，下午的时候，让自家大儿子来送诊费了，张秋生意思地收了一毛钱的药钱。 “那这钱媒婆就没去李家找回场子啊。”钱媒婆可是记仇的人啊，林立钟对她可是很有印象的，想当初，知青点的女知青哪个没被她纠缠过，连自己她都没放过。 “她啊，这次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了。”春娘明显是知道后续的，“就前天，她又来找秋生看病了，说是脚崴了，但是脸上也添了新伤，下午的时候，那老李家就带着人去了钱婆子家里，围着门口骂了一阵儿，钱婆子愣是没敢开门。” “那钱婆子去老李家那个村了，为的是另一户人家的事儿，结果正好碰上了李老大他娘， 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钱媒婆看对方是一个人，就跟人打起来了，结果还是没落好，连脚也崴了。” “那能有好儿啊，在人家村里，跟人家干仗，那村里人能干看着啊，”林二奶奶跟着说道。 “不过，那老李家的婆子也是厉害，能带着人来找钱婆子的晦气，之前可是没有过的。”春娘也是感慨，这钱婆子仗着自己媒婆的角色可是没少让人吃亏，偏偏吃了亏也只能自己认了，不好得罪这么个主儿，谁家没个儿子闺女的，这名声可经不住钱媒婆嚯嚯。 三人又就这钱媒婆以前的事情聊了不少，林立钟这瓜吃的也很饱，没想到钱媒婆以前这么缺德。 老支书这边呢，已经到县城了。 “建设，你带着家军去革委会看看秋生的情况，我跟靖安去找人帮忙。” “好，建国跟着你，我带着家军过去去。”村长也没意见，直接带着儿子就下车了。 “老舅，去白杨路那边吧，我估摸着人应该在那边。”林靖安说了一个地址，老支书想了一下就点头了，张建国在这边等着，他跟着林靖安一起离开了。 白杨路，吴桂芝家。 “我起来了，你先别出来了，”袁鹏今天是过来看孩子们的，跟小女儿玩的时间长了些，就没走，跟儿子们住在东屋这边，正好靠近大门，所以老支书他们一拍门，他就听到了，穿好衣服就出了东屋，看到堂屋那边也亮灯了，还跟吴桂芝说了一声。“谁啊？” “老袁，是我，林靖安。”林靖安率先开口了。 “来了，”老袁也不问了，声音他听出来了，就是林靖安，这人是郝大哥专门托他照顾的人，来了之后一直安安稳稳的，除了刚来那会儿来过一次认门之外，就再也没来找过他。 前一段时间，他下乡去调研，去的就是靠山村，人家还招待了他好几天的饭菜。 这么晚上门，怕是遇到麻烦了。 “张支书？您也来了啊，赶紧进屋吧，先暖和暖和。”袁鹏打开门才发现老支书也跟着来了。 “不了，老袁，我们也不进去打扰了，我们来就是想请你帮忙的，方便出门吗？”林靖安直接开门见山了。 “方便，你们等我一下，我进去说一声。” “好。” 不到一分钟，老袁就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少年。 “老大，你把门关好，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关好门就赶紧回去睡吧。” “知道了，大晚上的，你自己小心。” 袁鹏点头，看着大儿子把门锁好，还推了推门，确定没问题，才跟老支书和林靖安走了。 “情况目前我们就知道这么多，不过，我可以保证，秋生哥不是会主动惹事儿的人，”路上走着，林靖安就把知道的情况跟袁鹏说了。 “对，秋生娃子一向很谨慎，这么多年了，一点褶子也没出过，”老支书不觉得张秋生会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八成是被波及了，但是现在也不好直接说。 “张大夫我知道，我家老二还找他看过病，放心吧，我会帮忙的。”不管是看林靖安的面子，还是张秋生本人的面子，老袁这忙都是会帮的。 “哎，真是谢谢袁主任了。” “行了，张支书，张大爷，您老就别跟我客气了，在靠山村我吃了您家不少咸菜呢，这回来吃不上了，还怪香的，要不您回去的时候，给我捎点回来。” “放心，都给送来都成。” 袁鹏的保证让两人明显放松了不少，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革委会，这时候街上都没啥灯了，但是革委会的灯还亮着，一楼二楼都亮着。 “六大爷，这边，这边。”到跟前了，村长就认出人来了，“袁主任，您来了啊。” “怎么样，打听到情况吗？” “没有，六爷爷，根本不让进，大晚上的，咱们也没办法。”张家军本来还是认识几个戴红袖标的人的，结果也是巧了，今天在这儿的人，一个也不认识。 “没事儿，你们跟我进去吧，一会儿你们就去我办公室先暖和暖和，我去问问情况。”袁鹏认出来了，这说话的是村长家的儿子，上次他去调研，这孩子还帮过他不少忙。 “谢谢袁主任，”张家军也认出这人了，没想到，他们村里的关系这么硬。 几人跟着袁鹏，到门口的时候，就被放行了。 袁鹏把人安顿好之后，就离开办公室了。 不到十分钟，袁鹏就领着张秋生回办公室。 “行了，没事儿了，老支书，您把人直接带回去吧。” “哎，谢谢袁主任了，谢谢。”老支书赶紧起身道谢，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袁，这次多谢了，有空来我家，咱哥俩儿好好喝一顿。”林靖安是没想事情能这么快就解决了。 “好，林大哥，我可是惦记你家那小青菜呢，说好了啊，这星期天我可真去。” “就这么说定了啊，时间不早了，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就先走了，”林靖安也不多说啥了，直接准备离开了。 “我送你们出去，走吧。” 从革委会出来，大家谁也没说话，埋头就往前走，直到跟张建国汇合，这前前后后，从找人到张秋生出来，也才过了一个小时。 “秋生出来啦，哎哟，总算是没白来，六叔你们这挺快啊。”张建国还挺意外，众人回来的挺快。 “走，啥也别说了，上车，啥话等回去再说。”老支书也不废话，催着赶紧回去。 “走，秋生，上车。” “哎，” 回到靠山村，已经是快九点了，大家也都累了，老支书就让大家都回去睡了。张秋生先跟着林靖安去了林家，接上春娘，这才回的家。 第二天上午，春娘就提着一篮子鸡蛋来家里了。 “玉娟姐，这是一点心意，大晚上的，让林大哥跟着来回折腾，这东西您必须得收下，六大爷和村长那我也都送了，你不能推了。”春娘是来道谢的。 “行，我不跟你客气，来，坐下喝点水，咱好好唠唠呗，秋生这是咋回事儿啊。”看春娘的状态就知道，张秋生应该是没遭啥罪，林二奶奶这心就放下了，这好奇心却是上来了。 “嗐，说起来也是秋生倒霉，”昨天这么大的阵仗，两人一回家，张秋生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春娘都说了，不然，春娘晚上该睡不着了。 第412章 方敏要搬回去 张秋生今天去县里是到了去医院领药的日子，他今天本来是打算一早就出去的，这样的话上午就能回来，不耽误下午的时间。 结果，今天一早就来了病号，不是本村的，是其他村特意赶早过来的，张秋生只能是先给人看病，偏偏这病人还老是不说实话，问啥也不是，明明脉象和家属说的症状是相符的，但是病号本人就是不承认，给张秋生气得够呛。 就这么一个人，三磨两磨的，看了一个来钟头，才给人拿了药打发走。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病人，半上午的功夫就没了。 等人都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张秋生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一趟县里，上个月过年，药领的少，除了一些止疼的其他都已经用完了，再不去领的话，怕是要耽误病人了。 还有几味药材，他这边也已经没了，必须去县医院的药房买，算算日子，上次那病号明后天的就该来拿药了，要是今天不去的话，明天人家真来了，自己就抓瞎了，药肯定是配不齐的。 本来今天跟张建国约好的，搭着村里的爬犁去县城，现在这个点儿了，去借自行车怕是都借不到了，张秋生也不愿去忙活，直接走着去县城了，速度够快的话，回来还能搭个便车。 一直到了县医院， 张秋生还都是顺利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直到在医院里遇到了一位老爷子，突然晕倒在了走廊上，张秋生作为大夫，立刻就上前了，摸过脉之后，他就清楚了，立刻给这位老爷子进行了急救，把对方的鞋袜全都脱了下来，在脚上扎了好几针，过了有五分钟，这老爷子才缓缓醒过来。 人醒了，张秋生帮着把人家的鞋袜穿好，给人扶到椅子上坐着，这才放心下来。 交谈过几句，确定老爷子没啥大事儿之后， 张秋生叮嘱了对方几句，就离开了，去楼上找人领药去了。 本来这事儿到此就应该是结束了，结果，还是出事儿了。 张秋生从县医院取药出来之后，就去了老东家黄家那边，今天要买的药材，医院里有一样也没有，他只好到黄家这边试上一试。 到了黄家，没有见到黄老爷子，跟他接触的是黄家的老大，家里的药材生意也一直是他在维持，当然了，这些都是私底下进行的，闺女黄欣然在县医院的药房上班，他们家平时给人看看病拿拿药啥的，大家都以为是黄欣然在医院药房里买的，即使有那心细的发现了端倪，也犯不上得罪一个好大夫，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不生病啊，现在这医院里都是些啥人啊，好大夫都不在医院里了。 所以，黄家这给人看病的事情，就一直在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进行到现在了。 这倒腾药材的买卖，黄家都是暗地里进行的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张秋生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这有着做馆的香火情，张秋生跟黄家老大是很熟悉的，当年两人还差点成了师兄弟，不过，张秋生拒绝了黄家闺女的婚事，两人没成了大舅子跟妹夫的关系，黄老爷子也就没收成徒弟。 当然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情。 那位药呢，黄家这边正好有，虽然张秋生要的量少，但是黄家老大还是按了成本价给了对方。 就在两人闲聊的功夫，黄家进来了一位老爷子，也是巧了，正好是上午在医院，被张秋生给救回来的那位。 这人呢，也不是外人，是黄家老大的岳父，黄欣然的外公。 老人家这次是来看闺女的，没想到一下火车身体就不舒服了，一路硬撑着到了县医院，不等进诊室就昏倒了，还好遇到了张秋生，不然老爷子今天怕是悬了。 听了这番变故，黄家老大非要留下张秋生，要请人吃饭，表示感谢。那老爷子也跟着挽留，毕竟是长辈，张秋生推脱了一回，就答应了。 这三人正吃着饭，就让人给堵在了屋里。 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县里革委会的那群人，据说是接到了举报，反正理由充分的很。 三人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被抓的，等到了晚上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当初张秋生被带走的时候，正好被街上的人看在了眼里，黄欣然还在上班，就被邻居家的大姐通知到了。 张秋生，黄欣然是认识的，比认识林立钟还早，所以很快就托人给张家那边带了信儿，事出匆忙，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让人告知了张秋生的家里人，也就是春娘，人被革委会给带走了。 黄欣然这边则是迅速去了乡下老家，找她爷爷去了。 革委会的人抓了人，但是根本没有在黄家搜出任何的围巾书籍和物品，至于张秋生就更加简单了，县里医院开的单子还在药袋子里放着呢。 但是，越是找不到证据吧，那伙子人是越不想放人，非得给他们这次抓人找到合适的理由才行。 袁鹏到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想出动人员往靠山村去找所谓的“证据”了，结果正好就让袁鹏给拦下来了，带头的是刚调到革委会不久的一位，这是急于想干出点成绩来，好在县里这边立足。 没想到第一次抓人就碰上了硬茬子，张秋生先不说了，就是黄家老大也不是简单人。 黄家三代都是行医的，大夫嘛，尤其是医术好的大夫，那人脉关系肯定是有的。 所以，在昨天晚上张秋生被放了之后，今天上午刚上班，高主任就接到了好几波的电话，是给黄家老大担保的。 高主任还没搞明白是啥情况，袁鹏就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啥，反正不到九点，昨天下午才带进来的人，就给放出去了。 事后，黄家老大还专门托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次还真是冲着他去的，那倒腾药材的买卖碍了人家的眼，这是来打击报复了，张秋生是受了他的牵连了，不过，没想到，张秋生竟然比他还先出去，看来还是父亲说的对，只要技术过硬，无论到哪里，都不会过得很差。 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后续就是，下午的时候，黄家老大带着好几袋子的药材，专门跑了一趟靠山村给张秋生送来了。 “那啥姓黄的，什么来头啊？”春娘等送走了黄家老大，就跑林二奶奶这里来了，劳烦了人家一夜了，怎么也得上门道谢不是，本来夫妻俩今天上午就该来林家的，但是上午有病号，都是之前来过的，拿的药喝完了，张秋生只能一个一个地给仔细把脉调方子，就这么耽误了。 下午，黄家老大又来了，两人聊了一个多钟头，这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又有病人来了，春娘索性就自己过来了。 “这黄家就是以前县里的那个回春堂的东家，”春娘不太乐意提起黄家的人，因为黄家的那姑娘，自己跟张秋生差点就散了。 “回春堂？黄家？”林立钟听着有些耳熟，对了，黄欣然家原来的医馆好像也是叫回春堂来着。 “对，县里老一辈儿的人都知道这家医馆，当时在县城也是首屈一指的。黄家有自己的独门医术，三代都靠着这个立足的。”林二奶奶显然也想起来了，当年她奶奶病重的时候，老舅还提过这家医馆。 “反正虚惊一场，那姓黄的说就是误会，连累了秋生，”春娘说完就岔过去了，开始跟林二奶奶道谢，“玉娟姐，真是谢谢林家姐夫了，要不是他，我们家秋生可不会这么快出来。” “嗐，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我跟秋生好歹是亲戚，当年我奶奶病重的时候，也是秋生帮着减轻痛苦，咱们之间啊，不提谢不谢的了。”林二奶奶之所以对张秋生的事情这么上心，就是因着这个缘故。 当初杜玉娟跟着奶奶回到靠山村的时候，虽然有老舅的照顾，但是孤儿寡母的，儿子又常年不在家，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张家这三服之内的兄弟子侄的，都没少照顾她们娘俩，尤其是张秋生，他本来就是村里的大夫，老太太当年大病小病的，都是多亏了张秋生照看。 娘仨凑到一起又说了一段话，春娘才回家去。 “奶奶，我总感觉春娘好像不太喜欢黄家人。”把人送走了，林立钟才敢把这话问出来。 “看出来了啊，嗐，这都是多年前的旧事了，小孩子家家的，就别打听了。”林二奶奶敷衍了两句，就把林立钟给打发了。 靠山村，知青点。 “楼姐，我跟你说点事情。”方敏手里缝着方敏敏的小衣服，看了看旁边正在逗着方敏敏玩的楼卫红，还是开口了。 “啥事儿啊？你又要出门？放心，暖暖有我呢，你尽管出去。”最近几天方敏一直在外面忙活着，经常不在知青点，所以，这方敏一开口，楼卫红就习惯性地以为对方又要出去。 “今天不出去，楼姐，我是有事情跟你说。”方敏把手里最后一针缝完，打了个线结，用剪刀把线给剪了下来。“楼姐，我那院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柴火呢，这几天也跟村里人换了不少了，我准备搬回去了。” “啥？搬回去？小敏啊，你认真的？”楼卫红很是意外，这知青点有暖棚，屋里烧起炕来，那暖和地跟春天似的，为啥要搬走？ “对，就这几天了，那屋子我烧上几天，暖暖，就差不多了。”很长时间没住人了，这屋子冷清的很，必须烧几天炕暖和暖和才行，要是她自己的话，直接搬回去就成，不用这么麻烦的，但是带着方暖暖，方敏不禁考虑的多了些。 “再怎么烧也不如这里暖和啊，小敏你得多考虑考虑暖暖啊。”楼卫红对暖暖是真心喜爱的。 “楼姐，你这么为我们娘俩考虑，我当然也得为你考虑考虑啊，”方敏拍了拍楼卫红的肩膀安抚着对方，“你这肚子一天大起一天了，这身子是越来越笨重了，必须得有人二十四小时都在你身边才行，我带着暖暖总归是顾不过来的，还得冯大哥来，再说了，你这月份不小了，说不定哪天就生了，这做月子怎么办，我们娘俩在这边住着，冯大哥就不方便进来，是不是？” “没事儿的，这不还有俩月嘛，到时候暖和了，我们就可以回自己院子里了，” “楼姐，我听我前婆婆说过，这女人的第一胎啊，很不准的，说是怀胎十月，有的要早一个月，有的要晚十天的，所以，你要早做准备才行。”方敏当初生房暖暖的时候，就是如此，大夫跟她说的预产期是农历八月份，但是她提前了，七月下旬就生产了，比预产期早了半个月。 “啊？是吗？”楼卫红毕竟是第一次当妈，方敏这么一说，她心里也没底了。 “我也问过咱们村里的大娘，她们都说是这样，你没事儿啊就去找村里相熟的大娘们取取经，老支书家的，村长家的，人都很好的，当然了，你来的时间长，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我记下了。”楼卫红之前也跟相熟的大娘问过一些事情，只不过这个倒是没有问过，“你那院子收拾的咋样了，要不要让你冯大哥帮你去封封窗户啥的，带着暖暖，屋里必须得暖和才行。” “放心吧，楼姐，我趁着村里建暖棚的机会，也给自己家院子里建了一个，之前跟陆向阳离婚，他把钱都给我们娘俩了，正好解决了眼下的难题。” “唉，你这以后带着闺女，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早知道我就跟老冯，我们搬回去了。” “楼姐，放心吧，我跟陆向阳约定好了，他会每月定期给暖暖打生活费的，亏不了孩子的，”至于打多少，那就是方敏说了算了，有这么个过了明路的来钱地方，方敏以后花钱就能放心了。 “好吧，那你啥时候搬，我到时候让老冯带着那帮猴子去给你帮忙。” 第413章 谢仁这边的进展 方敏搬家搬的很突然，也很快，在跟楼卫红说过之后的第三天，她就在知青点所有人的帮忙下搬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曾经两个人的院子，现在还是两个人，只不过，变成了自己跟闺女方暖暖两个人而已。 经过这几天的休整，许茜跟小宝的状态也好了很多，尤其是喝完张秋生跟开的药之后，小宝的烧在第二天的时候就退了。 本来，林二奶奶是想留这母子俩多住几天的，但是许茜想着赶紧回去。 “许茜啊，你看咱家这么暖和，你跟小宝又是刚刚好，多住几天吧，反正现在农场那边也没啥事儿。”虽然才住了三天，但是林二奶奶已经被小宝给征服了。 人年纪大了，就是喜欢能有个小孩子在身边，热闹，虽然林立钟也是孙辈儿，但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跟那种小孩子能带来的乐趣是没法比的，所以，这几天虽然忙活，但是林二奶奶觉得格外充实。 所以，许茜一提要走，她心里还挺舍不得的。 “奶奶，等下次休息的时候，我带着小宝再过来就是了。”许茜没办法只能这么安慰着。 “好，那下次一定记得回来啊，小五，把我屋里拿几个袋子拿过来，等会儿给你嫂子待着。”林二奶奶也理解，毕竟许茜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也不能老是在靠山村待着。 “好来，嫂子你我也准备了些东西，一会儿一起带着，我跟冬爷都打好招呼了，一会儿他过来，到时候给你娘俩送回去。”林立钟说完就往堂屋去了，她要把林二奶奶准备的东西拿过来，还有她自己准备的那些。 林二奶奶一共给准备了三个包裹，加上林立钟准备的一个大包裹，一共是四个，林立钟一口气都给提了过来。 “这个有有红色补丁的包袱里面是我给小宝做的一些衣服，有棉的，也有夹棉的，小孩子皮肤嫩，你要多给他换衣服，以后天气暖和了，要多给他洗洗澡。” “这个里面是尿戒子，都是用家里一些旧布做的，有白棉布的，也有粗布的，你用的时候放心用就行，我都用开水煮过了，也晒过了，这些跟之前那些轮换着用，过上十天半月的要煮上一次。” “算了，你那边也没这个条件，等回来的时候，都给我装回来就成，我这有专门的一口铁锅，坏掉了，做饭是不能用了，煮这些用正好。” “还有这个包裹里面是些吃的，都是给许茜你准备的，你现在要给孩子喂奶，营养要跟上，我跟村里的人换了一些散养的老母鸡，都处理好了，这时候天儿正好，不怕放坏了，里面我也放了一口小砂锅，回头你让立北都给你抓几块放到锅里，晚上放到炕头的灶上，焖上一宿，第二天就方便喝了，都给你剁成小块儿了，这样方便。” “里面还有一些小米，都是立钟攒下的，这个养人，要是怕麻烦就跟鸡汤一起煮就成，对了，这段时间先忍忍，少放盐哈，等过上几个月再稍微添点，要不然孩子受不了。” 林二奶奶拉着许茜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许茜一点也没不耐烦的意思，仔细听着，听到不懂的地方，就会适当地插话，让林二奶奶仔细讲一讲。 许茜是第一次当妈，偏偏自己亲妈又不在跟前儿，啥事儿都是一抹黑，有些地方还不如林立北这个大老爷们儿知道的多。 林立北之所以能知道这么多，完全是得益于林妈，当时林妈生林立钟的时候，林立北已经四岁了，虽然是虚岁，但是已经记事儿了，林妈一边照顾林立北，一边带着林立钟，好多带孩子的注意事项，林立北耳濡目染的，记住了一些，不过，也仅仅是一些而已，真的不如林二奶奶懂得多，毕竟是当奶奶的人了，林长海家的几个孩子，都是林二奶奶帮着照应的。 所以，许茜其实格外喜欢听林二奶奶说这些，这让她觉得安心，恨不得拿个小本本都给记录下来。 “二奶奶，我嫂子又不是不回来了，您不用交代这么多的，再说了，您一下子说这么多，她也记不住啊，”林立钟已经听到门口的动静了，是张建国给马脖子上挂的那个铃铛的声音，人已经过来了。 “也是，你看我，一说起来就没个完，”林二奶奶也听到门口的声音了，这才停了下来。 “没有，二奶奶，您说的这些我特别愿意听，我妈又不在跟前，能有您这么个长辈照看着，实在是太好了。” “那你就多回来，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 “一定，有时间一定要多回来的。”在家里住的这三天是许茜自打生孩子以来过的最舒服的三天了，孩子有人帮着带，饭也是林二奶奶做好之后单独端给她，而且还不用她收拾，这日子过的，让她都不愿意回农场了，但是不行，那边不仅有林立北，还有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她得回去。 “行了，建国过来了，走吧，送你们娘俩出去。”林二奶奶主动抱起了小宝，林立钟则是提着那四个包裹，顺便抄了一床被子在手里，许茜就一个人轻轻松松地往门外走。 “建国啊，我们家小宝还太小了，你路上慢点哈，”林二奶奶考虑的多，忍不住多叮嘱张建国几句。 “姐啊，您就放心吧，我多少年的老车把式了，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保证不出岔子。” “哎，好，那就劳烦你跑这一遭了，等回来，上家里来吃饭，你林大哥那儿有好酒，你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那感情好啊，自从上次喝过以后，我可一直惦记着呢，晚上我一定过来。” 两人在那边招呼着，林立钟则是去捣鼓爬犁了。这爬犁上铺了一层垫子，林立钟上手摸了摸，很好够厚，够暖和，看来是冬爷特地给铺上的，之前他们坐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四周的边上也都给挡住了，许茜娘俩躺倒上面肯定不会冷了。 林立钟抱着小宝，让许茜上了爬犁，半躺着，之后把小宝放到了她怀里，等娘俩都找好舒服的姿势之后，才把手里的棉被给盖上，掖好被角之后，才开始往爬犁上放包袱，用绳子固定好之后，又拽了拽确定不会被颠簸掉才放心。 “嫂子，你自己看好小宝，别给他塞太严实了，有这被子，你们娘俩路上就不冷了。” “我知道了，立钟，放心吧。” “要是有啥事儿的话就直接再回来就成，家里这边人多，” “嗯，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冷，二奶奶，您也回屋吧，”那边张建国已经准备好了。 “哎，路上小心。” 张建国甩了甩皮鞭，马儿就开始往前走了，林二奶奶和林立钟就在门口站着，直到看不到爬犁为止才进了院子。 “唉，这人一走吧，还觉得怪冷清的。”回到屋里，林二奶奶还是不太适应。 “我看啊，你这老太太就是太闲了，你招呼几个大娘婶子奶奶啥的过来聊聊天儿不好嘛。”林立钟倒了两杯茶，给林二奶奶跟前放了一杯。 这几天林立钟都是在自己屋里喝的，林二奶奶说许茜要喂奶，这个暂时不能喝，怕看到林立钟喝茶，许茜忍不住，就让林立钟跑自己屋里泡茶去了，她们老两口跟着许茜喝白开水。 最先受不了的是林二爷爷，他原来也不经常喝茶，但是来了靠山村之后，林立钟一直给他孝敬好茶，他就喝了起来，这每天吃完饭不久就喜欢泡上一壶慢慢喝，直到喝到茶水没了颜色为止。 这林二奶奶一不让喝茶，他就不自在了，索性拿了茶叶去找代老头或者老支书喝茶去了。 “也是，不过，最近她们怎么都不大来了呢？” “村里又建了好几个暖棚，估计都去看新鲜了吧，”林立钟没说的是，人家跟自己村里的人更熟悉一些，林二奶奶这么多年没回村了，能聊到一起的可不多，来这儿可没有去其他人那里自在。 “哼，不来正好，省了茶钱，还落个清净，”林二奶奶明显是知道些啥了，估计那帮七大姑八大姨的，聚在一起也没说啥好话，嘴碎的可以，这话都传到林二奶奶耳朵里了。 “对了，二奶奶，您要是实在闷得慌的话，等过上两个月，小宝再大点，咱们就把小宝接回来住，现在孩子还是太小了，离不开妈妈，等长大一些，可以吃饭了，接过来就没啥问题了，等人休息再给送回去，或者大人来回跑也成，天气暖和了，日头也长了，不怕的。” “哎，这个好，就是不知道你嫂子乐不乐意了，这头一次当妈啊，总是各种舍不得的。” “那可不一定，这有人帮着带孩子还能落个轻松，我看我嫂子准能答应。”林立钟这两天可是仔细观察过了，许茜一个人并不能完全应付小宝，估计平时也是四哥帮着带的，要是二奶奶真乐意帮忙带孩子，她估计求之不得呢。 “过上一个月再看看吧。”林二奶奶不这么想，当初她也是一个人带孩子的，最是知道当妈的心了。 滨城，谢家。 “爸，二叔，怎么样了？”谢仁已经开始急躁了，他回来一个多星期了，要办的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 “你急啥呀，这可是大事儿，不能着急， ”谢老大翻了翻白眼，对自己老三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 “爸，您倒是给句准话啊，行不行的，我好心里有数啊，您要是拿不准，我可就先走我自己的路子了，到时候要是真成了，我可提前说好啊，咱们虽然是亲父子，也得按规矩走，到时候，您可就跟我那些朋友一个待遇了。” “嘿，你小子，我是你爹，亲爹。” “别整这个，谁也不行，不想付出就想着干等着呢，没门儿。” “好了，好了，大哥，有话你跟老三好好说道，别一上来就呛呛，”谢老二只能自己来了，他怕两人再说下去就该吵起来了，明明是好事儿，到这爷俩儿这里就不能好好说，“仁啊，你也别着急，我跟你爸已经有眉目了，” “不过，大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个你肯定也知道，所以，我们就跟人约好了，先试一部分，喏，都登记在这里了，只要你能弄到，他们就按照这个上面的收，价格肯定是公道的，放心，” 谢老二说着就递给了谢仁一个笔记本，上面有他自己做的简易的表格，登记买家的一些信息和数量，谢仁打量了一下，不错，足足二百斤呢，成绩也算是不错了，自己这边再凑上个一二百斤的，估计就差不多了，这第一次就能有这么个量，以后只会多不会少。 “您不早说，那这样的话我不就放心了嘛，” “行了，说完这个了，咱们该说说具体的一些事情了，货价几何啊，怎么运过来啊，这些都解决了才算是成了。”谢老大其实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过，他还是想看看自家儿子怎么解决。 “货价这个数，至于卖价全看咱们自己。”谢仁比划了一个数，谢老大和谢老二直接坐直了身子。 “你能保证？” “嗯，这是我来之前就跟人商量好的，放心。” “那这买卖咱可是捡到漏了，可以啊，老三，林同志这孩子不错，能处。” “那还用您说，当初要不是人林家人，我奶奶这病还指不定怎么着呢，人家当初可是平价让的药，要是搁别家，不得趁人之危啊，多要你一成都算是有良心了。”谢仁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不该说，那边谢老二听完就不好意思了。 谢老二的小舅子就是医院的，他当时也托过小舅子帮忙，谁知道对方开口就要加五成，价格比黑市的要高，还说就这都不一定能弄到，前几天谢老二才知道，他小舅子手里有好几盒药，都是以各种名义从医院里开出来的，拿到黑市上去倒腾的，谢家老太太出院之后，他还腆着脸来问过谢老二，问他是用啥渠道弄到这药的，气得谢老二直接给人打了出去。 · 第414章 家事纷扰 为此，谢老二家的还去跟娘家人闹了一场，结果，气得古家老太太当场就说了，要跟古二妹断绝母女关系，古二妹就是谢老二家的，她在古家也是排行老二，跟谢家老二这么个儿子不同，作为家里的二女儿，从小到大，吃的最少，干的最多，家里的弟弟妹妹基本上都是她照顾起来的。 当初，古家父母自私的很，为了家里能有人干活，愣是把古二妹留到了二十岁，在那个年头，二十岁已经是老姑娘中的老姑娘了，上门来给说亲的，不是半截快入土的老头子，就是给人去做小，好一点的就是给人去当后妈。 古二妹难得硬气了一回，死也不嫁这样的人家，古家人没少为了这婚事跟古二妹闹腾。之后又拖了一年，期间古二妹自己出门去给人家打短工了，洗衣服做饭啥的，有了收入了，古家人才不逼得那么紧了。 再后来，古二妹就跟回乡的谢老二认识了，当时谢家当家的已经没了，大闺女又跟家里正在争家产，谢老二他娘无暇顾及谢老二，人家两人就这么谈成了。 谢老二当初为了娶古二妹，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的，就当时古家要的那聘礼，娶个条件比古二妹好几倍的媳妇都够了，但是谢老二就认准了古二妹，谢家老太太好歹是找人给说了半天，才把人给娶回家。 娶回来之后，这些年，古二妹对娘家人还是不错的，平时就不说了，那逢年过节的，带回家的东西，在她们家那一片儿都是能排的上号的，谢老二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亏待过古家。 古家下面的几个弟妹对古二妹也是很好，除了老小古文昌，这小子从小就是古家父母的心尖尖儿，那是两口子从小照顾到大的，前面的两个儿子根本就没法跟三儿子比，所以，连带的，古文昌从来没有把这些哥哥姐姐放在眼里过。 之前古家大姐看着父母的颜色行事，还特意巴结古文昌，每次回古家都会特意给古文昌买他爱吃的大麻花，从来没说给剩下的两个弟弟三个妹妹买过，都是让古文昌在古家父母的屋里吃完再出去。 结果，前两年，古家大姐的婆婆生病住院了，想让在医院工作的古文昌帮忙找找床位，照顾照顾啥的，古文昌愣是没搭理古家大姐夫妇，这一下就给人整没脸了。那年过年，古家大姐都没回娘家。 虽然早就知道古文昌的性子，但是这次谢家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只能是四处求人，自然也就求到了古文昌头上。古二妹想着，自家这个小弟顶多是贪点小便宜，给他多带点东西也就是了，但她是真没想到，古文昌办事儿能这么绝，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还是亲戚，他竟然想着大捞一笔。 古二妹再次回家的时候，古文昌还当着她妈的面，抱怨古二妹两口子耽误他赚钱了。古妈当时就急眼了，这小儿子挣不到钱，那就是她没挣到钱，对着古二妹一顿臭骂。 这下可把古二妹给惹毛了，直接就上手了，把古文昌的脸给挠花了，当然了，她自己也没落好，衣服上的扣子都被古文昌他媳妇给扯掉了。 从那之后，这都有一个月了吧，古二妹一次也没回过娘家。 “行了，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这东西你先拿着，其他的，要等到货来了之后再说了。”谢老大明显看出谢老二的不自在了，就赶紧打岔了。 “行，爸，二叔您二老就放心吧，我今天再跟我那帮朋友合计一下，明天一早就回去了。”谢仁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该说，就借着自家老爸给的台阶下了。 “行了，你去忙吧，别在这里杵着了，我有点话要跟你二叔聊聊，走吧你。” “爸，您这是有啥好东西要跟我二叔炫耀吧，我等会儿走也行。” “赶紧滚，别在我眼前晃悠，还好东西，我那些好东西都让你个瘪犊子玩意儿给弄走了，想想我就来气。”谢仁不提这一茬儿还好，他一说，谢老大就浑身来气。 “我走，我这就走，贺老六还等着我呢，走了啊，爸，二叔。”谢仁赶紧连蹦带跳地就出门去了。 “大哥，三儿啊，也不小了，你也别整天跟他小时候一样，张口就骂，孩子也要脸面了。”谢老二看自家大哥火气着实大了，就在旁边劝着。 “呸，啥要脸面，要个屁，老二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之前回合县的时候，把我那多年攒下的好东西，划拉走了一大半，这小子，是啥东西好拿啥呀，哎哟，你是没看见，不行，一提起来我就心口疼，不能提，不能提。” “大哥，这给了孩子，总比浪费了好，孩子嘛，那自家亲爹点东西，没啥。”谢老二感慨地说着，他家那仨儿子，是一个比一个能抠唆他这个亲爹，没办法，谁让这都是自己的亲儿子呢，只能是忍着。 “老二啊，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这我的东西是我的，儿子的是儿子的，我可以给他，但是他不能私自拿我的。”谢老大这些话其实早就想跟自家这个糊涂弟弟好好说道说道了。 自家老二啊，啥都好，厨艺，人品，模样，样样都没得说啊，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家事上糊涂。要不然，他也不能落到今天这种境地，才五十的人，工作也没有了，存款也没几个，家里小儿子还在上学，以后成家的钱还没个着落，还得整天给家里几个孙子孙女掏学费，买文具啥的。 关键是，这两个成了家的儿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老父母孝敬，只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要不是老太太这次住院，他伸手朝几个儿子要钱，八成还觉得老子给儿子，万事都应该呢。 “是，大哥说的对，说的对啊。”谢老大的这番话明显是揭开谢老二的伤疤了，不过，知道自家大哥是好意的谢老二也没羞恼就是了，“大哥，我知道你想说啥，我自己这段时间也反思了，跟谢富他们兄弟几个也商量过了，以后啊，他们俩的事情就自己管自己的，我跟他娘不掺和了，我现在就得开始给老小打算了，还得自己备点养老钱。” “这就对了，这次的事情，就是机会，不过风险也是有的，你想好了？” “大哥，我心里有数，这事儿我连我家那口子都没漏口风，你就放心吧，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谢老二明显知道自家大哥想说的是啥。 “好，那就好，这事儿，就你我，还有三儿知道就行了，家里人一个也不能透露。” 兄弟俩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直到茶壶里的红茶都淡了颜色，谢老二才回家去了。 合县，革委会。 “老袁，老袁，今天可算是碰到你了。”高主任喊住了要下楼的袁鹏。 “主任，您找我有事儿啊。”袁鹏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看向了不远处的高主任。 “来我办公室聊聊吧。”高主任要说的是前几天那件事情，也不好就这在走廊上直接开口。 袁鹏心里跟明镜似的，八成跟前两天他连夜来办公室这边救人有关。 “来，坐，红茶咋样，这可是南边来的，味道很正的。”高主任一边拿茶缸子，一边询问着袁鹏。 “那就尝尝主任您的好茶了，我来冲吧。”袁鹏顺势接过了高主任手里的茶缸子，开始冲茶。 “老袁啊，咱俩呢，也是多年的伙计了，我也就不跟你见外了，孙航是我原来老领导的孩子，这次调过来就是走个过场，过上一段时间人就回去了。”高主任说着还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这孩子前几天那事儿有些冲动了，也幸好你给拦下来了，喏，这是我专门跟人淘换的，进口的饼干，给家里的孩子甜甜嘴。” “那我就替他们兄妹几个谢谢您这位当伯伯的了。”袁鹏也不客气了，直接就拿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对了，之前那两个人里，据说有个是黄大夫，你跟他熟悉吧。” “见过几面，不是很熟。” “那天跟他一起的那是他啥人呀？” “那人是靠山村的，据说之前黄家的回春堂坐过诊，这不是刚过完年嘛，正好有时间，就想着来看看老爷子，没想到，”袁鹏摸不准这高主任是要打听啥，只能说点表面的。 “噢，那这人也是医生啊？医术怎么样？” “看平常的感冒发烧的可以，现在是他们村的村医。” “哦，那算了，”高主任心里也纠结着呢，这既然都是村医了，看来医术也就一般，跟黄家的那位老爷子是没法比的，还是再另找机会吧。 “那您要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去忙吧。” 从高主任那里出来，袁鹏就回了办公室，把东西放好，之后就出了革委会。 “高叔叔，我看您就多余跟着姓袁的客气，您是主任，他一个副主任，您怕他干啥。”孙航看到袁鹏回办公室之后，才进了高主任的办公室。 “小航啊，你可别小看这袁主任，他背后站着的人可不简单，”高主任说这些本意是想让孙航以后注意一些，别再招惹是非了，但是显然没有达到效果。 “嘿，我背后也有人啊，还能怕他，高叔，您这胆子是越来越小了，要不侄子给您找点好东西，好好补补。” “行了吧，你小子消停点，这合县跟市里不能比，你就老老实实待上三个月，之后赶紧回你爸那边去吧，这期间，可千万别再搞事情了，” “高叔，我这可不是平白无故地找事儿，这可是收到举报了。” “唉，孙航，你以为就你收到过举报？这么多年了，人家黄家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可是一点错也没被抓住过，他们家别看现在是有些落寞了，但是真正厉害的是人家老爷子那人脉关系，行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总之你记住，别动黄家，别再闹幺蛾子了，好好带着，单位每天来点个卯，三个月之后，消停回去。” “我知道了。”孙航嘴上应承着，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段阿姨晚上做你最爱吃的鱼，晚饭跟我一起回家吃吧。” “行，那必须得去啊，高叔，咱爷俩今天晚上就好好喝一杯，我爸前两天刚给我寄过来一些好酒，我带两瓶过去。” 孙航跟高书记约好之后，就回了一楼。之后，就把他手底下几个人喊到了一起，叽叽咕咕一通，安排好之后，他就一个人出去了，班儿也不上了，反正也没人敢说啥。 袁鹏中午带着那盒子饼干去了吴桂芝那里，把饼干给了孩子们之后，就把人都打发了，屋里只剩下了他跟吴桂芝，还有睡着的袁媛。 “桂枝，最近老高那里出啥事儿了？”袁鹏能想到的最好的打听消息的渠道就是吴桂芝这里了。 “连你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 “哼，还不是跟你一样的毛病啊，喜新厌旧，看上年轻的了，” “啊？”袁鹏还真没听说这件事，最近他一直在关注靠山村的事情，上次县里下去参观考察的小组回来之后，一直也没个消息，他找了好几个人打听消息了。 “唉，这田嫂子跟我不一样，她还是对老高抱有幻想的，死活不离婚，老高那边养的那个小的，也嚣张的可以，竟然让老高直接搬了出去，” “这啥时候的事情啊？” “就你之前去下面村里蹲点的时候，这件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也是正好赶上了，才知道的。” 其实也不是吴桂芝赶上了，而是田晓娥觉得她们俩同病相怜，又是相识多年的熟人了，才告诉了她，当然了，即使不告诉吴桂芝，她迟早也能知道。 就高家周围那几户邻居，有一家跟吴桂芝的关系特别好，他们都知道了，吴桂芝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大家知道归知道，但还真没人敢到处宣扬去。 第415章 又回来了。 “那田嫂子身体不舒服了？”袁鹏硬着头皮继续打听，他也不知道老高瞒着的是这么一件事情啊，这自己提起来不是揭伤疤嘛，眼看着吴桂芝的脸色都黑了。 “能舒服的了嘛，你说这年头怎么了，这些个小年轻，标榜着自由，爱情，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拆散人家家庭，这还有天理嘛。”即使刘洋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她给吴桂芝造成的伤害并没有消失，每次一想起来，还是血淋淋的疼。 “咳，那是老高家里还有谁身体不舒服了？”只是憋屈的话，不至于要请黄老爷子，应该不是田嫂子这边出问题了。 “你这有完没完了，怎么老打听这些啊，”吴桂芝感情刚酝酿起来，就被袁鹏给打断了。 “老高今天跟我打听黄家的事情了。” “老高？没听田嫂子说啊，不过也是，这都好久不怎么回家了，田嫂子估计也不知道。” “下午我不在县城，有事儿的话，等晚上........” “行了，我这也没啥事儿，你忙你的去吧。”吴桂芝也没耐心应付袁鹏了，她的好奇心已经起来了，要去找田嫂子打听打听去。 袁鹏走了之后，吴桂芝喊了自己大闺女过来，嘱咐了几句，就放心地出门了，去了高家。 今天一早，林立钟就一直在打喷嚏，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停下，林二奶奶担心她是不是感冒了，饭后特地煮了一锅姜汤，家里三口人一人一碗，都给安排上了。 林立钟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而且平时她都定时给家里的水缸里加泉水，想感冒都难。 林二爷爷原本身上还有旧伤的，往年一到冬天就难受，今年愣是一点也没感觉到，他只能感慨，这生活水平上来了，连旧伤都好了。 林二奶奶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当初生老大林长海的时候就没好好坐月子，落下了肩膀疼的毛病，生老二林长湖的时候，本来想着好好养养，结果旧病没养好，又添了膝盖疼的毛病。二十来年了，从一开始入冬才疼，到后来，只要一着凉就疼，越来越严重。但是今年反而觉得轻了， 这膝盖，这肩膀，三九天疼了一阵儿，之后就没怎么疼了，一点都不耽误活动。 两老一小，整个冬天连个咳嗽都没有，这让林二爷爷直呼，靠山村可算是来对了。 林立钟知道自己的身体没问题，怕是有人一直念叨自己呢。 今天正好休息，林立钟决定去县城看看，之前跟谢仁商量的事情也不知道对方办的怎么样了，这都快半个月了，连个人毛儿都没看到。 村里的暖棚已经建到位了，之前在村委和知青点建的那两个，已经有成效了，棚里的菜苗已经过了脚踝了， 新建的十五个也已经播种了，这县里的领导也都来看过了，但是一点音信儿也没有，那边暂时是不能指望了，只能寄希望于谢仁这边的路子了。 林立钟照常是先去了张秋生家里，之前每次去县城，她都会问的一句的，要是碰上张秋生没时间，她就给捎回来。 “四哥？”林立钟一进院子就看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林立北，“你怎么在这？” “小五，你也生病了？” “没有，我要出门，来问问秋爷有没有要带的东西，你这是........” “是文佑，他又发烧了。”林立北熬了一宿，再加上担心儿子，这个时候的状态很差，也难免被林立钟误会。 “小宝？怎么又发烧了？这才回去几天啊？”林立钟也无语了，小孩子还真是脆弱，看来还是得让许茜带着孩子回来住一段时间才行，自己可以给水里加料，好好给这娘俩调理调理才行。 林文佑，就是小宝，这是他的大名，林长河想了一个多月，终于是选定了这个名字，这也是林爸上次来信的时候，提到的。林文佑小朋友，昨天晚上又发烧了，林立北和许茜两口子忙活了整整一晚上，场里的医务室给开的退烧药，吃了两次也没能退烧，孩子烧的嘴都起皮了，可把小两口给急坏了。这不，天还没亮，林立北匆匆跟邻居说了一声之后，就带着小宝往靠山村来了。到的时候，小文佑的烧还没退，也顾不上时间早晚了，直接就来了张秋生家这边。 大早上的，天还没亮透，张秋生家的门就被拍响了。张秋生也习惯了早起，所以，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去开了，一看林立北怀里的孩子，啥也没说，直接把孩子给接了过来。一轮针扎下来，小文佑总算是止住了哭声。 林立钟来的这会儿，小文佑已经是第三次扎针了，烧已经退了一些，人也已经睡着了。 “小宝退烧了，已经睡了，这会儿里面是你嫂子，这段时间跟着熬着，刚才一下子给晕了过去。” “四哥啊，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现在天还这么冷，大人孩子的，本来就容易生病，这么来回得折腾，小宝会受不了的，要不你劝劝许茜吧，让她带着孩子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家里人多，孩子也好带，这伙食也好，多给她们娘俩养养。” “这......”林立北有些犹豫了，他跟许茜当初就商量好了，想着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这边年纪也大了，林立钟自己还是个孩子，索性他们夫妻俩自己带着，只是现实跟他们的想法，有些许的差距，他们以为已经做好了一切为人父母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刚开始的几场病，就快要把他们打败了。 “啥这呀那呀的啊，想想小宝，这么小的孩子，你忍心让他这么受罪啊，你要是忍心，就把小宝自己留下，你跟许茜自己回农场去。” “行，等许茜出来我跟她说。”林立北也知道，小五的提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就不纠结了，现在啥也没有老婆孩子重要。 林立钟也不跟林立北废话了，直接进屋里去了，林立北也跟着进去了，他本来就是临时出来的。 “秋爷，”林立钟跟张秋生打了招呼，此时，对方已经把完脉，在写药方了。 许茜在炕上躺着，还没有清醒过来。 “孩子呢，这次还是不开药，跟上次一样，不过，这次吧，情况比上次严重了，一定要注意了，不能再着凉了，不然就要落下病根儿了， ”张秋生一边写着一边继续说道，“许知青啊，多给加强点营养吧，她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地注意啊。” “秋爷，我记下了，还有啥要注意的您都给写下来吧，回头我拿给我奶奶，这段日子就我嫂子跟小宝就住到家里了。” “那这就太好了，我还想着给你嫂子开些调养的方子，这必须得一时一换，她要是还住农场那边就不太方便了，要是在村里，那就好说了，我这就给改改。” 张秋生把手底下正在写的那一页给撕掉了，重新开始写。 “行了，具体的我都写在这上面了，主要的两点，一是要注意保暖，尤其是小宝，第二就是要注意营养，这主要是针对许知青的，这女人啊，最主要的就是这段时间了，”张秋生一边说着一边把单子递给了林立钟，看到一旁的林立北忍不住又叮嘱了两句，“立北啊，你们这些小年轻啥也不懂，还是得有老人在跟前看着才行。” “秋爷，我知道，之前是我们相差了，总觉得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小五自己也还小，就老想着不给家里添麻烦了。” “嘿，我跟你二爷爷差不多大，这不身体还好好的嘛，你啊，就是想多了，咱们都是土里刨食儿的人，哪有那么多的事儿啊，放心吧，你二爷爷和二奶奶那身子骨，再活个三十年没问题。” “哎，借您吉言了。”林立北这下子放心了，他当初是见过林二爷爷旧伤发作的，所以才有这番顾虑，不过这几次回来看到林二爷爷的精气神儿，他觉得好像是不一样。 “行了，人呢就先叫醒吧，也没啥大事儿，就是熬的，回去吃完早饭，多睡一会儿就成了，小宝一定要包好了，别着了风。” “得来，您放心吧。”林立钟说完就去看小宝了，仔仔细细地把小宝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才抱了起来。 林立北把许茜喊醒，之后三大一小就回林家了。 “哟，是小宝？立钟，赶紧的，先把孩子抱到我们屋里去，先放到炕上。”林二奶奶正在院子里晒被子，是西屋里的，她之前就是这样，甭管有没有人住，这炕上的被褥，都要定时拿出来晒晒。 这不，今天人就回来了嘛。 “快，先进屋里去，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早上吃饭了吗？”这会儿天才亮，算算时间，这两口子八成是天没亮就出门了，“你俩口子也真是的，不会儿等太阳升起来再出门啊，你们受得了，孩子呢。” “奶，您先去给我四哥和嫂子弄点吃的吧，两人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林立北两口子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开口了，林立钟只好打断了林二奶奶。 “不早说，行了，您们先在屋里暖和着，我去厨房，饭一会儿就好，立钟啊，你去再搬些柴过来，火不旺了，厨房里柴火也不多了。”林二奶奶赶紧招呼着林立钟。 “行，我知道了，这就去。”林立钟把孩子放好之后，就出去了，只留下许茜和林立北在屋里看着小宝。 林立钟搬了一大包的木柴，直接送到厨房。 “小五，你四哥跟嫂子怎么回事儿？”林二奶奶看两人的状态都不对，就没问。 “唉，能啥事儿啊，小宝又发烧了，两口子熬了一宿，刚才我去秋爷家里正好碰到他们，秋爷说了，大人孩子都得好好养养，不能挨冻，要补充营养。” “啊？哎哟，真是的，这小两口子，可怜小宝了，遭大罪了。” “奶，我跟林立北说了，必须把嫂子跟小宝留下住一段时间，您放心吧，咱好好给她们娘俩补补，一定没问题的。” “当初就不该让着娘俩回去，这才几天，又回来了吧，年轻啊，” “就是，还是得您来，经验丰富不是。” “行了，你去堂屋那边给炕添添柴火，我这汤好了就成了，今早剩下的饼，再配上热乎的酸菜汤，绝了。” “好来，你这说的我都想再吃点了。” 林立钟这边刚给堂屋的炕添完柴，林二奶奶就端着汤和饼进了屋。 打发林立北许茜两口子赶紧吃饭，林二奶奶就去炕上看小宝去了。 吃饭之后，许茜好歹是缓过来一些了，林二奶奶啥也没说，就让林立钟带着她先去东屋那边休息了。 “嫂子，西屋那边被褥全都晒上了，你暂时先在我屋里睡一会儿吧，炕现在烧的正好。”刚才两人吃饭的功夫，林立钟又给东屋这边炕底下续了几根木柴，有之前的火焰儿，很快就烧了起来，这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又暖和了起来。 许茜也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她熬了一夜，现在儿子退烧了，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会儿火炕烧得暖暖的，睡意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刚躺下一会儿的功夫就沉沉睡过去了。 堂屋这边，林二奶奶也正在教育林立北。 “立北啊，孩子跟许茜这次我就留下了，至于多长时间，那得看秋生的说法，至于农场那边，你自己去想办法。” “哎，我知道了二奶奶，”林立北只能点头，他是一个字儿也不敢多说了，看出来了，二奶奶这回是真生气了。 “哼，看给孩子折腾的，你们也是当爹妈的人了，不能只想着自己了，这工作再重要能有孩子重要。” “对，二奶奶说的对，” “还有，小五这次次给送的东西不少吧，怎么还能缺了营养，你们是都给送人了？”林立钟每次大包小包得往农场送东西，林二奶奶是有数的，按道理来说，许茜应该不至于缺了营养。 第416章 方敏要请客 “二奶奶，我真没送人，”林立北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五拿去的那些营养品他确实没送人，东西也确实是他们两口子在吃了。·其实主要还是没有经验，很多忌口的东西，夫妻两个根本就不知道，小宝这段时间跟着他们算是遭罪了，吐奶，发烧，腹泻，总之各种新生儿能出现的状况，他们夫妻俩都经历了。 “好了，我也只是问问，你妹妹呢，捣鼓这些东西，也都是为了你们，还有小宝，” “奶，您放心，我这心里有数的。” “嗯嗯，”床上躺着的林文佑小朋友突然出声了，这预示着他马上要醒了。 林二奶奶也就不再搭理林立北了，直接去看小宝了。 到中午的时候，小宝没有再发烧，林立钟就把从张秋生那里拿来的膏药给小宝给贴上了。张秋生说了，孩子主要是着凉了，再加上做母亲的吃的不忌口，孩子有些消化不良，积食了。 晚上的时候，小宝就精神了，许茜的情况也好了一些。 林立北今天也决定留下了，反正都已经请假了，索性留下多陪家人几天。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就出门了，昨天因着林立北一家的到来，没能去成县城，她今天不去不行了，一早收拾了些新鲜的蔬菜和粮食，就直奔黑市去了。 快要到的时候，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儿，黑市周围安静的可以，小巷子门口也没有人在那看着，林立钟隔着一个路口就停了下来，躲到了一边的巷子里，确定四周没人之后，就把粮食收到了空间里，背筐里只剩下了今天早上新摘的一些菜。 站在原地又观察了一会儿，林立钟才确认，黑市这边确实出现情况了，就是不知道是是哪路人在行动了。 林立钟看看时间，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看来今天这黑市又是不成了，只能悄悄地离开了。 紧赶慢赶地，终于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到了谢仁的院子。 “当，当。”林立钟看到院子里的烟囱冒烟了，就上前去敲门了。 “来了，来了，谁呀，”谢仁昨天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家里黑乎乎的一片，他忙里忙外的，赶紧收拾了一通，把炕烧热了，才去休息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谢仁醒了，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就大半夜地起来，煨了一锅鸡汤，过年那会儿捏的小馄饨还有一些，明天早上的饭就有了。 这刚尝过了鸡汤，准备做饭的时候，门就响了，这会儿上门，不知道是谁。 “是我，赶紧开门。”林立钟在那边的巷子里冻了半天，身上这会儿已经凉透了。 “哟，你鼻子是真灵，进来吧，没吃早饭吧，一会儿我煮鸡汤小馄饨，来点？”谢仁没想到林立钟来的这么快。 “正好，先给我来碗鸡汤，腿都要冻麻了。”林立钟把手里的背筐就顺手递给了谢仁，“给你带的，都是今天早上新摘的。” “哟，正好，我刚才还想着呢，这鸡汤馄饨要是没有香菜，那这香味可就打折了，没想到你就给送来了，行了，老规矩，灶屋里吃饭，正好暖和。” 林立钟跟着谢仁就进了西厢房，这也是谢仁自己改建过的灶屋。 “喏，先喝着暖暖胃，馄饨一会儿就得，甭管啥事儿，等咱吃饱喝足再说。” 林立钟点头，表示知道，自顾自喝鸡汤去了。 靠山村，方敏院子。 “小敏，在家吗？”今天天儿好，杜鹃就带着儿子马成功小朋友出门了，想了一圈，还是准备来方敏这边来看看。 “在呢，在呢，杜鹃姐，哟，小马也来了啊，赶紧进屋，来，屋里暖和。”方敏刚刚给方暖暖换完尿布，正想趁着锅里有热水洗洗，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喊声，出门一看就看到杜鹃抱着儿子来了。 “呼，这外面是挺冷了，一冬天都没怎么出门了，乍一出来，还真有点不适应。”杜鹃抱着包裹着只剩下一双眼睛的马成功小朋友进了堂屋。“终于是缓过来了，还是有暖棚暖和啊。” “来，赶紧的把孩子放到炕上吧，”方敏也跟着进了屋子，暖暖小朋友听到亲妈的声音，一下就开心了，嘴里一直“喔喔，哦哦，”的，小手也不闲着，左右挥舞着。 马成功刚被放到炕上，就被暖暖的动静吸引了，小腿开始不老实地蹬着。 “好了，小祖宗，先等会儿，我得把包被解开才行，”杜鹃一边安抚着儿子，一边嘴里也不闲着。 “杜鹃姐，屋里暖和，我看你给小成功穿的一不不少，把外面的外套给去了吧。”方敏说的是马成功外面穿着的一件新棉衣，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做的，是从供销社或者百货大楼买的，格外大，把马成功小朋友，整个给套在了里面。 “哎，好，这个是要脱掉的，不然就影响他活动了，这小子不乐意呢。”杜鹃先是把包被铺在了炕上，之后才给儿子脱掉了外套，只剩下里面穿着的大花棉袄棉裤套装。“儿子你就挨着暖暖小妹妹在这边就行了啊，不能满床乱爬了，知道不。” “没事儿，杜鹃姐，小孩子嘛，肯定是要到处爬的，放心吧，我在床单下面铺了东西，不怕的。”方敏铺的是从系统里兑换的婴儿隔尿垫，她换了一整个大的，可以把整个火炕都给铺过来的那种，不过这种东西是不能直接跟杜鹃说的，“而且小孩子嘛，不脏的，现在也正烧着火炕，回头洗一洗，熥上一宿就干了。” “哎？你铺的啥东西啊？”杜鹃很好奇。 “就是弄暖棚剩下的一块儿塑料布，我裁剪了一下，分两块铺到了床单下面，这样下面的褥子就不会被尿湿了，再给暖暖身子下面铺上小褥子，湿了换了就好了。” “对啊，真是提醒我了，还是你脑子转换的快，回头我也试试，正好我们家也有剩下的塑料。你是不知道啊，这事儿可让我头疼死了，这小子也调皮，头几个月，没有一天不尿湿褥子的，还好马有常有耐心，见天儿地给这小子洗尿布，洗褥子，要是换成我，可不成。” “我这不是没有杜鹃姐这运气嘛，不就得多想想办法不是。” “唉，也是辛苦你了，还好你家暖暖是个听话的小闺女，你要是换成儿子试试，噢哟，那可是难弄哟。” 杜鹃是真心实意地感慨，自从生了孩子，她才知道，原来养孩子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情，比秋收还要忙碌。 尤其是小孩子不会说话，根本没法表达自己的想法，这带起来就更考验人了。 拉了尿了，饿了不高兴了，都要哼唧，你要是不及时回应他，那是扯开嗓子就嚎，搞得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鹃从小到大，干的活也没有生了儿子之后多，幸好马有常平时还承担了大部分，不然杜鹃早就抑郁了。 “嗯，冬天这样挺好的，等夏天怕是就不成了。” “嗐，等夏天啊，孩子就大了，就好带了。”杜鹃只能安慰着，其实哪有啥好带不好带的，孩子的每个阶段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嗯，也是。”方敏前一世的时候，是带过孩子的，方暖暖小朋友跟她带的那几个熊孩子相比，还真是挺乖巧的，一点也不累人，不过，这些就方便跟杜鹃详细说了，所以她只是附和着。 两个大人看着两个小孩子，聊了一会儿育儿经，方敏就转移了话题。 “杜鹃姐，我想拜托你家马大哥点事儿。” “啥事儿啊？”杜鹃一把扯过了马成功小朋友，端着小碗给他喂水，“来，儿子，喝点水，一会儿再跟妹妹玩。” “我想着大家前几天来我家帮忙也挺辛苦的，就打算请大家聚到一起吃个饭。” “温居啊，是该办一办的，热闹热闹。” “对，主要也是想感谢一番大家的，” “需要我们家老马干啥呀？” “我想着请马大哥帮着买些酒菜啥的，到时候也不多请了，就咱们几个相熟的知青，在一块儿聚聚就好了。” “行，我回去就跟马有常说，对了，你准备啥时候办呀。” “就后天吧，明天也来不及了。” “好，那你自己列个单子，都需要买啥，我带回去给马有常，” “哎，好，谢谢杜鹃姐了，也替我谢谢马大哥。” “嗐 ，都是咱都是知青，应该团结互助的，你们娘俩也不容易，以后有啥事儿啊，直接说就是了。”杜鹃说着说着就想起当初，当时内有刘洋的背叛，外有恶人的觊觎，要不是大家帮衬着，她还说不定在哪儿呢。 “谢谢杜鹃姐，真的，谢谢你。”方敏虽然自诩两世为人，但是现在这境地，也是艰难的，这时候杜鹃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酸酸的，是真的感动，感动于这个年代的人质朴而直接的情感。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杜鹃看着马成功小朋友开始犯困了，这才带着他离开。 杜鹃母子俩走了之后，方暖暖小朋友也睡着了，方敏就没再出门，想着下午再去知青点和村里跑一趟，把想请的人都通知到。 林立钟这边跟谢仁也在商讨着。 “现在销路是有了，关键是你这边的产量能跟上吗？”谢仁大体给估算了一个数，这一算才发现，着实不少。 “可以的，咱们又不是天天供应，一周两次的话，没有问题的，而且咱们就只有这几个月，等野菜上来了，咱们这个就该停了。” “就这几个月量也不少了。” “村里又才新建了十多个暖棚，这还只是第一次，之后陆续还会有的，放心吧。” “这就没问题了，行啊，立钟，你们村还真是可以啊，十多个暖棚呢，说建就建了？”按照林立钟之前给他送菜的频率和数量，谢仁估算了一下，自己这边的量肯定是够了，这是菜又不是粮食，而且价格比粮食还高，也就那些有钱有闲的老饕能时不时地改善一下，平常人家谁舍得，有这钱，换成粗粮，够一家老小一个星期的伙食了。 “剩下的就是运输的问题了，你这方面有路子吗？”现在这交通情况，绿皮火车都算是最快的了，从县里到滨城，一天的路程，当天摘下的话，第二天才能到，这要是放在四十年之后，肯定是没啥问题的，但是现在这条件，怕是一个不小心就全给冻坏了。 “放心，我有我的路子，到时候你只管送过来就是了。”谢仁从打算跟林立钟合作开始，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幸好他的客户里面还真有铁路方面的人，托他带些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也不是长久的，他已经在接触供销社的司机了。“这包装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有点眉目了，回头我先试试吧。” “尽快，我这边联系好车之后，咱们就要开始了。” “嗯，三天内就差不多了。”主要是最近家里人来人往的，林立钟只有晚上的时候才有时间去空间里实验，失败了好多次，最后要是实在不成的话，她只能借助系统了。 “行，你这几天勤跑着县城点，我这边有信儿了，咱们就该开始了。” “嗯，知道了。” 林立钟从谢仁那边出来，就准备回去了，家里的东西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空间里还有许多年前囤的吃的用的，林立钟也暂时不打算去供销社了。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钟特意跑了一趟老支书那边，本来想着跟他老人家申请一下，从养鸡场那边买几只母鸡回家炖汤的，结果被老支书给拒绝了。 “行了，这个你就先别想了，养鸡场的这些鸡才养了一年，正是下蛋的时候，是不能开这个口子的，小五啊，你要想炖汤的话，去我家，让你太奶奶给你抓两只就是了，都是养了两年多的柴鸡，保证比养鸡场这个好。” “太爷，不用了，您家的还是留着吧，我需要的多，就您家那几只也不够啊，我还是找村里人问问吧。” 第417章 又被揍了的钱婆子 林立钟最先想到的就是冬爷张建国家里，她记得他家还养着不少的老母鸡来着，不过也不能给人家一次性都给薅了，想来想去，这事还是得找太奶。让她帮着在村里张罗张罗，多收几只老母鸡。 想着林立钟就直接去了老支书家里。 “太奶，太奶，忙着呢？”林立钟见院门开着，就直接进去了，但是没看到院子里有人，就喊了两声。 “来了，是立钟啊， 你这闺女，可是好久没来了啊，今天过来是看我的？”郭大娘正在屋里缝衣服，听到林立钟的声音就迎出来了。 “太奶，这不是最近村里忙着呢嘛，我跟着谭老师，也没得闲，你看太爷爷知道了不是。” “这忙归忙，也得注意休息，别大冷天儿的，整天往外跑，女孩子受不得寒，你可得自己注意。”郭大娘说着就拉着人往屋里去了。 “太奶，我想托您件事儿。”林立钟跟郭大娘也没那么些客气话，直接就说了。 “就知道你这小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喝水，里面放了红糖和大红枣，这还都是你过年的时候给送的呢，平时啊，自己没事儿就泡点喝，”郭大娘说着还给自己也冲了一碗，坐到了炕上，“说吧，啥事儿啊？” “太奶，我想跟村里人换点老母鸡，最好是两年以上的老母鸡，多少只都行，我这里有大米白面和红糖，看看村里人有没有愿意换的，你帮着给问问。” “老母鸡？炖汤啊？准备要换多少啊？” “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当然了，可以分散到每个月里，不要集中到一起。”林立钟想到之后，补充的了一句，林立钟是不乐意在院子里养鸡的，原来是因着院子里有暖棚，现在是纯粹不想养，她喜欢院子里干干净净的。 “你要这么多干啥？就算是要补养身体也不能要这么多啊，小心补上火喽。”郭大娘一开始只以为林立钟是嘴馋，但是听听她说的话，好像也不仅仅是嘴馋的缘故。 “唉，太奶，我嫂子带着小侄子回来了，孩子才两个来月，已经发烧三次了，我嫂子的婶子也弱得很，我跟二奶奶商量过了，让嫂子和小侄子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好好给她们娘俩养养身子。” “是许知青啊。”郭大娘还是习惯喊许茜许知青，并没有因为她结婚了，就喊立北家的，“她那身子骨确实是该好好养养了，唉，这女孩子啊，一个人在异地他乡的，也是没办法，相当她也是吃了不少苦的，这身子平时看着还行，一生孩子就感觉出来了。” 郭大娘有些唏嘘，村里这些知青，不管男女的，当初来的时候都是些孩子，这一转眼都已经成家了。 “那年乡里组织各村的人去挖水库，呸，这寒冬腊月的能挖动个啥呀，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说什么要跟其他地方的同志学习，唉，就是苦了这群孩子了，我们还好，都习惯了，他们跟着在外面冻了一整天，男知青还好点，楼卫红她们几个回来就躺下了，都是冻的。” “当时在炕上躺了三天，才好歹是能起身了，唉，多伤身体啊，”郭大娘当时也劝过她们几个女知青，有条件一定要多喝点红糖姜水，但是想也知道，红糖那么精贵的东西，哪能一直喝呢，这不现在毛病都出来了。 林立钟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哪一句话触动太奶了，老人家念叨了好多话。 “太奶，您是说我嫂子她们这一批的老知青，之前受过寒？” “嗯，她们比你早来几年，那几年啊，是真卖力干啊，不然就要饿肚子的，跟你现在这情况是没法比的。” “对，我这不是赶上谭老师了嘛，太奶，我拜托您的事情，别忘了，我去秋爷家一趟，跟他说说情况去。” “行，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对了，跟你二奶奶说一声，她那两套棉衣我给裁好了，让她有空过来一趟。” “嗯，我会转告的，要不，我直接给带回去吧。” “里面有些阵脚要收放的地方，你能记住吗？” “算了，我还是给我二奶奶捎话儿吧。” 张秋生家离着老支书家并不远，就隔着一条街，穿过中间的一个小胡同，再走几步就到了。 “哎哟，秋生啊，你给我开的这是好药吗？怎么敷上这么疼啊，哎哟，我这把老腰没断吧。哎哟，轻点轻点，太疼了，哎哟，我的妈呀。”这声音听着耳熟啊，林立钟仔细又听了几句，得，知道是谁了，这杀猪般特有的大嗓门儿，准是钱媒婆。 “哎哟，这膏药能管用吗？秋生啊，你确定我这老腰没事儿啊，春娘这能确定不？”钱媒婆言语中带着迟疑，主要是老李家那群不讲理的，上次就是一家子欺负她一个，这次还来。 “放心吧，钱嫂子，您这腰要是断了，就不是这个疼法了。”张秋生手底下不停，还抽空跟钱媒婆说两句。 “哎哟，可是这也太疼了啊，你确定没断吗？”钱媒婆不死心，她这次伤的严重，腰虽然没断，怎么也得讹那老李家一笔才能出了这口气，“秋生啊，你再仔细给我把把脉，是不是内脏啊，神经啥的受伤了，人家县里的大夫可说了，这神经要是受了伤，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的，” “钱嫂子，您就放心吧，这些都是皮外伤，人老李家那些人手底下有数呢，他们家老爷子那跌打损伤的药酒，可是一绝。”张秋生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这钱婆子要装病讹人，也不看看对象。 “啊！啊？就他家那糟老头子还会治跌打损伤？”钱婆子懵了，这也没听说啊。 “你这给人说媒的，也没打听好男方家里的消息啊。”张秋生把写好的方子递给了春娘，夫妻俩立刻开始抓药，一共十一味药，很快就抓好了。 “这药一共开了四副，吃完也就差不多了，要是还不行，就过来看看。” “哎，好好，一共多少钱？” “给个一块钱吧，其中一味药咱山上没有，是从其他地方买的。” “唉，今天真是不顺当，白白挨了一顿打，还得搭上一块钱的药钱。”钱婆子嘴里不停地念叨，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一点一点展开，露出里面的零钱，然后抽了一张一元的纸币递给了张秋生。 “得，清账，对了，那膏药先贴三天，三天之后再揭下来，期间可千万别沾水。” “哎，记住了，好了，秋生啊，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钱媒婆掀开棉帘子往外走，正好跟林立钟碰了面对面。 “哟，是林知青啊，最近有空不，大娘我这里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要不要安排你见见啊。” “钱大娘，这个不急，我才多大啊，我们家不着急的，你还是先回去好好养伤吧，下次啊，一定得擦亮眼，可千万别再惹到硬茬子了，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这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好歹给自己啊留条路。”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钱婆子被林立钟一句话就说得下不来台了，也懒得再搭理她了。 “呸，你还好心呢，我看满肚子全是下水。”钱婆子虽然挨打了，但是这速度并有受到影响，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出了院子，林立钟念叨的这句话，对方也就没有听到，要是真听到，八成又是一场热闹。 “行了，你呀，也修修口德。”张秋生听到门卫有动静就过来了，正好把林立钟最后一句给听了进去。 “秋爷，我记住了，”林立钟最擅长的就是从心。 “你这过来干啥呀，是小宝又不舒服了？还是许知青又晕了？” “都没有，我过来就今天突然想问问我嫂子那边有没有要忌口的啥的，还有我听太奶奶说她受过寒，这有没有要注意的地方。” “确实是有些陈年的寒症，她们这几个老知青都有这毛病，之前是年轻不显，这几年都陆续发出来了，放心吧，我开药的时候注意到了，至于你说的忌口，注意辛辣就是了，其他的也没啥了。” “对了，你要是有条件，就用大枣，桂圆生姜泡水，一天一次，”张秋生想了想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行，我记下了，回头我炖鸡汤的时候，也加上这几样。” “嗯，没啥事儿你就先回去吧，我这人来人往的都是病人，你家里有小孩子，别过了病气。” “没事儿，对了，春娘呢，我找她有事儿。” “在里屋呢，自己去找吧。”张秋生说完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没再管林立钟。 林立钟也习惯了，自己进了里屋，找春娘去了。 “立钟，是你啊，找我有事儿？”春娘刚才在屋里隐约听见有人问她，没想到是林立钟。 “有啊，就是来找您打听打听钱婆子的事情啊，怎么了这是，她又挨打了？” “噗，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要打听的。”春娘没忍住，乐了，林立钟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这么八卦。 “说说呗，我带瓜子了，反正这会儿也没啥人。”林立钟说着还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瓜子。 “要说起了啊，也是这钱媒婆活该。”春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钱媒婆上次挨打之后，不仅没有反思自己，反而恨上了老李家的人。 你不是嫌弃人家女方是寡妇嘛，我还就偏偏要给这寡妇找门好亲事，还就找在你们老李家的村子里，非得在你眼前不可。 于是，这几天钱媒婆就一直往老李家那边的村里跑，三跑两跑的，还真让她给物色到一户人家，那家人条件其实挺好的，家里是独子，老一辈儿是在工厂里上班的工人，后来退休了，就带着儿子一家回了乡下，有老人家的退休金，再加上村里的工分，一家人在村里也算是数的上的人家。 这家的孙子是独子，前面娶过一个老婆，结婚五六年都没有孩子，后来这婆娘一次去赶集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被大风刮断的电线，直接触电了，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硬了。 这好好的人就成了鳏夫，那心里也是一时没想开，这都过去四五年了，还是没再娶媳妇。 钱媒婆就主动找上了这一家，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这家的父母，同意给儿子相看了。钱婆子趁热打铁，直接又把之前跟老李家相看的那个寡妇给拉来了。 结果，钱媒婆前脚领着人刚进村，这还没等进这家的门呢，后脚就被老李家发现了，还以为钱媒婆是不死心，又拉着人来找事儿，立马喊了一堆的人，重新揍了钱媒婆一顿。 这种热闹当然是受到村里广大妇女同志的喜爱了，大家围了一圈，也不插手，就看着老李家那群人围着钱媒婆群殴。 老李家也有明白人的，一边打人，还一边安慰人家那姑娘，说是对事儿不对人，就是想教训钱媒婆，顺嘴把钱媒婆骗人的事情也给抖搂了出来。 这下好了，整个村里人都知道了，当然，那邱家自然也知道了，这乡亲自然也就没影儿了。 “这老李家的人下手还真是有分寸，专挑疼得地方下手，还造不成大的伤害。”春娘一想起刚才钱婆子后背上那些印子就觉有意思，这一看就知道是行家下的手，虽然钱婆子一直哎哟哎哟地喊，但是实际伤害并不大。 “我看秋爷还给钱婆子开了不少的药呢。” “这钱婆子，今天心里吃气，这些都是针对这个的，怕她憋在心里，落下病根儿。” “对了，秋爷刚才说老李家治跌打损伤有一手？之前怎么没听人说过啊？” “主要是他家老爷子，那是人家独门的手艺，老爷子没去厂里工作之前，就是在山上打猎的，因着手里有几个方子，这进出山林很是方便，后来老爷子就去了厂里了，知道的人也就少了，” 第418章 方敏邀请 “那他们家现在还有这东西吗？”从春娘的话里不难听出，她对老李家这方子还挺看重的。 “唉，头十年的时候，老李家的老头就没了，他这一没了啊，李家就再也没出过这药酒。”春娘很是惋惜，东西真是好东西。 “那真是可惜了。”林立钟倒不是认为这东西从此就失传了，八成是人家发现世道不好，就暂时不做了。 跟春娘又聊了一会儿，问了些药膳汤的做法，林立钟就离开了。 方敏这边等方暖暖醒来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看看外面的日头正好，就抱着方暖暖小朋友往知青点去了。 “楼姐，楼姐，”方敏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正在遛弯儿的楼卫红，旁边就是扶着她的冯志远，“冯大哥，哟，这是出来走走？” 旁边站着的冯志远这会儿正扶着，也没说话，就对方敏点了点头，接着就去逗方暖暖了。 “对啊，这中午睡了一会儿，起来就没啥精神，我就想着出来遛遛，小敏，走咱回屋里说去，你这还抱着暖暖呢，外头冷。”楼卫红这会儿也溜达的差不多了，看到方敏怀里的孩子就忍不住想抱一抱了。 “哎，好，我正好也有事情跟你们说。” 进了屋子，方敏就给方暖暖去了外套，楼卫红就顺手接过来抱在了怀里。 “楼姐，上次收拾家里真是麻烦大家了，所以我想着请大家一起吃顿饭，也算是刚搬了院子，热闹热闹。” “行啊，这个好，咱们好久也没这么热闹了，都要请些啥人啊。” “就咱们这些知青，等会儿就麻烦冯大哥帮忙跟男知青们说一声了，对了，杜鹃姐那边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好，没问题，什么时间。” “就后天，后天中午，” “行，我等会儿就跟他们说一声，你这边还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言语一声。” “嗯，到时候，就麻烦冯大哥早点过去，帮我收拾一下饭菜，楼姐就看着暖暖了。”方敏也没跟二人客气，她现在却是脱不开身。 “行，咋不行呢，我可是很喜欢我们暖暖的，哈哈，你看，她冲我笑了。”楼卫红把抱着方暖暖，她月份大了，整个抱着也不现实，也是把孩子放到炕上靠坐在她跟前而已。 “那是，这才搬走几天啊，她就嫌闷的慌了，可不习惯了。” “对了，小敏啊，立钟那边你跟她说了没呀？”楼卫红突然想起林立钟来了，立钟自从搬出去之后，基本上就很少回来了，也就是偶尔在地里或者村里能碰到，但是他们这帮子知青，谁也没少受到照顾。 村里建了小学，他们知青也有了新去处，就算进不去也没关系，还有试验站，试验站很多时候是需要记录的，所以他们这些有文化基础的也是优先选择的，就去年这一年，大家的工分和收入那都是直线上升的。 “还没呢，我一会儿就过去。” “去吧，暖暖就放我这儿吧，我们都好几天没见到了，是不是啊，小暖暖。” “谢谢楼姐，暖暖就先麻烦你了。” 方敏给暖暖换过尿布之后，就出去了，从知青点出去，离着谭老师那边是最近的，所以方敏就先去了试验站。到了之后没看到林立钟，连顾明城也没看到，还是问了代老头才知道，今天他们两个都休息了。 方敏就赶紧往林家院子那边去了，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林二奶奶正在晾衣服，晾的还是小孩子的尿戒子和小衣服，就赶紧过去搭了把手。 “是小敏啊，没事儿，就这几件了，我自己来就成。”林二奶奶刚晾上衣件就看到了过来帮忙的方敏，“你是来找立钟的？” “对，她在家不？”方敏手里动作不停，说话的功夫就晾完两件了。 “在呢，行了，立钟在东屋里呢，赶紧去吧，就这几件，我一会儿就晾好了，”林二奶奶说着，还喊了林立钟，“小五，小五，小敏来找你了，” “哎，二奶奶，您晾衣服也不喊我，怎么还自己忙活上了。” “没事儿，都是小宝的衣服啥的，行了，小敏啊，你们赶紧进屋去吧。” “敏姐，来进屋吧，里面暖和。”林立钟看林二奶奶那盆子里也没几件了，就拉着方敏回东屋里去了。 方敏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一坐下就问了起来。 “立钟，家里有孩子？” “嗯，是我嫂子和小侄子来了，就是许茜，” “许茜跟你四哥？” “对，哦，我忘了，我四哥跟嫂子结婚的时候，你跟陆向阳已经回去了。” “时间好快啊，感觉我这走了一趟，回来啥都变了。” “嗯，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呢，人总得往前走不是。” “是啊，对了，孩子叫啥名字啊，这我走的着急，回头给孩子补个见面礼。” “孩子大名叫林文佑，是我爸给起的，才两个月大，见面礼就算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带着暖暖来家里坐坐，小孩子嘛，好作伴。” “好，到时候我喊上杜鹃姐一起。” “那可就热闹了，她家那个马成功小朋友，这会儿能爬了，可淘了。” 两人就孩子和村里的事情说了一会儿，方敏就赶紧切入正题了。 “立钟，我过来是想请你去我家聚聚的。” “嗯？是要温居吧，什么时候啊？”林立钟懵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后天中午，” “好，我一定去。” “要是茜姐有空的话，喊着她一起吧。” “我会跟嫂子说的，但是能不能去也不好说，孩子小，希望你能理解，” 林立钟没说的时候，小宝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许茜也一直跟着熬了几天了，整个人的状态很差，来家里这几天，大部分时间在昏睡。 “理解，理解，那我先回去了，孩子在楼姐那儿呢，也不能离开太长时间。” 林立钟把人送到了门外，之后就回来了，正好看到林二奶奶又端着一盆子一屋出来了。 “二奶奶，怎么这么多啊？”林立钟直接上手了。 “小孩子嘛，吃的多，用的就多，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戒子这东西，就是多多益善，” “要不放到我那屋去晾晾得了，屋里烧着炕，干的快。” “那不成，洗完必须得在太阳底下晒晒才行，小孩子皮肤嫩，不晒的话容易起疹子。” “哦，行了，剩下的我来吧，也不多了，您先回屋里吧，”林二奶奶是在屋里洗的，屋里热乎，她就只是穿了一件坎肩儿，这出来晾衣服也忘了换了。 “行，我进屋去收拾收拾，这弄得满地都是盆子，幸好屋子大，要是跟成立那筒子楼，可犯难了。”林二奶奶有点唏嘘，当初老大家的生第三个孙子的时候，就已经搬到老大厂里分的宿舍里了。 六十平的小两室，空间小的哟，两口子一间，孩子们一间，屋里也就能刚刚转开身子。 那段时间，老大特意跟人换了夜班，白天在家，晚上上班。 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媳妇，短短一周，人就瘦了快十斤。 林二奶奶看不过去，她心疼媳妇，当然更心疼儿子，就请了半个月的假过去照顾一大家子人。其他都好，就是这地方实在是小，三个大人加上一个小宝宝，整个卧室都是满满的。她实在是受不了，就每天回家的时候，把戒指啥的都带回去洗，晚上晾干之后，第二天再带回去，放到阳台上晒晒之后，再给孩子用。 现在虽然是在乡下老家，但是这居住条件是真没的说，除了没有自来水，其他方面比城里也不差啥了。 林立钟晾了碗之后，把盆子收好，就回东屋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是林立钟去给许茜送的饭。 “嫂子，吃饭了。”林立钟单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赶紧把门关上。 “来，来，赶紧放下，小心烫着。”许茜赶紧转过身来帮忙。 “没事，我来就行，小宝怎么样了？” “吃饱了，睡地正香呢。” “那正好，你也能清静会儿，好好吃顿饭。”林立钟利索地把饭菜和汤都给放好，把筷子递给了许茜。 “唔，这太多了，你跟二奶奶说一声，别整这么多，太破费了。”看着如此丰盛的饭菜，许茜还是不太适应，要天天这么吃的话，她感觉林立北一个月的工资都不一定够。 “没事儿，嫂子，秋爷说了，你得好好补补，要不然不仅你养不好，小宝也养不好，再说了，二奶奶特意都控制了量，不会让你吃撑的。” “唔，二奶奶这手艺是真没的说。”许茜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说过之后，就不再纠结了。 “那当然了，二奶奶手艺本来就好，而且她还给长海婶子伺候了好几个月子了，啥禁忌都知道，你尽管放开了吃就成。” 说话的功夫，许茜已经开始吃饭了，她现在受不得饿，一饿了就是抓心挠肺的，必须立刻吃上东西才行。 “嫂子，方敏今天过来了，” “嗯？”正吃饭的许茜，抬起了头。 “她回来了，一个人带着闺女回来的，说是跟陆向阳离婚了。”林立钟继续说着，“之前她那院子修整了一番，这次是过来喊我过去聚一聚的，就在后天中午，对了，她也问你了，” “啊？离婚了？小方才二十吧？” “比我四哥小，二十周岁了。” “呀，这陆向阳这么不靠谱啊，怎么就让她带着孩子自己回来了呢？真是的，小五啊，你这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擦干眼睛，不能只看男人长得好看，一定要看人品才行。” “嫂子，这有点扯远了，咱说方敏的事情呢。” “对，她问我啥了？” “想让你也过去，一起热闹热闹，都是知青，也没请外人。” “我就算了吧，咱家这祖宗还不一定咋闹腾呢，你自己去吧。” “行，我知道了。” 跟自己想的差不多，林立钟也就不再提方敏的事情了，等许茜吃完饭，她就收拾好碗筷，端去了厨房。 “行了，放那儿吧，我一会儿一块儿收拾了。”林二奶奶正在烧火，锅里煮着什么，味道还挺香。 “我来就行，二奶奶，锅里还有点热水，顺手的事儿。” “你嫂子怎么样？” “看着精神多了，胃口也好，饭都吃完了，” “精神了就好，这两天先给许茜做排骨汤，等我抽出手来，去弄几只老母鸡去，那个才养人呢。” “咱娘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已经跟太奶打过招呼了，回头就给送过来，您放心吧。” “那好，那我就在家里等着了，小五，你这么体贴，以后啊，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家。” “二奶奶，我跟太奶说的是要两年以上的老母鸡，这个能区分出来吗？会不会有人糊弄咱啊。”这话题林立钟是不敢接的，这自从过了年，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似的，总是有人有意无意地提对象，结婚的事情。 “放心，你太奶那可是有一手的，瞒不过她的眼睛的，你算是找对人了。” “那就好，碗我洗好了，就先回去了，您也别忙到太晚。” “嗯，去吧，去吧。” 方敏从林家回来之后，就去知青点接了自己闺女，之后就回家了。 方暖暖小朋友正好也困了，路上就不断地在她怀里动来动去的。回到家，先把大门给拴好，才带着闺女回屋。 结果，不一会儿，门口就有人在敲门了。 “方知青，方知青，在家不？” 方敏这边正在哄方暖暖，就隐约听到门口有声音，也没在意，现在先得把方暖暖哄睡才是。 “这明明没锁门啊，”钱媒婆使劲推了推大门，还是没推开，喊了半天也没见个人，要不是方敏这院子的院墙太高，她早就爬到墙头上去喊人。“真是倒霉，哼，算了，是个没福气的，” 钱媒婆不死心地又拍了一会儿，眼看一点声音没有，才离开，不走也不行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腰又疼上了。 第419章 恼羞成怒的钱婆子 第二天一早，马有常五点多就起床了，他今天要去县里，必须先安排好杜鹃跟儿子。 早饭做好，他简单吃了些，才给杜鹃开始准备，猪肉白菜的大包子，配上鸡蛋汤，做好之后，就焖在了锅里，等杜鹃起来之后，捅开火，一会儿就能吃了。 至于儿子，八个月的他，已经可以吃辅食了，马有常现在只会做最简单的蒸鸡蛋，为了儿子能多吃一些，他特意写信给他妈请教过，现在已经开始往里面加肉末了，香喷喷的一碗，每次蒸好了他都想吃一碗。 早饭都准备好之后，那娘俩才算有了动静。 马有常赶紧把杜鹃给喊了起来。 “杜鹃，早饭好了，你收拾一下，我去给你端过来。” “嗯，行，去吧，我先给儿子换个尿布，要不然一会儿该醒了。”杜鹃穿好棉袄，接着给马成功换尿布去了。 “你先吃，儿子的蛋羹在锅里热着呢，等他醒了，你直接拿出来就行。”马有常把饭菜都给杜鹃放好之后，就开始拿出昨天方敏给的清单来，重新对一遍。 方敏给的单子东西种类不少，但是数量并不是很多，就是麻烦了一些。 马有常昨天拿到单子之后，自己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哪些东西需要去粮店买，哪些需要去供销社买，都做了区分。 “有常，你今天去供销社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奶粉，给儿子再买一袋吧，他的饭量最近大了不少，怕他不够吃的。”杜鹃想着家里还有几张奶粉票来着，就放下筷子，准备去炕橱里拿。 “行了，你先吃饭，我去拿，是不是在第二层那个荷包里。” “嗯，对，就在里面，你看看还有几张啊？我记得应该是有四张来着，日子快到了，都用了吧。” “是四张，有一张明天就到期了，行了，我都拿着了。” “还有，家里的肉也没多少了，多买点回来吧，儿子喜欢你蒸的的肉蛋羹，每次这么一小碗都能吃完。”杜鹃不知道想到了啥，笑出了声。 “好，都依你，你有没有需要买的。”马有常顺便看了一眼炕橱里的东西，好多东西都要空瓶了。 “我没啥要添的，你收拾完赶紧出门吧，等会儿村里人该都走了。”村里每隔两天都会安排人驾车或者爬犁去县里，大家有要去买的东西的，都会早起去搭车。 “没事儿，我昨天跟冬爷说了，他知道的。” “不用等我了，我吃完就放到厨房里去，等你回来再收拾就是了。” “我去多抱点柴火过来，别冻着你们娘俩，你也别去厨房了，外头儿这边的灶上有锅热水，你直接扔到里面就行了，好了，我这收拾的差不多了，走了。”马有常提了两捆柴火放到了屋里，临走又往灶头里添了柴，保证杜鹃和马成功娘俩儿就算是睡到日晒三竿也不会觉得冷，这才放心地出门去了。 到了县里，时间还早，天也黑着，马有常犹豫一会儿，决定去黑市看看。 一路溜达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黑市附近。 但是，马有常总觉得今天这黑市附近跟往常不太一样。 路边多了很多溜达的人，这些人也不像是要去黑市的，身上手上，根本没有带东西，要是只有一个两个的，那还算是正常，毕竟有些人去黑市是要去把多余的票给换了的。 但这一条胡同里四五个就太违和了，还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半大孩子，一般去黑市的很少有这个年龄段的。 马有常瞬间就警惕了起来，黑市也不打算去了，找了个胡同就拐了进去。 马有常刚离开，他刚才待的地方就过来两个人。 “哎，刚才那人还在这儿呢，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胡三儿，你确定那人是要去黑市的？” “我确定，满哥，那人鬼鬼祟祟的，在这胡同口瞅了半天，还时不时地往那条巷子瞟，一看就是在观察情况，再说了，不等咱们过来，他就走了，肯定是心虚了。” “真晦气，这黑市也是邪门了，怎么咱们来了之后，就没人来了呢，你说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已经知道咱们头儿盯上黑市了。” “满哥，不能吧，来这里盯梢儿的，可都是孙头儿的亲信，都是可靠的人，再说了，咱们孙头儿这次动手，可是连那啥老高都没吱声，不可能泄露消息的。” “那这是咋回事儿，这好几天了，愣是一个人也没抓住，” “这种事儿不能着急的，就去年那次，派出所收到举报，然后组织人来这边蹲点，差一点成了，临了了功亏一篑，就是那个带头的队长太着急了，咱们跟那帮孙子可不一样，孙头儿说了，要有耐心，要放长线钓大鱼。” “还放长线钓大鱼，现在连个小鱼都没看到，钓个啥嘛。” “满哥，沉住气，沉住气，这边肯定是黑市的一个点没错了，虽然咱们没有抓到人，但是这几天在这附近打转悠的人可不少，咱们兄弟只管盯好了就行了。” “唉，这么盯不是办法的，你看看咱们这些人，都聚的太密了，而且，伪装的也不到位，让人家一看就能看穿的。” “不能吧，满哥，孙头儿不是说这么着就正好吗？他有经验。” “孙头儿，孙头儿，他孙航是你祖宗啊，整天挂嘴上，这瘪犊子有个屁的经验，就是下来镀金的，待不了几个月就走人了，你说他自己不消停就算了，还拉上咱们一起，到时候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咱们算是把县里的人得罪透了。” “满哥，你少说几句吧，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嘛，你好好表现，等孙头儿走了，你不就提上去了，” “可算了吧，我在下面听好了，上面风大，”满哥说完也觉得没意思，“行了，干活吧，你继续在这边盯着，我去那边了。” 剩下的那人又站了一会儿，实在是冷得受不了，就离开了，往背风的地方去了。 马有常听了个全场，等人都离开之后，他才从巷子里面出来，刚才他没走，那边有个小拐角，正好能藏住他的身形。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人，马有常赶紧离开了，这黑市被人盯上了，最近是不能来了。 此时天已经亮了，路上逐渐开始有人了，马有常一路小跑着，总算是在供销社开门之前到了。 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来供销社的人也不多。 马有常按照单子，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买过去。不到半小时，方敏需要的东西和儿子的奶粉都买齐了。 尤其是猪肉，今天来的人少，所以基本上是没有排队，还买到不错的部位，那厚厚的肥肉，让马有常非常满意，一个没注意，手里的肉票都花完了。 单子上的最后一项买完之后，马有常就准备离开了，路过日化柜台地时候，又停了下来，买了几样东西才满意地离开了供销社。 今天人少，所以，马有常的这番采购是异常的顺利。 等他回到汇合点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没回来，所以，马有常就占据了一个很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之后，村里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张建国清点过后，就带着大家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车上放着东西，大家都是走着的，这也没办法，谁让今天的人多呢。 昨天下午吃了闭门羹的钱媒婆，心里有点不甘，主要是方敏这边的条件太好了。 她可是打听过了，方敏虽然带着拖油瓶，但是那是个闺女，长大了给点嫁妆就出门了，根本不是负担。 当然了，这点缺点在一个大院子面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么大的一个院子，修的时候可都是青砖大瓦，就在方敏的名下，一个院子呢，多少人家两代人努力才能盖个这么气派的大院子啊。 她娘家别的不多，就是侄子多。儿子一多啊，就都是愁肠，儿子大了得给娶媳妇吧，要娶媳妇得有屋子住吧，家里就这么点地方，七八个侄子可安排不下。 所以，钱媒婆就把主意打到了方敏的身上，当然了，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杜鹃，许茜，她都打过主意，但是没成，这次，钱媒婆十分有信心，毕竟这方敏可不是啥黄花大闺女了，离过一次婚，还带着一个闺女，自己侄子那么优秀，算方敏高攀了。 于是，今天上午，她一早吃完饭就来方敏家蹲点儿了。 钱媒婆是七点多来的，直到快九点了，才听到院子里有声音。 “呸，还是个懒婆娘，等这事儿成了，我可得跟嫂子好好说道说道，让她到时候管严一些，迟早能给这方敏给改过来。”钱媒婆活动了一下已经蹲麻的双腿，嘴里念念叨叨的，准备上前去敲门。 “方知青，方知青，开门啊，是我，钱大娘。”钱媒婆迅速整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喊了几声。 钱媒婆喊完就等着了，觉得这次自己声音这么大，对方肯定是听到了。结果又等了半小时，门还是没开。 这下子可把钱媒婆给惹到了，张开嘴就骂上了。 “呸，端什么架子，还不是被人给抛弃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样子，还跟我在这摆谱呢，方敏，人家陆知青那么优秀，你还不一定是怎么攀上的呢，这一回城就露馅了吧，哎，让人给甩了吧，生了孩子也没用，” “我这好心上门给你说道说道，你装聋作哑的，我呸，等着老婆子我说亲的大有人在，我是看在同村的份儿上，才跑这一趟，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 钱媒婆的叫骂声，很快就吸引了周围的邻居。这还没化冻，地里也没啥活儿，大家都在家里猫冬呢，这一有热闹很快就都出来了。 “哟，钱婆子，怎么了，这是让人给撵出来了。” “奎子妈，你这可说错了，我刚才听到了，这钱婆子啊，根本就没能进去。” “不让进去就对了，这姓钱的一上门，肯定没啥好事儿。” “人家钱婆子这是好心呢，怕方知青一个人带孩子辛苦，就想着再给她找个男人，” “要我说呀，这钱婆子的想法也是好的，这一个女人带着个闺女，是不好过，有个男人也算是有人照应了不是，这方知青才二十呢，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屁，那钱婆子要是真出于好心，我把脑袋摘下来，这老虔婆，八成是看上人家方知青这院子了。” “对，我前几天回娘家了，听村里人念叨来着，这钱婆子跟她娘家嫂子可是保证了一定给她娘家侄子说个好媳妇，一结婚就能有大院子住的那种呢。” “我想起来了，你娘家跟钱婆子的娘家离着不远是吧，赶紧说说，啥情况啊。” “我跟你说啊，钱婆子娘家六个侄子呢，就三个结婚的，她要给说媳妇的是老五，整天好吃懒做的，就一张嘴甜的不行，把钱婆子和她那娘家嫂子哄的团团转，” “哟，那看来是真看上方知青这院子了。” “要是你，你不眼红啊，” “我眼红有啥用，我又没有娘家侄子等着结婚，哼，惦记人家的东西，人家不乐意了，这钱婆子反倒是骂上了。” “这方知青也是倒霉，被钱婆子给盯上了，以后可没有清净日子了。” 一群人看着热闹，嘴是一点都没闲着，很快就从钱婆子坑人，说到了方知青为啥离婚。 要说起来，还真是没人知道，所以大家就开始自由发挥了，就是胡说八道了。 院子外面的声音，方敏早就听到了，但是她实在是不愿意搭理钱媒婆，这种人，你越是搭理，她越来劲儿。 本来方敏以为，自己不开门，钱媒婆等一会儿也就回去了，没想到，这人竟然在大门口骂了起来。 那尖锐的声音，让方敏听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幸好自己建了暖棚，能起到一定的隔音作用，不然这钱婆的声音早就把钱暖暖给吓醒了。 第420章 方敏的反应 这下子方敏忍不了了，她先把方暖暖重新给哄睡了，然后把门关好，这才往大门口去。 方敏院子门前的叫骂声，让整个村子都很快热闹起来，挨着近的，挨着远的，都快速地聚拢了过来。 村长和老支书本来是在检查村里各个暖棚的情况，结果看着人都往一个方向走去，以为发生了啥事情，也赶紧跟着过去了。 到了之后才发现，是钱婆子在方敏院子门口叫骂。 “行了，行了，没事儿都散了，散了。”村长看着人越来越多，就赶紧开始疏散人群。 但是大家看热闹正在兴头儿上，根本不听村长的招呼，村长说他的，大家继续听自己的。 老支书见村长的驱散没有效果，就把人给喊过来了，两人开始往里去。 “都让让，让让，老支书和村长来了，”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大家赶紧给让出一条通道来。 很快老支书和村长就走到了最前面，正骂的起劲儿的钱婆子根本没有注意到村长和老支书的到来，还一个劲儿地骂着，这话是越说越越难听，村长和老支书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钱婆子，你干嘛呢？” “老娘正在教训方敏这个不知道尊老爱幼的小年轻呢。”钱婆子顺嘴就来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反应过来了，这似乎是老支书的声音。“老支书您怎么来了，” 钱婆子回头看到老支书和村长了，赶紧打招呼，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了。 “你们也是真是闲的慌，没事围这儿干啥呀，怎么着，喜欢听我钱老婆子骂街啊，” “切，钱婆子骂街谁不会啊，咱们就是来看看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我们可是听明白了，你这是想算计人家方知青呢。”钱婆子的话明显是惹到某些人了，这不人家直戳戳地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放屁，老婆子我明明是一片好心，见方敏年纪还小，一个人带娃辛苦，这才想着帮她介绍个对象，没想到这人还端上架子了，呸，好心当成驴肝肺。” “得了吧，咱们可是都听说了，你是想把方知青介绍给你娘家侄子，这里面的道道儿，谁不知道啊，你这算盘打的可是真响。” “就是，谁不知道你钱婆子是无利不起早啊，别在这儿装好人了。” “行了，行了，都先别说了，”老支书眼看着群人要吵起来，赶紧给打断了。“钱婆子，你堵在方知青的家门口干啥呢？” “支书，我这真是好心，想给方知青介绍对象来着，这不连着来了两天了，方知青连门都不给我开，这不就有点那啥，生气了吗。”面对老支书，钱婆子还是有点害怕的，上次的事情，村里已经给她警告过了，要是再惹事儿的话，那她两个儿子都落不到好。“支书，我就是一时上头了，这没忍住就骂了起来，我知道这不对，您放心，我一定会跟方知青道歉的。” “吱呀，”钱婆子身后的大门打开了，方敏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支书，村长，”方敏率先跟两人打了招呼。 “方知青你这不是在家吗？怎么我敲门你不应啊，你，”钱媒婆看到方敏就又来劲儿了，但是看到村长和老支书的脸色，瞬间就停下了。 “我在家，钱大娘，你刚才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方敏顿了顿继续说道，“正好今天人也多，就当给我做个见证，我跟陆向阳是离婚了，但是孩子的抚养费他给了，所以，孩子我是能自己照顾好的，另外，我现阶段唯一的想法就是养好我闺女方暖暖，什么娘家侄子也好，外甥也好，我是没想法的，希望钱大娘您以后不要再来拍我家的门。” 方敏这番话该说的都说了，就差没指着钱媒婆的鼻子说，你少管闲事了。 钱媒婆当然也是听出来了，那脸色可以说是相当精彩。 “就是，钱婆子，赶紧听听，人家方知青都说了，不用你管，哈哈哈，赶紧回去吧，”方敏和话让很多人觉得过瘾，大家平时都是一个村的，也不好撕破脸，说不定啥时候还需要麻烦人家，所以，即使知道钱婆子人坏，但也大多是忍耐。 “人家方知青不瞎，看不上你娘家侄子，” “就是，人家有那啥抚养费，能自己养孩子，” “这陆知青还是挺靠谱的，这虽然是离婚了，但是亲闺女还是管的。” “就是，这要是搁咱这一片，那可就说不准了，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运气好，能碰上这么好的爹娘。” “还真是，不过，这咋叫方暖暖啊，不应该叫陆暖暖嘛，” “也是，也不知道这陆知青知不知道闺女改姓的事儿。”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方暖暖的姓氏和抚养费方面了，倒是没人再关注钱媒婆。 “钱婆子，方知青这话你明白了？”钱婆子是有前科的，她之前一直就盯着村里的知青，给人胡乱介绍对象，很多知青都找他反映过情况，上次那事儿之后，他以为这钱媒婆能彻底改了呢，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哎，我明白了，老支书，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注意。” “那你好好跟人家道个歉，今天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是，是，一定，”钱婆子心里很抗拒，但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只能低头了，“方知青，对不住了，我这也是好心办坏事儿，之前骂你是我的不是，” 方敏根本不接话，老支书也不在意，这事儿本来就是钱媒婆的错，能指望人家给她啥好脸色，“行了，钱婆子，你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事不过三，你自己掂量着。” “老支书，我记住了，一定不再犯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 “哎，是，”钱婆子赶紧麻溜地离开了。 “好了，都散了吧，这都啥时候了，都回家忙活去吧，中午不做饭了啊？大人都出来了，家里的孩子该上天了，赶紧都回家去看看吧，散了散了。”村长看事情也差不多了，赶紧让大家都散了。 大家也识趣，钱婆子都走了，也就没戏可看了，都溜达着回家去了。 “方知青啊，这以后要是有啥困难，一定要跟村里说，咱们村能帮着解决的，一定帮忙。”老支书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哎，我记得了，今天真是谢谢您和村长了，真的谢谢。”方敏说着还给村长和老支书鞠了个躬。 “见外了，你这就见外了，今天这事儿明显是钱婆子找茬儿，”村长赶紧给让开了。 方敏本来还想着再感谢一番的，但是她隐约听到屋里有动静，就赶紧进了院子。 村长和老支书见她回去了，也就离开了。 今天这个插曲，让村里热闹了一整天，大家在家里猫冬正是闲着的时候，这事儿他们能谈论四五天。 这些方敏就不知道了，下午的时候，杜鹃和马有常来了，把买到的东西给送来了，楼卫红和冯志远也过来了，主要是楼卫红听到消息之后，坐不住，想过来看看。 “这个老虔婆，真是可恶。”杜鹃咬牙切齿的，当初她差点就着了钱媒婆的道，这死老太婆，算计起人来，心黑着呢，想想也知道，不会给介绍啥好对象。 “算了，杜鹃姐，我也没吃亏就是了，以后她也会老实的，”方敏拍着方暖暖的背，一边跟杜鹃说着话。 “哼，每次想起来我就气，当初，” “好了，这都过去了，你还提这个干啥，马成功都被你的表情吓到了。”马有常赶紧转移话题，杜鹃一提起这个就要长篇大论了。 “下次啊，你就别开门了，这老婆子骂就让她在那里骂去，反正又不费什么，要是出去了万一她上手怎么办。”显然楼卫红是见识过钱婆子的路数的，知道她那一言不合就要上手的毛病。 “嗯，我知道，楼姐，这次是听到有老支书和村长在，我才敢开门的，正好借着他们在，把事情给说开了，以后也少去不少的麻烦。” “那就好，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还带孩子，也多为暖暖想想，可不能让自己范险。” “楼姐说得对，小敏，以后有啥事儿，别自己一个人扛着，咱们知青这么多人呢，最起码也能帮着你照顾孩子不是。” “哎，谢谢楼姐，谢谢杜鹃姐，我都记下了，”方敏心里承情，也很是感激。 四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都不是清闲的人，杜鹃马有常两口子带着孩子，楼卫红月份也大了，所以，都匆匆离开了。 等把人送走之后，方暖暖也困了，把人哄睡之后，方敏就开始忙活了。 马有常很细心，一样样地把东西都仔细放到了厨房里，方敏开始准备明天的菜肴，主要是炖肉，她托马有常买了不少，有大棒骨有五花肉，甚至还有一段中排，方敏也不一样一样单独做了，整了卤肉的料包，给一锅炖了，有这么个大菜也就可以了，做好之后就收了起来，明天往锅里一热，再放些粉条子，就可以了。 明天人多，不提前备下，要来不及的。 至于青菜，也没几个，除了萝卜就是白菜了，还有她特意提前发好的豆芽，至于别的，没有，她想弄出来也不成，毕竟她家这个暖棚才刚弄上，可种不出啥东西来。 忙忙碌碌一下午，直到天黑，总算是给整好了，期间方暖暖一直睡着也没醒，很是省心。 晚饭方敏也从简了，用炖好的肉汤煮面，放了些切好的大白菜，热乎乎的，吃的她都冒汗了。 第二天一早，方敏又早早地起来了，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吃完给方暖暖也收拾好，时间就到了七点多了，天已经亮了，估摸着再有一会儿，楼姐他们就该过来了。方敏赶紧去把大门给打开了，然后回屋开始往桌子上放瓜子糖啥的，这些都是昨天买回来的。 楼卫红和冯志远是最先过来的，他们到的时候，才刚刚八点半。 “来，给，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楼卫红说着把手里的点心递了过去。 “谢谢楼姐，来暖暖，我们一起谢谢楼阿姨和冯叔叔。” 方敏抱着方暖暖，把人给让到了屋里。 “来暖暖，到我这儿来，”楼卫红进屋之后，也不客气，直接脱了鞋子，坐到了炕上，把方暖暖给揽了过来，“行了，你去忙吧，孩子这儿有我就成了，要是有啥体力活就让老冯去帮忙。” “对，有啥事儿你招呼就成。”冯志远也赞同。 “昨天我都准备好了，今天咱们人也不多，就在这屋里吃，这炕够大，咱们两个炕桌拼到一起就是了，冯哥，你就在这里陪着楼姐和暖暖就成，” “好，那你去忙吧。” 方敏去了厨房，把灶上的火点了起来，不一会儿锅里的肉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唔，真香啊，小敏，手艺可以啊，今天我们算是有口福了。”杜鹃抱着马成功率先进了院子，后面跟着马有常，提着一个盒子。 “杜鹃姐，马大哥，你们来了啊，赶紧进屋进屋，楼姐和冯哥都在屋里呢。”方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赶紧把人给请了进去。 “来，给你的，希望你以后都顺顺利利的。”杜鹃指挥着马有常，把东西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谢谢杜鹃姐，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自己倒水吧，我得回厨房去。” “你忙吧，我可等着了，有啥事儿记得喊我。” 之后知青点的几个男知青都结伴一起来了，小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林立钟算是到的晚的了，她直接提着一只老母鸡过来的，还是活的。 今天一大早，她就被郭大娘喊过去了，去的还不是老支书家里，而是到了村里的养鸡场。 一群大娘婶子的，都早早等在那里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鸡，有的人提着一只，有的提着两只，反正一眼看过去，就不下二十只。 第421章 钱婆子的另外打算 最后还是郭大娘上手，一只一只挑了出来，好歹挑出了十只符合条件的。 林立钟是怕麻烦的，直接把事情交给了老太太自己处理，老母鸡她先拿走了，需要的钱和票都让老太太登记好，回头给她送去，到时候再给这些大娘婶子。 就这样，天不亮的时候，林立钟提了两个鸡笼回来，里面是十多只的母鸡。 把给家里的都放到了后院临时搭起来的鸡棚里，剩下两只，林立钟准备今天当做礼物，带到方敏家去。 林二奶奶灶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后院多了几只鸡，心里鸡明白了，这是小五昨天提过的老母鸡，早饭的时候，许茜的饭菜里就多出了一道鸡汤。 当然了，吃饭的时间也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 熬完鸡汤的鸡肉，林二奶奶也没浪费，直接做了鸡丝面，家里人一次性吃了个痛快。 饭后，林立钟端着一份林二奶奶做的鸡肉臊子去了老支书家里，半路上，她又从空间里偷渡出半斤红糖，这才乐呵呵得给人送到家。 林立钟到的时候，老支书已经出门了，只有太奶在家。 “太奶，赶紧的，这是我二奶奶做的臊子，让我给您端点过来尝尝。”林立钟端着粗瓷大碗，外面抱着一层的笼布，笼布的外面是一块围巾，林立钟从滨城带回来的，羊绒的，驼色的，她隐约记得这块儿围巾是给了林二爷爷的，现下好了，被林二奶奶拿来围东西保温了，不过，你别说，这羊绒的就是不一样，保温效果老好了。 从林家到老支书家里，林立钟路上一共走了将近五分钟，这到的时候，粗瓷碗里的臊子跟刚盛出来似的。 “哟，赶紧放桌子上，闻着就知道是你二奶奶的手艺，真香，”郭大娘把外面抱着的东西，一层一层地扒开，这香味一下子就窜出来了，满屋子都是这鸡肉臊子的香味，“嗯，等着，我去厨房拿个碗，倒出来。” 郭大娘回来的时候手里不仅拿了碗，还拿着一个小袋子。 “喏，这些是我年前晒的蘑菇，等会儿走的时候，给你二奶奶带回去，这东西配鸡肉老香了，炖汤也行，炒菜吃也行。” “哎，那可得收着，我二奶奶晒的少，过年那会儿就吃完了，还得是您老人家心里有谱。” 说话间，郭大娘已经利索地把臊子给倒了出来，碗边上那点汤也用抹布给擦干净了，盛着臊子的碗，老太太直接给放到了外间儿的大锅里，里面有些热水，刚好熏着。 “东西我都记号了，你看看。”这老太太办事一向很有条理，当年村里组织扫盲班的时候，也是参加得最积极的一个，当然了学习成果也是很喜人的，现在的老太太可是有高小毕业水平的人，一般看报写信啥的都没有问题。 “太奶，我就不看了，您直接说要多少东西就成了，” “一共十二只鸡，钱的话就三十块，另外加一斤的糖票，两张布票。” “好，我一会儿再给您送过来，” “行，” 林立钟也没多留，很快就从老支书家里出来了。回到家里之后，林立钟跟林二奶奶说了一声，就回了自己屋里，去取钱了。 等她去老支书家送钱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刚从方敏家门口回来的老支书。 得，这下子林立钟也算是吃上了二手的瓜，虽然不新鲜，但是保熟。 等回到家的时候就稍微晚了一些，林立钟赶紧往后院提上那两只母鸡就来了方敏家。 院子里没人，应该都在屋子里，由于加装了暖棚，屋里能传出的声音很小，林立钟手里提着东西，也不方便进屋，就直接往厨房去了。 进去才发现，方敏在里面。 “立钟来啦，东西放这儿吧，赶紧进屋去吧。”方敏也没想到，林立钟能提两只鸡过来，果然，在乡下生活久了，大家的很多习惯都趋于相似了，“这鸡我也不会杀，今天先不吃了，我炖了卤肉，中午你好好尝尝。” “敏姐，这本来就是给你带的礼物，这已经能下蛋了，你回头是留着吃鸡蛋也好，还是炖汤都好，给自己好好补补。” “哎，你这礼物送的好，哈哈，行，给我吧，我放到隔壁屋里去，厨房这里不合适。” “你去吧，我在这儿看着火，” 方敏来回就两三分钟，就把那两只鸡给安顿好了。 “行了，这里我来看着就成了，屋里有瓜子花生啥的，你进屋去吧，那里暖和，”方敏围着围裙，头发为了方便也挽了起来，要是不看脸的话，跟村里的小媳妇也不差什么了。 “我还是在这里帮忙吧，这么多人吃饭你能忙过来啊。”果然时间是最能锻炼人的，方敏刚下乡那会儿，很能捯饬自己，就算是去下地干活，也要全幅武装的，帽子，手套，套袖，总之，不能晒到一点。 “谢谢，那就麻烦立钟了。”方敏自己一个人确实吃力，现在是冬天，要是速度慢点，这菜很快就要凉了。 两个人忙活，速度明显比一个人要快上不少，很快就开饭了，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林立钟到了。 一顿饭吃的很是尽兴，一大锅的米饭，加上一大锅的卤肉，连点渣渣都没有剩下。 林立钟一直克制着，没敢放开了吃，只吃了两碗就停下了筷子。 吃过之后，大家都很快就离开了。 方敏抱着方暖暖把人都送走之后，就赶紧给关上了大门，今天实在是忙碌的很，一上午的时间，都是只能委屈闺女和奶粉了，方暖暖老不乐意了，刚才就在方敏怀里开始闹腾了。 钱媒婆今天丢了一个大脸，灰溜溜到家之后，始终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再去方敏家门前闹腾了，只能在家骂骂咧咧的。 大儿媳妇跟小儿媳妇看到婆婆这个样子也不敢冒头，都鸟悄儿地躲在各自的屋子里。 “都是死人啊，老娘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人来给倒杯水。”钱婆子骂的口渴了，就停了下来，这才发现，整个院子连个人都没有。 “娘，我这给狗子做衣服呢，这就过来了。”大儿媳妇赶紧出声，顺便从自己炕橱里拿出了一包红糖，用小勺子挖了一勺出来，放到了杯子里，充好糖水，才出门往堂屋里去。 “娘，三妮刚睡着，我刚才哄她来着。”老二媳妇知道躲不过，就赶紧出来了，手里也端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放了四块点心。 妯娌俩到院子里一碰头，得，想到一块儿去了，就赶紧往堂屋里去了。 “娘，来，您喝水，我放了些糖，给您润润嗓子。” “娘，这是枣泥糕，您先垫巴垫巴，这离着午饭还有一会儿呢。” “噗，”钱婆子端起盛着糖水的碗来就喝了一口，接着就吐在了地上，“你想烫死我啊，” “娘，我这刚冲好就端过来了，就怕您口渴，忘记提醒您了。”老大媳妇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自己冲的水自己有数，根本就没那么热，她屋里那个暖壶是她当年结婚的时候陪嫁的，用了这么多年了，早就不怎么保温了，自己白天要换四五次水，才能保证随时能喝上热乎水，给自家婆婆倒的这一杯，能热到哪里去。 “娘，来您先吃口点心吧，缓缓。”看到大嫂挨呲来，老二媳妇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哎哟，怎么干吧，这是啥时候的点心啊，还拿来给我吃。”钱婆子吃了一口就扔回了盘子里。 “娘，这水差不多了，您赶紧先喝一口冲冲。”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多少年的默契了，眼见自家婆婆又发火了，两个人又赶紧交替着上前。 老二媳妇也无语，这点心就是过年的时候买的，她多了些，是想着走完亲戚能剩下一些，给家里几个孩子留着甜甜嘴。点心这东西本来就干，再加上屋里不断地烧炕，那干的就更快了，但是她特意买的猪油多的枣泥糕，再干顶多是点心皮儿酥一些，并不会多影响口感。 “嗯，行了，别在我跟前杵着了，去厨房吧，今天中午我要吃水饺，赶紧弄去吧。”钱婆子骂也骂了，气也撒了不少了，就把人给撵走了。 “哎，好，正好地窖里还有几颗白菜，一会儿就得了，” “对，正好年前买的粉条子还有不少，” 妯娌俩赶紧应下来，水饺就水饺吧，不折腾就行了，包水饺就是费点功夫，大冷天儿的，在厨房烧着火，一点儿也不冷。 “抠唆儿的，一天天的，”钱婆子不耐烦地说着，“给，橱子里还有块儿五花肉，我昨天去李家屯子带回来的，化开，切一半进去，吃白菜肉的。” “哎，好来，娘，您歇着吧，我跟老二家的，等饺子出锅了再喊您。”老大媳妇很利索地接过了钥匙，痛快过地往厨房去了。 要说起，自家婆婆就这一点好，不吝啬，该吃的，该喝喝的，时不时还给两家零花钱，当然了，这钱是暗地里给她儿子们的，不过这儿子成家了，给了儿子，转头儿这钱就能到了她们这两个儿媳妇手里。 所以，即使钱婆子发起火儿来很让人难以忍受，但想着家里时不时能吃顿肉，还时不时能存上私房钱，这日子比一般的人家要好上不少呢，也就能忍着过了。 妯娌俩高兴地去了厨房，一点不满也没有。 “哟呵，咱家婆婆也是厉害，这么大的一块儿五花呢，这人家八成是屠户吧，你看这收拾的，这肉真匀和。”老大媳妇拿出橱子里的肉，在手里拎着。 “是不错，娘这是去哪儿弄的啊，” “管她呢，行了，锅里有热水，兑上些凉的，赶紧给化开。” “大嫂，你说娘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气性。”老二媳妇一边扒着白菜叶子，一边嘴也不闲着。 “你不知道啊？” “知道啥？” “咱婆婆今天去方知青门前闹腾去了，结果被村长和老支书给训了一顿，人方知青也没给她好脸色，当众下了婆婆的面子了，周围一圈人围着呢，这能有好？” “啊？为啥呀，跟人家方知青有啥关系？” “能为了啥，不就是看上人家方知青，自己一个人带着闺女，还有个大院子，你说这条件比多少要取媳妇的人家都要好。” “也是，就是不知道是给谁惦记的。” “能有谁，你忘了，前段时间，咱婆婆见天儿地往老王集那边儿跑......” “你是说舅舅家的？” “要不然她能这么上心啊。” “这，这也太那啥了呀，老四是个啥情况，明眼人谁看得上啊，咱婆婆是咋想的，” “咋想的，能咋想啊，那是亲侄子，当然是向着亲侄子了。行了，别说了，一会儿再让咱婆婆听到，这事儿了，往后都别提，赶紧动手吧，中午让孩子们都改善改善，” “对，咱多切点肉吧，自从初一吃完饺子，这都一个多月了，别说孩子们了，我都馋了。” “行，回头婆婆骂就骂吧，来，刀给我。” “可定不让你一个人扛着，中午的时候让下面几个小子围着婆婆多转转，这事儿就过去了，咱婆婆你还不知道啊，只要儿子孙子吃好了，那顶念叨几句的。” 钱婆子这边骂完媳妇了，心里又开始琢么起来，方敏这边八成是没戏了，真是可惜了那么大的一个院子，要是真能给自家侄子说成了，多好啊，说不顶到时候自己还能去那院子里住两天呢。 算了，还是另外想办法吧，村里的女知青除了方敏就剩下一个林立钟了，这个条件更好，但是也更加不能招惹。 不单单说林立钟跟老支书沾亲带故的，就是她那二奶奶杜玉娟，也不是好惹的。 这肯定不行，想想前段时候村里抓特务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还是那特务还是林立钟给抓住的，村里的小伙子对她可是佩服的不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就她那侄子，两个也不是人家的个儿。 第422章 谢仁请客 谢仁这边连续三天都在跟同一个人喝酒。 “老何啊，你可得帮帮兄弟我啊，这事儿对我来说可是太重要了。”这之前谢仁已经陪着何丰安喝了一斤白酒了，结果这孙子是死活不接茬儿。 “老谢，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不行，你知道的，车站这边人多眼杂的，不行，真不行。” “老何，兄弟，你这难处我也知道，放心，手续保证有，但是这手续吧，你也知道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但是我这边吧，它不固定，所以我才找上兄弟你啊。” “老谢啊，你这到底是要干啥呀，方便透露不？”何丰安也是老铁路人了，他父亲那辈儿就在铁路上，叔兄弟四个也都是在铁路上的，要说带些东西，那都是小意思，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谢仁不实诚，现在不着急松口。 “嗐，就我给滨城那边的兄弟们的一些山货，你也知道，这事儿它不好明说，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总要生活不是。”谢仁看何丰安的酒杯空了，赶紧给满上了。 “谢兄弟，既然你找上门儿来了，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想走我这条线没问题。”何丰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酒不错，连着喝了三次了，八成这是最后两瓶了。 “来，何大哥，您就是我亲大哥，我敬你一杯。” “先别着急敬酒，我话还没说完呢。”何丰安拦住了谢仁。 “您说，您说。”谢仁心下就有数了，这人总算是要松口了，八成是要参与进来，不过收过路费是一个说法，参与进来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他反倒是不着急了。 “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从和县到滨城，这条线上，除了我也没人敢保证你运这些东西不出问题，”何丰安是有底气的，先不说他爹那些老兄弟和带出来的土地，就单单他们何家，三个叔伯外加四个堂兄弟，都是在这一片线路上的，一路通畅，从来不是虚话。 “这个我知道，不然兄弟我也不会找上老何你啊。” “兄弟，我的意思是我们参一股，你看.......”何丰安早就注意到谢仁了，这人平时不声不响的，一到过年过节的时候，那可就显出来了，成麻袋的东西往滨城去，他暗地里都看过，全是山货，比供销社里面的品级还高，这些东西要是说给家里人带的，量上说不过去，这前后稍微一想救明白其中的道道儿。 “何大哥，您既然提了，咱们兄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给你透个实底儿，我这次要运的东西，不比以往，风险很大，真不是我不想拉兄弟一把。”谢仁在找上何丰安之前就对这人和何家有所了解，对于何丰安提出要入伙儿的要求，一点都不意外，毕竟都在他预料之中。 按照谢仁一开始的想法，也是想着拉着何丰安一起干，这样风险才能降到最低。但是，他跟何丰安的交情一般，实在算不上帖，只能反其道而行，让何丰安自己要求参与进来。 所以，这三次请对方喝酒，谢仁是陆续透露出自己想利用他手里的线运东西的消息，也提出了合作方式，给过路费，按月给，一步一步往深了聊的。 直到现在，何丰安提出要入伙儿，谢仁还是要推拒一番，不能答应的太轻松了。 “老谢啊，我跑这路子不是一次半次了，规矩上从来都是让人挑不出错的。” “不是，何大哥啊，我是真的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说这些话的，这里面的风险跟一般的东西风险不一样。” “谢老弟，既然你称我一声大哥，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了，这风险越大的路子，这收益自然也就，”剩下的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何丰安就没说出来，“所以，你越是这样说，兄弟我这要参与进来的心思就越坚定了，这样吧，兄弟我也表示些诚意，这份子我也不多要，就两成怎么样？”何丰安说着比划了两根手指头。 “何大哥，你都这样说了，我索性就跟你说明白了。”反正这时候不说，只要货到火车上，这人肯定是要知道的，“我要运的是蔬菜，天冷的时候才出的新鲜蔬菜。”谢仁越说声音越小，何丰安的眼中的震惊却是越来越大。 “兄弟，你这儿，也太。。。。。。。。。。”何丰安这么多年了，还真是没见过这种阵仗，这要是搁以前那可是暴利，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赚的多而已，毕竟这东西想要种出来的话，成本肯定不低，光是那一冬天的碳火吧，而且这受众少啊，大家现在即使有钱也得装作没钱，谁也不敢外露半分，这东西肯定是不能常吃的，顶多是尝尝鲜，还得偷着藏着的。 不过，谢仁既然能找上他，说明这其中的量肯定是很客观的，一星半点的，实在没必要折腾的，这其中的还是有利可图的。 当然了，也确实如谢仁所说，这其中的风险是很高的，新鲜的蔬菜，还是大冬天运，这温度就是一大关，但是想想这后面的利润，何丰安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你看吧，我就是知道是这种情况，所以一开始兄弟我就跟你说的是过路费，”谢仁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装作无奈地摆摆手，“何大哥，咱还是按照一开始的我提的方式来吧。” “别，兄弟，你容我想想好吧，你看你现在也不走货不是，你等我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样。” “好，那我就等何大哥你的消息了，来，咱们走一个。”何丰安犹豫才是正常的，这说明有戏，谢仁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至于说份子的事情，到时候何丰安会自己主动提的。 “来，兄弟我干了。”何丰安也跟着上头了。 两人是在谢仁这边的院子里喝的，所以，谢仁只能认命地把喝醉的何丰安送回他家里去。 等从何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这个时间再去约供销社的人就有些不合适了，谢仁决定再等上一等。 他办事从来都是两手准备，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这次找的是供销社的老司机袁师傅，他也有自己的路子，到滨城这么远的距离，和县这边一般都是走铁路运输的，供销社那边有自己专门的车厢。 不过，上次跟老袁谈的不是很愉快，这人的胃口有点大，所以谢仁一直在磨，他是不打算跟姓袁的分成的，愿意出些好处费。 要是老袁这边磨不下来的话，他就换人，哼，他谢仁别的不多，就是认识的熟人多。 这一路来回，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谢仁这身体也乏了，回家直接把大门一栓，倒头就睡过去了。 许茜母子俩来林家已经有几天了，这见天儿地鸡汤肉汤的，许茜明显丰腴了不少，小宝更是肉眼可见地胖了起来，这手上都有小肉窝窝了，林立钟每天最喜欢做的就是一早起来去戳戳小宝的小手手，可柔软了，那手感真是绝了。 林家后院的老母鸡也没剩几只了，主要是许茜说了，这母鸡要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吃，她是不吃的，要补也是全家一起补。 这不，林二奶奶，林二爷爷还有林立钟都跟着一起吃，鸡丝面，炒鸡，炸鸡块，口水鸡，凡是林立钟能想到的吃法，家里人已经试了一个遍了，这天天的老吃老母鸡，任是谁也烦了，所以，家里做的这些菜肴，每次林立钟都会给代老头和谭老师那边送一碗过去，给代老头都吃馋了。 一天天的，一见到林立钟上来就问，今天中午这鸡怎么吃啊，弄得林立钟看见他就想躲了。 林立钟又去找了太奶一趟，第二天收到了小二十只，这下子更厉害了，估计这一个月都不用想吃别的了。 当然了这些也不是没有效果的，许茜这一天天的精神起来了，小宝打来了靠山村之后，再也没有发过烧，小脸白白胖胖的，见到他的人，都夸奖林家孩子养的好。 “小五啊，这鸡已经够多了，最近先别买了，听到了没有？”林二奶奶正犯愁呢，这么多的母鸡，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每天光是要喂养这些母鸡，就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儿。 现在可是还没化冻呢，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连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上那里给这些母鸡弄饲料去。 “哦，好，二奶奶，您放心吧，我跟村里人说好了，换了二百斤的糠，一会儿他们就给送过来，东西都给过了，到时候，您就不用愁了。”林立钟在看到这些母鸡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件事情，上次的糠还是太奶给赞助的，这次她们家可不够了。 所以，林立钟在买鸡的同时，还跟村里人换了不少细糠。 靠山村这边的细糠都是用玉米秸秆打的，很细碎，也晒干之后也很有分量，一般是用来喂猪的，喂鸡也合适。 “我不光是发愁这个，咱们家院子是大，但是也没太大的地方归置这些小东西，你拿回来的那些鸡笼子，都太旧了，上次那批的时候，就坏了好几个了，这次也没有新的，再这样下去，后院就没法下脚了。”林二奶奶深知林立钟是爱干净的人，同时也怕麻烦，所以，只能提前说明白。 “这个，”这个林立钟确实没有预料到，主要是一开始收拾院子的时候，她也没打算在家里养猪养鸡的，那味道，啧啧，在外面行，在家里就算了。 现在乡下养的鸡跟鸡场那些鸡还不一样，鸡场养的鸡跟后世的养鸡流程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关着的，但是家里自己养的鸡不是，是散养的，有些鸡还能飞，村里一般的院墙都很轻松能飞出去，所以，在乡下丢鸡一点都不奇怪。 “二奶奶，一会儿我去崔木匠家里问问，上次我记得在他家院子里看到过鸡笼，” “行吧，要是化冻了的话，就让你二爷爷给砌一个了，现在不是时候，我还想着不行就关到厨房里去了。” “别，千万别，我想办法吧。” 林立钟想的办法也很简单，直接都给杀了，挂在闲着的屋子里了，上次的那十只，是吃的快，不然林二奶奶还真能给弄到厨房里去了。 家里的琐事儿处理完了之后，林立钟就准备去县城了，第一批的两个暖棚里的菜已经可以摘了，她空间里的菜也存了不少了，是时候试试水了。 林立钟还是早早就到了谢仁这里，来蹭早饭来了，今天谢大厨还挺早。 “就知道你该来了，今天早饭还是馄饨，来试试吧。”这天还冷的很，谢仁实在是不乐意做太复杂的，容易冷，还是馄饨好，带着热汤，等馄饨吃完了，汤的温度也正好了，直接能喝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这个方便，提前包好，冻上， 调好汤，往里一放，煮好就得了，利索省事儿，还好吃。 “嗯，多下点，这段时间在家就是那几样，吃的我都不行了。” 谢仁是知道林立钟的饭量的，把一盖帘的馄饨都给扔到了锅里，不到一刻钟，两人就吃上了，谢仁用的大碗，林立钟用的瓷盆。 “线路的事情怎么样了？”林立钟先吃了一半，不那么饿了，这才开口问起来。 “这两天就差不多了，问题不大，你那边呢？”离着上次跟何丰安喝酒已经过去两天了，谢仁估摸着，不管对方啥决定，今天都应该差不多了。 “我这边随时都可以。”都在空间里装着呢，要不是怕暴露了，林立钟现在就能给这院子里放上十筐八筐的。 “还有一个问题，立钟，这运输的包装是个问题，我问了好多人，都没有太保险的办法。”这也是谢仁目前最担心的事情，虽然林立钟之前说这个她来操心，但是谢仁还是找懂行的人问过了，都笨法子，损耗很高。 “这个我已经找到办法了，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个一天左右还可以。” 第423章 来自和县的包裹 “真的？”谢仁很是意外，他本来以为这是最难解决的问题，没想到林立钟竟然已经想到办法了，“已经试过了？” “嗯，试过了，就上次下大雪的时候试的，放心吧。”林立钟已经兑换好恒温和保鲜装置了，系统附带了隐形功能，当然了，这积分也是很高的。 “好，那就太好了，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谢仁简单把自己这边的安排跟林立钟通了个气，好让对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清楚。 “这姓何的，什么背景？”林立钟倒是不质疑谢仁找人的眼光，既然他说何丰安可靠，那就是没问题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 “要说起这姓何的来，其实他本人也就平平，但是架不住他有个好爹。”谢仁也是感叹，有的人啊，就是会托生。 何丰安他爹，原本是姓和的，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县叫和县，足以看出，这和姓在这里的威望。 不过，再煊赫的家族也难免在战乱之中分崩离析。不过，和家老太爷是为了国家，散尽家财，支援抗战，所以，建国之后，也倒是声名更上一层楼。 这层盛名的背后，是一大家子人四散各处，难寻踪迹。 何丰安他爹，并不是和老太爷家的嫡系，是隔房的隔房的侄子，关系并不是很亲近，再加上后来改了姓，倒是在战乱之中存活了下来。 解放之前，这何丰安他爹甚至自己运作到了县里的火车站当站长。 之后，何丰安他爹利开始把自己的三个兄弟，一个一个安排进了县城附近的火车站里。 等到解放的时候，何老爹也算是机灵，在部队解放县城的时候，主动带路，表现积极，所以，他留用了，甚至连他的三个兄弟也留用了。 之后的十多年间，何老爹陆续把儿子，侄子都安排了他所在的铁路系统，再加上他这些年带出的徒弟，着实是一股不可忽视的人脉。 被人好奇的何丰年，现在也在好奇他们。这新鲜蔬菜不稀奇，但是大冷天儿的新鲜蔬菜就不一般了。 先不说运输的事情，光是要种出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投资，而且风险还特别高，万一失败，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还有一点，既然谢仁找上了自己，那他们要运走的肯定不是一星半点，这有有些意思了，和县，甚至是附近的几个县城，他何丰安自问还是熟悉的，要是有人大规模来种植反季蔬菜的话，那他还是能听到点风声的。 但是这生意都上门了，何丰安愣是不知道这谢仁背后的人是谁。 于是，何丰安就去找了自己的熟人，想打听打听。 这一打听，何丰安反而更加好奇了，因为，他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爹，你说这事儿蹊跷不？”何丰安是个好儿子，他一旦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都会来找他爹何伯民商量。 “哼，这有蹊跷的，真要是弄得人尽皆知了，人家还怎么赚钱，丰安啊，你这脑子是越来越退化了啊。” “爹，我脑子没坏，我只是想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何丰安无语地看着自家老爹。 “什么都想知道，只会害了你自己，忘记爹之前跟你交代过的了？”何老爹白了一眼自家大儿子，前四十年真是白骄傲了，现在看来，还是没学会啊。 “多听，多看，少说，少问，” “这不就得了，不知道这背后的人又如何，耽误你赚钱吗？”何老爹转头去擦自己新得的鼻烟壶去了。 这可是他最近的心头好，已经找串子胡同的牛爷给看过了，说是正儿八经的，乾隆ni的东西，他费了好一番功夫跟人换来的，不过，东西总算是没白费。 “爹，这不知道是谁，我心里总是感觉很悬乎。” “老大，你是不是想参股？”何老爹眼神一下子锐利了起来。 何丰安心里直接“咯噔”一下，坏了，忘了自家老爹给自己的交代了。 “没有，哪能呢，爹，你说的话我可是都严格执行，当成金科玉律的，放心吧，我就是想要不要多收一点，风险比一半的东西要大，也不知道是一锤子买卖，还是长久的生意。”何丰安反应也很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哼，最好是，老大啊，你爹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舒坦日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万事不浐河，你可得好好记住啊。” “您老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办事也是办老成了的，”何丰安半个字也不敢提了，希望老爷子不要深究下去了。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老大，你啊，哈哈哈，行了，没事儿的话，就赶紧回去吧，对了，还有一点啊，咱们的何家的家风一向是以厚道着称的，你可别给搞砸了，” “我知道了，爹，那我先回去了。” “嗯”何伯民摆了摆手，继续低头擦拭自己的心头好去了。 从老宅子出来，何丰安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就跟自家老爷子聊了几句，感觉自己干了啥亏心事都让自己亲爹给看得一清二楚了。 他可以肯定，自家老爷子这些话绝对是对他的警告，看来之前自己干的那些坏规矩的事情，已经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了。 这下好了，跟谢仁的合作，也没有第二种方式了。 谢仁还不知道自己跟何丰安的合作有了变化，这会儿刚刚把林立钟送走，紧接着何丰安就来了，两人前后也就相差五分钟。 “哟，老何，贵客啊，赶紧进屋。”得，今天是闲不着了，刚送走一位，这又来一位。 “谢老弟，我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来呢，是专门来找你商量咱们之前说的那件事情的。”坐下之后，何丰安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哦？何大哥是决定好了？” “嗯，”何丰安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水。 “说来听听，” “就按照你一开始提的方式来，我也不跟你掺和了，” “何大哥可是想好了？” “唉，我呀就是没这个福气，哈哈，今天刚给我们家老爷子喊去训了一顿，这次就算了吧，等以后有机会咱们兄弟再说合作的事情吧。”何丰安心里再不甘，也不想招惹老爷子。 “好，那就按照咱们刚开始说的来吧。”谢仁刚才确实纳闷儿，按照何丰安的性子，肯定是要入股的啊，原来问题出在何家老爷子身上了。 要说起来，这何家能有今天还多亏了这老爷子，果然，能在这县城安安稳稳扎根几十年的人，从来都不是简单人物。 何丰安选择第一种合作方式，他倒是能省一大笔，不过，这安全性，就有待考验了。 “另外，之前你给的也多了些，就在那个数的基础上再减掉两成吧。”谢仁还在思考刚才的变故，没想到何丰安又出变故了。 “啊？”谢仁这次是真的意外了，谈生意，从来都听说涨价的，还从来没遇到过要主动降价的，这也不是何丰安的风格啊。 “不用惊讶，之前我提的，现在也是我提的，谢兄弟，你就按照我提的数字来就成了，别的也不用管，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东西交到我手里是啥样，到了滨城还是啥样。” “哎哟，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谢谢老何大哥了，今天中午您可千万要留下，兄弟我得好好招待你 一顿。”谢仁懂了，这八成是何丰安涨价的事儿传到他家老爷子耳朵里了，这是自己回来弥补了。 不过，管他呢，反正这对自己来说是绝对的好事儿，左右今天何丰安来了，他得留对方喝酒，能听到这好消息，也不算亏了这顿饭了。 “那我也不客气了，上次喝的那酒还有不，有的话，多来几瓶，咱们今天喝过瘾。” “这算啥，放心，何大哥，包在我身上，今天绝对让你喝高兴了。” 今天过后，谢仁很快就运作了起来，他重新在火车站附近租了一处院子，用来做临时的仓库，联系好林立钟之后，他们开始了第一次的尝试。 滨城，林长海家。 “林同志，有你的包裹，来签收一下。”邮递员一大早就来给林长海送包裹了，没办法，这箱子太沉了，他可不想驮着这么大纸箱子转悠一圈。 “来了，来了，”王美芝正好准备出去，就听到了门口邮递员的声音。 “是嫂子啊，正好您帮着签收了吧，是和县来的包裹，”这邮递员跟林家也算是熟悉的了，所以他认识王美芝。 “是小乔啊，辛苦你了啊，”王美芝一听是和县来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包裹不是小五给寄的，就是公婆给寄回来的。所以她接过单子很利索地就把自己的名字给签了。 “嫂子，林大哥在家不，这东西挺大的，也挺重的。” “啊？”王美芝看着小乔从自行车的后座上接下来那个最大的纸箱子，本来她以为那是小乔同志自己弄的箱子为了方便送邮件的，没想到，这是自家的包裹。“哎哟，小乔，那啥你林大哥不是伤到脚了嘛，这才一个来月，还不敢沾地儿呢，要不你帮帮 忙吧，帮我搬到这门里头吧，”王美芝挺不好意思的，也不好让人家小乔帮忙放到屋里了，就让他给放到院门里面就好了。 “行，这有啥，”这么点小忙，小乔还是可以的，把东西往门里一放，他就赶紧去送其他的信件和包裹去了。 “长海，长海，爸妈那边来包裹了。”王美芝门也不出了，干脆喊林长海来帮忙，“你把屋里的剪刀拿过来吧，箱子太大了我得拆开再往屋里拿。” “来了，”林长海听到王美芝的喊声，赶紧过来帮忙了。“这么大一箱啊，爸妈寄的？” “不清楚呢，小乔说是和县那边来的，不是爸妈就小五呗。”王美芝用剪刀一点一点把外面这层编织袋给拆开了，里面是个纸箱子，用胶带给封住的，她又小心地把胶带给划开，这才完全打开了巷子。 “嗯？”箱子打开，最上面是一床褥子？看样子应该是，林长海伸手拿了起来，果然是小褥子。 “呀，小白菜，菠菜，荠菜，这是包菜，妈哟，这些菜咋这么鲜灵啊，长海，你快先把这褥子给盖回去，别给冻坏 了，我找个东西过来，弄回屋里去。”王美芝本来想自己把箱子给搬回去的，但是刚才林长海没过来之前，她就试过了，不行，太重了，只能勉强搬起一点来，根本弄不到屋里去。 “行，让老大也过来帮忙吧，不然咱们两个人太慢了。” “也是，行，我去喊儿子，你去拿筐子吧。” 林长海，王美芝，再加上他们的大儿子，两大一小，来回了三趟，才算把这箱子菜都给弄回了屋里。 “哎哟，可算是弄完了，这肯定是爸妈给寄过来的，也太多了。”林长海赶紧坐下休息，他的脚虽说走路是不用拐杖了，但大夫也叮嘱了，不能干累活，不能用力。 “这应该就是爸妈信上说的暖棚里种出来的菜了吧。”王美芝掐了一片生菜叶子，直接给放到了嘴里，“哎，你别说，还真是好吃呢，脆脆的，还有一点甜呢。” “应该是，看来，老两口这在老家过的不错，” “嗯，可不咋地，过年的时候，来的那封信，你忘了？老太太专门提了，年三十吃的是韭菜馅儿的饺子，哎哟，可把我给羡慕的，当时我想着要不明年过年咱干脆回老家算了，没想到，这么 快，咱们也能吃上了，不行，中午高低得包顿饺子。”王美芝扒拉了一下，她记得刚才闻到韭菜的香味了。 “行，都听你的，对了，你还出门吗？”林长海记得妻子今天说是要去供销社来着。 “哎哟，你看我，都给忘了，出门，得去供销社一趟，家里的肥皂牙膏啥的都没了，厂里的劳保用品还要等到下个月，正好再去买点肉回来，中午咱们吃韭菜肉馅儿的水饺。” 第424章 到达 与此同时，谢老大那边也收到了从和县过来的第一批货。 同样的箱子，里面都是码放整齐的新鲜蔬菜，谢老大带着谢老二，专门借了一辆三轮车，兄弟俩来回运了三趟，才给全都运回谢老大专门租的院子里。 “哟嚯，不错，我一闻着味道就觉得香，大哥，就这，我生吃都行。”谢老二仔细地拿出了一把韭菜，解开下面的草绳，放到了桌子上。 “嗯，东西确实不错，保存的也好，从和县到咱们这里，少说一天的时间，” “那可不，这包装，一层又一层的，可严实了，老三干的不错。”谢老二刚才拆的很辛苦。 “行了，老三办事儿还是靠谱的，咱兄弟俩辛苦一番，把菜都按照之前的单子分好，晚上的时候，多跑几趟，都给人送过去。” “哎，好，大哥，我去添把柴，别给这些菜给冻了。” 兄弟俩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是都给收拾好了。 菜都用报纸给包了起来，一份一份地写上记号，这菜都给放到原本的箱子里。 “大哥，我回头多跑几趟回收站吧，这些报纸也用不了几回。”谢老大有看报纸的习惯，这些报纸，都是他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结果，看样子是用不了几次的。 “行，就去城西老宫那里，搁人少的时候去就行，他干活仔细，那边的报纸干净。” “好，我一会儿就去吧，正好有城西那边的单子。” 谢老大嘴里的老宫，他也是认识的，早年战乱的时候，父母就去了，这人无儿无女，只有一老伴，去年也没了，所以，他现在基本上连家也不回去了，平时都在回收站住着。这会儿天有些晚了，过去人也是在的，正好也没别人。 “对了，你正好帮我给他带点东西。”谢老大跟老宫的关系很好，两人算是以食会友，他会做，老宫会品，且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菜谱。 谢老大上个星期去的时候，老宫就跟他提了一道菜，这不今天刚做好，还想着明天去一趟来着。 “就是这个，你告诉老宫，我明后天就过去一趟，让他仔细尝尝，看是不是熟悉的味道。” “那我先走了，”谢老二今天去城西那边，那边的少，就用了一个筐子背着，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送谢老二出门之后，谢老大也推着三轮车出去了，他走城东这边，还有他家附近，这边的就多了，这一趟是跑不完了，只能挑着那些出门不方便的人先给送了，顺便通知剩下的那些人，这两天过来拿。 一圈转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谢老大也累的不行了。 这实在是太慢了，不行，只是靠着他跟老二 两个人，这速度怕太慢了，现在这边的温度这么低，菜存储不了几天的。 谢老大遇到的问题，谢仁也已经想到了，他赶紧给自己在滨城的兄弟发了电报，同时也给谢老大去了电话。 实在是着急，要不然也不会打电话了。结果，他爸还没在家，只能跟他妈简单交代了一下。 谢老大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了，东西才送了不到三分之一。 “老头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不就是去火车站吗？” “唉，别提了，东西到了，不得给人都送去啊，这已经算早的了，老二还在那边等着呢。”谢老大赶紧给自己倒了杯酒，外面太冷了，先给自己暖暖再说。 “哎哟，怎么空着肚子就喝上了，先吃点菜。”她去端菜的功夫，谢老大就已经喝了小半杯了，要知道，平时他也就喝一杯而已。 “没事，我心里有数，主要是太冷了。” “来，趁热乎，赶紧吃点，你看看你，今天这是干啥去了，整成这样。” “主要是在外面待得时间长了，帽子啥的都戴着呢，就是腿脚冷。”半杯酒下肚，谢老大总算是暖和了一些。 “你也真是的，自己好好的，非得找罪受，你说说，咱又不缺啥，干嘛非得捣鼓这个啊。” “唉，我这不是想拉着老二一起嘛，你也知道，现在老二是个啥情况，要是不拉一把，他那日子够呛能过下去。” “哼，还不是老二和他媳妇自找的，我当初就劝过她二婶子，不要把儿子都揽在家里，直接给分出去就得了，她非得整啥父母在不分家，哼，当初咱娘说分家的时候，属她积极，现在到了自己这儿了，倒是又成了另外一套了，真是好笑。”房玉英最看不上老二家这副双标的样子。 当初老太太给他们提分家的时候，这兄弟几个是不认同的，她们这几个做媳妇的，当然还是得听当家的，唯有老二家的，她当场就赞同了，还说老太太早就该这样。 呵呵，不就是怕下面没成家的小叔子和小姑子拖累她。 房玉英当时是家里的长嫂，她是不赞同分家的，但是老太太主意已定，当时家里就她跟老二家的，两个儿媳妇，另外一个赞同，老太太就顺势把家给分了。不过，分家之后，她就把院子买在了老太太的院子边上，两个院子挨着，平时有啥事，隔着院墙喊一声，她人就能过去。 分开之后，两家过的都不错，除了老二家离着这边远点倒是也没有别的。 但是自从家里的第三代长大成家之后，这差距才慢慢开始显现。 房玉英这边前三个孩子都是儿子，年岁相差也不大，所以，她早早就跟谢老大开始打算，从孩子的工作，到结婚成家的院子，都是从大儿开始上学之后就慢慢攒着了。 等到大儿子要成婚的时候，她就给三个儿子说好了，结婚之后就分家，结一个分一个，一人一间院子，早结的早挑，晚结婚的只能挑剩下的。 老大老二都早早地把婚给结了，老三谢仁一直没消息，老四是个闺女，这眼看着也大了，她去年的时候又给老四办了一间院子，当做陪嫁，老三的院子也过户到了他的名下，儿女四个，不偏不倚，每人一个，差别就是有的离家近，有的离家远而已。 给几个孩子都准备好了，这手里的钱也不多了，这不过年正好又赶上老太太生病，一下子就紧巴了，还差点连老太太的医药费都没凑够，要不是几个儿子都往家里送了点，她跟老谢可就麻爪了，他们可是长子长媳，是要给弟弟妹妹做表率的。 当然了，谢仁他们兄弟几个，也都是量力而为，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这里，老三没有家室，拿了大头，老四还是学生，就没让她拿，老大老二兄长就出人，轮流在医院里照顾老太太。谁也没有因为钱多钱少，闹出啥幺蛾子，这让房玉英这当妈的很欣慰。 一家子的兄弟姐妹互相体谅，矛盾自然也就少了，两个儿媳妇对老三和老四，也跟亲兄妹似的，说到底，还是她们做父母的，一碗水给端平了。 也是这次的事情，让房玉英彻底明白了老太太当初要分家的那份坚持。 这老二家的就不一样了，当初分家买院子的时候，进选了一个大院子，等儿子大了，就一人分了两间房，一个东屋里住着，一个西屋里住着，老三是闺女就住在北屋西边的耳房里，老小就分了南屋那两间，因着老小还在上学，就只收拾出一间来给他住着，另外一间当做杂物房。 这两个儿媳妇娶进门，日子一下就热闹了，二儿媳妇想住东屋，就吵着要跟老大家的换，老大家的觉得南屋屋子大，分给老四，自家吃亏了，反正就没有一个满意的，婆媳几个整天吵吵把火的，跟老二家最初的想法，大相径庭。 房玉英不用想也能猜到，老二家的当初就是想着，跟儿子和媳妇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她好能端个婆婆的架子，要是有儿媳妇不听话，她完全可以联合其他的儿媳打压对方，要是都不听话，她还能让自己儿子挡在前面。 但是，这俗话咋说来着，小喜鹊尾（yi）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等都成家了，谢老二家的才发现，自己生的儿子也不站在她这一边，婆媳一有矛盾，两个儿子都是向着自家媳妇。 这下想后悔，都晚了。 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也没分家，两个儿子虽然每月也上交一部分的工资，但是根本不够他们自己的伙食费，谢老二两口时不时的，还得补贴两个儿子，尤其是孙子孙女出生之后。 谢老二不是没提过给儿子分家的事情，但是谢老二家的，很稀罕家里的孙子，根本不想让儿子搬出去。于是，他们就只能这么受着。 直到这次老太太生病，谢老二拿不出钱来，这才让他下定了决心要改变现在的一切，但是，他也是过了五十的人了，还没了工作，这想改变也没底气，就老太太现在还跟他闺女一个屋睡着呢，连个单独的屋子都没有给老太太留着。 “你只担心老二，也不担心担心担心自己，你年纪可在这摆着呢，这老四眼看也马上要毕业了，咱们可得好好保养自己，以后还有的操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谢老大也累，这些一开始就预料不足，只能先解决完这一批之后，再想办法解决。 “对了，光顾着生气了，不用想了，老三下午的时候来电话了，给你留了话，说他朋友晚上的时候会过来，让你把菜都交给他朋友去送，把详细的地址和具体数量给对方就成，他朋友叫周群。”房玉英这才想起谢仁下下午交代的事情，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的。 “哎哟，这可太好了，还是老三脑子灵光，咱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周群该来了。”谢仁说的周群，谢老大也认识，这小子跟黑市有点瓜葛，自己也是迷糊了，怎么就没想到这小子呢。 解决心头的一大难题，谢老大也轻松了，这会儿也觉得肚子饿了，反倒催着房玉英开始吃饭了。 谢老大这边刚吃完，连水还没喝，周群就来了。见了谢老大只寒暄了两句，就直接进入了正题。很快，谢老大就拿着东西跟周群出了家门，出来了才知道，周群不是一个人来的，一帮子大小伙子，打眼瞧去，怎么也得十来个，这下子谢老大就更满意了。 到了谢家租的院子，谢老大就把东西和单子都给了周群。 周群过目之后，心里就有了决断，很快就给每个人划好了区域，谢老大按照周群划分好的区域给大家把菜给分好了，之后，就不用他管了。 “谢叔，老三都跟我说过了，东西交给我您就放心吧，钱保证一分不少地给您拿回来。”周群办事儿自然有自己的原则，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 他跟谢仁是兄弟不假，但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自然也是要收费的了，不然手底下这么一帮子兄弟，都跟着喝西北风啊。 “放心，放心 ，周儿啊，你可是帮了老叔我的大忙了，等这边忙完，一定得到家里来吃饭，我给你露一手。”谢老大突然有了想法，不过还得等着跟周群详细谈过之后才能定下。 “行，您要亲自下厨，我肯定要去啊，我可惦记您的手艺了，不过今天就算了，这天儿不早了，您就先回去吧，这钥匙回头我跟钱一起给您送过去。” “好，那我先回了，你婶子一个人在家，太晚了，怕她担心。” 和县这边，林立钟也没闲着，毕竟是第一次运作，她今天早早就回了自己房间，熄了灯之后，就进了空间。 这保温装置积分高得很，她得盯着点。 当然了，这东西贵也有贵的道理，不仅可以自行隐藏，还能实时定位，甚至还提供了回收服务。 林立钟打开系统提供的平板，开始查看位置信息。 屏幕里的地图上一共有两处红点，都在滨城，一处在火车站附近，看着比较多，应该就是谢仁寄回去的那一批，还有一个在市区，这个是给林长海寄回去的那一筐，很好，都已经安全送达了，看来，谢仁这次找的人还是挺靠谱的。 第425章 人被打了 谢仁这看人的眼光，真准。 第二天上午，谢老大带着兄弟谢老二去那院子的时候，里面除了空了的箱子，啥也没有了，连个菜叶都没有剩下。 “大哥，这菜呢？被人偷了？”谢老二昨天去了回收站之后，回来过一趟，带着旧报纸回来的。 兄弟俩把菜都分好，包上旧报纸之后，两人就分开了，各自回家去了。所以，谢老二并不知道自家大哥找外援了，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偷把东西给偷了。 “你见过这么干净整齐的贼啊，行了，别瞎想了，我忘了告诉你了，谢仁那小子怕咱俩老胳膊老腿儿的，再给累出个好歹来，就找了他朋友帮忙，人家带着人昨天晚上就过来了，这不，都给送完了。”谢老大也是到了之后才发现东西都已经送完了的。 “行，大哥，还是谢仁这小子靠谱，你是不知道，我昨天才送了四家，这晚上就开始腰疼了，我还想着今天要是不抓紧，这要坏菜了。” “好了，咱们再收拾一下，这些筐子，回头得给谢仁弄回去。” “那我去扫扫外面的院子，” “去吧。” 兄弟俩个忙活了二十来分钟，把院子收拾干净之后，就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周群就来了谢老大这边。 “谢叔，钱和票都在这里了，这是单子，上面有些做了标记的，是手里票不够的，都折成了钱，具体数目都在上面了，您过目。”这单子是周群手底下的一个小兄弟给整出来的，钱数，票数，都在上面了，最后还做了汇总，字体隽秀，清晰明了。 “哟，这字不错，不是你小子弄的吧。”谢老大是一眼相中这字体了。 “你老说对了，我可没这把本事，是我一个朋友给弄得，这样方便对账。”周群也大方承认，这又没啥。 “群啊，你这底下的兄弟，都靠的住不？”价钱都是谢老大之前就跟单子上的这些人讲好的，所以，他只看了个总数，稍有出入，按照，这上面的标记又仔细看了一下，这就对上了，少了的那部分粮票都用钱给补上了，这总的金额反倒是比他之前算的要多一些。这让谢老大心里突然有了些想法，自己弄这么一活计，不是为了找罪受的，宁肯少赚一些，也得让自己过的轻松点。 “谢叔，我这些兄弟们，不怕您笑话，都下乡插队的知青，当初他们响应国家号召去了农村，现在想回来了，却是千难万难，这不，家里舍不得了，把人给喊回来了，但是这工作和户口迟迟不能解决，这吃饭都成了问题，”周期说着也忍不住叹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都是朋友，兄弟，我是真不能眼看着他们没饭吃不是。” “哈哈，你小子，跟着你能叫没饭吃啊，你是混哪里的，你谢叔我还是知道的，”谢老大一点也不怀疑周群的话，昨天晚上虽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但是那群孩子身上，确实都能看出在乡下劳作的痕迹。 “谢叔，您这可是高看我了，说到底，那里也是做生意的地方，这既然是做生意，那就有赚有赔嘛，” “说到生意，我这边倒是有一桩，就看你想不想接手了。”谢老大觉得跟周群倒是可以谈一谈的。 “您说的是昨天那趟活？”周群立马就联想到了。 “对，你小子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了吧，这是我跟谢仁的摊子，但是最后送货这一层啊，我跟我们家老二实在是忙不过来，我想着这部分就交给你来做，” “谢叔，您这是认真的？”周群心里不断盘算着，昨天这一趟，谢仁答应给他一百的块的酬劳，这已经不是小数了，当然了，他们人也多，加上他在内，一共十一个人，他拿二十块，剩下的他们一人八块。 就是多跑几趟的事情，给这个数已经不少了，但是周群也知道，这是赶上了，不然谢仁也给不了这么多。 本来他以为，这就是一锤子买卖，没想到，这谢叔的意思，竟然是长期生意。那这个可就是解决了他们这些人现在的尴尬处境了，比之前的选择要好多了。 不过，既然是长期的，那这报酬就不可能跟昨天似的这么高了。 “谢叔，你就是我亲叔，放心，这活交给我，保证出不来岔子，” “好，今天也不早了，你明天中午过来吧，我给你准备几个好菜，咱爷俩好好聊聊。” “一定来，一定来，那叔，我先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房玉英才从外面出来。 “老头子，都聊好了？”房玉英早早就吃完饭了，周群一来，她知道是要聊正事儿，就去了东屋，那边离着远门近，要是有人来的话，她也能最快知道。 “嗯，给，我数过了，你也数一遍，看看数能对上不。” “这么多钱啊，老头子，你这是干嘛了啊。”房玉英看着炕桌上的一大摞大团结，心里很是震惊。 “不是跟你提了嘛，我跟老三倒腾点东西，挣些辛苦钱。” “倒腾啥呀，这么多钱，”房玉英倒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倒腾一次就这么多，她还是真没见过。 “放心，就是一些菜，我老本行了，出不事儿的，” “真能行啊？” “这才第一次，而且，这里面大部分的钱都是人家的，咱们辛苦一趟，连三分之一都摸不上。” “那也不少了。”就这会儿的功夫，房玉英已经过手五百多了，桌子上还剩下不少呢。 “是我跟老三那边一起，三分之一。” “那也不少了，这都能赶上你一个月的工资了。” “ 对，你说的都对，行了，留下二百，还有那些票啥的，其他的我明天给老三汇过去。”房玉英清点完了，数也都对，就看向了些老大。 “好，对了，你今天给老三回电报吗？” “没有，明天一起吧，明天我午饭的时候出来一趟，正好把钱给汇出去，顺便发个电报吧。”明天就得去上班了，昨天是休息日，不然他也没时间，他离着退休还有几年呢，这班儿呢，还是得接着上。 第二下午，谢仁就收到了来自滨城的电报。 自从这批菜运走之后，谢仁一天三趟地往邮局跑，也幸好他是在县城里住着，不然可不敢这么跑。看到已汇款三个字，谢仁就彻底放心了，看来周群这小子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 谢仁收到电报之后，就准备回家去了，这汇款今天汇的话，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 “欸~， 立钟，你怎么来了？”刚出门，谢仁就碰上了林立钟。 “谢仁？”林立钟也没想到这么巧，她还想着等会儿从邮局出来就去谢仁那里一趟来着。“我来看看有没有我的信和包裹，你这是？” “哦，我爸来电报了，你不知道，咱们那” “谢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会儿我忙完，去你家说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 谢仁骑着自行车走了，林立钟也往邮局里去了。 和县，革委会。 “尤齐，尤齐，人呢？”孙航满院子都找了，就是没有看到人。 “孙哥，孙哥。尤齐没在，他去医院了。”陈陆听到孙航的声音了，赶紧从院子里进到办公室。 “老胡呢？蒋新革呢？”算上尤齐，孙航嘴里的这几个人，都是跟他走得近的人。 “孙哥，都去医院了，还有另外几个也在医院里呢。”陈陆看了一眼孙航，这才说了出来。 “什么？怎么都去医院了？是都生病了？他们几个也真是的，怎么生病都赶到一块儿啊，陈儿啊，你去一趟医院，把蒋新革给我喊来。”孙航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这个最好指使的人。 “那啥，孙哥，怕是不行。” “怎么不行啊，是蒋新革不乐意来？你告诉他是我孙航喊他，他肯定会来的。” “你喊也来不了，孙哥。” “你还没去呢，怎么， 就来不了了，啊，陈儿，你是不是对我有啥意见啊。” “不是，孙哥，你听我说，蒋新革，老胡，还有尤齐，他们三个都让人打了，现在都搁医院躺着呢。” “啥时候的事情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就前天的事儿，您当时没在单位，我到处了找了，也没看到你，就没说。”陈陆面儿上恭敬地说着，心里鄙夷地不行。 尤齐他们去黑市那边盯梢儿的事情就是孙航安排的，结果人在盯梢的过程中被人给打了，这孙航却是摸不上人了。 人受伤了，尤齐头都被打破了，他们这几个一起的同事也不能不管，就给人送医院去了，医药费都是他们自己凑的。 “前天？哦，我前天去市里了，临时喊我去的，开会去了。”孙航前天确实是去市里，只不过不是去开会，而是去约会了。 “那孙哥，你看现在咱是不是去一趟医院看看啊。” “好，他们在哪个医院啊？” “就在县医院。”县里就这么一个大点的医院，陈陆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 “对，县医院，行，走吧。”这三人是自己手下，出了事儿他必须得去看。 “哎，我知道他们住哪个病房，您跟着我就行。” 孙航刚跟着陈陆来到楼下，就被高主任给喊住了。 “小孙，孙航，你来一趟我办公室。”高主任从窗户里看到两人准备出门，就赶紧把人给喊住了。 “好的，高主任，我这就过来。”孙航抬头看到是高主任喊他，赶紧应声。“陈儿啊，这样，你先去，去跟胡三他们说，我抽空就去看他们。” “好，孙哥，您先去忙吧，不好让高主任等的。” 陈陆现在有点后悔，刚才在办公室他该跟孙航提一下医药费的事情的，他本来以为带着孙航到病房了，看到病号了，这医药费的问题自然而然地就能提出来了，到时候就能让孙航找单位给报销了，说不定还能帮着申请一笔奖金。 现在倒好，人也没去成医院，医药费的事情也没个着落。 “当当，”孙航到楼上的时候，高主任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里面隐约还有说话的声音。 “进来。”敲门声明显是打断了里面的谈话，高主任话也不谈了，直接把人给喊了进去。 孙航进到里面才发现，原来是袁鹏在办公室里。 “高主任，袁主任好。”有了之前的教训，孙航现在也知道稍微收敛一点了，碰上袁鹏也会主动打招呼。 “嗯，高主任，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忙，今天提的事情，您再仔细考虑考虑，我就先回去了。”袁鹏很识趣地主动提出了离开。 “好，你提的这件事情我记在心上了，先去忙吧。” 孙航等袁鹏离开了，赶紧去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像什么样子，关门干啥？”高主任一转身的功夫，就发现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高叔，我这不是怕您又批评我嘛，这关上门听到的人就少了。” “哼，你还害怕批评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呐。” “高叔，您看您这话说得，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胡三他们几个被打了，你知道吧。” “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刚刚知道。” “你真知道了？” “不是，高叔，您有啥要说的，您直接告诉我吧，这么绕来绕去的，我也不清楚状况不是，他们被打的住院了我知道，但是被打的时候我正好在市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胡三，尤齐他们几个，当街无故扣留人家女同志，事后不仅不道歉，还威胁人家家属，人家都闹到我这里了。” “那这跟他们几个被打啥关系啊？” “这事儿他们干了不只一次，我问过了，胡三说是你安排给他们的任务，” “高叔，难道胡三他们是被那些人的家属打的？” 高主任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孙航，他第一次发现，这孩子怎么看不出眉眼高低。这不是明显的嘛，关键是胡三他们是被人套了麻袋打的，根本没有看清打人者的脸。 第426章 起内讧 高主任越说越来气，也顾不上他老上司的面子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直接把孙航给骂懵了。 自从他听从父亲的安排，来到和县这边开始，这位高叔叔，那对他是关爱有加，比对自己的亲儿子也不差什么了，更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没想到这次因为手底下的人挨打，反倒是骂上自己了。 孙航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不过他也听懂了，这是胡三他们假公济私了，人家家属受不了，就套他们麻袋，给打了一顿。 要说起来，自己这顿骂也不算是冤枉，毕竟这人是他自己挑选的，胡三，尤齐，还有蒋新革那可以说的上是他的心腹了，不过，他来这里才三个来月，对这些人的认识还是不够深刻，这不就出篓子了。 但不能否认自己安排的工作有问题，这黑市的事情他可是盯了好久了。 只是这消息就跟走漏了似的，自从自己安排人在那边巷子盯梢之后，就再也没了踪迹，那巷子里空的连个人毛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行了，赶紧去把这烂摊子收拾收拾。”高主任骂累了，就停了下来。 “高叔，那我去医院看看他们吧。”孙航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搞清楚，这几个人到底都干了些啥。 “嗯，去吧，赶紧去吧，丑话我可说到前头，下次他们几个再这么乱来，就直接给开除了，” “是，我一定跟他们好好说说。”孙航感觉出来了，今天高叔这状态不对，好像动真格儿的了。 孙航下楼之后，发现陈陆还在，正好，招呼了这小子，直接往县医院去了，准备去看看胡三他们几个。 半路上，路过供销社，孙航算是反应过来了，这去看望病人，怎么也是要带些东西的，两人又往供销社里头买了些罐头。 到医院之后，陈陆就先去厕所了，他憋了一路了，实在是憋不住了。 幸好孙航提前问过胡三他们的病房了，就自己提着东西往二楼去了。 “孙哥，你咋来了，赶紧进屋，”尤齐刚从医生办公室那边回来，就看到了已经站在门口的孙航，但是对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不了，这些东西是我的一些心意，你带回去吧，单位还有点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孙航沉着脸，把东西往尤齐怀里一放，就直接下楼去了。 “哎，孙哥，孙哥，你等等我啊，哎哟，哎哟，”尤齐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但是知道孙航是真的生气了，顿时就想追上去，结果，这腿关键时刻抽筋儿了，没法挪动，这可把他给急坏了，“胡三儿，蒋新革，你们赶紧的出来一下。” “喊啥呀，跟叫魂儿似的，我说老尤，你不是去找你那赵大夫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胡三儿最先出来的，身上穿着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一脸的猥琐，冲着尤齐说道。 “别废话，赶紧的，刚才孙哥来了，又气哄哄地走了，你伤最轻，赶紧追出去看看，问问怎么回事儿。”尤齐捂着自己的右腿，没好气地冲着胡三说道。 “啥？孙航那孙子来过了？啥时候，” “就刚才，你木处处地，赶紧去追啊，人刚下楼。” “坏了，坏了，哎哟，”胡三儿一溜烟儿地就往楼下去了，到一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孙航正推着自行车往门口走，结果碰到从走廊那边过来的陈陆。 “三哥，你干啥去，你这还伤着呢，不能出院。”陈陆一把就把胡三给拉住了，胡三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孙航出了医院。 “你拦着我干啥呀，我得去追孙哥去。” “不是，孙哥走了？不应该啊，我们才刚到，”陈陆这会儿也放开胡三了。 “走了，就你拉着我的时候，他从门口出去了，哎哟，不行，我头晕，先上去吧。”这一通跑，直接把胡三给跑的缺氧了。 楼上，病房里，胡三在病床上躺着，尤其和蒋新革坐着，陈陆搬了个凳子坐在胡三旁边。 “行了，说说吧，你们俩都说啥了，让孙哥听到反应这么大。”尤齐刚才不在病房，但是从孙航的反应来看，对方明显是听到了什么，才变了脸色走人的。 “也没说啥，”蒋新革这会儿有些心虚，声音也逐渐低了下。 “行了，看你那个熊样儿，说就说了，这会儿反正已经让姓孙的听到了，怕也没用了。”胡三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既然人没追上， 这事儿也就不是能随便解释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了。 “尤哥，我跟胡哥也就是抱怨了几句而已，再说了我们说的也是实话，”蒋新革没办法，只能把刚才他们两个说的那些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尤齐，胡三，蒋新革和陈陆，四个人都是在孙航手底下的，四个人之中，胡三最年长，尤齐心思最缜密，陈陆和蒋新革就是跟班儿的。 四个人是红袖标起家的，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风光了一段时间，但是四个人没啥文化，靠着一股子狠劲而已，很快就被那群学生给比了下去。 四人不甘心，尤齐出面，托了人，他们把这几年搜刮到的东西，凑了凑，总算是混进了革委会，好歹有了份儿正式的工作。 不过，平时四个人都是小透明，就干一些打杂跑腿的工作，真正有好处有油水的任务，从来轮不到他们四个。 尤齐不甘心，他一直在物色新领导，直到孙航出现。 这孙航一来，尤齐就让陈陆给盯住他了，不出三天，他们就知道了，这是个公子哥，关系户，还是高主任亲自安排进来的关系户。 四人一下子就有了目标，很快在尤齐的谋划之下，他们就跟孙航迅速熟悉了起来，几顿饭吃过，四人就调到了孙航的手底下。 孙航这人呢，除了背景，一无是处，他们四个一开始还会有点顾忌，时间长了，就恢复了本性，当然了，对孙航的态度还是恭敬的，毕竟对方虽然不咋聪明的亚子，但是人家头上还有个高主任看着呢，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借着孙航的名头，他们四个很快就在单位活跃起来。 这次孙航之所以盯上黑市，也是他们的功劳。 胡三之前就是在黑市摆摊的，里面的道道儿他是很清楚的。 本来他也不打算让人给黑市端了的，但是，无奈，最近手头是真缺钱。正好，尤齐也想着把之前打点的那些钱给捞回来，几个人一商量，就同意了胡三的提议。 本来他们就是打算突然袭击一把，胡三带着蒋新革直奔黑市头头那，把钱票都先弄到自己手里再说。 没想到，他们几个轮流盯了五天，愣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这黑市就跟消失了一样，连胡三认识的那几个人都找不到了。 气急败坏的胡三也顾不上监视的事情了，开始见到可疑的人就拦住检查，这其中还是女同志居多。 这次数多了，胡三难免就想起坏心思，这不还没成功就让人给套了麻袋，连带着跟他一起的尤齐和蒋新革都遭了池鱼之殃。 他们挨打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是工作的时候挨打的，胡三幸运点，只是被开瓢了，流了点血，别的也没啥大毛病。 尤齐呢，惨一点，左手手臂被打骨折了，现在整天吊着一只胳膊，往大夫办公室跑，生怕自己胳膊长歪了。 最惨的是蒋新革，这哥们儿很讲义气，当时见到胡三挨打，不顾自己安危，就上去替胡三挡着了，这下好了，断了一根肋骨，脚踝也扭伤了，整个人只能躺在病床上。 他们出事儿之后，就被人给扔到了县医院的门口，当时他们头上还套着麻袋呢，那群人全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扔的时候又是晚上，所以，他们三个也不知道到底是被谁给收拾了。 就连陈陆也是第二天去黑市那边换班，才发现几个人没来的，听那边的几个人念叨昨天有人被套麻袋了，才反应过来，往医院跑来找人。 看到三人的惨样之后，陈陆也不敢往黑市那边凑了，赶紧就把人都召回单位去了，生怕哪天那群人不舒心，再给自己也打了。 在医院里的三人本来是想着让陈陆去找孙航的，想着他们这怎么也算是工伤，好歹得单位出医药费才是，结果孙航关键时刻没在和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下，胡三心里就有想法了，这不在孙航来之前，就跟蒋新革在那里贬低孙航来着，没想到，这话让正主听了个正着，想说点好话把事情圆过去，又被陈陆给半途截住了，这下好了，算是把孙航给得罪了。 别看他们几个跟孙航接触时间不长，孙航啥脾性，他们是摸得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能利用他当挡箭牌。 “行了，这下，我跟新革算是把孙航给得罪透了，想回去估计是没戏了，但是老尤，你不一样，你又没参与其中，到时候，你就继续回到孙航那边，以后，咱们几个兄弟说不定还是要靠着你的。”胡三很是果断，知道再怎么去弥补也是徒劳无功，索性就这么着了，摆烂就是了。 “三哥，你说说你们俩，说谁不好，偏偏编排起这少爷来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他那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睚眦必报的，连袁副主任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儿，行了，等出院之后，你们都先老实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就先回乡下去避一避，反正孙航是外来的，也不了解乡下的情况，不会跑到村里对你们怎么样的。”尤齐想的自然就多一些了，这孙航可不是能吃气的主儿，谁让他不舒坦了，他会让那人更不舒坦。 “对啊，三哥，新革，我看你们还是先回乡下去避一避吧，正好理由也是现成的，回去养病去。”陈陆显然也是觉得胡三他把问题想简单了，“不过，你们俩放心，孙航顶多是找找茬儿而已，他可没权利开除你俩，你们这个可以放心，我会盯着的，到时候有啥风吹草动的，一定会及时给你们通信儿的，” “好，就听老尤的，”胡三显然也反应过来了，“对了，新革，你跟哥哥我一块儿回家，你家里就大娘一个人了，平时照顾自己还行，加上你怕是不行，再说了，你被打成这样，大娘看了该担心了。”蒋新革的情况，胡三最了解了，平时也胡三照顾他最多，要不然蒋新革也不能这么讲义气，上去帮胡三挡着。 胡三这人虽然混账，但是对蒋新革那是真不错。 “谢谢三哥，我听你安排。”显然，胡三的提议，是解决了蒋新革眼下的困境的。 “好，就先这么安排，回头我寻摸些东西给你们带回去。”尤齐还是有些门道的。 “对，单位这边的事情，我替你们盯着，”陈陆也想帮着做点啥，奈何，他身后也是一大家子人，兜里比脸都干净，想给两人买点啥，也不敢开口。 “那就麻烦兄弟们了，对了，陈儿啊，等单位发工资的时候，你帮忙给领了，回头让老尤来送东西的时候捎回来。”胡三显然是明白陈陆的窘境的，也不跟他客气。 “没问题，放心吧，三哥，到时候我一定盯着，务必把你跟新革的工资领到手。”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也别耽搁太长时间，等新革这骨头再长两天，就赶紧回去吧，我回头联系联系供销社那边的熟人，找辆车给你俩送回去。” 四个人商量完，就各自忙活去了。 尤齐手臂受了伤，并不影响他出去活动，当天下午他就换了衣服溜出了医院，去找了供销社那边的熟人，也不是别人正好是杜师傅，两人约定好时间之后，尤齐就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身影也匆匆离开，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怎么样？”这人影是黑市的人安排盯着尤齐他们几个的，就连那天套麻袋的人，也有一半是他们黑市的人。 第427章 柳芽探望 “那三个孙子都老实了，其中两个也已经把孙航给得罪了，看样子应该是不成气候了。” “哼，算他们走运，胡三这小子胆子是真大，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头儿，别跟这种人计较，胡三这人现在不方便收拾他，等咱们这边的风头过去，不用您吩咐，我跟灵子几个就把人给收拾了。” “好了，先不说胡三的事情了，咱们这边停了也快一个星期了，明天重新开市吧，你让灵子去通知到位，” “好的，放心明天咱们这边一定恢复从前。” 第二天，黑市就再次热闹了起来，不过，这个消息，林立钟直到三天之后才知道。 这天又到了林立钟给谢仁交货的时候，这次的货，比上次的成色差一些，不过，这确是货真价实的靠山村自己种出来的菜，林立钟并没有往里添加她自己空间的产出。 谢仁看过之后，也没提出异议，毕竟他这次要的急，能有这成色就不错了。 这边查看完之后，谢仁就让人给装走了，何丰安那边还在等着，他自己则是留了下来，要跟林立钟开始分钱了。 “立钟，这是上次的菜钱，你清点一下。”谢仁递给了林立钟一个信封，里面是这次的酬劳。 林立钟接过来之后，也没打开看看，就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接着就进了自己的空间。 “你不数数啊。”谢仁明显是没想到，林立钟会有这番举动。 “不用，咱们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你的为人，是不会坑我的。”林立钟信任谢仁，她知道这人是很有自己的原则的，该自己的他一分不让，不该是自己的，他一分不多取。 “那咱们就先按照这样进行吧，回款需要等到菜都送到之后。” “可以。”林立钟本身就是来处理库存的，对此她没有异议。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其实主要是谢仁在说，林立钟在听，不一会儿，林立钟就离开了。 这路子算是顺畅了一半，只有这次的回款回来，村里人才能真正重视起来。 林爸这边已经等了快一个月了，曲嵩那边也没来消息，不过，他这边已经根据自家小五提供的那些书籍，研制出了最新型号的机床，目前还在调试中，只要经过最终的调试和实验，没有问题的话，他们机械厂总厂那边就可以投入生产了，这将会成为他们机械厂里程碑式的产品，一台，无论技术还性能都超越了国外同类产品的机床，造价更是连进口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必将会给厂里创造新的外汇增长。 即使，现在厂里的重心已经放到了军工这一块儿，但是这跟创造外汇并不矛盾，而且，技术的革新，意味着，他们现在所制造零件的技术，能提高到更好的层次。 林爸这几天吃住都在厂里了，就是为了加快这个进度。 厂里的保卫科更是把所有人都派上了，任何可疑人员都不能靠近林爸所在的车间。 “林工，您赶紧过来看一下，这边的误差有点大。”赵师傅也是这次参与的主要人员之一。 “这就来了。”林爸很快就从自己的思路中退了出来，赶紧去处理突发情况了。 林妈自从跟着林爸来到这边之后，就很少去市区了。他们厂区大，自然也偏远，所以各项配置还是很齐全的，就那个厂服务社，跟一般的供销社也不差啥了，而且他们也会自主采购周围村民种的菜和养的鸡鸭啥的，每次林妈都能买到新鲜的。 当然了，现在还是冷的时候，买也买不到啥新鲜蔬菜，就是白菜萝卜啥的，最近吃这些吃的林妈嘴里都没味道了，就想着去市区逛逛，买些好吃的，改善改善。 于是就跟着周围几家林家一商量，一家出一个，几人结伴去了市区。 “杨姐，你看这卡其的布料真厚实啊，不行，我得扯上几米，给我家玲儿做身儿衣服，背带裤怎么样？”其中一人相中了一块布料，来回摸了好几遍，才下定决心，顺便询问了杨华的意见。 “挺好的，玲儿那姑娘长得白皙，配这颜色就更好看了，你再给孩子搭上个白衬衫，那可就更标志 。”杨华也真给提了意见。 “对，对，她杨姨，还是你见识多，这样搭配，光想想就好看，售货员，再给我扯两米的白色的确良，”那人很看好杨华的建议，正好今天后面的柜台上有白色的的确良，她就狠狠心多扯了些。 这人叫姚翠兰，她口中的 玲儿就是她的老来女，也是唯一的孩子，她的丈夫是车间的赵师傅，夫妻俩已经结婚三十年了，就得了玲儿这么一个闺女，今年已经十八了，跟林立钟差不了多少。 同样是有闺女，闺女又差不多大，很多时候，两人都是谈的来的，所以，这次杨华进市区也喊上了姚翠兰。 “哎，她杨姨，要不你也给你家小五做上一套得了，这搭配真的好看，这卡其布做成裙子也成的。”姚翠兰说着就想拉着杨华重新回卖布的柜台。 “不用了，我们家小五啊一向是有自己的主意，还是算了吧，再说了，她现在下乡插队去了，穿裙子也不方便啊。”杨华不是不想给闺女做衣服，只是林立钟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吃什么穿什么，都必须按照她的想法来，这她上学的时候，杨华还能给写意见，自从下乡开始，就不成了。 “对，对，你看我给忘了，你也真是的，她杨姨，你咋能舍得呢，这乡下可辛苦了，风吹日晒的，好好的女孩子，都给晒黑了。” “这是她自己的主意，我跟她爸也劝过，但是孩子就是坚持，” “哎，也是，现在的孩子，拗的很，我家玲儿当初也差点就下乡了，她都跟同学商量好了，报名前被我给发现了，气得我一下子就住院了，这孩子才放弃了下乡的想法。”姚翠兰感同身受，要不是她当时病的真正好，怕是自家闺女真的就下乡插队去了。 “那也是你家玲儿孝顺，多好的孩子啊，你啊，就知足吧。”杨华倒是很喜欢赵玲，但是这孩子跟家里的几个都差着年岁，儿媳妇是没希望了。 “那是，我家玲儿最孝顺了，走，她杨姨，咱去看看肉去吧，我今天想着给玲儿包馄饨。” “行，走吧。” 这也是杨华愿意跟姚翠兰一起出来的原因，两人能聊到一起，也能买到一起，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买点东西也得抠抠搜搜，一旦多买点，还得听她们念叨半天，说啥不会过日子了，要节俭啊，给儿子攒钱娶媳妇之类，听的杨华就心烦。 姚翠兰就不一样了，她跟她家老赵两人是双职工，都是有工资的人，唯一的闺女赵玲儿也在赵师傅的安排下，进了厂子，一家三口，三个人挣钱，手里很是宽裕，所以平时买东西也都特别舍得。 杨华跟她一起呢，不仅可避开那些烦人的念叨，两人还能互相提些建议，是很好的逛街搭档。 “师傅，来五斤肉，全要五花，再来三斤排骨。”柳芽估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肉票，就跟卖肉的师傅说了。 “好来，同志，你看这块就很好，我估摸着有个五斤半，你是都要啊，还是就要五斤整。”这师傅也是会来事，眼前的柳芽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好，那就都要了吧，排骨不要了。” “得来，这就给你切开包好，同志，这是给家里买的？” “对，给家里买的，”柳芽正好到附近出差，顺便过来看看林爸和林妈。 “你可真孝顺孩子。” 这边正聊着，后面就传来了林妈的声音。 “柳芽？”看背影，听声音，林妈觉得特别像，犹豫着开口了。 “杨姨，”柳芽也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碰上杨华。 “你这是..........” “哦，我正好在附近的县里出差，那边完事儿了，我就跟领导请了假，过来看看您和林叔。”虽然她跟林立东已经确立关系并且订婚了，但是她还是没改口，喊习惯了。 “哎呀，你这孩子，人来就行了，咋还买这么多东西。”杨华看着柳芽大包小包的，现在又在肉摊子跟前站着，肯定是又要买肉。“这个我来吧，中午啊，给你做红烧肉。” “她杨姨，这是。”杨华刚才就顾着跟柳芽说话了，都把姚翠兰给抛在脑后了，姚翠兰只能自己问了。 “你看我，只顾着高兴了，都把你给忘了，柳芽，这是你姚翠兰姚婶子，他们家老赵师傅跟老林是同事。” “姚婶子好，我是柳芽。”柳芽双手都提着东西，也没法伸出手来跟姚翠兰打招呼，刚想还手就被姚翠兰给拦住了。 “没事儿， 没事儿，你这手里提着东西呢，不用这么客气，她杨姨，这是你......” “老姚，这是我们家老大的对象，”杨华很是高兴，跟姚翠兰介绍的时候，嘴角都要笑裂了。 “哎哟，就说呢，谁家的孩子长得这么好呢，还带着一股子英气。”姚翠兰显然是会夸奖人的。 “老姚，你这眼光也是绝了，我们柳芽可是人民公安呢。” “杨姨，您现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那边交一下钱。”柳芽看到刚才那师傅已经把肉给包好了，赶紧跟杨华说了一声，往那边交钱票去了。 等柳芽的回来的时候，两人还在那里挑着肉。 “杨姨，肉我买了，您就不用再买了。” “啊？那些五花都是你买的啊？” “对，您还要去别的柜台逛逛吗？” “不用了，不用了，那咱们就回吧，老姚，别挑了，柳芽买了好多，回去我匀给你一些。”杨华喊了一声姚翠兰。 “哟，柳芽买了这么多啊，行，那我就不挑了，剩下的都是些瘦的，做肉馅太柴了，喏，这些是肉票和钱，先给你，等回去再把肉给我就成。” “我这也没啥要买的了，老姚，要不咱回吧。” “成。正好厂里后厨的车也快到了，走吧，今天是老郑开车，他好说话，” 三人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姚翠兰跟老郑明显更熟悉一些，两人说了几句，老郑就热情地招呼他们上车了。 从市里到厂里，开车开了一个小时，到地方的时候，柳芽觉得腿都麻了。 姚翠兰跟着杨华和柳芽一起回了林家，等拿到肉之后，就离开了。 “柳芽，来，赶紧坐下，累了吧，喝点水，歇会儿。”杨华跟姚翠兰是一早搭车进的市里，现在回到家，也才九点多，离着中午还有段时间，所以她并不着急做饭。 “杨姨我自己来就成，您也坐下。” “你爸妈怎么样，最近来信了吗？” “嗯，我爸我妈都挺好的，我妈最近还跟邻居学了一道新菜，说是下次回来要做给我吃。” “那看来要等到过年了，没事儿，中午咱们先尝尝我的手艺，哈哈。” “那就辛苦杨姨了，自从过年吃过一回，我可惦记到现在了。” “放心，这次买了这么多肉，我给你换着花样做，多做几道菜，对了，你啥时候回去啊？” “杨姨，我下午就得往回赶了，车票已经买好了。”柳芽是请了假过来的，从那边县里到这边乘车需要一个半小时，他们买的是下午四点多的火车票，这样一来，柳芽必须在两点之前就出发。 “下次别这么赶了，我跟你林叔在这边挺好的，周围的邻居也不错，进城也方便，不用记挂我们，反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有啥事儿可一定要给我们消息，” “嗯，我知道，杨姨您放心就成，我们同事对我都挺好的，我师傅也很照顾我，” “你有师傅了啊？” “对，他最近刚调回来，师母跟着一起回来的，我最近都是在他们家蹭饭。” 第428章 林立东来信了 柳芽的到来，让林爸和林妈都十分的高兴，中午，林爸特意请了假回家来陪着吃这顿饭。 “来，来，柳芽，尝尝这个，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多吃点，我看着你最近都瘦了。”杨华说话的功夫，就已经给柳芽夹了两块肉了。 “谢谢杨姨，我自己来就行。” “柳芽，来到这里就跟自己家是一样的，不用客气。”林爸也跟着劝道。 “谢谢林叔，我明白，” “最近工作忙不忙，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和你杨姨说。”林爸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只能问问工作上的事情。 “我们这工作，一直都是忙的，比较琐碎，您也知道，”柳芽觉得每天上班倒是没有多累，就是需要用心的地方比较多，“平时同事们对我也都比较照顾，我师傅最近正好也调回来了，您跟杨姨放心就是了。” “老钱回来了？”林爸很意外，大儿子跟柳芽从小就是同学，这柳芽刚进派出所的时候，还来过家里一趟，当时跟着的就是老钱，林爸跟老钱是认识的。 “对，师父调回来了，已经恢复工作了，师母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单位里重新给他们分配的宿舍。” “你师傅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哎，行，他回来我就放心了，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定请老钱喝酒。”林爸对老钱的事情觉得有些意外，对于他能调回来，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贵兰姐也算是熬出头儿了，这么多年了，她也是不容易。”杨华也跟着高兴，老钱的老婆李贵兰，跟杨华早就认识了，杨华刚到定安那会儿，李贵兰可是帮了大忙了。“对了，柳芽，你师傅师母的身体怎么样，听说那边条件不好，好多人得了关节炎，” “我师母身体很好，她老人家能吃辣的，所以，身体没啥大问题，这反倒是回来了，有些水土不服，折腾了好几天。”柳芽想想师母李贵兰说的那些话就想笑。 “哟，那感情好啊，贵兰姐果然到哪里都能让自己过得好，你师傅呢？” “师傅运气就稍微差点，他吃不了辣，不过，身体也还好，找了赵爷爷，这半个多月都在吃药调整呢，效果不错，关胳膊腿儿的已经不疼了。” “也好，也好，看来两口子都没遭啥大罪，”林妈觉得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两个人都还在，身体也还都不错，就已经很好了。 想想之前在家那会儿，经常能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之前纺织厂有位很好的副厂长，因为种种原因被整到下面农场去了，熬了三年就不行了，人走的时候，瘦得只剩下把骨头了，那老头就是倔强，自己把自己给憋屈死了。 还有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越是在高位的，越是学识丰富的人，都受到了波及，能活到现在的，寥寥无几了，林妈有时候听了都觉得可惜。 “对了，杨姨，林叔，立东来信了。”这才是柳芽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老大有消息了？这小子，真是的，自从回去之后，这都一个多月了，一封信也没来。” “杨姨，立东回去就封闭训练去了，前几天才能通信，他来信就是想告诉我，我们的结婚申请批下来了，他也给您二老写了信，估计是寄回定安那边了，” “这是好事儿啊，哈哈哈，太好了，那等老大下次回来，你们就可以领证了吧。”林妈并没有因着老大没给自己写信而不高兴，她跟林爸现在的往来信件，都是经过厂里那边转寄过来的，那边一周来一趟，估计立东的那封信没赶上上次。 “嗯，立东打算中秋的时候回来一趟，到时候我们就去领证了。” “这个你们商量就是了，要是有啥要求或者想要的东西，一定要跟我们说，不用不好意思。”林爸立刻表明了态度。 “对，你林叔说的对，放心，我们都不是那种老古董，非要对儿女的婚事指手画脚的，你们想怎么办，什么时候办，都依你们，决定好了告诉我们就成，对了，结婚需要的三大件，你不用操心，这些票我可早就寻摸好了，其他的还需要置办啥，尽管说，”林妈这回总算是能体验一把娶儿媳妇的感觉了，所以，格外地上心。 老四当初不声不响地就找人扯证了，完了就来了封信跟他们老两口说了一下情况就没了，要不是小五在那边帮衬着，林妈真是能操碎心。 这媳妇是圆是扁的，她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现在连孙子都有了，还没见到四儿媳妇呢。 每次一想起这件事情，林妈就觉得遗憾。 “杨姨，这些就差不多了，我爸妈那边再给添点，我们这家里就是啥也有了。”柳芽是真没想到，林家父母能这么主动提出来。 “你啊，还是没经验，我跟你说，这单独过日子，啥啥都缺的，你没自己单独过过，不清楚，”林妈这马上就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嗯？？？”柳芽诧异了，这难道结婚之后不是在家里跟老人一起过吗？ “咳，那啥，柳芽，你杨姨的意思是，等你们结婚之后，就把你跟老大分出去单独过，你放心，这院子我们都提前准备好了，等回头有时间，让你杨姨带你去看看。”林爸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跟老大和柳芽说过院子的事情。 “院子？” “对，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把最重要的事情都给抛在脑后了，柳芽，我跟你林叔呢，给他们兄妹五个人都准备了院子。”小五的虽然还没落实，但是林爸林妈是有计划的，而且钱已经攒够了。 柳芽是家里未来的长媳，也是他们兄妹几个的长嫂，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柳芽这人品，他们夫妻俩是认可的，所以这些事情，林妈就没有一点隐瞒地给说了出来。 “院子呢都差不多，就是位置不一样，我跟你林叔也商量好了，谁先结婚谁先挑，老四在靠山村那边结婚了，所以，院子也没给他，既然你们要结婚了，就可着你们先挑。”林妈越说越兴奋，甚至还把每个院子的位置和大小布局都给柳芽介绍了起来。 柳芽在一旁听着，完全不在状态，她现在就一个想法，林家好有钱，五个子女就是五个院子，按照一个院子最低八百来算的话，就是四千整，林叔和杨姨真的是太能折腾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林叔可是高级技工，还是已经工作了快三十年的高工，杨姨也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两人双职工，都拿着不低的工资，再加上老家那边爷爷奶奶给帮衬着，能攒下这些家业，也不难。 “行了，饭菜都要凉了，孩子下午还有赶回去呢，等你回去再跟柳芽好好说道，实在不行，就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去看看，相中哪个是哪个，”林爸赶紧出言打断了林妈，不然让她讲下去，没个把小时是完不了的。 “对，先吃饭，你看我，都给忘了，柳芽，别见怪哈。”林妈是太兴奋了，有些忘乎所以了。 “好。”柳芽赶紧出声了，她是真怕杨姨继续说下去。 吃过午饭之后，柳芽又跟林爸和林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的。 林爸下午要回到岗位继续工作，去送柳芽的事情只能落到了林妈身上，不过林爸提前跟厂里打好招呼了，让厂里的司机师傅捎着柳芽和林妈，等到了火车站之后，再把林妈给捎回来。 “柳芽，你平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跟你林叔现在也不在定安，你爸妈更是远在疆省，一定要好好的。”到临走了，林妈还是不放心。 “杨姨，您就放心吧，别忘了，还有我师母呢，她闺女和儿子现在都不在身边，我就天天往她家跑，平时吃饭也在师傅家里吃的。” “那就好，贵兰姐我是知道的，手艺那是没得说，这下我就放心了，行了，你赶紧进去吧，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送走柳芽之后，林妈就赶紧回去了，比司机师傅多等了十分钟了。 到了厂区门口，林妈就下车了。家属区在厂里的另外一个方向，跟司机师傅不同路。 “老杨，有你的信和包裹，赶紧的，在我这儿放着呢，”姚翠兰在家门口坐着纳鞋底儿，就是等杨华呢。 “来送信了？” “对，你刚走厂里那边就来了，正好你家老林也不在，我就帮你签收了，一共两封信，还有两个包裹，都在这里了。” “谢谢你啊，翠兰，有你这样的好邻居，我可是省事儿太多了。” “哟，还是你这有文化的人会夸奖人，哈哈，我帮你吧，这包裹挺沉的。”姚翠兰把手里的鞋垫放回笸箩里，就跟林妈一起去搬那两个包裹了。 “谢谢，谢谢，来，我先开门，”杨华提着的这个包裹重量也不轻，赶紧放到门口，顺手去摸钥匙开门。 “哎哟，老杨啊，这是谁给寄来的啊，真是太沉了，啥东西啊。” “我看看，”林妈心里是有数的，估计是自家小五，小五每次寄过来的东西都是这么两大袋子或者跟更多。果然，“是我闺女，从和县那边寄过来的。” “哟，是大侄女啊，真是孝顺的好孩子，老杨，还是你有福气。” “嗐，她呀，就是乱花钱。”林妈今天高兴，难得有点炫耀的意思，“我们家小五啊，现在也是有工资的人了，他们村里去了个搞农业研究的教授，人家在村里建了个实验田，招人的时候，小五就被选上了，这还是上次小五回来跟我说的呢。” “你看看，这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的，我们家玲儿就差点了，唉，” “玲儿多好啊，初中毕业，你家赵师傅就给找了工作，多稳当啊，孩子就在身边。” “你不知道，最近玲儿她们办公室要提一位小组长，本来以为是我们家玲儿的了，毕竟这孩子的工龄足够，平时工作也认真，还得过先进，结果最后落到了一个刚来的大学生身上，你说气人不。”姚翠兰是真生气了，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在乎闺女是不是组长啥的，可那是说给闺女听的，是安慰人的话，这做父母的又有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的顺当，再事业上能有自己的一番成就。 要是被选上的人真比自己闺女强也就罢了，偏偏是个除了能掉书袋子，啥也不会的工农兵大学生，这搁谁身上能咽下这口气。 “还有这事儿呢，你这平时嘴也挺严啊，半个字儿也没听你提起啊。” “唉，这不是怕我闺女上心嘛，” “这种事情也算是给你和玲儿提了个醒儿，有机会，还是要让孩子继续学习深造啊。”林妈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是无法改变的，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没有用。 “谁说不是呢，这不，孩子自己就下了决心，正自学高中的课程呢，”姚翠兰提起这个就欣慰，自家闺女没有被这件事情打击到，反而是起到了一定的正面作用。 “这不就是了，孩子自己收到了激励，也不算坏事，对了，你不如让赵师傅打听打听，索性给孩子联系给学校啥的呃，平时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在家里学习，到时候参加他们的毕业考试，好歹有个毕业证不是。” “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哈哈，我已经让我们家老赵在物色了，” “这就对了，回头我跟老林也说一声，让他也跟厂里问问，我记得咱们厂有自己的中学来着。” “有，之前老师还都很优秀呢，只不过，最近几年都走的差不多了，高中部分好像已经没有老师了，唉，造孽啊，”姚翠兰说到此处，忍不住感慨。 “也是，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林妈和姚翠兰相视一眼，都默契地不再提这个话题了，反而说起了林立钟给寄过来的包裹。 第429章 一个月之后 这两个大包裹，林妈以为跟上次一样，全是吃的用的，但是第一包裹在刚才的搬动过程中，袋子口松开了，露出了一部分，隐约可以看出，全是一些旧书。 “哟，你们小五这还真是爱学习，看看这些书，我们家玲儿从小到大，也没有攒下这么多书，你是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不怎么爱学习，也不怎么爱看书，人家上学回家好歹知道写作右，我们玲儿啊，连课本都丢了，”姚翠兰看到半袋子整整齐齐排列的旧书，肃然起敬。 她本身是文盲，参加扫盲班之后，好歹是把日常常用几千个汉字给都认识了，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份儿工作，不然啊，她就是个睁眼瞎。丈夫赵松是半个文化人，他的技术是解放前跟着老师傅学的，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但这些目前也就够用了，这不在车间待了二十多年，已经是资历最老的技工师傅了。 两口子，对有文化有技术的人，那是一向很佩服了，到了闺女这儿，他们两口子铆足了劲儿，就想让闺女成为人人羡慕的知识分子。 结果，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赵玲，跟她爸学车间的那些技术操作，那是一学一个会，这个都不用赵松怎么教，但是一说到文化课，呵呵，跟她妈姚翠兰差不多，嗯，强那么一丢丢，她不仅是字认全了，遣词造句也是不错的，再多，就没有了。 赵松跟姚翠兰就这么一个闺女，见到赵玲这副样子，很快就认清了现实，也不敢逼着女儿考啥学了，这高中也是能考上就上，考不上就进车间。 这个时代的很多工人子女都是如此，初中毕业，在父母的请托或者帮助之下，陆陆续续进了父母所在的厂子，找了车间的熟练工种或者高级技工做师傅，传帮带，老带新，他们本身的文化素养并不怎么高，但是这技术上还是很有水平的。 这会儿姚翠兰见到林立钟从乡下寄回来这么多的书，就忍不住感慨了，果然，这有啥样的父母就有啥样的子女。 “嗐，老姚，你也甭这么夸她，这些书啊，是她帮着老林找的，她才静不下心看这些呢，对了，正好想问你呢，上次黄主任给你提的那个孩子，玲儿跟人见面了吗？”上次小五寄回来的书，老林就很是宝贝，说里面有重要的资料，这会儿看到这么多书，林妈不确定里面有没有重要的东西，保险起见，还是说些别的话题为好。 “你说小刘啊，哈哈，我正想跟你说呢，她杨姨，小刘那孩子是真不错。”林妈这话题明显是提对了，姚翠兰很快就开始滔滔不绝了，从小刘同志小学年年拿第一，到进厂之后，获得优秀先进，总之事无巨细。 趁着姚翠兰说话的功夫，林妈很自然地把那些书就给收到了书橱里，包裹里剩下的东西，她也不收拾了，专心跟姚翠兰继续聊赵玲最近的这个相亲对象。 从姚翠兰的话里行间明显能感觉出，她对这个小刘很满意，就是不知道赵玲这孩子感觉怎么样。 “唉，她杨姨，你说现在这孩子都咋了，小刘这孩子我是哪儿哪儿看得都顺眼，但是玲儿这孩子，偏偏说人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既然嫌弃人家，索性就跟人家说明得了，结果，这小妮子倒是好，偏偏拖着人家，我跟你说哟，每次看到小刘啊，我都心虚得不行。”姚翠兰最近明显是在头疼这个问题。 “玲儿这孩子，我觉得性子挺爽利的，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她没有明确地表示不同意，那就是有自己的考虑，你呀，别着急了，这种事情，往往是事缓则圆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妈反而比姚翠兰看的明白些。 “但愿吧，哎哟，可愁死我了。”姚翠兰本来还想再继续跟杨华诉诉苦的，但是赵玲在院子门口开始喊人了，她就直接回去了。 把人送走，林妈看离着晚饭还有时间，就赶紧开始整理包裹。 接下的东西就很常规了，都是小五往常喜欢寄的东西，吃的用的。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几瓶用麦乳精瓶子装着的辣椒油了，这隔着盖子都能闻到一股子辛香味道。嗯，晚上就尝尝好了，正好中午买的肉还剩下不少，这就是现成的蘸料。 第二个包裹就实在多了，全是粮食，林妈看着就想问问自己小五，哪里弄来的这么的粮食，足足一百斤，大米，小米，面粉都有，这些粮食足够他跟老林两个月的伙食了。小五她一个人在乡下，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粮票，林妈知道自家闺女有些简陋的本事，但是这些得捡多少漏啊，再说了，这漏也不是天天有啊，要是人在跟前，林妈高低得训上一顿，太不让人省心了。 等袋子一个一个整理完之后，林妈就开始收拾，大米四十斤，小米二十斤，面粉四十斤，都很好辨认，小五寄回来的这些，都是五斤一袋装着的，光是这些布袋子就得有五尺布了，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林立钟也没办法，空间里的机器是自动打包的，林立钟这是为了能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而且，这五斤的数量，也是她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的，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了，拿出来跟人交换的话，不会太引起注意。为此，林立钟空间里的粮食每次成熟之后，她都用机器加工出来，现在她空间的仓库里，已经堆满了两个了。 当初给家里寄这些的时候，林立钟也是随手从空间里取的，根本就没有换包装。 林妈把自己闺女在心里批评了一个遍，但是人不在跟前，也就只能是在心里抱怨了，收拾好之后，也快要到饭点了，就安心去准备晚饭了。 晚饭的时候，林妈就跟林爸说了今天包裹的事情。 “老林，小五又寄了两个包裹回来，其中一个里面全是粮食，足足一百斤呢，你说咱闺女也太能折腾了。” “小五给了，你就收着，回头给闺女寄些钱过去就是了，”林爸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林立钟。 “不是，我是怕她又去那地方倒腾，你说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咱们离着小五这么远，到时候万一出了啥事儿，想去帮忙都来不及。”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你还没看出来嘛，咱这闺女啊，比她上头四个哥哥都靠谱，”林爸对自家闺女的能力那是一点都不怀疑的，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家闺女的运气，那是顶顶好的。 同样是去回收站，他每次去给立青帮忙，啥好东西也发现不了，自家闺女总去，十次就有六七次能找到好东西。 就比如之前给老四治病用的人参，要不是小五，他们家还真不能这么快地拿出来，再比如之前他收到的那些资料，他之后也去了市里的各个回收站，但是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 “也对。”林妈这话说得有些失落，这当父母的，操心儿女是常态，突然发现儿女不需要自己操心也能过得很好的时候，除了欣慰，剩下的就是失落了。“那我下次休息的时候，再去市里给小五寄上一百吧。” “行，再把你给闺女做的那两件衣服也寄过去，小五看了保准喜欢。”林妈的失落，林爸听出来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他很精准地觉察到了林妈的情绪，并且给出了有效的干预。 “对，对，靠山村那边现在还冷，但是再过上一个多月就开始暖和了，这时候寄过去正正好，”林立钟过年回来的时候，林妈就发现了，自家闺女又长个子了，现在都已经超过她了，看着要到玉米七了，临走之前给准备的那些衣服，很多都不合适了。 过年的时候，林妈特意给林立钟重新量了身量，这段时间才把衣服给赶出来。 “对了，老林，小五还给你寄了不少的书回来，下午的时候，老姚在，我就没有仔细整理，都给你放到书房的橱子里了，回头你自己整理吧。”林妈这才想起还有旧书的事情没有跟林爸说。 “啥？书？多少？在哪儿呢？”林爸一听有书就激动了。 “有二三十本吧，我也没仔细数，大概就是这些。哎，老林，你干啥去啊，饭还没吃完呢。”不等林妈说完，林爸把饭碗就给放下了，直接往书房去了。 这一看就到了晚上十点，要不是林妈催着，林爸八成要赶通宵了。 第二天，林爸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带着一沓草稿纸就到了厂里。简单整理之后，就召集了技术部的所有人员开会。 “好了，大家都听我说，现在大家把手头的工作都先放一放。”林爸这么提，是有些把握的，这边的生产线都已经步入稳定了，生产出来的零件都已经达到了95%的合格率，就不需要再紧盯着了。 他们之前通过林立钟提供的数据资料改进的机床也已经在昨天被总厂那边拉走了，剩下的就是上生产线检验了。 大家迅速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都是林爸共事多年的老同事了，很有默契。 “我现在这边有份数据和模型需要大家一起验算，希望接下来的一周，大家能尽心尽力，咱们争取一周之内完成。”说着，林爸就把自己昨天晚上整理好的草稿发给众人传阅。 半小时之后，大家都自动组成了五个小组，分工明确，迅速投入工作。 大家都懂行的人，这次林爸给的东西，比之之前大家一起参与改进的机床更有挑战性，作为技术人员的他们，热情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人一忙起来，日子就过得很快。 和县这边，林立钟跟谢仁的合作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期间他们往滨城运了四次菜，除了第一次的菜全部是林立钟空间出品之外，剩下的三次，林立钟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就占三分之一，其他的都是靠山村的暖棚里出产的。 这里面最多的还是豆芽和一些其他的芽菜。 当然了，这些都是谭老师的功劳，人家虽然是专门研究育种的，但是多少也是懂些蔬菜种植的。 一个月下来，单是林立钟就进账了一千两百块，靠山村整体也挣了小八百块。 老支书和村长第一次拿到菜钱的时候，简直是开眼了，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几条。 当初村里建这十多个暖棚，可谓是掏光了家底，这一个月就能赚回八百多，这日子一下子就有了盼头，老会计扒拉着算盘珠子，手都激动地发抖，总体算下来这一季不但能回本，还能小赚一把。 这要是明年这么干下去，那，那，老会计觉得他要算不过来了。 “哈哈哈，太好了，老支书，咱们靠山村发家致富就在这一波了。”村长高兴地说着。 “别高兴的太早，能把之前投进去的本钱挣回来，咱们就算是成功了，先顾着眼下，明年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老支书高兴之余，心里还是不踏实。这次能挣这么多钱，还是沾了立钟的光，但是他也知道，这走的不是正当的路子，不然这菜是卖不上这么多钱的。 “啊？六叔，你这话啥意思？” “面儿上的意思，咱们这样长久不了，”老支书叹气，手里不断摸索着自己的烟袋。 “唉，也是，还是得想个长远的法子才行。”村长显然是明白过来了，也跟着叹气。 “对了，乡里还有县里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有人帮咱们盯着呢，有消息就会给我来信儿的。” “你这几天再去乡里杜主任那里，还有县里你战友那里去仔细问问，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卡在哪里。 ” “行，您放心，我下午就去，杜主任最近去学习了，没在乡里，我直接去县里问就是了。” “好，记住，只是问咱们之前提的那件事，村里的情况可不能随意透露。” “六叔，我心里明白，放心，我下午带着几捆小菜去，要是人家问起来，我就说其他的都给村民分了。” 第430章 出现波折 村长这边很快就继续往县城去跑了，他得赶紧为村里的这些产出争取一个长久合规的渠道才行。 何丰安这边也尝到了甜头，这可比他自己倒腾那些来钱快，光是这一个月，就把当月的工资和奖金都给挣出来了。 他现在相当于是一个月拿了两个月的工资和奖金，虽然不是一下子就几百几百的那种，但是它挣的容易，挣得舒心啊，而且还长远。把挣来的钱自己留下一半之后，剩下的全都交给了自家媳妇，把她给乐得不行，当天晚上就给做了炖肘子。 “老何， 来，辛苦了，你多吃点，好好补补。”江彩琴把饭菜都端上桌子之后，先给何丰安夹了一筷子。 “行了，让孩子们都赶紧动筷子吧。”何丰安看着口水已经流下来的小儿子，再看看另外两个大儿子，也不端着了，赶紧招呼儿子们吃饭。 “谢谢爸，” “太好了，爸爸，我过年都没能抢到，没想到今天给补上了。” “唔，”只有老大心眼儿多，迅速夹了一块大的，低头吃了起来。 老二和老三一看老大这情况，也顾不上跟何丰安说话了，赶紧动起筷子来。 “好了，都慢点，以后啊，咱家每个月吃一次，改善改善。”何丰安心里酸酸的，之前他也不是没往家里拿过钱，但是不固定，偶尔能遇到好行市的时候，一次能拿个百十块的，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十块二十块地往家里拿，再加上他的工资，也算是不少了，但是家里五六口子人，大的小的，总得吃用，而且，他家里都是儿子，老大和老二年岁相仿，都是十五六的少年。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自家这两个更厉害，那是天天喊饿，他把他的口粮拿出了三分之一，两个孩子还是吃不饱。 何丰安挣的不算少了，他家老爷子手里也很宽裕，但是作为家里的长子，上面有老的要孝敬，下面有小的要养着，兄弟之间时不时还得帮衬一把，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多了去了。 江彩琴听完本来是想说钱也省着花用的，但是看看几个儿子吃的兴高采烈的，就把话给咽了下去。 “放心，我心里有数，以后每个月都会多出这么一笔钱，”再多的何丰安就不说了。 “他爸，这安全吗？你平时的工资和奖金，咱们省省也够用了，你可千万不能干啥出格的事情。”平时何丰安帮着别人带带东西，倒腾点啥的，江彩琴都知道，平时大家都这么干，挣个辛苦钱，贴补家用，都是默许的。 但是这也意味着，这部分的钱不会多，跟何丰安这次拿回来的根本没法比。 “放心，这也是给朋友帮忙，就是次数多了而已，”平时他帮忙捎带东西都是这么说的。 “哦，那就好，赶紧吃吧，一会儿这几个小崽子就要都吃光了。”江彩琴这才放心下来。 第二天，天不亮，林立钟就跟着张建国，张家军和张家峰一起去了县城，这次是开着村里的拖拉机去的。 车上装着的是今天早上一早采摘的新菜。 “立钟，你这筐子能撑住吗？要不要再裹上一层被子。”张家军这还是头一次跟着去送菜，昨天他爸告诉他之后，他激动地一宿都没睡，今天早上不到五点就起来了，眼底下的青黑已经很明 “放心吧，已经用过几次了，没有冻坏的，”林立钟紧紧抓着车斗边缘，努力控制着身体平衡。拖拉机就这一点不好，太颠了，再加上路上的积雪已经冻结实了， 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的。 “行了，立钟说没事就没事，你别动了，一会儿再给稍了风，菜就蔫了。”张家峰眼看着张家军已经摸到了一个筐子的盖布上，赶紧出声阻止。 “那啥，我就是想研究研究，”张家军讪讪的，收回了已经搭在盖布上的手。 “老实坐着吧，一会儿就要到地方了。”张家峰已经看到不远处的县城了。 张建国进了县城之后，熟门熟路地直接开到了火车站后面的一个院子里。 “立钟，我过去喊一下何丰安，你们先别下来了，这边的屋子没开门，冷的很。”平常张建国何林立钟来送菜的时候，何丰安都在这边等着，他在一楼有个小办公室，里面有暖气，两人等着的功夫还能暖和暖和，喝点热水啥的。 今天办公室没有亮灯，说明里面没人，张建国就准备去前面找找人。 “冬爷，给你手电筒，现在天还黑着，你看着路点。”林立钟拿出自己的手电递给了张建国。 张建国接过去之后，摆了摆手，打开手电就往前去了。 “呼，真冷啊，我刚才出门的时候，还想冒汗呢，这会儿手都冰凉了。”张家军往大衣下面缩了缩，出门的时候，他爸特意多给他拿了一件大衣，他还嫌弃他爸多事儿来着，没想到这会儿反而觉得拿少了。“立钟，你冷不，要不这大衣你盖上吧。” 张家军本来是想喊张家峰过来一起挤挤的，突然想起来车上还有个林立钟，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更怕冷。 “没事，我这盖着呢，是二奶奶给做的羊皮褥子，一点都不冷，大衣你自己留着吧。”林立钟确实是不冷，身上穿着的是从系统那里扣来的保暖，盖着的是双层加厚的羊皮褥子，一路上也没啥感觉，手还热乎着。 “来，家峰，咱俩挤挤吧。” “嗯，”张家峰也冷，这时候就不纠结了。 三人就这么在车上等了约莫有十分钟，还是不见张建国回来，林立钟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我下车去看看，你们俩在车上警醒点，” “好，你去吧立钟，有我们俩在这儿呢，” 林立钟来过几次了，对这个院子算是熟悉了，虽然天黑着，但她还是很顺利地摸到了前面。 前面是站台，林立钟第一次的时候来看过，当时她很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跟着何丰安来看了两眼，当时这站台上并没有啥人，很是冷清。 这次就不一样了，人来人往的，都是在往车厢里搬麻袋，看样子应该是粮食，有的袋子上用墨水写着大大的“粮”字。看了一圈儿，终于在那边的角上，看到了正在说话的何丰安和张建国。 找到人林立钟就不着急了，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两人就说完了，同时往她这边走来。 “张同志，林同志，你们先等会儿吧，今天这趟车皮被临时调用了，我正在想办法。”何丰安过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林立钟。 一开始的时候，林立钟是把菜送到谢仁那里的，然后由谢仁出面跟何丰安交涉。但是一次下来，谢仁就发现，太浪费时间了，索性就把林立钟喊上直接把菜给送到火车站这边。 从第二次开始，就是林立钟跟着谢仁一起来跟何丰安交货了，所以两人算是认识了。 “嗯，要等多久？”林立钟也不跟对方废话。 “快的话十五分钟，慢得话半小时，我已经跟我师哥那边联系了，” “好，那我们就回去等着。” “走，走，我去把办公室门打开，这天儿太冷了，你们先去办公室里等着。” “好，那就谢谢何同志，不瞒你说，老张我这都快冻僵了。”张建国赶紧接了一句，他带着这三个孩子来的，天这么冷，可不能冻出个好歹。 何丰安给四人安排好之后，就回到了前面。 这说是个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休息室，里面没有任何的文件，只有一排靠墙的橱子，全都上了锁，还有两张办公桌，和两个长椅，累了可以躺在上面休息的那种，不过屋里是真暖和啊，不仅有暖气，何丰安还点了一个蜂窝炉子，上面烧着一壶热水。 “来，喝点水暖和暖和吧。”在张建国的招呼下，林立钟端起了何丰安临走前给倒好的热水，暖着手，并没有喝。 张家峰和张家军实在是冷，端起来就斯哈斯哈地喝了。 一杯热水下去，几个人就都缓过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何丰安就回来了。 “久等了，久等了，车到了，咱们这过去吧，车还没到，得把东西先放在站台上 。”何丰安联系的那趟车还得有半小时才能进站，他是忙完前面就赶紧过来了。 “好，咱都听何同志的，你说放哪儿就成，这次的东西也不多，一会儿就成。”平时都是谢仁负责跟何丰安沟通的，但是这次谢仁临时有事儿，回滨城去了，所以，张建国就顶上了。 一共十五筐，外面都用麻袋给包了起来，四个人很快就都给搬完了。 何丰安清点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老何，老何，值班室有你的电话，赶紧的。”站台上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喊着何丰安去值班室。 “老马知道是谁的电话吗？”临时调用的那个车皮装的是粮食，是往外运的救济粮，这会儿还剩下个收尾的工作，何丰安正盯着。 “老顾的，你师哥，赶紧去吧。”老马拍了拍何丰安的肩膀，示意这里他盯着。 “好，那就麻烦你了，老马，” “放心， 咱俩谁跟谁啊。” 何丰安心里着急，怕他师哥那边有啥变故，就赶紧往值班室去了，都没来的及跟老马嘱咐。 老马这边盯着工人们扫尾，还是不水地观察着周围，这以观察就看到了靠墙根儿放着的那十五个框子。 “这儿怎么还有这么多啊，这些人真是的，这么粗心，这车都要快开了，还剩下这么多。”老马以为是跟装车的麻袋是一批的，就赶紧招呼人过来开始往车上搬。 何丰安回来的时候，站台上还剩下五筐，老马正跟人抬着一筐往车上搬。 “老马，老马，错了，赶紧抬下来，赶紧的。”何丰安一看，这下可坏了，这是要往滨城运的，跟这批粮食可不是一个地方。 “啊？为啥呀？” “这跟之前的粮食不是同一批，这是往滨城的。”何丰安赶紧跳上了车厢，开始往外扒拉。 但是老马刚才招呼人往上装的时候，是跟粮食混着装的，很多都压在了粮食下面，何丰安只能一袋子一袋子地翻。 “哎哟，这下可坏了，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发车了，赶紧的，都来帮忙。”老马刚才抬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些麻袋不仅重，里面好像还有筐子。 七八个人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发车之前，把筐子都给找了出来。 “呼，呼，可类似我了，老何，你下次一定要提前跟我说清楚，”老马本来是想着卖何丰安个人情的，没想到差点弄巧成拙，帮了倒忙。 “呼，是，我可记住了，没有下次了。”何丰安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行了，你赶紧回值班室吧。” 老马走了之后，何丰安是不敢离开了，他怕一会儿再有人给装错了，就搬了个凳子，坐到了这些框子边上守着。 这一趟似乎是注定不顺利，本来联系好一个小时之后到的那趟车，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才姗姗来迟，而且之前说好的车厢也堆了不少的杂物，剩下的空间根本不能装下这十五筐蔬菜。 何丰安没办法，只能自己上了车厢，用了半个小时整理出一片空间，实在是没力气了，只好找了车站的常师傅，让他帮着给装上了车，为此何丰安损失了两包大前门。 这趟车快到滨城的时候，停了下来，说是要给其他车辆让道，这一让就是三个小时，本来是下午能到的，愣是让谢家父子等到了晚上八点，天都黑透了。 谢老大，谢二叔，加上谢仁，三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东西顺利地运到了他们租的那件小院子。 “行了，我看今天咱们也休息不了了，干活吧，”谢老大叹气。 “爸，这里交给我吧，你跟二叔先回去吃饭吧，都这么晚了，”谢仁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好在这些筐子和里面的菜都安全得抵达了。 “我就不回去了，老二，你回去吧，等吃完饭，再给我们爷俩回来送。” 第431章 还是出了差错 “老三，老三，你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谢老大拆到一个麻袋的时候，突然出声了。 “这就来。”谢仁手上正好分完最后一份儿，就赶紧往谢老大那边去了。 谢仁看着父亲手里的大米，有点意外。 “爸，这个袋子我来拆吧，你先去拆另外的，一会儿等二叔来了，把所有的袋子都拆完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谢仁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应该是中途装车的时候出了岔子。 何丰安这个人在这圈里的口碑一向很好，要不然谢仁也不会找上他，当初对方既然说了只收过路的费用，那是不会打这些货的主意的，况且，前几批都是如数交付的，所以，问题不是出在何丰安身上。 不过，情况还是得跟何丰安说一声的，这趟车中间经过的站点无数，还是得他才能查出问题在哪儿。 谢二叔回来之后，他们三个人的速度明显就快多了。东西一分完，谢仁就清点出了差异，还好差的不多。 “爸，你看看这些，你自留的那些菜能够吗？”谢老大每次也会自留一些的，他有自己的客户需要招待，偶尔也会上门去给人家做顿饭啥的，香葱芫荽啥的都是常用的。 “还差一些，你还是好好跟林同志那边说一声，看看有没有多的，让她赶紧给补上一筐吧。”谢老大这次就只订了配菜，还差着不少。 “好，有多少就先送多少，剩下的我去跟立钟沟通。” “嗯，老二，明天咱抽时间去给人家上门解释一下，” “大哥，我不上班，明天就我自己去吧，你安心去单位就成。”谢老二都主动兜揽了过来。 “就这么着吧，二叔，明天就麻烦你了，”谢仁看自家父亲还想说点啥，赶紧应承了下来。 三人收拾好之后，就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谢仁就赶紧去邮局排队了，事情比较着急，他直接去打电话了。 “立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那边还有多的吗，有的话就赶紧给发过来。” “丢了哪一筐？”林立钟为了方便清点，专门给每个筐子都编了号，每次发出去之前，她都会整理一个清单，记好每个筐子里的明细。 “八号筐。”谢仁此时还是万分感慨的，当初林立钟整理清单的时候，他还觉得对方是过于细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想想，八号筐，”林立钟赶紧借着口袋的遮掩从空间里把单子给拿了出来。 这八号筐里面装的大部分是豆芽，这个好说，她自己发的还有不少，更别说其他人家里了，这东西成本低，而且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为了做豆腐，都领了不少的黄豆，所以，有条件的家里也会发上一些，解解馋，天天萝卜白菜的，都想换换花样。 不过，剩下的就有些为难了，东西林立钟空间里是有的，但是村里的暖棚里都没有了，包括林立钟院子里那个暖棚。 林立钟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不能太依赖空间了。 “能补一部分，昨天那批货已经是全部了，下一批要等到半个月之后了，这期间只有一些芽菜。” “好，能补多少，补多少，要快，” “嗯，放心，今天上午我就去找老何。” 林立钟挂断电话之后，谢仁赶紧给何丰安打了过去。这是何丰安办公室的电话员，他昨天晚上值班，现在刚到换班的时候，希望能赶上。 “喂？找哪位？”老马昨天好心办了回事儿之后，站里又陆续出了几处状况，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怎么休息，今天来换班的人又迟到了，现在正烦躁着。 “请问何丰安何同志在吗？” “找老何的啊？”老马一下子就清醒了，“你先等一下啊，我给你看看。” 何丰安刚才出去了，昨天忙活了那一通，肚子已经饿了，本来他打算换班之后回家吃饭的，但是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就先出去买点了。 要说起来，在火车站工作就这一点好，想吃点东西，随时能买到。 “哎，老何，老何，正好，有电话找你，赶紧的。”何丰安提着买好的早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老马来了这么一句。 “就来。”何丰安紧走了两步，把东西往办公桌上一放，就把电话给接了过来，“你好，我是何丰安。” “老何，是我，老谢。” “是你啊，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啊？”一听是谢仁，何丰安直觉有事儿发生了。 “老何，昨天到的那十五筐菜里有一个麻袋里面是粮食。”谢仁也不废话。 “？？？？”昨天晚上明明看着就是那十五个筐子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十四筐菜和一袋子粮食了？何丰安昨天装车的时候，还专门一筐一筐子盯着来着，不能够啊。“啥？” “昨天晚上我跟我爸就分完了，确实是少一筐。” “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何丰安现在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有一点，那就是问题是出在他这个环节了，所以他必须得给谢仁个态度。 “老何，我已经联系补发了，希望你也尽快能找出原委，咱们最近就先不运了，最近的一批也得是半个月之后了，所以在这之前你的搞清楚。” “我明白，放心吧。”何丰安挂断电话之后，脸色接着就黑了。 他很肯定，昨天装到那节车厢里的肯定都是林立钟他们拉来的筐子，那些麻袋都说用红色的线做了标记的，就怕跟别的给弄混了，出了之前的插曲，他是一袋一袋过目的，生怕给弄了粮食混进去，没想到到底是出了问题。 当时装完车之后，他临时被喊走了，等回来之后，才封的车厢，问题应该就出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 这是车站里面，而且那个时间段，外人很难进来的，能接触到的，绝对都是站里的人。 何丰安开始回想昨天晚上站里进出的人，一个一个的过，想找出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 “哎，老何，老何，干嘛呢，电话人家都挂了，你这还拿着话筒干啥呀，”老马刚才就注意到了，老何接完电话之后，脸色就变了，不一会儿就转成了沉思，而且手里的话筒一直没放下，那边的“嘟嘟”声，他隔着两个办公桌都听到了。 “哦，给，我刚才走神儿了。”何丰安被老马给喊回神儿了，赶紧把话筒给放下了，“来，我买的早饭，多买了点，你跟着吃点吧，昨天晚上也是麻烦你了。”虽然是好心办坏事，但是老马的初心还是想帮他的忙。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这早就饿了，还是老何你讲究啊。”老马一听这话就知道，昨天晚上那点小插曲是过去了，就顺势拿了一个烧饼吃了起来，他是真饿了，熬这么一宿，消耗不老少了。 “老马，我问你点事儿。”何丰安脑子里吧昨天在站台上装卸的同事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至于有没有格外的人，这个他就不知道了，还是得问问老马才行。 “唔，”老马刚咬了一口烧饼，“唔，你说吧，” “昨天站里值班的，除了负责装卸的那几个同志之外，还有谁啊。” “不少呢，路巡的四个，候车那边的，五个，十好几口子呢，” “候车那边都有谁啊？”按照时间来看，路巡那会儿早就不在站里了，只能是候车厅那边的几个了。 “这个我想想啊，有小宋，姚儿，冯东，老木，对了，还有汪有德那小子。”老马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把人都给想全了。 “哦，”何丰安一下子就有了怀疑对象。 “对了，老何，你打听这个干啥？出事儿了？” “没，能出啥事儿啊，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嘛。”何丰安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把老马给扯进来。 “昨天本来是刘儿值班的，汪有德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来了，说是替刘儿的，我上次厕所的时候，还碰到这小子了，要说起来，这小子也是够行啊，上次你把他面子都给撂了，人家愣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小年轻嘛，这翻脸比翻书都快，说不定人家都没当回儿事。”何丰安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也是，那小子脸皮厚着呢，人家姚儿都明确说不考虑了，他还是往人跟前凑，我跟你说啊，就上星期，”八卦嘛，是人的天性，不分男女的。 林立钟这边一大早就接到了谢仁的电话，当然不是啥好事儿。 幸好她当初给每个筐子上装的保温器都是能定位的，这会儿就省心多了。 接完电话之后，她跟村长交代了一下之后，就把要补货的事情撂下了，村长一定会去管的，这个就不用她操心了。 回到家里之后，林立钟立刻就回了自己屋子，去查看定位了。 “咦？”林立钟本来以为是不是何丰安在装车的时候装错车了，没想到，这定位还在和县。“这位置，不就是火车站那片嘛，难道是何丰安自己搞的鬼？” 林立钟没有立刻下结论，跟在西屋看孩子的林二奶奶说了一声之后，她准备去县城一趟，去找找那个筐子。 “对了，小五回来的时候，你去老袁家一趟，他昨天让人捎信儿来，说你郝爷爷给捎了东西过来，你记得拿回来。”林二奶奶在林立钟要出门的时候，赶紧叮嘱道。 “嗯，知道了，”林立钟答应了之后，赶紧骑着自行车走了，这会儿让冬爷去送自己也来不及了。 林立钟到定位附近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不是火车站里，而是火车站后面的宿舍区。何丰安的家不在这里，他是单独的院子，挨着自家亲爹不远，在城区的另一边。 她按着地图的显示，慢慢摸了过去。 离着十来米远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有德，你这整的啥玩意儿啊，老沉了，差点没把我这老腰给弄折了。” “叔儿，辛苦你了，这东西我有用，您可帮了大忙了，回头我给您整两瓶好酒。”汪有德知道怎么应付眼前的人。 “哎，那感情好，那我可就等着了啊，” “放心，叔儿，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您老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地瓜烧，纯纯的，放心吧。” “行，你先忙着吧，我回去了，你婶子还在家等着呢。” “哎，您慢点啊，回头我去家里啊。” 把人打发走之后，汪有德赶紧朝着旁边的巷子口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一个瘦削的年轻人跑了过来。 “汪哥，现在咋办？”黄皮看着地上的麻袋，抬头问汪有德。 “咋弄，现在这东西就是咱哥俩的了，”汪有德有些得意。“让何丰安那老登着急去吧。” “姓何的东西可烫手啊，汪哥，要不咱再想想。”黄陂是知道何丰安的厉害的，这人早多少年了，就再铁路线上倒腾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次是灯下黑，让汪有德给整个措手不及，等何丰安真的腾出手来，他们怕是瞒不住。 “怕个毛线，这姓何的老小子，之前让我丢了面子，我这次就让他丢里子，”汪有德根本没把何丰安放在眼里，再说了，他这东西弄的很隐秘，不会让人给发现的。 “那这里面是啥呀？” “我也不知道，咱们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汪有德说着就要上手。 “哥，哥，汪哥，你先等等，这里也不是地方啊，咱们要不先给弄回去吧，等回到院子里再拆吧。” “你说的对，来，咱俩抬一下子。”汪有德的院子离这里不远，也就两条巷子，他就想着跟黄陂两人给抬回去。 “好来，来，一，二，三，走！”黄陂赶紧蹲下身，准备跟汪有德一起抬。 嗯？一下，两下，三下，没抬动。 “黄陂你没吃饭啊，怎么连这个都抬不动啊。”汪有德用了半天劲儿，才堪堪把筐子抬离地面一点。 “哥，我用劲儿了，主要是这筐子太沉了，要不我回去推个车子过来吧，咱俩够呛能抬回去。” 第432章 捡回来了 “行，行，行吧，真是的，你这身板，干啥行啊，”汪有德看着黄陂那瘦不拉几的身板，嫌弃溢于言表。 “汪哥，没办法，我不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嘛，您就多劳累劳累，去推个车子过来吧。”黄陂嬉皮笑脸的满不在乎，他要是身子骨好的话，至于跟着汪有德在这偷偷摸摸的啊，有这功夫，他去找个正式的工作不香嘛，他爸当初好歹也是铁路上的，他也算是铁路子弟不是。 “还是你去吧，你这样子别人一问就露馅，还是我看着比较放心。”汪有德这个人不仅心胸狭窄，还多思多疑，他不放心黄陂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东西，本来都要走了，又折返回来了。 “哎，行，没问题，车子我还是能推得动的，”黄陂就料到了对方是这种反应，连个磕巴都没打，直接就往家里去了。 听着黄陂走远了，林立钟也就方便露头看看了。 她刚才在墙角顺手拿了一根棍子，慢慢往汪有德靠近。 汪有德这边呢，等黄陂走了之后，他就开始拆麻包袋子。他盯了何丰安有一段时间了，这人最近很活跃，在帮别人倒腾东西，本来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毕竟凡事在这车站里工作的人，有几个不倒腾的，都是有家有口的人，靠着死工资都过的紧巴巴的，所以，这都是大家互相默认的事情，谁也不会去多此一举地去揭发。 他之所以盯上何丰安，完全是因为之前被这瘪犊子下了面子，害的他在心仪的女同志面前丢了面子，从那之后再约人家出来，就没音儿了。 为此，他恨上了何丰安，去举报倒是不至于，毕竟他也时不时地倒腾东西，要是真这么干了，上面查下来，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做些什么，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于是，汪有德就把目光放在了何丰安帮人倒腾的东西上。他最近观察过了，何丰安的老婆突然大方了起来，经常去供销社买东西，家里也时不时地传出炖肉的香味儿，有那爱说酸话儿的邻居就埋汰他们家，说何丰安老何手里不干净。 这个，他是不怎么相信的，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真要是手脚不干净，根本在站里待不住。 他更倾向于，何丰安帮人倒腾的东西，有大利润，给何丰安的报酬高。 这一下就让他升起了截胡的心思，于是汪有德盯何丰安盯得更紧了。 但凡何丰安上班，值班，他都要跟着上班值班，跟别人能换班就换班，换不了就主动替别人值班，这么半个月下来，单位里的同事对他的印象都改变了不少。 终于，在昨天晚上，让他给找到机会了。 其实这也算是他自己给自己创造的机会，本来，这批粮食是要在两趟车中选一趟车来装的，哪一趟都行，他就多了一回事儿，给登记上了何丰安本来联系好的车皮。 这车被安排的装粮食，自然就没有足够的地方来给何丰安捎带东西了，所以，只能是逼着对方另外做选择，这么一来一回之间，也就有空子可钻了。 当然了，这个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他都想好了，就等着何丰安去接电话的时候，让工人搬走几袋，转到另外的仓库去，然后值班的工人下班，换另外一班工人上岗，中间一打岔，等何丰安发现的时候，也没处找去，最快也是第二天下午才能知道了。 但半路出了个老马，老马看到那批东西，直接让工人给往运粮食的车上装了，这下子可是耽误时间了，联系好的同事人家也到点下班了，老马还在货跟前守着，他只能继续等着。 这一等就把何丰安给等来了，啧，这下子就只好另外再找机会。 但他不甘心，又继续等了一会儿，这还真让他给等到了，何丰安离开了，他就趁机去捡了一袋粮食把这袋子东西给换了出来。 换完也不敢在车站留着，赶紧给藏到了宿舍那边的床底下。 幸好，何丰安着急装车并没有发现这里面的端倪，让他的计划成功了。 等到今天上午交班之后，他赶紧给找了烧锅炉的老黑给弄出来了。 “也不知道何丰安这孙子到底在倒腾些啥，竟然能天天吃上肉，这下好了，东西落到老子手里了吧，哼，看你怎么跟货主儿交代。”汪有德此时正背对着林立钟，蹲在地上，低头解着绳子。“嘿，肯定是好东西，打包打得这结实，哎哟，不行，还是回去拿剪子剪吧，这给老子的手都弄破了，哎哟”那个“喂”字都没说出来，人就被敲晕过去了。 林立钟扔开了手里的绳子，仔细检查了一下地上的麻袋，很好，就是自己的东西，包装完整，没有被拆开过，行了，这就好办了。 她把地上的汪有德一把拎起了领子，拖到了旁边的杂物堆上，把这些破筐子，破扫帚，破席子啥的，给人盖上，直到在外面看不到人之后，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回到原地，林立钟单手提起了麻袋，顺便把刚才扔掉的棍子给捡了起来，溜溜达达地把棍子放回到了原地，这才提着麻袋离开了这里。 林立钟这边刚离开，黄陂就推着他家里的三轮车出现了，两人正好完美错过。 “咦？人呢？汪哥，汪哥？你别闹了，车子我推来了，咱们走吧？”黄陂看不到人，连地上的东西也没有了，不过，按照时间来算，就是汪有德找人抬走，那也走不出很远，所以，他才放声喊了几嗓子。 没有听到汪有德的回应，他还绕着这个地方通向的几个巷子都去找了找，连汪有德的人毛都没瞧见，这才死心，回到了自家的三轮车旁边。 “呸，该死的，姓汪的，下次别让老子再看到你，这不耍着人玩儿吗？你个缺德玩意儿，等着，老子非得把你这事儿捅给何丰安不可。”黄陂忙活了一大早上，连口热水都没捞着，气很了，决定要去何丰安那里卖了汪有德。 可怜的汪有德，就在离着黄陂不远的墙角晕着呢，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找来的合作伙伴，即将要去出卖自己。 林立钟拿到东西之后，也没停留，直接去车站找何丰安了，这会儿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不过站里的人还不多，主要是这个时段车皮少，不怎么忙碌。 正好刚才来的地方，就是火车站后面的家属区，也方便。 到办公室的时候，何丰安正在跟迟到的同事做交班。 “军儿啊，下次可不能睡这么晚了哈，这次是我跟你老马叔在，站长没来，没人知道，下次就不一定了，知道不。”何丰安把该交代的都交代给尤志军之后，忍不住多叮嘱了两句，“这年后了，站长正是紧抓的时候，你可别犯懒，撞到他枪口上。” “哎，我记住了何叔，您放心吧，我就今天这一次，昨天晚上实在是推不开，跟几个发小喝了不少。”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尤志军打了四五个哈欠了，还是高粱酒味儿的。 “我说你小子，啊，也就是我跟你何叔看在你爸的面子上，要是换成别人，可不得给你捅上去，你呀，可多长点心吧，军儿啊，你这工资好几年没涨了吧，勤快点，说不得今年能往上升一升啊。” “承马叔您吉言，放心吧，我是真没有下次了，何叔，马叔，回头去家里吃饭，我让我爸把他珍藏多年的高粱烧拿出来招待你们。”尤志军是知道好歹的，本来他就理亏，好在这两位长辈跟自家老爹关系好，也乐意照顾他，所以今天这班是没啥问题了。 “行了，熬了一宿了，我得赶紧回去就补觉了，走吧，老何。”老马这边也交接完了，就准备回家了。 “老马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在看看，”何丰安本来想着跟老马一起下班回家的，但是他刚才从窗户里看到了林立钟，这才改变了主意。 “行，你忙着，我先颠儿，不行，再不睡，这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老马也不在意，赶紧就回去了。 “何叔，您有啥要帮忙的，一定吱一声。”尤志军赶紧表态。 “没啥大事儿，有朋友过来了，军儿啊，你忙吧，我带人去隔壁办公室聊。”何丰安摆摆手，就出了办公室，走向了林立钟。 “林同志，外面冷，去我办公室喝杯热水吧。” “不用了，东西我找回来了，就在这，你想办法发走吧，”林立钟踢了踢墙根儿的麻袋。 何丰安这才发现林立钟旁边还放着一个麻袋，这样式跟昨天发走的那批是一模一样。正对着他的方向，还有用墨水写着的一个“捌”字，这不就是昨天弄丢的那一件嘛。 “这么快？”何丰安有点怀疑人生，昨天晚上才发现丢的，今天早上就找到了？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林立钟他们自己搞的鬼了，当然了，这些纯属他自己瞎想的，人家也没必要。 “嗯，早上接到电话我就来县城了，本来就打算来给你送点货补发的，但是路不熟，绕到了后面，正好就在一堆杂物旁边看到了这个袋子，就顺手给拎回来了，”林立钟说得轻描淡写的，也省去了中间一段故事。 “后面？杂物堆旁边？” “啊，对啊，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地上，我一眼就看到了，行了，话也不多说了，你赶紧给发走吧，谢仁那边还等着呢，再说了，这东西也不经放，回头再给冻坏喽。” “行，给我吧，今天下午一定到滨城。” “嗯，走了。”林立钟办完事情就离开了，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给何丰安留。 “军儿啊，来帮帮忙。”等林立钟离开了，何丰安就准备自己把东西搬到站台去，还得联系一趟临时的车给捎过去，也不知道今天是谁在班儿上。 但是可是可但是，在林立钟口中轻松拎过来的袋子，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自己一个人搬不动，这就尴尬了，不过，好在人已经走了，也看不到他的囧样，要不然这脸都丢到小辈儿跟前了。 “来了，何叔，你喊我干啥？” “来帮忙抬一下子，给整到站台那边去。”何丰安指了指地上的麻袋。 “行，来我给您搭把手，咱一块儿走着。”尤志军也是痛快，立刻就上手了。 两人一抬就轻松多了，很快就给放到地方了。 之后，何丰安也不敢耽搁，迅速就给联系好了车皮，上午十点之前就给发走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何丰安才离开了火车站，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的，忙活了一晚上了，很疲惫，但是想到林立钟刚刚说的事情，他就改了方向，转身往后面的家属区去了。 他是有怀疑对象的，所以到了家属区之后也不瞎找，直接奔着汪有德家的方向去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他发现了林立钟提到的那个杂物堆，是真的杂，而且很乱，好像刚刚有人翻过似的， 之所以能确定是这地方，还多亏了这些积雪，地上那印子太明显了，那么大的一个麻袋，仍在地上，是有痕迹的，还特别明显。 一定是这里没错了，为了能确认自己的猜测，何丰安仔细在杂物堆转悠起来。 “咦？”还真让何丰安给找到了点东西，“嘿，还真是这小子，行啊，竟然整到我头上来了。” 何丰安看着手里的徽章，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东西的主人。 这种徽章是他们单位独有的，单位当初特意定制的，背后都有单独的编号，当初发的时候，都登记在册的。 何丰安手上这个编号他知道，上次收拾汪有德的时候，就捡到过一次，所以对这个编号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汪有德这小子还真是不长记性，上次那事儿，自己虽然当众给他挑破了，让对方失了面子，但是这变向地帮助了对方，避免他范更大的错误。 没想，还真给惹出事儿来了。 第433章 难缠的老黄 不过现在最要紧是先善后，把八号筐子赶紧给滨城那边发过去。 何丰安联系的是上午9点多的车皮，这会儿也快九点了，他索性也就不回家去了，先盯着人把这东西发走再说。 回到车站之后，何丰安把办公室门一关，定好闹钟，就躺在长椅上眯了一会儿。 等到闹钟响起的时候，他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多年工作养成的习惯和生物钟，让起床的何丰安很是清醒，不过几十秒就调整好了状态。把闹钟一掐，何丰安就出了办公室，往站台去了。 “哟，何叔儿，您怎么搁这儿呢？”尤志军刚转悠了一圈回来，就看到了正在站台边上站着的何丰安，“您还没回家呢？” “嗯，朋友刚才过来，临时有点事情让帮忙。”何丰安看了看手表，他联系的那辆车差不多该进站了。 刚才到了站台之后，何丰安就检查过麻袋了，确定是失而复得的八号袋子，才放心下来。 “呜！呜！呜！”三声长鸣的汽笛声，又有火车要进站了。 “何叔儿，来活了，我先去忙了。”尤志军本来也就是正好到这儿了，看到了何丰安，打个招呼而已，这会有车要进站了，他的工作也来了。 “你忙着，”何丰安理解。 他就在站台等着，来的这趟车就是他联系好的，必须亲自盯着东西装上，这次也是长记性了，必须要要等到车厢封闭之后，才会离开。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看到车厢上的铅封之后，何丰安安心地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路过邮局，还特意进去给谢仁发了个电报，就三个字“已办妥。” 谢仁这会儿是暂时没法收到这封电报了，他正焦头烂额处理后续呢。 谢老大父子和谢老二本来打算的是今天上午让谢老二去那些人家里解释缘由，希望大家能等一天。 但是，就有那个别人，闹挺儿。 “谢老二，你今天就必须给我说明白，啥叫我定的菜就没有了，”黄家兴一听谢老二的话就来气，这人是来家里专门恶心他的吧，“那别人呢？别人家有没有吧，你就说。” “别人家里有，但是中间少了一部分，我们清点之后发现丢的那筐子里面有你的那份儿。”谢老二是个老实人，昨天他大哥跟他怎么说的，他今天上人家家里也是怎么跟人家说的，完全就没有一丁点的改变和变通，实打实地完全复述。 “那邱四儿家有没有？”黄家兴一下子就到了老对头那边。 “这，邱老四定的那批并没有丢。”谢老二想了一下昨天他们对出来的清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啥玩意儿？！你的意思就是，邱四儿有我没有呗，那这可不行，他能有，我必须也要有，我不管你们想啥办法，老子今天就是必须收到我定的东西，”黄家兴不乐意了，他跟邱四儿是一个胡同住着的，两人打年轻起就再比，那说是死对头，没有人不同意的。 但仔细说起来，两人除了互相攀比之外，好像也没事深仇大恨的，最起码没有当着大伙儿的面儿翻过脸，至于人后是怎么一番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老年间那些老人的说法，这黄家兴和邱四儿，那纯粹就是天生的冤家。 结婚前吧，1你找个漂亮对象，那我也必须也得找个水灵儿的，你对象是纺织厂的正式员工，那我媳妇还是视频厂广播站的呢。 结婚后呢，你家生了三个儿子，那我必须比你多一个，哎，生个双胞胎，都是儿子。 工作上，两人还是一个单位的，你就说这是不是缘分吧。 今天你拿先进，我明天必须拿表彰，你升任车间主任，那我必须是科长，当然了，最后捞到个副科长，也算是略胜一筹了。 这都已经退休了，两人还是改不了攀比的性子。 今天你大儿子给送好东西，那明天我小儿子就给安排上，输人不输阵，必须得有，哪怕打电话特意通知都行。 反正，两人谁也不服谁，今天这情况，邱四儿那有，他这里没有，就是不行。 “老黄你听我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补上的，但是今天真的是不大可能。”谢老二显然是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恩怨的，所以，他只能是硬着头皮解释。 “老子管你丢不丢的，没有我的就是不行，我说谢二啊，你就不能灵泛儿点，你就从别人那里每样给我来点不就有了嘛，再说了少个一点半点儿的，大家也不会说啥的，你回头给补上不就行了。”黄家兴翻着白眼儿，实在是不耐烦跟谢老二打交道，这人不如他哥谢老大会说话，只会这么大喇喇地说实话。 这实话也分啥时候说，反正现在黄家兴就不想听谢老二说实话。 “不是，老黄，这，这，你这是在为难我啊，我这上哪里给整出来啊，” 就在谢老二词穷的饿时候，谢仁来了。 谢仁早上给何丰安发完电报之后，也没回家，直接去找自家二叔了。 反正就这么几个人，他选了一个最近的就过去了，没想到还真是让他给找准了。 “黄叔，黄叔，您先消消气儿，”谢仁在门外就听到这俩老头在那说话了，这眼看就要吵吵起来了，赶紧出声儿了。 “是谢仁啊，你啥时候回滨城了啊？怎么也不来家里坐坐。”对谢仁嘛，黄家兴就和蔼多了，这谢仁从小就对他的脾气，家里四个儿子没有一个能比谢仁更对他脾气的。 “黄叔儿，我这前儿晚上到的家，这不昨天跟着我爸和二叔忙活了一整天，今天这才有时间来您家不是。” “最近咋样啊？在和县待着还行？” “行，老好了，日子比在滨城自在不少呢。” “呵呵，你小子，这是说你爹呢吧，不在老爷子跟前，能撒欢儿了是不？” “要不说还是您老了解我呢，哈哈。” 谢仁跟黄家兴叙了会儿旧，眼看对方没那么生气了，就开始往正题上引。 “黄叔儿，我爸啥人您也知道，这次呢，确实是我们不对，把要给您的东西给弄丢了，不过您放心，肯定会给您补上的，您看。。。” “三小子啊，你黄叔儿呢，我一向是是非分明的人对不对？”黄家兴本来也不是非得今天不可的，但是谢老二这老实人，在今天进他家家门之前，在巷子口遇到了邱四儿，人家好奇他来这里干啥，这老实人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说了，正好被要出门遛弯儿的黄家兴给听了个正着，这下子就不行了。 “你说，东西没到就算了，你好歹单独跟我说啊，你这都告诉邱四儿了，我还怎么能下得来台。”黄家兴一说起来就生气。“我跟你说，三小子，那邱老四指不定在家里怎么嘲笑我呢，这面子我必须找回来不行，你叔我也退一步，今天晚饭之前你给我送一半来也成。” “黄叔儿，不是，这现在我真没地方给你淘换去，东西都已经去送了，我这，”谢仁很头疼，他知道今天必须得给黄家兴点东西才行了，二叔也是的，你说这事儿你跟谁说不行，偏偏要给黄家兴的死对头邱四儿叨叨，这不是惹事儿嘛。 “三小子，你黄叔儿我可是没拿你当外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仁跟黄家兴最终也没能商量出个结果，只能先带着谢二叔离开黄家去想办法了。 “二叔，咱们先去别人家吧。”谢仁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林立钟那边补发的货了。 “就剩一家了，还是我自己去吧，老陈很讲道理的，不会像老黄一样的，你放心吧，仁儿啊，你赶紧回仓库那边看看吧，他们速度快，这会儿过去应该能截下一份儿两份儿的，实在不行就给老黄弄上一两样出来，” “哎，我知道了，那二叔你去忙吧，我去看看去。”谢仁也知道，现在最保险的就是谢二叔说的这个办法了。 只不过，好像是不能行的通了，谢仁到的时候，仓库的院子门已经上锁了，这意味着，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送出去了。 叹了口气儿，谢仁只能调头回家去了。 路过家附近的邮局的时候，就被喊住了。 “谢三儿，谢三儿，你等等，有你的电报。”成青跟谢仁是发小儿，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那种，纯纯的发小儿。 两人毕业之后，成青自己争气，考进了邮局这边，又托了关系给分配到了离家最近的这个营业点。 “成儿，啥电报啊。”谢仁早上就是在成青这边发的电报，临走还摆脱对方又消息的话一定要赶紧通知自己。这不就巧了嘛，那边何丰安发的电报就让成青给扒拉出来了，就在这儿等着谢仁呢。 “给，就仨字儿，你自己看吧。”成青把电报递给了谢仁。 “？？？”办妥了？什么意思，补发的发过来了？这着急的时候，何丰安也不靠谱，就不能多发几个字？ “兄弟，你这咋了？不是好消息？”成青看谢仁表情不太对。 “不是，现在我也搞不清楚是啥情况了。” “不清楚？那你打电话去问问不就得了。” “对，成儿啊，赶紧的，带我过去。” 谢仁第一通电话打到了何丰安的办公室，很不凑巧，人没在，他只能换了一个号码，幸好他在和县那边待得时间够长，三分钟之后就联系上了，只简单几句，谢仁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东西找到了，还发了最近的一趟车，顺利的话，今天下午就能到滨城，那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嘛，谢仁心情能不好嘛。 至于，东西怎么找到的？谁找到的？谢仁没有在电话上具体问，主要是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明白的，说起来太费电话费了，回去当面听何丰安讲一讲，它不香吗？ 谢仁这会儿不着急了，就回家去等着谢二叔了。 谢老二跑完老陈家之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果然，老陈就像他预料的一样，并没有太计较，只要最后能送过来就成，明天还是后天，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不过，黄家兴那里还是个头疼的问题，他从老陈家出来就往谢老大家赶。 “怎么样？有没有截下来啊？”谢老二进门看到谢仁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没，二叔，我到的时候，院子门已经锁上了，没能办到。”谢仁话没说完就被谢二叔打断了。 “啊？那老黄那边怎么办啊？和县那边能补发过来不？”谢老二很着急，现在只能是希望和县那边能给力点了。 “二叔，您也别着急了，听我慢慢说，和县那边来电报了，东西找到了，已经给装上车发过来了，放心吧，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到了，”谢仁赶紧把事情跟谢老二说了。 “啊？啊！真的啊，这么快就找到了？”谢老二一肚子的话就被谢仁这么一句话给憋回去了。 “嗯，老何那人不开玩笑，说找到了就一定是找到了，二叔不用着急上火的了，东西下午就能到了。” “好，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午咱们早点出去，去火车站等着。” “行，都听您的，要不您中午在就在这儿凑合一顿吧。” “不了，你婶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我下午来喊着你，” 下午三点刚过，谢老二就来找谢仁了，得，谢仁也没办法，刚睡醒一觉，简单套了衣服，就跟着谢老二出门了。 直到下午五点半才等到了何丰安说的那趟车。 叔侄俩忙活了十来分钟，终于是找到了那个八号筐子，这下子两人就彻底是放心了。 “走，先去仓库吧。”谢老二就带着谢仁赶紧去干活了。 两人忙活了一通，先把黄家兴的那份儿给挑了出来。 “三儿，你腿脚快，赶紧给老黄家送过去，” “哎，好，二叔你自己也别太累了，等我回来一起弄。” “行了，赶紧的，别罗里吧嗦了，老黄那人难缠的很，赶紧给他送去大家都省心。” 第434章 老何的打算 “黄叔儿，您回吧，天光还成，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谢仁从老黄家的院子里出来，后面紧跟着老黄。 “哎，我说三小子啊，晚饭留在我家吃得了，你婶子已经焖上米饭了，你这咋走了呢？”黄家兴拉着谢仁阻止他离开，脸上带着笑意，跟上午时候那个气急败坏的老黄，好像不是一个人。 “不了，黄叔儿，今儿这事，确实是我们理亏了，好在是给您送过来了，您老赶紧回去吧，我就不在家里吃饭了，我二叔那边还等着。”谢仁赶紧把人拦住了。 “好，好，那三小子你去忙吧，我就不留你了，等有空了，来家里坐坐。” 谢仁很快就离开了黄家兴所在的巷子。 “哟，老黄，刚才那是谢家的老三吧，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啊？”邱四是故意来看黄家兴的笑话的。 “对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嘛，怎么着，缺德缺的，眼睛都不行了？”黄家兴见到邱四儿，心里可太明白这人是来干啥的了。 “那哪能呢，就是这谢家的老三刚才走的太快了，也没打招呼，我差点没认出来。”要说起来，这邱四之所以跟黄家兴闹成现在这样子，还真是多亏了他那张好嘴。 这邱四儿一张嘴，能把活人给气死，死人给气活了。 “人家孩子走的时候，你连门都没出呢，我可在这里一直看着呢，邱四儿，你还挑人家孩子，你咋能张口就来啊。”黄家兴可不惯着他这毛病，邱四儿向来就是如此，错的从来都是别人，他永远正确。 “嗐，那啥，那谢老三是干啥来了？”邱四儿不等黄家兴说话，就紧接着说了自己的猜测，“该不会是没给你送菜，心里过意不去，来道歉了吧？” “哎，听说其他人都有，就你定的没有了，唉，你说说这是不是那啥不好啊。 ” “我就不一样了，老黄啊，谢老二一大早就给送过来了，我可看了，可新鲜了，啧啧，那小白菜，老鲜灵了。” “老黄，要不你这会儿跟我回家一起吃点儿。” “哎哟，不好意思，老黄，我刚想起来，今天做的都让我给吃了，可能锅里还剩点，要不我连锅都给你端来，” 黄家兴实在是受不了邱四儿了，就准备开始反击。 “哎，老黄啊，你这气色不对啊，不会急眼了吧，嗐，咋还急眼了呢，我又没说啥，再说了，我也是好心来着。”感情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放屁来着，还没说啥，就差指着黄家兴的鼻子嘲讽了。 “老邱啊，人家三小子过来呢，是专门给我送东西的。” “送啥啊？赔礼道歉的礼？” “啧，这你可就猜错了，人家孩子是给我送菜来了，” “啥玩意儿？老黄啊，你这吹呢吧，你的菜不是丢了吗？”邱四儿不太相信，突然又反应过来，“难道谢仁那小子从别人的菜里给你抠出来的？这不行啊，老谢家也太不讲究了吧，可没有这么办事儿的，” “你可闭嘴吧，啥呀说的都是，啊，人家老谢家一向是诚实守信的，说有就是有，说没有就是没有，啥从别人那里抠出来啊，你这胡说八道啥呢，埋汰不埋汰啊。” “不是说没有了吗？” “上午没有了，就不兴人家下午又有了？哼，反正，这就是我本来定的那些菜，现在人家孩子原原本本地给我送回来了。”黄家兴今天高兴，也不打算让邱四儿来破坏自己的好心情，话说完就往家里走，连声招呼也不打了。 “？？？”邱四儿听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是啥意思，“切，我看啊，准是谢仁这小子玩的花样，谢老二可是说了，补货今天也不可能的，老黄你忽悠谁呢？哎，你怎么就走了，心虚了吧，” “人家三小子诚意十足，还专门给我多送了点，我得赶紧回家炒菜去了，”进院子之前黄家兴来了这么一句，随后就把院子门给关上了，不再搭理巷子里的邱四儿。 “我说，这谢家到底给你送了啥了？咋我没有啊，啊，是不是看不起我。”邱四儿冲着黄家兴喊了几句，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黄家兴的恢复，这跟以往的情况不一样啊，黄家兴这反应不对，难道谢仁那小子真的给黄家兴送了啥好东西？鱼？肉？还是鲜灵的菜？ 邱四儿越想，心里越闹挺儿，就特别想知道谢仁到底给黄家兴送了点啥，可是这会儿两个当事人，一个回自家家了，另一个也回自己家了，他总不能强行跑到人家家里去问吧。 可是问不到，他心里可难受了，跟猫抓似的。这没有气到黄家兴就算了，还整得自己心里闹腾的不行，邱四感觉这好不容易等到的能嘲讽一次黄家兴的机会，一点都不香。 黄家兴才不管邱四咋想呢，其实他刚才也是在诓人，谢仁送没送东西的，他也不太清楚，这菜送过来不等他拆开，谢仁就要走，黄家兴只能是先送客，不过这小子确实是多送了一个纸包。 这会儿回到院子里，黄家兴才有功夫拆开来看看，这一看就高兴了，是海鲜干货，还是上品的那种，不错，谢家人确实是讲究人，黄家兴满意了，再也没了之前的怨怼。 和县，火车站。 昨天把东西给发到滨城之后，今天上午就收到了谢仁的回电，知道东西已经安然无恙的抵达之后，何丰安才算彻底放心了。 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每次他倒腾东西也好，捎带东西也好，根本不用这么小心细致的，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偷摸搞破坏。有心算无心，还真让对方得逞了，要不是林立钟的话，何丰安这次怕是要出血了，不仅前一次的收益都得搭进去，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一定能保住。 还好，还好，没出纰漏，不过这也算是给何丰安敲响了警钟，以后再弄这些，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细致细致再细致才行。 尤其是那些报酬高的，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何丰安这时候才有点明白自家老爹的提点。 不过，他何丰安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主，这次的事情，必须得有个交代，不然，姓汪的那小子以后还得捣乱。 正好今天何丰安上晚班，还是跟老马一个班次。 “老马，老马，中午有空不，来家里吃饭啊，我有点事儿跟你商量。”何丰安住的院子离着老马家里不远，出门不多久就能碰上。 “啥事儿呀？”能蹭顿饭吃，老马当然是乐意了，但是还不太够。 “中午让你嫂子顿大肉，你就是说来不来吧。”何丰安继续加码，老马这人他是知道的，最好口腹之欲了，请他帮忙也简单，在吃的方面下手就对了。 “去，去，必须得去，你放心吧，老何，我这就回家一趟，跟你弟妹说一声，一会儿就去了，放心，一定到。”这年头缺油水啊，过年那会儿倒是有肉，但是家里五六个孩子，还有三个都十好几了，他愣是一口肉都没吃上，这会儿听到何丰安说炖大肉，他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这必须得去。 “好来，我这就去供销社，顺便买点花生米小菜啥的，中午，我可是等着你啊。” “哥，老何，以后你就是我哥，放心吧，我准时到。” 说好之后，两人很快就分开了，何丰安往供销社去了，老马则是回家去了。 才过十一点，老马就登门了。 “老何，嫂子，秀梅让我给你带了点酸菜，乡下老娘积的，味道老好了。”老马手里端着一个盆子，里面是两个半棵的大白菜做的酸菜。 “哎，来就来了，咋还带着谢呢，哟，这真不错，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味道老正了，替我谢谢秀梅了。”何丰安的媳妇本来还想客气一下的，但是看到盆里的酸菜之后，就不客气了，这东西来的正是时候，中午炖大肉，配上点这个才好吃。 “嗐，嫂子还是客气了不是，您要是喜欢啊，我下次回去的时候再给您带点过来。” “得了吧，这天儿眼看就暖和了，这东西怕是放不住了，等你回去啊，怕是连缸都刷干净了。” “哈哈，还是嫂子你懂这些，”老马被说了也乐呵呵的。 “行了，你赶紧跟老何进屋去吧，先唠着，饭菜啊，一会儿就得了。” “辛苦嫂子了，我刚才在门口就闻到香味了，” 老马进屋之后，就看到何丰安正在给他倒水。 “来，自己坐吧，你喝点啥呀，茶叶还是糖水。” “哪有那么多讲究啊，来点白开水就成，还茶叶，我跟你说，老何，咱家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勉强能吃饱，这一杯茶下去可就饿肚子了。” “这不正好，中午就能放开吃了，行了，就这茶吧，你还别不识货，这可是我从老爷子那里顺的好东西，都是我那些个师兄师弟们孝敬的，好东西。”何丰安就冲了两杯子茶端了过来。 “行吧，听你的，我也算沾了咱家老爷子的光了。”老马乐呵呵地就接了过来。 “好了，说正事儿，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想..........” 何丰安要收拾汪有德，就想找个帮手，想来想去，还是老马合适，就把自己这次的遭遇跟老马都合盘拖出了，当然了，具体丢的啥，运的啥，他没仔细说，老马也是懂规矩的，他们倒腾东西，大家都保持了这个默契。 “姓汪的那小子竟然算计到你头上来了？老何，你跟这小子有仇？”老马对于要收拾谁倒是不在意，毕竟这小子这么搞，算是破坏大家的默契了，今天能搞何丰安，明天可能就会对他老马下手，他只是好奇，老何是怎么招惹上汪有德的。 “有仇？算是吧？” “详细说说呗。” “老马，我找你来是说正事儿的，咱们还是说说晚上的时候怎么弄吧，我问过了，今天他也值班。” “行，行，行，听你的，你说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咱这样...”何丰安其实就是想打这小子一顿，当然了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打人，那自己不就落了下风了不是，这次既要打了那小犊子出气，还得让他知道是他何丰安干的，但是就找不出任何的证据。 “懂了，不就是套麻袋嘛，这活咱们年轻那会儿可没少干啊，这我熟啊，放心吧，兄弟我绝对不会掉链子的。”老马年轻那会儿跟何丰安一起混过，那时候大环境就是如此，不安稳，想要活下去，你就得强硬一些，不然就等着被人欺负。 “嗯，大体就是这么件事儿，我一个人怕出状况，所以找你来。” “明白，要不要我再喊个望风儿的？” “不用，姓汪的这小子平时独的很，根本就没人跟他一起往来，咱们就选晚上吃饭之后那个点，街上也没啥人，地方也找好了，就在那小子上班的必经之路上，黑灯瞎火的，肯定没问题。” “得了，那还说啥了，就听老何你的。” 何丰安连东西都准备好了，找老马来就是想降低风险，年纪在这摆着呢，再逞强也不是这么个逞强法。 “哎，老何啊，我还是很好奇，你跟汪有德这小子之前到底有啥仇。”正事儿商量好了，老马还是没忘记问问这事儿。 “啥仇呀，要说起来不算仇，这小子但凡懂点人事儿，懂点规矩就该提着东西好好来谢谢我，”何丰安也无语的很，当初真是多管闲事了，还遇上汪有德这么个小心眼儿的瘪犊子，好心都喂了狗了。 “说说呗，老何，我挺想听的，” “行吧，车站新调来的连站副站长知道不？” “知道啊，从部队上来的，上个月开大会的时候，不是介绍过了吗？这事儿还跟他有关系呢？” “有，怎么没有啊，关系大了。” “啥情况，你赶紧说，别这么吊着啊，麻溜的。” 第435章 黄陂其人 “连副站长家里有个小闺女记得吧。” “你说连翘？那闺女我知道，人可机灵了，每次见到我都打招呼，喊马叔儿来着。” “汪有德这小子当时打算哄骗连翘来着，正好给我碰上了，我不得好好说道说道，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和县火车站的人没个正经人不是。”何丰安主要是挺中意连翘这姑娘的，跟他家老大年纪相仿，要是能成的话，可老好了。 “啊？汪有德这小子这么不是东西呢，就他，我可去他个瘪犊子玩意儿的，之前祸害人家香秀，这孙子到现在也没给个说法，算是玩赖的了，现在又盯上新来的连翘了，不行，这我得跟连副站长好好说道说道去。” “好了，好了，先别急啊，那天我把事情说破之后，人家连翘就明白了，变着法儿地骂了汪有德一顿，那给说得，脸气得都紫了，哈哈，真是解气，人家连翘啊，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姑娘，放心吧。” “还好，还好，唉，也就是香秀傻，乡下来的，没啥见识，不然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孩子还在县城呢？”何丰安也是唏嘘，挺善良一闺女，遇到了汪有德这么个畜生玩意儿，可惜了。 “没，回乡下去了，她家里人给接回去的，工作也是她哥哥的了。”老马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主要还是因为香秀姓马，跟他家还有些亲戚关系。 “不能就这么算了，老马，咱们这次索性就彻底一点，把汪有德给弄出去。”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何丰安觉着还是得斩草除根，以他对汪有德的了解，这次能把人镇住，过上一段时间，八成就能忘到脑后去，之后，该咋给捣乱还是会咋给捣乱的。 “行，老何，你说吧，我听你的，只要能把这口气给出了，咱以后都是亲兄弟。”老马也憋着气呢，香秀那孩子自小就是家里的宠儿，人长得好，性子乖，最主要的是脑袋瓜子灵光，是他们家三代里面唯一个考上了高中的人。 火车站那年招工，老马回老家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孩子了，香秀当时已经高中毕业了，就顺嘴提了一句。 年后人家孩子就背着家里来报名了，一番考试下来，竟然还真的考上了，成绩公布的时候，老马正好下班，在公示栏旁路过，就好奇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马香秀的名字，本来以为是跟乡下的香秀是同名同姓来着，老马还多事儿地去站里问了问， 没想到还真是那孩子。 当时就给他高兴得不行，也顾不上休息了，直接骑着自行车回老家了。 后来，香秀来上班的时候，是她爹娘跟着送来的，怕孩子不熟悉，专门提着东西，带着香秀来老马这里认门，托他多照顾照顾孩子。 老马当时答应的可痛快了，毕竟香秀也算是他侄女了，虽然隔了一房，但这能长脸的侄女，隔几房那都得认。 刚开始的一年，马香秀都挺好的，工作积极，有文化，很受她领导的赏识，那也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姐，看着香秀就很喜欢，特别想把她家的小儿子介绍给香秀。 结果，还不等那大姐提出来，就出来一截胡的，就是汪有德这孙子。 要说截胡也不太准确，这小子纯粹是硬赖上来的，香秀人善良，无意间帮了汪有德一把，就被这孙子给惦记上了。 每天都往香秀的工作岗位跑，吃饭也非要跟着一个桌儿吃，马香秀拒绝了好多次，奈何汪有德就是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就这么缠歪了半年，突然厂里就起了流言，说马香秀跟汪有德是一对儿。 这话也传到了老马耳朵里，可那时候已经晚了，老马去找香秀的时候，那孩子说是谣言，还天真的告诉他，汪有德说了会跟大家解释清楚的。 当时老马就知道要坏菜，这谣言传的这么广，要是里面没有汪有德的事儿，他老马就跟那小子姓。 老马当天就找到了汪有德，很是正式地跟对方谈了谈，希望他作为一个男人堂堂正正的站出来，跟大家说明一下，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汪有德当面答应的挺好，可是转头这小子就搞起猫腻。老妈当时就觉得汪有德这小子答应的太痛快了，心里就不太踏实，总觉得他还有后招。 之后汪有德的表现更是证实了老马的猜测，那小子逢人就支支吾吾地解释一番，说他跟香秀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那表情，那语气，是个人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于是，继两人是一对儿的谣言之后，单位里又出现了香秀眼高于顶的，水性杨花的谣言。 这下子，老马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机了，不管最后的真相是啥，大家对香秀的错误印象已经在潜意识里形成了，即使老马对姓汪的那小子咬牙切齿的，但愣是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说这气人不。 香秀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已经晚了。她跑去质问过汪有德，但是对方除了嘲笑之外，并没说任何的话。香秀觉得委屈，自己从始至终就没有给过任何的明示暗示，怎么就成了水性杨花了呢，明明一开始就跟汪有德说清楚了啊。 最后，还老马找了厂里和妇联，他们出面调查了一番，给出了明确的结论，还了马香秀同志一个公道。 但是事情并没有因为这个公告而结束，汪有德这孙子，买通了香秀的舍友，在跟同事喝酒的时候，故意装醉，说香秀后背有颗痣，第二天别人问的时候，他又故意说喝醉了，乱说的。 至于大家信不信，那就是看个人了。 反正汪有德来了这么一下子，之前单位出的那份公告就成了一纸笑话，香秀的名声也彻底的挽回不了了。 香秀实在单位待不住了，只能选择回乡下老家，至于工作，家里人跟她商量之后，让香秀的大哥给顶了。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老马何丰安这群明眼人很快就认清了汪有德的德性，老马还觉得愧疚，要是早早能看清，或许平时多关注一下香秀这孩子就好了，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了。 香秀回乡下后，她父母来找过老马，是来感谢他的，知道他为了香秀的事情也出了不少的力，但是这份感谢让老马更愧疚了，从那之后，老马胸口就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收拾汪有德这小子。 但是，人家根本没有给他机会。汪有德自打那件事情之后，就从后勤调到了候车室那边，老马平时在值班室这，根本摸不上人，跟候车室那边的人也不太熟，这下子想为难一下那小子不行。 老马一直在寻找机会，没想到啊，这机会竟然就这么找上门了。 “说说吧，你对这小子了解多少，”何丰安就知道，收拾汪有德这事儿必须得找老马才行，毕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嘛。 “这小子，平时也没啥能和的来的人，就一个姓黄的小子，叫黄陂，也是咱单位子弟，就是九段那个黄三拐的儿子。” “三拐杖？”老马一提这人，何丰安立刻就想起来了，要说起来，他跟这人还有些交情。 “对，就他，老黄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的，结果生了儿子身子骨不行，人瘦得跟个大老鼠似的。” “这小子不老实？”对老马的说辞，何丰安不予置评，只觉得有点夸张了，哪有人长得跟个大耗子似的，磕碜人呢这是。 “倒也不是，他力气小，平时不干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只是作为中间人，处理那些偷偷摸摸来的东西，他这人嘴严实，跟他打交道的人，还从来没有出过事儿。”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这靠着铁路，自然就有不少扒火车的，这些人大多是附近村里的人，熟悉附近的地形和路子，这大晚上的，扒了火车就顺着路溜了，根本不好找，要是赶上大雪的时候，人家更绝，提前在铁轨附近挖好雪窝子，做好标记，扒了东西直接往雪窝子里一扔，人就直接走了，这伸手灵活的，根本抓不住，等火车走远了，他们再回来，按照之前的标记把东西给起出来，晚上一场大雪，就把所有的痕迹都给覆盖了，真的是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这伙人扒拉东西有一手，但是把东西换成钱就有点困难了，于是，黄陂这样的中间人就顺势出现了。 他们有路子，对方手里有东西，那就是合作双赢的事情，双方当然都乐意了，至于人家赚点中间差额，那不是应该的嘛，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不是。 别看黄陂瘦瘦弱弱的，但是人家胆子可不小，啥都敢搭茬，而且经他手的东西，总能卖个好价钱，一时间还真让他给混出了名声。 “咳，咳，蛋儿啊。”黄三拐，真名黄明蔡，年轻的时候受了工伤，一条腿不太方便，有时候需要拄着拐去巡路。但是人家那工作能力确是实打实的，一般人真是比不上。 “爹，我在呢，你又咳嗽了啊，我前天给你买回来的药你是不是没吃，那可是进口药，死老贵了，你不吃不就浪费了啊。”黄陂之所以这么热衷于赚钱，大部分是家庭原因。 “吃了，吃了，这么贵的东西，以后别买了，真是的，这药我愣是吃出了人参燕窝的架势，还不如去买点棒槌给我好好补补呢。”黄三拐不太乐意吃那玩意，一颗一颗黄色的小药丸，看着就要完。 “爹，大夫说了，您身子不虚，老是惦记棒槌干啥呀，再说了，这棒槌可比进口药难淘多了。”黄陂嘟嘟囔囔的，给他爹倒了杯水，“我娘呢？又出去了？” “嗯，你二婶儿那边来切了，她过去帮忙了。” “哪个二婶儿啊？”黄陂无语，他娘就一点不好，太过热情了，不管认识多久，人家但凡喊她帮忙，但凡她有空，那是必定要去的。 “就你二婶儿嘛，后街，珠珠她妈，咳咳，咳咳，”黄三拐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吴二婶儿啊，真是的，才搬来多久啊，我娘就跟人家认识了？” “你娘还不是为了你啊，那珠珠人可好了，踏实能干，是个过日子的好手。”黄三拐是知道自家媳妇的打算的，她这人一向是有的放矢，绝对不会白干活的。 “那可是，老踏实了，那姑娘，人如其名，哼。”黄陂倒是没说错，确实人如其名，人长得珠圆玉润的，一个顶黄陂两个。 “你懂啥啊，你这孩子，人家珠珠那孩子都没说嫌弃你，你倒是先拿上了。” “行，我不跟您说了，您赶紧喝口水，一会儿再咳嗽起来。” “喝啥水啊，我等着喝媳妇茶呢，你小子，要是真看不上那姑娘，你好歹自己领回来一个让我跟你娘放心啊，” “这找媳妇，又不是买牲口，说能领回来就能领回来啊，这不需要时间嘛。” “都给你多少时间了啊，你今年可都二十六岁了啊，打你二十起，你娘就开始给你物色媳妇了，就没一个能入你眼的。”一提这个黄三拐就来气，儿子自己不咋地，还老是挑人家，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 “爸，我姐最近怎么没有回来啊。”黄陂眼看自家老父亲要老调重弹，赶紧转移注意力。 “哼，你姐也是不省心的玩意，你们俩就是两个极端，你姐那是眼瞎到不行，捡到一坨狗屎也当宝贝，你倒好，没人能进你眼里。”黄三拐有时候就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缺大德，造大孽了，这辈子摊上这么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我姐又怎了？又挨打了？” “哼，挨到有啥好稀奇的，她们两口子整天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的，人家是过日子，他们这是啥？演全武行呢。” “汪有义又怎么了？” “哼，这孙子，挑唆你姐，来诓骗我的棺材本呢。” “你让我姐给诓走了？” “怎么可能，你爹我又不糊涂。” 第436章 黄陂帮忙 “哼！”回到黄三拐的是儿子不屑的哼唧声。 “哼啥哼，哼个锤子你。”黄三拐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 “棺材本没给，给别的了吧。” “那啥，我又不管钱，能给她啥呀。”黄三拐被儿子说中，突然就支支吾吾起来。 “不管钱不等于没钱，老头儿，我每个月可是都单独给你零花钱的，你没告诉我娘对不对，你这小金库攒了不少了吧。”黄陂最是了解他爹这人了，对儿子嫌弃的不行，对自家大闺女可是很疼爱，嘴里说不管，其实暗地里没少给他姐出气气，他这人就是典型的大老爷们，嘴硬。 “行了，我又不会跟我娘说，你给了就给了吧。” “那啥，最近那瘪犊子被人坑了，就拿你姐出气，把家里的钱都给嚯嚯干净了，你姐这不是手头紧了嘛，就是不管他们俩，还得管苗苗吧，那是你亲外甥女儿，” “我也没说不管啊，爹，你这样直接给钱，还不如把她们娘俩接回来住上一阵子呢，你信不信，前脚我姐把钱拿回去，那瘪犊子后脚就能给搜罗走。”黄陂对自家这姐夫真是够够儿的了，那人本事不大，在食品厂保卫科，当个普通保卫干事，但是谱摆的比他们厂长都大。 当初，要不是那能唬人的模样，他姐也不至于眼瞎到这种程度。 谈对象的时候，还好点，这瘪犊子还知道哄着他姐和他们家里人。结婚之后，立马变了脸，结婚的当天晚上就耍了酒疯，借着酒劲儿打了他姐两巴掌，当然了，他姐就也没惯着这个瘪犊子就是了，直接给还了回去，还加倍找了回来，扇了他姐夫四巴掌，这接给把酒扇醒了，之后两个人就开始边打边骂，当着家里人和街坊邻居的面儿，上演了全武行。 直接把那瘪犊子家的脸都丢尽了，不，应该说是扔到了地上，使劲儿摩擦。 从此，两人鸡飞狗跳的日子就开始了，也就他姐生苗苗那几年消停了些，不过最近又严重了，听说好像是怨怪他姐进门这么多年没给生个儿子。 “对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赶紧的，你姐刚走半个钟头，你去她家一趟，把人给接回来吧。” “不用，我估摸着啊，不出一个小时，她准会带着苗苗回来。” “？？”黄三拐不太相信儿子，他又不是算命的，能说得准？ 黄陂的话刚说完还没一个小时呢，她姐黄陵就又回来了，这次不仅带着闺女苗苗，还带着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马志友和何丰安，之所以说熟悉，是当初他爹为了帮他进单位，没少带着他往这两人家里跑，尤其是何丰安家里，那何家老爷子可是铁路的老人了，带出的徒弟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人脉可广了。 当然了，人家也确实热心地给帮了忙，把他安排在了路巡那边，主要是当时只有那边能收人。那段时间，单位刚刚经过公开招工，吸收了一批高学历的人进来，都安排满员了，只有路巡那边，管的松，多一个少一个的无所谓，所以，他就这么成了一名光荣的路巡。 只不过，他从小身子差，适应不了那边的工作强度，几次病倒之后，他爹娘很是心疼，就让他退出来了，说他就没有那个命。 也许吧，没有进正式单位的命， 后来，他就开始自己倒腾，挣钱补贴家里，偶尔也能碰见眼前这两位，大多时候，是远远看到他们在站台上忙碌的身影。 “马叔儿，何叔儿，”黄陂暂时没搭理他姐，先向这两位长辈问了好。“您二位今天这是？” “哦，我跟老何来看看你爸，他在家吗？”老马跟黄家更熟悉一些，就先开口跟黄陂寒暄了。 “在呢，在呢，他这人您也知道，没事儿很少出门的，马叔，何叔，来，咱们进院子吧。” 黄陂把两人送进了屋里，又很有眼色地给端茶倒水，之后才从屋里出来。刚出来，就看到她姐在院子来回扒拉。 “姐？你这是？”黄陂明知故问地说道。 “那啥，蛋儿，苗苗想她姥姥和姥爷了，我这正好有时间，就带着她回来住上几天。”黄陵在自己弟弟面前还是有点心虚的，弟弟每月按时给老爹的零花钱，今天全让她给扣走了，要是自己花也就好了，偏偏让那死男人给顺走了大半。 “姐，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能喊我小名儿了吗？”一天听到自己小名两次，黄陂的脸已经黑的不能看了。 “那啥，我给忘了，忘了，”黄陵喊多少年了，早就喊习惯了，小名而已嘛，谁还没有似的，“你不也经常喊我小名嘛，真是的，别这么小气，咱俩算是扯平了。” “你这是扒拉啥呢，苗苗呢？”黄陂就没法跟他这姐姐计较，人家可会扯皮了，完了还一副理所应当，你占便宜的样子。 “哦，苗苗累了，我把她放到你屋里去了，我看西屋有点潮，准备先烧烧炕。蛋儿啊，咱家柴火在哪儿呢？不一直是在窗户底下放着来的吗？” “柴火放后院去了，我年前在后院搭了个棚子，你这是多久没去后面看看了。”黄陂翻了翻白眼。 “那啥，我来的也算勤了，就是一直没去后院嘛，行了，你赶紧去给我抱点柴火过来，我去翻出被子褥子啥的晒晒，对了，咱娘呢？” “我先去抱柴火了。”不能说，这但凡是让她知道娘给熟人帮忙去了，还是奔着人家闺女去的，他姐非得去凑热闹不可。 “去吧，去吧，抱点干松的，顺便弄点松针过来，我好引火了。” 黄陂认命地去后院抱了柴火，又去厨房给铲了一簸箕的松针送到了西屋里。 “哎，哎，别走啊，赶紧给点火啊。”黄陵抱着被子就出去了，出门还不忘指示他点火。 黄陂扔下簸箕就从西屋里出来了，他姐就这德性，一回家就开始让他干活，不干就给爹娘告状，虽然没啥用，但是真的烦人。 “你自己来吧，我得去堂屋里看看了，家里有客人呢。” “哎，放心，我晾完被子去就成，” “不用，还是我来吧，我来就成。”黄陂才不给他姐机会。 “蛋儿，蛋儿啊，你来一下，”此时正好屋里传来了黄三拐的喊声，虽然那小名儿喊得黄陂脸都黑了，但是麻溜地进屋去了。 黄陵也听到他爹喊人了，只好自己回西屋去点火烧炕了。 “爹，你喊我。”黄陂进屋之后，很有眼色地又给在坐的三位都倒了一遍水。 “啊，是你马叔儿和何叔儿有事儿找你。”黄三拐指着何丰安和马志友说道。 “何叔儿，马叔儿，您二位有啥要问的就直接问就好了，能说的我肯定说，不能说的，您二位也体谅。”黄陂从两人刚才进门就猜到了一些，上次那东西丢了之后，汪有德郁闷了好久，跟别人喝酒的时候透露过，他那是黑的车站里的人的货。 不管大家平时咋样，但有一条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干自己的，绝对不能搅和别人的路子，汪有德这么明目张胆地就说出来了，心里肯定是没把这规矩放到心里。 自从喝完那次酒之后，大家都自觉地远离了汪有德，毕竟这么不讲规矩的人，今天能黑别人，明天也能黑他们。 所以，今天这两位以来，他就联想到了，汪有德那孙子八成是动了这两人的路子了。 “嘿，咋说话呢，你这两位叔就跟自家亲叔一样一样的，还有啥是不能说的，”黄三拐自认为在儿子这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对于这两个曾经帮过他的人，黄三拐自然也是想要帮上他们的忙。 “爹，你不懂，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黄陂无语，还有啥不能说的，一旦都给秃噜了，他还咋在这一行里混。 “好，放心，我们也知道你的原则，不会让你为难的，”何丰安反正只是想打听汪有德的事情，并不是想管黄陂的行当。 “谢谢何叔儿，您问吧。”黄陂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位，虽然都是他叔儿，但是说话算数的，应该是这位何叔儿。 “我们就是想打听一下汪有德的情况。”老马见黄陂答应了，直接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是前段时间丢货的事情吧。”果然，东西是他们俩的。 “对，当然了也不止是这些，”何丰安一点都不意外对方能知道这些。 “何叔儿，是这样，当时汪有德那孙子确实联系我了，说他倒腾了些东西，想让我帮着给销了，我当时真不知道是您二位的，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答应汪有德这孙子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的？我进门可啥也没说啊。”老马倒是挺意外，他跟何丰安进门之后，拢共就跟黄陂说了两句话，一句问他爹在不在，另一句就是让他别忙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及丢货的事情，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那啥，马叔儿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察言观色是吃饭的本事，另外消息灵通也是必须的，前几天汪有德那小子跟人喝酒，喝醉了之后，啥都秃噜，他说了那是他从站里黑来的东西，”黄陂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以后他是不会再跟汪有德合作了，这小子不讲究，“这不今天您二位就来我家里了，这一想就知道了大概。” “哈哈，你小子，可以啊，老黄，你家这蛋儿不错，脑袋瓜子够灵，老黄啊，你的福气在后头呢、。”老马当初因着黄陂离开路巡的事情，还有点惋惜来着，今天他才发现，人家根本不是干体力活的，人家是靠脑子活的。 “他马叔儿，你这就太抬举他了，这小子，干活是没边了。” “嗐，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孩子各有各的优点，我这说的也是实话啊，你可别老打击孩子，他干的那些，我可是知道的，挣得也不比在单位里的人少啥。” “对，这人各有优势，能找到自己适合的就好。”何丰安显然也是很欣赏黄陂的。 “何叔儿，马叔儿，您俩夸的我快要找不到北了，还有啥话您直接问就是了。”黄陂难得不好意思，不是因为小名儿，而是没想到能被眼前这两位夸奖。 “好，你小子痛快，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们来找你就是想打听一下汪有德有没有啥把柄。” “有。”黄陂一听就明白了，两人这要收拾汪有德了，但是仅仅是因为黑下货的事情的话，下手就有点狠了，“何叔儿，马叔儿，我能问问是为啥不？” “你这小子，我”老马还想说两句来着，被何丰安给拉住了。 “我们跟你爸之前就是朋友，也不算外人，那也就没啥好隐瞒的了，汪有德这人不仅坏了规矩，还坑了老马的侄女。” “唉，就是啊，香秀那么好的闺女，让这孙子给祸害的名声全没了，好好的工作也干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地回乡下去了，汪有德那小子却能好好得在候车那边上班，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老马一提起来就恨的牙痒痒。 “香秀？”黄陂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喊这个名字了，他心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窈窕的背影。 “对，就在你前一批进咱站里的，从下乡靠着自己的本事考进来的，唉，可惜了，” “蛋儿，你认识？”黄三拐看儿子的脸色有些不太对 ，直觉这里面有事儿。 “啊？不认识，但是听说过，当初汪有德把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多少听说过一些。”黄陂很快就掩示了过去。 “你也听说了，蛋儿啊，你信你马叔，我们香秀绝对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全是汪有德在那胡说八道，我们香秀就当初好心帮了这孙子一个忙，没成想就成了那个样子。”老马忍不住解释了一遍。 “马叔儿，我知道汪有德是啥人，放心，我信你，”黄陂赶紧表态，“您二位想了解啥我明白了，这孙子还真有一样，” 第437章 倒腾票 “是啥？你赶紧说，”老马一听觉得有门儿，就催促黄陂。 “就是，蛋儿啊，你赶紧说给你何叔儿和马叔儿听听，”黄三拐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这老兄弟俩是准备动手办了那个叫汪有德的小子，那小子，他虽然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接触过，但是他信任马志友和何丰安的为人。 想当初，他黄三拐就是站里一名普普通通的路巡，就是因着在一次极端天气造成的事故中，他顶风冒雪，找到了负责出来传递消息的何丰安和马志友，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 他解救了在大雪中迷路的两个人，三人一起完成了送信解救的任务，同时被评为当年的先进。他跟马志友和何丰安从此也算是认识了。 之后，他们各自调到了不同的岗位，忙碌起来，没能走动起来，不过，交情还是在的。他因伤退休之后，因着黄陂工作的事情，去找他们帮忙，两人都二话没说，帮忙给安排了，但黄陂赶得实在不巧，当时能进去的只剩下了路巡，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就黄陂那身子底子，肯定干不长。 果然，干了不到三个月，给孩子累病了三次，最后一次发高烧，差点没过去，光是住院就住了二十多天。黄陂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就背着他给辞职了，离开了单位。 他当时忙着找何丰安帮忙，希望能给儿子调个岗，结果，他这边还没结果，儿子那边的辞职倒是被批准了。 因着这事儿，何丰安还觉得挺亏欠的，专门提着东西上门来跟他解释来着。 所以，黄三拐到现在都记着这份交情。 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帮上人家了，他就难免着急了点。 “爸，你别着急啊，我又不是不说，这事儿得从头说起。”黄陂看到他爹这一着急就想咳嗽，赶紧说话。 “就是，老黄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个急性子，这又不着急，让孩子慢慢说嘛。”何丰安也是知道黄三拐有这么个毛病的，一着急就咳嗽，当年在外面巡路，被冻的，落下这么个毛病，当年因着黄陂的事情没办好，正好又赶上黄三拐犯病，他还帮着联系药物来着。“你自己也得注意，年纪不小了，这一犯病可不是小事儿。” “嗐，老毛病了，没事儿，平时我都备着药呢。”黄三拐说到这，又欣慰，又心酸，当初自己退下来之后，黄陂又没了工作，家里全指靠着媳妇一个人的工资，别说药了，连日常生活都维持着困难。 那年冬天又特别特别的冷，他有一次犯病犯的厉害，真是差点就过去了。 打那之后，黄陂就自己开始寻摸赚钱的路子了，这小子，体力不行，但是脑子灵活，还真让他给发现了。 不到半年，这孩子就挣得比双职工的工资都高，当时那么大的一捆大团结放在他面前的时候，黄三拐都被吓到了。 之后，家里的开支就都是黄陂顶着了，日常的生活开销，他的药费医疗费开销，甚至连他姐姐的嫁妆，都是黄陂给置办的。 自家媳妇当初也劝过儿子，他那来钱的路子，风险太大，就想让黄陂找个单位，踏踏实实挣工资去。 不过，等黄陂把第一笔钱拿回家之后，他媳妇就不再反对了。 现在，这大院子住着，特效药备着，自己媳妇也有空闲到处去给人家帮忙了，儿子除了差个媳妇，啥都齐全了。 “孩子孝顺，你就别老是说他了，来，咱几个老的，先听听孩子咋说吧。” “何叔儿，我问一句，您跟我马叔儿是想简单教训一下姓汪的，还是想把麻烦给彻底解决了？”虽然黄陂猜到了他们俩人的想法，但是还是想当面确定一下。 “大侄子，你也不是外人，刚才我们说的那些你也听到了，这新仇旧恨的，必须要把这麻烦给彻底解决才行，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老何我可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何丰安本来只是想着来老黄家这边打听消息的，但是看到黄陂的表现之后，他突然就对眼前的小年轻有了几分欣赏。 “那我就明白了，”黄陂这下就知道该说些啥了。 “要说起来，这汪有德，小辫子一把一把的，他干啥都没顾及，只要是能搞到钱，这人就想掺和一把，” “一般的那些小辫子，无非就是倒腾货啥的，算不上严重，要想解决他，只能从一个方面下手。” “倒腾票。” “倒腾票？！！！”老马没忍住，声调都变了。 “对，这小子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他倒腾票，低价买入，再通过路子，高价卖出，专门卖给那些着急出行，却买不到票的人，有时候，也会接一些，代为买票的活儿，手很黑，但是没办法，姓汪的这小子就在站里工作，没有比他更便利的人了，别人办不到的票，他能买到。” “那他一般是通过谁往外出票？”何丰安听完就觉得这次来对了，只要能抓汪有德一个现行，那就能把这小子给摁死了。 “是一个叫邝老六的家伙，我也没见过，只是偶然间听汪有德提起过，这人好像是18公交那条线路上的人，” “邝老六？这人谁啊，老何，你在公交所那边有认识的人没有啊，咱们怎么也得打听打听啊。”马志友转头看向何丰安。 “嗯，这个回头再说，蛋儿啊，”何丰安没忍住，跟着黄三拐喊起了黄陂的小名儿，“你还知道这邝老六的其他消息吗？” “其他的？我想想，让我想想，”黄陂心里又过了一番，“那天，汪有德喊我过去看货，邝老六好像也去了，那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邝老六，只听汪有德喊对方六哥，我也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人长短腿，左腿有点跛，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好，这些也就够了，蛋儿，何叔先谢谢你了。”何丰安今天已经是收获远超预料了。 “嗐，老何啊，你这就见外了啊，他是小辈儿，你是他叔儿，长辈问小辈儿点事情，谢啥谢呀。”黄三拐一点不在意地说道。 “哈哈哈，老黄，这长辈归长辈，让小辈帮忙，怎么也得感谢一下不是，” “老马，你这寒碜我呢吧，当初我上门找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也没这么见外啊。”黄三拐不乐意了。 “就是，马叔儿，何叔儿，您二位可是长辈，说谢谢就折煞我了，能帮上忙就行。” “好，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我跟你马叔得赶紧回去打听这个邝老六的事情了，蛋儿，回头来叔家里坐坐，让你婶子给你做大骨头吃。”何丰安心里有了计较，不过，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哎，好，我一定去，何叔儿，”黄陂现在还不知道何丰安的想法，就当对方是客气，也顺便接了。 “老黄，那今天我们就不多留了，等回头有空，我跟老马再来看你，” “对，老黄啊，你也别老是在家里憋着，有时间去家里坐坐啊，想当年咱们也是和县车站的三先进嘛。”老马感慨地说道，当初三人同时受到表彰，但没想到境遇如此不同。 他被调到了值班室，从一个普通干事到现在的小领导，老何就更不用说了，人家本身就有人脉，这升的比他还要快一些，就属黄三拐最落寞，依旧留在了路巡，只是升了一个小组长。 “嗐，一定，一定，” 送走何丰安和马志友之后，黄三拐就先回堂屋了。 “哎，蛋儿啊，这人怎么都走了，不留下吃饭啊。”黄陵从黄陂的屋里出来，怀里抱着已经醒了的闺女苗苗。 “舅舅，抱。”苗苗人小，但机灵，知道这个家里就属舅舅那里好吃的多，刚才她妈妈在舅舅屋里找了半天，连块大白兔都没找到，这出门就看到舅舅，苗苗可开心了，就想着让舅舅赶紧给她去拿大白兔奶糖。 “哎，我们苗苗醒了啊，来，舅舅带你去找好吃的。”黄陂很是疼爱这个外甥女，主要是孩子长得好，还机灵，又是家里目前唯一的孩子，难免让人多疼几分。 “蛋儿啊，你这东西藏的挺严实啊，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刚才苗苗就说想吃大白兔奶糖了，你赶紧去给拿吧。”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啊，从小到大就一招，专往墙根里藏，哼，那混蛋早就知道你藏东西的地方了吧，钱呢，昨天咱爹给你的钱还剩下多少？” “你知道了啊？咱爹也真是的，不是说好不跟你说的嘛，这转头就把我给卖了，啥玩意儿啊，不行，我得找老头子说道说道去。” “还用咱爹说啊，你哪次回家不是因为手里没钱了，才回来的，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让人省心。” “行了，咱俩半斤八两，你不也让咱妈一直操心嘛，对象找到了没啊，不是我说，蛋儿啊，啥样的姑娘能入你眼啊，咱家就这条件，也别太挑了哈。” “啥样的姑娘你别管，反正不能跟你是一款，你先管好自己吧，就那么个东西，也不知道你是被啥玩意迷了眼了，就这么抓着不放，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还那么个东西，那么个东西啊，那是你姐夫，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赶紧给苗苗去拿糖吧，”黄陵被戳中了痛点。 “来，苗苗，跟舅舅回屋，咱可不能学你妈，她就是个拎不清。”黄陂抱着苗苗就回屋去了。 不一会儿，苗苗就抱着一个纸袋从东屋出来了，往西屋找妈妈去了。 “妈，妈，你看，这是舅舅给我的大白兔，可好吃了，你也吃。”苗苗小手里抓着一块大白兔，举到了黄陵的眼前。 “嗯，苗苗真好，”黄陵也不客气，接过闺女手里的糖就给吃了，吃了还不忘拿着，“苗苗啊，你还小，这袋子糖妈妈帮你保管好不好，你想吃了就跟妈妈要。”黄陵说着就把闺女苗苗手里的纸袋子给拿了过来。 “妈妈，可是舅舅说这些糖是给我的，让我自己吃，” “妈妈这不是帮你保管嘛，你想吃的时候，再跟妈妈要，这要是在你手里，保证一个上午就能造出来。” “那，妈妈，我现在已经吃完一块儿了，能不能再给我一块儿。”苗苗说着还张开嘴，示意黄陵看看，表示自己确实是已经吃完了。 “..........”黄陵感觉刚才那话说得有些不严谨，“好，再给你一块儿，今天就这些了，要想吃就要等明天了。” “好吧。”有总比没有好，苗苗还是很懂的。 黄陂给苗苗拿完糖之后，就去了堂屋，准备收拾一下刚才那些杯子啥的。 “蛋儿啊，那些不着急，来，坐下，咱爷俩好好聊聊。”黄三拐喊住了黄陂。 “爹，您要聊啥啊，是何叔儿和马叔儿问的那事儿？”黄陂又给他爹续了杯茶，坐到了他对面。 “不是，爹是想问问你，那姑娘的事情。” “谁啊？哪个姑娘啊，爹啊，这半年我娘给我介绍的那些姑娘我可一个也没见上，” “不是，就是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提到的那个，叫啥，叫香秀的姑娘。” “爹，你问她干啥，我又不认识，那咋不问马叔啊，那是人家侄女。”黄陂有点懵，有点搞不懂他爹。 “行了，你就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姑娘就行了，一个大男人，磨叽啥呀，” “爹，您这是说的啥呀，哎哟，我的爹，您没事儿乱寻思啥玩意儿啊。” “行了，你刚才走神儿我都看到了，蛋儿啊，你要是真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就去追，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啊，你也不小了，看看你娘最近，都着急成啥样了，” “爹，我是看上人家了，但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哎，就我现在这情况的，人家能瞧上吗？” “不去试试咋知道呢，你爹我当初要是跟你似的，能把你娘给娶到家里啊，行了，回头啊，去你马叔那里打听打听去吧，你要是不去，我可就去了。” 第438章 去乡里接人 之后的几天，何丰安跟马志友就忙碌了起来，黄陂这边就清净了。 何丰安利用自己的关系网，重点开找这个叫邝老六的人。 不过，事情进展的并不算顺利。 这天，又到了要往滨城发货的时候了，谢仁也已经回到和县了，为了安心，他跟着林立钟一起往火车站这边来送货来了。 “老谢，你来了啊。”何丰安刚才就看到那辆熟悉的拖拉机了，本来以为还是上次那几个人来送的，就想着过来问一句，没想到谢仁也跟着过来了，上次那事儿，他还没跟谢仁去详细说，这乍一见面，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昨天下午滨城回来的，正好立钟今天一早去我那儿了，我就顺便跟着过来了，怎么样，今天什么时候能发走。”谢仁对上次的事情一个字儿也没提，虽然出了波折，但好歹何丰安最后给找回来了，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还有半小时，联系的那趟车皮就要到了，这是今天最早的一趟了，你们来的正好，现在可以把东西放到站台那边去了。” 今天人多，除了上次跟着来的张建国父子俩，张家军和林立钟，还多了一个谢仁，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东西给放好了，这次的大多数是芽菜，暖棚里的菜仅占少数，数量比上次少了三分之二。 都安排妥当之后，林立钟他们就准备走了。谢仁不让，非得邀请他们去他家里吃饭，不吃不让走的那种。 他们四个人里，无论年纪还是辈分，就属张建国最大了，看着谢仁这么诚恳，就答应了。 于是，这拖拉机就“突突突”地往城区开去了。 谢仁虽然是昨天半夜里才到的家，但是并不耽误他煨鸡汤，这一进院子，浓郁的鸡汤香味就扑面而来。 “我说谢仁，你这三天两头地吃肉喝汤的，周围邻居没意见啊。”张建国顺嘴就给问了出来。 “张叔儿，我当初买院子的时候就想到了，周围基本没啥人，大多是上了岁数的，我平时没啥事儿，在家的空闲多，他们有啥需要帮忙的，都会搭把手，所以，大家也都有了默契。”谢仁为人处世自有他的道理，很少看走眼。 “早上吃啥呀。”张家军对这个比较关心，虽然出门前已经吃过一些了，但那仅仅是垫肚子而已，他跟张家峰这个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现在闻到这么鲜香的鸡汤味道，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面条吧，这个快，一锅就出来了，我再炒个鸡蛋酱，对了，我还从家里带了几瓶肉酱过来，” “行，行，可太行了，赶紧的吧，厨房在哪儿啊，我帮你烧火。”张家军觉得，谢仁要是继续说下去，他的口水就不受控制了。 林立钟也跟着两人进了厨房，张家军烧火，她下面，谢仁负责炒酱，十多分钟，面和酱就都上桌了。 桌子上早就摆好碗筷了，张家峰从厨房里拿的，大家也顾不上说话了，个人盛个人的，搭配上两种炒酱，很快面条就下去了小半盆。 一盆面条，最后只剩下了一点面汤，装酱的大碗更是连洗都不用洗了。 “唔，这鸡汤真鲜呐，”张家军觉得值了，能喝到这么好喝的鸡汤，今天这趟县城算是没有白来。 这会儿五个人围着桌子坐着，一人手里捧着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瓷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没办法，这碗是真不大，要是跟平常喝汤那种喝法，两三口就没了。 “确实不错，谢同志家里出过厨师吧。”张建国也觉得不错，而且不是一般人家能熬出来的，这里面东西不少。 “对，我爷，我爸，我两个哥哥，都是，我也勉强算是吧，”谢仁说着就把手里的碗给放下了，“瓦罐里还有些，给你们匀了吧。” 张建国表示不用了，林立钟也放下了碗，只剩下了张家军和张家峰。 谢仁就把瓦罐里剩下的汤给他们两个一人添了点。 早饭吃完，张家军和张家峰就很自觉地去收拾厨房了，尽管谢仁一再说不用，他俩还是给收拾干净了。 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饭，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好了。 “行了，小谢同志啊，我们该回去了，一会儿去乡里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再继续打扰了。”张建国问了一下林立钟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他一向是提前半小时到地方，就提出了告辞。 “张叔客气了，既然您有事儿，我就不留了，下次来县城一定来我这里坐坐，平时到县城了有啥不方便的，直接过来就成。”谢仁这几次跟着赚了不少，自然而然地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哎，那就先谢谢了，走了，不用送，留步吧。”张建国招呼着林立钟和张家军张家峰兄弟，很快就出了院子。 “冬叔，咱们还有别的事儿啊？我还想着一会去县里的供销社逛逛呢，这过完年之后，还没来过呢。”张家军本来今天打算地好好的，没想到张建国还有其他的安排。 “临出门的时候，你也没吱声啊。” “我这不是想着先忙活正事儿嘛，等忙完再说来着。” “那晚了，临出来之前，你爹交代的，这一趟必须要去。” “干啥去啊？” “接人，” “啊？” 张建国这话一出，张家峰和林立钟都好奇了起来，这个时间去接人，不能是知青，难道是跟代老头他们一样的，也不对，一般这样下放下来的人，都是要到县里的革委会先登记，然后才能把人领走的。 “说是乡里农林站的人，到咱们村里去蹲点儿的。” “乡里的人？杜主任知道吗？”林立钟也好奇，上次参观之后，县里乡里就没了消息，好像就是去参观了一趟，看了个新鲜，这让村里人的热情都大受影响，要不是林立钟这边搭上了谢家的路子，村里的暖棚怕是连本都回不来。 “嗯，杜主任是知道的，而且这还是他争取来的，”张建国就知道这么多，还是昨天下午去村委的时候，偶然听见村长和老支书在那说话的时候说的。 “几个人啊？男的女的？”张家军挺好奇的。 “两个，一位男同志，一位女同志，” “我说呢，前天，我爹安排我去打扫了蔡奶奶家的两间偏房了，”张家军回过味儿来了，他跟着他那村长爹打下手，村里不少的事情都经手过，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他，蔡奶奶家平时有事儿都是建民叔家里负责的，前天他爹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建民叔家里出啥事儿了呢。 “蔡奶奶家里？蔡奶奶身体好了吗？”听到熟悉的名字，林立钟难免多问了一句。 “嗯，恢复的不错，已经不喘了，不过秋叔也说了，还得吃上一春天的药好好调养调养，我前天去的时候，精神不错，还给小柱子烙饼了。” “昨天蔡奶奶还去跟我娘借麻线了，说是要给小柱子做两双单鞋穿。”张家峰也加入他们，很快话题就偏了，三个人围着蔡婶子家的事情说了起来。 张建国开车稳当，他们三个还没说完，乡里就到了，还是乡政府那个院子。 “立钟，你就别下车了，我领着他们两个去就行了，”张建国把拖拉机停好，就让张家峰和张家军下来了。 林立钟没有反对，她一路坐过来，身子地下铺着的毯子和身上的大衣刚暖和过来，下去的话，一会儿就冷了。 三人很快就进了一楼的一个办公室，门口牌子上写的字有些小，林立钟没看太清楚，那牌子像是新做的，跟旁边几个办公室的牌子都不一样，很好区分，上次来乡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牌子来着。 等了有十多分钟，张建国他们三个终于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张家峰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而张家军手里啥也没有，反倒是那女同志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看样子还不轻。 “立钟，这两位就是乡里农林站的同志了，这位是金浩金同志，这位女同志，是马香秀马同志。”张建国指了指那两个人给林立钟介绍了一下，“金同志，马同志，这是我村的知青，林立钟林同志，也在谭老师的实验站工作，” “林同志，你好，” “你好，林同志。” 金浩和马香秀都主动打了招呼，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去靠山村谭嘉平那里蹲点跟进的。 “你们好，以后就自己同志了，你们喊我小林就成，” “以后还要小林同志多多帮忙了。”金浩最先开口了，显然两人中，金浩是主导。 “客气了，咱们共同进步。时间也不早了，赶紧上车吧。” 那边张家军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主动走到了马香秀的跟前，想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包，放到车斗里。 不等张家军开口，马香秀就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然后绕过他自己往车斗这边走来。 林立钟刚才就觉得这姑娘有点奇怪，这会儿就好奇了。 “来，马同志，你把行李给我吧，”林立钟看她自己往上装的费劲儿，就伸手给提了上来，提完行李，还顺手把她也给拉了上来。 “谢谢，谢谢，”马香秀赶紧道谢。 “不客气，你坐我这儿吧，车上就咱们两个女同志，”林立钟刚才拉的时候发现了，她一点异常反应也没有，但是张家峰上次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紧张，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林立钟感觉到了。林立钟说完，还往里面挪了挪，另外三个男同志听到林立钟的话很自觉地坐到了另外一边，中间隔个半米的距离，马香秀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嗯，谢谢，谢谢，你喊我名字就行，喊马同志我还怪不习惯的。” “好，那你喊我小林或者立钟都成，” “都坐好，抓稳，准备回去了。”张建国见众人都坐好之后，就招呼了一声，开着拖拉机往回走了。 何丰安这边早上交完班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谢仁那边，上次的事情，必须得跟对方个交代才行。 “哟，老何，你咋过来了，这熬了一天了，咋不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啊，”谢仁正在家里收拾，走了一个多星期，屋里的被褥啥的都得翻出来晒晒。 “老谢，我这是有事儿跟你说。” “走，屋里说去，正好我从我爹那儿拿了点好茶回来，咱尝尝。” 何丰安也没啥好隐瞒的，就把上次那事儿前因后果详细地跟谢仁说了一遍。 “老谢啊，你放心，上次的费用就不用给了，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我拿了心里也过意不去，好在是找回来了，” “老何啊，钱都是小事儿，关键是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好。”谢仁本以为是何丰安自己找回来的，没想到里面还有林立钟的事情。 “我知道，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捣鬼的人找到了？”谢仁一听这话就知道何丰安肯定是知道谁干的了。 “唉，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是我们单位的人，叫汪有德。这小子跟我之间有点过节，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守规矩。” “汪有德？是这小子啊，那也不奇怪。” “你也认识啊？” “我听别人提起过他，人不咋地，老何，有啥办法把人从你们单位给弄出去不？”谢仁觉得还是要把隐患消灭在萌芽阶段才好。 “放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有点眉目了。” 靠山村，村委。 “村长叔，人已经接来了，”张建国去放拖拉机了，张家峰和张家军带着金浩妈香秀两人先来了村委。 “欢迎，欢迎，欢迎乡里的同志来靠山村。”村长正好在院子里抱柴火，看到人进院子了，赶紧把柴火放下。 “这就是我们靠山村的村长，村长叔，这是金浩同志，这是马香秀同志。”张家峰赶紧给双方介绍。 “村长好，您叫我小金就行。”金浩可是打听过，这靠山村的村长可不简单。 “村长您好，喊我小马就成。”马香秀对年长的异姓长辈倒是没有过度反应。 “好，好，都是好同志，那我就托大了，” 第439章 安排住下 村长就按照之前计划好的，把两人给安排到了蔡婶子家里。 “蔡婶子家这边是村里给马同志安排的住处，马同志，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蔡婶子是烈属，家里就她还有他孙子小柱子，想着你说女同志，住这里方便。”村长也发现马香秀的问题了，但是他没有点破，女孩子嘛知道避嫌很好，好在他在乡里给了通知的时候，就提前安排了，这会儿倒是不为难。 “谢谢，谢谢村长大叔。”这安排对现在的马香秀来说，真的是贴心到不能再贴心了，这确实是她来之前没有想到的。 “不用客气，马同志啊，蔡婶子呢，前段时间刚生了一场大病，身体还没恢复，平时有些不方便，你也多担待。”村长也是有顾虑的，当初选的时候，本来是不打算选蔡婶子家里的，但是想着能让对方多挣点补贴也就上门跟她商量了，没想到蔡婶子一口就答应了。 看着眼前这难得的青砖大瓦屋，村长忍不住叹息，这房子可是郑老二还在的时候，攒了好多年的津贴盖起来的，用材用料都相当舍得，起了十多年了，一点不见垮塌啥的。 “村长叔，您以后别老是马同志，马同志的喊了，您喊我名字香秀就行，我家里人也这么喊我的，这样我听的习惯。”马香秀对这靠山村的第一印象挺好的，而且眼前还是个长辈，难免放松了下来。 “好，那我就喊你名字了，香秀，就是这里了，蔡婶子脾气挺好了，在村里有啥不懂的，你就问她就成，也可以问问小柱子，这小子头脑也灵光。” “我记住了，不瞒您说，我家也是村里的，大叔，您放心，我可适应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咱们这就进去吧，”村长说着就推开了大门，进了院子。 “村长大爷，您来了，”小柱子人虽然小，但是跟村长也是喊大爷的，他爸郑老二跟村长是兄弟相称的。 “你小子，这是忙活啥呢，你奶奶呢，我带人过来了。” “我奶奶想吃豆芽了，让我挑些豆子出来发豆芽，她就在屋里呢，我喊一声。”小柱子端着簸箕刚从西屋里出来，想着先筛一筛里面的豆荚皮子啥的。 “不用，还是我进去吧，这是马香秀马同志，之前跟你奶奶说好的，接下来一段时间要住到你们家里来。”村长指着身后的马香秀给小柱子介绍道 。 “你好，你好，我叫小柱子，大名郑耀国，”小柱子也不打怵，介绍了一下子。 “你好，”对于十来岁冒头的小孩子，马香秀也是放松的。 “香秀你跟我进屋，我给蔡婶子交代一下。” 马香秀跟着村长进了堂屋，蔡婶子正坐在炕上缝东西，她刚才就听到院子里有人来了，这会儿刚收拾好针线，从炕上下来。 “建军来了啊，赶紧炕上坐。” “婶子，我就不坐了，这是乡里的马香秀马同志，就是我昨天跟您说的，来你家借住的那位。” “哦，好，我知道了，闺女啊，东屋已经收拾出来了，我直接带你过去吧，你看看还需要啥，直接跟我老婆子说就成。”蔡婶子虽然身体还没好透，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她利索的脾气，两天的时间，就把东屋给收拾地整洁有序，随时可以住人了。 “挺好，挺好，蔡奶奶，这就可以了，您费心了。”看着和自家奶奶差不多年岁的蔡婶子，马香秀觉得跟蔡婶子很结缘儿。 “闺女，别不好意思，需要啥，随时跟我说。” “好，我知道了，”马香秀把行李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就跟着村长和蔡婶子出屋了。 “对了，香秀，吃饭问题，杜主任跟你们都交代了吧。” “说了，说了，村长说，我想跟蔡奶奶搭伙，您看我是直接把粮票啥的交给咱村里，还是给蔡奶奶？”这是惯例，来乡下蹲点调研啥的，都是自备粮票，解决吃饭问题，农林站都专门给她们发了。 “你直接给蔡婶子吧，咱们村里就不掺和了，行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吧，顺便歇一会儿，一个小时之后，来村委这边开会。” “嗯，知道了，” 送走村长，马香秀就回东屋去了，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先拿了一半的粮票往堂屋那边去了。 “蔡奶奶，这是我的伙食费，先算半个月的吧，我们来的时候，也说清楚到底要待多久。”马香秀很是坦诚，把信封打开，把里面的钱和票都拿了出来，直接递给了蔡婶子。 “嗐，着啥急啊，你不先尝尝我做的饭再说啊。”蔡婶子也不推辞直接把钱和票都接了过来，然后当着马香秀的面仔细清点了一遍，“没错吧，这数对不？” “对，那蔡奶奶，接下来的日子我就跟您和小柱子搭伙了，您和他吃啥，我就吃啥。” “行，放心吧，奶奶我别的不敢说，吃饱是肯定没问题的，哈哈，对了，闺女，你有啥忌口的没啊。” “没，蔡奶奶，您放心做就成，我在家里吃饭也没啥忌讳的。” “行，放心，那这就从明天算起吧。今天晚上这顿，就算是我给你接风洗尘了，昨天于大姐刚给了我一把韭菜，咱晚上包饺子吃。” “好，那就谢谢蔡奶奶了，我先回去收拾了。” “哎，好，厨房有水，需要热水的话，直接去锅里去舀就成，有啥好搬搬抬抬的就喊小柱子。” “谢谢蔡奶奶。” 初次接触，蔡婶子和马香秀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好，一个觉得老太太是个利索人，另一个觉得这闺女事儿少，能处。 金浩那边就简单多了，他是个男同志，还是主要的技术人员，村长就跟他商量了一下，直接住到了谭嘉平那个院子里，正好东屋那边是作为宿舍的，顾明城一个人住着，宽敞的很。当然了，金浩是没啥意见的，能这么简单就住到谭嘉平试验站里，他很是高兴。 “明城啊，这是乡里农林站来的同志，金浩，”村长接着就介绍起了顾明城，“小顾，顾明城是我们的知青，现在是谭老师这边的主要技术人员，另外还有一位是女同志，也是知青，就是跟你一起回来的林立钟，” “你好，顾同志，”金浩对顾明城还是很客气的，主动伸出手要跟顾明城去握手，跟对林立钟的态度一点都不一样，这叫顾明城的往那里一战就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看这气质就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孩子。 “你好，金同志，”顾明城手里正拿着东西，不方便伸手，就点头示意了。 “好了，明城，金浩同志就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初来乍到，你们之间互相关照 。” “嗯，知道了村长。”顾明城点头。 “好了，金浩同志，那你就先收拾一下吧，等会儿开会会喊你的。” “知道了，村长，您慢走。” 村长点点头，也没再多说啥，就离开了。 “你好，顾同志，我用哪个橱子？”金浩准备要收拾行李了，就问了顾明城一句。 “稍等一下，我这就过来。”顾明城手里的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了，这些都他们的实验记录，之前都在书房放着来的，但是东西越堆越多，快要放不下了，谭嘉平就跟顾明城说了，让他把早期的那些都搬到他房间来，省的占地方，先这样放着，等实在放不下了，再另外想办法。 “这些是？”金浩刚才就注意到了，顾明城搬的是一堆的本子和单子。 “这些是写研究资料，谭老师说了，放到这屋里来，方便你平时翻看。”实话当然是要说一半了，毕竟得维护谭老师在外人眼里的形象不是。 “是吗？那我帮着一起整理吧，”金浩没想到，人家谭教授还挺会关照人的。 “不用了，你先收拾行李吧，还有一些在西屋那边，等开完会之后，咱们一起去收拾回来就行了。” “好，” 顾明城把东西都放到书架上之后，就给金浩介绍了起来。 “这边书桌是两个，对着放的，北边这个是我在用，你用南边这个，” “书架是公用，每一层都有标签，东西一目了然，你取用之后，要原路放回，不要弄乱，这样方便咱俩。” “这边是脸盆架子，之前村里给安排了，说是下午就能送过来，你先等等。” “这边是放暖壶水杯的柜子，底下的抽屉一共三个，中间那个你用，下面的那个放的是，一些茶具，平时待客用的呃，” “炕呢，我是睡右边的，你睡左边就成，要是不习惯，中间咱们可以用帘子隔开。” “没事儿，没事儿，我都行，”金浩看出来了，这顾明城是个细致人，所有的区域都分的很清楚，整洁有序，不喜欢别人破坏这份秩序，说实在的，跟这么一个人共处一室，很有压力，当然了，也很省心，只要你不去破坏他已经习惯了的秩序的话，那是很好相处的。 “还有，这橱子，上面那层腾出来了，你用就成。” “好。” “咱们这边是统一吃饭的，有村里的大娘到点过来做饭，你要是想搭伙的话，一会儿记得把粮票给她郭大娘，”顾明城想了一下，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其他的等碰到再说吧。 “郭大娘是吧，我记住了，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给她。” 顾明城点头，就去忙活自己的了，东西现在都在桌子上 堆着，他已经按照月份分好了，剩下的就是往书架上安排了，不过，这书架好像是不够用了，等会儿还要跟谭老师申请一批才行。 金浩这边看顾明城走了，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带的东西很简单，一套被褥枕头，一些衣物，一些洗漱用品，水杯，饭盒，其他的就没有了。很好收拾，不到十分钟，他就都归位了，被褥还特意跟顾明城一样，叠好了之后放到了炕橱上空出来的位置。 何丰安这边连续跑了几趟十八路公交这边了，还是没有找到黄陂说的邝老六，不禁有些着急，正好也到了该跟谢仁清账的时候了，他今天下班就直接去了谢仁那里。 到的时候，正是饭点，谢仁今天吃饭完，没想到何丰安这个时间来了，就把人留下一起吃晚饭了，见对方好像有啥烦心事，还专门拿了一瓶酒出来，准备两个人喝点。 “老何啊，你这是遇到啥困难了？”谢仁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问道。 “唉，也没啥，就是之前黄陂那小子给的线索，好像要断了。” “？？怎么回事？” “黄陂之前说那个叫邝老六的，在十八路公交上售票检票，我这来回好几趟了，愣是看到这个人，熟人也找了，还是没有。”何丰安有点犯愁，他也又去黄家问过了，黄陂倒是实诚，把他知道的关于汪有德的事情都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但是他发现除了倒腾票这一点之外，其他的还真抓不住汪有德这小子的把柄，更别说把人给弄出单位去了。 “十八路公交车？之前我经常坐啊，这邝老六啥特点啊，说说，我看我有印象不。” “五十左右，没胡子，方脸，哦，对了，黄陂说那人腿有点跛，尤其是走的快的时候。”何丰安把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嗯，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谢仁一听，他还真注意到过。 “？？？可是公交站那边的人我也打听了，职工里面没有这么一个人啊。” “不是里面的职工，他就是个顶班的，” “啊？” “你不经常坐这一路，不知道，我有段时间经常自己出去收东西，就是坐的这一路车，那人上班不定时的。” 谢仁之所以知道这么个人，还是多亏了他那好交友的性子。 那段时间，他经常自己下乡去收一些东西，来回坐的就是十八路公交车，常来常往了，他也就跟那趟车的几个司机都熟悉了起来，这样也方便他携带东西。 第440章 调整计划 时间长了，谢仁跟那一路上的公交车司机也都熟悉了，整天来往的，也都称兄道弟了。 有时候，他来不及下乡，乡下的小伙子也会搭着车来给他送一些鸡蛋鸡肉啥的，这谢司机一听说是个谢仁来送东西的，都会主动给这些人指路，告知他们在哪一站下车。 当然了，谢仁也不会亏待他们就是了，时不时地就请他们轮流吃饭。 其中有一个跟谢仁处的特别好，叫刘长生，比谢仁要大三岁，平时谢仁都喊他长生哥，就算现在谢仁已经不怎么下乡了，也会时不时地去找这个刘长生喝酒。 两人之前喝酒的时候，也会聊起一些事情，邝老六的事情，就是那时候知道的。 谢仁纯粹是好奇，就问起了这个六哥。 刘长生对这人的评价就俩字，能人。 这邝老六不是他们单位的人，之所以在车上买票，是帮别人代班的，那人是个小年轻，家里长辈都在他们公交这个系统，所以，毕业之后，家里人就想办法给人弄到单位里了。 可是这小年轻没定性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一个月的班能请半个月的假。 他家里人也是没把办法了，就想到了这一招，找个人替班，那小年轻上半个月，邝老六上半个月，当然了，工资给的着实不算高，一个月也就十五块钱，其他啥也没有。 这要是搁刘长生身上，他才不干呢，一个大壮劳力，干啥不行，就算是在村里上工，一个月下来都不止这个数。 但是人家邝老六就乐意，不但乐意，干的还挺好。逐渐的，这小年轻干脆连半月的班也不上了，一个月能见上几面就顶天了。 大家当时都挺好奇，这邝老六为啥能接受这么个条件，也有好事儿的打听人家。 这邝老六也没怎么隐瞒，他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想着先熟悉熟悉公交线路这边的工作，等单位真的招工的时候，他好第一时间知道，这样就比别人有更大的机会考进单位了。 除了日常的售票检票，人家有时间还磨着他们这群司机学开车。 当然了，这是门技术，大家谁也没傻到要平白去教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去，都利索地拒绝了。 邝老六问了一圈没人答应之后，也就不再问了，但这售票检票的活儿，人家还是接着干，还越干越起劲儿了，也不知道是图啥。 再后来，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很多坐车的人开始喊邝老六，六哥六叔，刘长生还好奇地问过邝老六，是不是家里的亲戚啥的，邝老六说就是熟人而已。时间长了，大家都跟着这么叫了，也就没人再去喊邝老六的名字了。 至于为啥刘长生说邝老六是能人，这个对方没说，谢仁也没仔细问。 所以，何丰安托人去打听邝老六是找不到人的，一来，人家根本就不是这个单位的，不在职工的花名册上，二来，大家现在都喊他六叔，即使是知道他真实名字的，也不经常在办公室里待着，都在一线开车呢，所以，就成了查无此人的情况。 “我说呢，哎呀，今天可是多亏了老谢你啊，这让我一顿好找啊，”何丰安端起酒杯来就准备跟谢仁喝一个，“来，来，为了这个咱俩必须得喝一个。” “客气了，这不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吗？”谢仁赶紧也端起了酒杯，“对了，你找这个邝老六干啥呀？” “黄陂那小子说了，汪有德这小子暗地里倒腾票，我就想着借着这事儿把他给摁死了，但是他跟我一个班儿，时间上差不开，就想着盯着这个邝老六，看看能不能查到啥有用的消息。” “对了，我上个星期还跟刘长生一块儿喝酒了，要不咱去找他问问？”谢仁也不知道更多的了，这个还是得找熟人打听。 “好，那就晚上吧，这会儿人家估计也没时间。” “行，他今天还真是在班上，等会儿我去路口那个公交站等着他，跟他说好。” 晚上，刘长生如约来到了谢仁家里，一番介绍之后，刘长生很快就跟何丰安熟悉起来。 不为别的，还是得益于何家老爷子，刘长生他爹跟何家老爷子认识，虽然两家平时不走动，但是老相识了。 这谢仁一介绍，刘长生算是对上号了。 “何大哥，今天能在谢兄弟家里聚在一起，也是缘分了。” “长生兄弟，你这话没毛病，来，喝。” 酒过三巡，谢仁瞅见空子，就切入了正题。 “长生大哥，今天请你过来，是想着向你打听个人。” “对啊，长生兄弟，实不相瞒，是我托老谢把你请来的，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邝老六的消息。” “我说呢，谢仁这小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怎么会有时间请我喝酒呢，你小子，哈哈。”刘长生指了指谢仁，看样子是没放在心上。 “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哈哈。”谢仁赶紧打个哈哈岔了过去。 刘长生也不含糊，何丰安问啥他就说啥。 “这邝老六确实有些邪性，当初他单凭一张嘴就想着让大家教他学车，被拒绝之后，人家啥也没说，平时该咋样还是咋样，本来都以为他要放弃了，但是去年春天的时候，班上的老毕也不知道是抽了啥风，竟然还真答应教他了，” “后来过年我去老毕家的时候，他家媳妇还跟我炫耀过说老毕的徒弟可上道了，过年的时候给家里送了老鼻子东西了，酒啊，肉啊的，都是最基本的，人家给家里送了一台缝纫机，当时老毕不在，下午老毕还专门跑到我家跟我解释是他媳妇胡诌来着，让我不要相信。” “他这是越描越黑，这让我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媳妇口中的那个徒弟就是邝老六。” “要是为了学车，这也没啥，我当时也没觉得奇怪，后来，我们村的一个老叔也跟我打听邝老六，说那人能给倒腾自行车票，当时我就上心了，过来有一个月吧，我去那老叔家了，人家还真就把自行车给买回来了，我好奇跟那家的兄弟打听了一下，还真是从邝老六那里换来的票。” 谢仁和何丰安对视了一眼，心里瞬间就明白了，黄陂说的看来就是这个人了。 “那这人现在还在车上卖票检票？” “那不能了，人家给推荐了一个小伙子，工资也变高了，那小伙子自己干的还挺起劲儿，每天早来晚走的，可上心了。” “邝老六回家了？” “对，三个月之前就回去了，学会了开车之后，又在车上待了半年，就走了，临走还请我们喝酒来着。”刘长生心里也清楚人家为啥请他们喝酒，无非就是告诉他们他邝老六也起来了，底子厚了而已。 “那这邝老六住哪儿啊？” “他老家是黄木囤的，但是人家现在不住那儿，据说是在火车站附近买了个院子，就在站南路那边，具体是多少号我就不清楚了，这还是老毕之前喝多了说的，他当时骂邝老六骂的可凶了，也不知道是为了啥。” 把想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之后，何丰安和谢仁就跟刘长生聊起了别的，三瓶酒喝完，就把刘长生给送回去了。 接下的事情就是何丰安自己来盯着了，火车站附近他跟老马熟悉啊，不到半天时间，就找到了邝老六的住处，也盯上了这个人。 两人为此还调了班，把上班时间岔开了，实在差不开就让谢仁帮着盯了两天。 一个星期之后，总算是摸清楚的这人和汪有德的行动规律，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开始行动了。 这天晚上，何丰安把老马约到了谢仁家里，想着商量一下明天该怎么办。 “要我说，明天咱们直接去找保卫科的人，喊上人直接把人给摁了，人赃俱获，多利索啊。”老马的建议很直接也很粗暴，但是简单有效。 “嗯，老马这个主意可以，肯定是能把汪有德给定死了的。”谢仁给与了肯定，“不过，” “不过啥呀？这不挺好嘛，直接了当，我还要跟着一起去呢，就要亲眼看着这姓汪的被抓住。”老马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马啊，我也没说不行不是，只不过咱们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呢，要是找保卫科的话，很有可能让姓汪的这小子减轻惩罚的，毕竟这不是啥光彩的事情，再加上姓汪的油嘴滑舌的，万一领导有顾虑呢？”何丰安这事儿见的多了，要是自己单位内部处理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把人给摁死了，领导多少会考虑对本单位的影响，很大可能会搞个内部处理。 “那咋办？就算领导要内部处理，也不可能把这小子给放了吧，毕竟这可是投机倒把，” “这事儿经不起仔细推敲啊，咱们现在也不知道汪有德这倒腾的规模到底有多大，你想想，要是小打小闹的还可能是汪有德自己的主意，真要是大手笔的话，他背后能没有人？他这一出事儿，背后的人能补捞他？” “对，老何的顾虑是对的。”谢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掺和到了这件事情里，不过，既然掺和进来了，索性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再说了，这姓汪的也算是间接地阻碍了他的生意不是。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咱们就往大里闹，直接给他举报了，让公安那边来查，现场抓个现行，任他背后有多的大的人也不行。”何丰安说着还看了老马一眼。 “行，你说的这个行，我支持，就这么办，最好给他判个十年八年的，可别在出来嚯嚯人了。”老马心里明白，就算是让汪有德被抓了现行，那也定不了很大的罪，虽然他这确实是属于投机倒把，但是金额和数量在那里摆着呢，对方肯定也会给自己辩解。 “要是这样的话，明天就来不及了，”谢仁是了解一些工作流程的。 “没事儿，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先给整封举报信，半夜给送到派出所去，他们收到之后，肯定也得调查，把时间尽量写详细些，这样就能加快调查的速度。” “对，就这么整，”老马没想那么多，不过听谢仁和何丰安说的准没错，“但是这信咋写，写了，事后调查的时候，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这个问题确实要考虑，毕竟能把对方的行踪能了解的这么清楚，肯定是对头或者有仇怨的人，这一查不就查到咱们头上了。”何丰安觉得老马的顾虑很对，他是想把汪有德给弄走，但是还不想让大家知道是他们干的，万一这汪有德背后真有人，那他跟老马可能会遭到那人的报复。 “我倒是有个主意，”谢仁倒是想到了办法。 “赶紧说说。” “这信呢，咱们也不用自己手写，就从报纸上把咱们需要的字给剪下来，然后再按照顺序给贴到信纸上，怎么样？” “好，这个好，就这么办。”老马觉得可行。 “这旧报纸我去整。”何丰安离开就想到了旧报纸的来处，这东西回收站就有，不过这个时候去买的话，就显得太刻意了，好在他有别的来路，“我家老爷子就爱看报纸，家里定了两份呢，我去他那里找一些过来，” “好，那我负责来粘贴。”谢仁也主动揽下了这个活，主要是他细致，能保证自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一起来谢仁这里，我带旧报纸，老马你准备信封，信纸，和胶水，到时候，咱们一起忙活，” “好。” 三人定好之后，就各自回家了。 汪有德这边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给盯上了，第二天仍然是按照约定跟邝老六去交易了。 “赶紧的，点点，看看票的数量对不对，我还赶时间呢。”汪有德借口上厕所，让同事帮他盯着呢，他赶紧来了邝老六的院子这边。 “好，怕啥，不就是离开一会儿嘛，放轻松，多大点儿事儿啊。” 第441章 揍他丫的 “不行，我最近得罪人了，工作上必须得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才行，不然就要有人开始整我了。”汪有德是有自知之明的，出事儿那天 ，火车站就那么些人，一般的闲杂人等是进不了站台的，那是内部的地方，也不允许外人进去。 只要有心，仔细排查一遍，很快就能怀疑到他的头上，更何况，姓何的那人，最是个有心人呢，现在之所以还没开始收拾自己，八成是还在焦虑那批货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是啥，但是有一点，这东西肯定值钱就是了。 越是值钱，这姓何的损失也就越大，虽然自己啥也没捞着，但是能让姓何的吃瘪，他感觉这趟就没有白忙活，值了。 不过，还是要提防他，这何丰安跟马志友可一向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他之前把马志友给得罪了，难保两人不会借着这次的事情，联合起来收拾他。 所以，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在单位一直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的，连他们组长都夸他进步了，就是怕对方找茬。 “好了，多大点事儿呢，看你紧张的，怕啥，就算是他们想找茬，咱们接招儿不就行了，我就不信了，还有人不爱钱的，放心。”邝老六是真的尝到挣钱的甜头了，一点也不想停下手里的工作。“我说，你这次弄的不对吧，怎么好少了几张，这不行啊，最晚明天，明天必须给弄出来。” “你当火车站是我家开的呢，说弄出来就弄出来，这是卧铺票，你可看清楚了，一共是三张，这都是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才给托人弄到的，还多弄几张，你以为这是搞批发啊。”汪有德翻了个白眼，钱是好东西，可是这姓邝的真不是啥好东西。 “哎，哎，兄弟，咱们这可是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口碑和客户，你这要是弄不到，咱们这脸往哪儿放啊。”邝老六只能忍着，这东西他可没路子，只能靠着汪有德才行。“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呢回去就赶紧去弄那两张票去，这两张票的分成呢，我三你七，你看怎么样，” “那明天也不成啊，太赶了。”三七份的话，自己一张票就能把半个月的工资给整出来了，还是可以的，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松口。 “那要不这样，二八分，你八我二，这总行了吧，兄弟，好好想想，这两张票弄来，你这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可就都有了，”邝老六继续加码，他就不信了，眼前这人真的能不心动。 “行，等我消息吧，我下午给你信儿。”汪有德总算是松口了，没想到还有这效果呢，自己本来就是打算抻一抻邝老六的，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么大的让步，真是意外之喜了，那看来以后也可以这么时不时地卡上一卡。 “好来，兄弟，那我就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了，哈哈。”邝老六端着笑脸把汪有德给送出门去，直到对方消失在巷子口，才关上门转身回家了。 “六哥，这小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之前刚跟咱合作的时候，可是他求着咱的，”屋里还有一个人，是邝老六的兄弟，邝老七。 “老七，现在不一样，是咱们靠着人家不是吗？所以啊，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姿态放低点怕啥，只要能挣钱，这都不算啥。” “六哥，他这次不管是真不弄还是故意推脱，你让步了，那下次呢，这小子尝到了甜头，肯定会更过分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到了，不然也不会给他这么大的让步了，放心，我已经在接触他背后的人了，这小子充其量就是个马前卒，一旦出事儿，他就是被退出来的顶岗的那一个，就先让他得意一段时间吧，等我跟那人彻底搭上线之后，再说其他的，哼！”邝老六一向是能屈能伸的，但是他也是有脾气的，像汪有德这种得寸进尺的人，他也不打算惯着。 “您心里有数就好，咱们辛辛苦苦地拉客户，找门路，可不是来受他的气的，哼，想当初，六哥你是费了多少功夫，才能从十八路车上忙忙组织了自己的人脉网啊，这份儿辛苦和忍耐，咱可不能便宜了姓汪的这小子，他下次要是还敢这样，六哥你也别拦着我，高低得找人收拾他一顿。”邝老七可是一向不吃亏的主儿，这次他六哥做主给对方这么多红利，他心里可不乐意了。 “好，是得给他点教训了，放心，这小子一向不守规矩的，记恨他的人可有的是，放心，就算是挨揍了，他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这次就先算了吧，老七，我下午出去一趟，你就再家里守着，一定要等到汪有德再走，听见了吗？” “行，放心吧，六哥，我一定要等到这孙子的消息才回去。” 邝老六给邝老七安排妥当之后，就提着一兜子东西离开了，他得加快步子了，去接触汪有德背后的人，不能让这小子继续给自己下绊子了。既然那人最近态度有所迟疑了，那自己就主动一些，索性直接上门去，没有啥是一顿酒不能搭上关系的，要是一顿不够，那就多喝几顿，再给送点实惠的，就差不多了。 邝老六三转两转的，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院子门前，敲了几下门，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谁呀？”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我是前天那个捡到您包的那个，我叫邝老六。”邝老六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那位，于是赶紧套近乎。 “哦，是你啊，”那人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然后，邝老六眼前的门就打开了。映入邝老六眼帘的是那人手背上的那颗黑痣，不偏不倚，就在手背的正中央。 那人打开门之后，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邝老六，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人看到之后，才张口，“进来吧。” “哎，好，好，您放心，我来之前都看过了，周围没人。”邝老六说着就跟在那人身后进了院子，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是小汪让你来的？”那人往屋里走着，随口问了一句。 “汪同志最近正忙，正好我手头有几个着急的买家，所以就打听到您这里来了。” “嗯，那进屋再说吧。”那人明显停顿了一下，但是还是让邝老六继续往屋里去谈了。 狂老七在院子里等了一下午终于把汪有德给等来了。 “邝老六呢？”汪有德进门的时候只看到了邝老七，进屋之后还是不见邝老六的影子，难免就问了起来。 “汪同志，我哥有别的事情，不过，他临出门之前跟我交代好了，你把东西直接给我就行，” “我问你哥呢？你在这里跟我扯什么啊？”汪有德从来就没有把邝老六邝老七这兄弟俩放在眼里过，只不过他们俩好用，就一直这么合作着，他这会儿心情正差，语气中难免就带了出来。 “汪同志，我哥真有事儿出去了，您要是信不过我，要不就在这里先等等，等他回来再说。”邝老七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怒火，他觉得姓汪的但凡再多来这么一句，他都要压制不住自己内向想要打人的想法了。 “啥事儿啊？上午他不是说现在这票最要紧了吗？啊？” “那不是您这边上午说没票嘛，我哥跟人约好的就是今天下午，他只能自己主动去跑一趟，上门去跟人解释去了，这实在是没办法，您看对吧。” “行了，票都弄来了，给，看看，是不是这两张。”汪有德把两张票直接往桌子上一扔，这票轻飘儿的，一张还落在了地上。 邝老七弯下腰把地上那张火车票给捡了起来，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拿起了桌子上的另外一张票仔细看了起来，确定车次和时间都没问题后，就仔细地收了起来。 “没错，没错，确实是这两张票，汪同志麻烦你了，来，在这里签个字吧。”这是他们来往交易的一本秘密账簿，上面所有经过汪有德的手拿到的火车票都在，每一行后面都有汪有德的签字，这表示他确实把票拿来了。 “哼，”汪有德拿起笔快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回头跟你哥说，别忘了他说过的话。” “哎，一定，一定，这信誉咱还是有的，说是多少就是多少，这样，我给您记上吧，”邝老七拿起笔顺便再这两张票后面给写了几个字，分润八成。“你看这样成不？” “嗯，就那样吧，行了，我还有事儿，走了。”汪有德满意了，走的时候还哼起了小调。 “好，慢走，慢走，我送您。”邝老七到底是把人给送到了大门口，看着人走了，才呸了一口，“什么东西，我呸，给我等着。” 邝老七知道正事儿重要，汪有德上午拿过来的票，人家都拿走了，钱货两清，就算是完事儿了，缺了这两张票，他还得单独跑一趟，去人家家里一趟，专门给送去。 送完回来之后，邝老七感觉自己的脸都僵硬了，能买的起卧铺的人家，那都是不缺钱的主儿，这回差点给人耽误了行程，人家能有好脸色才怪，邝老七是赔尽了笑脸，才把钱一分不少地给拿了回来，想想都憋气，都怪姓汪的那瘪犊子玩意儿。 邝老七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去找他那帮兄弟了，必须得把这口气给出了才行。 第二天一早，汪有德又早早就起来了，今天还是要跟前几天一样，提前半小时去单位，好好去表现去。 结果，这才走出家门没有一百米就被人套了麻袋，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顿痛揍。不到一分钟，人就散去了，汪有德蜷缩在地上不敢动，又等了几分钟确定人不在了之后，才敢喊了出来。 “救命啊，救命，有人吗，救命。”那声音都劈叉了，八成是被吓的，跟公鸭嗓子也差不了多少。 “哟，这谁呀这是，老郭，奎子地上有个人吧这是，赶紧给扶起来看看。”这声音确实吸引过来几个人，其中两人还是汪有德邻居。 大家把人扶起来，摘掉麻袋之后，才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汪有德。 “这谁啊？哟，小汪，是你吧。” “是我，郭大叔，麻烦您帮我送医院去吧，我这实在是浑身疼的厉害。”汪有德一看是邻居郭大叔，算是放心了，赶紧让对方送自己去医院。 “啊？”郭大叔先是一愣，背后被人掐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好，行，走吧，我先回去推车子去。” “对，你先在这好好坐着，我跟你郭大叔回去推车子去。”最先发现汪有德的是郭大叔的媳妇，苏兆梅。 “哎，媳妇，咱真的送他去医院啊，这小子可不是厚道人，回头再给咱俩记恨上。”老郭是不乐意的，他们夫妻跟汪有的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也知道汪有德的为人不咋地。 “他都张嘴了，你这时候帮一把不一定能落好，但绝对不会落记恨，不然你等着吧，这小子回头肯定要来报复咱。” “能的他，我还就不信了，不管能咋地，能咋地。” “行了，你先别犯浑了，这小子指定是被人给打了，也算是有人给他教训了，送医院就送医院吧，也没几步路，行了，你赶紧的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是，你不跟我一起啊，” “送个人而已，那边还有俩大小伙子呢，随便找一个跟着就行，实在不行，就你们三个去，万一有那姓汪的报警了，你们还能互相作证。” “不能吧，” “呵呵，你听我的就对了，行了，赶紧去吧，送完就赶紧回来，听到了没有，就说家里有事儿，懂？” “懂，懂，懂，你就放心吧，那我去了，”郭大叔其实是不乐意的，但是碰上了，还是邻居又不能眼看着不管，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走吧，你俩帮着把人扶到车子上吧，咱仨一起给送医院里去。” 第442章 送进医院了 一群人把汪有德送到医院之后就都离开了，毕竟都是有工作的人，还得上班呐。 当然了，郭大叔跟汪有德的单位是紧挨着的，临走的时候，他跟汪有德说了，一定会帮他请假的，让他放心让大夫给检查。 汪有德当时正疼的厉害，大夫也正在询问他情况，也就没听到郭大叔的话，就这样连声谢谢都没有说。 郭大叔也不在意，这会儿也快到时间了，他赶紧去单位上班去了，至于啥时候去汪有德的单位，看时间吧。 经过大夫一番检查，最终的结果是，汪有德这身上全是皮外伤，不影响他活动，就手掌这块在挣扎的时候，被地上的铁丝划了一道，流了不少血，不过包扎之后也就没啥大问题了。 “不是，大夫，你好好给我看看，当时可是四五个人围着我一个人打，给我打的脑瓜子都嗡嗡的，你说没啥大事儿？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整个全套的检查，”汪有德可是小心的很，他今天被揍的这一顿可老疼了，怎么可能只是皮外伤，这万一有啥内伤大夫没查出来咋办，他说啥也不离开，非让大夫给办住院，好好检查一下。 “同志，打你的人很有分寸，没有伤到你的筋骨和内脏，”这给汪有德看病的大夫也无奈了，这人是真没啥大毛病，就是简单的皮外伤，估计打他的人也就是想教训这人一番，没想真伤他，手里都有数着呢。 “那我身上为啥这么疼，不行，赶紧给我办住院吧，我要住院，这万一回去有啥不舒服的，还得再回来，这不麻烦事儿嘛，赶紧的，给我办住院吧。”汪有德才不听大夫的呢，他坚持要住院。 给他看诊的大夫没办法，只能给安排到了病房里，这真是啥人都能碰上，还有主动要求住院的呢。 “哎哟，可痛死我了，哪来的瘪犊子玩意儿啊，别让爷爷我知道，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你们的皮。”大夫给汪有德开了药酒，本来是要当场给他搓的，但是汪有德非要等住院之后再弄，人家也没办法，就只能让他自己带着来了病房。“我呸，这么大的味儿啊，不行，不能往身上弄，这万一要是连同志来看我，那不得把人给熏着啊，这啥破大夫啊，给弄的啥药啊这是。” 大夫跟护士来了之后，汪有德又跟人争论了一番，最终还是被摁着搓了一遍药油，那股子药味差点没把他给熏吐了，不搓也不行啊，人大夫可说了，要么搓上药油好好在病房待着，要么立刻出院。 火车站这边是半晌午才知道汪有德住院的情况的，一大早来上班的时候，大家都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情，除了领导谁也没注意到汪有德没来的事情。 等忙完一阵子了，郭大叔也终于有时间过来给汪有德请假了。 “啥？小汪被打了？他现在人在哪呢？” “领导，这小汪同志现在在县医院呢，我们几个早上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人躺在地上，就给送医院了，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去送的时候，小汪人还是清醒的。” “啥意思啊？被打的很严重吗？” “我来的匆忙，当时大夫还没检查完，反正流了不少血的，那衣服上都是。”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郭同志，你赶紧回去上班吧，我这边里面组织人去医院看看情况。” “哎。” 郭大叔被汪有德的领导给一路送出了办公室，之后，就赶紧回单位去了。 领导本来是想着自己一个人赶紧去医院看看情况的，正好看到尤志军路过，就 把人给喊上，一起去了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汪有德已经搓完药油了，疼的满头大汗的，躺在病床上，一点也不想动。 领导一看汪有德这情形的，还以为是被打的挺严重呢，就先去找了大夫，询问情况。 “大夫，您好，我是十七号床汪有德单位的，过来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您是他领导吧，” “对，有啥情况您直说就是了，” “病人呢，初步检查没啥大毛病就是皮外伤，不过病人说他被打到了头部，所以，慎重起见我们还是让病人留下来观察几天才稳妥。”大夫虽然挺想实话实说的，但是确实是有这种可能，也就替汪有德给圆过去了。 “听说流了挺多血的？” “哦，那是他手掌被划破了，没事儿，已经给处理过了，看着吓人，也没多大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先让他在您这观察观察吧。” “放心，也就三四天的时间，要是没啥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大夫，麻烦您了。” 领导从大夫这里知道没啥大问题之后就先放心了，这才又回了病房。 “小汪啊，你呢，现在啥也别想了，就先好好地休息。” “领导，谢谢您来看我，给单位添麻烦了。”汪有德借着机会，还是好好刷了一把存在感，看得旁边的尤志军不断地翻白眼，心里还想着是哪位这么开眼把这孙子给揍了。 “你是咱们单位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应该来看看的，对了，小汪啊，你有没有看到是谁出手打的啊？”不是领导八卦，他单纯好奇而已，平时看这小子还挺勤快会来事儿的，怎么还能让人给打了呢，刚才大夫那话里的意思，他也听出来了，就是皮外伤，里面啥毛病没有。 下手这么有谱，人家八成就是想教训这小子一顿。 “他们先套的麻袋，我没看到他们的脸，只看到一地的鞋子。”提起这个汪有德就来气，这被打了，还不知道是谁打的。 尤志军在一旁听着还挺过瘾的，汪有德这顿打等于白挨，根本找不到人。 “那最近有没有得罪啥人？你放心大胆地说，我帮你去报警，咱们不能助长这股子歪风邪气，我在派出所有熟人，一定让他好好给你查查。” “感谢领导关心，我平时一直是踏踏实实工作的，也没跟谁有矛盾啊，这是真想不起来。”汪有德面带感激，心里却是骂骂咧咧的，‘老子得罪的人多了，要是老子知道是谁干的，早就自己去报仇了，还用到的报警？’ “哎，那行吧，那你先好好休息，有啥需要的地方，就跟单位说，我就先回去了。” “好，您慢走，” 尤志军从医院回来就回到了值班室，正好碰到了何丰安和马志友两个人在，就把刚才的见闻跟两人当成乐子说了起来。 “何叔儿，马叔儿，你猜我刚才干啥去了？”一脸的幸灾乐祸。 “肯定没啥好事儿，看你脸上那嘚瑟的，”马志友以为这小子又得啥好东西了。 “嘿嘿，我刚才跟着领导去医院了。” “去医院？领导怎么了？身体不好？”马志友是下意识接的，说完就觉得不太对，要是领导自己身体不好去医院带着这小子干啥。 “啥呀马叔儿，是领导带着我去看病人了，你猜我们看的是谁？” “嘿，我说你个熊玩意儿，有话说，有屁放，还跟我卖起关子来了。” “哈哈哈，那不是想调调你胃口嘛，马叔儿，” “行了，志军，你马叔儿可是快恼了，你赶紧告诉我们吧。”何丰安也好奇起来，这到底是看到了谁，让尤志军这么乐呵。 “何叔儿，马叔儿，姓汪的那小子今天早上出门被人给套麻袋了，人现在正搁医院呢，你说这解气不，哈哈哈。” “你说谁？” “姓汪的，汪有德啊，就候车厅那个。”尤志军以为刚他没说清楚，就又说了一遍。 “汪有德这小子被人给打了啊，严重吗？”何丰安第一反应是坏了，这小子要是被打的下不来床的话，那他们几个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啥玩意儿？这人怎么就今天被人给打了啊？”老马显然跟何丰安想到一块儿去了，要是搁平时，他肯定觉得痛快，但是现在他反而觉得有点麻烦了。 “不严重，我跟在领导后头去偷偷听他跟大夫的谈话了，人家大夫那意思就是全是皮外伤，我也问过护士了，那小护士说，是汪有德非要自己住院的，其实就是看着惨了点。” “那大夫就让他住院了啊，咋滴，这医院是他家开的啊，他想住就住啊，领导知道不。”老马一听就来气了。 “那没办法啊，他非说子脑袋被打了，嗡嗡的，人家大夫只能是同意他住下了，领导估计也知道了，不过啥也没说。” “不成，我得去...” “老马，你去干啥呀，去看人家笑话啊，那不成，现在上班呢，你想去也得下班去，行了，老实待着吧。”何丰安看老马那意思是想找领导告状去，赶紧把人给拦住了。 何丰安这么一拦，老马就停下了，确实，自己要是这么大喇喇地去了，也是白瞎。 “马叔儿，不至于啊，咱们偷着乐就成了，这孙子也没看到是谁打的他，哈哈，这顿打啊，他算是白挨了，真是解气。” “可不是咋滴，你说这下手的人咋不打重点呢，啧啧，”马志友回过味儿来，又觉得汪有德被打的轻了。 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就各自忙碌去了。 晚上下班之后，何丰安和马志友两人就带着准备好的东西来到了谢仁家的院子里。 “唉，晦气，真是的，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蠢货，怎么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出手呢，这不耽误事儿嘛。”马志友一进门就开始抱怨起来。 “好了，没啥大事儿，咱们继续咱们的。”何丰安并没有停止计划的打算。 “可是人都在医院了，他最近肯定是不回去跟邝老六接头了，这还怎么让人抓现行啊。” “怎么了？”两人进屋就咕咕叨叨的，说了一圈谢仁也没听明白说的啥，就忍不住开口了。 “嗐，老谢啊，你说寸不寸吧，咱都商量好怎么收拾汪有德这孙子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给汪有德打了，人住院了，你说咱还咋让他被抓啊。”马志友一肚子的抱怨。 “来，来，先坐下，咱们慢慢说。”谢仁一人给倒了一杯水，“人咋样，被打的严重不？” “据说是皮外伤，不影响活动。” “哦，那咱们该咋滴咋滴啊，这有啥的。”谢仁一听这话就放心了。 “不是，汪有德非要住院，听那架势，不住个五六天不算完呢，这不就耽误了，他不去找邝老六，咱们咋办。” “你放心吧，马大哥，他啊，住不长的。”那边何丰安已经把旧报纸给拿出来了，谢仁就把自己写好的举报信拿了出来，递给对方过目，一边还跟马志友搭话。 “你咋知道的？真住不长？” “你放心，就算是他想住，有人也不乐意让他在医院待着。” “大夫？不能吧，他把人都收了，也没反对啊。” “是邝老六，你放心吧，他比咱们着急，” “对，对，我咋没想到呢，哈哈哈，邝老六那边肯定会催的，”经过谢仁这么一点拨，马志友反应过来了，“老何，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你也不告诉我，就看着我在那里着急。” “我不是说了，不着急嘛，是你自己坐不住。”何丰安头都没抬，他正在看谢仁整理的举报信。“没问题，咱们就按照这个来就成。” “行，那就开始吧，争取今天晚上就弄好，明天一早，我给送去。” 三人一人带了一副手套，开始忙活起来了。这封信够长，三人忙活到九点多才全部弄好，之后何丰安和马志友就都赶紧回家去了，再不回去家里人就该着急了。 “六哥，”邝老七打完人之后，就赶紧回了院子，没想到，邝老六正在堂屋等着他呢。 “老七，去干啥了。” “没啥，六哥，就是去出了口气。” “收拾谁了？” “汪有德。” “你把他打了？打的严重吗？”邝老六一听坐不住了，他昨天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着真收拾汪有德，再说了要收拾也得等他这边搭好线之后，没想到老七这么沉不住气。 第443章 出院了 “我手底下有分寸的六哥，你放心，就是伤了皮毛而已，没有伤筋动骨的，我知道，咱们现在还得用他，要不是昨天那小子实在是太嚣张了，我也不会找人去收拾他。” “你也去了？” “嗯，我去看着他们，省得他们下手重了。”邝老七确实去了，只不过，他是想亲眼看到汪有德挨打的。 “人现在搁哪儿呢？” “被人给送到医院去了，我也跟着去看了，让医院的熟人帮着打听了一下，人没啥大事儿，就是皮外伤，非得让医生给办的住院，在医院三楼，十七床。” “行了，你这几天都老实点吧，这事儿我会去处理的。”邝老六听到人没事儿就放心了。 “六哥，那边谈的不顺利？”邝老七刚才进门就在留意邝老六的脸色，发现确实不怎么好，就知道他那边谈的应该不太顺利。 “嗯，那人太谨慎，不松口，还需要下点功夫才行。”邝老六心里确实有些烦闷，第一次知道汪有德后面是这么一个性子的人，本来以为此人跟汪有德能合作到一起去，性子应该差不多，跟对方谈，无非也就是钱的问题，但是没想到，这还是位难缠的主儿。 “那汪有德这边..........”邝老七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下手快也不一定是好事儿。 “你别管了，回头去跟老八换一下吧，让他来县里，你去十八路车上。” “六哥，我，我...........”邝老七以为他办错事儿惹到邝老六了。 “别多想，就是想让你先出去避避，毕竟打人这事儿，保不住就让谁给知道了，你先去顶替老八一段时间，回头等我这边谈好了，你再回来就是了。”邝老六心里不断地盘算着，一点也不耽误他跟邝老七说话。 “好，我听六哥的，那我今天就回去找老八。” “这个不着急，先让老八过来，你带着他熟悉几天，” “嗯，那我今天就给老八去信儿。” 邝老六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办，自己也紧跟着出门了，至于去哪里，这个就没有交代了。 谢仁这边一大早就起来了，准备简单吃点就出门先去把信给送了，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 “老马，你怎么过来了？”谢仁还没做饭，老马就来敲门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晚了吗，怎么样，吃饭了吗？”老马进院子的时候没闻到汤饭的香味，也没看到厨房的烟囱有烟。 “还没呢，这不刚起来，想着先随便对付两口就出门呢。” “那看来我是来对了，行了，你在家老实吃饭吧，东西给我吧，我去，那地方我熟悉，”老马昨天回去之后，是怎么也不踏实，所以，今天不到四点就起来了，在家里磨蹭了一个小时才来的谢仁这里，就想着自己亲自把检举信给送到了，保证万无一失。 “行，那就你去送，记得，戴手套啊。”这东西谁送都一样，昨天商量的时候，也是因着谢仁时间相对自由一些，才决定让他去送的，既然老马想去，那就让他去好了。 “哎，明白，明白，放心吧。”老马赶紧带上一副薄手套，接过了信封，小心放进口袋之后，才算是舒了一口气。“那，我这就去了啊，这会儿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正正好。” 谢仁点头，把人给送了出去，看着老马骑上自行车走了之后，这才回了院子，准备做饭，既然事情已经有人去做了，那自己这边就不着急了，可以慢慢地准备早饭了。 老马骑着自行车一路上都没敢慢下来，也幸好这个时候街上确实没人，他很顺利地把信放到了显眼的位置，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邝老六昨天转悠了一天一无所获，那人还是不松口，他也没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不过，当天晚上邝老八来了，弟弟的到来，倒是让他高兴不少。 “大哥，昨天的消息都整理好了，客户上门了，但是咱现在去哪里弄票去？”邝老七昨天也没闲着，平时该咋滴还是咋滴，并没有因着自己要跟邝老八换地方了，而耽误手头上的工作。 “拿来我看看。”现在是早饭时间，他正带着邝老七和邝老伴吃早饭。 “都是要去南方的，长途，还是卧铺票。” “嗯，行了，我知道了，你今天主要任务就是带着老八熟悉你的工作，剩下的我去解决，懂了 吗？” “好，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老八跟着我没问题的。” 邝老六也坐不住了，早饭也吃不香了，索性就不吃了。 “你们继续吃着，我临时有事儿，先出去一趟。” 邝老六和邝老七也不知道对方要去干啥，只是不住地点头，目送邝老六离开。 卧铺票，又是卧铺票，最近也不知道是咋滴啦，怎么这么多人需要卧铺呢。唉，认命吧，这事儿最终还是找到了汪有德身上，谁让他接触的另外几个人都太谨慎了呢，半点都不肯弄出来。 邝老六左手提着一兜子的黄桃罐头，右手提着两提点心，直接让县医院的三楼病房去了。 “哎哟，大兄弟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子了，哎哟，你看看这脸，前两天见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这遭老罪了吧，”邝老六一进屋就开始了表演，这声音，这形态，简直了。 “还好，还好。”汪有德明显是懵了，他刚才好好的在病房里睡觉来着，只听到病房门“哐”的一声就被打开了，紧接着邝老六就进来了，一通话说的他到现在都是迷糊的。“邝老六，你咋来了？” “那啥，我是今天去你家想找你来着，才从你邻居口中听说你住院了，这不就赶紧来了嘛，兄弟，你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邝老六还真的去汪有德嘉那边逛悠了一圈，顺道跟汪有德的邻居聊了几句。 “费心了，费心了。”人来的突然，不过这东西还是好东西，汪有德心里就高兴了。 “这都不算啥，就是希望兄弟你能赶紧好起来，这是正事儿。” “怎么了？”这话一听，汪有德就明白了，八成是对方手里又有单子了。 “这不还是那些事儿嘛，你这边事出突然，我那边没收到消息，要不然，昨天的单子我们就不接了，可是这接了吧，咱也不能直接跟人说没有不是，真要那么干了，就是在砸招牌了。” “多少？” “两张坐票，三张卧铺票。” “嘶，不是，邝老六，前天不是才给了你们五张嘛，这会儿怎么又冒出三张来。” “可不能这么想，这些可都是钱呐，” “多久要？” “后天，”要不邝老六这么积极呐。 “这么着急，不是，我这人还在医院呢。” “兄弟，我这真是没办法了，之前那两张因为给的晚了，我可是给人赔尽了好话了，这次可不能再出幺蛾子了，” “那我这已经跟领导说了要住院一段时间，结果你们让我今天就回去，不行，” “兄弟，你是我亲兄弟，咱就为了月底的分红也得好好把这单给做完啊。” “..........”这是在拿分红的事情提醒自己，要是能配合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但凡出点啥事，这可就全都没有了。“行，单子重新拿给我看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汪有德自己也有个账本，详细记录了自己经手的火车票。 他没事儿的时候也盘算过，这上个月的分红比自己辛辛苦苦地三个月工资都高，这对他来说可是巨款啊，这个可不能没啊。 “哎，就知道兄弟你讲义气，放心这次的规矩跟之前那两张票一样，”邝老六现在还没有下家，只能先稳着汪有德，这些让利也是必要的。 “好说，这都是为了咱们自己嘛，放心吧，老邝了，保证不耽误你的事情。”一听对方主动让步，汪有德又信了，这不又一个月的工资要进账了不是。 事情说好之后，邝老六就不多留了，很快就从病房离开了。 他走了之，汪有德坐不住了，立刻也出了病房，找自己的主治大夫去了。 “什么？你又要出院，这才住了一天就要出去？”大夫看着汪有德那张脸，真想上去给他两个大比斗，啥人呀这是，昨天吵着要住院的是他，今天吵着要立刻出院的也是他，真以为医院是他家开的呢。 “那啥，大夫，我们单位最近在评先进，我可不能给耽误了，必须要回去。” “你不是说头被打了嘛，万一脑震荡了呢？”大夫把他昨天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汪有德。 “嘿嘿，那啥，您昨天不是说了嘛，这要是脑震荡了，会呕吐，头晕啥的，我这不是一点症状都没有嘛，放心，一定不是脑震荡，我这自然也就不害怕了，还是单位现在的事情更加要紧，大夫同志，您就体谅体谅吧。” 大夫真是被汪有德的话给气笑了，亏他能说出口的。 在网友的软磨硬泡之下，大夫还是答应了给他办理出院，并给出了诊断证明。 汪有德拿到手之后，立马回病房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这前前后后也就半个来小时，汪有德已经到自家院子门口了。 修整一番之后，立马换好衣服往车站去了。三张卧铺呢，他必须要抓紧了，这光是协调这些就至少要一天的时间，他可不能再在家里窝着耽误了。 “领导，我回来上班了。”汪有德当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在领导跟前刷好感的机会了，所以他一到单位，先去了领导的办公室，向对方说明自己要带病回来工作这件事。 “哟，这不是小汪嘛，这是...”昨天才刚从医院病房里见过，今天这小子就又回到办公室了，呵呵，好得可是真快。 “领导，我这病暂时啥症状也没有，就想着单位也挺忙的，就跟大夫商量好，先回来上班了。” “想法是好的，但是小汪啊，你那位置还是先算了，你既然出院了，先在家里好好休养几天吧，不着急回来的。 ”汪有德的岗位是在候车厅这边的，就他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实在是不合适。 “领导，我不用休息，真的，我可以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不然，那几张火车票谁给弄啊。 “那你就先回站台那边帮几天忙吧，”领导见汪有德十分坚持，就做了这么一个安排。 “好，谢谢领导，”站台就站台吧，反正是回来了，联系起来就方便了。 所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站台这边何丰安和马志友就见到了汪有德，以及他那张跟调色盘似的脸。 “何叔，马叔。”人在屋檐下，就是得低头啊，不过是喊几声的而已，汪有德一点也没感觉为难。 这看样子打的也不轻啊，专往脸上招呼了，这谁啊，大人这么不讲究，不过，何丰安和马志友却觉得打的好，这还能来站台，证明对方打轻了。 “嗯，”刚才这人来之前，领导也没来过电话，这人一到，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领导简单把安排说了一下，何丰安表示明白了，对方就挂了电话。 “领导都跟您说了是吧，”汪有德听出来了，刚才按是领导打来的。 “行了，这边的事情你也熟悉，先去站台转悠转悠吧，看着点。”何丰安也不为难他，直接把人给支了出去。 “哎，好，我这就去，”简单打过招呼之后，汪有德赶紧离开了值班室，他怕再晚点，旁边的马志友就要跟他动手了。 “这小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马志友刚才是想直接打人一顿的，但是临了又改变了主意。 “领导也没详细说，只说这小小子是带病提前出院的，不想耽误工作，” “屁，这姓汪的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我也不信，八成是邝老六那边催了，这小子是不得不回来。” “那咱们要不要....”马志友想说的话，何丰安都能猜到。 “不用，就按着咱们得计划来，你可千万别自己给打乱了。” 第444章 有人退出 汪有德回来的第一天，在站台待了不到半小时就找了个机会溜到了售票处那边。 售票处虽然不是他的工作岗位，但是他可是比自己的工作岗位还要熟悉。 路过的时候，看到里面不满，给老李打了个眼色，他就去老地方等着去了。 “哟，小汪，听说你被打到住院了，怎么样，没事儿吧。”汪有德被打这件事情，随着领导从医院回来，单位上就传开了。 “嗐，没事儿，也就是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 “那这看着也太严重了，你这是得罪人了？”老李其实打心眼儿里也看不上姓汪的这种人，他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自从出了马香秀那件事情之后，这但凡家里有闺女的人，都不怎么打理汪有德了。 当时那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老马当时到处跟人解释，但是根本不起作用，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所以，不管老马解释多少遍，也制止不了这谣言的传播。 之所以说是谣言，是因为老李是相信老马的为人的，他说那事儿根本没有，那就是没有，但单位里更多的人，还是对老马了解不够。 不过，事后还是有不少人反应过来的，自然也就明白这其中汪有德起的作用了。 “哎，我这也还纳闷儿呢，你说就我那工作，能得罪谁啊，”汪有德面上装的无辜，但是心里心虚的很，他得罪的人可太多了，多到他根本没法判断到底是谁找人打了他。 “你这过来是.........”老李心里鄙夷的很，这孙子八成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是正事儿，还是老规矩，这次是三张卧铺票，要的着急，具体的时间和车次我都写在这上面了，你尽快给弄出来吧。”汪有德说完，就把一盒烟塞到了老李的口袋里，烟盒里面有具体的信息。 老李拿出烟盒，摸出了一根烟，点上。 “小汪啊，这个月还有两天就到时间了，我呢，这年纪也大了，干不动喽。”老李早就有想要退出的想法了，家里最小的闺女已经高中毕业了，他也不想继续了。 “老李，你啥意思啊，”汪有德脸色接着就变了。 “意思就是，今天这是最后一票了，后天就月底了，下个月开始，我就不干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你咋不提前告诉我呢，这样不行，老李，你这样，你再坚持一个星期咋样，我再跟其他人商量商量，行不。” “小汪啊，最多两天，下个月一号开始，我可就不搭你这茬儿了。” “老李，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 “我没到跟前儿跟你说这事儿，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行了，你呢，就赶紧的，这两天把账赶紧盘一下，月底把钱给我送过来，别想着老子不干了，就能扣着我的钱，我老李丑话说再前头，我可不是好拿捏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活这几张票吧，后天就要，很着急的。” “放心，后天一早来找我拿票就成。” “不会跟上次似的了吧。” 之前那次拿票的时候，本来说的好好的，一共五张卧铺，六张硬座，结果到来拿的时候，愣是差了两张，害的他又来回跑了几趟，总算是没有出岔子，当然了，有了这么一遭，汪有德还多收获了不少的分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其实上次之所以缺了两张票，就是老李自己把票给扣下了，他早就想抽身了，汪有德背后那人他惹不起，所以也没有贸然就提出来，而是自己暗地里悄悄地运作，通过之前的同事，熟人，同学啥的呃，给自己找去处，这不前些天才有了眉目，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要他在这边申请调离的报告批准了，那边立即就能接收。 为此，他还特意跑了几趟领导家里，就是想着能让自己的调离报告尽快批准。 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的报告前天就批下来了，所以他顺手就给汪有德下了个不大不小的绊子，当然，也没撕破脸就是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到点过来拿票就成。”老李摆摆手，直接就回去了，只剩下汪有德还在那站着。 等人走远了，汪有德才气得踢了旁边的凳子一脚。 “妈的，这姓李的也太不讲情面了，哼，不干就不干了，只要钱给的到位，有的是愿意干的，等着看吧，有你后悔的一天。”汪有德骂骂咧咧地就离开了。 一大早，派出所的人就发现了被扔在院子里的那封信，看过内容之后，他们迅速就组织人员开始开会讨论。 最终是派了两个人专门盯着汪有德，看看这上面提供的消息是否属实，确认之后，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汪有德这天下班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怕跟昨天一样，又是来套他麻袋的，他专挑大路走，那边人多，不怕他们动手。 “邢哥咋办，看样子，这姓汪的是发现咱们了。” “放轻松，他这反应越大说明他越心虚，那这举报信上说的事情，真实性就越大，耐心盯着吧，咱们分开来，也别跟着太紧了，” “好，听你的。” 提心吊胆了两天，汪有德连在单位都不敢一个人单独待着了，非得跟着别人一起。 “老何，这姓汪的小子，这两天咋的啦这是，上个厕所都得跟人一起去，啧啧，”老马这还是听站台那边的小年轻说的，这汪有德每次上厕所，都得问一遍有没有一起的，就跟个娘们儿似的。“是不是上次那顿打给打怕了，哈哈，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手，要是知道我非得给人好好感谢感谢才行，这口气出的，可太爽了。” “不像，他要是真怕了，怕是连单位也不会回来，躲在家里多好，总不能有人上他家里去打人吧。”何丰安也注意到了汪有德的异常，而且他比老马要早，昨天下班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汪有德专挑大路走，就算是绕路也要走大路，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好像知道有人在后面跟着他一样。 “也对，那这小子在搞啥鬼呢。” “应该是有人盯上他了，” “啊？谁呀，难道那人还想出手？” “不是，应该是咱们那封信起作用了。”这个时间，办公室就他跟老马两个人，但是何丰安说这个的时候，还是尽量放低了声音，就怕隔墙有耳。 “真的？”老马也跟着放低了声音，但是那双眼是咔咔冒光啊。 “嗯。”何丰安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太好了，嘿嘿，哈哈。”老马没忍住，自己乐了起来。 “接下来就不用管了，等着消息就是了。” “对，你说的对，咱们等着好消息就是了，哈哈哈。” 这人一高兴起来，这上班都感觉过的可快了。 这不，老马还没觉得怎么着呢，这就要下班了。 “老何，走啊，今天去老谢那呗，咱哥儿几个好好喝点。”老马心里高兴，就想着聚到一块儿喝点酒。 “不了，你嫂子今天早上可是说了，今天必须早回家，但凡超过六点半就不让我进门了，改天吧，咱们兄弟几个啥时候不能聚聚啊，不在于这一两天的。”何丰安今天跟家里说好了要早回家，这几天因为这事儿，连着几天都回去的很晚，孩子们都有意见了。 “行吧，那就后天吧，我家里那位也念叨我了。”老马想想也是，就没再坚持。 今天一早起来，汪有德心情就好了起来，这都两天了，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看来是自己太小心了，应该是没事儿了，这心情一好，连步子都轻快了，平时上班也走十五分钟的路，今天十二分钟就走到了。 签过到之后，汪有德今天照例是往站台那边去了，这两天他脸上的情况好了些，没那么吓人了，但是很久还是有的，领导也就没把他调回去，等回头脸上彻底好了再说。 趁着大家都休息的空档，他借口去厕所，就准备去找老李。 “哎，小汪，你干啥去啊。” “上厕所。” “哟，这次怎么不问问有没有人一起了啊，哈哈哈。” “就是啊，小汪你问呗，说不定有人跟你一块儿呢。” 汪有德没搭理这些说话的人，自顾自的往厕所方向去了。 走到半路，就换了个方向，往前面售票处去了。 路过售票处的时候，照例是给老李打了个招呼，他那会儿正在出票，不过汪有德可以肯定，老李看到他了，就先去老地方等着去了。 “怎么样？”等了有二十分钟，老李才过来。 “嗯，都拿到了。” “票呢？赶紧给我啊。”汪有德一听都拿到了，就先放心了，催促老李赶紧把票拿出来。 “着啥急啊，看看，这是三张卧铺票，哎，我的东西呢？”老李躲过了汪有德伸过来的手，把票重新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那啥，你先把票给我，我现在手头上没这么多钱，明天行吗？”汪有德手头上也确实没这么多，不过，等邝老六那边给他一结账，这老李的钱都不是问题。 “这不行吧，今天可是月底了，必须得今天给。” “那要不下午行吧，老李，李叔儿，咱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我啥时候赖过账啊，下午我一定给你拿来，行不。” “下午？那也行，必须得下午啊，我可都跟家里孩子说好了，明天要带他们去供销社的，你可不能诓我。” “放心，李叔，说下午就下午，你先把票给我，下午我一定给你送过来。” 老李心里也清楚，汪有德说的这话是靠谱的，这人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这说话一向是算数的。 “给，看看吧，仔细核对一遍，这是规矩，你确定之后，再出问题，跟我可就没关系了。” “好，我看看，”汪有德拿过票来仔细核对了一下，全都对上了，这才高兴了起来，“谢谢李叔了，跟你合作就是痛快，从来也不让人作难，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走了。” 拿到票的汪有德赶紧回站台那边去了，他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再不回去就该有人出来找他了。 回去之后，汪有德踏踏实实上了一上午的班，中途再也没有离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出去。 从单位出来之后，汪有德就直奔邝老六那边去了。 “哟，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邝老六这边刚给自己倒上酒，准备中午小酌一番呢，汪有德就敲响了院子门。 “怎么不欢迎啊。”汪有德见门开了，就往里走。 “说啥呢，就平时我请都请不来呢，当时欢迎了，正好，中午我整了几个下酒菜，咱兄弟俩喝点。”邝老六当然是不会说扫兴的话了，赶紧把人往屋里让。 进屋之后，汪有德也不客气，直接把鞋一脱就坐到了炕上，“哟，还真不错，这有鱼有肉的，” “来，来，来，一起吃点，”邝老六进来晚了一会儿，手上是刚才从厨房里拿的碗筷，放到了汪有德的跟前，接着又去旁边的橱子里，拿了一个酒盅放了过去。 “这菜是要吃的，这个就算了吧，我下午还得上班，不能耽误事儿。”汪有德心里还是有数的，就把酒盅给放到了一边。 “好，好，那咱就先吃饭，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吃饱喝足，汪有德才从口袋里把票给拿了出来。 “给，这是前天你跟说的那几张票，都拿来了。” “是吗？这次这么顺利啊，真是太好了。”邝老六赶紧把东西给接了过来，之后又去炕橱里把登记的册子给拿了出来，仔细核对了一下，确认无误，就让汪有德顺便在这里签了字。“还得是兄弟你啊，办事效率就是高，哈哈，辛苦了，怎么样，这恢复的还行？我看脸上的印子都消了不少呢。” “嗯，还好，还好，对了，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情。” 第445章 老李的提醒 “啥事儿啊？”邝老六没怎么放在心上，顺手收拾着桌子上的账本和车票。 “这个月的钱，我想今天就先结了。”汪有德伸手按住了桌子上的账本。 “？？？？”邝老六懵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不是，汪同志啊，咱们之前不是约好了嘛，当月的钱，下月五号一起结清，你这可不能破坏规矩啊。”邝老六不乐意了，钱多钱少是小事儿，但是这不按规矩来，才是他要注意的事情，这个毛病他可不惯着。 邝老六还是跟汪有德打交道打的少，并不了解这人，他一向是不讲规矩的。 “邝老六，不就提前几天嘛，怎么着，我又没有多拿多要，怎么就不守规矩了，”规矩啥的，汪有德最不乐意听的就是这个。 “汪同志，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而且，合作这么长时间了，一向都是挺好的，怎么这个月就要提前拿呢。” “我这边有特殊情况，行了，你也别废话了，今天利索地麻溜的，赶紧把这个月的钱给我结算喽。” “啥特殊情况啊，详细说说呗，要是今天不说出个四五六来，那咱们可就得好好唠一唠了。”邝老七说着就带着邝老八从门口进来了。 “老六，你这啥意思。”汪有德根本没把邝老七看在眼里，平时他只跟邝老六交接，偶尔邝老六有事儿，才轮得到邝老七。 再说了，他有票源，跟谁合作不是合作，要不是邝老六这边稳妥，他早就换人了，还轮到他们今天跟自己讨价还价？ “哎，哎，老七，我跟汪同志正喝酒呢，你来捣啥乱呐，赶紧回屋去吧，跑了一上午了，带着老八回屋去吧，锅里给你们留饭了，赶紧回东屋去吃饭吧。”邝老六看出汪有德有些生气了，赶紧给邝老七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出去。 邝老七本来还想再说上两句的，但是被身后的邝老八给拉住了。 “好来，六哥，我跟七哥正好饿了，您好好陪汪同志喝几杯，走了，七哥。” “.....”邝老七只能是被老八给拉着出去了，论口才他比不上六哥，论力气他比不过老八，没办法，只能认了。 看着两人都走了，邝老六才继续跟汪有德商量。 “汪同志啊，我呢，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主要是我这边也有不得以的原因，你呢是只负责提供票源，这找客户，送票的事情都我这边来负责的，当然了，我们挣的也是这部分辛苦钱。”邝老六斟酌了一下，还是跟汪有德说了一些详情，“你看，就拿我们经常合作的一位客户来说，他呢，是习惯月结的，每个月的账都是次月的月初给钱，这种的呢，因为他比较稳定，我们就只能依着人家的规矩来，所以，你这个时候来跟我说要先结清，我实在是没有这么多啊。” 这话半真半假，邝老六是啥人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他手里头的这种客户是少数，不过也是真稳定，每月固定的次数，固定的线路，结钱也痛快。 更多的就是临时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那种客户，所以，他现在手里的钱是足够汪有德那部分的了，但是他不想就这么容易地妥协，自从前几天因着那两张票的事情让步之后，他就看出来了，这汪有德想着得寸进尺，所以，这次一定不能就这么让他把钱拿走。 “老六，我跟你合作也很长时间了，这次是真临时有事儿，你看我前天也住院了，单位说我这也不是工伤，医药费只能自掏腰包，我坚持住院，花了不少呢，现在兜里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了，”论起卖惨，汪有德自问是很有经验的，“我这次虽然是没受啥硬伤，但是受到惊吓可不小，这几天都没能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想着这两天照惠婆婆去看看，你也知道她的行情，这也是不小的一笔钱对吧，这离着咱们结清也没几天了，所以我想着早一天晚一天结账不都得结，但是我这睡不好，可不能拖着不是。” 关于老李的事情，汪有德肯定得瞒着，他昨天偷摸地去找了一趟背后的人，那人也不清楚老李的意思，只是说，他先找老李谈谈再说其他的，让汪有德嘴严一点，不要让外人知道。 汪有德心里明白，那人嘴里的外人指的是谁。 “哎，你这也不容易。”邝老，六在心里快要骂死汪有德了，你这样说，我还怎么反驳，要是不把钱给你，你回头肯定要找补回来，唉，老七啊老七，你说你这是添的啥乱了。 邝老六倒是没有怀疑汪有德的话，毕竟打交道时间长了，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但凡有点啥不对劲儿的事儿，他就往惠婆那里跑，钱是大把大把地给人塞，至于效果嘛，反正是每次看完回来就说好了，八成是坏事做多了，自己心虚。 “既然兄弟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有点不给吧，你这肯也作难，但是全都给你吧，我手里现在确实没有这么多钱。要不，你看这样行不。”邝老六看着汪有德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做了让步，“我先给你结一部分，行不。” “结多少？”汪有德脸色有点臭，感觉这邝老六真是麻烦，自己都这么说了，竟然还想着扣住一部分，但是他确实也需要一部分钱，得先把老李给打发了才行。 “一半怎么样，我现在手里的只够结一半的，多了是真没有了。” “行，那就一半，” 邝老六感觉自己说多了，但是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照办。 “那你在这里先等着，我去找老七拿钱，这钱啊，平时都是老七去上门跟人结算的，他也会理账，就让他保管了。”邝老六炕橱里就有钱，藏的很深，此时是不能拿出来的，只能找了个借口往兄弟俩那屋里去了。 幸好，他平时坚决认为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钱不能放到一个窟窿里，这院子里每个能住人的屋里，他都藏了钱，光是老七屋里的，也就够了。 邝老六从堂屋里出去，就拐进了邝老七的屋里，这刚进屋就听到邝老七在那里埋怨。 “老八，你不知道，这姓汪的小子太气人了，他都不正眼瞧咱，他有啥了不起的，哼，还不是让我找人给打了，咱六哥当时还跟我说，不能把人给得罪透了，我还让人悠着点来着，要不然，他这个时候还在医院躺着呢，呸，什么玩意儿啊。” “七哥，你少说一些吧，人还在堂屋呢，悠着点，别让他给听见了，”邝老八无奈地看着自家七哥，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啥六哥要让他过来了，七哥这嘴啊，也没个把门的，啥都往外秃噜，这幸好也是自家兄弟关起门来说话，要是在外面也这样，还指不定怎么着呢。 “听见怕啥的，这次我能收拾了他，下次还能收拾，” “你是不是连我也一块儿收拾啊，”邝老六压着火气就把门给关上了。 “六哥，” “六哥。” 邝老六和邝老七赶紧给站了起来。 “老七，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人暂时还不能动，你动了就动了，可千万别在让人家知道是你干的了，你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犯浑了？”邝老六此时是压着声音的，汪有德就在堂屋，他不能拔高声音，怕他听出点啥来。 “六哥，我也就是跟老八说说，别人面前我是一个字儿都不提的。”邝老七赶紧认错。 “对，六哥，七哥就只跟我说了，这个我可以保证。”老八也赶紧替老七说话。“六哥，你来这边是........” 邝老八比老七有眼色多了，他赶紧把这话题给岔了过去。 “我过来拿点钱，赶紧把人给打发了，再多说下去，怕是要坏事儿了。” “哦，那我去收拾点东西给姓汪的带上，都是昨天七哥带我去供销社买的一些吃的啥的，礼多人不怪不是。” “还是老八懂事儿，行，你去收拾吧，也不用太多，回头我给你补上。” “补啥呀，六哥，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几个兄弟嘛，再说了，这些都是七哥给我买的，他掏的钱。” “嗯，好了，去吧，我先回堂屋里，你等会儿就把东西送过来。”邝老六心情平和了，老八就是比老七懂事儿多了。 到了堂屋，邝老六就把钱赶紧给汪有德了。 “汪同志啊，这次是特殊情况，咱们呢就这么着了，剩下的那些，还是下个月五号给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嗯，好，放心，这不是事儿赶事儿，赶到这儿了嘛，哦我也是没办法。”汪有德仔细点了一遍，确定没错之后，才抬头跟邝老六搭话，这规矩嘛，自己想遵守的时候，啥都好说。“行，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先等等，兄弟我呢，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这提起出院都是为了帮咱们的忙，就是一点心意，一定带上。”邝老六说完这话，邝老八也提着东西进屋了，那架势，还真没少提。 两斤点心，两瓶黄桃罐头，还有一只褪了毛的老母，邝老六记得那事是老八来的时候提过来的，说是家里非得让提的。 “你看，老六你这就太客气了。”汪有德满意了，尤其是看到那只老母鸡的时候。 “你这受了一场惊吓，回去可得好好补补。”邝老李有点心疼那只老母鸡，但是面上绝对不会露出一点来。“来，来，我送送你。”可赶紧走吧 眼不见不心疼。 “哎，走了，你也别送了，就不远，回单位，留步吧。”汪有德把东西提上，就出了院子。 “便宜这小子了，老八，你咋把那鸡给这小子提上了。”邝老七这时候也出来了，正好看到汪有德提着东西走远。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七哥，今天咱给他的，改天都能挣回来。” “对，老八说的对，走，咱回去吧，我那酒刚打开，回去咱们兄弟仨好好喝一顿去。” 汪有德提着大包小包的，他也不好就这么回单位去，想了想，他就去找黄陂去了，想着把东西先放到他们家，等下班的时候，再提着回去。 结果不巧了，黄陂没在家，连他爸都不在，大门上锁了，啧，汪有德只能提着东西往回去，值班室那边有放东西的橱子，可以趁着中午人少，先放过去，等下班的时候，晚走一会儿就是了。 汪有德把东西放好之后，看看时间，离着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就准备先去找老李，把他的事情给办了再说。 “老李，刚才门口碰到小汪了，他说有事儿找你，”同事拿着洗碗的铝饭盒进来，顺便给捎了句话。 “哦，我知道了，这就过去。”老李本来以为要等到下班呢，没想到这小子动作这么快。 老李把手里的茶缸子放下，就往老地方过去了。 “老李，这边。”汪有德刚才来的时候，有两个同事在这边抽烟，他也跟着点了一根，装作是过来抽烟的，那两人刚走。 “咳，咳，怎么跑这儿了。”老李刚才在原来的地方找了一圈，才在这边的角落里看到汪有德。 “刚才有人，我就躲这边了，来一根儿不？”说着，还把手里的烟盒往前递了递。 “不了，戒了，”老李没接，“钱呢？” “着啥急啊，放心带来了，给，”汪有德只能把手里的半截儿烟给掐了。 老李接过来，仔细清点了一下，确认无误这才给装到了里面的口袋里。 “行了，咱们俩算是两清了啊。”钱到手了，老李就放心了。 “哎，我说，老李， 咱们合作的好好的，你为啥要走啊。” “今天心情好，也嘱咐你一句，能收手就赶紧收手吧，咱们这种的，就是顶缸的命，一旦上面查起来，被推出来的，肯定是咱俩这样的呃，不是你就是我。”老李刚收到钱，心情好，难得提点了汪有德几句。 第446章 汪有德背后的人 “老李，你这可是说笑了，呵呵。”汪有德自觉跟老李还是不一样的，他背靠的那人，可不是一般人。 “哈哈，你就当我说笑了吧，行了，钱数上对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一会儿也到上班的时间了。”老李也就那么顺嘴一说，至于对方听不听，能听进去多少，他是不在意的，他也清楚就汪有德这种人，你就算把情况一五一十都跟他说清楚了也白搭，他就是只是奔着钱去。 之后两人就分开，各自回归各自的岗位了。 汪有德回去的之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起伏的，老李刚才那话还是对他有些影响的，不过，在他摸到口袋里剩下的五十块钱之后，他的心又平静了下来，说别的都是假的，就这钱是实实在在的，自己好不容易能赶上这样的机会，可不能眼看着大把的钞票从眼前溜走，反正自己不这么干也有别人，与其让别人把钱挣了，还不如自己挣了。 晚上下班之后，汪有德找了个借口，晚走了一会儿，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带着那堆东西离开。 这离开单位之后，他也没回自己家，而是奔着城东的一个院子去了。 这地方，既不是汪有德的家，也不是他的单位宿舍，当然了这地方要是让邝老六来认的话，那绝对熟悉，就这两三天的功夫，邝老六跑了不下七趟了。 “舅，小舅，我来看你了。”汪有德看到门开着也没敲门直接提着东西就进了院子。 “来了，进屋吧，外面冷，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儿啊。”江年勇这时候已经吃晚饭了，此时炕桌上摆的是他刚才冲好的茶。 “这不赶巧儿了吗，想着好久没来看看您了，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跟您商量商量。” “坐吧。”江年勇扫了一眼汪有德提着的东西，得，看这样子是别人给他送东西了，他顺手给提来了。 江年勇跟这个外甥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这性子可是一眼就看明白了，彻头彻尾地随了他们老汪家，是一点都没遗传到他们老江家的优秀基因。 人又蠢，又贪婪，唉，要不是看在自家二姐的面子上，他是不打算搭理这个外甥的。 “说吧，啥事儿，”看这里屋带的，不像是小事儿。 “小舅，就是前天我在电话上跟您提的那件事儿，老李不是要不干了嘛，您找他谈了没啊。” “着啥急啊，老李他好歹是站里的员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放心吧，”江年勇当初之所以选老李来跟汪有德搭档，就是看中了老李的稳重劲，毕竟工作这么多年了，上又上不去，家里还那么大的负担，能有这么一条发财的路子，傻子才会不选呢。 再说了，老李是后加入进来的，他那个位置也就干干这末尾的活了，让自家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外甥跟着正好。 “那行吧，您这儿说没问题，我就放心了。”汪有德本来还想着跟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小舅再多说几句来着，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说多了，又是一顿骂，何必呢，老李既然不识好歹，那就让小舅去收拾他，哼。 “你就为这点事情来的啊。”江年勇喝了一口茶，看着眼前的便宜外甥问道。 “哪能呢，小舅，我跟你说，那姓邝的啊，实在不是个东西，您不知道。”汪有德开始跟江年勇告状，说邝家兄弟几个怎么怎么为难他，这些话里难免添油加醋，最后越说他自己还越生气，反正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这邝家惹到他了，他不高兴不乐意了。 江勇年就坐在炕上，手里端着茶缸子，静静地听着汪有德在那里抱怨，呵呵，这邝老六是个啥性子，他可太清楚了，只要是能让他挣到钱，那就是让他给人当孙子都成，当然了一旦这邝老六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人给踢了。 所以，这几天邝老六频繁来找他的目的，就是想着把自家这个便宜外甥给踢了。 “小舅，您觉得呢？”汪有德说的口干舌燥的，端起眼前的缸子就喝了，结果被烫到了，“噗”的一口全都给吐到了地上，本来想着骂两句的，但是想到这是眼前这便宜舅舅给倒的水，他就消停了。 “不怎么样，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哎，您说，您说。” “你跟邝老六合作，挣到钱了吗？” “挣到了，当然是挣到了，不然谁搭理他啊。” “这不就得了，既然还得通过人家赚钱，就别干那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的混蛋事儿，” “不是，小舅，再忍下去他们就要蹬鼻子上脸了，就前几天，我都被他们打了，虽然没抓个现行，但是我肯定就是他们打的。”汪有德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瞎编了，既然找不到人，那我说是他们打的就肯定是他们打的。 这要是邝老七在跟前，可能就要起冷汗了，汪有德这也算是歪打正着？ “你看到人了？是谁？”江年勇也有一瞬间的怀疑，汪有德这性子太遭人恨了，长期打交道，难免会有忍不住的时候，但是看到对方那来回乱转的小眼儿之后，他就知道，这八成是又没说实话。 “我没看到，但是我可以肯定就是他们，”汪有德本来想说自己看到了，但是这一旦开口说谎，就得把谎给编圆了，不然，经不住小舅的几句盘问。 “ 行了，没有砸实的事情就不要在我跟前提了，” “不是，小舅，我说的是真的，” “你这小心眼儿啊，就不要在我跟前显摆了，有德，你呢这些都是小道儿，你知道邝老六是怎么做的吗？” “？？？”难道邝老六也来找小舅了？“不是，小舅，这邝老六来过了？他是怎么找上你的，当初跟他接触的不是我吗？” “这你就得好好想想了，人家是怎么知道我的？”江年勇此时越发看不上汪有德了。 这都让人找上门了，他竟然还不知道，啧啧，这要是哪天让人给卖了，他也会被蒙在鼓里吧，怪不得老李不想跟他一起干了，八成是觉得不保险。 “小舅，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可是从来没有跟邝老六提过您啊。”这邝老六看着老实巴交的呃，原来鬼着呢，竟然背着自己找上了自家这位便宜小舅，看来是没少下功夫啊，“小舅，他都跟您说啥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这话打我这听了，你出门就忘了吧，之前跟人家咋处的，之后还照旧就成了。” “好，我知道了，小舅，”汪有德本来还想着辩解几句的，但是看到江年勇的脸色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算了，还是别说了，说多了，打的是自己的脸。 “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没有了。”有也不敢提了，他自己的算计，自己清楚，这一趟过来，本来就是打算把邝家兄弟几个给踢走，让江年勇再给联系一条线路，他好提高自己的占比，多拿些钱到自己的口袋里，现在看来，八成是没戏了。 “那就回去吧，以后再是这样的事情就不必拿到我面前来说了。” “好，知道了，小舅。” 汪有德走的很干脆利索，一点也不敢再逗留了，他这小舅看着一脸的温和，那训起人来可狠了，能把你骂得狗血喷头的，他体验过一次，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想来第二遍了。 到家之后，汪有德心口那股子气才上来。 “妈的，这姓邝的敢跟我来这一手，呸，要这人不是我小舅，八成就要被他给得手了，哼，咱们等着瞧，老子非得把你们兄弟给踢出去，”汪有德边骂边摔打，直到心中的这口恶气都发泄出来，才作罢。 之后的几天，汪有德还是照常上班，照常跟邝老六去联系，一点也看不出那天晚上那股子狠劲儿，他这人就这么一个优点，在没有把握把人给打趴下之前，他能隐忍，并不会表现出一丁点儿的要翻脸的意思。 明天就是要结算的日子了，汪有德还难得有了好心情，这天回家都是一路哼着歌回去的。 负责盯梢儿的两人也明显发现了汪有德的异常。 “邢哥，这人那天从城东那边的院子里回来之后，可是一直拉着个脸的，今天怎么突然就高兴了起来呢？” “八成是有好事儿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钱了？” “咱们盯着他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 “那是他们分完账了？钱到手了？” “不对，今天一整天了，这汪有德都老实地在单位里待着，根本没有出去，不可能是钱到手了。” “那他这是高兴啥？” “明天几号？” “明天五号啊，邢哥，怎么了，咱们是六号发工资 ，我记着清楚的呢。” “那这汪有德怕是明天就要拿到钱了。” “啊？你咋知道的啊？” “咱们单位是六号发工资，公交线路那边比咱们早一天，是五号，邝老六之前就在十八路公交车上代班，他八成是延续了这个习惯。” “真的？那太好了，明天咱们是不是就能给抓个现行了。” “估摸着差不多，不过这个还是得咱们回去之汇报，等开会之后才能定，走吧，回吧，今天也没啥可盯着的了。” “我不回去了，邢哥，你回所里去报告这情况，我继续盯着吧。” “好，那你自己警醒着点，我这边有了消息就来通知你。” “嗯。” 邢域回到派出所之后，就把今天观察到的异常，和自己的猜测上报了。 很快，所里就有了决定，明天行动。 “老黄，之前城东那边的院子查的怎么样了？” “哦，你说的是向阳路四十号那家吧，那个啊，说起来也复杂，暂时来看呢，是没啥问题的。” “？？？”邢域看着老黄，等他继续说。 “走吧，办公室聊吧，”说起来话长，老黄可不想在走廊上站着说。 “你等我会儿，我喊个人把小孙给找回来去。” “去吧，去吧。” 等安排好人员之后，邢域才到了老黄的办公室。 “啥情况，还非得到办公室里来说。” “向阳路四十号那房主，叫江年勇，” “江年勇，我怎听听着有些耳熟呢？” “能不耳熟嘛，之前跟咱们算是打过交道，十年前那个拐卖儿童的案子还记得不？” “记得，记得，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抓捕的时候，有热心群众受伤了，那人就是这个江年勇是不是？” “对，就是他，” “那他跟着汪有德啥关系啊。” “汪有德是他外甥，便宜外甥。” “外甥？我咋记得当初他说他也是被拐卖的，找不到父母亲人了，哪里又冒出来的外甥啊？” “这个说起来就很凑巧了.........”老黄当初经手的这个案子，后来也是跟进了，当初江年勇因为是协助他们办案受伤的，之后他也作为单位的代表去探望了，还帮着江年勇找了份临时的工作，就安排在铁路上。 那人还挺有意思的，因为老黄帮着给他找了份工作，江年勇年年过年过节的，都要去黄家一趟，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感谢老黄。 一来一去的，两人算是成了熟人。 所以，老黄也就知道了一些江年勇的事情。 江年勇当年是在火车站被拐走的，但是他还记得一些家里的事情，这不就回到了和县了。 后来，他在火车站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他二姐，亲的，这就算是找到家了。 之后的认亲就很顺利了，主要是他们家也没别人了，大姐嫁人之后就跟着大姐夫去外地了，父母也因着他丢失的事情，早早就去了。 二姐呢，是唯一留在和县的亲人了，还嫁了个带孩子的鳏夫，那孩子就是汪有德。 结婚这么多年，他二姐也没再生个孩子，就把这汪有德当亲儿子养了，江年勇也就有了这么个便宜外甥。 “那这么说来，汪有德那天去向阳路那边，就是去走亲戚了？”邢域说着有些迟疑。 “这个啊，还得等把汪有德抓了之后才能知道。” 第447章 处理了 派出所的行动还是很快的，五号中午的时候，就把汪有德和邝老六给摁了。 当场人赃俱获，包括那本账本。 当天，何丰安和 马志友也在现场，他俩是专门去的等着的，就在邝老六院子不远的地方看着。 当时，派出所行动，把周围的人都给惊动了，那个时候又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居民区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家的，反正单位就在前面一条街上，家里有小孩子的，有老人的，都是习惯中午去单位食堂打了饭菜回来，搭配上家里的饭菜一起吃。 所以，这一惊动，大家就都跑出来看热闹了，当然了，大家看的很有纪律性，就是围着看着，并不上前，何丰安和马志友站在人群里，一点也不突兀。 “哟，这是哪一家啊？” “是柳柱子那院子。” “啊？柱子犯啥事了？不能够吧，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再说了，他家里不是还有祁大娘嘛，那老太太多要强的一个人啊，平时管柱子管的可严了。” “不是柱子，这院子让柱子给卖了，早就不是他的了，好像是去年下半年的事情。” “啊？这一天天的，忙忙叨叨的，也没注意到，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柱子了，” “那可不咋滴，祁大娘三天两头地住院，他家这院子门也是经常上锁，所以大家也就习惯了，我就是跟他前后邻居，这才知道的清楚些。” “哦，那也就是说这犯事儿的，是后来买这个院子的人了？” “应该是吧，那人平时也不怎么出门，我就见过一两次，平时就是他们兄弟俩在这住，还经常不着家。”说话的是柳柱子那后临，她一个妇道人家，这前临家里也没个妇女啥的，她也不好上门去打听消息啥的。 “哟，人出来，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人确实是出来了，不过不怎么自在就是了，汪有德被派出所的两位公安同志一左一右地架着，他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邝老六。 很快，人就被带走了，大家也就散了，热闹都看完了，也该回家吃饭了，毕竟下午还有班要上。 何丰安跟马志友也是看着人被带走之后，才跟着一起散了，回家去了。 “老何，走，去谢仁那里，咱们三个好好喝一杯去。”马志友心里痛快，高兴的很。 “不了，还是抓紧回家吧，晚上还得上夜班呢，这会儿回去还能好好睡一觉。”何丰安心里也畅快，他是想着以后下绊子的人就没有了，那他跟谢仁这边的交易就可放心大胆地开干了，但是现在喝酒还是不到时候，还得看看这汪有德最后的处罚是啥，他才能彻底放心，不过看今天这架势，站里这小子是回不去了。 “啊？不是，老何，这怎么也得好好喝几杯才是嘛。” “工作要紧，你这大中午的喝了酒，晚上肯定散不了，站里的规定你忘了，上岗不能喝酒，行了，现在人反正是已经被抓进去了，他再怎么折腾，站里是回不去了，至于其他的，看他背后那人的能耐吧。”何丰安摆了摆手，他是知道汪有德背后有人撑着的，但具体是谁，他不知道，也不好因着这次的事情去跟老爷子打听，这一打听就知道汪有德出事儿跟他有关了，所以，爱谁谁吧，只要能把汪有德这小子从站里弄走就成了。 “对，对，我都高兴糊涂了，行了，那就改天休息的时候，咱们再聚一块儿，回吧。”一提到工作，马志友就清醒了，刚才确实是有点膨胀了。 两人很快就分开了，各回各家去了。 汪有德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出乎意料的快，不到一周，派出所那边就处理完了，汪有德被发配到劳改农场那边去了，进行为期半年的劳动改造，同时站里这边也对他做出了开除的处理决定。 这天早上一上班，站里的公告栏里就贴出了告示，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看新鲜。 “没想到啊，汪有德这小子还有这脑子呢，” “呵呵，大家都有这脑子好吧，这就不是脑子的事儿，这关键是有单子，还得有人。” “就是，要是这么这么容易，我早就干了，我三叔还在售票处那边呢，要论起来，我干可比汪有德方便多了吧，没用，你找不到下家儿啊。” “也是，不过，这小子平时看着蔫儿不出溜的，没想到背地里还能鼓捣出这么大的动静呢，果然啊，那话咋说来着，啥人啥像，啥海水来着。”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钱儿叔，你这扫盲班学习的不彻底啊。” “嘿嘿，你小子，我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嘛，行了，咱们呢就踏踏实实地上班工作就成了，别学这些歪的斜的，没用，辛辛苦苦小半年，一朝全到解放前，这不去劳改了吧。” “就是，走了，到点了，赶紧去岗位上吧，一会儿，组长要点名了。” 大家看到了告示了，也唏嘘了一番，再之后也就没啥了，毕竟这里是正经单位，有正经编制，谁没事儿去挑战这个啊，投机倒把，这一单抓住像汪有德这种的，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其实，汪有德这个处罚还是有人在背后发力了的，嗯，没错，就是他的便宜舅舅江年勇。 “呜呜，三儿啊，怎么办啊，小德要被送去劳改农场了，你好歹也是他舅舅，想想办法啊，那边条件这么差，他怎么能受得了啊。” “二姐，去那边就是要接受改造的，这是惩罚，条件就那样。” “不行啊，小德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啊，三儿啊，你就帮帮孩子吧，你姐夫为这事儿着急上火的，都一个多星期没好好休息了。”江年时手里拿着手绢，不停地擦着眼角，说一会儿哭一会儿的，眼睛已然肿了。 “二姐，汪有德那小子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多了是实在不行了。”江年勇看着眼前把眼睛哭肿了的二姐，实在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自家这二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汪有德又不是她亲生的，放着好好的亲生的闺女不管，反倒一心一意地帮着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继子操心谋划，这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吧。 想想自己，再想想一直书信往来的大姐，他现在真的是有些怀疑这二姐到底是不是他们家亲生的。 “真不行啊？” “嗯，真没法子了，就现在这样的处罚，我也是尽力求来的了。” “那行吧，那就这件事儿就先算了，等小德出来之后，你想办法给孩子再找个好点的工作吧。” “我会帮着留意的。”得，这话说出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不管不顾的劲头，倒是随了自家亲娘十成十。 “那农场那边.......” “没戏，我跟那边的人不熟，别想了，人都被你们惯成这个样子了，去那边改造一下也不是坏事儿。” “...........”江年时还想再说点啥，看到自家弟弟眼皮耷拉下来的样子，她住嘴了，再多说的话，估计要真生气了。于是她不言语了，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就这么离开了。 前脚江年时刚走，后脚，江年勇这边就来人了。 “勇哥，都办妥了，您放心吧。”来人是柳柱子，就是邻居印象里觉得老实巴交的柳柱子。 “嗯，回头再给邝家那边送一千块钱过去吧，”江年勇放下茶缸子之后，跟柳柱子交代。 “勇哥，你这可就太大方了，姓邝的，跟咱藏着心眼儿呢，那账本啥的，是两套，一套明码标价的，一套虚的。” 江年勇没吱声，柳柱子就继续说着，“也得亏他邝老六藏了这么个心眼儿，这次才能逃过一劫，” “东西呢？” “您说账本？” “嗯。” “东西他藏起来了，暂时没找到，不过我问过邝老七和邝老八了，他们知道一部分的数额，要想拿到账本还是得让邝老六开口。” “行了，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咱们找不到，公安那边也肯定是找不到了，就这样吧，柱子，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这次能让老六一个人抗下了，那就成了，钱呢，都是应该的，一会儿你就给邝家二老送去吧，回头等时间合适了，再去探望探望老六。” “哎，好，我都懂。”柳柱子赶紧应承下来。 不得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本来挺遭人恨的安排，愣是让江年勇给安排的，谁都受益，也就把那恨给消磨掉了。 “那我常打听着些，回头一定去看老邝，对了，勇哥，您那外甥，后天就要转送到农场去了，在这之前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给大娘带个好，这段时间，你就踏踏实实地在车站那边好好干，等这段风声过去再说。” “好来，那我就先回了。” 这钱一送，回头邝家的二老就得去跟邝老六说，这才能让邝老六彻底闭嘴，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 要不是看在他二姐的面子上，真想让汪有德这小子也跟着进去。 所以，直到汪有德被送到劳改农场了，江勇年还是没去看这便宜外甥。 “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汪有德怎么就成了从犯了呢？”对汪有德何邝老六的事情，站里人都很关注到处都在讨论，马志友自然也是不例外了，“啧啧。” “行了，这一旦送到劳改农场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你以为是处罚轻呢。” 何丰安心里有数，汪有德背后那人放弃他了。 “可不，老马我跟里面的厨子认识，也听说过一些情况，啧啧，那里啊，想吃饱都不是那么容易的。”谢仁也认同何丰安的看法，他对汪有德的熟悉程度远不如何丰安的，但是，劳改农场他熟悉啊，那里面的厨子还是他爸带过的一个学徒呢。 “也是，不管怎么样，这仇算是报了，哈哈，来，咱们喝酒，喝酒。” 三人就接着喝酒去了，经过这次的事情，三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更进一步，更加紧密了。 “老八，老八，六哥就是让着群人给送进去的，你怎么还把钱给收下了。”邝老七双眼通红，愤怒地看着自家弟弟。 邝老六，邝老七，和邝老八，他们兄弟三个是亲兄弟，他们爹是老小，一大家子人，跟着两位大爷家一起排辈，就排到了老八。 “哥，这钱得收，得让人家觉得咱们妥协了，六哥真的认了才成。”邝老八心里也难受，自家大哥被送进了监狱，还是十几年出不了的那种，这事儿换到谁身上，谁也难受，但是没办法，他跟二哥还有爹娘还在外面，还得生活。 那人的底细他也不清楚，但是能逼着大哥把罪全都扛下来，那能量一定不小，这种时候，他们家里更得罪不起。 “为啥呀，明明大哥跟那姓汪的是一起被抓的，凭啥咱哥就得去蹲篱笆子，那姓汪的就只是去劳改农场待上半年？” “凭啥？凭人家后面有人，二哥，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人家既然送钱过来，也是不想结仇，现在就凭咱俩，也干不了啥，行了，先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吧，好到大伯是咱村里的会计，不然咱俩以后这日子也难熬。” “我....”邝老七还是不服气，想着去把姓汪的拉下水。 “你还就别不服气，你知道来送钱的人是谁不？” “我上哪儿知道去。” “咱哥那院子就是从他手里买的，人家现在还在我那单位上混了个正式工，管后勤的。”这个时候的后勤，算是个好地方，能接触到一些油水，还没啥劳累的，一般这样的位置都是给关系户留的，一般的关系户还进不来，必须是那种关系老硬的才行。 “啥？他就是柳柱子？大哥不是说这人忠厚老实吗？这也不像啊。” 第448章 汪家来人探望 “七哥，这人老实不老实的，咱暂且先不提，你就是说单单凭着柳柱子自己，他能混到那边后勤上去不？” “不能。”邝老七一点犹豫都没有。 还真是不能，邝老六这人很谨慎，他在买柳柱子家的院子之前，是打听了很多消息的，当初决定买院子的时候，身边就一直带着老七和老八，一来是有个啥事儿，兄弟三个不至于让人给欺负了，二来呢，就是老七老八两人年轻面嫩，好打听消息。 所以，邝老七和邝老八从头到尾都参与了买院子这件事情。 对于柳柱子这个人那也是打听了很多消息，了解的很详细。 柳家呢，就柳柱子和他娘祁大娘两个人，他爹早年就生病去世了。 祁大娘这人是个神婆，整天神神叨叨的，周围的人是不怎么信的，但是架不住人家会忽悠，外面来人找的多，时间长了，名声自然也就传出去了。 这祁大娘就靠着连蒙带骗的，把柳柱子给养活大了。 因着家里没有男长辈的缘故，这柳柱子被养的有些老实，这是周围人对他统一的印象和评价。 这柳柱子去年的时候就已经二十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了，祁大娘就开始操心这个，到处请托媒婆，想着给儿子好好相看相看。 柳柱子也听话，祁大娘让他去相亲就去了，经过几次相看还真看上了一个，那姑娘，啥啥都挺好的，就一点，人家没看上柳柱子，原因呢，是没看上祁大娘这个装神弄鬼的婆婆。 虽然人家姑娘当面没有明着说，但是这话事后还是传到了祁大娘的耳朵里。 这老太太当时给气晕过去了，柳柱子赶紧给送医院了。 结果，三治两治的，家里的那点积蓄都搭进去了，但是人还是没见好，这就得继续治啊，柳柱子只能咬牙打算把自家的院子给卖了。 这边着急卖院子的，但是还真是一时半会儿的没地儿找买家去。 邝老六就寻着味儿找上了门，趁人之危那是肯定的，毕竟这邝老六当时刚开始干这一趟活儿，手里是真没几个子儿。 反正，最后是坑了人家柳柱子一把。 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柳柱子这个人了，没想到，今天家里六哥出事儿了，这人倒是出现了。这背后之人肯定是知道他们兄弟几个当初坑人家的事情了，那自家背着人做假账的事情，对方知不知道呢？或者知道多少呢？ 邝老八不敢往下想，也怕人家真的较真儿往下查，所以不管出于哪一点，今天这钱得姐，六哥那事儿也得了。 “七哥啊，六哥是咱们兄弟几个里最有本事的，他都斗不过人家，剩下咱兄弟两个，要啥没啥的，咱拿啥跟人家继续斗，六哥最后之所以答应，也是为了咱们还有爹娘，七哥，你收着些吧，汪有德那是他蠢，但是这生意背后的人可是个厉害人物，人家要保汪有德，咱是一点招儿也没有。”邝老八低着头，眼眶红红的，不知道在想啥。 “那就这么算了，十年呢，咱六哥现在多大？啊，等出来都是半截老头了，媳妇还没娶呢，要不是为了咱俩，六哥也不会这么铤而走险的。” “所以，七哥，咱兄弟俩现在必须要稳当，人家至少是留了余地的，七哥，不能再闹腾下去了。” “留了余地？留啥了啊，就送来这么一千块钱，六哥好好的时候，这一个月就能挣回来。” “七哥，咱当初给人家交账的时候，是不是做了隐瞒？你以为人家能不知道？” “老八，你糊涂了，账目就咱们兄弟三人知道，对方上哪里查去。” “七哥，这个咱谁也不敢保证啊，所以，算了吧，咱们现在需要的是暂时忍耐下来，好好守着家里，等六哥回来。” “我不管，老八你想缩着当乌龟你在家里缩着就好了，我必须要给六哥讨个公道。” “你拿啥去讨公道？再说了，咱们需要讨啥公道啊，你就是说这次人家给定的投机倒把的罪名成不成立吧，咱们心里都有数，对不对，也就是我提前多了个心眼，不然就不是十多年那么简单了，七哥，你快省省吧，”邝老八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邝老七。 邝老七被这么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就不敢再多说话了，刚才那股子气劲儿也泄了。 他不得不承认，老八说的没错，但是心里就是不甘。 这次六哥跟汪有德彻底摁住的时候，家里就放了当月的账本，还是单独跟汪有德来往的账本，钱呢，也不多，他们当时结算回来的钱，大头儿都存起来了，并没有带回院子里，那些钱是邝老六自己结算回来的，准备跟汪有德清账的。 所以，派出所那边只拿到了一部分证据，虽然能证明邝老六合汪有德进行了投机倒把活动，但是实际算起来，金额并不怎么大，要是两人都判的话，也就是四五年的事情。 但是，邝老六改口了，说汪有德是被迫的，他手里有对方的把柄。 这话倒是也没啥毛病，邝老六手里还真有汪有德的把柄，这是他留给自己的后手，没想到，现在反倒成了帮助汪有德的证据。 这样一来，邝老六就被判的重了些，本来也就五六年的事儿，结果，一进去十年出不来了。 “那就这么放过那孙子了？”邝老七憋屈的很了，但是也知道邝老八说的是对的，而且这个弟弟一向比他有主意，所以，六哥平时也老是叮嘱他尽量听弟弟的建议。 “二哥，这以后时间长着呢，咱就慢慢等着，我就不信了，咱们就没有这报仇的机会了。” “？？？等着？” “对，等着，我就不信汪有德背后的人能护着他一辈子，咱兄弟就先安稳下来，没事儿倒腾点小东西挣点生活费得了，等着风声过去，派出所那边盯着不严了，咱再想点别的路子，钱不能就这么放着，咱们要多挣点，得把六哥的养老钱给挣出来。” “好，听你的，那我先去大爷那边了，让他帮着跟村长说说情去，这一周一汇报啥的，太烦人了，啰里吧嗦的。” 邝老六出事儿之后，他们家也就成了重点监督对象，尤其是他们兄弟俩，当初调查的时候，那院子周围的人也经常看到邝老七和邝老八进进出出的，但是兄弟俩一口咬定了，就是来邝老六这里探亲串门的，派出所那边也没啥直接的证据，这兄弟俩就逃过了一劫。 但是，人家也说了，不能放松警惕，就给定为了重点监督对象，他们兄弟俩得定时向村里交思想报告。 “等等，等我一下。”邝老八看自家二哥空着个手，实在是不像个样子，就跑到自己屋里去拿东西了。 “这啥呀？我去咱亲大爷家还拿这些啊，平时也没少了他的啊。” “二哥，今时不同往日了，咱大爷虽然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他也不能空着手去找村长啊，求人办事得有求人办事的态度，这些不算啥，这条烟是给咱大爷的，剩下的你提着跟着大爷一起去村长那边，把东西往那一放就成，剩下的让大爷跟村长说，” “好，我知道了，你进屋去吧，咱娘那边你看着点，咱爹身子骨也不舒服，眼前离不开你，进去吧。”邝老六被抓之后，老两口就病倒了，邝老七也没啥能安慰老两口的，他自己还想不明白呢，还是多亏了邝老八，一直开导老俩口，这才慢慢好点，不过，两口子到现在还是下不了炕。 “放心吧，爹娘这里有我呢，你赶紧的吧，我这边药也好了，” 兄弟俩就这么在院子里分开了，邝老八去给爹娘送药，邝老七去村里疏通。 汪有德这边也很难受，劳改农场那条件真是让人受不了，他从小到大在家里哪受过这种罪，所以，亲爹和后妈来看他的时候，他就哭了起来。 “呜呜，爸 ，妈，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啊，这里我是一天也待不了了，赶紧把我给弄出去吧，爸。” “小德啊，你先忍两天，啊，我跟你妈正在想办法呢，放心，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妈，你不知道，这里一天三顿饭都是黑窝窝头，配上点咸菜，这哪里是人吃的啊，还有，每天强制劳动八个小四，你看我才来了三天，这手都磨破了，妈，你快让小舅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你们怕就是要见不到我了。”汪有德伸着自己的双手，上面好几个水泡，有的已经磨破了，有的是刚磨出来的，水汪汪的，看得还挺怕人。 “小德，你受苦了，唉，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我跟你爸回去一定好好想办法，唉，你小舅这次也收到影响，最近忙得根本见不到人，”江年时拿着手绢不停地摸着眼角。 “对啊，小德，你刚出事儿你妈就去找你小舅了。”汪成昇左右看了看，儿子这住的屋子里确实没人，才压低声音继续说着，“你当那邝老六为啥自己扛了下来，那都是你小舅在背后使了力了，不然，你也跟他一样，早就进去蹲篱笆了。” “我想到了，不是，爸，这里也比蹲篱笆子好不了多少啊，太累了，又吃不好，还得不定时地去做思想汇报，爸，妈，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汪有德这一激动，声音难免大了起来，屋外很快就响起了脚步声，应该是要过来查看的。 “什么情况？” “同志，没啥，没啥，孩子从小没离开过家，这见到我跟他妈就激动了些，” “这探视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有五分钟，你们有话赶紧说吧。”那人也理解，这汪有德一看就是打小没吃过苦，进来之后，可没少惹事，整天鬼哭狼嚎的，“对了，多劝劝啊，别整天哭哭啼啼的，来了就得好好改造，态度要端正，” “哎，好的，同志，我们一定好好劝劝孩子的，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改造，争取进步。”汪成昇点头哈腰的，赶紧把人给送了出去，临走还塞了一包烟过去。 那人也识趣，说可以再聊半小时，多给汪有德做做思想工作。 “爸，你给我个准话，啥时候能把我给弄出去。”汪有德一边吃着带来的点心，一边问他爹。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这才刚送过来，这个时候运作太明显了。”汪成昇其实找过一些熟人了，但是人家一听说是他来，都避而不见，他到处碰壁，这才明白儿子这次的事情闹大了。 本来还想着，江年勇人脉广阔，说不定能帮忙的，结果，他那边也不消停，这人已经避出去了，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待着？！”汪有德以为子听错了，“爸，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苦啊，你没看到我这手上的泡吗？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小德，小德，你爸爸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再耐心等等好不好，我这次给你准备了不少的点心和面包啥的，都是顶额的吃食，食堂的饭不喜欢吃就不吃了，妈给你送，啊。” “你消停些吧，你自己惹下了啥祸自己不知道啊。”汪成昇最近嘴上都起泡了，都是为了汪有德着急着的。 “哼，我惹的祸有你的大吗·？想当初你跟”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汪有德的话。 “你小子嘴上最好有个把门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汪成昇眼神带着煞气，把江年时都给吓到了，不过，她垂下眼帘，隐藏了自己的眼神，赶紧低头去安慰汪有德了。 “小德，你没事儿吧，啊，孩子，来，让妈看看，”江年时本来是想去拿开汪有德的手，却被对方一把给推开了。 “滚，不用你假好心，呸，你跟汪成昇一路货色，是不是想让我死在这劳改农场，我呸，你以为我死了，汪家的东西就是你跟那个赔钱货的了，想都不要想，”汪有德不敢跟他爸吵吵，只能拿江年时撒气。 第449章 江年时的打算 “你个逆子，你妈为了你跟你小舅求了多少次情了，啊，你心里有没有点数，今天竟然还冲着你妈大喊大叫，现在这种局面是谁造成的啊？还不是你自己，能让你顺利脱身来到这边农场，你小舅已经搭进去多少人情了，你还不知足，”汪有德的话彻底把汪成昇给惹毛了，他本来还打算着让江年时再去找找江年勇的，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也是很心疼的。 但是，看汪有德今天这表现，汪成昇就突然觉得，让儿子在劳改农场吃吃苦也不算啥，这小子现在是被家里给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再这么下去，人就毁了。 所以，汪成昇改变主意了，不再强求自己妻子，一定要让儿子好好改造改造。 “哼，这不是应该的嘛，当初她进门的时候，就说好了，要一辈子对我好，像自己亲生的一样，怎么着啊，装了这么多年，彻底装不下去了是吧，后妈就是后妈，都是一个德行。” “小德，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这么多年，妈对你咋样，你还不知道吗？”江年时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用手绢捂住了脸，嘤嘤嘤地啜泣起来，手绢底下的嘴角却是上扬的。 “你个混账东西，你妈对你还不够好啊，当初你一毕业就要正式工作，你妈二话不说直接让你接班了，自己退了下来，当时她才四十多，离着退休还早呢，你倒是好，接了班也不好好干，反倒嫌东嫌西的，后来你妈为了你，专门去求了你小舅，给你调换到了火车站这边，怎么着啊，这还不够啊，”汪成昇也来气了，这儿子平时看着也挺好的啊，又孝顺，又有出息的，怎么就遭受了这么一点打击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呸，就她那工作，哼，粮站上卸粮食的，整天搬搬卸卸的，累的跟狗似的，这就是你嘴里的好工作。”不提这个不来气，江年时当初是在粮站上班的，是计数员，就是每次粮食入库出库都要轻点的工作，体面又轻松，自己早就相中了，所以，初中一毕业，早早就跟他爸和后妈说了，自己想要去粮站工作。 江年时当时也答应的好好的，顶岗也办的挺利索，但是，自己在那岗位上待了不到半个月，就被调到了装卸组，自己让江年时去稳稳，结果回来告诉自己，让他在装卸的岗位上好好干。 好好干个屁，当时汪有德就翻脸了，指着江年时的鼻子骂了一顿，被下班回家的汪成昇看到了，给自己打了一顿，足足休了一周的病假。 后来，汪成昇也后悔了，就跟江年时商量，想要给汪有德换工作。 江年勇当时正好上门认亲，汪成昇就趁机开口了。江年时没办法，为了维持自己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的好后妈的形象，只能也央求着弟弟把这事儿给办了。 至于后来，呵呵呵，江年时只能说一句报应。 要是汪有德没有那么贪，他就不会非得掺和到江年勇的生意中去，要是有自知之明，也就没有今天这种境遇了。 只能说，一切都是他汪有德自作自受罢了。 汪成昇拦着正在掩面哭着的江年时，再看看已经变得疯狂的儿子，心里苦涩不已，儿子确实是养坏了，小江同志，对他多好啊，这么多年了，衣食住行，包括工作，都给这混账安排地妥妥的，从来不用他自己操心，结果，就换来这么两句话，这要不是自己亲生的，他也得寒心。 “好了，你先在里面好好待着吧，我回去会想办法的。”汪成昇垂下眼皮，只跟儿子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内心早就下了决定，出去也不会找人了，就让儿子在里面吃几个月的苦，好好清醒清醒吧。 “爸，那你可快点，这里太难熬了，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汪有德以为汪成昇妥协了，情绪就平复了下来，他就知道，必须得闹，不然，这两口子根本不重视，哼！ “行了，你回去吧。”江成昇摆摆手示意汪有德回去。 “小德，这些都拿着，都是从家里给你带来的，吃的用的，都有，别在里面委屈了自己。”江年时也赶紧从汪成昇怀里出来，继续扮演好后妈的角色。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对于不能再起作用的江年时，汪有德就没了好脸色。 “你什么态度，赶紧的，给你妈道歉。”汪成昇赶紧催促儿子。 “爸，我先回去了，这会儿回去可以多休息一会儿，行了，你也赶紧走吧。”汪有德不乐意接这个茬儿，提着两个大袋子就从屋里出去了。 “成昇，小德是不是恨我了，我，可是年勇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要不，咱们今天回去之后，我再去问问年勇。”通过刚才父子俩的交流，江年时肯定，汪成昇已经放弃把汪有德弄出来的打算了，所以她这番话说的毫无压力。 “年时，”汪成昇打断了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江年时，“他小舅那边最近也不消停，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有德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今天他说的那番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么多年，你对他的付出，我是看在眼里的，这孩子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最近这多的事情，他............”汪成昇还是要替儿子洗白的，毕竟儿子以后还得出来，还得立足，不能让江年时心里有了疙瘩，回头再跟人说了出去，那儿子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现在这些还能说是年轻，不知轻重，被人蒙蔽了，但是要对江年时说的那些话让外人知道了，这就不仅仅是年少无知的事情了，而是品性败坏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德这孩子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放心吧，我没怪孩子 ，”江年时心里不屑，但是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就汪有德这狗脾气，老娘早就知道的透儿透儿的了，这么些年都一直让着他，你以为是真疼他啊，呵呵。 “走吧，咱先回去吧，闺女在家应该等着急了，她也马上要高中毕业了，咱们得提前打算了。” “有怡这孩子心里有数呢，她小舅前段时间还说想托人让孩子去供销社来着，她自己拒绝了，”提起闺女，江年时难得有了好心情。 “哦，为啥呀，年勇这么好的安排，有怡咋不接着呢，供销社可是好单位啊，” “嗐，孩子说了，她想先靠着自己的努力试一试，她有个同学家里是省城的，人家那边有消息，说那边有个机械厂要招人，正规考试进去，有怡想去试试呢。” “省城？这太远了吧，不行，有怡是个闺女，去这么远我可不放心，要是孩子不乐意去供销社，我去找老牛去，问问邮局这边。” “哎，你这人，着啥急啊，”可不能让这狗男人破坏了闺女的计划，再说了，就老牛那人，能给找个啥好伙计啊，别给孩子整到后勤上去了，“先让孩子去试试呗，省城那边要是不成，不是还有县里的纺织厂，食品厂啥的，我前段时间听说，他们今年是有招工计划的，孩子还小，就让她去试试又能咋地，你要一味地拦着了，有怡该不乐意了。” “好，就听你的，先让咱们家的闺女去试试，多碰碰壁就好了，行，回去吧。” “嗯。”碰壁？哼，我呸，你以为我闺女跟你儿子似的啊，天生的蠢材，又蠢又坏，还没有自知之明，有怡聪明着呢。 江年时低着头，没让汪成昇看到她鄙视的眼神儿。 很快，两人就离开的劳改农场，回到了县城。汪成昇回来之后，就出去了，找人托关系去了，嘴上说着想让儿子吃吃苦，受受罪，但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下不了狠心。 江年时给闺女做好饭菜，留好纸条，也出去了，她是去找弟弟江年时的。 “怎么有空来看我了，要是为了那混蛋的事情，就免开尊口。”江年勇看着面前坐着的二姐，心里不太舒服。 在他的记忆里，自家这二姐是他们姐弟三人中，最有主意的那一位，心思深沉的很，怎么会过成了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连脸皮都不要了。 “想啥呢，我不是来跟求情的。”江年时翻了翻白眼，这老三，这么多年了，狗脾气还是没改，啥都是以为啥样就是啥样。 “哦，那你这来是干啥？肿着个眼，耷拉着脸，不是生气了啊，” “我上午去看汪有德那狗东西了，眼泪是硬挤出来的，” “哟，不装了啊，我就说呢，这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老二，当年你那么霸道的性子，怎么安心给人当二十四孝好后妈呀，哈哈，行，你连我都骗。” “江老三，你这么多年了，这臭脾气还是没改啊，我要是不连你也骗着，怎么哄汪成昇那老家伙啊。” “你哄那糟老头子干啥，他既没钱也没权的，脑子里有坑啊。” “有钱，还是大钱呢。” “啥？不能吧，这和县的人我可是都扫听过一遍了，这姓汪的，不就是有点权利的小科长吗？” “这老东西可不仅仅是有点权利这么简单，你别忘了，他可是打解放前就在贸易公司做科长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科长，虽然没升罢了，但是也没受到任何影响不是。” “你这样一说，这老东西好像是有点东西了，怪不得你这么多年非得要在他老汪家伏低做小呢，这是有眉目了？” “哼，这老东西，小心的很，我暂时还是没能查到他到底把东西藏哪里了，藏了多少，但是放心，只要这次让汪有德这小子出不来，或者在里面出点事情，那老家伙估计就坐不住了，一旦着急，就有机可趁。” “那你来找我是啥意思？劳改农场那边你也知道，我还伸不进手去。” “切，本事呢。”江年时翻了翻白眼，这弟弟啊，也就这点本事了，“给我弄点药去。” “啥药啊？安眠药？” “这是药方，你私下里偷着去抓，医院药房不行，得去找那些原来开药店或者药房的人家，还不能可着药方抓，你把这个分开，分几次抓，听到了没有？”江年时把外套脱了，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片。 “这是给谁吃的？” “你说呢？” “汪成昇？啥玩意儿啊，不是毒药吧。” “啧，不是，就是一个方子，正常人吃的时间长了，就容易中风，懂？” “哦，好吧，放这儿吧，回头我找人去弄。”容易中风？信你个鬼，怕不就是毒药，只不过症状跟中风一样吧，这么多年没见了，自家二姐这心是变狠了。 “弄好了，也不用给我送，放心，我会自己来取的，你最近就别在县里待着了，能躲就躲出去，汪成昇还是不死心，我怕他上门来找你。” “不能吧，你不是都给拦着了吗？” “哼，那老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我心里清楚着呢，听我的，今天下午就躲出去，” “好，听你的，二姐，你自己也小心着些，既然汪成昇这么精明，你怕是等闲问不到啥的，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啰嗦，我知道了，放心吧，有有怡在中间呢，这老东西不会起疑心的。” “姐，我早就想问你了，有怡她.........”汪有怡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是江年时和汪成昇的亲闺女，这是当初他回来的时候，江年时告诉他的，但是江年勇对此一直存疑，这有怡的面相乍一看跟江年勇和江年时长的特别像，但是他始终能从那孩子脸上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有怡怎么了？”江年时以为是要问孩子毕业之后的打算来着，毕竟江年勇一直就惦记着这件事儿呢。 “她是不是贵升哥的闺女？” “！！！”江年时死死盯着自家弟弟，“江年勇，你最好把这话给我收回去。” 第450章 知道了汪有德的消息 “好，就当我从来没有问过。”看到江年时的表情，江年勇就明白了，有怡那孩子就是陈贵升的孩子，不过，看到自家二姐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就放弃了打听的想法。 “行了，赶紧把药给准备齐了是正事儿，你别自己出面，让手底下的人去，赶紧去省城也好，去乡下也好，找个地儿猫着去吧。” “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吧嗦的，放心，等药准备好了，我让六斤去给你送信儿。” “不用，我隔几天来一次，千万别让六斤去，听到了没。”江年时谨慎惯了，她计划好的事情，必须要按照她的要求来执行。 “行，听你的就是了，我多的也不问，只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江年勇一看他二姐这反应就明白了，二姐还是当年那个二姐，只不过这些年隐忍下来了。 “嗯，我先回去了。” 江年时临走之前还收拾了一番自己，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才施施然地往家里去了。 这半个来月的时间，金浩和马香秀似乎已经适应了靠山村的生活了，当然了，金浩作为男同志来说，他适应的更好一些，现在已经能跟张家军和张家峰称兄道弟的了。 “哎，兄弟，我跟你打听件事儿，”张家峰躺在顾明城的炕上，问着对面的金浩。 “你是想问马香秀的事情吧。”金浩立刻就知道对方想问啥了。 “你咋知道啊？这么明显吗？” “嘿嘿，兄弟，你这一个多星期了，老是围着人家女同志转悠，别说是我了，你就问问他们俩，谁没看出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兄弟你说笑呢吧，你要是没这意思，你老围着人家女同志转悠啥呀，” “我之前不小误会她了，这不是想着跟人道歉嘛，” “小一星期了，还没道歉呐。” “别提了，要不然我今天想找你打听呢，人家根本不搭理我，只要我出现，人立马就闪人，唉，可憋屈死我了。” “噗呲，哈哈哈，”张家峰在一边听得都忍不住乐了， “家军你这啥情况啊，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费劲过啊，跟立钟那不是说话挺好的，还有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没见你这么为难过。”顾明城也忍不住开口了。 “你知道啥呀，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不是我家亲戚就是跟我一起长大的，这熟悉得都不能再熟悉了，至于立钟，她好歹也是我侄女，能说不上话么，现在这马同志，她不一样。”张家军心里也郁闷着呢，从小到大，就没有他交流不了的异性，这次总算是碰上茬子了。 “哈哈，那你怎么误会人家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说金浩，金同志，赶紧的，你跟马香秀同志是同事，应该比较了解她吧，说说呗，这人啥脾气啊。”张家军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位马同志了，就那次在地头上，他只不过是跟立钟聊了一会儿庄稼的事情，还顺便八卦了一下村里的事儿，也不知道咋滴，这马同志听着听着就哭了，掉头就跑，把他和立钟都给整懵了。 后来，他跟立钟又把事情从头到尾都捋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啥问题，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应该是把人给得罪了。 行吧，这女同志呢，还是个小姑娘，年岁跟他也差不多大，他就想着先去低个头，道个歉，毕竟人家来者是客，顺便再问问到底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了。 于是张家军就去找马香秀了，当然了，也不是刻意地去找人，就想着哪天碰到了就哪天说，结果，自打那天之后，这马同志是见到他就跑，到处避着他。 这越是避着他吧，张家军还是越想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这不就想去找人家马同志问问来着，没想到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于是他只能换个思路，想从金浩这边打听些消息。 “这你就猜错了，我跟马香秀也不熟悉，” “啥？你们不是同事吗？” “要是别的同事我好歹还能知道一些，但是这个马香秀是今年才考进来的，是新来的同事，平时除了我们单位的那些老大姐，她也不怎么跟别人说话，所以我对她的情况知道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家是农村的。” “你这也太.........” “我是真的不清楚，你说她一个新来的女同志，也不主动打招呼，我们又不是一个办公室的，我也不好打听不是。” “也对，那你这儿也没戏了。”张家军有点无奈。 于此同时，林立钟也在跟马香秀说张家军的事情。 “马同志，咱们这几天相处下来，也算是熟悉了是吧。” “嗯，还得多谢你对我的照顾呢，林同志。” “喊林同志就太客气了，以后还是喊我立钟吧，我也喊你香秀吧。” “好，立钟，以后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个了。” 女同志之间可能更好拉近距离，两人几句话的功夫，就迅速熟悉了起来。 这一熟悉了之后呢，林立钟就开始旁敲侧击了，直接问的话，她感觉挺冒昧的。 “那天你突然跑开了，我跟家军叔都挺纳闷儿的，要是有啥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就多担待，他就那个脾气，有嘴无心。” “不关张家军同志的事儿，是我自己的原因。”马香秀一提起这个脸色就突然不好了。 “嗯，有啥事儿可以说出来，不要老是憋在心里，容易生病。”林立钟也就是想安慰一下，并没有打听的意思。 “我.........”马香秀张了张嘴，“立钟，你相信我吗？” “？？？？”这刚熟悉起来就问这个，“呃，香秀，咱们虽然今天才熟悉起来，但是之前相处这段时间相处，我知道你是个靠谱的好同志，但是，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不要老是在意别人咋看你，你只要坚持做你自己就好了。” 林立钟这番话就是后世手机上随处可见的，也是她比较认同的，所以顺嘴就给说出来了，没想到意外安慰到了马香秀。 “哈哈哈，谢谢，”马香秀突然就笑了，心里有些明白又有些释然了。“对，你说的对。” 马香秀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眼前的林立钟，就又说起了试验田的事情， “马同志，马同志，有你的信，你们单位上给捎过来了，你赶紧到村委去拿吧。” 张建国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林立钟和马香秀，就顺便告诉了对方。 “好，谢谢建国叔了。”马香秀赶紧站起来跟张建国道谢。 “嗐，顺嘴的事儿，客气啥，”张建国顺便跟林立钟提了下送货的事情，也没说太清楚，主要是这事儿现在还是瞒着大多数人的。“立钟，别忘了，明天早上要去县城。” “记得呢，冬爷，还是之前那个时间就行。” “好，那我明天就在村委等着你吧。” 张建国还有其他的事情，通知完之后，就赶紧回去了。 马香秀也跟林立钟分开了，去村委取信去了。 林立钟看看时间也回家去了。 下午的时候，马香秀突然又来找她了。 “立钟，太好了，太好了，”马香秀看完信之后，得知汪有德被送去劳改之后，那股高兴激动的劲儿，怎么也下不去，连着给蔡奶奶抱了好几遭的柴火，把蔡奶奶都给惊到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谁分享这个好消息了，马香秀就想到了林立钟。 “好，好，好，香秀，你先坐下，坐下，来，坐到炕上。”马香秀是直接来到林立钟的家里来找人的，看她亢奋的那状态，林立钟真怕她突然晕过去。 “立钟，我跟你说，那孙子被送去劳改农场了，哈哈哈，恶有恶报，老天终于是开眼了，开眼了啊。”马香秀扒拉着林立钟的胳膊，嘴上不停地说着。 “对，老天开眼了，你啊，先喝杯水来，冷静冷静，好好说。”这话说的林立钟有点莫名其妙，但也肯定她之前的一些猜测，马香秀这姑娘，之前八成是遇到渣男了，还伤的不轻。 “汪有德这狗日的，被送到劳改农场去改造去了，真是太好了。” “谁？汪有德？”这名字有点耳熟啊，林立钟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让她给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在火车站后面的居民区被她敲门棍的那家伙嘛，那孙子确实不咋地。 “你也知道汪有德？” “呃，有点过节，之前我托人运了些东西，被这瘪犊子给半途截胡了一件，我就去套了麻袋。” “噗，哈哈哈，干的好，”马香秀听到这里也平静下来了，反倒是有些累了。 “那你跟汪有德也有仇？” “嗯，”马香秀点了点头，接着就开始跟林立钟说起了她那段时间的遭遇。 也许是林立钟说套过汪有德的麻袋吧，让她觉得两人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所以，说起来全无保留。 “呸，缺德带冒烟儿了，要早知道这孙子是这么德性的话，我上次就给把他腿给打断了。”林立钟听完只觉得自己上次打轻了。 “呼，说出来轻松多了，你知道吗，我原来可喜欢跟人聊天了，但是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就...” “没事儿，在咱村里你就放心大胆地做自己，要是有不长眼的人想败坏你，只管跟我说，我带着你去找老支书去，保证把人给治得服服帖帖的，而且吧，咱村里还真出不了汪有德那种的，放心吧。”林立钟也不知道该咋安慰人家，安慰再多都不如让她自己想明白，不过看对方现在这样子，应该是没事儿了。 “好，那就听你的。” “嗯。” “对了，立钟你要是去火车站运东西可以去找一个叫马志友的，那是我堂叔，很近的那种，你到时候跟他提我就成，好使。” “好，我记得了，马志友是吧，” “我跟你说，我这堂叔人老好了，是个很靠谱的人，” 也许是物极必反吧，马香秀突然变得有点话痨的趋势了，林立钟只能是陪着她继续聊，得有一个小时吧，她那股子兴奋劲儿才缓过来，林立钟也趁机把人给送回蔡婶子那边了。 回去之后，林立钟就在想汪有德这件事儿，被送到劳改农场去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正好明天要去送货，顺便跟何丰安打听打听好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就跟着张建国出发了，同去的还有张家军和张家峰。 因着金浩和马香秀在村里住着，他们就没有去摘村委和谭嘉平院子里的菜，所以数量就稍微少了一些，不过，这些都已经提前跟谢仁那边打过招呼了，所以这量上谢老大那边稍微控制了一下，本来以为会有客户不满意的，没想到大家订的反而更积极了，甚至有的客户还想着多订一些。 不过，做戏做全套，林立钟没有贸然从空间里倒腾出来加量，怕露出破绽。 送完东西之后，张建国他们三个就回去了，林立钟则是去了谢仁那边，跟何丰安没有跟谢仁熟悉，林立钟还是决定跟谢仁去打听消息。 “哟，你这是闻着味儿来的吧。”谢仁正在准备早饭，今天他心情好，确切地说这几天心情都不错，也乐意花功夫准备一些麻烦的饭食。 “嗯，油条，豆腐脑？可以啊。”林立钟看着桌子刚炸好的油条，自己找了个凳子就坐下了。 “得，这豆腐脑也好了，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那是。”美食当前，林立钟也懒得说话，接过碗来就开始炫。 吃饱喝足，林立钟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谢大厨，跟你打听点事情呗。”林立钟喝着杯子里的花茶，悠悠地开口了。 “就知道你来肯定是有事儿。说吧，想打听啥。”谢仁刚才把林立钟带来的东西整理到厨房去，进门就听到林立钟的话。 “你知道汪有德吗？” “他？！”谢仁纳闷儿，林立钟也认识这人？ “你知道？” 第451章 找黄陂打听消息 “哦，对，我知道啊，我听别人提了一句，就想着问问，听说他给弄到劳改农场去了。”呸，差点就说漏了嘴，之前林立钟也没有提她套了对方麻袋的事情，何丰安那边也是没有提过。 “你从哪里知道的？”谢仁有些纳闷儿，现在这消息传的这么快的吗？他们三个才把人给收拾了有一个星期？就已经传到靠山村去了？ “火车站有个叫马志友的人，你认识吗？”今天早上何丰安太忙了，张建国他们把火卸完，双方清点过后，就交接了，何丰安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有啥事情，就没有多待，所以，林立钟也没有来的及跟对方打听这个人。 “你认识老马？” “你认识他？” “认识，不仅我认识，老何跟那人还是同事，也是兄弟，前天他们还来我这儿，一起喝酒来着。”谢仁对林立钟已经是非常信任了，“你怎么知道的老马呀？” “老马有个侄女叫马香秀的，现在就在我们村蹲点呢，是香秀告诉我的。” “这么巧？”谢仁一听马香秀的名字就觉得有些巧合，这前两天才给这姑娘出了气。 “巧？”谢仁这话说的声音低了些，但是林立钟还是听见了，谢仁认识马志友，也知道马香秀，还跟何丰安相熟，汪有德偏偏又是在偷了他们的货之后，不多久就被送到了劳改农场，这里要是没点啥猫腻，就奇怪了。 “啊，是啊，就是有点巧了不是。”谢仁也不否认但就是没有详细往下说的想法。 “谢大厨，你说这汪有德到底是得罪谁了，怎么就给送进去了呢？” “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这么不讲规矩的人，谁能看顺眼啊，这人进去，一点都不稀奇。”谢仁漫不经心地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 “啧啧，还真是哈。”林立钟现在反倒是更加笃定了，这事儿八成就是他们干的，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林立钟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毛病，谁还没个秘密不是。 “对了，那姑娘在你们村咋样，有没有不适应啥的。” “挺好的，她被安排到了我这一组，每天都是我带着的，人挺好的，能吃苦，也很能干。” “那挺好，这姑娘的一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之前人也受了委屈，立钟啊，咱们也不算是外人了，以后你就多照应着些。”谢仁也不好把马香秀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虽然林立钟这姑娘的人品很靠谱，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他不好开口。 “嗯，放心吧，” 跟谢仁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林立钟就离开了，反正也打听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林立钟又去了火车站后面的居民区，自从上次被汪有德背后截胡之后，她就留意过这边好长一段时间，自然也就知道了那天跟汪有德一起合作的人是黄陂。 所以，再次从黑市看到黄陂之后，林立钟就找上了他。 这人林立钟也事先打听过，黄陂这人啥等能倒腾，啥也不长久，但是有一点，他信誉挺好的，嘴也很严。 啥都能倒腾倒是不奇怪，毕竟那些跟他打交道的人，是啥都扒的，碰上啥是啥，至于信誉，这个要等到打交道之后才能知道。 于是林立钟，连续一星期都往早市上去找黄陂，这小子还真是固定，每天都到，但是只待一个小时，时间一过，甭管手里有多少东西，直接收摊。 林立钟逮着机会跟对方合作了几次，每次都是粮食，细粮，大米白面，甭管量大量小，对方从来没打听过，也从没向别人透露过，这倒是名不虚传。 打过几次交道，林立钟觉得也是时候跟对方打听一下消息了。 林立钟在居民区晃悠了一会儿，遇到了两位居委会的大妈之后，总算是找到了黄陂家里。 敲门之后，回应的是一个女同志的声音，听着还挺年轻，林立钟以为是黄陂的媳妇，但是打开门看到人之后，她就知道了，这人应该是黄陂的姐姐或者妹妹。 “呀，你谁呀？”黄梅本来以为是隔壁家的小媳妇呢，前天她托这人帮着给闺女裁剪了两身衣服，布料就是黄陂捣鼓回来的，很鲜艳的红色条绒的，老厚实了，本来她想着给自己做件外褂的，但是不够长，只好给闺女做了。结果开门了，来的确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同志，看年龄，比自家弟弟还要小不少呢。 “你好，我找黄陂同志，他在家吧。” “啊，找黄陂啊，在呢，在呢，这小子搁东屋呢，你进来吧，我去给你喊人，”黄梅本来想说你去东屋找吧，后来一想，不行，黄陂这小子在东屋补觉呢。 自打回来之后，黄梅也算是知道自家弟弟是靠啥营生了，这天不亮就推着板车出去，六点钟准时回来，有时候车上有东西，有时候车上空空的，算算时间，就知道，这小子跑黑市去了。 但是没办法，家里老爹退休了，还是病退，退休金根本就没有多少，黄陂又没有份儿正式的工作，总得生活不是，再想想自己之前每次回来，都抠唆自家老爹的钱，黄梅一下子就心疼起黄陂来。 于是，这段时间，黄梅也变得懂事儿起来，一日三餐不用老爹催了，到点就做好，还能变着花样，给补充营养，屋里屋外的，也能收拾的利利索索了，衣服床单啥的，不用谁提醒，三天两头就给洗一次。 直把黄三拐给感动的不行，这么多年了，自家闺女啥时候这么勤快过，当然了，人还心疼得不行，闺女这准是在婆家受欺负了。 黄陂呢，往日都是忙完外面的事情，再忙家里的事情，姐姐回来之后，倒是让他轻松了不少，他也投桃报李，有啥好吃的好用的，都往家里捎带一份儿，天天没有空手的时候，这倒是把小外甥女给乐得不行，回到姥爷家里，不仅吃的好，还有零食和新衣服新鞋子，小姑娘直接把自己亲爹给忘到脑后了。 总之，黄家这日子，因着黄梅的回归，一家人都轻松了起来。 这也让黄三拐开始有时间去操心儿子的终身大事了，黄陂的年龄也不小了，虽然没啥正经工作，但是这每月挣的也不少，闺女也不能总在家里的，还是要找个儿媳妇，才是正事儿。 于是，黄三拐最近也是早出晚归的，到处串门去了，拜托他那些个往日的同事，兄弟，发动大家给黄陂介绍对象。 之前在黄三拐的努力下，黄陂已经见过三个了，但是也仅仅是见了一面，根本没有下文。 黄三拐就着急啊，问黄陂，黄陂就说不合适，一句话就给老黄打发了。 黄梅倒是不着急，她是结婚了，可这日子过的还不如结婚之前呢，所以到弟弟这儿了，她才不劝着呢。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女同志找上门来了。 “同志，你先等会儿啊，我去给你喊人，”黄梅三两步地就进了东屋，连门都没敲。 “干嘛呀，我这好歹也是大老爷们儿了，姐，你进门之前能不能敲门。”黄陂刚爬起来喝水，黄梅就直接进来了。 “怕啥呀真是的，这不穿着衣服了嘛，好，我下次一定先敲门，”黄梅这会儿也不跟黄陂争论，“对了，院子里来了一位女同志，说是找你的，” “女同志？谁呀？”黄陂本来想着透过窗户看看的，这才想起来，自家这窗户糊着纸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这我咋知道，来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看着也就十七八岁，模样老好了，弟儿啊，我就说呢，这相一个不行，看一个不对的，感情是自己有情况了啊。” “行了吧，我手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我有没有情况的，我自己能不知道，别瞎猜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得，不乐意说就算了，我还不问了呢。” 说话的功夫，黄陂已经套好衣服了，正弯腰穿鞋。 “姐，你别管了我自己出去看看，我早上带回一扇排骨，都切好了，放在篓子里了，你中午看着做点吧，小丫正是要长身体的时候，多给她吃点好的。” “哎，知道了，还是小丫好，有你这么个疼她的舅舅。” “自己闺女的醋都吃啊，你多做点，咱一家人吃不就得了，放心，别舍不得，我这隔三差五的，总能弄到一些的。” “那好，我去忙活了，你好好跟人姑娘说话，听到了没啊？”黄梅还是觉得那姑娘是自家弟弟的相亲对象。 “赶紧去吧，啊，我去看看。” 林立钟在黄家的门口站着，这会儿街面儿上也没啥人，就没进黄家的院子。 黄梅进了东屋没一会儿，就先出来了，直奔厨房去了，黄陂跟他姐是前后脚，这从东屋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打量屋子的林立钟。 “是你？”黄陂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但是看到对方的眼睛之后，他就知道是谁了。 “认出来了啊。”林立钟也是大方承认了，毕竟这都找上人家门儿了，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我这在黑市混的久了，认人还是可以的，”黄陂一点都不意外对方能找到家来，毕竟他混黑市一向不怎么遮掩，虽然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的名字，但是黑市的那些人肯定是知道的，稍微一打听也能知道自己。 但是这人却是第一个找到家里来的，因为黄陂收东西一般都在另外一个院子里，跟人约见面的时候也是在那个院子，就连汪有德，他都是在那个院子跟对方见面的。 “你那院子没人，我之前在这片儿看到过你，就跟王大妈和赵大妈打听了一下，” “走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黄陂说着就出了院子，带着林立钟往那个院子里去了。 这院子离着黄陂家倒不是很远，但是跟他家那边跟着一片棚户，要是不熟悉的人在这边走，怕是会迷路，这也是为啥黄陂会选择这边的院子了。离家近不说，一旦有人给他把地方点了，还能往棚户区这边跑，三绕两绕的，就能把人给绕晕了。 这地方，在居民区边缘了，很大的一个院子，正房完好，两边的厢房在原来的基础上加盖了大片的棚子，应该是当做仓库用的。 “请进。”林立钟打量的功夫，黄陂已经打开了堂屋的门。 “好。” “来，先喝茶。”黄陂之前不是没有接触过女同志，只是林立钟跟之前的那些大姐大娘啥的，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的。 “好。”林立钟没有说话，她端起茶来，先闻了一下。 “你之前说在这一片儿见过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黄陂开始套话。 “巷子口垃圾堆旁边，汪有德，大麻袋。”林立钟很痛快地就说了出来。 “啊？”黄陂愣着了，这事儿他印象可深了，那天汪有德带着一个大麻袋来找他，就在巷子口那块儿，自己就是回来推了个板车的功夫，人就走了，连着货也没了。 他当时留了个心眼儿，仔细在那片儿找了一会儿，只找到了被人打晕的汪有德，并没有找到那袋子东西。 “是你？” “对，是我，汪有德动的是我的东西，” “哦，那啥，对不住啊，我事先也不知道是你的东西，我这人的规矩就是，不问来处，”黄陂是怎么也没想到，能有被货主找上来的一天，就还挺尴尬。 “嗯，我知道，所以，当时也没对你下手。” “呃，那你这次来是。”黄陂也不打听对方的消息，只问来意。对方既然当天没有动手，那就是不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跟你打听点事情。” “这个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倒腾货的，不打听消息。”黄陂有点为难，这女同志不按常理出牌呀。 “不打听你的客户，只打听汪有德，” “汪有德？姑娘，要是想报复他的话，就没必要了，人已经送到劳改农场去了，你看。” “我知道，” 第452章 还得靠自己 “这....”对方竟然知道，这汪有德被送到劳改农场的消息，除了他的工作单位火车站这边，就只有汪有德的家里知道了，当然了还有派出所那边，但是这消息肯定是小范围内的人知道，这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打听消息，没有别的。” “好，你想打听什么？” “就他家里的消息，父母姊妹啥的。” 黄陂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跟对方说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黄陂说的嘴都干了，终于是给说完了，赶紧端起自己的缸子喝起了茶。 “汪有德他靠的是便宜舅舅？”林立钟感慨于这汪家的复杂关系，亲爹后妈，还有个疑似的亲妹妹，最关键的是，他背后依靠的还是后妈的兄弟。 呃，听完林立钟都能脑补一部家庭伦理剧了，但是黄陂的说法却跟她的想法不太一样。 不过，具体是啥样的情况，看看汪有德现在的下场就知道了，要是真的拿这儿子当回事儿，他也不至于到劳改农场去了。 不过，林立钟就突然对汪有德这便宜小舅感兴趣了。 她也算是黑市的常客了，但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不过，他这生意做的，可不算小了，林立钟敢打赌，这人的生意绝对不只倒腾票这一点。 不过，对江年勇这人，黄陂知道的也有限，林立钟就没打算继续打听了。 从院子里出来，林立钟按着黄陂给的地址，寻过去了。 林立钟到的时候，那边的院子已经上锁了，她绕着院子看了半天，确定了，院子里没人。 扑了个空，她也没有啥可失望的，这才是正常的，那么谨慎的一个人，要是轻易就能找到，那才奇怪了。 不过，还好，她早有准备。 林立钟找到了一个可以上墙的地方，奔着屋檐底下的窗户就过去了。 找好位置，她就把从系统那边获得的设备给安上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林立钟还是每个窗户都没放过。 这是一种小型的监听器，体积非常的小，不容易被发现，最主要的是，它可以利用太阳能自动补充能量，顺便把收集到的声音同步传回系统。 有这东西就方便多了，林立钟就可以不用到处打听消息了。 弄好一切，她就顺着原路下了墙。 转了个方向，林立钟直接往汪家那边去了。 这次倒是巧了，正好碰到了回家的江年时，也就是汪有德那后妈。 “老江，出门回来了啊。” “嗯，是，您这是去粮所了啊，这是来新的挂面了啊。”江年时热情地跟对方打着招呼，那是她的老邻居，也是汪成昇领导的对象。 “是啊，我听老米说的，她早上刚买了回来，我这不也赶紧去了一趟，” “呀，这不错呀，这么白，是富强粉做的吧。” “对，还是你有眼力，我悄悄跟胡嫂子打听了，她说这次来了两种，这种白点儿的一共就二十斤，她们都没敢往外摆，都在仓库呢，说是要当成福利，这不我就赶上了，你要不，我匀给你些？”方华荣靠近江年时，低声地跟她说道，不过这倒是难不倒林立钟，就是她们声音再低点也能听到，经过空间泉水改造的，这点优势还是有的。 “供销社那边没了啊？” “没几斤了，听说她们内部都给分好了，我这还是赶巧了，胡嫂子最近手头紧，就让给我了。”方华荣很是得意地说道。 “方大姐，你这也不多，就留着自己吃吧，我就算了。下次再碰上，您再喊我一起。”江年时看着这东西确实好，但她也了解方荣华这个人，就这么三四斤的东西，还不够她们家吃两顿的呢，别看嘴上说的大方，其实才舍不得呢。 “也是，这也太少了些，那下次咱们一起，胡嫂子说了，十天之后还来一批，到时候我喊着你。”方荣华很满意江年时的表现。 “好，您可别忘了啊。” “那哪能呢，对了，供销社还来了一批富强粉，我看着老好了，” “嗯，这个蒸包子好，沙白沙白的，整出来也好看，我一会儿回家拿粮票去，一定得买点，我们家有怡最喜欢吃这个了。” “你看，这多白啊，可惜限量，一人就只能买两斤，我本来还想着多买点的，” “啊，那这两斤也包不了多少啊，胡嫂子咋说啊。” “这是他们单位规定的，一个粮本两斤，没有多余的，就这还是先到先得，没别的法子。” “唉，你说这一天天的，有个好东西就限量，” “可不咋滴，还有那上次那大米，多好啊，白花花的，但就是不让你买多了。 ” 方荣华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林立钟在一旁瞅准了机会，就把背筐给拿出来了，简单伪装了一下，背着一背篓的精米白面就冲着两人过去了。 “两位婶子，你们要粮食不，不要粮票的那种。”林立钟把自行车藏好之后，就背着背篓朝着两人过去了。 “啥？”江年时瞬间看了过来，不过她很谨慎，没有立刻询问，倒是另外那个沉不住气。 “真的假的？都有啥呀？” “你这东西哪里来的？”江年时拉了方荣华一把，对方立刻就明白了。 “对啊，小同志，你这不会是。。。。。。。” “没有，没有，您二位放心，来路绝对没问题，就是家里有兄弟要结婚了，最近急用钱，这不就想着。。。。。。” 江年时和方荣华对视了一眼，又打量了一遍林立钟，这才下了决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往那边去。”江年时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巷子。 “对啊，那边没大有人，咱们去那里说话。”方荣华也觉得不错，那边是个死胡同，两边的两户人家都是年轻的双职工，这个时候，家里是没人，都在单位上班呢，所以，也不怕被人给听了去。 “哎，好。”林立钟没啥意见，只要能达成交易就成。 三人前后脚进了那边的胡同。 林立钟把背篓放到了地上，掀开了上面的盖布，开始展示里面的东西。 “都是精米和白面，一袋是五斤，都是装好了的。” “打开看看呀，口说无凭嘛。”方华荣说着就上手了。“哟，这不错啊，比上次粮店那大米都要好。” “嗯，确实，”江年时接过林立钟递过来的袋子，里面是面粉，沙白沙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年时感觉比方华荣买的那富强粉还要白。 “你这咋卖呀？”这年头，甭管细粮和粗粮，只要有这种不要粮票的，谁家都想着多囤点，家里儿子多啊，那饭量，单位发的粮票都补贴上也不够。 “大米五毛一斤，面粉七毛一斤。”林立钟在黑市一向是这个价格，每次去了，都会被一抢而空。 她知道，这个价格应该是低了，但是也没去改，这年头，谁家也不容易，反正她也不缺这个，也就不在乎这一毛两毛的了。 “便，咳，便宜点。”方华荣觉得这个价格很可以了，那句便宜差点就说出来了，怕眼前这姑娘再改了主意，只能来了这么一句。 “大婶儿，不能再便宜了，我这又不要粮票，而且您看看，这面粉，白吧，沙白沙白的，据说是比富强粉还要精细一点呢，这大米，我绝对不是吹，您买回去蒸上一次就知道了，绝对不亏。” “哎，你这小同志，真是的，你这又不是粮所，还不能讲讲价了。”方华荣本来是有点心虚的，但是林立钟这个态度，她反而想讲讲了。 “就是，你看这样行不行，大米四毛五，面粉六毛五，一样让五分，我每样拿十斤怎么样？”江年时觉得也可以压一压。 “对啊，你要同意的话，我也一样拿十斤，这样我们加起来就四十斤了，不少了。”方华荣刚才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筐里得有八九袋，应该够她们的量。 “一人二十斤？”林立钟语气带了些迟疑。 “对，你这只要够，我们就一人二十斤。”方华荣听出了她的迟疑，赶紧说道。 “我们要的量大，便宜一些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们要了这么多，正好也省下你到处去碰，对不对姑娘？”江年时也跟着说道。 “那，那行吧，我这里一共是五十斤的粮食，面粉和精米一样一半，肯定是够你们要的量的，那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林立钟说着就做势去背筐里往外拿袋子。 “哎，哎，不能在这儿，你着啥急呀，先不说我们拿这么多粮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你这袋子的斤两我们也得一一过称才行啊。”江年时赶紧把人给拦住了，这口说无凭的，还是要称过才行。 “哎哟，这位大婶儿，您放心，这个我出来之前都称好的，绝对够称。” “那不行，你得给我们送家里去啊，这二十斤呢，我这上了年纪了，小姑娘，你就给送过去吧，”方华荣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五十来岁说上了年纪有啥问题。 “您这又不远，” “对啊，不远的，放心，一会儿就能完事儿，走吧，正好你这也忙活了一上午了，来家里喝口水。”江年时也劝着。 “那行吧，那就给二位婶子送到家里去。” “走，先去我家，我那儿近。”方华荣就抢了个先，其实啥远近啊，两家挨着的，前后院。 “对，先去方大姐家。”江年时也不争这个，反正早一点晚一点的，也不能说多给一点少给一点不是。 三人先是到了方华荣的家里，她出门的时候家里没人，门是锁着的。 开门进去之后，方华荣就赶紧拿出了自家的盘子称，一袋一袋地称了起来。 “您看，我没说错吧，出门之前都是称好的，” “不对，这还有袋子呢，我倒到我自己的袋子里再称一下。”方华荣说了就干，非得再倒腾一遍才行。 不过，就算这样，也是够称的，甚至还多点，林立钟当初设置的就是有上下浮动的偏差的。 “您看，我说啥来着，这还多出一些呢，就当是送给您了。”林立钟也没让对方再往回倒，只是把袋子都收了回来。 “好，我这就给你拿钱去。”方华荣占便宜了，当然是高兴了，很利索地就给了钱。 之后，林立钟就跟着往江年时家去了。 一样的情况，家里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所以林立钟并没有看到汪有德的爸爸和妹妹。 “大婶儿，您不称一下。”林立钟把背筐放在了地上，趁着往外拿东西的功夫，就顺手把要安置的东西给安置好了。 “称就不用称了，我家的袋子都用着呢，你把袋子也顺便留下吧。” “这。。。。。”要抠就得抠到底才行。 “痛快点，干脆点，” “行，那就给您留下了，” “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钱去。”江年时说完就往左边的屋子去了，林立钟趁着她进屋的功夫，一边屋子里面扔了一个，那东西小的很，外观也跟个小石子儿似的，掉到地上也看不出来。 目的达到，钱也到手之后，林立钟就麻溜地背着筐子离开了。 出巷子的时候，还碰到了汪有德他爸汪成昇，之所以能确认，还是多亏了方华荣，那“老汪，老汪”地喊着，还一口一个“放宽心，别着急”啥的，想不知道这人是谁都难。 不过，看汪成昇那速度，是怕了这个方华荣的，本来也是嘛，汪有德被送到劳改农场的事情，又不是啥光荣的事儿，他瞒着还来不及，偏偏就这个方华荣，嚷着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 汪成昇回到家就把院子门给关上了，声音老大了，一听就知道是带着气回来的。 “怎么了这是，这么大的气性，来，喝口水，顺顺。”江年时刚把东西放好，人就回来了，正好刚才给姑娘倒的水也没来得及给人端，就顺手给汪成昇端到了跟前。 第453章 夫妻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你以后少跟姓方的那娘们儿胡咧咧，一天天的，啥事儿也不干，就知道在家给我惹事儿。”汪成昇啥也没问，坐下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说，半点也没给江年时留面子。 “我惹啥事儿了啊，”江年时表情虽然委屈，但是心底一点波澜都没有，这么些年了，她都习惯了。 也许，年轻那会儿，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有啥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但是这都小二十年的夫妻，江年时早就把汪成昇的脾性了解的透儿透儿的了，这人习惯性甩锅，甭管是不是你的错，他先开口那就是你的错。 更何况，自打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后，江年时心里就再也没了这人的位置，之所以委屈求全这么多年，更多的还是为了把闺女给好好抚养长大。 哼，现在三弟也回来了，她娘家也不是无依无靠了，也就到了她收取利息的时候了。 “你还委屈上了，那方华荣，我每次路过她家门口，她都要对我嚷嚷一遍，啥让我宽心，让我别着急，我看她是巴不得我着急呢，那大嗓门一喊，整个街上的人都知道了，小德这次的事情本来就不光彩，她这么喊，我还有啥脸面。”虽然汪成昇也气愤儿子做的那些事情让他丢尽了脸面，也下定决心要让儿子好好吃一番苦头，但那毕竟是亲生儿子，恨肯定是不能恨的，只有恨铁不成钢而已。 “方大姐有口无心的，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她那个人，她是真的想劝慰你的。”江年时说的是实话，这位方大姐，人就是如此，大大咧咧的，不大怎么会看人脸色，要关心也是真的关心，能帮忙也是真的帮忙，这么多年了，要不是个实在性子，再加上她家里男人一直在领导的位子上，早就不知道被整多少次了。 “你知道她有口无心，还把家里的事情都念叨给她听，真是的，一天天的除了背后嚼舌头，还能干点啥。”汪成昇本来就在单位受了点气，这到家了还碰上方华荣这么一茬儿，心里的气儿啊，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了，不管江年时说啥，他都是这么个态度。 “你这就是不讲道理了，姓汪的，小德这事情是我说出去的吗？啊，还不是你们的单位自己下了文件，别把啥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我这么多天了，跑前跑后的，去找我三弟，为的是啥，啊，你有没有点良心，要不是年勇，小德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儿呢。”江年时本来今天挺好的心情，愣是被眼前这人给毁了，那她也就不惯着了。 “那你也少跟姓方的胡乱掺和。”汪成昇感觉真是欠了方华荣两口子的了，在单位受了盛世的气，回到家了，还要被他媳妇方华荣给憋屈一把。 “姓方的，姓方的，用的着的时候就是方大姐，用不着了就是姓方的，汪成昇做人不能这样子的，”江年时彻底被恶心到了，“当初我没嫁进来的时候，人方大姐就帮着你照顾小德，等我有了有怡之后，人家也没少帮着照看，这比亲人也不差什么了，汪成昇，更何况，人家还是你领导的家属，你最后是放尊重一些，别姓方的，姓方的喊了。” “哼。”汪成昇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错的只能是别人，不过他到底知道自己是不占理的，也就不再说这事儿了，“你也是，最近怎么了，老是跟我顶着来，家里家外的，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哼，自己憋着去，江年时才不想听他念叨呢，不是人家能力不行，就是没有责任心。整个单位就他一个好人，一个能人，呸，还不是因着他汪成昇一没靠山，二没能力的。 江年时不说话，汪成昇不知道该怎样往下说了。 以往他一发脾气，江年时就会顺着他说下去的，顺便还要劝解他一番的，这冷不丁不顺着他了，反倒是给晾到半空里了。 “你这是咋的了？”汪成昇暴躁地看向江年时，语气也难免带出了几分。 “我咋滴了？汪成昇，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自从小德出事儿之后，这前前后后的，我到处跑，到处去托人帮忙，费了多少功夫，赔了多少小脸，单单我自己也就算了，我还拉着年勇一起，能把事情办到现在这个程度难道还不行，呜呜，我这当妈的不敢说做的多好吧，最起码我尽力了，你凭啥还对我鼻子不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呜呜。”江年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硬顶着来怕是要把人给逼急了。 “我没说你对小德不好。”汪成昇见江年时哭了，也知道自己刚才过分了，但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 “那你这是啥意思，一进门就开始说这说那儿，还不是想找茬儿。” “唉，算了，我最近也是为了小德的事情忙活晕头了，你就当我刚才的那些话是废话吧，年时，你这段时间为小德做的那些我都看在了眼里，真的，”汪成昇想到今天四处求人碰到的钉子，就对自家小舅子那广阔的人脉关系有了更深刻的体会，也就不敢对妻子太过分了。 “呜呜，你这还算句人话。”妈的，外面受了气，就知道回家来冲着媳妇撒气，呸，也算个男人，还好有怡不是这人的孩子。 “好了，我就是心里不好受，说话没有过脑子，年时，你也知道，我就小德这么一个儿子，他现在在里面，我不得多为他以后操心啊，你是不知道，这求人难呐！” “放心吧，等小德出来之后，我就去找年勇去，有他这么个小舅在，不至于少孩子一口饭吃。”哼，知道求人难了吧，呸，平时端着个臭架子跟谁都欠你二五八万似的，遇到事儿了知道去求人了，能有人搭理才是稀奇。 “哎，好，我就知道还是你这个当妈的心疼小德。”只能暂时先这样了，有了媳妇这句保证，相信小德出来之后，会有份儿工作的，不是他不想给孩子更好的，怪只怪他的圈子太小，之前认识的那些人都年纪大了，退下来了，现在根本说不上话。 还有一些，是不能见光的关系，一旦牵扯上，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当然了，出钱倒是不怕，就怕到时候再把当年的事情给牵扯出来，那才是麻烦。 就先这样吧，回头他再去找一趟江年勇吧，当年他侵吞江家财产的事情，是跟那群人一起的，他当时也只是其中一环，而且做的很隐秘，自家妻子当时还是个学生，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倒是半途杀回来的这个小舅子难说，以他现在的人脉关系，还查不出什么，但是自己要是联系当年的旧人的话，难免会引起怀疑的，到时候可就难说了。 “那是，对了，今天给你做手擀面吧，今天上午正好买到了富强粉，” 汪成昇是典型的北方人，喜欢吃面食，尤其是面条。 “好，也好久没吃了，粮所来富强粉了？没听同事们提起呢？” “不是在粮所买的，是路上碰到了一个女同志，着急换钱，就把从家里带回来的大米和面粉换了，我一看不要粮票，价格也合适，就留了不少，够咱吃一阵子的了。” “那人什么来路？”汪成昇有点疑虑，这上门的时间也太巧了些。 “过路的，看那样子，家里不是多有钱，但日子也是不错的主儿。”江年时有自己看人的一套方式，从碰到林立钟她就开始观察，衣服整洁，没有不定，连包头的围巾都是羊绒的，样式颜色和县确实没有，脚上的皮靴是新的，这样式她在省城看到过，百货大楼那柜台里面摆着的，七十多块一双，过年的时候，她本来还想着给有怡买一双的，结果断码了。 这姑娘说着家里着急用钱，但是一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而且她跟方大姐讲价，她也只是有点迟疑，并没有心疼和不舍，还有最后的时候，她开口要留下那几个布袋，那姑奶奶也是犹豫了一瞬，就眼睛眨都不眨地答应了，妥妥地败家玩意，她是喜欢碰上这样的卖家的。 “哎，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放心吧，要真是那坑人的，不会拿这么好的东西出来的，你看看，”江年时说着就拉着汪成昇去看她刚刚买的面粉去了。 “嗯，你确定就好，咱们小德刚刚因为投机倒把进去，我不能不多想。”汪成昇也放心了，看样子就是像媳妇说的那样，这是碰上败家子了，这么好的面粉，不要粮票，竟然才卖六毛五，这要是到黑市上去，他能要到一块。 “那我再炒个鸡蛋酱，有怡也喜欢吃，正好中午你们爷俩一起打牙祭了。” “好，都听你的，多炒点，有怡最近都瘦了。”提起女儿汪成昇也难免柔和下来，闺女像极了媳妇，或者说是她小舅，长相上是一点也没随了他，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闺女的疼爱。 办完县里的事情之后，林立钟又去了趟供销社，她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表现被江年时定义成了败家子，不过知道也不在乎就是了，她把手头快要到期的票消耗了一番，装满了整个背筐。 这平时不怎么注意，今天一买东西才发现，除了粮票，其他的票都被用的差不多了，林立钟打算之明后天的再来几趟黑市，把票证的库存补充一下，顺便再去一趟纺织厂的家属院，好久没去过，也不知道方老太太有没有念叨她。 “这小林有些日子没来吧，”方老太太还真在跟儿媳妇念叨她呢。 “是啊，年前来过一趟之后，这都小俩月了，上次来还是大雪天呢，这会儿都已经化冻了。” “可不是咋滴，也不知道这个月能不能来。” “您这是想她了，还是想立钟带的那些肉啊。” “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想吃肉啊，田田最近不是闹腾的厉害嘛，我看着都瘦脱相了。”方老太太心疼自家孙女，她们老王家这一代就两个孩子，王田她哥早早就丢了，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孙女，一家人都给疼到了骨子里。 本来想着孩子大了之后，给找个憨厚老实的女婿，也不讲究啥上门不上门的了，就跟她们一家子住着，生了孩子能有一个姓王的儿子就成了。 结果，一家人都计划的好好的，甚至王田她爸都物色好了几个人选，就等闺女再大一点的时候，就安排她相看。 结果，王田自己谈了一个，而且很快就跟家里提了要结婚。 家里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即使当时看出来那家的婆婆不是个好相处的，但是拧不过王田，两人就这么成家了。 婚后的日子，果然是不好过，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哪能不吵架。 这三天两头地吵架，孩子都受了影响，王田只能带着孩子经常回娘家。 这不，年前又怀上了，这次怀像还格外不好，刚过一个月就开始吐，吃啥吐啥，整整折腾了两个月，人瘦了一圈。 “唉，这孩子，犟的很，都这样，还坚持上班呢，你说她是咋想的，咱家又不缺她那几个工资，实在不行，我出钱，让孩子找个顶班的吧。”方老太太是真心疼孙女。 “妈，你不知道，唉，你以为田田是想上班呢，还不是向红那个老太婆逼得，那死老婆子，非得让娘家侄女给田田顶班，你说她这是打的啥算盘，指望别人都不知道呢。” “现在是身体最重要，有我看着，田田那工作是随随便便能丢的，真是糊涂，她年轻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儿啊，”方老太太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这层事儿呢，听了之后直气得要骂人了。 “娘，您以为我不想让孩子好好歇着呢，你孙女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注意大着呢，不听劝啊，您当我这段时间时不时不在家干啥去了，还不是去她单位上帮着干活去了，您放心吧，我看着她呢，她现在每天也就是坐在柜台后面开开单子啥的，其他的都有我呢，” 第454章 王家出事 “这可没听说过上班还带着自家娘家妈的，你们啊，真拿单位当自己家了，啊，这给单位上添多少麻烦啊，”方老太太指了指自家儿媳妇，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每次到了闺女的事情上都犯糊涂。 “人家单位上也没人说啥呀，他们领导还特别关心王田呢。” “你，你让我说你啥好呀，你这不是给孩子以后的路添绊子嘛，行了，听我的，赶紧去给王田请假，假条就去县医院找小黄开，先给接到家里来养上一个月再说。” “哎，好来，娘，那您在家里好好等着，我这就去接田田。” “顺便把两个孩子也接回来，那亲家母不是个好相处的，自家的孙子也不看在眼里，反倒是拿着那外姓的当成宝，也是个眼瞎的。”方老太太是看不上向红这个人的，虽然两家是亲家，但是老太太是长辈，所以平时也不怎么打理对方，也不怕人说嘴。 “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呢。”她胡广英是谁，能怕了向红不成，之前向红上门来闹都没能得了便宜，还能怕了她去。 胡广英气势冲冲地就出了家门，往闺女家去了。 这才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哭喊声，担心是闺女吃亏了，赶紧就往里跑。 秦家住的也不是独院，是四合院的堂屋，这一吵闹，两边厢房的人家就站在屋檐底下，倒不是看热闹，人家关着屋门呢，他们也不好往里去。 有认识胡广英的，看到她往里冲也跟着过去了。 “姓秦的，我要跟你离婚。”王田跌坐在地上，手掌死死捂着小腹，想以此来缓解那一阵阵的刺痛。 “妈妈，妈妈，我害怕，”王田的小儿子才四岁，但是长期在这个家里生活，已经学会看人脸色了。 “妈妈，你怎么样，能起来不，我带你去医院。”大儿子已经七岁了，懂事很多了，看着王田煞白的脸就知道妈妈不舒服。 “我呸，离就离，儿子，听话，跟这姓王的离婚，妈回头再给你娶一个更好的，还娶黄花大闺女。”向红根本没在怕的，拿离婚威胁谁呢。 “就是，不是我说啊，弟弟，我们家小东不就是把那肉给吃了嘛，这外甥回到姥姥家，吃点肉能咋地，这样婶儿的还给人当舅妈呢，你好意思嘛王田。”秦秋香那当然是要站在自己亲妈这一边了，而且这次的事情是自己儿子引起来的，这眼看王田有些严重，这锅必须让她自己背上才行，再说了自家兄弟就是一耳根子软的火，只要她坚定地跟自家亲妈站到一起，不怕他不偏心她们。 “我呸，我是心疼那块肉嘛，秦秋香你别胡搅蛮缠，我，唔。”小腹的疼痛让王田的冷汗止不住了，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媳妇，你一个大人就别跟孩子计较了，先起来吧，地上凉，”秦夏至根本不知道媳妇是被推倒的，他进来的时候，王田就已经坐在地上了，还以为是媳妇自己坐下的，“你别任性，为了一口吃的，就拿离婚说嘴。” “我可去你的吧，秦夏至，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儿了呢，”王田的声音虽然弱，但是还是能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的。 “爸爸，是表哥把妈妈推到地上了。”小儿子赶紧向秦夏至告状。 “乖，你表哥他不是故意的，来帮着爸爸扶妈妈先起来。”秦夏至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对儿子说道。 “爸爸，妈妈现在很难受，必须先送到医院去，她肚子里还有妹妹呢。”老大一下子就说到了终点。 “对，赶紧起来吧，媳妇。”秦夏至又僵硬了一下，才蹲下去准备扶起王田。 “不用你在这装模作样，秦夏至，你刚才就在屋里，你外甥推我的时候，你干嘛去了，这会儿吵起来，我说要离婚了，你出来了，你是不是个男人。” “你嘴里胡说八道啥呢，怎么能这么说我儿子，你是不是找打，我看家里就是太惯着你了，王田，我看你怀孕辛苦想让佳佳来帮忙，给你替班，你呢，死活就不同意，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呸，你骂谁呢，向红，我家闺女可还怀着孕呢，你就这么对她，还有没有天理了。”胡广英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闺女坐在地上，小脸白得不像话，怼了一句向红之后也就顾不上她了，赶紧往闺女身边去。“怎么样啊，田田，咱去医院吧，能起来不。” 胡广英推了一把杵在跟前的秦夏至，“干嘛呢，赶紧的啊，看不到你媳妇脸色不对嘛，赶紧把人背上，送医院去，她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都这个时候了，啥也没有孩子和孩子她妈重要。” “哦，好，”秦夏至这才转过身，蹲了下来。 “夏至，别管她，我看就装的，不就是依仗她肚子里的孩子嘛，”秦秋香说着，还要上前拉扯自家弟弟，“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推了一下而已。” “我呸，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还推了一下子而已，这怀孕头三个月多危险呐，王田这又折腾了一个多月了，本身就虚弱。”邻居也是看不下去了，这老秦家一大家也没啥好人，唯独这儿媳妇王田人厚道，平时要寄个啥东西了，一个院子的，人家都帮忙捎过去，当时没给邮票钱也不吱声，回头你给送过去就成，所以她是秦家在这院子里唯一人缘好的人。 “走，大娘，我力气大，我背着王田妹子，我家男人有三轮车，咱先送人去医院。”这是院里东户的毕大嫂，平时就数她跟王田的关系好。 “哎，谢谢，真的是谢谢了，走，这就走吧。”胡广英扶着王田站了起来，毕大嫂背上人就往外走。 “站住，今天这事儿还没说清楚呢，谁让你们走的，姓毕的，谁让你多管闲事儿的，”秦秋香还是不依不饶的，上来就要撤人。 胡广英看得眼睛都红了，趁着秦秋香过来的功夫，一把把人给薅住了秦秋香的头发，把人给踹到了地上。 “哎哟，你放开，死老太婆你给我放开。” 胡广英上去就是两巴掌，秦秋香的脸一下子就肿，足见这力气。 “你再说一句试试。”胡广英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秦秋香，她看的是向红。 “呜呜，呜呜。”秦秋香明显是被胡广英的气势给吓到了，连一向不讲理的向红都不敢大声说话了，一声都不敢吭的那种，跟刚才还端着婆婆架子教训王田样子，不能比。 胡广英见秦家人没人敢吱声了，这才一手拉着一个外孙子，出了门。 “婶子，我骑着车子带您过去吧，我男人蹬三轮快。” “哎，谢谢，闺女啊，你帮我个忙，把这俩孩子先送到纺织厂家属院那边去，他们在这里待着我不放心，我骑着车子来的，我跟着去医院。” “好，您放心吧，我知道您家在哪，之前托田田办事儿的时候去过，孩子保证给您送到了。” “好，谢谢，真的谢谢你了，”胡广英也顾不上多寒暄了，王田那边实在是等不得了。 毕大嫂说的倒是没错，她男人蹬车确实快，从秦家到医院一共用了不到十分钟，但是再快，孩子还是没保住。 “来的太晚了，孕妇的情绪起伏太大，来之前应该就已经..........”接诊的大夫胡广英还认识，算是熟人，人家说的就详细些，“唉，好好劝劝孩子吧，大人没事就是万幸啊，再晚来上一会儿，田田怕是以后都当不了妈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贵亲，谢谢。” “田田现在麻药劲儿还没过去，睡着呢，你先给家里报个信儿吧，我办公室有电话，”杜贵琴听护士说了，送王田来的是胡广英还有一位邻居，王田的婆家人一个也没见着，所有手续都是胡广英这亲妈给办的，钱也是人家拿的，她就猜到了这里面怕是出啥事儿了，不过也不好打听就是了。 “谢谢，我先去看看田田，一会儿过去找你。”胡广英还没有缓过来，这时候听到杜大夫的话更是后怕，她现在只想着先缓缓，缓缓。 其实不用胡广英通知，家里的老太太也知道出事儿了。 毕大嫂把孩子送到之后，看到是方老太太在家，也没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怕老人家上了年纪，再受刺激，这就是添乱了，不过，方老太太多精明的人啊，她当时就觉得不对了。 两个孩子刚才那番也多少受到了些惊吓，到了王家之后就开始哭，方老太太一哄，一边套话，心里大概明白是出了啥事儿了。 当即心里就是一沉，把两个孩子哄睡之后，她就跑到门卫那边给儿子打了电话。 “儿啊，你赶紧请假，去医院一趟。” “妈，怎么了？” “田田住院了，你媳妇跟着去了，我不放心，你去看看去。” “啊？田田怎么就住院了？” “你哪那么多话啊，赶紧的，去医院看看那娘俩去。” “好，我知道了，您在家好好的，别担心，我这就去。”王田她爸也顾不上问别的了，他听出来了，老太太着急了，挂了电话，麻溜地去请假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这事儿，为啥住院不清楚，但是有一点，闺女的这一胎怕是悬了。 果然，在病房看到媳妇的时候，对方眼前一下子就红了，他鼻头一酸，也跟着红了眼眶。 “嘘，田田刚睡过去，咱出去说。”胡广英看到匆匆而来的丈夫，伤心劲儿一下就上来了。 “好，咱们去外面的椅子上坐着。” “老王，孩子没了，呜呜，没了，田田大出血，差点也跟着出事儿。”胡广英声音都哑了，这事儿越想越是后怕，要是今天她没有听婆婆的话去看闺女，要是没有那热心的两口子帮忙，她这唯一的闺女就可能没了。 “哎，没事了，没事了。”老王拍着媳妇的肩膀，他知道，这时候只需要静静地听她说就好了。 等胡广英哭够了，她才觉得今天这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也才有功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丈夫一一交代。 “秦家真是欺人太甚，老王，这次说啥我也支持闺女离婚，” “哎，这事儿听你的，听你的，田田还需要你照顾你，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操心吧，你好好照顾孩子，照顾老太太。” “嗯，好。”胡广英知道丈夫平时别看和和气气的，但是真不好惹的那种。 王田住了三天就回王家了，期间秦家人一面也没露，连她丈夫秦夏至也一次没来。她就彻底死心了，一丝侥幸都没有了。 也就三天的时间，秦夏至就出现在了他们单位岗位调整的名单上，在这之前，老王同志，每天晚上都出门，都是十点之后才回家。 方老太太啥也没问，只是在家里照顾着两个小孙孙。 “主任，为啥这名单上还有我啊，”秦夏至收到通知的时候是懵的。 “啥为啥呀，上头就这么安排的，我也只是例行通知。” “不是，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嘛。”办公室外面时不时有人走的，秦夏至也不敢太大声，他最近可没少给这主任塞东西。 厂里的这次岗位调整有两种方式，一个是从下往上调整，另一个是从上面的办公室里往下面车间调整，他得到消息之后，就一直在活动，想着上第一个名单，但是很不幸，他就出现在了第二张名单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得罪啥人了，” “啥意思？” “你本来不一定能上第一张名单，但绝对不会在第二张名单上，是有人打了招呼临时加进去的。” “什么？”秦夏至当时心里就明白了，是自家岳父，他在这厂里有关系，当初他能进厂就是靠了岳父的关系。 本来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所以那天他才听了他妈的话，晾着王田，没想到，还是成了现在这种境地。 第457章 掉沟里了 “知道是谁打了招呼吗？”秦夏至还是不死心。 “兄弟，这个就不知道了，人家不说我也没办法不是，能说这些也是够意思了，行了，你还是想想自己最近得罪了谁吧。” “主任您这不就是开玩笑了不是，我平时老老实实的，生怕得罪了啥人，唉，谁知道，还是这个结果。” “唉， 兄弟啊，我也无能为力了，你看看还有谁能求到的，赶紧趁着名单还没公示，去活动活动去。”呸，也好意思，还老老实实的，整个车间最不老实的就属这小子了，心思忒多，还要靠着女人关系往上爬，啧啧，这脸皮着实可以。 “哎，多谢主人了，我这就回家去跟我家里人商量商量去，” “行，去吧，假条我给你补了。” 秦夏至赶紧离开了，他得先去医院，好好跟王田说说去，怕是这次真的惹怒岳父了，这么重要的关头，他的计划怕是要暂停一下了，不过，想起另一位小祖宗，秦夏至突然很头疼，必须得想个主意，把两边都先安抚好才行，只要自己这次能上去，以后就不用看王家人的脸色了。 林立钟把东西安排好之后就没怎么管了，只每天晚上通过系统查看有没有有用的信息。 这三天，江年勇那个院子是一点声响也没有，人根本没有回来过。 至于汪家这边收集的声音倒是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些生活琐事，林立钟索性就不管了，直接让系统帮着提取有用信息。 “奶，我打算这两天就带着小宝回去了。”许茜今天吃早饭的时候，突然就提出要离开了。 “咋滴，有哪地方不合适了？”林二奶奶怀里抱着小宝，正在给他喂水。 “嫂子，你要是有啥事儿跟我说，我去农场跑一趟就是了。”林立钟也停下了筷子，看向许茜。 “不是，都不是，我这来了也有小一个月了，你看我这脸色多红润了啊，整天这么鸡啊，肉啊得，给我都吃胖了， ” “那干啥要回去啊，这还没满一个月呢。”林二奶奶有些舍不得怀里的小宝贝，多讨人喜欢啊。 “这天气也暖和了，我也不能老是赖在家里了，农场那边还有工作呢，我得回去了，爷，奶，您二位就放心吧，我现在也没刚开始的手忙脚乱了，小宝您也看出来了，好带的很呢，再说了，立北一个人在农场，我也不放心，他这个人一向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行，想好了，就去吧，有空了，就常带着小宝回来看看。”林二爷爷倒是赞成，毕竟许茜是有工作的人，能过来住上一个月就已经是例外了，可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对，有空一定要带着孩子多回来，”林二奶奶大事儿上一向是听林二爷爷的，林二爷爷开口了，她也就不坚持了。 “哎，一定的，到时候您别嫌烦就成。” “那不会，我们小宝这么讨人喜欢，稀罕还稀罕不过来呢。” “对啊，嫂子，休息的时候，你就把小宝往家里一放，让二奶奶好好稀罕稀罕，你就可以好好歇着了。” “哈哈，行，那就听立钟的。”许茜是看出来了，老人家是舍不得小宝。 “那许茜，啥时候动身呢。” “后天吧，后天立北休息，正好来接我们娘俩。” “行，那后天咱包饺子吃，我看暖棚里的韭菜也长好了，咱吃新鲜的，韭菜馅儿的饺子。” “好，我负责去割肉。” 想到小家伙要离开了，林立钟想着再给整些奶粉去，小家虽然离着五花三层还有些距离，但是已经是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一枚了，也怪不得林二奶奶舍不得，林立钟也舍不得，每次见到都想挼一挼小宝的小脸蛋，那手感，绝了。 随着饭量的增加，那奶粉的库存是噌噌地掉，林立钟本打算着过几天再去买的，今天许茜突然提出要回农场去，这事儿就得提前了，今天下午是来不及了，明天一早吧，正好顺便买肉回来。 林立钟下午到试验田的时候，马香秀已经在了，正在仔仔细细在分给她的那块地里记录东西。 “香秀，” “立钟，” “我明天要去县里，你要去吗？” “明天我就不去了，你帮我捎点东西回来吧。”虽然知道汪有德受到了惩罚，但是并不是因着他们之间的事情，马香秀还是有些顾虑的，所以就拒绝了。 “行，那你要捎带些啥，想好了提前跟我说， ”林立钟本来就是想着顺嘴问一句的，对方的反应也在预料之内，这流言的伤害，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马香秀能当机立断离开那个单位也是明智的，时间会治愈一切，再过上一段时间，估计她曾经的那些同事都不一定能记住这么个人了，只有偶尔在大街上遇到的时候，或许才能扒拉出那段记忆，但是一想到汪有德犯的事，大家又会有不同的看法了。 “也没啥，你帮我带点擦脸油吧，只要友谊的就行，还有，我还有一封信，顺便帮我寄走吧。” “好，那等会我下工我跟你一起回去拿吧，明天我走的早。” “嗯，行，等会儿一起回吧。” 下午的时候，林立钟跟着马香秀去了蔡奶奶家里，拿到信的同时，还顺带答应了蔡奶奶要给捎些布料回来，小柱子今年又长个子了，去年的衣服已经不合身了，蔡奶奶想着自己给小柱子做套春上穿的衣服。 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张秋生，又被安排了一把。 “立钟啊，最近要去县城不？” “啊，明天就去，又要去县城拿药？” “对啊，明天到日子了。”自从林立钟帮忙去县城拿药开始，张秋生就很少去县里的医院了，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他可以安心地在村里给人看看病，拿拿药啥的，很自在。 之前每次过去，他跟其他的赤脚医生都要求去参加什么狗屁的思想学习。那玩意就不当吃喝，又不能给人治病，完全是浪费时间，一坐一上午的时间，只是为了听上头的人念那些狗屁不通的报告。 后来情况好些了，不再搞这些形式了，换成了每人半年交一次思想汇报，张秋生也能应付着去了，很是消停地一段日子。 结果，从去年开始，这些人也不知道发啥疯，又开始搞上这些了，张秋生懒得动了，每次都是攒上两个月再去一趟，能少一次就少一次。 唉，要不是林立钟来了，这领药的事情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说起领药这件事情来，张秋生还挺好奇的，林立钟是咋应付过去的，这想着想着他还真问了出来。 “秋爷，你咋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好奇嘛，说说呗。” “这有啥，思想汇报这东西都是些形式主义，这哪有实实在在的行动来的有效果，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展示了一下我之前协助咱们公安破案的奖状，鼓励大家做实事，说实话，大家都还挺认同的，都做实事去了，还表示要是没个成果，就先不来报告了，” “哈哈哈，你啊，真行，那主管的刘主任没说啥？” “嗯，刘主任表示大力支持，毕竟这是为人民服务嘛，他也是很赞同的。”林立钟到现在也记得刘主任当时那张通红的脸，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愤的。 “还是你有招儿，行了，明天记得去把药领回来，还有这两味中药，记得去药房拿些。” “放心吧。”这老头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儿。 回到家之后，林二奶奶又加了几样，家里的盐，五香粉啥的，都不多了，让林立钟明天顺便给买些回来。 得，她还是拉一份清单吧，省得到时候忘记了哪一项。 林立钟第二天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临来的路上出了一点小意外，错过了去黑市，不过前两天她刚刚去过，倒是也没啥好可惜的。 不过，这小意外出的还有点小收获。 早上出门的时候，林立钟也没注意，走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自行车的后车轮没气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林立钟空间里也没置办打气筒，这下子车子是骑不成了。 林立钟当时就把车子给收起来了，准备走着去县城。 结果路过路口的时候，直接给跌到了沟里去，手电都给摔坏了。 等她从沟里爬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这套衣服是没法穿了，沟里因为化冻的原因积蓄了一层浅浅的水，连鞋子都给湿透了。 林立钟很懵，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就跌到了这边的沟里，难道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等从沟里爬上来，她才知道，这路被临时挖了坑，她是踩到了坑边上堆着的土堆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滚到了沟里。 这坑就在路的一半位置，另一边是能正常通过的，应该是这几天才挖的，三天林立钟路过的时候，还没有这东西，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大意了，林立钟只能感慨自己倒霉了。 弄了这么一身的泥巴，林立钟本来是打算要直接回空间去换的，但是又有些担心，万一出来的时候，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林立钟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空间里去换，回去太折腾了，让林二爷爷也得念叨她半天。林立钟重新拿了一个手电出来，看了一下左右两边的水沟，发现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还没有积水，就顺着下到了那里，直接进了空间。 林立钟还惦记着去黑市一趟，所以也没有在空间多待，简单洗了洗头发，换了身衣服就出来了。这刚出来还没站稳，就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还是骂人的。 “娘的，谁他么在这里挖坑啊，害的老子摔了。” 林立钟稍微往路边上靠了靠，想看一下是哪个倒霉蛋，结果，白搭，这时候天还黑着呢，离着又远，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连牙都看不到，这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而已。 那人继续骂骂咧咧的，还朝着路边的土堆踹了几脚。 林立钟此时也已经想起来了，这人是汪有德的亲爹，汪成昇。 嗯，系统的收音装置不错，跟本人的声音几乎没有差别。 不过，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能碰上汪成昇，就有些奇怪。 这一大早的，汪成昇从县城出来干啥呢？ 带着好奇心，林立钟悄悄跟了过去。 汪成昇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一个林立钟也不知道是啥地方的村子，反正离着县城不远，林立钟一路上都在做标记，就怕天亮了之后，找不到回去的路。 到了这个村子的村口，汪成昇反而换了方向，没有进村，而是拐向了另外一条路。 林立钟继续跟着，一直走了十多分钟，汪成昇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没路了，是座院子。 汪成昇到了院子跟前，也不进去，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就回转了，林立钟幸好是有空间，不然早就被发现了，毕竟谁能想到，这人就是到院子跟前站一站的，回转的也太快了。 等人走远了之后，林立钟这才从空间里出来，然后走到了汪成昇刚才的位置，仔细看了一下，啥也没发现，这就是个院子，门还没了，这时候天略微有些光亮了，能看到一些院子里的情景了，就是一地的枯草，啥也没有啊。 林立钟来来回回地进出院子好几次，愣是啥也没发现。 这就奇怪了，以汪成昇这人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地，天不亮就跑到这边来看一个破败的院子啊。 耽搁的这一会儿功夫，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林立钟也就不便多待下去了，只能沿着之前做的记号返回，顺便记录，想着下次有时间再过来看一看。 等回到主路上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 林立钟也看到了让她摔到沟里的那个坑了，啧，还真是寸了，旁边明明有那么大的空地，偏偏她就撞到了这个土堆上。 她又在附近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自己的手电，当时摔的挺狠，也不知道给掉到哪里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也就没再坚持，先往县城去了。 第458章 探望王田 之前的计划被打乱了，林立钟只能是先去供销社，把能买的先买了。 出来之后，就又去了邮局，把马香秀的信给寄出去之后，才想着去看看今天有没有自己的包裹和信件。 结果，这一问才发现王田竟然不在。 “杜同志，王田同志今天没上班啊？”今天是工作日，按照王田的脾气，是轻易不会请假的那种，林立钟难免好奇。 “哦，是你啊，你就是王姐说的那位林同志吧，” “对，我是林立钟。平时有信件和包裹啥的，我都是来找王姐来拿的，我今天正好来寄信，从村里带了些野菜过来，就想着给王姐留下点，这人也没在，要不你帮我给她吧。”林立钟说着就要去背篓拿东西，野菜啥的，嗯，就是空间田里的野草，管家机器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清理一批，她早上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一堆是刚刚清理完的，有不少的荠菜，它就给顺手带出来了。 “嗐，那你可来的不巧了，王姐啊，她请假了，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来，我还真没办法帮你了。” “请假？这么长时间啊，是家里出啥事儿了？”这不对啊，方老太太那样子还能再活个十来年没啥问题的，难道是王田婆家这边有人出事了？ “唉，我看你这小姑娘也确实挺不错的，就跟你说了吧，王姐请的是病假，她啊，流产了，人现在还在医院呢。”杜若凑到林立钟跟前，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林立钟就听明白了，王田她婆婆和大姑子联合起来，把人给欺负的流产了，她丈夫当时就在边上看着，没有插手。 呸，没想到啊，这年头还有这样的渣男呐。不过仔细想想，这时候的渣男还不少呢，渣的各有千秋，五花八门的。 “啧啧，平时真是看不出来，秦夏至这么窝囊，这要是我对象，非得把我大姑子和婆婆给掀桌子不成，唉，真是可怜王姐了。”杜若就是那个经常跟王田搭班的小姑娘，当然了，实际上也不小了这不都有对象了。 “那我得去医院看看人去，这菜就送你了，杜同志，谢谢啊，就是地里长的，顺手摘的，不是啥稀罕东西，回去包点饺子啥的，吃个新鲜。” “哎，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下次来的时候直接找我，王姐这段时间不在，我会帮忙留意你们村的信件和包裹的。” “谢谢了，我先去看王姐了。” 刚才杜若也帮着看了，暂时没有村里的信件，林立钟也就从邮局出来了。 她刚才跟杜若说要去医院看王田，倒不是瞎说的，毕竟是相熟的人，知道对方遭遇了这些，怎么也得去看看不是，当然了，顺便去医院帮张秋生拿药。 林立钟到了县医院之后，直接去了二楼的妇产科，这地方她之前打听消息的时候也来过一趟，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护士站。 “同志你好，我来看个病人，”林立钟此时左手提着一篮子鸡蛋，右手提着一个网兜，里面是两斤红糖和两瓶麦乳精，提着这些东西，来看病人，那得是很亲近的关系了，护士打量了一遍也就相信了。 “病人叫啥名字？” “王田。” “六号病房，十六床。” “谢谢，谢谢。” 林立钟到的时候，病房里围满了人，王田的妈妈胡广英，奶奶方老太太，还有两个儿子，旁边站着的，是林立见过一次的王田的婆婆向红，还有一位陌生的男子，看样子应该就是杜若口中那个渣男秦夏至了。 不得不说，这做渣男还是得有些资本，就比如眼前这位秦夏至，就长了一副好相貌，当然了不是剑眉星目的那种，而是很符合当下欣尚潮流的正义长相。 不过屋里虽然人多，但是气氛却不是和和气气的那种，这向红带着儿子过来，不像是看望王田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向红，你赶紧从我们眼前消失，我们田田嫁到你们家，这么多年了，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们老秦家，你可倒是好，根本不拿我们田田当家里人啊，人都给气到医院来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啊，怎么着啊，非得我去你们老秦家闹一趟才成是吧。”当时一家人欺负王田的时候，胡广英正好到了，本来想着跟向红撕吧来着，结果自家闺女出事儿了，就没顾得上，没想到这娘俩还舔着脸往医院来了。 头天没来，第二天没来，等老头子告诉她安心等着之后，这娘俩才来，这明显就是被自家老头子给拿捏住命门儿了，哼，这时候不闹腾那就不是她胡广英的性格了。 “亲家，我们这不是来了嘛，夏至你是知道的，爱岗敬业，总不过为了媳妇住院这么点儿事去跟领导请假不是，至于我嘛。”向红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和怨恨现在也只能憋着，陪着小脸跟着儿媳妇和请假说话，“这不秋香当天看到田田出事儿之后被吓到了嘛，孩子可给吓坏了，大的小的，回家都发了高烧，这两天我去照顾那娘俩了，你也是有闺女的人，对吧，咱们就互相理解理解。” “你不用跟老娘来这一套，我理解不了，我们田田怀着的好歹也是你们老秦家的孩子，就这么让秦秋香给欺负没了，你还跑来跟我说让我理解理解，有你这么说理儿的嘛，秦夏至，赶紧的，带着你这妈赶紧走，”胡广英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就这么离开的，所以才说的起劲儿。 “不是，亲家你看你这都照顾了田田好几天了，让夏至来吧，你也说了这是他媳妇，让他照顾是应该的。”口风之所以变的这么快，主要还是秦夏至在背后拽她了。 娘俩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怎么也得让王家改变对他们的态度，现在正是他往上走的重要时候，出了王田的事情之后，他的名字接着就出现在了第二张名单上，秦夏至不觉得是巧合，所以今天特意请了假带着母亲向红过来就是想着道个歉，让王田消消气，让王家人改变一下对自己的态度。 然后，自己再顺势提出主动照顾王田，改变王家人对他的看法，顺便把王田给哄回来，那到时候，自家岳父那边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带着向红来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效果，王家人更加生气了，连方老太太都有些动怒了。 “妈，那天是个误会，我们都误会田田了，事后我姐也问过聪聪了，是他推的田田，当时孩子当时害怕，他就撒谎了，我姐听到孩子受冤枉就给昏了头了，唉，她没脸来见田田，”秦夏至只能自己出来收拾残局了。“田田，我姐她就是那么一个混账人，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赶快好起来。” 跟王田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秦夏至明显是知道王田的软肋在哪里的，他适当的示弱，后退，对方就会原谅他的。 胡广英看到闺女在听完秦夏至的这番话之后，陷入了纠结，心里开始着急了。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反对让王田嫁给秦夏至，但是当时自家闺女是铁了心地要结婚，谁拦谁劝都没有用。 婚后呢，王田过的并不算幸福，前后生了两个儿子，都是胡广英帮着带大的，向红是一天也没帮着带过，就这人家还埋怨王家霸道，不让她带孙子呢。. “就是啊，田田，聪聪就是个孩子，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计较，还张口闭口离婚啥的，真是不懂事儿，我们家夏至多好的人啊，你要珍惜。”向红从一开始就没看上王田这个儿媳妇，毕竟主动贴上来的姑娘，掉价。 向红的话，一下子就让王田又清醒了，也是，在他们母子眼里，有错的永远不会是血脉至亲的闺女\/姐姐，而是她这个外人。 秦家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是从上传到下的，秦夏至和秦秋香学了个十成十，这话成功惹到了方老太太。 “亲家，不是我说，你那外甥今年也十岁了吧，比洋洋都大三岁呢，就算是小孩子也该懂事儿了吧，更何况里面还夹着一个孩子呢，我们田田可是因着你那好外甥丢了自己的孩子，也是你的亲孙子，你要理理清楚好吧，怎么说来说去，又是我们田田的不是了。” 方老太太生气了，这事儿还就难办了，毕竟老王家真正能说了算的就是这老太太。 “妈。”秦夏至脸色黑了，今天拉着他妈来就是个错误，这不是来帮忙劝解的，是来火上浇油的，虽然他也骗着姐姐，但是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获得王田的谅解，刚才他差点就成功了，毕竟王田已经开始犹豫了，但是被向红这一番话说下来，全给毁了，“奶奶，我妈不是这个意思，她” “行了，不用解释了，你们娘俩先回去吧，”方老太太看到了推门进来的林立钟，就不想再跟这娘俩费口舌了，“立钟，你怎么过来了？” “哎，老太太你这”向红还想继续纠缠，就被儿子又给拉了一把。 “那好，田田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走吧，妈。”秦夏至也看到了林立钟，虽然他不认识这人，但是明显王家人是认识的，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人肯定不是王家的亲戚，有些话是不方便当着外人说的。 “哼，那就走吧，”向红就顺着儿子的话接了过来。 母子俩往外走，林立钟就顺便给让了个位置，胡广英走了过来，林立钟本来以为对方是要去送送的，结果人家走到她跟前就停下了 ，一点要送人的意思都没有。 “立钟，赶紧的去坐下吧。”胡广英一边招呼林立钟，一边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呸，什么东西，” “田田她娘，”方老太太明显是听到了，这屋里除了林立钟还有另外的病人，老太太明显觉得胡广英有些失态了。 “立钟，让你见笑了。”方老太太看到林立钟提着的东西就知道对方八成是已经知道田田的事情了。“你是来看田田的啊。 “嗯，田田姐，我听杜若说你住院了，就过来看看，”林立志半点也没提刚才的事情，方老太太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多说，她也也就不多问。 “谢谢你立钟。”王田脸色白的吓人，精神也有些萎靡，也许是刚刚才生过气吧，脸蛋通红，显得脸色更白了。 “田田姐你跟方奶奶帮我良多，知道你住院了，我咋能不来呢，你啊，现在也别想太多，就好好休养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啥也没有自己的身子骨重要。” “对，立钟说的对，田田啊，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踏踏实实地养着就成。”方老太太是非常赞同这句话的，不过她要是劝孙女的话，这孩子不一定能听的进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立钟这个外人劝劝，田田也许能听进去。 “就是，田田啊，立钟说的对，你也不要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胡广英也跟着劝。 “田田姐，消息我知道的突然，所以也没准备啥，这些是我的一些心意，方奶奶，胡婶子，你们都别推了，这些是给田田姐养身子的。”林立钟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要离开了，胡广英在方老太太的示意下要给把林立钟带来的东西给放到背筐里的，被她给阻止了。 “孩子，你也不容易，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你听身子的，鸡蛋和红糖我们就留下了，其他的，你就带回去吧。” “行了，立钟的心意，你就收着吧，走老太太我要回去了，立钟跟我一道吧，孩子们就先留在这儿，好几天没见妈妈了，要好好的，不能捣乱，下午太姥姥再来接你们。”方老太太直接把孩子给留下了，省得这娘俩到一块儿，净是说些秦家的事情，都忙活孩子吧。 “好，那我送方奶奶回去。”方老太太这是有话说。 第459章 藏东西的好地方 到了王家，林立钟才知道方老太太要干啥。 “立钟啊，你这段时间没来，我这边可是攒了不少的奶粉票了。” “方奶奶费心了。”这些怕是给王田攒的，可惜用不上了，她也没说破，反正自己也确实需要这些。 “哈哈，老太太我这可不是专门给你攒的，里头还有我们田田的一半呢，你看看，能要多少是多少，”方老太太也不含糊，直接明了地解释了。 “有多少自然是要多少了，我们家小宝贝现在饭量也大了，他要是用不了，还有其他人呢，我们村好多知青都结婚生子了，还有我们楼姐，这也到眼巴前儿了，都得给准备着。”林立钟一遍清点就发现了，老太太确实准备了两份，不过，正好，自己能给她包圆儿了。 “哈哈，那是赶巧了，唉，我们田田哟，算了，这也是命，是福是祸说不准的。”方老太太在得知自家孙女流产之后，伤心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开了，老太太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她早就觉得秦夏至有问题了，今天一看也经一步验证了她的猜测，这个时候流产了，也不一定是坏事。 “嗯，田田姐福气都在后头呢，有您老在呢。 ”林立钟这话可不是瞎说的，整个老王家，就属眼前这老太太最精明了，是那种饱经沧桑之后的处世之道，不是表面的精明。 “就喜欢听你说话了，哈哈，走，先去尝尝老太太新收的茶叶。”方老太太一高兴就要给林立钟安利她的茶叶。 林立钟也赶紧从背篓里拿了份麻花出来，这是今天刚从供销社买的，据说是从天津运过来的，她一口气买了八斤，背篓里放了五斤，空间里放了三斤，酥脆酥脆的，配茶刚刚好。 一老一少聊的还挺开心，主要是方老太太在说，林立钟在听，时不时地，她还能提点问题，方老太太也乐意跟她讲，所以两人聊天也没啥重点，都是讲到哪儿算哪儿。 林立钟突然就想起了今天早上去的那个村子，说话间就问了出来。 “你说的这个地方啊，应该是湖边囤，那村子的后山上有个不大不小的湖，连着江水，那边的冬鱼最鲜美了。”方老太太语气中带着怀念，好多年没吃过了。 “哦，还有湖呢，那边是哪个公社的啊。” “也是你们红旗公社的，县城南边这一片都是你们红旗公社的，” “那山上是不是还有个空院子啊。”早上的时候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那院子年头不短了，而且看布局，有点像寺庙。 “你看到了？那院子还在呢，真是不容易。”方老太太有点意外，好多年没去那里了，这小小的寺庙竟然保存下来了。 “嗯，在，就是破败的厉害，屋顶都没了。”屋顶上的瓦片都没有了，檩条也没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墙壁，勉强能看出原本的布局。 “唉，那里曾经是个寺庙，香火很好的，我还去拜过，很灵验的，可惜了，运动一起来，最先遭殃的就是那里，原来寺里还有一个大师傅和几个小和尚的，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当初方老太太嫁进王家之后多年无所出，情急之下就去那边山上的寺庙，回来不到一个月就有了王田她爸。 后来，大孙子丢了，她就又想起了寺里的大师傅，可是等她去的时候，寺里已经没人了，佛像都被毁了。 “那真是可惜了。”被毁的寺庙，怕是连本村的人也很少去，倒是个僻静的好地方。 “谁说不是呢，那寺里的伙头师傅做的一手的好素菜，现在也吃不到了。” 聊的也许是开心了，临走的时候，方老太太给林立钟装上了四种茶叶，非得让她回去好好品品。 唉，林立钟没好意思告诉方老太太，这茶叶给她真是浪费了，大部分都让她放到林二奶奶屋里了，暖棚刚弄好那段时间，村里的老太太们，天天来，全都用来招待他们了。 算了，下次出门的时候，给方老太太搜罗点好茶叶吧，不然这东西收的也太心虚了。 刚才被方老太太拖着就从医院出来了，都忘记去领药了，从纺织厂出来，就又回了县医院。 这刚到放好自行车，医院的门口就开进来一辆吉普车。 “哎哟，疼，疼啊，轻点轻点。”汪有德疼得龇牙咧嘴的，脸色苍白，但是嘴上却不停地喊着。 这声音林立钟熟悉啊，上次丢筐子的时候听到过，是汪有德，这人不是被送到劳改农场去了吗？怎么会来医院？ “别啰嗦，赶紧下车，多打点伤，喊成这样，下车。”来人穿着蓝色的中山装，一把就把汪有德从车上拉了下来。 “轻点，啊，我胳膊都折了，能不能别再拽了。”汪有德赶紧顺着那人的劲儿给下来了，他怕再犹豫一秒，这条好胳膊也给拽脱臼了。 “老于，走吧，先找大夫，给这小子把胳膊接上。”车上又下来了另外一个人。 “等等，领导，这都回县城了，能不能让我家里人来看看我，您看我都伤成这样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回去，就让我跟家里人见一面吧。”汪有德看到好说话的领导下来了，赶紧提要求。 “汪有德，你老实点，你现在还在劳改期间，”于刚最烦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了。 “不是，领导，我就是想我爸妈了，这次见了，省得他们一把年纪了，还大老远地跑去看我。”汪有德继续卖惨。 “好，等会儿我可以试着联系你家属，走吧，先找大夫看看去。”说着就示意于刚赶紧带人进去。 林立钟站在旁边仔细看了一会儿，她可以肯定一点，这两人应该是劳改农场的人，都配着枪呢。 汪有德这是胳膊折了，外出就医？还挺寸的，这进去还没一个月吧，就把胳膊给弄折了，这是得罪啥人了吧。 林立钟想也没想就跟着进去了，想去听听现成的瓜。 结果，到了跟前了，才发现，门口站着那位叫于刚的好同志，得，这墙角是听不成了，只能回头找护士打听八卦去了。 林立钟转身下楼，去找刘主任签字领药去了。 之后，又去了中药房，想着今天黄欣然上班，正好还能拜托这位去打听，毕竟人家在医院工作，人头比自己要熟。 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人不在，中药房只有小顾一个人在值班。 “元元，怎么你自己在啊，欣然姐呢？”林立钟经常来中药房这边拿药，已经跟这里面的人都混熟了，她们这边排班比较固定，那两位大姐一班，顾元元和黄欣然这两个年轻的一班。 “立钟，你来啦，我刚才还念叨呢，你这也到时间了，该来了。”顾元元听到林立钟的声音，就抬头了，正好看到柜台上放了一把大白兔，她高兴地就拿了起来放到了口袋里。 她就得意林立钟，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上道，每次来这边都给她们带零食，不拘毛嗑，花生，还是大白兔，反正是没有空手的时候。 “欣然姐刚被人喊走了，说是三楼外科来了位骨折的病人，找大夫把欣然姐喊去帮忙了。”顾元元冲着林立钟眨了眨眼。 林立钟就明白了，说是让黄欣然去帮忙，其实黄欣然是主治，这姓赵的大夫，纯纯就是个赤脚医生，看点小病小痛的还成，稍微上点档次的病都不成。 不过人家关系硬，人也坦白的很，躺平都能躺的明明白白的。 黄家也是看中了这人过硬的关系，就通过中间人，把黄欣然安排到了他手底下去练手。 当然了，不是把人给调过去，人还是在药房这边，但是一旦赵大夫有了处理不了的病号，就可以喊黄欣然过去帮忙。黄老太爷也是煞费苦心了，现在这大环境如此，不想让孙女到乡下吃苦，也不能一直在药房待着浪费时间，虽然这名义上是去给人打下手的，但是治疗方案孙女可以自己做主。 中医这一途，就是要不断地接触病人，才能让自己不断得到提升。 黄欣然也能明白爷爷的苦心，所以，即使这活儿里外不讨好，药房这边会耽误工作，外科那边治好了病人全是赵大夫的功劳，黄欣然还是答应了，从年前到现在，整整三个月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三楼？”这么巧，自己不才刚刚从三楼下来，整个外科的诊室就只有一个有病人，难道是赵大夫接诊的汪有德？ “对，赵大夫刚才打电话说来了位骨折的病人，看着挺严重的。” “哦，那看来一时半会儿的，欣然姐是回不来了。” “嗯，我觉得也是，要是真严重的话，估摸着要打石膏的。” 结果，两人这边还聊着呢，黄欣然就回来了。 “欣然姐，这么快就回来了？”顾元元正对着门口，是她最先看到黄欣然的。 “欣然姐，”林立钟回头一看，确实是黄欣然，还纳闷儿呢，难道她医术已经给这么好了，看骨折都这么迅速？ “立钟来了啊，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中午咱们去吃饭，有事儿跟你说。”黄欣然说着就进了柜台后面，“元元过来帮忙，这是药方，你先按着药方配点药给那病人，我去更衣室拿点东西。” “好来，交给我吧。”顾元元本来也懂些中医的知识 ，不然也进不来这边的中药房，跟着黄欣然这一年多，更是受益匪浅。 黄欣然放下药方，就去后面的更衣室了，她记得自己之前带了几副膏药过来的，今天正好碰上了，就让这人先试试药效。 很快黄欣然就回到了药房，顾元元把抓好的七副药都给捆好了，她们医院现在还保留着油纸包药的习惯，外面是麻绳捆扎，绳子都吊在了房梁上，线头垂下来，刚好到能够到的位置，用的时候，抬手一扯，就能用。 林立钟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挺稀奇的。 “我先去楼上，一会儿就回来了，立钟，这马上也要到下班的点了，你先去国营饭店等我吧。”黄欣然临出门前叮嘱了林立钟一句。 “行，”吃瓜嘛，当然是边吃边聊最好了，正好她也饿了。 到了饭店之后，林立钟先行点好了饭菜，就回到找好的位置等着黄欣然去了，这些菜没半个小时出不来。 直到林立钟把饭菜都端上桌儿了，黄欣然才姗姗来迟。 “欣然姐，这边。”这次林立钟特意找了个边角的位置。 “都点好了？”黄欣然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和肉，就开始估摸自己口袋里的钱和粮票。 “坐吧，姐，这顿饭算我的，你知道我的饭量的，你就是顺带的。” “行，那今天我就沾你的光了，回头我给你买罐头吃。”黄欣然也就不跟林立钟客气了，毕竟这姑娘的饭量，她是领教过的。 吃完一半的时候，林立钟觉得没那么饿了，这才开始跟黄欣然八卦今天的事情。 “欣然姐，今天你看的那个病号是不是叫汪有德？” “你知道他？” “呵呵，何止是知道，上个月的时候，他偷我的东西，被我给摁住了。” “就说呢，你咋可能认识这种人呢，原来是有过节啊。” “他后来因为参与投机倒把，被送到了劳改农场，” “嗯，这就对了，这次是农场的两个同志押着过来的，汪有德左上臂骨裂，他非嚷嚷着骨折，农场那边的医务室看不了，就给带到县医院这边了。” “骨裂？很严重？” “嗯，再用点力都能给打折了。” “被人打的？” “可不是咋滴，除了骨裂，身上还有不少的淤青，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儿，偏偏赵大夫问他的时候，他非得说是自己摔的。” “噗，这是碰上硬茬子了，哈哈，活该，” “我觉得也是，所以，也没他开止痛药，哈哈，赵大夫也说了，这疼痛感能帮着判断病情，所以也没添上。” “那人是又走了？” “没那么快，他这伤也需要固定，估摸着要到下午了，他非嚷嚷着要住院，把门口那同志给气得不轻。” 第460章 汪成昇改主意了 汪有德到底是没能如愿住上院，赵大夫说了，他这情况只要回去休养就可以了，给贴上了膏药，开好了药就等着下午的固定了。 所以，中午林立钟跟着黄欣然回药房的时候，就看到了汪有德的父亲汪成昇带着江年时一起上了三楼，她还下意识地转了个身，躲了一下，不过，江年时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 这消息收到的够快啊，这前后还没有一个小时，两人就到医院了。 林立钟也没在意就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三楼，病房内。 “小德，你这是怎么了啊，”江年时怎么也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啊，这汪有德就又回到县城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即来即走，还是要住院一段时间了，要真是后者的话，她又得披上好后妈的面具，每天到医院打卡报到了，唉，神烦，自己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啊。 “哎哟，你轻点，我胳膊受伤了，没闻到这膏药味儿吗？”汪有德本来以为自己骨折了，怎么也能死皮赖脸地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正好逃避农场里繁重的劳动。 “严不严重啊，小德，妈不知道，很疼吧，哎哟，真是受苦了。”江年时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同志，你好，我是汪有德的父亲，请问我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跟江年时不同，汪成昇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于刚，进来之后，更是直奔许奎过来询问情况。 今天上午突然接到儿子受伤来县医院医治的消息，他很快就回家喊上江年时一起过来了。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件事情，能不能从中为儿子争取一段休养时间。 “你好，我是许奎，农场保卫科的，你儿子在劳动时发生意外，现在已经检查用药，下午我们就要回农场了。”许奎看出来了，眼前这人不是个好打交道的，还是公事公办的好，汪有德这伤不重，按照规定是要带回农场的。 “那....”汪成昇对上对方的目光就知道了，自己的打算怕是不成，“谢谢同志了，能不能让我们跟孩子说说话？这孩子我知道，肯定是没少闹腾，是我们没有教养好，容我们劝劝吧。” “行，那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许奎倒是觉得是好事儿，这小子实在是能折腾，明明是一点小伤，非得弄的跟断了胳膊似的，要是父母能劝一劝，回去的路上，他们能清净不少。 许奎说完就去了病房外面，跟于刚作伴儿去了。 于刚接过许奎递过来的烟，顺手别到了耳朵后面，看了看半敞着的病房门，啥也没说，坐到了门口的木椅上。 “爸，爸，”汪有德一点也没搭理站在旁边的江年时，而是直接朝着汪成昇喊着。 “喊啥呀喊，就这么点小伤，还这么闹腾，”汪成昇快步走到了病床前面，“咋弄的？” “被人打的。”汪有德看到了半敞开的病房门，声音放低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汪成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爸，我不想在里面待着了，再待下去就要没命了，爸，你想想办法。”汪有德显然是没明白汪成昇的意思，对方既然能料到他会被人收拾，为啥不去找人把自己给弄出来，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就大了起来。 “你吵吵啥吵吵，自己犯了错，就得承担后果，去改造就好好改造，争取早日能被宽大处理，重新回到人生的正途才是最要紧的，就你现在这个想法，我告诉你，很危险。”汪成昇当着别人的面儿说话一向是很谨慎的，刚才他给许奎递烟，对方根本没收，门也是半开着，他就知道，这人虽然面上看着温和，但是很有原则，所以汪成昇此时说话，愣是半点把柄也不敢留下的。 “爸，我不管，你必须” “啪！”汪成昇这是第二次打汪有德了，之前那次是在汪有德被送到农场之后，他带着江年时去探望的时候。 “哎，老汪，你打孩子干啥，小德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苦，孩子有些想不明是正常的，你好好跟他说就是了，怎么还动手啊。”江年时刚才就知道，汪有德这巴掌肯定能挨上，这不，才两三句话的功夫，就成了不是。 不过，她的形象还是得维持住。 “孩子，你爸也是着急，你不要怪他，这几天他为了你的事情也是到处跑，” “行了，跟他说这些干啥。”汪成昇用力攥了攥汪有德的手，“你呢，就好好地在农场改造，剩下的事情有我跟你妈呢，放心，以后我们每个星期都过去一趟看看你，别老是闹腾了，安安稳稳的，听懂了没啊。” “我，我知道了。”汪有德还是很会看脸色的，也收到了汪成昇的暗示，就不再跟言语了。 “行了，你这伤也不是啥大事，骨裂而已，下午就跟许同志他们老老实实地回去吧，你这已经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汪成昇又嘱咐了几句，半点也没提别的事情，全程都在教育汪有德，外面的两人听了也没说啥。 很快汪成昇就带着江年时从里面出来了，临走还不忘跟许奎和于刚道谢。 “这当爹还成，怎么儿子这么不像样子。”于刚觉得就单看汪成昇和江年时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出他们能养出汪有德这样的儿子。 “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子英雄儿子狗熊的事情，很常见，不用意外，这养孩子从来就不是简简单单，吃饱喝足就成的，你小子啊，学着点吧。”许奎知道于刚去年结的婚，今年马上就要添丁了，所以对汪家父子这样的事情有感慨。 但是他还是年轻了，自从运动起来之后，多少父母子女决裂的事情，许奎在农村待着见识多了去了，这种的还算是正常的呢。 “嘿，要是我有了儿子，绝对不能长成这个样子，放心吧。” “你小子啊，大话别说得太早，真有孩子你就知道了，行了，我进去了，等会儿咱们轮流出去吃饭。” “行，” 汪成昇跟江年时回家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把自己给关到书房去了。 江年时做好饭之后，就去书房喊人了。 “老汪吃饭了，”江年时推开了书房的门。 “好，这就来了，”汪成昇匆忙地从桌子上收起了一样东西，由于速度太快，江年时并没有看到是什么，只看到对方放到了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了。 “那你赶快的，我去端汤。”江年时也不问，说着就出了书房。 午饭之后，汪成昇就回单位去了，他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不过在走之前他去了书房一趟。 江年时没有出门，她等着汪成昇走了之后，才去了书房，她记得拿东西应该是被放到了书桌的中间抽屉里。 她打开抽屉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的东西，除了几本语录之外，就是几个本子了，这些东西，她都见过，平时是汪成昇写报告的时候用的东西。 再往下翻就是一些空白的信纸了，整个抽屉都翻出来之，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江年时索性把另外两个抽屉也都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这就越发让江年时觉得，汪成昇有猫腻了。 看来，她还得给他加把火才行。 把东西都重新放好之后，她又重新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放错之后，就离开了书房。 汪成昇这边到了单位之后，往外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开始等待。 约莫到了下午三点钟，他就卡着点出去了。 骑着车子往城东方一路过去，直到一片破败的房子跟前才停了下来。 这里原来曾经是和县最繁华的地方，房子也是最气派的，可是现在已经破败下来了。 汪成昇熟悉地在胡同来回转悠，终于是停在了一个还有木门的院子跟前。 “当~当~，当”两长一短，这是汪成昇跟里面的人约定好的。 “吱呀。”木门打开了，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出现了。“是你。” “嗯，老妖在不在。” “进来吧，”老者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让汪成昇进了院子，随后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汪成昇直接去了东屋那边，好久没来过了，院子里也有些破败了，到了门口，他先是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才推开门进去的。 “哟，是小狗子来了啊，真是稀客啊，稀客，老怪还不赶紧给小狗子上茶啊。”炕上坐着一位长相周正的中年，就是一般的周正而已，放在人群中能一眼看到，但是又不会太引人注意的那种。 “妖爷，”虽然被喊了外号，但是汪成昇一点都也没觉得有啥不合适，也不敢觉得有啥。 “嗯，来喝茶。”说话间茶已经被放到了炕桌上，刚才开门时还佝偻的老者，此时已经站直了身子，放下茶杯之后，就去旁边坐着了。 “谢谢妖爷。” “行了，茶也喝了，脚也歇了，说说正事儿吧，今儿个来干嘛的。” “是有件事情，妖爷，”汪成昇想起那人下午电话上提起的事情，他也顾不上了，只能开口。 半个小时之后，汪成昇告辞了，出门的时候，有些恍惚，差点被门槛给绊倒，还是开门的老头拉了他一把才稳住。 “看着点路。” “谢谢，” “哐！”回应汪成昇的是一声关门声。 汪成昇脸色涨红，但是也不敢在人家门前发火，只能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回到单位的时候，还不到四点。 汪成昇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今天自己上门去找老妖，就是为了请他出面跟那人打声招呼，不要再对自家儿子出手了。 上午从医院回来之后，王成昇就在想汪有德那个伤势，骨裂，但是胳膊肿得跟骨折似的，这伤势这手法，似曾相识，就忍不住给过去的老熟人打听了一下，一通电话就让他确定了，确实是那人干的，那人现在也在劳改农场里，就是不知道是去劳改的，还是在里面工作的了。 那人跟他是有仇的，对儿子来这么一下子八成就是在给自己警告。 本来不打算联系故人的，汪成昇也不得不改变了计划，找上老妖就是因为那人跟老妖有交情。 但是老妖这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当年自己坑那人的东西，竟然有一部分是老妖的，这下自己送上门去，不扒层皮是说不过去了。 想着老妖那话，汪成昇就忍不住头疼，再想想就要心疼了，他花了半辈子功夫积攒起来的东西啊，就这么着给出去一半，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汪成昇走了之后，那老者就回了东屋。 “老妖，这小狗子能答应吗？”老者其实就是看着老而已，他也就比老妖大七岁。 “哼，他不答应的话，有他好果子吃。” “他儿子？” “哼，他那儿子八成是倒霉，正好撞到了老孙的枪口上，我估计老孙还不知道他打的就是仇人的儿子，哈哈，真是有意思。” “那要是汪成昇托关系把他儿子给弄出来的话，那咱们这边不是要泡汤了。” “放心，他要是有办法，早就给捞出来了，也不至于今天登咱们的门了，而且，” “还有后手？” “哼，他以为这么多年不上门，我就不知道他都干了啥吧，”老妖原来是个情报贩子，后来退出了，又干起了中间人的勾当，没解放前着实是捞了不少，这一片的宅子有一半都是他的。 但是解放之后，他隐匿了起来，不敢冒头了，无他，因为他心虚，当年倒腾情报的时候，可两边都卖的，万一有人找后账咋办。 所以，他及时抽身，改了名字和身份，躲了个干净。 当然了，躲起来不意味着他就消停地过日子了，该收集的消息他是一点也不耽搁，但是却不敢轻易往外卖了，反倒是利用这些消息，赚些辛苦钱。 老孙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环境还是很宽松的，来回倒腾东西，只要合法合规，是不会有人来查的，他跟着老孙合作，挣了不少。 但是最后一次的买卖确实被人给坑了。 第461章 林立北要搬回来 那次下手的人，直到事后多年老妖才查出来，就是汪成昇。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找姓汪的这小子的钱财藏匿之处，但是奇了怪了，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下好了，人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他可就不客气了，必须连本带利给老子吐出来。 “这姓汪的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老者有些怀疑，毕竟王成昇的儿子现在还在劳改农场里呢，要是真有本事的话，早就把人给弄出来了，何至于求到他们门上。 “这老小子之前也是在铁路上的，在县城南面的一个小站当站长的，那都是解放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战乱，这小子不知道发了多少国难财，再加上他没什么忌讳，也不讲规矩，不知道有嚯嚯了多少人呢。” “子承父业啊，啧啧，听说那个叫汪有德的小子就是因为在火车站倒腾火车卧铺票给摁住的。” “汪有德这小子能进火车站，可不是因着汪成昇，还多亏了他那个好后妈。” “汪成昇的媳妇是后娶的？” “哼，这小子的原配早就病逝了，现在这媳妇，来的也不光彩。” “是楼子里的？” “人家出身倒是没啥问题，是汪成昇这小子不做人。唉，也是这小子伪装的太好了，还记得当年和县的古韵斋吗？” “老江的古韵斋？” “对，，就是老江家的古韵斋，” “不是毁于一把大火了吗？”老者迟疑地说道。 当初正是动乱的时候，据说江掌柜的连着打眼了数次，赔了不少进去。 其实当时大家都明白，啥打眼啊，不过是民不与官斗罢了，那些当官儿的，仗着自己的权利，硬是把赝品说成是真品，压着江掌柜地收，他也不敢拒绝啊，家里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呢，又是土生土长的和县人，故土难离，而且那个时候，又能躲到哪里去。 就这么一个月的功夫，江家的底子就差不多都配进去了，江掌柜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才四十多岁的人，愣是像个五十六十的老头。 那段日子，和县里的大小商户都知道这事儿，但那又如何，自身尚且不能保全，又如何去帮助他人。 于是第二月中旬，古韵斋就撑不下去，关门了，那些当官儿的也确实觉得没啥油水好捞了，就打起了江家铺子和房产的主意，甚至有个跟江掌柜差不多年岁的人，还想着纳江家的大闺女为四姨太。 也幸好江掌柜的平时名声很好，为人仗义，还是有人乐意在这关键时候给他通风报信儿的。 江掌柜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先是愤怒，之后就安排全家都跑到乡下去避难，毕竟当时已经是战争的关键时刻，那群人虽然贪财好色，但是更加惜命，是不会浪费精力和人力去茫茫的乡下去找人的。 这倒是真的保住了江家的大小姐的，但是也在途中把江家的小少爷，也是唯一的少爷给弄丢了。 和县解放之后，江家一大家子只回来了江家姐妹俩，其他人都没了，家里的钱财也没了，据说是在回乡下的途中被人给打劫了。 当时姐妹俩结伴去上厕所，逃过一劫，小少爷走丢了也逃过了一劫，但是江掌柜夫妇还有家里其他人一个不落，全都被杀了。 姐妹俩回到和县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些傍身的财物，和江家在和县的古韵斋和院子了。 再后来，古韵斋被一把大火给烧了，至于是谁动的手，没人知道，打那之后，江家的姐妹俩就相继出嫁了，临了把江家的宅子给卖了，置办了两人的嫁妆。 “嗯，是被大火给烧没了，江家姐妹也都嫁人了，老大当时嫁给了宋家，那是江掌故还在时，就给定好的人家，那宋家是厚道人家，如约把人给迎进了门，不过，解放之后没多久就搬走了，老二却是嫁给了汪成昇。” “啊？”这个就是老者不知道的情况了，当初江家大小姐出嫁早，嫁的又是宋家，他们是都知道的。 相对而言，二小姐就无声无息了，只知道江家的宅子买来，二小姐嫁人了而已，没想到是嫁给了汪成昇。 当时虽说江家已经没人了，但是故交还是有不少在的，江家的二小姐又正值花季，怎么会委屈自己嫁给一个老婆去世的鳏夫呢？ “江二小姐是知道汪成昇有问题？” “这个我上哪儿知道去，我也近几年才搞清楚的。”老妖老神在在地喝着杯子里的茶。 要说起来，这事儿跟老孙还有些关系。 六年前，那批货的事情，老孙终于是查出些线索了，就来跟他商量，想着继续往下查，但是需要他这边出手。 老妖对这件事情也一直是耿耿于怀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开始着手找寻当年的真相。 这一找，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少的事情，还都跟当年的江家有关。 甚至，他还找到了江家当年走丢的小少爷，江年勇。 彼时，江年勇已经成了一个小势力的头头了，他之所以能把人给认出来，还多亏了江年勇的长相，跟当年的江掌柜有八分相似。 江年勇也是有一部分儿时的记忆的，再加上老妖给说的那些事情，他很快就相信了，并且为了报答老妖，主动帮了老妖一把，帮他找到了当年真正的知情人。 那个知情人曾经是老妖的一个伙计，很信任的人之一，那批货当时就是这人负责的，结果货丢了，这人也不见了，老妖一度以为这人是遭遇不测了，真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躲到这里。 再之后，就简单了，那伙计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出害怕，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老妖都说了。 老妖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了汪成昇身上，再之后，他就发现，江家的一些遭遇里，也有这姓汪的影子，想着自己跟江年勇也算是有交情了，就把自己查到的关于江家的事情跟他说了。 江年勇很快就跟老妖达成了合作，并在老妖的帮助下回到了和县扎根，势力发展起来之后，才跟他二姐江年时相认了。 之后的事情，老妖就不清楚了，当时正赶上运动的关键时候，他也只能做到自保，根本没法对汪成昇下手，从此就蛰伏了起来，直到今天姓汪的这孙子找上门来。 “妖爷，那照你这么说，这江家的二小姐，应该知道自己丈夫是自家仇人了吧。” “谁知道呢，毕竟这人已经跟了汪成昇，还有了个闺女，说不好的，” “也对，这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唉，就是可惜了，要是万一哪一天江二小姐知道了真相，怕是可怜喽。” “行了，赶紧去给老孙传信儿吧，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说一下，顺便让他遛一遛汪有德，激一激汪成昇那老小子，不把人给逼急了，他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把东西给吐出来的。” “是，我这就去，” 老者立马回了自己的屋子，十分钟之后，又重新出来了，只不过不再佝偻身子的老头了，而是因为身形瘦削，有些矍铄的老头了，任谁也无法把他跟刚才开门的佝偻老者想到一起去。 江年时这边也是出门去了，她得赶紧跟弟弟说一说今天这情况，汪成昇一定会想办法的，他就汪有德这么一个儿子，不会真的让儿子在里面缺胳膊少腿儿的，但是托人找人，不是光动动嘴皮就行的，他的人脉关系都已经不在了，那就只能是用钱去砸了，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家里的那些钱，根本不够。 那汪成昇只能动用自己之前存起来的东西了。 这是自己的机会，找回江家东西的机会，她必须得把握住。 江年时去了邮局，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就按照电话那头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居然是纺织厂的家属院，也不知道三弟是怎么弄到这边的房子的。 位置在最后面放杂物的一片平平房那边，江年时找了好久才找到地方。 “进来吧，地方小，先迁就一下吧。”江年勇开门之后就赶紧把人给让了进来，然后往外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回身把门关上。“什么事儿这么着急，不是前两天才见过面。” “汪成昇八成要动他的私藏了，老三，你找人盯紧了汪成昇，能不能拿回咱们老江家的东西就在这一次了。” “你别着急，仔细说说，出什么事儿了。” “汪有德那小子在农场让人给打了。”江年时一路上过来的匆忙，此时刚喘匀溜气儿。 “嗯，然后呢。”江年勇一点意外都没有。 “汪成昇今天中午给自己关到书房了，然后我进去的时候，他把手里的东西给藏了起来，八成是怕我发现啥，他肯定是要动那些东西了，你找人盯紧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安排人的，二姐，剩下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免得在他面前露了踪迹。”江年勇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行，你可尽快啊，他今天下午回单位了，”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慢点。” 送走江年时之后，江年勇就把门一锁，出去了。 汪有德一出事儿他就已经安排人盯着汪成昇了，本来以为，他会当时就动自己手里的东西把儿子给捞出来，没想到，这老小子忒沉得住气。 这次汪有德被打的事儿，还是他安排的，没想到那人出手，效果这么好，看来这人也不简单。 江年勇回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地方，他安排的人正在那里等着。 “勇哥，” “嗯，今天有什么异常吗？” “有，上午他们夫妻俩去了医院，我跟护士打听过了，说是汪有德那小子骨裂到了县医院看病，之后他们就回家了，午饭之后，回了单位，三点整出了单位，去了城东那片，元宝巷八号，待了四十分钟，出来了，之后就回单位了，现在是老胡在那边盯着。” “元宝巷八号。”江年勇觉得这地址有些熟悉。 “对，那片儿原来是咱们和县最有钱的一波人住的地方，现在全都破败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歇着吧，老胡那有消息的话，及时通知我。” “好的，勇哥。” 江年勇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刚才那个地址，总觉得自己肯定在哪里听到过。 回到屋里之后，他就开始扒拉，到处找，终于在一本选集中找到了那张泛黄的信纸，上面写着的地址赫然就是元宝巷八号。 是他。 江年勇知道汪成昇找的是谁了，他反而不着急了。 呵呵，汪成昇这么多年，做下的孽，终于到了要遭报应的时候了。 林立钟从县城回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会儿正被林二奶奶拉着一起包饺子呢。 “立北，你坐那歇着就行，你看看，这段时间也没来，整个人都瘦了不少。”林二奶奶看着又黑了不少的林立北 ，有点心疼。 “我就是晒的，奶，所有的器械都开始检修了，仓库太小了，我们领导就组织大家把东西都摆放到了院子里，这样方便，我们就晒着太阳，顺便把活儿给干了，不累，嘿嘿。”林立北这一笑，牙齿更白了。 “本来我还留一留许茜的，但是现在看着你，算了，还是让许茜回去吧，就是苦了她了，又得带孩子，又要照顾你的。” “奶，我这才来，也正是想说这件事情的，就是..”林立北有点支支吾吾的。 “啥呀，赶紧说，一个大男人说话支支吾吾的干啥。”旁边林二爷爷正在逗弄小宝。 “就是我想着搬回来住，我跟许茜每天来回跑，小宝就放在家里，您看着成吗？”林立北这是在跟林二奶奶商量。 “你跟许茜商量过了？”林二爷爷问道。 “嗯，说过了，她也同意，”林立北主要是心疼许茜，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但是看到这一个月以来许茜的变化，他还是忍不住跟二老提了这个请求。 “成，怎么不成，我早就想说了，又怕你们小两口不乐意，哈哈，放心，小宝放到家里正合适，我现在也不指着下地挣工分养活自己，正闲得慌呢，孩子以后白天就安心放在家里，晚上你们自己带，”林二奶奶这下子高兴了。“立钟啊，回头去县里的时候，再扯点细棉布回来，我给小宝多做几床褥子，小宝哦，咱不走了，哈哈，以后就在家里陪着太奶喽，高不高兴啊。” “哈，呵呵呵。”小宝很是配合地应了一声。 第462章 狡兔三窟 “嗯，听二奶奶的。”林立钟点头应着，继续包饺子去了。 她对自家四哥和四嫂搬回来住很赞成，毕竟孩子太小了，有林二奶奶这么个长辈在跟前能好很多，小孩子娇贵，有点不舒服啥的，只知道哭，没经验的妈妈很难一个人带好。 至于住回来之后，会不会不方便，这个林立钟就没多想了。 反正，现在家里人都知道她经常去黑市转悠，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说上几句，危险啊，不是正道啊啥的，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不怎么说了，毕竟那大米白面的，还是挺香的。 管不了她大手大脚的花钱，林二奶奶索性每月把大部分的钱和全部的票都给了林立钟，让她看着给家里添置。 林立北回来，就是添两张嘴的事情，房子是现成的，他们夫妻俩又都有工资，这些都不是问题。 “行，那啥时候搬家啊，到时候我跟你二爷爷去帮忙去。” “奶，您到时候就待在家里，看着小宝就成，我到时候跟许茜，喊上立钟一起就成了。” “成，家里铺盖啥的都有，到时候你看着收拾点东西就成了，不着急的，之后想起啥就慢慢往回拿就是了。” 一家人就这么商量着把这事儿给定下了，没有任何的争吵，这要是放到别人家里，或者林立钟要是个儿子的话，今天都不一定这么顺利。 江年时这边回到家之后，如往常一样，精心准备着晚饭，直到汪成昇下班回来。 晚饭她特意准备了汪成昇爱吃的手擀面，配上酱肉的浇头，汪成昇一顿饭吃了三大碗才停筷子。 饭后，江年时怕对方撑到，给沏了一杯浓茶放到了他的跟前。 “老汪，不是我说你，今天你对小德的态度，太不应该了，孩子都受伤了，你还打他。” “ 心里有数，放心吧，打的不疼。” “那你也不能动手啊，这都第二次了，孩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不要面子啊，你这专门朝脸上打，不合适。” “我今天要不是给了他一巴掌，这小子还不知道能说出啥话来，门口可就站着两劳改农场的人呢，这医院又不是家里，万一让有心人给听了去，回头给告到了革委会，那就不是劳改六个月这么简单了。”汪成昇提起这事儿来，也是一肚子的气，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说话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年时，我知道你担心孩子，但是不这么着，他是不长记性的。” “那以后悠着点，凡事不过三，没有下次了啊，可以打其他地方，坚决不能再往脸上招呼了，听到了没有。” “行，我知道了，对了，有怡最近怎么样。” “小怡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孩子最近正在省城准备考试呢，那边的机械厂，食品厂，还有百货大楼据说都要招人的，她都报上名了，碰上哪个算哪个。” “还是小怡听话，这么多年了，甭管上学也好，还找工作，都没让人操心过，” “有怡是女孩子嘛，总归是安稳了些，不一样的，有德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要给有怡在未来婆家撑腰的人，” “嗯，对了，这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江年时的这些话算是说到了汪成昇的心坎儿上了，汪有德这脾气，他除了觉得说话不怎么过脑子之外，其他都挺好，男子汉嘛，是要出去闯荡的，可不能吃气，不然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 虽然，这次汪有德栽了，但是谁还没个磕磕绊绊的了，汪成昇不觉得这是坏事，反而觉得对汪有德来说是一种历练。而且，自从儿子搬出去自己住之后，这两年，他越发地飘了，正好借着这次的事情让儿子长长教训。 但是，汪成昇怎么也没想到，半路能杀出个程咬金来，那人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计划，现在首要的就是要把儿子先给保住。 “唉，可不是咋滴，我也想她了，这小妮子倔的很，自从之前被人从单位挤出来之后，就下定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找到工作，我是怎么劝都不听，还非得要在滨城那边找，你说说，唉。” “没事儿，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儿，”汪成昇刚才走神儿了，但是并不妨碍他继续跟江年时说闺女的事情，“就让她先试试吧，大不了，到时候回县里来，我托人给她找份儿清闲点的工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也不要紧，可以慢慢等机会嘛，不过，你跟有怡说说，这再怎么着，也得回家来看看不是。” “行，我回头一定说她。”江年时把闺女送到她亲爹那里去了，不过她暂时还没有告诉那父女俩他们之间的关系。汪有怡现在之所以不怎么回来，也是江年时的主意，她怕闺女年纪小，再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汪成昇起了疑心就不好了，毕竟现在她还没能找到对方藏匿东西的地方，万一让对方起疑心了，她就功亏一篑了。 “算了，这段时间先让孩子在省城好好待着吧，”汪成昇想起最近要做的事情，还是不让自家闺女回来的好。 “嗯，我也这么想的，孩子已经大了，让她自己在外面先闯闯看，也吃不了大亏，” “对了，小怡是在哪里住着的？”说起闺女来了，他才发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闺女了。 “你忘了？上次闺女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嘛，她有个很要好的同学，那同学家里有个空房子，她们俩在那住着呢。” “哦，对，上次小怡好像提了一嘴，”汪成昇隐约记得汪有怡说的是朋友家里来着，不过同学嘛，也是朋友。“那你回头给人家表示表示，别让人把小怡给看低了。” “放心吧，一开始说的就是给房租，再说了，有怡这孩子心里有数着呢，平时也会拉着同学去国营饭店改善生活啥的，两个人处的挺好，我也去人家家里拜访过，都是挺实诚的人，夫妻俩双职工，就俩孩子，有怡的那个同学是老二，上头还有个哥哥，家里难免多疼了几分，两孩子是很要好的同学兼朋友，人家也看顾着呢。” “嗯，钱票啥的，别缺了孩子的，咱们节约点没啥，孩子那边一定要给的足足的。” “知道了，”呸，嘴上说的要节约，一旦饭菜跟不上就要摆脸子，不过也幸好他们家不指着工资吃饭。“对了，小德那边怎么办啊，孩子骨裂了，最近这活动肯定要受限，我这边最近请假请的，主任都有意见了，要实在不行，我就辞职吧，我去那边附近的村里租个院子，好就近照顾孩子。” “不用，你安心上班吧，最近就先别请假了，”因着汪有德倒腾票的事情，江年时足足连着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在她们单位算是上限了，再继续请假的话，单位那边要谈话了，汪成昇有自己的打算，也就没同意江年时的提议，“我想办法托人吧，找找人搭上农场那边的人就好办了，放心吧。” “有眉目吗？托的人靠谱吗？一定得快啊，”江年时面上很着急，心里很平静。 “嗯，已经找到了，我明天去一趟，尽快把事情说好。”汪成昇只是简单提了一句，没有具体说，他不想让江年时知道太多他过去的事情，毕竟这之间还有家仇。 “行，外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你心里有数就成，要是有啥不方便的，我去找老三也行。” “那些人，老三不方便接触。”汪成昇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行吧。”江年时见他反应有些大，就没再继续。 第二天天还没亮，汪成昇就出门去了，江年时记得他上次这个时间出去是四天前，回来的时候，鞋上全是淤泥。 江年时从那天之后就一直想跟着对方，但是从那天之后，他就一直没再去过，幸好昨天她已经跟老三通过气了。 汪成昇今天出门不是去湖边囤，他这人一向谨慎，狡兔三窟，他的东西从来不会放在一个地方。 这次的地方在城区里面，还跟老妖住的地方离着不远。 老妖住的地方在元宝巷，他藏东西的地方在铜碗儿巷，这地方以前是成片儿的小院子，都是县里的那些达官显贵安置那些相好的地方，很是僻静，平时没啥不开眼的人过来，私密性相对好些。 解放之后，这边基本上都空了，大部分都被政府给收了回去，汪成昇当初为了隐藏自己，也把院子给交了上去。 等风声过了之后，又从住户的手中租了回来。那人后来工作调动，回川省了，临走的时候，汪成昇就顺势给买了回来。 这边的院子普遍墙都高，这么多年了，唯一保持下来的也就是这高墙了。 汪成昇到的时候，街上还是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也没有。他这次也没骑自车，走着过来的，所以基本上是没有啥声音的，不过路过几家院子的时候，还是听到了狗叫。 走到地方之后，他立刻就掏出了钥匙把锁打开，进了院子，还顺手把大门给拴上了。 他当初选的这个院子靠近城墙，位置很靠边，只有东边和南边有院子，离着还不是很近，所以不用担心动静太大引起外人的关注。 院子里也是漆黑一片，汪成昇也没打开手电，院子里的布局他很清楚，就算是摸黑他也很顺利地摸到了东厢房门口。 摸索着打开门之后，就进屋把窗帘都拉上了。 买完院子之后，汪成昇就对东厢房这边改造过，窗户和门这些能透光的位置他都安上了厚厚的遮光帘。他实验过，只要把那三层的帘子拉上，即使开灯，外面也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开灯之后，屋里就亮堂了，汪成昇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 走到书桌旁边的墙边位置，他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上次走之前放置的东西没人动过，这才放心下来。 这边藏的东西多，自己一半的身家都在这里了，所以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把那幅画摘下来之后，就是一面墙，汪成昇回到书桌那边，在后面的博古架上左右捣鼓了一番，然后墙上响起了一阵“咔咔咔”的声音。 完整的墙面就慢慢滑开了一部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足足十多口箱子，大的在下面，小的在上面，排列整齐，占据了半面墙壁。 这是房子原本带着的暗格，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暗格了，已经是暗道了。 汪成昇看着这满满当当的箱子，心里很是满足。 这些的东西，跟湖边囤那边藏着的还不一样，是他靠着自己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全是金银珠宝，一小半是当年老妖那批货贡献的。 当初他跟兄弟们下手的时候，也没想到，这批货竟然跟老妖有联系，不过就算是当时知道的话，他也不会再退还给老妖的，毕竟吃到嘴里的东西，就是他的了。 汪成昇看着眼前的箱子，心里也在不断盘算着，按照老妖的要求，这些势必都要给出去，但是他不甘心。 不过，现下的情况，不给也不行。 算了，给，他能抢老妖一次，为什么不能抢他第二次，大不了再拿回来就是了。 想好之后，他心里的郁气就散开了。 又欣赏了一会儿他自己打下的江山，汪成晟就把墙壁复原了，重新布置好之后，清除了今天所有的痕迹，他才锁门离开。 这个时候已经是天光微亮了，汪成晟锁门的动静已经引起邻居的注意了，好在他捂得严实，没人看到他的脸。 不过，如此谨慎的汪成晟还是露出了行迹，从铜碗巷离开必须要从元宝巷的巷子口经过。 所以，一大早出来买早饭的老妖就给看了个正着。 一开始老妖只是觉得那个匆匆而过的身影特别熟悉，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是谁，直到上午开门的老游来跟他说老孙的事情，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汪成晟这小子，我说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您见到汪成昇了？在哪里见到的啊？”老游还觉得奇怪呢，今天一早他出门了，老妖就留在了家里，也没说出去溜达啊，无非就是出门吃了个饭而已。 第463章 马香秀父母来了 “胡同口，我去买豆腐脑的时候，看到了，虽然只是个背影，但肯定是汪成昇没错。”老妖很是肯定。 只不过这一大早的，汪成昇来这边胡同口干啥？ 难道是来踩点？不对，那个时间，人已经多了起来， 他在这里生活了小二十年了，周围都是十年以上的老邻居，一旦有陌生人进到巷子里，大家都会留意的，就比如上次汪成昇来的时候，他下午去买包子的时候，还有人问起了，他说是失散多年的老朋友。 如果汪成昇真的来了元宝巷，巷子里的人不会不跟他说的，而且这豆腐脑的铺子就在巷子口，紧挨着铜碗巷，两边巷子里的人都爱来他家买豆腐脑，今天早上也没人提起汪成昇来。 那就可以肯定汪成昇今天肯定没有来过元宝巷。 那他是去哪儿了？ “他要是来找您的话，不应该到了巷子口又回去吧，”老游说着心里同时也在琢磨这件事情。 “汪成昇没有来元宝巷，早上买豆腐脑的时候，大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他在巷子口干啥？难不成是路过？” “路过？”老游的话倒是提醒了老妖，“对，这孙子八成是路过，他去的是铜碗巷。” 这就对上了，铜碗巷紧挨着元宝巷，解放前就是安置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挨着元宝巷很近，但是又不相通，倒是很安静，经常有元宝巷这边的人在那边置办院子。 后来解放之后，大部分的院子就都收归政府了，后来分配给了旧政府的一些留用人员。 这汪成昇曾经也是留用人员，难道他在那边也分配了......，不对，要是真在那边巷子里有院子，他不可能这么多年一次也没见到过。 “铜碗巷那边有汪成昇的院子？”老妖转向老游问道。 “没有，这个我可以确定，之前咱们在这边元宝巷落脚之后，我就开始收集周围住户的信息，附近几条巷子我都收集了一个遍，没有汪成昇的产业，要是真有的话，我早就跟您报备了，不过，要是他顶着别人的名字买的话，就很难说了。” “也对。”跟元宝巷的院子不同，铜碗巷那边都是成套的小院子，一家一起八口人住着正好，比元宝巷这边大四合院合适。 这边的院子最小的都是两进的，三进的居多，有几座四进带花园的，想当初，这里可是和县最显贵的地方，但是后来，那帮子残兵败将撤退的时候，放了一把火，这边一半的院子都被烧了，死了不少人，从那之后，就开始破败起来。 解放之后，政府专门拨款重新收拾了这边，巷子里的路拓宽了一倍有余，没被烧到的房子就没动，剩下的那些统统改建成了平房，成了某单位的宿舍，路的两旁改建成了临街的商铺，之后不断有人进驻到这里，也慢慢又恢复了几分热闹的样子。 这边的大院子，但凡没烧到的，都是有主的，后来也都慢慢租了出去，一个院子里住着好几户人家都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老妖现在的院子，就是个小两进，他买了之后，把临街的那两间屋子改成了商铺，运动之前是租出去的，后来看形势不对，他又重新给堵了起来。 “老游，这两天你就去铜碗巷打听去，看看谁家院子是常年闲着的，没人进出的，最近反而有了动静的，一定要打听清楚。” “好，那我这就过去吧。” “行，你自己小心点，别露了行迹。” “放心吧，” 汪成昇从铜碗巷回来之后，先去了单位，上了半天班之后，就去了领导办公室。 “老汪，来，来，坐，” “谢谢领导。” “你这过来是.........”自从汪成昇儿子出事儿之后，单位对他的议论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不过大家都是老同事了，老汪平日里人缘又不错，大家也就是说说闲话，没有啥过分的举动，不过，单位最近要调派新人过来，老汪这处境怕是要变，但是他现在也不好说这事儿。 “领导，我想请几天假。”汪成昇这边早就有人跟他透过气了，单位最近有变化，要有新人过来，他儿子的事情闹的太大，怕会被整，正好跟老妖那边商量的事情也需要时间，不如就趁此机会，先从单位抽身出来。 “怎么了？是家里出啥事儿了？”看来，老汪的消息一向很灵通啊，这八成是听到风声了。 “唉，自从有德出事儿之后，我这精力就大不如以前了，而且最近这孩子在劳改农场那边又出了些事情，我跟家里商量过了，想到那边去，就近能照顾孩子一段时间，”汪成昇半点也没提新人要来的事情，“正好也趁机好好休整一段时间。” “也好，先请一个月怎么样。”反正他最多能给开一个月的假条。 “那就谢谢领导了。”一个月足够了。 中午的时候，汪成昇就收拾了一下，跟同办公室的同事说了一声，回家了。 其实，汪成昇一开始也没打算请假的，但是今天到单位的时候，传达室的老左，突然喊住了他。 老左跟他是老相识了，是这些年唯一跟他有联系的兄弟，两人聊了一会儿，汪成昇就像往常一样往办公室去了。 这期间，老左只是说了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是也足以汪成昇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所以，仔细考虑之后，才有了请假这回事。 老游那边动作也很快，不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毕竟这常年不住人的院子，实在是太好找了，铜碗巷那边一共就三个，老游挨个找过去看过之后，就发现了端倪。 “那院子在最边上，很僻静，周围一共两户人家，我仔细看过了，那门口的锁子最近刚被人动过，门口也有脚印。” “呵呵，还真是会选地方啊，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啊。这姓汪的还真是可以。” “那咱们要进去看看吗？” “先别去，姓汪的那人太谨慎，一定留了后手，咱们要是偷摸地进去了，一定会留下痕迹的，你盯紧了那边就行，他最近一定会再回来的。”老妖跟汪成昇打过交道，当初那批货被劫，他查了足足六年，这足以说明汪成昇的谨慎了。 “好，我会安排人过去的。”老游跟汪成昇没打过交道，但是想想这么个院子，在铜碗巷，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能发现，那就不简单了。 “嗯，一定盯住了，这小子一定会在人少的时候进出，” “好，我会嘱咐到的。”老游说完就出去了，他得去找人，盯住了铜碗巷的那个院子才行。 老妖听了老游的描述之后，就一直在回想，那个院子原来是谁的。 解放前好像是一位警察局警长的院子，他倒是没安置啥姨太太，就单独买了个院子，不过道上也有传言，说这警长买这院子是为了藏钱的。 要是传言是真的话，那这院子里肯定有暗格或者密道之类的。 老妖一时也拿不准，只能先耐下性子等着了。 靠山村这边一大早也热闹了起来，因为有人来探亲了。 不是别人，正是马香秀的父母。 马香秀他们家在和县的最东边，跟靠山村正好隔着大半个和县，这就是为啥马香秀明明是本县的人，却要给家里寄信了，主要是回家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她要回家，先要到县城火车站，买了火车票到离他们村最近的火车站，然后再徒步走上将近两个小时才能到家，要是赶巧了，能搭上顺风车，就能快些，也得一个多小时呢。 所以，马香秀的父母来看他，真的是不容易。 “哎呀，赶紧进屋歇会儿，歇会儿，”老支书今天早上去试验田转悠，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在村口打听人的老两口。 老支书一问，才知道是马香秀的父母，就带着人直接去了蔡婶子那边的院子。 这一进门，就正好看到马香秀跟蔡婶子和小柱子坐在厨房里吃饭。 老支书一介绍，蔡婶子知道之后，就热情地邀请两人一起坐下来吃饭。 马香秀的父母在孩子的信里也了解了蔡婶子对自家闺女的照顾，就也没跟人客气，直接从他们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了不少吃食，跟着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早饭，连老支书都被留了下来。 饭后，老支书就跟马香秀交代了，让她安心在家里好好招待父母，他会帮着跟谭老师那边说的。 马香秀很是感激地把人给送走了。 老支书跟谭老师打过招呼之后，就去找林立钟了，谭嘉平说了，把马香秀安排给林立钟带着了，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去跟林立钟说的，但是老支书说有事去林家，就顺便给说了。 不曾想，到了林家却扑了个空。 林二奶奶说林立钟一大早就跟着林立北去农场那边了，去帮着搬家去了。 这坐下来一聊才知道，林立北要带着老婆孩子搬回村子里住了。 “四哥，这些就差不多了，今天先带这些，紧着孩子的东西带，这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赶紧跟冬爷回去了。”不到五点林立钟跟着林立北和许茜就坐着张建过的车回到了农场。 几个人一通收拾，结果越收拾越多，这天都马上要亮了，感觉还没收拾完。 “行，那就把收拾好的那些先带回去吧，还有厨房里那些粮食啥的，我去拿。” “不用，不用了，家里粮食够吃，那些就先在这儿放着吧，你们中午要是不想吃食堂，可以自己开火，或着赶上下雨下雪的天气，就干脆在这边住下得了，铺盖啥的正好不用收拾。”林立钟赶紧阻止了林立北的行动，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四哥这是打着要全部带走的节奏啊。 “对啊，立钟说的没错，咱们主要是迁就孩子，白天一天的时间都在这边，这些东西就不能动，家里不都有现成的啊，回头咱们往家里交伙食费就是了。”许茜赶紧把剩下的东西往回规整好。 林立钟没插话，她已经提着大包裹往外走了，张建国没能进来，还在门口等着呢。 “好，都听你的。”随后林立北也提了一个大包跟着林立钟往外走。 林立钟自己提了四个袋子，林立北提了一个，把五个袋子都放好之后，林立钟就坐到了板车上。 “行了，四哥，你赶紧回去吧，时间还够你吃早饭的。” “好，那我就不留你们了，”看到林立钟的架势，林立北想要留人吃饭的话就没说出口，“冬爷，今天辛苦您了，回头我给你送两瓶好酒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要是别的，张建国就拒绝了，但是酒嘛，他可稀罕了。 “冬爷，咱回吧。”林立钟看了下手表，这会儿回去正好，把东西放下，也能赶上去试验田。 “行，坐稳了，走喽，”张建国甩了甩鞭子，马就跑了起来。 到家之后，林立钟才被告知，老支书来找她了。 “太爷来啥事儿呀。”那五个袋子，林立钟来回搬了两次。 “说是马同志请假了，让你自己安排好工作。” “啊？香秀请假了？她怎么了？昨天也没提请假的事情啊。”林立钟挺意外的，要知道，马香秀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请过假，迟到早退更是没有，基本上是她干到几点，马香秀就跟到几点。 “听你太爷说，马同志的父母来看她了，现在都在蔡婶子那边呢。” “哦，我说呢，行，我等会儿碰到太爷的时候，就跟他吱一声，” 东西搬到屋里之后，林立钟就没再管了，留给小夫妻自己收拾去吧，简单吃了顿早饭，顺便逗了逗小宝，林立钟满足地出门了。 快到试验田的时候，正好就碰到了老支书，得，这下正好省下自己去找他了。 两人聊过之后，就各自去忙活了，等到半晌午的时候，马香秀又回到了试验田，同来的还有她的父母。 “立钟，这里。”马香秀大老远就开始喊了。 “你别进来了，就在边上站着吧，我一会儿就过去了。” 第464章 系统突然不咸鱼了 马香秀是带着她父母一起过来的，主要是想让父母看看自己工作的地方。 “爹，娘，这位就是带着我的林同志，我们来靠山村这边，主要是来试验田里工作，”马香秀热情地跟父母介绍着这里的一切，从林立钟，到试验田的分块编号，跟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她完全是两种状态。 “这试验田也是田啊，这不就是下地干活嘛，秀秀啊，不行咱就不干了，跟爹娘回去，你就是不下地，爹娘也能养活你。”马香秀的娘曹桂兰看着闺女明显晒黑的脸，有些心疼，虽然闺女信上说的哪儿哪儿都好，但是她知道，自家闺女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 “嗯，你娘说的对，要是不适应，就赶紧回家。”马父话就少了些，但是意思是一样的，要是马香秀过的不顺心，他不介意养闺女一辈子。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马父非常的愧疚，要是他能挨着闺女近一些，孩子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么大的委屈了。 那次闺女从县城回来之后，足足两个月没有出门，整天吃也吃不好，大部分时间就是坐着发呆，有时候坐在炕头，有时候就拿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不知道想些啥。 他跟孩子她娘是劝了又劝，但是一点用也没有，那两个月，孩子瘦了二十斤，本来就不是多胖的人，整个瘦得马上就要皮包骨头了。 最后，还是香秀她大姑看不下去了，就把孩子给接到她们家去住着了。 这一挪动还真管用，一个月之后，孩子她大姑来信儿说，孩子重新找了个工作，就在她们乡里的农业站，是个小干事。 这可把家里高兴坏了，比孩子当初到火车站去工作还要开心。 他们接到信之后，马上就坐了最早的一班火车到了她大姑家，再见到香秀，孩子就已经缓过来了，虽然还是瘦，但是精气神儿不一样了，整个人都有了活力。 他们本来是想着跟孩子大姑商量着，托人把孩子给调回他们乡里的，但是被她大姑给拒绝了，说现在这样挺好的，再折腾的话怕孩子受不了。 就这样，马香秀就踏踏实实地在农业站忙活了起来。 他们本以为之前那件事情就算是已经过去了，直到半个多月前，马父收到了堂兄弟马志友的信。 来信就告诉他一个消息，还是令人高兴的消息，当初那个混蛋被送进劳改农场了。 这对马家来说可是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甭管这人是因着啥原因进去的，只要是受到了惩罚，他们就高兴。 紧接着，闺女香秀的信也到了，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当然了，还详细介绍了她现在所在的地方。 写的信挺长，但是简单来说，就是闺女到下面的村子里去蹲点了，这下马家父母就坐不住了，赶紧就过来了。 到了之后，马父觉得这边村里人还都挺好相处的，这村支书也是认真负责的，心就先放下一半，不过，这放心跟担心并不矛盾。 “爹，娘，我没事，我现在就想好好做好手头上的工作，我们这工作是不一样的，以后你们就会知道的。”那一块一块的麦苗就在眼前摆着，爹娘愣是没怎么关注，只顾着关心自己了，这让马香秀心里酸酸的，她之前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应该是让父母担心了。 “闺女啊，甭管啥样的工作，只要你不开心了，一定跟爹娘说，听到了没啊。” “行了，孩子心里有数，你少说几句吧。”马父这会儿倒是注意到孩子说的试验田了。 一片绿油油的，一趟一趟的，很整齐，不像是杂草，怎么看怎么像是麦苗，可是这时节不对啊，这才开化没多久啊，这麦苗就长这么大了？ 他也是跟土地打了大半辈子的老农民了，啥时令种啥，他是清楚的，这麦苗的时节不对。 难道是新出的品种？闺女说的试验田就是来实验麦子的？ 按照这个长势，今年太阳足的话，应该能赶种一茬豆子或者玉米棒子。那这可就是一年能收两季了，那这产量可就。光是想想，马父就有些激动。 “闺女啊，这些是麦苗？” “对，是麦苗，这些都是试验田，爹，这是在实验。”马香秀本来是想让马父保密来着，但是对方根本就没听她说完，自己蹲下去看麦苗了。 “厉害啊，这麦子要是真能在玉米下种之前收了，那可就太了不起了。”马父仔细看着麦苗，越看越兴奋，嘴里不断地念叨。 “立钟，这是我爹娘，今天一大早就到咱们村了，过来看我的。”马香秀看到林立钟过来了，赶紧介绍了起来，“爹，娘，这是林立钟林同志，我们俩是一组，” “叔，婶儿，你们好。”入乡随俗，林立钟已经习惯了靠山村的打招呼方式。 “唉，你好，你好，这闺女长的真好，哎呀，真是谢谢你了，平时照顾我们秀秀了。” “您这就见外了，再说了，我们是互相照顾，” “你这孩子会说话，是城里的吧。”马母看人自有自己的方式，她刚才就在观察了，这孩子不是村里能养出来的。 “对啊，立钟是城里来的知青，千里迢迢地到咱们滨市农村支援建设来了。”马香秀点头道。 “那真是太了不起了，那话咋说来着，哦，对，就是觉悟高，哈哈，” 其实并不是，她要是说自己纯粹是为了吃饱肚子才来的，应该不会冷场吧。 “您跟叔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去我们家吃饭吧，我二奶奶烙饼是一绝。”林立钟赶紧转移话题。 “哎呀妈呀，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 “不了，立钟，早上出门的时候跟蔡奶奶说好了，中午跟她和小柱子一起吃饭。” “那晚上也行啊，来都来了，一定要多待几天。”林立钟这话说得马母有些意动，倒不是为了晚上那顿饭，而是多待几天的事情。 “这个回头再说吧，爹娘，走我带你们去大队部走走，去看看暖棚去。”马香秀也摸不清爹娘到底能不能多待，只好先岔过去。 到底这顿晚饭是没吃上，中午过后，马香秀的爹娘就去了县城，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情，他们还得赶在明天之前回去。 老支书安排了张建国赶着马车去送的，马香秀也跟着去了，下午回到试验田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林立钟本来想劝她下午不用过来了，回去好好休息的，结果这姑娘是死活不听，倔的很。 晚上的时候，林立钟帮着看了一会儿小宝，过了八点才回了自己屋子，这刚熄灯躺了一会儿，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音。 “宿主，你那监听设备有新的发现。”咸鱼系统八百年都开不了一次口，这次真是难得。 “嗯？”所以，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林立钟反应了一会儿。“什么意思？啥新发现？” “汪成昇那边提到了他藏东西的地方。”咸鱼系统最近是真无聊，自从网速上来之后，这追剧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它是系统又不用休息，所以这追剧都是夜以继日的，比那工作的人都勤奋。 结果，这速度快了也有坏处，就是好东西都看得差不多了。最近看得那些剧，质量下降的厉害，好多情节剧情，都有重复的地方，这一下就让它暂时失去了兴趣。 这无聊了嘛，就想找点事情来做。 这不正好，自家宿主在搞监听，它觉得这还怪有意思的，就悄悄地掺和了进来。 结果这两天正好有新发现，它本来想等着宿主自己发现的，但是宿主好像把这事儿给忘了，已经三天没有进空间关注这监听录音了，它忍了一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就主动出声提示自家宿主了。 “你知道我在监听？” “对，你那系统是联网的，我不知道才奇怪吧。” “嗯，也对。”它不是去追剧了吗？怎么会有功夫来管自己监听的事情，林立钟不解，还不自觉问出了声。 “唉，最近喜欢的剧都追完了，好看又没有，这不就无聊了嘛，行了，你还要不要听啊。” “行，你说吧。”这才多久就都追完了？要不，再推荐它看看国外的？算了，算了，回头再给看暴力了。“唉，不对吧，他能在家里提起这事儿？他不防着他媳妇呢？” 这也是林立钟听了几天的录音之后，再结合自己的观察推测出来的，汪成昇在防着江年时，她也不知道这两口之间有啥。 “不是在家里说的，他外出去找了好几个人，跟其中一个人说的，那人是个男人。”咸鱼系统出声解释了。 “外面？不对啊，我只把东西撒到他家里了。” “有一个黏在了汪成昇的鞋上，被带了出去。” 这算是意外之喜吗？ “那他藏东西的地方是湖边囤的破庙？”林立钟的第一反应就是那边，毕竟上次跟着去过一趟。 “不是，汪成昇提到的地方在县城。” “县城？”林立钟先震惊，然后就明白了，这人心思也忒多了，看来身上见不得人的事情挺多啊。“具体位置呢？” “铜碗巷，四十一号，多的就没有了。” “铜碗巷？”嗯，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算了，不知道的话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宿主，你明天是不是要去探究一番啊？”咸鱼系统的语气墨明兴奋。 “嗯？”林立钟听出来了，这系统带着点撺掇的意味。 “正常流程不应该是去看一看，然后趁机把汪成昇藏的东西都给收起来嘛，” “016，你最近都看了些啥呀。”怎么感觉这么懂套路呢。 “咳咳，我最近闲着也是闲着，稍微研究了一下小说。” “哦，我明天要去纺织厂家属院那边。”林立钟最近为了方便，跟顾明城商量好了，她上午在试验田，顾明城下午在试验田，两人分别带着马香秀和金昊轮流行动。 “啊？”咸鱼系统有点看不懂了，宿主怎么跟别人不太一样啊。 “我有些事情要跟方老太太打听，之后看情况吧。” 林立钟又把系统提到的那段录音听了一遍，确定了地址，同时她还把汪成昇找人的那几段声音都听了一遍。 还真有发现。 汪有德骨裂了，是被汪成昇之前的仇人给打的，啧，这算是恶人有恶报吧。 汪成昇找了一个叫老妖的，请他在中间帮忙说和，想让那人放自己儿子一马，当然了这也是代价的。 姓汪的当年截了这个叫老妖的一批货，人家已经查清楚了，并且明白地说了，必须让汪成昇连本带利地送回来，这事儿才有得聊，汪成昇当时答应了。 结果这人回头就去联络人了，他的意思就一个，让人盯紧了他给出去的那些东西，伺机再截回来，故技重施。 啧啧，还真是父子啊，这死要钱的德性，真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这样一来，铜碗巷那个地方就不能去了，已经有人盯着了，她要是贸然过去，肯定是要被发现的，她可从来不敢小看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那些从战乱年代走过来的人。 不过，要是想得到东西，也不是没有办法，林立钟心里不断地盘算着，慢慢有了主意。 在这之前，她得搞清楚这位叫老妖的人，到底住在哪里才行。 想到打听消息，林立钟决定明天先去一趟黑市，然后去谢仁那里，最后再 去一趟方老太太家，就不信了，三管齐下还打听不出个人来。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又是早早出门了，摸着黑往县城赶，这次她长记性了，把手电绑到了车把上，出了村子就打开了，一路照着过去，就不怕再掉到沟里了。 黑市转悠了一圈，没啥收获，人也少了不少，据说是之前被举报了一次，好在有惊无险，没人进去，不过那些不指着这里吃饭的人，来的就少了。 到谢仁家的时候，比平时要早一会儿，没想到这时候谢大厨这边已经有人了。 第465章 离婚风波(一) “立钟，你来了啊，”今天谢仁家的院子门是开着的，屋里的灯也亮着，所以林立钟一进院子就被正从厨房端着东西出来的谢仁给看到了。 “谢大厨，你今天够早的啊，”林立钟只是有点意外，倒是没有多想。 “哈哈，今天老何早早就过来了，一起吧，今天的早饭很丰盛，我前几天出去的时候，碰到一位陇省过来的师傅，那面做的老地道了，我跟着学了几天，今天试试手，走吧，尝尝。” “嗯，走，走，”怪不得，林立钟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霸道的香味。 谢大厨真不愧自己大厨的名号，这面做的很是地道，这油泼辣子也很香，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碗太小了。 连着吃了三大碗之后，林立钟才停了下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吃辣了，自从林二奶奶两口子搬回来之后，林立钟就已经很少吃辣了。 他们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林二爷爷肠胃有些弱，一直让张秋生给开药吃着，林二奶奶则是胆有些问题，两人都要忌辛辣，林立钟怕林二奶奶做饭的时候给放错了，就把家里的辣椒都收了起来。 不过她在空间里种了不少，最初的种子还是代老头给的那些，很地道的川省辣椒，跟这次谢仁用的还不一样，这辣椒香味浓，辣味不足，林立钟很喜欢。 “立钟，你悠着点，咱差不多就成。”谢仁对林立钟的饭量还是认识不足，以至于他产生了担心。 “这些刚刚好，谢大厨你这辣椒不错，还有吗？”林立钟又打起了这辣椒的主意。 “你要辣椒啊？” “嗯，这辣椒是陇省那边的吧，味道跟之前代老头给的不一样，我想在暖棚里种点，” “你这能成吗？”谢仁对别的不怎么了解，但是对调料可是如数家珍，这陇省的辣椒之所味道不同，是得益于当地特殊的气候和水土，这要是换个地方，可不一定能种的出一样味道的辣椒来。 “就是啊，小林同志，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换到别的特产上也是一样的道理，这陇省的东西种到咱们和县来，怕是味道要不一样了，你要是喜欢吃啊，我回头让我师兄多带点回来。”何丰安也觉得这林立钟小同志还是年纪小，想法简单。 “嗯，行，那就拜托你了，有多少我要多少，价钱好说，”谢仁和何丰安说的这个也确实是一个方面，她最近也发现了些问题，这空间里出来的蔬菜水果啥的，好像确实缺点啥，不过，是还是要试的。“那谢大厨，你分我点吧，我带回去自己炸辣椒油吃。” “行，我一会儿给你装上。” 说完吃的，林立钟就切入了正题，准备打听一下老妖的情况，正好和县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何丰安也在，倒是不用单独去问了。 “跟你们打听个人。”林立钟把碗放回去之后，重新回到了桌子旁。 “哎，立钟，你这算是找对人了，我就不说了，和县的老饕我基本都认识，老何呢，土生土长的和县人，问他就对了。”谢仁一边吃着面，一边跟林立钟搭话。 “不知道林同志想要打听谁？”何丰安还挺感兴趣的。 “听说过一个叫老妖的人吗？” “谁？”谢仁差点就被嘴里的面给呛到，赶紧放下了筷子，这名字听着耳熟啊。 “老妖，妖爷。” “你怎么知道他？”何丰安这次是真的意外了。 这老妖一般的和县人还真不知道，最起码二十郎当岁的小年轻是不知道的，只有那些地道的，年龄在三十岁以上的和县人，才可能知道，或者听过他的名号。 这林同志是个外来的知青，怎么会知道这人的名号的？ “我听别人提过一嘴，有些好奇。”林立钟没有实话实说的打算，主要是这个事儿吧，它很难跟面前这两人解释。“你们都知道？”还是反问对方吧，这样转移得自然一些。 “我也不确定我认识的老妖跟老何认识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谢仁确实认识一个叫老妖的人，那是他的一位食客，出手很大方的一位客人。 “你也认识老妖？”何丰安彻底是意外了，这两人都是外地的吧，竟然都知道老妖？ “啊，我的一位老食客了，自打我到和县之后，他就是我的食客，每月不固定地点餐，人很好，就住在元宝巷那边。”谢仁很痛快地报了地址。 “嗯？那看来咱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对了，老谢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地址的。”这不对吧，和县能知道老妖住址的人可是极少数啊。 “嗐，他每次点餐之后，第二天都让我送到元宝巷巷口那边，我不就猜到了嘛。” “元宝巷？”就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地址？林立钟觉得她得重新给谢仁定位了，看来这大厨当的很不一般啊，从何丰安的语气中不难判断，这老妖在和县算是难得的一号人物了，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搭上了关系，嗯，还是自己眼光好。 “对，是在元宝巷，具体的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老妖的院子门口有个特殊的铜钱标记，藏的很隐秘，”何丰安这次是真的被谢仁给刷新认知了，要知道，这老妖的地址，还是他从老爷子口中知道的，还只是知道个大概的范围，老爷子那可是老和县人了，能知道并不奇怪，但是谢仁这么个外乡人也知道，就只能说他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那老妖到底是啥人啊，能说说不。” “别看我，他在我这只是食客，别的我是一点也不知道。”谢仁赶紧摆手，示意林立钟去问何丰安。 “我也只知道一些，不全，我们家老爷子高兴的时候会跟我们兄弟几个聊聊以前的事情，提到过老妖，说实话，我连老妖姓啥都不知道，” “那就说说你知道的呗。”知道的少没啥，反正自己是一点也不知道。 何丰安就说了几件自己知道的事情。 老妖最初的时候，是道上的，解放前就混黑市的。 那时候的黑市跟现在的可不一样，那是真正的要啥有啥。 粮食，药品，古董，黄金，木仓支弹药啥的，真正的应有尽有。 老妖能从黑市闯出名号来，还是靠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批盘尼西林，当时时值战时，这东西，价比黄金，还是有价无市，当时老妖就靠着一整箱的盘尼西林成了和县黑市最受欢迎的人。就连当时旧政府的人也从老妖这边买药，这一下子老妖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名号也从老妖变成了妖爷，不过赚了这么一大笔之后，妖爷就从黑市销声匿迹了。 再次听到他的名号的时候，就是六年之后了，妖爷又重新变回了老妖，重新回到了黑市，只做些粮食布匹啥的了，再也没碰过药品之类的紧俏物资。 当然了，人家也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到了现在，曾经羡慕过他的人也好，嫉妒过他的人也好，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老妖还是老妖。 何丰安一直记得老爷子提到老妖时，给出了很高的评价，说这人很懂舍得二字。 “那他跟汪有德他爸汪成昇有过节吗？”听了半天，林立钟也没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关键的一些时间点都不够够详细，只能自己提问了。 “汪成昇？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突然提汪成昇是？”何丰安敏锐地觉察出林立钟这话里有情况。 “我前两天去县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汪有德被送过去，据说是骨裂了，至于原因我没打听出来，不过看汪成昇当时的表情，好像又惊又怒的，”林立钟适当地透露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情况，“我跟汪有德有点过节，所以对他的事情难免多关注了些，等汪成昇回去的时候，我跟了一段时间，从他嘴里听到的老妖的名号。”嗯，这下就合理多了，一次性解释了两个问题。 “能认识老妖倒是不奇怪，当初汪成昇也是在铁路上工作的，也算是和县中能叫的上号的一位，”何丰安一点都不奇怪，“当时老妖妖爷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大家都给面子，自然有人会求到他门上，想着请妖爷帮忙从中说和，调解矛盾。” “哦，是这样啊。”才怪，要是没有监听过汪成昇，她怕是也这么认为了。“谢谢老何同志解惑。” “客气了，林同志。” 之后就没人再 提这个话题了，林立钟也很快就离开了，毕竟还要去一趟纺织厂家属院的。 从谢仁这里薅了点羊毛，他厨房里有几只鸽子，备着炖汤的，林立钟走的时候，就带走了两只，这是给王田要的，她现在身子虚，要好好补补。 路上又陆续从空间里倒腾出了几条鲫鱼瓜子，红枣啥的，东西都是当下能买到的，就是费点工而已，对于林立钟来说就简单多了。 到家属院的时候，林立钟还被传达室的大爷热情地问候了一番，毕竟去年给人供应了一冬天的松子，老大爷是很愿意林立钟今年继续供应的。 “去老王家是吧，那你悠着点，那边正热闹呢，” “大爷，咋啦？” “唉，王田她婆婆来了，正在老王家门口闹腾呢。” “哦，那我去帮忙了，那老太太可不是啥好鸟，”林立钟一听来了精神，看戏的机会可不是经常有，当然了，要那人太过分的话，她可就要出手了。 老大爷觉得自己这些话白说了，赶紧摆了摆手，示意林立钟赶紧去去吧。 “王田，你别太过分，我闺女已经亲自上门给你道歉了，你还要咋样，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还是咋滴。”向红在王家的楼下，坐在了地上，她身后是个年轻的女子，两人长得有个六七分相像，一样的尖酸刻薄相。 看来传达室大爷的消息已经落后了，人家战场已经转移到楼下了。 “我呸，姓向的，你那闺女是来道歉的嘛，啊，那句句话都是往我们田田伤口上戳啊，田田都成这样了，你们还要追到家里来欺负，是不是人啊你们。”胡广英是坚决不让步，根本不给这娘俩颠倒黑白的机会。 “呸，谁还没流过孩子是咋滴，这都一个多星期了吧，还搁那躺着给谁看啊，我儿子是天天往你们老王家跑，又是道歉，又是求情的，你们王家不要太过分。” “就是啊，不要以为我弟就非你家王田不可了，哼，要想离婚就赶紧的，你今天离，我明天就给我弟介绍个更好的，拿着离婚要挟人，我告绍你，如意算盘打错了你。”秦秋香咽不下这口气，再说了，弟弟都已经有相好的了，本来就打算跟王田离婚了。 “是嘛，那赶紧的啊，离，明天就去离，谁不去谁不是男人。”胡广英不能忍了，秦夏至虽说是每天都过来，但是每次他一来，闺女的心情就不好，这是来照顾人的？她也是过来人了，能看不出来，那小子的心根本就不在这儿，“就秦夏至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我们王家可要不起这样的女婿。” 本来胡广英只是怀疑，想诈一诈眼前这母女的，以她的经验来看，这两人绝对知道点啥。 “哼，晨晨不知道要比王田好多少倍，就你家王田那样的，也不能怪我弟看不上了。”秦香秀张嘴就给了胡广英回应。 “闭嘴，你别说话了。”向红头一次被自家闺女给蠢哭了。 “晨晨？也就是说秦夏至外面真有人了？”胡广英立刻就抓住了秦秋香话里的重点，她是真没想到啊。 “对啊，反正都要离婚了，告诉你也无妨，多想想自家闺女有多磕碜，” “没有，秋香瞎说的。” 母女俩显然是没有统一说辞。 这下围观的人全炸开了。 “我的天，这老王家的女婿是早就想离婚了吧。” “可不是咋滴，可怜田田了，还丢了一个孩子，你说这上哪里说理去。” “啧啧，这秦夏至当初那条件，田田是倒贴着嫁过去的，这才几年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后挑女婿可得睁大眼睛看着点。” 第466章 离婚闹剧(二) 见事情已经被自家闺女 说漏嘴了，向红也不想再在王家这边闹了，再闹下去，她们母女俩就要引起公愤了。 唉，都怪自己没有好好叮嘱好闺女，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说漏了呢，这事儿还不是板上钉钉呢，而且，她跟儿子的计划是搞臭王田的名声，让她变成离婚理亏的一方，这样离婚之后，就算是儿子迅速跟刘晨晨结婚了，那别人的闲言碎语也能少些，不至于影响儿子和新儿媳的工作。 这下倒是好了，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的越来越大声，猜测也越来越靠近真相，向红是真的坐不住了，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拉过了闺女。 “让让，都让让，干啥呢，刚才都说了，说错了，你们瞎猜啥都，哼， 你们就是跟老王家是一伙儿的，欺负我们母女俩，走了，秋香，咱们回家去，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向红用力握着秦秋香的手腕儿，这力度都把对方都给捏疼了。 “哎哟，妈，你干啥呀你，他们人多咋啦，咱娘俩呢，怕啥呀真是的，你赶紧撒开，给我撒开，我非得撕了那老婆子的嘴，哼，亲家母怎么了，我秦秋香可不怕。”秦秋香也不知道是真虎还是故意的，只得挣扎着去撕胡广英，因为刚才胡广英推了向红。 “走，赶紧走，不想你弟弟的事情黄了，就赶紧走。”向红压着嗓子在闺女耳朵边上念叨。 秦秋香这才发现向红脸色很难看，正死死地看着她，于是也不敢再挣扎了，赶紧顺着向红的力道，就出去了。 “呸，胡姐，你没事儿吧，咱们都看着听着呢，放心，要是那姓向的再来故意找茬，你喊一嗓子就成。”说话的是张翠兰的妈妈，她在这边照顾张翠兰好几个月了，跟楼下的老王家，熟悉的很，关系也很亲近。 “就是，就是，王家嫂子，你也别放在心上，田田是啥样的人，咱们都清楚，从小看着长大的，不会因着外人的几句话就编排孩子的，大伙儿说是不是啊。”这人跟胡广英也是一个单元的，楼上楼下的，关系都处的挺好。 “对，放心吧，婶子。” “是啊，嫂子，孩子这是受苦了，要是家里缺了啥，你尽管开口，人多力量大不是，先让孩子把身子养好。” 众人纷纷开口支应，刚才向红闹腾的时候，他们也有一瞬间的犹豫，毕竟那是人家亲婆婆，红口白牙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王田有了外心，那天之所以流产，是被他们给问的心虚了，情绪不稳定，要不然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怎么就能把人给推流产了。 但是刚才秦秋香的话，让大家瞬间就找回了理智，他们这是被秦家母子俩给牵着鼻子走了，这哪里是王田有了外心，分明是这秦夏至有了外心，甚至都已经过了明面了，就这样了，还能腆着脸上人家王家门上闹腾，是可忍孰不可忍。 “唉，谢谢大家了，秦家我们田田是不能待着了，这次是掉了孩子，谁知道下次会出啥事儿，刚才那秦秋香说的话大家伙儿也听到了，我就是希望，到时候真有人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大家能帮着解释一下，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胡广英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顺带给大家鞠了一躬。 “嗐，应该的，放心吧，咱们家属院的姑娘嘛，不能就这么被人冤枉了。”这人家里也是有闺女的人，她心里本就是偏向王田的，再说了，要是自家闺女万一哪天也受了委屈，这不也是份人情不是。 “对，对啊，婶子放心。” 反正又不费啥事儿，就是多句嘴嘛，不过，大家也很好奇，刚才秦秋香嘴里的那个叫晨晨的到底是谁，但是看样子王家婶子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大家也不好意思多问了，就都散开了。 等人都开始散了，林立钟这才走到了胡广英的跟前，她看得出来，这一出接一出的，胡广英也累了，现在也只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大娘，走吧，咱们一起上楼，看看田田姐去。” “哎，好，立钟啊，谢谢你啊，这都是第二次来看田田了，有心了。”胡广英是真的感激林立钟，最近除了自家家的亲戚外，就田田的一个同事过来看她了，林立钟虽说跟自家熟识，但非亲非故的，不但去了医院探望，还来了家里，这比亲戚也不差啥了。 “您还是跟我客气了，先不说田田姐帮了我不少忙，”虽然都是顺手而为的小忙，但是林立钟记下了，“方奶奶对我那也是很到位的，”相比较起来，方老太太反而多了几分真心。“对了，田田姐怎么样了啊？好些没？我这次特意倒腾了些鸽子啥的，都是大补的，最适合田田姐现在吃了。” “哎，你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走走，咱赶紧回去。” 到了王家之后，又是一番寒暄，林立钟去看了王田，人比之前在医院看到的时候更瘦了，精神也不如以前，也许是接连的打击对她伤害太大了，林立钟也说不出啥有用的话来安慰对方，毕竟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能想明白才好。 把东西给了胡广英之后，她就去找方老太太聊天去了，她可没忘记今天过来的目的是啥。 此时的方老太太并没有在客厅，而是去了自己的屋子。 林立钟敲门进去的时候，看到方老太太正在沏茶。 “方奶奶，您还好？”林立钟看着坐在书桌前的方老太太，总觉得老人家有心事。 “立钟来啦，来，进来坐吧。”方老太太听到林立钟的声音就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了，赶紧招呼人坐下。“正好我沏的茶好了，过来尝尝。” “那就不跟您客气了，走了一路，正好口渴了。”林立钟顺势就坐在了老太太对面的矮凳上。 “看过田田了？”老太太给林立钟倒了一杯。 “嗯，状态不是很好，我给带了些补身体的东西，希望田田姐能尽快好起来。” “唉，辛苦你了，搜罗那些东西不容易吧，”方老太太难得动容，之前她们家跟林立钟，双方各取所需，互惠互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处成了亲戚。而且是比老家那些亲戚更加亲近的关系。 “您也知道，我就是路子广啊，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不太容易，对我来说，不就是多跑跑嘛， ” “那好，走的时候，再给你带点好茶，你啊以后就常来，” “好，那肯定的呀，方奶奶，我今天除了来看田田姐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跟您打听。” “打听什么？” “和县有个叫老妖的人，我想跟您打听一下他。” “你说姚小子啊，你还真是打听对了。”方老太太对林立钟打听这人倒是挺好奇，“立钟丫头，你打听姚小子干啥呀，是有事儿想请他出面？” 方老太太虽然不是道上的，但是对老妖他们的规矩还是很懂的，一般找老妖的人，都是看上了对方手里的人脉关系，有事相求。 “呃，不是，方奶奶您误会了，我就是单纯好奇而已，前几天碰到一位之前有过节的人，偶然听到他跟人说话的时候提起了老妖，提起的时候，态度还挺恭敬的，这不就勾起我的好奇心了嘛。” 对于老太太，林立钟从来不敢小看的，别看着老太太平时不声不响的，但是每次她给的茶叶，那都是精品，有些在滨城都买不到的，要问林立钟是怎么知道的，哈哈，这个还是林二爷爷提醒的，他曾经收到过老战友寄来的茶叶，按照战友的说法，这茶叶就是仅次于特级的一等品了，结果，竟然比不上方老太太给的那包。 你就说这么个老太太，她哪里弄来的特级茶叶呢？就算是托别人给买的，那也得是能他托到人才行。 所以，第一次想起要打听老妖的消息时，她就想到了方老太太，果然，这人她认识，还知道老妖姓啥。 “你呀，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啥都想知道，立钟丫头啊，听奶奶一句劝，有些事有些人，不要知道的太清楚，” “。。。。。。。。。。。”那她还怎么 继续往下问。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姚小子这人也没啥不能说的，”方老太太就是想逗一逗林立钟，该跟她说的，还是要说的，只是有些不方便对方知道的，不说就是了。 “。。。。。。。”得，这算不算是说话大喘气。“那方奶奶，您赶紧说呗。” “这老妖啊，是道上给姚小子起的诨号，要说起，姚小子。” 林立钟从王家离开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要打听消息，还是得找方老太太这种年纪的当地人。 啧，要说起来，这老妖拿的还是男二的剧本来着。 姚家曾经是滨城的大户，家里是开矿起家，财大气粗。家里积攒了不是的底子，人富了之后呢，就想着更富，甚至是要往贵字上靠，于是从老妖的爷爷那一辈人开始，姚家就开始结交东北的各路军阀逐渐，不断得四处押宝，在这种广撒网的前提下，还真让他们家押对宝了， 大帅成事之后，姚家真的就更进了一步，成了军队的钱袋子之一 ，靠着跟大帅府的关系，姚家迅速地红火起来，家里的产业一度遍布东三省，在滨城更是有“姚半城”的名号。 姚家在跟军阀的合作中尝到了甜头，就不断地尝试，甚至联络上了冀省那边的大帅，打算把家族的事业版图拓展到关内去。 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就让大帅府的人给知道了，正巧当时还碰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大帅府里混进了奸细，这个可就触了霉头了，姚家很快就受到了惩罚。 老妖的爷爷很快就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被山上的绺子给挑了。之后就是老妖他爹，被府里的姨太太联合外人下了毒，人没有立刻死去，但是身体也垮了。 再之后的半年，姚家就以惊人的速度给败落了，就连起家的矿山都卖了。姚府的众人，更是死的死，散的散，很快就从滨城销声匿迹了。 老妖到和县的时候，已经是姚家出事的十多年之后了，小小的少年也早已经长成了成熟的青年，所以，也没人把老妖跟当初的姚家联系起来，除了方老太太。 这小老太太跟老妖的奶奶有交情，当初姚家红火的时候，她不怎么上门，但一年怎么也得去见那老太太一次。 这老妖跟他奶奶长得可是有八分像的，所以方老太太第一眼看到老妖就认出他来了。 啧啧，落魄的大家公子，重回故土，之后开始混迹黑市，后来就靠着一批药品名声大噪，嗯，这些就跟何丰安说的连上了。 再后来，老妖就重新安分守己起来，这么多年低调的可以。 林立钟回到家之后，跟林二奶奶说自己累了，午饭不用喊她，就回东屋去补觉去了。 说是补觉，其实是林立钟正在跟系统沟通。 “系统，我觉得元宝巷那边还是算了吧，咱们就别跟着掺和了。” “啊，为啥呀，宿主那可是笔不小的钱财，” “正是因为数额不小，盯着的人才多，你信不信，老妖那边现在已经盯上了。” “？？？？” 林立钟也是从方老太太的叙述中，得出这么个结论的，方老太太可是说了，老妖人脉极其广泛，汪成昇就把东西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之前可能不知道，但是这汪成昇去过一趟之后，就没这个可能了，那人忒精明，估计汪成昇自己想的那个计划，也够呛，最后八成是要人财两空的。 “那你就这么容易放弃，”咸鱼系统不想就这么放弃吃瓜的机会，这可比追剧精彩啊。 “东边不亮西边亮嘛，趁着他们都盯着铜碗巷那边，咱们去湖边囤，抄汪成昇的另一处老窝去呗，” “那什么时候去？” “嗯，这个不着急，最好是赶在同一天，这样，姓汪的就不会起疑，只会觉得是老妖在报复他。”嗯，这锅还是有能者背之，不累嘛。、 第467章 警告 接下来的日子，林立钟就安心等待起来，就等着汪成昇出手。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星期，林立钟本来以为汪成昇还能再等的，但是汪有德等不了。他又被带到了县医院，这次就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他是结结实实地骨折了，断的还是右腿。 汪成昇被通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儿子疼晕过去了。 这下他就真的坐不住了，也顾不上等着他那些兄弟了，索性先答应老妖的要求，等以后有机会再找回来就是了。 于是，在汪有德受伤的第二天一早，汪成昇再次去了铜碗巷那边。 他打开东厢房的暗道，把其中的一个小箱子给拿了出来，放到了书桌上。 别看着箱子小，但是重量可不轻，费了汪成昇不少的力气。 打开之后，里面金灿灿的，迷人眼。 一整箱的金条，大黄鱼，小黄鱼，甚至还有一些印记明显的银行黄金。 大黄鱼和小黄鱼，汪成昇是一点也没动，只把那些有着银行印记和编号的金块儿取了出来，放到了自己带来的布袋里，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让老妖看到的，不然就把那批货的事儿了。 挑完之后，汪成昇就把箱子合上，重新放回了暗道了，原样关闭了暗道的门。 林立钟听到这段的时候，只能从声音判断对方是取了啥东西出来，并不能确定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汪成昇取完东西之后，趁着天色还暗就先回了家。 到家之后，就直接进了书房，不过这动静还是让江年时给听到了。 汪成昇进了书房之后，考虑了一会儿，就把那些金子放到了书桌的暗格里，这个暗格是这书桌自带的，需要把右侧第一层的抽屉拿掉之后才能看到，而且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暗格的打开位置，很是隐蔽。 藏好之后，汪成昇就把抽屉给恢复了原状，重新上了锁。 忙活这会儿的功夫，天色已经大亮了，汪成昇就出去买了早饭回来。 “你这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啊，”汪成昇早起出门，江年时是知道的，因为她平时都是六点左右起床，汪成昇回来那会儿，按理她早就醒了，她索性就挑破了。 “嗯，我早起想着去找个人来着，没想到扑了个空。”汪成昇随意编了个理由，“这也刚回来，想着你平时也辛苦了，买点早餐，你今天也能歇会儿。” “老汪你也不提前说，真是的，我那面都准备好了，想着今天早饭就吃手擀面的，还好你回来的及时，”江年时也跟着配合，“对了，你出去是为了小德的事情吧。” “嗯，有德这怕是遇到茬子了，我想请人帮着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啥解决的方法。” “唉，你说，这倒霉事儿咋就都让小德给碰上了呢，老汪，你找的谁啊，要不要让老三帮着打听打听。” “不用了，老三也忙，那人是我之前认识的人，多年不联系了，但是情谊还在，放心吧。”汪成昇不是没想找江年勇帮忙，他昨天下午就去找对方了，结果，人不在，又找了几个经常跟着江年勇的人，不是人不在，就是说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他这才决定先跟老妖妥协。 “行，那你吃完饭再去人家家里看看去，万一人回来了呢，小德事情要紧，可别让孩子再受罪了，一会儿我就做点小德爱吃的，给他送去，” 汪有德的身份特殊，虽然是病号，但是家属是不能陪护的，昨天汪成昇和江年时也是匆匆跟汪有德见了一面，就被请出来了，这次跟着来的人，要求很严，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人见不到，东西还是可以送进去的，江年时知道自己现在这好后面的人设还不能崩，不然之前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这几天汪成昇经常出去，她就趁着这个空档，去书房里找线索，目前已经有点眉目了，而且那暗格她也有了线索。 “好，辛苦你了，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先去医院，” “嗯，我这就去准备。” 忙活了两个小时，江年时终于把汪有德爱吃的鸡丝面做好了，面是手擀的，鸡汤和鸡丝都是现炖的，也幸好江年时有准备，在家里养了两只母鸡。 把面煮好之后，单独盛了到了一个饭盒里，放好鸡丝和菜码，另外一个饭盒则是放得鸡汤，收拾好之后，江年时就跟着汪成昇去了医院。 “同志，我就是想让我儿子吃上顿顺口的，您看孩子这手臂骨裂还没好，就让我进去吧，我保证，还吃完饭我就出来。” 不出意外，江年时和汪成昇又被挡在了病房外面。 “好，那只能一个人进去。”门口那人看了眼前这夫妻俩一眼，说道。 “谢谢同志，谢谢同志，我这就。”江年时本来想着自己进去的，但是被汪成昇在后面拉住了。 “我去吧，我去方便，你就先在外面歇会儿，我等孩子吃完就出来。” “好，老江，那你进去吧，这汤很烫，你端的时候注意一些。” 汪成昇点头之后，就提着饭盒进去了。 “爸，呜呜，爸，你可来了，你不知道我，呜呜，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此时的汪有德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了，瘦的可以，胡子头发的一大把，邋遢的很，整个人也变得疑神疑鬼的，看到汪成昇进了，鼻子一把泪一把的。 “嗯，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其他的，你妈给你做了鸡丝面，”汪成昇知道儿子的意思，也看出儿子张进了，知道外面有人，不方便说话。 “好，正好饿了。”汪有德自己坐了起来，他手臂的骨裂已经好多了，最起码大夫已经给他拆了石膏了，那膏药也是管用的很，胀痛啥的都没有了，除了用力的时候能感觉到一些疼痛之外，已经跟没受伤的时候没啥两样了。 这让他一扫这一个多星期的沮丧，很是开心，结果乐极生悲，他又被人给打了，还是同一个人，他跟农场的领导反应了，人家也调查了，调查的结果就是自己冤枉人家了，那人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这次他也没上次幸运了，这次骨折的彻底。 之前的经历已经让他学会了忍耐，所以，这次他没有着急地大喊大叫，而是很平静地跟父亲交流。 “放心吧，再等两天即可，爸爸这边很快就能搞定了，有德，等你出院回去的之后，这种事情就不会再有了。”汪成昇压低声音跟儿子说着。 “嗯，谢谢爸，我知道了。”汪有德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汪有德也安心了，他自己把饭盒给端了过来，开始吃饭。 这面条吃的很快，汪成昇临走之前又叮嘱了自家儿子几句，这才放心离开。 江年时在外面的座椅上坐着，等汪成昇出来之后，问了几句，就跟着离开了。 汪成昇陪着江年时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些东西就往元宝巷去了。 江年时则是快速地回家了，这人走了，自己又有时间探索书房了。 昨天从书房离开之前，她在很多有可能是暗格的地方都做了标记，今天是来查看的。 沿着墙边找了一圈，江年时最终把视线落在了书桌上。 上前一查看，果然，右侧的抽屉被打开过。 她从头发里拆出了一根黑发卡，用力掰直之后，顺着右侧抽屉上的锁眼儿给插了进去，一通鼓捣，很快就把抽屉给打开了。 嗯，这功夫还是跟老三身边的人学的，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打开抽屉之后，江年时就开始翻找，一层一层的，跟昨天她看到的东西对比，很快她就翻完了，没有任何发现，东西跟昨天的基本是一模一样，而且连次序都没变。 难道汪年时没有往抽屉里放东西？这不太对啊，她今天早上从门缝里往外看的时候，明明是看到汪成昇提着一个分量不轻的包进了书房的，再出来的时候，包就没拿出来。 那包现在就在那边的博古架上，但是，里面是空的，啥也没有，肯定是被汪成昇藏起来了。 江年时不死心，就把所有的抽屉都给拆了下来，里面是块挡板，为了对比，她又把左侧的四个抽屉也都一一卸了下来，仔仔细细地观察。 “咦？”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右边这块挡板跟左边的不一样，上面有缝隙。 江年时顺着缝隙不断地摸索，很快就让她找到了机关。 “啪嗒。”暗格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就这么映入了江年时的眼。 满满当当的全是金条，粗略一看，至少有二三十根。 江年时看到这些一点都不意外，就汪成昇那些干的勾当，没有这些才奇怪。她把东西一样一样都拿了出来，一共三十五根金条，全是清一色的带编号和印记的银行金块，还有几样其他的东西，一对水头很好的翡翠镯子，一个精致的鼻烟壶，还有一部分现金。 江年时没管现金和金条，只是拿起了那对镯子，仔细看了起来，终于在一个极其不显眼的位置找到了那个缺角，她没猜错，这是她们老江家的东西，是母亲的陪嫁。 当初，她娘对他们姐妹说过，等她和大姐出嫁的时候，一人一个，充作嫁妆。 结果，她好玩，非得要戴一戴。 显摆的时候，不小心脱手了，还好当时是在炕上，铺着褥子，镯子没碎，但是也碰到内侧，碰掉了一点。 娘当时并没有责怪她，事后也找了印翠楼的大师傅给修补了，填的胶，师傅的手艺很好，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一丝痕迹的。 送回来的当天，她还仔细看过，补得确实很好，但是她还是能看出来，不过母亲戴上之后再让她来看，就看不出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胶也掉了，所以，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她们江家的东西。 老三说的没错，当年打劫的那些人里面肯定有汪成昇。 东西，江年时没拿，反而收拾仔细，重新放回了原位置。 汪成昇这人她是知道的，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他肯定还有别的藏宝的地方。 当年她爹带着全家出城，是带着大半的家当的，古董店多年的集藏，可知有多少，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书房能藏得下的，而且这书房她已经翻了多少遍了，除了眼前这个暗格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她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必须得把汪成昇另外藏东西的地方找出来才行。 全都恢复原状之后，她就赶紧出去了。 汪成昇这边从供销社离开之后，就去找了老妖。 “哟，这就过来了？想好了？”老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老孙可是很给力的。 “妖爷，您上次提的要求我全都答应，真的，请您高抬贵手，就不要跟我儿子过不去了，他就是被我们养的骄纵了些，当年的事情跟他没有一点的关系。” “嗯，我知道啊，我也觉得不应该牵扯到孩子，但是，老孙不行啊，他咽不下这口气，唉，这年纪越大，怎么气性反而越大了呢。” “您放心，这事儿结束之后，我一定去给孙爷当面赔罪，就是不知道孙爷现在.........” “哦，他呀，现在在劳改农场工作，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在后勤上。”老妖明白汪成昇想打听啥，但是他可没心情全都告诉对方，索性说些模棱两可的，让汪成昇自己脑补去吧。 “好，我记得了，那您之前提的那事儿还算数吧。” “嗯，算数，我当时给了你一周的考虑时间，哦，今天正好是一周了，这不正好嘛，我就知道你肯定超不过一星期的。” “对，对，还妖爷您神机妙算。”汪成昇面上很恭敬，但是心里早就开骂了，娘的，你要是跟老孙没有联系，老子跟你姓。 “嗐，过奖了，行了，咱们说正事儿吧，东西呢，在哪里，怎么交接。” “东西我都放在一处院子了，至于交接，看您这边啥时候方便。当然了，东西比较多，您最好是带些人过去。” “嗯，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第468章 另外的藏宝之地 “地方我晚会儿亲自带您过去，这大白天的容易招人眼。”已经决定要给出去了，汪成昇也不纠结了。 “哟，还挺讲规矩，行，那就晚上吧，”老妖倒是无所谓，他要的对方已经答应了，要是铜碗巷 那边的院子就算了，要是另外的地方，那不好意思了，铜碗巷那边他也笑纳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晚上再过来。” “好，老游送送。” 老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门外进到了室内。 “走吧。” 汪成昇就跟在老游的身后，被送了出去。 老游很快就回到了屋里。 “怎么样，那边有动静吗？” “有，今天一早，汪成昇去了一趟，空手进去的，出来的时候，随身带了一个布袋。”老游今天早上出门买早餐的时候，顺便去见了自己安排的人，“小乙说，那袋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黄金。” “哟，这汪成昇可以啊，这是不甘心，还想再留点，呵呵，没有别的了？” “没了，他是一大早避着人过去的，要不是小乙昨天晚上没回去，今天早上说不定就错过了。” “嗯，辛苦了，回头给兄弟们多分点。” “哎，我记下了，” 汪成昇从元宝巷出来之后，就去了一趟医院，到了之后，还是进不去，只能在门口跟儿子说了几句话，好好安慰了汪有德一番，这才回家去了。 靠山村，林立钟这边正在试验田带着马香秀，就听到了系统的友情提示。 “宿主，汪成昇今天晚上要跟老妖交易了。” “晚上？” “对，” 果然，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没有监控的时代，大家还是习惯黑灯瞎火地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立钟？立钟？”马香秀看着突然停下的林立钟，就开口喊了几句。 “啊？，啊，怎么了香秀。” “不是，你刚才突然停住了，我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你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念叨啥晚上，你晚上有事儿啊。” “没有，我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侄子昨天晚上闹腾来着，”林立钟刚才只顾着跟系统交流了，没注意自己说漏了嘴，“对了，我刚才听你说明天有事儿要出去？去县城吗？要不我跟你一起？” “不是，是乡里来通知了，说已经一个月了，让我们回单位去开会，我跟金昊都要回去，金昊已经跟村长和老支书都说过了，村长安排了张建国同志架着马车送我们回去。” “那需要准备准备不？”回去开会啊，那就是工作报告了。 “这还需要准备吗？” “嗯，我的建议是你最好是把你这个月的工作从头到尾自己回顾一下，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个好，那我晚上回去吧，就整理整理，这一天天的按部就班，还真的好好往回看看，谢谢你立钟。” “嗯，也不用晚上，明天就要回去，晚上要好好休息，下午你就直接不用过来了，这些工作量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就安心在住处整理吧。” “嗯，嗯，嗯。”马香秀当然要同意了。 中午吃过饭之后，林立钟又重新回到了试验田这边，按照他们之前的分工，下午应该是顾明城的班儿了，但是因着金昊明天也好回去的缘故，就成了顾明城自己了，林立钟也没啥要干的，索性就过来帮忙了。 没想到这一帮忙还真有收获。 “立钟，陈教授要走了。”这消息顾明城是两天之前知道的，当时他去县城顺便帮村里人去邮局拿了信件和包裹，里面就有陈教授的一封信。 陈教授跟学校的那批人都是下放下来的，他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来的，这四年来，也没有任何的亲人过来看他，连封信都没有。 这陈教授呢，人家也不在乎，也不知道他之前是干啥的，但是来了村里之后，人家就开始帮着村里修补农具，重新锻打，利用废料重铸新的农具啥的，反正，他通过自己的一系列努力，成功奠定了他在靠山村的地位，这跟其他下放来的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打那之后，村里人就特别爱跟着老头说话，交流啥的，有些热情的老头，喝酒的时候，也会招呼陈教授去喝点，人陈教授，是来者不拒，到也没多少，但是好歹是乡亲们的心意。 所以，这陈教授在靠山村，混的可比代老头还有其他老头好多了。 没建学校之前，人家就已经不干很累的活计了，每天就在村里给安排的那个院子里敲敲打打。 林立钟刚来的时候，还以为他就是村里的铁匠呢。 当初林立钟提议让这些下放的老头老太太们去学校里给大孩子和小孩子们开课，村长和老支书可支持了，这里面就有陈老头的缘故。 在老支书和村长的眼里，他们这些人，不是啥黑五类，而是能给靠山村带来益处的人才。 这不，上个月，暖棚的回本了，还小赚了一笔，村长和老支书也没着急给大家分钱，而是商量着要建个砖窑，之所以有这个底气，除了账上有钱之外，就是还有陈教授了，人家说了，会给与技术支持的。 这几天，村长正带着人到处选址呢。 这猛不丁的，陈教授就收到了来信，顾明城说那寄信地址是个单位的地址，应该是陈老头原来的单位，至于为啥知道这人要走呢，因为他看到了陈教授看完信之后的纠结和犹豫。 而且，顾明城虽然一直在靠山村，但是他的消息一直是很灵通的，家里每周都有信寄过来，除去妈妈日常的唠叨，就是爸爸对一些时事的看法，以及周围人家的变化。 就上个月，他们大院里面已经有好几个爷爷被接回来了，虽然还是不能自由行动，在家里安心写思想汇报，但是这就是一种信号。 顾明城觉得，这乱糟糟的秩序，马上要改变了。 今天之所以跟林立钟提这件事儿呢，就是想通过她给村里提个醒儿，学校老师的后备队伍要准备起来了。 “嗯，什么时候？”这离着那帮人倒台应该不远了，具体时间她记不得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就在今年的下半年。 “快了吧，陈老这几天都在犹豫，估摸着快要跟村里摊牌了。” “嗯，时间真快啊，陈教授来了有六年了吧。” “对，到六月份，就七年了，那老头自己记着呢，每过一年他就在墙根儿那栽棵树，那高低不等的小树苗，都有六棵了，第七棵怕是种不上了。” “那不挺好的，咱们也准备起来吧。” “准备什么？” “回城啊？” “这个不用我操心，家里一直有准备，就是不知道咱们村这些知青能回去多少了。” “只要自己够努力，都能回去。” “你啊，对城里的情况太不了解了，现在想要回去可不容易，很多人倒是回去了，但是户口和粮友关系根本回不去，现在在城里也是盲流，”顾明城想到父亲最近来信提到的他之前的同学和朋友，都忍不住唏嘘，他们这帮人，家里都是兄弟好几个的那种家庭，就算是父母在工作单位有一定的人脉，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安排回去的。 “啧，都说了是要靠自己，你忘了咱们来下乡插队之前都是啥身份啊。” “初高中的毕业生嘛，”顾明城说着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考试，大学要恢复招生？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顾明城一听很激动，但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不对，林立钟的家庭背景应该不如他，不然他早就该知道的，这么重要的消息，他爸都还一点风声没有听到，眼前这刚成年的小同志又是怎么知道的？ “别瞎猜了，你都说了老陈要回去了，那其他人回去也是早晚的事情，”林立钟口中的其他人就是那些被下放来的，现在在村里小学当老师的那群人，“这代表着很多东西要恢复到正轨了，那这大学不也一样。” “嗯，你说的对。”比这个猜测更让顾明城震惊的是，林立钟能想到这个猜测。 “那咱们就可以准备起来了，大家都是一块的战友，还是有必要提个醒儿的，到时候，就看个人的造化了。”林立钟是知道结果倒退过程，这个很容易的，不过她觉得给顾明城一些时间，他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他这种人对于时代的感知和把控都是比一般人要敏锐的。 “好，那我晚上回一趟知青点。” “也不用这么着急，等老陈头真走了再说，不然，没几个人当真的。” 工作完成之后，林立钟就回家了。 今天晚上是去不成了，不过明天一大早可以，反正她有空间这么个作弊器，赶在汪成昇去之前把东西给收了就成。 汪成昇这边呢，也没闲着。 从医院回到家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里，直到午饭的时候，江年时喊他，他才出来。 “老汪，你这干啥呢，是遇到啥麻烦了吗？” “没事，都解决了，我今天晚上再出去一趟，跟人约好的，这次谈好之后，有德那边就没事了。”也许是计划好了后续，汪成昇语气难得轻松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啊，那下午在咱们去看看小德吧，”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去过医院了，还是不让进去，只在门口跟有德说了几句，你要是想去的话，就自己过去吧。” “那你下午真不陪我去了？” “我下午还要去见个人，就不去了，” “行，那我给孩子再做点他爱吃的，你去忙你的吧。”江年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纠缠了。 午饭之后，汪成昇就带着自己的公文包出门了，只是提着比往常重一些。 等人走了之后，江年时也跟着出门了，她先去了医院，到了之后，果然像汪成昇说的一样，就把饭盒交给门口的人，嘱咐了汪有德几句，然后回来了。 趁着汪成昇人还没回来，她继续往书房去翻找了，她觉得这这里的暗格应该不止一个。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还是一无所获，简直奇了怪了。 江年时又重新打开了书桌抽屉的那个，结果发现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肯定是汪成昇给转移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转移走呢？江年时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的行动，可以很肯定，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那就是汪成昇自己主动转移的，难道是要拿去送礼求人？ 呸，这是要求谁呀？这么大的一笔钱，也不怕给自己撑死了，这里面还有她母亲的嫁妆呢，不行，等汪成昇回来，还是得打听一下，他到底把东西给谁了，回头让老三给倒腾回来才行。 汪成昇这边骑着自行车，一路上都在观察，他最近几天已经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还不是一路的，但是那地方不去还不放心，所以他只能来这边的小巷子里绕。 绕了有三圈左右，终于是把人给摆脱了，这才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了。 只是他不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边就三个口，江年勇安排的那人就是住在这里的，把人跟丢了之后，随便问了几个人就知道了他的去向，很快就追了上去。 汪成昇这边越走越偏，很快就到了一片破败的棚区。 这里解放前曾经是一片仓库，但是在解放和县的时候，被当时的撤走的逃兵放了一把火，整个片区都给烧着了，所幸当时这里只有几个看门的人，没造成伤亡。 解放之后，这边因为离着铁路那边太远，又一片狼藉，很快就被放弃了，没有重新搭建，然后就彻底荒废了。 这地方平时没人过来，除了附近村里的孩子，但是前两年这边被传有鬼之后，就连孩子也很少过来了。 汪成昇把车子放好之后，就往里面直接走去，一路走到了最里面。 这边因为当时是背风的方位，所以，只烧毁了屋顶，墙面和柱子还保留了一部分，只不过现在只剩下墙壁了，柱子啥的，都被人捡回去当柴火烧了。 汪成昇走到了其中一面墙跟前，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按了哪里，那面墙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洞，他回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走了进去。 第469章 捡便宜了 汪成昇进去之后，先是被里面的空气给呛了一下，也不记得多久没来过了，当初这片仓库就是他们几个兄弟合伙建的，靠着他在铁路上的工作便利，很容易就能找到租户，当时那租金基本就是在家里坐着就能赚到， 这密室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建的避险点，还不是用来隐藏财物的地方。 但是当年截了江家的财物之后，正好离着这边近，就给运到这边了，事后计划好的，分批给运回到城里去。 结果谁成想，就赶上战乱了呢，当时进出城里查的很严，说是上面统一下的命令，谁也不敢徇私。 汪成昇他们几个没办法，就只能先放到这里了。 结果，没出一个星期，这边就出事儿了，倒不是东西丢了，而是场子被人给点了。 那人他们还惹不起，只能任由对方把场子给烧了个干净。 就这那人也没放过他们，除了汪成昇，其他兄弟都被迫离开了和县，躲了出去。 汪成昇因着一直藏在背后的缘故，反而留了下来，但是他知道那人也留了下来，这么些年也一直没敢过来。 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初知道这处有东西的兄弟，都已经不在了，他就想着过来看看，当初劫的着急，藏的也着急，根本没来的及仔细清点，要不是马上要失去一大笔财物了，他也不想过来。 密室里的电源已经不能用了，还好他们也备了蜡烛在这儿，密封的很好，这么多年了还能用。 汪成昇打开了离着自己最近的木箱，那灰尘落下，给他又呛了一下子了。 里面全是衣服，布料，都是一个盒子一个盒子单独包装的，看样子很珍贵，这么多年了，保存的很好，一点陈旧破败的迹象都没有，他又往下翻了翻，这一箱子没别的，全是这个。 接着他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还是一样的东西，直到第四个箱子，才换了内容，里面是瓷器，汪成昇他也不懂，但是青花瓷他还是认得的，很好，这箱是古董。 连续翻了七个箱子之后，他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金银珠宝。 可惜，里面只有半箱子，这其中的一大半还是珠宝首饰，放了这些年了，除了玉器之外，像是金银和珍珠材质的，都已经很陈旧了，不复当初的光彩。真正的金银只有两个小匣子，一个里面装了二十根大黄鱼，另一个里面是银锭子，足足五十个，五两一个的那种。 “啧，这老江家也不行啊，就这么点家底啊。”汪成昇嫌弃地不行，不过再想想也说的过去。 当初那些达官显贵们，可是拿着不少假古董，坑了江家一大笔，能留下这些就不错了。 不过，当初那批假古董去哪里了？也没听说江家是怎么处理的，难道都在这里了？ 汪成昇想到这里，突然就不淡定了，被他们这帮兄弟忙活了一通，弄了一批假货回来。 他重新拿起刚才箱子里的青花双龙瓶，这越看越像是假的。不行，回头他得拿几个小的找人给看看去，到底是真是假，必须搞清楚才行。 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放到那个箱子之后，汪成昇才把箱子都合上，离开了这里。 见汪成昇离开之后，负责盯梢的那人，走到了那面墙跟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机关，只能放弃回去跟江年勇汇报去了。 林立钟这边回到家的时候，就被系统告知汪成昇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呃，016，我们给他安的是监听设备吧，难道你还偷偷给添加了别的东西？”还陌生的地方，你去过了啊。 “宿主，这可是星际产物，能自动回传坐标的。” “嗯，就是卫星定位呗。”这倒不是啥新鲜玩意，能自主回收，有个定位有啥稀奇的。“你说的陌生地方，指的是哪里？” “这个位置是个废弃的地方，地图上没有标注，但是我知道怎么过去。” “废弃的地方，你的意思是没有标注在现有的和县地图上？” “对，在县城北方十里地左右的地方。” “那好，等明天咱们过去看看去。” 得，这是又一个藏宝洞？这汪成昇可以啊，真的玩狡兔三窟？ 带着这个疑问，林立钟很快就睡着了，明天还有那么大的工作量呢，得早睡才行。 那边盯着汪成昇的人很快就回到了江年勇的面前，恰好，江年时也在。 “有消息了？” “是的。”那人抬头看了一眼江年时，之后就不再说话。 “说吧，我姐知道，她也在查汪成昇。” “是。”那人仔细看了一下江年时和江年勇，这才把今天盯着汪成昇看到的事情都给一一说了出来。 “好，辛苦了，兄弟，你先下去找老吴吧，我都跟他交代好了。”江年勇说着还跟门口的人说了声，让带着屋里这位去找老吴，那人高兴地跟着走了。 这老吴的名号他可是听过的，号称财神爷，手里管着大批的账目，就是江年勇的账房先生，自己这跟过去，肯定是要去领赏的。 那边人欢欢喜喜地走了，姐弟俩这边也欢喜起来。 “没错，汪成昇中午出去的时候，就是带着一个公文包的，里面装着的肯定就是金条和那对镯子。”江年时很确定地说道。 “嗯，现在知道地方了，就差一个时机了，咱们就可以把那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了。”江年勇不置可否，汪成昇这人，狡猾的很，很难说他是不是带着东西出门了，不过能发现他的一处窝点也是不错的收获了，按照这人的心思，他肯定不只这一处，但是现有的条件，他们也只能先动这一处，剩下的需要江年时慢慢从那人嘴里套出来才行。 “还等啥呀，今天你就带人过去得了。”江年时催促道。 “今天汪成昇不出门了？” “出，他中午吃饭的时候提了，晚上去见个很重要的人，说是只要跟这人谈好了，汪有德在农场就能保住平安了。” “行，那我下午就带着兄弟过去看看，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姐弟俩还是知道彼此的想法的，这是他们老江家的东西，当年他们都见过，后来一个在火车站被拐走，另一个则是跟大姐亲眼目睹了一大家子人的惨死，即便她们侥幸逃脱了，但是内心的伤痛是无法愈合的。 这被劫走的财物，不仅仅是江家的财产，更是能安抚他们兄妹的良药，是能报仇的希望。汪成昇这人他是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他已经安排人去省城找药去了，专门让人丧失行动能力的药，只要找到，一定会给汪成昇用上，让他瘫在床上，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 到时候，再对付他可就容易多了，江年勇决定要把当年参与的十二个人，一个一个揪出来，报仇雪恨。 “当然要一起，放心吧，汪成昇这人从来对我就是提防的，他晚上要去的地方，见的人是一句也没跟我提，我下午要是就不在家这人肯定乐意，他就可以早早地去准备了。” “好，那这会儿估摸着汪成昇也快回去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这边等着你一起。” “嗯，放心吧，一定能过来。” 果然，江年时到家的时候，汪成昇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看来你这谈的挺顺利啊。”江年时只装作不知。 “嗯，老关系了，放心吧，很顺利，就看今天晚上了。”汪成昇看着江年时提着的大包小包的，也没怀疑，那盯着他的人，他看到了背影，是个男的，不是江年时，“你这买这么多东西，也不提前跟我说，我好跟着你一起，这么重就应该让我提着。”汪成昇一边说着，一边给接了过来。 “嗐，我这也是临时碰上的，就之前卖我大米那姑娘，这只鸡和两条鱼都是跟她买的，我这一出门的时候，就带了点副食票，结果到了人家还没肉了，我就给换成了其他的，正发愁的时候，就遇到了那姑娘，这下小德可有口福了，” “嗯，这鱼就算了吧，孩子腿上有伤口，这东西不能碰。” “我知道，这是给你买的，那只鸡也不大，估计也就够小德吃两顿的，孩子这次遭罪了，我就想着咱们也别跟孩子争嘴了，就顺手买了这两条鱼，虽然小点，炖个汤，再切上几块豆腐，不就有了嘛。” “行，都听你安排。”汪成昇很满意，“鸡和鱼都明天做吧，今天晚上就不要给孩子去送了，时间太赶了，我一会儿也出去，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在家要插好门，一定等我回来喊门再开，” “好，都听你的，那我去把鱼给收拾了，你忙你的去吧。” 看着江年时提着东西进了厨房，汪成昇才回了书房，待了有十分钟，就提着他的公文包出来了，江年时还在厨房忙着，他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 汪成昇刚走，江年时就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上干干净净的，把围裙一摘，提着自己的小布兜就出门了。 巷子里碰到邻居，人家还问来着。 “这是要干啥去啊。” “供销社买点东西去，想给小德做点好的，结果家里的糖没了，这不赶紧去买点。”江年时早就想好了说辞。 “哟，那你赶紧的吧，两条街外的那个供销社没糖了，我上午去的时候就没了，说是明天才到呢，你要着急的话就得去城北或者南边那个了，可不近呐。” “啊，行吧，我都去看看吧，谢谢嫂子了，”这可真是帮了她大忙了，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她走着去，不管城南还是城北都得小一个小时的路程，就算是汪成昇到时候发现她不在家，那也有说法了不是。 “妹子，你要是着急话，去借辆自行车吧，你这跑着可费劲儿了。”这邻居也是好心。 “不给人家添麻烦了，嫂子，都上班骑着呢，要不老汪有事儿出门急了，我就让他给捎回来了。算了，我还是走着吧，走快点就是了。” “唉，行，知道你也不容易，赶紧去吧，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江年时跟人说完就小跑着出了巷子，直到走了两条街，才坐上了江年勇安排的自行车，一路绕着往城北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姐弟俩连同江年勇的几个兄弟，都到了废弃的货场。 留下人在外围看着之后，姐弟俩独自往里面去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你看着地上的脚印，就是最近才踩的。”江年勇是顺着脚印一路走过来的。 “嗯，找找吧，”江年时也不废话，两人就开始找开门的机关。 “啪嗒。”很快，在江年时触碰到一块砖头的时候，墙壁上的门开了。 两人看了看那开关，还真挺隐蔽，跟墙体融合的很完美，怪不得当时跟着的人找不到呢，要不是江年时扶了一下墙，他们也得再找半天。 “进吧，小心点，这开关和墙壁，汪成昇都做了伪装，他心思可是很细的。”江年时对这点深有体会，她在书房那边的暗格上，也感受到了同样的伪装。 “放心，我晓得。” 姐弟俩就这么打着手电筒往里慢慢走着，很快就找到了东西。 这密室当初修的时候，挺用心的，防水通风做的很好，这也就意味着密室不会很大，太大的话，光是造价，汪成昇他们就承担不了。 他们面前错落有序地摆着大大小小二十口箱子，每个箱子的右下角都有江家特有的标志，即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姐弟俩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都是当年姓汪的劫持的他们江家的财物。 “打开看看吧，看看东西还在不在。”江年勇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了。 “对，赶紧看看。”江年时也收起了伤心。 随着箱子一个一个打开，布料衣服，古玩书画，金银珠宝，一样一样映入眼帘，这些，都是江家父母多年的集藏，本来有更多的，但是当初被人逼迫之时，江父托人说情的时候，送出去一些，具体的数目，他们姐弟也不清楚，但是知道肯定是送出去一些。 “这些金块是汪成昇今天刚放进去的，我在他书房里翻到过。”看到放置金银首饰的箱子里，放着的那三十多根金块儿，江年时的心就放下了，很好，没有送人，这下便宜他们了。 第470章 旧物 “嗯？”江年勇看着这一箱子的东西，沉默了，他当年走丢的时候已经记事儿了，不然也不能靠着记忆找回来了，在他印象中，这区区几十根金条，还是能拿出来的，但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汪成昇的一部分，难道父母就给留下了这么点东西。 “不用意外，当年那么乱，那些县里的军官和县官都盯上了咱家的古韵斋，三天两头地拿着赝品来找咱爸，爸爸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也只能硬着头皮收了，娘当时也劝他，民不予官斗，忍忍就过去了。” 但是江家人怎么也没料到，那只是个开始，一开始他们还乐意拿着赝品来意思意思，后来干脆连赝品也没有了，拿着自己吃饭的饭碗，盘子都上门说是青花。 要不是当时战况紧急，再加上江父四处请托，这些家底也保不住。 “这些衣服首饰都是爹娘当初给大姐和我攒的嫁妆，娘拿给我们看过，”江年时看着那几箱衣服料子啥的，很是怀念。 江年勇没搭话，这些是他不知道的，他一直在看箱子里的东西。 “姐，这里的东西，除了金银首饰，其他的暂时还是不要带出去了。”江年勇开口说着，打断了江年时的怀念。 “嗯，是这个道理，这要是拿出去就是招灾的，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在这里放着吧，这汪成昇要是转移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会找人一直盯着的，”江年勇有自己的判断。 这里这么偏僻，要不是他的人及时盯住了汪成昇，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来，所以，就隐蔽性来说，其他地方根本没法比。 另外，这里的东西不少，他今天带的人也不够，而且要想悄无声息地把这么多东西运到他的地方藏起来，也不容易，盯着他的人也不少，所以，放在这里比运走合适。 至于说汪成昇要转移，那可能性就更不大了，要转移早弄走了，不至于等到现在，而且江年勇还有一个疑问，他跟汪成昇又同样的疑虑，这些古董字画啥的，到底是真品还是赝品，他心里存疑。 “那这些金银首饰都带着吧，里面有娘的嫁妆。”江年时还是想坚持一下的。 “行，那这一箱子就都带着，我准备了袋子，往里装吧。”江年勇是有备而来的，他听二姐当时的描述就知道箱子不少，但是直接运走动静太大，就想着能装袋子的装袋子，先运回去再说。 “嗯，来，我撑着，你往里装，这些盒子都要带着，别半路给弄坏了。” “好。” 姐弟俩装的很快，除了这些，江年勇还往里面装了一幅字画和一个不知道啥材质的烟炉。 出来的时候，两人明显是放松了不少，最值钱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剩下的就是些念想了。 一群人很快跟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江年勇带着兄弟和东西回了他暂住的地方，江年时则是提着一包白糖回了家。 “哟，这是刚回来。”这也巧了，还是下午江年时碰到的那位嫂子，两人是一个胡同的，认识，不算太熟，见面也会聊几句无关紧要的。 “嗯，这是送大哥去上夜班了啊。”江年时一看就明白对方去干嘛了，说起来这人还真是二十四孝好媳妇，这丈夫去上夜班，她都得给送，一开始是送到单位，后来她丈夫觉得影响不好，她就只送到巷子口了。 “对啊，唉，我们家老米啊，啥都好，就是好忘东西，以前我给直接送到单位多好啊，非得不让，这人一走我就担心，” “还是嫂子贤惠，这老米同志娶了你啊，可是有福了。” “你不也一样，老汪有你才是有福气呢。” 两人互相夸赞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了，对方也没再提她回来晚的事情。 到家之后，她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做了份爱吃的菜，热了热昨天蒸的白面馒头，就算是晚饭了。 晚上八点，天已经黑透了，汪成昇准时敲响了老妖的门。 开门的依旧是老游，看到来人是汪成昇之后，一点意外都没有，直接让人给进来了。 “来了啊，坐，坐，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我刚泡了一壶茶，尝尝。”老妖说着就把茶杯给推了过去。 “妖爷，”汪成昇赶紧接过了茶杯，他这人就这么一个优点，能屈能伸，只要想好了，认定了，那无论对方是啥样的态度，他都能恭恭敬敬的。“好茶，这茶香可比供销社卖的好多了。”汪成昇尝出来了，是南边来的毛峰，这可是稀罕货，看来老妖手里的生意一直就没断过。 “嗯，朋友给带来的，喝着还行，” “妖爷，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连着喝了三杯，汪成昇见老妖一点都不着急，就主动开了口。 “唔，行，那就走吧，老游，把手电带上。” 三人出了门，汪成昇就走在前面带路去了。 这时候，路上基本没有人在走动了，巷子口的路灯亮着，偶尔有几户人家有昏黄的灯光，一看就是舍不得开电灯，用的煤油灯。 两条巷子挨着，穿过了几户人家，很快就到了地方。 汪成昇上前把门给打开了，这才示意两人进去。老游的手电在出门的时候就是开着的，此时顺着院子照了一圈，大概就看清了院内的情况。 进去之后，汪成昇顺手把院门给关上了。 “这边，在东厢房这边。”汪成昇之所以带着人直接过来，一来是为了表达诚意，二来嘛，他也是怕麻烦，之前联系了些兄弟，本来是打算给老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得，没想到才几年没联系，这些人死的死，散的散，有几个给回音儿的，还远在疆省和云省，要过来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动身的。 这群人，当初只说是要出去避一避风头的，谁承想他们一跑这么远。这几年结交的那些，汪成昇又不敢用，不是过命的兄弟，有些事情是不方便他们知道的，所以他才不得不答应老妖的要求。 “走吧，小狗子啊，你这院子不错。”进了东厢房之后，汪成昇打开了屋里的灯，老妖四处看着。 “这院子当初是租的，偶然的一次意外，发现了这里的密室，正好房主那段时间想卖了去省城那边陪着儿子，我就接手了。”汪成昇一点都不避讳谈起这个院子。 “哦，你这运气不错嘛，这铜碗巷挨着我那元宝巷这么近，我也没听说谁家有个密室啥的。”老游心中不屑，这八成就姓汪的自己挖的，还装，他都找原来的老人问过了，这院子解放前就是汪成昇自己的，解放后被收缴了，后来又被他给买了回来。 “侥幸，侥幸而已。” 说话间，汪成昇已经把密室给打开了。 老妖和老游就跟着进去了。 要说是密室，其实也不尽然，这里空间并不大进三个人都费劲。 老游只能自己先出来，站在门口往里看。 “最底下的六个箱子是当年那批货换来的东西，上面的这些，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就当是利息了，妖爷，都在这里了，您点点？” “不着急，东西在这里放着，还挺方便的，明天开始我让老游过来清点就成了，多少的就这些吧，我也不是贪财的人。”老妖知道对方提前转移了一些，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不满意， 就有的是办法整他。 “好，这是院子的钥匙。”汪成昇主动把钥匙递给了老游。 老游接过钥匙就放到了口袋里，看着密室里的箱子有些意动。 “妖爷，要不我今晚就在这里了？” “不用，说了不着急嘛，明天再过来也一样，这大晚上的，弄的动静太大容易扰人清梦，老游，要沉住气。”说着老妖就从密室里出来了，“小狗子啊，你是知道我的，手里过的钱财无数，我呢，倒是不在乎你这三瓜俩枣的，老孙跟我呢，最耿耿于怀的就是当年那事儿，老孙的性子呢，你可能不知道，他这人啊，最是记仇，所以，这事你得容我些时间。” “明白，明白，那就劳烦妖爷了，你要是有了准信儿，就麻烦老游去我家一趟。”东西都给了，没想到老妖还不是立即办事儿，也罢，反正有德此时还在医院躺着呢，暂时回不去农场，还是有时间的。 “好说，好说，哈哈，小狗子果然痛快，走走走，回我那儿再喝点茶去，” “不了，妖爷，这时间也不早了，家里媳妇还等着，我得回去了，太晚的话，她该不放心了。”刚才那几杯茶下肚，效果太明显了，他现在已经开始饿了，要知道，下午他去跟兄弟联络感情，那酒菜得，可是准备的很丰盛，油水足足的，在去老妖家之前他已经饱胀了，这好茶还真是挺消食儿的。 “好，好，你看我平时孤家寡人的，都忘了弟妹还在家里等着你了，行，那你路上小心，我这边离着近，不着急。” 汪成昇又看了一眼在密室里的老游，就离开了这个院子。 “妖爷，要不我今天连夜干活，给清点出来？”老游以为刚才老妖拒绝是因为汪成昇在场的缘故。 “老游，干嘛给自己找罪受啊，你仔细看看这些箱子上的落灰，就最上面没了一个小箱子而已，看大小，顶天了四十根大黄鱼，”老妖多精明啊，他刚才就都大体扫过一遍了，除了最上面的灰不太自然，其他地方都没有移动的痕迹。 “还是妖爷厉害。”老游按照老妖说的方向，仔细看了一下，还真是。“不过，这么多东西他都不拿，偏偏只拿了那一箱子金条，难道剩下的这些不值钱？” “不至于，就当年那批货就不只四五十跟大黄鱼，汪成昇这个人呢，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这个时候，他处于劣势，儿子的安危被老孙拿捏在手里，是不会耍花样的。”见老游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那你把第一个箱子打开看看吧。” “哎。”老游，赶紧把最上面的一个箱子搬了下来，这一搬他心里就有点打鼓，这重量太轻了。 巷子放到地上之后，老游找来桌子上抹布把箱子顶端的浮灰擦了一遍，这才打开。 “这，这是那对春瓶，妖爷，这是张家那对春瓶。”没想到这第一箱就是古董，还是青花，这价值搁以前，怎么也能抵那小半箱的大黄鱼了，再加上是从张家流出来的，那再涨上两成也是有人要的，但是现在这个时节，这东西可没人敢收，只不过，这倒是让妖爷给说着了，姓汪的可没骗人。 “嗯，是那对，这个还是当初我爷爷给孝敬的。”老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看到熟悉的东西。 “那姓汪的还把那箱大黄鱼拿走干啥？”老游想不明白。 “哼，无非是心虚罢了， 那东西啊，怕是有主儿的，这正主儿呢，八成还在世，他怕咱们得了之后，再出手，那就惊动原主儿了。”老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啧，这小子招惹的人不少啊，还能活到现在，可真是命大。”老游这倒是有点佩服汪成昇这人了，虽然人不咋滴，但是这保命的本事却值得学习学习。 “老游啊，你也别羡慕，这老子英雄儿子狗熊，别管他汪成昇多有本事，有这么个败家子儿在，迟早要栽进去，到时候他想遮掩怕是也没用了，行了，把箱子合上，咱们回吧。”看到了熟悉的春瓶，老妖的心里难免不是滋味，顿时啥心情也没有了。 “好，这就放回去。”老游也觉察到了，怕是那对春瓶惹到老妖了，“对了，妖爷，明天我带着小乙过来清点吧，那小子机灵，脑子还好使，关键是人靠的住。” “嗯，不着急，你明天先去农场一趟，给老孙捎个口信儿，让他后天务必来县里一趟，这些箱子啊，我等着他一起开。”东西多少无所谓，老妖的目的也从来不是这些，而是实实在在想出口恶气而已，老孙也一样。 “好，听您的，您要不要给孙爷写封信？” “不用了，一来麻烦，二来，他那边检查严格，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是非了，你到地方，人家问你，就说他老家的亲戚来县里看病了，让他过来见见。” 第471章 到手 “好，”老游这下也知道自己刚才欠考虑了，就不再说话了。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元宝巷，老妖回到屋里之后，就熄灯躺下了，老游也没去打扰。 第二天一大早，老游就出发了，他今天没伪装，怕被人认出来，只能天不亮就出发。 跟老游一样早的，还有林立钟，她昨天跟系统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县城北边那地方还是有必要去看一看的，万一有收获呢。当然了，这首先要去的肯定就是湖边囤了，而且那边还有个湖呢，这鱼在那放着，不去撒一网，多可惜啊，林立钟昨天兴致勃勃地敲了系统一张高科技渔网，为的不就是这湖边囤的湖嘛。 至于为啥是敲呢，当然是敲诈，哦，不，就是敛财系统资源赠送的。嗯，林立钟自从知道系统除了咸鱼躺之外，还爱好追剧吃瓜之后，她就有了想要空手套白狼的想法，简单来说就是白嫖，让系统主动出钱，她出力，一人一系统共同富裕，哦，不，是吃瓜。 艺术源于生活嘛，这现实里的家长里短，爱恨情仇，可比剧里的要精彩多了。 之前林立钟就喜欢打听事儿，跟方老太太也好，跟别的大娘婶子也好，她是很乐意听的，但是没想到系统也乐意听，那就好办了，不过，她可不乐意白做工，系统必须得出点啥才行。 “系统，下次别这么吝啬，才给一张网，那么大个湖呢，怎么也得两三张吧。”林立钟一边赶路，一边跟系统交流。 “宿主，一张网就够了，不能竭泽而渔，要可持续发展。”咸鱼系统并不买账，它还在心疼那张网，明明一开始说的接，怎么后来就成了给了呢。 “行吧，那以后咱们以后就按刚才说好的，你负责出道具，出计划，我看着执行，” “哼，看情况。”系统并不怎么买账。 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湖边囤，这会儿才刚刚四点半，黑灯瞎火的，路上真是连个人都没有。 不过，林立钟自从上次摔到沟里之后长了记性，她走着去的。 沿着上次来的路，她很快就上了山。 来到上次的地方，林立钟就开始寻找。 她记得汪成昇当时就是站在这地方的，前面是墙，旁边一口水井。 但是真的到跟前了，才发现，这墙才不到一尺厚，也不像是能藏东西的地方，至于院子里面就更不用说了，但凡是能用的东西，都被人给拿走了，就剩下了光秃秃的墙壁，连台阶的青石条都被挖走了，留下了光秃秃的台子。 这但凡墙壁用了青砖，八成都得让人给扒拉干净了，幸好这是老式的土木建筑，用的是土坯。 这院子一眼就就能看透，而且也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根本不适合藏东西，至于说被人给埋到了地下，这个可能性也不大，这地方可是北方，山上的土有限，往下挖不到一米就是石头，埋太浅的话，早就被周围的村民发现了。 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围着院子转悠了一会儿，最终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站着的地方。 林立钟思考了一会儿，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井，嗯，更精确一点是口枯井，上面的轱辘早就被拆走了，只能从一些破败的痕迹上能看出这里曾经有过这东西。 井沿儿倒是没有啥大的变化，是用青石块和青石板堆砌的，很是牢固，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淋了，还是不见破损。 这井应该干涸有些年头了，里面都是落叶。 林立钟打开手电往里照了一圈，这井往里的直径跟井口差不多，一米多，足够有人上下了。深度在两米以上。除了落叶，隐约能看到些秸秆的影子，周围墙壁都是用同样的青石堆砌的，至于其他的就看不太清了。 这里如果真的有东西的话，只可能是在这口枯井里了，林立钟觉得这个险还是能冒一下的。 她先是进了空间，换了一身方便的衣服，然后又从仓库中找到了一些工具和绳索，这些都是之前为了消耗积分的时候，随意兑换的，没想到还真给用上了。 在井口固定好支架之后，林立钟绑好安全绳索，带好照明设备，然后就下去了。 下来之后，林立钟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 当然了，也没有让她失望，这里还真有东西，啧啧，果然，穿越定律，悬崖，枯井，下面都有好东西啊。 这井高两米有余，在一米的方被人往里挖进去不少，入口的地方还砌了一半的青砖，不知道什么原因，只砌了一半，里面堆着不少箱子，最前面的这几个已经有了破败的迹象，隐约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林立钟上前打开了一口箱子，结果一打开，这箱子就散架了，“哗啦，哗啦，”清脆的声音在这井底，还真挺动听的，全是大黄鱼，一下子就散落到了林立钟的面前，差点没砸到她脚上。 嗯，她喜欢，要是里面的箱子里都是这东西，那就太好了。 把地上的东西收进空间之后，林立钟就陆续地把剩下的箱子都收了进去，也不用费劲儿去扒拉青砖了，只要用手一接触，都进去了。 收完东西，林立钟立刻就从井里上来了，连绳索也不解了，直接连着支架一起收进了空间。 进去之后，林立钟赶紧换了衣服就出来了，折腾这一通，时间已经快要到凌晨四点半钟了，她得抓紧时间了，还有湖里的鱼虾等着她呢，必须赶在凌晨五点钟下山，那个时候刚刚好。 林立钟一路小跑，按照系统给提供的地图，很快就来到了湖边，然后，开整。 系统给提供的渔网抛出去，把定时器打开，然后就等着就成了。 十分钟一到，林立钟立马开始往回收网，嗯，果然有收获，不过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到太清里面到底都有啥，反正不少。 紧接她又下了一网，到点之后，又是满满的收获，本来以为冬捕之后，这边的湖啊，江啊啥的，应该就没有啥大鱼了，看来是自己肤浅了。 收完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往山下跑，速度一提上来，不到十分钟就都到了山脚的大路上。 快速地从空间中转移出自行车，骑上就走了，还有县城北边要去呢，不过那里就不着急了。 江年时昨天猛然见到了那么多父母的遗物，心绪波动挺大的，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情绪就不怎么高。 强撑着做好早饭之后，就回屋躺下了。 汪成昇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桌子上的早饭，并没看到江年时，厨房此时也没了动静，他就往卧室去了。 “怎么了？不舒服？”看到躺在炕上的江年时，汪成昇还是关心的。 “嗯，有点累了，我躺会缓缓就好了，你赶紧去吃饭吧。” “唉，也是辛苦你了，最近小德接连出事儿，你跟着忙前忙后的，” “说这些干啥，小德也是我儿子，你啊，放心吧，就是有点累，我先躺躺，要是还不行，就去找冯大夫看看去，我心里有数，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赶紧去吃饭吧，吃完去医院看看孩子去。” “好，那你先休息，甭管怎么样，起来就去找冯大夫给看看吧，” “知道了，对了，小德的饭菜我都放到饭盒里了，在锅里热着呢，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 “嗯，你好好休息。”汪成昇心里记挂着儿子的情况，就没有多待。 吃过早饭，汪成昇难得把碗筷收拾了一番，才提着两个饭盒出门了。 江年时等人走了，这才起来，她只是一时心里不舒服，不知道怎么面对汪成昇。 虽然之前一直知道父母出事儿应该跟这人有关，也隐忍了这么多年了，心里也做足了准备，但是真的看到江家遗物的时候，还是难免又破防了。 早饭也懒得做了，江年时直接带上钱和票，往附近的国营饭店去了。 吃了顿顺口的早饭之后，她的情绪才平复了些。从饭店里出来，也不准备回家了，而是去找老三去了。 东西已经到手了，接下来就是要商量怎么报复汪成昇了。 “二姐，你先别着急，让我想想。”江年勇并不赞同现在就动手，虽然他理解二姐的感受，但是他还是不想让二姐再卷入其中。 “怎么能不着急，我都等了多少年了，啊，自从知道仇人是他开始，我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老三，我是一刻也不能等了，”江年时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又暴躁了。 “二姐，你先冷静。” “我冷静个屁，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为了给爹娘报仇，我都付出了什么，你，你。”江年时说着说着，心里的那股子委屈就上来了。 她付出的可太多了，当初知道仇人是汪成昇之后，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给父母和弟弟报仇。 大姐当时已经嫁人了，她没有告诉对方，就是想着让大姐好好地过以后得生活。 当时年轻，想法也简单，就是接近汪成昇，找机会给他下毒，了结了他。 但是计划跟现实是有差距的，在不知道多少次接近对方失败之后，江年时只能改变了计划。 汪成昇这人，戒心太重了，尤其是对她。 没办法，她只能铤而走险，选择嫁给汪成昇。 结婚之后，江年时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一直想找机会下毒，但是汪成昇刚结婚就出差了，只把年仅四岁的汪有德扔给了她，还有他住在乡下的父母也以照看孙子为由搬到了城里。 这一住就是三年，期间江年时一直没找到机会，当然了还有一点就是她心不够狠，不想连累其他汪家人。 这期间，江年时跟初恋重逢了，当初为了报仇，她果断跟初恋分手，然后嫁给了汪成昇。 但是仇恨，不顺的婚后生活，还有心里的冲冲矛盾，让江年时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初恋的重新出现，让她的感情出现了变化，然后就有了汪有怡。 孩子她怀的提心吊胆的，但是生产却意外顺利，汪成昇并没有怀疑，也很喜欢小女儿。 有了汪有怡之后，江年时的心态又发生了变化，她有了牵挂，不敢再去冒险，而且最主要的是，运动来了，她的也没有条件去冒险了。 就这样守着闺女，在汪家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江年勇回到和县。 弟弟的回归，带给江年时的不仅仅是底气，还有一个消息，当年的那批财物也在汪成昇手里。 汪家这日子过得不算是特别富裕，毕竟这年头，即便是家里有钱，也不敢说自己家的日子富裕，但是吃喝是不愁的，甚至可是说的上一句生活水平高。 但是，江年时手里基本上没啥钱，家里钱，除了她的工资之外，都在汪成昇的手里，但凡是要添置超过一百块的东西，必须跟汪成昇招呼，对方斟酌之后才决定买不买，而且，汪家的父母一直跟着他们生活，时不时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汪家的东西以后都是他们大孙子汪有德的，汪有怡就是个赔钱货，让她要有自知之明。 这让江年时决定一定要把那批财物拿回手里，不能便宜了汪家人和汪成昇。 所以，从江年勇回来的那天起，江年时就重新拾起了报仇的心。 现在财物到手了，闺女也大了，她不想再忍了，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闺女的亲爸现在还是单身，一直在等着她，她是半点功夫不想耽搁了。 “二姐，你听我说，我会想办法把这事儿给办了的，保证不牵扯你进来，行不，你想想有怡，想想老薛。”江年勇一下子就戳到了江年时的软肋，让她安静了下来。 “好，我听你的，但是你要快点，我实在是不能忍受汪成昇了。” “二姐，这样，你先去省城待一段时间吧，避开汪成昇。” “也好，那我今天回去就跟汪成昇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三的几句话，就让江年时有了思路。 闺女那边正好到了找工作的关键时候，她完全可以此为借口，过去照顾闺女一段时间。 第472章 连续收获 “大姐那边，先不要跟她说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吧。”江年时交代完就离开了。 江年勇本来还想再嘱咐几句的，结果也没说出口。 大姐远在外地，这事儿他本来就没打算现在跟她说。现在这个时候，这一堆的金条古董啥的，那就是催命符。 林立钟这边很快就按照系统的提示，来到了城北的地方。 嗯，她只能说，这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四周都是林子，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而且，眼前这一片，明显是废墟，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着火的痕迹，能用的东西几乎没有，连大块的木头都被人捡回去烧火了，更别提砖瓦啥的了。 一眼看去，除了高低不同的树木，就剩下靠山壁的那几堵墙面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了。 这就很好找了，都不用系统指示了，直接往山壁那边去了。 山壁跟前有一面墙，墙下面有很多脚印，不过仔细分辨一下就知道了一共就四个人的脚印。 林立钟也是跟着脚印一路过来的，到这墙根儿就消失了，所以，这墙后面肯定还有空间。 根据前世网上积攒的那一丢丢的经验，林立钟很快就找到了机关，按下去之后，一阵咔咔的声音，她面前的墙面就往里开了。 进去之后，嗯，空间不大，一面是山壁，不过为了防潮，山壁上都涂了一层石灰泥，时间长了，很多地方都已经干裂掉墙皮了。另外一面是用山上的石头砌的墙面，外面又砌了一层土培的墙面作为伪装，总得来说，没啥技术含量，就是简单利用了这边的地势而已，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干燥了。 那一溜的箱子，都是平放在石板上的，看上面的痕迹已经被人打开过了，嗯，还是来晚了一步。 “系统，你这消息提供的晚了，有人捷足先登了。”刚才在门口看到那些脚印的时候，林立钟就觉得有些奇怪，一共就四个人的脚印，汪这里面肯定有汪成昇的，剩下的那三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这不是箱子还在这儿呢嘛，说不定对方没有拿走，赶紧的，来都来了，快去打开看看，万一能捡个漏啥的呢。” “好吧，”林立钟心里跟系统一样，有点侥幸，对啊，万一呢，再说了， 这边本来就是意外之喜，能拿到就高兴，被人提前拿走了也无所谓，反正枯井那边的收获就很丰厚了。 保险起见，林立钟还是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副手套，一来防止留下指纹，而来嘛，谁知道这箱子上有没有涂毒药啥的，小命要紧。 准备好之后，她才上前一一把箱子给打开了。 很显然，里面除了那些暂时无法鉴别真伪的古董和字画之外，基本上没啥值钱的东西了。 至于为啥说那些古董无法鉴别真伪，主要是那青花瓶子，白瓷瓶子啥的，保存的都太好了，就跟新的一样，根本看不出一点磨损的痕迹，这种一看“一眼假”的东西，她拿不准，也不准备收到空间里去。 至于剩下的那些东西，像是一些衣服料子啥的，怎么看怎么像是给家里女儿攒的嫁妆，她也不准备下手，这要是能知道东西是谁家的，她倒是不介意给人报个信儿啥的。 “系统，值钱都被拿走了。”林立钟指着其中一个几乎空了的箱子说道，里面的痕迹很明显，之前是装满了东西的，印子还在，但是东西已经不知所踪了。 “剩下的那些不是古董啥的吗？不值钱吗？不是说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嘛，你现在收起来，等以后，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吧。” “这么''好''的古董，还是留给它现在的主人吧，我不贪，嘿嘿。”林立钟拒绝，跟代老头混了这么久，一点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你这反应不对啊，宿主，之前几次你可不是这样的，难道说这东西有问题？” “嗯，我这人吧，收东西也看眼缘的，这很重要的，这些东西，每一件是我相中的，还是算了吧，要不你再看看，有相中的，我可以帮你先收着。” “............”咸鱼系统主动消音了。 林立钟把箱子一一盖好之后，就准备离开了，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咦？”一转身的功夫，林立钟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墙角那块的墙皮裂缝好像跟其他位置的不太一样。 林立钟走到那里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还真是，这后面好像有东西。 敲了敲山壁和墙壁，她很快就确定了，这后面是空的。下意识的，她就想一拳砸过去，但是看了看山壁，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林立钟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斧子，嗯，凑合着用吧。 试了试之后，林立钟找好了位置，准备开砸。 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就把墙壁给砸开了，后面还真是空着的。 整个入口都被封了起来，这封口的方式和时间要比这密室要早，所以，这是密室中的密室？这也太巧了吧。 不过，林立钟不管这些，反正，这里面高低她要进去看看。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空气流通的也差不多了，林立钟先是点燃了蜡烛试了试，没灭，很好，继续站在入口处一会儿，没有闻到啥奇怪的味道，她这才带上手电往里面去了。 说起来，这里面还挺深的，林立钟一直往里面走了快二十分钟，才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 这地方有点像个地底的大厅，地面还挺平整的，中间的位置还有个高台。 走近之后再看，就能发现，这空旷的底下大厅是人为开凿出来的，嗯，也不不像是单独开凿的，有点像是矿坑改造的。 在广场的中央，整整齐齐摆着一些箱子，看着就有东西。 林立钟很快就把箱子给打开了。 嗯，这次还好，应该是真古董了，连着开了五箱都是线装书，看那包裹的精细程度，她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于是连着箱子一起都收进了空间里。 后面的就接地气儿多了，珠宝，首饰，金银，林立钟越翻越多，感觉今天财运相当好，这一波收获，比之前总和还要多，嗯，感觉回收站都不香了。 最后的三箱，林立钟没动，主要是用不上，油纸裹着的步木仓，也看不出是哪国生产的，连带着两大箱的子弹，她倒是对这些箱子的主人开始感兴趣了。 看这些枪的样式，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这搁当时，那价值可比一箱子的大黄鱼要高，可惜了。 收好东西之后，林立钟又拿出了工具，把地上的痕迹处理了一下，直到看不出有箱子存在的痕迹才转身回去了。 走到半路，她又折返回来了，把剩下的几个箱子也都收了起来，痕迹扫除，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唉，这世道不安稳呐，这伤人的东西还是先收起来吧，等以后有机会，上交就是了。 回到原先的密室，林立钟把自己的痕迹清除之后，连地上的碎石块也没清理就离开了，她现在就想赶紧回家，好回去数数自己今天的收获。 江年时回到家里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很快就收拾出一个行李包。 之后，就出门往自己单位去了，这段时间她一直是在请假的，假期也差多了。 还好，江年勇之前给她准备好了医院开的假条，现在正好用上。 “江姐，唉，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说咋就生病了呢。”这人平时跟江年时没啥交情，但是江年时这病假一请，她原来负责的那部分工作会移交到自己手里，那自己升职机会就更大了，也就顺便表示一下。 “唉，谁说不是呢，人吃五谷杂粮的，不知道哪天就生病了，我这也还好，早早就发现了，医生建议我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看，能治好的。”江年时最近忙活着汪有德的事情，再加上昨天刚受了刺激，这脸色都不用特意化妆，就很难看了，所以，同事们一点怀疑都没有。 “对啊，你就放宽心，好好配合医生，那省城是大城市，大夫的水平肯定也高，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嗯，我也这么想的，谢谢你了小赵，以后啊，你可就忙起来了，我跟你说，这些工作..........”江年时顺便卖了个好，她知道眼前这小年轻的叔叔是她们单位工会的领导，这人情都是现成的。 “江大姐，太谢谢你了，”赵小甜也没想到，这江年时平时看着挺讨人嫌的，心底这么好，竟然给她分享工作经验，这样一来，她可就不会手忙脚乱了，这感谢也难免真心了几分，“对了，咱们工会有一项规定，会对家里困难或着生病的工友有补助的，你等会儿记得去一趟，去了直接去找那边的崔大姐，我跟她熟， 你一说，她就知道了。” “谢谢你了小赵，我等会儿就过去。”这不就来了嘛，这工会的补助，她知道，但是每年的数目是有限的，审核还挺严的，她倒是不在乎钱多钱少，而是要给大家留下一个印象，她还是要回到单位来的。 这样即使汪成昇问起来，也不会有疑虑的。 江年时的病假办的很顺利，单位给批了半年，当然了，领导还是要谈话的。 “小江啊，”说话的是位老大姐，她比江年时的工龄还长，所以，一声小江喊得毫无压力。 “梅大姐，您说。”在她面前，江年时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这人可不好糊弄。 “假呢，我同意了，但是丑话我也得先说在前面，这次给你批了半年，你知道这已经破例了，我是了解你家情况的，也知道最近你压力很大，导致病情严重了，但是。”梅大姐转折了，“你这情况要是半年内无法返回岗位的话，咱们就得考虑病退的事情了。” “嗯，梅大姐，我有准备，都理解。”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的大环境，工作编制有的是人盯着呢，这没错的都恨不得给人找出错儿来，好把人给挤出去，你这情况就更别说了。” “梅大姐我真的都理解，我也跟医生咨询过了，他说省城的医院有过治愈的先例，这才推荐我过去的，” “嗯，这就好啊，这就好，咱们也是这么多年的同事了，我也挺舍不得你的，你可要赶紧好起来，快点回到工作岗位上来啊。” “一定，一定。” 其实，这些话本来也不是梅大姐的意思，但是她还必须得来这么一遭，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上面那些个主任厂长啥的，谁家还没个不成器的闺女儿子的了，这放到哪里都放心，还不如就放到自己单位，在眼皮子底下来的安全，就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领导找她谈过了，说啥的都有，因着汪有德被送到劳改农场的事情，好多人都不建议江年时继续在原来的位置上待着了。 “对了，你家儿子那事情怎么样了？”公事聊完了，梅大姐又问起了家里的事情。 “唉，这孩子，就是一时想差了，被人给连累了，”江年时的人设从来都没崩过，这会儿又是一副二十四孝好后妈的模样，“我跟他爹呢，也想尽办法找人找关系了，但是这个档口，没人敢出头，没办法，只能让孩子去里面吃苦了，唉，这不才进去不到一个月就受了两次伤了，”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唉，这孩子从小被你娇生惯养得养大的，能受得了那份儿罪，你啊，就是太心软了，”梅大姐作为领导加同事的，对汪家的情况是了解的，说是这么说，不过心里也是认同江年时的，毕竟后妈难当，但凡稍微对继子严厉一些，都能被人说道，更何况，早些年她上头还有公婆看着呢，真要说起来，汪家那小子的德性，其实是被家里的老人给惯出来的。“唉，你也是不容易，行了，现在你也病了，好好照顾自己吧，别老是替他们爷俩操心了，也好好操心操心自己的身体，你可还有个闺女呢。” “嗯，谢谢梅大姐。” “好了，手续都办好了，你去工会那边吧，刚才小赵的话我也听到了，她既然提了，你就去吧。” 第473章 意外遇到的人 江年时也承情，很快就去工会办理了申请，是那位小赵口中的崔大姐亲自帮着办理的。 “大妹子，你的事情，小甜都跟我说过了。放心，你这是特殊情况，我刚才就已经跟上面汇报过了，手续你就都放这儿吧，等到明天你直接来咱们工会这边找我就成了。 ”崔大姐是赵小甜的二姨，亲的，只不过平时大姐都喊崔大姐崔大姐的，也都习惯了，所以，赵小甜刚才开口就说去找崔大姐，而没说去找我小姨。 “谢谢您了，小甜这姑娘真是周到，您看着还专门来麻烦您了。 ” “嗐，没啥，小甜说了，你平时挺照顾她的，工作上更是教导的井井有条的，她这是投桃报李，我这外甥女啊，从小就是这样，哈哈。” “那还是得谢谢您，” “不说这些虚的了，大妹子，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啥也不如自己个儿的身体重要，你就放心去省城吧，安心治好病才是最重要的。”这崔大姐能在工会混出名堂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话里话外的关心，就让人听了舒心。 江年时难得跟崔大姐多说了些，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半真半假的，两人聊得还难得投契，崔大姐更是差点拉着她要认干姐妹了。 结果到家得时候，却发现汪成昇也在。 “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小德怎么样，有没有好些？”江年时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冯大夫给开的药，就是一些维生素之类的。 “去医务室了啊？老冯怎么说？” “嗯，不是啥大毛病，之前也有过，冯大夫比较熟悉，这不就直接给开了些药，让先吃吃看。” “老冯还是靠谱的，” “对了，小德有没有想吃的，我好早点准备。”本来就是让人家随便开的，她也怕说多了再让汪成昇起疑，就再次问起了汪有德的事情。 “没事儿了，昨天有个老大夫回来了，之前就是医院的老中医，人家看着说不严重，很快就给接上了，这会儿都用石膏固定好了，药也吃上了，说过上一个月再来看看情况。”汪成昇说起这个就轻松多了，这也算是这段时间以来的少有的好消息了。 “那小德是继续在县里的医院还是要转回去？” “放心，应该能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 “那正好，多给孩子做点好吃的，好好养养，这样咱们也能放心了。”江年时正在想着怎么开口跟汪成昇提她要去省城的事情。 “嗯，你这身体也不舒服，这段时间我就去国营饭店给孩子买着吃吧，反正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咱家这条件还是能撑住的。”事实上，这是汪有德的意思，他不想再吃江年时做的饭的，味道都太淡了，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口味。 “好，那里的大师傅做的确实好吃，实在不行，你就每天去点菜，问问孩子爱吃啥就给他买啥吧。”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这两个月，孩子受苦了，我这当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唉，是呀，”江年时觉得这去国营饭店买饭的事情肯定是汪有德提的，呵呵，不枉她连续这几天，顿顿清淡无味的饭菜了。“也不知道有怡怎么样了？” “对啊，这一忙起来把这孩子给忘了，她不是说上星期要回来的吗？怎么也没见到人呢？给你打电话了吗？”江年时一提，汪成昇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闺女来。 “没有，所以我这才担心啊，你说这孩子咋想的，之前好好的啊，这次是怎么了，老汪，要不我去省城吧，我想去陪着有怡去，她这才刚毕业，从小也没怎么离开过家，让你给惯得，连饭都不会做，也不能天天买着吃吧，时间长了，这影响可不好。”江年时无疑是最了解汪成昇的，她知道对方现在最在意的是啥。 要是搁平时，闺女天天顿顿去国营饭店吃饭都没事儿，但是现在出了汪有德的事情，他们家本来就被人关注着，这个时候是能多低调就要多低调才行，虽然闺女不在和县，但是保不齐啥时候她的事情就被传了回来，所以江年时此时提醒，尤为重要。 “嗯，你的顾虑是对的，有怡这孩子啊，也是被我给惯坏了，这样吧，你这几天先回单位一趟，你那假期是不是快到了，我去想想办法，”汪成昇一听就觉得江年时说的不错，这时候是不能再出岔子了。 “放心，我想到了，让冯大夫给开了病假条，这不病假，梅大姐已经批了，我本来是想着，有德这边需要照顾一段时间的，但是有怡那边我也放心不下，要不对外就说我这病有些严重，需要去省城的医院看病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吧。”对此汪成昇当然是没有异议的了，他单位这边足足请了一个半月的假，足够照顾到儿子回农场那边了，此时江年时离开正好。 “行，那我明天再去一趟单位跟梅大姐报备一声，省得闹误会。”正好明天还要去工会。 “就这么办，你放心去吧，有怡那边也确实需要人照顾，不着急回来，对了，顺便租个房子吧，要是她能找到工作，你就先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孩子总归需要适应一段时间，要是找不到也不要紧，就带着孩子先在那边安心住着，说不定还能遇到更合适的，咱家现在这情况，还是让有怡现在省城待着吧。” “还是你想的周到，行，那我明天顺便跟老三打声招呼，让他帮忙在省城找处房子。” “要不我还是我找人联系吧。” “嗐，跟他客气啥，这可是他亲外甥女，不就是托人找处房子嘛，” “老三回来了？”之前去找人的时候，院子可是上锁的。 “没呢，哪有这么快，就是之前打过一次电话，告诉了我联系方式，他做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有些见不得光的，所以很谨慎的。”说漏嘴了，江年时赶紧找补回来。 “那就都听你的吧。”汪成昇也不坚持了，他最近的事情还挺多的。 两人商量好之后，第二天就各忙各的去了。 汪成昇去了医院，江年时回了单位，直接去了工会，今天接待她的还是崔大姐，两人很快就办完了所有手续。 崔大姐还专门领着她去了财务那里领了这笔补助。 钱到手之后，江年时也没多留，跟对方寒暄了几句就回家了，她决定了，这笔钱就先不跟汪成昇提了。 先回了一趟家，把钱都放好之后，才又去了江年勇那里。 “老三，你先帮我在省城买处院子吧，就记在有怡的名下。”江年时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嗯？”昨天才决定要去省城暂避，这么快就要买院子了？ “我想好了，这一去就不打算回来了，我就在那边陪着有怡，等你腾出手来，收拾完汪成昇，我回来一趟就是了。”江年时已经想明白了，她已经忍受不了跟仇人待在一个屋檐下了。 “行，这事儿交给我吧，”想好就成，江年勇不准备劝她，而且也没提钱的事情。 “那个买院子的钱，就从那些黄金里出吧，从我那份里扣出来就成。”江年勇不提，江年时不能不提，昨天拿到手的那部分财务，他们都默认是属于姐弟三人的，所以江年时才敢提买院子的事情。 “不用，这就当是我这个当舅舅的，送给外甥女的成年礼物吧。”买个院子也花不了多少，江年勇就没接茬。 “行，那我替有怡先谢谢你了。” “二姐，想好了就不要回头，” “嗯，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对了，买好之后，记得把地址告诉我，我要把行李都寄过去。” “放心吧。” 江年时没在啰嗦，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最是靠谱的，所以就回家继续收拾东西去了。 林立钟本来是想着赶紧回靠山村的，但是这半路上却让人给拦住了，还是个熟人。 “韩淑霞，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林立钟是在路上被她给拦下来的，但是拦下之后，对方也只是说跟着她走，半点不提，这就很让人无语了，林立钟索性就停了下来，不往前走了。“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要回去了。” “林立钟，你等等，我，我想请你帮个忙。”韩淑霞见对方真的要掉头离开，赶紧开口了。 “我们之间，也没有那么熟悉吧。”林立钟也搞不明白，怎么就找上她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知道该去找谁了，真的，刘洋姐去了农场之后没多久就没了，我在这里也没有亲戚啥的，能想到的就是咱们这一帮知青了，这不刚好碰上你了吗？算我求你了，我真的需要帮忙，真的。”韩淑霞神态着急，不像是装的，而且脸色苍白，应该是真的遇上着急的事情了。 “怎么了？”权衡了一下，林立钟还是心软了，开口问了一句。 “立钟，你带我回靠山村吧，真的，我要是回不去，就要死了。” 林立钟怎么也没想到，韩淑霞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要说到死啊活啊的，你倒是说清楚啊。” “能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吗？老李家的人到处在找我，真的，要是被他们带回去，我就完了，你看，”韩淑霞说着就把衣服袖子给撸起来了，一眼看过去，这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青紫，新旧伤痕都有。 “你被家暴了？走，我带你去找妇联去吧，他们管这个。” “不，不是家暴，立钟，真的，已经不是简单的家暴了，我很早之前就跟他提离婚了，他一直拖着不同意，最近我还不小心知道了李家的一个秘密，还被他们给发现了，已经不是家暴这么简单了，林立钟，我求你了，真的，你帮帮我吧，我今天是好不容易出来的，先带我回靠山村好不好，先离开这里，求你了。”韩淑霞说着说着都要下跪了。 林立钟赶紧把人给拦下了，韩淑霞的焦急不像是假的，看来她发现的那件事情不是小事儿，当下就决定先带人离开。 “好，你上来吧，我带你回去，赶紧的，”林立钟决定好了就没有多余的话了，赶紧让人上了自行车的后座，骑上就开始往村里赶。 另外一边，李明兰刚从隔壁回来就发现不对了，家里的门倒是没开，但是东屋儿子那边的却没了动静，难道是韩淑霞睡着了？ 唉，也不知道这父子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非得要她看紧了儿媳妇，不能让人出这个院子门，这都一个星期了，一直在东屋里待着呢，每到饭点，她都要做好饭，给她送进去，等过一会儿，再去屋里收拾，真是的，这日子过得，不知道的，还以为韩淑霞是婆婆呢。 心里有怨气，这不今天隔壁的刘嫂子一喊，李明兰就把门一锁，去她家里闲聊去了，反正那父子俩只是说不让人出院子就成，又没说非得让自己在家里看着人。 结果，这一聊起来就忘记时间了，这马上就要到午饭的时间了，李明兰就赶紧回家来了。 平时这个点要是没去送饭，韩淑霞该闹出动静了，结果，今天非常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对劲儿。 李明兰一开始没在意，以为对方只是累了，但是饭都做到一半了，她叮叮当当地也闹出不少的动静了，对方还是没声音，这就不太对了。 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忙去拿钥匙，等打开东屋的门的时候，傻眼了，屋里根本没人，临街的那扇窗户是开着的，地上满是木条，人应该是从窗户那里跑出去了。 这下坏菜了，李明兰饭也顾不上做了，把围裙一摘，立马锁门出去找人了。 她自己一个人找了小半个小时，都没看到人影子，这下才真的慌了，赶紧跑到丈夫的单位去找人去了。 “你说啥？韩淑霞跑了？你干嘛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老李难得黑了脸，他知道这人一旦跑了，那事怕是要败露了。“人丢了多长时间了？” “也就二十分钟，我做饭之前还去看过的。”李明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害怕丈夫把怒火撒到她身上，只能隐瞒了真实的事件。 “好，我这就去找人，你再去一趟儿子单位，把人给喊出来，咱们一起找，赶紧的，才二十分钟，她走不出县城的。” “” “” 第474章 韩淑霞的发现 李家三口子在城区里着急忙慌地找人，但是来回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 “人呢？找到了没有？”李明兰回到家的时候，正好那父子二人也回来了。 “没有，这女人也太能跑了，我把城西那块儿都找了个遍，逢人就问，愣是没人看到，可累死我了。”李国庆现在觉得上班也不是那么累了。 “我这边也没找到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看来她是没有往那边去。你那边怎么样？也没找到？”李爸同样是一无所获，看到妻子的表情，也猜到了人还是没找到。 “嗯，没有，城东边的大街小巷我都跑了，碰到一些相熟的人也问过了，没人看到她，唉，北边过去是一片废墟，应该不会往那里跑吧，”李明兰不太确定地说道。 “放心，要是往北边跑就好了，那边全是厂房仓库啥的，都有人看着，根本没法藏人，城外那片更是废墟，离着最近的村子也要三个小时的路程，她要是真往那边去了，很快会回来的。”李爸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挺着急的，他们三个人还是太少了，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人，效率太低了，必须要想点办法才行。 “先点饭吧，找了这么长时间，应该都饿了吧，先吃饭，边吃边想办法。”李明兰听到父子俩肚子都响了，正好她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顺手做出来就成。 “对，爸，先吃饭吧，我真的饿了。”李国庆赶紧抢在李爸前面开口了。 “行，先吃饭再说。” 林立钟这边带着韩淑霞一分钟也没耽误，半个小时的路程，二十分钟之后就回到了靠山村。 她也不敢直接把人给领到知青点去，楼姐眼看就要生产了，怕刺激到她。别的地方，也没处去，只好先带着韩淑霞去找老支书了，她其实还挺好奇韩淑霞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儿的。 “老支书，我带了个人回来。”一进村委的院子，就看到了老支书正在暖棚里收拾，手边的杂草已经成堆了。 “哎，还有这点就好了，你先带着人去东偏房那边吧，我这就过去。”老支书连头都没抬起来，也自然就没有看到韩淑霞。 林立钟只能先拉着韩淑霞往东屋里走，倒不是她怕人跟丢了，而是韩淑霞拉着她的衣服袖子不放。 现在马上要到午饭的时候了，村委里已经没人了，除了老支书。 进屋之后，林立钟就把自己的衣服袖子从韩淑霞的手里给扯了出来。 “行了，这里安全了，李家人短时间内是不会来这里的，先坐下吧，等会儿老支书过来之后，咱们就聊聊你的事情。”林立钟一边说着一边给人倒水去了。 要说起来，这韩淑霞挺讨人厌的，当然了，对她来说也只是厌烦而已，对知青点的其他知青就不是了，也不知道它当初上蹿下跳地要离开村里去县城，现在想起来，后悔不后悔。 “谢谢你，林立钟。”韩淑霞接过茶缸子，自从进了村委的院门，她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地了。 韩淑霞知道，自己这算是得救了，李家人即便猜到了自己逃回了靠山村，也是不敢大张旗鼓地来靠山村要人的，他们也怕事情闹大的。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些歪主意来把自己给弄走，所以，必须得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韩淑霞想到自己无意间偷听到的李家父子间的对话，心里就有了主意，正好老支书也是她信的过的人。虽然，她在靠山村的时候，没少给村里惹事，但是老支书从来都是赏罚分明，他们的信件东西，村里从来不克扣，当然了她们要是犯错偷懒，老支书也不惯着就是了。 “别这么客气，我就是赶上了，顺手的事情，不过，”林立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这事儿还是要跟老支书说明白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我知道。”韩淑霞说完就沉默了。 林立钟看她这样子，就更加好奇了，能威胁到她生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去看看老支书，你先坐着吧。” 从东屋里出来，林立钟就赶紧进了暖棚。 “太爷，刚才我带回来的那人是韩淑霞，韩知青。” “啥？我刚才忙着也没顾上看，我以为是你嫂子呢，韩淑霞怎么跟你一起回来了，她不是在县城吗？”正在低头拔草的老支书被林立钟的话给惊到了。 “那啥，她遇上麻烦了，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李家人把她给关了起来，她今天才找到机会逃出来，正好就碰到我了，死活非得让我带她回咱们村来，现成一刻都不敢多待，我看她这事儿不小。”林立钟自己这么一分析，感觉自己也挺危险的，这要是真是简单的小事儿，那李家人关着韩淑霞干啥，还有，既然逃出来了，干嘛不去派出所报案，为什么非要回靠山村？ 难不成是韩淑霞的苦肉计，想要回到村里达到啥目的？ 不过，她当时那份恐惧和无助又不像是装的，这一点林立钟是可以肯定的，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关起来？这都啥年代了，还关起来，行了，剩下这些我回头弄吧，咱先去看看韩同志去，甭管以前咋样，现在人家遇到事儿了，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看看能帮一把是一把吧。”老支书一听还把人给关起来了，不像是小事儿，这韩淑霞好歹在他们靠山村插过几年队，虽然最后走了岔路，但本质上，人品还可以，不是刘洋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嗯，好，您先把衣服上的土先掸一掸，” “你不说我都忘了，后面有吗？”赶紧摘了手套，用架子上搭着的毛巾开始掸灰。 “没有了，赶紧的吧，太爷。”老头这一弄，他身上是没灰了，空气里全是，林立钟赶紧出了暖棚。 老支书也从暖棚里出来了，还顺道去洗了洗手，这才进了东屋。 “老支书，您来了。”看到人进来，韩淑霞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缸子，站起身来打招呼。 “哎，坐，坐，小韩同志啊，虽说你嫁到了城里，但是毕竟在咱们靠山村待过几年，你家离着又远，就拿这里当你的娘家吧，有啥事，受了啥委屈，你尽管说。”老支书知道对方现在需要的不是寒暄，所以也就开门见山地直接挑明了。 “谢谢老支书，谢谢您，我当初......”韩淑霞听了这番话，心里泛酸，自从以那种方式离开靠山村之后，她就不敢光明正大地回来了，没想到，老支书根本没在意当初的事情。 “嗐，这不是没成事儿嘛，老头子我自认为还是有几分眼力见儿的，那主意当初肯定也不是你出的，就是为了自己能过的好点而已，既然没成，也就不提了，不提了，啊。” “嗯，以后都不提了，”韩淑霞当时都没愧疚一点，现在反而愧疚了起来，想着回头等这件事情完事儿了，再去找楼姐她们，正式地道歉。 “对了，刚才立钟提了一嘴，你有事儿要跟我说？” “是，老支书，是很重要的事情，”韩淑霞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慢慢说，不着急，”老支书说着，还示意林立钟赶紧给倒杯水，忙活了这一会儿，连口水还没喝上。 林立钟立刻去给倒水去了，还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借着自己的背篓从空间里偷渡出几斤点心出来，放到了炕桌上。 这都饭点儿了，应该是饿了。 果然，韩淑霞见到点心，小声道谢之后，就伸手拿起一块放到了嘴里，连着吃了几块之后，才开始跟老支书和林立钟讲最近她遇到的事情。 自从上一次被李国庆打得流产住院之后，韩淑霞就萌生了要离婚的念头。但是，后面刘洋出事儿之后，她提心吊胆的，也就消停了一段时间。 她消停了，李国庆反而支棱了起来，觉得是他当初那顿打给韩淑霞打怕了，就越发地得寸进尺起来。 韩淑霞一开始心虚，怕突然被人找上门来，也就没跟李国庆计较，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不吱声，实在过分了，两人就吵架，甚至动手，她力量虽然弱，但是用指甲，用牙咬也不算太吃亏，要是闹腾得厉害了，李爸李妈也会出面制止。 总的来说，她也没吃亏就是了。 就这么吵吵闹闹，摔摔打打地过了小半年。 刘洋的事情也没再有人提起了，上个月韩淑霞偶然间得知刘洋已经死在劳改的农场了，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这人死账消，应该不会有人再找后账了。 这一放松，离婚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在李国庆再次准备动手的时候，韩淑霞就趁机提了出来，要跟他离婚。 这下子，可把李国庆给惹怒了，动手也越发不讲究，直接用上了板凳，韩淑霞见他发疯，不敢硬着来，就开始往李爸李妈那边跑，边跑边喊的，弄的四邻皆知，这才没被打。 从那次之后，韩淑霞隔三差五就提离婚的事情，李国庆时不时地就要动手，直到半个月之前，他总算是松口了。 说要离婚也可以，让韩淑霞把手里的钱拿出来一半给他，说他知道，韩淑霞利用刘洋挣了不少见不得人的钱，这些必须分他一半才行。 这，韩淑霞当然不能认了，她早早地就把钱和东西都藏在了别的地方，根本没有放在李家。 事实上，自从那次被李国庆看到藏东西之后，韩淑霞就没把东西往家里带过。 再说了，那些钱是她冒险挣来的，甭管来路正不正的，都是她的劳动所得，凭什么要分一半给李国庆。 韩淑霞不同意李国庆的提议，反而又跟李国庆要起了生活费和营养费，说上次流产没养好，她需要继续治疗，这钱李国庆必须出。 就这样，两人你跟我要钱，我也跟你要钱，根本就谈不拢。 韩淑霞也学聪明了， 不再跟李国庆硬刚，一旦对方动手，她就往院子里跑，顺便大喊大叫，势必要让街坊四邻都知道才行，反正又不是她一个人丢人。 当然了，这招是真管用，李妈本身就是好面子的人，李爸更不用说了，在单位好歹是个领导，周围住着的不乏同事，让韩淑霞这么一闹腾，这丢人都丢到单位去了。 所以，李国庆那段时间没少被李爸和李妈训斥。 当然了，还不止如此，连李国庆的大哥大嫂也被影响了，期间也回来了数次，跟李爸李妈闹腾，说再不管管老二两口子，他们两口子在单位的脸都要丢尽了。 就这么多人的作用下，李国庆消停了，也不跟韩淑霞动手了，但是也学聪明了，任韩淑霞怎么提，就是不答应离婚，除非见到东西。 韩淑霞见李国庆改变了策略，她也跟着变，她知道要是自己单方面坚持离婚的话，对方不同意，还真不一定能离的了。所以，韩淑霞就开始找李国庆和他爸的把柄，想着找到之后，以此为要挟，不仅可以顺利离婚，还能分点啥。 结果，也就是这个想法，给她招来的灾祸。 之前韩淑霞怀孕那段时间，在家里闲着养胎的时候，就观察过家里的每个人，她发现李爸有些行为说不出的别扭，当时想着个人有个人的习惯就没太在意。 但是现在反倒是帮上忙了，韩淑霞左右是没工作，索性就跟李妈商量，她在家里负责做饭。 装乖还是有效果的，李明兰当时还就相信了，就同意了，放心地去上班了。 韩淑霞就利用这样的机会，开始探查老李家。一周下来，还真让她发现了一样了不得的东西，李家父母的屋里有暗格。 起初，韩淑霞以为是李家父母放财物的地方，就好奇，想着打开看看，顺便拿点生活费啥的，毕竟李国庆那兜比脸干净，真要是离开李家，他是一分钱也不会给自己的。 结果打开之后，才发现，事情比自己想的要严重。 “你说里面是一把手木仓？”老支书听着忍不住皱眉。 “对，是一把黑手的手木仓，用布包的，很严实。” 第475章 李爸的反应 “除了这，还有别的东西吗？”林立钟紧接着问道。 “好像是还有个木箱子，但是当时我婆婆回来太快了，我只能匆匆把暗格给合上，离开了，没来得及仔细看。后来，我又去了一次，结果就被发现了，” “谁发现的？” “李国庆他爸。”韩淑霞一想起当时李国庆他爸看她的眼神，就哆嗦，太可怕了，她就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了，结果正好碰到婆婆李明兰回来了，这才缓了过来。 “那你没去找公安啊？” “没来的及，就被关起来了。” 韩淑霞那天被发现之后，因为当时那个暗格她迅速关上了，她咬死了说自己只是翻了橱柜，李国庆他爸当时半信半疑的，再加上李明兰回来了，就只把她去屋里翻东西的事情跟李明兰说了，让李明兰先把她送回东屋，说要等李国庆回来之后再说。 她本来以为这事儿顶多也就是被教育一顿，或者严重点被李国庆打一顿，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一家人竟然把她给关了起来，要是早知道，她当时就跑了，也不至于受这多天的罪。 可惜，人生从来没有早知道，不过还好，她还是逃了出来。 “韩知青啊，你说的这件事情有点严重啊，这样，我带你去县里的派出所吧，咱们有事直接找公安同志，”老支书一听到有木仓，就觉得这事情严重了，郑老太太那事儿过去才没多久啊，这就又突然冒出一个藏木仓的人，他不得不警惕。 “对啊，赶紧的吧，这事宜早不宜迟，”林立钟想的就更多了。 她还记得前两个月配合派出所的那件事儿，对方是个严密的组织她是知道的，但是对于能精确找到自己的位置还是有些疑惑的，毕竟这年头，通讯没有那么发达，就是从她老家寄封信过来，怎么也得五六天才到。 那群人跟她几乎是前后脚，这就不太对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组织在这边也有人。但是，当初结案的时候，说了人员都被抓了，感情是外来的都被抓了啊，这当地的八成是没冒头，所以就逃过了一劫。 不过，不管这到底是不是漏网之鱼，林立钟都觉得这事要尽快，迟则生变，韩淑霞要是在县城的时候早说是这种事情，那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带着人去派出所，而不是把人带回靠山村的。 “立钟啊，你去喊一声村长，让他安排村里的拖拉机，等会儿咱们就走，” “嗯，对了，太爷，村里不是有电话吗？赶紧先跟县里联系一下，别让人给跑了。” “我心里有数，你赶紧先过去吧，韩知青，你先在这屋里待着吧，我去堂屋那边。” “哎，好，您忙，您忙。”韩淑霞这会儿已经镇定下来了，这疲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过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听老支书和林立钟的意思，是要带着她回县里去找公安，还是得打起精神来。 “你先躺会儿吧，电话打了就不那么着急了，能有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林立钟看出韩淑霞的疲态了，就先安慰了几句。 “嗯，谢谢，我知道了。”韩淑霞等老支书和林立钟都去忙了，这才放松下来，趴在了炕桌上休息，她是不敢躺下的，怕这一躺下就睡过去了。 韩淑霞之所以选择逃离，是因为她听到了李国庆和他爸的对话。 虽然，她被关了起来，但是除了被限制自由之外，再就是李国庆心情一不好就要打她，其他吃喝方面，并没有受到苛待。 所以，一开始的几天，韩淑霞还是没想要逃的。 但是那天半夜，她突然就醒了过来，屋里除了她根本没有看到李国庆的影子，正在她要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窗外的说话声，是李国庆和他爸，因为那对话事关她的生死，所以，韩淑霞到现在还记得。 “你打算怎么办？”李爸问李国庆。 “什么怎么办，爸，她就是想去你们屋里拿些钱而已，关几天教育教育得了，还能怎么办。”李国庆不明白他爸的意思。 “糊涂，我不是跟你说了，我那些东西被人动过了，你怎么这么快就给忘了？”李爸语气严厉，但是有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要不是他们俩是在炕边的窗户下面说话，韩淑霞还真不一定能听到。 “爸，你那东西我都没见过，更别说韩淑霞了，她是有点小聪明，但是真没那么心细，”李国庆可不认为他爸藏的那些东西能让韩淑霞翻出来，这女人也就是有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那都能从脸上看出来的。 “但是这不能保证她不知道，万一，”李爸看着小儿子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还是坚持说了，这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万一她真的发现了怎么办？” “不可能，爸，就她那性子，肚子里藏不了一点事儿，爸，她要是真的知道了，那平时一定会表现出来的，这几天我都看着呢，不像是知道的样子。”李国庆自从之前韩淑霞藏钱被他找到之后，就摸清楚自己媳妇的性子了，狗肚子里藏不了二两油。 之前她突然跟那所谓的表姐走的近了，他就知道对方在那表姐身上有利可图，果然，不多久，她花钱就大方起来，他就知道韩淑霞手里又有钱了，可是他始终没找到，这人把钱藏到外面去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跟韩淑霞闹腾，家暴也好，吵架也好，目的就一个，等着韩淑霞往外拿钱，结果，失算了，对方突然就老实了起来，不管自己怎么闹腾也不提离婚的事情了，甚至有点怕自己提离婚了，这些他都能从她的一些动作和表情中看出来，后来知道刘洋出事儿之后，她的这些表现就可以理解了。 所以，李国庆自认为自己是很了解韩淑霞的，对李爸说的这种可能性，只觉得他是过于谨慎了。 “老二，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参与到这件要命的事情中，全是为了你。” “行了爸，您可别拿我做筏子了，您可不是最近才接触那群人的。” “你，”李爸听到儿子的话被气的脸都青了，是，他不是最近才加入他们的，但是，他已经脱离控制好久了，久到都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了，这次要不是为了给儿子擦屁股，还赌债，他能重新跟那群人接触？他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吗？“不提这些了，我就一句话，韩淑霞现在不能留着了。” “不是，爸，你是要........”李国庆没说出来，但是他看他爸的表情就知道，他爸动了杀心了。“爸，就算她看到了又怎么样，藏个木仓而已，不是啥大问题，但是你要是把她给，”李国庆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看一下，“这可就是命案了，你知道这会有啥后果吗？你就算不想想我，也想想我哥啊。” “就是想到了你哥，我才来跟你商量的。” “不行，我不同意，爸，那怎么说也是我媳妇。” 李爸沉默了一会儿，才同意了李国庆的说法，没再提刚才的事情。 当时可把韩淑霞给吓到了，她知道，当时李国庆他爸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可怕了，那是想要刀了她，这次没有侥幸了，她说什么也要跑。 于是，打那天开始她就观察起了在家里负责看着自己的婆婆李明兰，对方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人缘也好，还有工作，就这么让她在家啥也不干，干看着自己，她也开始受不了了。 从一星期前开始，李明兰就开始出去串门了，最开始也就半小时，匆匆就回来，后来，一天比一天时间长，昨天更是过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回来的。 这就给了韩淑霞时间，为了防止她逃跑，东屋里的窗户都被封上了，院子里的那扇是在外面被封上的，但是临街的那扇却是从东屋里面封上的，这就是她的机会。 借着李明兰出去的时间，韩淑霞利用屋里能用的东西，开始翘钉子，一点一点，直到昨天才全部翘完。那也是很惊险的，她太投入了，都没注意到李明兰已经回来了，稍微弄出了些动静，还让对方给听到了。 不过还好，李明兰被自己给糊弄过去了。 今天也是等李明兰出去十分钟之后她才敢开始行动的，昨天晚上差点又跟李国庆打起来，她怕对方起疑心，就又提了离婚的事情，结果又是一顿争吵，要不是李明兰过来，她这顿打是避免不了的。 也是她运气好，逃出来之后，转悠了半小时就碰到了林立钟，被带回了靠山村。 李家这边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三口子现在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爸，我说了她不会知道的，你干嘛这么着急啊。”李国庆这情绪也被他爸给影响了，很是着急。不过，他着急的点跟李爸不一样，他是着急韩淑霞藏的那批财物。 前两天他总算是在领哇一个人的嘴里知道韩淑霞是怎么挣钱的了，也知道了大概的数目。 好家伙，这可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真能拿到手，那他可就是万元户了。 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韩淑霞跑了，这煮熟的鸭子，刚到手就飞了，他这个着急啊，这个生气啊。 “她既然跑了，那肯定就是知道些什么了。”李爸有些后悔当时心软了。 “妈，你也是，怎么看的人啊，不是让你在家好好盯着吗？你这是怎么盯着的，这窗户都被撬开了，你就一点动静也没听到？”李国庆心虚，他赶紧把矛头指向了他妈李明兰，要知道，为了防止韩淑霞敲窗户逃跑，他可是把屋里所有能撬动钉子的工具都拿走了，就这，还能让人把窗户给撬了，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那就是没动静啊，要是有动静我能不知道嘛，我可是一直在家呢，这事儿可不赖我。”李明兰很少看到自己丈夫有这样的表情，她也着实被吓到了。 “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个屁用，”李爸气得拍了桌子，都这样了，这母子俩还在扯皮，真是一点也不顶用。 瞬间，李国庆和李明兰，母子两个都闭了嘴。 “爸，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李国庆最先憋不住了。 “对啊，老李，这老二媳妇也就是想偷点钱而已，没啥大事的，她逃跑应该也是害怕了而已，咱们也不用非得这么大费周章的找人吧，说不定过几天，她就自己回来了呢，毕竟她这走的匆忙，啥也没带，在这和县又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亲戚朋友的，”李明兰说完才想起来自己说错了，自己这儿媳妇可是下乡的知青，就在县城附近的靠山村插队的，怎么也有个朋友啥的，“那啥，她会不会回靠山村了？” 李明兰的话，让李国庆和他爸瞬间都看向了她。 “那啥，我也是猜的，你想啊，她原来就是靠山村的知青，熟悉的人，认识的人也就都在靠山村了，这个时候，肯定会去找他们的，对吧。” “嗯，好了，你先去东屋收拾收拾吧，我跟老二商量点事情。”李爸被李明兰的话提醒了，韩淑霞现在八成就在靠山村。 “好，好，我这就去。”李明兰知道这是故意支开自己，但是她很乐意，赶紧就出去了。 “爸，人可能真的在靠山村。”李国庆也想到了。 “嗯，先不管她了，老二，爸嘱咐你几句话。”就是因为在靠山村，他才不能去，之前他跟那边出卖的消息，他知道，那人也在靠山村，组织派了那么多的人都折在靠山村了，他可不想去以身试险。 “爸，您说吧，”李国庆也安静了下来。 “你记住，之前那些事情，你都不知情，无论谁问，问多少遍，你咬死了，都是不知情，知道吗？” “爸。”李国庆突然就不知所措了。 “行了，我自己主张，你和你大哥是真的不知情，你呢，也要跟他们保持一致知道了吗？” “嗯，好，我记住了。” “你跟韩淑霞直接就是小夫妻闹矛盾，性子不合，懂了吗？” “嗯。”李国庆点头。 第476章 意外牵扯出的人 “还有，以后，好好照顾你妈，她脾气软，不要总让她操心，”李爸不断地嘱咐着，他越说，李国庆越沉默，然后啪一声，跪了下来。 “爸，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去靠山村，一定把韩淑霞给找回来。” “起来！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行了，你回屋吧，把你妈喊过来，赶紧的，” 李国庆看了看他爸，之后就站起来出去了，这次他不敢再违背他爸了。 “怎么了？你又说老二了，算了吧，老二媳妇跑就跑了吧，两个人也过不到一起去。”李明兰怕老李还揪着这事儿不放，就先提了出来。 “嗯，听你的，不管了，小两口爱咋样咋样吧，”李爸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瞒着自家妻子的，所以，对于事情的严重性，李明兰是不知道的。 “这就对了嘛，”李明兰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了，她心里可矛盾了，“那我明天就回单位休假上班去吧。” “不着急，我还有话嘱咐你，家里的存折你自己藏好，老大和老二都是靠不住的，这是咱俩的棺材本，可不能被他们两个给哄了去，” “那当然了，就老大媳妇那样，我也不肯能让老大知道这东西的，老二，老二日子现在是难过了些，我平常发了工资给个十块八块的，够他吃饭的就成，别的不会给他的，我分的清轻重的。”李明兰当然不傻。 “嗯，那就好，之后不管发生啥事儿，你都不要着急，我跟你保证，都没事儿，” “老李，你跟老二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呢？你今天这话不太对。”李明兰也反过味儿来了，老李今天这话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你身体不舒服？”也不对，上半年他们单位才组织了体检，老李的结果显示一点问题没有啊。 “你别瞎想，就是之前做错了一些事情，我准备今天去跟组织坦白，放心吧，不是大问题，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就是。” “好，我听你的。”李明兰知道，一旦老李决定好了，这事不用再争了，而且他说没事就是没事，“犯错不要紧，你跟单位上好好坦白，该归还的咱都归还就是了，只要人没事儿就成。”李明兰以为老李说的是财务上的问题。 “嗯，听你的，对了，老二刚才说想吃供销社的马蹄酥了，你去看看吧，我这就去单位了，你也别送了，先照顾老二吧，” “好，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那你快去吧，争取早点处理完，” 李明兰先出了门，之后李爸才开始收拾东西。 他找来一个大皮箱，还是他结婚之前的买的，打开了屋里的暗格，把里面的几样东西都给取了出来，小心地放到了皮箱里，又仔细合上，这才提着东西往派出所去了。 派出所那边接到靠山村的电话之后，就把情况给上报了。 当然了，老支书也仅仅是上报了李家藏了木仓，没有说其他的，毕竟其他的也没证据，不好乱说，主要的目的也只是想让派出所的人重视起来，不要让人给跑了而已，至于能不能搜出别的东西，查到别的东西，还得看公安同志那边了。 为了引起重视，老支书还是提了村长的老战友的名字，没想到，人还真在。 那边听到老支书的举报信息之后，就重视起来，很快就派人准备去老李家。 结果，这人还没走出派出所呢，李国庆他爸就自己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大皮箱。 “我是来自首的，我想见你们领导。” “跟我来。”接待他的公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箱子，然后才起身。 李爸提起箱子，跟着眼前的人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等老支书带着韩淑霞和林立钟来到派出所的时候，就被通知说，李国庆他爸已经来自首了。 老支书先是诧异，接着就是佩服了，这人还真是当机立断，主动来自首了。 林立钟除了有些好奇，倒是没别的，很明显，李国庆他爸除了这条路，其他的选择根本无法保证家里人不受到影响，而且，如果他能提供有效的信息，戴罪立功的话，还是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韩淑霞就简单多了，她松了一口气，这下以后不用提心吊胆了。 “老支书，所长提前安排好了，说您来了之后，就带着当事人跟我去录笔录。”小伙子就是上次跟去靠山村的那几人之一，跟老支书和林立钟也算是熟悉了，看到人进来，赶紧过来了，顺便跟村长打了招呼，“张叔，您也来了啊。” “嗯，是小赵啊，你们所长忙着呢？” “对，李成固主动来投案，所长很重视，就亲自跟着呢，您几位跟我来吧。” “行，那咱就赶紧过去吧，” 小赵就带着韩淑霞，林立钟，老支书和村长往一楼的办公室去了。 这地方林立钟熟悉啊，来过好几次了，但是韩淑霞就不一样了，她是第一次来，虽然她是当事人，是受害者，但是心里也打鼓，因为她心虚啊，生怕刘洋和刘长香那些事情被查出来。这一紧张，难免就带了出来，额头上满满的虚汗，脸色也不太好。 “这位就是韩淑霞韩同志吧，你不用紧张，咱们就是做个记录，你实话实说就成，没有别的。”小赵显然是看出了韩淑霞的紧张，连忙出声，他怕自己再不解释一下，眼前这位怕是要晕过去了。 “谢谢赵同志，我不是紧张，就是折腾的厉害了，体力有些跟不上。”韩淑霞听完这话反倒是镇定了下来，是啊，她是来协助做笔录的，不是来自首的，紧张个啥劲儿，要是她跟刘长香和刘洋的事情还没被查出来呢，而且刘洋已经没了，刘长香又是个谨慎且懂人情世故的老人精，怎么就会轻易被人给举报呢。 退一步来说，即使是刘长香被摁住了，只要她咬死了跟对方只是认识，那他们没有实际的证据，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不是，她收的那些东西，可都是些没有印记的，而且她可没给刘长香留一丁点儿的字迹都没留下，这就更牵扯不到自己身上来了。 想通之后，韩淑霞就轻松了。 “那赶紧先坐下歇会儿，”小赵赶紧让人都进了办公室，坐下之后，专门给韩淑霞倒了杯糖水，“那韩同志，你先喝水休息，立钟，咱们先从你开始吧。” “行，我没问题，你问吧。” “你是在哪里遇到韩淑霞的？” “县城，柳条街那边，” “时间呢？” “今天上午，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按照推算的话，应该是十点左右，我是十点十五回到的村里，按照当时我骑车的速度倒退的话，差不多就是十点。” “好，那你遇到韩淑霞的时候，对方是什么状态，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小赵有条不紊地做着询问，林立钟也是一一回忆，作答。 韩淑霞就在一旁喝着糖水，边休息，边听林立钟叙述。 其实，能遇到林立钟真的是很巧，听林立钟的意思，她经常去县城，但是自己一次也没遇到过，就今天，自己遇上事儿了，逃出来了，偏偏遇到了林立钟，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转悠到那边去的。 “好，那我重复一遍，你看有没有错误的地方，要是没有，咱们就签字。”小赵的声音，打断了韩淑霞的思考，她很快回过神来。 小赵同志跟林立钟确认过后，林立钟就签字了，接下来就是韩淑霞了。 “你是怎么发现李成固藏着手木仓的？具体说说吧，时间地点，缘故都要说清楚。” “好，”韩淑霞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就开口了，现在这情况，也容不得她撒谎了，毕竟林立钟和老支书都在，虽然事情她也有错，但是这跟小命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你到了李成固的屋子里翻找东西才无意间发现的？” “对，” “那你在找什么？” “找钱，公安同志，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李国庆天天家暴，我被打的受不了了，就想跑，但是手里又没钱，这才想着跟李国庆的父母那里拿点，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等我安定下来，有钱了，再还给他们，真的，”至于是真还还是假还，那就没法说了。 “咳咳，好，韩同志，你继续说吧。”小赵也挺无奈的，本来以为是这位韩淑霞同志胆大心细才发现了敌人的痕迹，没想到，竟然这么狗血，夫妻两个过不下去了，她想跑，就跑到公婆屋里偷钱，这才无意中翻到手木仓的，啧啧，真是家宅不宁，万事皆休啊，估计这李成固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暴露吧。 这韩淑霞本意是偷窃，当然了未遂，还意外发现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我第一次发现之后，没敢声张，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就匆匆出来了，等到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就正好被发现了，然后就被李家三口给关了起来，” “关到哪里了？” “就我住的那屋里，吃喝倒是不曾苛刻，就是不让我出去，还把屋门给锁上了。” “好，咱们继续。”要不是低着头，小赵都要忍不住笑了，唉，这也是个奇葩，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结果差点把自己给搭上，啧啧，都是贪心惹得祸啊。 小赵就在这接连不断的奇葩事情中，终于给韩淑霞做完了记录。然后，他就把记录给了韩淑霞，让对方自己去看了，他实在是不想再读一遍了，实在是怕自己笑场。 小赵这边还给老支书也做了记录，这个就简单多了，不到五分钟就完事儿了。 等他们这边结束了，二楼还是没有动静，看来李成固背后的事情牵扯不小。 小赵同志去了二楼一趟，下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老支书，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所长这边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结束不了。这韩同志在我们这边也不方便，就先麻烦您几天吧。” “嗐，这好说，韩同志本来也是我们村里出去的知青，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怎么说也要帮一把的，放心吧，你这边要是有啥情况啊，就直接往我们村里打电话，号码你知道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送送你们。” “不了，不了，小赵同志啊，你忙吧，我们村的拖拉机就在楼下呢，不用送，真的。”老支书赶紧把人给拦下了。 然后带着村长和林立钟，韩淑霞就出来了。 “韩同志啊，刚才小赵同志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呢就先跟我们回去吧，”到了车跟前了，老支书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跟小赵说了，没有问一问韩淑霞的意见。“这一来呢，村里你熟悉，也放心，二来吧，村里有电话，也方便小赵同志联系你，你看这..........” “我听您的，老支书，我现在也没地方去，就厚脸皮地麻烦村里了。” “嗯，那要不你还是住到知青点去吧，”村长第一反应就是让韩淑霞回知青点。 “咳咳，这，我能换个地方吗？”韩淑霞心里还是有点愧疚，没有做好要面对大家的准备，虽说在村里住着，难免会遇上，但是住到一起的话，她还是有些心虚。 “我看这样吧，秋生家里不是还有一间东厢空着嘛，就让韩同志，先住到那里去吧，正好她这身体也不好，让秋生给她顺便看看。”老支书倒是明白韩淑霞的顾虑，想了一会儿才提了这么一句。 老支书这话，韩淑霞倒是同意了。 “那就麻烦老支书和村长了。” 商量好之后，他们就坐上拖拉机回靠山村去了。 二楼这边，气氛倒是也还好，李成固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所以，所长反而轻松不少。 但是当李成固说到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他不淡定了。 “你说谁？高世成？” “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高世成，革委会的高主任。” “你确定？” “嗯，我确定，当初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小组的，但是我见过他几次，当然了，他没有见过我就是了，要不然，我也不能安安稳稳地过到现在。” 第477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回家去了，中午那会儿实在匆忙，都没有顾得上回家说一声，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八成要着急了。 老支书先让韩淑霞在村委暂时休息一会儿，自己则是往张秋生家家里去了，刚才在派出所提的那件事情，他得赶紧去跟秋生说一声。 这先斩后奏的事情，他之前也做过不少，之所以提秋生家，是经过多重考虑的。 “秋生，秋生，在家不。”老支书看到大门是敞开的，就知道家里有人，就是不知道是秋生还是春娘了。 “在呢，六叔，秋生在忙，三狗家的小子摔了一跤，头给磕破了，正在屋里给敷药呢，您快进屋，”出来的是春娘。 “哦，好，正好这事儿跟你说也一样。” “哎，您先喝口水，”春娘把杯子放到了老支书的跟前。 “春娘啊，是这样，今天立钟进城呢，把韩知青给带回来了，”既然安排到人家家里了，这话就得实话实说，“这孩子呢，被婆家给关了好多天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老支书把前因后果给春娘都给讲了一遍，当然了，涉及到一些需要保密的内容，他是只字未提的，反正就是一个可怜的女同志，被婆家欺负了，无处可去了，需要暂时安顿到春娘家里，大概就是这意思。 春娘当时就答应了，对于韩淑霞她是熟悉的，之前被对象打的流产了，之后就一直来找秋生，看病抓药，这陆陆续续都快一年了，身子调养的也差不多了，本来春娘以为，对方应该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这次竟然要直接住到他们家里来了。 不过，这对于春娘来说，倒是没啥大的影响，因着秋生看诊的缘故，家里经常是人来人往的，她都习惯了，所以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老支书。 “那行，人呢，一会儿我就给领过来，这孩子啊，受罪了，你呢平时有时间也好好劝劝。”老支书是了解张秋生两口子的，所以，一点意外都没有，就这么给定好了。 “好，我记着了，六叔，韩同志呢，这一年来也陆陆续续在我们这看病，所以，放心吧，我会关照好的。” “辛苦你了啊，春娘，有些事情呢，因为牵扯到保密原则，我呢，实在是不能说，不过你放心，韩同志这边也不会住太久的，她家那边的事情结束后，就能回去了。”到底老支书还是跟春娘透露了一些事情。 “很严重？” “是她婆家那边出了事情，跟韩同志无关，这个可以放心，” “好，我明白了，” 老支书回到村委之后，才发现韩淑霞没在，问了一下村长才知道，人跟着林立钟先回去了。 “你呢，身形比我高点，不过问题也不大，我这衣服当初做的时候，都留了余量，一会儿我让我二奶奶给放开就好了，”林立钟收拾出一套她没上过身的衣服，除了被压出的褶子，其他啥也没有，崭新崭新的，准备给韩淑霞先穿着凑合，“洗漱的东西，我先给你一套吧，都是我备用的，没开封，至于内衣，你跟我说一下尺码，我下午去供销社一趟，正好帮你捎回来。” “谢谢，真的谢谢，立钟这些是我随身带着的钱和票，先给你拿着吧。”韩淑霞当然是给自己留留后手的，她在东屋藏了些钱票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而且藏的地方也巧妙，就是李国庆自己藏钱的地方，给他玩了一个灯下黑，所以，李国庆才没能找到她的财物。 “你这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这边暂时不着急，先收着吧，”林立钟没收，之所以带她回来，完全是出于同是女同志的同情心。 “来喽，立钟，让小韩同志先吃饭吧，”林二奶奶知道两人没吃饭，就赶紧下了些挂面，炒了个鸡蛋酱。“你自己等会儿去厨房自己吃去。” “行，二奶奶，给我吧，您看看这衣服，对着她的体型改改吧，她出来的着急，没带换洗的衣服，先改改凑合吧。”林立钟接过林二奶奶手里的大碗之后，指了指炕头上放着的一套衣服。 “我看看，”林二奶奶，拉过韩淑霞，用手比划了几下，然后又看了看衣服，“成，这衣服留的余量足够了，那我先拿着回屋里改改去。” 林二奶奶出去之后，林立钟就催着韩淑霞先吃饭了。 “你先吃饭吧，吃完把碗筷放到门口的条几那里就成了，我一会儿来收拾，吃完就赶紧睡会儿，下午带你去找老支书。” “好，”韩淑霞也就不再坚持了，她带出来的钱票应急还可以，但是不知道还要在靠山村这边待多久，在李成固的案子没有完结前，她是不敢回县城拿自己的东西的，包括藏在外面的那些财物，所以，这些钱现在开始要省着花。 对于林立钟此时的照顾，她记下了，以后有机会，肯定是要加倍报答的。 派出所这边，氛围已经明显紧张起来了。 所长从办公室出来之后，接着就出门了，上次因着靠山村那次的案件，他已经理顺了处理流程，本来可以直接跟上级沟通之后，立刻布置人手抓捕的，但是这次牵扯到的人有些敏感，所以，他不得不找人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才能万无一失。 “领导，这次李成固交代了不少的事情，其中一部分跟咱们之前的一些事情是能对上的，至于这剩余的人员潜伏名单，一半已经在咱们之前的运动中被揪出来了，剩下的需要一一甄别，但是有个人比较棘手，”刘所长跟自己老领导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放着的是李成固的笔录。 “你是说高世成背后的人吧。” “对，单单是高世成的话，这事儿反而简单，您知道的，高世成是那人曾经的下属，要是继续查就得您这边接手了。” “行，东西放这儿吧，回去之后，就安排人监视起来，别让人给觉察到，剩下的就等我的消息。” “好，那我这就回去安排，” “对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我明白，您放心吧。” 刘所长看着老领导已经白了的双鬓，郑重地点头答应，要不是老领导刚回到工作岗位，他们也不用这么小心，要是搁以前，算了，好歹人是回来了，其他的都已经过去了。 等刘所长走了之后，这位把办公室门一插，就开始往外打电话，接连打了好几个，直到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这位才放心下来。 之后的一星期，整个县城的氛围都不一样了，异常的安静，这安静中透着一股子危险。 林立钟去过一次县城之后，就没再出门，正好现在野菜啥的也都下来了，滨城那边对反季青菜的需求也降低了，林立钟跟谢仁商量之后，就暂时不再倒腾了。 这期间，汪家也出现了变化。 汪有德被送回了农场养伤，汪成昇这边也收到了老妖的明确答复，老孙那边答应了。 这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当天下午汪成昇就去了农场，去探望了汪有德，并借着机会跟告诉了儿子。 江年时也当天离开的和县，由于汪成昇着急去农场看儿子，所以她是一个人去的火车站，不过也好，她已经不耐烦应付汪成昇了。 到滨城之后，她只是给汪成昇发了封报平安的电报，之后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 滨城这边的院子是江年勇给的，但是大小布局，太合她的胃口了。 房子里家具啥的都是新的，被褥也有准备，连卫生都是收拾好的，所以，江年时直接是拎包入住了。 一周过后，和县就变天了，革委会的高主任直接在上班的时候被带走了。 不到三天，上面就重新调派了一位苏主任过来，之后，又陆续有人被带走，不过这些比起高主任来，动静就很小了。 半个月之后，李成固回来了，不过，他的工作调动了，被厂里给派到了大三线去了，李明兰的工作还在，只不过从人事那边调到了后勤，虽然工龄和级别没变，但是还是不一样了。 李国庆就简单多了，他本来就是临时工，平时仗着李成固在又不踏踏实实地工作，三天两头地请假，所以单位直接给予了开除处置。 不过，他们家老大一家倒是没怎么受到影响，这也算是万幸了。 “老头子，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李明兰在李成固走了三天之后，才觉察出事情不对来。 一再追问之下，老二李国庆才把实情告诉李明兰。 这下可把李明兰吓得不行，惊吓过后就是深深的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教育好李国庆，要不是为了给老二还赌债，丈夫也不用冒这个险了，这不就给栽进去了。 也后悔不该大意心软，让韩淑霞给逃了出去，跟丈夫和儿子比起来，这刚进门没多久的儿媳妇根本不算啥，要是知道她能去高密，李明兰才不会让对方有逃跑的机会。 又悔又恨的李明兰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了二十多天，等到了自己的工作调整，当时她就知道，丈夫应该是没问题了，不然，她的工作就不仅仅是调动这么简单了。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以后都没事儿了。”李成固也是感慨，幸好他当时果断，但凡晚个半小时，都不是现在这情景了。 “爸，我错了，以后我都听您的，您说是啥就是啥。”李国庆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也算是悔悟了。 “嗯，好，先起来吧，地上凉，走，咱们去屋里说话。” 三人进屋之后，李成固就开始说之后的安排。 “我的工作调动到大三线的厂子去了，一个星期之后必须到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样，我自己去，你跟国庆就留在家里。” “不行，老头子，我跟你一起去，”李明兰不同意，她也快到退休的时候了，本来还想着让老二来顶了自己的工作的，但是这次的事情一出，她就知道没有希望了，好在她也快到退休的年龄了，索性提前退了得了。 “那你可想好了，那边的条件艰苦，跟这边是不能比的。”李成固明显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一半。 “嗯，想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日子，就咱老两口过吧。”好在家里的积蓄都是正常渠道来的，这次并没有受到波及，那些钱也足够他们以后过个安稳的日子了。 “好，那就一起。”李成固又看向儿子，“老二，你要是真跟小韩过不到一起去，就离婚吧，也别这么别扭着了。” “嗯，放心，爸，我回头就去找韩淑霞，把离婚手续办了，到时候，我跟着您和妈一起去大三线，我就不信了，我高中毕业，又有工作经验，还找不到个正式的工作了。”这次的祸端在他，是他连累了爸妈，不管以后的日子咋样，他就想跟在二老跟前尽尽孝。 “好，想好就好，既然都决定了，那咱们就抓紧吧，院子就先留着，把钥匙给老大一把，让他时不时回来看看。东西呢，这两天尽快收拾，老二，你去找小韩吧，她人在靠山村，把人找回来吧。” “好，我一会儿就去，” 等人走了，李成固才跟李明兰感慨。 “福祸相依啊，明兰，经此一事，老二算是长大了，成男子汉喽 。” “嗯，”李明兰感受比李成固要深。 在他被带走的这段时间，李明兰是彻底地慌乱了。 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落在了李国庆的身上。 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孩子，一点一点地担了起来。 从平日的生活照顾，到外出求人打探消息，都是李国庆在操心。 短短的二十天，简直像是二十年，人情冷暖，让他尝了个遍，这也加速了李国庆的成长。 “好了，雨过天晴了，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对，都听你的。” 老李家这边是雨过天晴了，汪成昇这边却是阴云密布。 自从知道高世成在单位被带走之后，汪成昇就在担心，一开始还能沉得住气，毕竟姓高的背后是有人的。 但是时间越久，他心里越慌，尤其是在另外一个人被带走之后，汪成昇就彻底坐不住了。 第478章 汪成昇的安排 那人是高世成的一个下属，并不是革委会的下属，而是他们组织里的下属。 没错，汪成昇是知道高世成真实身份的，这要算起来，两人也是老相识了，这一晃都小三十年过去了，回想当初，他们俩一个土匪小喽啰，一个军统的特务，竟然阴差阳错地聚到了一起。 当初，汪成昇还只是这和县附近山上的一个小土匪，因为一次意外，救了高世成一命，当时小日本鬼子还很猖狂，高世成来和县执行任务，结果遭遇伏击。 跟着他一组的兄弟，拼死护着他突围了，他本人也身受重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到了山里，之后就昏死过去。 他昏死过去的地方正好是汪成昇那老大的地盘，汪成昇当时还只是个小喽啰，大冷天儿地被派出来巡逻，偏偏跟他一起的那人又被喊去喝酒了，就只剩下他自己独自一人巡山。 这不就巧了嘛，三绕两绕的，就发现了昏死过去的高世成。 当时高世成手里拿着一把勃朗宁，脚上穿着皮靴，整个人虽然血淋淋的，但是一看身份就知道不俗。 不过，这些都跟汪成昇没啥关系，毕竟这年头，死人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而且，那人的打扮一看就是有来头的，不是姓共，就是姓国，这两家都不沾染，山下的小日本鬼子查的可严呐。 他观察了半天，也没打算动高世成，准备绕过人群就离开。 结果，在他刚迈出一只脚之后，另外一只脚就被拉住了，汪成昇低头最先看到的是拉着他脚脖子的那手腕，上面带着一块精致的手表，一看就是好东西，他在山下当铺做学徒的时候，跟着老师傅见到过，瑞士货，价值不菲，光是当就就值个四百大洋。 汪成昇当时就心动了，他蹲了下来准备上手拿走这只手表，结果，刚才还昏死的人睁开了眼睛，同时，一把木仓抵住了他的脑门。 呸，真是晦气，本来就不想沾染这种人的，结果，贪心太过，这下子不沾染也不行了，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毕竟他看出来了，这勃朗宁它保险没关。 “哎哎，大哥，大哥，您悠着点，”汪成昇把手里的烧火棍子往旁边一扔，双手立刻举了起来。 “咳咳，你是谁？干什么的？”高世成按着汪成昇的肩膀，站了起来，但是气息还是不稳，不过手里的木仓倒是很稳当，一点也没让对面的汪成昇感觉到异常。 “长官，长官，饶命，饶命，我就是这山上绺子的一个小喽啰，下来巡山的时候，看到您躺在这儿的，对了，我姓汪，叫汪成昇。”通过那块手表汪成昇就可以确定了，眼前这人不姓共，他是国字辈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派了，之所以知道这么多，还对亏了他的瞎子先生了，老人家也不知道是打哪里来的，但是对这国家的政治，党派，那是熟悉的很，汪成昇之前在当铺的时候，最喜欢听他讲这些了。 “这山是什么山？山上的土匪头子叫啥？”高世成倒是没有一点放松，继续盘问着。 “附近的人都喊这山叫花脖子山，我们老大叫山猫子，” “山上有多少人？跟日本人有没有来往？”这山在地图上有标注，很好，可以作为参考坐标了，不过之前情报上没有说这里有土匪啊，高世成觉得还得继续问。 “山上一共就四十多口子，全是土匪，没有百姓，也没有女人，长官，我们老大才插香不到一年，山上的兄弟也大多是附近被逼的没法过的人，真的，我们最恨的就是小鬼子了，绝对没有跟小鬼子有来往。” “咳咳，好，你转过来吧。”这就对上了，高世成暂时相信眼前这人了，毕竟他这伤拖不得。“你们这附近有没有大夫？” “有，我们山上就有一个，他家祖上三代都是郎中，他自己是学西医的，因为家里得罪日本人，除了他之外都被杀光了，所以就上山了，他医术可好了。” “好，那就他了，走，带我去你们寨子。” “好，长官，你先把木仓放下吧，这样容易走火，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对您不利的，您看我这拿着的真是烧火棍子，寨子里一共就十二杆抢，平时都是去砸那些富人的窑的时候，老大才拿出来，平时都是用刀，您看我这上山晚，连刀都用不上。” “行，走吧。”高世成这才看到地上的棍子，确实是个烧火棍，一头被烧的太黑了。 “那啥，给您先用着吧，我看您也受伤了。” 嗯，烧火棍转职成了拐杖。 就这样，高世成被带到了花脖子山的山寨。 这寨子果然像汪成昇说的那样，又小又破，跟山下的破院子没啥区别，不过现在就这条件，高世成也没说啥，还是治伤要紧。 在高世成贡献了他那把勃朗宁之后，他也顺利地加入了花脖子山，成了这里的二当家的。 之后，在宋白的治疗下，伤也逐渐好转起来。 在跟着他们下山砸窑的时候，无意间从一处富户的院子里找到了一部电台，这才又跟总部联系上。 前后不到五个月，高世成这个二当家的，就离开了花脖子山，不过没有拔香，他走的时候已然是二家的，之后的好多年都是。 直到六年之后，汪成昇再见到高世成，两人不仅样貌变化了，连身份都不一样了。 汪成昇成了山寨的三当家，而高世成则是省里派下来，过来和县负责收复失地的大员。 故人重逢，又是有着救命之恩的故人，高世成高兴的很。 当天就上了花脖子山，跟着一帮子兄弟大醉了一场。 再之后，花脖子山的寨子就解散了，其中的人员有的下山回家去了，有的往南边投奔亲戚去了，老大山猫子摇身一变成了和县的大地主，汪成昇则是选择跟着高世成离开和县，去了省城。 到了省城之后，高世成把汪成昇安排到了铁路上，成了一个小站的站长。 两年的时间，汪成昇借着高世成的东风，一路做到了省城站的站长。 然后，东风戛然而止，战争又起了，高世成被调回了南京，走的很匆忙，连招呼都没来的及跟汪成昇打。 觉察到风向不对的汪成昇迅速利用手里的权利，给自己调回了和县，还是在铁路上，本本分分得工作了起来，直到和县解放。 由于他带路有功，就成功留了下来，成了留用人员。 之后，汪成昇又立了几次功，很快就升职了，当然了，他也调离了铁路。 本以为之后的日子也就这样了，踏踏实实地过着。 结果，在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时候，就是灾害最严重的那几年，高世成他又回来了。 名字没变，样子也没变，但是身份变了，成了和县防疫站的干事。 当时在大街上遇到高世成的时候，汪成昇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很快又释然了，毕竟这人可是敢在小鬼子心脏处杀人的牛人。 之后，两人就背地里又恢复了往来。 汪成昇知道他的身份，两人又有过命的交情，高世成呢，又有很多需要汪成昇帮忙的地方，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之前更加紧密。高世成曾经想着把人拉进他们的组织的，但是汪成昇以孩子小给拒绝了。 没错，那个时候，已经有汪有德了。 之后的十多年里高世成多次想把他拉进来，但是都没有成功，但是高世成这条线上的人员，他认识了不少。 在运动起来之后，高世成迅速利用关系，成了运动的领头羊。 运动起来不到一年，他就成了革委会的副书记，三年之后，正式成了现在的高书记。 当然了，这里面多少也有汪成昇的功劳。 在高世成当上主任之后，尝到了权利的甜头，对于那边给的任务就懈怠起来。 那边不是没派人来找过高世成，都被他给做掉了，最后那次，那人带着不少的金条来的，说是要执行一次爆破任务，结果，被他联合汪成昇给直接杀了，金条三人分了，其中就有高世成的那个下属。 打那之后，消停了好多年，再也没人来联系过高世成，当然了，高世成也好久没再联系汪成昇，两人都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当年那批金条汪成昇也没敢用掉，上面有像香港那边一个国际银行的标记，很好认，他怕被发现。 没想到，黄金没有被发现，反倒是高世成先被带走了。 汪成昇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这个消息，直到之后他就有点发慌，不过想到高世成的手段，反倒镇定了下来。 再然后就是当初跟他一起分黄金的那个人了，他竟然也被带走了，不过出于什么原因，汪成昇都坐不住了。 他不能再干等着了，高世成他不担心，但是这容江不成，这人自私自利，还狠辣无比，手上可没少沾染性命，一旦嘴被撬开，那可就灾难了。 于是，汪成昇最先办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江年时喊了回来。 “你这着急忙慌地喊我回来是干啥呀，孩子那边我还没理顺呢。”要不是汪成昇说十万火急，她是不会回来的。 “听着，我长话短说，我摊上事儿了，咱俩先去把离婚手续办了，这对你，对有怡都好。” “？？？”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最近江年时就在考虑怎么跟汪成昇开口提离婚的事情，当然了，现在她不能表现这么急切，越是这关键时候，越要冷静。“老汪，啥情况啊，这好好的，你提啥离婚啊，你刚才那话我就当没听到。这么多年了，我嫁到你汪家，照顾小德，照顾老人，可从来没说过一句不是，我也给爹娘守孝了，你不能说离婚就离婚。” “小江啊，你没听我刚才说吗？这样就等于跟我划清了界限，对你和孩子都好，有怡这些年我也没怎么管过，这就当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了，赶紧的别磨叽，回来我再跟你解释，快点。” “我，你。”江年时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跟汪成昇去了民政局。 那钢印一卡，小纸一领，两人就离婚了，不再是合法夫妻。 拿到离婚证的江年时万分轻松，很是仔细地把东西给收好了。 回到家之后，汪成昇又开始给分财产了。 “家里的存款都留给你们娘俩，我手里的其他东西就不给你留了，留了也是祸害。”说着汪成昇就把桌子上的全部五个存折都推到了江年时的面前，“回去之后在省城买个院子吧，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还有，买院子的钱在这账存折上，其他的就是给闺女的嫁妆和你的养老了，仔细点花。” “老汪，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怎么感觉你在交代后事啊？”嘴上是这样说，但是江年时心里却是想着，这家伙要逃。 “遇到了一个解决不了的麻烦，我怕会给有怡造成影响，所以就先把你们娘俩分出去，这样即使我出事儿了，对你和孩子的影响也有限。” “遇到啥了啊，你说出来啊，我就算帮不上忙，还有老三呢。”能让汪成昇如此的一定不是小事儿，最近她不在和县还真不知道发生了啥，不行，一会儿得去找老三问问。 “年时啊，这些年辛苦你了，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我心里都是有数的，以后还得继续辛苦你了，照顾好咱们的有怡，小德这边我自有安排，” “好，我不问了，但是你要小心。” “放心吧，会的，你赶紧收拾收拾回省城吧，越快越好。” “好，” “对了，这院子我也过户在你的名下了，要是省城待不惯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嗯，”江年时上前抱了抱这自己的丈夫，也是仇人，此时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汪成昇跟江年时交代完之后，很快就离开了。江年时反倒是不着急了，她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去找老安江年勇了。 第479章 江年时的猜测 “老三，最近和县发生了啥大事儿吗？”江年时一见到江年时开口就问。 “二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江年勇见到江年时有些意外，这时候她不应该是在省城那边陪着有怡吗？ “是汪成昇喊我回来的，对了，刚才问你话呢，最近县里发生啥大事儿了。” “上个星期，革委会的那位高主任，在单位被人给带走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之后，县里陆续被带走了好几个，具体是谁，我暂时还不清楚。”江年勇只好先问 “高主任？高世成？”江年时问道。 “对，就是他，怎么，三姐你认识这人？” “我不认识，但是汪成昇绝对认识。” “汪成昇跟高世成？不能吧，两人平时也没啥来往啊？三姐，你说笑呢吧。” “哼，我还不至于拿这种事情来说笑。”之所以这么肯定他们两人认识，还是因为汪成昇今天的表现。 “那平时也没听你提起过，” “我也是今天才确定的。” 江年时之前在给汪成昇收拾书房的时候，曾经碰到过一个匣子，里面都是已经拆过封的书信。 看汪成昇藏得这么严实，江年时以为是啥秘密，当时她正好在想办法找江家财物的线索，所以就打开了几封查看。 通篇都是说一些日常的事情，就好像是普通朋友日常的关心信函。 但是有两个地方，江年时有些疑惑，其一，来信人姓高，具体名字不清楚，在信里，汪成昇只称呼对方为高二哥。其二，信里的内容有些地方，总有种违和感，江年时看了好多遍，只是感觉不对，但是具体的无法分辨出来，感觉是用了特意约定好的密语。 那天之后，江年时曾经试着旁敲侧击，询问汪成昇有没有姓高的故人，但是对方否认地很彻底。 这就更值得怀疑了，江年时当时就把这件事情记到心里了，这些年一直在注意着跟汪成昇来往的人，但是就没有发现一位是姓高的。 之后，她又翻了那些往来信件几次，发现信里的这位高二哥，应该跟汪成昇认识好久了，应该是在解放前了，她从那些信封里找到了一枚那个时期的邮票。 但是这一晃四五年过去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啥进展，她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今天倒是确定了。 “三姐，你的意思是，汪成昇知道高世成出事之后，立刻就把你给喊回来了，办理离婚，一副着急撇清关系的模样？ ” “嗯，所以，我怀疑他要跑。” “要是这样的话就有意思了，这两人认识，反而装作不认识，但是其中一方出事儿之后，另外一个人也坐不住了，”江年勇在心里不断地思考着，这两人到底有哪些联系，突然他想到了一样东西，“三姐，你还记得咱们从城北拿回来的那些金条吗？” “嗯，这点记性我还是有的，数量还不少。”三弟的问题跨度有些大，江年时也不知道对方问这个要做啥。 “那些金条，我找人看过了，这东西不简单呐。”江年勇唏嘘道。 “金条不都是一样嘛，只不过这些造型奇怪了些。” “三姐，这些金条上面的印记有些东西。” 江年勇当时看到就觉得有些熟悉，这制式有些像是银行的出售的金块。 拿回来之后，他就带着一块去黑市找人鉴定了。 结果还真是银行的对外售出金块，还是香江那边的一家外资银行，整个和县也就他手里这一块。 当时那人摩挲着金块，等了好久，才跟江年勇提了个醒，说这东西最好不要在这里出手，即使想出手也得去省城或者省外。 江年勇多问了几句，对方也不解释，最后在收了一根大黄鱼之后，才跟他透露了一句，这些金块是有主之物，有人一直在追查下落。 这倒是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江年勇到处打听消息，终于是找到了这批金块的出处。 据说，这些东西是当年遗留下来的特务组织的，是他们的经费。 当时，这案子在当时还是挺轰动的，一网下去，抓到了一串儿的大小特务，还有他们发展的下线，足足一百三十个。 当然了，这规模和数量不是最轰动的，主要还是他们被发现的原因。 竟然是因为其中一个下线没有收到承诺的工钱，跑去联络单询问自己的上线，还被人给打了一顿，于是一气之下，那人就去派出所自首了，之后就牵扯出这么一桩大案。 嗯，所以说，惹谁也不要去惹催工资的打工人。 后续报道提过一句，说当时那边有财物的流失，数量不少，足足八十块金块，上面还有银行的标记。 特务组织的活动经费，是怎么跑到汪成昇的书桌里去的，这个很值得思考。 “三姐，那批金块曾经是特务组织的活动经费。” “啥？特务，特务的钱怎么会到了汪成昇手里？” “当时报纸上报道过，说是特务内部出现了问题，导致了东西的流失。” “你的意思是汪成昇是他们组织中的一员？” “要不然，没法解释黄金的来历。” “不可能，我在家里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根本没有其他跟特务有关的东西，什么天线，电台，密码本，甚至连把木仓都没有，而且，他这人虽然心思缜密，但是多年的夫妻，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跟那些特务组织没有关系。” “那这就只能是另外一种情况了，汪成昇做了贼，这姓高的，是他的同伙儿。”江年勇觉得第一种的猜测更可靠一些，但是江年时显然不是。 “嗯，这倒是有些道理， ” “行了，三姐，咱们江家的东西不是已经找到了嘛，你还追究这些做啥。” “哼，东西找到了，但是人还在那逍遥呢，老三，你跟我透个底，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也没半点的动静。”当初江年时听了江年勇的话，躲去了省城，放弃了自己的投毒计划，但是现在她并没有看到汪成昇受到任何的惩罚。 “三姐，事缓则圆嘛，更何况，汪成昇可不是傻子。” “行了，你也别卖关子了，你要是迟迟不动手的话，我就去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非得把汪成昇送到劳改农场不可。” “三姐，你怎么捅出去，跟人告密？写匿名信？” “哼，反正比你这磨磨叽叽的要好。” “那黄金都被我们给拿走了，你让那些人拿啥去定汪成昇的罪。难道你要把那些黄金再放回去不成，那放在那里的所有东西，你就别想要了。” 江年时消音了，确实，捉贼拿赃，贼赃现在在自己手里呢，即使举报了汪成昇，没有赃物，那也只能是虚惊一场罢了。 “那你说咋办？” “方向是对的，但是这方法需要再商量一下。” 两人又嘀咕了一阵儿，江年时才点头答应。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老三，你这次可得动作快点，我这边离完婚了，估计汪成昇下一步就是要安排他那宝贝儿子汪有德，你可别让他给逃脱了。” “放心吧，这次不会了。” “那好，我先回省城了，等你的好消息。” “行，我送你去车站，对了，院子怎么样，还满意吗？” “房子很好，我很喜欢，老三，你用心了，等汪成昇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咱们去外地看看大姐吧。” “好，听你的安排，我回来这么久了，才见过大姐一次。” “嗯，到时候，把那些东西换成钱吧，先把大姐该得的那部分挑出来，给她一部分，换成钱最好，剩下的那些就先给大姐存着吧，她那家里，挺闹心的，就当是父母给大姐的嫁妆了。” “好，听你的，” 把江年时送走之后，江年勇立刻就把心腹都给招了过来， 派出所，办公室。 “领导，据丁甲的交代，自从整齐经费丢失之后，他们就已经没有再跟那边联系了。”小赵同志现在主要负责记录。 “丢失的经费是多少？” “一百根金条，从香江那边的一家银行过来的，这人当时是他们组织的会计，收到了这笔经费的通知，但是被派去接应的人受伤了，被派过来的人也消失了，他们当时的结论是特派人员携款潜逃。” “那负责交接的人里面有一个是高世成吧。” “対，另外一人是他的下属，枸杞，这人这次也被抓过来，” “好，从现在开始，你去突破那个叫什么枸杞的，高世成，你暂时 先晾着吧，” 一下午的功夫，小赵几超额完成了任务。 据他交代，这批黄金实际上上不是被交接员给卷跑了，而是被他们给分了，那交接员也成功被他们送去见阎王了。 不过，他只分到了一点点，还不到十分之一，而高世成和汪成昇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拿到了九成。 不过，当时高世成已经是高主任了，他开罪不起，所以只能选择了隐忍。 这次借着机会，他就把事情给抖落了出来，只含糊说着这人是给他们工作的人，所以，公安也只是把人给请了过来，配合调查，没有一开始就进入到审讯环节。 这一下子就打乱了汪成昇的计划。 他本来打算今天去劳改农场那边去看看汪有德的，但是，却来了派出所。 第480章 问话 这次负责的还是有小赵同志，另外一位是别的单位的，主要负责特务工作的一位老同志了，据说解放前是在沪市工作的，有着很丰富的经验，尤其是对待特务。 “你就是汪成昇？” “对，我是汪成昇，”汪成昇现在也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做的就是少说多听，对方问一句，他答一句。 “知道今天找你过来的目的吗？”老同志没说话，一直在旁边端着大茶缸子和水，问题是小赵问的，都是之前他们商量好的。 “同志，我还真不知道，街道那边只是说过来配合工作，” “你好好想想，有什么要对政府交代的吗？” “是因为我儿子汪有德的事情吗？他真的就是被蒙在鼓里，给人骗了，不是主谋啊，之前不是已经给了结论了吗？”汪成昇只能拿着汪有德的事情说事儿。 “不是你儿子的事情，现在问的是你，你到底有没有啥隐瞒的事情，仔细想清楚，”小赵觉出来了，对面这人不简单，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我？公安同志，我这平时就在家里和单位来来回回的，在单位表现是可以的，跟邻里相处也很好，实在是不知道您说的是啥，” “再往前想想。” “公安同志，我虽然是留用人员，但是这么多年了，我在单位也是兢兢业业的，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的，真的，您可以去问我领导的，邻居家有个啥难处，我都是积极帮助的，这是有人举报我了？不能吧。” “汪成昇，你不要扯这些没有用的，现在有人举报你为特务工作，你最好是认清现实，好好配合。” “什么？！”汪成昇心里有一瞬间的意外，不过很快就缓过来了。 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为所谓的特务工作，只是认识高世成而已，只要自己咬死了，是不可能会有证据的。 “不可能，公安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的，我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积极向咱们组织靠拢，每年都要写好几次的申请呢，怎么可能会为那啥工作啊，可不敢这么说的，这举报的人真是可恨，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们要是有怀疑，尽管去查。” “咳咳，”旁边一直在坐着喝茶的老张同志，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小赵要继续的问的话。 这是事先跟小赵约好的信号，这个信号之后，就表示老张同志要开始了。 “汪成昇同志是吧。” “对，您是领导？” “啥领导啊，就是年纪大了点，工作时间长了些，他们都喊我老张，你也这么喊吧。” “你好，老张同志。” “哎，我们这边的工作就是这样，人家举报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特意点了你的名字，咱们也得按流程工作不是。”老张同志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对，对，我也理解，这都是为了工作嘛，但是您也知道，我们这些留用人员啊，最是在意这些，所以，刚才那小赵同志一说这个，可把我给吓得不轻。” “嗯，明白，你原来不是在现在的单位留用的吧。”汪成昇的资料，在把人喊来之前，老张同志就做了细致的研究。 其中有几个点很有意思，所以，老张同志才想着亲自过来会会这位。 “对，我原来是咱们和县铁路上的，在下面的一个小站做站长来着，您也知道，没解放前那是啥情况，就是混口饭吃。”汪成昇对此倒是不感到意外，眼前问话的这位老同志明显比刚才那位赵同志难缠多了，自己的资料对方肯定都看过了。 “那也很不错，在关键时候给咱们队伍带路，贡献不小嘛。”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做的，主要是站里人少，我经常跟着巡线，所以熟悉路，要不然，也不敢的，就怕耽误了时间。” “那你在那边的小站做了不少年的站长吧，” “嗯，有个五年吧。” “五年啊，那你知道那边一带有过小股的绺子吗？” “唉，这都难免的，咱们和县周围都是山，小日本儿那会儿啊，实在是活不下去的，都往山里跑了，很多都是老百姓，这上了山，情况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我那会儿，那一片儿啊，不只一股绺子呢，我听说有两大一小，三股呢。”汪成昇只能顺着老张的话往下说，当时那三股绺子中，有一股是假的，就是他带着几个兄弟打着绺子的名义，来打劫过往火车里的东西的。 平时大家都在附近的村子里住着，山上只是有个空架子而已，只要他这边一收到货物过境的消息，立刻就会通知那帮子兄弟。 他们会按照自己给的具体时间和车次，在适合的地方，提前做好埋伏，到时候，一半的人扒火车上去，从车厢里往下扔东西，一半人负责在下面往寨子里运送。 等到了设定好的地点之后，火车上的人就会跳车离开，回到村子里去。 而剩下的那些人会带着东西回到寨子，放好之后，留下，等第二天去黑市销赃。 就这样，在汪成昇和他们的里应外合之下，大家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 汪成昇平时不过去，又跟兄弟们交代过，不准招摇，平时他们就是普通的村民，只有晚上有消息的时候，才是绺子，不用去砸窑啥的，跟周围的村子也没啥冲突，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山上还有这么一伙子人。 “哦，是吗？这还真是不知道呢，能具体说说吗？”老张其实知道，而且这三股中有一支跟当时当地频发的物资丢失案件有很大联系，但是当初就是没有查出这伙人的下落。 “嗐，我知道的也有限，就是平时跟站里人喝酒的时候，听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的，我也不知道，就是跟着人瞎吹而已，” “那也无妨，咱们也当瞎聊了，” 就这样，老张慢慢地跟汪成昇聊了起来，边聊还边喝茶，很是惬意，好像这不是问话或者审讯，就是一般的聊天而已。 小赵在老张跟人聊的热乎的时候，就退了出去，去找所长了。 “所长，这位老张同志到底要干啥呀，这都问的啥，没一句跟案子有关的。”小赵同志是来告状的。 “你啊，不懂就别瞎说，人老张同志参加工作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别瞎打岔，小心扰乱了老张同志的工作。” “不是，所长，这老张同志，跟人聊起绺子了，” “他聊这个，自然有他的道理，行了，你呢，现在开始就不要参与问话了，就老老实实地记录就成了，行了，赶紧回去吧，记住自己的工作啊，” “是，”小赵同志被批评了，虽然心里不服气，但还是听命令的。 “回来，回来，”所长想起了啥，就把走到门口的小赵同志给喊回来了。 “所长，您还有其他要嘱咐的？”小赵同志以为所长改了主意。 “没有，就是记得提个暖壶过去，别忘了给老张同志添水。” “是，”小赵同志提着所长办公室的暖壶就走了。 回到审讯室的小赵，先按照所长的安排，给老张同志添了水，之后才坐下来，继续听两人聊天。 “四六年的时候，我听说和县这边发生了一件很大的案子，你还记得吗？” 老张同志聊着聊着突然话锋一转，提起了案子。 “啊？您说的是古韵斋那件吗？” “对，就是古韵斋，听说全家上下十九口人，都没了？” “这件事您也知道啊，现在咱们和县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汪成昇心里也搞不清楚眼前这老头到底要问啥，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江家人也是倒霉，先是被当官的勒索，差点就倾家荡产，这好不容易能回老家了吧，还在半路上让人给截杀了，唉，身处乱世，活着就是艰难啊，幸好咱们得队伍解放了这里，才让我们老百姓有了活路，有了盼头儿啊。” “嗯，古韵斋的东家姓江啊？” “对啊，这江家人也没有都死了，据说江家的小儿子在车站被拐了，两个女儿中途不在，也逃过了一劫，” “哦，这些都是听人说的？” “对啊，不然我哪里能知道这些，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刚到和县呢。” “哦，那，六零年的时候，和县那个特务案子你清楚吗？据说是挺轰动的，” “这个听说了，报纸上还登了呢，当时据说丢了经费了，好多人还去事发地找了呢，结果啥也没找到，”汪成昇听到这里心里就紧张了起来，这老头一步一步地终于是问到了这件事情。 “别紧张，咱们就是瞎聊聊，”老张同志说着又端起他的茶缸子。 “没，我紧张啥呀，我” “咚咚，”就在汪成昇准备解释一番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老张同志放下了茶缸子，按住了要起身的小赵，自己起身去了门口。 敲门的是派出所的另一位工作人员，小李，他也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跟老张同志聊了几句，顺便看了汪成昇几眼，之后，又说了几句什么。 两人的声音都比较低，在椅子上坐着的汪成昇根本听不到，只是门口那人不断看向自己，他注意到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过去，那边要继续追问，直到对方把事情都吐出来为止。” “是。” 这两句屋里的人倒是都听清楚了，说完，老张就把门关上了，然后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江年勇这边已经安排人去送了匿名信，同时，江年时又回到了汪家。 回来的时候，还在门口碰到了王大姐，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小江啊，好久都没看到你了，这是从省城回来了啊。” “嗯，王姐，好久不见啊。”江年时终于是没能挤出眼泪，只是红了眼眶。 “哟，这怎么了啊，小江啊，是身体，”王大姐一下子就守住了，“呸，呸，呸，没事儿啊，甭管大病小病，这个医院不行，咱就再换一个，放心，肯定能看好的，你要不知道去哪里，我帮你打听。”王大姐一看江年时这模样，以为是这病情不太乐观呢。 “让王姐担心了，大夫说我这病需要时间，问题不大。”江年时被噎住了，她也没想到对方能想到那里去。 “那你这是....” “呜呜，王姐，老汪要跟我离婚。”江年时终于是流了几滴眼泪，顺便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她选择这个时候说出去也是有自己考虑的。 “啥？离婚？汪成昇提的？” “嗯，他提的，而且我们俩今天上午已经去民政局了，我当时都是懵的，王姐，我这段时间不在家，是不是老汪.........” “这倒是没有，小江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啥误会啊，这可不是儿戏，你再跟老汪好好沟通沟通，要是还不行的话，你来找我，我去给老汪做做工作。”作为街道大妈的一员，她是有这个责任的。 “呜呜，谢谢王大姐，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回来就是想跟老汪再聊聊的，我得让他给我个答案，我在他们老汪家，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怎么能说离就离啊。” “就是，放心去吧，实在不行，还有我呢，一定帮你问个明白，说个清楚，走，我陪你过去，好好说老汪几句去，这实在是不像话。”说着就拉着江年时往院子那边走，“哎，这怎么锁门了？老汪不在家？” “王大姐，要不您先回去吧，我有钥匙，我在家里等着，您先回去吧。” “行，那有事儿就去家里喊我，” “哎，好。” 把人打发走之后，江年时才松了口气，她刚才也是很紧张的，布袋里放着金条呢，就怕这王大姐碰到，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江年时进了院子之后，就直奔了东厢房，她得尽快把这些金条放回去，这次一定得把汪成昇彻底摁死才行。 她先是拿出了一副手套，戴好之后，才开始拆解抽屉。打开暗格之后，把金条一根一根擦干净之后才放到里面去，放足十根之后，才把暗格给关上，抽屉恢复原位。 做好这一切之后，江年时赶紧出了书房。 屋里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完，她准备再去收拾收拾，要不是自己手里票据有限，这个家里的东西，她是一点也不想带走的。 第481章 逐个突破 “咚咚。”就在江年时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院子门突然被敲响了。 “来了。”难道是汪成昇提前回来了？ “吱呀，”打开门之后，江年时就愣住了，门口站着的除了汪成昇之外，还有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老汪你回来了啊，这两位是。” “是派出所的同志，具体的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说，你先别收拾了，等公安同志检查完之后再说吧。”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要检查啊，公安同志，我们家老汪可是清清白白的，之前有德的事情也有定论了，怎么就突然要检查了。”江年时也愣了一下，老三那边动作这么快吗？不，不对，这应该不是老三那封举报信的缘故，应该是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人，把汪成昇给卖了。 “唉，小江啊，人家公安同志这是公事，你配合一下吧，”王大姐也没想到，这刚才还怀疑老汪这人突然跟老婆离婚是有了别的什么人来着，没想到，比这个还严重，竟然是公安带着人回来的，啧，这离婚原来是为了保全小江吧。 “王大姐，这总应该告知是个什么情况吧，老汪，你说句话。”江年时又转向了汪成昇。 “没事儿，就是配合检查，行了，你让开吧，”汪成昇已经事先把不该出现的东西都转移了，所以心里是踏实的，就让他们去查吧，反正也查不出什么，到时候，还是得把自己放了。 江年时没有再坚持，很快就退到了王大姐的身后，低下了头。 带队的小李同志，这才安排人开始检查。 “有发现！”就在汪成昇老神在在的时候，突然书房里传来了声音。 这一下，汪成昇脸色就有些不对了，不过，他还是坚信不会是大问题。 众人都听到了动静，陆续都跟着进了书房，江年时跟在街道王大姐的身后也进了书房，因为一直低着头，所以没人发现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李组长，这里有个暗格，你看，这是里面发现的东西。”说话的人正蹲在书房的书桌跟前，旁边地上是一个一个的抽屉，里面的东西也被翻过了，抽屉后面是被打开的暗格。 不过这些都不及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吸引人。 那金灿灿的，一块一块的，大金条啊。 街道的王大姐，都这岁数了，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金条，她小心地数了数，足足十根呢。这汪成昇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家里还藏着这些东西呢。 江年时也给出了反应。 “这，这些是哪里来的？老汪？咱家啥时候有这东西了？”一副震惊中还带着点可惜和愤恨的表情，很符合她目前的情况。 震惊于如此多的财物，她并不知情，作为后进家门的媳妇，这似乎又有点理所应当，尤其是她仅仅只是给老汪家添了闺女。 可惜的是，这么多的钱都被搜出来了，以后可就不属于汪成昇了，也不属于她。 至于愤恨嘛，大概只有她旁边的王大姐能理解了，这上午才被哄着离了婚，下午就发现家里还有这么多的钱财，能不愤恨嘛。 汪成昇的表情就丰富多了，他最先看向的就是江年时，这暗格他昨天才打开过，里面的东西都被放到别的院子里去了，里面根本不可能查到东西，即使是有人发现了暗格，他也完全可以推说不知道。 从昨天到现在，唯一到过这个院子的人，就是江年时，尤其是她离开之后又重新回来，这怎么看怎么可疑，但是对方现在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这让汪成昇一时很难确定。 随即他又开始想着别的可能，老妖？何家？苟为民？不对，都不对，他一一排除了这些人的嫌疑。 不过，这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难道真的是江年时？ “好了，东西拿上，人带走，另外，把院子封了吧。”小李同志看到金条上面的戳印之后就确定了，就是当年丢失的那一批，“对了，你就是汪成昇的妻子是吧，也跟着回去吧，” “公安同志，我跟汪成昇已经离婚了。”江年时赶紧说道，她并不想跟着一起去。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今天。” “那还是要配合一下的，放心，就是去做个笔录啥的，”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些东西，我跟汪成昇生活了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这书桌里还有个暗格，公安同志，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同志，你先别激动，请放心，我们会查清楚的，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配合我们的工作，请吧。” 江年时还想再说点啥，就被身旁的王大姐给打断了。 “小江啊，人家公安同志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是配合调查而已，你作为咱们街道的先进，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啊，赶紧的，去吧。” “王大姐，我不是，我。”江年时一下子就被晾在了半空里，“好，我去，麻烦您帮我给我弟弟送个信儿，让他给有怡说一声，我晚几天回去。”江年时本来跟闺女说好的就是今天晚上回去，但是被这么一折腾，谁知道啥时候能走。 “行，还是水井街那边是吧。” “是，就是那边，要是他没在，您跟他西边的那家人说一声也行。” “好，放心吧，一定给你带到。” 这一番话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说的，所以，在场的人倒是也没怎么怀疑，既然能找到汪成昇，肯定是对他的情况都做了调查的，连江年时的一些情况他们也是都知道的。 汪成昇回到派出所之后，就沉默了下来，无论老张同志怎么问，他除了说东西不是他的之外，其他一律闭口不谈。 另一边呢，江年时正在跟公安同志聊天，说的就是这些年她在汪家的情况，总得来说，她就是一个有些倒霉的后妈而已，丈夫不信任，继子不听话，婆婆防着她，这倒是没有啥问题。 唯一让人引起怀疑的地方，就是她那个自己找回来的弟弟江年勇了。 不过，这些跟汪成昇犯的案子关系也不大。 她坚持称自己毫不知情，最简单的验证方式很简单，要是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笔财物的话，她是死活不会跟汪成昇离婚的。 简单的做了笔录之后，就没江年时什么事情了，不过老张同志还是跟小李说了，让江年时暂时不要离开和县，需要等到汪成昇这边结案才行。 江年时答应之后，就离开了。 那些今天作为证据，汪成昇不管开口还是不开口，他都逃脱不了跟敌特有勾结的事实。 没能撬开他的嘴，老张同志倒是没有失望，转头，他又拿着这些金条去套高世成的话了。 那这一下子，收获可就多了去了。 高世成在看到那些金条的时候，就知道坏菜了，这八成是有人已经交代了，看了看数量，得，他大概猜到了是谁，当初为了黑掉这一批经费，他可是盘算了好久，这才拉着汪成昇一起的，当时两人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还是得再从高世成这边找一个帮手。 当时，高世成一下子就想到了苟为民，他救过对方的命，两人关系很铁，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苟为民比自己更需要钱，当时他老母病重，急需进口消炎药救命。 所以，三个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商量好了。 当然了，事情也办的很顺利，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在最后分配这批经费的时候，三人产生了隔阂。 当时一共一百根金条，他跟汪成昇一人分了四十五根，剩下的十根给了苟为民。 苟为民觉得少，也提出了异议，不过最终被自己压服了。 这里摆着的，不多不少，正好是十根，那除了苟为民，没别人了。 这家伙跟着自己多少年了，从他一入组织开始，两人就认识，后来是搭档，再后来是上下级关系，自己的事情，对方知道的可太多了。 这下高世成也放弃了挣扎，只能如实开始交代自己真实身份和所作所为。 高世成虽然人在和县，但他的身份可不低，是整个市的负责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当初得到这一批经费之后，他就神隐了，上下线都找不到他的踪迹，自然也就断开了联系。 所以，这么多年了，和县连着整个的市里都算是安生。 “你说你曾经上山当过绺子？” “对，那是刺杀失败之后，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山了，不过后来时机成熟，我也离开了。” “那汪成昇呢？” “老汪啊，他也是山寨里面的人，不过，他这人野心大，等我再回到和县的时候，他已经是你伙绺子的老大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偷经费？”小赵同志万分不解，但是老张同志反倒是淡定的很。 “还能为了啥，为了杜绝后患啊。”高世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小赵，这让对方一下子就急眼了。 “具体说说。”小赵根本没搭理对方，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去问问题。 “当时那边的费用迟迟不来，很多兄弟家里都要断顿了，有了散伙儿的打算了，而我也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所性就想着散伙钱再捞一笔，” 至于高世成为啥会不想继续呢？也是有原因的，他跟上面产生了矛盾。 当时高世成所在的组织已经没有多少人，他要想继续潜伏甚至发展，就需要大量的金钱，所以那那段时间，每次联系他都会催着要钱要物资，但是上面迟迟没有回复，问的急了，就说让高世成自己解决，甚至连抚恤金都不想给了。 这一下子就让高世成有了退出的念头，毕竟当时他都已经坐上了革委会主任的位置，相比较而言，还是高主任的生活让他更加满意，当然了，他也没啥事都上报，就比如他当时的职位和名字，跟上面说的还是以前的信息，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上面也没有怀疑。 所以，他当时足足两个月没有跟上面联系，直到两个月之后，他收到了那边的信件。之后，就有了来送物资的事情。 也就有了打劫这批经费的事情。 “那汪成昇也参与其中了？”老张同志等对方说完，突然提了这么一嘴。 不过这一句话就成功地让高世成给变了脸色。 “你这话什么意思？关汪成昇什么事情？” “这些金条都是在汪成昇家里找到的，是你的一个手下揭发的，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去问你的手下？我觉得吧，你这反正都已经说了一半了，另一半也没有必要瞒着了。”老张同志还是懂的怎么补刀的。 “好，我说。”高世成一下就萎靡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老三这么不小心，竟然把东西放到了家里，还被搜了出来，他认识的老三不该是这样的啊。 于是，在高世成这里，老张同志和小赵同志，听了一段关于小土匪和大特务的精彩故事，这也说明，高世成的嘴是被彻底撬开了。 剩下的汪成昇就不是问题了。 于是本来以为能当天顺利回家的汪成昇，是彻底回不去了，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之后，汪成昇迅速果断地做出了选择，配合公安的询问，把当年他们一伙人打劫这批金子的全部情况都给交代了，当然了，他一直强调自己不了解情况，只是为了帮兄弟的忙而已。 不过，这些事情，老张同志觉得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很多东西八成汪成昇这家伙都给隐瞒了。 但是这些倒是不妨碍高世成和汪成昇被送去监狱，知道消息之后，江年时就再也不用委屈自己了，放声大笑，足足笑了一刻钟，之后，就变成了眼泪。 三天之后，江年时去了派出所，打着家属探望的幌子，很快就见到了汪成昇。 “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和有怡，我这边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 “还有，有德那边的话，你就费费心吧，等他出来之后，给娶个媳妇，这样日子就能过下去了。” 一通嘱咐下来，江年时没有半声的应和，这一下子就让汪成昇感觉不对了。 他直直看着面带微笑的江年时，好像是今天才认识她一样。 “东西是你放进去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汪成昇心里已经确认了，就是江年时。 第482章 江年时解脱 “嗯，老汪啊，你还是这么敏锐啊。”江年时往后靠到了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汪成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汪成昇只觉得有些心慌，这么多年了，从一开始他就在防备这个女人，但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你问哪一方面呢？” “算了，你别把事情告诉有怡，有德那边你也放他一马吧。”汪成昇很快就想通了，眼前这人总归是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即使两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但是顾及到女儿，相信她也能收敛几分的。 “我自然是不会告诉女儿的，你呀，以后就在那边好好反省吧，”这里人多眼杂的，江年时并不想说太多。 很快，江年时就离开了派出所，谋划了这么多年，乍一完成，她除了最开始的快意之外，剩下的就是巨大的空虚感。 一时之间，江年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汪家那边是回不去了，已经封了院子了。 老三江年勇那里，她一时间也不太想去。 就这么溜达着，不知不觉的，江年时就走到了父母的墓跟前。 看着满是杂草的坟头，她蹲下身子开始拔草，一边拔草一边念念叨叨的。 “爹，娘，你们的仇我报了，汪成昇那王八蛋让我给送进去了，你们可以瞑目了。” “娘啊，老三现在也找回来了，人呢，也长本事了，不用我跟大姐跟着操心了，您也可以安心了。” “爹啊，咱家的家产，我们也找回来了，您一辈子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儿，总算是没有落到别人的手里。” “大姐那儿您也不用担心，我们三个就属她日子过的最省心了，当初..........” 江家出事儿那天，她跟着大姐去找地方方便，稍微走的远了些，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爹娘还有家里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等他们找到爹娘的时候，她爹还有一口气在。 江年时记得，她爹当时手里紧紧握着一样东西，临死之前放到了她的手里，啥也没来的及说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爹交给他的是一张地图，这是她近些年才发现的，但是在她手里也没啥用，她看不懂，也没有参照的东西，这完全就是一张废纸。 至于她是怎么发现仇人的，这还得多亏了大姐。 两人强撑着把父母亲人埋葬之后，她大姐坚持要回去，回到和县去，不想再回老家了。 当时的情况是，老家除了一间院子，基本上没啥亲人了，都是些出了五服的族人。 而和县这边，江家在此经营多年，还是有不少的亲朋故旧的，两人在和县比老家要好。 江年时想想也对，就跟着大姐往回走。 幸好她们的细软盘缠啥的都是随身带着的，经过老三在火车站走丢的事情之后，爹娘就谨慎多了，让每人身上都随着带着一个包袱，里面是盘缠和一些细软，就算是姐妹俩去方便，也都是随身带着的。 所以，要回和县去，问题不大。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很快就到了离着和县不远的宁春站，这是个小站，当时的站长就汪成昇。 江家姐妹俩到的宁春站的时候，着实是让汪成昇意外了一把，当时他没注意，表情难免带出了些来，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但是那一丝异常还是让江年时给发现了，正好当时没有回和县的车次了，最早也要等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才有。 所以姐妹俩就暂时留在了候车室。 宁春是个小站，候车室跟售票处是挨着的，中间就几块木板做了隔断，靠西边留了一扇门，一般都是开着的，方便旅客买票之后过来候车。 所以，那天晚上宁春站那两人聊的话，她在候车室是听的一清二楚的，而且她始终记得，那两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很是八卦。 “哎，我跟你说，你知道汪站长为啥来晚了吗？”女的问那男的。 “站长不是说他车子坏在半路了吗，”那男的并没有怀疑。 “切，他说你就信啊，也就是骗骗你这样的老实人。” “啊？你的意思是汪站长撒谎了？” “当然是撒谎了，我刚才去给老乡送钱来着，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汪站长。” “啊，你不是去小屯村嘛，汪站长来上班的话，不会路过那里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呸，老娘这俩眼珠子从来没有看走眼过，绝对是汪站长，我当时也疑惑啊，这人平时上班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啊，怎么会走这边呢，本来我还想着紧走几步跟他打个招呼来着。” “你是不是傻呀，上班时间，你去给老乡送东西，这算是旷工了吧。” “嗐，这不是汪站长平时挺宽和的嘛，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想啊，你先别打岔，听我说。” “好，你继续。” “我刚想上去的时候，就看到他旁边还有人呢，两人在那里说着话，我就没好意思上前。” “跟谁说话啊。” “不认识，是个男的，不过不是咱们单位的。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那人才打了声呼哨，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天不是黑嘛，我只看到了汪站长和那人，没想到，旁边的林子里还藏着不少人呢，那人一打呼哨，呼啦一片，出来得有三四十人，还带着七八辆马车，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箱子，一群人就这么赶着马车离开了。” “啥？马车？箱子？” “对啊，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啥好人，看着就凶。” “你不是没看清人家的长相嘛，怎么就知道凶了。” “你不懂，那是感觉，那些人站到一起就这种感觉，很凶，感觉就像是山上的绺子。” “说到绺子，没准儿还真是呢，听说咱们宁春站附近的山头上就有绺子，那些人轻易不下山的，下山必见血啊。” “这个我倒是也听说了，不过，你说，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绺子啊，跟咱们汪站长又有啥关系啊。” “咳咳，能啥关系啊，你连人都没看清，就在这里瞎说，一天天的，也没个正事儿，不跟你说了，”男同志靠近门口，他眼尖儿，看到了门口的影子，分明是有人在那里站着听他们说话呢，站里除了刚刚来的那俩姑娘，就剩下他们和汪站长三个人了。 刚来的那俩都在候车室呢，那人只能是汪站长了，这背后说人小话，竟然被抓个正着，这就有些尴尬了，他只能是提醒同事不要再往下说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不是瞎说啊。” “你就是瞎说，犯癔症了，看到啥了你就瞎说八道，行了，一会儿跟我去巡路去吧。” “我，” “咳咳，咳咳。”汪成昇听的也差不多了，就出声了，进了售票处。 果然，他一进来，那两人就不说话了。 在候车室这边的江年时也听了个全程，她很快就从这两人的话里听出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原来，刚才那人之所以意外，并不是看到了熟悉的人，而是意外她们俩没死才是。 汪成昇，她江家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到底是怎么就招惹到他了，让他下此毒手。 又惊又恨的江年时恨不得当时就过去质问汪成昇，但是她知道，不行，不但不能当面质问，还要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才能保住她和大姐。 于是，江年时选择了装睡，跟她大姐靠在了一起，在候车室的长椅上就睡了过去。 期间，汪成昇果然过来了，江年时隐约知道，大姐正好醒了过来，还跟对方说了几句话。 第二天，她跟大姐很顺利地就回到了和县。 那天晚上听到的事情，江年时没敢声张，因为她知道即使是报警也没用，要是有用，她们一大家子人也不用离开生活了这么久的和县了。 汪成昇要是真跟绺子有勾结的话，为了大姐和自身的安全，她是不能跟人正面对上的。 于是，江年时就选择默默收集证据，宁春站的那两个人就是很好的证人。 不过，等江年时抽出时间再去宁春站去找两人的时候，却被告知，那两人都出事死了。 男的是下班的时候跟朋友去喝酒，喝多了，半路上走错路，摔到沟里去了，给摔死了。 女的那位，也是巧了，在家里洗衣服的时候，非得去捉鱼，给淹死了。 江年时当时听了，只觉得太过巧合了。 一个沟而已，顶多是给人摔晕过去，怎么就这么巧的给摔死了呢。 还有，那女的必定不是第一次去河边洗衣服了，怎么就会为了捉鱼，往河里游呢，这不合理。 但是再不合理，也没人在意，大家只是觉得他们两个倒霉而已，要不是江年时知道内情，怕也会跟他们一样，只觉得是巧合。 她知道，这是汪成昇下手了，为了那一丁点的暴露的可能性，他把两人给处理了。 这下，江年时就彻底失去了人证，也就没了讨回公道的依仗。 这让她颓废了很久，直到大姐出嫁。 她大姐江年锦堪堪十八就嫁人了，当初江家父母千挑万选，都没有能挑出个让他们放心的人选来，江年锦这么匆匆嫁人能选个啥样的好对象。 只不过是为了，姐妹俩在和县能活的轻松一些罢了。 那人是个商人，来和县也有几年了，只是江年时怎么也没想到，他跟江年锦结婚之后，还不到半年就要搬走了。 当时，江年锦都盘算好了，就带着妹妹江年时一起离开和县，好方便就近照顾。 但是江年时坚持不离开，汪成昇在和县，她是不会离开的，她要给父母报仇，而且，父母的坟就在这里，她要是也走了，明年清明过年的，谁去上坟。 江年锦拧不过江年时，就只能带着担心离开了。 而被留下的江年时重新回到了学校，靠着父母留给她的细软，和姐姐留下的财物，一直撑到了高中毕业，那时和县也解放了。 汪成昇改头换面重新回到了和县，他因为为队伍带队有功，不仅成功留用了，还升官了，成了和县火车站的代理站长。 这是江年时在队伍入城的欢迎仪式上，听人说的。 回到宿舍之后，江年时就开始谋算，怎么才能把仇给报了，走正当途径是不彻底不成了，她手里没有证据，而且，汪成昇现在是新政府的留用人员了，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报仇。 江年时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月，才放弃了下毒的想法。 之后经过半年的犹豫挣扎，才下定决心要跟初恋分手，嫁给汪成昇。 这些年，江年时一直隐忍，看着汪成昇的父母把汪有德养成那个德行，也看着汪有德一步一步招灾惹祸，最终被送去劳改农场，但是这些都不够，她要让汪成昇完蛋，心里的那股恨意才能平息。 等啊等的，现在终于是实现了，这么多年了，她付出了青春，付出了自己的幸福，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初恋，总算是没有白费。 江年时坐在父母的坟前，一件一件地说着这些年的事情，受的委屈，吃的苦头，还有养闺女的不易，说的眼泪都干了，人也累了。 这才起身，回县城去。 汪成昇被带回家的事情，江年勇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还有自家二姐被带走的消息。 不等他找人打听，江年时很快就从派出所里出来了，看样子是没事儿了。 本来打算把人给带回去的，结果对方就跟没看到他似的，径直从他面前路过，往城外去了。 知道江年时状态不对，江年勇就给安排了个人远远跟着，必要时就把人强行带回来。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二姐跑到父母坟地那边去了。 “二姐，走吧，咱回家。”江年时走到大路上的时候，就看到了在那里等着的江年勇。 “嗯，回家，回家吧。”江年时心里顿时又有了主心骨，以后的日子还长，她却得好好活着呢，她有大姐，有三弟，还有最最亲的闺女，这么多亲人呢，得好好陪着。 第483章 要生了 这几天林立钟本来打算来县城的，但是被太爷给拦住了。 “立钟啊，最近县城里不太平，能不去就尽量先别去了，等事情稳定下来再说吧。”老支书就是不放心林立钟这随便乱跑的性子，特意过来叮嘱她的。 “太爷，是县城里发生啥事儿了吗？”林立钟还惦记城北荒地的那些东西呢。 “嗯，最近又起风了，就那位高主任，听说是被带走了，还有其他几位不同单位的都陆续被带走了几位。”老支书当着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说的这话，“玉娟啊，你要看好小五，听到了没啊，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听说是派出所最先开始的，然后，上面派了人下来主导的，谁也没想到，这头一位栽了的竟然是革委会那位，这事儿就是李成固起的头儿，明白了没啊。” 老支书的意思，林二爷爷清楚了，赶紧点头说道，“老舅，您就放心吧，立钟这孩子还是有数的，我跟玉娟也会看好她的，” “嗯，行，那我先去忙了。”老支书说完就往外走了。 林立钟赶紧跟了上去，她必须得打听明白才行，不然今天得闹心一整天。 “太爷，太爷，您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啊，这么大岁数了，腿脚还这么利落。”林立钟就在屋里跟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说了句话的功夫，老支书已经走出去这么远了。 “咳咳，说吧啥事儿啊。”老支书听到喊声就停了下来，他就知道这孩子不问个分明是不会罢休的。 “就是想问问县里的情况，您这就说了个大概，我这心里悬着呢。”林立钟嘻嘻哈哈的，跟老支书说着。 “唉，就知道你要问，走吧，去村委那边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哎，好，走，太爷啊，您这烟丝也快抽完了吧，看您最近都舍不得抽了。” “哼，就你眼尖，怎么着，准备给老头子我再送点？” “还是您老英明，我还真给您准备了，给我长海叔那边特意说的，他都给买好了，这些您别不要啊，那是他的孝敬您的，看我二奶奶面子也得收。”林立钟赶紧把话给说死了，省得这老头又不要。 “嗯，要是长海买的，我肯定收啊，这小子可是好几年没来看看老头我了，这烟丝收的不亏。”老支书本来打算拒绝的，老是收林立钟这么个小辈的东西，他这老皮老脸的，也怪不好意思的，没想到却是长海那孩子给买的，那这就收的心安理得了。 “您看看您，这老头还会搞双标来着，哦，我买的您就推三推四的，怎么我长海叔买的就这么痛快的收了啊，啧啧，还两副面孔啊。” “切，你个小丫头，长海小时候是我看着长大的，每年都回村里住上两年，这小子小时就说了，长大了要孝敬我老人家，我当然收得安心了，”这可是林长海从小许下的，老支书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那我现在也跟您说好，以后您的烟丝我都包了。” “行了，不用在这里给老头子我上糖衣炮弹了，有事儿进屋说吧。”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村委门口了，老支书把烟袋熄灭就进屋去了，林立钟也跟着进去了。 这时候正是半晌午，大家都在田里上工呢，村里的干部们都往地里去忙活去了。 自从开化之后，村里人就开始忙碌了，地里冻了一冬了，除了试验田那边还种着麦子，其他地里到处都是野菜，这下大家的餐桌上的食物就变得丰富了，不再是酸菜，萝卜和地瓜了，总算是能见到些绿色了。 就这两天，林立钟已经吃了不下十顿了，不是野菜饽饽就是野菜馅的饺子，还有菜饼子，一开始吃的时候，还是挺新鲜的，但是架不住林二奶奶天天弄这些啊，吃的林立钟满脸都是菜色了，连打嗝都是一股子的野菜味儿，她突然就觉得，其实肉还是蛮好吃的。 这话说给林二奶奶听，就被批评了一顿，说她是好日子过多了，就家里这伙食，村里多少人家还吃不上呢。 嗯，怎么说呢，林二奶奶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毕竟他们家这饺子是白面的，菜饼子也是白面合着大米面的，为了吃起来软和些，里面还放了不少的鸡蛋，但是这再好的伙食它也架不住天天吃，顿顿吃，都吃上了。 好在就这么几天，野菜拔的差不多之后，村里就开始组织人翻地了。每年这个时候，都得大翻一遍，须得用犁，翻个半米以上深度才行，这个时候就到了村里的拖拉机出力的时候了。 “太爷，村里的拖拉机这几天没出毛病吧。” “没有，建民说多亏了立北了，上个星期，那孩子专门回来了一趟，给咱村里的这铁牛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该修理的都修理了，让咱放心用着就成。”林立钟提起这个老支书的脸色又明亮起来，这有懂技术的人就是不一样，立北立钟这兄妹俩来的这两年多，村里的铁牛都跟着享福了，不再动不动就趴窝了。 “那就好，我哥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问了一嘴。” “你跟你哥说，让他放心，村委都商量好了，给你加计上一百工分， 每月再多加两个鸡蛋的分配数，给家里的孩子增加个营养。” “那行，那我就替我哥谢谢村里了。”林立钟接受了好意，这是村里给四哥的，虽然他们家不缺这些，但这是村里的态度。 “行了，你想问啥就直接问吧，别整这些了。”老支书看着端到跟前的茶杯，看向了林立钟。 “其实也没啥，太爷，我就是想打听一下最近县城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这还专门跑到我们家去提醒我，感觉这里面事儿不小啊。” “唉，这事儿啊是挺大的，还跟咱们脱不了干系。” “啊？不能吧，咱们村跟滨城那边偷着卖菜的事情被发现了？”说完林立钟就觉得不对了，要是真的发现了，或者有人揪着这点不放了，老支书早该着急了。 “不是，是韩淑霞他公公那事儿，这老小子也不知道跟县里说了啥，反正前后没几天，上到革委会的高世成，下到供销社的一个姓苟的司机，一连串儿的七八个人都被带走了。” “啊？高世成？就那个高主任？” “嗯。”老支书点头。 “这李成固可是那啥，他吐口了，高世成就被带走了，那这俩是一路人？”啧，革委会的大主任是特务，这怎么听怎么觉得离谱，但事实往往就是这么离谱。 “当时咱们村里人带着韩知青去派出所报案可是没偷着瞒着，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怕有人要报复咱们。”这才是老支书顾虑最深的地方，要是在村里还好，都是一个村的，但凡来个陌生人，大家就都知道了，但是要是去县城，他可就保障不了了。 尤其立钟身上牵扯的还不只这一件事情，之前老郑家那老嫂子的事情，背后跟那组织也是有牵扯的，立钟帮着抓住了不少他们的人了，就怕有那漏网之鱼，狗急了跳墙，再给孩子伤到。 “我明了，太爷，您放心吧，我这几天就在家里待着了，哪里也不去了，等下个星期，风声过了，我再去。”林立钟明白老头这是担心自己，也就乐意配合了，反正她最近也没啥要买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大概就是王田那边了，不过那也不是啥大毛病，估计等自己下周去的时候，人家早就能回单位去上班了。 “去吧，去吧，回头有知青问起来的话，你给他们说说，省的一个两个的都跑过来，我还得一遍一遍地解释。” “嗯，知道了，对了，太爷，我听说代老头他们的检查停了？”林立钟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代老头他们来到村里之后，村里人对他们颇为照顾，他们也就乐得配合，每月定期上交思想检查，到了时间还会参加村里组织的政治学习。 昨天本来就到了要交检查的时候了，往常都是林立钟帮着代老头给捎过来的，但是直到昨天下午，那老头都没有给她。 林立钟着急，就跑去找了代老头，结果对方说，村里通知他们这检查和报告都先暂停了。 “嗯，这是上面的意思，已经通知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林立钟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一个来月没有帮着代老头跑腿了，这一个来月正是村里的暖棚收获的时候，她一直忙着这些事情了。 一个月的话，应该是从老陈被接走之后就开始了，啧，这怕是风向要变了啊，没想到革委会那帮孙子嗅觉这么灵敏。 “哦，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太爷。” “去吧，去吧，对了，立钟，明天上午到村委这边来，咱们开个小会，拢拢账，” “行，知道了。”林立钟知道老支书说的拢账，是要拢这段时间卖菜的账。 村里的暖棚现在还是保留着的，但是往后天气逐渐热了之后，八成是要拆除的，等到明年冷起来之后再重新扎起来。 林立钟自己院子里的那个她已经拆掉了，当初搭的匆忙，那些木头也没怎么仔细处理，有几根已经不能用了，一起风的时候，就吹得暖棚吱嘎吱嘎的响，半夜里听到了还怪吓人的。 上个星期，暖棚里的菜收了最后一波之后，林立钟就赶紧给拆了，明年要是再搭的话，高低得整几根结实的木头才成。 从村委出去，林立钟就往知青那边去了，老支书刚才嘱咐过的，她得去找冯志远他们好好聊聊，跟他们提醒完还得去跟顾明城和金昊说一声，当然，马香秀这姑娘也不能落下，总之都得通知到位才成。 至于村里人，就不用她操心了，老支书想必已经都约束过了。 还没到知青点，就碰到了韩淑霞。 “韩姐，你这是去哪儿了？”看着对方急匆匆的模样，林立钟就问了一句。 “我去喊秋医生了，楼姐那边有点肚子疼，脸色也很难看，”韩淑霞说着自己也跟着着急。 “啥？什么时候的事情，人呢？秋爷过去了没有？” “在后边呢，他说要带上点东西，让我先回来了，立钟，你说，楼姐会没事的吧。”韩淑霞满脸不确定地看着林立钟。 “放心，楼姐从怀上这个孩子开始就很注意的，每个月都会让秋爷给她把脉的，之前都好好的呢，不会有事儿的，这次八成是快要生了，走，赶紧去看看 。”林立钟先是安慰了韩淑霞几句，这会儿也顾不上问她怎么跟楼卫红她们又和好了，还是那边比较重要。 “对，赶紧走，赶紧去。”两人几乎是小跑着进了知青院子。 这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满院子的人都在那儿跟没头苍蝇似的站着，就是那几个男知青。 “行了，都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的，找个人去喊杜鹃姐，灶上的大锅先烧上水，万一是要生的话，到时候肯定要用的，剩下的就去捡柴火去吧。”估计这群人都是跟着冯志远从地里回来的，都是一群十八九的孩子，啥也不懂，遇到这种事情只能抓瞎，“对了，再分出个人来，去老支书家里喊我太奶过来。” 林立钟只能自己出头安排了，不管楼卫红是不是要生了，这些都得准备起来了。 这边话音刚落，张秋生就提着个大药箱进来了。 “秋爷，这边。”林立钟赶紧招呼人，此时韩淑霞已经出去了，她去找郭大娘了。 “嗯，”张秋生也没空寒暄了，提着箱子就进了屋里。 林立钟也跟着进去了，进去之后才看到楼卫红正靠坐在炕上，身后是几床厚厚的冬被，后面挤着炕桌，这样既能保证撑得住楼卫红，又不会膈到人。 “张大夫，您来了，快点给卫红看看吧，她这会脸色都白了。”冯志远看到张秋生赶紧往里让了让，让张秋生能给楼卫红把脉。 张秋生有条不紊地拿出脉枕，把楼卫红的手给拉过来，这才开始诊脉。 “别着急，没啥大问题，就是到点了，楼知青这是快生了，” 第484章 县城后续 “啊，这么快，那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冯志远虽然已经预想了无数次楼卫红生产的情况，但是事到临头，还是慌了神。 “安稳些，你随我出来，楼知青的情况不错，就是到了时候了而已。”张秋生拉着冯志远就出来了。 此时院子里已经没人了，都被林立钟给安排着去干活了。 “你跟楼知青是怎么打算的，是准备去医院生产，还是留在这里？” “啊？哦，我跟卫红商量好了，要去医院的，” “好，那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去跟老支书说一声，麻烦村里的拖拉机送一送吧，这样能快些。”张秋生知道，来村里的这些知青，还是更愿意去医院的，就比如之前杜鹃就是在医院生完之后，抱着孩子回来的。 不像村里的这些媳妇们，只要大人能受得住，都是留在家里生产的，按照那些婆婆们的话来说，“娇气个啥呀，谁还不是在家里生了，那忙起来，孩子生在地头都是有的。” 当然了，有那些怀像不好的，或者胎位不正的，这当婆婆也不会强留，发动的时候，也会给人送到医院去，毕竟这女人生孩子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也怕出啥问题，很少有那种不管不顾的人，要是真有，也会被村长和老支书给镇压的，所以，靠山村这近二十年了，都没有因为生产而去世的媳妇子。 “对，对，谢谢张大夫了，我这就去。”冯志远到现在还是有些不踏实，慌里慌张的就要往外走，直接被林立钟给喊住了。 “冯大哥，用车的事情，已经让人去跟老支书和村长打招呼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先缓一缓，我进去看看楼姐。” “哎，哎，好，谢谢，谢谢立钟了。”冯志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立钟说的是啥，赶紧应声。 张秋生看着冯志远这个样子知道是激动的，怕一会儿他这个样子再出点啥事，赶紧拿出银针来，给扎了两针。 这针还是管用的，一会儿的功夫，冯志远就平静了下来，张秋生也赶紧把针给撤了。 “谢谢张大夫了，我没事儿了。” “那就好，还是年轻，哈哈哈，行了，你媳妇现在肯定比你慌，你得镇定下来，放心吧，没事的。”张秋生很是感慨，要是春娘当初那个孩子能留住的话，他大概比冯志远好不到哪里去。 “嗯，还是要麻烦张大夫了，” 屋里的情况也还好，楼卫红只是感到了阵痛，目前不是很频繁。 韩淑霞，林立钟都在，楼卫红说想下炕走走，两人赶紧上前把人给扶了下来。 嗯，这多亏了林立钟的力气大，不然，两人还是真是弄不动楼卫红了。 “人呢？楼知青现在怎么样了？”随着熟悉的声音传进来，林立钟知道太奶来了，就赶紧出去了。 “六婶子，刚开始发动，人没事儿，还在屋里呢，您进去看看吧。”接话的是张秋生。 “太奶，”此时林立钟也到了门口了。 “嗯，小五也在啊，没事儿的，放心啊，我去看看。” 郭大娘的到来明显是让屋里屋外的人都安心了不少，她拉着楼卫红走了几圈，又问了些问题，就放心了。 “卫红啊，放宽心，你这养的不错，没事儿的，孩子这是心疼你，想着赶紧出来了，”看着明显已经瘦下来的楼卫红，郭大娘安慰道。“我摸过了，孩子的胎位很正，放心，咱们这么多人陪着你呢，啊。” 随后又来了几位相熟的婶子大娘，一帮有经验的人陪着，楼卫红确实不那么紧张了。 院子里也传来了老支书的声音。 林立钟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老支书正在跟冯志远说着什么，林立钟刚想上前去问问什么时候能走，就听到了屋子喧闹起来。 “这是破水了，赶紧的，别让她来回走动了，把炕赶紧收拾出来。” “哎哟，快点，让人去烧热水，” “卫红，卫红啊，你给孩子准备的东西呢？” 屋里立刻就忙乱了起来，林立钟一听就知道坏了，这医院怕是去不成了。 就连冯志远都没能想到，会是这么快。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只剩下了张秋生和冯志远。 张秋生坐在凳子上，手边就是他的大药箱，里面是他觉得有可能会用上的药。 而冯志远则是在屋门口来回的晃悠，听着里面不断传出来的声音，心底又重新慌张起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忙活，楼卫红终于是母子平安了。 本来林立钟不应该在屋里待着的，但是大家当时都忙着关心楼卫红了，倒是没有注意到她，她从头到尾参与了生产的过程，嗯，总算是知道为啥说女子生产就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要不是张秋生一直在院子里等着，怕是楼卫红真的要不好了。 不过，总的来说，结果是好的，楼卫红没事，冯平安小朋友也很健康。 当看到孩子的时候，冯志远控制不住地哭了，原来的想好的名字也没用上，直接张嘴就喊了冯平安。 楼卫红生产之后，也不方便移动，所以他们一家三口还是住在知青点这边，不过吃饭倒是单独开火了。 这几天，村里的几个女知青轮流来看望楼卫红和孩子，杜鹃把马成功小朋友小时候的小衣服都给拿了过来。 林立钟没办法，只能先紧急挪用了小宝的部分口粮，这段时间都没有能去县城，她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好在，她平时喜欢囤货，小宝的口粮能支撑两个多月，这才不至于让冯平安小朋友生下来就挨饿。 韩淑霞也忙前忙后的，也许是想补偿自己之前犯下的错事儿吧，这几天天天到知青点报到，啥活都看在眼里，自己来了跟楼卫红打过招呼，看看冯平安小朋友之后，就开始默默地干活。 知青点的这帮人，也不好跟韩淑霞这么个女同志计较，杜鹃呢，跟刘洋的仇比较大，跟韩淑霞反倒是没那么大的隔阂。 一个星期下来，韩淑霞在靠山村的人缘反而变好了。 县城那边也很快就有了结果了，新的革委会主任很快就接手了工作，袁鹏还是干他的副主任，至于高世成，反倒是没了消息，只是隐约有传言说他被送到了省城的监狱。 高家人早在高世成被带走之后的一周就居家搬离了，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好像这一家人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至于孙航，这小子一听到风声不对，自己就溜溜地回家去了，还好这人跑的早，不然林立钟高低得套他麻袋。 之前跟着孙航的那些人都没落了好处，被新上任的主任一个一个地清算，把他们以往借着职务之便，干的那些缺德事儿都扒拉出来了，像是蒋新航，尤齐，陈陆他们几个都没能逃脱，全被打包送去了劳改农场。 这一系列事情办的，让县城的老百姓一致叫好，反倒是让革委会的名声改变了不少，县里从上到下的风气也为之一清。 袁鹏自从高世成被带走之后，就请了病假在家。 单位宿舍也不住了，住到前妻吴桂芝这里，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陪孩子们，尤齐是小闺女袁媛。 “老袁，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单位去上班？”吴桂芝看着坐在炕上不断逗弄袁媛的前夫，忍不住问了一句。 “嗐，不着急，现在多好，也没那些个烦人的事情，正好陪陪孩子们。”袁鹏连头都没回。 “你也不能总是待在家里陪孩子啊，难道是工作上出现了啥变故？” “你想多了，能有啥变故啊，只要老头子人还在，就不会有啥变故的。”虽然这亲爹家事上不怎么负责任，但是其他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那是新来的主任为难你了？” “我们到现在为止，连面儿都没见过呢，人家干啥为难我啊。” “那你老是在家里躲着干啥？” “我这不是躲着，我这是有自知之明，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在单位里杵着，人家也不方便啊。” “唉，你说老高平时看着多好一人啊，怎么就是那啥呢，他倒是进去了，但是剩下嫂子和孩子咋办啊。”吴桂芝跟高事成的媳妇是多年的朋友了，想当初她跟袁鹏离婚的时候，那位大姐还专门来开解过她。 “啥咋办，该咋办就咋办啊，只要家属没有参与其中，是不会怎么样的，再说了，他们跟着老高可没怎么吃苦，”袁鹏并没有觉得这位大姐可怜，高世成那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多年了，高世成在这个位子上，她可没少为自己谋划，这是趁着新主任刚来，没腾出手来，自己乖觉地带着孩子离开了，要是真等到现在再走，那这些年吞进去的东西，可都得一件不落地吐出来了。 “你这人，人家赵大姐这么多年了，对咱们挺照顾的，” “哼，我劝你一句，以后碰见这位大姐，你最好离着远远的，她为啥这么照顾你啊，还不是我对她那些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看着这位大姐像菩萨，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吴桂芝觉得袁鹏这话里有话，“你啥意思？” “我跟你交个实底儿，这姓赵的，心黑着呢，靠着老高，这些年可没少捞，而且，多年的夫妻了，要说她没觉察到老高的不对劲儿，你信吗？你好好想想，要是我跟高世成似的，你能觉察不出来？” 吴桂芝不吱声了，真要把老高和赵大姐的事情放到自己和袁鹏身上来，她肯定是能发现蛛丝马迹的，那赵大姐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至于袁鹏说的捞钱的事情，吴桂芝之前也隐约听到过一些传言，但是由于对赵大姐的滤镜太厚了，所以根本没有当真。 这些传言要是真的的话，那这赵大姐也太可怕了。 同样关注高世成他媳妇的，还有新上任的这位主任。这人是省里直接派下来的，有部队的背景，跟高世成背后的势力是不同阵营。 方健过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庇护一些人的。当然了，顺便整顿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只是，他没想到高世成身上背了这么多事儿。 “看来，咱们得去会会这位袁副主任了。”方健越往下查，越觉得袁鹏不简单。 “主任，袁副主任不是请了病假了吗？” “呵呵，他病得可真是时候，” “那您的意思是。” “咱们去袁副主任家里探病去。” 所以，下午的时候，袁副主任就见到了这位新上任的方健方主任。 “方主任好，您看我这病得不是时候，没能去迎接您呐。” “袁鹏同志，你这就太客气了，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我就是过来看看，顺便问问，” “还好，大夫给下的医嘱，说要静养。” “唉，咱们单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人心惶惶的，还是需要袁副主任这样的老同志回去坐镇才好啊。” 袁鹏看向了方健，对方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袁鹏开口了。 “方主任，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您有啥话直接说吧。” “好，痛快，你也别喊我啥主任了，我也直接喊你名字了，前几天有人点了高世成的媳妇赵芳英，里面牵扯到一系列的事情，都不是小事儿，但是，赵芳英跑了，而之前，跟高世成一家关系最好的就是你们一家子了，我这就不请自来了。” “你是怀疑我们包庇了赵芳英？” “不，从以往的事情来看，你是个有原则的同志，只是小节上有亏， ”方健这话是心里话，“我来就是想问一下，以你们对赵芳英的了解，她能躲到哪里去。” “躲？方主任，您的意思是赵大姐跑路了？”吴桂芝听到现在忍不住开口问了。 “对，嫂子，我也不瞒您说，赵芳英就是跑了，带着大笔财物跑路了，等我们注意到的时候，人早就寻不到踪迹了。” 第485章 都是赝品 方健这话让袁鹏和吴桂枝都沉默了。 袁鹏是意料之中，而吴桂枝则是被震撼到了。 平时看着赵大姐那么和气的一个人，跟携带财物逃跑的赵芳英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方主任，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放心，有需要的地方，我们一定配合。”袁鹏把话接了过来。 “好，那咱们就聊聊关于赵芳英的事情吧，嫂子，您可得帮帮忙了。”方健赶紧趁热打铁，开始询问起来。 当然了，跟赵芳英认识的，熟悉的人不少，但是唯独这袁鹏的媳妇，是跟赵芳英能聊的来的，所以，在所有人都问了一遍之后，方健还是来了吴桂枝家里，倒是没想到袁鹏也在。 所以，说是问询，也就是聊聊天而已，只不过话题都是围绕着赵芳英罢了。 三人聊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袁鹏就顺势把方健还有同行的干事留下一起吃了顿家常便饭。 方健也没拒绝，吃饭的时候，两人聊的很尽兴，就像是老友重逢一般，看着旁边的吴桂芝和小干事，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老袁你这病我看也养的差不多了，单位上还有这么多工作等着你来处理呢，” “听方主任安排。” “哈哈，那好，下周一你就回单位吧，咱们是需要像你这样的老同志的。” 方健吃完午饭就回去了，并没有多留。 把人送走之后，吴桂枝和袁鹏回到屋里又聊了起来。 “老袁，这方主任是什么意思？真的想让你回去？” “嗯，这人目的明确，手段直接，比起高世成要可交。”‘ “那就这么聊了聊，对方就能喊你回去？” “这说话也是有技巧的，这人公心重，对我来说是好事，我之前一直在靠山村蹲点的事情，稍微跟他提了一下，对方当然是同意了，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再说了，我跟高世成可不是一类人，” “那对方也太痛快了些，不怕你回去给他添乱？”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那样的人。”袁鹏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较，方健这人来之前，自己的所有资料肯定是都看过了，心中有了结论才过来的。 “那你下周是直接回革委会还是去乡下？”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和几个孩子吧，我即使是下乡也吃不了多大的苦，靠山村的老张支书，那是多年的交情了，再说了，郝大哥交代我照顾的那两位，也是在这个村里。” “啊？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啊，要不我找个时间，过去看看那两位吧。” “不用，现在这样挺好的，他们本来就跟村里人是亲戚，咱们去不去的，人家都能照顾到了。如果可以去关心的话，反而不好。” “哦，那行吧，那我去看看袁媛了，这会儿该醒了。” “嗯，去吧。” 冯平安小朋友满了一周之后，林立钟终于是重新来县城。 黑市这边还是在老地方，规模比之原来更大了些，林立钟看着新鲜，多逛了一会儿。 买了一大圈的东西，还是按照老方式，等送货的人走后通通收到了空间里。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山上的野味也出现的少了，村民都用共识，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在春天上山打猎下套子的，要给它们留足繁衍的空间和时间，才是长久之道。 所以，春天要想吃肉，还是要靠供销社那边啊，这个就连中年大叔都没得办法啊。 当然了，要是想换票，还是黑市这边齐全。林立钟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票贩子，换了不少的工业券和奶粉票，别的就没再换了。 手里的布票还有不少，足够用的了，至于粮票就算了，自己空间里的粮食够他们一大家人随便吃的了。 从黑市那边出来，她就趁着天色未明，直接去了城北，想着去看看那密室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本来她不打算去的，之前从那里拿出来的几件东西，她都让代老头帮着看过了，大多是清末民初的仿品，价值不大，林立钟心里也就有数了，那两大箱子的东西，八成都是这个成色的，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原主人知道不知道了。 但是系统它好奇心还是挺重的，非得要跟林立钟打赌，说里面肯定有好东西，让她都带回来，让代老头一件一件验过。要是输了，就允许林立钟在系统商城挑一样东西，免费的。 嗯，林立钟觉得县城北边也不是很远，这个还是可以去一趟的。 不过她还是想把稳，就跟系统商量了，打赌就算了，她答应去城北，但是能不能拿到东西，她可不保证。 系统听了之后，也同意了，不过它也不是肯吃亏的主儿，答应让林立钟挑东西的报酬不变，但是限定了范围，只能在初级产品中挑选。 嗯，然后，林立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谁不答应谁是傻子。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趟城北之行。 不过，在快到地方的时候，林立钟就觉得这次可能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系统，这马上要到地方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拿不到东西你也不能反悔。” “嗯，知道了，之前不就已经说好了吗？” “不行，我不放心，要不，咱们现在就先把你答应的条件兑现了吧。”林立钟说着就已经打开系统的商城了，她老早就选好了东西，那是所有初级产品中最贵的，没有之一。 “我又不会赖账，” “那这儿离着那边也不远了，反正早给晚给的，都要给的嘛，赶紧的吧，我已经选好了，就是这个。” “好，我给。”咸鱼系统看到林立钟选的东西之后，心疼的不行不行的，这东西虽然被归为了初级产品，但是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是可以升级的，但是它也知道，自己要是不给的话，估计林立钟能立马掉头回去。 “嗯，快点，快点吧。” “行了，已经放到你的空间里了。”自从系统跟林立钟重新交流起来之后，两人就形成了默契，只要是系统给林立钟东西，那空间是可以随便放的，但是，其他的方面就不成了。 “嗯，这就走。”林立钟顺着地上的车辙印记就往里走，看这车辙印记的方向和深浅，估计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了。“系统，我觉得吧，那些东西肯定都是一个成色的，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那可不一定，你们人类不是流行一个词，叫捡漏嘛，说不定里面就有好东西了，先说好了，这要是真有好东西的话，一定是我的。” “嗯，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跟你抢的。”林立钟心里不断地翻着白眼，但又你到时候别恼羞成怒。 之后林立钟就不再跟系统说话了，低着头沿着车辙往里面去。 这些车辙印子，一直延伸到了密室门口的不远处，除了这些，还有之前不曾见过的两个脚印儿，看来，那拿走金银的人，连剩下的东西也不放过啊。 “？？？东西呢？”重新进入密室里面之后，咸鱼系统就愣住了，如果它有表情的话，那此时它的脸上一定是迷茫的。 “嗯，应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系统啊，你要习惯，毕竟咱之前发现这些箱子的时候，好东西就已经被人给拿走了，这次把所有的箱子都带走也没啥可意外的。” “你早就知道了？”系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为啥林立钟非要在进来之前把东西要走了。 “唉，我早就提示过你不是吗？这里又不只是咱们知道，现在这情况不都是预料之中的吗？行了，没了就没了吧，里面肯定没啥好东西就是了，” 系统消声了，林立钟不再管它，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让系统独自伤心去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低头观察着地上的痕迹，很快就发现那几个人去过里面的洞穴了。嗯，这个她当时就想到了，毕竟那洞口这么明显，她又没重新封上，一般人是很难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的。 不过，哼哼，东西可是已经进了自己的口袋了，那么多的大黄鱼，真是相当令人满意啊，这打打弥补了自己没能在这间密室拿到好东西的损失，同时也能让那现行得到东西的人，感受一下跟自己同样后悔和惋惜的心情。 一无所获的林立钟很快就离开了城北的这片荒地。 与此同时，江年勇也找来了一位老先生，胡铭，这人曾经是他江家古韵斋供奉的先生之一，主要负责鉴别古董的真假。 “铭爷爷，这么大老远地把您请来，真是辛苦您了。” “嗐，少东家，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铭爷爷，现在已经没有啥少东家了，您直接喊我名字就成。” “对，对，你看我，一见到你就想起了东家，这个就给忽略了，确实，咱们现在都得喊名字或者同志才行，那年勇啊，你喊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叙旧吧，有啥事就直说吧。” “铭爷爷还是这样的直爽性子，那好，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是这样，我找到了我爹留下的一些东西，想着请您帮忙掌掌眼。” “哦？你爹留下的？东西呢，赶紧带我去看看。”胡铭的爱好就是古董，当然了，人家的原则是，见过即拥有，并不会非得纠结于是否能拿到手里。 “这里不方便，您跟我来吧。” 江年勇带着胡铭来到了一个隐蔽的院门跟前，这要不是他带着，胡铭八成是要迷路的。 院门上了锁的，钥匙就在江年勇的口袋里，他打开之后，就推门进去了。 “铭爷爷，东西就在这里了，”江年勇指着西厢房里放着的几个大箱子说到，要是林立钟在这儿的话，肯定就认出来了，这些箱子就她曾经见过的那几个。 “好，好，那我就不推辞 。” 胡铭很激动，他跟着江家也有些年头了，最是清楚老江家的家底儿了，别看江家只是在这小小的和县开了一个古韵斋，但是祖上那可是显赫过的，那好东西着实是不少的。 这箱子他在跟随老东家的时候是见过的，不过，当时没能打开，有些遗憾，没想到今天竟然有这样的机会。 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胡铭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然后，他就愣住了。 对于胡铭这样经验老到的老供奉来说，很多东西都不用上手，只要打眼一看，就能初步分辨个真假。 这箱子里的东西就是如此，胡铭可以断定，都是假的，一眼假，那做工粗糙的，都不用上手了。 胡铭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老东家没给交代清楚啊，还是江年勇想试试他的本事啊，弄这么些个东西来脏了他的眼睛。 “年勇啊，你确定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东西？” “是啊，就是我爹当年留下的。”胡铭的反应，让江年勇心里一咯噔，看来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胡铭没再说话，而把剩下的两个箱子一一打开了，然后扒拉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之后就摇摇头朝着江年勇走了过来。 “都是假的，清末民初的赝品，造假的工艺很粗糙，内行人一看就能发现。” “一件真东西也没有？” “没有，年勇啊，你是不是搞错了？真是老东家留的东西？” “嗯，就是我爹当年带回老家的那些东西，铭爷爷今天真是麻烦您了，就这样吧，” “唉，年勇啊，你也别可惜，当初你家惹到了那批人，能用全部的家底换个家人平安也是不容易了，只是后来，唉，算了，不提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谢谢铭爷爷，我找人送您。” “好，你忙着吧。” 江年勇招呼了一个兄弟，把人好好地给送了回去。 自己则是对着一屋子的箱子发呆，当初家里出事儿的时候，他年纪还小，真的是记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看来，过几天还是要去县城一趟，这些都是赝品他不奇怪，但是自家父亲当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带回老家这一举动就值得他好好想想了。 第486章 取私房钱 日子忙碌起来，就过得比较快了。 不知不觉，韩淑霞回到靠山村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可以说是她这两年来过的最充实的日子了。 每天都到知青点去看楼卫红和冯平安小朋友，看着小孩子从红彤彤，皱巴巴的，变得白白胖胖，韩淑霞内心很受触动。 要是当初，自己没有被打得流产的话，孩子现在应该会跑了吧。 每天帮着楼卫红手忙脚乱地照顾孩子，韩淑霞的心里越发的空洞，总觉得自己的生活缺少了些什么。 在忙碌了半个月之后，她终于是决定回县城了。 当天早上，她谁也没打招呼，自己擦黑走着去了县城。 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当当当，”韩淑霞看着紧闭的院门，上前敲了敲。 “谁呀？”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门内传出了声音。 是李明兰，韩淑霞听的出来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嗓音。 “妈，是我。”韩淑霞下意识地开口喊了妈，喊完之后才觉得不妥，就没再吱声。 韩淑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下意识地喊了出来，也许是打那次流产之后吧，李明兰夜以继的照顾，平时在这个家里，还时不时地站在她这边，帮着她一起训斥李国庆吧。这些都足以让她忘掉在没进李家之前，李明兰给她找的那些不痛快了。 反正，在李明兰的身上，韩淑霞获得了久违的关心，就连自己亲妈都不曾给予的关心。 所以，这妈喊得不亏。 “吱呀，”院门打开了，李明兰就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韩淑霞。“来了呀，进来吧。” 最终，李明兰还是让韩淑霞进来了。 韩淑霞进了院子之后，才发现，东西放的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东西，很多原来是放在屋里的，现在都搬到了院子里，这是要搬家？ “这是要走了吗？”韩淑霞心里这么想的，也随口问了出来。 “嗯，老李的事情已经有定论了，我们要搬走了。”李明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淑霞，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想当初，她是瞧不上这么个下乡的知青给自己当儿媳妇的，尤其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小儿子，为此还被儿子给气得躲到了医院里去。 后来，这人凭着自己的本事进了李家的门，她也就只能接受了。本来以为，是小儿子自己求来的婚姻，日子过得应该是幸福的。 但是，没想到老二到底是被自己给养歪了，竟然开始家暴自己的媳妇。 想当初，捧在手心里的人，也能毫不犹豫地抽手就打，还把尚未显怀的孩子给打没了，这下，李明兰也坐不住了。 自己养出这样的儿子，只能是自己来善后。 于是她开始尽心尽力地照顾小产的韩淑霞。 长时间的接触，两人之间的婆媳关系也有了很大改善，那段时间，李明兰甚至都把韩淑霞当自己个儿的闺女来养了。 甚至在她提出要跟老二离婚的时候，也没有阻止。 只是，她怎么也没能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搬到哪里去啊？爸回来了吗？”韩淑霞还是没能改过来，虽然当时李成固确实对她起了杀心，但是到底没能下定决心要了她的命。 “回来了，我们一家都要离开和县了，至于去哪里，这个还要看上面的安排，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儿吧。” “对，我今天过来是要收拾一下我自己的东西的，顺便跟国庆谈谈离婚的事情。”韩淑霞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李明兰的表情。 “嗯，是该收拾收拾了，你的东西，都在东屋里呢，没人动，过去吧，国庆也在那边。”李明兰说完就回自己屋里去了，她刚才注意到了，自家老伴儿已经在堂屋的门口站了一会儿了。 “谢谢，”韩淑霞到底没能再喊李明兰一声“妈”。 沿着院子中间的小路，韩淑霞很快就到了东屋的门口，门还是半掩着的，并没有插上，她就敲了两下，然后推门进去了。 屋里的李国庆就坐在炕边儿上等着她呢，从她敲门起，李国庆就知道来的人是她了。 “你来了啊，”话到嘴边，也只剩下了这么一句。 “嗯，我过来收拾衣服，”李国庆的模样变化很大，虽然才半个月没见，但是韩淑霞觉得自己就快要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胡子邋遢的，眉头紧锁，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多岁。 “你的东西，都在这个橱子里了，你自己看看吧，”李国庆指了指他们俩结婚时候买的衣橱。 “嗯。”韩淑霞直接去看自己的东西去了，不再搭理李国庆。 打开橱子，她就看到自己的衣服和被褥都被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连毛巾也是。 一看就知道，这事李国庆都已经提前给整理过了。 她也就懒得去仔细查看了，自己从旁边墙上的袋子里翻出了行李袋和绳子，开始打包。 她来到李家才不过两年，东西自然是不多的。 当初从靠山村出来的时候，那些穿了五六年的衣服，她都送人了，现在这些除了个别的几套是她原来的衣服，其他的都是来了李家之后，新做的。 真要说起来，除了李国庆不尽如人意之外，李家还是不错的。 当初，他们俩选择住在家，跟父母一起，每个月都不用交生活费的，只负责吃吃喝喝，钱都是李明兰和李成固出的，而且，自己买布料买衣服啥的，李明兰也从来没有多嘴说过啥，偶尔也会问一句，钱和票够不够。 这日子倒是比八九成的人家过的要好，尤其是做为儿媳妇来说。 光是橱子的衣物和被褥，韩淑霞就装了两个行李袋，满满当当的，装完之后，整个衣橱子都空了大半。 这些还没完，韩淑霞的鞋在另外一个橱子里放着。 她又找了一个袋子出来，准备装自己的鞋子。 “那个，”在韩淑霞收拾完鞋子之后，李国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啥事儿，说吧。”韩淑霞此时正在收拾自己的护肤品，看着桌子上大大小小十多个的盒子罐子啥的，她感慨还挺多的，这些东西啊，都是自己给自己买的，想想当时，真的是佩服自己，那钱来的容易，花的也容易啊。 “淑霞，我想跟你道歉，为了之前的一些事情。”这半个月的经历，让李国庆迅速地成长了起来，也比以前懂事多了，所以，现在看到韩淑霞，难免要反省自己。 “嗯，行，我知道了。”韩淑霞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收拾自己的。 “那啥，我就是想问问，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李国庆虽然知道可能性很低，但还是想着问一问的。 “呵呵，李国庆，你这是最近忙糊涂了吧，想啥好事儿呢，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跟着你一起走，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做个了断的。”韩淑霞都被李国庆的话给气乐了，这人哪来的脸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知道错了，我也反省了自己，淑霞，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的，真的，你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吧。” “李国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淑霞，咱们曾经不也是很幸福吗？” “曾经？哈哈，李国庆我告诉你，自从你亲手把咱们的孩子打掉之后，我跟你之间就再也没了可能了，你醒醒吧，我是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回的，”韩淑霞一直觉得李国庆人傻好拿捏，这会儿好了，傻到自己这里来了，“还有，咱们之前没有谁欠谁的。你爸想解决掉我，我逃出去了，顺便举报了他，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你打了我，我也坑了你，咱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以后啊，见面一定要当做不认识我，行吗？” 韩淑霞不再说话，低头收拾起自己的鞋子了，一双一双的，全都是八九成新的，是她自己花钱买的，钱呢，就是从刘长香那里得来的。 “好，我不提了。”李国庆这下明白韩淑霞的意思了。 “对了，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出去一趟，” “啊？” “啊什么呀，去把手续办了，之后咱们就各不相干了。”韩淑霞把一些零碎的东西都给装上之后，总算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哦，对，好。”李国庆倒是也没再说啥别的，很干脆地答应了。 八点过后，两人就带着证件出门去了，这期间，韩淑霞没有去管堂屋那边的李成固，当然了，李成固也一直待在屋里，没有出来。 不到九点两人就回来了，手续办的很顺利，两人现在都是离异的状态了。即使是户口要被迁走，也还是影响不了韩淑霞的好心情。 回到李家之后，韩淑霞没有跟李国庆一起回院子，而是去找了之前相熟的一位婶子，跟她借了一辆板车，推到到了李家的门口。 等东西一包一包都放到车上之后，韩淑霞推着板车就离开了，一点留恋也没有了，不管李明兰之前对她有多好，以后都不可能了，她也再也不想见到李国庆了，所以，还是干脆利索地走人比较好。 韩淑霞离开没多久，李家大门口又停了一辆大卡车，这是李成固单位上给安排的，来帮着老李家搬家的。 周围的邻居听到声音，都纷纷出来了，想到李明兰平时对大家的帮扶，都纷纷去了李家的院子里面，帮忙去了。 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李家的东西就都装上了卡车。 李成固安排儿子李国庆跟着卡车先离开了。 他则是带着媳妇李明兰准备去坐火车。 临走之前，他们还得去一趟大儿子李国旗的家里，跟孩子说一声，算是道别。 大儿子李国旗是住在单位宿舍的，他跟他媳妇，两人是一个单位的，双职工，所以当初一结婚就分到了房子。 看到上锁的房门，李成固并没有意外，这次他的事情，影响很大，老大之所以还能继续上班，还是多亏了他的老丈人了。 所以，孩子不打算见自己他是一点都不意外。 “欸？老大没在家啊，我都提前跟他说了的，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啊，这老大媳妇也真是的。”李明兰不断地抱怨着，在确定他们离开的时间之后，李明兰就来找过大儿子，说是当天要过来看看孩子，顺便道别的。 自从李成固出事儿之后，她跟老二都接连受了影响，丢工作的丢工作，转后勤的转后勤，唯独大儿子夫妻没受到影响。 当时，李明兰还是很高兴的，但是之后她就觉得不对了。 老二当时到处去求人，打听消息，但是老大却是一次也没来过家里。 李明兰找到他门上的时候，老大自己出来跟她说的，大儿媳妇连个脸儿都没露。 这会儿，事情都结束了，老大竟然也不露面了，这让李明兰很难接受。 “好了，孩子还要工作呢，不在就不在吧，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下次回来探亲也是一样的，走吧，老大这次全靠了他老丈人了，咱们啊，就别让孩子为难了，老大也不容易。” “这亲爹亲妈都不见啊，” “走吧，时间快到了，再不走，赶不上火车了，走吧。” “好，听你的，走吧。”李明兰最终也没能见上自家大儿子，就这么带着遗憾跟着李成固离开了和县。 韩淑霞推着板车去了刘洋之前住的院子，她手里有那儿的钥匙，是她背着刘洋自己配的。 刘洋被送走之后，她曾经偷偷来过一次，当时没敢用钥匙，爬的墙，差点崴脚。 打那儿之后，她就时不时来溜达一圈，她发现了，自从刘洋走了，袁鹏基本上是不来这边的院子了，所以，她就以表妹的身份，进去了几次，周围的邻居见她之前常来，也没觉得奇怪。 韩淑霞看了看时间，嗯，刚好，这时候附近的人都去上班了，这个时候开门是没人会看到的。 韩淑霞打开院门之后，就迅速进去了，直奔东屋墙边去了，那边有一摞的坛子，她一部分私房钱就放在其中一个坛子里。 第487章 推车回村 这院子自从刘洋走了之后，袁鹏就来过一次，就是刘洋死了之后，他过来给收拾东西。 院子当时是过给了刘洋，刘洋死了之后，袁鹏就托熟人，给过到了袁媛的名下。 这地方，位置其实是不错的，很幽静，周围的邻居也都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家，本来是不愁往外租的，但是，大家都顾虑刘洋的事情，再加上袁鹏的缘故，几乎没人打听，时间一长，袁鹏也就不再打算往外租了，索性就这么空了下来。 这倒是方便了韩淑霞，她手里有刘洋给的钥匙，偶尔过来的时候，碰到周围的邻居，还会打个招呼啥的，对外的说法是帮着给看看院子，反正她有婆家，也不在这边住着，都是当天来，待个半小时，除除草，扫扫地啥的，就离开，大家也就相信了，之后就没人打听了。 这次过来，周围正好没啥人，她就直接把板车停在了门口，自己轻车熟路地进了院子，准备把自己的私房钱拿走。 要说起来，她的私房钱着实不少，光是金银首饰就攒了足足半罐子，这些罐子是那种盛酒的半大罐子，也不知道当初刘洋弄这些罐子是要干啥的。 另外一个罐子里则是些钱了，票啥的不经放，她都早早的给用了，有些自己用了，有些则是跟别人交换，都换成了钱。 这两个罐子里，就是她现在的全部家当了，首饰金银没法估算，但是光是钱就有一千六百块了。 韩淑霞想了一下，金银自己带在身边不方便，还是要暂时放在这里才成，不过也不能这平白放在一堆罐子里面了，要是哪天袁鹏心血来潮，来收拾院子，把这些坛子罐子啥的都给卖了，那自己不就惨了。 要是能把这院子买下来就好了，不过，韩淑霞暂时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毕竟，她这些钱来路不明的，现在又是敏感时期，万事还是低调些好。 想了一会儿，韩淑霞还是决定把罐子给留下。 她去厨房找了个小铲子，这是刘洋之前用来装炭用的，上面还有不少的煤灰呢。她也不嫌弃，直接拿过来就用了，走到那堆罐子旁边，开始挖坑，没错，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这些东西给埋起来，还是埋在原来的地方。 填好土之后，韩淑霞又重新把那些罐子都按照原来的方式摆了回去，之后站起来仔细看了看，这才放心。 把铲子仔细收拾干净之后，韩淑霞把东西给放回了厨房，出来之前，还用铲子在那堆炭里来回铲了几下，这才放心。 收拾完之后，韩淑霞就出了院子，把锁一上，揣着自己的一千六百多元子，推着板车，高高兴兴地回靠山村去了。 这半个月，她天天不落地往楼卫红那边去帮忙，除了抱着想道歉补偿的想法之外，也是想重新经营自己的名声，为了自己能顺利回到靠山村做准备。 当然了，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大家虽然对她还是有些看法，但是已经比刚回去的时候好多了，她知道，要想大家一下子改观，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必须一步一步慢慢来，不过，她不着急。 除此之外，她还跟老支书说了情况，这婚肯定是要离的，离了之后，户口以及粮食关系有一定的可能会留在县城，但更大的可能是要重新回到靠山村的，所以，她提前找老支书和村长说明了情况。 老支书和村长着实是厚道人，说只要能回来，她还是靠山村的知青。 韩淑霞了解老支书和村长的为人，当时就放心了，今天领了离婚证之后，她多问几句，果然不出所料，户口和粮食关系还是要回到靠山村的。 这些，都要等她回到靠山村之后，再去办理的。 至于住的问题，她也想好了，就是要自己租个院子住。 知青点现在的条件是挺好的，但是她不打算回去住了，手里有这么大一笔钱，韩淑霞觉得自己很难保证不露出马脚，所以，还是得自己住，房子她都跟春年打听好了，就在楼卫红后面的街上，也是老房子，好久没人住了，但是房顶房梁啥的都很好，只要简单收拾一下子就能住人。 从县城回到靠山村，韩淑霞足足走了一个小时，实在是她高估自己了，平时不觉得，这一收拾才发现，自己在李家的东西着实不少，上午就该找个人跟自己一起去的，这板车一个人推实在是沉，速度也慢。 回到村子的时候，正赶上下工的时候，碰到了知青点的那几个，正好顺手就帮着韩淑霞给推到了张秋生家里，嗯，没错，她现在还是借住在张秋生家里的。 韩淑霞一一感谢之后，给几人带了一包点心回去，这才有空把东西往屋里搬。 春娘看到之后，也过来帮忙了，两人干活，速度就快了，几分钟的功夫，就把板车给搬空了。 “谢谢婶子了，这是半斤红糖，给您带的，谢谢您这些日子的关照。”半斤红糖在乡下来说，礼不算轻了，当然了，对于张秋生夫妻给予的帮助来说，还是有些不足的。 “好，那我就收下了，你要是有啥事儿，直接喊一声就成。”春年没有推辞，她要是不收，韩淑霞肯定要送更贵的东西了，还不如现在就收下这半斤红糖。 “嗯，婶子放心，我到时候肯定不跟您客气。”韩淑霞知道对方这话绝对不是客气话，自然也不会假惺惺地推拒了，她现在也确实需要人帮忙，把人送出屋子之后，她就回屋了，把门一插，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首先要处理的就是她带回来的钱了，时间紧急她都没好好隐藏，就拿包袱皮一包，跟一堆衣服放到了一起。 把钱从包袱里拿出来之后，韩淑霞又犯难了，这屋里除了炕橱也没别的地方可以放东西了。没办法，她只好重新把钱放回了包袱皮里，继续跟那些衣服作伴去了，好在是些冬天的棉衣，现在穿不到了，放起来也不会轻易翻动。而且，张秋生家里也很安稳，夫妻俩不是那种随便进人屋子的人，即使这屋子本来就是他们家的。 把钱的事情解决之后，剩下的东西就好收拾了，都是些衣物鞋子啥的，收的时候，她就整理过了，现在就重新找地方放好就成。 韩淑霞这边忙忙碌碌的，没时间关注外面的事情，但是外面的人倒是很关心她，嗯，再具体一些，就是关心她到底带回来多少东西。 这不下午上工的时候，就热闹了许多，大娘婶子小媳妇的，干活都开始扎堆儿了。 “哎，看到那谁了吗？” “你是说韩知青吧。” “还喊知青呢，人家早就嫁到县里去了，早就不是知青了。” “对啊，这都走了两年多了，怎么今天突然就回来了，还推着个板车？” “啧，大婶子，你这消息落后了啊，韩同志都回来半个多月了，你不知道啊。” “啊？回来这么久了？我前段时间没在家，小月不是生了嘛，我去伺候月子去了。”大婶子口中的小月是她的小闺女，嫁了个乡里的干事，女婿的父母都在外地，没时间过来，所以只能她去伺候月子了。 “对，就半个月前回来的，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开始，老支书他们就嘱咐咱们没事儿少去县城，是吧，二成家的。” “是，就是那会儿，我头天刚去了县城，第二天就说不让去了，这个我记得可清楚了。” “哦，那这韩知青不是都嫁过去了吗，据说婆家条件还挺好的呃，对她也不错，怎么还一个人回到咱们靠山村来了。” “我看啊，八成之前那些话都是瞎说的，看来那城里的婆家靠不住啊。” “对，我觉得也是，要不然，放着好好的商品粮户口不要，怎么回到咱们这儿来种地来了。” “那可不一定，你今天没看到她推着的板车啊，上面那老些东西呢，光是的确良的做的褂子就有一包袱呢。”说话的这人是村里最好打听事儿的一位了，但凡是村里的事情，就没有她打听不到的，而且人家还有眼力见儿，光打听事儿，从不主动传播事儿。 “哎，我也看到了，我的妈呀，那可都是好料子，花色也好看，做一件怕是都要好几块，那一包皮里面都是，怕是要花个几十块钱了。”这人可老羡慕了，她是去年嫁到靠山村的，结婚那会儿，她就一直想要一件的确良做的褂子，但是把想法跟爹娘说了之后，两人劝她还不如要点儿别的，那东西也就好看而已，还费钱，没啥用。 “你们就光盯着人家衣服了，说不定人家也就这么一包袱拿得出手的衣服，还都让你们给看到了。”郭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群人身边，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开口了，盯着人家的东西可不是啥好习惯。 “对，六婶子说的在理，这要是咱们的话，家里有这么些好东西，还不得藏着啊，哪能这么大咧咧地让人看到啊。你说是吧。”有人咂摸出味儿来了，觉得郭大娘说的在理。 “就是，八成这是打肿脸撑胖子呢，真要是有这么些东西，不得在县城里住着啊，回来种地干啥。” “对，是这么个理儿。”大家反而觉得这个说法才符合事实了，所以心里舒服多了。 “六婶子，韩知青这是让人给抛弃了？”也不知道是谁，提了这么一句，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安静地等着郭大娘发话。 “说啥呢，哦，人家回来就是被抛弃了呗，啥也不知道就乱说啊，行了，这事儿村里迟早是要跟大家说明的，都等着就是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谁再提刚才那话，我可不饶她。”郭大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知道韩淑霞过得也不容易，差点连小命也搭了进去，所以，这言语中也多有维护之意。 “嗐，不会，不会，这不能够啊，” “就是，六嫂子，放心吧，我帮你盯着呢，可不敢乱说了。” “对啊，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韩同志回来，想必也是遇到事儿了，放心吧，六大娘，咱们不是喜欢嚼舌根儿的人。” 大家纷纷都开始表态了，当然了，有人说的是真心话，有人则是为了敷衍郭大娘而已，不过大家倒是都不敢乱说话 ，毕竟刚才郭大娘可是说了，村里会专门给他们解释这件事情的。 当然了，还有相当少数的有心人，并没有相信郭大娘的话，觉得这韩淑霞手里确实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林立钟也是晚上才知道韩淑霞今天回县城拿东西去了，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就是了。 自从城北那批东西失手之后，系统就有些闷闷不乐了，还时不时得撺掇林立钟去县城里多逛逛，看能不能发现新的宝藏啥的。 嗯，对此林立钟就一个态度，全当没有听见，系统这是逐渐向敛财系统靠拢了，不再咸鱼了，反而热衷上了寻宝敛财，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入侵敛财系统久了，难道也学会了这些个臭毛病？ “宿主，我跟你说，我可以扫描到五十米之内的所有金属的，你信我。”这不才回到东屋里，系统就开始念叨了。 林立钟继续洗脸刷牙去了，不想搭理它。 “真的，宿主，咱们再去县里一趟吧，多往那些老房子，老城区去转转吧，一定能有所发现的，”系统继续劝说着，这段时间它又热衷起了小说，尤其是网络小说，看到人家那些系统都这么给力，它坐不住了，寻宝捡漏，这必须安排上了，反正是休假，这样多好，比老是躺着看小说可好多了。 “嗯嗯，知道你厉害，你很厉害，行了，洗洗睡吧。”林立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真的，她现在觉得，系统咸鱼着挺好的。 “你还是不信是吧，这样吧，我先告诉你一个地方，你去验证一下吧。” “..............”真是烦人，系统这要是不说呢，她还挺想知道的，这要是系统说了吧，她要是不去就丢了一大笔的财富。 第488章 林爸出了意外 不过林立钟到底是控制住了自己，毕竟天下的宝藏多了去了，哪能找的完，偶尔碰上了，权当是自己的财运到了，要是非得费时费力地去找，那大可不必。 所以，林立钟就屏蔽了咸鱼系统，美美地睡觉去了。 这段时间，老支书一直拦着自己去县城，她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心里总是悬着。今天听说韩淑霞推着一板车的东西从县里回来了，她总算是放心了，看来李家的事情是过去了，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一觉到天亮，林立钟麻利地起床梳洗，帮着林二奶奶做早饭。 等早饭做的差不多了，林立北两口子也起来了，不过小宝还睡着，两人也没叫醒孩子，收拾好自己就过来吃饭了。 “立钟， 你今天要出门吗？”林立北正端着碗，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问了一句。 “不去，怎么了？” “哦，那你啥时候去，提前跟我说一声，” “得后天吧，这几天试验田那边有事情，” “那也行，”林立北说着就把碗给放下了，“我这有张缝纫机的票，那啥你找机会给换成钱吧，” “好，给我吧。”林立钟看了看自家四哥，确定他是认真的，这才接了过来，今天倒是奇了怪了，平时他可是最反对自己去黑市那地方的，怎么今天还主动让自己去了。 “咳咳，那啥，你自己小心点，能换最好了，换不成也没关系，自己的安全重要。”林立北心里也是纠结，这有心想帮忙吧，又怕连累了自家妹妹，那脸上纠结全家人都看出来了。 “小五，要不就算了吧，”许茜也是知道林立钟的一些本事的，当初大家还都是知青的时候，林立钟就总能弄到她们手里没有的东西，还见天的请假。 当时她就知道，林立钟应该是去了黑市，这地方，她虽然没去过，但是不陌生。 就当初她们这一帮子知青，刚来的第二年，粮食实在是不够了，大家就有钱出钱，有东西拿东西，凑了好大一包，让冯志远和马有常去了黑市，把东西换成钱，又用钱买了高价的粮食，这才能安然地度过那个漫长的冬季。 “没事儿，我现在在县城里认识的人也多了，倒也不必非得去那地方的，放心吧，这缝纫机票还是挺抢手的，给我吧，正好我后天也是打算去看朋友的，她家是纺织厂家属院的，认识的人多，会有路子的。”林立钟这话倒是实话，她现在隔三差五地总会去县城一趟，一来消耗一下自己的粮食库存，自从去年大批量地去了一批库存之后，就再也没遇到大的主顾了，唉，还有一半的仓库都满着呢，这眼看着下一茬儿就要收获了，这存放的地方都勉强能够。 唉，这没粮食的时候犯愁，粮食多了还是犯愁，还是要找个路子才行。 “好，那就去人家家属院给问问吧，保险。”林立北一听就觉得还是这个靠谱。 “嗯，东西给我吧，我后天走的早，”林立钟要是去县城都是赶早的，不到四点就要起床，林立北虽然是要去农场上班，但是五点半起床都是来的及的。 “给，这是同事托我的给换的，你仔细些，”林立北本来想说多换点的，但是他又不了解行情，索性就不提了。 “放心吧，对了，四哥，你最近有收到爸妈的来信吗？”林立钟虽然一个星期没去县城了，但是之前她可是常去的，林爸林妈一般是半个月来一次信，但是这距离上次收到信都快一个月了，就有些反常了，林立钟总觉得不太对。 “没有，怎么了？你也没收到？” “嗯，所以我才准备后天去县里看看，许是这两天就到了呢。” “好，那你先去看看再说，”林立北也跟着担忧起来，他是知道爸妈的，这两年了，寄信都很规律，从来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快一个月了，还没给寄信。 林立钟的担心是对的，林爸林妈这边还真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他们现在都被隔离审查了。 这事儿要说起来，还跟林立钟有些关系。 之前林立钟给林爸寄了不少的书籍，都是她从系统商城兑换出来的，寄出去之前，她也是做了筛选的，把严格把控了时间线，当然了，有些成果结论性的东西，她还单独用空间里的打印机给打印了出来，那些能直接用的，就简单的把封皮和出版信息都给撕掉之后当做旧书给装到了袋子里。 但是林立钟还是没检查仔细，里面有部分的内容是引用的英文原文。 林长河在收到第一批书籍和材料之后，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任何的敏感的字迹，这才放心地拿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之后就开始潜心研究，着实是帮忙解决了不少的困难和问题，让他们车间的技术上升了一大个台阶，这样一来，老林同志的工作就更加忙碌了。 林立钟寄来的那第二批书籍到的时候，老林同志还在车间盯着生产呢，书籍是林妈签收的，也是她规整到书房里的，跟本没仔细检查。 等林长河想起来的时候，书籍啥的都混到了一起，没办法，他只能从头开始排查。 结果，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还是让人给钻了空子，找到了把柄。 本来这件事情，只要上面来人仔细检查，林长河详细解释解释也就过去了。但是，林长河盯着的那个车间，出成果了，还是突破性的成果，上报之后，立刻就成了重点保密单位。 林长河赶得也寸，不仅仅是他所在的车间成了重点保密单位，之前他寄给曲嵩的炼钢的资料，也出成果了，巧了，也成了保密单位，这两下都跟林长河有关系，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林长河没有问题，但是有人举报了，情况也确实存在，单位上也没有办法，只能公事公办，要对林长河夫妻俩进行隔离审查。 当然了，保险起见，林长河的书房也被封锁了起来。 “老林，咱们这回不会真的要出事儿了吧。”这已经是杨华被带过来的第四天了。 “没事儿，身正不怕影子歪，放心吧，”林长河已经在车间连续加班半个月了，出事儿那天，他是被从车间直接带走的，算起来，足足有二十多天没有回家了。 “唉，但愿吧。”杨华却没有林长河这么乐观。 “对了，我不在家这段时间，有没有谁去过咱家？”林长河不紧张是有原因的。 上次他跟曲嵩通信的时候，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情。 他们曾经的师叔，就是导师的学弟陈永安，被重新接回学校了，还恢复了他的工作，学校甚至专门划了一个实验室过去，专门供陈教授课题研究使用。 他跟曲嵩都觉得，这是上面释放的一个信号，国家对于他们这群搞技术的人，要有不一样的想法了。这是一个好消息，他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是要等到了。 所以，这次被隔离审查，林长河心里一点都不慌，甚至都有心情去找找举报自己的人了。 “啊？”林长河这话问的杨华有点懵，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了，“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孙嫂子带着杨干事来过好多次。”杨华说的还是不够详细，这孙嫂子带着杨干事几乎是天天来。 孙嫂子的丈夫跟林长河是一个车间的，两人这段时间都没能离开车间。孙嫂子倒是习惯了，毕竟之前也经历过这种情况，适应的很快，但是她担心林妈，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或者害怕啥的，就天天来林家找林妈唠嗑，说话。 这杨干事呢，是工会的干事杨珂，她也是厂里的老员工了，但是一直是单身没有结婚。因为跟孙嫂子比较熟，就时常跟着一起来。 杨珂这人，人情世故方面那是无可指责的，很快就跟林妈混熟了，三人这段时间就一直聚到一起聊天啥的。 “杨干事？哪个杨干事？”林长河很快就抓住了重点，这孙嫂子他是知道的，对方是老陆的媳妇，是从扫盲班出来的，一般的读写还成，再多了就不行了，而且她这人也不认识英文，以老陆平时的表现来看，对方也不是背后打小报告的那种人，所以有嫌疑的就只能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杨干事了。 “嗯，就是工会的杨珂杨干事啊，人是大学生，懂的多，也而且，她是工会的，平时也很关注我们这些家属的事情，所以，孙嫂子来的时候，她都会跟着过来。”杨华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 “哦，那她进过咱们家书房吗？” “啊？进书房？没有吧，她就是有一次走错地方了，到了书房门口，不过，没有进去啊。”林长河一说，杨华倒是想起来了，有那么一次，杨珂说是去厕所，结果好半天没回来，杨华就赶紧去后面院子那边找人，结果就看到杨华走到了书房门口，正准备往里去。 她当时就把人给喊住了，林长河之前嘱咐过，书房里的东西很重要，是不能让人进去的，所以平时书房门都是锁着的。 杨华喊住杨珂之后，对方就解释说走错地方了，只是好奇为啥锁着门。她检查过门锁没有被打开之后，才放心下来，也跟杨珂简单解释了一遍，这才拉着人往前院去了。 “哦，是这样啊。”嗯，可以确定了，一定是杨珂这人干的，但是，她到底图啥呀，自己初来乍到的，之前也没跟这边的厂子里的人结怨啊，举报自己有啥好处。 “怎么了，老林，是不是发现了啥？” “没有，这不是就想知道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感谢啥呀，有没有跟人交流啥的。”林长河暂时没打算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杨华，杨华啥都好，就是嘴上没有把门的，但凡告诉了她就等于告诉了所有人。 “唉，也不知道立钟和立北怎么样了，这都二十来天没给孩子写信了，小五那么机灵的一个人，肯定能发现问题的，老林，你说咱们要不要问问那些人，看看能不能先给小四小五去封信啊。” “这个问题提的好，等会儿等人来送饭的时候，我顺便问问。”林长河就是想借着这件事情，见见这边的领导，尽快把杨珂的问题反映上去。 午饭的时候，林长河拦住了进来送法的同志，把自己想要给闺女儿子写信的想法跟对方说了，让他去帮忙跟领导请示一下。 结果，下午就过来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看那气势，林长河就知道对方不简单，而且大概率是从部队上转业过来的，那一身的气质特别明显。 “信件可以写，但是寄出去之前咱们还是要检查的，希望你们能体谅。”这人一开口倒不显得那么严肃了。 “懂，咱们的都懂的呃，一定好好配合工作。”林长河还没接话，一旁的杨华坐不住了，张口就答应了下来。 “好，那就好，我一会儿就让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谢谢同志，谢谢了。”林长河本来是想着当面跟对方说是杨珂的事情来着，但是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想着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万一上面已经盯上了对方呢，于是，他决定把这件事情写到信里 ，就是为了给检查的领导看的。 林长河跟杨华的信很快就写好了，中午的时候就到了负责检查的人手里。 然后，这信就卡住了，被转交到了上面的领导手里。 再之后，杨珂就被带走了，就很突然的，在工作岗位上被带走了。 又过了三天，林长河跟杨华就被送回了自己家里，这意味着他们的审查结束了，而且两人过关了。 “林工，领导吩咐了，这段时间，您就留在厂区吧，不要出去了，车间和家里都成，”送人回来的柳怀远跟林长河一一交代着。 “嗯，好，服从领导安排，对了，我们这个情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个不确定，不过应该不会太久，等杨珂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就差不多了。” 第489章 全城寻找赵芳英 “哦，那我现在开始能正常寄信了吗？”林爸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审查期，还是服从安排的好，不过，这件事需要问一下了，他怕闺女和老四在那边担心。 “可以，但是寄出去之前，我们需要检查。” “嗯，理解，那好，那我这边写完之后，是交到哪里？” “您到时候给我就成，我就在您对面借住，有事儿喊我一声就成。” “好，谢谢柳同志了。” “林叔，你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咱们以后也算是亲戚了，我是柳芽的堂兄，老家那边的，我叔年前回家的时候跟我们提过您家老大跟柳芽的事候，这不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了。” “啊？这么巧啊，那以后就常来家里吃饭吧，你身子手艺可好了，哈哈。”林爸也没想到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跟他交涉的柳怀远柳同志竟然是柳家的亲戚。 “您太客气了，之前都是为了工作，希望您不要介怀。”柳怀远最初的时候并没有着急跟林长河相认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很明白了，再不说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无妨，无妨，理解，记得来家里吃饭啊。” “好的，林叔，那您跟婶子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嗯，慢走。” 把柳怀远送走之后，林爸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唉，老林，你说咱们这次出事儿是不是都怨我啊。”杨华也反应过来了，之前老林一直问她的问题是为了啥，现在想起来，都怪自己。 之前老林收到闺女寄过来的资料之后，就一本一本地检查了，还告诫过自己，一定要看好门户，这些都是好东西，要是被有心的人看到了，怕是要出问题。 当时自己可小心了，提心吊胆的，出一趟门心里总是悬着，每次都要再三检查家里的门锁。 但人总是有惰性的，时间一长，家里也一直没有出啥事儿，杨华自己也就渐渐地放松了警惕，而且，闺女第二次寄过来的东西，老林也没仔细翻看，她自然而然也觉得家里的这些东西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才会有了杨珂趁虚而入。 “好了，老杨，你不要这么想，人家既然盯上了咱们，不管是你这边还是我那边，都是逃不过的，这也怪我，没有把东西给收好，好了，不想，都过去了。”林长河就怕杨华多想，赶紧安慰着。 “真的过去了？没事儿了？”杨华此时是后怕的，隔离审查，要说起来不算是严重了，但是一想到要是这事儿没遇上个明白人，那自己跟老林就算是十张嘴也说不清的。 “嗯，放心吧，”林长河拍了拍妻子，“对了，咱这一出事儿，耽误给孩子们写信了吧，小五这么精明的孩子，八成要担心了，” “对啊，咱们给孩子们去信一向是有规律的，这都二十多天没给孩子写信了，哎呀，赶紧的吧，先把这事儿给办了再说，要不咱们先给孩子发个电报吧，或者打个电话也行。” “打电话不一定能成，” “啊？那电报呢，电报快一些吧。” “这个应该行，我等会儿问问小柳吧，看能不能让他帮着给那边发个电报。” “对，对，咱们现在也不能出厂区，还得问问小柳的，那中午我做打卤面，把小柳给喊过来一起吃吧，人家好歹还是柳芽的哥哥呢，咱要好好招待的。” “嗯，你说的对，家里白面还有不少，坐吧，你擀的面劲道儿，好吃。” “那好，你赶紧先去给孩子们写信，我去做饭了。” “好。” 杨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自己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林长河则是回了书房，除了要给小五和小四写信，曲嵩那边他也要去信问问清楚的，之前他来信说了导师的情况，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出事儿有没有牵连到他们。 一进书房，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书架，书房里所有的书籍甚至是带字儿的纸张，都被拿走了，唉，算了，等事情真的结束了，相信会给还回来的。 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空白的信纸，林长河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钢笔，坐下来之后，就开始写信。 小柳同志中午的时候被喊了过来。 “来，来，来，怀远，坐下，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似的。”林长河把人给让了进来，按在了椅子上。 “谢谢林叔，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柳怀远家里跟柳芽家里虽然隔着几房，但是关系一直是不错的，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比柳芽爸爸的亲兄弟要好多了。 所以，柳怀远自小也是把柳芽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的，后来，柳芽爸爸被调走了，去别的地方驻守了，但是两家的关系依然亲近，他大哥和二哥都是通过柳芽爸爸的帮忙去了部队，要是没有大哥和二哥在前面铺路，自己后来进部队怕是也不易。 后来虽然转业了，但是工作依然是不错的。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回家了，听说柳芽要结婚了，自家亲妈就开始攒布票和棉花了。 再细细一打听，巧了，那老林家离着自己工作的地方也不远，就五六十公里的距离。所以，他妈就上心了，非得让他有空的时候，去林家看看，认认门啥的，他知道，自家亲妈就是遗憾自己没能生个闺女，就一直把柳芽当成自家闺女了。 当时他答应的好好的，但是这还没来的及，就先在这里碰上了。 “这就对了，来，先吃饭，啥事儿都等吃完饭之后说吧。”林爸赶紧招呼人先吃饭，怕面坨了不好吃了。 饭后，杨华给冲了一壶茶来消食，自己跑到屋里去写信了，她一向写的不多，很快就能写完，主要是要收拾一些东西，想着给闺女寄过去。 “林叔，你上午的时候问我寄信的事情，是不是要往外寄信啊。”柳怀远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对，我们家老四和小五呢，现在都在滨市那边的乡下插队，这平时，我们夫妻俩都是半月给俩孩子写封信过去，这次因为这事儿给耽误了，所以就想着赶紧给孩子那边去信，还想着先给发个电报，你看这行吗？” “嗯信件这个之前已经说过了，是需要审核的，至于电报，我还要跟领导汇报一下才行。”柳怀远斟酌了一番说道。 “好，这你的工作嘛，咱们都理解，”林长河倒是没怎么失望，能写信就已经很好了，他估摸着，要是小五迟迟收不到家里的信，八成是要打电话的。 “这样吧，林叔，您把要发电报内容写下来给我，我拿着一起，倒是说领导要是同意的话，我就直接发出去了，也不用来回跑了。您看怎么样？” “好，好，哎呀，真是太感谢了，麻烦小柳你了。” “您又客气了，哈哈。” 等杨华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 “咳咳，那啥，小柳啊，你看我想着给小四和小五兄妹俩寄点东西成吗？”林妈见两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自己出声打断了。 “老杨啊，这次就先不寄东西了，等下次吧，孩子们那边有二叔和二婶在呢，不缺东西的，放心吧。”看着杨华脚边那个大袋子，林长河先开口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寄东西很麻烦的，不如再等等，而且，也不好老让柳怀远为难。 “也是，你看我这就是着急迷糊了，那就光寄信吧，我的写好了，小柳啊，麻烦你了，”杨华也反应过来了，是有些太麻烦了。 “嗯，信交给我就放心吧，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寄出去，那林叔我就不多待了，这就回去了。”柳怀远倒是能理解杨华的行为，没有在意。 林长河也没再继续留人，热情地把人给送了出去。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林立钟今天按照计划去了县城。 林立钟带着东西和票直接去了纺织厂家属院，好久没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啥新鲜事儿。 这次的到的时候，只有方老太太在家，王家的其他人都出门去了。 “方奶奶，王姐身体怎么样了，我本来之前就想着再过来一趟的，但是我太爷没让，说县里最近不太平，不让我出门，这不今天好不容易出来的。”林立钟很熟练地把背篓放到了沙发后面。 “你太爷啊，是对的，这十来天，邪乎的很呐，就连革委会的那位都给带走了，新来的这位说是姓方，那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很旺呢。”方老太太虽然也不怎么出门，但是她消息倒是难得的灵通。 “啊？这换人换的也太快了，” “谁说不是呢，唉，就因为这个，王田也不敢再继续在家里歇着了，昨天就赶紧回单位销假去了。”方老太太叹息，这本来吃的喝的就跟不上，还要提前去上班，也不知道孙女能不能受的了，“对了，立钟，还多亏了你上次送来的那些东西，可是帮了大忙了，田田现在身子虽然还有些虚，但是已经很好了。” “能帮上忙就好，我这次还带了些别的，老太太，你看要不要留下啊。”林立钟也是想着王田身子虚，又带了几只鸽子过来，当然了，都是收拾好的，用油纸给包好了，露不出一丝的痕迹。 “留，都留下，得好好给田田补补呢。谢谢你了啊，立钟，这东西不好弄吧。” “对您来说难，对我来说就是多跑跑腿嘛，方奶奶你要是觉得值，就多给我讲讲这县里的新鲜事儿吧。” “好，我也正想跟你说一说呢。”方老太太先是给林立钟结了钱，把东西放到厨房之后，才泡了一壶茶，准备开始分享八卦。 林立钟最喜欢听方老太太说这些了，不仅有意思，这老太太还时不时地提点一番，很有意思。 “这次啊，真是出大事儿了，那位高主任被带走之后，他媳妇就开始四处找人求人，想打听消息，但是没能打听到，她也没办法了，就把家里的钱财一卷，打铺盖跑路了。”方老太太感慨，“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这赵芳英真能办的出来，” “啊？这人跑了，上面没人追究吗？”是个人才，一看形势不对，立马跑路，这是姓高的给彻底埋在坑里了。 “怎么会不追究呢，这到处发动人找她呢，据说她带走的财物数目不小呢。”具体多少，方老太太也没打听出来，这次来的这位方主任，治下可是严的很呢。 “哦，怪不得呢，我今天进城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四处瞧呢，还专门冲着那些婶子大娘瞧，原来是找人呢。”还是得来找方老太太啊，这不早上才有的疑惑，现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可不，就田田她妈，这几天出门，路上总要被人拦着几次的，县里和革委会联合发的通知，要是能找到这人或者提供了有效的信息，是要给奖金的，最高两百块钱呢。” “这可是好事儿，真要找到了，能抵临时工一年的工资了。” “谁说不是呢，但是就这么四处找，乱糟糟的，也影响咱们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就是不知道要到啥时候了。” “方奶奶，那您口中说的那个赵芳英有啥好辨认的特征吗？”林立钟一听有奖金，也想去试一试，既然下了通知，那就是肯定这人还在县里，那这奖金到时候还不手到擒来。 “怎么你也想去找找？” “对啊，去碰碰运气，万一就能碰到了呢，方奶奶，您就赶紧跟我说说吧。” “好，这赵芳英长相，身高都没啥特别突出的，唯独耳朵后面长了一个像是火焰的胎记，” “嗯，我知道了，我回去的时候，可得好好注意。对了，方奶奶，我手里有张缝纫机的票想着出手，不知道咱们家属院有没有想要的。” “我想想啊，你先喝着茶。”方老太太听完之后，就开始低头回想，“欸，还真有，先喝水，等会儿我亲自带着你去她家。” 第490章 缝纫机票出手 林立钟听着方老太太说的那些特点，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不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就先放弃了，还是想把手里的这张缝纫机票给出手了再说。 “好，那就麻烦您老人家了，对了，我还想换些奶粉票的，您看最近有人家换吗？” “那你这来的不巧了，最近啊，院子里不少添丁进口的人家，大家都攒着呢，就怕到时候要用的时候抓瞎，”方老太太自己家里的那几张也都换出去了。 “哦，那算了，等下次吧，”林立钟本来就是打算再囤一些的，没能换到也无所谓，她空间里还有不少的存货呢，都是之前攒下的，正好这次回去给小宝拿出来。 “对了，方奶奶，上次听您说那老姚家的事儿，才听了一半呢，咱要不再讲讲？”林立钟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竟然能藏起这么多的军火。 “哦，滨城姚家啊，好好，那咱们今天就再讲讲吧。”反正一家人都出门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剩下她一个老太太自己在家也无聊，有这么个愿意听她唠叨的孩子挺好。 这边一老一少聊得欢快，那边老妖就不怎么高兴了。 “老游，你的意思是汪成昇给的那个宅子闹鬼？”老妖坐在炕上，，面前的炕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茶杯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是，妖爷，昨天小六子去宅子里打扫发现的，不过，老游觉得不是闹鬼，八成是进人了。” “人？呵呵，难道是汪成昇那家伙？他不是被带走了嘛，这会儿八成被送到哪个监狱里去了吧。” “要不我去那宅子里看看吧，只要是待过人，总有蛛丝马迹的，”老游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还是想现场去看一看。 “好，那就晚上过去，多带上几个兄弟，是人是鬼的，抓住就知道了。 ” “是。”老游赶紧应是，之后就出门去联系人去了。 这次宅子的事情，最先发现的其实不是小六子，而是附近的邻居。 那宅子老妖交给了小六子打理，他进进出出的，周围的邻居就以为小六子是房主了。 小六子人年轻，嘴也甜，再加上那股子活泛劲儿，不到一星期就跟周围的邻居混熟了。 虽然他隔三差五的过来，不过从来不住下，只是打扫收拾，说这么多年没住人了，要好好收拾收拾，晾一晾，才放心住进去。所以，大伙儿是知道小六子晚上不在这边的宅子住的。 但是最近几天，这宅子大晚上的总是亮灯，靠的近了，还能听到里面有人来回走路的声音。 有好事儿的人，晚上就特意在那宅子附近蹲点，结果啥发现也没有，大门的锁是锁着的，里面也没有说话的声音，偶尔能看到屋里有亮光，但是就看不到人，这可把那蹲点的家伙给下坏了，第二天小六子来的时候，就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还隐晦地劝小六子，不行就找个先生来给看看。 小六子听了之后，放在了心上，他到了宅子里面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被挪动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人生活痕迹，就没放在心上，想着晚上蹲这儿等着，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等到晚上的时候，小六子算是见识了，院子里没有人走动，但是东屋和堂屋的灯确实是亮了，走路的声音虽然轻，但是也能听到，这下子可把小六子也给吓得不行，不等天亮就去找了老游。 老游听了之后，第一反应是那院子里还有密道，所以才有了今天跟老妖的这番话。 “游爷，咱可都看过了，里里外外的，确实没有人生活的痕迹，真的。”小六子虽然还是有些惊惧，但是白天也还好些。 “啧，小六子，你啊，啥都好，就是这胆子还需要练练呐，放心吧，这大白天的，哪来那些脏东西啊。”老游本就半信半疑的，见到小六子吓成这样，就更加确信了，这肯定是人而不是那脏东西。 “是，小的确实是定力差了些，游爷，那咱们这就进去吧。”小六子听了老游的话，心里安定多了，赶紧推开门，请老游进去。 “走，去瞧瞧，到底是谁这么折腾。” 进了院子之后，老游就开始挨个屋子挨个屋子地查看起来。 最终，老游停在了厨房里，西墙那边虽然上面挂着东西，但是墙面却比另外一边要干净，这一下就让老游精神起来了。 老游走到跟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墙面，又看了看地上，这心里就确定了这里有密道的入口。只是，不知道这入口的机关在哪里就是了。 “小六子，过来帮忙，这厨房里有密室，找找吧，” “啊？是，游爷，那这样说的话，晚上闹动静的就是人了？” “当然是人了，早就跟你说了，这哪有这么些脏东西，你也不想想，之前汪成昇用的时候，好好的，到咱们手里就闹脏东西了？”老游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这动静很大可能就是汪成昇找人弄出来的，行了，咱们赶紧找找吧。” “游爷说的对，是我没能转转过来，”小六子这下也不害怕了，赶紧帮忙找起东西来。 纺织厂家属院，王家。 “那姚家这么显赫，说没就没了？”林立钟听完方老太太说古，忍不住有些唏嘘，之前总听说民国的商人豪富，当时只是觉得只是书上的一句形容而已，没想到，真正听到之后才发象，还是自己见识的少了。 “唉，这显赫归显赫啊，没有能保护这份富贵的力量，只是依附于他人，最终也不过是繁华一场空而已啊。”方老太太忍不住感慨，想当初那姚家的小姐，简直比旧朝的公主格格也不差什么了，结果一夜之间就家破人亡，沦落到他人府上为妾了，这一日天上，一日地下的日子，对方根本承受不住，被纳的当晚就自缢而亡了。 “这倒也是。”林立钟心里也跟着嘀咕，怕是姚家后来人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不提他们家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立钟啊，走吧，我带你去刘二媳妇家吧，她家老大这个月就要结婚了，家里正在准备呢，女方那边要求三大件，这不到处想办法呢。”方老太太这消息确实是灵通。 “好，走吧，我这次也是帮人家的忙，早点弄完，早点利索。”林立钟也赶紧起身，跟着方老太太往外走。 到了地方之后，方老太太先是跟人好好寒暄了一番，跟人介绍了一下她的亲戚林立钟，这才步入正题。 “桂芬儿啊，我前儿个听说你在到处打听缝纫机票的事情啊，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刘老二家的，原名叫周贵芬的，但是运动起来之后，她自己就跟大家说，原来的名字不好，改成了桂芬了，同音不同字，不过更接地气儿了，大家原本是不知道她是哪两个字的，但是这么一番折腾，算是都记住了。 “方大娘，哎哟，这可愁死我了，您是不知道啊，我这收音机，自行车，手表啥的，都准备的齐齐整整的了，就差这么一转了，我跟媒人也通气了，买是肯定会买的，就是现在手上没票，想着让帮着给说说，先把婚给结了，别耽误了婚前，”周桂芬提起这个来就头疼。 她那亲家可不是个简单人，这边帮着说了，人家不同意，还递了话儿过来，说他们老刘家心不诚，不想继续这段婚事，给她气得哟，到现在头还疼呢。 “大娘，您也不是外人了，您来评评理，收音机多贵啊，自行车多贵啊，我们家不都买齐了嘛，还能差她这一台缝纫机不成，唉，我是好说歹说的，人家就是不让步，真是急死我了，唉。”周桂芬唉声叹气的，老大是他们老周家头一个结婚的，没想到就这么不顺利。 “嗐，你也别太着急了，不至于的，我看老大跟那姑娘挺好的，” “要说起这姑娘来，人是真不错，”对于未来的大儿媳妇，周桂芬是哪儿哪儿都满意，要不然也不会答应这么多的条件了，“唉，就是真不凑巧了，方大娘，您是不知道，最近咱们家属院这边结婚的可多了，前头老郑家的老二，东北角老尤家老大，西边老扈家的老三，我的天呐，这平时吧都说还早呢，没个准儿呢，结果，这说结婚结婚了，通通赶到一起了，要不是我提前攒了票，怕是连自行车也凑不上了，这不差着这缝纫机真是没出兑换去了。”周桂芬真是一肚子的苦水啊，这谁能想到呢，平时大家都不言语，说办事儿了都赶一起了，现在也不在只她自己头疼，那几家也都找媒人说项呢，不过，听说，那几家的女方都松口了，说只要给写个书面的保证，答应婚后半年给补上就成。 谁跟自家这亲家似的，说啥都不松口，真是急死个人。 “你看这不是巧了嘛，我这外孙孙女啊，她手里就有一张。”方老太太说着就看向了林立钟。 林立钟也赶紧从口袋里把票给拿了出来，递给了面前的周桂芬。 “啊？”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周桂芬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也下意识地接过了林立钟手里的东西。 低头看了看，还真是一张缝纫机票，截止日期在两个月之后呢，哎哟，这可真是打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啊。 “哎哟，这个，这个，可真是太好了，孩子，你这张票来的可是太及时了，”周桂芬高兴的不行不行的，想着甭管对方要价多少，她都咬牙要买下来。“不知道这价格........” “婶子，姑奶奶说了，您也不是外人，而且着急用，我也不多要，就按照平时的价格就成。”方老太太给帮忙了，林立钟也得给老太太面子，就报了个黑市平时的价格，大不了自己添上个十块八块的就是了，跟方老太太可是老交情了。 “哎哟，孩子，婶子我谢谢你了，真的，”这价格可比她之前在黑市上打听到的还低五块钱呢，这孩子是真实诚，“方大娘，您这份情，我记住了。”当然了，有方老太太的面子在其中，周桂芬也是不会忘记的。 “嗐，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咱们之间啊，不说这个。”方老太太也满意，其实要是林立钟坐地起价，她也不意外，但是没想到这孩子不仅仅要价实诚，还提了自己。 “对，对，那方大娘，到时候可得来喝杯喜酒啊。”周桂芬把票放到了自己口袋里，又从另一边掏出了手绢，一层一层打开之后，里面是卷的整整齐齐的钱，数好数目之后，就递给了林立钟，“孩子啊，要是有空，也来呗，倒是让新人给你敬酒，哈哈” 缝纫机票到手了，周桂芬可算是放心了，也顺嘴邀请了林立钟。 “嗐，这孩子啊，是下乡插队的，到时候不一定有时间，”方老太太知道周桂芬是客气话，赶紧给拦住了。 “哟，那是不巧了，来来来，给你装上些喜糖，提前沾沾喜气吧。”周桂芬赶紧从茶几的抽屉里抓了把水果糖出来，塞到了林立钟的手里。 林立钟没办法，只能收下了。 “行，你忙着吧，我们这就回去了。”方老太太又跟周桂芬絮叨了一会儿之后，就提出了离开，主要是对方一直在抱怨她那不靠谱的亲家，老太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哎哟，我这一说起来就忘了时间了，我送送你，方大娘。”周桂芬一看表也确实不早了，这一说起来就没能刹住，赶紧起身往外送人。 林立钟跟老太太回到王家之后，把背筐一拿就赶紧离开了。 她还得去邮局来着，这次要是还没有爸妈的信，那老两口那边肯定就是出事儿了。 林立钟到邮局的时候，就看到了王田，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是看脸色还好，除了嘴唇没啥血色之外，精神头儿还是不错的。 第491章 杜鹃的东西 “立钟来了啊，”王田刚结束一项业务，抬头就看到了林立钟。 “王姐，你这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嗯，是好多了，我听我奶奶说了，还是多亏了你给我家拿来的那些东西，要不然，我恢复的可没这么快，妹子，谢谢了，以后有啥事儿，你尽管招呼。”王田每每想起来就感慨，当初也不过是看着小姑娘一个人要搬两个大袋子，自己主动帮了一把，当然了，当时的想法也并不单纯，就是想着能从对方的手里多换些东西，好贴补孩子，没想到，唉，这么想来自己也不算是太倒霉。 “我今天去看方奶奶了，也听她说了，虽然恢复的挺快的，还是要注意休养啊，” “放心，我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我现在不仅仅是要为自己考虑了，还有两个孩子呢。”提到孩子，王田就忍不住想起自己流掉的那一个，眼圈就想红。 “对啊，孩子们都送去育红班了吧，我去家里也没看到，能适应吗？” “嗯，都送去了，家里除了奶奶，其他人都要上班呢，奶奶年纪大了，看不过来的，好在老二也到了年纪了，正好都给送到学校去了。” “那挺好，对了，我今天过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我们村的信件和包裹的。”林立钟赶紧转入正题，怕再聊下去对方要忍不住想起伤心事了，主要是林立钟实在是跟现在的王田没有共同话题。 “包裹没有，信件我看一下。”今天早上她刚整理了包裹和信件，印象中没有靠山村的包裹，但是信件好像有几封，“喏，就这几封，都在这里了，你自己先看看吧，我去看看电报那边。” “好，谢谢王姐了。”林立钟赶紧接了过来，手里薄薄的就这么几封，她很快就看完了，嗯，没有林爸的来信，看来，真的是出事儿了。 “哎，立钟，有封你的电报，上午刚发过来的。”王田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手里还拿着电报单子。 “啊？给我看看。”本来以为今天没啥收获了，没想到还有封电报。 “给。” 林立钟接过电报，一看就放心了，电报是林爸发过来的，很简短，但是足以让人放心了，“已安，勿念。” “谢谢王姐了，”林立钟赶紧签了字。 “家里来的吧，看来是好消息，刚才看你挺着急的。”王田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了，虽然这段时间遭遇挺揪心的，但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没丢。 “嗯，没事了，是家里来的，王姐，这些信我都带走了啊，还得去跟我哥说一声，先走了。” “哎，路上慢点。”王田特意把人给送到了门外。 林立钟离开邮局之后，就往回赶，回靠山村去了。 这段时间虽然自己没提，但是家里人都能感觉到她的着急。 林爸林妈平时每隔半月来一次信，都是很准时的，最多晚个一两天，但是这次足足晚了二十多天，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也跟着担心。今天终于是收到报平安的电报了，林立钟就想着赶紧拿回去，让两位老人家先放心。 “二奶奶，二奶奶，家里来信儿了。”一进院子林立钟就喊了起来。 “哎，小点声儿，小宝睡着了，”林二奶奶赶紧从西屋里出来了，她刚把小宝给哄睡了，就听到了林立钟喊了起来，“慢点，先把车子放好，都到家了，着啥急啊。” 林二奶奶看着自行车后座上那个大背篓，赶紧上前去帮忙，里面的东西满满当当的，都满出来了。 “你爸妈写信来了？”这么多天了，立钟和立北虽然嘴上不提，但是她跟老头子心里都清楚，孩子们着急着呢，但是现在他们都窝在这靠山村里，啥情况也摸不上，更别提帮忙了，只能是装作不知，省得让孩子们更加着急。 “不是，不是来信，是电报，我爸给发电报来了，没事儿了，二奶奶，终于是没事儿了。”林立钟还是有些小激动的，赶紧从口袋里把信件和电报都掏出来了。“您看看，这是今天上午刚收到的。”林立钟赶紧把电报单独给拿了出来，递给了林二奶奶。 “嗯，看上是没事儿了，小五啊，这下放心了吧，你爸妈都是大人了，遇到事情比你们更知道怎么面对，你以后可得学着点。”林二奶奶看到那封简短的电报，就知道大侄子这是遇到事情了，不过好在是雨过天晴了。 “嗯，记住了，奶奶，我买了些东西回来，还有小宝的奶粉，咱收拾一下吧，等收拾完了，我还得把信送到大队部去，” “好，走吧。” 林立钟背着大背篓，跟着林二奶奶回了堂屋。 “哟，好东西不少啊。”娘俩在屋里整理着，林二奶奶看着桌子上的大包小包，虽然知道这孙女花钱大手大脚地，但是她也没说扫兴的话。 “正好赶上了，就买回来了，二奶奶，您看着收拾吧，要不给太奶送些过去。”林立钟背篓里大多是大米和白面，还有红糖，这些都是空间里产的东西，也是她拿的最频繁的东西。 “这不年不节的，就不送了吧。”东西毕竟是林立钟弄回来的，她也不好做主。 “啥年节不年节的啊，你看着给送些吧。对了，这些奶粉，都给小宝收起来吧。” “行，那就听你的，不过这奶粉，立钟啊，小宝现在添了饭了，要不你拿去问楼知青要不要？” 林二奶奶这段时间带着小宝，没少往附近的人家跑，尤其是有孩子的人家，就杜鹃那边，她都已经跟人家很熟悉了，楼卫红这边也是，所以她对这些家里的情况都是熟悉的。 村里人呢，孩子养的没这么金贵，而且也大都开始添饭了，隔天一个蒸鸡蛋，就是很好的人家了。 这杜知青那边，孩子比小宝还大，人家也早就不吃奶了，所以没这个需要。 楼知青这边就不同了，她本身营养跟不上，又没个长辈在跟前，光靠着小夫妻两个自己照顾，这奶水就不够了，现在孩子还小，只能是米汤配合着奶粉喂养，那孩子都快满月了，也没长几斤肉。 “好，那我一会儿去问问。”林立钟也好几天没过去了，林二年这么一提醒，她一琢磨，八成是那边的奶粉不够吃了。 “东西放这儿吧，你赶紧先去送信，” “嗯，我这就去，”林立钟从炕上下来了，拿了个布兜出来，往里面装了三袋奶粉，还有一斤红糖，这才出门去了。 当然了，她先去了村委，把拿回来的信件给交上了，这才转头去了知青点。 楼卫红之前发动的很突然，连医院都没来的及去，就把孩子给生出来了，所以，这也只能在知青点继续坐月子了，搬家的事情，暂时是不用想了。 “哟，平安看我呢，啧啧，小平安，阿姨在这里呢。”这声音应该是韩淑霞。 “呵呵，他哪里是看你啊，是看你手里的玩具呢。”哟，杜鹃也在，看来今天人还挺齐的，“马成功，不要去抓弟弟的脸，赶紧松手。” “啊，啊，哦。”马成功不知道妈妈为啥生气，但是他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没事儿，小孩子好奇嘛，平安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哥哥的，是不是啊，平安。”楼卫红就在一旁看着呢，并没有生气。 “楼姐，你赶紧吃你的，平安我们看着呢，不捣蛋，你赶紧吃点东西，”杜鹃催促着。 “楼姐，娟姐，韩姐。”说话的功夫，林立钟提着东西就进屋里了。 “哟，立钟来了啊，”杜鹃最先看到了林立钟，赶紧招呼人进来，“是来看平安的吧。” “嗯，看看平安，也顺便看看平安妈妈。”林立钟说着就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楼姐，这是给平安的，” “人来了就好，东西就算了，回头走的时候，拿回去吧。”楼卫红很高兴大家能来看她。 “那可不成，楼姐，这可是平安的口粮，你说了可不算啊。”杜鹃刚才就把东西从布兜里拿出来了，是奶粉，还有红糖，这些正好都是楼卫红缺的东西，看来立钟确实是上心了。 “对，楼姐，这个你说了不算，这是我给平安的，”林立钟说着就把自己的布兜给收了起来。 “不行，立钟，这太多了，”楼卫红觉得不好意思，饭碗也放下了，准备过来要给林立钟拿回去。 “哎，哎，干啥呢，楼姐，赶紧回去吃饭去，这可是我熬了好久的鸡汤啊，凉了就不好喝了。”杜鹃赶紧出声阻止。 “就是，楼姐，咱们之间就先不说这些，先紧着孩子要紧，”韩淑霞也在旁边帮腔。 “对啊，楼姐，咱们心里可都把你当大姐的，你这么着就是跟我们见外了，我嫂子知道了也要生气的。”林立钟赶紧把许茜给扯了出来。 “对啊，楼姐，你就听立钟的吧，先把自己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行，好，那我就先不跟你们客气了。”楼卫红声音有些哽咽，自家亲妹妹知道自己生了孩子之后，一个吱声的都没有，反倒是这半路上遇到的姐妹们，一个一个的这么贴心。 “嗯，楼姐，你赶紧把饭吃了吧，我这闻着都馋了。”林立钟权当没听出楼卫红的异样，赶紧催着人吃饭。 “哎，好。”楼卫红赶紧去吃饭了，怕一会儿平安不耐烦了，再闹起来。 几人又在这聊了一会儿，直到平安小朋友困了，开始闹腾，这才离开。 “哎，立钟，有时间不，我问你点事儿。”出了知青点，杜鹃就把人给喊住 了，韩淑霞知道没自己啥事情，就离开了。 “在这儿说？” “去我家吧。”杜鹃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 到了杜鹃家之后，杜鹃先是去把马成功小朋友放到了炕上，这孩子上午玩的累了，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 “唉，这祖宗终于是睡着了。”杜鹃给马成功盖好被子，又拿了两个枕头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这才放心。“喝茶吗？” “不了，娟姐，有话你就直说吧。” “好，你等我一下。”杜鹃让人在这屋里等着，自己往屋外去了，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盒子回来了。“给，你先打开看看。” 林立钟接过盒子，小心地打开了，这一看，眼神儿就亮了。 里面放着的是一些首饰，也不多，就一对水头不错的翡翠镯子，一块竹报平安的玉牌，看材质有些像是羊脂玉的，剩下的就是一些戒指耳环啥的小物件了。 “娟姐，你这是要.......”林立钟看了好一会儿，才欣赏完。 “帮我卖了吧，我知道你有路子，”之前她那些零碎也是托林立钟给出手的，所以，这次还是选择了她。 “嗯，有是有，不过，你确定要卖吗？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这些东西跟上次的那些首饰和黄鱼可不一样，价值翻了几倍不止，难道这就是杜鹃的底牌了？ “卖，立钟，我也不瞒你，马有常家里来信儿了，说能把他给弄回城里去。” “那你呢？”林立钟听到这话皱了皱眉，这不对啊，只说了把马有常给弄回去，完全没提这娘俩的事情啊，上次杜鹃她婆婆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啊。 “你别瞎想，马家人也考虑到我跟孩子了，说是让我们娘俩先跟着回去，回去之后再想办法给找个工作，” “那马家既然说了，肯定是有路子啊，娟姐，你卖这些东西干啥？这可是你的底气啊。” “立钟，我爸妈和哥哥那边的事情有转机了，他们最近来信说，看管的力度减轻了，” “啊？”林立钟没明白过来是啥意思、 “我卖这些东西，就是想给我爸妈寄些钱过去，既然那边环境宽松了些，我就想着多给他们寄些东西和钱过去，正好还能借着马有常的名义，不会引人怀疑的。”杜鹃自从跟马有常结婚之后，就开始这么操作了，之前她手里即使有钱也不敢这么干的，但是知道马有常的背景之后，就放开胆子了。 女婿家里条件不错，孝敬岳父岳母些东西，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这一年多来，陆陆续续给寄过去小一千块的东西和钱了。 第492章 院子里的密道 林立钟没再说什么，这个时候，这些死物是比不上活着的人的。 “娟姐，你还是要小心，寄过去之前最好是先跟伯父伯母商量一下，别好心办了坏事。”林立钟心里清楚，现在只是某些人相对宽松了些，还不到真正放松的时候。 “嗯，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只是这些就拜托 你了，唉，”杜鹃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这些是她娘在她下乡之前特意给她拿上的，平时藏的很隐秘，还特意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好，那我就去试试，这个你也知道，现在这些东西是没黄鱼好出手的，”林立钟其实一眼就相中这些东西了，她都打算好了，等从黑市上问好价格之后，就再加上一成给杜鹃，这些东西就归她了，当然了，这些打算还是不好跟杜鹃细说的，而且，她说的这些也是实情。 “我明白的，立钟，能换多少就是多少。”杜鹃当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换钱肯定是要吃亏的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了，其实除去要给父母哥哥寄钱之外，她也缺钱了。 马家那边帮着马有常落实了工作，自己跟着回去，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有称心的安排了，所以，她想着自己出些钱，让婆家人帮着走走关系，好歹先找个工作。 “好，那我就收着了，回头把钱给你送来。”林立钟拿起了盒子，顺手给放到了布袋里。 “不着急的，马家那边也没这么快的，”杜鹃估摸着没个一个月两个月的，怕是成不了。 “早点拿到手里，好放心啊，娟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使是黑市上也不一定能一次性都出手，所以啊，这还有的跑呢，” “那就靠你多费心了。” 林立钟跟杜鹃又聊了一会儿，就赶紧回家去了。 县城，铜碗巷。 “游爷，这里，在这里，”小六子指着灶台旁边墙上的油灯说道。 老游听到之后，立马走了过来。 这墙上做了两层木头架子，放着油灯和一些厨房用的杂物，并没有显得特别突兀。 小六子之所以能发现异常，还是因为这油灯底部的灰尘不多。 其他杂物上都有灰尘，但也是很均匀的一层，未对这油灯的底部，灰尘格外多。 “呵呵，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老游轻嗤了一声，觉得这装神弄鬼的人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之后，他上前就去转动油灯，随着“吱嘎，吱嘎”一阵响声，厨房西面的墙面上，半面墙壁缓缓打开了，露出了一人高的密室入口。 老游走到入口处，仔细闻了一下。 “走吧，下面肯定是有人待过了。”空气很清新，没有任何发霉发潮的味道，而且隐约有一丝淡淡的花香味道，难不成还是个“女鬼”？ “哎，好的，游爷，您还是走在后面吧，我在前面探路，万一有个啥，也好是一层防备。”小六子是实实在在为老游着想了。 “你小子，行了，就你这小身板的，真要是遇到厉害的角色怕是一下也挡不住，还是我走前面吧，老头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跟上吧。”老游听到小六子的话，心里还是很熨帖的，毕竟他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把小六子从一个小乞丐养到了现在的四有青年，其中的精力和财力都是不好计数的。 好在这小子算是没有白养，懂得维护自己了。 “是，游爷，您慢点，我这带了手电了，给您打上。”小六子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老游这么说也是为了保护他，心里更是感激了。 两人慢慢下到了底下，这密道挖的还挺深，而且分岔路口很多，老游只能看着，一多半都有脚印，就知道，这是通往院子里面的各个房间的了。 哟，是他老游看走眼了，以为这小小的院子也就东屋书房那一个密室了。 怕不是，那个密室是故意漏出来的，这些才是真是要隐藏的。 老游耐着性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上的脚印，选择了一个脚印最错乱，痕迹最多的岔路口走了进去。 小六子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就看到老游一直盯着地面看，这地上除了脚印和一下拖拽的痕迹，啥也看不出来。 “游爷，您怎么选了这条路了。”有问题就问，小六子跟老游一向是如此。 “刚才跟着瞧了吧。”老游没有回答小六子的问题，而是先问起了小六子。 “看了，地上的脚印是同一个人，还有一些拖拽重物的痕迹。”小六子跟着老游这么些年也不是白给的。 “就看出了这些？” “游爷，还有别的吗？您老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跟我说说吧。”小六子自知自己还是差了些火候，心里特别想知道，游爷都看出了些什么。 “地上的脚印确实都是一个人的，但是，这脚印不对，有些前脚掌的印记深一些，有些则是后脚掌的印记深一些。”老游一边走着，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啥发现。 “好像还真是这样。”小六子努力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些脚印，确实是如此，“怪不得我刚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呢，游爷，这是为啥呀？” “从脚印的尺寸大小来看，应该是个男人的脚印，但是从这些痕迹来说，又恰恰否定了这个猜测。”老游看着前面的往上的通道，暂时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应该是堂屋。 老游停下之后，也不再说话，小六子还想催一催，这抬头才发现，前面是往上的出口了，老游此时正在往上走着，他也就消声了，跟着往前。 老游推开前面的木板之后，墙仍然是黑暗的，但是隐约从缝隙中折射出一丝光线，他很快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这是衣橱，堂屋东侧屋里的衣橱。 老游从通道里出来，继续往前，推开了橱子门，果然不出所料，确实是堂屋东侧的卧室里的雕花实木大衣橱。 当时这橱子放在这屋里的时候，老游就觉得有些突兀，没想到这后面竟然连着密室。 “游爷，这是堂屋东边？”小六子紧跟在后面也从衣橱里出来了，“我滴个乖乖，谁能想到这后面还连着密道呢？游爷，”小六子激动的连家乡话都给飚出来了。“你说这姓汪的咋也不告诉咱呢，是不是故意的。” “不会，我猜这汪成昇八成也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个密道。”老游走到炕边上开始仔细查看火炕。 火炕过分干净了，最近肯定有人收拾过，炕橱上面的被子也是，一看就是刚刚晒过不久的，蓬松暄软，一点也不软塌，这人也太明目张胆了。 “走吧，回去重新找。”老游看完心里就有数了，这肯定是个“女鬼”，而且还是个单打独斗的“女鬼”。 “哎，好来，游爷。”老游前面打头，小六子后面跟上了。“游爷，您刚才那话没说完呢，这吊着我胃口，怪难受的。” “好，我就再教你一个乖儿，这脚印之所以差别这么大，原因就在于这鞋不对，那人脚小，刻意穿了大码的鞋子，来掩饰一些东西。”老游带着小六子重新回到了那个岔路口，继续观察地上的痕迹。 “掩饰一些东西？掩饰啥？”小六子还是摸不到头脑。 “她最想掩饰的就是脚的大小，既然可以选了男人的尺码，那这人肯定就是个女人。” “啊？”小六子懵了一瞬，之后就恍然了，还真是这样，越想掩饰啥，就越缺啥，这游爷当时教给他的道理，没想到还能用在此处，“游爷，您老真是高啊，这观察入微的本事，我这还有的学呢。” “哼，小六子，老游我的本事可不只这些，你以后啊，还是要多上些心的。” “是，游爷说的对，我一定虚心请教。”小六子赶紧表态。 “走吧，走这条路，这边应该就是出口了，我猜那女的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老游这次选的就是痕迹最少的一条路了，除了脚印之外就是些拖拽的痕迹了。 “哎，这就跟上了。”老游加快了速度，小六子迅速地跟了上去。 老游也没想到，小小的和县还有这么大规模的一个地下通道。这条通道的长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老游带着小六子足足走了四十分钟，才看到前面出口处隐约透出的光线。 “嚯，终于是走出来了，这是谁挖的啊，怎么这么长啊。”小六子跟着出来之后，赶紧用手臂挡了一下眼睛，在暗处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外面的光线了。 老游出来之后，也是一直眯着眼，适应着外面的光线，后来索性把眼睛闭上了。 过了五六分钟之后，两人才有功夫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游爷，这是哪里啊？”小六子看着四周，一点能辨认的标记都没有。 “是娘娘山的后山。”老游反倒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地方。 “啊？游爷，这是娘娘山？那上清寺就在前了？” “对，不过现在哪里还有啥上清寺啊，都成断壁残垣喽。”老游感慨道，娘娘上来过这么多次了，竟然才发现这里还有这么条密道，这么大的手笔，就是不知道是谁挖的了。 “哦，对呀，唉，多好的地方啊，当年说咋就给砸了，可惜喽，都是多少代人传下来的了，那寺里的大大小小十六个和尚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行了，先别管这些了，咱们收拾一下，把出口重新伪装一下吧，还得继续去找人。”老游经过小六子这么已提醒，反倒是觉得那人八成是去了上清寺。 自从运动起来之后，这佛门清净之地也受到了波及，寺庙里的菩萨像不知怎么的就剩下了半个身子，那群和尚虽然没怎么受批斗，但是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礼佛了。 只好都留起了头发，换了衣裳，虽然没有还俗，但跟还俗也差不多了。 现在那些人的模样，要说他们是和尚，可没人信了。 “对，游爷，我这就去找些枯枝枯叶过来。”小六子看了一下出口，隐藏的很巧妙，只要稍微拿些枯树枝啥的挡一挡，一点也看不出来，那洞口处甚至还有些藤蔓的残枝枯叶，就是不知道是自然生长的，还是人为种植的了。 “嗯，去吧，快去快回，不要惊扰到别人。” “知道了。”小六子曾经乞讨过，荒山破寺的也住过，就这娘娘山，他很是熟悉的。 老游安排好小六子之后，就自己蹲下身子来观察周围的痕迹了。 一开始都是些拖拽，走路的痕迹，直到一百米之后，开始出现马车的车辙印记了，老游就知道，这人还有同伙儿，而且她拖拽的那些东西已经转移走了，现在来看，他只能是在原地先等着小六子了，等把出口伪装好之后，再去寻着车辙印记了。 “游爷，我回来了，”不到十分钟，小六子就抱着一堆的枯树枝子回来了。 “行了，赶紧收拾吧，” “游爷，是发现了什么吗？”小六子一边干活一边也不闲着，一直在问老游。 “嗯，这人还有同伙，他们找了马车，把东西给运走了，根据那边的痕迹来看，大概有五六个袋子还有一个箱子。” “啊？这么多？那这女的也太能折腾了。”小六子觉得这女的怕不是大力士吧，这些痕迹他也看过了，东西不少，而且很沉，她一个人是怎么倒腾这么远的啊。 “你啊，说让你细心些，你是没往心里去啊。”老游指了指小六子。 “啊？游爷，啥意思？” “这么些东西，肯定不是一次运过来的，刚才那岔路口的痕迹很明显，只有一个袋子的痕迹，这女的，八成提前把东西都在这出口的附近藏好了，等着一起运出去罢了。”老游现在不关心对方到底运了些啥东西，反倒是想尽快知道这些东西被运到了哪里去。 不过，老游心里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以这些痕迹来看，对方肯定是心思极为谨慎的人，他跟小六子这趟怕是要白跑了。 第493章 估价 老游带着小六子沿路追着车辙印子而去，走出去三里路，就发现这车上了主路了，跟其他的车辙印子混在了一起。老游不死心，又强行辨认了二百米，实在是辨认不出来了，这才放弃了。 “算了，这印子看着也不一两天了，咱们不寻了，回吧。”老游直起身子来，看到小六子还在低着头看路，就喊他抬起头来。 “游爷，咱们就这么放弃了啊？”那么多袋子和箱子呢，里面的好东西肯定不少，就这么让人在眼皮子底下给弄走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回去先跟妖爷说一声吧，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老游说着就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准备从大路回县城去。 “对，游爷，这边，这路我熟悉，走吧，我带您回去。”小六子原来经常在这一带乞讨，这路他很熟悉。 “好，走吧。” 一个小时之后，老游带着小六子回到了元宝巷的院子，打发小六子自己出厨房吃饭之后，他先去了堂屋给老妖回话。 “妖爷，”老游在门口掸了掸身上的灰之后，才进到屋里。 “嗯，回来了啊，看来这趟不简单呐，”老妖此时正坐在炕上，面前的炕桌上摆着饭菜，旁边的放着一壶酒。“行了，来，先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说。” “这，不合规矩，妖爷，” “别推辞了，老游啊，你跟着我也有三十年了吧。”老妖这一说也感慨上了。 “是的，老爷，小的是民国三十四年到您跟前儿的，这一晃都三十年了。”老游也感慨。 “这不就是了，行了，赶紧来坐下吃饭了，谢大厨专门来上门给做的，尝尝他的手艺。”老妖没再多话，反而说起了饭菜，“这个可是我最得意的一道羊肉丸子汤，来尝尝，这羊肉可不是天天有，今天可巧了，正赶上。” “哎，您歇着，我来给您盛上。”老游赶紧上前，帮着老妖盛上汤，自己才坐到了他对面。 “唔，不错，老谢这手艺没生疏啊，老游啊，赶紧的尝尝。” “哎，好。”老游也顺势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吃了起来，他确实是饿了，忙活了一大上午了，连口水都没喝上，从娘娘上一路走回来，真的是又累又渴，吃这丸子汤正合适。 打吃了第一口，两人就谁也没说话，低头吃了起来，这汤，这丸子都太鲜了。 直到这一小盆的丸子汤见底，两人才有空闲聊起来。 “唔，这汤是真不错，下次再让老谢做一次。” “嗯，老谢这手艺真是没话说，” “对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妖爷，那院子不简单，” “哦，看来不是真鬼，是人啊。” 老妖一点意外都没有。 “是，院子里除了东屋书房那间密室之外，从厨房也发现了密道，这密道是在地底的，院子里连接着堂屋东侧的卧室，中间七八个岔路口，时间有限，我们没能一一查看，只找到了一处出口 。” “哪里？” “娘娘山后山。” “娘娘山？” “对，就在娘娘山后山的一处裂缝中，很是隐蔽。” “那人找到了吗？” “没有看到人，不过，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 “对，除此之外，看密道里的痕迹，这人还带走了大量的东西，” “哦，看来汪成昇八成是不知道这些密道，不然以他的脾性，肯定会把东西占为己有，怎么能便宜了那女人。” “那女人还有同伙，我跟小六子一路追踪过去，发现娘娘山后山的路上有车辙印子，一直到了大路上，之后就分辨不出来了。”老游很是惭愧，那车辙他仔细看过了，绝对不超过两日，要是他能早些重视的话，说不定就不是今天这种境况了。 “老游，这事儿啊，不用放在心上，咱们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成，”老妖并不怎么在意，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阴差阳错的。 “可是.........”老游想着这么一批东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脱了，总是有些不服气。 “老游，你这几天就辛苦辛苦，带着小六子把那边院子地底下的密道都搞清楚，之后，咱们再说其他的。” “是，我记下了。” “行了，赶紧吃饭吧。” 午饭之后，老游就带着小六子继续往那边去了。 林立钟从杜鹃那边回来之后，就躲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嗯，这镯子不错，颜色好，水头也足，等以后有机会可以送给林妈，它肯定喜欢。”林立钟一边拨弄着盒子里的东西，一边分配着，“这玉牌不错，给小宝留着，” 都扒拉了一遍，林立钟才心满意足地放了起来，等明后的，找个时间去一趟黑市，找人估估价格，就可以分批把钱给杜鹃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还是没忍住，想着尽快确定东西的价值，就起了个大早，去黑市逛悠了。 这地方，她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一进来之后，目标明确直奔那人过去了。 这人经常在黑市摆摊儿，不过他跟其他人不同，别人摆摊是为了卖东西，老鬼这人是为了收东西。 上到金银玉器，下到字画瓷器，只要是真的，他都收。 在这个年代来说，老鬼绝对是此间的异类了，平常人家恨不得家里一件这样的东西也没有，毕竟一旦被举报，被发现，一家老小都落不了好，但是老鬼就不一样了，越是这样的东西，尤其是年代久远的东西，他越喜欢，也敢收，按照后世来看，这人十成十是个文物贩子，不过这些都不关林立钟的事情。 她之前跟黑市的人打听过老鬼这人，大家对他的评价就是奸猾但可信。 听上去有点矛盾的两个词，用在这个人身上，倒是不矛盾，跟他做生意的时候，他还是很奸滑的，价格压得很低，但是一旦成交，人家绝对会足额付钱，而且保证不会透露一丝一毫的信息，所有交易的钱他都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小布袋子里，商量好价格之后，他就把袋子递给卖家，让对方出了黑市之后再清点，并且保证一丝不差。 也是靠着这一手，他在黑市站稳了脚跟，大家手里有点东西的，还真愿意跟对方交易，那钱绝对实诚。 “这个不值这么多，首先这不是羊脂白玉的，只是普通的和田玉，其次，这个手把件的雕工和风格就是晚清的，不值啥钱，你要是同意，这个数我收了，”老鬼手里拿着一个玉蝉，挺小巧的，林立钟站的远，也看不太清，只看到老鬼跟面前的人比划了几下就收手了。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了，老鬼很痛快地给了布包，那人高兴地接了，然后，迅速离开了。 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上前之后，这才走到了老鬼的摊子面前。 “买还卖？”老鬼上下打量了一下，就直接问了。 “不买也不卖，” “你这来消遣我老鬼来了啊，” “没有，只是手里有件东西，想找您估估价儿，规矩我懂，给您。”老鬼除了买和卖之外，也提供鉴定服务，当然了，不是免费的，一次五块钱。 “东西拿来看看，”老鬼伸手把钱接过去，就开口了。 “都在里面了，您给看看，报个实在价格。”林立钟虽然没跟对方打过交道，但也不怕对方出啥幺蛾子。 “哟，东西不错嘛，这副镯子水头可以，”老鬼那眼力是相当厉害的，结果盒子打开之后，就扫了一遍，就知道这里就属这对镯子值钱了。 东西一样一样看完之后，也才过去了不到五分钟。 “怎么样？” “你是这些要是大包卖给我，我出一千五百块钱，”老鬼相中那块羊脂白玉的竹报平安无事牌了，就想着先试探一番，见林立钟没接话，也就不提了，改为一一报价，“这镯子六百块，这玉牌四百块，这个一百块，这个一百二十块，剩下的这些杂七杂八的值个三百块。” “这价格是不是低了。”林立钟之前见老鬼收过东西，之前有对比自己手里这镯子品质低了不少的还是六百块呢，这次，老鬼压价压得太厉害了，幸好林立钟不打算卖给他。 “不低了，是你运气不好。”老鬼把东西重新放回到盒子里，把盒子还给了林立钟。 “啥意思？”这卖东西又不是赌石，还要看运气？ “咳咳，前两天，有人在黑市处理了一批金石玉器，量不少，这不，就把价格给拉下来了。”老鬼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还是很乐意给林立钟解惑的。 “啊？批量处理？啥人啊？”林立钟收回了自己的盒子，实在是不明白，这人到底出手了多少东西，竟然能不把这一块儿的价格给打下来了。 “跟你一样是个女的，不过年龄要比你大些，多的，我就不能说了。”老鬼这话说跟没说是一样的，林立钟听了是满头雾水，这样的人，黑市里到处都是，她上哪里找人去。 “切，等于没说了，行了，回见吧。”林立钟白眼都懒得翻了。 “哎，哎，别走啊，瞧，这人不就来了嘛。”老鬼拉了林立钟一把，指了指对面的一处摊子。 林立钟顺着老鬼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处空白的摊子，没错，空白的，摊子上啥也没有，摊主在摊子后面坐着，围着围巾，戴着帽子，围得很严实，一点也看不到模样。 此时的摊子跟前蹲着一位妇女，嗯，肯定是妇女，那大红色的围巾，男同志才不会戴呢。 那妇女右手旁放着一个袋子，鼓鼓嬢嬢的，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些啥，此时她正在跟摊主连说带比划的，也不知道在交流些啥，林立钟忍不住想站起来往前走走，去听听两人的谈话。 “哎，哎，蹲下，动不懂规矩，那摊子跟我一样，也是收这些东西的，此时人家正在盘活儿，你别过去，要想卖东西也要等前面的人离开才行。”虽然老鬼没跟林立钟打过交道，但他却是知道林立钟的，这姑娘好多次了，都在黑市处理细粮，他还托人帮着买过一次，那大米吃着老香了，老鬼从那时候开始就知道，眼前这小姑娘不简单。 “不是，老鬼，我记得之前整个黑市只有你一个人收这些东西啊，这摊子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林立钟实在是好奇，这摊子绝对来的时间不长，不然她不可能不知道。 “就上个星期，人家也不是天天都来，就偶尔出个摊子，碰不碰的上，全看缘分了。”老鬼倒是没觉得有啥，虽然同行是冤家，但是他有他的路数，对方有对方的优势，目前，两家还是能平和地相处的。 “哦，那那女的上次出手的东西就是出给这个人了吧。”林立钟很肯定。 “对，我也是远远看了一眼，具体有多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讲价的时候被旁边的堂主听到了，那人跟我认识，就告诉我了，所以，这价格嘛，就得随行就市了。” “哎，不是，这黑市可就你们两家，老鬼，这价格不应该是你说了算嘛，怎么还让这新来的给定价了呢。” “嘿嘿，这人家的价格给的也算是合理，而且这.......，你懂得。”老鬼才不管谁定价呢，只要是价格符合他的利益，干啥不同意，能多挣些钱它不香吗？ “切，那我这些东西要是按照黑市之前的价格来报的话，能报到多少？” “要是卖给我的话，我在此基础上再多给两百块。” “咳，不卖，好了，我得赶紧走了，后面有人要过来了。”林立钟刚才观察周围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老鬼怕是又有客户上门了。 “嗯，慢走不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在和县能一下子买下这些的可不多啊。” “您说的对，但是东西不是我的，我得回去跟人商量一下。”林立钟婉拒，这东西她可没打算出手的。 “行吧，”老鬼也不纠结了，干脆去招呼旁边的客人去了。 第494章 跟赵芳英交易 老鬼口中的那个女同志让林立钟很是好奇，于是从老鬼的摊子离开之后，林立钟就朝着对面的摊子过去了。 这摊子跟老鬼的摊子几乎是正对着，而且同样是在收购古董玉器啥的，嗯，这就明显是在较劲儿嘛，就是不知道这人的财力和耐性怎么样了。 走到离着那摊子还有两米的时候她就停下了，摊子跟前正蹲着那位女同志，而且看样子两人正在讨价还价，所以，林立钟并没有上前，这是规矩。 林立钟仔细看着眼前蹲着的女同志，嗯，很确定自己没见过，然后她又把目光放在了这女人旁边的袋子上面，里面肯定就是这次要交易的东西了，看着还不少，就是不知道对面那摊主能不能给个满意的价格了。 看着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林立钟越发好奇这袋子里面的东西了，可惜，她没有透视眼，嗯，当然了，她现在也不想求助于系统，只能暂时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了。 “不行，这么多的东西，你这价格给的太低了。”赵芳英差点就喊起来了，她这个星期已经来了三次了，都是卖给眼前这个人，结果这斯给的价格一次比一次低，要不是怕被那个叫老鬼的给认出来，她早就不搭理眼前这人了。 “啧，就是这个价格，你最近出了多少东西了，你没点数啊，我也跟你明说吧，就你手里这些东西，整个黑市也就我能吃的下，价格就是这么个价格，你想好了，要么就按照这个价格走，要么你就拿走，不送。”摊主很淡定，一点都不在意眼前这女人的西斯地理。 “你 ，好，我还就不出手了，哼。”赵芳英被气的很了，提起东西就走了。 林立钟赶紧追了上去，那摊主不稀罕，她稀罕啊，看来有不少的好东西，那摊主高低要把价格给下来，就是认定了，除了他之外，和县没人能吃的下这么多东西。 但是林立钟不一样啊，她钱多啊，之前发了那么一笔横财，现在她的腰板儿硬的很。 林立钟的跟随，赵芳英也发现了，起初她以为是那个摊主不死心，尾随上来了，所以心里非常的紧张，但是她又不能往人多的地方走，怕被人给认出来，正左右为难的时候，背后的人开口了。 “这位同志，你先等一下，”林立钟看着对方越走越快，忍不住也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到了对方的前面，把人给截住了。 “你想干什么？”在林立钟加速的同时，赵芳英也做了准备，她从布袋里抽出了一根不怎么打眼的木棍，拿在了手里。 “呃，误会了，误会了，”林立钟一瞬间看到了对方的脸，那十分明显的痣，啧啧，这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嘛，这人就是现在全和县人都在找的赵芳英。 就说嘛，谁能有这么个胆子，能靠着一己之力把黑市古董金玉的价格给打下来，原来是她呀。 这就好理解了，这高世成当了这么多年的革委会主任，好东西肯定是没少捞，这会儿人都进去了，那这些东西也就便宜他媳妇赵芳英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人是怎么多过这么严格的检查的。 “啥误会，你跟着我干啥？是不是想偷东西？”虽然林立钟包的挺严实的，但是赵芳英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对面拦路的不是刚才那个摊主，而是一个小姑娘，她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 “不是，我不是想偷东西，只是想着，看能不能有机会，跟您换些东西，”林立钟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背后的背篓，示意对方，她跟她是一路人，都是来黑市卖东西的。 “你想换什么？”赵芳英的警惕性并没减少，而是死死盯着对面的小姑娘。 “我就是想换几件真金的首饰，戒指或者镯子，项链都行，我奶年轻的时候，有一些，但是后来比搜走了，”林立钟停顿一下，露出了你都懂的神色，“最近她老人家老是念叨这些东西，我就想着看能不能在黑市上跟人换一样。”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手里有这东西？” “那啥，您不经常来这里吧，我是这里面的常客，”林立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嗯，还可以，周围没有人家，都是些没人要的塌了的房子院墙啥的，她把自己的背篓放了下来，“我今天注意你好久了，你在那个摊子上跟摊主争论了好久，那摊子跟老鬼一样，只收金玉古董啥的，所以，我就猜你手里肯定有这些。” “老鬼？你认识老鬼？”赵芳英现在开始半信半疑了，对方提了老鬼这人，不是经常来黑市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么个人的。 “啊，我知道，我之前就跟老鬼打听来着，他手里倒是有不少，但是，他这个人只收精品，一般的货色是看不上眼的，您也知道这精品的价格嘛，自然也就高了，我跟他经常打听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生意没做成，倒是有了几分交情。”林立钟半真半假地跟赵芳英说着。 “你就这么肯定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赵芳英从一开始就在观察着林立钟的表情，见对方确实是没有认出自己来，才敢跟她说了这么些话。 “这个我也不是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只是想着跟上您试试，这万一要是真有呢，对吧，即使是没有也不损失什么。”林立钟的态度很坦然，这倒是让赵芳英放松了警惕。 “那你手里都有些啥，怎么就能保证一定能换到你想要的东西。”赵芳英刚才观察的时候，看到了那背篓里面的一些东西了，有粮食袋子，看着还有好几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细粮了，她这个布袋里确实有几样金银首饰，要是对方有细粮的话，她倒是不介意跟换一些。 “我经常来这边，都是来往外换粮食的，背篓里都粮食，而且都是细粮，大米，白面，挂面，都有。”林立钟刚才就故意漏出了一些，她敢肯定对方会心动的。 “有多少？”果然有粮食，还都是细粮，太好了，她现在轻易不敢出门的，全靠着自家大哥给送吃的送喝的，但是也不能太指望那人，他最近都懈怠了，所以赵芳英才想着出门处理手里这些不方便带走的东西，同时也是想换些细粮回去的。 只不过运气不怎么好，来了三次了，一次也没碰到过换细粮的。 今天也是，一到黑市她就到处转悠，想着看看能不能换到细粮，结果又扑了个空，而且今天的那摊主也是莫名其妙，本来两人钱两次合作的好好的，结果今天她一过来，那人就说价格要变，还往死里压低，她就生气了，这一生气，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 只是没想到，能被这么个小姑娘给拦住，对方手里还有自己想要的细粮。 “十斤大米，十五斤白面，还有五斤多的挂面，都在这里装着呢，要不你过来看看。”林立钟说着就把背篓上掩盖的东西都给揭了，而且自己往后推了两米，示意找芳英上前查看。 赵芳英上前看了看，还打开了袋子，确定是大米之后就相信了林立钟的话。 “你这些东西我都要了，”赵芳英很满意林立钟背篓里的粮食，她是有眼力见儿的人，那些细粮品质可比粮所里卖的还要好，看来这小姑娘背后也是有人的。 “行，那你总得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吧，咱们才好商量怎么换，对不对。” “好，你站在那儿别动，等我一会儿。”赵芳英回到了自己的布袋跟前，打开袋子口，开始翻找起来，她记得出门之前，拿了一个小木盒子，里面装的就是些金银首饰，没有跟下面的那些瓷器字画啥的混到一起。 林立钟的视力和听力在空间泉水的改造下，早就超过了一般人，所以，即使隔着四五米，她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赵芳英袋子里的东西。 嗯，真不愧是革委会的主任啊，这收藏的东西，品质就是高，啧啧，要是搁平时，林立钟早就出钱买了，但是，现在面对赵芳英，她改变了想法，东西她想要，人也要送到她该去的地方去。 “找到了，”赵芳英从布袋里面翻出了那个木匣子，这东西被压到最下面了，“这里面都是首饰，戒子，手镯，项链，耳环，都要，金的有，银的也有，你自己看看吧。”赵芳英把匣子放到了背篓旁边，之后，自己就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布袋旁边。 其实林立钟想说，大可不必如此谨慎，因为她没想在这里动手，毕竟才这么点东西，不划算的。但是估计她说了，对方也不一定能相信。 “嗯，这些东西品质不错。”林立钟上前打开了匣子，果然，这高主任的眼光不是盖的，里面这些东西虽然不是多精致，但是分量都是很足的。 林立钟挑了一堆贵妃镯，上手的重量得有六七两了，还都是黄金的，另外还挑了一个金镶玉的戒子。 “就这三样吧，多了我也要不起。” “你倒是挺会挑的，行，那就这么着吧，至于价格嘛，你背篓里所有的细粮都给我，你另外补给我一百块钱。”赵芳英报的这个价格在黑市来说，算是高的了，林立钟当然不能惯着她。 “粮食都给你成，但是补钱没有这么多。” “你留下一个镯子和戒子吧，粮食都给我，钱就不要了。” “你这价格要高了，我跟老鬼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些东西，除了背篓里的粮食之外，再补给你二十块钱，要是行，我就都拿走，要是不成，我就一件也不要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林立钟还是懂的，而且她报的这个价格只比黑市的正常价格低一成，对方应该是能答应的。 “这......”赵芳英有些纠结，她当然知道自己价格报高了，但是对方报的价格又刚刚好踩在自己的心里价位上，一时间就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赵芳英还是选择了粮食，她都好久没吃大米饭了，不行，今天必须安排上。“行吧，看你年纪轻轻的，又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就跟你换了，权当是成全你的一片孝心了。” “好，那东西我就先收了，这是二十块钱，给你放到匣子里了，我这就把粮食都给你倒腾出来。”林立钟背篓里除了这些东西，就剩下几样点心了。 “哎，哎，先别啊，你这背篓卖不卖，我这也没个合适的东西装这么多粮食啊，要不你把这背筐卖给我吧，我出五块钱怎么样？”交易达成了，赵芳英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没东西装粮食。 “嗯，背篓可以给你，钱的话我就不要了，我要再从你匣子里挑一个银戒指怎么样？” “好，依你，赶紧挑吧，这天色马上要明了。”一个银戒指而已，赵芳英倒是没放在心上。 “好了，东西都在这里了，我就先走了。”林立钟迅速从盒子里又拿了一个戒指出来，就把东西一揣，点心一提，迅速离开了，连赵芳英都没反应过来。 “哎，你。”走的还挺快，赵芳英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里面的粮食有诈，不对啊，我刚才都看过了呀。 不过，赵芳英此时也不能细究下去了，这天马上就要亮了，道路上陆续有人了，她得赶紧回到藏身的地方去了。 于是赵芳英直接背起了背篓，这一下子四五十斤，差点把她给坠倒在地，缓了一会儿之后，她才继续提起了自己的口袋，双重的重量，她勉强能支撑住，但是也一瘸一拐的，就这么慢慢走出了巷子，往住处走了。 一直专心赶路的赵芳英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背着的背篓，隔几步路就会漏出一些米粒来，数量倒是不多，但是断断续续的，一路上都没断，直到她的藏身之处。 这些就是林立钟这么痛快切放心放人走的缘故了，她在大米的袋子上扎了一个小孔，这样就可以一路做标记了。 第495章 赵三娘 林立钟看着赵芳英吃力地背着背筐走远了，这才跟了上去。 结果差点就让人给发现了，赵芳英这人实在是谨慎的很，每到一个路口的时候，都会停下来，仔细看过身后没人之后才会继续往前走。 林立钟幸好有防备，不然的话第一个路口就得被发现。 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赵芳英能在丈夫被抓之后，迅速卷了家产逃离，注定不是一般人，就是不知道她只是简单地心机重，还是跟高世成一样是个特务了。 林立钟之后的跟踪路程就小心多了，跟赵芳英保持两个路口的距离，一路跟踪下来，发现对方并没有越走越偏，反而往热闹的地方去了，这就让林立钟有些拿不准了，难道她不怕被人发现吗？还是说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在跟踪她？ 林立钟愣神儿的功夫，就失去了赵芳英的踪迹，这下她明白了，对方八成是发现自己了。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大米。 赵芳英又走了两个路口之后，才确定背后的人没有跟上来，这才放心下来。 “呼，吓死老娘了，还以为是公安呢，哼，真以为老娘这么好跟呐，呸！”赵芳英拍了拍自己胸口，缓了口气，这才又重新背着背筐往回走。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地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些零星的大米粒儿从背筐里漏出来，一直持续到她回到藏身的地方。 “谁？！”赵芳英一进门就察觉到屋里有人。 “是我，三娘，”赵老二赶紧出声了，他怕跟上次一样再被自家妹妹打一顿。 “二哥，怎么又是你？你真是不长记性，上次那顿打，这么快就忘记了？”在赵老二出声的时候，赵芳英就听出来是自家二哥了，所以手里的棍子就没有豁出去。 “哎，三娘，你这咋哪哪儿都能藏根棍子啊，我刚才进门的时候还特意都看了一遍呢，没有啊，你这是藏到哪里了？”赵老二嘻嘻哈哈地跟赵芳英插科打诨道。 “哼，别说这些没用的，这次又过来干啥呢？”赵芳英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屋里有人了，所以她悄悄地去了厨房一趟，把背篓和自己的袋子都藏好了，这才拿着棍子到了堂屋这边。 “那啥，这不是哥哥我最近手头有些紧嘛，就想着找你来拿些钱和票花花。”赵老二一点也没觉着有啥不好意思的，他们爹娘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么跟他说的，缺了啥都要找这个妹子要。 “我这又不是银行，哪来那么多钱，更何况，上个星期不是才给了你一百块嘛？这么多钱，一个星期就花没了？”赵芳英本来是不想搭理这个二哥的，他这人就是一个混蛋，还是个赌鬼，但是现在她不方便出面，这才只好拿钱打发对方，只是没想到，对方这胃口有些大。 “不是，这一百块钱又不是我自己花了，我不是还帮你买了不少东西嘛，我手里又没有票，这不就得多花钱嘛，”赵老二上次给自家妹妹买东一共花了才不到二十块，剩下的当然是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了，这些就当时跑腿费了。 “你，哼，行了，你没事儿就回去吧，别搁我这儿转悠了，我可没这么多钱给你花。”赵芳英自己给自己泡了壶茶，倒了一杯喝上了，根本就没有管赵老二。 “不是，三娘，你怎么越发小气了，连茶都不给二哥我倒上。”赵老二全当没有听到赵芳英的话，舔着脸凑到了她跟前。 “自己没长手啊。”赵芳英还是不搭理他。 “不是，三妹啊，你也知道，你二哥我没啥本事，这就在火柴厂上个班，还得养活一大家子人，这平时连口肉都吃不上啊，你看你这里东西这么多，要是不愿意给哥哥我钱花的话，给个一两件的东西也行啊。” “你什么意思，我这里有什么东西？”赵芳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有些后悔了，让赵老二帮着自己往回运东西了。 “切，别装了，老三，我都看到了，都是些古董字画啥的，虽然你二哥我不懂鉴赏，但是好歹是明白事儿的，要是这些东西不值钱，你至于这么费劲儿扒拉地运到家里来嘛，行了，我呢也不多要，就给我一袋子就成了，到时候也不用你费心，我自己倒黑市上就能换成钱了。”赵老二开始跟赵芳英提要求了。 上次运东西回来的路上，赵老二就趁着妹妹赵芳英中途去上厕所的功夫，扒开袋子看过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盒子和箱子，打开其中几个，里面不是大瓷瓶子就是卷轴，得，这些全是要命的东西，他赶紧又放了回去，不过想想自家三妹的身份，似乎又觉得没啥了。 “赵老二你想死吗？”有那么一瞬间赵芳英真的起了杀心。 “三娘，你开玩笑的吧？”赵老二觉得脖子冷飕飕的，赶紧打岔，他知道三娘是有这把本事和行动力的。 “你觉得呢？赵老二，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赵芳英低头看着她茶杯里的茶水。 “老三，三妹，你可不能这样啊，我现在可是咱老赵家的独苗，你要是对我动手了，咱们老赵家可就要绝后了，到时候，你怎么跟咱爹咱娘交代啊。” 赵老二看赵芳英要动真格儿的，心里害怕起来。 “赵老二，你觉得是你的脖子硬啊，还是西山上当年那股子土匪的脖子硬啊?” “老三，你不能这样对哥哥我啊，你忘了，咱大哥临走前怎么跟你说的了？”赵老二已经感觉到三妹的杀心了，现在这状态，就跟当初当着他的面杀那几个土匪一模一样的，想到这里他腿都开始抖了。 “你还有脸提大哥？赵老二，你能多活这么些年还不是因为大哥，要不然，以我的性子，当初就把你跟那些土匪一起宰了了。” “老三，老三，三娘，当初二哥已经知道错了，真的，真的啊，再说了，也是我告诉大哥，然后我们兄弟俩一起上山找的你啊，三妹，你想想。” 赵老二现在有些后悔了，他不该为了一时的贪欲，来招惹老三的，对方消失了这么多年，他以为老三学乖了，收敛了，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血腥。 想当初，赵家一共是他们兄妹三人，赵老大，他，还有老三，赵三娘。 三娘从小就出落的好，招人喜欢，到了快要成婚的年纪了，那媒婆更是差点没把老赵家的门槛给踩烂了。 赵家爹娘，千挑万选的，终于是给赵三娘，选定了一个在省城上过几年学的孩子，那人家里就他跟他老爹两个人，小有家资，还没有婆母的掣肘，很是不错的一个选择了。 当时，赵三娘自己也相中了对方，就这样两家就给两个孩子订了婚。 可是，两家的婚事并没有这么顺利，就在成亲的当天，赵三娘让西山上的土匪给劫走了。 这下可坏了，新娘子还没进门，那家的老爹是不打算管的，好在赵三娘相中的那人还有些担当，坚持要把赵三娘给赎回来。 结果，在送钱的当天，钱就丢了不说，那人也被打了一棍子昏了过去。 这个赵家老两口和那老爹都急的不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老大发现了异常。 他发现家里的老二，开始频繁往外跑，而且不仅没有一丝着急的意思，还大把地往赌场里撒钱。 赵老大跟了自家弟弟三天，就发现了端倪，这小子竟然认识山上的土匪。 这可给赵老大气到了，于是当天晚上就把人给打了一顿，顺便逼问出了事实。 原来，土匪早盯上赵三娘，这里面还有赵老二的缘故。 赵老二好赌，但是手里又没啥钱，于是就跟赌场借了高利贷，结果，越滚越多，到最后根本还不上了，就让人给扣到了赌场里。 巧了，这赌场就是西山上的土匪开的，把人扣下之后，本来是想着让他去偷家里的地契或者房契来抵债的，结果，这赵老二心狠，他觉得家里的房子和地，以后都是他跟老大的，不能就这么给了土匪，于是就说让自家妹子来抵债。 这土匪也听说过赵三娘的名声，知道是个长相明艳的姑娘，就动了心思。 当然了，这帮子土匪也尝试着大白天地去家里抢人了，结果被赵老大和赵三娘联手给打了出来，再加上旁边的邻居啥的，他们也不敢就露了土匪的马脚，于是就放弃了。 当然了，也只是暂时放弃了，他们很快就在赵老二的通风报信下，决定了在结婚当天抢人。 这自古就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在赵三娘毫无准备之后，还真的让西山那帮子土匪给成功劫走了。 不过，要说成功呢，也只是成功了一半，因为这帮子土匪在半路上遇到了另外一帮子土匪，双方是冤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场就干了来了。 结果，西山这帮子土匪不敌对方，狼狈逃走了，临走把赵三娘给落下了。 赵三娘在他们的争斗中受了伤，直接给昏迷了。 也是巧了，对方那帮子土匪就是汪成晟那帮子兄弟，它们顺势就把人给带了回去。 山下的人并不知道赵三娘已经不在那帮子土匪手里了，赵三娘的未婚夫坚持筹钱救人，他那老爹没拗过儿子就答应了。 赎金一共是五百大洋，他装好之后就准备去赵家赵大舅哥或者二舅哥跟他一起去。 结果，半路上碰到了赵老二，赵老二三言两语就打听出来消息，他对五百大洋动心了，于是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偷偷半路回来给人打晕了，把钱给顺走了。 当然了，他还得装作啥都不清楚，把赵三娘的未婚夫给送回了家。 谁成想，赵老二这一棍子把人给打重了，连着昏迷了四天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就失忆了，只记得他那老爹，根本就想不起赵三娘这一茬来了。 他老爹就登了老赵家的门，把这婚事给退了，赵家爹娘也认了，毕竟那孩子是为着自家三娘出的事儿，既然记不起来，那就算了。 那未婚夫的老爹，在退婚之后的第三天就带着儿子去了省城，从此再也没回来。 赵老二得了那五百大洋之后，就开始流连各大赌场，这一得意就让自家大哥给发现了。 在赵老大和赵家爹娘的逼问之下，他才说了事情，包括他给土匪送信让人抢亲，包括他拿了那五百块大洋的事情。 这下子可是给赵老爹气坏了，当场就想把赵老二给打死，被一旁的赵老大和赵母给拦住了。 几人商量之后，决定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凑齐赎金，一方面让老二带着老大上山，看能不能出其不意把老三给救出来。 赎金的事情比较好办，赵老二手里拿五百块才被他霍霍了三百块，家里再添上三百就是了。 至于救人的事情，就得看时机了。 当天，赵老大就催促着赵老二带他上山了。 结果，兄弟俩上去，只回来了一个人，就是赵老二。 赵老大被西山的那帮子土匪给扣下了，也是此时，赵家人才知道，赵三娘被别的土匪给劫掠走了。 这下可让赵家父母慌了神，这个家以前是指望着赵老大的，这被土匪给扣下了，赵母感觉天都要塌了。 赵家人没办法，只能先顾着赵老大，又凑了三百块，让赵老二带着上山赎人。 赵老二没能把赵老大好好的带回来，只带回了对方的尸体，那帮子土匪为了出口恶气，把赵老大给挑了，当然了，那八百块大洋也进了土匪的腰包。 这连番的打击之下，赵老爹病倒了。 熬了三个月终于是没熬过，人去了。 也是这个时候，赵三娘回到了赵家，这一进家门就得知大哥死了，爹也过世了。 两个最疼爱她的人都没了，赵三娘疯了，连话也没留下就回了山上，带着那帮子兄弟就冲着西山杀了过去。 赵三娘在山上的这三个月不是白待的，她不仅加入了他们，还练就了一手的好枪法，成了他们的三当家。 第496章 那些过往 赵三娘一战成名，不但把西山的绺子给一口气拔了，连山上的鸡鸭都没放过，可谓是彻彻底底的斩草除根。 当时汪成昇听到兄弟跟他说的时候，他还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当时动了恻隐之心留下的姑娘，这么厉害。 当然了，他也熄了要把人给娶回家的心思，只单纯把人当妹子了。 西山的绺子灭了，赵三娘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家二哥的所作所为了，又惊又怒的她，带着枪，就回了老赵家。 赵母看到闺女完好无损地回到家了，先是惊喜，之后即是嚎啕大哭，嘴里一直喊着，“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啊，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啊，三娘啊，咱的家没了啊。” 赵母心情很复杂，既欣喜于闺女的安全回来，又觉得为着三娘家里的老大搭上了，老头子也跟着没了，那股子愤恨不平，怎么都压不住。 赵母内心被这两股复杂的情感折磨着，一时间除了哭泣，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股平衡在赵三娘拿木仓指着赵老二的脑袋的时候，彻底失控了。 “三娘你干什么？这是你二哥！”赵母看到赵三娘手里乌黑油亮的王八壳子，吓得喊破了声儿。 “娘，你别管，我今天必须要问个清楚！” “你要问啥？啊？赵三娘，那是你二哥，有你这么当妹妹的吗？你这是要干什么？！” “三娘啊，有话好好说啊，你回来我跟咱娘都很高兴，怎么就动木仓了呢？”赵老二惊疑不定地看着赵三娘手上的木仓，心里来回地思考着，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三娘的反应，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情了，这次回来八成是要报仇的，而且，这三个月不见，三娘不仅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家，手里还有了木仓，这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对。 自己当初跟大哥上西山找绺子的时候，他们说过，三娘被他们给丢到山上去了，这深山老林的，一个女孩子，就算是有些胆识的女孩子，也不可能的赤手空拳地在里面生存下来。 另外，那些土匪对自己和大哥的态度不对，要不是自己机灵，怕也会跟大哥一样，永远地留在了西山上，连个全尸都没有。 照三娘现在的状况来看，八成是那群土匪丢了面子，撒了谎，还拿大哥出气了。 “三娘啊，我当初跟大哥实在没办法了，就上西山直接找土匪去了，结果，大哥被他们给杀了，要不是大哥，我也险些回不来了，呜呜，三娘，可怜咱们的大哥啊，呜呜..........”赵老二现在也不管啥里子面子的了，先把这件事情给岔过去，把小命保住再说。 “赵老二，你还有脸说！” “赵三娘，你到底是怎么了，一家人为了你，搭上了大半的家产不说，还搭上了你大哥和你爹爹两条命，怎么就对不住你了，让你一回来就对着你二哥喊打喊杀的，你今天必须把话给娘说清楚，说不清楚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娘！娘啊，你可知道，咱家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不是西山上的土匪吗？”赵母就注意到了，老二的神情不太对，但是，那是亲儿子，对面是亲闺女，她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人，实在是不愿意把孩子往坏处想。 “就是我这好二哥，他在赌坊欠了债，就拿自己的亲妹妹去抵债，还专门选了我成亲那天，通知土匪来抢人，哈哈哈，二哥啊二哥，你做的这一切，西山那帮子人临死之前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要不是我命大，怕是要做那冤死鬼了。” “老二！？三娘说的是真的？！”血淋淋的事实还是摆在了赵母的面前，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二儿子，竟然能办出这样的事情来。 “娘，娘，您听我解释啊，不是三娘说的那样，真的，您听我说。”赵三娘手里的木仓始终没有拿开，赵老二也不敢乱动，只能跪在他爹的灵位前嗷嗷喊。“娘，我当时没想着害三娘，真的，我就是为了脱身胡编的，我不这么说您早就见不到儿子我了，真的，西山那帮子绺子手段歹毒狠辣，我是被逼的。” “真的是你？！”赵母一时间简直不能接受，人人都说这惯子如杀子，她本来是不相信的，毕竟老二虽然受宠，但是平时也没做啥出格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一作就是个大的，直接家破人亡啊。“老二啊，老二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啊，你大哥，你爹，还有你三妹，都因着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毁了啊，毁了啊。”赵母对着赵老爹的灵位哭的撕心裂肺的，“老头子啊，我对不起你啊，都是因为我，这个家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啊，老头子，呜呜。” 赵母一哭，赵三娘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她跑到了赵母的跟前跪了下来，抱着赵母也哭了起来。 “娘，娘，.......” 赵老二看着赵三娘把木仓给放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这娘俩在那里对着伤心，对着哭，就想着趁着现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赶紧走，不然一会儿等三娘缓过劲儿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赵老二，你站住，再乱跑我就开木仓了。”赵三娘虽然伤心，但是还是注意到了赵老二，看对方往门口挪动就把人给喊住了，同时木仓口也对准了他。 “呼，三娘，你先把木仓放下吧，老二啊，你过来，跪下，给你三妹跪下！”赵母难得严厉的语气，让赵老二乖乖听话，回到了两人面前，“噗通！”跪倒在赵三娘跟前，他心里明白，他娘这是为了他好，只要能劝得三妹答应不找他麻烦了，那他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老二，给你三妹磕头赔罪！” “咚，咚，咚，”赵老二那是相当愿意的，只要赵三娘能原谅他，别说磕头了，让他跪上一天都成。 “娘，你这是啥意思？”赵三娘眼里的泪已经褪去了，此刻她十分清醒地看着自家亲娘。 “三娘啊，你大哥为了上山救你，丢了性命，你爹爹也因为这接连的打击受不了去了，咱们老赵家就剩下你二哥这么一个男丁了，三娘，娘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娘不能让老赵家在我这里断了根儿，三娘，你打也好，骂也好，让你二哥就这么跪着也好，但是一定要留他一条命在。”赵母从闺女赵三娘手里的木仓大概也猜出来了，她八成是上山插香当了绺子，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换来的，赵母不敢想，但是，她现在只能选择保住老二，不管他再怎么混蛋，她要给老赵家留下这一条血脉。 “娘？！你。。。。。。。”赵三娘没想到，赵母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不但不站在她这一边，还要劝着她去原谅罪魁祸首！ “闺女啊，你就当娘对不住你吧，你二哥我是保定了，你要是但凡还认我这个娘，就不能杀他。”赵母转过脸去，不再看赵三娘。 “好，我答应你。”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三娘才找回了自己的身音，她看着赵母直挺挺的背影，再看看灵龛里赵老爹和大哥的灵位，咬咬牙答应了。 “嘭！” “哎呦，杀人啦！疼死我了，哎哟。” 随着木仓声响起的，还有赵老二的哎呦声，赵三娘虽然答应了赵母放过赵老二一条命，但是想就这么全须全尾的让赵老二继续逍遥，她是万万不答应的。 “赵老二，这是给你的教训，你给我记住，你以后要是再去赌，我就卸了你两条腿，哼！”赵三娘开完木仓，警告过赵老二之后，没再跟赵母说一句话，对着赵老爹和大哥的灵位哐哐磕了几个头之后，就离开了。 一时间，灵堂里只剩下了赵母和赵老二。 “娘，娘，疼死我了，哎哟，疼死我了，您赶紧找个大夫给我看看啊。”赵老二看到三娘走了，这才敢说话。 “老二啊，”赵母的背一下就垮了下来，“你给我说实话，耿家那孩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赵母口中的耿家那孩子就是赵三娘的未婚夫，成亲当天被土匪抢亲的那位，事后他还坚持要去赎回找三娘，可惜被赵老二一棍子给敲失忆了。 “娘，娘，您说啥呢？这跟我有啥关系啊？”赵老二腿疼的冷汗不断地从额头冒出，但是心里也是发慌的，他娘现在的语气让他害怕，虽然耿家那事就是自己做的，但他这个时候也不会承认的。 “呵呵，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娘了，当娘的哪能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呢，你当时被你大哥发现了，他怕我们着急没有告诉我跟你爹，但是你真当我一无所知吗？”赵母眼神一下就冷了起来，“老二啊，娘虽然求三娘不杀你，但是不代表娘原谅了你，你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跟我交代清楚，不然你就等着这条腿废了吧，反正留着也是祸害。” “娘，娘，您来真的？”赵老二这下子是真慌了，他娘这个眼神跟当年揍他把戒尺抽断那次是一样的，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噩梦。 “你觉得呢？你大哥死的不明不白，你爹也伤心过度去了，我总得让他们知道真相吧。”赵母的语气悠悠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娘，”赵老二小心地观察着自家亲娘，发现对方是来真的，这下才慌了，也不敢瞒着了，就把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儿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你，给我在这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灵堂一步！”赵母听完之后，只留下了这么一句，就打算离开了。 “娘，娘，我都按照您的要求说了，您别忘了给儿子请郎中来看看啊，不然明天早上你就彻底见不到儿子我了，咱们老赵家也要绝后了。” 赵母没说话，但是十分钟之后，还是有个大夫气喘吁吁地到了灵堂，来给赵老二医治，总算是保住了赵老二的性命，至于那腿嘛，虽然也直了，但是也留下了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的。 从那次之后，赵母火速给赵老二娶了个乡下的媳妇，踏实能干，但是长得不好看的那种。虽然赵老二一再反对，但是没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等儿媳妇为赵家生下第一个孙女之后，赵母就再也撑不住了，撒手而去了。 赵三娘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回到赵家，等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参加赵母的丧事了。 这一下子，接连失去最爱的亲人，饶是赵三娘这么泼辣的女子也受不住，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逐渐好起来。 这下子，她要杀赵老二的心思也熄了，天大地大，这世上就剩下她跟赵老二兄妹俩了，再把人给宰了，她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虽然决定不杀赵老二了，但是赵三娘从此也跟他没了啥来往，以至于后来运动起来了，她改名换姓嫁给了高世成，住到县城，也没上门去跟赵老二相认。 这一晃就过了小二十年了，要不是老高这次出事出的突然，她也至于要来找赵老二。 “行了，赵老二，这是最后一次，当初我答应咱娘是为了保证老赵家香火不灭，你都有俩儿子了，老赵家也算是有后了，你要是再不识趣，可别怪我了。”赵三娘头都没抬。 “三娘，你看你也知道我有儿子要养了，对不对？这有了儿子，你就得给娶媳妇，可是你二哥也没啥本事，这些年也没攒下多少，眼看着老大都马上二十了，还搁家里跟我们挤着呢，你这亲姑姑就忍心啊，三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啥也不是，但是家里的老大老二总是咱老赵家的子孙吧，你看这。。。。。。。。。。”赵老二搓着手指，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钱。 “赵老二，你还真是。。。。。。。。。”赵三娘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就当是看在侄子的面子上吧，“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最终赵三娘还是觉得花钱买清净，这个时候，她是万万不能暴露的。 第497章 铜碗巷的院子 赵三娘往内室去了，赵老二在外面等着，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碰碰那个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屋里的一些小物件就进了他的口袋。赵三娘进屋之后，从藏钱的地方摸出了一千块钱出来，想了想又放回去七百块钱，这钱即使要给赵老二一家，也不能直接给赵老二，他这个人，给他一千块，能交到家里二百就不错了。 回头，她找个时间，把钱给自己那位二嫂送过去，或者直接给两个侄子，也比直接给赵老二的强，唉，赵三娘，也就是赵芳英，这年纪大了，心肠反而软了。 从内室出来，赵芳英就看到自己二哥把手边的一个青花小酒盅给顺到了自己的袖子了。 “咳咳，”赵芳英等他放好之后，这才出声，真是狗改不了那啥，这么多年了，还添了这些毛病。 “呃，三娘，你回来了啊，那啥，钱。。。。” “给，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也实话跟你说，这些东西也不是我的，我顶多是收点保管费，你要是不怕死，尽管拿。”赵三娘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吓唬吓唬赵老二的，这人死性不改，不吓唬到位了，怕是还要惦记这些东西，“而且，人家过段时间就回回来取，”赵芳英把二百块钱放到了炕桌上，用手使劲儿拍了拍。 赵三娘就这么绷着脸，直直地看着赵老二。 这么一来，赵老二就消停了，他可是知道自家三妹原来是干啥的，能让她保管的东西，肯定是土匪窝里的东西，虽说现在那群人都销声匿迹小二十年了，但谁也不敢保证人家就死了啊，所以赵芳英一说，赵老二自然就不敢再惦记了。 “那啥，三妹，你就当我瞎说的，那帮爷的东西我是不敢肖想的，” “这二百块你就先拿着吧，等我手头宽裕了，再给你送一些，” “就。。。。。。”赵老二本来想抱怨一句的，但是看到赵芳英的脸色之后，他赶紧改口了，“挺好，挺好，二百也不少了，快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那啥，三妹，那我就先回去了，再晚了，你嫂子该念叨了，”赵老二走了出去，突然又折返了回来，“对了，三娘，院子里那个盆里是你嫂子让我给你带的一些吃的，你别忘了拿进屋里去。” 等赵芳英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赵老二已经不见踪影了，她走到了院子里的井边上，这里有个石头堆的台子，原来是放置石磨的，也不知道啥原因给空了下来，上面放着一个木盆，木盆上用白色的笼布覆盖着。 赵芳英上手的时候，笼布还是热的，她端起了木盆，走到了厨房里面，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放着整整十个大白面包子，还热着呢。 赵芳英洗过了手，才拿起一个来尝尝，好久没有吃到这种味道了，印象里，上次吃这种馅儿的包子还是赵母做的，这一晃就已经快三十年了啊。 想到这里，赵芳英打算过几天就去爹娘上坟，还有大哥。 林立钟躲在一旁等着赵老二出了门，又看到赵芳英警惕地出来看了一圈，才把门关上。 啧，看来这次想要的东西有些难度啊，这赵芳英竟然还上山插过香，这倒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呃，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就看赵芳英一副貌似温和的皮囊之下，竟然如此厉害。 还好，她五感过人，不然就要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赵家的基因还是挺强大的，这赵老二与赵芳英有个五六分的相似，只不过赵老二邋遢，不注重仪表，所以不显罢了，怪不得赵芳英不怕被人顺藤摸瓜呢，就赵老二这贪财的性子，即使知道自家三妹被通缉了，但只要对方手里有钱有东西，他还是乐意帮忙隐瞒的，不然这些钱和东西，自己一分也得不到了。 确定了地方之后，林立钟就不着急了，她往赵芳英的院子里扔了几个监视设备就回去了。 和县，元宝巷。 “妖爷，这是地图，这条密道果然不一般。”经过跟小六子几天的探查，老游发现，这密道竟然在县城的各个方向都有出口。 “嗯，我知道了。”老妖看着手里的这份地图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屋里没了声音。 老游看着老妖脸色不太好，就忍不住开口了。 “妖爷，那现在这密道咱们怎么处理？”说起来，这东西现在对他们来说就是鸡肋，用呢，是用不上的，就这么放着的呢又觉得有些可惜。 “老游，这东西不能在咱们手里，你这样，回头找个由头，让小六子把这个院子抖给上面，把这地方给挑明了，剩下的咱们就不管了。” “是，听您安排，那我尽快安排小六子去。” “去吧。” 第二天开始，铜碗巷就传出了院子闹鬼的消息。 “小陆啊，你说真的啊？”这院子周围的邻居都好奇，这院子说起来挺邪性的。 从他们搬进来开始，就一直没见到过主人。 偶尔能听到些动静，大家也不当回事儿，只以为是野猫野狗闹出来的。 从月初的时候，这里面的动静越发闹腾了起来。 起初是院子开门关门的声音，一般都在晚上，不过大家第二天起来看的时候，院门依旧是上着锁，大家也就以为是听差了。 直到汪成昇带着老妖他们去院子里交接那些东西，巷子里才有人注意到，似乎是院子的主人回来了。 不过，老妖这人大家都认识，就住在隔壁的元宝巷子里，平时上下班路过巷子的时候，总能看到这人，大家下意识地就把他给忽略了，不认为他是这院子的主人。 毕竟挨着这么近，即使是有意隐瞒，大家也是能知道些消息的，这么多年都没半点风声传出来，那肯定就不是这位看着面善的大叔了。 至于老游，大家就更加熟悉了，那人主要是太有特点了，整天佝偻着身子，在火柴厂干些运送的杂活，据说跟那老妖是远房亲戚，因为身体有疾的缘故，在乡下也没人赡养，就被老妖给接到了县里，还跟街道反映了情况，街道给安排了这么一个工作。 只不过，老游后来年纪大了，身体也吃不消了，就提前退了，这么些年就一直在老妖家里住着。 至于，为啥老妖家里只有这么两个人，大家还是很清楚的。 老妖搬到元宝巷子的第五年的时候，街道上的热心大娘，看着老妖始终孤孤单单一个人，再加上一个佝偻年迈的老游，就想着给老妖介绍个对象。 结果，老妖给拒绝了，还把自己跟亡妻的故事跟那位大姐讲了，之后，就再也没人上门跟老妖提相亲和对象的事情了。 还有好事儿的问过那位热心的大娘，那位很是感慨，都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老妖跟他亡妻的感情，她特别能理解，只是她也不好跟外人说太多，就说要尊重人家的个人意愿。 所以，老妖这人，单身至今，大家都知道，他是因为忘不掉他的亡妻，也对这么一位注重感情的人多了些许好感。 再加上，老妖这人平时还挺和气的，为人也不斤斤计较，整个元宝巷里的小孩子尤其喜欢他和他手里的糖，各家的大人也都连带着对他很客气。 不过，汪成昇也就正大光明地来过那么一次，之后，这院子就被小六子接管了，一直是他在这里忙里忙外地收拾，所以，大家就都以为小六子是这院子的主人。 “是啊，秦大娘，我前几天就觉得不对，屋里总是有动静，有时候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的灯是开着的。”小六子说的是前段时间他没发现密道时候的情景，这些当然不只他一个人注意到过，有些特别关注着这座院子的邻居们应该也看到过。 “对，我走啊就想说了，好像是有那啥。。。。。。。。”果然，真有这样的人，小六子特意看了对方一眼，发现是后头第三家院子的那位，啧，看着就一脸的算计相。 “啥那啥呀，董兴家的，你嘴上可得有把门儿的，没事儿别瞎咧咧，咱们可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秦大娘赶紧打断了那人的话，这可不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出来，搞不好是要被人背后检举的，现在这时候，敏感的很。 “秦大娘，我知道，我知道，我是瞎说的，瞎说的。”董兴家的本意是想着把这院子闹鬼的事情做实的，她早就打上了这个院子的主意了，看着小六子面嫩，想着对方要是害怕的话，她可以趁机压压价买下这个院子。 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了，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嘴快了。 “陆家小子啊，你这院子，是不是有啥密道之类的啊。”开口的还是秦大娘。 秦大娘是和县土生土长的人了，她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啥样的事情没见过。 这片地方，原来可不是啥简单的地方，是那些达官贵人，安置自己小老婆的别院，要不然一个个的小院子能修的这么好。 这既然能安置小老婆，有个能藏东西的暗格密道啥的，也不是啥稀奇事情。 当初她家那院子里就有个密室，就在地下，当初发现之后，她就硬压着老头子上报给了政府。 后来，政府安排人过来，从里面找出了一些枪支弹药和部分财物，秦大娘那老头子当时就给她跪下了，这要不是自家媳妇强硬，等以后再被爆出来，那他们一大家子人说也说不清楚了。 东西运走之后，秦大娘就让自己老头子把那密室出口重新修整了一番，成了自家的地窖。 所以，秦大娘是有经验的。 当然了，她也是看在小六子是个啥也不懂的半大孩子的面子上才出声儿提醒的，照着小子目前说的情况来看，怕是有人在用这密道，她害怕这孩子再让人给害了。 “小陆啊，你要相信大娘呢，你这样，你赶紧去找公安同志过来，让他们帮着你找找，” “哎，我听秦大娘的。”小六子多精明啊，他看出来了，这老太太是在担心他，这让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小愧疚的。 “哎，哎，小陆，小陆，你这门还没锁呢。”董兴家的本来想拦着来的，结果没拦住。 她一想秦大娘曾经的事迹，就瞬间懂了，这院子里怕是真有密道或者暗格之类的，不知道藏了多少好东西呢，要是自己能买下来的话，这些东西就是她的了。 可惜了，都怪这姓秦大娘多嘴，她这么想着，脸色上难免带出几分。 秦大娘啥人啊，能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 “我说董兴家的，把你那副小心思收回去，老婆子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你们怕是都忘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了吧，黄家那一大家子人的教训，你们都忘记了？” “秦大娘，您误会了，我能有啥小心思啊，”董兴家的一听黄家，就僵住了。 “哼，你不就是惦记上人家这院子了嘛，你也不想想，你真要弄到手了，有没有命住，这院子出现这些动静，说明那密道还在用着，你自己好好想一下，”秦大娘一向是有些看不上这人的，但是出于好心还是多说了几句，“还有，别一天到晚惦记人家的东西了，小六子这孩子人心肠好，但是不傻，别到时候吃不到羊肉，反倒落得一身骚。” “秦大娘，您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吧，虽然您年纪大了，但也不能随便往人身上泼脏水吧。”董兴家的被说中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 “切，好心当成驴肝肺，爱听不听。”说完秦大娘就不搭理董兴家的了，她站在这院子的门前，就这么等着小六子回来。 董兴家的脸色不好，但是也没走，她还是不怎么死心，想着看看后续。 “同志，就在这边，我也是刚来不久，最近一直忙着收拾院子才发现的，还好邻居秦大娘提醒了，”小六子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了。 第498章 赵老二藏钱 董兴家的看到小六子带着人回来了，还是她们都认识的负责这一片儿的公安同志，也就不好再作妖了，悻悻地转身，回了自家的院子。 “秦大娘，我也该回去收拾屋子了，这光顾着出来关心小六子，家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当然了，人家总得给自己找些台阶和借口。 “赶紧忙去吧，”秦大娘没有继续揭她的脸皮了，摆摆手示意董兴家的赶紧回去。 小六子领着几位公安同志很快就到了院子门口。 “秦大娘，怎么样？”小六子刚才走的匆忙，不过有秦大娘在，他还是很放心的。 “这会儿倒是没啥动静，公安同志，你们好，我是小六子的街坊，就住在那边那个院子，在这条巷子里也住了快三十年了，你们要是有啥需要问的，尽管开口，”秦大娘的丈夫是建国后的第一批工人，也是厂里的第一个八级钳工，所以，他们家从一解放，政府批准出售这边的院子开始，她丈夫早早就在这里买下了两个院子，一个儿子一个，现在她们夫妻两个是跟着大儿子住着的。 “那就先谢谢大娘了。”领头的公安同志感谢道，顺便留下了一位同事，跟秦大娘了解情况。 剩下的几个人就都陆续进入了院子里，开始仔细探查。 这几人中，有一位年纪格外大些，头发也早已花白，带着副眼镜，只不过眼镜腿儿坏掉了，被人用白棉线给缠了起来。 “发叔，我们都检查过一遍了，除了东厢房陆同志提到那个密室之外，暂时没有其他发现。”领头的那位公安，站在这位老者面前也很是恭敬。 “嗯，你们继续查看，我也转转。”陈发和说着就开始打量起这个院子来。 铜碗巷这边院子的布局都大差不差，北边是正房，东西两边是偏房，角落里建着厨房和厕所以及杂物房。 眼前这院子因着靠近原来城墙的缘故，布局稍微改动了一些，这厨房直接建在了西厢房的下首，这就有些突兀了。 陈发和凭着多年的经验和直觉，断定这厨房一定有问题。 于是，就缓步进了厨房。 小六子刚才一直跟着那些公安同志在院子里的各处转悠，主要是负责开各处的房门，这会儿院子里凡是带锁的门都已经打开了，他就去厨房给各位倒水去了。 没想到，正烧着水，那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公安同志就站到了厨房门口，眼中带着审视，一直打量着厨房的布局。 小六子先是一惊，接着就是释然，对啊，公安队伍里有本事的多了去了，这能一眼就发现异常，又有啥不对。 “老同志，您是要喝水吗？我这马上就要烧好了，您在稍微等等。”小六子安下心思，热情地招呼着。 “没事儿，小同志你忙你的，我这年纪大了，不比他们年轻的，我就随便看看，”刚才小六子是侧对着陈发和的，所以对方刚才的那点情绪变化，老头并没有发现。 “那您随意看吧，”小六子重新坐到了小杌子上，继续忙活着烧水去了，早上他只顾着忙活游爷安排的事情了，把这烧水的事情给忘了。 恰好，他昨天晚上刚刚洗过澡，把家里的热水用了个七七八八，这不回来之后，就赶紧开始忙活着烧水，不然等会怕是连水都没得一口喝。 陈发和在厨房里转悠了一会儿，东看西看的，最终他把目光定格在了那面带着置物架的墙上，也就密道的真正入口处。 他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很快就打开了密道的入口。 “呀！？”密道开门的声音还是很响的，小六子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要扮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这是啥呀？这，这院子里怎么还有个这个，这当初也没人说这个啊？” “小赵，小曲，过来。”陈发和没有出声解释，也并没有很激动，这是他的工作，而且跟之前的那些比起来，只能算是平常。 “发叔，发现啥了？”赵思安虽然年岁不大，才二十来岁，但是参加工作早，也算是老公安了，平时跟陈发和也熟悉，对方一喊，他就知道保准是有发现了。 “公安同志，不得了了啊，这里还有个门呢，这位老同志，进来之后一通摆弄，这门就出现了，哎哟，我这想想都是后怕呀。”小六子没得到老者的回应也不怎么在意，看到赵思安进来之后，又说了几句。 “陆同志，你先别忙活了，去院子里面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后面进来的几个人就把小六子线给打发出去了。 “发叔，怎么样，能看出啥来不？”外人都清理了之后，赵思安这才开口问了起来。 “这应该是个密道的入口，而且，这密道不一般，对了，周围的人问的怎么样了？”陈发和心里有计较，但是没有明说，反而是问起了其他的情况。 “周围几家都问过了，情况大差不差，”刘琐，也就是被留在门口跟秦大娘说话的那位回答到，刚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把周围的邻居问的差不多了，主要是大家一看到公安都上门了，就陆续地跑过来看热闹了，这倒是方便了他问话。 “房主姓陆，是半个前，才出现在这边的，房子之前的房主还要去房管所查一查，不过按照周围人的说法，这陆同志，人勤快憨厚，但是总感觉不像是房子真正的主人。” “说房子闹鬼的情况。”对于房主是谁，他并不在意。 “周围的人说，这房子一直空置了十多年了，但是每年又会有人上门修缮，但是始终不见房主，直到二十多天以前，才出现几个疑似房主的人出现在院子里，那些人也只是出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刘琐详细地说着他的记录，差点没把陈发和给气到，这都说了快十分钟了，还没说到重点。 但是，他已经提醒过一次，索性也不愿意再麻烦了，就这么听着。 赵老二昨天从赵三娘那边拿到二百块钱之后，就乐滋滋地跑回到了家里，不过在进屋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厕所，在厕所的悬板上摸下来一个黑色的木头盒子。 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放着零零碎碎的毛票，最大面值也就是一块。 从怀里把二百块钱掏出来了，点了五十块，放到了盒子里，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把盒子给关上。 然后才揣着剩下的五十块钱，回到了堂屋里。 “媳妇，媳妇，”一进门，赵老二先喊起了自家媳妇。 “喊啥喊啊，叫魂儿呢，赵老二，”马兰花是典型的滨城女子，那脾气火爆的，隔着二里地都能听出来，“我说你一天天的也不好好上班，就知道往外面瞎跑，你跑啥呀跑，外面是能捡到大团结还是咋滴，你这天天不着家也不在单位的，你那工资还要不要了。” 马兰花正在屋里缝补被子来着，被赵老二这么一喊，一边没防备，针直接扎到手指肚了，这十指连心，疼得她当时就冒汗了。 “那啥，媳妇，还是你英明，我这不就捡到钱了嘛。”赵老二听出来了，马兰花心情不好，也不敢瞎说八道了，赶紧先把钱掏出来。 “？？？？”马兰花要骂人的一串儿%￥#@￥￥……*&就生生给堵在了嗓子眼儿了，这给她憋的，但是看到赵老二手里的那些大团结之后，也就都不算啥了。“哪儿来的？又是三娘给的？” 马兰花啥也没说，先把钱给拿到了自己手里，点了起来，嗯，足足一百五十块呢，这可是个大项，回头存起来，留着给老大买院子用。 “是，是，是，要不是说媳妇你老厉害了，这都能猜的到。” “哼，也就是自家兄妹了，人家三娘这么补贴你，要是搁你平时那些狐朋狗友的呃，不往外倒贴就不错了。”马兰花心里有数，她今天一早就安排赵老二给赵三娘送吃的了，结果，看这样子的话，赵老二怕在那边待了一上午，也没去上班。 本来想接着骂一顿的，但是看在小姑子给的这些钱的份儿上，算了，毕竟是人家的亲哥，老大老二的亲爹。 “你又给人家干啥了？我说赵老二啊，你可得勤快点，三娘正经待咱们家不错，上次你出去两天帮忙，人家给了二百四十块呢，这次又给了一百五，这一前一后的，小四百块了，你跟老大的工资加起来，一年也就不到五百块呢。”马兰花是在赵三娘离开赵家之后，赵母特意托媒人给赵老二说的媳妇。 人长得好看不说，体型也格外让赵母满意，当然了，也不是没有缺点，就是脾气大了点，性格泼辣了点，不过，这些在当时赵母的眼里可都是优点，那是听到媒婆介绍之后，连犹豫都没有就给痛快地定下了。 赵老二一开始还不乐意，不过在婚前见过一次马兰花之后，就再也没提过反对的话。 之后，两人的婚事进行的很顺利，在赵三娘离开赵家之后的第二个月，赵老二就火急火燎地把马兰花给娶进门了。 进门第二年就给赵老二添了个闺女，被取名叫枣花，赵枣花今年都二十二了，早早地就结了婚，现在孩子都三岁了。 之后三年， 马兰花又生了大儿子和二儿子，等两个儿子十来岁的时候，又添了个小闺女，足足给老赵家生了两男两女，可真是没辜负赵母对她的期望。 “能干啥呀，媳妇，你想多了，三娘是觉得这么些年没回来，看着侄子侄女都这么大了，想着补贴咱们呢，这些都是给孩子们的。”赵老二帮着赵三娘干的那些事情是要保密的，他可不敢说给自家媳妇听，当然了，他想着讹诈三娘的事情，自然也是不能让自家媳妇知道的了。 “唉，她也不容易，老二啊，正好，屋里炕上是我刚翻新过的棉被，你再跑一趟吧，给三娘送去，里面的棉花都新絮上的，被面儿啥的我也都清洗晒过了，让三娘别嫌弃，有空了，就来家里多坐坐。”马兰花这人呢，虽然泼辣，但是也容易心软，当然了，这心软的对象从来不包括赵老二，赵三娘这么补贴家里，也是看着老大老二都长大了，马上要面临着结婚生子的压力，这才通过赵老二来补贴侄子们。 这当妈的啊，就是抵挡不住，人家对自己的孩子好，还是真心实意的那种好。 “赶紧的吧，对了，顺便问问，看她哪天方便，来家里吃饭，让老大和老二都见见这位姑姑。”马兰花想着怎么也得让人来吃饭才行。 “行，都听媳妇的，那我这就去了。”赵老二也不敢再让自家媳妇问下去了，他怕露馅，就厕说那个盒子，还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从别人手里抠出来的。 在赵三娘回来之前，这么些年，他才零零碎碎攒了不到五十块钱，真难呐！ 另外，除了怕被发现问题之外，赵老二还惦记着赵三娘的钱。 这来家里吃饭不得准备东西啊，这见了侄子侄女的，不得给见面礼儿啊，以三娘的性子，怕是都要折成钱了，毕竟她自己出去买不方便嘛。 就这样，在离开赵三娘落脚的院子一个小时之后，赵老二又带着一床干净蓬松，但是打着补丁的被子上门了。 “三娘啊，这是你嫂子今天上午刚刚给你缝的，怕你晚上冷，别看这外表打着补丁啊，里面都是絮的新棉花，年头剩下的那些都给你絮到里面了，来你自己摸摸，都晒过了啊，” 赵芳英看着摸着手底下的被子，心底有些触动，多少年了，凡事都是她自己操心，这次落难了，没想到，反倒是有人帮着给操心起来了。 “嗯，挺好的，你回去帮我谢谢二嫂吧，对了，你等会儿。”赵三娘回到了里屋，拿了些票和一个金镯子出来。“二嫂进门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么些年也没说回来看看，这些你带回去，都交给二嫂，就说被子我很喜欢，这是给她的谢礼，” 赵三娘手里握着不少的东西和钱财，做事风格还是带着早年的一些习惯，这好东西说给也就给了。 “哎，你二嫂保证喜欢，嘿嘿。”赵老二拿过大金镯子就往嘴里塞，看着上面清晰的牙印，很是满意。 第499章 密道里的仓库 “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三娘你要是缺啥，就跟我说，没事儿就不要轻易出去了。”赵老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变得好说话起来。 “嗯，我知道了。”赵三娘把人给送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心里却想着，当年娘给赵老二娶的这个媳妇算是娶着了，虽然有些泼辣贪财，但是心思还是比赵老二要正的。 送走赵老二之后，赵三娘就把大门重新关上了。 这两天去黑市，她还是换掉了不少的东西的，当然了，大多是些金银首饰，字画啥的，那些瓷器，铜器啥的，不方便携带，她就都给重新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这藏东西啊，藏在城里确实不好藏住，但是要想往深山老林的，找个地方藏东西，那可太方便了，尤其是她曾经带过的那个山头，上山有几个耗子洞她都是有数的。 所以，大件的，她这几天趁着天黑出去，摸黑上了山，把东西藏好之后，再顺便在山里过个夜，第二一早，不等天亮也就回到了院子里，这周围住着的人，白天都基本没有在家里的，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偶尔有几户人家家里有老人和小孩子的，也都被家里的老人管着，拘在家里不让出门，帮着家里人糊火柴盒，补贴家用。 所以，大家都是大忙人，很少关注其他人家里的事情。 这也就大大方便了赵芳英。 不过三天的时间，那四袋子的东西，就都藏好了，只剩下一些金银首饰和大黄鱼了。 金银首饰，她也挑了一些不扎眼的，没有印记的，一般人家的东西，留了一些，剩下的都卖给了今天跟她争吵的那个人。 她知道对方从一开始给的价格就低，但是她没这个时间跟对方理论，想着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这连着卖了三次，结果一次比一次压价压的狠，赵芳英就不乐意了，她是能忍，但是这忍不了了。于是，也就有了今天一早，两人在黑市的那一幕。 赵三娘进屋之后，顺手也把堂屋的门给栓上了，她要清点一下自己剩下的东西。 她把全部的盒子都从布布袋里倒了出来，放到了炕上，炕橱里还有几个盒子，其中最大的一个，算是箱子了，里面全是大黄鱼，足足有三十根，这些是不能动的，赵芳英打算自己都带走。 剩下的几个盒子里面就都是品质上乘的玉饰和翡翠了。这些，她知道都是上好的东西，也是舍不得便宜卖掉的，就给留了下来，暂时也不打算动。 现在要整理的就是炕上着些盒子里面的东西了。 这些东西，她原来只知道一些，毕竟是高世成弄来的，他偶尔心情好了，也会知会她一声儿的，所以，里面很多东西，她一点都不陌生。 这些金银做的东西，因着都放到了盒子里面，并没有受到挤压，所以保存还是挺好的，一点儿也没有变形。 赵芳英把里面的金戒子，金镯子挑出来四份，打算给几个侄子侄女一人一份儿，算是她这个当姑姑的心意，至于她那素未蒙面的二嫂子嘛，她都想好了，就给条金链子，剩下的就给钱，给太多了，是麻烦，他们守不住的。 这些金镯子金戒指金链子啥的，随便一件棉衣被子里就能藏起来，再多的就不成了。 把这部分拿出来，单独放着，用手绢仔细包好，放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这盒子是装糖的，因为小巧精致，被她临走的时候，顺手放到了袋子里面，现在正好能用的上。 挑完之后，赵芳英发现，剩下的东西还有不少，十二块怀表，十五块手表，这些都是金的，还有一些钢笔，这些她本来也是打算给那几个没见过面的侄子侄女的，但是想想又算了。 至于啥金钗啊，璎珞啊，金锁子啊，金镙子啥的，还有一些造型奇怪的东西，有几个金片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箱子上抠下来的包角儿，还有两个烛台，竟然也是金的，还有几幅钩子，看样子是拔步床上挂帐子的，她用牙一咬，也是金的呃，看着这些东西，奇形怪状的，但是都十足的真金，分量也不是少呢。 唉，真是头疼，原来看到这些，她只有欣喜的份儿，但是现在这些都成了麻烦，带着走吧，目标太大，毕竟她只想带着一个行李箱走，里面放上那两个装着大黄鱼和玉石的箱子就已经不轻了，要是再加上这些，凭她一个人的力气，可真的带不走了。 不行，这些换成钱也是不少呢。她以后要去国外生活了，当然是钱越多越好，虽然现在不方便兑换，但是等到了那边，她还是能去黑市上换的，别问她是怎么知道国外黑市的事情的，问就是去过，不过，那都是好多年之前了，也不知道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据说，那边的环境要比滨城这边好不少，除了冷点，也没啥大毛病，解放前不少的富户都趁着冬天冰厚的时候，越过了江上的边境线，去了那边。 她当时在山上的三当家就是其中一个，她这次就是准备过去先投奔对方的，希望，他现在还活着吧。 就现在的大环境而言，边境线上还有不少人是做这个生意的，她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个，对方要价很高，但是安全度也是他们这一行最高的，现在她手里的钱凑的差不多了，准备今天晚上就出门去问问情况。 看着眼前这些东西，赵芳英准备带一半去问问，看看能不能用这些东西抵一部分路费。 计划好了之后，赵芳英也不准备闲着了，密道里还有一些东西，是之前从山上弄下来存到里面的，这次走之前，她得处理了，顺便拿两件防身用。 赵芳英惦记的那些东西呢，现在已经被陈发和他们几个发现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型武器库，几个人心里都是一阵后怕，幸好他们重视了小陆同志反应的情况，幸好老陈今天正好在所里，他们才能这么顺利地发现这么一处匿藏武器的地方。 “发叔，这是，这是r国的东西？”赵四安他们几个都已经翻看过一遍了，大体数量大概心里也有数了，看制式，不是他们部队里的东西。 “嗯，是 ，东西是r国造的，但这些东西的主人未必跟r国有啥关系，看样式，都至少是三十年前的老东西了，” “那难道是高世成藏下的？” “不会，他们那帮子人才看不上这r国的东西，人家那时候经费足，配发的都是a国的好东西，就眼前这些破烂儿，啧啧，入不了人眼呢，你看看这胡乱摆放的样子，也不像是正规军放置的。”陈发和眼睛毒，经验多，这些东西他一看就知道是啥情况了，“这八成是以前的绺子藏起来的，” “啊？绺子？”好多年没听到这个词了，赵思安他们一时间还愣了一下。 “啧啧，行了，甭管是谁留下的了，反正都是危险的东西，赶紧派人回去同志所里找人来弄走吧，这么大一批，有的时间搬呢。”陈发和说完就转身出了这个仓库了，往回走了。 “对，发叔说的对，刘锁，你跟他们俩留下，你们三个人好好看着这些东西，我跟发叔先出去，通知所里组织人来搬东西。” 赵思安的话，剩下的三个人是赞同的，都点头表示知道了，就目送着陈发和和赵思安离开了。 这密道里虽然不见光，但是这挖密道和仓库的人，还挺专业的，留了放置油灯的地方，而且还真放好了油灯，现在这些油灯再加上他们带着的手电足够照明用了，这里面也就是稍微昏暗了一点。 这密道一开始到底是谁挖的，已经不好考证了，但是赵芳英知道这密道的布局，这就足够了。 所以，等她从另一比较远的入口进来的时候，就发现里面有人了。 当然了，她并没有碰到人，也没有看到人，而是通过岔路口地上的杂乱的脚印和密道墙上的被点燃的油灯来判断的。 看着脚印一路过去，直接往她藏那批东西的地方去了，她也就歇了要去拿东西的心思，现在这个时候，容不得她有一丝丝的侥幸心理。 这个连想都不用想，不管是谁发现了这个密道，她现在都必须离开了，还得把自己的痕迹都打扫干净才行，也幸好，这密道里别的不多，就土多，她赶紧把自己的脚印覆盖之后，沿着原路返回了。 等从出口出来之后，又从附近折了树枝，沿路轻松了一部分才放心离开。 赵芳英的到来和离开都没有惊动任何人。 仓库里的东西往外搬的时候，却是惊动了不少人。 就比如来看热闹的老游和老妖。 “这么些木仓啊，这是军火库？哎哟，我的天呐，竟然还有成箱的炸药，这幸好是发现了，不然，咱们不知道哪一天就被炸到天上去了。”这位说话的人可不简单，是附近住着的人之一，年轻的时候，老人家也是参与过战争的，所以对木仓支炸药这些并不陌生。 “钱爷爷，哪有炸药啊，在哪儿呢？” 好多孩子都被他的话给提起了兴趣，纷纷打听。 “都在箱子里装着呢，喏，就公安同志手上搬着的那个长条箱子，上面有三个字母的那个。” “哦，是那个啊，看着也不怎么特别啊，您怎么知道的啊？” “就是箱子上那几个字母提示的，别看这东西不怎么重，但是威力可不小。” 钱老头说话的声音不小，旁边负责警戒的公安小同志已经向他走过来了。 “小同志，不用怀疑，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打过仗，”钱老头一点都不怵，还乐呵呵地跟人解释。 “对的，公安同志，我是咱们街道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证件，”来人正好是负责这一片儿的居委会管理人员，“钱大爷说的是实话，咱们居委会都有报备，县里是知道的。” “嗯，好，我们这也是为了安全，”检查过后，就把工作证还给了刚才那位。 “理解，理解，公安同志，警惕性很高嘛，哈哈。”钱大爷爷不在意，反而是高兴。 “大爷，剩下的你可就别讲解了，”他们也为难，今天要是巧了，县里人员不足，临时从别处抽调又不放心，最近刚出了那么大的一个案子，怕还有漏网之鱼。 但是东西在这里，也是不安全，他们只能有多少人来多少人，先往回搬着些，这周围的人来看热闹，他们也拦了，也劝了，但是大家还是远远儿的站在那里看着，弄得他们也没脾气，不过想想刚才组长说的话，他又打起了精神，所里已经跟部队那边联系了，相信很快就能有人来接手了。 “哎，放心吧，我知道了。” 钱大爷就是一时嘴快，他现在也反应过来了，这怕是公安同志力量不足，要不然，可不会让他们给围观了，他要是再瞎咧咧一些，怕是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了。 想到这里，他索性也不继续看了，直接转身回家去了。 其他人倒是没受到啥影响，继续远远地围观着，都是些没上班的老人和孩子。 这边钱大爷刚离开，巷子口就传来了卡车的声音。 “快，快，都下车，赶紧进去帮忙。”来人吹着哨子，阻织着。 刚才那位劝人离开的公安同志高兴了，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是部队来人了，这下他们就可放心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底下仓库的东西就搬完了，足足装了两辆卡车，部队带过来的车正好派上了用场。 为了以防万一，东西还是让部队给拉回去了，反正在车里盖着篷布，除了今天上午围观的那些人之外，没人知道车里都装了些啥。 赵芳英回县城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运输的卡车，她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卡车里面装着的是啥了，没想到，他们辛苦攒了半辈子的东西，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个结果。 不过，既然这事儿，她早有预料，就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第500章 重回城北 这样一来，赵芳英的很多计划都要重新调整一下了，没了防身的家伙什儿，有些事情的安全性就太低了。 不仅如此，她的谈判筹码又少了一部分，看来，这部分钱是省不下了。 铜碗巷那边，随着地底下的东西被运走，这里发现底下密道的消息就在全县传开了。 大家一下就都讨论了起来，主要的点就一个，到底是谁挖的这个密道。 林立钟在靠山村都听到了这个消息，就足以见得，这件事情现在的热度有多高了。 “老头子，你说你这些年跟着部队去了那么多地方，有没有见过这样规模的密道啊？”林二奶奶正在给小宝喂鸡蛋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顺便问了林二爷爷一嘴。 “没见过，我跟着部队那是要听从指挥的，又不是去乱逛的，哪能知道这些去。”林二爷爷不以为意思道，这件事情在村里传开之后，他比较在意的是被拉走的那批木仓，到底是什么型号的，是近些年的制式武器，还是以前r国留下的东西。 不过，现在县里对这些信息是保密的，并没有对外公开，当然了，这也是最基本的工作要求。 “切，问问你而已，怎么这大的意见，人年纪大了就是不讨喜，是不是啊，小宝，这一点就大不如咱们小宝了。”林二奶奶嘴上嫌弃着，手里的勺子还不忘给小宝喂饭。 “哼。”林二爷爷知道林二奶奶是跟他闹着玩儿的，但是这话让人听着还是挺来气的，忍不住哼了也一声，出门去了。 “哎，哎，怎么还开不起玩笑了，老头子，你去哪里啊？”林二奶奶看人往外走了，就喊着问了一句。 “去找看我顺眼的去，”林二爷爷溜达着去了外面。 “嗐，这老头子，最近脾气见长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旁边坐着的林立钟快要坐不住了。 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也就跟林爸林妈差不多的年纪，这样子看起来已经提前进入老年人状态了。 “立钟啊，你说这老头子，是不是最近跟小孩儿似的？”林二奶奶见跟她拌嘴的人走了，就把注意力转向了林立钟。 “嗯，二爷爷最近确是挺活泼的，”啧，那是长辈，她一个孙女，能咋说。 “哈哈哈，活泼，哈哈，立钟啊，你别给林老二脸上贴金了，他那是开始放飞自我了。我跟你说，他年轻那会儿就是如此，哼，现在啊，哈哈，也是好事儿。”林二奶奶不知道想到了啥，突然就不说了。 嗯，算了，她并不想知道，都是林家人，看自己那四个哥哥就知道了，这老林家的基因可是很强大的。 林二奶奶继续给小宝喂饭去了，林立钟心里则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上次在城北弄到的那批军火，该怎么处置。 当然了，这东西要是一直放到空间里倒是也不耽误啥，但是她总觉得这东西，应该还有别人知道，所以，不如还是见了光的好。 不过，这么一批东西，该怎么抖落出来，什么时候最合适出现，这都是问题。林立钟一时间也没有很好的想法，只能先搁置了。现成的这次事件倒是给了她这么一点些微的提示，但是有些晚了，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处密道，那她只要把东西提前放进去，不就妥了嘛，也不会引起背后之人的注意。 可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这些东西想要拿出来，可不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有了这次的事情，县里面接下来肯定会采取一定的措施，严查密道密室暗格之类的，怕是连山上野外的山洞都要清查一遍才放心。 不然，真要冷不丁地再冒出来这么一批东西，那可就吓人了。 要是接下来真的有清查的话，那这个时间就是空间里那批东西出现最好的时机，要是错过了，怕是只能放到空间里落灰了。 不好过这个地点还是要仔细想好才行，靠山村附近的山上肯定不行，这边的山洞都太窄了，浅的很，东西能保存下来根本说不过去。 想来想去，林立钟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把东西从那个山洞里拿回来。 啧，就算是让汪成昇或者另外的人发现了这些东西，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给拿回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把那个洞口给封上，让东西继续藏着，以备以后能用上。 要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那她就只能再回到那个地方看一看了，找 林立钟一时间想着入迷了，没有听到林二奶奶说的话。 “哎，丫头，小五，想什么呢？”林二奶奶把盛着蛋羹的碗放到了炕桌上，顺手给小宝擦了擦嘴巴，小孩子也许是吃的美了，咧着小嘴朝着林二奶奶就乐呵，可惜，没有牙齿，是个彻头彻尾的无齿小人，不过，这也让林二奶奶很是高兴。 “啊？啊，二奶奶刚才在想县里那密道的事情，大家传得这么邪乎，有机会的话，真希望去里面看看去。”林立钟赶紧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给岔了过去。 “我看你是白想了，现在风声闹得这么大，这密道怕要是封锁上一段时间了，还有可能要被封填。”林二奶奶的猜测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县里的人也都在为这个问题在开会，这次发现的密道可以说是和县之最了。 这么些年了，不管是r国人在的时候，还是国党在的时候，这条密道都隐藏的很好，从来没有被人给爆出来过，现在到了人民当家做主的时候了，被爆出来了，还拿到了这么些装备，和县人民政府的人也不好直接给瞒下来了。 毕竟，想瞒着也难，铜碗巷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这事儿啊，难办。 “好了，各位都先安静一下。”县长同志开口了，他说话的同时顺便看向了革委会的方主任。 这位方主任倒是没啥意见，伸手示意县长继续，他先听着。 “咳咳，咱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善后的问题，现在关于铜碗巷密道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和县县长心里也苦啊，上个月刚刚出了一桩大案子，大到省城都专门派了人来监督这件事情，一连串儿地，跟刨土豆似的，揪出了一溜的大小特务。 那几天啊，天天半夜里响起电话声啊，闹得他都不敢在家里住了，直接搬到了单位的办公桌住着。 这之前的特务风波才过去不到一星期，他们还在扫尾善后，顺便发通缉令赵赵芳英的时候，结果又爆出来这么一条复杂的密道。 要是简单的密道也就算了，毕竟r国人在这里盘踞了那么久，家家户户的少不了有个密道密室啥的，保命用的，不怎么稀奇。 但是，但是啊，这怎么还在里面找到了大批的武器，这事态可就不一样了。 可怜的县长，最近总是被这些事情烦扰着，彻夜难眠啊。 “县长，我们这边已经尽量封锁了消息，可是，您也知道，这当时我们的警力不足，看到的人不少，很难完全封锁的，毕竟人民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 “行了，就先别急着给自己找理由了，现在我说的是，要怎么去解决。”和县县长当然知道当天是怎么个情况了，警力不足是客观因素，他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堵不如疏，既然封锁不住，索性就跟群众说清楚，” “哎，对，这个想法好，我同意，” 这一句话就把大家都给带动了起来。 “这跟群众说明白是必然的，但是说开之后呢，这密道咱们是继续保留还是给封死。” “这个当然是要封死了，这密道出口太多，容易给心里有鬼的人钻空子，这是不安全因素，必须要给彻底解决了。” “同意，” “我也同意，不仅仅要把入口给封死，在里面的各个岔口也要进行封堵，还有出口处。” “对，这事情必须要慎重，一定要都给堵起来才成。” 县长又看了一眼方主任，见对方没有异议，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也是他的想法，看来对方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了。 “好，那就定下了，咱们这是集体投票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啊，好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 散会之后，方主任就匆匆地离开了，没有停留，县长也赶紧找人继续开下一场会议了。 决定有了，方向有了，剩下的就是具体地安排了。 这些就不用大家都投票来决定了，只把负责这方面的主任和干事喊来，大家商量出个章程来就妥了。 方主任从县里开会回来就赶紧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袁鹏正在等着他呢。 “方主任。”见到来人，袁鹏赶紧站起来打招呼了。 “坐，坐，坐，老袁呐，等久了吧，没办法，这开会的人多就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没完。”方主任一边说话，一边收拾着自己，把东西都放好之后，才坐了下来。 “是铜碗巷的事情吧，” “对，就是那条密道的后续处理问题。”方主任给自己倒了杯水，这开了一上午的会了，口舌费了不少，“你这边进行的怎么样？” “有些眉目了，但是还是需要时间，”袁鹏皱了皱眉，这赵芳英真是人才啊，这么久了，他才堪堪查到一丢丢的蛛丝马迹，以前还真是小看这位赵大姐了。 “哦，说说看。” “我怀疑，之前在铜碗巷闹鬼的那人，就是赵芳英。”这是老袁调查了一周之后的判断。 这一个星期，和县县城，大大小小，没人住的院子，他们都摸排了一个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除了铜碗巷那个。 再加上铜碗巷那里的群众反映的闹鬼的问题，这就能很好的对上了。 “你的意思是，赵芳英，之前偷摸地藏在了那个院子里，被发现之后，顺着密道逃脱了？” “对。” “那这可就麻烦了，这密道的出口不下七个，要是一个方向一个方向来甄别的话，是个大工程啊。”方主任心里不断地思考着，发现不管怎么来看，袁鹏说的这种情况才是最符合实际的。 “所以，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咱们把这个找人的事情移交给公安吧，他们那边比咱这儿有优势。” “也好，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光靠着咱们这圈半吊子，根本摸不着头绪的，这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方主任很有同感，“那就这样，这找人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负责，那下午的时候，你就去一趟派出所，负责把事情移交给公安那边。” “好，午饭之后我就过去。” “嗯，你先去忙吧。”方主任心里突然有了些别的想法，就把袁鹏先给打发了。 “好。” 从办公室出来，袁鹏就回自己屋里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把手头的事情尽快移交出去。 第二天上午，林立钟想了一圈还是觉得城北那边最靠谱，于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那密室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里面的箱子啥的都不见了，那处洞口倒是还在，没有被重新封堵上。 她打开手电，开始往里面走。 走到第一次发现东西的大厅之后，林立钟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大功率赵明设备，一下子把山洞给照亮了。 光线充足了，山洞里的东西就看的很明显了。 别说，上次她还真是错过了一个岔口。 那个岔路在一块岩石的后面，要不是光线足，还真看不到。 林立钟沿着往里面走了一段之后，又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当然了，这次就没有啥惊喜了，里面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不过，这倒是正好符合她的需求。 看好位置之后，林立钟迅速地把那几箱子武器弹药从空间里移了出来，放到事先选好的位置。 顺便找了些工具把现场做了伪装。 看着这些箱子重新均匀地布满灰尘，林立钟这才满意了，顺便把山洞里自己的脚印啥的都给吹了一遍，势必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才行。 第501章 计划逃跑 一切处理好之后，剩下的就是要给城北这块地方弄出些动静来了。 林立钟翻了一遍空间里的东西，最终找到了一个声音模拟器，尝试了一下，嗯，这似人非人的声音，很是合适这块地方，让人一听就觉得有鬼，反正她这一听，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设定好时间和频次之后，林立钟就放下东西离开了。 她得回去好好听一听昨天系统给反馈过来的录音了，咸鱼系统说，赵芳英好像要偷渡离开。 赵芳英自从知道密道里的东西被发现之后，这要离开的事情就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和县这地方不能多待了，她必须要走。 于是，当天傍晚时分，赵芳英本来是打算要去找之前联系好的那人的，但是，一番斟酌之下，她还是让人给对方传了信儿，把人约到她现在藏身的院子里来谈。 来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打眼一看，很精神，但是不显眼的那种，看着就跟谁家子侄似的。 赵芳英一开门，对方张嘴就喊了三姨。 “三姨，我娘让我来看看您，您上次说去家里坐坐的，一直也没去，我娘不放心，”藤麾也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子，他热情地跟赵芳英说着话，一点也没有啥违和感，周围邻居也只以为是外甥来看三姨了，没有任何人怀疑。 “啊，是你小子啊，你大哥怎么没来啊，进来吧。”赵芳英一开始还有些怔愣，在看到对方手腕上的刺青之后，就就缓了脸色。 “大哥忙着呢，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妈就爱安排给我大哥去干，我也就能干些跑跑腿儿的活了，三姨，这是我娘让我给您带的野菜，也不是啥好东西，就当是吃个新鲜。” “好，好，现在就是适合吃这东西的时候，别在这杵着了，赶紧进屋，喝点水去。”赵芳英把人让进院子之后，就迅速把大门给关上了。 “赵三娘？”藤麾问道。 “对，你是谁，你们湖老大呢？他怎么没来？”进了屋子，赵芳英出于礼貌还是给对方倒了杯水。 “最近和县这边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查的严了些，连带着江上的买卖也不怎么好干了，老大去趟路去了。”这消息是藤麾故意说给赵芳英听的，是为了接下来的话铺路的。 当然了，他说的也是事实，最近不只是他们如此，凡事见不得光的生意，大都收敛了很多，就连做黑市生意的人，都去的少了。 “那最近还能出去吗？”赵芳英一听这消息心里就一咯噔，她可不能再等太久了。 “能，能，这个您放心，咱们就是靠这个吃饭了，您既然都把定金交了，肯定是能出去的，不过，”藤麾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着把自家的困难夸大一些就差点要把客户给丢了。 “不过什么？你们湖老大要坐地起价不成？”关心则乱，听到肯定答案之后，赵芳英反而平静了下来，前后一联系，她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呵呵，真是年纪大了，手都生了，差点就让这个生瓜蛋子给诓了。 “咳咳咳，你说笑了，说笑了，附近几个县都知道，我们湖老大做生意最是讲究诚信了， 三娘您的定金都交了，咱们是不会再变的。”藤麾被堵的没法继续说了，本来这临时涨价就是他自己私自打算的，可不敢让老大知道。 “那就好，那说说具体时间吧。 ”赵芳英不打算跟眼前的人废话。 “这个具体的还需要等我们老大回来之后才能确定，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您说这件事情的。” “还要等多久？” “一般这种情况，我们老大都会出去一周左右，他是大前天走的，最晚三天后就能回来了。”藤麾经过刚才的一番交锋，已经不敢在这位大姐面前作妖儿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现在的路子不能过了？” “嗯，风险很高，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是要等等。” 赵芳英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小心为好，就没再继续这个问题，反而提起了自己之前的打算。 “好，对了，路费方面，你们收不收东西？” “啊？啥东西？”藤麾没明白赵芳英的意思。 “就是些不方便带走的金银首饰啥的，放心，我不是打算赖账，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拿一些过来，你先看看。” 见藤麾没有反对，赵三娘赶紧往内室去拿东西去了。 刚反应过来的藤麾：。。。。。。。。。 不过，等赵三娘把东西摆到桌子上之后，他的表情就变了。 全是真金白银，没有半点虚的东西，啥珍珠翡翠的，丁点没有，这倒是让藤麾很满意。 对他们这群人来说，只有真金白银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外面说的再天花乱坠，那都白搭，欣赏不了半点。 “东西倒是好东西。”藤麾手上拿着一个大金镯子，他的爱好就是这么朴素，越大越重越好，上面还有个牙印儿呢，是刚才咬上的。 “那当然了，不是好东西，我也不会拿出来，你帮我跟你老大问问，看尾款能不能用这个抵。”赵三娘可是没有错过藤麾眼里的那一丝丝满意。“你手里的那个就送你了，当是我托你帮忙问询的辛苦费了。” “那可怎么好呢。”藤麾嘴上是客气的，但是那动作可是半点不慢，这么大的金镯子，他掂量着足足有个四两了，只要自己跑跑腿儿，去问问就可以得到，这买卖可划算。“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帮您问问，这都是真金白银的，一定给您问仔细了，您的意思是剩下的路费全部用这些东西结算是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这样，你带着这几样东西回去吧，这万一要是你家老大想看货的话，就拿给他看看。” 说着，赵三娘又挑出了几样分量十足的东西，都推到了藤麾的面前。 “要是你家老大同意的话，我可以多出三成，只要能成，肯定是少不了小兄弟你的好处的。”赵三娘估算过了，她手里现在剩下的这些东西，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即使对方的价格翻倍，她也是丝毫没有压力的。 当然了，现在想着些都是徒劳的，还要看对方的态度，到底收不收这些东西。 “哎，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跟我们老大转达的，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那边一有消息，我就给您送来。”这金镯子不是白拿的，当然了，藤麾也是有自己的盘算的，不过，报个信儿，跑跑腿儿啥的，他还是乐意的。 “好，好，那一定帮忙问到啊。”赵芳英本来以为只要自己许诺给好处了，眼前这小年轻一定会痛快答应呢，没想到，他还挺难拿啊，不过，也不算什么，就是成不了，自己也不损失什么，就几件黄金的首饰而已。 把人送走之后，赵芳英的院子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林立钟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第一反应是，赵芳英找的那人是干啥的？ 仔细听完录音之后，她明白了，这八成是个蛇头，负责偷渡的，既然是走江上，那八成是往老毛子那边跑了。 啧啧，没想到，赵芳英这脑子还是挺灵活的。 这要是往南走，那可不容易，但是先去老毛子那边，再转个机，去香江，那可就太方便了。 而且这样干的话，安全系数更高一些。 这人还是有脑子的，怪不得高世成进去了，而她能在外面逍遥呢。 只不过，这样一来，想从赵芳英手里拿到东西，时机就很重要了，必须要计划好了才行。不过，赵芳英手里这些东西都是有主儿的，实在要是条件不允许的话，林立钟还是打算放弃这些东西了，毕竟这些东西肯定已经是在派出所备案了。 所以，今天一早，林立钟又来到了赵芳英的院子附近溜达，看看能不能等到机会。 对方，最快三天就要走了，那么走之前肯定是要把路费都给结算了的，那也就是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这不，林立钟连黑市都不去了，谢大厨的早饭也顾不上了，直接奔这里来了。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赵芳英趁着天还没亮，提着一个大包袱出门了。 林立钟跟了一段时间，发现不是去黑市的路，就没有再跟着，直接折返回去了。 赵芳英昨天晚上就想好了，今天去一趟赵老二家，省得到时候走的着急，来不及跟他们告别，这么多年了，她还没看看自家侄子侄女呢。 “哎，老四，你吃你的，这鸡蛋今天人人有份儿，你哥哥他们是一人一个，你上学，需要补充营养，给你煮了两个，放心吃吧，啊。”马兰花手里有钱了，心里就不慌了，这老赵家的生活水平也就上来了。 “妈，你这是偏心，我跟老二好歹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呢，怎么能比老四一个女孩子少呢。” “呸，我可去你的吧，啥主要劳动力，不就是在厂里干个临时工嘛，我跟你说，老四年纪小，还是女孩子，更应该疼爱，怎么滴，你不服气啊，不服的话，这个你也别吃了。”马兰花说着就要把大儿子面前的鸡蛋给收回。 “妈，妈，我说着玩儿的，真的，嘿嘿，咱家就老四现在最辛苦了，她多吃个鸡蛋是应该的。” “哼，这还差不多。” 赵芳英听着院子里传出来的声音，不禁陷入了回忆。 想当年，她还没有出事儿的时候，在家里也是这般受宠的，大哥二哥年岁想当，但是她就小了一些，所以，平时大哥二哥都是让着她的，有啥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也会第一时间想到给她送过来。 那个时候的赵老二，虽然有些混蛋，但还是知道爱护自家这个妹妹的，所以，当初她才始终不敢相信，赵老二会干出那样的事情来。 “好啦，都赶紧吃饭吧，赵老二你磨蹭啥呢，赶紧的，今天必须要去单位上班了，你今天要是还不去，单位该开除你了。”马兰花的声音瞬间把赵芳英给拉了回来。 赵芳英在院子外面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里面赵老二一家大概已经吃完饭了，这才上前敲门。 “当，当，当，”敲门声打断了赵老二一家人的节奏。 “老大去门口看看，是谁来了。”马兰花看了一眼正在接水的大儿子吩咐道，“老四，你把自己的书包先收拾好，再去厨房帮忙收拾，先让你二哥自己收拾着点，喏，这是给你带的午饭，放进去，中午记得热一热，这天气虽然转暖了，但是也不能吃冷饭，尤其是女孩子，记住了吗？” “知道了，妈，”老四点头道，很是痛快。 “妈，妈，您来一下。”门口是老大的声音，这不对啊，平时家里来的人，老大基本上都认识啊。 “喊啥呀，喊，喊，喊 ，这就过来了。” 此时，赵老二的大儿子，正看着门口的赵芳英，除了刚才喊的那一嗓子之外，不敢再继续说话了。 “三姑，你先进来，对，先回家里来。” “好，你就是家里的老大吧，” “对，是我，三姑，我爸昨天回来倒是说了您要来家里的事情，我还以为怎么也得等个三天五天的呢，没想到您今天就过来了，”赵廷现在也很懵，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跟自己有五分像的赵芳英，心里一下子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不等赵芳英自报家门，他一声“三姑”就喊出来了。 “哈哈，我这过几天还有别的事情，就想着趁着今天有空来家里看看你们。”赵芳英一见大侄子的面，就很喜欢，这孩子长得随她，是他们老赵家人的长相，这心里一下子就亲近起来了。 “妈，我三姑来了。”赵廷本来还想着说点啥，就看到马兰花过来了，赶紧把位置给让开了。 “是三娘啊，哎哟，真是的，赶紧的，先进屋里去，这天还没亮呢，还冷着呢，先进屋。”妈兰花只一眼就知道眼前自家这小姑子不太好调理，不过，也算是个讲道理的人。 第502章 给赵家人的礼物 赵芳英的出现，在赵老二一家子跟前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毕竟赵老二夫妻早就知道，而且赵老二还知道自家三妹是个啥样的人，至于孩子们，有点感触，但是有父母的提前叮嘱，并没有多意外，更多的则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更多一些。 自家这个三姑姑，他们从小到大一次也没见过，但是真当见到她本人了，只一眼就能确定这是自家的三姑姑，是老赵家的人。 “三姑，” “姑姑，” “小姑，” 兄妹三个挨个问好。 “哎，哎，好好，都是好孩子。”赵芳英看到眼前的三人，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继女，高世成跟他前妻的闺女，高莹。 那孩子，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了，她嫁给高世成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了，那个时候，高莹正好才一岁多些，刚刚能记住人的时候。 现在，那孩子也应该跟自己这些侄子侄女似的了吧，应该是长成大姑娘了。 想起那孩子，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无缘出生的孩子，高世成的前妻，那女人，哼，要不是看在高莹的面子上，她早就把那女人杀了给自己孩子赔罪了。 算了，想想现在这情况也不错，自己很快就要带着高世成的大部分财物出去了，那个女人自己去承受老高留下的烂摊子吧。 “来，来，都起来，三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趁着现在你们还在家，咱们赶紧分一分。”赵芳英也不废话，礼多人不怪，自己还是先把东西给分了吧。 “二嫂，这是给你的，这是给你们几个的，老四，这是你的，你是女孩子，这个适合你。” “哎，这个是给大侄女的，人没在，回头麻烦嫂子给送过去了。” “嗐，她三姑，你这也太客气了，给这三个小的就算了，赵蔓都结婚了，不用给了。”马兰花当然是高兴自家孩子能收到礼物了，但是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我是当姑的，甭管孩子结没结婚，这该给的一个不能落下，行了，二嫂子，你就听我的吧。” 马兰花高高兴兴地收了，孩子们自然也是高高兴兴地收了。 “三姑，我能看看你给的啥不？”老四赵苎很好奇，她三姑给的是用绸布包好的东西，看不清里面，不过拿在手里还是挺有分量的。 “能看，咋不能看呢，乖，回你屋里看去，不然，你大哥和二哥该说我偏心了。”赵芳英就喜欢这么直接干脆的孩子，这脾气像她。 “哎，谢谢三姑，妈，我先回屋里了啊。” “妈，我们也回去了。”老大和老二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说道。 不等马兰花说啥，三个孩子就已经都回自己屋里去了。 “让你见笑了，”马兰花心里也痒的很，但是她还是忍住没打开，得先应付客人啊。 “这有啥的，孩子嘛，都是这样的，二哥，你先去厨房收拾吧，我跟二嫂有些话要说。”赵芳英看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就开口撵人了。 “不是，三娘，你这偏心的也太明显了，没我的礼物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让人听听话了。”赵老二心里有数，赵三娘把自己支开，就是要给自家媳妇钱了，虽然都是他们家沾光儿，但是，赵老二还是想要知道这次她到底要给多少钱的，要是自己在场，说不定能多要一些。 要是指望自家媳妇，那是不成的，马兰花那人虽然泼辣，虽然直接，但是让她开口要钱可就难了。 “行了，赵老二，你咋一天天的也没个眼力见儿啊，看不到啊，三妹这是想跟我说点悄悄话，行了，你赶紧去厨房洗碗去吧，洗干净点儿。”马兰花看到赵老二这个样子就来气。 “哎，好，我这就去，这就去。”赵老二一看媳妇不耐烦的表情，立刻就出去了。 “行了，这里就咱俩了，三娘啊，我这么喊你不介意吧。” “挺好的，嫂子，就这么喊吧。”赵芳英倒是不介意称呼的事情。 “哎，那好，三娘，我知道你是有话想说，你放心，尽管说，我这人呢，最大的优点就是嘴严，” “嗯。”赵芳英不置可否，对于这个刚刚见面的二嫂，印象是不错，但也不至于，让她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她还是决定按照之前想好的来说。 “嫂子，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来看看你们的，这么些年了，一趟也没回来过，我心里还是惦记的。” “爹娘还有大哥那边，我都去祭奠过了，草长的也挺高了。” “三娘，这个，这个，唉，说起来，我么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之前呢，我们都是每年祭奠好几次的，清明十月一的，哪次也不会落下的，就是打去年，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你二哥跟我被人给举报了，唉，真是丧良心啊，你说这好好的，去坟头看看父母都成了不是了，唉，就为了这个，你二哥差点让单位给开除了，我也扫了三个月的大街，”提起这个来，马兰花可是一肚子的冤枉。 平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到了日子，你烧你的我烧我的，谁也不打扰谁，遇上了就当没看见，毕竟谁没父母不是。 但去年十月一的时候，赵老二和马兰花上山去祭拜，结果回来就让人给举报了，正在坟上烧着纸，革委会的人就来了。 他们都来不及反应，只是把火给灭了，好在他们手里的东西已经都烧完了，剩下的也在他们过来的时候，都烧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包东西的报纸，烧的还有一半。 所以，算是有惊无险，革委会的人抓个寂寞，真的是遇到了上坟烧报纸的了，所以，她跟赵老二才只有这么点处罚，不然，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从那之后，他们夫妻俩都不敢去山上了。 “嗯，二哥跟我说过了，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在马兰花提到革委会的时候，赵芳英不自在了一瞬间，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我都这么多年没去祭拜过了，你们都没有责怪，我就更不可能挑你们了。” “我的意思是，我以后可能还是不怎么方便，你们要是条件允许就多跑几趟，”说到这里，赵芳英有些怅然，其实这么些年了，她从来也没离开过和县，所以每年到了清明十月一的时候，她都会偷偷去祭奠父母和大哥的，每次都是在赵老二之后。所以，她是知道赵老二和马兰花每年都上山祭拜的。 之前，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被举报过，其实是赵芳英她关照着的，结果去年的时候，因着别的事情，她稍微没注意，他们就让人给举报了。 “以后呢，也多小心些，别让我二哥去赌了，这个败家。” “侄子们呢，也别纠结啥工作，先给他们找一个干着，哪怕是临时工。” “老四这学还是要坚持上的，钱的事情你放心，赵苎的学费我出了。” 说到这里，赵芳英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沓大团结，推给了马兰花。 “这，这也太多了。 ”马兰花看着桌子上的钱，这得有一千了吧，别说是给老四当学费了，再有十个老四这些也够了。 “这些不仅是给老四的学费，还有给老大和老二的，孩子都大了，你们当父母的多给孩子操心，成家立业啥的都少不了用钱，这些，加上我之前给二哥的七百块，足够了。” “啊。。。。。。。”七百块？ 马兰花脑子里现在都是这三个字，呵呵呵，可以啊，赵老二，两次总共也就拿回五百块来，那两百去哪里了？ “你放心，三娘，你二哥我一定好好管着他，他的毛病，我心里都有数，不敢乱来的。” “嗯，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今天送的东西，嫂子，你一定要帮孩子们收好了，现在还不是显摆的时候，等以后有机会再用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对了，”马上要出门了，赵芳英突然又停下了。 “三娘，还有啥，你尽管说。” “我现在住的那个院子，不是租的，是我买下的，就留给你和二哥了，当时买的时候，登记的就是二哥的名字，钥匙我放在老地方，二哥知道。”赵芳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心软了，又是送钱，又是送院子的。 “哎，好，我记下了。” “我，走了。” 马兰花把人给送到了巷子口，这才返回了家里。 等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孩子们的屋子里正热闹着。 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跑到老四屋子里去了。 “妹妹，妹妹，赶紧的，让我跟二哥看看，三姑都给你啥好东西了。”赵廷在那里催促着。 “哼，先说说三姑给了你们俩啥。”赵苎一点都不上当，她刚才就拆开看过了，吓了一跳呢。 “行，三姑给我的是玉牌和一个金镯子。”赵廷看到赵苎很坚持，只能先说自己的。 “你呢，二哥？” “跟大哥一样，”嗯，他的是块玉佩。 “好了，老四，赶紧的吧，三姑可是说了，给的比我们的多。” “就是，让我们开开眼吧。”赵延说的丝毫不夸张，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金子做的东西。 “对啊，老四，让我们看看呗。” “看啥呀看，知道是好东西，当然是要藏起来的，行了，你们三个，把你们姑姑给的东西，现在都交到我这里。”马兰花适时开口了。 “妈，” “妈，为啥呀。” “妈，我想自己收着。” 三个人，同样的表情，很是不情愿。 “你们知道个啥，这些东西，现在见不得光，一旦让外人知道了，咱们一家子都完了，行了，都交给我，一件都不能少，听到了没有？”马兰花把大儿子和二儿子赶回了自己的屋里，让他们去拿东西了。“行了，你哥哥们都走了，把东西给我吧。” “妈，我能自己藏着吗？你知道的，我最像您了，我嘴可严实了。”赵苎实在是喜欢那些东西，她想自己保存。 “不行，老闺女，其他的都能依你，这个不行，你知道的。” “行吧，我去拿。”赵苎从自己脚底下的箱子里拿出了那个布包，放在了桌子上。 马兰花很是好奇，就顺手打开了。 然后，她同样被吓到了。小小的布头上面，随便放着金手镯，金戒指，金链子，还有好几个玉牌。马兰花一下就给重新包了起来。 “就这些了？” “嗯，都在这里了，妈真的，没有了。”赵苎没说谎，东西都在这里了。 “行，妈给你保管着，等你以后结婚的时候，都给你带着。行了，你先写作业吧，我去你大哥和二哥那里看看。”马兰花把东西往怀里一揣，就去儿子们屋里。 等把三人手里的东西都收上来之后，马兰花就赶紧回自己屋里了。 她想起来了，赵三娘还送了她一些东西呢。 等打开自己的那个包裹时，马兰花反而不怎么意外了。又是金银首饰，只不过这些样式更老一些，用料更足一些。 很符合她马兰花的审美。 马兰花很快就把东西都给藏好了，保证连赵老二都翻不出来的那种。 忙活完这些，她才想起来，还有账没跟赵老二算呢。 “赵老二，赵老二，来屋里一下。”马兰花朝着门外喊道。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赵老二的回音。 “老大，你爸呢？”马兰花来到院子里，才发现没了赵老二的踪迹。 “妈，我爸去上班了，我们也到时间了，老四，走了，先去送你到学校。”赵廷赶紧招呼老二和老四，他们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了。 “行，你们去吧，饭盒都带上了吧，别忘了，老二，尤其是你，上次害的我专门去给你送了一趟，老四，头发再扎一下，有点松了。” “知道了，妈，您赶紧回去吧，我们走了。” 咋咋呼呼的，一会儿的功夫，家里就剩下了马兰花。 “哼，赵老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你晚上得回家，这账先给你记着，等你回来再说。” 赵家人这边是相见欢，而林立这边就有些 第503章 新的发现 林立钟围着赵芳英现在居住的院子看了一圈，发现，竟然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她觉得这不仅仅是巧合，应该是有人提前清理过了。 毕竟从外面来看，这个院子已经好久没人住了，墙头上的草都不知道长了多少了，一般像是这种长期没人住的院子，周围的人，不关事有意还是无意，这院子周围都会堆满杂物。 可是，这院子不是，连个杂物堆都没有，而且，墙根儿的位置跟上面的墙皮颜色还不一样，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这里原来是有杂物的，只不过被人清理过了。 再三考虑了一下，林立钟最后还是决定不进去了，她可没有把握在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土匪手里讨到便宜。 还是去上报吧，让专业的人来处理专业的事情。 于是，时隔两个星期，小赵同志再次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哟，林同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了。”小赵同志现在已经升级为赵同志了，虽然年龄也就长了一岁，但是经手的事情多了，也算是经验丰富的公安同志了，所以，大家就自觉地把那个小字给去掉了，等过上几年，赵同志的年岁也长了，那就该荣升为老赵同志了。 “啧，赵同志，你这是欢迎啊，还是不欢迎啊。” “咳咳，你这话说的，我们应该欢迎的吧。” “这不就是了，我今天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赵同志想想之前发生在林立钟身上的事，和跟她有关的事情，表情一下子认真了起来。“又有特务出现了？” 这倒不是赵同志敏感，主要是之前的桩桩件件，都是跟特务有关的，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这次倒不是特务，就是之前看到你们发的通缉令了，我最近见到那个人了。” “啥？你看到赵芳英了？”赵同志这心情就跟那啥似的，刚听了前半句把心放下了，紧接着后半句就又提了上去。 “对，那人的面部特征极度符合你们通缉令上的那个人，我一开始还不确定，所以，特意跟了她两天，总算是能百分百确定了。”林立钟这几天确实一直在跟踪人家，当然了在黑市上交易那一出就不能提了。 “啥？你还跟踪人家？不是，林同志，这个我就要对你提出批评了，你这也太冒失了，”赵同志真是没想到，眼前这小同志，胆子这么大，这万一要是个厉害角色，那她不就危险了。 林立钟老老实实地听了几分钟的教育，对方这才停了下来。 “总之，小林同志，虽然我们知道你力气大，但是你总归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民群众，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不要自己擅自行动了，自己的安全要紧。”赵同志的总结发言总算是说完了。 “嗯，记住了，那现在是不是说一说赵芳英的事情了。”林立钟刚才一直老老实实地听着呢，她知道对方是出于好心，所以并没有反驳。 “哎，差点忘了正事儿，说吧，赵芳英现在住在哪里了。” 林立钟赶紧把自己知道的，听到的一些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好，小林同志，你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马上去跟领导汇报去。” 派出所的人反应也很快，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让林立钟带着他们去找人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那院子的大门还锁着呢。 “这是人不在？” “嗯，应该是出去了，我之前确实是跟踪到了这里，看着她进了院子的，”林立钟算了一下时间，从她离开到回来，足足有一个小时了，这就算是去黑市的话，这天色都大亮了，也该回来了。 “好，小林同志，你的任务到这里就完成了，小赵安排人把小林同志送回去。” “是，” 赵同志安排人把林立钟送走了，然后重新回到了这院子跟前。 “派个人进去看看，”他们围着这院子看了半天了，很确定里面没人。 而且这会儿已经是上班时间了，所以巷子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出入，想找人打听都不好找。 “等等，有人过来了。”也知道是谁提了一句，大家就迅速地隐蔽了起来。 藤麾昨天回去之后，就赶上了自家老大回来了。 这不就巧了嘛，于是，他就把赵芳英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老大说了。顺便把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他们这老大看到是真金白银之后，也就同意了，当然了，也不是白白同意的，毕竟他们收了这些东西还需要担风险去黑市交换，所以，这价格嘛，自然也就不是原来的价格了，当然了，他们也有自己的底线，只在原来的基础上涨了五成而已，而且是一口价，只要赵芳英答应，今天晚上就能把人给送出去。 当然了，这传话的活儿，还是交给了藤麾，所以，他今天一大早就匆匆赶过来了。 藤麾到了赵芳英的院子跟前之后才发现院门是锁着的，不过，这倒是难不倒他，昨天他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 他从自己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找出了一根铁丝，在那门锁上捣鼓了一会儿，很快就把锁给打开了。 之后，他把锁一装，推开门进去了。 “这人是小偷？” “不是，这人我看着有些眼熟。” “你见过？” “不是，我的意思是人虽然没见过，但是他身上的一样东西一定是我见过的，您让我仔细回想一下，”说话的这个人是最近才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当然了，也是滨市境内的，离着和县也不远。 “好，不着急，你慢慢想，小赵，” “哎，领导。” “你带着两个人在这里盯着，我觉得赵芳英还得回来，其他人就先跟我回去了。” “是。” 直到回到派出所，之前说话的那人才终于想起来了。 “领导，我想起来了，我知道那人是谁了。” “嗯，具体说说吧。” 阮昊此刻是万分感谢他之前的师傅的，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发现那人的异常了。 “我之前带着贺图县那边靠近边境，就在苏江边上，我们那边经常有些偷渡去那边的人，从没解放前就有，时间长了都形成一种买卖了。” “自从建国之后，咱们这边管理严格了，这样的情况就少了 些，那些干买卖的也都收敛了很多，但是，并没有从根儿上彻底杜绝，这么多年来，一直有。” “之前，我师傅带着我们一帮人盯了这伙儿人足足四年，才摸到些门道。” “现在还在干这买卖的，就剩下两伙人了，一伙儿呢，是当地的地痞氓流子，他们要价不高，但是成功的可能性也低，在五五分，除了实在是没钱的又想出去的人，愿意去冒这个险，基本上是没啥人去找他们的。” “还有一伙儿就比较有名了，他们的老大叫湖海，真名叫啥没人知道，但听人说他原来是江上放排的把头，后来为了生存，这才干起来这个买卖。” “湖海这伙儿人呢，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一般人摸不到边，但是，他只要是接了单子，就没有送不出去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师傅带着我们蹲了四年，也才知道这么些情况，连湖海的长相都不知道。” “后来，师傅就被带走了，我也就来了咱们和县。” “刚才那人，腰上那腰带尾部绣着一个松树的图案，那是湖海那伙儿人的标志，这标志我之前见到过，可以确定就是湖海的人。”阮昊一番解释下来，大家就跟听说书似的，真是没想到，这公安的工作真的是复杂又多样。 “嗯，这个发现很重要，既然湖海的人找上门儿了，那说明赵芳英也想出去了。” “那必须不能让她成啊，领导，咱们这就回去把人给摁了吧，捎带脚儿的事儿。” “行了，你们先去忙吧，这个我跟上面汇报一下，等通知吧。” 说话的这位跟阮昊原来单位的领导是战友，他对贺图那边的事情是知道一些的，既然这次能抓到湖海的尾巴，他就想着干票大的，搂草打兔子，连着湖海一起收拾了。 这消息很快就汇报了上去，当然了，作为战友，他也通知了贺图那边。 很快就有了结果，初步同意了这边的提议，暂时不对赵芳英实施抓捕，等他们一行人进了贺图县内之后，再一起行动。 赵同志这边在等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是看到了赵芳英的人了。 对方头上戴着围巾，顺便把嘴脸都给包住了，要不是之前经常跟对方打交道，他还真不一定能一眼认出来。 等看着对方进了院子之后，赵同志就准备行动了，也是这时候，他突然就收到了命令，暂时不让动手了。 留下一个人守着原地监视赵芳英之后，赵同志很快就带着其他的同事回了派出所。 小院里，赵芳英很淡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藤麾，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木棍，然后给放回原地去了。 她最讨厌这种明知故犯的人了，昨天已经提醒过对方了，她不喜欢这种不请自来的人，结果，对方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今天又是溜门撬锁地进来了，那就不要怪她下狠手了。 赵芳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之后，这才又重新倒了一杯拿到了手里，走到藤麾的跟前，直接泼了上去。 “哎哟，嘶，烫，呼呼呼，”藤麾一下子就醒了，紧接着就跳了起来，边擦脸，边跳脚，“赵大姐，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哎哟，这一棍子真疼。” “哼，我丑话可早就说在前头了，是你明知故犯，”赵芳英才不惯着对方。 “哎哟，是我错了，大姐，我下次不敢了，主要是着急来给你送信儿，这不到了才发现你不在家，我也不方便在门口站着啊，这不是想着进来安全些嘛，您多见谅，多见谅。”拿人手短，藤麾想想昨天刚刚到手的大金镯子，他忍了。 “啥消息啊？你大哥同意了？” “啊，对，我们大哥同意您用东西付剩下的路费了，不过。。。。。。。。” “不过什么？赶紧说啊，别卖关子了，”赵芳英该处理的事情已经都处理完了，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要安全地离开和县了。 “您别着急啊，我这就说，我们老大说，您这用东西付账，本来是不符合我们的规矩的，但是考虑到您的情况，他就破例一次，但是这里面也是有风险的，所以，这价格嘛，自然是要提高的，” “提多少？”这个倒是不出所料，果然是要涨价了。 “嘿嘿，也没多少，就再之前的基础上再加个五成就行，我们老大可是说了，他是有底线的人，不会狮子大开口的。” “嗯，可以，我同意了，什么时候能动身？”赵芳英反应过来了，藤麾从一开始说的就是他们老大怎么样，这说明，他们老大昨天已经回来了，那这通路的问题，自然也就已经解决了。 “啊？啊，老大说了，您要是同意的话，今天就能走。” “好，那就今天走，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进屋去拿些东西。”赵芳英当下就决定了，现在就走，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啊，好，大姐，您需要帮忙吗？有啥重活，让我来就成。”藤麾倒不是好心，他主要是想探探这人的底，看看对方要带多少值钱的东西走。 “你先在那儿坐着吧，我一会儿收拾完了再说。”赵芳英拒绝了，她手里的东西不少，是绝对不能让对方摸到底的。 大部分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金银细软更是提前都装好的，她主要是把袋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藏到行李中，省得中途再让人给发现了，这可是她剩下的路费。 至于那些大件的，带不走的，她早早就给藏到了这院里的地窖里，全都用箱子装好了，反正以后这院子也是要给赵老二的，总归没落到外人手里。 第504章 风波后续 金条和这几天从黑市获得的钱，赵芳英都装到了自己的行李箱里了，所以，再简单装上几件衣服和剩下的金银首饰，就可以了。 进屋不过五分钟，赵芳英就从里面出来了。 “走吧，我这收拾得差不多了。”赵芳英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藤麾说道。 “哦，好，那咱这就去火车站吧，我早上到的时候问过那边了，今天上午十点还有一趟去贺图的火车，咱们这个时候过去正合适。”藤麾没想到对方速度这么快，他这碗茶水还没喝完呢。 “嗯，早走早安心，赶紧的吧。”赵芳英从刚才回来心里就有些发慌，这感觉很不好，这种感觉从前也出现过，一次是山寨被围困之前，一次是高世成出事那天，今天这感觉又来了。 “哎，好，箱子我帮您提着吧。”藤麾本意是想帮忙来着。 “不用！”赵芳英很直接地拒绝了，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这是我的随身物品还是我自己拿着放心，咱们赶紧走吧，你帮我把大门锁上吧，我感觉很不好。” “嗯，好，”藤麾不再坚持。 之后两人就急忙往火车站去了。 他们刚走出巷子不久，负责监视的人就分成了两组，一组跟了上去，另外一组回去报信儿去了。 林立钟举报完了之后，就把赵芳英的事情抛在脑后了，没必要去关注了，接下来的精力就要放到城北那块儿地方了，她得保证自己安排的后手能安安稳稳的才行，可不能让别人给半路截胡了。 连续几天了，林立钟都定时到县城里去晃悠，但是半点城北的消息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她当时设置的音量可是最大的，靠近城北那片荒地，方圆五里内的人都能听到的，越是靠的近，听的越清楚。 林立钟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系统又上线了。 “宿主，是不是想不明白啊？” “嗯，那东西可是从系统商城买的，难道你这商城里面也有假货？”不怪林立钟这么想，主要是这次的货不对版呐。 “呸，自己粗心大意的，不要把锅扔给我。”嗯，最近咸鱼系统又迷上了小说，这词儿是一套一套的，连背锅都明白了。 “不是啊，我看过说明书了，这才选定了这个东西的，” “说明书上已经提示过了，这东西想到达到预定的效果也是需要特定环境的，你放的那个地方，你看过地形了吗？” “啊？地形？”林立钟这才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地方地势平缓，但是周围是有山壁的，所以按照地形来看，应该是个山谷，“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那东西发出的声音被地形影响了？” “嗯，那地方我扫描过，北侧和东侧都山，南侧平缓，西侧是林子，声音只能往西和南两个方向传，而西边有林子，对声音也有减弱的效果，只有南侧能能传出五里地去，但是巧了不是，往南就是县城了，这一路上，在声音的覆盖范围内都是没有啥村子。” “。。。。。。。。。。。。。。。。”林立钟此时才发现自己还是肤浅了，布置了一通，自觉很完美，但是实际上，布置了个寂寞。“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呵呵呵，宿主，咱们之间可没有这一项义务吧。”咸鱼系统并不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自家宿主，一来这件事情它不感兴趣，二来嘛，这事儿又没有威胁到宿主的生命，所以，即使它早就发现了宿主的愚蠢行为，咸鱼系统也没有提醒对方，当然了，它才不会承认自己在看戏呐。 “也对，咱们之间确实没有啥约定，不过这次你能帮我解惑，我还是要感激你的，”林立钟忍了，她知道这家伙背地里肯定没少嘲笑自己。 “嗐，没事，算是我送你的售后服务吧。” “那不成，我这人呢，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我必须得为你做点啥，要不我再去山上给你多放置些能量收集器吧。”这东西多多益善呐，最好是量变到质变，赶紧把能量攒足了，送你走。 “行吧，正好我最近又改装了一些，效率比之前的提高了不少，你注意接收，我要放到你的空间里了。”咸鱼系统总感觉这里有哪里不对，但是这总归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它也没多想。 林立钟同意之后，空间空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堆的仪器，比之前接收的那一批，差别还挺大的。 不仅体积更小了，颜色还多样了，看来，咸鱼系统也没怎么闲着呐。 “宿主，这次我在外观和性能上都做了改进，你放心放置就成了，它可以根据所在的环境不断变换自身的颜色，以便于更好地隐藏，” “。。。。。。。”这不就是变色龙嘛，啧啧，看来咸鱼系统这网也不是白上的，它可没有简单地沉溺于电视剧的海洋，还顺便学习了蓝星的知识。“嗯，好我知道了，抽空就去山上给你放置，对了之前的那些，你要不是收回啊，” “嗯，你这些就放置在原来的那些装置附近就成，那些装置我设置了自毁程序，可以自然分解的。” “好。”啧，啥都想到了，想偷师八成都不行，不过就是把东西拿到手了，她也没啥大用，以蓝星现在的科技水平，嗯，再往后五十年也加上，也很难达到系统口中那所谓的初级科技文明，这种高等级的东西就更别说了。 就好比你穿越到原始社会，给了当地土着一部智能手机一样，对方也只会当做神迹而已，这中间差着太多的东西，不是一时之间能跨越的，还是脚踏实地地来吧，反正就她空间里目前放着的书籍和东西，都交给国家的话，也能把科技水平往前带一大步了，一步登天的那种的，但这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能实现的，还是要慢慢来。 系统不知道林立钟一瞬间想了这么些东西，只是看到对方在发呆。 “你想啥呢？” “我在回想我放东西的位置，别到时候找不到了。” “没事儿，我这都有定位的，到时候我给你提供坐标和指引就成。” “好，那我尽快找个日子吧，早放心早安心。” “那城北那边的事情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咸鱼系统其实还是挺好使儿的。 “让我再想想吧，这事儿暂时也不着急了。”毕竟那山洞是在密室里面的，上次她去的时候，之前放置在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人取走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去了。 而且，最近县里发生了不少的大事儿，整个县里的气氛都严肃了起来，跟在汪成昇背后的人，估计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怕撞到枪口上。 这还真让林立钟给猜对了，江年勇最近老实的很，火车站那边也不敢有啥小动作了，之前汪有德那事儿闹得本来就有些不好看，他依仗的那个人，很是生气，当然了，生气归生气，但是钱还是要赚的，所以，他们火速又重新挑选了新人，来继续倒腾票。 但是，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月，高世成事发了，整个和县一下就戒严了，他们安排的那个人，差点没被抓住。 这样一来，江年勇也不敢再冒险了，这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嘛，这次选好的人要是再让抓给现行的话，那就没有以后了，毕竟这里面的利润谁都看的到，谁又不想分一杯羹呢，即使是他背后合作的那个人，也不能顶住那么大的压力。 他们现在之所以敢这么干，也不过就是仗着这人的一些面子，万一这次的事情要是牵扯到那人的话，以后这路子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所以，江年勇当机立断，让新来的那人先停了，踏踏实实工作。 这也让对方，避过了一劫。 高世成的事情出了之后，全和县，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各级单位都进行了自查自纠的活动，为的就是把高世成的同伙一网打尽。 当然了，这是有效果的，之后被带走的那些人都是这么被查出来的。 他们要进行特务活动，必须是要有经费的，但是那边的经费已经供应不上了，高世成呢又是个爱财的，他自己贪的那些都进了自己口袋，怎么会再拿出来补贴下面呢。 所以，和县这些大小的特务，由于经费问题，已经很久没怎么进行特务活动了。 但是平时一些消息还是要收集的，这是他们的一些习惯，那这就少不了经费的支持，但是上面不给啊，怎么办呢？他们只好自己想办法，嗯，也可能是为了能更好的享受生活，这些人在自己的职位上，都展开了活动，大贪小贪的，真真是一个也没落下。 这里面唯一没贪的，就是在医院的一位了，那仁兄是个大夫，在参加特务之前就大夫，他还是挺有职业操守的，治病救人，技术过硬，虽然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但是一直是闲子，处于静默状态，没有被唤醒，要不是这次高世成被抓住，导致其他人被一连串儿地带出来，他怕是能安安稳稳干到退休呢。 这些人的落网，除了依靠人民群众之外，就是靠着抓贪腐了，一抓一个准儿，连江年勇背后的人也差点出了篓子。 当然了，不是他本人，而是他家里的人。 他那位媳妇，可不是啥嘴严的人，家里多出来那么钱，她就忍不住炫耀，这三说两说的，周围熟悉的人就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结果，赶上这次审查，这人差点就解释不清了。 也幸好有江年勇帮他，这笔钱才有了明确的来路，说是卖了祖产的钱。 但是，这也让江年勇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了。 江年勇可是不经查的，所以，他不敢再有一点异常的行为了，老老实实地去火柴厂上班了。 受影响最大的，还当属黑市了。 这一个多星期了，黑市上的人，来往寥寥无几啊。 买家和卖家都少了，当然了，时间也更早了，现在不到六点，黑市就没人了，林立钟今天就差点扑了空。 好在她遇到了黑市的人，把手里的粮食处理了一批。 这批处理完，林立钟的仓库总算是空出来半个，不过，再有十来天，她又能把仓库堆满了。 江年勇这边老实了，江年时那边又闹腾上了。 根源还是出在江年时自己身上。 她跟自己那位初恋钟霖重续前缘了，但是，这中间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 一开始的时候，钟霖跟她说的是，等了她这么些年，心里也没能忘了她江年时。 所以，江年时一直以为对方为了等她，一直单着呢，但事实上，钟霖没说实话，当然了，他解释说没跟江年时说清楚。 钟霖虽然现在恢复单身了，但他原来是有家室的，他的前妻只没了，给他留下了一个闺女，那闺女比汪有怡，哦，不，应该是江有怡，小了七岁，那孩子从小体弱多病，少微受到点外界的刺激就要生病，为了这个女儿，钟霖这些年没少操行，工资和积蓄也都搭在这个女儿身上。 这次在滨城重新遇到江年时，并且知道对方给他生下江有怡这么一个聪慧且健康的女儿时，钟霖动心了，他觉得他跟江年时的缘分未尽。 于是，两人重新恢复了来往，并很快确定了对彼此的感情。 当然了，这些是建立在彼此都隐瞒了对方一些事情的前提下的，所以，这感情也没有当初那么纯粹了。 自从江年时离婚来到滨城之后，两人干脆直接交往了起来，一点没有隐瞒的意思了。 很快，江有怡就觉察出来了，当然了，钟霖家的那个病秧子也感觉到了。 于是，江年时和钟霖的结婚之路，就出现了波折。 “妈，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跟那个什么钟老师结婚，我不同意！我爸是犯了错误，您选择跟他分开，断绝关系，我都能理解，但是，你跟钟霖我理解不了，也不想离解，我不想他成为我的爸爸，他跟我，你只能选择一个！” 看着态度坚决的女儿，江年时心里有了深深的愧疚和无力感。 第505章 人心易变 江年时看着江有怡那坚定的态度，心里开始后悔，无措。 她痛苦地跑到钟霖那里，本来是想寻求些安慰的，但是没想到，在钟霖那里，她反而遭受了更大的打击。 江年时到的时候，钟霖正在屋里跟他娘和他闺女钟晓燕说话。 “娘，您也理解理解我吧，现在江年时是我能找到的最好选择了。”钟霖语气恳切地跟他娘说着。 “霖儿啊，不是妈要为难你啊，你总得为咱们燕子想想吧，这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啊，燕子现在这情况，我不能同意，你也尽快死了这条心吧。”钟霖他妈是坚决不同意自己儿子去娶那个女人的。 当初，钟霖跟江年时谈恋爱的时候，她就没看上江年时，那一脸的算计，老太太当时就看出来了，只不过钟霖当时正在兴头儿上，她不想跟儿子逆着来，不过她断定两人肯定成不了。 结果还真是让钟霖他娘给猜到了，不到两个月，江年时就火速甩了钟霖，嫁给了当时已经三十岁的汪成昇，两人相差十多岁，还是去汪家给人当后妈，这江年时竟然也答应了。 这可把钟霖给伤的不轻，足足有半年，自家儿子都没有能从失恋的情绪中走出来，要不是她给了儿子几巴掌，估计他还得继续颓废下去。 好在打那之后，自己儿子就开窍了，也不去关注啥江年时汪年时的了，而且，他们一家也很快搬离了和县，到了省城。事后一年，她就给儿子相中了一个儿媳妇，也就是钟晓燕的妈妈，让两人尽快成亲了。 婚后多年，两人才有了钟晓燕这么一个孩子，而且儿媳妇还在生晓燕的时候伤了身子，缠绵病榻，不到五年就去了。 之后，钟霖就一直单身，好好工作，养活自家闺女钟晓燕和自家亲妈严氏。这么些年了，钟晓燕也已经初三了，钟霖突然又提出要结婚了，娶的还是当年的江年时，这怎么能不让严氏生气呢。 “妈，你，晓燕啊，你相信爸爸，爸爸不会变的，以后肯定跟之前一样，最疼爱咱们晓燕的，”钟霖看着闺女眼眶都红了，赶紧出声安慰。 “嗯，我知道爸爸最疼我了，但我还是害怕后妈，爸，我们班上的马晓宇，他爸就是娶了个后妈，他爸整天出差，家里就他跟 那个后妈，整天连饭都吃不饱。” 钟晓燕倒不是怕有后妈，就算是有了后妈，她有奶奶，而且她跟爸爸的感情要比后妈深厚，她才不惧呢。 只不过，这后妈要是爸爸的初恋的话，那形势就不一样了。这白月关的杀伤力，她是见识过的。那还是自己班里的同学，这要是换成自家爸爸，那，不能想啊。 “没事儿，没事儿，你江阿姨人很好的，她还带着一个比你大五岁的闺女，叫江有怡，你可以喊姐姐的，你江阿姨最会养闺女了。”钟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他也是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会跟当初十多岁的愣头青一样呢，但是，自己的盘算，暂时还是不能跟自家老母亲和亲闺女透露的，这都是为了她们好。 “爸爸，能不娶后妈吗？”钟晓燕还是要坚持一下的，说着，还努力从眼眶中挤出了几滴眼泪。 “哎哟，你个瘪犊子，怎么把孩子给说哭了啊，不娶，咱不让你爸爸娶那个扫把星啊，乖，放心，奶奶做主了，晓燕啊，你放心吧。”严氏本来就看不上江年时的。 自从知道汪成昇出事儿之后，就更加不待见了。 严氏虽然没啥大文化，但还是有自己的理论的，她之前在和县，知道江家的事情，所以当时就觉得江年时这人命硬。上个星期，自家儿子跟她重新提了江年时的事情之后，她内心则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江年时命硬，这么多年了，功力越发厉害了。 所以，无论儿子说啥，做啥样的解释，她都咬死了不同意。 “妈，你就别在这里添油加醋了，赶紧帮着劝劝晓燕啊，孩子都哭了。”钟霖还是疼闺女的，这闺女掉几滴眼泪，他都心疼的不行。 “呸，我怎么添油加醋了，我说的是大实话，钟霖啊钟霖，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才懒得管这破事儿呢，你怎么忘了她姓江呢？” “妈，我没忘记，我当时也跟您说过了，她跟她姐姐是运气好才逃过一劫的，您怎么就是不听呢。” “运气好？哈哈，我看是老江家的人运气不好吧，出了这么一个闺女，也不知道江老爷和江夫人在下面能不能瞑目。”严氏倒是欣赏江家夫妻的为人，但是对他们这个二闺女就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妈，”钟霖无奈地看着严氏，心里在考虑着要不要跟她说实话。 “怎么着啊，既然还喊我妈，你这婚事就得听我的，我告诉你，钟霖，你想娶可以，但是这人呢绝对不能是江年时！” “晓燕，你先去楼上吧，去红星家做作业去吧，我跟奶奶有话要说。”钟霖没有继续跟严氏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向了钟晓燕，把对方先打发了。 “嗯，我知道了。”钟晓燕赶紧拿着书包走了，她知道她在这里，奶奶有些话不能说，所以，她听话地出去，给这母子俩留下空间沟通。 此时的江年时赶紧从门口离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她就绕了一会儿，去到了钟霖的窗户下面，准备继续偷听钟霖和他妈的谈话。也幸好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不然，她可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偷听。 “行了，孩子也走了，你有啥话赶紧说吧，反正就一点，我不同意你娶那个姓江的。” “妈，你先听我说，” “行，说吧，我看你能说出啥花儿来。” “江年时当年生的女儿是我的，” “啥？？？”严氏想到了很多理由，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孩子。“你现在要娶江年时就是为了那个孩子？” “是，也不全是。”钟霖还是很理智的。 现在的他，已经经受了生活的沧桑，感情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而且，对于江年时说的事情，他虽然当时表现得很欣慰，很激动，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迟疑的。 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江有怡的身上，先不说这孩子长相，就单从性格来看，怎么都不像是他的闺女。 还有一点，从这两个星期跟江有怡的接触来看，对方对他很抗拒。 这让钟霖子对这个疑似的女儿，就越发不喜起来。 “妈，我怀疑江有怡不是我的女儿，” “？？？”严氏感觉自己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多了些，枉费了她以往这么多年的养气功夫了。“儿啊，你能一口气说完吗？” 受到冲击的不仅仅是屋里的严氏，同样还有在窗户外偷听的江年时，她差点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直接跑进屋里跟钟霖理论。 “娘，你没见过那孩子，见到之后，您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的，” “不是，霖儿啊，虽然娘看不上江年时，但是，同样最为女人，我觉得她还不至于拿这件事情来撒谎的，而且当初，那孩子对你也确实是真的，”严氏也是想了一会儿之后，才说了这番话。 当年的江年时，虽然眼里都是算计，但是在看向自己儿子的时候，眼里的情感做不了假的，至于后来为啥转头嫁给了汪成昇，她倒是也能猜到几分，无非就是对方的工作好，能给她更好的生活罢了。 想想一个富家小姐，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从富裕的日子，到一贫如洗，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一点都不奇怪。 “娘，您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咳咳，儿啊，那孩子得二十多了吧？” “没有，今年高中刚毕业，才十八岁。” “你？！”怪不得呢，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算算这孩子的年岁，当时江年时已经嫁给汪成昇两年了，而且，儿子也已经娶了晓燕的妈妈了。这，这 “你糊涂啊，霖儿！”严氏只觉得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此刻还是挺陌生的，她好像第一次认识钟霖一样。 “娘，这些咱都不提了，好吗？”钟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对江年时的感情还是想要报复对方了。 “好，那咱们就事儿论事儿，我相信江年时，她敢这么跟你说，那这孩子绝对是你的。”严氏此时反倒是站在了江年时这边。 “好，我相信娘的话，那我就更要娶江年时了。” “那你一开始想要娶她不是为了那个孩子？” “不是，” 严氏仔细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儿子，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他当时的想法。 “这江年时跟姓汪的离婚，没少分东西吧。”一语中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严氏心里却十分肯定，自家儿子就是这么没出息。 “娘，我也不想瞒着您，我确实是为了她手里的财物，不过，谋算这些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晓燕，” “唉，霖儿啊，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咱就给晓燕提供啥样的条件，你啊，算了吧，别去祸害就江年时了吧，放过她吧。”严氏一向是如此的脾气，她可以穷，但是不能丢了骨气。 当年，钟霖他爸早早就走了，她一个人把儿子拉扯这么大，又留下了不少的家业，要不是靠着这一口骨气撑着，可没有如今的日子，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是有底气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养出这么一个儿子来，也许，这世道始终是影响了他吧。 “娘，事到如今我还是跟您说了吧，晓燕的病情比您知道的要严重，她需要在十八岁之前做手术，不然，就活不过二十岁的，”此时的钟霖佝偻了身子。 “需要多少钱？啊，你咋不跟妈说呢，咱们想办法啊，不至于让你这么算计人家啊。” “妈，没办法的，真的，要是有办法，我也不至于。。。。。” “那就跟人家江年时说实话，你要是实在说不出口，我去跟她说，这钱就算是借的，”钟晓燕从小就是严氏在照顾，所以，猛地一听到孩子病情严重了，她也心疼，但是事情不是这么个办法，她不想让儿子以后都这么弯着脊梁骨。 钟霖沉默了。 “妈，只要我跟江年时结了婚，以她的性子，只要我跟她提了，她不会袖手旁观的，要是咱们去直接说，不一定能成的。”钟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继续说着，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敲的还挺急的，钟霖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起身去开门去了。 “年时，你怎么。。。。。。。”门外是江年时，钟霖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两巴掌，那啪啪的声音，屋里的严氏都听见了。 “年时，你怎么了？”被打懵的钟霖缓过神儿来，见江年时还有上手，就赶紧抓住她的手。 “你放开。” “江家丫头啊，先进屋里来吧，有啥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吧。”严氏看到江年时的样子，就知道，自家蠢儿子干的事情，八成是被人家知道了。 “嗯，”严氏的面子，江年时还是给的，一来她是长辈，二来，就冲她刚才对自己的维护。 没想到过来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个一直不喜欢自己的严氏，反而是最了解自己的人。钟霖，这个自己一直爱着的男人，反倒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江年时本来以为，自家闺女的不理解已经是最糟糕的事情了，没想到，钟霖还有更大的“惊喜”给她。 呵呵，江年时现在真的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的了。 “钟霖，你去楼上看看晓燕吧，我有话跟江家丫头说。”严氏想把儿子支开，但是江年时不同意。 “伯母，有什么话，咱们就当面说清楚吧，不用谁回避。” “好，坐下说吧。”严氏此时已经没了当年的强硬了，甚至面对江年时还有些心虚，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钟霖，唉，所以说儿女都是债啊。 第506章 后续动作 中间是怎么商议的，钟霖就不知道了，就连江年时啥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他在楼上的邻居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带着钟晓燕回到了楼下自己家里。 “奶，我回来了。”一进门钟晓燕就跑到了严氏的身边。 “哎，饿不饿？这么晚了，要不奶奶给你煮个鸡蛋吃。”严氏状态不是很好，但是看到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孙女，还是很高兴的。 “奶，我不饿了，那鸡蛋您留着给自己吃吧，”钟晓燕也看出老太太状态不对了，她不知道爸爸跟奶奶聊了些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啥高兴的事情。 “哈哈，都是给你留的，我一个老太婆还吃啥鸡蛋呢，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奶都给你留着慢慢吃。” “奶，我爸要是实在愿意娶后妈的话，咱就不跟他对着了，随他吧。”钟晓燕以为是自己坚持反对爸爸再婚的缘故，整的老太太很难受，所以，她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好孩子，跟这件事情 没有关系，你赶紧洗洗，回屋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上学呢。”严氏被孙女懂事儿的话，说的心疼，赶紧把话题给岔开了。 “嗯，好，”这个时间早就到了平时钟晓燕要休息的时候了，她也确实困了，就赶紧去洗漱了。 钟霖从刚才进屋开始就坐到了沙发上，一句话也没说，等到钟晓燕回屋之后，他才开始跟严氏打听她跟江年时的谈话。 “娘，怎么样？您怎么跟年时说的？”钟霖把声音压低了，凑到了严氏跟前说的，一边说还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江年时下手还挺狠的，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这上来就给了他两巴掌。 “唉，霖儿啊，刚才咱娘俩说话的时候，江家那丫头就在外面的窗户底下呢，都给听到了。”严氏的猜测，刚才就被江年时给证实了，她听到了母子两人的话，也知道了钟霖的盘算，所以，才有了门口的那两巴掌，要说起来，也是钟霖自己招的，虽然她是钟霖的亲娘，但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活该。 “啊？！”钟霖这下明白了，自己这两巴掌是怎么来的了，怎么就这么寸呢，偏偏在这个时候让江年时知道了自己的打算，这不就功亏一篑了嘛。“娘，不行，我得出去一趟。”钟霖不死心，还是想争取一下的。 “站住，你想去哪儿啊？继续去找江家那丫头？”严氏把人给喊住了。 “娘，对，我是要去找年时，我想跟她解释一下的，我，我也不是有心要欺瞒她这些情况的，我。。。。。。。” “儿啊，你不用去了，江家那丫头已经跟我说了，不会再来找你了，而且，那孩子是叫有怡对吧，我那孙女以后就一直姓江了，是他们老江家的孩子了，你啊，也就别再惦记了。”其实严氏说的算是委婉了，当时江年时在气头上，伤心加上被爱的人算计，一怒之下，那语气就可想而知了。不过，这些严氏已经听过了，就不打算再复述一遍，让人继续难受一遍了。 “娘，这是年时的意思？”钟霖对江年时除了那份儿算计，多少还是有些当年的情分在的，所以，他不相信，两人就这么结束了。 “在你毫不犹豫地怀疑有怡那孩子的时候，你们两个就没有可能了，霖儿啊，你不了解一个女人当了娘之后的心思，唉，那孩子，总归是咱们钟家欠了人家的，以后就不要去打扰了，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 “不行，娘，我还是想去跟年时谈一谈，我会跟她道歉的，也会跟有怡道歉的，我，我想。。。。。。” “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霖儿啊，有怡那孩子并不接受你，所以，江家那丫头今天才会过来的，她本来是左右为难的，没想到听到了你的真心话，这下好了，她不用为难了。” “娘，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去的，”钟霖看了一眼自家闺女的房门，还是坚持要去。 “唉，就知道你会如此，还是为了晓燕是吧，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吧，你不要去打扰江家丫头了，听到了没有？”严氏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这让钟霖突然无措起来。 “娘，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您就听我的吧。”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说了你不要去再招惹他们母女两个，听到了没有？” “可是，” “你要是真的想看孩子了，可以到她们娘俩住的那个院子附近转悠，远远看上一眼就成了，其他多余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好了，就这么着吧，你要不是不想把你跟江家丫头最后的那一点情分都耗光了，就听我的，要是不在乎，那就随意吧。”严氏起身回自己屋里去了，她是真累了，就这一晚上，短短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也处理了太多的事情，身心俱疲，年纪大了，就这点不好，精力大不如前了。 看到严氏回了自己的屋里，钟霖还是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严氏说的那些话，心里不断地挣扎着，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迈出家门一步，算是听了老太太的劝告。 江年时那边回去之后，看到闺女江有怡屋里的灯还亮着，就到窗户底下嘱咐了两句让闺女早点睡，然后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钟霖算计她的事情，虽说让她很伤心，但也就仅仅是伤心而已了，这么多年了，她的感情也淡了，不再像当初那般了，而之所以伤心，也仅仅是因为对方的欺瞒罢了。 累了一天，她简单收拾了自己，就很快入睡了，一夜无梦，睡的还格外踏实。 早饭，她照例是去外面买了回来，然后喊闺女起来吃饭。饭桌上，江有怡看到了江年时哭肿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妈，我昨天晚上想过了，你要是实在想跟那人结婚，你就结吧，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吧。”江有怡还是做出了让步，虽然，她心里有太多的不乐意，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理解母亲。 江年时过去二十多年，在汪家过的日子并不好，虽然自打记事儿以来，汪家的日子一直就很富裕，从来没有在物质上短缺过，但是江有怡知道，她妈过的并不如意，甚至有些憋屈。 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她妈就一直忍让着，等爷爷奶奶相继都离开了，她妈还要继续忍，因为哥哥汪有德长大了，开始犯浑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多年，江年时也忍了好多年，直到汪有德高中毕业之后，非得自己出去住，磨着汪成昇给他单独买个小院子，这才从家里搬了出去。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年时才算是过上了稍微舒心些的日子。 这一切，都被小小年纪的江有怡看在眼里，所以，即使奶奶对她也很好，爸爸对她更是没的说，从小到大，她的日子一直过的比别家女孩子要轻松多了，但是她还是跟他们亲近不起来。 因为，江有怡从小就知道，自己永远是排在汪有德后面的，同时汪家的孩子，就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她只能排在汪有德这个长子长孙之后。 再加上，汪家一家对母亲江年时的态度，她本能的，就对他们竖起了防备。 其实，妈妈选择跟爸爸离婚，江有怡是支持的，即使没有汪成昇出这档子事儿，她也打算着，等她找到正式工作了，就把妈妈喊来省城照顾自己，然后劝她跟汪成昇离婚。 所以，在江年时跟她说，已经跟爸爸离婚的时候，她心里是高兴的。 但是，才离婚不到一个星期，江年时就要跟别人结婚，她着实是不能接受，但是她也心疼江年时，还是不忍让她太为难，所以，才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些话。 “有怡，妈妈错了，之前是妈妈想差了，怕咱们孤儿寡母的，在省城又人生地不熟的，就想着赶紧找个人结婚，好方便些，”江年时突然觉得就这么一直把女儿的身世隐瞒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是婚生子，而不是让人看不起的私生子。 “妈，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 “嗯，妈也想明白了，人生在世，活得自在最重要，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就不这么着急了，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妈现在就想着好好陪陪你，给人当牛做马的日子，我是不想过了，就这么着儿也挺好的，好了，赶紧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嗯，对，吃饭，吃完我就要去上班了，妈，您也别老憋在家里，出去逛逛吧，” “我早就计划好了，咱们才搬了新院子，好些东西都要添置了，我一会儿吃完饭就去供销社，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再买些花布，这窗帘啊，桌布啥的，都得赶紧收拾出来。” “对啊，我屋里还想再添个床单啥的，我上次在功效是相中了一套床单，沪市来的，那红色可好看了，不过上次轮到我的时候就没了，说是这几天就来一批，妈您去的时候，记得看看，要是有就买回来。”江有怡也顺着江年时的话说着，既然妈妈已经决定了，她就先不劝了。 “行，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去上班吧，等下班回来啊，这床单就铺到你炕上了。” “嗯嗯，还是妈来了好，我这啥也不用操心了，” “哈哈，好，以后这些事情都让妈来操心，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就到时间了。” 林立钟自从上次“闹鬼”的计划失败之后，也不捣鼓啥别的了，还是决定打直球。她去回收站弄了些旧报纸回来，之后剪贴了一封举报信，趁着天色不亮的时候，故技重施，直接给扔到了派出所的院子里。 这次效果就明显多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县里就又有了新闻，说是在城北荒废的一处货场，人民公安同志又有了重大发现。 这次的事情，知道的人就不多了，毕竟那地方偏僻，又荒废了好多年了，基本上是没人去的，连周围几个村的人都很少去，所以，这次公安同志，直接联系了部队那边，让对方派了一辆军车过来。 虽然，这次只装了半车就走了，但是大家伙儿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毕竟是“白送”的嘛。 “哎，也不知道这寄信的是哪位好同志，每次都帮咱们的忙，也不露面，啧啧，” “你行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不想露面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心里都记住就行了，希望这位好同志，以后能多多益善，帮咱们继续铲除隐患。” “对嘛，都是为了人民群众嘛，殊途同归了，是位好同志。” 几个负责这件事情的公安同志，感慨了一番就去忙了，因为他们在现场还发现了别的痕迹，所以，还是要继续调查的。 他们嘴里的“好同志”林立钟呢，现在正在山上忙活系统的交代的事情呢。 之前安放能量收集器的时候，林立钟也没啥经验，而且那东西体积也不小，就怕被人给发现了，或者被谁给拿走上交了，她都是选的深山里的地方。 当时放置的时候，是秋后要入冬了，那时候山上都有雪了，她只记住了大概的方位。 这次上山，是开春，冰雪已经融化了，她就有点找不清位置了，还是靠了咸鱼系统的提示，才费劲儿扒拉地找到了东西。 “不是，我没记得往这石头缝儿里放啊，这东西长腿儿了啊，怎么自己跑到这里了，这里背阴啊，”林立钟看着最后一个老式收集器，它卡到石头缝儿里了，费了半天劲儿也没能取出来，最后还是用了空间里的切割器把上面的石头给割掉一半才拿了出来。 “这个收集器的位置原来在上面，后来才发生了变动。”咸鱼系统早就知道了情况，这些东西，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它都有记录。 “不是，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说过，这些东西都是能自主回收的，怎么还让我这么费劲儿地一个一个找回来。” “咳咳，那啥，不得节省能量嘛，就只能麻烦宿主你了。” 第507章 到达江边 忙活了一整天，林立钟总算是把东西都给找到了，旧的回收，新的重新安放，忙的她连午饭都是在山上解决的。 这些自然是不敢让家里人知道的了，幸好她临出门之前说了自己要去县里一趟。 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倒是知道林立钟经常往县里跑的，所以倒是没怎么在意。 “系统，你这能量存储了多少了？”这是林立钟一直在关心的问题。 “刚刚百分之十三，”咸鱼系统也很无奈，一年多了，才堪堪百分之十三，按照五到六年的打算，到时候根本不能完成充能，怕是很难离开蓝星。 “。。。。。。。。。。。”就这？林立钟很是无语，当初016系统信誓旦旦地说，肯定能在五年内完成充能，六年内离开蓝星，我呸，感情是哄着她玩儿呢。 “呃，宿主，主要是咱们所处的位置的缘故，这里的冬季太漫长了，冬季的阳光不如夏季，所以这难免有些差异，放心，我已经做出补救了 ，这次新改装过的收集器，效率翻了三倍，一定能按照咱们的计划，哦，不，一定能提前呢，放心吧。” “要不，我还是多放置几个吧，多多益善不是。”林立钟摆明了不相信016系统的效率了。 “你以为我不想呢，这改造之后的收集器，最核心的部件，需要一样元素，蓝星根本没有，我靠着原有的库存才堪堪制作成这么几个，你就知足吧，唉，这叫啥来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咸鱼系统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压箱底的库存都给弄出来了， 之前它模拟的时候，效率确实是翻了三倍不止，就是不知道在现实环境中效率如何了。 “行吧，那我就回去了。” 016系统没有异议，当然了，即使它有，林立钟也不见得会在意。 回到靠山村之后，林立钟才从林二奶奶那里得知林爸来信了。 林立钟很高兴，看来林爸那边是没啥事儿了，通信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频率。 拿到信件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回屋里去了，上次来信已经是半个月之前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就只写了一封信过去，也不知道林爸林妈现在怎么样了。 信中并没有提及太多上次的事情，林立钟一开始还有些疑惑的，不过想到自己之前给林爸寄的那些处理过的书籍和材料，她就想通了，这里面八成是涉密了，不然，依照林爸的性格，肯定是要在信中跟她说明白的，省得她跟林立北惦记着。 即使对方不说，林立钟也能猜到个大概了，看来还真是自己寄过去的书籍和资料惹的祸。 不过，从结果来看，应该是好的，不然林爸的回信不会这么高兴，嗯，没错，虽然林爸一个字儿也没提，但是林立钟还是从字里行间读出了他的情绪。 看来，林爸那边的进展很顺利，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定安了。 林立钟之所以这么肯定，是有原因的。 刚翻过年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令人遗憾和悲痛的事情，那位先生离世了，举国同悲，林立钟即使在老家也感受到了那股子发自内心的悲痛。 她知道今年是多事之秋，这也仅仅是个开始，但是她无力改变，之前跟系统也沟通过。 咸鱼系统虽然叫咸鱼，但是水平还有的。 要想改变历史的轨迹，需要巨大的能量。 有多巨大呢？咸鱼系统当时给她打了个比方，如果把它离开蓝星需要的能量设为1的话，那改变历史所需要的能量就是100，而且不固定，越是重要的人和事情，需求就越高，还是成几何倍增加的。 所以，林立钟就果断放弃了。 不过，她当时也提了一些疑问，就比如她现在帮助谭嘉平做出的一些改变，就成功了，这些也是跟原有的世界轨迹是不同了，为啥没有消耗能量？ 咸鱼系统的解释也很直白，它说，林立钟做的这些是对这方世界意识允许范围内的，要是她想去做更出格的事情，可以去试试。 算了吧，估计是试试就逝世了，她怂，还是就从在这允许范围内蹦跶吧。 咸鱼系统没说太明白，其中的复杂程度远比它说的要多，不过说这些也足够吓唬到宿主了，它无意中来到这方小世界的，可不想让人给扔出去。 纠结过一段时间之后，林立钟就很好的接受了，毕竟这就是真实的生活嘛，不接受又能怎样呢？ 而且，随着村里的那些下放人员陆续地被接走，林立钟知道，高考也不远了，虽然具体时间她忘记了，但是年份还是记得的，就是明年，而是还是大冬天的考试。 虽然留给她的时间还有一年多，但是她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她当初还是想的简单了些。 她只带了两套高中的教材，这些倒是足够她跟村里人用了，但是考试显然不仅仅是只从教材中规划考试范围，她虽然对当时的情况了解不多，但是还是知道一个大概的，好巧不巧她还就真知道那套书籍。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也一直在找。 回收站去了，书店去了，但是还是没有凑齐。 想要在消息公布之前把这套17册的丛书给集齐了，还是要去大城市再看看。 看来，滨市还是要去的，另外，她还想去北平看看，那里能买到的概率更大一些。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着急。 林立钟这边想了很多，但这些跟眼下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小五啊，中午想吃点啥呀？”林二奶奶的喊声，让林立钟迅速地回神儿了。 “啊？您看着做就成，我早上去供销社的时候，正赶上有好肉，我就多买了些，最近开春了，都忙起来了，二奶奶，您就改善改善伙食吧，中午少做点，晚上等四哥和嫂子回来，咱们一起吃顿好的。”嗯，供销社确实有肉，只不过她到的时候，就剩下些边边角角了，当然了，还有大骨头，所以，林立钟只买了些大骨头回来，其他的肉都是之前存在空间里的，拿了一些出来，不多，也就三斤左右，很好的五花，适合做红烧肉。 “嗯，我看到了，要不中午我擀面条儿吃吧，正好你这买了不少的大骨头，熬个汤，再配上些野菜，老香了。”林二奶奶刚才就把小宝给哄睡了，这才有时间来准备午饭。 “听您的，我来帮忙熬汤吧，您擀面，您的手艺好，那面擀的劲道。” “行，那就干吧，” 午饭，到底是吃上了手擀面，不过，在林立钟强烈要求下，林二奶奶还是用肉炒了些酱，再配上她在屋里点的那些小芫荽，这味道绝了。 反正，林立钟是吃的挺满足的，一根儿面条也没剩下。 贺图，苏江边上。 “赵大姐，你赶紧的吧，就在前面了，你这一路上都休息几回了啊？咱再坚持坚持，这马上就要到江边了。” “嗯，好，那就再坚持坚持。”赵芳英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了，也是，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的日子，可不是白过的。 更何况，她还带着这么大的一个行李箱，一路上，连碰都不让藤麾碰，全程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提着，这大大延缓了他们的行进速度。 不过，鉴于赵芳英给的好处足够多，藤麾虽然嫌弃，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但是，进入到贺图境内之后，藤麾心里的小雷达一下就工作了起来。 他直觉这县城的氛围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让他心里慌慌的。 出于晋升考虑，藤麾并没在县城里面就联系他们的人，而是坚持自己带着赵芳英往他们的藏身之地赶。 而且，一路上，还左转右转的，尽量避免走大路。 这一举动，就给赵芳英造成了举动的困难，她实在是走不动了，一路上不是过林子就是过芦苇丛，尤其是今天，基本上没有出过林子，这让赵芳英的体力已经严重跟不上了。 藤麾没办法，只能催着。 “还有多远啊。”在又走了两里地之后，赵芳英再次停下了，她走不动了。 “还有一公里地就到了，大姐再坚持一下吧。” “不行，年纪大了，我得歇会儿，” “别歇着了，您看看这天气，虽说这都开春儿了，但是保不齐它还要下雪的，要是真下雪了，咱就麻烦了。”藤麾一直跟在他们老大身边，算是山里长起来的孩子了，对这边的天气算是了如指掌了，再加上家学渊源，所以，他对天气的判读，几乎从来没有失手过。 从中午之后，这边就开始变天儿了，一开始只是几块云彩是不是遮住太阳，藤麾当时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的，但是这都两点多了，云彩还没有散去，这就不对了。 藤麾又仔细看了一天色，心里还是不踏实，他感觉今天肯定要有一场雪。 “不能吧，这都几月了啊，还下雪呢。”赵芳英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确定了，她也看出来了，这天色不太对，不能吧，不能就这么寸吧，“看着天色是要下雨吧。” “不是雨，大姐，赶紧的吧，这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咱们可不能功亏一篑，你今天要是过不去，下次指不定啥时候呢，这一下雪，江上的情况就说不准了。” “行，听你的，来，帮我提着吧，我实在是提不动了。”提了一路了，赵芳英终于是愿意让对方帮忙了。 “哎，交给我您就放心吧，走，您跟上了。” 两人走后不久，一群人就出现了。 “是那两个人吧。” “对，就是他们，和县那边来人给的资料上有那女人的照片，至于那男的，就更没错了，这可是咱们重点关注过的。” “确定是他们就成，咱们没跟丢，走吧，听刚才他们的谈话，离着湖老大的老巢不远了。” “对，追了这么些年了，今天可算是有个结果了，走吧，咱们再小心些，要是那小子说的是真的，那咱们这趟可不白跑，这下了雪，江上肯定就没法走了，他们肯定是要留在岸上的，” “对，大家伙儿再辛苦辛苦，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了，谨慎啊。” “是，” “好。” 一群八九个人，是这次系统的先头部分，后面还有大部队，他们隔着也就两公里的距离，主要是为了防止被藤麾和赵芳英发现，所以，不得不离着这么远。 这两里地，赵芳英就轻松了，行李箱让藤麾给提着，她的速度也上来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藤麾说的地方。 “你确定这就是你们老巢？”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的地方，赵芳英心里开始戒备起来。 “大姐，您就放心吧，等着啊。”藤麾把行李箱还给了赵芳英，自己围着周围的树都转悠了一圈，在看到那个熟悉的标志之后，他打了个口哨。 很快，周围林子里就传来了回音，也是口哨。 藤麾又回复了几声之后，很快林子里就有了动静，连江面上也有了动静。 就跟变魔术似的，一眨眼的功夫，从林子里面冒出来二三十个人，而且都是男的，没有一个女同志。 赵芳英愣了一瞬，很快就平静下来，这要真是湖老大的老巢的话，那这些人怕不是全部。 “哟，小藤子回来了啊，” “建哥，我按照老大的吩咐把人给带回来了，老大人呢？”藤麾跟最前面的人熟练地打了招呼。 “行了，老大在排上呢，你小子的任务完成了，回吧，人交给我就成了。”被喊建哥的人说着就递给了藤麾一个布包，里面是他这次的报酬。 “哎，谢谢建哥，那好，我跟那大姐稍微交代几句，” “行，去吧。” “大姐，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再往里面我就进不去了，这是规矩，等会儿，您就跟着建哥走就成了，他带你去见我们老大，” “嗯，知道了，小伙子，一路上，多谢你照顾了。”赵芳英倒是没感到意外，毕竟这湖老大经营了这么多年都没让人给拔了，肯定是有自己的规矩的。 第508章 没走成 “不客气，大姐，您之前给的谢礼足够了，按规矩，后面的事情就是您自己去跟我们老大沟通了，我也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去接赵芳英，算是藤麾最轻松的一趟了。 “嗯，”赵芳英见周围人多，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不再多说了。 藤麾很快拿着自己那份儿钱就离开了。 “赵三娘是吧，请吧，我们老大就在排上等着呢。”说话的是个大胡子，没有通报自己的姓名。 赵芳英也没怎么搭理对方，按照他指的方向就往前面去了。 这地方已经是江边了，虽然已经开春儿了，但是温度还是不高，所以这江边上也是一片枯黄，连点野草都看不到。 那人嘴中的排就是一系列的木头扎成的一个大木排，以前常见，这是从山上往城里运木头常用的方式，就是放排，利用水路把木头运出去。 虽然听着挺简单，但是也是个需要技术的活儿，毕竟这江里暗流也挺多的，拐弯儿也不少，通常每个木排上都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把头。 赵三娘登上木排之后，就被人引着进了中间的木屋里。 “欢迎，欢迎啊，赵三娘，我可是久仰大名啊，哈哈哈，”胡三元嘴上很是热情，但是坐在桌子后面，丝毫未动。 “不敢，您湖老大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啊。”久不在江湖上混了，赵芳英对这一套都有些生疏了，不过也还好，不算失礼。 “您可是客气了，哈哈，早就想见识一下您的快木仓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年呐。”胡三元有些唏嘘，当初他还不是现在的湖老大，而是附近山上的绺子，当然了，也不是啥当家的，就是一个喽啰。 当初，快木仓三娘的名头，在和县周围叫的也很响的，他们山上的人也都听说过，传的邪乎的很，没想到今天倒是见到本人了。 “湖老大，咱们也别在这废话了，说说正事儿吧。”赵芳英不耐烦这一套，她很快就导入了正题。 “好，痛快，那咱们就说说正事儿。”胡三元也只是想着小小感慨一下，眼下还是挣钱重要。 “那小子来和县的时候跟我说了，说你同意用东西抵付剩下的路费？” “对，这个是我说的，我说话算话，当然了，这涨价的事情你应该也清楚了吧。” “自然，这是应该的，那咱们现在就先把账给结了吧。”赵芳英想着刚才藤麾路上的提醒，也不想过多耽搁时间，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到对面去。 主要是她心里越来越慌了，很不好的感觉。 “行，东西呢，拿出来看看吧，老木，”胡三元点头应是，顺便喊了他旁边的人过来。 “来了，老大。”被喊做老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头发都已经白了，身子佝偻着，但是身上的长衫倒是很难得一见。 “都在这里了，你让人看看吧，只多不少，多的算是我请兄弟们喝酒的了。”赵芳英把事先准备好的布包往桌子上一扔，就不管了。 “哐当！”听声音里面东西就不少。 老木赶紧把袋子打开，翻过一倒，哗啦哗啦的，东西就全都掉到了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全是金银，看着胡三元都愣了一瞬。 老木也不含糊，赶紧下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按照材质分类，金一堆，银一堆，很快就都分开了，金子居多，银子收拾总共也没几件，这倒是方便了老木了。 分好之后，老木从后面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特制的秤，是专门用来称银子的那种。然后开始称量桌子上的金银首饰。 一番忙活，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终于是称完了。 “金二十两，银五两，当家的，只多不少。”老木说完就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收拾了，他是这里的账房，所有的银钱都必须入账之后，再放到当家的屋里去。 “好，老木你去忙吧。”胡三元对这个数字很是满意，这足足比自己要求的还多了一成，这赵三娘果然爽快。“三娘啊，大手笔啊。” “当不得湖老的夸奖，既然数目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聊聊接下来的事情吧。”赵芳英当初装的时候，都过了手了，所以她很肯定只多不少，现在称完，果然跟她自己估计的差不多，这下总算是完事儿了。 “对，对，你就放心吧，一定会给你安排好的，咱们这边就是坐这木排过去，那边也经常有从白馒头山上往下运木头的，咱们过去并不突兀，”胡三元详细介绍着，“到了那边之后，就转移到小船上去，那边有个很隐蔽的渡口在对面，只要时间把握好，不会被发现的，这可是我最新蹚出来的路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胡三元拍着胸脯保证道，对方给钱痛快，湖老大自然也热情，况且，这条路子确实安全，他来回往返两个多月了，是他自己的秘密通道，要不是这次原来的路子被掐了，他也不至于把这条路子贡献出来。 当然了，这条路也不是没有弊端，就是不能有大动静，整条小船慢慢摇过去没事儿，要是他们这么大的木排或者烧油的船就不成了，很快就能把附近巡逻的红毛子给吸引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那就好，什么时候出发？”赵芳英没有再多问路子的事情了，这是人家的秘密，只要是能安全地把自己送过去就成，别的，不重要。 “还得等会儿，你们这次来的晚了些，上午的档口已经错过了，要想安全过去，要等下午他们交班的时候了，还有三个小时，咱们提前一个小时出发，还要再等两个小时。” “什么？还要等两个小时？！”赵芳英有些着急了。 本来她以为到了这里，就能赶紧离开了，这样天黑之前她能到对岸了，也好早早找个地方落脚。但是按照刚才湖老的说法，还要等两个小时，再加上过江的一个小时，那就是三个小时了，那到了对岸，天都黑透了，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天黑，上哪里去找落脚的地方。 “能快些吗？” “这个。。。。。。”要提前的话，风险就加大了，而且，也不划算呐。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再给你加上两成，但是要求就是现在就出发。”赵芳英看出来了，对方有办法提前，估计还是价格的问题。 “这个也倒不是钱的问题，三娘啊，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道道儿，这个我是不能打破的，到时候不但你有危险，我们也不能全身而退不说，还影响我们的声誉啊。”胡三元并不乐意冒险。 “湖老大，今天这天气可不怎么好，阴沉沉的，说不定就要下雪，不会对咱们接下来的行程有影响吧。”既然直接说不通，赵芳英又换了一个方向，说起了天气。 “是不怎么好，不过你放心，都是小事儿，顶多下场小雪，不会影响咱们行程的，”这天气他也问过老疙瘩了，他说了，不是大问题。 这个，老疙瘩还是很有把握的，他腿上有旧伤，对这天气的感受比旁人更深刻一些。所以，每逢变天的时候，大家都会去找他打听，基本没有出过差错。 “你确定？” “放心吧，我就是干这行的，” 赵芳英只能先把心里的不安放下了，也是，湖老大在江上行走多年了，这见识不是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孩子能比的。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大，菜好了。”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好，让他们端上来吧，这来且了，咱得好好招待一番，”胡三元招呼完，就又跟赵芳英解释了一番，“三娘这来的匆忙还没吃饭吧，正好尝尝咱们这边的鱼，都是从江里现钓上来的。” 面对胡三元的热情相邀，赵芳英没有拒绝，这会儿还得靠着人家，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 “好，那就多谢湖老大了，今天咱就尝尝这江里的鲜鱼。” 很快下面的人就把饭菜给端了上来，四盘八碗儿的，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不算精致，但是食材足够新鲜，闻着就不错，正好赵芳英也是饿了，两人谦让一番，就低头吃了起来，因为等会儿还要办正事儿，所以，胡三元也没上酒，两人就真的这么面对面坐着吃起了饭。 两人正边吃边聊呢，外面匆匆跑过来一个人。 “不好了，老大，下雪了，还不小。” “啥？！”这人也是跟着他经常在江上跑了，熟悉他们的情况，他既然说雪大了，那就意味着，已经要影响他们行动了。 “这雪越下越大了，而且这温度也下来了，估计一会儿这江上就没法走了，老大。” “不是，老疙瘩呢？”胡三元撇下赵芳英从木屋里出来了，一看江上这情况就知道，今天怕是走不了，这一会儿的功夫，木排上都积了一层雪了。 “大哥，老疙瘩喝了药已经睡下了。小齐是上午去问的，那时候，天儿还没怎么变呢，他问完就给老疙瘩送了药，你看这整的，唉，耽误事儿了，大哥。” “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让一个生瓜蛋子去办，”胡三元感觉自己被打脸了，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跟赵三娘保证一定能把人给送走，这下好了，连他都走不了了。 “是，大哥，是我疏忽了，但是，咱现在得赶紧走了，不然一会儿就不好进山了。” “这还用你说，赶紧去通知兄弟们吧，收拾收拾，准备进山。” “是，大哥，兄弟们已经都忙活起来了，就看您这边了。” “行了，我知道了，去岸上吧，你先带着一半的兄弟先走，回山上收拾收拾，我稍后带着剩下的兄弟就回去了。” “收拾啥呀？山上一直有人的，回去就能住呢。” “说你什么好，一点眼色都没有，屋里还有客人呢，当然是收拾客房了。” “哦，对，对，今天怕是走不了，行，老大，那我省的了，您就放心吧，一定都安排好。” 交代完之后，那人就匆匆带着人离开了。 胡三元重新回到木屋的时候，赵芳英已经吃完了，当然了，她也发现雪越下越大了。 “三娘，见笑了，下面的人出了些差错，咱们今天怕是走不成了。”胡三元也不绕圈子了，直接就说了。 “什么意思？” “这雪咱们走不成了，不等到地方，怕是要冻在江上了，所以，今天就去不成了，现在这情况，咱们也得赶紧下排了，一会儿就不好走了。” “去哪里？”赵芳英忍住想骂娘的冲动，刚才这人还说一定能送她离开呢，这会儿就走不成了，呵呵。 “那啥，委屈你先去咱们山上待一晚了，等明天看情况再定。”胡三元看明白赵芳英的意思了，脸上也热辣辣的，但是没办法，自己手下出了岔子，这脸他是丢定了。 “好，那就听湖老大的安排了。”赵芳英只能忍了，这鬼天气，都开春儿了，还下雪，偏偏还让自己赶上了，也是没办法，够倒霉的。 “哎，三娘痛快，走吧，这是雨衣，穿上咱们就走。”胡三元是有准备的。 “嗯。” 赵芳英穿着明显大一号的雨衣，提着箱子就跟着胡三元下了木排。 众人很快就集合好了，开始跟着胡三元一起往山寨走。 藤麾这边领着钱走了之后，刚出林子不久就让人给摁住了。 “哎，哎，干啥的你，放开我，老子告诉你，我可是湖老大的人，你哪条道儿上混的？”藤麾以为只是有人盯上了他手里的钱袋子。 “哼，抓的就是你，好好看看，我们是干什么的，找的就是湖老大。”公安同志拿出自己的证件在藤麾的眼前晃了晃就收了起来。 “！！！！”是公安，坏了，自己这怕是让人给盯上了，对方一群人呢，怕是跟着他过来的。 此时藤麾的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了，老大他们就在前面一公里不到，这要是真让人给端了，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第509章 异常的天气 雪下的越发的大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经积了一层了。 “今年这天气不对啊，太反常了，这都开春儿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雪啊。”一行十多个人，其中就有赵芳英。 此时，她也是紧紧跟着他们，不敢落后一步。 这深山老林子的，要是跟不上的话，又赶上大雪天，非得冻死在这里不可。 要知道，今天上午出门的时候，她穿的可是单衣，箱子里就更别说了，只有几件贴身的衣服。本来计划着，今天就能离开，到了那边就可以随便买了，没想到，这次这么不顺利，直接给堵到江边了。 真是晦气。 心里不管怎么想，面上赵芳英是不会带出来的，毕竟还要到人家地盘暂住不是。 “谁知道呢，这都马上三月天了，又下雪，啧啧，真是少见啊，” “我也没怎么见过，咱们在这一片少说混了有十五年了吧，这还是第一次碰上这反常的天气。” “这不会是要出啥事儿吧， ” “不能吧，就是下个雪而已嘛，咋这么多的想法，赶紧的跟好了，不要掉队了啊。” 一帮子人在后面嘀嘀咕咕，这些话全都进了赵芳英的耳朵里。 她心里也正在犯嘀咕呢，今天从出门到贺图县，一路上都是挺顺利的，但是出了贺图县城开始，她就觉得心慌，难道今天真的要出事儿不成？ “湖老大，还有多久能到山寨啊？”赵芳英赶紧往前走了几步，追上了胡三元。 “三娘妹子啊，你放心，不远了，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啊，再有半小时就到了，怎么了，你这是累了？”胡三元看了一眼提着大号行李箱的赵芳英，“要不我找个兄弟帮你拿着吧，看这箱子也挺重的，你放心，妹子，咱绝对不会动你的东西的。” “那就谢谢湖老大了，麻烦您找个人帮我一把吧。”还有半小时，还好，这半个小时是往林子里走的，应该不会引起外面的注意。 “来， 小齐，赶紧的，帮三娘提一下箱子。”胡三元右手边正好是小齐，今天负责给老疙瘩送药的那个小伙子，就指示他过去给赵芳英帮忙去了。 “哎，是，老大，我这就过来。” 赵芳英的行李箱上有两把锁，也不怕有人打开，只是她里面装着全部的身家，想着自己提着更加保险一些，不过，这时候，她也快到极限了，也就顾不上别的了，只要不丢在路上就好。 藤麾这边经过一系列的询问，他还是招了，毕竟公安同志已经查清他的底细了，他家里还有弟弟和老爹，不能不考虑他们，这块软肋算是让人给拿捏了。 “你们一共多少人？” “您问的是我们湖老大手底下吧？” “对，你最好是老实交代，咱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哎，明白，明白，政府，我一定好好交代，要不是为了养家，我也不至于走这条路的，我一定好好 配合。”藤麾开始配合之后，反而心里放松了许多。 自从跟了湖老大干这一行，他这心就一直悬着，没放下来过。 虽然，报酬让人很满意，但是提心吊胆的日子并不好过。 现在让公安同志给摁了，他反而安心了。 “湖老大这次带来的人约莫有三十个，具体数目我也不清楚，只是看了个大概，木排都没让我上去，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那木排上有几个木屋，但是都不大，即使里面有人，也不过三五个的，所以，藤麾才敢这么说。 要说起来，这藤麾猜的还真差不多，这次胡三元一共带来三十三个人出来，除了外面站着的那些，木排上的小屋里就三个人，一个是老疙瘩，一个是厨房里的厨子，还有就是他自己了。 “确定？” “嗯，很确定，我当时在那跟赵大姐说了一会儿话来着，就顺便看了一圈，不会相差很多的，除了这次出来的人，他们还有一处山寨，具体位置我不清楚，没去过，只知道个大概，据说是在白馒头山上。” “寨子里还有多少人？” “寨子里不多，好像还有不到十个人，那些都是负责看寨子的，一个月一轮换的，我听小齐说过的。” “小齐是谁？” “也是湖老大的手下，只不过他年纪小，才十五，大家都喊他小齐。” “那这次过来是不是要过江？” “本来打算是的，但是现在怕是不成了。” “什么意思？” “公安同志，这种天气，他们是不敢走太远的，这雪一下起来，没个完，在江里很影响视线的，一个不好就要出事儿的。” “你能确定他们不会过江吗？” “确定，他们这里面有个叫老疙瘩的，看天气很厉害的，一般这种天气，他都能看准的呃，放心吧，他们估计要回寨子里去。”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配合，”说话的正是贺图县这边的公安郝优嘉，他盯着湖老大一伙儿人已经盯了大半年了，一直没啥机会接触到他们，没想到，这次的突破口竟然是和县那边提供的。“赵同志，你过来一下，” “嗯，” 两人走到了一旁，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你觉得这小子说的是真话吗？” “我觉得没问题，刚才你在问话的时候，我也观察过了，在听到你说起他老爹跟弟弟的时候，他明显就已经破防了，所以，他说的话，没问题。” “嗯，咱们想法一致。”郝优嘉先是给予了肯定，毕竟是联合办案，这里牵扯到一个合作问题，好多事情就变的麻烦了，不过现在双方看法一致的话，接下来的行动就好办多了。“那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吧。” 赵同志没意见，示意他先说。 “看这天气，八成他们现在已经在往回赶了，木排肯定是要放在这里的，所以，我想着先派上两个同志跟踪他们，确定山寨的位置，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你看怎么样？” “嗯，同意，就按你说的办吧。”赵同志觉得对方的提议很合适，现在天气恶劣，而且他们带的人手也不够，对方三十多人呢，就算是一人抓一个的话，还差着十来个人呢，况且，湖老大那群人手里还有木仓，他们行动就得更加小心了。 “那好，这边的环境，我们的同志熟悉，就让我们的同志去吧，咱们和县的同志一路上也辛苦了，就先跟着大部队回县里修整吧，等这边有了消息，咱们再另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 “哎，走吧，招待所已经安排好了，回去我带你们过去。” 双方交流的很顺利，郝优嘉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队伍就分成了两拨，一队四个人，全是贺图县公安局的，他们沿着藤麾指的路一路追踪过去了，剩下的人，包括藤麾，他们回贺图县城去了。 贺图县那边下大雪了，而且是很大的那种。 郝优嘉他们一行人赶回县城的时候，雪已经到了小腿那儿了。 和县这边也受到了影响，这大白天的，气温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呼，赶紧的吧，都先回家吧，今天就先干到这儿了，散了都散了，”老支书跟村长和其他村委商量之后，就让大伙儿都赶紧回家了，这天气实在是太邪门了，太阳好好的，但温度就是降下来了，他穿着线衣和褂子都撑不住。 林立钟也感觉到了天气的异常，还问系统来着。 “啥情况啊？怎么说冷就冷了？” “宿主，附近有地方下雪了，还挺大的。” “啊？哪里啊？这都开春了，还下雪呢？” “从地图来看，应该是贺图县。” “哦，是那里啊，也难怪了，”林立钟知道是贺图县之后，就不在关注了，那边靠近白馒头山，天气很难说的。 村里人都回去了，林立钟也不好在外面瞎转悠，也跟着回家去了。 “赶紧的，立钟，先到屋里来暖和一下吧。”一进院子门就让林二奶奶给喊住了。 “哦，来了。”进了堂屋之后，她才发现，林二奶奶竟然还烧上炕了。 林二爷爷此时正靠在炕头的位置，脸色不是很好，小宝睡着了，被林二奶奶放到了炕桌的另外一边。 “二爷爷这是怎么了？” “咳咳，老毛病了，今天天气有些不对，就犯了。”林二爷爷似乎是在忍耐着，说话也没啥力气了。 “这样不行啊，我去喊秋爷过来吧。”林立钟看着林二爷爷的状态不对，就有些担心，平时她都往他们喝的水里加料了，怎么还是犯病呢？难道是加的少的缘故？ “没事儿，不用麻烦了，小五啊，你先回屋去换衣服吧，”林二爷爷不太想这么麻烦，这腰疼是老毛病了，以前在农场的时候，经常犯病，来到靠山村之后，都小一年没犯病了，他就大意了，没想到今天就这么突然疼起来了。 “不行，我这就去喊人，二奶奶您看好我二爷爷，”林立钟才不听病人的呢，她连衣服也不换了，就赶紧去了张秋生家里喊人了。 来回也就不到五分钟的功夫，林立钟就拉着张秋生回到了家里。 “哎哟，我说立钟啊，你倒是慢点啊，你秋爷我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可不兴这么拉拉扯扯的啊，万一给我拽脱臼了呢。” “我心里有数呢，放心吧。”林立钟进了院子就把人给放开了，提着张秋生的药箱就往屋里走，“秋爷啊，这治病救人呢，赶紧的吧。” “哎，来了，这不是走着呢嘛，你个小丫头，真是的，性子还怪着急呢。”张秋生脚底下并不慢，跟林立钟是一前一后进的堂屋，进屋之后，他就收起了玩笑的性子，“姐，啥情况啊，靖安大哥是咋弄的啊？” “真是麻烦你了，秋生，立钟这孩子就是这个性子，”林二奶奶得给林立钟兜着啊。 “没事儿，没事儿，我跟立钟都习惯了，我们爷俩这是说笑呢，” “你靖安大哥这老毛病犯了，腰疼的厉害，你给瞧瞧吧。” “哎，好。” 张秋生从药箱里拿出了脉枕，开始给林靖安诊脉。 “嗯，大哥这是受过寒吧，大冬天的下水了？”张秋生诊了一会儿脉，这眉头就没舒缓下来。 “对，这都三十来年了，那会儿年轻，没当回事儿，这年纪上来啊，毛病就跟着来了。” “那我心里就有数了，哥啊，你这是沉疴，本来就费事儿，而且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这药材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凑不齐，我先给你开个方子，缓一缓这疼吧。”张秋生有些感叹，这要是搁以前呐，他不出两个月就能给人调理好，但是现在，唉，先缓解症状吧。 “嗯，这就很好了，以前都是吃止疼片的，后来没条件了，只能硬挨着，” “这药我那里就有，让林立钟再跟我跑一趟吧，赶紧抓了回来，熬上，喝上就好了。”张秋生很快就写好了，示意林立钟跟他一起回去。 “行，那就让立钟跟着去吧，”林二奶奶也怕她跟着去了，小宝再醒了。 这看病加上开方子，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等林立钟跟着张秋生再回到他家的时候，春娘才刚刚烧开一壶水。 “回来了啊，靖安大哥怎么样？严重吗？”春娘借着刚烧开的水顺手沏了一壶热茶。 “老毛病了，唉，可惜药不全呐，只能先给开副止痛的了，先缓缓再说吧。” “啊？”春娘想到家里那空了大半的药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林立钟跟着张秋生进了药房，等着对方抓药的功夫，就在盘算药的问题。 这止痛片倒是好弄，她空间里有不少，但是中药材真的是疏忽了，倒不是她不不想换，而是系统根本没有这个分类，啧。 “给，先拿着三副吧，估计喝完也差不多了，一副药分两次煎服，第一次五碗水煎成一碗水，第二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两次的药的混到一起喝，早上一碗，晚上一碗，行了，先回去吧。” “秋爷，您刚才说要是药材齐全的话，您能治好？” 第510章 寻药 “小丫头啊，你是知道我的水平的，你秋爷我可是从来不说大话的，但凡是药材能齐全，药效也能达到要求的话，我保证，你二爷爷那腰啊，肯定能治好。”张秋生心里也是感慨，这要是搁十年前，不，就算是五年前也成啊，那时候药材还不像现在这缺呢，弄到现在了，他是真凑不齐这药了。 “秋爷，你把药方写下来吧，还有对药材的要求，我来想办法。”既然能治，那药材的事儿就不算事儿。 林立钟自己手里有一些，不知道能不能用上，那还是从立青嫂子她爸手里买来的呢。 她也曾经问过张乔，她们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好的药材。张乔当时跟她说过，说她们家祖上也是有人行医的，连她的二叔祖也是大夫，不过到了她爷爷这辈儿，没人有这个天赋了，跟着学了好久也就是个能照方抓药的水准，所以，这行医的行当就断送了。 她二叔祖也因此到死都没能瞑目，不过，好在他自己收藏的好多药材都保存下来了，她们家也因此受益了。 当然了，保存下来的最主要的东西，还是那本针灸的医书，这可是她们老张家在杏林界立足的东西，给了张乔，也不算埋没了这么好的东西了。 林立钟决定了，等张秋生把药方写好了，她就先去县里的黄家问问，看能不能凑齐，要是凑不齐就再写信回去，问问张乔，要是还没有，她就只能去北平了，据说那里的中药店保存比较完整，没怎么收到波及，药材应该是齐全的。 “给都写好了，立钟啊，这些底下划线的药都是我这里有的，其他的就真没有了。”张秋生说着就把药方递给了林立钟。 看着药方上的药材，底下划线的寥寥无几，林立钟就知道自己怕是要忙活一段时间了。 “行，谢谢秋爷了，我先回去熬药了。”林立钟提上草药就离开了。 回到院子里之后，林立钟先是去把草药泡上，之后就回了堂屋。 “二奶奶，药我拿回来泡上了，等一个小时之后，再熬吧，我去后院劈点柴火去。” “好。”林二奶奶此时正拿着粗盐包给林二爷爷热敷，小宝还在炕上睡着，也许是温度适宜，睡梦中都笑了几声。 贺图县的大雪，下到晚上都没停，负责跟踪的那几位同志，回来之后，一个一个的差点没冻僵了，不过好在结果不错。 “头儿，我们已经摸清湖老大他们山寨的位置了，周围的地形，我跟老楚也进行了详细的查看。”章榆捧着大大的搪瓷缸子，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但是嘴唇还是发紫，没办法，在山里面待了三个多小时，人都冻透了。 “先不着急，你先把红糖姜水给喝了，暖和了再说了，这天儿，看着今天晚上这雪是停不了了。”郝优嘉拍了拍他，示意他先喝水。 “嗯，没事儿，这火炕上一躺啊，我这就算是活过来了，好在我出门的时候，穿的厚，啧，还是我媳妇靠谱。”他媳妇听说他要进林子还要去江边，说啥也让他把夹袄和线裤给穿上了，这才让他给挺了过来。 “没事儿就好，小陈儿他们也都回来了。” “他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有点冻着了，估计得感冒，问题不大。” “唉，也幸好先让他们几个回来了，我跟老楚我们俩年纪大，出门的时候，都穿的厚点，老楚之前负过伤，他穿的更厚，哈哈哈，这才我们俩给弄清楚了。” “辛苦你和老楚了，也幸好你们经验丰富，咱们接下来的工作就好进展了。” “都是为了工作嘛，早点搞掉湖老大他们，咱们贺图县就能早一日安宁。 ” “是啊，好在是天公作美啊，这场大雪算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了，老楚已经把地形图给画出来了，老章你也好好休息着，等你恢复了咱们再聊。” “是。” 湖老大山寨的人并不知道自家的老巢已经被发现了，此时他们还在喝酒庆祝，整个山寨都喜气洋洋的，唯有赵芳英躲在客房里，心底不安。 今天的一切都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让她都有要放弃的想法了，不过想着外面正下着的大雪，还是先耐下心来等着吧，在这深山老林里，一旦下了大雪，基本上是出不去的，不管是要去那边也好，还是反悔了，去别的地方，都要等这场大雪停了之后再说。 林立钟心里有事儿，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不过，这天还是跟昨天一样，温度低的很，她只能翻箱倒柜的，把自己之前放起来的棉衣找了出来。 一番折腾之后，才武装好了，她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此时的天已经亮了，黑市是去不成了，不过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要去黄家一趟，所以，去不成黑市倒是也没什么要紧的。 算算日子，黄欣然今天应该是在岗的，所以，林立钟选择先去县医院，先找她打听一下药方上的这些药。 今天是周三，整个县医院的人都少的可怜，中药房这边更是一个人都没有，这倒是方便她了。 “黄姐，忙着呢？”林立钟一进中药房就看到了柜台后面的黄欣然，她在看书。 “是立钟啊，这是又来替张大夫买药吗？单子给我，我去给你拿。”黄欣然把书扣下，这才看到了柜台外面的林立钟。 “嗯，黄姐，我这次来不是替秋爷拿药的，是替我自家买药的，你给看看，这单子上的药能配齐吗？”说着林立钟就把药方递了过去。 此时整个中药房里，就她跟黄欣然两个人，所以，林立钟说话也就直接起来。 “黄姐，你顺便看黄爷爷那有吗？”林立钟又跟着加了一句。 黄欣然听了这话，态度一下就认真了起来。 “这。。。。。。。”不过一看药方就有些为难了，这药方上的药材就她所知道的情况来看，怕是她爷爷也给配不齐。“立钟，这上面的很多药，我拿不准家里有没有，需要我拿回家之后跟爷爷去问问才行。” “嗯，不着急，药方先放你那儿吧，明天告诉我也成。” “好，立钟，你下午还在县城不？” “在啊。” “那好，中午我回家一趟，你下午两点之前过来找我，你看这样行不？” “行，怎么不行啊，谢谢黄姐了。” “客气啥呀，你也帮了我好多嘛，这些都是举手之劳，放心，一定帮你问准了。”黄欣然都想好了，要是家里没有的话，就让爸爸托他的朋友给问问，看看哪里能凑齐。 “那我先走了，黄姐，下午再过来找你。” “成，你去吧。” 黄欣然这边交代完了之后，林立钟又去了邮局，她昨天晚上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次是要给爸妈寄信，顺便给林立青寄一封。 上星期给林立青寄过了，今天还不到他们约定的日子，不过林立钟也顾不上了，主要是她没有张乔的地址，不过两人已经订婚了，给他寄过去，张秋肯定能知道。 林爸和林妈那边，暂时也没啥可操心的了，林爸的研究出了成果，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结果还是挺喜人的，现在他的待遇比在厂里的时候还好，所以，林立钟也不用给他们寄东西了，林爸还恢复了每月给他们兄妹俩寄钱票的习惯。 林立钟手里倒是不缺这些，不过林立北这日子要是没有林爸林妈的支援，怕是要过的紧巴巴的了，谁让她这四哥死心眼儿呢，就靠着他和许茜的工资过活，啧，要不是她跟老太爷帮衬一把，估计这会儿怕是连给小宝买奶粉的钱也不够了。 所以，即使她不缺这些，也不能说让林爸林妈不急了。 一来，她不收的话，她那好四哥也不好意思收，二来嘛，林爸林妈心里也不好受就是了。 所以，林立钟从来也不说不收的话，只是偶尔也给林爸林妈寄些吃的喝的，都是那边没有的东西，让两口子高兴高兴。 最后，还有一封信是寄给林长海的，毕竟这是要给林二爷爷治病，长海叔作为他们的长子还是要尽尽心的，当然了，估摸着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也会给他们的大儿子寄信说明情况的，她这边再提一次也无妨。 信件寄完了之后，林立钟又去了一趟纺织厂的家属院，去找了方老太太。她算发现了，这老太太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那消息是真灵通啊，也不知道这么个老太太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这趟过去，林立钟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药方上的其中两味药还真有了消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手了。 告别了方老太太之后，林立钟看这时间还早，就决定先去方老太太提的其中一家去看看情况。 这家呢，就在县城，只不过位置有些偏了，在棚户区那边。说是棚户区，其实大部分都是旧房子，门窗缺了，不过屋子的整体还是好的，就是配套的设施跟不上了，自来水啥的没有，要用水的话需要到巷子口的水井去打水。他们就用塑料布或者编制袋子，最次也用窗户纸糊起来，毕竟这边冬天的气温在那里摆着呢，真要搭棚子住的话，大冬天是要死人的。 这县城的棚户区呢，是最近几年才起来的，里面住着的大部分是自己从乡下跑回来的知青们，户口回不来，就没有粮食指标，没有指标连吃饭都是问题，在家里自然就是累赘了，父母负担小的还好些，不介意家里多养一口人，但是实际的情况是，家家户户孩子都多，谁家没一两个下乡的孩子，不是都能照应过来的，在家里没有位置的，自然也就自己跑到这边找个旧屋子，收拾收拾，迁就着了。 还有一部分是住着被批斗的那一批人。这些人的共同特点，家境富庶，当然了，那都是以前了，现在的家产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过，俗话说的好，破船还有三千钉，就别说这些人了，所以，能有些珍贵的药材并不稀奇。 林立钟按着方老太太给的地址，找到了地方。 猛地一看，还以为走错地方了，这房子收拾的真好，跟元宝巷那边的院子也不差什么了，窗户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白色窗户纸。整个院子收拾的很整洁，完全看不出曾经的破败，门窗都重新漆了一遍，看上去跟新的一样。 只这第一眼，林立钟就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怕是不好打交道，这种人在如此的环境下，都能把日子过成如此，怕是手里不缺东西。 “请问秦九爷是住这里吗？”林立钟没有贸然地进院子，而是站在院子门口礼貌地敲门问询。 “咳咳，咳咳咳，谁呀？”秦老头都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老头子，谁呀？”这声音一听就有些病弱。 “你别操心这些，我出去看看，咳咳，”秦老头推开屋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林立钟。“小同志，谁让你来的啊。”既然喊自己秦九爷，怕是故人来访，但是，眼前的人，秦老头并不认识。 “秦爷爷您好，是方奶奶告诉我您家地址的。” “方？”秦老头听到这话，还想了一会儿，“哦，是她呀，哈哈，行了，你进屋来说话吧。” “好。” 林立钟这才进了院子，跟着秦老头进了屋子。 屋里的炕上靠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她的了。 “老头子，这小丫头是谁呀？我怎么看着面生啊？” “淑琴，这是方怡让人家找过来的。” “啊，方怡认识的人呀，那就错不了了，小丫头，方怡最近怎么样啊？” “嗯，方奶奶好的很，我经常去陪她喝茶，吃点心。”方怡？原来方老太太叫方怡啊。 “哈哈，还是她聪明，你看，咱们这么多人，就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舒服，唉，早知道，就该听方怡的。” “咱们现在也还好，最起码咱们这两把老骨头在一块儿呢不是，已经很好了，咳咳，咳咳咳。” “对，老头子你说的对，”老太太突然就笑了，“对了，小丫头，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呀。” 第511章 决定交换 “我来寻药。”林立钟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不自觉地就声音柔和了下来。 “寻药？这药不应该去药铺里抓嘛，怎么还寻到我们这里了。”秦九爷明知故问道。 “是些珍贵的药材，别处寻不到了，所以，才跟方奶奶打听到了您这里。” “行了，老头子，你就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方怡都出面了，那肯定是信的过人，小姑娘啊，你要找寻什么药呀？” “这是药方，方奶奶只是说您二位这里可能有一种或者两种，具体的没有提，您先看看吧。”林立钟说着就把手里的药方递了过去。 接手的是那位老头，秦九爷。 他拿到药方之后，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心里就有数了，怪不得方怡把人引到他们这里来，这药方上的两味主药，现在市面上可是见不到了，倒是他收藏的药材里面有。 心里有数之后，就把药方递给了妻子苏窈娘。 “哟，这位大夫找的不错，这药方开的高明，咳咳，老秦啊，我隐约记着这两位主药咱们这里有是吧。”苏窈娘一看药方就知道了大夫的水平了，是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而且看这字迹也很喜欢，再看看眼前的小姑娘，她也很喜欢，就忍不住想帮一把，所以就直接挑破了。 “嗯，咳咳，你说的对。”秦九爷没有反驳妻子的话，他心里有另一番考量。 林立钟拿来的药方，他仔细看过了，大夫的医术确实高明，而且那字迹隐约有些眼熟。 “真的？太好了，那二位能卖给我吗？或者说，您二位想要交换吗？”林立钟一时激动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就凭着两人能把院子收拾成这样子，应该也不是缺钱的主儿，所以立刻就改口了。 “哈哈哈，你这小姑娘直接，我喜欢，咳咳咳，咳咳咳。”苏窈娘一时说话快了些，就咳嗽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秦九爷赶紧上前把人扶住，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 林立钟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也走到了苏窈娘的身边，伸手按住了她的穴位，辅助止咳。 秦九爷也没想到这姑娘突然救过来了，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于是很不高兴地看向了林立钟。 不过，此时还是自家媳妇重要，他就先顾着苏窈娘了，没想到，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苏窈娘就不咳嗽了，这可是真是少见，以往这种情况要持续十多分钟呢，厉害的时候，根本就停不下来，需要服药才能制止。 “小姑娘不错，这一手跟谁学的呀？”苏窈娘虽然不咳嗽了，但是气息还是不怎么稳，说话也是有些气力不济。 “我跟我们村的秋爷学的，他是我们村里的大夫，这药方也是他给开的，就学了些皮毛，应应急还行。”林立钟看到苏窈娘不咳嗽了，就把手收回来了。 秦九爷此时的眼神也变的温和了起来，不再跟刚才一样吓人了。 “刚才谢谢你了小姑娘。”秦九爷安安置好苏窈娘之后，才有空跟林立钟说话。 “不客气，能帮上忙就好。” “你刚才说要交换是吧。” “对，我想要您手中的两样药材，不知道您有什么要求。”林立钟索性也不再提钱的事情了，直接问对方好了。 “不着急，药材可以先给你应急，要求的话，等我想好再跟你提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立钟几乎立刻在心里拒绝了，当然了，相应的她脸上也带了出来。 “呵呵，小姑娘不要先着急拒绝，据我所知，这两味主药，在滨市乃至于整个省内都只有我这里有了，”秦九爷说着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林立钟脸色有所变化，“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位老爷爷，我并不打算答应您的这个提议，我更喜欢明码标价的交易，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付得起价码。”林立钟很明确的拒绝了。 “就是，要是换成我，我也不答应，你个糟老头子。”炕上躺着苏窈娘也忍不住开口了，她知道，老头子这是逗人家小姑娘呢。 “好，好，不答应的话，咱们就换一个，我这两味药，换三根两百年以上的老山参，怎么样，这个要求不难吧。”秦九爷也不开玩笑了，他怕一会儿妻子再因为多说话咳嗽起来。 听到这个要求，林立钟倒是松了口气，从价值来看，林立钟似乎是有点亏的，但是从目前的形势和环境来看，她并不亏。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现在手头没有，您先把药材准备好，我回去找东西去，一个星期之内一定再来。”林立钟手里有不少的野山参的，有自己挖的，也有从黑市换来的。至于年份上的事情，她不太懂，需要回去一一让张秋生给鉴别一下才成。 “好，这个没问题。”秦九爷答应的也爽快，也不是他要趁机占便宜，而是他目前确实需要这些东西。 妻子苏窈娘的身体最近是越发虚弱了，他一直在用之前大夫给开的温养的方子给其中熬药膳，这其中最主要的一味药材就是老山参，而且年份还是有要求的，必须是一百五十年以上的。 他手里现在就剩下半支了，也就够支撑妻子两个月的用量。然而，看到妻子最近的状态，他怕这两个月也撑不下来，需要加量了。 “老头子，你这。。。。。。”苏窈娘虽然知道自家老头子这是为了自己才要的老山参，但是始终觉得自家这要求有些趁火打劫了。 “你不用操心这些，我心里有数呢。”秦九爷自然不会欺负林立钟一个小辈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方怡那个老太太的面子在，“小丫头，你也别觉得我是欺负你，你这药方我也看过了，肯定不是十副药八副药能解决的毛病，必是要长期服药才行的，而我手里的这两味主药肯定也不是能随意更换的，我手里的量，能保证你用到康复为止。” 这可就太好了，林立钟本来打算先从秦老头这里换一些，维持一开始的用量，然后自己去北平和沪市跑跑，再多买一些回来，维持后续的用药，真是没想到，秦老头竟然一下子就能提供足量的，不过，她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 “老爷爷，您手里有多少？” “嗐，你个小丫头，我都说了足够吃到康复了，你还不行，就你这药方上的用量，一天一副也能用上半年了，怎么样，够不够？” “够的，够的，谢谢您了，我这就回去打听去。”半年绰绰有余了，出门前林立钟问过张秋生了，他说林二爷爷这毛病，给他三个月，药材充足的情况下，保证药到病除。 “哎，哎，你着啥急呀，我还有话没说呢。”秦九爷赶紧喊住了林立钟。 “哦，那您说，我听着。”林立钟停下了要出去的步伐，转向了秦老头。 “你是哪个村儿的啊？叫啥名字啊？”秦九爷跟人说了半天了，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是我的不是，秦爷爷，我叫林立钟，是咱们和县南边靠山村的知青。”林立钟这才发现，自己从进门到现在了，还没跟人说自己的情况呢。 “知青？哟，那你可是真是觉悟高的好青年。”秦九爷打趣道，眼前这孩子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看状态，已经下乡有段时间了，啧啧，这还没成年就让家里给扔到乡下来了，还是真是可怜呐，心里还是有些唏嘘的。 不知道对面老头心里脑补了些什么，林立钟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带了些同情？！ “嗯，响应国家号召嘛。”对于喊口号这方面，林立钟还是在行的。 “咳咳咳，”秦九爷被噎住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好了，不跟你废话了，你们村的大夫叫啥呀？在哪里住？” “我们村的大夫叫张秋生，秦爷爷，您要是想去找他的话，我可以带您二位一起去。”林立钟看了看炕上躺着的老太太就明白秦九爷的打算了，不过，她对这两位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炕上躺着的那位老太太，人挺好的，比这老头好说话多了。 所以，她倒是不介意带他们两个去找秋爷瞧瞧。 “果然是他。”秦九爷一听名字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这下心里更高兴了。“好，那你等一下，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嗯，我在这里看着，您放心去吧。”这秦老头对自己还怪放心的呢，竟然让自己在这里看着老太太，也不怕她出幺蛾子。 秦九爷没管林立钟在想什么，跟苏窈娘说了几句，就匆匆出门去了。 前后也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秦九爷就回来了，林立钟这边跟苏窈娘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了。 “这老头子，咳咳咳，一向说干啥就干啥，咳咳咳，小姑娘别见怪啊。”苏窈娘隐约猜到了秦九爷要干什么，虽然身体不舒服，也没拒绝丈夫的安排，她也是想让老头子能安心些，对于要看病的事情倒是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没事儿，苏奶奶，秦爷爷这是在乎您呢，您也放宽心，我秋爷的医术，那是这个。”林立钟竖起大拇指跟苏窈娘夸赞着张秋生，“您这病对他来说啊，小意思的。” 看这老太太的面色虽然苍白，但是精气神很好，林立钟倒是觉得还有救，所以，就捡着一些好听的话说，来宽慰老太太。 “您不知道，我这秋爷啊，年轻那会儿也是能数得上号的坐堂大夫，在大城市待过好多年呢，后来世道乱了，这才回到咱们和县来。” “是吗？那是要好好去看看了，”苏窈娘也配合着。 “行了，先不说了，窈娘，我把黑子找来了，他把车推过来了，一会儿咱就去一趟靠山村吧。” “好，都听你的。” 秦九爷抱了几床被褥出去，不一会儿就又重新进来了。 “小丫头，帮个忙吧，帮我扶着窈娘出去。”其实林立钟要是男同志的话，秦九爷可能就要求对方背着出去了，但是是她是个小姑娘，秦九爷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我自己来吧，秦爷爷，我背着苏奶奶出去吧，我力气大，您放心。” 秦九爷上下打量了一眼林立钟，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还没他高的小姑娘能背的动苏窈娘。 “你苏奶奶身子弱，但是背起来可不轻松，还是咱们两个一起扶着吧。” 林立钟收到他满是怀疑的打量了，索性就表演一把，单手把他靠北墙根儿的那张槐木的八仙桌儿给单手提了起来，然后又重新放回去。 “。。。。。。。。。。”好吧，是他肤浅了，“好，那你来吧，我去拿汤婆子。” 林立钟把苏窈娘安排好的时候，秦九爷也提着热乎乎的汤婆子过来，放到苏窈娘的脚下之后，就喊着黑子一起出门了。 黑子也是住在附近的一位男青年，看样子，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 一路上，说说聊聊的，林立钟也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他就是提前回城的知青。 不过，他倒不是想赖着不走，而是实在没办法，家里父亲去世了，只剩下母亲和年幼的弟弟，母亲还病着，他不留下，这娘俩怎么生活都是问题。 但是，这留下也不是那么好留下的。 街道上虽然也体谅他家的情况，但也是没办法，毕竟这年头，谁家都有困难，但是工作岗位就那些，没法给他落户口的。 当然了，他住到家里，街道上就默契地不去上家里查就是了，即使上面来抽查，周围的邻居帮着通风报信的，让他早早躲出去，也就能应付过去了。 但是吃饭问题还是要他自己来解决的，最初的几年，情况还好些，他蹬三轮，推板车，干一些体力活，不仅自己能解决吃饭问题，还能有余钱给他娘看病。 这两年随着私自回城的知青越来越多，这情况一下子就变得糟糕起来。 不过，好在黑子回来的早，他有些基础，也攒了一些老客户，很多时候，大家还是愿意让黑子来干活的。这不，秦九爷就是其中之一。 第512章 张秋生的故人 人多了，再加上秦九爷安排的得当，他们很快就出发往靠山村去的。 当然了，速度并不是那么快的，毕竟苏窈娘现在这身体状况实在是经不起颠簸。 走到半路的时候，林立钟才反应过来，为啥非得折腾着苏窈娘出门呢？就不能让张秋生上门来给她看吗？ 林立钟心里有困惑，不自觉就问了出来。 “还以为你想了半天是啥问题呢？”秦九爷给苏窈娘把头巾弄好之后，才跟林立钟说了其中的缘由。“窈娘自从病倒之后，已经很久没出门看看了，虽然这两天的温度有些波动，但是天气还是挺好的，我就想着带窈娘出来透透气。” “咳咳，咳咳，就是，人啊在屋里憋久了，也是会生病的，还是出来好，虽然不怎么暖和，但是看到这路上的庄稼啊，人啊，甚至连小草都能让我开心不已，小姑娘，我都快三个月没出门了，”苏窈娘此时的心情明显比在家里还要好。 林立钟觉得，倒是也十分有道理，算了，人家愿意折腾，她也不好管太多了。 从县城到靠山村，林立钟平时骑自行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回来，结果，今天为了等秦九爷的板车，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堪堪在十点前到了张秋生家里。 “秋爷，秋爷，赶紧出来一下。”林立钟先进的门，她立刻招呼着张秋生。 “啥事儿呀？看你喊的嗓门，立钟啊，你这跟村里的大娘们学的吧，”张秋生手上的肥皂泡沫都没洗干净就赶紧出来了，还以为出啥事儿了呢。 “那啥，这不是有病号嘛，所以着急了些，您赶紧把手洗干净了出来，一会儿人就到了。” “啥病人啊？也没听说谁家又不舒服了啊？”张秋生进了堂屋门里，那脸盆架子就在门口，所以，倒是方便两人说话。 “不是咱村里的，是我从县城带回来的，” “啥？！不是，立钟，我就是咱们村里的土大夫，你犯不着去城里给我拉病人吧。” “我这不是去找药，给碰上了嘛，再说了，人家打听你了，好像认识你，所以才要过来的，秋爷啊，你等会儿可得把你的看家本领拿出来，不然我这脸就丢了。” “嗐，你这小丫头，啥丢脸不丢脸的，再说了，你丢脸，关我啥事儿呀？”张秋生已经收拾完自己了，也有空打趣林立钟了。 “那行吧，你随意吧，反正我说了你是我爷，你看着办吧，” “小秋大夫，是我，。”秦九爷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张秋生，虽然脸上有了些沧桑，但是大体的模样是没啥变化的，他一眼就给认出来了。“来，黑子把车放这里吧。” 林立钟刚才进门的时候，顺手就把大门口给收拾利索了，把下面的挡板也给去了，所以，平板车很顺利地推到了院子里面来。 “您是九爷？”张秋生看着对面须发皆白的老头，愣了一会儿，才把人给认出来。 “对，对，是我啊，我老秦啊。”秦九爷能再次见到张秋生，还挺高兴的。 “九爷，还真是您啊，您也回和县了？” “嗯，头十来年就回来了，哈哈，我还以为那次分别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的，咱们还能再见上，真是缘分啊。” “是啊，是啊，是您不舒服？”张秋生看着对方的面色是有些不太好。 “唉，不仅是我，还有内子，已经病了好几个月了。” “啊？嫂子也来了啊，春娘，春娘出来一下，赶紧的，家里来贵客了。”张秋生很快就发现了板车上躺着的苏窈娘，赶紧招呼春娘出来。 “来了，来了，”春娘刚才在收拾药房，最近用药多了些，好多药柜都空了，一直忙着也没时间收拾。 “春娘，先把人安排到西屋的炕上吧，” “行，那等我一会儿，我去收拾铺盖。”春娘虽然没有认出秦九爷来，但是她看到板车上躺着的苏窈娘了，看着就病的厉害，也就知道对方是来求医的了。 “哎，麻烦了，我们自带了被褥。”秦九爷开口了。 “我来拿吧，您先去把地方腾出来吧。”林立钟说着就去板车上抱了被褥，跟着春娘进了西屋了。“奶，这苏奶奶她身子弱，屋里这火炕是要烧上的，” “行，我知道了，堂屋里烧着呢，我去扯几块柴火过来，” 把被褥铺好之后，林立钟就去了院子里，还是她把人给背到了屋里。 等安排妥当之后，屋里的火炕也热乎起来了。 林立钟看这里也没自己啥事情了，就回家去了，剩下的就是张秋生的事情了。 回到家之后，先跟林二奶奶打了声招呼，林立钟就回了东屋里，她需要去翻看一下自己空间里的人参了。 空间里的东西，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的，贵重一些的，就放在保鲜仓库里，那些收割的粮食啥的，就放在普通的仓库了。 林立钟找到放置贵重药材的那个木箱子，就给提了出来。 嗯，看到这箱子就开心，不知不觉的，她都囤积了这么多药材了，真是满足。 没办法，只有充足的粮食和物资，当然了，还有金银，才能带给林立钟安全感。 挨个拿出来之后，林立钟开始挑拣。 虽然不知道这些老山参的具体年份，但是林立钟觉得，看个头就行，那话是咋说来着， 七两参八两宝嘛，这人参当然是个头越大，年份越久了。 当然了她也没傻乎乎的都挑大的拿，大，中，小，三个规格各拿了一只，找了三个合适的木匣子，一个一个装了进去，准备下午就找张秋生给看看去。 又挑拣出两样自己不认识的药材之后，林立钟才把自己的收藏一一收了回去。 出了空间之后，林立钟就先把那几个盒子放到了炕橱里，然后往堂屋去了，这马上要十一点了，估计二奶奶要开始准备午饭了。 “二爷爷今天感觉怎么样？”林立钟进屋之后，看到林二爷爷的脸色还不是很好。 “嗯，比昨天好多了，现在能坐着了，能下地走了，估计明天就没事了，立钟啊，你秋爷上午来过了，他跟我说了药方的事情，” “。。。。。。”就知道张秋生靠不住，本来昨天说的好好的，不要把这件事情跟林二爷爷提，没想到，他嘴这么快。 “你也别怪你秋爷，我诓出来的，立钟啊，那些药呢，我也看过了，都不是常见的，你也别太难为自己，咱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我这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来了小一年了，才犯了这么一次，已经知足了。” “嗯，二爷爷，您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您了，我给我爸还有长海叔他们都去信了，让他们都帮着问问呢，而且，药方上的主药我已经找到了，剩下的那些药就不难找了。”林立钟暂时没提自己打算去北平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提了，林二爷爷又该觉得都是为了他了。 “这么快呀？”林靖安也没想到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能找到主药了。 “也是您运气好，我去了纺织厂家属院那边问了方奶奶，她还真知道药的下落，就告诉我地址了，我按照她给的地址找过去，还真让我给问到了，人家手里有，还有不少呢，”林立钟把碰到秦九爷的事情跟林二爷爷简单说了一下，掐头去尾的，反正就是往简单了说。 “那这可太巧了，他们人呢？也跟着你来村里了？” “嗯，苏奶奶是用板车推着来的，现在人都在秋爷那里了，是来找秋爷看病的，他们还是旧相识呢，秋爷都认识。” “那药不便宜吧。”林靖安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还好林立钟早有准备。 “嗯，是不便宜，秦九爷说了，要用三根老山参来换，”林立钟隐去了年份的要求。 “啊？这倒是没想到，老人家要老山参是为了你说的那个苏奶奶吧。” “嗯，就是给苏奶奶的，二爷爷您放心好了，我手里正好有老山参，还不少呢，都是我从黑市上换来的，没事儿，咱不亏的。” 林立钟就稍微把自己怎么在黑市遇到那位大叔，怎么跟对方换人参的事情，稍微修饰了一番，都说给了林二爷爷听。 “多亏了我爸寄过来的那些票，不然我也抓瞎，”林立钟把这些都推到了林爸身上，省得林二爷爷用起来不放心。 “小五啊，你换这么多老山参干啥呀？” “啧，二爷爷，这东西可是救命的东西，能碰上当然是不能放过了，我四哥当初那病，可是全靠着那根人参呢，当时为了找那东西，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没想到这边这么容易就能换到，多多益善嘛。” 林二爷爷想到当初大哥主动发过来的那封电报，心里就释然了。 “那你也不用换这么多啊，” “没事，家里有您和爷爷奶奶他们呢，多备下些万一用上呢，您看，这不就用上了，我奶咋说来着，这过日子嘛，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您看，我可是我奶的好学生，可不得多操心呐。” 林二爷爷不说话了，这话还是他亲娘，林奶奶的亲婆婆，林立钟的亲曾祖母说过的话，没想都传到她这里了。 “哈哈，行了老头子，小五也是为了你的病好，你啊就别想这么多了，来，你看着小宝，我跟立钟去准备午饭去了。”林二奶奶给小宝喂完奶粉之后，拍了一会儿，就把人给放到炕上了。 “行，放这儿吧，我看着。” “你可看仔细喽，这小子会翻身了，总想着翻上一翻，别让他掉到地上。”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吧。” 林二奶奶就拉着林立去了厨房。 林立钟下午到张秋生家里的时候，才发现，秦九爷他们几个竟然没走，那大平板车就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呢。 “立钟，是你二爷爷那边腰又疼了？”张秋生看到林立钟进来，以为是林靖安又出问题了。 “这倒是没有，您开的药，效果挺好的，我二爷爷说估计明天他就不疼了。” “哦，那就好，唉，他这都是年轻时不注意落下的病根儿，” “嗯。”林立钟没有反驳，以当时的条件，林二爷爷就算是想注意也没那个条件啊。 “对了，你这过来是。。。。。”张秋生看到林立钟提着的布兜了，四四方方的，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啥。 “有几根老山参，想着让您帮忙掌掌眼。” “老山参？” “嗯，我跟秦九爷商量好的，要用老山参跟他换那两味药材的。” “我就说呢，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两位主药，原来是找到了秦九爷那里啊，也是，除了他，这和县还真没人能拿出这东西来了。” “秋爷，我刚才就想问了，您是怎么跟秦九爷认识的啊。” “就知道你要打听，哈哈。” “那这不是好奇嘛，他是您以前的病人？” “这倒不是，”张秋生听着林立钟的话就有些好笑，难道他认识的故人还都是他的病人不成。“你知道秦九爷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问您了。” “他以前可是东三省有名的药商。” “药商？他是倒腾中药的？怪不得呢，他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药来。”这就说得通了，林立钟猜了好几种可能，都没猜中。 “他可不是倒腾中药这么简单，以前，他手里可是有东三省最大的西药厂呢。” “那您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啊？” “这事儿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呗，秋爷，您就简单点，” “要说起来，我跟他认识，还是因为药材。” “不是看病，是药材？难道他卖假药啊？” “嗐，你个小丫头，怎么张嘴就污人清白呢，我秦九可从来不办这么缺德的事情，”从屋里出来的秦九爷，正好听到了林立钟说他卖假药，就忍不住开口了。 “哈哈哈，哈哈哈，立钟啊，你这就不知道了，当初，在咱们东三省，谁都可能卖假药，唯独秦九爷不会。” 第513章 鉴别药材 提起当年的事情，张秋生有些感慨，这世上的事情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明明是两个完全搭不上边的人，也能偶然认识，并且成为朋友。 他跟秦九爷就是这样的缘分。 当初，他还是济和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坐堂小大夫，而秦九爷当时已经是名动东三省的大人物了，可就是这么巧了，两人不但认识了，还是不打不相识。 “秋爷，你们之间是到底是咋认识的啊？”林立钟的好奇心被狠狠拿捏了，但是吧，张秋生还挺讨厌的，气氛都到这儿了，他反而不说了。 “啧，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老是好打听些这个呢，好了，你来找我是有啥事儿呀？”当事人还在家里呢，张秋生还不打算提当年的事情，所以就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 “那啥，咱去堂屋说话吧，我这有些东西想让您帮着掌掌眼。”算了，等人走了之后再打听吧，看样子，这故事，今天是听不上了，呸。 “啥东西呀？搞得这么神秘，还用偷着瞒着的。” “好东西，赶紧的吧，走进屋去。” 林立钟拉了张秋生一把，两人先后进了堂屋。 “哟，还真是好东西啊，多少年了，我都没见过品相这么好的棒槌了，立钟啊，你这打哪弄得啊？”张秋生看着桌子上这一溜的盒子，忍不住好奇，不会都是老山参吧，啧啧，这小丫头，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少倒腾好东西啊。 “秋爷 ，您这还带打听的呢，我就是想让您给掌掌眼，看看这几个棒槌，哪个是两百年以上的，还有那几个盒子里也是我收集的一些药材，想让您给一起看看。”虽然林立钟这段时间跟着张秋生学了一些医术，但是断断续续的，时间不长，而且还没涉及药材这一块儿，所以，林立钟现在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啥。 “两百年以上的啊，啧啧，你这还怪会挑人来，现在也就是我能分辨了，小丫头，行了，我给看看。”张秋生说完就去了内室，很快就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了。 那盒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不过，还有个六七成新，看来是主人的心爱之物，不过保存的确实挺好。 张秋生打开盒子，从里拿出了一个放大镜，旧式的放大镜，手柄和镜框都是金属制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金属了。 工具到位之后，张秋生就开始仔细地查看每一株老山参，很小心，很小心的，急速简单上手扒拉扒拉须子，都不敢拿在手里。 林立钟看这架势，也不敢上前打扰，就这坐在炕的另一边，喝着热水。 等张秋生挨个都看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怎么样？”林立钟看对方正在仔细地收拢放大镜，就知道这是看完了。 “着啥急啊，等我放好东西回来再说。”张秋生把盒子关上之后，就拿着回了内室，放东西去了。 啧啧，还宝贝上了，看来这放大镜挺珍贵的，只是，秋爷不是大夫嘛，怎么还有这东西？ “啧啧，你这小丫头，运气可以啊，”回来之后的张秋生看着林立钟，也不知道该咋说，这丫头他是知道的，要说要材年份，呵呵，一窍不通，可是这么个一窍不通的人，偏偏就收到了他都弄不到的好东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嘿嘿，秋爷，您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这三株里面肯定有两百年以上 的。” “不止啊，立钟，这株大的，估计要超过三百年了，这种不溜的，也已经两百年往上了，最小的也是百年人参了，丫头，你这都从哪里弄的啊，来，快点给我说说呗。”张秋生手里有钱，都是多年的积攒，做大夫的嘛，大都有收集药材的习惯，他也是。 这么多年了，张秋生迫于环境的约束，倒是不敢大张旗鼓地收药材，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集藏的，但是老山参这一块儿，他最好的战绩就是一株一百三十年左右的人参了，再好的就找不到了。 “那啥，就是运气好呗，我跟你说啊，秋爷，你要想买到好东西，可不能就在家里干等着啊，还是要去外面逛逛的，这一株好东西啊，是我在滨城无意间得到的，没想到，是这么个好东西啊，哈哈哈，” “算了，说这些干啥，行了，都给你看过了，东西都是好东西，保存的也很好，你好好收着吧。”什么无意中得到的，这丫头八成是去滨市的黑市了，啧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怕给逮了。 “那啥，秋爷，您把这几样药材都给我写个小纸条呗，把名称和年份都写上，省得到时候我忘记了，” “好，那你在这等会儿，堂屋这边没有纸笔，我去西厢那边拿。” “嗯，嗯，行，我就在这等着您啊。” 张秋生再回来的时候，秦九爷也跟着过来了。 “小丫头，听你秋爷说你这里有好东西啊？” 因为要等着张秋生给写小纸条，这些药材的盒子也就没关上，包括那三株人参。 秦九爷一进屋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好东西，一时奇痒，就一一点评了一遍。 说完，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脸皮厚，没有表现出来。 “哟，还真都是好东西，尤其是这块龙涎香，这么大块的，可不多见了，是不是啊，小秋。” “是啊，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给弄来的，啧啧，” “买来的呗，能从哪里弄来啊，反正不偷不抢的，秋爷，您赶紧的吧。”林立钟看着盒子里面，那块黑乎乎的大块头，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龙涎香啊。 隐约记得谁说过，这是那啥来着，好像跟便便有关系来着，啧啧，还好，自己之前一直没有上过手。 不过，要真说起来，这东西，它不仅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还怪香的来。 林立钟忍不住多闻了两口，这东西可是刚到手没多久，就是在县城北边那个山洞里得来的。 当时，这个盒子跟一堆的珠宝放到了一起，还有一些别的药材，林立钟因为对这挺好奇的，就临时拿过来让张秋生给看看了。 “这东西啊，一看就是老东西了，立钟啊，你要是用不上的话，考虑转给我啊。”秦九爷看到好东西，就忍不住想着买到自己手里来。 “秦爷爷，咱当初可是说好了啊，用三根两百年以上的老山参来换的，可不兴出尔反尔啊。”林立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主要是这老头，对她的这些药材，都很垂涎。 “哈哈，放心，我秦某人，一向是说话算话的，说了是老山参就是老山参，我就是看到好东西，忍不住了而已，哈哈。”秦九爷也是乐了，自己这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东西了，老毛病又来了，怕是吓到林立钟这小丫头了。 “正好，我带过来一株两百年以上的，先给你吧，省得拿来拿去的，”林立钟把装着那株两百年老山参的盒子就顺手递给了秦九爷。 “那啥，立钟啊，我看这桌子上好像还有一株年限更长的是吧。” “嗯，但不是两百年的啊，不符合您的要求。” “那啥，我不嫌弃年份更长的。” “。。。。。。。。。。”就跟谁嫌弃年份更长的老山参似的，林立钟不说话，只是盯着秦九爷看。 “那啥，要不咱商量一下，你看这样行不，那三株两百年以上的老山参我不要了，就要这一株怎么样。”秦九爷已经把装着那株人参的盒子扒拉到了手里。 张秋生就坐在炕上，一边写小纸条，一边看秦九爷在那伏低做小，跟一个小辈商量。 “行，那咱就这着吧，秦爷爷，这次可不能再反悔了。”林立钟很快就有了判断，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哎，我说，九爷啊，您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三株两百年的，换一株三百年往上的，真会做生意啊。”张秋生刚才阻止的话都没来的及说，林立钟就答应了。 这人参越是年份大的，可是越珍贵，别说是三株两百年以上的人参了，就是十株也未必能换这么一株三百年往上的人参，还是品相这么好的。 “咳咳，那啥，放心，我是占小辈便宜的那种人嘛，小丫头啊，你放心，除了那些药材，我再再补给你一千块钱怎么样？” “行，听您的。”哟，还有意外之喜呢，没想到，这人参这么值钱啊，那自己可是发财了。 这株三百年往上的人参，是空间里产出的，嗯，种了这么久总算是看到收获了啊。 当初，林立钟的空间还没发生异常的时候，那时间流速可比现在的空间能比的，她当初就整理了一片果林和药田，幸好啊，她在经历过林立北的病情之后，千辛万苦地寻来了人参的种子，给种上了，不然，能有现在这些收获？ 当初种了不少，她看着收了一些，保留了一小块，想着看看能不能长出个千年万年的人参精啥的。 收起来的这些呢，为了保存药效，她就用了空间里的盒子来装，这些盒子就是她刚得到空间的时候，空间里就有的。没想到，发生异变的时候，这些东西竟然保存了下来。就在那些仓库的角落里，被她之前放进去的东西给压到下面。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吧，就跟收拾以前的衣服，发现兜里还有几百块钱一样，很意外，很惊喜，哈哈。 虽然，空间里的药田经过异变之后，依然保留了加速生长的功能，但是根本没法跟原来比啊。 就那株最小的，就是从空间的药田里扒拉出来的，才一百来年，幸好有之前的一些库存，再加上她不断地从外界收集，发现生机还在的，就继续种到药田里，没有生机的，就放到仓库里。 就这么一路收，一路攒的，手头怎么也有百八十株了，当然了，这没算药田里那些。 药田里还有个一百来株，林立钟暂时不打算动了，就让它们继续长着。 反正，这株人参给出去，林立钟是不心疼的。 “这个就是您的了，”林立钟把那株两百年以上的人参给收了回来，没有再管秦九爷手上的那个盒子。 “行，爽快，小丫头，那药材和钱，等我跟你苏奶奶回到县城之后，你来家里取就是了。” “好，对了，苏奶奶的情况怎么样了？” “幸好遇到是小秋啊，你苏奶奶啊，有救了。 ”提起苏窈娘的病，秦九爷难得有了笑脸。 “秋爷？”林立钟又转向了张秋生，苏窈娘给她的印象挺好的，挺和气的一位老太太，还是方老太太的朋友，林立钟还是很希望她能早日康复的。 “问题有些麻烦，但不是不治之症，放心吧，苏大姐啊，还能陪你个十年二十年的。”张秋生也开起了玩笑。 有了张秋生的话，林立钟倒是放心了，十年二十年的，这老两口少说都六十多了，再过十年二十年的，那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也算是高寿了。 “对了，正好，立钟，你这味药能不能出手给我啊，”张秋生指着其中的一个盒子跟林立钟商量起来，“这味药呢，我是打算用在苏大姐的药方里的，她那药啊，有一味也很难找了，可以用这味药来替代一下。” 林立钟看了一下张秋生指着的那个盒子，哦，是那个呀。 “行，那就先放到您这里吧，价格您说了算，手头宽裕了给我就成。”这东西，白得来的，就是跟放龙涎香的那个盒子一起的，差不多的还有七八盒子呢，林立钟倒是不怎么在意。 再说了，这药嘛，就是治病救人的，用的上才有价值。 “谢谢你了，小丫头。”虽然是张秋生开口要的，但毕竟也是为了窈娘的病，秦九爷赶紧道谢，他不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秦爷爷，您客气了，我卖药，秋爷给钱，这是交易，合理的。” “哈哈，好，丫头啊，要是早上那么十年啊，我肯定是要收你做关门弟子的，哈哈哈，” 第514章 去黄家拿药 解决了交换药材的事情，林立钟也算是放心了，不过，她想过了，这北平还是要去的。 等张秋生把小纸条一一放到盒子里之后，林立钟就把东西都给收了起来。 这趟不白来，不仅多赚了一千块钱，还出给了张秋生几样药材，虽然没有当场结账，但是她估摸着，钱应该不少。 就算是不多，她也开心，这些都是白来的东西，给多少都是赚的。 “那秋爷，您先忙着吧，”林立钟准备告辞了，家里还有病号呢，再加上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光是林二奶奶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秦爷爷，东西你就先收着吧，药和钱我回头去拿，我就先走了。” “好，好，”秦九爷最喜欢林立钟这副爽快的性子了。 贺图县这边的大雪，下了整整两天，上山的路是彻底行不通了。 “老赵啊，你说，咱下个星期能回去吗？”同来的公安，都窝在贺图县的招待所，这雪从开始下就没停下，这不都第二天下午了，好歹是小了些。 “够呛，这雪下的这么大，上山的路都看不到了，有的等了。” “啧啧，咱们上不去啊，他们也下不来。” “就是，就是，反正人跑不了就是了，我今天早上给老郝打电话了，他说河边上已经开始上冻了，他们那木排也走不了了，哈哈哈，这场雪，要我说啊，来的可是真及时。” “也对，当时要是没下雪的话，他们当时就离开了，咱们也没啥准备，万一让人到了水面上，可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唉，说的也是，不过，这雪也影响咱们了，算了，这哪能所有好事儿都让咱们给占了，” “就是，这就不错了，行了啊，咱们继续研究行动的事情吧，老郝那边一会儿让人把山上的地形图给送过来。” “对，对。” 林立钟回到家之后，总觉得她今天忘了点啥事情，想来想去的，一时间也没个方向。 于是就回到自己屋子里，开始复盘自己今天上午去过的地方。 “糟了，糟了，光顾着送秦九爷他们回来了，把黄欣然给忘了，”想到县医院的时候，林立钟才想起来，自己把药方给了黄欣然，对方答应中午回家一趟去问问来着。 林立钟看了看时间，还好，才三点多一些，这会儿去县城的话，天黑之前应该能回来，就算晚一些也没啥，她又不是没有走过夜路。 “奶，我得出门一趟了，”林立钟这边出了房门，就在院子里喊了林二奶奶一声。 “啊？这都两点了，你出门干啥呀？去哪里啊。”小宝已经睡着了，老头子喝的药也起效果了，这会儿人已经迷糊上了，所以，林二奶奶现在很轻松。 “我早上把药方给欣然姐了，她说中午回家一趟帮我问问来着，让我下午过去找她，我给忘了。”林立钟一边提上背篓，一边去推自行车。 “你这孩子，跟小黄约好的事情还能忘啊，行了，去吧，慢点啊。”林立钟提到的欣然，林二奶奶是知道的，是县里黄家的丫头，黄家从她小时候在和县就很出名，开的是药店，声誉很好，从来都是童叟无欺的，不会故意夸大病情，也不会故意给开很贵的药。 整个县城，名声都是很响亮的。 后来，西医逐渐传播开了，县里也办起了西式的医院，但是黄家的医馆照样是人满为患的。 一来，西医医院那边收费高，家里有困难的，或者是心疼钱的，都不怎么乐意去，除了非去不可的情况，大家都还是乐意来黄家医馆看病。 二来嘛，黄家的医馆也做了改良，分了中医和西医，为此他们家还扩大了铺子的规模，把旁边的店面也盘了下来，左边的店铺是中医，右边的店铺卖西药，而且价格比医院要低个两三成。 这下他们家的生意就更好了，当然了，也惹得西医医院那边的人对他们家很不满。人家找了人设了局，逼得黄家把医馆给关了。 没解放前，黄家那日子着实是不好过了一段时间，不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解放之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黄家医馆就重新开张了。 这才没让黄家这延续近百年的医馆，就此断送。 所以，对黄家人的人品，林二奶奶还是挺放心的，林立钟跟黄欣然来往，她从来不说什么。 “知道了，晚饭就不用等我了，我直接在县城解决了，还不知道要弄到啥时候呢，” “行，我知道了，不着急的，你路上骑慢些，别又掉到沟里去了。” “。。。。。。。。。。”这个坎儿是过不去了。 啧啧，上次早起赶路掉到沟里那事儿，第二天就被林二奶奶给套出来了。 其实，这事儿呢，主要是怪林立钟自己。 她当时掉到沟里的时候，是连人带车一起掉进去的，人倒霉些整个都掉到了泥水里，车子还好些，卡在了坑边上，只是沾了不少的泥巴而已。 林立钟当时只顾着给自己洗澡换衣服了，把车子给忘记了。 就这么骑着满是泥巴的车子招摇过市，一点也没觉得有啥，但是回到家就让林二奶奶给发现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一番分析就让林立钟哑口无言，自己的编的谎话可就白瞎了。 本来林立钟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来着，得，被拆穿了，就只能实话实说了。当然了，她跟踪汪成昇暗段，可是一个字儿都没提，就只是说了，她在半路掉到沟里的事情。 这一把给老头和老太太给乐的，笑话了足足一个月呢。 没想到，林二奶奶今天又给提起来了。 一路上不停，林立钟很快就到了县城，也就二十多分钟吧，比平时还要快不少。 到县医院之后，她没有直接去了中药房那边找黄欣然，而是背着背篓先去了一趟厕所，这次她拜托黄欣然给帮忙，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直接给钱或者给票，对方肯定是不收的，索性给点实惠的，直接给粮食。 嗯，大米和面条嘛，她空间里有的是，要不是怕对方不收，她真想一样给整上个五十斤。 大米和面条一样装了五斤，林立钟想了想，又给放上了一斤红糖。 唉，这还是她之前去滨城的时候，囤的货呢，得抓紧消耗了，等过段时间出门，她又能囤上不少。 从厕所出来之后，林立钟就直奔中药房了。 “欣然姐，我来了。”一进门林立钟就看到黄欣然在柜台后面忙活着，正背对着她。 “是立钟啊，你可算是来了，我中午从家里回来就一直在等着你呢，这几个小时你都干嘛去了，不是说好在医院等着嘛？” “嘿嘿，我那啥半路碰上两位老人家要帮忙的，就帮了人家一把，没想到耽误时间了。” “看在你是去给老人家帮忙的份儿上我就不说你了。” “那啥，欣然姐，药材的事情你问的怎么样了？”这才是林立钟最关心的问题。 “我去问过爷爷了，立钟，你这上面的那两味主药，我们家现在也没有存货了，不过我跟我爸说了，让他帮着给扫听扫听，不过，立钟，这消息也没准儿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问道呢？” “放心，欣然姐，我找到主药了，两味都有着落了。” “啊，啊?！找到了？这么快就找到了，立钟啊，你看到东西了吗？别是骗人的吧。” “欣然姐，你不知道，我今天帮忙的那两位老人家，他们家里正好就有我需要的这两位主药，你说这巧吧。”关于秦九爷的事情，林立钟不想多提及，就稍微含糊了一些，说给了黄欣然听。 “是挺巧的，不过，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黄欣然有点羡慕，当然了更多是替林立钟高兴。 “嗯，主药咱就翻篇儿了，剩下的药材什么情况？” “喏，你看，”黄欣然把林立钟给的药方又重新拿了出来。 跟之前相比，这药方上多了些用铅笔划下的痕迹。 “这些划了线的，我们家都有现货，而且这很充足，能保证半年的用量。”足足十三味药呢，黄欣然也是一一都确认了东西，和数量的，这才敢跟林立钟说这番话。 “太好，真的，欣然姐，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哎，哎，先别着急谢，你看这些，我在下面划圆圈的这些，也有，不过数量不多，而且要进货的话，也有得等，毕竟不是一个季节的东西，也不在一个地方，是要费上一番功夫的，不过，七天八天的还是没啥问题的。” “这些药，滨城有没有啊？”林立钟知道黄欣然她爸暗地里捣鼓的那些生意，跟滨城那边也有联系，所以直接就问了。 “滨城药房那边这三味还有些库存，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剩下的这四味药，我问过我爸了，他说滨城那边也没有了，” “黄叔这边要是进药的话，最快需要多久。” “最快也得一个月吧，还不一定能要到。立钟啊，你可以回去问问张大夫，看看有没有能替代的药材，有的话，我再帮你问问。” “嗯，谢谢欣然姐了，”林立钟当时看张秋生写药方的时候，也是斟酌了半天的，估计这就是最好的配比了，不过，回去问一句也无妨。 “客气啥，能帮上忙就成了。” “那行，这些你帮我带回去，给黄叔，和黄爷爷吧。”林立钟说着就把整个背篓提到了柜台上，往黄欣然那边推了过去。 “哎，哎，哎，立钟，你这就见外了不是。”黄欣然一时没防备，就让林立钟把背筐给推到了怀里，当然了，里面的东西她也就看到了。两袋子粮食，和一包红糖，这礼可不轻呐。 就是过年的时候，她姑姑也没拿回来这么多东西。 “行了，就是不见外才给你这些的，赶紧收起来吧，我黄叔托人不得搭东西啊，收着吧，一会儿让人看见了，该说你闲话了。” “妈呀，这多少斤啊，还怪沉的。”黄欣然也知道林立钟的脾气，当然也知道对方不缺这个，推辞了一下也就收下了，但是她低估了这份量。 “二十来斤吧，我直接拿的，多少给忘了。那欣然姐，我一会儿就去家里拿吧？” “怕是不成，我爷爷和我爸爸下午都去单位了，我是趁着他们中午回家吃饭的功夫问的，所以，要是拿药的话，需要等到他们下班，这都四点多了，也快到时间了，立钟啊，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呗，等会儿下班跟我一起回去，要是不着急的话，也可以等休息日的时候，去家里。” “我还是等等你吧，正好这药房里也没说啥别的人。”当然是着急了，早点把药材弄全了，才好给林二爷爷治病啊。 “行，那你先在那边椅子上坐会儿，我这先忙活着，” “好。”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终于是等到了下班的时候，林立钟跟着黄欣然就去了黄家。 她们到的时候，黄欣然的爸爸和爷爷都已经回家了。 他们的单位离着黄家都不远，骑车也就五分钟左右，所以，中午的时候，黄爸和黄爷爷是能回家吃饭的，吃完还能睡一会儿，不耽误下午上班。 这会儿，爷俩都在药房呢，跟黄奶奶问清楚之后，两人就去了黄家的药房。 “立钟来了啊，先坐会儿，你这药方一会儿就好，欣然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帮忙。”黄爷爷抬头的功夫就发现了刚刚走进来的林立这黄欣然，赶紧招呼两人，“这方子是秋生开的吧，” “嗯，是秋爷给开的，” “这就对了，看着配药的习惯就知道是他，立钟啊，欣然给你说了情况了是吧，你是准备先拿七天的，还是把能拿的都拿上？” “黄爷爷，您先把七天的药材给我配齐了，单独打包，剩下的那些，我也准备都带回去。” “哈哈，跟我想的一样，行了，这七副药都给你抓好了，你先提着，剩下的就是打包其他药材了，再等会儿，这药材不比其他的，必须要做好防水防潮才行，我在家里给你包好了，你回去之后就交给秋生就好。” 第515章 提前打算 从黄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色还有些亮光，林立钟估算了一下，回去应该刚好天黑，这会儿估计国营饭店也没啥吃的了，还不如就此回家，说不定还能赶上家里的晚饭。 回到村里，林立钟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先去了张秋生那里，想着把这些药先放到他家里。 林立钟本来想的好好的，想把这些药材都放到空间的保鲜仓库里，但是仔细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毕竟张秋生跟县里的黄家是认识的，她还是要小心些为好。要是放到家里，那也不太合适，毕竟药材保存是需要条件的，自家并不合适，所以，她还是按照黄爷爷的建议，把药送到了张秋生那里，他有专门的药柜，虽然不是崭新的，但是张秋生平时很爱惜，那药柜离着近了，还能隐约闻到一股子格外的味道，像是药材的味道，又像是别的，感觉就不一般。 “秋爷，秋爷，”张秋生家的院子此时还没有关门，林立钟推着自行车就进去了。 “哎，回来了啊？哟，这是去哪里了啊，搜刮了这么些药材回来。”张秋生一靠近就闻到了药材的味道，这前前后后的，得有五六袋子吧。 “我去了黄家，黄爷爷给按照药方拿的，” “哦，那就是了，现在整个和县也就他家里还有这么些药了，对了，都齐全了吗？” “两味主药，黄爷爷那里也没有，而且这几味药材，他那边也不太多，只够七副的量，已经给包好了，剩下的这些，就都给我打包来了，” “我看看，川芎，独活。。。。。。。。”这会儿天色还有点亮光，张秋生就在院子里看了起来，手里的药方子还是自己当初写的那张，现在上面密密麻麻地标记了不少东西。 “行了，秋生，先进屋里吧，外面马上就黑了，进屋里来，我给你多点上几盏灯，你仔细看。”春娘此时走了出来。 “好，好，走，立钟，先进屋吧。”张秋生刚才就看着费劲，就顺着春娘的意思，往屋里走去。 林立钟提着那些袋子，跟在张秋生的后面，也进了屋里。 “哟，小丫头，回来了啊，” “秦爷爷，您这是住下了？”林立钟没想到，秦九爷竟然没走，不过院子里的板车确实是不见了，看来是把黑子给打发走了。 “嗯，住下了，为了你苏奶奶的病，这年纪大了啊，经不起折腾了。”秦九爷有些感慨。 其实，是他不想回去的，在那院子里待的久了，整个人都没啥精神了，还是这乡下好，人热情，还鲜活，听着家长里短的，反倒是有些意思。 “哦，那苏奶奶怎么样了？” “秋生下午的时候，给她行了一遍针，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脸色比之前好了些，”这也是秦九爷想留下来的原因之一，自己媳妇的病，还是得靠着张秋生才成。 “哦，那。。。。。。。。。”林立钟想开口问问那两味药的事情。 “是想问药的事情对吧？”秦九爷一下子就明白林立钟的想法了。 “对，秦爷爷，您看我这其他药材已经够七副药的了，我想着索性先把这七副药配齐，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这个你放心，老山参我都收了，药一定不缺你的，这样吧，明天上午，你跟我回县城一趟，我带你去取药。” “好。”有了秦九爷这话，林立钟就放心了。 “立钟，药材我都看过了，跟单子上的数量丝毫不差，等你明白把主药拿回来，就可以给靖安大哥开始服药了，不过，” “秋爷，还有啥您尽管说就是了。” “这药是要连续服用半年的，一开始的一个月是不能断的，你这药只有七天的量，剩下的怎么办？” “秋爷，那您的意思是先不用？” “嗯，必须保证这一个月的药先凑齐再说。” “行，我记下了，我来想办法，那这些药就先放到您这里吧。” “好，东西我会格外放到一个柜子里的，你放心好了。” “哎，谢谢秋爷，那我先回去了。” 从张秋生家里出来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林立北和许茜都已经回来了，正在吃饭。 “立钟，吃饭了吗？一块吃点吧。”许茜看到小姑子回来了，赶紧问了一句。 “小五，吃了吗？”林二奶奶那边抱着小宝，刚转过身来，也问道。 “还没呢，奶，锅里还有饭吗？” “我去给你下点面吧，锅里就还有两个馒头，家里还有挂面，快，再给你炒个鸡蛋酱，” “好，” “小五啊，你是去买药了？”林立北已经吃完了，准备把碗放到厨房去，路过林立钟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的药味。 “嗯，这都闻到了啊，很重吗？” “我都闻到了，你说呢？你是生病了？” “不是我，是，” “咳，立北啊，你先把碗放回去吧，一会儿再说。”林二爷爷打断了林立钟的话。 “哦，好，你吃完了吗？”林立北看到许茜也放下碗了，就问了一句。 “嗯，收了吧，我吃完了，”许茜跟林立北一起端着碗筷往厨房里去了。 “二爷爷，啥意思啊？没跟他们说呀？” “嗯，还没说，你先吃饭，等会儿再说这事儿，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没关系的。” 林二奶奶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面就好了，连鸡蛋酱也炒好了。 林立钟正好也饿了，就先埋头干饭了。 “咳咳，没事儿，都是老毛病了，让小五帮我去拿的药。” “二爷爷，您咋不说呢，现在还疼吗？” “不是啥大毛病，而且过上几天就好了，这回有秋生开的药，好的更快了。” “二爷爷，要不，咱去省城的医院去查查吧，我明天去找老支书去开证明，”林立北还是不太放心。 “不用这么费事儿，之前就是在省城的医院查过，没啥大问题，只要平时注意，不会经常犯的。” “对啊，秋生也给开了药了，效果挺好的，不再折腾了，立北啊，你们放心就成，这不小五都把药给买回来了，先吃一段时间看看吧。”林二奶奶正好端着林二爷爷的药碗进来。 “嗯，放心吧，四哥，秋爷的医术那可是这个。”林立钟也跟着开口了，安抚林立北。 “对，张大夫的医术确实很好，立北，咱们就听张大夫的吧，现在医院里的情况也就那样。”许茜对省城的医院也并不好，当初运动一开始的时候，好多人都被下放了，剩下的那些也不敢太冒头，所以想要找个好大夫，真的没那么容易。 “那。。。。。。。”林立北想想也是，他那身子骨也是赵爷爷给治好的，也是喝的中药。 “嗯，四哥，你放心吧，秋爷说了，二爷爷这个病能治好，就是要喝上半年的苦药汤子，”林立钟吃饭的间隙，插了这么一句。 “对，咱就听你秋野的吧，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口子先抱着小宝回屋去吧。” 林立北三口子回西屋去了，林立钟这边正好也吃完了，就收拾了碗筷到厨房去了。 回到堂屋之后，林立钟还是跟他们老两口说了一下药材的事情。 “现在还缺几味药，我明天再跟我爸和长海叔去个电话问问，看能不能找到，要是实在没有的话，我打算去一趟北平。” “北平？要去这么远啊，要是实在没有，就算了吧。”林二奶奶不太放心，林立钟年前回到老家就经历这么多的事情，那还是在老家呢，这要是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北平，万一出了事情，他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光是为了药材的事情，二奶奶，我想着去看看，这不正好有了由头嘛，不然太爷可不会给我开介绍信的。” “那就不是介绍信的事情，小五，你，唉，” “好了，孩子愿意去，就让她去看看，不要老是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林二爷爷也没问林立钟的打算，不过以他对这丫头的了解，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肯定是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拦是拦不住的。 “你个老头子，你不说帮着劝劝，还火上浇油啊。”林二奶奶明显是不想让林立钟出远门的。 这段时间她是发现了，小五这体质，嗯，怎么说呢，有点招事儿，怕是这趟远门出的不会太平。这要是伤着别人也就算了，万一小五受伤咋办？还是个孩子呢。 显然，林二奶奶，忘记了，林立钟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也不是一般的女同志，她可是比男同志力气都大的女同志。 “小五啊，二爷爷支持你，你啥时候出发呀？” “尽快吧，我跟我爸和长海叔那边确认了之后，就准备走。” “那好，回头我给你个地址和电话，那是你二爷爷我的一个战友，你要是到了之后，遇到啥麻烦，就去找他就行，放心，他就跟我一样。” “嗯，谢谢二爷爷，那我就先回屋去了。” “去吧，去吧，忙活了一整天了，赶紧去歇会儿吧。” 林立钟走了之后，林二奶奶就准备跟林二爷爷好好掰扯掰扯这件事情。 “林靖安，你知道小五是个女孩子吧，啊，去北平啊， 多远啊，这万一遇到个啥，” “能遇到啥呀，你就是瞎操心，真要是遇到个啥，那也是别人吃亏，你是不是忘了小五力气有多大了？” “我，这光力气大能行啊。”显然林二奶奶下意识忽略这件事儿了，不过，这气势不能丢。 “我知道你是担心小五，但是，你不觉得，咱家小五，比长海都让人放心吗？” “话倒是这么个话，但是小五毕竟才十七啊。” “十七就不小了，我十七的时候，都已经跟着队伍到处跑了，而且小五，心里明显是主意已定了，咱们也阻止不了的，” “唉，就知道，这丫头不是突然提出来的，还不知道心里打算多久了呢，” “你看，你也明白不是。” “哼！就你会当好人，” “我这是深思熟虑。” “对了，你说要给小五一个地址和电话，是老吴的吗？” “那除了他还能有谁啊，当年我们那帮战友，不就他留在北平了？” “可是老吴不是。。。。。。”林二奶奶有些担忧，老吴跟老林一样，是支持那位老领导的，当时也收到了波及，但是他在北平多年，还是有不少人脉的，所以没有被下放。 “放心吧，既然要给孩子，那肯定就是没问题的。” “你是说老吴他没事儿了？” “之前老吴来了一封信，没走邮局，是托人带给了老郝，老郝又专门给我寄过来的，信上说了，他的处境已经好多了，工作虽然没有恢复，但是没人监督了。”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啥。” “那这是不是说明，咱们也。。。。。。。。。” “咱们还要再等等，现在这环境只是有所好转，但是还没到那一步，要沉住气，”林二爷爷没说太多，老郝在信里还提到了老领导，他那边的情况也好了很多，虽然没有让老领导恢复职位，但是思想汇报和检查都停了，这是个好兆头。 “哎，我明白，我明白，是好事儿，是好事儿啊，” “嗯，咱们要相信组织，一定会好起来的。” “会的，一定会的，” 林立钟回到屋里之后，就开始盘算这事儿。 她今天还特意跟黄家人打听了药材的事情，估计滨城也没戏，就看林爸那边了，当然了，她也得做好去北平的准备。 现在，试验田这边已经走上正轨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收集数据的事情，这些马秀兰都能干，所以，她倒是不用太担心。 于是，第二天早上，林立钟就直接去找谭嘉平了。 “谭老师，我这边有些事情要请长假。” “家里是有什么困难了吗？”对于林立钟，谭嘉平心里一直挺感激的，所以，平时对她请假啥的，都没啥意见。 “我想去北平一趟，” “北平？” 第516章 开介绍信 “北平啊，”谭嘉平有些感慨，想当年，他就是在北平上的大学，这一转眼都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啊。“是个好地方，出去看看也好。” 谭嘉平对于窝在靠山村这么个小村子里，还是挺满意的，环境挺好，也没人到处搞批斗，贴大字报啥的，生活整体是平和的，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他能进行自己想搞的课题。 不过，年轻人嘛，还是坐不住的，他也理解，所以平时不管是林立钟也好，顾明城也好，只要请假，只要把工作交接好，他都会同意的。 “您之前去过？” “嗯，我大学就是在北平上的，那儿的烤鸭，卤煮都不错，有机会可以好好尝试一下。”本来有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是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了这些了，算了，说太多了也无用，还不知道那些东西还在不在，他上一次去，还是十年前呢，那时候，环境比现在要宽松，也不知道过去这十年，北平变化大不大。 “嗯，一定要试试的，我二爷爷也说了，那烤鸭可香了。”林二爷爷跟谭嘉平一样，今天早上也提到了北平的烤鸭。 “哈哈，行了，自己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嗯，我还要准备一些时间再走，您要是有啥要捎带的东西，三天内告诉我一声就成，到时候我给您寄回来。” “好，知道了。” 从谭嘉平这里出来之后，林立钟就去了村委。 一开始，她打算着只让谭嘉平给开个介绍信的，想着借着学校的名义过去，到时候买票也好，住宿也好，能方便不少。 不过，现在她改主意了，村里的介绍信也不能少了，到时候，看情况，要是北平那边闹腾的厉害，她就用村里的介绍信，这样也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多一手的准备，总是没错的。 到村委的时候，正好村长和老支书都在，也都不是外人，林立钟就直接开口了。 “太爷，村长爷爷，我准备去北平一趟，您给开封介绍信呗。” “北平？！这么远，你自己一个人去？”村长问道。 “嗯，我一个人去，” “你二奶奶知道不？”村长有些好奇，这孩子年岁不大，挺能折腾啊，自从来了村里之后，可没少出门，光是滨城就去了，不下三次了，过年的时候，还回了老家一趟。 “知道啊，我都跟他们商量好了，再说了，我这次出门时真的有事儿，太爷，我去首都，一来是为了买药，二来嘛，就是为了买书，” “买书？买啥书呀，非得跑到北平去买，滨城没有是咋滴？”村长觉得林立钟这理由找的有些夸张了。 “嘿嘿，滨城还真没有，我之前去了好几趟了，也让我长海叔在书店打听了一时还真没货，我就是想着，首都那么大，东西肯定比咱这边多啊，想去碰碰运气去。”林立钟这是实话，她找的那一套十七本书，只在滨城找到了十五本，剩下的两本怎么也没找到，不过，她已经跟书店的人问过好几次了，也请他们帮忙留意了，希望，自己的这番动作能让书店的人重视，要是真能运过来一批的话，到时候一旦有需要，大家也能有更大的机会买到。 “哟，你这都要买啥书呀，整个滨城都没有了？” “好了，好了，立钟啥时候办过不靠谱的事情了，你还跟孩子较真儿了，真是年纪越大越活回去了。”两人说话的功夫，老支书已经写好介绍信了，就等着盖章了。“赶紧去给孩子把章给盖上，” “哎，好，我这不是想着逗逗这丫头嘛，就是平时办事儿太老成了，一点年轻人的热闹劲儿也没有，这样下去还不真成个小古板啊。”村长也乐呵，就是跟林立钟开玩笑，接过介绍信，麻溜跑自己桌子那边盖章去了。 老支书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他现在很多事情都开始交到村长手上去办。 合作了这么多年了，村长这两年也逐渐成熟了，办事儿也更加老道了，所以，老支书也就放心了，不再过多地干预村长了，很多跟乡里，县里交流的事情，都是村长在跑，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找个合适的人，接手自己身上的担子。 这人必须要仔细找，既要能担起责任，还得跟村长处得来，这要是搁以前啊，可太好决定了，反正就靠山村这么点事儿，都是乡里乡亲的，还是大部分是本家的人，好处理的很。 但是，自从谭老师来了，立钟跟着弄起养鸡场和暖棚之后，老支书就慎重起来了。 他知道，这人要是选好了，那未来，靠山村肯定能起来，但要是人选的不好，怕是要出岔子。 好在村长这一辈儿的人多，他已经有几个物色的对象了，一直在考察中，想着过上个几年，再决定。 “立钟啊，你这孩子靠谱的很，出远门呢，我也不是太担心，就一点，出门在外，万事谨慎，不要轻易惹事儿，”郑家老太太的事情才刚过去不到两个月，林立钟虽然协助公安同志把人给摁住了，但谁知道对方还有没同伙儿，所以，他还是要多嘱咐几句的。 “嗯，太爷，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放心吧，我一定小心。”显然，林立钟跟老支书想到一起去了，不过林立钟倒不是特别担心，她从黄所长那边了解到一些信息，之前盯上她的那伙子人，好像是给端了，具体没说太多，但是大体的意思就是不用再担心了，当然了，这些她也不好跟老支书明说，自己知道得了。 “好，多的我也不嘱咐了，” 很快，村长就把介绍信给了林立钟。 “立钟啊，你要是到了首都，能不能拍一张天安门的照片带回来给我啊。”村长想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放心，照片钱回来我就给你。” “行，这有啥的，我长海叔那里有照相机，等路过滨城的时候，我就借过来带着去，到时候，多拍点首都的照片，回来多洗几张就是了。”村长提醒她了，照片，哈哈，她记得当时从系统的商城里兑换了不少符合这个年代的物品，里面就有相机来着，还有好几个呢。 “哎，对，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啥，你多拍点，多拍点，” “嗯，好。” 解决了介绍信的问题，林立钟就直接去了县城，她需要跟林爸和林长海那边确认一下，看看药材找的怎么样了。 林立钟是昨天上午给林长海打的电话，林长海当天下午就请了半天的假，把滨城这边凡是能买到中药的地方都跑了一个遍，差点没给人累趴下。 不过，好在是有些收获的，滨城的市立第四人名医院，有个很大的中药房，这里的药材还是挺齐全的。 药方上的大部分药材都是有的，只有三味药没有。因为药材不全，林长海也没有贸然抓药，就想着跟林立钟再商量一下，或者自己请假再去黑市看看。 正想着这事儿呢，林立钟的电话就来了。 “立钟，我这边也没找全，这几味药没库存。”这时候电话费还是挺贵的，林长海长话短说，赶紧把事情都说明白了。 “嗯，我知道了，长海叔，你说的那几味药里面我找到了一味，其他的我再想办法吧。” “要不我来想想办法吧。” “不用，我打算去一趟北平，估计能找到，你先别乱找了，省得再出了岔子。”叔侄俩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林立钟听出林长海的意思了，既然医院药房啥的都跑遍了，再想办法就只能是去黑市上想办法了，所以，果断打断了对方。 “啊？去北平？”刚才还在说药材的事情呢，这会儿就说到要去北平了，这跨度有些大啊，哦，对了，立钟说去北平找药。 “嗯，我三天之后出发，先买到滨城的票，咱们见面再具体说吧。” “好，三天之后，我知道了，等你来了再说吧。” 挂断电话之后，林立钟就开始给林爸那边打电话，唉，跨省长途呢，老费钱了，虽然自己不差钱儿，但是这比起发电报来，是真的贵啊。 “林工，林工，你电话。”办公室的候向阳是这个月才调到这边厂里来的，现在在林长河的手底下干活。 “哪里来的？” “东北那边来的，说是您闺女。” “电话挂了？” “嗯，十分钟之后再打过来，还有五分钟，” “好，我在这儿等会儿吧，你先去忙吧。” 五分钟之后，电话铃声准时响了起来。 “喂，” “喂，爸，是我，小五。”终于是林爸接电话了，刚才她差点没喊错人，幸好是对方先说话了，不然，她那声“爸”就喊出来了。 “是问药材的事情吧。” “嗯，您也别太放到心上，我这边已经找到不少了。”林立钟有些后悔跟林爸打电话提药材的事情了，不过，当时就是下意识地给林爸和林长海打了电话。 “唉，我昨天下午给市里的朋友同事都问过了，小五，差的比较多，连方子上的一半都没有找齐。” “嗯，猜到了，您放心吧，我这边就差一味了，之前跟您提过的黄欣然还记得吧。” “记得，家里祖上是开医馆的是吧。” “对，他爸爸有路子，已经拜托黄叔叔了，对方说能找到，就得等，” “那我就能放心了，等不怕，只要有药就成，” “嗯，爸，您安心工作就是了，我这边也有二爷爷他们呢，还有四哥四嫂，没事儿的，您照顾好自己和我妈。” “知道，知道，好了，不聊了，我到时间了，回头给你写信。”林长河看到小侯急匆匆地走过来了，八成是车间里有事儿。 “好，知道了。”总算是把林爸给糊弄过去了，不过，好像有啥事儿给忘了。 “嘟嘟嘟，”听着听筒里的声音，林立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跟林爸说要去北平的事情，算了，等下次吧。 “来，一共八块五毛六，”王田今天没上班，正在写单子的是之前跟王田搭档的那位女同志。 “好，谢谢。”林立钟利索地把钱给了，拿着单子和找回来的零钱离开了邮局。 今天还有时间，林立钟准备去谢大厨一趟，要是说美食啊，还是得问问厨子。 不过，今天不巧了，谢大厨没在。 林立钟决定还是去国营饭店去吃午饭，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要去纺织厂家属院一趟的，这一趟出去少说十天半月的，还是跟方老太太说一声吧，顺便问问她有没有要捎带的东西。 “你要去北平啊。” “对，方奶奶，我要有段日子不来了，” “哈哈，没事儿，年轻人多出去看看也好，对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去帮我买点茶叶回回来。” “买啥样的啊？” “花茶，北平的花茶好喝。” “行，记得了，”就知道这老太太肯定是要提茶叶的事情，正好自己也想买点备着。“方奶奶，您知道这北平哪里的茶叶卖的好吗？” “你这就问对人了，我当年可是在北平待过几年的，对这些了解着呢。”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林立钟就光坐着听了，一句话也插不上，全程都是方老太太在那说，如数家珍的，就把北平的大大小小茶叶店给点评了一遍，不过，林立钟也听出来了，这八成都是运动之前的事情了，老太太都小二十年没去过了，那边早就变了模样了，也不知道她口中提到的那些茶叶店还有几家。 “唉，人年纪大了，就爱唠叨，立钟啊，这些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八成这些店铺都不在了，你听听也就行了。”说痛快了，方老太太才反应过来，八成是白说了。 “嗯，没事儿，我到时候就按照您说的打听呗，” “也是，这要论起买茶叶啊，还是要问当地人的，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呢，哈哈。” 又说笑了一会儿，林立钟才从王家离开，想着等会儿路过谢大厨家里的时候，再去看看。 第517章 买到火车票 也是巧了，谢仁还是没回来，林立钟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马上就要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这人怎么还不回来，看来今天中午这国营饭店是不得不去了。 吃过午饭，林立钟就匆匆去了火车站，她今天必须把票先买了，能不能买到卧铺倒是无所谓，毕竟是要到滨城去的，一天多的时间也就到了，不过，还是要努力一下的，万一能买到卧铺呢，坐着哪有躺着舒服。 林立钟到火车站的时候，先去找了何丰安，想跟他打听一下，看能不能买到卧铺票。 这会儿是大白天的，后面的月台上基本没有外人，都是火车站的内部工作人员。 林立钟犹豫了一下，转身去了后面的家属区。 还是找个熟人先问问吧，也不知道今天何丰安上不上班。 “爹，您就听我的，咱们明天去一趟医院看看去，您这咳嗽是越来越厉害了。”林立钟刚走到黄家的门口，就听到里面父子俩的声音。 “咳咳，咳咳咳，不是啥大毛病，看啥呀看，浪费钱，还不管用，你也不看看，就和县这县医院里面，有个能给看明白的大夫嘛，咳咳咳，咳咳，”黄三拐越说越激动，这咳嗽也就越来越厉害，都控制不住了。 “好了，听您的，听您的，来先喝口水吧，也就是我姐跟孩子现在没在家，不然，得吓到她们娘俩了，爹，您要是不乐意去医院，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我记得原来咱们县里不是有个医馆来着，那家人应该还在吧，” “咳咳咳，咳咳，呼。”黄三拐喝了几口水，好在是把这股子咳嗽给暂时压了下去。“你说黄家啊，” “他们家也姓黄啊，打我记事起他们家的医馆就改成药铺是吧，” “嗯，黄家那边要是买药还成，看病不成的，他们家老头子已经有五年不给外人看病了，去的都是亲戚朋友啥的，看的也是小病，黄家老大并没有把他父亲的医术学到手，抓药能行，看病没戏，咳咳。” “那咋办，您也不能就这么干捱着啊，不行，我回头得跟我那帮子兄弟打听打听，看看那里有看病厉害的大夫，土郎中也成。” “咳咳，我这就是老毛病，平时入冬的时候不是也犯嘛，今年这天气不正常，所以忍不住了，咳咳，别去瞎折腾了啊，现在这年头，真厉害的也不敢冒头。”黄三拐也是感慨。 “行了，您就别管这么多了，我心里有数，”黄陂还是想试试，他爹这次犯病格外厉害，他心里没底。 “哼，翅膀硬了，臭小子，”黄三拐知道儿子的脾气，有的折腾呢，但这孩子是为了他，反倒不好说太多。 “黄陂在家吗？”林立钟心里有数了，知道怎么弄到卧铺票了。 “在呢，”黄陂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一旁的石台子上，“爹，有客户上门了，您先回屋里躺会儿吧。” “行，我自己回去就成，你忙你的。”黄三拐很自觉，自己拄着拐往堂屋去了。 “你是？”等他爹进屋之后，黄陂才去开门，看着眼前这女同志，他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汪有德，箱子，火车站。”林立钟看出对方的疑问了。 “哦。。。。。。。。。。，是你啊，林同志，来来来，进院子说话吧，”黄陂想起来了，这是何叔认识的那位小同志。 林立钟跟着黄陂进了院子，院里的石桌石凳倒是挺精致，天气还凉，石凳上还放了坐垫。 “坐吧，屋里埋汰，就在这院子里吧。”黄陂平时都是在那边院子里招待自己的客户的，但是偶尔有朋友也会来这边家里，所以，他特意倒腾了一套石桌石凳，放在院子里，来人招呼挺方便的。 “嗯，好。” “林同志，你今天来是。。。。。。。。。” “找你打听点事情。” “哦，你说。” 林立钟就把自己想要买到滨城的卧铺票的事情跟对方说了。 “去滨城的卧铺票？这个有些麻烦，您是知道的，这卧铺票本来就难买，一般都是出售给单位的，你这。。。。。。” “我有单位的介绍信，”林立钟提前准备了。 “那就好，那我就能去给你问问了，但是这。。。。。”黄陂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林立钟明白了，这是要钱。 “放心，规矩我懂，手续费肯定是要给的，只要能买到就成，最好是下铺。”林立钟也适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花钱的嘛，索性就一次到位。 “好，好，那你把介绍信给我吧，我这就去。”正好今天是赵叔上班，估计这一单生意，应该能成。 “这是介绍信，这是钱。”林立钟也不含糊，把东西和钱都给了对方。 “讲究，那你就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半个小时左右就能有消息了，” “成。”看对方这么有把握，林立钟也乐意等一会儿。 黄陂拿好东西，又给自己找了顶帽子，就出门去了。 石桌上有水，是刚才黄陂给端过来的，带盖的白瓷茶杯，还挺讲究。 林立钟端起了杯子，准备喝点水，中午吃的有点咸了，这会儿也口渴了。 嗯，没想到黄陂这人办事也挺细心，杯子里是茶叶，闻味道就知道不是供销社里两毛钱一斤的那种，应该是花茶，比方老太太上次给她的也不差。 林立钟这边边喝茶，边打量着黄家的院子，嗯，收拾的挺干净，看来黄陂他姐姐是个勤快人。 “咳咳咳，这位小同志啊，来来，咳咳，我给你倒上。”黄三拐刚才听到是个女同志的声音之后，就在堂屋那边的窗户边上听着两人的谈话呢，黄陂这小子说着说着就把人给撂这儿了，真是得，他只好自己出来招呼了。 “哎，我自己来就成，大爷，您快坐下吧。”林立钟赶紧把黄三拐手里的暖水壶给接了过来，顺便给对方倒了一杯水放到跟前，当然了，自己的杯子也没忘了。 “嗐，那成，我就不跟你假客气了，”黄三拐刚才本来还想坚持自己来的，但是对方一上手，这暖水壶就到了她手里，不是，难道这咳嗽还把力气给咳没了？黄三拐在路巡上干了这么多年了，那必定是有把子力气的。 他刚才那暖水壶攥的可紧了，怎么就让眼前这小女娃娃给拿了过去呢？ 黄三拐不解，但是也没表现出来。 “大爷，您这咳嗽有些厉害啊。”两人就这么坐着，有些尴尬，林立钟赶紧起了个话茬。 “咳咳咳，老毛病了，没啥大事儿。”黄三拐当年在路巡上，条件就那样，越是恶劣天气越是忙碌，这天寒地冻的，难免落下些毛病，他这咳嗽就是冻的，一年一年的，寒气散不了，就成了老毛病了。 “那也该找大夫看看，我跟您说呀，这老毛病才应该重视呢，我家里二爷爷也有老毛病，这不最近也犯了，这比以前可厉害多了，腰疼呀，都下不了炕了，还好我秋爷厉害，给他开了药，喝了几天就好多了，唉，老是挺着也不成的，小病拖成大病可就麻烦了。” “咳咳，咳咳咳，这也没办法，现在医院里那些人水平也就那样，每次去看病，就给开个止咳药，光管当时，喝完倒是不咳嗽了，但是过后该犯还是犯呀。” “那您找别的大夫看看呀，我跟您说，我秋爷那医术可好了，”接下来的时间，林立钟就跟对方充分介绍了一下张秋生，把人给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哈哈哈，好，秋生大夫这么厉害，我一定要去看看去，靠山村是吧，” “嗯，对，靠山村，您到了一打听就能找到。” “好，我记住了，” “爹，您记住啥了？怎么还出来了啊？”黄陂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他爹那大嗓门了。 “行了，你管我呢，赶紧的，先紧着林同志的事情来。”唠嗑唠了半个多小时了，这小同志也升级成林同志了。 “哎，我知道，我知道。”黄陂看他爹精神头挺好，也就不啰嗦了，“林同志，很顺利，这是票，这是介绍信，这是剩下的钱。” “嗯，挺好的，手续费多少？”林立钟接过来看了一下，是下铺，当下就满意的不行。 “两块钱。”黄陂也不客气，这是自己该得的。 “给，下次买票还找你。”这多省心啊，不用自己跑，也不用去排队，还能买到卧铺，林立钟决定了，以后但凡是要买火车票，都来找黄陂。 “好，你只管来就成。”爽快，黄陂也喜欢这样的客户，不抠搜。 “那我就先走了，大爷，您可别忘了啊。” “哎，忘不了，忘不了的，” 林立钟跟对方提张秋生也是想帮一把黄三拐父子的，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这父子俩挺有担当的。 这个年代，虽然离婚已经不是啥丢人的事情了，但是，很多过得不好的女同志，还是能忍则忍，一来家里有孩子，割舍不下，二来嘛，没有去处。 好像，不管啥年代，婚姻不幸的女同志，都面临着这两个问题。 但是，黄三拐在知道自家闺女被家暴之后，能坚决支持闺女离婚，并且还把外甥女帮着给要了回来，这很难得，更难得是黄陂，不但支持父亲的决定，甚至是把姐姐和外甥女给接回了家里住。 这样的弟弟，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城里，都是很难得的。 而且，只看这院子里的东西摆放就知道，这母女俩在娘家这日子过得着实不错，很顺心。 林立钟觉得这样的人，她帮一把，不亏。 而且，她知道，秋爷肯定能治好黄三拐，因为之前她就见过一个比黄三拐更严重的人，现在都已经很少犯病了。 买到票了，还是卧铺票，时间是三天之后的下午，林立钟心情很好，就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三斤肉，带着回家了。 “立钟，刚才顾知青来找你了，好像是有事儿，”一到家，林二奶奶就跟林立钟提了。 “哦，我知道了，二奶奶，今天晚上吃红烧肉吧，我都馋了。” “行，那就吃肉补补，哈哈哈。” “您先收拾着，我去谭老师那边看看，” “好，去吧，去吧。”林二奶奶提着肉去忙活了。 谭嘉平的院子离着林家不远，林立钟走了两三分钟就到了。 “立钟，你回来了啊，怎么样，邮局有我的信和包裹吗？”代老头是第一个看到林立钟的，也知道对方去了县城，这不就问上了。 “没有，咱们村的都没有，”林立钟当然不会忘记问问了，但是，没有。 “唉，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来，按说也该到日了了。”最近接连有人被接回去，代老头有些焦躁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轮到他。 上个星期，他写信回去跟家里人说了，也不知道他们帮着打听了没有。 “您看您这着急上火的，嘴上都起泡了，您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这回去能有在这里过的舒坦啊。”林立钟是知道代老头为啥着急的，不过，她不了解代老头当初来这里的原因，对方也从来不仔细说，所以也不好说，不过，过了今年，应该都能回去了吧。 “当然是这里舒坦啊。”代老头没法反驳了，真要回到单位，现在这舒服日子可就没有了，最起码吃的方面肯定没有这边好。“算了，不跟你个丫头片子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啧，这代老头，有事儿的时候，就立钟立钟， 没事的时候呢，就小丫头片子。 “老头，顾明城在不？”林立钟也不过跟他计较，知道他心焦。 “在呢，顾小子，顾小子，立钟来了，”代老头冲着西屋那边就喊了起来。 其实顾明城在屋里已经听到了，只不过，最近代老头逮谁问谁，说不好呢，他还要发脾气，所以，顾明城不想去代老头跟前。 不过，这都喊上了，不出去也不行了，再说了，他还有事儿跟林立钟商量。 第518章 劝说成功 “那啥，老头，我这还有事儿呢，你自己忙活吧，一会儿给你送好吃的。”林立钟赶紧把代老头给打发了。 “行，那我可等着了，”代老头自己也知道最近自己这状态不对，需要静静心了。 “人走了，过来吧，啥事儿呀？”林立钟招呼顾明城。 “咱去书房那边说吧，这会儿那边没人。” “行。” 林立钟跟着顾明城进了东边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也是谭嘉平自己的实验室。 东屋这边空间大，两不耽误。 “听谭老师说你要去北平？” “对啊，” “那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吧，”林立钟只以为顾明城是有啥东西想捎带，也没在意。 “那啥，帮我把这信送家里去吧，”顾明城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是封好了的，地址和收件人也写好了，但是没贴有票。 林立钟接了过来，看了看地址，嗯，北平的，看看收件人，顾顺民？都姓顾，一家人？ “这是给谁的呀？” “给我爸的，我都两年没回去了，给他写信他也不回，我就是想让你把信送过去，顺便帮我看看他过的咋样。” “你家是北平的啊？”林立钟这才知道，顾明城的来处。 “嗯，我之前不是说过吗？” “那啥没注意，”主要是顾明城的包裹和信都是另外一个地方寄过来的呀，她还以为对方是苏省的呢。 “自打我来了，我爸就没给我寄过信和包裹，那些都是我姥姥给寄的。”顾明城解释道。 “哦，怪不得呢，”顾明城的口音不重，听不出对方到底是哪里人，当然了，到了靠山村之后，不到一个月，大家都说起了东北话，没办法，这东北话就是这么有魔力，就连跟她一起来的那几个人，现在都是满嘴的东北话，满满的大碴子味，完全听不出南方口音了。 唉，也不知道等哪天他们回家之后，能不能适应，尤其是沪市来的那位，想想就乐。 “我小时候是在北平长大的，等到了十三岁之后，就是北平和杭城来回跑了。” “那啥，要不你也别拜托我，你亲自送过去吧，怎么样？”这不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嘛，林立钟高兴了，又有谁能比当地人了解当地的美食呢，索性拐着顾明城一起去北平吧，正好就有人当向导了，也有免费给拍照的了， 这不就妥了嘛。 “？？？？？”顾明城被林立钟这话给说懵了。 亲自送过去？回北平？ “你看你明显是担心伯父嘛，自己回去看看多好啊，我再怎么看也如你自己看放心呐，对吧。”看出对方的犹豫，林立钟就开始忽悠了，哦，不，是劝导。 “反正你也不差钱，对吧，回北平的路费完全是负担的起的，出来都两年了，回去看看呗，我再帮你去跟老支书开个去杭城的介绍信，顺便回去看看姥姥，多好呀。”当然了，她也正好去杭城看看，体验一下那里的美食。 “你就只管想想，自己愿不愿意回去，有没有必要回去就成了，剩下的介绍信啊，车票的事情啊，我都帮你办了。 ”林立钟加大了力度。 “好，那我考虑考虑。”听到这里，顾明城有一点心动。 “你是不是来了之后，还没回去探亲呢？我看要不就趁着这次一起吧，你看咱们现在也不怎么忙对吧，想请假肯定是没问题的，再说了，你又不靠村里的工分吃饭，不用怕耽误上工的。”林立钟早就发现了，顾明城这小子跟她比也差不了多少，看看他这脸色就知道了，下乡都快两年了，跟刚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啧啧，白白净净的，可招村里的大妈婶子喜欢了，总有人跟顾明城介绍她家的闺女，侄女，外甥女啥的。 “那成吧，我去找谭老师请假去，介绍信的事情我自己去找老支书就成，但是卧铺票就得麻烦你了。”顾明城最终是被说动了，他要回去看看，看看在北平的爸爸和爷爷，看看杭城的姥姥和舅舅他们。 “得来，你就等着吧。”顾明城同意之后，林立钟也就放心了，她准备一会儿再去谭老师一趟，把介绍信多开几张，到时候，她自己填名字和地方，既然是出去一趟，索性就多逛几个地方 。 之后的几天，林立钟又跑了一趟谢大厨那里，把自己要去北平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现在他们的反季青菜都已经停了，毕竟野菜，菠菜啥的都已经下来了，他们的客户骤然减少，索性就给停了。 当然了，她去找谢大厨，也是想把账给清一下，剩下的也没几天了，但是买卖都停了，就不押账了。 当然了，这里面除了村里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她空间里的存货可是很多的，再加上谢仁只管滨城那边的销路，从来不问货源的事情，所以，林立钟这段时间，就放心大胆地往里面夹带自己空间里的私货，赚了不少。 临走的时候，林立钟的布兜里除了这次的分红之外，还有谢大厨给写的一个美食小册子，当然了，不是做法，而是各地有名的小吃和特色，这是林立钟强烈要求下，才有的。 回到村里，林立钟把钱当着老支书和村长的面儿一交，会计核算没问题之后，今年这一波就算是完美收官了。 “六大爷，啧啧，咱们这春天可没少折腾啊，这挣得都赶上去年一年的了吧，”村长看了一下账目，被上面的数字给惊到了。 “差不多了，要是再早点弄话，从年底就开始，那这年前年后三四个月的时间，怕是能把咱们村两年的钱给挣出来。”会计很是高兴，这账上有钱了，他们这些村干部和村里人都能跟着沾光。 “咳咳，行了，别贪心了，这年前和立春之后，可是不一样啊，光是柴火这一项，咱就供不起，能挣多少算多少，总比以前强多了不是。” “那当然了，咱们今年挣的这波钱，不仅把之前买塑料布的钱给平了，还余出来不少呢。” “等到明年再倒腾的话，那可就是纯挣的了吧。” “咳，建清啊，咱们还余下多少？”老支书问起了会计。 “平完账之后，还余下五百六十八块钱。”会计看了一眼账本，后面还几角几分的，他就没说。 “我觉得咱们该给立钟发点奖励。”老支书把这段时间他一直琢磨的事情提了出来。 “我同意，这事儿，全靠立钟操心了，要不然，咱们即使把菜给种了出来，也倒腾不出去啊。”这里的事情，会计是知道全程的，县里和乡里对销路的事情一直也没个明确的答复，给村里和供销社牵线见面之后，就不再管了。 当时，老支书和村长，因为定价和运输的问题，跟供销社的人没谈好，人家供销社的人也觉得，靠山村这边的菜不仅产量少，还不一定能卖的出去，毕竟这年头，吃饭都吃不饱，谁会花那么多钱来买这个啊，所以，最后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还好，林立钟那边在滨城联系了路子，他们就偷偷地倒腾，这两个多月可没少挣钱。 “嗯，我同意您的说法，这立钟虽说是不是咱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但也给咱带来不少的贡献，就应该给奖励的，这也是告诉村里人和那些知青，只要是能为村里做贡献，那咱们都不会亏待的。”村长当然同意了，这可不仅仅是倒腾这么一季菜的事情，还有村里的鸡场呢，这可是实实在在，细水长流的收益，这也是立钟给整出来的。 “那咱们就商量一下吧，该给啥样的奖励合适，”老支书见村长和知情人会计都没意见，就放心了。 所以，等林立钟下午再来找老支书开空白介绍信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村里要给她奖励的事情。 “一百块钱？太爷，村长爷爷，这太多了吧。”林立钟有点犹豫，嗯，她倒是不缺这一百块钱，就怕拿了之后，村里人有意见。 “不多，立钟啊，这是咱们村里的态度，你不用有负担，再说了，也不是现在就给你，这要等我们给村里开完会之后给的。” “太爷，咱们那事儿经不起说道啊，我怕到时候再惹了麻烦就不好了。”林立钟跟谢仁倒腾菜这事儿吧，从本质上来说，它还是投机倒把，所以，一切都是偷摸进行的，不敢张扬。 但是村长刚才说要给村里人开会，然后当着全村的人给她发奖励，还是足足一百块钱，这就怕让有心人给知道了。 倒腾菜这事儿呢，跟帮着村里起养鸡场还不一样，养鸡场这事儿是过了明路的，周围各村都有跟风弄的，所以，这件事情并不冒尖儿，顶多就是他们养的好，别人养的差了些。要是真因着养鸡场这事儿给她奖励也就罢了，村里都跟着受益了，给个二十三十的奖金，大家也不会说啥。 倒腾菜这事儿吧，村里人知道的是少数，除了跟着送菜的几个人，就是村长，老支书，会计和几个小队长知道了，钱呢，当然也没人敢放自己兜里，都在村里的账上呢， 他们可不敢让村里知道到底挣了多少钱，要是有那大嘴巴到处给说道，他们靠山村可就麻烦了。 “没事儿，就只提养鸡场那事儿，这个大家不会有意见的。”村长想了一下觉得林立钟的担忧是必要的。 “那就不用给那么多奖金了，给个奖状，再给个十块二十块的，就成了。”林立钟赶紧提要求，这一百块实在拿着烫手。 别看她爸妈给她寄钱，村里人没啥太大的反应，顶多就是觉得，林家人疼孩子，林立钟命好罢了，这个羡慕不来的。 但是，要是村里出面给一百块的奖金，你到时候再看看，那绝对就不一样了，说啥的都会有的，这是村里给的，还是给一个外来的知青，哪怕这个人给村里做了大贡献，也不成，总有人看不惯的，这可是一百块钱，还是村里账上出的一百块钱，这是他们有机会分到的钱。 “这。。。。。。”村长知道林立钟的考虑，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一百块给的值。 “村长爷爷，要不这样吧，村里给我一百块钱奖金，我捐八十块给村里的小学吧，就作为专门给孩子们买书本的费用怎么样？”这样，奖金给个二十块就成了，这个数字，很合理，也在大家的接受范围之内。 “行，就听立钟的，就这么办吧。”老支书拍板同意了，立钟这孩子考虑的很全面。 “好，那就这么定了，等村里开会的时候，说这件事情。” 林立钟见两人同意了她的提议，也就放心了，没必要为了一百块钱，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得安宁。 又跟老支书要了几张空白介绍信之后，她才满意地从村委离开。 拿到顾明城的介绍信之后，林立钟准备今天再去找黄陂一趟，让他再帮忙给买个去滨城的卧铺票。 这还不等出村呢，就看到黄陂骑着一辆三轮车慢慢悠悠地从主路上过来了。 “林同志，真是好巧啊，你这是要出去啊？”黄陂老远就看到林立钟了，还不到跟前就跟人打了招呼，他今天是带着他爹来看病的，老头子这两天咳嗽得更加厉害了，去县医院一趟，又拿了几瓶止咳片回来，别的就没有了，但是止咳片已经不管用了。 黄三拐这才跟儿子提了要来靠山村看病的事情，黄陂当下就同意了，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林立钟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愿意带着他爹来看看，哪怕就只是暂时把咳嗽止住也成。 “嗯，你这是带着黄大爷来看病的吧。”林立钟跟后面的黄三拐打了声招呼。 “对，上次我爸听你提了你们村里的大夫，就想着过来看看，正好我今天有空，” “行，你骑着车子跟我走吧，我带你们过去找秋爷去。”林立钟把自行车调转了方向，准备带着爷俩过去。 “这真是太感谢了，林同志，耽误你时间了，” “不客气，我出门也是去县里找你的，不耽误。” 第519章 巷子里的人 林立钟带着黄陂父子俩很快就到了张秋生家里，得，秦九爷还没回去呢。 也对，本来秦九爷那天拿到老山参之后，就准备带着林立钟回县城去拿答应好的药材来着，只不过，苏窈娘当时身体不舒服，他就跟林立钟商量着把地方和钥匙给对方，让林立钟自己回县城去拿药去。 林立钟当时跟张秋生都商量好了，等她把需要的药材都买回来之后，再给林二爷爷进行服药治疗，不然中途要是停药很麻烦，尤其是头一个月，必须是一天一副药，不能间断才行。 所以，林立钟就没这么急切了，也就没有立刻去跟秦九爷拿钥匙。 “哟，小丫头，你怎么又来了啊。”秦九爷正在院子里锻炼，看到林立钟进来，就忍不住开起了玩笑，窈娘这两天服药之后，状态好了不少，他这心里也跟着松快了不少，也又心思跟人开玩笑了。 “您都不走，我来有啥好奇怪的，您先忙着吧，这是来找秋爷看病的病人，我先帮着把人送进去，等会儿再找您说话。” “好，”秦九爷点点头，继续锻炼去了。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速度快一些，等她把车子放好之后，黄陂才蹬着三轮车进了院子。 “行，你放这儿吧，”林立钟帮着在后面推了一把，“秋爷，秋爷，”林立钟刚才跟秦九爷说话的功夫，就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了，所以知道张秋生在家里。 “嗯，怎么了？”张秋生刚才在给苏窈娘配药，之前那副药已经喝了三天了，今天把完脉之后，有些地方需要调整。 “有病人，您看往哪里带方便？”林立钟也不知道苏窈娘和秦九爷两人现在住在东屋还是西屋，所以，只能这么问张秋生。 “哦，直接带到西屋药房这边来吧，我在这儿呢。”张秋生把药方写好了，放在桌子上晾着，等会儿看完病人之后，正好一起抓药。 “走吧，这边屋里，”外面林立钟得了准信儿就带着黄陂和黄三拐往西屋里去了。 “来来，坐下，”张秋生从药柜后面过来，把人让到了凳子上。“手伸出来，放这。” 黄三拐按照吩咐，先是坐到了张秋生的对面，然后把右手伸出来放到了面前的脉枕上。 “都是啥症状啊。”张秋生从刚才几人一进屋就开始观察，这人拄着拐着，腿脚有些不利落，以为是来看腿脚的，但是上手之后，他就发现不是这么简单了，这人除了腿脚之外，肺腑也不太好。 “咳嗽，老毛病了，这一变天啊，或者天气冷了啊，这毛病就犯，没有十天半月的，好不了。”黄三拐开口了，这些话，县医院的大夫，每次都问，他都说顺嘴了。 “嗯，最近怕是严重了吧，止咳片不管用了吧。”张秋生点头，顺便说着自己的判断。 “对，对，大夫啊，可算是找到个明白大夫了，我爹这次犯病确实是比往常要厉害，这都咳嗽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好呢，”黄陂听到张秋生的判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但是黄三拐显然就平静多了，眼前这大夫，跟林同志认识，他那天又跟小林同志说了一下自己的病情，说不得是小林同志提前跟人说了呢。 “你这身体受过大寒吧，当时没治彻底，留下的病根儿是吧。少说得有二十年了。”张秋生又摸了一会儿脉，继续说道。 “大夫，您这都能摸出来？”这下轮到黄三拐意外了，这些他可没跟那位林同志说过，连儿子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这小子那会儿才不到两岁，看来，眼前这不起眼的乡下大夫，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立刻认真了起来，说不定，自己这老毛病还真有的治。 “嗯，寒在内脏，一开始是脾胃，这慢慢的，就转移到肝肺了，老哥哥啊，你这腿上也是当时出的问题吧。” “对，您说的太对了，我这腿啊，当时差点就要截了呢，还好当时医院里有位厉害的老中医，这才给保住，” 张秋生继续问着，黄三拐就老老实实地回到，前后有个二十来分钟吧，张秋生这才结束了问诊，然后开始写药方。 “老哥哥，您这病啊，放心，能治，就是时间长点。”张秋生斟酌着，有些药还需要去县里的医院拿。“老哥是哪里人啊？” “就是咱们和县的，家就在和县火车站边上。” “哦，那就太方便了，我今天给您开的方子啊，有几味药，我这里没有，需要到县医院的中药房去抓，我都给标注清楚了，您回县里的时候，拿着药方子去就成。” “哎，好，大夫，我记住了，”黄陂在一旁站了半天都没能插上嘴，这会儿药方都开了，他赶紧应承。 “行，那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抓药。” 林立钟就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把黄陂给喊了过去。 “林同志，你是还有别的事情？” “对，我有个朋友也要去滨城，想托你再买张卧铺票。” “成，那把介绍信给我吧，我上午回去就过去问问。” “好，痛快，给，这是介绍信，这是票钱，老规矩，手续费等买到票再给。” “嗯，给我你就放心吧，” “正好，我下午还要去县城一趟，到时候我就去你家那边找你，” 两人约定好之后，林立钟就去找秦九爷了，她想好了，今天下午去县城把那两味主药给取回来去。 “秦爷爷，我来找您拿东西了。”秦老头这会儿已经锻炼完了，正在东屋里，陪着苏窈娘。 “进来吧，就知道你要过来。”秦九爷把泡好的药茶端到了苏窈娘面前。 “秦爷爷，苏奶奶，”进门林立钟就先打了招呼，老人家喜欢有礼貌的孩子。 “哎，小丫头来了啊，快来坐下吧，”苏窈娘明显比前几天要精神多了，看来这药是真有效果了。 “好，苏奶奶，您这气色可好多了啊。” “是吗？这还是多亏秋生了。”苏窈娘也跟着秦九爷一起喊起了秋生。 “那就对了，我就说我秋爷的艺术厉害吧。” “确实厉害，这一手的针灸之术，现在可不多见了。”苏窈娘跟秦九爷是少年夫妻，跟着他也见过不少世面，尤其秦九爷是跟药材打交道的，跟一些有名的没名的大夫，都是打过交道的，就针灸这一块儿，她还没见过比张秋生更厉害的大夫。 “给，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过来拿呢，”秦九爷放到桌子上两样东西，一个银质的牌子，还有一把钥匙。 林立钟有些好奇，这怎么还多给了一块牌子。 “秦爷爷，这是啥呀？” “这是我的信物，你先拿着，我听秋生说，你那药方上还缺几味药？” “嗯，缺四味。” “你拿着钥匙和牌子，去我住的那条巷子的最北边那个院子，找一个叫秦伍的人，先把牌子和钥匙给他，然后再问问那四味药的情况。” “好，谢谢您了，秦爷爷，” “咳，别客气了，就当是谢你把我们带到秋生这里了。” 林立钟多的也没问，这年头，凡事活得时间长点的老头老太太，谁还没个自己的秘密了，只要是不影响到自己，管她呢，更何况，这秦老头，还是主动要帮自己呢。 中午吃过饭，林立钟就出门了。 她先去了火车站的家属区，找到了黄陂。 顾明城的运气不错，卧铺票买到了，跟林立钟还是一个车厢的，只不过两人不在一块儿，这倒是没啥大不了的，正好方便了她给自己加餐。所以，林立钟这两块钱的手续费给的很痛快。 火车票到手之后，林立钟就去秦九爷给报的地址了。 这边就没这么顺利了，她到了秦九爷说的院子了，但是院子大门紧锁着，根本没人。 林立钟在院子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人回来，就准备去别处打听一下来的。 她主要是目标是黑子，既然秦九爷那天能那么快找到人，那黑子肯定就在这附近住着，不会离开这条街。 这边的房子大部分都是解放前的，经过战争的洗礼，有些破旧了，好几个院子甚至连院墙都没有了，都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所以，只要从旁边路过，基本就能看清楚院子里面的大概情形了。 找了两个院子，林立钟终于是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了，黑子的板车，就在其中一个院子里放着呢。 “黑子在吗？”这个院子院墙还好，大部分还在，有几个缺口处，是用木栅栏围着的，里面收拾的也很干净，不大，看样子就住了两户人家。 “哎，来了，来了。”声音出自堂屋，看来黑子就在堂屋里住着，门窗都是八九成新的，还是玻璃的，看来，虽然黑子家里人还是挺照顾他的。 右侧的东屋里也是有人住的，她刚才喊完之后，东屋的门就稍微开了一点小缝隙，屋里有人。 西屋门窗都没有了，只剩下门框了，啧，真干净，屋里连块多余的木头都没有。 “你是？”黑子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女同志，但是又觉得有些眼熟。 “秦爷爷，苏奶奶，靠山村。” “哦，想起来了是你啊，林，对，林同志是吧。” “对，是我。” “你来找我是秦大爷要回来了？”黑子以为林立钟是来帮着秦大爷传话的。 “不是，秦爷爷还要待一段日子，一时半会儿的还回不来。” “那你来是……” “我今天来是要找胡同最北边的那户人家，但是院子没人，就想过来问问。” “哦，你说五大爷啊，” “对，” “这会儿八成是去河边了，再有个十来分钟差不多就回来了，五大爷喜欢钓鱼，有时候忍不住了，就跑远点，去河边溜达，放心吧，九点之前准回来。” “哦，谢谢你了，那我就再等会儿吧。” “要不你进院子坐坐？”进屋里是不太好的，毕竟两人也不熟悉。 “就不进去了，黑子大哥，麻烦你给我拿个凳子吧，我去五大爷门口坐着去等。”进院子就算了，东东屋里还不知道住着啥牛马，可别传出啥不好听的来，还是去等着秦伍吧。 “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嗯，嗯。” 黑子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马扎子，到了跟前就递给了林立钟。 “回头就给你送回来，黑子大哥。” 要不是今天没带背筐，林立钟才不用这么麻烦呢，算了，东西也借到了，消息也打听好了，安心坐着等吧。 还真让黑子给说着了，八点五十五的时候，秦伍就回来了。 林立钟虽然没见过人，但是那鱼竿过于明显了，跟手里的空桶一样。 哦，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巷子口的大妈正跟人亲切地打招呼呢。 “哟，他伍叔，你这又没钓到啊，你说这一天天的，图啥呀。” “图个乐呵，哈哈，等哪天我钓到大鱼了，分你一条。” “那感情好啊那我就等着了，哎对了，他伍叔，你家门口坐个女同志，说是来找你的，都等了好一会儿，看着年纪不大不会是你闺女吧？” “云嫂子啊，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闺女，可能是老家来的亲戚吧，我先回去看看了。” 林立钟坐这门口听着，就跟在两人面前听着一样，可清楚了，甚至连那啥云嫂子吐槽秦伍的话都听到了。 “呸，咋没闺女啊，是人家跟你划清界限，不认你了吧，当谁不知道呢。” “也不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给你啥好处了，这么护着他们，我看那苏老婆子这次能不能熬过去，哼，迟早要给我家老大腾房子，说不定到时候一分钱也不用花了呢。” 这云嫂子嘟囔的声音不算大，秦伍显然没听到。 不过，苏老婆子？腾房子？ 啧，这人不会是惦记上秦九爷的院子了吧？可以啊，这胆子。 虽然秋爷没跟提多少秦老头的事情，但是林立钟看的出来，这老头可不简单，开口就是两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啧，那年份儿低的根本不入眼。 第520章 准备出发 算了，就秦老头那心机，估计这云嫂子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啧，这年头，哪里都有这种理直气壮，惦记别人家东西的人。 “哎，小同志，是你要找我啊？”秦伍老头，提着自己钓鱼的家伙什儿，就到了自家家门口，显然，也就看到了门口的林立钟。 这小姑娘，长的挺精神的，半个小马扎，就这么坐在他家大门口，很是悠闲，刚才还一直伸着头看，老远就在那看着他跟胡同口的云嫂子说话，隔着这么远，好像她能听见一样，不过是个爱凑热闹的小年轻。 “秦伍秦大爷？”热闹看完了，人也到跟前了，再不站起来打招呼，就不礼貌了。 “对啊，是我，你来找我啥事儿呀？”老头悠悠地把自己钓鱼的装备小心放到一旁，这才从口袋里摸索出钥匙，把锁打开。“来，先进来，进院子说话。” 院门打开之后，林立钟就提起了借来的马扎子，跟着秦伍老头进去了。 老头先是把鱼竿小心地放到了阴凉处，然后是空桶。 站起身来，借着院子里的水龙头，洗了把脸。 “说说吧，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啊。”林立钟，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咱们没见过吧。” “对，没见过，不过您应该见过这东西。”林立钟说着就把秦九爷给的银质牌子递了出去。 “哦，是九爷让你来的啊，我就说呢，怎么样，他还在靠山村呢？”秦伍一看牌子就知道是谁了，几天前，秦九爷突然说要带着家里人去乡下看病，这怕托人过来拿药的，“是来拿药的吧。” “对，”林立钟一点都不意外对方能知道秦老头的去向，这老头心眼儿多的很，肯定是要跟亲近的人交代清楚去向的。 “钥匙呢？” “在这儿。”钥匙也递了过去。 “是这把呀，那行，小丫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带你过去。” “成，那您先忙着，我去还东西去。” “去吧，去吧。” 林立钟从小院出来之后，提着小马扎子往黑子的院子去了。 还过东西之后，林立钟就又回到了秦队伍的院子，此时他已经换完衣服出来了，不过这形象嘛，还真是让人没想到。 林立钟本来以为对方会换身整洁的衣服出来呢，结果是身到处是补丁不说，有地方还露着棉絮的破袄子，头上顶着一顶破帽子。 “走吧，”秦伍一点也没觉得有啥，招呼上林立钟，把院门一锁，就准备走人，不过在看到林立钟推着的自行车之后，就停了下来。“咱俩还是分开走吧，你这有点招眼啊。” “噗，”林立钟没忍住，这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哈哈哈，大爷，您这整的有些过了吧。” “你个小丫头懂啥呀，我这是谨慎，行了，你把需要的药材名字和用量给我吧，还有钥匙，我自己去拿吧。” “成，给您，”林立钟很痛快，既然对方觉得麻烦，还是听人家的安排，反正，只要能拿到药材就成。 “嗯，知道了，带装东西的家伙什儿了吗？”秦伍看了一眼药材和数量，就问了这么一句。 “带来，给，也不知道够不够用。”林立钟从自行车的后座上抽出两个麻袋来，递给了秦伍。 “行吧，够用了。”看着对方手里这两个大麻袋，老头也愣住了，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你在巷子口等我吧，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回来了。” “成，那我就在这里等您了。”林立钟看了一下时间，干等着可不是她的做派，估摸好时间之后，她就往别处去了。 五十分钟之后，林立钟重新回到了胡同口，也不知道秦伍这老头有没有回来。 “咳咳，你这小姑娘，很不老实嘛，不是说好了在胡同口等着的。”秦伍早就回来了，事实上，放药材的地方，离着箱子并不远，来回也就十多分钟而已，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秦伍这老头，实际上撒了个小谎。 等他慢慢悠悠地提着两个袋子回来的时候，本以为能见到在原地等待的林立钟呢，到时候，他还可以说自己怕她一个小姑娘等着着急了，所以急匆匆赶回来的。 没想到啊，这小姑娘，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人根本就没在原地等着，至于去了哪里嘛，看对方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就知道了，去供销社了。 “嘿嘿，您不是说一个小时嘛，我怕等的时间太长，太无聊了，就去买了些东西，喏，这是给您的，”林立钟递了个小纸包过去。 “嗐，你这小姑娘还挺懂事儿，”老头子乐呵呵地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哟，还真是自己稀罕的东西，鱼线。 “您喜欢就好，”刚才跟着秦伍进院子的时候，林立钟就发现了，那自制的鱼竿，嗯，线可是接着一段一段的，啧，这老头还挺能装的，就那一身衣服，虽然是打了补丁的，但那是故意做旧的，而且料子还是最好的那种，这才星期二，就跑出去钓鱼去，啧，肯定没啥正经工作，手里肯定有别的来钱的手段。 这鱼线，肯定就是为了装穷，不好意思换，怕引人注意。 “这是特意给您买的，谢谢您帮忙，回头啊 ，赶紧把您的那些东西给换了吧，”林立钟没压低声音，巷子口那个云嫂子，刚才就露过头了，肯定是能听到的。 “哎，都是小忙，你这也太客气了。”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拆开的动作略微着急了那么一点。 “您先帮我看一会儿，我去黑子家一趟，刚才找人帮了个小忙，这会儿去谢谢人家去。”林立钟把从西都放到了一个袋子里，只留下了一包点心。 “去吧，去吧，我在这儿嗯。”秦伍这会儿正摆弄手上的鱼线呢，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倒腾来的玩意，他敢说，整个和县都没有这东西，可以啊，也不知道九爷这是碰到个啥买家，家底儿还挺厚实呢。 林立钟提着点心，就到了黑子的院子里，那马扎子还在门口放着呢，板车也在院子里放着，不过看屋里好像没人。 “黑子大哥？在不？” “在呢，在呢，”黑子这会儿从西屋里出来了。 “忙着呢？” “嗐，瞎忙，就看着这西屋空着也是空着，想着给收拾出来，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呢，都住在一起也挺挤得慌，”黑子手里拿着工具，看样子是在抹墙皮。 “挺好，这屋子看着挺结实的，门窗都是小石儿，这是谢礼，留下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吃吧。”林立钟早上是空着手来的，找人家借东西，人家看在秦九爷的面子上借了，这是补上谢礼。 “嗐，客气啥，就是借了个马扎子嘛，林同志，你提回去吧，九爷平时挺照顾我的，你帮他找了大夫，我这点忙也算不上啥了。” “哎，一码归一码，这个你必须收下，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找你帮忙了。” “成，那我就收下了，下次要是有事儿，你直接过来招呼就成。” 把点心给了黑子之后，林立钟就往巷子口走了。 这打眼就看到秦伍正在跟早上那位云嫂子说话。 “伍大哥呀，你这弄的两袋子啥呀？”云嫂子的目光在这两个袋子之间来回逡巡，但是麻袋这东西，除非你打开袋子口，不然很难从外面看到里面装的是啥。 “能啥呀，就是药材呗，都跟你说了这是我老家来的侄孙女，没来过县城，不知道去哪里买药，这不托我去给买的药嘛，这么大一股子药味你闻不见啊。”秦伍这会儿已经把鱼线给收起来了，抄着手，蹲在那两个袋子跟前，抬着头跟云嫂子搭腔。 “这买药还有成麻袋买的呀，”云嫂子不相信。 “嗐，这可是好几个月的量，这些不算多呢。” “那啥病啊，一抓就抓好几个月的药量，不会是啥传染病吧。”云嫂子不知道秦伍这老头说的话是真是假，心里有些顾忌。 “啧，我说云嫂子啊，你呢，有空就多操心操心你家那几个儿子吧，别人家的事儿啊，少操心，说不定，过上几个月，你就能喝上媳妇茶了呢。”秦伍不想再搭理这人了，真是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嘛，这不告诉你吧，你好奇，总觉得里面有啥，告诉你是中药了，你又怀疑人家有啥大病，惯得毛病。 “他伍叔啊，你这话可算是说对喽，我家老大那媳妇啊，都来过我们家了，就差我们跟亲家见面了，我跟你说啊，我这未来的儿媳妇，人可优秀啦。”这云嫂子脸皮厚的很，完全就当没听出秦伍话里的嫌弃来，反而滔滔不绝地说起她家老大找媳妇的事情。 等林立钟走过来的时候，正听到她开始数落未来的大儿媳妇的嫁妆，那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她在说自己结婚时候的嫁妆呢。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回去给九爷带好。”秦伍才不乐意听这人炫耀呢，平时大家一个街上住着，见面打个招呼的面子情，谁耐心听这人念叨啊。 “嗯，知道了，我先走了。”林立钟也不乐意搭理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大婶，所以，跟秦伍说完之后，骑上自行车就走了，根本没给这位云婶子打招呼。 “哎，这孩子咋回事儿啊，怎么这么不懂事呀，连个招呼都不打的。” “那啥乡下孩子腼腆，云嫂子啊，你先忙着，我得回去准备烧水做饭了，走喽。”秦伍也赶紧回家去了。 “切，拽啥呀，还不是连自己的闺女都不认了，哼，就这么一个闺女，看你往回几年咋办，呸！”云嫂子见一点便宜没占到，晦气地呸了一口。 药材拿回来之后，林立钟还是选择放到了张秋生那里，这下就剩下一些数量不足的药材了。 她都打算好了，等到了北平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城里的药店买药，等把买足了所需的药材，就先给张秋生给寄回来，让他向诶林二爷爷配药用着。 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在北平逛了，到时候，顾明城回家去，自己就往北平的黑市跑跑，还有那啥琉璃厂，早就有所耳闻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还有文物商店啥的，据说还有外汇商店。 啧，到时候，去黑市上倒腾些外汇票，去里面看看，熟悉熟悉价格，也好能清理一番自己的库存。 那边是首都，能人多，家里有钱有东西的也多，多出些货，也引不起注意的。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要去书店把那套书给配齐，顺便多买几套，到时候，大哥，大嫂，到现在也没见面的二哥和三哥，立青哥，还有二叔那边剩下的两个哥哥，对了，还有长湖叔，长海叔，啧，这要买的海不少呢。 老家那边得多寄几套，靠山村这边也得有几套，这不仔细数不知道，仔细一数，需要的还真是不少。 就这需求量，还必须得去首都这样的大城市才成。 万事俱备，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林二年一早起来就在厨房忙活，忙着煮鸡蛋，烙饼子。 “立钟啊，是几点的火车来着？”林二奶奶一边忙活，还不忘了问一句。 “奶，上午十点的，时间能赶上的，这些就差不多了，别弄了，带太多了怕吃不了坏了。” “就你这饭量还吃不了呢？” “奶，我要是平时不怎么用力气的时候，饭量也不大呀，这越往北平去，天气可就越暖和了，带太多了容易坏。” “小顾不是跟你一起呀，你多带上些，到时候分给人家点，到了北平，还得拜托人家照顾你呢。”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的，您昨天不是炒了好几罐头瓶的肉酱嘛，把那个带上就成了，保证给小顾同志香迷糊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成，烙完这几张，我就停手。” 终于，在八点半的时候，林立钟总算是顺利出发了，背包里除了几套衣服，剩下的全是吃的，这会儿隔着行李包都能感觉到那热度，啧。 第521章 有钱人顾明城 “行李帮你放到这个架子上了，你这个大包要不要放上去。”黄陂帮忙买的卧铺票，两人在一个车厢了，但是在不同的位置。 上车之后，顾明城提着两人的行李，林立钟自己还提了一个大袋子，衣服啥的都在那个小行李包，手上提着的大袋子，里面是吃的，这会儿还能摸到烙饼的温度呢。 “不用了，我放到铺位下面吧，这样方便，对了，你等一下。”林立钟把人喊住。 顾明城以为她有啥事情要说，就停下来，站在她铺位旁边。 “等会儿啊，东西有些多，我分给你些。”林立钟把大袋子放到地板上，开始往外掏东西，一样一样的，很快就把小桌板给放满了，都是吃的。 林立钟看了一下顾明城，示意对方拿个袋子过来，但是显然，对方没有弄明白。 “啧，拿个网兜过来啊，布袋也行，我给你装上呀，这些吃的，有你的一半。” “不用，我带饭了，而且车上随时能买到。”没想到，林立钟是要给自己分吃的东西，顾明城赶紧拒绝了。 “别客气了，我二奶奶给准备的有点多了，这天气，放不住的，你不拿，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要是放坏了，不是浪费嘛，赶紧的吧，”同样的理由，让人不好拒绝。 “我手里也没多余的袋子，”顾明城出门带的东西很少，别看一个大行李包，但是里面除了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之外，就只剩下两根跟林立钟换的老山参了。 对，没错，是昨天才跟林立钟换的。 既然是要回家探亲，顾明城必定是要带这边的特产回去的。 山货这边多的很，但是，在北平和杭城这样的大城市，这些也是能买到的，就是不怎么常见罢了，所以，这一项就被顾明城给否掉了。 剩下的东西 ，想来想去，只有老山参了。 既珍贵，又方便携带。 但问题也很明显，顾明城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买，供销社里也没这东西，和县这边也没有专门卖这个的地方，跟代老头打听了才知道，这些东西原来有些药店是收的，但是也要看运气。 现在和县的药店就剩下黄家一家了，而且早早就成了公私合营的店铺了，经营上大不如以前，给的收购价格又很低，现在好山里人家都宁愿自家收着，也不乐意去卖个药铺。 当然了，代老头也给顾明城指明了方向，那就是让顾明城去找林立钟，说肯定能有办法。 顾明城听进进去了，当然了，他还是先去找了一眼张秋生，作为村里唯一的大夫，医术又这么高，手里肯定得有存货，顾明城当时都想好了，不管多少年份儿的，只要是有就成。 结果，找到张秋生家里，对方给的答案一样，可以去找林立钟问问看，而且张秋生明确说了，林立钟手里有两百年往上的人参。 绕来绕去的，顾明城还是找上了林立钟。 花了一千八才从林立钟那里换了两株品相十分好的老山参。啧，林立钟手里果然有好东西。 而林立钟则是感慨，顾明城果然有钱，之前她也就是有些猜测，没想到，这一千八说给就给了，当然了，没有直接给，给的是存折，说到了滨城之后，就带着她去取钱。 看着存折上那两千多块钱，林立钟咂咂嘴，顾明城拿存折的时候，她可是看到了，不止这一本，啧。 经过这一番交换，两人对彼此又多了一些了解，这熟悉程度也算是高了一些，所以，林立钟今天也就大方地分给对方一半吃的，连她最喜欢的肉酱都分出去一瓶呢。 “那你先把东西放下去吧，我包里有个多余的袋子，一会儿你回来拿就成。”最终还是得自己解决。 “成，那我一会儿就过来，对了，你水壶给我一个，我一会儿去接热水。” “好，给。”林立钟这次出门，特意带了两个水壶，都是军用的那种，是从家里带来的，四哥一个，她一个，这次出门她就都带上了。 出门在外，还是要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上厕所和接水都是问题，现在也没有那种大的保温杯，所以，林立钟只能从量上想办法。 顾明城提着自己的行李袋和水壶去找自己的铺位，也是个下铺，跟林立钟离着不远，就隔着两排。等他打完热水回来的时候，他那边的卧铺上已经坐了个老大爷了。 “小伙子，这是你的铺吧，我这临时坐会儿，我是你中铺的，一会儿就上去。”从老头的穿着来看，对方应该是个老干部，四个兜，右上方的兜里还别着一支钢笔。 “您坐，不着急，”顾明成把行李放好之后，随身就带着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里面装着水壶和铝制的方形饭盒，他是一点吃的也没有准备，只打算带足了钱票，在火车上解决吃饭问题。 东西轻便，顾明城就没把挎包放下，直接去接水了。 这会儿，上车的人不多，倒是方便他接水了。 “给，水是刚烧开的，有些烫，你自己注意些。”顾明城提着水壶袋子，把东西放到了小桌板上。 此时，林立钟这边上下六个铺位，也只有林立钟一个人而已。 “嗯，知道了，这是吃的东西，你拿回去吧。”林立钟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大包。 “这么多？”顾明城提到手里才发现，挺沉的。 “还好吧，这些也就一少半而已，除了吃的，还有些毛嗑，松子啥的，要是闷了，就磕点儿。”后面这些是林立钟自己临时加进去的，主要是她想吃了，这要是不给顾明城也装上的话，到时候自己这边吃的起劲儿，那边没有，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那我先回去了。” “成，午饭自己解决吧，明天就到滨城了，到时候，咱们先在火车附近的招待所住下，”林立钟之前来滨城，都是住到林二爷爷那个院子的，但是之前林长海一家已经搬回去住了，这次带着顾明城这个外人，倒是不太方便了，还不如住到招待所去。 “好。” 这次坐车很顺利就到了滨城，期间，林立钟没有遇到奇奇怪怪的人，也没有碰到突发的事件，一路上跟对面的几个人嗑着瓜子松子，唠着八卦，然后睡了一觉，滨城站就到了。 车到站之后，林立钟没着急下车，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开始去拿行李袋。 随身带着的这个包，已经严重缩水了，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了，直接背着就成了。 不等林立钟去提行李架上的行李袋，顾明城先过来了，把架子上的东西一拿，然后招呼林立钟。 “走吧，该下车了。”顾明城在靠近出口的那边，一直在等着林立钟，结果，她半天都没有过来，只好自己过来找林立钟了。 “？？？”看着一身轻松的顾明城，不是，她记得给顾明城收拾了足足够他吃两天的东西啊，东西都哪里去了？ “那啥，松子都还给我上面中铺的一个大爷了，瓜子也都给大家分了，剩下的吃食，我都装到行李袋里了，我带的东西少，装进去也看不出来。”顾明城显然是明白林立钟的想法了。 “哦，走吧，一会儿，人家该来催了。”滨城站并不是这趟车的终点站，这会儿乘客下完，一会儿就该有人检票上车了。 两人从火车站出来之后，林立钟就先拿着两人的介绍信去了售票窗口，想试试看能不能买到去北平的卧铺票。 嗯，运气不错，竟然买到了。 林立钟看着手里的这两张卧铺票，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嗯，看来谭老师这学校很给力啊，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特意找黄陂买卧铺票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拿好票之后，林立钟就招呼着顾明城从车站出去了。 附近的招待所不少，林立钟还是选择了之前来滨城的时候，住过的一家，办好手续之后，林立钟就把火车票和介绍信都还给了顾明城。 “票已经买好了，是后天一早的，”这也是林立钟跟窗口的大姐问了好多遍之后，才选好的。 来到滨城这边，她必定是要去一趟林长海那边的，林二爷爷的情况她必须要跟人家亲儿子去说一下的。 所以，今天是走不了的，明天还没有卧铺票，最快的就是后天一早六点发车的那趟了。 “嗯，那到时候，咱们五点就出发？” “成，没问题，对了，今天下午和明天是自由活动时间，我要出去的，你自己看着办，想出去也成，留在招待所也成，” “行，你去忙你的吧，别耽误出发时间就行。”顾明城正好也有些东西要买。 两人说好之后，就各自提着行李往房间去了。 林立钟回到房间之后，没着急出去，痛快地洗了个澡，就准备开始补觉。绿皮火车的卧铺还是很吵的，她昨天一宿都没怎么睡着，耳边一直是“哐当哐当”的声音。 顾明城这边倒是好一些，他虽然也累，但是现在也睡不着，把东西都放好之后，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去了。 滨城这地方，他也来了好多次了，之前来的时候，都是来玩，随时能来，也没觉得有啥。 但是下乡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想来滨城，很麻烦的，要找组长请假，要找村长开介绍信，这些都办好了，才能去买火车票。 但是，村里给开的介绍信，只能买到硬座，根本买不到卧铺，就这，还不是次次能买到，运气不好的话，只能是一路站着了。 所以，自从下乡之后，他就来过两次，还都是快过年的时候，来买滨城这边的特产给家里寄回去。 顾明城这次也一样，他要回去，本地的特产自然是少不了的，出门之后，他就直接坐上电车去了滨城最大的百货大楼。 这里面的东西全，而且种类还多，之前都是在这里买的。 考虑到这次是要自己带着过去，顾明城就不打算买太多了。 不过，有时候，就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百货大楼里，出了新的皮货，顾明城想到北平和杭城的天气，就按照记忆中的尺寸，给他爸和姥姥姥爷，一人买了一件皮货。 这东西不仅有重量，还挺占地方的，所以，林立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明城提着大包小包地从外面进来。 “你这是？” “皮货，百货大楼上新的，我给家里人买了些。”顾明城很明白林立钟想问啥。 “要票吗？” “不要，” “谢了啊，我这就去看看。”她之前怎么就没碰上呢，啧啧，还是说顾明城比她运气好？ 林立钟看了一下时间，还成，就先去了百货大楼，直奔那些皮货而去。 她要买的可比顾明城要多多了，要不是她力气够大，估计都提不走了。 买完之后，林立钟也不耽搁，直接去了邮局，东西实在是够沉，还是先寄走为好。 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几层之后，才给大包寄走。 完事儿之后，林立钟又回了一趟百货大楼，又买了不少东西，才往林长海家去。 等她提着东西到林长海家的时候，两口子正好刚到家门口。 “立钟？真的是你啊？你这来之前咋没吱声儿啊，赶紧的，进屋进屋，”王美芝先看到的人，看了几眼才敢确定。林长海没说话，把林立钟手上的东西接过来一半。 “爸爸，” “妈妈，” 孩子们早就放学了，大的把小的给接回来了，这会儿都在院子里玩呢。 “哇，奶油蛋糕？妈，你买的啊？”显然孩子们对好吃的东西，是最敏感的，这一进院子就被发现了。 “是你们立钟姐买的，赶紧过来喊人。” “立钟姐好，” “小五姐，” “姐姐，” 四个孩子全在家，之前林立钟跟几个小的接触的多一些，所以，一点也不陌生。 “好吃的还有很多，蛋糕要等吃完饭之后再吃，成不？”林立钟看着已经被几个孩子给围起来的林长海，只好自己出声劝阻。 “好，”几个孩子还是挺好打交道的，林立钟一说，他们就都散开了。 第522章 赵三娘有消息了 吃过晚饭，林立钟就跟着林长海去了书房，就是林二爷爷以前的书房，林长海搬进来之后，简单整理了一下，继续用着了。 平时家里的几个小孩子，写作业的时候，也会跑到这边屋里来，为此，林长海专门找人打了两张矮桌，和几个配套的凳子放到窗户底下，算是专门给几个孩子的准备的书桌。 “立钟，你老实跟我说，你二爷爷的身体怎么样？”虽然林立钟前段时间已经跟他报了平安，他爸也专门写信说明了情况，但是林长海还是担心不已。 怕林立钟和林二爷爷联合起来，哄他，不让他担心。 要不是最近，厂里的设备正在关键的调试阶段，离不开人，他都想着自己跑到和县那边去看看了。 在林立钟的再三保证之下，林长海才总算是放心了。 又聊了一些家常之后，林立钟才告辞出来。 这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本来林长海是想让她在家里住下的，但是林立钟坚持，就自己回了招待所。 一路上很平静，并没有啥意外发生。 第二天，林立钟一早就出了招待所，继续上次没有逛完的黑市了。 这次一来才发现，这黑市是越发地活跃了，摊子是越弄越大了。这城北的黑市，东西显然比东边的黑市多多了。 林立钟换了几样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出手了不少的粮食，然后就出来了。 回到招待所之后，林立钟就没再出去，连吃饭都是在招待所的食堂解决的。 顾明城今天又去转悠了一天，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不过晚饭的时候，两人倒是在食堂给碰上了。重新确定了一下明天出发的时间，他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收拾好自己，就提着大行李袋出门了。 在走廊上跟顾明城汇合之后，两人就往火车站赶。 好在他们住的招待所，就在火车站附近，不到十五分钟，两人就走到了地方。 此时，天还没完全亮，但是火车站的人已经很多了，人来人往的，进站出站的，整个火车站是难得的灯火通明，这是林立钟之前不曾见过的景象，一时间有些看愣了，分不清到底是在哪儿了。 “哎，走吧，咱们进候车厅去吧，这会儿应该还能找到坐的地方。”顾明城看着林立钟站在火车站前发呆，忍不住推了推对方。 “哦，好，走吧，”林立钟被推的回神了，赶紧跟着顾明城的步子，往候车的地方去了。 他们来的刚刚好，离着火车发车还有一个小时，这会儿候车厅人已经开始多了，顾明城仗着自己个子高的优势，很快在一根柱子旁边找到了两个座位，两人迅速坐了下来。 “呼，人好多呀。”这会儿林立钟倒是有种前世坐火车候车的感觉了。 “还好，还没有到人最多的时候，等你到了北平站再看看，这边也就不稀奇了。” “倒也是，那可是首都，火车站一定比这边的要大不少吧。” “嗯，差不多有两倍大吧，站前广场也比这边的大不少，到了之后，咱们要是被挤散了，你就到站前广场那个旗杆底下去等着我就成。” “好，好吧。”林立钟本来想反驳来着，但是想想，她没去过，但是顾明城肯定是去过的，还是听人家过来人的建议吧。 两人又等了一段时间，终于是听到进站检票的声音，于是立刻站起来，提着各自的行李袋准备往检票口走。 两人刚走，身后的座位立刻就有人了，估计是刚才就一直盯着呢。 这次进站就没这么顺利了，主要是人太多了，人挤人的，就算是林立钟力气再大，也不成。 进到月台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去找自己的车厢，她身后是提着两人行李的顾明城。 他们的车厢比较靠后，林立钟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于是往这边来，人就越少了。 等两人进到车厢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卧铺位置上有人了。 林立钟拿着自己的卧铺票仔细核对了一下，没错啊，两人都是下铺还是正对着的位置。 此时他们的铺位上都坐着人。 “你好同志，这是我们的铺位，”林立钟拿着车票开口了。 “哦，对不起，我是上铺的，刚才看到没人，就先临时坐了一会儿，这就起来，同志，不好意思了。”这人也是位女同志，看着年龄也就二十来岁，听到林立钟的话，赶紧站了起来，往走廊那边去了。 “嗯，”林立钟没再多话，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不过对面占着顾明城那个铺位的人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躺着。 “同志，你好，这是我的铺位，”顾明城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之后，才跟占着自己铺位的人说话。 “咳，我觉得下铺方便，要不你去商铺吧。”那人没有起来的意思，“反正都是卧铺，不影响的。” “。。。。。。。。。。。”顾明城看着眼前这位四十多岁的男同志，明明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像话。 “就是啊，反正上铺下铺都是卧铺，那你就回到你的上铺去啊，”林立钟看到顾明城沉默了，以为他不好意思反驳，这会儿她正好把东西都放完了，开怼了。 “不是，你谁啊，这又不是你的铺位，你多管啥闲事儿啊。”男同志有些恼了，坐了起来。 “啧，这不是你说的嘛？怎么着啊，说别人行，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我是在跟这位男同志商量，关你啥事儿，” “你这是商量吗？你这分明就是想着强占，” “我不跟你个小丫头说话，” “你是不占理儿吧，我们俩是一个单位的，这两个铺位的票都是我买的，你占了就是不成，赶紧回你的铺位去。” “嗐，我说。。。。。”男同志一激动就站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急眼。 “你说啥都没有用，自己买的哪张铺位自己不知道啊，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喊乘务员了。”林立钟才不惯着对方，说着就要去走廊上去。 “得，得，得，不换就不换，哼。”那人一听到林立钟要找乘务员了，就赶紧爬回了上铺去了。 “给。”林立钟从随身的包里抽出来一条毛巾，递给了顾明城。 “干啥？我有毛巾。”顾明城看着手上崭新的毛巾，不明白林立钟的意思。 “赶紧掸掸灰，没看到对方穿着鞋躺的嘛，”这才是林立钟最讨厌对方的地方，一点都不讲卫生。 “。。。。。。。。。。。”顾明城也很无语，他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林立钟这么一说，他感觉整个卧铺都要掸掸灰了，还好被子啥的没有被掀开。 收拾了一通，顾明城这才感觉好些。 “好了，歇会儿吧，”林立钟觉得顾明城有些许的洁癖，他连卧铺的床单都给反过来了，啧。 顾明城这才消停下来。 不到十分钟，火车就开动了，带着一车的人往北平而去。 贺图县这边，赵芳英终于还是被抓住了。 说起来也是巧了，雪停了之后，贺图县的人公安人员很快就在山下布置好了人员监控。 赵芳英在山寨里待的不安心，她老是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于是就决定先离开。 当天，她就去找了湖老大说明了情况。 “你的意思是不走了？要下山？” “对，我先不去对面了，” “这。。。。。。。。。。”湖老大有些犹豫。“三娘啊，咱们很快就能出发的，你看昨天雪就停了，依着现在这个天气，这个温度，不出三天，咱们就能出发了。” “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决定了，等过上几个月再过去，湖老大，等下次走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 “好，三娘既然已经决定好了，我也就不多劝了，但是我们这也有我们的规矩，既然是你自己反悔的，那这路费。。。。。。。”按照他湖老大的规矩，这路费是一个子儿也不会退给对方的，但是，赵三娘的名头还是挺响的，他不想跟对方结怨，就想着实在不行就退个三成，要是还不成的话，就退一半。 “我懂，规矩就是规矩，这次的缘故在我，路费我就不要了，下次再走的时候，路费会重新给的呃，一个子儿都不会少。”虽然路费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对方还给她加价的情况下，但是内心的烦躁感已经快控制不住了，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就没在这上面纠结太多。 “好，痛快，不愧是三娘，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你下次的路费，我给你减三成，就按照平时的价格减。”湖老大很高兴，这次的就是白得了，当然了，三娘的面子也得给，下次的费用减一些而已嘛，这次的可是白捡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就在贺图县住下了，到时候，你还是让之前那个小伙子去找我就成。” “好，我这就安排人带你下山。” 湖老大安排的是小齐，这人把赵三娘顺利地送下了山，还很幸运地没有跟公安布置的暗哨碰上，但是等他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换了一条路走，一下子就扎到了公安布置的口袋里。 把人摁住之后，现场的人员也来不及把人给带回去了，直接在山下就审问了起来。 小齐才跟着湖老大不到半年，公安一审问他就开口了，倒豆子般，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赵三娘去了贺图县城？” “对，我这次下山就是要去送她的，” “在县城什么地方？” “招待所，火车站旁边的招待所，我看着她进去的，不过，她说是要在贺图常住的。” 小齐胆子小，也知道自己干的这些事情，肯定是要蹲篱笆子的，所以，面对公安同志的问话，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希望能戴罪立功，少蹲几年。 “运来，你赶紧骑车回去，给和县那边的同志说明一下情况，咱们的招待所离着火车站那边的招待所不远，速度要快，别让这人给跑了。”陈队长一听赵三娘住到了火车站附近就觉得不好，对方肯定是要跑的。 “是，队长，我这就去。”丁运来说完就骑上自行车往回赶。 赵三娘还真是想跑，她虽然跟湖老大说的是要在贺图县常住，但是直觉还是要远离这里，她总感觉被盯上了，但是一路过来，仔细观察了，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的痕迹。 到了贺图之后，她就选择了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把湖老大的手下送走之后，她迅速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假证件和假介绍信就往火车站去了。 当初跟着高世成的时候，她就知道高世成长不了，很早就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了，钱财，身份证明都是早早就准备好的，空白盖章的介绍信，也足足攒下了十五封。 但是没想到，高世成太能装了，足足装了十几年，才下台，她赵三娘准备的这些东西也才派上了用场。 “你好，同志， 买一张去滨城的火车票。” “介绍信和证件。” “给。” 售票员仔细核对过后，才把东西还给了赵芳英，哦，此时应该叫房玉兰。 “去滨城的火车，今天没有，最快的是明天早上七点半的一趟。” “好，就这一趟吧，” “硬座。” “好。” 买完票出来之后，赵芳英就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买了饭菜，带回了招待所，之后就一直没下来，只能明天一早离开贺图去滨城。 丁运来这边紧赶慢赶的，终于是在五点之前回到了县城，连单位都来不及回了，直接去了赵同志他们所在的招待所。 把情况跟和县的公安说完之后，丁运来才放松下来，此时他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了。 “好了，大家都赶紧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出发去火车站那边，都麻溜的啊，去晚了，怕是人要跑。” “是，” “是，” “小李，你留下，照顾丁同志，等人缓过来，就给送回他单位去。” “是，组长。” 第523章 汪成昇要下线了 赵芳英最终是在火车站被和县这边的公安给截住了，差一点就让她登上去滨城的火车了。 “组长，这赵芳英也实在是太狡猾了，要不是你谨慎，咱们就真的让她跑掉了。” “对啊，还是组长心细。” “之前都跟你们提醒过了，这赵芳英可不是简单的家庭妇女，这人有个绰号，叫赵三娘，解放前，在和县周围山寨里，可都是能排上号的，这一个女人，能在土匪窝里闯出名堂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对，组长说的，对，都怪咱们太粗心了，不过，幸好没让人从咱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组长，找赵芳英的箱子找到了，还怪沉的。”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经都在火车站乘警的办公室里了，毕竟是在火车站把人给抓住的，还是要给这边乘警同志，解释一下的。 人家听了他们的行动，就立刻给安排了一间临时的办公室，方便他们抓人审问。 “打开看看。” “我得亲娘姥姥，这是多少钱呐，”箱子打开了，里面满满当当放着的全是大黄鱼。 “行了，数数不就知道了，登记好之后，你们俩先把赃物送回和县，这些都是赵芳英和高世成这些年来贪污的赃款。” “是，组长。”几人也是一开始被箱子里的大黄鱼给晃了眼，但是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几人分工明确，很快就有了结果。 “报告组长，箱子里一共五十六块金条，现在由肖向前和胡红军先行带回和县。” “好，我这就去跟所长汇报一声，看看下一步怎么处理，咱们这次出来的也够久了。” “是，” 和县公安这边抓到赵芳英的第二天，河图县公安就把湖老大那帮人给彻底铲除了。 这当然离不开小齐同志的大力支持，不但成功抓住了湖老大，还从他嘴里套出了不少他们这一行的信息，这让很多湖老大的同行都落网了。 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靠着一股子心气，和对周围地形的熟悉，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干着偷渡的生意，根本没有多少武力。 至于之前藤麾提到的木仓，嗯，确实有，但是也没多少，而且很多都是日伪时期留下的老家伙了，子弹也没几颗了，他们平时带着出门，都不会配子弹。 这次的行动，声势很大，但是过程反倒是很简单，大家之前想到的很多困难，完全就没有遇到。 这让贺图县的同志们，感觉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不过，没有一人受伤，倒是让大家感到很欣慰。 经过几天的忙碌，和县这边的同志，终于是带着赵芳英坐上了回和县的火车，这次的行动，和县和贺图县这边都很满意，双方通过合作，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仅成功抓住了赵芳英，更是把贺图县这边的偷渡线路一举给拔掉了，剩下的那些漏网之鱼，也翻不起啥大风浪了。 等赵芳英回到和县之后，高世成的案子也终于是画上了句号，该判刑的判刑，该劳改的去劳改。 赵芳英跟高世成一起被送到了别的地方，汪成晟则是被送到了汪有德所在的农场。 只不过，等待他的并不是父子团聚，而是噩耗。 汪有德回到农场之后，并不消停，借着养伤的借口逃避劳动和思想学习，后来更是骚扰医务室的医生，被关禁闭之后，逃离农场。 在追捕的过程中，出车祸死亡了。 汪成晟这段时间一直被关着，江年时也没了联系，甚至连来看望一次都没有，他倒是能理解对方的做法，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 等转到农场之后，他就开始去找儿子，结果，愣是没找到。 费了一番功夫打听之后，才得知了儿子已经不在了的消息。 这下子打击大了，汪成晟直接病倒了。 这是心病，农场医务室的人束手无策，被送到县医院之后，那边也没有很好的办法。眼看着汪成昇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了，无论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这都得有个说法了。 于是，医院 那边跟劳改农场那边商量了之后，觉得应该联系汪成昇的家人。他们派人去汪成昇家里看了，但汪家大门紧锁，没人。 来人没办法，只能找到了汪成昇原来的单位，通过他们单位的人，联系到了汪成昇的前妻江年时。 江年时最近跟闺女的日子过的很充实，江有怡的工作已经找到了，现在还是实习期，等过了这个月，就可以转正了，而且是人人羡慕的供销社，正式员工。 本来这个正式的编制是落不到她身上的，但是那天考试的时候，他们内部选定的那个人，临时掉链子，没来到。 这没参加考试，也就没成绩了，自然，他们也不能把人给弄进单位了，所以，考了第一名的江有怡，就很幸运地成了一名光荣的供销社售货员。 闺女的工作有了着落之后，江年时就彻底放心了，初恋那边她也不惦记了 ，总之，整个人都想开了。 她当初为了给父母报仇，付出了太多了，在汪家伏低做小这么多年，那日子过的从来没有一天舒心的。 现在好了，大仇得报了，自己那点执念也被湮灭了，连闺女现在都不用她怎么操心了，这一下清闲起来，江年时适应了好一段日子呢。 好在，她及时给自己找到了新的任务，就是给闺女好好物色对象。江有怡之前一直在上学，高中毕业了，没能拿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只好出来找工作，算算年龄，已经十八了，这要搁乡下，早就该结婚了，但是这是在城里，正是最好的年纪。 找对象这事儿，对江有怡来说，倒是也不着急，江年时也就是平时多关注着，并没有跟自家闺女提一个字儿。 现在的江年时，那就是一位热心又开心的邻家婶子，大家也知道她离婚了，但是没人在意，这年头，夫妻离婚，不管出于啥样的原因，还是挺常见的。 不过，江年时平时所表现出来的财力，倒是让大家放心了不少，再加上江有怡去了供销社工作，那江家，现在已经成为这条巷子里最热闹，也最受欢迎的人家，江年时来了这里落户不过一个月，就跟整条巷子的人都熟悉了起来。 至于，钟霖那里，从那天之后，江年时就去过一趟，是给钟霖他妈送钱去了，还是专门选在钟霖不在的时候。 送的那笔钱，足够钟霖带着他闺女去北平和沪市的医院去做手术了，这些钱给出去，江年时感觉自己才是真的解脱了，谁也不欠了，都扯平了。 “妈，妈，我回来啦，我从和平大街那边的国营饭店带了几个菜回来，你别做菜了，赶紧准备吃饭吧。”江有怡今天特别高兴，从她一进门的喊声中，江年时就能听出来。 “哟，这是有啥好事儿啊，有怡，你还舍得买这些好吃的了。”除了饭菜，江有怡还买了不少的东西，有麦乳精，有饼干，还有大白兔。 “妈，嘿嘿，告诉你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啊，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江年时大概是猜到了，但是她还是乐意听闺女亲口说出来。 “妈，我提前转正了，就在今天，转正了，以后我就是供销社的正式员工了，哈哈哈，妈，我工资也涨了，现在是二十七块五。” “哎呀，这可是个好消息啊，值得庆祝，妈再去买两瓶汽水去，今天咱们娘俩就好好庆祝庆祝。” “行，那您去吧，我把饭菜都盛到盘子里去。”饭菜都是用饭盒装回来的，为此她还在单位买了两个新的呢，不过，她买的是瑕疵品，内部的福利，价格很优惠的。 江年时这边欢天喜地的，汪成昇单位那边就有点发愁了。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汪成昇。 “老毕啊，你说这汪成昇这才出事儿多长时间啊？怎么就要不行了呢？”作为曾经的领导，曾有国很是有些不舒服，虽然，汪成昇被牵连到特务的案子中了，但是之前他一直是单位的好同志，跟他们几个关系都很好的。这冷不丁的就说要不成了，还是有些许伤感的。 “行了，老曾，知道你不好受，我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但是这话，今天在这个办公室里，说说就得了，出去可要收好你这同情心，汪成昇他可是跟特务扯到一起了，这立场，你得坚定喽。” “哎，我知道，知道，就是一时转圜不过来而已，行了，咱说说现在这事情怎么办吧。” “你说找小江同志的事情啊？” “对啊，你说说这巧不巧，当天上午离婚，下午汪成昇就被带走了，这之后，小江同志就搬走了，连个信儿也没有啊，唉，现在汪成昇要不信了，咱们连个家属都找不到。” “没办法啊，这汪家本来就是亲缘单薄，汪成昇是家里的独子，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父母双亲去了之后，就只剩下这儿女和妻子了，现在倒好，儿子没了，连妻女也找不上了，唉，实在不行，咱们就往上头反映，让上面帮着一起找人。” “哎，可别，可别啊，又不是啥好事儿，还是算了吧，要不，咱们让工会的人去问问汪家附近的邻居吧，看看有啥消息没有。”汪成昇住的院子就在单位的家属区那边，那边的院子，都是厂里盖的，不过，当初盖的时候，也是跟厂里集资来着，凡是按规定交了钱的，那院子就归属员工自己了，汪成昇就是那时候买下的院子。 “可以，你这法子成，没准能找到她们娘俩。” “好，那我一会儿就给工会那边去个电话，让她们尽快组织人过去了解情况去。” “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是两天内还是没消息的话，实在不行，咱俩就去看看汪成昇吧，好歹这么多年的同事了。” “嗯，先试试吧。” 这法子还真管用，工会去的第一天就打听到了消息，说是江年时去了滨城，找她闺女去了。 再有用的消息就没有了，现在也不知道她们娘俩的电话，也不知道地址。 不过，汪家的邻居倒是提供了一条消息，说江年时的弟弟， 江年勇还在和县，他八成知道娘俩的下落。 工会的人问到江年勇的地址之后，就赶了过去。 江年勇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呢，汪成昇的事情过去还不到两个月，高世成的媳妇赵芳英还在逃，现在风声依旧很紧，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是暂时都消停了。 他也就闲在家里了，没想到，还能因为汪成昇的事情，被人找上门来。 “江同志，你好，我是汪成昇原来单位的工作人员，今天过来找你有些事情要谈。” “哦，我跟汪成昇也不是很熟悉，平时去汪家也是去看我姐，”江年勇第一反应是赶紧撇清关系。 “知道，知道。”这些他们已经从汪家周围的邻居那里了解到了，“我们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联系一下你姐姐江年时同志。” “我姐？你们找她干啥，她跟汪成昇都已经离婚了，也断绝关系了，她跟汪成昇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关联。” “不是，你误会了江同志，是这样。。。。。。。。”工会的工作人员倒是能理解江年勇的这些反应，不过他还是把汪成昇现在的状况告诉了对方，希望他能联系上他姐姐，让母女俩回来一趟。 “是这样啊，那行，那我给她们娘俩发个电报吧。”江年勇最终还答应了，虽然知道有怡这孩子不是汪成昇亲生的，但是毕竟在汪家养了十八年，这养恩无论如何也是抹杀不掉的，而且那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于情于理，都该让她们娘俩回来一趟才是。 “好，太好了，实在感谢啊，你就跟江年时同志说明白吧，汪成昇现在就在咱们县医院里住着呢，让她们回来之后，直接过去就成。” “行，我一定转达到。”江年勇把人送走之后，就赶紧去了邮局一趟。 于是，头天刚刚庆祝完的娘俩，第二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这让江年时，深感晦气。 第524章 临终托付 江年时考虑再三，还是把消息告诉了江有怡。 “有怡，有怡。”江有怡这才是正式上班第一天，她妈江年时就跟过来了，还以为是亲妈不放心呢。 “妈，你这是要来买东西啊？早上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呢，等我下班的时候，就给你带回去了。” “不是，妈有事儿要告诉你。”江年时看到闺女高兴的样子，有些不太想提汪成昇的事情，但是，她之前没有把钟霖的事情给闺女挑开，那现在在闺女的心里，汪成昇依然是她爸爸，虽然是个不怎么疼她的爸爸。 从小到大，家里的排序一向是汪有德，汪成昇，江有怡，最后才是江年时。 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只要是江有怡的事情跟汪有德的事情冲突了，那必定是江有怡要退让的。 虽然，汪成昇也疼她的，但是，江有怡在汪成昇心里的位置，永远是排在汪有德之后的。 小时候，江有怡也不怎么明白，心里很是委屈，想着只要自己比哥哥汪有德优秀，那是不是爸爸就会把她看的比哥哥重要呢？ 但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就像奶奶说的一样，哥哥未来是家里的顶梁柱，而自己以后是要嫁人的，是别人家的人。 原来，不管她如何努力，在爸爸那，永远抵不过那句重男轻女，这是自打她出生就已经定下的。 之后，在江年时的劝导下，江有怡不再执着于跟汪有德比较，也不再在乎自己在汪成昇心里的位置，只管努力好好学习，希望有一天，她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比如现在。 江有怡倒是很支持江年时离婚的，妈妈在家里过的啥样的日子，她一直是看在眼里的，对于妈妈来说，离婚，是脱离了苦海。 当然了，她江有怡现在已经找到了工作，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和妈妈了，可以说，现在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至于爸爸，也许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去看看他吧，就跟之前姑姑来家里走亲戚一样。 “你开玩笑呢吧，妈，怎么会呢，爸身体不是一直都挺好的？”江有怡没想到，汪成昇竟然不行了，感觉这妈妈给自己讲了个好听的笑话。 “唉，算了，你先跟你领导请个假吧，喏，这是你舅舅发过来的电报，给你领导看吧，对方肯定会同意的，有怡剩下的事情，路上妈妈慢慢跟你说，我先去火车站买票了，你等会儿回家之后先收拾些行李，咱们估计要在那里待几天。” “好，那我收拾完直接去火车站找你吗？” “对，我记得今天上午十一点多有一趟回和县的火车，有怡，你赶紧去吧，这都八点多了，我的东西都带着呢，你收拾自己的就成，去火车站就让巷子里张家的老三骑三轮车送你过去，不要自己骑车了听见了吗？” “好，我知道了，妈，我这就过去了。” “嗯，赶紧去吧，对了，就到候车厅门口找我就成，要是找不到，也别离开，等着就成。” 江年时看着闺女进了供销社之后，自己也赶紧往火车站赶。 一路上，江年时都在想着怎么跟闺女解释这些事情，是要告诉她全部，还只是告诉她最近发生过的事情。 这比当初要不要告诉闺女她亲生父亲的事情要难多了。 想了一圈也没决定好，江年时决定还是要跟弟弟商量一下为好。 滨城这边的火车站，比和县热闹多了，当然，这票也比和县难买多了，江年时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了两张硬座票，上午十一点整的。 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完全来的及。 江年时赶紧往侯车厅，去等闺女去了。 “妈，这里，这里，”江有怡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到的时候，在候车厅的门口转悠了一圈，也没发现她妈江年时，所以就找了个地方，先坐下，等着了。 等了有二十多分钟，这才看到从东边过来的江年时，赶紧喊人过来。 “等久了吧，”江年时把手的票给了江有怡，自己提着两人的行李，准备往候车厅里去。 “也没多久，妈，我的行李我自己提着吧，你两个都提着，很沉的。”江有怡赶紧把自己的行李袋接了过来。 “好，那赶紧过去吧，看能不能找到坐的地方，这离着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江年时也没有坚持，闺女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好。 江年时带着江有怡在滨城等火车的时候，汪成昇在医院里已经是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 此时，老毕和曾有国，都在，连江年勇也给喊过来了。 “江同志啊，你姐跟有怡都没在，这汪家也没人了，只能把你给喊来了。”老毕看到江年勇的时候，赶紧上前打招呼。 这也是麻烦人家了，毕竟汪成昇这事儿犯的，一般人都不愿意跟他再扯上关系的。人家这当小舅子的能露面，这情分就很可以了。 “年时那边什么情况？”曾有国之前对江年时的印象还挺好的，也不知道两人到底为啥离婚，不过从结果来看，应该是老汪怕连累了她跟孩子，才提前离的婚。 现在，老汪都这样了，无论如何，人死为大，江年时怎么着也该到场的。 “领导，您放心，我昨天下午听到消息，就立刻给我姐发了电报，但是当时邮局的同志都快下班了，也不知道昨天她们娘俩能不能收到。”江年勇是踩着点去的，估计那边受到了也不会立刻送去，哼，这汪成昇都要死了，还要牵累姐姐和有怡，这一点，他是不同意的。 “也对，我妈昨天找过去的时候，都已经四点多了，唉，现在只能等了。”老毕倒是能理解。 “嗯，等等吧。”曾有国也没话可说了，电话不是每家每户都能有的，一个胡同里有时候都不一定有一部电话，电报已经是稳定且迅速的联系方式了，这江年勇也是尽力了，看情况吧，估计邮局今天一早给送的，不然，这会儿人都该到了。“江同志，这老汪跟我们也是多年的同事兼朋友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刚才我态度不太好，我道歉。” “理解，理解，领导，您跟这位毕同志，是这个，”江年勇竖起了大拇指，他倒是真佩服这两人的，汪成昇犯的这事儿，别人都躲还来不及呢，没想到，他们俩是真的为汪成昇打算。 “唉， 这都不算啥，老汪当年可是救过我们俩的命，”老毕也是感慨，三人关系之所以这么好，这里面牵扯到一次任务，那次同行十人一共回来他们三个，要不是老汪，他们俩也得交代了。 其实，像他们这种单位，日常工作是接触不到危险的地方的，但是那是建国初期，各个地方都缺人，他们是被安排到别的地方去支援的，结果，半路上就遇到绺子了。 一行十人全都被劫走了，后来，政府派人来解救他们了，混战中，大部分的同事都被杀害了，要不是汪成昇机灵，他们的小命也得交代。 所以，劳改农场找过来的时候，他们主动接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推脱，这也许是他跟老毕为老汪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江年勇看着陷入回忆的曾有国和老毕没有说话，这人呐，善恶很难界定的，汪成昇，是导致他们老江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这到了他们二人跟前，倒是成好人，救命恩人了。 “二位，要不我进去跟我姐夫说两句，” “行，你去吧，” 江年勇进到病房之后，顺手把门重新关上了。 “姐夫，姐夫？”江年勇走到病床跟前，看着才一个多月没见就已经满头白发的汪成昇，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对这人其实感情有些复杂，在江家遭难之前，他就已经走丢了，那时候，他才不到八岁，之后他们就被一对年纪大的夫妇给收养了，他们没有孩子，所以，对江年勇很好，一直当成是亲生的儿子来养。 养父母是双职工，都是工人，所以，家里的条件很好，江年勇说到底，虽然走丢了，但是日子过的一直很不错。 这好日子，一直过到他二十四岁，养父在车间值夜班的时候，突然发病，死在了工位上。 那段时间，厂里连续加班，而且都是夜班，就是为了赶生产任务，养父作为他们小组的组长，已经连续替人值了四个夜班了，所以，厂里给了抚恤金。 养母也因为养父的去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不到半年，也跟着去了，本来好好的一家三口，就剩下江年勇一个人了。 这下纠结的江年勇反而不用选择了，他回到了和县，寻找当初的亲人。 但是县城那么大，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为了能了解更多消息，他加入了黑市。 等找到江年时的时候，江有怡都已经快十岁了。江年勇也混成了黑市里的头头，当然了，是前头头，他们被人举报了，损失惨重，要不是江年勇当时收到了有关江年时的消息，他也得栽里头。 至于举报人，呵呵，当然是他们自己人，对方，当时就被人给认出来了，一大帮子人，除了江年勇谁也没能逃过。 当然了，那些财物自然也就便宜了江年勇。 于是，他利用这些钱，重新干起了投机倒把的生意，这次反而更加隐蔽了。 当时，出事儿的时候，他刚找到江年时，自然也就认了汪成昇这个姐夫，对方知道他出事儿之后，也没含糊，帮了他一把，才没让他被找出来。 所以，一开始，对汪成昇，他是有几分感激的。 不过，这份感激，在江年时告诉他真相之后，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想弄死对方的心。 不过，真的见到汪成昇快不行的样子，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倒不是可怜，而是一种自己还没怎么报复呢，对方竟然就要嘎了的感觉，嗯，是落差感。 “是你啊，你姐呢？有怡呢？”汪成昇这会儿的精神很好，好的有些特别，跟最近昏昏沉沉的样子不太一样。 江年勇看到汪成昇这样子，心里咯噔一声，这怕是回光返照了。 “她们还在路上，坐火车比较慢。” “呵呵，不用骗我了，你姐怕是不会来了吧。” “嗯，你知道了？”江年勇倒是不意外，毕竟当初江年时的所有动作，他都是知道的，还给予了不小的帮助。 “哈哈，知道了，你姐在我进去的第三天就去看我了，也告诉我了，没想到，我汪成昇谨慎了一辈子，还是栽在了你们江家人手里。” “呵呵，人啊，做了孽，结了仇，还幻想着能安稳终老，是不是有些贪心了。”江年勇也不装了，直直地看着对方。 “哈哈哈，你不会真的相信啥狗屁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我汪成昇一辈的仇人多了去了，还能安慰活到现在，你不觉得这话很可笑吗，咳咳，咳咳。” “我啥也不信，我只相信自己。” “好了，我时间也不多了，也就开门见山了，江年勇，我跟你们江家的仇，在我这里就算是终结了，你认不认。” “嗯，你死如灯灭，这仇自然也就消了。” “那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呵呵，汪成昇，你不是脑子不好使啊，我凭啥答应你啊。” “就凭我养了有怡十八年！”汪成昇也直直看向了江年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已经知道江有怡的身世了。 “你知道了？” “对，”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年前，你姐去跟那个人见面的事情被我给碰见了，” “好，我答应你，说吧，”江有怡这事儿，他姐办的，确实经不起讲究，也不知道这孙子有没有后手。 “等我死后，把我，还有我儿子，一起埋到汪家的祖坟去。每年的清明十月一的，让有怡去扫祭扫祭。” “埋到祖坟里我可以答应你，至于扫祭的事情，我没法替有怡做决定。” “好，那就拜托你把这话说给有怡听，答不答应的，看有怡，” “我答应了，你。。。。。。。” “放心，我没有后手，只要江年时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有人知道有怡的身世。” 第525章 化成灰了 汪成昇说完这些话之后，气色明显灰败起来，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有精神。 “好，我答应你。 ”仔细考虑之后，江年用还是答应了汪成昇的要求，不为别的，就为了江有怡能没有任何负担地活着，就孩子认为自己是汪家的孩子吧，这样她还能活的自在些。 “谢谢，谢谢，”对方答应了，汪成昇放下了心中的担子这一口气也就松了，这人就眼看着人就开始迷糊了。 这临了了，汪成昇好似突然对江有怡慈爱了起来，想着自己还在书藏着一笔钱，就准备留给江有怡，于是又努力开口，“我，我，书，书。。。。。。” 结果最后交代的这句话都没说完，人就去了。 江年勇倒是没在意这最后的一句话，反正是没说清楚，只以为他说自己这一辈子输了。 这也就导致，汪成昇藏在东屋书房墙里的那笔钱，再也没人知晓了，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姐夫，姐夫啊，姐夫，呜呜。”江年勇看着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然后又试了试对方的鼻息，确定人已经没了之后，这才一嗓子哭了起来。 “老汪！” “怎么了？” 老毕和曾有国，包括劳改农场的人都进到了病房里。 江年勇此时已经站在汪成昇的病床边哭了起来，其他人看到这情况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老毕和曾有国很是伤感，眼圈蓦然红了。 劳改农场的人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名大夫回到了病房。 在大夫的确认下，最终宣布了死亡。 之后，大夫就出去了。然后，劳改农场跟着过来的人也出去了，他去了护士站，给领导打电话汇报情况去了。后续的处理还得领导那边给一个明确的方案，是把尸体带回农场，还让家属领走，都得走个流程，办手续。 “老汪死前有没有啥不放心的事情？”老毕试着问道。 “嗯，姐夫交代我，想把有德和他都安排到老家那边下葬，说是要落叶归根，”江年勇摸了摸眼角，红着眼圈跟老毕和曾有国说着。 “唉，行，这事儿，我去跟来人说吧。”曾有国对江年勇的话倒是没啥意外的，毕竟他跟老毕之前来看汪成昇的时候，对方也说过类似的话。 “谢谢，谢谢您了。”正好不用他再跑一趟了。 曾有国说完也出去了，只留下了老毕跟江年勇絮叨。他出去之后，就到了护士台，正好碰到已经打完电话的那位劳改农场过来的同志。 “同志，你们农场那边有了处理意见了吗？” “还没有，曾通知，我刚给我们领导汇报了这件事情，那边还没有给回复。” “好，我明白了，谢谢，”跟人打听完消息，曾有国立刻借用了医院的电话，开始联系农场那边。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协商，终于是把汪成昇的交代给完成了。那边同意让家属自行处理后事，但是之后，要带着曾有国他们单位开的情况说明，去农场那边再补办个手续。 “护士，你好，请问汪成昇住在哪间病房？”江年时带着江有怡，从火车站下车之后，一步也没敢停下，找了个蹬三轮儿的，就往医院这边赶过来了。 “嫂子，这边。”曾有国刚挂了电话出来，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江年时娘俩站在大厅里，拦着一位护士，打听消息。 “是您啊，曾主任，您也过来啦？老汪他。。。。。。。。。”江年时看到曾有国红红的眼眶，突然就不问了，她已经知道结果了。 “曾伯伯，我爸呢？他怎么样了？”江有怡还是挺担心的，虽然跟汪成昇的父女感情遭受了一定的冷遇，但那毕竟是父亲，感情还是有的。 “唉，嫂子，孩子，跟我上来吧。”曾有国那句过世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先带着她们娘俩往病房那边去，“对了，年勇也过来了，他现在正在里面。” 说着，曾有国就把门给推开了，里面的病床上躺着的就是汪成昇，旁边站着的是江年勇和老毕。 “嫂子，来了啊，有怡也来了，唉，节哀啊，老汪他。。。。。。。。。。。” “呜呜，呜呜，老汪，” “爸爸，呜呜，爸爸。” 江年时其实是想开怀大笑的，但是看到弟弟给她使得眼色，再看看闺女有怡真心实意的上心，也就跟着哭了起来。 亲人的故去，一开始是没有时间悲伤的，毕竟紧跟而来的就是丧事，虽然现在城里办丧事的流程简化了，但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事儿的。 所以，江年时带着江有怡，这几天都没能消停，还好有江年勇跟曾有国和老毕帮忙，她们娘俩才没给累趴下。 江有怡跟单位发了电报，请了丧假，江年时呢，暂时没有工作，所以不用请假，倒是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 终于在第四天，总算是把事情给完成了。 “老毕，老曾，这我的一份心意，你们这几天跟着忙前忙后的，太感谢了。”江年时给两人一人一个兜子，里面是些麦乳精，大白兔之类的，可以说算是重礼。 “唉，嫂子，你这就客气了，这东西。”老毕和老曾都是一个想法，不能收。 “收着吧，别拒绝，不然我心里觉得亏欠。” “成，就谢谢嫂子了，你跟有怡要好好的，以后要是有啥困难，直接给我们打电话。”曾有国说着还看了老毕一眼。 “就是啊，嫂子，真遇到事情了，直接招呼就成。” “谢谢，谢谢了，” 从汪家出来，老毕就跟着曾有国开始往回走，这忙活了好几天了，总算是把事儿给办完了。 “老曾啊，我总觉得，江同志怪怪的。”老毕撮着牙花子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啥，是不是火葬的事儿？” “对啊，这老汪的老家离着这里有不远，你说这江年时为啥非得给烧了啊。” 这年头，大家认可的还是人死为大，入土为安那一套，所以，江年时这次选择把父子二人火化，就让人有些犯嘀咕了。 “唉，老毕啊，江同志不是说了嘛，老汪和有德毕竟犯事儿了，怕有人报复，还是这样好，往地里一埋，啥担心也没有了。” 火化这事儿，在江年时提出来的时候，他们就曾经反对过。 但是，在这事儿上，江年时异常坚持，甚至不惜把汪有德的一些荒唐事情都给曝了出来。她的理由很充分，怕父子俩埋了之后，被人刨坟，这样，他们俩连到了底下都不得安宁。 “嘿，我怎么就不信呢，真有人能大老远地跑到人家老家去刨坟去，这得多大的仇呐。”老毕今天也是开眼了，没想到平时老汪嘴里那个有些不懂事儿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个混球，但是老汪的做法，他倒是能理解几分，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嘛，当老子的当然是要护着了。 “唉，那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今天江同志，算是给老汪留了面子了，没把汪有德这小子干的缺德事儿都抖落出来，你是不知道，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小流氓。” 曾有国对汪成昇家里的事情了解的比老毕要多，毕竟两家都在一个胡同里住着嘛。 这汪有德从小到大就没消停过，而且年龄越大越是混蛋，老汪跟在后面，没少四处求人，给儿子善后。 连他曾有国都被求到过，所以，他对汪有德很熟悉，也知道他仇人很多。 至于，江年时的担心，他同样有，毕竟之前汪有德出事儿的时候，老汪可是给他托底了，有人去报复，他是一点都不觉得是危言耸听。 “汪有德这小子这么混蛋吗？”听完曾有国的话，老毕只觉得自己之前知道和认识的汪有德跟个假的似的，真是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竟然就这么狠。 “唉，要不是说人无完人呢，老汪啊，在家事上糊涂着呢，当初把小江同志娶进门之后，孩子还是给家里的父母带着，你说这当爷爷奶奶能不疼孙子，老汪就这么一个儿子能不疼孩子，这不就惯成现在这副样子了，都是教训呢，你看小江自己把有怡这姑娘养的多好啊，老汪真是糊涂啊。” “谁说不是呢，这爷爷奶奶带孩子，要是明理的还好，要是那蛮不讲理的，孩子就得给带坏喽，行了，我也得回家去给我那三个小子紧紧皮了，最近闹腾的厉害，也不知道那些红袖标啥时候是个头。” “小心为上吧，这势头不太对，实在不行，就先把孩子送回老家去待一段时间，” “这个办法好，我回去就跟我家那口子商量去。” 两人的话题很快就从火化这事儿上偏离了，毕竟这都已经完事儿了，还追究个啥呢。 汪家，堂屋。 “有怡，你回屋去睡吧，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个囫囵觉，”江年时看闺女那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就赶紧打发闺女去休息。 “嗯，我知道了，妈，那我先回屋了，您跟舅舅好好说话，不要吵。”江有怡有些担心，她妈跟舅舅之前也不知道因为啥事儿，差点就在办丧事的时候吵起来。 “好孩子，你妈这是心里难受，不是要跟舅舅吵，回屋吧，我跟你妈好好聊聊，事情都过去了，”江年勇赶紧把人给哄走了。 “嗯，”江有怡看了看两人，确定都不是真生气之后，就回屋去了。 “二姐，既然都已经成灰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吧。”两人之所吵吵，也是因为火化的事情，江年勇觉得汪成昇说不定还有后手，怕连累了江有怡，不同意火化，但是江年时为了解恨，坚持要火化，两人当时吵的不可开交，这也是为啥，曾有国并没有把江年时往坏处想的原因之一。 “哼，知道就好，不把他烧成灰，我心中这憋了二十多年的气和仇，根本消不了。”江年时此时压着声音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好了，二姐，都过去了，人死如灯灭，仇咱们报了啊。” “呜呜，嗯，报了，回头我去祭拜一下爹娘，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你最近就先别去了，我去吧，你这还有有怡呢，别让孩子看出些啥来，这事儿就到咱们姐俩这里打住了，不准给孩子提老江家的事情，也不准提那个人了，姐，为了有怡，成不。”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都想通了，姓钟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有怡以后就我自己的闺女了。” “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江年勇也不知道江年时跟那个钟霖发生了啥，但是看二姐的表情知道，对方是真的不在乎了，这也还，省得他老是担心，怕二姐哪天忍不住告诉有怡，她还有个爸爸，那孩子八成要疯的。 “我想带着有怡回滨城，过两天就走。” “以后还回来吗？” “有怡肯定是不回来了，她在滨城已经找到了正式的工作，至于我，我想挨着我闺女近一些，也不打算回来了，这院子，要不就卖了吧。” “二姐，先别着急卖，给孩子留点念想吧，等过上一两年，孩子情绪稳当了，你再处理也不晚。” “好，就听你的吧，回头我把钥匙给你，你想过来住也成，租出去也成，反正短时间内我是不打算回来了。” “行，交给我吧。” 第二天，江年勇就带着汪成昇父子的骨灰离开了，既然答应了对方，江年勇是一定要给人安葬到汪家的祖坟里去的。 江年时没带着江有怡一起去，这都是提前说好了的，毕竟汪有德得罪的人有些多，她们跟着，怕对方真的去刨坟。 娘俩就在家里等着，等江年勇回来之后，才收拾了行李，回滨城去了。 汪成昇的死，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毕竟跟他有关联的人，不是跟着一起被处理了，就是不想再露头跟姓汪的扯上啥关系了。 随着江年时母女俩的离开，和县从此就再也没有汪成昇的任何痕迹了。 而林立钟这边，也已经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北平。 第526章 顾明城回家 “旅客同志，前方到站，终点站北平站，请旅客同志们，带好行李，准备下车。” 随着报站的广播响起，林立钟从卧铺上坐了起来，往窗户外面看去。 “终于到了啊。”在林立钟过去仅有的十几年生命中，她从未到过这里，只是从父母的言语中听到过，在收音机的广播中听到过，此时此刻，却也真真切切的，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嗯，一会儿，跟着我，有人来接。”顾明城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正在帮林立钟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啥？有人来接？”林立钟愣了一下。 “对，我在滨城的时候给我爸发了电报，告诉他我们的车次和到车时间，”顾明城说话间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林立钟这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被子和床单都已经叠好铺平。 “那你爸给你回复了？”接过顾明成递过来的斜挎包，林立钟重新背在了身上。 “不用，只要他收到信息就会安排的，即使他来不了，也会安排人过来的。”顾明城把行李架上的行李都拿了下来，放到了一起，准备下车的时候，好一起提着。 行吧，人家是地头蛇，还是听人家安排吧。 首都不愧是首都，这车站比滨城的还要大，人来人往的，出车站感觉都是被拥着出去的，好在顾明城比较靠谱，自始至终两人都能看到对方。 “这边，”到出站口之后，这边地方就宽敞多了，人也少了，顾明城四处看了一下，终于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于是就招呼着林立钟过去。 林立钟跟着顾明城走出了出站口，看到了一个举着牌子的青年人，站在出站口的北边，正在往里面张望着。 “小叔，我在这儿，”顾明城看清楚牌子底下的人之后，赶紧喊人。 “哎，明城，”顾明城的声音够大，顾广源很快就看到了人。 他快速地走到了顾明城跟前，上前抱住了顾明城。 “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这都多久没回家看看你爸和我们了，啊，自从你下乡之后，你奶奶就惦记着你，整天的念叨啊，你这孩子，过年也不说回来一趟。” “这不是回来了吗？奶奶怎么样？胃口好些了吗？大伯怎么样？关节炎好了吗？还有你呢？小叔，有对象了吗？”顾明城一顿输出，成功地让顾广源撒开了抱着他的手。 “嗐，我说你小子，真是，你这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啊，还有，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样容易挨揍。”顾广源作为一名大龄单身未婚男青年，被问到最多的就是有没有对象，啥时候结婚，他都麻木了，无论是走到哪里，无论遇到啥熟人，都会被关心到个人问题。 “嘿嘿，小叔，我这也是关心你，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次回北平，是搭伴儿回来的，这是我们村的知青，林立钟林知青，”拜托了小叔的热情之后，顾明城赶紧给人介绍。 “立钟，这是我小叔，顾广源，” “哎，你好啊，小林同志，你要不嫌弃的话，就跟明城一样，喊我一声小叔得了。”顾广源刚才就看到顾明城不是一个人了，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女同志，不过看着年龄就不大，感觉比大哥家里的老三还要小。 “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直接喊您小叔了，您也直接喊我立钟就成。” “好，那立钟，咱走吧，先出站再说。” “好，走。” 三人一路走着就穿过了站前的广场，来到了一辆吉普车的跟前。 “走，上车吧，我特意请了假出来的，接上你还要回去跟你奶奶回话呢。”顾广源提着两人的行李就往车上塞，顺便让两人赶紧上车。 “立钟你坐后面吧，我去前门坐。”顾明城帮忙打开了后面的车门，林立钟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 鉴于上次坐吉普车的感受不怎么好，林立钟一上车就抓住了车上的门把手，紧紧地靠着椅背。 “哈哈，行了，放轻松，这边是北平，市区的道路还是很平坦的，少有颠簸，立钟，你不用这么紧张。”顾广源一看林立钟的架势就知道对方的想法了，这孩子，八成是在坐吉普车走过山路，体验不怎么样，看给孩子吓的。 “呵呵呵。”忘记这茬儿了，这可是首都，那路况不是滨城那边山里的土路能比的，“让您见笑了，” 放松下来的林立钟，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之后，开始顺着窗户往外看。 “明城，怎么安排的，咱们是先回家，还是。。。。。。” “小叔，先去给立钟找个招待所住下。” “成，那就去我们单位的招待所吧，那边的人我都熟悉，也能照顾到位。” 顾广源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让林立钟住到他们单位的招待所去，上面三个哥哥各有各的单位，也都有下属的招待所，但问题是，他都不熟悉，而且，那几个招待所离着他们老顾家远呐。 “嗯，那就麻烦小叔了。”林立钟赶紧道谢。 “客气啥，就跟自己家一样哈，回头就让明城带着你好好去城里各处逛一逛。” “哎，是要好好逛一逛的，难得来一趟嘛。” 一路上说着聊着的，很快就到了招待所。 果然，有熟人好办事，林立钟只是提供了介绍信，顾广源很快就给都办好了。 “就在二楼，这上下的都方便，我跟前台的小姚儿也打了招呼了，你要是有啥要帮忙的，就跟她说。”顾广源指了指前台一个梳着麻花辫儿的姑娘，跟林立钟说道。 “好，麻烦小叔了，” “客气了不是，行了，都喊我一声小叔了，我不得给你安排好啊，这是钥匙，上面有门牌号，我跟明城就不上去了，他奶奶还在家里等着呢。” “立钟，这是我家里的电话，你要是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顾明城刚才在前台借了人家的纸笔写的，顺手就递给了林立钟。 “好，我知道了，你跟小叔赶紧回去吧。” 目送叔侄两人出了招待所的门，林立钟这才往楼上去，准备去看看房间。 一进门，林立钟就觉得很满意。 这房间，是个套房，外面是个会客室，沙发茶几一应俱全，旁边的柜子上还有茶具和茶叶罐。 门口的右手边是单独的卫浴，里面有洗漱的用品和毛巾。 再往里有道门，里面才是卧室。 卧室也不是一般的大，除了床之外，还有书桌和单人沙发和茶几。房间是向阳的，此时的窗帘是开着的，阳光直接照到了屋里。 这也算是林立钟到目前为止，住过的条件最好的招待所了。 看过一遍之后，林立钟迅速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把衣服啥的都放好，平时用的东西都放到该放的地方，这才有空坐下来。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了，实在是累了，林立钟决定先洗个澡，然后就是睡，睡，睡，其他的啥也不管了。 顾明城这边跟着顾广源回到顾家，就收到了热烈的欢迎。 “哎哟，明城啊，我的乖孙儿哟，你可算是回来了啊。”顾明城他奶奶，章老太太，看到人可是高兴坏了。 “奶奶，”顾明城被一个才到自己肩膀的老太太抱在怀里，只能俯身迁就着，谁让，这老太太是自己亲奶奶呢，谁让自己今年没回家过年呢。 “哎，都瘦了，明城啊，这次回来可得好好住上些日子，奶奶天天给你炖肉吃，保证给你养回来。” “奶奶，我不是瘦了，我只是结实了，您看看，这按按。” “不管，我说瘦了就是瘦了，不仅瘦了，还黑了，哎哟，真是的，你爸心真狠啊，看给我孙子折腾的。”章老太太才不管自家孙子到底是结实了，还是真瘦了，反正，在她这里，就是瘦了。 “奶奶，咱先进屋吧，我这行李还让我小叔提着呢。”顾明城赶紧转移话题，不行，一直俯身，撑不住。 “妈，您也真是的，我这么一大儿子站在这儿，您老就是看不见，您眼里啊，只有明城这个孙子了。”顾广源刚才一直站着看热闹呢，这会儿顾明城把话题引到他身上了，他也只好出声了，不然，老太太就要念叨他了。 “哼，老娘我最不缺的就是儿子了，你还杵着干啥呀，赶紧把行李给放到明城的房间去啊，真是的，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呢。”章老太太看到小儿子就头疼，虽然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但是顾广源是老太太四十多岁上生的，可以算的上是老来得子了，那会儿啊，她精力和体力都跟不上了，孩子从生下来就是大儿媳妇在带。 等到她身子养好了，大儿媳也怀孕了，这才自己带了起来。 嗯，章老太太拒绝去回忆，那可不是啥好日子。四十多岁，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单位为了照顾她这个老同志，还专门把她调到了清闲的图书馆去，甚至允许她这位高龄妈妈带孩子上班。 但是，顾广源跟他上面的三位哥哥，两个姐姐都不是一个脾性的，闹腾的很，从会爬开始，就一直在闯祸。等他长到三岁的时候，章老太太已经给单位的图书馆赔了快五十块钱的书了。 实在没办法的她，只好把小儿子送到了托儿所。 从此，就开启了章老太太到学校打卡的日子，一个星期上六天学，她得让老师给喊去三次。好在，她在单位的图书馆上班，一直也没再调整回去，时间充裕，可以随叫随到。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顾广源上小学三年级，才有所好转。 反正，从小到大，章老太太感觉，自己在这个小儿子身上花费的心思和钱，要比顾广源上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的总和还要多。 好不容易熬到小儿子找到工作进了单位了，她总算是放开手不去管了。 结果就是，这孩子现在都已经二十九了，妥妥的大龄青年了，还是不找对象，不成家。 唉，造孽呀，章老太太有时候就特别羡慕她那早去的老头子，不用跟她一样，都一把年纪了，还得为儿子的婚事犯愁。 “得来，这就去，”顾广源一点都不介意，欢欢喜喜地给顾明城放行李去了，那步子总感觉还带点欢快的意味。 “明城啊，走，咱进屋去，这一路坐车过来的，渴了吧，奶奶那有今年的新茶，茉莉花茶，走，尝尝去，饿不饿？奶奶那里还准备了豌豆黄和杏仁酥，先垫巴垫巴，这离着中午吃饭还有点时间呢。”烦人的儿子不在眼跟前儿了，老太太赶紧拉着孙子嘘寒问暖起来。 “奶奶，您这一说我是有些渴了，咱进屋去喝茶去吧。”顾明城知道老太太的脾气，赶紧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很快随着章老太太进了堂屋。 嗯，没错，顾明城家里是住四合院的，北平的老房子了，是祖上的祖产，不大的两进小院，足够一家人住了。 不过，虽然家里的儿子都成家了，有了第三代之后，这院子就不怎么够住了。 所以，老太太在老头子走了之后，就把家给几个儿子和闺女分了。 当然了，闺女那边也只是给了几百块钱而已，跟几个儿子没法比，都是章老太太和顾老头自己补贴的。 这院子，老太太留下了，儿子们都给分了钱，赶了出去，让他们自己解决住的问题去。 不过，没结婚的老四除外，他也分了钱了，甚至还用钱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以后结婚用的，但是，现在，作为大龄未婚人士，他还是腆着脸跟着老娘一块儿住的。 顾家其他几个儿子也都买了自己的房子，带着一家子搬了出去。 顾明城呢，是个特例，他三岁的时候，没了娘，他爸一个人也照顾不好孩子，就给老太太送了过来，让自己老娘帮着给照应。 那个时候，顾家才刚分家一年。 当然了，顾明城他爸每个月都会给老太太一笔生活费，足够这娘俩吃的很好了。 所以，这么多的孙子孙女里面，章老太太最疼爱的，还是顾明城。 第527章 给章老太太的礼物 顾明城把老太太给哄回了屋里，顾广源算是暂时解脱了，他赶紧提着大侄子的行李，准备往东屋那边去，就是想借着给大侄子收拾房间的借口，避开生气的老娘，省得他被波及。 “小叔，行李先给我吧，我给奶奶带了礼物。”顾明城的话，打断了顾广源的算盘，没办法，他只能是提着行李袋跟在一老一小的后面，进了堂屋。 顾明城把行李袋接过之后，开始在里面翻找，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一个长点的木匣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康老太太。 “奶奶，这是给您带的礼物，滨城那边的特产。” “哎哟，好孙子，乡下这么辛苦，还惦记着给奶奶带礼物呢，真是我的好大孙儿。”章老太太很高兴，她都想好了，不管顾明城带回来的是啥，她都要好好夸奖一番， “你小子，只记得奶奶，怎么不想着我这个小叔啊。”顾广源跟着凑趣。 “给准备了，只不过还没到。”顾明城考虑了一下时间，觉得明天应该就能到了。 “还真给准备了啊？啥好东西啊？小叔我见过没有啊？”顾广源刚才还真没放在心上，不过此时从顾明城嘴里听到有自己的礼物了，反而期待了起来。 “老四啊，你好歹是个长辈，不说给明城这个小辈贴补些东西，反倒是惦记着让孩子给你买礼物，你这好歹每个月还拿着工资呢吧。”章老太太实在是听不惯了，即使沾光的那个是自己的亲儿子。 “妈，嘿嘿，既然明城都买了，我也不好意思不收是不，放心，绝对不会让您亲爱的孙子吃亏的，”因着老太太的缘故，顾广源跟下一辈里的孩子们，相处的时间最长的，还就是顾明城了，所以难免偏爱一些，从小到大，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明城，我手里有几张外汇券，你回头可以到外汇商店去看看，有啥相中的，可以买回来。” “这还差不多，东西呢，光嘴上功夫啊，”章老太太正在欣赏着装东西的匣子，这做工，好久没见过了，是好东西。 “哪能呢，妈，我是那样的人嘛，真是的，这不是先来您屋里了嘛，回头我就明城拿过去，”顾广源知道老太太这是跟他说着玩儿的，“妈，您快打开看看呗，看看明城给您带回来的啥礼物啊？” 看自家老娘在那里摆弄半天了，一直在看匣子，好像上面能看出花儿来似的。 “妈，这一个匣子有啥好的啊，赶紧看看里面的东西啊。” “你懂个啥哟，这匣子也是好东西，这木材，这做工的，上百年的好东西了，算了，跟你说这些干啥，白白浪费口水。”章老太太很是嫌弃地冲儿子说道。 “奶，里面是一只老山参，我在那边跟人换的，你也过过眼，看对不对，说是百年以上的。”顾明城知道小叔好事儿，心里痒痒，非得看个明白不行。 “？？？？”章老太太激动了，老山参啊，绝对是好东西啊，还百年以上的，这就更加难得了，平时去大点的药店里都不怎么常见了，是得看看，明城别是让人给骗了。 “老山参？啧啧，大侄子，可以啊，发财了啊，这好东西都能淘到，费不老少钱吧。”顾广源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接这些珍贵的东西，对它们的价值那可是了如指掌，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得八百块钱起步了吧，啧，明城这小子是真舍得，也是真有钱。 他这些年也才存下了，一千多块钱，还是老太太补贴的紧，没想到，这孩子， 一出手就是八百块钱往上，这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啊。 “哟，还真是，看这品相，百年以上了，应该不止，明城啊，你这花了多少钱买的啊？” “三支一共一千八百块钱，奶奶，我都带着呢，您一块儿给长长眼吧。”顾明城倒不是怕林立钟骗他，毕竟张大夫给验过其中的两支了，人家之前好歹也是出了名的大夫，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他之所以提出来，让章老太太帮着看看，一来是让老人家放心，毕竟花了大价钱买的东西，嘛，二来嘛，还是让老太太放心，既然让她知道了另外两支的存在，不给她过过眼，老太太心里绝对跟猫抓似的，好多天都过去，那他和小叔，就难有好日子过了。 “哦，是吗？都拿出来，让老太太我瞧瞧吧。”章老太太显然很满意自家孙子的做法，很好地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顾明城把剩下的两个匣子都给放到了炕桌上，给章老太太一一打开。 “嗯，不错，确实是过百年的老山参了，这支估摸着得有个一百五十年了。”章老太太拿出了架势，带上了自己的老花镜不说，还拿出了自己珍藏的放大镜，来回，自信地看了好几遍，才满意地把东西放下。 章老太太看完很是高兴，既高兴自家孙子没有吃亏，又高兴，顾明城明显是向着自己的，这三支老山参里，给自己的这株，无论是从年限还是品相，都是最好的。 “明城啊，你这是给你爸和你姥姥那边准备的礼物吧。”章老太太顺嘴问了一句。 “对，还是奶奶厉害，这株是给我姥姥姥爷的，这支是留给我爸的。”顾明城早就想好了，给章老太太最好的，中不溜的给杭城的姥姥姥爷，剩下的那支才是给他爸顾广川的。 “有心了，你这孩子，奶奶这支品相最好了，要不还是把这支给杭城的亲家吧，”章奶奶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好些。 “奶奶，给您的，您就收着，我都计划好了，就按我的意思来分就成。”顾明城赶紧把话头给打住了。 “成，我孙儿啊，长大了，知道心疼奶奶了，那奶奶就收下了，哈哈哈，好孩子。”章老太太心里美的不行不行的，这奶奶跟姥姥啊，面对孩子，尤其是双方都抚养过孩子一段时间的时候，那是方方面面都要攀比一下子的，比如，孩子在我这边胖了两斤，在你那边养着瘦了两斤，这些双方都是要争论炫耀的。 不过，孙子这种明显的偏心行为，作为既得利益者，章老太太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事儿只能瞒着，不能让杭城的亲家知道才成。 “那您可收好了，我小叔这都要流哈喇子了，回头他再趁您不在给拿了去。” “瞎说，你小叔我是这样的人嘛？”顾广源赶紧挽尊，年少轻狂啊，留下这么些把柄，唉，想想都是泪啊。 “哼，他敢，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章奶奶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明显是被顾明城的话给勾起了不甚美好的一些回忆了。 “不敢，不敢，妈，您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保证，我不会动您屋里的一针一线的。”顾广源眼看自家亲妈因为大侄子的几句话，对他脸都黑了，赶紧保证。 “哼，大孙儿啊，你这东西从谁手里买的啊？对方还有没有了？咱们多买些啊，这可是能保命的东西，多少都不不算多啊。” “奶，我是跟立钟换的，她是从周边山上的老乡手里收来的。”顾明城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要跟章老太太说实话，倒不是他很实诚，主要是现在现编故事的话，他真是想不出来。 “立钟？谁呀？”章老太太被这个名字给为难住了，她仔细从脑海里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家亲戚朋友里有这么一个名字啊。 “奶奶，立钟跟我都是靠山村的知青，她比我早去三个月，今年才十七岁呢。”顾明城这才想起来，自家奶奶还没有见过林立钟。 “哦，是个女孩子吧？”章老太太稍微一思索就猜到了林立钟的性别。 “对，是个挺清秀沉稳的姑娘，妈，您咋知道的啊？”顾广源在一旁听着，很快就有了自己的问题，想问上一问。 “废话，要是一般的男同志，你大侄子才懒得提呢。”章老太太白了一眼，自家这糟心的小儿子，再次感觉，自己上辈子肯定是缺了大德，这辈子才有老四这么个儿子。“不对，你见过了？”章老太太也回过味儿来了。 “嗯，见过了，那姑娘跟明城一起回的北平，现在被我安排在我们单位的招待所了。” “哦，怪不得，行，老四，你这回总算是办了件让人放心的事情。” “妈，您这话说得，我都快三十了，不是小孩子了，办事当然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 “哼，”章老太太听不得快三十了这样的话，这话时刻在提醒着她，家里还有个糟心的小儿子。“对了，明城，回头把人喊来，咱们一起吃顿便饭，算是给这孩子接风了。”章老太太看完三支老山参之后，觉得能收到品相这么好的东西的人一定也不简单，就想着见一见这个一提起来就让自家孙子眼里有光的姑娘。 “哎，好，我回头就跟她说。”顾明城把剩下的那两个匣子重新装了起来，放回到了自己的行李袋里。“奶奶，咱中午吃啥呀？我都有些饿了。” “炸酱面，我今天早上刚割了一斤肉，你终于有口福了。” “太好了，奶奶，一会儿我去给您烧火。”顾明城赶紧表示。 “我。。。。。。。。。。”顾广源一听是炸酱面，中午就不打算出去了，想着在家里尝尝老妈的手艺，“我负责饭后洗碗。” 但是知道老太太的规矩，饭后的活计肯定是自己的了，还不如自己主动提出来呢。 “哎，这多好啊，人多力量大，明城啊，你先回自己屋里收拾一下，等收拾利索了，再去我灶下帮忙。” “好，奶奶，您先悠着点，慢慢干，我去去就回。” 招待所这边，林立钟刚刚被敲门声吵醒。 换好衣服之后，林立钟走到房门跟前，打开了门。 “你是？？？？？”林立钟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很确定，自己之前一定不认识这人。 “我呀，我是关琴，前台的服务员，上午广源哥送你过来的时候，咱们俩照过面儿，还记得不？” “哦，是你啊，我喊您关姐吧。”林立钟想起来了，顾广源临走的时候，说让她有啥事情就去找前台，没想到这前台这么快就来了。 “成，还是关姐听着舒服，对了，我上来是想告诉你，食堂那边要开饭了，你赶紧去吧，一个半小时之后就没有了。” “知道了，多亏关姐提醒了，我这就过去。”林立钟一看书表，确实，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就赶紧收拾了一下，出门往食堂去吃饭了。 “谢啥呀，顾大哥可是把你交给我了，可不能让你冻着饿着。那行，你自己过去吧，我得回楼下了。” “哎，慢走啊，关姐。”被吵醒了，林立钟心情并不算很好，但是想到对方也是为了完成顾小叔的托付，也不能迁怒，唉，烦哟。 不过，吃饭对她来说也挺重要的，正好看看，这食堂里都有些啥当地特色，正好尝尝鲜。 用冷水洗了把脸之后，林立钟清醒了不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招待所的食堂去了。 午饭之后，顾明城帮着顾广源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去了。 好久都没回北平了，好多同学，兄弟那边，都得过去看看，打声招呼的。 这刚走到以前好兄弟家的胡同里，就听到了里面有人打架。 “凳子，你别得寸进尺，你也不好好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模样，能跟我城哥比吗？那牛小红能看上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呸！”这是好兄弟向耀南的声音。 “切，你城哥现在搁哪儿？啊，还不是灰溜溜地下乡去了，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呢？我跟牛小红的事情，用的着你乱插嘴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啥情况，小子儿（zei），凳子爷爷今天就告诉你，以后，别再去烦小红，不然，我可就要从你身上卸家伙了。” “孙子儿（zei），你在爷爷面前，瞎充啥大辈儿呢，今天爷爷就让你知道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向耀南明显不服。 第528章 向家的难题 “嗐，胆儿挺肥啊，向耀南，今儿个可是你自找的，弟兄们，别愣着了，上吧，让姓向的这小子知道知道，现在串子胡同谁是老大。” “哎，得来，大哥，您就在这看着吧，保证给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就是，大哥，这都不用您动手，看我跟元三儿的吧。” “对，对。” 顾明城听到这里就赶紧把自行车一扔，顺手从墙根儿抄了一根棍子，冲了过去。 到了跟前，顾明城就看到自己的兄弟向耀南正在跟三个人缠斗着，虽然暂时还没怎么受伤，但看这架势，也是迟早的事情，于是他拿着棍子就往旁边站着的人过去了。 “哎哟，我~~，哪个敢打老子，你。。。。。。。。”凳子这边正看着起劲儿，没想到，背后猛不丁地挨了一棍子，还挺疼的，这火气噌的就上来了，这是哪个王八羔子背后搞偷袭，今天非得花了这孙子不行。 结果，回头就撞上了一棍子，疼得他立刻急弯了腰。 “老子打的，怎么了？凳子，我才走了几天啊，你就敢跑到我地盘来撒野了，啊，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顾明城也不再废话了，趁着凳子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把人给打得无力还手，直接躺在了地上哀嚎。 那边凳子的三个兄弟，正在围攻向耀南，一时间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当然了，顾明城身手利索，三下五除二的，打人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直到那边三人听到哀嚎声，才反应过来，自家老大被偷袭了，于是赶紧回转，准备去帮忙。 “城子？哎哟，我说呢，”向耀南也趁机追了过来，跟那三个人继续缠斗。 “少说话，先解决了眼前的再说。”顾明城棍子在手，很是方便，再加上后面的向耀南配合，二对三，两人很快就把这几个人给打趴下了。 “凳子 ，哟，怎么不摆谱了，你不是说我们家城子回不来了吗？哈哈哈，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哈哈，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哎哟，哎哟，哎哟。”凳子并不回话，他知道现在这情况对自己不利，虽然自己这边加上他一共是四个人，但是，得承认，自己四个人也打不过顾明城和向耀男他们两个人。 “切，还以为是多硬的汉子呢，没意思。”向耀南见凳子不说话，只顾着在那哀嚎，就知道这孙子是认怂了，不敢在顾明城面前炸翅儿。 “凳子，是吧，带着你这帮兄弟赶紧走吧，以后再要过来招惹，可不像今天这么简单了。”顾明城也懒得跟这群人掰扯，只不过，吓唬吓唬还是有必要的。 “哎，走，走，赶紧走。”凳子一听能走了，立马也顾不上疼，麻溜地爬了起来，四个人一个德性，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巷子口了。 “哈哈，哈哈哈，就这也敢到我跟前来称爷，呸。”向耀南看着那群人逃跑的背影，忍不住呸了一口。 “好了，不管他们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就他们几个能够着儿我嘛，真是的，你还不知道我的实力嘛。” “那就好，” “城子，走，回家去，咱们哥俩可是好久没见了，今天中午就在我那儿吃了，走，我爸偷偷藏了几瓶二锅头，我一会儿就拿过来去，咱好好喝一杯。”向耀南揽着顾明城的肩膀，就让把人往家里带。 “等会儿，我去推车子，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到。”顾明城推开了向耀南。 “哎，好，好，那你赶紧去，我就这儿等会儿你。”向耀南也不在意，干脆就站那儿了。 林立钟这边被喊醒之后，也睡不着了，大中午的，也不想就这么自己待着，就出门去了。 她可是记得自己来北平的目的，跟前台的人打听好地方之后，就出发了，准备去北平最大的中药房去看看情况。 要说起来，这北平是比滨城要大的多，这光是坐公交车，对于不熟悉情况的人来说，就能让人给坐迷糊了。 这不，林立钟稍微没注意，就不知道自己坐到哪里来了。 没办法，只能是去跟这边的婶子大娘啥的打听路。 好在，北平的人民是热情了，林立钟问了几个人，总算是问明白了，还有一位特别热情的大妈，要放下手里的活计，带林立钟过去。 林立钟好说歹说的，才把这位热情的大妈给劝住，保证自己一定能找到地方。 “哎哟，小同志，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地方，就回这边来，大娘我带着你过去哈。” “哎，是，谢谢你了，大娘。” 林立钟按照那位大娘指的路，很快就从这片胡同里穿了出来，到了主路上。 要不然，林立钟估计自己真的要灰溜溜地回去找那位热心的大娘带路了。 不过，这一路过来，林立钟也发现了，胡同里，巷子里，店面也不少的，基本上都是国营的了，从店名就能看出来。 但就从这店面的分布和密度来看，确实是比滨城要多不少。 滨城那边，店铺基本上是围着几个最热闹的百货大楼和供销大厦建的，都集中在几条街上，小巷子里的店铺不多见。 到了主路上，林立钟才发现，自己好像走反方向了，不过也好，她记得这边有新华书店来着，正好去逛逛看看，能不能买到自己想要的那套书籍。 顾明城这边跟着向耀南回了他家。 向耀南住着的也是胡同里的四合院，还是个三进的大院子。 当然了，向耀南家只占了这院子的第二进，一大家子十七八口子人，住着九间屋，也算是宽敞了。 向耀南作为家里最小的那一个，还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屋子，就在东厢房这边。 “哟，明城来了啊，这是回城了？”西屋的游廊下面坐着的是向耀南的大嫂，比他要大上十多岁，她嫁给向耀强的时候，向耀南才不到十岁，可以说是看着这个小叔子长大的了，再加上她脾气好，心思细，在向家的地位一直仅次于向母之下，可以说是这个家里的二把手了，连向父有时候都乐意听大儿媳的意见。 “嫂子，我还在乡下呢，这次回来是探亲的。”顾明城跟着向耀南是同学，两人从小就玩的到一起，所以对于向家人，他是熟悉的，向家人也是认识他的。 “那也好，你这都去了两年了吧，家里人应该也惦记的很呢，回家来看看挺好的，行了，你们回屋去说话吧，”向大嫂还是很了解自己这看着长大的小叔子的。 “哎，”向耀南拉着顾明城就进了自己屋里。 “怎么了这是？”顾明城觉得向耀南今天有些奇怪。 “哎，没啥，家里最近也不顺当，都是那群人给闹腾的。”面对自己的好兄弟，向耀南忍不住要倒苦水了。“我们家老头子不是有个爱好嘛，” “字画？” “对啊，自从运动起来之后，他就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收起来了，结果，上个月让我三哥家的老大给翻出来了，这小子，你说他翻出来也就翻出来吧，再给老爷子放回去就是了，结果，他给带学校里去了，这不就把那群人给招来了嘛，好在我跟里面的几个人熟悉，才没闹大，但是老爷子这检讨和思想报告是少不了的，唉，” “耀南，那些东西，还是转移个地方吧，放在家里始终不安全。” “我哪能不知道呢，可是这往哪里放啊，我们家就这么大的地方，外面的人又信不过，” “放我那儿吧，”顾明城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帮自己兄弟一把的。 “章奶奶家里？不行，不行，兄弟，咱俩是兄弟，你能说这话我就很感激了，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招祸的，我家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我可不能再连累你家了，章奶奶那就跟我亲奶奶没差别，我就更加不能连累她老人家了。”向耀南赶紧摇头拒绝了顾明城的提议。 “不是我奶奶那边，是我自己的院子。”顾明城说着还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 “你自己的院子？城子，你不是开玩笑吧？啊？”向耀南有些意外。 “没有，去年下乡之前买的，本来是想着把我姥姥和姥爷从杭城接过来的住的，但是没想到，我下乡了，这事儿也就没耽搁下来了。” “哦，我说呢，你这好好的跟章奶奶住着，她能让你出来买院子单独住，原来是给苏爷爷他们准备的啊。”向耀南跟顾明城要好，自然也是见过顾明城的姥姥和姥爷的。 “嗯，放心吧，那院子买了之后，还没人住过，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过去看看，拔拔草啥的，收拾一下，正好，咱俩把东西搬干活去，也不打眼。” “行，这个主意好，那咱们就这么办，咱们定个时间再搬吧。”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家这情况，越快越好，”顾明城这次回来虽然还不到一天，但是他察觉出来了，北平这形势不太平，这些东西放在老向家那就是定时炸弹，还是越快解决越好。 “成。”向耀南最终还是决定听自己兄弟的，“那我去跟我嫂子说一声，顺便把我妈给喊回来，正好你今天骑了自行车过来，咱们就推着车子过去。” “不成，自行车带这些东西太扎眼了，耀南，你去巷子里借辆三轮车吧，顺便借点扫帚，铁锨啥的，咱们既然是去打扫卫生，自然是要做足了样子的。” “行，我记下了，那你先在屋里等我一会儿吧，我去去就来。” “嗯。” 向耀南先是去跟自家大嫂说了一下，自己跟顾明城的打算。 大嫂作为家里的二把手，这地位可不是吹的，老头子的那些宝贝疙瘩，大嫂可是都知道放在哪里的，甚至那地方还是她给老爷子出的主意。 所以，她一听向耀南的主意，就知道，这八成是顾明城给出的，地方也是人家找的。 她倒是没觉得有啥不妥的，毕竟，她认识顾明城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那孩子对向耀南真跟兄弟似的，所以，她二话不说，直接去找了个箱子，准备去装向老爷子的宝贝疙瘩去。 向耀南则是去了街道办公室那边，喊了自家亲妈一声，把人给忽悠回了家里，在回来的路上，顺便管巷子口的胡大伯借了一下他家的三轮车和铁锨。 “你说你这孩子，把我喊出来就得了，怎么还把我给拽到家里来了，真是的。”一路上，向母见到人就说自己儿子不争气，抱怨着回来的，但是进了自家这二进院之后，语气就变了，脸上的表情也变了，“怎么了？有事儿赶紧说。” 向母有些紧张，上次自家老头子弄出那么一出来之后，她在街道上的工作都差点让人给挤了去。 “妈，我要爸爸的那些东西，”向耀南压着嗓子跟他妈比划了一下，“运出去，藏起来。” “藏哪里啊？保险不？”小儿子一比划她就明白了，是老头子那些字画，说实话，她最近也挺担心的，就怕哪天那些红袖标又来一趟，把东西给翻出来，本来她是想直接扔到回收站去的，但是家里的老头子死活不同意。 别的事情都好说，到了自己的心头好上面，老头子异常坚决。 向母没办法，只能是让大儿媳妇又换了一个藏东西的地方，但是，就这样，她还是觉得不保险，一直在忧心这些东西，没想到今天小儿子竟然提了出来。 “那啥，城子回来了，我把事情跟他提了，他有个院子，平时没人去，就让我把东西藏他那边去。” “顾家小子回来了？人呢？” “就在我屋里呢，怎么样，妈，我们都商量好了，就以去打扫卫生的借口，用胡大伯的三轮车给运走。” “行，你尽管去干，等老头子回来我跟他说，放心吧，对了，后头老金家前两天不是重新打了窗户架子吗，他们家有些聚魔，你找个袋子装一些回来，正好把东西压在下面。” “哎，好，那我这就去后头。” “算了，你回来吧，去屋里陪着城子去吧，我去后院一趟，”向母觉得还是自己去稳妥些，不然回头办公室里那些碎嘴子问起来，她可找不到借口堵她们。 第529章 顾明城的院子 “还是妈您想的周到。”向耀男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嫩了点。 “少废话了，还是多亏了人家城子了，这样，我一会儿给你点粮票和钱，你跟城子去下馆子去，就去吃烤鸭，那啥德，好吃的很，上百年的老字号了，别心疼钱。” “哎，还是妈您疼我。” “切，你这几天啊，就好好陪着城子，把那院子好好给人收拾一下，别惜力气，听见了没啊？别老想着去街上闲逛了，听到了没？” “听到了，妈，您就放心吧，就算是您不说，我也是要去城子那帮忙的，” “好了，去给我拿个大袋子，我去后院一趟。” “嗯，没问题，就麻袋呗，我记得上次大哥往家里倒腾白菜的时候，拿回来一个。” “赶紧去吧，”把小儿子打发了，向母又去了厨房一趟，拿了一把小青菜。 带着儿子递过来来的麻袋，向母提着这捆小青菜就往后院老金家去了。 “关嫂子，关嫂子，在家吗？”向母走到堂屋跟前，透过窗户没发现有人，这才喊了几声。 “来了，来了，哟，是他向家婶子啊，你这是？” “嗐，我这是想着你家最近打窗户啥的，想着讨点锯末，我家那小子，非得要给他一个兄弟去打扫卫生去，这好多年没住人了，屋里的灰还不知道有多大呢，这不我就想起你家有锯末来了。” “多大的事儿啊，来，你跟我过来，都在厨房里放着呢，我去给你装，这东西就算了啊，前后院住着，谁还没麻烦谁的时候。” “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一点小青菜，是我家老小那帮子兄弟给送的，说是乡下亲戚种的，一早来城里给送来的，你也尝尝鲜。”向母说着就把菜给顺手放在了旁边的橱子上。 “成，那我就尝尝，东西都在这里呢，你等会儿，我去找个铁锨来，这样装的快一些。” “成。” 不一会儿的功夫，向母就拖着一大袋子锯末，从后院往前院过来。 “老四，老四，赶紧的，过来帮把手。” “来了，来了，妈，你怎么弄了这么多啊。”向耀南让自家亲妈起开，本来打算自己提起来的，结果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得了，抬着吧，看你这样子，这么点东西，都提不动，行了，赶紧的吧。”向母有点小嫌弃，自己这个小儿子，干啥都干不住，就喜欢在街上晃荡，好在不跟那些个小流氓啥的一起，才让人放心了些。 向耀南跟向母把东西抬到了堂屋的门廊下面，老大媳妇那边听到动静之后，赶紧出来了。 “妈，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您在过去掌掌眼，看有没有遗漏的。” “行，你跟我一起过来吧，东西有不少呢，咱给装到这个袋子里，让老四给运出去。”向母临走不忘嘱咐向耀南，“老四，你找个家伙什儿，先把里面的锯末倒出一些来。” “行，放心吧，我这就弄，您跟嫂子赶紧去拿东西吧。” 东屋那边，顾明城也听到了动静，从屋里出来了，帮着向耀南倒腾。 “就这些了，老头子这些南攒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走吧，赶紧装上，早一点弄走，我也早一点放心。” “嗯，是这么个理，妈，您不知道，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我这晚上睡觉都不敢睡死了，唉，爸就这么点爱好，我也不好都给他扔了不是，现在好了，有这么个地方能给存着，咱们也不用一直提心吊胆了。” “唉，妈都知道，辛苦你跟老大的，老头子啊，就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行了，有了这一遭，也不都全是坏事儿，赶紧的吧，装走，咱们就放心了，记住，这事儿谁也不提，老头子那里我去说，就算是老大问起来了，你也只当是不知道，懂了吗？” “行，我听妈的。” “婶子，嫂子，”顾明城赶紧上前把东西给接了过来。 “哎，城子啊，这次可是要麻烦你了，”向母也没跟人客气，这孩子就跟自己孩子似的，从小也算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了。 “您说这个就见外了，婶子，我小时候可是没少在您家里吃饭啊，帮点忙而已，” “哈哈，对，不说了，这装好之后啊，你们兄弟俩就赶紧去吧，到了之后，就只管指使南子，让他好好地帮你干活，” “妈，有你这么卖儿子的吗？这我跟城子我们俩，谁是亲生的啊。”向耀南嘴上抱怨，但是手底下动作一点都不慢，一会儿的功夫，就都把东西给放好了，最后把之前倒出来的锯末，重新覆盖了上去。 向母等儿子弄完之后，用手试了试，发现根本摸不出来里面放了东西，这才放心了。 “妈，胡伯的三轮车我借来了，就在院子门口呢，我跟明城把袋子抬过去吧，您也赶紧回去吧，省得那些人又说三道四的。”向耀南知道向母在单位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没办法，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工作的重要性，自己没工作，更不敢提让亲妈辞职的事情了。 “行了，你就别惦记我了，赶紧走吧。”向母拍了向耀南一巴掌，自己先往街道那边去了。 “嘿嘿，嫂子，那我们先走了，我帮城子打扫完，就不回来了，这小子得请我吃饭呢。”向耀南跟顾明城一起抬着那袋子锯末，一边往院门口走，一边喊着。 这些话就是说给前后院还有邻居听的，省得那些人老是盯着这个大袋子好奇。 “哟，耀南，这是抬的啥呀？”这不快走到门口了，就碰上好事儿的了。 “啥呀，能啥呀，反正不是粮食，我说胡全儿啊，我刚才去跟胡伯借三轮车的时候你没听见啊，我要去给城子帮忙，打扫卫生，这是搁后院金大爷家弄得锯末，扫灰干净。”向耀南知道对方是故意打听的，上次那群红袖标来家里的时候，他就在二道门那里盯着来的，不过，这家伙倒是没啥坏心思，就是纯粹好奇，看热闹而已。 向耀南说着就跟顾明城配合着把袋子放到三轮车上了，那袋子口松，一蹲，这口就开了，正好露出里面的那些锯末来。 “哎，我刚才没绑好吗？”向耀南说着就当着胡全儿的面重新把袋子给系了起来。 就这没一会儿的功夫，胡全儿就看清楚了，里面就是锯末，好奇心得到满足，他也就不再缠着向耀南问了。 “胡全儿啊，我先走了，你跟胡伯说，我晚饭之前一定把车子送回去。” “嗐，不着急，爷们儿啥时候用完，啥时候送回去就成，你先忙着，我去金大爷家看看去，他家今天装门窗，我去帮忙去。” “成，那你帮我跟金大爷解释一下吧，我这是真有事儿。”向耀南昨天和前天都去金家帮忙了，今天金家人都在，他也就没去凑热闹。 “行，行，忙着哈，我去了。” “城子，咱们走吧，” “我前面带路，你跟上。” 顾明城骑着自己的车子，就往院子那边去了。 林立钟这边遇到些小麻烦，书店里她去找了，东西也找到了，还不少呢，一套十七册，整套下来，挺沉的，一共找到八套，她都买了下来。 但是，这家书店里就两个工作人员，一个负责收钱，一个在仓库里整理。林立钟买了这么多，本来以为书店能帮忙送货呢，结果，人家实在是抽不开身。 没办法，林立钟只能自己来，跟那工作人员商量好之后，她用自己身带着的袋子，先装了四套，背着去了邮局，这些是给林爸林妈寄的，大哥他们的地址，林立钟是不知道的，只能让老林同志自己去寄出去了。 大哥，大嫂柳芽，以及还没见过面的二哥和三哥，正正好是四个人，至于林立青那边，她想着单独给他寄出去，正好 也快到两人约定的通信时间了。 等林立钟从邮局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骑着自行车路过的顾明城。 “哎，顾明城。”林立钟还是把人给喊住了，这从东湖路那边的书店到这边的邮局，距离可不近，她可不想再背着走一遍了，沉不沉的先放一边，主要是太尴尬了，一路上都有人围观。 “立钟？你怎么在这里。”顾明城听到有人喊自己，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同学或者兄弟来着，没想到是林立钟。“你不是在招待所吗？” “那啥，我这不是出门来逛逛来着，结果坐错车了，” “北平城很大的，路不熟，很容易就迷路的，来，先跟我一起走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哎，城子，这姑娘谁呀？”稍微落后的向耀南此时已经赶上来了，正好看到顾明城在跟一个女同志说话。 “跟我一起来北平的知青，林立钟，立钟，这是我兄弟，向耀南。”顾明城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你好，” “哎，你也是知青啊，看着也不大啊，妹妹，你成年了吗？”向耀南一向不知道客气是啥，见顾明城跟对方熟悉，自己也就自来熟了。 “。。。。。。。。。。”多冒昧呀，上来就喊妹妹，她哥哥多了去了，真不差这一个。 “南子，”顾明城见向耀南还要说话，就赶紧打断了。 “嗯，嗯。”向耀南看到兄弟的表情了，赶紧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多嘴。 “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院子那边再说。” “那啥，顾明城，我是想用一用你的自行车。” “你想自己骑着回招待所？你认识路吗？” “不是，我买了些书，想要寄走，” “书很多？”顾明城问道。 “对，我自己背了一袋子过来了，书店那边还有一袋子，不过，你放心，我自己能成，你把车子借给我就行。” “你等我一会儿。”顾明城说着就走到了向耀南跟前，从口袋里把钥匙套了出来，“给，这是院子的钥匙，地址你是知道的，你先过去，我帮完忙一会儿就过去。” “成，那兄弟你先忙，我走了。”向耀南也没多问，拿上钥匙就走了，临走还不忘跟林立钟说一声，“妹子啊，我先过去了啊，” 等人走远了，顾明城这才跟林立钟解释，“南子说话就这样，他这是把你当熟人了，别介意。” “没事儿，那啥，起自己去也成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省得你再迷路了，走吧，东湖路那边是吧。” “嗯，对。” 林立钟显然高估自己了，在经过两个路口之后，她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拐了，要不是有顾明城，她还真就回不去了。 等两人到了书店把东西拿上之后，就往邮局去了。 “立钟，你这是买了多少啊？”这套书，顾明城知道，一共十七册，但是这里明显不只是十七册，书店那人虽然不给送货，但是人家打包打的仔细，一套一套的都给捆在一起了，打眼一看得有个四五套。 “这里是四套，还有四套寄走了。” “你买这么多干啥？” “我乐意啊，”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林立钟不太乐意说实话。 “。。。。。。。。。。。”顾明城也反应过来了，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你是回去，还是跟我去那边的院子？” “你家吗？” “不是，是下乡之前买的院子，” “好啊，去看看呗。”啧，有钱人，都要下乡了，还要买院子，不过，他能买到，确实是有本事啊，先跟着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她也想在北平买院子，最好是四合院。 “成，那就先过去吧，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等会儿我再送你回招待所。” “嗯，嗯，走吧。” 过去邮局两个路口，就到了，这边也是胡同，不过，地段不错，胡同出来往前走一段就是公交站，出入很方便，周围邮局，供销社啥的，离着都不远。 这配套，很好，干啥都方便。 顾明城的院子，就在这胡同往里第三家，这边的院子都是那种小型的四合院，小两进，进门是个院子，过了月亮门就是二进的院子了，正房偏房的，五六间，都是大间，很好的户型。 林立钟一进院子就喜欢上这布局了，没别的，就是独立，清净，一个人住刚刚好，不用跟那大杂院似的，一进院子里住那么多户人家。 第530章 托顾明城打听消息 嗯，就是好久没人住了，这杂草啊，枯树叶子啥的，都把院子给占了。 怪不得顾明城要过来收拾卫生呢，这进门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城子，城子，我先收拾屋里了，家伙什儿在车上，你先收拾院子吧。”声音是从东厢房传出来的，向耀南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好像在弯着腰说话。 “好，你忙你的，外面我来。”顾明城想到了什么，赶紧答应了下来。 林立钟一看这情况，得，也不用矫情了，直接从门口的三轮车里拿出了扫帚，开始清扫院子里的枯树叶。 顾明城则是在那，挨个挨个地拔出枯草。 几个人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这小院子反倒是能看出原来的模样了。 这一看，林立钟就更想要买了一院了。 “走吧，城子，还有这位林同志，”经过一下午的交流，向耀南已经知道如何跟林立钟打招呼了。 “去哪里呀？”林立钟说完就知道自己不该问，都这个点儿了，当然是要去吃饭了。 “走吧，咱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忙活了一下午，顾明城准备自己请客。 “城子，这个点还成，咱去吃烤鸭吧。”向耀南听出来了，自己好兄弟，打算请客，于是就毫不客气地提了要求。 “烤鸭？行，就这个吧。”顾明城看到林立钟也明显意动的样子，就拍板定了。 于是，向耀南骑着三轮车，后面坐着顾明城，后面跟着的是骑自行的顾明城，三人就这么往国营饭店去吃烤鸭了。 包餐一顿，当然了，是顾明城和向耀南，林立钟只吃了个五分饱，没办法，她现在得悠着点，不然要是放开吃，估计顾明城身上的粮票和肉票都不够。 林立钟把地方记了下来，想着回头自己来一趟，到时候，多打包几只，放在空间里，想吃了，随时拿出来吃。 “嗝，行了，城子，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回去，今天谢谢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兄弟，有事就招呼我。”向耀南临出门的时候，他妈嘱咐的是，让他请顾明城吃饭来着，没想到，最后这饭钱还是顾明城掏的。 “行了，赶紧回去吧，跟婶子好好说，让她放心，回头我配把钥匙给你，等向叔啥时候想看看了，随时去。” “可别，可别，就这样就成，不要给我留钥匙，我可阻止不了我爸，他这人，要是知道我手里有钥匙了，那还不得三天两头地去啊，这样咱们不就白忙活了吗？”向耀南立刻拒绝了，他知道，以他爸那性子，恨不得早一回，晚一回的，随时来看他的心头好，这不明摆地告诉人家，这院子里有鬼嘛。 这万一让红袖标给摁住了，不但他们家里有麻烦，这都是要连累顾明城的。 “好，我知道了，那要是还有需要，你尽管来找我，这半个多月吧，我都在北平，我奶那里你是知道的。” “放心吧，兄弟，章奶奶那门我跑的比我们家都熟悉，成了，城子留步吧，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向耀南摆了摆手，骑上三轮车就走了。 “走吧，我送你招待所去。”剩下顾明城和林立钟了，顾明城还是得先把人给送回去，正好他奶奶家也在那附近，送完人就直接回家了。 “离着远吗？”林立钟问道。 “还成，这里离着招待所也就四个路口了。”顾明城想了一下说道。 “那就走走吧。”四个街口，不算远，估摸半个多小时的脚程吧，正好可以熟悉熟悉路，记住了之后，自己就能随时过来了。 “成，那就走着。” “对了，顾明城，我下午的时候就想问你了，你那院子怎么买的啊？”这会儿有时间了，林立钟赶紧把自己憋了一个下午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你要买院子？”问完之后，顾明城觉得自己白问了，林立钟有钱他是知道的，光是自己这次从她那里买老山参的钱，就有小两千了，人家要不是不打算买，也不一定会问的。 “嗯，对啊，我觉得你那小院子布局挺好的，一两个人住的话，很方便。”现在这个时候，要买院子可是不方便，要是没个当地的熟人，你根本都摸不到院子门。 “我这院子是我兄弟一个亲戚家的，着急用钱，就帮我给联系着买到手了，你要是不着急，等我回去帮你打听一下吧，” “成，没问题，大的小的都成，只要是这种四合院就行，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白了，我要买的是一整个院子，”林立钟可不想买那种大杂院，买了前院，后院还住着人呢，这可不成。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问的时候，会把你的要求说明白的。” “那就谢谢了，回头我请你吃饭。”林立钟高兴了，她就喜欢顾明城这种聪明人，人家一听就明白了。 “客气了，对了，今天我看你买了不少书呀，”那套书，顾明城自己家里也有一套，是他高中毕业的时候，堂哥当初送的，虽然高考已经停摆将近十年了，但他还是满怀希望的，觉得高考始终是会重新开始的。 当然了，他堂哥不仅仅是送了他，其他几个比他小的堂哥，也送了。 今天林立钟的行为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再联起来之前那段时间，好多村里的“老人”都被接了回去，他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但是又不是很确定。 “嗯，八套，不过这些还不够，我明天打算继续去别的书店找找，能多买些就多买些。” “可是，这套书。。。。。。” “(*^▽^*)。。。。。。。。”林立钟没继续说，只是微微笑着看着顾明城。 “你也感觉到了？” “感觉到啥，我只是觉得，世道不会就这么一直乱下去，总有一天，会回到正轨的，” “对，你说的对。”顾明城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咋滴，总感觉林立钟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过也是，这种想法，怕是现在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吧。 “是吧，你看，所以说嘛，有备无患，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所以，不管这计划啥时候到，先准备着总没错吧，你要不要也准备准备呀。”能提醒的她可是全都提醒了，买不买的看顾明城自己，反正她给村里的知青们也准备了一套。 “走吧，前面快到了。”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过了好一段路途了，再有一个路口就到林立钟现在住着的招待所了。 把林立钟送到地方之后，顾明城就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章老太太还没休息，正在堂屋里跟他小叔顾广源说着什么。 “奶奶，我回来了。”顾明城放好自行车之后，进了堂屋。 “哎，回来了啊，吃饭了没有？这一整天的都跑哪里去了呀？”章老太太忙不迭地问道。 “奶奶，我今天去找南子了，正好他有时间，我就拉着他一起去那边院子里打扫了一遍，”藏东西的事情，顾明城一个子儿也没提，没必要，说了要是让老人家徒增担心罢了。 “哦，是那小子啊，哈哈，向耀南对吧，这孩子不错，你下乡之后呀，他是三五不时地就过来一趟，看看我，挺机灵一孩子。” “嗯，是他，” “那你让人家帮忙干活，请人吃饭了吧，” “吃了，吃的烤鸭，奶奶，” “这就好，对了，你那院子怎么样了？你走了之后，我也没时间去看看，一直都是打发你小叔过去的，这过完年，你小叔他们也忙起来了，就一直没过去。”顾明城下乡之前，把钥匙给了章老太太，老太太很是尽心，一个月要过去个三四趟，差不多一周一趟吧。 等到了冬天了，下雪了，路也不好走了，章老太太就不去了，让顾广源去的。 “屋顶门窗啥的都没事儿，就是院里草啊，落叶啥的多。” “那就好，哎，对了，你姥爷那边啥打算呀，是尽快搬过来还是。。。。。。。。。。”章老太太一直就知道，那院子是大孙子给亲家两口子准备的。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着去一趟杭城，问问二老的意思，” “那你啥时候去啊？这探亲家就一个月吧，”老太太心里盘算着时间，出去路上的时间，能在北平的日子可没多少了。 “没事儿，奶奶，虽说是探亲家，但是我跟立钟还有别的任务，晚回去几天倒也没啥，”顾明城可没敢跟他奶奶说，林立钟带了好多封空白的介绍信出来，足够他们在外面逛悠一年的。 “哦，那正好，可以在家多陪陪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这边两人聊的高兴了，倒是把顾广源给撂到一边了。 “哎，我说大侄子，你这出去吃烤鸭，也不想着给你小叔我带点回来，哪怕是个鸭头呢，” “小叔，人家今天限量，等下次吧，我给您带个整只的回来。” “行，那我记住了啊，” “嗐，亏你还是明城的小叔呢，怎么就光想着让孩子孝敬你啊，怎么没想起来爱护一下小辈儿啊，还有，你这拿上长辈儿的款儿了，我呢，老娘也想吃烤鸭呢，要不你先孝敬我一只。” “妈，您这就是凑热闹，我只也没少孝敬您啊，您看这明城一回来，我就得往后靠了。” “那可不，明城是谁呀，那可是我孙子，行了，你也别委屈了，你们都好好地在城里待着呢，就我明城下乡去了，你以为那乡下能是啥好地方。”章老太太心里恨，要不是，要不是当初老三家的耍小聪明，现在明城也不至于跑到靠山村那么个小地方窝着，想想就来气。 “哎，哎，好了，您说的对，这是您的宝贝疙瘩，您怎么心疼都对，”糟了，这一贫嘴，反倒是把老太太的伤心事儿给勾起来了，“您放心，明天我就给您这宝贝疙瘩买上两只烤鸭回来，咱娘俩吃一只，让明城自己吃一只怎么样？” “哼，这还差不多，也不用两只，一只就成，这天气，放不住的，再说了，光吃烤鸭也腻啊，我在炒个合菜，咱们卷饼吃。” “行，那就明天晚上，您看行不。” “好，”中午小儿子要在单位吃食堂，章老太太也没强求。 “奶奶，我在乡下挺好的，您看我现在除了黑的，比在家里的时候要壮了，身子骨也结实了，这一年多都没生病呢。” “哎，好，看着就结实，哈哈，没事儿，回来了，咱就再吃些好的，多补补。”顾明城这一年多，给家里写信就没断过，当然了，这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老太太她是在农村待过的，根本就不相信大孙子信上说的那些，总觉得是这孩子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才这么报喜不报忧的。 “奶奶，我问小叔些事情，”就知道老太太不相信，但是他真的没有吃啥苦受啥罪呀。 “走，去我屋里吧，妈，你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顾广源怕老太太还要爆发，赶紧借坡下驴，拉着顾明城就往外走。 “去吧，去吧，哼，都大了，嫌弃老太太了。” 顾明城和顾广源就全当没听到，一旦接话，老太太就又要开始了，叔侄俩很快就出了堂屋。 “小叔，最近西堂胡同那边有没有院子要卖？” “你问这干啥？你不是已经买了医院了吗？”顾明城那个院子就顾广源帮着联系的，从知道消息，到买下，不过用了两天时间。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托我打听一下。” “你朋友？向耀南那小子？不对，不对，这小子兜里没几个子儿，不会想着买院子的，那就是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小姑娘了是不是？”顾广源很快就找到了正主。 “是她，怎么样，有没有啊？” “啧，我说顾明城啊，你自己一大堆的零花钱就算了，连朋友都是有钱人啊，真是看不出来啊。”主要是林立钟的外表太有欺骗性，让顾广源跟“有钱”两个字儿怎么也联系不起来。 “小叔，你消停会儿吧，人家的钱都自己倒腾来的，不是像我，都是家里给的。” 顾小叔表示有被伤害到，他都三十的人了，赶不上一个小姑娘会倒腾。 第531章 吃饭 “行吧，这事儿我记着了，回头我去问问。”虽然有点受到打击，但是顾小叔还是答应了。 “那好，要是西堂胡同那边没有的话，其他地方的也成，但是要单独独立的院子。” “成，成，我知道了，就是要单独的院子是吧，你放心吧，这两天就给你消息。对了，明城，那姑娘跟你。。。。。。。。。。”顾广源出于对大侄子的关心，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估摸着要是自己不问，回头他亲妈，章老太太也得让自己来问。 “我们之间就算是同事吧，我之前给奶奶的信里不是都写了吗？靠山村那边跟滨城大学弄了一个农业试验站，我就在试验站里，林立钟也是。”顾明城倒是真没有这方面想，主要是吧，他刚碰上林立钟的时候，这姑娘还是个未成年，又跟村里人沾亲带故的，大家平时对她的态度，就跟对自家的孩子似的，所以，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一会儿跟着把人当家里小孩子看的。 当然了，后来的接触中，两人除了有些一起吃饭的默契，一起工作的默契，其他的还真没有别的。 “行吧，我知道了，那我明天上班就帮你问问吧。” 经过昨天的迷路经历之后，林立钟觉得，她还是得找顾明城这个当地人帮忙才行，毕竟现在的北平跟后世的规模相差还是很大的。 于是，正在吃早饭的顾明城就接到了林立钟的电话，半个小时之后，他就到了招待所。 “走吧，今天继续去买书？”顾明城想着昨天林立钟的话，好像是没买全。 “嗯，行，走吧，对了，书店有地图买吗？” “北平城的地图？” “对。”这也是林立钟昨天想到的目前最有效的解决方法了，一直让顾明城给陪着当向导显然不合适，她对这个时期的北平了解有不够，但是一些主要建筑是不会改变位置的。 “有倒是有，不过你看过就知道了。”顾明城也没多解释，还是让人看看再说吧。 这次来的是另外一家书店，离着招待所不远，也就隔了几条街。 这书店的规模也比昨天大一些，林立钟觉得她今天应该能把剩下的缺额给补齐了。 这书店卖的书籍还是挺齐全的，当然了，林立钟想买的那套书，也是有的。 经过跟营业员的沟通之后，她买到了书店里剩下的十套。 “同志，你确定要这么多吗？”林立钟说全要之后，营业员还是坚持再确认了一遍，这套书，在仓库里放了好几年了，一直无人问津，没想到，今天这位小同志，竟然要给一次性清空了。 “嗯，要，您给算一下吧，”林立钟点头。 “行，”营业员也不再多问了，低头扒拉算盘珠子去了。 林立钟付完钱之后，把书架上的那一套重新装回纸箱里之后，跟顾明城一人一箱，搬着就出去了。 这纸箱子，是书店进货时候的原装纸箱，这么多年了，有一箱还没拆封呢。 书店保存的好，所以，两个纸箱还是挺结实的。 这两箱书，林立钟都给寄回靠山村去了，收件人写的是老支书。 “接下来去哪儿？” “去吃饭吧，走，我请客，不过，得你推荐地方。”林立钟想要的地图已经到手了，大体看了一下，嗯，她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因为是旅游景点的地图，只有几条线路，跟林立钟想要的那种区别还是很大的，就，除了旅游线路沿线的景点，别的标注都很模糊。 而且，这里的公交线路都是固定的，从哪里上车，到哪里下车，都给标注上的，但是别的不相关的地方和线路就没有标注了。 这地图买了就聊胜于无吧。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不去饭店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成吧，反正以她对顾明城的了解，他也不会带自己去一些太出格的地方。 要不是说呢，这要想吃到当地地道的美食，还是得让当地人带着才行。 就这地方，林立钟就算是咸鱼系统也不一定能找到，哎，对啊，自己还有系统这么个外挂在呢，这不比某哥，某讯的地图好用，哈哈哈，这迷路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今天就先算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顾明城这地道的北平人吧。 顾明城带着林立钟来的这个地方，是他之前经常来的。 就在胡同的深处，胡同外面的主街上也都是饭店，招待所啥的，所以，他们往这边走并不会太突兀。 进了胡同，三拐两拐的，才到了一个关着的院子门前。 顾明城仔细看了一下，才上前敲门。 “谁呀？” “老孟叔，是我。” “吱呀，”院子门打开了，里面冒出一个人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围着白色的围裙。“哟，是你啊，明城，你小子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啊，” “一年多了，孟叔，今天有位子吗？” “有，几位啊？” “两位，”顾明城指了指他自己和林立钟。 “有，有，当然了有了，进来吧，这位女同志，你也进来吧。”老孟这才注意到顾明城身后的林立钟，赶紧招呼人进来。“明城啊，你今天去西面第二间屋子吧，你们原来那间屋子，今天有人了。” “成，那还是老规矩？” “对， 还是老规矩，没法单点，厨房有啥，吃啥，当然了，酱料也是固定的，你这位。。。。。。” “朋友，” “哦，能吃的了二八酱不？” “能，有韭花酱就更好了。”林立钟听出来了，这是要吃铜火锅。 “哟，是个懂行的啊，成，那腐乳要不要？” “当然要了，您这有辣椒没？有的话，一起给上了呗，今天我请客，主打一个吃好，孟叔是吧，您就尽管上就是了。” “好，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等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这铜锅和热水就上来了，人家还给送了一暖壶的热水。 “城子啊，这要是没汤了就自己加哈，酱料还要等一会儿，主要是这辣椒油我家还真没有，我爸正现炸呢，” “麻烦孟叔了，花姐，东西放这儿就成了，我自己来，” “嗯，真是麻烦孟叔了。”林立钟忘了，这可不是物质丰盈的现代，辣椒这东西，还真不一定是家家都有的，“要是太麻烦就算了吧，” “没事儿，我爸最近研究川省那边的辣锅子呢，这会儿后厨的辣椒多的是，产地也是四面八方都有的，就是配个料而已，妹妹啊，你放心带着，我爸就喜欢你这懂行的，哈哈哈。”孟红红也难得看到他爹这么费劲儿地去调配调料了，还挺高兴的，平时都是店里配啥，大家吃啥，都快腻味了。 “那就谢谢孟叔了，花姐，你帮我问问孟叔，要是他辣椒油做的好，我临走能不能带点走啊。” “行，我帮你问一句。”孟红红这次是真乐了，没想到这姑娘还顺杆儿爬。 孟红红再次过来是来送羊肉，红红白白的，好几大盘，这切的还不一样。 “妹子，我给你问了，我爸说你要是吃的高兴，就给你装一罐走。” “行，那就先谢谢孟叔了，” “嗐，客气了不是，咱们不熟，但是我们家跟城子可熟了，我家那口子跟明城可是过命的兄弟，你是明城带过来的，那也就是咱们自己人了，以后啊，常来，咱们就熟了，”孟红红说着还给放了一盘果子。“这是腌渍的果脯，我爸自己捣鼓的，给你甜甜嘴。” “谢了，花姐。” 顾明城不用想都知道孟红红和孟叔脑补了啥，但是这事儿，它还不能去解释，解释了也白搭，索性就不说话了。 菜都上了，林立钟也顾不上跟顾明城客气了，招呼了一声，自己就开动了。 没等辣椒油上来，林立钟跟顾明城就把几大盘羊肉给吃干净了，主要战斗力还是林立钟。 等孟红红端着辣椒油进来的时候，明显是被桌子上干净得不能再干净得盘子给惊到了，这一共是六盘子羊肉，足足三斤的量。 “咳，那啥，花姐，再给来上三斤羊肉吧。”顾明城才吃了五分饱，只能招呼孟红红再给上点。 “成，等着哈。”真是人不可貌相，那看着也不大的姑娘，饭量这么大的吗？ 再加了两次之后，林立钟总算是吃饱了。 也只能吃饱了，她估摸着，要是再让花姐给上羊肉，老孟叔能从厨房拿着刀过来。 吃饱喝足，带着老孟同志送的一罐辣椒油，林立钟满意地离开了，走的时候，没有看到老孟同志，据孟红红说是出门去联系羊肉去了。 就林立钟跟顾明城，今天吃了老孟一天的量，再不去找贩子买点，估计晚上就该关门了。 “走走吧。”顾明城推着自行车建议道。 “成，那就走走呗。”说实话，林立钟才吃了有七分饱，并不觉得撑得慌，但是看顾明城的样子，对方八成是吃撑了。 “对了，立钟，你接下来有计划吗？要去哪里逛？” “还没想好，等回去看看地图再说吧，对了，顾明城，你能帮我借辆自行吗？”林立钟赶紧问。 就北平这地方，太大了，光靠坐公交的话，她可去不了几个地方，再说了，她还想去这边的黑市逛逛呢，没个利索的交通工具可不成。 当然了，林立钟空间里收着一辆呢，但是，这里是北平，她那辆自行车上可没有钢印，万一碰到检查的，她可说不清，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求助顾明城比较保险。 “嗯，我回去问问吧，应该是有。” “那就好，那你先送我回去吧，没自行车，我现在也不想逛了，先回招待所吧。” “好，走吧，” 送完林立钟之后，顾明城就回了章老太太这边。 “奶奶，我爸那辆自行车呢？他现在还骑着呢吗？”顾明城记得自己下乡之前，他爸都好久没骑自行车了。 “骑着呢，唉，这得有好几个月了吧，之前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写了你爸的大字报，说他有资本家倾向，进出要坐车，你说这不是污蔑嘛，这车是他们单位给配的呀。”章老太太替自己儿子委屈，他那院子离着他们单位可远着呢，要是骑自行车过去，得一个半小时。 顾广英，也就是顾明城他亲爸，单位在城东，他住在城西，上班的话，要穿过大半个北平城，坐公交车的话，也得倒四次车才行。 为此，顾广英每天上班都要早起，比别人早出发半个小时才行。 要是遇上天气不好的时候，下雨下雪了，道路结冰了，就只能转乘公交车了，那就起的更早了，需要早上六点就要出门。 他们单位原来的时候，不是在城东的，从位置上来说，是城中偏东一点，所以，当时顾广英骑自行车上班时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后来，也就是五年前吧，他们单位搬家了，一下子搬到了大东边，那边地方大，是新批的地方，他们单位自己盖的房子。 办公条件和生产条件一下子就好了很多。不过这可苦了顾广英了。 天天风里雨里的，单位也考虑到他的难处就给配了辆车，结果还被人给告了。 第532章 下乡的缘由 自打被贴了大字报之后，顾广英也不敢再坐车了，就又恢复成了原来的上班模式。 “我爸最近怎么样了？” “我也有个四五天没过去看看他了，要不你明天过去看看吧，明天正好也是休息日，你就好好在家陪你爸一天吧。”章老太太看了看日历本，正好，明天是周天，儿子休息，孙子这回来两天了，不去看看他爸也实在说不过去。 “行，我明天就去，正好把我那支人参给我爸送过去。” “给他那支年份最低的就成了，别给他好的，把那支好的给你姥姥姥爷带着。” “嗯，我记着了，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顾明城收拾了一下，早早就出门去了，他是想着去找向耀南一趟，找他问问谁家有闲着的自行车，最好是女式的，接出来，先给林立钟用用，反正他们俩在北平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哟，城子，来这么早啊，这是来找老四的吧。”向家大嫂一向是家里起的最早的那个，她每天都得给向家老两口去巷子口的那家卖豆汁儿的店里买豆汁儿和焦圈。这不，刚端着早饭回来，就碰上了顾明城。 “嫂子，对，我是来找南子的，您帮我喊他一声吧，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向家要吃早饭，他也不好进去了。 “行，那你在这里等等吧，我去喊他。”向大嫂子点头应是，端着给老两口买的早饭就进了院子。 “哟，老大媳妇啊，又给你爸妈去买早饭了啊。” “对，婶子，您来点儿不。” “不，不，我吃不惯，哈哈，你赶紧的吧，这还热乎着呢，端回去吃正好，” “哎，您忙着。” 等了有几分钟的功夫，向耀南叼着一个焦圈出来了。 “嘶，兄弟，你咋这个时候来了，吃焦圈不，我给你掰一半。”这焦圈是才出锅的，还烫手呢，向大嫂专门在那里等着人家现炸出来的，向耀南拿在手里都烫，就更别说是掰开了。 “行了，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这个。我过来找你是有事儿。” “嗯，你说。”向耀南手上不断颠倒着那个焦圈，一边跟兄弟说话。 “你帮我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借辆自行车出来。”顾明城接着补充道，“最好是女式的。” “啧，城子，是跟那个妹妹借的吧，就是昨天，咱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吧。”向耀南听到后面顾明城叮嘱的那句，就直接想到了林立钟。 “对，是她让我帮忙借的，你帮着给问问吧，放心跟人说好不白借，给补五块钱。” “兄弟局气，讲究，成，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你就放心吧，保证下午就给推来。”向耀南一听这条件，他都不用找外人了，她嫂子就能把事儿给办喽，赶紧答应了下来。 “好，那就下午的时候推我家里去，我要是没回去，你跟我奶奶说一声就成，钱我先给你。”顾明城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大团结，直接塞到了向耀南的口袋里，这家伙两只手上都有油，他也懒得递给向耀南了。 “嗐，兄弟，给多了，这大团结呢。” “多的，是给你的，留着吧，我最近都在北平，你也知道我好久没回来了，要打听事情，还是要靠你的，你这也少不了要花销的。” “好，那就不跟你客气了，有啥需要，随时跟我说。” “成，赶紧回去吧，一会儿焦圈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得去我爸那边一趟，走了。” “嗯，城子，帮我给顾叔带好儿。” “知道了。” 顾明城骑上自行车就走了，他路上加快了速度，想着给顾爸带顿早饭，去晚了，他爸就该吃晚饭了。 “爸，爸，赶紧的来搭把手儿。”顾明城在院子门口就喊上了。 他右手推着车子，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是个铝制的饭盒，里面是面茶，左手提着包子和油条，都是用油纸包的，还热乎着呢。 “哟，得来，赶紧给我吧，”顾广英今天休息，但是还是跟平时一样，醒的早，但是连续两天夜里加班到十点，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他就晚起了一会儿。 洗漱完之后，他也懒得做饭，本来想着今天早上就出去吃，等中午的时候，就去他妈章老太太那里蹭饭来着，记得儿子说回来了，这两天忙的，他也没能过去。 这才打算出门，就听到了儿子在门口喊自己了。 “哟，赵叔家的包子吧，这香味，一闻就知道了。”顾广英也接过手来，一下子就闻到了包子的味道，是他平日里喜欢吃的那家。 “对，赵爷爷今天没休息，您算是赶上了，要是汪柱子那个二把刀，我可就不买了。” “嗯，不错，这油条也是赵叔炸的吧，” “是，我去的时候，刚炸出来，顺道买了两份面茶，走吧，爸，进屋吃饭去。” “好 ，好，东西都给我吧，你把车子放好。” “嗯。” 父子俩虽然一年多没见面了，但是默契还在，就跟顾明城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唔，还得是赵叔啊，啧，我上次买了一次，本来以为是赵叔调的馅儿呢，结果，你赵爷爷那几天请假回家了，全是汪柱子在忙活，味道根本不对，”顾广英一边吃一边吐槽道，后来那包子他也没敢浪费，都是粮票和钱啊，分了两顿给吃了。 “嗯，我今天特意问的，还跟赵爷爷说了一会儿话呢。” “你下乡之后，赵叔啊，问了你好多次呢，哈哈哈，你从小就捧他的场，这冷不丁下乡去了，他还怪惦记你的。” “我也惦记他，还有他做的饭。” “哈哈哈，就知道你小子要这么说。” 父子俩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两人都默契地没提顾明城在乡下的事情，反倒是对这巷子里的人和事儿，说的津津有味。 “你当你赵爷爷咋这么惦记你呢，他家那大孙女，今年都十九了，八成是想给介绍介绍。”顾广英说着，还感慨起来了，这转眼儿子都长大成人了，马上就要到了说亲的时候了。 “哪个呀？”他就说呢，刚才赵爷爷那眼神儿怪怪的，行为也怪怪的，非得拉着自己说话，还以为老头是想他了呢。 “就你说人家门牙特别大的那个，其实那姑娘我见过的，好几次，她都跟着赵叔在店里帮忙来着，好像是后厨的临时工。” “哦，是她呀，”顾明城知道是谁之后，就没了下文。 “嗯，老人家给夸的可好了，” “爸，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您这年纪也不大，才不到五十，再找一个还是可以的。”顾明城不接顾广英的话茬儿，反倒是提起了他的事情。 “你这小子，嘿，还管起我来了，我现在这日子多好呀，还找一个，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顾广英反应还挺大。 “爸，是不是有叔叔大爷跟您提过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都。。。。。。。。” “您都咋了？” “咳咳，没啥，”顾广英差点说漏嘴，赶紧转移话题，“城儿啊，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啊？” “最少半个月吧，这一年多没回来了，好好陪陪你跟奶奶。” “嗯，是得好好哄哄老太太了，唉，她心里可不好受呢。” “我知道，您放心，我心里不怨谁的，再说了，我这次下乡，收获还是很多的，爸，我没后悔下乡。” “嗯，知道，我知道，就是老太太自己过不去那道坎儿。” 章老太太心里的坎儿，就是她的三儿子顾广胜，当然了，这里面还牵扯到顾明城下乡的事情。 当初要下乡的，应该是顾明城的堂弟顾明凯。 他三叔家一共就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龙凤胎，一儿一女。大的是闺女，叫顾明丽，小的是儿子，就是顾明凯，老三顾明轩还在上小学。 顾明丽和顾明凯，都是前年初中毕业之后，在家待业的，两人都没能考上高中，年纪也到了，条件也符合下乡的要求，所以前年的时候，街道上就一直在动员他们家。 不过，顾三叔不想儿子闺女下乡去吃苦，就一直拖着。 拖了一年，街坊邻居啥的都知道了，也就有人反应上去了，街道上直接就告诉顾广胜了，儿子和闺女必须要下乡一个，不然就要影响他的工作了。 顾广胜这才着急起来，跟他媳妇商量之后，就想着让闺女下乡。 两口子的话，让顾明丽给听到了，结果这丫头，为了不下乡，第三天就领了对象回来，说要结婚。 她那对象，还是顾广胜领导的儿子，这下子，顾广胜也不好不同意，就答应了，顾明丽当天就带着对象去领了结婚证。 这顾明丽到这里就算是解脱了，不过，顾明凯就危险了。 顾广胜和媳妇都十分疼爱这个大儿子，就一直在想办法，到处找人给儿子找工作，争取让儿子留在城里。 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就他顾广胜两口子平时的口碑，人家都没人愿意搭理他们。 没办法，自己解决不了，顾广胜就去找他妈章老太太了。 死乞白赖的，非得让章老太太给他儿子找个工作，临时工都成。 章老太太不乐意，就让他自己花钱去买去。 结果，顾广胜就跟老太太哭穷，说自己手里没钱了，当初分家给的那些钱，都给花光了。 章老太太给气的不行，就她当初和老头子分给这几个儿子的钱，可不是小数，一人两千五百块呢，再加上他们两口子还是双职工，家里就三个孩子，负担也小，怎么算，怎么不会没钱的，所以，老太太直接就把老三给撵走了。 顾广胜当然就不能这么算了啊，钱，他当然是有的，但是他也知道，老太太手里也是有不少的，二哥家里的那个小子，从三岁起就跟着老太太一起住了，老太太还不知道补贴了多少呢。 他跟大哥，二哥，还有两个姐姐的孩子中，他妈最疼的就是二哥家的独苗了，他怎么算，怎么觉得自己吃亏，所以，他非得让老太太出部分钱不可。 三天两头的，下了班就往老太太这边跑，别说，还真让他听到了一个消息。 二哥给儿子顾明城找到了一份工作，一开始是临时工，等半年以后，直接转正。 单位也还不错，当然了，跟老二和自己的单位比，是不成的，但是，这年头，能有个临时工也不错啊，毕竟大家都换着法儿地安排自己的子女，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下乡去吃苦去。 顾老三听到这消息之后，他倒是没想工作名额的事情，就想着，老二把自己的儿子给安排了，那他从老太太这边扣钱就更有把握了。 他那天回家的时候，还跟自己媳妇张秀菊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当时，张秀菊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她娘家侄子也还没工作呢，哥哥那边也来跟她借钱了。 本来，她想着留着给儿子用的，这下，可以好好谋划一番了。 张秀菊中间怎么托人办的，没人知道，但是，一个月之后，顾明城出现在了下乡的名单上，顾明城原本的工作名额，成了顾明凯的，而她娘家侄子也花钱买到了工作，留在了城里。 这波操作，不但顾广胜给气着了，章老太太更是直接给气得住院了。 顾广英和老大顾广程，还有老四顾广源，联合起来，揍了老三一顿。 鼻青脸肿的顾老三，也不敢还手，也不敢还嘴，他理亏，虽然这事儿不是自己办的，但从结果来看，那肯定是跟他有关系，还顺带把老太太给气的住院了，这顿打，他不冤。 回家之后，顾老三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他媳妇张秀菊的手笔。 气的他跟媳妇吵了起来，甚至都动了手，他打的张秀菊。 老张家的人，没敢露面，毕竟拿人手段，更别说，他们家还因为儿子工作的事情，借了顾老三的钱，虽然钱是从自家妹子手里拿的，但是他们知道，那是顾老三的钱，妹子平时已经把工资补贴给他们老张家了。 反正，这事儿最后就是顾明城下乡了。 第533章 系统上线了 “算了，不说你三叔家的事情了，明城，打算什么时候回城啊，”顾广英关切地问道。 儿子，下乡了，老娘又别扭，他顾广英真快成孤家寡人了。 再说了，一年前，儿子下乡，也是不得已为之，他当时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妙，就想着干脆把儿子安排好，自己要是真被送去学习改造也能安心。 不过，没想到，中间被老三家的插了一手，他索性将计就计，反正那啥临时工的工作机会，给了侄子，也还是他们顾家人受益，不算便宜了外人，让儿子下乡去，才能真的躲开一些事情。 有了顾广英的默许，他联系好的那边单位的人，才让顾明凯顶了顾明城的名额，不然就靠着张家那点关系，根本不成。 这事儿，只有父子俩知道，一个字儿也没往外说。 不过，老三家算计自己的事情，还是让顾广英心里感觉膈应。 老三的做法更让人生气，所以，顾广英就直接瞒下了真相。 没想到，反倒是把老太太给气到医院去了。 顾明城也没想到，奶奶气性这么大，只好跟街道上说明了情况，留下来照顾了章老太太一段时间，所以，他到靠山村的时候，比林立钟他们晚了好几个月。 打那之后，章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就大不如以前了，所以这次顾明城才会更花大价钱跟林立钟换老山参。 “不着急，谭老师那边的研究还在继续，我想再待个一两年的，” “没必要吧，现在我这边的状况已经好多了，最近的风声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些，很多老前辈都被陆续接回来了。” “我知道，靠山村那边就走了好多人，但是爸，我在靠山村那边还有些是事情没有完成。” “无妨，先回城，城里的条件比乡下好多了，明城，还是先回来吧。” “爸，我有自己的打算，还是先等等吧，”顾明城突然想起了前两天林立钟买书的事情，他觉得，林立钟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情，她做这些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了，抽时间得好好跟对方聊一聊了。 “行，那就依着你吧，”顾广英见儿子坚持，他也就不再劝了，从小到大，这孩子主意正得很，凡是他认定的事情，谁劝也没用。 “爸，你最近还骑自行上班啊？”顾明城有了别的想法。 “嗯，算了，单位之前也跟我谈过，我还是骑自行车吧，省得又惹出事情来。” “那您这一直来回跑也不是办法。” “嗯，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你要是一时半会儿不回来的话，我就可以长住到单位的宿舍去了。”顾广英之前就申请过了，也跟单位里的领导交流过了，领导已经批了，只是他还没有住进去而已。 本来打算的是，碰上下雨下雪的坏天气的话，出于安全的考虑，他还是要住到宿舍的，平时就来回跑。 没想到，儿子还不打算回城，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来回跑了。 “那挺好的，每天都能多睡上一个多小时了。”顾明城很赞同，反正他不在家里住，他爸平时就一个人，来回跑，还不如住到单位。 “那好，那今天你就帮我把东西搬过去吧。”顾广英想好了就立刻准备开始收拾了，正好儿子也在，还有帮忙的。 “成，东西多不多，我喊南子弄辆三轮车过来帮忙。” “嗯，也好，单位那边给我分了一个大单间，这些日常用的东西，都得搬过去一些，咱们爷俩一次也拿不了，你把南子喊过来吧。” “行，那您先收拾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顾明城带着向耀南就回来了，还有那天借的那辆三轮车。 “顾叔，”向耀南一进屋就先给顾广英打了声招呼。 “哟，南子来了啊，进来，桌上有水，都给你们凉好了，先喝点水。”顾广英赶紧招呼人。 “谢谢顾叔，”向耀南也不跟人客气，直接端起杯子就喝了起来。 “爸，您收拾的怎么样了？收拾完了吗？” “差不多了，我再收拾些洗漱用的东西，就完事儿了，让南子先喝会儿水，咱爷俩儿先往车上搬着点。” “成，您收拾，我先把这几个袋子搬上去。”顾明城提着装被褥的袋子开始往三轮车上搬。 “来，剩下的我来吧，顾叔，您提着这些，剩下的交给我了。”向耀南喝完水，赶紧下手帮忙，一共也没多少东西，三个人一趟就都给搬到了车上。 之后，顾广英把院门锁好，三人就往他单位去了。 路上花了一个半小时，还是因为休息日的缘故，骑车出门的人少了。 “就是这里了，你们俩先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登记。”顾广英放好自行车之后，就去门卫处登记了。 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招呼两人一起往院子里走去。 就在一楼，最东边那一间，走吧，我去开门。 “南子，你把车子调过头来，往门口凑一凑，” “成，你搭把手，” 两人一起把三路车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那边顾广英也已经把屋门打开了。 “行了，往屋里搬吧。” “成来，顾叔，您歇着，让我和城子来就成。” “好，那我就在屋里先收拾，”顾广英先进了屋里，他之前就已经从回收站那边买了几个柜子回来，自己动手改装了一下，就是现成的书柜衣橱。 “来吧，兄弟，动手吧，这上面的都是些书本，咱俩抬着吧，省得给弄坏了。” “好，来，走着。” 顾明城和向耀南往屋里一袋一袋地抬着，这前几袋子都是书，他们拿放都很小心，装的时候，他们都见过，里面大部分是旧书，好多都开线开胶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弄散了。 抬了四个袋子之后，就轻松多了，是顾广英的生活用品了，被褥啥的，两人很快就给都搬了进来。 “叔，您这是书架？”向耀南看着靠着墙边的大架子，很是好奇，这个样式他之前没见过啊。 不过，这架子整体都上墙了，下面的空间就节省出来了，可以放上几个小柜子，搭配几个抽屉，上面的空间也充分利用了起来，不过，就是太高了些，要是放书，拿书啥的，得踩着凳子上去。 “对，这个书架，”顾广英很有成就感。 “您这是找的哪个师傅给做的呀，这设计可以啊。”向耀南这边帮着顾广英把书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了书桌上，顾广英正在擦书架，擦完就可以往上面摆放了。 “这是我自己改的，架子是从回收站买回来的，缺胳膊少腿儿的，我索性就自己动手弄了这么个样式的，” “哟，没看出来啊，顾叔，您还会这一手儿啊，” “小时候，我那些玩具都是我爸动手给做的。”顾明城把零碎的东西摆的差不多了，就过来帮忙放书。 “啊？你说小时候，你拿到学校的那些小玩意？你不是说买的吗？” 向耀南跟顾明城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当时的顾明城，每天都是换着花样地往学校带一些小玩意儿，什么木仓啊，剑啊，还有能推着玩的下汽车，当然了，这些玩意儿都是木头做的。 他记得自己曾经无数次地问过顾明城，这些东西都是不是哪个老师傅做的，结果顾明城每次都说是买的。 “原材料都是买的啊。” “城子，你不实诚啊。”向耀南头一次发现，自己这发小儿还有这样一面。 “好了，先干活吧。” “顾叔，我也想要个这样式儿的书架。”既然已经知道顾广英的本事，向耀南一点也不见外地开口了。 “成，等你小子找好了材料，我给你打就是了，费不了什么的。” “哎，还得是我顾叔，局气，牛。” “你差不多得了，”顾明城说着还不忘拍拍对方。 “切，你小子，哼，我看顾叔的面儿上，先原谅你了。” “好了，明城，我那被褥你给换一下吧，换下来的就晾到院子里去晒晒吧，晾衣绳儿在东边那片空地上。” “行，我这就去。” 顾明城去忙活别的了，向耀南又开始跟顾广英嘚啵嘚了。 “哟，顾叔，您心真细致，这书架上的帘子是专门来防潮的吧。” “眼力不错嘛，这个是确实是用来防潮防尘的，屋里以后是要生炉子的，这难免有水汽，有了这个厚厚的帘子，就能防潮了。” “还是您想的周到，您书桌前者椅子也不一般吧，我刚才打量了好久呢。” “哈哈哈，你小子，这眼睛是真亮，没错，这椅子也是专门做的，翻过来可以当梯子用，这样正过来就是椅子，完全不会弄脏，还能方便拿书架上面的书。 向耀南的话明显是说搔到顾广英的痒处了，他自己平时就喜欢捣鼓这些木匠活，没事儿的时候，就自己设计一些小玩意儿，没想到今天碰到识货的了。 “嘿嘿，你这椅子一看就比咱们平时用的椅子厚实不少，零件也多，我这不就猜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给猜对了。来，我来帮您往上面放书，要放那些，您递给我，也然我新鲜新鲜。” “好，来你上去吧。” 顾明城见两人有说有笑的，也就随他们去了，自己抱着换下来的被褥，去晒被子去了。 林立钟这边也正忙着呢，她怕顾明城碰到，今天出门特意坐了公交车。 昨天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她提了半斤马蹄酥，送给了那天喊自己起来吃饭的大姐，也是顾小叔拜托的那位。 她那天出门的时候，偶然听到对方想买马蹄酥可惜没点心票了，就知道对方肯定好这一口，所以，回来的时候，特意拐了旁边的供销社，去买了半斤。 当然了，一开始对方也是坚决不要的，林立钟劝了又劝，她才收下的。 这收了之后，态度明显更热情了。所以，林立钟打听北平的中药店的时候，她说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各家的特色，优缺点，甚至连乘车路线都给一五一十地交代好了。 嗯，这才是林立钟想要的消息，这半斤的马蹄酥没白送。 晚上回到房间之后，林立钟就开始呼叫系统了。 上次系统提议让林立钟去寻宝被拒绝之后，咸鱼系统都好久没有搭理宿主了。 不过这次眼看换地图了，系统又准备旧事重提了，这里好，北平，大城市，那宝贝可比和县那个小地方，多多了，而且，在这里，除了顾明城那几个人，几乎都是陌生人，没人会注意到宿主的。 这不，林立钟一呼唤系统，它立刻有了回应。 “系统，你能提供导航服务吗？”虽然已经打听好了出行路线，但是林立钟还是觉得该问问系统的，万一要是有呢，那不是简单多了。 “有，但是有偿服务，宿主，鉴于你的积分已经少的可怜，所以，很遗憾地告诉您，无法为您提供导航服务。”切，收费不收费的，还不是系统我自己说了算，要是不给你点压力，这去寻宝的建议，宿主怕是还不会同意。 “啥？我积分不够了？不能呀，我上次不是完成任务了，我记得你给了不少啊？” “你是获得了不少积分，但是你也换了不少东西。”咸鱼系统就等着这一刻呢，所以，上次林立钟换东西的时候，它把限制给放开了，让宿主一换就停不下来，消耗了大部分的任务积分。 “。。。。。。。。。。。”看着面板上还剩两，林立钟有些沉默了，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呢，有点后悔怎么办？ “那么宿主还要使用导航服务吗？”咸鱼系统开始表演了。 “有别的方法可以免费使用？”系统这语气不对，明明刚才已经说过自己的积分不够了，这明显已经告诉自己系统导航没法用了嘛，怎么还要再问一遍？这狗系统肯定有别的目的。 “如果宿主接受寻宝任务的话，那系统额可以提供免费的城市导航，方便宿主更快地找到宝物。”没错，它就是这么贴心。 第534章 挖到宝了 “。。。。。。。。。。”系统还真是随时随地要搞事情啊。 “怎么样，宿主，这可是很划算的，考虑考虑呗？”系统看出来自己的宿主犹豫了。 “好，我接受，系统，开启导航吧。”嗯，全息导航的诱惑太大了，之前的体验感也太好了，在滨城的时候，她就使用过，当时系统根本就没有提过啥收费的事情，那体验，真的很贴心，想去哪里只要在脑海中稍微一想，导航立刻可以规划路线，并全息投影指示路线，呜呜，这精确度和体验感，可不是啥某德，某讯能比的。 “好的，宿主，这就启动。”目的达到了，系统也就不再设限了，甚至还贴心地把藏有宝贝和财物的地方，用宝箱给标注了出来。 “系统，这些宝箱的颜色怎么还有差异啊？”林立钟一眼就能看到了全部的标注点，当然也就看出了其中的差异。 “咳咳咳，宿主，系统我知道你的脾气，这些金色宝箱都是无主之物，价值也是最高的，银色的宝箱呢，也是无主之物，价值相对金色的宝箱就少一些了，那些红色的宝箱是有主的东西，只不过，都不是正路上来的，具体的数量和价值要你打开之后才能确定，”咸鱼系统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在滔滔不绝地跟林立钟结实这些宝箱的区别。 “嗯，很好，继续。”林立钟心里不断吐槽，你要是早弄这样，我还纠结给啥子哟。“那些带问号的宝箱呢？” “这些也是无主的东西，但是我尚且不能确定里面东西的价值，所以都是用问号标注的。”作为咸鱼系统，也是有知识盲区的，像是这些简单的金银珠宝，最是容易估算价值了，再麻烦一些的古董字画，有了从代老头那里听来的知识，系统也能判断年份和真假，但还是有很多东西，是它也没法断定价值的。 “？？？？？？？”林立钟还以为咸鱼系统是万能的呢，没想到也有弱项啊，“行吧，那这些就当是盲盒了，不过系统，我可先说好，碰上那个是哪个，我是不可能把所有的宝箱都给找到的。” “当然，我明白，放心吧，不强制，咱们能找到多少算多少。” “好，那今天先去办正事儿，要给去给二爷爷买药了，等把药寄走了，咱妈就可以挑一个近处的宝箱去看看了。” “好，走着，已经为宿主找到了北平最大的中药店，宿主，你放心去吧。” 嗯，果然，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按照系统提供的导航，林立钟很快就通过换乘公交，到达了目的地，全程用时一个小时，啧，这北平就是大呀，动不动地，出门坐车就要一个小时。 进店之后，林立钟就把需要买的药材明细递给了营业员。 “东西我们这儿都有，你这数量有些多，需要等一会儿，”营业员只扫了一眼就有数了。 “好，对了，你们这儿提供袋子吗？” “有，但是需要单独付钱，一个麻袋两毛钱。”药店用的麻袋都是那种大的麻包，所以，价格上高了一些。 “成，那我要四个，每样药材都要单独一个袋子。”有就成，省得自己还得找东西装走。 “成，单子写好了，给您，那边付钱。” 林立钟拿着单子就去另外一边付钱了，等她拿着盖好章的单子回来之后，一开始那位营业员，收取了其中一联，这才去配药了。 等了有半小时，各色药材总算是都给抓好了。 四个麻袋，大小不一，不过都打的很结实，没有漏的风险。 林立钟提着就往最近的邮局去了。 等把东西都寄了之后，她又给老支书发了一封电报，说了这件事情，这才放心离开邮局。 “宿主，宿主，咱妈是不是可以去开宝箱了？”刚从邮局出来，林立钟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还真是着急，看来系统已经不满于看小叔说了，最近应该是到野外寻宝系列。 “成，走吧，就最近的这个吧。” 说是最近的，但那也是地图上显示的，这实际走过去，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绕来绕去的，都快要到护城河了。 “不是，系统，到了没有？”看着周围越来越偏僻的地界，林立钟都有点迟疑了，这地方能有好东西？ “宿主，这一片虽然看着破败了些，但是，往前数几十年，这边可是很繁华的，” “行吧，再往哪去，我看着快到了。” 这边破败，连人都少的很，走了大半天了，她可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这边都是危房了，很久都没人住了，放心吧，有人的话，我也会提醒你的，宿主。”系统还真是贴心，“从这里进去，对，就是这里。” 林立钟看着眼前这颤颤巍巍的，只剩下一半的大门，有点不想往里去。 算了，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吧，不然不就白跑一趟了。 林立钟给自己打了打气，小心得穿过来门房，往里面去了。 系统倒是真没有说错，这里以前很繁华，这院子外面看着破落，里面也破落，但是从规模和形制来看，确实可以说是大宅了，足足四进的院子，院墙和门啥的都已经没有了，好多房屋也倒塌了有些墙上的砖都拆了一多半了，院子里还有些大小不一的坑，啧，看来，连地面上铺的大青砖都没有放过啊。 林立钟一路往里去，走到了第二进院的一个偏院，这才停了下来。 系统的地图上显示的就是这个地方了。 面前是这偏院原来的院子，这么些年了，早就被杂草给覆盖了，草长得比原来破败的院墙都高了。 “系统，是在地下？”这地方一眼就能看清楚，连屋子都快没有了，根本藏不住东西，只能是在这院子的地下了。 “对，宿主，精确定位就在，咦？”系统看着地图上整齐分布的几个小点，愣了一下。 “怎么了？”林立钟没等到下文，忍不住问了起来。 “宿主，你自己看吧。”系统共享了它的视线。 “唔，九宫格？”林立钟看到的就是均匀分布的九个小红点，不过这彼此之间，间隙还挺大，这是有九个箱子？也不对，这间隙不对，要是箱子的话，挖深点，摞起来，多方便啊。 “算了，管它呢，宿主，开始吧，接下来就是见证宝藏的时刻。”咸鱼系统还挺会整词儿，也不知道搁哪儿听来的。 “。。。。。。。。。。”见证啥呀，都在地底下埋着呢，你个破系统也不说提供工具啥的，怎么弄出来啊，生挖呀？ 估计是感受到哦宿主的怨念了，系统赶紧发声。 “亲爱的宿主，你可以使用空间，来回倒腾一下。” 然后，林立钟就试了试。 看着自己空间里的那一把她都高的枯草，林立钟放弃了，还是动手挖吧。 于是，她从空间仓库中找了几把铁镐，轮流试了一下，找出一把最趁手的，开始干活。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咔咔一顿挖，种那么大小的种子，开那么小的花，在大大的花园里面库库一顿挖，种这么大的种子，开这么大的花。”系统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这略带东北口音的配音还挺整齐的。 “叮当，”挖了差不多有半米，终于是挖到东西了，听着声音既不铁皮，也不是木头。 林立钟蹲下来，扒拉了一下，嗯，是缸子，盛水的那种大缸。 林立钟摸着大缸的边缘准备给收到空间里之后，再继续挖其他的。 不过，就在这大缸小消失的同时，这杂草丛生的院子里，突然多了连续的九个大坑，很明显的那种。 林立子有点懵了，不过，看了一眼空间，就明白了，系统上显示的九个红点，就是九口大缸，它们被用铁索给捆到了一起，她刚才收的时候，就一下子给收进来了。 啧，这下好了，省事儿了。 林立钟又用了十多分钟，把自己挖出来的土给填了回去，收拾了一下，才离开。 “宿主，宿主，怎么样，是啥好东西啊？”林立钟的空间，系统现在是进不去了，也没法看到里面的情景，但是挖到东西它是知道的，但是时间太短，它根本没有扫描到。 “先回去再说，时间不早了，”刚才一下子收走九个大缸，不是没有动静，虽然这地方够偏僻，但谁也不能保证周围就一定没有人在。 “好，我刚才也查看过了，周围也确实没啥好东西了，咱们赶紧回去吧。”系统现在也很苟，嗯，跟宿主学的，不过，它感觉这很刺激。 林立钟按着原路返回到了院子门口，再次穿过那颤颤巍巍的门楼时，她也提着心，就怕自己过去的时候，这东西再塌了。 不过，好在林立钟的运气好，有惊无险地出来了。 设定好了方向，林立钟就按着导航的指示开始往住的地方赶。 这次花费的时间就比来的时候长了，一个半小时才到了上次跟顾明城和向耀南吃饭的地方。 正好，也快到饭点了，忙活了一上午，林立钟也饿了，就又进去吃了一顿，这次倒是没有再碰到顾明城。 吃饱喝足，林立钟就溜达着回了招待所。 洗漱一番之后，林立钟总算是感觉活过来了。 现在已经农历三月了，天气回暖，刚才挖坑挖了一身的汗，老不舒服了。 “宿主，宿主，现在能开宝箱了吗？”咸鱼系统准时上线了。 “好，”林立钟把门里面插好之后，又去了厕所，确定厕所门也反锁了之后，这才准备进入空间。 “啧，宿主，不至于吧。” “你懂啥，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反正林立钟觉得这里始终不是家里，她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等等，宿主，你把这个带进去吧，”咸鱼系统给了林立钟一个圆球状的东西。 “这啥玩意儿？”林立钟拿在手里感觉没啥重量。 “这个是悬浮球，直播用的，宿主，你的空间我进不去啊，所以，你带上这个吧，进去之后，只要说开始直播就成，我就可以实时观看你开箱了。” “那这个东西怎么回收？” “到时候说关闭直播就成了，很智能的。” “行吧。”林立钟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反正自己空间啥样，系统早就知道了。 很快，林立钟就出现在了那九口大缸附近，按照系统的要求，她立刻打开了直播球。 这小东西，接收到指令之后，立刻悬浮起来，飞到了离着林立钟有个半米的空中，全方位地围着林立钟拍。 “咳，拍那边的大缸。”林立钟有些别扭，就试着说了指令。 这指令还真的被执行了，果然，很智能。 没了直播球的影响，林立钟就去仓库找了些工具过来，准备开盲盒。 九口大缸，上面全部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住了，外面都是用铁链捆着的，连在了一起。 费了一番功夫，林立钟才把第一个大缸上的油纸给弄下来的。 “唔，果然。”林立钟一开始就觉得，这存储的方式，得有个上百年了，果然，里面是全是银子，虽然已经不是白花花的了，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银锭子，五十两一个，官银，这一缸目测得有个上万两了，唔，这算是发财了？ 第一缸就开出了好东西，林立钟就来了精神，这不会是哪家大户私藏的家产吧。 放下手里的银锭子，林立钟继续去开第二个大缸的封印去了。 唔，这一缸跟第一缸是一样的，也全是银锭子。 第三缸，也是银锭子。 第四缸，也是，不对，这一缸是金子，这手感，这重量，这色泽，没错，金灿灿的金子。 这一缸可比之前四缸都让人惊喜，林立钟现在有些庆幸了，还好她答应了跟系统一起找宝箱，不然错过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亿了。 接下来的几年，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没有金子也没有银子了，全是书籍，字画，还有一些瓷器。五大缸，全都做好了防护，东西一点也没受到损坏。 林立钟甚至在最后一个大缸里找到了一份清单。 第535章 喜欢冰糖的老太太 “还真是份嫁妆单子，”林立钟还真猜对了，别的不看，只看那压箱底的嫁妆银子，白银五万两，黄金一万两，唔，这姑娘家里肯定是个家底儿厚实的人家。 不过，这日子看着也不怎么顺遂啊，这不，大部分的嫁妆都埋在这地底下了。 林立钟只大体看了一遍，就放到一边了，东西都是好东西，之前的防护措施弄的也不错，她就不打算挪动了。 只不过，这些银子和金子，就这么白白放着有些可惜了。 “系统，系统，这些金银你回收吗？” “啊？哦，可以回收，兑换成积分，” “具体比例呢？” “这个参考你现在的物价，十块钱兑换一个积分。” “。。。。。。。。。。。。。”心够黑的，这咸鱼系统怕不是跟敛财系统接触多了之后，跟对方一样变的黑心了吧。 “怎么样，宿主，换不换？” “我再想想吧。” “好的，宿主可以随时兑换哦。” “对了，系统，你这积分能不能兑换成我们蓝星使用的货币，” “当然是可以的，宿主，我已经在系统的商城页面增加了兑换的窗口，你可以自己随时兑换。”咸鱼系统没有在意宿主的纠结，反正它都计划好了，这些东西，宿主肯定是留不下的，到时候肯定会受不了诱惑，自己兑换的，它就等着好了。 林立钟心里有了些打算，这事儿不着急，还是先缓缓吧。 顾明城这边，有向耀南帮忙，很快就帮他把顾广英给收拾好了。 “行了，我再把这地面扫扫，就成了，”顾广英不得不感慨，人多力量大啊，当然了，年轻也很有优势，干啥都不觉得累，他这已经眼看五十的人，还是差点意思。 “顾叔，我这马上就放完了，您歇会儿吧，我来就成。”向耀南正在往书架上放书，这是他特意跟顾广英争取来的，他可稀罕这面墙上的书架了，所以，特别的积极主动。 “哈哈，成，我去给你们俩烧水，泡茶，你们也正好尝尝我这新得的花茶。” “爸，您去吧，这里有我跟南子呢。” “好，成，”顾广英笑着去院子里烧水了。 现在天暖和了，他都是在院子里的小厨房里做饭烧水的，里面放了一个蜂窝煤的炉子，还有一百来个蜂窝煤，这一个来月，都够用了。 蜂窝炉子现在是灭的，顾广英就用火钳子夹了一个新的蜂窝煤去隔壁邻居那里借烧好的蜂窝煤了。 “老刘，在家吗？” “哟，是老顾啊，老刘出去了，你这是回来了啊？”应声出来的是老刘的媳妇崔英莲。 “是嫂子啊，正好找您也算是找对正主儿了，这不我今天就都给搬过来了，以后就常住了，我这正想生火烧水，这不就来您这儿借个蜂窝煤嘛。”顾广英跟老刘是一个办公室的，正好分宿舍的时候，也就分到了一起。 “成，走，我带你过去取，”崔英莲也是个爽快的性子，很痛快地就把自家蜂窝炉子上的水壶给提走了。“来，你自己弄吧。” “好了，谢谢嫂子了。”顾广英先把自己带来的那个新的蜂窝煤给放到地上，然后把炉子里最上面的这个已经燃烧起来的蜂窝煤给夹出来，再把新的续上，就成了，“嫂子，我这儿好了，您继续吧，孩子在那边收拾着呢，我就不留了。” “行，那回头过来吃饭啊，我到时候让老刘去喊你，就算是给你温锅子了。”崔英莲很是客气地说道。 “这哪有让您请吃饭的，回头我这边收拾好了，一定要请您跟老刘，咱再喊上几个相熟的同事，大家一起聚一聚。”老刘两口子很热情，但是家里孩子多，负担也重，所以，顾广英赶紧把话给接了过来。 “好，那就等你的消息了，赶紧的吧，别让孩子一个人在家。” “哎。” 顾广英借了蜂窝煤回来，很快就把炉子给生起来了。 等顾明城和向耀南把屋子彻底打扫好之后，他这边的茶也都泡好了。 “来，来，来，茶好了，快点过来歇会儿吧。” “最后收尾了，顾叔，我去倒个垃圾就回来了。”向耀南提着桶就出门了。 “哎，你这孩子，这又不着急，先歇会儿嘛，留着我倒就是了。” “爸，您就让他干吧，南子就这样，” “这也快到饭点儿了，咱们喝完茶，就出去吃吧。” “行，这附近您熟悉，您找地方吧。”顾明城倒是没意见。 “顾叔，我把家伙什儿都给您放厨房门口了啊。” “行，放那儿就成，赶紧过来喝口水，这忙活了一上午了都。” “没事儿，不累，您啊，就拿我跟城子一样就成，我们兄弟俩，谁跟谁呀。”向耀南说着还碰了碰顾明城。 “行了，赶紧喝水吧。”顾明城把杯子推到了向耀南跟前。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就出去吃饭去了。 午饭，他们找了个附近的国营饭店，今天的菜色多少荤菜，正好合了向耀南的口味，顾明城就多点了几个，除去中午吃的，还给向耀南用饭盒给打包了两个让他带回去。 “我这又吃又拿的，多不好啊。” “行了，咱俩也不是一天两天，你就别装了，知道你没吃饱，带回去吧，晚上就当是给向伯伯他们加菜了。” “哎，这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饭盒洗干净了，就给送到章奶奶那里去。” “好，那你先回去吧，我跟我爸再说点事情，还得晚点走。” “行，城子，顾叔，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啥需要忙活的，尽管招呼。” “哎，路上慢点啊耀南。”顾广英挺喜欢儿子的这个发小儿的，挺实诚的一孩子，脑子也很活泛，对儿子也是没的说。 “走吧，爸，” “嗯。” 爷俩慢慢溜达着就回了顾广英的宿舍。 “明城啊，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你奶奶那儿吧，我都快一星期没去了，也该去看看了。”顾广英回到宿舍之后，就开始翻找东西。 “行，奶奶正好也念叨你了，晚上就在家里吃饭吧。”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前段时间正好攒了些糖票，想着给你奶奶一起带过去，这放到哪里了？”上午一通收拾，好多东西都变了地方，顾广英一时间还真没看到自己放票证的铁盒子。 “是这个吧。”顾明城倒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家一直放钱票的地方，就是这么个铁盒子，以前是装饼干的，都用了二十年了，还挺结实呢。 “对，对，就是这个，”顾广英回头就看到了儿子手里拿着的铁盒子。 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票据，都给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那几张糖票也是单独放的。 “我小叔昨天才拿回家一斤白糖，一斤红糖，爸，这糖票估计奶奶是用不上了。”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些是要买冰糖的，你奶奶没事儿的时候爱用冰糖，喝茶呀，煮粥啊，红烧个啥东西了，你奶奶都爱用冰糖，你小叔纯粹就是费力不讨好，都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老太太的喜好。” “啊？”他也跟着老太太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看出来啊。 “主要是这冰糖不太容易买到，所以，买到啥，你奶奶就用啥，当然了要是有冰糖就更好了。” “行，那咱们一会儿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去问问。” “我早就打听好了，华西路那边的供销社，今天就有冰糖，我托老孟给留了。” “老孟叔叔不是跟你一个单位吗？” “他媳妇是那边供销社的营业员，我头托她买了好几次了，放心吧。” “好，那咱们这就走吧。” “嗯，走。”顾广英把炉子一封，屋门一锁，就带着顾明城出门了。 路过他提到的那家供销社的时候，就顺道买了三斤冰糖，两斤好的，一斤瑕疵品，是老孟的媳妇，专门给留出来的，也就是比那正常售卖的小一些，碎一些而已，不耽误吃。 果然，还是顾广英了解自家亲妈，章老太太看到冰糖，可比看到儿子亲切多了。 “哎哟，这冰糖好，比上次的品质还要好，不错，不错。”章老太太顺手就拿了两块出来，一块塞到了顾明城的嘴里，另一块则是进了自己的嘴里。“明城啊，赶紧甜甜嘴。” “唔，”猝不及防的，顾明城只能吃了。 “妈，我还带了一块肉来，您看，新鲜着呢，今天中午才到的，五花，您看在这儿，多匀称呐。”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想想吃红烧肉了嘛，成，看在这些冰糖的份儿上，咱晚上就吃红烧肉，还有大米饭，让明城好好补补。” “那我去买点大米回来。” “家里就有，不用单独再跑一趟了，之前老四他们单位发的福利，一人两斤，上个星期拿回来的，我还没动呢，今天晚上都给蒸上，咱也管饱。”章老太太难得大方一回，要搁平时，这些大米，她能陆陆续续吃上两个月。 “成，还是您大方，”顾广英赶紧顺着老太太的话茬往下说。 这老太太年岁大了，跟个小孩子似的，尤其是去年那次住院之后，这感觉就越来越明显了，平时顾广英一到休息日就过来报到，生怕老太太觉得烦闷，想着法儿地哄对方开心。 “切，就给我平时亏了你的嘴似的，你哪次来，我不是好酒好菜地招呼你啊，老二，就我那两瓶三十年的二锅头都进狗肚子啦？”章老太太这性子真是说变就变啊，这说着话也不知道勾起那一茬儿了，又不高兴了。 “妈，您这说的啥话呀，这不都便宜我了嘛，嘿嘿。” “奶奶，您还有三十年的陈酿啊，”顾明城收到顾广英求救的眼神儿，赶紧出声。 “啧，明城啊，三十年的算啥，奶奶我还有更好的藏品呢，今天晚上咱就喝四十年的原浆，你也是大孩子了，可以喝了，咱不羡慕你爸哈，奶奶都给你留着呢。” “那太好了，奶，我过年的时候，在靠山村也喝了点老支书带过去的好酒，就是滨城那边救场的，那酒老烈了，” “那边的酒啊，大多都是要出口到北面的，那是一个赛一个的烈，不然，人家不买账啊，” 第536章 不请自来的老三 一家人正在热热闹闹地准备晚饭，那边顾广源也已经提前下班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今天我带了一块牛肉回来，咱添个菜呗，正好给明城补补。”人刚进院子，声音就已经到屋里。 “老四，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吧。” “妈，我下午就请假了，去弄这个去了，这明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这做小叔的，不得给孩子吃点好的啊，我今天中午听同事说的，他们家附近的供销社今天有牛肉，临时加的，下午才到，我这吃完饭跟领导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顾广源看到章老太太过来了，就把手里的东西提了提，好让她看到，“妈，我可是排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队，才派上的，那里还限购，我好说歹说的，才买了四斤。” “哟，还真不错呢，成，那晚上咱们就好好吃一顿，要不说是兄弟呢，你二哥买的五花肉，呵呵呵，这个好，今天晚上这牛肉就做一半，剩下的，我都给制成牛肉酱，留着给明城拌面条吃。”虽然有点像责备老四不好好上班来着，但是听到对方是出于对明城的爱护，章老太太立刻就不一样了，“嗯，不错嘛，这越来越有当叔叔的样子。” “那是，妈 ，我给您提厨房里去，我二哥人呢？” “在屋里跟明城说话呢，成了，你把肉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处理，你先回屋去吧。”章老太太看到儿子额头上的汗了，这孩子，准是一路赶回来的。 “成，您弄吧，回头有机会了，我弄台冰箱回来，让您以后做饭更方便。” “贫嘴，行了，这事儿不着急，这东西又不是说有就有得，你给老娘低调点，别以为你现在位子就安稳了，你看看你二哥，在单位这些年，兢兢业业的，还不是照样被人写了大字报，你消停点吧，”章老太太虽然知道老四是一片孝心，但是这个大环境不得不让人谨慎起来，平时吃点喝点那都没事，毕竟她们一家人单独住着一个院子，做点啥好吃的，悄悄的，不声张就是了，但是冰箱是大件儿， 这东西一弄来，整个胡同里的人都知道了。 “那不是看你一到夏天就头疼饭菜存放的事情嘛，” “那胡同里，不是家家都一样，咱们家这还算是好的呢，行了，你别张嘴了，赶紧回屋里去跟你二哥他们说话去吧，你这一张嘴，我就头疼。” “成，成，我这就去屋里了，”顾广源也明白老太太担心的是啥，所以，也没有跟老太太纠缠。 去堂屋跟自家二哥打了声招呼之后，顾广源就先回自己屋里换了身衣服，他今天着急忙慌的，又在供销社门口排了半天的队，身上真是啥味道都有，而且衣服上还添了不少的印子，不换衣服的话，他自己都看着难受。 “呼，终于是活过来了，哎哟，大侄子，还是你贴心，知道我口渴了。”顾广源接过顾明城手里的茶缸子，尝了尝，温度正好，一口气喝了大半缸子茶水，“要说解渴啊，还得是这浓浓的花茶才对。” “行了，你刚才那话我可都听见了，冰箱这事儿，你就撂下吧，不成的，你看我，就是因为单位离着远 ，坐了几回车，就被批评 ，咱们啊，现在还是低调着些好。”顾广英作为家里的老二，没少教育老四，当然了，对方惹出啥祸事儿来，也他这个做二哥的去平。 “知道了，知道了，妈刚才已经念叨过我了，你又来，行了，二哥，我不提了还不成啊。” “你心里要真有数才成。” “嗯，嗯，嗯。”顾广源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爸，我小叔有分寸的，您放心吧。”顾明城赶紧替顾广源说了几句。 “嘿，不愧是我好大侄儿啊，小叔平时没白疼你。” “小叔，我之前托你打听的事情，你问了吗？”顾明城提的是院子的事情，这事儿倒是也没啥好瞒着的。 “你是说买房子的事情啊。” “对，就是我托您问的西堂胡同那边的情况。” “明城，我记得你不是买过那边的院子了吗？怎么了？遇到问题了？”顾广英听着这地址有些耳熟，于是开口问道。 “爸，我那院子没啥问题，是我帮别人问的。” “明城啊，有事儿你可别瞒着家里啊。”顾广英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哎，行了，真没啥事儿，是明城的一个朋友也想买西堂胡同那边的院子，孩子这不就打听到我这里了嘛，我们单位不是正好管这一块儿嘛。” “朋友？谁呀？南子？” “不是南子，那小子有房子住，家里也宽敞，怎么会想着买院子呢，再说了，这钱也不是小数啊，那孩子还没这个底子。”顾广源张嘴就把人给否了。 “不是南子那是谁呀？”顾广英对儿子的这些朋友发小儿啥的也知道的不太清楚，唯一一个了解的还是向耀南。 “是跟我一起来北平的朋友。” “对，就是那姑娘，叫啥钟来着。”顾广源也开口解释了。 “林立钟，跟我一样也是下乡的知青，我们现在都在谭老师的实验站工作。” “？？ ？？”顾广英又是一脸的问号了。 “算了，回头等你看到人就知道了，那孩子被我安排在我们单位的招待所了，看着年龄比明城还要小不少呢，不过这孩子可不简单。”顾广源就知道自己大侄子还没跟他爹说这事儿呢。 “不简单？” “谁不简单啊？”章老太太正好进屋，只听了个尾巴。 “妈，这正说着跟明城一起回北平的那孩子呢。” “哦，你说那姑娘啊，嗯，确实不简单呐。”老太太这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把牛肉都处理好了。 “妈，您也知道？”顾广英看向章老太太。 “知道，这都是明城跟我说的，你也别觉得委屈，谁让你没时间回来的，明城回来，你这个当爸的，都没空去接孩子，能怨孩子不跟说这些吗？人明城还给你准备了好东西，让我看啊，给你也是白瞎。” “妈，我这是工作忙，真抽不出时间来。”顾广英知道自己气短，只能尽量转移老太太的注意了，“明城还给我带东西了啊，这孩子，今天上午忙活了一上午也没说，是什么呀？赶紧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嗯，我去拿。”顾明城倒是不怎么在意顾广英没有去接他的事情，他都习惯了，从小他爸就是这样，一工作起来，啥都能忘到脑后去。 很快，顾明城就带着盒子回来了，进屋就直接放到了他爸跟前。 “哟，这小盒子还挺精致的。”顾广英现在是越发好奇里面的东西了，就直接上手给打开了，“这是，这是老山参？” “那还能是萝卜啊。”章老太太白了二儿子一眼，有些嫌弃。 “这东西不便宜吧，明城，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零花钱都花在这上面了，你这孩子，在乡下受苦了吧。” “没花多少，这东西是立钟从那边附近的村里收的，给我算的价格也是成本价，没多少。” “行了，明城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这副样子了，要是真心疼孩子，当初就不该让孩子下乡去。”章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提起了当初的事情。 对老三家的办的这件蠢事儿，章老太太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都不待见老三。 “妈，这事儿咱不是都说好了嘛，过去了。”顾广英显然是不愿意旧事重提的。 “哼，行了，不提就不提了，那你尽快想想怎么把明城弄回北平吧。” “我一直记着呢，最近也没啥好机会，等过段时间吧，您把心放到肚子里，肯定能让明城回来的，”顾广英难得认真起来。 “就是，妈，我二哥可是明城的亲爸，您啊，就放心吧，”刚才提起三哥来，顾广源就不吱声了，他心里也是怨怼自家三哥三嫂的，当初那事儿办的忒不地道，截了大侄子的胡，但是他有怨怼现在也不是提的时候，他怕再给老太太气到医院去。 “嗯，”章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着急了，索性就不说了。 “妈，这老山参，我也用不上，直接给您得了。”顾广英赶紧给老太太顺气。 “哼，不用，我大孙子给我了一根更好的，比你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明城这事儿办的对。”顾广英跟老四想到一块儿去了，可不能再提那事儿了，怕再给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 但是吧，有时候，这事情就是这么巧，他们兄弟俩在屋里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但是架不住这当事人自己来啊。 “妈，妈，我跟李娟来看您了，你看看，我给您带了啥好东西了。”院子里的声音，大家都熟悉，是老三，屋里的好气氛一下子就没了。 而章老太太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冲出去骂老三一顿，而是火速把桌子上装着老山参的盒子给拿了过来，转身放到了炕橱里，还上了锁。 第537章 惦记老太太的钱 章老太太这动作，把顾老二和顾老四看的一愣一愣的，反倒是顾明城一点意外都没有，还扯了扯顾广英和顾广源，示意他们看老太太。 嗯，他们兄弟俩正好看到了自家老妈的变脸功夫，这都多久没有看到过了，别说，这速度，不减当年呐。 章老太太迅速变了一张晚娘脸，一丝笑容也没有了，眼神还冷漠的吓人，气冲冲地就出了堂屋，把刚进院子的顾广胜两口子，给镇住了。 “妈。。。。。。。”顾广胜明显有些气虚，甚至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妈，我跟老三今天正好早下班，就想着过来看看您，您瞧，还给您带了点绵软的点心。”张秀菊就直接多了，她从心底就不怎么怕章老太太，要不然，当初也会这么处心积虑地算计顾广英一家子。 “哼！”章老太太没接话，她老人家不买账，“怎么着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你顾老三也会掉东西了。” 这倒是不能怪章老太太这个做亲妈的嘴上刻薄了，主要是吧，顾老三顾广胜，这人实在是抠搜，对他亲妈也是抠搜的厉害。 这是从小就有的性子，改不了的那种，章老太太早就领教过了，也已经习惯了。 但是老三家的，恰恰跟老三相反，是个手松的，花钱的主儿，两口子性格正好相反，这也是两人结婚之后，顾家人才发现的，当时章老太太也没觉的有啥，只是觉得可能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给老三安排了这样式儿的一个媳妇，就是来克他的。 当初，张秀菊为了自家的明凯不下乡算计了老二家的明城的工作，顾广胜知道之后没有打她，只是把人给骂了一顿，但是当他同时知道自己攒的钱被张秀菊借给娘家之后，直接把人给打了一顿。 顾广胜打人的时候，是当着章老太太和顾广英的面儿打的，顾广英当时还想着拦一拦的，但是，顾广胜根本听不进去，就那股子狠劲儿，章老太太就知道，这里面绝对跟钱沾边儿了。 果然，等章老太太从医院出院之后，就听到了风声，老三顾广胜去张家闹腾了一顿，还让自己的大舅哥写了欠条。 老太太当时就觉得，以后凡是碰上跟钱有关的事情，一定不能让自己的老三参与进来，也幸好，她跟老头子当初在他们兄弟三个结婚之后，就说明白了分家的事情。 老两口补贴俩闺女的事情，也都给四个儿子交代了，所以，当时他们几个兄弟才没闹出啥幺蛾子。 章老太太今天一听就老三过来了，就立马把那老山参放了起来，也是下意识的动作。 老三一般没事儿的时候，都是自己过来看她这个老婆子，三媳妇张秀菊从来不跟着，这次两口子一起来，里面肯定有事情，而且百分百跟钱有关，老太太当然是不能让老三看到老山参了，不然堵不住老三的嘴。 “妈，看您说的，平时我哪次来是空着手的呀。”顾广胜被自己亲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是没空着手呀，但是这次花钱买点心，还真是难得，”顾老三肯花钱买东西，一般都是过年过节，老太太生日的时候，平时来的时候，都是带的自家的东西或者吃食。 “妈，老三他就这个脾气，您这当娘的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张秀菊在顾广胜旁边一直拽他衣服，对方没有搭理她，她就只能自己开口了。 “行了，把这套客气话都收起来吧，直接说吧，来干啥的。” 张秀菊又扯了扯顾广胜，顾广胜正心烦呢，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太太开口。 “咳，那啥，妈，您还不知道吧，明凯啊，有对象了。”张秀菊指望不上顾广胜了，只好自己上了，反正这是自家男人的亲妈，儿子的亲奶奶，没啥不好意思的。“两人都处了大半年了，这不明凯就跟家里商量着，说是要结婚了。” “定日子了？”听到是这事儿，章老太太难得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她还没有放松警惕。 “咳，那啥，妈咱要不进屋说说吧。”顾广胜也开口了。 顾广源在屋里听到是这事儿，他觉得自家三哥应该不是简单地来给老太太报喜的，而且自己跟二哥一直在屋里也不是事儿，干脆从屋里出来了。 “哟，三哥和嫂子来了啊，赶紧进屋，正好二哥也在，咱们进屋说吧。” “老四今天回来的挺早啊，”张秀菊没想到，她特意跟顾老三早过来，老四竟然也在家，连老二也过来了，今天这事儿怕是难了。 “二哥也来了？今天没上班？”顾广胜本来以为只有老四在家，没想到自家二哥也在。 “嗐，二哥那单位你还不知道啊，周天加班是常有的事情，这不是补休嘛。”顾广源说着又来了一句，“对了，明城正好也回来了，” “啥？明城回来了？”顾广胜是惊喜，他以为是自家侄子明城是回城了，以二哥的本事，这个倒是不难。 “明城是回城了？”这才是张秀菊关注的重点。 要是顾明城真的回城了，那她就得重新考虑跟顾老二家修复关系了，才端端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能把儿子利索地从乡下捞回来，老二的人脉比自己想的还要广，当初就不该这么急躁的，不过好歹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自家明凯好歹是顾老二的亲侄子，再怎么着，老三要是求上门去，他也不会不管的吧。 “不是，三婶儿，我是请了探亲假，回来看看奶奶的。”顾明城此时已经从屋里出来了，顾老二也站在了门口。 “老三，来了就进来吧，妈，您的茶要凉了，”顾广英给了台阶了，章老太太也就跟着下了。 “行了，进屋说吧，”章老太太进屋了，老四和顾明城也跟着，顾老三两口子走在最后，也跟着进去了。 顾明城作为小辈儿，自然是要端茶倒水的，给顾老三两口一人沏了一杯茶放到了手边。 “老三，明凯要结婚了啊？女方叫啥呀？哪里人啊？怎么也没领着人来家里见见啊。”章老太太张嘴就是一连串儿的问题。 “妈，明凯跟他对象是商量着要结婚的，还没定呢，那姑娘我们也还没见到。”顾广胜说着也叹气，人都没往家里领呢，就吵吵着要结婚了。 “你这是八字还没一撇啊，” “妈，也不是，那姑娘我见了，跟明凯是一个单位的，我之前去明凯单位给他送饭盒的时候，在食堂见过那姑娘，挺标志的，最关键的是明凯乐意。”张秀菊赶紧给弥补。 顾广英父子俩，还有顾广源就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话，但是怎么越听越觉得这事有些离谱。 “明凯乐意啊，人家姑娘也乐意？” “乐意，乐意，咱明凯这条件，对方当然是乐意的了。”其实那姑娘自己倒是没啥，关键是她家里有些意见，嫌弃明凯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他们家想找个干部女婿来着。 “嗯，年轻人乐意就成，那到时候把人领到家里来吃顿饭吧。”虽然不待见老三夫妻俩，但是明凯是孙子，章老太太也不至于迁怒。 “妈，这还不成，那啥。。。。。。。。。。。”顾广胜还是准备说实话了。 “那啥呀，说，”章老太太看老三这样子，就知道里面有事儿。 “妈，女方家里提的条件高，我这手头有些紧，钱不凑手，所以，所以，我想跟您。。。。。。。。。”顾老三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还是没能把借钱两个字说出来。 “砰！”章老太太还有啥不明白的，今天顾老三就是带着他媳妇上门来找她这个老婆子要钱的。 “三哥，你这有困难，你找弟弟我开口了，妈就那么点养老钱，你就别惦记了。”顾广源也明了，老三两口子想坑老太太呢，这儿子跟当妈的张嘴了，还是为了孙子结婚的事情，那老太太能不给，给了之后，对方还能给还回来？呵呵，顾老三还真是长进了。 “老三，老四说的没错，你要是钱不凑手，你跟二哥我开口啊，咱妈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你还来拿这个烦扰她 。” “那啥，二哥，我这不是没脸登你的门嘛。”顾老三现在也不敢再想从老太太手里拿钱的事情了，现在老二和老四都在，他要是敢开口，两人非得再打他一顿不行。 “那我呢，三哥，你是没把我这个弟弟看在眼里啊。” “不是，老四，你这也到年纪，说不定哪天就结婚了，我这当哥的，怎么好意思跟你开口呢。” “那大哥那边你也没问问？” “唔，大哥最近忙着呢，我还没去，” “行了，顾老三，赶紧的提着你的点心，带着你媳妇，回去吧，”章老太太听不下去了，开始撵人了。 “妈，您看二哥也在，明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跟老三正好赶上了，咱们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张秀菊还是不死心，想着多给老太太念叨念叨明凯的事情，说不定老太太能心软呢。 第538章 被怼回去的老三 “你也知道明城会来看我啊，啊，当初要不是你们两口子，明城至于下乡吗？啊，明城要是留在北平，那想啥时候来看我，就啥时候来看我，至于我们祖孙俩见个面儿都这么难吗？”张秀菊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老太太一肚子的气就撒出来了。 “妈，咱不提这事儿了行吗？”当着二哥的面儿提这事儿，简直就是把顾老三的面皮给扒了，当时他被媳妇一劝，就鬼迷心窍了，想着二哥能耐大，认识的人多，就算自己抢了这一个，他也能给明城再找一个机会出来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媳妇怕事情不成功，还留了一手，去街道反映了问题，说明城想主动下乡。 当时二哥处境正不好的时候，没办法，人家街道上门问了，明城那孩子就主动认了，顾老三当时也是从他妈章老太太那里知道的这个情况，心里简直是五味陈陈，事儿是他跟他媳妇一起干的，虽然，他媳妇没有跟他说全部的实话，但是，当时那情境，自己这么说，怕是老太太和大哥二哥也不会相信的。 顾广胜当时只能是硬挺着，一句话也没说，所以，那顿打他挨的不冤枉。 但是，他没想到老太太的气性儿那么大，直接被他给气的进了医院。 那这事儿就更没办法解释了，毕竟最终受益的是他们一家人。 章老太太住院那会儿，他也顾不上身上脸上的伤了，就一直守在病房门口，直到老太太出院。 出院之后，章老太太也没给老三好脸儿，所以，顾老三那段时间一直也不怎么过来，都是让老大顾广程给老太太把东西送过来。 这情况持续了有半年，直到章老太太过生日的时候，四个儿子，两个闺女，都到齐了。 顾广程帮着说话，两个闺女也劝章老太太，老太太这才勉强原谅了老三顾广胜，但是对三儿媳妇还是不待见。 这不，才给了半年多的好脸儿，顾老三两口子又要出幺蛾子了。 “哼，不提，不提你就有脸了，” “妈，行了，咱不是说好了嘛，那事儿过去了，再说了，当时我们也教训过老三了。”顾广英眼看老太太又要生气，赶紧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茬儿。 “好，这事儿我就先不提了，”章老头显然也是不想继续了，但是这气还是没消，“老三，那咱就说你今天提的借钱的事情，当初分家的时候，我跟你爸把家可都给你们兄弟四个分的明明白白了，是吧，没偏心谁吧。” “没有，妈，您跟爸都说明白了。”顾广胜即使是再抠搜的人，也得公平地说一句，老头老太太两口子，真的是做到了公平，谁也没多一分，也没少一分，甚至都给自己留好了养老钱，不用他们兄弟姐妹给养老钱。 “分给你的钱也不少吧，比起你的两个妹妹多多了吧，” “嗯，”顾广胜知道老太太想说啥了，这头也就越发的低了。 当初分家，他们兄弟四个虽然没有给分房子，但是，父母给了四人一人两千五百块的安家费。 当时的北平，房价还没有现在这么高，一千块钱就能买个章老太太现在住着的院子了，可以说给的是相当多了。 所以，兄弟四个，都买了房子，区别就是有的是四合院，有的是楼房而已。 顾广胜当时也买了院子，而且由于他们家孩子不多的缘故，一人一大间房，都住的很宽敞，就算是两个儿子以后结婚，那房子也够住了。 当初剩下的那些钱，他都给存了起来，还是存的定期，五年一存取，去年刚好刚重新存上。 至于他手上的活钱儿，也是不少的，平时都会留下个一千块钱存活期。 这不是赶巧了嘛，去年张秀菊把钱大部分都借给了娘家，结果张家迟迟还不了，他们手头上就剩下了五百块钱，要是娶媳妇的话，这些根本不够啊。 顾广胜当时就去了老张家一趟，折腾了半天，把话都快说绝了，那边才还了一百块钱，气得顾广胜回家就跟张秀菊吵了起来，差点没动手。 顾明凯那边催的紧，知道家里的钱借给舅舅之后，也逼着张秀菊去要。 张秀菊没办法了，只能是想招儿。 这想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婆婆章老太太的头上。 “那你钱呢，分家的时候，你跟你媳妇就是双职工，到现在你们俩也还是在上班，这么多年了，我就不相信一分钱都没攒下。”章老太太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老太太，她虽然不跟几个孩子生活在一起，但是每个孩子家里的情况，她都知道个大概，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谁家啥情况，老太太门儿清。 就是几家的家底，老太太都摸了个七七八八，所以，老三顾广胜一提跟她借钱，老太太才那么生气。 “妈，这不是去年的时候，借给我娘家了嘛，我哥他认账的，只是这不是一笔小数，还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明凯这事儿来的又急，这不是才想着找您想想办法嘛。”张秀菊显然是没明白自家婆婆想表达啥的，这话是张口就来。 “你闭嘴，我跟妈说话，你别插嘴。”顾广胜立刻就打断了张秀菊。 “我。。。。。。。。。。。”张秀菊撇了撇嘴，看着顾广胜脸黑了，就老实地闭嘴了。 “哼，老三，我把话撂这儿，这钱我不会给的，儿女的婚事是父母的责任，从来没有听说是祖父母的责任的，不管是你们家的明凯，还是老大家的那三个，老二家的明城，包括以后老四家的孩子，婚事我都不会插手，也不会出钱的，当然了，孙媳妇来看我老太太，喊一声奶奶的话，红包我还是要给的。” 顾广胜沉默了，他知道，老太太是说真的，说不出钱就一个子儿都不会出的，所以，他也就明白，今天这打算怕是不成了。 “妈，您这明显偏心啊。”张秀菊当然是不乐意了。 “我偏心谁呀。” “当然是明城了，从小明城就在您这住着，吃喝都在您这里，我们家这三个可没有一个有这样的待遇，您说，孩子小时候您又没给出力，这长大了成人要结婚了，您这当奶奶的还不得表示表示啊，” “呵呵，老三家的，这明城大小养在我这里是没错，但是，你二哥每个月都往我的账户上存三十块的生活费，从明城三岁到我院子里来就开始了，当时他找了你们大哥来做见证，这么些年了，一次也没落下，老太太我养明城，可是没花自己一分钱，老三，当初你大哥打的那流水明细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顾老二当时把顾明城送到老太太这边来的时候，就把大哥顾广程两口子都给喊来了，老三的脾气不是好，老四又太小，这种事情，只能是找大哥来做见证。 他当时承诺的就是，每个月给老太太账户上存三十块钱，那个时候，还没开始使用票证啥的，后来用票证了，顾广英又每个月添了粮票布票啥的，反正养两个顾明城都够用了。 章老太太心里有数，这些钱和票，老太太都收了，票证啥的，当时就都花了，但是钱，她都给顾明城单独存了起来，到现在了，也不是小数目了，老太太在这事儿上确实偏心了，但是她乐意，那是她自己的钱，愿意给谁花就给谁花。 老太太打算的是，等顾明城结婚的时候，再当成红包给他。 但是，去年那场大病，让老太太有了危机感，想着等顾明城过年回来探亲的时候，就悄悄把存折给他，但是没成想，孩子没回来。 这次人倒是回来了，老太太一直还没摸到机会给顾明城说这事儿呢，没想到老三先上门来提钱的事情了。 “那。。。。。。。”张秀菊没想到顾老二是这么办的，顾老三回家也没说一声。 乖乖，这一个月三十块，当时孩子才三岁，一个月十块钱那都能天天喝奶粉了，老二是真能下血本啊。 “妈，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今天这事儿您就当我没提过。”顾广胜开口打断了自己媳妇的话，再说下去，老太太怕是又不让他上门了。 “知道就行了，回去吧，赶紧想办法去吧。”章老太太也不耐烦了，开始撵人了。 顾广胜啥也不敢说了，拉住张秀菊，跟顾老二和顾老四打了招呼，就赶紧走了。 出了胡同，张秀菊才又开口埋怨顾老三。 “你也真是的，咱们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嘛，不管老太太说啥，咱们就咬死了没钱，让她给钱，你怎么就这么灰溜溜地出来了啊，”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把钱借给你哥，至于是今天这种境况？” “顾老三，你别跟我扯别的，我说问你为啥没有按咱们说好的来。” “说好的，说好的，咱们商量的时候，根本就没料到老二也在啊，去年那事儿你过过去，我过不去，老二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让你给整下乡了，你让我怎么面对老二。” 顾广胜跟老二顾广英就差了一岁，两人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从小的时候，老二就处处比他优秀，顾老三很是不服气，也处处跟顾老二比着，从媳妇孩子到工作，他们算是旗鼓相当。 甚至，二嫂去的时候，顾老三还觉得自己比顾老二幸运一些。 第539章 房契到手 其实这些都是顾广胜自己单方面比较的，老二顾广英反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妈，赶紧的吧，我都饿了，人都走了，咱们就不生气了哈，反正又没损失啥对不对。”顾广源看老太太还是没缓过来，很是担心。 “对，那晦气的都走了，咱们娘几个，今天要好好吃一顿，老二去切牛肉，老四去洗菜，明城啊，你就去烧火吧。”章老太太也觉得不应该让老三这个不成器的，扫了他们今天的兴致，就迅速安排儿子孙子们忙了起来。 三人赶紧忙活去了，知道老太太心里还有口气没发出来，生怕他们手脚慢了，再给人惹火了。 老三顾广胜那两口子，一路上不断地吵吵吧火儿的，很快就回了自己家。 至于，顾明凯的婚事怎么办，两口子其实心里都是有底的，只是不乐意动那部分固定存款罢了，没想到老太太今天态度这么坚硬，看来从她手里扣钱是没希望了。 顾广胜觉还是往张家多跑两趟来的现实，当然了，这想法，他是没告诉张秀菊的，不然，两人还有的吵。 今天没能按计划进行，顾老三两口子的兴致也不高，张秀菊甚至不愿意做饭，只熬了点粥，切了点咸菜，这晚饭让回家的两兄弟都不满意，抱怨起了张秀菊。 章老太太这边就不一样了，红烧鱼，酱焖牛肉，还有几个时鲜蔬菜，再加上老太太珍藏的好酒，一顿饭吃的几个人很是过瘾，顾广源和顾广英更是喝多了，所以，顾广英就没走成，晚上直接睡在了顾明城的屋子里，父子俩晚上一个屋子，顾广英这酒后就难免多唠叨了几句，顾明城知道人喝多了，也不计较，但是没想到顾广英念到了半夜。 啧，第二天，顾明城还是按照自己的生物钟起来了，但是没啥精神头儿，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出去买早饭了。 等他提着油条豆汁儿和包子回来的时候，家里其他人才起来洗漱。 “奶，您别忙活了，过来吃饭吧，我买回来了。”顾明城把东西都摆好之后，就招呼人吃饭。 “嗯，好，来了，还是我大孙子好，你回来这几天啊，奶奶我可轻松了，也不用早起做饭了，哈哈哈。”老太太对于早起做饭明显是有怨念的，但是没办法，谁让老四是自己的崽儿呢，亲生的，没办法，就算他孤独终老，老太太也没法劝太多，她跟老头子就是这么个性子，不太喜欢干涉儿子们的决定，就像老二一样，明城今年都快二十三了，老二家的也去了快二十年了，他依然是单身一人，老太太也不催，也不着急。 “那是，咱明城这下个乡，就是不一样，这勤快的，”顾广源这几天也跟着享福，老太太做早饭，主要讲究一个清淡软烂，但是顾广源不是啊，他就喜欢吃咸香的，但是吧，他自己不出力，也不好意思提太多意见，不然老太太就更有理由了，有本事自己做。 唉，要是想出去吃，也不是不行，一次两次的，去盖上生火啥的，老太太不会说啥，但要是想天天这么吃，那肯定是不成的，能被老太太给骂死。 “对了，四叔，昨天你说的那个院子，我今天想带着人过去看看。”顾明城今天都打算好了，买院子是大事儿，既然有了消息，就赶紧去跟林立钟说一声，毕竟他们在北平待得时间有限。 “成，一会儿我把那人的地址给你，你直接带着人过去找就成，见到董爷，就跟他提我的名字，肯定靠谱。”也就是顾广源了，平时在单位人缘不错，所以这才一天的功夫，就找到了合适的院子，虽然不在西堂胡同那边，但是找的地方也是不错的，最起码院子的布局比顾明城那个还好。 “好，董爷是吧，我记得了。” “怎么个事儿啊？还董爷？”老太太还不知道林立钟托顾明城打听消息的事情。 “嗐，老太太您还不知道吧，就您大孙子嘴里那个年纪轻轻就很厉害的小姑娘，人家要在北平买院子呢。” “明城，是跟你卖老山参的那个姑娘？” “嗯， 是她。” “哟，这姑娘厉害，哈哈，明城啊，人都到北平了，回头喊人到家里来吃顿饭呗，奶奶想见见人呢。”章老太太来了兴致，就跟孙子商量。 “成，那回头问问。” “哎，行，人家到咱北平了，人生地不熟的，有啥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不能推辞。” “知道了，奶奶，赶紧喝吧，一会儿该凉了。”顾明城摸了摸碗底，豆汁儿差不多了，催着老太太赶紧吃饭。 “对，对，对，赶紧吃饭，一会儿你爸就该去上班了。” 吃过早饭，顾明城先去巷子口的公用电话那儿给招待所打了个电话，跟林立钟约好了时间，这才往招待所那边去。 “立钟，院子找到了，今天我过来就是想着带你过去看看。” “好，o(n_n)o，”这速度，不愧是北平本地土着。 “院子不在西堂胡同那边，不过离着也不远，在铜钱儿胡同。” “布局，我小叔说只比我那院子好，绝对不差。” 一路上，顾明城尽量地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跟林立钟一一说明，包括胡同的布局，周围的设施，还有来往的交通路线。 林立钟也都记了下来，对这院子大概有了些想法，同时，系统也默默把自己的导航系统打开了。 顾明城并没有直接带着林立钟去哪出院子，而是先带着她去找了董爷。 董爷就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老头，当然了，这仅限于他睁开眼之前。 那双眼睛，仿佛能把人看透。 “董爷，您好，我是顾明城。”顾明城是认识这位老头的，但是好多年没见过了。 “哦，是你小子啊，都长这么大了，”董爷刚才就认出顾明城来了。 “嗯，您还是这么精神。” “嗐，精神啥呀，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走吧，钥匙我带着呢，你小叔昨天就都叮嘱好了，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去。”老头很利索，寒暄完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行，走吧。”顾明城示意林立钟跟上。 “啊？哦，好，走吧。”林立钟走神儿了，主要是董爷刚才出来的那个院子隔壁，有个宝箱，还是带着问号的那种，林立钟就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从这边到铜钱儿胡同那边还有一段路，路上都是董爷和顾明城在聊天，林立钟一直没说话，她心里一直在行想着刚才的事情。 林立钟刚才观察了一下，董爷隔壁的院子，应该也是空着的，那墙头都长草了，一看就好久没人住了，就是不知道那院子的主人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既然跟董爷是邻居，说不定是他认识的人，一会儿可以跟老头打听一下。 “到了，铜钱儿胡同十二号，这门牌号吉利，而且，这院子我跟你说，布局很好，来，来，来，咱们进来看看。”董爷的声音让林立钟醒过神儿来了，这一抬头，就又给愣住了。 在这地图上，那金灿灿的大宝箱标记，都要闪瞎林立钟的眼了。 “进去看看吧。”顾明城把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提醒林立钟。 “嗯，看看，这一开门我就挺喜欢的，这院子合我眼缘儿。”嗯，很有缘。 “这院子保存的比较好，很有老北平的韵味，这是仪门，喏，这木头，多多少年了，丁点事儿没有，就是脱漆脱的厉害，要是真打算住的话，这门也可以拆了，不碍事儿的。”董爷一开门就开始介绍了，看的出来，他也很喜欢这院子的布局。 “进门之后，左右都有游廊，这现在可不多见了，” “院子里的这个大缸也是有年头的东西了，回头续上水，大夏天的养个荷花，再养点鱼，啧，哦，现在不兴这个了，不过缸里晒点水，晚上用也挺好的。”董爷说着说着就改口了。 “嗯，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哪里还有荷花和锦鲤卖，董爷，您能给介绍一下不。”林立钟也觉得这样挺好的，打算接受董爷的提议。 “哟，成，回头啊，等你住进来之后，去刚才那地方找我就成，到时候我告诉你。”董爷打量了一下林立钟，就应下了。 “成，那我可记下了，”林立钟一边看系统的导航地图，一边跟着董爷和顾明城在院子里逛着。 这院子确实不错，布局是典型的北平四合院，正房，偏房，耳房啥的都有，而且，地面上全是大青砖，整个院子很干净，虽然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但是一直有人收拾，屋里一点霉味都没有。 整个院子逛悠了一遍，林立钟就更喜欢这个院子了，当然了，金色宝箱的位置也确定了，就在刚才看过的那个水缸下面。 “怎么样？”一圈逛下来了，当然了，董爷心里也有数了，但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就这个院子了，董爷，咱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林立钟也不废话。 “哟，这么痛快，也不问问价格？” “董爷，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就说过了，这院子合我眼缘，这就成了，价格嘛，都好说。” “行，这院子也是别人托给我的，价格自然也是定好了的，四千块，一口价。” “成，那我去取钱，咱们一会儿去过户？” “好，地方这小子知道，你们取了钱直接去我家等着就成，到时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回头你们自己办过户就成了。” “嗯，嗯。” 林立钟喊上顾明城先回了招待所，去拿顾明城的那个存折去了。 当然了，光是她空间里的现金就够用了，但是，谁家出门带着这么多现金啊，当然是得到银行去走一趟了。 进去取钱的时候，是林立钟一个人进去的，顾明城在外面等着，不过，林立钟还是老老实实地用存折取了钱，之前在滨城的时候，她就陆续走了几家银行，存了些钱，为的就是用的时候，这钱的来路可查。 这四千块钱，还真不是小数，一摞一摞的，林立钟专门用了一个布兜装着，还挺趁手的，当然了，那营业员的眼神儿也挺有意思的。 林立钟从银行出来之后，就跟顾明就去了董爷家里。 “嗯，钱对了，喏，这是你们要的东西。”董爷把钱都点了一遍之后，把手边的盒子推到了林立钟跟前。 “这后院面积这么大呀？”林立钟挺好奇这里的房契的，就打开盒子拿了出来，仔细看了一下，没想到，院子后院面积还不小。 “嗯，丫头啊，你既然这么痛快呢，我也多嘱咐你几句，那边周围的邻居可不好相处，你自己注意着点，你那院子的后院的墙啊，回头好好加固一遍。” “好，记住了，董爷，” “来，来，今天这院子出手了，也算是我完成了一桩托付，老头子高兴，来尝尝我这里的茶。” 这茶一冲，林立钟就闻出来了，好茶，这还得谢谢方老太太了，跟那老太太打交道一年多了，也能分辨一些了，所以就冲这味道，林立钟就知道是好茶。 “董爷，您这看来是真高兴了，这是哪家老字号的茶吧，”顾明城显然也是懂的。 “你小子，哈哈。”董爷没说，但是顾明城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说的那家老字号，是北平的老店了，小两百年的历史了，但是前些年，搞公私合营，老东家没了，老师傅也都被挤走了，这茶叶的质量就下来了，多少老北平人可惜呢，没想到，现在又喝到那家的味道了，就是不知道董爷是搁哪里弄来的了。 “董爷，您这隔壁院子好久没人住了吧。”本来林立钟也不想这么快打听的，但是系统一直开着导航，那明晃晃的大问号，一直在她眼前晃悠，林立钟实在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嗯，唉，那家本来是老夫妻俩住着来的，打七年前就见不到人了，说是都给董到乡下去学习去了，啧，这些年也没见人回来过一次，这不墙头都长草了，” 第540章 院子里的新发现 “那他们就没有后人吗？” “嗐，有啊，有个儿子来的，这年头，谁知道给送到哪里去了。”董爷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低头看茶碗去了。 “那。。。。。。。”林立钟本来还想着打听点消息的，但是被顾明城给拦住了。 “董爷，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我们还要去办过户手续就先走了，回头我也带点好茶叶过来，让您尝尝。”顾明城知道董爷是个讲规矩的人，估计隔壁那户人家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说，这都要端茶送客了，他还是自觉一些的好。 “成，那你们去忙吧，这光是走流程也得好长时间呢。”董爷也没留客。 “您忙着吧，跟我们也折腾了一上午了，”林立钟也看出来了，这老头是要送客。 “哎，丫头，等会儿，这是那院子的钥匙，各个房间的都在这儿了，我就不啰嗦了，你回头自己试一试吧。”董爷把人送到门口，这才好像刚想起来似的，把那院子的钥匙给了林立钟。 “成，麻烦您了。” “年纪大了，这腿脚也不如你们年轻人了，行了，我就不送了。” “留步。” 跟着顾明城走出胡同口，林立钟才问了顾明城一句。 “这董爷啥来头啊？”林立钟从打一照面就挺好奇的，这人跟之前她接触过的人，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的。 “这，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董爷不是汉人，是旗人，从解放前就在北平了，算是老皇城根儿的人了，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也没个家小，从我记事儿起，董爷就是在帮着人联络卖房子，他手里总有别人没有的房源，价格也公道，所以，我们这一片儿的人，都是知道他的。” “旗人？那他原来的姓氏是啥呀？”林立钟没想到这第一次来北平就碰到个新鲜的，旗人呐，满洲八大姓？不过，这满洲八大姓后来大多都改了汉姓，她似乎记得没有姓董的吧。 “这个谁知道，这旗人的事情，也很少有人知道的，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偷听来的。” “成吧，那就不说他了，不过，我怎么感觉，刚才我一打听他隔壁的事情，老爷子好像不高兴了？” “嗯，是不怎么高兴，隔壁那老俩口跟董爷的关系很好，之前两家还认了干亲的，但是运动一来，那一家人就各奔东西，家不成家了，你这问的不是时候，董爷能高兴才怪。” “哦，我就说呐，这老头儿，脾气还挺怪的。” “董爷平时倒不是这般，对了，你打听隔壁干什么？” “就纯粹好奇，我这买完了小院子，手头还有点钱，就想着再买个便宜些的，万一以后要是家里人来这边，也能住下不是。” “你那院子住十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的，再说了，立钟，咱们现在还在靠山村，你就这么确定以后一定会到北平？”这个问题从林立钟一开始告诉他打算买房子的时候，顾明城就一直在思考。 他不知道林立钟为啥这么执着于在北平买个院子，看她当时的样子，这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了计划，这才到北平正好是个机会。 再联系林立钟前两天成套成套买书的样子，顾明城心里的想法越发明确了。 “当然会来了，不然，我买院子干啥？放着招灰吗？”林立钟很干脆地给予了肯定。 “立钟，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啥消息？村里那老几位被陆续接走算吗？”林立钟觉得自己就差明说了。 “你觉得。。。。。。。。。。。”顾明城虽然心里觉得这应该是真的，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他一时间也不敢把猜测说出口了。 “你看，我觉得是，你也隐隐觉得应该是，那这不就很明显了嘛，再说了，这样的日子已经十年了，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总是要回归正轨的。” 顾明城听完就沉默了，他一直在反复考虑林立钟的话。 “咳咳，行了，别想了，有句话叫做有备无患，多学习总是没错的，对了，咱们去哪里办过户手续啊？” “跟着我走吧，我小叔就是那个单位的，我带着你去找他，很快就能办完。” “那感情好，等这事儿办利索了，我请你跟小叔吃饭吧。” “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奶奶说想让你去家里吃顿饭。” “应该的，那回头你跟家里商量好日子，我去。”林立钟总感觉这对话怪怪的，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哪里怪，索性就不去想了。 “成，那走吧，” 果然，有熟人好办事儿，更别说是亲叔叔这样的家属了，林立钟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全程就跟在顾明城身后了，听他一直跟那位工作人员聊天。 “今天也是不巧了，我小叔出去了，不过也还好，耿哥在 ，”顾明城之前买那个院子的时候，就是耿哥帮着办的手续，所以，这次顾明城没找到顾广源就直接去找了耿辉。 “挺顺利的，没耽误多少时间，走吧，中午饭我请。” “不了，立钟，南子那边有些事情，我得赶紧过去一趟了。”顾明城看了看时间，快到他跟向耀南约定好的时间了。 “行，那你忙去吧，我自己回招待所就成了。” “你自己小心，这边离着那边就两条街了，要是找不到，就问问街边上的大妈。” “成。” 顾明城骑上自行车往西去了，林立钟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去一趟那边的院子，这东西今天必须要挖出来来，不然她晚上可睡不着了。 一路导航过去，林立钟又发现，这边地图上显示的宝箱还不少，当然了，数她买的那个院子里的大，其他的比起来，就是小打小闹的 。 “哎，同志，你找谁呀？”刚进了胡同口，林立钟就被人喊住了，她看了一下眼前的大妈，确定自己不认识，也没见过。 “大妈，我是过来看院子的。” “看院子？”许大妈一听林立钟的口音就知道不是她们北平人，一听说看院子，就知道是哪一家了，“老关家那院子？” “老关家？”董爷也没说前任房主的事情。 “就是胡同里十二号那一家，是不是？”许大妈这才想起来，对方是来看院子的，这才报了门牌号。 “对，对，就是那一家。” “上午你是不是来过一趟了？跟着董老头一起？”许大妈再仔细一打量林立钟，就觉得越看越眼熟了。 “对，对，上午的时候，我跟我朋友，还有董爷一起过来看的院子。” “那你这是。。。。。。。” “哦，那院子我相中了，大妈，您是居委会的吧。”林立钟也咂摸出味儿来了，能这么熟悉胡同里的情况，还特别关注她们这些外来人的，也只能是居委会的了。 “对，小同志，眼睛还挺厉害的。” “主要还是您这气质在这摆着呢，热情，热心，又警惕。” “哈哈哈，你这小同志会说话，也有眼光。”许大妈被林立钟这么一哄，心里还挺高兴的。“我跟你说啊，小同志，” “大妈，我叫林立钟，” “哦，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还没介绍自己，我叫许中华，是这这一片街道上的居委会成员，主要负责咱们铜钱儿胡同这一片儿，” “许大妈好。” “林同志啊，我跟你说，咱们整个胡同都算里面，老关家的院子，可是这个。”许中华竖起了大拇指，“那布局，那用料，没得说。” “那是，我也相中那布局了。” “那你是决定要买了？” “已经买了，大妈，以后就得靠您多多照顾了。”林立钟没打算瞒着，之后的一年多时间反正她也不在这里，也得有个认识的人，好随时方便自己能知道这边院子的情况。 “哟，你这速度可以啊，这下就好了，你这买了啊，也就没人惦记了，林同志，你去忙吧，我这也得回去了。”知道这院子的最终归属了，许大妈也就放心了。 “那回头我去居委会找您啊，还得跟您打听好些事情呢。” “随时欢迎啊，以后就是一个胡同里住着了。” 许大妈走了，林立钟这才拿着钥匙去开门了。 她刚进了院子，斜对面的院门后面偷听的那人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于是，还不等太阳落山呢，老关家院子被卖出去的消息就都传遍了铜钱儿胡同了。 当然了，这些事情，进了院子的林立钟是不知道的。 当时之所以能一眼相中这院子，除了地图上标注的宝箱的缘故，最主要的是，这院子，它院墙高，比周围的院子，高出半米去。 把院门一关，左邻右舍的，根本看不到院子里的光景。 林立钟走到了那个大水缸跟前，双手一用力，就把这大水缸给换了位置。 仔细看了一下地砖的情况，林立钟就从空间里找起了工具。 试了几样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件顺手的，林立钟就开挖了。 有空间这个作弊器，再加上力气上的加持，林立钟挖的很轻松，往下挖了一米多，终于是挖到硬东西了。 这边埋的东西，倒是比之前那个院子要浅一些。 不过，林立钟仔细扒拉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应该是挖到了石板，还是很厚的那种。 这就有点不对了，难不成这石板是宝贝？ 不对，林立钟往两边又挖了一下，就确定了，这就是一般的石板，表面有些斜纹，但是没有任何的文字和图案，就是比一般的石头规则了些。 林立钟觉得，这底下应该是密室之类的空间，自己应该是挖到密室的顶了。 从大坑里出来，林立钟先是进行了回填，挖的时候费劲，但是回填就好办多了，挖出来的土都在空间里呢，林立钟分多次，回填，一点一点都给夯结实了，地面补齐了，才把地砖重新铺了上去。 把大水缸放回原来的位置之后，林立钟就开始挨个屋子转悠了，既然地底下有密室，那院子里肯定得有入口啊。 转悠了一圈，林立钟最终还是找到了，这还得多亏了董爷的那几句叮嘱。 入口在后院，后院有个地窖，这在北平这地方可是不多见，那入口就在东屋的窗户底下。林立钟进了地窖之后，才发现的这底下还有密室的。 但是，她没有选择下去，今天折腾这一通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院子里又没有被褥啥的，根本不适合留宿，林立钟还是选择了回招待所。 从地窖里出来之后，林立钟就直接锁门走人了。 这到胡同口，正好又碰到了许大妈。 “哟，林同志，你这灰头土脸的，咋啦这是？”林立钟挖土挖的，身上她都扫干净了，但是头发上的没有注意到。 “哦，我看院子里有扫帚啥的，就简单收拾了一下院子和屋子，”林立钟倒是不怕被看出来，毕竟这院子后院那几间屋子是真埋汰，前院倒是还好些，应该是董爷定期找人打扫过的，积灰有，但是很少，后院那几间就不一样了，林立钟推门进去的时候，差点被呛到。 “啧，你那院子可是有年头没人住了，可不得好好打扫啊，哎，我跟你说。”许大妈突然压低了声音，“你要是一个人打扫不过来的话，我给你推荐几个可靠的人帮忙打扫咋样？” “这不好让人白干活吧。” “一人三斤粮票就成，也就三个，你放心，许大妈我保证，都是可靠的人，董爷之前也跟他们合作过，”为了增加可信度，许大妈还把董爷这老头儿给扯了进来。 “董爷？” “对，董老头经常找他们打扫院子的，不止老关家这一处，好多人都把院子托给了董爷，他这人在咱们这一片儿都是出了名的仁义，” “那成，要不明天上午吧，我到时候过来，” “行，那就说定了。” “定了，先给您三斤粮票，算是定金了，剩下的明天打扫完给。” “大气，成，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你就擎好儿吧。” 第541章 买酒 跟林立钟在董爷家门口分开之后，顾明城就去找自己的好兄弟向耀南了。 顾明城路过供销社的时候，还进去了一趟，上次去南子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向耀南屋里只剩下半盒烟了，正好昨天他爸给了他不少的票，里面就有几张烟票，本来打算直接给南子的，正好路过，就想着干脆直接买烟吧。 “哟，这不是南子的兄弟嘛，这是来看南子了啊？”刚进胡同口就碰到了那天的那个婶子。 “对，是来找南子的，”顾明城并不认识这人，不过那天也确实在巷子口看到她了。 “哟，还带东西了，这南子还真是摊上你这好兄弟了。” “您忙着，”顾明城摸不准对方，也就不打算多说了，骑着自行车就过去了。 “啧啧，这向家老四还真是运气好，平时游手好闲的，没想到这还是有个真朋友的。” 顾明城到了向家院子门口之后，就停了下来，把车子一锁，直接提着东西进去了。 “嫂子好 ，南子在家吧。” “在呢，在呢，南子，明城来了。”向耀南的大嫂正准备出门，迎面就碰上了顾明城。 “嫂子，您忙去吧，我直接去南子屋里去就成了。” “行，那我先走了。”向大嫂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城子，来了啊，进屋说话吧，我本来还想着今天去找你一趟来着。”向耀南刚才听到动静了，这刚到门口，就看见已经进来的顾明城。 “来了。给你带了点好东西。” “哟，还真是好东西，行啊，兄弟，还是你靠谱，”向耀南这才看到顾明城手里提着的网兜，里面是一整条的烟，还是他平时喜欢的牌子，根紧往前走了几步，先把东西接了过来。 “我爸给的，他们单位发的，我已经戒了，索性给你带过来了。”顾明城知道，自己要是照实说，向耀南肯定是不会收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替我谢谢顾叔，以后有啥脏活儿累活儿的，，直接招呼。”果然，还是顾明城了解自己的兄弟，一听是顾广英单位发的，向耀南一点也没疑问，直接就收下了。“只要顾叔下次单位再发这个的，再分我点就成了。” 对于一个有着十年烟龄的老烟民来说，这断顿的感觉可是太难受了。 但是没办法，现在买烟，是需要烟票的，他现在也没个固定的工作，自然是没有各种票据的，所以，每次不是去别人那里蹭烟，就是想办法去黑市淘高价的烟票，不过，向耀南虽然能折腾，也能挣点钱，但是总归也是小打小闹的，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就怕被人给盯上。 所以，这也就能给自己挣点口粮，不拖累家里，顺便能给自己挣点烟。 不过，最近，查的严了，他去的次数也少了，所以，这手里的烟可就是越抽越少了。 “你老是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南子，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看看哪个厂子需要招工，你去试试。”顾明城的意思就很明显，就是想给向耀南找个工作了。 “算了吧，我这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之前那工作怎么丢的你忘了？”向耀南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很快就一闪而逝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脾气，就不是那种能老老实实上班的主儿，而且，城子自己还在乡下待着呢，要是有机会，也得让明城自己先回来才是。“不说我了，你要是真有门路，还是先把自己回来吧。” “我不着急，那咱就先不说这个了。”顾明城心里还是拿不准的，就跳过了这话题。 “你今天过来是想问自行车的事情吧。”见顾明城一点没有着急和为难的神色，向耀南也就放心了，看来顾明城在乡下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对，怎么样了？有消息了？”顾明城就直接问了。 “有了，你今天不来，我也想着去给你送过去的。” “那太好了，跟对方说明白了吗？” “都说好了，一个月，给他五块钱。” “成，还是你有路子。”其实要是顾明城自己出面，也是能借到的，但是，他不想跟原来的一些人有交集，主要是怕麻烦，还是这样好，直接让南子去找人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唉，要说起来，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城子，这次我找的是之前认识的一个小兄弟，跟你一样，也是下乡的知青，这不去年自己偷偷跑回来了，平时也不敢露面，就只能自己偷偷地倒腾些东西，之前遇到些事情，正好被我给遇上了，就顺手帮了一把，那小子自己也受了点伤，正好最近不能出门了，我就给他找了这么个活，多少算是有些进项。”向耀南其实是借着顾明城的由头，给那小子补贴了一些钱。 “你自己也贴钱了吧。”顾明城还是了解自己兄弟的，从他刚才提到那小子开始，眼里就带着一股子怜悯的劲儿，自己肯定没少补贴。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我跟他 说的是一个月十块钱，够他一个月的伙食费了。”其实还是不够的，那小子的户口没能回来，粮食关系也没能转回来，所以，他只能去黑市或者附近的乡下倒腾些粮食，这价格自然也就上去了，一个月十块钱也就将将够他饿不着。 “南子，你悠着点，” “哎，我明白，我就是帮他这一阵儿，那小子算是遇到坎儿了，帮一把就过去了。” “那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那咱们就去取车吧。”顾明城没有多说，也没有再多插手，他知道向耀南的脾气。 “嗯，走吧，对了，你怎么过来的？骑车？” “对，我自行车就在门口呢。” “行，你带着我过去吧，路还挺远的。” 确实挺远的，顾明城带着向耀南穿越了大半个北平，才到了靠近乡下的这个城乡结合部。 怪不得，这人回来之后能藏住呢，原来是住在了这个地方。 “这边人多，来来往往的，可热闹了，对了，城子，我跟你说。”向耀南突然压低了声音，“那啥，黑市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你要是有啥需要换的，咱们明天赶早来一趟就是。” “嗯，知道了。”顾明城觉得，林立钟应该更感兴趣。 “到了，停下吧，里面太乱了，你就别跟着进去了，我一会儿就回来。”到了一个胡同口，向耀南就喊停了。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了。”顾明城也不勉强。 向耀南快速地往巷子里走了进去，很快就消失在顾明城的视线里。 顾明城刚把车子放好，就有个人遮遮掩掩地走过来了，头上带着帽子，还围了围巾，这天气虽然说不上热，但也够暖和了，这一身打扮，顾明城看着都热，而且这也太招人眼了。 “同志，要酒不？”那人走到顾明城跟前，就来了这么一句。 “陈酿？”这人一过来，他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本来以为是个喝醉了的，没想到是来卖酒的。 知道大家都不容易，顾明城也没想着揭发告密啥的，而且，关键的是， 这人身上的酒味，他闻出来了，是当地的很出名的酒，还是陈酿，这还多亏了他奶奶章老太太了，老太太没别的太大的爱好，就这么一个，品酒，所以，顾明城从小到大，都是闻着酒味长大的。 章老太太不仅仅是自己品，等顾明城能自己好好吃饭了，她偶尔兴致来了，也会拿着筷子点些酒给孩子尝尝，时间久了，在章老太太的熏陶下，顾明城自然而然的就能品酒了，而且他还练就了一手绝技，那就是一闻到酒的味道，就能猜到这酒大概的度数和年份儿，而且年纪越大，这猜酒的能力就越强，现在基本上是九成九的成功率了。 “对，对，五十年陈酿，四十度的粮食酒，大曲，好酒。”这人一听就知道顾明城也是行家，他一下就放心了些，他来这边晃悠好几天了，也碰到过几个出手买的，但都是不怎么懂酒的人，除了嫌弃自己要价高了之外，啥也不说不出来。 “你，算了，这里不怎么安全，你跟我过来吧。”顾明城也不指望眼前这人明白谨慎两个字了，不过这酒既然碰上了，他还是想买到手的，回头给老太太带回去，正好让她开心开心。 “哎，成，听您的，”那人也确实是新手，听顾明城这么说，就答应了，跟着顾明城的车子就往一旁去了。 顾明城带着他也没走太远，而是去了他过来时候，经过的一个大柳树底下，这棵树长的偏，在路边上，基本上没大有人过来，而且，这树够粗，两个人合抱也抱不过来。树的后面就挨着墙，正好挡住了大部分的目光。 “就这儿吧，我说这位大哥？”顾明城听声音觉得对方应该比他大不少，怎么的也得有小四十了，再大点，都跟顾明城他爸顾广源差不多了。 “哎，小兄弟，你说。” “你先把这帽子和围巾摘下来吧。”顾明城都替他难受。 “成，我也热的不行了。”那人还挺听劝的。 大哥，您这伪装纯属是心虚，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有事儿。”顾明城没有着急买酒，而是先跟眼前这位聊了起来。 这人看着就挺憨厚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着到这里来卖酒的。 “啊？这么明显啊？人家不是都说要把脸给藏起来嘛，省得让人看到。”陈大河有些疑惑。 “大哥，这都春天了，这么暖和的天气，您带着帽子，围着围巾，您觉得合适吗？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对，对，对啊。”陈大河这才明白过来，接着脸就红了，好像是被自己的愚蠢行为给羞的。“小兄弟，我得谢谢你啊，” “没事儿，顺手的事儿，对了，咱现在说说你这酒吧，能让我先看看吗？”顾明城主要是冲着陈酿来的。“这是你自己酿的？” “不是，这是我爹酿的，我这还没五十呢，小兄弟，就算是我从出生就会酿酒，这也不够五十年啊。”陈大河倒是很实诚。 “嗯，我闻闻吧。”顾明城也犯蠢了，啧，也对，眼前这人看着也没五十。 “哎，给，这是从大坛子里分装出来的，就是为了方便大家的。”陈大河拿出了一个小酒壶，很小的那种，还是全钢的，一看就是有了年份儿的东西，那种薄薄扁扁的，方便放到大衣或者西服口袋里的那种。 顾明城一眼就喜欢上了，他觉得，今天不仅仅可以买到好喝的酒，还能买到一个心仪的酒壶。 这种小酒壶，现在世面儿上可是见不到的，至于黑市里，都是能见到一些，但是品相一直没有能让顾明城满意的，但是陈大河拿出来的这个，他一眼就相中了。 “大哥，你这酒壶卖不？”顾明城就直接问了。 “啊？哦，你说这个啊，你想买呀？”这倒是陈大河没有想到的。 “对，我也不瞒你，你这东西也算是个小古董了，看着也有个几十年，近百年的样子了。”顾明城看这样式就知道不是近代的东西，约莫着清末民初的东西，他一心想买，也不打算骗人。 “啥？古董？这个我也不明白，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实诚人，你出价吧，给多少就是多少？”陈大河有自己的一套识人标准，他刚才就看出来了，眼前的小兄弟是个实诚且善良的人，所以，他觉得，对方不会占他太大的便宜，不然，也就不用点明自己这小酒壶的价值了。 “五十块吧，在黑市也就这个价格了。”顾明城给了个偏高些的价格，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买到手里。 “成，给，”陈大河也没想到价格这么高，很干脆地就把东西给了顾明城。 “好酒。”顾明城接过酒壶之后，先是稀罕了一会儿这小酒壶，之后才打开盖子闻了闻里面的酒，顺便尝了尝，果然没猜错，这是好酒。 “大哥，你带了多少出来，我都要了。” 第542章 院子要修缮 有了酒壶的交易，陈大河就痛快多了，直接把自己背来的三十斤陈酿都卖给了顾明城。 “大兄弟，我这是第二天出来，昨天愣是一斤也没卖出去，今天也是谢谢你了，喏，这个葫芦里是我自己留着喝的，虽然不是陈酿，但也存了七八年了，就送你了，别嫌弃。”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顾明城也没跟陈大河客气，虽然才打了一次交道，但是他知道要是自己不收的，以陈大河的脾气，怕是这酒也不卖给自己了。 “那啥，大兄弟，你以后要是买酒啊，就来这边找我就成，我叫陈大河，你有朋友啥的需要买酒的，也可以让人过来找我。” “陈大河，成，我记着了，到时候一定过来找你。”顾明城心里琢磨着，这三十斤陈酿，估计也够奶奶一个人喝上一年了，老太太并不嗜酒，只是喜欢而已，不过，他还打算回去的时候，给村里人带点，不过这个也不着急，等从杭城回来的时候再来也不迟。 就这样，两人迅速完成了交易，陈大河甚至连装着酒坛子的编筐也给了顾明城。 所以，等向耀南推着自行车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明城的车后座上绑了一个编筐。 “城子，行啊，你这是啥呀？我也就进去有半个小时的功夫，你就弄了这一个筐，里面都是啥呀？唔，是酒？”向耀南围着编筐转悠了一圈也没上手打开上面的干草，不过，这陈酿酒味儿大，他靠的近，一下子就闻到了。 “对，刚才跟人换的，陈酿，等回去我给你找家伙什儿装点回去，给向叔尝尝。” “成，成，这个可以有，对了，城子，你看，这自行车还能入眼吧。” “有就成，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咱得赶紧回去了。”顾明城是想着早点回去，兴许还能把车子给送过去，时间太晚的话，他还得让小叔陪着去，太麻烦了。 “得来，走着。” 林立钟这边回到招待所门口的时候，顾明城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你这是等了有段时间了吧？”林立钟自己在四合院那边挖的起劲儿，都忘记时间了。 “还好，我也刚来一会儿，对了，这是给你借的自行车，这样你出门也方便些，”顾明城指了指门口放着的自行车说道，同时，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林立钟，“这是自行车的钥匙。” “哦，好。”这钥匙林立钟倒是不陌生，每辆自行车的后轮位置都有锁，那种圆形的，钥匙一插一拧就给锁上了，这种锁沿用了好多年，后世那些风靡各大城市的共享单车，沿用的依然是这种锁。 “对了，大后天，是休息日，我奶说，想请你那天去家里吃饭。” “成，我知道了，那你把家里的地址告诉我吧，后天我自己过去。” “也行，我奶家就在南单胡同二十五号，离着这边也不远。” “好，记住了，对了，家里老太太喜欢些啥呀，我也好准备点礼物给她呀，可不能空着手上门吧。” “我奶喜欢喝酒，尤其是陈酿。”他总不能说上次你卖我的老山参她老人家挺喜欢的吧。 “哟，成，喜欢酒的话，我就知道了。”啧啧，这年头的老太太可是个顶个儿的厉害人，有喜欢茶，还有喜欢酒的，就是不知道哪天会碰上一个喜欢烟的。 顾明城跟林立钟交代好之后，就离开了，车子送到了，他得自己走着回去，还好，小叔这单位的招待所离着家里真心不远。 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章老太太刚把菜端上桌儿，这会儿正在找酒杯，准备 尝尝大孙子今天带回来的那坛陈酿。 林立钟这边有了自行车，那可就方便太多了。她都想好了，一定要去北平的黑市逛一逛，这是她每到一个城市，必去的地方，就跟打卡一样。 虽然不是当地人，但是她有系统导航啊，这可比当地人好使多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就出门了，按照系统的标示一路往顾明城昨天去的那个地方去了。 到了之后，林立钟就发现了，这边的黑市跟滨城，和县，乃至于老家定远那边的黑市，都不一样，这边的人，东西都不带着，放在自己交得安全的地方，只拿着一丁点的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要是感兴趣，可以上前去聊，双方都达成意向之后，两人直接走，去放东西的地方交易。 所以，即使是在这边被人给摁了，那也没关系，根本搜不到东西嘛，也就无所谓啥投机倒把了，说来说去，也就是个误会。 林立钟一路溜达着，也没贸然上前跟人搭话，就一直观察着。 当然了，她观察着别人，别人也在观察着她。 能在这边黑市常待着的人，个个儿都可以说是人精了，从林立钟一进胡同开始，大家就都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了，毕竟他也经历过多次的突击检查，所以，林立钟一冒头，大家就觉得她是生客，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来钓鱼的。 不过，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就都放心了，这八成是外地人，来凑热闹的。 林立钟逛悠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想买的东西，就离开了，算了，她还是回去挖宝箱吧。 等她到铜钱儿胡同的时候，才刚刚七点，本来是打算趁着没人来打扫，先去后院的地窖看看密室的情况的。 结果，她一进胡同口，就碰到了昨天的那位大妈。 “哟，林同志这么早啊，吃了吗您？” “吃过了，大妈，您这是去上班？”这么爱岗敬业吗？ “哎，对啊，我在我们单位，经常是第一个到的，去了打扫打扫卫生啥的，一会儿也就到了上班的时候了。”这是许大妈多年养成的习惯了，她刚进居委会的时候，文化水平低，家庭成分也一般，所以，她一直是勤勤恳恳的，每天早早到单位，除非家里有事儿，否则她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二十多年了，一直就没有变过。 “大妈，那您还真是这个。”林立钟是真佩服，作为后世的社畜，能踩着最后一分钟进公司，就是她对全勤最后的执着了。 “嗐，都是应该的，对了，你来这么早，我一会儿给那几个人喊过来，就直接开始干吧，早点收拾完你也好早点回去。”许大妈给林立钟提的那几个人，有两个 是从乡下自己跑回来的知青，本来是应该举报之后，送回去的，但是那两个人家里实在是情况特殊，要是把他们送走了，家里人就没人照顾了。 所以，他们街道上也讨论过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跟当地都协调了，先不着急让人回去，至于留下之后，口粮的问题，就需要他们自己解决了，居委会这边也会帮着给解决一些工作的问题。 但是，现在哪儿哪儿都需要工作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就没有地方安置他们。 所以，基本上就是谁家需要有人帮着干活了，许大妈和居委会的人就会优先喊他们过去，人家主家也会给些钱或者粮食作为报酬。 这一年多下来，他们也能维持温饱，好的时候，还能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 至于，另外一个，就是属于残疾人了，当然了，这也是他们居委会和街道上要重点照顾的人群。 但是该说不说，这人还真不至于让他们太照顾，主要是人家自己有本事，啥都会点，木匠活儿，修鞋，泥瓦匠，都多少会一些，不至于精通，但是平时帮着周围邻居修修补补的也仅够用了，他给人家帮忙了，人家也不好意思不表示，这不一来一往的，情分有了，实惠也有了。 这人还有一个特点，特别仔细，干啥活都很仔细，所以，口碑在他们这片胡同甚至挨着的几条胡同，那都是很好的。 许大妈也是出于照顾林立钟的心思才给她介绍这人的，老关家的院子可是好久没住人了，这说不得哪里就有需要修的地方，让老张去正合适，既能帮了这位林同志，又能让老张有点收获，双赢的事情。 “那成，那我就在家里等着了。”林立钟也觉得这提议不错，凡事要赶早，等都收拾完了，她把门一关，正好去探索后院的地窖去。 许大妈因为遇到林立钟的缘故，今天就晚了几分钟到单位，不过也还是最早的一个。 照例是打扫完卫生之后，大家才陆续到来。 “许姐，您还是这么勤快。” “嗐，这都习惯了，没办法。” “对了，今天有任务，要配合上面的同志，登记胡同里的常住人员，许姐，你等会儿跟小赵搭档，就负责你家那片儿的铜钱儿胡同和流水胡同吧。” “成，没问题，对了，我一会儿还得先去找老张他们三个一趟。” “又给练系活儿了？”一提老张他们三个，大家就都明白是谁了，他们三个是长期合作，每次都是三人一起，也是他们这边重点关注的对象，所以，大家平时都是说老张他们三个。 “对，我们胡同一处闲置的院子给卖出去了，我昨天下班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就顺便提了一句，人家还答应了，这不，约好的是今天。” “行，那您快去快回吧，上面的人还没到，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哎，好，那你帮我跟主任说一声，我去去就回。” “没问题，” 许大妈通知完那两个小年轻之后，才去的老张家，到的时候，他媳妇还没去单位。 “老张，今天要去的是我们那胡同老关家的院子。” “他家的啊？成，我知道了，那院子我熟悉，之前老关家的门窗还是我给修的。” “嗯，我就是知道你熟悉老关家的院子，才让你去的，唉，那院子也闲置了很长时间了，董爷也就是每年检修一次，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啥问题，我看那林同志，是个外地来的，也不懂咱们这么的情况，这院子你就负责好好给检查一遍吧，有啥需要修的补得，都给看仔细喽，卫生啥的，就让那俩孩子去弄，人现在就在院子那边呢，去了好好跟人家说。”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许姐啊，你还是老样子啊，一副热心肠。” “人家都买了院子了，说不得以后就邻居了，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局气，这活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于是，前后不到半小时，林立钟就在院门口看到了许大妈极力推荐的那三个人，两个年轻的，看样子应该是回城的知青，那双手一看就知道是在乡下干农活干的，还有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左腿略微有点跛，但是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和善人。 两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开口，都是老张同志跟林立钟一直说话。 “林同志，许大姐都跟我说了，你放心，这院子我之前也收拾过，知道怎么弄，后院那边保证也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老张说完就安排两人去收拾了，他自己则是喊着林立钟一起，围着院子四处晃悠，一边走，还一边给林立钟介绍院子里一些有问题的地方。 说了两处，林立钟就明白了，这许大妈还真是靠谱，给自己找了位全能师傅。 “张大爷是吧。” “哎，对。” “那啥，您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您是位懂行儿的，这院子我就拜托给您了，有啥需要修缮的，您就修，钱啥的不是问题，材料您要是有路子，也托付给您。” “行，痛快，那我心里就有数了，林同志啊，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转悠就成，回头我写个单子给你，” “好。” 林立钟当时买这院子的时候，就知道这院子得修缮，尤其是后院那面墙，已经裂了，再不管估计几场雨下来，都得塌了。 但是，她当时光冲着那地图上的宝箱去了，还是董爷提醒才发现的。 她本来想着过两天问问顾明城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第543章 林爸也到北平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老张只是晃悠了一圈，很快就确定了院子里所有需要修缮的地方。 “林同志啊，这院子啊，每年都会检查保养一番，情况不错，需要修缮的地方不多，主要是后院的院墙，需要的东西我都列出来了，你是想尽快搬进去还是不着急？”其实后院的院墙去年的时候状况还挺好的，只是这院子一直没人住，就有人打了坏心思，不过好在现在老关家的院子重新有主儿了，那些人也该收敛一些了。 “张师傅，我是外地来的，对咱们这边的情况也摸不上，我相信许大妈，她推荐您过来，我也相信您，这样吧，您帮我看着弄吧，到时候，需要钱还是票，您说话，”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林立钟觉得，这样省心省力。 “成，那我就应下了，不过，咱们这算是帮忙了，啥钱不钱的，管饭就成。”钱现在对他们三个来说，不如粮票来得实惠。 “这也行，不过张大爷，我这手头没有这么多粮票，你看，咱们折算成粮食成不？粗粮细粮都行。” “这再好不过了，实话跟你说吧，林同志，我自己呢也是干不了这么多活的，我跟那俩小子是一起的，都是苦命人，混个温饱而已，能直接折成粮食就太好了。” “大爷，您列单子吧，把你们的口粮也写上，我把钱给您，下午再带粮食过来。” “好。” 跟张大爷三人商量好之后，林立钟反而不着急了，这张大爷说了，这院子，他们三个一起干，三天就能给收拾的妥妥的。 所以，林立钟索性当了甩手掌柜，看着大爷列好的单子，直接把钱给了对方，自己骑着自行车搞粮食去了，主要是找个由头把粮食从空间里偷渡出来。 等林立钟下午过来的时候，他们三个还在，后院的墙已经重新砌过了，墙皮也抹了一半了，三个人正在休息。 “张大爷，东西我带来了，您过来掌掌眼。”林立钟提着一个筐子就进了堂屋。 “哎，辛苦，辛苦了。”老张同志，嘴上很客气，但是拆袋子的动作一点都不慢。一个一个拆开，看到大米，白面和挂面之后，他很是满意。 他看出来了，这小同志虽年轻，但是很有本事嘛，这白面，比富强粉也差不到哪里去。 “哎呀，都是好东西啊，林同志，你这也忒实诚了。”老张一开始给提的要求，对方一下子就满足了一半，还是不打折扣的，全都是细粮 ，他们这是碰上真正实诚的人了，这下老张倒是有些感谢许大妈了。 有这些细粮，那俩小伙子就可以跟邻居换成粗粮，兑活着吃，能够吃上一个月了，这工钱可不低了，那接下来，他们就得更仔细了，这把活干好了，等以后，也能常来常往不是，他们可就太喜欢这样的主顾了。 “你们也不容易，而且也没多要，只要能把活干好就成了，这些是今天的量，剩下的需要等两天，等你们完工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了，”林立钟没有一下子拿太多，这容易招祸。 “您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老张把话放这儿，保证把你这院子里里外外都给收拾好，一点毛病也让人挑不出来。” “那我就等着了，张大爷，东西您几个自己分吧，我出去一趟，跟我朋友联系再换点粮票去。” “成，成，有老张我在，没问题。” 林立钟从院子里离开，就直接往北平的百货大楼去了。 除了沪市，应该就是这里的东西最全了，所以，林立钟决定要在这里大肆采购一番，当然了这边大名顶顶的那条文物商店一条街，她也得去好好逛逛。 林立钟从百货大楼是挤着出来的，嗯，不亏是北平，今天虽然是休息日，但里面的人还是挺多的，仔细看了一遍自己手上的大包小包，很好，没有丢，林立钟满意地提着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小五？”林长河感觉好像看到了自家闺女，不过好像也不是，自己小五不是在滨市的乡下吗？不过，越看那背影越像。 “林工怎么了？”一旁结伴而来的小许问道。 “我好像看到我家闺女了？” “哪呢？”那人是总厂的人，跟林家也算是相识的，自然是知道林家情况的，家里四个儿子，一个闺女，老林可心疼自己这老五了。 “你在这等等我，我过去看看。”林爸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就追着林立钟的身影过去了。 当然了，林爸说话的功夫给耽误了，林立钟早就骑着自行车走了，林爸追过去，连身影都看不见了。 “怎么样，老林？” “嗐，应该是看错了，”林爸心里很肯定刚才那人就是自家小五，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跑到北平来了，算了，等回去自己打个电话给滨城那边，问问长海吧。 “你啊，这是想闺女喽，小五年后才走的吧，这也才两个多月，我可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家老四，老林同志啊，这重女轻男可要不得。”那人打趣道。 “老高，你这就不知道了，林工家里啊，情况特殊。” “哦？怎么个特殊法呀？” “林工，那我可就直说了。” “嗯，嗯。”林爸心里有事儿，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而且，这事儿也不是啥新鲜事儿，之前林爷爷每年从乡下往家里送粮食的时候，就说了，这是给他大孙女送的，周围邻居，还有单位的同事，都知道他们老林家宝贝小五这个闺女。 “我们林工家里啊，三代了，就这么一个闺女，家里老老少少的，都宝贝着呢，就林工的老父亲，每年粮食一收，就从老家跑到林工家里送粮食，说是给大孙女的，从小到大，这都坚持十多年了。您就说说，这闺女得多受欢迎啊。” “哦，怪不得呢，看来林工家里人丁兴旺啊。” “嗯，兴旺着呢，” “走走走，回头再聊这些，前面就是百货大楼了，咱们进去好好逛逛。” “对，走啊，林工，你不是要给嫂子带礼物回去嘛，顺便给小五也买一件呗，知道你想闺女了。” “来了，”林爸也赶紧跟着进去了。 一帮大老爷们，呼啦啦的，倒是一点也不奇怪，百货大楼里的售货员都见怪不怪了，这些人肯定是外地来北平出差的干部，看那一水儿的中山装，四个口袋，还都别着钢笔，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了。 林爸这次之所以能来北平，还是多亏了林立钟寄过去的那些书了。 他之前利用三线厂里的旧设备，跟同事一起合作，改装成功了一台机床，虽然不能实现完全的自动化，但是已经比国内目前进口的那些机床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关键，这是他们厂自主改装的，稍加优化就可以自主生产了，完全可以满足国内兄弟单位的需求了。 当然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们解决了一些技术难题，填补了国内一些技术上的空白。 所以，他们受邀到了北平这边的机械厂，跟大家分享经验，说白了，就是技术培训，共享技术突破。 不过，林爸对于这些是不怎么在意的，他的目的也是为了突破技术封锁，而且他都想好了，准备把闺女给他寄过来的那些资料，上交到有关部门，他自己一个人实在是研究不过来。 这想法，他也跟自己的领导，顾厂长上报过了。 顾厂长很支持，甚至主动帮他联系上面，还专门跑了一趟北平。 这次来到北的第一天，他就被顾厂长给接走了，不仅上交了东西，还给上面的领导做了汇报。 总之一串儿流程下来，他从那边回到单位落脚点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也就是昨天。 在那边，他跟一大帮的专家交流，里面甚至有些是跟他导师一起共事的人，要是按照以前的规矩，他得喊人师叔，师伯啥的，不过，现在他们都喊同志。 一番交流，大家都有所受益，当然了，受益最大的还是林爸，要不是沾了那些资料的光，他可跟这些级别的人对不了话。 接受了表彰和鼓励之后，因为有些东西还需要时间验证，所以，林爸就被送回来了，当然了，离开之前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林爸一回来，大家也都放了一天假休息，所以，就都出来逛逛了。 一群大老爷们儿，买的最多的，也还是酒和烟，当然了，结了婚的同志也都会给家里的媳妇，孩子们带些稀罕玩意儿，要不然回到家之后， 没法交代。 林爸也跟着买了不少，一看就知道，都是些女式用品，这些都是给林奶奶，林妈和林立钟买的，林爸跟林爷爷学的最好的一样，就是疼爱媳妇，当然了也还有闺女。所以，这么多年了，他跟林妈从来没有大吵过，平时拌嘴是有的，从来没有吵到不可开交。 “哟，还得是林工啊，咱们都得好好学习啊。”同事们看着林爸买的东西，都忍不住打趣。 “林工，你咋没给自己买点东西啊，这好不容易来北平一趟，怎么也得犒劳犒劳自己啊。” “嗐，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没这么多讲究，再说了，我又不好烟，也不好酒，还不如都给她们买了，回去省得被念叨。” 大家也就是说说笑笑，谁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回到了他们单位的落脚的招待所。 林长河跟着大家一进门，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爸。” 不过，喊人的是个男生，所以林长河也没在意。 “爸，”接着林长河的手就被抓住了，他这才看清来人。 “老三？” “是我，爸。” “林工，这是你家老三？”高向阳跟林长河是一个厂子里出来的，他之前在技术部，后来调到了三线厂里，这次林长河过去，两人正好一起搞起了研究。 “对，是立南，老三，这是你高叔叔，小时候你去爸爸办公室，经常见到的那个，个子很高的叔叔。” “高叔好，” “哎，你好。” 他们这边说着，其他人都已经陆续上楼回自己屋里去了。 “老林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了，我先回屋了，东西我帮你拿回去吧，你跟孩子好好唠唠，”高向阳跟林长河分到了一个屋里。 “成，那就谢谢你了，我出去一趟，”林长河也没跟对方客气，直接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了高向阳， 拉着儿子就出去了，“走，跟爸一起去吃饭去。” 林立南两个月前才调到了北平，他们这一换地方，原来的信等了好长时间才收到，也是调整了一个多月之后，指导员才宣布恢复跟家里的通信的，所以，他还没来的及告诉家里，只是没想到，他前几天跟战友换岗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林爸。 但是林爸当时匆匆就过去了，根本就没看到他。 后来，林立南又看到林爸几次，这才确定了，之后稍微一翻看来访登记就知道林爸住在哪里了，这不今天他正好休息，就过来看林爸了。 “你小子，这都大半年没消息了，家里只收到钱和票，连句话都没有。”林爸带着儿子到了招待所附近的一家小饭店，也是国营的，不过人家大师傅的手艺好，老高给他推荐的。 父子二人点完菜之后，林爸又拿了几瓶汽水，给自己和儿子打开，这才坐下。 “知道你不能喝酒，我现在也不能喝，咱们爷俩儿就将就将就吧。” “哎，成。”林立南觉得林爸这安排正好，他现在的岗位确实不能喝酒，休息的时候也不成，“爸，家里现在怎么样啊？我妈还好吧，爷爷奶奶呢？小五在乡下还适应不？” “你啊，慢慢来，一样一样地问。” “嘿嘿，这不是大半年没有你们的消息了嘛。” “都挺好的，你爷爷奶奶身体很好，现在小五也大了，他们也不用这么劳累了，你妈现在跟我在三线的厂里也挺好的，都不用你担心，至于小五嘛，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们兄妹几个，属她的日子过的最舒坦。” 第544章 碰到林爸 提起闺女林立钟，林爸这话可就多起来了，滔滔不绝，在他心里，不管闺女做啥，那都好的，不过，很多危险的事情，林立钟跟林爷爷都没跟林爸说就是了。 林立南一直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是位很合格的听众。从小就是如此，在兄妹几个人中，老三正好就是中间那个，上面有老大老二，紧挨着，父母关注的多一些，到他的时候呢，儿子多了，也就不怎么稀罕了。 下面的两个小的，老四从小体弱多病，从出生起基本上就没离开过爸妈，那几年甚至连小五都得往后靠。 小五呢，是家里三代里唯一的女孩子，这受宠的程度就更是他比不了的，不过，小五是妹妹，他也宠着，反正，家里大大小小五个孩子，父母虽然没有苛待了谁，但是老三他是最让人省心的，比老大和老二都要懂事儿的多。 林爸其实对每个孩子都是喜欢的，当然了，这喜欢有深有浅，小五是最得他心的，毕竟是闺女，紧接着就是老大了，这人生出场的次序真的决定了好多东西，老大老二是挨肩儿的兄弟，当时他跟杨华正是初为人父母，很多事情都是认真仔细外加小心的，当然，这其中也难免走了些弯路，让两个孩子跟着受了些罪，但要说花费精力最多的，也是这两个孩子了。 等到老三的时候，一来又是个儿子，二来他们当了几年父母也有经验了，所以，多了些从容，也没当初那些紧张，更加随意了些，衣服啥的，都是捡的老大老二小时候的，平时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烧的不厉害，也不怎么紧张了，总体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带老三很省心，孩子也很省心，所以，放在他身上的精力就少了很多。 不过，最让林爸感到骄傲的，也是老三这个最省心的孩子。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老三总是最可靠的那个，在老大成年之前一直都是。 老三高中毕业之后，直接就参军走了，都没用林爸托人托关系啥的，人家是自己报名，自己被验上，走的。 这一晃都七八年了，中间老三也就回去了两三次，要不是今天他喊人，估计林爸还得仔细辨认一会儿才敢认的。 “三儿啊，你都三年没回去了，今年能回家过年不？”爷俩聊了好一会儿，但也都是围绕着他们的工作来说的，也是到了现在，林爸才知道自家老三的军衔都跟老大一样了。 “应该能，爸，我现在也不好说，看情况吧，要是不行，我就提前回去。”林立南已经三年没休年假了，他都让给了其他同志，今年怎么着也该轮到他了，不过，这也不绝对，还得看到年底的情况。 “行，提前回来也行，你妈是真想你们了，往常老四和小五都在家的时候，也没啥感觉，有时候还觉得闹腾，现在两人都下乡了，你妈跟我，就觉得身边冷清了，你们兄弟三个天南海北的，想见一面儿也不容易，唉，”到林爸这个年纪，按理来说，应该是儿孙满堂了，但是现在来看，别说孙子了，连儿女都不在跟前了。 “嗯，我记下了，对了，爸，我之前就想问了，小五怎么也下乡了，咱们家这情况不是能留下一个吗？”他一年前还在边境那边，收到信的时候，老四和小五都已经到东北农村那边了，还好他有定时往家里寄东西的习惯，东西总算是在他们走之前到家里了。 “唉，里面事情多着呢，当时那情况，小五不跟着的话，老四怕是。。。。。。。。。。”林爸斟酌着把当时的事情跟林立南说了一些，好多不愉快的事情，他都没提，爷俩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他不想太扫兴。 “老四当时怎么了？您在信里也没提，我当时就觉得这中间有事儿。”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说了，不说了，现在老四和小五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老四去年到了那儿不久就结婚了，咱们家现在都有第四代了。”都说到这里了，林爸也不能免俗，问起了林立南，“你怎么样？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年纪也到了，可以考虑个人的事情了。” “爸，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林立南有自己的打算，不过现在不是跟林爸说这个的时候。 “有数就好，你们兄弟几个里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唉现在咱家就数你二哥这个老大难了，跟你 大哥就差一岁，你说，老大都结婚了，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唉，之前他那信还算准时，这半年，也才写了三封信，我也不好在信里多打听，”说着说着，林爸不免提起了老儿林立西。 上次老大来信的时候，提过一嘴，说柳芽有个同学跟老二条件相当，让他们问问老二有没有意向。 收到信之后，林爸还没发表意见，林妈倒是来劲儿了，连着给老大两口子分别发电报，询问情况，甚至还给柳芽专门打了电话。 最终从柳芽那里要了张女方的照片过来，林妈收到之后，立马就满意的不行非得给老二寄过去，要不是他拦着，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算了，不说他了，你这以后就在北平了？” “嗯，以后就在这儿了，爸，你跟妈要是有时间，就可以来看我了。” “好，你妈听到这消息肯定高兴。” 林立南晚上回去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爷俩吃完饭之后，就分开了，林立南回自己单位，林爸回招待所。 第二天，林爸这边也没啥安排，他们自由活动。 想到老三，林爸就又去了一趟供销社，准备给儿子也买些东西，吃的用的，反正只要是林爸能想到的，都给买了。 然后，林爸就碰到了同样是提着大包小包的，甚至比他还要多的林立钟。 “爸？”林立钟看着站在对面的林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之前收到家里的信的时候，林妈还跟她 抱怨过他们住的地方太偏，好多东西都得进城才能买到，这会儿林爸就站在北平的百货大楼里买东西，嗯，这感觉就跟穿越了似的。 “小五？真的是你啊？”林爸这下子是真高兴了，昨天刚见了儿子，今天又看到闺女了，这次北平来的可值了，“我昨天看到一个背影就觉得像你，可惜没追上，” “您昨天也来这里了？” “对啊，” “不是，爸，您来北平是。。。。。。。。。”林立钟有种林爸专门来北平给林妈买东西的错觉。 “哦，说起来，爸爸能来北平，还得多亏了你啊，小五，你给我寄的那些东西很不一般，我们厂里研究出一些眉目来，也出了点成果，这不厂里就派我们来跟北平这边的兄弟单位交流学习了。” “真的啊？爸，您可太厉害了，” “运气好而已，对了，小五，你怎么也来北平了？” “那啥，我们村有个知青家就是北平的，他回来探亲，我正好也没来过北平，就跟二爷爷和太爷商量了一下，跟着来了北平，爸，走吧，咱先找个地方坐下吧，”饶是林立钟力气大，这会儿提着这么多东西，她胳膊也酸了。 “对，对，走，爸爸请你吃饭去，这北平的烤鸭最出名了，走，咱们去尝尝去。”来了这么多天了，林爸也已经尝过烤鸭的味道了，但那是在招待会上吃的，他还没去店里尝尝呢，这会儿正好碰上闺女了，林爸一高兴，决定去老字号店里好好尝尝。 “爸，那边太远了，再说了，咱们带着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咱们就近吧。”嗯，连着吃了两回了，虽然好吃，但是也挺贵的，看林爸这架势，估计兜里的钱也花了不少了，还是算了吧。 “也对，那就听你的，走吧。” “嗯，爸，我跟我们村的知青借了自行车来的，东西你也别提着了，正好都放到车上吧。”林立钟一边往外走一边跟林爸说着，幸好今天她带了框子和袋子，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闺女啊，你这同村的知青人还真不错来，”林爸心里有点嘀咕，这知青是男是女啊。 “爸，你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带回去的吗？”林立钟刚才就想问了，看林爸买的大多是些日常用品和吃食，这吃食还好说，毕竟是北平特色，这日常用品就没必要了吧，北平的，和家里的，也都差不多呀。 “嗐，这些啊，不是要带回去的，是给你三哥买的。” “？？？我三哥也来北平了？他在哪儿啊？”林爸嘴里的三哥，让林立钟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从犄角旮旯里把这林立南的声音扒拉出来，这说起来，她都快四年没见过三哥林立南了。 “走吧，咱们先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说。” “成。” 一顿饭吃下来，林立钟总算是搞清楚了，林爸这次来出差，跟三哥的单位有交集，三哥就发现林爸了，然后找到了林爸现在住的招待所，爷俩儿算是见面了。 “你三哥啊，以后就在北平了，这下，我跟你妈总算是能放点心了，” “哦，是这样啊，那就太好了。” “那可不，之前，那我们连探亲都不知道地方，这回在北平了，以后也能多来几次看他了。”林爸心里是有打算的，他们厂里这次出了成果，在上面算是挂号了，只要能持续不断实现技术升级和突破，以后他来这边的交流次数不会少，这就能方便他来看老三了。 “那我啥时候能见见三哥啊，我都快四年没见过了，估计现在他站在我跟前我都不敢认了。”林立钟心里盘算开了，那院子可以托付给三哥，不过，这得等到见过人之后再说。 不过，从以往的情形来看，自家这三哥怕是几个哥哥里面最靠谱的人了。 “回头我去找老三问问去，昨天我们刚见了，是他请假出来见的，”林爸今天打算去给儿子送东西的，正好可以顺便问问。 “行，爸，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这个是那边的电话还有我的房间号，您要是有消息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对了，小五，我现在住在北平第一机械厂的招待所，等我跟你三哥商量好，就给打电话。”林爸接过闺女随手写的纸条，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哟，这条件不错啊，看来跟闺女一起回来的那位知青，家里还是有些背景的。 “嗯，” 父女俩说了好一会儿，林立钟才把林爸送回去，没办法，林爸没自行车，他是坐公交来的。 林立钟从机械厂的招待所往东一直走，这是系统导航给的指示，七拐八拐的，花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她买的院子。 她今天本来打算上午过来的，一来是想看看老张大爷他们的进度，二来就是再送点粮食过来。没想到，在百货大楼碰到了林爸，这才耽搁了。 不过，虽然她没来，但是老张大爷他们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后院那堵墙面的泥都快干了，用的是石膏白灰，整个墙面都重新抹了一遍，很显干净。 “张大爷，给你们送粮食来了。”从后院墙那边绕到正门，林立钟就看到老张大爷正带着那两人在换大门顶上的瓦片。 “哟，来的不巧了不是。”张大爷正在给架子上递瓦片，这架子正好挡住了大门。“再等会儿吧，还有十来片儿就完事儿了，也是小刘心细，今天挨个屋顶看了一遍，这才发现这大门顶上的瓦坏了。” “还是您带的好，对了，大爷，我今天又带了一些粮食过来，一会儿您看看。” “成，成，林同志啊，你这也太客气了，等院子收拾完一起给也是成的。” “您这用心，我也不能掉链子不是，” “哈哈哈，好，我老张还就真喜欢你这样痛快的人，好了，刘儿啊，下来吧，一会儿喊小徐过来撤架子，我跟林同志先进去了。” “好来，大爷您忙着，这些小事儿交给我就成了。” 第545章 路遇打劫 跟老张大爷交代好之后，林立钟就回了招待所，明天还要去顾明城家，今天晚上她得好好准备一下礼物。 来北平之前，顾明城就找她换了三根老山参，那自己这次上门也就不比那这些了，而且，这东西估计她带了，人家也是不会收的，太贵重了。 林立钟从空间的仓库里扒拉了扒拉，觉得还得费些心思，之前跟顾明城是一起来的，行李都是有数的，自己也不能凭空多出太多的东西。 想来想去，她还是没啥太好的主意，就跑到楼下特地问了一下前台的那位大姐。 这额大姐还挺靠谱，林立钟在她的建议下，准备了四样礼，也幸好这两天去百货大楼买的东西多，倒是不为难。 第二天林立钟提着东西上门的时候，章老太太很痛快的就都收下了。就四样东西，两样点心，一袋松子，还有两瓶从滨城那边买的酒，都是挑不出毛病的东西。 “来来来，坐，今天好好尝尝老太太我的手艺。”今天为了招待客人，本来章老太太是要多做几个菜的，但是今天赶巧了，章老太太到的时候，供销社的肉都快卖完了，这可让老太太差点抓瞎。 不过好在章老太太的厨艺好，虽然红烧肉是吃不成了，但是北平的地道美食炸酱面还是很合适的。 林立钟最喜欢的就是跟老太太唠嗑了，她们上了年纪，时不时就爱唠叨，对此林立钟很有经验，毕竟她可是林奶奶最喜欢的孙辈。 当然了，还有和县的方老太太，村里的代老头，等等吧，反正林立钟跟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很能处的来。 而且，她也最喜欢听老人家讲一讲他们过去的故事。 就这样，一老一小，完全忽略了顾广源和顾明城两个大男人，聊的飞起。 章老太太就喜欢听顾明城在靠山村的一些事情，林立钟就捡着他们工作时候的一些趣事说一说，虽然免不了让章老太太心疼，但好歹真实些，比顾明城总是报喜不报忧可好多了。 林立钟就跟老太太打听这北平城里的事情，当然了，她打听的最多的就是小吃了。 什么豆汁儿，灌肠，爆肚，炒肝 ，麻豆腐，芥末墩子，豌豆黄，芸豆卷，银丝卷，章老太太作为地地道道的北平人，那是张口就来。 还有啥驴打滚，糖火烧，艾窝窝，糖耳朵，麻茸包，羊眼包子， 跟报菜名似的，说的林立钟这口水都快上来了。 “可惜了，现在好多都吃不着了，这要是搁十年前啊，小丫头，老太太我非得带你挨个吃一遍。”章老太太语气中带着怀念。 “嗯，可不是咋滴，我光是听着就觉得肚子饿了，章奶奶，这些您都吃过呀？” “那肯定啊，我跟你说，我这人没别的啥爱好，就好这一口吃的，这些老字号，想当年我可是都去过，还不止一次，” “这些老字号我也去过两家了，味道还成，剩下的也打算去逛逛，要不章奶奶，咱一块儿做个伴儿？”章老太太可以啊，这要是拉着她一起去，可比带着顾明城好多了。 “唉，算了，你随便挑两家去见识一下得了，那些老师傅都不在了，现在食材也不如之前那么方便了，这些老饭庄啊，好多菜都不做了，做了也不地道，”章老太太很惋惜地说道。 “那您给推荐两家还成的呗，让我这外来的好见识见识。”这情况是难免的，现在的饭庄，那都是公家的了，老师傅们不走才怪。 “我跟你说，那个丰园不错，还有大栅栏那边的几家都能去试试。” 两人就这么说着聊着，一个说，一个听，这听众还时不时有新的问题，让章老太太很是满意。 等林立钟离开的时候，章老太太都有些舍不得了，这些年，她的老姐妹们也都没的没，散的散了，下面的两个闺女呢，也因着各种原因，很少回来了，周围的邻居， 她看不上，这不，都好久没跟人聊这么痛快了。 “章奶奶，您放心，我明天开始，就去您说的那几家去试试去，回头吃完了，再来跟您说说这味道，”林立钟今天收获不少，跟章老太太都快成忘年交了。 “成，去吧，来一趟北平，可不就得好好尝尝这边的特色嘛，去了也别瞎点，就我跟你说的那几个菜，就那最地道。” 章老太太一边叮嘱，一边依依不舍地把人往外送，旁边跟着的顾明城都有种林立钟才是这老太太孙女的错觉。 等看不着林立钟的背影了，章老太太这才回身，回了堂屋。 “奶奶，您慢点，”章老太太这速度，比平时可快，顾明城都差点没跟上。 “明城啊，你跟奶奶老实说，立钟这姑娘跟你。。。。。。。。。”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怀疑大孙子跟林立钟有点啥。 “奶奶，不是跟您都交代了嘛，没啥，你这都想到哪里去了，立钟之前在村里帮过我，她这次想来北平看看，不就跟着一起来了，” “真没啥呀？”顾明城说的诚恳，章老太太有些惋惜。 “真没别的，您啊，别一天天的瞎寻思了，有这份儿心，还不如多管管我小叔呢。”顾明城觉得老太太纯属是闲得慌，赶紧转移注意力。 “嗐，别提了，提起这孽障来，我就生气，” “那咱就不提了。”顾明城见老太太还是气不过，索性就顺着她的意思，不提了。 这样一来，就把章老太太下面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本来一肚子抱怨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给章老太太闪的，差点没憋出个好歹来。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明城啊，你这不迟迟不回来，是不是有别的打算呀？”顾明城这次回来的态度还挺明确的，就是这两年没打算回城。 “是，奶奶，我有些想法，但是还得需要时间验证，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跟您说吧，” “行，那我也就不多问了，对了，人立钟是跟你一起回来的，你可得照顾好，这要是在北平这边出点啥事儿，不好跟人家家里人交代不是，你走了一年多了，不知道，现在城里这治安可大不如前了。” 章老太太说的倒是没错儿，就比如现在，林立钟只是去一家老字号买了点点心，那家店远了点，这回来的时候，天就黑了，然后，她就按照导航的标注抄了近路，再然后，她就被堵在这胡同里了。 前后都有人，一共三个，前面两个，后面一个，三个人都是男的，怕人认出来，都戴了帽子和口罩。 “哟，妹子， 你别害怕，咱们哥几个儿就是手头有点紧了，想跟你借几个钱花花，”对面两人中，一个个子矮点的人开口了，一听这口音，林立钟就知道，这是本地人。 也对，要不是本地的，能这么精准地找到这胡同？ 林立钟看了看自行车后座儿上的大筐子，再看看前边车把上挂着的两个大网兜，这要是说自己没钱，估计对方也很难相信。 “那啥，我把钱都花光了，”林立钟仔细看了一下，三个人，手里拿着的都是棍子，暂时没有看到铁的物件，心里就稍微踏实点了 。 “没事儿，东西也成。”说话的依旧是矮个子。 “咳咳，那要不你自己过来拿？”啧，好好的不学，非得学人打劫，林立钟觉得有必要让这三人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哎，这就对了，你把自行车放好。”矮个子说着就示意他旁边的人过去，“记住，主要是拿糕点和糖，她买了不少，咱们拿了回头去黑市转手就是钱，这玩意儿抢手。” “知道了，槐子哥。”高个子点头，手里拎着棍子就往林立钟这边走了过来。 随着高个子走近，剩下的那两人，感觉都放松了下来。 那人走到林立钟的自行车跟前，先是把车把上的网兜给拿了下来，两个网兜里都装着满满的东西，他仔细看了一下，没舍得放下。 哟，还挺财迷，刚才那矮个子可是说了，拿糕点和糖的，啧，贪心要不得哟。 那人把网兜放到了地上，又去翻车座子上的筐子。 “大哥，”这人还知道不能喊名字，只是喊了大哥，“这里面好多粮食啊。” “粮食？”矮个子听见有粮食，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跑了过来，“还真是，这大米可以啊，比粮店里的好多了，嗯，不错，看来真是肥羊，被前天那个穷鬼可好多了，哈哈哈哈。” “大哥，你说她买这么多东西，那家里肯定。。。。。”这高个子没继续往下说，但是矮个子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是想说家里肯定有钱。“她还是一个人出来，这机会。。。。。。” 林立钟眼看着两人在那谋算着要绑架勒索了，就开始找趁手的武器，不过，看来看去，除了那两人手上的棍子，好像也就是筐子里的粮食袋子了。 算了，不选了，就拿棍子吧。 林立钟趁着两人商量着，迅速走到了高个子身后，抽了棍子就给他打晕了。 “不好。”被喊做槐子哥的这个小矮个子，一看自家兄弟一个照面就昏倒在地就知道对面这小姑娘不简单了，真是没想到，他看着对方年纪不大，出手大方，以为是个肥羊，却万万没想到，对方是个硬茬子。“阳子，快跑。” 此时槐子也顾不上地上躺着的那个了，赶紧招呼林立钟后面的那个人赶紧跑。 可惜，晚了，最终三个人，只走掉了那个一直站在后面的阳子。 林立钟下手有点重了，她拖着两人到派出所的时候，这俩人都没醒过来。 那接待她的公安同志都开始怀疑，到底是谁打劫谁了。 “哟，是这俩啊，”值班的公安被喊过来之后，事情就明了多了。 这两人人家认识，张昭，井槐，都是从乡下自己跑回来的知青，之前一直偷偷摸摸地倒腾些东西，混口饭吃，这些作为这一片儿的公安还是知道的，当然了，接代林立钟的那位是新来的，所以不清楚。 “同志，你说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他们这种行为肯定是会严肃处理的。”值班的公安态度还是很好的。 “成，那要是没啥事儿，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没问题，剩下的那个我们也会尽快找到的，倒是，还得麻烦你再过来一趟。” “好，您到时候就打这个电话就成，” “感谢配合，对了，小王，你跑一趟，去送送这位同志。” “太感谢了，”林立钟也没拒绝了，这会儿都已经八点了，作为一个外地人来说，会迷路的。 到了地方之后，那位新来的公安同志就回去了，倒是把前台的大姐看的有些怔愣，不知道林立钟这是咋了。 “哎，林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没啥事儿，就是回来晚了，遇到两个拦路的，正好碰上巡逻的公安同志了，人家给送回来了。”林立钟现在只想赶紧回房间，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就说呢，林同志，你下次可不能太晚回来了，这半年来，街上多了很多混子，天一黑，很少有人敢自己走夜路的，” “知道了，谢谢大姐，我先回屋了。” “成。” 之后的两天，林立钟倒是把人家的建议听进去了，那天晚上也就是她运气好，那三个人拿的是棍子，要是真是带点啥别的，她还真未必能安全脱险。 这事儿林立钟跟谁也没提，连林爸都没提。 林爸上午打了电话过来，说她三哥林立南请了一下午的假，可以出来跟他们好好吃顿饭了。 林立钟记好时间和地点之后，就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去跟那爷俩汇合了。 “爸，三哥。”林立钟大老远就看到了林立南，嗯，主要是他长的太有林家人特色了，相貌周正，个子高挑，再配上一身军绿色，站在人群里，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 “小五，都长这么高了，哈哈，总算是又见到了。” 第546章 托付给三哥 “ 三哥，爸，今天高兴，我请客。”林立钟最近收获颇丰，自觉请客吃饭这块儿，应该她包了。 “你这孩子，你跟你三哥还都没成家呢，这饭得我这个当爸的掏钱。” “爸， 还是我来吧，我来北平也有一段时间了，走，我带你们去尝尝这边的地道菜肴，” “行，那咱们今天就听你三哥的，他带咱们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成。”林立南从小到大都是最靠谱的那一个，林爸和林立钟当然是没有意见了。 于是，接下来，林立南就好好安排了一下林爸和林小五。 “爸，我骑车子带着您，让小五自己骑车跟着，咱们先去吃饭，吃完之后，就看看天安门和英雄纪念碑。” “行，走吧，小五。” 林立南的安排很合理，大部分人来北平，这两处地方是必须要去的，还有就是林爸虽然保养的不错，但也是五十的人了，这体力自然是没法跟年轻人比的，所以，他跟小五骑车，才能多逛一会儿。 林立钟来了北平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也不知道都忙了些啥，反正，这边的景点都还没去过。当初她出发的时候，还答应过村长他们，也多照几张照片回去给他们看的，正好，借着这次安排好好照几张，正好今天这布包够大，等会儿可以趁机把相机装进去。 爷仨儿今天下午算是不虚此行，林立钟友情提供了相机和交卷，让林爸和林立南过足了照相的瘾，当然了，还有她自己，爷仨很奢侈地用掉了四卷交卷之后，这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再想多照也不行了，林立钟一开始说少了，只说带了四卷交卷，这下用完了，也不好再凭空变出来了。 “不服老不行啊，这年纪上来，体力确实跟不上了。”连续逛了三个小时之后，林爸撑不住了。 “走吧，先找个地方坐坐，歇会儿吧，爸，”林立钟倒是没啥太大的感觉，就是感觉稍微有些热了，这会儿还不到三点钟，太阳还正好。 “好，去前面吧，那边是公园，里面有座椅。”林立南四处看了一下，指了指东边。 “行，就去那吧儿。” 这公园还挺大的，进去之后，三人就近找了个离着门口最近的树荫就坐了下来，安排好林爸和林立钟，林立南就跑着往门口方向去了。 等林立南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三瓶汽水。 “给，爸，立钟，接着，”林立南刚才买的时候没让老板帮忙开瓶儿，这会儿，一瓶一瓶的，用手里的家伙什儿都给开了。 “哥，这是啥呀？”林立钟有些好奇，也不知道林立南从哪里弄的这东西，有点像是钥匙扣，但也不太准确，这东西是折叠的。 “这个啊，是我战友送的，说是他的战利品，不是咱们自己的东西。” “哦，”林立钟问过之后，就没再提了。 “小五喜欢？” “嗯嗯。”林立钟摇头，她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谈不上喜欢。 林立南见妹妹确实只是好奇，就直接把东西递给了她，让她仔细看。 “。。。。。。。。”林爸就在旁边坐着，保持沉默，主要是太累了，不想说话。 林立钟接过东西，仔细看了一下，嗯，她猜的没错，是把折叠刀，还是国外的东西，虽然刀柄上的字母和标志都磨掉了，但还是能看出些影子的，不过，这东西，质量是真不错。 研究完之后，林立钟就把东西还给了三哥林立南，从小到大，她还挺乖的，不怎么跟几个哥哥要东西，要是开口也最多是买吃的。 “对了，爸，我有件事情忘记跟你们说了。”林立钟昨天就在考虑要不要把院子的事情跟林爸和三哥林立南说说。 现在她想好了，自己再有不到十天就要离开北平了，这院子又得空置下来，就不如把钥匙给三哥，反正他这一两年正好是在北平的，那把院子托付给他可就太合适了。 “啥事儿呀？”林立南看到林立钟态度还挺严肃的，就问道，林爸也看向了自家闺女。 “咳咳，那啥，爸，你是知道的，我自己攒的钱不少。” “嗯，对，我跟你妈都知道。”林爸看到闺女递过来的眼神儿就明白了，这攒钱的方式应该就是倒腾字画了。 “这次来北平，我就拜托顾同志，就是回来探亲的那位，通过他买了一处院子。” “噗，咳咳，啥？”林爸这口汽水刚到嘴里，就给呛到了。 “院子？小五，你买了一处院子？不是一间屋子？”林立钟的零花钱，从小到大，在兄妹几个中都是最多的，这个他们兄弟四个都知道，毕竟除了林爸林妈给的，小五还有林奶奶和林爷爷的补贴。 但是，这些零花钱毕竟都是小钱，小五这些年也一直在上学，没有参加工作，这毕业了直接了当去了乡下。 即使她这十多年一分钱不花，把零花钱都攒下来了，能攒多少？一千块钱顶天了，这些钱能买院子？ “咳，是一间院子，小两进的四合院，就在铜钱儿胡同那边。” “老三，那啥，小五有点小爱好，她之前在回收站上班的时候，爱倒腾点书画啥的。”都是一家人，林爸也没有瞒着的想法，“她有点小运气，攒了不少钱。” “哦，那看来，咱家最有钱的就是小五了。”虽然林爸没有明说，但是林立南懂了，小五这是捡了漏了，还是大漏。 字画这东西，他本来也是不懂的，只以为是一些人的爱好，但是自从来了北平之后，他才知道，虽然现在明面儿上大家都不敢收藏了，但是私底下是一直不断的，而且因为大环境的缘故，这不怎么打眼的字画，反倒是价格高涨。 他们单位有个战友，家里的老爷子就特别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他那战友还偷摸去这边的黑市给老爷子淘过东西。 “嗯，可以这么说了，我在靠山村那边也没闲着，手里存了不少的老山参，等我回去，就给你们一人寄上一根儿，三哥，你记着回头把地址给我啊。” “行，那就骗了我们小五的好东西了。”林立南也没拒绝，他以为小五就是开玩笑，说着玩儿的，地址是应该给的，以后方便联系。 林立南的这种错觉，一直到真的收到老山参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家小五说的是真的。当然了，当时那根老山参正好帮了他一个大忙，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林立南只是觉得自家小五在说笑。 “对了，爸，今天正好还有些时间，要不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吧，正好让我三哥认认地方，等咱们爷俩都离开之后，院子就让我三哥给看着。” “嗯，我没问题。”林立南赶紧表态。 “行，那就过去看看吧。” 爷仨儿到院子的时候，老张师傅正在指挥小刘他们俩修窗户。 “哎，对喽，这种老式的窗户原来都是糊专门的窗户纸的，老关家祖上富庶啊，都给换成了琉璃，琉璃知道不，这可是好东西，现在可找不到了，你们往下卸的时候可小心些，碎了可没处找替换的去。”老张师傅是识货的人，老关家这院子的主屋门窗上安的可都是有年岁的琉璃，这东西现在来说，都算的上是古董了。 “知道了，张大爷，您这翻过来，倒过去的，都说了八遍了。”小刘一边小心地往下卸门扇，一边跟老张大爷开玩笑。 “十遍你们也得好好听着，哎哟，轻点，这门边掉漆了，木头有点糟烂了，可脆着呢。” “哎，知道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门扇放到了提前放好的凳子上，这才松了口气，就这么一扇门，他们都卸的都出汗了。 “哟，林同志来了啊。”张大爷是最先发现林立钟爷仨儿的人，“这两位是。” 张大爷看着林爸和林立南，只觉得跟林立钟有些相像，应该是亲人。 “哦，这是我哥跟我爸，他们正好也来北平了，我就带他们过来认认地方，张大爷，我哥以后就常在北平了，以后您可多照应。”张大爷是这胡同里的老人了，这也是林立钟这两天跟他接触之后才知道的，他家就在胡同最里面，大门朝西的那家，这么算起来，他们也算是一个胡同里的街坊了。 “嗐，这都不是事儿，你三哥怕是不常住吧。”张大爷还是挺有眼力的，一个照面就把林立南的身份和职业猜了个大概。 “对，大爷，我平时不在这边，偶尔过来，”林立南点头。 “老大哥是这胡同里的吧，我们小五都跟我说了，这院子可多亏你跟着两位小兄弟帮忙了。”刚才一路过来，林立钟就把最近的事情跟林爸和林三哥说的差不多了。 “客气，您客气了，也是小林同志照顾我们了，您几位慢慢看着，我这还得忙。”老张同志还是有数的，这木工活主要是靠他，小刘两个是打下手。 “您忙，我就带我爸他们看看。”林立钟也不杵着耽误人家干活儿，三人往后院去了。 “不错，这院子不错。”林爸前后一逛就喜欢上了这院子的布局。 “您看，是吧，我也是一眼就相中了，回头等您调到北平了，就带着我妈住到这里来，” “哈哈，小五，想法不错，但是这工作的事情，可不是咱们说了算的，要听单位的安排。” “那您就努力呗，”林立钟又接着说道，“我觉得您没问题，爸，就凭您的技术，这只是时间问题。”林立钟对林爸很有信心，林爸本来就是单位的技术骨干，再加上她都已经把挂送到林爸手上了，而且现在还有了很好的开头了，再加上时局的改变，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就是，爸，您看这院子，有动力了吧，”林立南也跟着起哄。 “三哥，这边还有个地窖呢，空间不小，”林立钟说着指了指窗户下面位置，“看到那里放着的缸了吗？底下垫着木板，木板下面就是入口。” “你这地窖周围的人都知道？”林立钟刚才说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林爸就觉得有些不对。 “不知道，我侧面跟刚才那张大爷打听过，连他都不知道。” “那底下是空的？” “当然是空的了，三哥，人家老关家的人只是搬走了，又不是死了，”林立钟感觉她跟三哥肯定能聊的来，两人的第一想法是一样一样的。 “哈哈，我跟你闹着玩儿呢。” 爷仨前前后后把院子看了个遍之后，时间也不早了，就都离开了。 林爸和林立南先是送林立钟回了招待所，之后林立南又把林爸送回住的地方，最后，他才回了单位。 这边林爸和林立南刚走，招待所的电话就响了。 前台的大姐，就顺势把林立钟给喊住了。 “林同志，找你的。” “好，这就来。”林立钟以为是顾明城打过来的，结果，却是派出所。 那边告诉她，当晚打劫的第三个人找到了，让她过去认一认，当然了，不着急，说是让她明天上午过去。 “成，那我明天上午八点钟过去？”这效率可以啊，这时候可没啥天眼监控啥的，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找到人。 “可以，那你过来之后，直接找小张同志吧，就是上次送你回去的那个。” “好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林立钟挂了电话就回楼上去了。 刚才在一旁忙活的前台大姐听了个全场，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电话一开始是她接的，电话那头是一开始报的就是派出所，让林同志明天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同志犯了啥事儿了。 这林同志，是顾领导托她照顾的人，这出了这事儿，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跟顾领导那边说一声。 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顾广源说一声。 于是，顾广源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在单位门口碰到了这位大姐，人家还给他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第547章 院子完工 “胡大姐，您听清楚了？”顾广源虽然跟林立钟不太熟，但是那天对方去家里吃过饭之后，家里的老太太对这小姑娘一直念念不忘，时不时的就提起来。 以他对家里老太太的了解，这位小林同志人品绝对过的去。 所以，顾广源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林立钟遇到事儿了，而不是林立钟范事儿了。 “我听的真儿真儿的，对方就是锁子路派出所，那姑娘昨天晚上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人家派出所的同志让她今天过去呢。” “成，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大姐。” “嗐，说啥谢不谢的，顾领导，您安排的事情，我得尽心不是，”胡大姐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卖卖人情的。 “那还得是咱胡大姐上心啊。”顾广源当然是明白的了，“对了，小袁是不是快转正了啊，”顾广源提到的小袁是眼前这位胡大姐的闺女，去年的时候，进了他们单位，在后勤，是个临时工。 “哎，对，顾领导，我们家小袁可勤快了，他们主任上星期才夸了，”提到自己闺女，胡大姐就来精神了，“顾领导，您也知道我们家小袁了啊？” “嗯，他们主任确实是提过好几次了，像小袁这种勤快的好同志，咱们单位肯定是需要的，” “哎，有顾领导您这话，我可就放心多了，成，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胡大姐算是得了句准话，这心也就放下了。 虽然知道自家闺女转正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这到哪里都有关系户不是，就这后勤，光是临时工就快十个了，今年转正的名额却只有三个，这十个人里有一半都是父母在这个单位工作的。 所以，胡大姐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她跟她家老袁，可不是双职工，只有她自己是这个单位的工人，还是在单位的招待所。 别小看这一点，同样是职工子弟，双职工就是比单职工的子弟更有机会留下。 送走胡大姐之后，顾广源就去了单位。 到了办公室之后，顾广源想想又觉得不太放心，就用办公室的电话给顾家里打了过去。 “喂，哪位？”电话那头是章老太太，中气十足，顾广源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妈，是我，老四。” “老四？你不是上班去了吗？怎么这个点往家里打电话？是忘家里啥东西了？”章老太太有点莫名。 “不是，是我找明城有点事情，他在家吗？” “在家呢，你等着吧，我去给喊过来。”章老太太放下电话就去喊顾明城了，“明城啊，明城？你小叔打电话回来了，你过去接一下，他有事儿找你。” “来了。” 声音模模糊糊的，但是顾广源还是听到了。 不一会儿，顾明城就在电话那头开口了。 “小叔，你找我？” “对，今天招待所的胡大姐过来找我了，说林同志今天上午被派出所喊去了。” “胡大姐？派出所？” “对，胡大姐是招待所的前台，我托她照看着些林同志，她说昨天派出所打的电话，让她今天上午去。” “哪个派出所？”顾明城倒是不在意谁是胡大姐，而是觉得以林立钟的性子，怕是遇到啥事情了。 “锁子路派出所。” “好的，小叔，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成，过去看看吧，省得那姑娘吃亏。” “嗯，” 顾明城挂了电话之后，也来不及跟章老太太解释了，只是说了一声，就推着自行车匆匆出去了。 “林同志，你确定吗？” “确定，不是这个人，那天虽然是晚上，胡同里没啥灯，但是月亮挺好的，能看清一部分，那人比这人的身高要高出十公分来。”林立钟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她虽然当时没看清那人的脸，但是这身高是不会记错的。 三个人中，跑掉的那个人身高最高，所以当时，林立钟才选择了靠自己近一些，身高也稍微矮点的两个人先收拾。 “好的，你提供的这条线索很重要，谢谢你的配合，” “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我送你去前院，”这边是派出所的后院，羁押室就在这边。 “嗯，” 锁子路的派出所现在占用的也是一个四合院，还是个大两进的，前面是主要办公区，后院就是宿舍区和羁押室了。 “这不，人过来了，都你说了，林同志是我们请来配合调查情况的，你还不信。”江名跟顾明城是高中同学，但是小时候上学晚，就比对方大了两岁，在学校的时候，两人是同桌，关系一直很好。 高中毕业之后，江名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进了部队，历练了五年提干了，因为家里的一些缘故，他又转业回到了北平，被安排在了这边的派出所。 林立钟被打劫的那天晚上，正好是他值班。 顾明城今天匆匆赶过来，两人一见面还不等叙旧，顾明城就问起了林立钟的情况。 一说名字，江名就知道是谁了，他对这位女同志的印象还挺深的，毕竟遭遇打劫的是她，但最后把那两个混子送过来的也是她。 这事儿别说是他了，就连他们所里的老同志也好多年没遇到过了。 一听说林立钟今天要过来配合工作，好多老同志就等着呢，要见识见识这位女同志的风采。 这不，就人来的这半个小时，办公室的人挨个去后院转悠了一遍。 “顾明城？你怎么在这儿？你犯事儿了？”林立钟刚从后院过来，就看到顾明城在前院的廊厅站着，旁边就是那天晚上值班的那一位。 不怪林立钟这么问，主要是，两人现在站的位置和动作有些让人误会。 江名把放在顾明城胳膊上的手给收了回来，咳了一声，转过身子来看向了林立钟。 “林同志，你误会了，明城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俩搁这儿说会儿话。” “哦，”同学？还高中？那眼前这位是留级几年啊？这长相怎么看怎么不是二十来岁的人啊。 江名看懂了林立钟的眼神儿，他看了看顾明城，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嗯，确实不像是同学。 顾明城虽说是下乡了，但是人家底子好，这是一点也不见沧桑，还是那么帅气，反观自己，江名莫名有点嫉妒。 他刚来这边不久，事情多的很，忙的都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家了，连续值班，再加上不注意仪表，这看上去确实是有些沧桑。 “他就是长的着急点，就比我大两岁，”顾明城也看懂了，就替江名解释了两句。 “哦，就说呢。”原来是长的着急啊，也是，这大胡子一留，确是挺显老的。 “怎么样，你这边没事儿了吧。” “没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顾明城说道。 “啊？好。”林立钟明白了，顾明城这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派出所的？ “对了，你今天来派出所的事情，是招待所的胡大姐告诉我小叔的，你也别怪她，是我小叔不放心，叮嘱她多关照你的，她昨天听你接到派出所的电话，也不知道是啥事情，怕你吃亏，就告诉了我小叔。”顾明城注意到林立钟刚才的疑问了，就直接告诉她了，反正也不是啥不能说的事情。 “哦，是她呀，这大姐还挺热心的，”一说姓胡，林立钟就知道了，就说呢，记得入住招待所的当天，顾小叔好像就说过，让她有事儿问那位前台胡大姐就成，昨天电话也是这胡大姐先接到的，然后喊她去接的，看来对方是误会了点啥。 “咳，你那天的事情我跟江名，就是刚才那位大胡子，问了一下，” “哦，不是啥大事，我也没损失，就没跟你提。” “嗯，我知道，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以后还是不是要自己走夜路了，最近偷着回城的人多了起来，暂时有些乱。” “我知道了，那天是个意外，谢谢你过来。”虽然如此，林立钟还是要感谢顾明城的。 “应该的，咱们都是一个地方的知青，还是一起来的北平，你在这边也没个亲戚啥的，出了啥事情，我回去没法跟老支书他们交代。”顾明城自觉自己对林立钟是有点看护责任的。 “。。。。。。。。。。。”其实是有亲人的，但是这个时候特意解释好像也不是时候。“成，我知道了，下次有啥事情一定先告诉你。” “要不你搬到我奶奶那边去住吧。”顾明城想到刚才江名跟他说的事情，就有些犹豫地跟林立钟提了。 江名刚才告诉顾明城，当时打劫的一共三个人，林立钟制服了两个，跑掉了一个。 本来他们已经找到了跑掉的那个，但是今天林立钟过去确认的时候，说不是那个人，也就是说现在跑掉的那个人还没有归案。顾明城觉得，林立钟要是住在招待所的话，会遭到跑掉的那人的报复。 “不用这么担心，你是不是忘了点啥？那天要不是那人跑的快，我就把他们三个都送到派出所了。”林立钟倒是明白顾明城的顾虑，不过，章老太太那边她还是不好意思去的，毕竟是人家家里，她进进出出的，总觉得别扭，还是住在招待所方便，另外，林立钟还就打算引跑掉的那个人出来呢，真要是住到章老太太院子里去，她怕出点啥事儿连累了老太太。 “也对，那你最近就不要走夜路了，也尽量少去不熟悉的地方。”顾明城在靠山村的时候，就见识过林立钟的力气了，知道一般三四个人赤手空拳的话，是对付不了林立钟的。 但是，这是北平，很多人手里都是有家伙的。 “嗯，我最近就是去院子那边，那边我找了几个人帮着修补收拾呢，想着在离开北平前把那院子收拾出来，别的地方暂时也没空去。” 把人送到那边的院子之后，顾明城就先回家了，一大早就出来，得回去看看老太太去。 林立钟今天过来是要跟张大爷结账尾款的，顺便去地窖里把那宝象给开了去。 院子昨天就都收拾好了，林立钟站在院子门口就看出区别来了，还别说，人家张大爷的手艺是真好，这院子现在看着就更顺眼了，之前那些稍微有些美中不足的破败之处，现在打眼一看去，全都没有了。 “哟，林同志过来了啊，”张大爷今天手头没活儿，也跟林立钟约好了，就提前过来了，林立钟进门的时候，他在后院给收尾来着，之前砌墙剩下的一些边角料，撒的到处都是，他给用笤帚都倒干净了，装到了袋子里，准备走的时候，顺手给扔到垃圾箱里去。 “嗯，张大爷，咱今天可是约好要结账的，我得赶紧过来啊，” “对，对，林同志，你先转一转吧，我去把垃圾丢了去，看看还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有的话，我赶紧给你收拾了。”这验看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当然了，张大爷对自己的手艺和小刘他们来的工作还是很有信心的。 “您谦虚了，这我看着都可满意了，” “转转看看吧，林同志，这是流程，我先去了。”张大爷高兴归高兴，但是还很诚恳地给林立钟说了。 “哎，好，” 等张大爷回来的时候，林立钟也都看完了，很满意，真的是一点毛病也没挑出来，这可是良心包工头啊，比现在那些搞装修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大爷，您看看，我这次带的还是细粮，您看看吧，”林立钟很痛快地就把剩下的粮食都给了，还多给了一些。 张大爷接过来就开始查看，嗯，品质跟之前那两次的一样，都是上好的大米和白面，这次还多了些挂面，这个好，放的住，这挂面自己可以留下。一样一样看过，掂量过之后，张大爷发现了，林立钟给多了。 “林同志啊，这数量不对吧。” “嗯？” “你给多了呀，多出来至少五斤。” “多出来的，就当是给您和那两位发的奖金了，张大爷您这活干的漂亮，可不能推辞了。” 第548章 收到药材 “好，那就我就替小刘他们两个谢谢你了林同志。” “客气了，以后我们也算是街坊了，以后少不了麻烦您的。” 林立钟把人送走之后，就把大门一关，往地窖去了。 等了这好几天，她天天抓心挠肺的，就一直惦记着地窖下面的那个密室呢。 这感觉怎么说呢，就跟你明明收到了快递，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在第一时间打开一样。 林立钟熟练地打开地窖入口，等了一会儿，换了换气儿，这才打开手电往下面去。 上次来的时候，只顾着找那个密室了，都没有好好看看这间密室。 这次时间充裕，林立钟就先围着地窖转悠了一圈，嗯，没啥发现，就是一般的地窖。 然后，林立钟就去开密室的门了，确切的说是拉开，这密室的入口不是门，是在地面上的一块石板。 推开之后，林立钟照样是先在地窖里等了会儿，大约有十分钟左右，划了根火柴丢进去，确定空气没有异样，这才谨慎地下去了。 下来之后，林立钟发现，这底下还别有洞天。 地方很大，还做了好几处隔断，甚至都有门扇。 林立钟拿着从空间里带出来的强光手电，光源朝上，竖着放到了面前的八仙桌上，这底下的空间一下子就被照亮了。她又拿出几个手电，同样放到八仙桌上，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密室照的就跟上面院子里似的了。 就这样林立钟还是又拿了一个手电在手上，才开始转悠起来。 这里有通风口，不过现在给封上了，需要从外面打开进气口才成。林立钟调出了系统给的导航地图，系统的导航地图一下就出现了这个密室的具体情况，这是早上还没有的。 林立钟这才发现，系统这到导航还是真是个高级货。她尝试着触碰密室里的通风口，这通风口的位置一下子就放大了，她又调整了一下角度，就发现了通风管道上面的通风口的位置。记下位置之后，林立钟就从导航地图中退了出来，继续转悠去了。 这里的布局很合理，有卧房，有堂厅，还有恭房，嗯，当然了，还有厨房和仓库。 林立钟挨个看了一遍，仓库是最后。 其他屋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发现，都是些日常用的东西，没有夹层，没有暗格，那东西只能是在仓库里面了。 这仓库是在最里面，门关着倒是没有上锁，林立钟推开门就进去了。 最先看到的是一摞麻袋，林立钟上手摸了摸，应该是大米，不过，时间应该不短了，这麻袋上的扎绳都要烂了，好在这些袋子都是竖着放的，一时也不至于全撒到地上。 麻袋的后面就是箱子了，挨着墙根儿放的，一排一排地往上摞，直接到了这个仓库的顶端，满满当当，稍微一打量，得有上百个了。 这些应该就是地图上显示的地方了，只是林立钟没想到，不是一个，也不是十个，而是一百多个。 她走上前去，随手打开一个，咳，东西还没看到，就先被这箱子上的灰给呛了一下。林立钟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等灰散的差不多了，她才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 唔，有点出乎意料，不是林立钟期待的金元宝，也不是银锭子，而是书，满箱子的书。 而且，这书的封面上还不是汉字，应该是满文，这就不巧了，林立钟她不认识满文。 随后她又打开了几箱子，都是同样的东西，不过，林立钟倒是没有丧气，毕竟系统给的标注是金色的宝箱，那这里面肯定是有金银之物的，只不过没在这几个箱子里罢了。 连着翻了五箱之后，林立钟就不打算再开箱了，箱子多不说，空气也开始憋闷了，她把箱子往空间里一收，就从入口回到了地窖，这一上来，就感觉好多了，林立钟把密室的入口关上之后，就回到了院子里。 那密室，林立钟觉得一时半会儿的也用不上，还是要用点东西把那入口遮掩一下比较好。 她从空间里挪了两个橱柜出来，这还是在滨城的时候，跟一位老大爷买的，样式很有战斗民族的风情，一看就舶来品，不过，这东西质量是真不错，按照老大爷的说法，这东西是他爷爷那一辈穿下来的，小二百年了，算是古董了。 古董不古董的林立钟不懂，但是，这样式她很相中，跟老大爷商量了一下，就把他家里那一整套的战斗民族风情的家具都给买了下来。 那大爷也痛快，一来他能还些钱，二来也算是解决了些麻烦，这些东西，他要藏不住了，再不处理，自己就要受牵连了。 这东西往这地窖里一摆，其实还是有些不怎么应景的，但是林立钟也顾不上了，她主要是想把那个入口遮住，那块石板跟其他的石板明显不一样，四个棱角都磨圆润了，太显眼了。 从地窖出来之后，林立钟就去看屋子去了。 当初买这个院子的时候，是带着一些家具的，样式就是传统的老样式，也是林立钟喜欢的样式，就都给留下了。 这些家具，料子好，又结实，前任的主人用的也很爱惜，磨损很少，有几个只需要重新上遍漆就好了。 这些都是老张大爷跟林立钟说的，林立钟只能隐约分辨那几个带着云纹的衣橱，应该用的是香樟木，其他的她还是没看出来。 不过，听当时老张大爷那语气，这料子应该不比衣橱差。当时家具上都附着一层灰，还不明显，这一通打扫下来，林立钟觉得，这家具仔细用着能传家。 不过，可惜了，老张大爷不会上漆，要不然就又省一遍事儿。好在，林立钟不着急住进来，等以后慢慢找人就是了。 看了一圈，林立钟最终是选了东厢房作为自己的卧室，正堂那边就留给林爸林妈吧，虽然他们不一定能来，但该留的还是要留着的。 选好地方之后，林立钟就开始忙活了。 卧房这边她暂时不住，被褥啥的就先不用准备了，她空间里的存货也不够，等回了靠山村那边之后，再慢慢寻找吧。 其他的，像是茶具，暖壶啥的，都可以先放到这里。林立钟给堂屋，西屋和自己的卧房各自准备了一套，包括但不仅限于洗漱用具，暖水壶，茶具，镜子，反正是她觉得应该有啥，就都给准备了。 之后，又去了厨房那边，这边灶就是典型的柴火灶，只不过上面的大锅被人给起走了，林立钟想了一下，没有收拾，这种灶上的大锅都铸铁的，长时间不用的话容易生锈，现在放上去，估计等她来住的时候，早就碎成渣渣了。 厨房的空间挺大的，老关家的人收拾的又仔细，所以，门口的位置还空着不少。 林立钟就从空间里拿出了蜂窝煤炉子，和一整套的厨具餐具。 炉子就放到了进门靠右的位置，保证一进门就能看到，厨具餐具啥的，林立钟都分门别类地放到了厨房的橱子里。 放好之后，林立钟又准备了几摞蜂窝煤堆到了墙角，先这么着吧，等以后真的常住了，再整理个合适的地方。 都归置好之后，林立钟总算是放心了，这样的话，就算是三哥临时在这边住一晚，也能应付了。 其他的就完全不用担心，这院子里，自来水，电灯都是全的，前任主家收拾的也很用心，连老张大爷都没挑出毛病。 收拾好院子之后，林立钟把门一锁就回招待所去了，她得回去开箱子去了，一百来个呢，估计要开到下午了。 和县，邮局。 “老谢，这边有两个靠山村的包裹，你等会儿记得给送了。”王田田今天上班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袋子了，这都快到中午了，还没给送走，一看是靠山村的，怕人给忘了，就提醒了一下老谢。 “哦，知道了，平时送的少，都快成习惯了，话又说回来了，田田啊，他们村不是有知青，三天两头往这边跑的那个，经常就自己带着他们村的包裹回去了。” “你说的是立钟吧，就那个女知青？” “对，对，就是那姑娘，个子不高，但是力气贼大的那个，你们认识来着对吧。” “认识，她跟我奶奶挺好的，老太太经常拉着她一起喝茶。” “就说呢，对了，最近没见她过来啊，她要是来了，可就省了我的力气了。”老谢问道。 “人家出远门了，老谢，你还是老老实实送吧。”王田也是从她奶奶方老太太那里知道的，林立钟不声不响的，跑到北平去了。说起来，她还是有点羡慕的，长这么大了，除了小的时候跟着奶奶一起去过一趟北平之外，她都二十多年没去过了，听说那边变化挺大的，也不知道变成啥样子了。 “成，我知道了，下午吧，我下午正好路过那边，一块儿给送了。” “嗯，别忘了就成。” “放心吧，” 老谢同志还是挺靠谱的，这不下午一点多就给送到了靠山村。 “老张支书，你的包裹，” “包裹？哪里来的啊？” “北平来的，来，这是单子，您在这里签个字就成。”老谢说着就把单子和笔都给递了过去。 “北平？”老支书一边签字，一边在嘴里念叨，“哦，是小五啊，” 老支书接过袋子之后，闻到了一股子中药的味道，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林立钟寄回来的。 “成，东西给您送到了，我先走了，” “哎，不着急，进屋喝杯水再走吧。”老支书客气地说道。 “不了，老张支书，您看我这一袋子的东西，今天下午都得送到的，时间有些赶，水就留到下次再喝吧。” “对，工作要紧，那你先忙着。” “哎，走了。 ”老谢骑上车子就离开了。 老支书这边提着包裹没有回村委的院子，而是直接去找了林二爷爷。 “靖安啊，小五从北平给你寄药回来 了。”老支书进门之后，就把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啊？这么快，这才一个星期，小五就给寄回来了？”林二爷爷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出去这在路上的时间，小五几乎是刚到北平，就把药给寄回来了。 “来，老舅喝水。”林二奶奶也从厨房过来了，“这么多都是呀？” “东西给你们送到了，我先回去了。”老支书也没顾上喝水，最近村里的事情多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思想教育工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加量了，老支书整天忙着团团转。 “慢点，老舅，”林二奶奶显然也知道村里最近的事情，就没多留。 “立钟这孩子，还真是。。。。。。。” “行了，行了，孩子关心你，你就偷着乐吧，对了，我得赶紧我药送到秋生家里去。”林二奶奶送完人回来，就看到林靖安在那里感慨。 “对，走，我跟你一起去，正好让秋生看看，什么时候开始用药。” “那就走啊，愣着干啥。” 两人提着药材就到了张秋生这边，来的时候不赶巧，屋里有病人，张秋生看了一眼就让春娘出来招呼他们了。 “春娘，你赶紧来给看看，这是小五从北平寄回来的，看看是不是全了。”林二爷爷的病情，春娘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听到是药材，就赶紧都拆开验看起来。 “嗯，不错，小五都买对了，而且量也足足的，这下好了，药材齐全了。”春娘看过一遍，确定认了，就是差的那几味。 “太好，那咱啥时候开始用药啊？” “姐，别着急，秋生那边就快好了，等会儿他过来，给大哥把把脉再说，” “对，对，得问秋生，看我，这都糊涂了。” “您这不是糊涂，是太操心了，来，坐，那边还得一会儿。” 等张秋生过来的时候，三人已经喝过两杯茶了。 “秋生，药材已经齐了而且品质很好。”春娘最先开口了。 “哦，好，我知道了，林大哥，来，我先给你把个脉，”张秋生把脉枕放好，就开始了，“嗯，不错，可以开始了，我先给你配七天的药，等着七天喝完，看情况调整，” 第549章 老山参 张秋生很快就开了方子，拿足了七天的量让林靖安回去喝药去了。 林靖安夫妇回到家之后，就商量着先给林立钟发个电报，说明一下情况。 “这个我去吧，明天就去，正好也长海打个电话问问。” “成，听你的，老头子，问问长海，暑假的时候，能不能让孩子们来这边，好久没见那几个孩子了，我有点想他们了。”这是从去了农场之后，林二奶奶第一次提要接孩子过来玩。 之前在农场的时候，条件比这边要好，自由度也高，但是，林二奶奶从来没有提过要见孙子们的事情，但是今年她提了。 “好，我跟长海说说，应该没问题。”林靖安也想孙子们了，尤其是老小，他们去农场的时候，那孩子刚查出来，从出生到现在，一面儿都没有见过。 他知道老伴想孩子，也想孙子，但是之前那样的环境，是一个字儿都不敢提起的，就怕给长海两口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但是，今年随着那些人陆续被接走，林靖安明显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当然了，这些改变总体是往好的方向在转变。看来老伴儿也觉察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提这些事情。 “哎，老四从生下来到现在，咱们一面儿还没见过呢。” “嗯，立钟上次从滨城回来的时候，不是给带了一张照片吗？看着跟长湖小时候挺像的。” “照片是照片，真人是真人，怎么能一样，再说了，那照片是老四的百日照，孩子现在都已经四周岁了，肯定已经变样子了啊。”林二奶奶对老伴的说法很不满意。 “对，对，你说的对，都听你的，”林二爷爷也不跟她争辩，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老伴说啥你都得说是对的，哪怕是错的也得说是对的。 北平，某驻地。 “立南，你这发财了啊？不对吧，这个月的津贴还没到日子呢吧。”杜于生看到林立南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就好奇了，平时这林立南可是最节省的一个，单位里发的日化用品足够他用了，很少见他买这些东西，但是今天提回来的网兜里，好多的日用品和吃的，这很不符合林立南的风格。 “你管着些呢，南儿啊，哥哥平时待你不薄啊，来，分点呗，那牛舌饼可是好久没吃到了，”徐耀辉就没这么多想法了，他可是看到自己最喜欢吃的点心了。 “好，你们想吃啥，都自己过来拿吧，”林立南直接把网兜直接放到了宿舍的桌子上，自己提着另外的袋子去自己的床位上收拾去了 “成，哥们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来，来，来同志们，咱们今天就当过节了，”徐耀辉一把就给打开了，先把自己喜欢吃的牛舌饼给拿到手里顺便招呼宿舍里的其他人。 “别忘了给执勤的那两个留点。”杜于生下手同样不慢，当然了他还不忘记执勤的战友。 林立钟没管他们，大家都有数着呢。 今天带回来的这些都林爸和小五买给他的东西，至于都是些啥，他还真不清楚。 林爸买的那些还好，都用网兜装着，吃的用的，都能看清楚，不过，小五给的这些就不一样了，都是用麻袋装着的，鼓鼓囊囊的，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东西，当着林爸的面儿他也不好拆开来看。 这会儿回到宿舍了，总算是有机会了。 这袋子扎的还挺紧实，拆开还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打开之后，林立南就把东西都给倒了出来。 结果只倒出来一半，林立南这才发现，袋子底部是一床棉被，用绳子捆着，很结实，要不然这个袋子就只能装着一床被子了。 “哟，立南，你不会是真的发财了吧，买这么多东西。”徐耀辉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牛舌饼，就不跟他们抢剩下的吃的了，退出了争抢的战场，溜达着往林立南这边过来了。 他们这个宿舍比较大，放置了四张上下铺，是八个人一个宿舍，剩下的宿舍都是六人间，所以，他们宿舍平时人比较多，大家休息的时候，都喜欢过来走走。 不过幸好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在岗位上呢，还没有回来，要不然林立南这大包小包的架势，其他宿舍的人早就过来看热闹了。 刚才林立南进门之后，徐耀辉鸡贼地顺手就把宿舍门给关上了。 “是我爸和我妹来北平了。” “啊？咱爸和咱妹来北平看你了？不对吧，我记得你去年的时候跟我说过，咱妹不是下乡了吗？怎么又跑北平来看你了，”徐耀辉对林立南的情况可是很清楚的，两人从入伍开始就是战友，一直到现在了，两人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了，所以说起话来，也随意很多。 “我爸来北平是参加兄弟单位的交流会，至于小五嘛，是跟着她们村的知青一起来的，专门请了假过来的，就想来看看北平。”林立南说着话就把袋子里的被子给拉了出来。 “哟，这可是大手笔啊，新被啊，这厚实的，咱爸可真疼你。” “嗯，”林立南没反驳，小五的事情，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毕竟谁家妹子才十七岁，就能在北平买院子啊。 家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小五下乡，爸妈肯定是要补贴的，但是一个月能补贴二十块钱顶天了，毕竟家里还有他们兄弟几个，光是去年买院子，就把家里的积蓄花的差不多了，他不觉得林爸林妈能给小五买院子的钱。 再说到小五的压岁钱和零花钱，虽然确是比他们小时候多，但也没多到离谱，所以，他相信林爸和小五的话，那些钱，应该是小五自己倒腾字画挣出来的。 而且，还是最近一两年挣出来的，要是按照林妈的脾气，是不会让这么一大笔钱留在小五自己手里的，就更别提随随便便就买院子了。 林立南看到小五的院子之后，除了羡慕，就没有别的了，这是自家妹妹凭借自己的本事置办的，他除了高兴，就是为自家小五感到自豪。不过，这些自己知道就成了，他可不会大咧咧地跟他这帮子战友讲，这帮人，整天惦记别人的姐姐妹妹的，要不是他跟小五差的年纪实在大，就徐耀辉那性子，非得缠着他见上小五一面。 “哎哟，立南啊，我以为你在家里地位一般呢，没想到，这可以啊，别的不看，只这床被子，就要花费不少心思的。”徐耀辉其实还挺羡慕林立南的，这被子一看就是家里人自己做的。 就现在这条件，要想凑够一床被子的布票，就算是林立南家里是双职工，再加上他自己的布票供应，都得足足攒上四五个月才够，更别说这棉花了，一两年未必够。 这七八斤的大棉被，虽说他们这儿用有些厚了，但这家里人的心意实在难得。 其实，这对林立钟来说简单的很，布料啥的，都是她在黑市上跟人倒腾来的，去上两三次就能倒腾两床被子的量，还有棉花，一开始她也是从黑市上买，但是到了滨城之后，她收集到了一些棉花的种子，就给种在空间里了。 有空间的加持，再加上灵泉水的滋润，这棉花很自然就优化了，产出的棉花质量比疆省的棉花也不差什么。 去年入冬之前，她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然林二奶奶和太奶一起给做些大的，厚的被子，这边的冬天太冷了，即使林立钟跟人换了些炭回来，情况也只是好了一丢丢，要不是有暖棚，林立钟肯定是要天天在空间里待着的。 那次，林二奶奶找了村里好几个老太太，大家一起做的，足足做了十床大被子，可把村里人给羡慕坏了，甚至有人找到林二奶奶想跟她换点棉花的。 这事儿林二奶奶当时还专门跟她说过，林立钟当然是答应的了，不过也没换多少，只给了林二奶奶十斤的量，换没了就没有了。 就这十斤，不到五天就都没有了，没换着的，甚至还缠着林二奶奶来着，不过林二奶奶都给打发了。 那十床被子，林立钟留在家里五床，剩下的寄给了林爸和林妈四床，留在空间里一床。 七八斤的大厚被子，林立钟每次盖的时候， 都觉得压的慌，但是每次又都睡的很踏实，尤其是大冬天，屋外下大雪的时候。 这次来北平，她没想到能在这边碰到三哥林立南，这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把这大棉被顺手给塞里面了。她知道，年前的时候，林妈把那四床被子都给分好了，他们自己留下了一床，给林爷爷和林奶奶寄回去一床，剩下的两床都给大哥留下了，二哥和三哥根本没有分到。 “行了，不说这个了，赶紧来帮忙吧，这些杂七杂八的都是小五给准备的，也不知道都准备了些啥，来帮忙收拾一下。”林立南没有拆开被子的绳子，他看了一下这体积，放到橱子里正好。 要说起来，他们这宿舍人虽然多了两个，但是这其他条件倒是比别的宿舍要好，光是橱子就一人两个。他平时的东西少，一个就够用了，所以另外一个平时都空着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了。 “成，等我一下。”徐耀辉赶紧把手里的牛舌饼放到了自己抽屉里，洗过手之后，才过来帮忙。 两人正收拾着，徐耀辉突然顿住了。 此时，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长条状的木匣子，这匣子没上锁，他顺手就给打开了，然后就愣住了。 里面放着的是一根老山参，没错，徐耀辉可以很肯定这是老山参，毕竟他爷爷曾经收藏过一根，他是认识的。 但是相比起眼前这根来说，他爷爷收藏的那根就不够看了，这明显有上百年的参龄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啊。 别看他爷爷平时老是吹嘘他那根是百年老参，但是以他对自家爷爷尿性的了解，那根山参五十年顶破天了。 眼前这才是实打实的百年老参啊，看这根须，看这葫芦头，看这周身的细纹，绝对错不了的。 “啪，”徐耀辉回过神来之后，迅速合上了盒子。“兄弟，咱们是兄弟不？” “嗯，是，怎么了？”林立南忙着收拾起其他的，什么袜子，毛巾，衬衣啥的，乱七八糟的，啥都有，好在都是男式的，尺寸样式他也能穿，数量实在是多，他都怀疑，小五是不是把她们那供销社的东西都给买了。 “咳，那啥，你这东西能让给我不？你放心，哥们儿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徐耀辉晃了晃手里的木匣子。 “里面是啥？”林立南对徐耀辉也是相当了解的，这家伙，家里有些背景，家庭条件也很不错，一般的东西，是很难看在眼里的，此时竟然说要他把这东西让给他，那这盒子里的东西肯定不简单，这东西是小五给的，到底是啥呀？ “啪，啪，”接连两声，徐耀辉迅速打开盒子，又迅速关上了。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也足够了，林立南看到了。 “你先告诉我你要这东西干啥？”对这东西，林立南倒是没啥想法，毕竟他一时间是用不上的，不过他倒是知道小五是从哪里弄的了。 之前家里来过信，他知道小五是到东北那边下乡插队去了，这东西的，那边还是挺多的，不过，就刚才那一眼，他也知道，小五给自己的这根 ，在她插队的地方也不常见，但是开口的是徐耀辉，他犹豫了。 “咳，那啥，南子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爷爷之前也有一根这东西来的，当然了，品质肯定没有你这个好，前些年运动的起来的时候，他也受到了些冲击，当时家里挺乱的，不知道怎么的，那根东西就给丢了。”徐耀辉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是林立南很快就明白了，哪里是没了，怕是让人给顺手抄走了。“后来情况稳定了，老爷子一直惦记着这东西呢，你也知道，他们这辈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存这些东西，生怕哪一天就给用上了，” “我叔叔，我大爷他们平时也都给留意着，但是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到过品质这么好的，老爷子也一直没有看上眼的，所以，这次让我给碰上了，我说啥也得给他老人家弄到手，兄弟，你就让给我吧，” 第550章 林长海家事 跟徐耀辉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林立南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么执着于一件东西。 “好，让给你。”林立南本身也用不上，正好小五刚买了院子，钱应该花的差不多了，等徐耀辉把钱给他之后，就可以补上小五的小金库了。 要是林立钟知道自家三哥的想法的话，高低得送他一句“大可不必。” “哎，兄弟，你真是我兄弟，哈哈哈，立南你放心，等下次休假我就联系家里把钱给你。”林立南答应了之后，徐耀辉很是高兴，直接就抱着盒子不撒手了。 “行了，行了，把你那副样子收一收，赶紧把东西放好才是。”林立南觉得徐耀辉此时跟魔怔了似的，不就是一根老山参嘛，不至于的。 至于的，就徐耀辉手里现在拿着的老山参，整个北平都好几年没有看到品相这么好，参龄这么长的老山参了。 就上次出现，还是五年前，是个经常混迹于黑市的贩子带来的，那人在黑市开价四千块钱整，就这，不到半天就被人给买走了。 “咳，那啥，立南，你这参好，这个数怎么样？”徐耀辉是比着之前那根老山参的成交价来的，虽然那人嘴上一直嚷嚷着要价四千，但是最终还是三千块就出手了，他觉得这根比他见过的那一根好多了，所以就多加了五百块，就这儿他都觉得有些亏欠林立南了，毕竟要是真放到黑市的话，搞不好真能卖到四千块。 “这东西我也不懂，你先拿着，至于价格，回头我问问我们家小五再说，” “啊？这也行？”徐耀辉有些犹豫，这不给钱白白拿着东西，他有些不适应。 “这怎么不行了，你能赖我账？” “那肯定不能啊，”徐耀辉下意识得就回答了。 “你看，这不就得了，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这不就完了，兄弟，你放心，我跟我们家小五商量商量，尽量给你争取个成本价。” “哎，这不成啊，这咱妹子收这些东西也不容易，你不能让咱妹子白忙活，你就问问三千五成不成就行了，别的就别说了。”徐耀辉不肯占这个便宜。 “行了，回头再说吧，这怎么也得等我下次有休息的时候了。”林立南没有正面回答，他跟徐耀辉这么多年的战友了，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性子，也都不会占对方的便宜。 “对，对，我先把东西放好再说。” 林立南答应收钱，除了是想给小五添补小金库外，还有别的缘故，这根老山参白送给徐耀辉也没什么，但是他了解老徐的性子，要是真白给了，徐耀辉反倒是不要了。 所以，林立南在对方报价的时候，就默认了收钱，至于后面的事情，等到他跟林立钟商量了之后再说吧。 滨城，林长海家。 “长海，今天晚上咱们吃红烧肉吧，顺便蒸点米饭，孩子们今天都在家，咱们也吃顿好的。”王美芝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供销社排队了，昨天她从小苗的那里打听到，供销社今天要来三头猪呢，都是大肥猪，千万不能错过。 两人早就约好了，小苗起早排队，王美芝匀给小苗一张肉票，当然了不是白给，人家小苗拿着糖票换。 自从林长海在单位成功加入到新车间之后，这职级和工资那是噌噌噌三连涨，现在他的工资都已经达到高工的工资。 当然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林长海现在这技术还真能跟他们厂里的高工一较高下。 林立钟之前给林爸和林长海牵线搭桥成功之后，这相差小二十岁的两个堂兄弟就热络起来了，两人都是搞技术的，还都懂机械，那可聊的久太多了。 当然，两人都的书信往来，你问一些问题，我答一些疑惑，来来往往的，林长河把自己的一些笔记和书本资料都给林长海寄过来了。 那些笔记，可都是林立钟给他寄过去的资料整理之后的心得体会，和整理出来的一些技术信息。 这对林长海来说可是雪中送炭。 他之前外出培训，只是知道了个大概齐，能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但是对于这些机械的一些深层次的技术原理还是很欠缺的，他就是跟着厂里的师傅学了好几年，跟林长河这种正经大学毕业，还有导师教导的高工还是没法比的。 不过，厂里那些高级知识分子和高级工程师，有真才实学的都被打压走了，剩下的，就跟林长海似的二把刀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那种。 但是，林长海跟其他一直混日子熬资历的人不一样，他乐意学习，也敢于挑战。 在林长河的帮助下，他现在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跟半年前的自己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现在别说是他们车间这条生产线了，就是厂里全部的生产器械出了问题，他都敢上手试试了。 对于他的进步，厂里的领导，尤其是林长海的直接领导是看在眼里的，当然也记在了心里，他们车间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所以，林长海在经过几年的不如意之后，终于迎来了事业的上升。 工资涨了，待遇好了，职位也高了，王美芝自然底气也足了，就像是今天，一口气买了足足四斤肉，以往这可是他们一家人三个月的量了，那还是有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贴补的情况下。 “嗯，听你的，对了，你上次说要糖票来着是吧，我跟车间的人换了几张，都放在抽屉里了，你别忘了。”林长海已经把手里的书放下了，正在收拾书桌，准备一会儿给王美芝打下手做饭去。 “啊？你换了呀？那也成，我也跟小苗换了好几张，咱都给买成大白兔，放家里，给孩子们甜甜嘴儿，你不知道，自从小五走了之后，家里那群小子整天念叨，嘴上从来没有离了小五姐姐，我以为是孩子们想立钟了，结果一问才知道，是这帮熊孩子想吃糖了。” “孩子们想吃就给他们买吧，不过也别都买了，这个月买点，下个月再买点就是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保证以后家里缺不了糖，这次就给孩子们破例一次，多买点大白兔。” “哟，你这是要去糖厂工作了？”林长海心情很好，就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这个暂时还不成，不过，我有小苗同志，” “小苗？就是前边孙奶奶家的那个小孙女？” “对啊，就是她，咱们搬过来之后，才跟着孩子有了接触，我才知道，原来人家小苗两年前就进了糖厂工作了。她们厂里，每个月都发点下脚料啊，瑕疵产品啊，当福利，当然了，量大的时候，也会主张单位内部分解，算是给厂里分忧了。”王美芝也是跟小苗打交道之后，才知道原来糖厂里还有这波操作。 之后，跟着小苗同志试水买了几次之后，她就发现了，这真的纯纯的福利，是糖厂为了给员工补助想的法子。 说是下脚料，瑕疵品，其实跟他们厂里的产品品质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体积和颜色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口感一样就成。 这连续两个月了，她都跟着小苗同志买了七八次了，每次品质都没的说，这都成了她们俩之间的默契了，小苗那边一有了消息，肯定要来这边告诉王美芝。 有了这些，糖厂的员工家里自然是不缺糖吃了，白糖，红糖水果糖啥的都有，所以，这糖票不就省下来了嘛，王美芝也就有机会跟小苗同志淘换这些了。 “这小苗跟你还挺投缘啊。”王美芝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虽然是自己媳妇，但是他得承认，这脾气可不算好，一般人可聊不来。 “嗐，那当然了，小苗可热情了，我们俩当初一见面，人家就王姐长王姐短的喊着，”王美芝有些感慨，不过这段日子接触下来，她倒是回过味儿来了，这小妮子，八成不是冲她来的。 林长海明显不信，这小苗同志要是真跟自家媳妇说的那样似的，那这里面是有问题的，他这样想着，脸上多少带出来点，被王美芝给看出来了。 “行了，别瞎想了，人家小苗没有啥坏心思，要是非得说有，那也是冲着老二去的。” “长湖？” “嗯，我也后来才想明白的，这小丫头，贼精贼精的，换着法儿地打听长湖的消息，” “哦，那就没事儿了。” “你这当哥了，也不操心操心老二？我觉得小苗挺好了，两人也挺般配的，要不你跟老二提一提，或者跟爸妈提一提，老二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王美芝自从经历过娘家人翻脸之后，就彻底跟那边断了联系，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把全部的精力和感情都放在了他们这个小家和林家这个大家上面。 这两个月，陆陆续续的，给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寄了不少的东西，林长海也是看在眼里的，还有这次那边来电报让他找药材，他没时间，都是王美芝打听的消息，这长子长媳，她是越来越胜任了。 “有你操心不就成了，你要真觉得小苗不错，那就跟咱爸妈提一提，老二那边我联系不上，还得爸妈出马。”林长海倒是认同王美芝的说法，老二确实不小了，他搁这个年纪的时候，家里老大都两岁了。 “那，那我再跟小苗接触接触吧。”林长海真赞成了，王美芝反倒是又谨慎了起来。 “你也不用太紧张，把人家家里的情况问清楚，给爸妈说清楚，至于后面的，咱们等消息就是了，” “嗯，那好，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吃完我就去给爸妈写信。” “你一说写信，我突然想起来了，爸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啊？说啥了？出事儿了？”王美芝有些紧张了，老爷子轻易不打电话的，一打就是有急事儿。 “别紧张，是好事儿，爸来电话说，小五从北平把药买齐了，给寄回靠山村了，让咱们不用再跟着忙活了。” “哦，那太好了，小五还真是有办法，”王美芝心里是真的放下一块石头，上次接到林二爷爷的电报之后，她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往各大中药公司和商店跑，都好久没有好好陪陪孩子们了。 “还有，爸说，想着暑假的时候，让孩子都去靠山村那边，他想孙子了。”林长海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他是真高兴，他明白自家父亲提这个要求代表着什么，看来，风浪马上要过去了。 “啊？都过去？” “对，都过去。” “那是不是不太好，这帮小子现在可闹腾了，过去，爸妈能忙活过来吗？”作为这几个孩子的亲妈，王美芝也得吐槽自己儿子们，真是能皮上天的那种，根本不让人省一分心。 原本，他们住校的住校，在姥姥家的在姥姥家，平时一家人相处的时间也就限于晚上，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意识这些。 但是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王美芝心疼孩子，再加上他们一家子都搬到了这边的院子里，住的地方宽敞了，她就让孩子们全都住到家里了。 这下她可算是有感触了，光是给他们做饭就是一大关，倒不是孩子挑食，而是他们太能吃。平时上班上学的时候，要想精心准备个早餐晚餐啥的，根本没戏，花样就别要求了，真要想花样多的话，只能出去买，唯一的要求大概就是量大管饱了。 王美芝十分庆幸林长海的待遇涨了，粮票工资都跟着上来了，再加上她也有工作，要不然，真养活不了这么多。 “没事儿，爸既然开口了，那就没问题，他都好多年没见过孩子们了，尤其是老四，从生下来就没见过。” “那行，那就送过去，走的时候，我给带足了粮票和吃的。” “给带点吃的就成，那边是乡下，不缺粮食的。正好，你也顺便休息一阵儿，这段时间忙活着，你都瘦了不少。” “嗯，也没啥，现在这日子，虽然累些，但是比原来可好过多了。” 第551章 去见林立南 林长海本来以为说服妻子还要费点口舌，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这属实让他有些意外。 “你也别总拿旧眼光看人呐，这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就不能有长进了。”林长海没注意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王美芝当下就白了他一眼，不过也不是真生气就是了。 “对，对，媳妇批评的很对，是我的不是。”林长海也赶紧道歉，也是，这短短的一年，比过去四五年经历的都要多姿多彩，要真是没有半点改变，那反倒是不正常的。 “哼，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王美芝接坡就下了。 “走吧，我跟你去厨房帮忙，咱们今天晚上吃红烧肉。” “走，走，走，赶紧的，一会儿他们就该回来了。” 吃过中饭，林长海就出门去给远在靠山村的林二爷爷回电报了，当然了，也有回信，这信还是王美芝写的，她还是把小苗同志的事情写在了里面。 至于有没有结果，这就不是他们要操心的了。 北平，章老太太院子。 “怎么样，人没事儿吧。”吃过晚饭之后，看着老太太去忙活别的了，顾广源才跑到了顾明城的屋子里说话，打听今天的事情。 “人没事儿，不过，她碰到事儿了。” “？？？”顾广源倒是没怎么担心，毕竟大侄子现在这状态一看就知道，这事儿不棘手。 “碰上打劫的了。” “啊？？？”顾广源觉得可能是他们叔侄俩分开时间太长了，他都有点不了解自家大侄子了，这碰上打劫的了，还不严重？ “没劫成，立钟摁住俩，跑了一个。” “啥玩意儿？”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一个才十七岁的小姑娘，摁住了俩打劫的，这是打劫不成，反被劫是咋地，怎么人家出来打劫的，也是孩子不成，这么容易就让一个小姑娘给摁住了？顾广源明显不相信，觉得他大侄子是在忽悠他，没错，这个词儿是这几天刚跟大侄子学的，这不就用上了。 “嗯，立钟的力气比一般人大一些，摁住两个成年男子不成问题。”顾明城很是平静地说着。 “比一般人大一些，是大多少？”顾广源没想到这小姑奶奶还是个大力士。 “就我跟你这样的，能举起来四五个吧。” “噗。。。。。。。。。”这刚喝到口中的水，是怎么也没留住。“咳咳，大侄子啊，你咋不早说呢，你要是早说的话。” “我要是早说的话，人家上门来吃饭的那天，您是不是得让人家高低露一手啊。” “嘿嘿，还得是大侄子你啊，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行了，小叔，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我今天去派出所的时候，碰到我高中同学江名了，” “江名？哦，是那小子啊，怎么着，也进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人江名同志，现在是一名光荣的公安同志，现在就在那边的派出所上班，这案子就是他接手的，” “哦，开个玩笑，别紧张，看来江家小子这是转业了。”顾广源故意的，就是想逗一逗顾明城，这江名上学的时候跟他大侄子很要好，除了向家那小子，就是这小伙子了，两人都来过老太太这边吃饭。 “嗯，江名跟我说，立钟这次怕是惹到厉害角色了。” “哟，还厉害角色，怎么着啊，对方啥名号啊？”顾广源一听就有些没忍住，想当年，他也混过一段时间，不过不是在这一片儿，怕被章老太太揪着耳朵带回家，他还专门挑了离着这边挺远的一个片区，也是攒下了不少人脉的。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昨天有人去派出所主动投案了，但是立钟很肯定对方是替人顶罪的，江名说，背后肯定有些问题。” “嗐，还当多大的事情呢，明城啊，你们这是回来探亲的，再过几天就得走了，怕啥，只要江名那边这几天盯紧点，对方也不敢出啥幺蛾子，只要你们离开北平了，到时候还怕啥？”顾广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明城这是怕那些人报复人小姑娘，不过，这倒不是问题。 “小叔，你这方法倒是没错，不过只能管一时，你想想，立钟连院子都买了，肯定是要来住的，这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啊，就怕到时候再出问题。” “明城啊，你这属实有些过于担心了，这立钟买了院子，不一定是自己住，再说了，你们先走都还是知青，怎么在北平常住？另外，现在这治安问题已经引起上面的注意了，说不定哪天那人就被逮（dei）了，别瞎操心了。” “嗯，知道了。”顾明城勉强接受了顾广源的说法，不再提这件事情了。 林立钟心里也有盘算，她倒是不怕那人来报复，真来才好呢，正好一块儿给收拾了，让他们三个好在里面相聚。 为此，她这两天还特意晚回来一会儿，给人制造机会呢。 不过，那人确实很谨慎，一点也没动静，林立钟也就撂开不管了，反正这北平她也待不了几天了。 今天，林爸就要跟着同事一起回去了，林立钟特意到他住的招待所过来送他，本来是想去火车站的，但是想到那边的盛况还是算了，这边比较清静些。 林爸倒是没有唠叨太多，毕竟过年的时候刚回去过，就是反复叮嘱林立钟，在北平这边要是有啥事情一定要去找老三林立南。 林爸提到林立南了，林立钟就过去找他了，主要是跟他说一声，林爸已经离开了。 那天三人一起去看院子的时候，林爸这归期还没定，据说打算待到中旬的，但是单位那边临时来了通知，他们今天就收拾收拾都离开了，这边的兄弟单位连告别餐会都没来的及准备。 “同志，请止步。”还没到大门跟前，林立钟就听到了拦阻的声音。 “同志，你好，我来找人，”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还有你要找的人的名字。”今天正好是徐耀辉执勤，他把林立钟给拦住了，当然了，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女同志就是好兄弟的妹妹。 “我要找林立南，这是我的身份证件。” “你就是林立钟？”看到林立钟证件的时候，徐耀辉就犯了嘀咕，听到她要找林立南这下总算是没跑儿了，肯定是立南嘴边一直挂着的他们家小五。 “同志，你认识我？”林立钟看着对面的人，高大的个子，一身的军装，但是脸绝对陌生，她很肯定，没见过。 “认识认识，哦，不对，不认识，”徐耀辉立马改口了，“我认识你哥林立南，他现在还在岗上，你先跟着我去值班室登记吧，一会儿让那边的同志通知一下你哥。” “哦，好，谢谢你。。。。。。。”显然，林立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徐耀辉，你喊我徐哥就成，我跟你三哥，我们是兄弟。”徐耀辉很是热情，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奇怪。 能不热情嘛，那老山参还搁他柜子里放着呢，那可是眼前这小姑娘带来的。 “o(n_n)o~”林立钟只能微笑并保持沉默，她哥哥已经够多的了，真不想再给自己加上一个。 徐耀辉只当是小姑娘不好意思，显然忘记了林立南之前跟他说过的一些事情了。他带着林立钟在门卫那边登记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岗位。 林立钟就在这边门口等着了，她刚才从电话里已经听到林立南的声音了，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 “小五，”林立南很快就过来了，“走吧，咱们去那边吧。”林立南指着的地方，是他们单位的招待所，就在大门口往东五十米左右。 “成。” 这招待所表面看着跟其他的没啥区别，进去之后，林立钟才发现，跟穿过打厅往左进去是一个大餐厅，可以吃饭，当然也提供汽水饮料啥的。 两人坐下之后，林立南就跑到柜台那边去了，照例是买了两瓶汽水过来。 “这个点刚过了饭点，餐厅里也没啥吃的了，先喝瓶汽水吧。”汽水是玻璃瓶装着的，拿过来的时候，就是已经打开的。 “嗯，”正好也渴了，林立钟接过来先喝了半瓶。 “慢点，这瓶也给你，别着急。” “这一瓶就够了，三哥，那瓶你喝吧，”林立钟拜拜手，这三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个时候，他带着四哥和自己去买汽水，一人一瓶，两人都不喝，留给她喝。 那个时候，她饭量大，也觉得哥哥们让着她理所当然，所以每次都是把三瓶汽水喝光，后来三哥去部队了，四哥还保留了这个习惯，每次都买三瓶，一瓶自己的，两瓶林立钟的。 “好。”林立南嘴上答应着，但是并没有动。 “三哥，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爸，他今天上午已经坐火车回去了，”这是林爸特意嘱咐的。 “这么快？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上次见面的时候，林爸还说临走前还能见一次的。 “突然来的通知，爸也是昨天下午收到的通知，我今天上午去他们招待所那边送的他。” “怪不得，”林立南也没纠结，反正现在都到北平了，以后见面也容易些了。“对了，小五正好我这有事问你。” “你问吧。” “你上次给的那两包东西里有跟老山参，你还记得吧。” “啊，记得，你收着就成，要是自己用不上，送人也成，我在和县那边收了一些，还给咱爸带回去两根呢，”林立钟空间里还有些存货，不过也不多了，这次回去她还得去黑市找那位大叔问问去。 “咳，这东西挺贵的吧。” “还成吧，在和县那边价格也就那样，关键是看你能不能碰上了？” “那总有个价吧？” “？？？？？？？？？”林立钟有些疑问，“三哥，你要卖了？” “差不多吧，是这样，”林立南把徐耀辉要买老山参的前因后果都跟自家小五说了一遍。 “徐耀辉？是他呀。”林立钟听到熟悉的名字了。 “你认识？”这不对啊，自家妹子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人啊，除了这次，他可是一次也没提过。 “今天在门口碰上的，我说他那神情怎么怪怪的呢。”感情是碰到债主子了。 “哦，对，他今天在门口，” “要是他买的话，哥你就按照一千八给算吧，”林立钟当初给顾明城的价格可以说是半卖半送了。 “你那儿还有吗？” “有啊，这次出来我都带上了，就是想着换成钱来着。” “那再给我一根儿吧，我一起给老徐。” “？？？？？” “他非要给三千五，这不亏了嘛，”林立南想着再给一根，就当买一送一了，算是自己的心意了。 “成，那我下午来一趟，给你送过来。”林立钟应下了，她知道，这么大一笔钱，三哥肯定是不会自己要的，大不了，等他以后结婚的时候，自己多给他补贴些就是了。 “不着急的，对了，那钱还得等一段时间，到时候，我都给你单独存起来。” “成吧，我下午反正也要出门，正好给你拿过来，到时候放到，门卫那里怎么样？” “行，” 兄妹俩又说了些其他的，林立钟顺便安利了一套自己买的丛书给林立南。 “三哥，那可就说好了，到时候我把老山参和书就都给你放到门口了。” “嗯，嗯，”林立南倒是很乐意看到自家妹子这么积极向上的，他很喜欢看书，平时闲暇的时候，就待在宿舍里看书，当然了，那些都是单位里的书，跟自家妹子给的这些是不一样的。 “那我就先回了。” 送走林立钟之后，林立南很快就回去了，他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林立钟下午的时候，又回来了，不过这次门口站着的就不是徐耀辉了，换人了，重新走了一遍程序之后，她把一个盒子和一袋子书放在门卫那里之后，就离开了。 等林立南拿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第552章 发现被跟踪了 “怎么样？南子？怎么样，跟咱妹说了没？”徐耀辉从上午见到林立钟之后心里就一直在记挂着这件事情，结果中午还是他上岗，就没能跟林立南见上面，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休息了，这赶紧跑到林立南跟前开始打听。 “嗯，放心吧，那东西你安心拿着就成。”林立南一边刷牙，一边跟徐耀辉说话。 “那我就放心了，还得是你啊兄弟。” “噗，”林立南刷完牙之后，才抬头。“价格的话。。。。。。” “别，别，别，就按照我说的来吧，南子，你这就已经帮我大忙了。”徐耀辉家里不缺钱，他们一家子都有工作，工资级别还都不低，而且他又是他们家这一代唯二的男孩子，从小到大还是很受宠的，额，当然了，另外一个今年才上小学。 所以，他见到林立南手里的老山神才敢下手。 “那也行，等会儿回去我再给你点好东西。”林立南也不坚持了，他就知道徐耀辉会这样，好在他还有另外一重准备。 “真的吗？还有啥好东西啊？” “你赶紧洗漱吧，回宿舍再说。”林立南收拾了一下，就回去了。 徐耀辉这边也是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个人卫生，也回宿舍去了。 因为排班的问题，这会儿他们宿舍里只剩下三四个人了。 林立南看徐耀辉进来了，就指了指他的床铺，示意他自己上去看看。 徐耀辉放好东西之后，迅速地爬上去了。 “！！！！”徐耀辉怎么也没想到林立南出手这么大方，这东西，他橱子里还放着一盒呢。 激动的心，缠斗的手，徐耀辉迅速把盒子给合上了，一下子就从上铺跳了下来，坐到了林立南的身边。 “南子，你是不是拿错了？”徐耀辉手里握着盒子，示意林立南，仿佛只要林立南点头，他就把盒子还给对方一样。 “没有，我妹说你给的价格高了，我知道你也不会改变，所以，这个是我送你的。” “。。。。。。。。。。。”徐耀辉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跟着老爷子那几年，他可见识了不少有火的人，没有一个是这样的，每次都把自家的货吹嘘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生怕他们给烧了。“南子，你不怎么适合做买卖。” “行了，你就偷着乐吧，”林立南眼里满是嫌弃，整理林小五给他拿过来的书去了，不愿意再搭理徐耀辉。 “嘿嘿，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兄弟，”徐耀辉赶紧把东西放到了橱子里，回头才发现林立南手里头整理的书很眼熟。 “你怎么想起看这个来了？”这套书他也有，一直在家里放着的，好几年了，灰都积了厚厚一层了。 “我妹送的，这不，崭新崭新的，估计是才刚买的，”林立南也无语 ，他都毕业多少年了，这些知识也都早早还给老师了，让他看这些着实有些为难人了。 不过，他还不能不看，林小五专门给他留了纸条，说好了，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他写信，当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信件了，里面会附上一份儿试卷的，要求他做完之后，再给她寄回去，真是头疼，但是他也不好拒绝，谁让这是从小宠到大的林小五呢。 “哟，咱妹可以啊，这么爱学习啊，不是我说你啊，南子，有这么个妹妹关心你，爱护你，你就知足吧。”徐耀辉这话里话外都带着点羡慕嫉妒恨。 没办法，他也想要个妹妹，但是现实是他一溜的姐姐，从大姐到七姐，他们家都凑齐七仙女了。 “嗯，行了，赶紧休息去吧。”林立南知道徐耀辉的怨念，也不准备继续刺激他了。 “喳。”徐耀辉皮了一声，就回自己的上铺去了。 林立钟这边给林立南送完一套书之后，盘算了一下，好像自己这边就不太够了，于是就打算明天继续去逛书店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后世网上流传甚广的穿越三大神书。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就出门了，去了之前听顾明城说过的黑市，这次就比较幸运了，她买到了好好些东西，其中最让她满意的就是那一坛子好酒了，这个味道，林爷爷准喜欢，等自己下次回家探亲的时候，就给他带回去。 北平这边啥都好，就是一点不好，想找个没人且僻静的地方不容易。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按着之前的记忆，三转两转的，就跑到了她第一次挖宝箱的地方。 上次挖完那九个大缸，这地上就留下了九个大坑，好在这边没人过来，等过上一个月，这边的野草长起来就好了。 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人，林立钟才把自己买的东西通通放到了空间里。 放完东西之后，林立钟迅速回到了主城区那边，继续逛百货大楼去了，她都想好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北平，一定要不把自己空间里那些快过期的票清一清，也别管他啥粮票还是别的了，能花就花，没有的，她还跟前天的胡大姐换了一些。 这边林立钟刚从百货大楼里出来，后面就被人给盯上了。 她也是走到半路才发现的，一开始那人跟在后面，林立钟也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顺路，可是这路都顺了四个路口了，再顺下去可就要到她住的招待所了，这也太奇怪了。 林立钟停下之后，看了一眼后面那人，那人也停了下来，低头装做看车胎的充气情况，躲避她的视线，趁着这个空当，她迅速骑车溜了，而且故意往旁边的胡同里拐了进去，趁着没人把车子和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林立钟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好，不到两分钟，那人就到了。 “呸，还挺机灵的，”那人没看到林立钟的身影就知道自己是被发现了，四处找了一会儿，确定没找到，这才放弃。 这会儿的功夫，后面又来了一辆自行车，到了这人跟前就停下来了。 “怎么样四哥？人跟丢了？”这人戴着一顶帽子，就是很普通的那种，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出处，不过林立钟确定，自己应该是见过他，至于在哪里，还真是一时没想起来。 “哼，被她发现了，这小丫头跑的还挺快，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被喊四哥的人只觉得有些晦气，“对了，你跟了这些天有没有啥发现？” “有啊，这娘们挺有钱的，光是这百货大楼，都去了七八趟了，每次出来都是大包小包的，专挑那贵的买，就跟不要钱似的。” “啧，槐子真是个废物，三个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小娘们，要是他们上次成了，咱们用的着这么跟着嘛，呸。” “四哥， 阳子不是说了嘛，这娘们儿力气大的很，槐子和小鱼儿都被那娘们给打蒙了，你想想，槐子哥可是咱们这一片儿出了名的大力士，但还是交代了，对方这力气可不是吹的，蹬车子自然是不费劲儿了，跟丢了就算了，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上次跟踪她已经发现她住的地方了，这人是外来的，不是咱们本地的，就住在金水街那边的招待所里。” “不是本地的好啊，咱们抢了也不怕招惹上啥麻烦。”被喊四哥的人拍了拍对面那人的肩膀，“你小子行啊，这跟人的功夫可以啊，回头多跟哥说说，我这才跟上就给人发现了。” “成，放心吧四哥，那咱先回去。” “嗯，走吧，下午还是换你跟着吧，” “哎，好，放心，四哥，交给我就是了。” 两人说着就推着自行车出了胡同，林立钟站在原地没动，她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走没走，还是先等等吧。 嗯，这两人还是挺谨慎的，不到三分钟，俩就回来了，看到没人也没失望。 又过了十分钟，两人继续回来看了一眼，还是没发现有人。 “哎，真是奇了怪了，这边的胡同我知道，前面是个死胡同啊，你说这娘们是怎么出去的啊？”四哥虽然跟人不行，但是他是个地图通，这附近的大大小小的胡同他可是门儿清。 这也怪林立钟选的不是地方，偏偏这里面是个死胡同，不过好在杂物挺多的，藏个把人还是挺容易的。 “行了，四哥，这人力气大，说不得把自行车一扔，翻墙走了呢，咱们回去吧。” “唉，成，走吧，” 林立钟一瓶汽水都喝完了，那两人没再回来，应该就是没问题了，她这才把自行车重新放了出来，骑着回招待所去了。回到房间里，她才有功夫复盘今天的事情。 就说呢，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来了这么多天了，偏偏那天碰到打劫的了。原来是早就被盯上了，也是，自己这段时间失了谨慎了。 之前在滨城的时候，她可是一个区一个区的，换着地方去买东西，这到了北平，就给忘了，可这百货大楼买起来了，能不打眼么。 好在现在知道的不算晚，事情也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这些人盯了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那自己最近买这么多东西，他们肯定也是看到了，啧，看来还得多跑几趟邮局，多寄点东西才成，不然不还要解释，这么多东西都去哪儿了。正好自己这书也是要寄走的，再加上之前寄走的那些东西。。。。。。。。。。，不成，还是不够，顾明城的同学可是在派出所呢，这万一两人闲聊起来提到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可就对不上号了。 啧，那些吃的好说，自己完全可以说自己吃了，毕竟顾明城是知道她的饭量的，用的东西和布料衣服啥的就不太好解释了。算了，还是分一份，给林妈和林奶奶他们寄一些回去吧，另外，也得寄回靠山村一些才行。 等下午人家邮局上班之后，她就先去邮局寄东西，之后还有时间的话就去之前的派出所找人，把今天发现的情况跟公安同志好好说明一下。本来，那天那人逃了，她也不打算追究了，但是，今天这事儿，让她改变主意了，这伙儿人，既然都盯上她了，那必须得连根儿拔起才行，不能跟之前那伙儿子特务似的，接二连三的，没完没了。 显然，林立钟打算的挺好，但是实际上还是有点出入。她要寄走的东西太多了，跟邮局那边忙了一下午，才都给寄出去，这下只能是明天再去派出所了。 不过，下午出门的时候，她就谨慎多了，后面跟踪的人，也让她给认出来了，她想起来了，第一次逛完百货大楼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人碰了她一下子，当时没觉得有啥，现在想起来，那人八成是想偷她钱包来着，可惜，自己的钱和票都在空间里放着呢，这人没得手，之后估计那是不甘心，这才盯上了自己。 林立钟回到招待所之后，想了想，还是跟顾明城打电话说了一下明天要去派出所的事情，还把今天自己被跟踪的事情也简单说了一遍。 这一来，上次的事情就没跟对方说，结果闹了个误会，二来嘛，顾明城的同学是那边派出所的公安，有熟人好办事儿，有顾明城跟着一起，能方便很多。 所以，等第二天林立钟出招待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的顾明城。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嗯，” “路上注意一下，看那人还有没有跟着。” “好，走吧。” 两人并排着在路上骑着自行车，过路口的时候，林立钟就跟顾明城示意了一下，那人跟上来了。 顾明城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人，对方也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的跟着，要不是林立钟确定地跟他说是这个人，他可看不出来。 “到了，那人还在吗？” “上个路口就脱离了，八成知道咱们要来派出所了。” “走吧，我带你去找江名去，” 林立钟点头，跟着顾明城去了旁边的办公室。 “哟，稀客啊，城子，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江名正在写材料，听到敲门声，一抬头就看到了顾明城。 第553章 找向耀南帮忙 “有事儿找你。”顾明城直接就进了办公室，后面的林立钟也跟着进来了，江名这才看到林立钟。 “哟，小林同志也来了。”江名见状又 拿出了一个茶杯，倒了两杯茶过来，“来，先喝水。” 一路上又是骑车，又是注意后面跟着的那人，林立钟还真有些又累又渴了，也不跟对方客气，直接端起了茶杯。唔，这温度正好，估计他们来的早，这暖水壶里还是昨天的热水。 “不说废话了，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林立钟被盯上了，而且跟踪的人，一路上跟着我们到了派出所。”顾明城捡着重要的说了。 “跟踪？看到人长啥样子了吗？是那天晚上跑掉的那个人吗？”江名的第一反应是那天晚上逃走的人，伺机报复林立钟。 “看到了，那人我不认识，可以确定不是那天晚上跑掉的那个人。”林立钟这时候已经喝完半杯茶了，嘴也不干了。 “不是那人？”江名没有得到意料之内的回答，蹙起了眉头，“这有些麻烦了。” 这确实有些麻烦，既然不是那天晚上跑掉的那个人，那就只能说明，林立钟又被别的团伙给盯上了。 “来，具体说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的被跟踪的，跟踪你的人有什么相貌上的特征，还有，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江名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拿了笔记本过来，开始询问起来。 “最开始发现被人跟踪，应该是三天前，我去百货大楼买东西，出来的时候，路过一个人的时候，觉得他有些眼熟，”林立钟也认真起来，“我在北平这边，除了顾明城，还有我三哥，应该就没有认识的人了才对，所以，我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不对了。” “你三哥？你三哥在北平，之前你在做笔录的时候，没有提到这一点。” “对，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就是在那天做完笔录之后，我碰到了问我爸和我三哥，我爸是来第一机械厂这边做交流学习的，昨天的时候已经回去了，这个你们可以去机械厂那边的招待所问一下，我这几天去过几趟。” “也是那天我才知道，我三哥调到北平来了，他现在的单位地址在金水街那一带，这个你们也可以去查证。” “嗯，好，那说回现在的问题吧，你最近有没有发生或者做过什么奇怪或者出格的事情？”江名见林立钟的态度和神情丝毫没有作假的表现，这才确定没有问题。 “奇怪的事情没有，出格的事情，应该大概也许就是我这段时间一直进出百货大楼吧。” 顾明城瞬间就 明白了，他想起了林立钟第一次去百货大楼出来时候的情景，嗯，大包小包的，就像一堆行走的货物。这是露财了，被人盯上了。 “行，我明白了，那我一会儿喊个人过来，你叙述一下跟踪你的那人的相貌特征，协助我们的同志，画一下那人的画像。”江名也懂了，啧，这孩子，是花钱太多被人给盯上了，怎么说呢，他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连着一个多星期，进进出出百货大楼，还每次都满载而归，这比明摆着告诉大家你兜里有钱有排偶妈，人不盯你盯谁啊， “嗯，好。”林立钟点头答应，很好，可以见识一下了，纯手工的素描画像啊，后世都用上电脑了。 江名出了办公室，很快就又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回来了。 “这是小许，小林同志啊，你一会儿就配合他工作就成了。” “好，”江名没有说太多，而是示意小许带着林立钟去别的办公室了。 两人走了之后，江名又跟顾明城聊了起来。 “城子，你带来的这位小同志，啥情况啊？” “就一般的工人子弟，” “不是，谁家一般的工人子弟能一星期不带断流儿地去逛百货超市啊。” “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她爸是高工，妈妈工资也不低，而且四个哥哥都已经有工作了，全家就偏疼这么个闺女妹妹，她手里自然宽裕了。”顾明城知道林立钟倒腾东西的事情，还是不能在这里提的，提了江名为难，林立钟就更为难了。 “我说呢，啧，这还是真是偏疼的厉害，不过，这怎么还让人给下乡了？”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是家里的独子呢，怎么也下乡了？”顾明城语气不太好。 “得，得，得，我不问了，戳你肺管子了还。”江名也知道自己犯蠢了，惹到顾明城了，索性就闭嘴了。 “你就好好办你的案子吧，我可以保证，她本人没有任何问题。” “成，我相信你，对了，城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北平？” “再有个三五天的吧，火车票那边出了点问题，还没定。” “哦，我明白了，在你们走之前，一定不会让林同志出事儿的，不过，咱们也得说好，这林同志得好好配合我们才成，可不能自己单独行动了。” “这个。。。。。。。”顾明城稍微迟疑了一下，不过想到林立钟的安全，还是答应了，“好的，这个我去跟立钟说。” “哎，这就对了，行了，你也不用太紧张，只要安全度过这几天，之后，你们离开了，这群人也就没了目标。”江名的这想法跟顾广源不谋而合了。 所以，顾明城在跟林立钟说这件事情的饿时候，也是这么复述的，但是林立钟不是这样想的啊，但是偷听那两个人说话的事情，暂时还不能提出来，不然很难自圆其说。 “顾明城，我觉得这伙人还是彻底抓住的好，你也知道我在北平已经买了院子，以后说不定是要来这边常住的，即使我不住，我家里人也会去那边院子住的，我不想他们以后也遇到这样的困扰。” “你的意思是。。。。。。。。。。”顾明城一时有些困惑。 “我觉得背后那伙儿人早就盯上我了，不仅仅是因为我进出百货大楼的事情，而是因为买院子这件事儿。”林立钟想来想去只能是这样，不然，这每天进出百货大楼买东西的人多了，怎么偏偏就盯上了林立钟。 “你刚才怎么没提？” “我刚想到，我觉得，最好是从铜钱儿胡同那边查起，应该能有些收获。” “成，我知道了，那我喊江名过来，咱们重新说明一下情况。” “好。” 江名很是无语，这么重要的事情，刚才为什么没提，还有就是，这小姑娘的家里也太宠孩子了吧，这么大的院子说买就买了，啧，比他们一大家子住的院子还要大有没有。 “好，情况我了解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最近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就成，尽量待在招待所不要出去，有事情就招呼顾明城。”江名现在也没办法直接安排人过去盯着林立钟那边，毕竟现在这些都是林立钟自己的怀疑，他还得调查之后才能确定。 “明白，我一定好好配合。”林立钟本来还打算自己出门去调查一下的，但是江名既然提了，她还是服从安排吧，毕竟她的想法有些简单了，就她这一口的外地口音，到时候，怕是啥也问不到，专业的事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来派出所的时候，是顾明城跟林立钟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多了一个江名。 “那我先上去了。”林立钟 到了地方之后，就很自觉的上楼回房间了。 等人走了之后，顾明城就喊着江名去找地方吃饭了。 “行了，都到这儿了，喊上向耀南一起吧，这孙子，我都好久没见他了。”江名看看地方，这边离着向耀南家也不远，就跟顾明城提了。 “成，那咱们一起过去吧，南子自行车最近被他大哥用着呢，正好载着他一块儿。”顾明城没有异议，他也好几天没有见到向耀南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向家所在的四合院门口，把车子一放就进去了，穿过一进院的垂花门，就到了向家。 这次向家大嫂没在，顾明城就喊了几声向耀南。 “来了，来了，城子，我搁这儿呢，”向耀南的声音是从后院传过来的，他人果然也出现在后院跟二进这边的相连的游廊上。“哟，真是稀客啊，江名，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啊。” “也没多久了吧，不过，南子，你这身打扮是干嘛呢？”江名就知道向耀南要念叨他，索性反问回去。 “嗐 ，我搁后院跟金大爷帮忙呢，他家家具昨天刚打完，这会儿院子里都是锯末，我刚给收拾起来。”这金家就是上次向耀南他妈去借锯末的那家，人家家底儿很厚实，这不，三间正房，六间偏房的后院，全是他们一家的，这家具也是说换，就都给换了个遍。 这年头，这么大的手笔可不多见了，虽然说是为了给长子娶媳妇，这也有些过了。不过，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没人傻乎乎地去问人家金家就是了，也不会有人愿意得罪这么个大户，这谁家没个三灾八难的，这么一个家底厚实的人家做邻居，万一遇到啥过不去的坎儿了，还能去求助一番。 至于向耀南就没想这么复杂了，他是觉得上次金家婶子借给他锯末了，让他能顺利把自家老头子那些好宝贝都给运了出去，心里是有些赶紧的，这边那边一喊，他就过去帮忙了。 帮忙，就是去干活嘛，所以，向耀南就找了一身旧衣服出来，上面还打着不少的补丁，好在向妈洗的干净，大小也合适，就这他还是拿了老向同志的大围裙和套袖出来，生怕给弄脏了，回头向妈再念叨他。 “南子，你这边忙完了吗？” “嗯，剩下扫尾了，你们来了，我去跟金大爷说一声。”向耀南折返回去很快就又回来了，之后，就带着顾明城和江名去了自己那屋。 “啧，整的还挺有样子，不错啊，南子，这卫生搞的真好。”一进屋江名就夸奖上了，这向耀南的屋里可比他那边干净多了。 “还成吧，也不能太埋汰了，不然我妈可就要家法招呼了。”向耀南进屋之后，就开始换他那身儿衣服了，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顺便还在屋里洗了把脸。 “南子，我跟江名过来是喊你出去一起聚聚的，你收拾好了的话，咱们就走吧。” “走着，走着，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向耀南本来也是打算请他们俩吃饭的，没想到三人想到一起去了。 “那你坐我车后座吧，顺便给指个路。”江名知道向耀南一向是消息灵通的主儿，这四九城里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这人肯定门儿清。 三人出了胡同口就一路往东去了，骑了大概半小时就到了一处小巷子。 “就这儿？” “对啊，羊肠儿胡同，走吧，哥们儿带你们去。” 顾明城下乡一年多了，江名也是去年才转业回来的，一伙子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瞎逛悠，他们俩还真不知道这羊肠儿胡同什么时候多了一处吃饭的好去处。 不过，看向耀南态度这么坚决，他们还跟了上去。 “嗯，不错，这牛肉劲道又软烂，味道也正，走的时候我得单独带一份儿给我们家老爷子。” “这净味斋的师傅吧，怎么味道这么像。”顾明城跟江名的想法一样，他们家老太太准喜欢这一口。 “嗐，城子，你这嘴真可以，还真让你说着了，不过，咱们知道就成了，出去可别宣扬了。”向耀南也是无意间知道这地方的，来这里的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声张。 “放心，咱们嘴上都有把门儿的，对了，南子，我跟明城今天过来，还有事儿想找你帮忙。”江名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之后，就开口了。 “说呗，你们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放心吧，一定尽力。” “你看看这张画像上的人你见过吗？”江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早上的那张素描画像，上面的那个人就是林立钟形容的跟踪她的那人的相貌。 “唔，没见过，怎么了？” 第554章 有线索了 “立钟最近被人给盯上了。”顾明城在一旁坐着也开口了。 “啊？”顾明城的话跟就江名的话相差十万八千里，但要是连着一起来看，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就是这画像上的人盯着林家妹子的。” “对，南子，这张画像就留给你了，麻烦你帮着给问问，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江名说着就把东西递了过去。 “成，交给我就放心吧，”向耀南痛快地接了过来，就算不冲着江名，只看顾明城，向耀南也会帮这个忙的。 “你可得上点儿紧啊，城子可是没几天就要走了，”江名又叮嘱了一句。 “啧，你这要求有点高啊。”向耀南一听时间这么赶，心里有点犯嘀咕。“城子，要不你晚几天再走？” “我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半天没有说话的顾明城突然开口了。 “啥机会啊？就三五天时间，我可不把准儿啊。”向耀南没明白过来。 “城子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江名倒是明白了，并且觉得这主意十分不错。 “嗯，化被动为主动，本来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想着只要我跟林同志平安离开北平就好了，但是她的顾虑也是对啊，立钟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光想着躲是没有用的。” “嗯，对，我同意，那咱们就这么着，等我回去之后，就调整安排。” “哎，我说哥儿几个，怎么个意思，还用不用我打听了。”向耀南也不笨，他只是没跟上两人的思路而已，这会儿是明白过来了。 “当然还是要打听了，我们这边也不是万无一失的，”顾明城虽然有想法，但也没法保证就一定有效果，保险起见，还是两边同时进行的好。 “对，听城子的，万一这群人不上钩，那还有你这边不是。” “那成，那我喝完这杯，就出去打听去。”向耀南郑重其事地说道。 “成，那就辛苦南子了，来这杯我也干了。”他们三个吃的也差不多了，向耀南要离开，他们也跟着散了。 江名回了单位，顾明城则是去了招待所，去找林立钟去了。 “谢谢大姐，我就在这儿等吧，您去忙吧。”顾明城到招待所来却扑了个空，林立钟根本没有在招待所好好待着，回来之后，待了也就一个小时，就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今天前台正好是胡大姐值班，她是认识顾明城的，所以顾明城一进来，她就很热情地招待了对方。 “那好，小顾啊，你好好搁这儿坐着吧，林同志一回来你就能看到了，我就先去忙了。”胡大姐说话的功夫，前台那边已经来人了，也就顾不上跟顾明城寒暄了。 等小桌上的瓜子终于嗑完的时候，顾明城已经喝了足足四杯茶了，再喝的话，他得去找胡大姐蓄水了。 “胡大姐，忙着呐，”林立钟终于是回来了。 “小林啊，那个小顾过来找你了，在那儿等半天了。”胡大姐指了指角落的沙发，示意林立钟过去。 “知道了，谢谢胡姐。”林立钟正想给顾明城打电话呢，没想到人自己过来了。 “你出去了？”顾明城没有等待之后的焦急，其实在派出所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林立钟是不打算老实待在招待所的。 “嗯，嗯，这次出去有大收获。”林立钟这次出去，反向跟踪了一把，还真让她知道了些别的事情。 “确实有收获，还不小呢。”顾明城看着林立钟脚边放着的一大堆东西，不知道该说些啥。 “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今天把那人甩掉之后，又反向跟踪了对方，对了，今天他们换人了。” “嗯，立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回屋收拾一下，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江名那说吧，”顾明城没想到林立钟想到他们前面去了，自己出去钓鱼了，还真钓到了。 “啊，也对，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林立钟提着东西上楼去了。 向耀南这边先是去几个平时处的不错的朋友那儿，挨个问了一遍，却没有啥收获，大家都说没有见过，那他心里就有数了，那人不是城北这片儿的，看来得去别的地方问问了。 按照城子说的地方，百货大楼那一片儿，应是在城东地界儿，看来他得去会会自己的对头了。啧，为城子，为了兄弟，他得硬着头皮去。 不过在去城东之前，他先去了一个地方，就是之前帮顾明城借自行车的地方，一个多星期没去过了，也不知道黄有梁这小子的腿咋样了。 今天要出来办事儿，所以向耀南骑上了他的那辆自行车。 到了黄家所在的巷子口之后，向耀南就下了车子，推着进去了，这巷子里到处堆着东西，都是附近住户的，因为靠近乡下，这边的管理也宽松，所以，现在这巷子，只能推着自行车小心进出，想要骑着进去是不成的。 “黄有梁，哟，不错吗，还能吃上鸡蛋了，唔，我替你尝尝味道咋样。”唐宽说着就拿起鸡蛋来咬了一口，“嗯，不错嘛，前头刘大娘养的母鸡下的吧，个头真大，哟，这是啥，哎哟，可以啊，新衣服，借兄弟我穿两天怎么样啊。” 唐宽的手马上就要勾到衣服了，黄有梁此时被另外两个人摁在床上，动弹不得，又急又气的，眼睛都红了。 “不怎么样，想穿新衣服回家找你妈去，要是买不起啊，来，喊声爸爸，老子给你买一身儿怎么样，从头到脚，连鞋子加帽子，都给你置办齐整儿喽，怎么样啊，叫声爸爸来听听。”向耀南提着院子里放着的扫帚就进到了门口。 “草你大爷的，你谁啊，敢这么跟我们宽哥说话。”摁着黄有梁的人没忍住，先骂上了。 这人一开口，唐宽已经到嘴边的脏话就先收了，嗯，多少是有点晃到了。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还敢让我们宽哥喊爸爸，嫌自己命太长了吗？”另外一个人也不示弱地说道。 “哼！”唐宽发出一个鼻音表示赞同。 “呵呵，小崽子们，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黄有梁是谁罩着的，” “哟，难不成是你啊，”唐宽打量了一下向耀南，嗯，很确定，不是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厉害人物，就放心了。 “行了，别废话了，出来比划比划吧，”向耀南打量完屋里的情况，迅速做出了决定，就三个毛头小子，他还是有把握的。 “南子哥，你赶紧走吧，别管我了。”黄有梁反倒是有些着急了，他怕向耀南吃亏，就催促对方赶紧离开。 “别啊，话都说了，这还热乎着呢，就怂了。”唐宽这人最大的缺点大概就在他的嘴上了。 “你别怂就成了。”向耀南也不跟对方废话了，率先出来了。 “走吧，咱们一起，让外面那人知道知道啥叫天高地厚。”唐宽喊上跟着自己来的那两个兄弟，就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黄有梁，他费劲儿地从床上起来，刚才又被唐宽这三人打了一顿，虽然腿没有遭受二次伤害，但是腹部和背上都是伤。 等黄有梁撑着拐杖到门口的时候，外面已经结束了，他 刚才在屋里听到几声喊叫声，此时再看，就知道是谁发出的了。 唐宽，还有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人，现在都躺在地上了，嘴里“哎哟，哎哟，”的不停，显然是被打疼了。 向耀南手里还是拿着那把扫帚，站在那边，只有头发有些乱。 “叫啥呀？”向耀南慢慢走到了唐宽的跟前，蹲了下来。 “唐，唐。。。。。。。。。。。”唐宽说话都有些不稳了，主要是刚才向耀南打的太疼了，专挑脆弱的地方打，他的鼻子都给揍出血了。“唐宽，唔。” “唐宽是吧，现在知道了吧，以后，这地方你就别来了，懂？” “懂，懂，懂，您放心，大哥，我以后绝对不来打扰小黄了。”唐宽赶紧接话。 “行了，你小子，起来吧。”向耀南目的达到了。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最先起来的是另外两人，起来之后，就跑过来把唐宽给扶了起来。 “哼，今天就这样了，对了，走之前记得把有梁的营养费给了。” “给，给，给，大哥，这些您看成不？”唐宽赶忙点头，没办法，他们三个一起上的，都没能干过眼前这一位，反倒是挨了一顿打，而且他看出来了，这位肯定没怎么用劲儿，不然他们这胳膊腿儿的，得跟黄有梁一样了。 向耀南点头，唐宽赶紧把他们三个凑出来的三十块钱放到了院子里的石磨上，然后麻溜地滚蛋了。 “南子哥，你没事儿吧，”虽然眼看着对方三人都被揍了，但是黄有梁还是有担心向耀南也受伤了。 “没事儿，能有啥事儿呀，不是我说，就你哥我出来茬儿加的时候，这帮孙子还上学呢吧，看这身板弱的。”向耀南跟着顾明城混的，他们一帮人里还有几个军区大院里的和武校那边的，那时候，大家一起出入，自然没少交流，他现在这几手儿都是跟着他们学的，对付两三个像唐宽这样的人还是成的。 “没事儿就好，” “对了，这钱你收起来吧，是那几个人赔的，放好喽，咳，别让你姐知道今天的事情。”向耀南今天来的目的之一，也是想见一见黄有梅了。结果，这姐姐没见着儿，反倒是碰上弟弟挨揍了。 “这钱我不能要，南子哥，这钱是他们赔给 你的，你收着吧，再说了，你之前给我的那租金我还没花完呢。” “租金是你应该得的，这些钱你也收起来吧，是那群人给你赔罪的，收着吧，行了，听哥的，收着。”向耀南说着就把那三十块钱给拿了起来，小小的一沓，有零有整的。 “成，那我听你的，南子哥，先进屋吧，我给你倒杯水喝。” “行，”向耀南说着就去院子里先把自己刚才打架时掉的东西捡了起来。 “南子哥，这是啥呀？”黄有梁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纸张，是叠起来的。 “这个啊？是个素描像，喏，正好，你也给看看，认识上面的人不。”向耀南突然想起来了，黄有梁之前也跟城南这边的一些人打过交道，就想着顺便问一问。 “素描？谁的啊？”黄有梁把茶缸子放到向耀南跟前，顺手就把素描纸给拿了起来。 “这人啊，是我一哥儿们托我打听的，他最近被这人给盯上了。”向耀南一边喝水一边说着，对面的黄有梁却认真打量了起来，而且越看这人越觉得熟悉。 向耀南也发现了，黄有梁看着素描画像的神情不太对。 “怎么了？你认识？” “南子哥，这人我看着眼熟，你让我先想想，”黄有梁觉得这人他肯定见过，而且是最近。 “好，你慢慢想，不要着急。”向耀南没想到还就是这么巧了。 等向耀南喝完一缸子水的时候，黄有梁终于是想起来了。 “南子哥，这人跟唐宽有瓜葛。”黄有梁很确定地说道。 “详细说说。” “好。” 黄有梁确实见过这人，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主要是这素描画像跟本人有些差别。 这人名字叫什么，黄有梁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是跟在唐宽身后那位大哥跟前的，唐宽见了对方也得喊一声松哥。 他第一次跟唐宽接触的时候，就给碰上这位松哥了，他是来找唐宽有事商量，两人进了屋里前后说了小半个小时，对方才出来的，正好当时黄有梁就在院子里帮忙打扫，所以，全程都知道。 “松哥？” “对，我听唐宽就是这么喊他的，” “啧，早知道，刚才就不这么痛快让那三个人走了，”向耀南也没想到，自己跟线索就这么擦肩而过了。“对了，有梁，这唐宽住哪儿啊？” “燕子胡同，五号院，” “成，我知道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对了，这是我给你姐带的，你帮我转交给她吧。” 第555章 唐宽提供消息 向耀南打听到地址之后，本来是想这个喊上顾明城一起过去问问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过去问个明白。 唐宽和两个小跟班儿被揍了之后，也不敢跑到自己老大那边去诉苦，这来黄家本来就是他自己要过来报私仇的，上次把黄有梁的腿打折之后，他们老大可是说过了，跟黄家这小子两清了，不准手底下的人再来找茬儿。 自家老大虽然算不算啥好人，但是就这一点，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颗钉，要是知道他又打着他的名义来骚扰黄有梁，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亮子，壳子，这是二十块钱，算是补偿你俩的，拿着吧。”到家之后，唐宽先拿出了两张大团结，给了两小跟班儿，一人一张。 “谢谢宽哥，” “谢谢老大。” 亮子和壳子很高兴，接过来就放到自己兜里了。刚才在黄家，他们也跟着凑钱了，不过，两人加起来才出了三块六毛钱，大头都是唐宽自己拿的，本来以为这钱应该是回不来了，没想到，唐宽不仅给了，还多给了，两人平白赚了七八块钱，心里别提多美了。 啧，跟着唐宽就这一点好处了，虽然挨揍了，但是有这几块钱是有了安慰了。 “咳咳，今天这事儿，回去可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懂不？”给完钱了，唐宽就开始提要求了。 “成，放心吧，唐哥，我们保证一个字儿也不说出去。”亮子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就是，放心，放心，宽哥，你还是咱们之中的这个。”壳子也跟着点头，还不忘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嗯，呵呵呵，好兄弟，那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今天就不出去了，要是大哥那边喊我记得帮我说一声，就说我吃坏肚子了，”三个人之中，属唐宽伤的重，而且伤在了脸上一道，有点明显，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出去茬儿架了。 “哎，放心吧，唐哥，这事儿包在我们哥俩身上。”亮子拍着自己的胸膛，哐哐保证道。 “对，那宽哥您歇着吧，我跟亮子我们就先回家去了。” “嗯，对了，明天要是有啥事儿记得跟我吱一声。”唐宽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难免多嘱咐了一句。 “成，没问题。” 亮子和宽子东唐家出来之后，两人就慢慢往家里走。 “亮子，你怎么样？我看那人打到你腰了。”壳子突然问了一句。 “没事儿，那人也就是看着凶，人家根本没想着伤咱儿，就起了道红印子，看着厉害，没伤到筋骨，”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伤的厉害呢，怕回去我三姨再给我来一顿。”壳子有些庆幸，他是自己偷懒了，那人打到他肚子了，他就顺势装模作样地倒下了。 “嗐，哥这还是你教我的呢，嘿嘿，”亮子也说实话了，两人相视一笑，都乐了。 今天不仅没挨打，还赚了些小钱，可以。 “好小子，以后啊，咱们就这么干就成，别听人一招呼就傻傻地往上冲，凭啥呀，你是不知道，就咱们后面那个院子里的成卫东，那小子以前多牛哔啊，现在怎样呢，瘫啦，整天搁炕上躺着呢，连门都出不来，要不是爹妈还在，早就把命给交代了。” “卫东哥？我知道啊，他妈跟我大姨是同学，人挺好的，他怎么瘫的啊，我还真不知道呢，” “哎，人是好人啊，也讲义气，但就是太讲义气了，也不问青红皂白的，他那狗屁朋友一喊就跟着去打架去了，结果那边人多，他们就被打了，这伙人下手也没轻没重的，人就给打瘫了呗，就成家婶子以前多利索的一人啊，现在头发都白了，比我妈看着都老。”壳子有些唏嘘。 “唉，可惜了，哥，那咱要不别跟着这帮人混了吧，最近咱们跟着唐宽也弄 不少钱了，实在不行，咱们盘个三轮车拉货拉人去吧，”亮子以前是不知道，但是现在听说了，再加上今天挨打了，就有些退意了。 “也成，那咱们今天就不过去了，反正就咱们这种小喽啰，平时也就是跟着跑腿儿的，几次不去，那边也就知道啥意思了，”壳子以前就有想法了，不然也不会拉着亮子跑到唐宽身边了，他眼力还是有的，唐宽这纯粹就是个大少爷，闲的无聊非得跟那些人搅合到一起，找乐子，结果，这乐子没怎么找成，净吃亏挨揍了，光是出钱就出了小一千了，也没见那边的大哥怎么重视这人。 “得来，哥，我跟你说，前几天我就撒么过了，我家附近那边就有人想出手，那辆车跟新的也差不多，那人也是买了想着拉人的，结果得罪人了，被人给举报了，这个星期就得回乡下了，咱们这个时候上门，估计能压压价。”亮子是有心人，他有了想法之后，就一直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成，那你先跟我回家吃饭去 ，等吃了晌午饭，咱们就去，也别压太狠了，都不容易，而且还是街坊，别弄得太难看了，我三姨知道了要打你的。” “行，都听你的。”亮子心思活泛，但有一点，他听劝。 “走吧，中午让我妈给咱做炸酱面吃。” “好来。” 小兄弟俩刚走，向耀南就来了，刚好错过了。 “哐当。”向耀南推开门就进了院子。 唐宽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一进的小院子，正房偏房，加起来一共五间房，院子也不大，但是这条件已经很好了，毕竟只有他一个人住，当然了，也不是常住，就是为了方便跟亮子壳子他们这样的人来往，才在这边住的。 更多的时候，他是回家住的，家里住的舒服，吃喝不用自己操心，有他妈看着呢。 “我说，亮子，你给我轻点，我这门上次就被那谁给踹坏了，你这么再来一脚，怎么着啊，要给你唐哥我换个门面啊？”唐宽正在屋里躺着呢，就听到大门被暴力打开了，以为是亮子跟壳子有啥急事儿回来了呢，人也没起来，就喊了这么一嗓子。 “亮子走了，是我。”向耀南走到屋里，坐到了炕对面的椅子上，还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大，大哥，咱不是完事儿了嘛？”唐宽听到向耀南的声音，一骨碌就给爬了起来。 “对，刚才黄家那事儿了了，我过来找你是因为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大哥，您指的是。。。。。。。。。”唐宽现在脑子里不断地开始回忆，自己哪里得罪过这狠人，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啊，虽然他跟着廖哥混，但是就是一出钱不出力的主儿，就是享受别人喊他哥的感觉，唯一欺负过的就是黄有梁了，再没别人了。 “你啊，别紧张，我找你是打听点事情的。”向耀南从怀里把那张素描画像掏了出来，“来，看看，认识这人不？给，拿着呀。” 向耀南看对方迟迟不接，只能自己站起来走到炕前，把东西递到了唐宽手里。 “好，好。”唐宽赶紧打开了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张素描像，不过略微有点抽象了，唐宽看了一会儿，才隐约看出些什么来。 “大，大哥，您这是要找韩兆？” “韩兆？这人叫韩兆啊？说说吧，这人啥情况啊。” “咳咳，大哥，我能问问您找他干嘛不？”唐宽有点为难，他既不想得罪眼前这位主儿，也不想得罪韩兆。 那小子，别这看着平时和和气气的，但凡惹到他，那轻则散财，重则。。。。。。。。。。。，据说有送命的，这个他也只是听说，但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这话总不是无缘无故传出来的。 “你放心，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成，别的不管，” “。。。。。。。。。。”这不是我想不管就能成的，唐宽心里无语。 “哦，放心，就是有些事情想跟着兄弟聊聊，他最近盯上我一个朋友了，我得跟人说明白不是，省得到时候，咱们脸上都不好看。”真真假假，才能骗过人不是，向耀南还是懂的。 “是这样啊，您早说啊，您那朋友漏财了吧，唉，我跟您说啊，大哥，韩兆呢，就一点爱财。。。。。。。。。。。”唐宽一听大概就明白咋回事儿了，赶紧巴巴拉拉地把自己知道的给说了。 对于韩兆这一点，唐宽也是很厌恶的，当初他就被韩兆盯上过，他平时花钱搭路，韩兆那小子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到了，跟踪了自己小半月，就动手了，你说抢钱也就罢了，他还给自己打了一顿，害的他都住院了。 后来他上赶着跟现在的大哥攀交情，也是为了那次挨打的事情，想着借着这位大哥的手，把人给找出来，出出气。 结果，人是找出来了，但是，气却出不了，因为这韩兆跟着这位大哥的时间比他要长，交情也比他厚，没办法，当着那位大哥的面，韩兆不痛不痒地跟他说了几句道歉的话，他也只能认了。 今天他是没想到，这人竟然也碰上了差不多的情况，虽然对方说是一位朋友被盯上了，不过，他才不相信，肯定是这人自己被盯上了，所以，对方打听韩兆的情况，他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还适当地说了些挑拨的话，就盼着对方能先把姓韩的收拾一顿。 向耀南在唐宽这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之后，就准备走了，他得赶紧回去跟城子和名子说一声，省得俩人着急。 “兄弟，你今天也算是帮了我一忙了，我呢也劝你两句，以后啊，少跟韩兆那帮人来往，当然了，有梁那边你也别去了。”向耀南本来是想着多劝两句的，但是想着两人的情况，有些忌讳交浅言深，就没多说，而是警告了对方几句，不要再去招惹黄家姐弟。 “哎，哎，大哥放心，我一定不去，不去了。”唐宽现在也没心思去了，这顿打挨的不轻，他可跟亮子壳子不一样，他是真上啊，结果，现在浑身疼。 “成，那我走了。” 向耀南找到顾明城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 “南子？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章老太太在厨房做饭呢，顾广源也在屋里收拾，顾明城看到向耀南使得眼色就知道有事儿，“奶，南子找我有事儿，我们出去吃饭了，您跟小叔不用等我了。” “啊？这饭马上就好了，你让南子留下来吃得了，南子，好几天没来了吧，一起吃吧，我今天晚上做的炸酱面啊。”章老太太听到动静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章奶奶，今天就不了，我找城子有点事儿，您就恩准，放人呗。” “成，那你们去吧，城子，晚上十点之前可得回来。” “嗯，章奶奶，放心吧，十点前准能回来。”向耀南赶紧答应下来，他知道，章老太太这是跟他说的。 “去吧，去吧，”章老太太摆摆手，让两人走了。 路过公用电话的时候，顾明城顺手给江名打了个电话，三人约在了上次请林立钟吃饭的地方，去吃铜火锅了。 “那人叫韩兆，在城南那一片儿。”向耀南把今天从唐宽那边打听出来的消息大概说了一下，“怕唐宽那小子不说实话，我还找那片儿的朋友打听过，没问题。” “城南？”顾明城有些沉吟。 “怎么了？” “立钟之前买的那院子，在铜钱儿胡同，也在靠近城南那片儿。”向耀南自然是知道林立钟那院子的事情，毕竟他跟董爷也熟悉嘛。 “啧，小林同志，这是啥运气啊，”江名有方向了。 三人聊了一会儿，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至于真不真的，等把韩兆给摁住就知道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吃吃喝喝了，毕竟谁跟火锅过不去呢，这次向耀南还特意让红姐上了两个锅，一个清水锅，一个麻辣锅，这让江名吃的很过瘾。 吃饱喝足，三人就兵分三路回家去了。 第556章 事成，又没成 顾明城回到家之后，来回反复地思考，觉得，这次怕还真让林立钟自己给猜中了，根本不是她在百货大楼花钱惹的祸，而是买院子扎人眼球了。 时间回到今天上午，顾明城本来打算是带着林立钟去找江名来着，结果江名临时去开会了，没在单位，他们就回了他的院子，正好章老太太在家，见到顾明城带着林立钟回来，还特别高兴。 当然了，这老太太也精明，很快就把两人遇到的事情给套出来了。 林立钟也没想能瞒过去，就把自己这两次偷听和跟踪听到的话都说了。 她今天上午出去可不是单单为了去买东西的，自从昨天发现有人跟踪她之后，林立钟就上心了，觉得在招待所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索性就出去钓鱼了。 今天盯梢儿的还是那人，林立钟记得很清楚，那人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是眉毛很有特点，右侧中间断开了，像是留疤造成的，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只看眉眼都觉得这人不好惹，当然了，林立钟倒是不怕。 钓鱼的路上，她还特意把自己过几天要离开的消息，不经意间透露出来了，确定对方听到之后，才继续逛街的。 等她提着大包小包的做势要回招待所之后，那人盯到半路就改了方向。 林立钟当时没着急，等过了一个街口之后，这才把东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都给收到了空间里去，然后循着印记去找人了。 嗯，这次，林立钟再次使用了系统提供的标记液，当然不是她特意跟系统换的，实在之前在和县那边，跟那位中年摊主交易老山参的时候，用过的，当时没用完，还剩下不少 ，林立钟出门前特意从空间仓库里找出来的。从百货大楼出来的时候，她故意从那人身边路过，当时那人转过身去装作检查自行车了，根本没有注意林立钟的动作，很轻松就让她给得手了，不仅仅是衣服上，头发上，连那人的自行车上林立钟都撒了点，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这东西无色无味，但是在系统提供的仪器那里不是，所以，即使错过了一个街口，林立钟还是很顺利地追踪上了那人。 那人去的地方离着林立钟买的院子不远，也是个四合院，但是破败多了，所以，林立钟能轻易地从墙外听到了屋里人的说话声。 “韩哥，今儿个回来挺早啊，怎么样，那边儿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这人不是当地的，一个外来的，在北平又没有啥亲戚朋友的，我上哪里打听那么清楚去，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了，这人身上肯定带着不少钱。” “啥？？？？”一听有不少钱，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一开始马武跟他说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家就半信半疑。 后来，他们通过一系列的托人托关系打听，才知道，林立钟是从东边那边一个村里出来的，再具体就打听不到了。 当时，大家就不乐意了，觉得被马武那小子给耍了，为此，他们还准备揍马武一顿。还是韩兆出面干预了，他觉得既然马武这么确定，这里面肯定有些事情马武没有说明白，当然了，面儿上说话，还是要注意的，当天他就跟大家伙儿说了，他去跟几天，看看这林立钟到底是不是有钱的主儿，这才让大家放过了马武。 经此一事，马武倒是跟韩兆亲近了不少，当然了，他还是不肯说出自己隐瞒的那一部分。 韩兆也没说什么，而是好好跟马武相处，不断地从他嘴里套话，不过，这倒没啥成效，马武这小子嘴很严，一点有用的都没有问出来。 韩兆只好另外想办法，开始盯林立钟的梢儿，连着一个星期，他发现，马武这小子说得还真没错，别看这小丫头片子是从东边农村出来的，这花钱可是大方的很。 七天时间，去了四趟百货大楼，八九次饭店，还专门挑贵的菜点，这手里没个两三千块都不敢这么花。 不过，韩兆自己留了个心眼儿，他没把这情况跟院子里的兄弟说。 他们这群人说是兄弟，其实，各有各的心思，而且，他们上面还有一位大哥，这事儿要是真让那位知道了，也就没他们啥事儿了。 所以，这几天院子里很平静，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儿是个乌龙的时候，韩兆今天回来，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 韩兆其实也是没办法了，他今天跟踪的时候，听到林立钟跟路边的一位大姐打听北平的特产，而且言谈间就透露出过三天要离开的事情，他没办法了。 跟踪这些天了，他发现林立钟从来不走夜路，也不走偏僻的地方，这让他很难下手。唯一一次意外，是那天，他跟丢了，然后再发现林立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当时就怂恿了槐子那几个人去当马前卒，试试水。 没想到，这娘们儿还真是深藏不露，三个大老爷们儿，两个被揍趴下了，一个自己跑了。 偏偏跑掉的那个，脑子还贼聪明，很快就想明白他们是被炮灰了，甚至还跑过来威胁他，没办法，韩兆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给了那人封口费，还找了个小弟兄去帮忙顶罪了。 那次试探失败之后，韩兆就进行了反思，这战斗力，别说他一个人了，估计他们这一个院子里的兄弟几个去了，也够呛，所以，他只能改变策略，想着用药，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本来以为迟早能等到机会呢，就跟上次似的，结果，这人马上就要走了，这鸭子马上就飞了，这不成。 所以，没办法，韩兆只能用笨办法了，靠着人多的优势，直接动手了。 这不，今天回来就把情况跟院子里的哥儿几个说了，大家果然热情了起来，纷纷出主意，怎么把钱财给弄到手。 就马武一直躲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是眼珠子一直溜溜地转，肯定是在想啥坏主意。 马武这边想啥呢，他在想林立钟院子那后院的墙呢。 这人要走了，那自己就又有时间去拆那墙了，那自己的计划就可以继续了。 “来，来，来，哥儿几个，都过来，咱们商量一下吧，这票干完的话，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马武赶紧的啊，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啊，这人还是你发现的呢，落下谁也不能落下你啊。” “唔，成，这就来。”马武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事儿上，他一开始算计的本来也不是林立钟身上的钱，而是被林立钟买下的院子。 不过，顺手能得些钱财，也是好事儿。 一帮人虽然在院子里咋咋呼呼的，但是真商量事儿了，都自觉地往屋里去了，还关上了门。 虽然院子破败了，但是这房屋还是挺规整的，那墙体也是真厚，进屋之后，林立钟就听不到啥有用的了，即使她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但也没有用，这是土坯墙，除非你掏个窟窿出来，不然啊，隔着这么远，别想听到啥。 一群人进去商量了小半个小时，才陆续有人出来。 林立钟又跟了那些人一段，总算是听到了有用的，行动时间在明天。 得到这些有用的消息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回去了，然后在招待所就碰到了正在等她的顾明城。 “哼，一帮不知轻重的玩意儿，行了，立钟，剩下的事情， 让明城去办吧，你就不用操心了，中午留下吃饭吧，”章老太太有些生气，这里可是北平，竟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干坏事儿。 “嗯，章奶奶，没事儿的，这其实也怪我，出门在外不露白，这是老祖宗的智慧，我都给忘到脑后了。” “唉，这些年啊，人心都坏了，明城，吃完饭之后，你去找江名一趟吧，把事情说清楚，” “嗯，知道了，奶奶。”本来这事儿没打算让老太太知道的，但是，老太太鼻子尖，耳朵灵，愣是给问出来了。 下午，顾明城又跑了一趟，江名还是没回来，就一直等到了晚上，向耀南先来了。 顾明城也没想到向耀南这么利索，才这半天，就把消息都打听到了，而且跟林立钟得到的消息是能相互对应的，他也就顺势提出了引蛇出洞的想法。 当然了，林立钟今天听到的这些消息，三人分开之，顾明城才跟江名说了，他不想把向耀南牵扯进来，对方才摆脱了这些事情，再踏进这趟浑水中也不合适。 剩下的，就全看江名的了。 第二天，林立钟照常出门，然后，就碰到了那伙人，再然后，他们就全都被抓进去了。 不过，这里面少了两个人， 画像上那个人，也就是韩兆不在这些人里面，再有就是上次林立钟听到的那个叫马武的人也不在。 啧，这事儿弄的，关键的两个人成了漏网之鱼，而且，江名他们也没办法去找人，毕竟没当场摁住人家不是，正所谓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没办法，只能先从这些人下手，看能不能让他们把那两个人说出来。 江名来找顾明城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城子，事情目前只能是这么处理了，好在立钟也确实没损失啥。”江名今天过来就是要跟顾明城和林立钟说明一下后续的处理情况的。 这件事情，严格说起来，算是他帮忙了，当然了，最后还是把人给逮（dei）了个现行，也算是他们的治安管理范围。 不过，由于没有啥财物损失，和人身伤害，所以，后续对那些人的处罚并算严重。 “谢谢江大哥了，回头我做东，请你和南子哥吃饭。”林立钟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了，她只不过是想让那群人知道自己并不是好惹的，所以，在前天的行动中，她也参与了，还把那领头的给打得不轻。 “哎，哪能让你请啊，我来，我做东，喊上南子，就当是给你和城子送行。”江名当然不会答应了。 “行，你定吧，我这边火车票买好了，下周三的。”顾明城跟江名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人的关系也很好，一顿饭而已，谁请都一样。 “那就这个周末吧，就是后天，正好是休息日我有时间，哥们儿一定找个好地方，让咱们小林同志好哈吃一顿，哦，对了，我家老爷子那还有两瓶好酒，到时候我带过去，咱们好好喝一顿。” “你还是算了吧，老爷子那两瓶茅台你就别惦记了，都小二十年了，你真给拿来喝了，老爷子能把你逐出家门，酒的事儿我来吧，我上次跟着南子去借车子的时候，碰到一卖酒的，三十年的陈酿，怎么样，够你嚯嚯不？” “行，行，就这么说定了，那周天上午我来找你们。” “好，我通知南子，” 两人说话间就把事情定下了，完全没有林立钟插嘴的份儿，当然了，她倒是也没啥要说的就是了。 送走江名之后，林立钟也回了招待所。 不过，她始终觉得，这事情没完，那个叫韩兆的，还有那个叫马武的，她觉得这两人之中，肯定有一个是始作俑者，还是得想法弄清楚这人的目的才行。 虽然心里有事儿，但并不影响林立钟的食欲，所以，第二天，她一早就起来了。 江名可是说了，今天会找个好地方，保证他们吃好。 这江名可是比顾明城在北平待得时间长，知道的地方肯定比顾明城要多，林立钟难免有点期待。 果然，要吃到当地的地道美食，还是得找当地土着才行，这顿饭总算是让林立钟觉得这趟北平来的不虚此行了。 铜钱儿胡同，老马家。 “爹，我最近要出去避避风头，您跟我妈可要把好口风。”马武本来是想前天就走的，但是临时有点事儿耽搁了，没走成。 “行，我知道了，你妈那边我跟她说就是了，你去你乡下二大爷家吧，前段时间他不是来信说想你了嘛，去吧，回头我就这么跟邻居说就成了。” “那您给我点钱和票，” “喏，都给你准备好了，赶紧去吧。” 第557章 马武躲了 马邦也不问儿子到底惹了啥事儿，十八九的小崽子，又没个正经工作，不惹事儿才奇怪。 “武儿啊，你这次回去啊，好好待上一段时间吧，你爷爷年纪大了，上次你二大爷来信说，老爷子春上生了场大病，我跟你妈也一直没抽出时间来回去看看，你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去陪陪他老人家，小时候，你爷最疼你了。”马邦一边给儿子收拾要带的东西，一边跟马武交代。 “爸，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爷怎么样了？啥病啊，住院了没有？”马武一听这个着急了，他从小是在老爷子跟前长起来的，跟爷爷的感情，可比爸妈要好多了。 “你还有脸说啊，从过了年，你自己算算，你回家有个准时候吗？啊，每次回来不是天黑了，这早上呢，干脆就不起，每次都我跟你妈都出门去上班了，你还躺在炕上，叫都叫不醒，喊你吃饭，你都不知道。”说到这儿了，马邦也是一肚子气，谁家儿子跟自家这祖宗似的，整天儿的赖在家里，街坊邻居谁家不笑话。 “行了，跟这有关系吗？你别没事儿就拿这些话来烦我，”马武不爱听这些，他每天作息之所以颠倒，主要是忙活老关家那堵墙去了。“你休息的时候，我都在家，你怎么不跟我说，说啥担心我爷，还不是怕我大爷和二大爷管你要钱，我告诉你，这钱你得给，再给我拿一百去，五十块当爷爷的医疗费，剩下的五十块就当时是给他老人家的营养费了，赶紧的啊。”马武不耐烦了，他一向是知道他这个爸的，家里的老小，从小就受宠，他奶奶活着的时候，尤其受宠，就现在这份儿工作，就是他奶奶拿着全家的存款给他买来的。 结果，等他爸马邦进了城，反倒是嫌弃起家里人来，从来不让他奶奶和爷爷来城里看他。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爸妈要结婚，没办法了，他爸手里没钱，只能跟爷爷奶奶开口，这才让老两口拿着钱到了城里来看看。 第二次就是马武出生了，马武他妈也是个怕麻烦的，只管生，还嫌疼，不肯给孩子喂母乳，这下可苦了马武了。 没办法，马邦只能再次把自家父母给喊到了城里，老爷子一看这情况，果断地把马武要了过去，带到了乡下养。 马武到了乡下之后，他爷爷自己掏钱给买了一头奶羊，就这么着把马武给养起来了。 马武他奶是在马武六岁的时候去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没有养好身子，所以，老了，生病多，体质也越来越差，一场风寒感冒就把人给带走了。 这六年里，马武他爸马邦，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带着东西回来看看爸妈和这个唯一的儿子，其他时候，就只是每月给寄个生活费，就这生活费还是马爷爷去了一次马邦的单位之后，才有的。 马奶奶一没，马邦就回来接孩子了，说是快要到上学的年纪了，要接回去上个育红班才行。 就这么的，等马奶奶的五七一过，马邦就匆匆把孩子给接走了。 这可把马爷爷给闪的不轻，陪伴多年的老伴儿没了，连从小养到大的孙子也给接走了，就剩下老头子一个人，孤零零地住着个大院子。 好在马二大爷马乡就在马爷爷跟前住着，他们家里也有几个孩子，轮流跟着马爷爷住着，这才让马老头儿给缓了过来。 马武更是直接，被接回来的第二天就自己跑到车站去了，说是要回家找爷爷。 当时还惊动了他们街道这边的派出所和车站那边的派出所。 所以，马邦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对他没啥感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着意地培养他和儿子的感情，但是很失败，这小子就是天生来克他的，从小到大，爷俩不出五句话，肯定是要吵吵的，就比如现在。 “一百块？哪用得了这么多，给五十块就差不多了，”马邦不愿意给，当然不是拿不出来，他就是单纯地不想给。 “一百块还多，你这些年一共给我爷几个子儿啊，你自己还有没有数了，”马武不惯着他，“你不给也行，马邦我告诉你，你现在怎么对我爷的，等你老了以后，我也怎么对你，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 “我，我，”马邦有些恼羞成怒，感觉自己当老子的权威被儿子给挑衅了，但是他又不敢说啥，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跟媳妇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行了，行了，这钱该给，马邦子，你别张嘴了，武儿啊，这是两百块钱，你拿着，是给你爷的，这一年到头，咱们一家子也回不去几趟，就当是给老爷子的孝敬钱了，”在屋里忙活的王有琴见到马邦下不来台了，赶紧拿着钱从屋里出来了，她年轻那会儿怕疼，就只生了这么一个，还管生不管养的，到了这把年纪了，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她比马邦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从来不会跟儿子唱反调，尤其是在关于老爷子的事情上，这让她跟马武的母子关系比马邦好太多了。 马邦一向是听媳妇的，听到话之后，就麻溜地回屋去了。 “嗯，知道了妈，我不在家您中午就不用赶着回来做饭了，就在单位食堂吃吧，中午还能休息会儿。”马武对上王有琴这态度立马就变了，母子天性是一方面，他妈的行事做派是另外一方面了。 “成，妈听你的，我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哈哈，来，这试试三百块钱，还有粮票啥的，你收好了，这次就再乡下多待一段时间吧，倒不是怕你惹祸了，而是你爷爷年纪确实大了，好好陪陪老人家，这钱啊，还有一些东西，我都给装到你行李里了，是给你大爷和二大爷家带的东西，都分好了，上面也写了纸条，你到了先给人送过去，听到了没？” “嗯，我知道了。” “另外，你二大爷不放心老爷子，现在搬到你爷爷那院里去住了，当然了，你那卧室还给你留着呢，到了之后，你就把这些粮票还有一百块钱先给你二大娘，跟着人家开火，你放心，二大爷不会亏待你的。”王有琴继续交代着，“给你装了一些大白兔和红糖白糖啥的，你先省着点吃，等下个月咱家的票下来了，我再给你寄过去，别亏了自己的嘴，实在是馋了，就去镇上，听到了没？别偷村里的鸡。” “妈，这都哪一年的老黄历了，行了，我记住了，我都高中毕业了，您就放心吧。” “唉，行，一会儿让你爸把你送到车站去，东西太多，妈就不去送你了。” “知道了，”马武点头，也就是跟他妈说话的时候，才这么服帖。 “老马，老马，赶紧的，去推车子去，送儿子去车站，麻溜儿的。”王有琴跟儿子交代完，就喊马邦去了。 “哎，来了，来了，这就来了。”马邦刚才一直在屋门后面听着呢，这会儿赶紧就出来了。“东西不少啊，我去借辆三轮吧，” “那还不赶紧的，前头老孟家是不是有三轮车来着。”王有琴催促着。 “有，有，等着我去去就回。” 过了二十分钟，马邦就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回来了，这车子，少说有五六年了，但是没办法，现在只能将就着用了。 把车子放到大门口儿，马邦就进去喊人了。 “走吧，东西自己提上，车就在大门口。”马邦气儿还没消，并不想帮着提行李。 “走吧，儿子，妈送送你。”王有琴跟着往外送。 他们住的是第三进院子的偏院，要到大门口需要先过正院，然后再过第一进和第二进院子，一路上不断碰到人，就一直打招呼。 “哟，今天这么齐整啊，这是要出门吗？”邻居碰上了难免问一句。 “嗐，孩子想他爷爷了，要去乡下住一段时间。”王有琴跟着寒暄。 “哦，孩子还真孝顺，老爷子今年得七十五了吧。” “七十七了，年纪大了，也不乐意来城里，小武正好最近有时间，让他去陪陪老爷子。”王有琴只能是往好里说。 “对，是该去陪陪，您忙着，我先走了。”那邻居嘴嘴上夸着，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不屑的，啥叫最近有时间啊，不一直有时间嘛，从毕业到现在快两年了，整天无所事事，连个临时的工作都没有。 “好，您忙着，” 招呼完邻居，也就到大门口了，把行李都放好之后，马武自觉坐到了车上，马邦只好自己去蹬车。 爷俩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车站，马武下车之后，自己提着两大袋行李就进站了，根本没有搭理马邦。 人被抓了之后，林立钟就一直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盯上她的。 江名问过那群人了，基本都听过林立钟买房子的事情，但是大家都觉得不可能，之所以盯上她，还是因为林立钟频繁出入百货大楼买东西。 反复问过之后，江名就发现，这群人里面缺少了两个关键人物，一个就是之前他们画过画像的韩兆，另外一个就是一开始跟他们说林立钟买了院子的一个小孩，他们只知道对方叫马武，至于家在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那天吃饭的时候，江名也把这情况跟林立钟都说明白了，所以，林立钟还是挺好奇，这个叫马武的，是怎么知道她买院子的。 她买院子的时候，一直是顾明城跟着的，直到后来修缮院子，也只有老张大爷知道她是房主，另外两个跟着干活的小年轻根本不知道，哦，对了，还有街道上的杜大妈知道，但是她之前跟对方也提过，近期不过来住，所以不想让解放知道她是房主，以那位大妈说到做到的风格，是不会透露自己信息的，老张大爷那人精就更不会了。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事儿一直困惑着林立钟，连去章老太太那边吃饭，她都没精打采的。 “唔，这事儿吧，立钟啊，你该去问问董爷。”自从上次来家里吃过饭之后，章老太太就跟着顾明城喊上立钟了。这不，章老太太看出林立钟心不在焉的，就问了，当然，林立钟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董爷？？？”林立钟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不知道章老太太为啥让她去找董爷。 “董爷。。。。。。。。。”顾明城是老太太的亲孙子，一下子就明白章老太太的意思了。“立钟，记得咱们那天上门去给董爷送钱的时候，临出门，董爷跟你说的那句话吗？” “董爷说让我修院墙啊。”林立钟对这个印象最深了。 “不仅仅是后院的院墙，他还提醒你周围不太平。”顾明城当时就觉得董爷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劲儿，当时也没细问。 “对，对，我记起来了，你这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当时修后院那墙的时候，张大爷还念叨过，说那墙好像是有人故意弄坏的。”这些事情，当时林立钟因为遇到林爸和林三哥的事情，都没有放到心上。 “这不就对上了嘛，行了，你们俩在这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听奶奶的，提上二两烧酒，带上一只烤鸭，去问问老董吧。”章老太太胸有成竹地说道。 于是两人就又从家里出来，按照章老太太的指示，买齐东西之后，直奔了董爷家里。 这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两人在巷子口的国营饭店又买了几个菜，这才敲响了董爷的大门。 “来了，谁呀？”董爷正想去厨房呢，就听到院门被拍响了。 “是我，董爷，我跟顾明城来看您了。”林立钟赶紧停手了。 “吱呀，”大门开了，董爷打量着林立钟和顾明城，看到两人手上提着的东西，这才放人进门，“得了吧，这是有事儿吧。” “嘿嘿，还是您老英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第558章 董爷的处理方式 “哼，我啊，现在饿的很，不想说话。”董爷这人一饿就有些烦躁。 “知道，知道，您瞧，我们把饭菜都带来了，还热乎着呢，中午就借您的光，好好吃一顿。”林立钟赶紧接话。 “对，董爷，您瞧，这是三十年的陈酿，正宗的西山酒，您老给品鉴品鉴？”顾明城打开了他带过来的葫芦，里面就是他上次在城乡结合部那边买到的酒。 “哼，进来吧，盘子在厨房里，酒具拿靠东墙那个柜子第二层的那一套红花的。”董爷听了两人的话，看了看两人手里的东西，抬腿就往屋里走了，顺便吩咐两人干活。 “得来，您就擎好儿吧，一会儿就得。”顾明城赶紧拦了下来。 林立钟把东西放到厨房之后，就去了堂屋了，收拾桌子去了，她上次来的时候，可是见识了，董爷虽然是一个人过，但是这屋里屋外的，都挺齐整儿的，而且，家里摆的东西还挺讲究，虽然不是那种年份久远的古董，但是也是二十年往上的东西，总体给人的感觉就是， 这老头不是简单人儿。 “董大爷，咱们中午就在这炕桌儿上将就将就？” “咳，咳，那边不是有桌子嘛，吃饭就要在吃饭的地方，”董爷对林立钟称呼的改变倒是没说啥。 “成，听您的，我这就收拾一下。”林立钟就知道这小老头肯定不乐意，她觉得董爷这人多少是有些强迫症在身上的。 她这边收拾的很快，顾明城那边也很快，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来，来，上菜了。” “还有吗？”林立钟一边从托盘里往外端盘子一边问道。 “还有两个，酒也都倒好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林立钟觉得顾明城一趟弄不完，就跟着一起去了厨房。 进了厨房，林立钟再次被董爷家的布置给惊到了。 “不是，董大爷就一个人，用得到这么大的厨房吗？啧啧，”董爷这厨房都要赶上谢大厨在和县整的那个了，而且比那个要大，也整齐利落。 “你这就不知道了，董爷原来是厨子，他师傅据说还是御厨来着。”顾明城倒是觉得稀松平常，比这条件好的厨房，他也是见过的，这要得益于章老太太的爱好了，她就喜欢吃，他小的时候，没少跟着奶奶到处去人家大厨家里吃饭。 “啊？”这个还真是出乎意料了，那俗话咋说来着，脑袋大，脖子粗，不是长官就是伙夫，这跟董爷的形象也不相符啊。 不过，这御厨传人兴许就不一样呢，想不通，林立钟也没纠结，而是麻溜端着东西跟着顾明城，两人往厨房去了。 “得了，董爷，可以用饭了。”饭菜很快就摆好了，酒也倒好了，林立钟赶紧招呼人过来吃饭，不然，一会儿这老头要发火了。 董爷慢悠悠地从炕上站了起来，往桌子这边走了过来，看到桌子上的菜色之后，隐晦地撇了撇嘴，不过动作很轻微，林立钟和顾明城都没有察觉到。 他也知道，就现在这条件，这菜色就没的挑了，很快就入座，然后开饭。 酒足饭饱，林立钟又被指示着去泡了三杯茶过来，董爷这才开口问了他们的来意。 “董爷，您上次说要我注意周围的人，是不是知道什么？”林立钟开门见山，直接就问了。 “唔，看来你这丫头碰上麻烦了？”董爷看了一眼林立钟，问道。 “嗯，不过现在没事儿了，但是我就想知道，我买这院子，到底招了啥样的麻烦。” “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麻烦，唉，你这丫头，这说不得还是好事儿呢。”董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好事儿？董爷，您能直说吗？我这都被人给盯上了，还好事儿呀，” “啧，你这丫头，行了，今天我高兴，就跟你们好好讲一讲这院子的事情。” 董爷是满人，这院子的主人也是满人，只不过，那一大家子人，运动起来的时候，就都回东北老家去了，那边是他们满人的根基所在，回去也能少些麻烦，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是整个家族或者宗族一起往回迁的，相互之间是有照应的。 但是，董爷例外，他上无亲眷，下无子嗣，而且，他曾经是个厨子，习惯了在这四九城里讨生活，不乐意跟着家族回去。他们族长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正好也想着在北平留下些人，等着以后大环境好起来的时候，也好再回来发展。 所以，董爷留下来了，还被安排了一项任务，看着族产。 族里的大部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剩下的就是原本的院子，铺子啥的了。 这些带不走，索性就交代给了董爷，让他看管着。 运动一起来，董爷就赶紧把除了自家院子之外的所有祖产都租给了街道上，租期五年已续，当然了，这些也是跟族里人商量好之后的。 这重担是交出去了，他因为表现积极，也在街道上得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 一开始董爷还是任劳任怨地每天去报道上班，但是后来，见识过那些红袖标的疯狂之后，他就沉寂了下来，街道上给安排啥工作，他就干，不过给安排，他就缩在家里，不出院子。 就这么安稳但度过了，最疯狂也是最危险的那段时期。 后来，局势稳定了，他就以体力不支为由，退了下来。专心忙活手里帮忙代管的这些房产的事情了。 此时，离着族人离开北平，已经过去五年了。 房产租期都到了，他询问过族长之后，大部分都续租了，有十来处，则是委托他帮忙卖掉。 就这么着，董爷开始了他的中人生涯。 卖给林立钟的那个院子，巧了，还真不是他们族人的产业。 这老关家虽然也是旗人，但跟董爷不是一个姓氏，之所以托给董爷呢，主要是他们关家的一位姑奶奶嫁到了董家，跟董爷这边也算是沾亲带故的，老家那边的族人专门给董爷来信，拜托他这件事情。 董爷当时跟关家当家的关系也不错，再加上族人的面子，也就接了 ，不然，他是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接手之后，董爷就去逛过几次，当然了，也不是简单的看院子，他顺便借着以前在街道上的关系，了解了一下周围的邻居街坊啥的。 当时他还没觉察出有啥问题，直到去年，他去例行看院子的时候，发现了异常的地方，有人从后墙那进过老关家的院子了，也是巧了，老关家的墙都是用石膏腻过了，那脚印踩上去就特别明显了。 之后，董爷就陆续多去了几次，他慢慢也就猜出了这人的目的，大概是冲着老关家的地窖去的。 那地窖，他也知道，当时老关给他钥匙的时候，就跟他提过，不过，他没有窥探别家隐私的习惯，也就去关注。 仔细看过那入口之后，董爷确定那人没找到，之后他专门给老关去了信，把自己发现的情况仔细写了，还隐晦地提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后来老关还专门回来了一趟，待了一星期，没有任何的发现，只当做了普通的小偷，没当回事，就回去了。 董爷不放心，就开始打听，调查。 一开始也没啥进展，直到去年，他才有了进展。 “唉，其实就是一些人的执念罢了，”董爷想起自己之前查到的事情，就忍不住感叹。 “董爷，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呀？” “你后面是个小过道，连着的是马家，” “马家？马武家对不对？”顾明城想到了江名那天提到的那个人。 “嗯，他家小子就是叫马武。看来，你们是没摁住他。” “对，那小子溜了。” “当初进院子的应该就是那小子了，不过，他也就是听了一些祖上的事情，求财罢了。” “求财？” 董爷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这马武的爷爷，当年是老关家的包衣，在老关家干了将近十年，后来大清亡了，他们也就从主家脱离了。 当时，这马武的爷爷因为深得主家的信任，还在老关家以佣人的身份又干了几年，直到老关家开始“衰败”下来，家里开始遣散佣人。 马武的爷爷这才领了一份儿赏钱，回家种地去了。 董爷之所以关注到他，还是因为马武他爷爷的名字。 那名字是满语谐音过来的，一般汉人是不会起那个名字的，所以，董爷念叨着觉得熟悉。 这后院那边的马家是老马的第三子，这马武又是从小跟他爷爷生活，耳濡目染的，应该是知道些啥。 不过，看样子也是知道个一星半点，不然，不会连地窖都找不到。 “老关家祖上可是很有些财产的，后来时局所限，他们家开始低调，对外的表现就是家里开始衰败了，没钱了，但那些都是哄哄外人的，相熟的家族都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就是把明面上一些打眼的产业都兑了出去，转换成了金银，藏了起来。”董爷倒是不怕眼前这俩小年轻说出去的。 “？？？那也就是说，这老关家真有东西。”顾明城皱眉。 林立钟则是若有所思，从老关家的地窖里她确实得到了不少的箱子，但是也是因为数量太多了，她一直没能都打开看过，而是一天拆上三五个的，全当拆盲盒了，最近拆的还挺嗨皮，不过东西大部分都是书，还真没啥金银珠宝。 “这谁能知道呢，一开始可能是做戏，但是老关那大哥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吃渴嫖赌抽，是样样精通啊，多少家底能经得住他造啊，后来这关家老大直接抽没了，但是这家业估计也散的差不多了，要不然，老关这些年也不至于活的这么紧吧。”董爷有些唏嘘，当初关家老爷子估计也没想到，他儿子能这么败家，这假戏真做了。 “老关家后院是有个地窖，但里面是空的，”这是老关告诉董爷的，“林家丫头，你发现了吗？” “嗯，修院子的时候，我发现了，我在靠山村的院子跟这院子布局差不多，院子里也有地窖，所以，我去那边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去找了，还真给找到了，不过里面确实跟董爷说的一样，是空的，我就想着以后正好用来放菜啥的，”林立钟这些说的都是真的，所以半点也不心虚，当然了，她根据系统指示挖出下面的隐藏密室的事情，就没提。 “董爷，那您的意思是，这马武纯粹是以为老关家藏了好东西，这院子却被立钟买了，这才。。。。。。。。。。”顾明城有些疑惑。 “嗯，八九不离十，这丫头买了院子，又修了墙，正好坏了那小子的打算，估计对方是出于泄愤的目的，不过你们现在可以放心了，马武那小子去乡下了，去找他爷爷去了。” “董爷，这怎么能放心啊，这还是没有彻底解决问题啊。” “年轻人，着啥急呀，万事要有耐心。”董爷拍了拍顾明城，他跟章老太太是有些交情在的，也可以说是看着顾明城长大的，所以对他的态度更像一个长辈，带着教导的意思。“这马武既然不知道地窖的入口，那说明，这老马并没有把主家的事情都告诉他，估计这些事情都是马武这孩子，自作主张办的混账事儿，回头我跟老关去个电报，让他跟老马说说这事儿，让他们老马家自己把这事儿解决了就成了。” “董爷，这能行吗？” “不行我提它干嘛呀，这老马有老马自己的规矩，老关的话，他会明白的，这孙子是老马养起来的，自然有治他的办法。” “成，那就听董爷的，我们就把这事儿放下了。”林立钟倒是痛快，她觉得董爷肯定是有自己的方式和手段的，怕不仅是是给老关去信这么简单，但是人家既然不明说，她也就不瞎打听了，只要有结果就好。 “对喽，小明子啊，你多跟人立钟学学才是啊，”董爷一高兴，喊顺嘴了，顺带着把顾明城的这个称呼给喊出来了。 林立钟强忍着，没敢笑，唔，董爷这一喊，她总感觉，这两人性别都要不一样了。 第559章 又见董爷 院子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林立钟跟顾明城也很快到了要出发的时候。 “唉，明城啊，要不咱回来吧，你这老在乡下待着，多不方便呐。”章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忙活。 大孙子要去看亲家老两口，章老太太提前好多天就准备起来了。 “奶奶，我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嘛，我有自己的打算，您就再耐心等等。”顾明城头都没抬，他知道，老太太纯粹是念叨念叨，根本不是非要他这么做。 “唉，都怪你爸，教的都把人给教育傻了，哼！”孙子这边没办法，章老太太这又埋怨上了儿子了。 “奶奶，咱今儿中午吃啥呀？”顾明城和林立钟定的是傍晚的火车票，所以，午饭是可以在家里吃的。 “对，你看我都把正事儿给忘了，行了，东西都在这里，你好好都收起来，都是给你姥姥和姥爷准备的，都是能用的上的，”章老太太把自己手里的这个袋子装完之后，就准备起身去准备午饭了。“对了，明城啊，立钟那孩子你喊她了吗？” “嗯，昨天就跟她说过了，她今天中午会过来的。”顾明城点头，即使章老太太不提，他也会把人喊过来一起吃饭的。 “成，那我就放心了，”章老太太摆摆手就出了堂屋，往厨房去了。 林立钟这边也在收拾东西，不过，很少，就简单几件行李，跟从滨城来的时候差不多。 这些天买的那些东西，她一大半都放到了空间了，剩下的都分批给寄走了，滨城，和县，还有林爸林妈那边都寄了不少。 吃的用的，还有书籍，反正只要是她买了的，不易碎的，她都寄走了。 顾明城昨天来了电话，说票终于买到了，是今天傍晚，六点多的车，是卧铺，还让她中午去章老太太那吃饭。 林立钟当时就答应了，来了这半个多月，她没少麻烦顾家人，这马上 要走了，正好给那一大家子人送点礼物，算是心意，当然了，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到时候只要提着过去就行了。 收拾了一大早上，一切都收拾利索了，也才八点钟，林立钟决定先去董爷那里去一趟，之后再去找自家三哥一趟，这都要走了，肯定是要跟他说一声的。 “董爷，在家吗？”林立钟手里提着的是上次董爷提过一嘴的点心，她问了好几家铺子才找到的。 “啧，你怎么又来了？”董爷打开门就看到了林立钟，还有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哟，麦香村的点心。”看到那包装，董爷态度立马就变了。 “董爷，您这区别对待啊。”林立钟也不在意这老头儿的态度，只是把点心往前递了递，“来，给您带的，” “行了，进来吧。”董爷接过了点心，光看包装，他就知道这些不是供销社里面卖的那种，那些点心，虽然外表没变，但是味道早就不是原来的味道了，不过，林立钟提过来的，是原汁原味的麦香村的点心，这包纸的手法，这打结的方式，董爷是不会认错的。 林立钟跟着到了堂屋，董爷刚沏好了一壶茶，就顺手给她倒了一杯。 “说吧，来干嘛呀。” “董爷，我这不今天就要走了嘛，来跟您道个别。” “哼，你这小丫头，很不实在啊，除了道别还有别的事情吧。”董爷把点心包拆开了，嗯，果然，这香气一出来，他就知道没错，拈起一块梅花酥就放到了嘴里。 “您英明，我是还有别的事情想跟您打听一下的。”林立钟也直接，“我想跟您打听一下，老关家的情况。” “嗯？”董爷看了一眼林立钟，没有说话，咽下嘴里的点心之后，他端起盖碗来，喝了几口茶水，顺了顺，之后才开口，“怎么想起来打听老关家的事情了？我还以为你要打听老马家的事情。” “嘿嘿，您要是方便就都说一说呗。” “你啊。”董爷那手点了点林立钟，“也罢，我今天心情好，你问吧。” “那就先谢谢董爷了，我想知道老关家现在怎么样了？” “啧，不太好，或者说，十分不好，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要卖祖产，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董爷先是感慨了两句，才跟林立钟说起了关家的事情。 老关家因为跟董家是姻亲，所以，董家举家搬回东北的时候，老关家也跟着一起了。 过程还是很顺利的，大家一起回到了东北，一部分人选择留在了县城，一部分人则是回了乡下。 留在县城的人，为了更好的生活，出钱出力，找关系，反正是想尽了各种办法，都给自己找了份稳当且体面的工作，也就算是在那边落户了。 回到乡下的人呢，就更简单了，村里多少还是有些同族在的，每年过年过节，他们也会回来，所以并不陌生，甚至连村长支书啥的也是他们满人，他们很顺利就落了户，盖了房。 老关家也是回乡下的那一批人里的，他们老家不在这儿，但是连着亲，倒是也没人欺负他们一家。 不过，乡下的日子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过，一群城里人，习惯了城里的生活，这下地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受罪。 好在他们手里是有些东西的，不指着村里的工分过活，所以，在大点了村长和支书之后，村里对他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的，管的也就不那么严格了，反正，年终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他们都习惯了。 没看到村里的那些二流子啥的，都活的好好的嘛。 不过，虽然地里的活，村里不强制他们，但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就不成了，那必须是每家每户都要出人的。 他们搬过去的第一年，上面就下了任务，要修水库，老关就跟着去了。 这竖着去的，确实横着回来的。 他们村所在的分段，需要石头垒水库的台子，老关他们就跟着其他村的人一起去开山炸石去了，结果，老关倒霉，被一块飞来的石头砸中了头部，当时就昏迷了。 人不等送到医院，就断气儿了，村长只能先组织人给送了回来。 这下，老关家的天算是塌了。 关家到了老关这一代，就剩下他自己了，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嫁出去的姐姐。 而老关也没能逃过这个定律，跟他媳妇早早就生了两个闺女，直到他四十岁那年才生了他的宝贝儿子。 就是因为人丁单薄，老关才想着离开北平的，跟着姐姐姐夫一家子，好歹有个照应。 结果，没想到，来了这边，却是送命来了。 没了老关，他们家就剩下他儿子一个男丁了，也才刚堪十五岁，还没成年。 老关他媳妇又不是个能顶事儿的，闺女又嫁出去了，这只能是靠着家里的老底子生活。 这自然是坐吃山空了，没办法，娘俩才想到了要卖院子。 也是老关死的太突然，没能好好跟家里人交代，随着老关一起没的，还有老关家的一些秘密，就比如，院子后院的密室，还有密室里的东西，当然了，这些，董爷和林立钟都是无从知晓的了。 “那照您这么说，老关家就只剩下那娘俩了啊？” “啧，不巧了，老关他媳妇，去年也没了，得了重病，没能撑下来，现在就剩下关生自个儿了，唉，所以，老头子当时卖给你的时候，才一分钱价格也不讲，这都是给关生那小子以后准备的，”老关生前的时候，跟董爷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所以，董爷在对方死后，也多少会照顾一下老关的遗孤。 “那马家呢？那马武您是怎么处理的啊？”林立钟有些好奇，董爷当时说他能处理，那语气，那态度，真的让人信服的。 林立钟这话题跳的有些快，董爷还没能从对关家的一些回忆里回过神儿来。 “咳，你个小丫头片子打听这个干啥？”不过，董爷反应也是很快的。 “纯属好奇，”林立钟听顾明城说过，他当初见董爷的时候，人都六十多 ，现在的董爷得有八十了吧， 这是真真正正的“三朝元老”了。 “啧，没事儿少瞎打听，我们这辈儿人自然有我们的规矩，跟你这小年轻说了你们也不懂，也学不会。” “那您就告诉我，您都干了啥行不？” “嘿，你这丫头，”董爷想了想，还是跟林立钟说了一些，“我给马武他爷爷去了封信。” “就只是一封信？” “一封信就够了，还能咋呀？他自己嘴不严，惹出了祸事儿，要是自己平不了，那只能是把他孙子给害了。” “。。。。。。。。。。。”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老头子的做法，林立钟觉得，董爷有可能要白费力气了。 “你别这眼神儿的，老头子我说管用，肯定管用，行了，行了，茶也喝了，点心也尝了，没事儿赶紧走吧。”董爷开始撵人了，刚才说了一通老关，他突然伤感起来，认真说起来，老关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算是忘年交。 “成，成，您忙着，我先走了。”林立钟知道今天是问不出啥了，就利索地走人了。 从董爷家出来，也才九点多，离着午饭还有些时间，正好可以去找三哥告别，于是林立钟就往林立南的单位去了。 她今天骑得是顾明城的自行车，之前那辆，昨天就已经归还了，昨天晚上知道林立钟今天要去找林立南之后，他又把自己那辆给送了过来。 密云，石寨村。 “爷，爷，我回来了，你看这是啥？”马武天没亮就上山了，这都快十点了才回到家，不过，这次出去没白忙活，猎到了三只兔子。 “回来了啊，哟，收获还不错，一会儿你去喊你大伯回来，让他收拾，咱们中午正好改善伙食。”马荣看着孙子高兴的样子。 “哎，好来，爷，那兔子我都放到笼子里了，您就忙活了，我去喊我大伯去。” “绑腿了吗？那兔子厉害着呢，别给跑了。” “放心吧，三只兔子的腿都已经断了，我心里有数呢，爷，我去去就回。”马武把笼子盖好就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马武就拉着他大伯回来了。 “大爷，咱中午把它们都炖了吧，等会儿我去喊小前和小军过来，咱们一起改善伙食。”马武嘴里的小前和小军，是大爷家的两个孙子，马向前和马向军，今年一个八岁，一个五岁。 “成，这里不用你忙活了，你去找向前和向军吧，顺便把你大娘喊回来。”马大爷对自家侄子挺满意的，这来了家里，先给了他两百块钱，一百是他的生活费，另外一百说是给他爷的补身子用的。 马大爷很欣慰，这侄子倒是比他那抠门儿的三弟讨喜多了。当然了，就算是马武空着手来，他也不会说啥的，毕竟这孩子惦记老爷子，也能哄老人家开心，他觉得就很好了。 没想到，孩子大了，也越来越懂事了。 这钱一给，他家老婆子都热情起来了，家里这伙食水平更是直线上升，就怕亏待了大侄子。 马武也乖觉，钱他给了大爷，这些票啥的，他就都给了他大伯娘了，这给他大娘高兴的，看他就跟看亲儿子似的。 有了这一出，马武在这边日子过的可舒服了，当然了，剩下的那两百块钱，他偷偷给了 马爷爷一百，让老头子自己放着，等他走了再花，到时候，想买啥买啥。 不过，马家再怎么提高这伙食还是菜多肉少，现在这情况就这样，乡下人，手里的肉票都是有限的，他们平时要想吃肉，除了去供销社买，就只能等着大队杀猪了。 不过，村里过年的时候，才杀了一批，现在才春上，不到杀猪的时候，这想放开吃肉，是不可能的。 所以，马武这几天都是上山去找路子去了，这不今天收获就很好嘛。 马武是跟着他大娘一起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屁孩，马向前和马向军。 两个孩子一来，院子里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那边马大爷听到孙子的吵吵闹闹的笑声，这也是越干越起劲儿。 第560章 北平的来信 “爷，爷，咱中午是要炖兔子吗？”马向前看到他爷爷在忙活着，就顺手去给端了一舀子水过来。 “哎，对喽，你小武叔，今天弄了几只兔子回来，中午咱们也开开荤，改善伙食。”马大爷马乡乐呵地跟自家大孙子说着话。 “爷，爷，我要吃红烧的，上次那个红烧肉我都没吃到几口，都给太爷了，我这次要吃红烧兔子肉，多吃五口。”马向军也跑过来了，他比哥哥马向前小，今年才六岁多，正是讨人嫌的时候，这吃起东西来也一向是没个够儿。 “跟你太爷问过好了吗？”马乡到时对小孙子很是疼爱，觉得他很机灵。 “问过来，跟小武叔一起去的 ，太爷正在烧水呢，说中午给我炖兔子吃，嘿嘿。”马向军乐颠颠地跑到了马乡的跟前，看着盆里放着的三只兔子，很是高兴，“哟，这么肥呀，那中午我是不是就能吃到五块，哦，不，是六块，爷，怎么样？” “成，那就给我们向军吃六块，哈哈，向前也是六块，一样的，爷不偏心。” “嗯，我听爷爷的，”马向前也馋肉，但是他大了几岁，还是能控制自己的。 “小气吧啦的，中午都放开了吃，你们小武叔一会儿再跑趟隔壁村，那边老吕家宰了一头猪，让他去买点回来，咱们中午吃炖肉，一会儿啊，去把你爸妈都喊过来，”马尔瀚从屋里出来了，后面跟着马武。 “嗯，大伯，您就放开了做，也不用留着，今天吃了我明天再上山去下套子就是了。” “好，好，那今天中午咱们就敞开了吃肉，哈哈哈，武儿啊，你小子可以啊，这下套子的功夫是跟老爷子学的吧。” “嗯，那是，对了，大伯，我要去隔壁村买肉去，您家里的自行车借我用用。” “给，在我老院子里呢，自己推去吧，顺便喊着你文哥一起吧，他正好在家呢，附近几个村子他都熟悉，省的碰上不长眼的，” “成，听您的，我喊着文哥一起。”马乡说的文哥，是他的小儿子，今年刚二十岁，跟马武差不了几岁，小时候跟马武玩的可好了。 马武拿着自行车钥匙就到了马大爷的老院子，说是老院子，也盖了才二十来年，比爷爷家的院子还是要新的，青砖红瓦，常亮的大院子，墙皮都用石膏抹了，看着就利索干净。 “文儿哥，文儿哥，在家不？”马武进院子之后，就冲着东屋喊了起来。 现在这院子，堂屋是马乡老两口的，西屋是放东西的，东屋一流三间大房是给马文准备的婚房，当然了，媳妇还没影儿呢，现在马文他妈正在忙着托媒婆相看呢。 至于家里的老大和老二嘛，马乡早就一人给盖了一间院子，全都打发出去自己住了。 这一手办的漂亮，有效地解决了家里的婆媳矛盾，还在村里刷了一波名声，让马文都成了相亲市场上的香饽饽。 村里的人家，儿子多的，就会跟村里申请宅基地，然后盖上几间土坯屋子，篱笆一围，就是简单的院子里，村里 的宅基地很好审批，村里给一部分，要是嫌少，就往村里交上几块，十几块的儿，那地基立马就能翻倍，这主要看家里的条件，但是仅是村里给批的地皮，盖上三间屋子也绰绰有余了。 老马家这院子当初地皮就花了二十块呢，给两个儿子也是买的同样大小的地皮。至于屋子，马乡给出来一部分，两个儿子自己出了一些，老爷子也出来一部分，这大院子就给盖了起来。 老马家虽然在村里是外来户，但是这名声也是极好的，就冲着这四间青砖红瓦的大院子，那就是标志。 “武儿啊，来来，来，进屋里来，外面这大太阳，”马文从窗户里看到了马武，赶紧喊人进来。 “不了，文儿哥，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我要去隔壁湖村买点肉去，咱爷说了，中午都去家里吃饭，炖大肉吃，大爷正在那边收拾呢。” “啊？炖肉啊，太好了，我这都素了好久了，成，你在那儿等我一会儿，我这就来。”马文赶紧换衣服去了，他现在上身是挎肩儿的背心儿，下身是用一条旧裤子改的短裤，在家里穿很凉快，但是出门就不太像样子了，赶紧吧自己的长裤和褂子给穿上，麻溜儿地出来东屋。 “走吧，我管大爷拿了钥匙，咱们骑车去。” “好，好，来，车子我来骑着吧，你个子小，坐后面就成了。”马文乐了，就家里这辆自行车他老子可爱惜了，平时摸都不让摸的，更别说骑了。 非要有事儿的时候，才让动，马文都觊觎好久了，也没能骑上几趟。 “行，听你的，文儿哥，家里有筐子不，拿上个。” “提篮子成不？” “那就多拿两个，” “行，我去找找。” 很快马武和马文就带着三个男子出门了。 隔壁湖村，并不远，骑自行车的话，走个十多分钟就到了。 之所以叫湖村呢，是因为他们村后面有个不大不小的湖，一年四季的，他们村也能从这湖里有所收获。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湖村就靠着这个湖，每年过年的时候，家家都能添上个菜。 兄弟俩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地方。 吕屠户家就在村头往里不远处，今天宰的这头猪，是一户农家自己养的，他们家年底上交了一头任务猪之后，觉得这头还太小，就没舍得杀。 然后，又从村里领了任务猪，结果，这一大两小，他们家就有些喂不上了，没办法，只能狠狠心，拜托吕屠户帮忙给处理了。 马武跟马文到的时候，吕屠户家里刚走了一位，手里提着一条窄窄的猪肉。 “吕大爷，来叨扰了。”上去招呼的是马文，马武跟这边的人不熟悉。 “哟，是你啊，马文，你爸最近咋样，身子还成吧，听说我马大爷前段时间病了，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啊？”吕屠户跟马家还是有些关系的，老马同志当年帮过吕家一个忙，两家又是挨着的村子，平时也有来往，当然了，自从吕屠户他爹去了之后，两家就不怎么走动了。 “谢谢吕大爷了，我爷好了，现在都能自己干活了，这不，今天听说您这里杀了头猪，就让我们兄弟俩过来买点回去，改善伙食嗯。” “哦，好，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来，来，今天早上刚杀的，这还新鲜着呢，这猪正经不错，那肥膘厚实，看看这五花，做红烧肉最好了。” “嗯，确实不错，在供销社可一般买不到这么好的肉，文儿哥，咱们多买点吧，” “买多少啊？”马文心里没准儿，他以为是爷爷给了钱，让马武来买肉的额，一般家里都是买个两斤三斤的，没有超过三斤的时候，这已经算是多的了。 “这个五花肉来个三斤，再加上个肘子，还有猪头。。。。。。。。”马武现在手里有钱，他也没有别的支出，就想着多买点，一来给自己解馋，二来给爷爷好好补补。 “停，停，武儿啊，这么多，吃不了的，现在天气热了，放不住。”其实马文更担心的是爷爷没给这么多钱。 “没事儿，哥，咱家人多，放心吧，大爷，就按照刚才说的来吧。” “好来，”吕屠户看了看马文，又看了看马武，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之后，他就开始下刀了，“这块最肥实，还有这肘子，后肘，肉质好，不过，这猪头就不能给你们了，这个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这样吧，这些大骨头就送给你们当添头儿了，算是大爷我的的一点心意。”吕屠户利索地把马武要的肉都给切好了。 “成，谢谢吕大爷了。”马文赶紧道谢，甭管怎么样，这些大骨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帮我给你爷带好，跟他老人家说，等回头我得空了，就去看他。” “得来，您放心吧，我爷一定高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路上慢点。” 从吕屠户家出来，兄弟俩很快就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马文的大哥和二哥两家人已经都到了。 “哟，文儿，武儿，辛苦了，东西给我吧。”马文大嫂正在洗菜，抬头正好看到这兄弟俩回来。 “嫂子，我们提进去就行，您先忙着，妈在灶屋不？”马文提着东西，拉着马武就进了厨房。 “妈，妈，马文和马武回来了。” “知道了，你赶紧把那些菜都洗了，老三家的，。面和好了吗？” “妈一会就得。” “赶紧的，”许素芬这大嗓门，“文儿，武儿，来这边。” 看着儿子跟侄子提着满满的三篮子肉和骨头，许素芬也是一愣，“你爷让买这么多的？” “大娘，是我爷的意思，您做一半，剩下的腌上，回头让我爷一顿一顿地吃。”马武拉了马文一把。 “成，听咱武儿的，行了，这里交给我们娘几个吧，你跟文儿去屋里喝水吧。” 人一多，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本来四口人住着还挺宽敞的院子一下子都拥挤了起来。 不过，马尔瀚还挺高兴的，老人家嘛，就喜欢儿孙满堂的热闹。 这一顿饭吃的可热闹了，大人孩子都吃的很满意，吃完之后，许素芬带着两个儿媳妇收拾残局，一大家子男人在院子里喝着马武带来的茶，在那聊天。 “太爷，太爷，咱啥时候再吃一顿啊？”马向军腆着吃的鼓鼓的小肚子，问马老头。 “你小子，这比过年吃的都好，一年能赶上这么一顿就可以了，再想吃啊，就等明年吧。”马向军他爹马福拍了儿子一把。 “哼，我跟太爷说话呢，爸，你不能随便插嘴。”这小子机灵，拿着他太爷压他爸。 “嗨，你小子，长能耐了啊。”马福也被逗乐了。 “行了，向军啊，回头你跟你哥来我这儿，咱们自己吃，不管你爸他们了。”马尔瀚很喜欢这个曾孙。 “好来，我听太爷的。” “哈哈哈，”一大家子都被逗笑了。 “马大爷，马尔瀚，你的信来了。”随着一阵车铃声，门外响起了邮递员的声音。 “哦，来了，来了，爹，我去不，您歇着，”马乡离着门口近，先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一封信回来了。 “哪里来的啊？是老三吗？”马尔瀚问道。 “是北平来的，但是不是老三的信，来信人姓董，给，爹。”受马尔瀚的影响，马乡兄弟三个都上过学，日常读写都没有问题，马家是难得的没有文盲的家庭。 “董？”马尔瀚沉吟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一个人来。“给我吧，” 马尔瀚拿着信就进了屋里，其他人继续在院子里。 “砰！”屋里很快就传出了拍桌子的声音。 “爹，爹，您怎么了？”马乡听到声音赶紧跑进了屋里，紧跟着他的就是马武。 “老大啊，让他们都散了吧，我也累了，” “成，我这就去，您真没事儿？”马乡仔细打量了一下老爷子的脸色，确定除了生气之外没有别的征兆，这才放心出去。 “马武，你留下。”马尔瀚喊住了马武。 “哎，好，爷，您喝茶不，我再给您冲一杯，” “嗯。”马尔瀚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人都走了之后，这才看向马武。 “爷，喝茶。”马武利索地泡了一杯，放到了马尔瀚的跟前。 “茶，先放一边，武儿啊，我问你，你这次来，真的是来看爷的？” “对啊，这不好久没来了，我都想您了。” 马尔瀚盯着马武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跪下！” 马武听到之后，本能地先跪下了。 “爷，怎么了？”马武心里活泛开了，开始想着哪里惹到老爷子了，这不应该啊，自己从到了家里，不管是对大爷一家，还是下面几个小的，都不错啊，难道是之前在北平的事情，不对啊，老头子人又没在北平，怎么会知道？ 第561章 告别 “马武，你告诉我，你i是不是惦记上老东家的院子了？”马尔瀚板着个脸，难得严肃的表情，配上他那因为最近生病而消瘦下来的脸庞，更加严厉了些。 “爷，我，我。。。。。。。。”马武听到老东家三个字，脸色立马就变了，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爷爷一眼，接着就垂下了头，怕什么来什么，马武刚才还觉得自家爷爷不会知道自己干的那些混账事儿呢，这会儿就给他老人家看破了。 “行了，看来人家董爷说的还句句是真的啊，武儿啊，你这是把你爷我的脸，放到地上踩啊，啊！”马尔瀚本来只是想诓一下马武来着，他内心里根本就不怎么相信董爷信上说的那些，结果，呵呵，还真让人家说对了。 “爷，不是您想的那样，”眼看着自家医院气的脸都红了，马武害怕了，老爷子这身体刚好，还虚弱着呢，可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会儿，马武有点埋怨那个多事儿写信的人了。 “马武，不是我想的那样，啊，你有没有偷偷翻墙进老东家的院子，有没有故意破坏老东家后院的墙，有没有陷害人家小姑娘？你说！” “爷，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真的，我没想害那个姑娘的，真的，就是。。。。。。。。” “就是恨人家坏了你的好事儿，蓄意报复是吧？” “没，没，没。。。。。。。。。”马武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听不见了。 “哼，马武，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干这些事情？” “我，爷，我错了，我干了，我现在也后悔了，真的。”他本来一开始就是对爷爷说过的院子好奇而已，也不知道怎么的，事情就发展成后面的样子了。 “哼！”马尔瀚重重的哼了一声，他知道，自家这孙子现在说的是实话，他肯定是后悔了，动静闹的那么大，也是害怕了。 不然，也不会不念不节的，就跑到乡下来看他。 “马武啊马武，你，唉！” “爷，您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要是您面子上过去，我去给人家磕头认罪去。” “行了，少跟老子来这一套，”马尔瀚知道这话、就是哄他的，“马武，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爷爷，就答应我，以后都不能再打那个院子的主意，听到了没有？！” “是，我听爷爷的，我答应您，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惦记那院子了，真的，我保证。”马武忙不迭地跟老爷子保证道。 “好了，我就再相信你一回。” “哎，爷爷，您放心吧，我真的不敢了。”马武其实心里也是后悔的，他没想到对方一个外地来的女同志，能闹到这么大，也没想到那群人真敢下手，本来就是想吓唬一下那人，结果，人家愣是没怂，反倒是他们这帮人栽了。 也幸好他那天被家里的事情给绊住了，要不然，也得跟着一起去接受教育和改造了，现在越想越是后怕。 “武儿啊，我跟你说过，不要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是没听到心里去啊。” “爷，我。。。。。。。。。。” “今天，老头子我今天就再费点口舌，你要是想听呢，就好好的坐着听，要不乐意也就算了，就权当我老头子多事儿了。”马尔瀚看马武还是有救的，就想着再拉一把。 “我听，爷爷我听，我一定都记到心里去。” “好，你记着，马武，做人要踏踏实实的，不能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多大的能力，就端多大的碗，万万不可急功好利，贪得无厌。”打过一棒子了，这会儿就不能继续打击了，而是要晓之以理了。 “就像这件事情，那院子本就是人家老东家的，里面不管有啥东西，那都是人家老关家的，跟我，跟你马武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好奇，翻墙进去看看也就罢了，人家也不会发现或者发现了也不会深究，但你却贪心不足，不仅想把人家院子毁了好方便你进出，还要对付院子后来的主家，你这是打心底把这院子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对不对？” “你要是不贪心，不嫉妒，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倒是溜之大吉了，但是你想过没有，等你回北平了，那群人能放过你？” “爷，我知道错了，”马武现在的状况都让他爷爷给说中了。 “好，这次就当是给你长记性了，答应爷爷，以后都不要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是，听您的。”马武这会儿爷不敢反驳。 马尔瀚见孙子态度诚恳，也就放心了，养了这么多年，他是了解自家孙子的，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的。也是因为这一点，马尔瀚觉得自家孙子还是有救的。 爷俩聊了一会儿，马武见他爷情绪已经缓和了，这才把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爷，给您写信的那人是谁呀？” “嗯？” “就是好奇，他怎么会知道我干的这些事情的？” “武儿啊，北平是个大地方，能人异士多的是，现在好多了，大家都低调了，所以你们都不知道，”马尔瀚感慨道，说到这儿不禁让他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想起了年少的时光。 不过老人家也只是略微感慨了一下，就不去想了，反而看向了马武，自己亲自抚养长大的孙子。 “武儿啊，信呢，是董爷给我写的，老东家那宅子就是托付给了他，也是他经手卖掉的，你当初进院子，他就已经察觉到是你了，只是看你年纪小没有跟你计较而已，后来的事情，是人家买家直接找到董爷门儿上去了，你以为你聪明，但是，你要知道，比你聪明的人有的是。” “董爷？”马武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之前碰到的一个老头儿来，那人眼神利的很，跟他对视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能被看穿。“是齐家胡同那个老头吗？手里总是爱盘俩铁狮子的那老头儿？” “你见过了？”马尔瀚一点都不意外。 “见过了，之前在胡同里遇到的，”马武没敢跟他爷爷说的是，上次他就被董爷给变相警告过来，只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记得当时那老头儿，把他从头打量到脚之后，还跟他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当时没明白，他还觉得对方有毛病来着，现在想来，人当时就把他给看穿了。 “爷，这董爷到底是啥人呀？” “董爷跟老东家是朋友，也是满人，你记着，以后千万不要犯到他手里。” “爷，我记着了，对了，那关家的院子里。。。。。。。。。” “武儿啊，你，” “爷，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个答案。” “唉，老关家祖上也是荣光过的，他们是满人，还是大姓儿，不过，是到了老东家这一代收敛低调了而已，大家族里里的门道多的是，怎么可能会把东西留在无人看管的院子里，武儿啊，那地窖，肯定是空的，” 之后，爷俩就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老关家的院子。 “爹，爹？一会儿我去镇上，你有没有啥要捎的啊？”听着屋里没啥动静了，屋外的马乡才敢开口询问。 “老大啊，进来吧，”马尔瀚直接让人进来了。 “爹，您有啥吩咐啊？” “你去镇上之前，先去一趟老二家里，今天咱们都沾了小武的光吃了顿好的呃，你去厨房，让你娘给切上二斤肉，给老二带着，就说是小武的一份儿心意。” “成，我记住了，您的旱烟还有不？我记得上次已经不多了。” “小武来的时候给带了不少，先不用买了，记得去老二那里一趟就成了，跟老二说，有空就回来看看。” “知道了，爹，您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我这就走了。”马乡打量过了，爷俩都很平静，看来是没事儿了。 “去吧，去吧，” “大爷，我屋里还有点糖，您也带上点吧。”这话是跟马乡说的，但马武看的却是他爷爷马尔瀚。 ''“行了，看我干啥，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做主就成，去吧，给你大爷拿去吧，”马尔瀚摆摆手让这爷俩都出去了。 “呼，谢谢大爷了，刚才我爷可把我骂惨了。”从屋里出来，马武就跟马乡卖惨了。 “你小子，肯定是啥事儿做的不好，惹你爷生气了吧，你也老大不下了，武儿啊，是男子汉了，别一天天的无所事事了，该有点担当了，” “嗯，大爷，爷已经说过我了，您就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行，你去拿东西吧，我去给车子打气。” “哎。” 马家这边因为一封信带来的波动总算是过去了。 北平那边，林立钟也已经到了林立南的单位门口。 这次没有碰到徐耀辉，不过，林立钟已经来过一次，这次就知道流程了，先是跟执勤的人沟通了一下，然后就被逮带到了门卫那里，登记好之后，她就在门口等着了。 “小五，”电话打过去，不到十分钟，林立南就匆匆跑过来了。 “三哥。”林立钟挥手，在门口老实地等林立南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好等我休息日的时候，出去看你吗？” “三哥，我要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 “走？这么快？”林立南有些意外，本来他都计划好了，那老山参的钱，徐耀辉已经给他了，存折现在就在他宿舍放着呢，他还想着能外出的时候，顺便给小五呢。 “嗯，三哥，我来就是跟你道别的，” “小五，那老山参的钱，老徐已经给我了，你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给你拿去。” “三哥，钱你先帮我收着吧，我现在出门在外的，拿着也不方便，要是半路让人给偷了，就不好了，”林立钟的本意是想把这钱直接给三哥来着，不过，看这样子，他是不收的，索性就先放他那儿，“对了，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用。” “好，先放我这儿，正好，今年过年我也能回家了，到时候就带回，你过年记得回来啊，不然，我可就得给咱妈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成，就这么着吧，”林立钟有些无语，真要是把这存折给了林妈，那能不能到林立钟手里的都是个未知数，毕竟这不是三百五百的小钱，这可是三千多啊。 林妈肯定不会同意让她自己拿着这么一笔巨款的，当然了，林妈肯定也不会拿了她的钱用的，一定会说，我先给你拿着，攒着，等你结婚的时候再给你。 “那你路上小心点，对了，你等我一会儿。”林立南说完就跑到传达室去了，跟里面的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又重新跑了过来，“给，就这么多了，你来的突然，我东西都在宿舍放着呢，出门在外别舍不得花钱，哥知道你的饭量，别想着省钱，要是不够，就给我来电报，知道了吗？”说完就把他临时跟战友借的钱和票都塞到了林立钟的手里。 “嗯，我知道了，三哥，你也照顾好自己，我走了。”林立钟觉得自己手上的这些钱票有些沉，啧，她决定了，回去就把这些都保存起来，做个纪念。 “走吧，我一会儿就该工作了，就不送你了。” “放心吧，走了。” 林立钟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她直接就回了招待所，上楼把行李提了下来，然后办了退房手续，直接带着行李去顾家吃饭去了。 “哟，听说你这小同志买了不少东西啊？怎么行李这么少呀？”进门先看到的是顾明城的小叔顾广源，之前林立钟被人盯上的事情，他都知道，这会儿事情解决了，他也敢开玩笑了，“不是，就这么点东西，也能被人给盯上啊，你说那伙子人该是有多眼瞎呀。” “小叔，那话咋说来着，好东西，贵精不贵多嘛，您看，我这被人盯上那是自有道理在其中的，”林立钟也乐得跟对方搭话，顺便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了出去。 第562章 送行 “不成，不成，怎么能收这东西呢，立钟啊，你跟明成一样，算是我的小辈儿，照顾一二还是应有之义，再说了，你在乡下也没少帮我们明城不是。赶紧把这个收起来啊，太见外了。”虽然爱不释手，但是顾小叔是有自己底线在的。 “您也说了，不能见外不是，这是我跟人换的，算是二手的，您别嫌弃才是。”这钢笔是林立钟从仓库扒拉出来的，都要落灰了，是个老牌子了，正好现在的百货大楼里还有卖，她就拿出来当做表礼了。 “哈哈，那我就腆着脸收下了。”顾广源看了顾明城一眼，就答应收下了。 林立钟这边也松了一口气，上次来的时候，只给家里的老太太准备了礼物，本来林立钟也没打算给顾小叔单独送的，想着等走的时候，提些点心啥的，就权当是心意了。 但是之前自己被盯上那事儿，顾广源也帮了忙了，所以，这次单独备了礼物。 “走吧，我奶在屋里等着了，饭菜都已经好了，就等你了。”顾明城接过了自行车，推到了院子里，顾广源帮着把行李给卸了下来，当然了，就简单两个行李袋，也不重。 三人一起就进了堂屋。 “哟，赶紧的，来，立钟，坐我这儿，今天这桌子菜啊，就是专门给你和明城做的，算是送行。”章老太太拉着林立钟就坐下了，根本没有去管自家孙子和儿子。 “奶，您喝点不？”顾明城去了旁边的橱柜那里，准备给老太太倒酒。 “喝，今天高兴，就喝你之前买回来的那酒，够劲儿。”章老太太点头，今天虽说是送别，但是乖孙子之前已经答应她了，最多两年就回来，而且今年过年还要回来探亲，想着这离着过年也就还有六七八个月吧，老太太这么一想，心里就舒坦了。 “好来，” “妈，啥好酒啊，给我也尝尝呗。”顾广源去隔壁屋里放完行李回来了。 “不行，你今天还有任务呢，你得负责把这俩孩子安全送到车上，不能喝酒。”章老太太不乐意，这酒一共也没多少，之前孙子还送给董老头不少，这剩下的，她想着，以后每天想孙子了，就喝上一杯，这也就够她喝到孙子回来，她就有些舍不得了。 “成，听您的，我算是看出来了，您啊，这是心疼了，您孙子给买的酒，宝贝着呢，我啊，也不跟您抢，回头，我去友谊商店，买点洋酒回来，到时候，跟您换着喝，这总成了吧。” “呸，要喝洋酒你自己喝吧，酸了吧唧的，有啥好喝的。白送我都不要，你还跟宝贝似的，啧，一看就是没吃过啥好东西，”章老太太一听到洋酒首先想到的就是那葡萄酒，啧，她还真是喝不来，没长那个洋胃。 “啧，亏我还跟同事夸您是个时髦的老太太呢，没想到您这品味也不成啊。”顾广源知道老太太这毛病，就是故意跟她逗乐呢。 “哼，你懂个屁，山猪吃不来细糠，啥香的臭的都当好东西，” “娘，这怎么还人身攻击了，不成啊，注意风度。” “我注意个嘚儿啊，就你去年过年拿回来的那瓶啥庄园的干红，我的天，没给老太太我喝吐了，你还好意思说。” “奶，吃饭吧，您先动筷子。”顾明城知道这母子俩一向如此，就没打扰，这会儿把酒都倒好了，就开始招呼人吃饭了。 “对，对，先吃饭，妈，我先敬您一个。”顾广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汽水，他今天不能喝酒，只好跟顾明城和林立钟一起喝汽水了。 “来，咱们一起喝一杯吧。”章老太太也招呼林立钟一起。 喝完第一杯酒，接下来就是自由发挥了，毕竟只有章老太太一个人喝酒，他们三个喝汽水，也就不讲就是啥敬酒不敬酒的了。 饭桌上，章老太太难免念叨，从顾明城到顾广英，再到顾广源。 反正，她养的这些儿孙，除了老大是好人，其他的各有各的缺陷和不足，让章老太太放心不下。 “明城啊，别怨你三叔，他这人啊，就是活不明白，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喝上头了，章老太太自己提起老三顾广胜了。 自从去年，老三捣鼓地把明城送下乡之后，这在章老太太心里就是个结儿，一直过去，也解不开。 老太太一直不明白，明明是一家子亲兄弟，怎么就弄成了这般，曾经多少的同事老友，家里都走的走，散的散，当初她还去安慰过人家，结果，自家老三反手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说不伤心那是假的，老二这么多年了，就明城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在自己膝下长大的，老三来这么一手，不仅没有顾及他二哥，也没顾及自己这个亲妈啊。 但是，时间长了，她这份难受也就过去了，毕竟是当妈的，再加上前段时间，老三两口子上门来借钱的事情，老太太是彻底释怀了，她总算是明白了一句话，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何况自己生的这四个，她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要求他们，毕竟那兄弟三个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老三既然已经成了这样就随他去吧，她年纪大了，也管不来那么多了。 但是，老太太不希望自己养大的孙子，耽误在恨里，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么一句话。 “奶奶，您放心，我已经不在意了，只要以后好好的，就成了。”老太太的心思，顾明城当然是心知肚明了，一开始他是有点触动的，毕竟是自己亲叔，但是下乡之后，接触了那么多的下放人员，他也就释怀了，父母亲子尚且翻脸，何况他这单薄的叔侄关系呢。 “嗯，我放心，放心。” “妈，我二哥今天怎么没有过来啊。”顾广源不想提自家那不成器的三哥。 “我爸今天单位开会，他脱不开身，这不是有四叔你嘛，我爸说有你在，他放心。”顾广英之前已经跟老四顾广源打过电话了，只不过没跟老太太提而已。 “我就说呢，自己亲儿子要走，他都不来呢，真是的，真把工作当儿子了。”章老太太酒劲儿上来了，连老二顾广英也编排上了。 “妈，我二哥这叫爱岗敬业，人家年年年终得先进的，这不是你说的嘛，”顾广源可算是逮到机会了，他妈章老太太，年年拿这个讽刺他，说他一天天的，不干活，光拿工资，对不起单位，对不起国家。 “哼，老四，我还没喝多呢，竟然拿我的话来堵我的嘴，你跟你二哥是一回事儿吗？” “章奶奶，您这红烧肉做的真好吃啊，色香味儿，都是这个，”林立钟见态势不对，赶紧加入了进去，“我奶奶做的颜色没您这个鲜亮，您给我讲讲呗。”顾广源赶紧给林立钟在桌子底下比了个大拇指，没办法，章老太太这明显是酒劲儿上头了，一但她开口，必须是要说到痛快为止。 “啊？你说这红烧肉的色泽啊，嗐，这个简单，你奶奶是不是用白糖炒的糖色儿啊，”说起这个章老太太可来了精神了。 “对啊，我奶在乡下，平时要是白糖没了，偶尔也会拿红糖炒糖色儿。” “那肯定不行，白糖容易糊锅不说，那糖色也暗沉，这炒糖色儿，最好是用冰糖，这才鲜亮。” “是吗？那我记住了，回头就跟我奶奶好好说道说道，让她试试。” “肯定没问题，回头要是还不成，我给你家老太太寄点滇南的黄冰糖过去，那个才正宗。” “这太麻烦您了。”啧，章老太太果然是讲究人儿啊。 “这有啥麻烦的，我一个小姐妹，随她儿子去了滇南，每个月都要给寄一些过来的，麻麻烦。”就是最近寄的少了，时间也不怎么固定了，估计是她也遇到麻烦了吧，唉，这年月啊，只要还能联系的上，她就谢天谢地了。 两人热络地聊了起来，可算是给顾广源解放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章老太太也成功喝多了，自己回卧房睡觉去了，桌上厨房都是他们三个人收拾的。 林立南这边中午回到宿舍之后，就把上午借的钱和票一一给人送去了，怕自己跑不完，还招呼徐耀辉一起帮忙。 “不是，我说南子，你不是才进账一笔巨款吗？怎么这么点钱还跟人借啊？”徐耀辉送完回来，喝了一缸子水，累倒是不累，就是那两人不是一个宿舍的，一个在一楼，一个在四楼，他上下爬楼梯有点热。 “上午我妹来了，我临时借了一些，都给她了。” “啊？不是，咱妹是遇到啥事儿了？那些钱你没给咱妹啊？”徐耀辉前天的时候，收到了家里托人送来的的存折，连看都没看，直接就给了林立南，让他等休息日的时候，去银行里取了，直接给林立钟。 “不是，小五是要离开了，傍晚的火车，我当时马上要上岗了，没法离开太久，就只能从门岗那边借了些给她。” “啊？咱妹这么快就走了啊，我还想着，等咱俩一起休息的时候，请咱妹好好吃一顿呢。”徐耀辉有些意外。 “那就攒着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请吧，” “啧，这玩意儿还有攒着的啊？” “那要不呢？人这会儿估计已经在火车站了。” “成吧，那我攒着，回头你休假的时候，我也休，我跟着你一起回家去，高低得给咱妹安排一顿。” “随你。” 下午三点的时候，顾广源就带着林立钟和顾明城出发了，为了送他们俩，他还专门跟单位借了车，就是当初接他们的时候开的那一辆，嗯，军绿色，上面是篷布，下面是车架。 这个时代的特色，就这，也不常见。 不过，这车在城市里开，体验感就好很多。 到火车站的时候，还不到四点，林立钟和顾明城跟顾广源告别之后，就提着行李进了候车厅。 北平这火车站很大，候车厅也是林立钟来了这个时代之后，见过的最大的一个了，当然了，厅虽然大，人也多啊，这就导致了，她跟顾明城根本没有地方坐。 没办法，两人找了个犄角旮旯，坐到了行李袋上。 等了，一个半小时，他们终于是进到了卧铺车厢。等看到车厢里的情况之后，林立钟很满意，她对顾家小叔的人脉认知又上了一个层次。 顾广源给林立钟和顾明城定的是软卧包厢，里面一共四个铺位，他们两个都在下铺，嗯，最关键的是这个包厢带帘子，可以拉上，隔绝外面的视线，而且有专门的暖壶。 而且，他们进到包厢之后，还有专门的乘务人员来过，跟他们解释了一下，这个包厢就只有他们两个，另外两个位置没有订出去，林立钟也算是享受了一下真正意义的包厢。 “呼，顾小叔果然够意思，顾明城，我先看会儿书，你自便吧。”林立钟躺在铺位上之后，就拿出一本书来，开始装模做样，实际上，她是准备整理空间里的那些箱子。 “好，你水壶呢，给我，我一会儿去打水，晚饭我去餐车那边买，你要吃什么？” “你看着买吧，”林立钟顺手把粮票和钱跟水壶一起递了过去。 “行。”顾明城接了过来，之后，拿着水壶去打水了，包厢里的暖壶里是满着的，再把水壶打满了，他们就可以撑到杭城了。 不一会儿，车就开动了，林立钟只是感觉到哐当一下，之后，车就正常行驶起来，她就专心去开盲盒去了。 啧，这老关家，别的不说，祖上肯定出了不少读书人，她这都开了小二十个箱子了，全是书，而且，大部分是满文，连系统都没啥兴趣了。 不过，今天林立钟好像运气不错，这第一个箱子打开就是明晃晃的颜色，终于不是书了，而是黄灿灿的金子。 林立钟看着管家机器人手上拿着的金锭子，少说十两，但是这成色比之前她挖出来的那个九口大缸里的好了不知道多少，这不会是官银吧？ 第563章 二哥出现了 这下林立钟来了兴趣，决定今天就多开几个箱子，看看到底能收获多少金锭子。 不过，在开到第四个箱子的时候，林立钟的好运气就用光了，第四箱子虽然不书籍，但也不是金子，而是一箱子火铳，对，没错，就是那种鸟铳，早期的火器，这主人家还挺爱惜，用油纸包了好几层不说，光是这盒子也大的套小的，套了三层。 大箱子里面，一共四个半大的箱子，林立钟已经打开了两个了，都是很精致的鸟铳，手柄是象牙材质的，还镶嵌了各色宝石，这看起来像是个欣赏的物件，它的实际作用，倒是被大大忽略了，不过，这倒也是符合当时的国情的。 剩下的两个箱子，林立钟本来以为还是鸟铳来着，但是打开之后，竟然还给了她一点点小惊喜。 剩下的盒子，一个里面放着两把蒙古短刀，当然了，按照这家主人的性子，那肯定也是极尽繁华装饰过得，刀柄和刀鞘上都镶嵌满了宝石东珠，光是把这些扣下来，就能换不少钱呢。 不过，这两把刀，好在不是绣花枕头，林立钟试过了，虽不是啥传世的宝刀，但是锋利程度还是很可以的，看看她空间果树上的枝子就知道了，修剪树枝挺顺手的，不过，管家机器人自带的工具更好用。 第二个匣子里面，跟前三个完全不一样，里面是一把手弩，很小巧，但是并不算精致，没有宝石珍珠的镶嵌，是那种踏踏实实的本色，里面还有一个箭袋，装着足足三十跟弩箭，不过，箱子保存很好，箭簇并没有生锈。 条件所限，林立钟并没有让管家继续展示，反倒是精神退出了空间。 此时，顾明城已经打着水和饭菜回来了。 “正好，先吃饭吧，”顾明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他赶紧把饭盒都摆放好。 “嗯。” 吃过饭后，林立钟主动承担了洗饭盒的任务，自己拿着四个方盒去找地方洗饭盒了。 “哗啦，哗啦，”林立钟在洗手池洗手，刚才她实在是没忍住，用了碱面儿洗了饭盒，这会儿手上全是，必须要好好洗一洗，等会儿回去之后，还得涂点油谊，不然着手明天就得起皮。 关好水龙头之后，林立钟就准备往外走。 “嗯？”走到之前穿过的过道门的时候，林立钟发现门打不开了。她又试了两下，还是打不开，正当她想敲门的额时候，里面突然有人说话 。 “麟子，怎么样，东西都藏好了吗？”这要不是林立钟耳力超群，怕是听不到了 。 “国栋哥你就放心吧，我办事儿，妥妥儿的。” “你放哪里了？” “就在那边洗手池后面呢，放心吧，我藏的很严实，别人肯定发现不了。” “林子，你确定不？”景国栋还是不太放心。 “国栋哥，我心里有数呢，这么多钱呢，我肯定是加倍小心的。” 钱？林立钟的第一反应是，这俩人不会是小偷吧。 “嗯，这就好，上车之前我差点就让赵公安给抓住了，以后火车站这边我是不能来了，要避避风头再说。” “国栋哥，那赵公安看到你的脸了不？” “看到了，不过我当时带着帽子和口罩呢，他也就看到我眼了，没事儿。” “还是小心点吧，我今天上车的时候，看到赵公安，他也在这趟车上，就在那边的餐车那儿呢。” “他也上了这趟车了？不应该啊？我昨天转悠的时候，听黄毛他们提了一嘴，赵公安今天不跟车啊。” “错不了，咱们兄弟不都跟赵公安打过交道啊，我认识他，刚才我确定看到的就是他。” “我知道了，那我先不回车厢了，我就在这几个过道轮流待着吧。” 听到这儿，林立钟想着她一会儿得去餐车那边找找那位赵公安了，啧。 “林子，这车上的偷儿不少，你一定要小心。” “嗯，我知道，之前我不是丢过一次钱了嘛，我可记着呢，这不上车之后，就开始物色地方了，国栋哥，我是趁着洗饭盒的时候，放到那里的，没人看到，放心吧。” 听着听着，林立钟觉得有点不对，他们怎么还怕小偷啊。 “好，那就好，这是咱们村的集体财产，大家辛苦攒了一个月的东西，让咱们好不容容易给换成钱了，可不能在咱们手里丢了，行了，麟子，你赶紧回座位去吧，不然就要被人给盯上了。” “嗯，那国栋哥，你自己小心啊，注意赵公安，” “没事儿，他也没能抓我个现行，顶多是批评教育。”景国栋这会儿已经没有刚才的紧张感了，提起赵公安也自在了些。 “那。。。。。。。。。” 得，林立钟也听明白了，这不是小偷，怕是倒腾货的，还是同行呢。林立钟先是在地板上重重踩了两脚，然后使劲儿敲了几下门。 “你这人，没事儿关啥门呀。”林立钟抱怨了一句。 “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想过来透透气，不小心给关上了。”林立钟听出来了，这人是那个叫麟子的人。 “下次注意，”林立钟拿着自己的饭盒就离开了。 既然是同行的话，都不容易，她就没必要去找那啥赵公安了。不过，刚才那番话刚才也提醒她了，这车上不太平，她等会儿得提醒一下顾明城。 “嗯，我知道了，这个包我放到枕头下面压着，咱们从北平到杭城也就不到一天的时间，两人轮流看着就差不多了。”顾明城对这消息一点都不意外，现在北平的环境都不稳定，更何况列车上了，而且，这种事情从来就没少过，只不过是频繁不频繁的区别罢了。 “成，”林立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毕竟她身上的钱票都放到了空间了，就算这小偷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拿到。 接下来的行程，倒是一片平静，除了乘务人员，并没有陌生人来他们这列车厢晃悠。 想想也是，这列车厢里的人本来就少，有一半的车厢都没人，刚上车那会儿，大家基本上都见过了，猛地来个脸生的，很容易引起注意的。 到站的时候，正好是下午，林立钟和顾明城跟着拥挤的人群慢慢往外走，在出北平范围的最后一站的时候，那俩人就下车了，林立钟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她半夜去厕所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那个叫麟子的，啧，大半夜的，一个人从洗手池那边出来，要不是林立钟视力好，估计发现不了。 “走吧，先给你找个地方住下，”小十年没来了，顾明城看到了这边没啥大变化。 “成，你带路吧，我也不熟悉。” 顾明城跟林立钟这边刚走，出口处就走出来两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子。 “哎，哎，看啥呢？小西子，看女同志呢？”马祥瑞看着林立西一直盯着那边已经逐渐走远的两个男女看，下意识地就认为对方是在看那个女同志。 “边儿去，别惹我。”林立西不耐烦地把马祥睿的手给打掉了。 “不是，我说小西子，难道你是千年的铁树要开花了？不得了啊，不得了，我得追上去看看，这到底是啥样的女同志，能让你这般模样。”马祥睿说着就要往林立钟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你消停点吧，我说，祥睿，我没得罪你吧，啊，跟你一起出趟任务怎么这么难啊。”林立西赶紧把人拉着了，笑话，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第一时间是要到相关单位报到的，真让马祥睿追出去，他们肯定是要挨处分的。 “小西子，你这话就不公平了吧，咱们这一路上不挺太平的吗？”马祥睿不太乐意听林立西这话。 “太平？你确定？那你在车上差点让人家给划拉了是咋回事儿？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知道你要惹多大的祸吗？”林立西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马祥睿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他就想打人。 “咳咳，我那不是不小心嘛，轻敌了，轻敌了。”马祥睿蔫头耷拉脑了，他也没想到啊，这小偷的同伙有这么多啊，现在这犯罪团伙儿都这么疯狂了吗？ 这话还得从八个小时前说起。 马祥睿和林立西两人跟林立钟他们是一辆火车，只不过，林立钟沾了顾家的光，再软包车厢那边，而林立西和马祥瑞由于出来的匆忙，单位只给买到了硬座。 两人随身是带着一部分文件出来的，所以，一路上都很谨慎小心，从上车开始就分工明确，轮流观察四周，还有休息。 一开始还好好的呃，直到今天早上。 早上六点的时候，按照约定，应该是马祥睿开始看着了，林立西该休息了。 林立西就先去了一趟厕所，准备回来之后，再闭目养神儿，白天嘛，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他们也快要到了。 他去的时候好好的，结果回来就发现马祥睿那边热闹起来了，而且周围的人，隐隐约约地呈包围的态势把人给围在了里面。 林立西一看情况不对，就亮出了军官证，拜托一位同志去喊了乘警，自己则是回到了座位那边，一把拉住了就要离开座位动手的马祥睿，同时也抓住了那个正在拿他们行李袋的小偷。 这抓了现行，那人也不害怕，反倒是威胁起两人来。 “小子，别以为自己穿了一身军绿，就是当兵的了，我还告诉你，你们这东西我就拿了，你们最好放聪明点，把东西给我，不然的话，哼哼，” “不然怎么样啊？你还能杀了我们不成。”这情景马祥睿当然是不能忍了，当下就接了一句。 “嘿，小子，你还别说，爷还真能把你命给留下。”那人说着就亮了家伙，是一把匕首，看着就锋利。 “行了，你现在赶紧离开的话，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林立西注意到这人拿出匕首的时候，周围有几个人也把手伸向了后腰，他直觉自己猜对了，这些人是一伙儿的，而且已经把他们两个给包围了。 对面座位上的人，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取而代之的人，也应该是这人的同伙。 要是真动家伙的话，他跟马祥睿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林立西试着先把人打发了。 “哟，爷这么好打发呢，当我说话是放屁呢，赶紧的，把你们那两个的行李袋给老子拿过来。”林立西的推让，明显是助长了这人的嚣张气焰，再看看周围已经没有外人了，他就更加猖狂了。 “还有，你们随身背着的那个书包，也得给我，这么寸步不离得背着，里面肯定有好东西。”那人更加得寸进尺了。 “嘿，我说，你这人还真是给你脸了。”马祥睿不服气，这就想去跟人练练，结果，又被林立西拉住了。 “东西是不可能给你的，我说了，你们，”林立西把他已经确认的人一一看了一遍，“现在立刻马上离开。”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对方，他已经识破他们了，但是他不怕，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但是那人明显不按套路出牌，“不成，你们要是不交出来，就别怪老子我下狠手了。”说着就耍着匕首要去刺站在前面的林立西。 地方小有小的好处，林立西在对方过来的一瞬间，就把人给制住了，而刚才还在那人手上的匕首，现在已经被林立西拿在了手里，架在了那人脖子上。 现在，彼此就形成了对峙了局面。 这其实对这群小偷是不利的，他们这是车厢，刚才他们吵吵的时候，大家只是以为起冲突的，但是这又是要东西，又是有匕首的，大家已经反应过来了，眼前这群人是小偷，于是有人开始往乘警那边去了。 那人的同伙一看情况不对，外围的那些已经开始走了，对面座位上的那个也站了起来。 “兄弟，咱们好好说话，你把人放了，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这人说着话，但是手没有离开过腰上，应该是有家伙，林立西也不确定对方手里的是刀还是更厉害的东西。 第564章 杭城落脚 “你们说放就放啊，没点诚意。”马祥睿已经发觉他跟林立西现在的处境了，不太妙。 “好说，好说。”对面座位上那人把双手都平举到了胸前，表示自己的退让，心里却在不停地骂着，许四儿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出手就让人给逮（dei）了。 “让你的人都把家伙放下。”林立西不指望他们能靠着手上这个人脱险，只是想拖延一会儿时间，希望乘警那边能快一些。 “嘿，我这个暴脾气，油子别跟他客气，咱们这么多人，能怕了他们两个不成，直接一起上，”许四虽然被匕首架住了脖子，但是其实一点都不弱，叫嚷着一定要给林立西他们两个一点颜色看看。 “闭嘴！” “闭嘴！” 两个人的声音，马祥睿和黄油子同时开口了。 “兄弟，这样，我让人都走开，你把人也放了，我保证接下来的行程我们就不出现在二位跟前了怎么样？” 黄油子说着已经示意自己的人开始疏散，都聚到一起，根本不是好办法，这会儿车厢里的人已经少了好几个了，除了被吓到的，那几个人应该是去找乘警了，他们都聚在这里只会让人一锅端了。 “兄弟，你好好想清楚，看你也不是常客，还得回去的吧，还是好好想想吧。” “哼，想什么啊，是你们偷东西，我们抓住了，怎么着啊，还是我们做错了不成，这个没得商量。”马祥睿见人都散开了，心里也有底了。 “对，这人我们必须是要交给公安的，”林立西已经看到乘警的制服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给脸不要脸是吧，你。。。。。。。。。。”不等他说完，乘警就已经把人给摁住了。 两人把手里的许四交接给乘警之后，算是这班便跟人过去做了个笔录，当然了，顺便把刚才看到的那些人的特征都跟乘警同志一一交代清楚了。 负责接待林立西和马祥睿的正好就是景国栋避之不及的赵公安。 经过交谈，林立西跟马祥睿才知道，他们惹到街的就是经常在这一趟列车是哪个流窜作案的团伙，专门偷乘客的包裹，乘警这边已经盯了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对方人多，每次都跟换行动的人员，导致他们一时之间根本掌握不了他们的特征。 这次，碰上林立西他们俩也是这帮人倒霉，林立西的记忆力特别好，刚才围住他跟马祥睿的人，都被记住了，配合乘警，这些人都落网了，一个也没能跑掉。 等他们下车的时候，赵公安为了表示感谢，愣是非要送两人到单位去，不过被林立西给拒绝了，就这样，赵公安也留了两人的联系方式，以方便后续跟他们联系。 “这不都过去了吗？老林，对了，让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去看看那姑娘长啥样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马祥睿赶紧转移话题，他知道在火车上，他警惕性差了点。 “行了，赶紧走吧，人应该到了，赶紧的吧。”林立西现在也拿不准，毕竟好几年没回家的，但是他直觉那应该是小五。 “对，走吧，不能让人家等太久了。来，来，我帮你提着，你忙活了那么长时间，也辛苦了，这点小事儿就交给我了。”马祥睿很是积极地上前准备帮着林立西提行李。 “好了，别打岔了，赶紧走吧。”林立西没搭理他，提着自己的行李就先往外走了。 两人出来之后，就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的人，上前确认之后，就跟着他们的车走了。 林立钟跟着顾明城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找招待所，结果，人家没房间了，至于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就不清楚了，反正，负责登记的人，看到林立钟的介绍信的时候，不怎么热情。 两人连着跑了好几家，情况都是大差不差，要么是没有房间了，要么就是要预留出来，实在没有办法，总之，林立钟是没能住下。 “先吃饭吧，这是杭城这边的特色，”实在没办法的两人，只能先去吃饭了。 “唔，味道有点怪怪的，”原谅她吧，林立钟前后两世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这冷不丁来了杭城，还真有些不习惯。 “那你尝尝这个吧，这味道应该跟咱们那边差不多。” “好吧，”林立钟只好冲着这小巧精致的包子下手了，一连吃了五笼，她都给人服务员吃的愣神儿了，显然是被她都饭量给惊到了。 虽然只是开了开胃，但是林立钟也不好意思继续了，只能喝点蛋花汤先凑合凑合了。 “这附近还有一家，等会儿咱们再过去问问，要是还不成，你就先跟我走吧，我姥爷家还是有几间房子的，”顾明城知道林立钟的脾性，她不太喜欢住到别人家里，觉得麻烦，出门在外，宁愿花钱去住招待所。 “行，那就听你的。”林立钟也知道，这是最后的办法，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找不到一家能入住的招待所了呢？难道是她出门没看黄历？ 匆匆吃过晚饭之后，两人就去了那家招待所，结果，不出意外地又被打发了。 得，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总不能睡大街上吧，林立钟就跟着顾明城去了他姥爷那里。 “前面就是了，”顾明城看着熟悉的巷子，脚下更加急切了些。 林立钟一直在想事情，也没搭话，只是紧跟着对方往前走。 “到了。”顾明城话音落了，林立钟也抬起头来了。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从墙头伸出来的树枝，上面开着大片红色的花冠，很是红火。 “这是合欢？”林立钟立刻就被吸引了，没办法，不管是老家还是靠山村那边，除了果树之外，林立钟还真没看到过几株开花的树。 “嗯，这是我娘当年栽下的，”顾明城看到这棵树又想到了他娘。 “。。。。。。。。”嗯，林立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走吧，”顾明城也是多看了两眼而已，在他的印象中，母亲的身影已经很模糊了，毕竟她去的时候，自己才刚刚三岁，对母亲仅剩不多的印象也只是温柔的读书生，还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盘发。 “当当，”顾明城先拍了拍院子门。 “谁呀？”院子里传来一声略显苍老的女声，“咳咳，咳咳，是小梁吗？我们今天去报到了，报告也交了。” “姥姥，是我，阿城。”顾明城听出来了，是苗老太太，声音比他前几年来的时候，多了些疲惫感。 “阿城？”苗凤仪赶紧把院子门给打开了，“真是你啊，阿城，咳咳，” “姥儿，是我，”顾明城看到老人也非常激动。 “哎，真是你啊阿城，阿城，快，快，进来，进来呀，让姥姥好好看看。”顾明城在北平生活了十多年了，这口音已经改变了，好在老头儿老太太也能听懂，也就随他 了，称呼也是按照北方的称呼来的。 “姥姥，我还带了位朋友过来。”林立钟刚才就站在旁边，这老太太愣是没看着。 “哪呢？”苗凤仪努力眯着眼向周围打量。 顾明城和林立钟这才发现苗老太太的异常，老太太这视力不对，这会儿天儿还没有黑透，还是有些光亮，不至于连个人也看不到。 “姥姥，您这眼睛？”顾明城盯着老太太的眼睛看，但是对方好像没有发觉。 “哦，没事，年纪大了嘛，这是正常的，对了，这是你的朋友吧，走，先进来，进来再说，” “姥姥，我姥爷呢？” “老头子在屋里呢，走，走，对了，阿城啊，还有这位。。。。。。。” “姥姥，这是林立钟，” “哦哦，是小林同志啊，你们吃饭了吗？要不我去给你们煮点面吃？” “不用了，姥姥，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对，我们吃过了，不用麻烦了。” “好，是下馆子了吧，怎么样，咱们杭城的本帮菜味道还好吧？” “嗯，嗯，还成。”林立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哈哈哈，姑娘啊，你这反应跟 当初阿城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当时他外公带着他去吃了我们这边最出名的一家饭馆，结果，阿城去了之后，就只吃那包子了，” “阿仪啊，是谁来了啊？”堂屋那边张敬之等了半天没等到苗凤仪回来，这会儿听到院子里有陌生的声音了，知道是来人了。 “敬之，敬之，阿城来了，咱们的阿城回来了。”苗凤仪已经很熟悉家里的环境了，所以，即使视力受限，她还是没有磕绊到。 “谁？阿仪啊，你是不是想阿城想的太厉害了？之前亲家不是来信说阿城下乡去了吗？孩子这会儿应该在东北吧。”张敬之以为苗凤仪想孩子了。 “不是，敬之，真的是阿城，是我们的阿城，”苗凤仪拉着顾明城的手，就进了屋里，林立钟知道老人家激动，就主动提了两个人的行李。 “阿城？真的是你啊，你这孩子，来杭城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我跟你阿婆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喔。”顾明城一进屋，张敬之就认出来了，孩子前年还来过一趟，老头子很快就认出了，“唉，黑了也瘦了，在东北没少吃苦吧。” “姥爷，没有，挺好的，除了要下地，也没啥辛苦的，都过去了。 ”顾明城现在比较着急想问的是苗凤仪的情况。 虽然，老太太刚才说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但是顾明城前年来的时候，苗凤仪还好好的，人也精神，眼神儿也好使，就是有点花眼而已。 现在看看，张敬之和苗凤仪的状态明显不对，还有刚才老太太没开门之前说的那两句话，小梁是谁，还有检查和报告是怎么回事？ 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是顾明城都忍住了，没有立刻询问，林立钟还在场，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顿下来。 “姥姥，姥爷，我这次来杭城，就是来探亲的，能待上半个月呢，” “真的啊，太好了，哎哟，我的阿城呀，”苗凤仪很高兴，把林立钟都给撂一边。 “咳咳，这位是？”张敬之就好些，几人刚才一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到林立钟了，只不过刚太激动了，没来的及问。 “我是林立钟，跟着顾明城一起来杭城，我们是同事。”终于是想起屋里还有个外人了，林立钟都想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等着了，没想到，还是眼前的张老爷子先跟她话了。 “对，对，你看我，只顾着阿城了，都忘了这位小林同志了。”苗凤仪这才想起来，还有林立钟这么一个人的。 “哦，小林同志啊，” “姥爷，这是林立钟，我们俩是一个村的知青，这次也是一起来的杭城，不过，今天到的晚了点，我们去了好几个招待所，都没能住下，所以，只能先带着她来您老这儿了。”顾明城终于是能从苗凤仪的关怀中摆脱出来了， 好长时间没见了，老太太太热情了。 “哦，寒舍简陋，我们年老体衰，就只能先委屈客人了，阿城啊，西边屋子还空着呢，你带小林同志先过去安顿吧，顺便帮着收拾一下。”张敬之看苗凤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自己来安排了。 “对，西边屋子正合适，被褥啥的，都在橱子里放着呢，阿城啊，你去给人取出来，别忘了。” “知道了，那我先带立钟过去了。” “叨扰了，”林立钟明显是被张敬之的语气给带起来了。 “无妨，无妨。” “呼，顾明城啊，你姥爷是做什么的啊？”到了西屋之后，林立钟就跟顾明城一起，收拾起来了，屋里其实没有太多灰尘，看得出，苗老太太收拾的挺用心的，只是长时间没住人了，总感觉有些冷清，顾明城用脸盆打了些水过来，两人用抹布开始擦擦擦，桌子，椅子，床架子，总之，林立钟的宗旨就得全部擦一遍。 “我姥爷小的时候上的私塾，是一位老秀才开的，之后，民国了，他上了大学，毕业之后，就成了教书先生，后来进了学校，教国文，这一教就是三十年。” “嗯，怪不得，”怪不得，林立钟看到他，自然地就心虚。 第565章 苗凤仪的病情 简单收拾了一下，林立钟就算是住下了，临睡之前，她还想着，等明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去空间里挑几件礼物送给顾明城的姥姥和姥爷。 一夜无梦，林立钟第二天早上又早早地起来了，此时院子里还没有一点声响，林立钟看了一下时间，嗯，才五点半，是有些早了，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时间去空间里挑挑东西。 挑来挑去的，林立钟也只是选了白糖和白酒，各一斤，然后粮票啥的，格外给，就当是这几天临时的饭钱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响，林立钟也坐不住了，正准备出去的时候，院门响了，林立钟打开门一看，是顾明城。 “你这是买早饭去了？”林立钟看着对方手里提着的饭盒和油纸包，就上手接了过来。 “嗯，想着你估计是吃不惯这边的饭菜，就出去买了点。” “这边还有油饼啊？”林立钟打开纸包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嗯，出了这边巷子，过一个路口，那边的一个饭店里面的专门做酥油饼 ，很有特色，杭城这边的人都会来尝尝鲜，你之后吃饭可以先去那边，那店里的生煎也好吃。” “成，我知道了。”林立钟都想好了，实在要是适应不了这边的酸甜口的话，就指着小包子过日子了，没想到，还有这惊喜呢。 “这是咸豆浆，今天也算是是尝尝鲜吧。” “好，那等会儿老人家？”林立钟用勺子扒拉了一下，唔，里面的加的料还挺足，油条块，小咸菜，应该是榨菜吧，还有小虾皮，白净透亮的，看着就好吃，没想到这边的吃食也不完全是酸甜口啊。 “没事儿，咱们先吃吧，我姥姥他们还得等会儿。” 两人解决完早饭，苗凤仪和张敬之也收拾完出来了。 林立钟也是这个时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两位老人，嗯，果然，很有书卷气，想来，这苗老太太跟北平的章老太太应该是两个路数，这应该是书香世家养出来的，跟章老太太的野路子是不一样的，林立钟觉得自己跟人说话都得好好想过之后，再说。 “张爷爷，苗奶奶，给你们添麻烦了。”林立钟没跟着顾明城瞎喊，谁知道人家有没忌讳。 “无妨，无妨，明城难得带朋友来家里，立钟是吧，你随意就好。”张敬之还是挺喜欢有礼貌的孩子的。 “嗯，有话吃过饭再说吧，阿城，这许记的甜豆花？”苗凤仪就不一样了，对林立钟说不上是啥态度，这让林立钟总感觉怪怪的。 苗凤仪说的许记是这边的一家老店了，店主原来是川省来的，这吃食也是带着那边的风味和特点，苗凤仪和张敬之尤其喜欢他们家的甜豆花，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许记了，原来许记的掌柜，现在就在街口那边的国营饭店里做大厨，做的是早餐，尤其是这甜豆花，很受周围人的欢迎，没次去买都得排队，去晚了，就没有了。 “嗯，对，您先吃饭，我先回屋里了。”林立钟刚才也是听顾明城提了一句，这会儿说完，就准备回去了。 顾明城则是被留下了，他虽然吃完饭了，但是得陪着二老，尤其是苗凤仪，那是拉着顾明城都不撒手的。 “阿城呀，昨天晚上太晚了，我也没仔细问，你这次来杭城能留几天啊。”张敬之拿过桌子上的白糖罐子，准备往豆花里加点白糖。 “姥爷，特意给您要的加糖的，多放了两勺呢，您先尝尝？”顾明城是了解两人的各种小习惯的，所以买饭的时候，都特意注意了。 “嗯，好，好，明城，你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呢。”张敬之听了外孙的话之后，就拿起勺子开始品尝，果然，这豆花甜味十足，十分符合他的喜好。 “姥爷，没有意外的话，我能待半月，”顾明城帮着苗凤仪把酥油饼掰开，放到了前面的小碟子里。 “昨天我也问过明城了，这太激动了，就没跟你说。”苗凤仪摸索着前面的碟子，很快就拿起了一块油饼。 “姥爷，我姥姥这眼睛。。。。。。。。。。”这大白天的，苗凤仪这眼睛就更明显了，明显是看不清了，不是简单的花眼。 “唉，你姥姥这是得病喽，”张敬之本来吃着自己喜欢的甜豆花，心情还挺好的，被顾明城这么一问，难得沉重起来。 “没事儿，阿城啊，这都是小事儿，也就晚上厉害些，白天阳光足的时候，还是能看到的。”苗凤仪这病已经有些日子了，她从一开始的慌张悲痛，到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 “是什么病？”顾明城着急的问道，“有没有去医院问过？能治吗？” “是目翳，按照医院里的说法是叫白，白啥来着。。。。。。。。” “白内障，你这老头子，记性还不如我了。”苗凤仪显然对自己的病情是关注的。 “医院的大夫是怎么说的？”顾明城继续问着。 “唉，大夫说要做手术的，不过，现在医药都缺乏，即使是能做，后续的用药和护理也跟不上，就不建议做了。” “杭城这边的医院都问过了？” “我们直接去的人民医院，杭城最好的医院了，大夫也很负责任的，还建议我们试试中医，”张敬之还是很信任人民医院的，那边的大夫水平还是有保证的，虽然好多医术好的大夫都被下放了，但是留下的也是很厉害的。 “那中医那边看过了吗？” “看啥呀，阿城，杭城这边的情况你不清楚，当时运动以来，这边有名有姓的中医大夫，要么被直接下放，要么自己想办法回老家乡下了，想要找个有水平的大夫，怕是要下乡去看喽。”苗凤仪对现在医院里的中医大夫很不放心，除了那脸过分年轻了点，还有就是张嘴就让人去做检查，抽血啥的，啧，这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连基本功都没有啊，苗老太太能放心才怪。 “姥姥，那要不您二位跟我回北平吧，那边的医院还是很可以的，去看看，姥姥年纪还不大，总不能就一直这么下去。”顾明城心里不好受，看姥姥的样子，这病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怕是一年都有了。 “明城啊，你现在也是在乡下呢，我们去北平不是给你爸他们添麻烦嘛，你爸那工作你也知道，忙起来根本没有休息，还是算了吧，我们再等等吧。” “这个怎么能等呢？姥姥，姥爷，你们这次得听我的，赶紧跟我去北平看眼睛。” “唉，阿城啊，我们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张敬之叹气。 “怎么了？” “说起来，还是因为我，阿城，你姥爷之前为了打听消息，就去找了几本医学杂志，结果，上面有一部分的英文引用部分，就被人给举报了，”苗凤仪这下也叹上气了。 “啊？那后来呢？”人还在家里就说明这举报不算严重。 “革委会有一位我曾经的学生，那孩子算是个知恩图报的，当时这事儿是他主动揽过来的，还帮我跟人周旋了，总算是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这不，我们就是每个星期去街道上上课，交一份思想报告，就算没事了。”张敬之说的平淡，但是顾明城听的还是心惊胆战的。 姥姥姥爷跟前连个亲人都没有，当时要是没有这个人，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那人是谁，我得好好去感谢一番。”顾明城越想越后怕，也就越赶紧那人。 “是梁同，你应该有些印象，比你大四五岁，他上学那会儿，家里条件不好，你姥爷还带人回家吃过几次饭呢。”苗凤仪现在想起来都万分庆幸，当初自家老头子的几分不忍和心软，竟然在十几年后救了他们老两口一命。 “是姥姥你昨天说的小梁同志？” “不是她，我昨天说的小梁同志，是梁同的妹妹，她在街道上工作，梁同让这孩子照顾我们两个老的。” “这对兄妹都是我曾经的学生，只不过现在的环境如此，我们平时就喊她小梁同志，以免给她惹上麻烦。”张敬之提起这两兄妹，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那我更得感谢一下梁同大哥了，” “还有小梁同志，那是位特别贴心的姑娘，人可温柔了。”苗凤仪很看好梁莹，对她也很喜欢，觉得能配的上她的阿城，不过，这还要看阿城自己的意思，所以，昨天看到阿城带着个女同志回来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别扭的，“对了，阿城，我都忘了问你了，那位跟你一起回来的林同志是。。。。。。。。。。” “姥姥，我昨天不是跟您说了嘛，立钟跟我都是靠山村的知青，我们现在跟着谭老师在工作，哦，对了，谭老师是滨城大学的教授，农业方面的，” “阿城啊，你要知道，现在学问越高，越不是好事儿。”苗凤仪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算是越来越谨慎了，听到顾明城喊谭教授，第一反应是有些不妥。 “没事儿，姥姥，那边跟杭城这边还不太一样，谭老师主动跑到了一线，没有问题的。” “嗯，你这谭老师是个聪明的，阿城你就好好跟着人家学习吧，”张敬之拉住了苗凤仪，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虽然谨慎是好的，但是明城这么大的人了，也有自己的判断，他们还是要尊重的。 “姥姥，您就放心吧，再说了，现在的情况要好多了，我下乡的那地方，好多人都被接走了，” “啊？这。。。。。。。。。”苗凤仪自从生病之后，就很少出门了，张敬之也不那种消息灵通的人，所以两人对周围环境的了解，还不及在乡下的顾明城。 “阿城，你说的是真的？”张敬之倒是没有怀疑，他听到这些消息，很是激动，“是不是，是不是。。。。。。。。。” “姥爷，您别激动，也只是接回去了而已，大部分没有恢复工作。不过，这也是个好的现象，” “对，对，好啊，我就知道，这个世道不会一直如此下去的，” “行了，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现在咱们还是得按时报到，按时交检查。”苗凤仪没有他们爷俩这么乐观。 “对，你姥姥说的对，先吃饭吧，别的等吃完饭再说。” “你吃你的，阿城啊，姥姥问你点事情，你跟那位林同志真的只是同村的知青？” “嗯，姥姥，立钟还没成年呢，你别想多了。”顾明城有些无奈。 “真的？” “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对了，阿城啊，你这眼看也二十三了吧，也得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不是，我跟你说，这梁莹啊，人老好了，长的也出挑，跟你蛮配的，要不你去跟人见见？” “姥姥，您先吃饭吧，我还在乡下插队呢，现在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顾明城明确拒绝了，这个问题，他是真没考虑过，不过，即使考虑的话，他还是想找个北方的姑娘的。 “这不冲突的呀，以爸爸的能力，这把你弄回城还不是很容易的呀，阿城，你好好想想？阿莹真的不错的。”苗凤仪不想放弃，除了关心外孙之外，她也是有点自己的私心的。 “姥姥，姥爷，我这次来，除了来看看你们之外，还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要不要去北平定居。”顾明城看出来了，他要是不提这个话，这小老太太非得磨的他答应不可。 “去北平？我跟你姥姥？这。。。。。。。。。”张敬之有些犹豫。 “去北平干啥哟，我跟你姥爷从出生就在这杭城的呀，”果然，一听这个，苗凤仪的关注点就立刻变了。 “姥姥，我迟早是要回城的，您二老去了北平，我也能就近照顾你们了，” “可是，可是。。。。。。。”苗凤仪到底是不喜欢去北平的，她觉得自己要是去了，那就是寄人篱下了，总觉得矮了章老太太一头，这不是她乐意看到的。 第565章 提议搬家 “咳，阿城啊，这事情不着急，”张敬之看出老伴的犹豫，于是句出声打断了。 “嗯，背井离乡确实是大事儿，那您二老好好考虑一下，我反正还要待一段时间。”顾明城也没打算这次过来就带他们走，只是想着先给他们提一提。 顾明城本来的计划是前年的时候，就先把二老先接到北平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每年都接过去住一住，等过上几年，就彻底接过去不回杭城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没等他把人接过去，他就先下乡了。 等他这次来到杭城，外公外婆就已经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对嘛，我们是得好好考虑的，阿城啊，这个不着急的，还是你的人生大事比较着急的，怎么样，刚才姥姥提的那个女孩子要不要见一见？人家小梁确实老好了，见见嘛。”苗凤仪成功绕回了自己的话题上来。 “姥姥，我这个也不着急，真的，我有自己的打算，”顾明城无奈，他也不能直接跟他姥姥说，那些毕竟是他的猜测，不成熟的。 “对的嘛，人生大事，还是要好好考虑的，阿城想的对，孩子既然没有打算，凤仪啊，你就不要着急操心啦。”张敬之感觉他夹在两人的中间，有些辛苦。 “正因为是人生大事，才要多看看呀，多参考参考嘛。”苗凤仪还是不想放弃。 “姥姥，您先吃饭，我这次来给您和我姥爷带来礼物，我去拿。”顾明城没办法，只能先溜。 “哎，哎，阿城啊，你先别走啊，姥姥还有话要说呢，”顾明城不等苗凤仪说完，就先离开了。 “好了，这豆浆都要凉了，你赶紧先吃饭吧。”张敬之低头去吃自己碗里的甜豆花了。 “哼，吃，吃，就知道吃，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帮着阿城呀，你不知道我跟小梁都提了多少次了阿城了，小姑娘好不容易感兴趣了，只要咱们阿城跟人见一面，保证能获得小姑娘的芳心，你哟，你哟，”苗凤仪指着张敬之，气的都不想说话了。 “你哟，简直是乱弹琴，阿城肯定是不会在杭城待着的，孩子要回北平的，你给他介绍个杭城的姑娘，是要做什么呀。”张敬之觉着碗里的豆花都不甜了。 “哼，娶个杭城的姑娘怎么了，反正女孩子嫁人之后，也是要跟着夫家来回的，杭城还是北平，重要嘛 ，”苗凤仪眼神闪烁，哦，不对，她现在的眼睛里有了一层阴翳，根本看不出眼神的变化，不过，她内心的打算，并没有说出来。 “唉，凤仪啊，阿城是个成熟的孩子，而且他决定好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你，你最好是不要插手过多，”张敬之叹气，苗凤仪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不过，他觉得不成。 “你知道什么呀，我插手怎么了，还不到都是为了阿城考虑，咱家现在都是这样的的情况了，顾家又好到哪里去了，小梁的条件算是难得了，难道真让阿城在乡下娶一个回来呀，别说顾家了，我都不会同意的。” “阿城说了不会考虑，就真的不会考虑的，你就是瞎操心，行了，你就听我一句，孩子好不容易请假来看咱们，就让他过的松开点，少提些他不乐意说的话题，唉，咱们啊，现在已然这样了，就不要让孩子也跟着担心了。” “唉，好吧，听你的。”苗凤仪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叹气说道。 苗凤仪知道自己是着急了，不过，这一年多担惊受怕的日子，她真的是怕了。 “先吃饭吧，阿城特意给你买的，瞧，里面放着新鲜的虾仁呢，一会儿该凉凉，” “嗯，吃饭，吃饭，一会儿还得看看阿城带来的礼物呢，”苗凤仪也暂时先放下了她的打算。 顾明城回屋子的时候，林立钟已经提着几样东西在他门口等着了。 “就猜到你该出来了，走，进去聊聊吧。”林立钟刚才路过的时候，听了几句，啧，果然无论什么年代，这老一辈儿，总是少不了对小一辈儿操心，呃，当然了，还有催婚。 “好，”看着林立提着的东西，顾明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进屋之后，林立钟把东西都放到了桌子上。 “我准备了一斤白糖，两斤北平的点心，杏仁酥和牛舌饼，嗯，还有半斤茶叶，也是在北平买的，”林立钟也是没办法了，她随身带着的行李不多，大部分都寄走了，只能说拿这些北平的特产来凑数了。 “没事儿，我姥爷他们不计较这个，这些有些重了，两斤点心就可以了。”顾明城给林立钟倒了一杯水。 “礼多人不怪，这些都是老人家能吃的，正好让那他们尝尝。”东西林立钟倒是不在意，关键是，她觉得苗凤仪这老太太对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敌意，按照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估计是跟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小梁同志有关系。 “你决定就好，对了，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些吧。” “不全是，对了，我住在这里，挺麻烦老人家的，这些是我的饭费，多退少补，直接给他们还是你收着，你看着办吧，我今天出去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招待所。” “好，我今天估计是出不了门的，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你慢慢来就成，找不到也没关系，要是能习惯，就住这里。” “我心里有数，你也知道，我喜欢闲逛，着家里，尤其是有老人的时候，拿必须要按时按点回家的，不好打乱老人家的作息的，” “好，那你今天先自己找找，等我这两天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帮你一起。” “谢了，那一会儿咱们一起过去，我把礼送完，就可以出门了。” “你先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找出来。” 东西找完之后，顾明城跟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老俩口都吃的差不多了，这才跟林立钟一起往堂屋那边去了。 “姥姥，姥爷，您这都收拾好了，正好，来看看，我给您二老带来的好东西。” “张爷爷，苗奶奶，这是我给您二位准备的，这么贸然上门，确实是打扰了。”林立钟赶紧也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哎呀，你这小林同志，这么客气作甚，你既然是跟明城一起来的，我们怎么也不能看你没地方落脚不是。”张敬之摆摆手说道。 “您跟苗奶奶安心收着就是，我可能还要打扰些时日的，” “没事儿，住多久都成，平时家里就我们两个老家伙，难得来客人，哈哈。” “对啊，小林啊，你安心住着就是，”苗凤仪总算是没有跟昨天似的，态度也有些转变，当然不仅仅是这些礼物带来的，而是对林立钟这份表示，感到满意，对方还是懂些礼数的。 “哎，那我还有些事情要出去办，就先走了。”林立钟实在是不想看到苗凤仪来回变换的表情，就跟川剧变脸似的，只不过，人家是非遗，她这个就差一些了，变的慢不说，还容易让人察觉。 “好，你先忙去吧，正事儿要紧。”张敬之以为林立钟是忙活工作的事情去了，林立钟也没解释。 林立钟离开之后，苗凤仪终于是有时间拆看桌子上的礼物了。 “唔，点心，茶叶，白糖，这小林看着年纪不大，还挺懂礼数的。”那两斤点心，苗凤仪并不怎么稀罕，毕竟杭城这边的点心比北平那边要精致多了。“这茶叶倒是不错，当然了，跟咱们这儿的春茶还是不能比的，最好的算是这白糖了，老头子，你这可算是能续上了。” “好好，小林这礼物算是送到我心坎儿上了，凤仪啊，人家孩子比阿城还小呢，能想到这些就算是不错了，你就别挑了。”张敬之有些无语。 “好，好，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没有别的意思，”苗凤仪白天的视力还是有一些的，所以看起东西来只是稍微费劲儿。 “嗯，行了，来看看阿城的吧。” “就是，姥姥，来看看我给您二位挑选的，”顾明城赶紧拿出自己的礼物来，呼，他算是看出来了，姥姥对林立钟好像有些意见。 “阿城给我带什么了呀？”苗凤仪看向了顾明城手边的盒子。 “是东北那边的特产，想着您跟我姥爷年纪也大了，这些也该备着的。”顾明城把盒子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老山参。 “这是。。。。。。。。，老山参？！”张敬之眼神儿好，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嗯，还是姥爷眼力好。” “来，来，拿过来让我看看。”张敬之当了这么多年的教书先生，还是有些见识的，“这，这品相，怕是要百年以上了吧，阿城，你这确实是费了心思了。” “阿城呀，这得费不少功夫吧。”苗凤仪以前也见识过，她娘家当年，算了，现在也不能提了，不过，这东西是吊命的好东西，以前大户人家都会备上一些的，上百年的已经是好东西了。 “对，我找人看过，一百五十年往上了。”顾明城点头应道，“姥姥您赶紧收好了，这可是我孝敬您二老的。” “好好，好，我收着，赶紧给我吧，老头子，我好放起来去，” “好，都给你。” 苗凤仪拿着盒子去了里屋，顾明城这才打开了其他东西，剩下的也就是些平常的东西了，很快就看完了。 “对了，姥爷，这是立钟给的伙食费，她不好意思跟姥姥提，就托我转交了。” “唉， 怕是那孩子看出来了吧。” “是给您还是给我姥姥啊。” “放这儿吧，我一会儿给她就是了，阿城啊，你别介意，你姥姥跟着我这一年多，没少吃苦，性子难免有些左了，” “我理解，立钟也没有别的意思，她性子一向是不喜欢跟人添麻烦的，要是我们昨天能找到招待所，她也不会来家里了。” “看出来了，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办事很有章法，要不是你们。。。。。。。。。。。，算了，不提了，不提了，再提你姥姥又该不高兴了，反正，我觉得小林比那个梁莹要好上不少呢，”张敬之也是有一肚子的抱怨的，明明只是简单的师生情谊，自家老伴儿非要搞这一套。 “对了，姥爷，我还想问问您呢，您当初那事儿，到底是谁揭发的？”张敬之为人谨慎，不然当初运动起来的他也不会片叶不沾身，能好好的在城里待到今天。 “这个我有些猜测，但是还不确定，阿城啊，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追究了。”张敬之其实心里大概已经知道是谁背后捣鬼了，但是，他说不想追究也是真的。 “姥爷，您知道是谁是吧。”听张敬之这语气，顾明城知道，自家姥爷心里肯定是知道是谁。 “嗯，” “那您能保证那人以后不会再落井下石吗？” “阿城啊，他就是个孩子，一时激愤而已，他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的，事后我去过他们家，家里也没啥人了，”张敬之事后确实去找过那个孩子，想找他家家长理论理论的，去了之后才知道，那孩子是老同事的孙子，家里人都没了。 运动一起，他那老同事就因为受不了自己学生的背叛，又急又气的，心脏病复发，人直接死在了批斗台上，他还去吊唁慰问过。 老同事的老伴儿，据邻居说，也是受不了那些污蔑，一时想不开，服药自杀了。 家里老人接连去世，让这个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孩子，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曾经一度，张不开嘴说话了。 后来，这孩子的爸爸妈妈也受到了牵连，被送到了乡下，走的匆忙，就把他暂时托付给了姥姥那边，但是，他姥姥可不乐意白养别人家的孙子，对他也不上心，这孩子就跑回了自己家里，靠着周围邻居东一顿西一顿地凑合着，总算是没有饿死。 至于，他为什么要去告发张敬之， 这个张老头也去问过那孩子了，不过，那孩子还是不张口，他也就没问道，但是看孩子愤恨的眼神儿，张老头估计是对方误会了什么，不过，他也不好跟一个孩子太过计较。 第566章 奇怪的小孩 “姥爷，是哪家的孩子啊？”顾明城有些奇怪，以他姥爷的性子，应该不至于如此妇人之仁。 “哎，是老毕家的，就是那个总爱听黑胶唱片的毕爷爷。”张敬之叹息地说道，每每提起这个，他就叹息。 “是他啊，”顾明城对这人还是很有印象的。 当初他来姥姥家住的时候，毕爷爷还送过他一个小礼物，是一个泥塑的小狗，捏的活灵活现的，他当时很喜欢，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要放到枕头边上才行。 记得当时姥爷跟他说，那是毕爷爷自己捏的，他还惊叹了好久，到后来接触多了，才知道，这捏泥塑，只不过是毕爷爷众多手艺中的一个。 “他家孙子今年应十三了吧？”顾明城问道。 “十四岁了，再过了年，就是十五岁了，你毕爷爷生前也有几个知己好友，这孩子应该是被人给挑唆了，老彭之前已经带着这孩子来道过歉了，阿城啊，我现在也不想着去追究到底是谁要害我了，反正我现在这样子已经不能更糟糕了，” “姥爷，您放宽心，日子只会是越来越好的。”顾明城也没说太多，只能是尽量安慰，“您好好跟我姥姥说说，跟我回北平一趟吧，咱去医院看看眼睛去。” “唉，我不是不想劝啊，你姥姥哟，这性子是越发地执拗了，唉，总是想把你跟那个梁莹撮合到一起，我一提去北平的事情啊，你姥姥就必定会提这件事情。”对张敬之来说，在北平也好，在杭城也好，哪里不是生活呢，他们老两口就一个闺女，闺女呢，就给他们生了这么一个外孙，到老了，自然是想孩子能离着自己近一些的，所以，去北平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要不，先去住一段时间，之前也不是没有去过，” “嗯，这倒也是，不过。。。。。。。。。”张敬之还是有些顾虑的，之前去北平都是住在女婿顾广英家里的，当然了，女婿这人平时忙工作，都是阿城这孩子在照顾他们，但是这多少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方便的。 “对了，姥爷，我买了一处院子，是个小两进的院子，到时候，您跟我姥姥去北平了，可以住在那里。” “你买院子了？花了不少钱吧，你这孩子，钱就应该攒着喽，你都多大了，这眼看着就要成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啊。”苗凤仪听到顾明城买院子就没憋住，直接从里屋出来了。 “姥姥，您怎么还偷听啊，”顾明城故意逗老太太，他刚才就发现苗凤仪和他他们爷俩说话了，那些话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啥偷听呀，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听，你这孩子哟，咋说话呢，”苗凤仪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感觉。“对了，你刚才说你买了，院子，在北平买的？” “当然是在北平啊，姥姥，我跟您说，我买的那个院子可好了，周围卖吃食的可多了，到时候，您跟姥爷就可以好好尝尝各地的风味了。” “哼，你买这院子你爸爸知道吗？你奶奶章女士知道吗？”苗凤仪没有被外孙的糖衣炮弹迷惑住，直接问了起来。 “我买完告诉他们的，不过，我奶奶肯定早就知道，因为我是通过我四叔买的这间院子。” “他们没说啥？” “能说啥呀，我奶说了，您去了，正好还多个能串门儿 的地方。” “唉，阿城啊，这买了也好，买了，以后找对象就比别人条件优越了些，总能找到好的。”苗凤仪叹气，阿城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有些想放弃了。 “那您跟我去北平呗，正好，治一治您这眼睛，那边的好大夫多，肯定能行的。” “阿城啊，人年纪大了，就不想去太远的地方了，你啊，让我好好想想吧。” “那您啥时候想去了，就跟我说，我要是来不了，到时候就让我爸来，” “嗯，好了，先不提这些了，我正好要问你呢，你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吧，” “姥姥，还是您疼我，还成，除了院子花了一笔大的之外，别的也没啥花销了，我妈留给我的钱足够了。” “这钱呀，哪有嫌少的啊，喏，给你，我跟你阿公留着也不敢花出去，你收好吧，”苗凤仪把一个存折塞到了顾明城的手上，是个老折子了，都磨边了，顾明城没有推辞，反正给了他也行，到时候，等他们搬到北平之后，再当零用钱给二老就是了。“哟呵，这么多呢，没想到，我姥姥还是这么有家底的人啊，您那是不是还有啊？” “哼，你啊 ，也不想想，你妈妈就那每个月都要把钱花光的样子，怎么能攒下这么大笔钱的，那是我们给她的嫁妆。”提起这个，苗老太太就有些得意了，当初她嫁给张敬之的时候，带来的嫁妆可是不少，后来时局不好，她那些嫁妆铺子，都被她换成了黄金，藏在了家里，两口子平时就靠着张敬之的薪水过活。 不过，他们那个时候，文人的地位颇高，张敬之呢，在他们杭城的文坛还是有一定的名声的，所以，他在学校的薪水是不低，他们家又只有两个大人一个孩子，花销还真没多少，每个月都有余存，她每月都会把余钱换成大洋，从来不留着，就这么一点一点积累了起来。 再加上张敬之还定期往报社投稿，接出版社的活儿，他们家的收入属实不低，这钱也就一年一年地存了起来，就算是要解放那一年，那么乱的场面下，他们一家子，都吃喝不愁的，这些都多亏了苗凤仪的手段。 那个时候，旧政府的货币都跟冥币似的了，随意撒在地上都没人要的，大洋跟黄金又重新成了硬通货了，苗凤仪还靠着跟人换大洋，小赚了一笔，不过，黄金是再也没动过的。 那个时候，乱糟糟的，能拿出大洋来的人家不少，但是能拿出金子的就没几个了，所以，苗凤仪就给埋在了他们院子里的合欢树下面。 这一埋就再也没有挖出来，到现在了，还在那里埋着呢。 “咱们家啊，还真是多亏了你姥姥经营有方了。”张敬之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行了，不提这些了，现在有钱不敢随意露了，你小子啊，说话做事，以后都注意一些。”苗凤仪高兴过后，就是深深的担忧，“阿城啊，近两年都不要有太大的花钱的举动了，小心被人盯上。” 周围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当初老毕那边不就是如此吗？ 毕方元，老毕跟张敬之是同事，两人当初都是在学校里教书育人的老师。 老毕比张敬之更具才华，是搞艺术的，笔墨丹青，都是他擅长的，所以，当初他的收入，可以说是要甩张敬之两条街的。 要不然，也不会把唯一的儿子养的跟富家少爷似的，不谙世事。 老毕能挣，他们家自然也是能花，这表面上的浮财就不少。 运动刚有点苗头的时候，张敬之还隐晦地提醒过对方，对方也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提醒，但是没有当回事儿，还照样是我行我素，不收敛。 这也就扎了某些人的眼了，也为他们家引来了后来的祸事。 好在，苗凤仪一向低调，他们平时的生活，跟一般的家庭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比他们还要简朴些，所以，张敬之称病请假之后，他们也就顺利地避过了初期。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七年碰上了老毕家的孙子，这么一个变数，一下子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嗯，我听姥姥的，您就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有先见之明 ” “阿城，你这下乡才一年，就学的油嘴滑舌的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顾明城才回了自己房间。 林立钟这边此时已经站在西湖的边上了，啧啧，跟她预想中的还是有些差距的，看看那些青石板，碎的碎，没的没，这路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带着一种破败的萧条感。 不仅仅是路面，还有路过的亭子，围栏，甚至就连后世那着名的长桥都是如此，很难想象它后来是那副样子。 不过，林立钟也不算是白来，这边的商店，有刺绣品卖，手绢，丝巾都有，那手感摸着就高级。 林立钟一口气把这儿的库存买走了一半，搞得那大姐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一个劲儿得提醒她，不要搞投机倒把，给林立钟乐的不行。 出了那边的园子，林立钟又去了几个地方，是跟着系统导航去的，主要是这杭城的方言太为难人了，她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是真的听不懂，就连普通话，都带着他们杭城特有的味道，没办法，林立钟最后只能选择系统导航，好用不求人。 当然了，也是想看看系统那个寻宝功能还好不好用，当初在北平的时候，她可是真的挖到了好东西，不过，临来之前，她给关了，可不想路上到处看到宝箱，这只能看不能动的滋味，很难受的。 这会儿重新打开之后，林立钟发现，这边的宝箱数量要比北平少很多，而且也更加的集中。大多都集中在，嗯？寺庙？这杭城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怎么都把好东西藏到寺庙附近去了。 不过，这地方离着她现在住的地方有些远，还得再等等过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要解决住宿的问题，虽然在张家安顿下来了，但是林立钟总觉得有些不方便，再加上苗凤仪的态度，她还是尽早搬出来吧。 林立西这边昨天把手里的文件交接完之后，就跟马祥睿一起被安排到了招待所里。 “老林啊，你说咱们这都好不容易来一趟了，怎么着也得出去逛逛吧。” “是该出去逛逛。”林立西心里有事儿，他感觉在火车站门口看到的那人，就是小五，但是家里来信说过，小五在东边乡下插队呢，这一南一北的，也对不上啊。 “你看，我就说你肯定也想出去。”马祥睿乐呵着，“你看咱们啥时候出去合适呀？要不你去跟这边的领导说说？” “马祥睿，这次轮也应该轮到你了吧，之前咱们去三元市的时候，也是我出的头，再往前，你数数，好几次出差都是我出面去跟当地的单位商量，这次，我把这宝贵的机会让给你了，去吧，我看好你。”林立西心里有事儿，但不耽误他跟马祥睿说话。 “啧，成，那我去总行了吧，等着啊，在这里好好等着兄弟我的好消息。”马祥睿一点都不打磕巴，直接就出门去了。 林立西留在房间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给老三联系一下，问问他，于是他从随身带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然后翻到了之前记下来的一个电话，用招待所的电话拨了过去。 “您好，同志，我找林立南，” “他现在正在岗位上，请一个小时之后打过来。” “好，谢谢。” 电话倒是打通了，但是还要等。 林立钟这边正在附近闲逛，就被一个小孩子给拦住了。 “姐姐，您要买东西不？”说是小孩子也不太准确，应该有个十一二岁了，个子已经快到林立钟的肩膀了。 不过，两世加起来已经快四十的林立钟，觉得对方就是个小孩子。那小孩儿，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上面用布盖的很严实，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你。。。。。。。。。。”林立钟本来是都打算开口问问了，想着一个孩子四处兜售东西，也不容易，结果，她看到那边街口有几个人，时不时地望向这边，好像就是专门等着她去掀那篮子。 这情况不太对呀，林立钟又重新看向了自己跟前站着的这个小孩儿，对方好像一点也没发现他被人给盯上了，不，不对，他应该是知道的，这小孩穿的鞋明显跟他身上的衣服不搭。 浑身的衣服都打着补丁，唯独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球鞋，这搭配怎么看怎么不对。 第571章 巧了不是 “你说啥呀？我听不懂。”林立钟立刻就改了口风。 “姐姐，我是问你要不要买东西，我这里有好东西，”小孩儿用普通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怕林立钟听不清楚，还放慢了语速。 “不，不，你去问别人吧。”林立钟听着这略带口音的普通话，好像没笑场。 “姐姐，你先看看呀，我这的东西比供销社的好，” “我不买东西，你找错人了，”林立钟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街口那几个人的动作，那几个人看似是四处乱看，其实一直在注意这边的情况。 “姐姐，你买点吧，你看，我这东西不仅便宜，质量也好，还不用票。”小孩儿有点着急了，平时遇到的那些人，一看到他这么可怜，都会意思意思买点的，根本不像眼前的人一样，根本不搭茬儿。 “都说了我不买东西，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儿啊，你再纠缠，我可就去举报你了，本来看你年纪小不懂事，不想搭理你，你非要招惹是吧。”林立钟暂时不想惹事儿，就警告了一下这小孩。 “你，你，哼，不买就算了，”小孩一听要举报他，也顾不上那些人的叮嘱了，提着篮子就跑开了。 林立钟见那小孩跑开了，也赶紧离开了，她立刻离开了，刚才的事情也给她提了个醒儿，自己以后买东西要小心了，尤其是在这陌生的城市，容易被人盯上。 一路打听，林立钟总算是找到了一间邮局，把今天买的大部分东西都打包寄走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林立钟又转悠了一会儿，就不打算继续找了，这附近的招待所昨天的他们已经都问过了，再远些的地方，就需要坐公交车去了。 主要是，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林立钟感到饿了，她准备找个特色不那么明显的地方吃饭。 马祥睿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房间。 “老林啊，走吧，我跟这边的同志都说好了，咱们现在可以出去逛了，”马祥睿很是高兴，从出发到现在，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了，中途换乘，都不敢出火车站，总算是把任务给完成了。 这来到杭城了，总算是能放松放松了，最主要的是，他可以去四处逛逛了。 “你怎么跟这边的同志沟通的？”林立西有些疑惑。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结果就是咱们能出去了，赶紧的吧，走着，这边可是杭城，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出去看看，可惜了，走了，走了，”马祥睿没细说，只是催着林立西赶紧收拾。 “不是，我等会儿还得打个电话，要不你先自己出去，我一会儿打完电话去找你？” “打电话？给谁打的呀？” “我们家老三。” “哦，我知道了，就是你前一段时间说的，你那个调到北平去的弟弟吧，” “对，是他，我刚才给他们那边打电话了，他在岗上，对方让我一个小时之后再打过去。” “你跟你家老三是要说啥呀？要保密不？” “我跟我家弟弟说啥保密的事情啊，我们都知道保密条例，不能说的不说，行了，你先去吧，我再等等。”林立西也知道马祥睿是在开玩笑，并不在意。 “要不，咱们一起出去，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邮局打电话怎么样？咱们来的时候，我都观察过了，隔壁那条街上就有邮局。”马祥睿，并不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点啥事儿一个人还真应付不来，还是身边跟着一个人放心。 “好，走吧，还有四十多分钟，先别走远了。” “哎，这就对了，放心吧，绝对是耽误不了你打电话的，” 马祥睿说到做到，为了不耽误林立西，他们提前十分钟就到了邮局，正好今天人少，打长途电话那地方根本没人，林立西就过去等着了。 等到了时间之后，他就重新拨通了号码。 “同志，你好，我是林立南。”电话一接通，林立西赶紧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二哥，是我。”对面正好就是林立南。 “哦，老二啊，最近怎么样？” “还成，爸来了一趟，我们一起吃了饭，对了还有小五也来过了。” “小五？她怎么去北平了？” “她们村有个知青要回北平探亲，她就跟着出来看看，” “哦，是这样啊，那小五回去了吗？”小五要是在北平的话，那自己昨天就应该是看错了。 “离开北平了，不过没有回东北，说是要去杭城。” “杭城？！”林立西一听来精神了，看来自己没有看花眼。 “对，是去了杭城，临走的时候，小五还特地来跟我说过了，二哥，你怎么了？”林立南有些奇怪，刚才二哥那语气不太对，“二哥，你看到小五了？”林立南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也就是这个了。 “嗯，看到了背影，好了，我就是打电话跟你确认一下，别的我也不方便说了，就这样吧。” “成，我知道了，二哥，你要是碰上小五，记得让她给我来个电话，我有事找她。” “好，我记下了，对了，老三，小五跟着谁一起来的？有杭城的具体地址吗？。” “具体地址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对方叫顾明城，去杭城探亲的，那边是他的外家。” “好，我知道了，先挂了。” “嗯。” 挂了电话之后，林立西就放心了，不过随即他又犯难了，杭城这么大，他去哪里找小五啊，就算是知道小五是跟着着一个叫顾明城的来的杭城，这找人的难度也并没有降低。 早知道，当初在火车站门口，就应该上前去把人拦住问问的。 “完事儿了？”林立西在柜台那边结算完之后，就走了过来，不过看着兴致不太高的样子，马祥睿就有些好奇，兄弟俩到底聊了些啥。 “走吧，边走边说。”林立西推门出去，马祥睿赶紧跟上。 “你这是怎么了啊？” “昨天在火车站门口的时候，你不是问我为啥老去看一位女同志吗？” “啊，对，你不提我都忘了问了，那女同志是不是长的挺好看呀，” “唉，那是我妹，” “啥？你妹？你还有妹妹呢，别扯了，你不是兄弟四个吗？” “谁说我没有妹妹了，我们家小五就是姑娘。” “嗐，好你个林立西啊，你怎么能连这个都瞒着呢，我家祖上八代我可是都跟你说过了，你竟然瞒着我有个妹妹？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了？”马祥睿感觉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亏我还想把我堂姐介绍给你呢，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咳咳，那啥，好了，我承认这是我不对，”林立西确实没跟别人提过家里有妹妹的事情，不过，他也只是有一丢丢的愧疚感罢了，哼，这小子平时就不老实，每次一来慰问演出的文工团，他就跑去跟人套近乎，林立西就根本不可能跟马祥睿提在家小五一个字儿，“对了，你堂姐那事儿，还是算了吧，” “你啥意思啊？老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跟你堂姐不般配，人家现在都是大学生了，我们这也没共同话题不是。”林立西只能委婉地拒绝了，太直接了不好。 “唉，也是，兄弟，我上次跟你提过之后，就跟我家里人说了你的事情，嗯，他们都不看好，我堂姐更是没根本没吱声，我当时再你面前打了包票了，这搞砸了，都没敢跟你提。”马祥睿也没想到，这上个大学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之前，他跟家里提林立西的时候，大伯和伯娘对林立西的条件满意极了，连大堂姐都是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的。 结果，三个月之前，大堂姐不知道怎么的，拿到了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这件事情了。 他打电话回家，本来是想问问大堂姐啥时候有时间，好方便安排两人见个面的，结果，家里人都支支吾吾的，后来，还是他妈跟他说了这个情况，说估计这事儿是不成了，大堂姐已经是准大学生了，大伯一家看不上林立西了。 当时，马祥睿就气的不轻，他都把林立西的照片给大堂姐一家看过了，他们也点头同意了安排见面的，结果，现在有了名额了，就黑不提白不提了，也不提见面的事情，也不提拒绝的事情，搞得他里外不是人呢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要是真给你办成了，还不得立刻就到我跟前摆小舅子的谱儿了，”林立西对这件事情本来也没抱啥期待的，当时还是经不住马祥睿水磨工夫，就答应见一面，本来是想着跟对方见面之后，说清楚的，但是没想到，对方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唉，那啥，老林啊，你放心，你的事情兄弟放在心上了，我小姨那边还有个表姐，年纪跟你也挺合适的， 等回头我休假的时候，去一趟，帮你问问去。”马祥睿这次不敢打电话了，怕再跟大伯一家似的。 “算了，还是消停消停吧，别把你家亲戚都给得罪一遍了。” “不是，咱兄弟多好的条件啊，怎么能是得罪人的事情呢，老林，你不要自卑。”马祥睿不忘安慰林立西。 “好吧，你高兴就好。”林立西现在总算是把马祥睿的注意力给转移到这方面来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对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对了，老林，你刚才说，你昨天在火车站看到你家小五了是吧？” “嗯，”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找咱妹呀？”马祥睿又把话题给绕回来了。 “我也想去找，不过，没啥有用的线索。” “也是，杭城这么大，咱们还是外地来的，要想找人，可不容易，不过，咱们可以回去问问这边单位的同事，看能不能帮忙找找。” “别，回去可千万别跟人提，这太麻烦这边的同事了，我这是个人的事情，不好麻烦人家的。” “也是，那咱们自己找吧，这来了杭城，咱妹总得逛逛吧，买点东西吧，咱们回去跟这边的同志好好问问，哪里有好玩的地方，买东西的好地方，咱们一人找一个地方，就每天都去，看能不能蹲到人吧。” “成，这也是个办法了。”目前林立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走吧，咱现在先找老乡问问，看附近有没有啥有特色的吃饭的地方吧，这都快晌午了，该吃饭了。”马祥睿看了看手表，到点了，该吃饭了。 “走，这顿我请客，”这要想马儿跑，就得给吃草，这点觉悟林立西还是有的。 “这还差不多，走吧，我去问，你在这儿等会儿。” “好。” “同志，你好，两份糖醋排骨，两份米饭，一份清炒时蔬。”经过老乡的热心指点，马祥睿带菏泽林立西来到了一家不仔细找都找不到的国营饭店。 “啥？两份糖醋排骨，你吃的完嘛，浪费可耻，同志。”对方一开口，林立西就听出来了，这人是北方口音。 “我们是两个人，不会浪费的，同志。” “同志，我们这边份儿大，你先看看这份量？”此时柜台上刚刚放上了一盘糖醋排骨，嗯，这分量，确实够大，都赶得上他们之前在陕省的分量了。 “好，那就换成，一份儿糖醋排骨，一份丸子汤，一份清炒时蔬。”林立西最是听劝了。 “哎，好来，一份糖醋排骨，一份丸子汤，一份清炒时蔬，”柜台后面的那人朝着后厨喊道，“给，同志，这是你的牌号，等会儿听到我这边喊号过来端就成了，” “好，谢谢。”林立西付完钱和粮票，就拿着自己的牌号准备去等着了。 “三号，三号，你的糖醋排骨好了，三号，三号。” “哎，来了，来了，”林立钟刚才没听见，这会儿赶紧起来往窗口那边走。 “小五？！”林立西跟林立钟擦肩而过的时候，猛地站住了。 “嗯？”有人喊她小名儿，林立钟立刻就站住了，回头看向了，说话的那人。 “二哥？”林立钟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喊了出来。 第572章 李源其人 林立钟怎么也没想到，四五年都没见过自家二哥和三哥了，这一次出来就都给碰上了，唔，也幸好，这兄弟俩都早早出去当兵了，也有好几年没回家了，对她的变化应该是觉察不到的，即使觉察到了，也不会觉得有意外，毕竟女大十八变嘛。 她有时候就在想，也幸好当初穿越来之后，就迅速选择了下乡，要是真在家里待着，怕是早就让林爸林妈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即使有原身的记忆，但是性格脾气，行为习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林立钟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小心的，直到下乡之后，这才慢慢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性格，当然，主要也是没有跟熟悉自己的四哥还有父母住在一起的缘故。 “真的是你啊，小五，要不是你这模样实在有咱家人的特点，我都不敢认了。”林立西很高兴，他本来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的，没想到就吃个饭的功夫，就碰上了自家妹子，这运气可真是绝了。 “二哥，你怎么在杭城啊？我听咱妈说，不是联系不上你吗？”呸，还林家人的特点，啧，自家这二哥还真是。。。。。。。。。，怪不得这么大岁数了还找不到女朋友，这明显跟三哥的情商差远了。 “嗐，这说来就话长了，走，去那边，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聊。” “嗯，成，对了，二哥，你是自己来的？”林立钟看着林立西指着的地方，明显是有人坐着了，对方跟林立西一样，穿着军装，八成两人是一起的。 “不是，我跟我战友一起来的，就那个穿军装的，来，把盘子给我吧，” “那啥，二哥，你喊上那人跟我一起过来吧，我才都上的差不多了，” “好，你先过去，”林立西看着林立钟指着的那张桌子，上面已经摆了好几盘儿了，再加上她手里的这个盘子，都要满桌儿了。 “嗯，”林立钟点头之后，就回自己座位上了，她也没提让林立西退菜的事情，一来是已经交钱了，厨房那边八成已经在做了，退不了，二来嘛，这些菜是她按着自己的食量来点的，三个人一起吃的话，怕是。。。。。。。，嗯，不太够。 “老林，这就是咱妹吧，跟你长的真像啊。”马祥睿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到了林立钟的对面，面对满桌子的硬菜，“哎呀，咱妹这也太客气了，这点的也太多了，” “咳，小五，这是马祥睿，跟我一起来的，”林立西赶紧介绍，“这是我妹妹，林立钟。” “嗐，不用跟我介绍了，之前不就说过了嘛，立钟是吧，我是你马哥，”马祥睿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林立钟的表情，就是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然后生生给憋回去的表情。 “咳，那啥，坐，请坐，二哥，坐下来，先吃饭吧，”林立钟跟她二哥也不熟，也四五年没见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啥。 “对，对，先吃饭，吃饭。”林立西大概是看出林立钟的别扭了，也赶紧坐了下来。 杭城，骡子巷， “毕盛辉，毕盛辉，你在家吗？”一个小孩敲响了毕家的院子门，要是林立钟在这里，就肯定能认出来，这个小孩，就是之前拦着她，非要她买东西的那个。 “阿城哥哥，小源来了，我去开门。”毕盛辉正在跟顾明城聊天，就听到了院门口的呼喊声。 “哦，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好朋友？”顾明城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了，跟毕盛辉已经从陌生人，成功升级成故交之子的交情了。 “对，就是他，我爸妈走了的那段时间，一直是他过来陪着我的，后来，彭爷爷给我换了学校，我就去住校了，之后只有周末的时候，能见到他了。”毕盛辉提到自己的好朋友李源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好，你去开门吧，正好我也认识认识。”顾明城已经从刚才跟毕盛辉的一些话语中，隐约觉察出了猫腻，也幸好有彭爷爷及时发现出手，才不至于让毕盛辉继续错下去。 “哎，你怎么才过来啊，我跟你说啊，阿辉，我今天碰到一个特别抠的人，还是外地来的，哼，我跟她说了小半天，那女的愣是啥也没买，白瞎了我的费了那么多口水了，真是的呃，你家里还有没有汽水啊，我渴了。”李源提着个篮子，上面盖着灰色的布，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进了院子之后，就跟进自己家似的，边走边跟毕盛辉抱怨，进了堂屋之后，甚至直接去到放零食的地方去翻找。“怎么回事啊？你之前不是说家里有很多零食的嘛，这怎么是空着的啊。”李源看到本来放着吃食的地方，空空如也，还抱怨上了。 “咳咳，你好，你就是李源是吧，点心啥的，在桌子上，你过来这边吃吧。”顾明城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了。 “对，小源，东西都在桌子上呢，今天阿城哥哥过来看我，还给我带了几样北平的点心，你一起过来尝一尝吧。”毕盛辉只是有一点不舒服，很快就让自己接受了，并且热情地招呼李源过来吃东西。 “啊？你家里还有外人呐，你刚才进门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李源有些羞恼，责备起毕盛辉来。 “小源，我。。。。。。。。。” “没事儿，我也不算是外人，我跟阿辉家关系很好的，算是他哥哥了。”顾明城打断了毕盛辉的解释。 “哥哥？哪里来的哥哥？阿辉不是没有亲戚了吗？”李源听到这里，立刻警觉了起来。 “这是，这是张阿公家里的哥哥。”毕盛辉说起张敬之的时候，还有些愧疚。 “啥？那张老头还有孙子呢？不是，阿辉，你之前不是说。。。。。。。。。。。”说到这里，李源才反应过来，人家半人还在跟前呢，就立刻住嘴了。“呃，你好，我是阿辉的好朋友，我叫李源。”小屁孩李源立刻改变了口风。 “嗯，我听阿辉说过你了，谢谢你那段日子对阿辉的关心和照顾，”顾明城从李源进院门开始就一直在关注他的一言一行，到现在，他可以很肯定，当初毕盛辉之所以去举报他老爷，跟眼前这个叫李源的脱不了干系。“来，来，来，坐下吧，这是我从北平带来的一些特产，一起来尝尝吧。” 顾明城招呼着，阿辉也劝着，李源就先坐了下来。 “这是牛舌饼，这杏仁酥，这是马蹄酥，都尝尝，来。” “谢谢，谢谢。”李源也在观察对方，一时之间也不敢放松。 顾明城看着眼前这小孩，嗯，要说小孩也不太合适，他比毕盛辉都大一岁，只不过这个子看着才跟十岁小孩差不多，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小源是吧，我也跟着阿辉这么喊你了。” “成，大家都这么喊我的。” “哦，那你现在还在上学吗？”顾明城是故意这么问的，从毕盛辉的话里不难推断出，这个李源已经早早拿了毕业证，从学校出来混社会了，或者说，他从初二开始就不在学校上课了。 “我已经毕业，阿城哥，你是已经工作了吗？”李源最烦别人提这个，所以，他也提了一个让现在大多数年轻人，或者说是高中毕业之后的人，难以回答的问题，那就是你有工作了吗？ 现在的工作岗位那可是稀缺品，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那没有工作的人，八成都被安排下乡，说的好听叫知青，叫支援国家建设，说难听那就是成了乡下的泥腿子了。 “哦，我下乡插队了，这次来是探亲的，你这年纪，今年明年的应该也快了。”顾明城当然是听出来了，这李源是不服气呢，他虽然不太想为难一个小孩子，但是谁让对方不是好人呢，这心里的负罪感一下子就没了。 “我，哼，我才不下乡呢，我阿妈说了，这下乡了，就回不来了，要一辈子在那边种地的。”嗯，顾明城成功刺激到李源了。 “那你之前不是还劝着阿辉早点毕业嘛，好早点参与到祖国的建设中来。” “我。。。。。。。。。”坏了，李源发现他被圈住了，之前他劝毕盛辉是想着赶紧把对方弄到乡下去，反正毕老头两口子没了，毕盛辉的爸爸妈妈也死了，只要把人给骗到乡下去，他再以照看房子的名义住进来，那这院子就是他的了，但是现在被顾明城这么一激，他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现在要是反驳的话，毕盛辉能信吗？ “阿城哥哥，小源之前劝我也是好意，好了，咱们不提这个了。”毕盛辉心里现在很难受，刚才李源下意识的话，虽然是跟顾明城在置气，但是他听的出来，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这个发现让毕盛辉心里更加难受了 ，但是想到阿公阿婆，爸爸妈妈接连去世的那段日子，是李源天天过来陪他度过的，就又舍不得拆穿对方了。 其实，自从彭爷爷把他安排到住宿学校之后，毕盛辉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了，包括他去举报张阿公那件事情，包括李源的一些简单直白的挑唆算计，但是他自小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又一时间接连遭受打击，对于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身边的李源就有了特别的一种依赖。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罢了，没了亲人的关爱，那么这仅剩的一点点友情就成了他感情的依托。 不过，这小半年的住宿生活，也让毕盛辉成熟了不少，也有了新的朋友，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可怜了，再加上彭爷爷和赵奶奶时不时的关心和照顾，他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慢慢淡掉了心中的一些伤痛。 “对，对，我之前就是想这个意思。”李源没想到毕盛辉这么信任他，忍不住有些得意。 “哦，那我就放心了，小源啊，我们阿辉呢，是毕爷爷最疼爱的孩子，我家外公跟毕爷爷又是至交好友，一定会关照阿辉的，我都跟彭爷爷他们商量好了，等阿辉高中毕业，就先安排他进毕爷爷之前的单位去干临时工，干满半年就给转正。”顾明城故意透露了一些他们的安排，他在等，等李源的反应。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阿辉，我真替你高兴，”李源面上笑嘻嘻，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是眼里那抹嫉妒没有逃过顾明城的眼睛。 “嗯，我也是刚知道，还得感谢张阿公和彭爷爷的照顾呢，阿城哥，你跟张阿公说一声，我晚上的时候去看他，好好的谢谢他老人家。”毕盛辉现在已经能看清楚一些事情了，顾明城提的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彭爷爷能办到的，他要是能的话，肯定当初给自己办转学的时候就提了，这一定是张阿公在用劲儿，想到这里，他就更加觉得自己当初真是混蛋，竟然去举报张阿公。 “行，等我回去就跟我姥爷说，他一定很高兴看到你，”这也是顾明城今天来的目的之一，昨天跟姥爷聊天的时候，他觉察出来了，姥爷对毕盛辉不但没有追究的意思，还挺关心这小孩儿的，不过，他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当初他妈妈的事情上，毕爷爷可是帮了大忙的，两人又是多年的好友，这些都是自然的。 “阿辉，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些事情，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妈跟我提了，我差点就忘记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李源并不想留下来看他们互相感动，这不是他想要的，于是主动提出了离开。 “啊？你还有事情啊，那你赶紧去忙吧，”毕盛辉赶紧说道。 “嗯，好。”没有预期的挽留，李源感觉他对毕盛辉的印象好像越来越弱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等等。”顾明城开口了，李源看向他，本来以为对方是想挽留他。 “这些点心带上吧，拿回家里去跟家里人尝尝，都是我从北平带来的，杭城这边没有。”这不是顾明城的风格，但是他也确确实实这么说了。 第573章 爷孙商议 李源接过点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提着他那篮子。 “阿城哥哥，你别介意，小源之前不这样的，今天应该是不顺利，”想着李源刚进门时候抱怨的那几句，想来今天应该是出师不利了，不过，再想想李源之前跟他分享过的那些所谓的生意，他就有些庆幸，庆幸李源今天遇到的人没上当。 “这李源刚才一进院子就说今天的生意没做成，他到底是干啥去了？投机倒把？”顾明城压低了声音问道。 “唉，算是吧，小源他很早就从学校出来了，家里条件也一般，他现在靠着自己的努力，已经能帮家里解决一部分压力了。 ”毕盛辉虽然心里已经有些触动了，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帮李源给瞒着了。 “哦，是吗，确实挺不容易，我看你们俩也差不多的年纪吧。” “他比我大一些，但是乐意让我喊他小源。” 顾明城又跟毕盛辉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了毕家，毕盛辉中午的时候，还要到彭爷爷那边去吃中午饭。 顾明城回到姥姥家的时候，林立钟没有回来，他就知道了，对方肯定是在外面解决中午饭了，倒是正好，他今天中午买的菜，也不合对方的胃口。 “姥姥，姥姥，咱们中午吃鱼吧，醋鱼，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顾明城进门就去找了苗凤仪，把手里的提盒递给了对方。 “哟，不错，这家的醋鱼平时可买不到，我都有小半年没吃上了，中午我在做个丸子汤，咱们就算是改善生活了，对了，那个小林同志中午回来不回来啊，我好量米做饭的呀。”苗凤仪现在面对林立钟还是有一些别扭的，早上林立钟离开的时候，她也没问一句，张敬之就更加想不起来要问一问了。 “没事儿，姥姥，立钟今天去湖边了，中午就在那边吃了，她不回来的，您就做咱们三个人的饭菜就可以了。”顾明城没觉察到苗凤仪的别扭，林立钟没提过，他觉得已经跟姥姥解释清楚了，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那好，那我心里就有数了，好了，阿城，你就在屋里跟你外公说说话，喝喝水，我去厨房了，一会儿就能吃饭了。”苗凤仪的视力，在白天的时候，也还好，光线充足的时候，是能看到一些的，而且厨房的事情，她都是做惯了的，即使是闭着眼睛也是能做饭的。 “姥姥，我去给您帮忙吧。”跟外公张敬之不同，顾明城从小就帮着家里做事，厨房里的事情，他也是能帮忙的。 张敬之作为一个从小接受传统教育长大的男人，他从小就是没有下过厨房的，这么多年了，也就勉强能分清菜和草而已，苗凤仪除了当初生女儿的时候，逼着张敬之做过一次饭，就再也没有强人所难过，主要是张敬之做的饭，实在难以下咽，苗凤仪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不用，姥姥这眼睛啊，还瞎呢，我能应付的来，你啊，刚从外面回来，就好好在屋里喝点水，歇会儿吧，乖，听话。”苗凤仪是心疼大外孙的，就坚持没让他去帮忙，自己一个人提着食盒，往厨房去了。 “好了，来来来，坐下吧，尝尝这春茶，厨房那地方啊，就是你姥姥的地盘，没有她的同意啊，谁也进不去的。”张敬之刚才趁着他们娘俩说话的功夫，就已经把茶叶给泡好了，还是自己的珍藏，今年的新茶。 这雨前的春茶拢共也没多少，张敬之能弄到手里的就更少了，那还是专门托了老关系给弄来了的，拢共也就半斤，要不是顾明城来，他才舍不得拿出来呢，就昨天招待林立钟和顾明城喝的也就是一般的春茶。 “唔，姥爷，你这是自己藏着好东西呢，这味道，我自从离开了杭城可就再也没有尝到过了。”顾明城一闻这味道，就知道这是好东西，跟昨天的大路货肯定不是一个档次的，这是老头子压箱子的好东西。 “嗯，你啊，这鼻子还是这么灵，对咯，这是今年的新茶，我手里拢共也没多少，就给你尝尝，以后就别想了，我这一年都指着它呢。”张敬之点了点顾明城。 “你从哪里倒腾来的啊？对方手里还有没有了？”顾明城听着有些心酸，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哼，你以为这能有多少哟，要不是我一直盯着老葛，这点都没有，好茶叶一出来，就被大家给瓜分了，这会儿手里有茶叶的，都捂得紧紧的，能让你知道，好了，好了，这些也就够我喝的了，多了，反倒是不珍惜了。”往前倒五年，哦，不，一年也成，张敬之怎么也能到手一两斤的，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堪堪半斤，喝着都要盘算着。 “对，您说的对，都跟您似的，可不得藏着掖着嘛，”顾明城知道姥爷是不想他为难，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跟姥爷聊起了彭爷爷和毕盛辉的事情。“我今天过去跟阿辉聊过了，这孩子，单纯的有些过了。” “唉，所以我才决定不去追究了。”张敬之叹气，当初老毕多灵的一个人呐，怎么就把孙子给养成了这副模样呐。 “姥爷，在您的这件事情上，阿辉没有问题，那么他身边肯定藏着一个居心叵测的人，不把他找到，我不放心。” “听的你的语气，是找到人了？”张敬之一点都不意外，阿辉那孩子，他见过之后，就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之前遇到一些事情，老毕出事儿的时候，他也没顾上，对阿辉这孩子还是有些愧疚的，也就没深究，再加上他之后也受到了牵连，也没条件去关照这个孩子了，了解的也就少了。 “今天上午，我去找过阿辉了，也跟他聊了不少，他现在被彭爷爷安排到了离家十多公里的一所寄宿制学校里，在住校。” “哦，是老彭安排的呀，我说上次去老毕家的时候，锁着大门呢，” “阿辉，有个朋友，很有意思。” “哦，什么样的朋友？” “是在毕爷爷和毕叔叔他们一家人都出事儿之后，出现在阿辉身边的，那段艰难的日子，大家都顾不上阿辉，倒是这个孩子一直陪着阿辉。” “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张敬之一下就听出了顾明城的话外之音。 “问题不小，这孩子八成是惦记着毕家的东西呢。” “嗯？？老毕的好东西都被抄走了，还能有啥好东西哟，哎，不对，你的意思是，那孩子，看上了毕家的院子？” “对，我也是今天看到那孩子之后，才发现的，阿辉举报您也好，不想上学想下乡也好，应该都跟这个叫李源的人脱不了干系。” “那孩子多大了？” “比阿辉大一点不会超过两岁，但是给我的感觉，这孩子心思很深。”顾明城当时就注意到李源的不同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是补丁摞补丁，但是脚上的鞋子，却是崭新崭新的运动鞋，还是个牌子的，这可不便宜。 而且，当时他询问阿辉李源的时候，阿辉这孩子明显是隐瞒了一些实情的。 “哦，看来，你没能从阿辉那里问到你想知道的事情对吧。” “对，李源这人，我想去查一查。”顾明城已经不能把李源当个孩子看了。 “嗯，你让我想想。”张敬之听完外孙的话之后，沉吟了以和人，他当然也是想把问题彻底解决的，毕竟当初怂恿阿辉去举报的那个人要是一直找不出来，那就是悬在他们家，甚至是跟老毕交好的所有人家头上的一柄利剑，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他们跟老毕相交很深，阿辉这孩子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老毕是一直带在身边的，所以，他们的一些习惯，阿辉都知道，想要举报可是太容易了。 顾明城看着张敬之陷入沉思，就喝茶去了。 “阿城，这事儿不着急，我下午去你彭爷爷家一趟，他应该知道些啥。”张敬之想到顾明城刚才提到的阿辉转学的事情，决定先去找老友打听打问情况。 “那好，那下午我跟着您一起去吧，也好久没见过彭爷爷了。”顾明城跟张敬之想到一起去了。 “好，那就吃过午饭之后吧，” “好。” 中午饭，一家三口没了林立钟这个外人，吃的难得的热闹，饭菜也丰富，苗凤仪开心坏了。 吃过饭，顾明城就主动收拾起来，让苗凤仪去休息去了，苗凤仪心情好，也没拒绝。 午休之后，张敬之就带着顾明城提着一些点心茶叶啥的，往彭家去了。 “老彭啊，老彭，在家没呀？”路还是原来的路，但是地方已经不是老彭原来住的地方了。 运动起来之后，他们这些人多少都受到了冲击，只不过是友情有重罢了，像是老毕就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像是他张敬之，也失去了自由，而老彭，除了失去了一座大宅子之外，其他的基本上没有啥影响。 这就不得不提老彭这人的心机了，在运动的初期，他就跟他们这些人都提醒过，要舍弃一些浮财，舍弃一些容易招人眼球的东西，当时他提的很隐晦，大家虽然听出来了，但是真没几个放到心上的，尤其是老毕，特别乐观，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教书匠，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冲击，所以，日子还是照常的过，结果，最终人没了。 张敬之当时是听进去了的，所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把家里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放到了隐秘的地方，当然了，还主动给政府捐赠了一些东西，这也是为什么直到一年前他才受到了冲击，要不是毕盛辉这无端的举报，张家的日子还是很悠闲的。 毕竟张家的院子也不大，当初就三口之家，买很大的院子也是浪费，所以，他们这些人里，数张敬之的院子合格，跟周围的邻居没有任何的差别，当然了，张家人口少，住的也就宽裕一些。 老彭这人呢，就更加精明了，他不但把家里摆着的东西都给捐了，甚至主动把自己的大院子给让了出来，说是租借给了政府当办公室，但是租金只收了一元钱，这跟捐出去也差不多了。 至于他们家摆放的那些东西啊，还不到他们老彭家家底的一半呢，张敬之对此事有发言权的，他可是老杭城人了，对彭家的事情知道的比旁人要多的多，当初旧政府的人就盯上了彭家，老彭他爹，为了能保全家里，就找了运河上的人，自导自演了一出闹水匪，趁机把彭家的大半家产都隐匿了起来，避过了被勒索讹诈的命运。 解放之后，彭老爹就去世了，但是去世之前，特意叮嘱过老彭，不到万分安全的情况下，不要去动藏匿起来的那部分家产。 彭家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之后，一大家子人，十不存三，好在老彭这一支都安安全全地活了下来，人少了，这些明面上家产也就够用了。 五十年代，公私合营的时候，老彭就是第一个带头跟政府合作的人，之后，更是把家里的厂子啥的都给捐了出去，也就是他的这些谨小慎微的言行，让整个彭家都没有受到一丝丝的影响，甚至，还让老彭的儿子们都顺利地得到了工作岗位，全家四个孙子两个孙女，没有一个下乡的。 “在呢，在呢，我说张敬之啊，啥风儿把你给吹来了啊。”老彭本名彭茗，祖上是做茶起家的，杭城这边，最老的老字号就是他们老彭家的茶叶铺子了。 彭家最辉煌的时候，整个杭城的茶园，一半都是他们家的，当然了，现在都已经归公了。 “东风，呵呵。” “哟，我说呢，今天早上喜鹊叫呢，原来是阿城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彭茗看到顾明城，喜笑颜开，这孩子，可比他阿公张敬之讨喜多了，张老头，就是一个老顽固，又臭又硬的，要不是他还有那么一两分的机智，日子还不一定过成啥样子呢。 第574章 彭茗的困境 “彭爷爷好，”顾明城赶紧打招呼。 “哼，老彭啊，我这好不容易来看看你，你这是不欢迎啊。”张敬之哼了一声。 “啧，欢迎，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呢？来来快屋里请， ”彭家现在只有老彭一个人在家，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有一个闲人。 “你现在可算是悠闲起来了。”张敬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是啊，谁让我年纪大呢，你看，咱俩现在不都挺悠闲的嘛。”老彭一点都不在意张敬之那话里浓浓的酸意，“对了，阿城，这次是来探亲的？” 彭茗跟张敬之算是朋友，所以，对顾明城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要知道，当初顾明城要下乡的信一过来，张敬之怕自家老伴苗凤仪担心，最先跑到了彭茗这里，寻求安慰和方法的。 “探亲，彭爷爷，我这次过来能待半个月左右。”顾明城进屋之后，先是把自己随身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彭爷爷，这是我从北平带来的特产，您笑纳。”面对彭茗，跟面对张敬之还是不同的，顾明城每次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倒也不是这彭爷爷很严肃，相反，彭茗在对待小辈儿的时候，总是很和蔼，即使是批评，也是很温和的，不过，顾明城却从来不会放松下来，就像在学校里面对严师一样。 “哦，客气了，客气了，阿城啊，真是客气了，彭爷爷家就跟你自己家一样，不用这么客气的。”彭茗乐呵呵的，心里还是很熨帖的，毕竟，谁不喜欢懂礼貌的好孩子呢。 “咳咳，”张敬之咳了两声，示意彭茗差不多得了。 “知道了，真是的，来，来，尝尝我才得的茶。”彭茗刚才也没闲着，一边说话的功夫，就泡了三杯茶。 “啧，暴殄天物，这么好的茶，就这么泡啊，真是浪费，我说老彭，这茶叶搁你这儿也是浪费，你直接给我拿走得了。”张敬之端过来一闻就知道，这是好茶，就这么放到茶杯里，热水一泡，真真是糟蹋了。 “得了吧，现在还能喝上茶，你就知足吧，”彭茗不乐意搭理张敬之，招呼顾明城喝茶，“来，来，阿城，你自己端，别搭理你阿公，茶这东西，本来就是喝的，现在都啥时候了，还这么讲究。” “哼，”张敬之气得都想翻白眼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当着小辈儿的面儿呢。 喝完茶，张敬之又跟彭茗争了几句嘴，这才切入正题。 “咳咳，老彭啊，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阿辉那孩子的事情。”张敬之茶也喝的差不多了，就直接问了。 “唔，就知道，你今天不是来找我喝茶的。”彭茗在这祖孙俩一起到的时候，就想到了。 “阿城，上午去看过阿辉了，发现了一些是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张敬之说着，就看向了彭茗。 “你是指给阿辉那孩子转学的事情？”彭茗不紧不慢的，喝过茶杯里的茶，这才开始说正事儿。 “对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辉身边的那个孩子了？”张敬之最是看不过彭茗这副样子的。 “咳，我也是在你出事儿之后，才发现的，”彭茗提起这事儿有些气虚，毕竟他跟老毕的交情比张敬之还要深一些，没想到，他在老毕的事情上没能帮上忙，连他们家仅存的独苗也差点让人给祸害了。 “发现了什么？”事情已经发生，张敬之都把罪魁祸首给原谅了，心里也是彻底翻篇了，倒是不怎么在意。 “那个李源背后应该还有人，我之前给阿辉转校也是为了查清这李源背后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张敬之问道，顾明城也看向了彭茗。 “我暂时遇到了阻力，啧，只查到李源家里的一些情况，还有他跟那群红袖标有些联系，具体是谁还真不好说。”彭茗最近都不敢再去查了，他家大孙子前几天在路上被人开瓢了，是谁干的，还一直没有找到呢，不过，彭茗直觉是跟他要查的那人有关系，“我觉得，那人，很了解老毕的人脉关系，” “你也查不出来？”张敬之有些不相信。 “啧，我说老张啊，我这么一大家子人呢，有顾虑啊，就前几天，我大孙子在回家的路上人人给截了，人现在还在医院里住院呢。”彭茗本来是不想提这件事情的，一提起来就相当烦躁。 “小军那孩子没事儿吧。”彭茗的大孙子彭爱军也是在他们这些老家伙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所以，张敬之一听到孩子住院了，忍不住担心。 “唉，不严重，就是头上被人敲了一下，我问过大夫了，问题不大，孩子现在精神也好，但是保险起见，没让孩子出院，一直住着呢。”彭茗也头疼，老大两口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然早就跟他闹腾了。 “那就好，老彭，算了，咱们不查了吧，只要大家现在都好好的就成了。”张敬之有些颓丧，他们几个昔日的好友，现在死的死，病的病，受教育的受教育，独独彭茗一个全身而退的，却要遭受了牵连。 “唉，老张啊，怕是不行呀，咱们一直被人盯着，就算是咱们想消停，对方都不会让我们如意的。”彭茗没有张敬之的乐观，现在这情形，不是他们低头认怂就成的，只不过，这人的目的是啥，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那依你的意思呢？”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敌人是哪一个，要暂时蛰伏了，你现在比我方便，你可以打听打听。”彭茗这是心里话，毕竟老张已然是这样了，那人也不会花费太多心思在张敬之身上了，毕竟他们家就两个半截入土的人，没有后续。 “我？老彭，你又拿我开玩笑呢吧？”张敬之有些意外。 “啧，你这人，我当着小辈的面，怎么会拿你开玩笑呢，真是的，我就说你这。。。。。。。。。。”彭茗指了指头脑的位置，“有些不够用吧。” “嘿，好你个彭茗，有话就直说，别在这给我打哑谜。”张敬之不乐意了，大外孙在跟前呢，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那阿城，明白你彭爷爷我的意思吗？”彭茗懒得跟张敬之费口舌，直接转向了顾明城。 “彭爷爷的，您的意思是，我姥爷这边有可以借助的人或者力量，可以帮忙打听消息？”顾明城一直认真听两位老同志说话，此时被问，倒是也没有意外，正好把自己的猜测给提了出来，而且他已经猜到彭茗说的人是谁了。 “哎，对喽，还是年轻人脑瓜子灵哟，老张，你这外孙可比你强多了。” “哼，少来，不就是想让我去跟我之前的学生联系，唉，老彭啊，我不是不想，只是我家老婆子，唉，你不知道啊。”张敬之能听不出来，他只是不想干而已，之前他都明明白白跟自家媳妇说清楚了，不想再跟梁家兄妹牵扯过深，好嘛，这转头，他就得上赶着去跟梁同去攀交情，联系感情，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不就是你家那位看上人家梁家的小丫头了嘛，多大的事儿啊，真是的，你好好想想，要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能应对不，不怕背后之人揪出来，咱们都不得安宁。”彭茗对张家的事情，那是门儿清的，毕竟也是一直默默关注着的，随时准备出手帮一把来着，没想到，张敬之傻人有傻福，愣是让自己的学生给救了回来，啧啧。 “你容我想想吧。”张敬之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对嘛，这才像个样子。”彭茗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来，彭爷爷喝茶。”顾明城除了刚才被问到的时候开口了，其他时候，一律 没有插嘴，就耐心地听着，见两人谈的差不多了，这才给人添水。 “哦，谢谢阿明了，”彭茗掀开了杯盖，好方便顾明城加水。 “外公，来，” “嗯，”张敬之满脸的纠结。 “彭爷爷，我想跟您打听打听这李源的事情。”顾明城见张敬之没有开口的意思，就索性自己跟彭茗打听了。 “哦？你对他感兴趣啊？” “对，我上午才在阿辉家里见过那孩子，总觉得，这人不简单。”顾明城很直接。 “唔，这人啊，家里情况很糟糕，一大家子人，没几个勤快的，李源算是他们家的老小的，但也不是唯一的儿子，这处境就可想而知了，这孩子上初中的时候，跟阿辉是同学，阿辉对他还挺照顾的。。。。。。。。。”彭茗一边喝茶，一边把李源家里的情况都给顾明城讲清楚了。 石门路五十号院，李家屋子。 “老八，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啊？我中午都没有准备你的饭，你平时不是都在外面吃饭吗？”李源一进门就看到他妈正在摘菜，见到他没有高兴，反倒是责怪了起来。 “妈，我好歹每个月都给家里交生活费的啊，怎么在家吃顿中午饭都不行了啊？”李源刚才在毕盛辉那里受了气，回到家里之后又被这么对待，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你个小鬼，怎么跟我讲话呢，啊，我说什么了啊，难道不对嘛，哼，给家里交生活费怎么啦，不是应该的啊，你在家里吃我的，住我的，交点生活费怎么啦。”赵彩云才不吃李源这一套，他发火，她还有一肚子气的。 她嫁给李源他爸之后，给家里生了五个儿子，三个闺女，可以说是李家的大功臣了，没见她婆婆都对她客客气气的，更别说李源他爸了，她赵彩云，可是打破了他们老李家，七代单传的惯例，足足八个孩子呢，还一多半是儿子，哼，在老李家，她可是说一不二的人。 “那我大哥也是吃家里住家里啊，你怎么不管他要生活费啊，妈，我好歹也是你的亲儿子，你不能这么偏心吧。”李源忍不住了，又开始跟赵彩云理论。 “呸呸呸，你怎么能跟你大哥比，就你也配，你大哥可是我们老季的长子长孙，哼，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都是你们兄妹几个之中最好的，在家里吃喝怎么啦，这老李家以后迟早是我大儿子的。”赵彩云是地地道道地当地人，爱重长子，更何况是如此给她长脸的长子，那就更是她的命根子了。 李源提谁不好，偏偏提了老大，这不是自找的嘛。 “长子长孙，长子长孙，翻来覆去就这么四个字，合着我跟二哥四哥和六哥，都是捡来的呗，只有大哥是你亲生的？” “呸，你个小赤佬，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生下来就来讨债的，呸。”赵彩云是听不得说她大儿子一点不好的。 “哼，我不跟你讲了，我中午要在家里吃饭，”李源每次提到他大哥，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他妈赵彩云是一点也不给他好脸色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饭吃饭，这家里哪有那么多的米哟，一个一个的，都是吃白饭的，老七，老七，在屋里干嘛呢，没听到你弟弟中午要在家里吃饭啊，赶紧来厨房帮忙，真是的，一个姑娘家家的，懒的出奇，快点，李清你个死丫头，干嘛呢，还要老娘我去请你啊。”赵彩云气不过，就朝着老七李清发火了。 “来了，来了，妈，你不是让我在屋里缠线嘛，我都干了一上午了。”李清刚才在屋里一直听着老八跟赵彩云吵吵，她愣是憋着没出来，就知道，最后赵彩云的火气还是要落到她的身上。 “缠，缠，缠，就知道缠线，那缠一个线球才能挣个几分钱哟，赶紧去找个工作是正经。” “知道了，妈，这不是工作不好找嘛，我同学都跟我一样，闲在家里呢。”李清也无奈，现在是僧多粥少，她们家偏偏又是没有关系人脉的，连个临时工的名额都找不到，至于说去买个名额，呵呵，还是做梦来的比较快，就她爸李进忠和她妈赵彩云的性子，没有把她们姐妹几个给卖了，那都是烧高香了。 第575章 赵彩云的偏心 “这么大的人了，好歹要有份儿工做的呀，真是的，你看前面乔家，那个乔丽娜，人家跟你一样是高中毕业，怎么就能找到工作了啊，听说，这孩子都有对象了，今年中秋之前就能结婚了。”赵彩云嘀嘀咕咕的，心里很是不平衡。 “妈，乔家那是卖闺女呢，这怎么好比较的呀，”李清知道赵彩云也就是嘴上厉害，其实她心里还是很瞧不上乔家那做派的。 “哼，你啊，不用我卖，迟早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赵彩云哼了一声，是在警告自家老七。 “妈，您放心吧，我不会的，我都收拾好了，需要我干啥呀？”李清根本没有把她妈赵彩云的话听进去，她有自己的打算。 “哼，需要你干啥？自己不知道要干啥呀，真是的，一个一个的，全是在家里吃白饭的。”赵彩云听出来了，这是老七觉得自己多事儿了，根本没往心里去，这火气刚刚还没消下去，这不又上来了，真是的，她生了他们八个，除了老大，没有一个省心的。 “妈，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不是按照您的要求，每个月往家里交伙食费了吗？怎么能说吃白饭呀，”李清不乐意了，她妈也真是的，说完老八说自己，他们姐弟俩好歹是交了生活费的。 不过，李清心里不舒服，就很想问问她妈，她们几个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从小她就知道，除了大哥，剩下的她们兄妹几个，加起来也比不过大哥在父母心里的位置。 家里这么多姊妹兄弟的，除了大哥成家了，二哥和四哥还都单着呢，同样是儿子，大哥跟二哥就差一岁，当年，国家提倡上山下乡，那个时候，还不是强制的，大哥和二哥正好到了赵工作的关头，她妈赵彩云哄着二哥去了疆省，虽然是兵团，有工资，有编制，但是，离着家里几千里远，这都十年了，才回家来看过几次啊。 她爹李成明，就默许了她妈的操作，愣是一声没反对，好像二哥不是他们亲生的一样，明明二哥跟大哥一样有机会留在杭城的，但是他们偏偏让二哥去了大西北。二哥上次来信还跟家里商量来着，他有个战友有关系，想转回到杭城来，虽然是在郊区，但是一家人好歹能团聚。 赵彩云知道之后很生气，让她给二哥写回信，让二哥把自己攒的钱给寄回来，她明摆告诉二哥，想花钱找关系回来不成，有这钱不如给家里。 当时李清就跟赵彩云吵吵起来了，她觉得赵彩云不公平，跟二哥要钱好给大哥买房子。 赵彩云才不管李清，就摁住了必须写，气得李清直接把这事儿给写在信里了，省得自家二哥真的把钱白白寄回来，也幸好赵彩云只是混过扫盲班，并没有毕业，只勉强认识数字和自己的名字，李清写的内容才没有被认出来。 三姐精明，早早就结婚了，不在家里碍事了，对象也是她自己找的，两人正儿八经地自由恋爱，不过，三姐眼光好，把三姐夫拿捏的死死的，结婚这么多年了，她三姐早就当家做主了，还通过三姐夫的运作，在生完他们家老大之后，有了一份儿正式的工作。 三姐和三姐夫，现在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人，她妈赵彩云不管去直接说她三姐，那态度要多好有多好。 四哥和五姐就惨了，他们俩一毕业，就被安排下乡了，他们要是不去，大哥的先进就泡汤了，尽管四哥和五姐当时一个十七，一个十五，但是她妈赵彩云根本不管，谁要是妨碍到她老大了，那都是不行的。 现在家里就剩下六哥，她还有小八了，他们三个，各有各的道道儿，总之，现在都不能在家里吃闲饭，不然，大嫂就要开骂，连大侄子都要摆脸子，那小屁孩跟他爸一个德行，哼，觉得这家里他爸是老大，他是老二。 李清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虽然赵彩云偏心，李成明不管事儿，但是两口子从来不卖闺女。 “妈，你有本事跟我大哥要生活费去啊，我跟小八我们一个月才在家里吃多少饭，你看看大哥一家三口，天天在家里吃饭，还是一天三顿的吃，也没见你跟他要生活费呀。”李清知道她妈听了这话肯定是要生气的，但是她今天要是豁出去了，偏要说，反正现在她爸也不在家里，大哥一家子也都出去了，而小八跟她是一个战线的。 “你够了啊，李清，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先来挑事情了，”赵彩云心里也憋气，老大她当然是心疼的了，但是老大娶的这媳妇，就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了，以前没结婚的时候，老大每月都会把一半的工资交到家里，这自从结婚之后，她是一个子儿都没有看到。 但是，这吃饭的人，从老大一个，变成了，他们夫妻俩，后来直接变成了一家三口，吃饭很积极，但是生活费半毛不提，这五年了，都是她们夫妻俩往里添的。 结果，就这，老大媳妇都不领情，还嚷嚷着要买房子，说现在一大家住在一起太挤了，想买个小院子搬出去。 这几年，家里吃饭的多，挣钱的少，也就是勉强维持罢了，哪里存下钱了。 不过，赵彩云跟李成明商量了之后，还是决定给老大买院子，不仅仅是出于对老大的偏爱，也是想着，等老四和老五回来，也都到了年龄了，总不能。老四结婚还要跟兄弟挤一个屋子吧。 正好老二前一段时间来信，说他想走关系把工作调回杭城来，还跟她说了，钱的问题他自己想办法。 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来送枕头了嘛，赵彩云当时就让老七给她二哥回信了，工作的事情不着急，先把钱寄回来，解决家里现在的问题。 这信都寄出去一个月了，她也没收到老二汇的钱，这孩子八成是没给寄，哼，一个一个的，都翅膀硬了，不听招呼了，真是气死她了。 家里剩下的这几个，也是不让人省心的主儿，老六整天的不着家，想让他干点活都找不到人，老七倒是整天在家，但是她能干点啥？老八就更别指望了，那孩子的，全家人加一起都没他心眼儿多。 第576章 梁莹出现 李源在自己屋里听着他妈跟他七姐在院子里吵吵，只觉得更加烦躁了。 最近，他感觉自己的计划进行的越来越不顺利了，明明一开始的时候，都很顺利的，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最初的时候，李源是看不上毕盛辉的，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孩子，还带着一股子天真愚蠢的劲儿，让他十分讨厌。 李源从小到大，就没有感受过啥叫父母的偏爱，但是这一切，对毕盛辉来说，再平常不过了，所以，他讨厌毕盛辉，跟他交好也不过是冲着毕盛辉手里的吃食去的。 他们一大家子人，能挣钱的没几个，家里的伙食也就是能维持温饱罢了。 但是，对十四五岁的李源来说，家里的饭菜根本就吃不饱，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好像永远也吃不饱一样，直到碰到了毕盛辉，那家伙书包里天天都有零食，有时候是点心，有时候是水煮蛋，还有的时候，是牛肉干。 自从两人走的近了之后，这些吃食，李源隔三差五就能吃上，毕盛辉单纯，对朋友那也是很好的，李源那几个月都长高了一些，但是好景不长，才将将半年的时间，毕家就出事儿了。 毕家人被带走那天，李源正好去了毕家，在门口就看到了毕盛辉的爷爷和奶奶就那么被一群红袖标给压着走了，毕盛辉的爸妈跑上去想拦着，结果被几个人打了，他能看出来，那群人根本就是在吓死手，一点余地也没留。 李源当时很害怕，想也没想的，就跑回了自己家里了，那时候的他也顾不上啥麦乳精，牛肉干了，还是小命要紧。 接连一周，李源都没有去过毕家所在的那个巷子，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还是去了，结果就发现已经开始发烧的毕盛辉独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当时，他啥也没想，直接把人给背了起来，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给打过退烧针之后，毕盛辉很快就退烧了，不过人还是虚弱，那个大夫当时说了，人是饿的，应该有个两天没吃饭了。 当时李源根本没钱，背着毕盛辉出门出的匆忙，对方也没带钱，就连医药费都是欠着的，也幸好那大夫是认识毕盛辉的，不然两人都出不来医院。 回到毕家的时候，李源才知道，这么大个院子就剩下毕盛辉一个人了，他的爷爷奶奶那天被带走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隔了四天，他的爸爸妈妈也被分别带走了，好在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那些人就没有动他。 不过，平时家里都是奶奶和妈妈做饭，毕盛辉根本不会，就是进厨房的次数都是有限的。 李源就不一样了，他家里孩子多，所有的孩子从会走路开始就要帮着家里干活了，他会做饭，当时也仅限于熟了，能吃而已，不过，两人现在都是这个情况了，也就没的挑了。那天的午饭，是李源用毕家厨房里剩下的材料做的，蒸了好大一盆米饭，两个半大小子难得都吃干净了。 从那天之后，李源基本上是常住毕家了，跟着毕盛辉作伴儿，同时也是混口饭吃，毕家剩下的那些粮食和粮票，够吃两个月的，这还要多亏了毕家奶奶了，老人家是饥荒年过来的，有存粮的习惯，他们一家五口，四个人都有工作，这粮票每个月都是不小的一笔数量，老太太全都换成了粮食，吃不完就存起来，为此还专门让老毕和儿子，一起在家里挖两个地窖。 毕盛辉病好了之后，也不想出门了，他就想着自己要在家里等着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赶紧回来。 李源惦记着粮食，就主动说要留下来陪着毕盛辉，就这么着，两个半大孩子，愣是在家里待了一个月，李源负责做饭，他们俩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这样的日子，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的，自己想吃什么就能做啥，没有材料，毕盛辉就会拿出钱来，他去买来，做着吃。 哦，对了，毕盛辉还是小有身家的一个半大小子，他有个扑满，里面是他存着的零用钱，那天为了去给医院送医药费，毕盛辉当着李源的面儿打碎了那个扑满，从里面拿出了整整五百块钱。 李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那些大团结，一元钱，还有大大小小的成堆的硬币，着实刺痛了李源的眼。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源心里生出了一些别的想法，当然了，当时也只是想法，直到他遇到那个人，这才有了把想法付诸实践的能力。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长，毕盛辉一个月没有去上学，学校的老师找到了毕盛辉爷爷的朋友，也就是老彭。 彭茗在老毕出事之后，马上就知道了，他为了了解情况，四处托人，甚至专门跑了一趟郊区，去见老毕，结果，一无所获，人是见到了，但是老毕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老毕知道是谁举报的他，于是就拜托彭茗去查那那个人，那是他曾经的一个学生。 彭茗就这么的，来来回回地忙活了二十来天，总算是有些眉目了，这个时候，毕盛辉学校的老师给他来信儿了，提到了孩子一直没去学校的事。 老彭找过来的时候，李源已经跟那个人认识了，也开始跟毕盛辉打听毕家的事情了，毕盛辉对他是没有防备的，很多事情，只要李源问，他都会如实告知的。 也就因为这样，张敬之成了第一个倒霉的人，主要是张敬之家里人员简单，社会关系也是一目了然，背后那人觉得老张家是个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这才把对方选择作为第一个突破口。 结果，并没有达到那人计划的效果，张敬之靠着他的学生，化险为夷，啧，这同样是学生，还真是不一样，一个卖老师卖的痛快，一个为了救老师也甘愿承担风险。 一计不成，背后那人很快就想好了其他的办法，本来都给李源交代好了，结果，彭茗杀过来了。 彭茗上门之后，二话不说，当天就把毕盛辉带回了自己家，当然了，李源只能是回自己家了，这一个月无忧无虑，天天能吃饱的日子，算是划上了句号。 等李源再见到毕盛辉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周末了，毕盛辉从学校里回来，正好在巷子口碰到了要离开的李源。 两人重新恢复了联系，李源本来以为自己又可以来毕盛辉这里蹭吃蹭住了，结果，却被毕盛辉告知，他去了寄宿学校，只能周末的时候回家。 李源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背后的那人之后，那人暂时就没了动静，也没再找过李源。 当时，人内心的一些想法一旦被释放，被放大，那就不会那么容易收回去了，就像李源惦记老毕家的院子，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已经成了执念了，李源想要拥有自己的院子，但是靠他自己的话，想要达成这个目标，遥遥无期，但是毕盛辉家里出事儿，这让他看到了希望，把老毕家院子占为己有的希望。 当时，那人跟李源保证过，只要帮他把事情办成了，事后这院子就是李源的，但是，现在那人没了消息，李源就自己想办法，他的想法也简单，老毕家就剩下毕盛辉这么一个独苗了，只要他忽悠毕盛辉下乡，那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正好，毕盛辉今年已经初二了，初中毕业就可以报名下乡了，即使毕盛辉自己不愿意，李源也有把握劝到他愿意，实在不成，他还认识附近居委会的人，可以想办法给毕盛辉“报名”。 计划的很好，但是，今天看到顾明城，李源觉得自己这些想法，好像是被对方给看透了一样，这让他内心无比烦躁，再加上回到家，他妈赵彩云那一通话，让他到了要爆发的边缘，正想出去吼两嗓子来着，家里就来人了。 “阿清，阿清，你在家吗？”来人是李清的同学，当然了，不是倩姐已经订婚的乔小瑶，而是梁莹。 “是阿莹啊，阿清在呢，在厨房给我帮忙呢，你先坐，我去把人喊来。”赵彩云刚才从卧室里提着一个袋子出来，就看到了门口的梁莹，知道她是来找自家老七的，很是热情地把人让了进来，还贴心的给倒了一杯水。 “哎，麻烦您了，”梁莹已经习惯了，自从她哥哥进了那单位，自从她有了正式的工作，周围人的态度都是如此的热情好客了，跟之前，完全是两副模样。 “坐着，坐着吧，老七，老七，赶紧的，阿莹来了，你不用忙活了，去陪人说说话去。”赵彩云一进厨房就喊李清。 “知道了，妈，火已经点着了，锅里的水也添上了，我先过去了。”李清刚才去抱柴火去了，只是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没想到是梁莹来了。 “等会儿，喏，这是十块钱，还有粮票，梁家兄妹都是有本事的人，你好好请人家吃顿饭，说不定，哪天就能有工作了，机灵点，别舍不得。”只要不牵扯到自家好大儿，赵彩云对剩下的几个孩子来说，还是个不错的母亲的。 “嗯，妈，我知道了，那我中午就不在家里吃了，另外，这些太多了，给五块就成了，我身上还有几块呢。”赵彩云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实际，之前，她对梁莹根本就看不上，但是不过一年的时间，两人的境况就天翻地覆了，她马上就毕业满一年了，家里还有六哥和小八，街道上已经在催了。 李清不想下乡，她知道，一旦下乡，想回来可就难了，看看四哥和五姐就知道了。每次五姐来信，都是跟家里要东西，她妈赵彩云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总会给准备好，寄过去。 五姐后来再来信，就是讲一讲乡下的生活了，光是听她的信，李清就觉得自己肯定适应不了那样的生活，所以，她已经想好了，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她都不会下乡的。 所以，她三个月之前就开始朝着梁莹这边使劲儿了，里里外外的，没少往里搭钱搭东西，就是想通过梁莹的哥哥，能找个工作，正式的最好，临时她也不嫌弃。 “阿莹，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都饭点儿了，一定饿了吧，走，我请你下馆子去。”李清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从厨房那边出来了，热情地招呼梁莹。 “也成，阿清，这次我请你，走吧，我有事跟你说。”梁莹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就主动提出来要请客。 “嗐，你这上门是客，哪有让客人掏钱的道理啊，走吧，说好了我请就是我请，走吧，老街那边的店不错，”李清正是求人的时候，哪能让梁莹掏钱啊 ，说着，就拉着人起身，准备往外走，“妈，我跟阿莹出去有点事情，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知道了，知道了，去吧。”赵彩云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闺女跟梁莹出了门，才回了厨房。 梁莹是骑着自行车来的，所以，两人的速度也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地方，这边儿店铺很多，算是杭城难得繁华的几条街之一了。 “走吧，中午咱们去吃红烧狮子头，我可都打听好了，他们店里今天有这道菜。”李清除了要请梁莹之外，她自己也馋了，家里整天青菜粥，连个肉末都见不着。 “好，就听你的。”梁莹很喜欢这道菜也就没推脱。 饭菜都上齐之后，两人就开始低头吃饭，根本来不及说其他的，等吃的差不多了， 这才开始聊正题。 “阿清，你上次提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梁莹先提了工作的事情。 “真的啊？啥情况啊，具体说说。”李清没想到，真的这么快。 “你先别激动，阿清，是这样，我们街道上准备办个厂子来安置一部分社区里的人，其中有个岗位很适合你，计数员，我跟我们主任提过你了，他说可以让你去考试。” 第577章 梁莹的目的 “考试？什么时候？都考些什么呀？”一听到考两个字，李清就有些心虚了，从小到大，她的成绩一直是吊车尾，跌跌撞撞地，上了初中。 等到要考高中了，学校里闹了起了运动，都没人关心学习和考试了，这就便宜李清了，正好卡着倒数第二名进了高中，这是全家人都没想到的，当时赵彩云都以为是他们老李家祖坟冒青烟了。 事实证明，李清还是李清，进了高中之后，她的成绩还是在班里垫底，不过，她是所有同学中对老师态度最好的一个，所以，安全混到了高中毕业证。 本来李清以为高中毕业了，她就跟考试再也没有关系了，只是没想到，现在各个单位为了扩招工人数，竟然流行起了考试，虽然考过了，也不一定能录取，但是必须要参加的。 “放心吧，我都提前帮你打听过了，就是一些简单的算数题，对你这个高中生来说就是去走个过场而已，”梁莹跟 李清是高中同学，她以为李清都能考上高中，并且顺利毕业了，那水平还是有的。 虽然，上学的时候，李清一直是班里垫底的那一批，不过，梁莹觉得，不会有问题的。 “是吗，哈哈哈，”李清见梁莹说的那个轻松样儿，心里却并不轻松，“对了，你们街道那边，是谁负责这次招工啊？” “阿清，你真的不用紧张，真的，老沈同志，出的题目基本上在初中水平，放心吧。”梁莹不明白，李清这紧张的感觉是哪里来的。 “哦，不是，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嘛，除了考数学还考其他的吗？”啧，老沈，连名字都没说，这她上哪里去打听啊，还怎么送礼啊。 “语录还是要考的，这个你也没问题的。”梁莹很肯定，当初班上四十号人，李清的语录背的是最顺溜的。 “啊，那当然了，那我就放心了。”这语录倒是手到擒来，毕竟之前严格的时候，出门无论干啥，都得先背上两句语录。 “你看，我就说吧，你不用紧张的，放轻松。” “唔，还是你对我好，阿莹，” “咱们是同学嘛，再说了，我好歹得对得起你请我吃的那些饭呀。”梁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这次跟李清来说这个消息的本意，也是来还人情的。 当初两人一个班的时候，李清对她本来也不错，不跟别的同学似的，根本不搭理她。 当然了，她跟李清毕业之后，来往就少了，毕竟大家都要努力生活嘛，出门的时间就少了，再加上她哥进了革委会，她也有了正式的工作，平时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 不过，一次偶然，两人又重新热络了起来。梁莹知道，李清是冲着工作来的，不过，她倒是不反感。 不过，李清总是怕她不帮忙，就老是找各种理由请她吃饭，弄得本来挺简单的事情，就有些复杂。 好在，现在机会来了，梁莹总算是把这一篇能翻过去了。 “嘿嘿，你看出来了啊？没办啊，现在请人帮忙哪有一句话的事情，我还仗着咱们是同学，没怎么花钱呢。”被人点出来了，李清也不尴尬，反而说开了。 “好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嗯，对了，跟我进了厂子，发了工工资，我还是要请你吃饭的，到时候，咱们去吃鱼，吃好吃的。”李清先给画饼了。 “好，那我就等着了。” 说完李清的事情，梁莹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来找李清的目的。 “对了，阿清我想请你帮个忙。”犹豫了一会儿了，梁莹还是开口了。 “嗐，你说就是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个时候，李清可不敢掉链子。 “是这样，我过两天要去相亲，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 “啊？你去相亲，让我也跟着？”李清都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不管梁莹提啥难度的要求，她都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说，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 “不是，阿莹，你认真的？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直接拒绝的啊，不用委屈自己的。”李清第一反应就是梁莹不乐意去相亲。 “这个还真不太好拒绝，”梁莹难得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就让李清很好奇了。 “对方是谁呀？难道是你哥都惹不起的人？”不能吧，他哥梁同要是惹不起的话，人家也不至于看上梁莹啊。 “这倒不是，是介绍人有些特殊。” “啊？” “是这样。。。。。。。。。”梁莹就简单把张敬之家的事情说了一些，主要是讲张敬之跟她哥梁同的关系，以及苗凤仪的热情。 “啧，这下是有些麻烦，不过，从你介绍的情况来看，对方条件应该也不错，毕竟都能从北平跑到杭城来看阿公和阿婆，人品是没问题的。”李清也不清楚梁莹是怎么想的，但是就事论事的话，这人还是不错的。 “我没有说人不好，只是我不想离开杭城，苗奶奶自己心里有盘算，但是从她平时说的一些事情上来看，她想把外孙留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唉，我们家现在就生下我妈，我哥和我了，我妈身体又不好，我可不想离他们太远。” “那你为啥不直接拒绝呢？” “苗奶奶身体也不好，张爷爷年纪又大了，我这拒绝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不过，我已经想好了，等见到人之后，就直接跟那人说清楚，反证我是不会离开杭城的。”梁莹这个时候，倒是很坚定了。 “嗯，你想好了就成，对了，我跟着你一起去见那人，还是在附近等着你，”李清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梁莹让自己跟着去的作用，难道是壮胆？ “太好了，谢谢你阿清，除了你，我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陪着我去，你放心，到时候，你跟在我身边就行，”梁莹也是有自己打算的，虽然她打定主意不离开杭城，不过，要是对方人实在优秀的话，她也可以尝试把人留下来嘛，带着李清去的目的也很简单。 一来，她确实是要带个人过去，避免到时候拒绝了尴尬，二来嘛，李清人长的漂亮，是那种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比自己强多了，带着她一起，也算是一种考验。 嗯，得亏李清不知道梁莹的想法，知道了估计得觉得对方脑子有问题，啧。 “那是，咱们是同学，朋友，你还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这种事情，当然得是我陪着你去啊，放心吧，你把时间和地点告诉我，到时候我一定去。” “这个暂时还没定，不过我今天下午会去一趟苗奶奶那边，估计应该是有消息了。”梁莹也拿不准，她都已经快一星期没有去过张家了，也该过去一趟了，当初她哥考上了高中，但是家里根本拿不出学费来，她哥都打算不上了。 是张敬之张爷爷见她哥迟迟没去报到，找到了家里来。 了解了他们家的情况之后，就主动提出要帮助她哥，学费的事情就由他来解决。 之后三天，她哥梁同就去学校报到了，不但减免了学费，还有每个月五块钱的补贴，说是学校里奖励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的。 本来他们一家人都以为是张敬之说动了学校，直到他哥毕业之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被下放的校长，从校长那里才得知了真相。 学校根本没有减免过任何学生的学费，毕竟困难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学校没法破例，而且也没有每个月的奖励，这些都是张敬之自己提供的，他跟校长商量好的，以学校的名义，就是不想让她哥梁同有太大的压力。 她哥知道之后，回家就跟她妈妈说了，她也就知道了。 本来，梁同打算把这些钱攒够了之后，一起还给张爷爷的，但是被她妈妈给阻止了，当时她妈说的话，梁莹到现在都记得。 “儿啊，张老给咱家的不仅仅是钱，而是一份活路，这是大恩，你要记住，你要是真的上门去还钱，反倒是破坏了张老的这份儿心意，他当初打着学校的名义，就没打算让你知道，不过，咱们现在既然知道了，也不能就装作不知道。阿同，阿英，你们以后，就把张老当做自己的爷爷来对待，要尊敬，平时有时间，就去他们家帮帮忙，我之前就跟人打听过，张老啊，就一个闺女，好多年前就没了，还有一个外孙，在外地，不能常见面，平时家里就老俩口，大忙帮不上，咱们就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结果，梁妈妈说完这话没多久，她就病了，住院了，梁同当时被选中，调到了革委会，新单位，他的工作一下子忙碌了起来，根本没有时间，连周末都没时间去看他妈，就更别说去张家了，至于梁莹，她倒是有时间，但是梁妈妈病着，跟前离不开人，时间就这么拖了下来。 直到，梁同在革委会听到了张敬之被举报的事情，然后，出手帮忙。 当然了，当时张敬之的事情，可大可小，要是真的找到啥实打实的证据了，估计梁同这么个小干事，也帮不上啥忙，就是因为张敬之家里本身没啥大的问题，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情，这才有了可以操作的空间，让梁同有了机会帮忙。 事后，他也借着机会，把梁莹安排到了张家所在的居委会，兄妹俩，就这么着，能照顾到张家老两口了。 正是因为记着张敬之的恩情，所以，面对苗凤仪的时候，梁莹还是有顾虑的。 “行啊，你们定了时间之后，别忘了告诉我。”这下李清就更放心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估计梁莹是太紧张了。 “嗯，对了，厂子那边的招工考试时间定了，就在后天上午，你自己准备一下，到时候我来你家里找你，带着你一起过去。”说完自己的事情了，梁莹就开始跟李清详细说招考的情况了，“考试地点就在我们街道那边，地方我知道，我直接带你去。” “真的啊？太感谢了，我记住了，放心吧，后天我一定早早在家里等着你的，阿莹，”嗯，终于来干货了，这才是她想知道的，后天啊，还成，不是明天就考，还能稍微准备一下。 “客气啥呀，放心吧，那我先回去了，”饭已经吃完了，看了看时间，这时候赶回去的话，去张家刚刚好。 “好，你去忙吧，路上慢点。”李清心里想着考试的事情，也没挽留。 两人就在饭店门口分道扬镳了。 林立钟这边跟她二哥也快吃完饭了，不过，马祥睿现在有点，嗯，神游，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满满当当一大桌子饭菜，就是他跟林立西一起吃，也就勉强能吃三分之一就饱了，所以，一开始看到这一桌子的时候，他就觉得让林立钟破费了，没想到，是他草率了。 “老马，老马。”林立西拉了拉正在愣神的马祥睿，他就知道对方见识到立钟的饭量之后，会是这种表现。 林立钟继续吃她的，连头都没抬，习惯了。 “啊？啊，老林呐，咱妹从小就这样吗？”这人长得也不胖啊，这吃下去的东西都去哪里了啊。 “嗯，小五饭量从小就异于常人，咳，”至于力气大的事，他下意识就没提。 “哦，那伯父伯母还真是辛苦了。”马祥睿有些唏嘘，他现在能理解为啥林立西平时这么节省了，还把自己的津贴，按时按点地往家里寄，一次就大半的津贴，这要是他们老马家有这么个闺女，他们这些当哥哥，怕过的还不如林立西。 “那倒是不至于，我爸我妈很喜欢小五，小五可是我们老林家，三代里唯一的闺女了，从小就我们家的心头好。” “嗯，怪不得。”怪不得养到这么大，要是一般的人家，怕是都不能保证温饱，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孩子，这重男轻女的旧思想，到现在还是占多数的，虽然，他们老马家不是这样婶儿的，但是他见过别人家养闺女的方式，从会走开始，就要帮着家里干活，吃饭永远是吃的最差的那一拨，唉，人跟人还真不能比，这投胎啊，是个技术活儿。 林立钟显然不知道对方在想啥，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撂了筷子，擦擦嘴。 “二哥，你们现在住哪儿啊？” 第578章 林爸回家 “我们住在白堤路那边的招待所，小五你呢？” “我住在朋友家里，”白堤路？嗯，位置不错嘛，可以问一问二哥，看看能不能安置到那边住下。 “朋友？对了，老三跟我说过，你不是一个人来的杭城，跟着一个同村的知青一起来的，对方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啊？”实在是不怪林立西这么问，毕竟林立南没有跟他说清楚啊。 “咳咳 ，二哥，跟我一起来的是顾明城，他来杭城是探亲的，我来杭城呢，是顺道来看看的。”林立钟说着还看了她二哥一眼，嗯，哥哥大了，有种林爸的气质了，啥都要问。 “那你现在是住在人家外家家里？”林立西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男同志了，心里有些警惕了。 “嗯，那边是单独的院子，家里就顾明城的外公和外婆两个人，没有别人了，我住他们家的客房，” “咳咳，小五啊，怎么没去招待所啊？住到人家家里不方便的吧。” “二哥，我刚到的时候，也去问过招待所了，没能住下。”林立钟低头喝着汤。 “怎么会？”说着说着林立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不说话了，这还真是赶寸了，不过，这事儿对他来说，还是简单些的。 “嗐，这简单啊，妹啊，你去我们住的那个招待所，我去跟这边单位的同志沟通一下，没问题的。”终于有马祥睿能插入进来的话题了，他赶紧就开口了，这下子倒是省了林立西的口舌了。 “可以吗？”林立钟就等这句话呢，她在张家，觉得别扭的很，一点都不想多待了，这张敬之张爷爷还好，苗老太太就有点那啥了，跟北平的章老太太根本没法比呀，她还是挺欣赏章老太太的行事风格和脾气的。 “嗯，这事儿可以商量，对了，小五你带介绍信了吗？”林立西问道。 “带了，我出门都带着呢，上午还跑了几处别的招待所呢，” “成，那，妹儿啊，咱们吃完饭，你就跟我和你二哥走，咱们直接去招待所，放心吧，保证今天给你办的妥妥的。”马祥睿直接就给了保证。 “嗯。”林立钟赶紧点头，“谢谢马哥，” 有了计划，三人迅速就把饭桌上的饭菜解决了，然后一起回了林立西他们住的招待所。 到地方之后，林立钟把自己的介绍信给了自家二哥之后，就在大厅里等着了。 林立西拿到东西之后，就被马祥睿给接了过去。 “老林啊，东西给我吧，不能白吃咱妹一顿饭呐，你在这陪着咱妹吧，我去去就来，放心吧。”马祥睿到了正事儿上还是挺靠谱的，也没多余的话，拿着林立钟的介绍信就去找人了。 林立西在大厅陪着自家妹妹，顺便聊一些家里的最近的情况，他都快五年没回家看看了，家里的好多事情都是不清楚的，毕竟林爸林妈给他写信都是报喜不报忧，也不会事无巨细，更多的只是告诉他一些家里发生的大事儿，叮嘱他自己要保重啥的。 所以，从小五嘴里知道爸妈去三线工厂的时候，他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儿的，毕竟爸妈最近来信根本没有提这件事情。 “那啥，二哥，咱爸妈没告诉你是觉得这事儿没啥大不了的，毕竟又不是犯了错误去的，是爸爸主动要求去的，”林立钟刚才提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注意到林立西的表情变化，等她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不小心说秃噜嘴了，林爸林妈八成没跟二哥提这件事情。 “嗯，我理解。”理解归理解，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和不舒服的。 “那啥，你不知道，咱爸现在去的那地方，可是他的福地，就是在那里，爸爸跟他的工友们实现了一些技术上的突破，半个月前，他们都去北平跟那边的第一机械厂交流技术去了，你想想，咱爸在机械厂兢兢业业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这种待遇吧，北平呢，”林立钟只能是尽量说些好的方面了，当然了，她给林爸寄的那些资料，就一个字儿没提就是了，这些都不重要。 “也是，算了，爸妈是有自己的考量了，既然他们选择向我隐瞒，应该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嗯，其实林爸和林妈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忘记了而已。 “老杨，老杨，你家老林回来了，赶紧的，我看他提着大包小包的，好多东西呢，这都是从北平带回来的吧，啧啧，你家老林对你是真不错，这出远门都不忘记给你买东西。”刘嫂子也是这厂里的家属，跟着他们家老胡来的，比林爸林妈他们晚一个月，不过，这人热情还有分寸，很快就跟家属区的人打成了一片儿，连杨华这么挑剔的人，都跟刘嫂子热络了起来。 “刘嫂子，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跟您说，这林工啊，对咱们杨大姐一直很好的，只要是没有意外情况，林工每天都要陪着咱们杨大姐出来散步呢，我家张浩林说这叫啥漫，对，浪漫。”秦晓惠也最近才来的，只不过她是因为家里的事情给耽误了，把孩子和老人都安排好之后，才来跟张浩林团聚的。 “行了，行了，啥浪啊漫啊的，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好了，好了，我得回家了。”杨华被两人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到底是年纪上来了，这脸皮也跟着厚了起来。 “行，赶紧去接你家老林吧，这会儿就从厂门口往回走呢，说不定能碰到一起呢。”刘嫂子说着还笑了起来，那大嗓门，周围人都给听到了，杨华赶紧加快了速度。 其实，杨华听到秦晓惠的话，心里也是高兴的。 一开始来这边的时候，杨华是下定了决心的，知道是来这边条件不好，是要过苦日子的。 但是其实，也就一开始的那么两个星期过了一段要啥没啥的苦日子，之后，他们就收到了小闺女给寄过来的包裹，整整四个大包裹，装的满满当当的，全是些他们能用上的东西。 当时可是帮了大忙了，当然了，杨华也算是知道了，自家小五这是妥妥的小富婆了，整个家里怕是没有比她存款更多的人了。那些包裹，她整理完之后，心里就有数了，没个几百块钱办不下来的，光是那几床大棉被吧，就这布票都要攒个一年的。 但是小五自己在乡下，根本没有布票供应的，这些怕都是花钱买的，还有棉花，足足絮了六斤，比自己当初给小五下乡置办的也不差什么了。 杨华当初跟林爸说这些的时候，林爸心里就有数了，自从闺女下乡，他跟杨华陆陆续续给两个孩子寄的钱，怕是都在这些东西里了。 当然了，当初那些钱，立钟和立北肯定是花了的，至少立北肯定是用完了。 那这些，就是小闺女用自己的私房钱给置办的了，林爸当时就感动的不行。想着以后，等小五出嫁的时候，自己再给孩子多补贴一些，一定要比她上面几个哥哥都要高才成。 接下来的几个月，日子就好了起来，毕竟他们这边偏是偏了些，但是周围的村子多啊。 周围村子的人，每天都会带着自家种的菜啊，养的鸡鸭啥的，来这边摆摊。 杨华也迅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这倒是比在城里的时候，方便不少，这边买这些东西，不用票，只要价钱合适，附近的老乡就卖。这可比从供销社里买的要新鲜多了，毕竟直接从菜地到了自家餐桌，省去了中间供销社这一环节，当然很新鲜了。 不过，东西虽然好，也不能天天买。 天气暖和起来之后，杨华也跟周围的几个嫂子请教过了，在院子里开了一片菜地，学着种起菜来，种子都是附近几家的嫂子直接给的，杨华也没客气，只是事后包了一大锅大包子，挨家都给送了一些，毕竟以后还少不了麻烦她们不是。 就这么着，几家人迅速熟悉了起来，杨华也不再跟刚来的时候一样慌乱无措了。 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之后，杨华也跟着精神了起来。以前在市里的时候，她要操心一大家子人，现在好了，闺女儿子的都不在身边了，甚至有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了，她也跟着放松下来，现在就她跟老林两个人生活，这生活一下子就轻松了，她也慢慢找回了两人当年刚结婚时候的几分感觉来。 总的来说，杨华觉得，现在的日子，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好了起来。 这次老林去北平，一去就是一个多星期，杨华也不觉得闷，每天吃完饭收拾完，就出来跟门口的几位大姐聊聊天，说说家长里短的，日子还挺惬意。 “老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走的时候，不是说要去半个月吗？”杨华是在大门口碰到了林爸，一边开门，一边跟他讲话。 “嗐，别提了，先帮我拿一下东西再说。”林爸手里提着不少，大门口还放了不少。 “这么多啊，你不过了啊，这怎么还有包裹啊？”杨华本来以为刘嫂子有些夸张，但是现在看来，刘嫂子还是谦虚了。“老林，不是我说你，虽然咱们现在不用这么节省着过日子了，但是也能这么大手大脚啊，你还给邮递回来，这得花多少邮费呢。”杨华抱怨归抱怨，但是还是准备把门口的东西准备往院子里搬。 嗯，大意了，一下没能搬起来，差点没闪到腰。 “你小心点，这个放到这里我来搬吧，你先把这些拿回屋里去。”林长河就晚说了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自家媳妇差点晃到腰。 “林长河，你这买了些什么啊，怎么这么重，真是长能耐了是吧，这都是跟你闺女学的吧。”杨华有些羞恼，啧，一边把林长河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一边嘴上不饶人。舒服日子过多了，这下力气的活，都生疏了，想当年，咳咳，也才过去不到半年呐，自己在纺织车间里，那工作量，也是能扛下来的，现在搬个袋子都搬不了了，退化了啊。 “唉，先往里搬吧，搬回去我跟你说。”林长河也叹气，这些东西还真不全都是他买的，就那几个大包裹，他也是回到厂子的时候，从传达室拿到的，今天人邮政上刚给送到。 “行吧。”有台阶了，杨华就赶紧下了。 最终那个袋子，还是杨华跟林长河一起抬回屋里的。林立钟当时搬的时候，根本就错估了自家爸妈的力气了，她搬着跟没事儿人似的，林爸林妈得抬着才行。 “呼，呼，你这都买的啥呀？这么重？”杨华看到包裹上的邮寄地址了，就是北平来的，肯定是林长河买的没跑了。 “呼，呼，让我先喝口水再说，这要不是人家保卫处的同志帮忙，这东西我可拿不回来。”林长河是搞技术的，这体力，嗯，全家垫底的存在。 “成，等着，我出门之前晾好了凉开水，这会儿喝正合适。”杨华赶紧去端水去了。 两人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缓过来了。 “老杨，这些东西，不全是我买的，”林爸指着那些包裹，“这些是咱家小五给寄回来的，” “啥？你说谁？小五？老林，你自己乱花钱还赖在孩子身上啊？”杨华不信，这寄件地址明明是北平。 “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这次去北平，还真碰到小五了。” “啊？小五去北平了？你们爷俩还碰到了？”杨华这也是没想到，自己闺女好好在乡下插队，是怎么跑到北平去的。 “不仅仅是碰到了小五，还见到了老三。”林爸有些高兴，过年刚刚见过的闺女，好几年没回家的儿子，这趟北平之行，真是圆满，都让他见到了。 “谁？老三，立南？他也在北平？” “对，老三啊，调到北平去了，这次我们去开会，他正好在那边，我们爷俩就碰上了，” “那老三以后都在北平了？” “对，老三说了，今年过年争取回来，” “太好了，太好了，这臭小子终于是想起来要回家了。” 第579章 终于能住招待所了 “好了，好了，先别这么激动。”林长河看着杨华这就要跳起来的架势，赶紧拦着，啧，这都啥年纪了，心里是没有一点数，万一把腰给晃了，那可咋办。 “咳咳，知道，我知道，行了，放开吧，”杨华被林长河一拦，就不再激动了。 “那啥，我还碰到了咱家小五。”林爸又炫耀了一把。 “小五？她也去北平了？” “对，我还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吃饭了。” “你还带着老三和小五一起吃饭了？！”杨华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好了，都说了不要这么激动。”林长河又赶紧安抚。 “你知道老三都几年没回家了啊，这小兔崽子，哼，这次回来，我可要好好说说他才行，一个一个的，好的不学，学坏的，你说老四结婚结的多利索啊，这才到年龄，就利索地把婚给结了，啥也不用家里操心，还给咱添了大孙子。老大，虽说是晚了些，但是这恰恰说明，孩子对待感情问题严肃认真，你看，人家柳芽多好的姑娘啊，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凭有文凭，还有那工作，公安局啊，多好的地方啊，”杨华说起来就有些刹不住了，“再看看，老二和老三这两个混账玩意儿，就比老大小了几岁啊，自己多大了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说联系不上就联系不上了，之前再南省，好嘛，现在直接蹦到北平去了，连给家里写封信都不写，哼，” 得承认，杨华现在是有些嫉妒了，闺女儿子，一个一个的都不在身边，她是真想孩子们了。尤其是刚来那会儿，她就尤其怀念老四和小五在家的时候，虽然整天忙碌着，但是也热闹啊，一家子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一天到晚都是烟火气，但是现在，孩子一个一个都到年龄了，开始成家了，她反倒是觉得别扭了，成家的吧，她觉得孩子离着她远了，没有之前亲了，没成家的吧，她又有些着急，就想着赶紧让他们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总之，矛盾的很。 但是有一点，她确实是想孩子们了，尤其是已经四年多没回家的老二和老三，没想到，老林这一趟北平之行，见到了老二不说，还见到了闺女，她心里能不酸嘛。 “哎，老杨啊，消消气，呵呵，老三这过年不就回来了嘛，” “你不是说老二尽量回来嘛。” “放心，我明天就给他打电话，让老三过年务必回来，”林长河看出来了，自家媳妇这回有些恼了。 “哼！” “真的，你放心，老二那边我也给他去信儿，让这小兔崽子也回家来过年，咱们到时候，再把老大喊上，估计以小五的性子，过年八成还得回来，到时候，老四也能带着一家子人回来了，你看，这不就团圆了嘛。”林长河只能先安抚着，家里这些孩子，除了老二，他现在倒是都能联系上，老二那边，实在是难啊。 “哼，都回来干啥？来这穷山沟沟里跟咱俩一起挤着嘛。”杨华也知道林长河是在哄她，但是她还真是希望孩子们都能回来。 “哪能呀，放心，今年过年啊，我保证，咱们都能回咱家院子里过年去，到时候，他们兄妹五个，外加两个儿媳妇，一个大孙子，一大家子人，你就乐吧。”光是想想，就让人高兴，林长河这下还真的放在心上了，不行，他回头就去给老二寄信，一封不成就两封，实在不成，以后每个星期都寄信，他还就不相信了，老二还能不回家。 “你说的啊，” “行吧，那我可就等着了。”杨华其实也知道这不大可能，但是老林态度这么认真，她就姑且相信吧。 “来，来，来，不说了，先看看我在北平给你买的东西吧。”总算是不再纠结这事儿了，林长河舒了一口气。 “对，还没看看这些包裹呢，你说你，怎么去一趟北平，这么能买啊，日子不过啦。”杨华虽然嘴上抱怨，但是手底下拆包裹的速度倒是不慢。 “哎？老林，你买这么多书干啥呀？还都是新的？这也不像是你能用的上的呀。”这第一个大包裹就让杨华摸不着头脑。 杨华对林长河的水平是知道的，平时她们家书房里放的是啥样的书，她也清楚，所以乍一看到这包裹里满满的新书，还以为是林长河买的技术类的书籍。 但是拿出来之后，杨华就发现不太对了。这套丛书，是高中用的书籍，家里孩子基本上都上了高中，所以杨华对这些还是能认出来的。 “哪个？”林长河正在找他专门从北平的百货大楼那边给杨华买的礼物，东西有点多，除了他买的东西之外，还有老三给的，还有小五买的。 “喏，你看，这个包裹里全都是啊，啧啧，这得有四五套呢吧，你说你买这些东西干啥呀？” “ 这些不是我买的，是小五那丫头买的，直接邮寄回来的，让我给立青，立仁他们一人一套，剩下的就给族里，让老家那边的孩子们用。”林长河想起来了，这些包裹都是立钟寄来的，当时小五还跟他提过一句来着。 “啊？这些东西给立仁，立青？俩孩子都高中毕业好几年了吧，还用这些书？”杨华听着话音不对啊。 “这个啊，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小五说了，已经给老家那边去信了，让我只管给送去。”林长河心里当时也嘀咕来着，但是小五没有详细说，他也就没多问，不过，他隐约有些猜测，毕竟这次去北平，他也接触了不少人，很多都是最京才接回来的，专门为了他们这个技术突破接回来的一些老专家，老技术了。 “哼，这个小五，一天天的，有钱就乱花，不行，我得给小五去封信，好好数落数落这孩子，怎么能这大手大脚的呢，不行，这孩子一有钱就存不住，我得让她把钱给寄回来，我帮着保管才行。”杨华本来想说家里给她寄钱也不容易来着，但是想到之前收到的包裹就给住嘴了。 “你啊，真是的，自己这么清闲着不好啊，干嘛非得去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呢。”林长河不怎么看好杨华提的这件事情，要知道，小五现在基本上已经是经济独立了，孩子手里的钱，都是自己挣来的，怎么会这么容易交给家里了啊，再说了，他猜，小五手里的钱，估计比她上面四个哥哥这些年攒的还要多。 之前林林长河收到过他小叔的来信，信件多次提到他们现在是靠着立钟生活呢，当时他就知道了，自家小五这次去了靠山村，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大人不在跟前，小叔又不好管太多，立北也去了农场，不跟他妹妹生活在一起，那小五还不得可劲儿倒腾啊。 “怎么就是找气受呢？我这不都是为了咱家小五好嘛，孩子年纪还小，这大手大脚的习惯，必须要给她改一改。” “唉，她妈呀，你好好想想，立钟从去了乡下之后往回寄的这些东西，加起来，没有八百块也差不多了吧，” 林长河的话，杨华倒是没反对，毕竟这是事实。 “你再想想，咱俩给孩子寄的也就这些了吧，还是给两个孩子的。” “对啊，所以我才说嘛，小五手里有钱也存不住，” “小五呢，心里是有数的人，她不是存不住，只是她觉得这些钱该花，她有能力再挣回来，而且，孩子买的那些东西，有哪一样是在浪费钱嘛。” “这倒也是。”杨华想想小五屡次寄回来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多余的，都是家里能用的上，或者可以跟人换东西的硬货，这么一想，还真是，看来小五真的是心中有数。“算了，算了，小五有钱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不乱花，我就不管了，哼，当我多稀罕帮她保管呐， 弄得她自己不乐意，我还得遭埋怨，才不干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哎，这就对了，”林长河拉着杨华继续看礼物去了。 拆了有半个多小时，总算是把今天搬回来的所有包裹和袋子箱子啥的，都给拆完了。 林妈这次也不抱怨了，虽说林长河给她买的那些东西有些一言难尽，但是好歹是份儿心意，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毕竟闺女给补上了不是。 杨华现在很满意小五的花钱行为，嗯，这钱花在正当处果然是不一样的。 这些东西，等回头两个儿媳妇来了，都可以直接拿出来当见面礼了。 “啧，小五还是向着你啊。”林长河看着最后一个包裹里拆出来的东西，心里稍微酸了一下下，嗯，就一下下而已。 “小五不是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了嘛，好了，这是孩子体贴我呢，真到了见儿媳妇的时候，怎么着也得给点见面礼吧，这不小五都给准备好了，要不然，这么显眼的颜色，我穿身上也不合适啊，到时候就一分为二，老大家的，和老四家的，一人一份儿，” “行，你说了算，赶紧把东西都是收起来吧，” 这满满当当摆了一地面，都快没处下脚了，两口子赶紧行动了起来。 杭城，某单位招待所。 “二哥，我也不一定非得住招待所的。”马祥睿去了有半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回来，林立钟就觉得有些悬了，就赶紧给他二哥台阶下。 “没事儿，问题不大，小五，你那一起来的知青，回头把人约出来，我请人家吃顿饭，好歹是照顾你了嘛。”林立西想着先见见对方是啥样的。 “啊？啊，你说顾明城啊，二哥，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这是互相帮助，” “那也不成，你是你，我是我，我得感谢。” “成，那明天？” “行，就在咱们今天吃饭的地方吧，明天中午。”哼，一定要会会这个叫顾明城的，林立西现在已经确定了，他们家小五对这人没啥想法，就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像小五说的那样只是帮忙了。 “嗯，我记下了，”林立钟真是不知道她二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为啥非得要请顾明城吃饭。 兄妹俩这边说着，马祥睿就过来了。 “哎，妹子啊，等着急了吧，哈哈哈。”马祥睿也没想到会用这么长时间，不过，好在是给同意了。 “看你这高兴的劲儿，是办成了？”林立西也跟着开玩笑。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老马出马，一个顶仨，哈哈哈，来，看看，这是批条，走吧，咱们去给咱妹办手续去，顺便让前台给挑个好点的房间。”马祥睿拉着林立西就往柜台那边走。 “我也一起。”林立钟没想到这么顺利，这下好了，可以住酒店，哦不是，是招待所了。 “对，走，一起，正好前台那大姐我这几天都跟人混熟了，让她回头多照顾着点。” 三人嘻嘻哈哈就到了前台，那位大姐看到批条之后，很快就给林立钟办好了手续，并且带着三人上了二楼，挑了一间位置和条件都很不错的房间。 “怎么样，不错吧，大兄弟，我跟你说，这房间可不住一般人，也不经常用，但条件可是我们这里的这个了。”大姐一边介绍，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大姐了，就知道您仗义。”这房间的条件确实不错，要比他跟林立西住的双人间要好，马祥睿赶紧表达谢意。 “嗐，客气了不是，谁让咱们是老乡呢，出门在外的，互相照顾嘛，”那大姐倒是个爽快人。 “谢谢大姐了，这是我从北平带来一些特产，就一些点心，您拿回去尝尝鲜。”人家大姐是看马祥睿的面子，林立钟也不能失礼，她包里正好有带着点心，给自己准备的，一小包，一斤左右，啥样的都有，正好送出去。 “哟，妹子爽利，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要是杭城的点心啊我就不收了，这北平的特产，我就腆着脸收了，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也开开眼，”大姐也不扭捏，痛快地接了过来。 第580章 见到顾明城 办好手续之后，林立钟看了一下房间，就跟自家二哥告别了，她要回去收拾行李去。本来林立西还想着送自家小五过去的，但是被林立钟给拒绝了，张家那边还是她自己过去说吧。 梁莹中午跟李清吃完饭之后，就回家去了，今天是休息日，她哥梁同也正好在家，所以她才有时间出来跟李清一起吃饭。 “阿莹，你回来了啊。”梁莹家也是单独的院子，这大小跟张敬之家还是没办法比的，这还是梁同进了革委会之后，才有的，至于怎么来的，梁同没跟家里说，母女俩也没仔细问，此时，冷香琴，也就是梁同和梁莹的妈妈，正坐在门口的躺椅上歇息。 “妈，我回来了。”梁莹上前去，把冷香琴腿上的盖毯往上提了一下，“今天太阳好，但是温度不是很高，还是要多盖些的，你这病刚好转，可不能大意了。” “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自从换了大夫，换了药，我觉得身上都有劲儿了。”冷香琴一边说着话，一边坐了起来，梁莹赶紧把躺椅上放了个靠垫，垫在冷香琴的背后，方便她靠着。 自从这次换了大夫之后，冷香琴的精神也好了，饭量也大了，让梁同和梁莹都很高兴。 当然了，一个大夫一个脾气，这大夫的要求和忌讳很多，就比如只要不是下雨下雪天，就让冷香琴必须出来，到室外晒晒，还不能在大太阳底下，啧，要求是真多，但是兄妹俩也执行的彻底。 别说，这脾气大，本事也不小，冷香琴这一个月的变化，让他们兄妹俩高兴不已。 “妈，虽然身体情况好了很多，但还是要当心。”梁莹找了个凳子，坐到了他妈妈的跟前。 “好，听你的，我这身子可要好好的养着，还要看着你们兄妹俩，一个一个都成家立业才成。”冷香琴笑着说道。 “妈，这才对嘛，”梁莹也跟着笑了。之前，病情严重的时候，她妈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儿，当时他们家的情况也不好，家里三个人，一个病秧子妈妈，一个刚成年的闺女，还有一个临时工的哥哥，就住在一间屋子里，为了方便，做了木板隔断，才堪堪分成两间，那个时候，她妈妈从来都不提他哥的婚事，知道提了也没用，没人会乐意嫁给梁同的，说多了，只会让儿子更为难罢了。“只有你才能管住我哥就，他现在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对象，您啊，就多说说他，让他早点儿给您娶个媳妇儿进门，这样您就有的忙了。” 梁莹这是真心话，现在他们条件好起来了，有了自己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家里三个人不用再挤到一间屋子住着了，都有自己的卧室。就她现在住的西屋，都比他们原来住的房间大，这是梁莹最满意的地方了，她有自己的卧室，可以放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哥哥还专门给她买了书桌和衣橱，这是她之前一直念叨的，她哥都给她实现了，真好。 所以，梁莹现在也希望她哥梁同也能幸福，都二十五六的人了，也该结婚成家了，跟他同龄的人，孩子都满街跑了。 “你哥不着急，他刚进了新单位不久，还没站稳脚跟儿，正是以事业为主的时候。再说了，男孩子嘛，也确实没那么急，反倒是你，阿莹，你个人的事，要上上心了。”冷香琴拉着闺女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和地说道。 “妈妈，我不着急的，我还想着多陪你几年呢。”梁莹是真的不觉的着急，她才有自己的卧室，妈妈的病也慢慢的在好转，她不放心也不乐意去一个未知的环境。 “阿莹，妈妈没有催你的意思，这些年，你跟着受苦了，家里现在好多了，我还想着让你在家里好好的待上一些日子呢，呵呵，”冷香琴安抚着自己的闺女，她知道，两个孩子跟着她都受苦了，心里一直都是不安的，“妈妈的意思啊，是让你自己有个算，不用着急，也不能不急，这好男人，就跟好工作一样，都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所以，你心里要有成算。”冷湘琴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带着一种安抚，让梁莹慢慢放松了下来。“对了，阿莹，我上次听你提过，苗老师是不是要把他外甥介绍给你，对方什么情况呀？” “妈，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呢。”梁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妈妈说实话。“我不想离开杭城，所以，我会直接跟那人说清楚的，” “阿莹，你这想法跟苗老师说过吗？”冷香琴有些担忧，苗凤仪这人她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是从闺女和儿子平时的话里，她还是能听的出来，是个强势且好面子的人，要梁莹当时直接拒绝了，怕是她脸上下不来，虽然，以她们家现在的境况，还不至于担心苗凤仪解恨或者怨怪，但是那总归是张老师的爱人，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没有，妈妈，苗老师身体不好，我没打算直接说，怕她多想了，而是想着等见到人之后跟对方直接说清楚。”梁莹知道她妈妈担心啥。 “好，我们阿莹心里有成算就好，阿莹真是长大了，知道体谅别人了，苗老师，也是一番好心意，以她跟张老师的教养，那外甥定是个优秀的男孩子，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再优秀的选择，都不如我们阿莹的想法重要，阿莹做的对。”冷香琴很是赞同闺女的做法，这样的脾气就很好，有自己的坚持，也能稍微顾及一些人情世故，在她这个年纪来说就很好了，虽然冷香琴有一点心酸，但更多的是骄傲。 “嗯，妈，您就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也有工作了，哪能胳像以前一样了，张老师是个好人，也是很好的长辈，对我哥有恩，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不会伤了我们两家的情谊。”对张敬之，梁莹是打心底里佩服且尊敬的，所以，梁莹看在张敬之的面儿上，也不会让苗凤仪下不来台的。 “好，不说这个了，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要去张老师家了？” “对，是要过去的，跟上周一样，去拿思想报告，明天上班直接给贾主任，我都跟主任说好了，她也同意的，说起来，贾主任好像跟张老师还认识呢。”张敬之和苗凤仪，每周都要上交思想报告的，当然了，对他们来说也不难，但是要每周一都去街道那边报到就有些费劲儿了，尤其是苗凤仪眼睛不好之后。 梁莹就主动去跟她们贾主任去沟通了，送了一斤白糖，一斤大米，这些都她哥梁同给准备的，贾主任当时听说是张敬之张老师，就直接同意了，东西都没收。 之后，梁莹就会每个周末的时候，提前来到张家这边，把报告取了，第二天周一她上班的时候，交给贾主任，算是交差了。 这都快半年了，一次差错也没出过。 “你去的时候，把厨房东墙上挂着的袋子，拿过去给苗老师。”冷香琴指了指厨房说道，“里面是我跟别人换的，让苗老师换换口味，而且这白菊对眼睛也好。”冷香琴本来就是个周到的人，即使是病倒了，也一直都在为家里操心。 “好，我走的时候一定带着，妈妈，我哥呢？这都说这么一会儿话了，也没见他出来，不在家吗？” “刚才邻居喊他有些事情出去了。”冷香琴说着，就把身后的垫子给撤了，又躺了回去，“说是一会儿就回来。 “那我等他回来再走吧，妈，我去给您倒杯水，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我今天买了冰糖，给您放上。” “好，去吧。” 冷香琴加了冰糖的水只喝了几口，剩下的都让梁莹给喝了。 她们娘俩在门廊底下说说笑笑的，连梁同回来都没察觉。 “妈，”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梁同才打断了两人的话语，这会儿太阳已经偏了，他妈该进屋里去了。 “哥，你干嘛去了啊？”梁莹看到梁同回来，还提着一个袋子，有些好奇。 “我去前面，钱叔家帮忙了，喏，这是人家钱婶子给的，说是给你解解馋。”梁同说着就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妹妹。 “啥呀？”梁莹接过来才发现是瓜子，嗯，供销社里卖的。 “你钱叔那边忙完了？” “嗯，没啥大事儿，妈，就是帮着上了上瓦，钱叔家的屋顶去年冬天的时候就发现有点漏雨，这不雨季快来了，就想着赶紧收拾收拾，结果他家老大加班，老二出差了，老三还小，就过来喊我去帮忙了。”梁同一边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上洗手，一边跟冷香秀说话。 “唔，就说呢，钱婶子还挺大方，给了这么多瓜子啊，这都有一斤半了吧。”梁莹抓了一把，就磕上了。 “你钱婶子在供销社上班，这些东西，估计是她们单位发的福利。”冷香秀虽然不怎么出门，但是她对周围的邻居知道的还不少。 “妈，您也太厉害了，这都知道，这是朱大娘跟您说吧。”梁莹也是刚刚知道原来那个个子矮矮的，长的很秀气的钱婶子是在供销社工作。 “对，你朱大娘啊，是这条街上的百事通，没有哪家人是她不知道的，哈哈，她啊，人不错，就是喜欢聊天。”提起朱冾，冷香琴还有些乐了，那人啥都好，就是长了一张嘴，一旦开始说，就停不下来，为此，周围的邻居都很少跟她搭茬儿说话了。 “成吧，您高兴就好，我朱大娘啊，也就是您了，” “阿莹，咱们是要感谢朱大娘的，没有她的陪伴，妈妈不是少了很多乐趣。”梁同想起朱冾来也有点想笑。 “算了，不提她了，哥，我出去了，” “是去张老师那里？” “嗯嗯，对，” “去吧。” 梁莹这次骑着自行车出门的，毕竟跟梁老师家里挨着不近。 “阿莹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苗凤仪看到梁莹很是高兴，这不就是缘分嘛，本来她都要放弃自己的打算了，看来连老天爷都觉得这两人合适啊。 “苗老师，明天不是周一了嘛，您没忘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哈哈，你这孩子，放心吧，写个字儿而已嘛，都已经写好了，快跟我进屋吧，这到老远来一趟，累了吧，走，去喝茶去。”苗凤仪很是热情。 “哎，对了，这是我妈妈让我带给您的，是白菊呢，您平时也可以换换口味，这个对眼睛也好。”面对苗凤仪的热情，梁莹已经习惯了，没有觉得奇怪。 “哟，好东西呢，让你妈妈费心了呀，”苗凤仪真心感谢，难得这份儿心意和惦记。 两人说着就进屋了，这刚进屋，梁莹就发现屋里除了张敬之之外还有一个人，是个年轻的男同志，这相貌，总觉得有些熟悉。 “阿莹来了啊，快，坐下吧，阿城，倒茶。”张敬之吩咐顾明城。 顾明城去找了个新的茶碗，倒好茶水之后，给端了过来。 “谢谢。”梁莹道谢。 “阿莹啊，这是阿城，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外孙，前天刚从北平过来，来看我跟老张的。”苗凤仪特意加重了外孙两个字。“阿城啊，这就是阿莹了，” “你好，” “你好。” 两人都没有过分热情，也没有不好意。 顾明城不知道她姥姥的想法和安排，而梁莹则是打定主意要跟人讲清楚的，所以，两人都很平静。 苗凤仪在一旁看着，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没有跟阿城提过要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的事情，啧，这两天犹犹豫豫的，都给耽误了，算了，反犹两人算是见到了，等回头她问问阿城再说。 “阿莹啊，你先喝水，我去给你拿东西。”有了决定之后，苗凤仪也没拖沓，直接去了隔壁书房，拿东西去了。 很快就回来了，手里不仅有报告，还有一些纸包。 “喏，阿莹，这是我跟老张下个星期的报告，”苗凤仪先递了过去，“这些是阿城从北平带来的特产，你带回去，给你阿妈尝尝鲜。” “谢谢苗老师，那我就不打扰了。”梁莹也没推辞，她推了也没用，老两口肯定会都来劝的。 第581章 各有心事 从张家出来之后，梁莹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一路上，梁莹都在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个男同志。 “顾明城，唉。。。。。。。。”梁莹叹息一声。 虽然刚才在张家只是简单地认识了一下，但是梁莹还是有些心动了，所以，此刻她的内心有些矛盾起来了。 单单从外在条件来说，顾明城的长相可是梁莹见过的男同志里面，最出挑的一个了，浓眉大眼，剑眉星目，身材修长，总而言之，这人是完全卡在了梁莹的审美点上，或者说，顾明城的长相，在这个时代，是最受欢迎的那种。 梁莹在没有见到人之前，可以很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她一定要留在杭城，留在妹妹和大哥跟前。但是，就在刚刚，她的想法突然就动摇了，如果那个人是顾明城的话，她似乎可以妥协。 “不成，不成，想什么呢？”梁莹都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驱散了，之后，就认真骑车，回家去了。 到家之后，梁莹跟她妈打了声招呼就回来自己房里，直到晚上要吃饭了，才出来。 “阿莹，想什么呢？你哥刚才喊你也没听到？”冷香琴走到闺女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对方才回过神儿来。 “啊？哥，你刚才喊我了？干啥？”梁莹刚才一直在想事情，回过神儿来，就看到她妈站到跟前了。 “没事儿，就是喊你吃饭，饭菜都摆好了，你一直直愣愣的，怎么了？掉魂儿来啊？”梁同开玩笑地说道。 “没有，我在想工作上的事儿呢，好了，好了，吃饭了，妈，您赶紧坐，哇，今天这晚饭是不是超标了啊？哥，你今天怎么这么舍得了？”梁莹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饭菜，三荤一素，红烧肉，醋鱼，狮子头，还有藕片，这都赶上过年的标准了。 “哈哈哈，你啊，今天下午自己在屋里待了一下午，自然不知道了，你哥以后就是他们组的小组长了。”冷香琴很是为自己的儿子高兴，这也算是升职了吧。 “啊？恭喜大哥，哈哈，那你工资也跟着涨了？”梁莹最先关心的就是工资。 “嗯 ， 你个小财迷，就知道你问的，涨了，长了两级，以后每个月是三十五块了。” “那糖票是不是也多了啊，” “嗯，多了，以后能省着点，每天都能有大白兔奶糖吃了。”梁同也乐意宠着自家妹子。 “太好了，”是个好消息，梁同的升职，让梁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烦恼，跟着高兴起来。 “小馋丫头，好了，咱们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冷香琴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兄妹俩在那里说笑，很是满足，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儿了啊。 梁莹走后没多久，林立钟就回来了，空着手回来的，这倒不像是她以往的风格，让顾明城看着还怪新鲜的。 虽然，在北平的时候，林立钟是自己住在招待所的，但是后来林立钟晚上回来遇到打劫的人之后，派出所那边就迅速开始调查询问。 林立钟的行动轨迹自然也就明晰了，顾明城当时就觉着，林立钟多少有些招人恨了，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每天都进出百货大楼和供销社，还大包小包的，谁看到了不想抢一把呀。 不过，这次来了杭城，倒像是改了性子了，八成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回来了啊，”张敬之跟苗凤仪都在自己屋里，院子里就顾明城和林立钟在。 “嗯，正好，我有事儿跟你说，” “说吧。” “我找到招待所了，你看。”林立钟从口袋里拿出来房间的钥匙，上面还带着号牌，二零五。 “这么快？在哪里啊？靠谱不？”顾明城问完就觉得自家可能有些多虑了，这个时候的招待所，除了单位自己的，就国营的，当然是靠谱的了。 “放心，放心，很靠谱的，我今天在饭店碰到了我二哥，他出差来这里，知道我没能找到住的地方，就帮我给找了一个。” “你二哥？” “对，在白堤路那边，放心吧，对了，张爷爷和苗奶奶都在吧，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吧。”林立钟想着现在离着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了。 “在呢，走吧，我带你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里。 林立钟提出离开之后，张敬之还是出言挽留了，苗凤仪没吱声，看不出乐意还是不乐意。 不过，林立钟还是拒绝了，她一个外人住在这院子里，始终是觉得别扭，他们别扭，她自己也是别扭。 见林立钟坚持，张敬之也就由着她去了。 “阿城啊，一会儿，你把小林同志送到招待所去吧，对了，别忘了把这些给她拿回去。”这会儿林立钟已经回西屋里去收拾东西了，张敬之把顾明城之前给的粮票放到了桌子上。 “外公，这些你们收着吧，我补给立钟就是了。”顾明城没拿，让张敬之收回去。 “也行，阿城啊，你记得原样补回去啊，”张敬之没有坚持，反正阿城的性子他是了解的，肯定是能把事情办妥帖的。 “嗯，放心吧，姥爷。” “凤仪？凤仪？”爷俩在那边说话，苗凤仪一个人在椅子上愣神儿。 “嗯，这事儿听你的就是了，我没意见，”苗凤仪刚才虽然在想事情，但没有耽误听他们爷俩说话。 “好，那阿城啊，赶紧去吧，帮忙收拾一下，对了，前院儿，你姚爷爷还记得不，他有自行车，你去借一借，这白堤路不近呀。” “对，去的时候，带上半斤点心，去吧，阿城。”苗凤仪这会儿已经回神了，她反复考虑也拿不定主意，正好把顾明城打发出去，好跟张敬之商量商量。 “还是姥姥想的周到，”顾明城从条几上拿了点心就出门去了。 “人都走了，有事儿就说吧。”夫妻多年，张敬之一看苗凤仪的动作，就知道她又遇事不决了。 “唉，刚才阿莹来了，你也看到了，那孩子啊，怕是对阿城要上心了。”苗凤仪隐约有些后悔，之前不应该跟梁莹这么安排的。 “这个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缘分这东西嘛，该来的挡不住，不过，我觉得，这两孩子缘分浅应该是成不了的。”张敬之虽然对梁莹了解不多，但是他了解梁家的情况，家里就剩下孤儿寡母三人了，估计梁莹这丫头是不愿意离开杭城的，但是阿城，却恰恰是不会留下的，所以啊，张敬之一点都不着急。 “也是，算了，还是看阿自己的吧，老喽，” 顾明城把自行车借回来的时候，林立钟刚好收拾完从屋里出来。 “走吧，行李放车子上，送你过去。”顾明城主动接过了行李，林立钟也没矫情，距离也属实不近。 两人到招待所的时候，林立西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 “二哥，二哥，”林立钟老远就看到她二哥的身影了。 “小五，”林立西站在招待所门口，等着自家小五的。 巷子口那辆自行车刚拐进来的时候，林立西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骑着车的顾明城，没有看到后面的林立钟，直到他妹妹在后面喊。 “二哥，这就是顾明城顾同志，我之前就是住在他外公家里的。”林立钟到了跟前，就先跟他二哥介绍了一下。 “你好，你好，我是林立西，是立钟的二哥，这段时间，多谢你了。”林立西看到顾明城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可以，妹妹的眼光不错，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幸好林立钟没有读心术，不然一定会被她二哥的“奇思妙想”给吓到的。 “你好，林二哥，”顾明城把车子停好，拿下了行李。 “呵呵，行李给我吧，”林二哥赶紧上前接了过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喊他林二哥，总觉得怪怪的。 “立钟，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林二哥，立钟，再见，” “再见。” “走吧，先把东西放到房间里去，然后，二哥带你去饭。”林立西提起了妹妹的行李，就一个行李袋，也不重。 “嗯，对了，马哥呢？喊上他一起呗，咱们去中午那家国营饭店去吃，正好谢谢他今天帮忙。”重的东西林立钟早早都收在了空间里，行李袋里就是日用品和衣服。 “也行，正好老马还没吃饭呢，就在楼上呢，我先送你回房间放东西，之后，再去喊老马一起。”林立西没意见，毕竟今天马祥睿确实是帮了忙了，他本来打算是明天再请马祥睿吃饭的，既然小五提了，那就提前到今天晚上吧。 “走吧，先上楼。” 顾明城回到家里的时候，苗凤仪已经做好晚饭了。 “人送到了？”张敬之一边招呼顾明城过来吃饭，一边问道。 “嗯，也见到了立钟的二哥，放心吧，”顾明城没有坐在，直接接过了苗凤仪手里的碗筷摆到了桌子上。 “那就好，来吃饭吧，” 晚饭吃完之后，顾明城主动去厨房收拾了，回到堂屋的时候，只剩下姥爷张敬之了，姥姥已经回里屋去了。 “来，坐下，咱爷俩说会儿话。”张敬之已经泡好了茶。 “哎，”顾明城自觉坐到了跟前，开始倒茶。 “阿城，你对自己的个人问题，有什么想法吗？” “姥爷，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您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了？”顾明城觉得姥爷有点奇怪。 “咳咳，”张敬之先是看了一眼里间，然后才看顾明城。 顾明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帮着姥姥问的，他也是无奈了。 “是这样啊，”张敬之还是开口了，把梁莹的事情，简单跟外孙说了一下，顺便把苗凤仪要安排两人相看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顾明城已经猜出他姥姥苗凤仪的想法了，真是拿这老太太没辙儿了。 “没事儿，你姥姥现在已经改变想法了，”张敬之赶紧找补，顺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那啥，你知道就成。” “嗯，姥爷，您也好好劝劝我姥姥，去北平吧，先去看看眼睛。”顾明城还是比较担心苗凤仪。 “唉，你姥姥啊，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张敬之叹气，“先过段时间再说吧，我最近也在打听消息，中医院那边好像有些大夫要回来了，”他们老两口就外孙这么一个亲人了，当然是想跟孩子生活到一起的，但是，难啊，故土难离，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总觉得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家里好。 “也好，那明天我去一趟医院，再去问问情况。”顾明城大概是明白了，好在他也不是非要二老这次就跟他去北平的，以后慢慢来吧。 “好，”该交代的都说了，张敬之也就放心了。 爷孙俩聊完时间也不早了，顾明城就回东边的屋子里去休息了。 林爸林妈这边，还没睡，关键是，他们睡不着。 “老林啊，你说，咱小五手里现在有多少钱啊？”杨华今天收拾完东西之后，就一直在惦记着这件事情。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闲的啊，”林爸虽然心里也有点震撼，但是好在还是能控制的住的，他闺女有本事，他是替孩子高兴，当然了，林爸难得有些赞同林妈上去说的话了，必须要跟小五好好说一下，花钱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了。 “我闲的，我闲的，你也不看看，你闺女都买了啥回来，照相机，这个得多少钱啊。”嗯，没错，林立钟给林爸和林妈寄了一台照相机回来，进口的那种，咳咳，是在滨城买的，她当时着急打包，随手给放了进去，啧，露馅儿了。 “你啊，孩子也是一片孝心，你这人，大惊小怪。”虽然林爸也觉得有些夸张了，毕竟他想买这东西好久了，但是家里这么多孩子，还是四个儿子，有心无力啊，得给儿子攒钱呐，没想到小五竟然帮他实现了。 “不行，我以后出门得上两把锁。”林长河的话让杨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还是算了吧，本来没事儿的，你这么一搞，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家里有好东西嘛。好了，好了，放松，没这么严重的，反正就咱们俩知道孩子给寄了什么过来，到时候别人问的时候，你就说袋子里都是书就是了。”反正别人也不能来家里翻东西不是。 第582章 梁莹的桃花 林妈最终还是被林爸给说服了，暂时放过了林立钟的私房钱。 远在杭城的林立呢，则是难得地睡了个好觉。从北平离开到现在已经四天了，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在火车上，想踏踏实实地睡一觉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一路劳顿，到了杭城之后，住到了顾明城的外公家里，林立钟挺不好意思打扰的，心里存着事儿，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住到了招待所里，自己一个房间，难得地轻松，林立钟晚上甚至都没有进空间。 第二天，难得地好天气，不冷不热，还伴着花香，林立钟终于是能好好欣赏杭城不一样的风景了。 今天是周一，梁莹早早就来到单位了，他们居委会的办公室就紧挨着这边的供销社，只不过，不是对门，而是在街角，一个开门朝东，一个开门朝西，各自对着一条街。 不过，这也很方便了，每次梁莹上班的时候，都是从供销社那边路过，然后拐个弯就到了她们单位的办公室。 因着哥哥梁同的关系，梁莹在单位是有自己的办公桌的，单独的办公室就不要想了，就她们主任都没有，还是跟会计和书记一个办公室呢。 梁莹自从来到这个单位上班之后，但凡是上班，每天都是早到半小时左右，属于单位里来的最早的那一批，跟她一样的还有好几个，大家要么是上了岁数的，早睡早起的觉少，要么就跟梁莹一样是新来的小年轻，十分珍惜现在的工作机会，想着好好表现。 “阿莹啊，来这么早啊。”姚芳是这边街道上的老人了，今年刚过了四十五岁，这眼瞅着离退休也没几年了，但是人老心不老，还想着再往上走走，争取在退休的时候，有个好点的待遇，于是，她就跟单位的小年轻一样，开始早早来单位打扫，表现。 “姚大姐早，这扫帚放着我来吧，您是单位的老人了，打扫院子的活，就让我跟小胡，小韩他们来就成了。”梁莹一开始看到姚芳姚大姐跟她们一样早早来单位的时候还不太理解，毕竟姚大姐家里七八个孩子呢，最小的还在上小学呢，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的，早上不少时间呢。 不过，她回家跟她哥提过这件事情之后，他哥就大概给她分析了一番，梁莹也就明白了姚大姐的初衷，不过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所以，梁莹他们都会主动去分担一些费体力的活儿，尽量让姚大姐干些轻松的。 “哎，没事儿，我来就成，放心吧，这院子啊，你们几个小年轻天天打扫，干净的不得了，我就是过一遍，”姚芳倒是很喜欢单位里这几个小年轻，懂事儿，有眼力见儿，还不争功劳，挺好的，尤其是梁莹，人长得好，心肠也好，“阿莹啊，来，大姐跟你说几句话。” “好，您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个扫帚过来。”梁莹这是刚来，东西还在手里拿着呢，匆匆回到办公室把东西一放，之后，就麻溜地去储藏室拿工具了。 “阿莹啊 ，我记得你是高中毕业来的吧。”姚芳本来就是管人事的，她对单位里每个人的情况都很了解，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找个由头罢了。 “嗯，我是去年毕业的，” “今年有二十了吧。” “嗯，这还没过生日呢，过了生日，就二十周岁了。”梁莹小时候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那个时候，她爸梁庆民还活着，在矿业公司上班，一个月的工资养活一家人足够了。 所以，梁莹的小学生涯是难得的轻松快乐。 但是，转折出现在她上四年级那一年，他哥哪个是时候，刚好初中毕业。 那一年，她妈妈已经病了一年了，家里的钱为了给妈妈治病也花的差不多了，她爸爸为了多挣些钱就主动跟单位申请去外地出差，结果，在外地出事去世了。 梁爸爸的单位上给了抚恤金，但是，他们一家三口也从单位的宿舍里搬了出来，住到了一处租来的房子里。 本来，大哥梁同跟妈妈商量着用她爸单位给的钱先买一处小院子住着，然后，用剩下的钱给妈妈治病，结果，她那十年都没有登门的爷爷和奶奶来了，毕竟梁莹当时已经十一岁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爷爷和奶奶。 老两口知道儿子没了，这是专门上门来要钱的，撒泼打滚，又闹又骂的，终于是拿着三分之一的钱离开了。 这下子，家里买院子的钱就不够了，冷香琴要看病吃药，这部分钱是不能动的，还有房租和他们娘仨日常吃用，都是要花钱的，好在他们娘仨都是城镇户口，每个月都有供给，但是三个人加起来也仅仅是够温饱罢了。 这算来算去的，他哥梁同当时就决定不去读高中了，要去找工作。 但那个时候起，工作已经不好找了，所以，她哥没能如愿，要不是张敬之的出现，估计他哥肯定是上不了高中了。 但是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起来，她们家有了自己的院子，她跟哥哥都有了工作，妈妈的病情也一天天好起来了。 陷入过去回忆的梁莹有些愣神儿，被姚芳给晃了回来。 “想啥呢，你这都愣住了。” “没啥啊，就是一些之前的事情，姚大姐，你问我这些做什么呀？”梁莹心里有些猜测。 “阿莹啊，大姐我知道你人好，长得好，品性也好，我是真喜欢你这小姑娘哟，所以呢，大姐就想着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姚芳平时肯定是没有这么热心肠的，但是这事儿吧，它确实是赶巧了。 姚芳的表姐前几个月回来了，一大家子人都回来了，她表姐夫被调了回来，现在就在杭城的水务局工作。 这本来跟她也没啥太大的关系，顶多是亲戚间多走动走动，毕竟也是好多年没联系了，她也不太好厚着脸皮上面去讨人情啥的。 结果，没想到，她表姐前几天竟然主动上门来找她了。 这原因嘛，当然就是想让她这个当表姨的多费心，给她们家老大赶紧找个媳妇。 姚芳这表姐姓钱，叫钱英，表姐夫家姓孙，她这大儿子叫孙国栋，听这名字就知道一家人对这孩子的期许 了，当然了，孙国栋也算是没有辜负一家人的期望，高中毕业之后，人家就拿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去上了大学，这不两年了，毕业了，本来是打算回来之后，好好打算一番找个好单位的，毕竟他们这样的大学生现在不缺工作，结果正好碰上他爸调回杭城，索性一家人就都回来了，这孙家栋也是有本事，自己在杭城找了个单位接收他，现在在粮食局上班，虽然只是个普通的职工，但是比起大多数人已经很不错了，粮食局呢，多好的单位。 这人呢，一旦优秀了，那惦记他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就比如这孙家栋，他就被人给惦记上了。 跟他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想把他闺女介绍给孙家栋。孙家栋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去相看了。 结果，当然是孙家栋没看上对方了，那姑娘姓曲，长的真是一言难尽，现在大家普遍都是将将能维持温饱的时候，曲楠一米六的个子，竟然长到了一百八十斤，嗯，可以看出来，他爸曲志高世真疼爱这个闺女了。 不过，曲楠那姑娘却是真真儿看上了孙家栋。从那次相看之后，就不断地去单位找他，即使孙家栋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拒绝的态度也没有用，这姑娘，就是认准了。 孙国栋实在是受不了，就主动跟领导申请，要下沉到一线去锻炼，就这么着到了杭城的一处粮店。 钱英呢，本来还是观望的态度，但是见过一次曲楠之后，她就开始着急了。之后，就四处找人，想着发动大家赶紧给她家孙国栋找个媳妇，赶紧把婚给结了，就能早日摆脱曲楠那个麻烦了。 这不，连多年不联系的表妹都给翻出来了。 “我那大外甥啊，是大学生，去年毕业回来的，长得是一表人才，”姚芳是真觉得孙国栋条件不错，虽然她表姐钱英催的太着急了些，但是也能理解，钱英结婚本来就晚，现在是着急抱孙子了。 “咳咳，姚姐，我年龄还小，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些。”梁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并不想去见这个人。 “嗐，阿莹啊，别不好意思嘛，”姚芳还想着多劝几句来着，但是单位已经开始陆续来人了，这事儿就不好继续往下说了，“阿莹啊，你要是没注意，也可以回家跟你妈妈商量嘛，我这边不着急的。” 当然了，相亲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当事人同意才成的，姚芳也没指着她提一次对方就答应，“阿莹啊，你也不用有压力，你姚姐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先回去想想，我先忙去了啊。” 上班之后，梁莹先是去他们主任那里把张家老两口的思想报告交了上去，主任看了一下直接放到了一边，这就算是过了，梁莹也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今天一早就被姚芳几句话说得有些心烦的梁莹，索性请了半天的假，下午不来单位了，中午就直接回家去吃饭了。 “阿莹？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冷香琴正在择菜，就看到自家闺女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妈，我下午请了半天假，正好单位今天没啥事情，我下午带着您去医院，我已经跟我哥说了，他下午就不回来了。” “哦，也好，我再添个菜吧。”冷香琴也没多想。 “不用了妈，我买回来了，咱们直接吃就成了，您正好也歇一歇。”梁莹回来的时候，顺便从饭店里捎回来了饭菜。 “好，我去拿碗筷，你收拾一下桌子。” 母女俩吃饱喝足，赶在下午两点之前到了医院。这次给冷香琴换的大夫，是最近刚刚回来的一位老大夫，姓王，已经快七十岁了，但是除了那一头的白发之外，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快七十岁的人，说六十也有人信的。 也正是因为王大夫这一身的精气神儿，梁同才找上他的。 “嗯，你说的这病啊，得看具体情况，一开始发病的时候，汤药配合针灸是很快能见效的，不过，听你说的这位病人的情况，这发病有些日子了吧。”王大夫正在接待病人，梁莹带着冷香琴就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 “对，是有一段时间了，听我外公说，应该是从去年秋天开始，视力就有些模糊，一开始也没怎么注意，只以为是劳累所致，到过年的时候，已经加重了，到现在为止，晚上基本已经看不到了。”顾明城来之前就已经详细问过他姥姥的病情了，从发病到现在的一些症状，全都问过了。 本来他今天过来就是想来看看的，没想到正好碰到了这么一位奇特的大夫，就自己走进来问了。 外面正在等待的梁莹，愣了一下，这声音是。。。。。。。。。，为了确定，梁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位置，往里瞧。 “还真是他，”梁莹一下子就认出顾明城来了，低声念叨了一句，但是她很快就回到了冷香琴的身边。 “里面的人你认识啊？阿莹？”冷香琴看着梁莹从听到里面人的说话声之后，就开始变的不太对劲儿，就上心了。 “不算认识，就在张老师家里见过一面。” “哦？谁呀？也是张老师的学生啊。” “妈，不是学生，就是张老师的外孙。”梁莹还是决定告诉她妈妈。 “啊？你是说。。。。。。。”冷香琴没想到竟然是这人，但是看着闺女这态度，她就想见见这孩子了。 所以，在顾明城跟王大夫说的差不多准备要走的时候，冷香琴跟梁莹就推门进来了，先推门的是冷香琴，梁莹是没想到她妈妈这么快，跟着进来的。 “王大夫，我来复诊了。” “是你啊，来，赶紧坐吧。” 第583章 回归的王大夫 此时顾明城刚好起身准备往外走。 “顾明城？”梁莹主动打了招呼。 “你是？”顾明城被喊了名字还有些纳闷儿，杭城这边他也没什么朋友啊，难道是之前住的那几年认识的，也不对，他那几年没有认识女孩子。 “我是梁莹。”梁莹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两人才匆匆见过一面而已。 “哦，是你啊，你好，梁同志，”顾明城还真有点尴尬了，那天姥姥给他介绍的时候，他没有仔细打量，梁莹今天又换了衣服和发型，顾明城还真是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阿莹？你朋友啊？”冷香琴也在打量顾明城，不得不说，这小伙子是真招人喜欢。 “妈妈，这是张老师家的外孙，顾明城。” “您好，阿姨，”顾明城赶紧打了招呼。“您忙着，我先走了。” “嗯，回头来家里玩啊。”冷香琴发出了邀请。 顾明城没说话，只当是对方客气而已，很快就从诊室里出去了。 “来，坐，最近感觉怎么样。”冷香琴这边也很快就进入了复诊流程，梁莹坐在她妈妈旁边，听着大夫跟妈妈交流，但是没有跟之前一样认真，反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了，恢复的不错，但还是要注意保暖，之前的嘱咐我就不多提了，还是照原来的样子就成，这是方子，直接去拿药吧。”王大夫问的仔细，但是不让人感到繁琐。 “谢谢您了，王大夫，我这病这么多年了，自从吃了您开的药，好转了许多了。”冷香琴一边跟王大夫客套着，一边把方子收了起来。 “你这病啊，不能着急，慢慢调理吧，” “好，听您的，那我们先走了，下次还是一个星期之后？” “对。” 看出梁莹在走神儿了，冷香琴只能自己问。 “阿莹，走了。”冷香琴拉了一下闺女。 “看完了？哦，哦，走吧，妈妈，方子给我就好了。”梁莹一低头就看到了冷香琴手里的方子了。 “好，走吧，我跟你一起过去，就当是散步了。”冷香琴明显是不放心梁莹现在的状态，就跟着闺女一起往药房那边去了。 交钱，拿着单子去取药，这流程，梁莹已经很熟悉了，这么多年了，每次带着妈妈来医院，都是这一套流程，只不过，现在跟过去麻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大概是有了希望了吧。 “妈，这次又是七天的药量，不过，感觉比之前的药多了好多啊。”梁莹提着从自家带来的布兜，里面是用油纸和麻绳包扎好的药，一共七副，包的严严实实的，但是重量明显比之前拿的那些重了。 “嗯，王大夫说了，给我调整了方子，这方子先吃上一周，等吃完之后，再来复诊，到时候，看情况再调整方子。”看来王大夫的话，自家闺女刚才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冷香琴有些叹息，闺女大喽，有心事了。 “啊？嘿嘿，我刚才没听清楚，对了，妈，我看这医嘱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说要加强营养了，咱们去供销社吧，买的猪肉去。”梁莹看到医嘱增加了，就跟冷香琴商量。 “嗯，去看看吧，王大夫说了，肉可以吃，但要做的清淡些。” “啊？啊，那我给您炖汤吧，” “先去看看吧，能买到再说。” 娘俩就这么一路聊着，离开了医院。 顾明城从医院出来之后，先是去了一趟白堤路那边，去了林立钟入住的招待所，到地方之后，他就放心了，这个招待所他知道，隶属于一家规格挺高的单位。顾明城也没进去找人，知道地方之后，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正好附近有家比较大的供销社，就顺道去买了些东西，才回了家。 “姥爷，姥姥，我回来看，看我买到什么了？”顾明城一手提着网兜，里面是新鲜的枇杷，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就更丰富了，有猪肉，还有两条鱼。 “哟，这是枇杷？这么快就上市了？”苗凤仪从东屋里出来，她刚刚去了顾明城的房里。 今天天气好，苗凤仪打算把家里的被褥都拿出来晾晒一下。 “对，今天供销社才来的，新鲜者呢，也是被我赶上了，估计再晚一会儿就得卖光了。”顾明城今天确实是赶巧了，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供销社里几乎没人，这有新鲜枇杷上市的消息，估计没有被宣扬出去，不然，供销社那帮人怕是吃不上了。“来，您尝尝，我特意挑的，” “唔，就是这个味道，行了，这给我吧。”苗凤仪尤其喜爱枇杷，张家院子里就种了一棵，只不过，也是奇怪了，今年那枇杷树愣是没开花，也就没有结枇杷了。“阿城啊，你这是从哪里买的鱼啊？供销社有鱼吗？” 实在是不怪苗凤仪纳闷儿，主要是平时这供销社一有鱼那都是提前写牌子通知的，这样大家就能买到新鲜的活蹦乱跳的鱼了。 “这是我在路上碰到有人钓鱼，跟人换的。”至于拿啥换的，顾明城就没提，就这么两条鱼，费了他一张烟票和五块钱呢。 “啊？这没人看到吧？阿成啊，你这样也太危险了，现在都啥时候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苗凤仪这一年的时间，实在是过的提心吊胆的，一点出格的事情，她都不敢去做，就顾明城跟人换鱼这事儿，她是万万不敢的。 “没事儿的，姥姥，我这是跟人换的，又不是投机倒把，也没人看到的，放心吧，人家比我小心呢。”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苗凤仪一想也是，就放心了，“你阿公啊，最喜欢吃鱼了，这鱼大小正好，咱们今天就吃清蒸鱼吧。正好配你给他带过来的酒，” “好，都听您的，我去厨房给您打下手，收拾鱼去。”顾明城在醋鱼和清蒸鱼之间，还是更偏向于清蒸，嗯，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对酸甜口，还是有点适应不良。 厨房里，苗凤仪在择菜，顾明城在收拾鱼，娘俩各做各的，还挺和谐。 “姥姥，我今天去医院问了，您这病啊，还是要看看具体情况的，”顾明城想着今天找的那个王大夫，觉得还是挺靠谱的，“我想着明天再带您过去找那位王大夫看看。” “王大夫？中医院里有姓王的大夫吗？”没出事儿之前，苗凤仪可是中医院的常客了，上了年纪了，偶尔有个小病小痛的，还是更偏向于看中医，但是也仅限于小病小痛了，那些好大夫，都在运动刚开始的时候，就被下放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医术这块儿，真没有几个能打的。 “有，这王大夫都快七十岁了，但除了头发全白了以外，看脸是真看出来他快七十了，据说还是刚回来不久。” “啊？快七十岁了，姓王。。。。。。。”一听是刚从乡下回来的，苗凤仪就开始仔细回忆，以前中医的那些有本事的大夫，她都是知道的，想想年龄和姓氏，还真让苗凤仪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他？” “谁呀？姥姥您认识王大夫？”顾明城问道。 “这个我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位大夫，你不是说明天要带我去找他嘛，等见到人，就知道了。”苗凤仪想着，要真是那人的话，她这眼睛八成还真不是问题。 “好，那就说定了啊，明天可得去。”顾明城也没想到这么简单，他以为苗凤仪会拒绝。 “好了，你把鱼放这儿吧，剩下的我来就成 ，你去堂屋找你老爷吧，”苗凤仪见顾明城已经收拾完鱼了，就开始撵人了。 顾明城洗完手就出了厨房，但是手上的鱼腥味还是很重，就到屋里重新用香皂洗了一遍，这才把鱼腥味给洗掉。 “唔，阿城啊，你刚才跟你阿婆在厨房说什么呢？”张敬之正在写东西，见顾明城进来了，就放下了钢笔。 “姥爷，我今天去中医院了，找到一位姓王的大夫，询问了一下我姥姥的病情，” “姓王？是刚回来的大夫？”张敬之跟苗凤仪一样，对中医情有独钟，里面的大夫不说全认识，那也是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所以顾明城一提王大夫，他就发现了不一样之处。 “对，姥爷，您怎么知道啊？您认识啊？” “嗯，要是刚回来的话，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哈哈哈，你姥姥啊，运气还真是不错。”张敬之高兴了起来，这算是最近的难得的好消息之一了。 “王大夫很厉害？” “嗯，医术十分精湛，要不是阴差阳错啊，你姥姥也许就不用受这一年的苦喽。”张敬之很是感慨，既是在感慨王大夫的经历，也是在感慨他们老俩口的生活，世事无常啊。 “那就好，那这么看来，姥姥的病也不一定非要做手术了。 ” “那咱们尽快带你姥姥过去吧。”张敬之说道。 “嗯，我跟王大夫说好了，明天上午过去。”顾明城没选今天下午，就是怕他姥姥不同意，想着有个时间缓冲，他也能好好劝劝姥姥，只是没想到，王大夫的名号这么好用，姥姥一听就乐意自己去了。 “好，就按你说的来，上午时间正好。” “阿城，过来端饭了。”爷俩这边还没说完话，苗凤仪那边就开始喊人了，饭菜做好了，该开饭了。 “来了，姥姥，您放那儿别动，等我来就成了。”等顾明城到厨房的时候，苗凤仪已经把饭菜都盛出来了，就等着端了，“喏，你端那个托盘，里面是菜，我端这个小的，” “您放着我来吧，就是多跑一趟的功夫，姥姥，您拿筷子过去。” “也成，听你的。”这种小事儿苗凤仪也不会非要推让，就拿着筷子去了堂屋。 饭菜都上齐之后，张敬之的酒也烫好了，一家人就开始热闹地吃饭了。 没错，是热闹，自从顾明城来了，张敬之和苗凤仪感觉吃饭都吃出了热闹的感觉，有大外孙在，生活一下变得有所期待了。 “对了，姥姥，我今天在医院碰到梁莹和梁家阿姨了。”顾明城说到医院的事儿，突然想起来了。 “阿莹？还有她妈妈？”苗凤仪心里有事儿，一听到梁莹的名字就有些心虚。 “对，她们今天也是去找王大夫的，也是去看病的，”顾明城没说的是，他没认出人来，还是人家跟他打了招呼，他才想起来的。不过，也好，不尴尬嘛，之前姥爷跟他提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梁莹知不知道姥姥的想法。 “那啥，阿城啊，姥姥跟你说件事情，” “嗯，您说吧。” “你先答应我不许生气，” “好，我答应您，您直接说吧。”顾明城有数了，她姥姥八成是要跟他坦白关于安排相亲的事情了。 “就是你来之前吧，姥姥觉得阿莹这姑娘很不错，就想着把她介绍给你认识来着，想着你们年轻人说不定有共同话题呢，” “您不会是先给人家姑娘提了吧。”顾明城都听出他姥姥话里的心虚来了。 “咳，那啥，没先跟你商量，确实是姥姥做的不对，我想着阿莹这么好的人选，就主动了点，确实跟人家姑娘说了。你之前正好又来电报说要来杭城，我这不就。。。。。。。。。。。。。”顾明城就说呢，今天梁莹那姑娘对他的态度有些别扭，原来还是他姥姥的缘故。 “阿城，阿城？你不会是真生气了吧？”苗凤仪说完迟迟不见顾明城抬头，就以为孩子是真生气了。 “没有，姥姥，我既然答应您了不生气，那就不会生气了，但是咱们说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顾明城觉得还是有必要给这小老太太吓唬一下的。 “哎，我知道，知道了，放心吧，” “对，你姥姥这事儿办的确实不对，我已经很严肃地跟她谈过了，阿城啊，你就放心吧。”张敬之也赶紧开口，虽然已经提前跟顾明城说过这事儿了。 “那啥，阿城啊，要阿莹真的提出要跟你相亲的话，你能去一趟吗？” 第584章 折腾的早饭 苗凤仪说完之后，就知道自己不该提这事儿。 “哈哈哈，姥姥跟你开玩笑呢，赶紧吃饭，吃饭，”苗凤仪赶紧找补。 “姥姥，唉，我直接跟你透个底儿吧，我近两年不打算回城的，所以，不想耽误任何人，”顾明城一来这里，姥姥就没绕开过相亲找对象这个话题，顾明城多少也是知道她老人家的意思，无非是想着找个杭城本地的对象，好顺理成章地把他留在杭城。 但是，不行，一来，顾明城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不仅是林立钟有所猜测，他这才回北平也没闲着，通过他小叔，还有爷爷以前的一些故旧，他现在觉得，这事情八成是真的，这是必然的趋势，只不过是时间早晚得问题。 同时，顾明城还敏感地感觉到，现在这形势有些不稳，隐约有些风雨欲来的架势，所以，他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回城，怕回来再卷入到其中去，得不偿失，还不如就踏踏实实地在靠山村待着，将来，不管是高考重新开始也好，还是跟着谭老是回学校也好，总之他未来的路，都是安稳的。 “可是，你年纪已然不小了啊，阿城，这。。。。。。。。。”苗凤仪的初衷还是好的，她是担心着顾明城的终身大事。 “咳咳，好了，好了嘛，你这老太婆，也太着急了些，你既然已经跟阿莹那闺女说了，也得看看人家的想法嘛，等那孩子主动找你再说吧，”张敬之不想家里因为这个再起争执了，一边是自家老婆子，一边是大外孙，他夹在中间迟早要殃及池鱼的，“你是为孩子好，但是孩子也有自己的打算不是，年轻人都讲究自由恋爱了，你啊，别这么操心了，” 苗凤仪也不再说了，她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孩子有自己的主见，她应该高兴才是，要是非要以长辈的身份压着孩子去见人，那才不是一个长辈该干的事情，这一年糟糕的生活，到底是影响到她 了。 “嗯，听老头子你的，阿城，你自己有决定就好。” 这个话题略过，这饭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又好了起来。 午饭之后，张敬之没有直接去午休，而是先拉着顾明城出门去溜达了一会儿。 “阿城，你阿婆是怕那姑娘真对你上心了，她也并不是非要。。。。。。。。”张敬之到底是得给自家老婆子善后的，毕竟是长辈嘛。 “姥爷，我明白，要是姥姥那边实在拉不下面子的话，我还是会去的，就是到时候跟人家女同志说清楚就好了。”顾明城倒是没有觉得太为难，他今天也只是想把自己的打算跟二老说清楚而已，再有一个，就是还想着劝老人家跟他回北平去，“姥爷，您真不考虑去北平啊。” “嗐，你这孩子，真是见缝插针，哈哈哈，先不去啦，故土难离啊，我跟你姥姥，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所有的亲朋故旧都在这里，将来啊，也终将埋在这里，阿城啊，虽然我跟你姥姥只有你妈妈一个女儿，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后悔过，她从来都是我们的骄傲，你也一样，阿城啊，每个人呢，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归宿，所以呐，以后不用再劝了，”张敬之始终是放不下这里的，心里矛盾，索性就顺应自己的内心，选择了流下来，虽然跟着阿城回北平，能跟孩子生活在一起，但是，那始终是有缺憾的，而且，他也不想成为孩子的负累。 “好，我知道了，那这个就先不提了，等明天先带着姥姥去找王大夫看看再说吧。”顾明城心下也明白了，姥爷心意已决，他也不好再多劝了。好在，老人家的身体还硬朗，还能撑上几年。 “嗯，明天啊，我跟你姥姥一起去，不去听听啊，我不放心呢。”说到苗凤仪的病情，张敬之也认真起来，但愿回来的是那一位王大夫吧。 林立钟这边头天住下之后，本来打算今天一大早出去碰碰运气的，昨天她溜达的时候，已经看到好多标记宝箱的地方了，不过，都是在附近路过，没有仔细去找，今天就想着找几个偏僻地方的宝箱挖挖看。 结果，她这边刚出房门，就碰上了正准备上楼的林立西。 “二哥？你这是来找我的？”林立西跟马祥睿是住在一楼的，所以，他上二楼来，除了来找自己，林立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 “对啊，我想着你这会儿应该是醒了，就上来看看。”林立西一点也没觉得早上不到六点来喊自家妹子有啥奇怪的。 “哦，那你是准备出去吃早饭？”林立钟有些无奈，二哥这是在部队里待习惯了，关键是谁家好人早上五点多起啊，就算是在靠山村，也就是农忙或者抢收的时候，大家才起这么早的。 当然了，林立钟这种黑市的常客也经常摸黑出门去县城，咳咳，不过，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对啊，我喊你一起去吃早饭的，二哥我啊，昨天可是特意跟这边的同志打听过的，走，带你去尝尝这边的特色。”林立西兴致很高，他昨天光是听对方介绍各种早饭的名称就觉得应该很好吃，昨天连着两顿饭都是自家小五请客，这怎么着，他作为二哥也得好好请妹妹吃顿饭啊。 “嗯，走吧 。”很好，等见到当地的特色，但愿她二哥能吃的下去。 兄妹俩就这么一大早就出门了，马祥睿这会儿还搁宿舍里睡觉呢，昨天晚上这家伙跟这边的同志聊到不早，这不今天早上就没能起来。 林立西跟林立钟到人家早餐铺子的时候，这店也是刚开门，不过里面的早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卖了。一般的国营饭店是不卖早饭的，但是也有专门卖早饭的铺子，他们一天只卖这一顿。 “小五啊，来，来，多吃点，别端着，放心吧，二哥我今天出来带足了粮票的，你就敞开了吃就成。”对自家妹妹的饭量，林立西自小是见识过的，那真是一个顶仨的。 “二哥，咱们简单吃点就成了，我没那么饿，我跟小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不是正长身体嘛，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不是重体力劳动，我的饭量就跟普通人一样了。”其实是林立钟自己在空间里经常加餐的缘故，不过，她还是不想掏空自家二哥的钱包的，真要是敞开了吃，这铺子今天一半的早饭都得进了她的胃里，嗯，杭城这边的早饭嘛，主打一个精致，跟她们北方早餐的包子没法比的。 “真的啊，你不用迁就我的，放心，二哥真的带足钱票了。” “嗯，真的，真的，二哥，走吧，咱去买饭吧，一会儿凉了该不好吃了。” “好，走，走，买饭去、” 尽管林立钟已经提前解释过了，林立西还是买了不少，就这一堆，四个人吃都够了。 “二哥，你给马哥留出点来啊，喏，这是饭盒，”林立钟拿过桌子上的铝制饭盒，打开盖子就开始往里面装饭。 也不管马祥睿能不能吃的了，林立钟满满当当地给装了一大饭盒，要不是怕盖不上盖子，林立钟还能往里塞。 “好了，小五，这些已经够多的了，再多就浪费了。”林立西赶紧阻止自家妹子。 “嗯，好，给，先放起来吧。” “好了，吃饭吧。” “嗯，”林立钟看着桌上的饭菜，只挑自己喜欢的风格，好在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去窗口买的，要是真让林立西自己去，那好了，今天早饭，林立钟怕是吃不痛快了。 “唔，这味道怎么怪怪的，又甜又咸的。”林立西就跟拆盲盒似的，每尝一个碟子里的东西，都能发现奇怪的口味，大部分吃的他都皱眉头，反观林立钟，就好多了，一点都不挑。“立钟啊，二哥尝尝你挑的，” “嗯，行啊。”林立钟没阻止，反倒是建议林立西一样夹一个到他碗里，之后，就把盘子迅速都扒拉到自己面前了。 “这才对嘛，立钟啊，”林立西看着自家妹子跟前放着的那些小碟子，想着跟妹妹商量一下，换几个过来。 “二哥，我这些就够了，”林立钟没有打算换的意思。 “小五啊，你是不是早就吃过这些了？” 林立钟低着头，没有回答，得，这就很能说明情况了。 林立西算是看出来了他就说呢，刚才买饭的时候，小五特意让他先挑，等他选完了，才自己又买了几样，感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小五啊，这吃饭呢，讲究一个营养均衡，可不能挑挑拣拣的，来来来，二哥分你一半，”林立西说着也不等林立钟反应，自己就动起手来，一边把自己跟前的食物换到林立钟那边，一边不忘把自家妹妹跟前的端到自己这边。 “二哥，你又这样，回头我就写信告诉咱爸咱妈。”林立钟这要告状的反应跟小时候一样，一下子就上来了。 “好了好了，我不换了，就这些吧，怎么这么大了还是告状那一套呢。” “噗，哈哈哈。。。。。”林立钟跟林立西相互看着对方，兄妹俩都没忍住，笑起来，这多年不见的陌生感一下子就消散了。 “好了，吃饭吧，二哥不逗你了。” “就这样吧，别来回换了。” “知道了，知道了，” “切，你还是这个样子，从小就贪多，一发现不合口味，就想跟人换，” “你也没变啊，还是喜欢吃独食，” “切，那我也比你强，二哥，” “得了吧，咱们兄妹就别比较了，你虽然是老小，但是比不过老四，我虽然就比大哥小一岁，但是在爸妈的眼里，总是第一个看到大哥，咱俩啊，谁也每比谁好哪里去，” “啧，二哥，我还有爷爷奶奶呢，我可是他们的宝贝孙女，你这就没法比了。”林立钟还是跟小时一样，跟自家二哥拌嘴，一点都没有长大的自觉。 从记事儿起，自家二哥就没少欺负自己，那个时候，家里孩子多，林立钟的饭量又大，林爷爷为了保证自家孙女能吃饱，那是年年往大儿子林长河家里送粮食。 粮食是送来了，林爸也跟林妈商量好了，老五的口粮，家里的老父亲给解决了，那就是谁也不能动，只留给小五吃，连生病的老四都不成，家里剩下的四个儿子，他们自己管，好也罢，不好也罢，反正就是他们夫妻俩能弄到啥，儿子们就吃啥，不能跟妹妹抢。 所以，在林立西的眼里，自家小五在家里跟老四一样讨厌，一个是仗着身子弱，占着妈妈，一个是因为是女孩子，老吃独食儿。 所以，不服气的林立西，就会趁着爸妈和大哥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更换林立钟的食物。把他自己的饭菜，换一部分到林立钟那边，然后再吃一部分林立钟的饭菜。 就这么持续了小半个月，林立钟都是不哭不闹的，但是，林立西这小动作，被大哥费发现了，继而被林爸给逮住了，扒了裤子，把屁股都给抽肿了。 打那之后，林立西算是长记性了，再也没有换过林立钟的饭菜，当然了，他也算是记仇了，等林立钟会说话之后，兄妹俩就开始了每天拌嘴的日常。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林立西高中毕业，去当兵为止。 现在兄妹俩又坐到了一起，这不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感觉，它就来了嘛。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林立钟也是难得的好心情。兄妹俩除了拌嘴，还聊了一些家里的事情，林立钟捡着一些能说的，说了，该瞒着的，一个字儿也没提。 “唉，小五长大了啊，”林立西也算是听出来了，小五这是报喜不报忧呢，关于她跟老四怎么下乡的，她含含糊糊的，根本 没说明白，哼，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就怪了，爸妈来信也只是说，老四和小五是响应号召，但是，以他对两人的了解，这怎么看怎么不对。 第584章 系统再次上线 “二哥，我都马上十八了，”林立钟还是提醒了她二哥一下，毕竟已经不是八岁了啊。 “一转眼都大了，唉，”林立西自己都马上三十的人了。 “二哥，你今年过年回家吗？”林立钟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三哥那边她已经问过了，八九不离十，肯定是要回家的，大哥估计也没问题，毕竟还有柳芽姐姐呢，过年怎么也要回来看看的。 “这个看情况吧，我尽量争取。”林立西也说不准。 “嗯，理解，”林立钟也没多问了，继续吃早饭去了。 早饭吃完，兄妹俩就提着饭盒回了招待所，此时也才七点钟不到。 “二哥，我一会儿上楼拿了东西就出去了，中午就不回来了，午饭你跟马哥就不用等我了。”到了一楼大厅，林立钟就跟林立西说了。 “你要去哪儿？”林立西有些不放心。 “哦，没事儿，就去附近的公园逛一逛，来了好几天 了，我还没出去看过呢。”林立钟今天打算去寻一寻附近的包厢。 “好，那你自己小心点，下午五点之前一定要回来。”林立西今天走不开，所以，他没有办法跟着小五一起出去了。 “放心吧，五点之前我一定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林立钟说完就上楼去了。 林立西看着自家妹妹上楼之后，就提着饭盒回了他们的房间。 “哟，还给我带饭了啊，真是好兄弟，没有辜负我平时对你的一片慈爱之心啊，老林。”马祥睿已经起来了，刚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林立西提着饭盒进来了。 “滚，好好说话，”他们之间开玩笑习惯了，林立西也没放在心上，“赶紧的，饭还热乎着呢。” “得来，这就来了。”马祥睿也懒得换衣服了，一会儿吃饭再出汗，正好就换了。“对了，你跟咱妹子一起去的啊？” “嗯，” “妹子上楼了？” “行了，赶紧吃你的吧。” 林立钟这边上楼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往自己的军绿色挎包里放了些零钱饭票，外加一个水壶和一条龙手绢之后，就算是齐活儿了，这包不能空着，要真是啥也没有才奇怪。 钱和票林立钟也没多放，就放了一块钱的零钱和足够中午饭的粮票就足够了。其他的需要的时候，随时从空间往外拿就是了。 临出门的时候，林立钟还是往布兜里放了一个空饭盒，这才出门了。 林立钟出门之后，先看了一下系统的地图。唔，这密密麻麻的红色宝箱，林立钟都犯了选择困难症了。 林立钟看了一下，决定还是去远处的地方看看，毕竟这杭城她也不熟悉，还是找人少的地方去吧。 就在林立钟准备要去西郊看看的时候，系统突然发声了。 “宿主，你可以先去东北边上的公园看看。”虽然微弱，但是系统还是感知到了，是能量石的波动。 “？？？？”林立钟愣了一下，系统从北平提醒她有导航地图可以使用之后，就没在出声过了，没想道，今天竟然主动开口了。“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我感应到了能量时的波动。”基于两人之前的愉快合作，咸鱼系统一点也没隐瞒自己的发现。 “能量石？”林立钟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东西是啥，这东西她见过，在东北，跟系统交换的话，积分还不低。 “对，虽然能量波动很小，但是我可以肯定是能量石，而且品质不低。” “成，那就去东北边的公园，016，你在地图上标注好路线。”难得闲鱼系统开口一次，林立钟决定还是先去看看，至于拿还是不拿，得看实际情况。 “好，走吧，已经调整好了。” “成。”林立钟打开地图重新看了一下，上面真的多了一条红色的线路图，这最终的终点处，也有好多宝箱，嗯，还是值得一去的。 林立钟是坐公交车去的，一路上转了好几趟，要不是有系统给的地图，作为一个外地人来说，还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地方。 到地方之后，林立钟才发现，这地方着实有些偏了，倒不是说已经出了城区了，而是附近的建筑物，没有超过两层的，都是些旧房子，机关单位啥的，附近是一个也没有。 林立钟从正门进去的，这公园设计的挺不错的，中间也是一个湖，围着湖修了一圈的路，全是用的青石板，不过，看这磨损的程度，就知道应该是刚建国那会儿修缮的路。 到了公园里面之后，系统给的地图也细化了，直接把整个公园的部分给放大了，嗯，很贴心。 林立钟按着指示一点一点往最终的标记点走过去，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一点也不耽误她看风景。 虽说这公园位置偏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人来的，就这一路上，林立钟遇到了不下十个人，今天还不是休息日，怎么这么多人，而且越往终点那边去，人也越多。 “唔，”到地方了，林立钟也犯难了，这终点的标记就是林立钟对面的那个奇形怪状的石头了，足足三米多高，石头周围都是人，目测这么也得有二十多个。 “系统，016？在不在？”林立钟看了一下，走到了离她最近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在心里开始呼唤系统。 “在呢，在呢，咝蛤，”闲鱼系统从林立林立钟走进公园开始就开始激动了，着波动，这能量场，呜呜，妥妥的高级能量石啊。 到了跟前之后，闲鱼系统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高级，肯定是高级没错了，都是它的了，都是它的了。 “你看现在情况是这样哈，这边呢，人太多了，青天白日的，我不好下手呀，要不，这东西你就别要了吧。”众目睽睽啊，林立钟可不敢直接把东西给变没了，建国之后，妖精都不能成精了，她可不想招惹麻烦。 “啊？不行，不行，宿主，这东西必须给弄到手，拜托了。”要是系统有实体的话，此时它这手都能摇出残影了，高级能量石啊，这东西到手，那它离开蓝星的进度条就能往前拉上一大段了。 “系统，咱们要理智啊，这么多人围着那块大石头呢，三米高的奇石，想弄走，很难啊。”林立钟拒绝冒险。 “三米？没有啊，就一块小石头，”闲鱼系统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宿主有么有一种可能，我要的能量石，它不是这三米多高的大石头呢。” “。。。。。。。。。”唔，大意了，先入为主了，该提前问问的，不过，林立钟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小石头，哪一块啊？” 林立钟开始仔细观察那大石头周围的情况了。 这石头的旁边竖着一块儿牌子，上面标注着这石头的名称和来历。字呢，是不大，还密密麻麻的，不过林立钟的视力，足够看清楚了。 这大石头还是有来历的，镜湖奇石，啧，是从杭城一处园子里运到这里的，那园子据说还挺出名的，里面这样的石头，多得很，很多零散的都被运到了各处的公园里，供大家观赏。 就比如现在，那大石头，周围围了一圈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站着，一起看石头呢，唔，竟然还有拍照的。 “亲爱的宿主，那块小石头就在那大石头的后面，” “说的轻巧，这大石头的底部，周围一圈都是小石头，我总不能一块一块地去挑出来吧。”小石头不比大石头简单多少，也不道这是谁的安排，这好好的花坛不种花草，放了一堆的石头，圆滚滚的，没有棱角，但是比鹅卵石要大不少，应该是从河里打捞过来的。 “不难的，宿主，那石头就在最上面，很好找到的，我已经扫描到了，亲爱的宿主，只要你走到跟前，我就可以给你指出来。”咸鱼系统赶紧简化难度。 “那还是有难度啊，系统，你看哪个正常人，回去拿花坛里的石头。”林立钟心里已经有计较了，但是还不能这么简单就松口，咸鱼系统难得这么主动，看来这“小石头”非同小可，这东西虽然她没用，但是她可以从系统那里薅到有用的东西。 “宿主，你只要能把那能量石帮我弄过来，我可以答应你在系统商城的高级区域，任选一样东西。”高级能量石就在眼前了，咸鱼系统实在是太想要了，跟了林立钟这么久了，它多少还是了解林立钟的，这人吃软不吃硬，可以以利诱之。 “唔，”很好，咸鱼系统很上道嘛。 “亲爱的宿主，这样吧，寻宝地图对你免费开放怎么样。”咸鱼系统继续加码。 “行吧，我尽量试试。”林立钟也不贪多，这两样就差不多了，她见好就收。 “太好了，亲爱的宿主，我相信你一定没有问题的，加油哦。” 讨价还价完成，接下来就是要行动了。 林立钟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往这大石头的后面走去，咸鱼系统说了，那石头就在这大石头的背面，嗯，说背面也只是相对的。公园为了更好地展示这块镜湖奇石，专门修了这个圆形的花坛来放置这块石头。这背面也是相对于林立钟刚才坐的位置来说的罢了。 绕到后面之后，林立钟还是先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拿出水壶来开始喝水，同时也是在观察这附近的情况。 林立钟附近倒是没什么人，大家都在花坛那边呢，特别是照相的那边，很忙的，都排着队呢，大多是单身的年轻人，手里有工资，也没有养家的负累，是乐意花钱照相的。 在长椅上坐了有二十分钟，林立钟才开始起身往花坛那边走去，这会儿照相的摊子前面基本已经没啥人了。 “同志，你好，我想拍张照片。” “嗯，好，照片五毛一张，三天后来取，要是着急的话，需要加钱。”负责照相的人很有经验，一听林立钟开口就知道是外地来的，所以，他先把价格和时间都说明白，给人好好考虑一下，价格和时间是否都合适。 “好，那我就排三张，不加急，” “成，那你需要整理一下吗？那边有镜子和梳子。”对方是女同志，拍照的人还是提醒了一番。 “好，谢谢，”还挺专业，林立钟走到那边仔细整理了一下，照相嘛，还是要整整齐齐才好。 “去对面选自己想要的位置吧，”等人整理好过来了，拍照的这人，赶紧招呼林立钟过去。 林立钟前两张都很随意地选了位置，也只是简单地站着拍的。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林立钟改变了位置，直接往花坛那边走过去了。 一边走，林立钟一边跟系统不断确定能量石的位置，最终从一堆石头里找到了它想要的东西，别说，系统还真没骗她，这“小石头”还真挺容易找到的。 林立钟最终坐到花坛边上，双手往后一放，左手正好就覆在了那块石头上。 “好了吗？开始拍了，”对面的摄影师看到林立钟不动了，就知道对方应该是准备好了。 “可以了，”说话的功夫，那块能量石已经到了林立钟的空间里。 “好了，可以了，拍完了。”拍照的人示意林立钟可以起来了。 东西到手，只不过林立钟感觉刚才空间好像震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给，这是收据，你拿好，三天之后，上午来这边公园取照片，要是找不到我，就去这个单子上的地址，记得一定是下午去这里。”林立钟付钱之后，拍照的人就快速地写了一张单子，递给了林立钟。 “好，知道了，谢谢你了同志，对了，麻烦问一下，知不知道这边的公共厕所怎么走。”林立钟不放心，想着去空间里看看情况，她觉得刚才空间确实是震动了。 “往那边走，走个五十米左右就能看到了，注意路上的指示牌就好了。” “谢谢，谢谢啊同志。”林立钟顺着那人指着的方向就去了。 第585章 能量石小了一圈 林立钟按着那人指的路，直接找到了地方。 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林立钟就准备想要进入空间了。 “嗯？”林立钟没发现空间有什么变化，但是她刚才扔进来的石头呢？ 林立钟为了方便，在空间里划出了一块儿固定的地方，专门放置她从外面收进来东西。 但是林立钟进来之后，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她扔进来的那块石头。 这情况不对啊。 林立钟又仔细感应了一下，这才从草丛里扒拉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拿起来的时候，这石头还有要继续变小的趋势，吓得林立钟赶紧拿着东西出了空间。 出来之后，林立钟仔细看了一下手里拿着的石头，现在它只有核桃大小了。这是被空间吸收了？ “宿主，宿主，我东西呢？”刚才林立钟进空间了，系统就没出声，反正没有对方的允许，咸鱼系统也是看不到空间里面的情形的。 “呃，系统啊，你答应的条件还算数吗？”林立钟赶紧把手里的东西给攥紧了。 “放心吧，宿主，地图的权限我都已经设定好了，不会更改了，至于商城里的东西，你挑好之后直接告诉我就成，用你们蓝星人的话来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咸鱼系统误以为林立钟担心它要赖账，赶紧表示。 “那就好，喏，你准备接收一下。”林立钟话音刚落，手里就是一空，东西已经在系统那里了。 “。。。。。。。。。。。。。”咸鱼系统沉默了，它那么大一块高级能量石呢？ 之前扫描的时候，分明是比宿主的拳头还要大的啊，这怎么缩水成这样了？ “咳，系统东西给你了，东西我也挑好了，可以兑现了吗？”林立钟迟迟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就迅速去商场挑东西去了，她之前没事儿的时候，就浏览过商城里面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每一样都是好东西，但是，被高昂的积分给吓退了。 “宿主，你告诉我，那一大半的能量石是不是被你给偷走了？”咸鱼系统已经仔细测量过了，这能量石跟之前测量的数值相比，下降了一大半，体积也是。 “系统，你这说话有没有经过大脑，我怎么偷啊？用牙啃吗？”林立钟虽然有点心虚，但是她可不能让系统给发现了，再说了，东西还没到手，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但是，这能量石的体量不对，跟我之前检测的少了一大截儿，这明显不对。” “你没拿到东西也能测出来？” “哼，当然了，反正这数值不对，”咸鱼系统也是有脾气的。 “好吧，”林立钟已经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了，再继续站下去的话就太显眼了，于是她就朝着附近长椅走了过去。 “听你的意思是要赖账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咸鱼系统蓝星的小说看多了，这个都学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用你积攒了那么久的智慧好好分析一下，我有能力吸收能量石的能量吗？更何况这是高级能量石。”哼，哎，你就去想吧，把你cpu给干烧了你也想不出来啊，林立钟才不担心被系统发现呢，哼，她还有账没跟系统算呢。 “可是，可是，我这能量石。。。。。。。。。。”咸鱼系统想想也对，以蓝星现在的科技，连能量石都没发现呢，怎么能吸收呢，难道真的是自己测算错误？ “别可是了啊，赶紧的，东西还给不给了？”林立钟听出了咸鱼系统话里的犹豫，就赶紧催促。 “给，没说不给啊。”实在是想不通，林立钟催的又紧，咸鱼系统只好先兑现承诺，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是高级能量石呢，它还纠结啥，不管什么原因造成的，就暂时不要去追究了，毕竟白得那么一块高级能量石不是。 另外一点，咸鱼系统也心虚着呢，它当初私自在林立钟的空间里放置储能块，导致对方空间发生巨变的事情，宿主还记得呢，以宿主的脾气，自己要是追问下去的话，估计会被翻旧账。 “那还磨蹭啥呀，赶紧的，我都挑好了。”对于系统的反应，是在林立钟意料之中的，反正它没能抓自己现行，那就对不住了，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好吧，权限已经开放了，你可以自己去兑换了，友情提示，机会只有一次。” “知道了，”林立钟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系统的商城页面，发现所有的东西下面的积分现在都显示为“0”，可惜机会只有一次，可惜她林立钟也控制不了系统，不然非得让系统体验一把“零元购”。 林立钟很快就翻到了自己早已心仪已久的东西，快速地点击了兑换。 “好了，宿主，东西已经放到你的空间了，你可以自行查看了。”咸鱼系统还是很守约的，把林立钟选好的东西放到了对方的空间。 “知道了，”林立钟按耐住心里的激动，语气很平静。 “宿主，最近我就安心吸收能量去了，暂时就不联系了。”咸鱼系统委婉地表达了一下，没事儿别来烦老资。 “放心吧，不会的。”呵呵，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最近半年她啥时候主动联系过系统，都是系统联系她。 之后，咸鱼系统就没了动静，林立钟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了，临走之前她看了一下系统的地图，嗯，还真有两个地方标记了宝箱，但是现在是大白天，人来人往的，不合适，林立钟只能放弃了。 离开公园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林立钟打算继续去自己之前决定好的地方，今天时间上不一定来的及，先去看看吧。 倒了两趟公交车，林立钟才到了地方，走了一段路，这才发现是上山去的，嗯，看来这庙是经常选择在山上建啊，有那感觉了。 一路上山，林立钟是走走停停的，就跟真的来旅游一样，找东西不着急，还是好好看看现在这自然风光才是。 一个小时之后，林立钟终于是看到山门了，这一路上，她也遇到了不少的人，大家都是一步一步自己走上来的，人不多，但是还是有的。 这寺庙的山门还是很有意思的，竟然还有牌坊，能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还没有被破坏，看来这里应该是受到保护了。 进门之后，并没闻到香火的味道，看来，即使是受到了庇护，大家也收敛了一些。 进门的时候，林立钟还看到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不知道，现在还让不让进。 林立钟走过牌坊，到了寺庙的门前，就看到了公告，寺院已经关闭了，大门和侧门也上了锁，只有旁边的角门没上锁，不过也是关着的，已经不接待来访者了。 没办法，看来寺院里那个宝箱是没戏了，不过也好，总觉得在寺院里收东西，怪怪的。 寺院进不去，林立钟只能跟一会儿上山来的人打听了一下，看山上有没其它好去处，不然就白来一趟了。 不过，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再上来，林立钟就放弃了，准备自己上山看看去，这寺院的旁边还有一条上山的阶梯，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另外，地图上的另外一个宝箱是在这山的后山的，怎么看，她都得上山去看看了。 林立钟加快了脚步想着赶紧找到地方，赶紧把东西拿了好回去，毕竟今天早上她可是跟自家二哥说好了，要在五点之前回招待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望山跑死马，林立钟今天算是体会了，本来以为这后山应该很快即能到呢，结果这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林立钟还是没有看到。 明明地图上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点距离，怎么走了一个多小时还不到。 林立钟体力再好，这会儿也有些累了，从山脚下到这里，她都走了两个小时了，要停一停了。 找了个平整的石头，林立钟把上面的落叶扫干净之后，就坐下来，拿出水壶开始喝水休息。 不行，再这么下去，估计天黑之前她也回不去，林立钟打开地图又重新看了一下，她这才走了一半的距离，今天怕是不能走到地方了。 林立钟索性今天就不去了，休息好之后，她就站起身来，下山了。 这下山倒是快了很多，毕竟要去赶公交车嘛，林立钟就不再东看西看的了，只专心赶路去了。 到山脚的时候，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林立钟看看时间，已经是四点了，要是中途不耽误的话，还是能在五点之前回到招待所的。 此时，招待所门前，林立西已经站在那儿等着了。 今天早上小五出门的时候，兄妹俩说好了的，这都快五点了，还没见林立钟回来了，楼上林立西已经去敲过门了，没人，这丫头肯定是玩野了，等她回来，林立西决定要好好跟妹妹商量一下，批评教育他是不敢的，他怕林小五写信回去告状，到时候，林爸肯定是要来信跟他念叨的，划不来，划不来啊。 “二哥，二哥，赶紧来帮忙啊。”就在林立西想事情的时候，林立钟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巷口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招待所门口的二哥，就知道，对方肯定会在门口等着的。 “小五，你这是去哪里了啊？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林立西赶紧跑了过去，伸手就把林立钟手里提着的东西给接了过来，东西着实不少。 “我去了公园，还去爬山了，就西边那里不是有座山嘛，山上还有座庙来着，”林立钟把东西给了对方之后，就不管了，开始往招待所走。 “庙里有和尚啊，”林立西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这个就不知道了，庙门都关了，还上锁了呢，”林立钟表示遗憾，她还真没见到。 “怪不得这脚上全是泥啊，好了，赶紧回去楼上吧。”两人说着话已经进了招待所了，“去换双鞋去，一会儿下来带你吃饭去。” “好，知道了，对了，二哥，这些是给你买的，新鲜的，尝尝吧，当地的特色。”林立钟没接那兜子枇杷，提着其他东西就上楼了，她不但要换鞋，还要换衣服呢。 “。。。。。。。。。。。。”林立西看着手里的纸包，得，拿回去给马祥睿吧，那家伙很喜欢这东西。 中医院，诊室。 一大早，顾明城就带着苗凤仪和张敬之一起来了医院，来找王大夫。 “大夫，怎么样，我姥姥的眼睛严重吗？”这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十分钟了，望闻问切，王大夫都差不多了。 “嗯，年轻人，不要这么着急嘛，”王大夫还在稳稳地把脉，顺带跟苗凤仪聊天。 “老姐姐啊，这才几年没见啊，你这脾气变了不少啊。”两人是认识的，之前王大夫没出事儿的时候，苗凤仪就是这里的常客了，嗯，经常来的那种，就是来看看，让王大夫给开太平方子，养生用的。 “王大夫啊，这年头啊，啥不变啊，是不是，脾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苗凤仪一点也没隐瞒的意思，她是了解对面这人的医术的，对于对方能把脉把出来，这再正常不过了。 “要放宽心，你看，我这不都没事儿了嘛，” “唉，我可没有你的好气量。” “哈哈哈，凡事往好了想不就成了。”王大夫继续开导着苗凤仪，“你这病啊，三分在眼，七分在肝呐，气郁喽，” “要治疗多久啊？”一听王大夫的口气，苗凤仪就知道能治。 “说不好啊，还是要看你啊，老姐姐，我先给你开几服药，你先吃着，等会儿我顺便给你扎几针，等这次的药吃完，再过来看看。”王大夫一边说着一边给开方子，顺便交代苗凤仪和她旁边站着的顾明城，一些饮食禁忌。 写完药方之后，就直接递给了顾明城。 “小伙子，好了，你先去拿药吧，我这还得下针。” “好，这就去。”顾明城也没多想，接过方子就出了诊室。 第586章 托付 “行了，孩子出去了，有话你就直说吧，老王。”张敬之看着王大夫说道。 “咳咳，放心吧，嫂子这病确实没啥大问题，”王叔珏安抚道。 “那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张敬之放心了不少，刚才王叔珏写方子之前，看了他一眼，让他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对，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你。”王叔珏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四处看了一下，之后，就把诊室的门给关上了。 “你这怎么还搞得神神秘秘的。”苗凤仪心里犯嘀咕。 “唉，没办法啊，这不是被整怕了嘛。”王叔珏回到自己办公桌前，从左边的橱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外面用报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形状有些像书。 “这是。。。。。。。。。。。。”张敬之看这东西有些猜测，“只是王叔传给你的那东西？” “是啊，一共两样，都在这里了，敬之兄啊，我也是实在找不到人托付了。”王叔珏说着就把东西推到了苗凤仪面前。 “不至于吧，你这不都好好地回来了嘛？”张敬之觉得王叔珏有些过分小心了。 “以防万一嘛，现在看着是没事儿了，但是我大哥，我们家老三可还都不知道在哪儿呢，我这次也是凑巧了，你不知道。。。。。。。。。。。”王叔珏跟张敬之大概说了一下，没详细讲，“敬之兄啊，我心里实在不踏实，这些东西是我们老王家的传承，我今天就拜托给你了，放心，要是半年之后我还在杭城，我再取回来。” 王叔珏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就他现在住的还是医院给提供的宿舍，他们家的祖宅还被人占着呢，他实在是不放心把这东西放到人来人往的宿舍里，生怕一个不注意，被人给偷拿了去，但是他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虽然，他是已经被接回来了，但是行动也是受到监督的，本来他都打算把东西趁着夜色埋到宿舍的院子里了，但是昨天顾明城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另外一种希望。 顾明城昨天一进来的时候，王叔珏就认出来了，这孩子是老张家的，小的时候他见过的，只不过顾明城当时还小，已经认不出他了而已。 所以，今天王叔珏上班的时候，就把东西悄悄带到了诊室。 “老张，这。。。。。。。。”苗凤仪有些犹疑，这要是搁以前，她是一丝犹豫也不会有的，但是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也难，所以，她纠结了。 “好，我答应你，凤仪，把东西收起来。”张敬之是没有一丝犹豫的，他们家跟王家虽然不是世交，但也是打了好几辈人的交道了。苗凤仪见张敬之已经答应了，就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布兜里，幸好她现在出门都是带这么一个大的布兜，不然都装不下这东西。 王叔珏的脾气，张敬之是知道的，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跟自己开口的，这事儿没得说，他得答应下来。 “好，太好了，谢谢你了，敬之兄，”王叔珏本来都已经准备好对方拒绝了，没想到，张敬之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咱们之间就不用讲究这个了，老王啊，不管你相信不相信，现在这环境总是在慢慢变好的。” “唉，但愿吧，”王叔珏终究是离开的久了，在乡下吃了很多苦，他已经不敢再冒任何一点的风险了。 “放宽心，这天啊，不会总是阴着的，总有放晴的一天。” “好了，不提这个了，我要给嫂子下针了，嫂子啊，放轻松，”王叔珏从抽屉里拿出了针包，用酒精和药棉消毒之后，开始给苗凤仪针灸。 顾明城从药房拿药回来的时候，诊室的门还是关着，诊室外的座椅上已经坐了好几位病号了，他看了一下，确定自家姥姥和姥爷还没有出来，这才上前敲了敲诊室的门。 “进来吧，慢慢开门。”王叔珏刚取下最后一针。 “阿城回来了啊，”张敬之正扶着苗凤仪从治疗床上起来。 “我来吧，姥爷，顾明城见状赶紧上前，把药递给了张敬之，自己把苗凤仪给扶了起来。“姥姥，您感觉怎么么样？晕不晕？先坐一会儿。” “没事儿，阿城，我感觉很轻松，不晕的，放心吧，你要相信你王爷爷的艺术。”苗凤仪经过这一番针灸之后，眼睛已经不干涩了，效果立竿见影的，这下她才放心下来。 “那就好，”他这才出去不到半个小时，这王大夫就变成了王爷爷了，看来这位的医术确实厉害。 “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没有认出我来啊。”王叔珏正在整理着自己的银针。 这东西用过之后，要重新消毒之后，才能放回到针袋里，等下次用之前，还要消杀一遍才能用。 “啊？”顾明城没想到这王大夫原来一直是王爷爷啊，他仔细打量了一遍王叔珏，嗯，有些眼熟，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也难怪，你小时候半夜发烧，还是我去给你扎的针呢，扎完之后，我还给了你一把松子儿汤，还记得不？”王叔珏此时已经收拾完了。 “是您啊，”顾明城想起来了，不过，这人的容貌变化有些大，他昨天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想起来了啊？哈哈哈，认不出来了是吧，好了，不逗你了，好了，带着你姥姥他们回去吧，记得，这几天要好好休息，按时服药，”王叔珏昨天心事重重的，也没有跟顾明城相认，今天把心头大事托付出去之后，人也放松了，就有功夫说笑了。 “王爷爷，谢谢您了，”顾明城赶紧道谢。“您说的我都记下来了，” “成，那赶紧回家吧，”王叔珏已经看到门口的病人了。 “走吧，阿城，”张敬之提着药，顾明城扶着苗凤仪，三人离开了医院。 梁家，堂屋。 “阿莹，阿莹？”冷香琴看着坐在饭桌跟前，正在发呆的闺女，喊了几声。 “啊？妈，你喊我啊。”梁莹刚才走神儿了。 “对啊，这饭菜再不吃就凉了，赶紧的。”冷香琴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又改口了，先招呼闺女吃饭。 “哦，对，吃饭，吃完正好还能休息一会儿。”梁莹今天中午是回家来吃饭的，吃完之后，还能在家里休息一会儿，然后去上班，时间很充裕，今天单位安排了考试，她们今天的工作时间很宽裕。 “妈，我今天不赶时间的，今天我们单位招人，安排了考试，主任特意安排了其他人去监考，我们下午两点之前到单位就成。”梁莹一边吃，一边跟冷香琴说着工作上的事情。 “考试？那之前你那朋友，叫什么来着？”提到招工考试，冷香琴突然想起之前那个经常跟自家闺女一起出去吃饭的姑娘了。 “她叫李清，我们是朋友也是同学，一个高中的，”梁莹知道冷香琴说的是谁。 “哦，对，就是她，她不是还没工作的嘛，你跟她说过没有？这可是大事儿啊，” “放心吧，妈，我们单位一出了这个消息，我就已经跟阿清说过了，她今天也来考试了，就等下午看结果了。” “阿莹，你没有跟你这个朋友提前说。。。。。。。”冷香琴严肃地问了一句。 “妈，您想什么呢，”梁莹一看冷香琴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妈，您放心，我拎的清的，我只是告诉了阿清我们这边有招工的消息， 让她准时来报名考试，其他的就没有了，再说了，这次考试，出题的可不是我们街道上的人，卷子也不在我们单位放着，我可那么大的本事去给人透题去。” “那就好，阿莹啊，你要记住，在单位多听多做，少说。” “记得呢，我进单位之前，哥哥都已经交代过的了，您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有哥哥在，放心吧。”梁莹很是珍惜她现在的这份儿工作，虽然经常是些家长里短的，但是这是有正式编制的啊，哥哥也是费了大心思，欠了大人情，才给她安排进去的，她心里是有数的。 所以，她在单位一向是勤勤恳恳的，从来不多话。 “唉，也是，你哥哥啊，是操着当父母的心呐，”冷香琴提到大儿子，又心疼起来。 “妈，那您更得好好的了，赶紧把病给治好，以后还得帮着我和我哥看孩子呢。” “你这丫头，连对象都没有呢，就提到孩子了，羞不羞。” “啥呀，妈，我这眼瞅着都要二十了，我们单位的大姐都关心起我的人生大事儿了。”话赶话的，梁莹就给说出来了。 “啊？你们单位的人要给你介绍对象啊？哪里的小伙子啊？叫什么啊？哪里工作啊，家里都有谁啊？”一提这个冷香琴来了精神。 “不是，妈，我没想去相亲。”面对自家妈妈的一连串儿的问题，梁莹心里有点后悔，她没事儿提这个干嘛呀。 “你这孩子，人家也是好心不是，你给回绝了？” “嗯，当然了，不是，那大姐平时跟我也不算太熟，这冷不丁地热情起来了，总感觉怪怪的。” “嗯，谨慎些倒是没错，算了，回绝了就回绝了吧，对了，阿莹，跟妈妈说说昨天咱们在医院遇到的那个小伙子吧。” “妈，我除了知道他叫顾明城之外，其他的真的不了解，”梁莹就知道，她躲不过这个问题的，但是她这话也是实话，她对顾明城的了解实在不多。 “阿莹，你这几天老是走神儿，是因为他吧。” “妈，您怎么知道的？”梁莹被冷香琴说中了心事，她突然就想跟她好好说一说，这几天的纠结了。 “你啊，好了，那咱娘俩好好说说话吧。” “嗯。” 招待所，二零三房间。 “唔，怎么会这样呢？”林立钟拿着手里的戒指来来回回的翻看，这都翻了一个小时了，她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戒指，就是林立钟从系统那里兑换来的，嗯，白捡的，没用积分。 但是东西到手之后，林立钟用了各种方法，都没能激活它。 她不断地呼唤咸鱼系统，但是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唔，看来这次的能量石，确实很珍贵啊，怪不得它那么生气呢，算了，她林立钟也不能得寸进尺啊，没办法，只能先放过系统了。 “啧，星耀戒指，这也没个使用说明啊，”林立钟纠结了，这好好的一次机会难道就让她这么浪费了？“算了，等系统恢复了再说吧。” 林立钟找了个漂亮的木匣子，把戒指放了进去，然后存放到了仓库里，跟她之前找到的金银放到了一起。 之后，她就在空间里溜达起来了，之前把能量石放进了来的时候，她明明感觉到了空间的震动，但是，她进来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变化，不行，她得好好地看看，找找，找不到答案，她不放心。 溜达了一个多小时，林立钟是一点收获也没有，空间的大小没有变，也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来，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没有任何发现的林立钟，只能先从空间里出去了，因为她听到有人敲门了，肯定是她二哥过来找她了。 “来了，来了，先等一下。”林立钟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看了一下手表，嗯，才十点多，这也不到饭点儿啊，二哥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二哥？是要去吃饭吗？” 林立西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立钟，我今天就要回去了，”林立西刚刚收到通知，他跟马祥睿马上就要出发去火车站了，“你放心，我跟这边的同志都打过招呼了，你放心住着就成。” “啊？二哥，你们什么时候走啊？”林立钟没想到林立西这么突然。 “一会儿就要去车站了，这边单位的同志开车送我们过去，”林立西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就准备好的东西，塞到了林立钟的手里，“小五，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这些你先拿着，二哥知道你不缺钱，这些是我这两天跟人换的票，你拿着，都是杭城当地的，用的也方便。” 第587章 姚芳再提相亲 “二哥。。。。。。。。。。”林立钟又那么一些些的感动，接过那些票之后，就顺手放到了自己兜里，啧，看来，她二哥真的是男大十八变了，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这要是搁以前，她是真不敢想的，“二哥，你等我一会儿，”林立钟赶紧回屋里去了，这几天，她出去逛悠也不是空着手回来的，买了不少的东西，当然了大部分都放到了空间里，那是给家里人准备的特产，拿回招待所的不多，不过，她还可以见上些北平的特产嘛。 收拾了一通，装了两大网兜，主要都是吃的和用的东西，林立钟本来还打算再装一块儿手表进去的，不过很快就放弃了，她记得大哥手上戴的是他们部队发的手表，之前没有特意关注过，估计二哥手上应该也有。 “二哥，这些给你，都是我在杭城和北平买的特产，你带回去吧。”林立钟把两个网兜塞到了林立西的手里。 “小五，这太多了，你自己留着吧，杭城这边的特产我也买了一些。”林立西就是碰到林立钟的那天出去跟着马祥睿逛了逛附近，东西买了些，但是不多。 “二哥，你这次来杭城，也没能好好逛逛，就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我反正还要待上一些时日的，” “”也好，那我就带回去了，小五啊，你一个人在这边，虽说有同行的人，能关照一些，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白天出去，记得晚上六点之前一定要回来，还有。。。。。。。。。。。。”林立西不怎么放心，嘱咐了一大堆的话，把林立钟说得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二哥，我都记住了，你放心吧，出门在外，我小心着呢，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我送送你吧。”林立钟实在是不想再听下去了，合着在她二哥那里，她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同志呗，啧，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看来多年不回家，二哥已经忘记小时候的惨痛教训了。 “快到点儿了，立钟我得下去了。”被林立钟已提醒，林立西终于是停下了，看了看手表，这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出发了，他赶紧告别。 “我跟你一起，下去送送你跟马哥，对了，二哥，那些东西，你分给马哥点，”林立钟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把马祥睿给忘了。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兄妹俩一路就来到了一楼，林立钟留在了大厅里，林立西回房间拿行李去了，他上二楼找林立钟之前就已经把东西都打包好了，没想到自家小五给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还得再整理一下，把东西都放到行李袋里，好在他的东西少，加上这些东西，也就将将把行李袋装满。 “不是，老林啊，你这不上楼给咱妹子告别去了嘛，怎么还去了趟供销社啊，这是进货去了吧。”马祥睿早就收拾好了，正在摆放房间里的东西，他们出门在外的习惯，用过的东西，都会放回原位。 “嗯，是去跟小五告别了，这些都是她给我的，”东西放了一桌子，林立西正在分类，把怕压的放到一边，结实的，不怕压的，就先装到了行李袋里。 “啧啧，啧啧，有个妹妹真好，贴心呐。”马祥睿羡慕地眼睛都红了。 “好了，这些里面也有你的，等回去之后再给你，我们家小五特地叮嘱我的，可不能忘了你，感谢你对她的帮助。”林立西多了解马祥睿啊，一听这说话的语气就不对，赶紧安抚。 “哎，还得是咱妹子啊，这时刻都惦记着我呢，不枉我帮你换了那么多票票啊，哈哈哈。”马祥睿立马就变脸了。 “行了，别贫了，赶紧的帮忙，时间快到了。”林立西催促起马祥睿来。 五分钟之后，两人提着行李走到了招待所的大厅，林立钟正在门口站着等着呢。 “二哥，马哥，知道你们要回去了，我来送送，” “嗐，妹子，本来还想着跟你二哥，带你出去好好逛逛的，你看这。。。。。。。。。，等下次啊，等你来看你二哥的时候，我一定带着你好好在我们那地界儿转转，那好吃的，好玩的，我门清儿，肯定给你安排地妥妥当当的。”马祥睿这一张嘴就开始安排上了，林立西站在一边就这么听着对方在那里嚯嚯。 “哎，我记住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打扰马哥的。”林立钟头一次面对这样热情的人，也不知道对方是咋想的。 “好了，到时间了，这边单位的同志过来了，”林立西一边听两人说话，一边关注着外面的情况，他已经看到他们来的时候坐的那辆吉普车了，车牌号7695。 “那啥，那我们就先走了，”马祥睿立刻就止住了话头，提起了行李，准备往外走。 “二哥，保重。”林立钟没打算出去，就这么站着看他们两个出了招待所的大门，上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然后远去了。 送走两人之后，林立钟就上楼了，她今天非得把空间的变化之处找出来不行，不然，晚上觉都睡不好了。 车马路，街道办。 “小梁啊，姐那天跟你提的那件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啊？”虽然梁莹那天已经拒绝了，但是姚芳推拒不过自家表姐，只能再厚着脸皮再来给问一问，劝一劝了，当然了主要还是她表姐给开的条件太优厚了，这还没个下文呢，就给了五十斤粮票了，等她真给说成了，她表姐可是答应了，能给家里老小找个临时工的活，这可是工作，虽然是临时工，但是好歹是工作呐。 “姚姐？”梁莹十分不解，她那天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呀，这姚大姐怎么还问，难道是没听懂，呵呵呵。 “唉，不是我爱操心，小梁啊，主要是姐实在是为你感到可惜呀，我跟你说啊，我那外甥可是大学生，根儿正苗红的，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呢，要不是咱们俩在一个单位，小梁同志你自身条件这么优秀，我是不爱管这闲事儿的，梁儿啊，你啊，还是年轻，要不你回家跟你妈妈说说，看看老人家是啥意思？”梁莹心思，姚芳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但是她想着，自家外甥条件是真不错，虽然她不明白自家表姐为啥这么着急。 姚芳想着，这梁莹虽然拒绝了，但万一她妈妈能看好呢，这不也是还有希望嘛。 “姚姐，我现在真的不考虑你提的这个事情。”梁莹无奈，但还是好好地跟姚芳表达了自己拒绝的意思。 “唉，行吧，姐呢，就是怕你后悔，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不错的，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也成的。。。。。。。。。。。”眼见梁莹的脸色黑了，姚芳也识趣儿地不说了，唉，真是的，她当初相亲的对象要是能有这条件，她早都赶紧把人给拿下了，小梁同志还是年轻啊。 “老姚，来一下办公室。”姚芳跟梁莹本来是在院子里接水的，那边办公室喊人了，姚芳赶紧把烧水壶放下，小跑过去了。 “领导，啥事儿？”姚芳赶紧问。 “你等会儿跟老邢一起，把这榜单给贴到大门外的公示栏里去，”计主任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次招工考试的成绩单，和录取明细。 这次考试由于时间仓促，一共有七十个人参加，只录取八个，安排到后勤，财务等部门，至于工厂和作坊里的工人，则都是按照规定，吸收的本街道的闲散人员，当然了，其中就包括一些自己从乡下偷偷跑回来的知青，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家家户户都有，你不解决，那街道上的治安问题也是难解决，人多了，就容易出乱子。 “好来，交给我就成了，我去喊老邢。”姚芳一听是这个，她就积极起来，她家老五和老六也来参加这考试了，不知道有没有考上。 最着急的还是老五，老六不着急，他到明年才毕业呢，老五已毕业快两年了，还在家里赖着呢，要是在没个工作啥的，街道上就要强制下乡了，即使她姚芳就在街道上工作也是阻挡不了的，这是上面的政策，她现在只希望，自家老五这次能考上，老六考上也行，让他先把工作让给他五哥，这样，她们家就能缓口气儿了，等老五的事情解决了，还有一年的时间，能解决老六的问题。 姚芳回到办公室，拿上浆糊之后，就喊着老邢去干活了。 梁莹进门的时候，两人正好出门，一看这架势梁莹就知道这是要去干啥了，于是很利索地先把烧水壶放到炉子上，跟她领导说了一声，就跑出去帮忙了，她主要是想看看李清到底考上还是没考上。 “来，来，都让一下，让一下，”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都是这次来参加考试的，下午三点就考完了，说是一个小时之后出结果，他们就都在这里等着呢。 大家一看两人出来了，手里拿着纸卷和浆糊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纷纷给让开了路，让两人走到了公示牌前，等待结果。 姚芳和老邢，两人一个刷浆糊，一个贴榜单，很快就完事儿了，结果还不等两人往回走，就被大家给挤到一边去了，他们倒是理解这群小年轻的心情，倒是也没责怪，就在一旁站着，等大家看完结果之后再回去。 梁莹此时也站在了单位的门口，她离着公示牌还有一些距离，但是人挤不进去，就只能在这边站着等着。 “哎，哎，我考上了，哈哈哈。”说着，这人就跑到了梁莹跟前，“同志，你好，请问考上之去哪里办手续？” “你跟我来吧，”来活儿了，梁莹只能先工作，领着人去找她们主任。 这一会儿的功夫，梁莹身后就跟了五个人了，但是这其中没有李清，看到姚芳和老邢还在外面，梁莹跟两人招呼了一声，就先带着这几个人进去了。 姚芳在榜单上看到了他们家老五，可给她高兴坏了，她就知道，老五一定能考上的，这下好了，她们母子俩算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了。 她这边高兴着，就开始在人群里寻找自家孩子，结果，愣是没看着。 倒是一个女同志，主动跑到了姚芳的跟前。 “大姐你好，你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吧，”李清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幸运，最后一个被录取了，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她现在很是激动，她的钱没白花。 “对，你也考上了？”姚芳看了一眼这姑娘，问道。 “是，是，这录取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就是我，我叫李清，大姐，接下来去哪里办手续啊。” “你等会儿啊，老邢，老邢，”姚芳还要等自家老五，就招呼老邢过来带人进去，“这位李清同志也在名单上，你带她过去找主任吧。” “行，走吧，李同志，跟我过去吧。” 李清走后，又进去一个办手续的，这街道办门口的人就陆续都离开了，姚芳也总算是等到了她的两个儿子，老五和老六。 “你们俩死小子，干嘛去了啊，这么晚才过来。”姚芳都等了快二十分钟了。 “妈，你这是在等我们哥俩儿呢，看来，我跟老六肯定是有一个考上了，对吧。”吴涛一看他妈的做派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是他还是老六。 “哼，是你，老五你考上了，喏，公示栏里有你的名字。”姚芳的气一下子就消了，来晚就来晚吧，反正是考上了。 “真的是我啊，妈？”吴涛激动了，他这一年多了，考了大大小小多少次招工考试了，不是被刷掉，就是被人给顶了，可憋屈死他了，终于是成功了一次啊。 “好了，真的，就在那边呢，你去看看啊。”姚芳也知道自家老五的不容易，唉，这次总算是好消息，“老小啊，你也别灰心，你还有一年才毕业呢，这一年的时间，足够我跟你爸准备了，放心吧，不会让你跟你二哥三哥似的，去乡下的。” “嗯，我知道的妈，” 第588章 李清考上 姚芳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带着自家的老五老六进了单位，去找她们主任报到去了。 “老五，一会儿你进去之后，要好好表现。”姚芳一边走，一边叮嘱自家儿子。 “知道了，妈，您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成。”吴涛也高兴，但是他没有忘形。 “好好，好，你自己去吧，老六，在这边等着你五哥吧，我得去工作了。”姚芳也明白，自己带着过去多少有些不好，索性就随自家儿子去了，她则是回办公室去了。 “你是？”计主任自从榜单贴出去之后，就在办公室等着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点名了，结果，这又进来一个。 “领导，您好，我是吴涛。”吴涛赶紧上前跟其他人一起站好。 “哦，吴涛，你也是这次录取的人之一吧，好了，那现在人就算是齐全了，”计主任记性很好，现在一数，今天录取的人都在这里了。 “好了，各位，既然已经站到了这里，就先恭喜各位了，以后就是我们街道办工厂的工人了，咱们也算是同事了，欢迎，欢迎啊。” “啪啪啪，”站着的几个人都开始鼓掌，是的，从今天起，他们就是有工作的人了。 “好了，各位，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完成报到，明天上午八点直接来街道这边，就 可以正式开始上班了。” “太好了，” “对啊，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我以后也能领工资了。” “终于不用下乡了，哈哈哈。” 几个人从计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也放松了起来，说啥的都有了。 一会儿的功夫，人就都散去了，除了吴家兄弟。 “怎么样，怎么样？顺利吗？”姚芳在单位门口看到了自家老五和老六，从老五进到办公室之后，她这心就一直提着，这下看着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出来，这才心一半。 “妈，我已经登记完了，明天上午来这边集合，以后我就是这边的正式员工了。”吴涛到现在心里还是激动的。 “好，好，太好了，呜呜，妈就知道，我们家老五一定没有问题的，等了一年多，总算是没有白等。”姚芳也激动，眼眶都红了。 “妈，您上班吧，我带着老六先回去了。”吴涛拉着弟弟吴奇，准备离开。 “哎，好，好，这个给你，一会儿你带着老六先去趟供销社，买点肉回家，晚上，咱家改善伙食。”姚芳从口袋里拿出刚才在办公室跟人换的肉票，都给了吴涛。 “妈，真的吗？”吴奇很高兴，他都快一个月没吃到肉了。 “真的，你五哥以后也是有工资的人了，咱们今天晚上好好庆祝一下。”姚芳摸了摸自家老六的头。 “妈，我想吃红烧肉。” “成，那就做红烧肉，我足足换了两斤的肉票，够了，今天啊，就让你们兄弟俩吃个够。”姚芳欣慰，家里六个孩子，全是儿子，这本来是她足以为傲的事情，但是自从出了上山下乡的事情之后，这也成了她最愁的事情。 好在，现在又解决了一个，老三和老四在乡下也逐渐适应了，又是男孩子，待上几年都没问题，有这个时间，她跟她家那口子就可以好好攒钱了，争取早点给老三和老四买份儿工作，好让他们回城里来。 姚芳越是盘算，心里越是高兴，这心情啊，也是自打老三老四下乡之后，难得地轻松。 “太好了 ，妈，你放心吧，买肉这事儿就交给我和五哥吧，保证没问题，走吧，五哥，咱赶紧去供销社啊，再晚了，就买不多好肉了，咱妈说过，这做红烧肉，还是得五花肉才好。”吴奇拉着吴涛就走了。 姚芳看着自家儿子消失在街头，这才回了办公室，这脸上的笑容怎么也下不去。 “哟，老姚，我刚才可是看到了，那小伙子是你家老五吧，真不错，以后就跟你是同事啦。”；老邢是最先发现这事儿的，说起来，还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嗐，那孩子啊，也就是考试这方面在行了，哈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我跟他爸平时可犯愁了，也多亏咱们单位能给孩子提供这个机会了，”还是要客气客气的。 “你这就谦虚不是，你家老五我还是知道的，多好一孩子啊。”老邢家的闺女跟姚芳家的老五是同学，他可是知道，这孩子在学校的时候，每次考试都是数一数二的。 “哟，姚姐，恭喜啊，恭喜，咱大侄子这是有工作了啊，”姚芳和老邢此时已经进了办公室了，所以，一个办公室的人多少都知道了，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但是大家都统一表示了祝贺。 “客气了，客气了。”姚芳也是经历的多了，所以此时知道不应该太招摇，客气了几句，就去工作了。 梁莹也跟着祝贺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了，默默去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了。 等下班的时候，梁莹一出单位门就看到了在一旁等着的李清。 “阿莹，阿莹，这边，这边。”李清今天就跟做梦似的，她今天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考上，这次真的是要好好谢谢梁莹了，这以后就在一个单位里工作了，她们也成了同事了，就更得搞好关系了。 “阿清，你没回去啊？”梁莹也在榜单上看到李清的名字了，着实是意外了一把，本来以为对方看到消息之后肯定还是要回家报喜的，没想到还在这里等着自己。 “啊，我得等着你啊，好好感谢你啊，哈哈哈，阿莹，以后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了，不用在家里受气了，”李清现在整个人都亢奋着呢。 “阿清，恭喜，我就是告诉了你消息而已，还是你自己努力更重一些。”梁莹当初把消息告诉李清的时候，也只是不想欠对方人情罢了，她没想到，李清竟然真能考上。 “这就是帮了大忙了，谁家单位招工不是偷着捂着的，我要是没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上哪里知道这边有招工考试去，阿莹，走，我请你吃饭去，咱们今天吃大餐，好好庆祝一下。”李清说着就上前，想拉着梁莹一起去国营饭店，她前段时间攒了不少的粮票和肉票，足够她们吃顿好的了。 “阿清，今天怕是不行，我没跟我妈说，要不咱们改天吧，再说了，你现在最应该干的事情，是先回家，告诉叔叔阿姨，这个好消息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梁莹今天中午出门的时候跟冷香琴说的是到点就回家，所以就拒绝了李清。 “对，对，你看我，都高兴糊涂了，成，那就后天吧，明天我估计也没时间了，后天晚饭怎么样？阿莹，你可一定要来，”李清想着明天第一天上班，需要熟悉和适应，估计没时间，于是想定在后天。 “好，听你的，那现在赶紧回家吧，跟叔叔阿姨好好庆祝一下去。” 李清跟梁莹分开之后，转道去了一趟供销社，狠狠心买了些点心和小菜，还有一瓶酒，就这些，她的私房钱都去了大半了，辛辛苦苦攒了一整年，这一次就给造了大半，唉没有工作啊，真的是不成。不过，好在以后就好了，她以后每个月都有工资了，今天就破费一把，等会儿跟爸妈讨价还价的时候，也能顺利些。 “妈，妈，我回来了。”李清提着一网兜的东西就进了家门，此时她爸还没有到家，只有小八和她妈在家里，至于说她大哥大嫂嘛，呵呵，早两个月就搬出去了，在大哥的宿舍窝着呢。 “你这死丫头，不过啦呀，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赵彩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听到闺女的声音就赶紧出来了，就看着这败家玩意儿提着一大网兜的东西回来了。 “妈，嘿嘿，这不是高兴嘛，”李清乐呵呵的，一点都没把她妈的抱怨放在心上。 “高兴？对了，你今天去考试了，这是考上了？”赵彩云反应过来了，自家闺女今天是去参加招工考试去了。 “嗯，考上了妈，我以后也是有工作的人了，正式工作呐，明天就去单位报到了。妈，我有工作了，不用担心下乡了，哈哈哈，妈，”李清兴高采烈的，上前就把她妈赵彩云给抱住了，差点就转圈儿了。 “好了，好了，我听到了，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正好你也买了菜了，咱们今天晚上就好好庆祝一下。”赵彩云是真的高兴，都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哪能真的不管他们呢，尤其是老大两口子，这几年的一些作为，让赵彩云有了危机感，她也得好好反思了。 “嗯，妈，我买了三个小菜，都有肉，您再再收拾几个菜吧，咱们一家晚上好好吃一顿。” “好，听你的。” “我来帮忙。” “先去换身衣服，这衣服进厨房一会儿就脏了，东西给我吧，赶紧去。”赵彩云先让李清回了房间。 “好，一会儿就来了。” 李清换完衣服之后，重新回了厨房，她还有事跟她妈商量。 “妈，我也以后有工资了，这一个月往家里交多少生活费合适啊？”李清只想交生活费，并不想上交大半的工资，她有自己的心思，这眼看就快二十了，她得给自己攒点嫁妆。 “老七啊，你自己怎么想的啊？”自己生的是个啥脾气，赵彩云再了解不过了，呵呵，这是想自己拿着工资呢。 “妈，我想着，每月给家里交八块钱，当生活费，你说我爸能同意吗 ？”李清在试探，她妈的态度现在也不明显。 “呵呵，你想都不要想，在你结婚之前，自己每个月留下十块钱的零花钱，剩下的都交到家里。”本来赵彩云只想给闺女留下八块钱的，但是想到闺女确实也大了，就多给留了两块。 “妈，妈，妈，你再多给我留点啊。”李清明白了，想自己留大头儿是没机会了，她妈是不会同意的，那她爸就更不可能了。 “老七，这已经不少了，你见好就收吧，不然，让你爸定？”赵彩云正说着，就看到她当家的回来了。 “妈，您是我亲妈，就听您的，记得跟我爸说啊。”李清不纠结了，十块也不少了，要是让她爸来定，呵呵，八块都不一定能有。 “好，走，上菜，高兴点，这是好事儿啊，”赵彩云端着盘子就往堂屋去了，该吃饭了，“小八，小八，来厨房端饭，你爸回来了，咱们吃饭了。” “哎，来了，”李源今天没出门，在家里待了一天了。 “哟，今天这是有啥喜事啊，这么丰盛。”以往家里的晚饭能有两个菜就不错了，结果今天足足六个菜，给李源看着就饿了。 “是喜事，你姐今天参加了招工考试，过了。”赵彩云一边摆碟子，一边跟儿子说话。 “哦，那我姐该请客啊。”李源说道，。 “这些就是你姐买的，赶紧的，去洗手，吃饭了。”赵彩云催着儿子，她自己则是回了厨房，还有一个汤，就齐活儿了。 “就这些啊，不行，得让李清去买肉，咱们做顿好的才行。”李源有点馋了，虽然今天的菜色也很好，但是肉就那么一点点，不解馋。 “有的吃，你就闭嘴吧，还挑上了，”李成明刚进堂屋就听到自家小八在那边说些有的没的。 “爸，我七姐以后就是有工作的人了，让她买点肉怎么了嘛，再说了，咱们就都多久没吃肉了，我妈连续三个月了，都把家里的肉票给换出去了。”李源对上他爸也是不怵的，虽然他能弄到肉，但是他不想出这个钱。 “好了，好了，老七人家自己解决了工作问题了，你呢，小八，你要是也能跟你姐一样，给我考个正式的工作回来，不，临时的也成，我就去给你买肉，买上三斤，都给你吃，咋样？”李成明是知道自家老七去考工作的事情的，他心里没底的，没想到，老七还真没让人失望，真考上了。 第589章 李家的打算 “到底是哪里有变化了呢？”林立钟在空间里待了一下午，实在是待不住了，平时进来的时候，不是来拿东西，就是去洗澡，总是有个目的进来的，所以，即使带上四五个小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次漫无目的地到处逛，她就觉得时间过的挺慢的，有些待不住了。 空间很大，林立钟仔细感受了一下，空间并没有变大，清点过仓库之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平白多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奇怪了。 那块能量石虽然体积不大，但是看咸鱼系统紧张的样子，应该是好东西，能量很足，空间吞了那么多，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没有想明白的林立钟，也就不去自寻苦恼了，反正，空间现在也挺好的。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林立钟收拾了一下，赶紧拿上粮票去外面吃饭了。 李家这边气氛也很好。 “老七啊， 来，吃肉，”赵彩云难得地改变了态度。 “妈，我也要吃肉。”一旁的李源不乐意了。 “你不会自己夹啊，不是在你跟前了嘛，”赵彩云不惯着他。 “行了，有的吃你就知足吧，要是不服气，你也找个工作去啊。”李成明借着这空档，教育起儿子来。 “哼，正式工作哪那么容易啊，这又不是大白菜，随便找找就能有，”李源撇撇嘴。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姐前天的时候是不是跟你也提了，今天你怎没跟着一起去啊，你要是去了，说不定也能考上。”赵彩云听得不像话，也说了几句。 “妈，您还是真高看我了，考试这条路啊，它就不适合我，真能考上的话，我能不上高中嘛，您跟我爸要是真上心的话，就给我买份儿工作去，这个比较实际。”李源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再加上他这段时间挣了一些钱，这说话就更有底气了。 “说的简单，真要是能买的到的话，也是先把你四哥弄回城里来。”赵彩云还是有打算的。 老大已经是这样了，她们两口子自从老大结婚之后，她们就发现了，不能把养老的事情指望老大。所以，她们就开始在剩下的几个儿子里考虑，但是看来看去的，一直犹豫不决。不过，老八先排除在外了，这孩子太独。 “妈，咱商量一下，这买工作的钱我自己出，您跟我爸托人问问怎么样？”李源确实是想找份正式的工作了，算是给自己找的一条后路。 之前，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但是自从毕盛辉转学之后，事情就开始脱离他的控制了，而且一直给跟他联系的那个人，已经半个月没有消息了，这些，都让李源心里有些害怕了，好在这一年来，他没少从那人的手里弄钱，攒下了不少，买个工作足够了，而且，他现在跟后街的那些人合作，还时不时能有一笔进账，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来钱儿的方式，不长久，说不定哪天就让人给点了。 “老八，你认真的？”李成明一听，就看向了自家老小，平时不声不响的，倒是按时给家里交生活费，但是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能弄到买工作的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他跟赵彩云想攒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老八，你手里有多少钱？”赵彩云就直接多了，她不管老八怎么弄来的钱，只是想知道具体的数目，要是多的话，加上她跟李成明攒的，就可以考虑弄两个工作名额了，这样就能把老四从乡下弄回来了。 “爸，我认真的，我这毕业都快两年了，外面啥样的日子我也知道了，确实想找份儿正经的工作，安稳下来了。”李源虽然觉得自家父母有些偏心的，但是在他们的人生大事上，倒是没有敷衍过。 “嗯，这就对了，这整天跟那些盲流混在一起能有啥出息，还是进单位，有工作才是正经的，老八啊，你这两年也算是成长了。”李成明很欣慰，自家这犟驴儿子，终于是自己想明白了。 想当初，老八临近毕业的时候，他跟自家媳妇轮流劝老八，让他好好复习，考高中，继续上学，这孩子就非不，说什么也不继续念书了。 拿了毕业证之后，赵彩云就开始从街道上和他们厂里领一些粘火柴盒和打磨零件的零散活，想着不能让老八就这么在家里闲着啊，好歹是份收入不是。 结果，李源死活不干，自己整天早出晚归的，跟着后街那群人混着，气得李成明和赵彩云都想打人了。 那段时间，正好赶上老七也毕业，家里一下子就多了两个只吃饭没工作的孩子，负担一下子就大了，他们两口子只能多加班，挣些加班费，也就没时间管老七和老八了。 好在，老七是个听话地，自己主动去街道上领零散活来干，每个月也能有些进账。 等他们发现老八开始往家里交钱的时候，老八已经毕业半年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找的来钱的路子，反正每个月都往家里交生活费。 “老八，你还没说你手里到底有多少钱呢。”赵彩云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又问了一遍。 “妈，我手里也不多，加起来也就七八百。”李源没全抖搂出来，只说了一个不多不少的数字，这个钱数，想找一个体面的工作是甭想了，但是厂里的一些不起眼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他爸开口了，要是她妈单独问他的话，李源才不说呢，就上次他妈写信让他二哥把钱寄回来的事情，他可还记得呢，这老太太，心里只有老大，哼哼。 “七八百也不少了，那你把钱都给我吧，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赵彩云心里盘算了一下，她现在手里还有五百多，再加上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想来换两份工作足够了。 “妈，要不等你跟人定下来之后我再给您？”李源见自家爸爸没吱声，就想着跟赵彩云讨价还价。 “你这小兔崽子，跟你妈我还玩心眼儿呢，吃完饭，麻溜儿的，把钱给我拿到跟前来，你以为现在买份工作光用钱啊，你这钱是够了，但是我还得往里搭票嗯，不占你便宜的。”赵彩云一眼就看穿了自家老八的想法，哼，想跟她玩心眼儿，嫩着呢。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源被说中了心思，但是他脸皮厚，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哼，别说那么些废话，工作的事情，我跟你爸一直留意着呢，你等会儿赶紧把钱给我送来，我晚上跟你爸出去一趟，这机会可不等人啊。”赵彩云之前就托了好多人问，前天的时候，还真有这么一个机会，只不过，当时她手里的钱不凑手，就没给人答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 “妈，真的啊？这么快？”李源没想到，今天晚上也是话赶话说到这儿的，他妈能这么快就有门路了，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这老太太不会是想把钱先拿到自己手里，然后给老大那孙子去买房子吧，然后回头告诉自己钱都托人办事儿给花了，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让自己人财两空？ “快？这年头，工作可是稀罕货，不快能成啊，要不是你小子攒了这些钱，我也不敢去人家那里问的，成不成的，看你运气吧。”赵彩云也拿不准，就没把话说死。 “好来，妈，您放心，我这里一共有八百五十块钱，一会儿都给您拿着，”李源一直在关注他爸李成明的态度和脸色，发现他好像知道这事儿，那就有谱了，不是他妈编出来骗他钱就成，于是就又添了五十块钱，生怕到时候因为三十二十的，再把这机会给丢了。 “这就对了，老八啊，赶紧吃饭吧，老七啊，你也别怪爸妈，这钱呢是老八自己掏的，”李成明这时候也开口了。 “爸，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我不羡慕，老八有本事，他能靠自己攒下钱，我也靠自己有了工作，都一样的，当初我请人家吃饭，妈也给了我不少的粮票呢。”李清倒是没嫉妒李源，她现在有工作了，凭自己本事考进去的，腰杆子直着呢，而且这八百多块钱，是李源自己实打实靠本事攒下来的，别管人家啥本事了，反正人家拿出钱来了，要换成她可弄不来。 这一年多了，她在家里也领些零活干，但是一年到头，连二百块都没挣到，所以，她知道，想买工作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另外想办法，好在，是被她给找到了。 “嗯，老八，爸妈呢，也不糊弄你，我跟你妈手头还有五百多，加上你的这八百多，还有一些票，我们想着是买两份工作，到手之后，把你四哥也从乡下弄回来，这里多花你的钱，就当是你四哥借你的，等发了工资，让他还你怎么样？”李成明还是把话给老八说明白了，这事儿即使他们不说，到时候，老八也会知道，别因为一点钱弄得兄弟两个感情都淡了。 “好，我没意见，都听您的。”听李成明这么明明白白地跟自己解释了，李源反倒是放心了，他现在十分肯定了，她妈没有想忽悠他的钱，是真的有路子。 “我就知道咱家这几个孩子都是懂事儿的，他爸，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吧，”赵彩云很欣慰， 老八确实是比之前有进步了。也幸好李源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然，赵彩云能气死。 “妈，那我姐呢？她。。。。。。。。。。”同是家里的女孩子，老七李清听到爸妈只提了要给四哥买工作 ，并没有提老五，就忍不住想问一问，毕竟女孩子的好年华就这那么几年，在乡下可耽误不起。 “你五姐啊，跟你一样争气，她也自己考进了当地的食品厂了，”赵彩云提起这事儿，那得意的劲儿头都遮不住了。 “啊，这是啥时候的事情啊，五姐上个月来信的时候，还跟我抱怨说要开始春耕了，地里活很累的。”李清很惊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好消息。 “就是前两天的事情，你五姐刚来的信，这不你正好在准备考试的事情嘛，我就没跟你说，怕影响你。”赵彩云有自己的道理。 “太好了，妈，这样的话，五姐就是工人了，不用下地干活儿了，那要是四哥也回来了，那咱家的负担就更小了。”李清是真高兴，她跟四哥差着年龄，但是跟五姐和六哥，三人是挨肩儿的，比家里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更加亲近一些，当初下乡的时候，她本来还想着替五姐去来着，不过，五姐没让。 “嗯，先别高兴太早，这工作的事情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先吃饭吧。”赵彩云也希望能像老七说的那样，但心里还是有落空的准备的。 张家，堂屋。 “姥爷，这是什么？”晚饭过后，顾明城在屋里陪着姥爷张敬之在屋里下棋喝茶，姥姥苗凤仪正在一边的躺椅上，敷眼，药是王大夫给开的，用热水泡过之后，用纱布包着敷到眼上。 “哦，这个啊，是今天王大夫给我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啥。”张敬之刚落了子儿，抬头就看到自家外孙正拿着今天上午从医院带回来的那个纸包。 “这看着像是书，”顾明城看了一会儿，也没拆开，感感和重量来猜出来的。 “嗯，应该是，这老王啊，把他们家的那几本医书看的比命都重，哼哼。” “王大夫的？” “不然呢，我跟你姥姥啊，跟老王是旧相识了，两家虽然平时没往来频繁，但是互相托付些东西，还是没问题的，当初你妈妈也多亏了老王了，” “哦，那这东西放哪儿？”顾明城在医院就看出来了，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就不多问了。 “放那儿吧，等会儿，你姥姥会收起来的，”张敬之想了一下，又多说了两句，“阿城啊，你还记得你妈屋里的那个衣橱吗？” “素面的，红松木的那个？” “嗯，就是素面的那个，不过不是红松木的，” 第590章 张家的衣橱 “阿城啊，跟我来。”张敬之说着就起身了。 “好。”顾明城也跟着出了堂屋。 “吱呀。”张敬之推开了西厢房的正房门，这里就是顾明城她妈妈曾经的房间，跟林立钟之前住的房间，不是同一间。 张敬之进去之后，先摸到了门后的开关，把屋里的灯给拉开了。 “阿城啊，跟我过来。”张敬之慢慢走到了西墙根儿立着的那个衣橱跟前。 眼前的衣橱，是实木的，从外表的木漆和纹理来看，就是一个普通的红松木的实木衣橱。 “阿城啊，来上前瞧瞧。”张敬之招呼顾明城过来。 “姥爷？” “瞧一瞧这橱子。”张敬之示意顾明城。 “好。”顾明城按照张敬之的吩咐开始了。 刚上手顾明城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听着声音，不是松木。 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敲，从橱子门，到地下的抽屉，敲完之后，看向了张敬之。 “怎么样，听出来了吗？” “这橱子是檀木的吧，姥爷？”顾明城看着张敬之。 “嗯，当初这个橱子用的是绿檀木，但是你妈不喜欢那纹理和颜色，说是不如松木的好看，我就专门摆脱了当时的工匠，给这衣橱上了腻子，重新画了纹理，当成了红松木的衣橱，”张敬之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衣柜的门。 “我妈确实是喜欢红松木的家具，我们家的一水儿的红松木，”顾明城一点都不意外，这是他妈能干出来的事情。 想当初，他爸顾广英为了结婚，把他奶奶章老太太那一套陪嫁的黄花梨的家具骗来了大半，都布置到新房里了，结果，他妈张女士来过一趟之后，他爸第二天，生生又给换成了一水儿的红松木，把那些黄花梨的都给他奶奶给送了回去。 当时，给章老太太乐的，嘲笑的声音，左邻右舍的，都听到了。 弄得顾广英一个多星期都不敢回老院子那边，生怕碰到那边的邻居，张嘴来一句，“哟，英子，把家具给你妈送回来了啊，” “这衣橱除了用料讲究之外，当时的老师傅也是懂一些机关术的，给在这里面安了一个暗格，用来存放一些贵重的东西。”张敬之一边说着，一把朝着橱柜的两侧板子上摸索着。 “看，阿城，这个横梁的地方有个小凸起，按一下，就打开这暗格了。”张敬之一边说着，一边演示，很快就打开了，橱子下方的一块板子，露出了里面的暗格。 里面并不是空的，放了好些个盒子。 “阿城啊，我跟你姥姥的好东西都在这儿了。”张敬之没有去拿里面的盒子，这些东西现在对他来说，没多大的用处，还不如外孙带来的那一根老山参珍贵。 “姥爷，您这是。。。。。。。。。。。”顾明城觉得自家外公情绪有些不对，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 “嗐，没事儿，就是想给你说说，你这又不能经常来杭城了，我跟你姥姥这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有些事情是要提前告诉你的，省的真到了那一天，来不久。”张敬之今天确实是受到影响了，他倒不是跟老王一样，对时局有些担忧，而是对自己身体的担忧，他已经六十七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到古稀之年了，所以，他要提前准备着，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留给阿城的，提前跟他交代一下也好。 “姥爷，您这身体好着呢，”顾明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也许是姥姥的病，让姥爷思虑过度了。 “哈哈哈，阿城，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老王昨天也给我把脉了，放心吧。”张敬之笑着跟自家外孙说道，老王昨天确实给他把脉了，说他能活到八十呢，但是到了他这把岁数了，谁能说的准呢。 “。。。。。。。。。。”看张敬之这状态，顾明城就知道，自己白担心了。 “好了，都记住了吗？这些东西现在不方便拿出来，先在这里放着，这橱子外表也看着普通，不会引人注意，用来、放这些东西正合适，等你以后有了更好的地方，可以转移走。” “嗯，我记住了，姥爷，咱回堂屋吧。” “走吧，对了，你姥姥那个梳妆台下面的小橱子也是带暗格的，里面而也有些东西，都是你姥姥心爱的东西，我估计她啊，不到最后，是不准备告诉你的，哈哈哈。” “您可千万别让我姥姥听见，”顾明城觉得张敬之真的是越活越年轻了，这跟小孩似的。 “走，走，走，你姥姥该念叨了。” 赵彩云跟李成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从六点出门，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没办法，这是出门托人办事儿了，多跑路，多费口舌都是难免的，就这，他们两口子也没能把事情给办好。 或者说，只办成了一半。 工作的名额，他们买到了，但是只有一个，还不错，在食品厂，后勤上，做仓库保管。 就这么一个工作，他们搭上了七百块钱和一张缝纫机票。 工作名额是有了，但是给谁又成了问题。 “他爸，要不给老四吧，这孩子都下乡三年多了，也马上到说亲的年纪了，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耽误着啊，”赵彩云觉得这个机会应该给老四。 “我知道，你是怕老四看不到回城的希望，直接在当地结婚不回来了，但是彩云啊，这次的机会，我还是觉得应该给老八。”李成明也为难，老四需要，但是老八也需要啊，而且，要是没有老八给的那八百多，这事儿八成还是办不成。 “老八年纪还小，不着急的。”赵彩云实在是不想有个乡下来的儿媳妇。 “他娘啊，正是因为小，所以才得让老八赶紧安稳下来，不然，这孩子怕是又要跟后街那些个盲流子混到一起了，万一真学坏了，你后悔都找不到地儿。”李成明比自家媳妇赵彩云看的更透彻一些，老八这次主动让他们两口子帮着找工作，其实就想尽快摆脱现在的境况，这小子，肯定是惹到事儿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可是，老四那边。。。。。。。。”赵彩云也犹豫了，老八最近好像是收心了，这还就真得趁热打铁，让他尽快安稳下来才是。 “别可是了，就给老八，老四那边先不跟他说这个，等以后再有机会再说。”李成明拍板决定了。 “成，听你的，走吧，赶紧进院子吧，估计老八还在等着呢。”赵彩云这下也不犹豫了，大不了就是接受一个乡下来的儿媳妇嘛，这也没啥，说不定，她还能显摆一下当婆婆的威风。 夫妻俩，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李成明海顺手把门给锁上了。 进了院子一看，果然，堂屋的灯还亮着呢，老八八成在那。 “爸，妈，回来了啊。”李清听到院子门的响动就知道是李成明和赵彩云回来了，赶紧从堂屋里出来了。 “嗯，回来了，老七啊，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去单位报到呢，要早起的，不能晚了。”赵彩云没想到老七竟然也没睡。 “没事儿，妈，我不困，明天也能起来的，赶紧进屋吧，老八还等着。”主要是李清很好奇，爸妈这出门有没有结果啊。 “进屋吧，老七你也来吧，想听就听吧。”李成明先进了屋里，紧接着是赵彩云和李清。 “爸，怎么样？”李源在给父母倒水，等人进屋之后，茶缸子已经摆好了。 “嗯，坐吧，都坐下，”李成明这一晚上确实是累了，他们跟着中间人跑了老远的路，虽然骑着自行车，但是也累啊。 “老八，你工作的事情呢，解决了，”赵彩云先开口了。 “真的啊？妈，老八以后在哪里上班啊？”最激动的是李清。 “在食品厂，后勤，仓库管理。” “啊？！食品厂，妈，真的是食品厂啊，”李清激动了起来，她之前一直想进去，但是没有机会。 食品厂的工资不是最高的，但是待遇绝对是最好的。 “嘘，你小点儿声，咋咋呼呼的，像个什么样子。”赵彩云被李清一惊一乍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妈，我这不是激动的嘛，嘿嘿，您接着说，接着说。”李清被赵彩云一顿说，很快就不激动了，反正，这工作也不是她的，她顶多是沾沾老八的光，混点边角料吃。 “老八，这工作虽然是仓库保管，但是不累人，仓库里有专门的搬运工人，你的工作就是负责清点计数，”李成明跟儿子解释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去上班？”李源很满意这份工作，直接问起了具体的。 “明天，我先请个假，上午带你过去登记，具体的上班时间，等登记完才知道。”这事儿目前只能李成明去，他怕赵彩云到时候抠抠搜搜的，再给人惹到了。 “成，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屋了。” “去吧，明天记得早起，还有你，老七，你也别在这儿坐着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去上班了。”赵彩云见说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撵人了。 “不对， 妈，那我四哥呢，他的工作。。。。。。。”刚才只顾着高兴了，李清这才发现，有些遗漏。 “你四哥的事情，等等再说，我们去晚了，只弄到了一个工作名额。”赵彩云难得跟闺女解释了一把。 “啊？妈，那我四哥还要在乡下待着啊，您不怕他给您娶个儿媳妇回来啊。”李清之前就听她妈念叨过，害怕她四哥真在乡下结婚生子了。 “去去去，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提这些做什么，你四哥的事情，自有我跟你爸操心呢，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了，都走，都走。” 李源听了之后没说什么，只是把这事儿给记到了心里，他虽然有些自私和算计，但是对自家人，还是保留了几分真心的。 老七和老八各自回屋之后，李成明和赵彩云又在屋里嘀咕了一会儿，这才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李家院子里很快就热闹起来，今天家里两个孩子都要去上学了，难得热闹了一把。 “六哥？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早饭刚刚上桌，李家的老六李浚回来了。 “唔，我回来休息，临时宿舍被征用了，以后我得回家补觉了。”李浚坐到了桌子旁边，赵彩云回厨房拿了一副碗筷给摆上了，幸好，今天的早饭她出去买的，还多买了一些，加上老六，正好够吃。 “怎么回事儿？老六，是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吗？”李成明关心地问道。 “唔，没啥事儿，就是他们厂里开始清宿舍了，之前给找的临时宿舍不能住了。” 老六李浚目前也是没有工作的，只不过，他够幸运，搭上了一个同学，那同学被家里安排到了纺织厂，但是他不乐意去上班，就想找人代班，这不李浚给赶上了，既能有部分工资拿，还能分一半的票据，很不错了，那同学也高兴，为了让李浚上班方便，他还专门托人在职工宿舍给找了个床位，方便李浚休息。 李浚呢，为了能挣更多的钱，就跟人商量着代夜班，当然了，他也不是天天都这么连轴转，只是在周六的时候替人值班，这样周末休息的时候，就可以好好睡一觉，补过来了。 但是上个月，他替班的事情，被那同学的家人发现了，这好日子就到头儿了，没办法，李浚为了赚钱，开始全面替夜班，黑白颠倒地生活，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了。 “唉，老六啊，实在不行，就在家里先休息上一段时间吧，”李成明不仅是担心儿子的身体状况，他也是担心，儿子这工作怕是干不长了。 “再说吧，趁着现在厂里还允许，先干着，”李浚自己也猜到了一些，八成厂里是要开始查替班的事情了，他的财路怕是要断喽。 “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吃饭吧，吃完就赶紧去休息。” 全程饭桌上都只有李成明和李浚在说话，剩下的娘仨，就在那安安静静地吃饭，不好开口。 第591章 挖到佛像 李浚带来的消息，让李源和李清心里都有些沉重。 “行了，老七和老八现在也算是有工作的人了，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咱们一大家人呢，要攒钱也快，等攒够了，爸做主，也给你买份儿正经的工作。”李成明也知道自家老六很辛苦，但是没办法，家里孩子多，这是难免的。 “嗯，爸，要是真有机会的话，先给五姐吧，我不着急，”李浚头都没抬，他跟老七一样，对四哥和五姐的感情很好，家里的孩子多，父母又是双职工，所以，他从小跟着四哥五姐感情就好，五姐下乡已经好几年了，等不起的。 “对，都忘记跟你说了，你五姐啊，在那边也有工作了。”赵彩云正给李浚盛汤，插了一句。 “真的？”李浚听到这个，来了精神了。 “真的，这个还能骗你不成，你五姐来的信还在我屋里放着呢，等会儿吃完饭，你自己去拿去。” “嗯，我得看看，”李浚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连轴转了一天了，这会儿倒是不困了。 “老七，老八，你俩赶紧吃，吃完，该干嘛干嘛去。”赵彩云看到李清和李源在那愣神儿，赶紧催促。 “知道了，妈。”李清看了看家里的钟表，快到时间了，她今天第一天去报到，可不能迟到，必须要早到，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妈，我等会儿自己去就成了，不用我爸送了，让他送送我姐吧。”李源已经吃饱了，把碗筷一收，就准备自己出门了。 “别，还是让爸送你吧，我这边又没什么事情，再说了，爸跟你顺路，我走着去找梁莹，我俩一起去。”李清赶紧拒绝了，她可不想让她爸去送她，一路上少不了唠叨。 “对，去找阿莹一起，以后就是同事了，好好相处，还有，记得再请人家吃顿饭，我一会儿再给你拿点粮票，你这刚进单位的新人，比不得人家阿莹消息灵通，好好跟人相处，以后再有招工的消息，也好早点知道。”赵彩云明显是在李清找工作这件事情上尝到甜头了。 “放心吧，妈，我跟阿莹，那关系好着呢，”李清当然得强调一下，不然，她妈赵彩云指不定给多少粮票呢。 “关系再好也是要维护的嘛，有来有往才成，等着，我去给你拿两票。”赵彩云赶紧起身去屋里了，她衣服兜里本来是有一斤粮票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有些少了，还得回屋再添点，这时候，可不能小气，她还指着老七能从梁莹那边打听到消息，想办法解决老六的事情呢。 “谢谢妈。”李清拿到粮票之后，乐了，是两斤半，嗯，很好，她自己攒的粮票就可以省下了，赶巧的话，她还能凑合着请两次呢。 “行了，赶紧的吧。”赵彩云挥挥手，示意李清赶紧去上班。 李清走了之后，李源也想着跟赵彩云要粮票。 “妈，我这刚进单位，也得给点吧。” “不是给你了吗？”赵彩云低头吃饭去了。 “您给我的，是我当天的伙食，没有多余请客用的啊。”李源不死心。 “老八，你这工作，是买来的，又没欠啥人的人情，用的着请客呀，我给你姐，是因为，她这工作没多花一分钱，是靠着她跟梁莹的同学关系，得到的消息，然后考上的，这要是人家梁莹没上心的话，你姐现在还在家里糊纸盒呢，这有工作了，可不得请人家好好吃一顿啊。”赵彩云根本没提李清之前请人吃饭的事情，毕竟就请了那么几次饭，换来这么一次机会，可划算太多了，这前后总共也就是二十块钱，加上二十斤粮票的事情，赵彩云觉得她们家老七赚大了。 “哼，那行，没粮票的话，烟票给我两张呗。”李源是不会抽烟的，但是他知道，现在在单位工作的人，尤其是他们那样的单位，十个人里有九个是老烟民，这东西，可是交流的硬通货。 “咳咳，给儿子吧，他现在有工作了，也需要交际的，没烟怎么能成啊，再说了，能在后勤上带着的，没背景肯定是不成的，说不定儿子就能认识那么一两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不是，这对他以后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给吧，大不了我这个月就不抽了。”李成明见赵彩云不乐意，只能自己开口。 “行，你们爷俩总是有道理，哼，等着，我一会儿给你拿去。”李成明开口了，赵彩云只能照办。 旁边的李浚听着老七老八接连都有了工作，心里很是羡慕，但是他知道，这两人的工作，肯定都是自己想的办法，以他对爸妈的了解，这有了工作，最先应该给的是四哥。 林立钟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又去空间里了，找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就出去吃饭了。 吃完饭之后，她决定要去外面散散心，顺便挖个宝箱啥的。 选了一个郊区的地方，林立钟坐上公交车就出发了，这次她稍微长了点心眼，仔细观察了一下那边的地形，嗯，很好，不是山。 到站之后，还得走好长一段距离的，这一路上还是有些人家的，但是零零散散的，不像是村子，林立钟传过去之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自行车从空间里取了出来，走路太费时间了，还是骑自行车快一些，看这路上的印子，也是有自行车的车胎印子的，她骑过去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这边的路跟城区的路是没法比的，坑坑洼洼的，幸好最近没下雨，不然真没法走了。 一路上林立钟都很小心，避开了每一个坑，骑了一个小时，总算是到地方了。 这边地势比周遭略微高一些，杂草已经很高了，但是从残存的一些断壁残垣还是能看出来，这里以前的建筑规模还是不小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都破败了，连一堵完整的墙都没有了。 林立钟顺着还能看到的台阶开始往里走，杂草太多，但是她也不好用工具，从空间找了根棍子出来，一边敲打着一边往里面去。 走了十多分钟，林立钟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嗯，这里似乎真有啥好东西，这草比别处都少很多，在这里看很明显，但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林立钟找到地图标记的地方之后，随即用手接触了一下地面，这土层不厚，很快地表的这层土就消失了，露出了下面的青石板。 看来，当初埋这东西的人还挺仔细，上面还隔了层青石板。 把青石板去掉之后，林立就看到了底下的东西。 原来这底下还是个隐藏的密室，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是满满当当的，除了墙角堆叠的一些箱子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雕像了，全是各种各样的佛像。 林立钟看出来了，这里以前的主人，应该是个佛教徒，如此痴迷于佛像，真是少见，谁家密室里，地窖里，不时放些金银财宝啊，哪里会放这么多佛像啊，佛头啊什么的。 看这样子，估计那几个箱子也悬乎，不过，这里并不是查看的好地方，林立钟把青石板复原之后，又迅速把之前收走的土，重新给铺上了，撒了些水，估计过两天这上面的草就能缓过来了，也就看不出痕迹了。 挖完东西出来，林立钟看了看时间，啧，从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现在是上午9点多了，这附近也没有值得去挖的地方了，林立钟果断骑上自行车，往回走了。 到城区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这趟公交车不给力，在半路上趴窝了，司机师傅修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重新发动起来，一路上慢慢悠悠的，靠站都不敢多待，但到市区还是比以往晚了不少。 林立钟下车之后，就往招待所的方向走，走到街口的时候，她拐了一个弯儿，去了另外一条街，准备去饭店吃饭，虽然这会儿还没有十一点半，但是那里应该是可以点菜了。 进到饭店里面，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林立钟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放下东西，就去窗口点菜了。 这会儿人少，林立钟点完菜，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都齐了，忙活了一上午，肚子也饿了，她很快就吃完了一半。 觉得没有那么饿了，这吃饭的速度也就慢下来了，这个时候，饭店里人开始多了起来。 “成，就这儿吧，菜我刚才都点好了，两荤两素，一人一碗米饭，你还有要添的吗？”这声音听的耳熟啊，林立钟忍着没有回头，她感觉后面桌子上坐着的人她见过，至少这声音她听过。 不过，来杭城这么久了，林立钟打过交道的人很少，尤其是能让她记住的人没几个，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很快就想起来了，这是那天那个拦着她卖东西的半大孩子。 “行啊，李源，这几天不见，你都成工人了，不错，不错，你好好干，等那天你成领导了，也给我安排个工作呗。”陈七是之前李源在黑市倒腾东西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李源啥也不懂，刚进黑市差点让人给点了，还是陈七帮了他一把。 “七哥，你这说笑了，工人有啥好呀，要不是我爸说我要是不进厂子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你当我乐意去啊，咱们当初在那边挣零花钱多痛快啊。”饭店里人多眼杂的，李源说话也是遮遮掩掩的。 “嗐，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得了，这厂里除了福利好点，安稳点，确实没咱们一起方便。”陈七今天来，是带着任务来的，李源本来跟他们老大合作的好好的，但是前天突然说要退出了不干了，他们老大不放心，就让他过俩打探打探。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人突然提出不干了，结果不到一星期，点了他们十来个兄弟，老大是怕重蹈覆辙，所以，才小心提防的。 “唉，谁说不是呢，这就是我们当地人不方便的地方了，”李源一副很惋惜的样子，但实际上也是在跟陈七示弱，他无奈，他没办法，他有父母兄弟，不能不顾。 陈七跟老大他们一伙人，都是外地来的，在这边也待了快十年了，但是家里人一个也没带过来，这也是他们小心的地方。 不过，对于李源这种有家有口的当地人，他们倒是也放心。 “唉，也是，兄弟，看来你是想好了。” “七哥，我是真没办法了，你回去跟老大说，我这个月的分成就不要了，算我的心意，就当是请各位喝酒了。”李源心里头在滴血，他自己每次都有记账，这个月，他应该能分到两百多块钱的，顶他这个工作大半年的工资了。 “哈哈哈，好，那我就替大家好好谢谢你了，你的处境我也知道了，回去会跟老大好好说的。”两人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各自的意思是表达到位了，陈七就是来提醒李源，不要有别的想法，李源也很明白告诉陈七，他家里人多，怕报复，不会干出格的事情。 “那就谢谢七哥了，来，来，吃饭，咱们哥俩好好喝点，以后我要是想换的啥，七哥你可得给我折扣。” “好说，好说，” 两人说话声音不高，在这饭店里，声音又嘈杂，一般人是很难听清两人说了些什么的，但是林立钟不一样啊，她听的可是清清楚楚。 看来，她之前的感觉是对的，这人跟那群人是有勾连的，幸好她当初坚定地拒绝了，不然又得惹上麻烦了。 两人接下来的话，就是平常的叙旧聊天了，林立钟也没兴致听了，快速解决完桌子上的饭菜，离开了。 之后没多久，李源也离开了饭店，然后过了几分钟陈七也离开了，陈七是跟在李源身后走的。 李源一开始没觉察到，直到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心里就明白了，一定是陈七。 也是，虽然大家互相称兄道弟的，也一起做生意，但是都没有互相透露过彼此的住址，陈七这次跟着来，怕是老大的意思，也是对他的警告。 第592章 整理收获 李源连家门都没进，直接翻身往回走，很快就在街口看到了陈七，此时，对方正站在树下，似乎就等着李源过来。 不过，对方只是跟李源比划了一个手势，之后，没等李源反应，就离开了。 李源见对方离开了，也回家去了，不过，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及时抽身，以后只要自己不去泄露他们的秘密，不去举报他们，想来是安全的。 林立钟回到招待所之后，就进了空间，今天忙活了一天，先是洗漱了一番，然后才去看今天的收获去了。 这片空地，是林立钟特意留出来的，离着旁边的农田有一段距离，她为了收取东西方便，还专门做了分区。 那堆佛像林立钟没管，暂时就放那儿了，回头整理到仓库里面去，她现在好奇的是那些箱子，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多想无益，还是打开来看看为好。 林立钟走到了那些箱子跟前，先打开了最近的一个。 唔，还好，里面都是些精美的匣子，上面的花纹是林立钟没有见过的繁复模样，以她现在的水平，是看不出出处和年代的，好在林立钟不旧结这个，她想知道的是匣子里面的东西。 取出里面较小的一个匣子，林立钟打开了。 “哟吼，不错嘛。”林立钟看着里面仔细存放的小塔，全身闪着金黄的光泽，嗯，有些夸张了，没有闪光，但是这金子的质地，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当然了最难得还是这塔上的珠宝，存放这么多年了，还是鲜亮的很。 林立钟满意地合上匣子，继续去查看其他的盒子了。 一路看下来，收获都不错，金佛，玉佛，各种珍贵材质的佛像，手串，放满了这一箱子。 林立钟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单纯从材质来看，这东西价值不菲，要是年代再久远一些的话，那这就是妥妥的宝贝了。 林立钟把看完的这一箱子放到了之前存放金银的仓库里，跟在北平得到的那一百多个箱子放到了一起。 看到这一百多个箱子，林立钟就忍不住感慨，她这段时间坚持每天开一到三个箱子，目前已经开了大半了。 这些箱子里面，除了最开始的几箱是金银珠宝之外，剩下的竟然全部是书，各式各样的，各个朝代的，都有涉及。 林立钟其实挺好奇的，这些东西原来的主人到底是谁的，但是翻看了这么多箱子了，并没有找到太多的线索。 一开始，她也简单地认为，这些东西应该是某人的嫁妆，但越是翻看，她越来越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判断了。 谁家给闺女陪嫁这么多的书籍啊，这不太合理，毕竟以前的大户人家嫁闺女，是要晒妆的，这要是真把这么多书放到嫁妆里，那得多少抬呀，不太合理。 想到这里，林立钟又去取了几个箱子下来，准备顺便把今天的盲盒额度给开了。 “啧，还真是不出意外的意外了。”箱子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的还是书籍，跟之前的几乎没有区别，嗯，还是有一些的，这最后一箱子的下边不是纸质书了，而是一些竹简。 林立钟有些好奇，就拿起了一卷，小心翼翼地展开了，不小心不行，谁知道在那里放了多久了，万一用力过度，给拽散架了就不好了。 好在，这东西质量过硬，并没有出现林立钟担心的情况。 林立钟看着上面的文字，沉吟了一会儿，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书到用时方恨少，啧啧，算了，这么专业的事情，等回到靠山村之后，去找代老头问问吧，想必他一定能认出来些什么。 这竹简上面的文字，是小篆，林立钟上辈子只在历史书的插图上见过，这是第二次见，还是见的实物，就很难评。 小心卷起来之后，林立钟又给放了回去，顺便把这箱子合上了。 “很好，八十一号箱子，”林立钟把自己做的标号贴到了巷子上面，顺便在标号上标注了“竹简”两个字，这方便她以后翻找，之前的巷子也都是如此处理的，到目前为止，这已经是第五十三箱书籍了。 把这些箱子放到另外一边之后，林立钟才又回到了放佛像的地方，继续开箱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仓库开箱看到书简的缘故，林立钟接下打开的箱子，里面也变成了整整齐齐的线装书和卷轴。 啧，算了，今天的好运气应该是用完了，林立钟连翻看的想法都没有了，直接把剩下的箱子都放到了仓库里。 至于那些佛像，林立钟看了一些大小，只把那些体积小的佛像和佛头放到了单独的一个仓库里，剩下的就在原地放着了，反正她这空间地方大，放着呗，又不耽误事儿。 处理好今天的收获，林立钟就出了空间，这会儿到了午休时间了，她得好好补觉了。 李清今天一上午过的也挺愉快的，毕竟是第一天上班，她们的厂里的班子还没健全起来，作为办公室的人员，她也只是跟着街道办的主任到了她们的办公室，认识了一下各位同事，熟悉了一下自己以后的工作内容。 “好了，今天上午就先到这里，咱们单位是有食堂，跟街道办那边是同一个，等会儿你们就跟着老姚同志一起过去就成，咱们食堂有补贴，但是也是需要粮票的，各位同事要是不想在食堂吃饭，也可以回家吃，下午准时过来就成。”计主任把人带过来之后，就回去了，街道那边他还要盯着，跟他们讲话的是这边厂子的负责人，也是街道办的人，老井，井向阳同志。“好了，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先散了。” “有去食堂的，就跟我一起吧，我今天带大家去认认门，回头你们自己去就成。 ”姚芳今天是主动请求跟过来的，正好计主任也确实需要一位老人带带这帮新人，就让姚芳一起过来。 一群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跟在了姚芳的身后，往食堂去了，想着先去看看食堂的伙食怎么样，也是认认路。 街道办的食堂不小，就在她们办公室所在的院子里，不过是在后院，跟前面的办公室是隔开的，除了食堂，后院还有仓库和厕所。 进了后院，他们就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儿了。 “不错，你们今天有口福了，食堂大师傅掌勺，做的是红烧肉，”姚芳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食堂门口的牌子，上面用粉笔写着今天的饭菜，红烧肉，清炒藕片，炸丸子，米饭。 姚芳率先进了食堂，她刚才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就喊了同事把饭盒给拿了出来。 “胡大姐，这些以后都是咱单位的同事了，你以后多关照啊。”姚芳把人领到了打饭的窗口跟前，跟负责打饭的大姐说了一声个。 “好来，我记住了，哟，那小子就是你家老五吧，跟你长得真像，放心，以后保证让孩子吃的饱饱的。”胡大姐一眼就看到了姚芳家的老五。 “那我就先替我们家老五谢谢您了，给我来六两米饭，”姚芳顺便把饭给打了。 “成，连你家小子的一块买了这是。” “对，这小子今天跟我一起吃。” 两人在这边说话，并没有太多人注意的，新来的那群人已经到打菜的窗口去排队了，这时候，也没人想回家去吃饭了，这伙食，回家能有在这里吃的好。 他们第一天上班，家里都给了足足的票，所以，每个人都打了一份红烧肉，之后就三三两两地散开，坐下开始吃饭了。 “妈，我在这里等着，您去排队吧。”吴涛已经打完菜了，很快就走到了姚芳跟前。 “成，米饭我买了，你先坐下吃饭吧，我去去就回。”姚芳拿着空饭盒就又去排队了。食堂每次做红烧肉的时候，姚芳总会打一份儿带回家去，等晚上的时候，再加些别的菜进去炖成一大锅，这样家里的孩子都能吃上了，今天也不例外，不过，有儿子在，她们娘俩也能多打一份儿了。 李清这时候也已经打完饭了，正满食堂地找人，她在找梁莹。 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标。 “阿莹，阿莹，等等我，”李清端着饭盒就朝着梁莹走去了。 路过姚芳的时候，李清还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姚芳看着走过去的李清，心里有了些想法，不过现在还不急，她得先看看梁莹的态度再说。 梁莹也没想到，李清今天中午是来食堂吃饭，她以为对方会回家吃呢。 “走吧，那边有空位，一起。”不过既然碰上了，梁莹也没拒绝。 “嗯，嗯，阿莹，咱们以后不仅仅是同学朋友了，还是同事了呢，”李清难免有些嘚瑟，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说好了啊，今天晚上，我请客，你跟伯母说过了吧。” “说过了，放心吧，”跟人说好的事情，梁莹从来不会放人鸽子。 “那可说好了啊，我今天早上路过那边的时候特地进去看过了，今天是他们齐大厨上班，咱们有口福了，他做的醋鱼可是一绝。”李清早有准备，连地方她都提前看过了。 “放心吧，赶紧吃饭吧，吃完去我那儿坐会儿，你们现在的办公室还没安排吧，这大中午的，在食堂坐着也舒服。” “谢谢阿莹，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李清没有拒绝，情况也确实像梁莹说的那样，她们现在没有安排办公的地方，中午的话也没地方可以去，大概率是要在食堂这边坐着的，去梁莹办公室的话，还能有口水喝。 午饭吃完，姚芳就回了办公室，她去找了计主任，为这些新人争取到了会议室，让他们作为暂时歇息的地方，食堂这边确实不像话，而且人家食堂的人还得打扫卫生，他们在那里待着也碍事。 不过李清还是跟着梁莹去了她办公室那边。 姚芳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李清跟梁莹在那边聊得正起劲儿，就走了过去。 “小梁啊，这位是咱们新来的同事吧，你们认识？”姚芳一过来，梁莹就停下了话头，说实在的，她现在还挺不愿意跟姚芳说话的，就怕对方再提相亲的事情。 “姚姐，李清跟我是高中同学，”梁莹只是简单介绍了一句，“阿清，这是咱们单位的后勤的姚芳姚大姐。”刚才梁莹已经把办公室的人跟李清介绍了一遍了，李清也乖觉地跟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此时面对刚回来的姚芳，自然也是要打招呼的。 “哦，你好姚姐，我叫李清，以后多多关照。” “客气了，客气了，以后遇到啥不明白的地方，来问我就成。”姚芳还有其他事情，没多说什么，直接回自己座位上了。 李清等人走了之后，才坐下，她刚才注意到了，梁莹面对姚芳的时候，有些不自在，看来两人之间很可能有些矛盾，等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的好好打听一下。 下午，还是同样的流程，不过，李清他们都有了去处和办公室，第一天上班，也没分配具体的工作，他们一伙人就先打扫了一遍卫生，之后才下班的。 李清下班之后，直接去了街道办那边，到的时候，梁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阿莹，走吧，”李清也没废话，上前招呼梁莹就去吃饭去了。 两人到的时间刚刚好，这个时候人还没有太多，毕竟是晚上了，很多人都是回家去吃饭的。 “阿莹，你去点菜，我去找地方。”李清进门就奔着她看好的位置去了。 “好。”梁莹看着李清走过去了，就去窗口排队了。 一共点了三个菜，两份米饭，梁莹刚点完，李清就过来了，利索地把粮票和钱给付了，然后两人拿着号牌，就回到了李清占好的位子。 “阿莹，我看你今天好像对那个姚姐有些意见啊，她是不是欺负你了？”坐下之后，两人就开始聊天了，李清就把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毕竟她现在跟梁莹可是一边的，还是要问清楚为好。 “没有，”提起姚芳，梁莹有些不太想聊。 “啊？我看你今天对她的态度奇奇怪怪的，” 第593章 目标换了 “你想多了，没有的事情，时间长了了你就知道姚芳大姐的脾气了，人很好的。”除了过于热心了点，梁莹都不得不承认，作为同事，姚大姐很优秀的。 “哦，今天看着人还挺热情的。”李清见梁莹也不像是说客气话，也就放心了，可能是两人之间有些小摩擦吧，也就不继续问了，反倒是聊起了其他的。“阿莹， 菜好了，咱们去端吧。” “好。” 第二天，李清去单位上班了，李源则是被李成明送到了食品厂，准备报到了。 从进门到报到都很顺利，李源很快就被管人事的干事领着去了后勤的仓库那边。 “老周，老周，这是新来的小李，李源同志，领导安排在你手底下了，我把人给带过来了。”崔平带着李源到后勤仓库，直接找到了这边的负责人，周力。 “是崔干事啊，欢迎，欢迎啊，领导这是终于想起我们仓库这边了啊，”周力赶紧给倒了杯水，顺便给李源也端了一杯，顺便打量着李源，嗯，这又是个能吃不能干的，啧，哪里来的关系户吧。 李源见状，赶紧上前把杯子接了过来，顺便道谢。 “别客气，李源是吧，”周力还是挺喜欢这样有眼力见儿的孩子的，关系户就关系户吧，就怕那种啥也不懂还不听安排的关系户。 “这是仓库的周组长，”崔平见李源看向他，才想起来还没跟人介绍。 “您好，周组长，您喊我小李就行。”李源赶紧打招呼。 “哈哈，好，小李啊，到了咱们厂里了，以后就好好干，好好表现，”周力心里盘算着，给李源安排个什么岗位好。 “老周啊，人给你带到了，我这就回去了。”崔平给两人介绍完之后，就准备离开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得回办公室了。 “好，好，我送送你，小李啊，你先在办公室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周力有事儿要跟崔平打听，所以就跟着出去了。 “老周啊，不用送了，就这么几步，”崔平心里有数，这人肯定是有事儿。 “嗐，我这不是想跟你打听点事儿嘛，来，来收着。”周力说着就往崔平兜里塞了几包烟，都是平时他自己也舍不得抽的好烟，带过滤嘴的香烟。 “咱俩啥关系啊，还这么客气，行了，你有啥就问吧。”崔平嘴上客气着，但是看到烟的牌子之后，也没舍得再掏出来，同样作为烟民，他还是很了解行情的，就这两盒烟，估计是周力这个月的供给了。 “那个，我听说咱们厂里最近有招工的指标，啥情况啊，说说呗。”周力见对方收了东西了，也很直接的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也听说了？”崔平有些意外，这周平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这种消息都能知道，可以啊。 “是真的？哈哈哈，太好了，崔老弟啊，赶紧给我说说呗，我家里这不马上要有下乡的了，真要是有这指标，孩子不就不用下乡受苦了不是。”周力很激动，看来那天他无意间听到的消息是真的。 “唉，老周啊，咱们厂里确实有这个计划，主要就是针对咱们厂里子弟的，当然了，实际情况在这里摆着，名额不会太多，据说是要组织考试的，你回去跟孩子好好说一说吧，估计这周就能张榜通知。”崔平没说的是，这名额各个厂长手里一人一个，就他们办公室的副主任，从副厂长手里搞到了一个，转手就给卖了。不过，既然，周平已经知道消息了，他也顺手卖个人情就是了。 “太好了，太好了，崔干事，谢谢了，真的太谢谢了，等孩子真考上了，我一定请你吃饭。”周力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很是高兴。 “嗐，客气了，客气了，”崔平也不应承，很快就离开了。 周力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那股子高兴劲儿还没下去，看到眼前明显比旁人矮小一些的李源，也难得起了些关照的心思。 “来，坐，坐着就成，小李啊，以后有领导来就喊组长，没领导的时候，就喊老周或者周哥都成。”周力坐下来之，就招呼李源。 “周哥，”李源初来乍到的，还是选择听劝。 “好，那接下来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咱们这边的工作，咱们这里主要是负责厂里货物的进出库，当然了不是让你直接上手去搬东西，咱们就是负责管理，除了你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人跟你是一样的，没事儿的时候，大家就是正常上下班，厂里忙起来的时候，也是需要加班的，。。。。。。。。。。。。”周力把工作内容很详细地跟李源说了一个遍，让李源很快就知道了自己具体负责啥。 “谢谢周哥了，”李源跟周力道谢，顺便把他爸临走之前放到他口袋里的一盒烟，放到了桌子上，推到了周力跟前。“周哥，抽着。” “行，你小子可以啊，这是拿的你爸的吧，”周力也没跟李源客气，这种烟在他们这种中年人群里很受欢迎，根本不是李源他们这种小年轻喜欢的牌子。 “嘿嘿，那我接下来。。。。。。。。。”李源没解释。 “哦，对了，你的位置在旁边的办公室，我带你过去，顺便跟你介绍一下同事，今天上班的就两个人，有一个请假了，另外，搬运组在对面那一片平房里，不在这边。”周力说完把桌子上的烟一收，就带着李源去了旁边的屋子，进门之后，就开始跟另外两人介绍了一下新人，然后嘱咐他们团结互助，就回了刚才那间屋子。 李源跟两人打完招呼之后，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前面，对面是空着的，应该是那位请假的同事的位置。 姚芳今天请假了，请了半天，主要是她表姐催的着急，她得专门去一趟她家里，本来打算昨天晚上去的，但是昨天是自家老五第一天上班，晚上他们家里就简单庆祝了一下，主菜还是她中午在食堂打的那份儿红烧肉，所以就只能今天过来了。 “哟，他表姨来了啊，赶紧进来吧，阿英在家呢，”这刚进院子就碰上要出门的甘老太太，就是她表姐钱英的婆婆。 “亲家婶子，您老还是这么精神啊，这是要出串门啊。”姚芳赶紧打招呼，还很热情地上前，没办法，这老太太，太能挑理了，她要是做到位了，回头就能念叨的周围的人都知道了。 “嗐，这不在家里也没事儿嘛，杭城都好年没回来了，得好好重新熟悉一下，好了，你啊也别在这里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了，去屋里啊，我得出门了，跟人约好了，可不能迟到。”甘老太太今天确实有约，就放过姚芳了。 “哎，我扶您出门，您啊，慢着点，”姚芳赶紧殷勤地把人送出了大门，这才往她表姐的屋子走去。 “刚才在屋里就听见你的声音，赶紧进来，茶泡好了。”钱英在姚芳喊人之前就打开了屋门，招呼人进来。 “哟，你还这么怕那老太婆呢，”姚芳打趣了一声。 “嗐，啥怕不怕的啊，这么多年了，我也给他们老孙家生了宝贝孙子了，我这婆婆啊，早就不难为我了，”钱英不想提甘老太太，“对了，你今天过来，是那事儿有结果了？” 等人坐下之后，钱英一边给端茶，一边问道。 “唉，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呢，人家那姑娘没同意。”姚芳也没废话，直接把梁莹的态度给表姐说了。 “啊？这怎么可能啊，阿芳，你跟那姑娘说了我们家栋是大学生了吗？”钱英觉得这不太可能啊，她儿子这么优秀怎么会有女同志能拒绝呢。 “说了，我的表姐啊，人家就是不同意，我能咋办啊，我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老五的工作解决了，姚芳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对她表姐提的工作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哼，这小姑娘不简单啊，我们家栋既是大学生，还有正式工作，这条件都看不上，我看她能找个啥样的，哼！”钱英有些生气，就她儿子孙家栋这条件，可以说是拔尖儿的了，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还有粮所的工作，这已经是顶好的条件了，要不是那个叫曲楠的姑娘追的太紧，她才看不上梁莹呢，不过，现在她也没有太好的选择对象了，那曲楠已经追到家栋工作的粮店里去了，那架势，太吓人了。“阿芳啊，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表姐，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次怎么这么着急给家栋找对象啊？”姚芳之前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只是她的注意力被表姐开出的条件给吸引了，就没有仔细问。 “唉，我也不瞒着你了，家栋遇上麻烦了。。。。。。。。。。”钱英就把曲楠的事情跟姚芳仔细说了一遍，“要不是这个曲楠，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了，这梁莹我见过，家栋也见过，算是比较满意地对象了，唉，没想到，那姑娘眼光这么高 。” 姚芳听了之后，半天没说话，没想到她这大外甥还招惹了这么一朵桃花，曲楠那姑娘，她还认识。 曲家就在她们街道管辖范围内，那姑娘的体格子，远近闻名，大家都知道，不过，除了长得有些过于丰满了，曲楠这姑娘还是挺好的。曲楠爸妈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宠着长大的但是那姑娘没有被养坏了性子，平时接人待物的，还是挺有章法的，她因为工作的缘故跟曲楠打过好几次交道，印象不错。 “表姐啊，曲楠那姑娘我认识，除了外表有些不足之外，人还是挺不错的，而且曲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她爸妈都很疼爱这个闺女的。”不然，这姑娘也不能被养的这么丰满啊。 姚芳突然转换了话题，钱英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刚才心里在盘算再去哪里给自家儿子物色个媳妇去，人长得要好看，家里条件要好，最起码要跟她们家差不多，太差了不成，要高中毕业，这样两个孩子容易有共同话题聊，想来想去的，真是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表姐？”姚芳看出对方出神儿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曲楠那姑娘其实不错。” “不成，不成，家栋看不上的，那姑娘长的，唉。”钱英比划了一下，就是嫌弃曲楠长的有些胖了。 “表姐，其实曲楠就是稍微丰满了些，不过，这恰恰也能说明人家曲家很疼这个姑娘的，曲楠这孩子做人做事都很有条理的，” “算了吧，这人都追到粮店去了，”钱英撇撇嘴。 “这不说明人家姑娘就喜欢咱们家栋嘛，你该高兴才是啊。” “我高兴啥呀，家栋看不上，”钱英烦着呢，再让曲楠这么闹下去，怕是最后他们家都不得不屈服了。 “那刚才那些话，就当我没说吧，”姚芳看出来了，不仅仅是家栋没看上，她表姐钱英也没看上曲楠。 “阿芳啊，你在杭城待的时间长，认识的人也多，还有合适的姑娘吗？”钱英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只好继续跟姚芳寻求帮助。 “表姐，说实话，要是按照你的标准来的话，真没有，”姚芳心里倒是有个人选，不过，这人不太符合她表姐的要求。 “啊？这么难吗？我们这要求也不高呀，真是的。”钱英听了有些泄气，她就知道这匆匆忙忙的，很难找到合适的，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啊，“那年龄合适的，人长得可以的，上过高中的，总有吧。” 没办法，钱英只能降低要求。 “这个。。。。。。。。。。。”姚芳还没仔细打听李清的情况，也不好就这么跟她表姐提。 “阿芳啊，你别这个那个的了，到底有没有嘛。” “倒是有一个，不过，我还没打听清楚那姑娘家里的情况。”见钱英着急了，姚芳只好先拉李清来凑凑数了。 “啊？太好了，先跟我说说这姑娘的情况吧，” 姚芳把自己目前知道的，都跟钱英说了。 “嗯，听着还不错，要不我下午跟你去单位，顺便见见这孩子？”钱英听着还不错，就想着先见见人。 第594章 曲楠打人 “别啊，我还没跟人问过呢，还是先问一问的好。”姚芳可不敢就这么大咧咧地把表姐带过去，这要是她表姐激动起来，把话说透了，那可不太好收场。 “那，那好吧，阿芳啊，那你赶紧帮我问清楚啊，曲楠那小姑娘已经到粮店了，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了。”钱英很是担忧。 “好，放心吧，我下午去单位就打听一下，顺便问问那个孩子的想法。”姚芳满口答应了，“对了，表姐，你上次提的那个工作的事情。。。。。。。。。。” “放心，咱俩啥关系啊，我既然提了，那肯定是有把握的，阿芳啊，你这媒人要是做成了，那就是谢媒礼。”钱芳笑呵呵的，心里却是骂起来了，哼，就帮这么点小忙，竟然要求那么高。 “哎，那我就先谢谢表姐了，您坐着，我这就去单位了，晚上再过来一趟。”姚芳其实是故意这么提的，她一开始也没打算提这工作的事情来的，是她表姐钱英自己主动提的，就是生怕她不上心，不过，现在既然有些希望了，姚芳不介意提一提，让这个承诺兑现。 “成，你一定要问问啊，我可等着呢。”钱英起身把人送走了。 林立钟昨天忙活地有些累了，今天不打算去挖宝箱了，算算日子，这都三月底了，杭城人也开始准备青团了，她今天准备去一趟粮店，买些糯米，给张家送一些，算是礼尚往来了，毕竟这一路也算是承蒙顾明城的照顾了。 在饭店解决完早饭之后，林立钟就一路打听着往附近的粮店去了。 她现在手里的全国粮票不多了，当然了，还是能撑到她回滨城的，要是买糯米的话，估计就难了。 好在林立西临走之前给了她一些杭城这边的粮票和别的票据，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林立钟昨天就给整理了出来，打算今天都给用了，这都来了快一周了，估计最多再待上一周，他们就该启程回去了，得尽快把手里的票给用了，不然，回到滨城，这些票可就没用了。 看着手里拢共才十斤的粮票，林立钟觉得，她有必要走一走群众路线，跟招待所那边的姐妹们交换一下物资。要是能知道杭城这边的黑市在哪里就好了，空间里的大米就可以处理一批了，自己也不愁没有票用了。 可惜啊，地头儿不熟，林立钟晃悠了快一星期了，除了当初拦着她非要她买东西的那个半大孩子之外，她没有发现跟黑市有一点关联的地方。 不过，林立钟也不好直接去找那人询问黑市的情况，毕竟那半大孩子看着可不是像人。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她可以走别的路子。 林立钟到粮店的时候，人逐渐散去了，也是，她早上起的虽然早，但是吃饭，走路，费了不少的时间，别人家来买粮食，那都是一早就安排家里人来排队，这粮店还没开门，外面排着的队伍都已经到街口外头了。 也不知道，今天这糯米还能不能买上了。 “你好同志，来十斤糯米。”林立钟走到柜台前，直接开口了。 “十斤没有，现在只有五斤了，要不要，要的话我开票了。”柜台后面站着的是个男同志，长相一般，除了个子，没有别的优点了，当然了，这个头在杭城还算优势，但要是到了东北，直接反转，优势变劣势了。 “好，五斤就五斤吧，开票。”林立钟也不纠结，今天买不到，明天就早点来，再买一些就是了。 作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其实对糯米的需求并不大，她更习惯吃江米，嗯，细究起来，这也算是糯米的一种，但是跟杭城这边的糯米还是不一样的。 “单子开好了，去那边交钱吧。”孙国栋开完单子，就让林立钟去柜台那边交钱和票了。 等林立钟交完钱回来的时候，却是另外一位女同志给她称糯米了。 她也没当回事儿，提着糯米就出去了，时间还早，现在去张家也是来的及的。 林立钟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嗯，就是喜欢走小路，为此没少迷路，也没少听到八卦啥的，这不今天就又遇到了，啧，这两人还挺有特点。 对面那一对男女，看到林立钟走过来，都双双住了嘴。 林立钟装作路过，从两人身边穿过，往前面的巷子去了，当然了，她还顺手丢了一个监听的东西，就在扔在了离着两人只有一步之遥的墙根儿位置。 啧啧，刚才路过的时候，林立钟看清那两人是谁了，男的 ，她刚刚见过，就是刚才在粮店给她开单子的人那个人，因为个子稍微突出了一些，让人印象深刻。 至于，那位女同志，就不知道是谁了，但是体重也很突出，这两人站到一起，嗯， 一副很有故事的样子。 林立钟走出了那个巷子，也消失在曲楠和孙家栋的视野里，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当然了，林立钟并没有离开，而是往附近的公园去了， 那边离着不远，还有座位，在那边坐再长时间，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呼，这里平时也没人走啊，刚才那人怎么回事。”曲楠来这边的粮店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虽然长的是过于丰满了些，但是为人处事还是很可以的，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早就把粮店上上下下的同事都认识了个遍，还跟其中的几个老大姐大成了一片，这隐蔽的巷子就是她从其中一位大姐那里得知的。 “那人是意外。”孙家栋刚刚才给林立钟开了单子，还是有印象的，人家就是来买糯米的，估计是回家做青团的。 “哼，看来你是认识人家了？”曲楠有些生气，刚刚因为林立钟突然出现而暂时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噌上来了。 “你不要胡搅蛮缠，那人刚才在店里买糯米，是我给开的单子，所以我有印象，曲楠，注意你的态度。”孙家栋有些反感，但是对上曲楠，他又有顾虑，也不好直接跟人翻脸。 “我啥态度啊，孙家栋，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个交代，咱们之间的事情，今天必须得有个结果。”曲楠此时看着孙家栋，除了愤怒，就剩下失望了。 想她放着好好的粮所的好工作不干，为了一个孙家栋，跑到这边粮店来吃苦受罪的，还落个胡搅蛮缠的评价，心里实在是为自己不值。 “都说了，你不要胡搅蛮缠，你这样，只会让我讨厌你，曲楠。”孙家栋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语气不耐地跟曲楠说着话。 “我呸，我胡搅蛮缠，孙家栋你还是真是有脸说出口，你自己说说，当初到底是谁先主动跟我说话的。” “你那时候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孙家栋被曲楠的话说的有些下不来台，当初，确实是他主动去招惹曲楠的，不过，那个时候，他是有苦衷的。 而且，后来，他也跟曲楠说清楚了，不喜欢她了，这人还这么一直纠缠，就有些面目可憎了。 “哼，我呸，你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我曲楠当初真是瞎了眼，蒙了心，怎么就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呢。”曲楠不屑道。 “我是啥样的人，不用你来评价。”曲楠这话，直接把孙家栋的脸皮给揭了，他有些恼怒了。 “哟，这是被我说中了，是吧，当初是你自己巴巴的主动凑上来的，我当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是真的冲我来的呃，不是为了我爸的位子 ，呵呵，还真是高看你了，怎么着啊，现在工作有着落了，哦，不对，应该是有别的靠山了吧，这就着急要摆托我了是不是，” “曲楠，我都跟你说了，咱们俩的感情淡了，不合适了，你何必还要这么纠缠呢？我落到粮所，那是我的个人经历和能力符合人家的要求，你能不能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孙家栋被说中心思，但是他可不会直接承认。 “感情淡了？呵呵，啪！”曲楠上一秒还笑呵呵，下一秒就给了对面的孙家栋一巴掌。 啧，真是个利索人儿啊，林立钟听的正过瘾，就被这巴掌声给惊了一下，但是接着就觉得，这个叫曲楠的女同志，打的痛快。 这叫啥孙家栋的，啧啧，这不明显的就是以感情的名义，欺骗人家女同志，帮着他落实工作嘛，这前脚工作的事情解决了，后脚就说两人的感情淡了，不合适了，还真是现实的可以啊，这巴掌，挨的不冤枉哟。 “你，曲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孙家栋也没防备，就这么实实在在地挨了一巴掌。 “呵呵，你要是真敢打回来，我还敬你是个汉子呢，你敢吗？呸！”曲楠才不怵，就孙家栋那身板，真要敢打她，曲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对方打一顿了，此时，她甚至都有点期待对方能还手了。 “你简直是个泼妇，”孙家栋还真没敢还手，倒不是怕曲楠，而是怕曲楠她爸。 “哼，我还能更泼，”见对方真不还手，曲楠就直接上手了，巴掌打疼了，就用脚踹。 这期间，孙家栋当然是要还手的了，毕竟曲楠可是一点都没作假，那真是掌掌到肉，脚脚带风，不反抗的话，怕是要被打进医院去了。 但是，孙家栋的反抗，一点效果都没有，毕竟两人这体重的差距在这摆着呢，虽然孙家栋是位男同志，个子也比曲楠高，不过，这战斗力着实不咋滴，很快就被曲楠压着打。 “曲楠，住手，你再打，回头我就去找公安报案了。”孙家栋见曲楠没有停下的意思，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喊道。 “去呗，你不去我还要去呢，到时候正好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孙家栋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哼，你当初给我写的信，我可都收着呢。”曲楠这会儿也打累了，看到孙家栋已经肿了的脸，也算是稍微平息了一些内心的怒火。 “你，你，你。。。。。。。。”孙家栋指着曲楠，只能说着这几个字。 “哼，你不是很能说嘛，孙家栋，这边你跟我说你妈想让你以事业为主，先立业，那边你就跟你妈说我对你死缠烂打，不知羞耻，对吧，我没说错吧。” “？！！！！”孙家栋惊疑不定，不知道曲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呵呵，当然是你的那位母上大人跟我说的啊，还警告我说，我不是她满意的儿媳妇人选，她不会让我进孙家的门儿 ，我呸，真当我稀罕啊，”要不是前天钱英找上曲楠，曲楠还被蒙在鼓里呢。 昨天曲楠没有来粮店上班，就是去打听消息去了，她去了孙家的周围，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消息，呵呵，她的名声在那一片都烂大街了，都知道她曲楠对孙家栋穷追猛打，但是人家孙家从上到下都不乐意。 所以，今天，曲楠才把人给约到这边巷子里，打了个痛快。 “曲楠，这事儿，是我妈误会了，我回头会跟她说清楚的。”没办法了，孙家栋只能先甩锅了。 “行了，你说的话我是半个字儿都不信的，孙家栋，今天我约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做个了断的，真当你自己是啥香饽饽呢，呵呵，你当初这工作是我爸托了人，才给你落到粮食局的，既然能让你落下，自然也能让你离开。”曲楠才不稀罕这些东西，她一向是有仇就当场报了，虽然被蒙骗了这么久，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事实真相了，那她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 她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哼，单位不是你家的，不是你爸想怎样就怎样的。”孙家栋此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有了底气。 “那你就试试吧，这粮店既然是你主动要求来的，那就先留这里吧，”曲楠不屑地说道，孙家栋真以为他那个啥工农兵大学生的名头那么好使呢，呵呵，没有人脉，粮所这么好的单位，竞争激烈着呢，要不是她爸护着，孙家栋能这么轻松进来？ 第595章 打人后续 孙家栋这会儿不吱声了，他心里其实清楚，曲楠她爸确实有这个手段，不过，想到自己最近接触的那人，他心里又有了底气。 “哼，曲楠，说到底，咱们还是有些情分在的，不至于做这么绝吧。”孙家栋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跟曲楠说着，他此时很庆幸，幸好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曲楠结婚，就她这身手，自己婚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 “我呸，跟你有个鬼的情分，孙家栋，我今天过来，就是要跟你算个明白，自从咱俩认识开始，会会出去，都是我掏钱，过年过节的，我还给你买了不少的东西，既然是要分手了，这些东西你必须给老娘吐出来，”曲楠打的累了，就站着休息，顺便跟孙家栋掰扯一番。 “曲楠，这送了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孙家栋理亏，他确实是收了不少东西的，当初想着就当是自己费心费力哄曲楠开心的报酬了，没想到曲楠竟然还打算要回去。 “哼，你管我，我告诉你，买东西的收据我可都留着呢，孙家栋，必须都给退回来，连一包点心都不能少。”曲楠就是要这么计较，哼，她在这渣滓身上花了不老少钱呢，不要就亏了。“你要是不给我退回来，我就天天搁单位门口闹，去找领导，我看到底谁先撑不下去，” “你，你这也太斤斤计较了，那些点心啥的，当时就都吃了，还有衣服料子啥的，都做成衣服了，这还怎么退。”孙家栋当然知道，曲楠既然这么说了，要是他不把东西还回去的话，对方肯定能去找领导闹，曲楠不怕丢人，但是他怕，不过。 “哼，这样啊，那东西我就不要了，你都给我折算成钱，给我吧，我回头算好之后，告诉你，记得一周之内给我送来。”曲楠想斤斤计较的时候，自然是一分都不会差的，连票都会折算进去的。 “你。。。。。。。。。。。。”孙家栋也是被气到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曲楠这小气呢。 “行了，别你，你，你的了，就这么说定了，记得准备好钱。”曲楠打也打了，该告知的也告知了，目的算是达到了，也不愿意跟孙家栋费口舌了，转身溜达着出了巷子，离开了。 林立钟这边听了一会儿，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也就知道这是结束了，嗯，今天这瓜可以，没白吃， 她还挺喜欢这个曲楠的处事方式的，对待孙家栋这种渣子，就该这样，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孙家栋被打了一顿，脸也肿了，今天这班是没法上了，回到粮店之后，就跟领导请假去了。 “哟，大学生，怎么了这是？脸肿了？”韩主任在办公室里看采购计划，就看到孙家栋遮遮掩掩地进来了，这一抬头，给他吓了一跳，啧，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这脸给打的一边打一边小的，啧，解气啊。 韩主任其实挺不待见孙家栋的，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既然已经到了粮店了，在他韩盛的一亩三分地儿上，还净挑三拣四的，给他脸色看，高傲的不行，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就了不起了啊，呵呵，就算是他们粮食局的领导来了，还得好好跟他说话呢，这孙家栋算个屁。 不过，他碍于曲楠她爸的面子，不好直说就是了。 “主任，我刚才出去的时候摔了一跤，这脸是摔的。”孙家栋随便找了理由。 “这摔的有点严重啊，你看这衣服上都摔上脚印子了，啧啧，你们小年轻啊，真是会摔。”韩盛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孙家栋的，“说吧，这来找我是要干啥。” “主任，我想请几天假，这摔的有些严重，”孙家栋忍住了，他表现的很平静，虽然心里已经开骂了。 “哦，成啊，可以，我批准了，回头去医院好好看看，别哪里给摔坏了，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放心去，”韩盛很痛快就给批了，“先给你批五天怎么样？” “谢谢，韩主任。”别管几天了，先这么着吧，他现在一脑门子的官司，必须好好回家跟他妈商量一下。 孙家栋跟韩盛请完假之后就直接走了，根本没有去前面店里，也没有跟他的组长说一声，这可把人气的不轻，这每天的任务都是安排好的，孙家栋突然离开，也没大招呼，他本来负责的那片窗口，就没人了，他组长只好自己顶上，一人负责两个窗口，可给他忙的不轻。 中午吃饭的时候，邢组长也没看到孙家栋的人，就更生气了，直接去了韩盛的办公室告状去了。 “主任，可不是我小心眼儿啊，是这孙家栋实在不像话啊，这可是工作日，大家都在岗位上，他一个人说走就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啊，这像什么样子啊，” “好了，好了，先坐下，消消气，我批假了，我以为他回去跟你说清楚了。”韩盛赶紧安抚邢爱军。 “不是，领导，就没见过这么办事儿的，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让孙家栋进我们组，果然是对的，您看看，这都啥人呀，不行，领导，你必须给我换人，把孙家栋从我的组里调出去。” “嗐，别着急嘛，人家这也是事出有因，”韩盛说着还给邢爱军倒了杯茶。 “啥因啊？家里出事儿了？”邢爱军最先往这方面想到，以为孙家出事儿了。 “孙家栋让人给打了。”韩盛看了看门口，之后就低声跟邢爱军说道。 “噗，啥？让人给打了？”邢爱军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化的有些厉害，一会难以置信，一会儿觉得痛快，“真让人给打了啊？” “这我还能瞎编啊，”韩盛一看邢爱军的样子就知道对方知道点什么，于是起身去把办公室门给关上了，“孙家栋自己说是摔的，呵呵，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脸是被人给打的，还有那身上的脚印子都没掸干净，睁着眼说瞎话。” “啧，啧，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啊。” “你知道是谁干的？” “嘿嘿，我跟您说，我觉得应该是曲楠那孩子，”邢爱军跟曲楠她爸也认识。 “曲楠？不能吧。”韩盛觉得有些诧异，这曲楠跟孙家栋两人不是正在处对象呢吗，怎么会动手打他呢。 “八九不离十，哎哟，韩哥哟，你这整天在办公室里不知道，我可是对这两人之间的事情门清儿，当初曲楠这孩子非要来咱们粮店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两人长不了，这不，现在让我说中了吧。”邢爱军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让韩盛十分好奇。 “说说吧，我前几天还去跟老曲见面了，我也不看好孙家栋，当时还跟老曲说来着，怎么给孩子找了这么一个男朋友。” “唉，这哪里是老曲能决定的啊，还不是曲楠那孩子自己的想法啊，” “也对，哎，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是曲楠那孩子给人打的。” “啧，这不今天上午，曲楠来店里了，不是来上班的，把孙家栋喊出去说话了，我当时看到了，就在对面那巷子里，”邢爱军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关注着嘛，过来有半个小时，曲楠自己出来了，看着还挺高兴的。”邢爱军那会儿正好在前面窗口那边，那会儿还不忙，也有功夫去观察。 “那你没看到孙家栋出来啊？”韩盛听到这里，心里大概明白了，这两人八成是掰了，曲楠那孩子不是吃气的性格，肯定是把人打了出气来着。 “哪有时间啊，我看到曲楠那孩子没事儿就放心了，然后店里也忙起来了，就没再关注了。” “看来曲楠这孩子是想通了。” “那肯定啊，曲楠那孩子又不傻，她就是一时被孙家栋那人给蒙骗了，唉，这下老曲总算是放心了。” “嗯，我回头就给老曲去电话，让老伙计安安心，”韩盛很赞同，“对了，我给孙家栋那小子批了五天的假，他的工作你就先别安排了。” “不是，老韩，你哪边的，怎么还帮着那小子啊。” “你啊，我自有我的安排，反正假都批了，你可不能耽误店里的工作啊。”韩盛也没多说。 “那成，我先回去了。”茶也喝了，八卦也分享了，邢爱军回自己岗位去了。 曲楠这边刚回到家，就被她妈给喊住了。 “阿楠，来，跟妈妈聊聊天。”程云刚撂了曲爱华的电话，从对方的口中知道了自家闺女把人给打了的消息，哦，对了，还有分手的消息。 “妈，想聊什么呀？”曲楠心情难得的好，这会儿还是很乐意听听她妈妈的唠叨的。 “你跟小孙最近怎么样呀？”自从曲楠跟孙家栋确认关系之后，程云就一直发愁，孙家栋来过她们家里，那人眼睛活泛的很，当时她就看出来了，这人对自家阿楠不是真心的，八成是冲着老曲来的。 但是当时阿楠是认真的，她跟老曲说啥孩子都不听，没办法，他们两口子，只能先由着阿楠去，谈朋友可以，结婚不成，就这么先拖着。 “妈，你是不是听到啥了？”曲楠觉得她妈妈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因为平时 ，她妈是绝对不会关心这个的。 “看来你爸说的是真的了？”程云看曲楠的神情和状态都很好的样子，也没有跟之前似的，一提这个就满口的家栋这里好，家栋哪里好的，就知道老曲没骗她，看来是真分了。 “我爸跟你说啥了？”曲楠倒是一脸的问号。 “咳咳，你爸刚才跟我说你跟那姓孙的分手了，还。。。。。。。。。。” “还啥？” “还给人打了。” “我爸怎么知道的？”曲楠很惊讶，她这才打完人回来，她爸就知道了？ 她可是特意挑了一个偏僻的巷子，收拾孙家栋的，当时周围没人啊？ 嗯，应该是没人吧，她当时打的挺痛快的，都没有太注意。 “真给人打了啊？你没事儿吧，也被打了？姓孙的还手了？”程云刚才只顾着高兴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担心。 “我没事儿，妈，就孙家栋那身板的，能打到我，哼哼，” “没事儿就好，阿楠，你这次是彻底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了，妈，我之前就应该好好听你的话的，孙家栋还真的是个人渣。” “阿楠，都过去了，过去了啊，虽然咱们损失点钱财，但是人没事儿，就行了。” “妈，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让他那么好过，我给他买的那些东，收据我都留着呢，肯定要一笔一笔讨回来。”曲楠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她留那些收据是想着给这段感情留个纪念，没想到，现在倒是成了自己要的凭据了。 “随你，”程云乐呵呵的，钱啥的，都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在家阿楠想明白了。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跟爸爸的话，不会再这么任性了。” “好，好，阿楠长大了。”程云跟老曲结婚这么多年了，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百般疼爱的，要不然，也不会给闺女养成这个身段，嗯，很壮实的那种。 所以，当初见过孙家栋之后，程云才那么担心。 “妈，我爸中午回家吃饭吗？”曲楠想着，有些事情还是得跟她爸好好说一说，她总感觉今天孙家栋的态度有些奇怪，对方好像有所依仗。 “你找你爸爸有事儿呀，我给他去电话。”程云最了解自家闺女了，听对方这么说，就知道是阿楠有事要跟老曲说。 “嗯，好，对了，你跟爸爸说，我想吃醋鱼了，” “阿楠啊，醋鱼晚上吃成不成呀，都这个点儿了，你爸爸再去排队买的话，来不及的。” “也行，那就晚上吧，”曲楠看了看手表，这才发现时间不早了，“妈，那咱们中午吃啥呀？你下厨，我来帮忙吧。” “好，我下厨，走吧，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在旁边看着就成，” 第596章 孙家栋要破财 曲爸中午按时到家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 吃完了午饭，曲楠也跟她爸详细说了一下上午的事情。她爸只是担心宝贝闺女有没有受伤，倒是没怎么在意他闺女打人的事情。 在曲爸的印象里，自家闺女曲楠，无非就是吃的多了些，长的比别人稍微胖了一点而已，这也只能说明他们家的伙食好，闺女养的好，打人也无非是扇人巴掌啥的，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他在单位附近见到孙家栋。 当天下午，曲爱华上班的时候，就在单位附近的国营饭店看到了孙家栋，对方当时正跟人一起吃饭，对着进门的他，不过，孙家栋没有看到他而已，只顾着跟他对面的那人说话来着。 就这么一撇的功夫，曲爱华就看清楚了，孙家栋那脸上，五彩斑斓的，眼眶青了，嘴角也红肿了，看起来十分严重，当时曲爱华就愣了一会儿，自家闺女都这么厉害了吗？ 接着他就觉得痛快，觉得闺女打的对。孙家栋这人，要不是闺女死活非要跟他处对象，他根本不会接触的。 但是，接触了，就更能印证他对孙家栋的第一印象了，这人对自家闺女完全是利用，但是曲爱华碍于闺女的情绪也没点破。曲楠这孩子，小的时候，还是挺乖巧听话的，但是上了初中之后，脾气就变了，开始跟他和程云逆着来，你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偏要去做。 所以，当曲楠带着孙家栋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曲爱华跟程云都保持了克制，没有太冷淡，也谈不上热情，一致表达的态度也是只要闺女曲楠高兴，一切都好。 果然 ，没过了多久，曲楠就跟曲爱华提了孙家栋想要落实工作的事情。 孙家栋毕业之后，按照规定应该是回原单位报到的，继续在原单位工作。 但是，明显对方并不愿意回那边的小县城了，他想留在杭城。 于是，曲楠就回家去找曲爱华了。 之后没多久，孙家栋就成功把编制落到了粮食局，只不过，曲爱华还是留了一手的，把对方安排到了下面的粮店里，还是以实习的名义。 孙家栋本来以为会在粮食局的，没成想却是到了下面普通的粮店，这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他之前都已经跟家里说了，自己在粮食局工作，这下可好，脸都要掉到地上了。 所以，当他妈钱英问起他工作的情况时，孙家栋就撒了谎，说都是因为曲楠纠缠，他才不得不去了粮店。 钱英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都是因为他儿子太优秀了，招年轻的女同志喜欢，直到她在粮店见到曲楠之后，她才着急了。这曲楠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不符合她对未来儿媳妇的期待，所以，钱英就开始赶紧给儿子物色起媳妇来，也就找上她多年未见的表妹姚芳了。 孙家栋呢，也渐渐地开始疏远曲楠，约会基本不去，都以要适应工作环境给推掉了，对方送东西，孙家栋还是收的，但是收了之后，就没有下文了。一次两次还好，曲楠只是以为刚到了新单位，孙家栋需要适应，但是时间长了，她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更别说这期间，钱英还找上了她，说了些有的没的的，这可把从小娇养到大的曲楠给惹火了，所以，孙家栋那顿打，挨的可真不冤。 曲爱华看到孙家栋那张脸之后，心里十分舒爽，想着上前再奚落几句来着，不过，孙家栋对面那人让他越看越觉得熟悉，也就没有轻易上前，而且买完醋鱼之后，就很快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曲爱华一直在想在饭店看到的那个人，很熟悉的背影，但是一时间他还真想不起来是谁。 这问题一直困扰了曲爱华一晚上，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就在办公室见到人了，主要这人主动凑上来了。 林立钟上午听完现场之后，就找地方吃饭去了，嗯吃完瓜的心情明显不错，她觉得下午有必要再去尝试一下宝箱。 这次她学乖了，不找郊区那种地方了，虽然郊区地广人稀，自己弄出再大的动静来，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但是同样的，挖到好东西的概率也很低，而且还要来回坐公交车跑，费时费力，很不划算。 所以，林立钟这次遵循了就近原则，挑了一个离着公园很近的地方。 这边公园的占地很大，一圈绕过去，林立钟也走了有半个多小时。 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就在她眼前的这个大院子里面，不过，这院子看着虽然很大，但是有些破败了，院里还有些木架子啥的，看着就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围着院子转悠了一圈之后，林立钟可以肯定，这里面没人，是个空院子，但是这院门上却是上锁的。 这就让林立钟很纠结了，这院子既然是上锁了，那就表示是有主的，按照她跟系统的沟通来看，有主的东西，系统是不会在地图上标注的。 林立钟把标注的地方放大再放大，这才发现，那标注的位置好像，似乎是在西边的墙根儿的位置。 绕过大门，林立钟很快来到了西边的围墙这里，这边紧挨着一片树林子，穿过树林就到了护城河的位置了，这地方算的上偏僻了，就算是挨着公园，这边也没啥人经过。 林立钟小心地走了过去，现在的时节，这里的植被已经都长起来了，嗯，就是草已经到小腿的位置了，这里又是南方，她不得不小心，就怕这草里有点啥。 到地方之后，林立钟就发现问题了，看来系统还是很靠谱的。 这墙根儿的位置有一棵大树，贴着墙长的，树冠一半在外面一半在院里。树心的位置已经空了，但是这棵树还是顽强地生长着，看树干的粗细，年头不都短了。 林立钟重新放大地图之后，就发现了，这位置标注的就是这棵树的根部。 啧，藏东西的人还真是会找地方，胆大心细，毕竟谁敢把好东西放到院子外面啊。 可惜，这人没能坚持到把东西拿去的那一天，便宜林立钟了。 有空间很方便，林立钟瞬间就把东西连带着一部分土壤都给转移了进去，嗯，还连带着一小截树根，看着这树根位置空出来的一大片，她又赶紧把土壤重新从空间里倒腾出来，迅速回填。 虽然回填了，但是跟原来的分布还是有差别的，好在这地方很少有人过来，林立钟临走的时候，又给这片地方加了点“料”，之后就放心离开了。 等她离开之后，她刚才回填的位置，野草迅速重新精神了起来，连那棵树看着都更挺拔了些，树根那块儿的草皮土壤，很快就跟周围融合到一起了，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过挖土的痕迹。 当林立钟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 杭城这边的天气还是很难琢磨的，明明上午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来着，等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开始飘起来雨丝。 不过，林立钟已经小有收获了，反倒是有心情看起雨来，就那么一直站在招待所大厅的窗户旁边看着，直到前台的大姐提醒之后，她才匆匆上楼洗漱换衣服去了。 孙家栋这边就没有这轻松了，他今天去找荀副主任了，也就是他最近刚巴结上的一位靠山，也是粮食局的领导，跟曲爱华的地位差不多。 不过，对方的态度，让孙家栋有些愤怒，当初明明是对方主动伸出橄榄枝的，现在倒好，发现自己跟曲楠分手之后，态度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称呼都不一样了，从前喊自己家栋，今天直接喊小孙。 看来，自己不出点血，是不成了，曲家这边，孙家栋算是得罪了，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他只能靠着荀副主任了，人家好歹是局长的左右手，把自己调回粮食局，还是很简单的。 想到这里，孙家栋就开始头疼了，今天曲楠不仅打了自己一顿，还让自己归还之前她送的所有东西，没东西就还钱，这仔细算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不行，他得回家跟他爸妈商量一下，不管是调动工作，还是曲楠这边，都不是一笔小钱，他自己可拿不出来。 “哎哟，家栋，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是谁，告诉娘，我去找他去。”钱英看到儿子带彩的脸之后，这保持了一下午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 “嘶，哈，妈，您先放手，别动，我身上也疼。”钱英太着急了，拉着孙家栋被踹的那只胳膊了，直接让他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好好好，妈放手，儿子啊，你还有哪里受伤了啊，严不严重啊，” “妈，先进屋，进屋再说。”钱英这边声音略大了些，院门口已经有路过的人在观望了。 “好，进屋，妈去拿医疗险去。”钱英这会儿也不咋咋呼呼了，赶紧去了卧室取药箱去了。 孙家栋脸上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连皮儿都没破，至于身上那就跟别说了，曲楠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孙家栋被踢踹的位置虽然疼的，但是根本看不出伤来，至于脸上的伤，估计就纯粹是为了羞辱了。 钱英看到儿子没怎么受伤之后，就放心了，这医药箱也原模原样地放了回去。 “家栋啊，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钱英收拾完之后，就赶紧问道。 “妈，这是曲楠打的。”虽然有些难堪，但是孙家栋还是开口了。 “啥？反了天了，那死丫头竟然打你，还照着脸招呼？不行，我得去找曲楠去，”钱英一听是曲楠就激动了。儿子之前就因为曲楠的纠缠，从粮食局调到了粮店，虽然是暂时的，但什么时候调回去也不知道，这不明显就是耽误了儿子的前程嘛。 之后，曲楠就更过分过来，竟然追着到粮店来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她们也不能直接拒绝，只能是想着赶紧给儿子找个媳妇，把婚结了，好让曲楠死心。 “妈，妈，先别去了，今天我们算是有个了结了，以后她不会再来纠缠我了。”孙家栋还是没全部说实话。 “不行，这怎么着也不能打人吧，就算她爸是领导也不成，我必须要跟她掰扯清楚去，儿子，你别怕，这次咱们占理儿，不用怕他们。” “妈，”孙家栋有些羞恼，他一直隐瞒着跟曲楠在谈朋友的事情，家里的父母都不知情，但是他妈要是真跑去找曲楠的话，他想隐瞒也隐瞒不住了。“您别去了，我实话跟您说吧，我。。。。。。。。。。。。。” 钱英觉得儿子对曲楠的态度很奇怪，听到他把实情说出来之后，就明白了，合着，自家不占理，人家曲楠打的还没错。 “你！孙家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这，你这。。。。。。。。。。。”钱英倒是没有觉得丢脸，只是有点恨铁不成钢，觉得儿子有些急躁了，要是能在把工作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再来处理他跟曲楠的问题，或许跟好些，也不至于跟现在一样，人财两空不说，工作的事情也悬着。 “妈，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了，曲楠要把东西要回去，您也知道的，她送的那些东西，除了手表和一些大件，我都顺手给您了，这让我退，我也拿不出来。” “行了，我知道了，这个钱我出就是了，不就是一些布料和点心嘛，”钱英觉得无所谓。 “不是，妈，我这边的一些东西，可能也还不了了，”孙家栋也没想到，这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去，要早知道曲楠来这一手的话，他就不那么大手大脚了。 “你，算了，你自己算算需要多少吧，跟我说个数吧。”钱英也懒得说自家儿子了，没办法，她跟老孙就这么一个儿子。 “对了，妈，调动的事情，也有眉目了，不过，对方一直没松口，我估计，也是需要咱们表示一番的。”孙家栋也没忘了正事儿。 “真的？儿子，对方真的能办成？” “能，妈，放心吧，” “好，那等你爸回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第597章 家贼难防 “家栋啊，你这事儿把握大吗？”孙酰听自家儿子和媳妇说完之后，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爸，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在家里提的。”孙家栋当然是信心满满的，他之前也不是没做过调查，这位荀副主任背后可是有人的。 “那你心里盘算过没有，大概多少钱能办下来。”孙酰问道，同时他心里还在盘算着家里的钱款。 孙酰跟钱英两人之前是双职工，两人是都有工资的，直到去年钱英才因为一些原因，退了下来。这些年，家里一共就四口人，甘老太太有自己的私房，从来不用他们两口子操心，而且还时不时地补贴一些，再加上家里就孙家栋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两口子这些年是存下了一部分钱的。 家里不算甘老太太手里的私房，他们大概有个四千左右。 “爸，钱的事儿好说，这荀主任他不缺钱，估计得想别的办法，”孙家栋当时选定荀有志这个人的时候，就把对方的一些喜好都打听清楚了。 这人喜欢收集钢笔，目前正缺一款国外牌子的金笔，这东西，曲楠她爸就有一支，虽然是旧的，却是货真价实的金笔。 不过，孙家栋跟曲楠交往这么久了，从来也没有听曲楠提起过，更别说见过了，他曾经跟曲楠暗示过，说自己喜欢练字，曲楠之后，就给自己送了一支崭新的钢笔，虽然也是国内的名牌，但是不是他想要的那一支。 “看你这样子是有想法了？说说吧。”孙酰最是了解他儿子了，父子俩的性格那是如出一辙，所以孙家栋一提，他就知道儿子是有自己的盘算了。 “咳，爸我记得我奶屋里还收着一只金镯子呢吧，您跟老太太说说，要不先借来用用吧。”孙家栋作为家里唯一的孙子，甘老太太那是真把人疼到了骨子里，她的那些私房，早早就给孙家栋看过了，说是等她死后都留给孙家栋的。 所以，此时孙家栋提起要用甘老太太的私房来，一点都没有想过甘老太太同意不同意。 “啧，你直接跟你奶奶提不就好了，干嘛还让你爸去提，这又少不得挨骂。”钱英心里有些心虚，怎么偏偏就是金镯子呢，这老太太的私房体己应该不少吧，不只一个金镯子吧？应该是吧？ 提起老太太的私房体己，她这个做儿媳妇的，是一点也不知道有多少，结果，自家儿子却如数家珍，门清儿，一看就知道，那老太婆都给儿子交代过了，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儿媳妇当回事儿，所以，她心里既心虚又理所应当，好在她是低着头的，没有让父子俩看到她表情的变化。 “妈，我这不是怕我奶多想嘛，她前脚跟我露了家底儿，我这后脚就去要，这不太着急了吗？”孙家栋对甘老太太还是有些顾忌的。 “别的不成吗？非要那个金镯子啊。”孙酰也知道这金镯子的存在，只不过，这东西，他娘说过了，是他们家传下来的，是要传给媳妇的。 当初，他一意孤行，非要去家栋他妈，拒绝了老太太给他挑好的人家，老太太不高兴了，等钱英过门之后，这镯子，她就一直收着呢，没给钱英，后来再想给的时候，风气就变了，给了怕钱英守不住，也就这么一直过来了。 “爸，我去黑市打听过了，那边有货，只不过，对方也有要求的，必须要用金子去换，余出来的，对方可以给钱。”孙家栋从决定要搭上荀有志开始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黑市那地方，他跑了不下十趟，好歹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本来他打算把这东西当做见面礼送给荀副主任来着，但是，卖家死活要金子，而他手里没有，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不过，荀副主任那边他还是搭上关系了，还异常地顺利，这事他暂时也就放下了，但是现在，不得不重新提起了。 “唉，好吧，你先回屋吧，我去你奶奶那屋一趟。”孙酰点头答应了。 “当家的，去了跟咱娘好好说啊，家栋这机会难得，你好好劝劝。”虽然钱英不知道金镯子的地位，但是她知道那是老太太的东西，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之前，也不是没领教过，钱英一次也没能占到便宜，还让甘老太太给收拾了好几次，也就学乖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孙酰没再管这屋里的娘俩，直接往上房去找他娘甘老太太去了。 平时这个点，甘老太太应该是要休息了，不过，今天老太太难得兴致好，多看了一会儿书，这不就迎来了自家儿子。 “阿酰啊，怎么了？这个时候过来？”甘老太太一看儿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她没有挑明。 “娘，我这有件为难的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孙酰先找了个凳子，坐到了他娘的对面，有些忐忑地开口了。 “嗯？说吧，” “是这样。。。。。。。。。。。。”孙酰就把这段时间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娘说了一遍。 “哼！好好的孙子，都让姓钱的给教坏了，”听完儿子的叙述之后，甘老太太气得不轻。 “娘，娘，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孙酰就知道他娘知道之后会是这个反应。 “哼，我说呢，她那表妹这几天怎么来的这么频繁，这八成是给家栋物色媳妇的人选呢吧，我呸，不是我看不上钱英，就她那眼光，能找到啥好孩子，不行，阿酰啊，这事儿你得拿定主意，家栋媳妇的人选，一定不能让钱英定。” “娘，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时代在变，咱们这娶媳妇的标准也要变一变的。”钱英给孙家栋挑选的人选，在孙家栋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他还是放心交给对方的。 “再怎么变，有些东西也是不能变的，阿姨啊，你自己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嘛，当初我不同意你娶钱英，你还跟我犟，怎么样，过上日子之后，就知道了吧。”甘老太太不屑道。 “娘，这都啥时候的事情了，您就别揪着不放了。”孙酰当然也是有些后悔的，但是看在钱英给他生了儿子的份儿上，他只能说服自己忍着了。 “当初你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了，我管不了了，但是家栋的事情，不能让钱英来掺和了，你要答应我，那咱们还有的谈，要不然，你也免开尊口了。”甘老太太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娘，那我听您的。”想着儿子托付自己的事情，孙酰只能在心里跟钱英道歉了。 “嗯，这才像话嘛，阿酰啊，家栋真的看不上曲楠啊？”想来想去，甘老太太反而觉得曲楠是最合适的人选。 “真的不成，家栋那孩子，一开始就不是打着结婚去的，唉，”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孙家栋那小心思，孙酰都不用猜。 “唉，可惜了，这小姑娘很有气性，做事也有章法，不吃亏的性子，很是当家做主，是家栋没福气了。”甘老太太虽然疼爱孙家栋，但也不好昧着良心说假话。 “妈，咱先不提曲楠的事情了，小年轻闹腾闹腾也就过去了，无非是几百块钱的事情，再说了，家栋也应该还给人家，现在最要紧也是最为难的，就是家栋工作的事情了。” “哼，我觉得在粮店挺好的，回不回去的，影响不大。”甘老太太哼了一声，心里暗暗觉得这事情都让钱英给办坏了。 “娘，这粮店和那里不能比啊，” “你啊 ，你啊，跟钱英学的都变糊涂了，家栋都把人给得罪了，再回去不是往枪口上撞啊。”甘老太太恨铁不成钢。 “娘，家栋说，有荀副主任，没事儿的。” “哼，这姓荀的怕是不好打理吧，说吧，要是钱的事儿，你不会过来找我的，要什么？”甘老太太听明白了，这是路子都想好了，才来这里跟自己说的。 甘老太太心里再反对，也没办法，这父子俩已经达成一致了，她一个人反对，两人根本不会听。 都怪钱英，给她的孙子教养成了这副模样，当初就不该让家栋跟着他们两口子先去程县，该好好让孙子在自己身边待两年的。 看父子俩现在的行事做派，完全没了章法，甘老太太想纠正都不成了。 罢了，她也上了年岁，不知哪一天就要去下面见老头子了，自己手上这些东西，也迟早要给儿孙的，就不操那份儿心了。 “娘，现在需要金子，家栋说，您那金镯子正合适。” “？？？？”甘老太太无语地看着自家儿子，“阿姨，你知道那东西的意义吧，” “知道，娘，但是这都没有家栋的事情重要啊。” “不成，别的都成，这东西不成，” “娘，对方要金子，家里除了这镯子，还有别的东西？”孙酰为难。 “。。。。。。。。。。。”甘老太太也被难住了，她之前手里确实有不少金货的，但是这些年，陆陆续续都换成了钱和东西，补贴家用了，现在手里的金货就只剩下一个镯子了。“别的真不成啊？” “。。。。。。。”孙酰看着他娘，脸上的表情就一个意思，您说呢？ “儿啊，这东西真不能动，这是你太奶奶传下来的了，不能断送在我手上啊，” “娘，要是家栋那边的事情办成了，太奶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不成，别的都行，我给你拿点别的东西，你去外头换成金子，” “娘，没那么多时间了。”孙酰定定得看着甘老太太。 “好吧，”甘老太太最终是妥协了，“等着。” 甘老太太转身去了里屋，不到两分钟就拿着一个包袱出来。 “东西啊，我怕被人翻到，就分开藏的，这个包袱里面就只放了镯子。”甘老太太把包袱解开之后，一层一层地翻找了起来，她就记得是放在这个包袱里了，但是具体放到哪件衣服里给忘了。“咦？” 一通翻找，每一件都翻了一遍了，但是没有找到那个金镯子。 “不对啊，明明就在这个包袱里面的，怎么会没有呢？” “娘，您是不是记错了？”孙酰也跟着翻了一遍，每一件衣服他都摸了一遍，也是没有发现金镯子。 “不会，我给每个包袱都做了标记，你看这个，包袱边上缝了几针黄色的丝线，就是金镯子没错，不会错的。”甘老太太很肯定地跟儿子展示。 “那东西呢？” “你看，这包镯子的绸子还在这衣服里放着呢，”甘老太太从其中一件衣服里翻出了她当时包裹镯子的布料，“儿啊，我上次给你看过的，你仔细瞅瞅是不是这块布料。” “对，是这个。”这绸布他有印象，颜色一般，但是上手之后的质地不一般。 “东西我肯定是放到这里了，回到杭城之后，我一直没有打开过，家里也一直有人在，没有进过贼，阿姨。。。。。。。。。。。”甘老太太说着说着就看向了儿子，“你有没有跟钱氏提起过。。。。。。。” “是有那么一回，不过我刚提起就转了话题，阿英应该不会知道。。。。。。。。。。”孙酰越说越没有底气了，他太了解自家媳妇是个啥人了，要是他娘真的确定家里没有进过外贼，那就只剩下家贼了。 “阿姨啊，你还是先回去问问吧，唉，我老了，家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甘老太太有些泄气。 “娘，那您先歇着，我回去了。”孙酰无话可说了，这弄到最后，事情却落到了钱英头上，这让他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嗯。”甘老太太去收拾包袱了，根本没再抬头。 孙酰从上房出来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进去之后，先把门给关上了，然后转头看向钱英。 “阿英，你有没有话跟我说。”孙酰态度难得的严肃。 “什么话啊？不是让你去问老太太了吗？怎么着啊，这会儿是心疼镯子了，不想往外拿？”钱英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第598章 记忆中的箱子 “哼，你还好意思提镯子，你老实告诉我，镯子是不是你拿了？”孙酰走到了钱英面前，板着脸问道。 “不是，我说孙酰，那老婆子是不是跟你说啥了，啊，你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了是吗？”钱英心虚，但是架不住她嘴硬，而且，她之前拿那东西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人看到。 “阿英，那镯子要是在你那赶紧拿出来吧，咱家就剩这么一件金器了，赶紧给家栋应急啊。”孙酰跟钱英夫妻多年了，能不知对方的小毛病？钱英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他的脸，这是她心虚或者撒谎的时候，才有的小动作，或许钱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孙酰，你说什么混话呢，我要是手里有这东西，不早就给儿子了，行了，你要是乐意听那老婆子胡说八道，你就听，反正，我这里就是没有。”钱英死不认账，她就赌对方根本没有证据。 “阿英啊，这东西，娘藏的好好的，家里也没有来过外人，家栋要是用，会直接给他奶奶开口的，根本用不着去偷，唉。。。。。。。。。。”孙酰不是没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原来只是以为钱英是从单位往外倒腾东西赚的，没想到，却是拿了老太太东西换的。 “姓孙的，我说了好几遍了，我手里没有，就是没有。” “阿英，上个月，你往平日子藏钱的地方，放了三百块钱，这钱是哪里来的？”孙酰本来不想挑破，但是钱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你知道了？”钱英平时藏钱的地方，都是瞒着孙酰的，作为自己的小金库，跟两人的工资和存款是分开的。 “阿英，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把娘的那个金镯子给卖了？”孙酰继续问道。 “是，是，当家的，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了，真的，我就拿了那一只金镯子的，其他的没有，正好碰上有人急用，就换了三百块钱回来。”钱英着实是没想到，孙酰竟然都发现了，但是她存的私房钱没有少啊？ “东西卖给谁了？还记得吗？咱们现在去找人买回来去，就跟人解释一下，说是传家的东西，对方会理解的，实在不成就加钱。”孙酰赶紧准备去取钱了。 “我在黑市上跟人交易的，根本就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当家的，这镯子怕是拿不回来了。”钱英吭吭唧唧的，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你。。。。。。。，唉，都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那金镯子确实是咱们的传家宝，是从我太奶奶那一辈儿传下来的，历来是个家里长媳的，”孙酰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啊？还真是传家宝啊？”钱英更加心虚了，她这一拿还是拿了个最宝贝的，啧，不过传长媳？“不对啊，当家的，那这镯子不应该是传给我吗？我都进你们老孙家多少年了，家栋都马上要结婚的人了，怎么镯子还在老太太那里放着？” “这事儿还不是怪你自己，刚进家门的时候，还管不住自己那张嘴，咱娘怕你去外面炫耀去，这些东西是能见光的？”孙酰对于甘老太太代为保存这件事情，一点怨言也没有，毕竟那是亲娘，家里就他这么一个独生子，以后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的。 “不是，我那毛病不是后来就改了嘛，”提起这事儿，钱英倒是不敢说话了，她当时确实是管不住嘴，为此没少给家里招事儿，最后还都是甘老太太出面平的，所以，她一直也就没在甘老太太面前抬起头来。 时间久了，钱英也就被甘老太太给镇住了，所以，也不敢理直气壮地跟甘老太太要东西，只敢偷偷趁人不注意去拿，钱英不认为自己这是偷，毕竟老太太的东西以后都是自家的，她这只是提前用了而已。 “金镯子反正已经找不回来了，你让娘再随便拿个别的也成啊，啥金戒子，金耳环的，只要是金的不就行了。”钱英也不敢犟了，嘴里的老婆子也成了咱娘。 “哪还有啊，要不是这金镯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早几年也得让咱娘给换成粮食了。”家里的东西，他娘从来就不瞒着他，再说了，去换东西，老太太一个人也带不了太多啊，所以，很多时候，都甘老太太一个人去跟人商量好，之后再带着儿子一起去拿东西的。 两人刚结婚那会儿，家里因为这婚事儿，家底都快掏干净了，主要是钱家父母要的太多，彩礼足足三百块，还不算其他的东西。 那会儿，孙酰还就喜欢钱英，非要娶这媳妇不可，甘老太太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跟钱家人掰扯，最终也是寡不敌众，还是顺了钱家人的意思。 本来，孙酰以为这些都是暂时的，等钱英过门之后，他们一家三口都有工作，钱就可以慢慢攒起来了。 结果，钱家父母太能算计了，不让钱英带着工作过门，直接让她把工作转给她三弟了。 这也是孙酰婚后才知道的，钱家人，结婚之前，把这事儿捂得死死的。 但是人都娶进门了，孙酰也只能认了。 婚后半年，钱英一直在家，也没怀上孩子，就开始着急了，她就想着赶紧找份工作。 不过，这给出去容易，想要再找个合适的，可就难喽，钱英也尝试回娘家去要回自己的工作来着，但是被一大家子人给骂了出来。 她没办法，只能是跟孙酰商量，想着让孙酰去找甘老太太要钱，买个工作。 也是嫁进孙家之后，钱英才知道，这家里是谁说了算的。 甘老太太也看着钱英这么闲着也不像话，就托人给买了一份儿工作，还是很轻松的那种办公室的工作。 这一下就搭进去了不少老太太的私房，可让甘老太太心疼的不行。 这就是开了个头，接下来的几年，随着孙家栋的出生，再赶上那几年灾荒，甘老太太的私房搭进去大半，才让一家人没给饿死。 再后来，家栋的那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也多亏了甘老太太的体己，不然还不知道落到谁头上呢。 就这么些年了，老太太手里的东西，剩下的可真不多了，当然了，这些事情，只有甘老太太和儿子孙酰两个人知道，可没敢让钱英母子俩晓得，钱英是因为她那张嘴，而孙家栋，则是因为年纪小。 反正，钱英这么些年以来，从来没有犯愁过，一到关键事情上了，甘老太太和孙酰就都解决了。她隐约知道，甘老太太手里有钱，还不少，所以，当初拿那个金镯子的时候，心里一丝愧疚和负罪感都没有。 “哦，那现在怎么办呀，这镯子是真找不出来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暴露了，钱英也就没啥好心虚的了。 “你，算了，你那些私房钱都给拿过来，我给娘拿过去，算是赔罪了，”孙酰说道。 “不行，凭啥呀？”钱英自然是不愿意了，这些钱里面大头是那卖镯子的钱，剩下的可都是她自己一点一点存起来的。 “你说凭啥，不要因为这一点点钱伤了咱娘的心，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拿了。”孙酰这时候已经开始生气了，觉得钱英十分不懂事儿。 “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嘛，”钱英灰溜溜地去拿钱了。 孙酰拿到钱之后，本来打算去给甘老太太送去的，但是老太太此时已经熄灯睡下了，他只好等第二天了。 甘老太太这边把自家儿子打发了之后，就重新收拾了一番自己的体己东西，看看有没丢其他的东西。 这翻完之后，也就有数了，除了那个金镯子，这钱氏根本没拿走其他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钱英是心里有数，还是没翻到，哼，甘老太太更倾向于后者。 清点完之后，甘老太太又重新都给换了地方，藏好之后，她也累了，直接就关灯睡下了。 第二天，孙酰也没能等到甘老太太，这老太太赌气，自己一大早出门去吃早点去了，孙酰只好准备晚上找他娘了。 吃过早饭，孙酰早早就出门了，他身上带着不少钱，直接往他知道的黑市去了。 结果到散场的时候，孙酰也没能淘到一点金货，这东西，现在可不好找，最近查的严，就算是手里有货的人，也不敢轻易出手，生怕被人给点了。 一无所获的孙酰，下班回家之后，就又被儿子给问住了。 “爸，是我奶奶不乐意给我用吗？”孙家栋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还以为是甘老太太没答应。 “胡说八道，你奶奶有多疼你，你不知道啊？”孙酰下意识地就训上了。 “那。。。。。。。。。。。”孙家栋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好在甘老太太还在生气，没有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都是你妈办的好事儿，把那东西从你奶奶那里拿来了，然后给卖了。”孙酰没说偷，但也跟说了没啥区别。 “那家里就没有别的了吗？”孙家栋没想到缘由还在他妈身上。 “没了，家里是一点也没了，我今天去了黑市一趟，也没换到，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孙酰也发愁，这儿子的事情可是耽误不得的，但偏偏事情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他爸，你赶紧想想办法啊，家栋的事情可是耽误不得的。”钱英这会儿倒是着急上了。 “行了，我也着急啊，先不说这个了，吃饭，吃完饭我去跟你奶奶讨个主意。” 一家三口，相对无言，默默地吃完了晚饭。 吃过饭之后，孙酰就再次去了甘老太太那里。 “娘，这是哪金镯子卖的钱，您给收好了。”孙酰先把钱推了过去。 “别介，这个我不收，你给你媳妇拿回去吧，反正那金镯子也迟早是她的，就当提前给她了吧。”甘老太太看都没看那些钱。 “娘，我已经教训过钱氏了，您也消消气儿，这镯子啊，它是找不回来了。” “我有什么好气的，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早就看开了，我这操心操的也够多了，以后啊，也该享享清福了。” “娘，这清福咱以后肯定能享受的，但是现在，家栋的事情最要紧啊，还是得您拿主意啊。”孙酰知道老太太手里没金货了，但是以他对自己老娘的了解，她肯定知道哪里能换到，即使再怎么着，找个老太太认识的朋友，也是能换到一些的。 “哎，儿啊，这事儿，难呐，”甘老太太不是不想帮忙，但是，杭城她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了，这边的认识的人，差不多都作古了，至于黑市，她更是摸不到门。“这要是还在县城的话，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但是咱们现在是在杭城，我都十多年没回来过了。” 甘老太太面对的难题，也正是孙酰面对的，他在杭城这边的人脉也少。 “娘，真没有别的的办法了？这可是关系着您孙子的前途啊。”孙酰还是不死心。 “这。。。。。。。。。。”面对儿子的恳求，甘老太太有一丝的迟疑。 “娘，您就跟我说吧，别管多难，咱总得试试不是？”孙酰明显看出了甘老太太的迟疑。 “唉，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东西还在不在。”甘老太太也只是挣扎了一会儿，就有了决断，本来她不想管的，但是听儿子提起宝贝孙子的时候，她也就顾不得一些东西了。 “啥东西？娘您好好跟我说说。”孙酰靠近甘老太太，然后声音也低了下来。 “是这样，南坪公园那边有个旧院子，原来是明家的一个货栈来着，早年间，我见过有人往那边藏东西。”甘老太太其实很不愿意提起这事儿的，一提起来就难免让她想起了孙老头。 “藏的什么东西啊？” “是个箱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那货栈的掌柜的去藏的，我只记得大概的位置，” “娘，那您告诉我吧，” “唉，成，你去看看也好，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东西还在不在，这就看家栋的运气了。” 第599章 差点被抓 “娘，我一会儿就带着家栋去看看。”孙酰激动之后，就很快有了思路。 “先别带家栋过去，这东西是否还在，都不能确定，阿姨啊，你等会儿入夜之后，自己先去看看。”甘老太太不太放心，“那个院子的西墙下面，那里好像还有一棵大树。” 说着说着，甘老太太陷入了回忆。 那大概是三十年前，那会儿杭城还没有解放。她当家的死了，不明不白的，说是喝醉了酒，脚一滑，跌到护城河里给淹死了。 但是甘老太太知道，她当家的根本就不喝酒，滴酒不沾的那种，但是当时人已经没了，只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的，人微言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更何况警察局，那就是吃人的地方，她就更不敢轻易去招惹了。 草草地办过丧事之后，就这么认了。 三七的时候，正赶上封城，说是有什么要犯逃出监狱了，要彻查，不准任何人出城，她带着孙酰从下午等到晚上，天色黑了，都没能出城去，没半上，娘俩只能回了家。 她当时心里老是惦记着，就一个人带着纸钱和祭品跑到护城河那边去了。 一路打着手电，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当家的被打捞上来的地方。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甘老太太当时就想着好歹要祭奠一番。 完事儿之后，甘老太太准备挖个坑把东西都给埋上，正忙着，把手电给踢到一边去了，不知道磕到哪里了，灯光也给熄灭了。 当时正是夏天，护城河边上草木茂盛，一时间还真不好找。 甘老太太出门的时候，只带了手电筒，没有带火折子和蜡烛，这会儿就麻烦了。 手电筒可不便宜，而且还是她当家的在的时候，买回来的，说是怕她晚上走夜路害怕，这会儿，给找不到了，甘老太太心里可着急了，这要是现在不找到，等明天再来的话，怕是就真的找不到了。 正在为难的时候，甘老太太就看到河堤边上有隐约有亮光，她就鼓起勇气过去了，想着管对方借个光，把东西给找到再说。 甘老太太从河堤那边走到上面，花了一会儿的功夫，要不是她熟悉路，还要再慢一些的。 快到跟前的时候，甘老太太才发现，那亮光也是手电筒，还不是一个，是两个，那就至少是两个人了。她心里就有些犹豫，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往前慢慢走着，离着约莫有五六米的时候，甘老太太就听到了说话声，对面确实是两个人，一个人举着两着手电筒，另外一个人则是在低头挖着什么。 这一下子，甘老太太不敢往前了，她迅速停下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往旁边的树后面躲了过去，也不敢立刻离开，就怕对面那两人听到声音发现自己。 那两人，也就一个人在说话，低头的那个只顾着挖坑了，拿手电的那人，一直催促着，好像是要埋什么东西。 等了约莫有二十来分钟，低头挖坑的那个人终于是停下来了，两人合力把一个箱子给抬进了坑里。 甘老太太当时看的很清楚，那箱子并不大，但是两人抬着勉强不费力，里面的东西肯定特别重，她觉得里面装的很可能是大黄鱼。 两人埋好之后，顺便在墙上做了个记号，之后就离开了，根本没有发现甘老太太。 等两人走后半小时，甘老太太才敢离开。 下去的时候，走的特别快，还摔了一跤，不过也没有白摔，这次把手电筒给找到了。 甘老太太匆匆把东西处理完之后，就赶紧回家去了，一路上也没敢逗留。 那天回去之后，她也没敢跟儿子提这件事情，后来也没有听到风声，就把这件事情给撂到脑后了。 几年之后，杭城解放之前，很多人都选择离开杭城，她在街上看到那天晚上打手电筒的那个人，带着一个行李箱，匆匆地去了火车站，看那大小也不像是那天晚上埋下去的箱子。 解放之后，儿子结婚那一年，她被儿子气的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病的时候，又遇到了另外一个人，就是那天一直挖坑的那人，他当时满身是血地被送到了医院，路过大厅的时候，让她一眼就看到了，脸色惨白，进气多出气少，快不行了。 她当时取完药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打听了一下，果然，那人也去世了。 之后不久，就是灾荒年了，那时候，杭城的日子也难熬，甘老太太心里多少是有些想法的，不过顾忌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她不敢去尝试，再加上当时即使手里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她就放弃了。 之后几年，孙子出生了，她就忙碌了起来，一边上班，一边照看孙子。 好在她的嫁妆体己，还有当家的之前攒的一些家当，她们家的日子一直过的不错，对那些东西也就更淡了。 后来见过那么多人家因为这些东西家破人亡之后，甘老太太就把这个秘密深深埋在了心里。 现在，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甘老太太觉得时机合适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儿孙也都成长起来了，她也老了，没几年好光景了，她特别想知道，那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要是能挖到的话，就说明老天爷也是认可她们家得到这些东西的。 “娘，娘？那我先回去了，”孙酰看着他娘一直出神儿，就喊了一声。 “嗯，去吧，记得天黑了再去，对了，那棵树要是没了的话，看看墙上，当时那人在墙上也做了标记，”甘老太太嘱咐了一句。 “啥标记啊，娘？” “当时天太黑我也没看清楚，既然标记了，那就肯定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你到时候仔细观察一下吧。” “好，我记得了。” “对了，阿酰啊，这件事情就不要跟钱氏提了，家栋那边也先不要说。”甘老太太不放心。 “听娘的。” 孙酰出来之后，并没有着急回自己屋里，而是去了偏房，准备了些东西。 晚上八点多，这会儿街道上基本已经没人了，天也彻底黑下来了，孙酰跟钱英说了一声之后，就提着东西出门去了。 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甘老太太这才把灯给熄灭了，但是此时她并没有任何的睡意，就这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着儿子回来。 孙酰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想想也是，这会儿连街上的混混都该回家了。 按照他娘甘老太太说的路线，孙酰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院子，这公园离着他们不远，他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西墙边，大树，”孙酰往里走，发现这一块儿的杂草格外茂盛，不得不提前打开了手电筒照着。 还好，那棵大树还在，过了三十来年，长得更加粗壮了，不过，因为挨着院墙的缘故，已经长歪了，树干也有些空了。 孙酰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只好先往墙上找找记号。 打着手电筒，看了半天，孙酰愣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不过，这边的草木着实是太旺盛了一些，那草都到他腰高了。也许这记号被草给挡住了，孙酰只能先除草。 收拾出一块儿空地之后，孙酰继续找墙上的记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还是天太黑了，他根本看不出这墙壁上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没找到记号，孙酰就随便选了个地方，准备先挖挖看。 吭叽吭叽挖了半个小时，按照他娘的说法，这个深度是够了，结果，当然是白挖了，根本啥也没有，此时已经九点多了，孙酰只好匆匆装了一簸箕土，赶回家去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甘老太太屋里的灯就亮了。 “娘，先睡吧，土我给您放到门口了，您明天自己换吧。”孙酰把簸箕放到了甘老太太门前的台阶上，就去洗漱了，不洗不行，身上沾了不少土，刚才挖坑的时候，也出汗了。 “嗯，知道了。”甘老太太听出来了，这是没挖到，把灯一灭，睡觉去了。 当然了，孙酰回屋之后，难免被钱英一顿抱怨。 “我以为你大晚上的出去是给人帮忙去了没想到是给老太太挖土去了，怎么着啊，这是做啥妖呢，想收拾我啊。”钱英此时也不心虚了，反正孙酰是向着她的，她也就不怕甘老太太了。 “行了，你把嘴闭上吧，要不是因为你办的糊涂事儿，咱娘能生气，这会儿她心里不痛快，让我干点活儿也好，等她高兴了，也就成了，明天你看着点，老太太说要给家里的花换换土，帮着些。” “哼，又不是我养的，” “钱老太太没要，我拿回来了，你明天去存了。”孙酰说完就躺下了。 “啊？真的啊，那太好了，我明天一早就去，那啥，回来我就帮老太太弄。”钱英听到钱回来了，也就变了态度了。 第二天，孙酰又去了那地方，不过这次，他趁着中午吃饭的空档赶过去的，主要是想趁着大白天，光线好，找找那个记号。 这次还真让他给找到了，这墙是红砖的，外面抹了水泥，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水泥也掉了不少了，露出了红砖。 孙酰在一块儿红砖上发现了刻痕，已经很淡了，天黑的时候，还真发现不了。他顺着这记号，往外跨了两步，再跟自己昨天晚上挖过的地方一对比就发现，昨天自己确实没找对地方。 他把昨天拔掉的野草，全都盖在了找好的位置上，才离开。 下午下班之后，孙酰跟往常一样，正常回家吃饭，等到天微微黑之后，他再次出门了，不过这次是骑着自行车出去的，还带了两个筐子了。 这次时间早一些，路上难免就碰到了人，孙酰跟人大招呼，别人看到他推着自行车和空筐子自然是要问的。 孙酰就说是家里的老太太也给花盆和花圃换土，自己要去公园那附近的河堤上挖点土去。 这倒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大家平时也有这么干的，家里有地方的，都会格外建个花圃啥的，不过大家现在也很少种花，更多的是撒些小青菜，这样既省钱，又方便。 跟孙酰熟悉的还提醒他，不要图方便去公园去挖，里面是禁止挖土的。 到那院子附近的时候，孙酰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之后，就拿着筐子进去了。 把上面的杂草清理了之后，孙酰就开始挖了。 当然了，挖出来的土，他就顺势放到了筐子里，等放满一个之后，就不再放了，做戏要做全，这都是他娘教的。 又挖了半个小时，坑的大小跟昨天的差不多了，但是孙酰并没有挖到任何东西。 难道又不对？ 孙酰继续往深里挖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挖到，又往旁边挖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下孙酰着急了，难道又挖错了？ 正着急的时候，孙酰被人给发现了。 “同志，你是什么人，大晚上的在这里干什么？”这两人是附近负责巡逻的，本来一直在公园那边的，但是被孙酰这边的灯光给吸引过来了。 “同志你好，我是过来挖土的，家里老太太要重新收拾花圃，嫌弃院里的土不成，就让我来河边挖点。”孙酰看到对方手臂上的袖标了，是附近街道的，心里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挖土？”其中一人拿着手电照了一圈，发现了孙酰带来的两个筐子，其中一个已经装满了，他还顺手提起来看了看。 “对，我本来打算下边坡上挖点的，但是天黑了不敢下去，又看着这边的草格外高，就觉得这土应该不错，这不才挖了一筐。”孙酰一点没有表现出心虚。 “嗯，下次别赶这么晚了，挖完赶紧回去吧。”另外一个人说完就拉着同事离开了。 孙酰松了一口气，今天怕又挖不成了，他赶紧把另外一个筐子也装满土，绑到自行车上就离开了。 等人走了，刚才巡逻的那两个人就从旁边的树林里出来了。 “赵哥，还真是个挖土的，刚才我都观察过了，那个筐子里确实是土，重量对的上。” “嗯，走吧，看来是咱们想多了。” 第600章 李源背后的人 孙酰这一路上都没敢停歇，骑着自行车，带着两大筐子土，很快就回到了自家大门口。 这一停下来，孙酰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刚才被吓了一跳，之后又奋力带着一百多斤的东西一路骑自行车回来，刚才紧张的时候没有觉得，这会儿才感觉到累了。 气喘吁吁的孙酰在自己大门口坐了快十分钟，这才缓过来。 “娘，我回来了。”孙酰把东西搬进院子之后，才冲着甘老太太那屋喊了一声，“您要的土我给弄回来了，先在院子里放着吧，挺重的，等我明天下班的时候，给您平整一番就成了。”孙酰虽然是跟甘老太太解释，但其实是跟左邻右舍说的，毕竟今天晚上弄的动静有点大，还是要有所准备的。 “回来了啊，先收拾一下吧，回头来我屋里一趟。”甘老太太正等着呢，昨天晚上没有结果，想着今天晚上应该差不多了。 “好，我一会儿过去。”孙酰说完就回自己屋里了。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啊，你不回慢点干啊，那么多土呢，多沉呀，老太太也不知道心疼你。”钱英一边给孙酰找换洗的衣服，一边抱怨着，她刚才可看到了，那么两大筐子土呢，而且孙酰的后背都湿透了。现在还是春天，能出这么多汗，可见是累着了。 “没事儿，不重，一下子给弄完了，省得明天再跑一趟。”孙酰这会儿已经接着脸盆里的水，简单擦洗完了。 “你早点睡吧，我去咱娘屋里商量些事情。”孙酰换好衣服之后，就跟钱英嘱咐了一句。 “是家栋的事情？”钱英这会儿着急着呢，这可又拖了一天了，这娘俩也没个准信儿。 “嗯，行了，你先别管了，”事情还没着落，孙酰也不好跟钱英多说。 “啥叫我别管了啊，当家的，你可得跟老太太好好说道说道，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咱们家栋能不能回粮食局可就看这一遭了。”钱英不放心，一把拉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孙酰。 “阿英，你先放手，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了嘛，”孙酰无奈，他也想赶紧把事情办成，但这不是出岔子了嘛，事情就是这么赶巧，阿英把老太太的传家镯子前脚给卖了，后脚他们家栋就需要这东西去换东西打点，但是阿英他又舍不得说，只能自己想办法。 “当家的，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实在不行，我从明天开始就去黑上蹲着，一定把当初卖掉的镯子找到为止。”钱英刚才那话说完，她自己也有些心虚的。 “好了，这件事情，暂时先交给我处理。”孙酰不想再多说了，他得赶紧跟老太太去说说今天的情况去。 “阿酰，你的意思是没有找到？”甘老太太耐心地听完儿子的话之后，有些诧异。 “对，娘，那标记我找到了，顺着标记，那一溜儿离着墙根儿三四米的位置都都尝试过了，没有东西，”孙酰很确定，当时挖坑的时候，他往深里往宽里都扩大了范围，就怕老太太当时的记忆出差错。 “唉，看来是天意啊，当初那东西是两个人埋的，其中一个人我在医院看到他医治无效，人没了，另外一个则是解放前离开了杭城，也可能是人家后来回来之后给挖走了，”甘老太太这些心里总是放下了，没挖到就没挖到吧，反正她也没打算着能挖到，只不过啥这些年心里一直惦记着，就想着有个结果而已。 “娘，幸好我按照咱娘俩之前商量好的办法来的，不然，今天晚上我怕是要回不来了。”孙酰现在提起的时候，还是稍微有一点后怕的。 “嗯？遇到人了？”甘老太太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自家儿子这么倒霉。 “对，街道上的人，两个，差点就把我给摁住。” “你都按照咱商量的做了？” “嗯，还好我多了一个心眼儿，提前装了一筐子土，” “那就行了，这事儿就此打住，不管以后谁问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是你去帮我挖土了，连钱氏和家栋也要瞒着。”甘老太太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知道了，娘，放心吧，”孙酰现在对他娘是越发佩服了，“对了，那家栋那边的事情怎么办。” “怎么办？实在找不到，要么换个礼物送人，要么就凉拌。”甘老太太这会儿十分清醒，家栋工作这事儿，从一开始走的就不是正道，弄到手了，还想着过河拆桥，结果，没把握好，玩砸了。 这才想着办法补救，要是一开始就决定要跟人家姑娘好聚好散的话，也许事情闹不到今天这一步。 虽然，甘老太太十分疼爱自家孙子，但是也不得不说，家栋这事情办的，有些缺德，没有担当。 而且，这事情，从一开始就不顺利，甘老太太心里难免打鼓，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弄不好，最后会落得个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她打算再尝试一下，要是还不顺利，那就只能放弃了。 “娘，可是这个机会难得啊。”孙酰有些着急。 “哼，你也不看看，家栋之前干了啥好事儿了，要是他说的那荀副主任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也不靠谱，你想想，人家非亲非故的，怎么就可能答应帮忙啊。” “妈，咱家栋也不是一无是处啊，他可是大学生。”孙酰虽然也觉得这里面有点猫腻，但是，想到自家儿子，还是觉得应该靠谱。 “算了，我明天去我那几个老姐妹那里问问吧。”甘老太太看着儿子，也不准备多说了。 “哎，那就麻烦娘了。”孙酰想着今天的事情，还想多问问他娘，“娘，那箱子，真的就这么没了啊。” “阿姨，既然没有挖到，那就不要惦记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挖到才是正常，”甘老太太摆摆手，示意儿子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那成，那我就回去了。” 招待所，二楼，林立钟此时正在开箱子，这箱子就是孙酰挖了两天没有挖到的那个。 林立钟本来昨天就该拆开来看看的，但是她昨天挖完之后就直接去了张家，给他们送糯米去了。 这次，苗凤仪对她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弄得林立钟都有些不适应。 不但说话客气多了，就连给自己回的东西，那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 嗯，不得不说，张敬之这几十年的老师不是白当的，好东西还是收藏了不少的，而且，他自己的书法那也是相当有水平的。苗凤仪回送了一方砚台，还有据说是张敬之自己的书法作品。 林立钟当然是高高兴兴地接下了，这苗凤仪不但给了回礼，还留她在张家吃了饭，青团是没吃上，毕竟手头材料也不全，吃的是苗凤仪亲自下厨烧的当地特色菜。林立钟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从张家离开。 回去的路上，还真是巧了，又碰到了当初拦着自己卖东西的那个半大小孩。 这次对方没有拦她，确切地说，是没有注意到她。看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林立钟就知道跟着他一定能吃到瓜。于是就跟着对方绕起了圈子，至于说林立钟怎么发现是绕圈子的，还得多亏了系统给共享的地图。 李源本来昨天该去上班的，但是路上他碰到了熟人，虽然熟人并没有跟他打招呼，匆匆就离开了。李源心里有事儿要问，就直接跟了上去，看着对方的样子还是挺着急的，都没有发现他在后面跟着。当然了，李源也没有发现他后面也有人跟着。 一路跟着那人，李源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废弃的院子，好在现在是春天，草木都长起来了，他个子又小，往墙后一蹲，轻易没人能发现。 但是，这百试百灵的方法，今天就突然失灵了，他正观察着自己跟着的那人的时候，突然背后被人敲了一闷棍，就直接陷入了黑暗，没了知觉。 就那一棍子，让跟在后面的林立钟都觉得很疼，啧，好在对方没发现自己。林立钟就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把监听的东西一扔，乐颠颠地找地方坐着去了。她从来都不小看任何人，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挨上那么一棍子。 林立钟走了没多久，她刚才出现的地方，就被人给查到了，当然了，那人只是以为这地方是李源一开始选择的地方，看过没人之后，就跟人见面去了。 “怎么才过来。”荀博看着来人，有些不满。 “哼，你来的倒是早，带了尾巴来都不知道。”那人刻意压着声音，林立钟还是能听出来的。 “谁？我来的时候，可是仔细看过了。”荀博有些意外。 “就是之前你接触过的那个小子。” “李源？他跟着来了，不对啊，我这段时间都没去找他啊，他怎么会知道，人呢？” “八成是意外，人我已经打昏了，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放心吧。” “那就好，那咱们有话赶紧说吧。” “老毕家的院子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进展，本来我是挑唆着李源去霸占老毕家的院子的，但是中间出了岔子，现在估计是没戏了。”荀博有些懊恼，早知道，他就催得紧一点了，差一点就得手了。 “什么岔子？” “老毕的孙子转学了，我安排的人见不上人，这院子的事情，自然也就一时间没法子了。” “转学？” “我问过了，是老彭出手了。” “老彭？他不是自己都一堆麻烦事儿了嘛，还有余力关系老毕的孙子？” “我也没料到，不过确实是他，对了，还有张家那边，也跟预想的不一样。” “张敬之的事情我知道，这老家伙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这次能平安脱险，多亏了他的一个学生。” “嗯，那以后呢，我们是不是还要。。。。。。。。”荀博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个不着急，现在张家那边有个新情况，他外甥从北平来探亲了，我暂时没有能摸清楚这人的底细，先不着急行动。” 林立钟刚才听到张敬之三个字的时候，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不仅同名同姓，还同样有个北平来的外甥，啧，没想到，她吃瓜吃到了张家身上。 “姓张的还有外甥呢？” “行了，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盯着就成，老毕家那宅子你得尽快。”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是偷偷地进去了。”荀博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们要在老毕家那个院子里大张旗鼓地找东西，必须先要把院子给弄到手才行，不然，就会处处受限。 “也是个办法，你注意别让人发现了就成，” “可是老毕家的院子咱们之前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没看出来啥呀？” “有几处地方咱们是没有涉足的，一个是老毕的卧室，一个是他们家的厨房，还有就是他们家的杂物间。” “厨房我去过，没有发现空档或者夹层。” “那地方的入口，我们推算过，不在墙上，而是在地下，所以，还是要仔细再看一看的。” “好吧，我知道了。”荀博自己也没有主意，就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嗯，你尽快，尽量在这个星期内把地方找到。” “得了吧，再给我一星期也不够啊，要是这么好找，当初咱们天天去老毕那里聚会，早就找到了。” “老荀，必须要加快速度，我怕迟则生变。” “行了，行了，我能不知道啊，但是这个难度确实有些高，你说你当初下手也太狠了点，这老毕和他儿子你好歹留下一个啊，要不咱们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还是多想想办法吧，别忘了那个传说，”那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当初也没想到，这老毕能这么刚烈，不等他去拌红脸，这人就自杀了。 “你说，老毕的孙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荀博突然就注意到了毕盛辉。 “可以去问问，不过，感觉希望不大。” 第601章 背后之人即将掉马甲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毕那孙子，养的太单纯了些，你回头套话的时候，注意一下，别让老彭给发现了， 那老小子，精明的很。”荀博实在是不想大半夜的去翻墙，而且，老毕家那宅子，他心里有些发怵，总觉得那里死了人，有些阴森森的。 “好了，毕生辉那里我负责，老毕家的院子给交给你了，咱们同时进行，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也对，那我今天晚上就去看看去。” “好，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明天中午的时候，我喊毕盛辉到办公室好好聊聊，老荀啊，你可得小心些，这万一让人给发现了，那可就别怪我狠心了。”‘ “放心吧，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的，我们没经历过啊，不会在这条小阴沟里翻船的。”荀博虽然对老毕家的院子有些抵触，但也只是出于心里上的原因罢了，毕竟，当初要是没有他们两个人背后使绊子，老毕也不至于屌死在他们家的书房里了。 “成，就先这么着吧，记得，不管有没有消息，两天之后还是要来见面的，” “那还是来这里？”荀博心里盘算着，两天时间，算上今天，也才两个晚上，时间有些紧张。 “不，你都带尾巴过来了，这里也不安全了，去城外，出了老城门，往西二十里左右，那里是莲花寺的废墟，咱们去那里见面。” “那里？”荀博一听就知道是哪里了，杭城刚解放的时候，莲花寺还在的，只不过，由于解放初期特务活动频繁，被炸成了废墟。 “对，就是那里，记得后天早些出门。” “晓得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荀博也懒得提出异议了，毕竟今天这里被发现也是因为他带了尾巴过来。 李源的出现，也给荀博提了个醒，自己最近出门都要小心了，省得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再之后，林立钟就听不到声音了，她就知道这两人是都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林立钟估摸着被打昏的李源也离开了，她这才放心地去回收自己的东西。 这瓜听着里面还有更大的事情，而且听着好像还牵扯了几条人命在里面，她觉得，有必要跟顾明城好好说清楚，毕竟他外公和外婆也牵扯在里面。 不过，林立钟总觉得刚才那个人体到的废墟有些熟悉，难不成跟她前几天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嗯，这个可以等后天的时候，好好验证一下。 找到东西之后，林立钟就迅速离开往张家去了。 结果，到了之后，扑了个空，张家没人，门上还挂着锁。 林立钟记得昨天来的时候，似乎看到厨房里有药罐来着，再想想苗凤仪明显好多了的气色，她猜着，顾明城应该是带着两位老人去医院了。 于是，林立钟又匆匆赶去了中医院。 林立钟是在药房门口找到顾明城的，当时，他正好抓完药出来。 “立钟？你怎么在这？”顾明城还以为林立钟不舒服，是来医院拿药的。 “我没事儿，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嗯，拿完药就该回去了，” “正好，我有事情跟你说，嗯，这里不方便，你外公家里也不方便，”林立钟想着张敬之毕竟年纪大了，苗凤仪身体也不好，还是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提。 “这样，你先到我姥爷家巷子口的公交车站等我，等我把老俩口送回去。”顾明城倒是没有异议。 “好，” 显然，顾明城提议的这地方多少是有些不靠谱的，这不林立钟这边正在想怎么编，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就被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的张敬之给看到了，还给招呼了过去。 “小林同志，等久了吧，走走走，回去，我给你尝尝新得好茶。” 林立钟虽然在张家就待了两天，后来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张敬之还是发现了，这个小姑娘喜欢喝茶。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都被招呼过来了，林立钟也只好先跟着三人去张家了。 到了张家之后，苗凤仪就回屋休息去了，她今天又针灸了半个小时，身体有些撑不住，只好让张敬之和顾明城招待林立钟。 林立钟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张敬之，她觉得，说话的那两个人，都是认识张敬之的，那张敬之也极有可能是认识他们的。 喝过茶之后，在林立钟的请求下，三人转移到了张敬之的书房里。 “小林同志啊，你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们说吧。”张敬之在公交车站看到林立钟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之前在医院，他也看到了林立钟跟顾明城站在那里说话，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巧合，但是现在他可以确定不是了。 “您见笑了，确实是有事情，很重要，本来我没打算跟您提的，但是现在想来，还是直接跟您说明白的好。” “哦？什么事情？”张敬之见林立钟很认真，态度也比刚才要严肃了起来。 自从出了毕盛辉举报他们家的事情之后，张敬之就再也没敢小看过任何人，哪怕对方是个才毕业的孩子。 “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一个叫李源的人。”没办法，这个是那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唯一提到的名字了。 “他？”张敬之没想到林立钟会问这个人，要不是去找过老彭了，他还真不一定能知道这个人是谁。“小林同志，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我刚来那会儿，有一次从供销社出来，就被他给拦住了，非得缠着我，让我买他的东西，当时我没搭理他，但是也觉得对方有些异常就稍微关注了一下，果然，他跟一些街头的混混有勾连，专门找我们这种外地口音的人下手，从那之后我就对这人有了印象。。。。。。。。。”林立钟提李源也是要引出后面的事情的，再说了，她也确实是跟踪了李源才听到了那两个人的谈话。 林立钟接下来，就把自己怎么在街上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李源，然后跟踪，之后发现了另外两人的事情，以及那两个人的谈话都一五一十地跟张敬之和顾明城说了。 “说起了，要不是对方提了您的名字，还有顾明城的名字，我也不敢确定。” 林立钟说完之后，张敬之和顾明城显然都已经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面去了，没有回应，她索性就端起茶杯自己品茶去了。 “立钟，我就跟阿城一样这样喊你了。”张敬之思索了良久，才从思绪中缓过来。“你有没看到那两个人的样子？” “张爷爷，这个我还真没看到，当时我是跟着李源的，不敢靠的很近，只是隐约看到一个背景，那人有些年岁了，虽然带着帽子的，但是还是能看到花白的头发的，还有，这个人身形瘦削，个子不低，没有顾明城高，但是比您要高一些。”林立钟确实没看到人，一开始怕被发现，等李源被打晕之后，她就更不好靠近了，本来以为她在祥子口那里等着应该能看到人出来，结果，她大意了，这地方不只一个出口，等了半个多小时都不见人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两人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出去了。 “是我想差了，这已经很好了，”张敬之想想也是，林立钟一个女同志，能偷听就已经很大胆了。 “张爷爷，虽然我没看到人，但是他们其中一人今天晚上应该会去老毕家的院子查看，您可以提前准备一下，说不定就能见到人了。” “对，你提醒的对啊，”张敬之刚才一直在想他和老毕都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符合林立钟描述的人，想来想去，没有结果。 “立钟，谢谢你今天能过来，”顾明城也没想到，自家姥爷的事情背后还牵扯着这么多事情。 “客气了不是，好了，我能做的也不多，接下来的事情，还是需要你跟张爷爷好好谋划一下的，不过需要帮忙的话，不要有所顾忌，直接提。” “好，我知道了。” “嗯，立钟啊，我今天就不留你了，等我把这事情料理清楚之后，好好请你吃一顿我们杭城当地的特色菜。”张敬之一个人掌握的信息有限，要想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他得去找老彭。 “成，张爷爷，那我可就不推辞了，”林立钟知道接下来张敬之怕是要找人去商量了，她就告辞出来了。 送走林立钟之后，顾明城刚回到书房，就被张敬之拉着去了彭家。 “哟，稀客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老彭正一个人在家喝茶，不知道有多自在。 “正事儿，书房说话吧。”张敬之神情严肃，老彭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有大事。 “走吧，阿城啊，把我的茶端上啊。”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坐到了老彭书房的椅子上。 “你是说，那李源背后的人，是导致老毕一家悲剧的幕后黑手？”老彭听到之后，心里很是沉重。 “你之前不就是怀疑嘛，这不正好印证了。”张敬之是知道老彭的手段的。 “唉，那也只是怀疑罢了，毕竟当初老毕确实张扬了些，我早就劝过他，可是，你也知道，老毕这个人就是太纯粹了，受不得一点冤枉。” “是啊，可惜了，老毕把儿孙养的也跟他一个样子，” “对了，你刚才说，今天晚上有人回去老毕家？”老彭伤感是有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对，他们很着急，不知道是在找什么？”张敬之跟老毕认识的晚一些，对老毕的了解是比不上老彭的。 “哼，能找什么，能花大力气把人弄得家破人亡的，除了金银还有什么。”老彭一点都不意外。 “老毕家有这些东西？”张敬之从来没有听老毕和老彭提起过这些，不过，想想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都逃不出这些。 “没有，要是老毕真有这些东西，怕是早早就捐出去了，” “也是，他那个性子，唉，” “这群人怕是相信那个传说了。” “你是说。。。。。。。。。” “哼，老毕这院子是到了杭城之后，后买的，之前的主家，早早跑到国外去了，这名号你应该听过，胡家。”彭家在杭城的年头，跟胡家差不多，所以很多事情，老彭从祖上听说过。 “胡家的祖宅不是在城东吗？跟老毕买的这个院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院子胡家祖上那位住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那些人既然相信那个传说，自然是不会放弃的。”老彭嗤之以鼻，就以胡家祖上那位的脾性，能给后代留着些东西就怪了，这传说还是他们家一位败家子传出来了，当时也是为了糊弄赌坊的人，才信口瞎编的。 老彭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还是多亏了，他们祖上啊，这在一定地方待的久了，啥样的事情都能见识的，他们老彭家的祖辈们，见的多 ，记的也多，还专门编了一份儿能跟县志媲美的记事簿。 “那咱们晚上就去守着，看看到底是谁，被人算计这么久了，也该知道对方是谁了。” “是该见见了，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顾明城全程就光听着两个老头在那里商量了，根本插进去，最后的决定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去。 “阿城啊，我跟你阿公都上了年纪了，到时候万一被发现了，对方狗急跳墙的话，可就全靠你了。” “好，您放心，彭爷爷，有我在呢。” 商量好之后，张敬之就带着顾明城回去了，午饭之后，就都去午休了，他们得好好养精蓄锐，等着晚上的行动。 顾明城和张敬之按照约好的时间到老毕家的时候，才六点钟，这个时候，天还亮着，老彭也已经到了，他手里有钥匙，已经把老毕家的门打开了。 “阿城，一会儿，你去外面把门锁上，梯子我都架好了，就在东墙外面，锁好之后，再爬梯子进来，咱们就躲在堂屋那边，” 第602章 果然进人了 荀博回来之后，心里就一直在琢磨去老毕家的事情。 算算日子，今天还不是休息日，毕盛辉是不回家的，所以，今天晚上那院子是没有人的，所以进去之后倒是不担心被人发现的问题。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没有那个院子的钥匙。 想到这里，荀博连口水都没有喝，就又出门去了，他想起一个人来，这点小问题对那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 荀博一路公交车坐过去，到了一处城中的棚户区，三拐两拐的，才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老拐，给我来给万能钥匙。”荀博跟老拐认识很长时间了，从解放前就认识了。 “啥样的锁呀？老式的铜锁，还是新式的？”老拐正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听到荀博的要求，头都没抬。 “新式的方锁，三环牌子的，巴掌大小，”荀博见怪不怪了，老拐一直是这么个古怪脾气，但是那一手开锁的本事确实实打实的。 “等着。”老拐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后的窝棚里，一番翻找之后，才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给，你要的东西。” “就这个啊？”虽然知道老拐本事大，但是看着小盒子里的毛坯子，荀博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相信我啊，那成，还给我吧。”老拐也生气了，嫌他脾气不好可以，但是怀疑他的手艺，那不成。 “不，不，不是，哪能啊，我这不是没见识过嘛，咱们这个年纪的，用老式的铜锁多一些。”荀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救。 “唉，也是，现在都没什么人认咱的手艺了。”显然，荀博的话起作用了，老拐没有继续往回要东西，“承惠，十块钱。” “啧，还是这么贵啊，老拐，你这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荀博虽然嘴上抱怨有些贵了，但是还是痛快地掏钱了，他知道，老拐的手艺值这个价。 “这都是念在老主顾的面儿上，给你打折了，别人来啊，低于十五块都不成。”老拐顺手拿过那张大团结，往自己兜里一揣，就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活儿去了。 “承情，那我就走了。”荀博把小盒子放到了口袋里。 “嗯，欢迎下次回顾啊。”老拐头顺嘴来了这么一句，本来是客气来着，谁承想让他给说中了，不到一个星期，这人就又来了。 荀博也没把这客气话放在心上，拿到东西之后，他就先回家了。 到家之后，他用从老拐那里拿来的万能钥匙，先试用了一下，在自家的锁里，找了个跟老毕家大门上差不多的，试着开了一下。 别说，虽然，老拐这东西做的有些粗糙，但真好使啊，很容易就打开了。这样一来，荀博就放心了，去探索毕家院子的事情，也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只需等到晚上，天色完全暗下来就可以了。 而另一边，那人跟荀博分开之后，先是回到自己家里，把帽子围巾啥都去了，然后，换了一身平时上班穿的衣服，这才回了学校。 “高校长，回来了啊？会开完了？”高祥刚到学校门口，传达室的大叔就主动跟他打了招呼，还殷勤地来开门。 “老朱忙着呢啊，辛苦了，”高祥照常扮演着一位平易近人的校长。 “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您请进，” “好，谢谢了。”高祥进了学校之后，就径直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下午的时候，高祥就去学校的宿舍抽查了，从卫生到管理，来了个突然袭击，当然了，并没有查出什么，他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这样等他喊学生去谈话的时候，才顺理成章。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三位同学，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喊出来，我要跟他们聊聊。”高祥看似随意地在宿舍的花名册上点了几个名字，嘱咐宿舍的管理员。 “校长，学生们午休时间最好是不要占用，”宿舍管理员还是挺负责的。 “放心，不会占用太长时间，就是简单了解一下他们对住宿条件的看法。”高祥平和地说道。 “就是，许老师啊，校长就是想抽查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放心吧，”同行的另外一位老师，也是主管学生住宿这方面的主任说道。 “好，我知道了，那就在宿舍这边的办公室吧，高校长，您看。。。。。。。。。。。”许老师确实是位负责的宿舍管理员，也是很为学生考虑的。 “建议很好，就听许老师的，”高祥没有意见，好像就该如此似的。 中午午休的时候，毕盛辉是最后一位被喊过来的，一进办公室，他就看到了高祥。 “高爷爷？”毕盛辉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他看着眼前的人实在是眼熟，但是也不敢确定，毕竟他家里出事儿之后，好多以前跟爷爷交好的人都不来往了，他上次见高祥大概是两年前了，一时间脑子里的印象都模糊了。 “哟，是盛辉啊，我还以为是重名呢，没想到真是你啊，来，坐下，坐下，”高祥这才一副刚把人给认出来的样子，招呼毕盛辉坐下。 “高爷爷，真是您啊，您现在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了啊？”能见到爷爷以前的朋友，毕盛辉还是有些高兴的。 “什么叫现在啊，我一年前就调过来了，你这小子，是最近才来我们学校的吧，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高爷爷，我也不知道您在这里，我是两个月之前刚转到这个学校的，是彭爷爷帮忙办的，”毕盛辉本来想说，彭爷爷也没他提的时候，觉得这话音不对，就及时闭嘴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了，他现在也多少成长一些了。 “哦，不怪你彭爷爷，我前几个月外出出差去了，这个月刚回来，”高祥耐心地跟毕盛辉说着话，一点一点拉近彼此的关系。 “盛辉啊，你爷爷的事情，我也很抱歉，孩子，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来办公室找我。”高祥跟毕盛辉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结束了，他不能太着急了，今天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知道了，谢谢您，高爷爷，那我就先回去了。”毕盛辉虽然成长了一些，但是显然，还是不够。 “好，回去好好休息，记得啊，有事儿一定要跟高爷爷说啊。”送走毕盛辉之后，高祥也准备回去了，当然了临走之前，他还是要走个流程的。 “许老师啊，不错，宿舍管理的很好，学生们对你的评价都很高，继续保持。”高祥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许老师的肩膀，不过，他拍的有些吃力，毕竟许老师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对高祥这个才一米七的人来说，多少有些过高了。 “一定的，谢谢校长。”许老师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自己的工作被肯定了嘛，当然了，他是高兴自己被学生肯定了。 高祥回去之后，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去了资料室，他得查查看，老彭是通过谁的关系把人给转过来的，以后他得稍微注意一下那人。 只是高祥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跟自己一向不对付的潘副校长，啧，有些棘手了，看来，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林立钟回去之后也没有闲着，她倒不是准备晚上也去那什么老毕家的院子守着，而是要去开箱了。 “唔，可以啊，”林立钟没想到本来以为是一箱大黄鱼呢，没想到，里面装着的是一部电台，嗯，军绿色的，老式电台。 林立钟看了一下，这东西年头不短了，上面的连接耳机的线都已经老化了，刚才往外拿的时候，没注意，一下子给扯断了。 除了电台之外，还有配套的一个小本子，和一个文件袋。 林立钟打开看了一下，这东西应该是解放前的东西了，这小本子应该是没啥用了，至于那个文件袋，除了一张图之外，其他的纸张都已经受潮了，字迹全都模糊了，根本看不出什么了。 这张地图单独放置的，还在外面配了一个纸筒，所以，也就很好地保存了下来。 不过，图上并没有具体的名称，也没有地名，全是一些简单的符号，林立钟看了半天也只能猜出来，这地图应该是指示去某个地方的路线。 倒是这图上的一个图案挺特别的，有点像是某个组织或者家族的标记。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林立钟自己的猜测而已。 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之后，箱子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不过，林立钟总觉得这重量有些对不上。 她的力气，自己是了解的，就这么个箱子，虽然她举重若轻，但是一般人来抬的话，至少需要两个成年男子一起才能抬的动。而且，这箱子的空间也对不上，这里面肯定还有夹层。 一番敲打之后，林立钟还是把这个夹层给打开了。这才对嘛，林立钟看着紧贴着箱子底部和四周的一层金锭子，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当初拿到这个箱子的时候，林立钟就发现了，这箱子绝对是有年头了，而且这用料也很扎实，很舍得，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上的。 至于刚才在找夹层的时候，林立钟就更加确定了，这夹层的设置方式和开启方式，跟她之前买的那个螺钿妆匣是差不多的，里面几乎严丝合缝，不打开，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夹层，她当初买的时候，那人可是口口声声说了，那妆匣有两百来年的历史了。 林立钟虽然觉得对方夸大其词了，但是上百年是有的。 这不，这箱子里的金锭子上面的戳子也算是印证了她的猜测了吧，这东西是官银，大小形状几乎一致，戳子也是完全一样，就是不知道怎么被藏进了这个箱子里了。 现在好了，倒是便宜林立钟了。 收获满满的林立钟，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出了空间，很快就睡下了。 老毕家这边，热闹才刚刚开始。 荀博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才出了家门，兜里揣着他白天从老拐那里买来的万能钥匙。 到了老毕家所在的巷子之后，荀博先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低着头，隐藏在暗处，一直等到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之后，这才起身离开，往毕家去了。 此时，在毕家堂屋坐着的三个人都已经有些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这人今天不会不来了吧。”老彭这会儿正在站着，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腿和背，这小凳子坐的时间长了，腰酸腿疼的。 “不会，立钟说了，他们还是挺着急的，”顾明城是躲在门后的，他一直站着，而且年轻，体力好，倒是没有跟老彭一样。 “我也觉得不会，那些人可是怕夜长梦多的，老彭啊，再等等吧。”张敬之也觉得今天晚上，他们一定会有收获的。 “唉，成吧，但愿那人不要让老彭我白等，唉，我这腿哟。”老彭拍完又开始揉了起来。 “吱呀。”院子里有声响了。 “嘘，有动静了。”顾明城是最先听到的，他一直关注着院子里的情况，所以，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门口的声音。 “唔，”老彭腿也不揉了，捂着嘴，赶紧轻轻地坐了回去。 荀博小心地打开了大门上的锁，把门打开能侧身进去的空间之后，就立刻进去，反手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他动作够快，所以，只发出了一点的声音，要不是顾明城一直注意着，可能真听不到。 荀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适应了一会儿，这才从影壁那里绕了过来。他来过毕家多次，对这里的布局很熟悉，所以，在没有任何照明的情况下，也顺利地走到了厨房的位置。 “能看到吗？”此时，老彭和张敬之都已经来到了门后，跟顾明城一起往院子里看着。 “看不到，那人没开手电筒，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到，”老彭无奈道。 “不着急，等会儿他就得打开手电筒了，”张敬之胸有成竹地说道。 他这边话音一落，厨房里就传来了哐当的一声声响。 第603章 装神弄鬼吓荀博 “这是？”张敬之听到厨房的动静还有些意外，他记得老毕家的厨房收拾的很利索，不应该会发出这这种动静。 “啧，我刚才去厨房的时候，给简单摆放了一下，”老彭知道厨房那边是对方必定要去的地方，所以，刚才进院子的时候，他就去厨房给对方准备这些。 “行啊，老彭，这么些年了，你这脾气也没见改啊。”张敬之压低声音说道。 “管用就行了，”老彭不在意。 “人出来了。”顾明城一直关注着院子里的情况，刚才的动静闹出来之后，他就知道，这人快出来了，没敢分神地盯着。 “嘘，”老彭赶紧把手指抵在自己嘴上，但是想到这里的环境，就又放了下来，这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 院子里，荀博从厨房出来之后，走路的姿势都变了，左脚有些跛了，看来刚才那动静，受伤了。 “咦？这人是受伤了？”张敬之有些意外。“老彭，你到底在厨房放了些啥呀？” “嘘，别说话，我正看人呢，”老彭也没想到，这人能这么倒霉，他就底下放了个菜墩子，上面扣了一个盆，这人手里还有手电筒，应该是能注意到的啊，这看样子是直踢到菜墩子上了。 张敬之不吱声了，也开始努力辨认院子里的那个人。 此时，那人手里的手电筒应该也是摔了，此时一闪一闪的，被他拿在手里，那光是照在院子里的，这气氛莫名有些怪异了。 “娘的，这都什么鬼东西，疼死老子了。”荀博刚才在厨房根本没有注意地上的东西，他来过老毕家好多次了，知道老毕她媳妇和儿媳妇都是利索人，厨房里收拾的一向规整，所以，进了厨房之后，根本就没往地上看。 结果，轻敌了，这不，脚踝就给磕碰到了，疼得他都瘸了。 “唉，老高也真是的，这院子那群人都找多少遍了，还不是一点发现都没有，非得让我晚上跑这一遭，啧，出门没看黄历，也是是我该，嘶，估计得肿了。”荀博打着一闪一闪的手电筒，“呸，这破手电筒也跟我作对。”用力拍了几下手里的手电筒，本来以为能把光线给稳住的，结果，用力几下之后，手电筒灭了。 “娘的，真是出师不利，”荀博嘴里嘟嘟囔囔的，顺手把手电筒给打开了，准备把电池拆下来重新装一下，他这手电筒是个旧的，之前也处过这种毛病，所以，荀博知道怎么处理。 本来今天是初七，月亮也算明亮，接着院子里的月光还是能看清一些东西的，不过荀博离着远，所以，屋里的张敬之和老彭离着远，再加上人上了年纪，眼神也没那么好了，所以没看清荀博的脸，但是顾明城看清楚了，那人下巴上有个痦子，刚才那人抬手电筒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 “姥爷，彭爷爷，那人下巴上有个痦子，就在正中央，”顾明城低声把自己看到的情况低声告诉了老彭和张敬之。 “是他？” “是他！” 老彭和张敬之想到了同一个人，是他们认识的，也是老毕认识的，荀博。 “哐，嘭，”堂屋那边突然传出来了动静。 “谁？”荀博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电池还没得及放回到手电筒里，就突然掉到了地上，两节电池滚向了不同的方向。 堂屋里的三个人也吓了一跳，“老彭你干什么？” 张敬之紧挨着老彭，所以，他知道，刚才那声音是老彭弄出来的，但是三人都紧张地关注着院子里的人，所以，突然出这么个响声，不仅院子里的荀博被吓到了，就连他们三个也被吓了一跳。 此时，天上也飘过一片云恰好就把月亮给遮住了，院子里一下子给暗了下来。 “老荀啊，我冤枉呐，老荀，你是来看我的吗。。。。。。。。。”老彭反应迅速，立刻压低声音，朝着外面喊了起来。 “谁？”荀博心里本来就有鬼，此时听到这声音心里更心虚了。 “嘭嘭嘭，老荀啊，我冤枉啊，你来，过来啊。。。。。。。”老彭迅速入戏，声音更加缥缈了。 “装神弄鬼，哼！你以为老子怕你吗？”荀博大声斥责着，但是根本不敢往前走一步，反倒是后退了半步，反驳的声音也有些颤音。 “老荀啊，我冤枉啊，你知道的是不是。。。。。。。。。，还有老高，他怎么没来啊。。。。。。。。。。。。。”显然老彭虽然眼神儿不好，但是听力绝佳，荀博刚才在院子里的抱怨，让他给听到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人是鬼。”荀博本来只是有些心虚，但是此时听到对方提到老高，就变成恐惧了，他跟老高都是背后谋划的，从来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算计老毕的事情，但是对方明显是知道了。 “你说呢，老荀啊，我。。。。。。。。。。”老彭本来打算继续编点啥的，结果不等他说完，荀博就撑不住了。 “啊！！！！”没有光亮的院子，诡异的人声，还有从来没有人知道的真相，让荀博受不了了，他相信了，那就是老毕的鬼魂，直接大喊着跑出了院子。 荀博这一喊，倒是让屋里的三个人没有想到的，这一下子就把左邻右舍给惊动了。 “什么声音？” “听着是谁被吓到了。” “人呢？” “我看到了，跑了，跑出巷子了。” “啊？人谁谁家的啊？这大晚上的，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我看到了，是从老毕家跑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呢。” “老毕家？那家不是没人了吗？” “有，只剩下个小孩了，老毕的孙子，毕盛辉。” “不对啊，刚才那声音也不是个孩子的声音啊。” “阿辉现在在学校呢，上个月开始，那孩子转学了，开始住校了，今天又不是休息日，孩子不可能在家的。” “对对，齐嫂子，我下午路过这院子的时候，还上着锁呢。”何老二最近还挺关注老毕家这院子的。他们家人多，院子已经快住不下了，自从老毕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儿之后，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这院子上。 想着，老毕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了，自己完全可以用手段把院子弄到手里的。 “阿辉那孩子转学了啊？谁给办的啊？”何老二的媳妇比较关注这个，她知道何老二的想法，她也赞同，不过，她比何老二谨慎，毕老头以前可是他们这一片儿的名人，家里经常就一帮朋友来来往往的，即使毕老头死了，但是她还是忌惮那帮人的。 “听说是老毕以前的朋友，人家一句话的事情，”陈婆婆其实是故意要把这事儿抖落出来的，毕老头以前帮过她们家，她老头子去的早，就留下一个儿子，对亏了老毕，不然她儿子早早就辍学了，也不能有今天的好工作了。 何老二的小算盘，她早就察觉了，毕竟这么多年的饭不是白吃的，而且不仅仅是何老二，其他几家都或多或少都有点小心思，陈婆婆自己没啥好办法，只能借着这件事情，让那些人有些忌惮。 “啊？陈婆婆，你见过那人了啊？” “见过，之前毕老头没出事的时候，那人经常来，对了，前天还来了一位呢，也是毕老头的朋友，那提着大包小包的，来看阿辉，提的都是好东西呢，阿辉还给送了一包呢，说是从北平买的点心，叫什么牛舌酥，跟咱们这边的风味完全不一样呢，也算是让我老婆子长见识了。” “北平买的啊，哟，老毕这些朋友还真是挺有本事的啊。” “那是，人家老毕以前多。。。。。。。” “好了，好了，不说了，走，去老毕家看看吧。”何老二打断了大家的话，他们说得何老二心里发堵，本来以为老毕家的院子，是手拿把掐的事情，结果发现，这难度还挺高，要是真有人给毕盛辉那小子撑腰的话，他还真不好明抢。 “对，走，看看去，别是进贼了吧。” “要是进贼的话，那人怎么跑掉了，” “像是被吓到了，别不是院子里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吧。” “不会是老毕。。。。。。。。。”陈婆婆没说完就闭嘴了，再说下去就有点犯忌讳了。 “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提这些封建迷信，”何老二心虚啊，突然听人提到这个，心里不发堵了，开始发虚了。 一行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此时都闭嘴了，一群人默默地往老毕家的院子里去了。 此时，老毕家的院子里，灯已经亮起来了。 老彭把人吓走之后，他们三个就把灯给打开了，此时三人正在厨房里收拾刚才被荀博翻找乱的东西。 “咦？灯亮了？院子里还有人？”一群人到了门口，就发现院子门已经打开了，堂屋和西屋的灯都亮了起来。 “难道是阿辉那孩子回来了？”陈婆婆说着就往里走去。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走进了院子。 “阿辉，阿辉？是你回来了吗？”陈婆婆朝着堂屋喊道。 “你是？”听到声音，最先出来的是顾明城，陈婆婆明显是不认识对方的。 “是陈阿婆吧，是我啊，老彭，这是老张的外孙，我们今天过来是帮老毕收拾点东西的，快周年了，想着把老毕剩下的东西收拾收拾给他烧了。”老彭也跟着从厨房里出来了。 “是您啊，彭主任，”陈婆婆是认识老彭的，赶紧打招呼。 “哎，啥主任不主任的，已经退下来了，喊我老彭就成，你们这是。。。。。。。。。。。。”其他人老彭就不认识了，都是跟在陈婆婆后面进来的。 “哦，都是周围的邻居，听到刚才那喊声了，不放心，跟着过来看看。” “多谢各位了，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我替老毕和阿辉谢谢你们了，放心，没事儿，就是来了个小贼，被我们给吓跑了。”老毕没解释太多，轻描淡写的，好像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儿。 “那就好，那就放心了，您忙着，我先回去了。”陈婆婆知道是老彭就放心了，这人不管是以前还是毕老头出事之后，都没少来，阿辉也多亏了他的照顾了。 “对，回去了，走了，走了，”何老二看到老彭的时候，他的小心思就熄了，老彭他是认识的，以前在厂里的表彰会上见过一面，当时他们厂长对这人都十分的客气。 其他人本来就跟着来凑热闹的，也就跟着出去了。 把人都打发了之后，张敬之才从厨房里出来。 “看过了，没有任何的密道或者机关。”张敬之刚才在厨房就是在找这个，通过林立钟告诉他们的话来看，荀博和老高是在找密室。 “嗯，要是有的话，老毕早就昭告天下了。”老彭一点都不意外。 “唉，但是有人不信呐，走吧，去书房再看看，” “走吧，估计也没什么结果。” 顾明城没吱声，他对老一辈的事情不了解的，也不好插嘴。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结果，书房也没有任何的发现，墙面和地板，顾明城被两人指使着，挨个敲了一个遍，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显然，这里也没有任何的空档。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荀博没有收获，估计明天还会回来的，咱们吓他的事情，也很快会被知道的，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我家，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老彭把书房的灯关了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好，那我明天早饭之后，就带着阿城过去。” “嗯，走吧。” 老彭出了院子，后面是张敬之，最后是顾明城，顾明城还顺手把院子门给重新锁上了，结果低头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墙角处有个小盒子，就顺手给捡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阿城啊，走了。”张敬之没有注意到顾明城的动作，跟老彭说完话，就喊人回去了。 第604章 荀博的疑虑 荀博一路小跑，半点不敢停下，直到跑出去两条街才靠着一处墙边大口喘气。 “娘的，难道真的是老毕不甘心，徘徊在院子里？”荀博此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之中缓过神儿来，“不对，不对，老毕没了之后，并没有什么传言啊？会不会是有人搞鬼？” “也不对，那时候，大家去老毕院子里都是大白天去的，这鬼魂他怕太阳，肯定是不会出现的，自己晚上过去不就正好给碰上了吗，”荀博很快又自我否定了。 “娘的，不行，别管他是人是鬼，我都给他灭喽，人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更何况都成鬼了，大不了，让老毕再死一次。”荀博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准备等着明天晚上再去探一探老毕家的宅子。 倒不是他不想折返回去，但是刚才他那一番动静，已经惊扰到四邻了，他跑走的时候，还碰到一个刚从大门里出来的人，好在天色暗，那人没看见自己。所以，荀博只能选择明天晚上再去看看。 高祥这边，也在同时进行中，他晚饭的时候，带着毕盛辉回家吃饭去了。他跟老毕毕竟是没有撕破脸的朋友，毕盛辉也喊了一声高爷爷，所以，高祥一招呼，毕盛辉就去了。 “秦奶奶好。”一进门毕盛辉就赶紧打招呼。 “好 ，好，阿辉来了啊，你高爷爷中午就给来电话了，说晚上要带你回家来吃饭，走，走，赶紧进屋里去，我准备了你爱吃的狮子头。”秦桂兰跟高祥还不一样，她跟毕盛辉的奶奶是挚友，也是她把高祥介绍给老毕夫妻两个认识的，至于高祥的那些算计，更是从头到尾都是瞒着她的，不然，老毕两口子也不至于双双殒命。 毕盛辉以前在家里经常能见到秦桂兰，对这位秦奶奶一点都不陌生，甚至拿她当成亲奶奶一样，此时，听到她说话，忍不住想起了自家爷爷和奶奶，眼眶有些红了。 “好孩子，不哭，都过去了，秦奶奶当时不在杭城，要不然，你奶奶也不至于。。。。。。。。。。。，呜呜，”秦桂兰一把抱住了毕盛辉，本来是要安慰孩子的，结果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上了。 这要说起来，原因还是出在了高祥身上，他当初准备要对老毕家动手的时候，提前把自家妻子给支出去了。 当时也是 凑巧，他们家老大媳妇马上要生产了，来信告知了高祥和秦桂兰，当然了，信上也说了，不需要秦桂兰过去。 不过，高祥正想着怎么把秦桂兰给弄走，就费了一番功夫，把人给劝走了，为此他还专门去了秦桂兰的单位帮忙请假。这一去就是大半年，直等到孩子都会爬了，秦桂兰才回到杭城，也就是她快退休了，平时的工作就是负责接收文件啥的，要不然，秦桂兰的单位早就把人给喊回来了。 回到杭城的第二天，秦桂兰就知道了老毕家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都已经过去五六个月了，老毕夫妇的遗体都已经下葬了，再怎么着也是晚了。 秦桂兰因为这事儿，跟高祥冷战了三个月，直到最近夫妻俩才又重新说上话。 “好了，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要哭哭啼啼的，该高兴才是，来，阿辉啊，饿了吧，咱先去吃饭。”高祥拍了两人，语带安慰地说道。 “对，吃饭，吃饭，一会儿该凉了，这狮子头就该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秦桂兰擦掉眼泪，拉着毕盛辉就去了屋里。 屋里的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主食是米饭，这已经是很高的标准了，这年头，不是来重要客人，谁家能舍得弄这么丰盛。 “别客气，阿辉了，几个月不见，你这都瘦了，来，先吃肉，”秦桂兰一直是那毕盛辉当自家孙子看的，她这一辈子，膝下一共一子一女，还一个晚婚，一个远嫁。 老大直到快三十了才娶了现在的老婆，这娶了老婆之后，就调动工作去了隔壁市，虽说离着不远，但是大家都有工作，平时还真没啥见面的机会，老大头一胎生了个闺女，当时，她还没到退休的时候，工作忙着呢，没有去照看老大媳妇。 老大媳妇呢，就让她娘去给伺候的月子，应该也是有了怨气了，孩子直到四岁上，才带着回来了一趟，所以这次生老二，秦桂兰才这么容易被说服去照顾老大媳妇，当然了，不去也不成了，老大媳妇她娘，这次要在来家伺候儿媳妇的月子，跟闺女正好赶在一起了。 老二是闺女，也是个死心眼儿，当初为了嫁给现在的女婿，家里不同意，她就直接跟家里，或者说是老高，断绝关系了，一口气从杭城嫁到了冀省，结婚五年多都没回杭城一次，直到大外甥的降生，这死丫头才又感念起父母的不易，孩子一周岁的时候，带着回到杭城，见了一次。 结果，还是跟老高闹的不愉快，待了没一个星期，就离开了。 所以，秦桂兰虽然已经当了奶奶和外婆，但是本质上来说，还没享受过天伦之乐。不过，毕盛辉倒是弥补了秦桂兰这方面的遗憾，虽然不是亲生，但因着毕奶奶的关系，两人倒是经常见面，比亲生的见的都勤快。 “谢谢，秦奶奶，我自己来就成。”毕奶奶活着的时候，经常带着毕盛辉来秦桂兰这里串门儿，也没少吃秦桂兰亲手做的狮子头，但是此时，物是人非，有些难以下咽了。 “唉，好，你自己来，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的。”秦桂兰给高祥也夹了一个之后，就把公筷给放下了。 “阿辉啊，别客气，吃饭吧，饿了一下午了，”高祥也赶紧招呼人，他得一点一点加强跟毕盛辉的联系，缩小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才能更好地套话。 “嗯，谢谢高爷爷。” 一顿饭，吃的还算是和顺，期间，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老毕两口子。 饭后，秦桂兰去收拾厨房，高祥就带着毕盛辉往书房去了。 高家是独门独院的格局，儿女都不不在跟前，院子一下子也就显得大了不少，所以，高祥就给自己整了个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高祥也没有直接谈老毕家的事情，毕竟他也是打着关心的名义，跟毕盛辉谈的更多的是学校里面的事情，中间偶尔掺杂一些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也不突兀。 聊了一个小时左右，老高就让秦桂林安排毕盛辉住下去了。 “阿辉啊，今天你就住下吧，还是住原来的屋子，”秦桂兰拉着毕盛辉走了。 高祥则是继续在书房里忙活。 刚才的谈话，并不是没有收获，有一点可以确定，毕盛辉这孩子，确实对那件事情一无所知，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的高祥，也谈不上失望，只是确认了而已。 第二天，高祥一早就带着毕盛辉去了学校，到了之后，毕盛辉就自己去教室准备上课去了，高祥也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的时候，荀博就又回到了老毕附近，想着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开门进去再找找，他昨天虽然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但是真到眼巴前儿了，他还是有点犯怵的，所以，就打算白天过来看看。 结果，还真让他知道了点东西。 “哎，我昨天晚上睡的床，今天早上起来听说老毕那院子闹鬼了？” “瞎说，哪有什么鬼，你这是封建迷，”陈婆婆正好路过，听到了，就停了下来，她作为昨天晚上出来的当事人之一，自然是有话语权的。 “哎哟，他陈婶子啊，你看我，这是睡迷糊了，还没清醒呢，说错话了，多担待。”那人住在这条巷子的最里面，跟老毕家隔着三个院子呢，昨天晚上那人的喊声，他们家里也听到了，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没人出来看，所以，今天早上才来跟巷子前边的这几户人家八怪一下。 “哼，我看也是，以后可得睡醒了再出来。” “哎，我记住了，他陈婶子了，听说昨天晚上你跟着去了老毕家，怎么样，说说呗，啥情况啊。”这人的八卦之心还是很强的。 “嗯，就是啊，我也没出来，说说呗，既然不是鬼，说说也无妨嘛。”有人跟着附和。 “成，那就跟你说一下，省得到处乱打听，啥样的话都有。”陈婆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这种事情越是不说清楚，越是传的乱七八糟的。 “来，来，来，陈嫂子，我这里有小板凳，您坐下，”有人让出了中间的位置，其他人迅速围了上来。 “昨天我出来的时候，只来的及看清那人的背影，嗷嗷的，就边喊边跑出去了，那姿势，看着有点瘸腿。” “后来，我们一帮子人就去了老毕家，院门是开着的，里面也有人，是老毕之前的一些朋友，过来收拾些东西，不是快周年了嘛，想着给那啥了。”陈婆婆说了，大家都懂，虽然明面上，大家都说会遵守规定，但是私底下，对待白事儿，大家难免还是老一套，不过，都很默契，谁也不去揭发。 “也是，说着说着这都一年了啊，唉，可怜了老毕家的老太太了，多好一人呀。” “可不是，当初我孙子发高烧，还是多亏了，胡大夫给的药呢，” 几个人有些唏嘘，虽然出于自保的心态，当初毕家出事儿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敢上前，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但是，这愧疚也就流于表面了，该算计毕盛辉的时候，谁也没松手。 “行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了，陈嫂子你继续说啊。” “也没啥了，就是人家几个人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听到有贼进院子了，就吓唬了一下，这小贼自己就跑了。” “啊？就这啊？”几个人都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多精彩的事情呢，结果就这？ “这人是谁呀？”当然，还是有人关注点不一样的。 “都说了是老毕的朋友，就是之前帮着阿辉转学的那位，”陈婆婆把老彭给抬了出来，还重点说了一下昨天晚上何老二的表现。 “那看来是个领导了。” “退休了吧，” “那又怎么样，总归人家还是有路子不是。” “对的，你看，这老毕生前还是有些好朋友了，这出事儿了，孩子还是有人照顾的。” “可不嘛，老毕这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太直了些，” 几人叽叽喳喳的，又说起了别的，陈婆婆见状也就离开了。 不过，不远处一直听着的荀博，脸色可可好看了，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差点没给自己整岔劈了。 “娘的，老子就说嘛，哪有什么鬼，张敬之这老东西，你给我等着，还有老彭，老子看你的日子是过的太悠闲了，”荀博想想都觉得来气，本来计划的好好的，结果被半路跑出来的这几个人给搞砸了，“不成，我得先跟老高商量一下，这张敬之和老彭不对劲儿，难道他们知道些什么？” 毕家，荀博今天就不打算去了，他一直在回忆昨天晚上他说过的话，看有没有说些暴露身份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除了提到了老高两个字，就没有别的了，不过，这倒是没啥，毕竟这年头，叫老高的人多了去了，根本想不到他们身上。 也幸好，昨天晚上手电筒出了毛病，不然自己也该暴露了，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从巷子里离开，荀博先找了个公共电话给高祥去了电话，约对方下午去上次说过的地方见面。 高祥接到电话之后，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荀博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想到这里，他也坐不住了，找了个理由，说是要去医院，就出门去了。 等高祥到那片废墟的时候，荀博已经等了好久了，他旁边的野草，都拔了一圈了。 “说吧，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忙慌的把我喊过来，难不成你找到入口了？” “不是，没有找到。” 第605章 老地方，回收站 “那着急忙慌的，出什么事情了？”高祥有些不悦，他昨天本来以为能接着拉进跟毕盛辉的关系，从而能知道些什么，结果，那孩子，还真是让老毕夫妻俩给养坏了，一问三不知的，自己根本没有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面对那孩子一张懵懂的脸，他真的是有气都不能撒出来，生生给自己憋的不行。 今天上午又被荀博匆匆忙忙的喊过来，他出来的理由都编的有些勉强。 “老高，我昨天好像是捅娄子了。”荀博看着高祥的脸，阴沉的很，好像对方也不太顺利的样子，心里多少是有些底了，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办砸了就成。 “怎么回事儿？”果然是坏消息，高祥这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我昨天，应该是被老彭和张敬之给算计了。”现在出错的不能是自己，只能是别人，“他们昨天在老毕的院子里埋伏好了，我进去之后就被他们给发现了，还给我吓了一跳。” “什么？你说谁？”高祥也是一懵，他们俩计划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老彭和张敬之那个老不死的，怎么会提前在老毕家里埋伏呢？ “张敬之，老彭。” “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你别看我啊，我回去之后，连家都没回，找了个地方凑合的，晚上睡觉都是自己一个屋，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给说了出去，”荀博也再纳闷儿，他们计划的事情，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荀博的样子不似作假，高祥自己也可以保证没有往外说过一个字，那就不存在消息泄露的事情，难道是赶巧了？ “你去的时候，院门是开着的还是锁着的。”这一点很重要。 “锁着的，为了开锁，我还专门找了老拐，配了把万能钥匙来着，”荀博说到这里还有些心疼，那把钥匙才用了一次，结果，昨天他跑走的时候，摔了好几次，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那肯定是对方知道了你昨天晚上要去老毕院子那里。”这下高祥可以确定了，不是赶巧，对方就是在那边等着荀博过去的。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呢？”荀博把自己昨天一天的行踪都复盘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泄露信息的言语或者动作。 “好了，先不要去纠结这个了，你告诉我，对方看到你的脸了吗？”荀博世高祥带着，进入老毕的朋友圈子的，当时，老毕就爱有事儿没事搞个聚会啥的，积极邀请大家一起参加，荀博跟老彭和张敬之在聚会上都见过面的。 “没有，我跟你说啊，老高，昨天晚上也是奇怪了，我从进门之后就一直不顺，手电筒在厨房的时候，就摔坏了，后来也没修好，当时院子里跟本没有光线，对方肯定是看不到我的脸的。”荀博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在老毕家院子里的行动，他可以很确定，对方没有看到自己的脸。 嗯，荀博也是过于自信了，要是昨天晚上只有张敬之和老彭这么两个老家伙的话，那还说不准，但关键是，张敬之带着顾明城去了，那年轻人的眼神儿可老好了，只有那么一个瞬间，顾明城就把荀博的容貌特征给记下来了。 “没看到就好，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这还算是好消息，高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啥收获，但至少也没有变的更糟糕。 “哎，不对啊 ，那天李源那小子跟着我去的，你说会不会是他听到了什么？” “哼，你手艺生疏了？”高祥不屑地说道。 “那倒是没有，我那一下下去，那小子怎么也得昏迷三个小时以上。”荀博有些讪讪的，也对，自己手底下是有数的。 “好了，最近这几天，你先安稳地待着吧，不要再去老毕家那边了，”高祥现在也没发现哪里出了问题，所以，他准备先静默下来，等把消息泄露的原因找出来之后，再行动。 至于之前的顾虑嘛，哼哼，自己找了这么久都没能发现端倪，他就不信了，那人来了之后，能有什么发现。 毕盛辉今天放学之后，跟老师请了假，也没等高祥来找他，直接收拾了书包，离开了学校，他有些事情要去问问彭爷爷。 “哟，阿辉，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老彭刚从外面溜达回来，就看到毕盛辉从巷子口跑过来。 “彭爷爷，我没事儿，就是心里有些疑问，想着回来问问您。”毕盛辉虽然是跑过来的，但是并没有多累，他一路坐着公交车回来的，到了那边的巷子口才刚下车。 “走，先回家再说，今天你算是赶上了，我上午刚买到的鱼，今天咱们改善生活。”老彭赶紧止住了话题，外面人多眼杂的，他一向谨慎，还是回家去说方便。 “好，走吧，彭爷爷。”毕盛辉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单纯的样子，但是这么一个多月来，老彭对他的教导还是起了作用，他也知道要防着人了。 林立钟这边经过几天的摸索之后，终于是放弃了要去开宝箱的活动。地图上剩下的那些标注位置，要么就是院离市区的郊区，要么就是一些繁华区域，甚至有一个还在一个工厂内部，这些地方，风险都太高了，而且，林立钟算了一下时间，最晚五天，她跟顾明城就得启程回东北了，出来浪了这么久，得回去了。 不过，林立钟觉得回收站还是可以去捡捡漏的。 林立钟看了看地图，找了离着招待所最远的一个回收站准备去看看。 林立钟这次学乖了，不坐公交车了，而是骑着自行车，嗯，主要是坐公交车来回倒车，很不方便啊。 一路上都通畅，她很快就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杭城市第二回收站，啧，不愧是杭城啊，”林立钟感慨了一下，她们老家那边都是按照地理位置来命名，所以，一般是市里有几个区，就有几个回收站的，但是昨天看过地图之后，林立钟才发现，这边不是这样的。 杭城是个大城市，回收站也多，一个区差不多能平均到三个。 不过，林立钟进去之后，才发现，杭城这边的回收站数量是多了，但是这大小真是不敢恭维啊，跟滨城那边比的话，连人家一半的面积都没有。 算了，小就小吧，小有小的好处，这来都来了，大小的，不耽误她捡漏就成。 跟门口的大姐打过招呼之后，林立钟就进到了其中一间库房了，这里面都是一些老旧的或者破损的家具。虽然仓库不大，但是摆放的很是整齐，进去之后一目了然。 一圈转悠下来，林立钟只选择了一个小柜子，当然了，除了满意这柜子的做工和用料之外，林立钟也没能发现其他的异常，果然，捡漏是要看运气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的。 把柜子挑出来之后，林立钟又去了别的仓库转悠，这次，她可不敢乱收东西了，这边的负责人忒负责了，每样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就连书籍，量这么大的东西，人家都能一摞一摞地给码好，你要是私自收一收试试，肯定是会被发现的。算了，反正，自己现在手头上资金充足，还是老老实实地走流程啊，能买就尽量是买。 挑挑拣拣的，林立钟一共买了两摞宣纸，两本图册，再加上那个柜子，拢共就三样东西就离开这里了。 等她找了偏僻的地方把东西收好之后，就空着手再次出发了，这次的目标是附近的另一个回收站，她就不信了，难道 每一个回收站都跟刚才那个似的，一点收获都没有，反正时间还早，可以多去几个。 第二个回收站跟第一个差不多，不过，门口坐着的是位中年大叔，一口的杭州本地话，林立钟根本听不懂，两人连比划带猜的，也没能沟通成功，最后还是找了张废纸，在上面写字才最终完成交易的。 经历过两次失败之后，林立钟还是真就杠上了，她今天非得捡个漏才成。 到了第三家回收站的时候，林立钟总算是觉得有些意思了，主要是这个回收站它大啊，比之前两个都大不少呢，跟滨城那边的回收站有的一拼了。林立钟觉得，这个回收站一定能找到好东西，她就喜欢这种地方大的。 一进去，林立钟就发现了，这里还是有操作空间的，这地方大了，东西也杂，很多都是往那一倒，就没人管了，一堆一堆的，只有一个大体的分类，整齐度跟第一个回收站根本没法比啊，连第二个也比不上。 林立钟先去的还是放置老旧家具的仓库，转悠一圈下来，她还真发现了好东西，那是个木头箱子，看材质应该是樟木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味道还依然明显，这箱子上面的盖子还在，箱子底部的木板缺失了块，有点漏了。 不过，无论是做工，还是上面的雕花，漆色，林立钟都很喜欢，索性就直接搬了出来。 同时还找了几块不错的木料，虽然都是从别的家具上拆下来的，有的甚至都已经断成两截儿了，但是，木料是好的，其中还有几块楠木，东西挑好，就都堆放到了外面的一处空地上，这里是专门给来挑东西的人准备的，挑好之后，就放到这里，表示已经有人要了，省得被其他人乱拿了去。 林立钟继续逛剩下的几个仓库去了。 一圈下来，手里多了好多东西，脏兮兮的砚台，成摞的宣纸，一块一块的墨锭，甚至还有一把毛笔，为了方便拿，林立钟还找了个笔筒。 东西放好之后，林立钟又回去了一趟，这才出来，东西就都是大件了，瓷缸啊，瓷盆啊啥的，虽然东西都是脏兮兮的，但是都是比较完整的，也算是矮个子里面拔高个了。 东西挑完，林立钟就把人喊了过来，一番计算，林立钟总共是花了二十八块钱。她很痛快地就把钱给付了，这让收钱的那位大姐看她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嗯，就是那种看败家子的眼神儿。 林立钟没去管这大姐啥想法，顺便问了问她有没有筐子或者袋子之类的，东西挑高兴了，但是往回拿是个问题。 这次大姐倒是来精神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这大姐把她对象喊来了，当然了，人家是蹬着三轮车来的，把林立钟这些东西往车一装，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林立钟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一直到了快郊区的位置，才让人把东西给卸下来，给了对方一块两毛钱之后，那人就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等那人走的都看不到影子了，林立钟迅速把地上的东西一收，然后骑着自行车就离开了。 这也快到饭点了，林立钟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家国营饭店，解决午饭去了。 吃饱喝足之后，林立钟继续去逛回收站去了。 一下午逛下来，林立钟也就找到一个能入眼的东西，大多的还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 晚上洗漱完之后，就到了一天一度的开盲盒时间。 这几天，林立钟也平均一天三到四个的箱子开着，那些在北平院子地底下找到的巷子开了个七七八八，还有不到二十个。 这些里面，金银就多了起来，很多都是金银器具，精美绝伦，其中有一个莲花纹金盏，深得林立钟的心，让她给单独放了起来。 不过，今天林立钟倒是没有着急去开那些箱子，反倒是把今天从回收站找到的几个物件挑了出来。 一个底儿坏掉的樟木箱子，一个螺钿的盒子，还有一个脏兮兮的看不出是干什么的小匣子。 林立钟最先查看的是樟木箱子，这个箱子当时她就有些想法，所以，一上手，她就冲着这箱子的盖去了。 比起一般的木箱子来说，这个樟木箱子的上盖重了一些，林立钟四处摸摸，敲打，终于是打开了这盖子上的一块板子。 这板子上面用过漆，不仔细找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后来安上的。 第606章 略有收获 为了打开这个盖板，林立钟还专门找了一些工具过来，费了一番功夫的，结果，还是把板子给拆坏了，啧。 拆下来之后，林立钟才发现里面的机关，试了试之后，机关的开关就在这箱子的锁扣上，只要把锁扣的上端转一圈就可以打开了，这设计也是十分巧妙了，怪不得这箱子上的锁扣比以往见到的要敦实不少，她本来以为只是因为质量好，没想到，还是个开关。 不过，这箱子本来也不是完整的，坏了倒是也无妨，林立钟也没纠结太久，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夹层里。 这个夹层还不小，以往这种大的樟木箱子即使有夹层，基本也都在箱子底部或者四周，但是，这个反其道而行，直接把夹层开在了箱子的盖儿上，所以难怪这么久了都没有被人发现。 “唔，这是什么呀？”这夹层里的东西是用一块上好的丝绸包着的，在密闭的空间里，没有受潮，又是樟木箱子，也没有遭虫蛀，保存的倒是完整，这绸布拿出来的时候，光泽依旧，但这这手感和花纹样式，林立钟可以确定不是进代的东西。 拿到手里之后，林立钟就把绸布包给打开了，本来以为就是简单包了一下，结果，里面还有一层，打开之后，又是一层，足足剥开五层绸布，这才看到里面东西的真面目。 是一卷绢本画，林立钟之所以能知道，还得感谢前世发达的网络啊，要不然，她一个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当然了，这画肯定不是比不上后世那幅大名鼎鼎的《步辇图》的，林立钟打开了也不不过五六十公分长，是佛教人物的画像，具体的，她可就说不上来了，只能分辨是佛教的。 林立钟不得不感慨了，这杭城还真是好地方啊，这收获就是不一样。 美滋滋地把东西收起来之后，林立钟就去关照另外两样东西了。 第二样是一个看不出材质和花纹的小匣子，说匣子还是大了，就跟庄胭脂的盒子差不多大，之所以挑中这个，还是因为系统。 当时在回收站的时候，她的手划过这个小盒子附近的时候，系统有一声提示音，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她当时试着联系过咸鱼系统，但是对方并没有回应，这还真是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因为之前那块已经小的不能再小的高级能量石？ 不管缘由如何，林立钟当时就把这个小匣子给挑了出来。 来回反转了一下，林立钟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小匣子有什么暗格之类的，就先放弃了，还是等系统能联系上之后再来研究吧。 林立钟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第三件东西上，一个螺钿盒子。 这东西，林立钟当时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眼熟，无论是这盒子的大小，还是上面的花纹，还有盒子的材质，即使当时没有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但是她还是给挑了出来。 东西拿到手里，林立钟仔细查看起来，嗯，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东西，她还真见过，现在那匣子就在另外一个仓库里呢，看这做工和样式，难不成这两个匣子是一对？ 林立钟尝试摸索着打开着匣子的暗格，虽然已经开过一次这个样式的暗格了，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她都快忘了。 好在，还是有些印象的，林立钟很快就把盒子给打开了。 “唔，果然是份惊喜。”林立钟就知道这盒子应该能开出好东西来。 这匣子虽然暗格不大，但是东西放得着实不少，两对镯子，还有配套的项链和几个戒指。 嗯，即使林立钟不是翡翠爱好者，看着这么水瑞透亮的镯子都喜欢上了，一副莹莹的阳绿色镯子，底子和种水都是上好的，虽然不到玻璃种，但怎么也算是高冰了。 另外一幅也是翡翠镯子，这一副还是春彩，那快要满半圈的紫罗兰色，搭配一抹绿色的飘花，很有看头的。 看项链和戒指的成色，林立钟觉得，它们应该是同一块料子出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匣子里的时候，都是用绸布仔细包裹过的，绸布外面还有一层细棉布，填充空档，所以，所有的东西都保存了下来，而且完好无损。 林立钟看着眼前这一堆东西，搁后世，她可是发财了，不过，现在只能先放在空间里了，自我欣赏了。 她特地把之前在滨城买到的那个妆匣找了出来，把这一堆的翡翠按照大小，存放了进去，嗯，看着已经填满的四个盒子，林立钟有些小小的成就感。 当然了，她最近因为系统地图的缘故，着实是收获了不少的好东西，但是今天这两套首饰，打眼就让她十分喜欢，所以，林立钟给它们安排了单间。 第二天，林立钟就又出发了，昨天才逛了四个回收站，今天继续。 老彭家书房这边，气氛却是有些严肃了。 “彭爷爷，我在学校碰到了高爷爷。”毕盛辉说着，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问，不过，高祥给他的感觉跟之前很不一样。 “高祥？”老彭第一反应就是高祥，没办法，虽然老毕之前的朋友里面，姓高的有好几个，但是最近听到最多的还是这个高祥。 “对，您怎么知道，您也碰到他了？”毕盛辉很意外，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学校的校长是高祥高爷爷的，难道彭爷爷给他办转学手续就是通过高爷爷？那是不是就代表，他有些过于敏感了？ “你在哪里碰到他的？”老彭紧接着就问了出来？ “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啊？”毕盛辉听出来了，彭爷爷也不知道高爷爷就是他们学校校长的事情。 “校长？高祥？”老彭之前走的是他之前一位下属的关系，不是通过学校里面的职工，所以根本没有去了解这个，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 “嗯，彭爷爷不知道？” “嗯，这个还真没怎么注意，当时是我的一位熟人帮忙给办理的，我直接带你过去了，当时接代我的是，是你们班主任，说是校长出差去了。”老彭当时没太关注那个出差了的校长，没想到，却是高祥。“对了，阿辉，你现在提起老高，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老彭倒是知道一些高祥的底子，当时他跟老毕之所以能认识，还得多亏了他的夫人，秦桂兰，也是老毕媳妇的好友。当时，这人倒是说过，他是校长，不过具体哪所学校就没提。 但是，经历过过前天和昨天的事情之后，他对这高祥已经戒备起来了，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毕盛辉突然跟他提起高祥，老彭就不免多思量几分。 “是这样的，昨天高爷爷带着我回他家吃饭了，是秦奶奶招待的，”毕盛辉还是从头到尾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下，“别的倒是没有什么，高爷爷昨天问的一些问题挺奇怪的，” “他问什么了？” “他问我爷爷有没有跟我说过什么秘密，或者让我保存什么东西。”毕盛辉说着就皱起了眉头，“而且，高爷爷现在给我的感觉，跟他之前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都不一样了。” “唔，那你怎么跟对方说的。”老彭这下能确定了，之前小林同志提到的那个神秘人就是高祥无疑了，昨天晚上他虽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高祥，但是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没想到，对方这么沉不住气，这不，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但还是据实相告了，我爷爷根本没有给我交代过什么，也没让我保存什么东西。” “噗，哈哈哈，好，阿辉说的好。”老彭能想象成当时高祥的表情。 “彭爷爷，我就是实话实说了而已。”毕盛辉很不理解，对面的老彭为啥突然笑了起来。 “嗯，很好，阿辉是个实诚的好孩子，不过，阿辉这次表现进步很大。”老彭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笑得确实有点莫名其妙，就赶紧停下来了，“你是觉察到不对劲儿，今天才请假回来的吧。” “对，总是觉得有些别扭，高爷爷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啊？”毕盛辉有点歪打正着的意思。 “应该是吧，从他问你的问题来看，是的，阿辉啊，你以后再跟他接触的时候，要多长个心眼儿。。。。”想到这里，老彭又觉得不太妥当，“算了，你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吧，反正你确实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听彭爷爷的，”毕盛辉点头说道，“彭爷爷，那你知道他要找什么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听你爷爷提起过这些事情，”老彭根本就不相信，就老彭家那个院子能有什么好东西，那院子除了占地面积大了些，是个大的一进院子，其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跟老毕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了，老毕有什么秘密从来不瞒着他，老毕家的情况，老彭都比老毕本人要清楚得多。 “哦，我就说嘛，这样我就放心了，彭爷爷，那我明天就回学校了。”毕盛辉确定了之后，就知道以后怎么办了。 “成，明天一早，在家里吃完饭之后，我送你回去，放心吧，不着急，你先回去休息吧，还是原来那间屋子。” “哎，我这回去了，彭爷爷。” “等等，阿辉啊，你秦奶奶还是不错的，老高要是下次再带你回家吃饭，你跟着去就行，秦奶奶值得你相信。”老彭想到一些事情，还是叮嘱了几句，他担心毕盛辉年纪小，要是真对高祥起了防备，会让对方察觉，所以，特意提了一下秦桂兰，他记得秦桂兰跟老毕的媳妇感情十分的好，就是不知道，她丈夫做的这些事情，她知不知情了。 “嗯，我记住了。” “好，去吧。”老彭摆摆手，让毕盛辉回去休息了，他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思考了起来。 这高祥跟荀博明显是合谋的陷害了老毕一家，至于两人的目的，八成是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觉得老毕家的院子里藏了些什么，还是老毕都不知道的东西。 老毕那院子，之前是谁家来着的？ 老彭一直在回忆，总算是想起来了，这宅子以前是杭城首富家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罢了，还是首富没有发迹前住过的院子。 不过，不管老高和荀博密谋寻找些什么，他们俩背后算计，导致老毕一家子悲剧的事情却是板上钉钉的，这个仇，他记下了，现在还暂时没有机会，等到以后时机合适，他一定要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 在书房又待了一会儿之后，老彭也撑不住了，他就回屋去休息去了。 第二上午，忙活完家里的事情之后，老彭就提着二两茶叶，溜达着往张敬之家去了，他昨天半夜醒来，睡不着了，还一直在想那件事情，但还是没想通，就想着今天去找老张分享一下，让他给自己分析分析。 “老张，老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快到张家门口的时候，老彭就开始吆呵了，嚷的四邻都知道他来找张敬之了。 “是老彭啊，赶紧进屋吧，老张正跟阿城说话呢，”来开门的是苗凤仪，针灸有几次了，她这眼睛也好些了，对生活的热情又重新回来一些，她刚才在厨房忙活着准备做青团来着，就听到了老彭的声音，赶紧迎了出来。 “是嫂子啊，您这是做啥好吃的呢？”老彭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浓浓的糯米香气。 “青团，这不到时令了嘛，一会儿做好了，请你尝尝。” “好，正好配我今天带来的好茶，嫂子，您去忙活吧，我自己去书房就成。”堂屋里没有声音，老彭就知道这爷俩是去书房了。 “成，你先过去吧，” 老彭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顾明城正好出来，赶紧打着帘子让老彭先进去了，他本来是想着留老彭跟自家姥爷在屋里说话，他去厨房给姥姥帮忙的，却被老彭给喊住了。 “阿城啊，过来，泡茶去，” 第607章 往外租院子 “老彭啊，说说吧，是有什么新发现了？”老彭一进门，张敬之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事情要说的。 “是有发现，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从昨天跟阿辉聊完之后，老彭就一直在思考一些事情，心里一直没有决断，所以，他今天才来到张家，想着听听张敬之的意见。 “还真有啊？成，说说吧，”张敬之招呼顾明城坐了下来。 老彭就把昨天知道的情况跟张敬之说了一遍。 “高祥竟然是阿辉学校的校长？”张敬之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对，我当时托关系的时候，并没有经过校长那一层，所以。。。。。。。。，唉。” “好了，老彭，当时咱们也不知道这情况不是，毕竟秦桂兰跟芳华关系那么好，谁能想到。。。。。。。。。”就算是他们两个，也还多亏了小林同志无意间撞破那两个人的谋划，才知道这背后黑手是那人。 “也对，不过，现在阿辉在高祥的视线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咱们都清楚阿辉那孩子的脾性，他说不知道，那肯定就是老毕根本没有交代，但是，高祥可不一定能轻易相信，”老彭是有顾虑的，他怕前天的事情，打断高祥和荀博的打算，那两人会狗急跳墙，再伤害到毕盛辉。 “但是，现在就给阿辉转学的话，也不合适，容易引起高祥的警觉。”张敬之当然也担心毕盛辉那孩子的安危了，但是，事情不宜太过着急。 “这个我也考虑了，高祥和荀博的目的其实是老毕家的宅子，所以，我有个想法。”老彭说到这里就看向了张敬之。 “你的意思是把老毕的宅子给舍了？”张敬之跟老彭多年的朋友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对，把那院子卖了，重新再给阿辉买一处新的院子，这样一来，既能解决高祥他们这边的问题，又能让阿辉离开这个伤心地，对这孩子说不定是件好事儿。”从老毕出事之后，他跟老张就一直在到处托人托关系，忙活他们一家人的事情去了，对阿辉这孩子就难免有些疏忽。 等知道老毕一家人出事的确切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这期间，主要是老彭的媳妇一直关注着毕盛辉，本来想着是把孩子接到老毕家里住的，但是，毕盛辉一直不愿意离开自己家，坚持要等着家人回来。 没办法，老彭家的，就只能一日三餐给这孩子送饭，每天来回都是匆匆忙忙的，所以，当初李源趁虚而入的时候，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等老毕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了，老彭才有功夫来管毕盛辉。 不过，由于受到的打击太大，毕盛辉一下子就病了，住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出院之后，还是哪里也不愿意去，就死活要在自家待着。 老彭劝不动，就由他去了，但是每天还是过来送饭，顺便接送毕盛辉上下学。 就这么一直过了一段时间， 在大家都以为毕盛辉已经慢慢接受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突然贴了张敬之的大字报，差点把张敬之两口子给折腾进去。 老彭这才发现，毕盛辉这孩子变了，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就发现了李源的存在，出于谨慎的考虑，老彭直接给毕盛辉转了学，几乎是掐断了李源和毕盛辉之间的联系。 转学的效果也是有的，阿辉这孩子自从转学之后，成长的很快，没了家人的溺爱和保护，孩子只能自己照顾自己，自己保护自己。 要是之前，老彭还不好提卖宅子的事情，但是经过昨天晚上的谈话，他觉得，这个办法，阿辉也许能同意。 “嗯。。。。。。。。。”张敬之沉吟，他倒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但是怕阿辉那孩子接受不了。“阿辉那孩子能同意吗？” “应该可以，” “可这是老毕留给阿辉唯一的一点念想了，老彭啊，咱们还是要尊重孩子的意见，对咱们来说，那也不仅仅是简单的一个院子啊，那对阿辉，就是他的家啊。” “可是敬之，咱们现在要考虑的时候阿辉的安全，”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姥爷，彭爷爷，咱们也不一定非得要把房子给卖了。”顾明城见两人都不说话了，他开口了。 “阿城啊，你有什么想法。”张敬之最先问道。 “院子不卖，但是可以租出去啊，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院子给他们腾出来，”顾明城刚才就觉得这两人一开始就进入了误区。 “对，对，对，你看，咱俩钻牛角尖了不是，”老彭最先反应过来了，瞬间觉得这主意比自己想的可要好多了。 “嗯，老喽，” “只要咱们把这消息放出去，那两人肯定是坐不住的，会找人来租的，只要确定是租给了他们找的人就成，” “可是怎么确定来租的人一定就是高祥和荀博他们两个找的托呢？”张敬之有些疑虑，老彭在想事情，没有吱声。 “这个好办，院子呢，咱们不全租，只把客房租出去，其他的地方要锁起来，这房租呢，要高于市场水平一倍的价格，这样就能把来凑热闹的人挡住了。”顾明城把自己的想法都给说清楚了。 “好，阿城这个办法好，老张啊，阿城这孩子，以后必定不输你我啊。”老彭很是感慨，顾明城这个办法很好，不用卖院子，那阿辉那边几乎立马就能同意。 这老毕家的院子里就一间大一点的客房，平时毕家人是不住的，所以租出去也没什么，那人租了这一间屋子就等于租了整个院子，这样就极大地方便了高祥和荀博他们探查，也算是稳住了他们。 “孩子大了嘛，你家那几个孙子也比同龄的孩子优秀不是。”张敬之还是要谦虚一下的，“这往外租的理由都是现成的，前天家里刚遭了贼，咱们就当是顺便找个人看家了，还能多一份收入，一举数得。”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今天中午就去找阿辉一趟，把事情跟他解释一下，等确定之后，咱们就往外放出风声去。” “嗯，对了，咱们下午再去一趟吧，把老毕他们的东西都收一收，虽然剩下的不多了，但也不能就让他们翻来翻去的。”张敬之声音低沉了下来，老毕他们两口子，还有老毕的儿子儿媳妇的东西，都该烧的烧了，剩下的，就是给阿辉留的念想了。 “好，钥匙我先给你，你带着阿城先过去，我这一来一回的不一定多长时间。” “那以后阿辉那孩子再回来，就让他住我家吧，等阿城走了，家里就剩下我跟凤仪了，院子都空得慌。”张敬之提议道。 “暂时还不成，老张啊，你这倒是没什么，但是嫂子那儿，你还是先劝劝吧，我怕她。。。。。。。。”老彭多精明的人啊，他知道张敬之肯定是真心实意想要帮毕盛辉一把的，但是那孩子毕竟翻过糊涂，给张敬之和苗凤仪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和伤害，他们大男人嘛，肯定没有这么多计较，但是凤仪嫂子就不一定了。 “姥爷，您就听彭爷爷的吧，这事儿可以慢慢来，”顾明城明白老彭的顾虑，这顾虑也是对的，苗凤仪这一年来，脾气变的厉害，他感触最深了。 而且，苗凤仪的眼疾还没有康复，这跟张敬之相互照顾还成，多个毕盛辉的话，八成是有些难度的。 “好，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就先听老彭的吧。”张敬之也是有自己想法的，阿城是不会留在杭城的，而自家老婆子呢，又死活不乐意去北平，他们老两口年纪都大了，身边不能没有人，阿辉那孩子，性子很不错的，养在身边的话，他们彼此是双赢的。 不过，老彭说的也对，这事儿还不能太着急，老婆子那边还是要好好劝一劝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了。”商量好之后，老彭就离开了。 杭城，食品厂。 “小李，小李，周组长喊你过去。”工友喊了李源一声。 “好来，这就来。”李源一边应着，一边清点最后一批要入库的食品。 “康哥，东西我都清点完了，也都登记好了，你再复核一遍就成了。”入库出库都是要经过至少两个人清点的，这是他们仓库这边的规定。 “好，赶紧过去吧，周组长就在他那间屋里呢，我看他挺高兴的，不是坏事儿。”康爱国接过单子，顺便跟李源说了几句。 “知道了，我先过去了，康哥，”李源脚步轻快地往办公室那边去了，他才来了一个多星期，但是仓库这边上上下下就都已经混熟了，当然了，这多亏了，他爸李成明贡献的烟票了。 “组长，我进来了。”李源见周组长办公室的门关着，就喊了一声，顺便去推门。 “直接进就成。”周组长就在办公室里。 “组长，您找我有事儿啊？” “嗯，你先把门关上。”李源顺手把门一关，之后，就坐到了周组长的对面。 “李源啊，你前两天跟我提的那件事情，我考虑过了，可以操作。”李源进了仓库这边第三天，就把这里面的门道摸清楚了，他们仓库这边，每个月总有一些报损的食品都是他们仓库自己处理的，只要按时上报，然后负责人过来定损之后就可以了，损失的东西，只要不耽误食用，是支持厂内员工低价购买，用于止损的。 李源来的第三天就赶上了，看着那些外包装有些剐蹭磨损的罐头，果汁，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挣钱的法子。 于是，他拉着周组长喝了几天酒以后，就把自己挣钱的法子跟对方提了。 李源在黑市那边还是有点人脉的，他有几个认识的朋友，当然了，大家都是利益关系，你有东西，有钱，大家就是朋友。 他们可以低价把这些定损的食品从厂里买了，然后他负责到黑市上去卖。 要知道，他们厂里不仅仅是生产饮品，还有点心面包什么的，在黑市上还是很有市场的。 这样，一倒腾，差价就出来了，钱自然就赚到手里了。 “真的？太好了，组长，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办的明明白白的。”李源大喜，就知道之前那几顿酒没有白请。 “不过，咱们事先说好，这事儿必须保密，而且动作不能太大，一开始，咱们就把老康喊上，其他人先不吱声。”周组长还是很谨慎的。 “张哥不喊？” “不行，老张那人，一喝酒就什么都往外秃噜，不如老康小心，” “好，那就听您的，”李源当然也知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提老张只是因为，老张算是他们办公室这边资历最老的一个了，越过去似乎不太好。“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先等等吧，今天下午有一批糕点入库，看看情况再说。”事情商量好了，剩下的事情倒是好办了，所以，周组长就不着急了。 “糕点？这可太好了，这东西在那边很受欢迎的，组长那。。。。。。。。。。”李源本来想说能不能多弄点，不过想到自己才来不几天，就立刻改了话题，他可不能这个时候提这个，倒腾福利品可以，合格产品暂时还行，李源顺手指了指门外，示意自己要离开。 “去吧，记得，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周组长再次叮嘱道。 “放心吧，组长。” 李源离开之后，周组长就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上了，他想事情的时候，就这个习惯，必定是要抽烟的。 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风险太大，但是，谁又嫌钱多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孩子又多，自己的工资，每个月也只是让家里人饿不着罢了。 孩子一个一个的大了，他媳妇就开始在街道上领一些零工来做，家里四个儿子呢，总得有个成算才是，不然，这一个一个的媳妇从哪里来啊。 想到这里，周组长就坚定了起来，他仔细想过了，老康人没得说，肯定是能保密的，拉上他，一个是想着让他也多挣些钱，另外一个就是监督李源了，他一个人可看不住这人。 第608章 顺利出手 于是，就这样，在李源入职一个多星期之后，他重操旧业，回到了黑市。 李源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自从他断了之前的营生之后，这每个月的收入就没有了。为了买这份儿工作，他又搭进去八百多块钱，算算自己手里钱，也不多了，以后还要成家，这房子八成还得自己准备，但是，他刚入职，这工资每个月又是固定的，这就让李源心里很没底了。 忍了一个多星期，他终于是发现了能挣钱的路子了。 下午的时候，这仓库里就有了福利品，李源下班就多磨蹭了一会儿，等着周组长。 等人都离开之后，李源这才提着他们三人的那份儿匆匆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李源没有直接去堂屋那边吃饭，而是先提着东西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没有把东西随意放，而是放到了一个带锁的橱柜里，在家里，他妈赵彩云可是经常进出各个屋子的，就怕一个没注意，让她给看到了。 这好不容易有了正经工作，让家里人放心了，李源多少也知道不能让爸妈知道他又去黑市的事情。 等夜里深了，李源悄悄地就带着东西出门去了，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李源一个手里提着白天从厂里带回来的包裹，另一个手里则是手电，不过今天月亮很亮，他就没开手电筒，借着月光，慢慢地往陈七家走去。 到了地方之后，李源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抬手敲门。 “当，当，当~”两短一长，这是他之前跟陈七合作的时候，约定好的信号。 果然，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谁？”门后是压低的声音，但是李源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陈七没错。 “七哥，是我，李源。”李源说完，面前的门就打开了，然后他就被一把拉了进去，随后就是关门声。 “李源？你怎么过来了？后面没人跟着吧。”陈七仔细打量着李源，然后目光就落到了他手里的包里，瞬间就明白了。 “七哥放心，我来的时候很小心的，再说了，这个时间，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李源很不解，这陈七怎么这么小心起来了，之前他们就算是大白天地来他家也没这反应啊，“对了，七哥，我手里弄到些货，想着在你这里出了。” “先进屋里说吧。”陈七拉着李源就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李源才发现，这屋里竟然是亮着灯的，但是刚才在院子里根本看不出来。 再仔细一看，原来每个窗户上都有一层厚厚的窗帘，直接把光给遮住了。 “七哥，你这是？”李源问完就有些后悔了。 “嗐，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最近外面查的紧，我这手里的好多东西，就得自己弄，这不就忙活起来了嘛。”陈七跟李源很熟的，李源一开始跟黑市这边干“脏活”得时候，就是跟着陈七的，不过，现在李源已经退出了，这小子当然也很守规矩，没有把他们给点了，但是这并不代表，这小子就值得信任了，在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共通的人，才值得信任。 “辛苦七哥了，你看我这也是来给您添麻烦了。”幸好陈七没有继续说，李源松了口气，他这段时间在单位上班上的，人都上傻了，刚才的话，就不是他一个外人该问的，结果他倒好，顺嘴就给秃噜了。 “哦？你这是来出手什么啊？”陈七有些好奇，李源这小子，当初退出的痛快，最后一个月的分润没要，上头就给他们几个平分了，他多拿了四十块呢，可见这小子多能干了，也算是承了李源一份情。 “这手里，有些点心，外包装出了问题，但是不影响吃，想着出手给您。”李源也是没办法，他白天是要上班的，而且，他也不想家里人知道，就只好出给黑市里的人，这比自己去卖当然是赚的少了一些，不过，好在安全。 “哦？你拿出来，我先看看。”陈七他们平时也收散货的，有些人不乐意去黑市冒险，就会把东西弄到他这里，价格就按他们定的价格走，这样双方都得利。 李源把手里的包放到了桌子上，顺手解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八斤糕点。 “哟呵，你这东西还可以啊。”陈七一看就明白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了，八成是食品厂，糕点的外包装磨损地看不出商标了都，但是里面还有一层单独的油纸，确实是不影响食用。 “七哥，这个外包装完全可以都去掉，直接按散装的来卖，”李源趁机提出建议，他怕对方看不上，或者压价。 “嗯，还是你小子机灵。”陈七当然想到了，不过，还是夸奖了李源一句，人嘛，大家出门在外都是互相捧着的，尤其是生意人，一旦把人哄好了，这生意自然也就做成了。 “七哥，你这就过奖了，我这还是跟您学的呢。”李源跟着陈七久了自然是了解对方一些的，知道对方刚才的话都是客气话。 “成，东西我收了，你也知道，我这里的价格对吧，我也不压你了，就按照以往糕点的价格来。”陈七算是给了李源一个面子了，他以往收的都是包装完好的。 “哎，谢谢七哥了，我也跟你透个底儿，弟弟我现在就在食品厂工作，这些东西，以后还会有的，不会断的。”李源一听就放心了，知道陈七是给了个公道的价格，他也趁机给对方表明了一下态度。 “成啊，兄弟，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好工作啊，那以后，咱们就合作愉快了。 ”陈七说着还问了一句，“这数量。。。。。。。。” “七哥放心，今天这些就是试试水，等我以后搁单位立住脚了，那都好说。”合伙儿的事情，李源根本没提，反正老康和周组长那边只要按时把钱分给他们就好了，说多了也没用。 “还得是我兄弟啊，成，那咱们就算是又合作上了啊，以后可得互相关照啊。”陈七嘴上很客气，像他这个位置的，在黑市里属于底层，他们的任务就是收货出货，除去给上头的分润，挣多挣少的，就全看自己了，这手头有了好货，也能多挣一些。 “互相关照，哈哈哈，互相关照。”李源其实还认识几个跟陈七差不多的角色，但是，他所认识的人里，就陈七这人还算是比较靠谱，所以，他第一次就选了陈七出货，果然没让他失望。 “来，阿源啊，这是这次的钱，给你收着。”陈七是按照一块两毛钱一斤收的，这八斤糕点，一共是九块六毛钱，他直接给凑了个整，十块钱。 “谢谢七哥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李源也道谢了，把大团结一手，包袱皮一拿，就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李源在心里就盘算开了，这多出来的钱，他肯定是要自己留下来的，而且，他回去之后，还得跟周组长和老康说清楚，自己是要多分一部分的。 不过，很快，李源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成，事情不能这么干，他不能跟两人商量多分钱的事情，那容易一起矛盾，还不如自己私底下就扣下了，就比如这次，一块二毛钱一斤，他完全可以报一块一毛钱或者一块一毛五分钱啊，这不多出来的不就有了嘛，反正，他们也明白，直接出手到黑市和自己去黑市去卖价格肯定不一样，而且他们也没处打听去，即使能找到打听的人，人家也只会把价格压得更低。 想好之后，李源就哼着歌回家去了，到家的时候，才不到两点，这一来一去的，还没用上一个小时，太顺利了，李源仔细听了一下家里的动静，确定都睡着，他就赶紧回屋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李源明显是没大有精神的，毕竟昨天熬药了，今天早上又起的早，好在小伙子年轻，没啥黑眼圈，只是有点蔫儿巴而已。 不过，他负责的工作也不累，老康见他没精神，就自己主动承担了第一遍入库清点，让李源负责第二遍的复核，那个简单一些。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源就搁周组长的办公室里跟老康和周组长一起吃的，他们没有留在食堂，而是打完饭之后，回来吃的。 “怎么样？”这眼看饭吃的差不多了，老康最先沉不住气了。 “康哥，放心吧，我找的人比较靠谱，东西已经收了，钱也给了，都在我这里呢，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再分。”李源跟老康和周组长相处的时间短，所以他不打算跟原来似的，一月一结账，而是选择一次一结账，这样清晰明了，他也轻松。 “好，好，先吃饭。”老康一听东西顺利出手了，钱也有了，就激动了。 三人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不到三分钟就解决完了，此时办公室的其他人还没有回来，于是老康把这边的门一关，两人就看向了李源。 “昨天我带过去的一共是八斤点心，由于包装不完整，那边压价了，给了一块一毛钱一斤，这也是我跟人讨价还价之后最高的结果了，他一开始报价是一块钱一斤的。”李源还是准备一斤里扣一毛。 “一块一毛钱，乖乖，这么贵啊？”老康先是惊讶了一下，要知道，他们厂里这糕点是往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送的，那边的价格也就八毛钱一斤，外搭四两的粮票。 “康哥，这个没有粮票，所以给的价格就高些，当然了这个还不算是高的，要是咱们自己去那里出货的话，能卖到一块七左右。”李源按着之前的经验给估了个价格。 “啊？！”老康一向是个本分人，从来没有跟黑市打过交道，所以，他根本不了解那里面的物价，被李源这么一说，给惊了一下，声音一下高了。 “嘘，老康你稳着点，这么大声干嘛。”周组长倒是很平静，他多少是知道些黑市里面的道道儿的，对这价格一点都不意外。“李源啊，干的不错。” 周组长很清楚，这个价格已经给的很高了，估计也是李源搭了人情在里面了，所以还是要口头表扬一下的。 “组长客气了，这不都是为了咱们自己嘛，嘿嘿，我就是之前没工作的时候，认识了几个人，您二位放心，我都跟对方说好了，以后我带过去的东西，都按照这个标准来，当然了，这黑市那边的价格也是浮动的，所以，我也不能保证次次的价格都一样。”李源这话倒是真的，也算是提前跟周组长和老康打预防针了，毕竟他们这边的东西虽然种类多，但确是固定的，他也没办法保证次次都能这么顺利地出手。 “明白，明白，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咱们啊，就按着人家给的价格走就行了。”周组长这下倒是放心了，李源这话不假，没有跟他们说的天花乱坠的，这才是正常的。 “那成，那咱们就先把这次的钱给分了吧，”李源说着就把钱给放到了桌子上。 一共八块八毛钱，为了好分，李源特意都换好了，八张一块的，八张一毛的。 “成，分钱，就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规矩分吧。”周组长拍板，剩下的两人很自觉地把自己那份儿给拿走了。 这次的八斤里面，只有一斤是李源的，老康贡献了两斤，剩下的五斤都是周组长搞来的。 当然了，这不是说周组长徇私了，而是人家人缘好，拿东西跟人换的，他们这次就一人分了一斤而已。 “嘿嘿，这下好了，我这个月的烟算是有着落了，哈哈，多亏了你小子了，阿源啊，以后呢，这头遍清点的活就我来吧，你这也辛苦了，就负责复核吧。”得到实惠了，老康也是懂有来有往的，自然是要给李源方便的。 “谢谢康哥了。”李源也就不跟人家客气了，以后他出货，估计大部分是要在晚上的，这第二天难免没有精神的。 “嗯，李源啊，以后中午也可以来这边办公室休息休息，都是同事，应该互相体谅的。”周组长也表态了。 第609章 莫名其妙 老彭那天回去之后，不到半天的时间，老毕家院子要往外出租的事情就传开了。 “哎，你听说了吗？老毕家那院子就要往外租了。”何老二是最先知道消息的那一批，当然了，还多亏了老彭了，他下午的时候带着一个陌生人进了院子，何老二当时就看到了，还特意上前跟老彭打听消息来着，这才知道的。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陈婆婆问道。 “就昨天下午啊，我看到那天那个彭领导，他领着一个生面孔进了老毕家的院子，我当时好气就上前问了一句，这才知道人家这是要帮着阿辉往外租房子呢？” “啊？真的啊，太好了，那咱们给租下来不就得了，还用的着外人啊，”当然有那小算盘打的叮当响的人了。 “呵呵，这个吧，我也打听了，彭领导提的租子有点高。”何老二算盘是打的最精，他昨天下午就问过了，但是，当时就被房主给劝退了。 “有点高是多高啊？”老毕家的院子都是青砖房，每年都会维护，就那院墙的墙皮还是前年，他们家没出事儿的时候，刚刷过的，老干净了，众人听到房租高一些，觉得还是有道理的。 “彭领导说，这院子就往外租一间房，西厢房的南房，租金嘛。。。。。。。。”何老二故意拉长了调子，“一个月要十块钱。” “啥？” “十块钱？！” “噢哟，这是抢钱啊。” 刚刚围过来的人，都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 “何老二啊，你确定你听清楚了？别是往外租院子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问了两遍的啦，就是一张大团结，人家彭领导说了，要是租啊，还得一次性付半年的房费。” “啧，怎么可能有人租啊，真是的，这都赶上我小半个月的工资了哟。” “就是，就是，我们单位那宿舍，一个月也才要一块多钱，天哟，就这么一间偏房就要一张大团结，这怕是做梦呢吧。”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抱怨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显然，顾明城的这个办法奏效了，这附近想要租房的人都被高价的房租给拦住了。 “呸，我就在这看着，看你这房子能不能租出去。”何老二冲着老毕家的方向吐了口唾沫，然后也气冲冲地离开了。 何老二离开之后，有人从一旁的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赫然就是荀博，他今天过来是想趁着白天没人注意的时候，再去老毕的院子里探一探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看来，自己那天晚上的行动还是有效果的，对方怕是没有看到自己，只以为是一般的小偷小摸，这往外租房子，怕是要找个能看院子的人吧。至于，老彭为啥跟刚才那个何老二说要租十块钱一个月，怕是不想租给这条巷子里的人。 荀博经常来往这边，对周围的人也是有些了解的，一个一个的，恨不得多占些便宜，当初，他们经常去老毕家聚会的时候，就经常能碰到去老毕家借东西的人，去的次数多了，他就发现了，这些人是专门挑他们来老毕家的时候，过来借东西的，就知道老毕夫妻俩好面子，不会不借。 荀博心里有了想法，就一瘸一拐地回去了，他得先跟高祥商量一下，租房子是肯定的了，关键是他手头没这么多钱，而且，他也不想出这个钱，还得让老高出点血才行。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荀博上午给高祥打的电话，他下午就安排人跟老彭去接触了，院子的钥匙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荀博的手里。 于是，他就拿着钥匙，直接搬到了老毕家的客房。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这不，梁莹这边就遇到了麻烦。 之前姚大姐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了，但是没想到，今天陪着她妈妈去百货大楼给他哥买衣服，就碰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时间倒回到两个小时前，今天本来不是休息日，她上周的时候，因为盘点的事情，周末被喊去加了一天的班，今天是特意给她补上的。 梁莹就趁着天气好，拉着她妈出来逛逛了。 现在，她跟她哥梁同都有工作了，两个人的工资养家绰绰有余，更何况，她妈也不闲着经常就去街道上另一些糊纸盒之类的工作来干，虽然说每个月挣的不多，但好歹是够家里买个油盐啥的。 再加上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她妈妈的情况明显好转了，现在都能提得动一桶水了。这可让梁莹和梁同高兴坏了，要知道，自从她妈妈生病开始，就是浑身无力，近几年都开始卧床了，下床都是需要人搀扶的，没想到，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恢复的这么好了。 为了庆祝妈妈病情好转，梁莹特意跟同事换了好多布票和糖票，连姚大姐那边，梁莹也硬着头皮去跟她换了。就想着今天带着妈妈来这边的百货大楼，好好逛逛，给她买身衣服。 “妈，您看这个，这一套我觉得您穿一定好看。”梁莹看着她妈因为常年生病导致的瘦弱身体，选了一套灰色衣服。 “不用这么着急给我买，我现在还没恢复呢，等过段时间再恢复恢复，怕是就要穿不下去了。”冷香琴高兴是高兴，但还是耐心给自家闺女讲其中的生活门道儿，“这买成衣啊，不划算的，尺寸是固定的，想改大可不方便。” “妈，到时候，咱们再换一身大一码就是了。”梁莹没想这么多，她觉得妈妈好了，以后会多出来走动的，没套得体的衣服可不成。 “你这孩子，才工作几天啊，钱不是这么花的，听妈的，咱们扯布吧，回头啊，我去找你杨婶婶，让她给量体裁衣。”冷香琴拍了拍自家闺女的手说道，就买这身衣服的钱和票，她再添点都能够给她们娘俩一人做一身衣服的布料了。 “我杨婶婶还有这手艺啊？”梁莹有些怀疑。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你杨婶婶的手艺是家传的，当初他阿公可是在沪市做过裁缝的，手艺很好的，只不过，一般人不知道罢了，”冷香琴也是跟杨爱丽熟悉起来之后才知道的。 杨爱丽当初很是得意她这门手艺的，不止一次地跟冷香琴炫耀过她阿公在大沪上的风光，就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一般。 当初，她也是刚刚嫁过来，杨爱丽也是，两人嫁的人家境相当，又是一条胡同里的，所以她们很快就熟悉起来成为了朋友，当初她可是没少找杨爱丽做衣服的。 只不过，世事无常，她的当家的没了，杨爱丽家因为她阿公的问题，也受到了一定的牵连，不服之前的风光，现在都把她的嫁妆缝纫机给锁了起来，只有她们这些知根知底的熟人偷偷上门，杨爱丽才敢接。 “啊？还有这事儿啊，怎么没听您提起过啊。”梁莹对杨爱丽还是印象很好的，当初她们兄妹俩也没少受到杨婶婶的照顾，但是，梁莹确实从来不知道，她的杨婶婶还会做衣服。 “唉，你小时候的好多衣服都是你杨婶婶做的，你还记得你三岁的时候，最喜欢的那件带着小鸭子的围兜吗？就是你杨婶婶特意给你做的，你喜欢的不得了，穿上之后就不脱了。”提起往事，冷香琴忍不住感慨，这一晃都好多年过去了啊，阿莹都从小小的一团，长成了大姑娘了。 “记得啊，不过我不记得是杨婶婶给我做的了，那，妈妈，我听您的，咱们扯布，回头让杨婶婶好好给我做一套。”梁莹对那件衣服印象深刻，到现在，那衣服还在她的橱子里放着呢。 “好，那就给你和你哥一人做一身衣服，”冷香琴盘算着手里的票，只够做两身的。 “您不做啊？” “先不做了，我现在这么瘦，以前的好多衣服都是能穿的。”要说起来，冷香琴的衣服，绝对是一家三口里面最多的一个了。 “那要不我不做了，给你和哥哥做吧。” “听妈的，就给你和你哥做，同志，你好，那个卡其色的布，还有那个蓝色的布，一样来七尺。” “好的。”售货员态度很好，很快就把单子给写完了，票在冷香琴手里，她去交钱交票了。 梁莹一个人站在柜台那里，等着冷香琴回来。 “啧啧，有些人啊，就是没福气，要是进了我们孙家的门哟，哪能跟现在似的，连块做衣服的布都买不到。”钱英刚到卖成衣和布的柜台这边，就看到之前自家表妹给儿子介绍的香琴对象站在柜台跟前，一直看着，还时不时跟售货员问些什么，但就是没有买的意思。想到她之前拒绝了自己儿子，钱英就忍不住上前想讽刺几句。 “。。。。。。。。。。”对面根本没有动静，梁莹听到了也不认为是说自己，毕竟，她看到钱英了，但是根本不认识对方啊，只是觉得这位大娘说话太难听了，才想看看是谁的。 钱英见梁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转头继续跟售货员聊天去了，她这火气就来了。 “哎哟，现在这小姑娘啊，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哼，哎，说你呢，梁什么，梁莹是吧。”钱英直接点名了。 梁莹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了钱英，打量了一番，她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人，但是这脸看着还有几分眼熟。 “大娘，咱们认识吗？”梁莹平时跟街道上的大妈大娘相处的多，一开口都是这么称呼上了年纪的中老年妇女的。 “你喊谁大娘呢？你这小姑娘，这样很没礼貌的，真是没有教养。”钱英脸黑了，她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自认为还是比一般的同龄人保养的好，看着年轻的，所以，梁莹这一开口算是捅了她的肺管子了。 “这位大娘，我这么称呼怎么就没有教养了，这是尊称，看您年纪也不小了，不应该不知道啊，要说没教养，呵呵，您的教养也好不到哪里去。”梁莹这工作不是白干的，这要是搁到一年前，她怕是就要慌了，不敢回嘴反驳，任由对方说的，不过，跟那么多难缠的人打过交道之后，她这嘴皮和胆量都练出来了。 “你，你，你， 哼，怪不得我家阿栋看不上你呢，就你这样的啊，还真是配不上我儿子的。”钱英火冒三丈，但是偏偏顾忌着她口中所谓的教养，难听的话根本骂不出来。 “看不上我？你儿子谁呀？这位大娘，你可看清楚了，别把人给认错了。”梁莹觉得莫名其妙，她还没有对象呢，更没有随便去相亲，哪里来的人，张口就说看不上她，有病吧。 不对，她虽然没有过相亲对象，但是最近刚刚有人介绍过啊，而且这人看着面熟。梁莹为了确认，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还真跟姚大姐有相像的地方。 “哼，别嘴硬了，就你这条件，以后可不好找对象的，小姑娘，你还是好好改一改吧。”钱英看着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就把声音提高了，还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哼，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姚大姐的表姐吧，你儿子就是前几天她想给我介绍的人吧，呵呵，姚大姐没告你我拒绝见了吗？”梁莹一边说一边观察钱英的脸色和表情，看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她就确定了，肯定是那个什么孙家栋没跑了，“别着急否认，不就是听说我拒绝了，心里不痛快嘛，大娘，做人不要这么小气，要有教养，我这边不乐意，您也不能过来找茬不是。”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明明是我儿子没看上你。” “啧，大娘，我这有正式的工作，今年也才十八，又不着急，你家那个孙什么，孙什么栋都快二十四了，到底是谁看不上谁啊，你让大家评评理啊。”梁莹故意点孙家冬的名字，就是笃定钱英要脸。 “哼，我不跟你这牙尖嘴利的小姑娘纠缠，”钱英此时怂了，她儿子跟曲楠的事情，还没解决呢，生怕梁莹说出自家儿子的名字，让曲楠知道了，那丫头就更饶不了家栋了，眼看着周围的人要多起来了，钱英赶紧走了，灰溜溜的那种。 第610章 表姐妹争吵 “阿莹，你没事儿吧，”钱英出现的突然，几句话就败下阵来，这让周围的人都是刚围过来，就结束了，连个完整的过程都没有听到。 这么短的时间，也刚刚够冷香琴交完，柜台那边离着不近，所以，她赶回来的时候，人群刚刚散去，她看到闺女一个人站在那里，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妈，我没事儿，就是遇到个莫名其妙的人，真是晦气。”梁莹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钱英对阵，一点都不胆怯，也没落下风，可见，这街道工作也不是白干的。 “好，没事儿就好，我去取布，拿完咱们就回去吧。”冷香琴见闺女真的没有收到影响，也就放心了。 “嗯，给我吧，我去拿，一会儿咱回去的路上，顺便去趟供销社吧，去买点肉，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上鱼呢，” 梁莹拿着单子到了刚才的柜台跟前取布。 “同志，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对付那个姓钱的就应该这样。”齐茹很是高兴，她也曾经是孙家栋的相亲对象之一，啧啧，当时两人才见了两次面，钱英就跑到她面前来阴阳怪气了，偏偏当时她在工作，周围也有顾客，没办法动手，不然就搁她的脾气，早就上前跟这人抓起来了，也幸好，当时有位老太太在，几句话就把钱英给怼走了。 “姓钱？你也认识刚才那人？”梁莹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认识刚才那人。 “嗐，你别提了，就你不是第一个，我也跟他家儿子相过亲，我真见识过这人的嘴脸，哼，幸好你一开始就拒绝了，不然啊，啧啧，” “。。。。。。。。。。。”梁莹看着对面那才二十出头的女同志，感觉她此时的表情和动作，跟她平时接触的大婶大娘是一模一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喏，你的布，那好，单子给我吧。”不过，齐茹是专业的，一边跟人聊天，也不耽误她一边拿东西给梁莹。 “哦，谢谢，”梁莹拿到东西之后，拉着冷香琴就离开了百货大楼。 “阿莹啊，刚才那个同志说的相亲对象是怎么回事啊？你。。。。。。。。。。”冷香琴有些犹豫，这些年，她一直病着，对闺女和儿子的照顾不到位，好不容易日子好起来了，才发现，儿子和闺女都能独挡一面了。 “妈，我刚才不都说了，我一开始就拒绝了，根本没有见过那个什么家栋，谁知道这人是怎么认出我的，真是晦气。” “那是谁给你介绍的啊？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同事大姐，不过，我觉得她那人平时还挺靠谱的，算了，等回头我找姚姐聊聊吧，”梁莹本来想着就这么算了。 “是得好好跟人说说，这人今天跑到你面前来闹事被怼跑了，难保她不会跑到你单位去说些有的没的，阿莹，还是要谨慎些，好好跟你单位的那位大姐聊一聊，毕竟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她没做到位。”冷香琴想的就更多一些了，虽然没有见识到刚才的全过程，但是闺女没吃亏，那吃瘪的就是刚才那个闹事儿的人了，这人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的。 “也好，我知道了妈妈，走吧，再聊下去，一会儿供销社里就剩不下什么东西了。”梁莹觉得还是妈妈说的有道理，是得防备这种情况。 于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梁莹特意趁着早上打扫卫生的时候，拦住了姚大姐。 “姚姐，我跟你一起去扫院子吧。”梁莹还是习惯性早来，姚大姐一样，甚至连带着她们家老五也是早早就到单位去了。 “哎，好，等我一下，我去拿扫帚。”姚大姐稍微怔愣了一下，然后就去杂物间了。 “阿莹，你找姚大姐有事呀？”刚进门的李清正好就听到了梁莹的话，以她对梁莹的了解，对方肯定是有事儿，就有些好奇。 “嗯，想问问她邹奶奶的一些事情，都是工作上的事儿，对了，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们厂子不是在田字巷那边吗？”梁莹不想多说，本来就是她跟姚大姐的私事，所以找了个借口就搪塞了过去。 “哦，没事儿，我想找领导请假来着。”李清显然也撒谎了。 “请假你得那边的临时负责人，不能直接上街道办这边来请假，你们那边人员应该都配齐了吧。” “对，对，你看我，都迷糊了，我先去上班了啊，走了。”李清被问住了，赶紧开溜了，她心虚，主要是她今天也是来找姚大姐的，前天的时候，她在路上碰到姚大姐了，两人聊了一会儿，姚大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给她介绍对象来着。 昨天，李清犹豫了一整天，还是决定今天过来找姚大姐问问情况再说，虽然，她心里对那人还有些想法，但是结婚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男方的条件的，她现在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了，可选择的范围就大了。 所以，对姚大姐口中的人也有些意动了。 打发走李清之后，梁莹就看到姚大姐从屋里出来了。 “小梁啊，刚才那是谁呀？看着是位女同志啊。”姚大姐刚才离着远，李清跑的又快，她根本就没有把人给认出来。 “哦，是李清，”梁莹没隐瞒，当然了，多的也没多说。 “是小李啊，”姚大姐听到是李清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走吧，扫院子去。” “好。” 两人很快就开始从一个地方开始打扫。 “小梁是有事要跟我说吧。”姚大姐是个人精，在单位的人缘一向也很好，所以，她们家老五考进来之后，大家对他也很照顾，这不，吴涛很快就成了小组长了。 “对，姚姐，你之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的时候，是不是跟人说我的情况了，” “嗯，这给人介绍对象，肯定是要把双方的情况都要大概说一下的，让彼此都了解一些嘛。”姚大姐没觉得这有什么。 “姚姐，我昨天在百货大楼碰到一个中年大妈，姓钱，上来就指着我说幸好她儿子没有看上我之类的，大庭广众之下的，好多人都听到了。” “啊？你碰到她了？”姚大姐听完梁莹的话先是意外，“这，这，唉，她怎么能这样啊，真是的。”紧接着就不好意思了，她知道梁莹今天为什么找她了，“对不住啊，小梁，是我的不是了，我跟你道歉。” “姚姐，我昨天倒是没吃亏，不过，那个姓钱，我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要是闹到单位来的话，我这。。。。。。。。。。。”梁莹没有打算跟姚大姐撕破脸，毕竟当初人家给介绍对象也是好意，只不过，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儿姚大姐没有讲清楚，她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要姚大姐这个当事人来处理比较好。 “成，我知道了，以她的脾气啊，还真说不准 ，小梁啊，你放心，这次是我不地道，不过，这人你就交给我吧，保证她不会再闹到你跟前了，对不住了，”姚芳有些脸热了，她表姐这真是那啥改不了那啥，当初她就不该为了那个没准儿的承诺，应下这件事情，不过，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小梁啊，你这次受惊了，这是一两糖票，算是姚姐我给你赔不是了。” “姚姐，这个啊，您收好吧，回头您去买点糖，给大家都分一分，就当我们沾沾你家老五的喜气了。”东西梁莹就不收了，姚姐既然保证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毕竟以后还是要在一个屋檐下工作的，不好弄的太僵了。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姚大姐也痛快，她看出来了，人家梁莹确实只是不想招惹麻烦，而不是想让她赔偿啥的，当然了，她最乐意听别人提她家老五了。 说完之后，两人就分开了，各干各的去了，很快，单位的同事，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钱英还是找来了，她气势汹汹地进门，恰好就被姚大姐给碰上了。 姚大姐也没含糊，跟同行的同事说了一声家里有事儿帮忙请假之后，拉着钱英就迅速离开了，根本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这一幕正好被刚才办公室里出来的梁莹给瞧见了，她还冲着钱英微微一笑，嗯，略微带点挑衅的意思。 “你干嘛拉着我啊，阿芳，”钱英显然是看见梁莹了，被姚大姐拉着走出去半条街就死活不走了。 “我不拉着你，你是不是就要去闹人家梁莹了？”姚芳拉下脸来，盯着钱英看。 “哼，是又怎么啦，那个死丫头，昨天当着那么多人，下我的面子，我今天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阿芳，你怎么知道的？”话说完，钱英也反应过来了，这是早就知道自己要来是吧。 “你还好意思提，谁让你跑到人家小梁跟前说三道四的，人家一开始就明确拒绝了，根本都不知道家栋是谁。”姚芳很生气，她之前也给人介绍过对象，别管成不成，没有一个像她表姐这样办事儿的。 “哼，就她这条件，还好意思看不上我们家栋，”说到底，钱英也是气愤梁莹连人都不乐意见就拒绝这件事情。 “表姐，人家有自己的考虑，不想这么早就结婚，这跟看上还是看不上没有任何关系，”姚芳很生气，已经顾不上是不是在街上了，直接跟她表姐争论起来，“而且，你当初也答应我了，不会去打扰人家小梁同志的。”当初钱英是来找姚芳的时候，偶然见到的梁莹，就跟姚芳稍微打听一下，觉得条件都很合适，这才让姚芳帮着问问的。 梁莹拒绝之后，钱芳当时就很生气，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那架势恨不得要到梁莹跟前去骂人家没眼光的。 姚芳是了解自家表姐脾气的，好说歹说的，才给人劝住，接着就有了李清的事情，她表姐也答应了，不会去找梁莹，姚芳才放心去忙活李清的事情，这不，这几天就有结果了，没想到，她表姐给来了这么一出。 “我也没有刻意去找人，这不是正好碰上了，就难免多说了几句。”提起这个，钱英还来气了，“你不知道，那个什么梁莹，老不客气了，那嘴也很厉，幸好，当初没成，” “哼，表姐，你最近还是消停点吧，要是闹得人尽皆知了，我都不好给家栋介绍了，人家现在的年轻女同志，都是有工作，有文化的，谁乐意有个这么厉害的婆婆啊。”姚芳现在都有些后悔了，她就不该贪图那个所谓的工作名额而答应表姐这事儿，弄不好啊，她到最后都要受到连累的。 “姚芳，你也别给说这些，谁家媳妇进门不得看婆婆的脸色啊，就我现在，还不是得好好敬着我们家那老太婆。”钱芳也本来就不是啥好脾气的人，被自家表妹这么一说，那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跟你说的重点是这个吗？表姐，你要不收一收你的脾气，你这忙我怕是帮不了了。”姚芳见她还是一副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也生气了，声音也高了。 “哼，帮不了就帮不了吧，阿芳啊，我们家栋的事情还真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儿子工作的事情吧。”说到这儿了，钱英也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都让姚芳忙活这么久了，一个也没介绍成，要不是她已经把周围的熟人都得罪遍了，钱英也不会想起姚芳来了。 “咳，她表姨呀，消消气，这是都赶到气头儿上了。”甘老太太突然说话了。 “大，大娘？”姚芳被吓了一跳，这甘老太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也不是孙家，怎么就在这儿碰到她了？还有，刚才的话，她听了多久了？“亲家大娘，您怎么过来了？” “老太婆我去找人喝茶去了，这不回来正好路过，你们刚才的话啊，我也都听明白了，这事儿确实是阿英做的不对，你放心，老婆子我替她保证，不会再去找人家小姑娘的麻烦的。”甘老太太一开口就给了保证。 “哎，大娘，您看，这主要是人家小梁同志真的是受了无妄之灾不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家栋的事情，是我想着小梁这孩子挺优秀的，年龄也好，就想着给大外甥介绍的，不过，人家也是去年才进了单位，就没想这么早结婚的。” 第611章 一物降一物 “麻烦他表姨了，家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跟阿英回去了，回头啊，你一定要到家里来坐坐，”甘老太太也不多说，刚才姚芳和钱英在那里争吵已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家栋那事情还没定下来，此时再传出去什么不好的名声，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哎，好，回头一定去。”面对甘老太太，姚芳心里还是有些犯怵的，倒不是因为对方是长辈，毕竟她在街道上工作，见过的老太太多了去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应有尽有的，但是没有一个跟甘老太太似的，让人看到她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这老太太不简单。 钱英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了，她也怵自家婆婆，虽然这两年因为甘老太太年纪大了，她也敢在丈夫孙酰面前能说道甘老太太几句了，但她是不敢当着甘老太太的面说三道四的，年轻时候的阴影，到现在都影响着她。 姚芳见甘老太太带着人走出巷子了，她看看时间，还成，还没过午休的点，回去正好赶上上班，啧，真是让钱英给气糊涂了，看来以后孙家的事情，是不能管了，不管成不成的，李清算是她给介绍的最后一个了。 甘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走路并不慢，这得益于她的那双天足，这在她所处的那个时代，可以算的上是时代的先锋了，跟她出不多年纪的老太太，一多半都是小脚老太太，平日里别说干活了，走路都得格外小心。 路上，甘老太太脸色倒是正常，碰到认识的人，还很热情地跟人打招呼，一点都看不出她心里有事儿的样子，钱英就不成了，她面子工作做的不到位，一路上脸拉的老长了，见到人了，就勉强地说上一句，连个笑脸都没有，这让前面的甘老太太很不满意，但是又因为是在大街上，她不好开口教训。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是到家了，甘老太太开的门，钱英进门后，顺手把大门给栓上了，她知道，一会儿甘老太太肯定是要发火的，这要万一进来个人给赶上了，她的脸算是丢到外面去了。 “哼！”甘老太太注意到钱英的小动作了，也没管，径直往堂屋里去了。“进来。” 一听到这熟悉的两个字，钱英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这让她又想起了刚刚嫁到孙家的那段日子。 钱英跟孙酰结婚的时候，北平还没解放，他们俩也算是旧时代的夫妻了。不过，两人是自由恋爱，真算起来，还是新式婚姻，只不过，甘老太太守旧，在她跟孙酰确定了关系之后，还是按照老规矩，三书六礼地，走了一个遍。 不过，很遗憾，钱英的出身，注定她全不了这六李，因为，她没有嫁妆。她虽然上了新式的学堂，但那也是靠着外公，也就姚芳的爷爷才能上的学，也是多亏了姚芳了。 姚芳争气，她自己考上了金陵的女子师范，姚爷爷就支持小孙女上学，给掏生活费和学费，钱英虽然比姚芳大，但那个时候，她才勉勉强强考上了初小，但是，钱家那个时候已经败落了，她爹本来是要让她退学的，她不肯，知道外公给姚芳出学费之后，就求到了外公跟前，好歹是靠着外公的接济，上完了初小。 钱英倒是还想上中学来着，不过，她没考上。 但就算是初小毕业，作为一个稍微有一点姿色的女孩子来说，也已经足够支撑她找到一份儿不错的工作了，就比如小学老师，当然了，要是当时钱家还有钱的话，她还能找到更好的职位。 也是在那所小学里，她遇到了孙酰，一番比较之后，钱英就知道，这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了，所以，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只是，钱英没有想到，孙酰虽然好哄，但是家里还有这么一位厉害的老娘啊。 这等到要谈婚论嫁了，钱英跟着孙酰上门见家里人，才发现有这么一位厉害的角色的。 但是，那个时候，已经容不得钱英再去做别的选择了，况且，孙酰这样的好条件，又不是天天能遇到的，独生子，家境虽然不富裕，但也算是中上了，有自己单独的院子，有稳定的工作，就很可以了。 于是钱英就这么嫁进了孙家，当然了，嫁妆是甭想了，就连孙家给的聘礼，她爹娘都一分也没给回。 这让钱英一进孙家门，就不受甘老太太的待见。 但是钱英自觉是新时代的女性，也看不上甘老太太这么个封建旧时代的妇女，两人一开始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时间长了，难免就有摩擦，有矛盾了。 钱英这种只有一些小聪明的所谓新时代女性，自然是斗不过甘老太太这种历经几十年乱世的老太太了。 经过几年的磨合，钱英算是彻底被甘老头头给拿捏了。 后来，解放了，时代不一样了，也没能让钱英在甘老太太面前撒野。 “娘，喝水。”进屋之后，钱英很自觉地去给甘老太太倒了杯水，放到了对方手边。 “嗯，”甘老太太忙活了一上午是又累又渴，还饿了，不过，她还是要先问清楚才成，否则，就一顿饭的功夫，自家这个不省事儿的儿媳妇，就能给她编上十个八个版本的。“说说吧，到底为了什么，让你跟你那表妹，在大街上就争吵起来了。” “娘，都是些小事儿，不值得一提的。”钱英是不敢说真话的，她了解老太太的脾气，肯定落不了好。 “哼，你想好了再跟我说，我可是听了一会儿的。”甘老太太看钱英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在想主意了。 “娘，您都听到啥了？”钱英拿不准老太太到底听了多少，还是说就是根本啥也没听到，只是来诈她的。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事情跟家栋有关系吧。”甘老太太自然是听到了不少的，也大概知道是跟自家孙子相亲有关系的事情，但是具体的两人为什么吵起来，她还真没听太清楚，只听到什么见不见的。 “娘，你真的都听到了啊？那您。。。。。。。。。。”钱英还是抱着一丝丝的侥幸。 “你自己说，还是我等阿酰回来再跟他好好聊聊。”甘老太太不为所动。 “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气不过，咱们家栋这么好的孩子，配那个姓梁的，都算是对方高攀了，结果竟然被拒绝了，我这是生气对方有眼无珠，就没忍住跟那小姑娘吵了几句。”钱英尽量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说。 “钱氏啊，你觉得我是老糊涂了吗？”甘老太太对她的这些说辞，连一半都不相信，哼，刚才临来的时候，姚芳可是解释过了，人家那个姓梁的小姑娘一开始就不同意，跟本就没答应相亲，连家栋都没见过，就别说看上看不上的话了。 “娘，您怎么会呢，呵呵，”听到‘钱氏’两个字，钱英就知道，甘老太太这是生气的前兆了，就开始闭嘴了。 “钱氏，你最近最好是不要出门了，现在家栋的事情还没解决，那个什么曲楠，呵呵，你都没有能力摆平，还想着招惹别人去，你是嫌家栋过的太安稳了是吗？能跟你表妹在一个单位里工作的，有几个是简单的，要是没能力没背景，能进到街道办去，你用你那个脑子好好想想，”甘老太太指着钱英在那里教训，钱英此时只能低头忍住，不敢回嘴。 “那娘，现在怎么办？”钱英此时听了甘老太太的话，才觉得自己好像是又犯蠢了，当然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了，只是怕影响自家儿子，赶忙问甘老太太。 “现在知道着急了？”甘老太太都已经懒得说了，她也上了年岁了，不能生气了，这要是搁年轻那会儿，非得给钱英饿上两天，清醒清醒。 “娘，我当时，真的就是太生气了，” “我不管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钱氏，你这性子要是再不改改，迟早有一天要给家栋惹下大祸。” “不是，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您也不能老这么吓唬我啊。” “算了，不提这个了。”见钱英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甘老太太都也不想多说了，人是阿姨自己选的，她本来以为进了门，好好调教上几年，怎么也能撑起家里的事情来了， 没想到，这都马上要当婆婆的人了，钱氏还是这么个死样子，甘老太太是真觉得心灰意冷了，“你最近别出去了，好好在家里待着吧。” “那，那边。。。。。。。。。。” “你表妹既然愿意跟你掰扯，那就是人家梁同志没想找麻烦，你以后，就不要去人家面前打扰了。” “哎，好，我听您的。”听到这里，再看看甘老太太的脸色，钱英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对了，过两天休班的时候，你去请你表妹来家里吃顿便饭。”甘老太太做事儿还是很周到的。 “啊？娘，你还真让姚芳来家里吃饭啊。” “要不是有姚芳替你兜着，你以为今天的事情会是这么简单，” “那姑娘顶多就是有个哥哥在革委会，就是个干事，我都打听过了，娘，不会有事儿的。” “你去不去？”甘老太太都懒得解释了，还真是蠢到家了，知道人家的情况还上赶着去得罪，哼，等阿酰回来还是跟他说清楚，让阿酰自己去教训吧。 “去，我去就是了。”钱英不敢跟甘老太太叫板，只能答应。 “好了，去做饭吧，这都快十二点了，该吃午饭了。”甘老太太摆摆手让钱英去做饭了。 “好，这就去了。”钱英自己也饿了，但是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去厨房动手做饭。 姚芳回到单位之后，看看时间，还不到时间，正好可以去找梁莹说清楚。 “阿莹，来一下，我有个东西没找到，你帮我一起去杂物房找找。”姚芳到了办公室门口也没进去，而是把梁莹给喊了出来。 “来了，姚姐。”梁莹刚才已经听回来的同事说了，姚大家刚才拉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说是家里有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哟，老姚，你不是回去了吗？” “正要找你呢，没事儿了，不用跟主任请假了，刚才那是我表姐，她说她们家老太太不知道去哪里了，来找我帮忙找人的，”这人就是姚芳刚才拜托请假的那位，正好一举两得了。 “啊？那你这个时候回来是找到了？” “找到了，走到徐家巷子那边正好就碰到了，老太太人家是找朋友喝茶去了，我表姐就是大惊小怪的。” “嗐，你表姐这是关心老人呢，没事儿就好。” “没事儿，就是一场误会，”姚芳真真假假的说了一些，反正也不会有人去找钱芳再问问去。 “好了，姚姐，咱们去找找吧。”梁莹见她们说完话了，也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走，拿钥匙了吗？” “带了。” 姚芳带着梁莹去了后院的杂物房，当然了，两人只是找了个借口来这边好说话，这个时间点，这里正好没人。 “阿莹啊，我呢，先跟你道个歉，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周到了。”姚芳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当然了，这事儿呢，它确实是姚芳理亏。 “没关系啦，姚姐，只要以后别再跟昨天似的就成了。”要是说责怪呢，梁莹也是有一些的，但是她还是选择原谅，毕竟是同事，以后还是要共事的，而且，真说起来，姚大姐一开始也是一片好心。 “这个你放心，我那个表姐啊，你别看一副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就是个样子货，今天正好她落到她那老婆婆手里了，一定会长记性的，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了。” “老婆婆？” “就是她婆婆，甘老太太，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但很厉害，也很明事理，有她在，可以放心。”姚芳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嗯，那就好，”梁莹虽然对这个甘老头头好奇，但是并没有打听，她现在可不想听到一句跟钱英有关系的事情了。 第612章 回收站偶遇 甘老太太教训完钱英之后，就把人打发去做饭去了，自己则是回了自己的卧室。 进门之后，老太太顺手就把屋门给关上了，她今天出去，其实是去另外一处地方挖东西了。 “唉，临了临了了，还得为了子孙做一回贼，甘宜啊甘宜，你真是越活越不像样子了。”甘老太太自己嘟嘟囔囔的，顺便把怀里藏着的小布包给拿了出来了。 东西放到桌子上之后，是一边小布包，里面似乎还包着东西，看形状像是一个小匣子之类的。 甘老太太把门后的洗脸盆给端了过来，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先洗了一下手，她上午挖过土，指甲缝儿里都是泥，不过，大部分的都让她给清理过了，剩下的只能好好洗一洗才能洗掉。 擦干双手之后，甘老太太就把桌子上的布包给打开了，里面放着的，还真就是一个小匣子。 只不过，这东西外面沾着的都是泥土，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甘老太太认命地拿了一块抹布，沾着盆里的清水开始擦拭小匣子。 这也她倒霉，本来这个小匣子外面还包着一层木盒子来着，结果埋的时间太长，那木头盒子都已经腐朽了里面灌满了泥土，还有草根，要不是甘老太太确确实实记得那个地方，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东西。 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把小匣子给擦出来了，那盆水也成泥汤子了。 没办法，甘老太太实在受不了，只好先去倒水。 这会儿，钱英正在厨房里做饭，院子里没啥人，但是甘老太太也懒得往门口那边跑，索性她门口的台阶右面，就是前几天儿子孙酰给她弄得菜地，甘老太太顺手就给泼到里面了，然后又去水龙头下面洗了洗盆子，重新接了一盆干净的水端回了屋里。 甘老太太收拾好之后，就看向了铜锁，没错，这小匣子上还有个铜锁，这么多年了，竟然只是稍微有点锈蚀，变得有些绿了而已，锁空什么的，都还完好。她从头上拔下了自己一直带待着的一枚铜。 是个牡丹花样式的，带的时间久了，都不鲜亮了，乌突突的，稍微能从表面的颜色能看出点材质来，但是甘老太太收拾的很干净，也一直带着，倒是没怎么引人注意过。 这铜钗唯一奇怪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两只钗柄了，其中一只跟普通的钗柄很不一样，不扁不尖，仔细看来倒是有些像钥匙。 “唉，想不到有一天还能用上你，啧，我爹还是真是思虑周全啊。”甘老太太说着就把那酷似钥匙的一端插到了铜锁的锁扣里，之后，摆弄一番，这铜锁就‘啪嗒’开了。 甘老太太把铜钗抽出来，擦了一遍，重新插回了自己的发髻里，然后才把小匣子给打开了。 “哎哟，糟蹋了，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算是糟蹋了，”甘老太太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这小匣子的密封性并不好，里面也进了泥沙。 甘老太太索性直接把小匣子整个放进了脸盆之中，然后开始淘洗。 中间又换了一次水，这才把东西都清洗出来。 东西不多，但是价值不菲，当然了，这是指着盒子刚埋下去的时候，现在嘛，一大半都不行了。 一套的东珠首饰，包括项链，耳坠和一根簪子，都被泥水泡过了，已经失了光彩，还被染色了，没用了。 剩下的银镯子，银戒子也都乌漆嘛黑的了，当然了，这要是找到手艺好的老师傅，炸一炸，还是能恢复的，剩下的两样，一个翠玉的镯子，看料子就不怎么值钱，还有就是这里面唯一的金饰了，一个男士的金戒子，界面本来是蓝宝石的，但是已经掉下来了，好好的戒子，成了两部分，一个不打眼的小石头，一个光秃秃的戒子，不过，这好歹是金子的，甘老太太掂了掂分量，可以，得快两钱了，应该能够家栋用了。 老太太把东西都清理擦干之后，除了那个男士的金戒指，其他的都给收了起来。 等收拾好之后，甘老太太才发现，自己把那个小匣子给忘了，她摸了摸那个匣子上还算完好的花纹，隐约能看出像是一个繁体的汉字‘菲’。 “唉，玉菲啊，这东西就当是我借的了，你跟着阿江去了疆省，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等以后，在下面见面了，我再跟你赔不是吧。”甘老太太感慨了一番之后，又把这小匣子给重新包了起来，准备有时间的时候，找个地方重新埋起来。 “娘，饭好了，该吃饭了。”钱英那边正好也喊人了，甘老太太就顺手把这小匣子给放到了衣橱里。 晚上，甘老太太吃饭就把孙酰喊到她屋里去了，孙家栋本来打算跟着一起去，但是想了想，又转了方向回自己屋里去了。 只剩下钱英一个人在那里收拾着满桌儿的狼藉，啧啧，她给一大家子做饭，吃完饭，她还得洗一大家子的碗，这日子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过，她也不敢跟往常一样，摔摔打打，骂骂咧咧的，毕竟今天刚捅了篓子，让甘老太太给收拾了一顿，钱英可不想等会儿孙酰回屋之后，再收拾她一顿。 “娘，这是东西有着落了？”孙酰一进屋就急匆匆地问道，这几天，他可是着急坏了，到处跟人打听这金子的事情，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打听，只是跟相熟的人稍微透露一下，还拿自家老太太当借口，说老太太的成亲时候的戒子找不到了，他想重新给老太太找人打一个。 不过，这效率很低，都四天了，愣是一个搭茬儿都没有。 想着儿子工作的事情，孙酰知道不能再等了，要是今天老娘这边也还是没有收获，他只能是去黑市盯着了。 “嗯，找到了，看给你急的。”甘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把今天找到的那个男士戒指托给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戒指托儿？哎哟，还真是金子的。”这戒托儿时间长了，也不怎么鲜亮了，乍一看还以为是黄铜的，孙酰用最简单的方式验证了一下，给这个戒托儿留下了一个牙印儿。 “哎，你这孩子，我还能诓你啊，真是的，怎么能直接上嘴呢。”甘老太太赶忙把戒托儿从儿子手中拿了过来，抽出自己的手帕，仔细擦了擦，“你看，好好的东西，这有个牙印儿算怎么着啊。” “没事儿，娘，只要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就成，有这么个东西，那钢笔稳了，对方还得倒找咱钱呢，太好了。”孙酰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啧，这些当领导的真是难伺候，直接给钱不成，非得要什么金笔，算了，只要是能收东西给办事儿就成。“娘啊，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啊。” 这不着急了，孙酰也有心思细细打问了，他刚才也注意到了这戒托儿是个男士的，但是他记得老太太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哪家老爷子是带金戒指的啊。 “你打听这么多干嘛呀，东西能用就成了。”甘老太太显然不想提这事儿，毕竟不怎么光彩。 “那成，东西我就先拿走了，我一会儿就给家栋拿过去。”孙酰看出老太太兴致不高，就很识趣地不问了。 “嗯，拿走吧，总算是有件顺利的事情了，对了，你回屋之后，好好跟你媳妇聊聊，让她先消停消停吧，家栋的工作没有定下来之前，就别着急给孩子找对象了，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事。” “这。。。。。。。。。，娘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回去好好问问她吧，好了，我要休息了。” “哎，” 孙酰拿着戒托先是去儿子孙家栋的屋里，把东西给了儿子之后，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带着满心的疑问回了自己屋。 于此同时，林立钟在仔细研究地图，就在刚刚，她发现地图上的宝箱突然提示少了一个。 这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林立钟发现消失的那个宝箱就是一个很一般的，当时她嫌弃那地方人太多，东西少，就没去，难不成，这东西让人给挖出来了？ 这就有些意思了，既然东西出现在地图上了，那就表示是无主之物，或者说原本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那到底是什么人把东西给挖走了呢？ 是无意间发现的，还是十分精准地找到的？ 林立钟更倾向于第二种，以她之前几次挖宝的经验来看，这些东西，藏的地方都很隐蔽，除了藏东西的人能准确地找到，其他人想找到可不容易，要不然也不会放在那这么长时间，等着林立钟去挖了。 既然是精准地找到，那这个人肯定是知道那里埋了东西的，但又不是东西的主人，大概率是埋东西的人自己不谨慎，让人给发现了。 不过，既然早就知道那里有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挖走，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难道是在等东西的主人消失？ 啧啧啧，这么想着，林立钟还觉得有点可怕，算了，不去想了，没了就没了吧，反正东西是无主的，谁挖到算谁的。 这个小插曲略过之后，林立钟就开始盘算起回去的事情了，从刚开始化冻出来的，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村里的地应该整得差不多了，试验田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今年冬麦的存活率有没有变化。 林立钟一边想着试验田的事情，一边思维就发散开了，她明天得去看看水稻种子了，来了这么多天了，她压根儿就没想起这件事情来，这马上要回去了，再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不过，这事儿，她还得喊上顾明城才行，毕竟顾明城比她熟悉杭城，具体需要什么手续或者证明的，还得顾明城来。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她打算顺道先去一趟老张家附近的回收站一趟，然后再去找顾明城，太早登门了，不太好。 一路走过去，林立钟手上就多了些小吃，等她到地方的时候，也都消灭干净了，吃饱喝足，可以开始捡漏了。 这地方，她上次看地图的时候就想着过来看看了，主要是这个位置好，周围住着的不少都是原来的大户，看房子就知道了，所以这地方捡漏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进门之后，林立钟就更确定了，无他，这地方大啊，比之前逛过的那几个都大。 林立钟跟门口的老大爷打过招呼之后，就往里面的仓库去了，她第一个看的还是家具的仓库。 嗯，一无所获，林立钟也纳闷儿，怎么会一个也没有呢？ 带着疑问，她又去了其他的仓库转悠，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是她大意了，既然她一个外地人都能看出这附近原先住着的是有钱人家，那人家当地人就明白了，这漏儿还能等着她来捡啊，怪不得刚才进门的时候，她跟那位大爷招呼，人家连头都不抬。 算了，林立钟也不强求，这东西，本来就是看运气的，没有就没有吧。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里面那个仓库里还是有些宣纸和断了的墨锭的，算是不错的东西了，她也不嫌弃。 于是林立钟又重新回到了最里面的那个仓库，开始找她刚才看上的东西。 刚才这个仓库还是空的，这会儿已经有人了，也是位女同志，看样子，年龄跟她差不多大，林立钟也没在意，自顾自挑拣自己喜欢的东西去了。 直到两人同时把手伸向同一块相对完整一些的墨锭。 “嗯？”林立钟没想到，她们俩看中了同一块东西了。 “你也喜欢啊？”这话音儿一听就是杭城本地的。 “是啊，你也想要啊，咱们是看上同一块儿了。”林立钟的话说完，对方就知道她是外地的了。 “那就让给你吧，”梁莹今天本来是要去张家拿张爷爷和苗奶奶的思想报告的，但是走到这里就忍不住又进来了。 之前，她哥还没有现在这份儿工作的时候，她那会儿要上学，要练字，家里本来就拮据，她就自己跑到这边的回收站里，淘一些文房四宝。 第613章 互相认识了 “那多不好意思，你先拿到的，就是你的了。”嗯，刚才去拿墨锭的时候，林立钟比梁莹晚了一步，当然了，这些东西，她也就是买个新鲜，滨城也好，和县也好，还真没遇到过这些东西。 “我平时攒的不少，多一块少一块的不打紧，”梁莹也许是习惯了，她一个月怎么也得来这边至少两次，每次都习惯带些墨锭回去。 “那就谢谢你了。”林立钟见对方没有勉强的意思，也就不推辞了，利索地把只剩下半截的墨锭拿了起来，跟其他挑好的东西放到了一起。 东西拿完，两人就又各自忙活各自的去了。 林立钟这次收拾的多了些，因为快要离开了嘛，谁知道下次来杭城是什么时候。 梁莹倒是速度更快一些，反正她住的近，只挑了些自己能用的上的，或者是比较顺眼的东西，很快就到了门口那边去结账了，临走还不忘跟门口的老头打过招呼。 林立钟是在梁莹后面不久过来的，到门口的时候，只听两人在那用杭城当地的方言说着话，也没打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人走了，老头也就过来了。 过秤，开单子，交钱，取货，很快，林立钟就提着那些东西离开了。 地方不熟，林立钟就这么提着，也没敢往空间里放。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林立钟进去买了些东西，一起提着往张家去了。 “苗奶奶，看您这眼睛比之前要清亮了啊，王大夫的医术真是这个。”梁莹到的时候，人都在，她来了之后，照例是跟苗老太太先聊上一会儿，之前养成的习惯，即使是顾明城在，梁莹也还是聊。 “嗯，王大夫确实厉害，你妈妈怎么样了？身子好些了吗？”上次在医院碰到这娘俩之后，苗老太太这也才知道这兄妹俩是真的不容易。 “好多了，现在都能跟我一起出门了，” “哦，那太好了，回头啊，喊你妈妈来家里吃饭啊，我得亲自下厨，做顿好的，好好谢谢她，生养了你们兄妹俩这么好的孩子。”苗老太太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之前她一直若有若无地跟梁莹表示过，要把自家外甥介绍给她的，无奈，自家外甥也犟得很，只能作罢。 “好，我今天回去就好好跟妈妈说说，您的手艺我可是尝过的，可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好的了，回头让我妈妈来跟你学几手。”梁莹是了解苗凤仪的，从顾明城来之后，这老太太再也没提过一句关于相亲的事情，她就知道，八成是没戏了，估计苗老太太这么积极想请客，多少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成，让你妈妈没事儿的时候过来就行，也不必非要等着，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是闷的慌。”苗凤仪见梁莹也没提之前的事情，多少放松了些。 “你还闷啊，张爷爷不是天天在家照顾您吗，还有您这心心念念的大外孙子，您还闷？” “唉，阿莹啊，你是不知道，这老头子最近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整天整天地往外跑，你说他自己往外跑也就罢了，还拉着阿城一起，这家里可不就剩下我自己了，”提起这个，苗凤仪一肚子的话要说。 “那这就是张爷爷的不对了，您放心，回头我去说他，怎么能把您自己一个人撂家里呢。”梁莹估摸着张敬之是真有事情，她自从认识这老两口之后，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张老太太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会事先跟苗老太太讲清楚，才出门，办完办不完的呃，都会在下午四点钟之前回家，从来不让苗老太太操心。 “对，是得好好批评一下，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总想着四处蹦跶。”苗老太太有些怨念，这死老头儿，自己蹦跶蹦跶算了，非要拉着阿城，哼，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呢，她早就知道了，八成又是跟老毕家有关系的事情，唉，都被人坑这么惨了，自家老头子还这么上心，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好，” 梁莹又扯了别的话题，跟苗老太太讲了些最近工作上遇到的奇葩事儿和奇葩人，给苗老太太逗的不行。 “阿莹啊，我跟你说，就那个贾氏，你也别怵她，她就是个纸老虎，她儿子就是她的软肋，要是下次再遇到贾氏添乱，你就拿她儿子做文章，保证一治一个准儿。”苗老太太不光是听热闹，也会时不时地给梁莹出些主意，她住在这里的时间长，都快半个世纪了，算是最早的一批住户了，所以，对这附近几条巷子里的住着的人家，都比较了解。 “成，那我听您的，哈哈，下次这贾老太太要是再跟我骂街，我就把她儿子喊回来，” “对喽，就这么办，只需要一次，这贾氏就消停了。” 林立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苗老太太和刚才她遇到的那位女同志，正聊着，也不知道说到什么地方了，两人都笑了起来，很是开心。 “苗奶奶，我来看您来了，”林立钟见苗老太太注意到自己了，赶紧上前几步，走到了两人的跟前。 “哦，是小林来了啊，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提什么东西啊，是来找阿城的？”苗凤仪病情好转了，再加上最近顾明城在家里的陪伴，这老太太终于是不钻牛角尖儿了，人也跟着轻松起来，这对人对事儿，也变了很多。 “对，是来找顾明城的，苗奶奶，他在家吗？”林立钟从门口进来到现在也有一会儿了，但是没有看到顾明城，甚至连张敬之张老头也没看到。 “阿城，今天一早就跟着我们家老头子出去了，”苗老太太拉着梁莹，带着林立钟往堂屋去了，“对了，忘了跟你介绍了，小林啊，这是梁莹，阿莹，这是林立钟林同志，这次是跟着阿城一起来杭城的。” 苗凤仪这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说话了，还没给两人介绍。 “哦，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林立钟。” “你好，我是梁莹。” 两人说完就就握了握手，还像模像样的，给苗老太太看的都想笑。 “你们之前见过啊。”苗老太太眼神还是很好用的。 “苗奶奶，刚才是见过的，就在前街胡爷爷那儿。”梁莹给苗老太太解释道。 “老胡啊？你们去回收站了啊？”一提老胡，苗凤仪就知道是哪里了。 “是，我还得谢谢梁莹呢，”林立钟也跟着解释。 “小事而已，”梁莹之前也听苗凤仪提过，说顾明城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是带着一位女同志，但是两人并不是恋人关系，当时她还挺好奇的，不过，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人，苗老太太说人就在他们家住了一晚，就搬到招待所去了。 “也是缘分了，坐吧，”苗老太太去泡茶了，梁莹自觉地跟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把茶杯给端了过来，林立钟就一直站在原地等着，没动也没坐下。 “哎，坐下吧，你这孩子 ，忒客气了些。”苗凤仪心情好，这说话都不一样了。 “好，听您的。” “我估摸着啊，阿城中午应该能回来。”这几天爷俩忙的，恨不得一整天不着家，但是昨天中午两人是回来吃的饭，看他们的脸色，估计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以她对这爷俩的了解，今天中午估计跟昨天一样，也是要回来吃饭的。 林立钟看了一眼时间，这才九点多，要是留下来等着的话，要等两个多小时，这有些尴尬啊，林立钟虽然挺擅长哄老太太的，但是她对苗老太太不感冒。 “小林啊，你找阿城啥事情啊？”苗凤仪之所以拉着梁莹没让人离开，也是怕尴尬，她之前对人家小林同志态度不算很好。 被拉着的梁莹：“。。。。。。。。。。”她刚才本来都想离开了，话还没说，就被苗凤仪给拉住了，只能把话给咽了下去。 “哦，就是想问问他杭城这边哪里能买到水稻种子。”林立钟没提快要走的事情，她不知道顾明城有没有跟苗老太太提过。 “水稻种子？你们还要买这个啊？”苗凤仪对此也很陌生，她都快七十的人了，只见过大米，还真没见过种子。 “嗯，靠山村那边之前也种过水稻，但是跟杭城这边的种类不一样，我们临来的时候，章老师提过，要是有机会的话，让我们带点种子回去，试着种种看。”嗯，扯虎皮做大旗，虽然章老头没提，但是买回去也不亏，反正也是自己掏钱，要不报销的话，她就都种到空间里面去。 “哦，是这样啊，”试验田的事情，顾明城只简单跟苗老太太提过几句，所以，苗老太太只知道个大概。“阿莹啊，你知道买种子去哪里吗？” “苗奶奶，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买种子好像是需要介绍信的，”梁莹也是工作的时间长了，接触的人多了，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也不多。 “算了，咱们也都不懂，还是等阿城回来之后再问问他吧，”苗凤仪也不纠结，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苗奶奶，那我先回去了，下午再过来，要是顾明城中午回来的话，您记得跟他说一声，”林立钟也不想待下去了，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跟苗老太太接话了。 “啊？再等会儿吧，”苗老太太也没想到林立钟这么直接，当然了，她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苗奶奶，我还是先回去吧，刚才挑了些东西，还没放回去呢，就在您院门口放着呢，” “东西？哦，那成，我就不留你了，阿城中午要是回来的话，我就让他下午不要出去了。” “谢谢苗奶奶。”林立钟站起来就准备离开了。 苗老太太也起身了，梁莹见状也起来了。 把人送走之后，梁莹也不打算继续留下了，跟苗老太太客套了几句也离开了。 午饭的时候，张敬之果然带着顾明城回来了。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怎么回来这么早啊。”苗凤仪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爷俩已经到了院子中间了，今天够早的，她都还没有来的及准备午饭，“你们先进屋喝点水，我去准备午饭，一会儿就好。” “姥姥，您先别忙了，我买了一些回来，还热着呢，咱们直接开饭就成，”顾明城刚才一直跟在张敬之的身后，此时走到了厨房门口，提了提手里的饭盒和纸包，告诉苗老太太。 “好，那就倒到盘子里，我这就过来。” “不用，姥姥，我一个人来就成，你去屋里收拾一下桌子，一会儿就端过去去了。”顾明城买了三个菜，两荤一素，考虑到饭盒不够，就没有打汤。 苗凤仪也没坚持，进屋去给张敬之倒水去了。 “来，先喝点白开水吧，一会儿就吃饭了。等吃完饭再给你沏茶，” “嗯，上午来人了？”一进到屋里，张敬之就看到了条几上摆着的东西，是成盒的点心，早上出门的时候，家里还没有，以他对自家老伴儿的了解，即使是想吃点心了，也会选择自己亲手去做，也不会去供销社买现成的，她总是说那些成品点心，缺少那股子地道的味道。 “嗯，阿莹来过了，东西我都给她了，等明天她上班的时候，就顺手给交了。” “你这老婆子，人家阿莹这么照顾咱们，你还收孩子的东西啊。” “这不是阿莹带来的，是小林带来的。”苗凤仪解释道。 “小林也来过了？是来找阿城的？”张敬之一猜就知道是来找顾明城的，毕竟之前自家老伴对人家小林同志那态度真是不好说。 “对，说是要买什么水稻种子，来跟阿城商量的。” “看来，阿城快要走了。”张敬之听到之后，默默算了一下时间，自阿城回来，差不多半月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啥？这小林同志没说要走啊？”苗凤仪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着急。 “你啊，这日子过的都迷迷糊糊的，孩子都来了半个月了，这再长的探亲假也该到时候了，唉。。。。。。” 第614章 离开前的准备工作 张敬之这话说完，苗凤仪一下子就蔫儿了，是啊，阿城这是来探亲的，这半个月日子过的舒心，她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等顾明城端着饭菜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张敬之和苗凤仪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 “姥姥，吃饭了，今天买了您最爱吃的，您赶紧尝尝这饭店的大师傅，做的地道不地道。” “哦，好，阿城啊，坐吧，坐，我去拿碗筷。”苗凤仪听到顾明城的声音，赶紧起身往厨房去了 。 “姥爷，我姥姥这是怎么了？刚才进屋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顾明城凑到张敬之跟前问道。 “没事儿，你姥姥啊，这是舍不得了。”张敬之说着，示意顾明城坐下，“听你姥姥说，今天上午小林同志来家里找你了，见你没在就离开了，说是下午再过来，” “立钟？”这段日子顾明城跟着张敬之跑前跑后的，都快要忘了，自己是来探亲的，“怕是有事儿，算算日子，我也该启程回去了。” “是啊，日子过的可真快，好了，先不想这些了，不能辜负了杜师傅的手艺，” “对，先吃饭，其他的，等吃完饭再说。”此时苗凤仪也刚好拿着三副碗筷回来了。 饭后，苗凤仪就把林立钟的来意告知了顾明城。 “水稻种子？”顾明城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他现在也拿不准了，难道是谭老师单独跟林立钟提的？ “哟，这个，还真的好好打听一下，咱们家一直在城里，也没人种过地，我回头去找老彭问问吧。”张敬之他也是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去哪里买。 “供销社应该有吧，我记得之前谁家提过一句，菜种子就是在城西的供销社那边买的。”苗凤仪上午的时候没反应过来，此时倒是想起来了。 “对，城西的供销社有农资营业处，菜种子，水果种子应该是都有的，水稻种子的话，还是要去问一问的。” “我听阿莹说，好像还需要介绍信之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苗凤仪把上午听到的也告诉了顾明城。 “知道了，姥姥，等立钟下午过来之后，我带着她去城西的供销社看看。” “好，我记下了姥姥，” 说完这些，三人突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主要是张敬之和苗凤仪，面对离别，年纪大的人，总是比年轻人要沉默。 “姥姥，要不您和姥爷跟我一起回北平？”顾明城知道老俩口不会同意的，他也只是找个话题而已。 “不去，哼，杭城老好了，我不去北平，那边的气候太干了，我适应不了。”苗凤仪想都没想就给否定了。 “。。。。。。。。。”张敬之也沉默，苗凤仪现在的状态一天好过一天，他要劝人的心思也淡了，故土难离，人老之后，就更不乐意动地方了。“阿城啊，这事儿还是要听你姥姥的，” “成，那就听我姥姥的，”顾明城看向他姥爷，觉得这老头不厚道，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好了，孩子又不是不回来了，现在都快夏天了，等过上大半年，阿城不就又能探亲了，”张敬之也打起精神来，安慰苗凤仪。 “是啊，姥姥，很快的，”顾明城说着又想起之前姥爷提过的毕盛辉的事情，“姥姥，您跟姥爷要是实在觉得日子寂寞，要不就把阿辉接过来吧，那孩子现在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平时在学校还好些，这一放假，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成，阿辉那孩子。。。。。。。。。。”苗凤仪始终是没有放下毕盛辉干的那件事情。 “姥姥，阿辉本性不坏的，他是让人给带坏了，您之前不是还老师夸奖阿辉来着吗？毕爷爷一家除了阿辉，都不在，你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照顾一下阿辉不是。” 要说起来，毕家和张家是老一辈的交情了，毕盛辉从小到大，也算是张敬之两口子看着长起来的，之前没少往张家跑。苗凤仪最喜欢的，除了顾明城这个亲外孙之外，就是毕盛辉了，毕竟见面三分情，顾明城不在的日子，生活中的热闹大部分是来源于毕盛辉这个半大孩子。 “对啊，凤仪，要真说起来，也是咱们疏忽了，怪我，那段时间跟老彭只顾着忙活老毕的事情了，疏忽了孩子，也不能全怪阿辉不是，再说了，阿辉现在这个样子，真要是不管，你自己也过去心里那道坎儿不是，孩子犯错了，也知错了，咱们做长辈的，也该有个态度了不是。”张敬之也趁机劝了劝，要是半个月之前，他还真不好跟苗凤仪提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时机成熟了，阿城要离开了，他们这半个月习惯了孩子在跟前的日子，这冷不丁地让阿城抽离，还真不好适应，这个时候，要是阿辉加入进来，就好多了。 “哼，老东西，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苗凤仪多了解张敬之啊，一辈子的夫妻了，张敬之一张嘴，她就明白了。 “是，早在阿城来之前的一个月，我就有这个打算了，凤仪啊，阿辉这孩子咱们得帮老毕看着啊，不然，这哪一天到了地底下，我也不无言面对老毕不是，”出事儿之后，他跟老彭就一直后悔，明明早就知道，以老毕的性子，肯定是受不得这些的，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唉，当初要是坚持把老毕送到大三线去，也许就能避开这一劫了。 老毕年龄比他和老彭都小，比老彭家的老大才大十岁，论起来，他们算是忘年交。他看老毕多少带的看后辈的意思。 “行了，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了，把阿辉接过来也可以，不过，你得看好了，可别再跟之前似的，在背后给咱们来一下子，敬之啊，我也老了，这次能挺过来，下次可就不一定了。”苗凤仪面对张敬之，总是下意识地让步的，当然了，她心里的怨念还是没消失的。 “姥姥，您放心，我也会经常给阿辉写信监督他的，保证他不再犯了，”顾明城赶紧表态，他知道姥姥这是气还没消，这几天跟着姥爷和彭爷爷四处走动，他也隐约能知道这老两位是在干嘛，对于阿辉，他们是想补偿的，当然了，也是想弄清楚，毕爷爷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哼，你们爷俩这是商量好了，才跟我提的吧，你啊，阿城，你还是向着你阿公。”苗凤仪指了指顾明城。 “姥姥，我这是为您着想，怕我走了之后，您跟姥爷太想我了，” “算了，不提这个了，阿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啊？票买了吗？”这件事情定下之后，苗凤仪对顾明城的离开，倒是少了几分伤感。 “还没定呢，等立钟下午来了之后，我们再商量一下，” “阿城啊，你定好日子之后，告诉我，我去给你们解决票的问题。”张敬之也跟着加入了这个话题。 “好，姥爷您还认识火车站那边的人啊？”顾明城的印象中，好像是没有的。 “我不认识，但是你彭爷爷认识啊，他家老大去年的时候，调到铁路上去了，” “那可太好了，老爷，到时候，您记得跟彭爷爷争取一下卧铺票。” “好，放心，老彭那边我去说。” 三人又就顾明城离开要带的东西，聊了好一会儿，苗凤仪甚至让张敬之拿出纸笔，专门列了个单子，说是不能在亲家面前失礼，一定要把东西都给准备全了。 顾明城跟张敬之互相看了一眼，都识趣地没有开口，苗凤仪正在兴头上，贸然开口阻止，两人怕是都要吃挂落。 林立钟中午回到招待所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半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去张家了。 “哎，小林同志，小林同志，你先等等，”前台大姐看到林立钟下来之后，就开始喊，终于是把人拦在大厅了。 “大姐，您喊我啊？” “对，这有你的一封信，上午送过来的，那时候你正好不在，我就给你留下了，我还以为你中午没回来呢。” “哦，中午我回来的时候，您正好不在，信呢？”林立钟中午上楼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位大姐，想来应该是去吃饭了。 “八成是我去吃饭了，小刘不知道这事儿，喏，给你，”说着，这位大姐就从抽屉里把信拿出来，递给了林立钟。 “谢谢大姐了，这个是给您家里孩子的，不多，甜甜嘴。”林立钟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块大白兔，直接塞到了这位大姐手里。 “嗐，太客气了，那我就替家里的那几个小崽子，谢谢你了。”林立钟说给孩子，这位大姐反倒是不好拒绝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林立钟摆摆手，直接拿着信离开了，她准备先去找顾明城把启程的时间定一下，然后还要去找找水稻种子。 之前，在滨城的时候，她去买塑料布的时候，在那边的百货大厦倒是见到过一些种子，不过只是扫了一眼，没仔细看，她前几天去逛这边的百货大厦的时候，反倒是没有看到这些，不知道是不是没仔细找的缘故。 “顾明城？”林立钟这刚到张家大门口，就碰到要出来的顾明城。 “我估摸着你也该到了，你先等会儿，我去那边借辆自行车去，咱们先去城西的供销社看看，那边有农资部。”顾明城把手里的自行车让给了林立钟，自己跑到前边去借了，他老爷都跟人打好招呼了。 “走吧，我带你过去，有话路上说。”顾明城先骑上自行车往前走了。 “哦，好。”林立钟没想到顾明城效率这么高，成吧，那就路上说吧。 但是很显然，路上两人根本没说上话，因为顾明城好久没来过这边了，很多地方都有变化，他只能边走边跟人打听，林立钟倒是想带路呢，不过，不好暴露她的地图导航，就只能忍住了，一路磕磕绊绊地，跟着顾明城，好歹是找到了地方。 “咳，走吧，应该在那边，咱们先进去问问去。” “成。” 两人进去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他们想要买的种子，但是买的时候，还是费了些功夫，不过好在结果还是好的，他们买到了三十斤的种子。 “立钟，这边有邮局，咱们直接寄回去吧。” “咳，成，那啥，顾明城，你去吧，我还有东西要去买。”这三十斤过了明路了，林立钟只能再想办法买一些。 “好，那我去去就回，你买好了，就在这门口等着。”顾明城也没多想，提着种子就往邮局那边去了，几步路的时情，他也就没骑自行车。 等人走远了，林立钟又回了供销社这边，重新买了三十斤放到了空间里，她这边刚出来不一会儿，顾明城也回来了。 “走吧，边走边说吧。”这次倒是不着急了，顾明城推着车子，林立钟在旁也推着车子跟着。“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嗯，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事儿，咱们最晚后天就得走了。” “好，那就后天吧，介绍信啥的你带着吗？”顾明城本来也是打算后天离开的。 “带着呢，要不咱们现在直接去火车站一趟？” “不用了，东西直接给我吧，票的事情我来解决。” “也好，给。”林立钟没有疑问，直接把东西都给了顾明城，杭城这地方，她是不熟悉的，顾明城好歹有外公外婆在这边。 “明天应该就有消息了，等票买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好，要是赶上我不在的话，你把票直接放在前台就成，交代给那位邱大姐。” “知道了，” 事情商量好之后，两人也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回到了张家。 林立钟进了院子，跟张敬之和苗凤仪打过招呼之后就离开了。她还是很自觉的，就不打扰了，而且，这马上要走了，她也得去补点货去，这出来一趟，不得带点特产回去啊，虽然之前买的也不少，但是大部分她都给寄走了，还得补上些。 第615章 照全家福 直到下午五点，林立钟才带着大包小包的，重新回了招待所，这些都是要明面儿上带回去的，所以林立钟没有放到空间里，准备打包进行李袋。 “哎，林同志，有你的东西。”还是早上的那位邱大姐，喊住了林立钟。 “？？？？？”林立钟着实是想不到，到底会有谁给她送东西，“邱大姐，什么东西啊？” “哦，是火车票，一位姓顾的男同志给你送过来的。”邱大姐很快就把票给拿出来了，她见这是卧铺票，怕在桌子上放着给弄没了，就单独给压到平时看的语录下边了，这东西一般很少有人动。 “哦，谢谢大姐了。”林立钟没想到顾明城的效率这么快，下午两点才商量好，五点之前就把票给买到了，看来他们运气是真不错啊。 林立钟佑给邱大姐留下了几块大白兔，然后拿着火车票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之后，林立钟把火车票收到了空间里，然后把上午收到的信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打开之后，林立钟先看了一下落款，果然是自家二哥，林立南。 “吾妹立钟，见字安好，我已经安全到达。。。。。。。。。”洋洋洒洒，林立南写了两大张信纸，其实主要要表达的就两个意思，一个是他觉得林立钟给他带的东西太多了，下次不要这么干了，第二个就是怕林立钟钱票不够用，又给她准备了一些，都放在信封里面了。 林立钟拿起信封，打开看了看，果然，信封的底部还有东西，她刚才就觉得这个信封有些重了，没想到，还有东西。 把东西拿出来之后，才发现，里面一共有五十块钱和二十斤的全国粮票。嗯，这已经很多了，估计她二哥两个月的津贴都搭在里面了。 “唉，二哥这两个月真是要辛苦喽，”林立钟把钱和票都收了起来，家人都寄过来了，她就收下吧，等回去之后，她给二哥寄点那边的特产过去吧。 信件和钱票收拾好之后，林立钟又看了一下火车票，时间是后天下午五点，嗯，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从杭城出发到奉城，这边没有直达滨城的火车，能到奉城也已经很好了，从那边到滨城火车班次很多，不愁买不到火车票，而且现在这个季节，已经没了暴风雪，几乎是天天都班次的。 心里有数之后，林立钟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睡下了。 张家这边，就要热闹多了，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张敬之和苗凤仪一点要睡的意思，一直在跟顾明城说话，这壶里的茶都已经换过两次了。 “姥姥，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顾明城看了眼墙上挂的钟表，往日这个时间，他姥姥早就洗漱完，准备休息了，但是今天却还在这里拉着他休话，知道老人家是舍不得他，不过，姥姥还在吃药，调理，是要注意作息的。 “知道，知道，这不是就今天这么一天嘛，不妨事的，阿城啊，你这一走，啥时候回来还不确定呢，我这舍不得呀。”眼看快七十的人了，苗凤仪又是刚刚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虽然，此时的处境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好多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外孙的到来，无疑是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的，但是这时间很短暂，这不人马上就要离开了。 “您啊，放心，我争取今年回来陪您跟姥爷一起过年，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了，还有九个月，您就好好数着吧。”顾明城赶紧安慰姥姥。 “还有九个多月啊。” “很快的，九个月而已嘛，而且阿城离开之后，阿辉就要来家里了，到时候啊，就有你忙的了，放心吧，日子会过的很快的。”张敬之也不舍，但是做为一家之主，他还是要稳住的。 “对，姥姥，阿辉来家里住的话，就住在东厢房吧，我明天把东西都收拾到我妈妈原来的屋子里去吧，”顾明城赶紧把话题接起来，转移苗凤仪的注意力。 “这，阿城啊，东厢房当初是你妈妈特意给你布置的，一定要给你留着的。”苗凤仪果然反驳了。 “那东屋南边那间吧，那间屋子也不小，阿辉现在住也是够了。”张敬之早就有了打算，本来东厢房两间都是要留给阿城的，但是现在这情况，也只能这么安排了。 “那就听姥爷的。”顾明城对此倒是无所谓，他不常来，阿辉却是要常住的，这东厢房两大间，面积和布局是一样的，他当时年纪小，妈妈给他布置了之后，其实也没怎么住过，一直是跟着母亲住在西屋的。等后来年纪大了，要自己单独住了，他也回了北平，之后也就是偶尔寒暑假过来住一段时间，所以，他在这东厢房留下的痕迹很少。所以，即使把他的屋子让给毕盛辉，对他来说也是没什么影响的。 但是，这对于苗凤仪又不一样了，这屋子，是当初她陪着闺女一点一点布置起来的，这不单单是给外孙的屋子，也是她对闺女留的念想。 苗凤仪跟张敬之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感情那是没得说，唯一的遗憾，大概也就是子嗣了，这么多年，夫妻俩就生了一个闺女，自小那是当做儿子养的，本来打算着，让闺女在杭城上完学，有了工作之后，再找个本地的对象，住家里也好，在附近买个庭院也好，挨着闺女住，好歹有个照应。 没想到，闺女养的太成功了，大学直接考到了北平，然后理所当然的，在那边恋爱结婚，生子，把苗凤仪的如意算盘打了个稀碎。 但是，父母是很难宁过子女的，苗凤仪面对女儿也是做了退让的，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退让，最后却是失去了女儿，要不是还有外孙和老头子在，当初闺女没的时候，她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所以，对于闺女留下的任何东西，苗凤仪都无比珍惜，就像这东厢房，当初母女俩一起布置的，这么多年了，就连那屋里凳子的位置都没有变过，就跟刚布置的时候，一模一样的。 即使是顾明城自己开口让毕盛辉住进去，她也是不会同意的。 张敬之作为最了解苗凤仪的人，当然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安置毕盛辉，东厢房南侧的屋子，是最好不过的了，不管是位置，还是大小，正好正好的。 住处定下来，其他的就不用顾明城和张敬之操心了，苗凤仪自己心里有数，很快就给安排妥当了，剩下的就是打扫安置了。 “姥姥，明天咱们出去一趟吧。”顾明城下午出门的时候，正好路过照相馆，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姥姥和姥爷一起照相了。 “去哪里啊？”苗凤仪突然来了兴致。 “咱们去照一张全家福吧。”顾明城看着苗凤仪，小心地说着，自从妈妈去世之后，苗凤仪就再也没去过照相馆，最新的一张相片，大概就是他妈妈还怀着他的时候，跟姥姥姥爷一起照的。 “这个提议好，成，那明天咱们就去照相馆，老任还在那儿呢，他的技术老好了，一定能给咱们照的漂漂亮亮的。”张敬之感觉到苗凤仪的异样了，赶在她拒绝之前，赶紧点头同意了，然后就让顾明城回去休息了。 等孩子走了，张敬之才看向苗凤仪。 “阿仪啊，明天咱们就跟着阿城一起去吧，好好陪陪孩子。” “哼，知道了，你这老头子，这还用你提醒啊，你以为我刚才是要拒绝啊。” “那你明天换上那件大衣吧。”张敬之知道自己可能是误会苗凤仪了，赶紧找补。 “好，现在穿正合适，再晚些时候，穿着就要热了。”张敬之说的那件大衣，还是顾明城的妈妈在世的时候，给苗凤仪买的，买完这件衣服没多久，她就去世了，所以，这么多年了，苗凤仪一次也没穿过，一直压在箱子底下。 “嗯，这也算是咱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了，好了，先睡吧，睡晚了，明天该没精神了，人没精神啊，照出来的相片就不好看。” “听你的，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一家三口吃完饭之后，都换好衣服，收拾整齐，就出门了。 张家就一辆自行车，顾明城推着，老两口走在前面，顾明城在后面跟着，一家人一路晃悠着就到了照相馆门口。 “吱呀，”推开有些掉漆的玻璃木门。 “来了，来了。”柜台后面没人，但是从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是老任的声音。”苗凤仪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任国宁，这个照相馆的摄像师傅，老师傅了，当初她跟张敬之的结婚照就是他给照的，那个时候，老任才刚刚入行，跟着老师傅学习，他们俩算是老任真正上手后照的第一张相片。 所以，三人也算是结下了缘分，后来，闺女出生，满月，百日，周岁都是在这里找老任给照的相片，再之后，他们一家三口，每年都会来这里照全家福，再后来，有了女婿顾广英，再后来，添了顾明城，不过，闺女出事儿之后，他们，至少是苗凤仪，就再也没有踏入这里一步。 这家照相馆，见证了他们一家这么多年的生活，老任也成了老朋友。 “对，是老任，”张敬之这些年偶尔还是要来这边的，来了也不照相，只是来跟老任聊聊天，一起回忆回忆当初，他们一家人来这边照相的趣事，也算是对闺女的一种思念吧。“老任啊，老朋友来咯。” “听见了，刚才嫂子一开口啊，我就听出来了，嫂子，好多年没见了啊，”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老头很快从后面走了出来，熟稔地跟苗凤仪打着招呼。 “是啊，好多年没见了，老任啊，你还是老样子啊。”苗凤仪也是感慨，十多年没见了啊。 “哟，这是小阿城吧，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老任出于职业素养，一下子就把人给认出来了，他在顾明城小时候，没少给这孩子照相，跟老张两口子又是朋友，所以对这孩子印象很深，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即使顾明城已经长大了，变了些模样，但是老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任爷爷好，是我，阿城。”顾明城对这老头还有些印象，这么多年，这人除了有些老了之外，倒是没怎么变。 “老喽，老喽，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老了，哈哈，之前还觉得自己还能再干二十年呐。”任国宁很高兴，顾明城能认出自己。“来，来，屋里坐，还是老地方，我去沏壶茶，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成，”张敬之也不跟老任客气了，他是常来的，带着苗凤仪就进去了，顾明城跟在后面。 “来，来，喝茶，”这个时间一般是没人来的，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在休息日的时候，扎堆儿来照相馆，至于从乡下来的呢，基本上都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过来，所以任国宁乐得清闲。 “老任啊，我们这次来，是准备照全家福的，你今天可得好好给我们照一张啊。”喝过茶，张敬之开口了。 “全家福啊，”任国宁有些感慨，“成，放心吧，今天我一定好好给你和嫂子照，哦，对，还有小阿城。”这么多年了，苗凤仪第一次踏进了这个照相馆，没想到是来照全家福的，看来，这老两位是走出来了。 “放心，可放心了，你老任的技术啊，我们很放心，”苗凤仪已经站起来了，她在看橱窗里展示的照片，看着看着就出神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其他人没有打扰，张敬之就默默陪着，顾明城跟着任国宁去后面帮忙去了，老任年纪大了，他想把之前张敬之一家照全家福的背景布找出来，但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好在有顾明城这么个年轻力壮的在，就招呼着他一起去后面的仓库找东西了。 等苗凤仪回神的时候，东西都已经布置好了。 第616章 新的人物出现 看着眼前熟悉的布景，苗凤仪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真好，这东西这么多年了，还在。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张敬之站在苗凤仪跟前，替她整了整身上的大衣，然后，就拉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好，来，小阿城啊，你站中间，对，就在他们身后的正中间，好，看向我这边，来，笑一笑，三，二，一，咔嚓。”老任很顺利地把照片给拍下来了，“不错，这样就好了，” 此时老任手里拿着的，已经不再是老式的大盒子了，而是更为先进的莱卡相机，没有了镁粉闪光，苗凤仪还有些不适应。 “老任啊，麻烦你了啊。”张敬之走到了老任的跟前，看着他在那里熟练地填写单子，顾明城也跟着过来了。 “客气了不是。老张，咱俩可是老交情了，”老任一边写一边跟张敬之说着话，确实是老交情了，地址啥的都已经熟记于心了，不用张敬之开口，老任就已经都填写好了，“洗两张？” “对，两张，老任啊，加急的话，明天能洗出来吗？”张敬之想着让自家外孙带着一张离开。 “嗯，可以，放心吧，明天中午你过来就能拿到了。”对于老朋友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老任还是乐意答应的。 “谢谢，太谢谢了，多少钱？” “加急费就不用给了，我今天晚上加个班就是了，你就按照一般的价格给吧，两张两寸大小，一共是两块钱。”现在照相着实不便宜，主要是这底片和相纸贵，目前这些大部分是依赖进口的，国内暂时还是没法实现量产。而且，老任用的相机也是国外的牌子，有特定牌子的胶卷，不然照出来的效果不好。 “给，任爷爷，那明天中午我过来取。”顾明城把钱付了，接过了单子。 “好，那我在这里等着你，哈哈。” 张敬之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等顾明城跟老任说完了，这才开口。 “那老任，就辛苦你了，回头我带点好茶叶过来，咱们一起尝尝。” “好，好，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好茶了，”张敬之手里的茶叶，那基本上就是杭城里数一数二的茶叶了，老任也是爱茶之人，当然求之不得了。 “姥姥，姥爷，那咱们走吧。” “嗯？哦，好，走吧。”苗凤仪睹物思人，刚才一直在想着闺女生前的一些事情，此时才算是回神。 回去的一路上，苗凤仪一直很沉默，张敬之没有开口打扰，顾明城也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们一老一小都清楚，老婆子\/姥姥，这是想闺女了。 到家之后，张敬之把苗凤仪安排好之后，就拉着顾明城出门去了，他得赶紧去跟老彭商量一下，他这边出了状况，阿城明天就要离开了，那老毕家后续的事情，就得好好再安排一下了。 而且，阿城要回滨城，他也得带着孩子去买些杭城的特产才是，不然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也不像样子不是。 两人先是去了老彭那边，不赶巧，老彭出门去了，并没有在家，爷俩只好先去买东西了。 幸好有自行车，顾明城带着张敬之去了百货大楼，又去了两个供销社，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这才开始往回赶。 带着东西，这爷俩就没有再去老彭那边，而是直接回了家里。 老彭这边呢，确实正在跟一个人见面。 “吕书记，幸会幸会。”老彭对此人十分客气。 “您太客气了，老彭主任。”吕思齐面对老彭也相当的客气了。 “嗐，我这都退休了，您喊我老彭就成了。” “那您也直接喊我小吕就成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吕啊，我这个人呢，一向是喜欢直来直去的，我就直接问了，今天把我约过来，是为了老毕的事情？”老彭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确实，您跟毕叔是老相识了，我也喊您一声彭叔吧。”吕思齐没有否认，他今天把人喊过来，确实是为了老毕的事情，是他们家连累毕叔了，可惜了，好好的一家人，都给搭进去了。 “你有什么打算？”老彭没有提他之前跟老张的发现，也是想探探对面人的底，作为杭城的坐地户，老彭对吕家可不陌生，人家祖上虽然是百年前才落户杭城的，但是这家世和富贵，却不是他们彭家能比的。搁几十年前，他老彭要是想去跟吕家人结识，那怕是没这个机会的，不仅没机会，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会被嘲笑自不量力。 “毕叔的事情，是受到我们家的牵连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要给毕叔一个交代的。”吕思齐面对老彭，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他回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了，老彭跟张敬之的一些事情，所以，才放心跟对方表明自己的态度。 “受你们家的牵连？”老彭实在是想不通了，毕竟老毕这人他知道，爱广交朋友，但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还能跟吕家人结识，而且，老毕生前也并未提起过此事。 “我跟毕叔年岁相差不大，解放前，我们一次偶然认识的，当时毕叔帮了我们家一大大忙，之后，我们举家搬离了杭城去了北平，这来往的就少了，只是每年书信来往。”吕思齐说着还是有些感慨的，毕叔当时的举手之劳，造成了如今毕家家破人亡，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那老毕出事的原因，你可否告知，”老彭对此一直是耿耿于怀的，毕竟当初事出突然，他们前一天还好好的，结果第二天就被带走了，老彭跟张敬之四处托人也没能打听出来，既然吕思齐知道，老彭就直接问了，他是想给毕盛辉一个交代，也是想给自己和张敬之一个交代。 “这个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吕思齐没有迟疑，他现在既然能回来了，他们家的事情也就过去了，所以，他现在是没有任何顾虑的，“彭叔，您应该也听说过我们家祖上的事情。” “是，当初吕家在杭城那可是盛极一时的。” 老彭点头。 “唉，事情也是因此而起的。”吕思齐忍不叹气，然后娓娓道来。 当初吕家家财万贯，本来是好事，但无奈，生不逢时，偏偏赶上了乱世。 一开始是各路军阀混战，时不时就有什么大帅，少帅的，上门来募集军费，老吕家为了自身的安危，当然是给了。 再后来，就是东洋人打进来了，那个时候，吕家的长辈已经逐步把明面儿上的产业都已经处理了大半了，换成了金子存放到了秘密的地方，所以，东洋人在的时候，吕家表面上是已经衰败了，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等东洋人好不容易被赶走了，他们吕家以为天下就太平了，想着把之前藏匿起的东西，再拿出来，重新置办家产。 也是这个时候，吕家人分成了两派，一派人坚持要重新发展家族产业，另一部分则是认为，天下未定，迟早还有一场战争，现在还是要保持现状才是。 双方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是分家了，藏匿起的钱财一分为二，七成继续藏匿，剩下的三成拿出来，重新把家族产业赎回来。 大部分的吕家人都是赞成重新恢复家族产业的，所以，都跟着吕思齐的二爷爷回了祖宅，一起享受吕家曾经的荣光去了。 而吕思齐的爷爷则是带着他这一脉的人，继续守着剩下的七成家产，默默无闻。 结果，后来那场战争，是真的让吕家重新置办起的产业，十不存一了，当初那群坚持的人，也都死的死，逃的逃了。 但是，吕家并没有因为元气大伤就被放过，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吕家剩下的那七成金银也被人给盯上了。 不过，显然，那些人扑了空。 当初分家之后，吕思齐的爷爷就料定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老人家去世之前，就带着大儿子把 那些东西都转移了。 转移的地方，就是老毕现在住的那个宅子。 当然了，当初这爷俩行动不那么严密，还是让人给看到了，于是杭城才有了那么个传说。 吕思齐的父亲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当初就是他坚持认为，还会有一场战争，所以坚持劝诫自家父亲不要轻举妄动，也就是直接导致了后面吕家分家的人。 不过，吕思齐的父亲深知，这些东西迟早是要被人给盯上的，所以，他当时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老爷子直接把这些东西给捐了，当时还是通过老毕认识的一个朋友联系的，所以，建国之后，他们这一支就平平安安地搬到北平安稳了下来。 “这么说，老毕这院子之前确实是藏着东西的？”老彭听完之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传说竟然是真的。 “对，不过，三十年前东西就都转悠走了，那个地下的密室也被我爹给毁了，这院子也是我们搬走之前，我爹做主送给了毕叔，当做是酬谢。” “那高祥是怎么知道这宅子的事情的？” “这个我也现在也没弄清楚，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彭叔，现在我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们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毕叔的事情，我就可以着手处理了。”对于老彭提到高祥，吕思齐一点都不意外，他也查到了高祥和荀博两人，但是，隐约觉得他们背后还有人，只是暂时没有查到。 “那你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事情，您跟张老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的，您放心，这次我一定斩草除根，不会给您和阿辉留下隐患的。” “当真？”老彭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毕竟人家都已经把家族秘密给掏出来了不是。 “当真，您跟张老，多少都受牵连了，放心，之后我会给你们交代的，阿辉这孩子，就拜托给你们了。”吕思齐这次来杭城主要是给自己家的事情收尾的，当然了，也是为了给老毕讨一个公道，他不会待很长时间的，所以，毕盛辉他是照顾不到的。 “这个不用你操心，阿辉那孩子本来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家孙子似的，”老彭摆摆手说道，“那老毕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您放心，”吕思齐郑重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老张那边我还得去解释一番的。” “您慢走。”吕思齐起身把老彭给送了出去，这地方，原来是茶馆，现在也是，只不过是国营产业了，但是这沏茶的手艺还是没丢的，知道老彭喜欢茶，吕思齐才安排了这么个地方见面。 老彭一路溜达着回去的，心里一直在盘算吕思齐刚才说的那些事情，结合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基本是能对上的，所以，这人没说谎，他刚才提到老毕的时候，那神情也不似作伪，所以，老彭倒是觉得此人可信。 到家之后，老彭就被告知，张敬之上午带着顾明城来过了，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跟自家老伴儿说了一声，就骑着自行车往老张家去了。 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张敬之和顾明城刚好回来。 “老彭？你忙完了啊？来，来，来，先进来。”张敬之把人请了进来，苗凤仪在堂屋收拾他们爷俩买回来的东西，他就拉着老彭去了书房，一边走，还一边招呼顾明城沏茶。 “嫂子好，”老彭路过堂屋门口，还跟苗凤仪打了招呼，“阿城啊，给我来白水就成了，这一上午光喝茶了，我都饿了。” “好，听您的。”顾明城端着一杯水，一壶茶，还有一碟点心就去了书房。 坐下之后，老彭才把今天上午去见吕思齐的事情跟张敬之和顾明城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吕思齐？”张敬之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心里一直在回忆自己在哪里见过或者听过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老彭捏起一块糕点就放到了嘴里，等咽下去之后，才开口。 “吕思齐这名字我见过。” 第617章 苗凤仪的安排 “？？？？？”老彭听到张敬之的话，一头雾水，难道他们几人中，就自己是第一次知道吕思齐？“老张，你也认识吕思齐？” “不，不，我跟这人不认识，我说的是我见过这个名字，”张敬之知道老彭误会了。 “在哪里见过？” “在老毕那里，之前有一次我去老毕书房的时候，在一个信封上见到过，也只是瞥了一眼，觉得这名字陌生，就没在意，当时老毕也没提这人。”张敬之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件事情大概已经过去七八年了。 “老毕瞒的够辛苦的。”老彭感慨，倒是没有生气或者失望之类的，换成是他，怕是也要把这段往事瞒的死死的，只是，老毕虽然瞒住了，但是吕家那边出了问题，结果，给老毕招来了祸患，一家好几口都搭里面了。 “唉，是啊，不过，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毕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好了，先不提这些了，老张啊，我今天过来找你，主要是要跟你商量一下以后的打算 。”老彭也不纠结这些了，早知道晚知道的，也没什么区别，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彭，老毕这事儿，就先让吕思齐去操作吧，”对张敬之来说，这吕思齐的到来，算是意外收获了，毕竟阿城要离开了，单靠他跟老彭两个人，是很难办成什么事情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明明知道是高祥和荀博在背后捣鬼，也拿两人没办法了，只能暂避锋芒。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老彭本来一开始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张敬之说他在老毕那里见过吕思齐的信之后，他就放心了 。 “就这么定了，来喝茶，喝茶。”张敬之放下这事儿之后，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对了，老彭，对于阿辉，你有什么想法？” “老张啊，你是有主意了？”老彭了解张敬之，对方这么说，肯定是有打算了。 “嗯，我已经跟凤仪商量好了，想着让阿辉以后到家里住着，就住在东屋南边那间。” “嫂子真的同意了啊？”老彭有些意外，两家相交多年了，对彼此是怎么个脾气，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之前张家出事儿，苗凤仪这两年，脾气变的很古怪，对毕盛辉更是没个好脸色，所以，老彭真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同意了，“老张啊，这是好事儿，但是丑话我是要说在前头的，”虽然当着小辈儿的面儿，但是事关毕盛辉，老彭也难免多说几句。 “说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老彭了解自家情况，张敬之自然也是了解老彭的。 “嘿嘿，那我也得念叨你几句，阿辉不是没家的孩子，让他住到你家来，得让孩子自己同意才行，另外，住过来之后，别让孩子过的不舒心。”老彭都没提吃的住的，只提了让孩子住的舒心，就是怕苗凤仪这情绪再反复，给孩子冷脸 。 “放心，我都明白，这些我肯定是能做到的，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老彭啊，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阿城呢，明天就回去了，他走了之后，家里就又剩下我们两老头子，老太婆了，这日子难熬啊，所以，这才想着把阿辉接过来的，而且，阿城以后是要回北平的，我们跟前也不能总没人不是。”当着顾明城的面，张敬之也依然是把话给说透了，为的就是安老彭的心。 “成，老伙计，你的心思我明白了，这我就放心了，回头啊，我好好跟阿辉说一说，”老彭明白老张的意思，把阿辉接回去，一来是作伴儿，二来嘛，也有托付养老的意思。 老彭默默思量，觉得这样恰好合适，一个没有儿孙绕膝，一个没有长辈庇护，这正正好好互补了，而且还有自己在一旁看着，出不了大差错的。 “阿城啊，这是好事儿，你呢，也多多体谅你阿公阿婆的不容易。”老彭看着顾明城，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彭爷爷，我明白，把阿辉接过来住，也是我的意思，”顾明城倒是没放在心上。 “对，阿城也是同意的，他还帮着说通了凤仪，老彭啊，你就放心吧。” 这件事情商量好之后，最近困扰张敬之和老彭的事情就算是都解决了，三人又喝了一会儿茶，老彭这才离开。 午饭是苗凤仪烧的，很符合张敬之和顾明城的口味。午饭之后，苗凤仪就拉着张敬之出门了，说是想起有东西还没买，还特意拿了一个筐子。 张敬之一开始还问苗凤仪要去买什么，在收到对方的一个眼神儿之后，就立刻闭嘴了。 两人一直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才回到了家，进门之后，就把大门给关上了。还好顾明城早有准备，特意去饭店买了几份儿菜回来，等苗凤仪回来之后，又做了一个青菜一个汤，就算是一顿相当丰盛的晚饭了。 晚上吃过饭之后，苗凤仪喊住了顾明城，说是有东西要给他。 顾明城有些好奇，这老俩口下午才一点多就出门了，到了四点多才回来，出门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去买啥了。 “阿城啊，快坐，先坐下。”见苗凤仪往内室去了，张敬之招呼顾明城坐下了。 “姥姥这是买了什么好东西啊。” “等着看看就知道了。”张敬之没有搭话。 等了约摸有十分钟，苗凤仪才从内室出来，手上捧着一个不小的木匣子。 “来，阿城，帮忙接过来。”张敬之拍了拍顾明城的肩膀。 顾明城没等张敬之说完就赶紧走了几步，把匣子给接了下来，“姥姥，您这身体还虚着呢，怎么能拿这么重的东西啊，该招呼我去帮忙的。” 顾明城一上手就觉得这匣子太沉了，估计是匣子本身的材质导致的，不过，这上面覆着漆，他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材质的，不过，他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还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只是，姥姥刚才说有东西给他，难不成不是杭城的特产，而是这匣子里面的东西？ “阿城啊，来，放到桌子上，你打开看看。”苗凤仪跟着走到了桌子跟前。 “好，”顾明城顺手就把匣子给打开了。 “这。。。。。。。。。。。”顾明城被里面的东西晃了一眼。 “阿城啊，这些都是姥姥的嫁妆，唉，可惜了，就剩下这么些东西了。”苗凤仪眼里有些落寞。 想当初，她们苗家也是南浔的大户人家，作为家里的嫡长女，她的嫁妆那是相当豪华的，虽然因为战争的缘故，好多东西都给折现成了大洋，做了压箱底钱，但那些嫁妆也比一般人家的好多了。 光是首饰，就足足四大抬，金银珠玉，品类齐全。 但是，生逢乱世，好多东西注定是保不住的，这些年，为了张敬之，为了闺女，为了这个家，苗凤仪已经把她的嫁妆差不多都搭上了，现在除了存折上的钱，就剩下这么一匣子东西了，这也是她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为此还专门藏在了外面，没敢放到家里。 “这是羊脂玉的镯子，上好的羊脂白玉，现在这样的料子可不好找了。” “这是金镶玉绞丝镯，宫廷老师傅的手艺，你太婆当年特意托人从北平打的。” “这是金丝红翡的平安牌，” “这是赤金红宝石镯子，” 。。。。。。。。。。。 一件一件，足足四十八件，苗凤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些东西，陪伴了她五十多年了，依然不失光彩，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啊。 “姥姥，这些东西你可要收好了，千万别让人给瞧了去。”顾明城虽然不懂珠玉，但是也知道，这里面每一件都是好东西。 “阿城啊，这以后就要你帮姥姥收着了。”苗凤仪挨个看了一遍，也过足了瘾头儿，就把匣子合上了，推到了顾明城的跟前。 “啊？”顾明城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准备拒绝，“姥姥，这些东西，是您的嫁妆，怎么能给我呢？您好好收着吧。” “阿城啊，这些东西以后也是要留给你的，我跟你阿公年纪都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要去找你妈妈了，所以，有些东西，我们是要提前安排好的。”苗凤仪没有收回，她今天特意带着老头子去把东西拿回来，就是要给顾明城的。 “是呀，阿城，这也收我的意思，东西呢本来也是准备给你妈妈的，但是你妈妈她。。。。。。。。。。。，唉，所以，这些东西给你也是一样的。”张敬之心里也不好受，看到这些东西，他就想起了早逝的闺女。 张敬之和苗凤仪的眼眶都红了，顾明城也明白，他要是不收的话，老俩口心里会更难受。 “姥姥啊，东西我收了，但是我随身带着也不安全啊，要不您就先帮我保管着？” “阿城，我们都帮你想好了，你阿公还有个藤箱，是他当年用过的，你走的时候，就把这个匣子还有衣服，都装到箱子里就成，给你们买的也是卧铺票，车厢的人少，到时候，你看好了箱子就成了。” “对，阿城啊，这件事情呢，你就听你姥姥的吧，让她安心，”张敬之这次是站在苗凤仪这边的，虽然他的身体还康健，但是人总有三灾六难，意外和明天谁也说不好哪个先来，他跟凤仪，就想着，趁着他们两个还清楚，把东西先交代给孩子。 “阿城，你就答应阿婆好不好啊？”这些东西是念想，也是一份儿保证，以后要把阿辉那个孩子接过来了，苗凤仪也不敢保证，时间长了，自己会不会改变主意，会不会心软给毕盛辉留下些什么，所以，还不如趁现在都让阿辉给带走。 “成，那就听姥姥的，我拿着就是了。”顾明城也想明白了，东西拿着就拿着吧，等以后，他再慢慢补给姥姥就是了。 “好，这才乖嘛，” “阿城啊，我的遗嘱呢，也都写好了，这院子以后就留给你，房契也在这个匣子里面了，就在最底下的夹层里面。”这些也夫妻两个商量好的，他们的东西，当然是要留给阿辉的，所以，现在就安排好。 “。。。。。。。。。。”顾明城总感觉他姥姥和姥爷在交代后事，但是他记得上次去医院的时候，王大夫说过，他们还有十多年好活啊，“您二位没事儿吧？身体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没忍住，顾明城还是问了出来。 “去，你个臭小子，想什么呐，我跟你阿婆的身体好着的，老王都说了，我是能看到重孙的人。” “没事儿，阿城，你安心，” “真没问题？” “没有，阿城啊，东西你一定要收好啊。”顾明城答应了，苗凤仪总算是放下一段心事。 “嗯，我跟立钟两个人呢，一路上，我们都是轮流睡的，东西一定会看好的。”顾明城觉得，这次回程的路有些难熬了。 “好，东西拿上，回屋去吧，明天早上再去书房拿藤箱，对了，明天中午提醒我去找老任拿照片。” “记得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顾明城就起来了。 他先是把院子给打扫了一遍，之后就去收拾隔壁的屋子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倒是没怎么有异味，看来这屋里经常通风的。 桌子，床，凳子，橱子，书桌，顾明城都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然后又把床帷装上，被褥床单铺上，这下总算是有些样子了。收拾完这些，顾明城又把地面和窗户清理了一遍，这才完工。 这就当做是他给阿辉搬过来的贺礼吧。 中午午饭之前，顾明城就拉着张敬之去了照相馆，取全家福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老任刚把一位顾客送走，见到他们爷俩就赶紧给招呼进来了。 “就知道你们得早来，先坐会儿，我把手上的单子处理一下，马上就给你们去拿。” “不着急，你先忙你的。” “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两分钟就好。” 第618章 碰瓷 老任忙活完手头上的单子之后，就在柜台的抽屉里翻找起来。 “给，我单独放的，看看相片照的怎么样？”老任很快就把东西找了出来。 “老任的技术那是没的说哟。”张敬之接过来之后，很快就从里面把相片拿了出来。 “怎么样？跟十几年前一样吧。” “技术一样好，好了，老任，你忙着，我们下午还有事情就不多留了。” “好，好，慢走啊，”老任把人送出了店门，直到张敬之和苗凤仪的身影都不见了，老任才回到了店里。 “师傅，那一家人是谁呀？跟您认识啊？”老任的土地小贾刚才一直在暗房里收拾，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师傅正热情地跟人说话，那是一种见到朋友的热情和放松，小贾之前没有在别的客人来的时候，见到过，难免有些好奇。 “唔，老朋友了，我当年从学徒转正之后，拍的第一组正式的照片就是刚才那两位的结婚照，这一晃都已经快四十年了，老喽，老喽。” “怪不得呢，那您这确实是地地道道的老客户了。” “好了，不提了，暗房收拾好了？” “好了，东西都已经归位了，卫生也打扫了。” “成，那今天下班晚点走，等关店之后，我教你怎么洗照片。”老任说着还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 老任也是有感而发，这人啊，上了年纪，一见到故人就感慨万千，这昨天在暗房里给张敬之洗照片的时候，他就在想，自己年岁也大了，得赶紧找个接班人了。 于是，小贾同志，今天就收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小贾进照相馆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一直跟着老任学习摄影，技术已经很娴熟了，现在一来人，老任都是让小贾去给人照相的，自己已经轻易不下手了。去年，小贾无意间发现，老任竟然还会洗照片，就开始缠着老人教他，这献了半年殷勤，老任才让小贾进了暗房。 照相馆这边，照相和洗照片是两个岗位，但是这两年，各单位的职工人数都在严控，落实到他们照相馆这边，老任也想不出什么好方式，索性，就把洗照片的岗位跟减掉了，由他跟店里的另一位年岁大的同事负责。 小贾，也是老任故意让他发现自己会洗照片这件事情的，他的打算也很明显，就是在他退休之前，不想照相馆再进人了。 本来小贾以为，他还得等个一年半年的才能开始学习，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哎，好，谢谢师傅，”小贾打心眼儿里感谢老任。 林立钟今天出门的时候，大概是没有看黄历的，这不刚从粮店出来，就遇上了“碰瓷儿”的。 “哎，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呢？”钱英掐着腰，手臂前伸，撇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对面的林立钟。 “。。。。。。。。。。”林立钟看看地上躺着没起来的年轻男子，她现在还是不知道对面的人叫什么的，只是觉得，这人也太弱了，这走路不看路也饿就算了，她明明早早就给让路了，这人竟然给她表演现场碰瓷，碰瓷也就罢了，还不是一个人，竟然还是团伙，幸好她没去扶人，不然就更说不清了。 “哼，不说话就是知道理亏了是吧，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走路怎么不长眼啊。”钱英见对面的林立钟不说话，可来劲儿了。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是见人家是个小姑娘，面皮儿薄，不好意思跟你掰扯是吧。”林立钟后面走过来以为大婶儿，看年纪应该跟对面这人差不多的年纪，林立钟可以确定这人她不认识，不排除这人也是对面两人的团伙，所以，继续保持沉默。“小姑娘，你别怕，刚才我就在你后面，看到了，地上这人是故意碰瓷儿的，你放心，我给你作证。” 嗯，只听这位大婶儿说话呢，倒是跟对面的那人不像是一伙儿的。 “你谁呀？你说作证就做证啊，你跟着小丫头是一伙儿的吧，你看这都给我儿子撞晕了，我跟你说，现在必须把我儿子送到医院去，别想着抵赖。”钱英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家儿子还趴在地上呢，赶紧蹲下，查看起来。 孙家栋刚才就是不小心给跌倒了，朝前摔的，这地面都是青砖的，地上又没有什么软和东西，这一下子就给摔懵了，没能起来，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还不等他爬起来呢，他妈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给跑出来了，指着对面的一为女同志，说人家把自己给撞到了。 本来，只要他自己站起来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也就过去的，但是周围的人逐渐开始多了起来，他一时间，有些为难的，直接起来吧，他妈下不来台，这不起来吧，似乎不起来也成。。。。。。。。。。 也不知道是真想通了，还是决定要维护他妈妈了，孙家栋反正就这么躺在，闭着眼，没有起来。 谁成想，这半路还真杀出来一个路过的，看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哼，你这人，刚才可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明明就是你冤枉了人家这位女同志。”程云有些生气了，她这人最看不惯对面这种人了，这明显就是想要讹人嘛。 “你说看到了就看到了啊，”钱英打算死硬到底了，反正现在就这么一个人站出来，没有其他人，只要她咬死了，对面的两人也拿她没办法。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程云很生气，声音都忍不住大了。 地上躺着的孙家栋，只觉得对面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现在他还“昏迷”着，也不方便起来看，只能不断地回想在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人的声音。 四个人，三个站着，一个躺着，林立钟一直保持沉默，躺着孙家栋也不能开口，只有钱英和程云在那，两人互怼，一时间，hiatus真分辨不出到底哪一方是苦主。 周围人逐渐的多了起来，这来的晚的就开始问前面的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一时间，吵吵嚷嚷的，反倒是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 林立钟看出来了，自己身边这位，绝对不是对面那两人的同伙，也太能怼了，这口才，真不是一般水平。 “阿姨，您先歇会儿。”林立钟开口了，同时望向周围的人，“大伙儿受累，谁能帮忙跑一趟，去喊公安同志过来。” 程云和对面的钱英被林立钟的话打断，同时停了下来，反应不一。 程云一听林立钟的口音，就知道对方是外地来的。 钱英呢，则是有些跳脚，“你这还有理了，竟然还要喊公安同志过来，正好，人来了，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妈？” “妈，你扶我起来。” 钱英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了。 “阿楠啊，你怎么过来了？”曲楠是听到钱英的声音了，就挤进来看看，想看钱英的笑话，没成想，这跟钱英互怼的，竟然是程云，她亲妈。 另外一道声音就是地上趴着的孙家栋，因为他终于想起对面那人是谁了，是曲楠她妈妈，程云，只是他喊完又后悔了，因为他已经听到曲楠的声音了。 “孙家栋？哟，怎么着啊，之前是骗，现在就开始讹上了啊？你还真是进步了啊。”曲楠没想到这碰瓷的竟然是孙家栋，呵呵，这士别三日，真当是刮目相看啊。 “阿楠是你啊，”孙家栋只能笑笑，同时转向钱英，“妈，我没事儿，我是自己摔倒的，让大家见笑了啊，不用喊公安同志过来了，这地面太硬了，刚才摔懵了，这不刚刚缓过来。”孙家栋顺便扯了扯钱英的袖子。 “儿子，你真是自己摔倒的啊？”钱英还是不相信，以为儿子是怕了曲楠。 “妈，真是我不小心摔倒的，跟对面这位女同志没有关系，你冤枉人家了。” “儿子，你别怕，这么多人在呢，曲楠也不敢把你怎么样。”钱英就始终以为她儿子是见到曲楠了，有些胆怯了，而且，话她都已经说出去了，这个时候，他儿子来这么一手，她下不来台啊。 “呵呵，我能把你这儿子怎么着啊？还是你们厉害，孙家栋，钱准备的怎么样了？”曲楠也上道儿，直接问到孙家栋脸上了。 “哼，曲楠，你好歹是个姑娘家，怎么张口闭口跟我儿子要钱呢。” “那这得问问你的好儿子啊。”程云这才看到孙家栋，本来是不想搭理的，就当初那会儿的功夫，她已经领教了他们老孙家的人品，这个时候，她心里万分庆幸，幸好，自家闺女清醒了，要不然，让她跟对面那个女人做亲家的话，她能呕死。“要不，咱们就在这儿，当着大家的面，重新掰扯掰扯？” “程阿姨，不用掰扯，我认，是我对不住曲楠，该赔偿的，我会赔偿的，钱回头我就给曲楠送过去。”孙家栋可不敢但这这么多人的面儿提起他跟曲楠之间的事情。 “儿子，你。。。。。。。。”钱英脸色爆红，儿子都不站在她这边，这让她丢脸丢大了。 “妈，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咱们回去吧，不用去医院的，就是跌了一跤而已。”孙家栋手上用力，拉了钱英一下。 “等等，你倒是没事儿了，可是我有事儿。”林立钟听着对面的孙家栋和钱英的话，知道对方想要跑了，赶紧开口。 “对，你们还没给这位同志道歉呢，”程云此时也把话题转回来了。 “就是，你刚才说那么些话，句句指责人家小姑娘，现在知道是你儿子自己摔的了，就这么跟没事儿人似的，准备走了？”曲楠刚才在外面听了个大概，但是以她对钱英的了解，这人得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呵呵，能说出什么话，就可想而知了。 “妈，妈，”孙家栋也知道钱硬刚才说的有多难听，就示意她赶紧道歉。 钱英本来不想道歉，但是看着儿子的眼神，就知道，不道歉不成。 “对，对不起行了吧，我刚才就是太着急了，”钱英尽量给自己找借口，声音也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是你儿子自己摔倒的，对不对？”林立钟看了看周围的人，提高了音量，让周围的人尽量都能听到。 “是。”钱英有些不耐烦了，自己已经道歉了，怎么还问，声音依旧是很低。 “声音大一点，到底是不是你儿子自己摔的，还是你们故意讹人啊？” “是我自己不小心，这位同志，刚才真是我不小心摔的，跟你没有关系，我妈也是见我摔倒了，太着急了，才会说那么些话的，她不是故意的，我替她跟你道歉了，对不起。”孙家栋听出来了，他要不给这位澄清的话，那对面这小姑娘，肯定是要说他们讹人的，这可不成。 “大家都听见了吧，对面的人是自己摔倒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林立钟继续提高声音，这下周围的人，一个不落，切切实实都听见了，“好了，好了，热闹看完了，都散了吧。” 林立钟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就陆续开始散去，对面的钱英和孙家栋也融入了人群中，很快不见了踪迹。 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林立钟和曲楠程云母女。 “阿姨，今天谢谢您了。”林立钟对这程云道谢，还鞠了一躬，程云这人值得。 “哈哈，小同志不用这样，换成是别人，也会这么做的，咱们杭城人啊，很热心的，像是刚才那母子俩一样的人少，”程云刚刚也看出来了，即使自己不站出来，这姑娘自己也能处理好的。 “那还是要谢谢您的，要是没有您出面，我自己处理起来也麻烦不少呢，对了，也谢谢你，曲楠同志。”对面的姑娘长的胖胖的，但是不难看，刚才要不是她，对面那男的，也不会这么快承认错误的。 “不客气，不客气，我就是看不惯孙家栋和钱英那母子俩的恶心嘴脸，” 第619章 不是意外 曲楠是个爱憎分明的急性子，很多话大咧咧地就说了出来。不过林立钟倒是挺喜欢这种性子的，而且，曲楠这姑娘吧，她长得略微丰满了些，在现在这个女同志人均不过百的大环境下，她这一百三四的体格儿，就有些突出了，这要是搁几十年之后，顶多就算是个微胖，而且，曲楠个子不低，林立钟站在她跟前都得略微抬头跟人姑娘说话才行。 林立钟目测，曲楠这个子得有一米七五了，搭上这一百三四的体重，真心不算胖，但是吧，曲楠这体质，就是那种身上的肉松松垮垮的，一斤的肉，能表现出两斤的样子，这要是搁养孩子来说，那是相当有成就感的，但是对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十七八，正是找对象的女孩子来说，就是烦恼了。 不过，曲楠这姑娘骨相很好，所以，人长得是很耐看的，也不知道刚才那男的是怎么个眼光，啧啧，算了，这也算是曲楠自己的运气吧，就刚才那大妈的性子，谁嫁给她那啥家栋，谁倒霉。 最终，林立钟还是送了一个她在北平的百货商场里买到的发卡，水晶的，蝴蝶结样式的，这在杭城，还真没见到过一样的。 “这怎么好呀，我跟我妈就是说了点实话而已，林同志，这我不能收的。”曲楠看到林立钟从头发上拿下这个发卡的时候，眼睛就亮了，不过，程云把闺女教养的很好，曲楠并没有接受。 “就是呀，小同志啊，这东西是刚买没多久的吧，你好好得收着，”程云虽然觉得这发卡也不值什么，就是样式好看，但是不该收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要的。 “阿姨，曲同志，你们不要嫌弃，这是我半个月前从北平来的时候，买的，今天是第一次带，所以基本上算是全心的，您二位也算是帮了我一场，不然，我还真得等到公安同志过来了，实不相瞒，我下午就得走了，火车票都买好了，这要是跟着去派出所的话，怕是要耽误事儿了，是真得谢谢您二位的，这个就当是我小小的心意了，要是时间允许的话，我还想请阿姨和曲同志一起吃个饭来着，”林立钟从一开始一直正对着这母女俩，所以，她脑后的头发上有没有发卡，曲楠和程云还真是没有看到。 “成，那东西我就收下了，等你下次来杭城，我请你吃饭。”曲楠大大方方地就接了过来，一来，态度实在是诚恳，二来，她也确实喜欢这发卡。 “哎，怪不得呢，那林同志，这些是我们杭城这边老字号的点心，跟什么供销社啊，百货大楼啊，卖的都不一样，我之前找钱师傅定做的，这两盒就送你了，来了杭城一趟，怎么也得好好尝尝我们地道的点心不是，”程云见自家闺女收了人家发卡了，就顺手把手里的点心递过去一提，这些都是她从过年就开始攒东西，提前一个月就送到钱师傅那边的定做的点心，整个杭城也没多少的。 “谢谢您了，阿姨，那我就先走了，”林立钟看了一下时间，啧啧，这都马上十一点半了，她得赶紧去解决午饭了，就跟对面的两人告辞了。 “好，再见，林同志，你以后再来杭城的时候，一定记得来找我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曲楠就跟林立钟迅速熟悉起来，两人互相通告了好多信息。 “一定，一定。” 林立钟提着点心，和自己手里的东西，迅速的离开了，虽然大包小包的，但是一点都不影响林立钟的速度，毕竟力气在这里摆着不是。 “阿楠啊，看来你很喜欢这个林同志啊。”程云见林立钟消失在巷子口，就拉着正低头摆弄发卡的闺女。 “那当然了，妈，你不懂，这就叫缘分，你看我周围的同学同事也挺多吧，但是，我就是觉得我跟林同志结缘儿，”曲楠不摆弄了，直接拢了拢头发，给别上了。这发卡是开合的，带弹簧的那种，还好卡，曲楠都不用照着镜子，“妈，怎么样，我带着好看吗？” “好看，这个发卡啊特别适合我闺女，”程云看着重新明媚起来的闺女，很高兴，当然了，她也忘不了自己的疑问，“就今天见了这么一面，你就觉得跟人接缘儿了？咱们楼上的陈晓丽，秦绵绵，看着你们平时处的也挺好啊。”程云嘴里的这两个姑娘，跟曲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三个人之间好像没有那么和谐。 “哼，妈，你不懂，陈晓丽还成，就是有点直来直去不懂体谅的直肠子，那秦绵绵，呵呵，就跟她的名字一样，那心眼儿绵绵何其多啊，我跟秦绵绵这辈子是没有做朋友的缘分了，但是立钟就不一样了啊，妈，就冲着她对孙家母子的态度，我就觉得我们俩对脾气。” “哼，就因为这个？” “妈，您好好想想？我当初之所以那么快看上孙家栋，还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曲楠皱皱眉，好似对过去的自己有些鄙视，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即使是再来一次，她怕是还会看上孙家栋那张脸，文文弱弱的，看着就一副文化人的样子，“但是，你看刚才，林同志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人看在眼里，啧啧，立钟真是有眼光，” “嗯。。。。。。。。。。”有没有可能是你把人家给打了，这容貌有损呢？ “妈，我还没有那么蠢，”曲楠没有再解释更多了，即使是她亲妈，有时候也不会完全理解自己的想法的，啧，知己难寻呐。 “好，你高兴就好，走吧，咱们赶紧去你姥姥家吧，把剩下的点心先送过去。”反正人今天就要离开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呢，程云也就不放到心上了。 “走，这些我提着吧，妈，” “没事儿，我也不累，你好好走，看路，别摔着。” “妈，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您。。。。。。。。。”曲楠这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 “哎哟，没事儿吧闺女，我扶你起来， ”人真是不兴念叨啊，程云看刚才那一下摔的是真不轻，都有些着急了。 “没事儿，我没事儿，妈，咱们赶紧走吧，”曲楠就是看着严重，其实没身上真没怎么摔疼，不过，她觉得这条巷子今天有点邪乎，刚才是孙家栋摔了，这现在她也给摔了，所以，爬起来之后，简单拍打了一下衣服，拉着她妈妈赶紧离开了。 两人走后，从小巷子里钻出一个人来，要是林立钟在现场的话，她肯定会认出来，这不是就是那天非得拉着她上当的那个小个嘛。 没错，这人是李源，他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来这条巷子里布置了，刚刚孙家栋摔倒的地方，到曲楠摔倒的地方，地上都是他埋的砖头石子儿什么的，这边的路原本很平整的，平地摔都很少。 “呸，活该，姓孙的，姓钱的，这次便宜你们了。”李源呸了两口，就迅速开始收拾自己埋的东西，之后，扫除痕迹就离开了。 “七姐？你脸好了吗？”李源把东西随手就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箱里，之后就回家了，到家刚进院子就看到她姐李清正在院子里。 “嗯，好了，你看，这都冷敷地看不出来了。”李清拿开敷在脸上的毛巾，让李源看清楚。 “真好了，放心吧，这口气我已经替你出了。” “你干啥去了？老八，你是不是去敲人闷棍去了？”李清听到弟弟的话顿时紧张了起来，要是起来，这事儿也确实是她倒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挨了一巴掌，要不是她反应快，第二巴掌都要挨上了，真是晦气，但是，比起这个来说，她更担心老八。 “没有，放心吧，就是让那对母子摔了一下，丢了丢人，她们让你丢脸了，我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你放心，我都这么大了，心里有分寸的。”李源不在意地摆摆手，短短一周，李源就迅速跟单位里的人混熟了，当然了，去黑市倒腾东西呢，也还是他们三个人的生意，就这么一星期的工夫，他们一人就挣了十多块了，可不少了。 所以，周组长对他的态度也不一样了，至少比刚进单位的时候，好多了。 这不，昨天他就得到允许提前半小时下班了，主要是晚上他还得去找陈老七交货去。 李源早下班，就去换了一条路走，正好路过他姐李清工作的地方，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他就准备在门卫里等会儿，跟他姐一起回去。 结果，正好碰上，钱英过来找事儿，给了他姐李清一巴掌，要不是门口的大爷拦着，他早就冲上去给那死老娘们一巴掌了。 回到家里之后，李清就跟李源说明白了，原来是因为相亲惹得祸，不过，显然是对方不讲理，而且，哪有当着同事的面儿打人脸的，他姐正是要脸的时候。 气不过的李源，晚上去送货的时候，就跟陈老七打听了一下孙家栋是谁。 没想到，陈老七还真知道，这人最近刚从陈老七这里换走了一支钢笔，还是挺贵的那种。 于是，三两下，李源就从陈老七那里把孙家栋的情况搞清楚了。 第二天正好是休息日，李源也就有时间做些安排了，本来他打算是把人引到这个巷子里，然后趁着对方摔倒之后，压着对方揍一顿的，只是没想到，钱英也跟着过来了，对面还来了一位抄近路的，这下李源的打算泡汤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钱英孙家栋母子还是丢了脸，哼，李源也算是帮自家七姐出了口气。 “那就成，小八，你姐我昨天就是没有防备，不然能让那死老太太给我一巴掌？哼，论打架你姐我还没输过呢。”李清提起来就生气。 “小李啊？在家吗？”姐弟俩正说着，门口就来人了。 “在，在家呢，”这声音李清熟悉啊，这不姚大姐嘛。“小八，你先回屋里歇会儿去吧，来的是我在单位的同事。” “成，那我回去补觉了。”李源连脸都没洗，就直接回自己屋里了。 “哎哟，小李啊，你家这地方真宽敞，哈哈哈，比我们家可强多了。”姚芳听到答复之后，赶紧就进来了，她是通过单位的档案才知道李清的住处的，这地方，还挺好找的。 “姚大姐，您来就来了，提着这些干嘛呀？”李清见到姚芳不是空着手来的，态度就好了些。 “哎，应该的，应该的，我这是来给你赔不是来了，这些东西，就当是是我表达的歉意吧。”姚芳也不含糊，直接切入了正题，“小李啊，昨天让你受委屈了，是姚大姐我啊识人不清，你要打要骂的，我都认。”姚芳跟钱英是两个相反的性子，她向来是有担当的，昨天的事情，是钱英做的不妥，而且她也有责任。 “哎，姚大姐，您这就见外了不是，我没生您的气，真的。”李清其实是生气的，但是昨天晚上听到她妈妈给她的分析之后，也就不生气了，姚大姐的过失，其实也真的跟她自己说的一样，就是识人不清，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她李清自己的错误，当然了，最大的错误方还是钱英。 “真没生气啊？”姚芳仔细看着对面的李清，确定她是发自内心的话之后，也就相信了，“哟，小李，可以，有前途，大姐要我在你这个年龄遇到这样的事情啊，可没有这么大度，哈哈，。” “昨天的事情是意外，咱都没有想到不是？”李清也尽量找些理由来给姚芳开脱，她现在刚进单位，根基不稳呢，还是不要与人交恶的好。 “唉，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男方这么不讲闺女，小李啊，真是对不住了，”该有的道歉态度还是要有的，姚芳也不是扭捏的人。 “不提她了，姚大姐，您给我带啥好东西了？”李清不想提，于是转移了话题。 第620章 张敬之的安排 “嗐，这不前天去供销社，买了点红糖嘛，我想着你们这种小姑娘，最需要这个了，就给你带过来了。”姚芳知道对方这是要翻篇儿了，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了，也就借着这个台阶下了。 “姚姐，这可是好东西啊，”李清倒是没有想到对方能带红糖过来，倒不是说这东西有多贵，而是，它限量啊，没有糖票，呵呵，您就甭惦记了，有几斤几两的糖票，你就买几斤几两的糖，而且，红糖需求远比白糖和冰糖多，所以，经常就是，明明供销社里还有糖，但是唯独没有红糖了。 “也是赶上了，我娘家侄女在供销社上班嘛，前天她们单位正好有一批受潮的红糖，我就多买了些，你放心啊，就是有些简单的受潮，不影响吃的。”姚芳不经意地透露着自家的人脉，也是想着补偿的意思。 “啊？真的吗？姚姐，那我能不能托你帮我买些东西啊？”这有便宜自然是要占的，所以李清自然就接话了。 “没问题，你想买啥呀，直接告诉姚姐我，等我回头去艳艳那边去的时候，就跟她说一声，一定帮你留意着。”能接受就好，这也算是彻底翻篇儿了。 “那啥姚姐，我最近手头上没布票了，想着买点不用票的布，” “嗐，只要你不嫌弃有瑕疵，这都不是问题。” “那我就谢谢姚姐了。” 李清又亲亲热热地跟姚芳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把人给送走了。 回到院子里，李清先跑到了自家弟弟房门前。 “当当，小八，我方便进来吗？”这男孩子大了，李清每次进门都得先敲门问问。 “进吧，姐，”李源正在记账，听到声音之后，赶紧一划拉，把账本和单子都给扫进了炕桌旁的筐子里，顺便盖上了衣服。 “这是忙活什么呢？”李清看着还在晃悠的筐子，还有上面欲盖弥彰的衣服。 “咳，没啥，姐，你来找我啥事儿？”李源咳了一声，然后问起李清来。 “哦，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问问你，那人摔的重不重？” “还成吧，就摔了个大马趴，昏了过去，然后很快就醒过来了，” “那人就是没事儿喽？” “嗯。” “那就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刚才我们单位的姚大姐来给我道歉了，小八，” “哼，这个时候知道来道歉了，之前干嘛去了。” “别管人家以前怎么打算的，咱们现在就这情况，人家能过来，还带着诚意过来就不错了，”李清翻了翻白眼，她难道心里不憋火儿？还不是形势比人强，她刚进了单位，还没站稳脚跟儿呢，这要是把姚大姐给得罪透了，那以后能不能留下来还不一定，“这次姐谢谢你了，小八，回头我给你做一套新衣服。” “成吧，我明天带点布料回来。” “不用，布料我自己想办法去，你啊就等着穿新衣服吧。” 姐弟俩也没什么好聊的，很快就各忙各的去了。 林立钟这边回到招待所之后，就迅速回了自己房间，然后把门一插，进到空间里去了。 杭城这边现在的气温已经升起来了，刚才在外面那么一闹腾，林立钟出了不少的汗，实在是受不了了。 招待所虽然有洗澡的地方，但是他们晚上才会供应热水，白天只供应喝的热水，想洗澡的话，只能洗凉水澡。 还是进到空间里方便，林立钟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刚出来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林同志？小林同志？”听声音是楼下的邱大姐，林立钟赶紧去开门了，幸好她有个好习惯，每次都是在空间里换好衣服，收拾完头发才出来的，不然这匆匆忙忙的，很容易露出破绽的。 “邱大姐，有什么事情啊？” “林同志，刚才顾同志来电话了，说下午他就不过来了，让你直接去火车站那边跟他汇合，他在候车厅门口等你。” “哦，我知道了，谢谢邱大姐了。”照例是给了几块大白兔，把人给打发了，林立钟才重新把门关上。 张家这边，一家三口正在说着话。 “姥姥，东西我这次不全部带走，”顾明城无奈地看向他姥姥苗凤仪苗老太太，这老太太的架势，是要把整个藤箱都装满啊，要是真按照她的主意装满了，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问题，在火车上，很容易让人给盯上的。 虽然，他这次回去是两个人一起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就真的万无一失啊，这要是被人给摸走了，他是真的会心疼的，东西是真的好东西，但是真没办法一起带走的。 “那，那带走一半？”苗凤仪迟疑了一下。 “。。。。。。。。。。。”看样子，老太太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现在桌子上摆放的东西，除了那天苗老太太拿出的那一边匣子之外，剩下的就是从顾明城他妈妈屋里的衣橱里翻出来的收藏了，那橱子的暗格还挺大的，看着不起眼，怪能装的。 但是吧，这些东西，现在实在是太打眼了。就他们在自己家屋里收拾整理，他姥爷张敬之都谨慎地把大门给关上了。 “不是，这半箱子总能成吧。阿城啊，我跟你姥爷年纪也大了，这说不定哪一天就走了，我们就是想给你都安排好呀。”这身体虽然上好了，但是苗凤仪心里还是有着后怕的，也开始渐渐考虑起身后之事来，虽然同意让毕盛辉来家里住了，但是她的东西，都是阿城的，包括这个院子，即使老头子不同意，也不成。 “姥姥，你。。。。。。。。。。。”顾明城无奈又心酸，看着姥姥略带祈求的眼神，他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咳咳咳，凤仪啊，捡着那些不易碎的，体积小的金银给阿城多装上些，其他的都放到文心屋里的暗格里去，那屋子里的东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阿城的。”张敬之也知道外孙为难，只能自己开口了。 “这能行吗？” “行的，这怎么不行了，这些东西在，之前在厨子里不是放的好好的，那些人来家里愣是一点也没发现不是？” “那好吧，阿成啊，我再重新给你装一下。”苗凤仪被说服了，果然，最了解她的还是张敬之这老头儿。 “好，都听您的，对了，那照片您别忘了给我装上啊，我回去之后想你跟我姥爷了，就拿出来看看。” “好了，好了，你阿婆我还没有老糊涂呢，” 苗凤仪在那收拾着，张敬之就带着顾明城去了书房。 “阿城啊，给，这个你收着。”张敬之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一样东西递给了顾明城。 “姥爷您这是？”顾明城接过来之后才发现，这是一张房契，哦，现在叫房产证了，上面鲜红的盖章显示着这东西才更换不久，顾明城往户主的名字上看过去，果然，是自己的名字，而房子，就是现在二老住的这个院子。 “这是我跟你阿婆商量好的，你收着吧，这本来也是要给你的，只不过早一些时间罢了，”张敬之慢慢说着自己的打算，“你收着，这样你阿婆才能安心呢，家里的东西算是都给交代清楚了，” “姥爷，您跟姥姥这是怎么了？”顾明城总有一种对方是在安排后事的感觉。 “放心吧，我跟你阿婆都好着呢，但是我们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底子再好，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她呀就是害怕，你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先给你安排好就是了。” “我姥姥就是多于担心，我都跟王大夫问过了，您二位，好好的，再活个十年不成问题的，” “有备无患嘛，好了，东西收好了，等会儿一起放到箱子里面去，等休假了一定要来杭城啊。” “知道了，答应您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办到的。”顾明城把房产证收了起来，这个时候的房产证还不是后世的大红本本，所以很好收，直接放到了口袋里。 林立钟下午两点就办理了退房手续，交完房费之后，跟邱大姐挥挥手，就带着自己的一大一小两个包裹离开了，邱大姐一直把林立钟送出了招待所门口，还有些不舍得呢，她身后的小刘还有些好奇。 “邱大姐，这小姑娘是你家亲戚啊？这么舍不得呀？” “去去去，你懂什么，哼。”当然不是她家亲戚了，但是，小林同志可比亲戚要重要，就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她陆续收到了小林同志赠与的大白兔奶糖，都要超过三斤了，这一般的亲戚也不会这么大手笔呀。被小刘这么一打岔，邱大姐的心情就更不好了，踢踢打打地就往后院走去了，再见了，大白兔奶糖。 “啧，邱大姐这不是更年期了吧，这时间也太早了些。”小刘被对方的态度给气到了，但是也拿人家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员工呢。 林立钟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四点了，顾明城还没到，有苗凤仪和张敬之在，林立钟估摸着对方能在四点半之前到就不错了。 从招待所出来的时候，才两点，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林立钟除了赶路，就是去逛了一会儿火车站附近的商店和供销社，看能不能再买点啥，啧，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了，这地方卖的东西虽然不要票，但是真的贵呀，都快赶上黑市了。 白白浪费了她这么多的时间，林立钟有些丧气。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林立钟总算是看到顾明城的身影了，一个人提着个大大的藤箱，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这么重，不怕给人盯上了？ 林立钟提着自己的包裹，赶紧过去了。 “箱子给我吧，你提着我的两个包裹。”林立钟顺手就把箱子给接了过来，啧，还真是能装啊，这得有四十斤了吧。 “好，一会儿我请你吃盐水鸭。”顾明城提着箱子出门的时候就后悔了，但是他也懒得再回去让姥姥折腾了。 “三只。”林立钟伸出三根手指头，朝着顾明城比划了一下。 “可以，但是箱子要放到你床铺底下，” “成，走吧，时间快到了。” 林立钟提着藤箱，顾明城提着一大两小两个包裹，两人就这么进了站，检票很快，这个时候，出门远行的人还是少，所以，进站十分钟，两人就很顺利地到了他们的卧铺车厢。 “你在下铺，我是上铺。”顾明城指了指左侧的铺位说道，这次的票买的着急，没能都换成下铺票，不过也比硬座要好上不少了。 “好，知道了。”林立钟点头道，她就喜欢下铺，出入方便，这爬上爬下的，她当然也没问题了，但是有下铺，她为什么要去折腾，没苦硬吃吗？她又没病。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安排好之后，顾明城就准备去站台上了，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了，那边有个卖盐水鸭的摊子，人很少。 “去吧，去吧，看着时间点，”他们的票是五点十分的，四点四十分他们就已经检票进来了，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发车了。 “知道了，放心吧。” 第621章 回程 顾明城走之前，特意把他带过来的藤箱放到了林立钟下铺的床底下，然后才离开的。林立钟看的有些好奇， 来的时候，她记得没有这么个箱子来着，她跟顾明城带的都是行李袋，而且，这箱子虽然保存的很好，但是岁月的痕迹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这么看来，那只能是张老爷子或者苗老太太给的东西了。 虽然好奇，但是林立钟半点探究的想法都没有，自顾自整理带过来的东西去了。 火车开动前的五分钟，顾明城总算是回来了，此时，他们所在的车厢里人也已经满了。 林立钟这边，上铺和下铺是她和顾明城的铺位，中铺也是一位女同志，看年龄，应该有三十多岁了。 对面的是一起的，两女一男，是一家三口，年岁大的那个女同志，得有五十了，剩下的一男一女是她的儿子和女儿，这些都是林立钟在铺位上躺着，听中铺的那位大姐跟对面三人聊天听到的，至于她嘛，没有贸然去搭话茬儿，四人见林立钟的反应，也没刻意拉着小同志一起聊天，他们四人聊自己的去了。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顾明城回来。 “立钟，给，”顾明城递给林立钟的是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这个时节还不到桂花开放的时候，所以用的是干桂花，这味道上就差了一些，那人也没舍得放白糖，所以，看起来这桂花糕就没有那么晶莹了，不过，这也算是难得零嘴儿了。 “谢谢，对了，我刚才看到站台上还有卖盐水鸭的，你帮我带了吗？” “带了，那位大爷帮着给装到了饭盒里，都在这里了，”顾明城自然是不会忘了这个的。 “嗯，谢谢了。”林立钟赶紧接了过来，这可是她中午的午饭了。 顾明城把东西都交代给林立钟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 “同志，你好，我是于欣欣，认识一下吧。”顾明刚到上铺，对面的女同志就开口了。 “哦，你好，”顾明城有点摸不准对方的意图，他现在随身带着姥姥和姥爷给的大半家产，整个人都很戒备。 “同志，你不介绍一下自己吗？”于欣欣见到顾明城的第一眼，就对方有了好感，于是就主动打了招呼，但是，她的主动和热情没有收到对等的反应。 “你好，我是顾明城。”顾明城说完就躺下了，从自己随身背着的兜里拿出一本书，看书去了。 “。。。。。。。。。。”于欣欣很受打击，她平时还挺受男同志欢迎的，而且又是家里的老小，家里人对她也很是宠爱，还是第一次碰到对她这么冷淡的人。 “咳咳，欣欣啊，来，下来，吃点水果了。”董祥禾赶紧出声，化解了自家闺女的尴尬境地，顺便招呼对面中铺的女同志一起，“大妹子，来，一起来尝尝吧，不是啥好东西，我们自家院子里结的。” “谢谢董大姐了。” 林立钟，嗯，她也没想到顾明城是这个反应，明明是个很懂礼貌的人来着，没想到这次反应反差这么大，看来，这藤箱里面有好东西，那路上她就得格外注意一些了。 一路上，于欣欣又搭讪了两次，但是顾明城也只是点点头就忙活自己的去了，午饭和晚饭，是在车厢里跟林立钟一起解决的，除了在临出发前买的那些东西之外，还有姥姥苗凤仪煮的鸡蛋，带的米糕，还有林立钟从百货商店里买的糕点。 期间，打水的活儿，都是顾明城自己去的，林立钟也只是上了两趟厕所，其他时间一步也没离开过铺位。 到了晚上，林立钟索性跟顾明城商量好，她上半夜熬着，顾明城下半夜熬着，虽然顾明城没有明说，但是林立钟显然是猜到了，顾明城也就放心了。 滨城，林家院子。 “长海，咱们趁着这次机会去看看爸妈吧。”王美芝把孩子都哄睡了之后，回到了卧室，看到林长海还在看书，就提了一句。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这次假期有五天，我再请上两天的假，凑个一星期，这一来一回的，还能在靠山村那边住上五天。”爸妈总是来信说过的很好，但是林长海还是一直想去看看的，从爸妈从农场离开，他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人了，老二长湖又不在，他总是惦记二老的。 “那我明天下午请假，去买点东西去，好不容易去一趟，多给爸妈带些过去，”自从跟娘家人撕破脸之后，王美芝比之前要清醒多了，现在喊林靖安夫爸妈也顺嘴多了。 “是要多买些，对了，你同事的妹妹不是在道外那边的供销社嘛，找找她，多买些不要票的东西，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能买多少是多少，买好了，咱们先给寄过去。”林长海说着，就顺手打开了抽屉，里面锁着的正是家里的存折和现金。 “啊？”王美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靠山村那边不止有爸妈，还有其他的亲戚，那边的老支书，是咱们老舅老爷，” “哦，对，对，把这茬儿给忘了，那成，那你先给我拿三百块吧，我多买些瑕疵布，还有不要票的锅碗瓢盆啥的。”家里日常开销的钱一直是王美芝管的，但是存款啥的都是林长海一直收着，要不然，这么些年下来，他们这个小家早就被王家给掏空了。 一开始的时候，王美芝还因为这件事情跟林长海争吵过，但是林长海一直没有松口，王美芝见对方坚决再加上她的工资一直在自己手里，也就没坚持，现在想想都觉得林长海太有先见之明了。 “买什么你做主就成，”这些生活上的琐事，林长海一向是听王美芝的意见。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我好跟单位请假，学校那边倒是不用很担心，只要跟老师说一声就可以了。” “后天吧，明天我去买票，之后就跟厂里说一声，”林长海这次的假期来的不容易，算是厂里给的奖励，他带领办公室的组员，成功改造了他们厂里新买进的生产线，让生产效率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这可是很突出的成绩了。厂里的领导那是都看在眼里的，尤其上当初慧眼识珠的于副厂长，更是得意，觉得林长海给他长脸了，很大方地给林长海特批了五天假期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好，那就这么定了，对了，也不知道立钟回来了没有。。。。”林立钟去北平的事情，夫妻两个是知道的，但是去多长时间，他们就不太清楚了。 “应该是差不多回去了，算算日子这都走了一个月了吧，再长的探亲假也该回来了。” “也是，” 靠山村，林家院子。 “小五该回来了吧？”林二奶奶一边给小宝做衣服，一边跟林二爷爷说话。 “快了，快了，我昨天去找老代的时候，他说林立钟发了电报回来，说已经启程了，估摸着有个四五天就能到滨城了。” “太好了，这终于是要回来了，唉，这小丫头，真是的，一出去就不知道回来了。” “啧，你啊，就是瞎操心，孩子有这么好的机会出去看看，多好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哼，你说的好听，这出去是哪儿哪儿都不方便，吃的，住的能跟家里比？” “说你瞎操心你还不承认，立钟是跟小顾一起去的，人家是回家探亲，这都到他们家地头上了，还能让立钟自己操心啊。” “哼，说不过你，不过，你说，这小顾跟咱们家立钟。。。。。。。。。”林二奶奶说着就看向了林二爷爷。 “没戏，最起码立钟这边还没开窍。”林二爷爷眼睛多亮啊，他平时就注意过了，自家这小孙女啊，还是个孩子呢。 “唉，可惜咯，小顾这是多好的人选啊，你说咱们小五咋没开窍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多了也没用，对了，长海这个月来信了吗？” “没有，算算日子应该到了啊，难不成长海出什么事情了？” “说你瞎操心你还不信，之前长海不是来信说过嘛，他正在忙着改造升级厂里的生产线，整天加班加点的，晚些也是正常，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把东西收了吧，明天跟我一起去县里一趟，给儿子打个电话问问吧。”林二爷爷多了解林二奶奶啊，知道对方是担心了。 “好，那明天就一起去县里一趟，正好家里的粮食也快见底了，我去买些回来。” “见底？立钟临走前不是买了不少放在厨房了？” “你忘了？上个星期，立北拿走了十斤，说是借给他们单位的一位同事，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补给家里。”林二奶奶一边收拾一边还白了林二爷爷一眼。 “哼，这个立北啊，算了不说了，等他吃了亏就知道了。”林二爷爷记得他当时是反对林立钟这么做来着，对方到底是没听他的。 “算了，就当孩子花钱买教训了，再说了，这些粮食都立钟带回来的，立北拿了就拿了。” “切，等着吧，这离着下月初也没几天了，到时候，就有林立北哭的时候了，”林靖安倒是也没怎么生气，立北这孩子跟立钟简直没法比，这些年也是让家人养的太好了，跌几个跟头也好。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夫妻俩早早就起来了，林二奶奶把早饭做好之后，就去了一趟老支书家里，把孩子托付给蔡大娘，也就是她舅妈了。 临走之前，还专门敲了敲林立北的房门，隔着门跟他把孩子的安排给交代了一下，这才放心出门去了。 一顿颠簸，半个小时之后，总算是到了和县县城。 “这都多久没来过县城了啊，看着还挺亲切。”林二奶奶有些感慨，自从林立北一家搬回来之后，她就有了任务，帮着带孩子，虽说她带过很多孩子了，但是带着也不见轻松，而且一旦家里有了孩子，出门一趟，那就很难了。 “走，这个点，邮局和粮店还都没有开门呢，咱们也不着急，先带你去好好吃顿早饭。”林二爷爷拉着人先往国营饭店去了。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吃早饭正正好。 今天饭店里大早上的竟然有饺子，这可把林二爷爷给乐坏了，自从小五出门之后，他们就没再吃上饺子了，一来是林二奶奶帮着林立北带孩子，没时间，二来嘛，林二爷爷这嘴被养刁了，他不喜欢吃素馅儿的饺子，立钟不在，家里的肉都断了。 “同志，来一斤半的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 第622章 嗯，被堵了 等林二爷爷去端饺子的时候，顺道给服务员要了两碗饺子汤，这个倒是不费什么，人家顺手给他盛上了。 “来喽，热乎乎的饺子，”林二爷爷端到跟前，林二年才发现还有饺子汤，赶紧帮着往桌子上放。 “这还供应饺子汤？” “没写，但是我跟人问了，这不就有了。” “。。。。。。。。”这么些年了，林二奶奶也早就习惯了，林二爷爷在吃这方面，从来是不吃亏的。 “来，热腾腾的饺子，配上热乎乎的汤，舒服。” “慢慢吃，时间还早呢，等咱们吃完，慢慢走过去，邮局也就正好开门。” “唔，知道了，知道了。”林儿爷爷就喜欢吃热饺子，这个习惯，这些年了都没怎么变过。 杭城，张家。 “唔，阿城这会儿应该快到北平了吧。”顾明城这才离开两天，苗凤仪就念叨上了。 “嗯，对，应该到郊区了，”张敬之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阿城在北平停不停。” “北平是大站，火车肯定是要停下的，但是孩子也只是下车透透气，没法出站的。” “也对。唉，阿城下次回来就要到过年了呢，还要好久呀。” “好了，很快的，你想想，马上就清明了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是不是就到端午了，端午之后呢，七月七，中元节，之后是中秋，然后是重阳，寒衣节，这过着过着是不是就要到腊月了，很快的。” “也是，对了，后天，阿辉就该回家休息了吧。”苗凤仪既然决定要接纳毕盛辉，那自然就是上心了，对这孩子的生活也开始关心起来。 “对，后天，等后天，我跟着老彭一起去接人，然后，你也去老彭那里，咱们跟老彭两口子带着阿辉一起吃顿饭，好好跟阿辉说说才是，这孩子啊，对咱们，心里也一直愧疚着呢，你到时候，一定要注意分寸。”张敬之对苗凤仪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知道了，啰嗦，我苗凤仪既然答应了，什么时候反悔过，行了，我这边你不担心了，就是阿莹那孩子，我总觉得对不起她，唉，本来打算的挺好的，结果，阿城这孩子不乐意，你说这弄得，阿莹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那孩子对咱们疏远了，怕是已经埋怨老婆子我了。”苗凤仪真正犯愁的其实还是梁家这边。 “无妨，梁同那孩子拎得清的，而且，阿莹也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上次来去匆匆的，八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得是男女双方都乐意才成的，阿莹是理解的。”张敬之不是对梁莹有把握，而是对教养兄妹俩的冷香琴有把握，当年梁家兄妹面对那么苛刻的环境，梁同这孩子都没有左了性子，可见家里教育的很好。 “我总是觉得不放心，要不等休息日的时候，咱们把阿莹和阿同，一起来家里吃饭吧。”苗凤仪还是想跟梁莹好好聊聊的，把话当面说清楚了，总是比这么一直逃避要好。 “好，听你的，到时候，把梁家的一起喊上，上次就听阿莹说，她妈妈的病好多了，都能出来走动了，”张敬之的消息总是比苗凤仪多些的，冷香琴好转的事情，早就听到了他的耳朵里，当然了，人家不主动上门应该还是有顾忌的，索性他们主动一些。 “啊？真的啊，那可太好了，那我下午的时候，去找阿莹一趟，把事情定下，” “这个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顾明城这边确实是到北平了，当然了，这是大站，停靠的时间长，自然是要下车透气的。 而且，他们从杭城带来的吃食，这两天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这到了大站，是要补充一些的，这次换林立钟下去买了，她主动提的，主要是吧，对面的上铺，就是那位叫于欣欣的姑娘，一直试图跟顾明城搭话，但是顾明城反应冷淡，基本上是不搭理对方，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怎么想的，明明是顾明城不搭理她，她反倒是找起林立钟的不是来，一直蛐蛐林立钟，她那下铺的妈，也跟没听见似的，根本不阻止。 啧，林立钟又不聋，当然是能听出来了，不过，她懒得搭理那个什么于欣欣，沉默就是最好的反击方式。 这不，蛐蛐了一天了，终于是安静了，只是盯着林立钟的那双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一趟透风下来，林立钟买了不少的东西，烤鸭当然是没有了，也不知道是她去的不凑巧，还是这边根本没有卖的，反正，林立钟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有看到。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买了两份卤煮火烧，没用粮票，价格嘛，当然是要比一般饭店里的要贵，但人家的量大，就连林立钟这饭量的，算是晚饭了。 不过，等林立钟回到自己铺位的时候，就发现事情好像是有点不太对了。 “让让，让让，这是我的铺位。”对面那一家三口，闺女在最前面，就堵在顾明城跟前，旁边是她妈，至于那个男的则是站在相对靠近走廊的地方，正好把进出的位置给卡死了。 林立钟强调了两遍，那男的就跟没听见似的，一动也不动地方，这林立钟当然是不惯着他了，直接上手扒拉了，给这一下子推到了对面的下铺铺位上。 那男的也没防备，毕竟对方是个小姑娘来着，所以，直到听到“嘭，当，”声响的时候，那男的还是懵的，根本没有顾上被彭疼的头和背。 这声响明显是给顾明城解围了，那对母女终于是有精力去关注其他的事情了，不过这一转身看到自家儿子\/哥哥竟然躺在了铺位上，就有些意外。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董祥禾自然是听到哪声音了，而且刚才儿子一直是在走廊那个方向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铺位上，这速度也不对啊，还有那躺下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嘶，疼死老子了，呼，呼。”于国兴被他妈妈一问，这疼痛感突然就出现了，后脑勺和背上火辣辣地疼，他觉得后脑勺应该是肿了。 “国兴啊，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好好的，就摔过来了啊？”董祥禾话是跟自家儿子说的，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林立钟的，眼里是不解和犹疑，对面这个自家闺女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姑娘，有力气能把自己儿子甩过去？ “妈，嘶，就是这个女人，是她出的手。”于国兴此时也已经完全回神儿了，虽然不可思议，但却是事实，他被一个还没到他肩膀高的小姑娘给收拾了。 林立钟不在意地甩了甩手，然后看了于国兴一眼，那一眼，就让于国兴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但是他显然忘记了自己是在铺位上的，这以后退又给撞到了火车车厢上，结结实实地又来了一下子。 “起开，这是我的铺位。”林立钟左手拎着两个饭盒，右手又伸了出去，把正站在前面的于欣欣也扒拉开了，当然了，对待女同志，林立钟就稍微下手轻点了。 但是显然，对方是害怕了，不等林立钟的手伸过来，于欣欣一下子就退了回去，正好撞到了她妈妈董祥禾的身上，没注意还踩了董祥禾一脚。 “啪，”林立钟把饭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顾明城赶紧往旁边让了让，空出位置来，让林立钟坐下，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人终于是回来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啊，看把我儿子给摔得。”董祥禾扶着闺女，把人顺到一旁坐下，这才有功夫搭理起林立钟来，没想到，下铺这位不声不响的，还是个厉害角色，董祥禾感觉自己看走眼了，心里对自己之前的打算有点迟疑了。 “我咋样啊？”林立钟不紧不慢地打开网兜，把饭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你摔了人了，你还有理了？” “好狗不挡道，我刚才提醒了他两次他都不动弹，我就帮他挪移挪位置，怎么了？难道你儿子是个聋子？不能够吧，看刚才还喊疼呢，俗话说十聋九哑，你儿子能说话，说明不是个聋子啊，那看来刚才是装听不见啊。” “你说谁是聋子呢。”于国兴被人一口一个聋子说着，自然是不能忍了，也顾不上害怕不害怕了，直接站了起来，质问林立钟。 “说你啊，你长了耳朵不用，不是聋子是啥，摆着好看的？”林立钟这次连个眼神儿都懒得给对方了。 “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呀，你们家家长怎么教的呀，真是的，家教不行呀。” “啧，你家家教好，三个人堵着我们一个人，怎么着呀，人家不搭理你，这是不打算装矜持了，准备用强的？”林立钟这话一出来，除了她以外，车厢里的其他人脸色都变了。 顾明城是有些无语，毕竟林立钟嘴里那个要被用强的对象是他。 于家三人脸上就是相当难看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好好的一个女同志，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中铺的那位三十来岁的大姐刚好回来，就听到林立钟说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都给镇住了，董祥禾明显是见到那人的反应了，赶紧反驳了一句。 “死丫头，你再胡说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于国兴显然是被他妈的反应给激励了。 “是我胡说八道呀，还是你们要胡作非为呀，要不咱们理论理论。”顾明城的为人林立钟不能说说十分了解，那也是相当了解了，根本不会去跟于欣欣搭茬儿的，也不会接受这女同志的示好，所以，他们一家三口把人堵住，应该不是什么正当理由。 董祥禾一下子就给僵住了，她们娘仨刚才那事儿，根本经不起仔细理论，本来就是她们家欣欣主动，对方不搭理欣欣，她们也没办法，只是想着趁着人不在，让欣欣配合一把，稍微讹对方一些东西的，多少无所谓，反正是白来的，主要是想给自家闺女出口气，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同伴儿恰巧回来了，还把自家儿子给甩了出去。 当时就让董祥禾打了退堂鼓，之所以说那些话，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儿下，却让对方给僵住了。 “哼，有什么好说的，”于欣欣此时也不装了，刚才她可是一直端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脸呢。 “啧，话还是要说清楚的，是不是啊，阿城，刚才是怎么回事呀。”对方一退缩，林立钟就当然不会这么轻松放过了，平时她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的，但是今天这娘仨实在是让她大开眼界了，竟然开始堵人了，那这个当然不能忍了。 “咳，刚才这位于同志莫名其妙就跑到我跟前哭了，然后，这位大妈就非说我欺负她闺女，让我赔偿。”顾明城这话说的有些磕巴，可能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的缘故。 “不是，这位同志你误会了，我这是想让你跟我闺女道歉来着。”董祥禾赶紧打岔。 “啧，道歉和赔偿可不是一个词儿啊，这位大妈难道分不清？” “这个，是我刚才太着急了，说错话了。” “哦，那你闺女怎么跑到我朋友跟前哭呀？”这大妈还是挺能屈能伸的，跟她继续说下去也没啥结果，林立钟索性直接问起了于欣欣。 “我。。。。我，我就是突然心情不好，哭了，怎么了？” “哼，你心情不好，闹得我朋友差点就得破财，” “嗐，是个误会，这位同志，你看我这是没搞清楚情况误会这位顾同志了，你呢也教训了我儿子，你看，咱们就这么算了吧，都是误会。”董祥禾拉住了还想继续争辩的闺女，这事儿不能继续掰扯了，真把附近的人都招过来，那她们可麻烦了。 “哟，误会呀，那 大妈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你这闺女了，可别再有下一次的误会了。”林立钟被顾明城扯了一下之后，就顺着董祥禾的台阶下了。 “这不能够，呵呵，不能够。” 第623章 回到滨城 董祥禾拉着闺女和儿子离开了车厢，往两车厢之间的地方去了。 “妈，就这么算了？”于欣欣不乐意了，“哥，你也真是的，就这么让一个丫头片子给镇住了，我这再坚持坚持，就要得手了，真是的。” “你可闭嘴吧，”于国兴不耐烦了，刚才被摔打是其次，丢脸才是主要的，这让于国兴已经有些恼怒了，这会儿于欣欣又要闹腾，他自然是不耐烦了。 “你刚才怎么不跟那个丫头片子咋呼啊，也就现在敢跟我咋呼，哼，”于欣欣是家里的老小，自小受宠，于国兴在家里也是让着她的，所以她才不怕自家哥哥发火。 “你还有脸提，刚才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丢这么大的脸。” “明明是你自己没防备，让人给收拾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那男的一看就是那丫头骗子的对象，你还上赶着去勾搭人家，怎么着啊，这是着急要嫁人了？” “你，滚，于国兴，” 董祥禾听的都冒火了，这外人还没解决呢，这俩兄妹倒是自己斗起来了。 “好了，都少说几句，欣欣，你哥哥刚刚摔了一下，心里有火是自然的，还有你，阿兴啊，欣欣是个大姑娘了，这脸面不能伤，你也注意一些。” “哼，”于欣欣自然是不服气的。 “嗯，知道了。”于国兴则是不屑，但是他不敢顶嘴。 “这就对了 嘛，刚才那丫头，邪性，咱们不能招惹，接下来，你们俩除了上厕所，吃饭之外，不要离开铺位了，也不要再跟那丫头起冲突了，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妈。”这一点于国兴倒是很赞成，他刚才是被摔懵了，但是回过神儿来就知道，那丫头力气比自己大，自己不占便宜的。 “妈。。。。。。。”于欣欣倒是不想放弃顾明城，难得遇到一个各方面都符合她心意的，人长的好，脾气也好，刚才她跟她妈那么逼迫，对方都没生气，还拉住了那丫头，说不定对方对她也有意呢。 “别想了，打住吧，那男的根本没有瞧上你，你哥说的对，那男的八成跟那丫头处对象呢，消停消停吧，还有两站，咱们就到地方了，别再生事了。”董祥禾最了解自家闺女了，当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了，不过，刚才要是得手了也成，但是错过了，再想赖上对方，怕是没戏了。 “妈，咱们也去吃饭吧，我都饿了。”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要不是因为要堵着顾明城，他们早该吃饭了。 “走，去餐车那边，点几个荤菜，今天国兴受苦了，好好补补。”董祥禾的话让于国兴脸色缓和了，率先往前走去，他们现在的车厢离着餐车可不近，要穿过七八节车厢呢。 三人走了之后，林立钟才有功夫跟顾明城说话。 “啥情况呀？我这才出去也就半个小时？”林立钟坐到了铺位上，顾明城在站着摆放她带回来的饭盒。 “唉，我以为对方盯上我的箱子了。”顾明城叹气，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的，那个叫什么于欣欣的女同志，就跟听不懂话似的，他明明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了，结果对方愣是装听不懂，他就说了一句，对方竟然就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真是莫名其妙。 还有她的妈妈和哥哥，两个人非得说他欺负人，让他给个说法，不是，他可是连根手指头都没动那位女同志的，怎么就到了要给啥说法的地步了，要不是林立钟回来的及时，他都要喊乘警了。 “？？？？？？”这跟巷子有什么关系，那三人的架势，分明是想赖上顾明城的，尤其是那个叫于欣欣的女同志，意图很明显嘛，不过，她那个妈可不简单。“要不你还是把箱子放到行李架上？” “不，还放到床底下放心，”行李架在走廊那边，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顾明城还是觉得在他们的铺位这边安全。 “行吧，随你，先吃饭吧。” 滨城，和县。 “长海？你说啥？你明天要带着孩子们过来？”林靖安打电话也只是想问问儿子的情况，没想到得到这么个好消息。 “对，爸，我明天开始休假，”林长海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林靖安的电话，他本来是想着给爸妈发个电报的，得，这下子也省下了。 “休假？长海你这是。。。。。。。”有之前被陷害的事情，林靖安一听到儿子说要休假就有些担心。 “没事儿，爸，我之前一直加班，最近出成果了，领导特批了五天假期，我想着时间还挺长的，正好孩子们也好久没见你们了，就带着一起过去看看。”林长海赶紧解释。 “哦，那就好，那就好。” “出什么事情了啊，给我，老头子给我，让我跟长海说几句。”林儿奶奶在一旁听的莫名其妙，还有些着急，就想着把电话抢过来自己问。 “给，给你，是好事儿。”林靖安见状索性把电话递给了对方。 “妈，” “哎，长海啊，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的妈，前一段时间厂里安排加班了，所以这次就没有按时给您和爸写信。” “哦，顺利就好，这信晚个一两天也是正常的，不打紧，不打紧。”林二奶奶听到儿子的声音了，心里也就踏实了。 “妈，我明天跟美芝，带着孩子们去和县，”火车票也不知道能买到几点的，但是最晚的一趟车，应该是下午六点的，之前他帮立钟买火车票的时候问过。 “啊？明天吗？都来呀？”这消息来的有些突然，林二奶奶有些措手不及。 “对，后天一走差不多就到了，都去，孩子们都想你了。”滨城到和县，要半天的路程，要是真买的是下午六点的票的话，最快也得第三天一早到了。 “好，好，来，都来，那我跟你爸到时候去火车站接你们。”林二奶奶高兴了。 “行了，行了，就这些吧，明天就见面，就不浪费电话费了。”林二爷爷在一旁开始催促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你跟儿子说了那好一会儿，我这才说了几句话呀。”林二奶奶一边挂电话一边数落林二爷爷，倒不是心疼电话费。 “孩子这马上到上班的时间了，磨叽啥呀，还有两天就见面了，等孩子来了，你有的是时间跟人好好唠唠，走吧。”林二爷爷在柜台交完电话费，就带着林二奶奶从邮局出来了。 “老头子，咱们今天带的钱怕是不够了。” “没事儿，大不了，咱们下午再来一趟就是了，先把这身上的这些钱花吧，孩子们都来，咱们得好好准备准备，住的地方倒是不用担心，把堂屋西边那个屋子收拾一下，一个大炕睡的开。” “嗯，被褥也有，之前立钟收起来好几床旧的，我回去就都晒上，现在天气暖和了，够用了。” “住的问题解决了，那剩下的就是吃饭问题了，一会儿，供销社也先别逛了，去粮店吧，赶紧多买些粮食再说，”林二爷爷还是担心粮食的事情，现在虽说不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但是不管是村里还是亲戚家里都省着吃呢，年底分的粮食怎么也得撑到过了夏天才行，所以，借粮食是行不通的，只能买。 “不着急，家里的粮食还能撑一个多星期，先去供销社买看看，这肉可不是随时都有的，现在来了，怎么也得吃顿饺子不是。” “成，那听你的，走吧。”反正下午还要再来一趟，林二爷爷也没争辩。 有了中午那一出，接下来的路程，于家一家三口彻底老实了，至于林立钟这边中铺的那位，早在北平站就下车了，不然，对面那三人怎么也得收敛着些，不至于把顾明城给堵了。 又过了两个大站，到锦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对面那一家三口终于是下车了，之后车厢里也没再来人，就剩下顾明城和林立钟两个人了，这让两人总算是舒了口气。 “顾明城，你要不去对面下铺睡吧，我看接下来也不会有人了，”林立钟等火车开动了，确定没人来了，就给顾明城提了建议。 “好，我下去。”顾明城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箱子，而且这上铺对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来说，确实是有点憋屈了。 一通收拾，顾明城把他铺位的被单跟这边下铺彻底换了一下，整理之后，终于是坐下来了。 “还有几站，咱们就到奉城了，下车之后，我去买票，你在车站等着。”顾明城看了看时间，又算了算路程，就开始跟林立钟商量。 “咱们到奉城的话，得下午五点了吧，还能买到票吗？”林立钟觉得时间有些赶，就想着在奉城停留一晚上。 “那咱们分开行动，我去排队买票，你去周围看看住处。”顾明城想了想，觉得林立钟说的也有道理，就决定做两手准备。 “成，就这么说定了。”林立钟也确实是不想去排队，很痛快就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五点三十分，火车晚点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到到达了这次的终点站，奉城。 “立钟，那边人多，箱子你帮我先提着吧，我去排队，问问情况去。”顾明城犹豫再三，还是请林立钟帮忙了，这箱子他带着实在是太打眼了，还不如让林立钟带着。 “放心吧，保证丢不了，赶紧去吧，我去周围溜达一圈，我回来就在这候车大厅的第三根柱子底下等你。”林立钟环顾四周，最终选定了这么一个地方，那边离着洗手间近一些，人不多。 “好。” 此时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林立钟一个人提着一个箱子一个行李袋，轻轻松松地往外面走去。 半个小时之后，林立钟先回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没有见到顾明城的人影，也不着急，把箱子放下，就坐在箱子上开始等人。 又过了半个小时，顾明城才出现在林立钟的视野中。 “呼，呼，等久了吧，”这会儿人还不少，顾明城一路上挤过来的。 “还好，地方我都问过了，有一家招待所还有地方，不远，走过去也就十五分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火车站这附近别的不多，就招待所多，走了好几家，都是有地方的，只不过都不如林立钟提的这一家条件好，有单独的卫生间，晚上还有热水供应。 “我找到票了，” “？？？？？”找到票了，不是买到票了，难道这个时候就有黄牛党了？ “是两张卧铺票，那人刚才正好在我后面排队，他们单位临时有事儿，不用出差了，过来退票的，我跟对方聊了几句，正好就给截下了，”其实顾明城多给了一成的钱，这才把票给弄到手。 “多给多少呀？”啧，估计不是白给的。 “嗯，一成吧。”顾明城也没想瞒着。 “成吧，能有票就行。”这才对嘛，林立钟倒是不差这票钱，“几点发车？” “八点发车，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咱们先去吃饭吧。” “好。” 虽然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但是两人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走太远，只能在火车站附近找地方吃饭，问了好几个人之后，才找到一家国营饭店，不过，菜色倒是真不错，吃饱喝足，林立钟和顾明城也没多逗留，赶紧回了火车站。 七点四十的时候，他们就检票进站了，这次的运气不错，两张票都是下铺，省下爬上爬下了。 照例是两个人分开休息，林立钟上半夜，顾明城下半夜，保证有一个人清醒着。 第二天上午八点，火车准时开进了滨城站，林立钟看着熟悉的风景，有种终于到家的踏实感。 “唔，终于是到地方了，顾明城，我今天不打算回去了，要在滨城待一天，好好休息休息，逛一逛。”出了站台，林立钟就开始往之前她住过的招待所走。 “好，那就待一天吧，反正已经到滨城了，也不着急了。”顾明城也不想今天赶回去，主要是时间太赶了，而且，这几天连续转车，他都没能好好休息一下。 第624章 运气不错 王美芝今天上午特地到单位去请了假，未来一周的时间都不会来上班，她领导是问了又问，好在平时王美芝在单位的人缘不错，领导了解了王美芝的情况之后，再加上办公室大姐的帮腔，事假很快就给批下来了。 到了单位还没一个小时，王美芝就又出来了，直接往火车站去了，她们单位门口不远就是公交车站，一路坐到终点站就是火车站，很是方便。 昨天晚上的时候，王美芝就跟丈夫商量好了，他们买卧铺票，家里孩子多，还是卧铺合适，要是能幸运买到两个下铺那就更好了，大人孩子都不遭罪。 “同志，你好，我要两张去和县的卧铺票。”排了二十分钟的队，终于是轮到王美兰了。 “等会儿，我问一下，”和县在大北边，去的人少，即使是他们滨城这么个大站，去那片的车次也少，至于卧铺票就更少了。 等了有十分钟，总算是有结果了，有票。 王美芝又跟售票员交流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拿到了两张下铺票。 “妹子，等我回来之后，一定要请你顿饭，好好谢谢你。”聊了这么一会儿，王美芝就把人底细探听清楚了，说起来也是赶巧，这姑娘家跟她们家，确切来说是公婆家，挨着很近，一条巷子里住着的，一个在中间位置，一个在巷子最里头。 “嫂子客气了不是，回头啊，来我家串门儿呀。”姜红梅也很高兴，她知道林家，之前是他们巷子里很有名的一家人，一大家子都是有工作的，两个儿子一个进了厂子，一个进了部队，本来这些她也就是听个热闹的，但是，去年林家那个当兵的儿子回来的时候，正巧让她给碰上了，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但是姜红梅一眼就相中了，本来还愁着怎么接触一下他们家的，这不王美芝就出现了。 “成，那我回来之后，就去认认门儿，你这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啊。”王美芝也是有心结交，以她们家现在的情况来看，以后少不了跟火车打交道，要是能有个熟人在火车站工作，那可就太方便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嫂子。” “成。”王美芝心满意足地带着两张卧铺票离开了。 姜红梅则是迅速接代下一位排队买票的人。 王美芝出了火车站之后，记挂着身上带着火车票，就直接回家了，一进家门就发现林长海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买到票了？”林长海见王美芝心情不错，就知道票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也只是例行问了一句，就低头忙活自己手上的活去了。 他今天从单位回来之后，就去了杂物房，翻找东西去了。 林长海记得爸妈之前也是有几个行李箱的，还是挺结实的那种，这次他们一家子要去和县，要带的东西多且杂，还是用行李箱方便些，所以，他就去杂物间把东西找了出来，擦洗一下。 “买到了，还是两张下铺呢，长海，你是不知道，今天可是巧了，北头徐婶子你还记得不？”王美芝心情好，也乐意跟丈夫分享今天的收获。 “哦，是姜家那位徐婶子吧，记得，怎么了？你在路上碰到她了？” “没有碰到徐婶子，是碰到她们家老四了，” “老四？我记得他们家老四是个闺女吧，上高中了吧？” “你啊，人家早就毕业了，都工作了一年了，红梅就在火车站工作，还是售票员呢，我今天也算是沾了她的光了，才能买到两张下铺票。” “哦，那真是太好了，回头你给徐婶子送点点心啥的，算是谢谢人家。”林长海结婚之后没多久就搬出去了，往年也只是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所以，对周围邻居的印象还停留在好几年前，现在听了王美芝的话，仔细想想，那家的老四好像真的到了工作的年纪了。 “我知道，这个你就放心吧，对了，等会儿我去一趟老大和老二的学校，给他们请假，”至于老三和老四就不用了，到时候直接跟老师说一生就成了，托儿所是单位上办的，没有那么严格。 “好，我这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等会儿跟你一起出去，等请完假之后，咱们就去买东西。”林长海慢慢把擦洗的工作收尾了，很快，院子的台阶上就晾上了两个大行李箱，家里本来是有三个的，但是那个藤箱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之前一直扔在杂物间又没有好好保存，已经发霉了，不结实了，所以林长海就没有拿出来。 “好，听你的。”王美芝很乐意跟林长海一起出去的，自从他们结婚搬出去之后，好久没有一起出去逛逛了，“你的假请好了？” “放心吧，都交代好了，手续也办利索了。” “那就好。” 滨城，招待所。 林立钟此时正在厕所里站着，目光一直盯着西边墙上的通风口。 嗯，本来林立钟选择这家招待所，就是冲着人家的住宿条件来的，之前住过几次，体验还挺好的，单独的卫生间，还挺宽敞，一整天都有热水供应，这在其他地方都不常见，最起码在杭城她是没遇到的。 住下之后，林立钟就迅速去洗漱了，这几天可把她给憋坏了，在火车上，虽然是卧铺，但是没有洗澡的地方啊，杭城那边，温度已经很高了，车上又没有空调，这一路上，她可没少出汗，不过出门在外，她也只敢去厕所简单洗脸刷牙，洗澡是甭想了。 好在从昨天开始，到了北方地界，温度就没那么高了。 半个小时之后，林立钟总算是收拾完了，这澡洗的还真痛快。 林立钟梳头发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眼旁边的墙壁，这一看就给看出事儿来了。 那墙上有个通风口，林立钟看过去的时候，那里显示了一个宝箱的图样，啧，真是没想到，她回到滨城的第一次挖宝箱竟然是在招待所的卫生间里。滨城还真不愧是个大城市啊，连这么个地方都能找到好东西。 把头发收拾好，林立钟把拖鞋换掉之后，就开始行动了。 这通风口的位置不算高，林立钟的个子，再搬把椅子过来，就能够到了。 这通风口是用螺丝固定过的，不过，这难不倒林立钟，她空间里好多工具来着，仔细对比了一下之后，迅速选定了合适大小的扳手就开整了。 半个小时之后，林立钟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黑色木匣子，蠢蠢欲动。 这上面有把铜锁，但是已经生了绿色的锈迹了，看样子是放了好长时间了，既然地图给了提示，那就表示这东西的主人已经不在了，所以，她开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以林立钟的力气，这锁头就等于是个摆设，要是好好的话，林立钟还考虑要收藏一把的，但是已经生锈了就没有必要了，手上稍微一用力，锁头就坏掉了。 “嗯？”里面的东西让林立钟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最先映入眼帘的，当然是大黄鱼了，不过也不算很多，也就五根，虽然放了挺长时间了，但颜色还是那么明亮，这就是林立钟最喜欢的东西了。 除了这五根大黄鱼，还有三封用红纸包着的银元，这红纸都已经褪色了。林立钟也之掰开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猜测，发现是袁大头之后，就给放到了一遍，至于金玉首饰 什么的，没有，至于一个黑乎乎的看不出材质的镇纸，剩下的就是几封书信和文书了。 东西都取出来之后，林立钟又研究了一下这个黑色的盒子，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找到暗格啥的，也就放弃了，转而看起了桌子上的信件和文书。 “哟，还挺时髦。”那份儿文书，是一份离婚证明，嗯，按照老式的说法，是和离书，不过这个不是私人书写的，上面还有红红的印章呢。落款时间是中华民国十一年，也就是22年那会儿，这东西在当时算是少见的了。 倒不是说当时很少见和离书，而是这种官方的离婚证明很少见。 毕竟，那个时代，两个人离婚的话，只要在报纸上发表个离婚声明就可以了，跟结婚一样。 除了那个红色的印章之外，比较有意思的就是离婚双方的主人公了，其中一人的姓氏比较少见，姓贵，也许是林立钟孤陋寡闻了，反正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姓氏，光从名字看是看不出男女的，林立钟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就当个乐子看了，看完就重新给收好了。 至于书信嘛，林立钟只是拆开来看了一下里面，看看有没夹带啥东西，信的内容就算了吧，不过，看信封上的笔迹，这字倒是挺好看的。 拆完了四封信，还是有收获的，拿到了一张房契，地址还是沪上的，不过，林立钟也知道，这东西，现在八成是没用了。 这房契上盖着的还是旧政府的大印呢，要是二十年前林立钟拿到这东西的话，还能到军管会去更换新的，但是现在，跟一张废纸也没什么区别了。 嗯，总的来说，今天的收获还是不错的，这让林立钟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又欣赏了一番之后，她就把东西收到了空间里，美滋滋地去睡觉了。 林立钟在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不到五点，她就醒了，没办法，这回到滨城了，生物钟好像也跟着回来了，这不早早地就睡不着了。 林立钟想着，这反正也都醒了，就给起来了，这时间，可以去滨城的黑市看看去。 到楼下的时候，前台值班的那人正好不在，估计是去后面的值班室补觉去了，林立钟很顺利地就从招待所出来了。 她之前来的时候，这附近就正好有一个黑市，林立钟也去过，所以，根本不需要仔细去找。 林立钟路走到一半，就换了方向，这边已经很僻静了，周围很多都是破败废弃的院子，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这要是搁以前，林立钟是不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的，但是不远处那个明晃晃的，金色的宝箱，在一直呼唤着她，这不她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最终的地点，是一处长满草的空地上，看周围的痕迹，应该是个院子来着，但是现在，只能从那还剩下不到三十公分高的地基上看出来，这院子的大小了。 现在是春天，这草也只是刚开花，倒是不怎么高。林立钟确定地方之后，就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工具开挖了，嗯，没错，这些东西也是埋在地底的，很朴实无华。 不过，挖了五分钟之后，林立钟就放弃了，干脆再次利用了空间，连土带草，带箱子一起转移进了空间。 东西到手之后，又对面前的大坑重新进行了回填，最后再盖上草皮，浇上点空间里的水，这才算是完成工作。 林立钟做完这些之后，看了看时间，就放弃了去黑市的想法，直接往回走了。 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看了一眼人家的菜谱，还不错，有馄饨，就赶紧回去喊顾明城了。 顾明城今天起的也很早，去喊林立钟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不在屋里了，估摸着应该是去吃早饭了，他也就匆匆下楼准备去附近看看，没想到两人就在大厅里碰上了。 “走，顾明城，那边今天供应馄饨，咱们去尝尝去。” “你吃饭了吗？” 两人是同时开口的，不过，倒是也默契，都没离开早餐这个话题。 “成，去尝尝你说的馄饨。”顾明城一听就知道，林立钟这是还没吃。 “走，赶紧走，这会儿过去正好，店里还没什么人呢，出餐快。” 顾明城看了一眼林立钟鞋底上沾着的泥巴，默契地没有问，就知道这人在滨城停留不会闲着。 十五分钟之后，林立钟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馄饨，嗯，这里果然适合她，这么大个儿的馄饨，都顶的上她在杭城吃过的仨了。 第625章 林长海一家到达和县 早饭之后，林立钟和顾明城就去买车票 ，已经到滨城了，两个人也就不着急了。 路过邮局的时候，林立钟就跟顾明城分开了，一个继续往火车站去买票，一个去邮局给村里发电报。 林立钟没发电报，而是给村里去了电话，电话是老支书接的，告知她跟顾明城已经到滨城之后，也就挂了，毕竟老支书觉得电话费挺贵的。 报完平安之后，林立钟也懒得再去火车站了，转道去了百货大楼，要论起买东西啊，还是得在滨城这边买，有成就感。 提了一兜子香肠出来之后，林立钟才想起林长海来，主要是他们家老小最喜欢吃香肠了。 这都到滨城了，还是要去看看的，但是，不知道顾明城买的几点的火车票，这一来一回的，不少时间呢，不知道够不够。 纠结了一会儿，林立钟还是放弃了，这次要是她自己的话，那她想待几天待几天，但是还有顾明城一起，还是等下次来滨城再去吧。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才上午十点，林立钟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去敲了顾明城的门。 “吃吗？”门打开了，林立钟提着一兜子香肠站在门口，还问顾明城吃不吃。 “不了，早饭吃的挺饱的。”顾明城手里拿着火车票，“给，买到了，今天下午的票，明天一早到和县，” “哦，好，知道了，那我先回屋里去了，中午一起吃饭，”林立钟把票收好，就转身回去了。 同样是早上，林长海一家子已经在和县火车站出来了。 “唔，爸，终于到站了，昨天晚上我都没睡好。”林桦伸展了一下，他是家里的老大，也是爷爷奶奶的第一个孙子，从小就格外懂事，此时他两手努力提着一个行李袋，里面装着他们兄弟四个的东西。 “嗯，一会儿先带你们去找地方吃饭，现在才五点多，天刚亮，等会儿就能见到爷爷奶奶了。”林长海提着两个大行李箱，跟着出来了。 “对，先吃饭，这儿吃点热乎的，能舒服些，咱们先出去，找人问问吧。”王美芝左手牵着老二，老二牵着老三，右手抱着老小。 老小还睡着，就这么趴在王美芝的肩膀上，火车站这么吵的地方，都没能让他醒过来。 “妈妈，妈妈，我想吃肉包子，”老二扯了扯王美芝的手说道。 “好，听老二的，吃肉包子，咱们先出站，看看有没有卖的好不好？” “走吧，跟紧了，”林长海让走在了前面，顺便让老二和老三跟在了老大后面，王美芝在最后抱着老四。 刚从火车站出来，林桦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家爷爷奶奶。 “爷，奶，”林桦很高兴，提着行李袋，也不耽误他一溜小跑。 “爸，妈？”林长海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早，“您跟我妈这是多早就来了呀？” “小桦，哎哟，大孙子哎，想奶奶了没有？”林二奶奶根本没搭理自家儿子，赶紧把大孙子手里的姓李袋给接了过来。 “奶奶，我可想你了，我都一年多没见了，”林桦生下来之后，大部分时间是林二奶奶在照顾的，所以，这爷孙俩的感情很深。 “奶奶也想你啊，我的阿桦都长高了。” “奶奶，我也想你。” “还有我，奶奶，”老二老三见林二年只顾着自家大哥，自然是不甘落后的，纷纷上前，把林二奶奶给围住了。 “好，好，都来了，奶奶都想你们。” 林二奶奶这会儿是顾不上林长海和王美芝了，拉着三个孙子腻歪去了。 “咳，长海，美芝，走吧，村里的马车在外面，咱们先把行李放下。”林靖安只能自己来招呼儿子和儿媳了。“这一路上累坏了吧，等会儿咱们先去国营饭店吃个早饭，然后就回村里，” “好，听爸的。”林长海很干脆，父母的到来，正好让他轻松下来了，他们夫妻俩带着四个孩子，幸好买到了卧铺票，不然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怎么难熬呢。 “走吧，老二，老三，走，跟爷爷走，咱们去吃饭去喽。”林靖安一声招呼，林桐和林杉立刻来到了自家爷爷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往外走。 有了林靖安夫妇的帮忙，一家人很快就来到了马车旁边。 “靖安哥，人接到了？”赶车的还是老熟人，张建国。 “建国，这是我家老大一家子，这是老大和他媳妇，这是我那四个孙子。”林靖安心情很好，跟张建国介绍着林长海一家，“长海，这是。。。。。。” “冬叔，爸我记得呢，我小时候跟着你和妈来过不少次村里，你忘了，第一次来就是冬叔带着我四处玩的。”林长海一点也不见外，很是高兴，“冬叔，我这次来要待一星期，回头咱们好好喝一顿，我这次来可是带了好酒。” “成，好说，好说，那咱们接下来是。。。。。。。”张建国跟林长海也有年头没见了，但是一番寒暄，一下子就熟悉起来。 “走，先去主街上吃饭去，建国啊，咱们一起去，”林靖安今天早上四点多就出门了，张建国只能比他更早就出来了。 “成，听靖安哥的。”张建国也没推辞，他确实饿了，昨天林靖安跟他说好之后，今天早上三点多他就起来了，一通收拾，到林家的时候，已经四点了。 顾忌着孩子，一群人直接往主街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国营饭店刚刚开门，这里是提供早餐，他们算是第一波客人，店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了。 林桐如愿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肉包子，整个包子拿在手里，比他脸都要大。 一群人，直接把人家的第一锅包子给包圆了，最后只剩下了一笼，让林二年打包带回了。 到家的时候，蔡婶子刚给小宝喂完一顿，正在廊下晒太阳呢。 “舅妈，我们回来了。”林二奶奶最先下车，紧跟着她的是林桦。 “人接到了？哟，这是长海家的老大？”按照年纪来看，蔡婶子一下就猜到了林桦的身份。 “舅姥姥，是我，我是林桦。”林桦从刚才林二年的称呼中，也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哎，好孩子，真精神，来，来，快进屋。”蔡婶子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宝，往堂屋里去了。 林长海和王美芝是后进院子的，一进门就发现这院子跟他们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最起码跟林长海之前见过的农家院子，很不一样的。 意外的干净和整洁，晾衣绳上还晾着几床崭新的被褥。 “建国，晚上记得来家里吃饭啊。”林靖安跟张建国说完之后，才进到院子里。“先进屋里，老四醒过来了吗？” “已经精神了，爸，”王美芝怀里的老四正精神着，从坐上马车开始，就一直四处看，很是好奇，这会儿已经精神的不能再精神了。 进屋之后，一番寒暄，此时吃饱喝足的一家人也开始犯困了，昨天一晚上，林长海跟王美芝轮流休息的，带着四个孩子，是一点都不敢大意。 实际上，夫妻两人，基本上是一夜都没睡，此时到家了，心态彻底放松了，这困劲儿也就上来了，倒是这几个孩子很是精神。 林二奶奶见状，就赶紧打发两口子去休息去了。 “西边的屋子给你们收拾出来了，去休息吧，被褥昨天就都晒过了，”林二奶奶这会儿终于是注意到自己儿子和儿媳了，把大孙子往炕上一放，就领着两人往西边的卧室去了。 “妈，我跟美芝自己收拾就成，您也忙活了一早上了，去歇会儿吧，我给孩子们都带了吃的，让他们自己拿着去吃，不会太闹腾的。”林长海指着旁边的行李袋，给林二奶奶交代。 “放心吧，行李等你跟美芝休息好了再收拾，家里一直备着这些呢，孩子们你就别操心了，有我跟你爸呢，”林二奶奶连门都没进，就回了自己屋子。 林家人回来之后，蔡婶子就准备回去了。 “舅妈，中午别回去了，一会儿让靖安去把我老舅也喊过来，咱们今天中午一起吃饭。”林二奶奶把人拦住了。 “成，长海来了，是该好好吃顿饭，我回去一趟，拿点东西过来。”蔡婶子很热情，准备回家杀只鸡，顺带把自家老头子藏的酒也拿些过来。 “舅妈，我都准备好了，前两天就开始准备了，菜啊，酒啊，您啊，就着急回去忙活了，一会儿啊，还得麻烦您看着这帮猴孙儿呢。”林二奶奶当然是不能让蔡婶子破费了，她从收到儿子要来的消息之后就开始准备，虽然没有林立钟的路子，但是，林二奶奶可是个有钱的老太太，那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真准备好了？” “那可不不咋地，走，走，我带您去看看去，都搁厨房里放着呢，”东西整了不少，林二年这会儿正好拿不定主意晚会儿做什么，“您啊也好给我参谋参谋，老林，你看着他们三个点，别把小宝给摔了。” 林二爷爷摆摆手，示意她们娘俩去就是了，他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知道了，奶奶，放心吧，我也看着呢，”对于还在吃奶的小宝，林桦一点也不好奇，但是架不住弟弟们好奇啊，一个一个的，等奶奶一走，就都围了过来。 “哥哥，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啊，”老二林桐最先开口了，他挺好奇的，之前也没听爸妈说过爷爷奶奶这边有小孩子啊。 “是弟弟吗？”老三也是个好奇宝宝。 “不是弟弟，是小侄子。”林二爷爷没有阻止几个孙子看小宝，还在一旁逗着小宝。 “啊？二叔结婚了？”林桐最先想到的是林长湖，他们亲二叔。 “哈哈，不可能，二叔要是结婚的话，会给咱们发红包的，不是二叔。”林杉立刻反驳，整个家里，他跟二叔的感情最好了，每次林长湖回家探亲，老三都会一直缠着他，当然了，除了上次之外。 “老三说的对，这不是你们二叔的，是你们堂叔的。”林靖安在一旁看着乐呵。 “堂叔？不是表叔啊。”老三还有些小失望，自从看过样板戏之后，他就一直对表叔这个称呼有种莫名的执着，但是他们家的亲戚少，尤其是爷爷这边。 “是立钟姑姑的哥哥吗？”要不说还得是老大，林桦对自家的亲戚脉络那梳理得是相当到位的，自从林立钟出现之后，他问过林长海，对于大爷爷一家也算是有了整体的认识，尤其是对这唯一的小姑姑，很是喜欢，当然了，他绝对不承认，是喜欢小姑姑无限量供应的大白兔。 “对，是你立钟姑姑的四哥，他跟着你们小姑姑一起来这边下乡插队的，已经结婚了，这是他的宝宝，人呢，晚上会回来，到时候记得喊人。”林二爷爷摸摸自家大孙子的头，这一年多不见，林桦成长了很多。 “知道了，爷爷。”林桐和林杉在一旁点头，连老小也跟着点头，不过，这家伙一看就没听懂他们说什么。 “小姑姑不在家吗？”林桐问道，他想小姑姑了，当然了，主要是小姑姑的口袋跟个百宝袋似的，能随时拿出各种好吃的来。 “小姑姑是还没回来吗？”林桦是知道林立钟的行踪的，听他爸爸说的，林立钟去了南方。 “快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你们想小姑姑了啊？”能让几个孩子这么惦记，看来立钟没少下功夫啊。 祖孙这边聊的正开心，厨房那边林二奶奶和蔡婶子也很乐呵。 “哟，这是哪里来的鱼啊，这么大，得有四五斤了吧。” “我昨天去崔家寨那边买肉，正好碰上了，就给换了回来。”林二奶奶也得意，这才开春，这么大的鱼可不多见。 “崔家寨？他们那里杀猪了？” “没有，是崔老九，他自己在山上偷摸养了几只羊，这不手头紧嘛，就杀了一只，我也是听村头那几位婶子提了一嘴才知道的，您看，我这把整根羊腿都买回来了。” 第626章 吃肉喝汤 “好东西，崔老九那边还有不？”蔡婶子也心动了。 “就知道您要问，我多买了些，您回去的时候啊，带回去，给我老舅补补。” “你这孩子，我自己买些就是了，长海要待几天呢，你留着好好给孩子们做顿饺子吃不好呀，我下午的时候去一趟崔家寨就是了。”蔡婶子没有收，现在这肉可不好卖，供销社那边几天也卖不上一次，所以，别管那里有卖肉的，但凡散出消息，不出一天就能给卖干净了，不过，他们这边算是偏远地方了，可能卖的没那么快。 “您啊，也别去了，我把他半扇子的羊都给买回来了，您今天去，也就买点羊头，蹄髈啥的了，”林二奶奶那是早有准备，她拉着蔡婶子又往旁边的橱柜里去看了看。 “好，我这就放心了，那咱中午就炖羊排。” “哎，好，我再给几个孩多熬点汤。” 中午的时候，浓郁的香味就在院子里传开了，幸好林立钟当时这院子选的偏僻，已经到山根根儿了，这要是搁村头或者村里，高低得把左邻右舍的孩子馋哭了。 “舅妈的手艺就是好。”林二奶奶一边往盆里盛肉汤，一边夸赞蔡婶子。 “我这手艺要是没有立钟准备的这些材料啊，那也发挥不出来，还是立钟这孩子心细。”蔡婶子手艺好，当然了，也喜欢别人喜欢自己的手艺，但是说真的，这年头，要是没有这么全的材料，这羊肉还真不好处理。 “您这就谦虚了不是。” “好了，好了，我去喊我们家老头子去。” “您在家里等着就是了，老林一早就带着那帮孩子们去了。” 此时已近晌午，林长海和王美芝睡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就起来了，这照顾老四和小宝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了。 所以，林靖安才能安心带着自家这几个孩子往村里去逛悠。 最先去的就是代老头那里。 林靖安跟代老头相处久了，还真有股子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差着年岁，但是这不是障碍，每次他得了什么好东西，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或者是立钟那丫头又弄到什么好酒了，林靖安都会带过来跟代老头一起分享了，当然了，十次是有九次能碰上谭嘉平的，这三人也成了和谐的忘年交，酒搭子。 “哎，老代，老代，在家吗？”林靖安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喊了起来。 “来了，来了，老林啊，你这是。。。。。。。。。”看看时间，还不到吃饭的点啊，代老头有些不解。 “看，老代，这几个就是我家老大家的孩子，这是我大孙子林桦，老二林桐，老三林杉，还有个老四，太小了，没出来。”林靖安指着乖乖站成一排的三个大孙子，很是得意地跟代老头炫耀。“老大，老二，老三，来，这是爷爷的朋友，你们代爷爷。” “代爷爷好。” “代爷爷好。” “代爷爷。” 三人同时出声，略显整齐地跟代老头打了招呼。 “哟，可以啊，一看就是你带出来的，这架势，有你爷爷的风范。”代老头有些眼红，他有孙子，但是不多，就一个，孙子还大了。 “那当然了，这仨小子，从小都是我训出来的，”当爷爷的，最喜欢听的，无外乎就是这些话了。 “来，来，都进屋吧，代爷爷给你们去倒糖水喝。”代老头之前托林立钟买的大白兔，都让他自己给嚯嚯了，现在屋里也就剩下些白糖了，孩子都张嘴喊爷爷了，怎么也得给孩子倒碗水喝不是。 “不了，不了，我这还得带着他们去找老支书。”林靖安给拦住了，林桦兄弟三个也听话，爷爷说不让去，就都停下了步子，看着林靖安。 “这着啥急呀，老支书这会儿估计还没从地头回来呢，”代老头不解。 “我们家老大是一大家子一起来的，这中午啊，得喊着老支书一起吃顿团圆饭，” “哦，这是应该的，应该的，”跟林靖安成了酒搭子之后，他们来这里的曲折故事，代老头和谭嘉平自然也是都知道了，他家跟村里人的关系，自然也是知道了。 “那你中午要是有空也跟着过去呗，顺便喊上谭老师。”林靖安也没拿代老头他们俩当外人，一来是因为自己，二来嘛就是因为林立钟。 “不了，不了，这中午是你们一大家子人团聚，我跟嘉平去就不合适了。”代老头给拒绝了，这又不是平时，人家大儿子一家大老远地从滨城来一趟，不容易，一家子这么久没见面也肯定有好多话要叙，他们就不去添乱了。 “那也成，立钟这丫头估摸着也快回来了，等她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顿好的，好好整两盅儿。”林靖安也没勉强。 “好，说定了啊，对了，之前立钟丫头给你从滨城带回来的好酒可别藏着掖着了。” “那不能够，这次我家老大也给带了不少，到时候管够儿。” “好，那就感情好，你赶紧去吧，你们好好跟着爷爷。” “知道了代爷爷。”林桦，林桐又是异口同声，最小的林杉还没反应过来。 告别了代老头，林靖安爷四个慢悠悠地往村子南边去了，今天是整村南边的那块试验田，老支书肯定自己搁那儿盯着呢。 “爷爷，那边地里种的啥呀？玉米棒子这么早就发芽了吗？”林桐指着远远看到的一片绿色问道。 “肯定不是，八成是水稻吧，这么稠密，玉米棒子不行的。”林桦否定了自家弟弟的说法。 这个时候，讲究学农学工，即使是在城里上学的孩子们，从小学开始，学校就会在适当的时候，组织学生们到附近的乡下地里，去学习。所以，林桦和林桐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算是下过地的人了，对这边的作物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不是，那一片啊，是小麦，冬小麦。”林靖安跟自家孙子解释道。 “小麦？” “冬小麦？” 林桦和林桐都懵了，他们滨城这边，尤其是乡下，每年冬天那室外温度，但凡待个一小时半小时的，都能把人给冻傻了，这么低的气温，竟然还能种小麦？关键是，这小麦还存活下来了？这无疑是刷新了两个孩子的认知的。 “咳，走吧，带你们过去看看去，这些啊，都是谭老师自己培育出来的，很难得的。”要是让林立钟听到林靖安这话的话，估计心里会默默翻个白眼儿，难得吗？应该不难吧，多用陨石水泡泡不就好了。 “好，” “太好了，” “爷爷，咱们赶紧走吧，赶紧找到太舅老爷，我出来的时候就闻到羊肉汤的香味了，这会儿应该出锅了。”老三林杉的话一出，爷四个也顾不上去看啥冬小麦了，这东西就长在地里，哪天看不是看，还是吃肉喝汤重要些。 一行四人，从地的这头穿到那头，总算是找到了老支书，期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家老大来看林靖安夫妇了，当然了，这三个小的，一路上嘴就没停过，见个人就喊一声，老三林杉都给喊蔫儿吧了。 “行，我知道了，中午回家收拾一下就过去了，”老支书也高兴，长海这孩子小的时他就看着不错，现在这番表现也算没有让他看走了眼。 “哎，您直接过去就行，东西都收拾好了，酒也温上了，就差您了。”林靖安估摸着老支书是不好意思空手上门。 “好，那就听你的。”老支书刚才确实是想着回家拿点东西，或者添个菜的，但是想到刚才听他们爷几个说中午吃炖羊肉，就放弃了，算了，还是下次吧，大不了过两天，把这一家子喊到他们家去吃饭。 通知到了，林靖安也就带着几个小的回去了，穿回去的时候，三个小的又喊了一路，这次连林桦都蔫儿巴了。 “回来了啊，林桦，林桐，带着林杉去洗手，洗完赶紧过来先吃点。”林二奶奶先给这些孩子盛了出来，一盆羊头，里面放着半盆的羊排，还有一盘子白面馒头，够这几个小家伙儿吃的了。 “哦，太好了，奶奶，您真是太好了，您怎么知道我饿了。”林桐最先看到了小桌儿上的汤盆和馒头。 “还是我们老三嘴甜，这话奶奶爱听，赶紧去洗手，”林二奶奶倒不是不讲规矩，主要是想着先让孩子们吃饱，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就不闹腾了，儿媳妇也能吃顿安生饭。 “我这就去，奶奶，”林桐在这说话的功夫，林桦已经带着林杉洗完了，他赶紧跑过去洗了。 老四年纪最小，现在还不能完全靠自己吃饭，王美芝就找了个小杌子，这还是林立钟当时找崔木匠打橱子的时候，人家送的添头，当时送了七八个，林立钟还嫌多来着，没想到，这会儿倒是用上了。 老四很乖巧，带着白色的围兜，安静地坐在小杌子上，等着王美芝给他喂饭。 “妈妈，妈妈，我饿了。”羊肉汤的味道太诱人了，平时安静地老四，都忍不住了。 “好了，汤有些热了，肉也刚晾上，再乖乖等会儿就好了。” 此时另外三个，根本顾不上烫不烫的了，直接夹起来就往嘴里送，没留神，都给烫着了，不过，兄弟仨也算是反应迅速，都吐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去喝凉白开了。 “慢点，又没人给你们抢，这可是刚出锅的，热乎着呢。”林二奶奶就说慢了一句话，三人都挨烫了。 “唔唔唔，” “唔，知道了奶奶。” 有了这次经验教训，兄弟三个不着急了。林二奶奶在一旁看着几个孩子吃的香，心里还有些酸酸的，孩子们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以前他们家吃羊肉，也不见得这兄弟仨这么积极。 其实，主要是这羊肉和羊汤太香，自从奶奶和爷爷去了农场之后，他们家这还是第一次吃到羊肉。 之前，在滨城，甭管是羊肉还是猪肉或者傻狍子，那都是稀罕物，一到供销社就没，毕竟他们内部人也不少，够不够他们自己人分的。 他们想买，得等量多的时候，比如一次来了两头猪的时候，不过，就算来的多，供销社还是要限量的，一次也就买个三斤左右。 之前，林靖安没出事儿的时候，他人脉广，天南海北各地的战友都有，想吃羊肉，虽然不能天天有，但是逢年过节的，还是能吃上的。 “慢点吃，不够，锅里还有呢，奶奶可是给准备了半只羊呢。” 靠山村这边，林家喝上了羊汤，滨城林立钟这边就没这么幸运了。 林立钟这顿午饭吃的，有些顶。 顾明城又惹事儿了，不对，应该说，顾明城又摊上事儿了。 他们中午从招待所出来之后，就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去吃饭。 这才进饭店的门，迎面就碰上了一对小情侣吵架。 林立钟没管，自己先去柜台那边点菜了，让顾明城去找地方。 等她拿着号牌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顾明城捂着鼻子站在那里，刚才吵架那俩人，一人一边正在拉着顾明城。 “姓高的，你怎么能出手打人呢。”苗翠翠本来就是随意指了指了一个人，没想到高伟竟然上来就给人家一拳，“呀，你怎么出手这么重，都给人打出血了。同志，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伤的挺严重吧。” “哼，小白脸儿，我打了又能怎么样，苗翠翠，你好好看看，就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你也看的上。” “。。。。。。。。。。。”顾·小白脸儿·明城此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给对方也来上一拳试试。 “我就看上他，看不上你，怎么着，哼，你越是这样，我越看不上你，早就跟你说了咱俩不合适，你非得缠着我。”苗翠翠头都不抬，一直注意着顾明城，“这位同志，今天真是对不起了，我叫苗翠翠，你怎么称呼啊，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顾明城鼻血还没止住，他手头上也没啥能堵住鼻孔的东西，仰头也不成，想去着水管冲冲凉水，手臂还一直被眼前这个陌生的，自称叫苗翠翠的女同志紧紧拉着。 第627章 高伟道歉 “你先放手。”林立钟这个时候突然觉得，顾明城今年可能是犯太岁了，在北平和杭城的时候还好些，跟着长辈，倒也没出什么岔子，自从离开杭城，这一路上就碰到两次事儿了，难道是本命年了？ “你又是谁？”苗翠翠看着林立钟。 “你抓着的是我同事，还有，你应该解释一下，为啥他被打了。”林立钟过来的时候，顾明城已经挨打完了，也没听到苗翠翠跟高伟的争执。 “啊？”苗翠翠愣神儿的功夫，林立钟已经把人给拉开了。 顾明城刚才两只手一直捂着鼻子，根本分不出手来把人拉开。 “有手绢吗？”顾明城见到林立钟过来，就松了一口气，这次回程也是怪了，怎么老是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给，”林立钟给的脱脂棉花，刚从空间里顺出来的。 “唔。”顾明城接过来赶紧就塞到了鼻子里，很快棉花团就湿透了，他赶紧又换了一块儿。 “走，去用凉水冲一下吧。”林立钟带，着顾明城就往后厨去，根本没功夫管那两个拎不清的人。 “哎，哎，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苗翠翠还想上前来着，就被高伟给拦住了。 “哪儿去啊，咱俩的事情还没完呢。”高伟此时有点心虚，但是面对苗翠翠却很理直气壮。 “我不是都说清楚了嘛，你这人怎么还纠缠不休啊，”苗翠翠很烦，而且，她想快刀斩乱麻，趁着现在赶紧跟对方断了。 “我纠缠你？呵呵，苗翠翠，这才进单位上班几天啊，怎么就忘记你这工作是怎么来的了？”高伟此时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了，能说的不能说的，张嘴就来了。“我帮你进了单位，说好的，等你转正之后，咱们结婚的，没想到，你翻脸这么快，现在嫌弃我缠着你了，之前工作没到手的时候，还不是你缠着我。” “高伟，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哼，工作的钱我会给你的。”苗翠翠没想到对方就这么把她的面皮给揭了。 “哼，你这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给钱，现在有钱也不一定能找到工作岗位，你这脸皮还真厚。”反正都撕破脸了，高伟才不惯着他，刚才是他冲动，误伤了别人，此时他也算是看清了苗翠翠这女人的真实面目了。“还有，不止是工作，咱俩处了一年多了，我送你多少东西了，你没数啊，吃的用的就不说了，那手表，那自行车，你不会就想着这么糊弄过去吧。” 高伟在那里持续输出，饭店里其他人看热闹看着起劲，不过听到这里，他又开始算上了，听听，这哪里来的败家子，光是这两样东西就就得花多少钱，普通人家结个婚都够用了，关键是，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自行车票，这手表票，多紧缺啊，这小伙子家里条件一定不错。 男同志们在那里羡慕嫉妒，上了年龄的 大姐们则是在默默考虑，自家的闺女，侄女，外甥女，有那些年龄合适的了，这个叫高伟的小伙子，这家庭条件真不错，而且，看这样子，人还挺好拿捏的，这要是成了自家人，那可就。。。。。。。。 于是突然间，好几个大姐看高伟的眼神，变得嗯，有些慈爱，还有点热烈。 高伟此时正在跟苗翠翠掰扯，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顾明城这边好歹是把鼻血止住了。 “哎，我说小伙子啊，你这年轻气壮的，火气太旺了啊，”后厨这边负责摘菜的大叔，此时已经闲下来了，就是他带着林立钟和顾明城来找的水龙头。 “咳咳，谢谢大叔了。”顾明城赶紧把手给洗完了。 “大叔，他这是被人给打的，”林立钟想笑，但是忍住了。 “啊？哦，是这样啊。”那大叔明显是不相信，打量着顾明城的身段，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看着也不瘦，没想到这么虚。 “大叔，您忙吧，我们先走了，谢谢您啊。”顾明城明显看懂了对方眼神中要表达的意思，赶紧走了。 “谢谢大叔了。”林立钟也跟着出来了。 “顾明城，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点儿背啊。”从后厨出来，他们穿过夹道得时候，林立钟忍不住来了这么一句。 “不能吧。”林立钟这么一说，顾明城都有些怀疑了。 先是火车上被人给堵了，这会儿好端端地来饭店吃饭，又让人给揍了。 “怎么不能啊。” “算了，等回去再说吧，饭菜快好了吧，咱们先去吃饭，下午还得去火车站。”顾明城心里犯嘀咕，但是现在也不是细说这些的时候。 “对，走吧。” 等他们到的时候，苗翠翠已经不在了，高伟坐到了他们之前选好的位置上。 “哎，你们来了啊，哥们儿，对不住了，刚才是我误会了，对不住，实在对不住。”高伟看到顾明城赶紧走过来跟他道歉。 “你这道歉道的挺快啊，怎么着，我们这打就白挨了？”林立钟打量着眼前的人，也是一米八的大高个子，怪不得能打倒顾明城，最起码身高势均力敌啊。 “那啥，为表示我道歉的诚意，我请你们吃饭吧，走走，咱们去点菜，想吃啥，随便点。”高伟被林立钟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下手是有点重了。 “不用了，我们已经买好饭菜了。”顾明城赶紧把人给拦住了，他刚才就是没防备，不然也会就这么轻易地被人给打了。 “那要不，咱们晚上一起吃？兄弟，我这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得给我个道歉的机会吧。” “晚上没时间。” “啊？” “我们下午就得离开滨城。” “那这样，这些钱票你收着，这顿饭就当我请了。” “也行，那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看你刚才把桌子都掀了，也还没吃饭呢吧。”林立钟笑眯眯地把钱和票都收下了，还顺带发出了邀请，她刚才一直注意周围的情况，看到好几个大娘婶子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高伟，看来这里面有瓜，她得打听一下。至于说，饭菜够不够嘛，没关系，她稍微克制一下，少吃点就好了，那饭菜的量足够三个人吃了。 “啊？哦，好，好，那就一起吃，”高伟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邀请自己留下来一起吃饭。 顾明城看着林立钟一直转来转去的眼珠子，就知道，对方保准是想打听刚才的事情。 果然，吃饭的时候，林立钟这嘴就一直没闲着。 “高大哥呀，那个苗什么？” “苗翠翠，哼，白瞎了这么好听的名字了，那女的啊，明明是爱慕虚荣，结果一直表现着一副清高的样子，我送个啥东西，她都说让我破费了，但是我哪次送她东西，她没收啊。” “对，你说的太对了，这女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啧啧，妥妥的绿茶啊，”这名字跟人还是挺搭的，颜色都挺喜人。 “绿茶？啥玩意，这怎么跟喝茶还联系上了。” “哦，口误口误，你继续，你都给她送了啥呀？”看对方这样子，估计没少被坑。 “唉，除了平时日常吃的用的穿的之外，我还特意送了她一辆女式自行车，和一块梅花牌的手表，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我手里没有手表票，找了老多人去打听了，就是因为她说了一句，上下班不方便看时间。”高伟现在说起来，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傻透了，恨不得回到一个月之前，狠狠扇自己一个大鼻兜。 “啊？这不老少钱呢吧。”精彩，真是精彩，听起来，这苗翠翠的段位不低呀。就这么看来，这前前后后的，搭进去小一千块钱了吧，估计都不止。 “可不是，我这些年存的压岁钱，工资，还有我爷爷给我的零花，都搭进去了，”高伟恨恨地说道。 “那你怎么打算的。”林立钟一边跟高伟八卦着，一边嘴也不闲着，趁着菜还热着，抓紧吃饭。 “当然不能白白便宜了苗翠翠了，哼，她以为转正真这么容易呢，哼。”说来也是高伟的运气，他之前为了讨好苗翠翠，早早就跟她保证了转正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他爸没松口，还把他给打了一顿，在家里关了三天，这就导致了，本来能上个星期就可以转正的苗翠翠，到现在也没能办成手续。 也是这一个星期的拖延，让苗翠翠露出了真面目，让他给看了个清楚。 那这转正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对，高大哥，就该这么办，来来，我以汤带酒，敬你一个，我就佩服你这样的人，该咋样就咋样，”这看着也不算是傻到底了，还成。 “好，来干，林同志，你也不嫌弃，我喊你妹子吧，我跟你和顾同志，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了，” “对，是朋友了。”林立钟跟着起哄，顾明城就很无奈，只好跟着点头。 “痛快，那以后你们来滨城，一定得去我家里坐坐，我家就在道口那边，那边有个纺织厂，到了家属院那边一打听就能找到我。”高伟知道两人下午要走，就没有提去家里的事情，而是约了下次。 “哎，记住了，记住了，”纺织厂啊，好地方啊，这个可以，林立钟默默记下了地址。 “下次来滨城一定要去找我啊，我带你们去吃西餐，嘿嘿，见识见识去。” “一定，一定。”西餐啊，这触及到林立钟的盲点了，来了这么久了，她还真没有特地去吃顿西餐，还以为这样的环境下，不会有这类餐馆。 “我跟你说，别的不提，就那老毛子的罐焖牛肉，很入味的，”高伟明显是个常客，说起这西餐来，头头是道。 罐焖牛肉？老毛子？也是西餐，倒是挺符合滨城这边的情况的。 三人聊了好一会儿，高伟才跟他们告别。 此时顾明城的鼻子已经肿起来了，看着有些别扭，而且他一说话，牵动着鼻子也跟着疼，就沉默下来了。 “我说，顾明城，要不回去我跟我太爷奶奶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懂这个的？”林立钟又把流年不利的话题给提起来了。 “先回去再说。” “不，先去医院看看吧，感觉怎么又严重了呢，别是鼻梁断了吧。”林立钟多少有些夸张了，要是真断了，估计顾明城早就受不了了。 “没这么严重。” “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医院，市立三院，之前我带着村里人去看过病的，走吧，挺近的。” 顾明城这次没有再倔强，默默跟在林立钟身后，主要是这鼻子越来越疼了。 到了医院，挂号看诊，大夫是位上了年纪的男大夫，人看着倒是挺和气。 “没什么大碍，鼻梁也没裂，就是挫伤，我给你们写个药方，去抓点中药，熬成汤，洗洗鼻子吧。” “好，谢谢大夫了。”看来这是位搞中医的，而且是很厉害的那一个，只是摸了摸顾明城的鼻梁，就开方子了。 “好了，去药房看看吧，要是不齐全的话，出了医院往右，一百米还有个国营的中医房，也可以去看看。” “哎，记下了。” 好在顾明城的运气不错，药在医院就抓齐了。 “回招待所吧，我跟前台的大姐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借他们食堂的地方用用。” “太麻烦了吧，反正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等回到村里再熬吧。”顾明城忍着鼻子上的疼痛说道。 “你就别强撑着了，咱们晚上还得轮流值夜呢，要是不洗啊，我估计你今天晚上够呛。” “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找人帮忙。” “别，你还是先回房间吧，省得到时候再冒出个啥奇奇怪怪的女的男的啥的，给你打了。”林立钟本来不想说的，但是顾明城非要跟着一起去，她还怎么从空间里往外拿药罐子啊，没有药罐子，怎么熬药不是。 “好，那我先回去了。”显然，林立钟的话还是管用的，顾明城也是有点怕了，怕真被林立钟给说中了。 第628章 一车的包裹 这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直到高伟自己主动提出离开，这才结束，嗯，林立钟也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下午，两人早早就去了火车站，也许是今天的倒霉时间已经过去了，检票上车之后，顾明城和林立钟总算是没再遇到啥奇葩的事情。伴着一路上不间断的“哐当，哐当，哐当”的声音，在第二天天还不亮的时候，两人总算是安然回到了和县。 “呼，总算是回来了，怎么还有种回家的感觉呢。”林立钟看着和县火车站熟悉的光景，很是感慨，她也才下乡一年多吧。 “现在时间还早，咱们是走着回去，还是。。。。。。。”出站之后，林立钟提着大大的藤箱，顾明城则是提着两人剩下的行李袋。 “现在时间正正好，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去。”好久没回来了，林立钟都有点想念谢大厨的小馄饨了。 “成，走吧。”顾明城已经很熟悉林立钟这一套流程了，反正到地方之后，最先要解决的就是吃喝问题。 到老谢院子跟前的时候，林立钟已经隐约闻到香味儿了，看来老谢早餐又给自己开小灶了。 “当，当，当。”林立钟站定，举起没有提着行李的手，敲了敲谢大厨的门。 “谁呀？”谢大厨还有些纳闷儿，这么一大早敲门的，一般都是林立钟，但是这人不是出远门了？难道是回来了？带着疑问，谢大厨打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提着大藤箱的林立钟，还有她身后站着的顾明城，看两人这样子，看来是刚下火车。“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着呀，这是专门赶着饭点儿来的？” “那是当然了，谢大厨，我这出门一个来月啊，最惦记的还是你这里的鸡汤小馄饨啊，”林立钟没跟谢大厨客气，提着箱子就往院子里走，顾明城跟谢大厨见过几面，但不是很熟悉，跟对方点了点头，谢大厨也赶紧把人让了进来。 “顾兄弟啊，这一趟下来很累吧，到了我这儿啊，就别跟我客气了，走，走，先进屋再说，”之前跟靠山村合作倒腾反季蔬菜，谢大厨对林立钟以及靠山村的这帮子小年轻，可算是熟悉起来了，这平时在和县碰上了，高低得把人拉到家里来吃顿饭。 “谢谢谢同志了。” “客气了不是，我叫谢仁，年岁应该是比你大些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仁哥或者谢哥，或者跟立钟一样，喊我谢大厨也行。”谢仁这段时间跟靠山村的人处的还行，这边的人又热情，一口一个哥喊着，谢仁都习惯了。 “谢哥，东西是放这里？”进屋之后，顾明城就看出来了，这里应该不是对外营业的地方，而是谢仁自己平时休息吃饭的地方。 “放吧，放吧，觉得怎么方便怎么放，实在不行放到炕上也成。”谢仁对熟悉的人倒是没这么多计较，当然了，更多的是因为林立钟，这可是自家的“财神爷”呀，就去年冬天这么一整，他家还有二叔家，都没还挣钱。“我这炉子上正好煨了鸡汤，你们是想吃馄饨还是手擀面？” 林立钟此时已经把东西放好了，闻言就提了自己的要求，“我要吃面，上车饺子，下车面，谢大厨，来面吧，” “我也吃面吧。”顾明城倒是无所谓。 “好，就吃面，等我一会儿啊，我这就去准备，立钟，茶叶在啥地方你都知道，自己泡吧。” 林立钟摆摆手，自己去橱柜那边把杯子翻了出来，倒了三杯热水晾着。 “先喝的热水吧，这还空着肚子呢，喝茶不合适。” 等了有半个小时，谢大厨端着三大碗面回到了这边，那真是大碗，谢大厨们专门在黑市上买的，那种斗笠大碗，吃面正合适。 鸡汤面上来了，林立钟也就没空跟两人寒暄了，拿起筷子就开始了。 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吃完，林立钟总算是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昨天晚上，她基本上是一夜没睡，身边带着顾明城的贵重家当，又不能放到空间了，她感觉有些压力，这货车上丢东西的事情可不是啥新鲜事儿，所以，她宁可多熬会儿，也没敢睡过去，一直到出站，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立钟啊， 你们这是从哪里回来啊？”吃的碗里只剩下汤了，谢仁就开始闲聊起来。 “杭城，”这鸡汤还真不错，可惜，就是有点费功夫，必须要用柴火灶，慢慢熬才行，林立钟第一次喝过之后，就问过谢大厨做法，当然了，当时两人还不算熟悉，对方就拒绝告知，毕竟这是他们老谢家的独门秘方。 自从滨城那次，林立钟提供了特效药之后，谢仁回到和县，专门给林立钟煨了好几次鸡汤，还把这做法详细地写了一张纸条给了林立钟。 林立钟拿到之后，当然是要自己上手实践了，反正空间里有能定时的锅，她就兴冲冲地熬了一锅，步骤呢，就是一步一步按照谢仁纸上写的来的，包括用材和用量，可以说丝毫不差。 但明明是一样的配方，熬出来的却是两样味道，林立钟总感觉自己熬的汤没有谢大厨熬出来好喝，总是差那么一股子鲜味。 之后，她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每次熬完都会分享给林二爷爷夫妇，还有老支书。他们都是尝过谢大厨手艺的，这一喝就尝出了不同。 在浪费了十多只老母鸡之后，林立钟也麻了，而且，连村里养鸡场的各位太奶，大娘们都不乐意了，林立钟去买母鸡，都不太乐意给她。 再之后，林立钟就放弃了。 “杭城？”谢大厨一听来了精神，“那啥，有没有带点当地的特产回来啊？” “嗯，给你带了根大家伙，不过，我估摸着东西应该还没到。”林立钟对于好吃的东西当然是很上心了，那大火腿，林立钟在百货商店碰到的时候，一下子就相中了，当时身上的肉票不够，她还跟人换了好些，总算是买到了五根。 当然了，这不是她的极限，而是人家限购，一个人最多就买五根。 当时，就林立钟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好找陌生人帮忙，就只买了这些，三根儿直接放到了空间了，剩下的两根寄了回来。 “真的？哎呀，这可太好了，立钟妹子啊，你简直就是我亲妹子啊，哈哈哈，你放心，等东西到了之后，我一定做顿好的，请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哎呀，哈哈哈。”谢大厨这碰上好食材，开心的不得了。 “成，记得你说的话呀，那么大一根儿，我要连吃三天。” “不是，立钟，咱能商量商量不，我给钱成不，给我留点，” “啧，要不这样，我一共买了两个，给你一个，剩下的那个你有空的时候，来靠山村，做给我们大家吃，成不？” “成，当然成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你放心，我最近都有空，等火腿来了，你可第一时间通知我啊。” “好，那一会儿等邮局上班了，咱们一起先去邮局问问，万一今天就到了呢？” “对，对，去邮局，那啥，顾兄弟，你要是累了就在我这儿先歇一觉儿，”两人只顾着聊火腿了，倒是把旁边的顾明城给忘了。 “嗯，”顾明城心里挂着藤箱，也就没跟着一起掺和。 吃完饭，谢仁又拿出了从他爸那里得的好茶泡了一壶，就又聊起了顾明城和林立钟这一路的见闻。 等林立钟准备去邮局的时候，连茶都换了两壶了。 “田姐，你也在呀？”林立钟一进门就看到了田甜，就上前打了招呼。 “立钟？你啥时候回来的啊，这都有一个多月了吧，你这不来，我还怪想你的。”田甜很高兴，“ 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奶奶啊，整天儿念叨你，说你啥时候回来呀，她想喝茶都找不到人了，啧啧，听得我都酸了。” “那你今天回去跟方奶奶说，我回去收拾好了，就去找她，我可是专门给她带了好茶回来。”方老太太的反应，林立钟想到了，这老太太啊，最好茶，但是王家有一个算一个，全家人没有一个懂的，可给老太太憋的不行，每次有好茶都是自己喝。 “那回去可说了啊，老太太听了肯定高兴。” “田姐，今天有我的包裹吗？”林立钟很快就转入了正题。 “啊？你先等等，我查查看哈。” 田甜回到自己办公位置开始翻找单子。 “有，还不少呢，半个月之前来过一批，被靠山村的村长给领回去了，昨天来了一些，今天又到了一些，不过，今天来的还在整理，你要想取的话，要等等。”田甜不仅看了这两天的单子，甚至是半个月之前的也翻看了，很快就有了结果。 “真到了啊，太好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吧，” “好，谢大厨啊，你也别站着了，那边有凳子，请坐。”田甜跟林立钟熟悉了之后，也去过几次谢大厨那里定菜，尤其是有一道鸡丝粥，家里的老太太很爱吃。 “哦，我是来给立钟帮忙的。” “没事儿，还得等半个多小时呢，你们先坐吧，我去后面跟同事打声招呼，对了，东西不少呢，昨天来的就有两个大袋子，你们怎么来的？能运走不？” “。。。。。。。。。。。”得，光想着火腿了，林立钟把这事儿给忘了，自己当初买买买的，往回寄的东西可不少。 “那我回去借给三轮车吧。”谢大厨也意识到自己失误了，就林立钟这小同志买东西卖东西的架势，他可是见识过的，当时就把那两个大火腿给吸引了，把这个给忽略了。 “那就麻烦谢大哥了。 ”这样看来，她有必要给靠山村那边去个信儿了，不然，她跟顾明城咋回去是个问题。 “哎？立钟，你回来了？”林立钟正纠结是给村里打个电话，还是让顾明城腿儿着回靠山村，就又被人喊了名字。 “你是？” “我呀，你这人，我爷爷是你六太爷，你得喊我小叔的。”张家霖才十六，就比林立钟高一个个头了，再长上两年，估计要赶上顾明城的身高了，就身高来说，让林立钟喊个小叔，好像也说的过去。 “哦，是你啊，”林立钟扒拉了一下自己有限的记忆，终于是想起来了，那次太爷爷请客介绍村里的亲戚给她认识的时候，张家霖也在，他是来接六太爷回去的。“小叔，我今天早上刚回来，你这是。。。。。。。。。” “今天到日子了，我跟冬大爷一起来的县城，主要是看看有没有咱村的信和包裹。” “有，还不少呢，冬爷也来了啊，那是赶着马车来的吧。”林立钟听到张建国就知道，村里的马车一定是来了，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的。 “来了，来了，冬爷赶着去革委会那边了，送人去了，一会儿就过来了。” “那可太好了，正好顾知青也带了不少的东西回来，这下我们是不用走着回去了。” 嗯，林立钟这话显然是说早了，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林立钟的包裹陆陆续续都挑了出来，看着那一堆的袋子，她都有些自我怀疑了，自己有买这么多吗？ 把包裹都装上车之后，张建国当时就说了，回去他们得跑着了。 林立钟当然是不敢有意见了，毕竟这满车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她的。 到了谢大厨家里，把答应要给他的火腿卸下来之后，再装上顾明城和林立钟的行李，这车子又沉了不少。 张建国当时看林立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像才发现，这个半路忍下的亲戚，是个败家子儿来着。 东西多，张建国也不敢赶得太快，他出来的时候，没带绳子，所以，车上的这些包裹是没有固定住的，只能慢慢往回赶。 一路上，张家霖的嘴就没闲着，一直跟林立钟和顾明城说话，主要是问他们这次的出行，这孩子长这么大，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和县县城了，所以，对北平，对杭城，那是万分的好奇。 第629章 到家之后拆包裹 有了张家霖这么个碎嘴子，这一路上时间过的很快，林立钟的嘴都干吧了，水壶里的水昨天晚上就喝的差不多了，想着要下车了，她也没去换。 早上在谢大厨那里吃的面，不大定时候，再加上那两壶好茶，林立钟现在肚子已经感觉到饿了。 好在，靠山村离着县城不远，在林立钟感觉到饿的时候，就看到了进村的路口。 “霖子，别嘚啵嘚了，赶紧的，一会儿到村口了，车上东西多，得帮忙推一下车。”张建国主要是想着耳根子清静清静，至于推车的事情，也就是个由头，别人不说，就立钟那力气，就足够了。 “知道了，冬叔，这都快夏天了，咱们村里这路也该修起来了吧。” “老支书之前给开会的时候不就说了嘛，今年是有计划的，放心吧，去年打大家算是过了个好年，这猫了一冬了，该活动活动了。” “修路？”林立钟听到之后，有些好奇。 “对，修路，咱们村委决定的，去年冬天额外收获了那老些，不说养鸡场那边了，就说咱们运了那两个多月的菜，这修路的钱也够用了。”去年倒腾菜那事儿，张建国可算是从头跟到尾的，而且年末村委开会的时候，他们这些小队长也是看过会计的账本的，当时他都给惊到了。 当然了，对于修路这件事儿，他们全体都是赞同的。 “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老支书就给村里人开会了，大家也都赞同，” “哦，那是要修水泥路？” “哈哈哈，立钟姐，还水泥路呢，咱们村加起来还没谁家有个水泥墙呢，”张家霖让林立钟的话给逗乐了。 “咱们这儿啊，跟城里是不能比的，水泥路造价太大，不合适，老支书和村长专门给之前从村里离开的胡老师写了封信询问，人家建议是底层石头，上门再铺上石子儿和石粉之类的，反正写的挺详细，老支书准备这段时间忙完就去镇上打听打听，” “。。。。。。”大意了，林立钟见惯了前世的道路，就连乡下都是水泥路，习惯性地就给问了出来。 几人又就修路的事情说了一会儿，马车很快就到村子里了。 “哦，对了，你长海叔一家来了，就昨天来的，也是巧了，你今天就回来了。”进了村子，张建国才想起来，把这事儿给忘了。 “？？长海叔一家都来了？” “对，几个孩子，我昨天都见过了，他家老大很有大哥的样子。” 说话间，马车就到了谭老师的院子门口。 “冬爷，我先去跟谭老师说一声，您先把车赶到我家那边去吧，让长海叔他们先把包裹卸了就成，晚上去家里吃饭啊，”林立钟这都到门口了，怎么也得先进院子里跟谭嘉平说一声才是。 “成，我知道了，你去吧。” 张建国没有停顿，等顾明城把行李都拿下来之后，就离开了。 林立钟提着一个行李袋，顾明城提着他的大藤箱，就进了院子。 当然了，最先去的还是顾明城的宿舍，走之前还是两人宿舍来着，这回来又成了单间了，金昊已经回镇上了，至于之后，镇上还派不派人就不知道了。 林立钟去了堂屋和书房，都没发现谭嘉平的人影，连代老头也没有，再想想时间，八成是去了田里了。 “谭老师不在，我先回去了，等下午我再来吧。” 林立钟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一群孩子的声音，还有自家四哥和嫂子说话声也夹杂在其中。 “小五！哎哟，可算是回来了，赶紧进屋啊。”林二奶奶正跟张建国说话，隐约是看到一个人往自家院子这边走过来了，等人走近了才发现是林立钟，这孩子出去一个月，感觉瘦了好多。 “是啊，回来了二奶奶，”出门一趟，虽然每天都有不同的风景和见识，但林立钟还是觉得家里好，不是老家，而是靠山村这里，她自己置办的这个院子里，一进院子，有人惦记，有人问东问西地关心，这感觉真的挺好的。“我可想你了，” “哎，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林二奶奶也感觉到林立钟的情绪了，拉着她的手不断地摩挲，安抚着。 “姐，东西都卸完了，我先回去了，”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已经四五个小时了，人和马都有些疲了，张建国得把马牵回去了，还得把马先喂了。 “好，好，先回去吧，这一上午忙活的，也累了，那晚上记得来家里吃饭哈，有好酒。”林二奶奶赶紧招呼。 “哎，知道了，我就不跟姐客气了。” “冬爷，我还给你带了点特产回来呢，等会儿给你送去。”听到人要离开了，林立钟本来想去拿的，但是想到明面上放的包裹都还没拆，就放弃了。 “好，我记下了，” 送完人之后，林立钟就跟着林二奶奶进了院子。 一大家子人都在院子里呢，都在围着林立钟的包裹看，当然了，没人上手拆，正商量着往哪里放。 “行了，正主儿回来了，你们也不有商量了，听听立钟怎么说吧。”林二奶奶刚才是在门口跟人说话，院子里的人注意力都在包裹上，反倒是没怎么注意门口的动静，自然也就没听林立钟的声音。 “小五？” “立钟！” “立钟姐，” “糖糖姐，”这是林长海家的老四喊出来的，大家听到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喊出这个称呼，一下子都笑了起来。 “哈哈，糖糖姐，这个称呼好，小四，你立钟姐到底给你吃了多少糖呀，”林长海最是了解自家老小了，之前林立钟在滨城的时候，没少照顾他们一家子，尤其是老四，给养胖了三四斤呢。 “好多，好多，兔兔糖。”林棣认真地跟林长海比划了一下，小胳膊小腿儿的，尽自己能比到的最大最多比划。 “哎哟，老四还记得呢，倒是对得起我的那些大白兔，好了，姐姐这次虽然没来的及买，但是带了不少点心回来，很甜的那种，让你吃到饱怎么样？” “好，吃饱，妈妈，点心，吃饱。” “知道了，你小五姐姐都说了，妈妈就同意了。 ”王美芝把林棣给抱了起来。 “咳，小五啊，你这包裹怎么弄？”林二爷爷刚才看着这些包裹只咂舌，不过，他倒是不意外，毕竟之前已经领教过立钟的一些操作了。 “拆呗，正好家里人多，省得我自己忙活了。” “那好，长海，你带着美芝和立北一起帮着立钟拆包裹吧，立北家的，你看好小宝就成，你们四个，可以帮忙，但是不能捣乱，知道了吗？”林二奶奶知道立钟现在就要拆包裹之后，就迅速安排了下。 一群人，各自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拿了小杌子坐下就开始了。 人多力量大，才一个小时，就把东西都给拆完了。 东西很多，有很多都是林立钟一时兴起买的，这会儿再看的时候，也不是太喜欢了，正好人都在，林立钟就让他们自己挑礼物了，也避免自己送的东西让人不喜欢。 北平，顾家。 “二哥，你赶紧回来，快点的，三哥两口子刚走，咱妈脸色不太对，”顾广源下班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自家三哥两口子灰溜溜地离开。 等他进到堂屋的时候，章老太太正坐在椅子上，脸色涨红，看样子生了大气。 他也不敢细问，生怕哪句话说错，老太太再生气，就赶紧去给自家二哥打电话去了。 “等着，我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也是巧了，他今天下班之后就准备去老妈那里一趟看看来着，不过单位上有事儿，临时加了一会儿班，才接到了老四的这个电话。 “好，感谢啊，二哥。” 顾广源不太放心，就去堂屋问老太太了。 “妈，晚饭吃啥呀？”他刚才去厨房了，炉子都快灭了，赶紧给换了新蜂窝煤。 “啊？老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章老太太刚才只顾着生气了，还真没发现老四什么时候进门的，“啊，对，晚饭，我还没给你准备晚饭，都怪老三那不省心的混蛋，气死老娘了。” 章老太太赶紧起身就要往厨房走，顾广源也跟着去了厨房。 “妈，我来帮忙，咱们今天吃炸酱面吧，我带了一块五花回来，二哥下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说晚上要过来，正好，咱们改善伙食，” “好，就吃炸酱面，我去和面。”章老太太也觉得都这个点了，还是吃面快一些，“你把肉切了，顺便切葱丝和菜码，” “得来，您放心吧，保证都给您准备好，”顾广源一副收到命令的样子，还敬了个怪模怪样的礼，给章老太太逗乐了。 “都多大了，还这个样子，行了，赶紧干活，想吃饭，就得干活。”章老太太去橱子里取面去了。 “我二哥也吃饭啊，他现在不在，也不干活儿啊。” “等吃完饭，让他收拾碗筷，” “成，我可记着了。”得，谁也逃不了，顾广源洗过手，然后去切肉了。 “老四，老四，家里的甜面酱没了，你去隔壁黄大妈家借点，我今天上午见她才打了两斤回来。”章老太太和完面，才发现家里的酱没了，赶紧招呼儿子去借。 “知道了，妈，给我个碗。”手脚利索的顾广源，早就把菜码都准备好了，当然了，也主要是吃炸酱面是临时起意的，家里的青菜也少，所以才能这么快就准备好，要是搁平时 ，老太太为了吃顿面，恨不得提前两天就开始准备，这菜码也得八九种，当然了，这主要看能买到啥。 “赶紧去，赶紧去，肉一会儿要下锅了。” “知道了。” 到隔壁借了酱，顾广源连寒暄也省了，打了招呼就赶紧回来了，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二哥顾广英。 “怎么样？老太太没事吧？” “没事儿，正忙活着弄炸酱呢，二哥，你先去屋里把东西放下，我得赶紧把酱端过去，这等着下锅呢。” “老四，听到你说话了，赶紧的啊，肉我都下了，酱呢。”还不等顾广英说话，章老太太就在厨房里哟呵起来了。 “来了，妈，这就来。” 等饭上桌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老二，来，给你多放点炸酱，你平时一个人，自己照顾自己的，还得工作加班的，辛苦了。”章老太太经过一顿饭的忙活，显然已经消气了。 “妈，我自己来就成，”顾广英眼看着碗里的面已经看不到影子了，赶紧拦下了老太太。 “好，你自己盛，老四，你少放点酱，齁咸齁咸的，晚上得抱着水壶睡觉了。”再看小儿子，章老太太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 “妈， 没事儿，我口儿重，就喜欢吃咸点儿，”顾广源根本没把章老太太的话听进去，他妈做的这酱可是一绝，这次好不容易做了这些，他可得吃个够。 “知道你喜欢，我还收起来一些，放在那个装罐头的玻璃瓶子里了，你早上可以给自己煮点挂面凑合着吃几顿。” “哎，好，谢谢妈，还是妈疼我。” “别贫了，赶紧吃饭，一会儿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接下来就没人说话了，努力低头干饭去了，老太太这面条做的也筋道，兄弟俩一个吃了两碗，一个吃了三碗，这才放筷儿。 “呼，真过瘾， 妈，您这手艺是这个，比我们单位食堂大师傅做的可香多了。”顾广源吃饱了，就不乐意动弹了。 “行了，起来吧，刚才吃了这么多，帮着你二哥把桌子收拾一下。” 章老太太就吃了大半碗，她自己的习惯，晚饭只吃七分饱，今天也算是稍微破了点例，吃了九分饱。 “得令，”顾广源赶紧起身，端着盛酱的海碗往厨房去了。 章老太太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茶叶罐子，好歹找处一副消食茶，给泡上了，不行，还是得喝一杯，不然，明天起来准不好受。 至于说花茶，章老太太晚上没喝茶的习惯，喝了就睡不着，所以，只能让老二和老四跟着她一起喝消食茶了。 第630章 拎不清的顾老三 顾家兄弟俩此时正在厨房里收拾。 “二哥，我看咱妈这气儿好像消了。”顾广源一边洗碗，一边跟顾广英说着话。 “没呢，这会儿老太太只是下去那股子劲儿了，不提罢了，等会儿，记得配合我，咱们要搞清楚，老三两口子过来到底是干嘛来了，不然，下次老太太还得生气。”顾广英显然对自己亲妈，还有老三那个倒霉催的亲弟弟是有着充分的了解的。 “也是，对了，我听三嫂临了走的时候，低声嘟囔了几句明凯对象之类的。” “又是因为明凯？” “八成是，上次明城回来的时候，三哥就回来闹过一趟了，说明凯要结婚，想让咱妈给他儿子出点钱，凑彩礼，呸！”也不知道他三哥两口子那脑子里整天都是怎么想的，这么不要脸的话，那是张嘴就来啊。 这老家儿，要是心疼儿子，心疼孙子，主动去贴补那是老人家慈爱，这上赶着要是算怎么个事儿。结果，他家三哥偏偏不这么认为，当时那嘴张的，可自然了，就好像老太太应该的似的。 他们两口子又不是没工作，一大家子人，有一个算一个的，基本上都留在了城里，没有一个乡下的，就明凯，那工作也是薅的明城的羊毛，钻了空子，占了的。 这两口子，真是一天天的，心里一点ac数都没有。 “之前也来过？”顾广英显然是不知道这情况的。 “啊？二哥你不知道啊？明城回去没跟你提吗？”这下意外的倒成了顾广源了，“啧，这小子，嘴真紧，是这样，明凯那小子，进了单位之后，工作不好好干，但是找对象倒是一门心思的。。。。。。。。。。。。” 顾广源也是事后去打听的时候，才知道顾明凯这混蛋玩意儿到底都干了些啥。 那小子，自从进了单位之后，就跟孔雀开屏似的，工作不见怎么努力，只着急找媳妇了。 别说，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让这小子找到一位。 那姑娘叫陶芳，家里也是双职工家庭，只不过父母跟她不是一个厂子。 陶芳之所以能进到她现在的单位，那还是沾了她姑姑，陶慧茹的光，趁着单位内招的时候，赶紧把自家亲侄女给提溜进来了。 当然了，陶芳自己本身的条件也确实符合当时单位招工的标准，人长的漂亮，脑子也灵活，最关键的，人家是高中毕业生。 就这条件，再加上有个本单位的职工家属，那不就妥了嘛。 这姑娘刚进单位那会儿，就吸引了不少的年轻男职工，这其中，最积极主动的，当属她们单位一位副厂长家的大儿子了。 那人叫宋明，对陶芳的追求那叫一个轰轰烈烈，搞的整个单位的人都知道了。 当然了，最后两人还是处了对象的，那段时间，厂里上下班的时候，总是能见到两人一起走的。 只不过，好景不长，两人处了半年多的对象之后，就觉得可以结婚了，于是宋明就带着陶芳准备上自家去吃饭，正式见见父母。 结果，这一见就见出事儿了，宋明她妈当天也带了一位姑娘回去，说是要给宋明介绍对象的。这下，可热闹了，陶芳连水都没喝，就从宋家出来了。 这样一来，大家也就都知道宋家人的态度了，这让陶芳家很是没有面子，尤其是陶慧茹。 反正，当时那段时间，陶芳他们厂里的流言蜚语挺多的，而且愈演愈烈，最终，宋明调离了厂里，去了别的单位，陶敏请了一个月的假，两人的事情不了了之。 那件事情过去一个月，厂里就重新开始招工，给顾明城的那个职位，也就是在这个档口，给弄到手的，但是可惜，最终还是被顾明凯给截胡了。 这顾明凯进单位还不到一个月，就迅速跟陶芳谈起了对象，而且，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明凯似乎就认定了陶芳，两人谈恋爱不到两个月，就订婚了。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蹊跷啊。”顾广英心里犯嘀咕，主要是作为旁观者来看，这陶芳怎么会看上顾明凯呢。 虽然，这小子是自家亲侄子，但是那混蛋又自私的性子，跟他那爹妈是学了个十成十，也就一张脸，沾了老顾家的光，长的还算有些帅气。但是，相处时间稍微一长，就应该看清楚那小子的本性了，这个叫陶芳的女同志，怎么还会同意跟明凯订婚呢？ “蹊跷不蹊跷的谁知道呢，也许是要报复那个叫啥宋明的人吧，听说，陶芳跟明凯订婚前半个月，那宋明也跟人订婚了。” “算了，先不纠结这些了，东西收拾的也差不多了，走，去堂屋，跟咱妈好好聊聊去，我今天就在这边住了，反正明天正好也休息。” “好，那二哥你先过去，我去西屋给你收拾收拾去，明城走了之后，那屋里的被褥就都收起来了，我去给你取出来去。” “也好，现在天儿也不冷了，准备一床被子就成，” 兄弟俩很快就分好工，顾广英去找老太太喝茶了，顾广源先去收拾屋子，然后也去堂屋那边喝茶。 “哟，妈，您这可以啊，消食茶，我这今天晚上吃的确实有点多了。”顾广英一进屋里，就闻了出来，是他妈章老太太的独家秘方消食茶，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喝到大的。 “老四呢？还没收拾完？”章老太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老二顾广英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来了一杯。 “都收拾完了，老四去西屋了，我晚上住这儿，明天正好也休息，就不来回跑了。” “这个好，你可都好久没回来了，正好明天跟我一起去把这个月的供应都买了。”章老太太本来想着今天晚上跟老四商量一下，明天让老四跟自己一起去来着，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好，都听您的，” “对了，老二，你这个月的供应都用完了吗？” “副食票啥的，都跟人换出去了，这住到宿舍才知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能帮一把是一把，反正我现象也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剩下的就是粮票了，妈，你这粮票够吗？我给您留点儿？” “够用了，够用了，家里现在就我跟你弟两个人，老四平时中午是在单位食堂吃的，我们娘俩的粮票还有剩余的。”章老太太当然不能要了，老二还有明城要补贴，而且，她这边确实是够用的，年纪大了，饭量也小了，她的供应，每个月都是有结余。 “那钱够用吗？” “你啊，也是当爹的人了，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呢，明城呢，年纪也不小了，你得心里有数，没几年就要成家的人了，不要让孩子一直拖着。”说到顾明城，章老太太不免就想起了老三顾广胜一家子。 那些糟心事儿，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唉，早知道老三日子能过成今天这个样子，她当初就该坚持到底，不让老三家的进门才是。 “对了，明城怎么样了，来消息了吗？算算日子，他该回滨城了吧。”章老太太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呀，又问起了顾明城。 “之前明城在杭城给我来了电报，五天之前就出发了，今天是肯定能到的，您就放心吧。”虽然没有收到儿子的电报，但是顾广英对自家儿子一点都不担心，明城自小就比别的孩子省心，懂事儿，办事也周全。 “那就好啊，对了，你记得给杭城那边打个电话，或者发封电报问候一下，毕竟是你老泰山，明城他姥姥虽然难缠，但是对孩子也是真心疼爱的。” “妈，我知道，您放心吧，电报和信都发了，我还给他们寄了点特产，今天应该也能收到了。”顾广英本来是要跟老太太说老三的事情来着，没想到，老太太倒是说起了他和明城，“妈，我今天听老四说，老三两口子来过了？” “啊？老四都跟你说啥了？” “他能知道啥呀，就是进门的时候碰到老三两口子了，” “唉，老三啊，是越活越回去了。” “三哥到底说啥了？妈，他是不是惹您生气了，您放心，我明天就去他家，收拾一顿去，”顾广源一进门就听到了章老太太的吐槽。 “你消停待着吧，那好歹是你三哥，你是弟弟，打上门去算啥，对你名声也不好啊。”章老太太立马打断了老四顾广源的盘算。 “行吧，那我听您的，便宜我三哥了。” “妈，老四不好打上门去，我去，我是他二哥，这哥哥教育弟弟总没人敢乱编排了吧。” “你们的心，老娘知道了，但这事儿就算了吧。” “到底怎么了啊妈，”顾广源不想你猜我猜的，就直接问了。 “还是因为明凯。”章老太太提起来就叹气。 今天老三两口来了之后，先是老三支支吾吾的，被老三家的拧了一把之后，就犹豫着开口了。 章老太太耐着性子听完，算是明白这两口子来的目的了，呵呵，原来是盯上自己的院子了，想着“借”这院子里的西厢房，当做顾明凯的新房，先让明凯把婚结了之后再说。 “妈，您也知道，我们家孩子多，住一个大院子，挤着呢，明凯要是结婚，势必要腾出一个屋子来，你说谁家结婚了，还不得给孩子准备个屋子是吧。” 章老太太听完之后，不为所动。 “ 妈，您看你这院子，除了您和老四，就没别人了，这么大的院子，就住两个人多浪费呀，明凯过来之后，也能热闹热闹不是？”老三家的也跟着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对嘛，妈，您看您年纪也大了，我这也不能在跟前尽孝心，让明凯住过来，正好让他好好照顾您，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不是，这年纪大了，跟前得有人。” “哼，老三，当初分家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章老太太觉得自己得重新认识一下自家老三了，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妈，这。。。。。。。。。，这不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嘛。”顾广胜理亏，但是想着明凯，还是厚着脸皮继续。 “当初你们兄弟三个前后脚结婚成家，我跟你爸可是给你们都准备了单独的院子，分家的时候，还一人分了一笔钱，当成安家费，那些也不少了吧，比起周围的人家老说，甚至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 “是，是这样，可是，妈。。。。。。。。。。。” “老四当时小，还没成年，我跟你爸当时就跟你们兄弟三个说清楚了，这院子是要留给老四的，他是要给我养老的，这话，你不会忘了吧。” “没，没忘。。。。。。。。”顾广胜声音越来越小了，事实上，这院子虽然还在章老太太名下，但实际上已经是老四的了，毕竟养老的事情一直是老四的，他平时，一个月也不见得过来一趟，提起这个，他当然是理亏的，也不敢再开口了。 “妈，明凯过来住就是暂时的，我们就是借这个地方，好让两个小年轻先把婚给结了。”老三家的，见顾广胜哑火了，心里很是不屑，中午出门的时候，这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一定让自家婆婆同意明凯住到这边院子来的。 “不用，这里的房间少，没有位置了。” “妈，西屋不是空着呢嘛。” “西屋是客房，平时你二哥来这边要住的，而且，你大哥过来也是住那边的，要不你去跟你大哥和二哥说说去？。” “哼，说来说去的， 妈，您就是不答应对吧。” “对啊，都知道了，就闭嘴吧。” “不是，妈，明凯他媳妇都有了，是咱们家的第四代，您不待见我的话，这咱们家的第四代可不能不管吧。” “哼，咱们老顾家早就有第四代了，再说了，我把你们都照顾大，让你们都娶上媳妇，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孙子辈儿的事情，就该你们兄弟四个自己操心了。” 第631章 顾家的争执 “妈，我这真是没办法了，真的，” “老三我也明确告诉你，没门儿，别想，你有多大本事干多大的事情，要娶儿媳妇自己想办法去。” “妈，您这也太偏心了，心都偏到老二和老四身上去了，也太过分了吧。” 说来说去的，章老太太死活就是不同意让明凯住到西屋去，娘俩最终不欢而散，给章老太太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三哥两口子也太过分了吧。”顾广源十分生气，院子不院子的另说，三哥竟然这么跟妈说话，这个他就不能忍。 “老三太不懂事儿了，”顾广英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他得给大哥去封信，让对方近期回来一趟，老三这是皮子痒了，欠收拾。 “行了，不提他了，提起来就生气。” 章老太太很快就把注意又放到了顾广源的身上。 “老四啊，隔壁葛老师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我听着条件挺不错的，要不你去跟人见见？” “妈。。。。。。。。”得，老太太看来是真不生气了，自己就多余操心，这不，轮到自己了。 “你先别着急拒绝嘛，先听听人家条件再说？” “妈，这是我的个人问题，您要不让我自己解决怎么样？”顾广源试图跟章老太太好好讲讲道理。 “你自己解决个屁，这都给你多长时间了，你还不是光棍儿一条，真是的，跟你二哥比起来，你可差远了，你二哥跟你这么大的时候，，，，，，” “明城都出生了，这个我知道，妈，可是这找对象是要过一辈子的啊，谨慎一些又有啥不对。” “呸，你还谨慎呢，你那是懒，是蠢，这次这位女同志啊，要不是年纪跟明城差的实在大，我就直接让明城跟她见面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妈，您这就夸张了啊。”顾广源被章老太太这么一说，反倒是被激起一些兴趣，“那您仔细说说？” “哼！”章老太太白了顾广源一眼，老四这样子真欠揍，这要不是自家儿子，高低她是看不上的。 “妈，老四这脾气就是这样，回头我好好说说他，您先别跟他置气了，”顾老二只能在中间调停，“对了，您刚才提的那位女同志到底什么情况啊，仔细说说呗，我正好也听听，” “成，那就说说。” 等听章老太太说完那位女同志的条件之后，顾广英都觉得，自家老四，有点不配。 “那啥，妈，你跟葛老师说一声，我想去见见人家，看人家啥时候有时间。”顾广源这次倒是难得积极主动起来了。 “老四，这次可是你主动要求的，”章老太太态度严肃了起来，“而且，人家是个好同志，老四，你可不能跟之前似的，明白吗？” “妈，您放心，我跟您保证，这次态度绝对端正，” “哼，要不还是算了吧，别事到临头你又后悔，到时候我可就没脸在去找葛老师了。”章老太太撇嘴说道。 “妈，这次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去的，要不这样，您让我二哥监督我，怎么样？” “不成，不成，这一听就不靠谱，这你去相亲还得让你二哥看着你去啊，不行，算了，算了，这个你还是别去了，我回头直接给葛老师拒绝了 就是了。”章老太太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放心了，老四肯定是会去的，哼哼，还跟老娘斗。 “妈，妈，您一定要信我啊，二哥，二哥，你赶紧劝劝呐。”顾广源赶紧朝自家二哥求助。 “啊，对，妈，您放心，他答应了，我就一定好好盯着他。”顾广英在一旁早就看明白了，他妈这是故意的，欲擒故纵呐，不过，他打算看破不说破。 “那成吧，那我明天就去跟葛老师好好商量一下时间。”章老太太看火候差不多了，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谢谢妈，还得是我妈。”顾老四见章老太太答应了，很是高兴，抱着章老太太就乐起来了。 “停，停，好了，多大的人了，赶紧去休息吧，” “好了，妈，那我回屋去了。”顾广源目的达成，乐呵呵地回自己的东屋里去了。 “妈，您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屋了。”顾广英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二啊，不着急，你坐下，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章老太太留住了自家老二。 “成。” “老二啊，明城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你说的是工作的事情还是他的婚事？” “都有，之前明城跟我说他自己有想法，但是我觉得这孩子也只是再耽误两三年的时间罢了，你这个当爸的，可得心里有数。” “这个不着急，明城在那边的工作我也具体问了，包括那位谭老师，我也跟我同学都打听过了，确有其事，是位很靠谱且踏实的人，明城跟在他身边学习也是好事儿，”顾广英就这么一个儿子，对他的事情，自然是十二分的上心，所以，顾明城之前写信回来跟他聊靠山村那边的事情，他就去查了，所以，才没有反对顾明城的决定。 “那也好，这就随他吧。” “婚事不着急，还是要等孩子回来之后再说的，” “这个也对，”章老太太接着又叹了口气，“老二啊，你自小最是省心，所以，我对你的关心也是最少，自从明城的妈妈出事儿之后，你就一直这么单着，现在明城没成家还好，等他有了自己的小家，你这形单影只的，我总是不放心啊。” “妈，我不是跟您说过了，我自己挺好的，我有工作，有单位，还有明城这个儿子，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你就真的不为自己多打算打算了？” “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妈，我这年岁也不小了， 已经不再想去钱就什么了。” “也罢，就听你的吧，那明城那边你自己好好打算，我的建议是等明城结婚的时候，你再单独买个院子，自己住也好，给小俩口当婚房也好，都是合适的，一开始的时候，还是不要跟他们小俩口住到一起的好。” “这个我都准备好了，妈。” “成，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也去休息吧。” 顾广英走了之后，章老太太又坐了一会儿，就准备休息了。 偏偏这个时候，顾家老三两口子登门了。 “妈，妈哟，我的亲妈呀，”顾老三见大门关了，使劲拍着门，生怕院子里的老四和老太太听不到。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多余了，不等他嚎第二嗓子，大门一下就开了，还把他给诓了一个趔趄，整个人一下子就跌了进去。 “三哥，这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干嘛呢，嚎丧呢？咱妈可还好好活着呢，要嚎丧去老张家嚎去。”顾广源看到他三嫂子一直站在暗处不吱声，故意拿话气她呢，张秀菊这人阴着呢，凡事都是让他三哥冲在最前面，好处自己拿，回头就都给她娘家老张家送回去，他们这套路，顾广源早就熟悉了。 “老四，你这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有没有大小啊。”张秀菊不乐意了，这老四明明是诅咒她们老张家呢。 “哟，三嫂你也来了啊，我这没胡说八道啊，你看我三哥一上来就鬼哭狼嚎地来拍门，我还以为是来报丧的呢，再说了，能让他这么卖劲儿地嚎丧，也就是只能是亲家我大叔婶子了，你说是不是啊嫂子。” “你，你，你才报丧呢，我爸妈活的好好的呢，别在这瞎说。” “哦，原来不是来 报丧的啊 ，三哥，这你就不讲究了，这天都黑了才过来，又哭又闹的，还四下四下地拍门，你看这多让人误会啊。”顾广源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故意讽刺对方了，甩锅甩的很顺溜。 “嗐，老四，你这也太大惊小怪了，我这不是有事找咱妈嘛，又怕你们都睡了听不到声音。” “呵呵，三哥，你这一弄啊，明天早上起来，咱妈得去跟邻居大爷大妈们解释半天。” “对，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顾广胜这下也觉得自己有些离谱了，赶紧忍住，“老四，咱妈呢，睡了吗？” “应该睡了吧，今天晚上二哥也来了，你有啥事儿呀，别把妈给折腾起来，就咱们兄弟三个商量商量呗，看我跟二哥能不能帮上忙。” “二哥。。。。。，二哥也来了啊，下午我走的时候不是还不在吗？”顾广胜有点心虚，从顾明城下乡之后，他很少主动出现在二哥顾广英面前，主要是之前那顿揍，揍的太疼了，那还是他二哥从小到大第一次对他动手，让他很害怕。 “啊，二哥是走了之后来的，他明天休息，正好今天过来看看咱妈。” “那，那今天咱妈都休息了，我还是明天，哦，不，我后天再过来吧。” “别啊，三哥，来都来了，进屋吧，咱们是亲兄弟，有啥解决不了的事情，一起商量商量就是了。” “不，不，我不进屋了，我，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儿呢。” “嫂子呢？你也不进去了啊。”顾广源就是故意的，他知道三哥不敢去见二哥，故意激他。 “这来都来了，当然是要进屋的啊，刚才那么大的动静，老太太八成也醒了，后天还得上班呢，过来还要请假，还是今天说吧。”张秀菊拉了一把顾广胜，她刚才可是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章老太太起来了。 “老四，是谁啊？这都几点了，这么敲门，是出啥事儿了吗？”顾广英刚才就在院子里呢，听的真儿真儿的，本来以为老四能把老三两口子打发走呢。 “二哥，是三哥和三嫂。”顾广源也不拦着了，直接转身往院子里去了。 “是老三两口子啊，别在大门口杵着了，赶紧进来吧。” “欸，就来，这就来了，二哥。”顾广胜拍掉张秀菊的手，赶紧给院子里的二哥回话，然后又迅速转头，拉着个脸对张秀菊抱怨，“都怪你，我都说了后天来，等二哥去上班之后再来，你非不听，” “哼，二哥怎么了，咱们是跟老太太借钱，那也是你亲妈，这给不给的，还不是老太太说了算，我跟你说顾广胜，咱们要是今天借不到钱，那明凯的婚事就完了。 ” “完了就完了，人家不乐意要孩子就算了，你这么上赶着干啥？” “你说的这叫什么屁话，那可是孙子，咱们的大孙子，我可跟那院里的大夫打听了，人家很肯定地说，陶芳丫头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你懂不懂啊，我跟你说，顾老三，你今天可别给我掉链子，听到了吗？” “哼，我不管，等会儿要是二哥说话了，我可坚持不住。”顾广胜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同意这门婚事，要不是顾明凯说他把人家姑娘给睡了，要是不结婚就得去劳改，他才不答应。他之所以跟着张秀菊一起来找自家亲妈要钱，也只是带着能要到最好，要不到也无所谓的态度来的，但是这要是到了顾老二的面前，又不一样了，他是不敢当着他二哥顾广英的面儿开口跟老太太要钱的。 “你，你，你就是个废物，你二哥就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张秀菊，你有本事就去老张家，把咱们家的存款要回来去。” “顾老三，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攀扯我娘家。” “我也不想攀扯，你倒是让他们还钱啊，那又不是三百五百的，那可是整整两千块钱！” “我爹不是答应还了嘛，这不手头上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而已嘛，你怎么就揪着这个不放了。 ” “张秀菊，我也跟你说明白，明凯这婚事，他不是说少这两三百块钱就不能结了，咱们已经给的够可以的了，” 这还没面对顾老二呢，夫妻俩就开始从内部瓦解了，在院子里就吵吵起来了。 “行了，行了，这像什么样子，老三，带着你媳妇进屋里来说话。”章老太太根本就没睡，刚才开门声也确实是她，听到老二的话之后，她就没出来。 第632章 顾老三被背刺了 章老太太倒是没心软，而是，怕让周围邻居看了笑话，这天都黑了，虽然各家各户都为了省电，没开电灯，但是，这 煤油灯可是都亮了起来的，再让老三两口子吵下去，他们家这些糟心事，就人尽皆知了，她还托了葛老师给老四介绍对象呢。 “哎，好，妈，马上就来。”顾广胜赶紧先回话，然后才跟张秀菊压低声音说话，“等会儿进去之后，你把嘴闭严实了，别惹妈生气，听见了没？” “哼，我不说话，你能把钱要到手里吗？广胜，咱们是两口子，我做这些也是为了咱们家不是，你想想明凯，想想咱们得大孙子，啊？”张秀菊现在也老实了，不敢跟顾广胜硬顶着了，只能拿着明凯，大孙子当借口，示弱。 “行了，哪里来的大孙子，张秀菊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顾广胜不耐烦地说道，这几天，天天都是这些说辞，半点不提张家欠钱的事情，一直就让顾广胜很浮躁。 “没有，我不是觉得明凯这都马上二十了不是，这能碰上合适的不容易，而且， 这小子犯浑，把人家肚子给弄大了，要是不结婚，那明凯不就完了吗？” “这些你先别管了，今天二哥也在，这钱你是别想了，先老老实实的，回头我去想办法。”顾广胜说到底，心里是怵他二哥的，他有时候挺糊涂的，但是面对他二哥顾广英的时候，难得的情形，当然了，主要是被揍醒的。 “。。。。。。。。。。。。”说到底，是怕顾广英，呸，还以为他是真的醒悟了，想孝顺那老太太了呢，白瞎她担心一阵儿。 夫妻俩暂时达成一致，一前一后，进了堂屋。 “妈，吃了啊。”顾广胜进屋就闻到了熟悉的炸酱的味道，还有小时候一直喝惯了的消食茶的味道。 “嗯，都什么点了，还不吃饭啊，”章老太太看到这糟心的儿子，就没好气。 “二哥也在呢啊，” “嗯，难得，你进门总算是看到我了。”刚才他就在院子里站着，这老三两口子就在那自顾自吵自己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您这么大一人坐在这儿，怎么可能看不到啊。”顾广胜为了不尴尬，开始指使七老四来，“老四，老四，赶紧的，我喊半天了，嘴都干了，愣着干啥啊，给倒茶呀，对了，还有你嫂子的。” “嗯，”顾广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给顾老三两口子，一人倒了一杯消食茶，哼哼，一顾广源对顾老三两口子的了解，这晚饭，肯定是随意对付的，毕竟他下午下班的时候，两口子才离开，这会儿才七点多就又回来了，抛去在路上的时间，也就够他们下碗挂面的，这一碗消食茶下去，晚饭就白费了。 “行了，茶也喝了，说说吧，刚才那架势，是来干啥的。”章老太太不耐烦了，先开口问了。 “妈，那啥，我们就是，下午的时候惹您生气了不是，回去想了想，确实不对，这不就带着秀菊，来跟您道歉了嘛。”顾广胜在兄弟几个里面，最拿手的，当然就是哄人了，所以，对上自家亲妈，他当然知道怎么说能让老太太高兴。 “行了，别给老娘扯这些，老三，你也不是几岁的孩子了，这话你自己听听，能信吗？你最好赶紧说，不然就赶紧回家去，都几点了啊。”章老太太显然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小时候，老三这一套就玩得很溜，那时候，她还是挺乐意听老三哄她的，但是自从他娶了媳妇之后，这就越活越回去了，不太招人喜欢了，章老太太早就把他给拉黑了，坚决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咳，妈，我知道下午您是太生气了，但是我这不是被明凯的事情给气昏头了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哼，再好的孩子，也让你们两口子给教坏了。”章老太太现在也不待见顾明凯了，自从这小子顶替了明城的工作之后，老太太对他也灰心了，一大家子，都走歪了。 “妈，您要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明凯怎么着也是您亲孙子啊，怎么就让我们两口子给教坏了啊。”张秀菊从进屋之后就一直不敢开口，但是老太太此时贬低她宝贝大儿子了，那这不能忍了。 “嗐，你还知道明凯是我亲孙子啊，怎么着啊，谁家亲孙子半年不来看奶奶一趟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这个孙子呢。”对自家儿子，章老太太还是舍不得骂，但是对于上赶着的儿媳妇，她可就没这个顾虑了，“我说错了吗？不是你们两口子给教坏的？自己没能耐给孩子安排，就接受现实，踏踏实实地让孩子下乡去，偏偏要抢自家侄子的名额，” “妈，您这说的就不对了，要说起来我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啊，我们是没本事，但是二哥好歹是当哥的，帮一把自家亲侄子怎么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这么干呀，而且我们想着二哥既然能弄到工作名额，肯定还能再弄到不是，谁知道就这么寸呢。”张秀菊当然是不会承认她就是故意想让老二家的顾明城去乡下了，这锅必须甩出去。 “老三你也是这么想的吗？”章老太太没管张秀菊，而是看向了自家老三，刚刚还在一旁看戏的老四和老二也看向了自家三哥\/三弟，似乎是想听听对方怎么狡辩。 “妈，不是，我当初是真没想让明城下乡的，我当时知道有工作之后，就是想让明凯能留在城里而已，明凯毕竟是我亲侄子，” “真不是你给明城报名下乡的？” “我，我，妈，我事先真不知道。”顾广胜这次是真说实话了，他只是托人把侄子顾明城的名额给了明凯，至于最后大侄子怎么下乡了，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坐在他身旁的张秀菊此时就开始不安了，她眼珠子一直在来回地转悠，心里也在不停地盘算。 “你不知道是吧，我知道，”章老太太本来是不想管的，这次明城回来之后，老二也跟她交了底儿，但是她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老三这糊涂样子，迟早是要惹出事情来的，连自家媳妇背着他干了啥都不知道，以后估计头顶的颜色都得变。 章老太太这话一出口，张秀菊脸色立刻就变了，她可太了解自家婆婆了，那手段，那人脉的，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事情，就看她想不想打听了。老太太说知道，那是真知道了，那她自己背着顾广胜办的那件事，可就瞒不住了。 “妈，这事儿不是都过去了吗？还提这些干啥，我跟广胜就是单纯想来跟您赔不是的，下午的时候，是我们过分了。您就不要生我和老三的气了，” “哼，着急了吧，老三家的，你当初给明城报名的时候怎么想的啊？白得了明城的工作名额不算，还得把人给送乡下去，你还记不记得，老二就这么一个儿子？” 章老太太的话，只震惊到了顾广胜一个人，毕竟顾广英已经跟老四都解释过了。 “妈，您说啥？”顾广胜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问了一遍。 “我说，是你媳妇，托了人，给明城登记的下乡报名。” “是秀菊？” “怎么你还不相信啊？” 顾广胜看了看章老太太，确定亲妈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又看向了自家媳妇张秀菊，对方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地避开了，这就很明显了，自家媳妇心虚了，那也就代表着，自家亲妈说的是真的。此时的顾广胜，愤怒，不可置信，懊恼，嗯，总之，心情很复杂。 一直以来，顾广胜都以为是自己管住了自家媳妇，虽然，张秀菊有时候有些泼辣，无赖，但是她也是一心一意为了他们这个小家的，所以，他还是很得意了自己当初的选择的。 但是从去年，明凯面临下乡的境地，他想给儿子买工作的时候起，事情就有些出乎意料了，家里竟然没钱了，一番追问之下，张秀菊才吐口，说是给借给娘家人了。 他当时虽然有些生气对方没有告诉他，但是也靠着自己要回来一部分，但是等他仔细对过存折的明细之后，才发现自己天真了，要回来的也就堪堪一半儿不到。 他为此跟张秀菊大吵了一架，差点就动手，在儿子的劝说下，看在几个孩子的面儿上，顾广胜还是忍了。 当初他也确实是没办法了，只能是昧着良心，抢了大侄子的名额，但是，他真没想让明城去乡下，只是抢了工作而已，以二哥家的条件，明城也不符合下乡的要求，毕竟明城是独子。 所以，后来顾明城下乡，顾广胜也是一头的雾水，他二哥来揍他的时候，顾广胜还试图解释来着，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顿打还真没冤枉他。 “行了，老三，你看看你那副蠢样子，老娘我都没眼看，”章老太太就知道，老三看似精明，实则蠢笨，让他媳妇耍的团团转。 “妈，我，我错了，二哥，你打的对。”顾广胜这次态度就真诚了很多，“那啥，妈，时间也不早了，我跟秀菊就先回去了。” “。。。。。。。。。。。。”章老太太想了好多次，没想到自家老三是这个反应。 “回去吧，路上慢点，给你带个手电，回头记得给咱妈拿回来。”顾广英倒是能理解几分，老三一向最爱面子，这次让亲妈把脸皮给揭了，自然是不好意思待着了。 “谢谢二哥，走吧，还等我请你呢。”顾广胜满是愤怒地看向张秀菊。 “哦，哦，来了。”张秀菊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她怕章老太太还查出了别的，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狡辩，只要回家了，靠着几个孩子，她还是有信心能应付过去的。 把人打发了之后，章老太太也累了，啥也没说，就回了自己屋里。 “二哥，你说三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顾老四跟顾老二正一起收拾桌子。 “你三哥是真不知道，我当时跟人打听了是张秀菊去找的人，不过，当时还有别人盯着，明城就顺势去了乡下。” “唉，我现在倒是不生三哥的气了，反而有些可怜他了。”顾广源自打顾明城下乡之后，已经很久没搭理顾广胜了，觉得自家三哥实在是冷血自私，但是看他今天晚上的反应，啧，有点蠢了。 “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当初上门去打了他一顿，结果，这小子，一句话不说，我就没把话给说透了，今天下午啊，估摸着是老三两口子真把咱妈给气到了，不然，咱妈不至于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 “也是，我说呢，这不像咱妈的风格啊。” “赶紧回去休息吧，” “得来，这就好了。” 一路无言，顾广胜在前面打着手电走，张秀菊就一直跟在后面，一路上都在想回家之后到底该怎么应对。 但是走着走着，张秀菊就觉得这路不太对，这也不是回家的路啊。 “当家的，走错了吧。” “没走错。” “咱们家在领子胡同啊，这不是往城南去的路吗？” “就是去城南，回张家店。” “啊？不是，当家的，去张家店干啥呀，我爹不是说了嘛，这钱他肯定谁还的，真的，我大哥也给你打欠条了，你这还不放心啊。” “不是去要钱，是把你送回去。” “什么？！”张秀菊没想到，顾广胜要连夜把她送回娘家去，这可不成，这要是送回去了，她想回来可难了。“当家的，咱不去张家店了吧，这么晚了，路上不好走，” “当家的，我之前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这也是为了咱们明凯啊，当时那工作名额是让明凯顶了，但是，那是二哥托的关系，人家想让你走可太容易了，我这不是担心嘛，只有明城去了乡下，这次能成定居啊。” “当家的，我错了，我当时该告诉你的，我其实也没想瞒着，这是后来二哥到家里来把你打了一顿，我也害怕了。” 第633章 被送回娘家了 张秀菊解释了一路，但是，顾广胜这次是铁了心了，任对方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就这么打着手电筒，走了快两个小时，终于是到了老张家。 这个时候，张家店基本上已经没啥光亮了，所以，两口子这一进村，村里的狗就都纷纷叫嚷起来了，弄得村头的几户人家，都起来查看了。 也幸好张家人在村里比较出名，尤其是张秀菊，自从嫁给顾广胜之后，那简直成了村里有闺女人家，天天拿来教育自家闺女的“榜样”。 老张家的条件也从原先狗不乐意去的人家，变成了现在村里数一数二地好人家。 毛坯房成了青砖大瓦房，唯一的儿子也进了城，成了人人羡慕的工人。 这就仅仅是嫁了一好闺女，回报率不是一般的高啊。 “柱子哥，打扰了，是我。”顾广胜看着拿着家伙从门里出来的人，认出了对方，是村口的胡保柱，按辈分，他是要喊哥的。 “是广胜啊，嗐，我还以为是谁呢，哟，秀菊也回来了啊，你们两口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哦，有点急事儿，您回去休息吧，我去我爸那里。” “那我送你过去吧。”胡保柱主动说道，他本来就是个热心人，一听是急事儿，就想帮忙，这大晚上黑灯瞎火儿的，怕给人摔了。 “不用，不用，这也没几步路了，我这待着手电筒呢，很快就能到了，柱子哥，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明天还得上工。” “成，那你慢着些，”胡保柱也没坚持，很快就拿着棍子回家去了。 张秀菊刚才就没敢出声，现在也不敢，跟在顾广胜后面到了老家的门口。 “哈呼，这么晚了，谁呀？”张有地是听着村口的狗叫声醒来的，上量年纪的了，白天睡的多了些，晚上就有些睡不着，谁知道才睡着，就给吵醒了。 来他正在炕上躺着酝酿睡意，但是又被这“哐哐哐”得敲门声给惊起来了。 “爸，是我，广胜。” “啊？”张有地赶紧把门给打开了，迎面就看到了顾广胜，还有他身后的张秀菊。“广胜，秀菊，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啊？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爸，先进屋去吧，这一路上走过来，也渴了。”顾广胜不想在门口跟老丈人掰扯。 “啊，对，对，先进屋，进屋，她娘，她娘，你赶紧起来，秀菊和广胜回来了。” 张有地说话间，堂屋已经亮起了灯，煤油灯，杨翠娥可舍不得大晚上的开电灯。 “四儿啊，怎么跟广胜这个时候回来了？”张秀菊在家排行老四，上面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 “妈，先给我们倒点水喝吧，走了一路了，渴死我了，”张秀菊从前在张家是被忽略的那一个，但是自从成功嫁给顾广胜之后，那就是全家的焦点，都围着她转，每次回老家这边，那待遇自然也是姐妹中最好的，不过，自从去年，顾广胜逼着自家二哥签了借条之后，父母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赶紧的，去给广胜倒水啊，闺女也渴着呢，”张有地听出闺女的语气中的不满了，赶紧打发老婆子去拿水壶了，“你妈也是刚起来，还没醒神儿呢，先坐，先坐。” 顾广胜倒是不在乎自家丈母娘的态度，毕竟去年那一出，该得罪的也都得罪了，无所谓了。 “广胜啊，这么晚来，是家里出啥事儿了？”等两人把水喝了，张有地才开始问他们两口子的来意。 “没啥大事儿，就是秀菊想家了，想回来住几天。”顾广胜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本就不管张秀菊使劲儿拉扯他的手。 “啥？回来住几天？这哪有嫁出去的闺女回娘家住着的？”杨翠娥张嘴就给拒绝了。 “妈，我不是来跟您商量的，我是把人给送回来的，行了，人也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是，广胜啊，老四是不是做错啥事情了？”张有地就有眼色多了，他看出来了，闺女是不想回来的，八成是夫妻两个闹矛盾了。 “没有，您老多心了不是，”顾广胜不阴不阳地给顶了回去，“您这院子建好了也有几年了，我们也一直没时间回来看看，正好秀菊最近有时间，就让她住一段时间吧，” “成，成，想住就住下，住多久都成。”一提到院子，张有地就有点气短了，翻盖这座院子，钱全是顾广胜出的，当时是闺女拿回来的，他们也就默认是顾广胜拿的，结果，去年闹出事情来之后，才知道，这些都是老四背着顾广胜补贴他们老张家的，这一下子就尴尬了。 “对，是该住下。”杨翠娥被噎住了，没办法，拿人手短，何况还是背着拿的呢，当初就是她撺掇闺女拿钱的，此时，她也一句额外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行了，没事儿的话，我就现在了，秀菊啊，你就在娘家好好住一段时间吧，家里的事情有我呢，不用操心，也不用担心他们几个特意跑回去。”顾广胜这也算是在警告张秀菊了，至于对方听不听，那他就不清楚了。 “广胜，我。。。。。。。。。。。”张秀菊要解释的话就被顾广胜的眼神儿给吓住了，只好改口，“成，我记得了，你路上小心点。” “嗯。” 顾广胜拿着手电就这么地又回城里去了，这以来一回的，四个来小时，手电筒早就没电了，好在家附近的地方有路灯，才不至于摸黑回家。 等顾广胜走了之后，张家老两口就彻底睡不着了，刚才那自家女婿那话，怎么听，怎么像觉得不对劲儿，于是老两口就开始问张秀菊。 “四儿啊，你这是被休了？”杨翠娥还是不习惯说离婚两个字，就跟她那封建的不能再封建的思想一样顽固。 “呸，说什么傻话呢，现在都是叫离婚了，你把嘴巴闭严严实点，”张有地赶紧教训道，“老四，你是不是又惹到广胜了？” “爹，娘，还是之前的事情，唉，早知道，就当时跟他一次性说清楚就好了。”张秀菊有些后悔，反正当时顾明城都下乡了，跟顾广胜说了也没啥了，但是他没问，她也就没说。 “？？？还是因为借给你哥钱的事情？” “四儿啊，你到底给了你哥多少钱啊？”杨翠娥问道。 显然老两口想到了同一件事情，没办法，他们觉得，就是钱的事情最重要了。 “不是因为钱的事情，这个我都跟广胜说清楚了。”张秀菊烦心得很，不耐烦地摆摆手。 “那是因为啥呀？”张有地有些看不明白了。 “难道是你外面有人了？”杨翠娥就比较务实了，她觉得女人嘛，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么两件事让男人受不了，一件是儿子，你要是不给他生个儿子啊，一辈子在男人面前直不起腰来，另外一件就是这个了，而且这个也是最要命了，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娘，你想到哪里去了，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你。”张秀菊没了耐心，本来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她就心烦，还被顾广胜给送回娘家来了，里子面子都没有了，自家亲娘还这么说自己，这火气搂都搂不住了。 “行了，你少说几句，”张有地赶紧开口，“你去给闺女整点吃的，走了这一路了，估计也饿了，给烙饼，白面饼，赶紧的，去吧。” 杨翠娥心疼，白面饼，她平时都舍不得吃，也就孙子们回来的时候，她才舍得给孩子们烙，这给老四吃白面饼，怎么想怎么觉得心疼，下意识就想反驳，但是被张有地给瞪了两眼，只能悻悻地去厨房忙活了。 “哼，怎么滴呀，我回来连白面饼都不配吃了是吗？”杨翠娥的反应自然是让张秀菊给看到了，她现在心烦，看见啥不顺眼的，都行想怼两句，何况是自家重男轻女的亲娘了。 “没有，你妈就是懒而已，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好了，四儿，现在就咱爷俩，你好好跟我说说，你跟广胜到底是怎么了？” “还是因为他侄子的下乡的事儿，唉，算了不说了，爹，等回头广胜气消了就好了，但是现在有件事比这个重要，你赶紧跟我哥说说，让他先还我一部分钱，我着急用。” “还多少啊？” “越多越好，最少也得五百块。” “啥？五百块？老四啊，你看，你侄子这才刚进了单位，现在还是临时工，你哥那边把钱都花在给你侄子找工作的事情上了，哪里还有剩余的钱了。”提到钱，张有地就不太敢接话了。自家儿子的德性，他是十分清楚的，这让他出这个钱，难如登天。 “得了吧，志刚买工作的钱可都是我给的，他没出一分，爹，我今天可是很严肃跟你说这个事情的，你要是不跟二哥说的话，我就自己去找他要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顾及兄妹情分了，”张秀菊对自家亲爹，亲哥是个什么德性，可是太清楚了，当然了他们的软肋是啥，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嗳，别，我明天就去找你哥商量商量，四儿啊，你也多体谅体谅你哥的难处。” “我体谅他？我还不够体谅他啊，我再体谅下去，我这家都要散了，爹，你以后要是还想要广胜这个女婿，您明天就把五百块钱给我拿回来，不然我就亲自到我哥单位去找他们领导去，没钱是吧，那就从工资里扣，” “好，好，我明天一早就去，你别激动，别激动，”张有地见张秀菊是真的着急了，赶紧安抚，他家老四啊，还真是能豁得出去的。 “记得把钱拿回来是正经。” “知道了，知道了，”张有地别的也不敢说了，“对了，老四啊，你这么着急用钱干啥呀？” “是明凯，明凯谈了个对象，这不要订婚了，人家要求高，我这还差点东西。” “哟，这可是大事儿，行，我知道了，明天一定把钱给你要过来。”张有地这下知道了，这是真着急了，看来明天不把钱拿回来是不成了，“这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明城怎么说也是我大外甥，你这当妈的，怎么还瞒着掖着的啊。” “没想瞒着，这不是还没通知嘛，本来想着这两天就给您和我妈说的，这不是今天正好去我婆婆那。。。。。。。。。” 张秀菊也无奈，本来这事情都计划的好好的，今天下午去章老太太那里要点钱出来，然后把该买的都买了，然后再回来通知父母和哥姐他们，没想到，章老太太脾气这么硬，无论她和广胜怎么说 ，就是死活不出一分钱。 “你婆婆不出钱？” “我婆婆说了，等结婚的时候，她会给红包，但是其他的，别想了，” “那你伯哥家那几个小的结婚的时候，是怎么个规矩啊？” “老大那边到现在为止，只嫁出去个闺女，老太太也确实是结婚的时候，当着我们的面儿给掏的红包，但谁知道她背地里有没有单独给啊，哼，这死老太婆，明显就是偏心，我跟老三想着让明凯先去她院子里住到西屋去，先过度过度，等我们缓过这段时间了，就给小两口解决房子的问题，到时候，再让孩子搬出来，没想到，还是个不答应，真是气死我。”张秀菊越说越生气。 “。。。。。。。。。。。”要是他，他也不答应，张有地可太了解自家闺女了，什么过度过度，那就是打着搬进去不出来的主意，以顾家那老太太的道行，老四她能得逞才怪。“好了，好了，这事儿强求不得的，当初你婆婆给你们三家分家的时候可是都白纸黑字地写明白了，那院子是她留给老四的，当初不是给你们钱让你们自己买院子了吗？这会儿，顾老四还单着呢，她怎么可能让明凯搬进去。” “哼，死老太婆，就是偏心，当初分家的时候，老四才多大，现在老四都多大了，是好几年了，老太太自己的退休金，不都填补老四了。” 第634章 顾老三的愤怒 张有地在一旁听着娘俩在那说话，并没有言语，其实在他看来，亲家这么做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当初给几个儿子分家的时候，他也去了，算是见识了一番，这么大笔的分家钱，在乡下都够修十多个院子了。 但是，显然，自家老四是不知足的，这也难怪，毕竟她从小就是这么被她妈给教育起来的，要尽可能地帮家里，帮哥哥弟弟，虽然，老四并没有弟弟。 作为既得利益者，张有地这会儿的想法多少是有些矫情了，他还觉得老伴儿贪，他不也是正享受着闺女贪心带来的好处嘛，这院子，这房子，老大的工作，不都是自家女婿出的钱？虽然大多是不知情的情况下。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关键是得先把闺女给送回去，看刚才自家女婿的表现，这次怕是快要撕破脸了。 “行了，行了，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娘去一趟你哥那里，至于能拿到多少，看情况，”张有地迅速做了决定，打断了娘俩的念叨。 “啊？哦，行，爸，你可得好好跟我哥说说，先让他把钱给我，明凯的事情，耽误不得啊，”在张秀菊心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儿子的婚事，其他的都得靠边儿站。 “成，我知道了，”张有地答应的很痛快，这钱就先让儿子拿出去来呗，反正也不是他出。 “对了，老四，明凯那对象家啥情况啊？” “哎哟，我跟您说啊娘，那姑娘可好了，模样长得好，身条也好，自己是高中生，还是明凯他们厂里的正式工，光是工资就比明凯高一倍不止呢，关键是她家里条件好啊，父母都有工作，一个在厂里，一个在政府单位上班，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这条件，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张秀菊之所以这么积极，也是为了陶芳背后代表的条件。 但是，实际上的情况，比张秀菊以为的，大不相同。 陶芳的父母确实是只有这么一个闺女，但是陶家还有不少子侄的，以陶爸那重男轻女的性格，也不会给与陶芳太多的嫁妆，至于陶爸陶妈的工作嘛，呵呵呵，还得多亏了，陶芳的前任宋明，陶妈当时确实在厂里工作，但只是个临时工，还是在最累的地方工作，自从陶芳跟宋明谈了恋爱之后，陶妈的工作就发生了变化，被调到了后勤，也转成了正式职工，这也才是半年的事情。 至于陶爸，就更加简单了，他确实是在政府单位上班，只不过是在传达室，跟一位大爷搭档，两人轮流交替着白班和夜班，当然了，他们也算是归属单位保卫科了，之前犯过错，从正式工转成了临时工，不过，他们一家保密工作做的好，一直没跟外人提起过，所以，周围的邻居，也就不知道这一点。 本来，陶芳想着，让宋明出力，把他爸也弄到厂里来工作的，但是，当时刚帮着陶妈转正，就让宋家人知道了，陶芳就没有提，想着过上一段时间再说。 但是，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她就被迫跟宋明分手了。 “哟，这条件，真不错，咱们明凯真有福气。”杨翠娥也挑不出啥毛病来，最起码从闺女的描述中，是个条件好的不能再好的对象了，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嫉妒的，这样好的对象，怎么不是自家大孙子的呢，就老二家的给找的那孙媳妇，本来看着也是挺不错的，家里兄弟多，就这么一个闺女，还是附近村里的，知根知底儿的，亲家还是村里的村长，这让老张家当初满意地不得了。 果然，任何事物和人都经不住比较啊。 “嗐，那还不是明凯自己够优秀嘛，”张秀菊有些自得，儿子进单位才不到一年，就找到了这么好的对象，当然孩子自己足够好了。嗯当然了，长得足够好。 顾家这一大家子人，甭管是男是女，那长相都是没的挑的，这就还得是多亏了章老太太了，自己本身长的就好，又先下手为强，把顾老头给扒拉到碗里了，所以，顾家的基因，尤其是长相方面的基因，那是得到了很大程度的优化的，不管是儿子，闺女，还是孙子孙女，那都很自然地继承了他们的优良基因，没有一个长的丑的，再加上从小是在章老太太他们跟前长大的，没缺吃少穿的，自然养成了不错的性格和气场，当然了，还有比旁人高一截的个子。 所以，当初顾明凯一进单位，就吸引了不少单身女同志的眼光，但最终还是被陶芳给拿下了，虽然，陶芳只是拿对方当备胎，但架不住备胎长得帅呀，她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那女方啥要求啊？”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老四，明天我把钱给你拿回来之后，你得回家去。” “当然是要回。。。。。。。。。”说到回家，张秀菊又想起了刚才顾广胜的态度。 “四儿啊，你跟广胜到底是怎么了？你别给我找借口，我可是你亲爹，你说瞎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爹，真不是啥大事儿，当初广胜他二哥不是手里有个工作名额嘛，我就撺掇着广胜给抢了过来，” “这事儿不是都过去了吗？”张有地也纳闷儿，难道是找后账，这也不对，受益的是明凯，是广胜的儿子，他也不应该啊，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事儿。 “那啥，当时我不是怕明城要是不下乡，明凯不好转正嘛，毕竟是我们强抢过来的，要是二哥那边找找人，说不定，还是能把工作位拿回去的。” “。。。。。。。。。。。”张有地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后悔了，当初没有好好重视这些子女的教育，那顾老二他是知道的，有本事是肯定的，但是，事情当时已经成定居了，而且明凯又是亲侄子，他做二伯伯的，还能把孩子咋滴，当时你两口子，带着孩子，去人家家里，或者是到老太太那里，正儿八经地认个错，这事儿八成也就过去了，结果，现在倒是好，唉，张有地看着自家看似精明的老四，还是叹气了。 “我，我当时找的熟人是罗勇。”张秀菊声音低了不少。 “啥？罗勇？就是当初差点跟你定亲的那个罗勇？广胜是不是知道是罗勇了？”杨翠娥反应可太迅速了，主要是对罗勇这个人太有印象了。 罗勇是罗家庄的，离着他们张家店也就七八里的路，罗勇那孩子，当初在部队，媒人上门来给说的时候，杨翠娥一下子就相中人家家的条件了，就答应让两个孩子相看了，正好赶上罗勇休假，于是张秀菊第二天就跟人见面了。 双方见面之后，印象都不错，就这处着了，当然了，两个人呢，都有些顾虑，所以，在罗勇休假结束之后，两人并没有按照家里人的催促匆匆订婚，而是保持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写信联系。 结果，这一等就出了问题，张秀菊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顾广胜，然后。。。。。。。。。 嗯，张秀菊跟罗勇就没有然后了。 这次，张秀菊之所以能把这事儿办下来，是因为她当时偷偷去章老太太那里偷了户口簿，顾明城当时的户口还在老太太那里，所以，她才能把事儿给办成了的。她办完之后，又趁着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给放了回去，所以，丝毫没有引起顾家人的注意，不然，这事儿也成不了。 但是，张秀菊不知道的是，罗勇认识顾广英，两人之前工作上有些交集，就认识了，后来罗勇转业到了北平这边，所在的单位正好是章老太太这边的街道，一来二去的罗勇就跟顾广英成了朋友。 当时，张秀菊给顾明城报上名之后，他就给顾广英去电话了，只是后来，顾广英和顾明城父子俩不知道出于什么打算，并没有阻止。 顾广胜现在知道了，生气是肯定的，但是事情早就成定局了，他生气，也无非是自己隐瞒了他，对此，张秀菊并不觉得有什么，要是真让顾广胜知道她去找的熟人是罗勇，那才要完。 “妈，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您赶紧忘了吧，人家罗勇转业回来安置正好在那个街道，这不是凑巧儿了吗。” “老四，广胜那边你准备怎么办？”张有地倒是不怎么关心罗勇的事情，他估摸着，女婿也只是生气，老四瞒着他的事情。 “爹，广胜那边就是一时生气，我明天拿到钱就回去，总归现在是明凯的事情重要些，您放心吧，我能处理好的。”张秀菊虽然心里不怎么有把握，但是现在儿子的事情迫在眉睫，她暂时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成，爹给你保证，明天不管多少，一定拿钱回来给你。” 顾广胜憋着一口气把人送回娘家了，回去的路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他回到家把儿子顾明凯喊过来之后。 “爹，你说啥？让我跟陶芳推迟结婚 ？爹，你，你没毛病吧？”顾明凯被顾广胜的话刺激的都有些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跟谁说话呢，什么就叫我有毛病啊，顾明凯！”显然，儿子的话把顾广胜的火又激起来了。 “爸，不是，您自己说说，这叫什么话，这是能推迟的事情吗？芳芳肚子里的孩子能等吗？” “事缓则圆，明凯，这老陶家的做派可不是啥好相处的人。”没了张秀菊在一旁，顾广胜也好跟咱家儿子好好说说话了。 “爸，之前，之前我妈不是说都跟您商量好了吗？怎么今天又变了？”顾明凯这几天都因为要娶到陶芳了，很是高兴，不明白他爸今天突然抽什么风。 “明凯，陶家那情况，你真的都了解了吗？” “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坐下，咱爷俩好好说说吧。”顾广胜也是今天被自家老妈一顿说，算是理智稍稍恢复了。 时间倒回到三天前，顾广胜本来也是高高兴兴地去找人淘换缝纫机票去了，毕竟儿子要结婚了，孙子也快有了，这能不高兴嘛。 结果，无意间看到了有个男的跟未来的儿媳妇陶芳在一块儿，虽然没拉拉扯扯的，但他当时心里就犯嘀咕，回家之后，他也跟张秀菊提了一句，但是对方沉浸在要抱孙子的喜悦之中，并没有放在心上，还说是他多虑了。 当然了，要是仅仅这么一次的话，顾广胜也不会起疑心，但是，他之前去儿子厂里找人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这里面牵扯到的，还是一个副厂长的儿子，这事可是从来没有听自家儿子提起过。 不过，这事儿顾广胜还没找人打听清楚，所以，就也不好跟自家儿子开口。 “爸，我妈呢？”顾明凯这才发现他妈没回来。 “哦，你妈回你姥姥家去了，”顾广胜不想说太多，张秀菊干的那些事儿，太伤他们兄弟几个的情分，“明凯，咱家现在这情况，真要是按着陶家的要求去准备的话，怕是不成。” 顾广胜决定还是对儿子先说说家里现在的情况。 “啥？不是，爸，咱家的钱呢？”顾明凯的印象里，家里是不缺钱的，虽然不一定有很多，但也不至于连自己结婚的钱都不够。 “唉。。。。。。。。。，这事儿还得从去年给你找工作说起。”顾广胜还是把张秀菊往娘家倒腾钱的事情跟儿子一五一十地说了。 “也就是说，钱都让我妈弄到舅舅家去了？”顾明凯傻了，他爸说的这些事情他怎么一件也不知道？ “放心，这些都能回来，不过就是需要些时间，所以，儿子，你跟陶芳商量一下，看看彩礼这方面能不能稍微变通一下，”顾广胜也只是想拖一下，想等他把情况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爸，能不能跟我二叔去借点？”顾明凯不想拖着，他已经答应过陶芳了，一定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家的。 “。。。。。。。。。。。。”真是他的好大儿啊，真是可着一只羊薅羊毛啊。 第635章 信号接收器异常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儿，之后顾广胜实在是撑不住了，就让顾明凯去休息了。 章老太太把顾老三两口子打发了之后，又跟顾广源和顾广英交代了几句。 “老二，老四，要是老三跟你俩借钱，一定不能借听到了吗？” “放心吧，妈，我心里有数。”顾广英没有这个顾虑，毕竟明城下乡那事儿才过去一年多，老三脸皮再厚，估计也不会上门来张这个嘴的。 “娘，那明凯怎么办？”顾广源一点也不心疼顾老三，反倒是对明凯这个侄子，还是有几分顾忌的。 “唉，明凯被张秀菊教坏了，现在也该让他受点教训了，老四，你管好自己，不要随便心软，记住了吗？”章老太太脸上什么表情，很是平静。 就是这份平静，让顾广源不敢随意违背章老太太的安排，他妈的脾气就是如此，一旦决定了，那肯定是要执行到底的，他要是中途搞小动作，那他妈肯定是连着他一起收拾的。 “我知道了。”所以，顾老四是不敢不听安排的。 “老四，明天好好去收拾收拾自己去，理理发，买身新兴头去。”章老太太看了看自家老四，有些嫌弃，老四啥都好，收拾的倒是也挺齐整儿的，就是这身打扮，太显老，明明才二十五六的人，愣是往三十五往上打扮，都被他们单位那群人给带歪了。“老二，你跟着他一起去，往年轻了捯饬，你看看他现在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谁家姑娘能看上啊。” “好，妈，这事儿交给我吧，”顾广英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了，但是他儿子年轻啊，小年轻们都喜欢啥样的打扮，他还是很清楚的，所以，答应的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是，妈，啥叫老气横秋啊，我这叫成熟稳重，我们的单位领导时不时地就夸奖我呢。”顾广源不服气，反驳了两句。 “哼，你也知道那是你领导夸奖啊，领导喜欢啥样的手下啊，成熟稳重，办事牢靠的，但老娘是让你去相亲，你真想这么去？” “。。。。。。。。。。。”老妈说的对，顾广源是一声也敢吱了。 “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去吧，别杵在这儿，碍眼了。”大好的心情都被这几个不讨人喜欢的儿子给毁了。 第二天一早，章老太太早早就起来了，没办法，年纪大了嘛，觉就少。 想着老二也在，章老太太也就懒得做饭了，拿着盆，拿上钱票，就往巷子口去了。 等章老太太端着一盆热乎乎的豆浆回来的时候，顾广英和顾广源都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洗漱。 章老太太这边的院子是单独的大一进院子，当初街道上组织安排自来水入户的时候，章老太太就自己掏了一部分钱，把水引到了厨房里，所以，顾家不仅院子里有个水池，厨房那边也是有一个的。 “唔，噗，妈，你这么早就出去了啊。”顾广英把嘴里的泡沫吐掉，然后用脖子上的毛巾一摸，赶紧就跑了过来，把老太太手里的豆浆盆给接了过来。 “哎，小心，老二，烫，”章老太太小心地转移到了顾广英的手上。 “没事儿，您买别的了吗？大早上的，您吃这些好消化吗？”顾广英看到章老太太只买了油条，这东西，他们兄弟俩吃还成，但是老太太的话，就有些太油了。 “给你们兄弟俩买的，我不吃这个，我一会儿冲个鸡蛋茶，之前明城给我买的饼干还有些，” “成，老四，别墨叽了，咱妈买了豆浆和油条，趁热吃，”顾广英喊了顾广源一声，之后就端着盆进屋去了。 “知道了，这就好了。”顾广源端着脸盆，里面是他和二哥的牙缸和毛巾，悠哉悠哉地往屋里走去。 “老四，你赶紧的，喊你吃个饭也墨叽。” “没事儿，二哥，现在天气暖和了，一时半会儿地也凉不了。” “行了，赶紧吃饭。” 早饭吃完，也才七点，章老太太准时提着一提点心出门了，找邻居葛大姐去了，唉，都这把年纪了，她还得为了儿子的婚事操心，越想越后悔，当时干嘛非得要生这么个小儿子。 靠山村，林家。 “二奶奶，起这么早啊？”林立北和许茜，今天早早就起来了，最近单位忙起来了，大家都是起早贪黑的。 “立钟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不是念叨说想吃我做的手擀面了嘛，”林二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把手里的面皮叠起来，“我给你们下了两碗面，锅里有肉，自己盛去。” “哎，好。”许茜赶紧端着碗去盛汤了。 “立北家的，多盛点肉，你还奶着孩子呢，一定要好好补补，”案板上的面条已经切好 ，林二奶奶都给放到了一旁晾着。 “二奶奶，昨天晚上吃的太多了，早上就想吃的清淡的。”昨天晚上的饭菜实在是太丰盛了，猪肉，羊肉，牛肉，还有鸡和鱼，嗯，反正，十二菜，有八个是荤菜，可给他们吃的饱饱的。 “那你就盛一半肉汤，一半面汤，院子里的芫荽也长起来了，我去给你掐点。”林二奶奶说着就拍了拍手上的面粉，顺便在围裙上蹭了蹭。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成，二奶奶，您继续擀面吧，” “我去吧，你帮我把面汤盛上。”林立北把碗放下就去了院子里。 林二奶奶说的芫荽，是院子里暖棚里种的，她在盆里种的那些，才刚刚发芽。林立北打开暖棚的门，排列整齐的菜地就展现在眼前了。 虽然每块也就跟一张桌子似的大小，很整齐，中间是一条四十公分左右的小路，方便进去摘菜的。 “菜来了，”除了芫荽，林立北还摘了几棵生菜，这会儿都洗干净，顺便掰好了。 “哟，生菜也有啊，哈哈，立北你不会儿把那几颗大的都给摘了吧。”林二奶奶这会儿已经把面给整的差不多了，人多，消耗也多，幸好她跟老头子之前买了些粮食回来，不然，真不够这么一大家子人消耗的。 “对，我看那生菜水灵灵的，就都给摘回来了，想着等会儿再有人吃，就不用费事儿了。” “那你二爷爷可要哭了，哈哈，就这几颗生菜，他盯得可紧了，就等着它们再长大一些，好做个菜包饭，”林二奶奶给锅底添了一根木材，把火烧的大了些，她刚才听到动静了，不是老头子就是立钟，应该是起来了。 “那就让二爷爷再等等吧，”林立北也乐了，他就说呢，林二爷爷从上个星期开始，每天早上都去暖棚逛悠，他以为是给菜地浇水呢。 “说啥呢？什么再等等？”说曹操曹操到，林二爷爷闻着香味就进了厨房。 “没啥，二爷爷我去吃饭了，一会儿就该走了。”林立北赶紧去端自己的面碗去了。 “嗯，工作要紧，赶紧去吃饭。”林二爷爷见锅开了，自己下面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的菜码。 等到面熟了，林二爷爷才发现，自己守了一个多星期的小生菜，终于是被摘了，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狠狠添了一大把在面里。 林立钟起来的时候，林二爷爷正在林二奶奶念叨生菜的事情。 “立钟起来了啊，今天早上吃手擀面，等着，我这就给你下面。” “好，我来烧火。”林立钟早就坐到了灶头跟前，这芫荽的味道很霸道，她刚才在院子里就闻到了，这食欲一下子就起来了。 “成，老头子，你去看看长海那边，我听着他们屋里也有动静了，你问问是不是都起来了，我好煮面。” “嗯，等着。” 林二爷爷回来的时候，只让林二年准备林长海和林桦的饭，剩下的娘仨还睡着。 吃过早饭，林立钟也没闲着，先是去了谭老师那边，带回来的那些种子，还是要跟谭老师交代一下的。 “顾明城，谭老师吃晚饭了吗？”谭嘉平的作息比较规律，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在吃早饭，林立钟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明城就问 了一句。 “吃完了，你是要去找谭老师？” “嗯，之前带回来的种子，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得跟谭老师交代一下。” “先别过去了，谭老师在书房，梁主任也过来了？” “梁主任？” “嗯，县里革委会的，梁鹏。” “哦，是他啊，他怎么这么早就来找谭老师了？”从县里到靠山村，骑自行车是二十分钟的路程，但是现在才七点刚过，这人难道六点多就来了？上班这么积极吗？ “咱们离开之后没多久，梁主任就来了村里，还是跟去年一样，蹲点，这都一个多月了。”金昊昨天晚上又回来了，顾明城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对这离开这段时间的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哦，怪不得呢，”要是这样就不奇怪了。“那我先回去了，等会儿再来吧。” 林立钟从谭老师这边出来，就往回走，不过她没有回家，而是顺着路，一路往后山去了。 本来，她不打算今天上山的，但是昨天晚上系统突然出声了，说当初让林立钟帮忙安置在山上的能量收集器，有一个没了信号。 要是系统不提的话，林立钟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去年冬天回家探亲了，待了两个月，这不回来还没待一个月，就又跟着顾明城去了北平和杭城，在村里待着也没几天。这算算时间，她已经四五个月没有去山上了。 “你这没信号的意思是。。。。。。。。。。。。”林立钟记得，系统当时给她介绍这升级版的信号接收器的时候，说的可厉害了，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就先没信号了一个？ “损坏或者被人给屏蔽了。”咸鱼系统也是分析过的，它当初设计这东西的时候，加入了仿生伪装程序，所以，信号接收器被安置之后，就会迅速调整自己的颜色和形状，尽量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之中，保证安全性。 “屏蔽？难道是方敏？不对，应该不是她，那接收器我是按照你标注的位置放置的，都在深山，她现在整天围着儿子转悠，根本没有功夫去深山。” “我也入侵过敛财系统了，确实不她，” “难道是有了新的系统？”不怪林立钟往这么方面想，主要是系统当时把接收器的材料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所以，她就没有往损坏的方面去想。 “目前不能确定，需要你去看看。” 这不，林立钟大清早的就上山来了。 她记得自己放置这东西的时候，还是去年秋天，深秋，山上的草都枯了，所以，上山还是挺方便的。 但先是春末夏初了，地上的草都要到小腿了，林立钟只好先进空间换了一身户外运动装，顺手又拿了一个拐棍儿，这才往深山里去。 一路上，花费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到了放置地点。 林立钟按照自己之前画的图纸，找到了四个完好的，最后一个放置在树杈上的，就是失联的那个，却怎么也没找到。 确切地说，是连着那棵树也没找到。 林立钟当时到了这边的时候，都傻眼了，哪里还有啥树啊，这一片儿的树木都秃了不说，地上还留下了一个大坑。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儿？” “正在扫描中，请宿主稍候。”咸鱼系统现在没功夫搭理自家宿主，就在刚才，它突然感应到了巨大的能量反应，自从在杭城找到一块高级能量石之后，咸鱼系统的能量扫描就一直开着，刚才那股信号很强烈，就反应来看，比杭城遇到的那块能量石还要高级，体量还要大，所以，咸鱼系统现在正处于高度兴奋中，根本没空搭理林立钟。 “。。。。。。。。。。。”哼，林立钟没办法，只能选择先远离这个大坑，主要是出现的太突兀了，别有个啥危险，还是离远点吧。 “宿主，不要移动，系统正在扫描周围环境。” 第636章 分走能量 林立钟没办法，只能先站在原地了，因为大坑的缘故，周边的草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这一看就是有问题的，万一有个辐射啥的，她害怕自己再给变异了。 但是，系统没有给出警告，应该，也许，大概是没事儿吧。 “016系统，好了没？”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林立钟就想着挪动一下，但是考虑到系统刚才的语气，还是觉得应该先问问它。 “扫描结束，宿主，宿主，这里曾经存在高级能量石，能量含量比之前在杭城发现的那块儿还要高！”系统很是激动，这播报声音都有些变声儿了，看来这东西对系统的诱惑很大。 那就说明是好东西了，啧，记得上次杭城那块儿能量石，自己空间也吸收了好大一部分呢，这次是不是也可以多吸收一些？ 对了，之前她记得空间吸收了能量石之后，好像是发生了变化，但是她连续观察了一个多星期，都没能发现任何的异常，这就很奇怪。 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可以好好看看，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能量石？在哪里？” “坑里。” “。。。。。。。。。。。。”就知道，好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得到的，就算是她自己去回收站捡漏，还得一件一件东西地来回搬动呢。“系统啊，我空间里好像没有工具，这么深的坑，不好下啊，你支援点吧。” 林立钟之前为了消耗积分，疯狂兑换过不少东西，但是还真没怎么关注过攀岩登山方面的东西。 面前这个深坑，光从肉眼观察，怎么也得二十米了吧，幸好是砸到山体附近了，这坑虽然深一些，但是直径没有很大，三米往下就全是石头了，不用担心塌方的问题。 “宿主，已经发送，注意接收。”系统比林立钟还积极，刚才就从自己的仓库里找到了合适的工具。 “嗯，成，我一会儿再看，我先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绑绳子的地方。” “不用，宿主，系统提供的是微型飞行滑板，适用于超低空飞行，” “。。。。。。。。。。。。”她怎么不记得系统的兑换页面上有这东西？经过空间泉水改造的她，甭管是体质还是脑力，那都发生了质的变化，现在可以说的上是过目不忘了，没道理不记得有这东西啊。 啧，看来这系统也是藏私了，果然，她一开始的策略是对的，不去依赖系统才是明智的。 “行，我知道了，”东西既然给了，那系统就别想收回去了，哼，这么好用的东西当然就是她的了。 林立钟往旁边树林子里走了走，找了棵大树，然后，然后就进了空间，爬树是不可能爬的，她怕树上有蛇，只要是能稍稍遮挡视线就成了。 再次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林立钟手上就拿了一个滑板，嗯，没有轮子的滑板，整体是金属质地的，上手也不沉，语音控制的。 林立钟已经学会了操作流程，按照系统给的提示，试了几次之后，就掌握了使用方式，然后才从空间里出来，准备往坑底去看看。 嗯，在空间里和在外面还是有些差别的，林立钟磕磕绊绊的，费了一番功夫才克服了自身的恐惧，用飞行滑板降落到了坑底。 坑底满是碎石，大大小小的，都堆满了，在林立钟眼里，这些石头除了大小形状之外，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哪一块才是系统要的能量石。 “系统，016，这里石头太多了，我直接先收到空间里了，”林立钟不等系统出声，就迅速把坑底的石头给收了干干净。 “宿主，刚才那一堆里面没有能量石。” “。。。。。。。。。。”感情瞎忙活了，“哦，没事儿，清出地方来才好找东西嘛，那能石是哪一个？” 林立钟看着光秃秃的坑底，实在想不出这东西还能藏在哪里。 “咳，你刚才下来的时候，我感应到了，就在离地十米左右的石壁上。” 也就是卡在一半的位置了。 “好，”任劳任怨林立钟，立刻就架起了微型飞行滑板，颤悠悠地往上去了。 林立钟按照系统的提示，上升到了指定的位置，然后开始四处查看。 其实，刚才上升的时候，林立钟就已经发现那块石头了，跟普通石头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林立钟只看了一眼，就很确定，这东西就是系统要找的能量石，嗯，就是很奇怪的直觉，跟当时在杭城公园那次一样，一眼就看中了。 她上次就发现了，系统虽然能确定能量石位置，但是，它只能确定在一定范围之内，不能立刻确定具体的位置。 趁着系统还没发现，林立钟先一步给收进了空间里。 这石头进了空间之后，体积就开始变化，跟被融化了似的，迅速地缩小。 林立钟也不敢吸收太多，还有系统在一旁呢，眼看下去一半之后，林立钟就迅速拿了出来，前后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然后提示了系统。 “是不是这个？”林立钟手里的石头已经到了哈密瓜大小，比原来整整小了一半。 “对，对，就是这个。”系统赶紧收了起来。 “系统，刚才那些石头，看着跟山上的石头也不太一样啊。”林立钟怕系统发现异常，就问起了别的问题。 “哦，那些石头大部分是陨石，这块能量石应该就是包裹在陨石里被带过来的，”咸鱼系统现在心情很好，刚才那块能量石它已经测过了，能量值是杭城那块的二十多倍，这块石头吸收完，它储能一半足够了。 “陨石？” “对，陨石，接收器应该是直接被毁坏了，没关系，重新放置几个吧，”得到能量石的系统很高兴，直接又给自家宿主安排了任务。 林立钟也没讨价还价，很痛快就答应了，并且按照系统的要求把东西摆放好了。 然后，就溜达着下山了。 顾明凯昨天跟他爸商量无果之后，就准备去找他妈张秀菊去。 他现在很着急，本来跟陶芳说好的，今天去找她，然后两人去拍照的，但是，他爸昨天的态度，让顾明凯又有些担心。 不行，这事儿，还是得去找他妈才行。 于是，今天一早天还没亮，顾明凯就起来了，跟他弟弟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目的地很明确，直接往张家庄去了。 张秀菊在家住了一晚，很不是适应，家里房子虽然盖好了，但是屋里边的家具啥的，张家老两口没舍得换，还是院里的旧家具，旧铺盖，那被子好长时间没晒了，都返潮了，盖了跟没盖也差不多，要不是天气暖和了，估计得给人冻感冒了。 没休息好，但是早上还得早起，所以，张秀菊整个人都憔悴了。 早饭她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准备的，但是被杨翠娥给说了一顿，说她不过日子。 啧，就这，她都已经尽量少用细粮了，还是被说了，所以，张秀菊现在万分的后悔，她今天必须拿到钱，然后回家，一定能让顾广胜消气的。 “爹，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吧，”吃过早饭，张秀菊实在是不放心，就怕他爹被她哥一劝，就心软了。 “老四啊，你放心，爹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给你拿回来的，你就安心在家里待着吧。”张有地并不想让张秀菊去，她跟着的话，有些话就不方便跟儿子说了。 “那，那成吧，爹，您早去早回，我好回去。” “好，好，我知道，知道，放心吧。”张有地说完就赶紧走了，他家老四，一会儿一个主意的，还是赶紧走的好，省得她一会儿后悔了，又非要跟着一起去。 送走张有地之后，杨翠娥就喊着张秀菊去屋里了。 “老四，赶紧的，来挑豆子，回头我去换点豆油去，”杨翠娥最近开始花眼了，这豆子挑起来实在是费劲儿，“对了，还有挑完这些，再挑上五斤绿豆，都是去年的豆子了，不吃就该招虫子了。” 杨翠娥把盛黄豆的盆子放下之后，又去里屋拿绿豆去了。 张秀菊对着炕桌上的一大盆黄豆，有些厌烦，自从嫁到顾家之后，她哪里还干过这些活计，这都多少年不干了，现在让她干这些，她当然是不耐烦的了，但是她妈杨翠娥的脾气，她还是知道的呃，现在也不敢触霉头。 就在张秀菊挑了三分之一的黄豆之后，顾明凯到了。 “妈，妈，”张明凯当然不是空着手来的，他姥姥那脾气的，敢空着手来，肯定不受待见，所以，他用自己这个剩下的票买了二斤牛舌饼，直接提着过来的。“姥姥，姥爷，我来看你们了。” “明凯啊，哟，这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啊，真是的，你还没结婚呢，不用带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杨翠娥的手上却是很利落地把点心接了过来。 “姥姥，这是我自己挣的工资买的，孝敬您和我姥爷的，牛舌饼，您最爱吃的，”顾明城作为张秀菊的大儿子，从小跟着她妈妈来走亲戚，对他姥姥的性格习惯，那是相当的了解，这东西送了，老太太能给一天的笑脸，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也能答应。 “唉，明凯长大了，也懂事儿了，听你妈说有对象了？” “嗯，有了，回头定下来了，就带着她来看看您。” “嗐，不用特地过来，听你妈说你们俩是一个单位的，平时工作也都挺忙的，等你结婚的时候，姥姥回去的，到时候就见到了不是。”特地来，她还得给红包，不划算，不划算，还不如等结婚的时候一起给，能省下一个。 “嗯，就听您的，等我结婚的时候，您跟姥爷，还有我舅舅舅妈一定要去啊。” “那当然了，你结婚可是大事儿，我们肯定是要去的。” 娘俩热乎地聊完，顾明凯才想起他妈来。 “姥儿，我妈呢？” “哦，你看，光顾着聊天了，这还没进屋呢，走进屋，你妈在屋里呢，姥姥给冲糖水去。” “哎，谢谢姥姥，糖就别放了，您还是给我来点凉白开吧，解渴，这糖就留着您跟我姥爷吃吧。” “好，好，明凯真是懂事儿了，走，走，进屋去。” 进屋之后，顾明凯才看到张秀菊在干活，一大盆的黄豆，才挑了一半不到。 “妈，您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去啊。” “我找你姥爷有事儿，就没跟你爸一起回去，你自己来的，你爸知道吗？”院子里有动静的时候，张秀菊本来以为是顾广胜来 ，就没第一时间出去，没想到却是明凯。 “我自己来的，我爸不知道，不过我跟老三说了，爸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来姥姥家了。” “哦，你爸昨天晚上回去跟你说啥了？” “这个回去再说，妈我来就是让你跟我一起回去的，我爸昨天的态度不太对，我跟陶芳的事情，还得您来操心才成。”屋里还有姥姥，顾明凯没有明说，就只是想让张秀菊赶紧回去。 “这样啊，明凯，你要不跟我一起等等，等你姥爷回来了，咱娘俩再回去。”张秀菊也想现在赶紧回去的，但是钱还没到手，她还得等着。 “姥爷没在家吗？” “没有，你姥爷啊，去你舅舅那边了，一早走的，明凯，来，喝水。”杨翠娥倒水已经回来了，正好听到顾明城提到张有地，“看时间，应该也快了。” 大人之间的事情，之前一直是瞒着顾明凯的，这是杨翠娥提的要求，毕竟，严格说起来，自家闺女往家里倒腾的钱，也有明凯的一部分的。 “哦，那成，那就等着姥爷回来再说吧。”顾明凯不知道这里面有啥事儿，但是听他妈张秀菊的语气，是想等着的，“那啥，妈我来帮你挑豆子吧。” “不用，不用，明凯啊，你大老远地过来，先喝口水，歇会儿吧，这事儿也不着急，咱先不干了，老四啊，把东西收起来吧。”杨翠娥见顾明凯要上手，赶紧给阻止了。 第637章 张秀菊去打听消息 “听你姥姥的，你就别插手了，妈，我先放到里屋去吧，在这太占地方了。”张秀菊赶紧趁机把东西都给收拾了，正好她也可以不用挑了。 “成，都收起来吧。”杨翠娥一下子就被闺女的话给堵住了，但是大外甥在跟前，她也不好说什么。 杨翠娥发话了，张秀菊收地下那速度立刻就提起来了，前后也就一分钟，所有的豆子，甭管黄豆绿豆，挑好的，还是没挑好的，都给收拾到里屋去了。 娘仨又说了一会儿话，张有地就回来了。 “爹，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张秀菊是最快从屋里出来的，毕竟等着钱嘛。 “姥爷，您回来了啊。”顾明凯也赶紧出来打招呼。 “哦，是明凯来了啊，是来接你妈的？”这大外甥自从有了工作之后，那来家里的次数都少了，这次真是难得，休息日能特意过来一趟。 “过来看看您和我姥儿，顺便把我妈接回去。” “好孩子，真是长大了，行了，我这也没带啥，都进屋去吧，走。”张有地看了张秀菊一眼，顺便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示意她进屋再说。 “对，先进屋，爹，您骑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子，也渴了吧，进屋先喝口水。”张秀菊明白，他爹这是把钱给带回来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赶紧招呼人进屋。 顾明凯先进的屋子，他得把门口让开，之后是张有地，他路过自家闺女的时候，顺手塞给张秀菊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小包，然后才进了屋里。 张秀菊接过来之后，就顺手放到兜里了，明凯还在，也不方便仔细数钱，也不知道她爹到底给拿回来多少。 进屋之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顾明凯就带着他妈张秀菊走了。 出了村子，顾明凯就开始跟他妈倒苦水了。 “妈，你都不知道，我爸这变脸变的也太快了，昨天你们出去之前，都还好好的，结果昨天晚上他自己回去之后，就劝我，说结婚要慎重，你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你爸也是好意，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嘛，慎重些是对的。”张秀菊只以为顾广胜是生气，连带着有些迁怒，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妈，我是认定了芳芳的，你得帮我，妈。”顾明凯现在脑子里已经有点乱了，但是想到陶芳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坚持要结婚的。 “好了，好好骑车，妈肯定是要帮你的啊，”张秀菊拍了儿子一把，刚才路上 一个坑，顾明凯只顾着跟她说话，根本没注意，娘俩差点就摔倒了。 “哎，好，妈，你坐稳了，” “明凯，回去之后，我先给你五十块，你先带着芳芳去把照片拍了，然后，再带着她去买点吃的用的啥的，先把芳芳稳住。” “行，妈，还得是您，您看我爸，老是说些有的没的了，” “你爸说啥了？” “我爸说他见到芳芳跟一个男的走一起，非说这里面有问题。” “一个男的，多大啊？叫啥？”张秀菊听到这里，突然也觉得不对了，之前一直是冲着陶芳自身的优秀条件去了，根本就忽略了她跟自家儿子的感情上的问题，每次问起来，明凯总是说挺好，很好，芳芳很喜欢他，但是之前陶芳来家里的时候，她还是能看出来，这姑娘是挺骄傲的一人的，而且看自家儿子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热切，不太像是恋爱中的小情侣。 “我爸也不认识那人，再说了，就走的近一些了，说不定是家里的亲戚呢，妈，您不会也跟我爸一样吧，我跟您说，芳芳肚子里可是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了。” “知道，妈知道，那啥，回去我就给你钱，你先带芳芳去把照片给照了，我尽快把票让你爸给淘换了，最多一星期就给你置办齐全，”张秀菊没有把心里的怀疑给讲出来，顾明凯现在是听不进去这些的，她回去得好好跟当家的商量一下，看来顾广胜绝对是知道了点什么，不然态度不能变这么快。 “嗯，那就说好了啊，下午我就去找芳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顾明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也就放心了。 “明凯啊，你听妈说，这芳芳家提的三转一响，这都没啥问题，不过这房子嘛，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就这么一个院子，而且，之前因为你工作的事情，也花了一部分钱，再加上给你准备结婚的东西，钱确实是不凑手了，所以，婚房你跟芳芳商量一下，就安排在你现在住的屋子里怎么样？” 顾广胜家里是个单独的一进大院子，比章老太太的院子还要大一圈，相应的，这房子也多了一倍不止，一家五口人，顾广胜两口子住正房，之前顾明丽没结婚的时候，也住正房的耳房，结婚之后，就搬出去了，房子空下来之后，就用来当库房，放东西了。 东西厢房各两间，但实际住人的只有一间，顾明凯，顾明帆兄弟俩一人一间，剩下的就改成了厨房，杂物房啥的。 不过，他们兄弟俩住的那间屋子还是很大的，东西跨度四米，南北六米，完全可以再隔成两间，所以娶媳妇还是够用的。当然了，这院子也大，真要是觉得不够用，也可以再搭一两间。 “妈，这个我跟芳芳好好商量一下吧。”顾明凯有些犹豫，当初商量婚事的时候，其他条件都是陶家父母提的，唯有另外准备婚房是芳芳自己提的，所以顾明凯才犹豫。 “哎，好，咱家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好好跟芳芳说说，你放心，等咱们家缓过来，我做主，给你们单独买院子或者筒子楼，给你们补上，”张秀菊这话也是经过好好考虑的。 “成，妈，您放心，我会跟芳芳好好说的。”顾明凯听到这里，倒是心里有数了，他妈还是向着他的，既然答应了，那以后肯定是会补给自己的，而且，家里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对，好好跟芳芳说说，你看，芳芳这都有了，等你们结婚之后，不到一年就我大孙子就能出来了，到时候，住在咱家，我正好也可以好好照顾她们娘俩不是，要是搬出去了，这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张秀菊为了说服儿子，也是想尽了理由，当然属这个能打动对方了。 “妈你说的对，我也觉得住在家里好，我会劝芳芳的。” “好，走吧，我回去好跟你爸再商量商量票的事情。” 母子俩达成短暂的共识之后，张秀菊就催着儿子赶紧回去了，她现在急需找到顾广胜，把事情问清楚。 到家之后，顾明凯连家门都没进，接过他妈给的五十块钱就骑着车子溜了。 “当家的，当家的？”张秀菊见家里大门开着，就知道这是顾广胜在家，小儿子自己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是把大门给拴上。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顾广胜一大早就出去了，这刚回来，正在屋里喝水，就听到了张秀菊的声音，不等他出门确定，人就已经掀开门帘子进屋了。 “你这话说的，这是咱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张秀菊厚着脸皮，不去管顾广胜漆黑的脸色。 “张秀菊，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不是，当家的，现在明城的事情先放一边，咱们先操心操心明凯的事情吧。” “哼！”提到儿子，顾广胜就只能先忍下来了。 “你昨天跟明凯说的是咋回事儿？明凯说你看到陶芳跟一个年轻的男同志走的近，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唉，还不如没查呢。”顾广胜现在愁的不行，他托人再托人，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些消息，听完之后就纠结了。 “啥呀，你赶紧说说，是不是这陶芳对不住咱明凯？” “你着啥急啊，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这陶芳之前在她们单位跟副厂长家的儿子谈过恋爱，后来分了，那天我看到的那人，可以确定就是那位副厂长的儿子。” “啥？难道他们藕断丝连，实际上还没分手？” “应该不是，毕竟那个时候，她才跟明凯谈上，我也是无意间碰上的，” “这可不好说，不成，不成，我得去陶芳家周围再打听打听去。”张秀菊坐不住了，必须得把情况证实了，她才能安心。 之前去陶芳家的附近的时候，她只顾着打听陶芳和她父母的脾气秉性了，没往其他方面问，这次就不一样了，张秀菊可是有了方向的。 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去陶芳家附近了。 张秀菊这次特意换了一个地方，绕开了上次她打听消息的地方，希望能问出些啥来。 到地方之后，还不等她开始找人套话，那群大妈就开始聚到一起分享彼此的八卦了，幸好她们也提到了陶芳，张秀菊就没打扰，悄悄坐了边上，加入了她们。 “哎哟，听说了没，陶家那闺女，嗯嗯。”那人说着还比划了一下肚子，在自己腰腹前比划了一下。 大家都是过来人，秒懂了。就是有了呗，怀孕了。 “哎，老桑嫂子，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那天回来的晚了，天都黑了，正好碰到陶家那闺女和她对象，看着应该是对象，在说这里面的事儿，商量着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呢。”老桑嫂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啊？这，这，陶芳那丫头平时看着还挺老实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大胆啊。” “这有啥的，小年轻嘛，处对象，情难自禁还是挺常见的，只要男方赶紧把婚给结了，也不耽误啥。” “嗯。”老桑婶子摇摇头，在她的观念里，这未婚先孕就是傻到底了，完全把自己放到了被动的位置上，“我当时好奇嘛，就躲着听了一会儿，隔着太远了，也不知道都说了些啥，反正，那男的好像不想要陶芳肚子里的孩子。” “噫。。。。。。。。。” “这是哪里来的王八蛋羔子啊，真不是人啊，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 “陶芳那丫头也是傻，怎么就能让这男的给拿捏了呢，” 张秀菊听着有些纳闷儿，儿子难道不想要陶芳肚子里的娃？不对啊，自己跟儿子说未来孙子的时候，他眼里也满是期待啊，那男的难道不是儿子？ “这个倒是真不怪陶芳那丫头，主要是她对象长的是真好啊。”桑婶子老神在在地说道，“要是我年轻个三十多岁啊，我肯定是要把人拿下的。” “啧啧，桑婶子，您这也太直接了，哈哈哈。” “你那是没见到那俊小伙儿，可俊可俊的后生了。” 这形容倒是有点像自家明凯，张秀菊觉得自家儿子就是最俊的后生了。 “多高啊？” “哟，得有一米八了吧。不对，还得高点，就老陶家南边那棵桑树，都能到分叉的地方了。” “是的有一米八了，” “我看不止啊，那树底下有点斜坡，怕是还要高。” 几个人又聊起了陶芳的对象，这说着说着，张秀菊就觉得不太对，她家明凯虽然不算矮，但是绝对没有一米八，也就一米七六，这不太对，张秀菊还是没吱声，继续保持安静，听听她们怎么说。 “绝对超过一米八了，怪不得陶芳这丫头能下这么大的本儿呢，这大个门前站，不干活也好看嘛，哈哈哈。” “那后来呢？陶家丫头说啥了啊？” “陶家丫头都给气哭了，直接跑回家了，啧，” “桑婶子，不对吧，我前儿个还看到陶芳的对象了啊，那小伙子也就一米七五吧，没这么高的。” “哟，啥情况？”桑婶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啧啧，你们这消息都落伍了，”一直沉默的黄鱼娘突然开口了。 “啊？鱼娘，你知道这里的事情？来，来，来，坐这里，坐下，跟咱们好好说一说。”论起八卦，桑婶子一向是最积极的那一个，她自己过的不幸福，就想听听别人家的惨事儿，好找找平衡。 “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一米八多的男同志，应该是陶芳的前任，” 第638章 坚决的顾明凯 “前任？” “对，我想起来了，之前， 那谁不是说漏过嘴嘛，陶家那闺女跟她厂里的一个姓宋的在谈恋爱，” “鱼娘，对吧，是姓宋的吧。” “对，是他，唉，真是可惜了，之前那个条件可好了，”鱼娘有些感叹，她是真觉得陶家闺女跟之前那个小伙子更般配。 “啥情况啊，姓宋的是谁呀？不是，陶家闺女肚子里的娃到底是谁的啊？” “啊？陶家闺女肚子里都有娃了啊？” “你这刚才都听了个啥哟，那桑婶子不是说了嘛，亲耳听到陶家闺女说的，人家不要那个孩子。”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桑婶子，多久了啊？” “哟，时间不短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人上了年纪，这记性也就这么回事儿。 “鱼娘啊，你之前说是啥前任？” “陶家大闺女的前任，”鱼娘很有耐心，没有不耐烦。 “哟，这个，这个也太大胆了吧，” “这算啥哟，我听说，陶家最近要办喜事儿了，你们说，这不会是要给肚子里的那个找个便宜爹吧。” “啧啧，这也不是不肯吧？” “这也说不好的，我说不定之前那个已经那啥了。。。。”桑婶子神神秘秘地说道。 “啊？桑婶子，赶紧说说呗，”桑婶子明显是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大家也乐意听她说，鱼娘突然就觉得自己不该多这句嘴。 “我上个月，对，应该是上上个月，在医院里见到过陶家闺女，”桑婶子把声音压低了，张秀菊正听到关键时候，这声音低了，就听不太清楚了。 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词“妇产科” ，“脸色苍白”，“一个月”，“没出门”，反正听的似是而非的，让张秀菊很抓狂，但是她也不敢直接上前去问，但凡她问了，明天这事儿就能传到陶家耳朵里，别看这几个人现在背后说陶家说的痛快，但是，她可以保证，只要她问，明天去陶家讲究她的速度那也是很快的，甚至可能都不会过夜。 “唉，这陶家闺女也是不容易，看样子是被骗了。”鱼婶子难得又开口了，听了桑婶子的话之后，她们突然又改变了看法。 这些人呢，八卦归八卦，但知道陶芳的经历之后，还是挺同情的，毕竟是姑娘家，她们自己也是都有闺女的人，谁听到这个都不好受，至于说陶家闺女主动勾引人啥的，都是一个胡同里住着的，她们还是挺了解那孩子的，不至于，在她们看来，被骗的可能性更大。 “可不是咋滴，我就说吧，这小白脸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真是可惜了，陶家闺女打小就聪明，没想到，还是让人给骗了。” “行了，别提这晦气的事儿了，人家这不是又找到可靠的对象了嘛，” “对，对，是要办喜事儿了，那小伙子可爱说了，上次他路过的时候，我多嘴问了一句，他说要请我吃喜糖呢。” “男方啥条件啊？” “听说也是陶家闺女厂里的，” “哦，这条件也差不了吧，” “嗯，应该，我听说，陶家要求三转一响呢，人家都答应了。” “那这条件绝对错不了。 ” 接下来的话题就一直围着陶芳的对象转了，张秀菊也听不到啥有用的东西了，就赶紧离开了。 今天这番话，听的她云里雾里的，根本也判断不出来，这陶芳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她们家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陶芳给前任怀过孩子，这一下，足够让张秀菊嫌弃了。 对她来说，自家明凯这么好的条件，那肯定是值得更好的姑娘的，这陶芳多少就有些不合适了。 张秀菊此时的想法，就很符合她的性格了，听到人家条件好的时候，那是一百个好，但凡对方有一点点的瑕疵，那就是错误，就必须要被否定，被推翻，丝毫不会考虑客观条件。 从陶家的巷子里出来，张秀菊突然就不着急了，她得回去跟自家儿子好好说说，他爸的顾虑是对的，这个婚也不是非结不可。 顾明城下午回到家的时候，等待他的就是张秀菊反对的态度。 “不是，妈，您这是怎么了？上午我走的时候还给了我钱，让我带着芳芳好好出去玩的，怎么就过了一个中午，你的态度就变了。”顾明凯有些莫名其妙。 “儿子啊，我今天听到一些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跟芳芳有关？” “对，跟陶芳有关。”张秀菊对未来儿媳妇的称呼都变了，原来她跟顾明凯一样，是喊人家芳芳的，结果现在成了陶芳，啧。 “是因为芳芳怀孕的事情？”顾明凯很清楚她妈在顾虑什么，这件事情，陶芳一开始就跟他说明了，顾明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对啊，儿子，我跟你说，这陶芳跟她之前的男朋友有了一个孩子，你知道不？而且就是最近的事情。”虽然张秀菊没听清楚，但不妨碍她自己推测啊，这不随口就说出来了。 “妈，我知道，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情。”顾明凯的回答倒是让张秀菊没想到。 “你知道？你知道怎么还跟她。。。。。。。” “我知道，但是我也想清楚了，才跟芳芳谈恋爱的。” “不是，儿子，这陶芳她水性杨花啊，这种人怎么能娶回家呢，再说了，她之前跟那个姓宋的在大街上走一起，还被你爸给看到了，这不清不楚的，万一两个人旧情复燃呢。” “妈，我不准你这么说芳芳，芳芳这些都跟我说过了，我不介意，娶芳芳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是不会改的。”顾明凯难得端着张脸跟张秀菊说话，这让张秀菊有些犯嘀咕。 “不是，儿子，以你的条件，咱啥样的媳妇找不到啊，怎么，怎么就非得是这个陶芳呢。” “我爸当初的条件也很好，他怎么就坚持选择你呢？妈，我跟芳芳的感情跟你和爸是一样的。” “这哪能一样啊，儿子，明凯，我当初可是。。。。。。。。。。。”可是啥，张秀菊不敢往下说了，她当时就是看中了顾广胜的条件，上手就不撒了，用尽了办法，让对方非她不娶，跟孩子们说的时候，就说两人是自由恋爱，感情很好，所以，就结婚了。 但是这个时候，实话就不能跟儿子说了，这就很难受了，不上不下的. “没什么不一样，我们感情也很好，我爱芳芳，要跟她结婚，妈，我希望您能跟之前一样，支持我。” “不行，我不同意，你好好再考虑考虑，儿子，这陶芳真的不成。” “爸，您这也听了半天了，是个什么意思？”顾明凯见张秀菊态度很激烈，知道这么说下去是肯定不会有结果的，就把矛头指向了他爸顾广胜。 “明凯，我就问你两句话，”娘俩争执的话，顾广胜在一旁听了半天了，也观察了半天，儿子坚决的态度，是之前他从未见到过的，看来，陶芳这事儿，更改不了了。 “你问吧，爸。” “陶芳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对，确实是我的，是咱们顾家的孩子。”这一点，顾明凯十分确定。 “好，那第二个问题，你非陶芳不可了是吗？”第一个问题 有了答案之后，这两个问题其实是有些多余的，但顾广胜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这辈子就芳芳了。” “好，那你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剩下的，不重要了。”顾广胜突然就有些释然了，这选择哪有什么对错，只要自己不后悔就成，就像当初他一样，即使张秀菊现在都快把家里搬空了，他也只是生气，没有过不下去的想法。 “爸？您这是同意了？！” “老顾？！” 母子俩意外的声调都很一致。 “秀菊你先去里屋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明凯说。”顾广胜没有去管张秀菊，而是让对方回避。 “。。。。。。，好。”张秀菊最终还是妥协了。 张秀菊进屋之后。还把里屋的门儿给顺手关上了。 “来，明凯，咱们爷俩现在就好好聊聊接下来的打算。” “哎，好的，爸。” 父子俩聊了足足一个小时，这才散去。 之后，顾明凯就去陶家了，而顾广胜也是跑去找章老太太了，这次不找不行了，他手里的钱是真不够了。 “妈，妈，您就当是儿子管您借的，成不？”顾广胜厚着脸皮，把章老太太从葛老太太那里给拉了回来，也幸好，关于老四相亲的事情，俩老太太都商量的差不多了，不然，顾广胜早就挨揍了。 “不是，老三，你还没完了是吧，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没钱，没钱，你听不见是吧。”章老太太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今天老三难得是一个人来的，她倒是没有生气。 “不是，妈，我这次是真的有正事儿了，真的，不是想从您这扣钱，我保证，等我攒够了就还给您，二哥，你帮帮忙，帮我劝劝咱妈。”顾广胜就差给老太太写欠条了，说了多少遍了，可是老太太就是不相信。 “咳，老三啊，你先坐下，别老是跟在咱妈后头，她忙着整理她那些宝贝菜呢。”顾广英看出老三的着急来了，估计是真有事儿，还挺重要的那种。 “成，那我听二哥的，”顾老三想着要是他二哥能借给他也成。 “来，三哥，说了这老半天了，口渴了吧，先喝茶。”顾老四看乐子也看够了，见他三哥和二哥进屋，就给倒上了茶，“妈，您也歇会儿吧，跟我葛大妈说了一上午了，不口渴啊。” “哼，来了。”章老太太正好忙活完，把手里的家伙什儿一收，就进去了。 “好了，说说吧，老三，这次又是为啥借钱啊。”见章老太太没有开口的意思，顾广英只能自己来了。 “二哥，是为了明凯的事情，”顾广胜此时的态度跟昨天下午来找章老太太的时候，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难得的认真，也是真的犯难了，不是装的。 “明凯怎么了？”顾老四也开始好奇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顾广胜这副模样。 “唉，明凯啊，跟我一样，这事儿还得从明凯现在的对象说起。。。。。。。。。。。。”顾广胜就把他打听到的，还有张秀菊打听到的，以及顾明凯的态度，都跟眼前的三人一五一十地说了。 听完顾广胜的叙述之后，母子三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啥好。真是不愧是亲爹，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章老太太有些幸灾乐祸，当初她受得气，今天她孙子明凯总算是让顾广胜也尝到了。 顾广英则是觉得明凯又懂事儿了，也成长了，有了自己的坚持。 顾广源纯粹是看热闹，他反正挺反感三哥三嫂两口子的，每次来，都给章老太太气的不行，见到他们两口子不痛快，他就高兴。 “明凯这孩子，挺好的，有自己的想法，总算是没长歪。”章老太太高兴完，就是感叹了，有张秀菊这么个妈，明凯能成长为这个样子，真是多亏顾家祖宗保佑了。 “嗯，明凯这孩子啊，不错，老三，你以后就不用为他担心了。” “妈，二哥，我知道明凯很好，但是现在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怎么让明凯和他媳妇结婚之后，调到别的地方去，真的，我有点想法，但是需要钱去运作，您看。。。。。。。。。” “你是怎么打算的？”章老太太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否定顾广胜。 “妈，陶芳这孩子的名声已经毁了，在现在这厂子里继续待下去是不成的，不仅仅是她和明凯受影响，以后孩子出生了，也难免让人背后嘀咕的。”顾广胜此时的智商是在线的，跟平时他来气章老太太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我想让明凯和芳芳这俩孩子，结婚之后调到津市去，那边有分厂，可以调动，但是时间比较着急的话，还是要花钱，”本来总厂的名额更紧缺一些，但是他决定地匆忙，一时间也不好找人置换，所以是需要花钱的。 第639章 发烧昏迷 “到了津市，人生地不熟，认识他们的人也少，之前的事情，提起的人自然就少了，等孩子大一些了，也懂事儿了，就可以再操作调回来了，到时候，陶芳的事情也就过去了。”顾广胜考虑的可以说已经很全面了。 “三儿啊，你这想法是没错的，但是，你有没有跟明凯和那个什么陶芳商量过呢？”章老太太听到这里，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老三也算是有点做父亲的自觉了吧，有担当了。 “妈，这个我还没跟孩子们提，但是这事儿，得想在前头，我虽然也没啥大本事，但总也得让明凯这孩子，过得舒心一些。”顾广胜看到现在的顾明凯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样，爸妈当初都不看好他跟张秀菊，也确实，张秀菊的很多毛病都让他妈章老太太给说中了，但是这婚姻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就是中意秀菊，日子虽然过得有点闹腾了，但还是不错的。 “你这考虑倒是也对，那怎么操作，大概需要多少钱？”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章老太太心软了。 “对，说来听听，看我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一点是一点的。”顾老四也听出他妈的意思来了，算了，这次看在老三是为了孩子的份儿上，顾老二也妥协了。 “哼，”顾老四虽然没说啥，但到底是没有反驳章老太太的决定。 “谢谢妈，谢谢二哥了，那啥我是这么想的。。。。。。。”顾广胜把自己不太成熟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没办法，他的人脉有限，能想到的人，能找到的人，自然也是有限的那么几个，所以，整体停下来，章老太太和顾老二，甚至是顾老四，都觉得不怎么靠谱。 “妈，您觉得可行吗？”顾广胜刚才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观察章老太太和自家二哥的脸色，自然是看出他们对自己这个想法的不同意，所以，他也有自知之明，就干脆直接问了。 “老二，你看呢。”章老太太开口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顾广英帮一把。 “嗯，老三，你找的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不太靠谱，这样，我在津市那边的厂子里也有相熟的人，我帮你问问吧，”顾广英还是松口了。 “二哥，你要是为难的话，我去联系吧，我认识那边厂子里的一个主任，应该可以。”顾广源工作了七八年了，又是紧要单位，那人脉自然也是不差的。 “无妨，这事儿我来吧，反正不着急，回头不成的话，你再跟人打电话。”顾广英也知道老四认识的那位主任是谁，有些分量，但是为了调职这么简单的事情，不太值得。 “成，我听你的，二哥。” “二哥，那这事儿就麻烦你了，”顾广胜听完自家兄弟的话，心里还怪不是滋味儿的，三兄弟同样是家里供出来的高中生，他参加工作也有二十年了，但是现在一出事儿，才发现，自己远远比不上二哥，甚至连老四都赶不上。 “我也是为了明凯，老三，你先消停的，回去跟两个孩子好好商量商量，我这边先给问着，有了消息，咱们就得尽快把事情给办了。”顾广英说的很严肃，他怕老三家的到时候扯后腿，还特意嘱咐了一句，“你跟你家那口子也说好，别到时候再变卦。” “放心，放心，二哥，这事儿我说了算，回去我就跟明凯说。”顾广胜自然是赶紧保证。 “咳咳，行了，老三，要是手头的钱不凑手的话，我可以暂时给你挪点，不过先说好了，这是借给你的，”章老太太被折腾怕了，还是把丑话说到了前头。 “放心，妈，我给您写欠条，”顾老三自然知道章老太太这是在防着谁，这是怕张秀菊来闹腾。 “嗯，走的时候来我房里拿，行了，我先回屋里去休息会儿了，老三，你要是不着急，就留下来吃饭吧。” “成，我听妈的。”顾广胜心头的大事儿解决了，而且兄弟三个，好久没这么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聚聚了，他自然是赶紧答应了。 靠山村，林家。 “小五？小五？你起了吗？”林二奶奶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但是林立钟这屋里还没有一点动静，这就有些不太对了。 自从搬回到这个院子之后，林二奶奶对全家的作息那是了如指掌的，林立钟习惯早起，不管上大早上的有没有事情，她都会在六点之前起床的，但是今天明显晚了不少了，这都要到上工的时间了。 “唔，二奶奶，你进来吧。”林立钟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好，那我进来了。”听到林立钟在里面把门栓打开了，林二奶奶赶紧进去了，“哟，小五这是怎么了？发烧了？” 林二奶奶看到林立钟通红的脸，赶紧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哟，温度不低呢，还能走不？”林二奶奶赶紧上前把人给扶到了炕上，“行了，小五，你先躺下，我去喊你秋生爷爷过来，你这烧的有点高。” 林立钟也难受，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发这么高的高烧，现在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她刚才怎么下的床，怎么开的门栓，都忘了。现在躺在被窝里，耳朵边上嗡嗡的，啥也听不清楚，刚才林二奶奶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懂，但是意思她大概明白了，这是找秋爷去了。 不等林二奶奶人回来，林立钟就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好在王美芝端着水进来了，给她额头上捂了一块湿毛巾。 “秋生，秋生在家吗？”林二奶奶刚才着急的很，只是喊了一声自家儿媳妇照顾立钟，就赶紧出来了，一路上小跑过来的，到张秋生家里的时候，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在，在的，娟儿姐，怎么了？是我林大哥不舒服了？”张秋生在屋里正配着药，被林二奶奶这么一喊，手一抖，药材都洒了，好在是掉在了桌子上，还能用。 “不，不是你林哥，是，是立钟，秋生，赶紧的，立钟发烧了，额头烫的很。” “是立钟？发烧了？” “对啊，不然我能这么着急啊，立钟这孩子，一整年也不见得发一次烧，这来一次就是厉害的，那脸烧的通红，人都迷糊了，秋生啊，赶紧的，跟我过去。” “好，我知道了，姐，我先收拾点能用的上药，省得来回跑，你稍微等我一分钟，一分钟就成。”张秋生刚才跟林二奶奶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把药箱拿到手里了，现在听了林二奶奶的叙述，就赶紧往里面添了几味药材，怕一会儿真用上了，还得着急回来拿。 “走吧，赶紧的。” “走，走，春娘，我去立钟那边了，你一会儿过来哈。” “赶紧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张秋生也顾不上林二奶奶了，自己一路小跑先去了林家，林二奶奶跟在后面脚步也不慢。 到了林家之后，张秋生直奔林立钟的房间去了，进屋之后就看到人躺在炕上，已经没啥意识了。 把脉之后，张秋生赶紧开始下针，一刻也不敢耽搁，这烧的实在是厉害，张秋生一遍针下来，都没有出血，又下了一遍，才看到有些发暗的血珠出来。 等到第三遍针的时候，出来的血已经是正常的鲜红色了，张秋生这才放心下来，此时的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也顾不上别的了，先用自己的衣服袖子赶紧把汗给擦了。 “呼，”把针撤下来之后，张秋生又给林立钟把了一次脉，这次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怎么样了？秋生。”林二奶奶在张秋生下第一遍针的时候，就已经进到屋里了，旁边的王美芝本来想开口，也被她给制止了，看着张秋生一连下三遍针，林二奶奶就更不敢出声打扰了，也顺便把王美芝给打发出去了，此时听到张秋生的声音，才敢问出来。 “哦，可以了，等会儿温度就能降下来了，不过，立钟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怕是还要反复，我先给她开点药，唉，之前立钟给我的退烧药用没了，要不然就可以直接用药退烧了，娟儿姐，这药一定要给立钟喂进去，”张秋生头都没抬，一直在写方子。 “成，我记下了。” “怎么样？”林二爷爷此时也回来了，一大早他就跟着村里人去上工了，主要是想去地里看看冬小麦的状况，没想到才到地里，就被自家儿子给喊回来了，说小五发烧了，很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秋生，已经给看过了，放血了，放心吧，脸已经没刚才红了，估摸着温度也下来了。”林二奶奶听到林二爷爷的声音，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 “哦，辛苦秋生了。” “没啥，这都是应该的，这孩子平时也没少帮我的忙，对了，我估摸着，中午还得烧，我一会儿先回去，等到十一点左右我再过来，要是烧的话，我就再给扎几遍针，” “成，听你的。”林二奶奶自然是相信张秋生的医术了。 “秋生啊，立钟这病是怎么个情况啊？”林二爷爷本来还想说要不要去医院的，但是想想现在县里医院的情况，还不如在村里让秋生给治呢。 “立钟，这病怕是有些水土不服，她在外面的这一个来月应该也有过不舒服，只不过被压下来了，这不回到家一放松，就全起来了。” “这孩子，唉。。。。。。。。。。”林二奶奶昨天就发现这孩子没怎么有精神，还以为是没休息好，睡一觉也就好了，根本没有往生病这方面想。 “娟儿姐，放心吧，已经没啥大碍了，就是要反复折腾几天而已，我回去拿药了，一会儿让春娘给送来。”张秋生本来以为要在这里守着的，但是几遍针下来，立钟的情况明显好转了，也是，这孩子的底子本来就好，所以，他准备自己回去抓药，不让春娘来回跑了。 “成，听你的。” “记得，立钟跟前别离了人，时不时摸摸额头，试试温度，万一烧起来就赶紧去喊我。” “嗯，放心吧，我守着立钟。”林二奶奶是不放心让别人来的，而且她也方便。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老婆子你在这儿看着立钟吧，我去送送秋生。” “嗯。” 林二爷爷跟着张秋生一路回了家，正好碰上要出门的春娘。 “立钟怎么样了？”春娘没想到张秋生这么快回来。 “放心，一会儿就能退烧了，我写了方子，回来给抓些药。” “林大哥也不舒服了？”春娘看着跟在后面的林靖安，问了一句。 “我没事儿，我是跟着过来拿药的，省下你再跑一趟了。” “嗐，不妨事儿的，进屋，进屋吧。” 春娘把院子门重新打开，让两人进了院子。 张秋生也没多话，直接去了西厢房里开按着方子抓药。林靖安也跟着进去了，就等着张秋生抓完，赶紧拿回去。 “都在这儿了，林哥，一定要让立钟把药给喝下去。” “放心吧，你姐有经验。” 等药熬好之后，林二奶奶专门找了一把给孩子喂饭的小勺子，用筷子压着林立钟的舌头，一口一口给喂了下去。 这些林立钟都是不知道的，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电灯。 “唔，”林立钟应该是被钨丝灯的光线给照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先把自己的眼睛给捂住了。“什么时候了？” 林立钟声音嘶哑，要不是感觉到另一只手被人给握着，她也不会出声了。 “立钟，你醒了啊，太好了，”林二奶奶刚趴下歇一会儿，就感觉到她拉着的手动了，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低沉嘶哑的声音，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林立钟醒了。 “二奶奶，是你啊，我这是睡了多久了？”林立钟是先听到的声音，后看到的人。 “立钟，立钟，你已经昏了十三个小时了，现在都是晚上八点了。” 第640章 系统暂时失联 “这么久了啊，唔，”林立钟只是觉得这一觉睡得有些长了，结果一起身，就被林二奶奶给阻止了。 “小五啊，你这烧刚退下去，先不要起来了，一身的汗，小心着凉了。”林二奶奶说着就站起身来，去端水了，“来，翻过身儿来，先喝点温水。” “唔，好。”林立钟现在已经不烧了，但是身上还是没啥力气，而且衣服已经湿透了，很难受，她现在特别想回到空间里洗个澡，但是，现在不成，只能先忍着。 “饿不饿啊，灶上有小米粥，我去给你盛点？” “没啥胃口，二奶奶，我喝点水就成了，”林立钟却是没啥胃口，嘴里一股子苦味，接过水杯之后，赶紧喝了几大口，把这味道给冲下去。 “嘴里发苦吧，我给你准备了冰糖，先吃点缓缓吧，” “嗯，二奶奶，我这是怎么了？” “你秋爷说是有些水土不服，外加有些着凉。” “。。。。。。。。。。。”呵呵呵，水土不服，成吧系统也懂得入乡随俗啊。 “好了，退烧就好了，你不知道，早上起来那会儿可给我吓得不轻，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喊你也喊不醒，” “让您担心了，二奶奶，忙活了一天了吧，您赶紧回去歇会儿吧，我这会儿感觉好多了，” “你这孩子，不成，我得在这屋里守着，万一夜里再反复怎么办，你多喝点水，喝完我再给你倒上。” “我真没事儿了，二奶奶，秋爷是怎么跟您交代的啊。” “你秋爷倒是说只要你醒了就没事儿了，不会再发烧了。”林二奶奶下午听张秋生提了，“不成，我还是不放心，这万一反复呢。” “二奶奶，秋爷的水平您应该相信的，放心吧，我这会儿身上已经有力气了，就是出汗出的，身上不太舒服。” “不舒服也先忍着，我给你找套干净的衣服先换上，这个时候还不能洗澡，别又着凉了，”林二奶奶早就准备好了，她就知道，以林立钟的性子，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换衣服洗澡的。 “听您的，我等会儿就换上，您忙活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吧，我这睡了一天了，一时半会儿的，也睡不着，”林立钟又劝了两次，才让林二奶奶回去了， 她把屋门拴上之后，立刻就进了空间。 洗完澡之后，林立钟才感觉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她也不敢在空间里多待着，把头发吹的差不多之后，就立刻出来了。 空间里温度恒定，这冷不丁的出来，林立钟还觉得有点冷，看来是还没有好利索。 炕上的铺盖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林立钟没打算继续盖，简单一卷就放到了炕尾，然后从炕橱上拿下了一套铺盖，迅速铺好之后，就钻进了被窝里面。 “唔，总算是活过来了。”直到现在，林立钟才算是能安静下来，想想之前的事情，她都有些后怕。 话说昨天，林立钟把吸收完的能量石给了系统之后，当时还是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林立钟还进了一趟空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的变化，然后她就下山了。 本来以为这事儿也就这么着了，谁知道昨天晚上的时候，系统突然发难了，或者说系统发生异常了。 林立钟当时只感觉脑袋好像被敲了闷棍一样，一下子就迷糊了起来，然后耳朵边上都是机械声，电子声，吵吵闹闹的，热闹了好长时间，再然后，林立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直到今天晚上才清醒过来。 刚才进空间的时候，林立钟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终于是让她发现空间不一样的地方了，是时间，时间流速变快了，虽然不及空间当初的流速，但绝对是变快了。 空间里的粮食，是她出发去北平之前才安排机器管家种上的，按照之前的计算，至少还要一个月，里面的作物才会成熟，至少她从杭城出发回来的时候，空间里的玉米还没抽穗，刚才进去的时候，已经是成熟状态了，可以采摘了。 这前后也才一个来月的时间，按照玉米的成长周期来算，这已经是缩短了三分之二了，总的来说，是个好的变化。 但是，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还有，她经过系统里面的泉水改造之后，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不至于发烧啊。 林立钟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且，现在系统根本联系不上，只能先耐心等着了。 北平，顾广胜家。 “爸，您看，照片好看吧？”顾明凯今天陪着陶芳逛了一路，先是百货商店，然后是供销社，之后才去照相馆，最后一起去看了电影，等他把人给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嗯，不错，明凯，去把你妈也喊过来，我有话要说。”顾广胜从章老太太那边回来之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主要是给自家儿子明凯淘换结婚用的东西。 但是这个年头，一票难求啊，不管是手表票，还是缝纫机票，那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淘换来的，就连黑市上，这两样票都变的紧俏起来，没存货了。 顾广胜忙活了一下午，一无所获，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跟陶家父母见见面了。 “哎，好，爸，等我一会儿。”顾明凯把照片仔细放好之后，才转身出了门，去厨房喊他妈张秀菊了。 “咋啦？老顾，我这正和面呢，”张秀菊说着就坐到了顾广胜的一旁。 “明凯，我想着等你结婚之后，就带着陶芳去津市吧，你们单位那边有分厂，正好可以调职过去。” “不行，我不同意，老顾，我不同意让陶芳进门。”面对不确定性，张秀菊觉得还是要注意风险的，陶芳这肚子里的孩子，她拿不准到底是谁的。 “妈，你这是又怎么了？昨天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嘛，你都答应要帮我劝爸了，怎么爸现在同意了，你倒是不同意了？” “不是，明凯啊，这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要慎重的，这事儿你听妈的，好不好，妈是不会害你的。”张秀菊心里发苦，当初这个人选可是她极力赞成的，现在倒是极力反对了。 “妈，你是不是又听到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芳芳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顾明凯只是以为他爸把情况告知了他妈。 “什么呀，我都去陶芳她们家周围打听了，她之前为了她那个什么前任，流了一个孩子，就十多天前，还有人看到那人来找陶芳呢，明凯啊，这陶芳估计是两头哄着呢，你听妈的，好不好，咱要不再等等？” “我不会再等的，我是要结婚的妈，你说的这些，我跟芳芳交往的时候，她都跟我提过了，我不介意。”顾明凯满脸的坚定。 “你，你。。。。。。。。”张秀菊用手指指着顾明凯，你了半天，愣是啥也没说出来。 “好了，你说的这些，我也都已经了解了，陶芳那孩子，过去是有过一些事情，但是跟现在都没有关系了，秀菊，明凯这孩子难得这么坚持，你就别处在中间，让孩子为难了。” “我让他为难？我？！”张秀菊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是，顾老三，你到底是哪一头的？陶芳就是配不上我儿子，这婚事还是。。。。。。。。。。” “好了，这事儿要听儿子的意思，”顾广胜打断了张秀菊接下来的话，怕这话说出来，真的伤了母子情分。“明凯啊，你觉得爸的提议怎么样？” “爸，你提的这个主意太好了，就这么着，我明天上班就跟芳芳好好说说。”离开北平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要是陶芳同意的话，你就跟她父母约个时间，咱们两家好好商量一下。” “好，我记得了，不过，爸，去津市的话。。。。。。。。。。。。” “放心，我已经托你二大爷去找熟人打听了，有消息就会通知咱们的。” “二大爷？他没骂您啊。” “去，去，去，一边去，我们亲兄弟，有啥说不开的，你管好你自己就成了。” “哎，好。” 梧桐巷，陶家。 “啪！丢人，真是丢脸丢到大街上去了。”陶重民刚回到家就开始发火。 “老陶，你干嘛呢，发火就发火，怎么还摔起东西来了。”刘连玉听到动静，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了。 “都说你教的好闺女，啊，你去街上听听，人家都怎么编排她的，一个姑娘家家的，呸，我都说不出来。” “我闺女怎么了，我闺女好着呢，姓陶的，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分不清里外啊，在外面听到那帮子老娘们编排咱家芳芳，怎么就不替孩子出头呢，回家倒是发起脾气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刘连玉这火气一下子就被陶重民的话给勾起来了。 “你，你，哼！还不是你教的好闺女，现在街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怎么去反驳，啊，陶芳，陶芳，干嘛呢，滚过来！” “陶重民，我不管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你最好不要拿闺女撒气。” “怎么着，她有脸做，还怕人说啊。”陶重民也来劲儿了，跟刘连玉对峙起来。 “爸，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人说。”陶芳从她爸进院子开始就听到了，此时已经是站在堂屋门口了。 “哼！你脸皮倒是厚。” “爸，你要是真觉得丢人，那你现在的工作也该辞了啊。”陶芳从来就看不上她爸，当然，也不惧怕他。 “你，你，哼，我工作干的好好的，前两天还受到领导的表扬了呢，你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闺女说的时候，陶重民，你现在这份儿工作怎么来的，你是不是忘了啊，怎么着啊，觉得自己站稳脚跟儿了，就开始挑剔起闺女了是吗？你可别忘了，这里到底是谁的家，你要是真不想在家里过日子了，成啊，赶紧收拾收拾把工作交出来，然后回老家去找你娘去吧。”刘连玉才不惯着对方，直接把对方的脸给撕了下来。 “刘连玉，你别以为我不敢！” “哟，这是看老娘我退休了是吗，哼我告诉你，我虽然退休了，但是朋友同学，还有我爹留下的人脉可都在呢，” “现在说的是死丫头陶芳的事情，你这么激动干啥？”陶重华明显是被自家老婆的一番话给镇住了，态度迅速转换。 “我跟你最后说一遍，芳芳不是死丫头，她是我的宝贝闺女，让我再听到你跟着那个老妖婆喊芳芳死丫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哼！”陶重民最终还是被刘连玉给镇压了，不敢出声儿了。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厨房里的火还没人管呢，杵在这儿干啥呀？” 把陶重华给打发了，刘连玉才关心起自家闺女来。 “芳芳，你别听你爸在那里喷粪，哼，跟那个死老婆子一样，真把我惹急了，我就让他净身出户，到时候给你改姓。” “嗯，都听您的。”陶芳对于自家父亲的态度，早就习惯了，小的时候可能还会伤心，但是现在已经无感了。 “哎，这就对了，今天你跟明凯。。。。。。。。。”对于顾明凯这个准女婿，刘连玉还是挺欣赏的，当然了，主要是这傻小子对自家闺女是真好，至于她提的那些条件嘛，其实也是为了试探一下顾家的态度，真等闺女结婚的时候，她也会陪嫁响应的嫁妆。 “我们去照相了，等下次休息就去领证。” “你这孩子，领证还等啊，明天请个假就去了。” “不着急，妈，明凯他家里好像是有些意见。” “他们家不是都同意了吗？就上次咱们两家见面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 “明凯说他家那边准备三转一响还需要些时间。” “啊？这个啊，那就等呗，反正下个月才举行仪式。”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后院的鱼娘婶子跟我说，今天有人来打听我的事情。” “你是觉得是明凯他妈？”刘连玉多敏锐啊，一下子就想到了张秀菊。 第641章 接受并坦白 “妈，我跟宋明的事情，当时闹的挺大的，我想跟明凯说清楚，”陶芳现在犹豫了。 “芳啊，你先等等，先让妈好好想想再说。”刘连玉还是有些犹豫的，到目前为止，顾明凯的表现还是挺好的，但是如果闺女今天的猜测是真的，那这其中怕还是有些变故。 “妈，我不想再瞒着了，” “芳啊，妈，我不想再等了。” “事缓则圆，闺女，你经事儿少，这就听我的吧。” “妈，这次我想自己做决定，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我都认了。”陶芳瞒的实在是辛苦，最近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 “唉，好，但是再等妈一天的时间好不好？”刘连玉见自家闺女实在是坚持，也就答应了，不过还是想尽量帮自家闺女一把。 “好，” 顾明凯这边听着他爹的打算，当时十分心动，很想立刻就答应下来，但是想到陶芳的父母，他还是犹豫了，所以，他想着来问问陶芳的意见。 其实，关于陶芳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没错，他知道陶芳之前跟宋明有过一段，甚至有过孩子。但是，这些他都不在乎，之所以一再跟家里提陶芳自身的条件，也是为了让爸妈不反对他们交往，而且，从一开始，顾明凯就隐瞒了陶芳曾经有过男朋友的事情。 这些事情，他跟谁也没有提过，包括陶芳，所以，父母和陶芳都以为他不知情。 想到这次他爸提到的事情，顾明凯觉得这是个机会，是让他和陶芳过上平静生活的机会。 虽然，他不在乎这些东西，他只是想跟陶芳好好过日子。 所以，第二天，顾明凯直接去了单位请假，然后就去找陶芳去了，想着尽快把这件事情跟陶芳商量好。 结果太激动，他给忘了，陶芳今天是要上班的，到了之后，并没有见到陶芳，只见到了未来的张母娘刘连玉。 “妈，”自从跟陶芳订婚之后，顾明凯就改口了，或者更早的时候，陶芳检查出怀孕之后，他就直接改口了。 “哎，明凯啊，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刘长玉本来打算是今天去顾家的，想着跟顾明凯的父亲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想着把自家的条件降低一点，尽快让两个孩子完婚，没想到顾明凯先过来了，记得闺女说他们昨天出去是拍照片去了。 现在的小年轻，结婚之前或者结婚之后，总是要拍张照片留作纪念的。 “妈，我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跟芳芳商量的。”顾明凯犹豫了一瞬间，就决定了，跟刘连玉坦白。 “哦，是彩礼的事情？”刘连玉心里有些猜测，闺女说的那个昨天来打听消息的人，八成就是张秀菊，但是她此时不能主动提这个。 “是，也不是，” “哦？还有别的事情？”一听顾明凯的语气，刘连玉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但又不像是来退婚的。 顾明凯还是很亲近地喊妈，这态度跟之前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刘连玉有些拿不准他现在的想法。 “对，我本来打算今天跟芳芳好好商量的，这一激动给忘了她还要上班了，这会儿跟您先说也是一样的，您正好也可以给参谋参谋。” “嗯，说说吧。” 顾明凯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刘连玉有些懵了。 “明凯啊，你，你知道芳芳之前跟宋。。。。。。。。”刘连玉不得不这么想，毕竟顾明凯上来就说想带着自家闺女去津市，这肯定是知道了呀。 “对，我知道，妈，我跟芳芳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顾明凯对此很平静。 “啊？那你，那你这是。。。。。。。。。”刘连玉看不懂了，既然知道自家闺女之前的事情，顾明凯怎么会答应要跟自家闺女结婚的？自己家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对方谋算的啊。 “我是真的稀罕芳芳的，妈，芳芳的事情我没跟我爸我妈说起过，不过，我妈最近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我想着，芳芳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顾明凯先是解释了一下，“所以，我想着为了芳芳，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俩还是先离开北平比较好，” “唉，明凯，真是难为你了。”刘连玉此时很庆幸，自家闺女遇到了顾明凯这样的对象，能不顾一切地跟她结婚，“成，我替芳芳做主了，答应了。”这件事儿的主，刘连玉还是能做的。 “太好了，妈，您答应了就好，不过我还是想跟芳芳当面说说，希望能让她同意。” “你放心，我闺女的我了解，芳一定会同意的，”刘连玉犹豫了一下，又问到，“明凯啊，那工作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啊？”这才是最关键的，不管他们以后是结婚还是养孩子，总得有份儿工作才是保证，不然，离开北平也没啥意义。 “妈，您放心，我爸都给我安排好了，我们单位在津市也有分厂，他托人联系了那边的朋友，可以帮着调动，我还能顺便转正，这样我和芳芳过去之后，就直接去分厂报到了。” “那这可就太好了，明凯啊，”刘连玉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已经把事情都给安排好了，看来顾家人已经知道芳芳的事情了，但还是愿意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是真心想娶自家闺女的。“明凯啊，我之前听芳芳说，你们结婚要准备三转一响，还没准备齐全是吧，” “对，还差两样，主要是现在这票实在是难淘换，不过您放心，妈，我一定都准备齐全的，不会委屈了芳芳的。”刘连玉突然换了话题，顾明凯一时间不懂对方是啥意思。 “不用，不用你买了，孩子，剩下的两样，我给你们补上，听我的，这事儿交给我了。” “妈，这，不用，我来准备就好，本来就是一开始就答应了芳芳的。” “听我的，就让我来，这工作调动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啥忙，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还缺收音机和缝纫机是吧，放心，我一定给补上。” “成，那就听您的，”顾明凯见刘连玉这么坚持，也就答应了，“那我晚上再过来一趟，好好跟芳芳说说，” “好，那你早点过来晚饭就在家里吃，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大包子。” “成，那我一定过来。” 虽然还没跟陶芳商量定下，但是有了刘连玉的支持，顾明凯觉得这不是问题，心里总算是放下一件大事儿了，难得的轻松，心情都不一样了。 顾明凯走了之后，顾广胜本来是要出门的，他二哥托付的那个人，是二哥大学时候的同学，关系很好的那种，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当然，人家完全是看在他二哥顾广英的面子上，所以，他特意跟自家二哥要了那人的地址和电话，他得自己去人家家里一趟，好好表示一下感谢。 不过不等出门，就让自家媳妇给喊住了。 “顾广胜，你什么意思，那个陶芳她之前干的那些事情，怎么能配的上咱们明凯，你怎么就同意了啊。”张秀菊现在很生气，自从知道了陶芳的过去之后，她胸口就一直堵着一口气，怎么都消不下去。 “唉，你没看出来吗？儿子坚持啊，他就认准了陶芳这个姑娘了，” “哼，认准了又在怎么样，只要咱们两口子不同意，一样能给他搅黄了，等再过上一段时间，这两人的感情自然就淡了，” “我劝你啊，还是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没戏的。” “不是，顾广胜你到底是哪头儿的？” “这跟哪头儿的没有关系，秀菊，你要是想儿子以后的日子过得平顺，你就听我的，欢欢喜喜地接纳陶芳，不然，你就等着儿子跟你闹腾吧。”顾广胜多了解张秀菊啊，他知道张秀菊不会轻易松口的，也知道一旦张秀菊闹幺蛾子，明凯肯定是要反抗的，为了不影响家里的氛围，他还是劝了劝，抓住痛处的那种。 “明凯可是我生的，怎么着，就为了一个陶芳，他还能不认我这个妈？”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呢？” “你，你，顾广胜，你少来吓唬我，” “唉，我吓唬你做什么，你以为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是为了那个什么陶芳吗？我还不是为了咱们明凯。” “。。。。。。。。。。。”张秀菊心里犹豫。 “明凯早就知道陶芳之前的事情了，”顾广胜还把自己知道的一点一点都给说了出来。“你昨天说的那些，还有我之前说的那些事情，明凯都知道，他只是跟咱们做戏罢了，” “不可能，明凯怎么会骗我呢，我可是他妈。” “这小子，自小就注意正，他之前听了我的话之后，有些犹豫，也只是没想好怎么跟我们摊牌，也没想好退路而已，” “可是，可是，明凯。。。。。。。。” “没有啥可是的，明凯现在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也决定好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咱们要为孩子感到高兴，秀菊啊，不要再拦着了，也不要给陶芳脸色看，就当全是为了明凯。” “不成，我接受不了，我的明凯多优秀啊，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怎么怎么就非陶芳不可了？” “感情的事情，哪里能说出对错，行了，你别纠结这些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保护好两个孩子，哦，是三个，还陶芳肚子里的那个，” “还不知道是。。。。。，唔，你干嘛。”张秀菊张嘴就想说，顾广胜一把给捂住了。 “我干嘛，我让你长长记性，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明凯既然已经确定那是他的孩子了，你就不能这么说。” “不是，陶芳她。。。。。。。”张秀菊不服气，在她的眼里，陶芳甭管自身条件多好，只凭她之前的事情，这一切都白搭了，根本就配不上自家儿子。 “我的话，你最好是记在心里，不要为难陶芳，也不要随便编排陶芳，咱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明凯，为了明凯知道吗！”顾广胜早就没了之前的耐性，语气难得的眼厉，表情也是，这就让张秀菊有些心慌了。 “成，我听你的，广胜，你说啥就是啥，我听你的，你别生气了。” “好了，我一会儿要出去了，你在家里也别闲着，给明凯准备结婚用的被褥吧，多做几套，等去了津市，离着远了，不方便拆洗，就多做几套，让他们小俩口轮换着。” “对了，你哥那边的钱也紧催着点，缝纫机和收音机还没影儿呢，这也是咱们家的大事儿了，你好好跟你哥说说，这钱怎么也得拿回来。” “嗯，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跟我哥好好商量的。” 等顾明凯回到家的时候，顾广胜还没有回来，问过张秀菊之后，才知道是出门去拜访人去了。 张秀菊看到儿子回来，就开始抱怨起陶家了，完全把顾广胜的警告给忘到一旁了。 顾明凯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主要意思无非是家里没钱了，收音机和缝纫机怕是不好弄。 “咳咳，妈，您先歇会儿，喝口水，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顾明凯终于是找到机会打断张秀菊了。 “咳咳，你说。” “今天我去找芳芳了，” “她没在家里，我这才掀起来，她没请假，去单位了。” “。。。。。。。。。。。。”重点呢？到底想要说啥，让人抓心挠肺的，林立钟最受不了这个。 “那边我妈说了，这剩下的收音机和缝纫机，不用咱们准备了，她会给补齐的，就当是给芳芳的陪嫁，妈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哼！”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不然非得给他把脸皮撕下来。 “成，也算她们娘俩懂事儿。”总算是解决了一件难题，张秀菊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 娘俩又说了一会儿话，顾明凯就离开去接他爸爸去了。 靠山村，林家院子。 “奶奶，我平时跟立钟姐姐的关系可好了，您就让我进去看看吧。”自从知道林立钟生病之后，林杉就一直想到林立钟的屋子里去看看她，无奈他奶奶不答应啊。 第642章 病情反复 “老三，”王美芝刚把老四打发了，就听到老三一直想往林立钟屋里去，就把人给喊住了，“妈，立钟怎么样？” “昨天晚上已经退烧了，我刚才进去摸了摸，不烧了，估计是累很了，还睡着呢。” “老三，听到了吗，你立钟姐正睡着呢，她病还没好呢，你不能去打扰，让她好好休息。”王美芝听到林立钟烧退了也就放心了，这年头缺医少药的，一个成年人烧成傻子的也不是没有，立钟这么好的姑娘，她衷心希望这孩子能尽快好起来。 “我知道了，奶奶，立钟姐姐啥时候能好呀？”林杉现在十分想念林立钟，嗯，还有她口袋里的大白兔，之前给的那些，他早早就吃完了，林立钟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分了一些南边来的糕点，但是都被他妈给收起来了，说是要帮他们都保管着，哼，这话糊弄糊弄老四那个小孩子还行，他都已经五岁了，早就不相信他妈这话了。 “老三是想立钟了吧。”林二奶奶蹲了下来，摸了摸林杉的头。 “嗯，很想很想的， 立钟姐姐这刚回来没几天，怎么就病了呢，我在这里就只能待一周的，我走之前，姐姐能好起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这会儿你立钟姐姐已经不发烧了，就是累，我估摸着啊，到下午她就能下床走走了。”林立钟平时身体很好的，整个冬天连个感冒都没有，所以，林二奶奶现在一点都担心了。 “哦，太好了，太好了，立钟姐姐好了，我就又有糖吃了，太好喽。”林杉一激动，把心里的话给喊出来了，说完之后，他就跑了，去找大哥去了。 “哈哈哈，这小子，”林二奶奶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感觉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他们家没出事儿之前，家里虽然不能说让孩子天天吃上大白兔吧，那一个月总有一两次的，可是看孩子现在的表现，怕是好久都没吃过了。 “妈，您别瞎想，这熊孩子，纯粹是因为我把他们的点心和糖都给收起来了，哼，这才想从立钟这边找突破口，小兔崽子，学精了。”王美芝看到林二奶奶那心疼的眼神儿了，赶紧解释了起来，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们家从来就没有缺了孩子的吃的，只不过之前是间隔时间长一些，一个月勉强能吃到一次，现在基本上是每周都能让们尝到大白兔的味道。 “唉，总归是亏了孩子的，好了，不提了，中午我我炖点鸡汤，这个清淡些，给立钟补补。” “成，那我去村里问问去。” “不用，我去吧，村里有自己的养鸡场，村民都是从那里换的，” “啊？养鸡场？” “对，这还是立钟当初搞起来的呢，”林二奶奶提起这个来，突然就有了要聊的兴致了，“你是不知道，当初立钟提议让村里办这个养鸡场，老支书和村长都同意了，但是跟村里人开会的时候，大家却反对，这就没开成，立钟不想放弃啊，就自己开始整。” “啊？真看不出来，立钟是这么个性子啊。” “这不说嘛，但凡是立钟认定了的事情，那她就一定会去干的，不仅是要干，还要干好呢，那整个秋天哟，一天也没闲着的时候，挖坑养蚯蚓，然后再用蚯蚓配合着野草和麸皮喂养，这鸡一下就长得可快了。。。。。。。。。。”林二奶奶可算遇到能分享的人了，之前都是别人给她分享立钟的事情，现在终于是轮到她炫耀了。 “娘，立钟这还真是厉害啊。一个人就能撑起这么一大摊子事儿啊，太能干了。” “嗯，那可不，咱们立钟不仅仅是能干，还爱学习呢，长湖以前的老师，就是那个搞农业的，还记得吧？” “您是说谭老师吧？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呢，长湖跟着他，咱家可没少沾光。”王美芝对这个谭嘉平那是印象深刻啊，当初小叔子林长湖被安排到他手底下，就一直在试验田忙活，一个学期，整个人就晒黑了两个度，本来她还想着劝劝来着，这上大学又不是去吃苦的，实在不行就换个专业呗，结果还被自家小叔子给教训了一顿，打那之后，她就不怎么待见这个姓谭的老师。 但是，等到林长湖第二学期的时候，她就不这么想了，这孩子三天两头地从学校往家里拿菜，那瓜果，说是他们谭老师分给他们的，是试验田里的收成，这下子她也跟着沾光了，对谭老师的看法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这不挺好的嘛，还能解决家里吃菜的问题。 “他早早就来靠山村这边了，当初我跟你爸来了之后，还请人家来吃过饭呢。” “啊？那他是。。。。。。。。。。。” “他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身上还带着学校给安排的任务呢，在靠山村这边也建了试验田，”林二奶奶作为过来人，当然知道自家老大媳妇要问啥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这样一个时候，不问才是不正常。 “那谭老师可真是厉害了，您是不知道，之前我娘家那边附近有好几家都是大学的老师，教授来着，那都可惨了，现在也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王美芝好久都没提起娘家 的情况了，没想到这一次提起还是因为这些大学的教授啥的。 “唉，这世道难啊，不过还好，最近看着是要好起来了，不说这个了，”林二奶奶感慨了一下就略过了，毕竟村里都已经被接走好几位了，“你啊，来的晚了，没见到立钟自己捣鼓的暖棚，” “暖棚？” “对啊，就是院子里那个棚子，用透明塑料布搭起来的那个。” “哦，那个看着就是个简单的棚子，然后里面种了菜？” “你可别小瞧这个，寒冬腊月的，可就是靠着这个暖棚，我们才吃上了水灵灵的小香菜。”这个冬天的暖棚，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跟自家老伴照顾的，所以提起来的事，那是难得的骄傲。 “妈，您可真厉害，” “这还是立钟的点子，要说厉害，那还是立钟厉害。”林二奶奶还是为林立钟感到高兴和骄傲的，“走吧，正好有空，我带你去村里的鸡场看看去。” “好，” 婆媳俩把家里的事情交代给两个大男人之后，就愉快地往村里的鸡场去了。 顺利换到母鸡之后，林二奶奶跟人约好等会儿过来拿，就带着王美芝往村里去逛了。 村里的试验田，绿油油的冬小麦，村委的暖棚，养蚯蚓的土坑，一个地方也没有错过。 林二奶奶的本意是想让自家儿媳妇见见他们生活的村子，让他们夫妻俩放心，没想到，这些倒是让王美芝产生了别的想法。 一圈转完了，婆媳二人也高高兴兴回家了。 林立钟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这是之前没有过的情况，而且，起来之后，林立钟浑身上下还是累，这就让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继续呼唤系统无果之后，林立钟只能先用空间里的泉水来缓解。 “立钟，起来了啊，不着急出去哈，身上的汗消了吗？”林立钟起床的动静，让林二奶奶听到了，她端着早就煨好的鸡汤进了屋。 “唔，汗都消了，不过之前的铺盖都给湿透了，我又换了一套，”林二奶奶一进屋她就闻到了鸡汤的鲜味，“二奶奶，您这端的是鸡汤吗？” “对，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熬了快两个小时了，这会儿喝正好，来，坐下，我给你放到桌子上了。” “嗯，谢谢二奶奶。”林立钟此时也确实饿了，这鸡汤正好也合胃口，就没有推辞。 “谢啥呀，你这丫头还跟我客气上了，不能这样啊，你二爷爷现在喝的药还是你给凑齐的呢，” “嗯，嗯，”林立钟一边喝着汤，一边点头。 “有胃口了吗？”等林立钟把汤喝完，林二奶奶又问道。 “嗯，好多了。” “锅里还有鸡汤，我去给你下些面头，浇上鸡汤，再撒点小葱末和香菜，怎么样？” “唔，成，还是二奶奶手艺好。”光是听着林立钟就忍不住咽口水了。 “成，等着哈，别着急出去。”林二奶奶出去之前，又摸了摸林立钟的额头，虽然没有冒汗，但是还是仔细叮嘱了一下。 等林二奶奶端着一大碗汤面回来的时候，林立钟已经换好衣服在炕桌前等着了。 “知道你饭量大，喏，用海碗装的。” “嗯，嗯，还是二奶奶疼我。”林立钟准备的海碗，也可以说是汤碗了，那尺寸，盛上一条四斤的水煮鱼也是够用了，怕是只有陕西的面才会用这么大的碗。 趁着林立钟吃面的功夫，林二奶奶也没闲着，她利索地抱起林立钟换下来的铺盖，往院子里去晾晒了，今天天气好，太阳也好，正适合晒被子。 “奶奶，您等我吃完，我自己来就成。” “你慢慢吃吧，就两床被褥不沉的，我来就行，你还是病号呢，” 一通忙活，等林立钟被允许出屋子的时候，已经要到中午吃饭的点儿了。 “立钟怎么样？”林立北匆匆进了院子，还没看到人就问了起来。 “立北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林二奶奶听到声响就从厨房出来了。 “二奶奶，立钟还发烧不？”林立北满头的汗，手中的自行车还没放下。 “哎，放心，放心，立钟今天没有发烧了，早上还吃了一大碗面呢，这能吃饭了，病也就快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立北听到这个消息才放松下来。 昨天立钟的异常来的突然，等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本来今天他想着让许茜自己去农场，顺便帮自己请个假，他留在家里照顾立钟的。 但是被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给劝住了，有了张秋生的保证，再加上立钟又已经退烧了，他们就劝着林立北先去单位上班，家里有他们看着呢。 林立北拗不过林二爷爷就同意了，不过他始终是不放心，所以趁着中午吃饭这段时间，就骑着自行车赶紧回家来看看了。 “立北啊，你就放心吧，我们也在这儿呢，肯定会照顾好立钟的、”王美芝听到声音，也跟着从厨房出来了。 “嗯，放心，放心了。”林立北已经看到到门口的林立钟了，虽然脸色还是有些白，但是人已经精神了。 “四哥，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出啥事儿了吗？”林立钟也看到院子里的林立北了。 “没有，就是回来看看你，” “还没吃饭吧，你有口福了啊，二奶奶和长海婶子今天中午下厨，你赶紧把车子放好，洗洗手，准备吃饭了。”林立钟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没吃饭，着急赶回来的。 “对，对，赶紧的，立北，这饭菜马上就好了，赶紧洗手吃饭了，长海，长海，来帮忙了。”林二奶奶指使完林立北之后，就喊起了林长海。 “来了。” 林立北吃过午饭之后，就又匆匆回去了，单位那边他没请假，必须在一点钟之前回去。 送走林立北之后，林立钟这才有功夫在院子里晃悠，没办法，林二奶奶和王美芝一致不同意林立钟去外面。 “立钟姐，立钟姐，你真的好了啊？”林杉很是狗腿地跟了上来。 “嗯，当然了，我身体好着呢，” “嘿嘿，跟奶奶说的一样，立钟姐，我想吃大白兔了。”林杉跟林立钟就没有一丝客气的意思。 “？？？？？”林立钟记得，她前天才给他们一帮小的分了不少的大白兔和点心，还有桂花糕，这些可够他们吃上三四天的了。“之前不是给你们都分了吗？” “唔，是分了，可是，可是又被我妈妈给收起来了，她说我们每天最多只能吃两块，可是，可是我想多吃点，”这小子的心眼儿全都用到吃上了。 “唔，可是，我的存货都已经给你们分完了呀，屋子里已经没有了，要是想吃的话就只能等着我去县城之后了。” “啊？都分了啊？”林杉很是可惜地说道，“那立钟姐，你什么时候再去县城啊？” 第643章 许茜家出事 林立钟能出屋子之后，林二奶奶很是高兴，林二爷爷觉得立钟这病算是过去了，就又把张秋生喊来，给她诊脉，想确定一下，得到肯定的肯定答案之后，全家都很高兴。 林立钟表面上也是很高兴的，张秋生给她把脉的时候，她甚至问过自己身体有没有异常，但是很可惜，对方也没看出来。但是咸鱼系统一直联系不上，林立钟也搞不清楚状况，只能是干着急。 晚上，林立北和许茜按时回来之后，先来关心了林立钟的病情，直到自家妹妹好转之后，就放心了。 晚饭的气氛比昨天明显要好多了，尤其是几个孩子。 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小时，这才消停下来。 饭后，一家人把碗筷都给收拾了，就都跑到堂屋这边来了。 “二爷爷，二奶奶，我有事情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喝过茶，林立北突然出声了。 “嗯？说吧。”林立北昨天就一副心思不熟的样子，本来林靖安以为他是担心小五的缘故，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其他人听到林立北的话，都停了下来，看向了他，就连几个小孩子都知道大人之间要开始说话了，他们就得保持沉默了。 “茜茜他爸那边遇到点事情，我们想请假去探亲。”林立北有些犹豫，毕竟他现在也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安排。上有老，下有小的。 “要去多久啊？”林二爷爷一听就知道林立北是在为难了。 “一个月左右吧。”林立北也不确定，消息是许父的同事给通知的，目前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是不清楚的，不过许妈一个人肯定是照顾不过来的。 “孩子还小，留在家里吧。”林二奶奶最先想到是小宝，孩子还小，不适合长途跋涉。 “对啊，四哥，孩子留下吧，有我跟二奶奶在呢，家里能照顾好的。”现在小宝白天都是林二奶奶在带，主要是喂奶粉，晚上许茜回来才会给小宝喂奶，而且现在林二奶奶已经开始给小宝逐步添加辅食了，不吃母乳也没什么问题了。 “好，就是辛苦二奶奶了。”许茜很是感激地说道。 “嗐，带个孩子而已嘛，平时我又不用上工，不碍事的。” “对，把孩子放心留下吧，我们在家里也就只能是帮忙带带孩子了，许茜，你爸那边就靠你们夫妻俩自己了。”林靖安倒是有不少的战友分散在全国各地的，但是许爸那边还正好就没有能联系的上的。 “这就已经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二爷爷，”林立北对别的倒是不怕，就是唯独担心自己儿子。 “嗯，那什么时候出发？”林靖安心里有些想法。 “我已经跟厂里请好假了，火车票也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了。” “这么着急啊？”林立钟也是没想到，看来许家那边出的不是小事儿。 “嗯，这边没有直通冀省那边的火车，还得先要去滨城，路上还不知道要耽误几天，早出发早安心。” “这样，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县里，滨城那边我还是有些朋友的，买票的事情还能帮上些忙的。”林二爷爷说着就拿出旁边放着的本子，顺手写了个地址和电话，然后把纸撕了下来递给了林立北。“要是我明天没能打通电话，你到了滨城之后，就直接去这里找人，放心，都是自家人，一定会帮忙的。” “谢谢二爷爷。” “给这是家里的钥匙，地址你应该知道，要是当天买不上票就去家里先住下，西厢房是客房，立钟之前住过，被褥啥的呃，我们都是常备的。”林长海在一旁一直没插话，直到林二爷爷说完，他才开口。 “嗯，我知道地方，谢谢长海叔。” “客气啥呀，你这小子，就该跟咱家小五好好学学，都是一家人，直接开口就是了。”林长海拍了拍林立北的肩膀说道。 “就是，四哥，四嫂，要是在那边遇到啥问题，一定要给家里打电话，咱们人多力量大，总能有解决的办法。”林立钟摸不准许父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但是穷家富路，还是要多带些钱票在身上才是，等会儿她得多收拾些给林立北带上。 “嗯，我记下了。”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番，才都各自回了屋子。 林立钟回屋之后，就进了空间，她平时习惯性地把钱票都给放到空间里了。 准备了五十斤的全国粮票和一百块钱，这些应付一般的情况也是够了，林立钟又翻找了一下，又给填上了二十斤的全国粮票，把这些用手绢包好，这才从空间里出来，然后直接去了林立北的西厢房那边。 “四哥？睡了吗？” “没呢，小五，进来吧。”林立北正在收拾行李，许茜抱着小宝在一旁指挥，那些要带哪些不用，全都需要她一一确认。 “嫂子，四哥，喏，这些你们带着，出门在外的，不要不舍得花钱。”林立钟看到行李袋了，就顺手把钱和票放到侧兜里了。 “小五，我跟你嫂子手里有钱，粮票也都跟同事们换好了，这些你自己受着吧。”林立北又把东西给翻了出来。他掂着手里的东西，觉得东西得不少。 “四哥，你就听我的吧，里面也没多少，是我剩下的，里面还有二哥给的一些，你就当是二哥给的吧，”林立钟找出来粮票大部分都是林立南从杭城离开的时候留给她的，这个时候拿出来给林立北正好。 “二哥？你在杭城碰到二哥了？”林立北把手绢打开了，里面的粮票确实有大部分是部队上发的，很容易就辨认出来。 “嗯，不过他身上有任务，没几天就离开了，行了，收着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林立钟主要目的达到了，就赶紧离开了。 “哎，立钟，你。。。。。。”许茜也看到了，里面不仅仅是有粮票还有好几张大团结呢，见林立钟走了，就想把人给喊回来。 “不用喊了，小五给的，咱们就先收下吧，等回头再补给小五就是了，”林立北倒是接受良好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这个当哥哥的，没少收到妹妹的补贴，真要较真儿，他欠的可多了。 “你呀，立钟还是老五呢，你也好意思用妹妹的钱。”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咱们攒攒钱，过年的时候给小五包个大红包，她这人就喜欢收红包了。” “也行，那你赶紧数数小五给了多少，咱们好心里有数。” “嗯，”林立北心里是有准备的，毕竟立钟每次出手都很大方的，不过他还是被林立钟准备的这些给震惊到了。 自家妹妹啥时候这么有钱了，她不是才去了一趟北平和杭城吗？林立北现在对林立钟赚钱的手段一无所知，只是感觉自家小五这么贴心，这些肯定是她身上剩下的所有了。 “啧，幸好只给拿了一百块，不然以许茜的性子，怕是要给送回来。”林*富婆*立钟果然是料事如神的，这些钱和票正好卡在了林立北和许茜的接受底线上。 “立北，这么多啊。” “嗯，收着吧，咱们这一趟出去还不知道是啥样的情况，多带些钱票的，总是没错的。” “好，听你的。” 堂屋，东边卧室。 “老头子，立北丈人那边应该是出了大事儿了，不然孩子不能这么着急。”林二奶奶有些担心。 “嗯，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不然立北媳妇早就坐不住了，他们也不会在立钟好转之后走了。” “嗯？？？？？老头子你早就发现了？” “立钟回来的那天，估计立北就收到消息了，这都三天了吧，一个是单位那边批假也需要时间，毕竟这两口子是双职工，还有就立钟病的太突然了，行了，别想了，等明天我跟着一起走，你把手头上的钱和票，算了，还是拿钱吧，咱们这票也不是全国粮票，有多少就都给孩子带上，反正咱们在村里带着也基本上用不着啥钱，大哥不在跟前，我这当长辈的得给人照顾好。” “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手头上还有一百零三块五毛八，你给拿个整的吧，有零有整的也不像样，主要是时间太仓促了，不然咱们可以直接去储蓄所给取点。” “先给拿这些吧，我刚才听着立钟去西屋那边了，估计也是给立北去送钱送票了，这小丫头，手里东西不少呢，放心吧，” “也是，哈哈，好了，钱给你放到你今天穿的上衣口袋了，明天别忘了，” “忘不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你给立北他们俩多煮点鸡蛋，别的也来不及做了，” “嗯，我心里有数呢，睡吧睡吧。” 北平，章老太太的院子。 “老二，明凯那孩子调动的事情怎么样了？”章老太太嘴硬心软，这不，昨天才给气到，今天就又关心上了。 “放心吧，妈，都联系好了，明凯要是到那边去，还能有机会提前转正呢，” “这就好，这就好啊，”章老太太听到顾广英的肯定答复，就放心了，自家老二从来都是事情办妥了，才会给准信儿，“唉，你说老三，这忙活了一通，明凯还是要离开北平，你说他当初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啥？” “妈，这谁又能早知道呢，是吧。”顾老二也觉得有些好笑，老三两口子辛辛苦苦，把亲妈和兄弟都给得罪了，才把明凯给留在了北平，结果现在却要主动让明凯去津市，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哼，他就是这个命，算计来算计去的，全是白搭，行了，不提他了，明凯那孩子吧，本性还是好的，你这个做二伯的，就帮他们多操心吧。” “放心吧，妈，” “对了，老四呢？”说了半天了，没有听到老四的声音，章老太太还挺不习惯的。 “妈，老四还没回来呢，今天下午他不是带着那井同志去看电影了嘛，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哟，这小子，看来是看上了，呵呵呵，他也有今天，算了不等他了，估计是要在外面吃了，我去做饭，今晚就咱们娘俩吃了。” 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章老太太一高兴，晚饭的质量那是噌噌的，又做了一顿炸酱面，这会儿甜面酱和五花肉放的足足的，老香了。 陶家这边气氛就不怎么好了。 陶芳下班之后，就看到了在厂子门口等着的顾明凯，就跟着他一起回家了，自从查出怀孕之后，顾明凯每天都送她回家，她早就习惯了。 一路上，陶芳都在犹豫，她昨天信誓旦旦地跟她妈说要让她自己来跟顾明凯坦白，但实际上真要开口的时候，她还真下不了决心。 “到了，走吧，芳芳，咱妈今天晚上做了红烧肉，你多吃点，好好补补。” “啊？哦，好。”陶芳根本没有注意到顾明凯话里的漏洞。 “妈，我们回来了，爸，您下班了。”顾明凯进到陶家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陶芳的父母也都习惯了。 “明凯回来了啊，赶紧的，芳芳啊，去洗洗手吧，这就开饭了。”刘连玉很高兴，困扰多时的问题终于是解决了，还是以这种完全出乎预料的方式，她总算是放心了。 “哎，好，妈，我来帮忙。”顾明凯扶着陶芳坐下之后，就赶紧进厨房去了。 今天晚上的晚饭很丰盛，光是肉菜就有三道，这在陶家可是不常见的。 “明凯啊，我算是沾你的光了。”陶爸拍了拍顾明凯，对方正在给他倒酒。 “那爸，您今天晚上就多喝点，好酒好菜的，正好。” “行了，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刘连玉端上最后一碗饭，就顺势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明凯，你赶紧坐下，坐下，都忙活了一下午了，赶紧歇会儿。” “一下午？明凯你今天没去上班？”陶芳有些意外。 “嗯，没去，今天有些事情，忙完了就来家里了。” “先吃饭，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明凯，来，来，赶紧动筷子啊。”刘连玉给岔过去了，现在要是直接说的话，估计这顿饭谁也别想吃好了。 第644章 商量好了 陶芳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就在刚才，她妈竟然跟她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她所担心的那些问题都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妈，您，您是怎么跟明凯说的？”陶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唉，说起来啊，芳芳，你这次总算是没有看走眼。”刘连玉一边刷碗，一边跟自家闺女感叹，“明凯告诉我，你跟宋明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包括你流掉的那个孩子。” “妈，你不是哄我呢吧。” “就知道你不相信，明凯不但知道你跟宋明的事情，就连你这段日子纠结的问题，也给想了办法。” 要说起来，陶芳这段日子确实是不好过，她当初跟宋明谈恋爱的时候，心底有炫耀的意思，所以并没有遮遮掩掩的，很多事情，就让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给知道了，包括自己当初未婚先孕的事情，可是当时她那里能想到，明明两个人都订婚了，还能分开呢。 当初选择顾明凯，也是因为顾明凯追的紧，对自己很上心，当然了，她也想尽快摆脱跟宋明分手带来的影响的意思。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曾经怀过宋明孩子的事情就在周围的婶子大妈嘴里流传了起来，她和她妈都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所以，她很苦恼。 这样的舆论环境之下，就促使她更加要抓紧顾明凯这个送上门的男朋友了，所以，她又跟之前一样，婚前就跟顾明凯在一起了，只是陶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就再次怀上孩子。 有了之前的惨痛教训，陶芳特别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又怕顾明凯知道她之前的事情之后，断然跟她提出分手。 日子就这么煎熬着，再加上孕期初期的反应，陶芳这一个月已经瘦了十来斤了，整个人看着就憔悴。 只是没想到，困扰她这么久的问题，顾明凯原来早就知道了，还接受了。 “唉，要说起来啊，明凯这孩子对你还真是爱惜的，他当初能知道这些事情，还是有几个脏心烂肺的，见不得你好，故意刺激明凯的，但是，你看，明凯明显是没放在心上的，” “妈，你让我缓缓，缓缓。。。。。。。。”情绪太过激动，陶芳有些晕眩，只能死死靠在门板上。 “闺女，你怎么样了？放轻松，放轻松，来，靠着妈，好了，靠着我，孩子，一切都过去了哈，之前是妈不好，要不是我非得让你去找宋明给你爸要个工作，你也不至于让宋家人嫌弃，都怪妈不好，是妈的错，”刘连玉对陶芳和宋明的事情，一直是后悔的，当初，是她看中宋明的家世，就想着试探一番的。 于是在两人订婚之后，刘连玉就怂恿着闺女去跟宋明说，给她爸解决工作的事情。刘连玉当时敢这么怂恿自家闺女，自然是有把握的，当时闺女肚子里已经有了宋明的孩子。 不出所料，宋明立刻就被办了，不到一星期，陶芳她爸就从火炉房调到了保卫科，而且还换了单位。 这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是很快，宋家人就出手了，陶芳她爸的工作倒是没啥问题，出问题的是宋明，这孩子找到陶芳，说要分手，还让陶芳去把孩子给打了。 这一下给陶家人整懵了，甚至在陶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宋明迅速从北平消失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陶芳去宋家多次找过宋明，但是都没有找到，每次见到的都是宋明他妈田芬芳女士。 实在没有办法的陶芳只能选择在宋家周围盯着，跟单位请了一星期的假，然后查到了让她心碎的一个结果。 宋明结婚了，跟一个她完全没有见过的女同志。 那天之后，陶芳很利索地去了医院做了手术，然后在家里待了一个月休养，养好身体之后，重新回到了单位。 单位上也都知道她的情况，所以，对于陶芳请假休养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里面多少还有宋明的一些面子情的。 “妈，我没事儿了，真的，我自己能站起来了。”陶芳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经不晕了。 “你坐着吧，妈给你冲碗鸡蛋糖水去。” “成。”陶芳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不让她妈去做点啥，估计她心里不会好受的。 “来，还有些烫，我给你放到这个小桌子上，你慢慢吃。”刘连玉的动作很快，自从陶芳再次怀孕之后，家里的鸡蛋就没有断过，都是给她准备的，灶上的火又一直没熄，所以糖水鸡蛋做起来很快的。 “嗯。” “芳芳啊，明凯跟我都说了，他知道之前的事情，也不在意，怕你不自在，他就跟家里商量了，想带着你去津市，那边有你们厂的分厂，他已经托好人了，把你俩都调过去。” “芳芳，妈想过了，这样也好，你们先过去，那边基本上没有认识你们的人，也不会有人说你的闲话的，这样你就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等孩子大些了，咱再想办法回来就是了，到那时候，也就没人会揪着你的过去不放了。”这些是刘连玉深思熟虑之后的，她本来也是想着托人把闺女给调走的，但是她认识的人有限，四处托请的，却没有办成。 “等你快生的时候，妈就过去，从北平到津市坐火车也才不到两个小时，很快的。” 刘连玉就这么一边收拾一边跟自家闺女聊天，很快就收拾完了。 “走吧，去堂屋那边吧，你爸今天晚上喝了不少，不知道跟明凯又念叨啥呢。” “好。”陶芳吃完糖水鸡蛋，状态好多了，她也已经有力气去面对顾明凯了。 顾明凯此时的状态也还好，晚上陶爸确实是喝多了，拉着顾明凯说了好多话，大概的意思就他就陶芳这么一个闺女，顾明凯一定要好好对她 ，不然他是不会放过顾明凯的，至于怎么个不放过法，倒是一个字儿都没提。 顾明凯只能不断地跟陶爸保证，车轱辘话来来回回地说，好歹是给人说睡着了。卧室那边顾明凯不好意思直接去，只能先把陶芳他爸给扶到了沙发上。 “哟，这是睡着了。”刘连玉一进屋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陶爸了，“这是喝了多少啊这是。” “妈，要不要先给爸扶到屋里去？”顾明凯先是把陶芳扶过来坐下，才跟刘连玉说话。 “不用，酒气这么大就让他先在沙发上躺会儿吧，我去屋里给他拿床盖被，你跟芳芳先聊着。”刘连玉才不把人弄屋里去呢，一屋子的酒气她还得收拾，不如让人在沙发上散散。 “好。” 刘连玉进屋出屋的很快，拿着枕头和薄被就给陶爸用上了。 “明凯啊，赶紧坐下吧，你今天跟我说的事情呢，我也跟芳芳都说过了，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孩子，芳芳之前的事情，咱就不提了，咱们就说现在还有你们的将来。” “嗯，妈，您放心，之前的事情翻篇儿了，我现在就想问问芳芳愿不愿意跟着我去津市。” “芳芳，你的意思呢。”刘连玉刚才在厨房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自家闺女是有些想法的。 “我想去津市，不过，不是现在，而是跟明凯结婚之后，咱们大大方方的，就按照咱们说好的先结婚，然后再去。”顾明凯的态度给了陶芳莫大的勇气，所以，她此时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就听芳芳你的，咱们先结婚，婚后再去津市。”顾明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只要陶芳答应跟他过去就成。 “哎，好，好，那就按照芳芳你说的，先结婚，”刘连玉也高兴，闺女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芳芳这是慢慢地要从过去走出来了。“明凯啊，妈下午说的是算数的，你放心，我这几天就能给你们安排上。” “那就谢谢妈了，那咱们结婚的日子就按照之前商量的来，您看这。。。。。。。。” “没问题，就按照之前定的日子，十八可是个好日子呢，不改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回去跟我爸妈好好商量结婚的事情。”顾明凯今天过来本来是想要陶芳给一个答案的，没想到顺带解决了结婚三大件的问题，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哎，来，明凯啊，这些东西你带回去，这是我给你奶奶准备的，之前失礼了，也没能去见见老人家，你给老太太带好，等忙活完这段时间，我就去看看老人家。”刘连玉听到顾明凯要走了，赶紧去里屋把东西给提了出来，也不多，就是两样点心，都是北平的老口味了，豌豆黄和牛舌饼，正好适合老年人吃，不费牙。 “好，我一定给我奶奶带到，妈，我就先回去了。” “嗯，路上慢点。” “放心吧，芳芳你就别送了，身体要紧，有啥想吃的一定跟我说。” “好，” 顾明凯带着点心，心满意足地从陶家离开了。 刘连玉见人出了胡同口，就回了院里，顺便把门给拴上了。 “爸，你没醉啊？”听到敲门的声音，陶爸就从沙发上起来了，给正在喝水的陶芳吓了一跳。 “哼，就顾明凯那点酒量还想把我给灌醉啊。” “你还骄傲上了是吧，说说吧，这又是来哪一出啊。”刘连玉刚才给他盖被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老陶根本就是装的。 “我还不都是为了咱们芳芳啊，虽然我平时是对我那几个侄子多关心了点，但是芳芳好歹是我亲闺女不是，” “哼，少在那假惺惺了，姓陶的，你对芳芳是个啥态度，你自己清楚。”刘连玉才不信他。 “唉，谁让咱们就这么一个闺女啊，我之前也是被宋明的事情给气糊涂了，媳妇啊，你就原谅我吧，我真的都想明白了，谁家的孩子也不如自己的孩子亲，以后我不会听我妈的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刘连玉也被老陶这话给惊了一下子，这真是改性儿了啊。 “唉，媳妇，之前的事情咱就不提了，成不，以后，我保证一定会听你的，好好照顾你和芳芳，”老陶同志倒不是真的改性儿了，而是看清了而已。 陶芳跟宋明分开之后，他在他爸妈和兄弟那边的待遇就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那天他因为闺女的事情跟媳妇吵翻了之后，就一个人回了他妈那边，因为事先没跟家里人说，所以没人知道他要过去，也就让他听到了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的真相。 一个让脊背发凉的真相，足以让老陶同志痛改前非的真相，嗯，总之就是有点发绝户财的意思。 老陶同志打那天之后，就开始反思自己，也开始关心起自己闺女和媳妇的处境，所以，才有了今天他对顾明凯的试探。 “呵呵呵，这是让你那一大家子亲人给打击到了吧。”夫妻多年，老陶的那点想法，刘连玉是门清儿啊，所以对他现在的表现，也能猜个大概。 “嗯，嗯，你说啥就是啥吧，芳芳啊。”不想跟自家媳妇争辩太多，老陶同志索性跟闺女说起话来。 “爸，您有话就说吧。” “顾明凯呢，今天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他是真的不在乎你的过去的，这一点爸可以保证。” “这还用你来保证啊，哼，明凯是个好孩子，咱们芳芳这次总算是遇到对的人了。” “嗯，我知道了爸，”甭管之前她爸怎么样，至少现在，陶芳是打心里觉得她爸是疼她的。 “咳咳，那啥，我听你妈的意思是，想让你们俩去津市啊？” “对，明凯那孩子都给联系好了，等两人结婚之后就去。”刘连玉翻了个白眼。 “那啥，媳妇要不咱们也跟着搬过去吧。”这个决定是老陶同志想了好几天才下定决心的。 “？？？？！”刘连玉这下是相信了，老陶改变了。 “工作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在那边还是有几个朋友熟人的，至于你妈，可以让她办个内退或者病退啥的呃，你这以后生了孩子，她也能好好在家看孩子不是。” 第645章 终于恢复了 人的转变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就比如陶芳她爸，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一直听他妈妈的话，是个很合格的好儿子。 因为自家媳妇只给自己生了一个闺女，被他妈嫌弃了半辈子，为了讨自家老娘的欢心，一直对两个弟弟家的侄子视若己出，结果却成了两个弟弟眼中的笑话。 “咳咳，我是说真的，媳妇，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先不着急，现在眼吧儿前的事是闺女和明凯的婚事，我今天可是跟明凯都说好了，剩下的两大件咱们家给补上。”刘连玉一时也拿不准这人是真想通了，还是一时间受了刺激没缓过来，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对她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我赞同，你放心吧，交给我了，一周之内保证给办回来。”经过今天这一遭，陶爸当然是媳妇说啥就是啥，这要是搁以前，不，就算是搁两天前，他都会不耐烦的。 “这是你说的，那就交给你了，你这次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了，这可是咱闺女的人生大事。”刘连玉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主要是之前这人不靠谱的事情还挺多的。 从小到闺女上学买文具，大到给闺女解决工作的问题，这人可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刘连玉早就已经不耐烦了，要不是宋明那小子突然撂挑子，她早就给这人收拾了。 “放心，放心，闺女，你也放心，爸爸这次绝对说到做到。” “行，那就信你一次，芳芳啊，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你也累了，赶紧回屋去睡觉吧。” “嗯，知道了，妈，那我回去了。”陶芳回了自己的东屋卧室。 闺女走了之后，刘连玉也有心思关心一下闺女她爸了。 “你今天抽风了？”要真是死老太婆那边刺激的，这后劲儿有点大啊。 “唉，只是想通了而已，媳妇啊，以前辛苦你了。” “你这不太对，说说吧，这次又是怎么了？你妈打你了？” “咳咳咳，没有，你能不提上次那事儿吗？”上次因为宋明跟自家闺女的事情，他被他妈给打了好几巴掌，冲着脸来的，说他没有教育好自家闺女，名声都坏了，连带着弟弟家的几个侄子都受了牵连，媒人都不是上门了。 其实，媒人不上门的主要原因，还是陶芳她奶奶太挑剔了。 这老太太能拿捏自己的大儿子，自然也就能拿捏自家的老二和老三，当然了，老二和老三因为都生了儿子，在老太太心中的分量是不一样的，比起老大来那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整个老陶家，真正的冤大头也就只有陶芳她爸一个人而已。 这老太太拿捏儿子尝到了甜头，准备继续嚯嚯自家的第三代，在陶芳这里本来她也想插手的，但是刘连玉太泼辣，也不在乎啥脸面，油盐不进的，她拿捏老大的时候，这人没啥，但一旦牵扯到陶芳这个丫头了，刘连玉就豁出去了，来老宅这里闹腾了好几次，弄得四邻街坊都知道老太太重男轻女了，好长时间，老太太都不大受周围人的欢迎。 陶芳那里没有啥插手的机会，陶老太太就把目光转向了老二和老三家的孙子们。 这儿媳妇不是自己喜欢的，那孙媳妇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的心意来嘛，当然了，也会考虑自家孙子的意愿的，毕竟这年头还讲究个婚姻自由啥的。 于是，陶老太太就开始找媒婆了，一趟一趟的找，一个一个地换，也让家里的孙子相了几次亲了，但是最终一个成的都没有。 这次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入眼的了，结果，人家说要想结婚，必须地给他们家儿子先弄份儿工作才行。 这不，娘仨就开始商量怎么解决，商量来商量去的，最终是决定让老大把工作给让出来。 呵呵，这算盘珠都崩到陶芳她爸脸上了，这样要是再不清醒，那他可就真是个傻的了。 听到他们商量的陶老大，当天连老宅堂屋的门都没进，直接就回家来了。 之后一连三天，陶老太太都没喊陶芳她爸过去，以他对自己老娘的了解，这八成知道，自己肯定不会答应，正在酝酿啥大招呢。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趁着闺女和顾明凯要调走的机会，也把工作跟人换一换，自己也去津市就是了。 那边虽说离着北平也不算远，但毕竟不在北平了，这一大家子人即使是要算计他，那也犯不上了。 当然了，这眼下最着急的事儿还是要给闺女置办嫁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陶芳他爸就去了单位。 他现在是在传达室，分属于保卫科，经过一年的磨合，陶老大已经跟单位里的人都熟悉起来了。 要说保卫科这种地方，最多的就是退伍转业的，还有关系户。 想要淘换两张票还是不难的，何况陶老大平时就很注意同事之间分享的小道消息啥的，很容易就能找到真正有票的人。都说同事，只要条件商量好，当天就能拿到手。 不过，有个同事家离着有些远，中午吃饭的时间不够赶个来回的，所以，就约好了明天上午给带过来。 这两大件解决了之后，陶芳她爸就放心了。 滨城，和县火车站。 “立北，这些是给你们带在路上吃的，不多，就带了一天的，这个天儿也放不住，别省着吃，吃完就在车上买点，”林二爷爷把早上出门前老伴儿收拾出来的一兜子吃食，都塞给了林立北。 “我知道的，二爷爷。” “我一会儿就去给老彭打电话，你们到了火车站可以直接去找他，要是没有票，记得去家里住着，离着不远的，” “嗯，嗯，放心吧。” “行了，我也不啰嗦了，你也是一家之主了，心里有成算就成，赶紧进站吧，我也得走了。” 等林立北和许茜都进站之后，林二爷爷才转身出了车站，去滨城的票早都托人买好了，本来林立钟还想着托谢大厨或者何丰安买个卧铺啥的，但是林立北早早就买好了票，着急过去，就没有再麻烦。 跟张建国汇合之后，就往主街那边去了，这个点，天才刚刚亮，好在天已经暖和了，不至于挨冻。 “走，建国，咱们去吃饭去。”早上走的匆忙，林靖安也没来的及吃饭。 “林哥，我就不用了吧。”张建国推辞，平时林立钟也好，杜玉娟也好，时不时都会给家里送些东西，吃的用的，次次不重样，就是因为他们家里经常要用到马车，本来这马车也是村里的公有的东西，他就是负责赶车，其实林家不给东西，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人家做的周到，他也领情。 “走，走，一起吧，这一大早忙活的。”林靖安直接拉着人往吃饭的地方走了。 林立钟今天早上也早早就起来了，她本来是打算跟着林二爷爷一起去县里送送林立北和许茜的，结果，被林二奶奶林二爷爷还有林立北夫妻俩同时给拦下了。 没办法，她一个刚发烧完一天的人，没有出行的自由，让林二奶奶给摁回屋里了，索性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之后，林立钟觉得精神满满，好久没有睡懒觉了，这两天可算是给补回来了。 “起来了啊，小五，面这就下锅，你是在自己屋里吃，还是过来吃。”林立钟刚站在门口，就听到了林二奶奶的声音。 她刚才在屋里洗漱弄出了动静，林二奶奶一直留意着立钟屋里，一下子就听到了。 “唔，二奶奶，我好了，早饭我自己弄吧，您也好好歇会儿，这一天天的，忙活一大家子人，大大小小十多口呢，怪累的。” “也成，面都切好了在案板上，灶膛里的火也没灭，你挑开再添点枝条就成，我早上特意炸了酱，陪着这面条正好。”林二奶奶也不纠结，东西都准备好了，就是煮个面的事儿，正好此时小宝正在闹腾，也就随立钟去了。 林立钟进了厨房就看到了案板上切好的手擀面，还有旁边碗里的炸酱。 这两天一直喝粥，吃清淡的面条，林立钟有些馋了，她决定今天吃个辣口的。 把火烧上之后，就去橱柜翻辣椒去了，她记得走之前特意放了一些在橱柜里。 不一会儿，林立钟就找好了材料，顺便在空间里配了些料，然后就开始炸辣椒油，这香味直接把林二奶奶给吸引到厨房来了。 “就知道你又弄这些呢，行了，接下来我弄吧，你赶紧去把面盛上，一会儿该煮过了，就不劲道了。”林二年结果林立钟手里的勺子，就开始往盆里舀热油，一勺一勺地往辣椒面儿上浇，这香味儿一下子就激发了。 “哎，好来，这就来了。”林立钟把面盛到了海碗了，又往里盛了两勺面汤，之后就是炸酱，最后放了小香菜，刚炸好的辣椒油，再加上一点醋，唔，一碗热乎乎，香喷喷，酸辣口的手擀面就得了。“好吃，唔，二奶奶，您这面擀的真好。” “好了，赶紧吃吧，你这弄得还怪香的，”辣椒油的香味和醋一激发，这味道就更诱人了，要不是早上吃饱了，林二奶奶也要忍不住来一碗了。 “立钟姐姐，你吃的啥呀，好香啊。” “就是，就是，奶奶，你偏心，这怎么跟我早上吃的不一样，” “奶，我也想吃，还有吗？” 几个孩子，除了老四，都跑到厨房来了，被面的香味给吸引来的。 “你们真是小馋猫，早上不是才吃过吗？”林二奶奶嘴上是这么说，但已经开始去翻面盆了，立钟饭量大，她准备的面多，但是只切了一半，想着不够的话再添就是，这会儿倒是正好了，看样子，这几个孩子一个一个都要吃了。 “妈，唔，好香啊，这是立钟弄的吧，别说这几个小的了，我闻着都忍不住要吃了。”王美芝是跟着三个小子后面来的厨房，也被这香味刺激到了。 “好了，好了，都等着，我这就给你们做，立钟啊，你要不要再来点？” “嗯，嗯，嗯。”林立钟正吃着呢，赶忙点头，表示自己需要加面，唔，好久没吃辣了，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 二十分钟之后，三个小的，加上王美芝，林立钟，都吃上了酸辣口的手擀面，林立钟是第二碗了，其他四个都是一小碗，辣椒也只是加了一点点，有个味道就成，小孩子吃多了容易上火。 林二奶奶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那一晚，早饭吃太早了就这么一点不好，半头晌午就容易饿着。 他们家条件算是不错的了，再加上长海一家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林二奶奶做饭才这么舍得，搁平时非得忍到中午吃饭不成。 “奶奶，奶奶，我还要，太好吃啦。”林杉是最快吃完的，他本来是想着吃的快再来一碗的。 “没了，老三，早上你吃的也不少，等会儿就要吃午饭了，你现在吃多了中午可就吃不下了。”王美芝赶紧开口组织，虽然案板上还有剩下的面条，但是她不准备让老三吃了，这小子一向是这样，多吃多占的，不管自己能不能消化，先吃了再说了。 “妈，还有呢。” “老三啊，中午我给你做个好吃的菜呀，也是辣的，比这还要香的那种，嗯，肉菜，怎么样？”林立钟已经吃饱喝足了，正在收拾碗，听到林杉的话，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啊？比这面还好吃啊？”果然，林杉犹豫了，他是很想再吃一碗的，但是林立钟说的又很诱人，他犹豫了。 “对，比这面还好吃的，你想啊，肉呢，怎么也比面好吃，对不对？咱们中午吃辣子鸡，我亲自下厨，怎么样？” “那我要吃鸡腿，要四个？” 呵呵呵，还真是贪心，就这小胃口的，还四个鸡腿呢。 “老三，你这又来了，你这么小，能吃的下吗？”王美芝赶紧打断了，“立钟，别听他的，他就是这么个毛病。” 第646章 收割小麦 一顿晚点的早饭，一家人都吃的乐呵呵的，就连屋里的林长海都抱着小宝和老四出来了，老四太小，王美芝不让他吃辣，这孩子早上也吃的有些多，只能喝了点加了炸酱的面汤，算是跟着凑了热闹。 早饭之后，林立钟就去了谭老师那边，回来一个多星期了，就刚回来那天去露了露面。 谭嘉平最近一直在试验田里忙活着，冬小麦实验田今年已经是第二年了，这长势比第一年还要好一些。 而且，由于靠山村的大力支持，今年试验田的面积增长了好几倍，正好可以测测产量了。 “谭老师，”林立钟去了院子那边，只有代老头还在，顾明城和谭老师都没影儿，问了代老头说是去实验田了。 林立钟最先去的是村北边那块儿，是谭嘉平最早的那块试验田，也是最重要的，但是扑空了，林立钟也不着急，还顺便去了村里的鸡场看了看，路过蚯蚓坑的时候也忍不住瞅了一眼，嗯，味道是重了点，但是蚯蚓不少。 鸡场里的大妈还很热情的跟林立钟打了招呼，但是一直站在门口站着，没有让开的意思，林立钟也就没进去。 估计之前老是可着鸡场这边薅羊毛，给人薅怕了，仔细算算，自己这一春天也才从鸡场这边买了不到二十只鸡而已嘛，这大妈有点过于紧张了。唉，看来以后想吃鸡的话，还得让林二奶奶过来了，自己怕是已经不怎么受欢迎了。 一路上溜达着过去，大片的土地都已经开始翻地整地了，拖拉机和牛马都上阵了，有些窄点地方，偏远的地方，都是村里人自己扛着锄头自己上的。 试验田那片绿色在大片的土地上就格外明显了，所以林立钟走到村南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谭嘉平老师。 他正带着顾明城和金昊在田里查看植株，田边上还站着一个人，林立钟这个位置看不到那人的长相，但是看背影有些熟悉，走到跟前了，才认出来，是袁鹏。 “袁主任。”最初接触袁鹏的时候，林立钟是跟对方倒腾奶粉来着，之后就是通过林二爷爷，唔，还有就是这人主动跑到她们靠山村来蹲点，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倒不是说这干部来村里蹲点难得，毕竟这个时候都讲究个下基层，实地实践，所以，干部下乡在平常不过了，没见公社里的领导，上到杜主任，下到农业站的金昊，不都是到处跑嘛，整个公社，三十个村，五个屯子，他们一年不知道要跑多遍呢。 林立钟之所以觉得难得，是因为袁鹏所处的单位，革委会。 啧，总感觉这人跑到靠山村来，蹲点谭嘉平的试验田，有点不务正业的意思。不过，人各有志，而且这人都已经四十大几了，还是身处那么个单位，那么个职位，要说他单纯来蹲点的，林立钟是不相信的，但是，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原因，最终结果是谭老师的实验点和靠山村都跟着受益就行了。 去年的化肥，之所以这么顺利地运回到了靠山村，这里还是有袁鹏袁主任的功劳的。 这化肥的份额，一个公社每年就那么些，这么村子屯子的，不可能保证每个大队都能分到的。 靠山村已经靠着谭老师连续两年分到化肥了，虽然说这是谭老师争取来的，但是这份额到了县里，然后再到公社，嗯，这里面多少是要过遍手续的，少不得就有要协商的地方。 倒不是有谁要贪了去，而是化肥这东西，对于各个村来说，那都可以和成绩画等号的，都是想争取的，毕竟谁也不想年年年底开会的时候垫底，老挨骂。 所以，今年村里去运化肥的时候，是遇到点波折的，好在最后都顺利解决了，数量上，虽然比第一年的时候要少一部分，但也比老支书和村长他们预计的要多，这就可以了。 “是小林同志啊，这是病好了？”袁鹏手里正拿着谭嘉平的数据笔记翻看，抬头就看到了林立钟。 “嗯，都好了，我来找谭老师报到。” “那先等会儿吧，老谭这边应该也快完事儿了。” “好。” 两人只能算是认识，要说熟悉呢，还真谈不上，袁鹏因为林二爷爷的缘故是拿林立钟当晚辈看的，不太熟悉的那种。 所以，这几句话说完，就沉默了。 谭嘉平那边很快就结束了，带着一帮人很快从试验田里出来了。 各自的测量数据都交给了顾明城，方便回去统计，然后又简短地开了个小会，给大家解疑答惑，之后就各自散去了。 林立钟也是等人都散了，才上前去跟谭嘉平报到的。 “唔，都养好了？” “好了，谭老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还是挺爱惜本钱的。” “嗯，能这么想就对了，行了，走吧，咱们回去吧，你跟小顾一起，数据统计完了，咱们再讨论，对了，你之前寄回来的种子，我也都看过了，等再过上一周，气温稳定下来就可以种起来了，这育苗工作就安排给你了。”谭嘉平很快就给林立钟安排好了工作。 “好，” 工作恢复之后，林立钟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毕竟时节不等人，虽然有培养液的加持，但还是要早早准备起来的。 等水稻的秧苗全部栽种到地里的时候，试验田里的小麦也开始灌浆了，村里人也可以松口气了。 为了种这几亩地的水稻，他们可是下了大力气了。 这水稻嘛，是要种到水田里的，他们这一直是旱地，冷不丁地说要弄水田，谁也没有经验，只能按着谭嘉平的要求，一步一步来。 要不是之前有冬小麦和暖棚的成果在，村里人才不乐意干呢。 光是往田里放水就是一大难，一开始村里没有抽水泵，只能靠着人力一桶一桶地从河里往田里挑，好在这试验田选在了靠河的地方。 半个村的壮劳力，挑了整整三天，还是不成，谭嘉平没办法，只能托袁鹏去县里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几台抽水泵过来。 村里人也都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群策群力，还是有效果的。 村里有拖拉机，大家就用塑料布铺在车厢里，然后用拖拉机运水，这速度倒是提上一些来。 袁鹏也不负所托，三天之后，弄来了两台抽水泵，终于是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让秧苗顺利地栽种到了地里。 之后，老支书就开始安排村里人开始挖沟渠，从河边往田里挖，全村动员的那种，林立钟也跟着去干了几天，忙忙碌碌的，一转眼 就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期间，林长海一家回了滨城，继续以往的工作生活。走的时候，林立钟大包小包的给收拾了不少，吃的用的，地里的山上的，反正从黑市弄到啥都给安排上了。由于弄的东西有些多，林立钟不得不走邮局的，给他们寄回了滨市。 顾明城也收到了北平来的信，是顾广源专门给他写的，除了跟顾明城分享他的对象之外，就是简单提了一下明凯要结婚的情况。 顾明城跟顾明凯关系虽说不上多好，但也没有反目成仇，就给顾明凯写了祝贺的信，还委托他爸顾广英帮自己给顾明凯买了新婚贺礼。至此，两家之之前因为顾明城工作被顶而下乡的事情，也就算是彻底翻篇儿了。 林立钟这边呢，也是照常收到了林爸和林妈寄过来的信和包裹，哦，对了，还有林爷爷林奶奶的信和包裹，老太太知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专门给林立钟做了两身衣服寄过来，还给林二奶奶也写了信，让她帮着看看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就帮着改改。 当然了，也有不正常的地方，林立北和许茜去冀省探亲一直没有回来，探亲假快到期的时候，林立北专门来了电话，让林立钟帮忙去他们单位给办了请假的手续，又请了一个星期。 林立钟有些焦躁，她记得这个月，冀省那边有一场损失惨重的大地震，虽然林立北和许茜探亲的地方离着那地方不近，但毕竟也是在冀省的，肯定是要受到波及的。 不知道许茜家那边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林立北虽然来信来电报，但是都很少提及许家的情况。 林立钟本来想着去封电报催促两人尽快回来的，但是她记不得地震的具体时间了，只知道是这个月，此时系统也联系不上，就更无法得知了。 本来还想着从方敏那边突破一下的，好歹也是重生回来的嘛，对这应该印象深刻才是，但好巧不巧，方敏请了探亲假，出远门了，还带着闺女一起的。 这下，林立钟就不敢催林立北了，要知道他们从冀省回滨市这边，肯定是要坐火车的，这万一不巧真给赶上了，困在平地上还好些，就是受点惊吓，这要是不巧给困到了隧道里啥的，那可就是性命攸关了。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林立钟都不能催他们，但是这隔着这么远，一旦发生地震，她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 心里着急，林立钟多少就带出一些来，让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给觉察到了。 “小五啊，立北那边肯定是遇到事儿了，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他都已经成家了，是一家之主了，有自己的判断了，要是真需要帮忙啥的，肯定给咱们来信儿了，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小宝给照顾好，就算是给你四哥帮上忙了。”林二奶奶一边逗弄小宝，一边安慰林立钟，这几天立钟的状态一直不对，很焦虑。 “嗯，我知道的，二奶奶 。”知道归知道，但是林立钟还是忍不住。 “对了，你们试验田的冬小麦快要割了吧，”林二奶奶看林立钟那状态就知道没把话听进去，叹了口气，也就不提这个了，反而问起了村里的事。 “就在这几天了，谭老师说湿度还是有点高，要等等，这几天要都是大晴天的话就快了。” 三人又聊了几句，就各自休息去了。 林立钟回到屋里之后，继续联系系统去了，但是无论她怎么联系，愣是一点回音儿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上次那块能量石到底是有多大的后劲儿啊，系统不会因为能量过载给烧了吧？ 不应该吧，这可是星际高等文明产物，还是高等系统，难道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想不通的林立钟，只能按耐住心底的焦躁。 村里的冬小麦很快就能收割了，因为这连续一个星期都是大晴天，谭嘉平再次检查过后，终于是开始收割了。 此时，村里已经忙完了地里播种的事情，正好腾出手来开始收割小麦。 当然了，周围村里的人又开始过来凑热闹了。 公社也安排了干事过来。 老支书不得不跟村长商量，分出一部分人来负责维护秩序，当然了也是防止一些去年发生的意外情况。 村南村北，再加上靠近河滩的那一块，一共三片儿试验田，加起来三十亩地，村里全体出动，割了两天就完事儿了，之后就是晾晒脱粒儿了。 连续的晴天也让后续的工作进展的很顺利，前后不过一星期，地里的冬小麦就都装进了袋子里。 过秤入仓这一天，就跟过年似的，不但是靠山村自己本村的人，周围村里的也来了不少。 “杜书记，您怎么也过来了。”老支书正在盯着过秤，就看到公社杜书记被村长带着过来了。 “老张支书啊，你这边可是大事儿，我得过来看看不是，谭老师人呢？”自从养鸡场开始，杜书记算是盯上靠山村了，暖棚，冬小麦，水稻，这一项一项的，他都关注着呢。 “谭老师去地里看水稻去了，说这边完事儿之后，把数据给他就成。”这个老支书还是知道的，早上他就去找过谭嘉平，跟他商量来着，不过显然，谭老师并不多关注这些，而是按照自己之前的安排，继续下地去了。 “那现在过了多少了？”知道人没过来，杜书记就没管了，直接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 第647章 大丰收 “这有个十来亩地的了吧，我看着已经有三分之一了。”这次村里特地把村南边的场院都给收拾了出来，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都给弄走了，该扔的扔了，能用的都给放到了别的地方，整个场院难得的干净整洁，就是为了能好好地晾晒这批冬小麦。 “都过秤了吗？产量怎么样？”杜主任平时也挺能耐得住性子的，但是今天不一样。 “还没呢，杜主任，先别着急啊，这刚开始过呢，放心吧，我们手脚快，”村长过完眼前的那一堆之后，就把手头上的工作交给了旁边的人。 “哎呀，看来产量可以啊。”虽然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数据，但是杜主任已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了。 靠山村这边装粮食的袋子都交公粮的时候用的袋子，都是大麻袋，一袋装满的话怎么也得一百五六十斤，现在装的虽然不满，但是就他的眼力来看，一百三四十斤是有了。这装好的袋子，已经有四十多袋了，乖乖，那不得有个六千斤了，这可是妥妥的高产了。 “具体的还得等到都收完了之后才知道。”村长这嘴角都是翘的，足以见得，这次的收获很让人满意了。 “行，那我就在这等着了，看看你们这试验田到底能弄出多大的名堂来。”杜主任也被这气氛感染了。 “杜书记，走吧，去我们村委等着吧，这里忙乱，咱们就不添乱了。” “不添乱，我就在边上站着就成，我就乐意看这丰收的景象。”杜主任才不离开呢，他要从头看到尾的。 他倒不是怕靠山村的人弄虚作假，而是想亲眼见证奇迹的发生。 没错，杜主任心里已经认定了，靠山村这次的试验田收成，绝对会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靠山村的村民终于是把场院上晾晒的所有冬小麦都装包过秤了。 “怎么样？总产量有多少？”此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除了老支书这一句问话，就只剩下会计拨弄算盘珠子的声音。 老支书的话没人答复，会计正忙着呢，他正在做最后的复核，不复核不行，这结果高的让人不敢相信啊。 周围村子的人此时已经走了大部分了，剩下的都是各村的代表，靠山村这边收小麦的场景他们可是看到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产量，但是光是能多种一季粮食，就已经是莫大的诱惑了。 所以，凡是知道消息的村子都来人了，也都留下人盯着了，那些人没能挤进去，都扎堆儿在人群外围坐着呢。 “怎么样了啊？老杨，出总数了没啊？” “廖老六，你催啥呀，他们村会计的手都要断了，还扒拉算盘珠子呢，没这么快。” “就是，廖老六，你就别吱声了，没看到大家都等着呢嘛， 都不敢出声的。” “唉，我这不是着急嘛，我就不相信，你们不着急。”廖老六撇撇嘴说道。 “着急啊，但是没用啊，就是得等着呀。” “我刚才趁着他们忙的时候，上前去帮忙了，那袋子我掂了，”廖老六赶紧看向说话的那人，是崔家寨的，离着靠山村就有个五六里地的路，是他们之中最近的村子了，跟靠山村还沾亲带故的。 “崔冒，赶紧说说，这一袋子装了多少啊？”老杨也开始催了。 “一百四左右吧，我大概数了数，最少九十袋，”人多的时候他帮忙可以，最后的一部分都是靠山村自己人装的，不过崔冒可以肯定，数量只多不少。 “我的老舅哎，这，这就有一万两千多斤了啊，这靠山村种了多少啊？”一听这数据，大家都精神了，这是一万两千多斤粮食啊，光是听到就已经很让人满足了啊 。 “怎么也得四十亩地往上了吧。”有人按照亩产算了算。 “我看不止。” “对，我看也是，咱们这地虽然肥沃，但是没有化肥的话，亩产达不到那么高的。” “靠山村不是有化肥吗，连续两年了，都有呢。” “我听他们村里人说了，这话肥都是种玉米的时候用的，冬小麦根本没用化肥，用的是他们自己沤的粪肥。” “真的啊？”怎么听怎么不相信呢，虽然大家都没有种过小麦，但是其他省份的小麦产量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报纸上都有的。 “真的，我大娘的娘家嫂子就是靠山村的，她回家走亲戚的时候听说的。”崔冒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离着近，总有亲戚在靠山村里。 “哎哟，那，那这可了不得了啊，我说老杨啊，这次咱们一定好好请一请老张支书，还有老张，哈哈哈，这要是咱们村里都能种上，我的乖乖，那还不得天天白面馒头啊。” “行了，先把口水收一收，我可跟老张打听过了，这试验田虽然是他们村里人在种，但却是一位姓谭的教授的，这种子也是人家培养的，老张支书，和老张可做不了主。” “这怕啥呀，你们没看到杜主任啊，那不，老张支书身边站着呢，咱们可以通过杜主任啊，这不比找老张靠谱多了。”廖老六多鸡贼啊，他早就进去观察过了，别人不认识，公社的杜主任谁不认识啊。 “我看悬，还记得上次靠山村弄的那鸡场不，杜主任一开始就呼吁咱们都跟着好好学，结果有几个弄成的？都没少挨呲吧。” “老向，这能一样嘛，之前那是养鸡，算是给村里人谋福利，这次可是粮食啊，粮食啊，关系到大家的肚子的，能一样嘛，这鸡肉鸡蛋不吃饿不死，但是粮食不一样啊。”廖老六的说法说到了大家心坎儿里了，对啊，这可是粮食，关系重大的粮食，当然不一样了。 “哼，你们只看到了杜主任，怎么没看到袁主任也在呢。”老杨在树上，虽然没有近距离去看，但看到的不比他们少。 “谁？哪里的袁主任？”这是消息不灵通的。 “县里的那位袁主任？”这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哦，想起来了，之前听谁说了一嘴，说县里革委会的那位袁主任，放着好好的办公室不坐，非要下乡蹲点，这是到了靠山村了？” “妈呀，那位袁主任啊？这靠山村到底是啥风水宝地啊，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廖老六显然已经反应过来了。 “可不是咋滴，这放到两年前，大家都一样，一到春天就勒紧裤腰带过，谁也别笑话谁，谁承想啊，这才两年，人家靠山村就抖起来，” “行了，都别说话了，王会计那边要出结果了。”老杨的话一出，大家都默契地闭嘴了。 “多少？”老支书的声音都是轻的。 “一万八千零三十斤，老支书，亩产达到了六百斤！！！！”王会计激动的声音都发颤了。 “你说真的？亩产真的有六百斤？”杜主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六百斤啊。 “对，六百斤，真的是六百斤！” “呼！”大家听到这个数字都欢呼了起来，这可是亩产六百斤啊，没用化肥，还能过冬的冬小麦！ 也不怪大家激动，这六百斤真是个相当高的产量了。 他们这儿基本上种的都是玉米，这已经是相当高产的粮食了，但是一亩地的产量也只是维持在四百斤上下浮动，靠山村这两年有了化肥的支持，也只是一亩地多收了五六十斤而已，还没达到亩产六百斤呢。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乱，赶紧的，先把粮食放到仓库去。”老支书嗓子都快喊哑了，终于是把场面给控制住了。 围着的村民陆续都散去了，激动归激动，接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村民心里都明白着呢。 很快场院上就只剩下了老支书，杜书记，和王会计，以及他算账的那张桌子。 “哟，杜书记，您也来了啊。”老杨这一伙人终于是逮着机会了，赶紧上前去套近乎。 “老张支书，哎哟，你们靠山村可算是长脸了，这产量，放眼咱们整个省也是这个！”老向自然也是要跟上的。 “过奖了啊，这可不是我们的功劳，都是人家谭老师的能耐，”老支书自然早就看到他们一伙儿，“今天都别走了，去我家，中午饭就在我家解决了。” “哎，哎，好，走着吧。”廖老六那是个顺杆爬的主。 “吃饭归吃饭，规定被忘了啊，自己准备粮票，大小都是个干部，”杜主任中午也没打算走，但是这年头，谁家粮食都金贵，他们每次下乡都是带着粮票的，这是单位的规定，要不然一帮子人非得把人家几天的口粮都给吃了。 “那当然了，杜主任您就放心吧，我们可是有备而来的，您先走着，我们去拿东西，一会儿就到。”老杨他们这次来，还真都不是空着手来的，有的带了酒，有的带了菜肴，总之，不会消耗老张支书家的粮食就是了。 “哈哈，来就来了，还带东西，这不太客气了不是。”说是这么说，但是老支书也没有开口不让他们去拿东西不是。 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往老支书家里去了，一路上也没怎么碰到人，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 林立钟此时也回到了家里，林二奶奶正抱着小宝在院子里等着呢。 “你这爷俩儿，出去一上午也不知道回来一趟，真是不让人省心，是不是啊小宝？”林二奶奶逗着小宝，把人都给逗笑了，嗯，无齿的那种笑，很是开心。 “二奶奶，您是不知道，人太多了，我又在最里面，出都出不来。”林立钟赶紧去洗手了。 “哟，这么热闹呢，对了，怎么样啊？产量多少啊？” “亩产六百斤。”林二爷爷现在说的很平静，但刚才那激动的劲儿，跟村里人是一模一样的。 这三十亩的试验田，林二爷爷可以说是从头跟到尾的。 刚来那会儿，天还暖和，等到了冬小麦下种，到出苗，浇地，施肥，过冬，可以说是一关一关跟着过来的，有时候忙起来，林二爷爷也会主动到试验田那边去帮忙，这里面不仅仅是谭老师的心血，也是他跟其他村里人的付出和努力。 这次的大丰收，让林二爷爷格外地满足。 “啥？”这下轮到林二奶奶不平静了。 没办法，主要是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了，出乎意料的好。 林二奶奶自小也是种过地的，那个时候的亩产，真的是少的可怜，年景好的时候，一亩也才二三百斤，这要是年景不好，一百斤都是高产的。 “镇定，镇定，激动啥呀，谭老师那边可是说了，这也只是开始，主要种子还是有些差强人意了，以后会慢慢改良的，”林二爷爷看到小宝有点被林二奶奶的状态吓到，都不笑了，撇嘴要哭，赶紧把人给接了过来，又逗了一会儿，小宝才又笑了起来。 “产量还能提高啊？”林二奶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调整自己。 “嗯，今天谭老师都没在现场。” “哎哟，那谭老师可真是有本事。” “谁说不是呢，” “二奶奶，开饭不？”林立钟已经洗漱好了，干了一上午，她都出汗了，回屋换好衣服才出来。 “哎，开饭，开饭，我去拿酒，咱们中午好好喝点。”林二奶奶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高兴和激动。 “唔，拿那坛子陈酿吧。”林二爷爷趁机提出了要求。 这坛子酒也是林立钟给买回来的，三十年的陈酿了，酒是真好，但量是真少，就这么一小坛子，平时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都舍不得喝，就连这次林长海过来都没舍得拿出来，今天是真高兴了。 “好，就喝那个，今天高兴，不给你限量了。” “哎，走，吃饭了，小宝，咱们去吃饭喽。”这一下，林二爷爷可算是称心了。 “立钟啊，这到底收了多少粮食啊？”饭桌上，林二奶奶还是不忘打听现场的情况，因为小宝睡着了，她都没能出门。 第648章 空间里下光团了 “一万八千多斤吧，村里的试验田一共也就三十亩地多点。”林立钟报了个大概，说起来，她还真没听到会计到底报了多少。 “哟，这可不老少了，就这么一季的收获就这么多啊，天啊，这要是村里都种上，那，那，咱们村可是真是要富裕了。”林二奶奶小时候在村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对靠山村还是有一定感情的，所以，对于今天的喜事，林二奶奶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唔，怎么样，是不是值得咱们干一杯？”林二爷爷此时已经把酒都倒好了，林立钟平时不喝酒，所以，他也只给自己和林二奶奶倒上了。 “值，怎么不值，来来，先走一个。”林二奶奶不但喝酒，酒量还特别好，最起码，林二爷爷从来就没有喝过林二奶奶。 “咯咯咯，”小宝看到林二奶奶喝酒，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伸着小手想去抓林二奶奶手里的酒盅。 “哎哟，我们小宝也高兴是不是，等小宝以后长大了啊，咱们就不缺吃的了，到时候白面馒头让你吃个饱，哈哈哈哈，”林二奶奶赶紧报酒盅放下，逗了逗小宝。 “嗯，二奶奶说的对，”何止啊，按照现在这进度，谭嘉平迟早能培育出更高产量的冬小麦，这要是整个东三省都能种上，多收一茬的话，那产量就相当可观了。 出成绩是必然的了，等过了今年，大环境好起来，那谭老师能施展的地方可就大了，小小的靠山村怕是留不住人喽。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当初拿出来的那三块假陨石，按照最大的稀释量，足以支撑使用二三百年呢，这好日子怕是要比她所在的那个时空要来的早哟。 高质量的种子，广袤肥沃的土地，以及花家人民勤劳勇敢特性，那好日子真的是指日可待了。 林二爷爷喝多了，这三十年的陈酿不是白给的，这不，人都已经哭上了。 这还是林立钟第一次见到他喝醉，倒是不闹腾，就是拉着林二奶奶不撒手，一直絮叨个不停，把小宝都给念叨睡着了。 林立钟也没管他，有林二奶奶在呢，她吃完饭之后，利索地去收拾碗筷了。 收拾完，还沏了壶茶给林二奶奶端了过去，之后就回自己屋里了。 今天人群欢呼的时候，她似乎听到系统有动静了，虽然很小，只有一点“呲，呲，”的杂音，但那声音还是很有辨识度的，就是系统的电子音。 进入空间之后，林立钟就被吓了一跳。 林立钟的空间，一向是整洁有序的。 为了整理空间，她当初特意花大积分，从系统那里兑换了一个多功能的管家机器人，能帮着种地，收拾空间的那种。 所以，每次进空间，林立钟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结果，今天进来，林立钟差点被地上的东西给绊倒，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空间的天空位置，还跟下雨似的，一会儿往里面扔一样光团，落地就成了东西，跟爆装备似的。 “系统？咸鱼系统？”林立钟再次尝试呼唤系统。 “滋滋滋，宿主，滋滋。。。。。。。滋滋。”果然，上午那道电子杂音不是自己的错觉。 系统果然是有反应了，但是这情况好像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 林立钟再呼唤系统的时候，就没了刚才的声音，但是空中的光团还是一样一样在往下落。 林立钟小心避开，先往自己的房子那边去了。 空间这么乱，按道理来说，管家机器人早就该出来收拾了，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肯定是出问题了。 到了放置机器人的房间林立钟没能发现自己的管家机器人。 林立钟最后是在玉米地边上看到机器人的，它已经罢工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里都是乱码，头部有一个小小的凹陷，似乎是被什么硬物给砸到了。 林立钟按了机器人右耳后的一个位置，一米九大个的仿生机器人就缩成了一个小方块，林立钟把方块收了起来，一会放回到维护仓里就可以了。 当初这么一件东西就花费了林立钟两千多积分，主要还是因为这个维护仓的缘故，使用说明上写了，只要不是核心芯片损坏，机器人都可以恢复如初。 不过，现在倒是不着急，林立钟准备在四处转转，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竟然把自家管家机器人给开瓢了。 东西肯定不大，或者有尖锐的角，看机器人头上的凹陷大小就知道了。 找了有半个小时，林立钟终于是在一棵玉米根部找到了一个，嗯，一枚戒指。 看着也就普普通通，真要是在外面看到这样的戒指，林立钟怕也不会多关注的，花纹也好，材质也好，就很一般，就像一枚戴了好多年的，已经有些包浆的素银戒指。 东西找到了，林立钟就不溜达了，还是赶紧回屋里去，先把机器管家给修好再说。 把机器人模块放进维修仓之后，林立钟就不去管它了，时间到了，这仓门就会自动打开，把机器管家给放出来。 林立钟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进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她得赶紧出去了。 林立钟刚回到炕上，院子里林二奶奶就开始忙活了，听动静似乎是在倒腾东西。 “二奶奶，这是要干嘛呀？”林立钟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厨房门口放了几个袋子。 “立钟醒了啊，”林二奶奶把最后一个口袋放到了地上，抬手擦了擦汗，忙活这一会儿，就出了不少汗。“村里的细粮不太够了，这不老支书就跟我开口了，我想着家里的细粮不少就答应了，这些都过年之前准备的那些，你后来补充的那些我没动，先借给村里应应急。” “嗯，成，那您咋不喊我呀，这么沉一个人弄很累的，”自从林二奶奶和二爷爷搬过来之后，林立钟就把管家权过渡给林二奶奶了，其实之前她一个人的时候，完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根本不用精打细算啥的，不过，有了这老太太当家，林立钟倒是舒服了不少，东西准备好之后，就彻底不用她管了，一日三餐，到点就回家吃饭，不用自己忙活，顶多就是帮着烧烧火，或者自己想换换口味的时候，炒个菜。 这日子过的可太舒服了。 至于家里有啥，林立钟不一定知道，但是家里缺啥，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这买着买着，院子里的地窖都满了一半，就算林立钟出去一个多月，这也没见的消耗多少。 “没事儿，我中午也睡不着就慢慢忙活呗，对了，立钟，地窖里还有几袋，一会儿你也给提上来吧，就在这梯子下面放着呢，我都挑出来了。” “成，我这就去。” 林立钟走到地窖入口，才发现地窖的盖子已经打开了，估计是林二奶奶弄的，这老太太八成是想着自己就把这些的活都给干了。下去之后，林立钟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袋子，一袋子白面，一袋子玉米面，然后一手一袋，提着就上去了。 “二奶奶，村里还借粗粮啊？” “嗯，细粮不够，老支书想着晚上中午包大包子，让村里人都过去，一起庆祝一下，”说到这里，林二奶奶也跟着高兴起来，“这冬小麦丰收了啊，大家伙儿都跟着高兴呢，索性全村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就吃饭呀，不放个电影啥的？” “你这孩子，这吃饭村里能管，这放电影可不归村里管呀，各个生产队都已经下通知了，每家每户都要去人帮忙，全村一千来口人呢，一会儿就要去，要忙活几个小时呢。” “那到时候我也跟着一起吧，下午谭老师那边应该没啥事情了。” “你这孩子，还是先看谭老师那边情况吧，我去就成，小宝就让你二爷爷看着就成，”村里那么多大娘婶子，老嫂子新媳妇的，根本用不上立钟她们这些小年轻。 “成，那我先去把粮食给送去。”林立钟也不纠结，小宝自从放到家里，都是林二爷爷两口子带着的，平时动手的时候，林二奶奶居多，但是林二爷爷也不是啥也不会的，而且，小宝这孩子，很乖，很好带，林二爷爷单独带上几个小时没有问题的。 “去吧，去吧，王会计在村委等着呢。” 林立钟从后院放柴火的地方，把平板车给推了出来，这还是去年冬天林立钟跟人换的，是为了捡柴火方便的。 两位老人住过来之后，虽然生活上方便了，但是平时要往外拿东西就不怎么方便了，这柴火林立钟空间里不老少呢，但是她也得从外面，从山上一捆一捆往下挑，最后她实在是不耐烦了，就跟人换了这么个推车，本来是想让崔木匠给打个新的来着，但是赶巧了，就碰上这么一辆二手的，林立钟就给拿下了。 这大包小包的，堆在地上不显，但是装车上就看出数量了，着实不少，得有个二百多斤吧，粗粮细粮各一半吧，不怎么打眼。 东西送到村委之后，王会计立马就来到了院子里。 “立钟，是你过来的啊，哟，这可不少了，这下我就放心了，”王会计这么年，眼力早就练出来了，打眼一看就能估摸个大概。“来来，都放到那边去吧。” 王会计说着就走前面去开门去了，林立钟跟院子里的其他人一起往西屋的仓库那边搬，这一进去，林立钟就看到里面已经堆了一些了。 “王会计，这是要管几顿饭呀？”仓库里有秤，林立钟把袋子搬过来之后，就不用管了，过程有村委的人忙活，她在一旁看着就成。 “全村就今天晚上一顿，但是老支书说了，要多准备，这几天啊，估摸着来的人不会少，有备无患，省得到时候再去借。” “还是老支书想的周全啊。” “那是，咱老支书是啥人呀，当年打鬼子的时候。。。。。。。。” “咳，好了，老七，赶紧去催催菜去吧，”说曹操曹操到，老支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哎，这就去，” 林立钟也没能逃过，被老支书安排着回自家的暖棚摘菜去了。 “老支书，东西都差不多了，崔家寨那边的刘屠夫也快过来了，咱们今天杀几头猪？”王会计有些激动，村里自从养上鸡之后，这猪的伙食也跟着好了不少，体重自然也就上来了，往年养一整年有个一百八十斤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去年这猪直接长到了二百二十斤，可给村里人高兴坏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本来是打算都杀了，让村里人好好过个年的。但是被老支书给拦住了，村里因为鸡场还有暖棚，已经给社员分了不少的福利了，这猪就按着往年的份子来了。 于是有四头猪就给留下来了，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挑头最大的，先杀一头吧，唉，这几头估计都保不住。” “成，我到时候跟着去，一定挑最大的那头。” “借来的粮食都登记好了吧。” “放心吧，都按照您说的一一过秤登记了，” “嗯，等天气冷了，咱们的暖棚能出菜了，这些很快就能还上喽。”这有了底气，人的胆子也大了，要是去年之前，老支书还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到处借细粮，但是现在嘛，完全没有压力。 刘屠夫不到两点就开工了，挑了一头二百六十斤的，直接开整了。 村里人都来帮忙了，各自分工，很快一头猪就都收拾好了，猪肉到位了，菜也都准备好了，村里的几位长辈就开始安排人忙活起来了，切肉的，择菜洗菜的，切菜的，和面的，林林总总的，都安排地有条不紊。 杜主任中午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结果人直接醉了，老支书就安排他在村委那边的休息室给睡下了，至于剩下的老杨，老向他们心里都有数，没多喝，吃完就各回各家了。 杜主任睡了有两个小时，就被满院子的热闹给吵醒了。 第649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老张支书啊，这么热闹啊，这是要干啥呀？”杜主任在炕上坐了一会儿回过神儿来，想起自己现在是在靠山村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就看到了满院子忙碌的人，他也搞不清状况，好在看到了老支书，就直接走到了人跟前问了起来。 “杜主任醒了啊，哈哈，您这酒量还得再练练呐，”老支书正抽着他的烟锅子，这一锅正好抽完正准备再装上一些的，见到杜主任过来，就不抽了，直接在台阶上磕了磕，给灭了。 “酒量这东西，是没法强求啊，我打年轻那会儿起就酒量浅。” “也对，因人而异嘛，来，来，杜主任喝水，这是立钟从滨城给我带回来的茶叶，您也尝尝，”王会计多有眼力见儿啊，杜主任一往这边来，他就赶紧回去冲茶去了，这会儿正好端过来。 当然了，王会计也是有私心的，他一共泡了三杯，老支书一杯，杜主任一杯，他也沾光泡了一杯，还是他聪明。 老支书这茶叶可宝贝呢，平时都不往这边带的，今天上午才拿过来的，这也是考虑到最近可能会有领导要过来，他们村平时又没准备啥茶叶，怕招待不周，就把立钟特意给他买的茶叶拿来了。 据说是从杭城带回来的，老出名的茶叶了，本来王会计是不信的，结果这茶叶一泡上，他就知道了，这茶叶绝对不便宜。 “哟，这茶叶可以啊，老张支书，这是杭城那边来的吧。”杜书记酒量一般，也不好抽烟，唯一的，算的上是爱好的，大概也就是茶叶了，所以，这茶的香味一飘出来，他就闻出来了，这是雨前茶，杭城的。 “您是行家啊，确实是立钟从杭城带回来的，您要喜欢，走的时候，我给您带点。”老支书对茶叶也不太懂，但是他能喝出好来，第一次喝这茶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这不太好吧。”杜主任很是心动，但又不想破坏原则。 “您要是觉得占了我老张的便宜啊，就给我提两瓶好酒来，我就稀罕好酒。”老支书这么一说，杜书记就不为难了，这好酒他是没有，但是他老丈人那里有啊。 “成，那我就占您老的便宜了，我明后天的还过来，到时候给您带上两瓶珍藏，我老丈人的。” “成老书记的酒啊，那成，那咱们就说定了啊，这算是我沾光了，哈哈哈，” “对了，老张支书，这人来人往的，要干啥呀？” “今天冬小麦不是丰收了嘛，社员都很高兴，我们村委就商量了一下，准备组织全村人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好多年，没有这么喜庆的事儿了，” “是该好好庆祝一下的，那我也厚着脸皮一次，晚上算我一个吧。” “那指定是不能让您走啊，咱们晚上继续，哈哈哈。” “好，奉陪到底。” 两人说话间，大批村民就过了，这村委的院子一下就拥挤了起来，老支书也不盯着了，拉着杜书记往刚才他休息的屋里去，两人喝茶去了。 林二奶奶被分在了和面揉面那一组里，这活就简单多了，中间间隔的时间还长，所以和完面之后，她就先回家了，想趁着发面这会儿，回去看看自家老头子和小宝。 林立钟中午吃过饭之后，就又去跟着谭老师他们一起忙活试验田去了。 冬小麦的丰收，让谭嘉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打算今年开始培养玉米和水稻种子。于是林立钟这边就被安排下来新的工作了。 顾明城这段时间是一直负责水稻那一片儿的，水稻秧苗才栽下去，现在也就刚刚扎根儿，那边现在每天都会浇一遍培养液，植株的数据就没周做一次统计，所以，工作内容还算是轻松。 林立钟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玉米了，谭嘉平早早就跟他的同学同事联系，购买当地的玉米种子了。 早在林立钟回来之前，他就陆续开始接收了，上个星期刚好都收完了。 “立钟，这些种子我都做了标记，哪里发来的，平均产量上面都有，”每一袋种子都是专门整理过的，上面都别着一张纸，打眼看去，怎么也得有三十多袋。 “嗯，放心吧谭老师，我知道怎么做了。” “行，那这一片就交给你了，对了，播种之前可以先用培养液浸泡一遍。” “好，记下了。” 谭嘉平交代完之后就离开了，得，这下真让林二奶奶说中了，还得忙活起来喽。 林立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简单画了一张表格，然后对这些种子进行了统计。 每统计一袋，林立钟都会在那袋子上，和别在袋子的纸上都标记一个编号，这个编号跟她的表格上是一致的，这下就不怕弄混了。 忙活了一个半小时，林立钟才把这些玉米种子都统计完，一共三十二种，在林立钟看来都大差不差的，产量高的也就四百一二十斤，产量低的也有三百五六十斤，反正跟后世简简单单亩产一千斤是没法比的，它们的进步空间很大呀。 统计完成之后，林立钟没着急去浸泡培养液，而是先跑到试验田去晃悠了，她得先看看，这些玉米安排在哪里合适。 出门之前，跟代老头打了招呼，就准备走了。 “哎，哎，等会儿，立钟啊，我找你有事儿。”代老头当然是要把人给薅住了。 “说吧，是不是辣椒又没了？”代老头找她，大概率就这么一件事情。 “嘿嘿，你这孩子，啥都让猜到了，是没有了，我记得你年前暖棚里种了不少二荆条嘛，还有不，分我点。”对吃的东西，尤其是辣椒花椒啥的，代老头尤为上心，林立钟第一年在暖棚里种辣椒的时候，就让代老头给盯上了，那一冬天一春天的辣椒，全让林立钟给包圆了。 “有啊，新鲜的没有了，只有晒干的，要吗？” “要，怎么不要，只要是辣椒就成啊，正好我可以炸点辣椒油，对了，香叶，桂皮，八角你还有不？”要说香料，代老头除了在林立钟家的厨房里见过，其他人家还真没有。 “嗯，有，都有，我过年买的不少，还没吃完呢，得了，我明天给你的拿过来。” “还等啥明天啊，我一会儿过去自己拿去呗。”这一会儿拿回来，晚上就能吃上了，代老头才不乐意等到明天呢。 “也行，我二奶奶没在家，只有我二爷爷在呢，辣椒在厨房靠东边墙的那个橱柜下面，其他的调料都在另外一个橱柜的上面放着，一眼就能看到。”代老头去她家就跟回自家一样，自从林二奶奶搬过去之后，这老头可没少去蹭饭，再加上他跟林二爷爷是酒搭子，代老头干脆放飞自我了，林二爷爷这边一喊，他就往林家跑。 “行了，行了，你去忙吧，我一会儿自己去就行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代老头就开始撵人了。 “切，”林立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接触多了才发现，这老头脾气还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的那种，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宝藏老头来着，哼，接触时间一长，这老头干脆不装了，直接暴露本性，就是个有些本事的暴躁老头儿。 林立钟先去村南那一片地逛了逛，冬小麦才割了一个多星期，这片地就已经都收拾好了，看来村里人已经自觉对试验田上心了。 后山那片儿地，林立钟也去看过了，都已经平整好了，就等着下种子了。 回去之后，林立钟就开始找工具，准备浸泡培养液了。 等忙活完这些，就已经到下午四点多了。 代老头的辣椒油早就炒好了，林立钟作为贡献最大的一方，自然分走了代老头的一半劳动成果，乐颠颠地端着一盆回家去了。 村里晚上聚餐，谭嘉平也要参加的，所以，他们这些人都早早的下工了，准备一会儿去村委那边帮忙。 林立钟到地方的时候，林二奶奶正在揉面，一群老太太围着一张大长架子，上面放着案板，各式各样的，都是村里人自己带过来的。 洗过手之后，林立钟就迅速加入了进去，她这把子力气总算又有了用武之地。 有了林立钟的加入，揉面就变的简单起来，大大节省了时间，前后不到半小时就开始擀皮了。 接下来基本上就没有林立钟啥事儿了，不过她还是留在了这边，听着这帮老太太边干活，边聊天，嗯，分享八卦的时刻到了，她才不走呢。 林立钟很满意，在这边待着，她只用负责端篦子，其他时候就是听别人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还怪惬意的，当然了，她也见识了各个老太太的绝活，要说起来，这群老太太真是能耐人，那包子，一个花样接一个花样的，各有各的特色。 包到最后馅儿不够了，这群老太太干脆做起了花饽饽，可算是给了她们充分的发挥空间。 等到了五点半，全村就都准备好了，准时开饭了。 老支书先是简单说了两句，之后就让大家开动了。 “唔，上次这么全乎还是村里吃大锅饭的时候呢，” “可不是咋滴，这一晃都有二十年了吧。” “嗯，嗯，不过那时候可没现在的伙食好，” 一群人热闹到快快八点才都散去，幸好去年村里的暖棚有了收益之后，老支书给村委这边院子里也扯上了电灯，才没让大家摸黑吃饭。 林立钟就凑了个热闹，不然以她的饭量，非得从头吃到尾的，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小宝同志了，孩子太小了，不适合这么热闹的氛围。 林二奶奶帮完忙之后，就捡了几个包子饽饽啥的，带回家去吃了，林立钟自然是跟着她一起的。 晚饭除了这包子和饽饽，林二奶奶还做了手擀面，这个简单，还快，再加上之前炒的酱，配上暖棚里的小青菜，简简单单就是一顿饭。 忙活了一天了，林二奶奶很快就休息了，林立钟看到堂屋的灯熄灭之，才进的空间。 当然进去之前，她还做了简单的防护，生怕跟昨天似的，再给自己来个惊吓。 “呼，”还好，空间已经恢复平静了，已经没有乱飞的光团了。 嗯，不过光团没有了，连之前掉落的东西也都没有了。 等等，没有了？林立钟快速地往之前那片玉米地去了，果然，是机器管家恢复了，它正在田里把昨天被压坏压倒的玉米进行清理。 看到这里，林立钟总算是放心了，看来之前那些东西是被整理好了。 林立钟按照机器管家之前的习惯，直接往第三个仓库去了，那边是放置杂物的地方，估计昨天掉落的东西都应该在里面。 打开仓库门，林立钟果然看到了新增加的，嗯，半仓库置物架。 半仓库啊！天呐，昨天这是天上掉馅饼了不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 林立钟赶紧上前查看了起来。 两个小时之后，林立钟总算是都看完了，就这，还只是翻看了一些眼熟的东西，要是一个一个翻看，看上一个星期也看不完的。 那些眼熟的东西，林立钟已经确认了，都是咸鱼系统原来陈列在系统商城的一些东西，就是那种虽然有，但是以林立钟当时的积分和等级，根本兑换不来的东西，嗯，就是这么突然掉落到她的空间里了，哈哈哈。 这不白给的嘛，林立钟心里可畅快了，自从遇到咸鱼系统之后，她就一直是受气的那一方，这次总算是找回场子了，哼，掉到她空间里的东西，那就是她的了，就算系统恢复了，那也是她的。 林立钟忍不住哼起了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 “滋滋滋，”不等林立钟哼完，这突兀的电子音又响了起来，林立钟立马住嘴了，安静地听了起来。 这声音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就停下了，就当林立钟以为跟昨天一样不会再响的时候，突然又传来“叮！”的一声。 第650章 新出现的系统 这林立钟愣住了，这声音她熟悉啊，当初咸鱼系统这个倒霉玩意儿跟她绑定之后，就有这个声音出现。 这下子，林立钟不敢动了，她在等，至于等什么，呵呵呵，当然是倒霉系统了。 “宿主您好，万界聊天。。。。。滋滋滋，” “滋滋滋。。。。。。。。。。。。。滋滋。。。。。” 林立钟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万界聊天？不是，咸鱼系统呢？怕不是烧傻了？搞不清楚状况的林立钟，只好先去仓库看这次掉落的东西去了。 这个仓库是林立钟后来新建的，当然了，是从系统那里抠来的，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存放东西的仓库，除了面积大一点，可以一键建设之外，没有其他的特殊功能。 这个仓库落到空间里之后，林立钟一直是打着存放杂物的目的，之前子其他地方收到的那些箱子，金银，大缸啥的，都在仓库的角落里堆着呢，就这些还没能把仓库的一面放满。 但是，昨天空间里掉落的那些光团，经过管家机器人的整理之后，竟然摆放了足足大半个仓库，这就很让人惊喜了不是。 虽然略微受到了些惊吓和小伤，不过，有这么大笔的精神补偿费，林立钟大度地表示，她完全不和咸鱼系统计较了。 “乐山道人的鉴宝镜” “青云仙子的复仇之剑” “聚宝阁的灵液瓶*100” “琉璃丹尊的第一个炼丹炉” “暗黑女巫的隐身披风” “蔚蓝星系特产营养液” “御兽宗灵兽的嗯嗯” “妖族幼崽的鳞羽大礼包” “菱湖秘境的神秘土坷垃” 。。。。。。。。。。。。。。。。。。。。。。。 前面看着还是有些像模像样的，但是后面逐渐就离谱起来，什么灵兽的嗯嗯，这是啥玩意儿啊，难不成是翔，没办法，林立钟暂时只能联想到这个，还有鳞羽大礼包，大概就是些羽毛，鳞片啥的，不是，好人家谁把这个弄成大礼包啊。 看完三个架子，林立钟觉得喜忧参半，一半正常些的东西，一半杂七杂八的奇怪物品。 而且，还不是来自一个地方，一个世界的，包罗万象，就算林立钟前世是个忠实的网络小说爱好者，好多东西也是猜不出用途的。 不过，只要想到这大半仓库的东西，都是从咸鱼系统和那个不知名系统薅的羊毛，她就高兴，就开心，就很满足了，就算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也不影响林立钟的满足感。 看来这新来的系统不是个什么正经系统，林立钟只希望咸鱼系统千万不要跟它的名字一样，一定要争气些才好。 没错，林立钟已经对自家咸鱼系统的境况有了些猜测了，之前那块能量石八成是有些猫腻的，她让空间吸收了大半能量之后，八成是把里面的隐藏的东西给惊到了，咸鱼系统贸然接收之后，这不就中招了。 林立钟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正不管哪个系统，这进到她空间里的东西，就甭想再要回去了。 她现在只是希望咸鱼系统再坚持坚持，争取把新来的系统的仓库给它爆掉，她好捡个大漏。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系统大概是旗鼓相当的，不过这掉落的装备里面还有一部分是西那样系统的。 剩下的东西，林立钟暂时是没心情看来，回头给机器管家下个指令，让它先做个目录出来，到时候就方便了。 当然，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这些东西，林立钟拿不准那些是她能用的，哪些在这个世界她用不了，所以还是需要机器管家或者说咸鱼系统鉴定一下的，不过，她觉得里面那个什么“御兽宗灵兽的嗯嗯”，还有那个什么“妖族幼崽的鳞羽大礼包”估计是肯定能打开的。 不过，在不确定里面东西数量和用途的情况下，林立钟是不想面对这些东西的。 心情好的林立钟继续逛空间去了，成片的玉米水稻和小麦，虽然在外面是不同时节的作物，但在空间里是完全不受影响的，还有旁边成片的药田和菜地，嗯，林立钟觉得自己的种植业算是圆满了。 看完这些，她就又跑到后山那边去看自己放进来的鸡和羊了，唔，虽然没能成群，但是数量也有所增长了，看来空间里的时间变速只是针对植物的，或者说只有农田这边是适用时间变速的，后山不包括在这里面。 看完这些，林立钟心里就踏实了，她觉得现在的空间，就差个鱼塘了，但是她又不是钓鱼佬，对这些也不怎么感冒，所以挖池塘这个计划就一直被搁浅了，现在，林立钟觉得可以适当地搞起来了，要不然这灵泉和溪水也是浪费。 正好现在河里已经都化冰了，小鱼苗啥的完全不缺，随便找个河沟都能套上不老少。 想好之后，林立钟就从空间里出来了。 临睡前，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啥，但一时间也没能想起来，就给睡着了。 夜半，靠山村仓库。 “三山，你说这能行吗？” “都到这儿了，你还问这个？” “不是，我是觉得以老张家人的谨慎性子，怕是有别的安排，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不成，我不回去，我一定要拿到冬小麦，” “三山，咱们要不先等等吧，人家老张支书又没说不会分给大家。” “哼，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去年的时候，靠山村的人就种了一批冬小麦了，也没见到他们往公社里报，今年这是规模大了，瞒不住了，这才让公社里知道了，他们这就是想着自己偷偷种，薛老五，你到底干不干？” “三山，你也不想想，去年他们才种了多少，就那点种子，也就够他们村今年这三十来亩地用的，但是今年不一样啊，一万多斤呢，要是能通过公社，哪怕就分上个一百斤也行啊。”薛老五还是求稳，当然了，他也不想把靠山村的人给得罪了。 “哼，谁知道呢，” “三山啊，你换个方式想想，假设咱们今天成功了，种子到手了，那要是靠山村的人突然不把种子上交公社了，怎么办？到时候这些种子，咱们种还是不种，种的话，谁也不能保证一点风声不漏，那到时候就不等于就是宣告所有人，种子是咱们偷的了？要是不种的话，咱们就算偷到手里了有个啥用？” “可是老五哥，这可是救命的好东西啊，亩产六百斤呢，比咱们辛苦一年种的玉米棒子都要高产啊，你想想咱们村里的现在的情况，要是咱们自己求到靠山村那里，人家能答应不？” “三山啊，你听我的，咱们不去了，明天咱们先去找老张支书问问成不？”薛老五现在有些后悔了，风一吹他酒早就醒了，想到自己因为喝酒上头，就答应跟三山来偷靠山村的仓库，他就想回到几个小时之前，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不成，你不去，我去。”三山立马转身就想走，晚上靠山村的人闹腾到不早，现在肯定都早早睡下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吱呀。”就在三山要从躲藏的位置出来的时候，一把被身后的薛老五给拉住了，同时，靠山村放置冬小麦的仓库位置，响起了开门声。 “六叔？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村长一直在仓库里待着呢，他们从收小麦的第一天起就都计划好了，村委的人轮流排班，两人一晚在仓库里面值班，保证种子的安全。 这么好的收成，不管是村里人还是村外的人，任是谁看到都不免动心。所以，他们还是把工作给做到了前面。 “老支书，” “六爷爷。” “六大爷。” 村长开头之后，里面陆续想起了其他人的声音，粗粗听起来，大概有个七八人。 “没事儿，我反正也睡不着，就想着过来看看，”老支书进门之后，又重新把门给关了起来，除了开门的时候从门口露出点灯光来， 门一关灯光就消失了。 此时，薛老五和三山，互相看着对方，眼里都是惊疑不定和后怕。 “呼，放开我，呼。”刚才情急之下，薛老五一把捂住了三山的口鼻。 “嘘，走吧，趁着村里的狗还没叫起来，走吧，走吧。”薛老五猫着腰，往前面走了，这个方向是往场院去的，过了场院就快到村口了。 “知道了。”三山也顾不上抱怨了，也猫着身子跟在了薛老五的后面，一起离开了，幸好刚才薛老五拉住了他，不然，他就进去给人送菜了。 两人一路出了靠山村，往家走去。 借着月色，两人走了三个来小时，才回到了自己村子，柳子营。 “当家的，回来了啊？三山也来了啊？走，先去堂屋，走这么一路饿了吧，我去端饭。”薛老五的媳妇柳秋香一直没睡，在家里等着两人，至于两人去干啥了，她完全不会去打听，这么些年都习惯了。 “嗯，再来个汤吧，走了一路了，渴了。”薛老五很满意柳秋香的一点就是这个，从来不瞎打听。 “好，一会儿就得，我先去端饭。” 吃饱喝足，已经是夜里是十二点半了，柳秋香收拾完就去西屋睡下了，堂屋这边就留给自家当家的说话了。 “呼，老五哥，这次是真的惊险啊，还好你及时给我拉住了。”三山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他就是办事急躁了些，初心是好的，但是容易走近路，行险着，就像这次，本来薛老五是想着跟靠山村的老张支书好好套套近乎，然后再想办法跟人开口要上些种子的。 但是今天人太多了，老支书那边，薛老五根本没能沾上边。 三山一着急，就想着去靠山村的仓库偷种子。 “唉，都是为了咱们村子，不提这个了，不过三山啊，你这性子得改改了，不能这么着急了，还有做事儿也要学会堂堂正正才行，这次的事情你要是真进去了，那咱们村的名声可就臭了。” “老五哥，我不后悔，只要能弄到种子，我就算是进去了也值了。” “唉，三山，你这样不成的，这事儿本来是好事，但是不能这么干，我那你当兄弟，你给我听好了，偷种子这事儿，你就彻底给我忘掉，我明天开始就去找杜主任，我就跟他耗上，非得弄到种子不成，我不在村里，你好好在家里看着，听到了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三山，种子谁都想要的，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考虑，靠山村总会把种子给交出来的，放心吧，” “行，那我听你的。” “嗯，这就对了，你今天先在我家里凑合一下吧，现在回去也是吓到我婶子。” “好。” 冬小麦丰收的喜悦还没褪去，村里就又开始忙活了，玉米出苗了，但是地里的草也长高了，于是大家又开始了除草行动。 就这么几天，杜主任就已经快要顶不住了，公社里各个村子有一个算一个，村长支书啥的，都找过来了，就一个想法，想让他出面跟靠山村那边弄些种子出来。 除了这些人，县里的，其他公社的人，也都没少来电话，有的甚至都直接找到杜主任办公室来了。但是谁都没敢强硬着来，毕竟这靠山村还蹲着一尊大佛呢，那个袁主任好好的办公室不待，一个人搬到靠山村蹲点这事儿的热乎劲儿才刚过去，当初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看人家笑话。 不过，风水轮流转，谁也没想到，靠山村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些人就算有啥想法，有这么个人在，也都偃旗息鼓了，只能不断地给杜主任打电话。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小麦虽然是靠山村种的，实际并不完全属于靠山村，这里面还有个谭教授和滨城农业大学呢。 也就是谭老师没把报告寄回去，要不然，滨城农业大学的人在就坐不住了。 也不是没人跟三山一样，先用馊主意的，但是都被靠山村的架势给吓住了，谁家村长支书大晚上的不回家，就搁仓库里守着呀。 第651章 开始研究掉落的物品 就这么过了大约有三天，这批冬小麦的去向终于是定了下来。 谭嘉平留下了三千斤冬小麦，其余的就直接分成了两份，一份五千斤交给杜主任，分给红旗公社的各个生产大队，剩下的一万斤，就直接交给了袁鹏处理，毕竟和县可不仅仅只有一个红旗公社，这样的分配方式，也是经过这一周的反复商量之后才定下来的。 商量好之后，大家就迅速行动起来了，这么多粮食种子放在靠山村，别说靠山村自己人不放心，任谁也不会放心的。 所以今天，靠山村又重新热闹起来，拖拉机，大卡车，来回了好几次，总算是运完了。 林立钟这几天忙活着玉米种子育苗也出成果了，虽然比村里的玉米播种晚了将近一周，但是她在暖棚里育的苗跟地里冒出来的苗子一样高，经过严格的数据统计和比对之后，谭嘉平终于是拉来老支书，商量着安排村里人开始对试验田进行补种栽苗。 “没问题，没问题，老谭啊，你放心，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都交给我了。”老支书看到暖棚里密密麻麻的玉米苗子，很是高兴。 林立钟开始育苗的时候，老支书是知道的，这才短短天的时间，就已经赶上村里种下去半个多月的玉米苗了，这就一季刚很说明问题了，这些可不仅仅是玉米苗子啊，也是他们以后丰收增产的希望啊。 已经尝到冬小麦甜头的老支书，自然是谭嘉平说啥就安排啥，一点折扣都不带打的。 “那行，那老哥你尽快安排，多组织些社员进行栽种尽量在一天之内给栽种上。” “放心，你这个重要，全村的人我都给你安排上，别说三十来亩地了，再翻一倍也没问题。” “对了，说到这儿了，老张大哥啊，我正好想跟你商量商量一下试验田扩展的事情。” “都好说，都好说，老谭你看上哪里了，直接给我说就成，我马上找人清理出来。”虽然地里已经都种上玉米了，也都长苗了，但是只要是谭老师开口，那老支书就会安排人把苗给移栽了去。 这次冬小麦的分配，靠山村可没少跟着沾光。 县里和公社一开始都想给谭老师个人发奖励的，但是谭嘉平拒绝了，他把好处直接让渡给了靠山村。 这样一来，靠山村的化肥指标，农机指标还有其他一些指标就都有了着落。 这可都是大事儿，对乡下人来说，种田丰收都是他们的大事，谭老师换来的这些，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更何况，他们村里还有了冬小麦，这可是实打实的粮食，老支书和村长他们已经感动的不行了，就差给谭嘉平跪下磕几个了。 “不用，出苗了正好，我就是要找几块地作为参照样本，不用这么麻烦。” “哦，那成，那你看，村南边那块儿，挨着试验田的五亩地怎么样？” “可以，就这么定了。”两人商量的很快，老支书安排的更快，上午两人分开之后，下午林立钟就被谭嘉平安排去了新划分出来的试验田。 来之前，谭嘉平已经给他们都安排好了，林立钟和顾明城都被安排到了这边先对现有的出苗情况做个统计，当然了村里的几个人也都过来帮忙了。 不到一下午的时间，大家就都统计好了，包括但不仅限于，玉米苗的高度，土地的湿度，玉米苗的叶片数量等等，琐碎且详细，要不是经过一年的多的锻炼，估计大家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个简单的活计，林立钟在田里蹲了一下午，不仅腿疼，腰伤也没能幸免。 即使干过再多次，这种情况也是不能避免的。晚上，林二奶奶就忙活起来了，开始给林立钟按揉搓药酒，给人整的龇牙咧嘴的，一边搓还不忘一边跟林立钟传授经验。 “你这孩子，就是太缺乏经验，知道要去地里蹲着怎么不家来先拿个小凳子啊。坐着不比蹲着舒服啊。” “哎哟，轻点，轻点啊，二奶奶，我这不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嘛，呼呼，不行了，我这腰要废掉了，”身体素质虽然有所提升，但是林立钟犹豫缺乏经验，运动量又大，她现在的状况还不如村里那几个有经验的老农。 “哼，忍着点，我不给你收拾收拾啊，明天你可就起不来了。” “唔，可是也太疼了。”是真的疼，林立钟眼泪都给搓出来了。 “放心，现在越疼就代表越有效果，小五啊，我跟你说，这药酒可是我专门去我老舅那里要来的，可难得了，平时他自己都舍不得用来着。” “啥药酒啊？效果真这么好？” “啧，这东西啊，效果是真没的说，但是就是制作起来麻烦，就这么点还是秋生三年前弄的，其中有味药啊，已经好久没有找到年份儿合适的了，秋生都念叨好几回了。” “啊，那我之前去北平，秋爷咋没吱声啊。” “他这人就这样，上次你们出去，主要还是为了你二爷爷的病，他也不太好意思提这个，反正有能替代的东西，但是药效没这个好罢了。” “。。。。。。。。。。。”成吧，她能理解，不过，明天看看效果，要是真有林二奶奶说的这么神奇，那她明天就去管张秋生要药方去，高低得想办法给人配齐了。 “成了，药油都渗透好了，我也给你擦干净了，没事儿赶紧睡吧。”林二奶奶收拾了一下东西，端着就出去了。 “嗯，谢谢二奶奶，我就不起来了。” “躺着吧，” 林立钟等听到了林二奶奶关闭堂屋门的声音，立马就起来了，这一动，啧，腰腿又都开始酸痛了，她刚才都给忘了，自己还是个病号呢。 一步一步挪到门口，赶紧把门给栓上，这才又挪回了炕上。下一瞬，林立钟就消失在了炕上。 “嘶，呼呼，”刚进空间，林立钟一站直溜，就觉得这腰疼的不像话，头上的汗瞬间就给冒出来了，疼的她都不敢动了，只能咬牙忍着着股子疼痛赶紧过去。 缓了好一会儿，林立钟才开始挪动步子，嗯，感觉比刚才好像是稍微好一些了，看来林二奶奶说的这种药酒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她的目标是新建的仓库，这几天，每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林立钟就会进入空间，去查看之前空间里掉落的物品。 林立钟安排机器管家整理目录，才第三天的时候，这东西就整理好了，还是电子版的，就在林立钟之前从咸鱼系统那里抠来的平板里，所以，现在查看起来，很是方便。 “a-01-02-22，唔，a区第一货架第二排22号，找到了，这里。”机器管家还是很贴心的，给每个货架和物品都安排了货号，这样找起来就跟找快递似的，一目了然，要不是机器管家要去挖池塘，林立钟估摸着，管家都能给她送到手里来，唔，真是太方便了。 “这都是啥玩意儿呀？乌漆嘛黑的，啧，还这么点。”林立钟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然后又看了看地挨着目录里的名称，“息壤（仿版）”。 林立钟是被“息壤”这两个字吸引过来的，最近一直被谭老师安排去种地，去育苗，她对这种植这块儿倒是感兴趣起来，这不翻阅目录的时候，就给看到了这么个东西，连一天都没等，就直接进来看了。 这东西，具体的功能和使用方法都没有，只有一个名称。 没办法，机器管家不是咸鱼系统，能知道个名称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想要知道具体的用途和使用方法，估计还得找咸鱼系统才行，但是现在，系统根本联系不上，说失联吧，隔上几天，还能听到“滋滋。。。。滋滋滋。。。。。。”的声音，但除了这个也就没别的了，那天听到的声音就好像林立钟自己的幻觉一样。 “啧，算了，这么点东西，要不直接倒到空间的麦田里吧。”这片小麦是林立钟专门拿了村里冬小麦的种子特意种植的，不大，就半亩地的大小。 主要是种子就这么多，还是她趁着各路车辆来拉种子的时候，混到仓库里转移的，可不敢拿太多，之前入库的时候，可是一袋一袋都称重登记的，这要真是一袋子少上个十斤八斤的，那可就坏了，这指定是遭贼了，这段时间守着仓库的人，可都是要倒霉的。 林立钟没办法，只能经手的每一袋过度个半两八钱的，不影响称重，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好歹是收集到了二十来斤。交给机器管家之后，就种了这么多半亩地。 这个盒子看着不大，里面的土也就有一捧，但是林立钟往外倒的时候，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本来一下就能倒完的土，林立钟把盒子翻过来之后，一直倒了有五分钟了还没完全倒出来，这地上都堆了一个小土堆了。 “啧，难不成这个盒子还是个空间器物？”林立钟不得不这么想，但是她很快就停下了翻到的动作，把盒子给重新扣上了。“算了，先试试看吧。” 林立钟直接把倒出来的土，当做肥料，都撒在了麦田里，之后就不再管了，借着溪水洗了洗手，继续去仓库了。 她今天还在目录里看到一个很吸引她的东西-------储物戒指，要不是当时大家都在忙活，她就直接进空间了。 这东西她熟悉啊，前世看了那么多的修仙小说，这东西可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东西了，当初林立钟在咸鱼系统的商城里也看到了这东西，啧，贵的来，后面那一串儿零直接给人劝退了。 没想到，这次系统出问题，倒是给她送到手里来了，哈哈哈，林立钟那股子得意劲儿是怎么压都压不住哟。 这东西放的比较靠里，在d区，林立钟步子慢，走了十多分钟才找到那个货架子，然后按照编号找到那个戒指。 嗯，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很华丽的一枚戒指，上面镶嵌了一圈的不知名碎石，很闪亮的那种，自带华光。 林立钟很快就开始研究起来，准备认主。 但是半小时过去了，林立钟手指头也划破了，这戒指还是戒指，林立钟根本没能感受到所谓的储物空间，没办法，她只能接受，自己没能认主成功，这东西，她现在根本用不上。 失败让人清醒，林立钟回到炕上仔细回想了一下，貌似之前有些小说中提到了，储物袋储物戒啥的，必须要有灵气才能开启，啧，算了，还是洗洗睡吧。 林立钟当初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就跟咸鱼系统问过，这个世界灵气稀薄的可以忽略不计，普通地方，完全感受不到灵气，只有深山老林才能够捕捉到一些，那浓度别说修炼了，最简单的引气入体怕是都支撑不了。 这东西啊，只能放在仓库吃灰了。 想到这里，林立钟突然想起来了，空间出现异动的时候，她进去好像在玉米地里还捡到一枚灰扑扑的戒指来着，东西当时被她顺手放到衣服口袋里带出来了，根本没入库，也没出现在电子清单上。 想到这里，林立钟就立马起身，开始翻找衣服去了。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她的衣服也洗过一遍了，不知道那戒指还在不在，虽然灰扑扑的，但林立钟知道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没有一般玩意儿。 再翻了五六套衣服之后，林立钟总算是找到她那天穿的衣服了，啧，有时候衣服做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儿。 东西呢，还在，幸好衣服都是被她扔到空间里的洗衣机洗的，衣服口袋深，没掉出来。 把东西拿到手之后，林立钟再次进入了空间，找到了管家机器人，让它把这东西入库。 然后，她就拿着平板开始等着刷新。 等了有十分钟，电子目录果然是刷新了，林立钟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查看最新的入库物品。 “神秘戒指？？？？？？？！”这说了等于白说啊，林立钟此刻万分想念咸鱼系统。 第652章 系统有结果了 但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着急一件事情的时候，哎，它往往就越是不会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这不，林立钟都已经连续四五天了，还是没能联系上咸鱼系统，每次恢复她的都是“滋滋滋。。。。。。。滋滋。。。。。滋。。。”的声音。 关注了一个星期，林立钟就不去管它了。 “立钟啊，你四哥那边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这天刚吃完晚饭，林二奶奶一边逗弄着林成嵩，也就是小宝，这名字还是林爷爷特地写信来告诉他们的。 孩子自从出生，家里就开始忙活着给他起名字，林爸本来是打算让林立北自己起的，但是林立北跟许茜一时间也没主意，就让林爸给起。 林爸呢，拿到冠名权之后，就开始上心了，整天地翻字典，但是每次找出来的名字总是让自己给推翻了，总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但是最后选的时候，又觉得这个也欠缺，那个也不足的，总之这一折腾就折腾了大半年了。 林立北给他去信催促呢，说实在不行他就自己随便取个名字算了。这倒是把林爸给惹急了，林爸特意来了一封信，专门教训林立北的，说小宝是他们家第四代第一个孙子，取名字怎么能随便，林家第四代以后出生的孩子，还得按着小宝的名字来排呢。 给林立北整的都无语了，没办法，孩子只能继续叫小宝。 林立钟其实有点无语，林家第四代的名字不应该早都定好了吗？ 这个“嵩”字，也是林爷爷翻遍了家里仅有的书本之后，才定下来的，成字辈儿。 从此，小宝终于有了大名，家里人也可以换换称呼了。 吐槽完林爷爷和林爸，林立钟才回神跟林二奶奶搭话。 “这个星期没来电报？”林立钟这个星期基本上都在地里忙活了，还真没注意到。 “没有，电报没有，这都半个多月了，也没来信，立钟啊，要不你明天去个电报问问？”林二奶奶有些担心。 “嗯，我记下了，明天我正好要去县城，二奶奶，你放心吧，” 林立钟从堂屋里出来之后，就回了自己屋里。 算算时间，林立北和许茜已经出门一个多月了，这眼看六月马上就要到下旬了，林立钟也开始着急了，不成，她明天要给林立北打个电话，一定让人赶紧回来才行。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吃过早饭之后，卡着六点半的点去了谭嘉平的院子，一般这个时候，谭嘉平和代老头已经吃完早饭了，现在天亮的早了起来，所以大家吃饭的时间也提前了。 跟谭嘉平请过假之后，林立钟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 和县公安局今年年初的时候，对黑市进行了一次突击行动，抓了不少人，虽然没能把黑市的人给摁住，但是还是对黑市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所以，现在和县的黑市隐藏的更加隐秘了，林立钟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搭上线，已经好久没去过了。 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但是邮局和供销社都还不到开门的时间，林立钟就先去了谢大厨那边走了一趟，给他送了点空间的青菜，马上入夏了，菜也多了起来，但是都没有林立钟手中的品相好，种类多，所以，她的到访，还是很受谢大厨的欢迎的，嗯，主要是林立钟给他带了一大捆香菜。 “立钟啊，还得是你啊，你看这芫荽长的，我最近这都断货一个多星期了，想着去别的村里看看吧，好嘛，都才不到一扎长，嫩到是够嫩了，但是味道不足啊，还是你种的这些好，”谢大厨别的真不怎么稀罕，就这食材，最合他的心意。 “我这段时间一直围着村里的地转了，之后会好些，我一周能来县里两次，你到时候有啥缺的，可以提前打招呼。” “就这么一段时间，过去就好了，”谢大厨也听说靠山村的事情了，那试验田的工作，可比给他送菜也重要多了，所以谢仁这段时间并没有打扰林立钟，他手里有靠山村的电话的，打个电话很方便的。 “嗯，我先走了，一会儿还得去邮局。”林立钟看了看时间，就把水杯给放下了。 从谢大厨家里出来，林立钟就直奔邮局了。 她算是第一个进邮局的，所以电话那边正好没人，倒是方便她了。 翻出林立北走之前留下的联系方式，拨了出去。 但是对面一直占线，没能接通。林立钟又看了看地址，林立北留的是许茜她爸单位的地址和电话，别的就没有了。 隔了十分钟，林立钟又试了一次，还是没能接通，林立钟就先放弃了。 离开邮局的时候，林立钟还想着，实在不行，下午再来一趟。 结果去了一趟回收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等林立钟想起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到村口了，得，今天这县城是白去了。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钟干脆去了村委，找到了老支书，借用村里的电话，重新给林立北打了电话过去。 “同志你好，这里是秋元农场，请问你找谁？”接电话的是位女同志，听声音，应该是个小年轻。 “你好，我是许程山同志。” “许主任啊？请问您是。。。。。。”听到名字之后，对方的语气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不过还是问了林立钟这边的情况。 “我叫林立钟，请问他现在方便接电话吗？”林立钟没想到这才一年的时间，许爸就成了许主任了。 “方便，方便，你稍等，我去喊人。”对方显然没有多少经验，被林立钟给问住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就有声音了。 “你好，我是许程山，” “许伯伯，你好，我是林立钟。” “哦，是立钟啊，”许程山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了，这是自家女婿的妹妹，“立钟你来电话是想找立北吧。” “对，许伯伯，我哥跟我嫂子现在怎么样啊？” “都挺好的。。。。。。。。。。”许程山顿了顿，“就是这边有些事情，给绊住了，暂时回不去，孩子怎么样啊？” “小宝也挺好的，能吃能睡的，就是有时候老是要去西屋里转转。” “唉，孩子这是想立北和茜茜了，” “对，孩子还小，没离开他娘这么长时间过，许伯伯，我也不跟饶了，我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还得一个星期吧，唉，茜茜她妈身体不舒服，这一个多月，一直是茜茜和立北在这边帮我一起照顾，现在已经恢复一些了，我今天回去就跟茜茜和立北商量商量，让他们早点动身。” “啊？我亲家大娘生病了啊？”这倒是林立钟没想过的情况。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老毛病犯了。” “许伯伯，那让我哥和嫂子继续待着吧，你让我哥明天中午回个电话就成，他这个星期没有给家里去信儿，” “哦，好，我会跟立北说的，” 许程山还有工作，林立钟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就把电话给撂了。 林立钟挂完电话，才琢磨起许程山刚才说的事情来，她觉得这许妈的病或许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她人现在在滨城，也不在跟前，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好在林立北两口子出门之前，她给对方塞了些钱。想到这里，林立钟觉得，明天这县城还是要去的，她得再给林立北打过些钱去。 回到家之后，林立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没敢提许妈生病的事情，直说许家那边有事，给耽误了。 结果第二天林立钟再去邮局拨电话的时候，这电话就彻底打不通了，怎么打都是忙音，林立钟撂了电话，心里瞬间有种不好预感。 果然，过了两天，报纸上，广播里，到处都是冀省地震的消息。 这消息瞒不住，家里的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都知道了，老两口难得地失态了。 “这怎么突然就地震了呢，立钟啊，你四哥他老丈人家不是在那块儿吧。” “不在，离着有三百公里呢，您放心吧，即使是地震，他那边也算安全的。” “那就好，那就好，唉，这猛地来这么一下子，整个市都没了啊，太吓人了。” “好了，别想这些了，眼下，咱们得先把小宝照顾好。” “对，对，得把小宝看好了。” 林二爷爷是家里第一个听到地震消息的人，他有听收音机的习惯，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听上一次。 所以，他最先听到了这个消息。 “立钟啊，那边电话还能打通吗？” “打不通，二爷爷我用村里的电话也试了，不行，打不通，盲音。” “这事儿你先不要跟你爷爷奶奶说，你爸那边可以说一句，算了，也别说了，咱们再等两天，等那边情况稳定了，咱爷俩去一趟，去看看去。” “好。”林立钟没有异议。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星期，林二爷爷才带着林立钟出发，主要是现在没有直达那边的车次，只能先到别的市，然后到了之后，再倒汽车过去。 林立钟回来两个月，再次离开了靠山村，往冀省去了。经过两天一夜，火车终于是到站了，出站的林立钟也听到了咸鱼系统的声音。 “宿主，我回来了。”嗯，这声调，有故事啊。 外面人多眼杂的，林立钟根本没去管系统，而是先带着林二爷爷找招待所去了。 一路上走过来，林立钟看到了好多棚子，就在路两侧的空地上，这应该就是防震棚了。密密麻麻的，各式各样的都有，她现在有点后悔带着林二爷爷出来了，看这架势，两人够呛能住上招待所。 果然，连续找了好几家，人家都是一个意思，现在屋子不能住，都要按照要求住防震棚，但是他们招待所不提供。 林立钟看看时间，现在是上午，从这里坐汽车到那边的话，下午四点之前应该能到了。 “二爷爷，咱们今天就不休息了，直接坐车走吧。” “好，走，咱们去买票。”这边的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正好是挨着的，所以爷俩根本没怎么费功夫，就买到了汽车票。 半个小时之后，汽车出发了。 林立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旁边就林二爷爷。 汽车发动起来之后，林立钟就闭眼休息去了，实则是跟系统聊起来了。 “啧，系统，你最近是怎么了？我喊你你也不回复，还老是有‘滋滋滋’的声音。”林立钟的语气平平，并没有表现出啥异常，她得苟着，先看看系统的反应再说。 “宿主，你最近除了杂音之外，还有没有听到过别的声音？” “别的？有，有，你之前还跟我提过什么万界聊天之类的，怎么，你升级了？开辟新赛道了？” “咳咳，宿主，有件事儿，我得跟你好好说一下。”咸鱼系统有点心虚，说话多少就带出来一些。 “你又惹祸了？”这声音，这语气，她熟啊，之前咸鱼系统私自从她空间里吸收能量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语气，这系统要是有实体，八成此时，都得开始对手指了。 “不是我，我没惹祸，是之前那块儿能量石。。。。。。。。。。。”咸鱼体统也有些无辜。 本来它是出来休假的，倒霉催的碰上了时空乱流，掉入蓝星，被迫绑定了林立钟，然后在能量耗尽之前带着对方的灵魂穿越到了这里，还好这里有个低级系统，可以连接星网，只要能量攒够了，它也就能回去了。 但是，但是，这冷不丁的怎么就跑出个万界聊天交易系统，还正好寄身在自己发现的能量石中，你说这就够离谱的了吧。 但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这个系统竟然要吞噬它，这咸鱼系统不能忍，它好不容易从低级系统一路做任务升级到高级系统，怎么可能让对方给吞噬。 于是，同属高级系统的它们就干上了，这里要是能连上星网，俩系统八成都会克制一下的，但这不是没有星网嘛，当然就是想干嘛就干嘛了。 最终，还是咸鱼系统技高一筹，暂时压住了对方。 第653章 讨价还价 “算了，反正，现在我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宿主，你这是又要出门呀？”系统现在只是把那个家伙给暂时压制住了，但是要是真的吞噬对方，它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主要是它现在能量不足。 “对，这次要去冀省一趟，那边，地震了。”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系统还是能感应到林立钟的低落。 “宿主 ，这种历史大事件，要想改变，需要巨大的能量，以我现在的状态，这个需求量对咱们来说说，是天文数字。。。。。。。。”咸鱼系统本来是想安慰林立钟一番的，毕竟人类在这种大灾难面前是很渺小的，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改变什么的，但是说着说着，它不免想到了自己，唉，能量啊。 “我知道的，” 林立钟已经尝试着想改变一些东西了，比如育种，比如机械技术，有些成效了，但面对这样大规模的灾难，她感觉还是无能无力。 林立钟穿越之前，距离这地震爆发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关于这场灾难，除了特别去查找，基本上大家了解的就是书上短短的一句话而已了。 “对了，我之前发烧，是怎么回事？”林立钟心里有怀疑，但还是想跟咸鱼系统确认一下。 “宿主之前发烧昏迷，是由于别的系统入侵造成的，” “那系统是不是应该给我些补偿？”林立钟仍然在试探，之前空间里掉落了东西之后，林立钟就已经关闭了系统探查空间的权利了，系统别说不能进出她的空间了，连看一眼凑不成了。 “啊？哦，是应该给你补偿些东西，你等会儿啊，我去准备，你记得接收就好。”咸鱼系统答应的很勉强，之前，那个什么万界聊天交易系统出现的很突然，让咸鱼系统一点准备都没有。 而且，对方对它的吞噬也是突然发起的，两个系统的实力又旗鼓相当，确切的说，对方的实力还稍微比咸鱼系统要强，结果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被吞噬，咸鱼系统不计一切代价地反抗。 这也就导致了它的仓库维护出了问题，很多东西物品都掉到了空间裂缝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然了，它刚刚进入这个时代的时候，已经对仓库防御进行了加固，所以，只损失了十分之一的东西，根本没有对面的多。 现在咸鱼系统已经占了上风，加上系统守则的加持，只要实力允许，它完全可以把对方给吞噬掉，这样就可以获得大笔的能量了，或许这一把就可以回满血，可以直接离开了。想到这里，系统就又开心起来。 翻了翻自己的库存，咸鱼系统最终是给林立钟补了一个高级点的东西，这次宿主也算是帮了自己大忙了，所以，系统难得地大方起来。 “宿主接收一下。” “好的。”嗯，看来那些掉落的东西，对系统来说，就是毛毛雨啊，根本不受影响。林立钟接收之后，就开始查看，嗯，怎么说呢，又是一枚戒指，而且是林立钟之前没有在系统商城中见过的东西。 至于林立钟为什么这么确定，主要是这戒指造型太特别了，要是见过肯定是有印象的。 嗯，整体造型是条锦鲤，鱼尾和鱼头位置相对着，中间是一颗看不出材质的米白色珠子，但林立钟可以肯定中间肯定不是珍珠。 “这是什么？” “锦鲤一族的信物，” “？？？锦鲤？” “对，” “那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佩戴者会受到锦鲤的祝福，提升气运，具体的还要根据当前界面的锦鲤一族的能力而定。” “？？？？解释一下呗。” “嗯，锦鲤这个种族，有的界面是不存在的，有的界面则会大量存在，所以 这个戒指的功效也会因为界面的不同，效果有所差异。” “那现在这个界面有锦鲤一族的存在吗？”林立钟心里早就有了猜测，连修真都不行的世界，怎么会存在锦鲤这种灵物呢，呵呵，好样的咸鱼系统。 “呃。。。。。。。”咸鱼系统闭麦了，它给忘记了，刚才在中级物品区域挑了半天，才抠抠搜搜地给挑了这么一个戒指出来。“咳，宿主，那我再给你挑一样吧，稍等。” 林立钟，没说话，当然了，戒指也没打算再还给系统就是了，她跟系统，她们两个就是半斤八两，对彼此都抠搜的很呐。 “宿主，你现在能用的，只有这个了。”系统过了二十分钟才重新出声了。 “什么？”林立钟接收之后发现是一个很小的优盘，嗯，没错就是优盘，usb插口的那种。 “咳咳咳，一些资料，你之前一直想要的那些。”系统也是想了又想，才给的。 “好吧，但是，你现在给了我，我也用不上啊，”林立钟很无语，之前在计划好要给林爸点亮科技树的时候，她就跟系统交流过，想让它把后世已经很成熟的，嗯，可以成为大国底气的那种技术，给她提供一些，但是系统当时很干脆地拒绝了，没想到，今天倒是给了。 不过，给就给吧，怎么还给了个优盘啊，现在的电子计算机哪有这种接口。 “宿主，这已经是我冒着违反系统守则的风险能提供给你的最有用的东西了，其他的，给你，这个界面也用不上。” “成吧，就这个吧，不过，总感觉我很吃亏，这样吧，你再帮我一个忙。”林立钟要是睁着眼的话，这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算了，反正之前薅的羊毛也不少了，即使这一次薅不到也没啥，但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什么忙？” “我记得你之前有个积分转化成货币的功能，” “嗯，对，可是你应该不需要了吧。” “我是想问你一下能不能把此界的东西换成积分？” “可以，不过有手续费。” “好，”一个系统还懂手续费，啧。 “你帮我把之前挖到的那些金银都换成绿币吧，顺便帮我弄一个合理的外币账户，” “好，没问题。”虽然搞不清宿主的目的，但是这点小事，系统还是能给办的。 经过两人一番交换，林立钟之前辛辛苦苦挖到的宝箱里面的金银，还有其他一些什么银锭子，金锭子的，全都换成了账户上的数字，至于金银首饰和物件倒是保留了下来，咸鱼系统说这里包含了各式各样的工艺，这部分是有溢价的，它不好估量，就没冬。 看着空下去一半的仓库，林立钟很心痛，唔，辛辛苦苦一整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宿主，最近我要待机一段时间，联系不上我也不要着急。”咸鱼系统见林立钟没有继续纠缠，总算是松了口气，那个什么锦鲤族的信物也不敢提了，给了也就给了吧，反正它跟宿主的缘分也就是这么一个界面了，这东西在她手里也没啥用。 “好，我知道了，”林立钟跟系统沟通还是挺费精神的，沟通完之后，本来是闭眼装睡来着，结果还真睡着了。 一路上这么颠簸，走走停停的，林立钟都没醒。 “立钟，要到地方了。”林二爷爷上了客车之后就一直没休息，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依然很精神，甚至还叫醒了林立钟。 “嗯，这么快就到了啊。”听到林二爷爷的声音，林立钟就醒过来了，睡了两个多小时，她现在已经精神起来了。 “已经到县城边上了，估计一会儿就到车站了。” “哦，那一会儿下车的时候，二爷爷你就直接先下，行李交给我就成。” “好。”林二爷爷没有争论，毕竟林立钟的力气在这里摆着，他还是把自己随身带的包看好就行了，人多眼杂的，小心为上。 又过了十分钟，客车开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门口挂着一个白底黑字儿的木头牌子，“安保县汽车站”。 车门一打开，大家就依次下来了，有的人提着行李袋，有的人只带了随身的包，其他的行李都绑在了客车的顶上。 林立钟他们带的行李也是被绑在了车上。 随车的售票员是个小伙子，下车之后，率先爬到了车顶，去帮大家卸行李去了。 拿到自己的两个行李袋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去一旁跟林二爷爷汇合了。 “走吧，二爷爷，我之前跟许伯伯打听过了，他们农场不在这边，离着县城有个二十公里呢，今天估计是够呛能过去了，咱们先找个招待所安顿吧。” “好。” 一般的招待所都是在车站附近的，不管是候车站还是汽车站，当然了，各单位自己的招待所就不一定了，有在自己单位门口的，有在自己单位附近的。 林立钟找到的这家，一看就是某个单位的，看着还不小。 这边房间多，林立钟拿着介绍信，很容易就办理了入住，两间单间，都在二楼。 一路舟车劳顿的，晚饭这爷俩也没出门，直接在招待所内的食堂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爷俩就早早提着行李去了汽车站附近的公交站。 昨天办入住的时候，林立钟就用一小把大白兔奶糖，从前台那里打听到了去那边农场的路线，有直达的公交车，不过一个小时才发一趟，整点发车，到他们这附近的公交站的时候，应该过半点了。 爷俩都是习惯早起的人，早饭也是在这边招待所简单应付的，刚刚六点半的时候，就到了公交站牌这儿等着了。 过了有十分钟，这八十八路公交车就过来了，爷俩赶紧就上车了。 这大早上的，人不多，车上就驾驶员和售票员两个人。 这售票员是个大爷，很健谈的那种。他们爷孙俩买完票之后，这人干脆就坐到了他们前排，跟林二爷爷聊起天儿来。 “哟，这位老同志，不是俺们本地的吧。” “您眼力好，我从滨城过来的。” “来探亲？” “对，探亲，你咋知道啊？” “嗐，这有啥难的呀，这往南边农场去，还是外地口音，不是探亲是啥。”售票员一直就是这趟车上的干活的，时间长了，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老少了，他刚才打量林二爷爷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对了，您亲戚是在农场上班啊，还是被送来的呀？” “在那边上班，” “哦，那边条件其实挺好的，除了远点，福利和工资都老高了，”略微带点羡慕的语气，配上这边的方言，真是听不出是乐子还是真话。 “我跟你说，我三舅妈的外甥也在这边农场上班，他们单位过年过节发的福利，我可是门清儿，还有，他们这边的农场的书记，是我高伯伯（baibai）没出五服的堂兄弟儿，他们。。。。。。。。。” 这人呢，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收不住了，也幸好这会儿是早上第一班车，林二爷爷和林立钟上车之后，就没有人上来了，对方才能在这儿扯闲篇儿。 “老赵，上人了啊，你赶紧的。”前面的驾驶员也听不下去了，他这套词儿，碰上一个外地人就跟人来一遍，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来喽，二位失陪了啊，来活儿啦。”这售票员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那个专门的小座位，就是售票的。 “呼。。。。”林二爷爷倒还没啥，毕竟见过的人多了，比这人能说的也是见过的，但是林立钟就不一样了，这话痨一样的售票员，她还真是头一次见，跟他比起来，滨城公交车上的那些售票员大姐大娘们，都可爱多了。 “别着急，还有四站就到地方了。”林二爷爷刚才跟售票员说着话，还不忘看站牌。 “总算是要到了，”林立钟一直观察着外面的环境，这边看来是没受到什么影响，道路也好，树木也好，没有倒塌，断裂的痕迹。 四站路，公交车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没办法，出了县城，这边站点之间的距离就大了，用时也多了。 “嘭！”公交车门一关，就离开了，原地只剩下了提着行李的林二爷爷和林立钟。 “走吧，就前面那个路口拐进去就是了。”林立钟指着他们路过的那个最近的路口说道。 第654章 林立北的去向 当林立钟跟林二爷爷按照地址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路边满满的防震棚。 林立钟只好让林二爷爷先在树底下等着，她去找人。 说实话，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这空气中的气味真不怎么好闻。但是现在的条件就是这样，林立钟只能慢慢适应，找了有二十分钟，前面这一排的防震棚她都看了个遍，根本没有任何她熟悉的人或者背影，或者说是没有人。 本来以为这里的棚子里面都住着人来着，结果九成都是空的，只有少数的人在路边上或者棚子里面补觉，看着应该是留下看东西的人。 林立钟接着去了第二排，直到最后一个棚子的时候，也没看到林立北或者许茜。 “二爷爷，人不在这儿，咱们去家里找找看吧。”一无所获的林立钟回到树底下跟林二爷爷汇合了。 “走吧，刚才我也跟着附近的人打听过了，这些棚子不是农场的，是附近村里的。” “。。。。。。。。。。。”感情自己白跑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林立钟，她刚才一路上也没碰到个能说话的人。 绕过这些防震棚，林二爷爷和林立钟总算是到了农场的大门口。 “同志你好，我们是来探亲的，”门口还是有门卫的，林立钟上前去登记。 “去哪一家？” “许程山许主任家。” “哦，是后勤的许主任啊，稍等，我去通知一下。”门卫上一共是四个保卫科的人，其中一人显然是跟许家很熟悉的，听到许程山的名字之后，人也热情了起来，很快就小跑着去通知人了，本来传达室是有电话的，但是地震之后，收到余震的影响，郊区的线路出了问题，所以现在农场的通讯是断的，有个通知通告啥的，都是县里专门派人过来通知。 不仅通讯受到了影响，他们这边的治安环境也受到了影响。 这边是农垦农场，场里有足足两一亩地，粮食和经济作物都种了不老少，这个时节，豆子和棉花都快能收了，平常时候，他们也会安排保卫科的人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的。 更何况现在情况特殊，离着大门口不远的地方，附近的村民扎了防震棚，人都聚集了起来，他们为了场里的人员和土地考虑，也不得不加派了人手。 人走了有十分钟就回来了，一起跟着来的，还有许茜她爸，许程山。人来了，事情就简单了，做好登记之后，林二爷爷和林立钟很快就被允许进入了，然后他们就跟着许程山往里去了。 林二爷爷年纪跟许程山差不多，但是辈分儿却是要高上一辈儿的。所以许程山面对林二爷爷的时候，格外客气。 许程山的住处在最家属区最里面的那一排院子，他们一路走过去，走了大概十分钟才到了地方。 这一片的院子大小都一样，不一样的是里面的屋子，有的只盖了北面三间正房，有的则是正房偏房都给盖全了，有的院子围了砖墙，有的则是简单的篱笆一拉，把院子圈起来就成了。 许家的院子是这一片里面排名比较靠前的了，正房偏房都改好了，院子也围了，不过，不是红砖的，都是土坯院墙。 三人进院的时候，许茜的妈妈就在门口等着，但是没有见到林立北和许茜，难道是出门去了？ “亲家大叔，还麻烦您亲自过来一趟，一路上辛苦了吧，”陈兰芝很是热情地跟林二爷爷打招，“这就是小五了吧，茜茜和立北没少提你们。”当然了，她也不会冷落了林立钟。 “都是一家人，客气了。”林二爷爷这长辈范儿还是不能丢的。 “陈阿姨好。” “哎，好，咱们先进屋，进屋再说，”许程山赶紧把人让到了屋里。 “对，去屋里说，走，”许程山在前面招呼着林二爷爷，陈兰芝则是在后面拉着林立钟。 至于行李，门口的门卫早就帮着给提进来了，他们脚步快，早就离开了。 进到堂屋之后，四人先是叙旧，主要是林二爷爷跟许程山河陈兰芝夫妻俩在那说，林立钟听着 。 进行了一会儿废话文学，终于要到正题了。 “咳咳，亲家啊，立北和许茜没在家啊？” “唉，亲家大叔，就知道您会问的，这俩孩子，去灾区支援了。”许程山有些唏嘘。 “啥？去灾区了？不是，他们不是回来探亲的吗？这即使是农场要派人去支援，也轮不到立北夫妻俩吧。”林二爷爷路上想了好多种情况，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 “这，是两个孩子主动要求去的，我跟她妈没拦住，唉。。。。。。。。。。” 许茜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她跟她姐姐上次通信的时候，对方提了一嘴，说妈妈生病住院了。 许茜结婚之后，姐妹俩的关系貌似是又好了起来，许静觉得妹妹跟自己终于是一样了，都选择嫁给了下乡的知青，姐妹俩算是同一战线了，那之前的事情就翻篇儿了，所以，最近又跟自家妹妹许茜通起信来。 但许茜并不这么想，她是选择跟林立北结婚了没错，但是她没有诓骗家里，也没从父母手里要钱，跟自家大姐还是不一样的，所以，对方来信归来信，她是不会回信的。 结果，第三个月就给她来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妈妈生病住院了，但是上个月爸爸来信的时候，并没提到妈妈生病的事情啊。 许茜当时心里存疑，就给自己原来的好朋友姜咏梅去了封电报，这人跟她从小到大的朋友兼同学，高中毕业之后，许茜按照要求下乡，姜咏梅则是好运地得到了一份儿工作，正式工的那种，就留在了城里。当然了，两人的情谊并没有因为许茜下乡而变淡，反倒是因为年龄的增长，更加紧密起来了。 所以，托姜咏梅打听父母的情况，她是很放心的。 姜咏梅也不负所托，第二天就给回信儿了，不是电报，是直接打的电话，打到了靠山村的村委。 许妈妈确实是病了，自从许程山带着陈兰芝去了农场之后，许家的房子就空了下来，这次许妈住院，为了方便照顾她，许爸又把原来的房子重新打扫了，住了回来，这也让姜咏梅给打听到了，就直接转告给了许茜。 陈兰芝卧病在床，许茜当然是沉不住气了，当时就跟林立北商量了，要来这边探亲，来看看陈兰芝。 当时林长海一家刚来靠山村，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正高兴着，家里多了这么多人，吃喝拉撒的，让两个老人家忙活地团团转，此时他们要走的话，就必须要带着小宝一起才行，但是孩子太小，带着一起回去的话，两个人就必须占着一个人来看孩子，那这个人就只能是许茜，毕竟孩子还在哺乳期，那他们回去跟没回去一样，根本没法照顾陈兰芝。 所以当时林立北就跟许茜商量了，等立钟回来之后就出发，到时候把小宝就留在家里，两位老人和立钟看着，他们就放心了。 好在林立钟回来的够快，没耽误多长时间。 等两口子回来的时候，陈兰芝还在医院里待着呢，这次是因为贫血导致的身体虚弱，再加上这么些年的操劳，各种症状都爆发出来了，陈兰芝整个人昏迷了五天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身子太虚弱，只能卧床。 前半个月，陈兰芝整个人昏了睡，睡了醒的，折腾了好久，身边又只有许程山一个人，夫妻俩都迅速地瘦了，等到能出院回家的时候，两人都快瘦的脱相了。 出院也并不意味着陈兰芝的病就好了，而是医院也没什么好办法了，要药没药，要粮食没粮食的，只能让人回家养着去了。 回到家之后，许程山就跟单位的领导说明了情况，单位里也帮着想办法解决了一部分困难，给许程山补贴了二十斤的粮票还有一些工业票。 许程山白糖还得上班，就跟农场里的家属里面找了个大娘，白天帮忙照顾陈兰芝，晚上他自己来。 许茜跟林立北就是在陈兰芝出院之后一周到的，他们见到陈兰芝和许程山的时候，两人不仅仅瘦得脱相了，还憔悴的很。 许茜当时就哭了，这才一年不见，爸妈就跟老了十岁似的，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也一时间难以接受。 林立钟和许茜的到来，是真的让许程山既意外，又欣喜。 毕竟外人照顾，始终是不如家里人照顾让人放心不是。 等看到林立北拿给他的粮票和药材之后，许程山就更高兴了。 当天，许程山就请了假，专门跑到三十公里之外的公社，请了个老头过来。 这人是之前市立人民医院的大夫，中医，没出事儿之前，挂号都要托熟人的那种。把人请来，给陈兰芝好好诊断了一下，开了方子，才给人送回去。 要不是林立北带了很多珍贵的药材过来，许程山是没底气去请这位出手的。 这人的医术跟他之前的名声一样靠谱，吃了七天的药，就能明显看出陈兰芝的转变了，人不再昏昏沉沉的了，腿脚也有劲儿了，甚至能让许茜扶着下炕走两圈了。 之后又陆续看了三次，等最后一副药吃完的时候，陈兰芝就彻底康复了，之前这么些年落下的沉疴和亏损，都给补了回来。 陈兰芝病好之后，就跟许茜商量，让她们两口子赶紧回去，毕竟还有小宝在呢，出来也快一个月了。 当天晚上，一家四口就吃了个团圆饭，本来打算着明天一早就乘车去县里，然后买票回滨城的。 结果半夜的时候，地震了。 他们这是余震，但是震感依然很强的，吓的大家都纷纷从屋里出来，不敢回去了。 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终于是收到准确的消息，冀省塘沽发生强震，一夜之间，整个城区成了废墟。 伴随消息而来的，还有上面的通知，要求厂里组织人去救援。 不止他们厂里如此，整个冀省都动员起来了，毕竟是在他们省内的，挨着近，进入震区能快一些。 这样一来，许茜和林立北暂时就走不成了，那地方在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边到处乱糟糟的，许茜也不放心。 之后的日子，报纸上到处都是震区的消息，许茜和林立北也跟着揪心。 等场里组织第二批去支援的队伍的时候，他们俩就去报名了，没跟许程山商量，等通知下来的时候，许程山才知道的，但是那个时候去阻止已经晚了，只能给两人收拾好东西，嘱咐了好多话，把人给送走了。 “是我没拦住，唉，亲家大叔，你要是怪就怪我好了。”许程山很是愧疚。 “亲家言重了，立北和许茜都是好样的，我也就是离着远，不然我也是要去的。”林靖安没有要责备谁的意思，反倒是对林立北夫妻两个刮目相看了。 从两人结婚，到他们搬回院子里住，林立北给林二爷爷的印象一直是平平，跟立钟完全没法比。 “唉，就是不知道这俩孩子现在怎么样了？”陈兰芝自从闺女和女婿出发之后，这眉头就没舒展过，天天盯着报纸看，就怕哪一天在上面看到了两人的名字。 这倒不是陈兰芝杞人忧天，林立北和许茜毕竟不是专业的人员，对震区的情况不熟悉，再加上余震不断，危险可是随处都在的。 但是场里好多孩子都去了，她也不敢在外面表露出来，大家都提着心呢，这个时候不能泄气。 “好了，先不管他们了，亲家大叔和小五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一路上也累了，兰芝你去服务社买点菜回来，咱们中午吃顿好的，算是接风。” “好，我这就去。”陈兰芝看看时间，赶紧拿着东西就出门了，现在物资供应紧张，要是服务社没有的话，她得去周围村里转悠一圈，买只鸡或者鸭子啥的。 “陈阿姨我跟你一起去吧。”林立钟想出去转转，就跟着陈兰芝一起出门了。 第655章 手艺好的云老太太 “没事，没事，孩子，你这么大老远地过来，累了一路了，就一点东西我自己去就成了，”陈兰芝赶紧拦住了林立钟。 “让她跟着去吧，这孩子没别的，就是力气大，能帮着提点东西啥的。”都知道陈兰芝是大病初愈，林二爷爷就让林立钟一起跟着去了。 “对，小五的力气我也是见识过的，小五那就偏劳你了。”许程山对陈兰芝说道，“去吧，多转转，村里不少人家最近都要卖东西。” “知道了，放心吧。”陈兰芝已经拿好了钱，这边跟老乡买东西，很少用到粮票啥的，工业票比较受欢迎，但是家里这个月的工业票都给用完了，只能多给些钱试试了。“走吧，立钟，看看你想吃点啥，我跟说，附近村里有位老太太，她会做豌豆黄，那味道老绝了。” “陈阿姨，那一起去看看吧。”林立钟就是想去周围看看，至于能不能碰上倒是不怎么在意。 “走，先去云老太太家看看去，我记得她是逢五逢十的就做，今天正好是初十，咱们先去看看去。” “好。” 两人就这有说有笑地出门了，陈兰芝跟着许程山来到这边才半年，但是对周围已经很熟悉了，不管是农场里的员工和家属，还是农场周围村子里的人和事，每每提到她都能说上几句。 这不，一路上，陈兰芝就没停下过。 “刘婶子，您这是要去接老二啊？” “对对，这不那边下通知了，说是先停课一周，”被喊刘婶子的人，看着也就五十多，这个老二是她的孙子，已经十岁了，“唉，也不知道这学校是怎么想的，孩子都回来的话，没人看着怎么好哟。” “您这话说啊的，您家的老大和老二我可是知道，最懂事儿了，带着弟弟妹妹的没问题的，都是大人了，您啊，要享福喽。” “可当不得你这么夸奖，哈哈，我们家老大确实是懂事儿了，就是这饭量也跟人似的，长大喽，真儿真儿是应了那句话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婶子，您家里除了吃奶的孩子，可每一个闲人，都挣工资呢，不怕的，就您家这条件，不知道多让人羡慕呢，四世同堂，上面有老奶，下面还有小孙孙，一家人亲亲热热的，” “那倒是，哟，我得赶紧去了，走啦，小陈啊，回头去家里坐坐啊。”这老太太不认识林立钟以为是顺路的，就没问，直接小跑着走了。 这刚走了个老太太，就又碰上个小媳妇。 “陈姨，哟，这是您家亲戚吧。”这人倒是比那老太太有眼色多了。 “是小吴啊，对这是我们家亲戚，来串门儿的，你这是。。。。。。。。。。” “陈姨我去一趟市里，去我妈妈那里看看，您忙着啊，我先走了。”说着就提着袋子走了，只是这袋子有些重，这人呢走着也不稳当。 “哎，路上慢点哈。” 之后也遇到了几个，但看样子应该是不熟悉，陈兰芝点点头，就过去了。 “走吧，前面就到了，唔，我好像闻到味道了，看来咱们今天来着了。”陈兰芝指着前面一座院子说道。 “嗯，闻着是不错，”她们来的这个地方叫磨盘村，村头有一排大磨盘，直径都快两米了，看着就沉。 离着农场很近，走着也就一里地，从农场的门口就能看到这边。 两人很快就到了院子门口，陈兰芝没进去，先站在门口往里边喊人。 “云大娘，云大娘，在家不？我来看看豌豆黄了。”陈兰芝没进，也拦住了林立钟，林立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忌讳也就站住了。 “来了，来了，”很快院子里就有动静了。 过了两分钟，林立钟总算是见到了这位云大娘。 嗯，一位利索且干练的老太太，站在那里，让人看着就是觉得很有规矩，很厉害的一位主儿。 给林立钟的第一印象就是，这老太太的家世绝对不简单，看着行止有度，衣着整齐，跟时下乡下的老太太是不一样的。 林二奶奶也是一位很利索的老太太了，但是站在这位面前，高下立现。 “是许家媳妇啊，哟，这还是带着一位呢。”见人三分笑，这老太太看着热情，其实就是简单的客气。 “这是家里的亲戚，茜茜的小姑子，千里迢迢地来这边看我们的，我想着，给买点糕点吃，这不一下子就想到您老了不是，这是出锅了？” “嗯，出了，走吧，我带你去里面看看吧，昨天得了些栗子，做了些栗子羹，来点？” “这不来巧了嘛，一定得来点，您这手艺，不尝尝那可是损失。” 两人一个说，一个配合，难得融洽，林立钟看着都稀奇，以平时许茜跟她说的情况来看，陈兰芝并不是一个容易跟人处成朋友的人，但是显然，这位云大娘就是她的朋友。 进了院子之后，林立钟才知道为啥陈兰芝拉着她没进来。 啧，这老太太绝对够不是简单人，这年头了，谁家养的起这么多的狗啊，这可不是村头村尾随处可见的中华田园犬，这狗细长，速度快，关键是能吃啊，这么七八只，真是不知道这老太太是怎么养的。 不过虽然养了这么多只狗，但是家里收拾的很利索，也没有什么异味，反倒是满院子的糕点香气，这些狗见到老太太亲自把人领家里来，也不叫，就这盯着看，倒是很通人性。 林立钟就粗粗一打量，没敢多留，紧走几步跟着两人进屋里去了，不是堂屋，就是西屋这边的厨房。 进去之后，林立钟就大概知道这人为啥能养这么多狗了，这厨房的布局，她熟悉啊，这跟谢大厨的不能说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看来这家里有位厨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云大娘本人了。 “来，来，先尝尝，来，孩子，”云大娘虽然没问名字，但是并不失礼。 “谢谢云奶奶，我叫林立钟。” “哦，立钟，来，先尝尝，坐着玩儿的，别客气。”云老太太端出来四个小碟子，每个碟子上都是一样糕点，摆的整齐，还有点缀。 有桂花糕，云片糕，栗子羹还有一样，林立钟没能辨认出来，但绝对不是豌豆黄。 “赶紧的，立钟，我也跟你沾光了啊，云大娘平时可舍不得给我吃这个呢。”陈兰芝笑呵呵地招呼林立钟。 “嗐，你这人，平时我可没端你吃的，这不是看着这孩子，合我眼缘嘛，吃吧，别听她的。” “谢谢云奶奶。”没办法，林立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上带了啥光环之类的，每次面对老太太的时候，总能意外收获对方的好感，当然了，也不是对所有的老太太都这样。 “对了，茜茜回来了吗？” “唉，还没呢，这死丫头，都是当妈的人了，一点轻重都没有，自己任性也就罢了，还把女婿拉着一起去了，你是不知道，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这心一直提着呢。”陈兰芝跟云老太太一点都不见外。 “我倒是觉得茜茜这孩子分得清轻重，比你这当娘的要好，难得的赤子之心。”要不然当初这孩子也不会不顾危险把她给救下来了。 “你就夸吧，这丫头迟早有一天要把这天捅破。”知道这老太太喜欢自家闺女，说来也是缘分，自家闺女跟她亲奶奶一向不对付，倒是跟云大娘处的像是亲祖孙，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但是人跟人就讲究一个缘分不是。 “没你说得这么夸张，茜茜这孩子还是有分寸的。”云大娘拍了拍陈兰芝，又提起了别的话题。 林立钟这边吃的很开心，每样糕点都吃了，这手艺真的没的说呀，比她在北平买的那什么老字号还要好吃，唔，可惜，这老太太在乡下，不在滨市。 最后那一样不认识的糕点，林立钟也知道是什么了，是奶皮酥，唔，跟之前在北平买的还是有些差别的，不然她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来来，立钟是吧，别光吃呀，喝点奶茶，”云老太太跟陈兰芝聊着，但是不耽误她关注林立钟，这不还抽空招呼林立钟喝茶。 “嗯，嗯，谢谢云奶奶。”奶茶嗳，来这里这么久了，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当然了，云老太太这奶茶跟后世的奶茶还是不一样的，这是用茶叶和羊奶，再加上其它东西一起煮出来的，没有膻味和腥味，只有浓浓的奶味，顺口，且有茶香，还放了白糖，甜甜的，暖暖的，舒服。 喝完奶茶的林立钟，都想开口让云老太太搬到滨城的冲动了。 知道这不大可能，林立钟就有点泄气，不过想到谢大厨，她突然又来了精神，云老太太不去不要紧，不是还有谢大厨嘛，应该可能也许，谢大厨也会做这些糕点呢？ “走吧，我给你拿豌豆黄和栗子羹去，”见林立钟吃的差不多了，云老太太才结束了她跟陈兰芝的对话。 “多给拿些，”陈兰芝多加了一句。 “知道了，短了谁的也不能短了你的啊，不然还不知道你咋念叨我呢。” “可不敢啊，大娘，我怕你下次来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糕点喽。” 说说笑笑的，林立钟就跟着陈兰芝从云大娘家里出来了，带着豌豆黄和栗子羹各三斤离开了。 “陈姨，云奶奶祖上是北平的吧？” “对啊，你这都猜出来了？” “嗯，这糕点我在北平也买过，不过没有云奶奶做的好吃。” “怪不得呢，云大娘娘家是北平的，后来北平乱起来了，她就跟赵大爷回赵家老家这边了，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老两口，一个厨艺好，一个糕点做的好吃，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那云大娘这做糕点的方子卖不卖？” “？？？？”难得有陈兰芝接不上的话，这丫头上不来就问这个，着实是把她给问住了，“不是，立钟啊，你这是。。。。。” “呃，我是觉得糕点挺好吃的，但是走了就吃不到了，就想着问问看能不能买几个方子回去自己试着做做。”没办法，林立钟就这么一个爱好，爱吃，别管是菜肴还是糕点，难得吃到真正喜欢的，要是离着近，跟谢大厨似的，林立钟也不用这么费事儿了不是。 “哈哈，行，回头我给你问问去。”陈兰芝被这孩子直来直去的话给逗笑了，她就说呢，自家茜茜回来之后，说话都不一样了，有时候那话直的能噎死个人，感情是受这丫头影响啊。 不过，她倒是也放心了，这么个性子，也不会跟别家似的，对媳妇不好，看看闺女那气色就知道，这日子过得很清心。 “好，那就谢谢陈姨了，一定记得帮我问问呀。” “记住了，别的忘了这个也忘不了，走吧，咱们去村尾那家问问去，那家老太太养了十多只鸡，还有八只鸭子呢，咱们一样买上一只，回去我给你煲鸭汤喝。” “哎，走着，” 等两人从村尾回来的时候，林立钟两只手都提满了，鸡鸭当然是有了，还有之前买的糕点，除了这些，就是一些青菜，面条，红枣窝窝啥的，红薯粉皮粉条，蘑菇菜干，杂七杂八的一大堆。 “走吧，还有最后一家，咱们去买点豆腐豆皮去。”就这些，陈兰芝还是觉得不够，拉着林立钟又拐了个弯儿，去了东边的巷子，买豆腐去了。 看来这边受地震影响确实不大，这不大家该干啥还是干啥，除了晚上要去防震棚之外，别的还真没停。 这豆腐坊是磨盘村村里办的，他们村当初就是以卖豆腐闻名十里八乡的，现在依然是受欢迎的，只不过现在从一家一户的家庭作坊，变成了村集体的大作坊而已。 这豆腐坊就是村里的一个大院子，门口的倒座房开了个门，就成了换豆腐的地方。 嗯，就是换豆腐，可以用钱，也可以用豆子，或者其他粮食都成。 第656章 人回来了 林立钟跟陈兰芝出来的着急，没有带家伙什儿，人家村里的豆腐坊的人也认识陈兰芝，直接借给她一个小木盆，让她把豆腐端回去，等下次来买豆腐的时候，再把盆子给拿回来就成。 “哎哟，那可太谢谢你了，” “客气啥呀，咱这离着也不远，您家那口子也老是来我们村换豆腐，都认识的，” “成，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下次给你带了哈。” “哎，慢走。” 等人都走出去三四百米了，其他人才有开口问的。 “哎，七婶子，刚才那两人谁呀？看着眼生呢。” “啧，这年纪小的那个我也不认识，不过年纪大的那个咱们都听过。” “啊？谁呀？听过我应该认识啊。” “这农场后勤的许主任知道不？” “知道，当然知道啊，这农场的食堂可是咱们得大主顾，许主任管着这一块儿，咋能不知道他呢。” “这年纪稍微大点的那个就是许主任的对象，” “啊？是她呀，这人真是命好。”这人心里的酸气儿不自觉就带出来了。 “可不是命好咋滴，就这一病三个月还能完全康复，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 “对啊，前段时间，不是听人说这许主任家的婆娘快要不行了吗？这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啊。” “不行啥呀？你是听后街上的刘寡妇说的吧。” “嗯，嘿嘿，就是听她说的，七婶子，你不知道，刘寡妇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屁！你听那臭娘们瞎咧咧，我跟你说，以后离着她远着点，她那心就是黑的。” “啊？” “啊啥呀，你这孩子，那刘寡妇为啥这么说呀，还不是看上人家许主任了。” “她？许主任？” “嘘，你小声点，是刘寡妇自己单相思呢，人家许主任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之前咱们村跟农场不是有合作嘛，其中有一项就是适当照顾村里的孤寡，生活困难的家庭，为此人家那食堂专门留出三个临时工的名额给村里。” “啊？还有这好事儿呢？我怎么没听说呢？” “后来出了点事儿，有人手脚不利索，从人家食堂里偷摸往家里顺东西，让人家食堂的人给抓住了，这不就把这三个名额给取消了，你嫁进来的晚，就上半年的事情。” “我说呢，七婶子，这又跟刘寡妇有啥关系啊？” “啧，当初那三个名额里就有刘寡妇一个。” “那顺东西的人是她？” “这到没有，唉，刘寡妇这人就是想找个男人靠着，手脚还是挺干净的，” “哦，就是说呢，平时看着也不像是爱占小便宜的人。” “啧，这人啊，没有这缺点就有那缺点，这人虽然手脚干净，干活也利索，但是就一点，在男女感情这事儿上有点拎不清。” “咋个拎不清啊？难道她。。。。。，嘿嘿。”这小媳妇一副八卦的样子，以为这刘寡妇有啥相好的之类的。 “行了，别想些有的没的，这人就是看上许主任了，还误以为人家对她也有意思，其实人许主任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结果，听说人家老婆病的躺下了，她非得去伺候人家，你说这弄得，唉，” “这，这。。。。。。，刘寡妇这啥毛病啊？” “脑子有毛病，哼！我要是跟她似的，有这条件，我才不找男人呢，自己一个人过着多舒心啊。真是想不开。”七婶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额样子，感觉刘寡妇要是在她跟前，她到定得好好教育教育对方，非得把人给骂醒不成。 “？？？？这，七婶子，她一个寡妇，要是不再嫁的话，那不是受欺负吗？”这小媳妇有的不怎么赞同七婶子的话了。 “那是对一般的寡妇来说的，这刘寡妇不一样。” “啊？啥不一样呀？” “啧，要不怎么说有福之人不用愁呢，这刘寡妇啊，就是这有福的人。” “。。。。。。。。。。。”不是，这都成寡妇了，还有福呢。 “你懂个啥哟，算了，跟你这新媳妇也说不明白，别回头你家婆婆再说我教坏了你。” “哎，哎，七婶子，别啊，您这说话说一半，我这听的多难受呀。”这小媳妇还是挺好事儿的。 “这刘寡妇打从娘家的时候就受宠，娘家兄弟，堂兄弟加起来得十三个，啧啧，有这样的娘家人，你说哪个婆家敢招惹啊。” “是呀，”小媳妇羡慕了，但是她不说。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娘家兄弟就是出嫁女的底气，有这样的兄弟，嫁到哪家里也不会太受气。 “人家可不止是娘家人好，这嫁人嫁的更好，她嫁的可是村长的亲兄弟。” “啊？不对吧，我怎么记得这刘寡妇的婆家姓秦，咱们村长姓江啊。” “亲兄弟，一个跟母姓，继承他外公那一家子财产了。” “哦，怪不得。”这种事并不少见，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十室九空，很多村子就此消失，磨盘村能保留下来，可不容易。 “刘寡妇嫁进来之后，上面没有名义上的婆婆管着，这当家的对她又爱护，你是不知道当时她的日子让村里多少人羡慕哟。”七婶子也是其中一个，啧啧，家底儿厚，没婆媳矛盾，当家的还体贴，这样的好日子，谁不稀罕啊，再说了，这刘寡妇也争气，进门两年就生了儿子，啧，虽然这么些年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但是，人家就是会生啊。 当年刘婶子的当家的，也算是因公牺牲的，修水库的时候，遇到了塌方，他还救了一个干事，因此被定性为因公牺牲，公社里不但发了抚恤金，还给了表彰，所以，村长这位子才能坐了快二十年了，都没人能动。 “那不也是成寡妇了嘛。” “啧，上面没公婆压着，不用伺候当家的，儿子也入伍了，你说这样的日子，舒坦不舒坦？” “嗯，”好像，也许，真的跟七婶子说的似的，很舒坦啊。 “娘家人照顾着，村长一家也照顾着，你就看看这刘寡妇都五十的人了，还跟四十多的人似的，就知道人家这日子过的咋样，” “那她咋还，咋还。。。。。。。。。” “要不我说她脑子不好呢，算了不提她了，反正，她婆婆现在搬过去跟她一起住了，估计以后能消停了。” 林立钟这边两手满满的，陈兰芝也端着一个盆子，两人就没再继续搁村里待着，准备直接回去了。 “陈姨，你看那边，是农场里的车吗？”隔着有个几十米，林立钟就看到一辆卡车开到了农场门口，看着有些脏，好像开到泥坑里似的。 “对，是场里的车，哟，这去送支援队的车，走，咱们过去打听打听消息去。”陈兰芝眼尖着呢，一眼就看到了车牌号。 “哎，好，” 两人虽然加快了脚步，但是也没能赶上那辆车，只闻到了尾气。既然车已经回到农场了，也就不着急了，陈兰芝先带着林立钟回了家，她准备让她家老许去打听消息去。 “老许，你赶紧的，农场去送支援队的车回来，你去问问有没有咱家茜茜和立北的消息。” “哦，好，好，亲家大叔，您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许程山当然是不忘跟林二爷爷打声招呼的。 “去吧，去吧，我这里不妨事的。” 于是陈兰芝匆匆回家之后，许程山又匆匆出去了。 “唉，也不知道茜茜她们两口子现在怎么样了？”陈兰芝把鸡炖上之后，就开始处理鸭子，因为要炖汤，所以，她还专门找出了之前用过的砂锅。 “放心吧，茜茜姐是个有成算的人，陈姨你要相信她，”没办法，对于林立北，虽然是亲哥，但是林立钟是不怎么抱希望的。 “唉，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兰芝，兰芝，赶紧的，茜茜他们回来了。”许程山怎么也没想到，本来只是去打听消息的，结果把 人给领回来了。 “啊？”陈兰芝愣了一下，直接把手头的鸭子放下，然后跑出去了。“她爸，你是说咱家茜茜和立北回来了？” “立北发烧了，赶紧先把他们屋里的门给打开，让孩子先躺下。” “哦，对，来，来，”陈兰芝看到一家三口都进来了，也就放心了，赶紧去给开门去了。 听到消息的林二爷爷和林立钟也都出现在门口了。 “二爷爷？立钟？你们怎么来了？”许茜人没事儿就是有点精神不济，但是林立北就不一样了，此时还发着烧，整个人烧的脸通红，但是唇色惨白。 “先把人放炕上再说。”林二爷爷见林立北已经迷糊了，赶紧催着先把人放回去。 “对，对，” 把林立北安顿下之后，许程山也没耽搁，紧接着去医务室喊大夫去了。 大夫来了之后，问了问许茜情况，又给量了量体温和血压，留下一些药就回去了。大夫走了之后，一家人就都从小两口的屋里出来了，许茜留下了，简单收拾一下之后，看林立钟睡熟了，她也出来了。 “茜茜，立北怎么了这是？”陈兰芝最先开口的。 “立北这是受刺激了，妈，你不知道，不知道，太惨了，真的太惨了，呜呜。”一提起来，许茜忍不住哭了，她报名去救援，本来以为就是去干活的，结果，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那副场景，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了，全都是废墟，废墟里埋着父母，子女，妻子，姐妹，到处都是求救的声音，到处都是受伤呻吟的声音。 她们一行人跟着专业的队伍在后面拼命地挖，但是也赶不上死神收割的速度，真的，辛辛苦苦挖上几个小时，才见到人，没想到就是最后一面。老人也就罢了，这里面好多孩子呀，十几岁的，五六岁的，一两岁的，才出生的，在这场灾难面前，真的是众生平等，没有给任何人生还的机会。 林立北一开始也还好，但是前天的时候，她们跟着队伍去一个单元楼救援的时候，碰到一对母子，都压在下面，一开始母子俩都有声音的，但是挖到一半的时候，余震来了，他们不得不暂时撤出来，等余震过去之后，再去救援。 结果，等到他们把人挖出来的时候，母子俩都没了，是余震的时候，下面的空间坍塌了，母亲死死护着孩子，但还是没护住，母亲被水泥楼板给砸死了，孩子是窒息而死的，就晚了那么一个多小时而已，活生生的两个人就没了。 林立北想到家里的儿子，终于是撑不住了，这些天，他感觉要把自己一辈子能见的悲剧都见过了，但是看到这母子俩，还是破防了，崩溃了。 人上午还好好的，等到中午回到营地的时候，就开始发烧了。 就一中午的功夫，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幸好许茜就在边上，在林立北昏睡的时候发现了不对，直接把人给送到临时医院去了。 打过退烧针之后，人家就建议让林立北回来了，那边是临时医院，现在很多物资消耗之后，后续还没补给到位，所以，就建议把人先给带回去。 正好他们农场这边的车下午要出发，就这着两人就跟着回来了。 许茜哭了好一会儿，哭累了，也没精神了，陈兰芝就拉着人回屋去了。 “唉，早知道当初就该拦着的。”许程山叹气。 “孩子们都大了，也该经历一些事情了，既然是他们自己当初主动争取，那我相信，两个孩子能挺过来的。”林二爷爷唏嘘，当年他们打仗的时候，见过的死人可比这多多了。 “慢慢来吧，脱离那个环境之后，慢慢会好起来的。”林立钟觉得林立北和许茜，现在的症状，有点像是应激综合症，不知道能不能靠自己克服，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这种说法就是了。 本来今天中午这一顿是要给林二爷爷和林立钟接风洗尘的，没想到林立北和许茜突然回来了，这顿饭虽然丰盛，但是气氛就有些低迷。 第657章 找药 “大夫怎么说的？”匆匆吃过饭，一群人就坐在桌子旁商量起来。 “老江叔说，立北这怕是要反复烧，他手头上没有啥药了，”许程山有些叹气，前两天他们农场医务处的大夫都被调走支援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快要退休的老江叔，老江叔医术不错，是学中医的，简单的一些西医救护也是懂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药，本来药物就缺乏，去支援的大夫还带走了不少，这下就更缺了。 “现在这情况，到处都是缺医少药的，怕是还有些日子呢。”陈兰芝忍不住叹息，她最近去磨盘村去的勤，多少也知道那边的情况，比农场这边是差远了，村里的赤脚大夫就一个人，一间小南屋，放上几个柜子就是卫生室了，柜子上现在除了一些中药，就只剩下红药水和止泻药了。 “那下午我去县里看看？”林立钟空间里有药，退烧药感冒药啥的都有。 “县里的情况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这边挨着镇不远，物资和人都是就近调取的。”许程山是农场后勤的，对这些了解的多一些，光是他们农场就已经调走近十吨的粮食了。 “总得去试试，万一能碰上呢，即使没有退烧药，那那些中药也好。”林立钟坚持道，只要是出了农场这边，即使她不去县城，也可以把空间里的药拿出来。 要不是林二爷爷跟着，她倒是现在就想拿出来，临来的时，拿了什么东西，林二奶奶都是问过一遍，当时她忘记药的事情了，就没带，这会儿要是突然拿出来，可不好解释。 “好，立钟，你一会儿就出发，不管找不找的到，下午四点之前必须往回赶，”林二爷爷倒是觉得可行，不能就这么在家里瞎等着，必须去外面找找看，有枣没枣的，先打上三杆子再说。 “对，立钟啊，要是去县里的话，必须四点之前回来，公交车虽然还通着的，但是四点半之后就不会再有班次了，怕有余震。”许程山叮嘱了林立钟几句，顺便把县里几个医院的地址都写在了纸上，让林立钟带着。 “我跟着立钟一起去，这路上好歹有个伴儿，现在这么乱，立钟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陈兰芝想的更多一些，主要是她康复了，才敢开这个口。 家里这么一摊子，老许得在家里照应着，去找人也好，借东西也好，还是他的面子大。 闺女呢，这刚回来，没见只吃了几口饭，眼皮就撑不住了，早早回屋去休息了，她也不敢真睡，就是闭目养养神，还得照顾林立北呢。 林二爷爷是长辈，不好让人家去跑，所以，看来看去的，还是她自己合适。 “再说了，县城这边，我总归比立钟熟悉一些，也能找个路啥的。” “好，你跟着一起，手电筒带上，一会儿跟我走吧， 场里下午有去县城的车，快要走了，你们娘俩就搭车去，这车最晚三点半就回来，你们看情况，实在赶不上就坐公交车回来。”许程山刚才去找大夫的时候，听后勤的小于提了一句。 “好，我去拿手电筒，立钟你有要带的东西吗？咱们这就走了。” “我去拿个包。”不拿不成，不拿不就没有掩护了。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三人就出门了，留下林二爷爷照看着家里，随时听着林立北屋里的动静。 从农场的车上下来，已经是一点半了。 “小于啊，麻烦你了啊，你去忙吧。”陈兰芝下车之后，跟人道谢。 “嫂子，不麻烦，都是场里的嘛，对了，我这车三点左右就回到这里了，最晚三点半就得往回走，您别忘了时间。”虽然许程山没提，但是小于还是嘱咐了几句。 “到时候看吧，小于，我们这边也没准儿，要是到了时间，我们没有回来，你就直接回农场就行，到时候，我们坐客客车回去。” “成，那嫂子，我先走了。” 小于走了之后，陈兰芝就准备带着林立钟先去最近的县医院看看。 “陈姨，咱们分开行动吧，你去这附近的县医院，我去红星路那边的煤矿医院，然后再绕到铁路职工医院那边，”林立钟路上的时候就用系统提供的导航看过了，这两家医院挨着不远，可以顺路一趟下来。 “也好，那我就去这边的县医院，再去那边的诊所和药房问问，立钟啊，要是找到药了，你就赶紧回这里来，赶上车就跟车走，赶不上就等着我，记住了吗？”陈兰芝倒是也同意分开行动，不过还是要嘱咐清楚的。 “好，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陈姨。” “嗯，去吧。” 林立钟有导航，倒是不用去问路，很快就抄近路，到了煤矿医院，这边是煤矿自己单位的医院，规模不大，就一个院子，进门东南西三栋楼，都是三层的小楼，南边这边是正门，有一溜小平房和一个传达室。 林立钟进门的时候，跟门口的门卫打听了一下布局，就直接往北边那栋楼去了，那里是门诊楼，和药房，其他两栋楼是办公楼和住院楼。 门诊楼一进门是个大厅，然后是直通二楼的楼梯，林立钟往左拐了进去，随意找了个诊室就进了，这时候的诊室还分不那么清楚，就是简单的诊室一，诊室二，这样的牌子。 好在里面有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大夫。 林立钟坐下之后，就直接把林立北的情况跟人说了一遍，就问对方有没有退烧药。 “小同志，你这样不行的，我必须得见到病人才能开药的，这个不能乱开的，而且听你说的这些情况，病人怕不是简单的发烧，”女大夫很严肃，根本不理会林立钟要直接开药的要求。“而且，我这边也没有退烧药了。” “大夫，那能不能开中药？” “这个专人专方，不把脉我可不能开方子，这要是不对症，不但会耽误病情，弄不好还要出大问题的。” “那您能跟我去一趟吗？人还在昏睡，农场那边的大夫给看了，说怕是还要反复。” “小同志，你还是尽快把病人给送来吧，我们医院。。。。。。。。”女大夫这边话还没说完，就有个护士推门进来了。 “杨大夫，赶紧去一趟主任办公室，这次支援名单上有你，车队一个小时之后出发，去主任那边报到之后，收拾收拾就出发了。” “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梅护士，你先去通知其他人吧。” “好的，快去吧，报完到还能回家取东西。” “知道了，谢谢你啊。” “小同志，抱歉了，我这边有任务了，你去隔壁诊室看看吧，唉，算了，你还是去县医院那边看看吧，我们医院现在退烧药也不多了，主要是紧着老人孩子来的，而且你家那病人不是简单的退烧药就能治好的，最好是找个靠谱的大夫，开点中药试试。” “大夫，那您知道县里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大夫吗？” “你要信我，就去建国路三十六号，找一位姓于的老头，他行医五十多年了，” “好，谢谢大夫，这个您带着，忙过头了可以应应急。”林立钟抓了一只大白兔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不等对方拒绝，就迅速离开了诊室。 “哎，哎，小同志，你等等。”女大夫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立钟已经出了诊室了，她赶紧把糖抓了起来，想了想又放进了口袋里，这才追出去。 但是一直追到院子里也没看到人影，也就放弃了，她还得去主任那里报到，一个小时之后还得出发，时间紧迫啊。 从煤矿医院这边出来，林立钟也不去铁路职工医院了，直接往建国路那边赶，这会儿要是能找到人，赶个来回还是可以的。 建国路有点远，林立钟又是走着，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三十四号，三十五号，三十六号，就是这里了。”这一片都是单独的小院子，林立钟按着序号一路走过来的，这里已经是巷子深处了。“当当当，有人在吗？” 林立钟敲完门又等了一会儿，这院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以为是人没听见，林立钟又敲了一会儿，这次倒是有动静了，还不小。 “敲啥敲呀，不是说了过午不接诊的嘛，真是的，不懂规矩就别来找了。”是个老头，听着中气十足的，但声音是属于老年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您的规矩。”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气呼呼的老头，那胡子还挺长。 “嗯，听出来了，那我就跟你好好讲讲，不管因为啥，我这边只在上午八点到十一点半接诊，过时不候。”老头搂着火呢，林立钟能听出来，不过还好，这老头没乱发火。 “那出诊呢？您什么时候出诊？或者说，您出诊的条件是什么？” “出诊？哼，想请我出诊可不容易，而且，即使是出诊也是在上午出。” “咳，您贵姓？”刚想跟对方说一下情况的，林立钟才想起来，忘记问人名字了。 “哼，免贵姓钱，不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我这边看病的？”钱程很纳闷儿，这小丫头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说是看诊，其实看的也就是附近的人和他熟悉的人，别的，他一般也不看，当然了，陌生人也不会相信他这么个老头，现在的人，一般生病了，就先想着去医院。 “煤矿医院的乔大夫让我过来找您的。”嗯，那位女大夫姓乔，叫乔黄芩，林立钟刚才注意到她胸口别着的工牌了。 “是乔丫头啊，哼，行吧，你先跟我进来吧。”钱老头知道，要不是医院看不了的病，她是不会往他这边送的。 “哎，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院子，然后，老头就带着林立钟进了西屋，这边是他自己布置的诊室，进门就能看到北墙儿靠墙放着的那一排大药柜，比林立钟在张秋生那边看到的还要大。 “坐，把手伸出来。”钱老头已经在对面坐好了，脉枕也放下了。 “不是我，我没病。” “你没病来找我老头子干啥？” “钱大夫，是我哥病了，人还在炕上躺着呢，我这不来县里医院找退烧药，然后乔大夫说，我哥的病不是光吃退烧药就能痊愈的，就跟我说了这边。” “哼！”钱程又把脉枕给放了回去，“说说吧，都什么症状。” 林立钟就又把之前跟乔黄芩说的症状和他们遇到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她说完，钱老头的眉头也舒展了。 “嗯，情况我大概知道了，我先给你拿点应急的药，先把烧退了，具体的，我需要明天去看过病人才能下药。” “您答应明天出诊了啊？” “废什么话，明天早上六点过来找我。” “哎，好。” 钱程说完就起身去药柜那边了，他也不配药，只是到柜子旁边的一个立橱那儿，打开抽屉拿了一个药瓶出来，打开塞子倒了几粒药在手，然后又把药瓶塞好，重新放了回去。拿出来的药，则是用一张白纸折好装了起来。 “给，这个我只拿了三粒儿，回去给病人吃了，每隔三个小时吃一粒儿，要是中间退烧了，就不用吃了。” “哦，好，” “行了，别杵着了，赶紧走吧，” “嗯，知道了。” 林立钟知道这老头不喜欢啰嗦，也就不多话了，当然了，她随身就这么一个包，还瘪瘪的，也不好随意拿东西出来了，谢礼只能等着他给林立北看完病之后再送了。 离开钱老头家里之后，林立钟就迅速往回赶，这会儿已经三点十几分了，这路可不近呢。 林立钟到约好的地方的时候，陈兰芝已经在了。 “陈姨，怎么样？” “没有，”陈兰芝摇头，她到的时候，医院刚好调走一批，剩下的都是供给住院病人用的。“你那边呢？” “我这边有收获。”林立钟赶紧从包里把钱程给的小纸包拿了出来，“陈姨，这药是中药，应急的，回去先给我哥用上，每隔三个小时吃一粒，要是退烧了就不用继续吃了，” “好，中药也好，走吧，咱们去车站。” 第658章 谢礼 “陈姨，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您一个人回去吧。” “啊？立钟，没事儿，家里是能住开的，等晚上，我跟你一个屋，让老许跟二叔他老人家一个屋，住的开的。”陈兰芝只以为林立钟是觉得家里地方小，住不下。 “陈姨，不是这原因，我已经跟开药的大夫说好了，明天一早带着他去给我哥看病，陈姨，我今天就在县里找个招待所住下，明天一早省得折腾了。” “也好，就这么说定了。” “嗯，那您一个人尽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陈兰芝本来还想着多嘱咐两句的，但是公交车已经到站了，她就赶紧上车了。 送走陈兰芝了，林立钟这才觉得自在了，林立北的药有着落了，大夫也约好了，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她也有心情围着县城逛逛了，不过在这之前，林立钟还是先找到了一家招待所，住了进去。 办好入住之后，，林立钟就出门去了，她得先解决吃饭的问题，这奔波了一天了，中午饭菜虽然丰盛的，但是因为林立北和许茜回来的缘故，也没心情吃，自然也就没吃好。 那晚上这顿，林立钟高低是要吃顿好的的。 这边的县城比和县要繁华，和县整个县城就一条主街，这边在地图上看，有四条南北的主干道，其他小路也不少，就是有些绕，弄得整个城市跟一张圆网似的。 不过，有系统提供的导航地图，林立钟倒是没有问路的烦恼，啧，普通话虽然推广了好多年了，但是当地人还是习惯说本地的方言，勉强能说点带着地方特色口音的普通话。 所以，出门在外，最麻烦的事情，对林立钟来说，不是吃喝，不是钱票，而是交流，嗯，之前在杭城，那边还好些，外地人去的多，不管是饭店，招待所，还是供销社，百货大楼，那些人都是能讲一口稍微标准的普通话的，但是这边县城就差了很多。 这些人说话，自己听的很懂，但是到了林立钟这里，能听，但是略懂。 好在交流上没啥问题。 等林立钟找到县里最大的国营饭店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得，正好可以吃晚饭了。 不过进去之后，林立钟就有点傻眼了。晚上一共四道菜，三个素菜，清炒小油菜，凉拌红薯苗，醋溜土豆丝，蒜苗炒肉。 嗯，就很出乎意料，看来地震的影响还不止是安全方面的。 林立钟只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一大份米饭就简单凑合了一顿，还是晚上回到空间之后，吃点存货吧，反正也是吃不饱。 这街怕是逛不成了，林立钟吃完饭就回了招待所。 晚上例行呼唤了一遍系统，本来没打算对方能回复的，没想到竟然有了回音。 “你好，宿主，我是万界聊天交易系统，恭喜成为我们尊贵的宿主，滋滋滋，请宿主查看 任务面板，滋滋滋滋，请宿主查看聊天群，滋滋滋滋，系统背。。。。。。。。。。。。。。。滋滋滋。。。。。。。” 然后，林立钟就看到自己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界面嗯，聊天界面，右下角有个一闪一闪的礼包样子的图案，林立钟见不得这个，以前她玩游戏的时候，只要界面上有小红点，有未读，有邮件，有礼包，那她是必点的，必须把这些都清空之后，才会心情舒畅。 所以，手比脑子快的林立钟，率先点了一直闪动的礼包图案，结果，点完还闪，点完还是闪动，就这么连续点了五次，总算是变成正常的图案了，然后，没有然后了，这突然出现的透明面板，就跟没电了似的，闪了一下，消失了。 “啧，咸鱼系统这是怎么搞的，等我看明白之后再消失也成啊，啧，”林立钟抱怨了一下，毕竟点了这么多次，但是一个礼包她也没看着，而且这个什么万界聊天交易系统，具体的功能她也还没研究呢。光从名字来看的话，肯定是有聊天群的，至于交易就不清楚了，参照她之前看过的小说，要么是加好友然后互相发红包交易，要不就是系统有专门的商业系统，可以开店，上架商品之类的，啧，算了，现在想着些也没用，照这么发展下去，估计迟早要被咸鱼系统吞噬了。 眼下还是先让林立北尽快好起来才是。 系统没有声音之后，林立钟连空间也没进，直接睡下了，所以她根本没有发现在她刚建好的新仓库里，有几个新增了几个箱子。 第二天，林立钟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钱大夫的住处，建国路三十六号院子，刚想上前敲门的时候，院门打开了，钱程带着他的药箱，走了出来。 “钱大夫，药箱给我吧，我提着。”林立钟赶紧上前把药箱接了过来。 “嗯。”钱程等林立钟把药箱接过去之后，转身把院子门给锁上了。 然后，两人就开始往车站那边赶，好在路程不长，他们走了有二十分钟，赶上了第一班公交车。 这个时间，从县城往下面村镇方向走的公交车，人很少，大多数是去乡下办事儿的人，所以，两人都有座位。 上车之后，钱程靠着座椅，就开始闭目养神。 林立钟把药箱抱在怀里，也开始靠着座椅背休息。 颠簸了有四十分钟，这才到了农场附近的站点。 这里离着农场也就一里地的路，林立钟本来以为她要带着钱大夫走着过去，结果一下车就看到了正在站牌下面等着的林二爷爷和许程山。 “立钟！这边，”林二爷爷刚才一直盯着下车的乘客，终于是看到了林立钟。 “二爷爷，许伯伯，”林立钟看到他们身后的马车就更加高兴了，有车坐了，可以不用走着回去了，“钱大夫，这边请，我爷爷他们来接咱们了。” “唔，好。”钱程点头。 几人见面之后，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就赶紧往回赶了，毕竟还是病人要紧。 到家之后，林立钟就没再跟着了，钱大夫由许程山领着往林立北屋里去了。 “这是病人？”钱程一进屋就看到了还在昏睡的林立北。 “对，钱大夫，昨天服了您的药丸之后，只消停了一会儿，下半夜的时候，又烧起来了，一直到了现在，人一直在昏睡，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我喊过他，只是睁了睁眼，又昏睡过去了。”许茜在这边照顾了一宿了，人眼看着憔悴的不行。 “唔，好，我知道了，先把脉吧。”望闻问切，钱程昨天已经听林立钟讲过病人发病的大概原因了，刚才进屋就一直观察对方，这会儿听病人的家属说了最近的情况，他大概有数了，不过还是得把脉才为准。 “好，您请坐，请坐。”许程山一直在边上看着呢，听到要把脉，赶紧搬了个凳子放到了跟前。 “病人这情况有点严重，需要一些名贵的药材入药，这。。。。。。。”钱程已经诊出来了，用药心里也有数了，就是不知道这家人能不能接受。 “钱大夫，您哪里能配出来？”林二爷爷听出这大夫的意思了，怕是钱的问题。 “唔，能配齐，就是这价格。。。。。。。。”倒不是钱程故意要用贵重药材，只是这病人病情确实需要，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例，因为家庭的缘故，不得不用一些普通的药材替代，这药效差很多不说，病人也要多受苦，但是没办法，这些名贵药材，他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手里的存量本来也不多，让他白送是万万不行的。 “钱大夫，您尽管开药，”许程山自然也是听明白了，当然是林立北现在的病重要。 “好，那我就下方子了，对了，这药我没带着，方子写好之后，还得你们再跟我回去取。” “好，听您的。” 所以，等林立钟收拾好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许程山要去送钱大夫。 “许伯伯，我跟你一起吧，我送钱大夫回去。” “啊？没事儿，立钟，你好好在家休息吧，我去送钱大夫就是了。” “我不累，我去吧，您今天不是还得去上班吗？正好把我们送到车站，您回来上班也不耽搁。” “这，也成，你跟着钱大夫回去取药吧。”刚刚在屋里，诊费和药费都已经给过了，所以林立钟坚持，许程山也没拒绝。 “走吧，钱大夫，有始有终，还得是我送您。” “嗯，走吧。”诊费药费已经收到，至于是谁跟着去，无所谓。 就这样，两人又坐着许程山赶的马车一路返回了，到车站的时候，时间掐的刚刚好，正好有辆返城的公交车。 这次回去就慢了，一路上走了足足一个小时，人也多了起来，到站就停。 “唔，终于是下来了，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坐的生锈了。”钱程一下车，就开始伙同腰腿。 “。。。。。。。。。”林立钟看着对方那灵活的腰腿，感觉比三十来岁的人都要灵活呢。 “走吧，跟上。”活动完了，钱程招呼着林立钟往回走。 回到家之后，钱程就去了西屋，开始配药。 林立钟把他的药箱放下之后，就看着对方培养，跟着张秋生学了这么久了，嗯，中间虽然断了两个月，但是张秋生给她布置的学习任务她还是完成了。 这会儿，看着钱程配药，林立钟就开始辨认对方手里的药材，别说，还真让她认出了不少。 “怎么，认识啊？”钱程刚才就发现这小姑娘一直盯着他桌子上的药材看，就问了一句。 “嗯，认识一下，认不全。”啧，还是没学到位啊，不成，回去得老老实实跟着秋爷学一阵儿了。 “家里有亲戚是大夫。” “哦，好了，都配好了，一共五副药，五碗水煎成两碗水，早上喝一次，晚上喝一次，中间间隔四个时辰，这些药喝完，人也就好了。” “谢谢大夫，这个是给您准备的谢礼。”林立钟之所以跟着来，还是要把这个给补上的，嗯，就是她空间里一开始种上的那些人参，已经有上百年了，唔，要是没有咸鱼系统弄的那一出，她估计，上千年都有了。当然了，她给的谢礼没有这么长的年份，也就五十来年吧。 “咦？”钱程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这气味，“是老山参？” “嗯，从家里带过来的，不值什么，谢谢您出手了。” “东北那边的？”钱程有些疑惑，听这小姑娘的口音，也不像啊，但是这东西是真东西，而且已经五十年往上了，说贵不贵，但也不便宜，关键是弄不到。 “嗯，”林立钟没解释太多，这人也是昨天才碰到。 “唔，这谢礼有些重了，我不能收。”钱程接下这个病人，完全是冲着乔黄芩去的，他这侄女一向心软，既然把人推过来了，他就得接着。而且，对方家里没有缺他的诊费和药费，就算是可以了。 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给这么重的谢礼，那他拿着就有点心虚了。 “无妨，您收着吧，昨天我求上门，您即刻就答应出诊了，这是您应得的。”啧，虽然药材认不全，但是药理她还是懂的，就这方子，她秋爷也挑不出毛病的，这钱老头脾气不小，这医术也是高明的，许程山他们在这边不知道还要待多长时间，陈兰芝之前生病折腾了两个月，多半还是因为没有遇到钱老头这样的好大夫。 “成，那我就收下了。”这要是搁十年前，他是一点负担也不会有的，但是现在，他还是很小心的。 “咳咳，那啥，钱大夫，您手里有没有啥贵重的药材，多余的，我想收点。”人参当然不是白给的了，她是冲着钱老头的药柜来的。 “唔，要不这人参还是还给你吧。”钱老头觉得手上这人参有点烫手了。 “没事儿，您就看看您有啥多着的就成，要钱要票，还是要人参，咱们都好商量。”看着老头的反应，手上的东西应该不少。 第658章 醒来 “咳咳，小丫头，你那有什么？先说好，金银钱票我可都不要，我只要好药材，”钱程一直就这么一个爱好，喜欢珍贵的药材，他自己本身就是大夫，所以有各种的途径和机会接触到珍贵药材，以前，他还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夫的时候，周围的大户人家上门来请他，谢礼都是珍贵的药材。 “老山参？一百年份起的？灵芝？”其他的不能再有了，虽然空间里不缺，当初跟张家父子换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和种子，炮制好的药材都放到了保鲜仓库里，剩下的种子，都让她给种到空间里了，她种的时候，根本没有区分，都是统一栽到土里，根本没有区分什么水生的，土长的。 不过，她运气还不错，后来问过张秋生之后，这些药材确实都是土里长的，但是生长条件各不相同罢了。 有些的产地是南方，有些是西南的大山里，还有西北的沙漠，嗯，感谢神奇的空间，没有让她把那些药材给养死。 还是有的怀念那个时候的空间的，要是没有咸鱼系统的话，啧，她的空间还是好好的，说不定她现在也能拿人参当萝卜送了。 “嗯，我要一百五十年份往上的老山参，我这里的药材你可以随便挑一两样。”钱程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收获呢，他的药方还需要一份人参入药，太高年份的，估计也没有了，一百五十年年份的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好，那我明天再过来，到时候我就带着东西直接来了。”林立钟倒是也没遮掩。 “记得明天下午过来，上午我可没时间招待你。”钱程明天上午有约，有给比较重要的病人要过来。 “知道了。”目的达到就好，时间嘛，她都可以的。 离开钱程家之后，林立钟赶紧坐了最近的一班公交车赶了回去，到家的时候才刚八点半。 “陈姨，药取回来了，一共五付药，一天一副，五碗水煎成两碗水，早晚各一碗，中间间隔最少四个时辰。” “好，好，交给我就好了，正好我上个月吃药的时候，跟村里人换了一个煎药的锅，这就能用。”陈兰芝赶紧吧药给接了过来，病了这两个多月，她已经熟练掌握了煎药的技巧。 “立钟，来一下。”陈兰芝拎着药去了厨房，林二爷爷就把人喊到了屋里。 “二爷爷，您有事儿？” “咳咳，这次的药费可是不少，一副药要三十块钱呢，都是人家许茜的父母给拿的，这不好，等立北醒了要跟他说明白，另外，这药钱我就给出了，一会儿，你给你许茜她妈妈送过去。” “唔，二爷爷，这钱您不用拿，等我哥醒了，我跟他说，他手里应该还有，不用咱们操心的，” 啧，一副药都顶一个人个月的工资了，这钱老头可真敢要啊，不过，也难怪上午去取药的时候，她瞄了一眼药方，里面有熊胆，这东西现在可不多见，贵也有贵的道理。 “嗯，也好，立钟记得单独给你哥说，” “放心吧。” 钱老头这药还是真管用的，当天晚上，林立北就退烧了，半夜也没有再发烧，等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他就不再昏睡了，人已经清醒了。 “立北，唔，太好了，你终于没事儿了。”许茜又守了一个晚上，这眼睛已经红的跟兔子似的了，不是哭的，而是熬的。 陈兰芝也好，林立钟也好，包括许程山，他们都跟许茜提了可以守夜，让许茜去休息，但是她坚持要自己守着，谁劝也不听。 “茜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天怎么黑了？” “立北，现在是早上四点钟，天还没亮呢，咱们已经回来了，回来三天了。” “三天了？我们已经回家了？”林立北之前清醒的时候就没多少，所以此时他还以为是在救援的地方。 “对，我们回家了，立北，” “回农场了？” “嗯，对，对了，立北，二爷爷和小五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 “咱们一个多月没有回去，家里不放心，就给我爸来了电话，然我爸没能瞒住，二爷爷和立钟就直接来了。” “唔，”林立北本来想起床的，但是躺的时间太长了，一下子没能起来。 “躺会儿吧，这才四点，你先缓缓，太早了，家里人都还没醒呢。”许茜把人安抚住，之后又给端了温水过来，“先喝点水吧，去去嘴里的苦味。” 早上，最先起来的是林立钟，林立钟昨天晚上是跟陈兰芝在西厢房这边睡的，大炕通铺，一点也不拥挤。 林立钟一动，陈兰芝也醒了，直接起来去准备早饭了，林立钟也跟着进了厨房去帮忙了。 等早饭上桌的时候，许茜也从屋里出来了，大家才知道，林立北醒了。 “太好了，看来这钱大夫是真有两下子，这才一副药呢，人就清醒了，对了，立北的情绪怎么样？”陈兰芝很是高兴。 “嗯，都好了，妈，” “这就好，这下我们就放心了。”林二爷爷听到人醒了也松了口气。 早饭氛围很好，吃过早饭之后，大家轮流去看了林立北，之后就各忙各的了。 林二爷爷留在了家里，许程山照常上班，陈兰芝去村里又寻摸老母鸡去了，她得赶紧炖了，好好给自家女婿补补。 至于林立钟嘛，当然是进城去了，她昨天跟钱程都说好了，要去换药材，当然约的是下午，不过这不妨碍她上午去县城逛悠。 虽说街上没啥人，但是林立钟心情好，就是想逛逛了。 林立钟先去了百货大楼，进货去了，大白兔，红糖，白糖，麦乳精，要不是奶粉票领来之前都给小宝用光了，她还想买点的。 至于其他的，嗯，林立钟打算回滨城的时候再买。 当然了，她现在依然是谨慎的，手里的票分了好几个地方，才给用完的，每次买完东西都会换一家方向相反的地方去买，好在这县城够大，够繁华。 午饭还是在国营饭店解决的，不过这次林立钟特意跟当地人打听了一下，找了一家他们经常打牙祭的地方，果然，这水平立马就不一样了，三荤一素，很符合林立钟的胃口。 午饭之后，林立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然就溜达着往钱程家去了，这地方离着建国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走过去时间刚刚好，也不知道这老头有没有午睡的习惯。 路上的时候，林立钟往自己包里装了一斤红糖，一斤大白兔奶糖，是给钱老头带的礼物，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到时候，下手狠点，估摸着钱老头应该也能答应 “当，当，当，”一路上想着事情，这时间就过的很快，这不，转眼就到了地方。 “谁呀？”钱程这会儿刚泡了壶好茶，坐到了躺椅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 “钱大夫，是我呀，昨天说好的，今天下午过来。”林立钟听这语气，不太高兴，嗯，估计是打扰到对方午休了。 “来了，来了，”语气就带着一股子不耐烦。 “呵呵，钱大夫，叨扰了，”林立钟把带的东西提在了前面，希望这老头看在礼物的面儿上，不要发火。 “哼，进来吧。” 钱老头没说别的，只是让人进来了。 一进院子，林立钟就看到了门廊下放置的小茶几和躺椅了，还有一壶茶。 “钱大夫，您也爱喝茶呀？”看到茶，林立钟就找到了话题了。 “嗯，坐吧，那边有小杌子，自己搬一个过来，坐下吧。” “嗯，是红茶吧，祁门红？还是坦洋红茶？”林立钟搬杌子很不客气地坐到了茶几跟前，这不就闻到茶叶的味道了。 “哟，你还懂茶呢？”钱程没去管林立钟带来的东西，先给她倒了一杯茶。“尝尝。” “不太懂，跟着几个奶奶喝过，听她说过一些。”林立钟此时有点感谢方老太太和章老太太了，嗯，感谢她们的分享。“谢谢。” 钱程这茶刚泡好，也不着急提其他的，一老一小，就这坐着喝了好一会儿茶，等喝的差不多了，钱程才提起药材的事情。 “怎么样，东西带来了吗？” “嗯，带来了，您瞧瞧？” “走，去西屋药房吧，”钱程起身往西屋里去了，林立钟也跟着过去了。 进去之后林立钟就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了，放到了药柜上。当然了，是有包装的，是个盒子，之前从回收站里淘到的，让张秋生看过，说是很适合放置药材。 钱老头看到盒子的瞬间，立刻认出来了，这是专门放置贵重药材的匣子，于是来了精神，从柜台里拿了一副白色手套出来，小心把匣子拿到身前，慢慢打开，开始查看。 钱老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拿着放大镜看了一会儿，这才把盒子给盖上，啧，也不知道这老头打哪里弄的放大镜，看着也是有年头了，跟现在供销社里卖的，黑色塑料边框的放大镜根本不一样。 “怎么样？” “这怕是有将近两百年份了吧 。”这也是钱程看了将近半小时才得出的结论，东西是新的，出土绝对不超过三个月，但是年份是足的。 “嗯，差不多，我当时跟人换的时候，那人说，这东西最少一百九十年了，”林立钟空间里的人参，她都让咸鱼系统帮忙测过年份的，这一株真实的年份是一百九十四年了。 “好，好东西啊，小丫头，你够实诚，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你跟我来，”钱程让林立钟把匣子收了起来，然后出了药房，往东屋去了，那边是他的书房，里面有个保险柜，他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放着呢。 进屋之后，钱程让林立钟在外间待客的地方等着，自己往里屋去了，其实就是开保险柜拿药材去了。 等钱程出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七八个大小不一的盒子，林立钟站在原地没动，等对方把东西放下。 “喏，这里一共是八种药材，你打开看看吧，你这老山参很珍贵，我可以跟你换三样药材。”钱程指着桌上的八个盒子说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是老山参，给。”林立钟也很干脆，她本来就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能对换到一份，当然是惊喜了。 挨个打开之后，林立钟发现，确实都是好东西，有四样药材，她在张秋生那里见过，这还是为了给林立钟上课，张秋生才拿出来，让她开开眼界的，当然了，只看了不到半小时，就很快收回去了，宝贝的很。 另外四个，林立钟没见过，但是每一个盒子里面都有一个纸签，上面标着药材的名称和炮制方式，所以，倒是也方便了林立钟。 最终，林立钟挑了三种张秋生收藏里没有的药材。 “谢了，钱大夫。” “公平交易而已，严格来说，还是我沾光了，”钱老头得了品质真好的老山参，心情好的出奇。 “对嘛，公平交易，我觉很值得，各取所需嘛，那我就告辞了。” “嗯，慢走，” 从钱家出来，林立钟就把东西转移到空间里去了，放在包里不太方便，也不太保险。又从空间里转移出两斤红糖，两罐麦乳精，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坐上公交车，一路晃悠到农场那一站的时候，林立钟都快睡着了，好在售票员的嗓门够大，提前就喊了，林立钟才没有坐过站。 回到许家院子的时候，林立钟又从空间里掏出了两瓶酒，就是这边供销社里卖的，老白干，看着度数还不低，今天高兴，估计林二爷爷是想喝两口的。 果然，到家之后，把东西掏出来，林二爷爷最得意这两瓶酒了。 “立钟啊，让你破费了，”陈兰芝有点不好意思，这爷俩来的时候就带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不又买了不少。 “客气啥呀，陈姨，这些都是给您和我嫂子准备的，我哥就算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差这些。” 第659章 关于系统的状况 有立钟和林二爷爷在，再加上对孩子的惦记，林立北很快就不再为了之前的事情困顿。钱程的药确实管用，喝完三副的时候，林立北整个人看着就已经完全康复了，但是家里人都坚持让他把这五副药喝完，巩固一下疗效，嗯，当然了，不排除怕浪费这三十元一副的好药。 等药都喝完了，林立钟一行人也准备要出发回和县了，主要是林立北他们夫妻俩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和县农场那边已经催了。 “亲家大叔，真是招待不周了。”几人现在已经站在了火车站的候车厅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坐上回去的火车了，此时，许程山带着陈兰芝，正在送他们。 “无妨，无妨，都是为了孩子嘛，哈哈，再说了，咱们不是也痛快地喝了一顿了不是，这就已经很周到了，等你们俩下次来和县，我做东，咱一定好好再喝一顿。”林二爷爷握着许程山的手，热情地发出邀请，咳，主要是这次的老白干太烈了，他没能喝过亲家，怎么也得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 “一定，一定，亲家大叔，您是长辈，我们怎么也得去看您和婶子的，到时候别嫌弃咱们叨扰就是了。”许程山自然是知道林二爷爷有些想再比试一番的想法的，当然，他也是打算下半年去一趟和县的，大外甥自打出生之后，他还没见过呢，要去的。 “说定了啊，要来的话，提前发电报。” “哎，好，好，一定，一定，”两人相互拉着，相互客气的不得了。 陈兰芝则是拉着许茜，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林立北在一旁站着，还时不时插一句，只有林立钟自己站在一旁看着行李，有些无趣。 这几天，她也听自家四哥说了不少震区的情况，心里的那个想法就愈发坚定了，这次怕是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检票进站之后，林立钟在开车前五分钟，临时找了个借口下车了，等列车已经关门之后这才跑到站台上。 “立钟，你这孩子，怎么一转眼就下车了啊。”此时列车已经发动了。 “二爷爷，您坐好吧，我这手表停了，没注意时间，你们先走，我坐下一趟车，放心吧，我随身带着钱票呢。”林立钟一边小跑着，一边拍拍自己的背包。 “好，买到票之后，先给家里发电报，知道了吗？”林二爷爷知道，下一趟车怕是要等个两三天的，还好许茜的父母在这边，立钟要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也可以先回农场那边。 “立钟，要是钱票不够了，就去找我爸妈，你一个人，尽量不要住在外面。” “小五，记得发电报。” “知道，知道了，你们自己路上注意些。。。。。。。。”林立钟的话还没说完，就让站台上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此时列车已经开始加速驶离了，再跟下去就危险了。 等列车已经看不到了，林立钟就找到了工作人员，把自己的情况跟他们说了，火车票还在自己手上呢，所以，退票还是很好办理的。 出了火车站，林立钟径直去了汽车站，坐了一趟离着震区最近的县城的客车。 经过一下午的颠簸，三点半的时候，总算是到地方了。 下车之后，林立钟就已经感受到这次地震的威力了，这边还是不震区中心，房屋建筑也受到了波及，好多三层以上的建筑，都已经有裂缝了，但是建筑的主体倒是没有变形或者大的塌陷，就是看着有些吓人。 路边和开阔地上，到处都是棚子，有用塑料布搭的，有用篷布搭的，还有用稻草搭的，总之各式各样，但排列有序。 来之前，林立钟就知道情况怕是不怎么好，所以，她特意在那边县城囤了几天的饭菜，放到了保鲜仓库里，要是这边不好解决吃饭问题的话，那她只能冒险在这边使用空间了。 中午的时候，林立钟吃饭晚了些，这会儿还不饿，于是趁着天还没黑，林立钟开始寻找自己晚上的落脚之地。 一路寻过去，总算是看到一个相对安全些的招待所了，这个招待所是食品厂自己的招待所，只有两层高，所以外墙也好窗户也好，基本上都没有收到啥影响。 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林立钟就没再继续往下找，直接选择了这一家。 当然了，入住的时候，人家前台还是热心地提醒了，最近时常有余震，注意安全。 林立钟谢过之后，拿着钥匙就上楼了，找到208，就开门进去了。 条件不错，一室一厅，有单独的卫浴，这食品厂的福利看来不错。 洗漱之后，林立钟就从空间里把之前的存货拿出来了，晚饭还是不能应付的。 吃饱喝足之后，林立钟又开始呼唤系统了，她这次非常希望咸鱼系统能出来。 “滋滋滋，宿主，你好，万界。。。。。。。。。。。” “咳，宿主，你找我？”咸鱼系统随即冒了出来。 “系统，你终于正常了啊？”林立钟本来以为这次又要泡汤了，没想到，咸鱼系统还真出来了。 “嗯，”咸鱼系统最近一直忙着消化对方系统，但是，显然，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吞噬的，同样的高级系统，甚至这个万界聊天交易系统还比咸鱼系统高级了那么一丢丢，这吞噬起来的难度就更大了，要不是这系统有点受损，能量又被自家宿主的空间吞噬了大半，它还真不敢起心思。 “那你现在能保持正常状态了？” “还不行，这次大概能保持三个小时左右，宿主，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系统，我之前不是让你给弄了个国外的绿币账户吗？” “嗯，记得，” “现在里面有多少绿币？” “三千两百万左右。” “。。。。。。。。。。。”林立钟觉得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问了。 “宿主，你是想操作这个账户吗？” “嗯，对，你把里面的钱都转给国家的官方账号吧，捐给震区。” “好的，宿主，那转账是否要匿名。” “匿，匿，当然要匿名，备注就写爱国华侨就成了。” “成，十分钟之后，就能转了。”咸鱼系统很快就给操作好了。 “。。。。。。。。。。”很好，就比林立钟穿越之前的体验还好，不用排号，不用预约，很nice。“哎，系统，没事儿的话，聊会儿呗，” “宿主想问什么，直接问吧。”跟着林立钟相处时间久了，咸鱼系统已经十分了解她的脾气了。 “那个什么万界聊天交易啥的，是这个名字吧。”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她当然是要直接点了。 “对，宿主没说错，是万界聊天交易系统。” “嗯，之前这系统说跟我也绑定了，难道我一个人还能绑定两个系统？”这就是林立钟最好奇的地方了，当然了，对林立钟自己来说，要是没有什么后遗症的话，她肯定是很乐意自己能绑定两个系统了。 “是的，宿主，在我吞噬期间，系统出现了漏洞，万界聊天交易系统确实也绑定了您。”咸鱼系统之前还犹豫要不要跟宿主说一下那个意外导致的后果，没想到，她倒是自己提出来了。 “那有没有啥不良的影响之类的？” “宿主，同时绑定两个系统的情况不是没有出现过。” “呼，那就好，那就好，是有先例的啊，”林立钟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呢，不过听了这话她也不失落，有先例，就意味着有人先趟过河了，她就可以学到些经验了。 “但是。。。。。。。。。。”咸鱼系统正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能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宿主。 “但是什么？”林立钟的心里咯噔一下，以她多年看小说，追剧的经验来看，这不是个好词，一般后面跟着的也不是啥好结果。 “呃，宿主，但是这需要极高的身体强度和精神力才行，不然，就会遭到系统的反噬。” “多高才算高？”此时林立钟心里还是抱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的。 “唔，反正宿主，你目前的身体素质包括精神力，是难以承受的，所以，当初你才会发烧。” “那我当时发生事发生反噬了？”林立钟就知道自己当初发烧没这么简单，经过灵泉强化的身体，对一般的小感冒啥的都已经免疫了，和县冬天那么冷，她一个喷嚏都没打过。 “嗯，不算是，只能算是身体的应激反应，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才会出现发烧的情况。” “那你指的反噬是。。。。。。。。。。。” “现在万界聊天交易系统处于休眠状态，对你的影响不会太大，但是，如果我跟它同时运行的话，那宿主肯定是承受不住的，超负荷运行的话，宿主就是遭受反噬，五脏六腑都会出现损失，逐渐加深，知道身体机能彻底被破坏，然后。。。。。。。。。。。。” “然后就嘎了是吧。”真磨叽，解释了这么大一堆，还不就是个过载过热的问题。 “可以这么理解。” “那系统，你把万界聊天交易系统吞噬了，是不是我的危机就解除了？” “宿主，这个怕是只能缓解，我一旦完全吞噬了万界聊天交易系统之后，就会升级，成为更高等级的系统，到时候的结果，我目前也很难估算出来。”咸鱼系统其实已经估算出来了，不管是哪种情况，宿主都不可能继续在这一界待着了，大概率，它会提前结束休假，重新上岗，宿主也要跟着它一起开始奔波。 “算了，先不提这个了，之前，万界聊天交易系统闪现了一段时间，我在上面领取了几个礼包，但是领完之后，很快就消失了，这礼包能不能先给我。” 咸鱼系统话说的模棱两可的，但越是这样，林立钟觉得这中间越是有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毕竟咸鱼系统从来都是恢复准确的，这种迟疑只有人类才有，高级的系统也好，ai也好，大概都逃不过机器的本质，但是咸鱼系统却犹豫了，那结果它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那如果是好的结果和消息，咸鱼系统绝对会欠儿欠儿地告诉她，这么迟疑，那大概是怕自己接受不了。 林立钟也不好直接挑破，算了，这事情满是瞒不住的，估计系统早晚会告诉自己的，在这之前，该薅的羊毛还是要薅的，要是能接着系统脑子里，那一丢丢的愧疚，能多薅点就更好了。 “礼包？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来冀省之前啊，大约是月初的时候吧。” “。。。。。。。。。。。。滋滋滋。”咸鱼系统没声音了，林立钟也不敢出声，生怕它有消音了。 不过，还好，咸鱼系统这次倒是争气，没有半途下线。 “宿主，我已经进入万界聊天交易系统的后台查看过了，礼包已经发放了，大概率是在你的空间里。” “啊？在空间里？”林立钟意外，“是五个都发放了吗？”林立钟记性很好，当时点了几个，记得很清楚。 “对，数量就是五个，至于内容，暂时打码了，只有宿主打开之后，才能知道。” “成吧，那我回空间自己找去吧。” “好的宿主，要是没有其他问题，那我就回去了。”咸鱼系统准备开溜了，它得回去继续努力吞噬去了。 “系统，你说我还能活多久啊。。。。。。。。。。。。”林立钟到底是把这问题给问了出来，不过声音很低，咸于系统听到没听到，不得而知，反正是没有给林立钟回答。 等了好一会儿，林立钟也没听到咸鱼系统的恢复，也就不再关心了，而是把门一插，进空间里去了。 既然咸鱼系统说已经发放了，那她就好好找找看，毕竟是高级系统给的礼包呢，说不定有啥好东西呢，之前漏到空间里的，大部分都是不能直接使用的，不知道礼包里面有没有能用的。 第660章 送粮食 空间里能放礼包的地方可不少，光是仓库，这陆陆续续的，林立钟都已经置办了十来个了，存粮食的有一半。 不过，林立钟最先找的是新仓库，毕竟这个仓库已经整理出目录了，有没有新的一看就知道。 进到仓库之后，林立钟先拿出了之前让机器管家准备的目录，嗯，这就很方便了，机器管家太有效率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把所有仓库的物品目录给整理出来了。 每个仓库一开始就是有编号的，最新的这个仓库，自然也就在最后面，林立钟索性把目录跳到最后一页，结果这页面一翻出来，就看到了有新增物品。 “咦？五个礼包？唔，原来当天就发过了，啧，”林立钟觉得有必要跟机器管家交代一下，下次仓库有新增物品必须要通知她。 等见到实物的时候，林立钟有些意外，这说是礼包，就是五个匣子，不过材质不同罢了，有三个木质的，有一个白银的，嗯，最后一个是黄金的，这个最合林立钟的胃口了。 之前把绿币账户清空，自己这一年多捡漏的各种金银物品，所剩无几的，剩下的基本上是些首饰。 所以，乍然看到这么大一个黄金的盒子，林立钟可喜欢了。 别的都先不管，林立钟立刻就上前，准备把这个黄金盒子给打开。 “嗯，嗯？嗯嗯？”林立钟一开始只以为是纯金的盒子盖子比较重，第一次没有打开，但是第二次，第三次依然没能打开，这就让人很意外了。 林立钟不死心地又重新试了两次，还是没能打开，明明也没上锁，可就是打不开，她甚至都把盒子摔到地上试过了，还是不成。 看着地上完好无损，连个磕碰痕迹都没有的金灿灿的盒子，林立钟只能放弃了。 接着她又尝试了白银盒子，和剩下的三个木质盒子，嗯，结果都一样，一个也没打开。 得了，林立钟彻底放弃了，连去找工具的想法都没有了，看这样子是要等到系统那边有结果之后才能打开，嗯，当然也可以问问咸鱼系统，看看它能不能给个打开权限。 从新仓库走出去之后，林立钟又去了别的仓库转悠，好久没这么放松了，看着一个一个放满粮食和物品的仓库，就很满足。 当然了，有几个仓库已经清空了一大半了，林立钟就没进去，怕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回到招待所，看着周围充满年代色彩的物品和装饰，林立钟才又觉得真实起来。来了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她已经适应了，有的时候，再想想前世那些高楼大厦，反倒是模糊起来了。 不过，想到前世，林立钟就不得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了。 她刚才问系统自己能活多久，系统沉默了，是不知道还是不忍心告诉自己？ 林立钟很肯定是第一种，相处这么久了，咸鱼系统啥样的统子，她是再了解不过了，不忍心这几个字，在它的字典中根本就没有。既然系统对于她的未来也是未知，那这就有了可以讨论或者说谈判的空间。 系统只是跟她说，自己的身体强度承受不住，那她可以让系统解锁权限，突破这个世界的限制。 林立钟有把握能从系统那里薅羊毛，把高级基因改造液给整来，到时候用上，那身体强度自然也就上来了。 要是这个条路子行不通，那不是还有修仙界面的东西嘛，什么洗髓丹啥的，随便来一颗，这也能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反正，只要咸鱼系统有这东西，林立钟总是能薅到的。 所以，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倒是不怎么担心。 她现在担心的是，咸鱼系统到底能不能彻底把那个什么万界聊天交易系统给吞噬了。 林立钟是希望咸鱼系统能赢的，毕竟它是个很省心的统子，一年多了，也就那么一两个要求，连任务都算不上，可林立钟却从系统那里弄了不少的好东西。妥妥的，事儿少，工资高，还有任务压力，从这个角度来看，咸鱼系统还是很咸鱼的。 这要是让万界聊天交易系统赢了，她的好日子就结束了。光是听名字就知道这系统多复杂了，而且聊天嗳，这触及到她的薄弱环节了，她会哄老太太，是因为老太太好哄，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很好地跟人交流，这安静的吃瓜，才是符合她的需求的。 两相比较的话，她当然是站咸鱼系统的。 当然了，如果两个系统能两败俱伤，让她渔翁得利就更好了，就比如之前那次空间下宝贝的场景再来一次就成。 显然，这属于是奢望了，林立钟也知道这不怎么太有可能。 理顺思路之后，林立钟也不纠结了，这事儿不着急，毕竟她帮不上忙，只能等着。 眼下，还是要考虑怎么把空间中的粮食找个合适的地方，放到灾区去，这也她要下车的最主要目的了。 真去灾区的话，估计也是去添乱，林立钟虽然力气比旁人要大，但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在这么大的灾难面前是渺小的，而且，去救援是需要专业知识的，她不具备，所以，去了之后，很可能会成为负担，还不如踏踏实实地，给那边准备些粮食，这样还能缓解一下物资紧缺的压力。 于是，林立钟躺在招待所的床上，开始翻看系统给提供的导航地图，这地图是实时更新的，所以，灾区的位置十分好找。 林立钟不断在那附近寻找着，找一个空间够大，人又少，还能正常进出的院子或者库房。 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让她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地方，在震区跟隔壁市的交接处，那里原来是一处货栈，这解放之后，直接给改成了仓库，但是因为在郊区，地方有些偏远，所以，现在基本上不怎么用了，但是那边的仓库和房屋都是完好的，所属的单位每年都会进行维护。 最关键的一点，这仓库有一条直通省道的土路，大概有两三里左右。 地方找好了，林立钟就赶紧休息了，明天还得去那边查看一下，要是没人的话，就可以直接行动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在空间里解决早饭之后，就离开了招待所，当然了也退了房。之后就开始往县城外走，从这个县城到目的地，大概有二十公里的路程，林立钟准备搭车过去要是没有跑那边的车的话，她就只能骑自行车过去了。 去了汽车站，林立钟打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去那边县城的客车，就赶紧去窗口排队买了车票，客车是半个小时之后发车，林立钟直接检票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一路颠簸，四十分钟之后，客车到站了，林立钟下车之后，先是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才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自行车从空间里取了出来，也没停歇，直接骑着车子往县郊方向去了。 从这边的县城到那个仓库，加上绕路也才九公里的路程，所以，林立钟很快就到了地方。 要说偏呢，这地方是真偏，周围都是耕地，现在这个季节，从国道边上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到那个仓库了，周围已经没有别的建筑了。 到了跟前之后，林立钟发现，这仓库应该还是有人的，门口这里收拾的很干净，门卫房的玻璃都是明亮的，不过，现在看不到人就是了。 “有人吗？当当，有人在吗？”林立钟拍了拍门卫处的窗户玻璃，然后又喊了两声。 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回应，林立钟猜测，人应该是出去了。于是就直接从大门旁边的小门处翻了进去。 院子里有十来个仓库，林立钟每个都进去看了一下，很干燥，倒是适合放粮食，就是时间久了地面有些积灰。 不过，这也不算啥问题，林立钟空间里是有塑料布的，到时候，直接铺上去就是了，到时候粮食都运走之后，这东西收起来还能用。 趁着没人，林立钟赶紧忙碌了起来，挨个仓库地倒腾粮食，也幸好这些仓库的锁都是一般的锁，利用咸鱼系统给的万能钥匙都能打开，不然，林立钟还得再重新去找锁。 等空间里存放粮食的仓库清空四个之后，这院子里的十来个仓库才将将堆满，林立钟此时也已经很累了，但还不能休息，她得把院子里的痕迹清除了才行。 等林立钟从门口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这会儿还是没人回来，那今天怕是就不回来了。这下林立钟就放心了，想想也是，这里就是震区的下属的一个县城，人员肯定是就近调走救灾去了。 赶回县城之后，林立钟先是强撑着围着县城转了转，之后只能无奈地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进空间里去了。不行，她得洗漱，她要休息，好久没有这么累过了。 一番收拾，林立钟躺下就睡着了，再醒来就是下午四点多了，这一觉睡了快五个小时，这精神才养回来。 之前，林立钟也从空间往外取过不少东西，但都没有像今天似的这么累，这么大批量，集中收放，对林立钟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 不过，年轻人，身体好，一觉醒来又活力满满了，就是肚子有些饿了，赶紧取了保鲜仓库里的饭菜，开始补充能量。 “唉，这次风险格外高呀。”林立钟有些担心，毕竟外面进入的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她也不能保证不会被人看到。 但选择进入空间休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隔壁县的招待所还能住上一住，这边的招待所看着就让人担心，房体开裂，外墙皮掉落，窗户玻璃碎了，这些算是好的。 大部分的建筑，尤其是两层以及两层往上的，都已经成了危房了，部分房间都坍塌了。 林立钟就是想住，也不会有人给她办手续的，怕出事儿。 反倒是今天去的那个老货站，因为是解放前建的，土木结构的，倒是没怎么受影响。 林立钟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由于断电的缘故，周围一片漆黑，啥也看不到，林立钟赶紧拿出了手电筒，然后又拿出了自行车，把手电筒固定到自行车上之后，就出发了。 上午在县城四处转悠的时候，她早就找好地方了，出于谨慎的缘故，再加上家里人的影响，林立钟觉得还是把这批粮食交到部队的手里比较好。 所以，她骑着自行车很快就来到了地方，隔着有五百米，林立钟就把自行车收起来了，然后步行走到了那棵挨着门岗最近的树，把信放下，拿手电筒往门卫处晃了晃。之后，就把手电筒开着放到了信封上，看到门岗那边有反应之后，林立钟立刻撒丫子跑了，跑出去一百米，正好有个拐弯儿，趁着那边人还没过来，立刻拐了进去，然后进了空间。 信当然是送到了驻地最高领导的手里，看过之后，有半个小时，驻地里驶出一辆军用卡车，带着两个班的人摸黑往信上提到的地址去了。 驻地内，指挥帐篷。 “政委，这是不是有些不靠谱啊，咱们驻地现在就留守了两个班，咋还都给派出去了。” “不管这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咱们都得派人去，这要是真的，那么多的粮食，两个班的战士我还觉得少呢。” “那，那要是假的呢，” “那也没事儿，一来一回的，也就一个小时左右，耽误不了什么的。” “唉，希望是真的吧，这样咱们这边的压力也能缓解缓解，咱们的现在已经减到一天两顿饭了，那边竟然也减到了两顿，唉，” “别叹气了，这不就有来送粮食的了嘛。” “希望信上说的是真的吧。” 林立钟等到了晚上十二点，才从空间里出来，她赶紧离开了这里，换了个地方，重新进入空间。 好在这里的人被调走了大部分，不然林立钟还真不好脱身。 第661章 卧房被占了 林立钟离开原地之后，也没走远，而是到了离着这里不远的一处十字路口，找了个视线不错的地方等着去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林立钟看到了之前开出去的那辆大卡车又重新回来了，不过这次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估摸着是装了粮食回来的，她也总算是放心下来了，趁着夜色，林立钟往县城这边的汽车站赶去，她明天一早要坐最早的一班车离开，回隔壁县去，然后再买火车票回滨城。 第二天天不亮，林立钟就从空间里出来了，生怕有人经过，目睹个大变活人啥的。 这会儿才四点多，天略微有些光亮，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林立钟倒是难得轻松。昨天又是去放粮食，又是去送信儿的，心累，所以这样安静的环境倒是很适合她的。 今天意外地顺利，最早的一班客车到隔壁县城的时候，才不到八点。林立钟去火车站排队的时候，人也是不多，所以很顺利就买到了火车票，空间里还有之前去杭城时候谭嘉平给开的介绍信，这会儿也用上了，顺利地买到了去北平的卧铺票，没办法，去滨城的车次要明天才有，林立钟还是选择了今天离开。 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嗯，林立钟主要是躺着，也算不上颠簸，北平到了，听着熟悉的报站广播，林立钟觉得有些亲切。 这次总算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可以好好地在北平逛逛了。 当然了，出了火车站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找落脚的地方，嗯，之前买的院子也不知道自家三哥有没有去收拾，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吧，万一收拾好了，自己就可以省下些钱了。 一路坐公交过去，很快就到了地方。 林立钟手里有钥匙，一直在空间里放着，所以，倒是不用担心进不去门儿。 “咦？你是？哦，是你啊，小林同志。”许大妈一眼就把林立钟给认出来了。 “许大妈，您好呀，您这是。。。。。。。。。。。”林立钟没想到自己来这边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热心的许大妈。 “嗐，这不是街道上有下乡指标下来了嘛，挨家挨户地做工作呢。”许大妈有些叹气，这工作啊，摊谁身上，谁也不想干，谁家愿意让孩子下乡去啊，但是这是上面的政策规定，没办法的事情。 “哦，也对，快到时间了，那您忙着，我先收拾院子去了。”林立钟并没有叙旧的想法，简单说了两句就进了院子，许大妈也继续做思想工作去了。 一进院子，林立钟就看到了一片熟悉的菜园子，之所以说熟悉，嗯，主要是在靠山村看习惯了，这冷不丁的，还以为是回到靠山村了呢。 难道三哥住进来了？不对啊，他的工作性质，应该不允许住在外面的啊。 带着满脑袋的问号，林立钟继续往里走，这院子是个大一进的院子，有人没人一眼就能看到的。 这会儿听着是没人在家里的，林立钟就推开了东厢房，这是她给自己留的房子，堂屋那边，是给林爸林妈留着的。 上次来北平，就那么十来天的功夫，她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找院子找房子，要不是有顾明城帮忙，这院子也买不到。 等以后，高考恢复了，林立钟决定考到北平这边来，然后买房打计也可以安排起来了。当然了，她也不贪多，买上两三个大的就成了，多了也守不住，有这么两大一小三个院子，不管是住也好，往外租也好，都能满足了。 林立钟的好心情，在打开东厢房的房门之后，彻底消失了。 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二手红木榻上，那不属于自己的被褥，她的脸色黑了。 自己记得临走之前没有放置被褥的，而且，她明确跟自家三哥说过，东屋这边是她的卧房，他要是来住就住西厢房那边，堂屋的西边也可以，但是这屋子里明显是有人住进来了，而且是个女同志。 林立钟此时心里想了很多，但是没有见到自家三哥之前，还不能下结论，不过，她此时也是庆幸的，幸好自己没有往屋里放置什么珍贵的东西，都是些从别的地方淘过来的二手家具。 平复了一下不怎么美妙的心情，林立钟就开始动手了，把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通收拾，全都给放到门房那间屋里去了。然后从空间里重新拿了锁出来，把院子里所有的屋门上的锁都换了一遍。 看来这院子是暂时住不成，还得去找招待所去，啧，这段时间，算是跟招待所有缘了，整天的不是这招待所，就是那招待所的。 林立钟出了这边的胡同，就进入了主路，然后很容易就在胡同口五百米开外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招待所，两层的小楼，看着就不错，也是，这边可是首都，能差到哪里去。 办理好手续，林立钟就回了房间，这次是住一楼，嗯，有点热闹，窗户外面就是院子，十米之外，就是主干道了，嗯，不能挑了，大不了晚上进空间就是了。 收拾完之后，就到了午饭时间了，连续在空间里吃了两天存货的林立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奔着卖烤鸭的地方就去了，离开北平之后，最惦记的，除了糕点，就是这一口了。 连着点了三只烤鸭，都是片好了端上来的，林立钟就着卷饼和配菜都给报销了，吃完，还喝了两碗汤溜溜缝儿，总算是吃了八分饱。 “唔，舒服。”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林立钟之前不觉得，但是这次从震区出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过不惯这样的日子了，也幸好她手里有空间，有底气。 又点了五只，准备打包带走。 等待的功夫，林立钟终于有功夫，四处看看了，这一看，就看到了自家三哥了，啧，自己还想着吃完饭去找他呢，没想到，他倒是自己送到眼前了。 此时的，林立西还不知道自家小五要找自己。他正耐着性子陪着自己的战友和战友的妹妹，四处找住处呢。 “林大哥，就在这里吃吧，让我哥哥请客，我们兄妹得好好感谢你。”陈晓琳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去拉林立西的胳膊，但是被躲过去了。 “我跟你哥是战友，说这些就见外了。”林立西实在是对眼前这姑娘喜欢不起来，没有自家小五可爱，也没有自家小五有颜色，关键的，还是那种他最讨厌的柔弱性子，要是知道这人是这么个性子，他是高低不会院子借给战友的。后悔，但是他现在不能说，只能是祈祷今天让战友赶紧找到地方，把他妹妹接走。 “晓琳说的对，走吧，老林，我请客，别跟我客气啊。”陈晓昇今天可是把自己上个月的津贴都拿上了，昨天妹妹来看他的时候就跟他提了想要来吃烤鸭，所以，他才特意请了假过来的，没想到林立西今天也请假了，正好，把人喊过来一起。 自家妹妹在人家院子里住了半个多月了，他高低得表示一下的。 “就在这儿吧，人多热闹。”林立西是来过这边的，人不够的话，去单独的包厢是有额外费用的，所以，推脱不过的他，还是选择在大厅的边上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了。 “好，就这儿，挺好的。”陈晓昇自然是没啥意见的，这里他也是来过的，当然知道他们要去包间的话，是要额外付费的。 “这有点吵呀，哥，咱们要不上二楼去？”陈晓琳显然是不想在大厅的，这么多人呢，她想跟林立西好好说话都不成。 “在这儿挺好的，妹啊，多热闹啊，而且取餐也快，就这里了啊，你可别瞎跑，我去点菜。”陈晓昇赶紧起身去前面柜台了，虽然在这坐着也会有人过来招呼他们，但是他怕一会儿拗不过自家妹妹，赶紧先跑了。 “林大哥，真是谢谢你了，你那院子可真宽敞。”陈晓琳见自家哥哥走了，就开始跟林立西搭话，“今天我哥请客，你可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反正不是自己出钱，慨他人之康，嗯，自家亲哥嘛，她是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的。 “嗯，对了，林大哥，你院子里那块菜地整的真不错，一看你就是会居家过日子的人。”林立钟不搭腔，继续沉默，那菜地是他妹林小五临走之前整的，他也就是有时间的时候去浇浇水，保证那些菜死不了就成了，也没怎么上心。 “对了，昨天居委会的人来了，还问起我了，说我要是继续住，要去街道上办个手续啥的。”陈晓琳开始往这个话题上引了。 “你哥今天就能找到地方了，等你搬过去之后再办吧，不然还得重新跑一次。”林立西就当自己没听懂是啥意思，之前答应陈晓昇让他妹住进来，完全是因为对方信誓旦旦地保证，只是暂住，不会超过十天，哼，现在都半个多月了，也是自己催了好几次了，陈晓昇才着急忙慌地找房子。 这要是自己真答应让陈晓琳去办暂住证了，那她还不知道要赖着住多久呢。 “嗯，也是，也是。”陈晓琳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不过，想着自己的打算，又重新端起了笑脸。 “林大哥，你那院子真大，方子也好，真不愧是北平的院子，比我们老家好多了。” “那不是我的院子，是我妹妹的院子，” “哦，是这样啊。”陈晓琳才不信呢，谁家给自家闺女买院子，不给儿子买啊，这糊弄人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不是。“那妹妹这眼光真是好，这院子不仅好，周围的邻居也都很友善，街道上的同志也很负责，让人住着就很有安全感。” “。。。。。。。。。。”林立西继续保持沉默，他不想接话，只要他接一句，对方肯定有很多句等着呢，无非就是不想搬走。 “来了，来了，来，妹妹，先把这饼和配菜接过去。”陈晓琳的话被陈晓昇给打断了，然后，她就再也没能跟林立西搭上腔，直到吃完饭。 “哟，三哥，你这生活不错嘛，烤鸭都吃上了。”林立钟此时已经把烤鸭都收进空间了，装作刚才外面进来的样子，走到了林立西他们这一桌。 “小五？！你怎么来了？”林立西很高兴，也很意外，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啊，路过，正好就想着来看看你了，三哥，你说巧不巧啊，在这儿碰到你了。” “真是太好了，正好我今天请假了，能好好陪陪你。” “咳，老林，这位是。”陈晓昇被他妹掐的没办法了，只能开口打断了。 “哦，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这是我妹妹，林立钟，”林立西这才跟陈晓昇兄妹俩介绍，“立钟，这是我战友陈晓昇，这是他妹妹陈晓琳。” “你好，你好，你就是之前给老林送包裹的妹妹吧，哎哟，闻名不如见面呐。”陈晓昇憨憨地说道。 “嗯，你好。”呵呵，要不是自己懂些唇语，怕是要相信对方这副样子了。 “你好，我是陈晓琳，你就是林大哥的五妹吧，我可以喊你小五吗？” “直接喊名字就可以了，小五只能我爷爷奶奶喊。”林立钟看着是和善，但是话还是很噎人的。 “哦，好，立钟。”陈晓琳尽量遮掩了自己厌恶和嫉妒的眼神。 “立钟，你吃饭了吗？” “嗯，吃过了，三哥，你们这是也吃完了？” “对，吃完了，正准备走呢。” “去哪儿呀？” “去你院子那边，”林立西不打算跟陈家兄妹一起了。 “去找房子。”陈晓昇把原来的打算说了出来。 “哦，是给谁找房子啊？” “给我妹妹，立钟妹妹啊，不好意思啊，之前我妹刚来我也没时间，就让她借住在你院子里的，”陈晓昇趁机把这事儿挑明了，还以为林立钟不知道呢。 “哦，是这样啊，那我三哥有没有跟你们嘱咐过什么？” “嘱咐什么？” “比如，东屋是主人房，不能随便乱进？”林立钟盯着陈晓琳的眼睛问道。 第662章 不同的兄妹 “啊？我，这。。。。。。。。。”陈晓琳一下子就慌了，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是，林大哥跟我说过，我都记着呢，你就是林大哥的妹妹吧，你好，你好，我是陈晓琳，比你大几岁，你可以喊我晓琳姐。” 陈晓琳一开始只是被林立钟的突然发问给问住了，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她很快就掌握了主动。 不过，显然，她这招不怎么好使。 “我们家里就生了我一个姑娘，上面没有姐姐，”林立钟根本不配合。 “哈哈，没事儿，你喊我名字也成，”陈晓琳面对林立钟的回答，很快就接了起来，“那院子是你的吧，林家妹妹啊，西屋有动静，我一个人住着害怕，就给搬到东屋里去了，这不我哥说这几天就给我租房子嘛，我想着也就这几天，所以就临时搬过去了，也没跟林大哥说。” “是这样啊，怪我，怪我，我该早点请假出来了，晓琳你该早点跟哥说的，立西啊，对不住了啊，哦，对了，还有林家妹子，对不住，你放心，回头等我把我妹安顿好之后，就去把屋子都重新打扫一遍。”陈晓昇赶紧把话头揽过来了，并主动道歉了，他可是知道，林立西是把妹妹放到心尖儿尖儿上的，得罪他没啥，但是惹到他妹妹可不成。 “这事儿过后再说吧，立钟，你现在有住的地方了吗？”林立西听到林立钟刚才提到东屋的时候，就有些不高兴了，他现在有些后悔，怎么当时就被陈晓昇给说动了，要把自家妹妹的院子借给她妹妹住了呢。 “嗯， 我在那边找了假招待所。”林立钟也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家三哥知不知情而已，看样子，他同样是被蒙在了鼓里。 “身上的钱和票够吗？我这还有一些，你先拿着用，”林立西说着就从口袋里把钱票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地都塞给了林立钟。 “嗯，谢谢三哥。”林立钟决定先收着，用不着也要等她临走的时候，再还给自家三哥，哼。 “林家妹子，实在对不住了，要不今天我就让晓琳搬回西厢房去吧。” “晓昇，你还是先带着你妹妹去找住的地方吧，我先带着立钟去她落脚的地方看看去。”林立西今天本来就是被强拉来的，没想到能碰到自家小五，正好可以推脱掉了。 “也好，那我带着晓琳就先去忙了。”陈晓昇见自家妹子还想说点什么，赶紧把人拉了过来，往店外走去。 “好了，哥，你放开我吧，我不去问林立西就是了，真是的，用这么大劲儿干啥呀，把我手腕都攥红了。”走出五百多米之后，陈晓琳才趁着过路口的时候，把手给抽了出来。 “哼，我不拉你走，你还不得把老林往死里得罪啊，我说你也真是能折腾，都说了，不让你随便动院子里的东西，这客房不也挺好的嘛，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陈晓昇此时已经拉下脸来了。 陈晓琳一开始来北平的时候，陈晓昇就不同意，但是家里父母特别宠爱这个闺女，陈晓琳要来，他们很支持，写了足足五封信，全是嘱咐陈晓昇要照顾好自家妹子的，但是你说陈晓琳来北平干啥，呵呵，纯粹是家里待不下去 ，想来北平待着。 之前相亲造成的风波，让陈晓琳在家里的名声已经坏了，别的地方她也不想去，想来想去的，就想到了她二哥。跟父母说，要去她二哥驻地那里避避风头，但是陈晓昇还达不到随军的条件，所以，一开始陈家父母也是有些犹豫的。 但是陈晓琳为了能到北平来，就在家里闹起了绝食，死活也来，还时不时跟父母说，她过来之后，一是能避过风头，二来，说不定还能找个北平的对象，就此留下了。 反正，陈家父母不知道是真疼闺女，还是被闺女的话给说动了，就这么同意了，还专门给自家老二来信，让他好好照顾陈晓琳。 陈晓昇当时收到家里来信的时候，正是林立钟在北平这段时间，看着林立西他妹妹，时不时就给他送这个送那个的，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答应了，当然了，他知道，就算是自己不答应，父母也会把陈晓琳给送来的。 这人来了，问题也就来了，幸好，他从舍友那边知道，林立西他妹妹在北平买了院子，临走的时候把钥匙交给林立西了，于是，就这么着，他就找上了林立西，追着对方说了一个来星期，才把林立西给说动，同意让他妹妹暂时借住一段时间，但是也说了，不能超过一个月。 陈晓昇知道这是林立西的底线了，当时就答应了，他想着，能省一个月是一个月的，而且北平这边找房子是真不好找。 等陈晓琳住进去之后，他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按照林立西的要求来，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西屋真的有问题，我不是害怕么。”实际上，西屋好的很，都是新装修过的房子，屋里的墙皮全是刚粉刷过的，地面也都是铺的大方砖，比家里的房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但是，陈晓琳就是不知足，她觉得自己应该住采光最好的屋子。 本来是打算住到正房东边那一间的，但是里面没有家具，就空荡的一个土炕，连炕橱都没有，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住到了东厢房这边。 要不说这边是主人家的屋子呢，光是这些家具就不是西屋能比的，陈晓琳见过的没见过的，反正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屋子，虽然都是旧的，但是齐全呐。 所以，在住到院子里的第三天，她就自己搬到了东厢房那边。 除了想住好房子之外，还有一层试探林立西的意思。 自从知道林立西在北平有这么一个院子之后，她心里就有了些想法，虽然对方一再强调这是他妹妹的院子，但是陈晓琳觉得这都是推辞，谁家爸妈不先给儿子买房子，反而给闺女买呀。 再说了，她都跟她二哥打听过了，林立西的妹妹就是一下乡知青，还是在东北农场插队的，在北平买房子干啥，也不能来住啊，这说是他妹妹的房子，根本说不过去嘛。 陈晓琳一开始打算的很好，她就借着借住房子的事情，多跟林立西来往，让自己二哥一休息就把人给喊出来，一起吃饭啥的，这相处久了，相信以自己的魅力，肯定能把人给拿下。 谁承想，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林立西的妹妹倒是先来了，不是，现在的知青都这么自由了吗？说来北平就来北平啊？这来回的车费不是钱啊？ “你也就哄哄不知情的林立西兄妹，陈晓琳，你，我还不了解嘛，小时候，你为了自己住一个屋子，整天装神弄鬼的，把大姐给吓发烧了，你当我们都不知道是咋。” “哼，二哥，你怎么这么想我呢，算了，算了，我不住了就是了，咱们赶紧找房子去吧，我今天就搬出来，这总成了吧。”陈晓琳知道此时还不能跟自家二哥翻脸，毕竟，北平这边，她就只认识自家二哥。 “哼，走吧，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不管条件如何，务必要找到一个住处，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让人家主人家都住到招待所去了，有家不能回。”陈晓昇一边走，一边数落自家妹妹，陈晓琳就这么听着，不反驳，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爱说啥说啥去吧。 林立钟这边带着林立西一路就来到了院子这边。 “小五，对不住，三哥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去把东屋给你收拾出来去。”林立西一进门就看到南边倒座房这边的门开着，就知道自家妹子八成是把东西都给人收拾到这屋里来了。 “算了，三哥，我也住不了几天，还是住到招待所吧，这都夏天了，家里也没买风扇啥的，还是住招待所凉快些。”之前修整房子的时候，林立钟特意把电和自来水都引了进来，只是安了电灯，吊扇啥的，手里票不够，就没弄。 本来想着弄台落地扇的，结果去百货大楼逛了才知道，现在只有老大哥那边进口来的风扇，嗯，挺大的块儿头，看着就沉，转起来那噪音，呵呵，比打呼噜都响亮，林立钟就放弃了，反正空间里有不少，到时候自己真搬进来了，就偷着用。 “也是，那走，去你找的招待所看看，”林立西怕自家妹子一个人再凑合，就想先去看看，要是条件不好的话，就给换到他们单位的招待所去。 “不用了，待不了几天的，而且，这边的条件也不错，对了，三哥，你今天是请假出来的？” “嗯，对，正好，可以陪你一起逛逛。” “那好啊，走吧，咱们先去收拾屋子，之后再去好好逛逛北平去。”上次来北平，一共半个月的时间，林立钟光是买东西就费了四五天的时间，之后又忙着到处去挖宝箱啥的，啧，反正，好多地方，都没怎么去看过。 兄妹俩一起，不到半小时，东厢房这边就打扫好了。 “三哥，这些东西就这么扔在这儿吧。”要出院子了，林立钟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把东西随意丢在倒座房这边了。 “嗯，没事儿，我刚才给规整了一下，就放那边吧。”主要自己妹妹都给直接扔地上了，这有陈晓昇在中间夹着，也不好太过分了，林立西就把掉在地上的东西，都给放到了那屋的桌子上。 “那行，走吧，” “走。” 跟林立西兄妹这边不一样，陈晓昇那边，简直是烦透了。 “这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不是嫌小，就是嫌院子里人家多，陈晓琳，要不你回老家去吧，北平这边的条件就这样，”陈晓昇被气得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这些地方条件本来就不好啊，跟林大哥的那个院子比起来就是差很多呀。”陈晓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啥问题，她觉得自己也没怎么挑啊。 “人家那是大一进的独院，当然要宽敞明亮了，这边是大杂院，三四进的院子，能住十几二十户人家，屋子当然小了，”陈晓昇只能强压着自己的脾气，跟陈晓琳解释。 “那也太差了，不是光线不好，就是见不到光，二哥，要不，你跟林大哥好好说说，我就住他们家西屋里得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陈晓琳，你说想住就能住啊。” “咱们给租金就是了，二哥，那院子可清净了，周围的邻居也和气，你跟林大哥好好说说？”陈晓琳此时有些后悔，她以为，自家二哥能给自己找个楼房啥的呢，没想到也是带着自己在这胡同里转悠，就这边几个房子的条件，可比林立西那院子差远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自作主张，非要住人家的主人房了。 “陈晓琳，就你之前干的那事儿，我咋好意思跟老林再去开口啊，你醒醒吧，我就这么大的本事，能提供的就是这条件，你要是想住呢，咱们今天就赶紧定下房子，你赶紧搬过来，要不然，你就自己想办法，或者我直接送你去火车站，回老家去。”陈晓昇怒气已经止不住了，要不是他今天穿着这身军装，就陈晓琳那些话，他们早就挨骂了。 “二哥，我不，我不回去，二哥，你再想想办法嘛，要不在林大哥那院子附近租也成啊。”陈晓琳一直在观察自家二哥，当然也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面谈，那附近我早就打听过了，别想了，就这边了，能住就搬，不住滚蛋。”粗口都爆出来了，可见陈晓昇是被气急眼了。 “好吧，我住总成了吧，二哥，你也真是的，林大哥多好的人选啊，你也不帮我。”陈晓琳嘟嘟囔囔的，很不服气。 “收起你那些算计，我跟你说过了，那院子是林立西他妹妹的，跟林立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663章 狮子打开口 最终，陈晓琳还是屈服了，因为她不想出房租，只能对她二哥屈服，她都想好了，等过年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跟爸妈好好告二哥一状。 等林立钟兄妹俩回到院子的时候，正好碰到陈晓昇和陈晓琳兄妹俩往外搬东西。 “老林，回来啦，哟，立钟妹子。”陈晓昇见到林立西很高兴。 “嗯，你们这是找到房子了？”林立西双手都提着自家妹妹逛街买的东西，陈晓昇手里也都是自家妹妹要搬走的东西，这两个当哥哥的，顿时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对，找到了，在笔架胡同那边，离着咱们单位也不算远，环境比较安全，没有啥乱七八糟的人，很合适。” “哦，那就好。”笔架胡同那边，林立西有点印象，他记得那边都是三五进的大院子，一个院子里能住小二十户来着，不过，人多，街道上管理的倒是不错，那一片儿基本上就两个单位的宿舍来着，环境确实是比较安全。 “对了，我下次请假的时候，顺便把这边的卫生打扫了，这占用了立钟妹子的屋子，确实抱歉。”陈晓昇还是他那个注意自己的形象和名声的，跟自家妹子陈晓琳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用这么麻烦了，中午收拾东西的时候，顺手打扫了，不用特地请假出来了，咱们假期本来就少，真不用了。” “成，那正好，钥匙我跟我妹要过来了，正好给你。”陈晓昇把东西往旁边一放，然后就从口袋里把钥匙递给了林立西。 “嗯，好，等回去咱们再说吧，”林立西看到陈晓琳出来了，赶紧结束了话题。 “好，老林，咱俩是咱俩，我妹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回头你请我喝顿酒就是了。”林立西拍了拍陈晓昇的肩膀，他这战友还是不错的，就是被家里人给带累了，不过，这也让林立西长记性了，以后是坚决不能随便往外接院子了。 “哥，你跟林大哥说啥呢？”陈晓琳提着自己的衣服袋子，走到跟前了，“林大哥回来啦。” “嗯，你们忙，我把东西送进去。”林立钟刚才就已经进去了，没管在南屋收拾的陈晓琳，直接打开东屋的房门进屋了，林立西也赶紧进院子去了，他实在是不想跟陈晓琳交流。 “哎，哎，林大哥，我还。。。。。。。。。。”林立西速度不慢，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进去了，陈晓琳本来还想跟对方好好套套近乎来着，结果人走了。 “好了，走吧，那边也不近呐，把东西送过去之后，还要带你去添置些家具啥的，赶紧走吧。”陈晓昇催促道，真让陈晓琳继续在这纠缠，那老林绝对会生气的，就自家妹子这么浅的心思，他都看出来了，更别说林立西了，人家的态度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拦着自家妹子。 “知道了，真是的，走吧，二哥。”陈晓琳撇撇嘴，哼，有啥呀，她本来就是普遍撒网，重点培养，这个不成，还有下一个。 再说了，下一个没准儿更好呢，本来以为林立西在北平有房子呢，结果还是他妹妹的，哼，她下一个一定要提前打听清楚喽，找个有房的，房子要比这院子还大的。 嗯，就陈晓琳这要求，其实还挺不好找的。 现在的人，大部分都没有买房子的意识，有单位分宿舍，他们就一直住着，单位分房子分宿舍都排不上的，那估计自己买房子也费劲儿。 晚上，林立钟是一个人回的招待所，回来之前，她刚刚把自家三哥送回去，给对方买了一大堆的吃的用的，顺便把他之前塞的钱给偷偷塞了回去，票嘛，她就收下了。 回来之后，林立钟还想着继续去看看新仓库里的东西来着，足足十页的仓库目录，她就不相信了，难道没有一个是能在这个界面用的。 不过，显然林立钟没能去成，她刚回到自己房间，把门插好，人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林立钟再次醒来就是第二天了，是被咸鱼系统给喊醒的。 啧，这平时都是她呼唤咸鱼系统，这次倒是换了个个儿。 “016，我这是怎么了？”林立钟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回房间的那一刻，之后就是一片黑暗了。 “呃，宿主，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个，呃。。。。。。。”作为一个已经干到可以退休的高级系统，咸鱼系统还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宿主。 “出什么问题了？”这个调调她熟悉啊，当初系统利用能量收集器吸收掉自己空间部分能量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态度，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代表着，肯定是有咸鱼系统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对方无法弥补。 咳，这对林立钟来说，已经很熟悉了，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她要做的，肯定是要算计好，怎么才能从咸鱼系统那里把羊毛搞到手。 “宿主是这样，我在融合完结聊天交易系统的时候，出了一丢丢的问题。”咸鱼系统知道躲不过去的，早说还是晚说，都是要跟宿主说的。 “什么问题？” “万界聊天系统携带的能量过于强大了。。。。。。。。” “然后呢？”这些都不是重点，咸鱼系统是在铺垫。 “吸收的时候呢，就产生了异常，然后影响到了你的身体。。。。。。” “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个我知道，” “这次跟之前还不一样，按照我原来的判定，万界聊天交易系统只是个刚刚晋级的高级系统，我吞噬它之后，能量就能得到补充，然后就可以开启回归的跃迁路线了，但是这系统它。。。。。。。” “你能一次性说完吗？”林立钟也不知道咸鱼系统矜持个什么劲儿，后果总归是造成了，那么干脆一点不好吗？ “万界聊天交易系统它的等级比我要高，我也是因为你的空间吸收掉它的大半能量才成功把对方给吞掉的，吞掉是吞掉了，但是后劲儿太大了，它这小半的能量就已经让我过度饱和了，这带来的后果就是，宿主，你的部分身体机能被永久破坏，你的寿命也受到了影响。” “我还能活多久？” “五。。。。。。。。，十五年？”感受到林立钟想刀系统的想法之后，咸鱼系统赶紧改口了，吞掉万界聊天交易系统之后，它也是个富裕的统子了，完全不用抠抠搜搜地过日子了，完全可以给宿主弄点药剂丹药啥的，十五年的寿命还是可以的。 “就十五年？”林立钟觉得还是有必要试探一下的，而且，从这个世界去世之后，她估计，系统还有别的办法，让她继续存在，毕竟这万界聊天交易系统可是能够连接各种大千世界的，修仙界面完全不在话下。 “对，宿主，十五年是能保证你现在的身体素质的，但是超过十五年，你这身体就一年比一年衰弱，而且最多不超过十八年，你就嘎了，这后面的三年是非常痛苦的。。。。。。。。”咸鱼系统越是往后说，声音越低。 “怎么个痛快法？” “嗯？哦，就是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然后失去身体控制权，大小。。。。。。。。” “停，好了，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后面的不要说了。”林立钟怕系统继续说下去，她就要忍不住了。“那十五年之后呢？你别打马虎眼，我说的是我在这个界面的生命消逝之后，” “这个。。。。。。。。。。。。” “系统，你最好说实话。”林立钟记得刚开始绑定的时候，系统说因为它的失误导致她生命消失，所以，要给她补偿，然后还记得系统是不能直接伤害人类来着，呵呵，这次的操作，咸鱼系统可是占全了啊。 “宿主，本来是想给你留个惊喜的，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咸鱼系统心虚，气短，不敢面对宿主。 呜呜，它明明只要踏踏实实地陪着宿主走完这一生，就能完全弥补对宿主的亏欠了啊，怎么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呢。 它明明就是想着把能量赶紧收集够，好达成跟宿主的约定，赶紧离开的，都怪那个什么万界聊天交易系统。 这下不但之前的账没还清，现在又多更多的账，头疼，闹心，唉！ “说吧，”林立钟就耐心地听着，等着系统的回答。 “十五年之后，我可以带着你的灵魂离开，并答应帮你绑定一个低级系统，成为任务者怎么样？”咸鱼系统有点心虚，这个补偿对一般的系统和宿主来说已经是很公平的了，但是首先它现在不是一般的系统，其次，它欠自家宿主的太多。 “呵呵，016，你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吧，就想这么点补偿，把我打发了？”咸鱼系统提到的补偿，林立钟其实是有一点点的心动的，当然也是有一丝丝犹豫的，但是，这都不妨碍她继续薅羊毛，她可以十分确定这不是咸鱼系统的心理底线。 “宿主，你是不同意这个补偿？”咸鱼系统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哼，那是当然了，你自己听听这叫什么补偿？你好歹是个高级系统，方敏那个敛财系统你说带走就能带走，那找个低级系统来跟我绑定，对你来说也不是啥困难的事情，你这补偿完全没有任何的诚意。” “。。。。。。。。。。。。”啧，咸鱼系统现在十分后悔，当时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给宿主科普了它们系统的等级知识，不过，这个还是能挽救一下的呃，“宿主，其实我们高级系统也没有那么大的权限的，所有的系统都隶属于**管控。” “什么管控？” “**” “？？？？？？”林立钟满脸的问号，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系统应该是被消音了，但是这也不应该啊，她都跟咸鱼系统绑定了，这类消息应该是能共享的，出现这种问题只能说明，系统或者她跟系统直接出问题了。 “宿主，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咸鱼系统也很快意识到出问题了，当时刚才它迅速自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自身有什么问题，这种未知就有些让系统慌了，但是它暂时还不能让宿主察觉，只能主动转移林立钟的视线。 “除了帮我绑定系统之外，我还要万界聊天交易系统的所有收藏和奖励。”林立钟决定狮子大开口，她直觉应该能成功。 “呃，好，就这么说定了，那宿主，你好好休息吧，”咸鱼系统觉得可能刚才检查的不够仔细，它要回去重新仔细查一遍。 “嗯，等一下，系统，我之前收到了几个万界聊天交易系统的礼包你还记得吧？” “记得，一共五个，不是都放到你空间里了？” “对，但是我打不开，应该跟系统授权有关，你把权限放开。” “唔，我看一下，这个可以，好了，你等会儿回去就可以了。”咸鱼系统现在只想尽快去搞清楚问题，所以宿主提的这么小小的要求，它立刻就答应了。 目的达成，哈哈，林立钟高兴地在床上都要打滚儿了，比咸鱼系统都要高级一点的系统，收藏和库存那得是多少呀，搞不好她又要重新建仓库了，唔，可以先建起来，还要补充一部分货架，她记得仓库里有存货来着，算了，还是安排管家机器人去弄吧，现在空间里的东西，机器管家可比她自己都要清楚。 “当，当，当，”林立钟刚想进空间，就听到了敲门声。 “嗯？都已经十点了？昏了这么久？”林立钟醒过来就开始跟咸鱼系统交涉，完全忘记时间了，没想到已经上午十点了，不过，这个点，谁会来敲她的门啊？ 林立钟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昨天她是昏倒在离着门口不远的地方的，就这么躺了一个晚上，床铺那边根本没动，所以，只要收拾一下自己就成了。 第664章 又遇到特务 “吱呀。”林立钟打开门，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你好，你们是？” 门口的两人显然也怔愣了一下，然后才说话。 “哦，同志你好，我们是招待所后勤的，来检查卫生间的水管，” “打扰了啊，是这样，我们招待所这两天总水表有些异常，所以正在挨个房间挨个房间地查看，”另一个人赶紧解释说道，“这一楼今天上午都查过了，就剩下您这一个屋子了。” “哦，好，请进。”林立钟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让开了位置，然后让人进屋子了。 两人进了卫生间之后，就开始忙活，过了有十分钟，才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林立钟进卫生间看了一下，基本没怎么动东西，她放了牙缸，香皂和毛巾，位置都没变，看来只是简单的检查。 两位招待所“后勤人员”从一楼离开之后，就迅速去单位的保卫科汇合了，他们这次对招待所的检查实际上是保卫科组织的，就是为了配合上面查看，住宿人员之中是否有特务。 “你们回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其他组都已经回来了，就剩下张骞和黄旸他们这一组了。 “报告主任，主要是因为招待所一楼的一个房间耽误了时间。”黄旸回复 。 “嗯？有情况？” “应该是意外。” “应该？” “主任，是这样，上午我们八点半就到了招待所，让前台和服务人员配合我们，给每个房间的客人都解释了一遍，然后才进行核查，但是109房间，服务员敲了三次门都没能把门叫开，” “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就是一位年轻的女同志。” “你们去查了？” “对，我们把一楼二楼都检查完之后，就又去敲了敲门，这次敲开了，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睡过头了。”黄旸对细节观察还是挺到位的。 “确定？” “嗯，确定。” “身份查清楚了？” “核对过了，都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杨主任对黄旸的本事还是了解的，对方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也就不再关注了，“其他房间有没有什么发现。” “报告主任，有，”这次开口的是张骞，他跟黄旸侧重的方向不同，所以查看到的结果是不同的。 “是刚才那个女同志？”不怪杨主任这么想，关键是109的这位女同志反应有些奇怪。 “不是109，是她隔壁108的那位女同志。” “哦？详细说说，” “是！” 林立钟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这一路走着正好能到她之前相中的饭店吃饭，要说起北平来，比滨市好一点的地方，也就是吃东西的地方多了。 林立钟拿着自己的标配，小布兜，然后出门锁门，把钥匙，这一转身，就看到隔壁房间也走出来一位，嗯，二十往上了吧，这女同志，不过，同样是蓝衣蓝裤，这位女同志愣是能穿出不一样的气质，这大概就天生的衣架子了吧，这不，走到大厅的时候，林立钟看到前台大姐看着108这位姐姐，白眼都翻起来了。 出门之后，林立钟就迅速往饭店赶去，她是真饿了，昨天晚上幸好是跟自家三哥吃完饭回来的，不然饿这么一晚上，她今天怕是出不来门了。 到地方之后，林立钟迅速点好了锅子，等着上菜了，没错，她今天是来吃羊肉锅子的。 林立钟选的位置是进门右手边靠窗的位置，要是冬天的话，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位置，但现在是夏天嘛，靠窗的位置正正好。 这边的上菜速度很快，应该是没什么人的缘故，整个大厅除了林立钟，就坐了三桌人，那两桌一看就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剩下的一桌跟林立钟一样，也是单独一个人，跟林立钟隔着两张桌子，靠近里面墙角的位置了。 林立钟也没在意，没准儿也跟她一样，就是来改善生活的呢。看了一圈的功夫，锅子里的羊肉也已经好了，林立钟迅速给捞了出来，晚了就要老了。 低头开吃的林立钟，没注意到自己身旁走过去一个人，等抬头的时候，一个人的那桌就成了两个人。 林立钟看着不远处的那人，只觉得这世界还真小，这不就是自己早上才见过的，108的那位“衣架子”姐姐嘛，两人虽然没打过招呼，但是林立钟还是凭借对方出众的气质，和熟悉的衣服，把人给认了出来，这不巧了嘛。 因为这个巧合，林立钟吃锅子的同时，就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在那位“衣架子”姐姐身上。 当然了，那人是背对着林立钟的，她看不到林立钟，林立钟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她对面那人是带着眼镜的，林立钟呢，视力听力都是强化过的，隔着这不到十米的距离，还是能听到他们之间说的话的，而且，林立钟还会唇语，这不就更方便了。 很快林立钟就后悔了，她不该听的，啧，这顿饭算是吃有点刺激了，这俩人不是好人呐。 这一男一女的对话，怎么听怎么像是特务啊。 林立钟开始纠结了，要告发是肯定的了，但是她要是不出面话，简单的一封接发信，不一定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这里可是北平，后世大名鼎鼎的“朝阳群众”的发源地呢，从上到下，大伙儿的警惕性高着呢。 于是，林立钟匆忙结束了午饭，先对面那两人一步，离开了。 不到十分钟，她就把接发信投到了最近的派出所，嗯，就是投的，把信封绑在一块儿石头上，瞄准之后投的，准确投在了一位帽子叔叔的脚下。 看着那位警惕地观察过之后，迅速捡起了石头，林立钟就放心离开了，这午饭没吃好，她决定换个地方继续吃点去。 吃完饭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林立钟特意又打包了五只烤鸭，才回来的。 这刚到大厅，就看到了一群人都站在大厅里，幸好她之前就把烤鸭放到了空间里，不然还挺尴尬的。 林立钟有些好奇，就站到了靠近前台的位置，跟前台大姐打听消息。 “姐，这是啥情况呀？”林立钟把瓜子往前一放，对面的两位大姐就来精神了。 “你是109的小同志吧，我今天去喊你门，喊了三次都没开，是不是睡过头了？” “啊？您去喊门了啊，我这还真是睡过头了，昨天忙活了天，再加上坐火车累的，这不快十点了才起来。”林立钟很配合地解释了一番。 “我就说吧，这丫头肯定是睡过头了，好在没有耽误咱们后勤的工作。”另外一位大姐也凑过来了。 “不好意思了，差点给你们造成麻烦，来，两位大姐，吃瓜子。”林立钟这一说，对面两人才一人抓了一把开始嗑瓜子。 “懂事儿，你这小丫头，一看就灵性，” “对，丫头你是外地来的吧。” “啊，对啊，东边那边来的，大姐，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在大厅里站着啊，” “哎，我跟你说，这可了不得了，就108那个打扮地跟妖精似的，那女的，是特务。” “我当时就说，这女的不像好人，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 “可不咋滴，我一开始只以为就是爱美了点，没想到大，人不可貌相啊。” “还是咱们公安同志厉害，哈哈，给人逮住了。” “就是，” “108的女同志？大姐，这位被抓了啊？还是特务？”林立钟装着很惊讶，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啧，就是表情有点浮夸，过了。 “你也没想到吧，” “嗯，今天早上在门口碰到了，看着也不怎么搭理人，这能是特务？” “一看你这小丫头就没经验，我见的多了，这种人根本逃不过我的双眼。” “对，这个你得秦大姐的，三年前，咱们秦大姐就帮忙抓住过一个。” “秦大姐，你可太厉害了，”林立钟发自内心的佩服，她能认出来，纯粹是听到了人家的计划，但是这位秦大姐那就纯纯靠本事了，果然，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嗐，都是见的多，你这丫头一来我就知道你不是，上午那俩还。。。。。。。” “咳咳咳，秦大姐，一会儿主任该来了，我去后面看一下，你盯着大厅这边点，别乱了。”旁边的大姐赶紧打断了秦大姐，“丫头啊，你就先在这里等会儿吧，108那边正在搜查，很快就能结束的，你等结束了再回去吧。” “哎，好，谢谢大姐，”林立钟赶紧微笑回道，她听出来了，上午那俩还真不是简单地查水管的。 秦大姐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也不继续聊了，赶紧回到自己工位上去了。 又等了有半小时，大厅的人走的也差不多了，及你在才看到走廊那边一群帽子叔叔出来，然后带着一个箱子离开了。 林立钟也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这下，林立钟放心了，看来这伙人是早就被盯上了。 回到屋里之后，林立钟进了空间，先去了最新的那个仓库，她可记着呢，昨天上午咸鱼系统就答应自己了，要把那五个礼包的授权给自己的，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开礼包了。 兴致勃勃的林立钟到了仓库，然后，就发现，自己还是打不开。 “系统？系统？”很好，咸鱼系统又失联了，林立钟现在对咸鱼系统已经抱有怀疑的态度了，难道是后悔答应把东西给她了？ 但是现在，林立钟拿系统丝毫办法也没有，只能等对方再次上线之后。 这个时间倒是没等多久，晚上，咸鱼系统就给林立钟回应了。 “宿主，抱歉呢，临时出了些意外。”咸鱼系统有些头疼，这万界聊天交易系统到底是有多少底牌，它明明已经把对方的核心吞噬了，怎么还会被影响。 “你的意外还真多呢。” “呃，都是小问题，小问题。” “那你答应的事情，还能兑现不？”林立钟现在比较关心这个。 “呃，这个，是可以的，不过，需要时间整理。” “咸鱼系统，你不会想趁机克扣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高级系统，” “万界聊天交易系统也是。” “宿主，这个你可以放心，它只是个交易系统而已，不是库存系统，东西不多的。”咸鱼系统这次倒是没有骗林立钟，主要是之前，它跟对方互相争夺控制权的时候，掉落了不少，都掉到虚空了，现在剩下的，还真不多。 “那就好，什么时候给我。” “一周，给我一周时间。” “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对了，那五个礼包的授权，赶紧的，现在就给我。” “好的，宿主，马上。”咸鱼系统赶紧先把授权给了，“现在可以了，你可以去试试了，祝您开箱愉快~~~~~”尾调上扬，这跟平时咸鱼系统的习惯不太一样。 林立钟现在有种错觉，她觉得不是咸鱼系统吞噬了万界聊天交易系统，反而是咸鱼系统自己被吞噬了。 不过，也不对，平时的时候，咸鱼系统还是那边咸鱼系统。 “好了，我没有其他事儿了，你可以去忙了。”林立钟决定不纠结了，不管是哪个系统最终出现，都不可能伤害自己。 “好的，”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声音了，林立钟才进了空间，直奔新建的仓库去了。 林立钟把五个盒子都抱到了她在空间里特意划出来的一片地方，专门为了放置外界收进来东西的那片，然后把五个宝箱，分成三堆，放置好。 三个木质盒子，一个白银盒子，还有一个黄金盒子。 林立钟决定从木质盒子开始，按照系统或者游戏的某系尿性，这里面的东西，肯定是最差的，跟白银盒子和黄金盒子是没有办法比的。 “呵呵，果然，”一共三个木盒子，林立钟就开出来，一套野外探险装备，很全的那种，还给配了工兵铲，一对翡翠镯子，水种不错，但是跟林立钟空间里一有的那几对没法比，最后一个盒子里开出来的是一块看不出材质的黄色石头，这个要等着问过咸鱼系统才知道是什么。 “希望这白银盒子不要让我失望呀。”林立钟的手已经伸向了第二堆，白银盒子。 第665章 空间进不去了 林立钟打开盒子的瞬间，她的空间产生了震动，盒子里的东西，化作一缕华光，迅速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往空间的深处去了。 “？？？？？？”这到底是开了个什么东西？林立钟满脑子的问号。 东西吧，是好东西，但是，她根本没看见，也不知道是什么，就被自己的空间给吸收了。 这开跟不开，好像也没啥区别。 林立钟不太死心，她把手伸向了金色的盒子，然后。。。。。。。。。。。 没有然后了，她被空间给吐出来了，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招待所的床上。 林立钟一下子懵了，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就算是吸收过那大半块能量石之后，空间的变化也只是缓慢的，直到林立钟查看过机器关机记录的农作物数据之后，她才发现，空间的流速变快了一些。 但是空间如此剧烈的变化还是第一次，竟然都把她给弹出来了。 林立钟直觉刚才那是个好东西，空间肯定会有大的变化，这一点，她很是期待，但也是有些担心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进入。 林立钟尝试着联系空间，人虽然进不去，说不定东西能拿出来呢？结果，很显然，她想多了，空间现在就是处于失联的状态，人进不去，东西也进不去，而且出不来，知道结果的林立钟，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 从获得空间之后，她就一直使用，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考虑一下自己是否过度依赖空间，但是很快就在空间的便利和实用的效果中，逐渐放松了警惕。 唉，她之前的收藏，钱票都在空间里收着呢，现在只能看看身上剩下多少钱了。 想到这里，林立钟迅速开始翻找自己的布袋，看看里面现在还剩下多少钱和票。 唔，还好，她今天带足了钱票出门的，回来之后，也没有把布兜收回到空间里，所以，里面还剩下十斤的粮票，和十张大团结，很好，足够她回滨城了，对了，她还在行李袋里藏了一小块金子和二十块钱，这二十块钱，是上次，她跟着顾明城一起出门的时候，林二奶奶给缝到行李袋里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至于金块儿嘛，是她学着林二奶奶，缝在另一个地方的，在林立钟的观念里，钱不如金子好用，现在也算是心里有底儿了。 等回到靠山村之后，林立钟就不愁了，临出来之前，她就在地窖里存满了粮食，够他们一家人吃到夏天结束了，粗粮细粮都有，暖棚里还有之前种下的菜，除了猪肉不能随时补充之前，家里剩下的物资足够了。 盘算完自己剩下的屋子，林立钟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空间能在两个月之内进去，那她就生活无虞，要是两个月的时间，空间还是联系不上，那她只能重新开始了，唔，其实，回收站还是个不错的地方的，总会给人意料之外的惊喜的。 “嗯？”林立钟从布兜里翻到了一个戒指，看着有些眼熟。“哦，想起来了，这不是之前掉落在空间地上的那枚戒指嘛。” 这枚银色的戒指，林立钟记得当时她存放到了仓库里，但是目录上只是显示“神秘戒指”，至于用途和来源，都是一堆的问号，机器管家也搞不清楚。 林立钟当时十分好奇，想着等系统恢复之后，问问来着，就随身带着了，但是后来给忘记了，没想到，是放到自己布兜里了，唔，用了这么多次布兜，还好，这戒指勾在了布兜内侧接缝的线上了，不然，早就掉了。 看着手里的这个戒指，林立钟有种想要往上滴血的冲动，嗯，这是小说里的常规操作，戒指啊，镯子啊，玉佩啊，空间扣啊，等等吧，反正空间的载体各种各样，自己当初获得的这个空间，不也是因为原主自小佩戴的玉饰嘛，也许，这个戒指也是一样呢？自己完全可以用血试一试，这样就可以认主了呢？ 这个想法很有诱惑力，林立钟没能抵抗住，就开始在房间里四处翻找能用的东西，结果，一样尖锐的也没找到。 没办法，林立钟只能出了房间门，去前台寻求帮助了。 前台现在只有一个人，是姓秦的那位大姐，因为下午一起吃瓜子的情分，林立钟很容易就借到了针线。 “林同志啊，你要是自己缝不了，可以来找我，我这手艺还是不错的，缝缝补补的，没问题的。”秦大姐还是很热情的。 “嗯，谢谢大姐了，就是布兜有点开线了，不是啥大问题，我用完就给您送回来。”林立钟赶紧回屋去了。 针线到手了，林立钟就开始行动了。 “唔，怎么不吸收呢？”林立看着戒指上的血珠，有些意外，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但是接着，林立钟就没工夫思考这些了。 一直没有动静的戒指，就跟一块磁铁一样，吸附在了林立钟的手指上，卡着刚才扎破的地方，开始吸血，真的是在吸血，林立钟感觉这东西就好像是活的一样，跟条水蛭似的，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林立钟此时有些慌了，她只是想试一试，不是想逝世啊。 此时，她有些庆幸，自己是用针扎破的手指头了，这要是用过剪子或者刀片啥的，她很快就要被吸干了吧。 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林立钟都已经很淡定了，这戒指才从伤口处移开，然后跟颗子弹似的，一下子就钻进了林立钟的眉心。 “嗯？竟然真的没有伤口。”林立钟此时关注的点有些不一样，这么一个实体的戒指，撞向了自己的眉心，然后，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没有破皮，没有印记，就很神奇，她现在有些期待这个戒指了。 林立钟用心想了一下戒指，啧，还真的让她给猜到了，这也是个空间戒指，很大的那种，感觉里面的空间，好像是无限的，但是林立钟目前能感受到的，大概就是自己空间的三分之一的大小，剩下的地方都是一片昏暗能感觉到后面还有空间，但是，很模糊，也无法使用。 算了，她都已经有一个空间了，这个新空间，大小的都无所谓了。 林立钟赶紧开始查看起空间里的东西。 戒指空间里，东西不少，也很杂乱，但是看起来，都是些陈旧的东西，好多还放到了箱子里面，啧，她还真是跟箱子有缘啊，到处都能碰到。 也不知道 这些箱子里面都有些什么，要是能打开就好了。 “嗯？？！”林立钟胡思乱想的功夫，戒指空间里的箱子突然打开了一个，嗯，就是自己打开的那种，空旷的空间里，突然打开了一个箱子，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惊悚片啊。 林立钟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发现，难道这戒指里还藏着什么生物或者灵体？ 不过，林立钟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她又重新尝试了一下，箱子又打开了一个，然后又打开了一个，连着打开五个箱子之后，林立钟终于是放心下来了，感谢自己前世看过的诸多网文，这个空间是可以用意识控制的，哈哈哈哈。 弄清真相的林立钟，只觉得这个空间戒指真香。 林立钟一口气把所有的巷子都控制着打开了，然后，她就开始头疼了，是真的头疼，有点像是好几天熬通宵的那种，估计是用脑过度了，看来这空间戒指使用也是有限制的，幸好这里面的巷子不多，也就二十多个吧。 林立钟不敢研究了，现在她只想赶紧睡一觉，头疼过后，就是浓浓的疲惫感，不等林立钟把布兜收起来，倒头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林立钟是被饿醒的。 她下意识地就想进空间去拿吃的，结果一直停留在原地。 然后，林立钟就清醒了，她的空间好像是进不去了，然后她又得到了另一个空间，还因为过度用脑睡了过去。 啧，先不管了，吃饭要紧，林立钟赶紧翻找自己之前放到屋里的吃食。 一斤点心，十块大白兔下肚，林立钟才感觉不那么饿了，看来这耗费的不仅仅是脑力啊，还有体力呢。 吃完东西，林立钟觉得有些噎得慌，就赶紧倒了一杯水喝，不过这水一进嘴，她才想起来，这水一股子别的味道，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先喝了几口，好歹不这么噎了。 唉，之前，她都喝空间里的煮开的泉水的，现在也只能凑合了。 林立钟先是出门把针线给还了，顺便给了两块大白兔表示感谢，唔，不是不想多给，而是她手里也不多了，这还是之前剩下的那一斤，没来的及放到空间里。 还完针线之后，林立钟就出门吃饭去了，现在手上只剩下十斤的粮票了，林立钟也只能节省着用了，而且，她也得尽快离开北平了。 晚饭解决了之后，林立钟迅速回到了招待所，她决定了，明天一早就去排队买票去，能买到当天的最好了，要是迟上几天的话，她怕是还得去找自家三哥去。 回到房间之后，林立钟也不敢随意再探索戒指里面的东西了，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睡觉，休息，赶紧恢复，下午去还针线的时候，那位秦大姐还关心自己来着，说她小脸苍白，精神也不好，她也只能找了个例假来了的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现在没有空间可以依靠了，林立钟要非常小心才行。 一夜好眠，林立钟早早就起来去火车站买票了。 今天的运气似乎不错，林立钟买到了当天的卧铺票，是最后一张，虽然是上铺，但也很不错了。 发车时间是上午十点半，林立钟买完票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赶紧回招待所去收拾行李了。 紧赶慢赶的，林立钟十点的时候，进了候车站，然后顺利地检票上车，终于可以回滨城了。 林立钟走的不巧，她离开后的第二天，北平的报纸上就刊登了爱国华侨为灾区捐款的消息，因为数额巨大，这笔跨国际的转款，经过了一个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到了国内的账户上。 这笔巨款就像一场及时雨，给灾区的救援带来了巨大的帮助。当然，这些林立钟是回到滨城之后才知道的。 现在的林立钟，正躺在自己的铺位上，听着下铺和对面中铺的老太太聊天呢。哎，老太太这种生物啊，真是充分体现了生物的多样性。 “大妹子啊，我跟你说，这儿媳妇啊，就不能太给她惯着了，老话咋说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让她三分，她就敢欺你五分，哼，你看我，家里三个儿媳妇，都给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不我们老三上个星期来信了，让我去他那里住一段时间去，我这不就带着老三家的一起了。”杨秀菊很得意，她可是当家做主的人，家里四个儿媳妇，一个敢顶嘴的都没有。 “这位大姐啊，你这个可不成，这孩子们成家了，就该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咱们跟着掺和啊，不好的。”宋冬梅是个开明的老太太，解放前也是上过中学的人，所以，对儿子和儿媳妇的态度，自然跟杨秀菊大相径庭了。 “哎，我说大妹子，那你家儿媳妇没给你脸子瞧？”杨秀菊一点也不相信对面人的话，只觉得对方是在故意说教。 “这不能，我们不住在一起的，”宋冬梅很不理解，一家子搅合在一起，才消耗情分呢。“大姐啊，这是你家三儿媳妇啊？” 宋冬梅知道两人的认知不一样，很难说到一起的，索性就换了话题，要不是对面这老太太一直在跟人炫耀她家儿子媳妇多么听话，多么孝顺，宋冬梅也不至于想要跟杨秀菊分辨一二，但是说完又觉得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了，人家就认为把儿子媳妇把在手里好。 “对，我这老三家的，是四个儿媳妇中，最得我心的了，还特别能干，嫁进来之后，一口气给我们老毕家生了三个孙子呢，” 上铺的林立钟，翻了个白眼，蒙上被子，闭眼养神去了。 第666章 火车上的见闻 之前的时候，林立钟还喜欢当个尽职尽责的吃瓜群众，但是现在心境不一样了，她也懒得听这些家长里短了。 唉，自己的空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去，昨天她试过了，今天也试过了，都没能进去，林立钟现在真的希望自己的空间能有个器灵啥的，也好能跟她通报一下空间的情况呀。 有些心烦，但也不是很多，毕竟她又意外获得一个可以使用的空间戒指，不需要任何的灵力，魔力之类的，林立钟一个普通人，就可以使用的，感觉这个比其他的都要高级。 但是，随意使用的后遗症就是，林立钟现在没有精神，就像好几天没有睡好一样，这样看来，使用这个空间戒指也不是什么都不需要的，至少，是需要一个强大的精神力的。 现在，她也不敢随意去翻动空间戒指里的东西了，生怕再来一次，旧伤未好，再添新伤，就不美丽了，东西再好用，也不如自己好好的。 唉，希望自己的空间能尽快进去吧，要不然让咸鱼系统赶紧冒出来也成，这都突然失联了，让林立钟很无措。 不过，显然，下铺和对面中铺的老太太是不打算就这么结束的，两个认知完全不同的老太太，又开始聊了，两人都试图说服对方，能接受自己的观点，但是显然，这是行不通的，于是两个老太太越聊声音越大，尤其是对面那个老太太，那嗓门，整节车厢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了。 林立钟是忍了又忍，最后马上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列车员过来了。 “两位大娘，你们说话小点声儿，咱们这也算是公共场所，不要打扰到其他人，别的不说了，你看你们车厢，这上铺的两位可都在休息呢，”列车员是被这节车厢的人喊过来的，说是有两个老太太要打起来了，吓的她赶紧穿了三个车厢赶过来了。 结果，一进这节车厢就听到了两人激烈的交流，但是好歹还保持了基本的克制，仅限于吵吵，没有动手，就是这声音实在太具有穿透性了，正好也过来了，她就上前提醒一下得了。 “哦，对不起，同志，这聊起来就没控制住，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对不住了各位。”宋冬梅等人说完，立刻就表明了态度，很诚恳，还跟几个铺位的人都道了歉。 “那啥，就是闲着聊聊嘛，不至于影响到别人吧，同志，你这话有点夸大了啊。”杨秀菊显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毕竟在村里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跟别人争论的。 “这位同志，你这声音我在隔壁车厢都能听到了，您自己觉得呢？”显然，对于列车员的批评，两个老太太是截然不同的态度，那列车员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对待了。 “我，算了，我不说就是了。”杨秀菊显然是不服气的，想着倚老卖老一把来着，但是被旁边的年轻女同志拉了一把，就顺利闭嘴了。 “同志，对不起啊，我妈平时在村里跟人说话就是这么大声儿的，我们会注意的，对不住，对不住了。”孙娇娇拉住杨秀菊之后，自己站出来给大家道歉了。 “算了，算了，老太太也认识到自己错错误了，同志，没事儿了啊。”对面上铺的人早就醒了，此时见到孙娇娇这么一个小姑娘出面道歉了，也就不计较了。 只有林立钟和她下面的中铺一直没出声，她是懒得出声了，只要列车员能把事情处理好，不让两个老太太继续吵吵，那就成，至于中铺嘛，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列车员见双方都表态了，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之后的行程中，两个老太太也没再大小声了，即使是聊天，也是压低声音在那儿交流。 林立钟放心睡过去了，等一觉醒来，就听到列车播报，前方即将通过山海关了。 此时，她下铺的老太太已经不在了，对面中铺和下铺的那娘俩也不在了，林立钟睡着的时候，人家已经下车了。 此时整个车厢内，只剩下了林立钟，她下面的中铺也不知道什么时下车了。 “呼，终于都走了，”林立钟看看时间，已经到饭点了，她得起来去餐车吃饭了，幸好火车上吃饭不用粮票，不然，她两个饱饭都难吃上了。 火车上的饭菜还是很丰富的，荤素各有两样，要是想吃些好的，还有单独的小炒，丰俭由人，满足不同的需求。 林立钟打了两份菜，又点了几个小炒，配上大米饭，美美地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回到自己的车厢的时候，发现又有人过来了，就坐在对面的下铺，看着比较年轻，但是带着两个孩子。 “呃，同志你好，这铺位是列车员给我安排的。”那人看到林立钟过来了，就赶紧解释了一下。 “唔，大姐你安心坐着就是了，我是这边上铺的，不冲突，不冲突。”林立钟明显也是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 “哦，那就好，俺，不，我还以为是占了你的位置了呢。” “没有，没有，”对面的人硬是刚刚学会普通话，林立钟听她说的别扭，但是好歹是能听懂的，“大姐，这是你的孩子啊？” “对，这是俺家老大，这是老二。”男孩是老大，老二是闺女。 “大姐好福气啊，儿女双全了。”吃饱喝足了，林立钟下午的时候也睡够了，就突然想跟人聊聊了。 “嗯，俺娘也这么说的。”秦绵连着说了几个话，对面的小姑娘也没一点嫌弃的意思，她自己也慢慢放松下来了，就忍不住想多说几句了。 “大姐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去滨城，孩子他爹来信说让俺带着两个孩子都过去，他们单位给分了宿舍，我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秦绵说话还是挺谨的。 “是吗，真是太巧了，我也是要回滨城的，大姐，咱们还是同路呢。” “啊？大妹子 ，不是，同志，你也是去滨城啊，听你这说话，也不像滨城当地的口音啊。” “大姐您厉害，我是那边插队的知青，这次是有事儿出来了，这不完事儿了，正往回赶呢。” “知青啊，你看着也不大呀，真是不容易。”秦绵她们村里也是有知青的，一个一个的，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背井离乡的，跑到乡下去种地，是真的不容易。 “适应就好，对了大姐你说去滨市的哪里呀？” “和县。” “啊？大姐，你真是去和县啊？” “对啊，和县那边的农场，你知道和县呀？” “知道，当然知道了，大姐，我就是在和县下面的红旗公社插队的，你看这不是巧了嘛，哈哈。”林立钟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碰上的人，竟然这么顺路。 “红旗公社呀，那还是真是巧了，我也是去那边的，那边有个农场你知道不？” “你说的是红星三场？” “哎，对呀，你还真知道啊？”这次轮到秦绵意外了，她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出门在外，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即使对面的女同志，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她也是一直小心应对着。 “我当然知道了，我四哥和四嫂也在那边的农场工作，” “你四哥？” “我跟我四哥一起来这边插队的，他来了之后不久就被农场借调过去了，秋收忙完之后，就成了那边的正式员工，他去年跟我四嫂结婚了，我四嫂也是农场的职工。” “呀，那真是太巧了，”秦绵现在倒是不警惕了，直接开始想套近乎了。 两人逐渐热络起来，两个孩子也高兴起来，当然了，主要是林立钟分给他们一人两块大白兔。 聊了好一会儿，林立钟才回到上铺去休息去了，下铺她是睡够了，哐当哐当的，能哐当一夜。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终于是到了滨城了。 “秦绵姐，这边是买票的地方，你带着孩子过去吧，我在滨城这边还有点事情，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到了滨城，林立钟就打算去找找宝箱去，看能不能给自己累点存货，这手里没粮又没钱的，她心里发慌。 “立钟妹子啊，你自己一个人在滨城能行吗？”熟悉起来之后，两人互道了姓名，秦绵也知道了眼前这人才刚刚十八。 “放心吧，我家有亲戚在这边呢。” “哦，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啊。” “嗯，路上慢点，” 出了火车站，林立钟就打开了导航，然后，然后当然是奔着最近的宝箱地点去了。 这地方还真不远，就在火车站附近，林立钟甚至还在附近路过过。 火车站往东两里地左右，有一片荒地，荒地边上是几处老房子，很老的那种，旁边连着的是几处仓库，解放前，这一片儿可是最繁华的，解放之后，这边成了废墟，重建的代价太大，就往前挪了挪，选了一块儿地，然后重新建了不少的仓库，这些就被隐藏在了后面，慢慢成了老房子，现在基本上是废墟了。 嗯，这种地方，林立钟是最喜欢探索的，越是老地方，越是有惊喜。 半个小时之后，林立钟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目的地的跟前。 唔，没办法，空间进不去，她只能走着，好在这一片儿仓库多，进出的人不少，所以，林立钟也也算打眼。 眼前的建筑，倒是意外地坚固，上面的屋顶塌了，直接砸到了二楼的地板上，二楼的墙壁倒是依然坚强的。不过，也只剩下最下面一点墙边了，其他的砖头啥的，应该是后来被附近的人民群众给起走了，至于一楼嘛，估计是太坚固了，根本起不动，所以才留了下来。 这建筑明显是带着点老毛子那边的特色的，看来之前是个很繁华热闹的地方。 林立钟要找的东西是在一楼的，穿过杂草和碎砖头儿子，石头，还有一些其他的看不出模样的东西之后，林立钟总算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是一面墙壁，本来是有木质墙围的，但是现在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墙壁，连痕迹都淡的快没有了。 看了一圈，林立钟也没发现有什么机关之类的，看来就是简单的夹层了。 林立钟开始在附近的墙壁上敲打，最终在墙角的位置找到了那处不同的地方。 这地方原来是有墙围的，隔着木板敲击的话，一般人是听不出异样的，就是现在肉眼看，也是看不出有什么猫腻的，只有把墙围去掉，然后敲击，才能听出些不同来。 林立钟从布兜里拿出临时买的刀叉，啧，本来是想买个剪刀来着，但是身上没有工业券了，只能买这个高价的，不需要工业券的餐具了。 虽然，这餐刀不是很适合刮墙皮，但是它锋利，一点一点来的话，也是能刮下来不少的。 林立钟边刮墙皮，边敲打，不断地调整自己刮墙皮的位置，很快就刮出了一个长方形。 然后，她也看到裂缝了，估计这在墙皮里添了一个木板做的隔断。 林立钟用餐刀，沿着缝隙很快就把木板给撬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空间。 这暗格不小，长五十公分左右，高三十左右，进深得有三四十了，这墙体厚，估计得有半米，真是可惜了，要是完好的，冬天住着可暖和了。 暗格里面放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林立钟逐一打开，果然是好东西，大黄鱼五根，不认识的外币两达，还有几串珍珠首饰和玉镯之类的。 林立钟也不仔细翻找了，打开看了一眼就顺手放到了空间戒指里。 剩下的东西，就是一些文件和纸质的东西了。 林立钟拿起来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外文的，但不是英文，林立钟也拿不准是哪个国家的语言，反正字母看上去都差不多。 只有两张是用汉字书写的，还是繁体字，好在，林立钟跟着代老头学了一段时间，还是能认识的。 其中一张是沪上某银行的支票，大洋三万元整，看看日期，已经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林立钟只能感慨，这纸质是真好啊，这么多年了，还没碎掉，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可以收藏。 剩下的那张，就很有意思了。 第667章 热闹的靠山村 “沪上文林路28号？”林立钟看着手里的地契，嗯，没错，这唯二的汉字书写的纸张，就是一张地契，还是解放前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这一南一北的，差着还是挺远的，唯一的共同之处，大概也就是当时华夏这边比较繁华的两个城市了。 这有地契，应该也有钥匙才对啊。 林立钟把所有的盒子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钥匙。 这就有些奇怪了。 现在暗格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林立钟转移出来了，看过之后，都是直接扔到空间戒指里的，刚扔进去的就是那张地契。 剩下的也就是些纸张和印章之类的了，林立钟也不看了，都先放到了空间里，把暗格给清理了出来。清理干净之后，林立钟开始沿着暗格的边缘不断摸索，终于是在暗格底部的中间位置，又找到了一个盖子，啧，这人还真是谨慎，暗格套着暗格啊。 弄这个盖子，费了些力气，但最终是给打开了。 这位置，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些啥，林立钟只能先伸进手去摸出来。这第一个就摸出了惊喜，冰冷的手感，林立钟上次还是在和县那边的山里摸到呢。这链子还挺沉的，林立钟赶紧给扔到了戒指里。 之后取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了，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一串钥匙，不确定是不是房契上那栋房子的钥匙，管它呢，林立钟统统都放到了空间戒指了。 确定搜不出东西之后，林立钟才开始善后工作。 这个暗格是不能留了，幸好她力气大，虽然没有趁手的工具，但是林立钟还是把这面墙给掏了个大洞，嗯，这根本看不出原来的位置有暗格了。 至于挖出来的碎砖头，林立钟先收到了空间戒指里，然后一路走一路丢，还没走出这片废墟就已经丢完了。 有了这些东西，林立钟心里总算是有底了，就算是空间一年内进不去，她也可以继续能吃饱饭了。 唔，这饭量，没个空间啥的，也是愁人。 林立钟离开废墟之后，很快就去了火车站。本来打算去林长海家一趟的，但是算算兜里的钱和票，林立钟就改了行程，这个时间去黑市，不太方便，而且，最近查的严，她也不知道滨城这边大打击力度怎么样，还是不去触霉头了。 火车站那边，有些不太顺利，去和县那边车，明天不发车，最早的一趟也是后天上午了，所以，林立钟只能先在滨城待一天了。 晚上的时候，林立钟就开始整理今天在暗格里拿到的东西了。 那些外文资料就算了，要想弄清楚，估计得看机会了，反正近十年都不怎么可能了，能被藏的这么深，谁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她可不想招惹麻烦，被当成行走的五十万就不好了。 那张支票和房契，林立钟打算好好保存着，就当是收藏了，也算是对那段历史的见证。 那把撸子，林立钟来回拆装了好几次，越拆越喜欢，就打算自留了，这东西，也就只能放到空间里了，偶尔拿出来过过手瘾还是可以的，别的，就算了吧，想想后世那严格的禁枪令，她敢拿出来，就得做好被帽子叔叔找上的准备。至于子弹，就剩下弹夹里的了，暗格里是一发多余的也没有。 这东西，也幸好是封在墙里了，不然早就生锈了 。 那串钥匙，林立钟仔细扒拉之后，发现了一个小铁牌，上面有地址，也是沪上的，但是不是房契上那个。 林立钟看着这一连串的钥匙，难道这是另外一处房产的钥匙？ 不过，就算是，对现在的林立钟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都是解放前的东西了，现在早就都换了主人了。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本来是打算睡个懒觉的，但是手里没票，心里发慌，她还是起了个大早，往黑市溜达去了，这次去的是附近的一个黑市，本来她是打算去道外那边的黑市，之前来滨城的时候，已经去过好多次，地方熟悉，要是万一有事儿的话，跑起来也方便。 但是，没有自行车啊，光是靠双脚走的话，她就算是三点多出门，都未必能赶上。 好在，这边的黑市，她也去过，附近四通八达的，跑路的话，压力也不大。 林立钟把之前带着的衣服挑了一下，给自己上了个简单的伪装，就出发了，幸好这会儿天还黑着，进去之后，估摸着也是看不清人的。 林立钟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换票的，所以，她也没跟路上这些单独的散摊交涉，直接找了个专门倒腾票的，用一根大黄鱼，换了不少粮票，布票和肉票，当然了，为了凑数，奶粉票，烟票，酒票，也给了一些，甚至还有一张缝纫机的票，唔，反正最后票没凑够，那人还倒找了林立钟不少钱。 票这东西，轻便，林立钟借着手里的布兜做掩护，拿到手里之后，就转移到了戒指空间里，等她离开的时候，布兜里就已经空了。 目的达成，林立钟也没多留，她现在没有随时能进入的空间，心里还是很慌的，所以，她现在很谨慎，比之前还要谨慎的，从黑市出来之后，撒丫子就跑，头也不回的那种，一口气跑到了招待所附近的巷子里，这才停下来缓了口气。 把身上的伪装去除之后，林立钟也缓过来了，天也微微亮了，早起的人也陆续出门了，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巷子里出来，溜达着去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林立钟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嗯，买了不少东西，拎着回招待所了，里面一部分是要带回去的，倒是不怕被人看到，反正到时候往行李袋里一装，外面也看不到就是了。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还不到10点，林立钟跟前台大姐打过去招呼之后，就回了屋子，补觉去了。 之后，林立钟就没再出去了，吃饭也是在招待所里解决的。 去和县的火车，要坐好几个小时，这次林立钟没能买到卧铺，只能在硬座区域待着了。 等到和县候车站的时候，林立钟的腿感觉都是麻麻的，这一路上坐着，除去上了次厕所，她都没离开过座位。 这到了和县，那离着靠山村也就没多远了，溜达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林立钟就提着行李准备走回去了。 靠山村这边，也出了件热闹事儿，陆向阳回来了，想要带着方敏离开。 林立钟回到村子的时候，正好路过方敏的院子，结果，就看到院子外面围着一群人，婶子大娘居多，一个一个的，眼睛锃亮，都是伸着脖子往那院子里瞅，林立钟也挺好奇的，方敏自打回来之后，买了这个院子，就算是安顿下来了，人也安静下来了，除了偶尔能在试验田或者鸡场那边看到她，平时都是碰不到的。 方敏好像是故意避开她的，不过虽然不常见，但是，她家的方暖暖林立钟还是常见的，方敏找到了柱子他奶奶，就是那个村里出人带着去滨城看病的那个老太太，也是郑老太太的妯娌，让人家帮着看孩子，一个月给老太太两块钱加五斤粮食。 这老太太喜欢串门，林二奶奶这边又带着小宝，所以，她就经常带着方暖暖上门来玩。 那小姑娘，真的是专挑父母的优点长的，老好看了，给林二奶奶稀罕的不要不要的，啧，没办法，谁让家里都是清一色的秃小子，唯一一个大孙女还是已经成年的林立钟，从来没个香香软软的小孙女，这让林二奶奶十分遗憾。 方暖暖现在已经能扶着走了，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嘴里从来都不闲着，呜呜呀呀的，跟你交流，小表情老认真了。 方敏自从不闹幺蛾子之后，人也踏实了，再加上手里的积分不多，好几次，还因为闺女没人带的缘故，无法完成系统的任务，现在敛财系统都已经放弃了，跟咸鱼系统有的一拼了。 这些都是之前，咸鱼系统悄悄跟她八卦的。 不过，方敏手里有钱，所以养起孩子来并不费劲儿，她现在很纠结，要是回城，方暖暖她没人托付，也不敢托付，只能自己带，这也没法去找工作，光靠着手里的钱，怕是撑不了两年，还不如就这么先在靠山村带着，等孩子大上几岁，再考虑回去的事情，到时候孩子就可以送到幼儿园了。 靠山村这边，民风淳朴，方敏很乐意待着的，但是她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清净日子过了还没一年，这陆向阳就又找上门来了。 “吱呀。”方敏打开了屋门，她刚把暖暖哄睡下，看着门口那一群婶子大娘的，也知道她们是来看热闹的，“各位婶子大娘，要不要进屋里来坐坐啊？” “哎，小方知青你忙着吧，我得回家做饭了。” “就是，时间不早了，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对，对，我烧的水也该开了，回去看看去。” 很快，一群人就都散开了，这围着看是一回事儿，人家主人既然开始撵人了，那就得赶紧溜了。 林立钟跟方敏点了点头，也准备走了。 “立钟？你这是刚回来？”方敏看到林立钟也在，倒是没有啥不好意思，知道她这是去外地了，这么一大个行李袋手里提着呢，也就简单的寒暄了一句。 “对，我这刚从县里走回来，敏姐你忙着，我得回去了。 ” “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方敏听蔡奶奶说过，这段时间林立钟都没在家，就是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现在十分地羡慕林立钟，两人也就差了不到一年的岁数，但她现在已经是孩子妈了，而林立钟还是单身一个，没有牵挂，说走就能走，多好的日子啊，可惜了，自己曾经拥有，但是没有珍惜，非要用尽手段缠上别人，唉，现在的日子，有时候想想，也许是对自己的惩罚吧。 “行了，人都走了，你也把你那一套收起来吧，陆向阳。” “敏敏，我这次真的是后悔了，我保证，这次你跟我回去，咱们立刻就复婚，工作的事情，我也已经给你解决了，回去就带你去办理入职，暖暖也是我闺女啊，你好好为自己和闺女考虑一下啊。”一年没见了，方敏早早就褪去了之前的青涩，变得成熟，因为带着孩子的缘故，还多了一丝母性，完全颠覆了陆向阳对她的印象和预期。 本来，陆向阳以为，方敏离开了他，日子是过不好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能蜕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经历过两次婚姻之后，陆向阳突然发现，他心里还是惦记方敏的，第二段婚姻生活带给他的，全都是伤害，精神和身体上，双重的，所以，他更加觉得，跟方敏的第一段婚姻，才是真正幸福的生活，虽然是在乡下，虽然两人都没什么钱。 这次，难得坚持到底的陆向阳，在跟陆爸谈过一次之后，不顾他妈的反对，带着行李就来靠山村了。 他以为，方敏和闺女现在是需要他的，需要他带给她们更好的生活，但是见到方敏之后，他才发现，没有自己，这娘俩依然过的不错。 陆向阳只能放弃一开始的打算，加重了自己的筹码，想着打动方敏。 但是，方敏早就在回来之前，就把陆家一家子都给看透了。 陆向阳是反抗不了他妈妈的，陆妈妈和陆爸又看不上自己，所以，真要跟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话，方敏怕自己会英年早逝。 “我现在在村里过的很好，向阳，谢谢你能来看我，哦，还有暖暖，但是其他的，我就当没有听到过。”方敏很平静，陆向阳现在提的这些，都是她曾经疯狂想要得到的，但是，当时并没有被满足。 现在，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合适了，陆向阳反倒是要主动送给自己，多少有些可笑了。 “暖暖？是闺女的名字吗？”陆向阳有一瞬间的僵硬，原来，闺女是叫暖暖啊，之前方敏离开的时候，孩子才刚出生不久，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总想着给取个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就一直拖着，没想到，等到方敏带着孩子离开，他都没有决定好。 第668章 可以进空间了 “对，是闺女的名字，我取的，全名叫作方暖暖。”方敏没有关院子门，虽然两人曾经是夫妻，但早就在她回来之前离婚了，所以，他们现在算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方，方暖暖好，名字好听。”陆向阳听到闺女的名字之后，有些酸涩，不过想到方敏离开他之前那段时间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他又说不出一个反对的字。 “你看，我姓方，闺女也姓方，我们在这个院子里也安家了，村里人都很照顾我们母女俩，向阳，你不用担心我们娘俩过的不好，你来了，我很高兴，总得让你见见闺女，也让闺女见见她爸爸，看过之后，我也就不留你了，咱们现在的关系也不合适。” “敏敏我。。。。。。。” “好了，你先进屋看看闺女吧，她刚刚睡着了。”方敏不想跟陆向阳继续说了，就让人先进屋去看暖暖了。 其实，方敏自从回来之后，就已经脱离恋爱脑了，她也不想着什么前世今生的了，只要能让她靠着自己的努力把暖暖好好养大，就已经很好了。 别人的机缘不是那么好抢的，方敏现在已经用实际经历证明了这个道理。 她跟陆向阳恋爱到结婚，一开始都是好好的，直到她们提前回城之后，方敏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再加上一开始她跟陆向阳就是登记结婚，有结婚证的那种，所以，刚开始，她心里是十分安定的。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会如人所愿，陆向阳他妈就是方敏跟陆向阳之间最大的阻碍，就算她已经怀孕了，也不成。 方敏也给过陆向阳机会，但是，很显然，刚结婚不到一年的媳妇，和生他养他的妈妈，陆向阳选择了后者，这无可厚非的，所以，方敏直接痛快地离开了，带着婚姻带给她的伤痛和一个孩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陆向阳还算是有良心的，没有让方敏净身出户，给了一大笔的钱财，算作补偿。 不然，方敏单单依靠系统的话，她回到靠山村的日子，不会这么悠闲，也买不了这么个院子。 现在，陆向阳又回来找她了，但是，方敏已经清醒了，没有了恋爱和男主的滤镜，陆向阳也不过如此罢了。 林立钟这边也没太在意方敏和陆向阳的事情，她现在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空间比较实在。 回到家之后，林二奶奶最是激动，毕竟林立钟这次去的可是震区，还是一个人自己赶回来，见到孩子安安全全地回来了，她可高兴了。 “哎哟，可担心死我了，立钟啊，你下次可别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我这可受不了，你爷爷奶奶把你交给我们，你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咋跟他们交代啊。”之前林立钟出门去北平也好，去杭城也好，都是跟顾明城一起去的，这好歹有个照应，而且去的地方，顾明城都是有亲戚在的，这就更加让人放心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首先，这地方是震区，随时都能发生余震，立钟一个人对当地又不熟悉，很容易受伤的。 本来还有林二爷爷跟着，结果，半道上，给孩子一个人落下了。 林二爷爷自打回来，耳根子就没有清净过，林二奶奶是见儿天地念叨他，说他一把年纪了，不靠谱，把孩子自己扔下了，可给林二爷爷说了个没脸，夫妻俩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红过脸，这一次，差点没翻脸。 “二奶奶，您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是谁呀，出门在外只有别人吃亏的份儿，”林立钟已经接收到林二爷爷饱含怨念的眼神儿了，啧，她当时真不是故意的。 “说是这么说哟，你这孩子，好了，好好的回来，就好了。”林二奶奶真是前前后后给林立钟检查了一个遍，哪怕手上破个皮儿都要问问。 “您这不就对了嘛，今天我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得整个接风宴啥的？” “整，怎么不整，你回屋好好收拾收拾，也歇歇儿，我去村里转悠一圈去，你这么多天不在啊，鸡场的那几位都念叨你呢，”林二奶奶痛快地答应下来了。 “。。。。。。。。。”估计也没什么好话，算了，她现在累的很，“嗯，那您去吧，我回屋睡一会儿，” 一大早就起来了，又坐了一上午，林立钟真是累了，尤其是她的腰腿，下车的时候，就麻麻的，她实在撑不住了。 回屋之后，林立钟只简单洗了把脸，换过衣服，躺在熟悉的炕上，一会儿就睡熟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是被香味勾醒的。 “二奶奶，中午吃炸酱面？” “对，上车饺子，下车面，中午啊，咱们就先吃面，晚上再给你整顿好的，好好给你接风。”林二奶奶见林立钟起来了，就开始下面。 “好，都听您的。”晚上，四哥和许茜就回来了，正好一家人一起吃。 晚上就相当热闹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林二爷爷也终于能解禁了，喝上了他馋了好几天的酒。 林立钟下午的时候，去地窖看了看，见到满满一地窖粮食袋子，她才安心下来。 之后，这东西还是要倒腾起来啊，没了之前空间的支持，林立钟要变得勤快喽，山上，河里，还有黑市，不过，她现在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的，毕竟还有份儿正儿八经的工作呢， 要想捣鼓这些，就必须要早起了，不能耽误白天的时间。 盘算完这些，林立钟才安心睡过去。 当天晚上，陆向阳果然没能留在方敏家里，而是跑到顾明城这边来借住了，他本来是打算去知青点借住的，但是半路上碰到了顾明城，就顺嘴问了一句，就跟着对方来了谭老师这边的院子里。 顾明城那屋是个大火炕，虽然不及知青点宿舍的大炕宽敞，但是睡四五个人还是能睡开的，所以，多一个陆向阳，根本不成问题。 不过，到了晚上，顾明城就后悔了，他不该多嘴的，陆向阳晚饭的时候，非要拉着他一起喝酒，他拒绝了，对方自己一个人喝了足足一斤，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开始发威了，倒是没有撒酒疯，就是非要拉着顾明城聊天。 陆向阳不但自己说，还非要顾明城给回复，不回复，他就一直说，一直问，给顾明城整的哭笑不得的，一个大男人，拉着他的手，一边说着自己后悔，一边还要留上几滴泪，直接给顾明城整不会了。 闹腾到半夜，陆向阳酒劲儿上来，才沉沉睡过去。 所以，第二天林立钟来谭嘉平这边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顶着一双熊猫眼的顾明城。 “你失眠了？要不要去秋爷那里配点安神茶喝？”林立钟不知道陆向阳的事情，就简单以为顾明城是失眠了。 “不用，等陆向阳走了就好了。”顾明城叹气，一边还不忘拿着记录册，准备去试验田那边。 “陆向阳？”林立钟也已经跟谭老师打过招呼了，今天要跟顾明城一起去试验田那边的。 “对，他昨天在我屋里住的，酒喝多了，有点闹腾。” “啧，这人啊，估计很快就会离开的。” “我看也是，自讨没趣，唉，但愿他能尽快想明白离开吧。” “但愿吧，” 既然都找来了，陆向阳怕是不会这么简单就回去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冲着方敏来的，还是冲着方暖暖小朋友来的了。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就撂开话题了，比起这些八卦，他们还是更关心今年试验田的玉米。 回来之后的日子，算是步入了正轨，林立钟一周一次回收站，两次供销社和粮店，三次黑市，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频率。 她很小心，所以，都一个半月了，从来没在黑市出过事情，手里的大黄鱼，陆续出了三根，换了不少的票和钱。 之前那个猎户大叔，这段时间一直没来，让想补充老山参库存的林立钟有些失望。 震区的相关报道逐渐少了起来，大家的关注点也都从这上面转移到了地里和实验田里的玉米身上。 试验田的玉米长势明显要比其他地里的要快不少，现在已经开始灌浆了。 这个时候，往玉米地里穿梭，可不是个好差事，但是没办法，林立钟他们还就得来回穿梭，记录数据。 空间还是不能进入，林立钟现在也适应了空间戒指了，但总还是觉得缺点啥。 啧，这可种植的空间，这不是这空间戒指能比的，至于戒指里的那些箱子，林立钟也早就在过去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整理明白了。 十多个箱子里面原来都应该装的是药材，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成灰了，只能从一些保存完好的盒子里面，还能找出一两样东西来，证明这些药材曾经存在过。 剩下几个箱子，都是书简，保存的倒是不错，大都完整，竹简还能翻动，字迹也很清晰，就是上面的字体，林立钟暂时无法分辨，只能尝试临摹出来，找代老头请教。 从这些东西里，推断之前这戒指的主人，怕跟她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嗯，也不对，对方应该是有一定地位或者家产的，约莫还是个古代人。 基本没啥收获的林立钟，也说不上失望，毕竟还有个空间戒指呢。 随着试验田玉米提前成熟，村里又启东了巡逻模式，没办法，最近来村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排除有趁机对试验田伸手的。 又是忙碌的一天结束，林立钟只觉得累，最近这一个月，她感觉自己的变化有些明显，以前这么点的工作量，林立钟除了感觉饿，并不会感觉这么累，难道系统或者空间又出问题了？ 晚上回到自己屋子里之后，林立钟又开始尝试进入空间，失望了这么多次，她都已经习惯了，以为今天晚上还是进不去，结果，瞬间就进去了。 “？？？？！！！！！”林立钟此时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真的进来了，呜呜呜，这么多天了，她都做好要失去自己空间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又能进！来！了！啊啊啊啊啊！ 林立钟赶紧跑到灵泉边上，先舀了一瓢水来喝，先给自己上个强化再说。 也不知道是空间的缘故，还是泉水的缘故，林立钟满身的疲惫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太好了，我终于是能进来了，哈哈哈！”林立钟此时才有种空间终于回来了的踏实感。 兴奋的林立钟，现在就想着围着空间转悠一圈，然后她也行动了，但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林立钟还没走到小山跟前。 “这是。。。。。。。。。。。。，”林立钟此时才反应过来，空间貌似是变大了不少。 之前，她从刚才的位置，走到小山的那边，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今天这都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她看过手表的，肯定是有半个小时了，还没到那座小山跟前，总不能是小山消失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林立钟突然就变了位置，她瞬间就来到了空间里的“小山”跟前。 “？？？？？？？”瞬移？心念控制？林立钟又发现了一个空间变化之处，之前她在空间里活动，想去什么地方，必须是要自己走着过去的，骑自行车也是可以的，总之要自己行动才行，但是现在，似乎是可以心随意动了，空间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了？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林立钟在心里默念“灵泉”，然后闭眼等待，默数了三秒，再睁眼，她已经站在了灵泉边上。 真的可以心随意动了！林立钟现在可以肯定了，空间升级了，现在她的空间，大概就差一个器灵了。 有了这个功能，林立钟就可以好好地探索空间了，先是去看了农田那边，嗯，地里的作物现在都已经成熟了，可以收割了，按道理来说，管家应该开始工作了才是，但是她没有看到机器管家。 再仔细看去，机器管家好像是在旁边的空地上耕种。 旁边的空地？啧，空间扩展之后，机器管家好像又开垦了不少的土地用于种植。 第669章 系统出没 空间的变化是喜人的，就是不知道之前那团花光到底是什么了，想知道，估计要等到下次了。 至于那个金色的宝箱，林立钟是暂时不敢动了，真的怕再开出啥，让空间升级了。 空间回归之后，林立钟的整体状态明显是缓和下来了，不再随时随地绷着一根弦儿了，对此感触最深的，就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了。 “立钟啊，今天去县里一趟不？”今天林立钟休息，试验田里的数据都已经统计完了，剩下的就是等丰收的时候，看看产量了，所以，谭嘉平给大家都放了三天假。 “好，是要去供销社？”林立钟也猜不猜别的地方了，不过说起来，林爸和林妈的信也该到了，上次来信说最近忙，来信的时间估计要等一个月了。 “对，这快秋天了嘛，我布票攒了一些了，咱们看看有没有厚些的布料，还有棉花也要，该准备冬装了，”这才八月份，大家还是在穿短袖，但是一早一晚的，都开始穿褂子了，唉，滨城这边就这一点不怎么好，夏天太短，冬天太长。 “早了些吧。” “不早了，今年夏天格外热，雨水又多，我估摸着啊，秋天也就那么几天，很快会下雪的。”林二奶奶在靠山村生活了近十年，虽然离开了这么多年了，但是儿时的记忆特别深刻。 “那成吧，咱们先去供销社看看，棉花我估计够呛，”林立钟觉得，棉花真没准儿，冀省那边地震才过去，估计物资会紧着那边先搞重建。 “没事儿，要是这边没有，就让你二爷爷给老郝去个信儿，他那边农场附近的村里不少人种呢，到时候咱们出点钱票，让他跑跑腿，能弄到不少呢。”往年在那边农场，过冬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所以那附近的村子，种棉花的自留地，是一年比一年多。 “嗯，走吧，这会儿估计村里人都过去了。” 今天村里是要派拖拉机去县城的，去拉东西，村里人正好借个光，坐着一起去县城。 开车的是张建民，村里陆续培养了七八个拖拉机手，每人每个月都有排班，今天正好轮到张建民了。 一起去的，大都跟林二奶奶认识，所以一路上，也不无聊，林立钟甚至还能搭上几句话。 不到二十分钟，这县城就到了，大家约好时间之后，就陆续下车了。 林立钟昨天晚上进了空间之后，把之前攒的票都找出来了，清点了一下，啧，有五分之一都不能用了，已经过期了，给她心疼了好一会儿。 之后又捡了一半的票出来，都是这个月要过期的，必须在月底之前赶紧用完才行。 林立钟心里琢磨着，趁着这两天休息，再去一趟滨城，但是还没来的及跟家里面说。 “立钟，你在这里排队，我去粮店那边排着，这样快一些，家里的小米快没了，小宝喜欢喝小米粥，我再买些。”林二奶奶到了主街上就跟林立钟分开了。 “好，我知道了。”林立钟点头，上前排队去了，今天人不算多，这会儿她前面也就十来个人。 供销社开门之后，林立钟就开启了买买买的模式，各种吃的，用的，但凡手里有票，就都先买了一份儿。 跟林二奶奶想法一致人还不少，等林立钟逛到卖布的柜台的时候，面前还有不少人，正在仔细挑布，手里的票不多，必须要精打细算，争取用有限的布票，尽量多地给家里人添衣服。 林立钟看了一下手里的布票，又看了看柜台上的布， 挑着两样，一样蓝色卡其布，一样灰色的卡其布，每种来了十尺，把手里快到期的布票造了一部分。 问到棉花的时候，售货员跟她说，今年怕是要晚到一段时间了。 果然，跟她预料的不错，林立钟提着背筐出了供销社去粮店了，她动作快，此时林二奶奶还在粮店里呢。 “同志，小米限量了，你就只能买这么多了。”售货员正在耐心地跟一位老太太解释，这老太太的后面正好就是林二奶奶。 “怎么就限量了呢，上个月不是还正常的吗？同志你通融通融，理解理解，我们一大家子人，细粮实在是不够吃啊，只能调换些粗粮了，我家老四媳妇这刚生了，正坐月子呢，正是需要小米的时候。” “大妈，不是我理解不理解的事儿，你看这牌子，上面写着呢，我给您通融了，其他人就买不到了，真不成。” “那怎么就限量了呢，我还多攒了些粮票呢，就想着这个月多换些粗粮呢，这怎么就限量了呢。” “这也没办法，这个月来的少，大妈，要不您看看大米吧。” “你这同志，我都说了，我们家粗粮才能勉强够，这买了细粮就不够了呀。” “大妈，你先买呗，回头去跟街坊邻居家换换”不就成了啊。”后面有排队的不耐烦了。 “就是，大妈，您就找那种双职工或者多职工，孩子少的家庭，” “对啊，大妈，赶紧的吧 ，后面都等着呢，又不只有您家是这情况，现在孩子多的家里都是这情况的，您看这牌子上都写的很清楚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真是的，”那大妈被大家说的有些下不来台，她就是不想低头去跟人换，所以才想在粮店这边想办法的，被人一起哄，只能赶紧买完离开了。 终于是轮到林二奶奶了，她在这老太太身后都等了快半小时了，利索地买完限量的份儿，林二奶奶就去买挂面了，这些是给林立北他们夫妻俩准备的，他们有时候回来的晚，以后天开始冷了，留饭不如等他们回来给下碗热乎面吃了。 林立钟到粮店的时候，正好看到林二奶奶在排队买面条，就直接走过去，把人给替了下来，让她去看着筐子，自己来买。 一口气买了十斤挂面，给对面的售货员都惊呆了。 “立钟，你咋买这么多啊？”林二奶奶手里的粮票就够买三斤的，林立钟又给添上了些，一下子买了十斤。 “多买点，省下您多跑了，我手里的粮票是上次从北平那边路过的时候，我三哥给的，再不用就要过期了。” “成，走吧，”东西买了就买了，反正是吃的，能放的住，不是浪费，所以林二奶奶并没有多说什么。 “二奶奶， 咱们去趟邮局呗，我爸妈的信应该快到了。” “好，正好我去给老郝去个信儿。” “那，咱们先去把东西放下吧，”林立钟倒是不怕，但是林二奶奶自己也提了不少东西，怕累到她 。 放好东西之后，林二奶奶就跟林立钟一起去了邮局，地方挨着不远，都在这条主街上，所以也没几步路。 林立钟一进门就看到了王田，对方正在忙着，她也就没去打扰，先陪着林二奶奶去发电报。 填好单子，交过钱之后，林立钟就不管了，往放包裹那边去了。 “王姐，你今天在呀。” “哟，是立钟啊，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你们村的信件和包裹，都是小陈儿给送的，前天他还跟我说呢，说你怎么不自己来拿了，他也好轻松些，哈哈哈。” “这段时间村里忙，就没来成，对了，今天有我的信件和包裹吗？” “我给看看啊，你先坐下等会儿。” “我站着就成，” 王田翻了一遍单子，很快就有结果了。 “有，包裹和信件都有，你是一次都拿走，还是只拿你自己的？” “多吗？” “包裹有四个 ，信就十一封，走，我带你去看看包裹。”这会儿正好也没啥人，王田就带着她去看包裹了。“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大的，哟，这个大的还是你的，哈哈哈，怎么样，都带走？” “好，都带走吧，”林立钟的那个包裹虽然大，但是她很轻，她上手掂了掂，估摸着是衣服或者棉花之类的。 “走，去签个字，小陈儿啊，来，赶紧的，把靠山村的单子和包裹都找出来，人来了。” “好来，王姐。” 林立钟和林二奶奶一人拿了两个包裹离开了邮局。林立钟拿的一个沉，一个大，林二奶奶那两个还好，都很轻，看样子也是棉花。 从县里回来，林二奶奶提着小米和挂面先回了家，林立钟跟着拖拉机回了村委那边，把领来的包裹和信件跟老支书交代之后，拿着自己的背篓，包裹和信，回家了。 “二奶奶，快来，拿剪子来，我估计这里面是棉花。” “来了，”路上的时候，林二奶奶就摸过了，她也觉得是棉花，就是不知道是谁给寄过来的。 “疆省果密市，杜。。。。。”林立钟看着寄件人，有些懵，这人是谁呀？会不会给记错了？ “谁寄过来的啊？” “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还要开包裹，该不会是寄错了吧。”林二奶奶纳闷儿。 “应该不会，收件人的地址和名字就是写的我啊，” “咱家在疆省有熟人或者亲戚？” “我不记得有，”林立钟把自家的亲戚和朋友都脑脑子里过了一遍，很显然，没有，不过，“二奶奶，我四哥前年的时候跟他单位的一个班长换过疆省的毯子，该不会是我四哥换的吧。” “这收件人没错，要不咱们先先拆开看看？”林二奶奶仔细看过签收单子之后，就有了决定。 “好，给我，我来。” 林立钟利索地把绳子剪断，主要是都成死扣了，根本解不开，只能在系扣的地方剪断。 “还真是棉花，立钟，哟，你看，这棉花好啊，多白啊，”绳子剪开之后，包裹一下子就鼓胀起来，林二奶奶打开袋子口看到的就是雪白的棉花。 “嗯，还不少呢，二奶奶，这肯定是我四哥跟人淘换的了，” “对，立北还挺有心的，这孩子，等他们晚上回来问问，都用了多少钱票，咱给补上。” “好来，”林立钟觉得，这么多的棉花，怕不是钱票这么简单，里面还有人情呢。 林立钟把棉花放好之后，就回屋去了，至于筐子里的东西，就全都交给林二奶奶整理去了，她要去看信了。 不过，等林立钟回屋之后，系统突然有了消息。 “宿主，宿主？” “嗯？”林立钟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这有两个多月了吧，系统比自己空间可隐匿的要早啊。 “宿主？” “系统，你现在终于被放出来了？” “咳咳，宿主，我现在已经完成升级了。” “升级？” “对，吞噬了万界聊天交易系统之后，我就升级了。” “然后呢？”林立钟现在对系统的话，嗯，不怎么完全相信了，就像狼来了，一次又一次的。 “然后我回归之后，就可以升级到系统管理了。”咸鱼系统，嗯，有种莫名的兴奋，咸鱼了这么些年了，它终于要翻身一把了。 “恭喜啊，” “嘿嘿，同喜，同喜。” “那我的问题，咱们现在能好好聊聊了吗？” “聊，好好聊，宿主，这次保证让你满意。” “咳，聊之前吧，先把你之前答应的东西给我吧。” “什么东。。。。。，哦，对，身体强化剂，发到你空间了，记得接收。” “还有吧。” “还有什么？” “万界聊天交易系统的东西，似乎不够数呢。” “咳咳，那啥，我之前数据没有融合彻底，确实遗忘了一部分，这就给你发过去了宿主。”咸鱼系统本来是想装死来着，但是想到之前那个死系统貌似是出来过一段时间，难保它没有跟宿主交代彻底，所以，它只能忍痛把东西都给吐出来了。 “！！！！！！”林立钟本来就是想诈一诈咸鱼系统的，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还真有呢，哼哼，就知道系统那啥改不了那啥，还好她诈出来了。 “宿主，身体强化剂服用之后，你的身体素质就能提升到这个界面的顶点了，但是，也只能支持你多活十五年，之后，我就可以连接 星网带着你的灵魂离开了，到时候，我会补偿给你个中级系统的。”咸鱼系统自己升级了，那给自家宿主的补偿，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它现在已经看不上低级系统了。 第670章 要回去的决定 “成吧，我知道了，”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现在咸鱼系统给了准确的答复，林立钟才算真正踏实下来。 “宿主要不你提前绑定一下系统？”咸鱼系统试探地问道，略微带点小心。 “？？？”咸鱼系统不是说要等到它离开蓝星之后，才能让她绑定系统的吗？怎么现在又可以提前了？ 林立钟直觉这是个陷阱，毕竟她现在还跟咸鱼系统绑定着呢。 “一个宿主可以绑定多个系统？” “呃，宿主，我好有漏洞要修复，先去忙了，你赶紧把身体强化剂给用掉吧，不然，你的身体就要崩溃了。”咸鱼系统没有正面回答，直接开溜了。 “哼！”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咸鱼系统的态度已经给出答案了，呵呵，这就有点意思了。 那下次等系统再出现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尝试让系统再帮她绑定一个试试看。 算了，还是先看看系统都自己昧下了些什么吧，至于有没有现在能用的东西，林立钟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前车之鉴太多了。 进到空间之后，林立钟才发现，她对咸鱼系统的了解，可能不足50%，呵呵呵，就这股子贪婪劲儿。 接收进来的东西，把之前她专门腾出来的放东西的地方，堆的满满当当的，就这地方还空间升级之后，她重新规划过的，比原来的空地足足大了三倍还要多。 这些东西，就是咸鱼系统所谓的不多，呵呵，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学习了华国的优秀文化之后，果然不一样。 东西太多，林立钟并不打算自己收拾了，把机器管家召唤过来之后，林立钟就去研究咸鱼系统给的强化剂去了。 “嗯，颜色不错，”透明的容器中，装着湛蓝色的液体，很梦幻的那种蓝色，容易让人沉迷其中。 按照以往看小说积累的经验，林立钟在空间的浴室里，放了一缸水，然后准备了一个凳子在旁边，她现在就坐在这个凳子上，打开了身体强化剂，准备服用。 液体入口，很快就被吸收了，都没来的及下咽。 林立钟咂吧了一下嘴，也没啥味道，也可能是吸收地太快了。 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感觉，不痛也不痒。 就这么等了二十分钟，林立钟还是没有丝毫的感觉，咸鱼系统不会给了她一管过期的产品吧。 “唔，唔，”林立钟抱怨完就发现自己错怪咸鱼系统了，这痛，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痛，她现在已经没法开口说话了，呜呜，她错了。 林立钟觉得自己的皮肤，肌肉，骨头，各有各的想法，互相纠缠拉扯，好像一时间也很难分出胜负，但是处于它们包裹中的神经组织就倒大霉了，不断被撕扯拉伸，连带着身体也跟着不断扭曲。 被折磨了有半小时，林立钟终于是熬出头了，痛感消失的一瞬间，她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呸，呸，呸，这都什么味儿啊。”五感回归的第一感受，就是臭，特别臭，林立钟自己都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她想用手挥走这味道，然后就看到，自己手臂上裂开了，嗯，表层的泥膜裂开了。 算了，林立钟也不去浴缸了，直接打开了淋浴开始清理。 又是半个小时之后，林立钟才总算是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了。 真的是那种整体都焕新的感觉，林立钟为了测试一下自己的身体强度，直接去了果树林那边，找了一颗无意间种下的杨树，空间里营养好，这都有水桶粗了。 林立钟尝试了一下倒拔杨树，嗯，很轻松，就跟拔棵玉米一样，不错，不错，力气又进步了，之前，她至少要用上七成的力气，才能给拔出来，现在轻轻松松了。 然后，林立钟又赤手空拳对着树干捶打了一番，很好，树干基本干废了，本来能用来打个橱子，打个桌凳啥的，这下好了，直接成柴火了。 咸鱼系统某些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林立钟对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很满意，虽然留在这里的时间只有十五年了，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好好地过完剩下的日子，可不想成为病秧子。 第二天一早，林立钟早早就起来了，正好她四哥林立北正在准备早饭。 这段时间，林立北和许茜都是自己准备早饭。他们起的早，立钟又不在，老是让林二奶奶早起个准备早饭，他们也过意不去，好在两人都会写厨艺，做个早饭不成问题的，午饭是在单位解决的，晚饭又回家吃了，所以，商量之后，就没再麻烦林二奶奶。 “四哥，早啊。” “嗯，小五，你今天又要出门啊？”许茜给小宝收拾完，哄睡之后也过来了。 “没，我就是找你和四哥说说话。” “一起来碗面不？”林立北那边正在下面条，就问了 林立钟一句。 “嗯，来一碗。”多吃一碗面也没啥，林立钟的饭量在这摆着呢。 “好，等会儿就好了，桌子上有浇头儿，你看看想吃啥，或者自己添点也行。”许茜把东西都摆到了桌子上。 “嗯， 好，”林立钟见桌子上就林二奶奶弄的炸酱，就跑去拿了点辣椒油。 等了一会儿，面就好了，林立钟连汤带面盛了满满一大碗，加上自己调制的汤料和辣椒油，再撒上小葱和香菜，一碗酸汤面就好了。 这味道让林立北这个不怎么吃辣椒的人，都有些意动了，不过，他还是按照自己的吃法，只加了炸酱，又添了点葱末。 “找我聊啥呀？” “爸妈来信了，昨天晚上你们回来的晚，我没来的及跟你说。” “唔，爸妈信上说啥了？” “爸说，他那边目前有两个合适的工作名额，想问问你要不要带着嫂子和小宝先回城去。” “嗯？”林立北听完这话顿住了，许茜倒是有些激动，不过，她还是要看林立北的意见。“爸妈的信呢？” 林立北有些意外，按照林爸对小五的疼爱程度，这两个名额的话，其中一定得有立钟的一个才对。 “咳，你别看了，爸说的就是两个，只不过是让咱们兄妹俩商量商量看怎么弄，”就知道瞒不过，不过，林立钟有办法让她四哥回去。 “我就说嘛，行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跟你四嫂在农场，有编制，也不算累，还能待得住。”林立北没有跟许茜商量，毕竟剩下的这一个名额，给谁都不合适，他们夫妻两个人呢，回去一个算怎么回事儿啊。 “对啊，小五，听你四哥的，你哥说的对，你一个女孩子，在村里种地，始终不是办法呀，既然有机会，你就先回去吧，我跟你四哥两个人，还有工作呢。”许茜冷静下来，倒是觉得立北的选择是对的，她们现在已经有工作了，这机会还是要紧着小五来的。 “咳咳，四哥 ，你忘记我之前跟你和嫂子提过的事情了？”林立钟叹了口气，其实，要是按照她的想法，最好是三人都留在这边等高考重新开始。但是，现在不仅仅是他们三个人了，还有个小宝呢，但凡是当父母的，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罪，靠山村这边再好，也不如家里那边的条件好，所以，这次林爸来信再次提及工作名额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想法，让林立北带着许茜和小宝先回去。 “你是说高考？” “对啊，我觉得快了，所以，即使这次我不回去，那离着回去也不远了。” “小五，这事儿你哥也跟我说过了，我们都觉得这件事情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而且时间不定，还是眼前这实实在在的工作名额重要。”许茜下乡多年，最是知道这其中的不容易了，当初她来的时候，也才十六七岁，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适应，虽然立钟现在有利条件很多，但是有些苦是避不开的。 “对啊，所以我觉得，你们俩就先抓住眼前的机会，赶紧先回去。” “这说你的事情呢，你回去就得了。”林立北还是坚持，从一开始，必须要下乡的就是自己这个当哥的，小五是因为父母担心自己的身体非要跟着一起来的，所以，既然能回去，就必须要让小五先回去。 “四哥，其实工作的事情，之前在北平遇到爸爸的时候，我们就聊过了，爸爸说尊重我的意见，我当然是不想回去了，所以啊，你就不要跟我争了，就这么着，你们带着小宝回去，就算你们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小宝，为二奶奶想想啊，对不对。” “这。。。。。。。。。。”许茜犹豫了，主要是林立钟提到了小宝，她跟立北都是能坚持的，但是儿子。。。。 “立钟，你之前说的事情，能确定？”林立北看到许茜的犹豫了，说实话，提到孩子，他也是犹豫的，但是亲妹妹也很重要。 “能啊，我不是之前去了北平一趟嘛，让顾明城帮着打听消息来着，你放心吧，四哥，你尽管带着四嫂先回去，很快就能知道了。”林立钟见林立北犹豫了，就继续加码，“就算这个时间还早，不是还有咱爸嘛，咱爸能弄到两个，说不定能弄到第三个工作机会呢，就算是弄不到，不还是有咱妈的工作可以顶岗嘛，对了，还有曲伯伯呢，对吧，不用太担心我的，” “。。。。。。。”林立北还是犹豫，他心里不断地来回权衡。 “好了，四哥，这事儿就听我的吧，你看，你跟四嫂结婚这么久了，小宝也都快一岁了，还没见过咱爸妈呢，你这回去，见面也方便了不是。” “好，那这次就听你的，小五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也会帮你注意工作的事情的。”林立北的最后一丝犹豫也被林立钟给打消了。 “这就对了嘛，嘿嘿，茜姐，赶紧吃饭吧，我跟说，我爸妈早就给他们兄弟四个都买好了院子，所以你们回去是自己住一个院子的，要是觉得孤单，也可以搬回家里一起住，咱那边的邻居都可好了，” “小五，谢谢。”许茜知道，不管是这次的工作机会，还是劝说林立北同意，都多亏了林立钟，她虽然意动，但是林立北不同意的话，她也不能回去的。 “一家人嘛，说这个就见外了啊。” “对，都是一家人，”林立北想通之后，就轻松多了，想着以后能经常见到林爸林妈了，他心里可高兴了，家里兄妹五个，除了小五，他这个“病秧子”从小到大，受到父母的关注最多了，这冷不丁地来靠山村这边插队，最受不了的其实是他。 “嗯，就是，对了，四哥，茜姐，你们手里的工作，有什么想法吗？”既然已经敲定了，那后续的处理工作也得考虑起来了。 “你有什么建议？” “我建议把工作让给村里，至于谁去，让太爷去考虑，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许茜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让楼姐或者杜鹃去来着，但是她的工作只有一个，让给谁都会觉得对不住另外一个，至于林立北的工作名额，呵呵，没那个技术，农场是不会要的。 “嗯，是不错，而且我之前一直给村里人做培训，坚持下来的几个人，技术都算是达标了，去农场那边完全没有问题，”林立北搬回村里住之后，只要不忙，就会给村里那些学开拖拉机的和想学机械技术的人，做培训，主要是给他们讲解一些机械知识，和平时遇到的一系列地农机，机械的故障怎么处理。 这些东西是有些枯燥的，不是真正喜欢的人是坚持不下来的，四个月下来，能坚持一节课不拉的，也就那么五六个人，其中就有张家峰和张家军这两人。 “价格方面，我觉得可以少要些。”林立钟见他们俩没啥意见，就继续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这是应该的，村里对咱们的照顾可不少，既然要走了，怎么也得回报一二。”林立北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白送不合适，两个工作名额呢。 第671章 名额归属 村里的大部分都是沾亲带故的，林立北和林立钟来了之后，也没少受照顾，而且，林立钟和许茜离开之后，林立钟还是要继续在靠山村继续生活的，他们还是要表现一下的。 “按照惯例一半的价格怎么样？”林立北工作了这一年多，也不是啥也不懂的人了。 “嗯，这个合适，茜姐，你觉得怎么样？”林立钟嘴快了，为了找补，赶紧又问了许茜的意见。 “我没啥问题，就按照你们商量好的来就可以了。”许茜当然是没有意见了，虽说这个工作名额是她爸托了关系弄来的，但是，这可比不上回城的工作名额，孰轻孰重，她还是清楚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四哥，茜姐，我今天就给咱爸去电报，让他赶紧把这事儿给定下，老支书那边，四哥你自己去？” “嗯，好，我去，今天来不及了，等明天吧，我请几天假，跟老支书商量商量再说，”林立北点头答应。 事情商量好之后，林立北和许茜就去上班去了。 林立钟则是去西屋看小宝去了，等林二奶奶和林二爷爷起来之后，她就跟着一起又吃了一份早饭。 “二奶奶，二爷爷，昨天忘记跟您二位说了，我爸来信的意思是，家里弄到两个工作名额，让我们几个先回去两个。” “这是好事儿啊。”林二奶奶听了很高兴，跟她们两口子不一样，立北和立钟是下乡来插队的，能回城当然是回去好了。 “嗯，你爸费心了，你跟立北商量过了？”林二爷爷想的就多了些，毕竟现在在靠山村这边可不仅仅是立钟和立北兄妹两个了，还有许茜和小宝呢。 “对，对，跟你四哥商量过了吗？”林二奶奶也反应过来了，这不仅仅是两个回城机会的问题了，要是弄不好，就成了家里矛盾了。 “嗯，早上我就跟我哥和茜姐都商量好了，让他们夫妻俩带着小宝先回去，我不着急。” “唔，这也好，毕竟立北拖家带口的，他们夫妻俩谁单独回去都不好。”林二爷爷点头，他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对立钟来说有些吃亏，但是从大局考虑，确实是最好的。 “立钟啊，你也别着急，你爸既然能把你四哥弄回去，就不会不管你的，放心好了，你一定也能回去的。”林二奶奶当然也知道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小五受委屈了。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是真的不着急回去，二爷爷，二奶奶，我觉回去 的机会也快来了。”林立钟压低了声音跟两位老人说道。 “你是说。。。。。。。。。。”林二爷爷反应最快了，当然了，这也源于他当侦察兵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和积累的经验，想着立钟之前从北平寄回来的那么多麻袋的复习资料，想着最近几个月陆续被接走平反的那几位，他脑子里立刻就有了想法。 “嘿嘿，我觉得快了，之前在北平的时候，托顾明城打听过一些消息，” “嗯，是啊，应该快了，都这么久了，也该换换天地了。”林二爷爷心里是畅快的，虽然，现在还没轮到他，但是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爷俩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听不懂啊。”林二奶奶看着爷俩你来我往的，忍不住问了。 “嘿嘿，二奶奶，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要是现在说了，就没啥惊喜了，我吃饱了，先走了，” “哎，哎，小五，你怎么还学会吊人胃口了，” “我去看看小宝去。”林二爷爷也遁了。 “嗐，这爷俩，还都会瞒着我了，成，我不问了，不问就是了，反正早晚要知道的。” “二奶奶，我去县城了，还有要捎带的吗？” “没了，没了，你快去快回啊，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知道了。” 今天不赶时间，林立钟又是骑着自行车去的，她还是很惬意的。 到县城的时候，刚好八点，主街上的店铺陆续都开门了，外面排队的人，一瞬间就都消失了，进到店里了。 邮局这边，人倒是不多，所以，林立钟很快就跟林爸通上话了。 “爸，是我，” “小五啊，信收到了？”林爸多了解自家闺女啊，就知道她收到信肯定会忍不住给自己打电话的。 “嗯，昨天刚收到。” “那都决定好了？”林爸知道闺女是个有主意的，估计这次也会继续坚持自己的主意。 “嗯，跟我四哥都商量好了。” “让你四哥两口子回来？”林爸虽然带着疑问，但是心里是肯定的。 “哟，您都学会抢答了啊，” “你这丫头，我还不了解你。” “嘿嘿，爸，您既然猜到了，就赶紧办手续吧。” “这个不着急，名额是厂里的奖励，又跑不了，放心吧，等你四哥那边弄完了，回到家里也来的及。” “那好，那我就知道了，四哥这边也会很快的，等弄好了，我会给家里去电报的。” “好，小五啊，你再等等，爸爸手头这个项目也快出成果了，都是多亏了你寄回来的资料，放心，到时候，爸爸就把你也弄回来。” “爸，你安心工作，这些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我的能力，您还不放心啊。” “放心，就是太放心了，小五啊，你这去的时间也不短了，该考虑回来了，你爷爷奶奶可天天地念叨你。” “放心吧，爸，我心里有数，不会超过一年的，你就安心研项目吧，工作的事情，你看厂里的安排就是了。”林立钟不想让林爸浪费机会。 “好吧，那就先听你的。” “嗯，这就对了嘛，爸，我先挂了啊，这电话费老贵了，哈哈哈，” “好，回头让你妈再给你寄点生活费。” “再见。” 林立钟利索地把电话给挂了，唔，看来逍遥的日子过不长了哟。 结算完电话费，林立钟就从邮局里出来了。 逛悠了一圈，林立钟就没了兴趣，想到茶叶，她跑到没人的地方，简单收拾出一个背筐，就往纺织厂家属院去了，她要去找方老太太，喝茶去咯。她可不是空手去的，林立钟带了方老太太最喜欢的东西，从杭城带回来的龙井，还有从北平带回来的茉莉花茶。 “哟，是你啊，总算是想起老太太我了啊。”方老太太开门看到林立钟，还是很高兴的，但还是抱怨了一句。 “方奶奶，您看您说的，我出门在外都没忘了您的，我今天可是给您带好东西了，地道的特产呢。”林立钟拍了拍自己提着的筐子。 “哟，王家奶奶，您孙女又来了啊，真是不错。”来往的邻居看到林立钟站在门口，竟然还认出来了。 “嗐，这孩子惦记我呢，来，进屋进屋。”方老太太看到那人，发现是楼里有名的碎嘴子，赶紧把林立钟给拉进屋里了。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这老太太真是的。”那人看着关上的屋门，悻悻地走开了。 林立钟进屋之后，就把自己带过来的茶叶给拿出来了。 两种茶叶，林立钟都是挑贵的买的，包装也很好，之前一直放在空间里，空间又进不去，时间一长，林立钟差点给忘记了。 不过，此时打开，这茶叶的清香，依旧很快就散发出来了，跟刚买的时候，没啥两样。 “唔，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方老太太看到茶叶的时候，就知道，是好茶，此时闻到茶叶的香气就更加确定了。“你这丫头还真是会挑，这都是今年的新茶。” “是吧，我在当地也认识了一位懂茶的人，托他帮忙给买的，错不了的。” 这龙井是通过顾明城的外公介绍的人帮忙给买的，那人要价虽然高，但是保真，一再保证肯定是今年的雨前茶，所以，林立钟当时把他手里的库存都给留下了。 至于茉莉花茶嘛，是在北平最大的百货商厦买的，空间里还有一部分是托顾明城的四叔，在友谊商店里买的特级茶叶，这些她就没拿出来了。 “这个茶叶不便宜吧。”方老太太是识货的人，她一直爱喝茶，年轻时候的一些经历，也让她有条件去品尝各种好茶，所以，对于茶叶她还是很挑剔的，宁愿不喝，也不乐意喝次品。 “还好了，我也不是很懂，就想着，价格在那摆着呢，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嗯，你这丫头也算是有些主意的，这茶叶是好茶，我回头把钱补给你。”方老太太知道林立钟一直倒腾东西，那手里的钱肯定是不够的，要是一般的茶叶，她收也就收了，但是这种茶叶，她不能白收，能弄到茶叶就已经很好了，可不能让林立钟再垫钱了。 “那不成，方奶奶，你要是给钱啊，我可就把东西拿走了啊，之前我可没少骗你的好茶叶，这两斤就当是给您的回礼了。” “你这孩子，这茶叶的价格我可是有数的，不成，太贵重了。” “您啊，就放心收着吧，” “也好，那我这正好有些奶粉票，一会儿走的时候，都拿着哈，不能跟我来回推让了。” “也成，就这说定了啊。”林立钟知道方老太太的脾气，她也就顺势收下了。 “这就对了嘛，哈哈哈，来，我去泡一壶这个花茶，咱们一起尝尝。”方老太太难得高兴，就想着跟林立钟一起品品茶，至于说那盒雨前龙井嘛，这么好的茶叶，她当然要拿到茶友当中炫耀一番了。 喝完茶，又聊了些许八卦。 “唉，就之前，娶了你们村那个韩知青的那一家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李主任家里？” “对，就是他们家，听说他们家的老二上个星期又结婚了，这次娶的媳妇，可不一般。” “啊？李家老二都二婚了，还能娶个啥样的媳妇啊？”林立钟好奇道，之前韩淑霞回到村里，很是老实安分，再也没了之前的张扬和算计，她就知道，这人在李家受伤绝对不轻，至于具体的情况，人家不说，她也不好打听。 只是当时就觉得，这李家老二怕不是个什么好人。 一开始的时候，林立钟觉得韩淑霞心中算计太多的，但是自从她回到村里之后，林立钟才琢磨出味儿来，这两人，怕是李家老二更难缠。 “二婚嘛，城里的女同志，肯定是难点，但是乡下的姑娘，还是有人愿意嫁到城里的，听说，这李家的新媳妇，是她们公社十里八乡有名的‘铁娘子’，很能干的，” “唔，那这‘铁娘子’眼光不怎么好，”林立钟感慨。 “可不是嘛，那姑娘啊，我见过了，是真的能干，长得也不错，可惜了，这李家老二啊，这段时间，在家属院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唉，”方老太太人年纪大了，心也没年轻时候硬了。 “啥名声呀？”林立钟关注点成功被带歪了。 “这孩子啊，工作不好好干，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着，那许老六能是啥好人呀，唉，这李家两口子啊，都快要在这边住不下去了，天天有人去家里等着，我估摸着啊，这李家老二是粘上赌了。”方老太太活这么大年纪啥呀的阵仗没见过啊，李家这情况，她见的更是多了，只不过，现在是新社会了，这些东西都是不被允许的了，但是他们转入幕后，怕是更难治理了。 “那就难怪了，唉，幸好，我们村的韩知青早早脱离出来了。”难怪韩淑霞要哭着喊着离开她当初精挑细选的对象呢，就这么下去，有多少家业也不够他造的。“这个没人管吗？” “院子那些人只知道看热闹，真能看明白的人，又不想管这个闲事，至于李家夫妻俩嘛，自然是要帮儿子瞒着的，” “也对，不过，越是瞒着，怕这伙儿人越是嚣张啊。” “肯定啊，我看啊，老李家两口子怕是撑不住了，这才给老二娶了这个媳妇，想着让人管住他家老二。” “这能行啊，这对那姑娘来说也不公平啊。” “我看那姑娘八成是知道这事儿的，盯人盯的可紧了，钱也拿的紧。” 第672章 车胎被扎了 八卦听完了，林立钟心满意足，离开王家的时候，方老太太非要给她另外塞点票啥的，她也没能推拒成，就给收下了。 有自行车还是很快的，林立钟打算去火车站附近逛逛，好久没来这边逛了，之前空间进不去，虽然有空间戒指，但她总感觉不是那么安全，所以每次去黑市那边都是来去匆匆的。 尽管有着超出一般人的力气，但是空间进不去，林立钟始终觉得有不安。 这空间，是林立钟来到这里之后，唯一能够全身心放松的地方，也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东西，所以，林立钟很是依赖。 好在，她的空间，现在又可以了，以后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林立钟觉得还是要在外面进行，别一个不注意，就让空间给吸收了，再弄这么大的阵仗，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火车站这一片儿，林立钟之前常来，但是也不算太熟悉，主要每次来不是去坐火车，就是来送货，见到的大部分都是车站内部或者附近的场景，去后面的家属院，也就那么几次，还是因为她的菜箱子被偷了，从而认识了黄家人，然后找对方帮了几次忙。 这次过来，林立钟也是想碰碰运气的，跟滨城一样，这火车站附近也有一些废墟，不过废的更彻底一些，当初和县火车站重建的时候，把那片炸毁的房屋，都给拆了，能用的，全都重新利用了起来。 现在过去，那边都是成片的草，仔细看看，还是能从野草的缝隙里，看到一些房屋的地基，矮墙啥的。 完整的墙面是别指望了，林立钟只能是希望有人能继承古人的优良传统，会选择往地底下埋点啥了。 一路上林立钟都在观察系统的导航，嗯，可惜了，她注定要失望了，一个标志也没有，无主的东西不好找啊。 一无所获的林立钟很快就放弃了，准备回村。 这从火车站这边回靠山村，必须要先到县城，然后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才行。 林立钟这刚骑到县城主街附近，自行车的车胎就被扎了。 没办法，她只好下车推着走，往杂货铺那边去看看去。 要说起来，林立钟现在骑的这辆自行车还是当初，她跟林立北兄妹俩一起攒的那一辆，是他们家里比较老的一辆了。但是，这辆车的质量绝对没得说，跟自己跑了这么多地方了，到今天了，才是第一次出毛病。 也是奇了怪了，这年头，你想要在地上找个铁钉那是想都不要想，她的自行车却被扎上了铁丝。 林立钟越想越觉得奇怪，索性不走了，把车子靠墙放好，然后围着刚才扎车胎的位置开始在地上寻找。 这一招找就是十分钟，短短十分钟，林立钟捡了十多根铁丝，大小长短都不一，但是这绝对不正常。 这铁丝掉在地上绝对没超过一天，林立钟很肯定，但凡超过一天，林立钟是绝对捡不到这么多的。 谁家胡同里没几个淘孩子啊，整天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往家里藏，就这么多铁丝，估计一个人一根也是能分到的，多捡几次都能去回收站卖钱了。 而且，这些铁丝，不像是旧的，成色也好，弯曲的程度也好，怎么看，怎么像是从新铁丝上给剪下来的。 林立钟这十分钟的时间，其实是往一个地方捡过去的，靠右边的一条巷子， 她已经捡到第二户和第三户的中间位置了，往前，仔细看看，还是有的。把手上的铁丝，林立钟收拾了一下，留了几根长的在手里，其他的短的，都又重新均匀地丢回了地上，一路撒过去，直到巷子口，这才停下。 然后，林立钟就重新开始往里走，一路走，一路看门牌号，嘴里还慢慢地念叨着，“向阳路，二十号，”。她刚才看过铭牌了，这条巷子里是向阳路十到二十五号，二十号的位置，几乎要到最里面了。 走到十六号院子的时候，林立钟看到院子门是半掩着的，感觉门后应该是有人，正好铁丝到这个位置也没有了。 不过，林立钟没有停顿，继续往里面去了，到了二十号院子门口的时候，林立钟松了一口气，院子门是锁着的，这家里没人，正好方便她了。 “哎，这怎么还锁门了啊，哎哟，真是的，这大老远来一趟容易吗，”林立钟装作不死心地拍了一会儿门，然后又做势往回走，似乎是想找巷子里的人打问打问，然后一路走过来，就停在了十六号院门口。 “有人吗？有人在吗？同志，有人在家吗？”院门半掩着，只能看到一面墙，院子里的情景是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啥也看不到，林立钟多喊了几次，还是没人出来，“啧，这院门看着，应该有人才是，算了，还得往回赶，等下次吧。” 直到林立钟出了这条巷子，不见人影，十六号院的院门口才出现一个老头，然后这个老头拿着笤帚，迅速开始打扫巷子，主要是把铁丝都给扫了回来。 等他扫到巷子口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林立钟的身影了，而且地上也没了铁丝的影子，八成是被路过的人给捡走了，这才拿着家伙什儿回了十六号院子，回去之后，把门一插，才回屋去。 “老成，怎么样？刚才那人有问题吗？”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人，都是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没问题，估计是去二十号院子找人的，那家锁门了，来咱们这喊人，估摸着是要问情况。”成松刚才就站在门后面，林立钟从进来巷子，到出去，嘴里念叨的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你说没问题，那肯定是没有问题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哼！老元，你不要放心地太早，就你手底下那小子弄的，你看看，我这都扫回来快一斤的碎料了。”成松不满意，他觉得这次出差错，都是因为老元手底下人的缘故，老袁想着就这么糊弄过去，可不成。 “啧，老成，这不是没被发现吗？放轻松点，那孩子是我堂侄子，这是第一次出来干活，难免手生。” “哼，老元，你这话就不对了啊，手伸出来干什么，嚯嚯人吗？” “老成，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啊，要不是我侄子，这货还不一定能运过来呢，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不引人注意啊。” “这活我随便找个人也能干，还不是非你侄子不可了。”成松这脾气也上来了。 “咳咳，好了，都少说几句。”一直沉默的那个老头见两人马上要吵吵起来了，就开口了。 “何叔，” “何叔。” 中间这人开口，老元和成松都不吱声了，效果立竿见影。 “都多大的人了，还吵吵呢。” “何叔，不是我要挑理，是老元他侄子这事儿办的实在是不地道，就这么点东西，你看看，光是巷子里就漏了小一斤的铁丝，这路上还指不定漏了多少呢。”成松一开口，怨气还是满的。 “不就是掉点东西嘛，大不了从我这次的分红里面扣出来就是了。”老元还是要维护自家侄子。 “我说的是钱的事儿嘛，这一路漏过来，一直到院子门口，老元，这人要不是你侄子，我还以为是哪里派来的卧底呢，这都不用费心找，公安一路捡着铁丝过来都能找到咱们了。” “哼，你多想了，这铁丝掉在路上，早就被人给捡走了，这也就是咱们这巷子偏点，不然早就被捡走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何叔再次开口了。 “是，” “是，何叔。” 成松虽然年纪跟何叔差不多大，但是他还是要尊称对方一声何叔的。 “来，来，来，咱们继续，我这有票大的买卖，你们要不要跟着一起整啊。” “大买卖？”老元好奇。 “对，比你们整天偷摸整着些破铁丝要挣钱多了。” “去黑市倒腾？”成松也开始好奇。 “格局低了，黑市那边，我早都扫听好了，跟他们的负责人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何叔撇嘴，这次他本来是想跟黑市那边合作的，但是对方要的太多，心太黑，所以，何叔打算自己干。 “真的啊？太好了，何叔，啥买卖，您尽管说，我跟定您了，您的买卖就没有赔钱的。”成松率先表态。 “对，对，何叔，您的本事，谁不知道啊，您直说就成。”老元也不跟成松掰扯了，就像何叔说的一样，忙活好几天，也就这么点破铜烂铁的，混个温饱算完。跟何叔的买卖是不能比的，轻重缓急，他还是懂的。 “好，那我就直说了，纺织厂仓库那边有批染坏的布，大约有五百件，六百米布幅，咱们搞出来，”何叔这话说出来，对面两人的反应不一。 “纺织厂？”成松有些皱眉，要是别的地方他还能想想办法，但是纺织厂那边，有点棘手，“何叔，纺织厂那保卫科可不是吃素的。” “这么多？咱们和县这边黑市消化不了吧。”老元倒是心大，他最先想到的反倒是销路问题。 “怎么？你们不敢？”何叔眯了眯眼，声音沉了下来。 “不，不，何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挣钱的买卖，当然是要做了，我就是提个醒儿，咱们要是想动纺织厂的东西的话，必须要考虑到他们厂的保卫科嘛，您说是不是？”成松当然是听出何叔的语气了，赶紧找补。 “对，老成这次说的对，何叔啊，咱们想要把东西都运出来，这可不是小动静啊，到时候真把他们保卫科的人给惊动了，怕是不好。”老元虽然跟成松过不去，但是这种问题上，他还是拎得清的。 “这个放心，我早就考虑好了，保卫科那边不用咱们操心，纺织厂那边有我们的人，会搞定的。”何叔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个好，这个好啊。”成松听出来了，纺织厂也有人动了这个心思，这才联系上何叔的，“那您拉我们入伙的意思是。。。。。。。。” “刚才老元不是说了嘛，这么大的量，和县这么个县城的黑市可消化不了，我知道你们俩在滨城都有路子，也别藏私了，怎么合作，得手之后，利润三七开怎么样？”何叔既然开口了，那肯定是他七，对面两人占三份儿。 “何叔，您老是这个，哈哈哈，这不是给我们来送钱了嘛，哈哈哈。”老元很是高兴，这么多的布，三成的利润，即使是他跟成松对半分，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对啊，我先谢谢何叔了。”成松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哎，先别着急感谢，我后面还是有条件的。” “您说，您说。” “运输的问题，需要你们搞定。”何叔把条件说了出来。 “。。。。。。。”就说嘛，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何叔，这，这有点为难呐。”老元听到这里才意识，何叔找他们的真实目的。 “对啊，何叔，这五百件呢，还得一次都远走，这，这。。。。。。” “怎么，你们不想参与啊？那好，那今天就当我没来过，” “不是，何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成松和老元对视了一眼，然才开口。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咳，这个分成是不是少了点，” “那你们想要多少？” “多加一成，四六分成，我跟老元拿四，您六，您看这行吗？”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做生意就是如此，三成已经不少，但是老元和成松还是想多争取一些。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的人，负责把东西弄到火车站，你们负责运到滨城然后消化。”何叔同意了，他本来也不想联系这两个滑头的，但是没办法，目前只有他们两个能把这批货安全分销出去，换成钱，别看这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对他也貌似尊重，但是实际上，这两人关系好的不得了，要价也狠。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批货，他们要是再不动手，就要被转移走了。 “三天后凌晨一点，火车站北废墟见。” 第673章 起火 林立钟在那条巷子口附近等了有二十分钟，才看到有人从十六号的院子里走出来，是个很普通的上了年纪的人，长相就是那种仍在人群中，你根本不会去关注的那种。这人唯一的特点，大概就是他耳朵后面的那块青色胎记了，不大，不规则的圆形，只有他转头的时候，别人才能注意到。 林立钟这位置特别，那人进过的时候，鞋子上似乎也扎了跟短铁丝，就这么低头的功夫就让她给看到了。 “妈****的，这俩货弄这么点铁丝也这么疏忽，哼！真是手生了。草~”何叔把扎进鞋子里的铁丝随手一扔，就低头看着路，往主路上走去了，好在走到主路上之后，就再也看不到铁丝的影子了，他才算放心了一些。 唉，他也是没办法了，才来这这俩货的，之前黑市严打，他的手下在那摆摊，没留神，给折进去一批，剩下的那些，都是经常进出黑市的，这会儿也不敢露头了，生怕被人给认出来，所以，这次有货，他才来找老元和成松的，只是没想到，这俩人现在都混成这个样子了。 算了，反正他需要的也只是这两个人的运货和销货渠道而已，等这一票干完，他们俩也就没啥用了，渠道就会是他的了。 何叔离开之后，林立钟又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十六号的院子门再次打开了。 这次出来的不是老头了，而是两个中年大叔，都是长的很有特色的那种，一个是地中海，一个长的圆滚滚的，在这个人人吃不饱的年代，能把自己养的圆滚滚的，也是很有本事了。 “行了，赶紧的吧，你看你侄子干的好事儿，这铁丝都快都漏没了。”成松手里拿着铁夹子和袋子，一边低头弯腰找铁丝，一边抱怨老元。 “行了，行了，孩子这不是第一次干，没啥经验嘛，下次就好了，我们家阿永还是很靠谱的。”老元理亏，但还是要给自家侄子辩解几句的，这说是侄子，但很快就要成他儿子了。 老元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要按照解放前来说，都是高寿了，半截老头儿了，但是现在嘛，还算是预备老头的行列。 五十五了，没妻没子的，也不知道是缺德事儿干多了，还是怎么着，妻子接连没了，之后再找的那些相好的，也一个接一个的，重新结婚嫁人了。 还一个比一个嫁得好，唉，老元一直蹉跎到五十，这才放弃生个亲生孩子的想法，跟老家的大哥和二哥又重新联系了起来。 元成永，这是他二哥家的老三，大哥家里就一个儿子，这根本不可能过继给老元的，他二哥家里就好多了，人丁兴旺，光是儿子就有四个，还有三个姑娘，足足七个孩子。 这孩子多了也就不稀罕了，老大和老小都很讨人欢心，老二呢，人家自己有本事，在村里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就只有老三蔫不出溜的，不招人待见，所以，老元当时一跟他大哥和二哥一提过继的事儿，他二哥立马就同意了，把老三过继给他。 本来，老元是相中了老二的，但是，他二哥不同意，所以，老元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他家老三成永给领了回来。 这孩子看着蔫吧，但是胆子很大，老元第一次带着他去黑市，元成永就跟黑市的人干仗了，要不是老元认识的人多，这孩子一顿揍是跑不了了。 也是因为得罪了黑市的人，所以，老元连续两个月都没敢去黑市露面，这也让他逃过了一劫，黑市当时遭了突击检查，老元那时候还在家呢，要是真在黑市上，啧，他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经过这次的事情，老元反倒是觉得这老三，都是有些福气在身上的，对元成永也就越发好起来了。 这次，是碰巧了，那些铁丝本来该是老元自己去弄的，但是老元那天突然腰疼病犯了，没能下得了炕，就让自家侄子成永去了，这不就出了岔子了。 想到这里，老元突然有些犹豫了。 “咳咳，伙计，我跟你说点事儿哈，”老元站起身来，四处看了看，“算了，等会捡完，咱们回院子里说吧。” “。。。。。。。。。。。。。。”成松最讨厌老元这种了，提了话头又不说，呸，“行了，这会儿巷子里没人，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半截儿吊着。” “那啥，这不我想起上次被举报那次了嘛，我正好不在华和街那边，不是逃过了嘛。” “对啊，你不是还跟我炫耀了，说都是你侄子的功劳，不然自己也跟许三一样，进去蹲篱笆了。” “我说的是真的，之前成永把许三儿的手下给打了，我就两个月没去黑市，怕许三儿给我套麻袋，” “啧，你这运气还可以。”成松当天就在黑市上，只不过，他当时是已经交易完了，正好离开。 就这么跟公安那边打了个时间差，前后也就五分钟，就逃了出来。 “不是，这个你不是都说过好多遍了，怎么又提起来了。” “你看，这次成永他又把事儿给半瞎了，结果，老何叔就上门来说让咱们参与这次的买卖，你说，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啊？” “这个。。。。。。。。。。。”要是没有之前黑市的事情，成松高低得给老元一个大比斗，让他清醒一下，但是干他们这一行的人，多少是有些迷信的，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他犹豫了，他卡壳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唉，你说刚才咱们都答应老何叔了，这不去，是不是也不太好？但是我又怕这次有什么意外，再给咱们折进去。” “行了，你别叨叨了，让我好好想想，现在，先把你侄子弄的这烂摊子收拾好吧。”成松现在心里也开始乱了，这不是好现象，之前他干买卖的时候，一旦心乱了，必定要出事儿。 “唉，好，知道了，我这就弄，还有这一点就完事儿了，主路那边没有了，对了咱们就剩下三天时间了，” “闭嘴，这铁丝是我托熟人买来的，掉了这么多，你回头得把钱补给我。”成松实在是心烦，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大的连巷子口附近的林立钟都听的一清二楚的。 “啧，真是的，原来是买来的，怪不得这么沉的住气呢。”林立钟听到自己想听的了，也就离开了，白高兴了一场，本来以为能举报一把，拿拿奖状啥的呢，这给泡汤了。 不过，刚才离开的那个老头儿，可不简单，就是不知道那人说的后天晚上是什么事情了。 林立钟带着一点点疑问，回到了家里。 就这么一点疑问，很快就让林立钟知道了答案。 林立钟特意选择第四天上午来到了县城，就是想听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要听八卦呢，她最喜欢去的还是纺织厂家属院那边。 不过，今天林立钟一到这边，就感觉不太对劲儿，就连门口的门卫大爷都严肃了不少，平时来去都不登记 的林立钟，这次也必须要登记了。 进来之后，楼前楼后，亭子里，木走廊里的人也少了不少，这也太不对劲儿了。 林立钟也不去别的地方凑热闹了，直接去找了方老太太，这老太太消息灵。 “哟，这是又来找我喝茶了？正好，咱们今天喝龙井。”王家照例只剩下了方老太太一个人。 “对啊，这好茶我还没尝过呢，都给您留下了，这边想着来蹭点喝嘛。” “赶紧进来吧，唉，现在厂子里乱的很，大家也跟着揪心。” “咋了？”林立钟把带来的点心放到了桌子上，方老太太的水也烧好了，很好，聊天的架势都摆好了。 “昨天晚上，厂子里的一个库房着火了，说是烧毁了一批残次品。” 果然，想听八卦还是要老找这个老太太。 “啊？着火了？很大吗？看院子里的老太太们都销声匿迹了呢？” “大，而且很神奇呢，”方老太太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神奇？怎么还跟着给用上这个词儿了。”林立钟来了兴趣。 “那火起的邪性，而且用水破不灭，事发的时候，库房的门是锁着的，火是从里面着起来的，关键时候，钥匙断在锁眼儿里了，你说巧不巧，你锁还是格外结实的那种，保卫科和后勤的人，连着砸了十来次都没能砸开。” “这锁是啥牌子的啊？”这是林立钟现在最想知道的。 “去，你孩子，别打岔儿。”方老太太被林立钟的话给气笑了。 “得，您继续说，怎么个神奇法。” “锁打不开，大家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就加上梯子，从上头的窗口里开始往里泼水，结果没有用，后来救火的人来了，用水泵抽水往里泼，也是白搭，就是浇不灭。” “大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库房给烧没了，等火灭了的时候，里面啥也没剩下，都烧没了。” “这么大的火，都烧没了也不奇怪啊。” “呵呵，你知道里面放的什么吗？” “？？？？” “是染坏的布，算是残次品，平时都是拿来给厂里的工人发福利的，不过量有些多，所以发了一年了，还剩下五百多件呢。” “五百多件？”确实不少，纺织厂的这种件，是按照坯布来说的，一小件的布幅都在八百米左右。 “对，这从发现着火，到火灭了，也就半个来小时，但是里面的五百多件布，就烧的只剩下黑灰了，你说神奇不神奇啊。”方老太太乐呵呵地问道。 “嗯嗯。”林立钟只有点头的份儿了，这八成是内部人员想平账了，才想起这个办法，估计里面的五百多件布早早就转移了。“这火啥时候烧起来的啊？” 林立钟有些好奇。 “哟，那个时候时间不早了，我记得家里都吃完饭了，应该有个八点了。” 啧，这时间有些巧啊，那个老头嘴里的声音不会就是纺织厂这边染坏的布吧。也不一定，不过，时间是跟她那天从老头嘴里听到的差不多。 “那后来呢，厂子里有什么说法？” “保卫科的人正查着呢，昨天上班的人，都被挨个谈过话了，所以，现在厂子里的气氛很紧张，连带着这家属院也安静起来了，唉，我都不好意思去别人家串门儿了。” “您还是在家好好待着吧，”老太太的儿子，也是纺织厂的职工，好在是管后勤这一块儿的，跟仓库沾不上边，估计这火是不会烧到他身上的。 “知道，老太太我是知道的，这不就是想知道些消息嘛，好了，咱们喝茶吧，”方老太太满足了分享欲，也就好了，开始带着林立钟一起喝茶。 林立钟从纺织厂家属院离开之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成松和老元所在的那个巷子。 要是这两人也参与了的话，那肯定能从那里发现蛛丝马迹。 向阳路，十六号。 “老元，你说，老何叔会不会还来找咱们啊？”成松有些犯嘀咕，他那天听了老元的话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就主动去找了老何叔，把这事儿给推了。 当时，老何叔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说知道了，也就没了下文，本来两人以为，何谁会放弃呢。 谁成想，老何叔还是没放弃，今天晚上，纺织厂的仓库就着起了大火。 “没事儿，火没烧到人，问题不大，对了，咱们最近就在家里窝着吧，老元。” “成，等老何叔这批货散完，咱们再说吧。” “对，对，对，五百多件呢，够他们忙活一阵子了。”老元不自觉带了点酸气，啧，要是真跟着一起干就好了，四六分成呢，不老少了。 “老元啊，你可别后悔，且看着吧，这次闹得有点大，估及何老叔。躲不过去，” “也是，唉，” “行了，这次多亏了你和你侄子，” “你看，我说啥来着，我们家成永是有点运气在的。”老元就爱听对方夸奖他侄子。 第674章 弄巧成拙 “好了，好了，今天晚上我做东，请老元你和咱侄子好好吃一顿。”成松有庆幸，也有些后怕，当然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要不是因为老元，怕是要卷进去了。 时间倒回到两天前，老何叔回去之后，成松因为老元的犹豫，也跟着心思不定。 所以就跟老元商量，实在不行就把老何叔这单生意给推了算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街道的人找上了老元。 “老元，赶紧在，你侄子跟人打架，让派出所的人给带走了，你跟我去领人去。”负责这一片儿街道工作的人，是位热心的大姐，五十来岁的年纪，已经干了三十多年的街道工作了，对住在这一片儿的人，没有不熟悉的，这条胡同里，三十岁往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这老元家的侄子呢，来了也有三四年了，顾大姐对他也已经很熟悉了，知道这孩子就是个一根筋儿，能惹事儿，但很少惹大事，顶天儿了就是个打架斗殴。 所以，顾大姐一 接到公安那边打来的电话，就明白了，这估计是又跟人打架了。 果然，公安说这小子跟三个人干起来了，还把人给打趴下了。 顾大姐知道人没事儿就放心了，撂下电话就赶紧来找老元了。 “是顾姐啊，真是让你费心了，我这换身衣服，这就走。”老元见顾大姐脸上没啥着急的神色，就放心了，知道成永没啥大事儿。 “嗯，赶紧的哈，” “来，顾大姐，喝水，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成松家也在这一片儿，跟老元是一个街道，所以，跟顾大姐也熟悉。 “就知道来老元这里，肯定是能碰上你的，”顾大姐一点也不意外成松在这里。 “您找我有事儿？”成松不自觉问了一句。 “哼，当然有事儿了，你家那个老二，最近让她注意一些，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跟一帮人混着玩儿，我都看到好几次了，那群人可不老实。”顾大姐也是操碎了心，老成家这个老二爷是她看着长大的，跟她闺女还是从小到大的同学，她也懒得说这句。 “秋分？”成松没想到，还真有自家的事儿。 “对，就是她，唉，我也说过几次，这孩子好像没往心里去，你这当爹的，回去好好说说去。”顾大姐有些无奈。 秋分这姑娘是真不懂事了，她们家，为了能让她留在县里，全家可谓是操碎了心，四处托人找工作，顾大姐都被摆托了好几次，最终是在食品厂的后勤给找了个临时工的名额，这才安分了没几年。 “行，顾大姐，我知道了，回去就好好教育我们家秋分，谢谢大姐了，以后还得您多帮忙看着点，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姑娘，难免娇惯了点，唉，平时都是她奶奶管着的，我跟我们家那口子啊，话说重点都不成的，老太太心疼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成松他妈就是他家的难题，这老太太跟别的老太太不一样，别家的奶奶都是疼孙子，到他们老太太这儿不好使了。 老太太就稀罕姑娘，但是家里三个儿子，没一个闺女，让老太太很是遗憾。等到了成松下一代，老太太就开始盼孙女，结果老大和老二一连生了四个孙子，一个孙女也没，老三成松呢，第一孩子也是孙子，好歹到了第二个生了闺女，生的那天正好赶上秋分，老太太当时就拍板了，这孙女就叫秋分，老太太很是高兴，想着这是个好兆头，等以后出生的孙女就叫冬至，春分，夏至，四个孙女也就满足了，多了当然更好。 结果，老太太等了四年，后面的冬至，春分，夏至，一直没有来，倒是来了几个小子，老太太也就放弃了，更加疼爱秋分这个唯一的孙女了。 秋枫从小就跟老太太一个屋，给老太太惯的，连成松两口子的话都不怎么听。 在同辈儿里，秋分算是头一份儿，连老太太的大孙子都要靠后，这也让成秋分养成了霸道的性子，喜欢别人哄着让着。 “这都好说，就怕我看不到的地方，行了，知道你家老太太的脾气，好好跟老太太说，她能明白的。”显然，顾大姐也是知道程家谁说了能管用的。 “哎，您说的对，我们家老太太啊，还就听您的，回头我跟她说是顾大姐您说的，保准儿管用。” “顾大姐，走吧，老成，你先在家里等我还是先回去？”说话间，老元就已经从里间出来了。 “我还有事儿，先回家一趟，”成松惦记自家闺女的事情，就先离开了。 老元跟着顾大姐，两人一人一辆自行车，很快就到了派出所这边。 “叔，你可来了，”元成永见到老元还怪委屈的，明明是那几个人挑事儿，这公安反倒把他也给带了回来。 “消停待着，我先去问问情况，”老元摆了摆手，跟着顾大姐进去了。 顾大姐进门的时候，跟人一路打招呼进来的。 “顾大姐，又来了啊。” “顾大姐，老周正找你呢，” “顾大姐，完事儿先别走啊，我还有事儿找你。” “行，我处理完就过去找你去，”顾大姐这每次来都是这样，一堆的事情等着她，“走吧，前面就是了，老元。” “哎，好，好。”老元面上很平静，但是心里也是犯怵的，他经常倒腾东西，一看到公安就心虚。 顾大姐带着老元进了办公室之后，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公安接待的他们，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就是说教，然后让街道配合着，进行检讨，并打扫一周的卫生。 本来元成永不用打扫卫生来着，但是谁让他最近进派出所的次数太多了呢，还都是这一个派出所，所以，人家就对他这种经常犯错的，给加重了处罚，好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至于为啥是给社区打扫卫生嘛，这不也没啥其他的选择了不是，送去劳改农场的话，他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好，好，公安同志，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育这孩子，一定会让他深刻检讨的。”老元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次多了打扫卫生这一项，但是只有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只要不去劳改农场，怎么都好。 “嗯，是得好好管管了，这都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吧，光是这个周就两次，老同志，一定要上心啊。”周警官还是不太放心，“顾大姐啊，咱们街道上，还是要监督一下的。” “一定，一定，放心吧，周同志，咱们街道啊，对这个情况都有数的，之前也有过几次的，这真是给咱们公安同志添麻烦了啊。” “都是为了工作嘛，走吧，我带你们去办手续领人。” “哎，好，谢谢周同志了。” 顾大姐带着老元很快就走完了手续，把人给领了出来。 “老元我一会儿还得去一趟，有别的事情，人给你领出来了，等下午我回去，你就带着成永过来，这次可不是随便就能过去的了，打扫卫生这一块儿是老杨管着的，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务必把人带来。” “好，我心里有数的，放心吧，顾大姐，不会让你为难的，” “行吧，我先走了，” “哎，您忙着。” 等顾大姐离开了，元成永才敢张嘴，刚才他就想插嘴来着，被他叔，也就是老元给拉住了。 “叔，你咋不让我说话呀。” “说啥呀，再让你开口得罪人啊，人顾大姐可是费心费力地把你给领出来了，怎么着，还想进去？” “不想，有点也不想。”元成永赶紧摇头。 “行了，走吧，先回去，回家再好好跟你说。”老元心累，他是最不想进派出所的，每次进去，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压力。 “哎，慢点，叔，你慢点，等等我啊。”老元走的很快，元成永在后面一不留神，人已经走出去二十米了。 “赶紧的，回家还有事儿呢，一天天的，也不消停，” 到家之后，老元就把派出所的处理结果给自家侄子说了。 “啊？叔，怎么还要打扫卫生啊，我不去，那打扫卫生的，都归那个杨老头管，那人可凶了，而且，我之前还跟他家儿子差点打起来，不成，不成，我不去。”元成永反应很大，现在街上打扫卫生的都不是啥好成份，所以，他觉得自己也去打扫卫生，就很丢人，而且，他真的跟杨家的儿子打过架，得罪过人的，弄不好杨老头会给他穿小鞋的。 “哼，不去也得去，” “不去，就是不去，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元成永也宁起来了，死活就是不去。 最后，老元没能狠下心来，还是决定替自己侄子去。当然了，他也是有别的考量的，他要是想让自家侄子乖乖去，有的是办法，只是，考虑到自家侄子这邪门的运气，还有老何叔之前提到的买卖，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替侄子去打扫一周的卫生。 “那就这么说好了，到时候点名的时候你去，点完名我去打扫，你来帮忙，听到了没有。” “嗯，知道了，叔，”元成永有些触动，他要是这么跟自家亲爹说，估计等着他的就是大嘴巴了，自家这三叔，对他是真的好。 “好了，下午先跟我去找你顾姨，态度好点，把脾气给我收着，等安排下来之后，再说其他的，” “嗯，我知道的，叔，这个你就放心吧。” 下午没等他们爷俩去街道办，就先等来了成松。 “老元，怎么样，老何叔那边。。。。。。。。。” “我接下来一个星期，要天天去街道报到，帮成永去打扫卫生，实在是没时间了，等我回来，咱们晚上去老何叔那里一趟，把这事儿给推了就是了。” “哦，对，你看我这边也正好有事儿，我们家秋分你知道的啊，最近被几个小混混给缠上了，我们老太太发话了，让我给接送，一天不能耽搁，你看这事儿闹的，巧了不是，成，那咱们就说好了，晚上一起去。”成松一下子就听出老元的意思了，这次的事情怕是不太平。 “唉，是啊 ，不巧了，但是，孩子的事情，还是挺重要的，事有轻重缓急，相信老何叔能理解的，要不，咱们把袁六那伙儿人介绍给老何吧，总不好耽误了人家的买卖。” “成，你忙，我下午正好有时间，去找那小子一趟，晚上让他跟咱们一起去老何叔那里。”成松觉得自己还是差了老元一招的，就这袁六子，跟两人其实是有点龌龊的，但是，当时老元劝自己忍了。 最近这小子，又开始抢他们俩的客户和路子，他和老元都憋着没动，这次正好送他一场大的，就看这小子自己的运道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老元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带着自家侄子赶紧去街道了。 成松则是溜达着往袁六子那边去了，那小子最近抢了他跟老元的不少生意，正是得意的时候，自己这个时候去，还是要把握好情绪的，不然就该露馅儿了。 事情虽然有些棘手，但是成松处理的还是很快的，袁六子晚上就跟他一起去了老何那边，至于后来他们怎么谈的，成松和老元就不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天，老元踏踏实实地去帮自家侄子打扫卫生，成松则是按时按点接送自家闺女上下班儿。 老何这些是都知道的，毕竟这两人当初答应的好好的，突然变卦了，他心里也是犯嘀咕的，所以就派人盯着两人了。 知道这俩人，确有其事，不是故意推脱之后，就放心了，于是就在今天晚上采取了行动。 本来，这纺织厂的仓库是不用烧的，但是，老何叔的人，在运走最后一批布的时候，差点被人发现，跟他们合作的那个人，怕事情败露，就让老何叔的人把仓库给烧了，来个死无对证。 只是没想到，这点火的人没经验，把一整桶的汽油都给泼上了，火势太大，烧的太快，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废物！啪！” 第675章 商量工作的事情 东门巷，何宅。 “你们真是一群废物！”老何叔本来跟纺织厂的“内鬼”都约定好了，等到他不在岗的时候，再去烧仓库，这样就能帮他制造不在场的证明，也就摆脱了嫌疑，这本来是双赢的事情，结果，手底下这群蠢货，把好好的事情给办砸了。 “何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那姓曾的，他自己没把人拦住，明明说好的，半个小时都不会过来人的，结果，咱们搬最后一趟的时候，才二十五分钟，就突然有人过来了，您说，当时那种情况下，除了给烧了，还能有啥办法呀。” “对啊，老何叔，小姚这办法，本来是没毛病的，就是没啥经验，给坏事儿了，” “行了，行了，你们这群蠢货，别在这里描补了，现在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何叔这会儿火气也发出来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对，何叔说的对，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现在最主要的是看看怎么解决。”刚才开口为小姚开脱的那人赶紧接茬儿，只要不是追究责任，能保住自家外甥，万事好商量。 “何叔，现场处理的很干净，我们出来之前也都仔细把痕迹给掩盖了，保证查不到咱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老胡说的没错，何叔，就算这公安再有本事，他也查不到咱们身上。” “何叔，这批货咱们得赶紧运走，不能在近处处理，要处理也得出省或者河对岸才行。” “这么严重？”老何叔有些犹豫，省城这边的关系，还是他临时找的人呢，出了这边，他可就没啥人脉关系了，至于河对岸，那就更白扯了。 “这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蓄意纵火，那仓库里面的东西，公安肯定是盯上了，但凡咱们漏出去一点，那都不用人家找证据了，这就是明晃晃地送上门了。” “唔，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吧，行了，你们既然保证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那我就放心了，都回去吧，这段时间都给我老实待着，哪里也不能去，也不能招惹公安，听到了没有？” 众人都点头应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谁也不敢触霉头，而且，老何叔这人，出了名的心黑手狠，对自己人还好些，但是前提是，自己人得绝对听话才行。 “行了，一会儿走的时候，都去找老胡，一人领上二十块钱，算是辛苦费，这批货怕是要压一段时间，先给大家发点钱用着。”老何叔能把这么一队人调理地清清楚楚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当然了，钱也是重中之重。 “谢谢何叔，” “谢谢，老何叔。” 一时间，气氛就不一样了，虽然货压下来了，但是出手是迟早的事情，钱总会分到他们手里的，这二十块钱算是白得了，只要老老实实地挨过这段时间，肯定就能分到钱了，所以，大家都难得的高兴。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 ，也忙活了一晚上了，对了，还是老规矩，分批次，最多不超过三个人一起离开。” “放心吧，何叔，咱们都小心着呢。” 现在天色还没亮，大家的关注点都在纺织厂那边，老何叔这边离着纺织厂又远，所以，基本没人关注到他家这边的情况，一群二十多人，很快就散了。 至于纺织厂那边，通宵都很热闹。 火势一起，半个小时之内，纺织厂的领导都到了，消防的人也到了，等待他们的就是被烧的只剩下墙壁的仓库了。 值班的人，发现的及时，把周围开出一片隔离带，所以，相邻的仓库没有受到影响，造成的损失不算大，大家心情也就没有这么沉重了。 但是，回家，是没人提的，毕竟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明显是有人蓄意放火烧毁仓库的，至于仓库里面的残次品嘛，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没了。 但是，没了多少这个可不好说了，这里面的残次品，理论上是应该自行消化，或者跟供销社合作的，但是，厂里的几个领导，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今天跟食品厂换罐头，明天跟矿上换煤的，理由都是为了厂里的工人谋福利的，当然了，也确实是谋了福利了，但是，这里面还多少掺杂了点个人利益，这就不是能拿到桌子上来说的了，这也就导致，每次从仓库里运出去的货物数量，跟实际登账的不符，运出去的多，登记的少，时间一长，就形成了缺额。 要不然，这么大的一个仓库，也至于只剩下五百多件布。 所以，纺织厂的各位领导凑在一起，谁也不敢提仓库里面的货物，重点都在于，这次的火灾是人为的。 “张队，这次要麻烦咱们公安同志了，”作为厂里的书记，云书记只能自己先开口了。 “这个是我们的职责，放心吧，一定会尽快查清楚的。” “谢谢，张队了，这也跟着忙活了一个晚上了，我已经安排食堂做饭了，咱们一起，都去吃点饭吧。” “这就不用了吧。” “用的，用的，我们也是要吃饭的，还有之前厂子里值班的人，今天都忙活地不轻，又累又饿的，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那能行啊，走吧，你啊，就别客气了，”云书记说的恳切，这饭也不是单独给他们做的，所以，张队也就带头答应了。 “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走，走，一起。” 食堂的大厨是刚出事儿的时候，就醒了，他今天有晚班，给加班的工人要做一顿夜宵，所以，加完班之后，就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单位的宿舍。 着火的时候，他刚睡下没多久，听到呼喊声一下子就起来了，听清楚是仓库着火之后，赶紧就拿了个盆往仓库那边去了。 到了现场才发现，是最边上那个放残次品的仓库着火了，而且根本近不了人，只能跟值班人员和保卫科的人一起挖隔离带去了。 人多力量大，每个参与的人也没怎么费功夫，所以都不累。 刚才领导把他喊去安排做饭的时候，他还很精神，这正好是露脸的时候，当然不能困了。于是方大厨，麻溜地就去准备了，正好这两天采购的材料多，整完宵夜剩下不少，他还想想着明天让后勤少买些来着，这不就用上了。 方厨子利用手里的彩礼，整了六菜一汤，分量还都不少，没敢整成小炒，但这味道也不差什么了。 吃完饭，派出所那边的人就离开了，现场该看的也看了，该回去商量了。 几个领导都是没敢走，都在自己办公室休息了，即使家属院就隔着一条街，这个时候也没人敢回去。 第二天，整个纺织厂片区的人就都知道了昨天晚上仓库被点的事情，大家一下子就关注了起来，而且厂里还专门给开了会，让大家积极提供线索，保护厂里的共同财产。 这下子可把大家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 所以，这几天，纺织厂乃至纺织厂片区的氛围都很奇怪，大家对任何一个陌生人，或者有奇怪举动的人，都会多看上几眼，多问上几句，夸张一点，但凡是从这一片飞过去一只陌生的蚊子，都要被好几个人观察。 这样一来，别说是“内鬼”不敢有动作了，就连何叔都消停了，东西就放在秘密仓库里，动都不敢动。 所以，林立钟当天去纺织厂家属院，才感觉有些奇怪，门卫大爷的反应也就有了解释。 林立钟自从上次离开王家之后，这几天都没怎么来县城，她正在忙活着林立北要离开的事情呢。 “太爷，我二爷爷说晚上请您去喝一杯，” “唔，成，我知道了，一会儿下工之后回趟家，就过去，”老支书知道林家的事情，最近林立钟和林立北的行动也没有瞒过他，所以，今天晚上这顿酒是必须要喝的。 “直接过去就成，我一会儿去喊太奶奶去。” “好，知道了。” 一下工，林立钟就把郭大娘 也就是她太奶给喊来了。 林二奶奶此时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都是实在亲戚，也就没整啥花样，两个荤菜，一个红烧肉，一个炖鸡，四个素菜，三瓶酒，齐活儿。 主食是准备烙饼的，面也都发好了，就等下锅了。 “二奶奶，太奶来了。”林立钟是提前回来的，试验田那边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她拜托顾明城给看着收尾，自己就先回来了，至于郭大娘，今天则是跟那群老太太一起编席子来着，刘大娘不舒服，郭大娘就扶着她去了张秋生那里拿药，把人送回家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没有过去，反正，她们这活儿，是按件记工分的，不怎么看时间。 林立钟去的时候，她也是刚回家把鸡喂了，就被拉着来这边院子了。 “舅妈，今天咱们这红烧肉，还是得您下厨啊。” “咋啦？这是要过年呀，怎么弄这么硬的菜啊？” “没有，就是靖安要请老舅喝几杯，正好立钟和立北都在，这不就想着改善改善嘛。” 这娘俩说着说着，就开始安排起来，林立钟没别的任务，就是烧火，林二爷爷负责看着小宝。 等林立北和许茜到家之后，烙饼也正好上桌儿，大家啥也没说，就先开饭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嗯，就是吃喝的差不多了，总算是来到了说正事儿的环节。 “咳，老舅，今天喊您过来是有事要跟您好好商量商量。”林二爷爷最先开口了，林家这边他最大，所以，他最先开口了。 所有人除了林立钟，都停下了筷子。 “是这样，立北他爸来信了，说弄到两个工作名额，可以安排立北和他媳妇回去了，” 老支书点头，“这是好事儿啊，立北啊，你可算是熬出头了。” 老支书没有问为啥没有把立钟也弄回去，这是人家林家的家事，他即使对林立钟再满意，也不好直接问这个。 “其实，一开始立钟他爸是想先把立钟安排回去的，立钟这孩子呢，倔，非得她她四哥和嫂子先回去，说这样方便照顾孩子，她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主意大的很，咱们都拿她没办法，只好先让立北两口子先回去了。”林二爷爷还是解释了一番的，他注意到老支书那一点疑惑了。 “嗯，太爷，我还接着跟您干，哈哈哈，”林立钟也注意到了，心里还是很感慨的，人跟人的关系，都没有白处。 “你这丫头，回城多好啊，回城是享福去了，偏你这么想不开。” “啧，这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嘛，我就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这里这么大一摊子的事情，既然干了，就得有始有终才行啊。” “好，立钟说的好，我老头子必须为你这句话喝一杯。”老支书觉得自己真没有看错人。 “来，我也陪您一杯。”林立钟这也算是第一次喝酒了，啧，依旧不怎么喜欢这个味道。林二爷爷也自觉陪了一杯。 “老舅，这接下来的事儿，才是要麻烦您的。” “这个立北两口子的关系也不在咱们村里吧，” “不是这个事儿，是立北两口子他们工作的事儿，这边都有岗位，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吧，多可惜啊，这卖给别人也是卖，我就想着，还不如卖给村里，他们兄妹俩，这两年也没少受村里照顾，我做主了，两个工作，就算一千块钱，就算是给小两口的安家费了。” 一千块钱，两个正式的岗位，这价格，真是没处找去了，可以说是打骨折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七八年前了，那个时候，农场这边的正式岗位，顶天儿了也就三百块，这几年，知青强制下乡，一个工作岗位早就不是两三百能拿到的了，农场这边的更是翻了快三番。 别人不知道，老支书可是太清楚了，当初林立北能靠着自己的技术进到农场，可是让不少人家羡慕的，要知道，当时县里有人托人托干系想让自家孩子进农场，前后花进去一千块呢。 所以，这个个价格，林家算是半卖半送了。 “这，这让我说什么好呢。” 第676章 最终的人选 老支书十分感慨，立钟和立北这两个孩子，才来到村里不过两年，就已经马上要回去了，想当初，这两个孩子刚来的时候，啥也不会，立钟还好些，有把子力气，立北就直接干脆请假，在家里养病。 当初知道收到自家外甥女的来信的时候，他就犯愁，就这么两个孩子，全靠立钟一个姑娘挣工分，怕是吃不饱饭呐，这谁能想到，立北这么个病病歪歪的样子，竟然有这么好的技术。 村里的拖拉机不管出啥样的毛病，到人家孩子手里，都能给整好了。这放到哪里都是人才啊，人家也不含糊，一个来月的功夫，就自己给自己挪窝了，去了农场那边，成了拿工资的那一批。 “太爷爷，我跟四哥来了这边，也没有少受到大家的照顾，本来也应该汇报一二的。”这话是林立北说的，这一年多的乡下生活，他虽然适应了，但也知道，其中绝对是有老支书和村长的照顾在里面的，不然，他这日子不会这么好过的。 所以，立钟当时提出来，要把这两份儿工作低价卖给村里的时候，他是赞成的。 “哎，好，好，那我就替村里的孩子们谢谢你们了。” “老舅，您说着这些不就见外了，我跟靖安也多亏了您和乡里乡亲的，您就别客气了，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了。”林二奶奶赶紧打圆场。 “好，好，不说了，来，来，我提一杯，算是给立北，许茜送行，祝你们一路顺风。”老支书只是感慨，也没有那么矫情。 “来，来，来。”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一边谦让，一边感激的，情分都在这里面了。 等老支书回到家的时候，村长和张建国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老支书本来是装醉的，这下也不醉了。 “哼，就知道立钟这孩子，肯定留着后手呢，”老支书看到这两人，还有啥不明白的，立钟这明显是要接着自己的手，把工作给到家军和家峰。 “六大爷，大娘。” “六叔，婶子。” 村长和张建国赶紧上前打招呼，他们昨天的时候可是听自家儿子都说过了，立北和许茜要回城了，这手里的工作可是要底价让给村里的，这么好的事儿，当然是先到先得了。 “干嘛来了啊？”进屋之后，灯一亮，老支书就坐到了主位上，明知故问。 “嘿嘿，六叔，还能干嘛呀，立北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这不就是来问问嘛。”遇到这种关系孩子的一生的大事儿，哪个当爹的能沉住气，村长当然也是不例外的。 “就是，立钟昨天特意跟家锋和家军说的，”张建国也跟着附和。 “哦，那你们都是为了自己儿子来的？” “当然了，” “我是为了我家老小，是姑娘。” 村长和张建国的目的明显不一样，村长家的儿子多，张家军是老小，前面有三个哥哥，老大是长子，所以留在了家里，其实也不是非要留他的，但是这孩子自己不乐意继续上学了，就非要跟着他爹一起种地，这不，现在已经是生产队的小队长了，去年又跟着学习了开拖拉机，今年被他爹给安排到试验田那一块儿了，既然是非要种田，那就要认真的，跟会种田的人，好好学习，真以为种田是件简单事儿呢？哼，这也是要学习的。 谭老师这手里的技术能学到一分是一分，学到多少都是赚的。 老二自己争气，高中毕业之后，时机正好，借着他老师的帮助，考到了县里，去了供电所，工作虽然累点，但是工资高，福利好，已经在县里安家了。 老三呢，就难了，他也是高中毕业，但是毕业的时间不巧，城里的工作已经基本没有了，这不就一直搁家里待着呢，种地种地不行，学开拖拉机也不行，就这蹉跎了四五年了。 本来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来着，就这么一直垂头丧气的，看着让人心疼。好在，去年开始，也跟着家军一起去跟立北学着修车了，好歹是有了些精气神儿了。 所以，一听老幺有这么个机会，村长坐不住了，他想着，怎么着也的把这个工作给弄到手里。 张建国这边也不是为了张家峰来的，张家峰好歹是个男孩子，多吃点苦，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的，但是，家里还有个跟家峰差两岁的闺女呢，这孩子，初中毕业了，没有考上高中，这两年就一直在家里帮着干活，下地挣工分。 本来挺水灵的姑娘，才两年的功夫，就已经大变样了。 张建国和他媳妇心疼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姑娘一直种地。 他一直就没有放弃给自家姑娘寻找工作的事情，没想到，在村里待着竟然也能碰到。 “都说说吧。” “村长你闲来吧。”张建国让村长先开口了。 “六叔，我是给我们家老三求的，家成那孩子，您也知道，待在村里啊，就可惜了。” “嗯，是为了家成来的啊，成，我知道了，那你是为了家英来的了？” “是啊，六叔，这孩子实在是让人心疼，我跟家峰商量过了，有这机会，一定要给家英争取一下。” “都决定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家里的情况，老支书是门儿清的。 “嗯，家里人都商量好的。”村长和张建国都点头应道。 “好，那这条件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老支书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把这两个机会给村长和张建国。 就这么两个名额，要是真放到村里，怕是要坏了大家的情分的，还不如趁着现在知道的人少，就这么决定了，而且，村长和建国，两人都是嘴严的人，两家的孩子跟立北和立钟两人关系好，到时候也不会有人有疑问的。 估摸着，立钟那孩子八成是怕低价给村长和建国家的话，这两家不会接受，才来了这么一手，嘿，这孩子。 最终，两份工作，一份按照六百块的价格交换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村长和张建国就把钱都给拿来了，都是大团结。 “成吧，我一会儿就去跟立北他们两口子去说。”老支书也是怕拖着再有什么变故，索性，就先去了林家把事情先敲定下来。 老支书到的时候，家里只剩下林靖安两口子了，老支书说话也就没这么些顾忌了，把村长和张建国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临走还留下了一千两百块钱，买工作的钱。 等晚上大家都回来之后，林二爷爷就当面把钱还有老支书的话都交代给了林立北两口子。 “这怎么还多给了两百？”林立钟北有些不想收。 “行了，你太爷爷既然给了，你就收着吧，以后也是一家之主了，要养家的，这些钱也是你们应该得到，就算是这个价格，村长和建国家也都沾光了。”林二爷爷拍板让收下。 “对，你二爷爷说的对，立北啊，给你了，你就收下，乡下人就是这样，你让，他也让的，”林二奶奶最是理解这些了。 “那好，那我就先收着了。”林立北也算是听进去了，就给收下了，之后直接递给了许茜，让她收着。 “二爷爷，那这工作名额都是给谁了呀？”林立钟挺好奇的，当时她跟张家峰和张家军说的时候，他们俩好像不是给自己问的。 “村长家的，给了他们家老三，比家军大四岁，也是高中毕业，之前也着立北学习了不短的时间，应该能胜任工作。”林二爷爷仔细回想了一下村长家的老三，但是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啥印象了。 “哦，是他呀，”林立北倒是知道是谁。 “哪个呀？四哥。” “我之前不是每个周六日都给村里人做培训嘛，那最后坚持下来的，一共也就七个人，里面最高的那个就是张家成，” “哦，记起来了，又高又瘦的那个，对吧。”提着身高，林立钟就有印象了，这人既高且瘦，人还有些阴阴沉沉的呃，看着就有点阳气不足的样子。 “对，就是他。” “唉，这孩子，也是给耽误了。”虽然对人没啥印象，但是对老支书说的事情还是记住了。 “那冬爷家呢？是给家峰他哥准备的吗？” “不是，是给他家闺女准备的，”林二爷爷的回到，再次让林立钟意外。 张家峰的妹妹，她认识，但是不熟，那姑娘跟她差不多的年岁，但是已经在村里上工三年了，人不大，已经能努力拿到七个工分了，这已经是女同志里面的最高工分了，林立钟有bug在身，所以能拿到十工分，还轻轻松松，但是一般的女同志，能拿到七工分就已经很厉害了。 那姑娘，能干，肯吃苦，但是不太爱说话，所以，林立钟跟她交流不多，对她的了解，也多是从张家峰嘴里知道的。看来，张建国是真的很疼爱这个闺女，没有村里人那些重男轻女的落后思想。 “这就正好了，回头让张家成跟着立北去熟悉工作，家英就跟着许茜就成。” “好，那我明天回去就跟单位上说，快的话，后天就可以开始了。”林立北点头答应，许茜那边也没什么问题，所以这件事就这定下了。 事情，比想象中要顺利不少，第三天开始，张家成和张家英就开始早出晚归，跟着林立北夫妻俩去农场适应工作了。 待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差不多了，张家英这边完全没有问题，张家成那边还特意增加了一个考核环节，当然了，也很顺利地通过了。 所以，一周过后，张家英和张家成就从大家的视线里开始消失了，上工的时候，也不见人影了。 村里的事情，一般没啥秘密，这不，才一天的时间，这两人的事情就已经传开了，去农场工作的事情也算是过了明面了。 对此，大家的反应不一。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当然也有后悔的，毕竟这工作哪里来的，大家都清楚，就是从林立北夫妻手里买来的，早知道能有这么一遭，他们也会跟人打好关系的。 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呢，村长那边惹不起，就开始嚼张建国家的舌根儿。 “呸，一个丫头片子，这一两年的就能结婚了，要是我啊，才不给她弄什么工作呢，直接给找个婆家嫁了，正好还能收不少的彩礼钱。” “我呸，你这是卖闺女呢，还收不少的彩礼钱。” “就是，再说了，人家也卖的起啊，五个闺女呢，好家伙，这得多少彩礼啊？”有人看不过，自然是要出言讽刺的。 虽然，村里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重男轻女的想法，但对于闺女也没有苛刻到哪里去，都是好好养大，再给找个靠谱的或者有本事的女婿嫁了，将来也算是个帮衬。 说话的那家，因为连着生了五个闺女，没有儿子，这想法就难免偏激了些。 “我又没说错，你说这工作给了闺女，等闺女嫁人了，这工作是不是也带到别家去了？这不赔大了嘛，搭上人，搭上钱，还搭了份儿工作，这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哼，这嫁闺女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做买卖了？” “就是，我看你才是整不明白呢。这人家建国家给闺女找了这么一份工作，那家英以后接触到人都不一样了，说不定也会找个城里的对象呢，这对家峰他们兄弟还不是帮衬啊，我要是有这条件啊，我也给我们家姑娘弄份工作，让她出去看看，也说不定能嫁到城里呢。” “对，是这么个理儿，还是人家建国想的长远。” 至于被讨论的两家嘛，就没有这么多戏了。 事情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利弊也都是掰开了揉碎了，跟家里几个孩子说好的，所以，对于最后的人选，大家是没有意见的，包括张家军和张家峰。 他们对于这次的机会反应平平，那是因为，他们从林立钟和林立北的一些动作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立钟去年去北平的时候，就给寄回来不少的高中教材和书籍，这些，他们觉得一定是某种信号。 第678章 林立北回城了 七天后，林立北离开了，带着许茜和儿子小宝，三人是自己走的，林二爷爷本来还想去送送来着，但是被林立北给拒绝了，他连林立钟都没让去。 两人的行李不多，要带回去的就更少了，简单的被褥和衣服，都早早打包好，通过邮局给寄走了，两人随身带着的，除了钱和票，就只剩下几件衣服，和小宝的东北西了。就简单三个包，两大一小，很轻，他跟林立钟来的时候，带着的行李还要轻。 林立北有些不敢相信，当初要下乡的时候，他是做好了准备的，估计最快也得三五年的才能回城。 他这是打听过消息的，之前街道上下乡的一些哥哥姐姐，都是已经九年了，还没能回城，那个时候，都已经在乡下结婚了。 所以，当初，他跟许茜的事情，他很快就有了决定，既然归期不定，那还是要赶紧解决感情问题的，也许，这么多年的生病经历，也让他有些感悟吧，所以，他成了他们兄弟四个之中结婚最早的那一个。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跟方敏之间，还有些没有挑明的情愫，但是，经历过被揍昏迷之后，他好像对方敏那种朦胧的好感，淡了，下乡这两年，不管方敏经历了什么，对他冷淡也好，求上门来也好，他都能理智地处理，就像正常的同学一样。 但是，这冷不丁地能回城了，林立北反而有些像是做梦似的。 “立北，走吧，立钟还是帮忙给买了卧铺票，”许茜看着有些怔愣的丈夫，催促了一下，小宝现在还睡着，就窝在她怀里，行李什么的，都是林立北提着，她还以为对方是累了，“一会检票之后，就好了，咱们的是卧铺。” “哦，对，走吧，你走后面，跟紧我。”林立北缓过神儿了，提着行李就往检票口去。 好在，他们这个时间走，也没几个人检票，一点也不拥挤。 到了车厢之后，林立北先是把行李都放到了卧铺下面，然后把孩子接了过来。 “茜茜，你把小宝的小褥子啥的，先给铺上吧，我先抱一会儿。” “成，”许茜也想自己动手来着，临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她收拾的，所以，铺起来也很快。 “来，把孩子给我吧，你先躺下歇会儿，等会儿再替我。”许茜把小宝给接了过来，孩子还没醒，就把他放到了铺好的褥子上，然后又给盖了上了她自己的衣服，防止着凉。 “好，我去打点热水 ，回来再说。” 火车很快，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滨城，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天还没黑，林立北就按着立钟给他说的方向，找到了招待所，办理了入住。 第二天，林立北去找了林长海，下午的时候，就拿到了晚上的车票，也是卧铺，是林二爷爷一早就打好招呼的，所以，票拿到的很顺利。 这段时间，很多当初被下放的人，陆续被接了回来，或者放松了管制，林二爷爷也属于放松管制的那一批，所以，他又重新跟自己的战友和同事联络了起来，正大光明的那种，不再是偷偷摸摸了。 林二爷爷很敏锐，他的老领导，在老郝农场的那一位，已经被接回北京了，虽然还是严密看管，但是已经换到了干休所，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三天之后，林立北带着媳妇和孩子，终于是站在了自家的巷子口。 “哟，这是立北吧？”最先碰到的是王老太太。 “王奶奶，是我。”林立北被王老太太喊的回神儿了，赶紧打招呼。 “哎哟，还真是你啊，孩子，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王老太太看到林立北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但是人嘛，总是要往好的方面讲的。 “对，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真不走了啊？这回城了？” “对，回城了，” “那可太好了，”王老太太面上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心里是真高兴，还是嫉妒就另说了。“这是你媳妇吧，哟，这是那你儿子？” “对，王奶奶，这是我爱人，这是我儿子。” “你当初结婚的时候，还在乡下呢，你妈呀，挨户挨户地换布票和棉花票，说是给你结婚用，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两年，你就能回来了，真好，对了，你妹妹立钟呢？” “立钟还在乡下呢，不过也快了。” “哦，那可太好了，咱们巷子里就又能热闹起来了，行了，赶紧回去吧，”王老太太说着说着，自己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嫉妒的表情了，赶紧走了，“我还得去供销社排队呢，走了啊。” “哎，您慢点。” “立北，立钟不是。。。。” “走吧，回家再跟你说，” “好。” 林立钟不知道，老家还有个老太太惦记她呢，她这会儿，正自在呢。 林立北走了之后的第二天，林二爷爷就收到电报了，他也要滨城了。 好事儿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虽然回去之后，暂时还不能展开工作，但这对老头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开端了。 消息来的快，催的也紧，这不要求三天之内回到滨城，这光是坐火车就要一天的时间，所以，林二奶奶只好简单准备一桌饭菜，请了村里的亲戚，算是告别。 告别宴的第二天，两口子就买票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把收拾好的东西，都交代给林立钟了，让她帮忙给寄回去。 “立钟啊，今天去县里不？”自从给自家闺女置办了工作之后，张建国这心情都不一样了，算是解决了一大难题，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多亏了林立北和林立钟兄妹，所以，对林立钟就更加客气了。 “冬爷，要去的，正好您过来了，我这要去给邮局寄东西呢。”一大早，林立钟本来是打算先去问问张建国的，没想到，她还没出门，人就来了。 “嗐，我娟姐临走前都嘱咐好了的，说是让你去县里寄行李，让我帮忙给送过去。” “还是二奶奶想的周到，都在这里了，冬爷，您先整理一下，我去拿包。”一共四个袋子，林立钟一口气都给提了出来，自己又回屋拿包锁门。 “都整理好了？那就走了？”张建国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顺带把袋子都放好，然后就看到林立钟锁完院子门，过来了。 “好了，冬爷，走吧。” “啪！走着。” 到县城还是很快的，这路林立钟早就走熟了的，但是，这次街上有些不一样了。 从进如主街开始，每隔一个巷子口，就能看到一个公安的身影，搞得这气氛莫名有些紧张。 “好了，到地方了，立钟啊，你先去寄行李，我去去就来，咱们就约在供销社门口汇合，我看这有些不对劲儿，你可别乱跑。” “哎，好，我知道了，冬爷，您去忙吧，我顶多就是去粮店转转啥的，”林立钟心里早就好奇了，等会儿怎么也得弄清楚，正好谢大厨的家就在这不远处，一会儿去溜达一圈。 被林立钟惦记的谢大厨，此时，境况并不怎么好呢。 “兄弟，兄弟，有话好好说，我就是一做饭的厨子，真的，也没个正经的工作，家里真没钱了。”谢大厨此时的脖子上正横着一把匕首，背后的人，并不相信。 “哼，老子既然找上门来了，自然是知道你的，谢仁，别给我玩儿这些，赶紧的，把钱和票都交出来。”朱老三这也是被逼急了，何老叔把他当做替罪羔羊给推了出来，现在公安正在满大街地抓他呢。 他无意间跑到这个院子，认出了谢仁，毕竟何老叔也是个好吃的人，曾经找谢仁上门给他做过饭，当时给的报酬，他还听别的兄弟提起过，真让人眼热的报酬。 “兄弟，既然认出我了，那肯定应该知道我的，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做菜，这钱到手就都花出去了，买那些昂贵，稀罕的食材去了，真没留下多少的。”谢仁这话也算是实话， 他经手的钱，都是快进快出的，不过，去年跟着林立钟倒腾菜赚的那一大笔，没在他手里，都被他爸给存到储蓄所去了，存折也在他爸手着呢。 谢仁现在是一动不敢动，真的不敢，这匕首很锋利，他脖子上都已经出血痕了。 今天真是犯太岁了，谢仁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自己昨天调的鸡汤，被熬没了，砂锅都裂了。 丢砂锅回来的路上，还被绊倒了，摔到了腰，骂骂咧咧地回到家，就迎来这么一位，直接刀架到脖子上了。 “别废话，没钱，总有票吧，赶紧的，粮票，布票，啥票都行，放哪了？”朱老三对谢仁的话不怎么相信，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有，有，您先放开我，我去拿。” “嗯？”朱老三立刻就紧了紧手上的匕首。 “哎，哎，别，别，兄弟，就在这我屋里呢，你手上有家伙，我不敢乱来的，真的，你跟我一起进去拿就是了。” “走，你走前面。”朱老三想了想也是，就同意了，放开了谢仁的脖子，改用匕首顶在他后背上。 “哎，好，好，”谢仁撒开了门栓，顺手扔了个东西出去，速度太快，再加上朱老三在他身后，根本没发现。 转过身之后，谢仁就老老实实地往自己屋子走了。 林立钟刚应付完帽子叔叔的询问，就来到了谢仁家门口。 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就发现了门口的台阶上有样东西，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谢仁一直不离手的一个把件，很小，但是用料和雕工都很好， 这人还曾经跟林立钟炫耀过，说这东西足以传家了，平日里就算是把玩都是很小心的，都是洗过手之后，才动的，这会儿怎么就给扔到地上了？ 至于林立钟为啥不认为是掉的呢，呵呵，主要是谢仁把这东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平时就很宝贝，放在口袋里，每隔一会就会摸一摸，生怕掉落了，所以，根本不会发生无意间掉落的情况，只能是谢仁自己丢出来的。 但是，谢仁又很稀罕这东西，怎么会故意给扔到这儿呢？ 联想到刚才胡同口的帽子叔叔，林立钟瞬间就猜到了，谢仁家里有人，还是公安要找的人。 想到这里，林立钟把东西往口袋里一装，赶紧回身往巷子口跑去。 隔了有五分钟，林立钟又重新回到了谢仁的门前，她身后，有三个人迅速分散开，往两边去了，林立钟等他们都到位之后，才上前开始敲门。 “谢大厨，谢大厨？在家吗？我来给你送菜了，你前天要的小白菜没多少了，我给你多带了点菠菜和香菜？谢大厨？”林立钟背着背筐，幸好她每次来这边都会带着谢菜过来，这次就派上用场了。 “哎？谢大厨？人呢？”林立钟一边进门，一边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刚才分散开的三个人，她已经看到两个了，就在墙头，院子里，厨房门开着，灶上的火还燃烧着，但是，从这里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没人，后院那边也没动静，林立钟就看向了堂屋那边，门是关着的，但是她能感觉到里面有人，看来就是在堂屋了。 林立钟的右手在背后打了个手势，这是她刚才跟人约好的，指示位置的，林立钟是在告诉他们人在堂屋那边。 “人呢？你在屋里不？我进来了啊。”林立钟尝试着又往堂屋那边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屋门跟前了。 屋门就打开了。 林立钟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站在门口。 “哎？你是？”林立钟没见过这人，所以脸上的表情并不是演出来的。 “我是谢仁请来帮忙的，他出去了。”朱老三刚才在屋里观察过了，没有别人，就这么一个小姑娘自己来的，怕她觉察到不对，就从屋里出来了。 当然了，匕首就在他背后的手里拿着，谢仁也早就被他绑了起来。 “哦出去了啊，真是的，都说好了的，这位大哥，要不你帮忙把菜给过秤吧，我就不背回去了，挺沉的，”刚才这人开门的时候，林立钟没有闻到血腥味就放心了。 第679章 鞋底的钢片 看来谢大厨的命还在，林立钟一边往下方背筐，一边继续跟对面那人聊天。 “大哥，你多给算点吧，之前这谢大厨啊，太挑剔，我每次背着这么一大筐子菜过来，他挑挑拣拣地，就留下半筐，我还得费心再背回去，” “行，都留下吧，也别称了，你直接说个数吧。”朱老三不想跟林立钟纠缠，想着赶紧把人给打发了。 “别啊，还是要称一下吧，这谢大厨啊，毛病忒多，称完你还得给我写个条子，我好拿着条子跟他对账。”林立钟坚持要称重，“大哥，您看着都不容易，对不对，帮帮忙吧。” “没事儿，你尽管放下吧，回头我跟老谢说就成。” “那，那好吧，那这放哪里啊，大哥，你给拿个筐子或者盆子吧，”林立钟见对方不动，就又找了个借口。 “厨房门开着呢，你也熟悉，自己去放吧，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放个菜而已嘛。”朱老三逐渐失去了耐心，背后的手已经准备变换位置了。 “不是，大哥，这谢仁啊，他毛病忒多，真的，厨房的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敢碰的，要不我就放在堂屋的窗台上吧，之前也放过的，不能放到地上的，说是地上太多，你说这人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哪来这么多的毛病啊，土灰多，多洗几遍不就行了，乡下不都这么干嘛。”林立钟也看出来了，对方已经逐渐不耐烦了，这也就意味着她的机会马上来了。 不过，墙头和后院的三人，还有屋里被堵着嘴的谢仁，都为林立钟捏了一把汗。 林立钟不断往朱老三靠近，对方也逐渐转身，一直正对着林立钟。 就在林立钟到了跟前的时候，双方都动手了。 林立钟直接上脚踹，然后朱老三直接挥出了背后的匕首。 然后，嗯，朱老三的匕首，直直地插在了林立钟踹出去的脚底板上，再然后，他就被一股大力给震了出去。 “趴下，朱老三，别动。”事情发生的太快，墙头的公安一直紧绷着，也被这意外给整懵了，当然了，反应也是很快的，立刻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一把给朱老三压住了。 朱老三还蒙着呢，不对吧，他的匕首可是很锋利的，跑之前都磨过的，怎么就给掐住了呢，他刚才感觉很明显，这匕首挥过去之后，明显是插进了对方鞋底里，但是，只进去一点，立刻就停下了，不是，这年头，难道还有人在鞋子里插钢板的吗？ 一直到被公安压在地上，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之后，他才回神。 “你。。。。。。，你。。。。。。。”朱老三激动得只能说这一个字儿了。 “朱老三，这下看你还往哪里跑。” “好了，把人赶紧带回去吧。” “同志，你没事儿吧。”人抓住了，总算是有人想起林立钟来了 “没事儿，唔，就是有点费鞋。”林立钟此时已经把匕首从鞋底上拔下来了，鞋底没有扎穿，被她放到鞋垫底下的小钢片给挡住了。 至于，林立钟为啥要在鞋底放钢片嘛，呵呵，拜系统所赐，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体强度都意外陌生，上次把屋里铺的砖头踩碎一个之后，她特意试了一下，差点给菜刀干卷刃了。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就特意在鞋子里和衣服的口袋里，都放置了一些小钢片，没想到，这就碰上了。 “脚怎样了？”刚才在墙头的公安同志，没见到血迹还有些意外。 “没事儿，我鞋底有钢片，正好给挡住了。”林立钟把手里的匕首递了过去，嗯，匕首尖儿已经崩了。 “。。。。。。。。。。。”公安看着手上残缺的凶器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谁家好人往鞋底垫钢片啊，“没受伤就好，一会儿跟我们回去做个记录。” “嗯，好。” “呜呜，立钟啊，可吓死我了。”此时，被绑在屋里的谢仁也被解救出来了，一见到林立钟，就激动地要哭出来了。 真的，他这眼泪可是真心实意的，朱老三把他绑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正好碰上林立钟进来了，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福星啊。 “行了，行了，谢大厨，别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了，赶紧擦擦去吧。”林立钟有些嫌弃，但是也表示能理解，毕竟刚刚经历生死嘛，情绪激动一些也是正常的。 “哦，对，对，我得洗把脸去。”谢仁还是蒙着的，林立钟说啥，他就干啥去了。 一旁的公安同志也没阻止，还是让人缓缓的好。 等了有二十分钟，留下的这位公安同志，才带着林立钟和谢仁一起往派出所去了。 “谢仁，你把今天遇到的情况详细说一说。”本子打开，公安同志工作就开始了。 “哎哟，我今天一早起来就挺倒霉的，昨天晚上熬得汤熬干了不说，砂锅还裂了， 我出门去丢垃圾了，这回来的时候，大门屋门啥的都是好好的，也就没在意，谁知道一进屋就看到了朱老三正在屋里坐着。” “然后，他就匕首架在了我脖子上，公安同志，你看，这都给我整出血了，当时我可害怕了，生怕这朱老三手一歪，给我嘎了，”此时，谢仁才想起来，自己脖子受伤的事情。 “嗯，一会儿做完记录，我带你去所里的医务室去消消毒去。”对面的公安同志早就注意到了，就算谢仁自己不说，他一会儿也是带着人过去了。“朱老三之后问你要东西了？” “对，他跟我要钱，要票，我就拖着，找各种理由拖着，我手里的钱也不多，而且，对方这架势明显就是要逃命嘛，可不敢给，但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没办法，最终还是给了三十块钱，然后，就让朱老三给绑起来了，当时，我嘴被捂着，以为，以为，就要。。。。。。。。。。”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谢仁提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嗯，一共就三十块钱吗？还有没有别的损失？” “有，还有十斤全国粮票，这是朱老三自己搜出来的，真不是我主动给的，公安同志。” “好，这个我们知道了，你放宽心就是。”公安同志见状只能先安慰着谢仁，他们当然知道，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是会给一些财物的，当然，也不会傻到全都给出去，所以，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哦，那就好，那就好。” “你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就成。” “好，好，我签。”谢仁接过公安的本子来之后，大体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就签字了。 “谢同志，你给出去的那三十块钱，还有十斤的全国粮票，目前由我们派出所保管，等核实清楚之后，就会返还给你的。” “哎，好，” “你不用着急，这很快的，放心吧。” “哎，不着急，不着急，” “好了，没事儿了，你可以跟我走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好，感谢公安同志，感谢，感谢。” 另一边，林立钟也算是比较顺利吧，笔录很快就弄完了，但是，对面的公安同志，显然很好奇，她为啥把钢片放到鞋底，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呃，这个我一个女同志，单独出门的时候多，所以，就做了一些简单的防护，呵呵呵。”林立钟回答地有些尴尬。 “一些？” “嗯。。。。。。。” “还有别的？？？？” “对，还有，”既然都被问到了，林立钟索性就把口袋里的钢片都一一拿了出来。 对面的公安同志，听着桌子上“叮当”一顿响，然后，看到了一堆，七八片大小各异的钢片。 “好了，你可以收起来了，放好吧，其实，咱们和县还是挺安全的。”对面的公安同志明显有些无语。 “是吧。。。。。。。。。。。”但是，刚刚经历被匕首插透鞋底的林立钟来说，这说法有点站不住。 “咳，这是小概率事件，好了，你看一下这个笔录，没问题的话，签一下字。”显然对面的人也想到了林立钟今天的遭遇，有些尴尬，迅速转移了话题。 林立钟这边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谢仁，找人问了一下，知道对方是被带到医务室去包扎脖子了，就离开了。 她正事差点就给耽误了，看了一下手表，林立钟赶紧往邮局去了。她之前把行李袋子都放到了邮局，正好王田今天在，就都托付给她了，单子还没拿呢。 拿到单子之后，林立钟又给滨城那边去了个电话，是林二爷爷接的，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听声音就知道，老爷子心情不错。 “二爷爷，行李今天给寄走了，大概两天的时间，就能到滨城了，您到时候家里记得留人啊。”今天是周一，要是老头子真的恢复工作了，后天八成是不在家的，二奶奶也有自己的工作。 “放心吧，我一直在家呢，不会错过的，”虽然工作没有恢复，但是林二爷爷听到了让他振奋的消息，关于他那位老首长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哦，那好，正好刚回去，好好在家里陪陪林杉他们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对了，立钟，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反正来滨城也不怎么费事儿，到时候让你二奶奶给你做烙饼吃。” “成，我知道了，有时间一定去，您保重，替我问二奶奶好，我先挂了啊，” “好，好，不聊了。” 从邮局出来，林立钟就又去了供销社，她脚上现在穿着的还是那双被扎破的布鞋呢，这在派出所也不好换，出来了也怕再遇到啥，就干脆先穿着吧，干脆再去供销社买双一模一样的。 到了供销社，林立钟才发现，她脚上的鞋子没有同款，售货员还一直问她这鞋是哪里买的呢，还怪好看的。 唔，林立钟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从杭城那边百货商厦买的，跟后世的运动鞋有些相似的一个老牌子，沪上的。 得，好好的鞋子，她一共买了也没几双，这下好了，直接报废一双。 在售货员的建议下，她买了一双三五二零，嗯，安全又实惠，价格嘛，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林立钟觉得，还是太奶奶她们做的千层底儿好，比这鞋子透气舒服，算了，回头给太奶奶送点布头啥的，让她再给做一双吧。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林立钟灰溜溜地就去跟张建国汇合去了，连粮店都没有去。 “立北，我们住哪屋啊？”院子好长时间没人住了，林立北一进门就感觉有些萧条，父母都去大三线了，大哥他们也不在家，现在就剩下个院子了。 “走吧，去西屋那边，我屋里，”小宝还睡着，他也只能先把人安顿好再说。 “这被褥是不久前刚晒过的吧，一点也不潮呢。”被褥已入手，许茜就感觉出来了，而且，这屋里这么久没住人，一点潮气也没有，灰尘也没有，明显是有人提前打扫过的。 “应该是咱妈提前回来过了。”林妈是不放心把自家的钥匙给别人的，所以，只能是她趁着休息的时候自己回来的。 “啊？那不就是前天？那咱们早点回来就好了，还能让小宝和妈见上一面。”林妈的这一手，是让许茜有些感动的，他们要回来的时间，没有提前告诉家里，本来以为回来之后，要自己收拾的，没想到自家婆婆提前就给安排好了。 “没事儿，等安顿好了，咱们一家三口去找爸妈去，不远的。”林立北抱着小宝，轻轻地给放到了炕上。“好了，你也先躺下歇会儿吧，我去收拾一下院子。” “我也去帮忙吧，你也很累了，” “你得看着儿子呢，行了，家里的东西我熟，我自己来就成了，让你来，你也摸不上东西，行了，把外套和鞋脱了，去躺着吧，中午吃饭我喊你。”回到家了，林立北莫名地踏实，身体虽然累，但是心里格外轻松。 第680章 热闹的秋收 林立钟今天难得睡了个懒觉，这一大家子人冷不丁地一走，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以往这个时候，林二奶奶早就起来忙活一家人的早饭了，而林立钟呢，也会跟着起来，简单洗漱一番，然后去厨房帮忙，这个时候，林立北夫妻俩也应该都起来了，他们要早走，骑着自行车往十五公里之外的农场去上班。 不过，一般这个时候，小宝是不会醒的，他会继续睡上两个小时，直到早上六点半到七点钟左右，才会清醒过来。 唔，不想了，人都陆续离开了，她的计划也要进行起来了，现在已经是下半年了，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始冷了，按照太爷爷的说法，今年的冬天会早到，变冷也会比往年提前，那么暖棚就可以重新操作起来了。 试验田的玉米，这几天就能收获了，也不知道经过改良之后的玉米产量如何。 去年冬小麦的种植，在靠山村算是短暂成功了，这主要是靠着之前用泉水泡制过的小麦种子，和不间断给试验田浇灌用陨石泡过的培养液的缘故。 所以，即使有了产量，谭老师还是把这个给压下来了，阻止了袁鹏以及县里的领导往上报，他想等今年冬天再尝试一次看看。 当然了，也种植的环境还是要变一变的，光靠着靠山村是不行的，还有培养液，也不可能全给到位，所以，他今年的打算就是小范围内推广尝试一下，看看种子的适应性。 这边等玉米收获之后，就可以播种冬小麦了，所以，最近，谭嘉平的工作重点已经转移到后续的冬小麦种植上。 之前在村里培养起来的这批人，今年将会以技术员的身份，参与到公社和县里的冬小麦种植中去。 林立钟也被派了任务，好在，她负责的片区就在县城附近，离着靠山村很近，这也是为了照顾仅有的几位女同志，才这样安排的。 至于男同志，就随意了一些，等到工作开始看展，都会住到自己负责的片区里去。 袁鹏和县里，还有公社，都十分重视这一次的冬小麦种植工作，所以，也尽量把后勤工作做好，给每一位技术员都配了一辆临时的自行车，方便他们在所在片区来回。 “哟，咱们这次可是鸟枪换炮了啊，”张家军也是技术员之一，可以说，坚持在村里的学校学习的那一拨，都让谭嘉平给借过来了，这些人，年纪相对较小，基本上都是才刚刚高中毕业，晚一些的，也才毕业一两年，学校里的知识还没有忘干净，而是，有基础，学习能力也是不错的。 “是不错，哎，你看我这辆，还是凤凰的呢。” “啊？我看看，我看看，我这一辆是金鹿的，嘿嘿，还八成新呢。” 几个年轻人，都十分高兴，以他们现在的年纪和家庭条件，是很难拥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的，所以，这每人一辆自行车，可算是安排到了他们的心坎儿上。 “咳咳，这是临时的，等忙活完了，八成还会收回去的。” “那也无所谓，至少现在是属于我的，嘿嘿，我眼馋这自行车老久了，村里一共也没几辆，村长家那辆整天被人借来借去的，村里的那两辆也经常不见踪影，哪里轮到到咱们去借呀，我这学会都三年了，骑过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了。” “讲就是啊，对了，家军，你应该不一样吧，你家不是有一辆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爸平时把自行车看得跟自己亲儿子似的，连我这个正儿八经的亲儿子都得靠后。”张家军这么大的年纪正是好显摆的时候，但是他爹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唉，说多了都是泪。 “也是，村长叔可爱惜他的自行车了，” “好了，好了，一会儿谭老师该来了，咱们先去屋里等着吧，这以后还有很长时间骑车子呢，还是工作要紧。” “对，对，” “走吧，” 一群人很快就进了屋里，屋里还有另外几个人，都是知青，马有常和冯志远都在，还有四个跟林立钟同年来的男知青。 至于楼卫红和杜鹃嘛，家里都有孩子，脱不开身的，虽然也在被安排在了试验田工作，但是这次去各村的任务，她们没有报名。 方敏也脱不开身，不仅仅是因为方暖暖，还有敛财系统，这家伙最近又开始催促方敏去收集东西了，就比如这次的冬小麦种子，要不是村里看着严，估计，方敏就能弄到手了。 可惜了，除去村里统一收获的那些之外，田里掉落的那些，一样被村长组织的人给捡拾干净了，这不，地里的玉米都长这么大了，愣是没看到一颗麦苗冒出来。 韩淑霞就更别提了，她现在恨不得大家都不要想起她，所以，试验田的工作，她是不用想了。 “立钟，明城，”林立钟和顾明城也很快赶到了，冯志远见到两人，起身打了招呼。 “冯大哥，楼姐最近怎么样了？”相比较冯志远的客套，马有常就简单多了，就是跟林立钟和顾明城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毕竟他家那位跟林立钟的关系更近一些。 “还好，还好，最近冯程这孩子，老是闹腾，刘大娘那边看不过来，卫红就自己带几天。” “哦，男孩难免的，说明孩子身体壮实。” 简单客套了一下，谭嘉平就过来了。 然后就开始安排具体的工作内容和片区。 女同志的片区都安排好了，除了林立钟，还有两个，一个是公社农业站的，一个是县里的，都安排到了附近。 剩下的男同志们就好安排多了，为了公平起见，谭嘉平已经事先把要去的村子都排好了号，让大家抓紧决定。 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人就都安排好了，效率非常高。 “好了，都分好了，大家也都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明天开始，你们就可以去自己负责的村子和片区看看了，目前还是部分种植，不是大规模的，所以，你们先去村里熟悉情况，跟村里人都尽快熟悉起来，尤其是村干部，方便以后的工作展开。”这话肯定不是谭嘉平的水平，是袁鹏，他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靠山村的冬小麦，本来就是他看好的项目，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了，所以，他很是伤心。 “我许诺的自行车都给大家安排到位了，希望能对大家的工作有所帮助，以后工作中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整个播种期间，我袁鹏就一直在靠山村蹲点了，” “谢谢袁主任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谭嘉平还是表态了，对于他来说，跟谁合作都无所谓的，但是袁鹏这个人，相处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应该的，谭老师啊，我还得感谢您呢，您看您的成果，给咱们农民兄弟带来了切切实实的好处，这可比我功劳要大呀。” 袁鹏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跟谭嘉平继续互捧，又讲了几句，鼓励大家好好工作就散会了。 然后，每一个从院子里出去的人，都推着一辆自行车，连林立钟都不例外，啧，这可是八成新的飞鸽呢，比自己东拼西凑的要好多了。 开会之后五天，村里试验田的玉米就开始收割了，村里又热闹了起来，当然了，大部分都是外村来看热闹的，之前靠山村的冬小麦让他们开眼了，所以，这次一听说是谭老师的试验田要收玉米了，一个一个的，就都来了，这次村长的队伍也壮大了，几乎整个红旗公社的村长都过来了，离着远点的村长，听到信儿之后，早上四点多就出门了，骑着自行车过来的，到村里的时候，才七点多，老支书还给几人都安排了早饭。 试验田不大，三块儿地一共六十亩地，全村的壮劳力妇女一起上阵，人多力量大，一个上午就给整完了。 虽然还地里的玉米还没有干透，但是数量在这摆着呢，完整的棒子在这摆着呢，比他们之前种的棒子整整长出十多公分去，而且粒粒饱满，没有有瘪的，这就已经很让人震惊了。 懂行的人，再通过这些玉米算产量，一个一个的，都张大了嘴巴，明显是不太相信自己算出的数字。 “哎，老杨，你算出了了吗？” “嗯，你呢，” “我算倒是算出个大概了，但是这个数字不怎么敢相信呐。” “多少？” “八百斤。” “啥？”这明显是第三个人的声音 “老杨，你也是这个数吧。” “嗯，这还是往低了算的。” “抛去，化肥啥的，我估摸着，要是咱们自己种的话，也得有个六百吧。” “这哪里知道去，不行，咱们得去找老张支书去，” “算了吧，咱们还是找找杜书记比较现实，走吧，我跟你一起，就算是亩产六百斤，对咱们现在来说，都是增产啊，这要是勤快点，多上几次肥，我滴个乖乖，那还得了啊。” 经通过夏天那一次，他们都学老实了，知道该去找谁了，相信杜书记比他们还要积极的。 嗯，杜书记是很积极，这不，毛重还没称呢，他就已经拉着袁鹏，老支书和谭老师，开始商量玉米种子的事情了。 “这个玉米目前还是第一年种植，产量不能保证，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看看。”谭老师是有些犹豫的，这次的产量其实是达到预期的，但是这主要是初代种子浸泡过培养液的功劳，不知道这二代的种子能不能稳定。 “没事儿，没事儿，谭老师，这实验嘛，还是要跟冬小麦似的，多选些环境和地方嘛，放心，这些情况，咱们都会提前跟各村的人商量好的。”杜主任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被劝退的。 “。。。。。。。。。。。。”显然，谭嘉平没有说服对方，只能有些为难地看向了袁鹏。 “谭老师，我觉得杜主任的提议很好，这实验嘛，不非得要局限在靠山村这边，你放心，后续的工作，我跟杜主任都会安排好的。”显然袁鹏对于谭嘉平培育的种子有种迷之自信。 “那好吧，等玉米晒干入库之后再说吧。” “好，那就先这么着。” 几人有了初步的安排之后，就只等着这批玉米晒干入库了。 半个月之后，村里的秋收也正式开始了，不开始也不行了，主要是今年预计结冰早，这冬小麦必须要下种了。 林立钟他们也是在这个是被派出去的，玉米收完，各村就立刻安排整地等后续工作，然后准备种植冬小麦。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从收玉米到所有分到种子的村子把冬小麦种到地里。 林立钟他们也都忙活完，陆续回来了，除去几个远一些的村子，人被暂时留下之外，近处的都回来了。 “好了，大家最近都辛苦了，给你们放三天的假，都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谭嘉平看着大家都沧桑了不少的脸，只想到了这个。 “谢谢谭老师，” “太好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唔，我明天要睡到中午，谁也不要喊我起来。” 一群人，都成长了不少，年纪大些的还不显，林立钟他们这一批知青，大家都才十八九，自然是憋不住的，天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这一个月的。 “好了，大家先休息，等回头人都回来齐整了，我请大家吃饭，”谭嘉平最近又收到了学校里的经费了，都是补前几年的，手头宽裕了起来，他平时也没有啥花项，所以，很是大方。 “太好了，谢谢谭老师。” “谭老师，我想吃肘子了。” “谭老师您别听他的，咱们就吃红烧肉，” “还有鱼，我要吃红烧鱼。” “好，好，都给安排。”谭嘉平今天高兴，大家难得有这种氛围。 不过，这顿饭到底是没能安排上，因为，历史还是按照既定的轨道发展了，那位伟人到底是去了。 举国哀痛，村里人，不管年纪大小，都哭了，尤其是年纪大的那些人，他们一辈子吃苦，建国之后，才算是彻底翻身，过上了好日子，这份情感自然是不一样的。 第681章 暖棚继续 时间好像是按下了放缓键，大家现在除了悲伤，还有迷茫，他们的信仰，如山崩塌，不仅仅是一两天能缓过来的。 村里的气氛很是低迷，跟公社里一样，就连老支书这么精明能干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为了安全考虑，村长也只能先叫停了上工，好在今年农时赶的好，所有主要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即使暂停上工，也不会耽误地里的庄稼。 试验田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不管是知青也好，还是村里人也好，大家都没有以往的干劲儿了，好像失去了什么。 谭嘉平这边也不好过，本来，他当初一开始搞这些研究，就是为了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的成果出来了，不但能服务于人民，也能得到那两位在大会堂的接见，没想到，这两位，今年一年之内，接连去世，这些带给他的打击，比当初遭到自己学生的背叛还要大。 林立钟也被村里的氛围给感染了，当然了，来到这个时代的两年多里，她被很多的人和事物都感染着，也能理解大家的情绪，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毕竟，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迟早要发生的，所以有了心理准备，跟大家到底是不同的。 方敏就不一样了，虽然她是重生者，但毕竟是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之中的，有了之前的遭遇，更能让她切身体会到这位伟人带给大家的是什么，难免更加伤感。 感伤，迷茫，不知所措，这些，林立钟都已经克服了，她现在更加担心的是林爸和林妈，他们这代人，生于乱世，经历过建国，可以说是看着这个国家从战争走向和平，从贫穷走向稳定的，他们对这个国家，这个时代，这两位伟人的感情更加深刻一些。 所以，这段日子，林立钟不每隔几天，就会给家里去个电话，主要是跟林爸聊聊家里的情况，她自己这边的情况，还有之前那些资料的事情，当然了，每次就那么几分钟，主要是提醒，他还有一个在乡下的闺女，让他好继续奋斗下去。 好在林立钟不是做无用功，林爸的状态是越来越好了，带动着林妈也好了起来，上次通话，林爸甚至跟她说了一些小侄子的趣事，看来是回过家里了，这当了爷爷了，态度都不一样了，林立钟觉得自己这家里宝贝的位置有些岌岌可危了。 日子，就在断断续续地上工之中过去了，也许是时间缓和了大家的情绪，也许是地里的小麦发芽带来的绿意，让大家看到了继续努力的方向。 这几天，靠山村重新热闹了起来，之前被分到种子的各村的村长和书记，都轮流来到访了。 大家带来的也是好消息，麦子发芽了，这可是来年丰收的好兆头。 也让大家从悲伤的气氛中，脱离了出来。这些麦苗就是希望的种子，是他们一整年都可以吃饱饭的希望，所以，不管是村里的干部还是村民都很激动。 现在各村的饭后的主要活动就是去地里看看刚冒芽的小麦。 这次大家轮番过来，除了来跟谭老师分享出芽的喜悦之外，就想问一下接下来的日子要注意些什么，毕竟这眼看着就要下霜了，气温也会很快降到零度或者以下，骤降的气温，是他们最担心的。 这些呢，靠山村的人就比较有经验了，他们去年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大家多少都是能说上几句的，当然，这些外村的村长和书记最想听的，还是专业人士，谭嘉平谭老师的建议。 为此，谭嘉平早就有了准备，这段时间，趁着地里没啥事儿，他就把负责试验田这些知青和村里人，大部分都是之前派出去的技术员们，组织了起来，大家一起把谭嘉平编辑好的冬小麦种植指导，给抄写了多遍。 “哟，谭老师，还是您厉害，看来是早有准备啊。”外村的村长们，在老支书的组织下，一人分到了一本册子，看名字就能知道内容了，正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这些，是这两年我们种植试验田的时候，遇到的问题，和相应的解决办法，你们可以当做参考，当然了，要是出现了新的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来靠山村这边喊我，我保证，随叫随到。”冬小麦的大面积推广实验，谭嘉平心里也是没底的，只能见招拆招了。 “好了，有谭老师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先提前谢谢您了。”老杨最喜欢这种做事风格了，细致到位，有所担当。 “对，对，谭老师啊，有时间来我们村里坐坐，我们村有存了五十年的高粱烧，一定请您好好尝尝。” “来我们村里吧，我们今年多养了两头猪呢，过年的时候，您过来，我请您吃杀猪菜。” “就是，我们村也有好东西呢，谭老师，来我们下李屯啊，” 大家都热情了起来，彼此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这谭老师在他们看来，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厉害教授了，而是一位勤恳务实的老师。 “有机会，一定要去的，但是现在，咱们还是要以今冬的小麦种植为重点，等明年丰收了，我可是要挨个村去拜访的啊。” 谭嘉平这话一出口，大家又重新热闹了起来，都开始憧憬明年自家村的亩产能达到多少了。 这些当然跟林立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她现在正在谢大厨这里呢。 “立钟啊，咱们靠山村的暖棚弄起来来了吗？怎么样，今年的产量是不是可以翻番儿了？”对于林立钟，谢仁现在那可是当财神一样供着啊，当然了，别家的财神，只管发财，他这位，还管平安的，上次遇到朱老三，要不是林立钟机灵，他怕是要交代在朱老三手里了，每次回想起来，他都后怕，所以，现在他已经开始逐渐减少外出给人做饭的频率了，尽量避免被人给盯上，谁知道那些人家里会不会再出一个朱老三呢。 这朱老三手上可是染了血的，纺织厂仓库被烧了之后，他就被调查出来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幕后黑手，谢仁不知道，但是这人为了逃命连着杀了三个人，确实铁一般的事实，至于手上多一条人命还是少一条人命，对当时的朱老三这个亡命之徒来说，没有太大的关系。 “看情况吧，今年村里的重点是冬小麦，暖棚的事情，现在还没提过。”林立钟正在吃谢仁给她准备的燕窝，嗯，终于是能吃到这种传说中的血燕了，这搁以前可是贡品，谢仁还真是神通广大，不过，这味道，她吃着跟之前谢仁做的银耳羹也差不多，难道是那啥吃不了细糠？ 不，不对，一定是自己吃的太快，没有把其中的精髓给尝出来，还好还有半碗，她也慢慢尝尝。 “拿，咱们今年还能运作不？”关于靠山村的事情，谢仁也是知道的，毕竟那里关系到自己存折上的数字嘛，所以，关注是在所难免的。 “这个应该没啥问题，最近几天应该就有结果了。”林立钟今年冬天不打算继续自己大批量出货了，怕会露馅儿。 去年村里的暖棚有了收益之后，大家都尝到了甜头儿，虽然大部分的收益没有发放下去，但是老支书跟家说了，这是留作买材料的钱，要不是今年突然遇到了这一些列的事情，暖棚的事情，估计早就该操办起来了。 既然已经尝到甜头，估摸着，村里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那养老钱可就指着咱们这些菜了。” “你现在考虑养老是不是有点早。”谢仁今年也才三十冒头儿，说养老，呵呵，真是太提前了。 “唉，立钟啊，经过朱老三那件事儿之后，我已经缩小了我的经营范围了，现在还能接活儿的，就是几个超级老的客户了，不去就有点不讲情面的那种，其他的，我一概不接了，我这次是真被吓到了。” “这样也好，你这给人上门做饭，终究不是长远之道，等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开个饭馆才好，” “但愿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个机会了。”谢仁很是迷茫，他从小就跟着他爸学家传的厨艺，十四岁的时候，就出师了，但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那个时候，大的饭店已经都是合营的了，小的饭馆呢，也被派驻了代表，几乎没有任何的私营饭馆儿了，他当初才十四岁，人家是根本不会考虑聘用的，毕竟太小了，还是上学的年纪。 所以，谢仁只能先上学，想着努力考个大学，也好有份出路，到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去任何单位应聘厨师了。 结果，轰轰烈烈的下乡开始了，运动也开始了，他迷茫了，索性就提前安排，自己从滨城跑了出来，一路走走停停，才把和县选做自己最终的落脚地。 一晃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自己曾经的梦想，他都不确定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实现了，却又被眼前的人给提起来了。 “别灰心嘛，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吧，放心吧，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借你吉言了，哈哈哈，”谢仁见林立钟已经吃完了，就把碗筷儿给收拾了。 林立钟离开之后，就准备回靠山村了，她今天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给林爸打了电话，然后收到了林妈寄过来的一百块钱，还备注了电话费，林立钟觉得，林妈肯定跟林爸交易她了，太能花钱之类的。 回到村里，林立钟最先去找的，还是谭嘉平。 “谭老师，今年的暖棚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 “嗯？今年这时间是不是早了些，”谭嘉平本来是打算到下个月开始起暖棚的，这个月的重心还是子冬小麦这边。 “老师，今年降温怕是会提前，我问过村里的老人了，按照他们的经验，这个月底估计就要降温了，” “是这样啊，今年的天气确实是有些反常，”谭嘉平对村里这些年纪大的人的经验还是很信任的，“那这样吧，立钟，暖棚的事情，今年还是你负责，去跟老支书商量吧，需要什么东西，直接来找我就成。” “好，”嗯，很好，又可以出门去浪了，林二爷爷走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跟二奶奶怎么样了，虽然电话和电报都有沟通，但还是要看到人才放心，他怕两个人受不住。 跟老支书的沟通就简单多了，主要是老支书说，林立钟听，然后两人让会计开始扒拉算盘。 “村里今年要增加二十个暖棚，立钟，你那边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林立钟知道老支书要问的是销路的问题，这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了，这样也能减少她掺杂私货的数量了。 “那就好，那我这就放心了。”二十个已经是村里能增加的极限，再多就属于冒险了。 “太爷，你这边把人家确定好，然后把需要的塑料布的大概数量跟我说一声，我这几天就准备去一趟滨城，今年降温早，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放心吧，明天就能给你了，”二十个暖棚的归属是早就商量好的，这边跟林立钟商量好，下午村长就会安排人去测量，很快就有消息了。 “成，那我心里就有数了。”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第二天上午，老支书就把所需数量给了林立钟，当然了，还有钱款。 跟谭老师这边沟通好之后，林立钟就带着钱和介绍信去了县里的火车站，票当然是买到啥坐啥了，这次就有点不怎么幸运了，买到的是硬座。 颠簸了几个小时，林立钟终于在快天黑的时候，到了滨城，本来打算是直接去到林二爷爷家里的，但是看看时间，林立钟还是临时找两个早待所，这个时间，按照林二爷爷的作息规律，早就睡着了，还是不要去打扰了，明天也不是休息日，大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弄得一大家子都不安生，就不必了。 第682章 麻溜离开滨城 滨城也是来过多次的了，林立钟对要去的地方，熟悉的就跟回自家似的。 到了百货大楼，她直接找到了去年买东西的柜台，嗯，还是熟悉的布置，熟悉的人，连售货员的发型都没变。 “哟，大妹子，我就知道，你这几天要过来，哈哈哈。”徐项阳很是热情，她对眼前这姑娘，可眼熟了，这就是她年底能拿优秀的关键呐。 去年也是这姑娘，一口气买了两千多块钱的塑料布，直接把她们这的库存给去了一大半呐，这可是突出业绩，虽说，他们这售货员，没啥提成之类的吧，但是，她们单位有个人先进评选呐，她去年就是凭着这两千多块钱的业绩，成功拿到了单位的先进个人，得了表彰不说，还有各种奖品和奖金，可让她过了个好年，这不对象都好找多了。 去年的时候，她也跟这姑娘打听过，买这么多的塑料布到底是干啥的，人家说是搞农业，弄什么温室大棚，嗯，听着还挺有技术性，但是她不懂，不过，她知道对方对塑料布的需求量大就成了。 于是，今年这一入秋，徐项阳就开始掐着点儿算，估摸着不出一个月，去年这姑娘就能到。 这不今天就是第十五天了，人还就真的来了。 “徐大姐，今天还是你啊，这不巧了嘛，哈哈，一事不烦二主，我这次来，还是要买塑料布的。” “这你可来着了，我跟你说，这一批货啊，质量那可是嘎嘎的，我跟你说，这是我特意跟我们主任反应之后，后勤的采购特意从沪上采购来的，比去年的塑料布，更加抗造，你拿去弄那个什么塑料大棚，放心用，连冰雹都不带怕的。”徐向阳这么说，当然也确实是这么干的，她从林立钟的大量采购中，觉得这是个机会，估计来年的用量会更大，所以，她四处托人找关系的，就专门打听这农业温室大棚啥的。 人找人，人托人的，还真让她给打听出些消息来，温室大棚主要用料就是这塑料布，当然了，通透性好的塑料布最好，而且，她还听说了一个消息，滨城去年过年前那段时间，突然出现一批反季的蔬菜，都是水灵灵的，一看就特意栽培，冬天采摘的那种，她心里就更有数了。 所以，今年一开年，单位里开会的时候，她就趁机把自己的一些建议给反应了上去，主要是想让采购员去沪上专门采购农用的，通透性更好的塑料布。 这事儿呢，它有点难，毕竟这些都是徐向阳的一些个人建议，而且，他们单位每年采购的塑料布都是提前半年开始采购的，她这个时候提出来就有些晚了。 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徐向阳坚持每个月都跟领导反映，终于在今年下半年制定采购计划的时候，领导把徐项阳的建议给加上了，安排了采购员专门盯着这一块儿。 单位领导的改变，徐向阳一直以为是她坚持的缘故，心里总是很骄傲。 但实际上，是徐向阳他们单位的领导消息灵通。 红旗公社试种冬小麦的事情，虽然没有上报，但是滨市这边已经已经知晓了，毕竟这也算是滨城大学的实验项目，有了成果，专业内的一些人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而这位领导家里就有人知道这个消息，还在家庭聚会地时候跟大家分享了，当时这领导就跟徐向阳反映的什么塑料大棚的事情给想到了一起。 为了确认这件事情，徐项阳的领导特意翻看了去年塑料布的销售单据，购买单位还真就是红旗公社那边的。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采购计划。 “你看，我咋说来的，这质量，这通透程度，是不是比去年要好。”徐项阳很热心，跟林立钟不断地展示她们单位新采购的塑料布。 “确实不错，徐姐，你们单位可真厉害啊。”不错，眼前这塑料布除了硬度以外，更加接近后世蔬菜大棚的用料了。 “那当然了，就为了争取这个品种的塑料布，我可是跟我们领导磨了大半年呢，妹子，你看，这跟你去年要求的差不多了吧。” “够用了，徐姐，就这一批吧。”林立钟本来今天过来也是顺道看看的，想着要是跟去年差不多的话，她就再去找另外的几家单位去看看，毕竟现在二爷爷已经回到滨城了，以他是人脉来说的话，这并不难，但是没想到，今天一过路，这位徐姐就给了她惊喜，所以，林立钟就打算直接定下来了。 “哎，好，那数量还跟去年一样？” “不，今年的用量比去年要翻两倍，” “行，那你先等会儿，我去问问仓库那边，看看有没有这么多的库存。”徐项阳觉得她还是有些保守了，呵呵呵，希望采购员加量了。 仓库那边问过了，倒是有不错的结果，整件儿的，加上一些破开的，总算是能够领理钟需要的数量。 徐项阳这下放心了，她今年的个人先进算是稳了。 “妹子，好了，一会儿就安排车给你送到邮局那边去，你是跟着车一起走，还是。。。。。。。” “我自己过去吧，等会儿还有别的事情，今天谢谢你了徐姐。” “客气了，这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告别徐项阳之后，林立钟就去了最近的邮局，这边也是她跟百货大楼那边约好的地方。 又等了约莫有十分钟，百货大楼总算是把货给送了过来，一番称重测量的，总算是顺利把东西给寄出去了。当然了，这批货也不全是村里的，里面有谭老师自己院子里要用的，林立钟的，马向前的，方敏的，甚至还有冯志远的。 这些人，都知道她要来滨城采购暖棚的材料，也都主动找了林立钟，把自己家想用的材料数量跟林立钟说了。 村里去年弄了暖棚之后，大家不但收获了温暖，还有种菜的收益，当然了，虽然这些村里拿大头，但也是分配给了村里人一部分，今年大家就都想争取这二十个名额了。 知青点有了，所以今年还好继续安装，至于冯志远他们这种已经成家，也不好总是回去借住，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冯志远问过了马有常，还有去年村里负责安装的一个人，把他们家需要塑料布的米数给算了出来，当然了，他也不敢多弄，顶多是把堂屋这边给封起来就够了。 算完之后，又打听了价格，然后盘算他们家的余钱，幸好今年楼卫红和冯志远都去了试验田那边工作，除了村里给的工分之外，还有谭老师给发的一些补贴，才攒下了一些钱，也足够今年冬天过个暖和年了。 林立钟今年开始，就不准备囤这些非要用票买的东西了，把重点放在了正宗的山货上，什么老山参，虎骨之类的，趁着还没被写进法律里，赶紧囤一些。 东西寄走之后，林立钟终于是有时间了，她本来准备去看看正常渠道售卖的老山参，但是想到空间里已经空了的一个仓库，还是放弃了，算了，还是明天一早去黑市逛悠一圈吧，正好空间上一次收获的粮食还没有出手，这一出一进的，她的小金库又要满起来的。 今天时间怕是赶不上了，林立钟也没纠结，她刚才从百货大楼出来的时候已经买好了东西，一个奶油蛋糕，给长海叔家那几个小的，两瓶酒，嗯，给林二爷爷的，几件料子，有鲜亮的，也有沉稳的，都是毛呢的，给林二奶奶和王美芝正好，当然了，还有几个下酒菜，正好齐活了。 出门不久之后，林立钟就把东西放到了空间里，这个要等到下午去来林二爷爷家的时候再取出来，现在她得去解解决自己的午饭问题去。 “你这孩子，昨天晚上到了怎么还住到招待所去了，真是的，多晚都得来家里啊，”林二奶奶知道林立钟住到招待所之后，很是生气，觉得林立钟跟她见外了。 “二奶奶，我这可不是来玩儿的，明天上午还得赶回去呢，真的，东西都买好了，”林立钟觉得，她要不这样说的话，林二奶奶今天能念叨个没完的。 “好了，好了，玉娟啊，孩子这是工作，等过冬了，村里没事儿了，再让孩子请几天假过来住一段时间嘛。”林二爷爷当然是觉得工作重要了，而且还是村里建暖棚的事情。 “哼，你这丫头，就这么说定了啊，等村里忙的差不多了，你就来滨城这边，一定要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林二奶奶也知道立钟这次来滨城是办正事儿的，不能耽误，也就不继续了。 “嗯，好。”林立钟只能点头答应。 晚上家里人都回来了，看到林立钟都很高兴，尤其是几个孩子，在他们的认知中，立钟姐姐等于大白兔，每次她来家里，他们就能拿到可以吃好久的大白兔。 “小五姐，大白兔呢？我要吃大白兔。”林杉是兄弟四个里面最闹腾的一个了，张嘴就要大白兔。 “这次没来的及买，不过没有大白兔，但是有奶油蛋糕哦。” “奶油蛋糕？” “立钟姐姐，是不是百货大楼里卖的那种，雪白雪白的奶油蛋糕啊？” “对，就是那个，放到堂屋的桌上了，你们去看看吧。” “走，走，去吃奶油点蛋糕去。” “老四，走了，有好吃的，”老大把最小的弟弟，才刚刚会说话的那个，抱起来就往堂屋跑去，一会儿的功夫，林立钟身边就空了，啧，还是奶油蛋糕有魅力。 “这群小崽子，为了吃的，连姐姐都不顾了，”林二爷爷也高兴，回来之后，他也更珍惜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这段时间，每天都会送孩子出门，晚上回来一起吃饭，阔别几年的生疏感一下就没了。 “走，立钟，该吃饭了，”林二奶奶那边也忙活好了，有了王美芝的帮忙，娘俩很快就整出了一桌子的菜。 晚饭之后，林立钟就离开了，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不放心，就让林长海给人送回了招待所。 林立钟下午的时候就买好了票，要不然也不会跟林二奶奶说的那么肯定。 这次去黑市，她要出手一大批的粮食，难免会被人给盯上，所以，及时跑路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在去之前，她得好好给自己化个妆，好好伪装一下，每当此时，林立钟都要感谢前世的某音，可是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化妆博主，谁还不能学个一两招的了。 林立钟尽量给自己往老了画，身形也注意佝偻了些，这才进了黑市，大批粮食呢，林立钟提前都藏好了，这次找的地方，很合适，就上次来的时候，挖到房契的那个废墟。 跟黑市的人交易完了之后，林立钟就溜了，负责跟踪她的两个人呢，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两人应该是练过的，气息很轻，但无奈遇到了林立钟，可以凭空消失。 在空间换好衣服之后，林立钟就带着行李和车票，赶紧往火车站去了，正好挨着不远。 这次回去，运气就好些了，买到了卧铺，林立钟上车之后，就直接上了上铺，不准备下来了，她要补觉，今天跟黑市的人交易的时候，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会儿特别累，反正重要的东西都在空间，外面的行李就是一些洗漱用品，也不怕人惦记。 等到中午的时候，林立钟就自动醒了，无他，她饿了。 停了一会儿，没有来卖盒饭的，林立钟就去了餐车，解决完午饭，她精神多了，回到铺位之后，终于是有精神观察一下这个车厢里的人了。 嗯，很好，没有遇到熟人，全是自己不认识的，不过这些人的气质，嗯，很突出，一看就是研究学问的那种，但是身上的衣着也好，精神面貌也好，又不像是下放过的，跟他们的肤色一点也不相配。 就在林立钟疑惑的时候，那几个人就开始聊天了。 “老谭这次可算是闹出大动静了啊。” 嗯，嗯？老谭？林立钟第一反应就是谭嘉平。 第683章 滨城来人了 “嗯，这成绩确实亮眼啊，你说咱们这些年都忙了些啥呢？”老薛，薛常胜，最先开口了，听这名字，怎么也跟农业研究联系不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薛是位军人呢。 老薛是他们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也算是大师兄了，他们都是一个导师，毕业之后，也都顺势留校了，当初在滨城大学还一度造成了轰动，被称为农科六子。 “行了，行了，你就知足吧，咱们现在好歹还能坐在这里闲聊呢，想想老鞠，唉，人都没了，”老邝想到比自己小一岁的上下铺兄弟，很是伤感。 “老鞠可惜了，不过，听说，他的学生带出来了，也在研究小麦的种子改良。”老杨一直在学校待着，他的消息更加灵通一些，而且由于没有下放和学农的经历，整个人看着是这群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位了，实际上，他只比老薛小半年，比其他人都大。 “嗯，我也听说了，老鞠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应该为他高兴，而且，有嘉平给称着，咱们这农科系啊，也不会落寞的。”老薛也很惋惜鞠兴言的事情，但是，过去这些年，他们的同事，学生，甚至是老师，都经历过这些，大家好多都没能熬过来，也只能往前看。 “对，对，老薛说的对，老谭既然能干出这么一番成绩，那咱们也不能落后不是，这几年，大家的条件都有限，以后就好了，”老邝也知道自己提起老鞠有点不合时宜了。 “嗯，老邝说的在理啊，这次呀，咱们去看老谭，一来呢，是学学经验，而来嘛，也是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咱们师兄弟几个好好聚聚，说不定有什么惊喜呢。” 但是时光荏苒，大家再聚到一起的时候，都已经是头发花白的老头了。 “嗯，就是嘛，咱们好不容易都熬过来了，以后的日子不会比原来更差了，老杨啊，你那研究课题怎么样了？” “别提了，我去了豫省五年，这西瓜啊，还差点火候，而且，对了，老邝，你在疆省的成绩应该不错吧，棉花这个最适合在疆省种植了。” “别提了，疆省条件是不错，但是想弄到不同种类的种子，实在是太难了，我四处托人，这都七年了，手里的种子样本也没多少，至于改良种子，唉，有些成果的，但是不大。” “安心，安心，这研究上的事情啊，就是如此，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到时候，还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慢慢来吧。” 大家聚到一起无非就是聊聊自己的研究项目啥的，交流交流，万一能找到方法呢。 林立钟就满耳朵都是温度，湿度，土壤肥力啥的，听了一路，终于是在和县下车了，嗯，同样下车的，还有那几位。 “哎呀，可算是到了，怎么这冷啊，现在不是才入秋吗？”老邝下车就感受到了了大东北的特色。 他是从苏省赶回来的，在那边生活了十年多，回到滨城大学没几天，对大东北的天气早就陌生了，本来以为才九月份也不会有多冷，就只穿了单衣过来，好在不是短袖。 “今年天冷的要早，老邝我这里还有件呢子上衣，你先穿上，别冻着。”老薛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对这边的天儿，那可谓是相当熟悉了，所以，出门的时候，多备了好多件厚衣服，但愿这几天别下雪，不然，他带的衣服也撑不住。 “呼，谢谢了，老薛，这样就好多了。”这个时候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老邝接过衣服就给套上了，两人身形差不多，穿上算是正好。 “哈哈哈，老邝，你这才离开滨城多久啊，就给忘了啊，咱们当初第一年入学的时候，就是冷的格外早，当初咱们兄弟三个冻得宿舍门都出不去，全靠老薛他们几个给带饭，哈哈哈。”老杨这次过来之前，还问过老薛的，所以衣服带的也算是合时宜。 “行了，行了，我这不一时疏忽了嘛，唉，我这是一个人先回来的，你嫂子还带着孩子在苏省呢，估么着年前能回来就不错了。” “放心吧，肯定能回来的，我出来之前问过项主任了，他已经在安排了，放心吧，”老薛这大师兄可不是白当的，自然是各方面都要操心的。 “老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老邝不怎么相信。 “啧，这不都是托了嘉平的福了嘛，这成绩一出，咱们都跟着沾光呢，老项就指着咱们谁再爆发一下子，再给他挣个表彰啥的，哈哈哈。”老杨倒是明白一些。 “啧，这还真是老项能办出来的事儿，得，算了，只要能把他们都给接回来就好啊。” “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热乎的，这一路上颠簸的，都饿了。”老杨跺跺脚，肚子已经响起来了。 “怕是去不了了喽，喏，嘉平已经来了。”老薛刚才就一直在四处找寻，终于是看到了谭嘉平。 “哪儿呢？”老邝还真没注意。 “就广场中央，那个拖拉机旁边，看到了吗？哈哈哈，嘉平这小子，这么些年了，还是老样子，” “走吧，赶紧先跟着嘉平回去再说，老杨，你再坚持一下，我估摸着，嘉平应该已经准备好饭菜了，咱们到时候进门直接吃热乎的。”老邝也不累了，提起行李来，就准备往外走。 “成，走吧，”既然找到人了，老杨也就不着急了。 一行三人，各自提着行李，往出站口外的广场去了，丝毫没有发现他们后面跟着一位小姑娘。 “薛师兄，邝师兄，杨师兄，欢迎，欢迎啊。”谭嘉平很是激动，当年几人都是一个导师，但是属他年纪小，大家对他都很是照顾的。 “哈哈，嘉平啊，你还是这个样子啊，哎哟，别报了，太冷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老邝穿了老薛的衣服，只管上身，在车站里面的温度跟外面的可不一样，他已经感觉到冷了。 “对，对，来，上车，这是村里的拖拉机，上面铺了干草席子和被子，你们先上去盖着吧。”谭嘉平早就有所准备，今天降温很突然，昨天还好好的，下半夜的时候，就下霜了。 顾明城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的，都来不及回屋，赶紧喊大家起来点火生烟，给刚冒芽不久的那块新试验田保温。 那块种的是林立钟从北平和杭州买回来的小麦种子，出芽晚，就没有往上覆盖太多的秸秆，怕耽误麦苗的生长，这一场霜冻真要下来，怕是今年这片试验田就完了。 大家忙活完的时候，就已经是天亮了，好在今天的太阳不错，但是温度下降的厉害。 谭嘉平想到要去接人，就跟村里商量了，改用拖拉机去接人，并好好布置了一下拖拉机的后斗。 “哟，真不错，呼，太好了，这下总算不冷了。”老邝最先上车的，被子一盖上，他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嘉平还是一样细心啊。”老薛和老杨也跟着上来了，后车斗这么已布置，又挡风，又暖和。 “哎，嘉平怎么还不上来啊？” “好像是接人。” 林立钟跟着那三个老头一起出来的，不过，她看见几个老头一直在聊天，就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这不几人一上车，林立钟就给显出来了，谭嘉平自然也就看到她了。 “立钟，你也回来了啊，正好，走，上车。” 就这样，林立钟在拖拉机上，又跟几个老头成了一个车厢了。 到了村里之后，林立钟就立马回来自己家，她倒是没觉得怎么冷，她穿的暖和，虽然薄，但是现在还没有零下，能扛得住。 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要生火了。 后院的柴火早就堆的满满的了，她有空间，院子又在山边上，所以搞点柴火可太容易了。 火升起来之后，屋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换了一身厚衣服之后，林立钟就忙活自己的午饭去了，这个时间，估计谭老师也是没功夫搭理她的，交差的事儿也不着急，下午过去得了。 不过，下午没等林立钟先去给谭嘉平交差，县里的邮局就来电话了，说滨城发过来的塑料布已经到了，数量太多他们今天送不过来，要等明天了。 老支书知道消息之后，立刻去找了谭嘉平，然后喊上林立钟，坐着村里的拖拉机又去了县城。 得，上午才坐着回村，下午又来县城了，没办法，谁让这批塑料布是她去买的呢，送佛送到西吧。 这次的塑料布，整整装了满满一车，都没能坐人的地方了。 最后，林立钟是坐在塑料布顶上回去的，前面拖拉机旁边的位置让老支书给占了，唉，年纪大了，坐这么高他们都不放心。 回到村里的时候，他们这一车连东西家人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 “哟，这次的塑料布看着比去年的要好啊，” “我看着也是，哟，这么多啊，我记得去年才装了半车斗来着。” “今年不是翻番儿了吗，村里要建二十个暖棚呢，对了我们老太太家今年就排上了，这个冬天可算是好过了。” “你家老太太不是一直跟着你们家老大过吗？这也没你啥事儿呀。” “哟，你这话说的，我每天都去我大嫂那里看老太太的，真是的，不跟你说了，我去喊我嫂子了，一会儿问问怎么弄这个。” “呸，装给谁看呢，她家大嫂我可熟悉着呢，就她，一个月去不了两次，还天天去呢，” “嗯，估摸着今年冬天要真要天天过去了，哈哈哈。” “要是我啊，我也去，哼。” 热热闹闹地，拖拉机就在村委的院子停下来了。 林立钟裹着军大衣就从塑料布顶上赶紧下来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拖拉机周围就围满了人，她下车的时候，差点踩到人。 “行了，行了，都散了，散了啊，东西就在这放着呢，之前咱们也都安排好了，过两天就要开始建暖棚了啊，都回去吧，”老支书赶紧也从拖拉机上下来，开始往外撵人。 “老六叔，我们就是觉得新鲜，想看看来着。” “就是，放心，咱们不捣乱的，” “六大爷，今年这塑料布比去年要好多了，看着就透亮啊。” “哎，这一说，还真是啊，” 很快大家的关注力又回到了车斗里的塑料布上。 “嗯，今年买的塑料布质量比去年提升了，人家百货大楼的采购员特意去沪上给采购的，”提货的时候，老支书就看出不一样了，所以特地问了林立钟。 大家又是一片讨论，之后在老支书再三的劝说下，才慢慢离去。 等围观的人走了，林立钟也就开始跟老支书分塑料布，这些可不全都是村里的，还有谭老师院子那边的，林立钟院子的，当然了，也有马有常，方敏和冯志远的。 “太爷，就这些了，” “成，你分清楚就好，你过手我放心。” “太爷，这边有板车吗？我给都送回去。” “有，在后院呢，你自己去推吧。”老支书赶紧招呼人把村里的这部分，往旁边的小库房里搬。 林立钟去了后院，很快就推着板车出来了。 从村委出来之后，她先是去了谭嘉平那边。 卸车的时候，是顾明城和金浩帮的忙，陆向阳没在，嗯，这人准是又跑到方敏那里去了。 啧，这简直就是追妻火葬场啊，呵呵呵，没事儿的时候，大家就当个乐子看，其实也挺好的。 谭老师那边还热闹着，代老头也在作陪。 东西放好之后，林立钟就去给别人送了。 从这边过去，离着方敏家是最近的呃，所以，林立钟就先去了方敏家。 果然，开门的是陆向阳。 “林立钟？” “嗯，敏姐呢？” “敏敏在屋里呢，这是塑料布买回来了？” “对，”林立钟不想跟对方多说话，之前大家都知青的时候，方敏几一直防备着自己跟陆向阳接触，“敏姐，东西到了，给你放哪里啊？” “你问路向阳吧，地方是他收拾的，暖暖这会儿正闹腾呢，我先忙活她。” 得，看来，这陆向阳进度条拉快了。 第684章 下雪了 薛常胜他们来的正是时候，第二天开始，靠山村就忙活了起来。 “嘉平啊，这就是你说的暖棚啊，”昨天下午老薛跟老邝老杨，他们三个喝的多了些，睡了一下午，结果晚上就睡不着了。 拉着谭嘉平一顿聊，一直聊到了凌晨两点多，这让谭嘉平有种回到大学宿舍的错觉。 结果，今天早上谁也没能起来。 幸好，还有代老头。 村长一早就过来喊人去开会，谭嘉平叫不醒，代老头就只能自己过去了。 其实会议的内容也简单，就是盖暖棚的事情，之前不管是材料也好，人选也好，还有负责安装施工的队伍，都已经定好了的，这次就是个碰头会，开完就要开干了。 所以，会议过后，代老头就领着张建国一群人回了院子，木头支架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都是村里统一定制的，让崔木匠和刘木匠从秋收就开始赶的，现在用正好。塑料布呢，林立钟昨天也给送了过来，现在这些材料都在放杂物的棚子底下放着呢，放外面也不成，一早一晚的，已经开始下霜了，东西要放在露天儿的地方，早早几蒙上一层水汽。 “代叔，还是去年那位置吧？”去年谭嘉平这边的暖棚就是张建国他们安装的，所以，张建国对这算是驾轻就熟了，材料耗费啥的也都是有数的，但是看到棚子底下放着的那些塑料布之，他觉得，今天的辅料钉子铁丝啥的，带的可能有点不太够。 “建国啊，今年要多加一间屋子咯，堂屋，东厢房，西厢房，都给弄起来吧，”一开始买这些材料的时候，谭嘉平就跟代老头商量过了。 他们俩今年多半是回不去的，但是现在的限制没有那么严了，代家的人也可以过来住一段时间了。所以，今年的暖棚面积也要继续扩大了，东屋那边住着顾明城和金昊，这个是固定的，剩下的西屋那边一共三间房，倒是足够代老头j家里人住了，所以，从秋收开始，代老头就一直在收拾西屋那边。 里面放置的杂物先清理了出来，窗户该换的地方也都换了，火炕，炉灶，都找了村里的师傅，专门清理了一遍，现在整个西屋已经完全大变样了。 清理出来的杂物都堆到了棚子底下，都是些不怕风吹雨淋的，倒是无妨。 “成，那咱们还是先弄堂屋和东屋，去年的钉子啥的都没拆，看情况也能继续用，这个弄起来简单，西屋这边，我让人回去取点配件啥的，一会儿就能弄好，您先去忙吧，”张建国前后绕了一圈之后，就有了结论。 谭嘉平这个院子，当初的主人在盖房的时候，用料结实，屋檐也好，窗户也好，这么多年了，一直很坚挺。去年装暖棚，打在屋檐下的铁条铁钉啥的，都没怎么受影响，今年继续用是没有问题的。 “建设，你回村委，去取八根铁条，一袋螺丝来，跟老支书说一下情况。”张建国把人支走之后，就开始带着剩下的三个人开干。 大家都算是熟练工种了，所以，干起来的效率还是很快的。 等张建设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堂屋这边，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 也是这个时候，谭嘉平他们才都陆续从屋里走出来。 “对，薛师兄，这是我们靠山村这边的特色暖棚，不仅能种反季的蔬菜，还能保暖，”谭嘉平饶有兴致地跟老薛他们三个开始介绍起自家院子里的暖棚了。 “这暖棚把整个屋子前后都给封了起来，冬天屋里就算是不烧火炕，温度也要比室外高一些，太阳出来的时候，感觉更节哀明显，暖棚前置的这一片，种菜刚刚好，” “屋里的温度逸散出来，再加上太阳的照射，足够保持着暖棚的温度了，” “而且，还有额外的保温措施，” 老薛他们三个就一边听着谭嘉平的介绍，一边看张建国他们干活，慢慢的就理清门道了。 “哟，这个可真不错，嘉平，我那院子也可以跟着试试。”老薛看着心痒，他在滨城是有单独的院子的，祖上的遗产，要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不敢回滨城一直窝在外地了。 他不回滨城，没人惦记他，回到之后，这院子就会被人提起，何必呢。 这院子也是遭人惦记的，一来位置好，二来，足够大，整个院子够大，屋子也都是二层小楼，上上下下一共二十多个房间呢。 住起来那是相当宽敞的。 但是吧，这宽敞归宽敞，这冬天住起来，着实也冷啊。 暖气只通了主屋这边，上下两层都通了，但还是冷，屋里还有壁炉呢。 孩子们跟着回来之后，上下两层本来是都站满了的，但是这一降温，怕是就要都挤到一楼来了。 等他回去之后，也可以给家里弄上这么一层塑料布，那就不用都挤着了，一楼门廊和二楼的阳台都给它封上，还能当个阳光房。 嗯，想到这里，老薛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回滨城去。 “嗯，老薛你那边行，我跟老杨住在学校给分的筒子楼里，怕是不行。”老邝也羡慕，但是没办法，他现在也只是暂时回来，之前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对啊，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孩子一多啊，冬天一点也不冷，都挤着呢。”老杨也感慨。 “师兄们要是不嫌弃，就来这边住一段时间吧。”谭嘉平当初收到他们来信的时候，就考虑过了。 陨石都在靠山村这边，他自己一个人用，研究的效率太低了，要是能让师兄们都过来，这实验基点才算是真正建立了起来。 “啊？” “啥？” 老杨沉默。 “咳咳，薛师兄，邝师兄，杨师兄，我想邀请你们来靠山村这边一起参与我这边的实验基点建设，我希望您几位能好好考虑一下，当然了也不着急下决定，先跟我来看样东西。”谭嘉平打住了他们的话，然后带着三人往放置陨石的地方去了。 从那边出来之后，薛常胜，邝梁，还有杨国栋，三人心里就都有了决定，他们决定过来。 三人现在的研究都到了瓶颈，种子也好，实验作物的长势也好，都很长时间没有突破了，谭嘉平这里是个机会，他们虽然觉得有些过于离奇了，但还是想来试一试的。 三人来的快，走的更快，不等暖棚建好，就都离开了和县。 随着村里的暖棚一个一个建好，冬天也来了，嗯，这边基本是没有秋天的，温度就跟断崖似的，唰地就降了，这边才是真正的断崖式降温，昨天还是两三度来着，今天一早，一下子就来到了零下十度。 “呼，妈呀，这么冷。”林立钟刚起来就被晃了一下子。 火炕的温度已经下去了，估摸着柴火已经烧完了。 林立钟二话不说，先拿了一件羽绒服出来套上，赶紧下炕去添柴火，先把火烧起来再说。 好在火牙还在放了些树皮，很快就把火给引了起来，然后添柴火，慢慢的火炕就热乎了，屋里的温度也升上来了。 林立钟趁着生火的功夫，进了空间一趟，给自己收拾利索了，没办法，外面实在是没法弄啊，水缸估计结冰了，还是空间里面舒服。 收拾好出来，林立钟才发现，下雪了，刚才添柴的时候还没有下雪。 “唔，今天看来是出不了远门了。”本来林立钟今天打算去一趟黑市的，她觉得快要下雪了，想着再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之前那位卖山货的大叔，再攒根老山参啥的。可惜了，这雪一下，估计今天停不了了，这个时候出门的话倒是能出去，但是回来就是个问题了。 “立钟，立钟，赶紧的，去帮忙，才婶子家出事儿了。” 林立钟这才把早饭吃完，院门口就传来了喊声，听着像是方敏。 “来了，来了。”蔡婶子现在就带着小柱子单独生活，之前田秀还在她们家借住过，不过今年过年之后，田秀就没再来过了，听说是回家去了。 方敏回到村里之后，时不时要出去，所以，就找了蔡婶子帮忙看孩子，方暖暖是蔡婶子从满月看到这么大的，两人一个有了空闲，一个补贴了家用，各取所需，相处的还挺愉快的。 方敏昨天从供销社买了些东西回来，就想着给蔡婶子这边送些过来，之前方暖暖生病，她自己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蔡婶子就晚上主动过来帮她看着暖暖。 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已经越来越像是亲戚了，所以方敏这边有了好东西，就忍不住想着给蔡婶子送点过去。 但是，昨天陆向阳在县里忙活别的，回来的晚了，她一个人带着方暖暖，就没过去。 特地想着今天一早过来，给蔡婶子送过来。 所以，即使下着雪，方敏还是出门了，等她到蔡婶子家门口的时候，积雪已经到脚脖子了。 她敲了半天门，院子里都没有动静，方敏就觉得不太对了。她又看了一会堂屋那边的烟囱，根本没有烟冒出来。 这下方敏着急了，她知道，蔡婶子肯定是出事儿了。 方敏立马往村里跑，边跑边喊，但是下雪呢，很多人家都窝在屋里，根本听不见，方敏一时间也不知道去找谁了，赶紧来找林立钟了。 “怎么回事儿？敏姐你慢慢说。”林立钟穿好衣服出来之后，就看到一脸慌张的方敏。 “慢不了，立钟，你赶紧跟我走，是蔡婶子家，我刚才去喊了半天，根本没有动静，而且，他们家的烟囱也没冒烟，天气这么冷，我怕他们家再出事儿。”方敏不敢往下说了，她是怕那对祖孙冻死。 “蔡婶子家？小柱子家？” “对，就是小柱子家。” “敏姐，你放心，他们家是建了暖棚的，温度不会太低的，走吧，咱们去看看，我怕是另一种情况。”林立钟觉得，这祖孙俩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啊？”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走这边，正好喊着老支书和村长一起。”林立钟看了看时间，这个点，村长应该已经在村委了，老支书昨天应该是在村委值班。 “好，走。” 到了村委，果然，村长和老支书都在，还有会计，和一个小队长。林立钟让方敏把情说清楚之后，老支书就赶紧带着人，跟着方敏和林立钟往蔡婶子家去了。 门是在里面打开的，村长翻墙进去的，一行人来到门口的时候，林立钟就问道味道不对了。 “太爷爷，这怕是中煤毒了，” “咳咳，对，应该是，这味太冲了，先给门打开，” “六叔，我带着建民先进屋，您就在外面等着吧，先把人弄出来再说。”村长对这个有经验，他们村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人拉出来的及时，恢复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行，赶紧的，” 屋门是在里面锁着的，没办法，村长只能暴力破门，不过，蔡婶子家这门实在是结实，村长和张建民试了两次都没能踹开。 林立钟就赶紧上前了，把人扒拉开，一脚就踹过去了，然后，嗯，门板直接倒了，不过，总算是打开了。 村长和张建民立刻遮了遮口鼻，立刻就进去了，不多久，一人背着一个就从里面出来了。 “六叔，人都有气儿，没事儿。” “成，先把人送到秋生那边去，我跟她们几个在这边善后，老计，你去把巡逻队给喊过来。”老支书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好。” “方同志啊，你先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呢，等小柱子醒了，我让立钟去告诉你消息。” “哎，好，谢谢老支书了。” 方敏也不坚持，她确实不放心陆向阳一个人在家里带着暖暖。 老支书把林立钟留下呢，也没干别的，就是让她进去把窗户都打开，把火炕的火给熄灭了。 等巡逻队来的时候，屋里的气味也散的差不多了。 “小柱子家的烟道估计是出问题了，建国，你现在趁着雪还不大，上去先看看烟囱，” “家浚，你去喊你爷，让他过来看看这火炕连着的烟道，” “建明，你去把帮扶负责人喊过来。” 第685章 有人故意的 一顿安排之后，蔡大娘和她家的小孙子小柱子，总算是给救出来了。 “这是封闭的太严实了，种煤毒了。”张秋生问过之后，又给把了脉，然后就有结论了，不过，这种情况，他以前只在烧煤的人家见过，在村里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张秋生有治疗过的经验，所以很快就进行救治，先扎针，主要在脸上，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下了二十多针了，蔡大娘年纪大了，所以要下重些，小柱子还好，十来针就完事儿了。 “春娘，赶紧的，这是方子，五碗水煎煮一碗水，快些去。”匆忙写完方子，张秋生就安排春娘去煎药了，林立钟见状也跟着过去帮忙了。 “秋生啊，这娘俩怎么样？”老支书不敢问的太直接了。 “放心吧，六叔，小柱子很快就能醒了，蔡大娘麻烦些，但也无碍的，肯定能醒过来。”张秋生知道老支书要问啥，本来也不是太大的问题，而且送来的也很及时，这娘俩应该是快天亮的时候出的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啊，这样我也能放心了，”老支书先松了一口气，这是遗属，村里的重点关注对象，可千万不能出事儿。 “人呢，就先在我这儿吧，估摸着午饭前就都能醒了，六叔，您也不用在这里盯着了，去忙吧。” “好，人就拜托给你了，秋生。” “嗯，放心。” 老支书从张秋生家里出来，脸就黑了，今年年初的时候，蔡大娘就病过一场了，他跟村委的人刚刚给更换了帮扶的人家，没想到，这才刚入冬，就又出了问题。 一路上没有半点停留，老支书赶紧回到了蔡大娘家的院子。 “怎么样？查出哪里出问题了吗？” 看到村长脸色同样不好，老支书心里是一咯噔。 “六叔，这是从蔡大娘家的烟囱里清理出来的，你先看看。”村长指着地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让老支书看。 老支书蹲下之后，用手扒拉了一下，然后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有人故意往烟囱里扔的？”地上的一团黑色的东西就是一团湿泥巴，扔进烟囱之后，正好就给堵住了，这烟自然也就散不出来了。 “嗯，但是这雪下的，痕迹全给覆盖了，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村长也无奈，这雪下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脚印啥的全都给盖住了不说，要不是方敏想着来给蔡大娘和小柱子送吃的，那人没了，他们估计都不会知道。 “嗯，知道了，好了，趁着现在把蔡大娘家的烟道和烟囱都给清理一下，咱们去找粮囤去。” “好，” 粮囤是小名，这人的本名张建庆，也是老张家的人，跟村长是一辈儿的，他们家这一支，普遍结婚晚，一代一代的，到了张建庆这里，就成了人小辈分大。 明明跟村长是一个辈分儿的，但是人家才刚刚三十五，比村长小了整整二十岁，这完全是差了一代人啊。 不过，幸好，虽然他们这一支晚婚，但是孩子生的倒是不少，就张建庆，都排到老五了，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张建喜。 “满囤，满囤在家吗？”老支书刚在门口喊了几句，就看到张建庆提着个东西从屋里出来。 “六大爷？大梁哥？你们怎么过来了？”大梁是村长的小名，小的时候，他爷爷给起的，他是他们这一支的承重孙，所以，老爷子才给起了这么个小名。 “满囤你这是要出去啊？”村长看到用棉墩子包着的东西，就猜到对方应该是要去给蔡大娘送东西。 “对啊，这不是今天早上，我家那口子，整的豆浆，让我给蔡大娘送过去，尝尝鲜儿，”张建庆今天跟着他媳妇折腾了一早上了，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大家刚才都忙着救人干活，也忘记过来喊张建庆了。 “行了，端回去吧，蔡大娘现在喝不上了，” “啊？”张建庆很意外，“怎么了这是？蔡大娘出事儿了？” “进屋说吧。”老支书刚才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嗯，还好，没给他们老张家丢人，看来这次蔡家的事儿跟他没关系。 “好，好，进屋，六大爷，您请，”张建庆心里含糊着，但也不能着急，“淑芬啊，赶紧的，六大爷来了，” “来了，来了，”秦淑芬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子的热气和豆腥味，“六大爷，大梁哥，快进屋，进屋说话，” 进屋之后，秦淑芬也没泡茶，端了三碗豆浆过来。 “六大爷，大梁哥，这也没啥好招待的，我自己煮的豆浆，您都尝尝，放了白糖的，可甜了。” “麻烦淑芬了，”村长赶紧道谢，这白糖可是平时招待客人用的，自己村里人还真没这些讲究。 “客气了，客气了，您几位先聊着，我厨房还有活儿呢，有事儿喊我就成。” “嗯，淑芬啊，你先去忙吧。”老支书磕了磕烟锅子。 秦淑芬离开之后，屋里就只剩下三个老张家的男人了。 “大梁哥，蔡大娘到底怎么了？我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还跟她说话来着，人好好的呢，还有小柱子，我是看着他们都熄灯之后，才离开的啊。”张建庆心里很是不解。 “祖孙俩早上昏迷了，现在已经在秋生那里了，”村长简单说了下情况。 “啊？什么情况？” “中煤毒了，” “不对啊，蔡婶子平时很注意这个的，烟道和烟囱，提前两个月就让我帮着给清理了，怎么会中煤毒呢？”提到这儿，张建庆就更觉得不对了，这蔡大娘那边火炕的烟道和烟囱，他给清理过，降温之前还特意试过，完全没有任何跑烟儿的地方，很密封的。 “烟囱里让人给扔了泥巴。” “啥？！谁这么丧良心啊，瘪犊子玩意儿，这么干，不明摆着要要人命嘛，别让我知道是谁，”张建庆很生气，因为这事儿在他们乡下来说，真的很少见，谁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吵吵啥啊，这不是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才来问你的嘛，你这么骂骂咧咧的有用吗？”老支书的烟锅子已经点上了。 “六大爷，我就是有点生气，你说说，这不是缺点嘛。” “行了，说这些没用的干啥，现在是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办，这场雪一下，把痕迹都盖住了，根本找不到人，但是难保不会有下次，这次是蔡家的，下次是谁家啊？” “六叔顾虑的对，建庆啊，你想想最近蔡大娘那边有没有跟谁家不对付或者吵架之类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去喊淑芬，她应该知道。” “去吧。” 秦淑芬进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怒气，很显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六大爷，这事儿我还真有几个怀疑对象，”秦淑芳也是直肠子，“前街胡长寿家，西边袁成勤家，还有村前头的钱婆子家，这几家的老太太都跟蔡大娘不对付，尤其是西边的袁成勤家的那个老太太，前天的时候刚刚跟蔡大娘吵过一架，差点没动手。” “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儿啊，嫉妒呗，蔡大娘去年的时候家里就安了暖棚，那个时候，这个徐枣花就有些不忿，但是没表现的太明显，只是每次来蔡大娘家的时候，说些酸话，今年就不一样了，他们家也报名了，但是没选上，非说是蔡大娘抢了他们家的名额，就这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来闹，话也是越说越难听，就前天，还咒蔡大娘不得好死呢。” 要说起来，徐枣花这思路也是挺奇葩的，她跟蔡大娘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同一年嫁到靠山村的。 但是，两人的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蔡大娘这边嫁进来就当家做主了，上面的婆婆当时就病了，她算是嫁进来冲喜的，当然了，也算是冲喜成功了，老太太打她进门之后身子就好转了，一直活到孙子上初中，这才故去。 所以，对于蔡大娘，吴家从老太太到吴友明都是感激的，所以她在吴家的日子那是很顺的。 反观徐枣花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她嫁给的是袁家的老二，上面一个大哥，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袁有勤作为家里的老二本来就不受家里老人的待见，就更别说徐枣花这个老二媳妇了。 自从嫁进门，整天是干不完的活，吃不饱的饭，再加上头三胎接连生的闺女，就连袁有勤都开始不待见她了。 好在，第四胎拼死拼活地给袁有勤生了个儿子，才让对方挺直了腰杆儿。 但是，她这个儿子，却不是老袁家唯一的孙子，老大家早就生了两个孙子，还是挨肩儿的，是老太太的宝贵命根子，老三家的大儿子也比她儿子大三岁，就这样，袁世宝除了他爹妈之外，没人重视他。 就因为这儿，徐枣花心里可憋屈了，一大家子人，又不分家，家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老太太偏心，那分到自己儿子嘴里的东西，就少了，她没少因为这个闹腾，但是势单力孤，没办法，只能忍着。 好不容熬到两个老不死的去了，也分家了，她的日子才算有所好转。 但是，紧接着她就又有了新的问题，袁有勤干活不利索，这工分只能拿到六分，也没个啥手艺，比她都不如，这刚有盼头儿的日子，又没了。 徐枣花怨气就更深了，尤其是看到蔡大娘身上不断更换的新衣服，还有那容光焕发的脸蛋的时候，这怨气就变成了嫉妒。 后来吴友明和吴志成接连出事儿，儿媳妇也跟着去了，只留下小柱子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让蔡大娘差点没遭住。 就这样了，徐枣花还趁机上门去阴风阳气地说些有的没的，什么命硬啊，什么克夫克子啊，让蔡大娘给一铁锨开瓢了，最后因为理亏，只拿到了十块钱的营养费。 这两人也算是积怨已久了，村里人基本上都知道。 但是这么明显的恩怨，估计也不太可能这么直接下手。 “还有别的吗？”村长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别的？剩下的两家情况也差不多，咱们村里多少都知道，”秦淑芬显然也是明白过来了。 “还有一个，淑芬，你忘了，”张建庆关注的地方倒是跟自家媳妇不一样。 “谁呀？” 老支书和村长也都转向了张建庆。 “何老五家，” “何老五？” “他不是个老实头子吗？” “我说的是他儿子，何斌。” “何斌？这孩子愣头愣脑的，跟蔡大娘也没啥矛盾啊。”秦淑芬不解。 “何斌这孩子，前天的时候，还来找过蔡大娘，让她主动把暖棚的名额让出来，说是这应该是老毕家的，你忘了？” “啊？” “建庆啊，你好好说说，这说的我有些迷糊。”村长一时间还真连不起来，又是何家，又是毕家的。 “唉，我也是猜测，真不真的，六大爷，您和大梁哥好好查查。” “嗯，我心里有数，你说吧。” 老何家就在张建庆的隔壁，两家人是邻居，处的还挺好，老何人老实，娶的媳妇呢，也不精明，都是实诚人，生了个儿子何斌，自然也精明不到哪里去。 两家知根知底儿的，平时也都会注意关照一下何斌，尽量不让这孩子在村里吃亏。 但是两个月前，何斌突然说他跟村东边老毕家的二丫头，毕海燕处对象了。 这可把两家都给惊得不轻，毕海燕这孩子，可是个心思活络的，那心眼儿多的跟马蜂窝似的。 竟然跟何斌成了对象，这换成谁，谁都担心啊。 老何夫妻俩也跟何斌好好沟通过了，但是这孩子他轴，还就认准了毕海燕了。 老何两口子没办法，只能先让儿子处着，也没少来找张建庆，想让他也帮着给劝劝。 但是，张建庆那段时间正好忙着给蔡大娘家疏通烟道和烟囱，就给耽误了，等他得空了，人家两人都要计划着见家长了。 得，这怕是劝不成了，张建庆也只能劝劝老何，往好的方面想。 本来以为，毕海燕是真看上何斌了，但是，前天何斌跟蔡大娘说的话，让张建庆意识到不太对，但是，他还没来的及跟老何沟通，就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儿。 第686章 到底是谁 那天上午，何斌突然就跑到了蔡大娘家，也不知道跟蔡大娘说了啥，给老太太气得不轻，张建庆过去的时候，蔡大娘都要抄家伙了。 张建庆看到就赶紧给拦住了，何斌这孩子可没有老幼之分，跟他动手，他肯定是要反击的，可别给蔡大娘伤到。 “蔡奶奶，你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你这村里都照顾你多少年了，啥好事儿不都有你一份儿啊，你这觉悟也该长长了，这样吧，今年冬天的暖棚名额你就出来吧，”何斌就是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尤其这人还是他未来的媳妇的时候，那就更加没有原则了。 “这个暖棚就该是我媳妇家的，都是我媳妇家让给你的。” “何斌闭嘴，赶紧滚！”眼看着蔡大娘这脸被气的煞白，张建庆怕真给人气出个好歹，赶紧撵人。 何斌对张建庆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也没敢继续了，赶紧就走了。 之后，张建庆又劝了一会儿蔡大娘，才让老人家消气，他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但是今天这事儿一出，张建庆心里就咯噔了。 “何斌？这小子应该没这个胆子吧。”村长对村里的人都是熟悉的，谁家孩子什么性子，他都知道，这何斌虽然轴，虽然愣，但是害人还真没有过。 “行了，别想了，去隔壁问问吧，估计能问出个啥来，”老支书心里有数，这事儿怕是跟何家脱不开关系，至于何斌这小子有没有动手，去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成，走吧，建庆你跟着一起，你跟他们家更熟悉，好说话。” 雪还在下着，这会儿地上的积雪已经到小腿肚子了。 “老何，在家不？我，张建庆。”张建庆上前哐哐拍门。 “来了，来了，”很快就有了动静，“老支书？村长？您二位也来了啊，来，先进屋。”看到村长和老支书，老何就觉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但是他想不出是哪方面的。 几人依次进屋，不过村长和老支书一直四处查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正好，何斌此时从后院过来了，他刚才去上厕所了，听到前院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了。 “何斌！”张建庆看到这小子，就喊了一声，本意是想让人一起进屋去，他们正好有事儿问他。 “村长？老支书？我。。。。。。。。。，我还有事儿，爸，您照应着，枣花说今天找我有事儿，我先出去了啊。”何斌有点想溜，他也不知道为啥，看到村长和老支书就有点心虚，那事儿，事关自己未来的小舅子，他也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啊？你不是说枣花今天去县里了吗？”老何很实诚，就当着村长和老支书的面给人戳破了。 “啊，是我记错了，是墩子，墩子找我。。。。。。。。” “斌子啊，先别管墩子了，来，进屋来，我跟老支书有事儿找你聊聊。”村长和老支书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都发现了何斌的异常，但人又不慌张。 要么这小子目前还不知道蔡大娘家出事儿的事，要么就不是这小子干的，但是这小子知情。 “啊？” “啊啥呀，没个眼力见儿的，赶紧的进屋，老支书和村长找你，墩子那边先放放，赶紧进屋去。”老何人老实，对自家儿子那也是相当了解的，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刚才何斌这小子前言不搭后语的，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憋着事儿呢，能把村长和老支书一同给惊动了，那这事儿肯定还不小。 “哦，知道了。”何斌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 进屋之后，炕的左边坐着的是村长和老支书，右边是张建庆和老何，至于何斌，人正在火炕前面的地上站着呢，根本不敢坐下，估摸着一会儿还得跪下。 “何斌啊，今天早上呢，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差点闹出人命的大事儿。”老支书在捣鼓他的烟袋锅子，村长先开口了。 “啊？出人命了？不能吧，小柱子和蔡奶奶。。。。。。。。。。”坏了，何斌这一张嘴，他就知道坏了。 “什么？！出人命了。”老何也惊到了，他本来以为自家儿子又干啥出格的事情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出格，“我打死你个瘪犊子，都闹出人命了，老子是怎么教你的，啊，小柱子还那么小，你有良心吗？” 父子显然都只听到了人命两个字，老实了一辈子的人了，觉得这就是天塌了的大事儿了。 “爸，不是我啊，真的，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 “不是你，老支书和村长能找到咱家里来？！”老何此时显然是不相信自家儿子了。 “当，当，”老支书敲了敲炕桌，“好了，老何啊，你先别着急，没出人命，要是真出了人命，来你家的，可就不是我们几个了。” “啊？”老何刚才着急，没怎么听清村长的话，还以为真出大事儿了，现在听到老支书的话了，心里才放松下来。“蔡大娘家真没出人命啊？” “没有，发现的及时，蔡大娘和小柱子，只是昏迷了，” “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老何大哥，是这样，蔡大娘是因为中了煤毒昏迷的，”张建庆也跟着说起了情况。 “不能吧，蔡婶子家的火炕和烟囱，不还是咱们俩给她清理的吗？那可是清理的干干净净的，用上四五年不成问题的啊？”老何当初是被张建庆拉着一起去干活的，本来就是因为他手艺好，干活实在。 “不是积灰的问题，是有人往蔡大娘的烟囱里 扔了泥巴，正好给堵住了，这才导致娘俩中煤毒的，” “什么？这是哪个瘪犊子玩意干的事儿，缺德带冒烟儿了这是，可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打死他，***，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孤儿寡母的，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这不是欺负人嘛，****的。。。。。。。。。”老何人老实，但这骂人也是厉害的。 老何嘴上痛快了，但是看到老支书和村长，再想想自家儿子，瞬间就止住了。 “村长，这事儿不会是我们家这小犊子干的吧？” “是不是的，问问就知道了。” “赶紧的，说，是不是你干的啊？”老何下了炕，一鞋底子就抽在了何斌的身上，还想来第二次的时候，让何斌给躲过去了。 “不是我，爸，我一开始就说了不是我干的啊，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的，这种缺大德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干呢。” “斌子啊，你前两天不是还去蔡奶奶那里说了些有的没得吗？”张建庆觉得这小子有话没说，他决定帮何斌好好想想。 “什么？你去你蔡奶奶那边说什么？是不是徐枣花让你去的？” “老何大哥啊，也没啥，就是说。。。。。。。。。。” “建庆叔，我说完就知道错了，真的，我。。。。。。”何斌知道要是让张建庆刚才把话说完，他今天不被他爸打断腿才怪。 “斌子啊，你最好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呢，也看的出来，你说的是实话，但是没有都说出来，对不对？”老支书也加了一把火。 “老支书，我，我。。。。。。。。。。。” “你个小犊子，老支书都问了，你还支支吾吾的干啥，有啥说啥，把你知道的，都给老子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听到了没有？”老何举着自己的鞋子，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就这么看着自家儿子。 “爸，”何斌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说不行了，“这事儿呢不是我干的，我从半夜就开始拉肚子了，起夜的时候，看到徐世宝兜着什么东西，往西街那边去了，我当时好奇就跟了上去。” “我当时是担心袁世宝来着，怕他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再出啥事儿，结果跟他跟到蔡奶奶家的时候，我肚子就受不了了，我回来之前，就看到他翻上了蔡奶奶家的后墙墙头。” “真的，我当时着急上厕所，后面的事情就真不知道了。” “袁家的那个小儿子袁世宝？”村长很快就知道是谁了。 “对，就是他。” “你怎么确定是他，你不是说当时天还没亮？”村长还是有疑问。 “咳，那啥，村长，我跟海燕不是处对象了嘛，就是毕海燕，这小子跟海燕她妹妹也处对象了，平时我们四个经常一起去县城啥的，海燕也经常嘱咐我要照顾袁世宝，所以，我对他很熟悉。” 村长和老支书很快就离开了，但是张建庆被老何给拉住了，主要就是想问何斌那天去跟蔡大娘都说了些啥。 “唉，老何啊，你对你家斌子也该上上心了，咱们呐，也是多年的邻居了，彼此呢，也都熟悉彼此的性格脾气，我也不是要挑拨啥的，这毕家的闺女啊，真不是良配，你还是要尽早想清楚，也跟斌子说明白。”那天，张建庆也被气的不轻，所以，说的时候，难免带了些个人的感情色彩，说完觉得还不够，就又跟老何念叨了几句。 “建庆啊，我都明白的，你的话，哥哥我都记着了，谢谢了，以后斌子要是还敢这么混，你尽管大嘴巴子招呼他，”老何显然也气急眼了，何斌他妈走了之后，他一个人照顾着孩子，既当爹又当妈的，十分不易，平时对他的教育也很严，虽然不一定有啥文化，但是这做人做事儿的道理都教到位了，之前这孩子轴归轴，但还真不至于干这么遭人恨的事儿。 看来这老毕家的闺女是真不能娶啊。 “嗐，严重，真的言重了，老何大哥啊，斌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本性咱都知道，是个好孩子，可能是一时想差了吧。”老何真把他的意见听进去了，张建庆也就放心了，当然了，斌子这孩子，确实不错，不然，他也不会费这么多口舌。 “你放心，我这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话算话。” “放心，老哥哥，孩子我会帮你盯着的。” 两人又是一番推让，老何才把人送回到了家里，两家是邻居嘛，很近的。 老何回到家，就把大门给关上了，很快就拿着家法，把何斌给堵在了他屋子里。 再然后，何家就开始鬼哭狼嚎了，何斌真是惨了。 等下午毕海燕再来找何斌的时候，就没能见到人，是老何在门口把人给打发走的。 毕海燕当面跟老何还是很客气的，但是转过身来，脸就拉下来了。 这边，老支书和村长，一路就找到了老袁家去了，袁老二一家子都在，当然了，袁世宝也是在的。 但是此时，他的脸色明显是苍白的，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老支书和村长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一顿盘问，很快就让袁老二和袁世宝给露出了马脚，然后，就喊来了村里的巡逻队，把袁世宝给带到村委去了。 把人带走的时候，徐枣花是哭爹喊娘的，不放心自家宝贝儿子，一路跟到了村委。 袁老二则是直接去找他爹妈去了，想着让老人家出面好好跟老支书说说情。 这一通动静，很快就让村里人都听到了，然后，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就都知道是啥事儿了，毕竟一大早的，就有人看到蔡大娘和她的小孙子小柱子被抬到张秋生那里去了。 等袁老二扶着他爹袁有田到村委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了，都是村里人。 此时雪已经停了，积雪也就到膝盖。 “行了，行了，别围着了，赶紧的，各个生产小队组织一下，开始扫雪了，赶紧的，就按照去年分配的区域扫雪去，快点儿的。”村长出来开始撵人了。 很快村委门口就只剩下了袁老二和他爹袁有田。 “走吧，袁叔，老支书知道你会过来，正等着呢。”村长领着袁家父子俩就进了堂屋这边。 村委这个是暖棚，一进屋就暖和了起来，跟外面能差个十来度，袁有田觉得，自己身上的棉袄怕是出不住。 第687章 如意算盘 袁家父子到的时候，袁世宝已经顶不住全都给交代了。 “我，我真没想着害人命，就是想吓唬吓唬那姓蔡的老太太，真的，村长，支书，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们家的烟道和烟囱都是才疏通过的，我都跟何斌那小子打听过了，” “而且，我当时就是把泥巴给堵在烟囱口了，真没往烟囱里扔，” “我，我就是眼热蔡老太太他们家有暖棚来着，今年我们家也想弄一个，但是村里的名额就那么几个，根本没选上。” 袁世宝越说还越觉得自己委屈起来了。 “行了，行了，袁家小子，这次因为你，蔡大娘和小柱子现在都已经中了煤毒，昏迷过去了，人到现在还没醒呢，这要是救不回来，你就是杀人犯。”村长很烦躁，每个村里都难免会出几个不孝子或者搅屎棍子，但是他自问他们靠山村，算是十里八乡都排得上号的好村子了，不缺吃穿，也没饿到谁，村民之间也没有啥大矛盾，这鸡毛蒜皮的谁家都有。 这蔡婶子和小柱子，要是真被发现的晚了，那他们靠山村可就丢大人了。 “我，我真没想，村长，我错了，我认错，我不是杀人犯啊，真的，” 村长也不想说啥了，想着屋外面还有围观的，就出门去把人都打发走了，然后才领着袁家父子进屋。 之后，几个人就开始就袁世宝的处罚问题，展开了讨论。 期间，张秋生来了一趟，带来了蔡婶子和小柱子醒过来的消息。 然后，大家就停下了讨论。 现在虚惊一场，人没事儿了，但是袁世宝的行径还是有些恶劣的，这要是谁都因为这么点事儿就把人家烟囱给堵了，那村里就没有安宁日子了，所以，他必须要严惩，但是还不到送劳改农场的程度。 “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需要村委开会讨论过之后再下结论，在此之前，人就关在村委了。” “好，那就听村里的。”袁老头一把拉住了老袁。“那我们就先回去听信儿了，老张大哥啊，这孩子呢，就是被家里给惯得有些不像样子了，要说坏心思呢，” “袁老弟放心，”老支书知道袁老头是想求情，不过，这个具体的还要看蔡老太太和小柱子的意愿。 把人打发走了之后，村长和老支书就去张秋生家里了，得去看看蔡大娘和小柱子。 “支书。。。。来了啊。。。。”蔡大娘此时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很虚弱，一句话需要说几次才行。 “大妹子，你好好的，不用开口了，先养着，小柱子我也看过了， 没事儿哈，小孩子恢复快，已经能吃饭了。”人年纪大了之后，看到有病有灾的，心里难免会想到自己，这心里酸胀酸胀的。 “他没。。。。事儿。。。。。。就好，呼。。。。呼。。。。” “没事儿的，放心吧，等孩子吃完了，就让秋生抱过来给你看看，秋生也说了，小柱子明天就能下地了，放心吧，你先歇着吧，安心在秋生家里住着，啥也不用多想，村里都给你安排好了。”村长站在一边也不好插话，主要这两位都是长辈，他只能听着，想着要是他六叔有啥给忘了的，他好补充，结果一直没用他开口。 这俩老的，一个断断续续，一个仔细听着，竟然也能把事情大概都说明白了。 “咳咳。。。。。。。。。。老袁家。。。。。。那孩子。。。。。。。。” “放心吧，只是暂时关在村委西屋那边了，冻不着也饿不着的，” “那。。。。就好。。。。。。。这孩子。。。。。本性。。。。还是好。。。。的。。。。。”蔡大娘心里跟明镜似的，袁家那孩子只是被人拿着当枪使了，以这孩子的性子，怕是不敢这么干的。 “大妹子啊，你啊，就不用操心这些个了，好好的，安心养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吧，村里会给个公平的处理意见的。” “好。。。。。。”蔡大娘点头道。 很快，村长和老支书就离开了，这雪一下，村里的事情就多了起来，他们还要回去都安排起来。 林立钟帮着把蔡大娘和小柱子送到张秋生这边之后，就回去了，这雪下大了，家里的暖棚，谭嘉平那边的暖棚都需要清理，得有的忙活呢。 家里今年弄的暖棚因为靠着墙，所以很好打理，用屋里扫地的笤帚很快就清理干净了。 到谭嘉平那边的时候，院子里正热闹。 “明城，金昊，你们一人一边啊，咱们院子里露着的地方也不大，半个多小时也就扫完了。” “代大爷，您不一起啊？” “啧，这是给你们年轻人表现的机会呢，真是的，都不知道珍惜，再说了，就这么一点活还得要三个人啊，大小伙子了，多干点没事儿，我中午给你们炖肉吃。” “那我要吃锅包肉，”顾明城故意逗代老头。 “你还会点菜了，这下雪天的，我上哪儿给弄猪肉去啊，有个鸡肉就不错了。” “不是您说的炖肉嘛，怎么是鸡肉啊？” “知足吧，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就开始挑拣上了，咱们村里不是有养鸡场嘛，等会我去跟村里换一只，再配上村村里人给送来的野生蘑菇，我跟你说，到时候炖上这么一锅，你就吃吧，保管给你香迷糊喽。”得，入乡随俗，曾经对猪肉无比热爱的代老头，现在已经热衷于小鸡炖蘑菇了。 “哎，这个好，这个好，代大爷，我就喜欢吃小鸡炖蘑菇，咱中午能吃上吧？” “能，放心，” 林立钟听到这里也没进去，直接在大门口换了方向，往养鸡场那边去了，嗯，中午的伙食，给安排上吧。 此时，这雪已经慢慢小了，估摸着不到中午应该就要停了。 林立钟已经好多天没来过养鸡场这边了，自从林立北夫妻俩回城，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也搬走之后，她又重新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 这空间里，啥都有，她也就不用整天往这边跑了，所以，乍一看到她，养鸡场这边的大娘还有些新鲜。 不过，这新鲜感很难保持，在听到林立钟要换两只鸡的时候，立马就没了。 当然，人家还是给换了，毕竟现在天要冷了，鸡也不怎么下蛋了，养了一年的小公鸡啥的，也要开始处理了。 中午饭，是在谭老师的院子里吃的，嗯，小鸡炖蘑菇，很经典，加上代老头的手艺，那味道也是真的好。 饭后，林立钟，顾明城，再加上金昊，三个人都被安排了工作，就是打扫西屋那边，据说，很快就有人来住了。 代老头今年已经搬到了堂屋这边了，谭嘉平的书房归到了东屋这边，跟实验室一起了。 这样，整个西屋三间房，就都空了下来，挤挤的话，完全可以住下两家人，就是这次来的不知道是谁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林立钟也就知道要来的人是谁了，是老杨，是个一直在疆省研究棉花和小麦的老杨。 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谭老师没说什么，过去这几年，大家的情况都大差不差的，家人朋友什么的，都散的差不多了。 “哎哟，我说，谭师兄啊，早知道你这边这么暖和，我就带着我家那口子一起过来了。”人是上午到的县城，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村里，中午这顿饭自然是要给老杨接风的。 “要是觉得住的好，回头把弟妹接过来就是了。”谭嘉平很是欢迎。 “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师兄，回头我就给我家那口子去信，让她一起过来，你是不知道，疆省那边冬天也很冷的，” “这边更冷，现在还能出门，等再下去半个月，大雪封门了，想出去也出不出了，哈哈。” “家里暖和就成，哎，谭师兄，你过的这才叫生活啊，” 代老头做陪，顾明城和林立钟，还有金昊也被喊了过来，村里的人，谭嘉平暂时没有惊动，想着等到明天，人休息好，再让大家见面认识，老杨要是真要打算在这边安顿下来的话，跟村里人打好关系十分必要。 除了老杨来了，村里也有热闹的事情。 蔡大娘恢复了，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但是人已经很清醒了，说话也不再费力气了，也能扶着墙走一段了，像跟之前似的，自己做饭啥的，还需要几天，没办法，年纪大了，恢复的就是慢，小柱子现在都已经看不出什么了，能吃能睡，能跑能跳。 “蔡大嫂子，我求求你了，我们家世宝真不是有心啊，求您去跟老支书说说吧，他还小啊，不要把他给送到劳改农场去啊，嘭，嘭。”徐枣花此时正跪在蔡大娘的门前，哐哐地磕头。 “你先起来，先别磕了，”蔡大娘也没想到，自己一开门就碰上了徐枣花。 “哎哟，徐婶子啊，您这是干嘛呢，起来，快起来，咱这早就不兴这个了啊，赶紧的吧，哎哟。”秦淑芬早上来过一趟了，给蔡大娘都收拾好之后才回去，这会儿过来，是想着把蔡大娘家后院的柴火翻出一些来晒晒，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徐枣花就过来了，还是这么个架势。 这到底是真来道歉的，还是来逼迫的，谁说的准。 秦淑芬当然是要把人给拦住的。 半拉半扯的，总算是把徐枣花给拉了起来，主要是她这么一折腾周围的人也聚起来不少了。 “蔡大嫂子，孩子小，不懂事儿，真不是有心的，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吧，我们家世宝从那天被村里带走，到现在也没回家啊，” “孩子也是一时糊涂啊，” “您要是还生气，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是他妈，我替他受罚，您就算是要我偿命我也答应，蔡大嫂子，我之前得罪过您，您可别怪到世宝身上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徐枣花看到人多了起来，也就越说越来劲儿了，想着自己多卖卖惨，让大家都站在她这一边，倒是帮她说话，说不定姓蔡的就碍于面子，答应自己了。 可惜，她如意算盘打错了，大家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主要也是平时徐枣花这人太泼辣了，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袁世宝，那就是猜到她的痛处了，甭管是非对错，那一定是她儿子吃亏，她儿子有理。 所以，这么多年了，袁世宝在村里还真没什么朋友或者玩伴儿。 一个村里的，谁还不知道谁呀。 “哟，枣花啊， 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你家世宝都多大的人了，眼看着就要娶媳妇了，还孩子呢？” “就是，就是，而且，你家世宝这不是故意的，都差点让蔡婶子和小柱子醒不过来，这要是有意的还得了，大家可都是一个村里住着呢，要是谁家得罪了你，那以后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啊。” “对啊，我看蔡婶子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要是我，谁家敢动我家拿小子，看我不给他拼命，小柱子从小就跟着蔡婶子长大，今年也才十岁，啊，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你家儿子怎么就能干出这么混账的事儿来呢，” “哼，就是，可别在这哭啊求啊得了，咱都知道，人在村委呢，人家蔡大娘说了也不算，该怎么处置，还是要听村里的，你在这纠缠蔡大娘干啥，人还没好利索呢，想给人气出个好歹吗？” “就是，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村长和老支书那里呢，哼，咱们村啊，一向是公正的，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一群人，谁也没站到徐枣花这一边，主要是这件事情，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造成的影响都太恶劣了。 “你看，枣花婶子，大家都这么说，对吧，找蔡大娘真的帮不上忙的，您啊，还是回家跟我叔好好商量商量再说吧。” 徐枣花现在脸都红的，当然了，她不是羞愧的，是气的，这些人，一句一句的，全都是往她的痛脚上戳，哼，要是能去找村长和支书她至于来姓蔡的门前哭诉啊。 第688章 刷新宝箱 反正，在对袁世宝的处理意见下来之前，徐枣花一直没消停，今天去找了蔡大娘，明天就去提着东西找村长，然后，隔两天又去找了老支书，总之一直在折腾。 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蔡大娘这边有秦淑芬帮忙盯着，一直给人挡着，让蔡大娘有个安静的环境养病，村长和老支书就更别说了，两人根本就不搭理她。 所以，这几天，徐枣花一直很焦躁。 “你说你，我指望你什么啊，咱们世宝一直在村委那边关着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上饭，你就知道在家里等着，等着能等来什么呀？你就听那个糟老头子的吧。”徐枣花这火气在看到老袁的时候，直接爆发了，这大嗓门，从门口经过的人，都能听到了。 “你整天瞎折腾，你折腾出什么了？啊？到处丢人，你还有脸说我呢，你去闹腾蔡嫂子干啥，人家身体正虚着，村长和老支书，这脾气，村里谁不知道，一向是公事公办，从不姑息，你提着仨瓜俩枣的，去干啥？”老袁心里也着急，但是他知道村长和老支书的脾气，既然那两位没有第一时间把人给送到县里，那自家儿子肯定就不会落到去劳改农场的地步，那剩下的无论是什么情况，什么样的惩罚，他都是能接受的。 而且，那天他爸也找他谈过了，自家儿子确实是被娇惯地太过了，这次的事情，对这孩子来说，未必是坏事。 老袁虽然有些事情糊涂，就比如家里的事情，但是大事儿上，他还明白的，他得听他爹的，他们都袁家人，老爷子即使最疼爱的不是自己儿子，但也好歹是自己孙子，是不会看着不管的，也不会害世宝的。 “我丢人？啊，我打死你，姓袁的，世宝的事情你不管就算了，竟然还嫌弃起我来，我。。。。我。。。。。，我跟你拼了。”徐枣花这下直接被气炸了，直接开始动手，尽管往脸上和脖子上招呼，没一会儿就给老袁脸上挂彩了。 “你娘们儿，怎么回事儿，别以为我不会还手。”老袁一开始一直躲着，但是脸上挂彩之后火气也起来了。 “你还要还手，” “我怎么就不能还手了，你行了，这么闹挺干啥？” “我的命苦啊，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窝囊的人了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嗯，徐枣花还是懂的，并灵活运用。 “行了，都干嘛呢，两口子过日子，谁家还没个闹腾的时候，都散了吧。”两口子在院子里闹腾，门口不一会儿就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人，袁老头到的时候，赶紧把人都喊散了，然后才进了自家老二的院子，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爹，”老袁赶紧招呼。 “爸。”徐枣花虽然心里不服，但也还是招呼了。 “哼，多大的人了，这么闹腾，这不让人看笑话嘛。”袁老头也接话，直接坐到院子里的凳子上。 “爹，让您跟着操心了，”老袁赶紧让二闺女端了杯水出来。 “爸，我这也是担心世宝，这都多少天了啊，” “行了，今天就能知道了，我刚才路上碰到村长了，他跟我说了，下午的时候，让你们两口子一起去村委，” “那。。。。。。。。”老袁有些担心。 “那什么那，下午去了就知道了，行了，我也该回家了，你们两口子就此给我打住，不管村里给什么样的处罚，都给我认了，” “哎，我知道爹，您放心吧。” “。。。。。。。。。。。。。”徐枣花被忽略了。 下午的时候，去村委的不仅仅有老袁两口子，还有蔡大娘，还有几个生产小队的队长，当然了，还有张建庆两口子，和老何父子。 最后，袁世宝被村里安排去打扫卫生去了，期限一年，村里的猪圈，养鸡场，还有养蚯蚓的粪坑，都需要定期打扫和填料，安排袁世宝正好。 至于期限，暂定一年，社员会集体监督，要是干不好，视情况延长。 这也是跟蔡大娘商量之后的结果，至于老袁和徐枣花，接受不接受的，不在村长和老支书的考虑范围内，毕竟这个处罚可以说是放了袁世宝一马了。 袁世宝自己也害怕了，他被关在村委这几天，其实也不是关着，就是让他在村委西屋里待着，来来往往的人，他都能看到，大家说的话他也能听到，并不是完全关起来的，吃的喝的也没有亏待他。 总的来说，他是没有受苦的，但是，这样并没有让他放松下来，村长，老支书，还有来往的小队长，都对他是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这让袁世宝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今天这样的处罚下来，袁世宝反倒是放心了，所以，他很乐意接受的，不就是打扫卫生吗，他可以干的，实在干不了，还有他妈帮忙呢，家里这么多的妹妹，一人帮一天也是可以的。 这事儿到此就算是过去了。 进入十月份，大家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那几个人倒台了，持续了十年的动荡时代，落下帷幕了。 村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被下放来的那几批人，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陆陆续续给接走了不少了，也就代老头还有一个姓葛的还留在村里，但是，大家的生活都很简单的，只要把村里安排的活儿完成了，也不会有额外的什么，冬天还有长达五个月的休冬，整体来说，他们也没受什么罪。 所以，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更多的是感伤，感伤失去的这些年时光而已。 谭嘉平和老杨就没这么多是感触了，他们现在的主要目光就集中在了老杨的棉花苗上。 “谭师兄，你这培养液可以啊，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些苗子都出来了啊，”老杨看着自己那一小片儿嫩绿的小苗芽，老兴奋了，外面的室温已经到了零下了啊，这暖棚里，而且日子也来到了深秋了，但是，他从疆省带过来的棉花种子竟然发芽了。 “这出芽率还可以，这培养液千万别断啊。”谭嘉平正好忙活完自己这边的事情了，就过去看了看老杨的苗子。 “啊？都出芽了啊。” “你信我，就坚持浇，等来年化冰的时候你再看看，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谭师兄，你认真的？” “不然呢？这个可不能开玩笑的。” “不是，你这培养液又不是万金油，” “啧，白带你看好东西了，老杨啊，这个你得信啊。” “。。。。。。。。。”老杨同志总感觉自家谭师兄有点过分迷信这个陨石和培养液了，不过，他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不了，他自己弄个花盆，偷偷做个对比样本就是了。 没过一周，老杨就彻底放弃了，他的对比样本倒是出芽了，但在放弃培养液的第二天，就全部都光荣了，之后，他就跟老谭一样了，开始迷信起培养液了。 往年的冬天呢，大家一般都是轻易不出门的，但是，今年冬天，就很热闹了。 村里今年出资建了二十个暖棚，谭嘉平这边有自己的暖棚，林立钟， 马有常，方敏，还有冯志远也都建了暖棚。 总共是二十五个，在村里和谭嘉平的协调下，二十四个都种上了反季蔬菜。 当然了，村里建的呢，都提前安排村里人多捡了柴火，所以，这蔬菜的产量还是很可观的，所以，林立钟这个冬天基本上是没有闲着的，连带着谢大厨还有谢家人。 当然了，大家的收获也是满满的。 这一忙活就到了过年，今天已经是年二十五了，林立钟被安排去送年前的最后一批蔬菜，割完这茬，要想再吃上长这么新鲜的蔬菜要等到正月十五了。 “呼，今天这天儿冷的有点邪乎啊，立钟啊，你多穿一件啊，老冷了。”张建国今天也跟车，嗯，对，是跟车了，爬犁今天就歇班儿了，主要是太冷了，怕给那匹老马给冻出个好歹来。 “放心吧，冬爷，我裹了两件大衣呢，上车就好了，就是辛苦司机了。” “没事儿，建设带酒了，不怕。”两人说话间，车已经装好了，都是箱子，是去年那一批保温箱，林立钟友情提供的。 “。。。。。。。。。。。”酒驾啊，啧啧，成吧，好在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也没什么车。 一路上，林立钟耳朵边上，除了拖拉机的嗡鸣，就听不到别的了。 村里人怕这菜给冻坏了，底下铺了很厚的枯草，上面还盖了至少三层毯子褥子啥的，最后还蒙上了一层塑料布，林立钟和张建国就窝在塑料布底下，一点也不冷。 下过雪的路，并不算好走，但好在很快就到了。 他们是直接来的火车站这边，今天还是何丰年值班，所以，交接的很快，基本不用等着。 离开的时候，林立钟没有跟着一起回去，她今天是来找方老太太的，当然了，在去纺织厂家属院之前，她还是要去找谢大厨蹭顿早饭的。 “来，来，就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我昨天晚上特意给准备的汤，现在正好，来，先尝尝。”谢仁正在厨房忙活，林立钟到了之后，他先给端了碗汤过来。 “嗯，闻着就香，”林立钟也没跟对方客气，自从上次从朱老三手里把人救下来之后，谢仁就变的，嗯，殷勤？，也不太像，反正就感觉更加热情了。 要不是他这年岁都摆在这里，林立钟都以为对方对她有什么想法呢。 “你今天来的正好，中午记得来吃饭，” “？？？还没过年吧？” “我今年过年要回家的，晚上的车票都买好了，中午过来吃完饭，下午我就要去火车站了。” “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谢仁除了去年因为他奶奶生病回去之外，这些年了，过年都没回去过。 “这不是我们家老头子喊我回去嘛，没办法。”谢仁嘴上有些嫌弃，但是这嘴角是怎么也压不住。 “哦，怪不得呢，那中午就我一个呀？” “不是，还有老何，和老马，我都给人喊来了，也不是只有他们自己，连带着家里人一起的，咱们都合作这么久了，我也该表示表示不是。” “哟，这是有红包？” “就意思一下，放心，给你包个大的。” “那成，我中午一定过来。”林立钟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考虑到谢仁的厨艺，她还是决定要来了，反正来了就低头吃饭就是了。 吃完早饭之后，林立钟就溜达着出门了，昨天晚上下的雪有点大，走着过去需要一段时间。 闲来无事，林立钟又打开了地图导航，准备看看今天能不能碰上啥新的宝箱之类的。 过去的几个月，她已经陆续地把县城地图上的宝箱，都挖遍了，大大小小的，有二十个了。 当然了，都是些普通的箱子，开出来的，基本上也就是些银元黄鱼啥的，量还都挺少不说，她甚至开出了三箱的法币，唉，这基本就等同于废纸了。 也不知道当初埋这些东西的人，是怀着啥样的想法。 地图上已经半个月没有刷新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 “咦？”还真有，还不止一个。 看来，今天出门之前看的黄历还挺准。 只不过，这其中一个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呢。 林立钟把地图放大又缩小，反复看了几遍，她确定了，这个地方不仅仅是眼神，她去过这个巷子，而且，这个院子她也熟悉，刘洋曾经住过。 现在这地方出现在了地图上，那只能说明，现在这个院子的东西已经成了无主的了，可是这也不对啊，刘洋是去年出的事情，要出现早该出现了啊。 难不成这院子现在已经不在袁鹏的名下了？ 林立钟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不去动这个，先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再说。 她觉得，今天刷新的这两个宝箱，应该跟县里的革委会脱不了干系，最近变动比较大的也就是这个单位了。 第689章 截胡的人 事实上，情况跟林立钟猜测的大差不差的，县里的革委会现在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 县里的各部门，已经都恢复职能了，那这革委会就成了空壳子。 再加上上个月的大事件，现在革委会的那帮人，已经开始人人自危了。 过去十年的日子，让他们过的太舒心了，可没少得罪人，而且，这帮人自上到下的，没人敢说自己一点错误也没犯过。 现在，眼看着，形势要反转了，一个一个的，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整个革委会的大院，最是冷清了。 林立钟路过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各个办公室的门也都关着，她也没太在意，地图上显示的位置可离着革委会不近，她本来是想走另外一条路来着，但是那边要绕好大一圈，还不如走这边，直接穿过去，不仅路程近，而且，穿过居民区，路要好走很多。 林立钟一路上背着个大筐子，自行车也没骑，整个人捂着也很严实，根本看不出年岁和样貌，走街串巷的，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主要是，最近走街串巷的多了起来，大都是乡下的，来县里兜售点地里的白菜萝卜啥的，县里人的，有冬菜没储存太够的，可不就来精神了嘛，只不过，林立钟这筐子是空的，所以，大妈婶子的，看一眼就算了，知道是已经卖完了的。 当然了，这些，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也不会大肆宣扬出去，本就是双赢的事情，来兜售的人，价格要的比黑市低，只比供销社贵上三成，这价格就很让人心动了，买菜的人家呢，能买到新鲜便宜的冬储菜，当然也是高兴的了。 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革委会的人自顾不暇，这些大妈婶子的胆子就更大了，甚至有人专门联系了自家乡下的亲戚，以串门儿的名义，成板车地往县里送菜。 这会儿，有个乡下的亲戚啥的，就可受欢迎了。 林立钟溜溜达达的，很快就远离了居民区，这个方向，是往唐官屯的，所以，路上不只林立钟一个人，但是大家也各走各的，不是同村的，很少聚到一起，主要是天太冷了，路也不好在，大家走专心走路，没人有心思唠嗑。 走到岔路口之后，林立钟就顺势左拐了，这一拐就没人跟着了。 这一片儿还是在城区里面的，原来是铁路的临时宿舍之一，这里都是挨着的，单独的小院子。 后来，城区逐渐往外发展，这一片儿，人也就多了起来，连带着院子都加盖出一圈去。 林立钟要去的院子，就在最边上，样式和面积跟旁边的院子没啥大的区别，只不过一看就是平时没人住的那种，连院墙都塌了一块。 林立钟仔细研究过地图了，那宝箱的位置，就在厨房。 不过，这刚下过雪，要是直接进院子的话，那满地的脚印，容易让人发现端倪。但是，走到这里了，要是不去看看的话，林立钟又觉得有些可惜。 正犹豫着，林立钟就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了，她赶紧往旁边的柴火垛子后面藏了进去。 她来的时候，就四处观察过了，这柴火垛子中间有个空隙，她不胖，躲进去正好。 不过，躲进去之后，林立钟就后悔了，她心虚什么，反正，别人又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完全可以是逛悠到这里来了嘛，反正她也没进那院子，这边的人也不认识她，她怕个啥呀。 啧，自己这是下意识地反应了。 不过，躲都躲进来了，这要是贸然出去，正好跟过来的人迎面碰上，这怎么解释呢，想想就觉得尴尬，算了，就躲一会儿吧。 “你确定是这个院子吗？”老谢有些不怎么相信，毕竟眼前这院子有些破败了。 “放心吧，老谢，这可是我跟了那个高主任好长时间，才发现的，绝对是这个院子。”高行云很确定，他跟高主任同姓，也能扯上些同乡同族的关系，于是就跟着高主任干了七八年了，可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了，缺德事儿，他是没少干，当然了，这姓高的不知道就是了。 反正，这姓高的，也不是啥好人，自己跟他也算是臭味相投。 这个院子，是去年的过年的时候，他无意间看着姓高的来过。 当时，是个下雪天，街上没啥人，姓高的还挺警惕，高行云当时就觉得有情况，就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悄悄跟在了后面，然后七拐八拐地，就跟着高主任来到这个院子这边。 当时这边的墙还没塌，他也不敢跟着进去，等高主任进去之后，他就准备爬墙头来着，但是墙周围被清理的都很干净，根本没有给他留机会。 此处找不到合适位置的高行云就只好在墙外面等着了。 “当时，高主任进去半个多小时，带着鼓鼓囊囊的包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公文包就空了，我跟你说，这院子里包准有好东西。” “真的？” “我骗你干啥，” “可是，你能保证高主任回不来了吗？”老谢当初因为那个公子哥儿的事情，被赶出了单位，然后一直也没能有个合适的工作，就成了该溜子，无意间帮了高行云一个忙，两人就认识了，之后，高行云又陆续找老谢办了几件事情，都让他比较满意，两人也就达成了长期的合作关系。 上次黑市被查，就是俩个人最好的一次合作，最后都挣得不少，还让高行云成功从革委会调离，到了新的工作单位，算是间接摆脱了高主任。当时看着没什么，但是现在，高主任进去了，高行云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甚至还因为积极主动揭发高主任，得到了自己顶头上司的认可。 “放心吧，我算是送了他最后一程，人已经没了，” “那就好。”老谢听完之后，非但没有放心，这心还提了起来，这高行云，够狠，之前高主任待他可不算薄。 “行了，别磨叽了，我这可是把钥匙都准备好了，走吧，”高行云早有准备，之所以拉着老谢一起过来，自然是有完全的把握的。 “你哪里来的钥匙？” “哼，姓高的给的。” “。。。。。。。。”老谢早知道就不问了，“走吧，进去吧，” 来都来了，此时也由不得老谢后悔了，但是他心里已经想好了，等着趟事情了了，他就慢慢疏远高行云，这人，毕他心狠，不能长久处着。 林立钟听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是对的，这地方，虽然显示无主，但是还真不表示没人知道，那自己之前成功挖到那些宝箱，只能是说是十分幸运了。 院门的锁打开了，旁边路过的人，还有远一些的街坊也就都离开了，大家开始也就是好奇，这院子基本上是空着的，平时也见不到主人过来，这两个人冷不丁的一出现，就难免惹眼了。 不过，人家有钥匙，即使不是这院子的主人那也是亲近的人，所以，都没往别处想。 两人一前一后就进了院子，高行云在前，老谢在后。 之后，就把院子门给关上了。 这院子里一共五间房，堂屋那边三间大瓦房，左右各一间通间，院子整体的面积也不小，所以看上去很空空旷。 刚刚下过雪，院子里都是积雪，两人显然也是没心思打扫的，踩着积雪就往先往堂屋里去了。 打开门之后，高行云和老谢，两人分工，一人一间屋，准备翻找。 “老谢，记着，炕洞，墙上，地砖下面，都要仔细敲一敲，听听声音。”高行云跟着高主任这么久，可不是白干的，这些地方，都是经常出现暗格的地方。 “行，知道了，放心吧。” 两人开始忙活起来，然而，堂屋这边，确实是没什么收获，两人怕落下什么，又交换着搜了一遍，然后两人又一起搜了一遍，拉回三遍，别说是暗格了，连个老鼠洞都没能翻到。 “邪门了，这姓高的能往哪里放啊？”高行云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整个人有些暴躁。 “堂屋没有，不是还有两间屋子吗？” “也对，走，咱们一起吧，把两间屋子过一遍去。”老谢的话提醒了高行云，他当时没跟进院子里来，根本就不知道高主任把东西是不是放在堂屋里了，只是下意识地以为，他会放到堂屋这边。 两人呢，就继续自己的寻宝活动，东屋，西屋，甚至连厕所都没放过，显然，一无所获。 “娘的，我说这姓高的，怎么这么痛快就把钥匙给我了呢，这是留着后手呢，”高行云此时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快送走高主任的。 “那现在怎么办？” “去院子里看看吧，看有没有地窖啥的，实在不行，就得挖地三尺了，他总不能把东西藏天上吧，哼！” “等会儿，苍天上？”老谢突然就把目光放到了这屋的房梁上。 这里是厨房，但是基本没啥东西，除了一应的锅灶刀板的，就只剩下悬挂在房梁上的几个篮子了。 “啧，这几个篮子我都翻过了，啥也没有，”高行云当时就没放过任何能放东西的地方。 “不是篮子，是房梁，这院子里的房子，都是老式结构，这房梁可宽呐。” “房梁，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幸好带着你过来了，老谢，我去搬梯子，咱们上房梁看看。” 梯子就在对面的杂物房放着，两人先是查看了杂物房的房梁，没有发现东西，之后才又回到了厨房这边。 爬上梯子之后，老谢就觉得，这回应该是有谱了，因为他看到了房梁上灰深浅不一，这说明，不久之前，有人挪动过房梁上的这些悬挂物。 果然，在老谢爬到房梁登高的位置时，就一眼看到了一放在房梁上的匣子，这位置，你不爬上来，还真看不到，下面完全给遮住了。 “怎么样？有东西吗？”高行云见老谢没声音，忍不住问道。 “有东西，有个匣子，你等会儿啊，我下来，把梯子挪一下，这位置不行。” “啊？真有啊？嘿嘿，还真让咱们给找到了。” 匣子到手的时候，老谢就知道里面东西不少，但是当打开匣子的时候，还是让他给惊了一下。 匣子的底部，铺着满满的一层黄鱼，有大有小，上面的这一层就是钱票和一些金银玉饰了。 “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就知道姓高的没少捞，哼，现在倒好，都便宜咱们了，哈哈哈哈。”高行云很高兴，他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高主任也让他给送走了，现在知道这些东西的，就只剩下老谢了，只有。。。。。。。。。。 “老高啊，咱们当初约定的是四六分来着的，但是我也没出啥力，就不要这么多了，我只要这里面的钱和票就行，”老谢当然没有错过高行云眼里的一闪而逝的凶光，他当下就有了决定，这东西好是好，但是烫手啊。 但是呢，老谢知道自己要是一点也不要，对方就更加不会放心了，倒不如现在自己主动退一步来的好。 “哎，说啥呢，老谢，我高行云那可是说话算话的，当初，咱们说好了多少，就是多少。” “不，不，不，老高啊，我老谢就是一混子，粗人，没你这把本事，这些东西给了我，我也守不住，这些钱票也不老少呢，都给我就成了。”老谢也不是没成算的，刚才扫了一眼的功夫，他就看到里面有好几张紧俏的票，自行车票，手表票，还有收音机票，就这三张，他都能卖上不老少了。 “既然谢大哥你坚持，那我也不能亏待了你，这几个金戒子，金镯子你也拿上，拿回去给嫂子，也能让她高兴高兴不是。” “好，那就谢谢你了老高，这个我就不推让了，哈哈哈。”能白得几个金货也是好的。 两人商量好之后，高行云就把钱票和答应的好的金货给了老谢，之后，他就把匣子自己收了起来。 第690章 去滨城买药 “哎，老谢啊，你说，这东西会不会还有啊？”高行云一向是个多思多疑的人，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跟着高主任多年之后，形成的下意识习惯。 “那咱们再去堂屋那边的房梁上找找看？”老谢也没当回事儿，只是下意识地建议。 “对，你说的对，走，咱们再去堂屋房梁那边找找看。”高行云看着匣子里的东西，心里有了掂量，估摸着就这么多了。 高主任藏的这些估计是私房钱，大头肯定是都拿回家里，或者孝敬他背后的人了，而且，按照他上次看到的公文包的大小，这些东西，高主任估计都藏了不少时间了。但是，人呢，总是贪心的，得陇望蜀，有了眼前这些不说，还会奢望更多，难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这万一呢。 于是两人又去了堂屋那边忙活，这当然是没有什么收获的了。 不过，两人也不丧气，有这些收获，就能好好过上几年的了，尤其是高行云。 “老谢，今天就到这里吧，估计也就这么多了，太多了，那人也不敢放到这里，咱们收拾下，准备走了。”高行云去找家伙什儿了，他是不敢直接抱着这么个匣子回去的，必须要伪装一下。 老谢呢，当然是负责收拾他们两个弄出来的这些狼藉了，按照高行云的说法，这个院子，也不是万分保险的，既然他能知道，高家的人说不定也知道，所以，他们要把东西都恢复原样，痕迹也都要消除。 屋里的东西还好说，院子里被踩的乱七八糟的，老谢就懒得收拾了。 “怎么样，都弄好了吗？”高行云已经收拾好了，他在堂屋西边的屋里找到一个工具箱，匣子放到里面刚刚好，可以挎到肩膀上带着走，完全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屋里都收拾好了，院子里也不用管了，我看这天儿，晚上还得下雪，一场雪下了啥也看不到 ，放心吧。” “成，那咱走吧。” 两人把大门一锁，就离开了。 等人走了十分钟之后，林立钟才从柴火垛后面出来。 “啧，没想到还有截胡的，看来这一趟还是白跑了，白白在这后面等了半天。”林立钟一边拍打身上沾的东西，一边抱怨。 不过，等她打开地图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个宝箱的标志还在，这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看来，这两人也不是这院子的主人啊，这不还丢了个大漏呢。”林立钟仔细看了看地图，又仔细看了看院子的布局，最终确定了，这放东西的地方，就在厨房里。 林立钟从空间中拿出了鞋套，然后才从塌掉的墙体位置，进到了院子里，直奔厨房而去。 进屋之后，林立钟就开始观察了。 毕竟也找了这么多次的宝箱了，还有之前在回收站捡漏的经验在，林立钟很快就找到了厨房里的异常之处。 是橱柜，那橱柜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但是橱柜右面的墙体有摩擦的痕迹，底部靠近墙根儿的地方也有不滑动的痕迹，虽然时间很长了，落灰了，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林立钟尝试了十来遍之后，总算是找到机关，成功地把橱柜给移开了。 “。。。。。。。。。。。。”林立钟此时的心情。 橱柜后面的整面墙都是暗格，满满当当地塞了不少的箱子匣子，先不说里面装的东西，光是这么一面墙，从墙根儿到房顶，这搞对，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摆满箱子，就足够震撼了。 当然了，林立钟也不是啥没见过世面的人，对满墙的箱子，也只是，震惊了一小会儿，之后就，嗯，开始动手了。 之前把空间里的仓库清空之后，她已经好久没有遇到数量如此多的盲盒了，呜呜，太好了，今天这一趟可是没有白跑啊。 一会儿的功夫，整面墙就已经空了，这厚度得有个一米了，林立钟怕她把东西给拿走之后这墙再塌了了，就开始往里填充土坯砖，一连砖移了四五次，才终于是把整面墙的空隙都给添上了。之后，就是把橱柜复原了，然后慢慢消除橱柜移动的痕迹，还有自己的痕迹。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林立钟甚至给这橱柜重新覆盖了一层灰尘。 忙活完这些，林立钟就又从塌掉的墙体那边出去了，再然后，就从这条巷子里消失了。 等第二天，高行云不死心再来到这院子的时候，当然是有点异常也没发现了，毕竟夜里的大雪，确实如老谢所说，已经把院子里的所有痕迹都覆盖掉了。 林立钟觉得今天出门看黄历还真看对了，真是大有收获啊，有意外之喜啊。 高兴的林立钟差原地蹦跶两下了。 高兴过后，她终于是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了，她还得去找方老太太来着，之前答应她的茶叶今天该送去了。 不过，想到今天的收获，为了不被发现异常，林立钟还是觉得回靠山村比较好，她现在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肯定是一副喜气外漏，得意洋洋的样子，还是别去方老太太那里了。 人老成精，更何况对方还是阅历丰富的方老太太，这万一被看出个啥来，就不划算了。 往回走的时候，天上就开始飘雪花了，等林立钟回到靠山村的时候，雪已经下很大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回到家之后，林立钟把院门一关，把屋里倒腾暖和之后，立刻就进了空间，拆盲盒去了。 今天高兴，林立钟一连拆了二十多个。 啧，怎么说呢，藏这些东西的人，还真是爱财，这么多的盒子，里面除了黄鱼，就是大洋，然后就是金银首饰，像什么珍珠啊，玉石啊，零星几件，其他材质的，几乎是见不到了。什么字画古籍，青花白瓷啥的，愣是一个也没有。 当然了，这些盒子也不全是满的，很多都是装了大半就放上去的。 拆到这里，林立钟就没有往下拆的想法了，今天就此打住了，给这些东西分门别类整理过后，就放了起来。 从空间刚出去，林立钟就听到了门口有人喊她。 “立钟，立钟，在家吗？”方敏使劲拍打着院门。 “在呢，在，来了，来了。”林立钟听出了方敏的声音，这外面正下雪，她这个时间过来，估计是有急事。 “吱呀。”院门一打开，方敏就离开进来了。 “立钟，立钟，你这里有没有退烧药，暖暖高烧不退，都四十度了，我去问过秋生叔了，他那里只剩下中药了，”方敏很着急，说话的速度也快。 “退烧药，有，有，你等我一下，我去屋里拿，敏姐你等我一下。”林立钟没有犹豫，赶紧回屋去取药了。 方敏虽然着急，但还是在门口等着了。 “给，敏姐，这是之前给小宝准备的药，特地找医生给开的，你拿去用吧，暖暖还小，一次用半片就成。”林立钟很快就拿来了一包没有任何标志的药片，黄色的小药片，用医院的纸袋装的。 “好，谢谢，谢谢。”方敏拿过药之后也立马就离开了。 林立钟也不太放心，回屋加了衣服，把门一关，也跟着一起去了张秋生那边。 “怎么样了？”林立钟到的时候，张秋生正在给方暖暖扎针，她压低了声音问旁边的春娘，不敢打扰张秋生。 方暖暖现在就在方敏的怀抱里，孩子的爸爸，陆向阳，也在，正紧张地站在张秋生旁边。 孩子很安静，虽然没有昏过去，但已经没有力气哭了。 “孩子温度太高了，已经扎过两遍针了，还是没有缓解，看看这一遍怎么样吧，唉。”春娘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孩子生病了，看到方暖暖的样子，难免有些难受。 “放心吧，秋爷的医术您还不相信啊。” “唉，倒不是担心救不了，而是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要受这样的罪。” “哇哇哇。。。。。。。。。”方暖暖终于是缓过来了，哇哇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一会儿就好了啊，不要乱动，”张秋生赶紧把方暖暖脸上的针一根一根往下拔，速度很快，但是手稳，方暖暖还没哭完，针就都拔完了。 “行了，把那药给喂了，睡一觉，就好了。”张秋生摸了摸方暖暖的额头，看了看孩子的眼睛，心里也松了口气。 “谢谢，谢谢了，张大夫。”方敏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好了，先把药给孩子喂了，把烧退下来，这病容易反复，我给你点药，回去记得给孩子熬点。” “哎，好，” “回头喂药的时候，可以给孩子的药里加点白糖，这样小孩子就能喝下去了。”春娘趁着张秋生抓药的功夫，嘱咐了方敏和陆向阳几句，主要是怎么照顾小孩子，怎么给小孩子喂药，还有这几天的饮食注意。 “要不，你还是在这里给暖暖先把退烧药给喂了吧，第一次喂药，我帮你，你们学着点。”春娘到底是不放心的。 “好，谢谢婶子了。” 在春娘的示范下，方敏很快即掌握了相应的穴位和喂药的方式，不会伤到孩子，又能让孩子把药给顺利地吃了。 吃完药的方暖暖并没有闹腾，很快就趴在陆向阳的怀里睡着了。 张秋生给人拿了少量的药，就一副。 “回去两碗水熬成半碗水，给孩子一次喝四分之一，每个四个小时喝一次，喝完药之后随时关注体温，要是再起高烧，直接把孩子抱过来。” “记下了，” 打发走了这两人之后，林立钟留下了，她最近一直忙活试验田和暖棚的事情了，都忽略了张秋生这边。 “秋爷，最近村里发烧的孩子多吗？”天气渐渐冷了，大家屋里都烧着炕，暖和，小孩子一进一出的，难免有着凉的。 “还好，就有三四个，还都是小孩子，也是家里大人粗心，都给开过药了，就今天这个方暖暖烧的最厉害了，这方知青和陆知青啊，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看样子，应该是后半夜火炕凉了，没注意，大人倒是没啥，但是这孩子一开始穿的薄，就给冻到了，唉，遭罪啊。” “村里没退烧药了啊？” “西药没了，中药有，” “县医院那边也没有了吗？” “我前天去问过了，那个刘主任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现在医院里乱着呢，好多大夫都回来了，但是工作的问题并没有安排好，唉，咱们之前一直领药的事情，被不同的人分管着，我去的晚了，常备药已经被领完了，唉，医院现在也没啥药，药房那边我也找黄同志问过了，她也没个准信儿，只说要等着。”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医院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会怎么样。 “这个谁也说不好啊，唉，之前虽然每个月给的少，但至少还有，我也跟其他村子的人打听过了，好多都没有领到药的，” “秋爷，您忙着吧，我去找老支书说说情况去。” “立钟啊，我都跟老支书说了，这马上要到年底了，事情太多，要慢慢来的。” “放心吧，秋爷，我心里有数，” 林立钟想去滨城一趟了，县医院没有，估计市里情况也不会太好，还不如直接去滨城看看。 跟老支书商量过之后，林立钟下午就出发了，从和县到滨城，火车坐了五六个小时，好在这个时候，出门的人已经不多了，林立钟所在的车厢一共也没几个人，大家都很有默契，一人占一排座位，还能躺会儿。 到滨城之后，林立钟先去了林二爷爷家里，要是直接去医院买药，估计她能买到的有限，还是得找二爷爷问问情况，让他给帮忙想想办法。 至于林立钟空间里的药，她这次只能是少量往里加塞了，毕竟林二爷爷在滨城要是带回去的数量，跟这边有太大的出入的话，容易穿帮。 “立钟啊，你这孩子，总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啊，我都要让你二爷爷去和县那边直接把你带过来了。”林立钟一进门，就让林二奶奶好一顿念叨。 第691章 留在滨城 不过，当天晚上，林立钟还是逃过了一劫，毕竟坐了一天的火车了，她被安排到西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跟着林二爷爷出发了，准备去找他老人家的战友去想想办法。 两人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分开行动，林立钟去医院想办法，而林二爷爷去找战友，两人不管收获怎样，上午十点半的时候，就回家碰面，要是有什么突发的情况，也要给家里去电话。 一上午的忙碌，林立钟一共走了三家医院，从挂号，到沟通，再到药方拿药，其实没有用掉太多的时间，主要的时间都在路上了。 滨城太大了，医院跟医院也不挨着，林立钟骑着自行车来回跑，时间实在是节省不了，每当这个时候，林立钟都万分怀念她之前用过的小电驴。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林立钟也没停留，而是直接回林二爷爷家了。 “立钟回来了啊，来，赶紧进屋，暖和暖和。”林立钟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林二奶奶，对方正端着个盆，看在样子是要往厨房去。 “我来，我来，这要端到哪里啊？”林立钟顺手就接了过来，之前习惯了的。 “不用，是空盆，我想着中午烙饼吃来着，但是忘了发面了，唉，这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太好了，中午咱们吃米饭吧。” “成，您看着做就行，二爷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这会儿在书房呢，我听着是接谁的电话呢，你直接过去就行，” “没事儿，先紧着您这边，” 林立钟从厨房出来，就去了林二爷爷的书房。 “嗯，好，回头啊，我请你尝尝真正的好酒，哈哈哈，行了，那我下午就直接过去了，好，好，回见，回见。”林二爷爷把电话挂了，心情很好，看来事情进展的比较顺利。 “看您这样子，事情是成了？” “那还能不成啊，别看我离开滨城这么些年了，但是我那些战友可都是过命的兄弟，放心，这也不是啥为难的事情，说到底，也是支援农村建设了，行了，下午跟我去一趟吧，这次的数量不少，全给靠山村不大可能，估摸着是要给到和县的，当然了，这里面也会单独留出给村里的数量。” “那可太好了，二爷爷，还是您想的周到。”这样一来，林立钟也放心了，能让整个和县都跟着受益，那靠山村也就不算太扎眼了。 这一年来，随着谭嘉平试验田的成功，冬小麦和新培养出来的玉米，整个和县都知道了，为此，靠山村最近没少来人，村里的巡逻队最近一直是加班的状态。幸好，暖棚这东西，成本太高，不然，这大雪都拦不住那些人的脚步。 “嗯，安心住下吧，这次来了，就好好在家里住几天，正好我跟你二奶奶有空，带你到处去逛逛，” “成，那就住两天吧，”临来之前，林立钟就把家里的事情交代给了老支书，暖棚刚刚收获过一波，所以，只要保持温度就可以了。 “什么就住两天啊，立钟，这次就在家里过年了，听到了没有啊，不可不许你回去，村里就剩你自己了，大过年的，孤零零，不行，就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林二奶听到林立钟要住下了之后，很是高兴，但是听到年前就回靠山村，她就不乐意了。 “就是啊，立钟，住到年后吧，立北也回去了，你一个人过年，太孤单了，在滨城的话，正好，咱们一家人热闹，等过年休息的时候，我还能带你去看冰灯。”王美芝也出言挽留。 “立钟姐姐，留下嘛，咱们一起过年，我跟你说，到时候，我带你去赛灯笼去，你留下帮我做灯笼吧。”家里几个小的，也极力挽留，在他们眼里，林立钟=大白兔，所以，他们为了过年的生活水平，当然是不会放林立钟离开的了。 林立钟在一大家子人的攻势之下，终于是败下阵来，答应留下过年了。 吃过午饭，林立钟就跟着林二爷爷去了约好地点。 要不林二爷爷对他战友这么放心呢，人家也确实周到，带着他们爷俩领完药之后，还用卡车专门给送到了火车站，然后托运回和县了。 林二爷爷也通过电话跟袁鹏联系了一番，嗯，没错，是袁鹏，对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革委会的主任了，他布局早，早早就通过蹲点靠山村的契机，再加上他爸的帮忙，调到了县里。 当然了，调到县里之后，他就被安排去了党校进修，完全没有安排具体的工作。 所以，很幸运，他正好避过了前两个月的风波。 现在人已经回到和县了，也顺利有了工作安排。 林二爷爷给和县送药的事情，最终还是选择联系袁鹏，除了对方当初给予的照顾之外，也是看在了老郝的面子上，算是拉对方一把。 袁鹏那边接到林二爷爷的电话之后，立刻就安排了起来，这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这对他在县里能否立住脚，很有帮助的。 事情安排好之后，林二爷爷就没再管了。 林立钟则是趁机去了附近的邮局，把她买到的药给寄了回去，这是给靠山村的。 同时，林立钟还给老支书去了电话，告知对方要在滨城逗留一些日子。 “太爷，你跟我太奶就搬过去吧，正好帮我看着暖棚，这晚上不能没人啊，” “你这孩子，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林立钟临走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孩子怕是要在那边过年了，没成想，还真让他猜对了，算了，搬过去就搬过去吧。 “那就说好了啊，太爷，我那一鹏的宝贝可就交给你了，对了，谭老师那边您帮我招呼一声吧，” “你们不都放假了吗？” “我这不是怕他们万一找人嘛，” “行，安心住着吧，村里有我呢。” “谢谢太爷。” 都安排好之后，林立钟又给林爸去了一封电报，说了一下情况，这才离开。 家里的年货啥的，林立钟都参照去年的数量给寄了回去，当然了，这次林立钟比较幸运，她在空间里养殖的小公鸡已经可以吃了，就一口气给寄回去十来只，收拾完都四五斤左右。 当然了，这些小公鸡，她都安排好去处了，林爷爷，林二叔，还有她那几个哥哥，都安排到位了，分下来，差不多一家能分个两三只，就看林妈舍不舍的了。 至于衣服棉花啥的，林立钟今年就没有给安排了，主要是，今年黑市去的少，没怎么攒下，至于空间里，她没弄到种子，也就没种。 不过明年就不用仇了，这次来的杨老师，他就是专门研究棉花育种的，等明年他的新品种出来之后，林立钟完全可以蹭点种子，这可是疆省那边的品种，品质一定不错。 到时候，她再跟系统薅点羊毛，把棉花采摘生产的一系列机器都给安排上，说不定，明年她就可以穿上空间自己生产的棉布了。 之后，林立钟就安心在林二爷爷家里住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本来林二奶奶是打算带着林立钟去好好逛逛的，但是可惜啊，林二奶奶单位工会的人来了家里一趟，再之后，林二奶奶就恢复工作了，得，这马上要过年了，她倒是忙起来了。 好巧不巧，林二爷爷这边也有了变故，他被老领导喊去了，老领导现在也在滨城，而且已经恢复了工作，知道了林二爷爷的情况之后，就把跟他情况差不多的几个老部下都给喊了去，一连几天，都是这么个情况。 林立钟看着林二爷爷越来越有精神的眼睛，就知道，估计年后，林二爷爷就会忙起来了。 得，这下好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个大人了，还得照顾一帮小孩子。眼看着家里的年货也还没着落，林立钟只好自己忙活起来，天不亮就去黑市逛悠，天亮之前准时回到家里，然后小睡一会儿，等到六点半就得起来，开始带孩子的一天。 带着这帮小的，去溜冰，去供销社，去百货大楼。 不到三天，这几个小的，加上林立钟，全都换了一套装备，新衣服，新鞋子，围巾，帽子，耳包，手头，从上到下，全是新的，给几个小的高兴的不得了。 “小五姐姐，咱们今天去买啥呀？”今天林二奶奶单位有活动，她早早就去帮忙了，早饭也没来的及准备，一家人今天都是在外面解决早饭的。 这会儿，林立钟正带着四个小的，在国营饭店吃早饭。 “小五姐姐，我还想吃一个大肉包子。”老三林杉已经吃了两个了，他现在其实已经八分饱了，但是这包子实在是好吃啊，跟家里做的完全不一样，他还想吃。 “老三，你不能再吃了，你已经吃了两个了，来，喝鸡蛋汤吧，溜溜缝儿就差不多了，等中午，我再带你们来吃好吃的，”林立钟当然是看出林杉的小心思了，吃东西她倒是不心疼，可不能为了吃东西把自己给撑到。 “真的啊？太好了，那我听小五姐姐的。”林杉听到中午还能来国营饭店吃饭，立刻就不惦记肉包子了，今天的菜谱他刚才可是看过了，有酱牛肉呢，他得留着肚子，等中午的牛肉。 “林桦，你再吃一个，这么大的个子，吃一个怎么能饱啊，老三都吃了两个呢，老四给我看着，你先吃饭。”林立钟自己饭量一向惊人，她点了二十多个包子，就是怕不够吃的。 “唔，我差不多了，立钟姐，我刚才还吃了两个鸡蛋的。”今天的早餐配置，是一人一个水煮蛋，一小份的鸡蛋汤，大肉包子，一人一到两个，但是老三林杉讨厌吃水煮蛋，就给了林桦，他空出肚子，正好吃了两个包子。 “那才占多大的地方啊，吃吧，干净的呃。”林桦跟林杉正好是相反的性子，林杉是恨不得多吃，林桦年纪大些，懂事儿的很，就想着自己少吃些，让弟弟们多吃点。“放心，今天是姐姐请客，那肯定得让你们几个吃饱。” “唔，好，”林桦经不住劝，又拿起了一个大肉包子，低头吃了起来。 老二呢，根本不用劝，人家很有自己的想法。 等着几个小的吃的差不多了，林立钟把老四放到老大林桦跟前，自己才开始吃饭。 等从国营饭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百货大楼，之前林桦和林杉都想买冰刀鞋来着，都被自己爸妈给拦下了，正好，今天趁着他们都去上班，没人管着了，林立钟决定去满足几个小孩的愿望。 “小五姐姐，真的要给我们买冰刀鞋吗？”林杉很兴奋，他就知道，把林立钟留下就对了。 “对啊，你，你，还有你，都有份儿，嗯，老四啊，你实在太小了，咱就先不买了哈，” “立钟姐，我就不用了，给老二和老三买吧。”林桦拒绝了，他之前可是去百货大楼看过，一双崭新的冰刀鞋不老少钱呢。 “那啥，立钟姐，我也不要，你给老三买吧。”老二紧跟自家大哥的脚步，也拒绝了。 “不是，大哥，我记得你很想要来着啊，你那存钱罐里的钱，不就是攒着买冰刀鞋的吗？” “咳咳，老三，” “好了，好了，说了给你们买嘛，想这么多干啥，今天姐姐请客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啊。”啧，林杉这小子，呵呵，把她当存折了是吧。虽然，但是，林立钟还是乐意给这几个小的买就是了。 “小五姐姐，咱们不买新的了吧，”林杉有那么一丢丢良心发现了。 林立钟在看到冰刀鞋的价签之后，嗯，突然就明白了，得，看来今天还真的大出血了。 不过最后，林立钟这血也没出成，林杉这小子，早就打听好了消息，带着他们一起去了一家修鞋的铺子，在里面成功以一双新鞋的价格，买到了三双八九成新的冰刀鞋。 买到鞋之后，兄弟几个就都坐不住了，直接带着林立钟去了一处冰场，嗯，野的那种。 然后，林立钟还在那里碰到了熟人。 第692章 林家的新鲜事 嗯，是谢大厨，当然了，不仅仅是他，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同志，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但是看谢大厨的表现，就是有点像避开的意思。 要是搁平时，林立钟肯定是乐意去听一听八卦的，但是现在带着四个年纪不一的孩子，她就没有办法了，还是孩子要紧。 不过，林立钟不过去，谢大厨倒是自己找过来了。 “立钟？还真是你啊，哈哈哈，我就说呢，怎么看着就眼熟呢，还真是你啊。”谢仁正烦着，转眼就看到了林立钟，然后也不管身后的人了，直接走到了林立钟的跟前。 “嗯，是我，谢大厨，这么巧啊。”林立钟怀里抱着老四，林桦和老二老三，真正一人抱着一双冰刀鞋，对着冰场跃跃欲试。 “呼，呼，谢仁，你给站住，怎么都不等我啊，哎，你谁啊？”胡兰兰一路小跑着跟着谢仁过来的，此时看到面前的林立钟，忍不住警惕起来。 胡兰兰迅速打量了林立钟一遍，嗯，年轻，模样也不差，还跟谢仁认识，难不成是竞争对手？ “老谢，这人是谁啊？”胡兰兰张嘴就给谢仁的年龄又增大了几分。 “。。。。。。”平时大家都是喊他谢大厨，谢仁，只有一块儿喝酒的时候，大家才喊他老谢，冷不丁让胡兰兰这么一喊，谢仁下意识就想端酒杯。 “老谢？咳，谢大厨，这位是。。。。。。。”林立钟听着这称呼有点别扭，唔，这好像是在喊一个年纪很大的人，不过，谢仁马上三十的人了，跟这称呼也算是相配。 “哦，这是我们邻居家的亲戚，胡兰兰，”谢仁被林立钟的声音给拉了回来，有点尴尬，但是还是给人做了介绍，“这是林立钟，是我的朋友。” 不过，显然谢仁是不怎么想跟胡兰兰有多深的接触的。 “哦，是林同志啊，你好，我也是老谢的朋友，”胡兰兰就当没听懂谢仁的意思，很是热情主动地上前跟林立钟打了招呼，以朋友自居，为了表示她跟谢仁亲近，还特意往谢仁身边靠了靠。 “嗯，你好，” “立钟，你这次来滨城，是来过年的？” “啊，对，我二爷爷和二奶奶回滨城了，我今年跟他们一起在滨城过。” “那你能待一段时间了？那我带你到处逛逛吧。”谢仁很是热情。 “不行！” “不行。”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林桦，另一个自然就是胡兰兰了。 “叔叔，立钟姐姐没时间的，她要跟我们一起的。”林桦虽然小，但是也知道立钟姐姐是女孩子，是不能随便跟别的陌生的男同志出去逛的，而且，眼前这位叫谢大厨的，不仅名字奇怪，人长的也老，一看就比他们家姐姐大不少，林桦脑子里的小警报自然是拉到了最高等级。 “对啊，你看，老谢，人家林同志还得看孩子呢，一看就没什么时间的，再说了，你不是还要陪我好好逛逛滨城的吗？”胡兰兰借坡下驴，完美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嗯，对啊，我确实没啥时间，等下次吧。”林立钟也不想掺和到谢仁和对面的那位女同志的事情中去，也跟着拒绝了。 “那好吧，那下次来滨城一定要来我家，我爸也念叨你呢。”谢仁也不失望，他就是单纯地想请林立钟去家里做客而已。 “嗯，好，那你忙着，我得带着几个小的回去了。”林立钟拉了拉林桦，在他的背后用手给林杉比了个手势，几个小的本来还想插嘴来着，瞬间都老实了。 “对啊，立钟姐姐，时间不早啊了，再不回去，奶奶该担心了。”最给力的还是老二。 “那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谢仁看着林立钟自己带着四个孩子，有点不放心。 “不用，不用，不远的，就不打扰你了。”林立钟抱起老四，林桦兄弟三个，一人抱着一双冰刀鞋，立马就离开了。 走出老远之后，林立钟才放慢步子。 “姐，姐，你刚才答应我们去买大白兔的，”老二此时开口了。 “嗯，放心，姐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走，去供销社，然后回家吧，中午饭，我去买点吧。” “好耶，走吧，赶紧的，老三，快跟上。”老二很高兴，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冰刀鞋，他就要蹦跶几下了。 去供销社，几个人才走了二十分钟，看来，大白兔的吸引力挺大的，当然了，林立钟不仅买了大白兔，还买了虾酥糖和牛轧糖，光吃一种糖多单调啊，来点不一样的，还能新鲜新鲜不是。 年前除了谢大厨这个插曲，就再没啥新鲜事儿了。 过年了，氛围自然是热闹起来了。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大悲大喜的，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常，为此，好多人过年的时候，都偷偷去坟头给祖宗烧纸了。 以前的时候，这事儿查的可严了，这是封建迷信，让人看到是要被举报的。 但是，今年，革委会的人都自顾不暇了，自然也就没人不识趣地去举报了。 所以，今年黑市的黄纸和香烛销量翻了好几番，林立钟去黑市囤年货的时候，还被送，哦，不是，是强卖了一些。 她把本来不想带回来的，但是想着这东西留着也不太好，就悄悄地给林二奶奶了，三十儿下午的时候，林二奶奶就跟林二爷爷出门了，出去有一个小时，出门的时候，带着林立钟当时给的布包，回来的时候，空空如也了。 啧，祖坟在老家呢，这老两口估么着去找了个路口烧的。 大年初一，林立钟早早就起来了，她今天准备充分，口袋里塞了好几个红包，这是给几个小的准备的。 结果，根本没有用上，林二奶奶说她不是长辈，不能给几个小的发。 没办法，林立钟只能回屋换成了糖果。 倒是她自己被林二奶奶和王美芝一人塞了一个红包，跟那几个小的一样。 过完年，在滨城待到初五，林立钟就买票回了和县，不回去也不成了，老支书说她爸给给她来信了。 临走的时候，几个小的都哭了，老三甚至拉着林立钟的腿，企图把人给留下。 但是人小力薄，没能留住。 林立钟走的时候，坐的是卧铺，票呢，是林长海给买的，嗯，来滨城转车好多次，每次都是卧铺，这还真是多亏了林长海了，他现在已经跟火车站的人都熟悉了，已经可以不通过他郭叔就能买到卧铺票了。 到和县的时候，已经是初六了，但是年味还是很浓的，四处都是走亲戚的，布兜篮子的，人手一个，东西不尽相同，但是人们脸上的笑容倒是不约而同。 林立钟转悠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就选择直接走回靠山村了。 回到村子的第一时间，自然是去找老支书拿信。 “太爷，我回来了。”林立钟包裹都没放，就这么提着直接进了村委这院子。 “来了啊，坐，先坐，我这一会儿就忙完。”老支书指着旁边的火炕说道，他正在跟会计盘账。 “成，您忙着，”既然老支书让等了，那说明他那边快完事儿了，林立钟做到了炕沿儿边上，行李就放到了地上。 过了有五分钟，会计那边就都完事儿了，呲着个大牙，很高兴的样子。 “老支书，咱们今年这收成比去年快要翻一翻了啊。” “唔，确实不错，这样一来，建暖棚的钱就都回本了。” “不止啊，还有不少结余呢，而且，咱们这暖棚的大头可是在年后着一块儿，两个多月呢。”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成，今年还是照去年的例子，留下足够的费用，其他的再给算算，回头给我个数就成了。” “好来，我这就算。”会计这会儿正在兴头上，这算盘珠子拨的是啪啪作响，一看就很有工作热情。 老支书就不去管会计了，而是跑到了里屋，拿了一封信和一张汇款的单子出来。 “给，年前小刘给送来的，当时你没在，我就帮着给签收了。” “谢谢，太爷，”林立钟看了一眼汇款单子，唔，又是一百块钱。 她记得两个月前就给林爸去信了，让他不要再寄钱了，但是第二个月林爸照样是给寄过来了。 得，林立钟没辙，只好退一步，让他少给寄点。 结果看来是没听进去，啧，这老头，真是的，幸好是三个月一寄，要不然，她都怕给林爸寄穷喽，他怕不是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大龄未婚儿子，不留点家底儿给人娶媳妇啊。 拿完信，跟老支书说了会儿话，林立钟就回自己院子去了。 回去之后，林立钟第一件事就是去空间里好好泡了个澡，唔，过年的时候，林二奶奶带着她去了单位的澡堂子，真是一场神奇+酸爽的体验，酸爽的让林立钟不想回想。 收拾干净之后，林立钟就赶紧出来了，屋里此时的温度已经上来了，炕也烧热了，颠簸了一夜的林立钟，立马就去睡回笼觉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嗯，她不是自然醒，是饿醒的。 简单下了锅面，配上之前林二奶奶做的牛肉辣椒酱，林立钟满足地吃了三大碗。 吃饱喝足，她才开始看林爸的来信。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林立南竟然要结婚了，过年的时候，还把对象给带回家了？但是，林爸说，林妈不同意，但是林立南坚持，此时娘俩正僵持着呢，林立南搬到了给他单独买的院子去住了。 算算日子，林南这次是一个月的假期，这个时候还在家的，不成，林立钟坐不住了，她现在就一个想法，这热闹它得凑，她得回家一趟，去看看去，自家这未来的二嫂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林立南给拿下。 至于林爸提到的所谓“烦恼”，呵呵，即使隔着信纸她都能看出来，林爸对这未来的儿媳妇是满意的，他是站在林立南那边的。 林立钟现在就十分好奇，自家这未来的二嫂，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林爸和林妈产生了分歧。 林立钟行动够快，反正这会儿正好是休冬的时候，谭老师那边也没什么安排，林立钟找老支书和谭老师分别开了介绍信和假条，立马收拾收拾就出发了。 人是当天回来的，第二天又回到了滨城，不过这次她没去打扰二爷爷一家，直接自己买了卧铺票，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连着颠簸三天，林立钟总算是到地方了，她没跟家里人说要回来，所以，火车站外面是没人来接她的。 现在已经是初十了，大家已经上班一段时间了，所以，此时街上除了孩子，还真看不到太多的大人。 林立钟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还碰到了一个熟人，嗯，严格来说，也算不上熟人，顶多是脸熟。是许梅，曾经霸道刁蛮的样子是一点也找不出来了，想当初她在学校的时候，可是个校霸一样的存在。但是现在，穿着整齐的制服，站在出票口，认真检查每一个出站人的火车票，半点也没了从前的样子。 只是匆匆一瞥，林立钟就出来了，她们本来也没啥交集，也不是朋友，林立钟也只是有点唏嘘而已。 一下公交车，林立钟就看到自家二哥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女同志，看着就娇小，嗯，模样看不出，只能看到背影，即使是穿着厚厚的冬衣，那位依然给人娇小的感觉，林立钟大概能理解她亲爱的妈妈，杨华女士了。 不过，林立钟此时也不好下结论，毕竟还没接触过嘛。 “二哥，二哥！”林立钟眼看着对方就要进巷子了，赶紧上前喊人。 “立钟？！你怎么回来了？”林立南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小五是在千里之外的滨城，但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再然后，自家妹子就一下子出现在眼前了。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啊，二哥，我这回家探亲了啊。” “咱爸不是说你今年不回来过年了吗？” “这不现在都过完年了啊，” 第693章 说服林妈 林立钟的归来，最高兴的是林爸。按日子算起来，又有大半年没有见到闺女了。 上次在北京见面的时候，还是春上，这会儿已经到过年了。 林立钟的待遇在林家，一直c位的，现在也还是，并没有因为小宝的出生而下降。此时的林立钟，面前摆着一堆的好吃的，点心，大白兔，瓜子，松子，嗯，这个有点眼熟，这不是自己从东边寄回来的嘛 ，反正，只要是家里有的，零嘴儿都在这儿了，足足摆满了一攒盒。 “爸，我吃不了这么多，中午还得吃饭呢。”林立南的对象在，林立钟还是想收着点的。 “不耽误，想吃啥吃啥，”林爸没有理解闺女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就是给闺女准备的饭前零食。 “咳咳，爸，这位是。”林立钟没办法，中年自己问了，这进屋都有一会儿了，还没人给她介绍未来的二嫂呢。 “啊，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来，立钟，这是你二哥的对象，吴桐。” “你好，我是林立钟。” “你好，吴桐。” 林立钟对吴桐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人都说，相由心生，吴桐虽然身材玲珑，但是这长相，可以用英气来形容了，眉宇间的坚定是林立钟所见之人中，都没有的。 她大概知道自家二哥为啥要跟人处对象了。 家里其他人都跟吴桐相处过一段时间了，并不算陌生了，从大家的态度来看，都还是接触良好的，而且林妈的态度也有些奇怪，并不是晚上的抵触，这就让林立钟很好奇，林妈抵触的点在哪里了。 中午饭难得的丰盛，林立北两口子从单位回来了，大哥林立东本来就在休假，只不过没在林家，而是在他自己的院子，中午的时候，就带着柳芽一起过来了，此时林立钟才发现，柳芽已经怀孕了，有点显怀了。 再加上林立南和吴桐，竟然把林家吃饭的圆桌给坐的满满当当的，自从家里的几个哥哥陆续去部队之后，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吃过午饭之后，林立北和许茜回单位了，林立南也带着他对象出门了，说是要带人好好逛逛。 林立东呢，去东屋那边照顾柳芽了，怀孕之后，柳芽就犯困的厉害，这一顿饭的功夫，人就累了，林妈把人安排到了东屋的卧室里休息去了。 “爸，我看这未来的二嫂挺好的啊。”林立钟见人都不在，就把自己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嗯，我也挺看好吴同志的。” “看好个啥哟，怎么，就我一个是恶人是不是？”林妈，杨华同志，听到爷俩的话，不乐意了。 “不是，妈，我看你对吴桐也挺满意的啊，为啥要反对啊？”林立钟觉得杨华同志很矛盾，不知道在纠结些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满意她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啊，妈，我猜你对吴桐应该是满意的，” “唉，”杨华叹了口气。 林立钟一听林妈叹气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是没错的。 “好了，好了，老二自己都说不在意了，你还拦着，”林爸拍了拍林妈的肩膀。 “？？？？”林立钟直觉吴桐身上肯定是出了啥事情。 “妈，出身啥的，都不重要啦，现在趋势变了。” “你妈我是那么势力的人嘛，哼，” “那当然了，杨华女士可是从来都开明的很，那现在能告诉我到底是因为啥了吗？” “唉，算了，跟你说说也无妨。”杨华最近也是矛盾的很，现在闺女回来了，她正好倒倒苦水，省得弄得自己跟个恶人似的，非要拆散两人。 吴桐是战地医生出身，资历说起来比自家二哥都要老，原来在边境上待着，近两年才调回来。 这些让林妈十分敬佩的，也深深觉得自家老二配不上人家姑娘。 但是，吴桐家里到她这里，就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姑娘了，吴桐这姑娘跟林家父母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说明白了，她跟林立南结婚之后，生的第一个孩子要姓吴。 这个要求一提，林爸还没怎么着呢，林妈当场就炸了，说话有点重了，把好好的第一次见面给整瞎了。 “吴家那边什么情况？” “唉，吴家几代人都有从军的，吴桐这一代呢，就只剩下吴桐这么一个人了，所以，提这么个要求咱们也能理解。”林爸有些叹息，其实，人家姑娘提的这个要求还真不算多过分。 “啊，那妈，我二嫂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啊，人家也没非得说要个儿子跟她姓吴去不是，”林立钟倒是对孩子随谁姓没啥想法，毕竟这搁后世根本不是啥问题，孩子跟妈妈姓的，也大有人在，名字嘛，就是一个称呼，反正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 “这怎么能一样，” “这怎么不一样了啊，妈，这姓吴还是姓林，说到底都是您孙子，” “哼，”林妈其实就是当时脑子一热而已，事后她是有点后悔的，但是又说服不了自己接受，就只能这么僵持着了。 “妈，而且吧，您看，以咱们家两代人的概率来看，我二哥第一个孩子，九成是个男孩，啧，咱们家又不缺男孩对吧，姓吴就姓吴呗。” “那万一要是孙女呢？” “嗯，这个概率很低的，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妈，这万一要是女孩子的话，我去帮你说，指定让她姓林，咱们家就缺姑娘，怎么也不会退让的。” “哼，你啊，这是向着你二哥是不是？”林妈显然也觉察出来了，她已经被自家闺女给绕进去了。 “啧，妈，我这明显是向着您啊，您看，孩子跟谁姓，说到底，还是孩子父母有权利决定，对不对，只要我二哥乐意，咱们就别这么多要求了，对吧。” “行，行，行，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恶人，哼。” “那不能够，妈，您可是亲妈，您肯定也有自己的考虑，只是，我觉得吧，我二嫂这么优秀的女同志，肯定是不缺少追求者的啊，能看上我二哥，那肯定是真放到心里了，对啊，这不就足够了嘛。” “哼，”林妈其实心里已经被自家闺女给说服了，但是真让她这么快改变态度，还是有些下不来台的感觉。 林立钟见林妈这副样子，就知道劝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时间的问题了，也就收手，呃，闭嘴了，冲着林爸比划了一下，就回屋休息去了。 另一边，吴桐跟林立南也在说着同样的话题。 “立南，你妈妈要是不同意的话。。。。。。。。” “放心，小五回来了，我妈肯定会同意的。”林立南在林立钟进家门之前就跟她叮嘱过了，一定要帮自己一把，当时，自家妹子可是答应了的。 “啊？”吴桐本来说要是他妈妈不同意的话，她就要回去了。 “放心，小五出马，肯定没问题的，”林立南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追到的媳妇，因为家里就放弃了，他都想好了，要是林妈不乐意，他也是要结婚的。 “小五？立钟的小名？”见林立南这么肯定，吴桐对林立钟倒是有点感兴趣了。 “对，我们家就五个孩子，东南西北中，我爸取名就是这么直接，只不过，到立钟的时候，没想到是个闺女，可给我爸高兴坏了，他本来是想给小五取个好名字的，但是翻来翻去的，也没找到让自己满意的，索性就按照原来的安排，只不过换了一个字，” “你家里喜欢闺女？”这一点倒是让吴桐有些意外，家里人对她很是疼爱，当然了，除了爸妈和爷爷奶奶之外，其他人对她疼爱，大概就是因为吴家到了她这一代，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孩子了。 “嗯，我们家都三代了，就这么一个女孩子，家里上上下下都宝贝的不得了，从小，我们兄弟几个，凡事都是排在小五后面的，哦，小四生病的时候，能跟上小五的待遇。” “那还挺好的。” “立钟呢，性格也很好的，你多接触就知道了，她虽然受宠，但是也没养成什么不好的脾气，反倒是有些让着我们这些哥哥，” “嗯，能看出来，小五性格不错。”跟林立钟一样，吴桐第一眼就大概知道林立钟的性格了。 “好了，别担心了，这两天，家里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成，那就听你的。” “好，走吧，我买电影票，咱们去看电影去。” 林立钟的话，让林妈沉默了一会儿。 “好了，小五还是个孩子呢，她要是说了啥不顺耳的，你就当没听见。”林爸见闺女离开之后，自家媳妇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小五没能把对方劝服呢。 “哼，知道你疼闺女，” “你不也疼她啊，” “唉，我是觉得小五好像变了，” “女大十八变，小五还能一直跟个孩子似的啊，从她跟着老四下乡开始，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好在小五是在往好的方面改变，咱们应该高兴才是。” “唔，知道，知道，我知道，但是，冷不丁的，还是有些落差的。” “啧，你这人，我觉得闺女现在挺好的，至少不会再跟之前似的，差点被人贩子给拐走。” “去，去，去，就咱闺女这身手的，哪个人贩子是她的对手啊，行了，别老是扯这些了，说正事儿吧，”林爸的显然是戳到林妈的痛脚了。 小五的教育一直是林妈在关心的，当然了，林爸也不是不管，他管学习，林妈主要是生活方面的。 结果，小五当初差点让人给拐走，虽然最后是有惊无险，但是这事儿它让人后怕，更让林妈觉得自己对自家闺女的教育，好像是有点疏忽的。所以，林爸今天冷不丁地提起，显然是让林妈有些心虚加懊恼的。 “好，那就说说老二的事情吧，要不咱们明白把人喊家里来，正式地把事情说开？” “明天？明天太快了点吧？” “啧，你这人，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啊，之后还得让老二去见吴同志的父母，还有我估摸着啊，按照老二的性子，这会儿结婚报告都快要下来了，咱们还不如趁着孩子在家，带着他们去见见爹娘，还有老二他们，一家人坐一起吃顿饭，就当是给他们办个简单的仪式了。” “那不成，这结婚是人生大事，怎么能这么潦草呢。”林妈显然不同意。 家里一共就四个儿子，老四在东北乡下结的婚，她不在跟前，这没有办法。 老大呢，因为他岳父的缘故，只能低调，这也能理解。 这到老二了，她说啥都不同意从简，就想热热闹闹地给儿子好好办一场。 老三她是不指望了，那孩子有主意的很，领媳妇回家，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好，这个问题，咱们先不提，先把表态的问题解决了吧，而且，该给老二的东西也得给老二交代好。” “行，那就听你的，就明天吧，我一会儿去取钱去。” “好，这些都听你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在林立钟和林爸的共同努力之下，林妈败下阵来，很快就转变了态度，高高兴兴地出门取钱去了。 林立钟听到林妈出门的时候，还哼着歌，就知道林爸已经把人给劝服了，她就开始考虑也给自家二哥准备啥新婚礼物了。 跟林爸一样，她觉得自家二哥大概不会在家里大办婚礼的，所以，东西她得提前送。 林立南跟吴桐看完电影之后，就先把人给送回了招待所，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林家这边。 “老二，明天再带着吴同志回来一趟，咱们晚上一起吃饭。”林妈现在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啊？”林立南没想到，自家小五的作用这么明显。 “啊啥啊呀，让你带着你媳妇来家里一起吃晚饭，咳，那啥，你爸说了，过两天要带着你们俩一起回老家去，见见爷爷奶奶，和你二叔二婶，还有族里的亲戚。” “成，妈，这些都听您的安排就是了。”林立南很高兴，毕竟是亲妈，他还是挺在乎林妈的态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