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青的四合院》 第1章 好饿啊 2010年，在东北的大山里，白雪皑皑，天空飘着小青雪。一座三间的老房子前，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棍子望着远处的大山，不知是在回忆，在思念，还是在等待。 一位穿着大红唐装棉袄，黑裤子，黑色棉皮鞋的老太太从门口路过，见老人家在外边站着，就走过来跟她打招呼：“老刘嫂子，等孩子回来呐？” 老人家看看她，应了一声：“大冷天儿，你这是去干啥呀？” 唐装老太太：“俺家三小子带孩子回来过年了，我去小卖店给他们买毛嗑儿，你家几个孩子怕是还要晚点儿才能回来，昨天晚上三小子在市里德聚园大酒店请客吃饭，看见你家四个小子带着媳妇儿孩子跟他爸一家也在那里吃饭，回来怕是也要晚上了，你回屋等着吧！今年你能过个团圆年了。” 老人家呆了呆：“我就是出来透透气，转转。 你快去吧，孩子还在家等着呢！” 唐装老太太：“我去了，你也进屋吧！怕是要下大雪了。”说着，快步朝小卖店走了。 老人拄着拐杖走回屋里。 阴天下雪，老房子里越发的阴暗，老人慢悠悠的去打开了电灯，灯泡长时间没更换，发出昏黄的光。 老人拿了炉钩子又走出屋外，把院子里一个地缸上的木盖掀开，用炉钩子钩出里面的小鸡，慢悠悠的送回屋里。 又慢悠悠的出来，这次钩了一条装在塑料袋里的大鲤鱼。老人提着塑料袋的手，棕黑色，都是皱纹，骨节粗大变形，因为寒冷，有些僵硬。 老人一次次出来进去，把她的牛羊猪肉，排骨，都拿回了屋里。 多年跑山腿落下了严重的风湿病，行动不便，就坐着做饭。 嘴里念叨着：“今年看见，不知道明年看不看得见了！” 时不时望望门口，看看窗外，她心里有个声音：“他们是不会回来过年的。” 孩子他爸的后老伴儿是开水果店的，条件好，孩子们爱去那边。自己这老房子，老太太，还一身病，唉！ 可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万一回来了呢？腿再疼再累也还是坚持煮着饭，不能让孩子们回来没有热乎饭吃。 …… 春晚的钟声敲响，难忘今宵的旋律在电视机里播放。 饭菜早已冷掉，老人叹了口气，起身去关电视，刚站起来，突然一头栽倒…… 不知过了多久，老刘太太睁开眼，站了起来，看见自己躺在地上，电视上闪着雪花，窗上冻满窗花，外边已经微微放亮。 新的一年开始了！ 她的辛苦的一生却结束了！ 没人惦记她，她也不用惦记别人了。 她想一切都放下吧！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突然一股大力从后面拉着她，飞速向后飞去，穿墙越山，毫无阻力，晃眼间，感觉后背撞上一块铁板，猛的一顿。就听见一个女声：“醒醒，醒醒，起来了，起来了，到站了，到站了啊！门口的人让一让，让一让，有人上下车，让一让，别堵门口……”随着说话声，脚上被踢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乘务员，手里拎着钥匙，在清火车过道上坐着的人。 这不是70年8月，她下乡坐的火车吗？ 她重生了？ 当年老实巴交在厂里当工人的父亲和做临时工的母亲，拿着家里多年的全部积蓄给哥哥买了一个进厂当工人的名额，她只能背着包袱来了东北的大山里下乡插队。 当年那个小女孩胆怯，委屈，迷茫，新鲜，憧憬……一去就是一辈子，再也没有离开。 父母放弃她，她伤心难过过；劳作辛苦她累哭过；别人回城考大学，她没办法抛夫弃子，遗憾过；丈夫蹲监狱，她自己苦苦支撑这个家，养大四个儿子，丈夫出狱却离婚另娶她人，她恨过；儿孙都去城里打工生活，她思念惦记过；一个人在大山里生活，她孤独过！ …… 如今重生了，那就换个活法。 她站起来，提起屁股下的行李，往旁边靠了靠，让出一条通道。 火车缓慢的驶进火车站，一声长长的汽笛声，火车猛的顿了一下，头差点磕到火车车厢上，火车停稳。 女乘务员打开车门，一股清新的空气带着细小的雨丝飘进车厢，冲淡了车厢里面浑浊的空气，齐飞飞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两个旅行袋，背上用背带背着一个大约一岁左右的孩子，小孩子正睡的香甜，留着口水润湿了男人的衣服。 妇女一手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一手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一只鸡，上面用布蒙着。 四个人互相照应着下了火车，互相披上塑料布，走进小雨中。 一个老汉穿着半新不旧的盘扣对襟夹袄，一手里拿着一个烟袋，烟袋杆上还晃悠着一个烟袋荷包，一手攀着扶手，上了火车，用手掸了掸身上的雨丝。 后面一个老太太穿着深蓝色戴大襟的夹袄，很是平整，看样子是仔细熨烫过，挎着腰筐，里面是垫着稻草的鸡蛋，大约有三四十个，老人家用手和胳膊挡着雨丝，以防浇湿鸡蛋。 女乘务员扶着她上车，嘴里嘱咐着老人家，脚下小心，下雨阶梯滑，车上人多，当心挤到鸡蛋，这鸡蛋可是金贵。 老太太乐呵呵念叨着，这都是给闺女儿攒的，闺女儿生了大胖小子，去给闺女儿下奶。 齐飞飞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嘴角上扬，翘着翘着突然凝固了，上一世，当时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她分明泪流满面。 父母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哥哥。 她当时买完车票口袋里只剩五毛钱，父母没再给她钱和票。给她的衣服被褥也都是多年用旧的，连棉鞋棉帽都没有，甚至连路上的吃食都没有。 母亲说家里现在实在没钱了，下个月的粮还没领，实在困难，爸爸和哥哥还得上班，不能饿肚子。让她忍忍，到了知青点就好了。 在火车上，看着别的知青大包小包，吃着父母给带的馒头、包子、点心、麻花，她只有饿着。 所以她才坐到火车门口的过道来，心里难过的不行，看别人家都是温暖幸福，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几十年过去，一切都淡去了。 想到这她赶紧摸向口袋，口袋里的五毛钱还在！ 这个身体已经两夜一天没有吃饭了！ 一想起来，就开始隐隐饿的胃疼，用手按着胃，唉，死前那一大桌子菜都浪费了！ 晃晃头，那些吃了也顶不了现在的饥饿，想什么呢！ 现在去哪里弄点吃的呢？不觉转头，转圈扫视，希望看见有人吃东西，看能不能买点。 乘务员已经走了，这个点儿，该睡觉的睡觉，该打盹儿的打盹儿。 啊！好饿啊！ 第2章 屁股分八瓣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拿着半个玉米饼子。“掰的，不脏。” 说实话，以几十年后的人看，这真是，怎么看都算不上干净。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直接用手拿着，手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起码火车上没那么多水给大家洗手。饼子也不大新鲜了，起码悟了一天一夜，大夏天，多少有点儿味儿。 可对于一个身体瘦弱，低血糖，饿的胃疼的人来说，不亚于“灵丹妙药”。 齐飞飞毫不迟疑的接过来，面露微笑：“谢谢！”眼睛里闪着真挚的光。 从口袋里拿出一毛钱，递过去。 “我没有票，给您一毛钱行吗？” 男人想说：给你的，不用给钱。 可自己现在处境也是极其艰难，小知青到了生产队就有饭吃，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就伸手接过了一毛钱：“谢谢！” 齐飞飞报以感激的微笑，慢慢啃起窝头来。真是硬，做窝头的人手艺真是不咋地！ 齐飞飞一边腹诽一边拿眼睛余光瞥那个男人。 大约四十多岁，头发有些长且凌乱，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嘴略大，嘴角微微上翘，耳大有轮，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气质儒雅端方。额角有一块淤青，显得格格不入。 衣服已洗的发白，有些脏污。 齐飞飞不喜欢没事儿与人闲聊，那男人也没有借机套近乎的意思。 两人都沉默下来，没再交流。 齐飞飞没再关注男人，一边慢慢啃窝头，一边想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东北夏天很短，九月下旬天气就冷了，接着秋收，还没打场就上冻了。 她得在秋收前把冬天的衣物准备好，秋收一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这一世她不想挨冻了，手、脚、耳朵上都是水泡的日子太难熬了！ 上一世还是婆婆刘大娘看她光手干活，冻的手僵硬、红肿。 可怜她，给她做了一双棉手捂子（只大拇指分开，其余四指都在一起的那种手套）。 还把自己年轻时的一个旧棉坎肩给了她。 这一世她不想再嫁给刘贵，也不想再欠刘大娘的人情。 自己已经知道东北的生活环境，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上一世她一直在大山里，她最大的生存技能就是跑山。 她插队的地方是深山，采山货很方便，却不方便卖货。 她需要想法子把山货变成钱或物资。 唉，既然让她重生，咋不让她在下乡之前呢？ 还能做做准备，不至于这么被动。现在真是两手空空，要啥没啥！ 火车“哐当，哐当……”的前行，她这一路上脑子里都是“搞钱，搞钱……”。 火车经过晚点，晚点，再晚点之后，终于在下午两点多到了站。 齐飞飞背着行李一走出出站口，就见刘干事站在一辆东方红拖拉机上面喊：“沿江公社的知青，沿江公社的知青，这里集合。……” 车上已经有几个男知青，齐飞飞走过去，一个男知青跳下车，帮她把行李举上去，另一个男知青想拉她，她没用，自己踩着车轱辘爬了上去。 离她们车不远处，停着一辆解放汽车，是接三线厂职工家属的。 没一会儿就乌泱泱上满了一车男女老少，各个都大包小裹的，吵吵嚷嚷，一通乱。 一个年轻的男人，个头不算高，嗓门却挺足。 来回忙碌着，帮忙安置东西，又要叮嘱安全事项。 “都坐下，都找地方坐下，路上颠簸，坐稳了，路上掉下去不得了。” “人多，都挤挤，大家都是一个厂的，互相照应一下。” “那个女同志，小孩子抱好了。” …… 一个年轻姑娘，圆脸，杏核儿眼，薄嘴唇儿，皮肤白皙，齐刘海，梳着两条大辫子穿着格子连衣裙，提着一个行李箱。 在一片灰、黑、蓝、绿中，格外显眼。 姑娘一出现，就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年轻男人，一见就从车厢跳了下来，小跑着过去接过姑娘的行李箱。 不知道说了什么，引着姑娘上了解放汽车的副驾驶位。 姑娘一进车里，后车厢里的人就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齐飞飞听不到她们在议论什么，但估计和那个姑娘有关。 知青这边，又来了五个女知青和一个男知青。 刘干事开始点名：“刘桂花，王招娣，孟勇，王喜良，菜学举……张春香，张春香？” 见没人应，出站口都没啥人了，刘干事说：“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我去迎迎她。出来了，我们就往回赶。” 说着跳下车，往出站口里走。 这时出站口已经没啥人了，跟检票员说一声，就让他进去了。 进去走了有大约三十米，就见一姑娘，梳着两个辫子垂在胸前，两只手提着一个行李包在往前挪，额头都是汗，刘海儿都打湿了贴在脸上。 刘干事赶紧过去，问道：“你是去沿江公社插队的知青张春香同志吗？” 张春香停下来，站直身子喘着气，微笑道：“是，是，我是，行李太重了，我有些提不动，耽误时间了，对不起。” 刘干事一把提起她的行李，说：“走吧，大家都等着呢。”快步朝外走去。 张春香赶紧小跑跟上：“谢谢，谢谢你了，同志。” 刘干事大步流星，道：“都是革命同志，不用谢。”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东方红拖拉机处，刘干事一下就把行李丢进车厢。 对张春香道：“张春香同志，上车吧。” 转身去了副驾驶，对拖拉机手道：“抓紧时间走吧，今天晚点的厉害，那些村长还在公社等着接人呢，赶紧的。” 男知青刚把张春香拉上车，拖拉机就开动了。 一路颠簸的，恨不得屁股分八瓣。 张春香本就柔弱，这会儿更是小脸煞白。坐在齐飞飞身边，恨不得要哭出来。 齐飞飞心里有点儿不厚道的想笑，上一世自己也是这样，跟着她一起哭唧唧。 唉！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点儿苦只是小小的开胃菜。 在脸蛋子都抖的麻木了之后，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来到了沿江公社。 大家跳下车，可终于到了，大家都想欢呼一下了！ 第3章 山里有狼 郑大队长走过来：“刘干事，你们可是回来了，今天咋这么晚啊？”大家脖子都等长了。 刘干事：“唉！可别提了，这火车，开始说晚点一个小时，后来又说两个小时，最后下午两点多才到，就知道你们得等着急。接了人就赶紧往回赶，还好路上车没啥事，还挺顺利，要不更得晚。你们是现在走？还是住一晚？” 郑大队长：“这就回去了，这个点儿，吃住都不方便。” 食堂、饭店、供销社都已经下班了。 刘干事就喊大家，点名了，各个大队长把自己的知青领回去。 齐飞飞和张春香两个分在头道沟大队，就是郑大队长处。 郑大队长心里叹气，咋分两个都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叫了车老板郑大柱，赶紧帮忙把行李放车上，绑好。黑灯瞎火的，别丢了东西。 四个人跟刘干事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往回赶。 是三匹马的大马车，拉着他们几个倒是轻松，郑大柱的鞭子一甩，马车就跑起来。 路边都是大山，郑大队长怀里抱着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以防路上遇到野兽。 张春香这回不只是颠的难受，更是害怕，眼泪直掉。 “郑大队长，不会真的遇到狼吧？” 郑大队长：“刚出公社，不会的，有也得是在刘家坳那边，一般不会，咱们有车，人多，没事儿，来了也不怕。” 说着拍了拍怀里的枪。 “咱们有这个，我今天刚买的子弹。足够。” 张春香：这是确定真有狼了！更想哭了！腿都软了，要不是坐车上，估计就一屁股坐上了！ 郑大柱一脸骄傲，道：“我二叔枪法可好了，上过朝鲜战场的。管保叫它们有来无回。” 齐飞飞知道，郑大队长枪法算不上百发百中，但也还不错。 当初去抗美援朝，报了名，直接就被大卡车拉去了朝鲜。几乎都没训练就直接去了战场了。 能全须全尾的回来，除了运气好，还是要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郑大队长从小在山里长大，翻山越岭是常事，体能比较好。 狼啊，蛇啊，危险就在身边，锻炼的心理素质更是过硬。 齐飞飞：“我们相信大队长，一定不会有事儿。”上一世这天就没遇到狼。 “你能给我们讲讲抗美援朝的事吗？”路上无聊，说说话，时间也好过些，也分散一下张春香的注意力。 郑大队长，心里美滋滋，开始挑有趣的事给她们讲。 他可不敢讲真实的战场，打仗，一死一大片；胳膊、腿被炸飞，挂在树上；死人手指上的金戒指拿不下来拿刀剁，然后拿头盔煮……。 要是说这些，怕是比有狼还吓的厉害。 只是说 ，去参军的时候，大家多么积极，有个子小的没选上，还哭鼻子；分罐头，有的连有，有的没有，看人家分到，馋的不行，后来自己也分到了，那罐头多么多么香…… 等大队长讲累了，齐飞飞就说，我们唱个歌吧：“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祖国的海疆壮丽宽广……”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张春香被唠嗑吸引，也忘记了害怕，被气氛感染，也跟着唱起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你一首他一首，一路上欢歌笑语，气势如虹。 郑大队长：来两个丫头也不错。 郑大柱：这个气势，二叔的枪今天是用不上了。 二个多小时后，马车来到了集体户——就是知青点儿。 大家都已经睡下了，听见马车声，知道新知青来了。 大队长一早走之前就通知她们了，让她们晚上带出两个知青的饭，等接回来，明天就发她们俩的口粮，给她们补上。 朱丽爬起来穿好衣服去开门。 郑大队长跟朱丽说了一声，让她安顿好人，就带着郑大柱回去了。 集体户是一连脊的五间房，中间是厨房，两侧各两间，男知青住一头，女知青住一头。房门开在厨房。 朱丽让她俩睡里屋，那屋暂时没人住，炕梢堆的是大家的粮食。 又告诉水在哪里，把自己热水瓶借给她们，给她俩拿了两个窝头和大咸菜丝，窝头一人一个，大家都一样。 安排完她俩，朱丽就回去睡觉了，她明天早上还要早起煮饭。 齐飞飞两人也是草草的洗洗，吃完饭，喝杯水就睡下了，这几天路上折腾的不轻。 躺在炕上还感觉在火车上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郑大队长回到家，大队长媳妇儿李桂英正关着灯在炕上和衣躺着，一听见动静，一骨碌爬起来，在墙上胡搂一把，摸到灯绳，一拉把灯打开，就下了地，鞋刚提上，大队长就进来了。 李桂英一脸关心，道：“当家的，咋这么晚才回来？吃饭没？” 郑大队长：“没啥事儿，就是火车晚点了，没吃饭就往回赶，要不更晚了。” 李桂英赶紧给打洗脸水：“锅里给你留的二米饭和茄子汤，我去凑把火，热热。” 说着转身去厨房往灶坑里填柴禾，点着了，又端着大酱碗、葱和筷子进来放地桌上。 问：“今天接了几个知青？男的女的？” 大队长：“女的，两个都是女的。” 李桂英一脸好奇，问：“长的俊不？” 大队长一瞪眼：“咋滴？”不俊还不能干活咋地？ 李桂英凑近他，跟怕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以后留在咱们屯做媳妇儿，自然是俊的好啊！” 大队长：“你别瞎说，人家是来支援农村建设。什么就媳妇儿。” 李桂英：“你看你，你还不知道吧？知青点儿那个叫林鸽的，跟王中平的事儿，成了，今天我听老王婆子说打算秋收前就把婚成了。” 大队长：“这么急？” 李桂英：“能不急吗？你没看知青点儿天天吃的啥？你说冬天吃咸菜窝头也就算了，这大夏天的还是咸菜窝头，早点嫁过去，还能好过点儿。再说，老王家也多个干活的。” 大队长：“没菜吃也的确不行。你们没事儿多教教她们种菜。” 李桂英一撇嘴：“又不是没教过，那也不能天天手把手教啊！天旱不知道浇水，雨大了不知道排水，这不就没剩几颗秧了！” 大队长：“她们不像农村孩子，从小跟着大人干活，刚接触，难免的。” 李桂英：“要我说，靠家里接济能接济多久，到了岁数都得在这成家，还不是早晚是这儿的媳妇儿？早点还能挑个好小伙。” 大队长：“人家的终身大事，你不要出去跟着瞎咧咧。” 李桂英：“我就是跟你在家说说，我能跟她们瞎唠嘛！我这么多年啥时候不注意影响了！” 大队长：“行了，行了，我这一天没吃饭了，赶紧端饭去。” 李桂英麻溜儿去厨房了。 第4章 啊!太好吃了! 第二天早上，齐飞飞是被外边的声音吵醒的，一睁眼都七点多了，只有她和张春香还在被窝里。 动一下，浑身都疼，像散架子了一样！ 头晕晕乎乎，好像还在火车上晃荡。 挣扎着起来。 就听外边一个女声喊：“你们几个怎么这么馋，那几个黄瓜我都没舍得摘，想过几天长大点儿，够大家吃一顿的。” 一个男声叽歪：“园子是大家的，又不都是你们女知青的，我们怎么就不能吃了？” 另一个女声：“那是我们女知青种的，你臭不要脸。” 一个男声明显变高：“你说谁臭不要脸？我们种的小辣椒你们没吃？我看你们才是臭不要脸。” 一个女声喊：“你们才是臭不要脸，辣椒一共也没几颗，我们就做了几次辣椒酱……” 另一个男声喊：“几颗，你们不是也照样吃了？凭啥你们吃辣椒行，我们吃黄瓜就不行？” 一个女声喊：“做辣椒酱才用多少辣椒，黄瓜一共才结几根，全被你们给摘了。” 一个男声：“全吃怎么了？就吃了，怎么着啊？” …… 张春香也被吵醒了，两个人趴窗台上往外瞅。 就见院子里一群人，吵吵嚷嚷，乱糟糟的。 张春香：“什么情况，她们在为吃菜打架吗？”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谁从家带点好吃的，还会跟大家分享一下，那不比菜贵多了。 齐飞飞想说，她们没有菜啊！ “我也不知道啊！咱们还是赶紧起来洗脸吧。人家都起来了。” 张春香：“啊！对，对对对，赶紧的，丢死人了！” 两个人顾不上看热闹，麻溜儿下地洗漱。 等外边吵完进屋准备吃饭，她俩已经收拾好了。 早餐是玉米面大饼子，土豆汤，少少的几块土豆，一大碗汤。 吃饭时，看着几个女知青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刘玉梅：“他们男知青可真不要脸，连我们的黄瓜都偷。咋不馋死呢！” 曹小慧弱弱的说：“我们也吃了他们的辣椒。” 刘玉梅一下提高了声调：“你傻不傻啊！他们的辣椒？一大碗酱就算三个辣椒，那才多少，我们好几根黄瓜，那是一小盆了。” 曹小慧：我不傻。 白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生气黄瓜也没了。好好吃饭，生气吃饭容易肚子疼。” 张春香试探的问：“我们一共就几根黄瓜？有地方买吗？” 白沙：“又一个傻丫头！哈哈哈！这山沟沟里，哪有卖东西的，吃的都得靠自己。菜要自己种，鸡鸭要自己养，粮食靠工分年底分。说到底一切靠自己勤劳的双手。” 朱丽：“我们也是没经验，春天秧没长起来就旱，我们忙着干大地活，也没顾上给菜园子浇水，哪知道就没长起来，有的还旱死了。到了伏天，老下雨，有的又涝死了！所以现在做菜都算计着吃。”真不是她不做，实在是没有啊！ 张春香：“那我们不能跟村民买点儿吗？” 刘玉梅撇撇嘴：“买，也得有人家卖啊！我们倒是想买，可很多村民年年到这会儿粮食都不够吃，就靠菜糊糊充饥呢。一大家子都指着菜园子，哪有多余的卖！” 张春香一脸惊愕：“啊？那怎么办啊？”她还以为到乡下饭菜可以随便吃了呢！不是说东北土地产粮食吗？ 大家都在发愁，没人吭声，要是有办法早用了！ 齐飞飞：“现在这个季节，山上应该有蘑菇了吧？” 朱丽：“我们也不认识啊！而且有蛇，我们都不敢上山。” 齐飞飞：“有村民上山采蘑菇吧？可以跟她们一起去呀？” 刘玉梅：“跟谁去，遇到蛇也照样挨咬，这里离镇上那么远，等到镇上怕是都咽气了。”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吃完饭，齐飞飞和张春香去找大队长领了她俩的口粮。 回来后，张春香整理自己的东西，齐飞飞没啥可整理的，就找朱丽借了一把镰刀说想去河边走走，万一遇到危险（蛇）好防身。朱丽就把自己干活用的镰刀拿给了她。 齐飞飞还在柴禾垛里找了一根树枝，削掉枝杈，弄成一根棍子，拿着。 出村，顺着小溪往山里走去。 她想挣钱，就得多干活多跑山，这都需要体力。 首先得先填饱肚子。知青点儿是不行了，那就得靠自己。 她往山里走，先看看前世常去的地方现在有没有山货。 她高高兴兴的在树林里穿梭，一边拿木棍敲打着周围的草丛树木，驱赶蛇虫，一边哼着歌，漫步在她熟悉的世界，心中充满了欢喜雀跃。 重生一回，卸去了一身的病痛和一家的负累和伤痛，一身轻松，感觉跳一下，能蹦三尺高。 “嘿！嘿！嘿！这辈子要好好活！” “啊~大山~我回来啦~” 她大喊一声，心里无比畅快。 一路上，走走停停，她也不急，东瞅瞅，西望望。 树上树下看看有啥她需要的东西。 灵芝，猴头啥的是没有，她也没抱这么大希望，毕竟离村子近，经常有人来，有啥好东西也剩不下。 有一些榛子树，但榛子还没成熟，还不是采摘的时候。 也发现一些草药，她没带工具，又不好挖。所幸就当是散步，考察情况，合适的时候再来挖。 慢慢悠悠走了半个多小时，在离溪水不远的半山坡上，看见了红红的托巴儿（也叫红树莓，覆盆子），软软的，甜甜的，吃过的人都说好吃。还是一种中药材。 一大片穿杂在灌木丛里，有很多都被摘过了，但剩下的也足够她吃了。甜甜的，带着特殊的果香弥散在口腔里。 不禁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发出一声喟叹。 “啊！太好吃了！” 自从上一世，腿病严重后，上不了山了，就再也没吃过这个果子。 她美美的吃了一顿托巴儿，感觉肚子都饱了。 吃完又继续往前找。 在走了有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一片柳条甸子附近，往山坡上走去。 她记得这片林子喜欢长榆黄蘑，她慢慢在树林里穿行，走了好大一圈，还真让她找到了榆黄蘑，不过个头不大，还能再长长。她刚好也没带筐，走到下面柳条甸子，割了一大捆柳条，扛了回去。 她在村子外，把柳条皮都剥干净，才拿回去。 一进院子，刘玉梅就看见了。 第5章 编筐呀 朱丽正在往锅里贴饼子，刘玉梅在帮朱丽烧火，正拄着烧火棍和朱丽唠嗑。一抬头就见齐飞飞扛一大捆白生生的柳条进来。 她眼睛闪了一下：“朱丽，你看。” 朱丽两手面，抬头看她：“看啥？” 刘玉梅努努下巴：“那儿，我让你看院子里。” 朱丽站直身子，扭头往窗外看。就见齐飞飞在晾柳条。 “她还挺能干的，刚到也不歇歇，弄这么多柳条回来。” 刘玉梅翻了个白眼：“你说她去柳条甸子割柳条，不怕蛇吗？” 朱丽：“她走的时候带了镰刀，说要是遇到就拿刀砍。” 刘玉梅叹了口气，转身进屋了。 屋里李丹妮和曹小慧正在缠线，曹小慧撑着线，李丹妮在缠。 刘玉梅：“你们看，齐飞飞自己去割了那么多柳条，咱们这终于来了一个不怕蛇的。” 刘丹妮低头笑了笑，没接话。曹小慧往外看看，也没接话。 刘玉梅撇撇嘴“她割这么多柳条，该不是要编筐吧？” 曹小慧：“编筐可是个手艺活，编好了还能卖钱。” 刘玉梅心好累。 “她编筐会不会是想采蘑菇？” 曹小慧：“为了采蘑菇还要编个筐，不至于吧？” 刘玉梅：咋都这么笨呢！ “你说她会不会是想采蘑菇晒干了留着卖？” 曹小慧：“卖蘑菇也挺好，虽然累，危险点儿，但好歹有收入。”她一看家里就挺困难的，连块洗衣皂都没有。 刘玉梅：“那她采的蘑菇都自己卖钱，回头吃我们种的菜，也不合适吧？” 曹小慧：…… 李丹妮：…… 人家也没说不给大家吃啊！ 你想让她采蘑菇给大家吃，直说就完了呗！ 刘玉梅看大家都不搭茬心里愤愤，又不是给我一人吃，哼，爱说不说。转身出去继续烧火了。 齐飞飞可不知道这些，她高高兴兴晾好柳条，洗脸洗手，整理衣服，万一有虫子啥的，赶紧处理。 男知青自然也看见了，他们脸皮厚，就直接过来搭话。 潘小文：“齐飞飞，你割这么多柳条，这是要弄啥？” 齐飞飞：“编筐呀。” 潘小文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这你都会？” 齐飞飞得把她的奇怪技能合理化：“嗯，我跟我姥爷学的。我姥家在乡下。” 潘小文恍然：“祖传的，难怪呢。”别的知青都不会。 潘小文：“你编筐干啥？生产队不是有筐？” 齐飞飞：“我想采蘑菇，做私事不好总用公家的筐。” 潘小文：“也是，自己的用着方便。你可真能干。”潘小文是真心佩服，他长的瘦小，又没力气又没手艺，很羡慕能干的人。 徐志强插话道：“你采蘑菇是吃还是卖呀？”他很想说，能不能给他们点儿。 齐飞飞挑挑眉：“你想买蘑菇？” 徐志强尴尬一笑，也不是不能买，可让他买了给大家吃，他还做不到。挠挠头。 “就是，就是问问。” 齐飞飞：“蘑菇还没捡到呢，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潘小文：“齐飞飞，你咋不怕蛇呢？你有啥法子治蛇？” 齐飞飞：“我也怕，谁不怕蛇啊。不过我姥家那边也有蛇，我习惯了，上山的时候抹点儿大蒜汁，拿个棍子，小心点。万无一失的法子没有。” 潘小文有点儿失望，要是有法子，他也想能上山采蘑菇，春天还能挖野菜，他不怕苦，可他惜命。 大家正唠着，白沙从外边回来。 “弄这么多柳条，这是要编筐？” 齐飞飞刚要说话，潘小文就先开了口：“齐飞飞想采蘑菇，说要先编筐。” 白沙：“采蘑菇还用现编筐，费这劲儿，我们那里有现成的筐，当时以为能有多少菜呢，特意去供销社买的腰筐，足够你用了。” 回头就对屋里喊：“朱丽，朱丽，咱们那腰筐还在吧？齐飞飞要去采蘑菇，你把那个筐找出来。” 朱丽正好把大饼子都贴锅里了，盖上锅盖。 “嗯呐，我马上就去找。” 刘玉梅捅咕捅咕朱丽：“快去，把那个最大的找出来。我看着火，你快去吧。” 朱丽有点儿犹豫，拿那么大的，要是采的少，白拎个大筐，一天都够累的。 刘玉梅：“去呀。” 朱丽：“太大了吧。” 刘玉梅砸了一下嘴：“万一呢，拿大的，快去呀！” 朱丽犹犹豫豫的去了。还真拿了那个最大的大筐，递给齐飞飞：“你看这个行吗？” 齐飞飞她本来没想明天就去：“行，那我的筐编好之前，这个先借我用用。” 刘玉梅拎着烧火棍，跟出来来了一句：“啥借不借的，知青点儿都是一家，你采蘑菇大家也跟着借光。”这就是要吃蘑菇了。 齐飞飞本来也打算大家一起吃，可听她这么说，就有点不舒服，有种被迫的感觉，但还是应了下来。 “采到蘑菇，肯定是要让大家尝尝鲜，男知青也有份。”送人情还是自己主动的好。 徐志强和潘小文一下乐了。 “哎呀，齐飞飞，那可太好了，我代表哥几个先谢谢你了。” “你只要把蘑菇采回来就行，回来我们挑水，洗蘑菇，你就等着吃就行。” 刘玉梅：“嘁，都采回来了，谁不会干，还显着你们了！” 徐志强：“你……” 潘小文拉拉他，拽着他就走。 “齐飞飞，我们哥们儿说话算话。” 离远了，潘小文压低声音说：“你跟她犟啥，她个疯婆子，吵起来，齐飞飞的蘑菇是给我们吃还是不给，咱不理她，蘑菇又不是她采的。” 徐志强深吸口气：“我就看不惯她。” 潘小文：“行了，消消气，咱们找王斌他们去。” 第二天一大早，齐飞飞跟朱丽说一声，就拿着大腰筐和镰刀上山了。 她已经摸过路了，今天直接就过去采蘑菇，下了雾，蘑菇更大，更漂亮。 很久没采过蘑菇了，心里很是欢喜，很珍惜的，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破坏根部的菌丝。 采着采着，就感觉后面有凉飕飕的感觉，一回头，就见树枝上缠着一条蛇，昂着头，正吐蛇信子。 齐飞飞一动不动的盯着它，手里悄悄抓起了镰刀，紧紧的抓着，她这会儿蹲的腿有些麻，不大灵便，不好主动出击，汗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一人一蛇对峙了好一会儿，大概蛇觉得这边没有危险，也没有它适合的食物，也可能是那边有什么小动物吸引了它，转头顺着树枝往另一侧爬去。 齐飞飞看它不见了，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慢慢活动腿脚，酸麻的厉害，用手紧紧抓着大腿，缓了一阵，才慢慢活动开。 被吓了一次，采蘑菇的速度加快了许多，顾不上那么细致了。有的蘑菇都掰坏了。 筐满了就赶紧下山。 来到柳条甸子，她先拿棍敲打了一片柳条，看没蛇，她才开始割柳条，割了一捆柳条。 一手提着蘑菇筐，一手扶着肩上的柳条捆。瘦弱的肩膀硌的生疼。咬着牙，尽量忽略痛感，其实挺累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个小身体还需要磨练。 …… 第6章 好样的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大山下，一条溪流奔涌向前，溪水格外的清澈，溪里的沙石和小鱼清晰可见。 齐飞飞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一边摘着蘑菇，一边在唱着歌，歌声清脆悦耳，宛转悠扬。眉眼都是笑意，时而抬起手臂抹一下额头的刘海。 她的手很快，榆黄蘑在她手上翻转，几下就摘干净一颗，没多久一筐榆黄蘑就摘完了。 齐飞飞又起身去草丛里把一捆柳条搬过来，开始给柳条剥皮，几下就剥完一根，翠绿的柳条就变的像剥皮的花生一样白净光滑。 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她还需要多少柳条才能编出一个大背篓和一个大柳条筐，一个晒菜的笸箩，她要进山去采蘑菇，没有装备可不行。 这时就听一个大娘还没走到跟前就朗声到：“姑娘，你是新来的知青吧？坐着歇着呢？” 齐飞飞一抬头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挎着一个大腰筐，里面还放着一把镰刀头（断了的镰刀），末端用深蓝色的布缠的严严实实（干活的时候就抓住这个部位）。 这不是前世的婆婆李淑贤嘛！ 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老人家上一世对她慈爱又温暖，她跑山、编筐的手艺、一些东北吃食的做法都是婆婆手把手教的。 她嫁给前世丈夫刘贵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婆婆，她给了她太多的温暖，她想有个这样的婆婆，一辈子也是好运的。 没想到因此走上了一世悲苦的人生路。 在她愣神儿间，还没回话，大娘就来到近前，弯腰抓了一把榆黄蘑，翻了翻。 “姑娘，你这城里来的孩子，还会采蘑菇？” 说着手提了提蘑菇筐。 “可真没少采。这么大一筐，够你们知青点吃一顿了。” 老人家面容白净，满脸笑容。 “这才几点，你就采这么多，这手可真够快的，农村人都不见有几个有你这么能干的。真不赖！” 大娘说着还竖了竖大拇指。 齐飞飞有点儿不好意思，上一世刚下乡，她连狗尿苔和蘑菇都分不清，还是跟着刘大娘一点点学的。 第一次采的时候，找到一根就兴奋，跟捡到宝了一样，也不分大小老嫩，是不是被虫子嗑了，乱七八糟，草末霍霍。 也是刘大娘告诉她，啥样的蘑菇能吃，啥样的不能吃，不能要，蘑菇要采的时候就去去干叶和大草…… 也是后来年复一年跑山，才练出了速度和质量。 她在心里说，谢谢您。 面上笑笑，“我在家里是干惯活的。” 刘大娘：“你咋没跟其它知青一起来？人多采的也快些，再说这么多，提回去也挺重的。” 齐飞飞：“没事儿，我一个人还快些，她们都怕蛇，我去柳条甸子那边割柳条，顺便采点儿蘑菇，她们战战兢兢的，我还得顾着她们，万一真被蛇咬了，更麻烦了。我自己早点去早点回。” 刘大娘：“倒是个爽利的姑娘。” 一点儿不小气，很多人宁可不吃，也不愿自己多干活，让别人占便宜。 “我常挖野菜，采蘑菇啥的，你下次没伴就来找我，姑娘家家的，不好一个人进山，不安全。” 齐飞飞：“好。” 刘大娘：“我夫家姓刘，大家都叫我刘大娘，就在村东头第一家，姑娘，你叫啥名儿？” “大娘，我叫齐飞飞。” “齐飞飞，这名字真好听，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我们这都是叫，燕呀，霞呀，凤呀啥的，你们城里人有文化，起的名都不一样。我先走了，回头我去采蘑菇去叫你，你要去来找我也行。” 刘大娘说着挎着筐就走。 齐飞飞笑着摆摆手：“刘大娘，那咱们就说定了，再见。” 刘大娘听着，回身摆摆手：“姑娘，再见。” 齐飞飞静静看着刘大娘快步走远。重生能看见刘大娘，心里是欣喜的，幸福的，快乐的，温暖的…… 真好！ 笑笑 ，摇摇头，抓紧时间干活。 柳条不抓紧时间扒皮就不好扒了。双手动作如飞，三下五除二就扒完了。 把柳条捆好，扛起来，一手扶着柳条捆，一手拎起蘑菇篮子朝知青点儿走去。 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得抓紧时间挣钱，现在又不让“投机倒把”，怎么办呢？倒是可以采蘑菇采草药，可离镇上好远，走路去要四个多小时，坐牛车也快不了多少，路又上坡下岭东拐西绕的。 这里是大山里，采蘑菇太容易，镇上蘑菇卖不上价钱，要是去县里，坐车都要六七个小时。 要不去山里的工厂去看看？那边倒是近一些，走路两个小时差不多，那里都是挣国家钱的，都是外地人，大多数人是不会进山，也没时间上山，说不定能卖上价钱。 不管咋样，得在秋收前把棉袄棉裤棉鞋棉帽子置办上，咋也不能像上一世冻着自己。 下定了决心，颠了颠肩上的柳条捆，加快脚步往回赶。 一路上引来许多的男女老少的驻足回眸。悄悄议论。 “这姑娘是前天刚来的小知青吧？” “啧啧，这孩子可真能干！” “这城里孩子还会采蘑菇？还真是第一次见。” “可不是咋的，嫂子，你说那些来了几年的都没见她们采过这么大一筐蘑菇。” “这孩子不会是农村孩子吧？” “也是个没心眼的，傻干，你看那些知青谁干了？” “刚来，还不懂事呢！等着吧，慢慢回过味儿来就不干了。” “长的瘦精嘎啦的，还挺有劲儿。” “谁家小伙子要是把这闺女儿娶回去，有福了，多能干。” …… 齐飞飞不用听见她们说啥，心里都知道她们心里想的是啥，说的是啥，她上辈子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太了解这些人了。 她目不斜视，反正现在还没认识她们，也不用打招呼。一溜烟儿的就进了集体户。 齐飞飞一进院，在家的知青就都一窝蜂似的出来了，眼睛都盯着她的一大筐蘑菇。 看见齐飞飞采这么多，是又激动又欣喜。 白沙一个胳膊搂着齐飞飞的肩膀，一个手竖着大拇指，伸到齐飞飞眼前：“齐飞飞，好样的！你是这个！” 朱丽：“齐飞飞，你太厉害了，咋采这么多呀！” 潘小文竖着大拇指：“姐，姐，真牛，以后我就叫你姐了！” 刘玉梅：“咱们今天晚饭可以可劲儿造一顿蘑菇了，哈哈哈。” …… 七嘴八舌的赞叹，夸奖。还有询问这是啥蘑菇的。 有问她咋不怕蛇的。 …… 第7章 大柳树下 齐飞飞就笑笑，也不做答。 等大家静下来，才说：“晚上我们就做大饼子，榆黄蘑土豆汤吧。这个蘑菇又滑又香可好吃了，不过需要放点荤油，谁能贡献点儿？没油多少差点意思。” 大家难得能可劲儿吃一顿菜，白沙豪气的说：“我出了！” 这一大锅菜，最少也得一大炒菜勺子油，对于那个年代，真是不少，荤油是个稀罕东西，一般都是家里人怕孩子苦，从老家给带来的，一大勺自己省着吃，能吃好久的。 男知青一看这样，女知青又出菜又出油，就互相对视一眼，王斌代表大家说：“那我们男知青出玉米面。你们看行吗？” 其实心里有点忐忑，毕竟现在男女知青是分开吃的。因为男生太能吃，一个恨不得抵三个女知青吃的多。这年代粮食金贵。所以分开吃饭。现在要是女知青不带他们一起也正常。 白沙是个性格外向的姑娘，家里条件也不错，为人爽朗就直接说： “行，这次就这么定了。下次再有菜，你们再出油，我们出玉米面，大家轮着来，不过大家都要谢谢小齐，我们都是借了她的光。” 说着还转回来对着齐飞飞正正经经的说了声： “谢谢小齐，辛苦了。” 大家也都一连声的说： “谢谢小齐，辛苦了。” “谢谢小齐，辛苦了。” “谢谢小齐，辛苦了。” …… 齐飞飞赶紧摆手：“快别谢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大家以后都在一起生活，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关键是互相，我付出，你们也付出，大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我都饿了，还有饭吗？” 白沙：“对，对，对，张春香，你给她留的大饼子呢？快，快拿来，我们大功臣饿了！” 童小文是个机灵会来事儿的，端着半盆水过来，放在院子里扣着的矮缸上：“姐，洗洗手，吃饭吧。” 齐飞飞看看他，笑笑“谢谢你。” 童小文上辈子会来事儿，脑子活，找了一个供销社主任的女儿，后来改革后，自己开起了小商店，搞零售批发，日子过的不错，是最早盖起砖瓦房，买小轿车的那批人。 齐飞飞上一世很多山货都卖给了潘小文，对潘小文印象很好。 自己重生的，已经是几十岁的老太太了，被叫姐也不反感。就默认了。 齐飞飞把夹把刀和镰刀递给朱丽。这是知青点的东西，用完是要归还的，朱丽平时负责煮饭，保管东西。 让朱丽顺便把蘑菇放到屋里阴凉处，放外边晒蔫了就不好了。 这才洗手洗脸，进屋吃饭。 一早起来就出去干活，这小身板毕竟刚刚下乡，在城里家里好吃的也很少能到她嘴里，又干活多，瘦瘦的，全身上下没二两肉。这会儿是又累又饿又渴。 拿搪瓷缸子舀了一缸子凉水，就着大饼子黄瓜咸菜就吃了起来。 女知青是一顿一人一个大饼子，她给大家采蘑菇去了，大家特殊照顾，给她留了两个。 现在是属于农闲时间，农活少，就是公家菜地除草，沤麻，沤肥，剜猪食菜，有些地太慌，给地割割草，活不多，知青能不干，大多数人都不干，有人就请假回城了。 也有好些不回去的，这边虽然是乡下，吃住条件差，但青山绿水，空气清新，夏天不热，留着假，冬天过年回去。冬天这里是真冷，关里的都不大适应。 所以，这会儿齐飞飞吃饭，其它人就聊天的聊天，洗衣服的洗衣服，钩东西的钩东西……就是没人上工干活去。 齐飞飞吃完饭，去院子里把柳条捆打开，在不大有人走的地方把柳条晒起来，柳条要编筐得先晒干。 弄完 跟大家说了声，下午三点她回来做菜，拿着镰刀和木棒就走了。 她两辈子都不喜欢没事闲唠嗑，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应该说是没机会给她发展这个兴趣爱好。 上辈子没时间，在城里时，放了学就要做家务，从她七岁开始，就是煮饭洗衣扫地……能干的活都是她干，下乡后更是各种活不断，嫁了人一直在拼命赚钱。 齐飞飞大步走出村子，沿着小溪往山里走去。 村子另一头的村口，大柳树下，一群妇女，有坐在一排光滑的石头上，还有坐着从家拿来的小板凳的，有图方便，直接把一只鞋脱下来坐屁股底下的…… 一群老少女人，有纳鞋底的，有哄孩子的，有打扇子的，有嗑甜杆的…… 唯一共同的是“聊天”，从东家丢了一个鸡蛋，老王婆子骂了一早上，到狗剩跑摔了，孛了盖儿卡秃噜皮，从老李家夫妻打架到村长又接了几个知青回来……鸡毛蒜皮，大事小情，从第一个人来到最后一个人走，永远不会冷场。 大家正聊的热火朝天呢，从村外路上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裤子湿了半截，鞋子也是湿的，穿着铁灰色的上衣深蓝色的裤子，头发有点儿乱，满脸怒气，挎着一个大土篮子。 还没走到人群就开始骂骂咧咧：“不知道是那个骚x，手那么快，我前两天去看蘑菇刚出，昨天夜里正好下了点小雨，我心思今天采正合适，吃完早饭去采，谁知道，去了一看，全被不知道那个骚x给采了，瞅瞅，我找了半天就采这一个筐底，那么大一片呢，咋不把她撑死，全给采了，气死我了，我还特意拿了个大土蓝子，鸡毛没采着，还来回拎着它，累死了！”骂着还把土篮子往前递递，给大伙看。 一个老太太问：“那你没往周围找找？大老远白跑了。” 妇人：“可不是，要不我这么生气，也不知道是那个xx。”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呸！那边我年年去采，起的可厚实了，可好了，成片的全采了，那个挨千刀的，害的我走老远，裤子鞋子全湿了，在周围找半天，就采这么一筐底。撑不死她。” 一个年轻媳妇儿道：“郑二嫂子，那一个野物，又没主，谁采是谁的，还值当你气这样？” 郑二媳妇：“咋就不气，你看好的，别人抢了你不气？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骂不死她！” 一个婶子：“你也不用气，今早上就知青点新来的小知青采了一筐蘑菇，可她刚来两天，那儿是那儿都不知道，要是她采了，那也纯属遇上了，你该着，也别气了。” 郑二媳妇：“她一个新来的小知青，能走那么远采蘑菇？还那么准，要她们自己去采，中午都回不来，指定是有人帮她采，还真能勾搭，刚来就有人帮她。不要x脸。” 年轻媳妇儿：“你可别胡咧咧，她回来时候，我们好多人都看见了，她就自己一个人，扛着柳条，挎着筐，走的飞快，一看就是能干活的。你气不顺也不能往人家姑娘身上泼脏水呀。” 郑二媳妇儿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可也不想认错： “我想骂就骂，挨着你什么事儿？走着瞧吧，她指正不是啥好东西。我就把话搁这，你们就等着看吧。” 说着话，使劲把土篮子往上挎了挎，梗着脖子走了。 大家一阵无语。 “这什么人啊！蘑菇谁采是谁的，谁还能看见不采给你留着？这郑二媳妇儿可真不讲理。”年轻媳妇儿撇撇嘴。 婶子：“可别说了，那年……” …… 郑二媳妇儿往回走，在村口骂了一气，好些了，但余怒未消，嘴里还低声咒骂着。恨恨的想，“等让我得着机会的，饶不了你。小贱蹄子。” 第8章 咋那么像武松呢 齐飞飞可不知道一筐蘑菇惹了这么个麻烦。 她慢悠悠往北边山坡走去，想看看这边有没有啥好东西。 在半山腰发现了一大片野葡萄，藤蔓缠着藤蔓，勾肩搭背，络绎不绝。 一串串绿色的小葡萄，在藤叶间忽隐忽现。尝一个，能酸掉舌头，还有些涩。 这个山葡萄酿酒很好。 要九月份才能成熟，现在还不是采摘的时节。 又继续往里走，发现了一些山核桃树，树干高大 ，树冠繁茂，缀满了绿色的核桃。核桃要九月份才采摘。 转了一圈儿，也没发现蘑菇，倒是找到了艾草。 艾草晒干，点着会有很浓的烟，用来薰蚊子，消毒都很好。保存好，陈年的艾草做成艾绒，对风湿效果很好。 上一世，在最后几年腿疼的厉害，也买过艾柱，薰过，缓解很多，要不早就下不了炕了。 这回看见了，她割了一大捆艾草回来。 下了山，在小溪边的大石头上坐着歇息一会儿。看着流水潺潺，阳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旁边的草地上，遍布着黄黄的蒲公英花，黄绿相间，中间偶有紫色的马连花和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铺陈到远方。 真是宁静又美好。 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做晚饭的点儿才回去。 一进屋，热气腾腾的，朱丽正在贴大饼子，今天都在一起吃，两个锅一起烧，朱丽贴完这锅，贴那锅，正忙活的欢。 原来男知青饭做的没有朱丽做的好，就让朱丽做饭，他们负责劈柴打水烧火。 李丹妮在钩衣服领子。 棉袄一穿就是一个冬天，大家基本都是只有一件，过的很好的人家才有一件薄的一件厚的。 整个冬天都不能拆洗，为了干净，大家都会把领口，袖口，底边拿布包起来，脏了就拆洗包的布就行了。 特别讲究的人才会钩衣领子缝在棉袄上。棉线是要票的，不好买，一般人家谁也舍不得，也没那条件。 李丹妮爸爸是厂长，弄一些紧俏的小东西还是比较容易的。 她手又巧，总是搞一些精巧的小物件。村长大儿媳妇儿翠花就得了不少，两人关系特别好。 白沙在照着镜子梳头发，看样子是刚洗完。 齐飞飞跟大家打了招呼，就拿了小筐小锄头去了菜园子，拔了两棵大葱，挖了一小筐土豆。土豆结的不厚，挖了好长一段才挖够。不由得叹气！ “白瞎这地了，油黑油黑的土，东一棵苗西一棵秧的。” 挖完土豆，就提着筐往村前面的小溪走去。 这时代都是去大井里挑水吃，这么多土豆，要洗干净，怕是一桶水都不够用。 去小溪大约十来分钟的路。去溪里洗，水管够，洗的也干净。索性就提着去溪边洗。 讲究的人回去拿井水再洗一下，大多数人家直接就下锅了。 齐飞飞把土豆和大葱洗完，刚提起来想往回走，就见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你就是新来的小齐知青？你咋那么不要脸呢？刚来就勾搭男人？臭不要脸的！小骚货！”说着就要上来打人。 齐飞飞错愕，啥跟啥啊？她咋听不懂呢？上辈子也没这事儿啊？ 拿着大葱的手本能的就抬起来挡了一下郑二媳妇儿的爪子。葱叶子都被叨飞了。 “你谁啊？无缘无故凭啥又骂又打的？”齐飞飞也变了脸色，目露狠厉。 上辈子她可没少打架，这些女人动不动就开骂上手，她太有体会了。 郑二媳妇儿不回话，另一只手也上来了，还嗷嗷骂着，“你个臭不要脸的小骚x，敢做不敢当？你个臭不要脸的！……” 齐飞飞一看她不好好说话，那也不能等着挨打啊，她不善骂仗，但她会动手啊！ 管她因为啥发疯，不吃亏是硬道理。 把土豆筐往地上一丢，两只手直接就抓住郑二媳妇儿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按，郑二媳妇儿的手干胡楼，也够不着齐飞飞的脸。 女人打架主要就是抓头发，挠脸，扇巴掌，郑二媳妇儿一看挠不到脸，就去抠胳膊。 齐飞飞疼的嘶了一声，还真下狠手。 上辈子她早见识过郑二媳妇儿的歪缠不讲理，撒泼打滚不要脸。 干脆一个高儿扑她身上，把她压趴在地上，骑在她背上，一手按头，一手扇巴掌，露在上面的半张脸，眨眼之间就肿起来了。 一边打还一边喊：“我又不认识你，你凭啥又打又骂，凭啥啊？” “凭啥啊？” “凭啥啊？” …… 问一声打一巴掌，问一声打一巴掌…… 这会儿郑二媳妇儿想好好说话也不能了，一边脸硌在石子上生疼，一边被打的麻木，哈喇子直往下淌，气的双眼通红，可齐飞飞就坐她后背上，咋也起不来。 两个人又喊又骂，很快就跑来了一群人看热闹。瞬间就围住了。 大家都目瞪口呆，咋也没想到，这个瘦瘦的小齐知青，这么厉害，能把郑二媳妇儿骑着打。 要知道郑二媳妇儿长的壮实，性格也泼辣，动不动就撒泼，村里人都尽量不惹她。她好动手，又有劲儿，挨上几下犯不上。 这会儿被按在地上打，很多人心里都是解气的。 特别上午听过她骂人的，大约都明白，她俩为啥打架，都觉得郑二媳妇儿该打。 一时大家七嘴八舌劝的欢，正经拉架的却没有。 齐飞飞手都打酸了，大队长才来，他是郑二的本家叔叔。 挽着裤腿，还一边高一边低，身上披着一件上衣，手里拎着一个烟袋锅。 一脸正气：“这是干什么呢？赶紧起来，都说说，咋回事儿？” 齐飞飞也打累了，而且郑二媳妇儿被打的不轻，够本了，她早就想起来，可大伙不好好拉架，她也不好自己撤退吧？ 万一她起来，郑二媳妇儿继续发疯，那还说不好是谁输谁赢呢！这一听大队长发话了，立马就站起来了。 还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大队长好。” 大队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看着又文静又乖巧，这看刚才打人的样子，咋那么像武松呢？ 第9章 正当防卫 “你也起来，为啥打架？” 郑二媳妇儿本来还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磨蹭。 听大队长说她，这才委委屈屈的起来。 这会儿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眼泪糊了一脸，一边脸蛋子上都是手指印，明显红肿了起来。 郑村长太了解她平时啥泼妇样儿了，不耐烦看她做戏。 “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打个架哭啥！有啥事说事儿！” 郑二媳妇儿干抽搭，手捂着半边脸，不说话。 她谁都不怕，爹妈公婆来了她也能叭叭的对付，就怕这个大队长叔公。 大队长是去过朝鲜战场，见过血，立过功的。所有人都是又敬又畏，她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在大队长面前造次。 这会儿像避猫鼠一样老实。 上午从村头大柳树回家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前天她只跟她男人说了，她去看了榆黄蘑冒头了，过两天就去采了。那是她的窝子，别人根本不知道。 年年都是她去采。 所以她认定是她男人告诉齐知青的。越想越气，她都出来巡了好几圈了，可齐飞飞上山了，她都没找到她，这会儿看见她在溪边洗土豆呢，就冲了过来。 反正不管事情真假，采了她的蘑菇，她就得出这口气。 她以为她打个瘦瘦的小姑娘，那还不是手拿把掐，想上来挠她几把解解气，哪知道这丫头这么虎，刚上来，就下狠手。老爷们儿打架也没上来就下死手的，她没防备，就着了道。 这下吃了亏，可她的理由没有依据支撑，连蘑菇她都没看见，在大队长面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大队长见她不说，就问齐飞飞：“小齐知青，你说，咋回事儿？” 齐飞飞卡吧卡吧眼睛，一脸懵懂无辜：“我不知道啊？” 大队长气的冷笑：“你俩无缘无故就打起来了？” 齐飞飞无辜脸：“我在这里洗土豆，她冲过来就又骂又打，我就是正当防卫，具体原因真的不知道啊？” 大队长：你防卫的挺好啊！都防卫人家脸上了。 “老二媳妇儿，你说说，小齐知青刚来两天，她咋惹你了？” 郑二媳妇儿一看躲不过，一狠心：“她跟老二不清不楚，吸~，我的一大片蘑菇，老二颠颠跑去告诉她，吸~，全让她给采了！” 齐飞飞：？ 郑村长：？ 郑村长看看齐飞飞。 齐飞飞：“村长，你不会信了吧？我都不认识老二是谁。 我今天一大早是去割柳条的，想编个筐，带了篮子想顺便遇到蘑菇就捡点儿，确实在柳条甸子上面的山上捡了蘑菇。 别说我采的不一定是她看见的那片，就是是，蘑菇谁采是谁的，又不是她种的，我也没啥错啊！” 郑大队长也是惊讶这理由，这是不可能的，他看着郑二长大的，几十年还不了解他吗！ 再说郑二在鹿场干活，好几天回来一次，小齐知青才来两天，他俩见没见过都不好说。 郑二媳妇儿是啥样他也知道，一听就是为了那筐蘑菇找茬。 郑二媳妇儿也知道自己没理，再泼也不敢在村长面前撒，就期期艾艾的“我又没打到她，倒是我被她打的不轻，总要给医药费吧？” 郑大队长都气笑了！ “你主动惹事，你先给齐知青道个歉。” “叔~！”委委屈屈还拉长音儿。 郑村长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好好说话。” 听的牙疼。 郑二媳妇儿哭咧咧：“那我挨打就白挨了？” 郑大队长不耐烦了：“要不你去大队部等着，啥时候你家郑二来了再说。大家都散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家煮饭去吧。” 郑二媳妇儿一看这是要把自己关起来？郑二在鹿场呢，啥时候能回来！ “我道歉，我道歉，我不该没弄明白就发脾气。” 郑大队长：“你这是发脾气？有事说事儿，啥时候也不能撒泼打骂，成什么样子！赶紧好好给小齐知青道歉。” 郑二媳妇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明明她才是挨打的那一个。 “小齐知青，对不起，我错了。” 齐飞飞挑挑眉，看看郑大队长：“我原谅她吗？她张嘴就骂我，抬手就打我，动个心思就往我身上泼脏水，一句话就不计较了？” 郑大队长有点儿头疼，那个是滚刀肉，教育过多少次了，知错不改。这个小知青看样也是个刺头！唉！糟心！ “郑二媳妇儿，你以后不许再撒泼，无凭无据的就造谣泼脏水，再生事，就让郑二回来看着你，也别去鹿场干活了。” 又对周围人说： “今天这事儿，我要是听见啥谣言，别怪我不客气。人家小齐知青大老远来参加农村建设，我们应当举双手欢迎，共同搞好生产，谁再破坏团结，别怪我不客气。” 又转身跟齐飞飞说：“小齐知青，这事是她不对，我也批评她了，要是再生事，我一定替你做主，你把她打这样，也出气了，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齐飞飞：不能跟大队长对着干，郑大队长也确实是个好大队长，自己也没吃亏。 “行，我听大队长的。” 郑二媳妇儿：“那我的医药费？” 郑大队长：“回头让赤脚医生给你擦点药，不用钱。” 郑二媳妇还想说话，被郑大队长一瞪眼，吓回去了。 郑大队长换上一副慈善的面容：“小齐知青啊！以后有啥事，你就跟领导反映，一定给你做主。咱们尽量能不使用暴力手段就……” 齐飞飞打断大队长的话，她可不是使用暴力手段。 “大队长，我知道，刚刚就是突然被打，应激了，我以后尽量冷静。别人跟我讲理，我绝对不会动手。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郑大队长：我信你，我就是个傻子！ “好，好，大家都要团结互助，以后有啥困难就来找我。” 齐飞飞：“大队长，那我回去了，还等着我的土豆煮饭呢。” 站在外围的童小文一听可以回去了，麻溜跑过来捡土豆，看热闹的也低头帮忙把自己附近的土豆给捡筐里，好在都知道食物金贵，看热闹也注意没踩土豆和大葱。 童小文拎着土豆筐：“姐，咱们回去吧，都等着你呢。” 齐飞飞往回走，就感觉右手手掌热辣辣的，攥攥手。劲儿使大了！ 童小文跟在后面，一脸的崇拜。 还没到知青点，就有好几个知青迎在路上，都是一脸的兴奋，早有人回来报告了战况。 白沙：“咋样？最后咋说了？” 齐飞飞还没说话，童小文就一脸激动：“郑二媳妇儿给小齐知青道歉了，村长还说以后谁也不许造谣生事。有事儿让去找他反映。” 朱丽：“那郑二媳妇儿咋样了，不用赔她钱吧？”都说打的老惨了。 童小文：“村长让她自己去赤脚医生那里擦点药。就是脸肿了，没啥事儿。” 大家都舒口气，吵吵嚷嚷的回知青点儿做饭，大家都盼着蘑菇汤呢。 齐飞飞煮饭，朱丽和潘小文在旁边打下手，烧火，跟着学艺。 朱丽负责把土豆切成手指粗细的条，葱切成葱花，潘小文烧火。 水开后，齐飞飞把蘑菇焯水，然后洗几遍，把上面粘的草沫洗干净。 锅里放油，油热把葱花放进去炒香，拿一个小碗盛出来。 把土豆放锅里，翻炒一会儿，然后放大酱，盐，水，盖锅盖煮一会儿，直到土豆熟了。 把蘑菇放锅里，稍微煮一会儿，最后放葱油、味精，出锅就可以吃了。 做法很简单，会煮饭的一看就会。 在吃饭的时候，榆黄蘑土豆汤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第10章 一战成名 吃饭的时候，齐飞飞说自己以前种过菜，多少有点儿种菜经验。 菜园子空着可惜了，这个季节可以种一片菠菜，秋菠菜不怕冻，又能做汤，秋天干活的时候冷，喝点儿汤汤水水，热乎还下饭。 另外栽一片韭菜和大葱，明年春天早早的就能有韭菜和葱吃。 具体她会种，但大家要帮她翻土啥的。 大家一听，都挺高兴，她们都种两年菜了，就是不是这个问题，就是那个问题。现在可算有人会种，都很积极。 翻土她们都会，没啥技术含量，人多一会儿就干完，没啥困难。 曹小慧还主动说，她认识一个学生家长，她家有好多韭菜地，看看能不能要点韭菜根，买也行，应该也要不了多少钱，她自己出就行。 曹小慧是个厚道人，今天吃饭她没出东西没出力，就想在别处多承担点儿。 李丹妮也说：“那我问问大队长家有没有菠菜籽和葱苗或葱籽。”她和大队长家关系好，有肯定能给。 大家一时都热情高涨，毕竟当下改善生活是头等大事。 这时其它人家的饭桌上议论的都是“小齐知青的威武事迹”。 “你们没看见，那郑二媳妇儿，被小齐知青骑着扇！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那脸肿的，半边脸上全是五指印。看她还敢不敢出来见人。” “这回儿郑二媳妇儿可是遇到硬茬子了，看她以后还敢嚣张不！” “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敢欺负小齐知青，还不敢欺负老实人？” “她今天吃了亏，指定得想法子找回来，她不带消停的。” “那小齐知青运气也是真好，咋一下就让她遇到了呢！” “小齐知青看样是个能干活的，模样也不差，要是秋收也顶架，让咱家小辉试试看看，能娶回来也不错。” “郑二回来还不得削她？” “不能，她就那样，郑二那次削她了？她不作的郑二头大都是好的。” “可这回她埋汰郑二了，还能容她？” “你说能不能真是郑二告诉小齐知青的？她刚来咋就那么巧，就让她一下找到了？” “不能，郑二又不傻，那么多蘑菇，能便宜外人？” “你可别出去说，让村长知道了，就是麻烦事儿。” “不能，那哪能呢，我嘴最严了，我也就在家说说。” …… 各种议论不一而足。 村长说不让传闲话，可现在她们说的可以拍胸脯保证，都是亲眼所见，绝无谣言。没多久，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 自此，齐知青在郑家屯“一战成名”。 郑二媳妇儿憋憋屈屈的回了家，一会儿拿袖子抹一下眼泪，进了院就开始骂骂嘞嘞。 “要这老爷们儿有xx用，媳妇在家挨欺负，也不知道回来，家里啥啥都指老娘们儿，要你干啥？……” 一边做饭一边骂。 “大丫，大丫，把你小弟放炕上，把鸡喂了，一天天的不支使就不动弹，啥也不知道干，你说要是你能采蘑菇，至于吗？” 伸手捂捂脸：“还真她.妈疼！早晚我收拾不死她！让她得瑟！” 回头看大丫还没出来，小儿子不想上炕，还想让姐姐抱，他饿了，不舒服，赖在姐姐身上，赖赖唧唧。 大丫硬把她薅下来。哄他：“姐去喂鸡，下蛋好给金宝吃，小金宝乖。” 小金宝瘪瘪嘴，要哭。 郑二媳妇儿看女儿还不去干活，嗷一嗓子。“你个死丫头，还不快点？嘶~” 把小金宝的哭吓卡壳了，张着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大丫也顾不上小金宝了，赶紧往外跑，她知道接下来很可能是笤帚炒肉。 郑二媳妇儿接着骂：“一天天的，一个也指不上，老的小的都指着老娘，你家没一个好玩意儿……” 直到睡觉，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抹一把眼泪。她可太难了，天天独守空房，受了委屈也没人帮忙出气，也没人心疼。 “呜~呜~呜~” 她从没受过今天这么大的委屈，怎么想也过不去这个坎。 她恨恨的想：今天让村长赶上了，村长不能次次都赶上，早晚有一天要把这个仇报了！她娘家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齐飞飞这会儿可不知道这些，吃完饭，天还挺亮，大家就积极的去收拾园子，把不好的秧拔了，草除了，该翻的地翻了，人多力量大，等天黑已经干完了。 齐飞飞把衣服鞋子都换了下来，洗洗干净，都晾上，就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醒了，悄悄的起来了，拿着镰刀又去了柳条甸子，这次没带筐，打算多割点柳条，一次扛回去，把需要的量都预备出来。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她已经扛着两大捆扒完皮的柳条回来了。正好赶上吃饭，吃完饭把柳条分成小捆，晾晒上。 没一会儿，李丹妮就把菠菜籽和葱籽拿回来了，翠花还给了一些白菜籽和葱苗。一分钱没花。 葱籽要八月下旬九月上旬的时候才种，就先保存起来了。 齐飞飞就带着大家开始种菠菜，白菜和葱苗。 根据需要种的种类起垄。 菠菜和白菜起大垄，加一些农家肥，整个垄比平地要高出十几二十公分，把上面的土都打散弄细，用一个木棍压出一条一条的间隔大约十公分宽的条印。 在木棍印子里条播菜籽，然后覆上土，用手轻轻压实。 再在上面铺一层草木灰。上面洒上水。 栽葱苗就起种庄稼那种垄，最好下面放一些炕洞灰，男生就立马挨家垃圾堆看，看谁家的有炕洞灰弄几筐回来。 不得不说，积极性很重要，一个多小时就把活干完了。 没多久曹小慧也把韭菜根挖来了，但她给了人家三毛钱，人家韭菜好好长着，本没打算挖掉，而且他们需要的量大，少了也不够他们吃的。 她就跟她学生家长和她几个邻居家各买了一些。回来种了好大一片，这下大半个菜园子都种上了。 刚种需要灌水，男知青主动担起来挑水的重担，从小溪往回挑，也不算近，水桶就一对，大家轮流挑了一下午才弄好。 大家都欢天喜地的就等着出成果了。 当然有些人心里也不是很相信齐飞飞能种好菜，但除了曹小慧其它人也就干点活，失败了也不损失啥，没啥大碍，都表现的挺支持的。 第11章 有个盼望总是好的 接下来两天，齐飞飞就上山砍了几根小柞树杆，用来做筐梁。又把柞树杆用火烤烤，弯成需要的形状。 张春香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忙活，好奇的问：“飞飞，你咋啥都会啊？” 齐飞飞：“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的，见大人弄过。” 反正没人认识她家人，她撒谎心不慌。额，其实有点儿慌，没人会戳穿，也不踏实。赶紧转移话题。 “你没在农村呆过，过些天要秋收，很辛苦的，怕不怕？”齐飞飞一边干活，一边扭头看着张春香。 张春香抿了抿唇，心里有点怕，前几天翻园子，虽然她没干多少，可手掌都红了，火烧火燎的疼，还起了一个水泡。 大家都说，没事儿，多干干，起茧子就不疼了。可她不想疼啊！想想都怕。她家里父母哥哥都疼她，啥都紧着她，在家里衣服都不用洗。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啥也不会干。” 齐飞飞：“谁开始都不会，都是一点儿一点儿学的，开始肯定会有人教的。” 张春香：“我从小没干过活，也没力气。” 齐飞飞：啥人啥命，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啥也不会的，上辈子可比她过的好太多了。 “干力所能及的呗，实在拿不动就少拿。” 张春香想开口说到时候让齐飞飞帮帮她，张张嘴又闭上了，才认识几天，虽然齐飞飞能干也好说话，可还不是很熟，等过段时间要干活的时候再说吧。就笑笑：“嗯，我会尽力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齐飞飞手里的活就干完了。 她记得上辈子，刘大娘家养了条大母狗，还是狼串的，很是厉害，她后来跑山，经常带着它，这个时候她家好像是有狗崽子，去看看能不能要一只小狗，以后跑山好有伴。 “我出去溜达溜达，你去吗？” 张春香还不适应这里，跟大家都不熟，一天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啥，就跟着齐飞飞转。 “去。” 两个人就慢悠悠的走着，东看看，西看看，一边聊着天。 恰巧在路上就遇到了刘大娘刚刚采蘑菇回来，齐飞飞主动接过刘大娘的蘑菇篮子，帮她提着，说想去她家认认门，过几天要采蘑菇好来找她。 刘大娘哪里好意思让她提，就说自己能提。 齐飞飞说啥要帮忙：“刘大娘，你也太见外了，要是这么客气，我就不好意思求你带我去采蘑菇了。” 刘大娘乐呵呵：“你这丫头，就是搭个伴，啥求不求的。” 说着话，刘大娘就把她们俩带回了家。 一进院果然看见一条大狼狗，也不叫，冷森森的看着她们。 刘大娘：“不用怕，它不会咬人的。” 看着狗是栓着绳的，但还是胆突的，两个人跟着刘大娘溜着墙边进了屋。 刘大娘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水，唠起家常，齐飞飞就说看刘大娘家的狗好威风，她也喜欢，等下了崽子，能不能送她一只小狗。 刘大娘就笑，说等啥，现在就有，正好要出窝了，你喜欢就先挑一个，过几天，想要狗崽子的就该来抱了。你先挑个喜欢的。 说着就出去把大狗牵房后去，让齐飞飞去狗窝看。一窝七个小狗崽，各个油光水滑，眼睛黑亮黑亮的。 齐飞飞毫不迟疑的选了最强壮的一个。也不嫌脏，抱着就不撒手了。直接就告辞回家，就怕待时间长了，后面的大狗发现，赶紧跑了。一路上乐的合不拢嘴。 张春香也觉得小狗挺可爱，但让她养，她可不想，太脏了，大了还挺吓人。还要喂它，人都吃不饱呢。她真不理解齐飞飞咋就乐成那样？ 回集体户后，怕人家嫌脏，她拿柴禾在房山花头搭了一个简易的小狗窝，里面放了一些稻草。晚饭的时候还把自己的大饼子掰了三分之一给它。又陪他玩到天黑才回屋。 第二天柳条还没彻底晾干，就下雨了，只好都收屋里，有点儿占地方。屋里都是南炕，柳条就放在靠北墙。 齐飞飞觉得影响大家，有些不好意思，就说，下完雨说不定山上能有蘑菇，等晴了上山采蘑菇。问她们去不去。大家都说不敢去。怕蛇怕的要死。 但心里都很想吃蘑菇。 有男知青就说，如果齐飞飞还像上次一样采那么多，他们可以给齐飞飞钱或粮票。 这几天齐飞飞都没再去采蘑菇，他们吃了那顿就老惦记，人就是这样，以前没得吃也就算了，现在有希望就老惦记着。 又不好意思开口白让一个女孩子干活，他们占便宜，况且便宜能占一回两回，不能长久，就偷偷商量，说给钱或票给齐知青。 这样说不定就经常有的吃了，玉米面也就没那么缺了，说不定就不用挨饿了。 他们从家带来的好吃的总是很快吃完，根本留不住。现在手里没啥拿得出手的用来交换。就只能用钱和票。 钱和票他们也不是不想花，故意攒着，而是镇子太远，供销社也不近，走过去要半个多小时。 关键是供销社也没啥好吃的，点心硬的都能打死狗。 只有冬天村长家杀猪，他们才能买点肉。 所以在园子里的菠菜长好之前，齐飞飞的野菜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齐飞飞正好啥都缺，就一口答应了。但不能要钱和票，万一被举报就很麻烦了。她提出还是要东西，她缺衣服鞋子啥的。 大家也都同意了，都看出来她的条件差。行李真是一目了然，一套棉被褥，两身单衣服，一身薄棉袄棉裤，两双鞋，一个洗脸盆，一个搪瓷缸子，一个围巾，一把木梳。连小镜子，擦脸油都没有。东西还都是旧的。也难怪她那么能干，以前肯定日子也不好过。 大家觉得这样挺好的，帮她改善一下生活，她也帮大家改善一下伙食，互相帮助了。 因着各种蘑菇晒干去供销社卖肯定不是都一个价，但野菜也没人收，也就不管是野菜还是蘑菇，是啥蘑菇，15顿大家凑钱给她买一块儿棉袄面，吃完这15顿后面的到时候再说。 过些天要秋收了，一忙秋收也没时间挖野菜采蘑菇了。 大家要是吃谁的猪油也给谁买东西。 就这样愉快的说定了。大家都是个盼望，真不确定齐飞飞到底能不能弄到野菜或蘑菇，村民们也不是次次都满载而归，大家也是靠运气。 有个盼望总是好的。 第12章 心意相通 下了一夜小雨，第二天一早就放晴了，山里起了雾，正是爱起蘑菇的时候。 齐飞飞赶紧把柳条晾上，就挎着筐去找刘大娘了。 老大娘也正想上山看看，俩人算是“心意相通”。 刘大娘给她找了一双靴子，虽然漏，但比穿鞋子强，这样不露脚背和脚脖子，防止虫子和蛇咬，也防止树枝草叶拉。 刘大娘还体贴的给她找了两根布条把裤腿绑上。捣了蒜汁给她涂在鞋子和裤腿上。 刘大娘还打算把围巾给齐飞飞戴，自己戴块毛巾，结果齐飞飞说她带了。 刘大娘有经验，知道那里起啥蘑菇，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带她就奔目的地。 路上，刘大娘给她讲自己以前跑山的经历，齐飞飞听的津津有味，刘大娘讲的兴致勃勃。很是和谐。 两个人都是会跑山的，走起来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地方。 只见灌木和野草掩映下，几棵树墩上长满了榛蘑。 两个人，欣喜不已，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一边采，刘大娘还一边给齐飞飞讲这是啥蘑菇，怎么采，不能全采光，小的留着再长长，今年长，明年这里就还长，咋吃好吃，怎么做……两个人特别投缘。 齐飞飞知道刘大娘是想跟她处好关系，留她做儿媳妇儿，上一世就是迷晕在刘大娘的温暖和真诚里。 这一世她会用另外的方式回报她，绝不会再把自己陷进去。 两人手速都不慢，很快，这片采完，都已经是半筐蘑菇了。 时候还早，两个人就又继续往前找。 发现一些零星的其它品种的蘑菇，两个人都没有采，刘大娘也介绍了一下是啥蘑菇，好不好吃……又说太少就不采了，留着它成熟，下次可能就会是一片蘑菇。 两个人又走了有一个多小时，在一片柞树林里发现了趟蘑，好大一片，齐飞飞就说，把榛蘑都给刘大娘，一来榛蘑是大娘惯去的老地方采的，一般人家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二来榛蘑好吃好卖，刘大娘可以晒了卖干蘑菇。三来自己只要够大家吃一顿的就行。四都是t一样的蘑菇做起来也方便。 刘大娘也没客气。把两个人的蘑菇都倒在了一个筐里。 趟蘑实在太多，最后两个人把头巾和外套都脱下来包了蘑菇。 好在两个人力气都不小，大包小包的直接找小路下山回家。 两个人正走的汗流浃背，在前面的路上出现了一条一米多长的野鸡脖子蛇。两个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异常警惕。 齐飞飞在犹豫要不要暴露自己打蛇技能时，刘大娘把她往后一拉，一棍子就打在了蛇三寸处，接着又是几棍子，蛇就不动了。 其实蛇一直也没动。据说蛇遇到打蛇很厉害的人也是很害怕的，不敢轻举妄动，刘大娘就是那个常年打蛇的狠人。 她倒不是故意去打蛇，而是常年跑山，胆子又大，遇上蛇她不跑，反而喜欢把蛇打死。就集聚了对蛇的威慑力。 下手又快又狠。为了防止蛇没死透再苏醒，她把蛇头打扁了才停下。 大多数山里人还是怕蛇的，大家都以防御为主，比如上山带大蒜，穿靴子，在靴子上抹蒜汁，拿棍子敲打草…… 像刘大娘这种狠人也是不多见的。 齐飞飞的打蛇技能还是上一世刘大娘亲传的。 但刘大娘打完都是把蛇丢了。她后来在电视上知道了蛇很美味，蛇胆蛇蜕可以入药，她再打死就会带回去。 刚才刘大娘也是，打完就想走，齐飞飞羞涩的阻止了她，问如果刘大娘不要，她可不可以要这条蛇？ 刘大娘很惊讶：“你不怕蛇？还想要？你敢拿吗？” 齐飞飞说：“据说蛇肉很好吃，我可以试试拿……”她不敢说自己早就练出来了，那太可疑了，也太显眼了。 刘大娘狐疑的看着她：“那~你试试？”她不确定这姑娘真敢拿。 齐飞飞似乎在鼓勇气，站了一会儿，想想，在路旁撅了几根小柳条，扭扭扭，把它扭成一个绳一样，然后穿在蛇身下，拿棍扒拉，让蛇在上面绕一圈，然后把柳条打结，用力系牢，挂在筐外沿。就这样悠悠荡荡的回去了。 刘大娘看到目瞪口呆。 说她不怕吧，她一点儿没沾手，说她怕吧，她大摇大摆，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就这么挂回去了。 一进村就好多人围过来看，七嘴八舌的问。 “小齐知青这还打条蛇？这城里姑娘胆子也太大了！”齐飞飞的彪悍深入人心。 齐飞飞：“这可不是我打的，是刘大妈打的，送给我的。” 王大妈：“你这孩子要它干啥，人家泡药酒都是完好的蛇，你这头都稀烂了，不能用了。” 刘大娘：“啥呀，她一个小姑娘泡啥药酒，她是听人说蛇肉好吃，想试试。” 王大妈：“哎呀妈呀！姑娘，这你也敢吃？”皱着眉，撇着嘴，嫌弃的不行。 齐飞飞笑笑：“我就试试。” 她不想跟她们闲聊。 “我先回去了，还得收拾蘑菇做饭，你们慢慢唠。”说完大步走了。 大娘婶子们还没唠够，拉着刘大娘继续。 “你们在哪儿采的蘑菇？可真没少采！” 大家也都知道自己常去的好地方不是亲近的人是不会说的。但就是要问一问。 刘大娘：“走了好远，一大早我们就出去了。你们没去采蘑菇？” 王大妈：“小六媳妇儿她们去了，昨天刚下过雨，不少人上山，但都没你捡的多。” 老于太太：“可不是，这么些年，谁能捡过她，没法比，那腿快的，你走一个山头，她能跑三，没等你到，她都捡完了。”说完还咂咂嘴：“羡慕不来啊！” 刘大娘：“于婶子，你也太夸张了，我是喜欢上山，看的却不仔细，就走的快走的远。走的远也累呀，这一天上山下岭的，腿疼的很。” 老于太太：“这话你是说对了，她们没采这么多，也没遭你这么多罪，早早都回来了，估计就在附近转转。” 王大妈：“小六媳妇儿上山我就说，够吃一顿就行，不用采太多，想吃过几天再去，还是鲜蘑菇好吃。” 老于太太撇撇嘴，倒是没说啥。心想，一个小媳妇儿采的还没一个老太太多，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羡慕别人采的多，还要给儿媳妇找补。 刘大娘：“那是，那是，我这就是稀罕蘑菇，不去上山，坐家里心就痒痒，劳累的命。” 一旁的王二媳妇儿抱着孩子，“大娘，你下次上山能带着我吗？我妈就爱吃蘑菇，可我不大认识。你能带带我吗？”她是山外嫁进来的，她妈说的是娘家妈。 刘大娘一口应下：“行。过几天你过来，明天我不能去，得歇歇这老胳膊老腿，过几天吧。就是你们有鸡鸭鹅狗，小孩子，你得提前安排好，我一大早就进山，走的远，回来的也晚。你们别耽搁正事。” 王二媳妇儿：“好，谢谢大娘了，到时候我去找你。” 刘大娘：“好，你们聊着，我回去干活了。” 说着刘大娘也走了。 老于太太：“淑贤（刘大娘）人最好了，她多暂有人想跟她去都愿意带着，我还能上山那会儿也跟她去过，那次也捡了好多，吃不了焯完水用盐腌了一大坛子。冬天没菜时候吃，来且也是一道菜。就是真累，她走走还得等我，我累够呛还撵不上她。去一次，再不跟她去了。耽误她的事儿。” 王二媳妇儿：“就搭个伴儿，能耽误她啥事儿？” 老于太太：“你这媳妇儿，她寡妇守着一个儿子，那么容易呢，她拼命的上山为了啥？她采那么多蘑菇是为了晒蘑菇干卖钱，好给儿子娶媳妇。我哪能那么没眼力见，老跟去，去个一次两次就行了。她一个人走的快，她手也快，一天能多采好些蘑菇。有时候她都拿两个筐和袋子去。” 王二媳妇儿心越发痒痒了。羡慕的不行，恨不得立马就去。 王大妈：“她那是没办法，别人谁像她一样，蘑菇看着是好，可山里又闷又热，蚊虫多，还有蛇，家里过得去的谁遭哪个罪。”撇撇嘴，“我可不让我家姑娘媳妇受那个罪，爱吃在附近少采点儿得了。能卖几个钱，再让蛇咬了，犯不上。” 老于太太：“确实，蛇可不是好打的，没得为了点蘑菇犯险。” …… 第13章 豆包 集体户 在家的知青一看齐飞飞大包小包的回来，都呼啦啦全跑出来了，看她一进院，旁边晃悠着一条蛇，吓的妈呀乱叫，掉头就往回跑。 齐飞飞赶紧说：“死的，死的，不用怕。” 大家站住了，但都远远的，谁也不过来。 李丹妮举着一只手掌，一只手拍胸口，：“你，你站那里别动，让我们缓缓。” 白沙也说：“你先把那个东西解下来，拿一边去，快，快。就把蘑菇拿屋里来就行了。” 其它女知青也附和。 “我一看见那个就起鸡皮疙瘩，浑身难受，你可再别往回拿了。” “那东西多吓人啊，你咋啥都敢拿，你还是不是个女的呀？” “心脏病都让你给吓出来了，你可真行。” …… 齐飞飞：还让不让我说话了！ “我是想给你们改善伙食的，不吃拉倒。”说完把蘑菇放地上，把蛇解下来，拎着往外走。“蘑菇你们拿回去吧。” 白沙赶紧喊：“你干啥去？”她们可不会煮蘑菇啊！ 齐飞飞：“我把‘恐怖源头’处理了。一会儿回来。” 男知青没好意思大惊小怪说害怕，其实也不敢接触蛇。都远远的站着。但听说能吃，心里是有点儿活动的。都几个月没吃过一口肉了。要说让他们吃，又有些犹豫，心里那个坎不大好过。 只有潘小文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他总觉得齐飞飞是不一样的，说不定跟着她，能在这大山里过的容易些。吃不吃蛇不重要，混熟最重要。 潘小文比齐飞飞还大一岁，是去年来的知青，但他长的小，看着像个弟弟，人也和善机灵勤快，上一世没少打交道。 现在潘小文跟着她，她也不反感。 她需要一把剪刀把蛇肚子剪开，看样子，她要是用知青点儿的剪刀剪，她们都得把剪刀扔了。所以还是得求助刘大娘。 两个人往刘大娘家走。 潘小文：“姐，这个真能吃？好吃吗？” 齐飞飞：“一会儿咱们试试。” 潘小文：“你也没吃过？不会有毒吧？” 齐飞飞：“蛇肉肯定没毒。” 两个人到了刘大娘家门口正好遇到刘大娘回来，跟刘大娘说了来意，刘大娘一口答应，这算啥事儿，还主动让他俩在她家煮。 然后潘小文就见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齐飞飞，拿刀一刀就把烂蛇头给剁了下来，然后拿剪刀从肚子上剪开，把蛇胆取出来，用线系上放在小碗里。然后徒手就把蛇皮扒了下来，把内脏都去掉，几刀把蛇肉剁成段，一边洗蛇肉一边吩咐他烧火，把蛇肉焯了一次水，然后放了姜片和蛇肉煮汤。 一气呵成！叹为观止！ 潘小文不知道应该用啥词来形容了。 刘大娘：“这是真不怕蛇啊！”那路上是怕弄脏手？ 齐飞飞：“死了，这不就是块肉吗？”本想装一装的，这不是条件不允许，装不下去了嘛！她也不能假装害怕，支使刘大娘干活呀！那成啥了！ 刘大娘：“对，对！”她有点儿词穷。她不怕蛇，但也从没这么想过。 潘小文：这蛇肉跟猪肉能一样吗？！ 齐飞飞把蛇胆给了刘大娘，让她晾着风干，多攒几个说不定供销社或药店能收。不卖有人寻偏方也能用。 看锅开了，让潘小文在这烧火，小点火炖一个小时，他要敢吃，就跟刘大娘一起吃，给她留点儿就行。她回去煮饭了。 潘小文表示他一定完成任务。 齐飞飞又赶回知青点。 一屋子知青都在挑蘑菇，趟蘑是在地上长的，都是从草和落叶底下钻出来的，多少都沾着草，她们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摘，跟绣花一样。 看她们这样子不禁想笑。使劲儿抿着嘴，就怕笑出声来。 “不用这么认真，把根剪掉，大草叶捡掉就行了？” 白沙：“啊？那都是草，咋吃啊？” 齐飞飞：“焯完水再洗，不会让你吃草的。” “嗐，你早说啊！这把我们急的，还说这啥时候能摘完啊！眼睛都看花了。” 有齐飞飞的加入加指导，人又多，很快就弄完了。 趟蘑有点儿苦，焯完水，需要多洗几遍去去苦味儿，让男知青又多挑了两挑水。 晚上做的淡淡的蘑菇酱。蘑菇的鲜美加上酱香，格外美味。 很是下饭，还没吃够，玉米饼子就没了。 于是，又煮了玉米糊糊，晚上把蘑菇都吃了，避免明天坏掉可惜了。 于是，问题又来了，玉米吃多了，可能会等不到新粮下来就断顿了。大家就说明天早上也喝玉米糊糊，晚点吃饭，反正现在不干农活，应该能行。 结果就是各个吃的肚滚溜圆，真是这些年难得的饱。 潘小文烧了一个小时的火，没吃蛇汤就回来了，这边刚好吃饭。也在这边吃了一个饱饱的。 吃完饭，天还没黑，齐飞飞把干柳条捆上，打算拿小溪边去泡泡，潘小文立马主动去帮忙。张春香也要跟着，齐文姝就把包蘑菇的衣服、围巾、鞋子和小狗也都带去了。 小溪边 张春香：“这柳条这么轻，不会被漂走吗？” 齐飞飞：“这不是有石头吗？” 说着把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压在柳条捆上，又拿了几块大石头压住，整个柳条捆都浸在了水里。 张春香：额，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傻！ 齐飞飞把靴子脱下来，站在水里，拿靴子在溪水里涮洗。 受了一天束缚的脚，在溪水里得到舒展，冰凉凉的水流滑过脚面，内心发出轻轻的喟叹，舒服啊！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和愉悦。 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开始在溪水里洗衣服，衣服都是土和汗，倒也好洗，她没有肥皂，就直接搓洗，很快就洗完了。 把靴子和衣服都直接挂在附近的灌木上晾晒，自己光脚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张春香和潘小文逗着小狗在草地上跑来跑去。 潘小文：“姐，你不给你的小狗起个名字吗？” 齐飞飞：“还没想。” 潘小文：“那你现在想想。” 齐飞飞：“额，人家都是叫小黑，大黄，花花，我这还看不出是啥色，叫灰灰？” 潘小文：“姐，你念过书吧？” 齐飞飞：“念啦！高中毕业。” 潘小文：“我是说，你念那么多书，给它起个好名字。” 齐飞飞：“那起建军？建国？兴军？……” 张春香笑的直捂肚子。 潘小文：“哎呀，停，停，停，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是给你儿子起名字呢？还建军建国的！” 齐飞飞：“那它是公的，也不能叫凤啊！霞啊！啥的呀！” 潘小文：“姐，你就跟人名杠上了是吧？”真急人！ 张春香：“要不就叫豆包吧？不是有句话叫豆包打狗有去无回？” 潘小文：“啥豆包打狗，人家是肉包子打狗……” 齐飞飞：“就叫豆包吧，肉包子咱也吃不起，有豆包就行了。有豆包就不挨饿！挺好！就这么定了！” 潘小文傻眼：你俩确定是念过书？！ 张春香：“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给他起名叫豆包啊？” 齐飞飞：“别瞧不起豆包，豆包好吃还扛饿。多好。” “来来来，豆包过来，抱抱。” 小狗傻傻还不知道是在叫自己。还在潘小文脚边转悠，想跟他玩儿。 潘小文一把抱起小狗给齐飞飞递过去，“快给你吧，豆包有点黏。” 齐飞飞接过小狗，举在眼前：“从今以后，你就叫豆包了，记住了，我以后一叫豆包就是在叫你，知道吗？豆包，豆包，豆包，哈哈哈！” 豆包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 齐飞飞把豆包放下，豆包，去玩儿吧！ 小豆包又颠颠的跑向潘小文，他能陪着它可劲儿的撒欢儿。 没跑几步呢，齐飞飞就喊：“豆包，回来？” 小豆包一下就停下了，回头看她。 齐飞飞勾勾手：“豆包，回来。” 小豆包屁颠屁颠又往回跑。 三个人乐的不行，它可真聪明，这就知道豆包是它了。 到跟前，齐飞飞摸摸它的头，顺毛摸两把。：“豆包，真乖。去玩儿吧。” 小豆包瞅瞅她，小脑袋在她身上拱拱，摇着小尾巴欢快的又跑了。 第14章 蛇汤 知青点 男知青屋里。 徐志强躺在炕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真饱啊！我这辈子，第一次吃这么饱。小齐知青真不赖！” 徐志强父亲是工人，母亲是临时工，家里三个孩子，在城里也就是不挨饿的水平。能吃到撑，打心眼里感到满足。 季红兵：“嗯，要是天天都能吃饱就好了。” 季红兵和徐志强是同学，都是省里来的，他爸爸是工程师，只有一个姐姐，姐姐进了工厂做会计学徒，家境比徐志强家里好点儿。 王斌：“嘁！蘑菇又不会天天有，她想采，也得有蘑菇啊！” 季红兵一脸愁苦：“跟家里求支援，也只能寄点粮票和钱，家里也没多余的粮啊！可这大山里有钱也没啥买的。” 徐志强：“到时候实在不行，就买那硌掉呀的点心，拿开水泡泡？” 季红兵：“又贵又难吃！” 林学文看着书，头都没抬：“今年来了一个敢上山会干活的齐飞飞，好歹今年还养了几只鸡，弄好了冬天还能吃上几顿鸡肉，比前两年好多了。” 王斌嘴角抽了抽。 第一年来时，没想到这里这么艰苦，啥都不适应。王斌带头偷了老乡的鸡，被村长狠收拾了一顿。 现在一提鸡，大家就尴尬。 王斌：“可也依然是勒着肚子吃饭，我们不说吃肉了，连鸡蛋都吃不上。” 林学文：“国家规定，也没办法，老乡的鸡蛋也是要交任务，换盐换线。今年女知青养了鸡，明年肯定有鸡蛋吃。” 王斌：“鸡是女知青养的，能不能吃，能吃几顿可不好说！” 王斌觉得跟林学文说话真憋气。 女知青曹小慧是林学文的对象，可别人没女知青对象啊！ “明儿问问村里，啥时候有车去镇里或者县里，我们去两个人看能买点儿啥回来，农忙就没时间去了。我看齐文姝越弄的好吃越费粮食，说不定一个没搂住就断顿了！” 徐志强：“要不给李兵写封信？让他回来捎回来点儿？” 季红兵：“他没粮票，没门路也弄不到粮食。”欲哭无泪！ 徐志强弱弱的：“县里说不定有槽子糕。” 季红兵：“买好点心要排队，他们哪有时间去排队，排完队，就算买到了，走回来都半夜了，你敢在大山里走夜路？” 王斌：“李兵手里的钱票买完自己的，也不一定还有钱票给我们捎。” 徐志强大喊一声：“啊！好难啊！” 王斌：“秋收前，村里肯定要去县里或镇里，天冷前，村民也得去买点过冬的东西。我们想好到时候买啥就行。” 大家手里多少都有点儿钱票，就是舍不舍得花，万一粮食不够了，能不能统一凑钱买吃的？ 包子放不住，也就吃一顿，槽子糕也放不了几天，最好是买挂面或饼干，但这两样也挺贵的，不见得大家都同意。不行就得自己买自己的，不想花钱的就只能喝玉米糊糊了。 王斌父亲是师长，脾气暴躁的大老粗，母亲是文工团的演员，爱美爱干净爱比较，在家各种的挑剔。 哥哥去当了兵，他和大妹妹是龙凤胎，和他一年毕业，都下乡，大妹妹像母亲，漂亮，爱美又娇气，留在了家附近的地方下乡，父母方便照顾。 他从小脾气像父亲，暴躁爱打架，在大院里整天惹事生非，最后被丢到山旮旯里“自生自灭”。 家里没不让他回去，也没担心他过的艰难，爱回不回的状态。 他自己是不想回去，在这里苦是苦了点，但不用经受家里的精神折磨，再说，家里也没人想他。 这糟心的日子。 王斌：“我出去走走。”本来吃饱挺高兴，唠着唠着，好憋屈！溜达溜达散散心。 大家都沉默了。各想着心事。 齐飞飞她们玩到天黑才回来， 把柳条捆放进了屋里地下的地窖。 地窖是冬天储存土豆和萝卜的，现在夏天就空着，刚好把柳条捆放一夜，明天就可以编筐了。 衣服晾好，拿着靴子去刘大娘家还靴子，她还要跟刘大娘说一声，明天不去采蘑菇了，她要在家里编筐。 她看潘小文看他，就说你去不去？潘小文有点儿想跟着，他想看看齐飞飞吃蛇肉，也想知道到底好不好吃，他的教养又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二一丝丝的。 齐飞飞看出他的心思，就说：“走吧，天黑了，给我做个伴。” 潘小文高高兴兴跟上去。 张春香站在房门口，看着两个人走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抿抿唇，转身进了屋。 朱丽见她回来了就问：“齐飞飞咋没进来？” 张春香调整一下表情：“她去给刘大娘还靴子去了。” 朱丽脱口而出：“那你咋没跟去呢？天都黑了。”她觉得两个人老在一起，这会儿黑了不是更应该陪着一起吗？ 张春香的脸就沉了下来。她能说人家没打算带她吗？她不能啊！ “这，这，她跟，潘小文……”她欲言又止，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 朱丽是个实心眼儿的，一脸懵逼 ，完全理解不上去。 白沙快人快语：“你支支吾吾干啥，他俩一块儿去了呗？这有啥不能说的。” 李丹妮：“就是，估计是去吃蛇肉了，拿蛇走的时候，潘小文就跟着去了。” 白沙：“也不知道蛇肉好不好吃，看她回来那兴奋样儿，蛇肉还是个好东西。” 张春香瞅瞅她们，没再参与大家的聊天 ，洗漱准备睡觉。 …… 齐飞飞和潘小文来到刘大娘家，说了来意，刘大娘说她明天也不去采蘑菇了。 今天采的需要晒晒，家里要有人看着，另外他儿子在鹿场干活，十天回来一次，明天刚好是她儿子回来的日子。 说完话，齐飞飞就要走，刘大娘拉住她，说蛇汤还没喝呢，让他俩喝完再走。 虽然是挨饿的年代，可齐文姝今天晚上吃的饱饱的，真是不想吃了。 想想，让潘小文也尝尝也好，她要不吃，刘大娘也不好意思吃。索性答应下来。 刘大娘把蛇汤分了三份，一人一份，都差不多。 刘大娘尝了一口，就眉开眼笑的，连声说：“好吃，好吃，很是鲜甜。” 潘小文看着碗，一想到蛇活着的样子，就下不去口，有些挣扎。 齐飞飞就笑他：“一个男孩子，这点儿胆量都没有？” 刘大娘：“真的很好吃，试试，没有怪味，就是鲜，还有一点儿甜，比鸡汤还好喝。你不敢吃肉，先喝点儿汤。” 潘小文看两个人都喝的很美味儿的样子，终于闭眼喝了一口汤。 “哇！跟以前喝的鸡汤鱼汤都不一样。” 齐飞飞：“好喝吧？她们还嫌弃，让她们后悔去吧。还是你有口福。” 潘小文眼睛都亮了：“太好喝了。今天这汤能记一辈子。要谢谢你和刘大娘。” 刘大娘：“你这孩子，要谢，谢飞飞丫头，我这么多年的蛇都白打了，早知道这么好吃，都拿回来炖了。哈哈哈，都喝了，别浪费。” 潘小文：“嗯，肉也好吃，滑滑嫩嫩的。”这会儿被鲜美的味道吸引了注意力，忘记去想活蛇的恐怖样子了！风卷残云，一滴不剩。 喝完蛇汤，两人回了集体户。 潘小文一进男知青的屋门，徐志强就问：“潘小文，你喝蛇汤了吗？好不好喝？”满眼的好奇和期待。 潘小文：“好不好喝，你们也不喝。” 徐志强：“谁说我们不喝？” 潘小文：“那齐飞飞把蛇拿回来的时候，你们也没说吃啊！” 徐志强呐呐：“当时不是也没想到，她挂在腰筐上晃悠，一时吓懵了。” 李红兵：“你小子磨叽啥，到底好不好喝？” 潘小文笑嘻嘻：“好喝也没有啦！” 王斌撸一把潘小文的脑袋：“看把你得瑟的，大家都好奇，你就好好说说。” 潘小文正色，把齐飞飞怎么剁蛇，蛇汤怎么好喝，绘声绘色的给大家讲了一遍。 徐志强星星眼：“下次我们一定说吃，不对，我们明天去跟齐飞飞说，我们也想尝尝？”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跃跃欲试。 第15章 四合院 第二天上午，刘大娘正在院子里翻蘑菇，看见儿子回来了，眉开眼笑。 刘贵长的高大魁梧，四方脸，浓眉大眼，当时是很受欢迎的长相，性格单纯又开朗，刘大娘一直为有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刘大娘拉着儿子进屋，倒了杯水给儿子解渴。问长问短，怕儿子在外干活受委屈，又怕儿子累着，又怕儿子吃不饱…… 刘贵也一一耐心回答。 刘大娘的心落了地。就想起了知青齐飞飞。 刘大娘把跟齐飞飞接触的事儿都说了，觉得她人不错，又能干，长的也和善，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一看就是个聪明姑娘。 只能说齐飞飞合了刘大娘的眼缘，怎么看怎么好。那是一万个满意。 希望儿子能主动接触接触，给姑娘留个好印象。要是能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她也就放心了。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一见钟情？ 刘贵向来听刘大娘的，看他妈这么夸赞齐飞飞，就起了好奇，想去看看。 他假装路过集体户，不经意往院子里看，就见一个身材偏瘦的姑娘，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正在编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 他想这个应该就是齐飞飞了。 齐飞飞感觉有人在看她，抬头一看，她心里咯噔一下，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上一世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也过过一段时间甜甜蜜蜜的生活，李贵是个思想简单的人，没啥心眼，也没坏心思。 刘大娘在的时候，他还很听话，会疼人。 后来刘大娘过世。家里有四个孩子，就要一个在家看孩子，一个出去干活。 没人看着他，他就听信人家的鼓动，去赌钱，陆陆续续把家里的积蓄都输了。 再后来，开始借钱堵，干活也不上心了，两个人开始经常吵架。 再后来更离谱，跟人家去偷工厂里的铁，被抓住判了10年。 好不容易等他出狱了，说去城里打工，攒钱好给孩子娶媳妇儿。 结果没等儿媳妇儿娶回来，自己给自己在城里找了个开水果店的媳妇。 把四个大儿子都丢给了她，她拼了命的跑山，把自己造的人老珠黄，一身病，好不容易给儿子都娶上媳妇儿了。 儿子、媳妇儿都进城了，她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 这辈子是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了。 齐飞飞低下头。压下那些情绪。都是上一世了，说好的放下了。这一世远离就好。 她这一抬头，刘贵从她眼里看见的是凌厉，心咚咚咚跳的厉害。慌慌的，赶紧走了。 刘贵回了家，心跳的厉害，坐卧难安，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这份不安从何而来。 齐飞飞编了两天的筐，总算把想编的都编出来了。 第三天她背着背篓，挎着腰筐，带着镰刀，拄着木棍，独自进了山。 她没有在附近的山上逗留，因为附近多人采，蘑菇少。 再一个，她不想跟村民抢，她采多了，别人采不到，就会怨恨她，她不想再有郑二媳妇儿的事儿发生。 她直接奔着上一世常去的地方。 直接翻过了南面的大山，到对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坐在山顶上休息。 望着苍翠的一望无际的大山，山间云雾缭绕，心情格外的畅快，一些压抑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 坐了好一会儿才下山，在半山的柞树林里，如愿的找到了成片的榛蘑。 看着遍地的榛蘑，感觉手都长少了。 很快背篓，腰筐都满了，可是还有好多蘑菇。 她好纠结，脱了衣服能多包一些，可穿那么远的山路，皮肉也是受不了，不采了，大老远来一次，没能多采点儿，又觉得可惜。 唉！要是有地方装就好了。 她这个念头闪过，突然眼前的景象变了。 面前是一个雕梁画栋的垂花门，这也太漂亮了！她在前世的电视里见过，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她禁不住上手去摸，好真实啊，雕刻的百鸟牡丹栩栩如生，彩绘图案色彩绚丽。 她顾不上想这是怎么奇怪的现象，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她轻轻迈步走了进去，垂花门两侧是抄手游廊，游廊里侧雕花的木窗，泛着淡淡的紫黑色光。 院子里，偏西北的地方栽着一棵高大的柿子树，上面硕果累累，要是到了秋冬季节，一定是红彤彤的一树，分外漂亮。 树下一个玉石原石抛开一个平面，做的茶桌。平面上光滑如镜，白皙细腻，飘着丝丝翠绿。 上面放着四个翠绿的玉杯，杯身上雕着葫芦和叶子，一个玉葫芦缠藤带叶的茶壶，极为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齐飞飞啧啧称奇，这得是什么神仙人物才能住在这里啊？ 东西厢房各三间，正房大三间，东西耳房，都是雕梁画栋，黄花梨木的门窗。 啧啧，啧啧啧，这房子在前世的北京怕不是要上百亿？ 齐飞飞惊的嘴巴都张大了！ 妈呀！这是什么神仙人物住的地方？就是鬼也一定是一个富贵逼人，超凡脱俗，不可一世的鬼。 她压低声音，细声细气的问：“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 还没人回应，又加大一点儿音量。 “有人在吗？” 还是没人回应。 她没敢进屋，轻轻的沿着抄手游廊，才东耳房的穿堂屋，走去了后院。 后院是东西抄手游廊，一排后罩房。 中间是青砖铺地，平平整整，干干净净，只在东北角有一棵高大的老桃树，树上的桃子已经成熟，粉红挂满枝头。 齐飞飞咽了咽口水，没敢动，又悄悄退了出来，走出垂花门，看见台阶下自己的蘑菇筐。 把背篓背起，提起蘑菇筐，还怕弄脏了人家的地，小心翼翼的，从影壁处，往大门走去。 再好，也是别人的，她得赶紧回集体户了。 可大门口一片白雾茫茫，无路可走。 齐飞飞急了，这可怎么回去啊？树林呢？ 她念头一起，眼前又变回了柞树林。 啊？刚刚那是幻境？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是遇到神仙还是遇到鬼了！ 急急忙忙赶紧往回赶。 走的急，又背着蘑菇，通身是汗，汗水顺着发丝往下淌。 第16章 想的流口水 在天黑前，终于回到了集体户。 大家正急的团团转。 齐飞飞一大早没吃早饭就上山了，眼看天黑还没回来，都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按理说应该去找，可茫茫大山，又去哪里找呢？ 正商量去找大队长。 就见齐飞飞拄着棍子，弯着腰，背着满满一篓蘑菇，挎着的筐也是满满的蘑菇。 大家又惊又喜。 白沙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她胳膊上：“你咋才回来呀！吓死我们了，再不回来，大家都要上山去找你了。” 说着接过蘑菇筐。 朱丽也上前帮忙拿下蘑菇背篓：“回来就好，没啥事儿吧？少采点儿，早点回来。这么晚，你不饿呀？” 朱丽说着鼻子有点儿发酸。都说她干活实在，可也没像齐飞飞这样。 为了采蘑菇，起早贪黑的，饭都顾不上吃，早上起来拿个大饼子就走了。都是穷闹的。 “好了，快进屋歇歇，吃饭。” 大家都松了口气。 不管男女知青都积极主动摘蘑菇。 潘小文屁颠屁颠的给倒洗脸水：“姐，姐，你先洗洗。” 潘小文这狗腿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姐呢。 齐飞飞也不客气：“今天我真是累坏了，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接下来的活，就全靠大家了。今天蘑菇多，背篓里的蘑菇晾起来，留着冬天炖鸡吃吧，榛蘑还是炖鸡好吃。” 朱丽：“留下明天够炒两盘子，其余的的都晒上吧？这么好的榛蘑，不炖鸡可惜了，我们还有几只小鸡，等上冬了，刚好炖。” 齐飞飞：“嗯，榛蘑放不住，不马上吃的，都晾上，一个一个的，谁也别压谁，明天谁没事儿，翻翻，要是下雨及时拿进屋。要晒个三四天，干透了再收起来。” 大家都没意见，就让嘴甜爱说话的潘小文去邻居家借帘子，这么多蘑菇，她们就只有齐飞飞刚编的一个笸箩可以晒。 潘小文立马就去了。 因着他们借帘子晒蘑菇，第二天整个屯子都知道，小齐知青采了好多好多蘑菇，都吃不过来了。 齐飞飞实在太累了，回里屋，把身上擦擦，换上衣服，吃了一个大饼子喝了一碗看不见西红柿的西红柿汤，倒头就睡了。 外屋大家干的热火朝天，欢声笑语她都听不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小溪边洗了，晾起来。跟起来煮饭的朱平说了一声，拿着大饼子又上山了。 采蘑菇的时间就这么一段，错过了，就没有了。 今天路比昨天好走。昨天不好过的地方，她都拿镰刀砍了，走的就比较顺利。 又坐山顶休息。 看着下面雾蒙蒙的山林，回想昨天的幻境，咋回事儿呢？今天去会不会又进幻境？要是还没人也没鬼，她是不是可以吃个桃子？想的流口水。 好想吃四合院里的桃子啊！ 突然眼前就出现了那棵桃树。她就坐在后院的青砖地面上。 惊的她，心咚咚咚的跳。 这，这，这是要偷人家的桃子？偷？还是偷呢？ 这会儿嗓子哑都恨不得伸出一只手，把那个桃子摘下来。 她把手死死的按在地砖上，希望能出来个人，能跟她说一声，是能送她一个，或者制止她这偷盗行为。 “有人吗？”这回她比昨天更大声些，想就算睡着了也该醒了吧？ 赶紧出来吧，这么诱惑，她实在受不了啊！ “有人吗？” 连喊几声都没人应。 她挨个屋去敲门，都没人。 想想，她把她仅有的四毛钱都压在了玉杯下面，就当自己买桃子了。 她没在这个年代买过水果，更别说新鲜的桃子了，不知道值多少钱，但四毛钱是她的全部了，多少是这个意思吧。 放完钱，心安理得的去了后院，爬上树摘了两个大桃子，她怕桃子汁水弄脏人家的地，特意跑到厨房洗干净，吃完，又把水渍都擦干净。 心满意足，想，回山顶。果然又回到了她原来坐的地方。 这让她欣喜不已。这是不是表示，她以后在山上渴了，可以随时去借杯水喝？ 她欢欢喜喜的下山去捡蘑菇。路上时不时摸摸口袋里的桃核。 是的，她把桃核还放在口袋里带了出来，一是不想给人家弄出垃圾，再她想要是能自己种出桃树，就不用跟人家买了。 想着有一天自己也有一树一树的桃子，心里美滋滋。 来到昨天那片柞树林，继续采蘑菇。 这片柞树林还真大，长期没人来，蘑菇一大片一大片的，很快就采满筐。 蘑菇长够大不及时采，就会老化，生虫，烂掉。好可惜。 齐飞飞琢磨，昨天蘑菇跟她进去了幻境，又带出来了，今天桃核也带出来了。 她在柞树林可以进出幻境，在山顶也可以进出。 是不是她现在把蘑菇放进去，下山以后还能拿出来？要不试试？ 她说干就干。把采好的蘑菇带进四合院，但没进里面，而是在垂花门外，她去倒座房里看看。 前世电视上就是说下人住在倒座房，那应该下人用的劳动工具也在这里吧？ 还真发现有一间里面都是劳动工具，各种锄头，斧头，镐头，药锄，锹，簸箕，笸箩，筐……甚至还有打猎的弓箭，捕兽夹。 齐飞飞不由感叹，还真是个过日子的人家！ 她拿了大笸箩，放在西南角院子一角，把蘑菇小心的倒在笸箩里，摊开，一点儿不敢把地弄脏。 弄好后又出去采蘑菇。 采满一筐就送进来，倒笸箩里，摊开晾上。 一趟一趟，采了有五六筐，这片基本能采的都采了。 最后一筐她自己背着，就怕万一到山下拿不出四合院里的蘑菇，好有东西拿回集体户。 今天背的东西少，走路没那么吃力，到家也是要天黑了。她都没顾上进四合院试试。 因为昨天就回的晚，今天大家倒是没昨天那么担心了。 吃完饭，也都在院里院外的地方等着她回来。 见她采的没昨天多，都说，不好采就算了，能采多少采多少，别走太远了，不要太晚回来。 齐飞飞心里暖暖的，很感激大家的关心。 她很想跟大家分享桃子，可她没钱换了。唉，兜里没钱，啥都不好办。 其实拿出来她也不好解释，东北并不产桃。 她还是惦记在山下能不能进四合院，吃完饭就说自己去小溪边好好洗洗，天天钻山太脏了。 朱丽看天黑了，就拿着手电，香皂，毛巾，跟着她一起去，说自己也洗洗，两个人做个伴。 朱丽是一片好心，齐飞飞也不好拒绝，就一起去了，小狗狗豆包一看她走，也屁颠屁颠的跟着。 朱丽很大方的拿自己的香皂给齐飞飞好好洗了洗头发。 两个人都拿水浇着洗的，没敢下水，就怕黑灯瞎火有蛇游过来也不知道。 齐飞飞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洗，但没用朱丽的香皂，洗衣服太费，她没好意思。 洗完回了集体户，齐飞飞也没能试试进四合院，急得抓心挠肝的。 第17章 捕鱼 回来后，齐飞飞在院子晾衣服，朱丽就回屋了。 齐飞飞假装跟豆包玩儿，到了山花头，看周围没人，躲在阴影里，进了四合院。她怕她突然消失，豆包使劲叫，就把豆包也抱进来了。 她怕时间长，被人撞见，看了看榛蘑，简单扒拉扒拉，立马又出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在哪里都能进四合院，而且活的小动物也能带进去，带出来，开心的不得了。 第二天早起，齐飞飞跟朱丽说了一声，把豆包也装背篓里，带走了。 这几天豆包都有些瘦了，决定把它带山上去，弄点吃的给它。 今天齐飞飞没有翻山，而是顺着小溪往上走，她一直没停，走了很远，走出了村民经常活动的范围。 进了四合院后，把豆包装在背篓里，放在了西南角院里。 她又前后院看了看，依然没有人也没有鬼。 她回到西南角院，开始摘蘑菇，把摘掉的脏东西都放在她自己的筐里，干净的另外放一个笸箩，摊开晾晒。 千万别烂了，那就太可惜了。 她一边干活一边琢磨，能不能把工具房的捕鱼的篓子拿出去，捞点鱼，算是借用，可不可以？ 这个四合院的主人去哪里了呢？不会回来以为她在偷东西吧？ 要是抓住，主人不高兴，就拿蘑菇换？ 一边干活一边瞎琢磨。 她一个人，四五筐的蘑菇，手快捡完也用了有三个多小时。 弄完，她把地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脏东西都放筐里，准备带出去。 去厨房喝了点水，背着豆包，还心虚的拿了捕鱼的篓子和一个木桶。 她出来以后，以为太阳应该在西边，可太阳似乎跟她进去的时候差不多。 齐飞飞：？ 难道这是仙境？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不会是真的吧？ 她多少有些相信，毕竟她当过鬼，还重生了。 这可真是个大机缘！ 谢谢各路神仙！谢谢诸天神佛！谢谢！谢谢！ 她也不知道应该谢谁，反正通通都谢谢吧！只要不落下，总能谢到正主。 她拿镰刀在树叶下松软的黑土里翻找，找了一些蚯蚓，拿刀剁碎，然后把捕鱼的篓子里放上一块石头和蚯蚓碎，横着放在小溪里。 她不敢离开，怕给人家的捕鱼篓子弄丢了，就抱着豆包在旁边守着。 等了有半个小时，她把捕鱼篓子提了上来，里面鱼还真不少，有黄瓜香，有白票子，有柳根，有小杂鱼，还有蝲蛄和小虾。得有个两斤多鱼，蝲蛄和小虾也有一斤。 她把比较大的鱼，蝲蛄和小虾都装进了木桶里，小杂鱼则喂给了豆包。 只下了这一次，她就把工具洗干净，带回了四合院放好，鱼桶放去了厨房，把鱼，蝲蛄，小虾都分开装。把豆包又装背篓放在了西南角院。 赶紧出来去采蘑菇，蘑菇一过季就没得采了。 她挎着筐，往山上走去，记得这边有很多桦树、柞树、榛材稞子。这样的地方爱长蘑菇。 没走多远，就发现了红红的托巴（覆盆子），她又跑回四合院里，在工具房找了一个小篮子。在篮子里垫上树叶，采了托巴就放上面。 因为怕时间来不及，就一直采也顾不上吃，好大一片，采了有一小盆。都放进了四合院的厨房。 嗯，这个四合院太好了！又在心里感谢一遍她听说过的所有神仙。 齐飞飞又往前走，转过一个弯，一棵倒地的大柞树，树干得有一米多粗，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木耳。 这一天都是收获，齐飞飞高兴的不得了，但她还没冲昏头脑，拿着木棍在周围木头上，都挨排的敲了敲，这下面最容易有蛇了。 还真有蛇，不过不大，听见动静，悄悄的爬走了。 她这一口气就捡到了日头西斜，大约有两百斤木耳。 她这次把木耳都放四合院里了，大多数都摊开了晾上，只有大约一篓的木耳放在一个筐里。 自己背篓里只背着豆包，手里拎着空筐。以防万一遇到村民。 她回来的晚，一路上还真没遇到人，在离村子几里地的时候，看周围没人，进了四合院，背篓装上木耳，把托巴儿连叶子一起放腰筐里，抱着豆包出了四合院。 这回拿的东西多，豆包只好自己跟头把式的跟着跑。 它却很开心，被管制了一天，重获自由，欢实的很。 村口大树下晚饭后 大家吃完饭了，都出来乘凉唠嗑。 这两天小齐知青采很多蘑菇的事，成了热门话题。 一个年轻媳妇儿抱着孩子：“听说新来的小齐知青采了好多榛蘑，都连着两天了，一天一百多斤，今年是不是收榛蘑？你们采的咋样？” 一个大婶：“我们家媳妇儿今天也上山了，她们一人采了有个二三十斤啊！比往年是强。” 年轻媳妇儿往上颠了颠怀里的孩子：“那也不少，听说小齐知青起早贪黑的，她走的远。” 另一个婶子：“这小齐知青还挺贼的，她自己一个人走，都没跟刘大娘一起，遇到个窝子，自己一个人采。可不就多。”说着撇撇嘴。 年轻媳妇儿：“可别说了，前天她天黑才回来，听集体户隔壁的王嫂子说，那些知青都吓坏了，再晚点儿，大家都要出去找人了。” 另一个媳妇儿：“要不说，吃独食也不是啥好事，出事儿了，等找到不定啥样了。” 老于太太：“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没遇过事儿呢！” 大队长媳妇：“等遇到事儿就晚了，这没个大人在身边管着真是不行。” 一个小媳妇儿：“那郑婶，你管管呗？” 大队长媳妇儿：“我管，我算干啥的？人家能听我的？” 小媳妇儿：“你是大队长夫人啊！不得帮着大队长开展好工作。” 大队长媳妇儿听了心里美滋滋，但嘴上却是：“大队长夫人又不是个官职，作为长辈关心关心还行，你说管那是不能，人家自己有爹有妈，那轮到外人管。” 刘大娘采蘑菇回来刚好经过，大家看刘大娘背着背篓里都是蘑菇，腰筐也差不多满了，都围上来看，七嘴八舌的问。 “刘大娘，你这可没少采，都是啥蘑菇啊？” “又是榆黄蘑又是榛蘑，今年又能卖不少钱吧？” “你没跟小齐知青一起去吗？听说小齐知青采的都是榛蘑。集体户那么多人都吃不完，晒了一院子。” “你这领着人家去采蘑菇，人家自己有好地方可不叫你。” …… 第18章 赤灵芝 刘大娘笑笑也不搭话，“于婶子，吃完饭了？” 老于太太：“吃了，你也快回去吧，还得自己煮饭，快回去吧。” 刘大娘：“那我走了，你们唠着。我先回去了。” 走出人群，刘大娘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小齐知青这几天还真没跟她一起采蘑菇。 她原想天天一起，处熟了，有了感情，撮合她跟儿子。虽然按儿子的样貌，自己家的经济情况，媳妇儿还是好找的，可她想给儿子找个有文化又能干，懂事能挑大梁的媳妇，就不容易了。 她知道自己儿子，能干活是能干，可心思简单，担不了大事儿，有一天她不在了，这个家得有个能拿主意的。 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郑二媳妇儿躲在人群里，听着。她最近闹了没脸，不大敢露头。暗地里咬牙切齿。 齐飞飞这几天很顺利，开心的很。除了累，真是没毛病。 回了集体户，朱丽和张春香正在大门口张望。显见是在等她。 一见那一大背篓的木耳，乐的合不拢嘴：“齐飞飞，你可真是我们集体户的宝，这天天满载而归。”说着来接她的背篓。 这次齐飞飞却躲开了，“别急。”说着把腰筐给了她，打开上面的叶子，露出下面红红的托巴，这可是好东西。“给大家分了吧，男女都有份。” 跑过来的潘小文一到跟前就听见这一句。咧开嘴就乐了：“姐，你可真好。”这姐叫的这个甜。 齐飞飞都觉得齁得慌。把背篓给了潘小文：“做弟弟不能白做，干点活。木耳把根部去掉，先晒干。”又转头对朱丽说：“每次吃以前再拿温水泡发。泡发好，拿开水焯水，再炒，拌，炖汤都行。不要吃鲜木耳，鲜木耳容易中毒。” 潘小文有点不好意思：“姐，我能吃完托巴儿再干活吗？”要不他估计一个粒都捞不着。 齐飞飞看他孩子样儿，忍不住笑：“行。” 大家一窝疯的去分托巴吃，朱丽想洗洗都没来得及，就被瓜分了。 李丹妮去跟大队长儿媳妇唠嗑错过了，回来后悔不已，早知道在家等着了，啥时候唠嗑联络感情不行。 曹小慧和林学文出去散步，谈恋爱了，也没吃到。两口子都没吃到，也很遗憾，都想要是在，能给对方多吃点儿。 齐飞飞看着大家像孩子一样欢乐，也很开心。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大家说笑打闹。 第二天，齐飞飞又按着前一天的路走的，她昨天想去的山坡，她还没有走到。 快到的时候，她又拿出了捕鱼篓子，在小溪里捕鱼。 在等待的时间，拿出大饼子，自己吃，再掰一小块给豆包。 朱丽看她起早贪黑的辛苦，早上就给她带两个大饼子。对于她每天的体力消耗，肯定是不够的，但朱丽已经是偏袒她了。 其实那个年代城里人也不是天天能吃上大饼子，很多孩子多的人家，也是要吃玉米糊糊的。 她心里是很感激朱丽的。 吃完歇好，就去起鱼篓，跟前一天差不多。她把大一些的鱼、蝲蛄和小虾放到厨房里，小杂鱼给豆包吃。 等都收拾完了，又把豆包装背篓里放四合院，她自己提着篮子上山。 这片山还真不错，土质肥沃，离小溪近，雾气大，很湿润。 离人家远，没人来这么远拾柴禾，很多枯树，朽木，这都有利于蘑菇的生长。 可能这一年真是特别收榛蘑，一大片一大片的，树墩上，地上，到处都是榛蘑。跟种的一样。 齐飞飞开启快速收割模式，真是捡到手疼，腿疼。 进了四合院，发现前两天采的榛蘑和木耳，都白晾了，一点儿没变样，没腐烂，也没变干。 这是保鲜？ 她把前几天晾的榛蘑又小心翼翼的合并几个笸箩，蘑菇是很脆弱的，很容易碎。 把木耳也都收到一处。尽量减少占地。要不她的笸箩都不够用了。 又收获了有五六筐。 其间，在一个长满青苔的枯树墩上，还发现了红灵芝，已经长大的有三个，都有手掌大，都采了，还有几个没长大的，齐飞飞就没有动。 因为四合院保鲜，晒不干木耳，她决定，背木耳回去，把榛蘑先放在四合院。 回去后，她去河边洗完回来，刚好看见白沙在院子里，朱丽进屋了，她就悄悄跟白沙说，她能采到灵芝，问白沙要不要。 白沙家条件不错，爱美又爱吃，她手里总有一些好东西。后来去当兵了。有一个导演来选演员把她挑去，又成了明星。 所以，她也许能需要野灵芝，野灵芝是药材，也是很好的礼品。 果然白沙很感兴趣，并表示只要灵芝好，她可以给东西，毛巾，香皂，白糖，她手里现在就有，要是要其他的，她也可以让家人买了寄过来。 白沙说要三五个都行。不送人的，还可以给她爸爸泡酒。 齐飞飞就说，她明天帮她采回来，有三个，都是非常好的，让她明天晚上出去接她，偷偷给她。 有些东西能不露面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个灵芝换一条毛巾，一块香皂，一斤白糖。一套厚棉衣。 白沙是个爽快人，不小气，立马就同意了。 齐飞飞又嘱咐她，灵芝要晒干，阴凉地方保存。 白沙当即决定拿了就送回家。 郑二媳妇儿家 虎背熊腰的蔡大熊：“大英子，你捎信让我俩来干啥？” 伸手抱起小金宝：“小金宝，让大舅看看，长胖没？”在手臂上颠颠。 回头看着他妹子，等她回话。 郑二媳妇儿眼泪汪汪：“别提了，我都让人给欺负惨了！”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一边哭一边添油加醋的讲“蘑菇事件”，把齐飞飞形容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欺男霸女…… 蔡二牛：“操，一个小知青得瑟个鸡吧毛，哪儿有她的份。等着，明天我收拾她。” 菜大熊：“行了，别哭了，明天哥帮你出气。有哥在，谁也不好使。” 郑二媳妇儿一看兄弟表态了，破涕为笑，拿袖子左右一抹眼睛。 “我就知道我兄弟靠谱，没人能欺负我。 明天你们把她的蘑菇都抢回来。” “我给你们煮饭，早点吃完，早点休息，她一大早就走，你们别跟丢了。” 菜大熊：“放心吧，多大点事儿，是不是啊？小金宝？” 菜大熊很喜欢这个小金宝，长的像他们老菜家人。来了总是要抱一抱。 第19章 因祸得福 第二天齐飞飞还是走的前一天的路，她觉得走累了，歇歇，捕点鱼，给豆包弄些吃的，挺好。 半路上她边走边啃大饼子咸菜嘎达。隐约觉得后边有动静，担心会不会是有狼啥的，就警觉起来，很是留意。 树枝晃动间，似乎看见一个深蓝的衣服，有人跟着她？可能是村民听说她天天能采很多蘑菇，跟着来也不奇怪。 她就没再进四合院，也没捕鱼。径直往山里走。 一上山坡，没走多远就发现了成片的趟蘑，她就开始捡。 听见有人走动，她也没在意，大家都是捡蘑菇，自己捡自己的呗。 听着越走越近，她就有些反感了，那么大的山，没必要非凑跟前捡。 她一回头，就见是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人挎个筐，却没捡蘑菇，直接朝她走来。 齐飞飞不禁皱眉，这两个人她认识，是郑二媳妇的娘家兄弟，蔡大熊和蔡二牛。她娘家离这挺远的，跑这来采蘑菇？ 她就提防的站起来了。 蔡大熊：“姑娘，你一个人来这么远采蘑菇，不怕吗？” 齐飞飞慢慢拎起篮子，警惕的看着他，没吱声。 蔡大熊一脸和气：“累不累？要不哥俩帮你采？” 蔡二牛拉了拉他哥的袖子，来之前不是说好，抢了她的蘑菇吗？吓唬吓唬她。 蔡大熊没理弟弟，又往前走了走：“我看看，你这采的啥蘑菇？” 齐飞飞看他往前，又往后退了退，保持距离。 蔡大熊：“这大山里，挺吓人的，咱们结伴一起吧？回去，我们哥俩还能帮你拿拿。” 齐飞飞不想理他们：“你们在这里捡吧，我去别处。”说着转身要走。 蔡大熊：“别走啊妹子，歇会儿，咱们一块捡，别急。”说着就想上来拉她。 齐飞飞一挣，袖子被扯掉一块，齐飞飞撒腿就跑，蔡家两兄弟就追。 看蔡家兄弟追的急，顾不上怕蛇，也顾不上蘑菇筐，直接往深山里跑，镰刀却没撒手，想着万不得已就拿刀抡他们。 追了好一阵儿，齐飞飞钻山实在是快，蔡家兄弟俩累的气喘吁吁，就停了下来。蔡大熊：“算了，今天肯定也把她吓的够呛，咱俩往回走吧，把刚刚那片趟蘑都捡了，也收获不小。” 蔡二牛：“哥，我还捡了她的篮子，这还是个新的，也能值五毛钱呢。” 蔡大熊：“走，捡蘑菇去。” 齐飞飞气的半死，这家人咋都这么坏呢！ 看他们往回走，没再追了，她进了四合院。 仔细一看，衣服裤子都刮坏了！她去下人房又找了找，还真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针线笸箩，不过都是黑线、白线。倒也适合她缝衣服。 她把衣服缝好，又梳梳头。可心里这口气却咽下不去。 坐在里面挑榛蘑，想办法。 直到把全部都挑拣出来。拿着垃圾和药锄出了四合院。 她刚刚只顾跑了，都不知道自己跑哪里了。爬上树仔细看了看，才往山下走。 这回她不只找蘑菇，开始留意地上的草药。还留意蔡家兄弟在不在附近。 走着走着，居然看见一棵大树上，橘黄色的一层。在绿绿的树林里，格外的艳丽。 齐飞飞心情一扫刚刚的阴霾，直接奔着就去了。 层层叠叠的鸡冠蘑，鲜嫩又漂亮。 又进四合院把镰刀换出来。 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割，一大坨就有十来斤。 这一棵树都割完，有上百斤的鸡冠蘑。 全部放进四合院。 时间还早，又继续寻找。 在树林里看见了一头梅花鹿，健硕又漂亮，一身栗红色的皮毛，带着白色的斑点，眼睛澄澈又灵动，竖着两个耳朵动来动去的，还带着个幼崽，一听见动静就飞快的跑远了。 明显，这里是深山，野生动物比较多起来。 偶尔也能看见野兔，野鸡，它们都跑的快，一般都只能听见声音或看见一道影子。 快到山下，她就开始慢慢往家的方向找，她居然幸运的发现了两株人参，都有十年以上。 她没有红布条，就去四合院倒座房里找了一块布头和两条布条。 一个人参杆上绑一条布，把布头垫在人参下面接着人参籽。先把人参籽采了。 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周围杂草清理干净。 再拿一个硬木棍，把头用刀削光滑。 用这个小木棍和手一点儿一点儿的拨土，慢慢把人参周围的土都清理掉，人参就显露出来了。 一个人参，她鼓捣了有两个小时。好在完完整整。 她把这棵人参放回四合院放好。又挖另一棵。 心里万分激动，这两颗人参应该能值不少钱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没挖到过人参，那会儿还不敢进深山，也就不知道这会儿人参的价格。估计应该不便宜吧？ 也不知道让不让个人卖。算不算国家财产？ 等两颗都挖完，太阳已经西斜。 把东西都放进四合院，就赶紧往回赶。还没到村子天就已经黑了。还有挺远的路，她只好弄了一段干松木，在四合院的厨房里找着火石，把木头弄着，一路拿着木头火把走。 离村子近了，她才把火把熄了，把鸡冠蘑装一背篓，三个赤灵芝也放背篓里，领着豆包往回走。 果然在村子外就看见了白沙，她抱着洗脸盆，里面放着衣服。衣服是干的。 齐飞飞直接把灵芝给了她。 白沙用柔软的背心把灵芝一个个包好，外边又用上衣包上。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白沙一脸担心：“今天怎么这么晚？可把我急坏了！” 齐飞飞：“嗯，今天有点儿迷路了，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路。”她不想说蔡家兄弟的事，说了大家肯定要劝她不要上山了，但她不可能不进山。 白沙：“要不你别上山了。这太危险了。” 齐飞飞笑笑：“没事儿，我以后小心点，不怕的。” 看她坚持，就不再劝。 两人回到集体户，朱丽一直站在院外等她。一看她回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让你早点回来，你咋还越来越晚了。急死个人。”接过背篓。 齐飞飞“没事儿的，我今天就是有一会儿迷路了，多转了一会儿。下次不会了。” 她俩这边说着话，白沙悄悄回了屋里。 白沙连灵芝衣服一起放进了网兜里，挂在她铺位旁边靠窗户的墙上。也没人注意她。 第20章 鱼汤 第二天，刚好林鸽要回来，她婆家借了生产队的马车去县里接人，天不亮就出发了。 白沙头一天跟大队长请了假，开了介绍信，跟着马车去了县城。 直接上火车回了省城。 一路上，她拿棉背心把灵芝包了几层，用网兜挂在窗口通风处。很是担心捂坏了。一路上忐忑不安。 其实没事的，因为她的灵芝在空间里放了一天一夜，受到了滋养，变的药效更好，也更耐储存。 白沙一进家门，她妈妈吓了一跳。 “咋突然回来了？是出啥事了吗？” 白沙却很开心：“妈，你看这是啥？”眉飞色舞的。献宝一样打开网兜，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是红红的三朵大灵芝。 刘燕：“呀！你这哪儿来的？这可真难得。” 白沙一屁股坐椅子上，拿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就都喝了。 “妈，我饿了。” 刘燕赶紧把饼干盒子给她拿过来：“先垫垫，我给你煮碗面。” “你还没说，这灵芝哪弄来的？” 白沙一边吃饼干，一边说：“这可是野生赤灵芝，我们有个新来的知青，可能干了。她采的。给我了。” 刘燕：“咱可不能白要人家东西。”你得回城呢，不能跟他们牵扯太深。 话没说完呢，就被白沙截住了。 白沙：“妈！你想啥呢，我能白要吗？我答应给她一条毛巾，一块香皂，一斤白糖，一套厚棉衣。” 又说：“她看样子家里挺困难的，我给这些不算占她便宜吧？” 刘燕：“我也没买过灵芝，应该不算吧。改天我去打听打听。” 白沙：“她说这个要晒几天，晒干了阴凉地方保存。” 刘燕：“行，我来弄，你在家好好歇几天，我明天给你买肉去，做顿红烧肉。好好补补，都瘦了。” 白沙：“那个小齐知青可厉害了，她还天天去采蘑菇，我们最近吃的还不错。” 刘燕：“那你没带点蘑菇回来？” 白沙：“我这不是着急嘛！就想着灵芝了，就怕捂坏了，一路上都挂窗口，提心吊胆的。我俩都不确定这个东西要是被发现了，要不要上交。” 刘燕：“没别人知道吧？” 白沙：“那没有。” 刘燕：“行，咱们也别往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沙：“妈，你们那有棉鞋和棉帽子吗？布头棉花也行，我看她没有过冬的东西，有我顺便给她带回去，我们那山沟沟里出来一次都难。回头她采蘑菇，我再问她要一些晒干给您寄回来。” 刘燕嗔道：“你呀，就是热心肠。好像你妈啥都有似的。这些东西可都是要票的。” 白沙：“哎呀，我不是随您了嘛！再说您是供销社主任，我们山沟沟里的知青太难了，你就帮帮忙嘛！”抱着妈妈的手臂就是摇。 刘燕：“行了，行了，行了，摇散架了。我给你煮面，你先歇歇。”扒拉下白沙的手，进了厨房。 白沙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三朵大灵芝，越看越喜欢，真是漂亮！ 林鸽原来是想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要不要结婚。 结婚是有人照顾，没那么苦，但结婚了就真的扎根在这里，万一有机会回城呢？ 结果她回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跟邻居一打听，父母都下放去了大西北，哥哥嫂子去了北大荒。她当即决定结婚，就给王中平发了一封电报。 回来当天，到镇上就领了结婚证。 回集体户收拾收拾东西，第二天就去了婆家，也没办酒席，只给大家发了点儿水果糖。就算成亲了。 郑二媳妇儿家，蔡家两个兄弟捡走了齐飞飞的腰筐，还采了三筐趟子蘑，美的不得了。 蔡大熊一脸得瑟：“英子，还别说，那小丫头片子，还挺会找蘑菇，今天筐拿少了，要不还能采这么多。” 郑二媳妇儿一听就兴奋了：“那你们咋不把衣服脱了包呢？” 蔡大熊：“操，说的**轻巧，脱了，在山里不拉肉啊？那么远的山路，咋回来？” 蔡二牛：“姐，明天我们再去一次，你再找两个袋子。” 郑二媳妇儿：“行，用不用我跟你俩一起去？” 蔡二牛：“不用了，我俩这力气，多少蘑菇都给你扛回来了，你把家里蘑菇收拾出来就行了。” “今天那丫头被我们吓的不轻，她估计以后都不敢上山了。” 郑二媳妇儿：“死丫头片子，让她得瑟，哼！她再敢去，再收拾她。” 蔡大熊：“放心吧，谁敢欺负我妹子，弄不死她。” 第二天，齐飞飞照样起早进山，她没再去遇到蔡家兄弟的山，又翻山岭，过了山峰对面。 她打不过他们，只好躲着。 她前段时间一直想多采蘑菇，把棉衣钱挣出来。 这件事让她意识到，她不只要吃饱，还要吃好，把身体养好，还要有自保的能力。 她没能力弄到肉，她没钱也不会打猎，但她现在能弄到小鱼了，这也是很好滋补身体的东西。 可她不能拿到集体户去，她没办法解释她是怎么捉到鱼的。而且，这点儿鱼大家一起吃，一分，自己就没啥了。 竹编的捕鱼篓是不能示人的。一捕鱼篓不是她的，再这个山就不产竹子，她想仿编一个也不行。 她需要一个地方煮鱼，四合院的厨房是最合适的地方。 她一直不大好意思用四合院的东西，在她的认知里，不问自取视为偷。 主人却迟迟不出现，她一直很纠结，她现在很需要四合院的工具、空间和厨房。 她不能心安理得的用，她自己能力弱小，她没什么可以报答人家的。 她纠结了一路，最后还是强行说服自己，她借用厨房，绝不弄乱弄脏，主人有一天回来，她一定尽力报答人家。 当她到了山上休息的时候，进了四合院，在厨房把鱼全炖上了，炖了一锅鱼汤。 等炖鱼汤的空隙，她把木耳和鸡冠蘑都摘干净，放好。 等鱼汤炖好了。她端了鱼汤，带着豆包，坐在山顶上吃。她喝着鱼汤，偶尔给豆包一个鱼头。最后吃了个干干净净。 她又回四合院的厨房，收拾的和原来一样，这才出来继续下山。 前几天采过榛蘑的地方，太小的蘑菇当时没采，现在都长了起来。 只是没有前几天厚实。 她没有采，她想看看再远一点儿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慢慢的往山下走。 第21章 小鹿 在半山腰上发现了几颗山楂树，树上的果子结的很厚实，还没有红。看着嘴里就冒酸水。 她爬上旁边的柞树，仔细的看了看距离山顶的距离，把位置记住，打算九月份成熟的时候来摘果子。 她在树上还没下来，就见山下树丛剧烈晃动，然后有几条矫健的栗红色身影四散奔逃，传来小鹿惊恐的鸣叫声。 很快周围都平静下来，只有最开始那里，树丛还在晃动。 看来是一击即中。能捕猎鹿的，一般都是老虎，狼和黑熊，猞狸有时也会攻击梅花鹿。 齐飞飞死死抱着树干，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死死盯着那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猛兽。 她最近都不应该来这边了。 她正关注着远处，突然附近的树丛晃动了一下。 低头一看，矮树丛里趴着一只小鹿，一条前腿正在流血。 大概是刚刚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受伤了，孤零零的一个猫在树丛里。 远处的猛兽还在进餐，齐飞飞闪身去了四合院的桃树下，摘了一个桃子。 出来后，迅速从树上下来，举着桃子，慢慢向小鹿靠近，满眼都是慈爱，不断释放善意。 小鹿大概感觉到她的善意，也许是腿伤了，行动不便，总之它没有动，只是抬起头，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齐飞飞一步步靠近，把桃子举的远远的，凑到小鹿跟前，小鹿闻着那格外诱鹿的桃香，小心翼翼的啃了一口。 齐飞飞看它没有排斥，慢慢的靠近，帮它托着桃子，看它一口口吃着。 等到距离够近，一把抱住小鹿就进了空间。 小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不轻，四蹄乱蹬，早忘了腿伤，拼命挣扎。 齐飞飞一时没抱住，小鹿就跳了出去，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大门。 齐飞飞急急忙忙去追，也跟着跑了出去。 一下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草地，草地上开满了各色的野花，犹如铺了一块彩锦。 再远一点儿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里，河边有一些大石头，上面长满了青苔，河边偶有大树。河水清澈见底。 再远的地方依然是一片白雾茫茫。 这是因为小鹿进来了？给它一块生存空间？ 太好了！ 原来还想把小鹿带回集体户去养，现在这里更好，有水有草，还没危险，还不用人照顾它。 不要太好！ 齐飞飞沉浸在惊喜中。 小鹿却是心惊肉跳，满眼惶恐，这里很美，可未知的恐惧让她惊慌不定。 齐飞飞看见小鹿站都站不稳，还在苦苦支撑，才反应过来，它很害怕。 微笑温柔的对小鹿招招手：“不用害怕，这里没有谁会伤害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走了。” 她转身进了四合院，还把大门关上了。 小鹿的世界安静下来，惊恐的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它动物，慢慢的趴下来。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它应接不暇，小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 放松下来，感到无比疲惫。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了！ 齐飞飞回到四合院，还在兴奋中。原来周围的雾气可以散去，不知道周围还有什么？有多大？ 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四合院是接纳她的？她做出的事，四合院给予了回应。 她以后带其他的东西进来，是不是也能改变这里？ 不停的走来走去。 满脑袋都是乱七八糟的问号。 啊！太兴奋了，太激动！ 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哦！对了，今天还没采蘑菇！ 啊！不对，是外边的野兽不知道走了没有？ 她想自己进来的时候想桃树下就桃树下，想前院就前院，那能不能试试山顶？ 想了几次，使劲儿想，也纹丝不动！ 看来是不行了，那里进来出去还是那里。 提高警惕，手里抓着镰刀，想着万一周围有危险，立马就进来。 出来后，靠着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啥动静。 又爬上树，附近所视范围都没有野兽。 这才拎着镰刀赶紧往山顶走。竖着耳朵警觉着周围的动静。 一直到山顶才松口气，她这些天都太大意了，现在可不是后世连野兽都看不见的山。 她往山下走去，到近村的山去找蘑菇，少就少点儿吧，小命要紧。 在半山腰发现了蘑菇，这回她也不挑是啥蘑菇，多少，有就捡。 她提着大背篓捡蘑菇，很不方便。 这里容易遇到村里人，四合院的东西又不敢拿出来用。 在心里咒骂蔡家兄弟百八十遍，太他妈缺德了！她好不容易编的筐，就这么没了！ 很快她的背篓里就五花八门了，有扫帚蘑、小黄蘑、榛蘑、牛肝菌…… 哎！看着闹心！ 两辈子都没这样过，从前她都有办法找到成片的蘑菇。 真是…… 直起腰，找到多的再捡。找不到就算了。 不再理会那些孤零零的小蘑菇，往山下找去。 正往前找着，就听有说话声。 “刘大娘，听说明天生产队去刘家窝棚换粉条，你家去吗？” 刘大娘“去，我琢磨着是快去了，前几天就把土豆都起了，已经挑出来了，就等着去换粉条呢。你家去不？” 王二媳妇儿：“我家我老婆婆去，年年都是她去，就把我和老三家的都一块儿换了。” 刘大娘：“那挺好，你们都省心了。去一趟得一天时间。” 王二媳妇儿：“可不是咋地，去一趟挺累的，我说这次我去，让我老婆婆在家歇歇。” 齐飞飞：其实你就是想去溜达，毕竟这山旮旯里，一年到头也出不去几次，何况还有个孩子坠脚。 她老婆婆在家一点歇不着，孩子得帮她哄，张口兽得帮她喂，还得给她男人煮饭。 刘大娘：“你们跟去行，你老婆婆岁数越来越大，早晚得你们接手。” 王二媳妇儿：“我这两天出来捡蘑菇，都是强求着我老婆婆帮我看两天孩子。 我说我去换粉条，我大伯嫂子听我说去，她也要去，那我婆婆能同意？两家孩子加一起六个呢，她说啥都不带看的。” 刘大娘：“那也确实看不过来，还得给你们喂鸡喂鸭煮饭。” 王二媳妇儿：“这妯娌多了也不好，像你家一个儿子多好，谁家姑娘有福气嫁进你家，可是有福了，刘贵长的好，还能干，婆婆也好。” 刘大娘：“看你说的，还没个缺点了！”刘大娘心里也是这么觉得。 王二媳妇儿：“我有个表妹，人长的水灵，还能干，要不那天刘贵回来，让她俩见见？” 第22章 这丫头能处 齐飞飞本来还想过去打个招呼，看这俩人聊起亲事，就悄悄的绕过去，走了。 越往近村子，蘑菇越少，想想，她还是往远处去，山这面应该没有猛兽，有时候民兵打耙，枪声对野兽还是有威慑力的。 对哦，她是不是也可以弄把枪？去哪里弄呢？买也没钱啊！ 一路走一路琢磨。 走远了，果然蘑菇就多起来，这个山沟多是扫帚蘑，淡黄色，一丛一丛，跟扫帚树的形状非常像，小个的更像珊瑚树。 齐飞飞一边捡蘑菇一边想，要是不用去深山也能有大片的蘑菇捡就好了。 捡着捡着，突然灵机一动，小鹿进了四合院，给了一片草地，那要是蘑菇进去，是不是也能给一片山坡？ 齐飞飞是个行动派，想到立马就得实施。 去四合院倒座房，拿了铁锹和箩筐，把萝筐里用树叶垫起来，把小扫帚蘑连同下面的一大坨土都一起挖到箩筐里，挖了一箩筐，放进了四合院。 她继续捡蘑菇，今天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赶紧加快速度。 一共捡了半背篓，有些少，不过今天得早点回去，看看能不能让她跟着生产队的马车去换粉条的地方去看看。 一到做粉条的季节，方圆百里的人都来这里换粉条，说不定能有啥机会挣点钱。 今天她故意路过村口的大柳树。 这里就是消息的集散地。只要天不冷，大家没事儿都往这里聚。 齐飞飞站在人群后默默听着大家的谈论。 今天主要话题就是换粉条，都不用打听，一切信息尽在掌握。 明天天一亮就去，去两辆大马车，赶车老板是郑大柱和王中平。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刚想溜边过去，就听后面一个人大声喊：“哎哟，这不是小齐知青吗？这采蘑菇才回来呀？” 齐飞飞回头看去，是王二媳妇儿和刘大娘回来了。 大家也都转头往路上看去。 王二媳妇儿挎着一大筐蘑菇，满脸喜色。 刘大娘也挎着一筐蘑菇走在后面。 齐飞飞没想到王二媳妇离老远就跟自己说话，笑了笑，跟刘大娘打招呼：“刘大娘回来了？” 刘大娘还没说话，王二媳妇儿又开口了： “你这一大早就出去才采了半筐，还真不如跟着刘大娘出去了。” 齐飞飞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笑着却没有了笑意。 “我是不想跟刘大娘抢着采，我去了，刘大娘找到蘑菇还得分我一半，老跟着去，我哪有那么厚的脸皮呀！” 王二媳妇儿本来很得意自己采的可比小齐知情多多了。可谁都知道，她能采这么多，都是靠刘大娘，没刘大娘，她都分不清有毒没毒，自己连山都不敢上。 强挤出个笑：“看你说的，大家都是结伴上山，谁能介意多一点少一点，都是邻里邻居的，远亲还不如近邻呢。” 刘大娘心里是站齐飞飞的，可她没有说话。自己带个儿子，孤儿寡母的轻易不得罪人，。有时候吃点儿亏也不计较。 齐飞飞可没心情没时间跟她们扯没用的，跟刘大娘打声招呼就走了。 后面传来王二媳妇儿继续跟大家说自己跟刘大娘采的蘑菇多好多好，走了多远，蘑菇多多，刘大娘多厉害…… 齐飞飞赶紧去郑大柱家。 郑大柱正在院子里劈木头。 “郑大哥，忙着呢？” 郑大柱停下挥斧头：“吆，小齐知青啊！有事啊？”上次接小齐知青回来，对这个姑娘印象还不错。 齐飞飞：“郑大哥，明天是你赶车去换粉条吗？我想跟去，能带我一个不？”说着进了院子。 郑大柱媳妇儿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这就是小齐啊？有事屋里说，来来，进屋坐坐。” 说着就往屋里让。 “前几天接你们回来，大柱就说跟我说了。说小齐知青人不错，让我多跟你走动。” “你看，我这天天家里事多也没出门。来来，屋里坐。” 郑大柱媳妇儿的嘴快的跟机关枪一样，齐飞飞愣是没插上话。 被拉着就进了屋。 郑大柱也跟了进来。 路过厨房，齐飞飞直接就抓了几把扫帚蘑给放在盆里，有大半盆，足够一家三口吃一顿了。 郑大柱媳妇儿：哎，哎，哎，妹子，你这是干啥，好不容易采的，快拿回去，你们人多，留着自己吃吧。” 说着就要帮着往回装。 齐飞飞：“嫂子，嫂子，这就是给你们尝尝鲜，不值啥，咱们往后处的日子长着呢。” 郑大柱媳妇儿听了，也就不推脱了。 “那嫂子就不客气了，以后没事常过来坐坐。你大柱哥一天天忙，也不着家，我又带孩子也出不去，没事你就过来。” 齐飞飞也没进屋坐，客气几句就告辞。 “嫂子，我先走了，集体户那里还有事儿，你和大柱哥先忙，我走了。” 郑大柱：“小齐知情，你们集体户也要换粉条？多少土豆？” 齐飞飞：“不是，是我自己想去看看。方便捎我一个不？不方便就算了。” 郑大柱：“方便，有啥不方便，明天好多人去，早点起，天蒙蒙亮就走，要天黑才能回来呢。” 齐飞飞：“我知道了，明天我早点，要是有啥跑腿的活，你就知声。大活干不了，小活没问题。” 郑大柱：“行，明天早上大柳树集合。” 齐飞飞：“好，那我先走了，大柱哥，嫂子再见。” 齐飞飞走了，大柱媳妇儿拍拍大柱胳膊：“你还真没说错，这丫头能处儿。” “赶紧劈柴去，晚上给你炒蘑菇。” 回了集体户，朱丽正在煮饭，刘玉梅在烧火，张春香在看李丹妮钩东西。 齐飞飞把蘑菇背篓放院子里，去厨房拿了一个盆出来，准备摘蘑菇。 朱丽见她回来就要干活就说：“你放着吧，洗洗脸歇会儿，我手里活完了，我来摘。你歇着吧。” 卢丹妮和张春香也出来摘蘑菇。 刘玉梅拎着烧火棍也出来了。 “呦，这今天是咋了？每天都是满筐满篓的，今天咋才半篓？” 齐飞飞懒得搭理她。 张春香：“这篓大，半篓也够吃一顿了。这个蘑菇可真香，长的也特别，像不像珊瑚树？” 李丹妮：“还真像，这蘑菇叫啥名？” 齐飞飞：“扫帚蘑，也叫珊瑚菌。炒着吃，炖着吃，煮着吃……咋吃都好吃。” …… 第23章 郑老汉 几个人聊起来，刘玉梅转身进去继续烧火。 “朱丽，你说不会是有啥事儿吧？每天都捡好多，昨天把筐丢了，今天才半篓。” 刘玉梅：“走丢了，手里的筐还能走丢？不定咋回事儿呢！” 说着朝外努努下巴， “今天回来的也早。指定有事儿瞒着咱们。” 朱丽：“能有啥事儿，前几天刚下完雨，蘑菇多，这几天蘑菇少了也正常。 天天背那么多也累，天天吃不饱，还干那么多，也该歇歇。”再穷也不能把自己累死吧！这丫头已经够拼命了。 刘玉梅：“我看她也是坚持不下去了。” 等晚饭的时候，朱丽就跟大家算了一下齐飞飞捡的蘑菇和木耳，各种蘑菇加一起，十顿都吃不了，再加上大约50斤木耳，木耳一顿吃不了太多，七八顿是能吃上，所以已经超过15顿。大家看方便的时候给齐飞飞买一块布。 王斌就说，男知青的钱他来收，女知青的就朱丽收。 朱丽说就都王斌收吧，除了白沙不在，大家都在就直接给王斌，白沙肯定不会差事儿，她给垫上，或者王斌垫上都行。 王斌就说他给垫上，钱和票放朱丽处，过几天女知青跟齐飞飞一起去供销社去买。 朱丽也没推辞，就接手了。 大家又聊起生产队组织大家去换粉条的事。 可惜集体户的土豆太少，连储存冬天吃的都不够。 大家想吃粉条只能去供销社买了。 粉条是很受大家欢迎的一种菜。 东北人炖鸡、炖鱼、炖排骨、炖酸菜都喜欢放粉条，芹菜炒粉条，酸菜炒粉条，白菜炒粉条…… 过年过节来且都少不了粉条的身影。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齐飞飞才跟朱丽说，她今天跟大家去换粉条的地方去看看新奇，可能晚上回来比较晚，让她不要担心。 齐飞飞来到大柳树下时，一个人都没来呢。 大柳树很粗，两个人都环抱不住，站在后面一个人，完全看不见。 齐飞飞转到树后，进了四合院。 她把小虾，撒了一些盐（在集体户盐罐里抓的），放在锅里慢慢备干。 带一点儿咸味，吃起来很香。 只是有点儿少，才不满一小碗。很快就吃完了。 端着装蝲蛄的盆去了草地。 小鹿正站着吃草。看来腿伤没有大碍。 小鹿一听见动静，立马抬起头来，警惕的看着她，就怕她又突然干出啥事来。 齐飞飞无奈笑笑，摆摆手：“小鹿，早上好呀？你在这里待的还好吗？” 小鹿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好吧，你自己玩。” 齐飞飞没有再往小鹿靠近，怕它受惊再乱奔乱跳加重腿的伤情。 直接往小河边走去，想看看有没有鱼啥的，要是有，她以后可以在这里捕鱼了。 水像泉水一样，清凌凌的，清澈明亮，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石头和水草，就是没有鱼虾啥的。 齐飞飞将蝲蛄倒进了河里，希望他们能在这里生存，繁衍。 有空再捕一些鱼放里，将来回了京城也有的吃了。 把豆包留在草地上，希望它和小鹿早日混熟。自己就回了大柳树后。 一出来，就听见大家吵吵嚷嚷。 王二媳妇儿的婆婆：“中平啊，你去我家装一下土豆，老二老三家的土豆也都在我家呢，得有个四五百斤，你先去帮我装上。” 王中平：“好的，婶子。” 甩了一个鞭花，“啪”的一声，一手拉了拉缰绳， “哦儿,哦儿,哦儿,驾儿”又“啪”的一声。 三匹马一起用力，马身上的铃铛，铜环，“叮叮当当”的响起，马车向村里走去。 大队长媳妇儿李桂英：“大柱，大柱，去大娘家把土豆装上，大概有个三百斤土豆。” 郑大柱：“好的，大娘。你回家等着，我这就过去。” “大柱，你顺便到俺家一下，俺家也有土豆要去换粉条。” 大柱：“好，嫂子回家等着吧。” “大柱，我家这土豆大概有个七八十斤，袋子口我缝了记号，你帮我换了，我就不去了。” …… 齐飞飞没有着急出去，不喜欢跟大家聊些有的没的。一直等大家都准备差不多了，才出来，直接去郑大柱的马车，直接坐在了副驾处。 李桂英也坐在郑大柱的马车上，一看是齐飞飞就热情的打招呼： “小齐知青啊，你这是去换粉条？” “婶子，我不换粉条，我就是觉得新鲜，没见过，想去看看。” “你这孩子，这有啥好看的，就是称称土豆，粉条的。来回得一天，屁股都颠的生疼。” 齐飞飞：“我就是好奇土豆是咋变成粉条的。” 李桂英：“行，你去看一次，下次再让你去你都不去了。” 齐飞飞笑笑，也不反驳。 大队长媳妇儿转头又跟一个老汉聊上了“老叔，你这是去养猪场还是去换粉条子？” 老汉满脸皱纹，黑红的面堂，笑起来却很明朗，“我去换粉条子，家里没人愿意去，就我去了。” 李桂英：“那你不用看着养猪场啊？” 郑老汉：“新来了一个干活的，虽然不会干，但态度还挺认真，教了他几天，喂喂猪，除除粪，还是没问题的。” 李桂英：“你们现在是喂猪还是放猪？” 郑老汉：“现在都是喂，就喂完让它们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放出去，一撒欢儿就没影了，青草莫棵，我这老胳膊老腿儿也撵不过来。进地霍霍庄稼也不行。” 李桂英：“那你们喂啥？净喂糠？” 郑老汉：“猪场离五队近，他们有些社员割猪食菜送来，一背篓一个半公分，年底猪场杀猪，按公分可以分一些猪肉。” 李桂英：“这可是好事儿，没听我家那口子说起过。” 郑老汉：“分肉是不错，活也是累，天天割，到年底也就十斤八斤肉。大多都是半大孩子，老头老太太干，壮劳力看不上。离的远的，也没人愿意干。” 李桂英：“那倒也是。”她们家的条件，真是不必这么辛苦。 齐飞飞：“谁去都行吗？” 郑老汉：“咱们头道沟大队的都行，养猪场是咱们大队副业厂的。” 齐飞飞：“那我们知青也行了？” 第24章 换粉条 李桂英：“没事儿溜达割点儿猪食菜，还能换肉吃，真不错。” 郑老汉：“行，就是得能坚持，三天两天的，也没法割肉不是。” 齐飞飞：“那倒是，我能坚持，明天我去找您，行吗？” 郑老汉：“行，明天你割了猪食菜，背去合格了就给你记上。他们一般都是一天三个公分。那就是两大背篓。一背篓得有二十斤。” 齐飞飞：“行，谢谢大爷。” 郑老汉笑呵呵看着齐飞飞，小丫头精瘦的。 李桂英：“老叔，她真行，你别看她长的瘦，（没二两肉）天天采蘑菇，那都是一大背篓一大背篓的。割猪食菜不比那容易多了。” 郑老汉：“还真没看出来，不赖啊，姑娘。” 齐飞飞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路上大家聊着天，时间过的倒也快。 十点多到了粉房。 等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比他们先到了。 一个圆脸姑娘，穿着格子连衣裙，梳着两个大辫子，腰背挺的笔直，微抬着下巴，正在跟粉房的会计在交涉， “我们今天先拉五百斤走，以后，一个星期来拉500斤，中秋节前一共要2000斤。” 会计是一个微微有些驼背的中年男人：“这位小姜同志，我们都是按先来后到，排着出货的。你这刚来，前面还有好多人没拿到货呢。你看……” 话没说完，就被那位姑娘打断。 “我们是三线厂，为国家建设做贡献的，几千职工等着呢，能跟他们一样吗？” 男同志耐心解释：“小同志，可粉条有数啊，别人都是说好那天来取，不好让人家大老远的白跑一趟，要不，我给你排上？过个三四天再来一次，你看……真没差几天，你们再耐心等等？” 小姜同志：“他们都是村民，又不急着吃，早点晚点怕什么。” 会计笑容淡了下去：“不是，他们是不急着吃，可好多人来一趟赶车都是几个小时，很不容易，不好让人家白跑。” 小姜同志还有些犹豫，她刚来后勤部，就想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原想自己是大厂后勤部，到哪儿都得给面子，高看一眼。 她没想到这年代是物资在谁手里，谁牛逼，她问别人买东西，一样是弱势。没给她脸色看，都是人家修养好。 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是被捧着的，这会儿心里有些不舒服，怎么也拉不下脸求人，又想立马能拿货走人。 厂子要中秋节分节礼，几千人的大厂，一个工人半斤粉条，最少也得二千斤粉条。一个星期必须拉回去五百斤，不抢着拉，根本排不上号。 现在正是换粉季节，村民很多人家才换几斤粉条，也不好大老远让人再来取一次。 所以存下几百斤粉条真是不容易。这是实情，也不是人家故意刁难她。 司机小孙看新来的姜同志要谈不拢，就劝说：“我们这也算订到货了，三天后，也算快的了，这后面还在陆续来人，不抓紧时间订，排的更后了。” 他在这工作几年了，了解情况，能出多少粉，要看农民能拿多少土豆来换粉。 镇里，县里，肯定是要拿走大部分粉条的，说不定还得往省里送一些。 不管多少，能抓紧订到手是主要的。 “这位同志” 司机说着递了一根大前门给会计， “我们小姜同志是从省城刚调过来的，还不了解咱们这边的情况。 小姑娘初来乍到，背井离乡的，也不容易。 您看看，尽量多给点，晚个几天不怕，您帮帮忙，帮帮忙。” 司机天天跟着跑，已经很熟悉各个关窍，说话办事都比较油滑。 说着话，把只抽出一根的大前门烟盒，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 俯下身子在会计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会计缓和了语气：“你看这天天生产的粉条是有数的，真是没办法，要不这样，一个星期以后再来，我直接给你们装七百斤，小姜同志，你看成不？” 司机赶紧给小姜同志打眼色。 小姜同志抿抿唇：“行，那咱们就说定了？今天是十四号，我们二十一号这个点儿来。” 司机赶紧说：“谢谢，谢谢，邓会计，太谢谢你了。我们二十一号过来，你先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司机跟着小姜同志往外走，低声说： “这次真不错，你一来就订了七百斤粉条，回去，大家肯定特别高兴。 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这粉条可是不好订。 去年就没订上。 他们归政府管，镇上，县里，那是必须得优先给，要是给个啥指标，不完成都不行。 等这批拿到手再谈下一批。” 小姜同志迷迷糊糊，她也是刚出学校门，社会上啥经验没有。 能来厂里进后勤采购部，全是因为她姨夫是厂长。为了不下乡，才来山沟里，进了工厂。 看着三线机械厂的汽车开走了，郑大柱这才把马车靠过去，准备卸车。 院门口有个大称，按家卸。 一家的土豆搬过去，粉房的人要看看土豆，好的不好的，给的粉是不一样的。 中等的土豆，一百斤换八斤粉条，下等的土豆，一百斤给换六斤粉条。上等土豆基本没有，好土豆大家都留着过冬吃。 齐飞飞很积极，帮着拿小袋子的土豆。 土豆验完，称重，还得给送进库里。 这一通下来，也挺累人。 会计按家给开票，谁家多少斤土豆，换多少粉条都写在上面，一式三份，会计一份，村民一份，库房一份。 一般三斤五斤的，当天就能拿回去，多的有时候就要等几天再来取一趟。 今天因为前面有个厂子要货，这次头道沟大队的粉条，都得过十天才能来取了。 大家倒也不急，都是要留着过年过节吃。 今天不用装粉条，卸完车，也要喂喂马，再往回赶。 这个空，齐飞飞就进去漏粉的厂房转了转。 后院里有一口井，有一个人，一直在打水，水从水槽流进屋里。 几个妇女在不远处洗土豆，去皮。 在院子另一侧，离屋子比较近的地方有一盘大石磨，毛驴蒙着眼，不停的转着，把土豆磨成浆。 第25章 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 有人专门过滤这个浆，然后等它沉淀。 沉淀好的精细粉面子，放进一个带支架的特大缸盆，按一定比例放入明矾，再加入适量滚开的水，开始用耙搅打。 搅打的人都是壮汉，速度要快，打不动马上换人，继续打，直到粉打不动了。 再加入粉面子，几个强壮的汉子围着钢盆转圈揣，边揣边加入粉面子，揣的时候，有师傅用手划面，看面揣的程度。 面越揣越黏，拔手都费劲，几个汉子边揣边喊着号子，汗流浃背。 直到师傅说行了，才停下。 下一道工序就是漏粉了。 在房梁上栓一根绳子垂下来，下头绑着漏粉的瓢，瓢下面是一口烧开水的大锅。 师傅把揣好的粉，弄一团放在瓢里，一手抓住瓢把，一手均匀的拍打，粉就从漏粉瓢的孔洞漏进了开水锅里，在开水锅里煮熟，另一个人就用一根木棍挑起，去冷水里冷却，再拿去晾晒。 师傅的手艺很好，粉漏的很均匀很长，也没有粉疙瘩。 齐飞飞在里面逛了一圈，见大家都在忙着，过去跟几个洗土豆的嫂子搭话。 “嫂子，你们可真厉害，这不用看着都削这么快，这一天得削多少土豆啊？” 一个穿粉半袖的嫂子说：“天天削都习惯了。一天咋也得削七八百斤吧。” 齐飞飞露出羡慕，崇拜的眼神。 “你们这福利肯定特好吧？” 一个胖乎乎的嫂子说：“这是生产队的副业，就是挣工分，也就是能发个劳动保护，手套，靴子，工作服。”话是这么说，脸上的得意掩都掩不住。虽然她们干活时用不上，但也不是普通农民能有的。 齐飞飞：“你们这可真好，我们那儿啥副业也没有，除了种地，也就能采点蘑菇啥的。一年到头就指着生产队分点儿粮。” 粉半袖嫂子：“你一个姑娘愁啥，找个对象，嫁出来就行了。” 齐飞飞：“啊~！哎呀！”双手捂脸。 她上辈子都儿孙成群了，哪里还会脸红，可不装装也不行啊！ 这个年代，大姑娘不脸红那绝对是异类，能让人家说道一辈子。 胖乎乎的嫂子假装说粉半袖嫂子：“小兰，别口无遮拦，人家还是个姑娘呢。” 粉半袖嫂子：“我这说的是正经的，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得挑个好地方，挑个好人家。” 齐飞飞揉了揉脸，也不知道是想揉红点儿，还是想缓解尴尬。 “嫂子说的对。” 生硬的转移话题。 “像你们这么忙，也没时间去采山货吧？” 胖乎乎的嫂子：“采啥呀，我们几个忙的都没时间做饭，家里都是老婆婆照顾着。想吃也没办法。” 齐飞飞：“今年榛蘑特别好，下次我过来，给你们拿点来，尝尝鲜。” 粉半袖嫂子：“姑娘，你是有啥事儿？”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第一次见面就给人东西。 齐飞飞：“不瞒你们，我是知青，我们今年没土豆换粉条，我拿榛蘑换，你们看能行不？” 胖乎乎的嫂子和粉半袖嫂子对视了一眼，又瞅瞅另外几个嫂子。 压低声音说：“粉房的粉不能这么换，除了换土豆的，都得卖给公家。” 又拉近齐飞飞，贴耳朵说：“你要是要的少，我自己家跟你换点儿。” 坐正，换正常声：“你一个小知青，背井离乡的也不容易。 你一个人吃，我送你一斤半斤的。 下回你过来，我让我婆婆给你拿。我家就在村东头，前趟街第二家。 我姓姚，你一提姚春丽，没人不知道。” 齐飞飞：“太谢谢嫂子了，我们队要十来天才能来拉粉条，到时候我给各位嫂子拿蘑菇来。” 齐飞飞这边正唠的高兴，刘大娘找了过来。 刘大娘来的时候在王中平车上，下了车，齐飞飞又帮忙卸土豆，等活都干完了，老王婆子又拉着她，跟她说给她儿子介绍对象的事。 这好不容易脱身，赶紧来找齐飞飞。 她还是觉得，做儿媳妇儿，还得是齐飞飞更可她心。 上次跟儿子说了，儿子也没能跟齐飞飞搭上话，还得她自己慢慢帮忙笼络住人才行。 刘大娘：“飞飞，咱们去车上吧，看一会儿该走了。” 齐飞飞答应一声，跟嫂子们道别，才跟刘大娘出来。 外边李桂英和老王婆子正在跟会计唠嗑，在打听这附近有没有啥好小伙，想是打算给谁做媒。 有粉房的村子，比头道沟大队要好过很多。能嫁出来也是好事。 刘大娘领着齐飞飞出来，去了郑大柱的马车。 郑大柱正和郑老汉在唠嗑。 “老爷（二声），你们那会儿打土匪，怕不怕？” 郑老汉：“怕，咋不怕，地主家的院墙都修炮楼。 大土匪一般不抢穷人，穷人没啥可抢的。都是给地主家传信，或者直接绑票，让给多少多少大洋，给了就不砸窑。不给才来。” 郑大柱：“真来过吗？” 郑老汉：“来过，都交手了。我还打中一个。他们主要是吓唬人。但也确实比老百姓狠。 一般不真玩命，谁还不想过好日子呢。 他们比我们做长工护院的日子滋润。抢了钱，也娶媳妇儿。花钱不算计，反正花完再抢。 很多地主，一吓唬就给钱了。” 郑大柱：“你现在手里的枪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吗？” 郑老汉：“我手里这个就是个土枪打猎的。你大爷手里的是五六式，那才是好家伙。” 郑大柱：“民兵打靶的时候也用过，确实好，就是打完就收回去了。” 郑老汉：“你小子是想要把枪？” 郑大柱摸摸头：“稀罕是稀罕，太贵了，媳妇儿也不能让。她不愿我去打猎。” 郑老汉：“安生过日子，有家有口的，危险的事儿还是不要干。” 郑大柱：“是，我大爷最近几年也不去打猎了，就是不希望大家出危险。” 郑老汉：“嗯，现在年年打靶，野兽都往山里走，只要野兽不下山就行。要是附近出现狼，你大爷指定得出手。” 齐飞飞听着两人唠嗑，眼睛亮晶晶的。 刘大娘想跟她说说话，看她这样，又忍住了。 齐飞飞却转过头来，小声问她：“刘大娘，你会打枪吗？” 刘大娘：“我就知道咋打，没真打过。” 齐飞飞知道刘大娘有一杆枪，只是拿来吓唬人的，也只是防爬墙头的。 没打过一次猎，不是不想吃肉，不想卖钱，而是不敢冒险，土枪容易炸膛，那是要命的。 刘大娘的丈夫就是这么没的。 刘大娘：“你这丫头啥都好奇，打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看见都离远点儿。” 齐飞飞：“刘大娘，我知道。我就是问问。” 各处都唠的热乎，只有王中平还惦记新婚的妻子，想早点回去。 他跑进院子，把老王婆和李桂英喊出来，大家才往回走。 第26章 深如寒潭的眸子 本来天气晴朗，突然，西北方的天空，乌云密布，翻滚而来，如大海的巨浪一般瞬间布满天空。 “咔嚓，咔嚓，轰隆……” 电闪雷鸣 顷刻间，瓢泼大雨。 大家忙着披麻袋都赶不赢，全变成落汤鸡了。 路上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坑。 谁也没心情唠嗑了。 女的都挤一起，头顶披着麻袋，多少能热乎点儿。 郑大柱和王中平不停的抽打着马鞭，呼和不断。 忽然对面开来一辆吉普车，郑大柱和王中平都把马车慢下来，尽量靠路边。 公里不是很宽，刚好过两辆车。 山里的马很少见汽车，很容易受惊。看见吉普车，有些躁动不安。 吉普车的速度也降了下来。缓慢的经过。 齐飞飞感觉车停下了，听见动静，就抬头看，正好对上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 齐飞飞的心，突的，震了一下。 男人只是一瞥，就转过了头。吉普车与马车擦肩而过。 齐飞飞心里感慨：还是汽车好，起码有个篷，不用一直浇着。 吉普车错过去了，马车又重新跑起来。 好在，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半个多小时后雨就停了，大太阳重新出来了，在半空中，还出现了一道七色彩虹。 苍翠的山林，碧蓝的天空，一道七彩的彩虹。也是难遇的美景。齐飞飞好想有个相机，记录下这一刻。 这个年代的人就无端的乐观。 山风吹来，身上冷的打哆嗦，也没有人抱怨天气，也没有人抱怨生活艰难。 还高兴的说，太阳出来了，晒一会儿就不冷了。 大家说着，笑着，拧着身上的衣襟。 李桂英还说，让几个男人，你们把衣服脱了，拧拧，都是大老爷们，怕啥。我们女的转过去。 她又喊着几个女的，大家扯着麻袋挡着，轮流在中间，把衣服裤子都脱下来，拧干再穿上。 穿着湿衣服容易落下病。 大家一顿忙活后，又开始上路。 路实在是长，等回了家，大家多少都有些感冒了。 朱丽一看齐飞飞这样，赶紧给她烧水，让她用热水好好洗头洗脚，擦擦身子。 又煮了大葱水，给她喝下，把她唔在被窝里，不让她露头，直到好一会儿，唔得微微出汗了，才给她透透气。 又给她端来了小米粥。 “刚给你熬的，赶紧趁热喝点儿，可不能感冒了，这几天就在家歇歇吧，养养身体，看你瘦的。” 朱丽很是心疼齐飞飞。别人不是家里条件好，就是自己心眼多。只有齐飞飞，家庭条件不好，傻干傻干的，全靠自己。 可能也是同病相怜吧。 自己家条件也不太好，好在自己会煮饭，会照顾人，能得个煮饭的活，虽然工分不算多，一年到头不得休，但天天有工分，农忙的时候也能出去上半天工。 虽然辛苦，一年总是收入还不错。 看齐飞飞把粥喝完了，把碗收走，给她盖严被子，嘱咐她赶紧睡。这才出去。 齐飞飞洗了个干干净净，出了汗，吃了个饱，舒舒服服的睡个饱觉，第二天早上，通身舒坦。 朱丽起来抱柴禾煮饭，她就跟了出去。 把朱丽拉住：“朱姐，我从今天开始，割猪草送五队的养猪场，说是年底能分到猪肉的。 晚上回来的肯定晚，赶不上吃饭，你不用煮我的饭了，把玉米面给我，我在那边跟他们换吃的。” 朱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那么远，太辛苦了。可，捡蘑菇也辛苦，还没猪食菜好采。还能分肉，这年头肉多难得啊！ “你自己多加小心。” 回屋给齐飞飞装了十天的玉米面。 “这是十天的，吃完再给你拿。” 齐飞飞背上背篓，把玉米面放进背篓，拿着就出发了。 走到半路，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拐去小河边。 先进空间看了看小鹿和豆包，两个处的还不错。 小鹿的腿更加灵活，看见齐飞飞也没那么害怕了。还“呦～呦～”叫着。 齐飞飞慢慢的过去，轻轻的抚摸它的背，它也没有跑开，还回头轻轻的蹭蹭她。 豆包急得上蹿下跳的，它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饿瘪肚子了。 齐飞飞摸摸它的头，马上给你弄吃的，等着。 齐飞飞先去把鱼篓放河里，这才回厨房煮玉米糊糊，做大饼子要提前和面，还要用面起子，她还没有。 玉米糊煮好，晾上。出了四合院，去起鱼篓子。 一拎上了，就感觉很重，里面噼里啪啦的。 齐飞飞解开篓口，直接一下倒进了木桶里。 居然有大鲤鱼，估么有两斤多，平时小河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鱼，看样是昨天下大雨，下游的鱼顶上来的。 还有几条一斤左右的鲫鱼，几条半斤左右的，这可真是大收获。一起得有十斤鱼。 齐飞飞欣喜不已。也不看鱼了，赶紧把鱼篓又弄好，放进小河里。 拿着鱼桶回四合院分拣。 把大鲤鱼装一个桶，鲫鱼装一个桶，柳根鱼装一个桶，其他的也顾不上分拣。都装在一起，添上水。就去工具房了。 记得有一个像倒扣的簸箕一样的，下面带底，还有一个长杆，是竹子做的。应该是捕鱼用的吧？ 齐飞飞也没用过，看着拿来去河里抄鱼不错。 拿着就出了四合院，去捕鱼篓上游，一边抄鱼，一边往下游赶。 还真抄到了不少，昨天雨水大，顶上来很多鱼，这会儿水退了，很多鱼都露出了鱼背，一眼就能看见，成群的鱼。 没一会儿就抄了一桶鱼。 本来只是想弄点儿鱼吃，实在没想到有这样大的意外收获，都忘记饿了。 把鱼桶送回四合院，发现厨房的桶啊盆啊不大够用了。这么抓下去，不是要一厨房鱼？ 想起影壁墙前有个彩绘鹿塌祥云的大缸。 嗯，把大鱼放那里吧。挺好，吃的时候捞着也方便。 大缸里的水是满的，用桶提出来一些，把大鲤鱼，鲫鱼都一股脑儿倒了进去。 柳根鱼在厨房找了一个半大缸装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鱼，直接装在一个缸盆里。 这次小鱼儿还真不算多。 安顿好这些，又出了四合院，起了一次鱼篓，这次比上次起的还多，估计跟她撵鱼有关。 有两条三斤来重的大鲤鱼，其余的多是鲫鱼和柳根鱼。鱼篓都满了！ 齐飞飞一边干活，一边咧着嘴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第27章 郑大爷病了 齐飞飞一直忙活，直到感觉有点儿头晕，心慌，出虚汗，胳膊发抖，才想起来，她还没吃早饭，赶紧回四合院把玉米糊糊喝了。 去抱豆包出四合院时，豆包用幽怨的小眼神儿看着她，显然对把它忘了这事儿很不满。 齐飞飞撸了两把狗头，就把它抱出来了，现在可没工夫跟它矫情。 给了豆包一些小鱼。就又开始捞鱼。 直到太阳都过了正午了，才停下，这段河的鱼都被她捞的差不多了。 有三条三斤左右的大鲤鱼，放在影壁墙前的鹿踏祥云粉彩大瓷缸里。 半斤以上的鲫鱼得有三十多斤，放在了后院桃树下的神兽石雕大缸里。 有四十多斤的柳根鱼放在了厨房的地缸里。 虾和小鱼搂了一缸盆。 蝲蛄留了一缸盆。 剩下的全让她倒进了门前的小河里。希望各种鱼虾都能在里面繁衍生息。 都弄完了才想起来跟人家说好上午送猪食菜去，这还没割呢！ 赶紧背上背篓，拿上柴刀去割猪食菜。 割了满满一大篓猪食菜来到养猪场，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很。 齐飞飞站在大门前喊：“郑大爷，郑大爷，郑大爷……” 喊了好几声，从屋里出来了一个瘦高的男人，头发又长又乱，还戴一副眼镜…… 嗯？这不是火车上那个给她玉米面大饼子的人吗？ 齐飞飞有些惊讶。 男人也顿了一下。平时来送猪食菜的上午都来过了。 看着她背着背篓里都是猪食菜，就说：“把猪食菜放称上，称完，你倒猪食菜堆里就行。” 打开记账本子：“你叫什么名字。” 齐飞飞：怎么像没见过自己一样。 自己也不想跟劳动改造的人有太多牵扯。不是嫌弃啥的，也知道他们会平反。可现在，交集多了就是很容易出麻烦。 所幸也假装不认识。 “齐飞飞。” 周围看了看，还是没看见郑大爷。 明明昨天半路郑大爷就下车了，说回养猪场，怕新来的出纰漏，不放心。 “郑大爷不在吗？” “他病了，在屋里躺着。你找他有事儿？” “你能给我点儿水喝吗？有点儿渴。” 男人在账本上写上25斤。 “你等等。” 转身回屋去取水瓢。 齐飞飞跑出院子，进了四合院，抓了三条鲫鱼出来。着急也没挑大小。 出来后，蹲帐子边，撅了一根蒿子杆，把鱼从鱼鳃处串起来。拿回了院子里。 男人出来没看见人，见背篓还在，知道她没走。 去井边帮她打水。 夏天喝水如果不是开水，就要喝井里刚打上来的，水缸里放的生水不能喝。 齐飞飞进来，见男人在打水，心想，这个人还真是个热心的好人。 拿过瓢，接了半瓢水，喝了起来。喝完拿手背擦了一下嘴。 把手里的鱼递给他。 “你跟郑大爷熬点儿鱼汤喝吧，郑大爷病也能好的快点儿。” 齐飞飞故意说让他俩吃。 看这个男人明显比火车上时瘦了好多，也黑了好多。 一个读书人突然干体力活，肯定是吃不消的。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我不会做。” 他到现在还没煮好饭呢！ 其他送猪食菜的人来，他就想说，毕竟郑大爷不能饿着。可别人都躲着他，猪食菜放下就走，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他鼓了好大勇气才说出来。 “你能帮忙煮一顿饭吗？郑大爷病了，今早就没吃饭。” 他实在是没办法。 看着很不安。 齐飞飞看看他，转身进了屋。 先把鱼放厨房盆里，就去屋里看郑大爷，结果老人家一直昏睡，头也滚烫，这是发高烧了。 齐飞飞问男人:“给郑大爷吃药了吗？” 男人:“没，昨天回来有点儿打喷嚏，他说睡一觉就好了。今天早上一直没起来，我没有药……” 男人还想说什么，齐飞飞已经不想听了。 这就是个书呆子。 齐飞飞打断他，问了菜园子在哪里，去园子里拔了几棵大葱。 “烧火会吧？” “会” “那你赶紧把玉米糊盛出来，刷锅烧水。” 锅里是有些糊底，半生不熟的玉米糊。 这是一点儿不会煮饭啊！怕不是个富家少爷。 齐飞飞利落的把葱连根洗了，切段。 然后开始清理鱼鳞，去内脏。 男人把锅洗干净，烧上水。 齐飞飞又教他把大葱段放水里，放一碗多水就行。煮几分钟。然后盛出来晾凉。锅里添上水。 等他把大葱水煮好，齐飞飞已经打扫好鱼了。 齐飞飞“你贵姓？这说话没个称呼也不方便。” “我免贵姓秦。你叫我老秦就行。” 齐飞飞“好，老秦，我们去给郑大爷喂水。” 齐飞飞利落的洗洗手。端着大葱水和勺子，跟老秦一起进了屋。 “老秦，你把郑大爷扶起来，我来喂。” 老秦听话的照做，让郑大爷靠在自己怀里。 郑大爷是有意识的，只是浑身无力，头晕眼花。 齐飞飞一勺一勺的喂，郑大爷很配合的喝完了。 老秦给郑大爷擦擦嘴，又扶他躺下。 “老秦，你帮郑大爷盖严被子，在屋里看着他。” 老秦不会干活，但真的很听话，让干啥干啥。 齐飞飞找来一个脸盆，把锅里的温水打到水盆里，端进去，让老秦给郑大爷洗洗头发。洗完把头发擦干，包严。 自己去厨房，一锅煮小米粥，一锅熬鱼汤。 郑大爷有半小坛猪油，齐飞飞少放了点儿油，把鲫鱼慢慢煎的微微发黄，加上温水、大葱慢慢熬煮，等汤色变成乳白色，加了点儿盐和香菜末。 鲫鱼的刺是很多的，齐飞飞仔细的给郑大爷挑了一小碗鱼肉，加上鱼汤，有多半大碗，端屋里去。 老秦已经给大爷洗完头，擦干了。 郑大爷也出了一些汗，没那么热了。 俩人又扶着郑大爷，喂鱼汤。 郑大爷已经清醒多了，有些不好意思， “人老了，不中用了，淋点儿雨就趴下了！” 齐飞飞：“昨天的雨下的太急，激到了，我昨天也打喷嚏，流鼻涕，喝了大葱水，悟了汗才好的。 大爷，我喂你，你慢慢吃，不着急。喝点儿热乎的，捂捂汗，好好歇歇。就好了。” 郑大爷：“你好不容易抓的鱼，自己留着吃。我喝点儿糊糊就行。” 齐飞飞笑了，“我今天真是碰巧了，该着我们有鱼汤喝。 我本来想割猪食菜，结果路过小河边，好多鱼，可惜我不大会抓，抓的少了点，但足够咱仨吃了。 这也是意外之财。大家都沾点儿财气。” 郑大爷不再推辞，“好。多谢小齐知青了。我在房后种了些菜，你喜欢吃啥，自己去摘，我俩也吃不了。” 齐飞飞一脸喜色：“那可太好了，我可不客气了。” 老秦看着俩人也跟着心情好起来。这一上午都把他急上火了。 第28章 英武非凡 两个人把郑大爷照顾好，等郑大爷睡下，才出来。 齐飞飞交代老秦，一会儿郑大爷醒了，给他热小米粥喝。晚上再给他熬一次大葱水喝。 她没有在养猪场吃饭，就走了。 到山上，回到四合院休息。 想着现在自己煮饭，就需要油盐各种调料。自己一点儿钱都没有。 要赶紧想办法把蘑菇和鱼卖掉才行。 也不知道白沙拿回去的灵芝捂坏没有？答应给她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给她带回来？ 明天要不要去三线机械厂去试试？ 自己又给自己备了一些虾干，这次备的多，刚好可以就着玉米糊糊吃。 上午太累了，她去倒座房的床上睡了一觉。 做了一个梦。 梦里在四合院的后院，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梳着高马尾，一身红衣，腰间束着一条带玉佩的腰带，脚穿鹿皮靴，正在打拳，动作行云流水，身法灵动，刚劲有力。反反复复的练着同一套拳法。 齐飞飞看的痴了，她看不清脸，但就觉得一定是一个绝代佳人，从骨子里往外都散逸着一种气场，英武非凡！ 直到醒了，脑子里还不断盘旋着那个身影。 省城 白沙坐在餐桌旁，吃着香瓜。 “妈，这瓜可真甜，我走的时候可以带几个吗？” 刘燕：“你拿得过来吗？” 白沙：“你给我带，我肯定就拿的过来。嘿嘿。” 刘燕：“我跟一个药店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养殖的赤灵芝，三个那么大的最少也值二十五。 野生的不多见，她们还没卖过，但肯定翻倍不止。 你帮我算算，两条毛巾七毛，两块香皂六毛，两块肥皂七毛二，两斤糖一块五毛六，一双胶鞋两元，一套秋天衣服六元，一套棉衣衣服十五，这些多少钱了？” 白沙：“我算算啊，嗯~，一共是26.58。” 刘燕：“再给她一双棉鞋吧，你们也不会做棉鞋，棉鞋三块五，再拿一块儿花布。明你给她捎回去。” 白沙：“妈，寄过去吧，我给她拿回去，太明显了。我只拿我自己的东西。你给我多带点儿好吃的，我可能要过年才能回来了。” 刘燕:“行，那你下午就去寄了，我现在给你把东西准备出来。” 说着，刘燕就开始翻箱倒柜，一样一样往出拿。 白沙在旁边打趣她妈妈：“老刘同志，你的存货可真不少啊？” 刘燕：“去去去，为了你，都快把我掏空了，你哥你姐都快成家了，这本来都是给她们准备的。” 白沙抱着妈妈的腰就往身上蹭，“妈，妈，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刘燕：“哎呀，多大的人了，去，去，去。我这干活呢。” 嘴上赶着人，心里甜滋滋。 “你跟小齐好好处，以后有啥好东西，我们还要。” 白沙：“行。” 齐飞飞睡好了，才去割猪食菜，这会儿精神好，割的也快。直接割了三筐，把明天的也都割出来了。 送猪食菜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半大孩子，大家都很好奇的打量着齐飞飞。 齐飞飞没理会她们，也没有跟老秦说话。 她有点儿惦记郑大爷，可又不想别人觉得她跟养猪场的人关系有啥不同，就忍住了。 齐飞飞第一天割猪食菜，还没回村，大柳树下已经流传开了。 “这小齐知青是咋想的呢？虽然是给猪肉，可那也太远了！” “猪肉有钱都不好买，那可是猪肉啊！我要是没孩子没爪子，我也去。” “你可拉倒吧！眼看今年都要八月节了，过节猪就要交任务了，能割几天猪食菜。”撇撇嘴。 “能割点儿猪毛回来，哈哈哈。” “啧啧，这是穷疯了吧！起早贪黑捡蘑菇还不算，还去割猪食菜，活不够她干的了。” 那些死老爷们儿还回家夸，说那个小齐知青多能干，多能干，能干个屁。 “是呀，蘑菇捡的好好的，去大老远割啥猪食菜！” “蘑菇捡回来，大伙吃，这猪肉到时候可以自己留着呗！” “这丫头可真能折腾。” “再折腾也是个穷命！你看集体户另外几个，都稳稳当当的，都比她过的好。” …… 郑二媳妇儿在旁边听着，心里乐呵，这是不敢去捡蘑菇了，没办法大老远去割猪食菜了吧！ 哼！有她哥在，谁都得老实。 郑二媳妇儿心里哼着歌，拧拧哒哒回了家。一进家门就被包住了，吓了一跳，刚想喊，就被捂住了嘴。 “媳妇儿，媳妇儿，是我。” “大白天的，你干啥你？” “快，快，……” 说着，一把把门挂上，就扒媳妇儿裤子。 郑二媳妇儿这心就跳的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紧张，是害怕，是高兴，是欢愉…… 话都说不利索了， “屋，屋……”她想说去屋里炕上。 话没说完呢，一条腿就被抬起来了。 突然就来了一下子。 差点没叫出声，紧紧咬着唇。一只手抓着门把手，一只手抓着门框。 撞的门咣咣响。 好一会儿才停下，郑二媳妇儿都要虚脱了。直往地下出溜。 郑二搂着媳妇儿的大胖腰：“这回咋样？舒服不？” 郑二媳妇儿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我今天回来之前偷喝了老于头的鹿血酒，这玩意儿劲儿可真大。” 郑二媳妇儿缓过劲儿，就锤了郑二一下：“死鬼，胯骨都让你撞脱臼了。” 郑二急了：“媳妇儿，疼吗？我看看。” 说着弯腰就要去看。 “看什么看，扶我上炕。” 一到炕上，郑二媳妇儿一个翻身就把郑二压身下了。 两个人正是壮年，在炕上一顿翻滚。 大丫抱着金宝回来的时候，俩人还在腻歪，饭都没煮。 郑二媳妇儿瘫软的厉害，用脚踹踹男人，你去煮饭。 自己套上衣服，拉过被子在炕上装病，睡觉。 这会儿身心舒畅，早忘了告齐飞飞状。 郑二吃饱喝足，也不跟媳妇儿计较。穿上衣服，下地给孩子开门，煮饭。 做饭，倒也简单，做个汤，热热早上就做好的窝头。就是一顿。 第29章 荷花池 齐飞飞在回来的路上，一直琢磨着梦里的身影，不时的比划两下。 这要是自己也会，是不是下次可以打蔡大熊两兄弟一个满地找牙？ 嘿嘿，想想都开心。 越比划越来劲儿，干脆进四合院，去后院，认认真真的练起来。 反反复复的琢磨着每个动作。 从好练的练起，直到筋疲力尽。 躺在地上，通身是汗，却格外的身心舒畅，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呼吸。 等汗散一散，去院子西南角的浴室去洗澡。 一进去就惊住了！ 对着门口是一架屏风，是双面绣的百子千孙图。 绕过屏风，靠墙是沉香木衣架，衣架旁边是一个简易的沉香木梳妆台，上面有一块椭圆形的铜镜。 台面正中摆着一把羚羊角梳子，质润如玉，在靠后窗的一角摆着一个紫铜荷花香炉，里面悠悠的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在浴室中间是一个陶瓷的浴盆，里面是荷花和荷叶的图案，泉水从东南角的泉眼缓缓流进浴盆，水波荡漾，里面的荷花像活的一样，摇曳生姿，水又从西南角流出，整个画面犹如一池荷塘。 齐飞飞惊叹这主人的生活，真是精致到每一个小小的细节。 齐飞飞缓缓进入浴盆，水依然是八分满，并没有溢出。 竟然还是温泉，大约四十度，很是舒服。 泉水缓缓在身体上流过，带走身体的脏污和疲惫。 齐飞飞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 洗的干干净净，把衣服也洗了，一会儿还得穿回这身衣服。 唉！需要换点钱，买几套换洗衣服。 只穿着裤衩背心，虽然这里没有别人， 也浑身不自在。 去倒座房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块能穿身上的布。 上房估计有衣服，可她不能去动，她自己就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那自己就不应该动别人的。 现在又是用厨房又是用浴室，已经很过分了。想想心里都愧疚。 有时候又觉得，能去的地方，就是“仙境”允许的，要不为啥有的地方是云雾遮挡着，不让她去呢？ 她去厨房又煮了一些玉米糊糊，就着小虾吃了。 等她带着豆包从四合院出来，已经日薄西山。 回到集体户。 刘玉梅看见她就问：“齐飞飞，你真去割猪食菜了？” 李丹妮几个也都望着她。大家也很好奇，她为啥要大老远去割猪食菜，也觉得她分不到啥肉。 齐飞飞看了朱丽一眼，朱丽赶紧摇头，这可不是她说的。 “是呀，怎么了？” 刘玉梅：“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全村都知道你在割猪食菜了。” 齐飞飞蹙了蹙眉：“知道怎么了？这又不是啥偷偷摸摸的事儿。” 刘玉梅：“到时候啥也割不回来，看你咋办？不丢人啊？” 齐飞飞讥笑：“呵，我咋就割不回来了？” 刘玉梅：“八月节就交任务猪了，就这么几天，起早贪黑你能割多少？还不如采点儿蘑菇呢。” 其他几个人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忍着没说。 齐飞飞就不明白了，自己干啥，跟她们有啥关系。 “采多少蘑菇，割多少肉，都是我自己的事。” 刘玉梅：“你这人咋不知好赖呢？” 齐飞飞盯盯的看着她，一个嘴角慢慢翘起。 刘玉梅眼神儿躲闪：“你爱咋咋地吧，没人管你。”转身出去了。 张春香走过来，拉了拉齐飞飞的袖子， “飞飞，别跟她生气了。你跟我们说说，你咋想的？你这也干不多久，真能割到猪肉吗？ 要不你还是采蘑菇吧，让大家还给你买布买棉花，你也好做个厚衣服过冬。 你要愿意，我去跟大家说。” 齐飞飞想想：“算了，我还有一套棉衣，还是想能割点儿肉，很久没吃肉了。” 齐飞飞目光扫向众人：“ 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割猪食菜，这样多了，我们就能割到好肉了。” 张春香赶紧摆手，“我可不行，走那么远，不等割猪食菜，我都累趴下了。” 她倒是没说假话，看着不瘦，但没力气，就没干过啥活。 曹小慧：“我过几天要开学了，也去不了。” 李丹妮笑笑：“我还是算了，我怕蛇，等冬天跟大队长家买点儿就行了” 齐飞飞“那我还是自己去吧，我没钱买，能割多少算多少，反正最近生产队也没活干。” 大家没再多说啥。 事实上她也不是多想割猪肉，只是有个由头，天天出去。 跑山或者去机械厂，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她也不想再给集体户捡蘑菇，这些天捡的够她们吃一阵子了。 另外她虽然不知道具体价钱，但估算那些蘑菇也值二三十块钱。 明显有些人拿她当傻子，以为她吃亏了都不知道。 她对大家先示好了，反馈回来的是好是坏，她自然要区别对待。 第二天早上，朱丽没起，她就先出去了，进四合院拿黄瓜叶子包了一包小虾干。 等朱丽出来，她就悄悄给她。让她留着自己吃。 又交代朱丽，菠菜两寸长，就可以间苗吃了。 今天自己可能会回来比较晚，不用担心。 在去五队的路上，她又进了四合院。 练武正是热情时，她反复的回想梦境，不断的练习，尝试，最后筋疲力尽了，又去洗了澡。 这回她把她的另一套衣服也拿来了，可以换干净衣服了。舒服很多。 又煮的玉米糊糊，吃的小虾。 给豆包吃了点玉米糊糊和小鱼。 出了四合院，直接去了养猪场。 郑大爷坐在院子里，脸色苍白，但看着精神不错，应该是不发烧了。 齐飞飞：“郑大爷，感冒好了吗？” 郑大爷一看见她就笑了。 “好了，就是老了不禁折腾，病一下就没精神。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 齐飞飞把猪食菜放称上，称完二十五斤。 称完，齐飞飞就要走，郑大爷执意让齐飞飞去园子里，爱吃啥自己摘点儿。 齐飞飞就不客气了，去摘了一根黄瓜两个西红柿。还薅了几棵大葱。 谢过郑大爷，也不耽搁，吃着黄瓜就离开了养猪场，往机械厂赶。 第30章 一斤饼干 想快，就得抄小路走。她拿着一根木棍，边敲打路边的草边走。一刻不停。 路上却发现小路不远处，一大片野葱，跑山的人就是这样，看见山货就会迈不动步。 很想拐过去，身和心都往那边奔，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狠狠心，还是走了，明天再来也不迟。 两个小时后，齐飞飞背着一筐鸡冠蘑出现在机械厂生活区。 这里有新华书店、电影院、粮店、招待所、饭店、汽车站、供销社、菜市场、百货商店、职工宿舍、理发店、废品收购站、职工医院、家属院。 齐飞飞直接去了胜利饭店，饭店客人挺多的，她直接去了售卖窗口。 里面售货员嗓门儿挺大，“同志，你买啥？”态度没多好，但也没多差。 齐飞飞小声道：“同志，我刚采的鸡冠蘑，非常好，你们饭店收吗？我都打sou（四声）干净了。” 售货员一听是有蘑菇，立马热情了起来，“你绕后面来。” 对着里面喊“王姐，王姐，你出来一下。” 齐飞飞往后厨走，就看见一个体态丰腴的大嫂。 售货员朝王姐比划，让她看蘑菇。 王姐把齐飞飞领进了后厨，看了蘑菇，直接就给价了。 “一毛一一斤，你要卖就称一下。” 齐飞飞也没讲价，直接就同意了。 满满一背篓，有三十多斤，卖了三块五毛二。 齐飞飞问其他蘑菇或木耳要不要，王姐说都要，具体价钱要看成色。 经常有蘑菇送来，王姐很高兴，让她以后直接来后厨找她，还告诉她来后门怎么走。 厂区人多，饭店生意好的很，一背篓蘑菇根本剩不下，职工，亲戚，朋友要是知道有蘑菇，肯定也想要点，王姐还能落个人情。 王姐很豪气的说，有多少要多少。 有这句话，齐飞飞心里就有底了，答应以后有蘑菇就送来。 前世跟着刘大娘，都是晒干蘑菇卖去大队供销社了。没这么卖划算，当然也没采这么多蘑菇。 兜里有了钱，齐飞飞心情很好。 出去就去了供销社，买了一包面起子，一斤酱油，一斤醋，一共花了三毛一。又买了十一块水果糖。还剩三块一毛钱。 她还需要油，盐，米，面，布料，衣服，棉花……这些东西都要票，可她没有。 她往山里走去，等周围没人了，她进了四合院，把调料都放在厨房。 又背了一篓榛蘑去了家属院附近。 外边有很多大爷大妈，拿着大蒲扇，溜溜达达，三五聚在一起，聊天的，下象棋的。 一个大妈，远远看见她背着背篓，就迎了过来。 “姑娘，你这是找谁呀？”大妈对周围谁家都有啥人，门清儿的很，一看齐飞飞就是外来的。明显背着山货。 齐飞飞：“大娘，我刚采的榛蘑，想看看谁需要，我想换点儿钱票。” “我认识，我带你去。” 大娘说着，一把拉住她进了附近的胡同。 齐飞飞吓一跳，刚想反抗，就见大娘跟她挤眉弄眼。 哦！原来是想背着人。 齐飞飞跟她进去，进了一家院子。 “姑娘，我看看你的蘑菇咋样？” 齐飞飞把背篓放下， “我都摘干净的，都是小蘑菇头。太大的我都没捡。” 大娘小心的翻了翻，还真是又干净又好。 “姑娘你想卖多少钱？” 齐飞飞上一辈子这时候也没卖过鲜蘑，她也不知道行情。 “大娘您看着给吧，您这价格合适，我下次就不找别人了。” 大娘想了想：“一斤蘑菇三两粮票，我有三斤粮票，其余的给你钱，一毛五一斤，你看咋样？” 齐飞飞痛快的同意了。 大娘自己家就有称，称了一下，三十斤多一点儿，算三十斤。 齐飞飞得了三斤粮票，三块钱。 大娘姓曹，两人约好，再过来直接来找曹大娘，就说是她家远房亲戚。 曹大娘一再表示，这附近她都熟的很。有能吃的东西尽管拿来。 齐飞飞一从曹大娘家出来，迎面遇上一个人。 男人身高有一米八七左右，比齐飞飞高出有一个头，身材紧实，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人。 一抬头，对上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齐飞飞一惊。 这人眼神犀利，似乎能把人看穿。 她躲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外走。 男人驻足了两秒，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曹大娘家。继续往胡同里走去。 齐飞飞刚到胡同口，又有一个人急急的拐进来，要不是齐飞飞反应快，非被撞到不可。 定睛一看，正是前几天看见的那个穿格子裙的姜同志。 手里提着饭盒，因为走的急，脸上红扑扑的，还有细小的汗珠。 表情却不好，嗔怪的狠狠瞪了齐飞飞一眼。 嗐，不道歉，还瞪人？ 齐飞飞想跟她理论，想想后面那个犀利的眼神，忍了。 回头看一眼，就见姜同志直追着“犀利眼神”去了。还喊着：“霍大哥，霍大哥，等等我。”声音不是很大，带着一丝甜腻和娇羞。 噢！怪不得这么急。 齐飞飞又去了饭店，她打算买几个大肉包子，结果饭店下午休息了。 又转去了供销社，槽子糕、炉果和麻花头已经卖完了，这些都是要糕点票的，她也买不了。 就还有一些普通饼干，一毛钱一斤，三两粮票，买了一斤饼干。 看卖布的那边吵吵嚷嚷的，挤的厉害，就问售货员，那边什么事。 售货员大姐也不吝惜八卦，就跟她说，那边来了一批染花了的布，不要票，所以很多人抢着买。 齐飞飞马上眼睛就亮了，直接就冲了过去。 售货员大姐在后面悠悠来一句：“过去你也抢不到。” 还真被大姐说着了。 等她背着大背篓挤进去，已经扯没了！ 怎么这么快呢！ 她很失望，可又有点儿希望，有一次不要票的，是不是就有下一次？ 转转眼珠，她得想个办法。 出了供销社赶紧往养猪场赶，交了猪草又往集体户赶。 半路上还没忘了进四合院练武。管它对不对，先练着，起码能越来越有力气。 练完照旧泡温泉，煮饭，吃饭，又去草地看看小鹿。 小鹿的腿已经完全好了。跟豆包两个也成了好朋友，两个小动物，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 又去小河看了看，在上面就能看见河底的各种鱼、虾、蝲蛄，没看见死鱼啥的，应该是都活下来了。 这也让齐飞飞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一个大好事，以后不管到哪里，一年四季都有鱼吃了。 第31章 甜甜嘴 回了集体户，天已经彻底黑了。 朱丽还在院外等着她，一边来回走，一边拿蒲扇扇着蚊子。 齐飞飞：“这么多蚊子，你也不怕咬，在屋里跟她们唠唠嗑多好。” 朱丽：“外边风凉儿。” 齐飞飞知道，朱丽就是担心她，看天黑了还没回，坐不住了，出来等她。 悄悄把三块糖块塞她手里。 朱丽诧异的趴在她耳边问：“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你去供销社了？” 齐飞飞也悄悄说：“我给你你就吃了，别告诉别人。” 朱丽：“你自己留着饿的时候吃吧，我天天在家，能吃得饱。” 齐飞飞：“我还有，我自己也吃了。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没有那么多跟大家分。” 朱丽轻轻拍了她一下：“看你说的。我指定不说。” 齐飞飞她俩进屋时，白沙正跟大家唠的热火朝天。 说这一路上多么遭罪，车厢里又热又臭，车又晃荡，她直想吐。 说车上多挤，差点没上去车。 她如何机智，在车站找附近村子的车，跟人家搭车回来。 …… 绘声绘色的，引得大家跟着一阵阵紧张。 白沙见齐飞飞回来了，赶紧拿了一块儿槽子糕给她。 “别客气，大家都有，这块儿是给你留的。” 齐飞飞没有拒绝，接过来就吃了。 又甜又香，又柔软。 “谢谢。” 白沙：“谢啥，你采的山货，果子，我不也没少吃。” 刘玉梅：“白沙，我们吃蘑菇的钱都给朱丽了，就差你的了。” 白沙：“这样啊，好，朱丽我现在就给你。” 朱丽：“王斌帮你垫上了，你给他吧。” 白沙：“行，等我歇一天，后天咱们一起去供销社吧？” 刘玉梅：“你刚从家回来，去供销社干啥？” 白沙：“我去帮忙看看，那块儿布好看，不行啊？” 刘玉梅：“行，咋不行，你不嫌累天天去都行。就是你们走了，谁煮饭啊？” 白沙：“你呗，她们也没人会煮饭啊。再说，去供销社，吃完早饭就走，回来煮晚饭也来得及。” 刘玉梅不跟白沙呛声，“那行吧，你们要赶不回来，我就煮。” 几个人说说笑笑一阵。 等要睡觉前，大家都洗漱，齐飞飞出去倒水时，白沙跟了出去。 小声跟她说了一下，她妈妈给齐飞飞都寄了啥，大概过几天到，到时候自己陪齐飞飞去取。 齐飞飞说自己去取就行，来回坐马车也辛苦。 白沙也没执意去，也确实辛苦，东西放车上，她去不去也没大作用。 说下次有好东西，先跟她说，她还要。另外再采蘑菇，给她留一些，她晒干了寄回家里。 齐飞飞答应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练完武，早餐吃的西红柿和饼干。出了四合院就直接奔着昨天看到的山葱去了。 一大片绿绿的，都开始开花了，很是喜人。 齐飞飞拿出铁锹，奋力的挖着。 山上的土里，多各种植物的根茎和枯枝，并不好挖，累的满头大汗。 坚持干了三个多小时，才把大部分挖完，齐飞飞稀稀拉拉的给留了一些，好让它们以后还能再繁殖起来。 四合院的前院已经被她堆的像农家院了，她有些羞愧。 不知道啥时候能给她一片山，让她种。 她坐在草地上休息，小鹿悠闲的吃草，豆包趴在她腿边。 她喝着泉水，吃着饼干。 心里琢磨着，这个“仙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鹿进来就给草地，是因为四合院里没合适地方养？那她挖的蘑菇和山葱也没地方种啊？什么样情况，才能给她一片山呢？ 她跑了一辈子山，大山是她最亲近也最舒适的地方。 她很希望，以后如果回城，还能在“四合院”里有山可以走走。 出了四合院，她直接去割了四篓猪食菜，把明天的份也割出来了。 到养猪场时已经中午，郑大爷在睡午觉，老秦给她称的猪食菜。 齐飞飞交了一筐猪食菜，给了老秦六块糖，让他给郑大爷。说是给郑大爷甜甜嘴。 老秦不好代别人推脱，就替郑大爷收下了。 齐飞飞出来走到没人的地方，又进了四合院。 她挖了一上午山葱，也是累了。准备睡个午觉。 睡着了，又梦见那个习武的身影。 她一遍遍练着同一套拳法，似乎动作变慢了，越来越慢，像慢动作一样，齐飞飞完全看清了每一招一式的变化。 似乎她也跟着练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等她醒来时，通身是汗，浑身无力。 她只好爬起来，去浴室泡温泉。 泡了估计有半个小时，体力恢复了。她才出了四合院。 又去养猪场送第二筐猪食菜。 郑大爷已经醒了，感谢了齐飞飞的糖，还给了她一个腰筐。 是郑大爷去年自己编的，用荆条编的筐，比齐飞飞自己用柳条编的要轻，也更耐用。 没有齐飞飞以前的大，但也不算小，很适合平常采蘑菇，摘菜用。 齐飞飞也没拒绝，人和人，就是要有来有往，才能越处越好。 下午，齐飞飞去了山上采蘑菇。 通过昨天机械厂一行，确定采蘑菇收益还是不错的。 再她想多挖一些蘑菇菌丝进四合院，希望能达到四合院开启山林的要求。 她这回是看见啥蘑菇，她都拿铁锹连周围的土都一起挖。 一下午，没发现大片的蘑菇，却忙得很，挖了很多菌丝。 有趟蘑的，鸡蛋蘑的，榛蘑的，牛肝菌的，鸡腿蘑的…… 前院越发的拥挤。 傍晚再练武的时候，发现已经能顺畅的练下来了。 没想到睡觉还有收获，这个“仙境”实在是太神奇了。 第二天，因为要去供销社，齐飞飞没有早起。 潘小文看见齐飞飞很是惊喜。都好多天没看见她了。 得知她们今天要去供销社，他也要跟着，还说买啥，他帮着提回来。 然后，王斌，季红兵知道了，也说一起去，看看买点盐，线，胶鞋啥的。 快秋收了，打算趁现在没事，把被子拆洗一下。 把秋天要腌菜用的盐预备出来。 李丹妮看男知青也去，她说她想起来她也要买点东西，也跟着去了。 结果三人队伍变成了七人队伍。 第32章 黑棉布 大家一路走着，自然要唠嗑。 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白沙回家的见闻。 白沙又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她的“历险记”。 受到了大家一致的羡慕，再辛苦，如果可以回家，大家谁也不愿意窝在这山沟沟里。 自然而然就说起这里生活遇到的问题。 前段时间是吃菜问题，现在齐飞飞采了好多蘑菇回来，菜地的菠菜和葱也长起来了。过一个多月，生产队的冬储白菜和萝卜就下来了，菜不是很充裕，但也不那么艰难了。 前几天男生看女生拆洗棉衣、被褥，才后知后觉，现在没人给自己打理这些，自己想冬天过的舒服，现在就得跟着女知青学。 所以才有了今天想买线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丹妮走在王斌的身边问：“你们男生要是不会做针线活，我正好最近没事，可以帮你们做做棉衣和被褥。” 大家都知道，李丹妮天天鼓捣针线，她会做自然不奇怪，可以她万事不关己的性子，说要帮大家做针线活，就很意外。 大家一瞬的安静。 李丹妮又补了一句：“大家都离家在外，互相照应，我也不会干别的，就这点儿活还能帮上点儿忙。” 这倒是，李丹妮不会煮饭，体力活也不大行。 几个男知青都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平时李丹妮也不大跟他们说话，大家都看着王斌。 王斌想了想：“那就辛苦你了，我们也合伙给你买点儿东西吧？你想要啥？” 李丹妮有些犹豫，她是心甘情愿干活的，要东西显得生疏又小气。但王斌要是能给她买东西，她又很心动。 白沙性子直嘴又快：“你还不好意思啥？齐飞飞干活也有东西收，大家一视同仁，你做那么多衣服被子也很辛苦的。赶紧说想要啥。” 李丹妮：其实她不想给所有男知青干活！ 嗫嚅着：“那，那，我能要一个搪瓷缸子吗？” 说完，脸微微有些发红，轻轻瞟了一眼王斌。 王斌都没用想，直接就同意了。 一个搪瓷缸子，别说是几个人凑，他自己也买得起。 但缝衣服被子，能要了他们的命。 别人聊的火热，齐飞飞却在走神，她满脑子都是那套拳法，她才刚练会，今早却没练，她有点儿懊悔。就怕忘记了那里，一路都在脑子里反复的演练。 潘小文走到她身边，问她：“姐，为啥不采蘑菇了？采了蘑菇可以拿去供销社卖，我没事儿，可以帮她背过去卖。” 齐飞飞知道他是好意，但还是拒绝了。 “割猪食菜能分肉，我想能分点肉。” 潘小文想说，挣了钱也能买肉。想想大队长家的猪也是要快过年才能杀。人家想吃肉，算了，他不劝了。 潘小文：“你要有啥活，需要帮忙，就跟我说。我能干的，我都会尽力的。” 齐飞飞：“我知道了，谢谢你。” 潘小文：“我叫你姐，是认真的，不用跟我客气。” 齐飞飞点点头，“我知道。” 等到了供销社，还没进屋，潘小文拉着王斌和季红兵去了一边，说去方便一下。 几个女知青先进了供销社。 齐飞飞扫视一圈，除了铅笔橡皮本子，就是针线顶针，盐糖酱油醋酒，火柴水果糖塔糖，镰刀炕席筐…… 都是山里老百姓必须的生活用品。 平纹布有白色和红色，斜纹布有黑色，蓝色和白色，还有一种花布是猪肝红带小花。 看着真是一言难尽，几个人都一齐看向齐飞飞。 白沙信誓旦旦说要帮她挑颜色，现在全无用武之地。 齐飞飞心里叹口气。 “我要黑色吧，黑色耐脏。” 大家也觉得斜纹布厚实些，也结实，黑色虽然不好看，但耐用，蓝色的颜色不太正，还不如黑色好看。 最后买了六尺黑色的斜纹布。 斜纹布是四毛六分五一尺，六尺布一共花了两块七毛九，六尺布票。 齐飞飞问了问，蘑菇怎么收？ 榛蘑，趟蘑收的比较多，干榛蘑是九毛一斤，干趟蘑是八毛一斤。干木耳是一块三，不收新鲜的，只收干货。 齐飞飞自己又买了一把镰刀，花了四块五。买了一包盐，花了一块六毛五。兜里就剩三毛五分钱了。 几个男知青进来，买了针线和搪瓷缸子直接交给了李丹妮。搪瓷缸子是喜鹊登梅的图案。结婚的或女同志都喜欢买这个图案。 大家又各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在回去的路上，王斌走到齐飞飞身边，小声跟她说： “齐飞飞，如果你再捡到蘑菇，能留给我们男知青吗？ 我们想晒点儿干蘑菇，留着冬天吃。不白要，我们拿白糖跟你换。 白糖是七毛五一斤，要糖票，我们拿一斤白糖换你一斤干蘑菇，我们今天买到三斤白糖，就先换三斤的，你看行吗？” 齐飞飞很爽快的答应了：“行。” 虽然没有去机械厂卖划算，但对于对她大方友好的人，她也不会太计较。 齐飞飞：“我没时间晒，你们自己晒行吗？” 王斌：“行，我们没事儿，自己能晒。” 齐飞飞：“蘑菇哪天采到不一定，品种也不一定。” 王斌：“这没关系，蘑菇，木耳都行，就是预备点儿冬天的菜。品种没关系。哪天采到都行，回到集体户，白糖先给你。” 齐飞飞：“好。一言为定。” 王斌：“一言为定。” 李丹妮跟潘小文和季红兵走在一起，在说着拆洗衣服被褥的事。 潘小文：“太谢谢你了，我去年就没敢拆，怕缝不回去。” 李丹妮心不在焉的回：“不客气。” 潘小文：“你只管帮我们缝就行，拆洗我们自己来。” 李丹妮看着前面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咬了咬嘴唇。 完全没听见潘小文说啥。 潘小文和季红兵对视了一眼。 加大了点儿音量：“李丹妮，用不用我们把线帮你缠好了？” 李丹妮回神：“啊？啊！不用了，我自己缠就行。” 齐飞飞常年跑山，习惯了警惕周围的危险，潘小文那边的动静她也听到了。 跟王斌说了声，没事儿了，就小跑几步，追上白沙和朱丽她俩，跟她们并排走。 王斌放慢脚步，归到潘小文他们一处。给他俩一个肯定的眼神。 潘小文放心了，他还怕齐飞飞不肯捡蘑菇。 第33章 菜花蛇 回知青点儿以后，齐飞飞把买的东西放好，就背着背篓和腰筐进山了。 白沙感慨：“她这是长了一双什么腿啊？咋一天天走，都不知道累呢？” 张春香：“要是我，不用说爬山，就是让我在平地走一天，我晚上都得爬不上去炕。” 朱丽：“我原以为她今天会在家休息半天呢。 以前我觉得我自己就挺认干的，跟她一比真是差的太远了。” 刘玉梅：“她不干也不行吧？要啥没啥！ 来这么久，家里别说东西，连封信都没有，她也没写信，怕不是断绝关系了？” 李丹妮转了转眼珠：“断绝关系，那她家成分是不是……？” 大家都不言语了，这断绝关系的还真不稀奇。 男知青屋 大家一边拆棉衣，一边唠今天去供销社的事儿。 季红兵看着潘小文暧昧的笑：“哎，小文，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齐飞飞？” 潘小文正色道：“别胡说，我正儿八经认她做姐姐。” 季红兵：“那你看人家李丹妮得了搪瓷缸子，就要让齐飞飞也得一个是啥意思？” 潘小文：“我是真心佩服她。一个女孩子，天天这么起早贪黑的干，从不想依附别人，不谄媚，不讨好，不怕危险，不惧强敌，还不值得敬佩？ 我就是看她苦，想帮帮她。 我们白给她东西，她肯定不会要。 万一她捡到蘑菇，我们冬天也能调剂一下伙食。 这不是两全其美？” 徐志强：“你们一下给她三斤糖，她吃得完吗？” 季红兵：“可搪瓷缸子，她自己有一个了。我们一时也没想到买啥，刚好有三斤糖票就买了三斤糖。” 徐志强：“她不是想做棉衣吗？你们可以再给她买一块儿布，她光有棉袄面不还没有棉袄里子吗？” 潘小文：“棉袄面都买的黑色，看她都是勉强选的。供销社的布实在不好看。” 王斌：“要不，下次去镇上，看要是有棉花，给她买几斤棉花吧？棉花不分颜色。” 徐志强：“我看行，咱们留着票也没用，啥也不会做，咱们没有晒干菜，冬天菜指定是不够吃，多跟她换点儿蘑菇挺好。” …… 齐飞飞直接去了上次捡灵芝的地方，她想把那棵树墩子弄四合院去。 她要尽量多弄品种，万一那样让四合院给她新地方了呢！ 树墩子是死的，用锯子很容易就锯断了。 放进四合院，依然没变化。 齐飞飞拎着筐，慢慢往回走，边走边找蘑菇。 突然听见前面草丛里有“啾、啾啾~”的叫声。 齐飞飞停下脚步，仔细听，确实是在前面的草丛里。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 当她剥开草丛时，看见一窝刚刚出壳的洋辣子色儿的小鸡仔。有的毛还没有干透，有的已经能走路，在啄食蛋壳，一共有十六个，却不见鸡妈妈。 齐飞飞欣喜不已，一个个全抓筐里，带进了四合院。 她转来转去，不知道把小鸡安顿在哪儿。小鸡会拉屎，她本能的不想它们在四合院里。 一眼扫到院外，一片山峰出现在四合院的后面。 啊？ 齐飞飞揉了揉眼睛，山峰还在。 这怎么过去啊？ 她跑出大门，原来院外两侧出现了两片没有云雾遮挡的草地。 在厨房和浴室对应的墙下，各有一条溪流缓缓流出，没入云雾里，一侧是温泉水，一侧是冷泉水。 四合院后面，过一片草地，就是大山。 小鹿和豆包看见，也跟着往山脚跑，跑的比齐飞飞还快，跑一段又掉头回来接齐飞飞，然后又往山脚跑，两个小家伙，欢快的不行。 后山好大，齐飞飞担心，那十六只小鸡放养在山上，会不会再见都难？ 可“仙境”就是这个意思吧？让她把小鸡送山上去。 齐飞飞回到四合院。想想，还是先种蘑菇吧。顺便看看山上情况。 她提起一筐蘑菇菌丝，心里默念，“山腰”。 真的就出现在山腰。 转了转，找一个适合这种蘑菇生长的地方，把菌丝土小心的铺在地上，上面盖上一些树叶。 她一趟趟的忙活，把四合院里能种的都搬到山上去了。 确实山上没发现啥动物。这才把小鸡仔带到山下。用草给她们编了一个窝，放在草丛里，把它们都放在窝里。 拿玉米面和了泉水，撒在窝附近的草地上。 警告了一番小鹿和豆包，不许伤害小鸡仔。 还是不放心，把小鹿用一个绳子绑在它的脖子和身上，抚摸着它的背。 “小鹿，我带你出去玩玩，你不要乱跑，要听话哦！” 出四合院的时候，把小鹿和豆包都带了出来。 她把绑小鹿的绳子绑在一条手臂上，慢慢的寻找蘑菇。 小鹿没有大惊小怪的，大概是信任齐飞飞和豆包，她俩都在身边，小鹿就像跟随鹿妈妈一样，跟着齐飞飞。 豆包却是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东闻闻，西嗅嗅，一会儿撒点儿尿做记号。 没有多远，豆包突然一动不动，前腿俯底，做出进攻的姿势，呲着牙，发出奶奶的警告声，“呜~呜~”。 齐飞飞马上警觉，拿出镰刀过去查看。 就见一条菜花蛇，大约有十斤重，身体一个部分过度的膨大，明显是进食没多久，行动不大方便，跟小狗对峙着。 齐飞飞：“豆包，小鹿，退后。” 把手上小鹿的绳套悄悄解了下来。 豆包和小鹿得到指令，慢慢的向后退去。 齐飞飞慢慢向前靠近，蛇感觉到危险，越发的警惕，高高的昂起头，不断的吐着蛇芯子，散发出一股臭味。 齐飞飞突然暴起，向旁边的大树上跃去，反手抡起镰刀，蛇头落地，她一手挂上树枝。 蛇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刀是从后面袭击了自己。就突然的，头没了。 齐飞飞看蛇不动了，这才从树上下来。 小鹿和豆包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因为臭味，远远的不敢过来。 齐飞飞把蛇丢进厨房外的泉水里。 又带着小鹿，豆包回了四合院。 嘱咐他俩不许伤害小鸡仔，就进了浴室。 这菜花蛇实在是臭。 从头到脚好好的洗了好几遍，这才一点儿味道没有了。 去外边看见两个小家伙正盯着溪水里的蛇一动不动。 第34章 霍盛 “你俩干啥呢？”伸手摸了摸小鹿的头。又去撸了撸豆包。 “下次见到蛇离远一点。这种蛇虽然无毒，但很臭，会熏晕你们，把你们吞掉的。记住了？” 俩小家伙似乎听懂了，配合的叫了几声。 “汪~，汪~” “呦~，呦~” 齐飞飞：“乖，今天你俩表现挺好，值得表扬。” 挨个又摸了摸。 俩个小家伙很是享受，还眯起了眼睛。 齐飞飞把大蛇弄进厨房，处理干净。灶里架上柴，慢慢炖着蛇汤。 从蛇肚子里还剖出了一只野鸡妈妈，时间短，肉还没什么损伤，齐飞飞把它处理干净，放进冷泉水里泡上。 把蛇胆和蛇皮拿去山下，挂在树上晾晒，试试能不能晾干。 其余的垃圾都带出四合院。 继续领着小鹿和豆包采蘑菇。 走到上次遇到蔡大熊兄弟的山坡，新的趟蘑又长了出来。 嘱咐俩小家伙，不许踩到蘑菇，就迅速的采摘起来。 这次没上次的蘑菇厚，但也挺多的，捡了有四筐蘑菇。 小鹿异常乖巧，不知是怕山里有危险，还是对齐飞飞的信任和依赖，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齐飞飞捡蘑菇，它就在旁边吃树叶、嫩草。齐飞飞走，它立马就跟上。 齐飞飞在山边看到荆条，又割了两大捆。打算自己照着四合院的鱼篓，也编一个试试。 然后带着豆包和小鹿回了四合院，又交代他俩一遍，不能伤害小鸡仔。 这才背着一篓趟蘑，又提一筐趟蘑，赶紧往集体户赶。 等她到家，天已经彻底黑了。 大家知道她又上山了，都在等她回来。 齐飞飞留了半筐趟蘑给女知青吃，其余的都给了男知青。 其实一背篓就足有三十斤了，她没那么计较，多给了他们半筐。 至于他们是吃还是晒，还是用盐水泡，她就不管了。 又有鲜蘑菇吃，大家都很开心。 朱丽还给齐飞飞留了菠菜汤和窝头。齐飞飞吃的也很开心。 第二天，齐飞飞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一早上，她做了一大锅窝头。 做窝头她还是很有经验的，她的窝头特别喧腾，微微发甜，又有浓郁的玉米香气。 配着鲜甜的蛇汤，真是兼具营养与美味。 给豆包也吃了块蛇肉，小豆包甚是满足，比小鱼好吃多的 了。 练武，洗澡，吃饭，三部曲后，去了后山下看小鸡仔。 十六只小鸡仔，都能到处跑了，但没有跑远，就在窝的附近溜达。 一见齐飞飞来，都“啾，啾，啾”的跑过来，仰着脖叫，这是饿了吧？ 齐飞飞把温泉水和过的玉米面，一粒粒的丢在草地上，小鸡仔们争抢的开始啄起来，有的还炸起小翅膀吓唬人，时不时去啄一下小伙伴。 这么小就开始欺负人了！ 齐飞飞很感激这些小鸡，因为它们，她有了一片山。 就冲这个，她也要好好养大它们。 喂完小鸡，就开始编鱼篓。 有编筐的经验，照着编鱼篓就不难了，很快就编好了两个鱼篓。这两个鱼篓没有原来的大，她怕荆条比竹子沉，入水太重，不好提上来。 出了四合院，就把鱼篓下在了小河里。 这次她没有看着，这个做的容易，丢了也不心疼。 另外她今天想去机械厂，要赶时间。 给养猪场送了四十斤猪食菜，就赶去机械厂了。 今天到的比较早，饭店还没开始午餐营业。齐飞飞从后门去的。 王大姐一看齐飞飞背着背篓，提着筐，都是满满的，上面盖着树叶子，一脸笑容，忍都忍不住。 一看是干干净净的榛蘑，没有老的，坏的，都打sou干净了，满意的不得了。一口价一毛六，比曹大娘还贵一分。 齐飞飞也会做人，在筐底给她留了三条半斤重的鲫鱼，至于她自己吃还是跟同事分，她就不管了。 一筐加一背篓蘑菇，一共五十一斤半。齐飞飞收入了八块二毛四。 她出去就进了供销社。 买了一个刚好能装背篓里的大坛子。花了两块四毛五。 她正往山里走，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那个“霍大哥”。 齐飞飞想，怎么走哪儿都能遇到他！ “霍大哥”手里提着一只野鸡，还是活的。 齐飞飞想低头过去，她不想再和这个人对视了。 “霍大哥”却开口了：“你是不是卖蘑菇？” 齐飞飞心里一咯噔，不会是抓投机倒把的吧？ “没，没有，我背的是坛子。不信你看。” “霍大哥”：“这个坛子，我看见了，我是说你是不是有蘑菇卖？” 齐飞飞坚决不松口：“我不卖。” “霍大哥”：“那你能帮我采点儿蘑菇吗？我可以拿东西跟你换。” 齐飞飞：这是钓鱼执法？ “你自己刚从山里出来，不采蘑菇，让我帮你采？为什么？” “霍大哥”：“我没时间去找。你考虑一下，我就在曹大娘家胡同往里，走到头最后一家。你采了可以直接送去。我姓霍。霍盛” 齐飞飞：我管你姓啥叫啥。 “我真没有蘑菇。” 霍盛：我信你个鬼。现在筐上还有蘑菇味儿呢。上次亲眼见你从曹大娘家出来，也是一股蘑菇味，他又不瞎。 “你不放心，我拿这只野鸡跟你换一筐蘑菇，可以吗？现在就把鸡给你，啥时候有蘑菇啥时候再给我送来。” 齐飞飞：看来不是钓鱼执法，想抓她投机倒把，在她去曹大娘家就可以抓，不用舍弃一只鸡，鸡可是好东西。 “你不怕我拿了野鸡，不给你蘑菇？”我俩又不认识。 霍盛：“除非你再也不想来机械厂。你会吗？” 齐飞飞：那确实不会。 “好吧，具体啥时候有蘑菇可不一定。” 霍盛：“好，我不急。” 齐飞飞转身要走，她还背着个坛子呢。 霍盛：“我万一不在，大门钥匙放在门上槛子上，你可以直接把蘑菇放院子里。” 齐飞飞诧异：“你这么放心，让陌生人进你家？” 霍盛：“我就一个人住，家里没啥可丢的。” 齐飞飞：“蘑菇是很容易烂的，你不及时处理，烂了可不怪我。” 霍盛看着她，嘴角往上翘了翘，似黑沉沉的天，突然有了一丝亮色。 “我房门钥匙在花盆地下，你帮我焯水，我另外给你东西，可行？” 齐飞飞张大嘴巴：“啊？” 亮晶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不是，你……” 霍盛：“我刚来，家里没啥可丢的，你放心。” 齐飞飞…… 第35章 一言为定 齐飞飞腹诽：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你明天这个点儿有时间吗？我在这里等你。 你家钥匙最好也别放哪里，丢东西可跟我无关。” 霍盛：小丫头还挺谨慎的。 “行，明天我在这里等你。” 霍盛把手里的野鸡递给了齐飞飞，“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齐飞飞转身进了山。 霍盛往回走，还没进家属区，就遇到了姜婉莹。 姜婉莹穿一件粉色连衣裙，梳着两个到锁骨的麻花辫，辫稍弯弯的，显然烫过，刘海儿也弯弯的向里扣着，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霍大哥，你回来了？” 霍盛点点头：“嗯，” 姜婉莹咬咬下嘴唇，含情脉脉的看了霍盛一眼， “霍大哥，今……”天有新电影上映…… 姜婉莹还在含羞带怯，欲言又止，这种事儿都是应该男同志主动，犹犹豫豫想偷瞄一眼，结果…… 霍盛已经越过她，走了。 姜婉莹气的跺脚，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圈转。 她特意剪了头发，穿了新裙子…… 实在是不甘心。 稳了稳情绪，拿手帕沾干眼泪。 “霍大哥，霍大哥，等等我。” 紧追几步，跟上去。 “霍大哥，工厂要搞篮球比赛，你参加吗？” 霍盛：“不一定有时间。” 姜婉莹：“你参加吧，听我姨夫说，奖品有收音机，热水瓶，毛巾，搪瓷缸。你要参加，肯定能得一等奖。” 这时旁边的胡同里走出来一个瘦瘦弱弱的姑娘，脸色发白，齐耳短发，头上别着一个红色心型塑料发夹，一身洗的发白的工作服，胸前别着一枚毛主席纪念章。 看见霍盛眼睛亮了一下，柔柔的声音， “霍哥哥，回来了！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霍盛：“好。” 转弯跟着姑娘进了胡同。 姜婉莹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转身走了。 齐飞飞进山里后，把野鸡放去了后山。现在她有一大锅蛇汤还有一只野鸡妈妈，暂时不轮不上吃它。 大罐子洗干净了放在厨房，留着备用。 收拾好，带了一背篓鸡冠蘑和半筐鲫鱼，出了四合院，去找曹大娘。 鲫鱼筐里垫着树叶和青草，避免鱼暴露在外边，又遮掩了腥味儿。在下面草里还用树叶包了一包虾。 还没到曹大娘家胡同，曹大娘从后门追上来。 “姑娘，等等，等等。” 齐飞飞听见有人小声喊，她也没往自己身上想，还往前走，突然袖子被抓住。 回头一看，曹大娘气喘吁吁，一脑门子汗。 “姑娘啊，喊你咋不停啊！” 齐飞飞：“曹大娘，我没想到在这里还会有人叫我。” 曹大娘：“我一从收购站出来，就看着像你，紧赶慢赶，累死我了！你这腿也太快，我跑都撵不赢。” 齐飞飞：“大娘，对不起，我不知道。” 曹大娘顺了顺气：“行了，赶紧跟我回家。” 拉着齐飞飞就往回走。看见熟人还打声招呼，脚步却不停。 一进院子，曹大娘就把门关上了。 “快，给我看看。” 齐飞飞把背篓和筐上的树叶和草扒拉开。 曹大娘喜得满脸皱纹都像盛开的菊花。 “姑娘，你好样的，真是好样的。这鱼还是活着的，你咋做到的？真厉害！” 齐飞飞：“大娘我想尽量多要点票。” 曹大娘想了想，布票要给大孙子攒着，过年做衣服，油票，一家都不够吃，粮票上次都给出去了…… “糖票行不？我还有二斤糖票。” 齐飞飞：“油票，棉花票，布票啥的有吗？”自己都有白糖了。 曹大娘还有些舍不得。 齐飞飞看曹大娘没打算给别的票，就弯腰准备提筐走人。 曹大娘一看急了，那可是鱼啊！ “姑娘，姑娘，你看这样，我还有六尺布票，再没别的了，就六尺布票，其他的给你钱。 大娘不是不舍得给你，这是准备给大孙子做衣服的。 大娘这就给你拿去。” 说着大娘就小跑进屋。 拿了票和称出来。 鸡冠蘑是三十二斤半，鱼是十一斤二两。 曹大娘：“鸡冠磨一毛一一斤，是三块五毛二。鱼给你三块钱，六尺布票，那一共就是六块五毛二，六尺布票。” 齐飞飞：“行。” 收完钱，从鱼筐的草底下，翻出一个树叶包，里面是一包活虾，估计有半斤，送给了曹大娘。 曹大娘，喜得眉开眼笑，六尺布票也没那么心疼了。一再说，下次过来，介绍邻居给她。 齐飞飞没再耽搁，直接回去河边起鱼篓。 这两个鱼篓小，但收获也不错，没有太大的鱼，柳根鱼，白票子，小杂鱼，小虾，蝲蛄都有。加一起也十来斤。 起完，又把鱼篓下河里。 往养猪场走，边走边割猪食菜，割了有四十斤。 到了养猪场，正是多人来送猪食菜的时候。 大家看着，齐飞飞又是背篓又是筐的，一下就是四十斤，很是惊讶。 郑大爷笑呵呵：“早上不是来一次了吗？咋又弄这么多？” 齐飞飞：“我能多干点儿，就多干点儿，过一阵秋收了，就不能割了。” 郑大爷：“行，给你记上。” 齐飞飞：“大爷，我进去喝点水。” 郑大爷：“去吧，你喜欢吃啥菜，自己去摘。” 齐飞飞：“好。” 齐飞飞进了厨房，往盆里放了大约二斤小杂鱼，一斤虾。 洗洗手。 后园子里，西红柿压的枝都耷拉下来了，茄子豆角都结的滴里嘟噜的，郑大爷真是个好庄稼人。 齐飞飞一样摘了一些，弄了一筐菜。 郑大爷看她出来，“菜多，我俩吃不多少，你能拿，多摘点儿，回去跟大家一块吃。” 齐飞飞：“行，今天够了，过两天再摘。” 郑大爷：“你明天来，再摘点儿，要不都老了。” 齐飞飞：“行，谢谢大爷。” 看送猪食菜的都走了。 “厨房里，给你留了点儿小鱼小虾，你自己收拾吧，我走了。” 也不等郑大爷客气，大步就跑了。 半路上，照常练武，泡温泉，吃饭。 回集体户。 给白沙带了一背篓的榛蘑。 把几个西红柿给大家分着吃了。 其余的菜都收进了四合院，留着自己慢慢吃。 第36章 二两油 第二天，齐飞飞先去河边起了一次鱼篓。 第一个鱼篓提上来，里面一团黑乎乎的，吓得她本能的就丢在了草地上，往后退开。 拍着心口缓了缓，才冷静一下。 一直提上来的都是鱼，大意了，没想到里面是土球子。 这可是毒蛇，估计是进来吃鱼，结果出不去了。 怎么办？ 总不能直接放出来，跟它对决，也不能直接连鱼篓煮了，锅里也放不下这么大的鱼篓，也不能放火上烧，那鱼篓就没了，直接拿刀砍，又砍不到它。 齐飞飞脑子里转着各种弄死它的法子。 拿着蛇尾是可以把它甩晕的，要不整个鱼篓甩一下试试？ 齐飞飞拿镰刀把鱼篓钩的立起来，尾端朝下。 蛇控到了鱼篓底部。 抓住鱼篓口沿，用力快速的甩动。 最近习武，力气大了不少，甩了好一会儿，直到胳膊都实在甩不动了，才停下。 为了防止它没晕，突然暴起，来一口。 齐飞飞把鱼篓拎到土路上，一手拿棍子，一手拿镰刀。 把鱼篓口绑的绳子割断，用棍子把鱼篓扒拉口朝下，再把鱼篓扒拉开，土球子掉在土路上，团成一团，一动不动。 齐飞飞拿棍子压住蛇头，一柴刀把头先剁了下来。 这才放下心来。 把蛇丢进四合院外的冷泉里洗干净，放进了腰筐里，里面垫上树叶和草。 另一个鱼篓就正常了。得了几斤鱼虾。 怕迟到，没有割猪食菜，就直接去了机械厂。 到树林边远远就看见，霍盛在树荫下站着，穿着白色背心，军绿色裤子，身姿笔挺。 听见动静，转过头来，见是齐飞飞，大步迎了过来。 齐飞飞给他背了一篓的榛蘑。霍盛带的筐根本装不下。 齐飞飞试探的问他：“你要不要蛇？” 霍盛愣了一下，“你有蛇？” 齐飞飞轻轻拨开腰筐里的树叶，里面露出蛇身来。 霍盛露出意外的神色，想想又不意外，天天跑山的，应该是经常能遇到蛇，怕蛇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直穿过大山来机械厂。 “你想换啥？” 齐飞飞：“豆油或者豆油票都行。” 霍盛看看她面黄肌瘦的样子。 “行，我这个月只有二两油了，都给你。” 齐飞飞：“那我把腰筐和背篓都借给你，我在这里等你，你顺便把油拿来。” 霍盛：“你下次采蘑菇，也可以换给我，你还有其它想换的东西吗？” 齐飞飞挑挑眉：“你一个人？还要？” 霍盛：“我还有朋友。” 齐飞飞：“行，下次有，我再来找你，粮票，肉票，布票，油票，工业票都行。” 霍盛：“好。” 霍盛背上背篓，提着两个腰筐走了。 齐飞飞四合院巡视了一遍。 她一进去豆包和小鹿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看了看小河里的鱼虾，又去山脚看看小鸡仔，都过的挺滋润的，大野鸡跑进山里，不知道在何处。 蛇皮和蛇胆已经半干。 她从四合院出来，霍盛还没回来。 又等了一会儿，看见霍盛笔挺的身姿从远处走来。 齐飞飞越看越觉得眼熟，这，这不是上一世经常在电视里看见的“解放军叔叔”吗？ 退伍的？ 压下心中的疑问，接了霍盛递过来的背篓、腰筐和半瓶豆油。毫不迟疑的转身。 霍盛：这也太干脆了！ “背篓里有一块豆腐，算跟豆油一起跟你换蛇的。” 齐飞飞转过头，一脸疑问：“不是说好拿豆油换的？” 霍盛：“你的蛇挺粗的，只换二两豆油，是我占便宜了，今天中午吃蛇肉炖蘑菇，豆腐就用不上了，给你，我心里踏实些，又不浪费。” 齐飞飞：“那好吧，谢谢你。” 转身进了山。 齐飞飞走进山里后，赶紧进四合院，把油和豆腐放好，装上一背篓趟蘑，鲫鱼都装筐里了，还没满，又装了一些柳根鱼，悄悄的出了树林。 一路上仔细观察，就怕霍盛没走远。 直到看见霍盛远远的转过了收购站的路口，才放下心来。 直奔胜利饭店后门。 王姐正坐在后院掐豆角，一看齐飞飞就站起来，接她手里的腰筐。 一提差点掉地上。 王姐：“你这是啥呀？咋这么沉？” 齐飞飞：“王姐，昨天的鱼吃了吗？咋样？” 王姐睁大眼睛：“你这不会是一筐鱼吧？” 说着，急忙把筐放下，扒拉开上面的青草和树叶。 王姐：“我的天老爷！你咋抓的，这么多鱼？还都活着。” 一溜烟儿跑进后厨，“老杨，老杨，快，你先出来，先别炒菜了，不对，你拿个大盆出来。” 老杨：“小王，咋了这是？” 王姐：“哎呀，小姑娘今天拿了一筐鱼，还活着呢，你快出来。” 老杨丢下炒勺给徒弟，就拎着大铁盆出来了。 王姐拎着称赶紧称，“还活着呢，赶紧拿水养上。” 老杨也是很欢喜，山里，溪水，河水不少，但能抓鱼的人真不多。 捕鱼的工具多是抛网和挂子，能买起这些的，都是比较富裕的人家，这年头物资紧缺，捕到鱼，也是自家或亲戚朋友吃了。 舍不得吃，能拿来卖的量是少之又少。 能卖到饭店的就更少了。 王姐：“鲫鱼二十一斤六两，柳根鱼九斤三两。不分大小，鲫鱼四毛五一斤，柳根鱼八毛一斤，一共十七块一毛六。” 王姐又看背篓，里面是趟蘑，称了三十二斤。 “趟蘑是八分五一斤，三十二斤就是两块七毛二，跟鱼钱加一起就是，十九块八毛八。姑娘，你这一个月赶上正式职工了。” 齐飞飞：“就这几天，过一阵秋收了就啥也弄不了了。秋收完就猫冬。” 王姐：“那倒是，这你也不错。大姐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以后没事儿过来玩儿。” 齐飞飞：“谢谢王姐，我一定来。” 齐飞飞道别王姐和老杨，去了百货商店，现在兜里有三十二块五毛四了，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买的东西。 结果，就没有不要票的，只能垂头丧气的出来了！ 霍盛远远的就看见小丫头，愁眉苦脸的，抿着嘴，好像憋着一口气一样。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 第37章 吃豆腐 “盛大哥，你在看什么呢？”姜婉莹顺着霍盛的目光看过去，百货商店有啥好看的？ 霍盛：“没啥，就是在想，买点啥都不容易。” 姜婉莹：“霍大哥，你想买啥，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霍盛：“不用，我就是感慨一下。” 姜婉莹：“霍大哥，你的房子刚搬进来，还没收拾吧？周日没事，我帮你收拾收拾。” 霍盛：“我一个人住，不用咋收拾，已经弄好了。” 姜婉莹：“我总是麻烦你，帮你干点活也是应该的，你不用跟我客气。” 霍盛：“你看看，车子应该是没问题了，你试试。” 姜婉莹试了试自行车，确实没问题，实在找不出啥毛病了。 “谢谢霍大哥，我请你吃饭吧？表示感谢。” 霍盛：“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也不等姜婉莹再说话，抬腿就走，像有鬼追一样。 姜婉莹气的跺脚。 自己哪里差了？要模样儿有模样儿，要好工作有好工作，要家世有家世。 这个人跟个木头一样。 霍盛还惦记自己那条蛇呢！ 可他想吃点儿东西是真难！ 还没进自己胡同，就有人堵住了他。 “霍哥哥，我妈让我来叫你去我家吃饭。” 颜玲柔柔的看着霍盛，好像要用眼睛把他粘回去一样。 霍盛：“今天不行，改天吧，我还有事儿。” 颜玲：“霍哥哥，再忙也得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你跟我去吃了饭，再去忙。” 说着就去拉霍盛的胳膊。 霍盛又不敢甩开她， “别这样，我真有事儿。”这大道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可颜玲就是不放手。 “这个时间，又不用出车，有啥大事儿，不吃饭我不让你走。” 手顺着胳膊，就往霍盛的手里滑。 霍盛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的甩开。 他力气大，颜玲一个趔趄。愣了一下，眼泪瞬间就溢满眼眶。 “霍哥哥，我，我，你……”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霍盛有些懊恼。 颜玲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满眼的亲切不舍，往前走了一步， “我就是怕你饿坏了身体，你身边也没人心疼你，照顾你。你跟我回家吧？” 霍盛好像有一口气卡在了胸腔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憋了半天，“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今天真有急事，改天吧。你快回去吧，大娘还等着呢。” 说完，转身大步走了。 颜玲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霍盛回到家，把大门，房门都锁上了，从后窗户跳进来，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这才心平气和的开始煮蛇汤，焯榛蘑，他经常不在家，根本没时间看着晾晒，焯完，用盐水腌，虽然费盐，但蘑菇更嫩滑，也更省事儿，吃的时候，洗洗就行。 霍盛烧着火，不由得想起，那个小姑娘问他要不要蛇时，那探究的小眼神。 瘦瘦的小脸，眼睛却格外的明亮，澄澈，灵动。 第一次见，是跟落汤鸡一样，手里还拽着麻袋角，眼睛睁的大大的，眼里全是探究和好奇。 第二次看见他，明显是认出他来了，眼里透着惊讶，又迅速转开，装做若无其事的走了。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齐飞飞在往回走的路上就开始割猪食菜，一口气割了大约有八十斤，才停下。 先送了四十斤过去。 郑大爷一见齐飞飞就笑呵呵的。 “今天咋才来？是不是昨天累着了？割四十斤就行，别人都是四十斤，别太辛苦了。” 齐飞飞：“辛苦点儿不怕的，多割点猪食菜，回头好能多割点儿肉。” 郑大爷：“你这孩子，太要强。 我已经晒了一些干菜，剩下的，留点我俩吃的，你都摘了吧，吃不了，晒干了留着冬天吃。” 齐飞飞高兴的很，“大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郑大爷：“自己摘。” 齐飞飞的手，那是不是一般的快。 把下面留籽儿的，上面嫩的留给郑大爷和老秦，其它的就跟蝗虫过境一样。 很快背篓和腰筐就上尖了。 西红柿，辣椒，茄子，豆角，角瓜，芹菜，菠菜…… 齐飞飞：“郑大爷，昨天的鱼和小虾，您吃着还行不？” 郑大爷：“行，太好吃了。”压低声音，“昨天晚上我俩还喝了点儿小酒儿。” 齐飞飞抿唇笑：“郑大爷，你爱吃，过几天我抓鱼，还给你送。保证供上你。” 郑大爷：“你这丫头是真能耐，多少大老爷们儿都不行。” 齐飞飞：“大爷~！我干活去了，借你的筐用用。” 拎着两个空筐就跑出去了。 郑大爷笑着摇头，回头跟老秦说：“你看看，这丫头还不好意思了！” 老秦一边和猪食菜锅，一边笑着点头。 齐飞飞跑进树林，进了四合院的厨房。 豆腐是个好东西，大队里要秋收打场的时候才开始做豆腐。 天热容易酸。豆子也不是很多，所以只有冬天天冷，又没啥绿叶菜的时候，才做豆腐。 齐飞飞把蝲蛄的尾巴上的扁片轻轻一掰，一拉，扁片就带着一根肠子抽了出来，把头掀开，里面是一个黄儿，把黄儿单放一个碗里。 把大约一斤多的蝲蛄处理完，用刀站段，然后放进石磨里，磨碎。 然后都收集起来，用滤布把壳滤出来。要下面的汁。 在锅里放水，把半块豆腐切小块放锅里。 锅微微开的时候，把蝲蛄汁倒入锅里，撒上盐。 锅慢慢煮开，用铲子沿着锅底轻轻推，熟的蝲蛄汁就结块了，等所有的蝲蛄汁都结块，水全开了，撒一点儿葱花。出锅。 有葱香，有蝲蛄的鲜甜，又有浓浓豆腐的香气，豆腐还有一点点甜。 久违的豆腐的味道儿。 上一世，很多年，豆腐都没有这种浓浓的豆腐香和甜味儿。 齐飞飞就着窝头，把一小盆汤都吃完了。 无比的满足。 顺带着对霍盛的印象也好了一丢丢。 看着冷冰冰，很锋利的一个人，做事儿还是挺讲究的。还算不错。 齐飞飞一天忙的飞起，大柳树下的“新闻头条”又变成了她。 “齐飞飞一连两天都采了好多蘑菇回来，集体户院子里晾的都是蘑菇。” “前天，她们去了供销社，下午才出去一下午就采了一背篓加一筐趟蘑，集体户人亲口说的。” “这小知青一边割猪食菜还一边采蘑菇？” “郑老汉今天回来给他孙子送河虾，他亲口说的，一天割八十斤猪食菜，那还有假？” “怕不是长了八只手？” “八只手那是螃蟹，三只手还差不多！” “你可别胡说，你看见了？” “不然，她咋弄来的？别人一天能采二十斤都是好样的，她一会儿就采一筐？谁信？我可不信。” “那还真是！” …… 第38章 香辣鸡 郑二媳妇儿这几天一直春风得意，还没得意几天呢！ 就听说了齐飞飞，不仅割猪草一天能割八十斤，还一边割猪草，一边采蘑菇！ 这不是不仅没老实，还更能得瑟了？ 都是郑二那个死鬼，回来没好得瑟，勾的她把这事儿耽搁了。 她不是能采吗？哼！哼！ 齐飞飞完全不知道别人咋议论她，高高兴兴吃饱喝足，陪小鹿和豆包在草地上玩耍。 看着它们两个嬉戏打闹，小鹿蹦蹦跳跳，左躲右闪，豆包，前后左右，围追堵截。 齐飞飞想，是不是应该经常带他们出去锻炼锻炼，要不就变成纯宠物了。 玩了一阵，她才出了四合院。 时间还早，她开始在山上慢慢溜达，看能不能遇到点儿啥。 蘑菇啥的没发现，可能是离人家太近，割猪食菜的人经常来，没啥能吃的可以采。 后来发现了一片荆条，大概去年郑大爷编的筐就是在这儿割的。 齐飞飞毫不迟疑，开始割起来，她得多割点儿，多编几个篓，秋天山上的果子，她可还惦记着呢。 一口气割了十多捆。坐在地上休息。 想要是能把果树弄四合院的后山上多好，就不用年年费劲巴拉的去山上采了。 可树不像蘑菇、山葱那么好挖。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去起了一趟鱼。 这回她长了记性，每次提起鱼篓，都小心翼翼，再不敢大大咧咧了。 可能是天天在一处下，鱼没以前多了。干脆把鱼篓收了，打算明天换个地方下。 这才回了养猪场。 到了养猪场，又交了四十斤猪食菜，把两个筐还给了郑大爷。 背着菜，走远了，看周围没人，又进了四合院，开始一天必做的练武，泡温泉。 然后干干净净，精神抖擞的回了集体户。 大家看她的眼神各不相同，朱丽欲言又止。 白沙干脆拉着她出去了。 到了僻静处才跟她说：“今天村子里，都传，说有人替你干活，真的吗？” 白沙还是保留了，没说人家还怀疑她偷东西。 齐飞飞：？ “谁帮我干活？咱们知青点儿的人都不敢上山，谁能帮我干活？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有人帮我干活，怎么了？还犯法？ 这些人什么意思？ 白沙：“你不是这两天往回拿蘑菇了，又听说你一天割八十斤猪食菜，都觉得不可能，所以……” 齐飞飞不屑的眼神：“离村子远的地方，猪食菜有都是，闷头割就行，就是背回去累点儿，只要肯下力气，这有什么难的！ 我采趟蘑那天，不是没割猪食菜，去了以前去过的一个窝子。 这些人可真能联想。” 其实白沙开始也有些怀疑，毕竟她还知道她采了三个大灵芝呢！ 来了几年了都没听说谁采了灵芝。 这丫头是跟普通人太不一样了些。 听她这么解释，好像也合理。 “你知道了，心里有个数，我们都怕你吃亏。” 齐飞飞不在意，她们爱咋想，咋想，反正也没那么个人。 “放心，我靠自己的勤劳吃饭，她们爱咋说咋说呗！” 白沙：“还是别让人误会的好，听说在推选上大学的，你这么能干，说不定以后有机会。” 齐飞飞：“谢谢你。不过我估计是不可能，比我读书好的，比我人缘好的多的是。我就安心干我的活吧。” 她不能说，她根本不稀罕当工农兵大学生，现在看着挺风光，以后升迁机会都没有。 她还不如在大山里搞钱，以后改革开放了，再回城。 白沙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你呀！也别整天闷头干活，周围的事儿也得走点儿心。” 齐飞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这性格就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以后我努努力。” 白沙拍拍她胳膊，“行了，进屋吧！” 转身往回走。 这时屋里也在议论。 刘玉梅：“我看偷不大可能，也没听谁说自己家丢了蘑菇，说不定是勾搭上了谁，帮她干的。” 曹小慧：“能吗？她看着也不像那样人儿啊？” 李丹妮难得参与一次八卦：“这么分析，倒是有点儿可能，她又不会分身术，咋能干那么多活？” 朱丽有点儿底气不足：“她起早贪黑，很能吃苦。” 可她知道，齐飞飞把粮食拿走，不知道在哪里吃饭，还给过她虾干和糖，她从哪里来的？豆包最近也没见回来了，似乎可能真有这么个人。 这时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大家都住了口。望着门口。 白沙先进来，“没事儿了，都是村民瞎猜的，齐飞飞是去了以前采过的地方，根本不是满山瞎找的蘑菇，自然快。” 大家嘴上说着，那就好。 心里却是心思各异。 有的人松了一口气。 有的人将信将疑。 有的人千思百转。 …… 别人要怎么说，怎么想，齐飞飞也没办法，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她还是觉得省省力气，跑跑山，抓抓鱼挺好。 第二天，齐飞飞没有去养猪场，而是往小溪上游走去，就是最开始捕鱼的地方。 走到很少人来的地方，把小鹿和豆包都放了出来，由着它们玩耍。 她自己则开始下鱼篓，现在有很多小鱼，她不再挖蚯蚓，直接把小鱼剁烂放鱼篓里当诱饵。 都弄好，交代两个小家伙不要走远，看着鱼篓，她自己进了四合院。 把那只野鸡妈妈给剁成小块，把在郑大爷那里拿的辣椒，葱，蒜切碎。 锅里放点儿油，把鸡块放锅里翻炒，炒干水份，把鸡块盛出来。 把葱蒜辣椒碎倒锅里翻炒，出香味，再把鸡块倒入锅中，放盐，酱油调味，放水没过鸡块，小火炖着，把大饼子放在上面的蒸屉上，盖上锅盖。慢慢煮着。 齐飞飞去后院开始练武，练完去洗个澡。 刚好吃饭。 香辣的鸡肉配着窝头，真是久违的美味儿。 吃的鼻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一边斯哈斯哈的吃着，一边喝水。 水足饭饱，出来一看，两个小家伙就趴在小溪边，一眼不眨的盯着鱼篓。 齐飞飞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39章 桦树茸 这俩傻孩子，让它们看着，它们就盯着，一动不动。还一人盯一个鱼篓，这还懂得分工合作了！ 咋这么乖，这么可爱呢！ 两个小家伙感觉她出来了，扑棱一下就起来了，迅速围到她身边。 齐飞飞忍不住，抱着两个小脑袋，一边“吧唧”一口，手用力的揉了揉两个小脑袋。 “你俩咋这么懂事儿，这么可爱呢！太招人稀罕了！” “来，看看，咱们鱼篓里有多少鱼。” 齐飞飞去河边拉鱼篓，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跟在后面。 一个鱼篓里多鱼虾，有个两斤多，都是溪里常见的柳根鱼，葫芦籽，白票子，小虾。 另一个鱼篓里多小虾和蝲蛄。 总得来说，收获还是不错的。 齐飞飞不喜欢吃葫芦籽，把这种鱼挑挑，剁碎做了鱼饵，又重新把鱼篓下好。 带着两个小家伙往上游走去。 心里琢磨着，割猪食菜其实也不是个好选择，采蘑菇抓鱼确实比割猪食菜来钱快多了。 想吃猪肉，是不是自己也抓两头猪来养？她天天跑山，可以一边放猪一边干活。 她是不会让猪进四合院的，她可舍不得草地被猪拱个稀烂。 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一边跟两个小家伙唠嗑。 在山下发现一大片猪食菜，就过去割了起来。 割着割着，发现旁边的柳条和蒿子上，很多爬藤在上面缠绕，仔细一看，还结着小豆荚，还没完全成熟。 这不是落豆秧吗？ 猪吃这个可是很爱长的。 把镐拿出来，开始刨，打算挪一些进“四合院”，种在山边和小河附近。 明年猪就有的吃了。 不好挖，下面很多其他植物的根交错生长。 弄了几十颗，实在费劲儿。 算了，等秋天成熟了，再来弄一些种子，回去种吧。 转个弯，往山里走去。 上次就是这个方向捡到小野鸡仔的，可上次纯粹是幸运，怎么才能抓到野鸡呢？ 要不下次看见霍盛问问？ 可能人家不会教，他抓了野鸡还能跟自己换东西回去呢。 想起工具房里，一堆工具，会不会有能抓野鸡的呢？ “你俩在这别乱走，我回四合院看看，就出来。” 闪身进了工具房，又是绳子，又是木棍，又是铁器…… 啊~！到底都是干啥用的呀？ 普通的农家用具认识，其他的除了鱼篓和弓箭，全靠蒙。 这也不行啊！ 弓箭也没练过，不定射哪儿去了，还得往回找箭头。这个暂时肯定不行。 一无所获，又出来了。 “咱们还是慢慢找山货吧！” 领着两个小家伙漫无目的的逛山。 走着走着，居然发现了一片桦树。据说喝桦树汁好，但她没自己喝过。 找找桦树茸倒是可以，桦树茸能治疗胃肠炎，肝炎，糖尿病，癌症，这可是个好东西，还能卖钱。 齐飞飞开始在白桦林里转悠，确实有桦树茸，就是太高，不方便采。 “豆包，记住这里，改天，咱们还来这里，能记住不？” 豆包“汪~汪~”像答应一样。 小鹿也跟着“呦~呦~”的叫，似乎在说它也能。 “我们找这种黑乎乎的东西，叫桦树茸，你俩帮我看着点儿。” 三个在桦树林里逛了好一会儿。 突然豆包叫了起来。好像很急，很兴奋。 齐飞飞和小鹿都走了过去。 看见一棵桦树下，一个好大的洞，里面黑乎乎的，长满了桦树茸，桦树已经奄奄一息，挺不了一两年了。 齐飞飞拿出砍柴刀，一下下砍桦树茸。 砍了好一会儿，才砍下来，里面还有黑黑的粘稠的东西，就是黑金。 齐飞飞把厨房的一个水桶拿了出来，把黑金用勺子都蒯进了木桶里，把砍下的桦树茸也放在了一起。 这块桦树茸最少得有十几斤。 今天已经有了收获，齐飞飞很开心。 想想把锯拿了出来，开始锯桦树，厨房里原来的绊子快烧完了，正好这棵桦树已经快死了，就锯它吧。 先从下坡方向往上坡方向锯，锯了小半个，就把锯拔出来，从上坡方向往下坡方向锯。 “豆包，小鹿，都到我后面来。别一会儿树倒，砸到你们。” 齐飞飞一口气，把树锯的差不多要断了，就把锯拿出来了。 然后在上坡往下踹树干，树一震动，“嘎嘣”缓缓的往山下倒去，“七扯咔嚓，噗通”树彻底跌落地上。 桦树是比较好劈，好烧的木头。齐飞飞又锯了几颗。 其中一棵是站干，直接锯成成段，拿进来四合院外的草地上。 其它的等干了再来处理。桦树皮特别好引火，干脆，撕了一大抱桦树皮回四合院。 收拾好以后，不再在桦树林里转，带着两个小家伙往上走去。 半山腰上是一片松树林，松树笔直，高大，脚下的松针很厚，踩上去软软的，像高级地毯一样舒服。 有鱼鳞松，也有落叶松和红松。 结了很多松塔，这是又发现一个宝藏啊！ 但要九十月份才能采摘。现在也就看看。 还是专心看看，有没有松蘑吧！ 往松林深处走去，不时能看见松鼠蹿上树，或从一棵树跳上另一棵树。 小鹿很是好奇，仰着脖子东看看，西瞧瞧。 齐飞飞发现了松蘑，就是有的已经烂了。 她把两个小家伙叫过来，“这是松蘑，发现了告诉我。但不要离我太远。发现危险赶紧往我这儿跑。” 齐飞飞说了一大段，也不确定它俩能不能完全明白。 一边采蘑菇，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它俩离自己多远。 采着采着，发现前面越来越多，采的正开心，突然听见奔跑声，紧接着一阵风从旁边刮过，她本能的扑过去，伸手去抓，抓住一条腿就进了四合院前的草地。 睁眼定睛一看，妈呀！ 齐飞飞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面前这俩货也傻了。 傻狍子，竖着脑袋，瞪着眼睛，撅着屁股毛，屁股还流着血，一动不动的站着。 屁股旁边的猞猁，匍匐在地上，瞪着眼睛，竖着耳朵，警惕的发出“呜~呜~”声，也一动不动。 齐飞飞懵了！ 她的小鹿呢？ 这是俩什么货！ 怎么办啊？ 第40章 猞猁 关键是猞猁，这可是被称作“小老虎的”，想放它走都不知道怎么放！ 啊！啊~！啊~~！ 谁来救救她，别说是猞猁，就是野猫她都对付不了啊！ 她的腿都在打颤，谁能来救救她啊！ 现在就一个念头：别过来，别过来，就在那儿待着，别过来。 转身就往四合院里跑，她忘了，她怕动物进四合院，总是把大门关着。 咣叽一声，头撞在门上，眼泪都出来了。 顾不上揉头，转过身，后背抵着大门，两股颤颤。 傻狍子还一动不动的站着。 猞猁也一动不动，它倒是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神情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齐飞飞跟它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有点儿冷静了。 她可以先出去啊！ 闪身到了松林，小鹿和豆包正急的乱窜，它们自己进不了“仙境”。 可齐飞飞和猛兽一起进去了，不是要急死狗（鹿）。 见齐飞飞出来，都急急跑过来。围着她转。 齐飞飞终于松了口气。 妈呀！吓死她了！ 冷静了一会儿，想想！ “你俩先在这儿等等，我进去看看。 这回我进四合院里，它伤不到我。放心。” 其实她还是不够冷静，惯性思维。 以为四合院能挡住猞猁。 齐飞飞又闪身进了四合院。 唉！刚刚都懵了！直接闪身不就进四合院里了！ 妈的！蠢死了！ 趴在门缝往外看。 咦？ 傻狍子已经溜达走了。 猞猁还在原地，没动？这是吓傻了？狍子也不吃了？ 不能吧？ 比傻狍子还傻？ 不能够啊！ 端详这只“大猫”。真是漂亮！ 毛发蓬松油亮，两眼精光四射，四肢健壮有力，耳朵上的两撮毛，立立着，像小女孩的两个冲天揪。 这要是个幼崽多好，可以慢慢养。长大后说不定还能帮忙捕猎。 唉！不能一直让它待在这里。怎么弄出去呢？ 齐飞飞把四合院大门开了个小缝，和猞猁对视。 “我不伤害你，你也别伤害我，好吗？” 猞猁静静的看着她。 “我过去抱你出去，你不能咬我啊？能做到吗？” 猞猁缓缓的躺下，把肚皮朝上，露在外边。静静的看着她。 齐飞飞：这是听懂了？同意了？不会等她过去，来个突然袭击吧？ 可不过去怎么把她弄出去啊？ 齐飞飞犹豫。 “你确定不会伤害我？我过去，抱你，你一定不要动，我带你回树林。” 她反反复复重复了好几遍。 见猞猁一直躺着，肚皮朝上，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狠厉和警惕退去了。 她才试着慢慢靠近它，随时准备，万一猞猁动了，她就闪人。 直到她靠近了猞猁，它还是乖乖的躺着，就像家里的猫咪一样。 齐飞飞好想抚摸它的肚皮，看着就柔柔软软的，很好摸的样子。 终究没敢，抓住它的腿就出去了。 松开猞猁，猞猁却没动，静静的看着她。 齐飞飞：“你可以走了。” 小鹿和豆包站在齐飞飞身后，也都很警惕。 猞猁看了看它们，转头慢慢向树林走去，快隐没在树林里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个纵越，消失不见了。 齐飞飞心里还有些惋惜，这么漂亮的大猫啊！要是自己养的多好，好想抱一抱。 这里有猞猁，有其它猛兽的几率就不大了。 放心的把附近的松蘑都捡了。 松蘑肉厚，香气浓郁，味道鲜美，口感滑嫩。炒肉或做蘑菇酱都非常好。 实在是没有放弃的理由。 采了一背篓的蘑菇，领着两个小家伙慢悠悠往山下走。 “今天真是吓死了！鬼门关过了一回。 你俩也害怕了吧？ 咱们还是没经验，应对的乱七八糟。 当时我还以为是小鹿受到了袭击，没看清就扑了过去。 下次可得小心。 对了，那个傻狍子还在草地呢，你俩进去看着它，别祸害我的小鸡仔。” 说着把两小家伙带回了草地。 傻狍子还在草地上漫步，不时啃一口青草，惬意无比。 刚刚经历生死的好像不是它。 还真是！ 这算不算是傻的幸福？ 傻狍子傻命。 齐飞飞：“你俩好好教教它这里的规矩，乖乖在草地上，不许去后山霍霍。我要是发现我种的那些东西和鸡仔有啥不妥，就把它吃了。” 听说狍子肉还是很好吃的。 看着它可爱的小模样，又有点儿不忍心。 齐飞飞一个人拎着柴刀出去，自己往山下走。 快到山脚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有快速穿林的声音，齐飞飞警惕的往后看去。 猞猁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嘴里叼着——一只——小猞猁？ 齐飞飞有点儿懵，什么意思？ 人家救了动物，不是都送猎物吗？ 它送个自己的幼崽？ 这是报恩还是胁迫？ 猞猁才不管她胡思乱想些啥。把孩子放下，用头往前拱了拱。 “哇呜~哇呜~~”的叫了几声，转身一跃，不见了。 齐飞飞：这是让自己给它养孩子，对吧？也不怕自己把它给宰了。 慢慢向小家伙走过去。 说是小家伙，可也有三四个月大，有五六斤了，溜光水滑的皮毛，一看就吃的好。 这自己养的挺好，为啥要送人呢？ 完全不知道猞猁妈妈咋想的。 小家伙眼睛亮亮的，妈妈说让跟着她，回头看看妈妈已经不见了。试探着朝齐飞飞走过来。 齐飞飞：嘿，还挺懂事儿。 能得个小的也不错。 齐飞飞抱着它，往回走。你这是吃肉的，我自己都没肉吃，还得给你准备，你妈这是让你来吃回那只狍子肉吧？ 到了鱼篓处，把小猞猁也送到草地上，让小鹿和豆包看着。 其实要打起来，估计谁也干不过小猞猁，可它是后来的，是加入不是砸馆的，还是乖乖听话。 齐飞飞起了鱼篓，收获了杂七杂八十几斤。 鲫鱼已经都卖了，把柳根鱼转移到桃树下的石缸里。 小虾都挑出来控控水，一会儿把它们都备干，留着自己吃。 小杂鱼装在地缸里，蝲蛄装了两个缸盆。 弄完这些，先去练武，洗澡，这个不能耽搁。 然后开始备干小虾，干了以后放在石碾子里碾成末，再过筛子，把大的壳都晒出来。 细粉末都装坛子里，留着自己吃。大壳拿去丢小河里，养鱼窝子。 热了蛇肉汤和窝头。 这次热的多，给猞猁和豆包一人一份。 唉！自己都过的紧巴巴！现在弄成一大家子，压力好大！ 要不明天再去机械厂，想法弄点儿吃的回来。 第41章 去镇上 回集体户的时候，齐飞飞把前几天采的趟蘑背了回去。 跟大家说她今天是去看看前几天采趟蘑的地方附近还有没有，结果稀稀拉拉的，一共就采了这些，都给了白沙。 其它的事，还是不必让别人知道了。 白沙告诉她，邮递员今天给她带来了取包裹的单子。 大家都很好奇是谁给她寄的。她笑笑，说亲戚寄的。拿着单子就出去了。 她得想办法去镇子，先去找了郑大柱，看看他们最近去不去镇子上。 郑大柱没在，大柱媳妇儿正在喂鸡，怀里还抱着孩子。 “嫂子，忙着呢？” 郑大柱媳妇儿一看见齐飞飞就笑了。 “小齐知青，这么有空，进来坐。” 齐飞飞：“嫂子，不了，我来问问大柱哥他们最近去不去镇上？” 大柱媳妇儿：“最近估计不能去镇上，小军（大队长的二儿子）要上大学了，明天大柱他们要去下游水库去打鱼，过几天要办事情用。 要去镇上得等事情办完了，送小军上学去。 你有啥事儿？” 齐飞飞：“这样啊，嫂子你知道他们明天啥时候走不？” 大柱媳妇儿：“应该挺早的，这么远，晚上也不方便打鱼，水大，还不知道能打多少呢，搞不好得在那住一晚上。” 齐飞飞：“嫂子，等大柱哥回来，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捎我一段，到半路上岔道口。” 大柱媳妇儿：“这么急，不能等几天？路上自己不安全。” 齐飞飞：“没事儿，那边其他大队的车就多了，我可以再搭车。” 大柱媳妇儿：“那行，我跟大柱说一声。” 齐飞飞：“谢谢嫂子儿，天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大柱媳妇儿：“客气啥，一句话的事儿。” 第二天早上，齐飞飞跟朱丽说了一声她去镇上了，要是没回来，就是在镇上住了，不用担心。 早早就去了村口等着郑大柱的马车。 太阳还没升起来，雾气蒙蒙的，就上路了。 天有点儿凉，马车跑起来带着风，更凉了。 齐飞飞用手搓着手臂。 郑大柱笑：“大山里早上的空气是甜滋滋的，也是真凉。” 齐飞飞：“还好，不是很凉。山里的夏天还是很舒服的，我很喜欢。” 郑大柱：“山里山好水好，就是没有城里繁华，听说城里百货商店的地像镜子都能照出人来？” 齐飞飞：城里的百货商店，已经是好遥远的记忆了。 城里水磨石地面对农家百姓，都还是遥不可及的。 “是，地面的石头是磨过的，很光滑，还带花纹。” 郑大柱：“过几天，小军就能见到了，以后小军也是城里人了。” 小军：“大哥，我就是去读书，过几年还是要回来的。” 郑大柱：“回来也是干部了，你可是咱大队第一个大学生。给咱老郑家光宗耀祖了。” 大红（大队长的大儿子）：“嗯，咱小军以后可就是吃公家粮的了。这两天，我爹和我娘都乐的合不拢嘴了。”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都很快乐。 对面过来几辆大卡车，也没能打断大家的欢声笑语。 对面霍盛看着小姑娘眉飞色舞的跟几个男村民唠嗑，看都没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是应该采蘑菇吗？ 出门还穿着那身跑山的衣服，也不知道换一套。 “小李子，我的军装咋样？” 小李子：“霍哥，你的军装自然没得说。” 霍盛：“我有套新的，要不？” 小李子欣喜不已，嘴角翘上去，压下来，又翘上去 ，屁股从正坐变成侧坐，盯着霍盛问：“霍哥，你说的是真的？” 霍盛：“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不过得给我十二尺的布票。” 小李子狠狠心：“行。”军装难得，有布票也做不出来。 “说好了 ，不许反悔，回去我就给你拿布票去。” 霍盛嘴角微微翘起：“不反悔。” 齐飞飞在岔路口下了车。 郑大柱：“小齐知青，你就在这里等到车，再走，前面路上容易有危险，千万别自己走。” 齐飞飞：“好，我知道了，谢谢大柱哥。” 看着郑大柱的马车远去。 齐飞飞走进树林，进了四合院。 她先喂了小野鸡仔玉米面，豆包和猞猁吃的蛇肉，一条大蛇快吃完了，寻找肉食，迫在眉睫了。 唉！今明两天都去不了机械厂找霍盛，去那里弄肉呢？ 先煮饭吧，慢慢想。 把豆角掰掉头尾，撕下豆角丝，洗干净。 锅里放一点儿油，放葱花爆香，把葱油盛出来。 把豆角放锅里翻炒至变色，放入酱油和盐，加水没过豆角，上面放上帘子，把大饼子放上面，盖上锅盖，慢慢炖。 等练完武，洗好澡，豆角已经熟了。 现在不用再为吃菜发愁，齐飞飞还是很开心的。 吃着美味儿的豆角，想着要是院外有块地就好了，冬天也能有菜吃。 等那天开一块菜地出来。 把四合院的事情都打理好，出来。 没看见有车和行人，她也没等，直接往前走去。 她知道附近没有村子，路是在林子里穿过，有时候有野兽出没。 偶尔也有截道的。 她走的时候，提高警惕，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准备立马回四合院。 可能是因为上午，不是野兽出没的时间段，也可能是她运气好，一路顺利。 在中午的时候到了镇上。 她背着一背篓的松蘑，去了饭店。 这次她学聪明了，绕到了饭店的后门。 大师傅正在炒菜，一个大婶儿正在包包子，一个小伙大概十五六岁，正在洗菜。 都在忙，大婶儿见有人趴门往里看，回头问：“有事儿？找谁的？” 齐飞飞：“大婶儿你好，我刚捡的松蘑，很新鲜，你们这要么？” 大婶儿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大师傅，“你等一下，我把这屉包子蒸上的。” 大婶儿手脚麻利，很快一屉大包子就上了蒸锅。 这才出来看齐飞飞的筐。 一掀开上面的树叶，扑面的蘑菇味儿。 确实新鲜，就跟刚从土里采的一样。 大婶儿很满意。 “一毛一斤。” 齐飞飞：“好。” 大婶儿拿了称称。“姑娘，你家哪里的？这么早就采了蘑菇来？”要是昨天采的不能这么新鲜。 第42章 肉包子 齐飞飞：“一大早天刚亮就出来了。” 大婶儿：“就你自己？” 齐飞飞：“就我自己。” 大婶儿：“小丫头不大，胆子还挺大。” “三十五斤三两，一共三块五毛三分钱。” 这时候，大师傅炒完菜走了出来，人长的肉嘟嘟的，一点儿不像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看来饭店油水很足。 “这蘑菇真不错，还挺新鲜，小丫头，以后再有尽管送来。” 说着给了齐飞飞三块五毛三分钱。 “马婶儿，你把蘑菇收拾出来，一会儿就做了。 小刚子，去前面跟彩凤说一声，今天中午有松蘑炒肉片。” 小伙子应声去了前厅。 齐飞飞：“大婶儿，我想买肉包子，怎么卖？” 马大婶儿：“一个肉包子一两粮票一角钱，你得去前面柜台买。” 齐飞飞：“谢谢大婶儿。” 齐飞飞从后门出去，绕去了正门。 买了10个大肉包子，花了一元钱一斤粮票。 要了一碗肉丝鸡蛋面，花了三毛二分钱二两粮票。 肉包子装筐里带回去吃，面条直接在饭店里吃了，汤喝的干干净净。 这是她重生以来吃的第一次午饭。 有肉有蛋有面有汤，很是满足。 齐飞飞吃饱喝足，但大中午，邮电局还没上班，她又去粮店逛逛。结果她没有粮本，有粮票也不卖给她。 听说是有黑市，可她上辈子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山沟沟里干活。还真不知道在哪里。 好在镇子也不大，她就慢慢溜达，观察。 看见有一个地方，有很多牛车马车停过的痕迹，还有一些砖头石块，可以看出，应该是卖东西的人等着卖货时坐过的。 看起来应该是个书场，有清洁工正在打扫。 齐飞飞走过去跟清洁大爷打招呼。 “大爷，请问这里是市场吗？” 清洁工大爷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看她。 “姑娘，第一次来？” 齐飞飞腼腆一笑，“我住大山里，第一次过来。” 清洁工大爷很和蔼：“姑娘问我就问对人了。 这里是农贸市场。 这里是生产队卖青菜、扫帚、刷树、炕席、筐、猪羔子、鸡鸭啥的，都可以来这里。比供销社收贵几分钱，就是得等，卖不完还得拉回去。姑娘你想买啥？” 齐飞飞：“我想买点儿米或米糠。” 清洁工大爷：“你这来的太晚了，别人来都是五六点钟就开始来人了，上午十一二点就都散了。 米是没有卖的。你要买米糠可以往前走一个胡同进去，往里走，磨米房在那边，米糠一般人家都拉回去自己用了。 但有机器里剩下的和打扫墙地上扫下来的糠，倒是能有，你可以去问问。” 齐飞飞：“大爷，您知道这附近哪里能买到鸡蛋吗？我家嫂子做月子，急用鸡蛋。” 清洁工大爷周围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小声说：“你要买，得早点来，逢一逢七是集，早上六七点钟，人多的时候，有个别的农户来卖鸡蛋。一班都是十个八个的。 敢挎的鸡蛋多的，就是收来的，不好讲价。 但那些人都有路子，能弄到好东西，就是贵。” 齐飞飞：“平时找不到那些人吗？我急用，稍微贵点儿也行。” 齐飞飞把上次买的糖剩下的两块给大爷塞手里。 “您甜甜嘴。” 清洁工大爷有些不好意思：“这，这……” 想想家里的小孙子，又把手攥紧了。 “我就见过他们进了学校后面的胡同，具体是哪家我还真不知道。” 齐飞飞：“谢谢大爷。我自己慢慢找，谢谢您了。” 齐飞飞先去了磨米房，有一家磨米的刚好磨完，正在收拾，磨的是大碴子，米粒金黄，泛着油光，真是好米。 齐飞飞：“这位大哥，你的米糠能匀我一些吗？我养了几只小鸡，需要一些米糠。” 这倒是常见，镇上职工也很多自己在院子里养几只鸡，都是出来买米糠喂。 正在装大碴子的大哥倒也好说话。 “几斤行，多了不行，我这家里也等着用呢。” 齐飞飞很开心，“行，几斤就行，谢谢大哥，我的小鸡小吃不多少，有几斤就行。多少钱一斤？” 大哥：“两分钱一斤。” 说好了，齐飞飞发现自己没有袋子装糠。 只好求磨米房的人，看能不能卖给她一条麻袋，哪怕是破的也行。 磨米房的人也还不错，有时候也有人路上袋子丢了啥的，他也借或卖他们。 找了一条有洞的，拿麻绳把洞系上。 “你装不多少，这个破洞的也够用了。给个一毛钱吧。” 齐飞飞买了破麻袋，跟大哥买了十斤糠，一共花了三毛钱。 又跟磨米房的大哥商量：“大哥，能不能遇到卖糠的，帮我留着，我过段时间再过来取？我家离的远，下次赶集的时候，我再过来，行吗？” 磨米房的大哥：“这有没有人卖糠真不好说，等上秋，任务猪都交上去了，新粮下来，那会儿才好买糠。” 齐飞飞：“你帮我留意着，有我一准要，隔段时间我就过来一趟。我一直想养两头猪，就差没糠喂，也不敢抓猪羔子。要是能有糠，我就敢抓了。” 齐飞飞看磨玉米碴子的大哥走了，就直说了。 “我也不让你白挨累，下次我过来给你带鱼。” 磨米房的大哥：“行，啥鱼不鱼的，你别让我留手里，不来取就行了。” 齐飞飞很敞亮，当时给了他两块钱。 “多退少补，能收多少都要，不够的，我来了给你补齐。” 磨米房的大哥看着小丫头不大，办事还行，反正她不来取，糠也剩不下，接了钱：“行，我帮你留着。赶集就过来看看。” 齐飞飞跟磨米房的大哥说好了，就去了邮电局，她绕了这么久，时间也差不多了。 到邮电局已经开门了，两间房，一边是汇款、发电报、打电话，一边是收寄包裹。 齐飞飞拿取包裹单，拎了一个大包裹出来。 也没打开看，提着包裹就去了学校，学校现在是放暑假，里面除了值班老师，一个人也没有。 齐飞飞走到学校房山花头和绿化树中间，看周末没人进了四合院。 把包子放厨房，米糠放在了西南角院里。 扒开包裹，里面跟白沙说的一样。 第43章 逛镇子 两条毛巾，两块香皂，两块肥皂，两斤糖，一双胶鞋，一套秋天衣服，一套棉衣，一双棉鞋，一块儿花布。 看来那几个灵芝比自己想的值钱。 白沙的母亲也是讲究人，多给了不少东西。 齐飞飞看完又把东西都包好了，这些等回去还得拿集体户去。 背着空背篓出了四合院。 周围依然没有人。 齐飞飞绕到学校后面的胡同口。 家家都关着门，也不能挨个敲啊！ 她转悠来转悠去。 一会儿，从一个院子里出来一个白头发老太太，拄着一根木棍，已经磨的光滑油亮。 老人家穿的也是很整齐，鸭蛋皮色的戴大襟上衣，青裤子。还是个小脚。 “姑娘，你这来找人？” 齐飞飞：“我是家里有人坐月子，让我出来买鸡蛋，我想问问附近谁家能有鸡蛋匀几个。家里急用，奶奶您知道吗？” 老奶奶看看她：“你咋没去农贸市场看看？” 齐飞飞：“我家住大山里，第一次来镇上，到的时候市场都散了。没人了。就想居民区看看，万一能有呢？我嫂子还等着吃呢。” 老奶奶努努嘴：“隔壁家可能有，你敲门试试吧。” 齐飞飞眉开眼笑：“谢谢奶奶。” 老奶奶转身回了院子。 齐飞飞去隔壁敲门，一会儿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媳妇儿。“你是？” 齐飞飞：“你好，我家嫂子坐月子，我娘打发我出来买鸡蛋，结果到的晚了，自由市场都散了，我就想看看邻居们谁家有鸡蛋能匀点儿，家里急等着用呢。” 年轻媳妇儿：“你家这可是，坐月子不早攒鸡蛋？” 齐飞飞：“我嫂子身体不好，家里的鸡蛋都给她补身子了，所以没攒下，这又提前生了，不就抓瞎了。你要有，帮帮忙，谢谢你了，姐。” 年轻媳妇儿打量了她几眼，“行，你进院吧。先说好，五分钱一个，少了不卖。” 齐飞飞：“有就行，多少钱都行，我嫂子身体弱再奶孩子，没鸡蛋可不行。太谢谢你了，姐。” 年轻媳妇儿“我这也是给亲戚攒的，她还没那么快，看你着急，就匀给你吧，你能要多少个？” “尽量多点儿吧，姐，我们那里出来一趟不容易。” 女人去仓房，提了一个圆筐出来，一篮子得有四五十个鸡蛋。 齐飞飞两眼放光，“姐，能都给我吗？” 年轻媳妇儿笑了：“看你一口一个姐的，大老远出来一趟不容易，都给你吧，回头我再给她凑。” 齐飞飞把背篓放下，让女人往篓里捡，女人很贴心，还给中间垫上草节，以防磕坏了。 一共52个鸡蛋，一共二块六毛钱。 齐飞飞一再感谢，这才背着鸡蛋出了院门。 她可以肯定，这是个“投机倒把”的人家了。院子里一只鸡都没有，她拿啥攒的这么多鸡蛋？ 默默记住位置。以后熟了，就可以直接交易了。 齐飞飞又去了收购站，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初高中课本。 上一世没能上大学，希望这一世能圆了这个心愿。 当时看着别人参加高考，自己去不了，是怎样的煎熬只有自己知道。 人不是只有上大学才能过的好，但她有机会，还是要试一试的。 进了收购站，一片乱糟糟，什么酒瓶子、罐头盒、牙膏皮、破桌子、烂椅子，奇形怪状也不知道啥上掉下来的的铁块，瓢了的车圈，断了的车把，一堆堆的旧报纸烂书，耍圈的鞋底子，破洞的旧衣服…… 只要是各家各户，各单位淘汰的东西，都在这聚集了。 齐飞飞跟大爷打了声招呼，说想买报纸糊墙，就去了纸堆翻找。 还真翻出来课本，很多书上都是土，还有破页，卷边的，齐飞飞一本一本对照，总算凑够了一整套教材。 又在收购站转了一圈，齐飞飞又挑了几个陶瓷的酒瓶子，这都是名酒的瓶子，打开盖子里面还有浓烈的酒香味儿。 又挑了几个干净的玻璃瓶，留着以后有油票了好去买豆油。 大爷看这丫头还在转悠，“姑娘，你弄这么多，能拿得回去吗？” 齐飞飞：“没事儿，我弄路口就行，有人捎我回去。” 大爷不再说啥，由着她逛。 在一堆破家具里，发现了一个漆黑的木匣子，是抽盖的。 上面都是油渍污渍，看不清本来面目了，齐飞飞觉得这个拿回去刷干净，装她的香皂肥皂啥的零碎东西，挺好。 就捡起来了，还挺沉，盖儿不知是潮了还是脏的，抽不动了。 但这重量，应该是个好木头，起码是硬杂木，蹭出来还是很好的。就拿着出去了。 大的箱子柜子，能修修用，她现在也没法拿回去。下次跟大队的马车来可以考虑买个箱子，自己连个装东西的物件都没有。 需要的东西好多，还得买眼膏牙刷，面霜嘎啦油啥的。 齐飞飞没再耽搁，用破麻袋和一个破筐把这些东西拎到了门口。 大爷一样样的查验过秤。 “报纸和旧书是二十一斤半，六分钱一斤，是一块二毛九。 瓷酒瓶子，三毛五一个，这是六个，是两块一。 玻璃酒瓶，一毛一个，五个，是五毛钱。 这个木头匣子，你确定要？这可能是老人用过的……” 齐飞飞：“不怕的，我回去刷洗干净就行了，装些零碎的小东西。” 大爷：“你自己心里不犯膈应就行。我也是猜的，好好洗洗，太阳晒晒，去去晦气。” 齐飞飞：“谢谢大爷。” 大爷：“这木头匣子收你一毛吧。一共是三块九毛九分钱。” 齐飞飞给了钱。大爷看她东西多，那个大窟窿小眼的破麻袋和歪歪梁的破筐就送给她了。 齐飞飞拿报纸挡住麻袋的大洞，把书和匣子都塞麻袋里了。 几个瓶子都装破筐里，怕掉，还找了麻绳拦了拦。 大爷看着她干活直点头，“小小年纪，还挺会干活的。不错。” 齐飞飞腼腆一笑。 背着一背篓鸡蛋，一手提麻袋，一手提筐，不得不说，这是真有劲儿。 大爷都竖大拇哥。 “你这能拿回去吗？”大爷有些担心。 齐飞飞：“没事儿，上大路边上，有车回去。” 齐飞飞跟大爷道别，一步一挪的往大路走去。 第44章 四合院正屋 大爷看了她一会儿才回去，不住赞叹，这丫头真能干。 齐飞飞看大爷回去了，走过转角，看周围没人，直接进了四合院。把东西都放下，就出了四合院。 周围没人，齐飞飞才放下心来。 这一下午去了好几个地方，天色不早了，她决定先去山里，今晚住四合院。明天上午再去买东西。 收购站本来就在镇子边上，没多远就到了菜农的地，再远一点，就是树林子了。 为了防止出来时遇到人，齐飞飞走到树林深处才进了四合院。 找了一个竹篓，把鸡蛋一个一个都挑进去，有个别的不太新鲜的单拿出来，准备先吃。 挑好后，先给小猞猁和豆包一人一个鸡蛋。 摸摸它俩的头，“要好好相处，不许搞破坏。” 又用温泉水和了点玉米糠去喂了小鸡仔。 这次看见了那只大野公鸡，它居然咯咯咯的领着小鸡们，东溜达，西溜达，东刨刨，西啄啄，俨然是个鸡妈妈。 齐飞飞很是惊讶！ 公鸡居然也能带孩子？还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小鹿和傻狍子自己就能吃饱，完全不用理会。 齐飞飞回去热了蛇汤和包子，自己吃了肉包子，把蛇汤贡献给了豆包和小猞猁。 照顾完小动物，就回四合院干自己的活。 先把那些瓶子都用面起子好好洗了一遍，然后冲干净，晾起来。 开始擦那个匣子。 真是太脏了，她都想拿刀剐了。 想想忍了，万一有漆再剐掉了。 拿温水洗了布巾，一遍遍擦，水黑的像泥一样。 换了几次水，终于外边都擦掉了，木头开始掉红色，齐飞飞不敢再擦了，虽然还是黑色，掉红色就应该是木头掉色了。外边的脏东西应该清理完了。 拿干布尽量擦干。 可还是打不开，拿刀，轻轻的划木匣和盖的连接处，居然是蜡封的，太稀奇了。 这里不会有啥东西吧？ 齐飞飞把匣子拿去厨房，在灶边一烤，蜡就开始融化，往下淌。 很快盖子就打开了。 里面是个纯白色的绸缎包裹。 齐飞飞赶紧小心翼翼把它拿到正院的玉石茶台上，把包裹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件苏绣衣服，薄如蝉翼，乳白色上绣着百蝶穿花，色彩艳丽，栩栩如生。 齐飞飞整个惊呆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是怎么流落在这穷山沟沟里的！ 她去废品回收站就没想过有啥好东西。 这山里也就当年的土匪和地主能有点儿金条银元。那都不可能流落收购站。 这个大惊喜，实在太意外了。 齐飞飞都有些手足无措，两个指尖轻轻掐着，不知如何是好，就怕自己手粗糙弄坏了它。 在院子转了几个圈，最后走向了正房。 她在心里说：我不是有意冒犯，就是这么好的东西，得有个妥善的地方放。还请见谅。 如果可以，就让我把门打开。 当她走到正房门时，她还双手提着那件苏绣衣服。 正门居然缓缓打开了。 齐飞飞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石化了。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黄花梨的雕花方桌，两侧是黄花梨雕花高背椅。 桌上是手绘粉彩婴戏图花瓶，里面插着一只盛开的荷花和几只莲蓬。 桌上放着一个茶叶盖碗，上面是手绘鎏金的鱼戏莲叶图。 高背椅上是蜀锦做的垫子。 左右两侧，下面是齐腰高的柜子，上面通墙的置物架，只有中间是拱形的东西屋门。 置物架上错落的摆放着一些摆件，有漆器，有瓷器，有玉器，有铜器…… 这，这，这是博物馆吗？ 齐飞飞东瞅瞅，西看看，往哪里放？ 东西屋门是挂的珍珠帘子，没有门。 齐飞飞先去了西屋。 西屋是个书房，西面一面墙都是书。 地上还有个木梯供取书时用。 靠南窗边是个大书桌，一张高背椅，椅子上是米黄色蜀锦的坐垫。 书桌上有笔墨纸砚，笔架，镇纸，一个青花瓷鱼戏图水洗。 靠北窗是一个摇椅，一个小圆桌，桌上有一茶盘，上面是套紫砂茶具，圆润小巧。 摇椅上是米黄色的蜀锦坐垫和抱枕。 这也没处放衣服，齐飞飞又转去东屋。 靠北窗是一个雕花架子床，把整个北墙都挡住了，北窗开在架子床里。 这跟北方的大炕一样大的床？ 齐飞飞今天的嘴从进了正屋就没合上过。怕是今天都合不上了。 架子床的窗帘和床幔都是苏绣的。 乳白色的沙上绣着小花和蝴蝶，很是少女心，清灵灵的美，让人心情也随着蝴蝶飞舞。 靠东墙是一面墙的衣柜。 南窗下是个小塌，上面摆着方桌和两个坐垫。 坐垫是水粉色的蜀锦。 小方桌上是玉石做的围棋，棋子晶晶剔透。 不得不说，这主人真是大手笔！ 无一不奢华！ 齐飞飞把衣服放在床上，打开衣柜。 妈呀！现在齐飞飞的脑子都不会转了。 一衣柜的衣服， 清一色的女装。无一不是重工刺绣，各种颜色，各种款式。 齐飞飞傻傻的看着，她珍重的瑰宝，碰都不敢碰的苏绣。 这不说半柜子，也有三分之一。 剩下的也都是名绣，价值连城，不亚于皇后娘娘的凤袍。 这是什么神仙？如此奢华靡费！ 她默默的关上了柜门。退出了正屋。 她有点儿消化无能了！ 她默默的去了草地上，感觉好些，这才是她认识的世界。 有花有草，有山有水，有小动物。 她躺在草地上，看着小鹿和傻狍子在草地上奔跑，猞猁和豆包打打闹闹，你一巴掌，它一爪子。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慢慢的把刚刚的震惊平复下来。 那一切本就不是自己的。 安心过回自己的生活就好，就当是去参观了一次博物馆。 这样想就好多了。 齐飞飞去后院继续练了一遍拳法，这才是她的生活，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 练完去泡了温泉。今天有大把的时间，用来消磨。 泡着温泉，闻着幽香，要是再有一杯红酒，几碟果脯，完美！ 很是悠闲了一阵子。 收拾利索，把白沙妈妈寄来的新衣服穿上，感觉不要太好。 粉红色碎花上衣，蓝色裤子，穿上新黄胶鞋。 跟过年了一样！ 第45章 误会 齐飞飞找出课本，去了倒座房有床的那间，把书都整理好，放在桌子上。 坐下来，用心的读书。 一切从头来。 几十年前学的早就还给老师了。 有些字都不认识了，看来还得买一本新华字典。 齐飞飞磕磕绊绊的读着，反反复复的琢磨。 直到实在睁不开眼睛，这才上床睡觉。 郑二媳妇儿家 蔡大熊：“大英子，捎信儿让我俩来，啥事儿？” 郑二媳妇儿：“上次的那个小齐知青……” 蔡二牛：“姐，咋？她又欺负你了？” 郑二媳妇儿：“你听我说完，上次过后，她去养猪场割猪食菜去了。” 蔡二牛：“那不挺好吗？” 郑儿媳妇儿狠狠瞪一眼蔡二牛：“你能不能不插嘴？” 缓了一下语气，“我也以为她害怕了，老实了，结果没几天，她不仅割猪食菜还捡蘑菇，一天几十斤的蘑菇。” 蔡大熊：“那我们再吓她一次，把她找的蘑菇捡了。” 郑二媳妇儿：“我是想，要是跟着她去采蘑菇，是不是比挣工分都多？” 蔡大熊：“你是让我俩来跟着她去采蘑菇？” 郑二媳妇儿：“我原来是这么想的，要么她别采，要么带着你俩采。 今天傍晚我出去，我听说，她早上跟着郑大柱的马车去镇上了，是去取包裹的。郑大柱的马车都回来了，她今天没回来。 那她明天回来，就她那能走的劲儿，估计就得走回来，就是有车搭，也就一段。” 蔡大熊：“行，我俩明天去路上等着，万一她自己走回来，就把东西截了，城里寄来的，都是好东西。” 蔡二牛：“就她那逼样儿的，一见我俩就得跑。都不用抢。乖乖的就得把东西给我们。” 郑二媳妇儿瞪蔡二牛一眼，“你俩把脸蒙上，别让她认出来。别回头再去报案了。” 蔡大熊：“行了，我知道咋办，你放心吧。” 刘大娘家 刘大娘也听说了齐飞飞的事儿，她却跟村头的人想的不一样。 她是亲眼见过齐飞飞干活的，就那个麻利劲儿，全村子没一个姑娘媳妇儿比的上。 她自己就是个能干的，也格外喜欢齐飞飞这样的。 刚好今天儿子回来了，她就又提起儿子的婚事。 “前几天老王婆子跟我说，她亲家有个侄女，人不错，读过书，也能干活，体格也挺好 就是长的一般。说你见过？” 刘贵：“这么说，我哪知道是谁？她好几个亲家，亲戚多了去了。” 刘大娘：“我没应，也没回绝，说等你回来，问问你。要我说，还是小齐知青好 ，长的就和善，是个知理的，人又能干，娶了她，你啥事儿都不用愁。” 李贵有点儿打怵，“妈，我，我有点怕她。” 刘大娘：“你这傻孩子，她是厉害点儿，可她平时对人都很好，你是她男人，她只会对你好。” 刘贵：“可她也不一定愿意做我媳妇儿啊！” 刘大娘：“事在人为，很快秋收了，你回村里干活，多帮助帮助她，跟她走近点儿，就你这长相，那个小姑娘相不中你？腰杆挺起来，像个男子汉样儿。” 刘贵诺诺道：“那我试试。” 刘大娘：“你好好干，女孩子都喜欢好看能干的男人。回头她有好感了，我就找媒人上门提亲。好姑娘谁都惦记，晚了就让人家抢去了。” 刘贵应着娘的话，心里却不大自信。 机械厂 小李子一拿到军装就换上了，虽然有点儿肥大，但全不在意，喜欢的不得了，立马出去显摆了。 同事邻居见了都跟他打趣两句。 这年代军装是每个年轻男女心心念念的，不亚于后世的“包包”对女孩子的吸引力。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单纯为小李子高兴。 有人就问他，哪儿弄来的？ 小李子毫无保留，说是霍哥的。 刚好颜玲听见了，她倒不在意一身军装，她个子瘦小，给她也不合身，而且以前他哥哥在的时候，给她弄过一套女装的。 但她在意，霍盛为啥舍得把一套新军装给人了？ 她转身就去找霍盛了。 霍盛把油都给了齐飞飞，只好水煮豆角，就着馒头。正吃饭呢。 颜玲进来了，她总是柔柔的，笑的很温和，“霍哥哥，吃饭呢！” 霍盛：“颜玲，有事儿？” 颜玲：“没啥事儿，就是你这天天一个人，出车回来还得自己煮饭，我妈说，她天天在家，做饭也方便，你就去我家吃吧，也能吃舒服些。” 霍盛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一个人习惯了，回来也不定点，就不给大娘添麻烦了。” 颜玲：“不麻烦，我妈可喜欢你去了。在她眼里，你就跟她亲儿子一样。你要是不去，我妈指定得说我。” 霍盛也知道老太太对他好，可他也不能跟人家一起过，那算怎么回事儿。 “真不用了，大娘身体也不太好，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多养养身体吧。有空我再去看她。” 颜玲看他执意不去，也不急于一时，就转移了话题。 “我刚刚看见小李子，他穿了一身军装，臭美的不行，各种显摆。” 霍盛一直吃，也不搭话。 颜玲：“他说那衣服是你的，你咋把衣服给他了？军装多难得，你咋不留着，做个念想也好。” 霍盛：“他喜欢就给他了，没啥可留恋的。” 颜玲：“你要是有啥难处，可以和我说说……” 霍盛：“我没啥难处。” 说着开始收拾碗筷，准备洗碗，颜玲赶紧起身，去抢碗筷：“霍哥哥，你歇着，我帮你收拾。”两个人的手就抓在了一起。 这时，刚好姜婉莹进来了，就看见这一幕。惊愣原地，“你，你，你们？”她手指着他们俩的手，微微颤抖，眼圈就不受控制的红了，不知是惊讶，是羞恼，是愤怒…… 转身捂嘴跑了出去。 她也是看见小李子的衣服，想来问个究竟，结果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 霍盛不知如何解释，他不想人误会，可人已经跑了。 霍盛也没抢碗，放了手，丢下一句， “大娘身子弱，你多照顾照顾大娘。” 他没法拉下脸赶人，只好自己拿起外套出了门。 他本想睡一觉，再去山上看看套没套到野鸡或兔子。 现在是没法睡了，直接去山上了。 颜玲看他出去也没拦，勾起嘴角笑了，心里还甜丝丝的。 那手骨节分明，刚劲有力，摸起来热乎乎的，还很光滑。 第46章 雨中看着她 颜玲把整个屋子都擦了一遍。 其实霍盛本身就特别爱干净整洁，屋里东西也少，除了刚用过的锅碗根本不需要打扫。 颜玲还是一处处的擦，就像这是她的家一样。 她发现霍盛除了衣物，有两坛子蘑菇，还有几张兔子皮。 她知道霍盛有时候打猎，也给她家送过几次兔子或野鸡。 她摸着兔子的皮毛，好柔软啊！要是做个皮背心冬天肯定很暖。要是够多，可以做个小皮袄。 想想都美！ 她在霍盛家呆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回来，这才走了，把门给锁好，钥匙随手揣兜里了。 霍盛去山上挨个套子检查，他下了几个套子，有时候能套到猎物，有时候时间长了，猎物被其他动物吃了，有时候挣脱跑了。 但隔几天，总能得一两个猎物。也够他吃了。 今天套到了两个兔子，都是活的，他没有杀，想等小丫头来跟她换东西。 把套子都整理好，天都黑了，他才回家。 大门锁了，钥匙却不在门上槛上。 他没有犹豫，直接跳墙进去。 两个兔子，他拿铁丝套腰上，另一头拧在门把手上。 明天正好不上班，看看弄个铁笼子，以后弄到活的野鸡野兔就可以养起来。 屋门也锁着，从窗户跳进屋，开了灯，就发现东西被动过了。 霍盛心情有些烦躁。 他就像个野兽想清除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一样，全都打扫一遍。 颜玲等了半夜也没等到霍盛来取钥匙，一大早就去了霍盛家。 打开大门就见门上拴着两个兔子。 欣喜的很，每次霍盛有猎物都会给她家送，又有肉吃了。 霍盛还没起，颜玲直接拿钥匙开了房门。 “霍哥哥，霍哥哥，你回来了。” 邻居们也都刚起床，煮饭，打扫，洗漱，这边的动静，全都听了去。 霍盛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比冲锋号响都着急。扯过衣服就往身上套。 好在他训练有素，衣服穿的那叫一个快。等颜玲进来，他已经在扣扣子了。 用脚抵着门，说话有点儿急，“大清早的，有啥事儿吗？” 颜玲咯咯咯的笑，“霍哥哥，你是不好意思了吗？” 霍盛：“你一个大姑娘，大清早的来不合适。” 颜玲：“我是来给你送钥匙的，这不是怕你急用吗？” 霍盛已经扣完扣子，却不想出来，“你放窗台上就行了。” 颜玲：“霍哥哥，我看你门上拴两个兔子，一会儿我帮你收拾吧？” 霍盛深吸口气，“今天不杀，我想先养着。你回去吧，大娘肯定等你吃早饭了。” 颜玲：“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叫我一声。” 霍盛坐在床上想了半天。 他要被这两个女人烦死了！ 齐飞飞却过的很滋润，这一夜，又是练武又是做吃的，又是编筐，又是读书，又是和小动物玩耍，快活的很。 早上八点供销社开门，她就出现在了门口。 买了盐，花椒面儿，本子，笔，橡皮，牙膏，牙刷，塑料布，搪瓷缸子，两个玻璃杯，坛子，袜子，友谊面霜，嘎啦油。 一共花了十六块五毛三。 齐飞飞查了查剩下的钱，还有二十三元三毛三，六尺布票，一斤半粮票。 衣服鞋子现在有了，平时零用也差不多了。把钱票放好。 出了供销社，天阴的厉害，赶紧往回赶。 到了山路，齐飞飞才进四合院，把东西都放下。 披上塑料布，拿着一根木棍出来，继续赶路。 今天不是集，天气又不好，路上的车和行人都很少。越往山里走，很远都看不见一辆车。 这个时间点儿都是往镇上去的，还没有往回走的车。 齐飞飞只能自己拄着棍往回走。 路上都是泥水，一呲一滑的，两脚都是泥。 还好不舍得穿新衣服新鞋干活，都换下去了。不然现在心疼死了。 正走的辛苦，听见后面有大汽车的声音，回头一看，是机械厂拉货的大卡车。 齐飞飞拼命的挥手，司机看见，停下了车。 齐飞飞赶紧跑过去，扒在副驾驶的车门上，“师傅，师傅，能捎我一下吗？我去机械厂。” 师傅看看她，一个小女孩自己赶路，大雨泡天的。“上来吧。” 一辆车是两个司机，一路换着开。驾驶室是三个座位，正好齐飞飞可以坐。 齐飞飞把塑料布解下来，团上。脚在踏板上蹭了蹭，进了驾驶室。 “太谢谢师傅了。这一路又风又雨的，腿都抬不动了。” 司机是个四十左右的汉子，国字脸，浓眉毛，手上戴着黑了的白线劳保手套。 另一个是个瘦瘦的小伙子，看样也就二十岁左右。 这是一个老师傅带一个年轻的。 老师傅：“不用谢，出门在外不容易，你一个小姑娘自己走山里太危险了。” 齐飞飞，“我也没想到会下雨，路上想搭车都遇不到。” 老师傅：“夏天雨多，新来的吧？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出门要结伴，这可不比大城市。” 齐飞飞点头应着，说自己以后注意。 齐飞飞没有再多说，雨天车也不好开，不能再分散司机的注意力，安全第一。 快到机械厂，才问了两位师傅的贵姓，以后有机会要好好谢谢二位。 关师傅和小曹师傅都说捎人不算啥，都是一个厂的，不用这么客气。 齐飞飞在商业区下了车，雨还在下。 等车队过去，她往树林走去，装了两筐鱼准备卖给王姐。 在快到饭店的路上，刚好遇到霍盛了，他是去饭店吃饭，刚出来。 本来他还在感叹今天天气不好，小丫头估计又不能来了。 看见雨中走来的瘦瘦的小身影，心情瞬间拨云见日。 大步迎过去，脱口而出，“你怎么大雨天还出来？” 齐飞飞：？ 霍盛也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找补。 “我正好有东西要跟你换，以为你今天天气不好不会来了呢。走，跟我去我家吧。这大雨天外边也不方便。” 齐飞飞：“我这还背着两筐鱼呢，等我卖了行吗？” 霍盛：！ “行，你要去哪里卖？” 齐飞飞朝饭店努努嘴。 霍盛：“我在这等你，去吧。不着急。” 齐飞飞背着背篓绕路去了后门。 霍盛一直站在雨中看着她。 第47章 兔子 在树林的公路旁 蔡二牛：“这咋还没过来啊？” 蔡大熊：“有点儿耐心，她从镇上回来，走到这也得几个小时。再说还不一定几点出来的。” 蔡二牛：“可这下雨了，老站雨里也冷啊！” 蔡大熊：“操，能不能行？这点儿苦算啥？她的一个包裹说不定够你挣半年了。消停的。” 蔡二牛：“万一，万一她认出咱俩来咋办？” 蔡大熊：“瞅你这熊样，万一认出来了，你就睡了她，反正你也没媳妇儿。先爽一把。” 蔡二牛磕巴了：“那，那，那不是要蹲巴黎子？” 蔡大熊：“你一点儿不懂女人，她被你睡了，她敢出去说？名声不要了？ 再说，你把她睡舒服了，她巴不得你天天睡她，不用彩礼，你就有媳妇儿了。” 蔡二牛：“大英子不喜欢她，我不能娶她做媳妇儿。” 蔡大熊：“你个憨憨。白捡的媳妇儿都不要。” 蔡二牛小声嘀咕：我没不要。 机械厂 齐飞飞进了胜利饭店后门。 今天雨大，饭店人不多，王姐正在跟老杨师傅聊天，听见开门声，都转头看过来。 “哎呀，这大雨天，你是咋来的呀？快进来，快。” 说着接过齐飞飞的筐。 “这又是鱼啊？” 齐飞飞一边放下背篓，一边回话，“都是鱼，背篓里是柳根鱼，筐里是小杂鱼。” 王姐拿过一条毛巾，让齐飞飞擦擦脸和头发的水。 “这是我的毛巾，洗干净的。” 那个年代，一般人还真不讲究，多人共用一条毛巾。 齐飞飞也没推辞，接过来把头脸擦了擦。 老杨师傅已经去拿大盆了。 王姐看着还活蹦乱跳的鱼，喜欢的很。 柳根鱼称了四十五斤六两，小杂鱼三十二斤七两。 王姐：“柳根鱼八毛一斤，这是~三十六块四毛八。你这柳根鱼就赶上一个工人工资了！ 小杂鱼一毛五一斤，这是~四块九毛钱。 一共是四十一块三毛八。” 收了钱，齐飞飞就要走， 王大姐：“这么大的雨，等雨停了再走吧？” 齐飞飞：“不怕的，我还得赶回去。” 王姐也不知道她家多远，没继续挽留。 齐飞飞赶紧走了，外边还有一个人等着呢。 霍盛看见她出来了，转身往家走。 齐飞飞落后几步跟着。 一进霍盛的院子，放眼看去，规规整整，干干净净，只有墙边放着一个笼子，里面是两只兔子。 霍盛：“先进屋。” 齐飞飞把背篓和筐放在了院子里，跟着进了屋。 屋里也很干净，东西不多，连箱子、柜子都没有，但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霍盛打了一盆水，拿了一条新毛巾，一块香皂，让齐飞飞洗洗脸。 齐飞飞有点儿不好意思，“这，我说完就走，不用洗了。” 霍盛：“洗洗吧，舒服点儿，暖和暖和再走。” 霍盛又去给她倒了一杯糖水。 “趁热喝，热乎热乎，别着凉了。” 齐飞飞：“别忙了，你这太客气了！” 霍盛：“这没啥，过路的，还给碗热水喝呢。何况我们还认识。” 齐飞飞不再客气，洗了脸，喝了糖水。 确实舒服多了。 齐飞飞“你要换啥？” 霍盛：“我有十二尺布票和两只兔子，你也看见了。换点儿鱼和蘑菇。”他看见她有鱼就现加上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换啥。 齐飞飞“你喜欢哪种鱼？有柳根鱼和小杂鱼，你要哪种？” 霍盛：“要柳根鱼吧，没有，小杂鱼也行。” 齐飞飞：“你想每样换多少？” 霍盛：“看你情况，看着给吧，我都行。” 齐飞飞：“下雨了，过几天可能蘑菇比较多，具体看吧，不一定采到啥蘑菇，也不一定抓住啥鱼，过些天，凑够了就给你送来。” 霍盛把新换的锁头的钥匙，一样卸下来一个，给了齐飞飞。 “你也看见了，我这院里空空，没啥能丢的，除非把房子搬走。 我有时候出车，不一定在家。 所以，你过来，还得麻烦你直接帮我放屋里。” 齐飞飞：“万一你屋里有钱呢？” 霍盛笑了：“有钱也在口袋里，你放心吧。” 齐飞飞：“那好吧，你还是最好在家。” 霍盛：“我只要不出车，就会在家的。” 霍盛：“我帮你把兔子杀好，你带肉回去还是带活的回去？” 齐飞飞：“你帮我杀了吧。只要把皮扒了就行，内脏不用动。” 霍盛：兔子内脏留着干嘛？ 齐飞飞看出他的疑惑表情，“不剖开，干净好拿，内脏还可以做鱼饵。 霍盛：“哦！原来是这样。兔皮你要是要，等我熟好了给你。” 齐飞飞：“你还会熟皮子？真厉害！”竖起了大拇指。 “兔皮要，冬天做个帽子手套啥的，挺好的。你还有吗？我都要。”这可是好东西，多的话可以拼个皮袄。 霍盛：“还有两个，等下次一起拿吧，今天下雨，湿了就不好了。” 齐飞飞脑子转了转，兔子繁殖能力强，要是养兔子，以后猞猁的口粮就解决了。 “你能抓到小兔子吗？我想养几只。” 霍盛：“改天我试试。” 齐飞飞星星眼，“你要是能抓来小兔子，多多益善。回头我给你抓大鱼跟你换。” 霍盛挑眉：？ “这是现在的东西，不值得你拿大鱼换？” 齐飞飞尴尬笑笑，“不是，大鱼不是经常能捉到的。你要是帮我弄来小兔子，我就努努力，想想办法。” 霍盛：“行，咱俩都努努力。” 霍盛出去把两只兔子提着耳朵拎回来。 拿手在后脑勺各来一手刀，直接劈晕了。 把兔子腿吊在门上槛，拿匕首在脚脖划一圈，然后拽着皮往下剥，几分钟就一只兔子，两只十几分钟都搞好了。 找了一块儿塑料布包起来，方便齐飞飞带走。 霍盛拿出十二尺布票给齐飞飞。 齐飞飞：“我还没给你采蘑菇，这个等下次来再给我吧。” 霍盛：“你下次来，我不一定在家，先给你吧。反正你也不会赖账。” 齐飞飞：“这么信任我？那行吧。下次给你带点好吃的。” 霍盛：“那先谢谢你了。” 第48章 一碗面 齐飞飞看兔子已经处理好了，就准备要走。 外边的雨却越下越大，电闪雷鸣，像有人在天上打翻了水盆，倾倒而下。 院子里的水已经像小河一样。 霍盛：她到机械厂就中午了，应该还没吃午饭。 “等雨小小再走吧。” 说完拿着兔皮，转身去了厨房。 点火烧水，等水起小泡，打了一个荷包蛋里，等鸡蛋凝固了，下入面条，拿筷子轻轻滑动，面条煮熟后，放盐、酱油、味精、葱花调味，出锅。 外边的雨还没小，霍盛已经端着一碗面条出来了。 霍盛：“先吃碗面，等雨小了我送你回去。” 齐飞飞这老灵魂也感觉不好意思了，这还跑人家吃上饭了？ “这怎么好意思！这不合适。” 霍盛：“要是过意不去，多给我两条柳根鱼就行了。” 齐飞飞：“那行吧，我回头给你东西换。” 她也确实饿了，下雨天冷，更想吃东西，更何况还是热气腾腾的面条荷包蛋。 齐飞飞也不客气了，大口吃着面，还挺好吃。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身体因为淋雨的冰冷也散去了。 周身热乎乎的，出了一点儿薄汗。 霍盛在齐飞飞的印象又提升了一点儿，细心又热心。 齐飞飞吃完要去洗碗，霍盛阻止了她，自己拿去厨房收拾了。 齐飞飞看着外边的雨，有点儿发愁，她昨天就没回去，今天再不回去，不大好。 顶雨爬山也确实不容易。 在树林路旁 大雨滂沱，蔡家兄弟被浇的瑟瑟发抖。 虽然带了塑料布，可脚泡在水里，也是很不好受。 裤子膝盖以下已经湿透了，雨水在路上流淌，跟趟水已经没啥区别了。 蔡二牛：“哥，咱们回去吧？这……”太遭罪了。 蔡大熊：“你就这点出息，人家常年放牛放猪的，也没谁下雨天就回家睡觉。再等等。” 蔡二牛：可现在又饿又冷，腿都站直了。 “哥，也许下雨天，她不回来了呢？” 蔡大熊：“再等一会儿，不见人就回。” 蔡二牛：“哥，我去尿泡尿去。” 蔡大熊：“上那尿？就搁这儿尿呗？又没人。” 蔡二牛倒是听话，朝着树林子就掏家伙。 蔡大熊：“操，在水里泡着，就是老想撒尿。我也想尿了。” 这一尿不要紧，从裤腰往下全都湿了。 蔡二牛：“大哥，更冷了。” 蔡大熊：“行了，咱这就回，冻拉拉尿麻烦了。估计今天她也回不来了。走吧。” 钱是好东西，可这万一冻不好使了，媳妇儿容易跑，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集体户里 朱丽一会儿往窗外瞅瞅，手里正做的棉袄，半天也没缝几针。 白沙看她这样就说：“你这都赶上当妈的了，再不回来，窗户都让你瞅出窟窿了。” 朱丽：“她说昨天赶不及，就今天回来。昨天郑大柱的马车就回来了，她今天咋回了呀？又是大风大雨的。” 白沙：“她自己会想办法的，要是搭不到车，说不定就明天回来。总不能顶风冒雨的走回来吧？她又不傻。” 刘玉梅：“我看她就是能干出这种事儿，她总是出人意料的。” 曹小慧：“这也不知道她回没回，几点回，想接她也没法接。” 白沙：“大家都把心放肚子里，她天天跑山都没事儿，她胆子大，身体好，难不住她的。”嘴上是这么说，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李丹妮：“从来了集体户，就没在家呆几天。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刘玉梅：“这一天天的不消停，净让人跟她担心了。” …… 男知青屋里 潘小文也是坐立不安。 “你们说齐飞飞今天能回来不？” 徐志强：“你这么担心，你昨天就应该跟她一块儿去。” 潘小文：“我也不知道她要去镇上啊？ 等我早上起来，她早都到半道儿了。” 季红兵：“谁能想到，她没去镇子的车也敢去镇上呢？” 王斌：“我们还说去镇上买东西，这么多天了也没去，都没她这股劲儿，这要是战争年代，她绝对是穿越火线的英雄。” 潘小文一脸骄傲，“我就说她不一般吧？这回你们也承认了吧！” 徐志强：“一说齐飞飞，你就激动，不就给你喝炖蛇汤吗？” 潘小文：“你胡说啥呢？你们吃的那么多蘑菇哪儿来的？一点儿良心没有。” 徐志强：“我没良心？吃她蘑菇，没给她东西？” 潘小文：“你个傻b，你的布值多少钱？你知道那些蘑菇值多少钱？二b。” 徐志强蹭的站起来，指着潘小文：“值多少钱？你说值多少钱？” 季红兵：“行了，行了，咋还说说就吵起来了？” 潘小文：“你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那块布，换了齐飞飞多少蘑菇，你再想想，后来三斤白糖换的是多少蘑菇？” 王斌：“别生气了，都冷静冷静。话赶话的，不至于。大家都是担心她的。都消消气。” 潘小文眼睛逛了逛：他担心个屁，傻了吧唧的！ 徐志强听听这口风，想想，不吱声了。 他之前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齐飞飞等了一个多小时，实在等不下去了。 “看这雨怕是不能停了，我先走了。” 拿着兔子就想走。 霍盛：“我送你回去。”拿雨衣披上，就想跟着。 齐飞飞：“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这条路我都走熟了。” 霍盛：“大雨天，不安全，我送你。” 齐飞飞：这人怎么回事儿？热心的有点儿过了吧？ “我说不用你送。”语气有点儿重了。 霍盛愣了一下，他是有点儿“太热心”了。 “可……”可他不放心，他有啥立场不放心人家呢？ “那你穿雨衣回去吧？下次来，再给我捎回来。” 齐飞飞可不想让人大风大雨的大老远送她，有些人情不好还。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自己真的能回去。我天天在外跑，都习惯了。你好好休息，还得上班呢。 雨衣不用了，太大，走路也不方便。 我走了。” 齐飞飞转身出了屋，拿着背篓和腰筐走进了雨里。 过了十几分钟，霍盛穿上雨衣，带着手电和匕首，出了家门。 第49章 如鱼得水 齐飞飞顶着雨，快步往山里走去。 一进树林里没多远就进了四合院。 小鹿，豆包，猞猁一看见齐飞飞就飞奔过来，只有傻狍子傻傻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齐飞飞发呆。 齐飞飞走过去，摸了摸狍子的头，抱抱它。希望它能慢慢的融入小伙伴。 另外几个围着齐飞飞乱转，直往身上扑。 齐飞飞挨个的撸一遍。 “好了，好了，我来看看你们，还得出去赶路呢。” 齐飞飞把兔子拿去厨房，开膛，把内脏拿出来一副，喂给了猞猁和豆包。 “你们乖乖的，我去赶路了。” 她拎着棍子出了四合院。 刚一出来，就远远的看见霍盛往这边走来，吓的她又反身进了四合院。 背上背篓，挎上腰筐，出来，赶紧往前赶。 山路实在不好走，下雨路滑，一步一呲溜，齐飞飞一手拄棍，一手攀树，借力稳住身形，有石头的地方，就蹬石头借力。 每一步都要看好，踩实。 比平时要慢许多。 霍盛走的也不快，远远的看着，前面那个瘦瘦的身影在努力的前行。 他也不追赶，尽量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不想让她不安。 循着她的足迹，慢慢跟着，只要足迹正常，就说明她安全。 雨时大时小，有许多水流从山上流下来。 好在山上植被茂盛，没有滑坡，但时有小石头和树枝被冲下来，增加了行走的难度。 脚都是泡在水里，有些发木，越发不灵便。 好不容易爬上山坡，又要下坡。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齐飞飞却有她的小妙招。山上都是草，被水流冲的地方都往下倒伏。 齐飞飞从一棵树，在草上滑向另一棵树，抓住树稳住身体，再往下一棵树滑去。 这样比一步一步走还快还稳一些。 霍盛发现她是这样的法子下山，也很是惊讶。 这小丫头可真是！这算不算是草上飞？ 她在山里真是如鱼得水，怪不得不用自己送，说不定还嫌弃自己拖后腿呢！ 等远远看见齐飞飞出了山，上了乡道，霍盛转身往回走，他还得赶回去上班。 乡道有的地方已经被雨水冲出了沟，也并不好走。 齐飞飞沿着路边的草皮走，这样的地方还好搭脚一些。 有沟有水的地方，就用木棍试试，借木棍的力跳过去。 直到快到村子了，她才看周围没人，进了四合院，把白沙妈妈寄来的包裹用塑料布包好，装背篓里，背着出了四合院。 一出来，雨水从头浇到脚，一个激灵，阿嚏，阿嚏，打了好几个喷嚏。 齐飞飞背着背篓一进集体户院门。 朱丽一个高就蹦地上了，塔拉着鞋就往外跑。 打开着房门等她进来。 一把接过齐飞飞的背篓。 “你可算回来了，都急死我们了。快进屋，把湿衣服换了。” 说着把塑料布从包裹上扒下来，挂墙上，把包裹给提进里屋去。 白沙也递毛巾给齐飞飞让她赶紧擦头发。 “你看你冻的，下雨就别急着往回赶了。冻病了咋整？” 张春香起来把窗帘拉上，“赶紧换衣服，进被窝捂捂。” 朱丽：“我去烧点热水，煮点儿大葱水，你先拿热水瓶里的水洗洗头，洗洗脚。” 随着齐飞飞进院，整个集体户都沸腾了。 刘玉梅倚着门框，“你可回来了，有人望眼欲穿的，你要再不回来，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这时潘小文从外边跑进来，“齐飞飞回来了？” 刘玉梅转身把里屋门关上了，站在门口。 “齐飞飞回来，你激动个啥？” 潘小文呵呵笑，“我不是惦记我姐吗？大雨天的路上不安全。” 刘玉梅：“啧啧啧，这姐叫的这个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姐呢！ 你姐淋的跟落汤鸡一样，你倒是拿点好吃的 ，给她补补啊？” 潘小文苦瓜脸，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我没啥好吃的。” 前几天的糖票买了白糖都给齐飞飞了。他们也没去镇上。 潘小文感觉很惭愧，臊眉搭眼的。 “我姐安全回来就行，我先走了。” 转身跑了出去。 曹小慧：“他们男知青那会过日子，吃了这顿不管下顿的，能有啥吃的。” 刘玉梅：“就得刺激刺激他们，不然以后还想指着媳妇儿过日子啊？都老大不小了。” 李丹妮：“你这张嘴啊！” 齐飞飞洗干净，擦干，换好衣服，趴被窝喝了一碗热热的大葱水，沉沉睡去。 前后脚，蔡家兄弟也回了郑二媳妇儿家。 两人一天没吃东西，又在雨里泡了一天，此时冻的嘴唇发紫，脸色发青，手脚肉皮都皱巴巴的，跟两个淹死鬼似的。 一进屋，郑二媳妇儿吓一跳，看俩人还两双空空。 “你俩这是咋整的？没干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蔡大熊：“行了，赶紧弄点儿热乎饭，都快冻死了。” 郑二媳妇儿，把她家的旧毛巾塞蔡大熊手里，“你俩先擦擦，我去烧火。” 把材禾凑灶坑里，点着火，又趴门问：“到底咋回事儿？没得手？” 她还有点儿不相信。 蔡二牛：“啥呀！压根没看见那丫头片子。” 郑二媳妇儿：“没回来啊？算她走运。” 往锅里添两瓢水，放上帘子，把早上做的窝头放上面，打个鸡蛋，放上葱花，舀一大菜勺大酱，和两下，放锅里一起蒸上。 披块塑料布跑院子里，揪一大把葱叶子，摘几个小辣椒回来。 一边抖着塑料布上的水，一边说：“今天雨这么大，也兴许没回来，也兴许是路上出事儿了。等两天看看。她要是回来，再去采蘑菇，你俩跟着，一天弄个几十斤蘑菇，也不错。” 蔡大熊：“要我说，让二牛直接把人取回来，啥事儿都省了，她的东西蘑菇，不都是咱家的了？连人都是，还能生娃儿，多好。” 蔡二牛低头不吱声。 郑二媳妇儿半天没说出话。 她讨厌死这个死丫头片子了，做她弟媳妇儿？她是从来没想过。 私心里她是想齐飞飞越倒霉越好，但蔡大熊说的也没错。 哼，就是嫁进来，也不能让她风风光光，光明正大的进门。 第50章 一爪子拍下去 后半夜雨停了，齐飞飞一大早起来，就出去了。 她还记得上次下大雨，她捞了好多鱼。 来到上次捕到很多鱼的河道。 把几个鱼篓都下了下去。 猞猁，小鹿，豆包都放了出来，一人看一个鱼篓。 每个捕鱼篓旁边放一个水桶，自己提着一个桶去上游，开始抄鱼。 真没让她失望，昨天的雨又大又急，顶上来了很多鱼。 几乎每一抄都有鱼，鲫鱼比较多。 随着她抄鱼搅水，有大鱼的脊背露出水面，快速的游动。 齐飞飞拎着“抄网”就追着抄。批了扑棱的。 好不容易把鱼抄进了“网”里。 鱼实在大，不停的扑腾，半截在“抄网”里，半截在外边，眼看要跑，齐飞飞赶紧进四合院。 一条有五六斤的大鲤鱼，啪嗒一下掉在了院子的地上，不停的翻身，蹦跳。 齐飞飞丢下“抄网”就扑了过去，伸手抱大鱼，大鱼不停的挣扎，很快又从她怀里出溜出去了，又抱住，又跑了…… 累的齐飞飞一脑门子的汗。 站起来，想想。 又拿回“抄网”，从鱼头抄过去，把鱼套上，立马往鹿踏祥云彩虹陶瓷门海里扣。 鱼进了门海还上下的翻腾，还真是有活力。 弄好这条大鱼，又出去起鱼篓。 几个小家伙也格外的兴奋。 看齐飞飞起鱼篓，不停的在旁边转来转去，小眼神儿，跃跃欲试，恨不得自己也有手，可以帮忙。 齐飞飞把鱼倒入木桶，有的鱼往外蹦，小猞猁手急眼快，一爪子拍过去，又把鱼打回了桶里。 齐飞飞高兴的不行，使劲儿揉小猞猁的脑袋。 “你可太棒了，要好好谢谢你娘把你送来。” 小猞猁嫌弃的直摇头，小眼神儿哀怨的很，明显说，你的手又湿又腥，不要摸我。 齐飞飞也不跟它磨叽，赶紧下好鱼篓，再去起下一个。 三个鱼篓起过一遍，又去抄鱼。 齐飞飞从上游往下赶鱼。 突然听豆包兴奋的叫个不停，另外两个小家伙也跑过去，齐飞飞一看这是有情况。赶紧往豆包的地方跑。 就见鱼篓里有一条大鱼卡在那里，进不去出不来。 齐飞飞过去抱起鱼篓就进了四合院。 直接把鱼篓扣在桃树下的石雕大缸里。 把鱼篓口解开，把里面的鱼倒入石雕大缸，又把着鱼篓口，把大鱼抖入石雕大缸中。 又一条五六斤的大鲤鱼！ 齐飞飞又出去下鱼篓。 看齐飞飞总是从上游往下游赶鱼，小鹿也跑到上游，从水里往下跑，可把齐飞飞吓到了。 毕竟河水到齐飞飞大腿根深，小鹿还小，真怕它淹着。 没想到，它还游的很好，一会儿一趟。 齐飞飞就只负责在下游起鱼篓，就行了。 一桶一桶的鱼被运进四合院。 大缸大盆很快都满了，齐飞飞把小鱼小虾都倒进了门前的小河里。 等这个位置不爱上鱼了，领着三个小家伙又往上游挪了一段。 还是齐飞飞负责下鱼篓，起鱼篓，小鹿负责赶鱼，小猞猁帮忙看鱼桶，豆包负责盯鱼篓。 上游水浅太大鲤鱼就没有了，多是鲫鱼，柳根鱼，小杂鱼，小虾。 在三个小家伙的帮助下，齐飞飞真是缸满，盆满，河满。 小河里倒了好多小鱼小虾进去，齐飞飞还挑了几对大鲫鱼和一对大鲤鱼放进小河里。 现在，明显在小河边可以看见河里有鱼虾蝲蛄在游动。 几个干到过了中午才回草地上，齐飞飞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太累了，胳膊，腿，腰都像不是自己的了。 小鹿也累的不轻，一直跑，跑了好久，现在趴在草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傻狍子看几个回来了，这回没傻站着看，而是走到齐飞飞身边，用头蹭她的手臂。 “傻狍子，你也知道关心人了？” 强抬起手摸了摸傻狍子的头，又摊在草地上了。 歇了一会儿，去厨房把另一个兔子内脏拿出来，给了小猞猁和豆包。 她现在实在不想动，就拿了饼干和黄瓜去了浴室，一边泡温泉，一边吃东西。 吃饱休息好，出来，去后山喂小野鸡。 大公鸡已经完全是个称职的奶爸，走一步，就“咯咯咯”的，一个小野鸡仔也不落下。 找到吃食就“咯咯咯”，把孩子都叫过去。 小野鸡仔像潮水一样，一下子涌过来，一下子涌过去。 齐飞飞完全不用再为它们操心了。 齐飞飞让三个小家伙都在草地上休息。 自己出去割猪食菜，已经几天没去交了。 割了有四十斤，又拿柳条串了几条半斤左右的鲫鱼，去了养猪场。 只有老秦在烀猪食。 郑大爷去了大队长家。 今天郑小军上大学，请村里老人和郑家族人和实在亲戚吃饭。郑大爷是大队长的亲老叔，自然要去。 齐飞飞跟老秦说了下，她这几天有事儿去镇上了，没能赶回来，耽误了干活。 又把鲫鱼给他留下，让他和郑大爷留着吃。 回去的半路上，她又去四合院后院练了一阵拳法。 热了包子吃。 再去草地看它们，小鹿已经睡够，起来吃草了。 傻狍子蹦来蹦去的，豆包在后面追，它就在前面跑，豆包停下，它就停下回头看。豆包追，它又跑。 小猞猁眯着眼，趴在草地上，看着它们。 齐飞飞没有打扰它们，用柳条筐装了十几条半斤左右的鲫鱼，用草和树叶遮挡好。 回了集体户。 今天回来的早 天还没黑。 大家都在院子里，议论着郑小军当工农兵大学生的事。 白沙：“听说每年都有几个名额可以推荐去上大学。 要求初中以上学历，这山沟里，除了知青也没几个念过书的。 大家都是很有希望的。” 刘玉梅：“要思想进步，工作突出的，我看你就行，说不定明年就是你了？” 白沙：“我不可能。”自己倒不是不合格，而是她妈妈已经帮她托好关系，就等着去部队了。 这工农兵大学生念完书还得回农村，她还是更愿意当个文艺兵。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正说的热闹，就见齐飞飞挎着腰筐回来了。 第51章 猞猁妈妈 刘玉梅嘴一拧，“呦，这可真稀奇，今天咋回来这么早？” 齐飞飞一笑：“这不是昨天有人为我着急上火，望眼欲穿嘛！我今天特意去抓了鱼，表示一下谢意！” 就问你，一天阴阳怪气的，还好不好意思吃我的鱼？ 刘玉梅一耿。 李丹妮在后面，咧了咧嘴，又抿住了。 白沙一把搂住齐飞飞肩膀，“齐飞飞，你居然会抓鱼？要不要这么厉害啊？越来越招人稀罕了！” 朱丽接过鱼筐，今天都吃过饭了，明天早上吃吧，我去收拾收拾。 齐飞飞拉住朱丽，“潘小文，你来收拾吧，给你们男知青一半。” 刘玉梅光嘴动没出声：“傻不傻啊！有点儿东西就给男知青吃，有啥用，一群中看不中用的。” 潘小文欢喜的接过腰筐，掀开树叶，“姐，你怎么抓到的？得有半斤一条，这有十多条吧？” 季红兵也过来看，“齐飞飞，你不会是去买的吧？咋都差不多大？” 齐飞飞：“你看我像那有钱人嘛？” 季红兵不好意思的扑捋扑捋头发。 这让他咋说？他也觉得齐飞飞没啥钱，可也不好当面说吧？ 齐飞飞，“我真是捉的，下完大雨，水大，鱼顶上来的，在浅地方捉的。你们也可以去试试。” 要是没蛇的地方，他们立马就去了。 可这，刚下完雨，蛇都出来溜达，让他们咋整？ 齐飞飞：“其实蛇也没那么可怕，你看山里人也都活的好好的。” 可对于从小在城市长大的人，不要说蛇，就是蚂蟥，毛毛虫都够吓人的。 心理阴影比三层别墅的面积还大。 齐飞飞看着他们抽抽的脸，笑了，“看你们吓得，我就是说说，也没真让你们去下河。快去收拾鱼吧。” 男知青都跟着潘小文走了。 其实各个人心里不是没有触动，他们这也怕那也怕，可齐飞飞一个女孩子，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还对大家如此友善，从不斤斤计较。 如果明年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是齐飞飞，他们真是啥怨言也说不出来。 女知青们心里也各有各的心思。 齐飞飞没有继续和她们聊天，进屋把衣服换了，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在水盆里，和今天的衣服一块洗了。 大家都发现齐飞飞换上的是一套新衣服，一个个捅捅咕咕，互相使眼色，都好奇她取回来的包裹里都有啥？谁给的？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齐飞飞大大方方由着她们打量，她以后好东西，新东西还多着呢。 洗漱完就睡觉了。能休息就休息，多养养身体，好过聊七大姑八大姨的闲事。 郑二媳妇儿家 蔡大熊和蔡二牛两个都感冒了。 这一天两兄弟趴在炕上就没起来，迷迷糊糊，发着高烧。 郑二媳妇儿去大队长家帮忙，回来就见兄弟俩在炕上打摆子。 赶紧去找大夫。 好在姚大夫跟大队长关系好，正在大队长家喝酒。 郑二媳妇儿急三火四的把人从酒桌上拽下来。 “说我兄弟要不行了，你快跟我回去看看。” 姚大夫也顾不上没喝完的酒，还有那没吃完的二斤来沉的大鲤鱼了。提上鞋，背着药箱子就往郑二媳妇儿家跑。 两人确实烧的不轻，但就是感冒，没别的毛病，一人给打一个庆大霉素屁股针，一人一片安乃近。 “他俩再发烧，拿白酒给他俩搓搓前胸后背，手心脚心，头心儿。你多看着点儿，烧退了，就没事儿了。” 说完，留下几片安乃近，又背着药箱子，回去喝酒去了。 郑二媳妇儿在心里不停的咒骂齐飞飞，都是那个小蹄子害的，她还得花医药费。 又骂自己两个兄弟，完犊子玩意儿，淋个雨就趴窝了。人家齐飞飞一样淋了雨，一早就出去干活了。 第二天早上，大山里白雾茫茫，这样的天气最爱起蘑菇了，齐飞飞没有去割猪食菜，直接进山了。 齐飞飞去了上次去的桦树林，桦树林子里是比较爱起榛蘑的。 到了山上，齐飞飞把豆包、小猞猁、小鹿放了出来。 几个小家伙都乖乖的跟在她附近，谁也不跑远。 齐飞飞弯腰找蘑菇，几个小家伙也到处嗅，到处找。 在一处倒伏的几棵桦树上，已经长满了青苔和小草，雨后，树上面和附近的地上，到处都是榛蘑。 齐飞飞赶紧喊它们，“谁都不许过去，别踩了蘑菇，记住了！” 三个小家伙听话的很，都乖乖在旁边玩儿。 齐飞飞双手如飞，捡起蘑菇来，真是跟菜地里拔菜一样儿，一会儿就一筐。 这么好的大山，真是个宝库啊！ 就在齐飞飞一边忙碌一边感叹的时候，小猞猁突然往远处跑去，还“哇呜~哇呜~”的叫着。 齐飞飞一惊，一边追小猞猁，一边赶紧喊它们到自己这里来。 没跑多远，就见猞猁妈妈站在一棵大树下，嘴里叼着一只野兔。 小猞猁乐颠颠的跑过去，想跟妈妈亲热。 猞猁妈妈把野兔放地上，用头拱了拱小猞猁，看看齐飞飞，“哇~呜~”的叫了一声，转身，纵越而去。 小猞猁一脸失落的望着妈妈离去的方向。 最后慢慢转过头，走到齐飞飞身边，在她腿上，轻轻的蹭着。 齐飞飞蹲下身子，把它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 豆包却欢乐的很，叼着比自己还长的野兔，用力抬着脖子，使劲儿的往齐飞飞这里托。 小鹿见它费劲儿，过去帮忙，咬着一只兔腿，帮它抬兔子。 齐飞飞看着这一幕，很是感动，这就像一家的兄弟姐妹一样。 齐飞飞拿着野兔，带着它们回了四合院。 上次她见过霍盛是如何杀兔子的。 这个兔子已经死了，她不用杀，直接剥皮，开膛，把内脏掏出来给了豆包和小猞猁。 兔皮脖子被咬出来洞，但大部分还是完好的，她打算留着，让霍盛帮忙熟了，攒着做冬衣。 干了这么多活，她也有点儿饿了。 现在食物多，也不急着挣钱，索性，饿了就做饭。 兔子还没吃过，就吃红烧兔子吧！ 第52章 红烧兔肉 先把兔肉剁成小块，放在清水里浸泡。 切葱、蒜、辣椒，应该放姜，但手里没有，就算了。 自己喜欢吃带点儿辣味的菜，所以切了两个小辣椒。 生火，锅里放水，直接把兔肉和花椒粒一起放入锅里，一起煮，等水沸了，用笊篱翻动几次，让兔肉均匀受热。 把血水煮出来，把兔肉捞出，控干水份。 热锅，放上油，葱蒜，爆香，放入焯好水的兔肉，翻炒，直到水干，兔肉微微发黄，放入辣椒，糖，花椒粉，酱油，应该要放点儿酒，可惜没有。 翻炒均匀，加入水没过兔肉，开锅转小火炖，直到快烂了，放入盐。 炖烂就可以出锅了，微微留一点儿汤汁，更好吃。 最好是配大米饭，唉！也没有，只能配大饼子。 还好多东西都没有，得继续努力加油干啊！ 虽然缺这少那的，齐飞飞依然美美的吃了一顿，还给了豆包和小猞猁几块红烧兔肉和大饼子。 两个小家伙吃的津津有味儿。 吃完还想要。 “不给了，一共就炖了一只兔子，我还得再吃一顿呢！ 咱们现在还处在温饱线以下，得节约点儿吃，多干活。 走吧，我要干活去啦！” 齐飞飞带着三个小家伙，继续捡蘑菇，这一片快捡完的时候，出现了让齐飞飞张目结舌的一幕。 猞猁妈妈带着三个小猞猁出现在齐飞飞面前。 齐飞飞：？ 宕机了！ 什么情况？ 什么意思？ 猞猁妈妈领着三个小猞猁趴在齐飞飞面前。 齐飞飞：想干啥？ 她瞅瞅自己的小猞猁，“你妈要干啥？” 吃它一个兔子，全家都来了？ 小猞猁：它妈就是相中齐飞飞的四合院了，想跟着齐飞飞混。 它以为她妈就是把它送来，没想到是全家都想住进来。 可它也不会说呀！ 小猞猁围着齐飞飞转圈圈，又跑她妈跟前儿，又跑回齐飞飞身边。 齐飞飞一脸懵！ 看着猞猁妈妈，试探的问，“你想把孩子都送给我？” 小猞猁：“哇呜！哇呜！哇呜！” 那几个小猞猁都跑到齐飞飞脚边来了。 齐飞飞：“还真是？都给我了？你自己一个也不留？ 我养不活这么多啊！我没有肉。” 小猞猁对着它妈妈，“哇呜，哇呜……”一顿叫。 大猞猁站起身，“哇~呜~”一声，噌的一下就不见了。 齐飞飞，“啊？她就不管你们了？” 没办法，只好都带回了四合院的草地，进行“入家”培训。 不许去后山祸害，不许欺负傻狍子，不许动野鸡，不许进四合院…… 起个名字吧，这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先来的叫“刀” 老二叫“枪” 老三叫“剑” 老四叫“戟”。 多重复几遍，怕它们不记得，也怕自己不记得，来这么多，还分不清谁是谁呢。 大家都有名字，小鹿和傻狍子也得给起一个，不能厚此薄彼。 摸着小鹿的头，“都说鹿踏祥云，你是神兽，会给人们带了好运。你就叫云儿吧！ 喜欢吗？” 小鹿“呦呦”的叫着，直往齐飞飞怀里钻。 齐飞飞捧着它的头亲了一口，“行了，行了，要翻了。” 傻狍子看别人都有名字，自己也凑过来了。 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齐飞飞。 “你叫~，”齐飞飞摸着下巴想，她是个起名废啊！ “你屁股上的白毛怪好看的，就叫小白吧！行不？” 傻狍子才不管为啥，有名字就行。 “啊~哦！啊~哦！”的叫了两声。 欢快的蹦走了。 齐飞飞怕新来的小猞猁饿，去把猞猁妈妈刁来的兔肉剁成几大块，给了它们。 豆包和刀也凑过去跟着一起撕扯，吃了起来。 齐飞飞是真发愁了，这四个吃肉的，她上哪儿去弄肉啊！ 猞猁妈妈要是天天自己给送食物就好了，她帮忙带带孩子，这样还行。 喂完它们，齐飞飞带着云儿出去采蘑菇，把豆包和刀留下看着新来的几个小猞猁。 这一片山采了有两百斤榛蘑。 采完这里，领着云儿往上次采木耳的地方走，估计这么多天，应该又长出来了。 这片山已经离村子比较远了，经常能听见野鸡和沙半斤（一种鸟）的叫声，偶尔也能看见兔子飞奔的身影，要是能抓住它们就好了。 齐飞飞来到上次采木耳的地方，木耳还真长出来了，跟上次差不多。 小鹿云儿在附近转悠，齐飞飞不停的采。 这捡一天，手脖子都有些疼了。 一直捡到天黑，才把木耳捡完。一共有两百多斤。 齐飞飞直了直僵硬的腰，喊云儿回家了。 小鹿云儿却站在草丛里不动，“呦，呦”的叫着。 齐飞飞走过去，就见一丛刺玫果里面有一个鸡窝，一只野鸡妈妈一动不动的趴在窝里。 齐飞飞，这要是捉到它，自己怕是手臂都要划烂了。 齐飞飞拿出镰刀，贴地面，用力的割刺玫果的杆，这个是木本，挺硬的，不是很好割。割了好几下才割断。 野鸡妈妈炸起来毛，警惕的看着齐飞飞。 齐飞飞迅速出手，野鸡妈妈也没客气，一口就捉在了齐飞飞的手上。 血马上就流了下来。 齐飞飞忍着疼痛，忽略被啄的风险，一把抓住野鸡妈妈，就把她薅过来了。 它身下是一窝小野鸡，看样没出壳多久，见妈妈被抓走，炸起翅膀，“啾啾”叫着，乱做一团。 齐飞飞手疾眼快，把野鸡妈妈丢进后山，就双手齐下，一把把往后山抓小野鸡，也不管抓着那个部位，不分脑袋屁股，还是薅着一撮毛，抓上就行，总算都抓进去了。 齐飞飞的手不可避免的划了好多道血痕。袖子也划坏了。 带着小鹿云儿去后山一看，野鸡妈妈惊魂未定，正“咕咕咕，咕咕咕……”的叫着自己的孩子，小野鸡仔也“啾啾啾，啾啾啾……”的叫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野鸡妈妈大概查好了，自己的孩子够数了，趴在地上，围了一个小土坑，把孩子们都包在了翅膀下。 齐飞飞没有再去打扰它，自己回浴室，把自己清洗了一下，特别是受伤的手，用泉水好好的冲洗了几遍。 弄了个火把，这才出来，往集体户赶。 第53章 流言蜚语 在齐飞飞为了生活拼命奔波的时候。村子里又开始了新一波的流言蜚语。 因着前一天齐飞飞带回来的鲫鱼，村民们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想象。 男人都是拿着抛网，褂子或吊杆，去捕鱼。 或者是天旱，水少的时候，男人们憋坝，淘鱼。 谁水大的时候下河摸鱼？ 她空着两只爪子就能捕到鱼？ 说出大天来，也没人信啊！ 各种猜测，众说纷纭。 于是，齐飞飞的“神秘男人”又出现了。 特别前两天，她顶风冒雨的一个人去镇上，没人陪她去，谁信啊？ 路上有时候会有野兽，也有截道的。 男人都不会一个人冒险走那么远的山路。 然后就有人说昨天，蔡家兄弟跟齐飞飞是前后脚回来的。两兄弟看样是淋了很久雨，都得重感冒了。 蔡家兄弟大老远的跑咱们山上去采蘑菇，他们那里又不是没有，不会是有啥事儿吧？ …… 然后逐渐就偏离了正常轨道。 这大柳树下，真是堪比后世的网络。 齐飞飞回到集体户时，大家都已经关灯睡觉了，只有朱丽翻来覆去的在“烙煎饼”。 朱丽一看齐飞飞回来了，松一口气，又有些忐忑，欲言又止。 朱丽想劝她别起早贪黑上山了，又不知道怎么说好，她不敢直说，怕齐飞飞受不了。 刘玉梅突然睁开眼，没好气道：“你吞吞吐吐干啥，就直说呗！ 现在全屯子，上到八十下到三岁，就没人不知道，你吭哧瘪肚的，有啥用，她早晚得知道。” 又对齐飞飞说：“你昨天不是带了鱼回来，今天全屯子都在议论。” 朱丽有些不安，毕竟昨天齐飞飞说是为了“某人望眼欲穿”才抓鱼的，她觉得事情的因由在她，很是过意不去。 “齐飞飞，对不起……” 刘玉梅打断她，“你行了，什么就对不起，跟你有啥关系。又不是你说出去的。 齐飞飞，先说好啊，你抓鱼回来这事儿可不是我说出去的。 外边都说你的鱼不可能是你自己抓的，下大雨去哪儿抓鱼去？还都差不多大，不定是那个野男人给的呢！” 朱丽一听“野男人”就着急，加重语气喊：“刘玉梅！” 刘玉梅撇撇嘴，“又不是我说的，我这是原话，我不这么说，她能重视这件事儿吗？” 又看着齐飞飞说：“有人说你天天起早贪黑往山里跑，不定咋回事儿呢！ 不知道怎么又扯上蔡家兄弟，说他们最近老来这边都是为了你。 我去的时候，大柳树下已经议论开了，也没听到头，具体咋回事儿我也不知道。 要不是我爱出去唠嗑，咱们集体户还蒙在鼓里呢。 我看你还是消停在集体户呆着吧，就这些老娘们儿的嘴，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刘玉梅的嘴叭叭叭的，也没压着声，其实大家都醒了，只是有人装睡。 白沙也说：“齐飞飞，你就在家歇几天吧，眼看也没多久，就要秋收了，反正你现在冻不着也饿不着。 等风波停了，再说吧！ 毁了名声，耽搁自己不值当。” 要是名声毁了，明年上工农兵大学就没指望了，以后婆家都不好找。 齐飞飞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心里默默总结。 也就是有三件事， 一，她起早贪黑采蘑菇。 二，抓鱼。 三，独自一人去镇上。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告诉我。 不早了，都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大队长拎着他的烟袋就出现在了集体户门口。 一脸凝重，昨天他听媳妇儿回来说起，就一夜没睡好。 也是有些想不通，他一个老山里人，都办不到的事儿，她齐飞飞真能？ 心里画魂，就怕真出啥作风问题，他这个大队长也是要担责的。 一大早就来堵齐飞飞，就怕她又早早进山，跑没影了。 朱丽先出来的，看见大队长还挺惊讶，“大队长，这么早啊？溜达呢？” 大队长：我溜达啥，哪有心思溜达。 “齐飞飞没走吧？” 朱丽：“找齐飞飞有事儿？她还没起。” 大队长松了口气。“你叫她出来，我在这儿等她。” 朱丽答应着，赶紧进去了。 齐飞飞没一会儿出来了，心里大概能猜到是啥事儿。 “大队长找我？” 大队长：“齐飞飞啊，你来了也快一个月了，有啥困难没？有啥事儿可以跟队部提，我们都会尽力解决的。” 齐飞飞：缺衣少食，你们也给不了。 “大队长，你有啥事儿就直说吧。” 大队长还有点儿难以启齿，他一个大男人不好问作风问题，又没实证。 抓鱼也不好问，说不定人家有啥自己的好法子，谁愿意透露给外人。 大队长沉思了一会儿，“你前几天去镇上，还顺利吗？孩子们回来说你半路就下车了，后来搭到车了吗？” 齐飞飞：是说大队长脸皮薄呢？还是说他走惯山路，太能绕呢？ “去的时候，我是在岔路口下的车，后半段路，我是走去的，一路上也没遇到能搭脚的车。 回来我是搭的机械厂的大卡车，有两个司机，一个姓曹，一个姓关。剩下的路，我是自己一个人走回来的。” 大队长看样子还有问题，却没开口。 齐飞飞知道大队长是个好人。不想让他为难，就自己开了口。 “我前两天编了一个捕鱼篓，还挺好用的，回头我给你家送一个去，没事儿你也可以试试，给婶子，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 大队长知道，这是也听见风言风语了，想证明清白，不是给他送礼，也没推辞。 “行，那叔谢谢你了。 你天天起早贪黑的跑山也辛苦，要不，在家歇歇？ 过几天要秋收了，秋收前大家还要上山割柴火，也是累人的活，先养养身体，柴火得预备一冬天的，不轻省。” 齐飞飞：您可真是煞费苦心。 “大队长，您放心吧，我保证不给集体添麻烦。集体户的柴火一准足足的。” 她没说不上山，不上山她的一群小猞猁咋整？她还咋去机械厂？那不能够啊！ 第54章 送鱼篓 齐飞飞送走了大队长，往树林走去，她进了四合院。 习武，煮饭，看书，喂鸡，喂小猞猁和豆包，洗澡。一套每日必做的程序下来。 齐飞飞拿了两个自己编的鱼篓出了四合院。 一手拎一个去了郑大柱家，郑大柱没在家，已经去生产队的马窖喂马去了。 郑大柱媳妇儿在院子里正在放鸭子出院门。 齐飞飞拎了一个鱼篓进去给她， “嫂子，这是我学着编的鱼篓。 我前几天的鲫鱼就是拿它捉的。我感觉还算好用。 大柱哥有时间，可以去小河里试试，给小侄子捉到鱼虾，解解馋。” 大柱媳妇儿眉开眼笑，她也听说了，齐飞飞前天可是捉了不少大鲫鱼，就是用的这个？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你留着自己用吧，这年头大家都没啥吃的，你留着自己捉鱼吧。” 话是这么说，却把鱼篓接过来了。 齐飞飞：“嫂子不用客气，我要是用，等有空了可以自己再编一个。这个你就留着用吧，有啥问题，你再来问我。” 大柱媳妇儿：“那嫂子谢谢你了。有啥事儿就过来。” 齐飞飞：“我还真有个事儿要麻烦嫂子。” 大柱媳妇儿：“嫂子也没把你当外人，以后有啥事儿就说。” 齐飞飞：“我想去镇上买个旧箱子。 那天大柱哥要是去镇上，还麻烦你帮我跟集体户捎个信儿，朱丽天天在家，告诉她就行。” 大柱媳妇儿：“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包我身上了。” 齐飞飞：“谢谢嫂子，我先走了。” 齐飞飞离开郑大柱家，拎着另一个鱼篓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坐院子里的石墩上抽烟袋，吧嗒，吧嗒的，烟雾飘飘。 大队长媳妇儿一打开鸡鸭圈门儿，鸡鸭就扑啦啦的往外冲，直奔鸡食盆就去了，抢的不亦乐乎。 大队长媳妇儿拿着棍在旁边看着，准备等它们吃完就把鸭子赶去小河边。 “你说，那丫头真没啥事儿？” 大队长：“应该没事儿，她搭车司机姓啥都说出来了，有啥事儿一打听就都知道，不能撒谎。” 大队长媳妇儿：“那还有半段路呢，也保不齐有啥事儿啊！” 大队长：“你们这些老娘们儿烦不烦？” 大队长也很烦躁，本来是小事儿，也都让这些老娘们儿嚯嚯的成了大事儿。 跟齐飞飞谈完话，好像疑问都解答了，又好像没有。 追着问，人家不想说，也不会说实话。自己又没啥实证。 不问任由事情发展，又怕不好收场。 正烦躁着呢！ 齐飞飞进院了。手里还拎着个捕鱼篓。 “大队长，婶儿，都在呢！” 大队长媳妇儿：“小齐知青啊，来了，这一大早，是有啥事儿？” 齐知青把鱼篓放在大队长前面。 “婶儿，我最近编了个捕鱼的篓子，前天试了试，还行，就想给大队长送来，瞧瞧，看能不能用。” 大队长媳妇儿：以前都是去下游水库打鱼，远不说，还费网。 “还有这好东西？就这个像筐一样的东西，就能捞鱼？” 齐飞飞：“婶儿，你要有空，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捞鱼。保你晚上有鱼吃。” 大队长媳妇儿：“那感情好，在这儿吃吧，大红媳妇儿做好饭了，吃完咱们一块去。” 齐飞飞：“不用了，我吃过饭了，一会儿你们吃完饭，让大红嫂子来喊我一声就行了。” 等齐飞飞走了。 大队长和媳妇儿翻过来翻过去的琢磨捕鱼篓。 大队长：“这玩意儿没准能行，这有倒茬，鱼进里就出不去，就看怎么让它们进去了。 大队长媳妇儿：“这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大队长：“是个有成算的，要不是因为流言蜚语，她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的，一看这鱼篓就不是前天刚编的。” 大队长媳妇儿：“怪不得都传，说她不在集体户吃饭，捕点儿鱼自己够吃了，要是拿回集体户都不够大家塞牙缝的。” 大队长：“要不说，你们这些老娘们儿头发长见识短。一天净扯老婆舌。” 大队长媳妇儿气的瞪眼睛，她什么时候扯老婆舌了？嘎巴嘎巴嘴，忍了，儿媳妇儿、孙子都有了，吵起来不好看。 大红媳妇儿本来听见动静，想出来看看稀奇，放下手里的活，刚一脚踏出门口，就听见公公的话，又悄悄的把脚缩了回去。 唉！平时看着公正无私，大义凛然，受人敬重的公公，在婆婆面前是这样的！ 齐飞飞回了集体户，好多天没关注菜园子了，进去看看，菜都长起来了，草也长起来了。 拿着小锄头，蹲院子里，给韭菜薅草，夏天的韭菜老，但也得侍弄出来，来年才能有好韭菜吃。 齐飞飞一点儿一点儿的薅草，松土。 大家出来，看见她在干活，也都凑过来帮忙。 齐飞飞顺便教大家，要把草薅干净，有草了就及时薅，要不长成一大墩，不好薅，还带累周围的韭菜。 土也要松一松，小心不要伤韭菜根。 都薅完，还要弄一些沤好的马粪，铺在上面一层，明年春天的韭菜就会，又香又嫩。 菠菜也要及时薅草，周围空地的草也要除，要不长大了不好薅，打了草籽，明年会更慌。 菜地比庄稼地更需要肥，所以最好冬天能捡些粪回来。 大家都认真的听着，虽然都嫌粪脏，可比起有菜吃，就不算啥了，再说冬天冻的棒棒硬，也没味道了。这活还是能干的。 等大红媳妇儿来喊齐飞飞，就把活留给大家，自己走了。 齐飞飞先领着大红媳妇儿去粪堆挖了大半罐头盒蚯蚓，领着大红媳妇儿和大队长媳妇儿往小河上游走。 “上游多柳根鱼，小杂鱼，小虾和蝲蛄。下游多泥鳅和鲶鱼。” 大红媳妇儿：“这不都是一条河吗？咋还不一样？” 齐飞飞：“上游水干净，水脏蝲蛄活不了。河经过村子，多人洗衣服，再多牛马粪水流进去，下面是柳条甸子，水流缓，淤泥多，泥鳅，鲶鱼比较喜欢那种环境。” 大红媳妇儿：“抓鱼学问还挺多。我们这是去抓干净鱼呗？” 齐飞飞：“这就看自己喜欢吃啥鱼，我带你去往上游去，是因为水流窄，好下鱼篓。” 第55章 当胸一脚 齐飞飞没走太远，就教她们娘俩下鱼篓。 先把蚯蚓弄碎，用树叶包上，露点缝隙，放鱼篓里，随着水流，蚯蚓碎就会慢慢散在水里。 鱼篓里放一块儿石头，避免一会儿水流把它冲走，把鱼篓口绑好。 找个合适的位置，把鱼篓沉进水里。 水特别清澈，三个人在河边静静的看着，能清晰的看见，石头缝里和水草下面，有小鱼小虾和蝲蛄游出来，钻进鱼篓里。 大队长媳妇儿和大红媳妇儿，都很兴奋，这也太容易了，以前她们咋没想到呢！ 别说鱼篓了，就是拿个笸箩，破盆子，这法子也能捉到鱼吧？ 以后可以经常来，一家老小有口福了。 大队长媳妇儿：“太谢谢你了，小齐知青，你这法子太好了。 你说你咋想到的呢？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想到，以前就靠手抓，一天抓不了几条小鱼，不够费事儿的。” 齐飞飞想：所以很多人嫌费事儿，宁可挺着，也不去动脑动手。习惯性的下地干活，没活儿就扯闲话。 “我也是看过一本书，上面提到了，我就试试。” 大队长媳妇儿：“你这试的好，以后有啥好法子记得婶子啊！” 齐飞飞：“行。” 大红媳妇儿跟她婆婆对视一眼，假装不经意的问，“飞飞，这咋不见上鲫鱼呢？” 齐飞飞：“水库里才有鲫鱼，这小河里没有的。” 大红媳妇儿和她婆婆对视，心中升起疑惑：那你的鲫鱼是咋来的？ 齐飞飞：“只有下大雨，涨水的时候，下面水库的鱼才会顶上来。平时是抓不到鲫鱼的。” 娘俩半信半疑的。 大红媳妇儿：“原来是这样啊！那下次下大雨，我们也来试试。听说鲫鱼特别有营养，鲫鱼汤最下奶了。” 齐飞飞：“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鲫鱼是挺好吃的。” …… 几个人在那里捞了半天鱼，杂七杂八捞了有一小盆，足够一家人美美吃一顿了。 婆媳俩回家收拾鱼，齐飞飞没跟她们回去，溜达去了大柳树下。 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讲究她。 以前大家闲聊讲古讲古谁，过几天就过去了。她都懒得搭理。 可这次都惊动大队长亲自大早上堵门了，那就一次性解决吧。 大家正讲的兴起，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的赶上京城里的茶馆。 齐飞飞的出现，让大家都很尴尬。 别看平时啥都敢说，联想丰富，可真当着正主，就是真事儿也不好当面说啊！又没仇没怨的。 大家一时都安静了。 齐飞飞笑着说：“听说蔡家兄弟跟我有点事儿？郑二媳妇儿，你正好在这儿，你知道我跟你兄弟有啥事儿吗？” 郑二媳妇儿被她这句雷到了，哪有人这样挑明了的？谁家的姑娘被人说三道四不是躲家里哭，不敢见人？ 大家本来尴尬的想走，这下也不走了，这是有大热闹看啊！ 郑二媳妇儿：“你知不知道磕碜？啥话都敢说？真是不要脸。” 齐飞飞：“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人家都讲究你兄弟作风问题了，你还无动于衷，沾沾自喜，你弟媳妇儿知道了得咋想？” 郑二媳妇儿气的瞪眼睛，“你自己勾三搭四，还怪上别人了，就你这样的别想进我们老蔡家的门。” 齐飞飞眼神儿一历，“你是说我跟你兄弟有关系？你说准了？” 郑二媳妇儿嘴硬：“村子都传遍了，你还以为自己名声多好呢？” 就你现在的名声，不求着进我蔡家门，都没人要你。 齐飞飞：“你现在去把你兄弟叫来，正好大家都在这，咱们把话说清楚，看看我跟他们哥俩儿是啥关系。” 郑二媳妇儿：“你个大姑娘，可真不要脸，这种事儿还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你不嫌磕碜，我家还嫌磕碜呢！。” 齐飞飞这个气，指着她鼻子问，“你现在去不去？” 郑二媳妇儿还往前凑，“我就不去，你还能把我咋的？” 齐飞飞：“你不去是吧？那大家去你家问问也行。” 说着就往郑二家走，郑二媳妇儿急了，横八竖挡的不让去，就想撕扯齐飞飞。 齐飞飞当胸就给她一脚，直接踹了一个仰八叉。 郑二媳妇儿摔的，“哼”了一声，躺地上都没反应过来是咋摔的，尾椎骨传来钻心的疼。 半天，“嗷”一嗓子，“杀人啦！当众杀人啦！齐飞飞她杀人啦！” 周围的人也傻了，谁也没想到，齐飞飞能跳起来踹人啊？这一脚可不轻。 齐飞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现在还敢说我跟你兄弟有关系吗？” 周围人也觉得，要是有关系，咋也不能下死手打大姑姐呀！ 以前还觉得，蔡家兄弟长的壮实，跑山对齐飞飞多有照顾，说不定就有了暧昧关系。 现在看着不像啊。 齐飞飞：“别嚎了，没人杀你，你是选择对质还是报仇？赶紧回家搬救兵去吧？” 郑二媳妇儿是有些儿怕了，这和上回打架的气势完全不同了，齐飞飞的眼神冰冷又狠厉。 有邻居就去扶起郑二媳妇儿，小声跟她说：“赶紧回家吧，你打不过她。” 郑二媳妇儿被扶着走，还回头撂话，“你别走，你等着，有种你别走。” 齐飞飞一脸寒霜，“我不走，你快点儿吧，大家都等着呢！” 没一会儿蔡大熊和蔡二牛就来了，两个人病了一场，气色都不大好。脸色更难看。 蔡大熊看着齐飞飞，“你打的大英子？就是做不成一家人，也用不着下死手吧？至于吗？” 齐飞飞气的一耿，“谁要跟你们做一家人？你说清楚了？” 蔡大熊语重心长，“我妹是不愿意你跟二牛好，那不也是因为你打过她吗？你跟她道个歉，消消气就完了。” 齐飞飞都气笑了：“你是说我想嫁给你弟~弟~？” 蔡大熊一脸无奈，“咱们一块采蘑菇的事儿，大英子都知道了。我弟是个有担当的，以后指定不会亏待你。你放心。” 齐飞飞：“你还好意思提采蘑菇？你们抢了我的蘑菇筐，还没还我呢！赶紧给我还回来。” 周围的“福尔摩斯”脑子都烧干了！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两头说的都对不上茬。 “我找到的趟子蘑也被你们捡了，你现在还有脸说？你们兄弟俩也能算爷们儿？”” 第56章 这屎盆子是非得扣她头上不可了，是吧? 蔡大熊：“你就是生气，也不能说话这么伤人。往后还得处呢！” 齐飞飞的火气噌噌噌的往上冒，压都压不住了，这屎盆子是非得扣她头上不可了，是吧？ 声都高了八度，“你家是有房子有地？还是有权有势？是你弟长的好看，还是他有啥过人的本事？我就纳了闷了，你们凭啥非说我看上你弟弟了？” 蔡大熊一副宽厚兄长模样，“你要是不想跟我弟弟了，我们也不强求……” 齐飞飞不等他说完，就往前蹿去，蔡大熊以为要对自己出手，急忙后退。 没想到齐飞飞一把抓住蔡二牛的胳膊，直接来个过肩摔，一百四五十斤，“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齐飞飞天天早晚练武，憋的就是要揍他们兄弟一顿的心思，这会儿气上头，那还客气。 把新学的对战招数没过脑子就用上了。 “就这货也值得我看上？也不怕闪了舌头。” 蔡大熊看弟弟吃亏，怒火烧了天灵盖，也顾不上抹黑齐飞飞了，也不装懂事儿大哥了。 冲上来就想跟齐飞飞干架。 周围人原来还想拉架，一看齐飞飞出手的架势，他们不被捎带上就不错了，都往后退。 蔡大熊一过来，想左手去抓她衣领，右手去扇人，齐飞飞往右一跨步，一侧身，一拳直接就周他眼睛上了。 当时蔡大熊脑子一懵，左眼就看不清了。捂着眼睛就往下蹲。 齐飞飞冷笑：“就你哥俩这熊样，非说我要嫁你家，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上次抢我蘑菇，我没找你们算账就偷摸猫着得了，非要出来找存在感。 赶紧跟大家澄清事实。 要是你媳妇儿听说啥，来找我麻烦，我一样削，你要不心疼，咱们就互相伤害。 你们造一次谣，我就揍你们一顿，你们兄妹三个，一个都跑不了，咱们看看是你们嘴硬，还是我拳头硬。” 周围讲过闲话的，都瑟瑟发抖。以后可不敢说她了。 一般人被说闲话，顶多出来理论理论，骂骂架，这丫头真玩儿命啊！ 菜二牛根本没想到齐飞飞突然对他出手，摔在地上，半天动不了。 他就害怕了，直喊“哥，哥，我动不了了。”声音都变调了。 他哥也顾不上他了，现在眼冒金星，蹲在地上不敢动。 有人早偷偷去大队长家报信儿了。 大队长拎着烟袋，慢悠悠的过来，根本没想到已经打完了，战况还如此惨烈。。 看着地上躺着的和蹲着的，“你们兄弟俩，这是挨打了？” 蔡二牛哭唧唧，“大队长，你得给我们兄妹三个做主啊，都被齐飞飞打惨了。我都动不了了。” 大队长：小齐知青这么厉害？ 对旁边的一个半大孩子说：“你去把姚大夫找来。” 又看看周围的人，“你们谁来说说过程？” 蔡二牛和蔡大熊抢着要说，大队长制止了，指着看热闹的一个媳妇儿，“你来说。” 那个媳妇儿平常就嘴巴利索，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大队长：“那咱们从头说，你们兄弟有没有抢齐飞飞的筐和蘑菇？” 蔡大熊一手捂着眼睛，还嘴硬，“没抢。” 齐飞飞：“那我的筐咋去你家的？我那是新编的柳条筐，一眼就能看出来，肯定有人看见过吧？” 有人就开始议论说确实见兄弟俩捡蘑菇，拿了一个崭新的柳条筐，当时很多人都看见过。 大队长指了一个小孩，“你去郑二家把柳条筐拿来。” 小孩子一溜烟的跑了。 “蔡大熊，你解释一下， 你的新柳条筐是咋回事儿？想好了再说。” 他们兄弟俩去采蘑菇又没避着人，来回都有人看见，还羡慕他们采的多，当时兄弟俩还挺得意。 可他不能承认是抢的。 蔡大熊：“是齐飞飞送给二牛的。” 大队长：“你承认那个筐是齐飞飞的了？” 蔡大熊：“是她看我弟筐不够用，给的。” 大队长：“那她跟你们关系这么好，为啥今天要打你们兄妹？” 蔡大熊：“她和大英子吵架，打起来了，我是来劝说的，没想到她这么野，把我俩也打了。” 大队长：“按你的说法，她跟你兄弟关系好，因为和大英子吵架就往死里打你们？她可真心狠啊！” 蔡二牛：“就是，就是。” 大队长厉声，“就是个屁，她缺心眼，还是失心疯？ 她刚跟郑二媳妇儿打完架，就把新编的腰筐送给你们，她自己不用，她咋那么得意你们呢？ 你让老少爷们听听，合理吗？” 蔡大熊：“她当时又不知道我们跟大英子是兄弟。” 潘小文听说齐飞飞在这边打架了，就拼命跑过来，跟大队长前后脚，越听越听越来气。 “你放屁，那天齐飞飞回来的很晚，腰筐丢了，衣服也划坏了好几处。 她为了采蘑菇特意编的腰筐，不可能送人。 要是跟你说的那样，她为啥没跟你们一起采蘑菇？” 蔡大熊：“她怕跟我们一起，被人说闲话。” 潘小文：“那现在谣言四起，她帮过你，你咋不帮她辟谣？ 还是说谣言就是你放出来的？就想逼她嫁给你的弟弟？” 不得不说潘小文真像了。 蔡大熊：“你们一直问我，咋不问问她？她就是想用打我们来证明清白，可凭什么让我们吃亏？” 齐飞飞：“你还真说对了，你要是开始就好好出来，澄清事实，真不会挨打。 挨这顿打，都是因为你嘴硬。” 蔡大熊：“大队长，你看她嚣张的？” 大队长：“我听明白了，就是小齐知青想让你跟大家说她跟你弟没有暧昧关系，你不愿意，是吧？” 大队长暗暗想，要是自己女儿遇上这事，他恨不能打死蔡家兄弟。 蔡大熊不吱声。 大队长：“就是给你们个筐，也不能说明她跟你弟有啥事儿。 你为啥非说她要嫁你弟？” 蔡大熊有点儿支支吾吾，他们跟齐飞飞就这点接触，也没别的了。 “我弟还陪她去镇上了。” 一个看热闹的婶子快人快语，“不对啊，齐飞飞一大早就坐大柱车走了，下半晌我还看见你们兄弟进村。” 蔡大熊：“我弟是担心她一个人去镇上，过去接她的。” 齐飞飞：“还挺能编，我坐机械厂的车回来的，你以为没有人能证明就可以胡说八道吗？” 蔡二牛：“你胡说，我们在路上等你一天，都没看见机械厂的车。” 第57章 连环计? 齐飞飞眯起了眼，“我们非亲非故的，你们兄弟在路上等我一天，想干什么？” 齐飞飞的眼神太过凌厉，大队长也面沉如水。 蔡二牛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齐飞飞：“呵，你们这还是连环计，是我小看你们了。” 齐飞飞转向大队长，“大队长，既然今天您和乡邻们都在，我就给大家解解惑，看看大家的猜测对不对。” 大队长也想弄个明白，把事情解决了。点头同意。 “行” 齐飞飞：“第一，你们觉得我一个人起早贪黑的上山，天天能采那么多的蘑菇不可能。 我就让你们看看，我跑山的能力。” 说着齐飞飞几步窜上附近的一棵快杨，转眼间就爬上了十多米高。 树就这么高，要不她还能上。 然后迅速滑了下来。 小孩子们都发出“啊！”“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欢呼叫好声。 孩子们又鼓掌又跳脚，喊着“小齐知青真厉害，小齐知青真厉害……” 平时男人们上山爬树踩山货，都是要腰上绑绑带，脚上穿脚扎子。 这小齐知青怕不是猴变的！ 齐飞飞：“我起早贪黑，是因为我都是走到比较远的地方采蘑菇，那里去的人少，虽然路远，但蘑菇多。 你们也见过我不怕蛇。 所以还有人质疑我一个人起早贪黑采蘑菇吗？” 大家都说不出啥反驳的话，讪讪的，“小齐知青的本事，还真不是谁都有的。” 齐飞飞：“第二，大家都怀疑鲫鱼不是我抓的。” 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齐飞飞：“我捕鱼的法子今天都教给大队长家人了，回头好不好用，大家都能知道。” 大队长：“确实好用，这点我能做证，今天她们婆媳俩就捉了一小盆鱼。” 齐飞飞：“第三点，说我一个人去镇上，去的时候我是坐大柱哥的马车去的，他们去打鱼，半路上岔路口我下车走的，确实那半段我是走着去的。当天没法赶回来了。 第二天我是截了机械厂拉货的大汽车回来的。 司机师傅姓啥我也跟大队长讲过。没啥儿密秘。 剩下这段我是自己走回来的。 大家以后有啥疑问可以直接问我，再有背后造谣的人，我是不会客气的。” 大队长：“小齐知青的事大家都明白了，以后不要再瞎议论了。” 转过头看着蔡家兄弟，“你们俩说说，去半路上等齐飞飞一天，是咋回事儿？ 你不要跟我说，她给你弟一个筐，你们就情深义重的去接她。” 蔡二牛这会儿已经能起来了，可他就躺着不动。 蔡大熊捂着一只眼睛，哭丧着脸。 齐飞飞恨不得能上山打虎，哪里需要他们兄弟帮助？ “我们就是想她一个女的走山路不安全，去接接她。” 大队长：“你们也没接到人，这么说一共就在山上见过一次，你就说人家想嫁给你弟弟？你这不是败坏人家女同志的名声吗？ 你们这是在耍流氓！报到派出所是要抓起来的。” 不管派出所抓不抓的，反正吓唬人是管用的，当时老百姓大都是法盲。 蔡大熊蔡二牛立马怂了，“大队长，我们真没坏心，我弟是真心喜欢她，想娶她做媳妇儿。真没恶意。” 潘小文：“你别不要脸了，喜欢一个人都怕她吃苦，怕她受委屈，你们这是怕她不受委屈，怕她好过，想让她走投无路，不得不嫁你弟弟吧？ 我看她打你们都打的轻了，应该狠锤一顿，给你们长长记性。” 蔡大熊心里恨恨：这小瘦子咋这么烦人！ 蔡大熊不搭潘小文的茬，直给大队长说软话。 这时姚大夫来了。 见蔡二牛还在地上躺着，就去给他检查，左摸摸右看看，这抬抬那动动，没啥事儿啊？ “我扶你起来，你试试。” 蔡二牛还不想起，这时有一头牛往这边跑来。 刘玉梅在后面不好声喊，“快躲开，牛毛了，快躲开，牛毛了……” 人群赶紧往路边靠，蔡二牛一听牛毛了，大家都躲，他一个高爬起来往路边跑。 牛跑的挺快，但根本没毛，到跟前，有人一拦，就停下了。 放牛的老汉赶着几头牛从后面赶上来，谢谢拦牛的人，又赶着牛走了。 齐飞飞看了看刘玉梅，刘玉梅把脸转向了一边。 姚大夫看看蔡二牛，“你没啥事儿。” 又看向蔡大熊，“你把手放下，我看看你眼睛。” 蔡大熊把手放下，姚大夫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赶紧跟我去大井，二牛你回你姐家拿两块毛巾来，快去。” 大家都不明所以。都一窝蜂跟着去大井边。 姚大夫让人帮忙打一桶水，把毛巾浸湿，拧干，折叠敷在蔡大熊的眼睛上。 让蔡二牛把另一块儿毛巾也这样弄。 “二牛，毛巾热了你就给你哥换一块儿，别偷懒。” 大队长拉姚大夫去一边，低声问，“他这眼睛？” 姚大夫：“现在不好说，等明后天看看。眼球充血严重，要等充血散散，看看影不影响视力。” 大队长：“小齐知青这丫头下手是真狠啊！ 蔡二牛没事儿了？他是装的？” 姚大夫：“现在没事儿了，但当时可能真是动不了，我路上听说，他是被过肩摔摔的，有的严重能摔瘫痪。这小齐知青不是一般人啊！以后怕是有你操心的。” 大队长抹把脸：唉！刚澄清作风问题，又有新麻烦。 那个去取筐的孩子还提着筐，走过来，“大队长，筐。” 大队长接过来，去问齐飞飞，“你看这是你的那只筐不？” 虽然筐脏了些，但齐飞飞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我的筐边是用多根细柳条扭的筐沿。我认得。” 大队长：“那你就拿回去吧。 蔡二牛看着还有点儿心疼，可他也不敢说啥。 这时，郑二媳妇儿的邻居过来了，请姚大夫过去，说郑二媳妇儿屁股疼的厉害，不敢坐着，躺在炕上直“哎哟”，让去给看看。 姚大夫过去，因为和齐飞飞有关，大队长跟齐飞飞就跟着一起去了。 大队长是男的，没好意思进去，站在外屋地等消息。 齐飞飞跟着姚大夫进去，就见郑二媳妇儿头朝里侧躺在炕上。 嘴里还在咒骂着齐飞飞，“小骚x，名声都臭了，还这么嚣张，x烂家里都没人要的货，不得好死…… 哎哟，疼死我了，操~你~妈~的~ ……” 第58章 黑屁股蛋子上还有一大块青紫 邻居妇人紧走几步进屋，赶紧制止，“郑二媳妇儿，快别骂了。” 齐飞飞就在身后，要是再踹一脚，怕不是要直接上西天。 附身在炕上对郑二媳妇儿说：“姚大夫来了，你把裤子退一下，让姚大夫看看。” 郑二媳妇儿不敢抬头，满脸通红，咬咬牙，把头蒙起来，慢慢把裤子退了下来。 尾巴骨那里都肿了，黑屁股蛋子上还有一大块青紫。 姚大夫用手摁了摁尾椎骨处，来回摸了摸。 “疼不疼？” 郑二媳妇儿闷在被子里，“嘶，疼，” 姚大夫又摸了摸。“我一会儿给你开一贴膏药，躺几天，下地要慢点，别抻着。” 说着要去开药箱。 郑二媳妇儿：“姚大夫，屁股蛋子上也疼。你给看看。” 姚大夫：“那里都是肉，就是硌的，过两天就好了。” 姚大夫拿了止疼药和膏药贴放在炕上。 “止疼药，疼的厉害才吃，一天最多吃两片。” 对那邻居妇人说：“你帮她把膏药贴上。” 姚大夫出了里屋往外走，齐飞飞和大队长跟着。 到了院子里，大队长问：“情况咋样？” 姚大夫摆摆手，没说话。 等三个人离郑二家远了些，周围没人，姚大夫看着齐飞飞，表情严肃。 “齐飞飞，你知道你今天都干了什么吗？” 齐飞飞：看来问题挺严重。 试探着问：“伤的很重？” 姚大夫语重心长道：“我不知道你为啥打人，你还小，父母不在身边，我就多说几句。 你知道郑二媳妇儿尾椎骨起码是骨裂了，要养两三个月，眼看秋收了，家里还两个孩子，你说你这一脚踢的。 还有蔡二牛，他万幸是没事儿，但过肩摔，如果力度太大，或地面有硬物，可能会造成脊椎骨断裂，造成瘫痪，就是胳膊腿儿断了也不是小事儿啊！ 现在蔡大熊的眼睛还不好说，会不会影响视力，你要知道，你要是力气再大点儿，说不定他就瞎了。 你说要是造成严重后果，你年纪轻轻，怎么承担？你是坐牢还是养他们一辈子？ 好好想想吧！” 齐飞飞默默无语，她也不知道她武功练这么厉害了呀！她当时生气确实没留力气，她也不知道这么打，有这些后果呀！ “我，我真不知道会这样，下次我不打架了。” 下次让她打，她也不敢了，她从来也没想把人打残打死。 大队长：“你这孩子，下手太重，不是让你忍气吞声，但也不要轻易动手。 遇事不要着急，跟大队部讲，大队部解决不了，还有乡里，还有派出所，总有讲理的地方。 不管因为啥，现在你把人打伤了，就得负责。 郑二媳妇儿的活，你看你是自己干，还是找人帮你干？” 齐飞飞：“大队长，你能帮忙找个人干吗？干多少天，按工分算，到年底工分值多少钱或粮，我就出多少。 不是我不想干活，就是郑二媳妇儿要是见了我，我怕我俩天天干架。再说她家造的遥，你也知道。 我另外抓鱼给她补身子都行。 我肯定是伺候不了她。” 大队长：“你想的挺周到。就按你说的来。也不用天天给她抓鱼，三五天抓一次就行了。 蔡大熊的眼睛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他们造谣的事儿，咱们再另说，不能让你白受委屈。” 齐飞飞：“我都听大队长的。谢谢大队长为我做主。也谢谢姚大夫，您的话我记住了。” 大队长：“是个好孩子，就是得改改。” 他没说是改改脾气，还是改改力道，还是改改招式。 “你先回去吧，有啥事儿再通知你。郑二媳妇儿那我去说。” 大队长和姚大夫又去了郑二媳妇儿家。 齐飞飞回集体户，大家都出去看热闹，还没回来，只有朱丽看家。 跟朱丽说一声，她去割猪食菜，可能回来的晚，不用等她。 朱丽还想问打架的事儿，齐飞飞说没事儿了，现在赶时间，回头有空再说。 朱丽只好让她走了。 齐飞飞不是非要割猪食菜，可她得有个由头出村，她的一群小动物还等着她喂呢。 而且她很想知道她的武功怎么这么厉害，她不想打死人，可她也不想忍着，她得研究研究。 齐飞飞出村后，直奔养猪场，在路上遇到猪食菜就割了，走到半路她去下了鱼篓，让豆包和“刀”看着。 她自己进四合院，煮饭吃饭，喂鸡和几个小猞猁。 她的兔肉和蛇肉彻底没了。 然后开始琢磨习武的事儿，以前是梦见那个女子练拳，可也不是每次在四合院睡觉都能梦到，也不能跟她交流。 怎么办呢？ 她也许就是这里的神仙，那她的武功秘籍是不是在她的书房里？ 齐飞飞默念，如果可以让我翻阅书房的书籍，就让我进去。 她念头一落，就出现在书房里。 一墙的书，齐飞飞慢慢找，书柜上面有贴着小纸条，分门别类。 齐飞飞一一略过，直到看见“武术”，她还扫见，旁边是“兵法”。 心里吐槽，这神仙还研究打架。 手直接伸向了武术的书。 人体结构介绍，各个穴位位置及击打效果，各种养生功法，多种武功初级入门到高级，关于各种器械的武功…… 齐飞飞想，这要是都练会了，是不是她就是武学泰斗了？ 直到她看见一本书，书皮就是她梦里的那个女人。 在后院的桃树下，一身红衣，外罩银甲，头戴银盔，一双鹿皮靴子，手中一柄大刀。 让齐飞飞惊讶的是，她的相貌，几乎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小长脸，两条剑眉，长眼睛，高鼻梁，唇线清晰，嘴角微微上翘。眼神锐利，不怒自威。有股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这是自己哪一代的老祖宗？ 自己能自由进出这个“仙境”，怕不是因为这是“祖业”？ 齐飞飞小心翼翼打开书，里面有图画，第一页就是她练的拳法第一式。 旁边还有用小楷书写的讲解，字迹工整， 力透纸背。 详细介绍了，动作怎么练，要做到什么程度，如何避免自己受伤。 与人对练，要注意什么 ，如何用力，怎样避免伤到队友。 上战场，如何做，能快速有效杀死或致残敌人。 齐飞飞翻看了几页，发现这不是前世在电视上看见那种，可以飞檐走壁，千里神行，几百米外，飞针取穴，杀人于无形，出神入化的武功。 而是面对面，硬碰硬，正面硬刚，上阵杀敌的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奔要人命去的。 第59章 十月份抓猪羔子 齐飞飞没有继续看下去，她现在不是想上战场，她是想能收拾人还不会致残的武功。 这么多书，看来她得一点点找。 好在不急于一时。 先出了四合院，给豆包和“刀”，一人两个鸡蛋。 把鱼篓起了，得了几斤鱼虾，用一个腰筐装着。 把“刀”送回草地，带着豆包去养猪场。 快到时，把四十斤左右的猪食菜拿上。 到了养猪场，已经傍晚，郑大爷在院子里乘凉，老秦在除猪粪。 齐飞飞把猪食菜放秤上，跟郑大爷打招呼，“大爷，好几天没见了，这几天可好？” 郑大爷：“我都好，你去镇上，累坏了吧？在家歇歇，不用急着过来。” 齐飞飞：“我都天天走惯了，不觉得累。 大爷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郑大爷：“你说，啥事儿？” 齐飞飞：“我想自己养猪，哪里能买到猪羔子？” 郑大爷看了她一会儿，“你这丫头，还别说，就你这么能干，自己养猪更划算，比在养猪场分肉合适。 猪羔子养猪场就有。圈里养着三头老母猪，一年猪羔子能得个七十多头，年年都会匀给村民一些。 不过大冬天的，不好养，大家都喜欢春天抓猪羔子。” 齐飞飞眼睛就亮了，“郑大爷，我不怕难，我今年就抓，你看啥时候能抓就通知我。能抓两头吗？最好能给我留一头母猪。” 郑大爷：“你还想养老母猪？” 齐飞飞嘿嘿笑，“郑大爷，行吗？” 郑大爷：“行。你不嫌辛苦就行。 你下地的时候咋办？谁给你照看啊？老母猪照看不好，等于白养。” 齐飞飞神神秘秘的趴郑大爷耳边，小声嘀嘀咕咕…… 郑大爷听了，哈哈笑，“你这丫头啊！行，放心吧，十月份过来抓猪羔子吧。” “谢谢郑大爷。” 齐飞飞把腰筐里的草掀开，露出里面的鱼虾。 豪气的道：“你老人家的鱼我包了。” 郑大爷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你这丫头，自己也留点儿吃，别都给我老头子了。” 齐飞飞：“我自己也吃，这些都是孝敬您的。” 郑大爷：“后院的菜还多着，你自己爱吃啥，自己摘。” 齐飞飞：“今天不摘了，郑大爷，你留种子的时候，给我带出来点儿，一样一点点就行。” 郑大爷：“行，我年年都留种子，足够你种了。” 得了郑大爷的应允，齐飞飞也不逗留，告别郑大爷赶回集体户。 —————— 大队长和姚大夫到了郑二媳妇儿家。 郑二媳妇儿已经贴完膏药，吃了一片止疼药。正躺在炕上，跟邻居妇女骂齐飞飞。 邻居妇女一边附和着，一边想：要是你知道刚刚齐飞飞来，看过你的大屁股了，不知道会怎样？ 大队长一进院，邻居妇女就看见了，赶紧让郑二媳妇儿别说了。 大队长：“郑二媳妇儿，姚大夫跟我说了，你这伤需要卧床休养，你就听大夫的，最近在炕上躺着，好好养养。” 郑二媳妇儿：“叔，我这可是齐飞飞踹的，得让她负责啊？” 大队长：“你听我把话说完。郑二也回不来，你看你有没有合适的人能照顾一下你跟孩子？” 郑二媳妇儿：“叔，我这是齐飞飞打的，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医药费可得她出。” 大队长：“这你放心，医药费她包了，现在是合计一下，你自己咋办，你兄弟能照顾你不？” 郑二媳妇儿：“他俩也不会煮饭，在这儿也帮不上啥忙。” 大队长：“那我一会儿问问，看谁能过来给你煮饭，洗洗衣服，帮你照看一下鸡鸭。回头落实了我就让她过来。 另外，你没事儿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都干了啥，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郑二媳妇儿：“啥？凭啥让我反省？” 明明挨揍的是她。 大队长：“要不是你们惹事，齐飞飞能打你们？根源都在你们身上，要是派出所来了，你兄弟们都够抓了。” 郑二媳妇儿都懵了？ “是我先动手的，可……”我不是没打到她嘛！ 大队长摆摆手，打断她，“你们造谣，毁坏知青的名声，这是大罪。你们再胡来，谁也救不了你们。” 郑二媳妇儿：？ 啥罪？讲个闲话还有罪？ 大队长没空跟她磨叽，抬腿就走。 处理完这破事儿，还要回家吃煎小鱼，喝小酒呢。 邻居妇女一看大队长走了，赶紧跟了出来，“大队长，照顾她，给工分不？” 大队长：“你有时间？” 邻居妇女：“我这不是跟她家紧挨着，做饭多做一口，就捎带出来了。帮她照看院子也方便。” 大队长：“这几天，你晚上得在她屋住，别让她抻着。” 邻居妇女：“可以，我家能离开人。我家有我婆婆在呢。” 大队长：“那行，你先照顾她一个月，每天按八个工分算。” 邻居妇女开心的很，一再保证照顾好。 大队长和姚大夫又去大井边看蔡大熊。 姚大夫又检查了一下。 眼皮眼眶青紫，眼球充血好些了。 让蔡大熊睁开眼睛，看看，看东西清楚不。 蔡大熊有点儿睁不开眼，东西是能看见，就是挣的费劲儿。 姚大夫让蔡二牛又打一桶井水，回家慢慢敷。回去多休息。明天他再去看看。 姚大夫跟着大队长回家吃煎小鱼。 蔡家兄弟也提着水桶回去了，那些看热闹的才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蔡大熊和蔡二牛回到郑二家，郑二媳妇儿还躺在炕上放豪言壮语， “大队长就吓唬人，啥罪，就没听说讲两句闲话还有罪了，要是有罪，那全屯子人都有罪。我就不信那个邪！ 让她踹我，明天我就让我兄弟找她去，让她给我营养费，这回我可得好好养养，十天半个月是别想我起来，她不是能吗？……” 她还不知道，她两个兄弟都让人家一招撩倒。 小勤劝她：“你还是安心养病，身体养好了要紧，有啥事儿找大队长解决。” 她心想：要是再挨顿揍，不定打啥样呢！ 郑二媳妇儿消停养病，她的活还好干点儿，可别成天瞎闹腾了。 第60章 蔡大熊一家的算计 蔡大熊进屋，一个眼睛乌青发紫，郑二媳妇儿看见一下就炸了。 躺在炕上不能动，一点儿不影响她的大嗓门。 “哥，你这咋了？齐飞飞打的？” 蔡大熊没吱声，一个大老爷们儿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周一电炮，他觉得太丢人。 出去的时候信誓旦旦说给妹子出气的，现在有点儿张不开嘴。 蔡二牛一屁股坐炕上，耷拉着脑袋，“姐，那齐飞飞就不是个人，分明就是个猴子精。” 郑二媳妇儿：“啥？猴子精？” 蔡二牛：“你没看见，那上树快的，跟窜天猴似的。谁能打过她？一闪就到眼前了，还没看清，就挨一下子。” 郑二媳妇儿瞪大眼睛，“所以，你俩没打到她？光挨揍了？” 蔡二牛也觉得丢脸，低着头，“嗯”。 郑二媳妇儿一激动，想坐起来，胳膊都支起来了，一动屁股就疼，又趴下了。 恨铁不成钢，“你俩不会一起上？她还能同时打两个人不成？” 蔡二牛：“她突然对我动手的，她打我哥的时候，我还躺在地上动不了！” 郑二媳妇儿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 “这个死丫头，我饶不了她。你俩现在就去找大队长，不能就这么便宜她了，医药费都得她出，还有这几天本来你俩可以采蘑菇的，让她把蘑菇钱也出了。还得出营养费，这伤可得吃好点儿，才行。” 蔡二牛：“姐，我饿了，吃完饭再去吧。” 郑二媳妇儿瞪他一眼，“行，小勤煮饭呢，快好了，吃完就去。” 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要多少钱。 还没意识到蔡大熊眼睛伤情的严重性，平时打架，打个乌眼青，挠个满脸花都是常事，根本没多想。 商量着咋也得讹个三十块钱。 还没吃饭，蔡老汉和蔡大娘风风火火就来了。 蔡大娘一进屋老泪就下来了，拉着郑二媳妇儿的手，“大英子啊，这是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啊~？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去。” 蔡大熊赶紧说：“妈，妈，你别着急……” 蔡大娘一转头看见自己大儿子的眼睛肿成一条缝了。 也不哭了，嗷一嗓子，“谁把我儿子打这样，你带妈去，咱们找她去。” 说着，拉着蔡大熊就要往外走。 蔡大熊哪敢啊，齐飞飞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万一动手，他妈这老胳膊老腿，怕是要交代在这儿。 赶紧拉着，“妈，妈，你别着急，咱们慢慢说，你先听听我们的打算。” 蔡大娘往炕上一坐，拧着鸭子嘴，卷着烟，“行，我先听听。”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把过程和打算都说了一遍。 蔡大娘：“行，一会儿我跟你们去大队长家。” 吃完饭，蔡大娘带着两个儿子就去大队长家了。 大队长和姚大夫也刚喝完酒，两个人正歪在炕上唠嗑。 一看来人来就知道有事儿。 大队长坐起来打招呼，“蔡大娘也过来了？坐吧。” 蔡大娘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大队长啊，我这老婆子大老远过来一趟也不容易，闺女儿儿子都让人给打了，你当大队长和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 大队长看着她没说话，等着她继续。 “你看我儿子这伤的，本来是打算这几天上山采蘑菇的，大家都知道，他们兄弟俩一天能采个七八十斤蘑菇，二牛还等着攒钱娶媳妇儿呢！” 没等她说完，大队长的脸就沉了下来。 蔡大娘可不管那么多，“现在大英子也躺炕上不能动了。她城里人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齐飞飞把我儿女打这样，咋也得赔我们家医药费、误工费，还有营养费吧。” 大队长装着烟袋，“你跟郑二媳妇儿商量好了？你能代表她？” 蔡大娘：“商量好了，郑二不在家，她的事儿也就得我帮忙一块处理了。” 大队长一脸严肃，“那行，你们想咋处理？说来，我听听。” 蔡大娘：“大英子这伤了屁股，一半天也不方便干活，咋也得给她点儿误工费营养费。加一起咋也得二十块钱。 大熊眼睛没好这段时间，兄弟俩的误工费咋也得二十块钱吧？ 加上药费营养费，最少也得五十块钱。 就让她一次性给清，眼看快秋收了，我们也没时间跟她磨叽。 大队长，你看呢？” 这年代，随礼也就一块、五毛的，二十块钱可以过个年了，一百块钱就能娶个媳妇。一个壮劳力干一年都挣不上一百块钱。 他们要五十块钱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大队长瞅瞅他们，“给蔡大熊误工费可以说的通，蔡二牛好好的，给啥误工费？” 蔡大娘：“大熊伤了，二牛没法一个人去采蘑菇，也耽误了，这不都是齐飞飞造成的？自然她得管。” 大队长：“到哪儿也不带这么算的。而且事情是你们家引起的，你们家也是有责任的，不能都让人家小齐知青承担。” 蔡大娘：“那不算二牛的，就给四十五吧。” 大队长：“我原来跟郑二媳妇儿说的是，找个人帮她照顾几天家，等她自己能下地再说。” 蔡大娘赶紧说，“不用人伺候，我来照顾几天就行了。都折合成钱。” 大队长：“那行，你家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郑二媳妇儿和蔡大熊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都折合成钱，一次给清，以后有啥事儿，不能再找后账。” 蔡大娘：“对，就是这个意思。” 大队长：“具体钱数，我还得跟齐飞飞商量一下，看她同不同意。” 蔡大娘一听急了，“大队长，这事儿不就是你给决断，你一句话的事儿，还跟她商量啥？” 大队长：“你家孩子造谣生事，抢人家腰筐，半路上去截人，这些要是报派出所，是要抓人的，人家一个城里来的小姑娘能不懂吗？ 不是你们说多少钱就多少钱，说咋处理就咋处理。得跟她协商才行。” 蔡大娘一听还去派出所，立马就怕了。 那个年代警察和当官的绝对是有威慑力的。 蔡大娘：“大队长，你在咱们这最有威望了，你说句啥，大伙儿都得听。我们啥都听你的。 大英子管你叫声叔，这都是实在亲戚，你咋也不能看着孩子们出事儿，大熊和二牛还年轻，不懂事，你是长辈，咋也得拉帮他们一把，到啥时候，孩子们会记得你的好。” 大队长：“我就是个为人民服务的，一手托两家，人家一个小姑娘一个人来这里，不能因为家长不在，就委屈人家。 再说 我这处理不好，人家还可以去找公社，找县里。 咱们还是得跟她商量着来。 你们做错了事儿，也得有个认错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先回吧，明天把齐飞飞找来，大家一起再商量。” 蔡大娘一家满怀信心，斗志昂扬的来，被大队长几句话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61章 老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齐飞飞回到集体户的时候，已经点灯。 男女知青都在女知青屋里，等着齐飞飞回来。 大家都惦记着，最后如何处理了。 齐飞飞把大队长的意思简单跟大家说了一下。 大家都觉得很憋屈，明明是被造谣，打他们一顿都是轻的，怎么还反过来，要赔偿他们？ 可齐飞飞是经历过法治社会的，她知道自己没法推卸责任。 大家议论了一阵，也没啥办法。 都知道郑二媳妇儿下不了炕了，蔡大熊的眼睛也挺严重，怕是要不少钱。 王斌代表男知青表示，如果后面有啥问题，需要帮助，就跟他们说一声，一定尽力帮忙。 齐飞飞表示感谢，说不会跟大家客气，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等男知青都走了，刘玉梅说：“这回男知青还行，表现的还挺有样儿的。” 朱丽：“是呀，估计要花不少钱，大家都搭把手，还能轻松些。” 李丹妮小声嘀咕：“这一天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啥时候能消停。” 白沙：“大家都睡吧，时候不早了。” 大家都躺进被窝了，张春香还挺兴奋。 眼睛亮晶晶的，“齐飞飞，你咋这么厉害？ 当时听说你一下把蔡二牛摔不会动了，我腿都软了，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你打架的时候就不害怕吗？” 齐飞飞：“当时光顾生气了，啥也没想。” 张春香星星眼，“他们都说你老厉害了，干净利索，一招制敌。‘咔’就那么一下，就撩到一个。” 齐飞飞：“我当时就是气懵了，瞎胡喽，碰巧了。睡觉吧，太困了。” 说着齐飞飞就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张春香看着她沉沉睡去，也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齐飞飞起早去了机械厂，她得找霍盛给几个小家伙弄口粮。 结果她来的太早，霍盛还没回来。 因为下着小雨，又是上班时间，路上基本没人，霍盛家又是在胡同最里边。 看周围没人，齐飞飞拿钥匙打开门进去了。 就见原来一个兔子笼子，现在变成两个了，一个笼子里面装的是三只大兔子，另一个笼子里面是小兔子，看不清是多少只。 齐飞飞先开门进了屋。屋里还是像上次一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被子叠的像豆腐块一样。 齐飞飞把背篓里的鲫鱼装进了霍盛的水桶里，装了两个半桶，怕他回来的晚，鱼死了，又给加了大半桶水。 拿了一条三斤多的大鲤鱼给他放水缸里了。 又给他的两个腰筐装满了榛蘑。 想想又给他的饭盆里装了一盆木耳。 去院子里，把小兔子装腰筐里，上面用布盖起来，边装边查，一共有十三只。 齐飞飞想：这霍盛还挺能抓的。 把三个大兔子学着霍盛的方法，直接打晕。 进屋后，大小兔子都带进了四合院。 把三个大兔子都剥了皮，内脏掏出来，拿了两副内脏喂给几个小猞猁。 几个小家伙已经饿的嗷嗷叫，见了肉，狼吞虎咽的。 齐飞飞见它们这么饿也没动野鸡、小白和云儿，还是很欣慰。 齐飞飞没有在四合院逗留，赶紧出来，就怕被霍盛看见她突然出现。 好在霍盛没有回来。 齐飞飞把手里的四张兔皮放在厨房里，把门锁好，赶紧离开了。她可不希望霍盛发现她的秘密。 齐飞飞去了机械厂边的废品回收站。 书房的书是繁体字，很多不认识的，她需要一本康熙字典，在回收站翻了半天，也没有，想想也不太可能，毕竟这里都是工人，又是新建厂没多久。老物件不易有。 齐飞飞啥也没买，就回去了。 她心里其实还惦记着蔡大熊的眼睛，不知道咋样了，要赔掉她多少钱。 霍盛回来，一看院子里的兔子没了，赶紧开房门，一厨房的东西，霍盛这身经百战的也惊到了！她是怎么弄这么多东西过来的呢？ 不过确是个大方又诚信的小丫头。 霍盛的嘴角慢慢的扬起来，眼里都是笑意。 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出去锁了房门和大门，跳墙进来，又跳窗进屋。 没多久，就听见外边有推门声，推了几下，大概是趴门缝看院子里确实没人，这才走了。 霍盛把大鲤鱼收拾了，准备好好吃一顿，这大鱼可是不易得，上次小丫头说给他带好吃的，大概就是这个了。 越想心里越美。 把大鱼炖上，蒸一饭盒大米饭。 一边烧火一边摘蘑菇。 鱼可以养在桶里慢慢吃，蘑菇得马上焯水，腌起来。 坛子不够用了，一会儿还得去买坛子。 霍盛算计着，过几天给她兔子，还得换一堆东西，他自己也吃不了，往哪儿弄呢？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有些人就是这么执着，锁着门，也要把人敲出来。 霍盛很烦。 肯定是烟囱冒烟，让人家发现了。 他起来，把两桶鱼和蘑菇，木耳都放后面的小屋里。 本来这房子就是一个大屋一个厨房，先前的住户，把大屋隔了一个小屋在后面，现在方便了霍盛，把能收起来的东西，都收进小屋，锁起来。 这才跳墙出去开门。 原来是厂长的小儿子魏和平，“霍大哥，我爸让你去我家吃饭，走吧。” “等我一下。”霍盛又去厨房，把灶堂里的火熄了。 拿个盆，装了五条大鲫鱼，上面拿衣服蒙上，端着出去了。 走之前把门窗都锁好了。 魏和平：“哥，你吃个鱼，至于把自己锁起来吗？” 霍盛：“你小子胡说什么？” 魏和平翻了个白眼：“嘁，我都闻着味儿了，你家那鱼香味儿，老远就能闻见。” 霍盛在他头上胡搂一把，“你小子！” 他想说他不是为了偷着吃鱼，好像也不对，他就是在防着别人。 抬了抬装鱼的盆，“一会儿你也有鱼吃。” 魏和平两眼放光：“真的？我看看。” 霍盛拿手挡住：“回家看，赶紧走，要是路上被人截了，你可别哭。” 魏和平赶紧周围看看，“快快，我可怕了他们了，有些人就是老不拿自己当外人。” 第62章 魏厂长请客 霍盛到魏厂长家，已经摆好碗筷，正在上菜。 魏厂长大概一米七八，身材魁梧，剃着平头，全身都透出一股子军人的硬朗。 见霍盛进门，从沙发上站起来，招呼霍盛，“来，小霍过来上桌吃饭，就等你了。” 霍盛也不客气，把鱼盆递给魏和平，去洗了洗手，就入座了。 魏厂长原来是霍盛父亲手下的兵，自从霍盛来了机械厂，一直挺照顾他的，对他很亲近。 霍盛套兔子野鸡也偶尔会给魏厂长家送。 两家相处的比较亲近。 魏厂长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小霍，来，今天你姨做了红烧肉炖粉条，咱爷俩喝两盅。” 说着把一杯酒放在霍盛的位置，端起自己的酒杯跟霍盛碰了一下杯。 “这酒还是过年的时候，一位战友送我的衡水老窖，今天咱爷俩儿尝尝咋样，我也是第一次喝。” 霍盛：“我不大懂酒，酒味儿还是很浓厚的，应该是很好的酒吧？” 魏厂长：“嗯，不错，我战友当时就说不错，非让我尝尝。多吃菜，今天这粉条还是今年刚漏的，很好吃，多吃点儿。” 霍盛挑了一筷子，确实不错，透明弹牙，劲道有嚼劲。“嗯，不错，好吃。” 魏厂长：“去年中秋节我就说让他们后勤部弄点儿回来，结果没弄来，今年还不错，中秋节有粉条票发。” 霍盛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这时魏厂长的媳妇儿刘小丽端着一盘凉拌黄瓜出来，放桌子上，接话道： “这次是婉莹去采购的粉条，上午刚刚去拉回来，正好今早割到块肉，就给炖上了，你俩好好喝几杯。” 霍盛：“谢谢阿姨，您也别忙了，坐下一块儿吃吧！” 刘小丽：“你俩先喝着，还有两个菜，马上好。” 说完回了厨房。 魏厂长：“来，咱俩先喝，话说厂里最近在搞篮球比赛，你这正是好时候，不去参加参加？” 霍盛：“我天天晚上出车，白天睡觉，时间不大方便。” 魏厂长：“确实，要不我给你换个岗位吧？你的能力，很多工作岗位都能胜任。” 霍盛：“不，不用了，我干的挺好的，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魏厂长沉思一下，“那行，先干着，以后看情况，咱们再调整。” 话头又拉回篮球赛上，“这次篮球赛奖品很不错，有毛巾，香皂，搪瓷缸，暖壶，一等奖是一条大红的拉毛围脖，三十多块钱一条的，留着结婚用再好不过，媳妇儿准高兴，你小子不争取争取？” 霍盛心里是极心动的，表面上纹丝不动，“对象还没影呢，不着急。” 魏厂长：“你也不小了，有没有喜欢的，我帮你说和说和？” 霍盛：“还没有，不着急，我现在这情况，也不合适成家。” 魏厂长：“你这不算啥，有你爸在，不会一直窝在这山沟沟里的，有都是好姑娘不介意，你就放心吧。” 魏厂长意有所指，霍盛岂能听不出来。 赶紧拒绝，“我真是不想，我自己没这心情，还是等有一定了再说吧，我也不想连累别人。” 魏厂长试探着问，“真没有？我可听说了，你小子跟人家姑娘走的挺近。” 霍盛就知道是为了这事儿，正好解释一下。 “我跟颜玲他哥是战友，她哥出任务牺牲了，我就是帮忙多照顾一下她家，真没那事儿。” 魏厂长：“嗯，战友情不能忘，这是好事。要是没那个心思，还是多注意一下影响，对你不好。” 霍盛：“以后我会注意分寸。” 魏厂长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刘小丽又端出一道芹菜炒土豆丝。 “小霍，多吃点儿菜，别客气，以后有空就常过来，咱们这关系都不是外人家。别客气。” 说完又回厨房炒菜去了。 霍盛转了个新话题，“我今天得了几条鲫鱼，你尝尝，是我朋友抓的，吃得惯，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拿。” …… 霍盛在魏厂长家喝了一个多小时，才满脸通红的离开。 魏厂长微醺的躺靠在沙发上，看着媳妇儿笑，“这回你放心了吧？他跟颜玲啥事儿没有。告诉婉莹吧，好好处。” 刘小丽也笑了，“小霍一表人才，家世也好，婉莹要是能嫁进霍家，对咱们家也好。” 魏厂长伸手去拉媳妇儿，“我知道，咱先不说他们了。” 刘小丽被魏厂长一把拉进了怀里。 刘小丽娇嗔他一眼，“大白天的，干啥呀？” 魏厂长把头埋在媳妇儿胸前，“孩子都出去了，这个点儿不会有人来的。” 刘小丽被他拱的，面颊绯红，心突突的跳，手把着他的肩膀，嗓音颤颤，带着娇媚，“老魏，老魏……” 老魏忍不住解开媳妇儿胸前的纽扣，埋头去吮吸，一只手向下探去。 刘小丽大喘着气，手脚发麻，双腿夹紧。“哎呀，别……” 魏厂长亲吻的越发急切，“媳妇儿，难得我白天在家，晚上小的都回来了，媳妇儿，乖，好媳妇儿……” 刘小丽在魏厂长强大的攻势下沦陷，两个人在沙发转站的床上，酣畅淋漓，相拥而眠。 姜婉莹踩着下班点儿回来，一进门就喊：“姨，姨。” 刘小丽还在魏厂长怀里，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魏厂长一把搂着她腰，又摸了一把，才放她走。 刘小丽赶紧梳了两下头发，抻抻衣服。 “来了，来了。婉莹回来了。” 说着出去，反手又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姜婉莹小脸儿有些红，心里急切，又不好意思说，“姨~” 刘小丽拉着姜婉莹进了厨房。 嘀嘀咕咕的传授经验，讲解局势。 霍盛先去了供销社，买了两个一米多高的小缸，留着装鱼。买了两个坛子准备装蘑菇，又买一个大缸预备着腌酸菜。 回家赶紧收拾，把蘑菇焯好腌上。 兔子皮把油膜都处理干净，用温水和洗衣粉浸泡清洗，反复揉搓，把上面的脏东西和油脂尽量洗干净。 再次清理油膜，尽量处理干净。 用清水漂净。 用玉米面和芒硝按合适比例加水和匀，把皮子完全浸泡在硝水中。 把活都干完了，霍盛才把大鱼和米饭热了热，安心的享受起来。 身心都无比幸福，二十二年的人生里，最放松愉悦的时刻。 第63章 蔡家医药费 齐飞飞回到集体户。 想着跟蔡家的事，知青点儿的人都还是关心她的，虽然自己用不到他们的钱，但这份心意她是领情的。 就把小兔子给了女知青一对，给了男知青一对。让她们自己养。 割草要等露水下去，拿木棍敲敲草，蛇就走开了，割一小片就够小兔子吃了。 这活对大家来说也不算难，兔子繁殖快，以后吃兔子肉方便些。 交代完，就去了大队长家，她还惦记着蔡大熊的眼睛。 大队长正坐在院子里。见齐飞飞回来了，就把蔡家的想法说了。 齐飞飞：“蔡大熊的眼睛咋样了？” 大队长：“姚大夫给他看了，肿还是肿着，看东西还是能看清的，怕是得过个五七六天的才能消下去。” 齐飞飞：“那大队长的意思？” 大队长：“医药费几块钱就够了，就是郑二媳妇儿养骨头慢点，她娘的意思，她伺候，折合成钱给她。” 齐飞飞迅速计算了一下，“那医药费给他们五块，郑二媳妇儿养伤钱给她二十，回头给她送点鱼算营养费，蔡大熊兄弟就不给其他补偿了，他们抢我蘑菇筐的事儿，我还没跟他们算呢。大队长你看行吗？” 大队长拿上纸笔，“走，咱们去郑二家，看看能不能谈妥。” 两人一块儿去了郑二家。 蔡家一家子都在屋里，躺着的，歪着的，坐着的，一屋子人。 见大队长来了，给大队长让了个位置，齐飞飞就只能站着了，她也不在意。 一个个扭头别棒的，不给好脸色。 大队长把齐飞飞的意思一说，蔡大娘第一个不干了，“凭啥我儿子就白挨打了？还耽误我两个儿子采蘑菇了呢，他俩咋也得赔四十块钱。” 齐飞飞：“你儿子不应该挨打吗？他们跑山上抢我的腰筐和蘑菇，去半路截我，造谣我跟你儿子有染，那一条不够立案，要不咱们现在就去镇里吧，让派出所断一断，应该谁赔偿谁。走吧。” 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蔡大娘一看就慌了，“咱们这商量着，你走啥走，去镇上多远呢，有大队长啥事儿断不了。” 转头对大队长，“这也太少了，再加点，让她再加点儿，大熊眼睛打这样，咋也得再加点。” 齐飞飞，“要就这么多钱，不要就拉倒，我没工夫跟你们磨叽。同意就让大队长立个字据，签字画押 ，恩怨两清。不同意麻溜儿去镇上，别在这麻烦大队长。给个痛快话。” 齐飞飞一个小姑娘一点儿没有惧色，反正蔡大熊眼睛没事儿，她就不怕了。 蔡大娘横行邻里几十年，也没见过齐飞飞这样的，软硬不吃。 管你软的硬的，不行就直接掀桌子。 齐飞飞就知道这不是个讲理的人家，讲啥理，直接就是镇压。 蔡大娘有点儿没辙了，现在是打打不过，她也不能当着大队长的面群殴齐飞飞，讲理人家要去派出所讲，她又不敢去。 没办法只好妥协。“也别说是给谁的了，一共给三十，不用送鱼了，你看行吗？” 齐飞飞：“不行。” 蔡大娘气的搁喽一下，“你这孩子，就差那五块钱？” 齐飞飞：“专款专用，给谁的就是给谁的。回头你们自己咋花我不管，但让我给他们哥俩一分钱，没门。鱼是给郑二媳妇儿补身子的，给你钱，你能给她买肉吃？” 蔡大娘一噎：她上那买肉去。 大队长一看对付这滚刀肉家庭，还得是齐飞飞。虽然蛮横，但管用。 “行了，那就这么定了。我写好字据，大家签字按手印。” 蔡大娘不甘心，张张嘴又闭上了。 郑二媳妇儿，对于给自己的赔偿还是很满意。 蔡大熊是敢怒不敢言。为了几块钱进局子，不划算，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气。 大队长很快写好了，齐飞飞先签了字，规规整整的楷书。 蔡家都不识几个大字，全是红手印。 一式三份，齐飞飞拿了自己那张，给了二十五块钱给大队长。 大队长自己留一份，给蔡家一份文书。把二十五块钱递给郑二媳妇儿。 齐飞飞和大队长一起离开了郑二媳妇儿家。 郑二媳妇儿还在查钱，蔡大娘一把抓了过来， “你躺着不方便，安心养病，这钱娘给你收着，最近吃穿用度的，也方便。” 说着把钱揣兜里。 “时候不早了，我得下地做饭了。” 蔡大娘干活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一盘土豆炖豆角，一小盆卧鸡蛋，一碗大酱，摘了几根黄瓜和一把葱叶，一大盆玉米大米的二米饭。 等大丫和金宝回来，都吃上饭了。 一小盆卧了六个鸡蛋，就剩一个了。 大丫自己盛了一碗饭，拿勺子挖了那个鸡蛋喂小金宝。 等把小金宝喂完，饭菜都见底了。 大丫只好刮了饭盆底泡菜汤，好在黄瓜大葱还有，凑合了个大半饱。 蔡大娘：“大丫，把桌子捡了，碗筷洗了。” 大丫默默的干活，以前这活就是她干，现在自然还是她干，只是碗筷变多了。 齐飞飞看天色还早，就往上游去，走的稍微远一点，把鱼篓下了，让豆包看着，自己进了四合院。 四个小猞猁，一起围着她转，小鹿云儿和傻狍子小白干着急，凑不上前。 齐飞飞没办法，一个个抱过，不偏不倚，一个人一个大拥抱。 拿了一只兔子，给四个小猞猁分了。一人又给了一个鸡蛋。这对于它们都不太饱，可也没办法，现在一共三只兔子，一天半就没了，还得想办法。 齐飞飞又和了玉米面去后山喂小野鸡仔。 鸡爸爸领一窝，鸡妈妈领一窝，各自为战，泾渭分明。 一看齐飞飞来了，都“咕咕咕”的召集自己孩子，仰脖等着喂食。 齐飞飞把和好玉米面分开两处，撒在草地上。 两家子鸡，各自吃起来。 齐飞飞想起蛇胆和蛇皮，都取下来，已经都干透了。 又去山上看了看种下的蘑菇、灵芝、人参。都活了，长的还挺好。 齐飞飞去四合院，搬了两个篓出来，把剩下的九只小兔子装在了篓里。 想想兔子拉尿好臭的，把它们都搬到了小河附近的草地上。 给它们割了一些嫩草，丢在篓里。 第64章 猞猁妈妈的礼物 齐飞飞回后院专心练拳，虽然杀伤力有些大，但好过没有自保能力，打伤人跟不会控制力道，没有对战经验也有关。所以练习还是不能间断。 齐飞飞练完武，去浴室泡温泉，她只知道每次泡完身心舒坦，她却不知道每一次泡温泉，都帮她去除身体里的污秽，对打通经脉大有裨益。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练拳、泡温泉，她的筋骨越来越强劲。身体越来越轻盈。 齐飞飞一边泡温泉一边想，四个小猞猁要怎么养。 靠每天去找霍盛换是不行的，小猞猁会越来越能吃，过一阵，怕是霍盛打的都不够它们吃的。万一人家不换给她了，怎么办？ 齐飞飞泡完温泉，把鱼炖上，热了大饼子。 就去了书房。希望能找到打猎的书籍。 一行一行的查找，直到站在梯子上，在最上面发现了一本，早已泛黄的书。 上面记录了各种地形，天气，如何打猎，能猎到什么，注意什么危险，怎么烹饪。 书很详细，也很厚。 齐飞飞顾不上吃饭，捧着书专心的看起来。 寻找抓兔子，野鸡，狍子的法子。 寻到一种套兔子的法子。 在兔子洞口或兔子经过的路上设置，绳子一头拴在树枝上，一头系一个绳圈，系活结，中间绑一个小木棍，在地上订两个带钩的树杈，把绳子上的小木棍挂在带钩的树杈的钩上，同时把树枝拉低，当兔子采到绳套，碰掉小木棍，树的弹力就会把兔子吊起来。这样不及时来取猎物，兔子也不容易被其他动物啃食。 这个方法也可以套野鸡。 齐飞飞用纸笔，把这个方法和图样都抄了下来，打算自己去试一试。 然后把原书放好。 齐飞飞吃完饭，出了四合院，把鱼篓起了，大约有一斤多的鱼虾，齐飞飞没有挑拣，都装筐里。 给了豆包一块大饼子，一个鸡蛋，领着它去了郑二媳妇儿家。 正好看见大丫在院子里喂鸡，就让她拿个盆，把鱼倒给了她。 大丫天天带着金宝在外边玩儿，最近的事儿她也听了不少议论。对齐飞飞在心底里是有些好奇和羡慕的，还有一点点儿崇拜。 她娘是打遍全村无敌手，现在被这个姑娘打了，她心疼她娘，也羡慕齐飞飞，她自己是经常被她娘抽，要是她自己厉害了，是不是她娘就不抽她了？ 直到齐飞飞走远，她才回院里。 —————— 齐飞飞第二天又去了见过猞猁妈妈那片山。 猞猁妈妈应该不会伤害齐飞飞了，而有猞猁在，有其它猛兽的几率就很小了。相对其他深山安全许多。 齐飞飞在工具房找了一些绳子出来，发现有几个绑好的，现成的套具。 按着书上说的，仔细观察，那里有兔子啃食过的痕迹，那里是兔子喜欢做窝的地方，那里像经常有小动物经过的样子。 仔细观察，分析，最后选了三个地方，下了套子，在树上挂了红布条，做好记号。 把“刀枪剑戟”，豆包，小鹿云儿都放出来，领着它们往回走，边玩边捡蘑菇。 突然听见远处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大家齐齐停下，静听动静。 接着听见拖拽的声音，大家都往齐飞飞身边靠拢，随时准备进四合院草地。 没一会儿，看见一双凶厉的眼睛出现在树叶后面，“刀枪剑戟”同时冲了过去，“哇呜，哇呜，哇呜，哇呜……” 齐飞飞脑仁都疼了：可爱是可爱，这闹腾也是真闹腾，当妈的就不能吼它们一嗓子吗？ 当妈的无视了它们，嘴里刁住一只狍子的脖子，用力拖拽着，朝齐飞飞而来。 “刀枪剑戟”在周围上蹿下跳，急的“哇呜！哇呜！哇呜！哇呜！……”不停的叫唤。 齐飞飞看它拖的这么辛苦，上前了几步。 猞猁妈妈放下狍子，趴在地上，像只狗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她，甚至那凌厉的眼中，透出了柔光，似喜悦，似讨好，似臣服。 “刀枪剑戟”眼睛还盯着狍子，心里眼里都是肉，跃跃欲试，就要下口撕扯。 猞猁妈妈一个跃起，低吼一声“哇~呜~”，围着狍子转了一圈。 几个孩子都傻了，不让吃啊？它们妈啥意思？不是给他们的口粮？ 猞猁妈妈到齐飞飞面前，缓缓趴下，翻起肚皮，四脚朝天，仰头看着齐飞飞。 齐飞飞：？ 这是讨好我，对吧？ 虽然我给你带孩子，但也大可不必如此吧？ “刀枪剑戟”都觉得自己的娘亲没眼看，那杀伐狠厉的娘哪里去了？这是要跟它们争宠吗？ 齐飞飞傻傻不知如何回应它，自己也不敢像摸小猞猁一样，摸摸它呀！ 它要是一个不高兴，自己脖子就得跟傻狍子一样，自己还没傻狍子跑的快呢！ 猞猁妈妈见齐飞飞没有任何反应，悻悻的起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齐飞飞看着它这样，还有点儿可怜，可这是成年、凶猛的猛兽，它不袭击自己就烧高香了，哪敢亲近它呀。 等猞猁妈妈走进树林，齐飞飞拎起狍子腿，带着一群小家伙回了草地上。 让它们待在草地上，自己拿着狍子去厨房处理，虽然傻狍子傻，可齐飞飞也不想在它面前杀它的同类，万一造成心理阴影就不好了。既然想留下它，就让它快快乐乐的好了。 齐飞飞是触类旁通，按着扒兔子皮的方法扒狍子皮。 动作流畅，很快就剥完了，开膛破肚，摘除内脏。 大约有四十斤肉，这只狍子还是很胖的。 齐飞飞把内脏都留给了小猞猁和豆包。 把狍子肉分割成前腿，后腿，排骨，头，脊骨，放在前段时间编的篓里，留着自己吃，据说狍子肉比兔子肉更好吃。 她现在不急着出去换钱了，她要抓紧时间学会打猎，这样才能养好小猞猁们。 有了这些“小老虎”的帮助，以后她就可以考虑进深山了，那里有更多她想要的东西。 齐飞飞喂饱了它们，就又带着她的“小部队”出发去采山货。 第65章 曹小慧要结婚 在路上，齐飞飞遇到了梢条，她就割了几捆，她要再编几个捕鱼篓。 装东西的篓也需要再编几个。有两个装了小兔子，就不能用来装吃的了。 对了，还得找霍盛，小兔子大一点就需要铁笼子才行。兔子的盗洞和嗑木头的本领是非常强的，四合院可不能让它们祸祸。 齐飞飞一边干活，一边盘算。 这里的收购站没有康熙字典，什么时候能去市里去找找就好了。 现在看书房的书，连猜带蒙的。 齐飞飞割完梢条，带着“小部队”往捡松蘑的树林走去。 过了几天了，估计新的蘑菇已经长出来了。 几个小家伙磕磕绊绊的跟在后面。 快到的时候，齐飞飞赶紧交代豆包和“刀”，看好“枪”“剑”“戟”，不要乱跑，不要踩了蘑菇，都在一起玩儿，不许走散，不能离她太远。 齐飞飞开始专心的采蘑菇，蘑菇还没有长的太大，正是好的时候。 松蘑（大腿蘑，黏团子，见手青，也叫牛肝菌）没有上次长的那么密，齐飞飞不知不觉越采越远。 就听见山对面，有花啦，花啦，咔嚓，好像是有人砍柴的声音，可是，家跟前就有树，谁跑这么远来砍柴呢？ 齐飞飞爬上附近的一棵大柞树，就见对面半山腰，柞树枝一个接一个的被折断，就像掰玉米一样轻松。 随着树枝掰的越来越多，中间出现一块空地，一头大棕熊出现在视野里。 它不断的把掰下来的树枝堆的一起，树枝垛越来越大，越来越高。 齐飞飞爬下树，带着“小部队”悄咪咪的撤退。 看来这边也不安全，实力不够，不能再往山里走了。 没枪还是不行。 齐飞飞把“小部队”都收进草地，加快回家的脚步。 到了离村子不太远的地方，把鱼篓下了，让豆包看着。 自己进了四合院，练武，泡温泉，煮饭，吃饭，出去起一次鱼篓，然后又进来开始编鱼篓，编篓子。喂鸡喂兔子。 齐飞飞把活干完，出来收了鱼篓，把鱼装腰筐里，领着豆包回集体户。 齐飞飞把腰筐里的鱼交给了朱丽，留给女知青们吃。 她总觉得大家都是远道而来，有缘在一起几年，互相照应一下是应该的。 现在大家都知道自己能抓鱼，给她们吃点儿也没什么。 刘玉梅见朱丽倒洗脸盆里的鱼虾，大多数是小鱼，主动帮忙把小虾和蝲蛄单独挑出了，然后拿了剪刀，开始收拾鱼。 “还得是我们齐飞飞，这就是能干，自从她来了，我们的伙食是眼见的越来越好。” 朱丽也是笑呵呵，“可不是咋的，这蘑菇木耳，接着就是菠菜，葱，又是鱼，还有托巴啥的，真是比每年丰富了许多。我做饭都有劲儿了。” 刘玉梅调笑，“你这可是，活多了还高兴了！” 朱丽笑呵呵，“咋不高兴，干活比饿肚子强多了。这点儿活算啥，只要有的吃，再累我也愿意。” 李丹妮坐在炕上，看着院子里的几人，偷偷撇撇嘴。 哼，一天天起早贪黑，搞的自己灰头土脸的，弄那点东西值几个钱？也值得大家夸赞一番？可真是没见过世面！ 这时院外跑来一个小男孩儿， “小齐知青，大柱嫂子，让我告诉你，明天一大早去镇里。” 小孩有些害羞，小脸通红，说完就跑了。 朱丽和刘玉梅都看着齐飞飞：刚去没几天，又要去？ 朱丽：“你明天要去镇上？” 齐飞飞：“我没有装东西的，想看看，能不能买个旧箱子。” 朱丽：“行，挑个结实点儿的。” 刘玉梅：“对了，我听说你赔蔡家钱了？真的假的？” 齐飞飞：“是。” 刘玉梅：“啊？不是吧？就他们那么欺负你，揍他们不是应该的？我看都揍轻了，你真赔了二十五块钱？亏我还觉得你挺硬气的，你可真是太窝囊了！” 刘玉梅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齐飞飞笑笑，“我也没想到能把她屁股摔肿了呀？” 齐飞飞心里想：尾巴骨断了，三个月不能干活，二十五真不多，要是蔡家人知道了，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朱丽：“冤家宜解不宜结，吃亏买个教训，以后都离他们家远点儿。” 齐飞飞：“嗯，我急着呢。” 几个人正唠着，就见曹小慧和林学文回来了。 刘玉梅用胳膊肘拐一下朱丽，“你知道曹小慧和林学文最近在忙啥吗？” 朱丽，“在收拾教室，准备开学了。” 刘玉梅一撇嘴，“啥呀！”压低声音，“他们是在收拾自己住的房子，过一阵开学他俩就得搬过去，要结婚了。” 朱丽很是吃惊，“没听曹小慧说呀？” 刘玉梅，“人家就没打算说，你一天天就围着锅台转，啥也不知道。你看着，快了！” 朱丽，“那是好事儿啊！” 朱丽挺羡慕曹小慧的，人虽长的普普通通，人又老实善良，可命好。 遇到林学文也是个老实本分的，还有文化，两人都当老师，比他们这些天天下地的知青，日子过的强多了。 刘玉梅却不喜欢这样的男人，看他俩一天温吞吞的性子，就着急。 “俩都这么老实，要是挨欺负，都没个顶事的。” 朱丽：“那那么多挨欺负，当老师的，大家都会高看一眼。” 刘玉梅懒得跟她说，朱丽也是个老实头，根本不懂人心险恶，跟她说也说不明白。 晚上女知青这边打的鱼酱，煎鱼太费油，她们条件还不允许。 对面屋的男知青，早就知道女知青吃鱼。 一个个看着菜汤，食不知味。 年轻小孩，那个不馋，还一年吃不上几次肉，各个心痒痒的。 他们就捅咕潘小文，“潘小文 ，齐飞飞不是你姐吗？你跟她要，她肯定能给你。” 潘小文哭丧着脸，“我不去，前几天都给一次鲫鱼了，又给两只小兔子，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跟齐飞飞没啥交情。去了估计都是碰一鼻子灰，没人有这个勇气。 第66章 路遇霍盛 最后，王斌说： “这样吧，明天有车去镇上，潘小文跟我一块去，看看给她买点啥，让她给我们也编一个鱼篓，咱们自己捞鱼吧。 去捞鱼的时候咱们身上抹上大蒜汁，拿个棍子，把草都敲打一下，总待一处，蛇应该不会过来。 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呢，还是得靠自己。” 大家想想，都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齐飞飞一走出院子，王斌和潘小文就跟了出去。 两个人压低声音跟齐飞飞说了他们的想法。 齐飞飞不在意，说回头给他们编一个就是。 虽然别人不会编，但对她来说就是一会儿工夫的事儿。 谁求不到谁，不至于啥都要钱要东西的。 几个人越来越远，越唠越和谐。不时发出笑声。 李丹妮在院门口看着，小脸阴的能滴水，手指都攥紧了。 哼，像个猴子一样，有啥好的？以后有了孩子也是个没规矩，没出息的野孩子。 回屋揣上钱和票，跟朱丽说一声，也往大柳树赶去。 李丹妮赶到大柳树的时候，马车上已经基本坐满了，马上就要走。 李丹妮赶紧喊，“等等，等等，我也去。” 车上坐着大队长和他的儿子小军，郑大柱，潘小文，王斌，齐飞飞，刘大娘，曹小慧，林学文。 车厢里还放着小军的行李，有被褥，暖壶，洗脸盆，一个旅行袋，还有一个袋子，估计是土特产。 还有刘大娘要送去供销社的三面袋子的干蘑菇。 大队长和儿子小军，王斌坐在郑大柱一侧，潘小文和林学文坐在车厢前段，齐飞飞、曹小慧和刘大娘坐另一侧的压厢板上，李丹妮只能坐在车厢的尾部了。 李丹妮上车，齐飞飞还奇怪，昨天下午大家就知道有车去镇上，自己要搭车去，也没听她说要去。不过，齐飞飞也不在意。 刘大娘好多天都没看见齐飞飞，就拉着她跟她聊天。 刘大娘最想问关于蔡家的事儿，碍于人多没有问。提起了换粉条的事。 “昨天我家的粉条取回来了，你啥时候想吃，去我家拿。” 齐飞飞转头对郑大柱，“大柱哥，咱屯子的粉条都取回来了吗？” 郑大柱：“昨天去的，都取回来了。” 齐飞飞不死心，“那还会去吗？” 郑大柱：“今年应该不会去了。” 齐飞飞好沮丧，这几天蔡家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都没听见大家议论换粉条的事，让齐飞飞忽略了。 说好给姚春丽送蘑菇换粉条的，这下麻烦了！ 刘大娘看她失望的小样儿，忍不住心疼，“大娘家有粉条，足够你吃了，想吃就过来拿。没事儿。” 齐飞飞调整了一下情绪，换上笑脸，“刘大娘谢谢你，我没事儿，就是上次答应那个嫂子给她送蘑菇的，这下失信于人了。” 刘大娘拍着她手，“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些。以后会有机会的。” 齐飞飞心里暗想：她得找时间，自己去一趟才行。唉！走去好远啊！ 看着前面三匹膘肥体壮的大马，要是能借来骑骑多好，可惜牛马都是金贵的很，肯定不能借给她。 郑大柱问郑小军，“小军，你这要走，婶子给你做啥好吃的了？” 小军很开心，“我妈把老母鸡杀了，炖的粉条蘑菇，刚好昨天粉条拉回去，晚上就下锅了。哈哈哈！” 郑大柱：“你小子是真得宠，也真有福气，刚好赶上。” …… 小军上大学，郑家父子都春风得意，一直聊的欢快，大家也都时不时插一句嘴，路上倒是不寂寞。 这时，机械厂的车队从对面开过来，郑大柱把马车靠路边停下，拉住车闸。 迎面过来的第一辆车就是霍盛开的。 他一眼就看见齐飞飞，小脸红扑扑的，好像比上次红润了，人也更漂亮了。总觉得她身上有一层光，在众人中格外显眼。 霍盛的心有点儿激动，欢喜从眼睛溢出光来。 到马车跟前，他轻轻按了一下喇叭，齐飞飞听声，本能的看过来，就对上了霍盛似笑非笑的眼睛。 齐飞飞眼睛闪了一下，面无表情赶紧转开头，这个人想干什么？她们的关系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招呼的吗？ 李丹妮坐在车尾，脸朝前，正好看见这一幕。 “齐飞飞，这个司机是不是认识你？他好像对你笑了。你上次坐的机械厂的车就是他的吗？” 齐飞飞：“不是，上次的司机师傅是个大叔。” 王斌听她俩对话，也回头去看，没看见人，只看见大卡车的尾巴。 齐飞飞：“人家可能是有喜事儿，心情好，乐呵呵的。” 潘小文也跟着圆，他可不想齐飞飞再有啥流言蜚语，“就像小军哥一样，这一路眼睛里都有光，笑容就没从脸上下去过。” 小军有点儿不好意思，抿上嘴，可笑意藏都藏不住。 大家都跟着乐，人逢喜事精神爽，邻家的喜事儿也是喜事儿，一车人都跟着沾染了喜气。 一到镇子口，齐飞飞就跳下了车，收购站在镇子边上。 潘小文：“姐，你咋现在就下车？”说着他也跟着跳下来了。 齐飞飞：“我去收购站。你快上去，到镇子里还有一段路呢。” 潘小文不在意道，“没事儿，我不买啥，我跟你去，还能帮你拿一下东西。” 王斌开始没想到她们俩会跳车，等他反应过来，马车都往前跑了一段了，算了，他得去商店买东西。 李丹妮见机跟王斌说，“王斌，曹小慧和林学文去县里，要不我们也去县里吧？县里的布、棉花、点心都比镇子里的要好些。” 王斌也觉得镇上没啥好东西，毕竟他是军区大院长大的，是见惯好东西的。 他也想给齐飞飞买的东西能好些。而且还有大队长、郑大柱、曹小慧、李学文，都是去县里，就同意了。 刘大娘也没想到齐飞飞会跳下去，赶紧喊：“回头我去收购站找你。” 齐飞飞应了声，“好。” 郑大柱回来也得去收购站接她们，要不她买的箱子没法拿。 齐飞飞领着潘小文去了收购站，收购站大爷就住在收购站里，也没啥开门不开门的，老人家醒的早，一大早就起来了。 第67章 毯箱 齐飞飞到的时候，老人家正在吃饭。 齐飞飞一进院子就喊：“大爷，大爷在吗？” 老人家正坐在炕上吃饭，面朝着窗外，一抬眼就看见院子里进人了。 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小丫头，上次来给大爷的印象深刻。 大爷放下碗筷，出了屋门。 “姑娘，来挑箱子啦？” 齐飞飞看着大爷笑的甜美，“大爷，您吃饭呢吧？，您慢慢吃，我进去看看。” 大爷笑呵呵，“不着急，我带你看个东西。” 说着老人家领着她去了房山花头，掀开一块破牛皮纸，露出一个毯箱一角。 是一个暗红色描金花样的大箱子，两头有铜拉手，中间铜折页的钥匙扣，四角都是铜包边。 齐飞飞很是惊讶，她本来只想买一个破烂箱子，能装东西就行。这，这太奢侈了吧？ 大爷压低声音 ，“这是个好物件，劈了可惜了，不瞒你们最近原主人家听到风声，怕革委会来查，这个箱子太显眼，不敢留了，这才送到这儿来了。 你住乡下，说不定能把它留下。” 潘小文：“姐，不会惹麻烦吧？” 齐飞飞也犹豫了，要是潘小文不在，她可以放四合院去，可潘小文知道了，她只能抬集体户去，就太招眼了。 可是，不要又太可惜了。 围着箱子转来转去。 “大爷这个箱子多少钱？” 大爷：“就这几个铜包角也……” 齐飞飞：“大爷，这绝对是个好东西，但现在卖肯定没人敢买，你抠下铜饰也不值啥钱，还可惜了好物件。 我给你十块钱吧。也不让你白操劳。以后有啥好东西给我留着，绝不让你吃亏，你看咋样？” 潘小文：齐飞飞这么有钱吗？前几天刚赔了蔡家二十五，大家还都担心她呢！ 大爷也惊讶，本以为山里丫头给个三五块钱不错了。铜看着多，实际都是铜片不压秤，能值个两块三块都是高估了。 “行，行，能把这好东西留下来，也是一件好事。” 齐飞飞也不看其他了，给了大爷钱，问大爷要了两根麻绳，把破牛皮纸绑在箱子上，跟潘小文抬着就走。 潘小文有点儿忐忑，“姐，要是让人看见了咋整啊？是要挨批斗吧？” 齐飞飞把食指放在唇间，“嘘，不用怕，我有办法。” 齐飞飞带着潘小文把箱子抬到不远处地头的荒草里。 “你在这里看着箱子，我去弄点儿东西回来，你就在这路边等着，别让人发现箱子。” 潘小文答应了。 齐飞飞赶紧往镇里跑。 尽量避开可能遇到刘大娘的路，去了磨米房。 乡下人来镇上都早，磨米房已经开始磨米了。 有两个马车停在外面，有人在卸粮食。 齐飞飞走到房头和墙的夹角处，外边有马挡着，迅速进四合院拿了两条半斤左右的鲫鱼出来，上次就答应磨米房的大哥的。 齐飞飞拎着两条鱼进了震耳欲聋的磨米房。 磨米房的大哥见她来了，朝她摆手，让她出去。自己也跟了出来。 忙着磨米没空寒暄，竖起两根手指，“一共两袋糠，两百斤，两分钱一斤，一共四块钱。” 齐飞飞给了他四块钱，“这是糠的钱，上次的押金还压着，要是能收到，我还要。” 磨米房大哥收了钱，把鱼接过来，指着屋里靠墙的两个袋子，“那就是，下次来把袋子捎回来。” 说完回去继续磨米去了。 齐飞飞自己过去，扛出一袋子放到刚刚去过的墙角处。 心想，每次都要带进去，还要怕人看见，要是一想，东西就自己进去了多好？ 她的想法一落，手里拉着的一麻袋糠就不见了。 齐飞飞：？ 立马闪身进去，米糠在四合院的西南角院里，靠墙放着。 齐飞飞：不是不好用，是自己不会用啊！ 赶紧出来，把另一袋糠也扛过来，这回，主动想，让米糠放在刚刚那一袋旁边。 果然米糠不见了。 还不放心，自己又进去一次，确认了一下。 又出来。 旁边的马也不吃草了，盯盯的看着她。 马肯定在想，这忽隐忽现的是什么东西？ 齐飞飞有些尴尬，她忘记了马也有眼睛，也能看见。 齐飞飞想想，把手背后面。 认真想：“一把青草。” 果然手里出现了一把草地上的青草。 齐飞飞把手伸到马前，喂给它。 马看着笑眯眯的齐飞飞，闻闻异常清新的草香，伸出舌头，一下卷了过去。 清新甜美，溢满口腔。 从来没吃过的美味。 齐飞飞朝马摆摆手，转身走了。 马却不安分了，不停的鸣叫，踢踏，想挣脱缰绳的束缚。 马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路人，有好心人把正在磨米的主人叫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安抚住它。 齐飞飞因为着急，跑着去的新华书店，刚好赶上新华书店开门，买了一瓶浆糊。 又跑着回潘小文处。 快到的时候，把上次在废品收购站买的报纸拿了出来。 潘小文正走来走去，等的着急。一见齐飞飞回来了，赶紧迎上来。 “姐，你可回来了。”接过齐飞飞手里的报纸。 两个人，把箱子抬到地头的小路上。 把盖着的破牛皮纸都拆掉。 用报纸把箱子里里外外糊了好几层。连两侧的拉手，挂锁头的折页，全都糊上了。 糊完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把箱子抬回路边。 这会儿俩人才想起来早饭还没吃呢！饿的前胸贴后背。 齐飞飞：“潘小文，对不起，刚刚紧张着急，忘记买吃的了。” 四合院里倒是有吃的，可现在没法拿出来，夏天的衣服太薄，都没法遮掩。 “潘小文，你在这里等我，我快去快回。” 潘小文：“姐，我去吧？”你跑了一趟了，怪累的。 齐飞飞不等他说完，“你看好箱子，我很快回来。” 潘小文净帮她忙活了，哪能再让人家给她买吃的。再说，她还想去农贸市场看看。 齐飞飞撒开腿就跑。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潘小文还是很震惊的，虽然知道她爬树厉害，可这跑的也太快了吧！ 齐飞飞自己还没发觉，她现在的体能和速度已经是超乎常人了。 第68章 男人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齐飞飞到人多的地方才慢下来，绕开供销社那边，直接去了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四周连围墙都没有，就是一片空地，大家成行的摆放东西。 有卖炕席的，有卖筐的，有卖笤帚的，有卖帘子的，有卖小猪羔子的，有卖羊羔的…… 齐飞飞一下就相中了小羊羔，羊肉是很好吃的，又温补，放在四合院的草地上，都不用管就能有肉吃。 齐飞飞径直去了卖羊羔的老大爷处。 “大爷，你这羊羔怎么卖呀？” 卖羊大爷一边卷旱烟一边回，“六毛五一斤。” 齐飞飞：“这一头大概有多重？” 卖羊大爷舔了舔烟纸，“大概二十斤左右。你要买，可以称，这里带着称呢。” 齐飞飞衡量着口袋里的钱，“还能便宜不？” 卖羊大爷：“这是公家的东西，哪有讲价还价的。” 齐飞飞摸摸下巴，二十斤就是一只十三块钱。买两只口袋又空了。 “给我挑一对壮实点儿的。” 大爷吧嗒吧嗒点上烟，“我养的羊都是壮实的，你就放心吧。” 叼着烟，伸手就捞过来两只羊。 齐飞飞赶忙喊，“大爷，大爷，我要一公一母。” 大爷都没瞅她，一边牙咬着烟，“放心吧，这一准是一公一母，我天天看着它们，错不了。” 说着在小羊肚子上兜上一个麻袋片子，挂秤钩上，提起来一称。 “二十一斤。” 换另一只小羊，同样一称。 “二十斤，一共四十一斤，六毛五一斤，一共二十六块六毛五。” 说着把拴小羊的绳子递给齐飞飞。 齐飞飞仔细数了二十六块六毛五给卖羊大爷。 手里掐着三块零六分钱。 幸好四合院有吃的，再花就要兜比脸干净了。 齐飞飞牵着小羊往回走，这个时间点儿，路上都是人，咋弄呢？ 齐飞飞想想，牵着小羊往学校走去，那里空旷又隐蔽。 走到学校旁边的树林里，把小羊放进小四合院的草地。 去厨房煮了六个鸡蛋，热了几个大饼子。 急急忙忙给“刀枪剑戟”和豆包一只兔子。又喂喂小野鸡。 拿干净的玻璃瓶灌了三瓶泉水。 不是不舍得给潘小文吃肉，主要这个点儿，饭店都歇着了，炖肉，没法解释。 煮好了，拿个小筐装上，赶紧拎着往回跑。 她回到潘小文在的地方时，刘大娘也过去了。正坐箱子上歇脚。 “你俩这方法还挺好，把箱子一糊，不用刷漆了，也挺亮堂的，等过年有好看的糊墙纸，再糊一层，更好了。” 齐飞飞应承着。 “是，这糊糊就看不出破旧了。 我买了几个鸡蛋和大饼子，咱们对付一口吧。” 齐飞飞把鸡蛋一人给了两个，又一人一个大饼子。 刘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卖完钱，都没舍得买吃的。 也不是刘大娘抠，农村人基本都是饿一天回家吃，谁也不舍得在镇上吃饭。 “我早上在家吃过早饭了，我不饿，你们俩吃吧。” 齐飞飞直接放她怀里，“吃吧，这离回去还早着呢，不吃可挺不到晚上。” 几个人坐箱子上，吃了一顿饭。离郑大柱马车回来还要好一会儿。 齐飞飞：“潘小文，你去溜达溜达吧，我在这看着。你这来一趟，哪都没看呢，去吧。” 潘小文：“我没啥要买的，就是赔王斌来的。你们看需要买啥，去买吧，我看着东西。” 齐飞飞：“我真没事儿了，你去溜达溜达吧，看看也好。” 潘小文看齐飞飞真没事儿要办了，这才起身往镇里去。 刘大娘看着潘小文走远，试探的问，“潘小文这孩子还挺好的，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齐飞飞：“这我还真不知道，刘大娘想给他介绍对象？” 刘大娘：“我不了解他的家世，你知道不？，有合适的倒是可以介绍介绍。” 齐飞飞：“我也不知道。” 刘大娘的心松了松，“我看他总管你叫姐，还以为他啥都跟你说呢。” 齐飞飞：“我们就是处的还行，我没问过他家里的事情。” 刘大娘还想问老蔡家的事，“你跟蔡家的事……” 齐飞飞：“都解决了，没事儿了。” “大娘，最近蘑菇采的咋样？” 齐飞飞转移了话题。其实她特别不想闲聊，她情愿去干活，也不想在这没话找话说。 她知道刘大娘的心思，虽然她没坏心，可自己不可能像上辈子一样，跟刘大娘掏心掏肺，更不可能回应她的心意，这样唠嗑就感觉特别累。 唠了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 “大娘，旁边不远就是废品收购站，你要不要去看看？” 刘大娘可不想去，她自己家破烂儿就够多了，她的钱都要给儿子攒着。 “我不想买啥了。” 齐飞飞：“那您帮我看会儿，我去看看。” 刘大娘坐箱子上，上面有树荫，轻轻的小凉风吹着，还挺舒服。 “你去吧，我在这看着。他们回来还早着呢，你慢慢挑。” 齐飞飞慢悠悠去了废品收购站。 齐飞飞在里面转来转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字典，没有康熙字典，有新华字典也是好的。 还真找到一本，皮已经不知去向，前后也少了几页，不过还是能用的。 齐飞飞拿着破字典继续逛。 发现一个木箱子，后面的板已经不见了，前面的板和箱盖倒还光滑。 齐飞飞周围翻找了一下，在一堆烂木头里，找到一块木板，好像是柜子里的那块横隔板，挺大挺光滑，就是很黑旧。 齐飞飞去找收购站大爷借了斧头和锯，把那块板子照着箱子后面大小锯好，在别的地方起了几个钉子，把箱子修好。 大爷看着她干活，像模像样的，不由感叹，“你这丫头，啥活都会干，这得找个啥样的对象才能配得上你？” 齐飞飞笑，“大爷，我就没打算找对象。” 大爷背着手，摇头，“那可不行，哪有姑娘不嫁人的，老呆在娘家不行啊！” 齐飞飞明白老人家的想法，就是这个时代，男女老少都是这么想的。 可她经历过一世，男人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也不是生活必需品。没有他们，自己活的更好。 她也不反驳大爷的话，也不解释，“嫁不嫁人都得靠自己，到啥时候，勤奋总没错。” 大爷点点头，“这句话在理，到啥时候，不勤快都过不好日子。你丫头错不了。” 第69章 大灵芝助力 一本字典，一个箱子，大爷一共收了齐飞飞两毛钱。 齐飞飞扛着箱子往外走，大爷拎着斧头、锯回屋，齐飞飞看大爷已经进屋，把箱子收进四合院，快步出了收购站。 齐飞飞回到箱子处，潘小文已经回来了。 镇上也确实没啥逛的。 让齐飞飞没想到的是，潘小文居然买了一头小花猪。 齐飞飞：“你要养猪？”前几天不是给他们兔子了吗？ 潘小文：“我想自己养头猪，明年卖了也是一笔收入，不能一年年的毫无长进。” 潘小文家世很普通，上辈子就是自己早早就开始打算。 齐飞飞：“养猪挺好的，长得快，到秋是个整钱。” 齐飞飞主动跟刘大娘唠养猪的事儿。 一来有个话题，大家没那么无聊。 二来让潘小文心里有个数，别出啥岔子。 上辈子就听说，有的知青以为养的是肉猪，结果猪后来带崽子了。 也有人养了两年的猪，都没长大。 猪也有各种疾病。 总之多知道一些养猪知识，防患于未然是必要的。 几个人唠着嗑，时间过的也快些。 就在大家等的昏昏欲睡的时候，郑大柱的马车回来了。 远远的就听见，马铃铛的叮呤，咣啷的声音，还有郑大柱甩鞭和吆喝声。 三个人都起身张望，伸胳膊伸腿，活动筋骨。 马车在三人身边停下，车上人数没少，反而多了一个。 潘小文见了就打招呼，“苏芳婷，李兵，你们回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打着招呼，王斌跳下车，跟潘小文把齐飞飞的箱子抬上车，用绳子固定好，边边用袋子和旧报纸垫上，防止磨烂。 把潘小文的小猪装进麻袋，用绳绑在车厢上。 来的时候车上满满当当，回去的时候还是满满当当。 天黑了，大家才回到家。 因为他们回来，整个集体户都热闹起来。 李兵和苏芳婷被大家围在中间，问长问短。 两个人把路上遇到的事，回城里有趣的见闻一一和大家分享，也把从家带来的饼干和糖块分给大家。 潘小文在外边订木头橛子，准备拴小猪。 齐飞飞悄悄去了山花头隐蔽的地方，进了四合院，把旧箱子也糊上了好几层报纸。 出来后，进了里屋，大家都在外屋围在一起唠嗑，也没人关注她。 她的箱子就放在靠北墙的地上，她悄悄把四合院里的旧箱子和这个调换了。 然后开始收拾东西，把她在集体户的所有东西都放进了旧箱子里。 这下齐飞飞心踏实了，就算有人查过来，也没有物证了。 齐飞飞没有出去参与聊天，拿出大饼子和破字典，一边啃大饼子，一边翻看字典。 第二天一大早，山雾蒙蒙，似有小雨落在脸上，当太阳的朝霞染红天际，金色的光芒穿过云层，照进林间，齐飞飞来到了她下套子的地方。 上次她下了三个套子，机关都动过了，有一只野鸡挂在半空，其余两个不知道是被碰开了，还是猎物跑了。 虽然只捕到一只野鸡，但说明这个法子是管用的。 齐飞飞把三个套子都拆下来，野鸡扭断脖子放进厨房。 她把她的“小部队”放了出来，一边装套子，一边跟它们讲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以后遇到了要绕开走。 她不确定这些小家伙能不能听懂，但多讲讲总是好的。 她不希望它们破坏自己的套子，更不希望它们将来被别人套住。 剩下两个，她又重新寻找了新的位置下。 都弄好，带着“小部队”回去吃早饭，完成一天早上必须的事。 当她去草地的时候，又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小河的另一边，出现了好大一片草地，小羊和傻狍子已经过去了河对面，悠闲的吃着草，小尾巴不时的摇一摇。 齐飞飞带着“小部队”向小河跑去，齐飞飞停在了河边，小家伙们却噗通噗通，全进了河，游去对岸，在草地上欢腾。 像一阵风一样从一头刮去另一头，又从另一头刮回来，傻狍子惊呆了，看一会儿，它也加入了，跟着一起跑。 两只小羊不明所以，吓的瑟瑟发抖，躲到边边角落里，生怕它们伤到自己。 它们每次跑回来，还要对着齐飞飞叫两声。 齐飞飞就跟它们挥挥手，“加油，孩子们！” 小家伙们跑的更欢了。 有了大片的草地可以跟它们尽情的奔跑，确实是件让人畅快的事。 齐飞飞看了一会儿，感受着这份喜悦。 这个“幻境”不断的给她惊喜。不知道还有多少“秘密”等着她去发掘。 齐飞飞把杂七杂八的事都做完，就去书房看书。继续研究狩猎方法。 有挖陷阱的方法，这个适合抓大型野兽，但挖起来很费力气。 山上树木繁盛，地下的根茎错综缠结，挖起来很辛苦，要困住大野兽，就得又深又大。 齐飞飞不太想挖。 而且要捕猎大型野兽要去深山，齐飞飞不想冒这个险。 山上野兔野鸡还是挺多的，下套子比较省事，也不用去深山老林，相对安全。 嗯，自己还是要多做一些套子，这样应该就能供上“刀枪剑戟”吃了。 齐飞飞合上书，带着“小部队”从山里往回走。 虽然现在一心都在琢磨打猎，但蘑菇还是要采的，不然没法解释自己一天到晚在山上干啥。 她不再挑剔，有蘑菇就捡。 她一路观察着环境，看着许多树叶已经开始变了颜色，开始现出各种黄色和红色，野葡萄也已经开始发紫。 秋天了！ 那山沟里的草籽也要成熟了，野鸡野兔们会喜欢下山，去吃各种种子。 齐飞飞心里有了盘算。 在山上逛了一天，虽然采的蘑菇品种杂七杂八，但她收集了各种蘑菇的菌丝放回四合院的后山。 一共采了三筐蘑菇。 她把蘑菇分了分类，有小黄蘑，榆黄蘑，榛蘑，灰蘑，松蘑。 把小黄蘑、松蘑和灰蘑留给自己，榆黄蘑和榛蘑背回了集体户。 晚上回到集体户，听到了两个喜讯。 一是曹小慧和林学文领证结婚了。 今天给大家发了水果糖，两个人搬去了学校值班室住。 昨天林学文给曹小慧买了一条大红纱巾，曹小慧今天搬走的时候就围着那条新纱巾，也算给这个婚姻增添了一抹儿喜庆的色彩。 第二个喜讯是白沙收到电报，让她去部队报到。 明天白沙就要走了。 白沙把自己家里的地址留给了齐飞飞，一再说，有好东西给她来信，给她妈妈写信也行。 她知道自己能这么快去部队，跟那几个大灵芝脱不了关系。 她以后的前途，如果能有更多的“大灵芝”助力，再好不过。 第70章 白沙走了 曹小慧一搬走，苏芳婷就搬去了外屋。 张春香看齐飞飞回来了，大家说起白沙要走了，她赶紧说，“白沙走了，那我搬去她的位置。我也沾沾白沙的好运。” 白沙看了看齐飞飞，她要走了，也不想得罪人，没说啥。 苏芳婷，“你在里屋不是住的挺好，别是看我搬出来，你也搬出来？” 张春香：“不是，我就是喜欢热闹，外屋人多。” 苏芳婷瞥她一眼，“喜欢热闹白天出来热闹呗，晚上睡觉有啥热闹的。” 她可不喜欢一个挨一个的挤，还是人少好。 张春香反正是铁了心要搬外屋，谁不知道冬天，外屋热乎，里屋离灶火远，还有一个大冷山，里屋外屋差着好几度呢。她可都听说了。 “我喜欢白沙的位置，也喜欢和大家在一起。” 朱丽更喜欢齐飞飞，她想让齐飞飞出来住，又不知道怎么说。干着急，看着齐飞飞。 刘玉梅平时爱多嘴，可这会儿不关自己利益，更不想掺和苏芳婷的事儿，这就是个事儿精。 李丹妮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齐飞飞不高兴，她还更高兴呢。 齐飞飞无所谓，她自己一个屋，更自由。但她不想别人把她当傻子。 “你们确定了？既然都住外屋，就把东西都拿出来吧，我好收拾收拾屋子，换换炕席，糊糊墙啥的。” 苏芳婷还想占着里屋，放她的箱子，粮食啥的，外屋干净清爽住着才舒服。 “凭什么？屋子是集体户的，不能你住了，就不让别人用。” 齐飞飞：“行，那咱俩换，你住里屋来。” 苏芳婷：“我凭啥进里屋？”以前是她来的晚，现在她有机会住好位置，她才不进去。 “当我傻？外屋热乎，都抢着去外屋，东西还想放里屋，怎么，我就得住仓库里？” 苏芳婷不屑的很，“你爱住不住？” 齐飞飞脸色就变了，“你确定？” 大家都知道齐飞飞的战力，再说她们都没少沾齐飞飞的光。 朱丽和刘玉梅都说“算了，算了，大家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争吵，就一点儿玉米面，拿出来就是了。”两个人进去把口粮搬了出来。 张春香只想有个热乎地方住，并不想跟齐飞飞作对。她也立马进去把除了被褥以外，其他东西都拿了出来。 苏芳婷看着这些人，自己再坚持，就是孤军奋战，别的东西都拿出来，也不差她一个箱子了。 她还不想低头，一个新来的，有啥牛的？ 齐飞飞就看着她，抬抬下巴，那意思到你了？ 白沙看着两个人对峙，就打圆场。“芳婷，你是老人，照顾照顾小姑娘的情绪，她一个人住冷屋子，心里不平衡，咱就让她一步，箱子放这屋，拿东西还方便。我箱子拿走了，你正好放那里。” 苏芳婷看没人支持自己，就顺坡下驴。 “一个小丫头，我不跟她一般见识，一个新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早晚有她吃亏的时候。” 白沙陪她把箱子搬了出来，摆在了白沙原来放箱子的地方。 白沙把自己的箱子挪到北墙跟处，挨外墙会爱返潮。但她要走了，也无所谓。 一场风波过后，整个里屋就只有齐飞飞一个人住了。 齐飞飞心里开心的很。以后晚上，挂上门，她就可以去四合院了。可以多出很多看书，习武的时间。 齐飞飞当天背回去的蘑菇原是想给大家吃的，因为这一场风波，她改了主意。 把蘑菇都焯好，用盐腌了，跟男知青借了一个大盆装起来，打算第二天去买一个坛子，装上，这样冬天她吃蘑菇，大家也不会感觉奇怪了。挺好。 第二天一大早，大队派了王中平的马车送白沙去火车站。 天空下着小雨，已是秋天，有些寒凉。 白沙在衬衫外面套上了天蓝色薄毛衣外套。 外边穿着雨衣，倒是没那么冷了。 齐飞飞去养猪场，顺路搭一段便车。 她只穿了一套天天跑山穿的衣服，外边裹着塑料布，显得很是寒酸。 白沙有点儿可怜她，再能干，也只能是吃苦受累，一辈子窝在这大山里。 “齐飞飞，我到了部队会给你写信的，有啥事儿，我能帮助你的，一定会尽力。遇到困难记得给我来信。” 齐飞飞，“好，我会的，你路上也多保重，有啥需要的，我能帮上忙，也会帮你的。” 白沙觉得自己没啥能用到齐飞飞的，就是她买齐飞飞的山货，也是自己在帮助齐飞飞。但表面还是应承，表示自己有需要不会客气。 齐飞飞在岔路口下了马车，赶去养猪场。 她现在不差那一点儿猪肉，也很快不需要拿割猪草当借口出来。 但她还是想跟养猪场搞好关系。 今天她又拿了三条鲫鱼给郑大爷。 她每次都给三条，是有原因的。 她怕鱼少，老秦不好意思吃。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曾经有社会地位，受人尊敬，有尊严的人，让他看着别人吃东西，自己流口水，她觉得这是一种对尊严的践踏。 她重生的，知道很多人都是好人，是无辜的，她人单力薄，帮不了他们，做不到雪中送炭，但她也不想自己是雪上加霜的那个人。 她也感念当初在火车上的那半块玉米饼子。 齐飞飞到了养猪场，跟大爷说，最近要捡柴火，估计不能来割猪食菜了。 郑大爷乐呵呵，“不碍事，过几天大猪也要拉走了。眼看快中秋节，很多单位等着买猪肉呢。” 齐飞飞：“那行，接下来就是秋收了，就不能经常过来了，要是有啥事儿，您老人家捎信儿过去。” 郑大爷很喜欢齐飞飞，勤劳、懂事儿、有礼貌，尊敬长辈，还大方，简直就是好孩子的标杆。 “我的辣椒籽，西红柿籽、葱籽……好些都弄好了，你先拿去。就在屋里炕头的小包里。再有啥种子，我再给你留。” 齐飞飞对郑大爷好，郑大爷没啥大能耐儿，在这些小事儿上尽心尽力回报她。 齐飞飞拿了菜籽，又往机械厂赶，她要卖东西，兜里没钱了。 第71章 你要扛着两个笼子送我? 齐飞飞先去了胜利饭店，王姐看见她欢喜的很，像久违的亲戚造访一样。 王姐，“姑娘，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忙啥呢？” 说着来接齐飞飞的腰筐，“还挺沉。又是鱼？”王大姐的声音降了两个度，眼神儿却亮了两个度。 齐飞飞笑了，“来一次不容易，我尽量一次多拿点儿。” 王大姐，“你这孩子，这么多，多累呀？也没个人帮帮你。” 齐飞飞，“有人帮，我不想他们过来，添麻烦。” 王大姐一脸懂了的表情。手脚麻利的称鱼，放大盆里，加水，一气呵成。 算账，“一百零八斤，”朝齐飞飞竖了下大拇指。 “今天的鱼大，给你五毛六一斤，一百零八斤，一共是六十块四毛八分钱。” 齐飞飞收了钱也不逗留，直接去找霍盛。 才进胡同口，就遇到了曹大娘和小曹师傅，原来上次搭车的小师傅就是曹大娘的孙子。 齐飞飞就从四合院里拿了两条七八两重的鲫鱼给小曹师傅，表示感谢。 “其实早就想过来感谢一下关师傅和小鲁师傅，就是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今天正巧了。这鱼都是自己抓的，不值什么，你拿回去给家人尝个鲜。” 话是这么说，可这么大的鲫鱼不常见，又是肉食，在这个年代，是很重的礼物了。 小曹师傅很是不好意思，他就是个小徒弟，载不载她都是师傅说了算，他真没啥功劳。一再推辞。 曹大娘伸手接了过来，“行，你的心意我们就愧领了，回头我替你给关师傅送一条，一定把你的心意带到。” 齐飞飞：“那太谢谢您了。那我有事，先走了，大娘。” 曹大娘看着她的背篓，还想说点啥，可看着轻飘飘的，好像里面没东西，把话咽了下去。 一条鱼递给孙子，让他去给关师傅送去。自己拿着另一条进屋。 “我把鱼炖上，你快去快回，今天出车前吃了鱼再走。” 小曹师傅乐颠颠的给关师傅送鱼去了。 齐飞飞到霍盛的门口，见门没锁，轻轻的敲了三下。 等了一会儿，霍盛从里面打开门。 男人头发湿漉漉的，支楞着，看样子刚刚在洗头发。 穿着白色跨栏背心，一条军绿色的长裤，身上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整个人透着青春阳刚的气息。 深邃的眼里似有阳光在闪烁。 这怎么跟第一次见的像两个人呢？ 齐飞飞转开眼，把钥匙掏出来，托在掌心递给他，“你的钥匙，还给你。” 霍盛没有接，“还要换东西呢，你先拿着吧。” 转身往里走。 “进来吧，我又得了四只大兔子，两只野鸡。你看看。” 齐飞飞看向两个笼子里，嗯，还挺挤的。 “你想换什么？” 霍盛：“蘑菇，鱼，都行。” 齐飞飞：还好，在院外装了一背篓松蘑和一筐鲫鱼。 “我今天带了一筐鱼和一背篓松蘑。你看看值不值你的东西钱。” 齐飞飞跟着进屋，把蘑菇和鱼给霍盛。 霍盛把鱼倒进缸里，蘑菇倒在一个铺开的麻袋上。 “你这次的鱼得有一斤一条，我那些东西不值那么多钱。你要粉条不？哦，对了，” 霍盛转身在灶台边的盆里拿出一块肉，还是五花肉，有四两重。 “我这还有一块肉，粉条下次给你，过几天我们发粉条，估计有两斤。” 齐飞飞指了指院子里的兔笼，“我想要几个你这样的笼子。肉和粉条我就不要了。你看多少钱或东西能换？” 霍盛直接把肉放在了她的筐里。 “下次的粉条和这块肉算今天的。笼子下次另外算。笼子要过几天，我得弄点儿原料，你要着急就把这两先个拿去。” 霍盛找着木梳，梳了梳头发。 “对了，你咋拿回去？你不会想自己一个一个扛回去吧？” 齐飞飞卡巴卡巴眼睛，她不能说她有“四合院”啊！ 摸摸脑门，“一个应该也不重吧？” 霍盛笑了。觉得这个丫头干啥都那么可爱。真想摸摸她的头。 我今天不出车，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齐飞飞迷惑的看着他，“你要扛着两个笼子送我？” 霍盛的嘴角压了压，还是没压住，终究是高高翘起。 “我开车送你。” 齐飞飞赶紧摇头摆手，“不行，不行，这样不好，对你对我都不好。我还是自己扛一个回去吧。一个没问题的。” 霍盛，“那我扛一个，送你回去，你还要背野鸡野兔，太重了。” 齐飞飞，“我自己就行，不用麻烦你了，好不容易休息，你好好歇着吧。” 霍盛，“我不累。” 说着，出去就把野鸡野兔都结束了生命。 拎兔子回来剥皮。 “兔皮留这，我回头熟好给你。你坐下等一会儿，很快。” 确实快，十几分钟就都剥好了。 把野兔野鸡装齐飞飞背篓里，找了一件旧上衣盖上。 转身去穿上一件旧军用上衣。 齐飞飞走过去背背篓，还没提起来，霍盛一把抓起背篓背在背上。 “走吧，你扛一个笼子。” 齐飞飞深呼吸。“我自己走就行。你在家收拾收拾东西，那么多鱼和蘑菇要处理，时间长都坏了。你盆里还有衣服没洗呢。真的不用了。” 心里吐槽：你要送，我还更挨累，收收你的热心肠吧。 霍盛看着齐飞飞，心里不是个滋味儿，明显自己是热脸贴冷屁股。 从小到大，多少女孩子，前仆后继的喜欢他。 从来都是烦恼怎么远离那些女人。 第一次遇到嫌弃他的。 自问自己家世，个人条件，都很优秀，虽然现在被迫退伍，可自己也不是孬种，自问到那里也不落人后。 他想说…… 算了，不是时候。 默默的把背篓放下，欢喜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 “要不，过几天我去拉粉条的时候，我给你捎回去，你别自己扛了。” 齐飞飞蹙眉，“你知道我住哪里吗？” 霍盛想说头道沟大队，又咽了回去。 “你不是往山那边走吗？应该不太远。我拐一下就行。” 齐飞飞眯眯眼睛，露出一点儿笑意，“你们啥时候去拉粉条？是去粉房吧？” 第72章 王斌给礼物 霍盛，“后天早上，你想去粉房？” 齐飞飞有点儿失望，瘪瘪嘴。太早了，她来不了。 “太早了，我来不了。” 霍盛：“你要想买粉条，我帮你想想办法。” 齐飞飞想了想，“我答应给一个朋友蘑菇。 明天我再来一次，我拿两筐蘑菇来，后天你帮我给姚春丽。 她就在粉房后院削土豆皮，人长的胖乎乎的，很有福气。 你跟她说是头道沟的知青齐飞飞给她的，有啥话让你捎给我就行。” 霍盛蹙眉看着她，咋感觉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笑意慢慢荡开。小狐狸！ 好，明天你来，要是我不在家，你把东西放里面小屋里，他又给了齐飞飞一把钥匙。 齐飞飞腹诽，这点儿东西，至于锁这么多道吗？ 齐飞飞接过钥匙，“谢谢你。兔子笼子先放着，回头我自己想办法拿回去。” 背起背篓，提着筐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 “下次在路上，就假装咱俩不认识，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们换东西的事，我想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吧？” 霍盛严肃回答，“好。” 看着小丫头倔强的身影，叹了口气。 齐飞飞离开霍盛家，又去供销社买了一套秋衣，一个坛子，一捆麻绳。花了十一块钱。 今天，回到集体户时间还早，齐飞飞把坛子洗刷好，放在太阳地里晒干。 看了看菜园子的长势。又看看她们养的小兔子。 都还打理的不错，看样子她说的话，她们还是往心里去了。 看看太阳还老高，就拿着镰刀，往山里溜达，她答应给男知青的捕鱼篓还没给他们。 梢条很多地方都有，编个鱼篓不需要太多，齐飞飞也不着急，溜溜达达，一边欣赏着风景。 山已经是五花山，山沟里的草已经开始泛黄，各种果实开始成熟。 齐飞飞穿过村头的小树林，走过一片玉米地，往山里走去。 没走多远，她就看见了梢条，割了一捆，进四合院开始编鱼篓。 因为男知青也就在附近捞捞小鱼小虾，不需要编的太大，不用太能承重，齐飞飞把梢条一劈两半，这样编出来的更细密，好看。 齐飞飞没编太大，编了两个中小型的捕鱼篓。 齐飞飞伸伸腰，收拾干净，出了四合院。 就定在了原地。 斜对面，一个女子，衣衫半褪，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啪，啪，啪……”的声音，雪白滚圆剧烈的震颤着。 齐飞飞一把捂住嘴，把惊叫声堵了回去。 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猛地转身逃回了四合院。 拍着胸口，心脏剧烈的跳动，脸火辣辣的热。 好像干坏事的是自己一样。 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用手扇着风。深呼吸。 “天呐！太吓人了！她应该没看见自己吧？ 这是一个未婚小姑娘该看的吗？幸好有棵大树挡着，没跟后半段面对面。 自己就是编了个筐的工夫儿，这要是哪天出去，一下对面站个大熊，自己不是要一命呜呼？ 不能想，不能想！” 齐飞飞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去练了一套拳法。 “这会儿应该完事儿了吧？” 不确定，毕竟里面的时间和外边是不一样的。又去浴室泡温泉。 整个人放松下来，思想就开始发散，眼前又出现那一幕。 “刚刚那个女人是林鸽吧？虽然跟她不熟，但大致不会认错。她不是刚结婚吗？新婚就跟男人钻树林子了？看着也不像啊？……” 胡思乱想，一个答案也没有。 “这要是在里面就能看见外边的情况就好了。不用在这里傻等，也不用担心直入熊口。” 齐飞飞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悄摸摸出去，没敢动，站在树后观察。 见两个人已经不在了，松了口气。 赶紧回家，下次还是不要来这里了。 齐飞飞在回集体户的路上，听见两个老太太在路边唠嗑。 一个穿鸭蛋皮色衬衫的四十多岁的妇女，站在院门口喊，“唉，老嫂子，刚过去的是老郑头吧？” 路对面的一个老太太，“是他。咋的，有想法？” 妇女有点儿脸红，“看你说的，我能有啥想法？老天拔地的。我听着他还哼着小曲儿，这一天还怪乐呵的！” “可不，他还喝了点儿小酒，一张老脸红扑扑的。还挺俊，你要有心思，我帮你拉古拉古？” 妇女有点儿不好意思，“哎呀！你净磕碜我，都多大岁数了。” 老太太走过路对面来 “岁数大怕啥，又不是像那谁他媳妇儿，往前走一步，多正常点儿事儿。” “可别拿我打趣了。” 老太太拉了拉妇女的袖子，“我打趣你啥，你看老郑头条件不错，一年到头在养猪场，不少挣，还能分猪肉，后面那么一大片园子都归他种，经常回来送东西，我都看见了 ，最近还送好几回大鲫鱼，那儿媳妇儿一天天乐的眉开眼笑的。 你要是跟了他，也去猪场住，这些不都是你的？ 老郑头身板还硬朗，……” “哎呀，大道上，你快别说了，让人听见。” 老太太，“你别扭捏，我这是为你好，落在儿女跟前，哪有找个老头自己过好？你有心思，我就去给你问问。” …… 齐飞飞回到集体户，刚好王斌在看潘小文喂猪。 齐飞飞把捕鱼篓递给王斌，“这是答应你们的捕鱼篓，你拿回去吧。” 王斌接过来，“你啥时候有空，能跟我们去捕一次鱼吗？指导指导我们。就一会儿就行。” 齐飞飞爽快的答应了。 “你们先挖些蚯蚓，明天下午我回来，咱们去捞鱼。” 王斌：“你等一下。”说完，跑回了男知青宿舍。 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蓝布包袱，看着还沉甸甸的。 王斌：“这是几纸儿挂面，我们男知青集体感谢你的。” 齐飞飞往外推，“这我真不能要，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王斌执意要给，“我们吃了你好多好东西，你不收，我们一群大男人那好意思。以后都没法求你了。” 潘小文也说：“姐，你就收下吧，王斌去县里，就是为了给你买东西，大家真心实意想表达一下谢意，你就收下吧。” 齐飞飞想想，收下了，交往就是要有来回盆儿，以后有机会再回礼，也是一样。 第73章 圆枣子 李丹妮坐在炕上，正在缝一个棉袄领口处的盘扣，盘扣做的非常紧致，针脚细密均匀。 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不时抬眼看一眼院门口。 缝好了，一抬眼，笑容在脸上慢慢散去。 看着那灿烂的笑容，如鲠在喉。 伸手抓起剪刀就想剪，攥的手指发白，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眼里有丝丝泪意。 用手轻轻抚摸着棉袄。这件棉袄，里面加了一层新棉花，柔软又蓬松，领子，胸口，半截袖子，半个大襟都用新蓝布包上了，套上上衣，看着就跟新棉袄一样，领口还精心的打了盘扣，很是精心别致。 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天的针线，添了这么多东西，花了这么多心思。 他却一心惦记别的女人！ 当齐飞飞拎着挂面进屋的时候，李丹妮的脸阴沉如水。 齐飞飞也不在意，两个人连招呼都没打。 齐飞飞直接进了里屋。 把包袱打开看了看，一共是五纸儿挂面。 布是蓝底白色碎花，像青花瓷一样，很好看。打开有六尺。够做一件衣服了。 齐飞飞收好，放进箱子里。 第二天，齐飞飞去机械厂没有按以前的路走，而是从山里斜插过去。 领着她的“小部队”一边赶路，一边玩儿，一边采山货。 秋日的阳光金灿灿的，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林间，细细碎碎的金芒，如跳跃的精灵。 林间清风徐徐，偶尔拂动她的碎发。 齐飞飞步履轻盈，心情雀跃。 突然听见小鹿云“呦呦”的叫声透着喜悦，齐飞飞转头望去，一大棵圆枣子树，沉甸甸的果实挂满枝头。 圆枣子已微微发黄，树下有许多熟透掉落的圆枣子，几个小家伙都奔过去，吃起来。 齐飞飞也很欢喜。跑过去爬上树，一边摘一边吃，圆枣子已熟，像蜜一样甜。过了瘾，才爬下树。 拿刀把树下的高草和灌木都割了，然后把报纸和塑料布铺在树下。 交代小家伙们不要过来踩了报纸和塑料布。 双手抓住圆枣子藤拼命的摇晃，一颗颗成熟的圆枣子滚落下来。 摇了好一会儿，实在不掉了，才停下来。 开始拿筐装，捡了有一百斤圆枣子。 树上还有一些没有掉的。齐飞飞没有上去摘。 打算过几天再来一次，看看能不能把整棵树都搬四合院的后山去。 交代小家伙们，记住这里，过几天再来。 “小部队”还挺听话，各自标记着记号。 直到快到机械厂，才把“小部队”收进草地。 齐飞飞心里期望着，霍盛不要在家，她好方便拿兔笼子。 她不知道霍盛最近白天都不会在家。 那天魏厂长请霍盛吃完饭，第二天还是把他调到了后勤车队，不再是每天晚上出车去拉铁和煤炭，而是给厂领导和后勤人员开车。 没活的时候，上班时间也得在车队待命。 齐飞飞看见锁头看家，心里还小小的雀跃了一下。 在小屋里留了一筐松蘑和一筐榛蘑。 另外给霍盛留了十斤圆枣子。 把院子里的两个兔笼子收进了四合院的小河边。 弄好后，锁好门，没有逗留，直接回去了。她还答应男知青去捞鱼。 回到集体户的时候下午二点多了。 拿着镰刀和炉钩子往小溪上游走去。 男知青全员都来了，可能是男人天生都喜欢捉鱼 ，也可能是太无聊，这山沟里没啥娱乐。 苏芳婷、张春香和李丹妮也跟来了。 苏芳婷和李兵关系好，他俩以前是同学，总喜欢往一块儿凑。 王斌来，李丹妮自然要跟着，特别是齐飞飞在，她必须来看着。 张春香纯粹是凑热闹。 刘玉梅常驻大柳树听八卦去了。 只剩朱丽一人看家。 齐飞飞选了一个比较满意的地方。 让男知青拿着棍子在草上敲打，先敲近处，再敲远处，把附近一片都敲打后。 拿着镰刀，割草，她干活麻利，很快一大片就都割掉了。把草清理到一堆。 “这样这里一目了然，不用担心，万一有蛇出现一下就能看见。 每次来都涂一些大蒜汁在腿上，蛇就不会主动过来了。” 接下来叫大家把蚯蚓弄烂，用石头砸也行，用刀切也行，然后放捕鱼篓里。鱼篓里放一块儿石头，让鱼篓能稳定的沉在水中。 “有鱼了，用小鱼做鱼饵也行，用米面和鱼粉骨粉和了蒸熟做鱼饵也行。” 齐飞飞一边讲解一边示范，教的很详细。 “把鱼篓沉入小溪里，等上半小时 ，或一个小时后，或者没时间，明天来起都可以。” “有时候蛇会进鱼篓里吃鱼，所以起鱼篓的时候，你们最好拿个炉钩子，把它钩上来，看清楚了再打开鱼篓口。” “如果真有蛇，就提着鱼篓使劲儿抡，蛇就会晕，再倒出来打死。” 齐飞飞一边示范，一边把各种想起来的注意事项都说了。 男知青都看的认真，他们可还指着这个改善生活呢，不时的问两句。 第二个鱼篓齐飞飞就让他们自己弄。 潘小文最活跃，姐前姐后的忙活。 苏芳婷看潘小文一口一个姐的叫着，“潘小文，你啥时候有个姐了？以前咋没听说过呀？” 潘小文，“你没听说的时候有的呗。” 苏芳婷：“她有你大吗？你就叫她姐？” 潘小文竖了竖大拇指。“我就打心眼里认她了，姐，代表她在我心里是这个。” 苏芳婷撇了撇嘴， “还这个？你可行了吧！她一个小丫头，你爸妈知道你这样吗？” 潘小文听着心里就不是味儿了。 苏芳婷还在继续说，“你们跟着她在这费劲吧啦的，这么麻烦，抓那几个小鱼星子。 在这守着一下午，搞不好都不够晚上打鱼酱的。” 除了齐飞飞大家都没在这捞过鱼，没人回答她。 “你们一大帮男人，竟然信一个小丫头的，她才来几天，就跟她屁股后头跑？你们可真行！” 王斌听着皱了皱眉。 潘小文越听越生气。 “行不行的，也没人请你来，捉鱼也不是给你吃，你叨叨个啥？” 苏芳婷一直都是只许她说别人，别人不能说她。 听了潘小文的话，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在眼圈里转。 第74章 目送 “你？你？潘小文，我就说两句，你至于吗？还赶我走？我也没说错呀？你怎么学的这样了？” 潘小文本来是蹲在河边，听她这样说就站了起来。 “你没说错？你阴阳怪气的，谁听不出来？你不就是想挤兑我姐。” 苏芳婷梨花带雨了！ “我怎么挤兑她了？我说的都是实情，鱼那么好抓，以前咋不见村民来抓，肯定是不行啊！” 潘小文有些不耐烦，“你刚回来，啥也不知道，别搁这儿瞎叭叭了。” 李兵见潘小文不把苏芳婷放在眼里，也不高兴了，他一向是维护苏芳婷的。 “潘小文，你怎么说话呢？给苏芳婷道歉。” 潘小文：“跟你有啥关系？你没听她说的啥？让我给她道歉？” 李兵有点儿激动，“你虽然长的小，可也是个男人，怎么能把一个女孩子气哭呢？你有个男人样吗？” 潘小文这个气呀！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我怎么没男人样儿了？我是男人就得挨欺负？你咋不管管你家女人呢？” 李兵听了“你家女人”，脸一下就红了。 他喜欢苏芳婷很多年了，鞍前马后的伺候她，可一直不敢表白。 李兵脸红脖子粗的，“你别胡说，败坏人家女孩子名誉。赶紧道歉，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潘小文，“啥名誉？是我败坏吗？你一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谁看不见？要不是男女分宿舍，你都恨不得跟她被窝去。你自己不知道啊？” 李兵脸红的能滴血，就要和潘小文拼命。 男知青七手八脚的拦着他俩，瞬间河边乱做一团。 齐飞飞提高音量，“你们是来捞鱼的，还是来打架的？不想捞鱼的都回去吧。” 潘小文立马消停了，大家都停下了，李兵趁机突然就给了潘小文一拳头，脑门打青了。 潘小文也急眼了，上去就拉李兵的衣领子。 潘小文瘦小，李兵高他一个头，又比他壮，没人拉架，潘小文就是挨揍的份。 所以李兵有恃无恐。 齐飞飞不可能看着潘小文挨打。 上去一把就抓住了李兵的胳膊，王斌正好在旁边，本来想拉架，一看齐飞飞伸手，怕她又把人打出个好歹，一把抱住她的腰就往后拖。 齐飞飞没防备，王斌也是人高马大，从小爱动爱打架，一身的力气，真就被她抱走了。 齐飞飞却没松手，李兵那边还和潘小文撕扯，手臂突然被拉走，一下就脱臼了。 “啊！啊！啊！疼疼疼！” 王斌：齐飞飞手也太重了！ “齐飞飞快松手，别又弄伤了。” 齐飞飞：！ “应该放手的是你，你抱着我干啥？” 王斌脸腾的一下也红了， “我，我，我这不是怕你又打坏人，一着急就，我，我松开，你别动手了啊！” 王斌像怕她会暴起一样，慢慢松开手。 齐飞飞：我本来只想拉开他，现在好了，拉掉了！ “我没想打他，我就是想拉个架。” 可她就是不松手。潘小文看她不松手，李兵疼的厉害，自己先松开了。 李兵疼的歪着身子，跟到齐飞飞这边来。 齐飞飞拧了一下李兵的手腕。 李兵汗都下来了，“疼，疼，快松手。” 齐飞飞，“潘小文是我弟，以后谁欺负他，先过我这关。” 转头看了看苏芳婷。 “别没事找事。消停过日子不好吗？努努力，早日实现老婆孩子热炕头” 苏芳婷心里腹诽：装啥装？还过她那关？以为自己谁呀？ 可李兵在齐飞飞手里，她也只能想想。 她自然知道李兵喜欢她，可她不想过农村的苦日子，想嫁回城里去。 不嫁李兵，但李兵的好是实实在在的，她享受着李兵的好，自然不想李兵吃亏。 齐飞飞突然抓住李兵肩膀，一抬，“嘎嘣”一声，胳膊就接回去了。 “你们在这捞鱼吧，我有事儿先走了。” 齐飞飞很讨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正事儿都干不过来呢，哪有闲工夫在这儿生闲气。 “潘小文，跟朱丽说一声，我晚点儿回来。” 交代完就往山里走去。 李兵面子上挂不住，那个男人也不想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丢面。 再说他以为刚刚就是凑巧，寸劲儿才胳膊脱臼的。 还喊，“齐飞飞，你别走，有本来咱俩单挑。” 苏芳婷小声嘀咕，“一个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大哥了！” 王斌：你一个大男人要跟小姑娘单挑，还要不要脸了？ 潘小文：你挑啊！你挑啊！谁不挑谁是孙子！ 他只能在心里呐喊，他知道齐飞飞走就是不想打了。他心里其实也怕齐飞飞出手，万一再打趴炕上一个咋整。 李兵还不觉景儿，“你站住，有本事你别走。” 季红兵平时跟李兵关系比较近，拉着他，趴他耳边说：“你别喊了，你十个也打不过她一个。” 换正常音量，“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咱不跟女人计较，走，刚回来，我带你去老李家吃沙果去，他家今年的沙果结的可厚了，又沙又甜。” 季红兵拉着李兵，半推半就的走了。 苏芳婷擦擦眼泪，跟在后面。 齐飞飞往放套子的地方走去。因为出来的晚，走的很快。 到了下套子的地方，就见一地的野鸡毛和骨头。显然猎物已经被其他动物吃了。 三个套子，依然是只有一个套到了猎物，其他两个没有套到猎物的迹象。 齐飞飞把所有的套子都收了起来，先拿回去，打算照着多做几个，改天再去山脚下去下。 天色不早了，齐飞飞收拾完就赶紧往回走。 晚霞慢慢的染红了半边天，如彩缎一般，绚丽夺目。太阳的余晖使整个山林都披上了柔和的色彩，似乎山也有了感情。 猞猁妈妈站在一棵高大的柞树上，周身的豹纹也带上了金色的光晕，微风吹过，微微起伏。 高高抬着头，犀利的眼神，远远的看着她们。 齐飞飞小跑着，“小部队”在她周围，跑跑跳跳，玩耍打闹。 一会儿两只滚在一起，一会儿又追着往前跑去。 一会儿一只咬住另一只的脖子，一会儿另一只含住它的脚踝。 时快时慢，时走时停。 看得出它们的祥和与快乐。 猞猁妈妈久久的凝望，目送它们远去。 第75章 霍盛参加篮球赛 齐飞飞回到集体户，大家已经睡下。只有朱丽睁着眼睛躺在炕上等她。 两个人小声打了声招呼，各自睡下。 齐飞飞悄然进了四合院。 今天还没吃晚饭，齐飞飞打算把霍盛给的那块五花肉煮了。 东北最常见的吃法，就是水煮肉。 把肉洗干净，冷水下锅，放葱姜大料花椒，没有花椒大料，光放葱姜也行。 水开，撇去浮沫。 大火煮一会儿，再改中小火。 这时，做一个蒜泥。 蒜捣成蒜泥，加入酱油，有条件的可以放一点儿香油。 肉煮到筷子可以扎透。就是熟了。 把肉捞出来，趁热切薄片。 有一种刀叫片溜（三声）子，片出来的肉，可以非常薄，一夹起来，颤颤巍巍的。 沾上蒜泥，天然的肉香，蒜香，酱香，香油香，混合在一起，咸香滑嫩。 东北每到快过年，就有人家杀猪，必然会请全村的人吃饭，都是这么做的。 冬天还要切酸菜，是冒酸菜，而不是酸菜汤。就是用滚热的肉汤浇在酸菜碗里，再把汤沥出，反复几次，再加入肉汤。 酸菜脆嫩，汤微酸，香而不腻，肉和酸菜汤搭配，解了肉的肥腻。 可惜齐飞飞现在没有酸菜，但蒜泥白肉就大饼子，也吃的非常满足。 这时候的猪肉，有浓郁的肉香味儿，肥肉部分煮出来像豆腐一样滑嫩，是非常好吃的。 四两肉真没多少，一顿就吃完了。 齐飞飞心想一定要养猪。猪肉的香是其它肉不能替代的。 齐飞飞吃饱了。 给猞猁和豆包一些内脏。又和了一些米糠去后山喂小鸡。 公鸡和母鸡各领着一窝小鸡仔，一看齐飞飞过来，都伸着小脖子，出出出（说实话这几个字我不知道怎么写）的跑过来。 小鸡们已经开始长老毛。明显比进来的时候大了一圈。 齐飞飞把和好的米糠撒在一块木板上，小鸡仔们争抢的啄食起来。 大公鸡和母鸡只是“咕，咕，咕……”的叫着，偶尔啄食两口，把自己的孩子引过来。 齐飞飞看它们吃的欢，自己也很开心。 几个月后，她就能有野鸡蛋吃了。 她又去给小兔子割了一些草。 兔子已经放进了兔笼里。都是小灰兔，皮毛光亮，看来日子过的还不错。 齐飞飞把草放进笼子里。小兔子小嘴儿一动一动的刁着草秆往里吃。 看着它们的样子，齐飞飞就想笑。 傻狍子小白看见她过来喂兔子，也跑过小河，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拿头一下下蹭她。 齐飞飞转过来，抚摸傻狍子小白的脑袋，把它搂进怀里。傻狍子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齐飞飞想，每次都不带它出去，它是不是也很失落？ 另外几个一看傻狍子小白得到了宠爱，也都跑过来，一个个往上挤，一时间齐飞飞像子孙娘娘一样，前后左右都是往上扑的“孩子”。 齐飞飞欢喜的很，跟她们玩儿了好一会儿。 去后院痛痛快快的打了一通拳。 然后舒服的泡在温泉里。 “孩子”们越来越大，虽然现在很可爱，很幸福，但不能把它们养成宠物。 家里再好，还是外边的世界更大，更丰富多彩。 自己都想走出去看看呢，也应该给它们选择生活的权力。 想有选择，首先要有选择的能力。 她该怎么教它们打猎，防御和战斗呢？ 洗完澡，收拾妥当。 开始专心的读书，从语文课本开始。 有了旧新华字典辅助，一点儿一点儿从头学起。 过去学的多少还有点儿印象，语文学起来还比较容易。 实在困了，她才出来睡觉。 第二天，齐飞飞又去了山里，她在山快到沟堂的地方，下来一大排套子。忙活了一上午。 下午的时候，她带着“小部队”，大家间隔几米一个人，又吵又叫的往下平推，齐飞飞手里还拿着两个棍子，不停的敲打附近的灌木丛。 吓的野鸡，野兔……扑啦啦的往山下逃，有跑的，有飞的，闹哄哄一片。 下面下的套子太多，总有慌不择路的 ，不幸被套住了。 等她们到山下清点战利品，居然有十只，其中有两只兔子，五只野鸡，三只沙半斤。 齐飞飞高兴坏了。这样她秋收这段时间得的猎物足够几个小家伙吃了。 沙半斤没有杀，放去了后山。 兔子和野鸡拿篓扣了起来。 又把套子都装好，领着“小部队”凯旋而归。 昨天，霍盛下班回家一进院子就看见兔子笼不见了。 赶紧进里屋，就见两大筐蘑菇和一筐圆枣子。 拿了一个尝尝，像蜜一样甜。 霍盛从舌头甜到心里。 这小丫头也太能了，圆枣子可不好找，一般都长在深山里。 霍盛洗了一大碗，慢慢的吃起来。仔细的品味。 也不着急煮饭了。 琢磨着还得给小丫头做几个兔笼子，得找人弄些铁线。 前几天的东西他都拉县里卖的。现在工作调动，不能轻易去县里了。还得想想办法。 他正琢磨着呢，车队的队长来了。 顾队长：“小霍，你小子跑的真快，我想着下班跟你一起走，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霍盛给顾队长倒了一杯水，“队长找我有事儿？” 顾队长：“诶，你小子还有这好东西呢？” 说着上手拿了圆枣子就吃。 “这东西可不多见，你啥时候进山了？ 霍盛：“这是朋友送的，我哪有时间进山。” 顾队长一边吃一边说，“小霍，你看现在厂里响应国家号召，开展篮球赛活动，咱们车队也不能拖后腿，你这身体素质，这身高，得给咱们车队争个荣誉啊！” 霍盛有些犹豫，“车队好多小伙子，要是人够了，我再参加，不大合适吧？” 顾队长喝了口水，“这圆枣子太甜了。 车队人多，出车时间和打比赛时间有冲突，很多人想参加也参加不了。 别的车间都是下班后才有时间。 咱们合适的人选不多。 你放心，不会有人不满的。 再说咱们得努力争取荣誉，谁能谁上，这没的说。” 霍盛心里也想参加，“那行吧，我算一个。” 顾队长站起身 ，抓了一把圆枣子，“那行，就这么定了，我回去了，你嫂子还等着我吃饭呢。 这圆枣子我给宝军拿回去尝尝，谢谢你，回头我得了好东西再给你。” 第76章 霍盛有对象了 霍盛把碗里的圆枣子都给顾队长拿回去，“让嫂子也尝尝。” 顾队长笑，他就是想给媳妇儿尝尝，“你小子！谢谢，我走了。” 送走了顾队长，回屋准备煮饭，颜玲来了。 颜玲在胡同口远远看见顾队长从霍盛门里出来，手里端着东西。 就迎过去，跟顾队长打了招呼。 看见居然是圆枣子，就想着过来看看。 她知道霍盛最近在躲着她，可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轻易放弃。 回家拿了一打煎饼，就过来了。 颜玲笑呵呵，递给霍盛煎饼，“霍哥哥，我娘新摊的煎饼，又脆又香，你趁热吃。” 霍盛没接，“大娘摊点儿煎饼也不容易，你拿回去吧。” 颜玲有点儿受伤，“我娘让我给你送的。我们总吃你的猎物，给你送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你不收，我娘也不安心。” 霍盛，“那好，这次我收了，以后不要送了，大娘身体不好，别让她太劳累。 大家吃的都不多，以后不要送了。” 颜玲看霍盛收下了，很开心。周围看了看，没看见圆枣子。 “霍哥哥，你最近进山了吗？” 霍盛，“没有。” 霍盛说着话，洗小苞米碴子，准备煮苞米碴子粥。 颜玲还不想走，“听说厂里要举办篮球赛，你参加吗？” 霍盛，“还没定。” 看她没有走的意思，霍盛有点儿无奈。 他和颜玲哥哥是战友，关系很好，战友不在了，想着帮忙照顾点儿寡母和小妹。 可颜玲的心思不要太明显，可他不可能接受。 “颜玲，大娘还等着你吃饭呢吧？” 这就是赶人了。 颜玲却笑呵呵，“她摊煎饼的时候我就吃了。” 霍盛：！ 霍盛把小碴子放锅里，没点火。 “我要出去办点儿事儿。” 说完拿起锁头，准备锁门。 颜玲：“你出去，我帮你在家煮小碴子粥吧？” 霍盛：气！ “我不煮了，有大煎饼呢。我着急出去办事，要锁门了。” 颜玲满眼笑意，好像一点儿看不出来霍盛的态度，“好。” 痛痛快快的走在前面。 出去的时候，颜玲眼神温柔缱绻，唇角带笑，含羞带怯，好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 霍盛走的后面，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可路上的邻居同事都看见了。 还跟霍盛打招呼，“这是要出去呀？” 霍盛一一回应，完全没注意颜玲。 霍盛说自己要出去，也不好人家出来，自己就转头回去。 出去就一条胡同，颜玲在前面走，霍盛在后面。 霍盛出来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他把煎饼给了隔壁的嫂子。 自己煮小碴子粥，做个蘑菇酱。 吃饭的时候已经好晚。 第二天，一早上班就去粉房，他早早把蘑菇筐盖好，放在车斗里。 粉条是姜婉莹联系的，她也跟着去。 两个人一起，坐在驾驶室里。 霍盛一言不发，像个冰雕。 姜婉莹听了姨母的话，不再心急。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文静，乖巧。默默的。 姨母说了要让他放下防备心。慢慢来。 到了粉房，霍盛先去后院看了看，果然有一个小媳妇儿长的肉乎乎的。 “请问，哪位是姚春丽同志？” 几个妇女，看着面前的高大英俊的男人，很是好奇。 大家看看男人，又看看姚春丽。 姚春丽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同志找我有事儿？” 霍盛表情柔和了些，“我是头道沟大队知青齐飞飞的朋友，她让我给你送蘑菇。你看给你放哪儿？” 姚春丽站了起来，跟他往外走。 当看见蘑菇的时候，也是惊喜，没想到这么多，还这么好。 喊来在外边疯跑的儿子，“小力，你带着这位叔叔去咱家，跟你奶说蘑菇是头道沟送来的。” 转身又对霍盛说，“我还有活走不开。你跟我儿子去吧，他奶奶知道。” 霍盛就明白这都是说好的。提着蘑菇筐跟着小孩去了村子里。 小力的奶奶看见蘑菇，也是很高兴，给霍盛拿了两捆粉条，装麻袋里。 “这个粉留着自己家吃的，都特别干净，别弄脏了。” 霍盛想起自己说要给齐飞飞两斤粉条，就有些羞愧。 他发现，他的一身本事，在齐飞飞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以前还想给她打点猎物补补，可人家自己就有很多鱼。 感觉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男子汉形象都虚化了。 回到粉房，姜婉莹正找他。 “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 霍盛，“找我干啥？你办你的事儿。” 姜婉莹，“需要你装车呀！” 霍盛，“我是司机，又不是装卸工。” 姜婉莹心里一耿，“她每次来，都是以前的司机办事，人家都帮忙装车，今天粉房说没有人手帮忙，这活儿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 她也没办法，只好找霍盛帮忙。 霍盛看看她没说话，把东西放车斗里，进去跟管库房的交涉。 没一会儿，过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三下五除二就把粉条装好了。 姜婉莹越发的仰慕霍盛了。家世好，人长的好，身体好，办事能力强。完美的丈夫人选啊！ 一心想男人，完全没考虑自己工作问题。 霍盛中午回来，把前几天用硝水泡的皮子捞出来，订在木架上，抻平，放在阴凉的地方晾干。 下午又给一个副厂长开车去了一趟镇里。 都是零碎的活，还不如以前开大货车省心自在。 下班，他又去山里去看看套子的情况。 一共套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 自从打算给齐飞飞猎物，就多下了几个套子。 难免会被其它动物碰坏，或猎物逃脱，或被更大的猛兽吃掉。 每次去能得个两三只也是不错了。 在霍盛忙碌的时候，厂区家属院，开始悄悄流传，霍盛有对象了。 听说经常送人家回家，小姑娘长的还挺清秀。 看着两个人感情很好。 第77章 小木屋 这几天，齐飞飞天天去山里套兔子、野鸡、沙半斤。收获颇丰。 几个小家伙也玩儿的开心，大家一天天陪着你齐飞飞在山上疯跑。 抓的兴起，都不想干别的了。 一连几天都没想起去霍盛那里去取粉条。 齐飞飞一看太好抓了。 挑了几只漂亮健壮的野鸡和沙半斤放后山上，还剩下好多，她不想以后满山都是野鸡，沙八斤。 就在山里锯了好多棵差不多粗的树，截出木头段。放在小河附近，打算在那里建一座小木屋。 每天白天捕猎之外就拉树，晚上别人都睡了，她就进四合院，除了每天必做的事，就是建木屋。 先把草皮清理出来一块，然后用石磙把地压实。 把树皮刮干净，然后在木头靠近两端处凿出凹槽。 把原木平行摆放，第三根木头横着放，两端凹槽扣在平行的两根木头上，就是三面墙。 前面要留出门来，所以是两根比较短的木头，一头带凹槽扣在两侧墙壁的原木上。 按这个方法，一层一层叠加上去，就建起了木屋的墙壁。 墙壁的高度够了以后，应该做房山，可齐飞飞只想放东西，就打算省事儿一点儿，做个平顶。 在房子的中间横着放一根大梁。 然后把原木锯成木板，铺在上面。 在木板和原木连接处，凿出小洞，用小木条砸进去，固定。 用木板做了一个简单的木门。 没有折页，就直接在墙外门的两侧，一边钉一个木桩在地上，把木门挡在那里。 进出的时候，就左右拉木门。 接连干了一个星期，才把木屋彻底盖好。 虽然小木屋很简易，但齐飞飞的成就感却满满的。 自己站在外边，左端详右端详，一会绕到屋后，一会儿绕到屋前，一会儿屋里，一会儿屋外，喜欢的不得了。 都不舍得放猎物了。 地面铺了一层草木灰，在上面铺上用蒲草做的草席。 把被她弄死的野兔，野鸡，沙半斤，分类的摆放在上面。 大功告成！ 齐飞飞这几天把拉树的树头都收进了草地上。 每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都拉一棵树头回去。 大家都以为她是去捡柴禾。 秋天也确实是弄柴禾的季节。 很多人家都开始上山，准备过冬的柴禾。 一般都会几家合伙，男人多力气大，一天就能弄一车，拖到山脚，傍晚的时候，生产队帮忙出车拉回来。 集体户一到这个时候就犯难。 第一年来的时候，是生产队帮忙准备的。 第二年是求人，请了几个老乡帮忙捡了两天。后来不够烧，自己冬天又去山上弄了几次。 求人就要等人家自己弄好了，才能帮忙。 大家都在干活，集体户的几个人却到处溜达，就格外显眼。 几个男知青看齐飞飞天天拖树头回来，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商量着要不今年自己去弄柴禾。 王斌提议，“咱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生活多久，也许就是一辈子，不能啥都靠别人。 今年咱们也找一家合伙去捡柴禾吧？” 潘小文积极响应，“我看行，咱们现在割草，捞鱼都没问题，上山捡柴的时候，小心一点儿应该也能行。 咱们约上我姐，再找一家老乡，人多动静大，有啥动物都吓跑了。 我们别往边上走，应该不会有问题。” 李兵：“那带不带女知青一起？她们敢去吗？” 柴大家每年柴禾是一起烧的。现在男知青去捡柴禾，给不给她们烧？ 她们估计不敢上山，就是去了，能干多少活？就朱丽和刘玉梅干活还行，朱丽还要看见做饭。 王斌：“你想带她们一起？” 李兵不说话，他自然不想苏芳婷去挨累，可他又不想别的女知青占便宜。 潘小文：“你要心疼苏芳婷，就多干点儿，把她的那一份干出来，不就行了。” 李兵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想，可他也不擅长干这些活计。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徐志强：“行了，她们愿意跟去的就去，不愿意去的就算了，我们大男人，多干点也吃亏不到哪里去。” 他是工人家庭出身，父母都是能吃苦的，自己从小也不是娇生惯养，身强体壮，干一两天活，也不放在眼里。 季红兵看大家都同意上山，他也随大流，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晚上，齐飞飞回来，他们就跟齐飞飞说了，他们最重要的就是拉齐飞飞一起。 他们都没干过这活，还得齐飞飞主导，去那片山，怎么干。都得听齐飞飞的。 齐飞飞也没推辞，冬天多柴烧，屋里才能热乎。 有的人家冬天不舍得烧柴，水缸都上冻。 多干点活儿，好过冬天冻的手都拿不出来。 齐飞飞永远选择劳动，不会选择忍受。 齐飞飞答应了，大家又去跟女知青说，她们果然只有刘玉梅说去。 刘玉梅最瞧不起干啥啥不行的人。自己自然不能落后。 集体户都定下来了，就是去找老乡合伙。 季红兵和李兵最近老是去李大傻家吃沙果，混的比较熟。 李大傻有把子力气，又没心眼，不会偷奸耍滑。 就说去他家看看。 季红兵和李兵来到老李家。 李大傻没在家。 李傻妞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吃沙果。 衣服裤子都有些小，不知道是弟弟妹妹穿剩的，还是她自己的小了，紧紧的箍在身上。 她随了她母亲的身材，两个大油瓶子奶子，鼓鼓胀胀的。屁股也大，肉颠颠的。 偏她衣服还又瘦又小。 是个男人看见心里都得起火。 她安安静静的坐着，见人就笑，也不说话。 如果不是傻，不知道有多少媒人上门求亲。 季红兵两人别开脸不去看她，进屋找李大婶。 李大婶没有李傻妞高，但矮小反而越发衬托的前凸后翘更加突出。 五官不是多漂亮，但也是有肉圆润型的，笑起来很亲和友善。 屋里还坐着一个男人，是李大傻的远房叔辈兄弟，叫李有才。也四十多岁了，光棍一个。 季红兵把来意一说，李大婶儿看了看李有才。 第78章 捡柴禾 李有才，“行，嫂子你就跟他们一起合伙吧，到时候我也跟着一起去。你在家看家，让凤霞和她对象宫二跟着一块去。再加上大哥和傻妞，也够了。” 李大婶儿一脸笑意，“那行，就听你的。” 转过来跟季红兵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吃过早饭就上山，我让他们去集体户跟你们会合。” 季红兵俩人事情谈好，也不久待，就回去了。 王斌和潘小文看事情已经定好，就去找郑大爷的儿子，郑小全，他是生产队队长。 郑小全家正在吃饭，媳妇儿和四个孩子们坐了一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盆小碴子和小米的二米饭。四碗茄子土豆汤，一碗大酱，一边葱叶，一碗旮瘩咸菜。 王斌和潘小文进了，郑小全停下吃饭，打招呼。 “来了，吃饭没？没吃就一块儿吃一口，孩她娘，你去拿两副碗筷。” 小全媳妇儿应声就要去外地拿碗筷。 王斌赶紧制止，“不用，不用，我们吃过了。我俩来是想跟队长说一声，明天我们知青点和老李家合伙上山捡柴禾，你看方不方便给我们派个马车？” 郑小全，“行，明天让它们先给你们拉。你们往那边去？” 王斌，“应该是往东山里走。明天早上走之前，我再过来告诉你具体位置。” 郑小全，“行。” 王斌看事情谈完，也不耽误郑家吃饭，就告辞了，跟潘小文回集体户。 到集体户把齐飞飞和要上山的人都叫到院子里，把具体情况都汇报了一下。 齐飞飞，“那行，今天你们把柴刀，斧子，锯都磨一磨。准备好，还要带绳子。 各自有水壶有玻璃瓶子的，明天带上水。干活容易口渴。 怕蛇记得脚脖子多涂点儿大蒜汁。 明天跟着大家，不要自己瞎走。 早起多做点儿大饼子，上山带点儿，要很晚才能回来。 明天往东山沟里走，走远点儿，柴禾多，争取一天就弄够。” 王斌他们都听着，记着，一一照办。 第二天早上刚吃完饭，李家人就来了。 大家浩浩荡荡的一起上山。 齐飞飞自然看见了李傻妞，她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跑跑跳跳的走在前面，如果忽略她的身材，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记得上一世，李傻妞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等家里人发现的时候，孩子都六七个月了。 她娘气的又打又骂，后来不知道怎么流产了。大出血，一尸两命。 想想就是来年春天的事情。齐飞飞有些感慨。 到了山上，李有才主动担起来总指挥。 分配男人负责拉树，锯木头。 女的在附近找干枝，站干，干树头，找到了，就整理成捆，放在一起。 等下午，大家再把弄好的柴禾背到山脚下。 刘玉梅寸步不离的跟着齐飞飞。她也不管李有才说啥，安排啥，就跟着齐飞飞不放。齐飞飞挪一步，她跟一步。 潘小文，王斌他们不好说啥，嘴上没反驳，但老是一眼一眼看齐飞飞。就怕她走了。 齐飞飞心里好笑。就站着没动等李有才说完。 等李有才安排完，齐飞飞跟男知青说，“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大家要用心，不要犯错误，搞不好是能砸死人的。” 说完拿着锯去挑了一棵长的不太好的桦树。 “砍柴是为了烧火，好不好看都无所谓，挑长势不好的，或过于密集的地方拉树，留下好的树让它们长的更好。不要看那棵树好看方便就拉那里。” 说着开始拉树，“先锯下坡方向这面，拉到小半就停下，把锯拿出来，锯多了，树倾斜，锯会夹在里面，拔不出来。” 季红兵不解的问到，“那你顺着山坡拉不就不夹了？” 齐飞飞，“你听说过顺山倒吗？” 季红兵摇头，“没听说过。” 齐飞飞，“拉树的时候确实可以向不同的方向倒，但无疑往山下倒更容易。 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齐飞飞锯好这一侧，又把锯拿出来，锯上坡这一侧。 “现在我锯上一半，大家都站到上面去，不要离我太近，一个是影响我拉锯，再一个树倒容易被波及到。” 齐飞飞拉的差不多了，就停下来。 “不要等它锯断才停，而且你锯的时候不一定能刚好对上另一半的茬口。 这个时候树干还是有一条连着的。 这就是喊顺山倒的时候了。 喊的时候要大点儿声，让周围的人都有所准备，避免发生危险。 喊完，看看树附近，特别是下坡没有人，然后从上坡往下拿脚踹，树受到力，就会向山下倒去。” 转头看季红兵，“你觉得往山下踹容易还是往山上踹容易？” 季红兵就笑，“原来是这样？看来凡事还是得实践。不能靠想。” 齐飞飞喊： “顺山倒喽！” “顺山倒喽！” “顺山倒喽！” 喊了三遍，看下面没人，才一脚踹上去。 就听“嘎嘣”一声。 大树缓缓倒下，“七扯咔嚓”树枝折断的声音。 最后“噗通”一声，树砸在地上，颤了几颤，停了下来。 齐飞飞，“这个时候就可以截木头了。 我们不是要木材，是烧火，看着截就行，能拿动，运送方便就行。 截木头的时候也要小心，万一木头滚动，不要砸到人。 干这个活处处要当心。 木头这么粗，万一伤到人 ，可能就是断胳膊断腿，甚至是人命。 大家要保护好自己，也不要伤到别人。 另外都拿着刀、锯啥的，山上杂草藤蔓多，走路不要急，绊倒了容易受伤。 活干多干少都不要紧，安全最重要。 大家都记住了吗？” 大家都说记住了。 齐飞飞小手一挥，“大家开干！” 李有才在一边看着齐飞飞教学，不时点点头，看齐飞飞干活有模有样的，比很多山里人都像样。 前几天跟蔡家的事儿，他也听说了，不禁心里感叹，“小姑娘看着清秀和善，不简单啊！” 看这边小知青会干了，就带着李大傻和宫二也去一边拉树。 李凤霞跟宫二刚刚定亲，就总想跟宫二在一处，不愿意领着李傻妞去捡干柴。 走没多远，她就往回拐。 李傻妞儿完全不懂，也不知道她二妹的心思，让她捡柴她就去捡柴。 第79章 山葡萄 李傻妞，你让她干啥活，简单出力的，她能干，但你不盯着她，她可能就被什么吸引，就忘记干活了。 李凤霞老往宫二那里凑，李有才也看出来了，就说自己和李大哥一起就行，让宫二跟李凤霞带李傻妞儿去捡树头。 三个人往远处走去。 齐飞飞看着男知青干了一会儿。看他们自己锯倒一棵树，这才又嘱咐几句，领着刘玉梅走了。 刘玉梅怕蛇，齐飞飞走那里她走那里，齐飞飞停下，她自己绝不乱动。 齐飞飞好笑，“你这么怕蛇，干脆就不来不就行了？她们也都没来。” 刘玉梅，“那怎么行？全都不来像什么样子？再说我能干活。” 齐飞飞就觉得刘玉梅这人挺有意思，平时特别爱占小便宜，又特别要强，怕人看扁她。 齐飞飞提议，“我上树掰干枝，你在下面捡。” 刘玉梅，“行。” 齐飞飞迅速爬上树，把干树枝掰下来。 齐飞飞在那棵树掰，刘玉梅就捡那棵树下的干枝。够一捆了，就捆起来。 两个人合作的倒是挺默契。 慢慢两个人越走越远。 齐飞飞在树上，看见不远处有一片野葡萄，就问刘玉梅，“要不要去摘点儿野葡萄？” 刘玉梅一听说有野果子也很高兴，两个人就往那个方向掰树枝。 到了地方，看着一串串紫黑色的葡萄，嘴里就冒酸水，都不觉得渴了。 齐飞飞问刘玉梅，“你要不要尝尝？” 刘玉梅点头，她想尝，可她不敢自己先走过去。 齐飞飞只好帮她把野葡萄下面的草地都拿棍子敲打了一遍。 刘玉梅立马活跃起来。 上去就摘葡萄，揪了一个放嘴里，酸的直皱眉。 “你说这野葡萄咋这么酸呢？酸的我头皮都发麻！都熟了还这么酸。” 齐飞飞，“野葡萄是这样，不熟的时候又酸又涩。熟了也挺酸，有人就爱这酸劲儿。” 刘玉梅皱着眉，直吸溜酸水儿，“妈呀，吃两个牙就倒了。” 齐飞飞，“那还摘不摘了？” 刘玉梅斩钉截铁，“摘，当然要摘。摘点儿回去，给大家尝尝，说不定她们爱吃呢？” 齐飞飞 问：“咱俩咋拿回去？” 刘玉梅毫不犹豫的贡献了头巾。 齐飞飞，“你想好了？山葡萄的汁会染色哦？” 刘玉梅犹豫了一下，“没事儿，我的围巾本来就破了，反正是干活戴的，染就染吧！” 齐飞飞没想到，她还真舍得。 “算了，我们编两个筐吧，简单拦一下，只要葡萄串不漏出去就行。” 刘玉梅的眼里有点儿冒小星星，齐飞飞简直无所不能。 齐飞飞割了一些葡萄藤，成井字型搭在一起，三四厘米的空隙。 编出筐底后，再一圈儿一圈儿的往上编筐垹。 很快一个筐就编好了。 在筐底垫了一层草。 两个人就开始往筐里摘葡萄。 刘玉梅摘矮的地方，齐飞飞摘高的地方，多高对齐飞飞来说，都不叫事儿。 两个人净挑好的摘。 葡萄一大串一大串的，很快筐就满了。大约有三四十斤。 两个人抬着葡萄筐往回走。 回到拉木头的时候，男人们正在歇着。 看见她俩抬了一筐野葡萄，都围过来，你揪一个，他揪一个，一个个酸的龇牙咧嘴。 李兵，“你俩不好好捡柴禾，摘这个干啥？酸的要死。” 刘玉梅本来喜笑颜开的，一听这话就炸了，“你不吃有人吃。又不是给你摘的。再说，我俩摘葡萄怎么了？我俩也没少干活，你们这不也歇着呢吗？ 也不见得你就比我们干的活多。” 李兵有些讪讪的。他确实也不是很能干。还嘴硬，上次吃了亏，心里还憋着劲儿呢。 “能干也不能去玩儿呀？大家都是出来捡柴的，柴捡不够，明天大家还都得来。这不是连累别人吗？” 刘玉梅，“你好意思说？你拉几棵树？齐飞飞走之前就拉了一棵，我俩捡干枝，捡了有二十捆了，你干多少活？ 你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李兵还强词夺理，“能者多劳，你们能干就多干点，不是应该的？都是一起的，哪分那么清。” 刘玉梅气的瞪眼睛，“合着我们少干一会儿不行，你干少就是天经地义的？你一个大男人咋那么不要脸呢？” 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 李有才赶紧劝，“别生气，别生气，上山干活要和气，干多干少，尽力就好。” 转移话题，“这葡萄真不错！哪里摘的？回头我有空也来摘点儿，这葡萄酿酒特别好，你们回去可以试试，就是费冰糖。” 刘玉梅不舍得冰糖，但别人说不定愿意，到时候也能跟着喝点儿。 就问起具体的做法。 李有才也是个爱说话的，就讲起酿酒的事儿。 “得先把葡萄洗了，控干水份，最好在太阳地里晒晒，中间翻一翻，不要有水，然后把葡萄粒都揪下来，用坛子装上，十斤山葡萄，七斤冰糖，把葡萄捏碎，和糖搁喽匀。封好口，等着发酵。等上二十多天，就能喝了。” 刘玉梅记的很认真。回去一定要让她们试试。 一旁李傻妞儿盯盯看着山葡萄流口水，就觉得这东西特别好吃。 她傻是傻，但从不拿别人的东西，也不霍霍人。 齐飞飞看见，就拿了一串葡萄给她。 李傻妞还扭头去看李有才，见李有才点头，她才接过来。 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咬的嘎嘣响。 一群人看着她吃，牙根发酸。 她好像在吃多美味儿一样，吃的欢喜，很快一串就没了，意犹未尽的。 齐飞飞又给她一串。 这次吃的没那么急了，速度慢下来。细细品味。 大家歇了一会儿，又开始干活。 这回齐飞飞走，后面变成两个尾巴。 李傻妞儿也寸步不离的跟着。 掰树枝也供不上两个人捡啊！ 但李凤霞巴不得她姐不跟着她，赶紧跟宫二一起走了 。 齐飞飞只好领着两个人。 齐飞飞爬上树，往周围看，看哪里有站干，找到后，下来后，领着两个人一边掰干枝一边往那边走。 第80章 傻妞儿教学 李傻妞儿不知道是因为齐飞飞给了她山葡萄，还是以为齐飞飞还会去采山葡萄，一直跟着齐飞飞，一路都特别乖，抢着干活。 到了站干的地方，齐飞飞要拉树，刘玉梅说让她试试。 齐飞飞就让了位置给她，在旁边看着。 刘玉梅按着齐飞飞教的，一边回忆，一边问，一边干，很是认真。 全过程都是她自己来。站干树比较好拉，很快就拉倒了。 几个人，掰树枝的掰树枝，锯段的锯段，很快一棵大树就被拆分了。 捆吧好，开始往山下扛。 今天的干柴是要拉回去的，男人们拉的树湿，要放山上刺啦刺啦，等干干，过些天再来拉。 三个女人都是能干活的，走的倒是不慢。 半路上还看见了一片蘑菇，刘玉梅眼睛都亮了。 “齐飞飞，齐飞飞，你快看，快看呀！蘑菇，哎妈呀！这么多蘑菇！” 刘玉梅就像小孩子看见新奇玩意儿一样，一惊一乍的，兴奋的不行。 一心就想停下来采蘑菇。要是不怕蛇，早冲过去了。 齐飞飞就像在看个孩子。等她咋呼完，两眼亮晶晶的盯着齐飞飞，等她给个指令。 齐飞飞：“我们先把这趟柴禾送下去。一会儿我给你配个帮手。” 刘玉梅一头雾水，啥帮手？还有谁能跟她一起采蘑菇？ 可齐飞飞不帮忙，她也采不成，只好跟着下山了。 到了山下，放好柴禾，往回走的时候，齐飞飞吹了两声口哨。 在后面屁颠颠跑上来一只小狗。 刘玉梅和李傻妞儿回头就看见，一条溜光水滑的“狼崽子”，颠颠的跑过来。 刘玉梅惊呼，“啊！妈呀！狼！” 转身就想跑。被齐飞飞一把薅住后脖领子，给薅了回来。 “看清楚了吗？就跑？不怕蛇了？” 刘玉梅声音都颤了！腿发软。“怕，怕。” 齐飞飞好笑，“看看它，好好看看它。” 刘玉梅稳了稳心神，“这是？这是豆包？这是豆包对吧？没想到整天不着家，在外边过的更好！看它这一身毛，油亮油亮的！” 豆包跑到齐飞飞身边，拿头蹭了蹭她的腿，不停的摇着尾巴。 齐飞飞，“这回不怕了吧？” 刘玉梅拍拍胸口，“这也太像狼了！你看它两只眼睛，锃亮。谁打眼看谁都得以为是狼。” 齐飞飞拍拍李傻妞儿的肩膀，“你俩在这儿采蘑菇，挨排采，不要乱走，傻妞，行不？” 李傻妞儿笑笑，点点头。“好。” 齐飞飞，“让豆包跟你们在这采蘑菇，它会帮你们把附近的蛇驱赶走的。我去扛柴禾，扛完，我来找你们，行吗？” 刘玉梅将信将疑，这豆包是长的挺好，可能斗得过蛇吗？ “齐飞飞，豆包真能行？你不是哄我的吧？” 齐飞飞，“它天天在山上，你说它怕不怕蛇？你要不放心，还是算了，大家都扛柴禾吧。 豆包，你去玩儿去吧。” 齐飞飞说着就走。豆包也要走。 刘玉梅赶紧喊，“别，别，别，我信，我信。我采蘑菇。”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啥时候了。 齐飞飞不可能特意带她上山采蘑菇。 刘玉梅一叠连声的说，她留下采蘑菇。 齐飞飞把豆包留给她俩，自己去扛柴禾。 没有两个跟屁虫，自己自由多了，也不用一点点儿扛了。 在山里溜达的，遇到蘑菇，遇到蓝莓，也都采点儿，慢慢走。 到了地方把干柴全装四合院前的草地上，溜达去了采山葡萄的地方。 干起活来还是手脚麻利，七扯咔嚓，一会儿就把剩下的山葡萄都收进了四合院。 又换条没人的路，慢悠悠的往山下溜达。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悄悄把干柴都堆放在先前放干柴的地方。 齐飞飞发现，李凤霞和宫二一趟干柴都没送下来过。不知道在干啥！ 齐飞飞又去找刘玉梅她们。 刘玉梅第一次采蘑菇，欢喜的紧。 李傻妞儿是山里孩子，以前也跟大人一起来采过。 虽然贪玩，活还是会干的，起码比刘玉梅会采蘑菇。 她还教刘玉梅。 看刘玉梅采老蘑菇，一把打掉，“不要。” 刘玉梅气，“你干嘛？白瞎这个大蘑菇了。” 李傻妞儿，“不能吃。”她说不明白为啥不能吃，反正她娘说不能吃。 刘玉梅跟她掰扯不明白，只好认输。 几次采到大蘑菇，都被李傻妞儿打掉了，只好认了，看见那样的就不采了。 刘玉梅连根拔起，就往头巾系的包里放。 李傻妞儿，又拿出来。让她看着，“这样，这样，这样……” 把蘑菇上粘的草都摘掉，把蘑菇根带土的地方，都掰下去。 递刘玉梅眼前给她看，“这样。” 刘玉梅只好点头。 她得跟傻子学采蘑菇，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不是要笑话死她？ 郁结！ 李傻妞儿可不会想那么多，看她干错了就纠正，反正她娘就是这么教她的。 豆包不理会两个人的官司。 在旁边来回转悠，坚决完成齐飞飞交代的任务。不时的标记一下地盘。 齐飞飞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采了好多蘑菇，两个人的头巾包的满满的，地上还堆了一堆。 齐飞飞，“你们这是打算用我的头巾包呢？” 刘玉梅贼贼的笑，李傻妞儿憨憨的笑。 齐飞飞无奈，把围巾解下来，给她们包蘑菇。 李傻妞儿把她的蘑菇包递给齐飞飞，“葡萄。” 齐飞飞迷惑了一下！ 这是拿蘑菇换葡萄？ “你还要葡萄？” 李傻妞儿乐，点点头，“嗯，好吃，还要。” 齐飞飞摸摸她的头。 “这些蘑菇拿回去，给你娘。一会儿我们下山，我再给你山葡萄。听懂没？” 李傻妞儿盯盯看着她，想了想，“下山，给葡萄？” 齐飞飞，“对，下山就给你葡萄。” 李傻妞儿呵呵乐，“葡萄好吃，吃葡萄。” 齐飞飞有点儿心酸。 齐飞飞先带着她们把蘑菇送山下去，让豆包看着。 又领着两个人上山去跟大家会合。 大家已经把拉好的树段和树头都堆在一起。 李凤霞和宫二也在拉树的地方。 有大约二十捆干柴堆在旁边。 齐飞飞眯了眯眼。 第81章 李兵和刘玉梅 大家见她们三个人溜溜达达，空着手回来，都有些诧异。 上午抬着筐山葡萄回来的，下午空着手就回来了，这是捡柴禾还是逛后花园啊？ 李大傻一天除了干活，啥也不想。 李有才心思多，有些疑惑，但也没说啥。 宫二和李凤霞对视了一眼，意思很明显，你看，我们猜对了吧？ 男知青们有点儿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好几个大小伙子跟人家两个大叔干的差不多。本来就没脸，现在两个女知青玩了一天。有些尴尬。 李兵心里还记着疙瘩就说，“你们逛游一天，就空手回来啦？我们是说女知青可以不来，可来了也不能只逛山景吧？” 刘玉梅本来就是个吵吵把火的性子，干啥爱要个尖。听李兵说话不好听，就急眼了， “说谁逛山景呢？你一共拉几棵树就好意思说我们逛山景？” 李兵，“我咋就不好意思？你们上午净摘山葡萄了，下午空着手回来，你干啥活了？” 刘玉梅嘴一撇，“啥也不知道，就搁那嘎达瞎逼逼。 我们上午掰了二十多捆干柴，下午掰了十多捆，还拉了一棵大站干，都够装大半车了，你说说，你拉几根木头？” 李兵不信，“你说你弄了多少，东西呢？在哪儿呢？谁看见了？” 刘玉梅就想上手挠他，直往前凑，“你妈x，找茬是不？上午回来，你就逼逼， 没完没了了？看你那小心眼劲儿，都不赶个好老娘们。” 李兵也急了，“说谁不如好老娘们？你再说一遍？” 王斌脸色阴沉的厉害。 潘小文跃跃欲试。 季红兵一看形势不对，赶紧站李兵和刘玉梅中间，“别激动，都别激动，都是误会，一点儿小事儿，话赶话的，都消消气。” 刘玉梅转头对齐飞飞道，“算了 咱俩不跟他们查火了，我跟你去里屋住，他们爱给不给女知青柴禾。” 她算看好了，跟着齐飞飞，啥都不用愁，这些个都是废物。 齐飞飞没接她的话，她可不想跟别人同住。 齐飞飞，“既然大家都觉得我俩干的少，我俩就不参与查伙了，不算我俩，你们人数也相当。” 对着王斌道，“今天队里的车我先用了，反正你们也没多少干柴，等过几天跟拉的树一起拉吧。” 又转头看李有才，“傻妞今天下午帮我们不少忙，那筐葡萄就给她了，李叔，你看行吗？” 李有才也是有苦难言。 李凤霞两口子，看男知青一帮人干的跟李有才和李大傻差不多一样多，齐飞飞和刘玉梅一直没回来，以为她俩不知道又干啥去了，两口子就一边干活一边玩儿。 李有才知道也不好说，又不是自己亲闺女儿，而且他也以为几个人又去玩了，要不李傻妞儿不可能听她们话老实干活，早跑回来了。 现在明显，齐飞飞对他们家也是不满的，齐飞飞一回来看那几捆干柴，神色就不对，别人没注意，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只好叹息一声。 “行，都行。” 齐飞飞对刘玉梅说，“傻妞儿的蘑菇顶你的山葡萄了，行不？”要是不行，改天我再给你摘山葡萄。 刘玉梅现在，齐飞飞说啥她都愿意。赶紧打断齐飞飞，“行，都行，你说咋办就咋办，我都听你的。” 齐飞飞又转身对着李傻妞，“傻妞儿，你的蘑菇给刘玉梅，这一筐山葡萄都给你，行不？” 李傻妞儿看着齐飞飞笑，“蘑菇给你的，给我葡萄。” 齐飞飞就笑了，“行，筐里的葡萄有一半是我的，给你了。下山我给你送家去。改天，我再给你半筐。听明白没？” 李傻妞儿盯盯看着齐飞飞的脸，想了想，“你给我葡萄。” 齐飞飞，“对。” 李傻妞儿咯咯乐，“谢谢。” 齐飞飞心里很惊讶，她还知道谢谢。 齐飞飞摸了摸李傻妞儿的头。 齐飞飞有一米七，李傻妞儿也不矮，齐飞飞摸着不大方便，可她就是喜欢，心疼这个傻姑娘。忍不住想摸摸她。 说好了，齐飞飞就领着刘玉梅去扛上午捆的柴禾。 李傻妞儿还要跟着。 齐飞飞，“今天你得跟着你家里人，不能跟我去了。改天我再带你玩儿。” 李傻妞儿，“你干活，累。” 齐飞飞很感动，这么多年，从小干到大，从上一世干到这一世，心疼她的人都不好找。李傻妞儿居然心疼她！ 齐飞飞眼圈有点儿红，“没事儿，我有力气，柴禾不多，能扛动。” 齐飞飞和刘玉梅走了。 王斌在后面喊：“你俩直接下山 ，不用回来了，葡萄我和潘小文帮你们拿回去。” 齐飞飞没回头，举起手拜了拜。 王斌在一边一直在憋着气。今天查伙干活，最好大家都能和和气气的把活干完。 他一直忍着没说，他怕他脾气也爆，怕一开口，话赶话就打起来了。 等齐飞飞走了，拿起工具干活。 “大家都抓点紧，多干点，你们要想给女知青柴禾，这点儿柴禾可那也不到那。” 大家也知道，要想给女知青柴禾，非得再来一天不可，都说出去了，不给也太丢人了。 李兵肯定是要给，不给苏芳婷不是要冻着？那绝对不行。 其它人本来是想跟着齐飞飞干，不可能不给齐飞飞柴禾，其它女知青都是顺带借光的。 现在主要的走了！ 唉！一个个心里发堵！ 都闷头干活，也没了之前的欢声笑语。 齐飞飞说不跟他们查火了。 可他们必须得把齐飞飞的那份给干出来。不然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人家啥都给你们安排好了，教会了，然后不带人家人？是个男人也干不出这个事儿。 李家人除了李大傻和李傻妞儿父女俩，其它人也都赶紧讪讪的。 都是聪明人，自己干了啥自己心知肚明。 一时之间，只听见锯树的声音。 第82章 王斌打李兵 齐飞飞和刘玉梅一人用绳子捆了五大捆柴禾，送下山，又返回山上，各自背了五大捆。 到山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刘玉梅累的已经直不起腰来。又累又饿，两腿打颤，心发慌。 齐飞飞望着路的尽头。 半天的霞光，山和草地上都铺了一层余晖。 路的尽头一架马车，渐行渐近。 是郑大柱的马车。 齐飞飞站在路边，招了招手。 豆包从蛰伏的草丛跑了出来。站在齐飞飞身边，一起望着路尽头的马车，摇着尾巴。 刘玉梅坐在柴禾堆上，敲敲肩膀又敲敲大腿，自己念念叨叨，“疼死了，硌的我肩膀生疼！肯定破了！” 郑大柱马车到了，正好王斌他们也从山上下来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柴装上了车，虽然马车还能装更高，但齐飞飞她们的柴也算一车。 李兵心里堵的难受，他一直不服气，为了苏芳婷也为了自己的面子，一直憋着劲儿想找回面子，却越来越打脸。 让他服软，他又拉不下面子。 李有才也是惊讶，他虽然也听说齐飞飞挺能干的。 他一直以为也就是比普通老娘们儿强点。没想到，比正经的老爷们儿都强。 李凤霞和宫二猫在后头，不吱声。虽然心里想了，可嘴上一直也没说啥，就眯着，当没那么回事儿。 只有李傻妞儿看见齐飞飞就往跟前凑，也不说话，就是笑。 大家装完车，齐飞飞，刘玉梅坐车上，跟车回去，李傻妞儿也跟着爬了上去。 其它人都自己走回来。王斌和潘小文还抬着山葡萄。 山沟里的土路，大包小坑的，不好走。 山葡萄不能放马车上，颠的厉害，就都颠破了。 马车在前面走，一群人在后面走。 豆包颠颠的在马车旁边跟着。 浩浩荡荡的回了村子。 朱丽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卸车的时候，齐飞飞直接就说了，一半卸在她前几天拿回来的树头上，一半单放。 刘玉梅跟集体户其它女知青咋算她不管。她自己的单放。以后留着烧里屋的炕。 留家的几个女知青，都面面相觑，心知是出了岔子。 不知道她们的柴禾还有没有指望。 院外的活都收拾完了，大家都往屋里走。 李傻妞儿回家拿了筐来，等齐飞飞给她山葡萄。 齐飞飞正给她往筐里捡山葡萄。 突然，听见，院子里打了起来。 原来王斌一天都憋着气，好不容易到家了。 越看齐飞飞的大柴堆，越瞅李兵来气。 他回来之前，大家都好好的，虽然有些人不大知道感恩，但没人找齐飞飞麻烦。 大家都和睦相处。 李兵和苏芳婷回来，各种找事儿。 今天好好的事儿，让李兵搅和的稀烂。 再也不想忍他。 薅着李兵的衣服领子，就给了他一个电炮。 李兵的半边脸瞬间就肿起来了。 王斌在大院，从小打到大。 实在是太熟手了。 李兵下乡之前，就是个“文弱书生”。 这一下打的牙都松了，眼前一阵发黑。 都忘了还手了，他还傻乎乎，不知道自己为啥挨打。 “你……” 又挨了一拳。 王斌发作的太突然，大家都没防备。 王斌把李兵按在地上，就是一顿锤。 好半天大家才七手八脚的把两个人拉开。 李兵已经是满脸花，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带血。 王斌指着他鼻子，“以后要是在集体户呆，就消停的，少特么没事儿找事儿。不想在知青点儿呆着，赶紧特么给老子滚！” 李兵眼睛都睁不开了，“王斌，你他妈有病啊？为啥打我？我干啥了？” 王斌指着他，“你他妈就是个二逼。少特么给我磨叽，自己干啥了自己不知道？” 李兵都哭了！ 他从小到大也没遭遇过这样的“毒打”！ 李兵一边哭一边说，“王斌，你给我说清楚，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这么打我？你说清楚？” 王斌深呼吸，这他妈就是个蠢人。怪不得这么多年，死心塌地的伺候人家，都没把人弄到手。 “你想不明白，就回去趟炕上慢慢想。以后做事过过脑子。一天天蠢的要死。” 李兵可不觉得自己蠢，他感觉自己学习还挺好的。 季红兵隐约明白了。 拉着李兵进屋 “别吵了，别吵了。回屋，走，先回屋，洗洗脸。” 他拉着李兵进了屋。 其它人站在院子里，一时无言。 女知青感觉今天山上是出了大事儿。 苏芳婷跟着进了男知青的屋，想问问啥事儿。 王斌往院外走去，平复平复心情。 潘小文叹口气，去照顾他那饿的嗷嗷叫的小花猪和小兔子了。 几个女知青，悄悄的跟刘玉梅和徐志强打听，咋回事儿？ 徐志强不想说，他也觉得闹挺，本来好好一件事儿，大家开开心心的，现在搞成这样！真是不知道说啥好！ 刘玉梅可不管那个，把李兵的事儿，声情并茂的一顿讲。 几个人都好气。 朱丽多半是为齐飞飞不值，要是她，下次肯定也不帮忙了。 李丹妮她们俩都感觉遗憾，要是不出这事儿，齐飞飞那一大堆柴禾不是就是女知青的了？现在她们的柴禾都没了着落。也不知道男知青给不给她们了。 齐飞飞只是看着，啥也没说，没参与。 给李傻妞装好山葡萄，又遮掩着，给了她两把圆枣子塞她口袋里。 李傻妞儿乐颠颠的挎着筐回去了。 齐飞飞洗手洗脸，回里屋，躺炕上歇会儿。 季红兵把李兵拉屋里，让苏芳婷给他打水洗洗。 苏芳婷出去了。 季红兵小声对李兵说，“你以后不要再针对齐飞飞了。你还不明白这顿打是为了啥挨的？” 李兵露出疑惑的眼神，能吗？ 季红兵，“不管为啥，肯定是跟你针对齐飞飞有关。你以后掂量着办。 齐飞飞和王斌你都惹不起。 潘小文那小子也是齐飞飞的人。 朱丽也跟齐飞飞一条心。 你自己想想吧！ 你有没有胜算？” 李兵有些茫然，他才回家一个月，这就变天了？ 苏芳婷端着水盆进来，两个人就停止了说话。 让李兵洗脸，季红兵出去自己打水洗脸。 苏芳婷多少还是心疼李兵的。 “你是咋得罪王斌了？他下手这么狠，我们去找大队长吧？让大队长给评评理。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83章 郑老汉娶亲 李兵现在心烦意乱。他没想过他挤兑齐飞飞和刘玉梅，王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听了季红兵的话，还有些懵，听苏芳婷说找大队长评理他犹豫了。 “我今天累了，想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吧！” 苏芳婷觉得他就是不爷们儿，这能忍？必须得让王斌给个说法，还没王法了！ “你咋这么窝囊？都打这样了，还不找大队长评理，等明天？人家都是趁热打铁。你等事儿都过了，效果能一样吗？” 李兵心里还是颤的，刚刚挨打的是他，他清楚感受到王斌的愤怒。他不想再来第二次。 找大队长也就是批评教育一番，赔几块钱医药费。 过几天再挨揍，再赔医药费？ 他遭不起那个罪。 他爱面子，不可能说出口，推脱说，“今天第一次上山，太累了。我很想睡觉。事情明摆着，明天评理也不迟，再说这么晚，大队长也该休息了。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 苏芳婷也看出来他实在不想去，就没再坚持，回了女知青屋。 李兵躺在炕上，累的腰酸背痛，却睡不着。 他一遍一遍捋这些天的事儿。 以前大家小矛盾也是常有，顶多吵吵两句，但从没像今天这样。 对他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他心里很委屈，眼泪擦了又流，流了又擦，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至于吗？ 可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打不过王斌。 王斌说他蠢，让他好好想想。 他要想不再触怒王斌，就得琢磨透王斌的想法。 他想来想去，今天也没啥大事，就是他想挤兑女知青几句，然后刘玉梅先炸了。 他都没和齐飞飞接火，齐飞飞就退出查火了。 他怎么想这些人都小题大做。 王斌不是为了刘玉梅就是为了齐飞飞，李兵说是跟齐飞飞有关，可平时他也没看出来王斌跟齐飞飞关系好啊？ 他想跟季红兵聊聊，可大家都回来了，又不好问出口。 只能憋屈的流眼泪。 齐飞飞回屋就躺下了！今天干了一天，又没吃饭，也是又饿又累。 想等大家都躺下睡觉，她好进四合院洗澡吃饭。 小家伙肯定也都饿坏了！ 刘玉梅却跟上了发条一样，声情并茂的讲着山上发生的事情。 讲完吵架又讲如何发现山葡萄，如何采的，如何…… 兴奋的不行！ 当然采蘑菇她没说是李傻妞儿教她的。 以后她也是采过蘑菇的人了！跟知青点儿其它人不一样了！ 早知道豆包能赶走蛇，她早跟着齐飞飞去采蘑菇了！ 好大损失啊！ 当然，不忘把齐飞飞好一顿夸。 齐飞飞却在想，你咋那么多话呢！ 朱丽知道今天齐飞飞没法自己去弄吃的。煮饭的时候就带出来了。 给刘玉梅盛饭的时候，给齐飞飞也送了一碗菠菜土豆汤，两个大饼子。 齐飞飞也没推辞，朱丽的饭做的还是不错的，齐飞飞吃的很顺口。 她把今天李傻妞儿给她的蘑菇给了朱丽，让她自己晒了，留着过年回去带给家人。 等大家终于都睡下，齐飞飞回了四合院。 她一到草地，小家伙们就跟久别重逢一样，全冲上来，围着她转，这个往上爬，那个往上蹭。 搞的齐飞飞寸步难行。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想我了。” 一个一个撸了一遍。 “好了，我给你们拿吃的，都乖乖的，等一会。” 好不容易才脱身！ 齐飞飞把六只兔子剥皮，内脏拿给他们吃，肉留起来。 小家伙们开始长个子，食量也跟着猛长。 好在，最近天天在山上打猎，小家伙们自己也能捕一些小动物吃。 全都喂完了，又去山上转了转，看看蘑菇灵芝，人参长得怎样，有没有被野鸡和沙半斤霍霍了。 在草丛里居然发现了三枚野鸡蛋。 齐飞飞很惊喜，按理说这个季节小鸡都要出窝了，母鸡妈妈开始贴秋膘，准备过冬。 看来，在“幻境”里生活条件不同，母鸡们的身体状况也不一样。 以前捉到的野鸡大多都被她弄死了。只留了六对长的好的。 看来以后捉到可以多留一些母鸡，以后就有鸡蛋吃了。 今天都没去看套子，明天要去看看。 齐飞飞盘算着，最近就不去下套子了。野物虽然多，也得多给野兽留些口粮，而且冬天会有一部分冻死饿死的。 野生资源还是要保护的。 虽然自己起不了多大作用，上一世后来野鸡都成保护动物了，但还是以身作则，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心。 齐飞飞去洗了澡。洗了一碗圆枣子，一边吃一琢磨。 还有好多事儿，要剪一些菜籽，留着冬天喂野鸡和沙半斤，还要去割落豆秧，还得夹个猪圈，还要挖圆枣子树…… 对了，还得去霍盛那里，估计姚春丽会把粉条给霍盛捎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齐飞飞带着豆包又去了下套子的地方，套到了六只野鸡和五只野兔。 四只母野鸡，两只公野鸡，看样子是今年的小野鸡，都不太大。 旁边还放着一只已经咬死的狍子，还挺胖的。 看来是猞猁妈妈送来的。 齐飞飞感叹，这妈妈还挺有心的，时不时给孩子送点吃儿的。 她把野鸡放进了后山，其它的放进了自己做的小木屋。 把小家伙都放了出来，让它们在山谷里玩儿。自己开始割落豆秧。现在落豆秧基本都黄了，不能等它们干透，干透就要炸荚了。 在齐飞飞在山谷里忙碌的时候，屯子里又发生了一件值得大家津津乐道的事。 宫寡妇要嫁给郑老汉了！ 郑小全媳妇儿一百个不愿意，在家里临风扫地的作。 饭也不做了，孩子也不管了，猪饿的嗷嗷叫，直拱猪圈门，要不是猪圈结实，早跑出去了。 三个孩子，老大抱着老三，领着老二，站在炕边上，一个个哭唧唧，看着她们娘，肚子饿的咕咕叫。 郑小全媳妇儿躺在炕上生气，充耳不闻。 “你们爹有本事娶后妈，让他后妈给他干活，老娘不伺候你们了，你们去找你爹去吧！” 第84章 宫寡妇上门 大丫头眼泪巴插的，“娘，爹没在屯子里，我们都找了两圈了！小三都饿哭了，娘，你起来煮饭吧？” 二儿子也说，“娘，我饿！你快起来吧！娘！娘！”摇着郑小全媳妇儿的腿。 小三憋扯，憋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还不会说话，可他好饿啊！ “啊~~啊~~~” 一时之间郑小全家，小孩哭声，猪叫，拱门声，乱成一片！ 郑小全媳妇儿，“滚滚滚！都给我滚犊子，你们去你二大娘家哭去，去去去！快去！” 大丫还想求求，“娘！” 郑小全媳妇儿提高嗓门，“娘什么娘？还不快滚？完犊子玩意儿！” 大丫头带着两个小的，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不知道该咋办！ 领着两个弟弟，磨磨蹭蹭的去了大队长家，站在院子外边，蔫头耷脑的，想进去，又踌躇。 老二见大姐磨磨蹭蹭，“姐，进去吧？我都饿死了！早饭都没吃呢！姐！ 我们问二大娘借点儿吃的，回头爹回来，让他还。” 大丫觉得丢人，自己家又不是没米下锅，去别人家要饭吃！ 老二也不管她姐同不同意，直接推开院门就进去了。 “二大娘，二大娘，在家吗？” 大队长媳妇儿正坐在炕上哄小孙子，听见喊，就问，“喜才呀，啥事儿？” 郑喜才跑进屋，“二大娘，我饿了，你能给我们煮点饭吃吗？等我爸回来，让他还你米。” 大队长媳妇儿就奇怪，“你娘呢？出门了？” 郑喜才，“没，我娘生气呢，不给煮饭，早饭就没吃，我们三个实在太饿了，二大娘你帮我们煮点吃的吧？小三都饿哭了，我也哭了！” 大队长媳妇儿疑惑，这是咋了？ “你爸打你娘了？” 这咋还把孩子饿上了？ 郑喜才，“不是，我爸要娶后妈，我娘不同意。” 大队长媳妇儿把孙子放炕上，“秀杰，你进来，帮我看一下喜文，我好煮饭。” 下地去下屋蒯米，准备捞小米饭。 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了， “喜才，你刚刚说啥？你爸要娶啥？他给你们找了后妈？” 那小全媳妇儿耍脾气耍的有理，搁谁也得撂挑子不干了。 郑喜才，“不是，我爸要给他自己娶后妈。” 大队长媳妇儿脑子转了一下，“你是说他给自己取后妈，你爷要娶媳妇儿？” 郑喜才直点头，“对，他要给自己找后妈。我娘跟他打了一晚上，今天他一天都没回来。” 大队长媳妇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去给孩子们做饭去了。 晚上，郑小全回来，他媳妇儿还在炕上躺着。 郑小全坐炕上低着头，叫了一声，“媳妇儿”。 郑小全媳妇儿“嗖”把身翻过去，背对着郑小全。 郑小全在后面捅了捅媳妇儿后腰。 “媳妇儿……” 郑小全媳妇儿，“你跟你后妈过去吧，让她给你带孩子，做家务，伺候你。” 郑小全深吸一口气，“说啥呢？我跟你好好说话呢！咱俩好好唠唠。” 郑小全媳妇儿，“唠啥唠，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看着办吧！” 郑小全无奈，“她以后也不跟我们过，她去养猪场住，咱们还跟以前一样过日子。” 郑小全媳妇儿“蹭”一下坐了起来。 “啥一样？啥一样？你说啥一样？你是不是傻？ 她俩过，你爸挣的工分给谁？你爸得的东西给谁？你爸种的菜给谁？ 你就是愚孝。 好处都让人家得去了。你爸就得了……我说不出口，那么大岁数了，磕不磕碜？ 你不嫌磕碜，你跟她们过，我走。” 郑小全，“爸自己能养活她俩，咱们也不是过不下去，不差那一点儿。” 郑小全媳妇儿，“你不差那一点儿，我差，我差行了吧？ 你没想过几年老了咋办？你还要捡个后妈养啊？ 你爸比她大十来岁呢，她图啥？不就图你爸那点东西吗？难道图你爸老么卡尺眼啊？” 郑小全，“我知道，你说的我也想了，可我妈走的早，我爸这些年兢兢业业，把我拉扯大，娶妻生子，日子过的也算红火。他老了就这点儿心愿，又不用我们养，就成全他吧。 等他不能动了，要是宫寡妇不管他，咱们就自己伺候。 要是宫寡妇管……” 郑小全媳妇儿，“管咋滴？你还要捡个后妈管啊？我是不伺候，别想进我的门。” 郑小全揉了揉脑门！唉！ 今天去劝老爹劝了一天，没劝通，回来劝，也难！ 唉！ 作为男人的角度，他也能理解他爹，老树开花，心里正热乎着呢！谁不想有个暖被窝的。戏文里的老太爷都好几个媳妇儿。 可从现实情况想，媳妇儿说的也没错。 两头都说不通。媳妇儿不能打，老子更不能打！咋整啊！ 闷头坐了一阵子。 起来去了大队长家。 原来前些天，六奶奶去了养猪场，给郑老汉一顿恭维。 又说他身体硬朗，像三四十岁。 又说他能干，这么多年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一点儿饥荒没有，还给成家立业，儿女双全，日子红红火火。 一辈子可真是，除了老了没伴，真没啥遗憾了。 郑老汉听的美滋滋，还真别说，都让她说对了。 正晕晕乎乎呢！ 六奶奶又说，“这回这个遗憾也没了。宫寡妇看上你了。那媳妇儿年轻时候也是十里八村数得上的大美人。 手脚勤快，家里孩子都大了也没啥拖累。 身体好，你俩在一起能和和美美过上几十年。 多好的事儿。 你可是真有福气啊！” 郑老汉想想宫寡妇，确实长的白净，细皮嫩肉的。 男人没死的时候，也不让她下地，男人没了，儿女大了，她也不用下地，在家养的，手指都白嫩嫩的。 摸上去一定很滑溜。 老头子心就活泛了。 一时冲动，就说那就相看相看。 结果，第二天，宫寡妇自己就上门了。 穿一件水蓝色带小花儿的衬衫，深蓝色的裤子，剪的齐耳短发。干净利索。 衣服非常合身，胸是胸，屁股是屁股。 说话也坎快。 第85章 郑小全为难 郑老汉看见宫寡妇，心里自然欢喜。 把人让进屋，又是沏糖水又是去园子里摘柿子。 宫寡妇也不扭捏，“六奶奶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没啥说头儿，也不要啥彩礼。 以后最好就咱俩过，不跟儿女掺合。不知道你是个啥想法？” 郑老汉，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续弦的一天。 现在就像突然打开了一扇大门，看见了外面的无限风光。再也关不上了。 看着宫寡妇瓷白的皮肤，盈盈笑意的眼睛，心噗通噗通的，啥也听不进了。 “都行，都行，都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 晕晕乎乎就答应了。 宫寡妇也不外道。当时就留下来，给郑老汉屋里屋外的收拾。 把脏衣服都按盆里洗了。 棉袄棉裤全拆了。放盆里泡上了，打算第二天来洗。 郑老汉看着女人屋里屋外的忙活，到处都变得整洁了，心里美滋滋。 恨不得明天就娶进门。 郑老汉把平常日子从来不动的白面拿了出来，烫了面。 去园子里摘了西葫芦，打了几个鸡蛋，打算给宫寡妇蒸个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饺子。 又拿出白糖和花生米，打算炒个花生米，做个西红柿拌白糖。 宫寡妇看见心里满意的很，嘴上却说，“不用这么破费，以后都是自家人，随便吃点儿就行。” 郑老汉听了“自家人”心花怒放。 “好吃的就是给自家人吃的。你放心，以后我指定不会亏待你。” 宫寡妇是个会干活的。跟郑老汉两个人忙活。 郑老汉这边炒着花生米，锅里噼啪作响。 宫寡妇洗西红柿，切成莲花形状，撒上白糖。 郑老汉一下一下的擀皮，慢悠悠的，每一下都很稳，饺子皮擀的很圆。 宫寡妇包饺子，白皙的手指拖着饺子皮，放好黄白绿相间的饺子馅儿，看的郑老汉心痒痒的。 两人干着活，有说有笑的。 饺子蒸好，郑老汉给老秦端了一碗过去东屋。 在西屋放好桌子，自己和宫寡妇在西屋吃。 两个人坐下，宫寡妇主动先给郑老汉夹了一个饺子。 郑老汉看着宫寡妇白净的脸，心情怎么也沉静不下来，好像这一整天都在天上飘。 “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叫啥？总不能以后还叫你宫寡妇吧？” 宫寡妇咯咯的笑。 眼波流转。 “我当姑娘的时候，大家都叫我艳丽。你以后就叫我艳丽吧。” 郑老汉，“好听，艳丽。” 宫寡妇含笑点头，“嗯。” 郑老汉又叫了一声，“艳丽。”眼神儿似有火苗。 宫寡妇有些害羞，低下头，柔声应了一声。“哎。” 郑老汉心里充满阳光。 给两个人都倒上了一酒盅酒。 “艳丽，咱俩喝一杯，也庆祝庆祝？” 宫寡妇就笑，“我不能喝酒，就意思意思，你自己多喝点儿，我陪着你。” 两个人举杯碰了一下。 郑老汉一口干了，宫寡妇稍稍抿了一口。 两个人边吃边聊，很开心。 宫寡妇白皙的脸蛋慢慢泛起红晕，越发的诱人。 郑老汉心里像有团火。 一再保证，过了门绝不让她吃苦。 过几天带她去镇上，买东西，别人结婚有的，咱们也得有。 宫寡妇很满意。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郑老汉要送宫寡妇回家。 宫寡妇不让，“还没跟孩子们讲，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郑老汉执意要送，“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别人不会知道的。” 结果两个人隔着两三米，一前一后，把宫寡妇送到家，郑老汉才转回头回了养猪场。 从这天后，宫寡妇天天去养猪场，把郑老汉的被褥棉衣都拆洗干净，做好了。 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 天天两个人一起煮饭干活，很是开心惬意。 郑老汉一直没敢跟儿子说这事儿。他就怕儿媳妇儿不同意。 虽然很上头，可自家儿媳妇嫁过来十来年了，是啥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 心里很急迫，就是张不开嘴。 眼看到了跟宫寡妇约好去买东西的日子。 先斩后奏好像也不行。 正犯难呢！ 儿子来了。 郑小全脸色阴郁，坐在炕沿，低着头，也不说话。 郑老汉就问，“这是咋了？遇到事儿了？” 郑小全憋了半天，“爸，你和，你和宫家那谁，那啥了？” 郑老汉一下脸就红了，有些不自在。又有点儿心虚。 “儿子，我，我本来想……” 郑老汉支支吾吾。 郑小全抬眼看着他爸，“就是说，传言都是真的了？” 郑老汉，“我是想再续一房人，看着艳丽人不错，孩子都大了也没拖累。” 郑小全有点儿急，“那你咋不先跟我说一声？你这是和和美美了，我家里都作翻天了！” 郑老汉怕的就是这个。 郑老汉也蔫了，“我就是怕这样，一直没敢说。”怕搅和黄了。 郑小全，“你怕还找？以前咱家不是过的挺好，这不是找麻烦吗？你赶紧跟她断了。” 郑老汉不高兴了，“以前是好，你打小没了娘，我为了你，一直没找，就怕后娘给你气受，屋里外头，炕上炕下的活都是我一个人。 总算把你养大了，娶了媳妇，现在儿女都有，也没饥荒，手里还有点儿闲钱。 我自己找个老伴，陪着我，能给我洗衣做饭，刷锅洗碗，有个人陪我说说话。” 郑小全，“不是有老秦天天陪着你，一块吃饭干活，就非得找宫寡妇？” 郑老汉气结，喘了好几口粗气，“那，那能一样吗？”宫寡妇能搂被窝里，老秦能吗？ 郑小全心里也明镜似的，可他私心里也不想郑老汉找后老伴儿。 费钱，关系还不好处。 “爸，你就算为了我，咱不找不行吗？我们两口子对你不好吗？” 郑老汉默默卷烟，不再开口。 他活大半辈子了，能不知道儿子哪点心思？ 烟都抽了半截了，才开口。 “我们单过，我的工分也够我俩吃了，菜我们也能自己种，不会拖累你们的。我要是有一天没了，她有儿女，自然有人管她。你们不用担心。 我手里还有两个，结婚你愿意就出两个，不愿意，我自己也能办。” 这就是铁了心了！ 郑小全坐在那里不吭声，心里翻来覆去的衡量，坐到天黑，最后啥也没说，起身回去了。 第86章 郑老汉流泪 郑小全回家，媳妇儿还在生气，虽然没有像昨晚摔摔打打，临风扫地的，也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郑小全也是没有办法，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媳妇，他们想啥他都知道，道理都懂，可他却没法调和矛盾。 只好去求助大队长。 大队长回来，他媳妇儿就把郑老汉要娶媳妇儿的事儿说了，大队长就知道这麻烦事儿得落他头上。 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但不管是因为他是大队长，还是郑老汉是他老叔，他都得管。 第二天，大队长吃过早饭，就去了养猪场。 当他进了院子就看出不一样了。 西屋的玻璃擦的锃亮，都能照出人来。 陈年的粘窗户缝的纸，都洗刷掉了，窗户框擦的干干净净。 进了屋。 炕席是旧的发黄，但明显拿肥皂水刷洗过，干干净净，反着光。 被褥棉衣拆洗的干干净净叠在炕梢儿的箱子上。 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见他老叔的屋子这么干净。 关键是看见他老叔穿戴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容光焕发。 从心里往外透着喜悦舒坦，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想想宫寡妇的样子，虽然不是多好看，但架不住白呀！ 宫寡妇年纪跟自己相仿，打小就认识。 农村妇女大多都黑的跟土豆子一样，掉地上找不着。 可宫寡妇一直都白白的，虽然上了年纪，多了不少皱纹，依然耐看。 他老叔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一辈子老实巴交，勤勤恳恳，就没离开过这山沟，最远也就去镇上。 能遇到宫寡妇这样的，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错过。 一看这情况，两人这事儿是都打算好了，也就直接问了。 “老叔，我听说，你打算续弦？” 郑老汉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你都听说了？是有这么个事儿。” 大队长，“昨天，小全去我那了，跟我说了说，也没说具体。你咋想的？” 郑老汉就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的事儿都说了。 “我就想能找个人也行，岁数大了自己也不爱动了，有人能给做个饭，洗洗衣服，挺好，我挣的也够两口人吃了。也不拖累孩子。” 作为一个男人，大队长非常理解郑老汉。 “可现在，小全媳妇儿在家又作又闹，死活不同意，昨天一天没给孩子做饭。你说咋整？” 郑老汉一听孙子挨饿，就心疼了。 “她真把孩子饿一天啊？这当娘的心咋能这么狠啊！” 大队长，“可不是，孩子下午实在饿的不行了，去找了她二大娘，要不就得饿到小全回家。” 郑老汉心里难受。他想到儿媳妇儿肯定得反对，耍脾气，骂人，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对孩子下手。 孙子是他的命根子，有一口好吃的，都给送回去。 现在让孙子受委屈，他心里过不去。 自己为了儿子一辈子，老了老了，还得受制于人。 他是个老实人，遇到困难解决不了，就自己憋屈。 心思心思，眼圈就红了，吧嗒吧嗒掉眼泪。 大队长也心疼他老叔。说到底小全媳妇儿不就是心疼他老叔那点儿工分和猪肉吗？ “老叔，你也别难过，你要是实准相中宫寡妇，我再回去给你商量商量。这也不是犯啥错误。” 郑老汉就怕他儿媳妇儿这一关，要是她实在不同意，不管孩子了，自己立马就得认输，啥也没有孙子重要。 真放弃宫寡妇，心里也是万分不舍。 心里越发难受的紧。 “你也看见了，也不是说儿子媳妇不孝顺，他们再好，也不能来帮我洗衣做饭，这屋里有个女人，终究是不一样了。 你帮我再说和说和。 我娶老婆不花他们的钱，以后我俩单过。 真有一天，我不行了，宫寡妇也有儿女，不会拖累他们的。” 大队长，“行，我回去让你侄媳妇儿去劝劝看。你也别着急，咱慢慢商量。” 大队长走了。 郑老汉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几天的欢喜雀跃的心情，像被按了暂停键。他能不急吗？ 等大队长回到家，让媳妇儿去跟小全媳妇儿唠唠。 小全媳妇儿已经回娘家了，把三个孩子都扔家里了。 大队长媳妇儿一进门，猪圈门已经拱歪了，猪正在院子里到处跑，找吃的，鸡鸭吓得乱跑，乱叫。 大丫头领着两个小的，在屋里抹眼泪，郑小全垂头丧气的抽烟。 屋里乱七八糟，明显是打了一架。 大队长媳妇儿叹了口气。 “小全，你也别抽了，我把几个孩子领走了，你收拾收拾屋子，喂喂猪，喂喂鸡鸭。” 郑小全站起来，“二嫂……” 大队长媳妇儿制止他，“行了，你收拾好了，去把媳妇儿接回来。自己的日子还得自己过。 你爸也不能跟你们一辈子。” 大队长媳妇儿看不上小全媳妇儿这样，没有老人还不过日子了？有啥事儿就说事儿，用得着把自己家作这样？ 没眼看！ 齐飞飞这天一早领着“小部队”去了上次摘圆枣子的地方。 这几天没来，圆枣子基本都熟了，很多都掉了下来，树上已经不多。 把傻狍子也放出来，让它们自己吃圆枣子，在附近玩儿。 她自己拿着镐开始刨树。 辛苦了有两个多小时，累的汗流浃背，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颊上，衣服都粘在身上了，才把圆枣子树抠出来。 它还缠着树，齐飞飞又拉树。把树一节节的从藤蔓里拆出来。 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把圆枣子树弄进了四合院的后山。 种好圆枣子树，去浴室洗漱一番，又往机械厂赶。 到了机械厂，就见电影院旁边的广场上，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齐飞飞很好奇，就也踮起脚尖，穿着人空往里看。 原来里面是有人在打篮球，有男队，也有女队。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男人高大英俊，全神贯注的在打球，刚好是扣篮，高高跃起，篮球准确入篮。 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 第89章 篮球赛 齐飞飞看了看，就转身去了胜利饭店。 一进后门，就见王姐在摘菜。 王姐也抬头看过来。 “哎呀！你咋这么多天都没来？快进来坐一会儿。” 这次齐飞飞倒是不急着走，就坐在了王姐旁边的小凳子上。 “最近活多，好不容易挤出点儿时间，这不就赶紧来了。” 说着从背篓里拿出了三只大野鸡，一只公鸡，两只母鸡。 王姐眼睛就亮了！ “诶呀！诶呀！啧啧啧！咋夸你好呢！诶呀！你这丫头！不得了，不得了！ 你咋弄来的？” 齐飞飞就笑，“抓的呗！” 王姐，“真是你自己抓的？不得了啊！这你都能抓到？” 王姐翻来覆去的看，“真好看，这野鸡就是好看！这毛，留着做鸡毛掸子，得多漂亮！啧啧啧！” 想想又问，“你真是抓的？不是药死的吧？” 齐飞飞，“你就放心吧，我不干那缺德事儿。都是我亲手扭断脖子的，不信你现在就退毛，一看就能看出来。” 王姐就笑了，“我信你。” 说着就开始薅漂亮的大羽毛。 “公鸡给你三块钱一只，母鸡两块五。野鸡虽然稀罕，可没家鸡肉多。三只就是八块钱。” 齐飞飞也不讲价，“行。” 王姐忙着薅毛，“一会儿给你拿钱。” “你过来，看见电影院旁边有人打球了吧？” 齐飞飞，“看见了。” 王姐一脸奇怪的笑容，“你没在哪儿看会儿？” 齐飞飞，“没有，一开始我还奇怪，一群人围着看啥？我踮脚看了看，原来是打篮球，就过来了。” 王姐，“你这丫头，你看，今天这屋多清静？男女老少都去看热闹了，就剩我一个。” 王姐凑近齐飞飞，小声说，“听说有男同志，身材特别好，长的又帅，球打的也好，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红眼了！天天巴巴的去看。 我这是走不开。 这男人都爱看篮球，我不好留他们看店，我也不能跟小姑娘争，万一她去能看对眼一个呢！” 说完，哈哈哈的笑起来。 “要不，说啥我也得去看看。” 齐飞飞就笑，也不说话。 王姐又说，“她们说，其中一个长的特别匀称，肌肉一块儿一块儿的，我就是老了，我要年轻说啥得去看看，万一看对眼了呢！” 齐飞飞就笑，“你真敢说，要是让姐夫听见了，看你咋办？” 王姐一脸不屑，“我怕他？在姐家，他得听我的。当年也是我瞧上他的，我让我娘找了媒婆去他家提亲，要不是他长得好，我才不要他。” 齐飞飞，“王姐，原来你喜欢美男子啊？” 王姐美滋滋，“那是，谁不喜欢好看的？天天看着，还是好看的养眼啊！ 都嘴上说要能干的，要顾家的，真有好看的都往上盯，大马路上遇见，还多看两眼呢！ 你说又好看又顾家不是更好？ 姐告诉你，遇到好的，就下手，别扭扭捏捏的，等你扭捏完，都让人抢没了。” 齐飞飞咯咯笑，“姐，你可真逗。” 王姐也笑，“我这是过来人，都是经验，我要是不好意思，我能嫁你姐夫吗？ 我家孩子你还没见过，姑娘儿子都漂亮，个也高，要是找个丑的，找个挫的，能有这么好的孩子？ 男的找媳妇儿要好看的，自然女人找丈夫，有条件也得挑挑。是不是这个理？ 你条件好，好好挑，别白瞎了。” 齐飞飞忍着笑，认真点头。 王姐轻轻推她一下，“姐是真喜欢你，都跟说的掏心窝子的话，你正是好时候，好好找，一辈子的大事儿。” 齐飞飞想，是啊，一辈子的大事，上辈子就是耽误在这件大事上。 那边球场上，欢呼不断。 运动员的运动衣都比较紧身，块块肌肉分明，箍得咯咯愣愣的，有货没货一目了然，球场上，到处洋溢着荷尔蒙的气息。 大姑娘小媳妇儿看的心咚咚咚直跳。 周围人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助长着赛场的热情。 姜婉莹也在现场，就在最里层，跟着球的传送，投篮……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兴奋，又蹦又跳，又喊又叫。 小脸粉红，微微出汗，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霍大哥，加油！” “霍大哥，加油” “霍大哥，进了，进了！” “霍大哥，好棒！” …… 嗓子都喊哑了！ 颜玲也来了，站在另一边，穿了一件白衬衫，黑裤子，干净利索。 她不喊，文文静静的，满脸骄傲和崇拜，眼睛似乎能腻出水来，一错不错的跟着霍盛在球场上移动。 谁都看得出来，她眼里只有霍盛。 霍盛集中注意力，只在打球上，他只想得第一。 齐飞飞在王姐处坐了好一会儿，才去了家属院，她去找了曹大娘。 曹大娘一个人在胡同口坐着。胡同里冷冷清清的，大概人都去看球赛了。 曹大娘看见齐飞飞，很是热情。 说谢谢上次的大鲫鱼，真是好吃，特别香。 把齐飞飞拉进院子，问她这次带了东西没有？ 齐飞飞从背篓里拿了一只大公野鸡。 “今天就这一只。” 曹大娘像见了宝。 “这个我要了，你要啥？” 齐飞飞，“最好是粮票。” 曹大娘算计了一下，“给你二斤粮票，二块钱。” 齐飞飞微笑，“大娘，这大公鸡，正是胖的时候，您给三斤粮票，两块钱吧。” 曹大娘有点儿肉疼，想想给孙子吃，一狠心。 “行，以后有好东西想着过来。” 齐飞飞应着，拿了钱和票。 出了曹大娘家，往霍盛家走去。 霍盛家的门还锁着。齐飞飞自己开门进去，进屋等着他。 这才她不知道姚春丽给没给自己捎粉条，捎多少，只能等霍盛回来。 这次必须拿回去，眼看就秋收，没时间往外跑了。 齐飞飞干等也不见人回来，坐在椅子上，手支着头，头一下一下点着，不知不觉就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人就是这样，一直干活，一直忙活，就还挺精神。 一旦静下来，疲劳就袭来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90章 山林遇险 霍盛在食堂吃完晚饭才回来，一到家门口发现门没锁。急步进了屋。 齐飞飞听见开门声马上就惊醒了。 但胳膊压麻了，脖子也疼，一时动作不灵便。 她还没调整好，霍盛就进屋了。 霍盛很高兴，都好多天没见小丫头了！ 一进门就见小丫头歪着脖子，捧着胳膊，脸上还有明显的压痕，半边脸粉红色。 霍盛笑问，“等了好久了？” 齐飞飞往外看，太阳已经落山。 活动活动脖子。 “几点了？” 霍盛看了一下手表，“七点零五分。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碗挂面。” 齐飞飞赶紧阻止，“不用，不用，我得马上走了。” 霍盛，“不用着急，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我现在晚上不出车了。” 齐飞飞，“真不用，我是想问问你，上次你帮我送姚春丽蘑菇，她有没有带话给我？” “她让我给你捎了粉条回来。等着我给你拿。” 说着转身进里屋，把粉条袋子拿了出来。 又从炕梢拿起一个包裹，这是熟好的皮子，你看看满意不？ 齐飞飞接过包裹，打开拿出皮子，绒毛蓬松，非常柔软。 霍盛，“冬天的兔子皮毛会更厚，更漂亮，等冬天我打了兔子，熟好了给你。” 齐飞飞，“好，你有多少我都要。” 霍盛，“我笼子里还有六只兔子，四只野鸡，你要吗？” 齐飞飞，“你想换啥？看我有没有。” 霍盛想：都是想送给你的，嘴上却说：“换点儿山上的野果子啥的吧？上次的圆枣子就很好吃，其它的也行，留着冬天吃。” 齐飞飞疑惑，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人家爱咋吃咋吃，不干自己的事。 “行，不过，下次可能要落雪以后才能来。到时候能采到什么给你拿什么过来，要是样数多，就一样拿一些，行吗？” 霍盛，“行，每样都来点儿。” 说好了，霍盛去院子里把兔子野鸡都结束了生命。 把兔子拿屋里，开始给兔子扒皮。 齐飞飞想起王姐说做鸡毛掸子的事，就把野鸡都拿进来，找了一个筐，开始薅鸡毛。 “这些漂亮的翎羽和鸡毛能做鸡毛掸子，这些留着，等下次我过来再拿。这些毛不能挫了，你帮我放好，行吗？” 霍盛自然愿意，“行，我回头拿报纸给你包好了。” 齐飞飞微笑，“谢谢你。” 霍盛看着她微笑，心里似乎有一朵花缓缓的开了！ “不用客气，一点儿小事儿。” 很快两个人就弄完了。 兔子皮和野鸡毛留下。 霍盛要把兔子肉装麻袋里，齐飞飞没同意，装进了齐飞飞的背篓。 霍盛把野鸡装进麻袋，和粉条麻袋一起捆上。 “走吧，我送你。” 齐飞飞想拒绝。 霍盛打断了她。 “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就是陌生人，也不可能让一个姑娘独自大晚上独自穿山越岭，那我成什么人了？也太冷血了。 我家里就我一个人，要不我就让你住下，明天再走了。 走吧！” 齐飞飞有些为难，要是自己走，还能住四合院，不用大晚上爬山。 想了一阵儿，住霍盛家绝对不行，孤男寡女的，住招待所又没介绍信，也没合适的理由说自己可以独自走。 唉！行吧！ “好吧，辛苦你了！” 霍盛就笑了，“客气啥，咱们也算朋友了。” 两个人拿好东西，熄灯，锁门。 到了山道，齐飞飞把豆包放了出来，吹了一声口哨。 豆包从树后稳稳当当的走了出来，走到前面探路。 不再像平时跑跑跳跳，尾巴摇得像拨浪鼓，总往齐飞飞身上粘。 似乎一下子长大了，眼里透出冷光，竖着耳朵，尾巴低垂，警惕且认真。 霍盛惊讶了一下！ 有一条狗在附近，他居然没察觉到！这是他职业生涯以来的第一次。 这丫头总是有意外给他。 这条狗不大，却一看就不普通，无形中让人信任。 霍盛打着手电跟在后面，给齐飞飞照路。 齐飞飞想说，自己不用照也能看见路，又憋回去了，她不想人觉得她太与众不同。 两个人没有说话，默默的往前走。 越往里走，越感觉幽深，稀薄的月光零星的撒在树林里，不时有奇怪的鸟叫声。 偶有鸟被惊飞，扑啦啦的冲上天空。 齐飞飞尽量稳住心神，提高警惕，三百六十度的观察四周。 霍盛把手电筒给了齐飞飞，让她自己照路。自己悄悄的把匕首攥在了手里。 以他多年的作战和野外生存经验，四周有危险存在。 齐飞飞也感觉有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可豆包却一直没有示警。 两人一狗静静的匀速前进。 突然，几百米外，发出打斗的声音。 齐飞飞和霍盛同时停住了脚步。 听见狼嚎和猞猁威胁的“哇呜”声。 豆包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跃跃欲试。 齐飞飞不了解情况，不敢让它过去。 “我们快走。” 齐飞飞一把拉住霍盛的手腕，快速往前跑，她想能跑走最好，不行就把他薅进四合院去。 豆包没得到参战指令，只好乖乖的往前跑。 那边，不断的有互相威胁的叫声，打斗声。 似乎有两头狼和一只猞猁。 齐飞飞心里很担心，它们如果都是出来觅食，应该都向自己发起进攻，不会在猎物没到手的时候就和强敌对峙。 这只猞猁很可能是猞猁妈妈在保护她。 都怪这个霍盛非要送她，真是好心办坏事。 可怪也没用，现在要想办法赶紧逃命，只要她们逃走了，猞猁妈妈可以上树躲避狼。 最好的办法是进四合院，可她不敢冒险。 霍盛知道了怕是以为她是妖怪。 齐飞飞正纠结着，那边一声凄厉的狼嚎声，看来有一头狼受了重伤。 齐飞飞的心松了松。 可她依然不敢松懈，继续往前跑。 那边的打斗声，安静了一瞬，然后更加激烈起来。 不断的有树枝折断的声音，撕咬声，嚎叫声。 远处也响起狼嚎声。 齐飞飞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我们上树。” 一把把豆包丢上背篓，快速爬上树。 第91章 霍盛去养猪场 霍盛毫不迟疑，紧跟着她爬上了同一棵大树。 如果狼群或猞猁过来了，他可以在下面帮她抵挡。 现在跑，他们肯定是跑不过野兽的。 齐飞飞上到高处，狠狠吹了一声口哨，声音嘹亮，在夜晚的森林传的很远。 紧接着那边就传来一声猞猁的“哇呜~”声。 齐飞飞确认了，肯定是猞猁妈妈。 她又吹了两声短促的口哨。 那边没有再回应齐飞飞。 听声音，猞猁蹿上了树，一边“哇呜，哇呜……”从一棵树跳过另一棵树，很快跑远了。 狼群朝着“哇呜”声聚集过去。 两个人在树上等了一阵，似乎周围没什么危险了，霍盛先下去。 “你等一会儿，我先下去看看。” 霍盛攥着匕首，在附近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狼在附近守着。 这才让齐飞飞下来。 “你慢慢下，我在下面接着你。” 齐飞飞迅速从树上滑下来。 霍盛：感觉自己就很多余。 齐飞飞把豆包放地上，两个人继续往回走。 齐飞飞很担心猞猁妈妈，如果狼群守着它，可怎么办？ 自己很想去看看它，帮助它，可遇到狼群，自己除了会进四合院，啥杀伤力都没有。 “霍盛，你以前是当兵的？” 齐飞飞第一次主动打听他的事。 霍盛心里有一丝喜悦，“是。” 他具体的情况却不能同她讲。 齐飞飞，“你能帮我弄把枪吗？” 霍盛一秒变严肃，“你想进深山？” 齐飞飞，“是，我需要一把真枪，不是气枪，不是火铳。” 霍盛非常严肃。 “这是很危险的，你如果想打什么，我可以帮你打回来。” 齐飞飞，“我不是要打什么，我是要防身。” 霍盛，“你要是为了采山货，大可不必。” 其实霍盛隐约觉得，她要枪跟今晚的事有关。 齐飞飞，“我很需要，你能帮我弄到吗？需要多少钱？” 霍盛，“你要是急需钱，我可以借钱给你。慢慢挣钱还我就行，我没啥花钱的地方。不用如此冒险。” 齐飞飞停下来，面对着他，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这把枪对我很重要，我非常需要。你能帮我弄一把吗？需要多少钱，我给你，另外我欠你一个人情。” 霍盛看她如此执着，她天天在山里奔波，也确实危险。 “行，我想办法，给你弄一把。但在村子附近轻易不要开枪……” 齐飞飞，“这些我都知道。” 霍盛，“我弄到了给你送来。” 齐飞飞，“不用，放你家里，我自己有时间会去取。” 她可不想大家知道她跟一个陌生男人有过多交往，更不想大家知道她有枪。 “帮我准备一些子弹。” 霍盛答应了她。 快到养猪场的时候，齐飞飞让霍盛把东西放下，剩下的路自己回去。 霍盛以为她不想自己被她的熟人看见，就说好。 他准备原路返回。 齐飞飞却叫住了他。 她指养猪场给他看。 “你去那里投宿吧，养猪场只有两个男人住。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山里太危险。明天白天再走。 记得不要说认识我。” 霍盛笑着，答应了她，往养猪场走去。 齐飞飞看着他进了养猪场一会儿，没有再出来，这才把东西收进四合院。 把“刀枪剑戟”放出来，跟豆包一起，浩浩荡荡的往集体户去。 霍盛到了养猪场，大家都已经睡下了。 郑老汉很奇怪，这么晚谁会来呢？ 打开院门看见是一个小伙子。 “请问同志，你找谁？” 霍盛很礼貌的道，“大爷，您好，我是迷路了，走到这里天黑了，能借宿一晚吗？这是我的工作证。” 霍盛把工作证拿给郑老汉看，郑老汉大字不识一个。 “同志你等等。” 说着把大门关上，拿着工作证去找老秦。 猪场里还养着好些猪呢，得谨慎些。 老秦干了一天活，正睡的香。 郑老汉捅捅老秦，“老秦，老秦，起来一下，来个借宿的，你看看这工作证。” 老秦被叫醒，揉了揉眼睛，戴上眼镜。 郑老汉那边点上蜡烛，把工作证拿给老秦看。 山里限电，电路也不好，经常停电也。 “机械厂的司机，霍盛，这盖着印章呢，是真的。” 老秦把工作证还给了郑老汉。 也不睡了，穿衣起来。这借宿多半就得住他屋。 果然，郑老汉把人让了进来，领进了老秦屋里。 他自己屋，宫寡妇刚给收拾的干干净净，他可不舍得给别人住。虽然小伙子看着溜光水滑的，那也不行。 霍盛倒也不挑，在外行军，执行任务，啥地方都睡过。这有屋子有炕，已经非常好了。 老秦把自己的褥子借给霍盛盖，自己盖被子。 好在现在还不算冷。 第二天早上，霍盛帮忙把水缸打满水，劈了好多柴。 郑老汉留他吃饭，他没有拒绝，吃了一顿大饼子，白菜土豆汤。不过只吃了半包。 毕竟以他的胃口，一个顶两个，也太能吃了。 一早上霍盛跟郑老汉和老秦聊的很是热络，还说好，以后没事儿再过来玩。 吃完饭才回去，回去前还给留了二两粮票和一块钱。 齐飞飞早上跟潘小文商量，“潘小文，冬天得有个猪圈，不然太冷，猪会冻死的。咱们在路边这里夹个猪圈吧？” 潘小文对齐飞飞，那是说啥听啥。 “行，姐应该咋弄。” 齐飞飞拿个棍子，在地上划了一个位置，“这几天，你把这里挖好沟，我去山上拉木头，等木头够了，找车拉回来，就能夹了。在这里中间夹上，一边养你的小花猪，另外这边我用。” 潘小文看齐飞飞也要养猪很开心，“姐，你也觉得养猪不错？是吧？” 齐飞飞笑，“是，养猪是好事，明年咱们查火，你的猪可以交任务，杀我的猪，咱们就有猪肉吃了。 你还得想法买点儿糠或酒糟，豆饼之类的喂，猪才爱长。” 齐飞飞和潘小文说好，就往山里走。 希望能看见猞猁妈妈，看看它安不安全。 这一天天气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似乎要下雨。 第92章 故人 齐飞飞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猞猁妈妈，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往以前遇到猞猁妈妈那边走去，希望能在山上遇到它。 把“小部队”放了出来，大家都走在一起，谨慎的往山里走去。 在快到的时候，“小部队”突然站在不动了，都竖着耳朵听。 然后四个小猞猁就窜了出去！齐飞飞知道这是有情况了，豆包“汪汪汪”的叫的很凶。 齐飞飞把“云”丢回草地，带着豆包赶紧追。 追出去一里多地，听见远处有熊吼声。 齐飞飞：！ 自己和熊的缘分就避不开了吗？怎么还有熊的事儿？ 带着豆包，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往前跑。 “不要叫，不要冲出去参战，有危险马上到我身边来。记住了。” 齐飞飞心里很急，她不知道“刀枪剑戟”跑到哪里了，怎么样了？ 心里猜测，应该是猞猁妈妈有危险，要不它们不会突然跑出去。 正跑着，就听见前面“哇呜！”一声惨叫！ 齐飞飞心里一紧，加快脚步。 迎面就见几个小猞猁“刀枪剑戟”飞奔而来，差点和齐飞飞撞上。 齐飞飞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了！ 毫不犹豫，把五个小家伙都送进了草地。 紧接着就见猞猁妈妈从前面一闪而过，浑身是血。后面紧跟着几头狼。 齐飞飞急忙蹿上了树。死死抱住树干。眼睛盯着下面。 猞猁妈妈身上多处伤痕，深可见骨，还在不停的流血。 后面的狼也都多少有伤痕，有的在头上，有的在肩胛，有的在屁股。肉翻翻着，伤口狰狞。皮毛染了鲜血。 猞猁妈妈也想爬树，可紧追着的第一头狼，一口咬住了猞猁妈妈的后腿，猞猁妈妈只好回头应对。 迅速转身，一口咬在了狼的腹部，撤下一块肉来，狼松口迅速后撤，另一头狼又冲了上来，扑咬猞猁妈妈。 猞猁妈妈的后腿伤势很重，背靠大树。 用前爪用力拍狼头，，狼不肯后退，硬抗了下来，还要继续咬，猞猁另一只爪子迅速又补上一爪子，把狼头打歪。 另一头狼又扑了上来，猞猁妈妈疲于应付。肩头又挨了一口。 齐飞飞急忙回四合院，找出弓箭，她从来没有练过，应该说从来没有用过，但原理大概是懂的。 现在纯粹就是打算瞎猫碰死耗子。 出来，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好在力气还有，弓是拉开了，箭也射出去了。 可惜箭速不是很快，射的也不准，射进了旁边的地上。 再来一次，拉弓，射箭。 瞄准的是狼屁股，目标很大，可惜射尾巴上了。 惊动了狼，它回头看向齐飞飞所在的树上。发出吼叫，夹紧了尾巴，做出防御。 猞猁妈妈暂时减轻了压力。猛的发起进攻，一口咬住了其中一头狼的脖子，把自己其他地方都暴露在外，死死咬住不撒口。 齐飞飞赶紧拉弓，射箭，对准另一头狼。 也顾不上是哪里，就射了出去。 还真的蒙上了，射在了它的肚子上。 三头狼都受了重伤，行动力明显下降。 齐飞飞迅速划下树，把“刀枪剑戟”和豆包放出来。 让它们在周围警戒包围，自己提着一把柴刀就奔了过去。 肚皮被射中的狼一见齐飞飞下来，就奋力冲了过来。 它快，齐飞飞更快，一跃而起，举刀重重劈下，狼的半边脸就不见了。 这头狼刚刚倒下，另一头狼已经扑上来。 齐飞飞后撤一步，把刀用力横扫，两条前腿齐齐斩断。 狼直接扑在了地上，齐飞飞上前一步，毫不迟疑，一刀斜劈下来，把狼嘴砍了下来，齐飞飞又补一刀，砍在狼脖子上，这头狼车动不动了。 齐飞飞又把先砍的那头又在脖子上补了一刀。 那边猞猁妈妈死死咬住的那头狼也断了气。 猞猁妈妈也是浑身是血趴在那里。 远处还不断的传来狼嚎和熊的吼叫声。 齐飞飞赶紧把“小部队”招回，把猞猁妈妈和三头死狼都带进了四合院草地。 “刀枪剑戟”和豆包精神还很亢奋。各个眼睛放着精光。 齐飞飞却手脚都直突突，不知道是刚刚紧张的，还是用力过猛，整个人在哆嗦，心跳的很快。 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 这才把猞猁妈妈带到温泉溪水边，一点儿一点儿帮它清洗身体。 一身的血，都分不清哪里是伤口，哪里是蹭伤的。 等清洗干净，伤处不是很多，肩头，脸和屁股上都有抓伤和咬伤。 倒是没有致命伤，更多的脱力了。 大概整晚都在和狼群周旋。 等齐飞飞给伤口清洗完，小猞猁都过来帮妈妈舔舐伤口。 齐飞飞把猞猁妈妈留了下来，让它在草地上养伤。 她把几头狼都扒了皮，皮子好多伤，但做小物件还是能用的。没舍得丢弃。 把狼肉和内脏都分割好，放在小木屋里，留给它们做食物。 齐飞飞自己去了浴室，刚刚的打斗，也让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泡泡温泉，又放松一下身体和精神，刚刚都过度紧张。 躺在雾气萦绕的温泉池，闻着幽香，整个人慢慢的放松下来。 回想刚刚的凶险。 还是要有武器，要多练功。 如果平时不勤练武，今天只能在树上等着。 猞猁妈妈就凶多吉少了。 要是早点弄到枪，事情会简单很多。 齐飞飞突然想，这里的主人是习武的，她应该有武器啊？ 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 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默想，如果允许请让我看到武器。 然后睁开眼，就见一屋子的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 齐飞飞好多都叫不上名字来。 “妈呀！这也是个武器发烧友啊？这也太多了。” 齐飞飞一个个看过去，各个都擦的锃亮。 直到正中间立着一柄大刀。 正是书皮上女人手里那把。 齐飞飞轻轻抚摸这把刀。 刀刃处已有几处豁口，看来曾经经历过很激烈的战斗。 在齐飞飞轻轻扶过的时候，刀身轻轻震动，发出清脆的刀鸣。 齐飞飞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泪来。 似乎这曾经是自己同生共死的伙伴，久别重逢的故人。 第93章 短剑 刀柄上画着桃树枝，上面还结着粉红色的桃子。 手经常握的地方颜色已经暗淡。 原本风神凛冽的大刀，因着桃枝多了几分柔美和儿女情长。 齐飞飞的心里也多了一抹温柔。 轻抚着刀柄，把它握在手中。 脑中出现一幅画面。 在边塞城墙上，站着一位红衣女将军，手握大刀，目视远方。 一望无际的黄沙，一轮红日，已经没有了刺眼的光芒，缓缓西沉。 周围的一切慢慢隐入黑暗。 齐飞飞放开了大刀，环视四周，墙正中挂着一把大弓。 弓身上居然也是画着桃树枝，枝头结满桃子。 竟然和大刀上一套的。 这个女将军是有多喜爱桃子！ 齐飞飞把大弓拿下来，试了试。 唉？拉不开啊？ 这是一把强弓，齐飞飞很喜欢，爱不释手。 看了一会儿又把它挂回了墙上。 想用来防身，打猎，这大刀和弓虽好却用不了。 她扛着大刀在山林里也耍不开。 弓根本拉不开。 又在里面转了转，最后选了一把短剑。 剑刃锋利，剑身微微泛着蓝光，有一道血槽。 齐飞飞提着短剑，推门走出去，眼前就是后院。 原来这些武器是放在后院的后罩房里。 齐飞飞还不会用剑，在她手里跟西瓜刀没啥区别。 齐飞飞打算去书房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剑谱。 外边狼和熊的战斗不知道停了没有，危不危险。 还是安心在四合院看书比较好。 郑小全家。 郑小全媳妇儿还没回来。 郑小全喂完鸡鸭猪，就去老丈人家哄媳妇儿。 大丫头已经懂事儿了，她不想天天顿顿去二大娘家吃饭。 “喜才，你帮我把喜武背在背上。” 大丫头自己靠在炕沿边上， “小弟你趴我背上。” 喜武乖乖的趴姐姐背上，“姐姐，我想妈妈了。” 秀杰鼻子发酸，“小弟乖，姐带你们去吃饭。” 大弟弟喜才看了看姐姐的脸，去二大娘家也不用背背带啊？ “姐，我们要去外婆家吗？” 秀丽，“我们去养猪场，爷爷会给我们煮饭吃的。我们不能总是去别人家吃饭。” 喜才似懂非懂，“哦！” 喜才把背孩子的背带，兜在喜武的屁股上，然后把带子拉到前面，姐弟两个把小弟弟绑紧，秀丽站直，颠了颠，感觉绑的挺结实。 “走吧，到爷爷那，就有人管我们了。” 她自己天天带两个弟弟也很吃力。有爷爷在，就好了。 郑小全媳妇儿在闹，宫寡妇家住在同一个村子，自然知道。 本来宫寡妇前几天把郑老汉的屋子都收拾出来了，最近就不打算去了。 出院子倒脏水，刚好看见秀丽带了两个弟弟往村外走。 宫寡妇眼珠子转了转，赶紧回屋把盆放好，就追了出去。 远远的跟在后面，就见三个孩子去了养猪场。 宫寡妇只是远远的跟着，没有跟她们一起走。 三个孩子一进养猪场，郑老汉看见三个孩子，埋了咕汰，小脸魂画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接过秀丽背上的喜武。 “喜才啊，你们吃饭没？” 喜才瘪瘪嘴，“没吃。”饿着肚子，走了这么远，腿疼，肚子疼。 郑老汉抱着小孙子准备进屋，“秀丽打点水，给你弟弟洗洗脸。” 这时宫寡妇进了院门。 “同福，孩子走这么远，都累了，你先带她们都进屋，上炕歇歇。我这就烧水煮饭。孩子怕是饿坏了。” 郑老汉听见“同福”心就一软，多少年都没人这样叫他了。 “好，好。”连声应着。 领着几个小的进了屋。 宫寡妇起锅烧火，把小米洗了，拿了三个鸡蛋洗干净。 水热了，先打了一盆水，“同福，水热了，你先给孩子们洗洗脸。” 然后把小米和鸡蛋放锅里煮上。 “同福，放桌子吧。我去院子摘点儿菜。” 郑老汉应声，把饭桌放在炕上，筷子，酱碗都摆上。 宫寡妇去院子里找了两个柿子，揪了一根黄瓜，薅了几颗香菜。 回来洗干净，西红柿切成莲花瓣，上面撒上一羹匙白糖。 黄瓜拍碎，切块，放上盐，味精，香菜，蒜末，点上两滴香油。拌匀。 宫寡妇做一个菜，郑老汉端一个上桌，两个人配合默契。 很快小米粥鸡蛋就熟了。 把鸡蛋单捞出来，放在冷水盆里。 “同福，你来把鸡蛋扒了。” 郑老汉应声出来扒鸡蛋。 宫寡妇把小米粥盛盆里。 端进屋，给两个大的，一人盛了一碗，小的盛了半碗。 对着秀丽说，“带着弟弟吃饭吧，吹吹凉，刚出锅别烫着。” 转身出去，郑老汉已经剥好鸡蛋。 宫寡妇，“你进屋去喂喂小的，别烫着。我去烧一锅水，一会儿，给她们洗洗头，洗洗澡。” 郑老汉看着宫寡妇心里热热的，越看越满意。 真像亲奶奶一样。 孩子们吃饱了，收拾完碗筷，大家歇了一会儿。 郑老汉问了问孩子们这几天咋过的。 其实他心里清楚，大队长来都说了。 让孩子们说说，小孩心里的委屈倒倒，别憋在心里做疙瘩。 宫寡妇又指使着郑老汉，两人把三个孩子从头到脚都洗干净了。 拿了郑老汉的大衣服给她们套上。 宫寡妇把三个孩子穿了好几天的衣服，全洗了，晒在院子里。 三个孩子走累了，吃饱，洗干净，都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睡着了。 郑老汉看着三个孩子，心里不是滋味儿。 “儿媳妇儿对他有意见，却让三个孩子遭罪！” 宫寡妇看着她的神情，伸手抚上了他的手，轻轻摩挲。 “别难过。” 郑老汉翻手把白皙柔软的小手握住，轻轻的攥了攥。 “我一定会娶你进门的。” 郑老汉很想把她搂进怀里，最后还是忍住了。 拉着手好一会儿，才松开。 “你也累了，睡一会儿吧。” 宫寡妇觉得郑老汉人不错，自己来了这么多天，他的反应都在眼里。 他的喜欢，克制，隐忍，都让她很满意。 多少男人，一见着就跟狼见到肉一样。没两天就想那啥的，多了去了。 宫寡妇越想越觉得自己选对了。 第94章 找孩子 郑小全夫妻还不知道孩子们都去了爷爷家。 郑小全一心想哄媳妇儿回家，眼看就要秋收了，家里实在离不开人。 可媳妇儿就是不松口。 老丈母娘也不同意。“要我说呀！你还是去劝劝你爸，都多大岁数了，还找啥找呀？又不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多让人笑话。 趁着身体硬朗多帮儿子干几年，把孙子拉帮大才是正事。 眼看两个大孙子，以后娶媳妇盖房子都要钱。 他多余续弦，续弦不用钱啊？说啥也不要，不也得做被褥，买衣服？以后吃穿用度，那样儿不要钱？ 有这钱攒着，够娶个孙媳妇儿了。 小全啊，不是妈参合你家事儿，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老太太吧啦吧啦一顿说，郑小全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啥不明白？ 要是只为自己着想，他媳妇儿，丈母娘说的都对。 坐了一阵儿，自己回家了。 小全媳妇儿其实也惦记家里，鸡鸭丢没丢蛋？猪饿没饿瘦？孩子咋样？ 心里也是不踏实。 见小全回去了她还放心点儿。 她娘见她那样儿就说，“你得挺住，你要是现在回去了，就前功尽弃了。 丢几个鸡蛋能咋滴？你公公一年年挣的那才是大头儿。 孩子有她二大娘饿不着，说不定比在家吃的还好呢！” 郑小全媳妇儿想，再等两天吧。 郑小全回家，还以为孩子都出去玩儿了，也没在意。 媳妇儿不回来，家里活只好自己干，烀猪食菜，除猪圈，劈柴…… 齐飞飞把剑谱大略的翻看了一下。 要练还得仔细琢磨。 她还惦记猞猁妈妈的伤，和外边树林里的战况，静不下心来。 去草地上看了猞猁妈妈，它睡着了，伤口已经不流血。 四个小猞猁就趴在旁边守着妈妈。 见齐飞飞过来，都起来围在齐飞飞身边。 齐飞飞揉了揉它们的头，“没事儿的，它会好起来的。” 齐飞飞去把狼的内脏拿了一副出来喂给它们。 几个小猞猁把食物往妈妈嘴边拖，想给妈妈吃。 猞猁妈妈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失血过多，一直沉睡，没有醒来。 齐飞飞在那里陪了它们一阵子，看猞猁妈妈没醒。 “你们几个吃吧，一会儿妈妈醒来，再给它拿。” 几个小猞猁这才把食物分吃了。 齐飞飞拿了柴刀准备出去看看，山里什么情况。 “豆包”也想跟着。 齐飞飞没同意。 “你还太小，不是狼的对手，我出去就上树，看看情况，要是危险我就回来。” 豆包眼里都是担心。 齐飞飞出来，树林里已经安静。 她爬上附近最高的一棵大树。 往远处张望。 山林茂密，一切凶残的打斗都掩藏在下面。 齐飞飞记得大熊在对面山坡上打垛，往那边望去，没看见大熊的身影。 齐飞飞无从判断狼群最后的动向。 提着柴刀警惕的往回走。 最近都不要再上山了。 齐飞飞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还早，就在附近下了捕鱼篓。 坐在草地上看语文书。 等天要黑了才回集体户。 一进村子，就见大家乱哄哄的。 “潘小文，这是咋了？” 潘小文刚要跑过去，就听见齐飞飞喊他。 “姐，你回来了，郑小全家三个孩子不见了。大伙正商量怎么找呢！” 齐飞飞，“孩子咋不见的？” 潘小文，“这几天他们家闹矛盾，也没人管孩子，不知道啥时候不见的，反正现在全屯子都翻遍了，也没找着。” 齐飞飞，“大队长呢？” 潘小文，“大队长应该在大柳树下呢吧？我正想过去看看，大队长咋安排。” 两个人往大柳树下走去，齐飞飞悄悄把豆包放了出来，准备一会儿帮忙找孩子。 大队长正要派人去孩子姥姥家和养猪场去看看。 齐飞飞就说，“我去养猪场吧，刚好我过去有点儿事儿。” 她说好管郑大爷吃鱼，今天刚好捞了点儿给送去。 大队长有些迟疑，想让谁跟着去合适呢？ 潘小文就说他跟着他姐去。 大队长说，“那行，你去几天户再叫一两个人一块去，天黑了，注意安全。” 齐飞飞和潘小文就带着豆包，路上遇到王斌和徐志强也过来打听情况，就四个人一起去了。 这边郑小全带着一个小伙子也去了丈母娘家。 大队长让大家几个人一伙，沿着附近的各条小路出去找，大家一边找一边喊孩子的名字。 齐飞飞几个着急走的挺快，顾不上聊天，闷头往前赶，豆包在前面跑。 大家正走的气喘吁吁，迎头遇见郑老汉送宫寡妇回来。 齐飞飞急忙问，“郑大爷，秀丽她们姐弟三个去没去你那里？” 郑大爷，“在，她们在养猪场，老秦看着呢。你们这是？” 潘小文，“那就好，那就好，全屯子的人都在找孩子。那我们赶紧回去通知一声吧。” 齐飞飞，“郑大爷你看？”这还有个大娘呢！她也不了解情况。 郑大爷其实还想送，可现在肯定不合适了。 “这是，许艳丽同志，她就跟咱们是一个屯子住，你们跟她一起走吧。” 转身对宫寡妇道，“艳丽，今天辛苦你了，你跟她们一块儿回去吧，齐飞飞挺好的，路上也有个伴。我就不送了。” 宫寡妇也说，“回去吧，挺晚的，注意安全。” 齐飞飞看着两个人的情形，转头看潘小文，应该村里有八卦吧？ 潘小文点点头。 郑大爷往养猪场走，齐飞飞他们跟宫寡妇往回走。 走了一段，齐飞飞又朝郑大爷追过去。 “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追你们。” 她跑的郑大爷跟前，把手里的小筐递给他， “大爷，这是给你的鱼。咱们啥时候杀猪啊？” 郑大爷就笑了。 “你这孩子，快了，这两天拉肥猪走，过个三四天就杀猪了。到时候我给你留五花三层的。” 齐飞飞，“大爷，我想要骨头，如果没人要，把骨头都给我留着。” 郑大爷，“你要那个干啥？肉都剔的流干净，我给你留块好肉，难得吃一回肉。” 齐飞飞，“分的肉，我没割多少猪食菜，把骨头留给我就行了。卖的肉，帮我买一块好的。能买多少买多少。” 郑大爷，“行，我看情况。到时候记得赶紧来取。” 齐飞飞，“好，谢谢大爷。” 齐飞飞转身往回跑。 郑大爷提着鱼筐，欲言又止。 第95章 野鸡炖蘑菇 郑小全到了老丈母娘家，一看屋里没孩子，越发着急。 郑小全媳妇儿听说孩子不见了，心直折个儿，眼前一黑，幸好扶着门框，要不然就得摔那儿。 啥也顾不上了，跟着郑小全就往养猪场赶，要是没在养猪场，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郑小全媳妇儿一路都在哭，“我的孩子啊！三个孩子啊！” 这真是要要了命了！ 走的又急又快，还一路哭，腿直打biao（四声），走的跟头前抢的，郑小全不时拉她一把。 她在心里埋怨郑小全，老爷们儿看家就是不行，咋看的家？孩子都看丢了！家里不知道霍霍成啥样儿呢！ 看着郑小全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话堵在嗓子眼，又不敢说出来。 郑小全心里是又急又恨，三个孩子啊！这要是真丢了，一家都不用活了！ 他都不知道该怨谁好！是怨他爹非要找后老伴儿？还是怨他媳妇儿能作？还是怨自己，一天也没想起找找孩子？ 他恨不得把一切都毁了。 一肚子气不知道如何发泄。 跟着一起去的小伙子也是心急如焚。 养猪场是最后的希望了！ 可七岁的孩子真能背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领着一个四岁的孩子，走那么远吗？ 可要是在外边玩儿，天黑早就该回家了。 他们赶到养猪场的时候，郑老汉也刚刚回来。 郑小全看见三个孩子睡在炕上，松了一口气，心口的火一下散了。 天下再也没有啥事儿，能跟三个孩子好好的相比了。 郑小全媳妇儿哭的眼睛都肿了，眯着一条缝，看见三个孩子，强撑着的气一松，腿再也没有力气了，扶着炕沿想坐下，没坐上去，直接就往地上出溜。 跟来的小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嫂子，小心。” 郑小全媳妇儿捂着嘴，一边笑一边哭，“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孩子都好好的。孩子都好好的。” 等两个人情绪稳定了。 郑老汉说，“你俩都回去吧，这晚上也没地方住，回家歇歇，收拾收拾。啥时候有空再来接孩子们。” 郑小全看着屋子里干干净净，孩子们也洗的干干净净，睡的正香。 “走吧。” 自己率先出了门。 她媳妇儿想说，孩子来了咋不给家里送个信？看把大伙吓的？ 可想起郑小全一路的脸色，就闭了嘴。 ———————————— 齐飞飞几个人往回走就没那么急了，还带个老太太，就正常速度走。 几个人边走边聊天。 王斌问徐志强，“你的棉袄都不暖和了，我的棉袄，你要不？我家里给我寄新的，这个匀给你？” 徐志强不大信，“你的棉袄那么好，真匀给我？不是逗我玩儿的吧？” 他咋这么不信呢？两个棉袄也可以换着穿啊？再说干活的时候还能舍得穿新的？ 王斌，“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齐飞飞，前几天不是还求人给做棉衣？咋又不要了？ 拉拉潘小文的袖子。 两个人慢走几步，落在后面。 潘小文压低声音，“前几天，李丹妮过去给他送棉袄，我亲眼看见的，别人都出去了，我在睡午觉。 李丹妮把王斌的棉袄半个身，还有胸前，大半截袖子全拿新布包上了，还盘了漂亮的盘扣，跟新棉袄一样。 看样子还加了棉花，宣腾腾的，不像我们的，就是洗洗缝回去。 那真是用了心了。 当时李丹妮的声音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结果这个棒槌，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给人家，说不能让人家搭工又搭料。 李丹妮当时就气跑了。 我看见她眼圈都红了。 这几天两人都没说话。” 齐飞飞！ 这几天她，不是，她就是天天不着家。 啥也不知道。 齐飞飞：看样子李丹妮是真心看上王斌了，王斌看着挺聪明的，不像是棒槌，怕是不喜欢李丹妮吧！ 齐飞飞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就转移话题，跟他聊起养猪的事。 回了村子，把宫寡妇送到家，齐飞飞让潘小文他们去给大队长回话，自己回了集体户。 男知青都跟着村民去找孩子了。 女知青都没睡，在等消息。 齐飞飞把事情大致跟大家说了一下，就回里屋睡觉了。 齐飞飞进了四合院。 郑大爷给的菜都吃完了。得想办法弄些蔬菜了。 齐飞飞几十年的艰苦生活，让肠胃养成了多吃菜少吃肉，没有蔬菜净吃肉还不习惯。 粉条拿回来了，她打算用野鸡炖蘑菇粉条。 烧一锅开水，把野鸡放在一个比野鸡大一些的盆里，一只手提着野鸡，一只手往野鸡身上浇开水，不断的转动野鸡，让每一处都淋到开水，但又不要烫时间太长，要不容易把皮烫烂。 鸡嘴和鸡脚要着重烫一下，把硬壳退掉。 然后就往下拔毛，这是有些烫手的。 拔完毛，洗一洗，还要仔细的清理，把鸡头，鸡冠上的老皮都要剥掉，身上的细毛和毛根都要薅干净。 然后在火上燎一燎，把细毛毛都烧干净。 最好是用高度白酒点着，用酒火燎。 用麻杆点着燎也行。 齐飞飞现在这两样都没有，只能用柴禾的火燎。多少有点儿烟熏味儿，还有黑道子。但不耽误吃。 外皮都处理干净，就开膛。 先在大腿根两侧各来一刀，让它能稳当的躺着。 然后在鸡素子上，提着皮，轻轻的拉一刀，外皮就可以扒开，把整个鸡素子提溜起来，然后在食管上，连长头一端来一刀，连着腹腔一端来一刀，就把鸡素子取出来了。 再在屁眼儿附近的肚皮上横着来一刀，要慢慢拉，不能一下把肠子都割破了。 把整个内脏都拉出来，围着屁眼儿拿刀割下来，整个内脏就和肌肉分离了。 鸡肉清洗一下，就可以斩块了。 鸡心，鸡肝，鸡肾摘下了，洗洗就可以跟鸡肉一起煮。 鸡胗摘下来，还要在中间割一刀，里面有一层黄色的膜，里面包着食物，需要撕下来，清洗干净，切块。 齐飞飞处理好野鸡。 因为杀的时候没有放血，用水泡上鸡肉，去去血水。 这时候处理一下配菜和调料。 把榛蘑清洗干净，用水焯好。 粉条洗干净，泡水。也有人下锅前洗一下直接放的。 把葱洗干净切段。有姜应该放姜，可惜她没有。 唉！啥都缺！ 把鸡肉抓一抓，挤挤血水，洗干净，尽量挤干水份。 起锅放油，油热了放葱段，爆香，放鸡肉（内脏先不放，等鸡肉炒好了再放。）翻炒，炒到变色，微微干吧，放花椒面，盐，酱油，有酒应该放酒，她也没有！ 翻炒均匀，加温水或热水。 没过鸡肉一些儿，野鸡肉不爱烂，需要多炖一会儿。 把蘑菇攥一下水，放进去一起炖。 炖一会儿再放粉条，粉条炖太久容易黏糊。 用微微发酵的玉米面，在锅边上贴上大饼子。 当野鸡炖蘑菇炖好，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的时候，大饼子也好了，下面一层黄黄的胡噶，金黄诱人。 蘑菇的鲜美，鸡肉的咸鲜，粉条晶莹剔透，吸饱了鲜美的汤汁，入口爽滑鲜香。 玉米饼子柔韧有嚼劲，带着淡淡的甜香和玉米的醇香。 搭配在一起，每一口都是一种享受。 身心都感到愉悦。 在齐飞飞品尝美食的时候，豆包和“刀枪剑戟”在门外急的团团转。 齐飞飞自己自然吃不完一整只鸡，何况还放了蘑菇和粉条。 齐飞飞留够自己吃的，把其余的都盛给了它们，怕鸡骨头卡嗓子，齐飞飞还一块块把鸡骨头都剃了出来。 又给里面和了几块大饼子。 几个小家伙风卷残云，吃完了还望着齐飞飞，意犹未尽。 “这么喜欢吃啊？下次，下次买个大锅，一回多炖几只。” 几个小家伙似乎听懂了。眼里似有喜悦。 不再仰脖看着她。 而是叫几声，蹭蹭她。 特别是豆包，尾巴摇的像风扇一样。 齐飞飞想，原来它们也喜欢吃熟的，香的。 第96章 霍盛买枪 齐飞飞吃完饭，收拾好，又去看了猞猁妈妈。 它呼吸均匀，睡的很香，没有发烧和不适的症状，伤口已开始结痂。 齐飞飞把小动物都喂好。 回后院开始研究剑谱，一边琢磨一边练。 一个动作反反复复，跟书上比对看练的对不对，琢磨它的意图和效果。 直到练的筋疲力尽才休息。 今天她睡在了四合院里， 希望能在梦里见到红衣女子练剑。 ———————————— 霍盛从养猪场离开，半小时后他已经踩着上班点儿，出现在后勤车队办公室。 他前脚刚进屋，电话铃就响了，刘副厂长要去县里办事，让他出车。 他马不停蹄开上吉普车去接刘副厂长。 原来要过节了，月饼的事还没有落实。 眼看要到日子了，下面的采购员才汇报情况，刘副厂长是分管后勤的，他只好亲自去县食品厂去联系。 眼看要过节了，能拿到月饼的几率已经不大，刘副厂长心里着急，就一直催霍盛开快点儿。 还好霍盛心理素质过硬，驾驶技术更是一流，要不怕都要被他催沟里去了。 到了食品厂，刘副厂长急匆匆进去了，让霍盛在外边等着。 食品厂现在可是香饽饽，无论哪种点心儿，都是疯抢的好东西，就连点心渣都有人抢着买。 霍盛把车停好。 拿了一盒大前门香烟，去了门卫室。 递了一根烟给看门的大爷。 “老人家，来一根。” 俗话说，烟酒不分家，老大爷也不客气，接过来。 霍盛划着火柴，给老大爷点上。 霍盛自己也点一根，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唠嗑。 从天气唠到工作，从工作又唠到点心，两个人越唠越投机。 刘副厂长在食品厂厂长办公室软磨硬泡，好话说尽，人家不松口，就是没货。 都到午饭时间了，里面陆续出来一些工人。 霍盛，“大爷，这咋都出来了，不在食堂吃饭？” 守门大爷，“自己在家做总是便宜一些儿，过日子仔细的，或家里人口多的，家里有人煮饭的，基本都选择回家吃。” 这时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同志，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是一个饭盒。 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霍盛压低声音，“大爷，这人带饭咋还回家吃？” 大爷也小声说，“他是张师傅，他饭盒里是碎点心。” 说是碎点心，其实就是碰坏了，不好看，不完整的点心。 他是大师傅，那些稀碎的他才不稀罕拿呢！ 霍盛好奇的问，“他条件应该很好，咋不骑自行车？” 看门大爷，“他家就在食品厂后面，哪里用骑车，上趟厕所的功夫都能回趟家。” 霍盛由衷感叹，“这班上的可真舒服啊！让人羡慕！” 大爷笑呵呵，“谁说不是呢！多少人羡慕、眼红，工作好还离家近。 偏偏好事儿还都往一家凑，四十多岁了，快五十了，刚刚上个月，老来得子，你说说，让人羡慕不？” 霍盛惊讶，“还有这事儿？这可真是，多少人羡慕不来啊！” 看门大爷附耳过来，“他续娶了一房媳妇儿，虽然是农村的，可人长的不赖，带个小闺女，这回又给他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你没看他，走路都趾高气扬的。” 霍盛，“哦！哦！怪不得。” 原来看门大爷也是个爱八卦的！ 等了好一会儿，刘副厂长也没出来。 霍盛又给大爷递了根烟说，“大爷，我去方便方便，要是我们领导出来，你跟他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回来。” 大爷笑呵呵答应，“行，去吧。” 这有啥不行，谁还没个三急。 霍盛转过墙角，一溜烟儿的跑远了。七拐八拐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有几个人在扒兔子皮和傻狍子皮。 霍盛直接往里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拦住他。 “这位兄弟，啥事儿？” 霍盛说，“找你们老大。” 那个人没让路，“有事儿跟我说就行。” 霍盛继续往里走，“你做不了主。” 汉子不依，上手就想抓他肩膀，结果霍盛一闪身就躲过去了。 汉子急了，啥人都能随便往里闯的？ 挥拳就想跟霍盛过招。 霍盛一把抓住他的拳头，一拉一带，汉子踉跄几步往前冲去，差点儿趴在地上。 汉子一惊，原来是个练家子。正想翻身扑过来。 房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国字脸的精壮汉子。 “大五，去忙你的吧。” 大五瞅了瞅霍盛，转身去干活了。 精壮汉子，剃着平头，一身衣服洗的发白，但干净利落。 脸上有一道疤，像是什么东西划的，从脸蛋子到眼角。 不显狰狞，反倒多了一些粗野豪放的美。 “这位兄弟，里面请。” 霍盛跟他进了屋。 正对门靠墙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两边一边一把椅子。 精壮汉子自己直接坐了上首位。 “这位兄弟，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霍盛直言，“我需要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两百发子弹。” 精壮汉子眯起眼，似在衡量什么。 “我这没有这种枪。” 霍盛，“我既然来了，就是知道你能弄到。条件你开。 我就是想进山打猎，不会给你惹麻烦，这一点你放心。” 精壮汉子，“我怎么相信你？” 霍盛，“以我的身手，要想干坏事，哪里都能弄到枪，没必要花大价钱买。” 说着，霍盛一个闪身，就到了精壮汉子身前，匕首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这回你信了吧？你觉得各个厂矿的保卫科和民兵，那个能躲过去？” 精壮汉子一惊，但并未慌乱。 确实，在这山里，他齐老七还没服过谁，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以这身手，不用抢，随便哪里偷几把枪，都跟玩儿一样。 “好，我给你找找，过三天你来取。九成新，要两百六十块。” 霍盛撤回匕首，“子弹不能少。光有枪，没子弹也进不了深山。” 精壮汉子眯眼看着霍盛，“现在还不是进山打猎的季节。” 想进深山，就是打狼，打熊啥的。 霍盛，“需要熟悉熟悉枪支，做些准备，等一落雪就去。如果这把枪够好，我还再要一把。” 精壮汉子，“行，子弹价钱另算，这种子弹不难找。我送你200发，交个朋友，以后有好猎物，可以送来这里。我齐老七给的价格绝对公道。” 霍盛谈好，留了一百块定金。 第97章 食品厂 霍盛回了食品厂大门，刘副厂长也没出来。 食品厂的陈厂长，不给月饼，但也不会得罪人，毕竟刘副厂长是大厂的厂长，以后可以互通有无的地方多着呢。 陈厂长拉着刘副厂长去了食堂吃饭。 刘副厂长一心都是月饼的事，早把霍盛忘了。 看门大爷打饭回来，告诉霍盛，“你们厂长在食堂吃饭呢，你也找地方吃点儿吧，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霍盛谢过大爷。转身往食品厂后面去了。 霍盛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张师傅的家。 张师傅正在喝酒，一盘鸡蛋炒辣椒，一个盘黄瓜拌拉皮，一杯白酒。小日子美滋滋。 听见敲门声，张师傅的小媳妇儿去开门，就见一个高挑精干的小伙子站在门口。 “请问同志，你有什么事？” 霍盛微笑，“你好，我从食品厂来，找张师傅有点儿事儿。” 张师傅媳妇儿有点儿疑惑，也不认识啊。朝里面喊。 “老张，找你的。” “你是哪里人？”食品厂的基本都认识。 霍盛，“我是镇上的，找张师傅有点儿事儿，我能进去吗？” 张师傅的媳妇儿侧身让他进去了。 那个年代人都比较淳朴，路过的人也能进屋喝杯水，歇歇脚。 霍盛进屋，张师傅正在喝酒，滋啦一口酒，又吃一口鸡蛋。 炕里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口袋在玩。 炕梢儿放着一个襁褓，里面是个小孩在睡觉，一看就出生不久。 张师傅，“坐，找我有啥事儿？” 霍盛也不拐弯抹角，“我是朋友介绍的，说张师傅能弄到点心，我想跟张师傅弄点，给钱也行，给东西也行。” 霍盛直接掏了一张大团结放在饭桌上。 张师傅倒不怕，常有人想方设法的弄点吃的。 来食品厂找熟人买碎点心的人多的很。 “整个的点心没有，碎的倒是能弄点儿，当然也不会给你太碎的。” 能直接拿出一张大团结的人，条件也不错 ，张师傅也是个明白人，一看就是个大主顾。 “小花儿，你把柜子里那两包点心先给他拿着。” 小花儿有点不舍得，那是说好，过节回去看父母的。 老张看出媳妇儿的小心思。 “要过节了，这几天厂子里加班加点的干。碎点心也多。” 言外之意，这几天不会少往家拿。 小花儿忍痛把两斤点心拿出来。 张师傅看着大团结可舍不得往回找钱。 “这点心就是有一点不大好看，自己家吃跟副食店里的正品没啥区别。 一块钱一斤，比副食店贵点，但不要票，也不限量。 十元钱就是十斤。 这里有两斤，都是新鲜的。 剩下的你过个三五天再来拿。” 霍盛也不担心他赖账，提着点心痛快应下。 “行，我过几天再来。” 霍盛提着点心走了。 小花却低着头不高兴，心里委屈的紧。 说好了给她爹娘过节的。 这个小伙子订了十斤点心，自己爹娘过节前怕是吃不上了。 张师傅拿过大团结揣兜里。 把杯里最后一口酒干了。 笑眯眯的看着小花儿，今天心情好。 “小花儿过来。” 女人低着头走过去。 张师傅搂着她的腰，往怀里带。 手在后面摩挲着，就往衣服里探。 刚嫁过来时身上都是骨头，养了一年多，肉乎乎，滑溜溜的了。 “别不高兴，我心里有数，保证让你娘过节吃上，别的没有，点心还能没有？咱是干啥的。” 说着头在她胸前蹭了下。 女人紧张的不行，赶紧推他，“孩子还看着呢！” 张师傅，“丫蛋儿，去外边玩儿会儿。” 丫蛋儿有些怕她后爹，跟着娘嫁过来，每次都是后爹吃完饭，她才能上桌。后爹从来不跟她玩儿。 丫蛋拿着口袋，麻溜儿下地穿鞋，出去了。 男人伸手把门划上。就掀小花儿的衣服。 小花儿，“别，儿子还得吃呢。” 张师傅一把抓住媳妇儿推拒的手，“他才一个多月，能吃多少？这两大袋子，留着浪费。老子身体好，你才享福。” 也不顾小花推拒。 小花儿颤着声，“他爹，他爹，轻点儿。” 张师傅听着，心肝乱颤，感觉酒劲上头，不管不顾。 小花儿又羞又怕，这个男人人老心不老，一喝酒就胡来。 张师傅伸手就拉腰带。 小花儿有些怕了，死死捂着。 “不行，不行，才刚满月没几天。” 张师傅已经等不了了。 “没事儿，我轻点儿。”说着就把小花儿压身下。 不到一分钟，张师傅满头汗的趴在小花儿身上。 这小媳妇儿就是舒服。 真是越老越有福！ 爬起来在小媳妇儿脸上嘬了两口，不过瘾，又在粉嫩的唇上来了两下。 小媳妇儿刚有感觉，这就停了，不上不下的，难受的紧。抱着男人不肯撒手，直往他怀里拱。 张师傅哪里还能来第二发，在滑嫩的屁股上轻拍了两下。 “行了，你也饿了，去吃饭吧，我睡一会儿，下午还得上班。” 说完提上裤子，翻身睡觉了。 小花儿心里这个憋屈！ 叹口气。谁让自己命苦呢！ 年纪轻轻就守寡，还带个闺女儿，现在能有口饱饭吃，已经挺好了。 不想了！ 收拾收拾，把女儿叫回来吃饭。 ———————————— 霍盛出去找到饭店，吃了五个杂粮馒头，一盘炒土豆丝，一碗鸡蛋汤，溜溜达达回来，刘副厂长还没出来。 霍盛把点心装网兜里，放后面。 坐回驾驶位打盹儿。 直到半下午，刘副厂长才出来，腿已经有些飘了。 陈厂长送出来，两个人手握手不松开，“恋恋不舍”，一再说， “过几天见。” “约好了，不见不散。” “说话算话。” “下次一定陪你喝好。” …… 刘副厂长跟陈厂长已经在推杯换盏中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义，两个人约好，过几天，刘副厂长带雷管，两个人去河里炸鱼。 陈厂长顺便答应了刘副厂长四千块月饼，加班加点干，一定争取让工人老大哥在中秋节吃上月饼。 第98章 霍盛送点心 刘副厂长喝醉了，脑子还算清醒，一再对霍盛说对不起。 又交代，“后天带着雷管，来接陈厂长去炸鱼。你要来，别人我不放心。你跟我一块来。” 一路上，霍盛都不敢开快。 刘副厂长隔一会儿就趴车窗上吐。 两个人遭老罪了！ 刘副厂长磨磨叨叨，不知是说给霍盛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咱是共产党员，得为职工服好务。咱是共产党员，得为职工服好务。” ———————— 齐飞飞这一天都没上山。 唉！活动范围越来越窄了！ 山上那么多好东西！霍盛赶紧把枪弄来吧！ 大家看齐飞飞在院子里坐着，都挺意外。 特别潘小文，明明昨天才说要拉木头夹猪圈的，这是怎么了？ 难得齐飞飞在家一天，潘小文围前围后，跟豆包一样粘人。 “姐，你今天打算干啥？” 齐飞飞看着他的认真样儿就想笑。 “我就不能歇一天？” 潘小文，“啊？真的？”好意外啊！ 他就没见过齐飞飞没事儿聊天，睡懒觉，闲逛。 齐飞飞，“我今天在家搭锅台。” 潘小文积极参与，“那我帮你，哦！你需要啥？我帮你弄去。” 齐飞飞也没客气，“我需要石头和黄土。” 潘小文说了声，“好嘞。” 转身进屋把徐志强和王斌叫出来，三个人拿了筐和锹，去找石头和黄土。 朱丽见齐飞飞要搭锅台，“你在家就跟我们一起吃吧？我多煮点就够你吃了。” 齐飞飞摇摇头，“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吧，这样省心。” 朱丽也明白她的意思，就没再劝。 难得齐飞飞在家，朱丽就坐下来陪她聊聊天。 说说种菜养兔，说说村里的八卦。 “对了，刘大娘来找过你好几次，你早出晚归的，她也没说啥事儿，我也忘记告诉你了。” 齐飞飞，“嗯，应该没啥大事儿，有要紧事儿她早说了。” 朱丽，“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没当回事儿，都给忘了。” 两个人聊了没多久，潘小文三个就回来了。 齐飞飞指挥，他们三个帮她和泥，搬石头。 这些活对齐飞飞来说，不要太容易。 上辈子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农村几乎就没有她不会干的活。 她指挥比自己干还累。 他们三个大小伙子，谁也没搭过锅台。 齐飞飞一点儿一点儿教。 反正也不着急，教会他们以后也是一个生活技能。 几个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简易的小灶台。 弄好了，齐飞飞说去捞鱼，潘小文三个积极响应，朱丽说她也去，她还没去过呢。 这时，刘玉梅逛了一圈回来了。 她也要跟着。 一行六人拎着两个鱼篓，还拎了一个水桶，去了河边，这次走的比较远一点。 齐飞飞今天就动嘴。 看他们哪里弄到不对，就说说，哪里需要人，就指使一下。 几个人都热情高涨，积极配合。 齐飞飞还把豆包放了出来。让它帮忙赶鱼。 豆包在河里一顿狗刨，乱扑腾。 效果不如小鹿，但也不错，比他们每次在河边干等捉的多。 朱丽实在是个过日子人。 这边抓上来，她那边就开始收拾鱼。 等要回去，都收拾差不多了。 她们回到集体户，灶台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齐飞飞把小鱼小虾，撒上盐和花椒粉，拌匀，然后摊在盖帘上，晾上。 她四合院的锅实在不适合拔出来用，无论是造型还是工艺都和现代的差距很大。 只好去邻居家借了一口小锅，用到才想起来没买铁锅。 潘小文很好奇，“姐，你连锅都没有，天天咋做饭啊？” 齐飞飞，“吃饭还不容易，我有个瓦罐，可以煮粥，煮汤，煮水，也可以直接拿火烧，烤。 咋都能吃到嘴。” 潘小文就很好奇，你在山上也搭灶台吗？” 齐飞飞，“拿几块石头一搭就行，不用砌灶台。” 潘小文觉得齐飞飞的生活太有趣，太新奇，很想也跟着体验体验。 “姐，能带我去一次山里吗？” 齐飞飞拒绝了。 “现在不行，树叶和草都开始黄了，山上点火容易着火。 以后有机会的，带你们去玩儿。” 齐飞飞拿玉米面，鸡蛋，加一捏小苏打，加一点儿水和匀。 锅里抹上油，蒯一勺面糊糊倒锅里，小火，慢慢煎，定型了再翻一面。 用勺子压一压，软了就是熟了。 烙了八个小饼。 鱼晾的表皮没有水份了，锅里抹油，把小鱼摊开摆锅底上，慢慢煎，煎的稍微有点儿胡噶，又翻一面慢慢煎。 煎的干巴的，酥脆，出锅。 她把小鱼分成六份，今天去的人每人一份。 又给他们每人一个自己做的玉米饼。 剩下的自己吃。 其它人她就不管了。 小鱼酥香，玉米饼，暄软有嚼劲，带着玉米的米香和鸡蛋香。 每个人都吃的津津有味。集体户每天吃的挺好的饭菜，今天看着就不香了。 怪不得齐飞飞自己做饭吃！真香啊！ 那几个没去的，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眼巴巴的，只能看着流口水。 齐飞飞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跟着她的人有饭吃，有好饭吃！ 吃完饭，收拾完，齐飞飞也加入了饭后“溜达大军”。 集体户的饭熟的晚，大家都还没吃完，她先吃完饭，就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 她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走，就带着豆包，往村子外溜达。 豆包突然往林子里跑。 齐飞飞喊它回来，豆包停下，就见旁边树后闪出一个人影，招了一下手，又进去了。 齐飞飞气的瞪眼睛，什么人啊！告诉了不让来，不让来。 齐飞飞咬牙切齿的走进了树林，没有停留，继续往里走。 要是被人看见了 就掐死他。她心里愤愤的想。 霍盛知道她生气了，乖乖跟在后面。 走进去好远，才停下。 “有事儿？” 明显不是送枪来的，还能有啥急事儿？ 霍盛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手里拎着点心兜，递到她面前。 他也知道自己过来，她很可能是要生气的，可心里就像有双小脚一样，奔着往这里跑。 一时半刻也不想等。 忙了一天，还要给自己加练“急行军”。 “你打开看看。” 看见好吃的，就不生气了吧？ 齐飞飞奇怪，大老远就是送这个？ “这是啥？” 霍盛一脸期待，“你自己打开看看。” 齐飞飞把纸包拿近，就闻到了点心的香气。 “点心？给我的？” 霍盛心里美滋滋。 “很新鲜的，昨天去食品厂拿回来的。” 齐飞飞本能的拒绝，“我不能要。” 第99章 霍盛反思 齐飞飞活过一世，虽然没正经谈过恋爱，但霍盛的行为，她自然明白意味儿着什么。 齐飞飞严肃的说，“霍盛，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你既然拿来了，多少钱，我给你钱。” 霍盛有些受打击。 “我，我不是要白送你，你别误会，这是碎点心，一包里好几样。 我昨天跟厂长去食品厂办事。刚好有就拿了几斤回来。你要能帮我卖了，更好，家里还有好几包呢！我也吃不完。” 齐飞飞眯眼，“行，多少钱，我帮你都卖了。集体户她们肯定需要。” 霍盛没想给别人。 他一迟疑，齐飞飞就明白了。 “这两包回头我给你山货吧。” 回头多给点，副食品商店的点心明码标价，多少钱不难知道。 “其它的你自己留着吃吧。不要再来回奔波了。枪我自己去取就好。” 霍盛有些失落，但还是说，“好。枪三天后就能拿到，你有空过来拿吧。” 说完转身就走。 齐飞飞看太阳已经落山，“你去借宿吧，晚上太危险。” 霍盛没有回头，摆了摆手。 “好。” 齐飞飞等他走了，从另一个方向出了山。 齐飞飞从重生以来，从没想过找男人。 她的人生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想做。 ———————— 霍盛一路往回走，脸色沉的厉害。 今天确实是不该来。 自从离开部队，情绪一直不稳定。 开始的时候心里憋屈的厉害，自己辛苦那么多年，因为举报信，就都毁了。 后来遇到齐飞飞，心里升起了一团火，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应该也不错。 整颗心都在飘，没有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他奋力狂奔，一口气回了家。 出了一身大汗，整个人放松下来。 拿毛巾擦洗了一下。换身衣服，盘腿打坐，让自己沉浸下来。 让自己不带任何情绪的去分析，自己和齐飞飞的可能性。 如果单纯从家庭条件，工作能力，品貌，他都自信自己配得上一个小知青的。 可齐飞飞就是无动于衷。 问题出在哪里呢？ 如果自己是女孩子，自己会怎么选择呢？ 有些迷茫，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己并不了解女人。 母亲当初是爱父亲的，爱他什么？又为什么抛夫弃子出国呢？ 父亲当年英勇、帅气，体贴，责任心强…… 可母亲在跟家人出国和丈夫儿子之间，选择了跟家人出国。或者说她选择了前途？ 他眼前一亮。 她的眼神很多时候很像母亲。 齐飞飞和普通女孩子不一样，她眼里没有柔情似水，她的眼神永远是澄澈坚韧的。 她每天不停的奔波忙碌，精力都放在挣钱上了。 但她对于不是自己的钱无动于衷，她不觊觎别人的东西。 甚至每次换东西，她都多给，从不占人便宜。 自己很多时候提出帮助她，她都拒绝了。 需要帮助，她也会对等交换。 她凡事喜欢靠自己。 …… 霍盛整整坐了一夜。 第二天是篮球赛决赛。 他不再客气，完全控场，以大比分轻松拿下。 精彩夺冠。 场上欢呼声不断。 姜婉莹和颜玲毫无意外在人群中。 两个人都与有荣焉，幸福又骄傲。 当颁发奖品的时候。 主持人问他，得了这么好的奖品打算送给谁？ 霍盛看着那大红的拉毛围脖，用手佛了佛，脸现柔情。 “自然是对象了。” 现在厂里很多传言说霍盛有对象了。 姑娘经常去他家，还送姑娘回家。 …… 主持人和姜婉莹关系好，知道她和霍盛熟，就以为是她。 故意问，“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对象是谁？” 霍盛却说，“她不是机械厂的，说了大家也不认识。” 主持人一时顿住，往姜婉莹的方向看。 姜婉莹脸色很不好，转身出去了。 颜玲听了也是脸色苍白，她都跟亲近的人默认自己是霍盛对象了。 现在霍盛在全厂人面前否认了！ 颜玲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一脸哀怨的看着霍盛。 她朋友站在旁边很是疑惑。 “他怎么这么说啊？” 颜玲暗暗咬牙，“他在跟我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 霍盛说完，转身拿着奖品就走了。 几个同事都挤过来，跟他祝贺。 也有人问他，是不是真有对象？要是没有，能不能把大拉毛围脖匀给自己，自己结婚用。 霍盛斩钉截铁的说自己有对象，这个得留给自己媳妇儿。 前段时间那些火热的少女心，瞬间碎了一地。 ———————— 齐飞飞忙习惯了，突然让她在家呆着，她反而无所适从。 第二天还是上山了，只是没走太远。 记得北面的山上有山葡萄，就去看看。 结果，山葡萄已经被摘的七七八八了。 离村子近的地方，想采到山货不容易。 要么先下手，可早了还没熟透，不好吃。 等熟透，都被摘没了。 附近的核桃树的核桃还没有黄皮，现在打了也是涩口，不好吃。 齐飞飞干脆进四合院。 她先去喂了兔子，看着小兔子长的水灵灵的，眼神儿灵动，都扒着笼子看她，小嘴儿一动一动的。 齐飞飞伸出手，有一个小兔子还把爪子伸出笼子，搭在她手上。 诶？这是想跟我亲近？ 齐飞飞打开笼子，把那只小兔子抱出来。 小灰兔把头搭在她的臂弯，轻轻的蹭蹭，眯起眼，很享受的样子。 齐飞飞心软软的。 这，怕是养大了也舍不得吃了！ 小羊变得越来越勇敢了，现在已经不害怕了，也跟着傻狍子到处跑，跑的还挺快。 齐飞飞感觉自己的心太软了，养着养着就有了感情，以后的刀怕是落不下去。 齐飞飞把小兔子放回笼子里，又去后山走走。 上山的灵芝长大了许多，把最大的一个采了。 枪要好多钱，都给普通山货，怕是霍盛的小屋堆满都不够。 齐飞飞又去挖了一颗人参。 拿去冷泉的小溪里浸泡二十分钟，轻轻的冲刷掉泥土。 拿野鸡毛一点点的刷，把纹路里的土都清洗干净。 把它用棉布擦干，放到小木屋的房顶，慢慢晒干。 第100章 带树叶的兔毛帽子 猞猁妈妈已经醒了，早上喂了一些内脏。食欲还不错。 伤口都已经结痂，没有红肿。 行动还不方便，一动伤口就疼。 猞猁妈妈趴在草地上，安静的养伤。 齐飞飞坐在它身边，抚摸着她光滑的皮毛。 “猞猁妈妈，外边太危险了。要不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 猞猁妈妈的头一下就抬起来了，热切的看着齐飞飞，像是要确认她的话。 齐飞飞轻抚它的耳朵，“这样你还可以和孩子生活在一起。多好！你想出去的时候，也可以出去。” 猞猁妈妈把头抵在她胸前轻蹭。 “哇呜~哇呜~” 齐飞飞，“你是同意了吗？” 几个小的听见了，都跑过了，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齐飞飞。 齐飞飞：？ “你们妈妈是同意以后住这里了，对吗？” 几个小猞猁也冲上来，往怀里挤。 “停，停，停，你们妈妈还有伤，不要碰到伤口。” 几个小猞猁乖乖转到齐飞飞后面，挨挨蹭蹭。 齐飞飞很享受这样的温馨。 跟它们黏糊了好一会儿。 她又起来去截木头，把盖木屋剩下的木头里，有碗口粗的都按一人高截出来，码放好。留着夹猪圈。 干累了就歇歇，跟豆包，云儿，小白，“刀枪剑戟”……玩儿一会儿。 一天过的很开心。 等天黑了才回集体户。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过的。木头也差不多截够了。 第三天，待在四合院里做针线。 她把黑布和蓝花布都拿了出来。 本来想做棉袄的，现在有棉袄了，就打算做个坎肩，做个帽子和手套。 这些活上一世都做惯了的。对她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用蓝花布裁了一个坎肩，又用黑布裁了一个帽子和一副手套面。拿蓝花布裁了手套里。 还剩了好多布。 想想拿黑布给霍盛裁了一个帽子。 一朵灵芝加一棵十年的野山参估计也就一百多块钱，还差好多，给他做个兔皮帽子，这样山货就不用给太多，要不送那么多山货，采也费劲儿，送也要送好多趟。 想好了，就先给他做，正好现在手里有熟好的兔皮。 虽然手工缝费劲儿，一天也做好了。 还在下面加了绑带，冬天太冷的时候，就可以系起来，不冻下巴。 为了避免跟别人的混了，还在帽耳朵上绣了一个同色的小树叶。 齐飞飞举起来，左右转一转，仔细端详，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满意的，好多年没做了，手艺还在。 第二天齐飞飞先去了养猪场，看看确定啥时候杀猪没。 三个孩子已经接回去了，郑大爷和老秦在收拾猪圈，原来昨天肥猪都拉走了。 两个人趁着没上冻，打算把空猪圈都打扫出来，垫上新土。 再有猪羔子分栏就不着急了。 郑大爷回屋，给齐飞飞拿了一大把菜籽，还有黏苞米、红豆、绿豆、芝麻、苏子、大麻子、小麻子的种子。 齐飞飞好奇问，“大爷，也没看你种，咋啥都有啊？” 郑大爷，“有的是我自己留的，有的是跟别人淘换的，你爱种啥种啥吧。” 齐飞飞心里热乎乎，好感动，“太谢谢你了，都是我喜欢的。” 郑大爷笑呵呵，“我看你勤快，就知道你会啥都爱自己种点儿，到用着时候，不用张嘴问人要。” 齐飞飞就笑，“大爷你算说对了。我还真是这样，啥东西自己手里有，方便。” 老秦轻易不会插嘴，看着齐飞飞也是眼里有赞赏之意。 老秦有时候想，自己说是劳改，知青是支持乡村建设，虽然名头不一样，但都是城里人到农村参加劳动。 自己还年长几十岁，都没这小丫头活的通透。 看她每天精神满满，干劲十足，总觉得日子会越过越好。 齐飞飞得了第二天杀猪的信，拿好各种种子，又往机械厂赶。 到机械厂的时候刚好是中午休息时间。 霍盛的门没锁，齐飞飞轻轻敲了三下。 等了一会儿，霍盛出来了，眼睛都是红血丝。显然没睡醒。 齐飞飞有些奇怪，都中午了还没睡醒？但没有问，跟着进了院子。 霍盛把院门锁好，带齐飞飞进了屋。 去小屋里，拿出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的教她，都是什么，怎么拆卸，怎么装回去。怎么保养。 各种安全事项。 最后如何瞄准，如何打枪，有注意什么。 …… 事无巨细，讲了好几遍，就怕她出危险。 最后说，“过几天，我带你去山里打几枪，教教你吧。” 齐飞飞也没拒绝，比较枪是危险武器。 “行，明天我们大队杀猪，后天去山里，行吗？” 霍盛，“行，后天正好是周日。” 齐飞飞问枪多少钱，霍盛实话实说，“两百六十块，带两百发子弹。子弹等我跟你进山再拿给你。” 这是怕齐飞飞自己装上试射。 齐飞飞抿了一下嘴，没说话。 把背篓里的人参和灵芝递给他，“你看这俩样你要不？能值多少钱？” 霍盛没想到她还有这好东西。 “要，这个灵芝估计最少值六十块钱。养殖的这么大都值个十块八块的。” 他爸泡酒里面就有野灵芝，是以前手下的兵送来的。 他爸特意去打听过价钱，后来给人家寄了好多东西。 这事儿他是知道的。 齐飞飞没想到野生灵芝这么值钱。 霍盛，“人参我看不准，不过应该比灵芝贵。回头我打听好了，告诉你。这两样就差不多值枪钱了。” 齐飞飞，“你帮我问个准数吧，我心里以后也有个数。” 她又拿出了那个帽子，“这算是你教我打枪的报酬吧。手工做的粗糙了些，干活戴还行。” 齐飞飞说的很谦虚。 兔皮帽子买还是挺贵的。而且她做的很漂亮。 霍盛看见帽子眼睛一亮，“这可真是个好东西，我冬天正需要。” 说着就戴上了，家里也没个镜子，转了一圈，“你看看，好看吧？” 齐飞飞想，我做的，你问我？ “嗯，好看，挺合适的。” 霍盛把帽子摘下来，放好，把那条大红拉毛围脖拿了出来。 “你看看这个咋样？咋俩换吧。我这个也是个好东西。” 齐飞飞一眼就相中了。 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好东西，多少人结婚都舍不得买这么好的。 “你咋还买这个？你又不能戴，你要是准备送人的，我不要。” 第101章 养猪场杀猪 霍盛，“不是，这是前段时间厂里举办篮球赛给的奖品，一等奖，五个人一人一条。” 齐飞飞，“你们厂待遇可真好，拿这么好的东西当奖品。” 霍盛，“也不是厂里舍得花钱，是有个厂长的亲戚是纺织厂的，内部价。就便宜我们了。” 齐飞飞，“这个另外换吧，刚刚的帽子说好是给你的酬劳。” 她不想欠他的人情。 霍盛也不跟她争，“给我再做副手套也行。” 齐飞飞想想，手套挂里面，比较费布，也费事儿，好像差不多， “行。等做好给你送来。” 霍盛知道她忙，“不用急着做，等落雪也来得及。” 齐飞飞拿了围脖和枪回去了。 今天心情特别好。 晚上进了四合院。 第一时间就想戴上大红拉毛围脖，看看。 上一世只有羡慕别人的份，当时一个大队都没有几个有拉毛围脖的，更何况是这么漂亮厚实的。 齐飞飞轻轻的围上，去浴室的梳妆台前去照镜子。 齐飞飞虽然天天往外跑，风吹日晒的，可她有泉水的滋养，比刚下乡的时候还水灵些。 围上红围脖，衬得脸色越发红润，水灵。 齐飞飞正美滋滋的左转右转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就听见外边像炸开锅了一样。 小鹿云：呦~呦~ 豆包：汪~汪~ 猞猁：哇呜，哇呜，哇呜…… 小羊：咩~咩~ …… 就连野鸡都，喔喔喔的叫。 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过。 齐飞飞也顾不上臭美了，把围巾解下来，放在梳妆台上就跑出了四合院。 就见大家看见她出来了，就往四合院右边跑。 齐飞飞跟着一看。 “我的妈呀！一大片田地？！” 齐飞飞呆了一瞬，揉了揉眼睛，还在。 前几天还想，要不把草地挖一块，用来种菜。 这，怕是有五亩地，种粮食都够她吃了。 暖泉流经地边，在远处进入了小河。 齐飞飞跟着跑进了田里，黑土地松软肥沃。 齐飞飞开心的很，又跑回去，把郑大爷给她的种子都搬了出来。 先整理了一小块出来，备出两天垄来，一段种黄瓜，一段种豆角。 她不确定这里是不是一年四季都能种东西，所以所有种子，她都留了一半，种一半。 又平了两块大垄，一个上撒了生菜、白菜、香菜和菠菜。 一个大垄是系的菜苗，有茄子、辣椒、西红柿和小葱。 种完这些，坐在地边打算歇歇，才发现小家伙都不在，跑哪里去了？ 抬头环顾四周。 咦，河边的草地也跟着这边的田地平齐，小河也长了。 小家伙们正在草地上撒欢。 猞猁妈妈已经活动自如，也跟在它们身边，看着它们玩耍。 齐飞飞歇了一会儿，继续干活，把红豆，绿豆，芝麻，苏子，大麻子，小麻子，黏苞米都种了。 好在样数多，但量少。 忙活到后半夜才睡觉。 睡在了四合院的倒座房里。 第二天没有起太早，吃过早饭才去养猪场。 几天户也想买肉，刘玉梅，潘小文，徐志强，王斌几个跟着她一起去。 朱丽依然是看家的，其它人另外一波。 到的时候，猪已经杀完了。 养猪场的院子里都是人，大人小孩，都在盼着割猪肉。 人们议论着。 一个中年男人歪着膀子，跟身边的人说，“杀了两头猪，估计能扣住五百多斤肉。” 一个小伙子舌头有点儿大，插话道，“我亲（汀）眼看见杀（仨）了三头猪（都），那里是两头。” 中年男人，“另外一头是给采猪食菜的人分的，能买的只有两头。” 小伙子，“这（借）样啊？那平均（吨）一家也能买到二斤肉（漏）了。” 中年人一脸你不懂的表情。 “那肯定是不能啊？有些肉是要留出来的。” 小伙子不知道留出来给谁，还想问，里面开始割肉了，大家都往里面挤去。 齐飞飞没有挤，郑大爷答应给她留了，不过，她哪块肉都行，各有各的吃法。 陆续有人拿麻绳提着肉出来，有二三两的，也有半斤的，有一斤，也有二斤。 再多的没有了，毕竟大家都不宽裕，记账也不敢多买，再也得大家匀乎着买，不能撑死的撑死，饿死的饿死。 两头猪割起来也是很快，随着割猪肉，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很快就稀稀拉拉几个人了。 潘小文他们挤进去，买了二斤猪后丘，虽然廋肉多了些，但也是很好的，猪大，肥肉层还是挺厚的，肉油光光的。 乐颠颠的拿给齐飞飞看，“姐，今天晚上炖肉，你别做饭了，我倒时给你盛一碗。” 齐飞飞，“你们人多，难得吃一回肉，留着你们吃吧。” 潘小文，“姐，我特意多买，带了你的份的。我们三个买之前就商量好的。” 齐王斌和徐志强，两个人也都说，他们都商量好的，大家一起过个节。 肉放不住，就提前过了。 齐飞飞也就不推辞了，应下了。 “那，你们先回去炖肉吧。” 齐飞飞想把他们都打发走。要不等会她还得扛猪骨头回去。 大家都知道她跟郑大爷关系好，就先走了。 刘玉梅也买了一块，大概半斤，她和朱丽两个人的。 拎着肉跟潘小文他们一起回去了。 接下来就是割他们这些割猪食菜的人的，几乎五队家家都有人割猪食菜。 这头猪没有卖的猪大，也就一百多不到二百斤肉，有的人分到二三斤，也有人分得十几斤肉，有人要了灯笼挂。 齐飞飞得了一袋子猪骨头，猪头和猪蹄。 骨头上剃的溜干净，一个肉星都没有，郑大爷不忍心，把猪头猪蹄分给她了。 猪头猪蹄也是没人爱要的，退毛就是个大麻烦，又要烧又要刷，还得煮好久，有的选都不会选这个。 郑大爷在卖的肉里给齐飞飞留了二斤五花三层。 另外两头猪的猪骨、猪头、猪蹄郑大爷留给了自己。 年年如此，也没人跟他争。 今年郑大爷另外买了两斤肉，一斤给郑小全拿回去，一斤给宫寡妇拿回去。 第102章 老秦烤猪头 齐飞飞进屋拿肉的时候， 看见大锅里煮着一些大骨头和肉，另外一锅里煮着猪心猪肝，血肠啥的。 等一会儿，大队干部，副业厂的和今天杀猪干活的人，还要在这喝顿酒。 宫寡妇正在切黄瓜拌凉菜。 今天人多，干部也多，老秦是劳动改造人员，虽然山沟里没人去关注他，他今天还是躲的远远的，去附近的山上砍柴了。 齐飞飞跟宫寡妇和郑大爷说了几句话，扛着麻袋就走了。 今天养猪场附近的人还是比较多的，齐飞飞就进了树林，想走里面一些，没人了，就把东西放四合院去。 不曾想看见老秦在不远处，坐在树墩子上，啃窝头，嗯，就跟当初给自己的差不多。 老秦比火车上看到时，黑了许多，头发也长了，眼镜片有一边裂了一道纹。 齐飞飞看着有些心酸。 老秦看见她也有些意外，扛着麻袋进山来干啥？ 齐飞飞笑盈盈的走过去，“老秦你忙吗？” 老秦其实没啥事儿，柴可砍可不砍。 每年郑大爷自己一个人在养猪场，大队长都会派人给拉一大车柴禾，足够烧了。 老秦，“不忙，有啥事儿吗？” 齐飞飞，“我分的是猪蹄和猪头，需要拿火烧，还得劈开，你能帮帮我嘛？” 老秦有些为难，“行倒是行，可是，我去你们集体户不方便吧？” 老秦几乎不与人来往，他在这里就跟老郑和齐飞飞说过话。 还有就是投宿的霍盛。连宫寡妇他都没说过话。 他牢记自己是个劳动改造的。 别人不爱搭理他，他也尽量避开。 齐飞飞，“不去集体户，我们去小河边，烧完了，可以直接拿水刷刷。” 老秦站起来，“行。” 两个人悄悄的绕去了河边，老秦把刚砍的柴扛了两捆过去。 齐飞飞割了一片地方的草，免得一会儿点火，火烧连营。 两个人搬了几块大石头，摆在四周，把柴砍短，放在中间点着。 老秦拿着木棒，帮忙扶着猪头，不时的翻翻面。 猪头散发着浓重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没多久，外边就黑黢黢了。 齐飞飞拿木头刮了刮，又继续烧。 老秦从没见过这个，以前买肉吃也不会买猪头。 “小齐啊，这都烧糊了，还能吃吗？” 齐飞飞就笑，“老秦，你没吃过猪头肉吧？东北都是这么弄的，烧狠点儿，才能去猪毛味儿。” 烧的差不多了，齐飞飞把猪耳朵割下来。 把猪耳朵和猪蹄都仔细的烤了一下，外边都焦黑了。 两个人把猪头，猪蹄，猪耳朵，都拿到小河边，用水刷了一遍，没看见有有毛的地方，就算烤完了。 齐飞飞让老秦帮忙，把猪头劈成两半，把猪头，猪耳朵和猪骨都装进了麻袋。 “谢谢老秦，等猪头烀好了，我给你送点来，你尝尝我的手艺。” 老秦，“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吧。” 齐飞飞背起麻袋，“明天我一准给你送来。” 老秦看着她走远。 一个人坐在大石头上发呆。 等到天彻底黑了才回去。 齐飞飞把东西都收进了四合院，只留了几个骨头在麻袋里，带回集体户。 等她回去，她们的肉早就炖好了。 潘小文他们就做了一个菜，肉炖土豆。 把肉切成小方块，锅里放油，葱花，放肉块，炒出油，然后放酱油，盐，多放点儿热水，炖。 差不多烂了，放土豆块，继续炖，等土豆好了，里面还有一些汤的时候，放味精就可以出锅了。 二米饭上浇上土豆炖肉的汤汁，也能吃两碗。 潘小文三个一直闻着肉味儿在等齐飞飞，急的直去大门外张望。 朱丽和刘玉梅做的是炒菜，肥肉靠了点儿油，廋肉炒的韭菜。 她们俩没有一次都放里，还留了一些炒好，多放了些盐，这样不容易坏。 她们没有等齐飞飞，给她用小碗留了一碗菜。 其它人凑一块买的肉，直接煮的肉，用肉汤做了白菜土豆汤，配大饼子。 她们肯定是不会给齐飞飞的。 等齐飞飞回来，她们早都吃完了。 看见齐飞飞就背着麻袋回来，手里啥也没有。 李丹妮捅了捅苏芳婷，“你看，你看。”用眼神儿示意她。 苏方婷和张春香都往院门口看去，就见齐飞飞背着个麻袋。 苏芳婷忍不住走出屋，“齐飞飞，你这厉害啊？别人买肉都是麻绳提回来，你这是买多少，拿麻袋装？” 齐飞飞没理她，径直进了屋。 朱丽，“我和刘玉梅给你留了一碗菜，韭菜炒肉。” 还解释了一句。“我俩没舍得把肉都放里，留了一些，明天咱们再炒别的菜。” 齐飞飞，“谢谢你们，我一会儿端过去跟潘小文他们一起吃。” 齐飞飞把大骨头拿了出来，放盆里。 “你们还用锅吗？不用，我一会儿煮大骨头。” 苏芳婷，“这都煮过饭了，你再烧，炕还能睡人吗？ 再说，这大骨头上一星肉都没有，有煮的必要吗？” 潘小文一直在旁边等着齐飞飞过去吃饭，看苏芳婷这样说就不高兴了。 “姐，用我们的锅煮，谁还没个锅了！” 又对苏芳婷说，“你不用这么挤兑人，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端起骨头盆就走，“姐，一会儿我给你住，咱们先吃饭。” 齐飞飞跟过去，王斌已经打好水，把香皂和一条新毛巾预备好。 “齐飞飞，你先洗洗。” 齐飞飞自己也知道，现在自己一股子烧焦的猪毛味儿。 “谢谢，鲜毛巾就不用了，我屋里有毛巾。” 潘小文，“姐，我去取。” 徐志强已经放好桌子，盛好饭菜。 朱丽把那碗韭菜炒肉也给送了过来。 潘小文他们的手艺一般，但炖的绝对软烂，还是很香的。 齐飞飞美美的吃了一顿。 几个人一丝菜都没剩。 吃完饭，齐飞飞回屋，拿了一包点心，过去给他们三个。 “有点儿碎，你们留着饿的时候垫垫肚子。” 几个人都不好意思，想推辞。 齐飞飞把东西放下，转身出去了。 第103章 齐飞飞等霍盛 饭后，潘小文刷锅洗碗，准备煮大骨头。 齐飞飞拿着斧头，手起斧落，“砰，砰，砰，砰。”四声，四根大棒骨都拦腰折断了。 让潘小文温了一些水，先把大骨头洗干净。 然后锅里放冷水，把大骨头放了，放上花椒，葱姜，煮沸后，撇去浮沫。 小火煮，大概半小时后放了一些盐，让潘小文把骨头汤装一个水桶里，拎进她的屋里。 睡觉时，齐飞飞把骨头汤放进了四合院。 第二天一大早。 齐飞飞拿骨头汤煮了一碗挂面，放了些小白菜。 给了朱丽和刘玉梅三段骨头和一些汤。 剩下的都给了潘小文三个。 嘱咐她们早上吃掉，这天气留到晚上就坏了。 吃完饭齐飞飞先去了养猪场。 到的时候只有老秦一个人。 齐飞飞，“郑大爷回家了？” 老秦，“不是，今天去镇上了。” 齐飞飞很奇怪，“昨天刚杀猪，这天气，那么多肉汤不抓紧吃不是要坏掉？这是有啥急事儿？” 老秦，“带宫寡妇去买东西了。” 齐飞飞，“哦！” 难怪了！ 齐飞飞掏出点心包，“这是碎点心，你留着饿了吃吧。” 唉！都送人了，要不要找霍盛再换点？ 齐飞飞扫了一眼厨房，居然没看见一点儿肉和肉汤。 就好像从来没有杀过猪。 齐飞飞很疑惑，但没有问，跟老秦道别离开了养猪场。 齐飞飞进了山里，把豆包，云，“刀枪剑戟”，猞猁妈妈，小白都放了出来。 豆包在前面开路，云和小白走在齐飞飞身边，很乖巧。 猞猁妈妈带着孩子，在附近潜行，教它们如何隐藏行踪，如何捕猎。 到了快到机械厂的山边，把大家都放回四合院的草地。只留了豆包在外边。 霍盛刚出院门，颜老太太迎面走来。 “霍盛啊，这是要出去？” 霍盛，“是，大娘你有事儿？” 颜老太太，“没啥事儿，要过节了，你去大娘家一起过吧？” 霍盛，“大娘，我中秋节有事儿，就不打扰了。” 颜老太太一脸关切，“霍盛啊？说句不外的话，我把你当亲儿子看，自从颜俊没了，你没少帮助我们娘俩。 大娘把你当自己人，你也别外道，经常来，大娘高兴。” 霍盛是不可能去了，颜玲完全是说轻了没用，太难听的话他不想说，看在颜俊的情分上，想给她留点面子。 最好就是谁都别理谁。 “大娘，我真有事儿，现在工作比较忙。” 颜老太太，“霍盛啊，是不是小玲惹你生气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懂事，你别跟她一样的。 大娘替她跟你赔个不是。” 霍盛，“大娘，我没跟她生气，我真有事儿，我先走了。” 颜老太太哪里肯，她都听说了 霍盛有对象了，这是躲着她们家啊！这眼看到手的好姑爷，哪能让他飞了？ 颜老太太拉住霍盛的袖子，“霍盛啊！你是不是有新对象了？” 霍盛皱起眉头，啥叫新对象，他就没有过对象。 “大娘，我有对象，而且只有过这一个。” 颜老太太提高了调门，“霍盛，你可不能不要我家小玲儿啊！她一心一意对你，你怎么能又找新对象？” 她这一嗓子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今天星期日，大家都在家洗衣服收拾屋子，晒菜，收拾院子…… 孩子们都在胡同里乱窜。 这下没一分钟，霍盛和颜老太太就被“包围”了。 霍盛这个气。 颜俊铁骨铮铮的汉子，为国为民死而后已。 怎么有这么两个亲人？他嘴里明明是两个善良柔弱的女人。 “颜大娘，你不能信口胡说，我啥时候跟你家颜玲是对象了？ 我有对象，你不要破坏我的名誉。” 颜老太太哪里肯听说，死抱着霍盛胳膊不撒手。又哭又喊。 “我家颜玲一心一意，你不能抛下她。” 霍盛又不敢太大力，这老太太平时就身体不大好。只能一点儿一点儿掰开她的手。 “大娘，我跟颜玲啥事儿没有。我就去给你送过几次猎物，我是看在颜俊跟我是战友的情分。 我跟颜玲啥事儿都没有，你不要误会。” 颜老太太手被掰开，索幸坐地上，抱着霍盛大腿哭。 “我们孤儿寡母的，你不能抛下我们啊！” 霍盛，“要不咱们去厂长那儿去评评，或者去公安局，找公安来给断断？” 颜老太太哪儿也不去，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根本说不清楚，霍盛焦头烂额。 齐飞飞干等霍盛也不来，站着等不来，坐着等也不来。 齐飞飞就派豆包去看看，是不是有事儿，不能来了。 豆包到机械厂家属区的时候，一堆人围在一起。 豆包嗅了嗅，从人群的腿空儿钻了进去。 就见一个老太太，抱着霍盛的大腿不松手，哭喊着。 豆包都没迟疑，上去就对着那个老太太的脸，“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豆包本身长的就像狼，眼神自带冰冷与狠厉。 这会儿对着颜老太太目露凶光，更加骇人。 颜老太太吓的，坐在地上就往后逶。 豆包跟着她“汪汪汪，汪汪汪……” 颜老太太也忘了哭，连滚带爬的就爬起来，往人群外挤。 豆包追着她屁股“汪汪汪，汪汪汪……”。 围观的人也吓了一跳，哪里来的狗？从来没见过。 “谁家的狗？快拦住？快？” “主人在吗？快叫回去？” “不会是疯狗吧？” 大家也不看热闹了，四散奔逃！ 转眼间霍盛面前就空了。 大家都躲起来了。 豆包刁着霍盛的裤腿儿，拉他走。 霍盛，“我知道，她等急了，你松开，咱们现在就去找她。” 豆包松口，撒腿往前跑。 霍盛也撒腿跟着跑。 躲在大门后的邻居，“这狗是霍盛的？” 邻居嫂子，“我没见他养过狗啊？” “这颜老太太说霍盛跟她闺女儿是对象。 可我前几天听说，霍盛在工厂大会上当着全厂的面说他对象不是咱厂的。 到底咋回事儿？” 邻居嫂子，“我也糊涂着呢，那个颜玲经常来找他，我看最近，霍盛自己明明在家，经常把大门锁上，怕不是就躲她的吧？ 啧啧啧！” “看颜老太太今天这做派，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邻居嫂子，“以前看颜老太太病殃殃的，今天这泼劲儿，真是没想到。 以前霍盛打猎物，没少给她送。多暂看见霍盛都亲的跟亲儿子一样。 今天这出真是没想到。” “这是看到手的姑爷要飞，着急了！” 邻居嫂子，“可不是。以前我看颜玲老来，霍盛也给她家送东西，还以为他俩能成呢！” …… 第104章 齐飞飞学打枪 齐飞飞在山边傻等，又不能干别的去，怕霍盛过来。 正转来转去。 见豆包和霍盛飞奔而来。 唉！可算来了。 两个人赶紧往山里走，再不去，黑天都回不来了。 往山里走了几里地后，确定周围路过的人不会听见枪声，两个人才停下来。 霍盛又仔细的教了一遍。 然后让齐飞飞自己拆卸，然后再装上，再拆卸，再装上，反复几次。直到她熟练。 然后装上子弹，先演示一次。 霍盛端着枪，悄悄的往前走，瞄准树上的一只松鼠，“砰”的一声枪响，一只肥嘟嘟的松鼠应声而落。 齐飞飞盯着他的动作，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 见松鼠落地，齐飞飞刚想去捡，豆包已经飞奔过去，把松鼠叼了回来，子弹打中了头部。 齐飞飞把它丢进背篓。 霍盛把枪给她，让她试试。 齐飞飞端起枪，霍盛变身最严格的教官，对她的每一个动作严格规范，纠正。 齐飞飞也很认真，很快就领会了。 她端着枪，慢慢往山里走，尽量脚步放轻，豆包和霍盛轻轻跟在身后。 在一棵树上有一只飞龙，霍盛刚想提醒她，她已经抬枪·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飞龙应声而落。 霍盛很是惊讶，他从军十年，还没遇到如此有射击天赋的人。 第一次开枪，如此冷静，果决，身体的控制力，协调性，也非比寻常，动作协调优美。 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以前就会打枪？ 齐飞飞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打猎上，身随意转，眼到，心到，手到，子弹就出去了。 她没注意到霍盛的反应，跟着豆包跑过去看猎物。 豆包把猎物叼给她。 虽然是打穿了身体，最好是打头部，但对于她，打到就是优秀了。 她很开心，举着飞龙给霍盛看。 霍盛在她眼里看见了小女孩的欣喜。 就像一个孩子，考试得了一百分，拿给家长看。 和刚刚那个果决，冷静，毫不手软的猎人截然不同。 霍盛露出笑容，竖起了大拇指。 真的非常棒！ 霍盛心里很是遗憾，如果自己还在部队，一定要把她挖去。 她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特战队员。 两人一狗沿着山谷继续往里走。 霍盛没有再开枪，只指导齐飞飞如何寻找猎物，如何跟踪猎物。 注意她打枪的姿势有没有偏差，及时纠正她。 齐飞飞非常专心，认真，越打越好。 偶有空枪，大多时候是能打中的。 最终收获了两只野兔，十二只飞龙。 没想到这片山里竟然是飞龙的集聚地。 齐飞飞心里默默记下了。 她要自己来一次，下套子抓一些活的回去。 据说飞龙肉特别鲜美，再过几十年，就成保护动物了。 齐飞飞刚刚学会打枪，兴致很高，还想继续。 看时间差不多了，霍盛就说，“你已经学会打枪了，而且打的很好，以后慢慢练。饿了吧？我给你烤兔子吃。” 齐飞飞很听得劝，她的子弹也确实不必浪费在兔子飞龙上。这些都可以下套装套。 她还要去大山里一趟。子弹留得着防身用。 两个人在山谷的小溪边，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架起火堆，烤兔子。 齐飞飞捡柴，霍盛把兔子皮扒了。 齐飞飞刚想借着口袋掩饰，拿盐出来。 霍盛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了盐。 齐飞飞默默把手放下了。 这个人还想的挺周到。 霍盛把兔子内脏掏出来丢给了豆包。 在肉上撒上盐，轻轻揉搓，让盐渗入肉里， 然后串上木棍，放到火上烤。 齐飞飞接过来慢慢翻烤。 霍盛又处理另外一只。 霍盛抬头看她，女孩两个辫子因为钻山，有些松散，少了一些凌厉，带了一丝慵懒和随意。 霍盛，“你吃过烤兔子吗？” 齐飞飞，“还真没吃过。只吃过炖兔子。” 上一世也吃过几次烤串，多是牛羊肉，猪肉，鸡肉，蚕蛹，毛蛋，蔬菜，还真没吃过烤兔子。 霍盛，“今天试试，还是不错的，就是调料少了点儿。” 霍盛动作很熟练。 齐飞飞一边转着兔子，一边想。 这个男人，长相英俊，体格健硕，身上有种军人才有的气质。 又会煮饭，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也难怪那些个女孩子心心念念的，甚至放低身段去追求他。 霍盛见她一直低头看着兔子，偷偷注视她。 他很想可以每天都想看到她，哪怕就这样静静的也好。 就觉得世界很平静美好。 兔子在火的作用下，慢慢的，滋滋作响，变得焦黄，散出烤肉的香气。 霍盛接过来一手烤一个，“嗯，快好了，你去洗洗手，准备吃肉。” 齐飞飞去洗手。 霍盛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辣椒粉。 “你吃辣椒吗？ 齐飞飞惊喜回头，“你还带了辣椒？” 刚刚还腹诽调料太少，寡淡了些。 霍盛冲她微笑，“带了，要放点儿吗？”一手举起了辣椒粉包。 齐飞飞点头，“要，我喜欢辣椒，太好了。” 霍盛熟练的撒上辣椒粉，再烤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肉已经有些棕红色，带着焦香。 齐飞飞咽了一下口水，后来风靡大江南北的烤肉，没人不爱吃，要是再多些调料和啤酒，那就完美了。 冬天一定要回京一次，全国各地的物资都会在京城汇集。 找机会，多弄点各种种子也是好的，那样恢复高考之前也能过的美美的。 霍盛把一只兔子递给齐飞飞，“尝尝我的手艺，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齐飞飞接过来就想掰兔子腿。 霍盛赶紧制止，“慢点，烫手。吹吹再吃。” 齐飞飞眉眼带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光顾着好吃了。” 吹了吹，小口轻轻的咬一点儿，“嗯，很香，微微辣，带着点儿咸味儿，很好吃。没想到，你还很会做吃的。” 霍盛，“弄吃的，是基本技能。” 齐飞飞眼睛转了转。基本技能，这是说他以前的兵种吧？还是说人的基本技能？ “当兵的都会煮饭吗？” 霍盛笑了，“没有，炊事兵才会煮饭。野外生存技能是需要会捕猎，抓鱼，烤肉，煮汤……我是从小跟我奶奶一起长大，煮饭是跟我奶奶学的。” 齐飞飞挺诧异，一般人家都重男轻女，哪里舍得孙子煮饭？自己家哥哥回家啥都不用干。 第105章 颜玲被带走 “只有你和你奶奶？不跟父母一起吗？” 霍盛变得严肃起来，“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父亲再婚，我就跟奶奶一起，直到十五岁，奶奶过世了，我就去了部队。” 齐飞飞，“很抱歉，我不知道。” 霍盛，“没什么，都过去了。” 两个人吃完，灭了火。 霍盛送齐飞飞出山。 霍盛有些话，欲言又止。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把万物镶上了金边。 少女身姿笔挺，步履轻盈，奔波了一天，丝毫不见疲态。 在余晖里反而更加有活力，透出勃勃的生命力。 豆包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默默跟在她身后，送她出了山才回去。 齐飞飞把飞龙给了霍盛一半，两个人一人六只。 霍盛本不想要，齐飞飞说已经打死了，也放不久，拿回去尝个鲜。 霍盛回到家，把新剥的兔子皮晾上。 用把旅行袋里的东西倒出了，装上熟好的兔子皮和兔皮帽子，人参和灵芝。 放在背篓底下，上面放上飞龙。 锁上门，正准备给魏厂长送去。 突然出现几个军人，帽徽和肩章都戴着，明显是在执行任务。 几个人没说话，直接把霍盛反剪双臂，给压上了胡同口的吉普车。 背篓也给丢上了车后座。 一溜烟儿绝尘而去。 颜老太太看见霍盛回来了，本是想堵住他，再闹一闹。 反正两个人的事儿，只要她家一口咬定霍盛跟她闺女儿有关系，霍盛有嘴也说不清。 她家是军属，厂里不会把她们家怎么样，还会有很多人同情她们。 这个女婿就跑不了。 儿子可说了，霍盛家是京城的，他爸是当官的。 有他护着颜玲，一辈子都是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颜老太太满心斗志，都准备好了调门，刚想开始，就见几个当兵的冲上来押走了霍盛。 这，这，这是犯啥事儿了？ 部队直接来人，不会牵连颜玲吧？今天刚跟人说是霍盛对象。 颜老太太白天就让豆包吓的不轻，这会儿心咚咚咚的就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两条腿打biao（四声），哆哆嗦嗦，扶着障子回家。 等她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厂保卫科的人正带颜玲走。 颜老太太冲过去就想阻拦，保卫科的人把她拦住。 “大娘，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带颜玲去问话，不要妨碍公务。” 颜老太太，“霍盛的事可跟我家颜玲没关系，你们不能把她带走。 我家颜玲啥也不知道啊！” 颜玲有些慌了，她原来觉得，不管啥事儿，霍盛都会保全她的。 “妈，霍盛咋了？” 颜老太太，“霍盛刚刚被军队的人带走了。” 颜玲心里松了些，“他本来就是军队的，不会有啥事儿的，妈你别担心。” 颜老太太哆哆嗦嗦直摇头，“不是啊，不是啊，颜玲，他是被押走的。指定是出事儿了！” 被突然带走，下狱，劳改的多了去了。 颜老太太还想说啥，保卫科的人已经推搡着，把颜玲带走了。 颜老太太坐在地上，后悔不已，她要是哪怕晚一天再闹也行啊！谁能想到霍盛能出事儿？！ 当时霍盛执意不来家里，她就急了，咋能那么沉不住气呢！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可真是，这可咋办啊！？ 她就颜玲这一个孩子了，她咋命这么苦啊！ 颜老太太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保卫科赶。 邻居们都躲在自己家里，竖着耳朵听。 这是出事儿了，谁也不想惹麻烦。 况且今天颜老太太的做派，明眼人都不屑。 颜玲被带到保卫科审讯室。 保卫干事，“颜玲，你跟霍盛是什么关系？” 颜玲犹豫了，她娘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 保卫干事，“你想好了再说，这关系到你和霍盛的命运，要如实回答。” 颜玲心里一突，“我，我……” 她心里纠结的很。 她一心想嫁给霍盛，不只是贪图他家的条件好。 第一次见到他，就被他的相貌迷惑了，一见钟情。 多少个夜晚，夜不能寐，心心念念想他。 现在是新社会了，要是旧社会，让她做妾她都是愿意的。 她舍不得这次机会。 保卫干事催促，“实话实说，很难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你不说也没用。” 颜玲一咬牙，就算跟他去受苦，她也认了，反正不嫁霍盛，自己的名声也毁了。 “我跟他是对象关系。” 保卫干事面无表情，“到什么程度了？” 颜玲，“啥程度？” 问完，脸一下就红了，“你一个男同志问这个合适吗？” 保卫干事，“我们没女的，你如实回答就行。就当我是木头。” 颜玲又气又急，“我，我们清清白白。” 保卫干事，“行，签字画押吧。签完你就可以回去了，等待厂里处理意见。” 颜玲，“处理？我俩处对象，处理啥？” 保卫干事把笔录转过来，朝着颜玲。 “霍盛已经有对象了，又跟你不清不楚，这是犯了作风问题。是要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问题情节严重，还要坐牢。 你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颜玲急了，她和她妈就靠她的工资过活，没了工作怎么行。 “他胡说的，他根本没有对象。” 保卫干事瞪着她看。 颜玲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找补。 “我是说他没有别的对象。他就我一个对象。” 保卫干事，“霍盛已经被军区提审，我们会去询问核实。你会去等调查结果吧。” 颜玲心里很忐忑，要霍盛真是有对象了，那她怎么办？会不会真的被开除公职？霍盛还能不能回来？ 颜玲出来就看见她娘坐在保卫科大门口，拍着大腿哭喊， “我家颜玲跟霍盛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 她们根本没处对象，都是霍盛上赶着送东西，我家颜玲根本没答应。 都不关我家颜玲的事啊！ 他的事儿，我们家可一点儿都不知道，你们不能冤枉了颜玲啊！ ……” 颜玲脸青一阵白一阵，“妈！我们回家。” 颜老太太看见颜玲出来了，爬起来，一把抱住闺女儿， “颜玲，回家，咱回家，霍盛那小子的事跟咱没关系，都是妈不好。走，走，回家。” 颜老太太一边抹眼泪，一边拉颜玲的手。 第106章 齐飞飞打野猪 第二天，厂里就通知了颜玲，让她先放假，等调查后的处理意见。 颜玲只知道霍盛家是京城的，具体在哪里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霍盛被带走是什么事儿，整个人都是焦虑不安。 颜老太太可不想女儿跟着霍盛受牵连，在外边，一再跟人家解释，说都是误会，他俩根本没处对象，都是误会。 霍盛因着前段时间篮球赛，成了厂里名人，一被带走就迅速传开了。 姜婉莹第一时间知道，就去找她姨，魏厂长家正在吃饭。 刘小丽给姜婉莹倒了一杯热水，“喝口水，别急，没大事。” 姜婉莹捧着水，顾不上喝，“姨，到底咋了？咋突然就来人把他带走了？” 刘小丽饭也不吃了，给姜婉莹讲前因后果。 原来颜老太太在家门口闹的那一出，没多久就传魏厂长耳朵里了。 这要是闹大了，对霍盛的名誉和前途都有很大影响。另外姜婉莹还惦记着霍盛，他也不想霍盛被迫娶颜玲。 另外老首长嘱托照顾霍盛，出这么大的事儿，他担不起责任。 立马给京城去了电话。 那边立刻安排人来把霍盛带走了。 具体会怎么安排，霍盛还回不回来，他也不知道。 姜婉莹听着听着，好像是没啥事儿，可对她来说就是大事儿啊！ “姨，霍盛不会不回来了吧？那我……” 刘小丽，“先别急，这不是还有你姨夫吗？又不是不来往了。慢慢来。” 姜婉莹离开的时候还心事重重。 ———————— 齐飞飞跟朱丽说了一声，说去镇子上，当天可能回不来，让她们别担心。 自己去了南山。 背着枪，里面已经装好了子弹，手里拿着砍刀。 翻过山，她没有停留，一口气走了一天，翻过了两座大山。 直到傍晚，来到一个谷口，谷口很小，只有一条河流出来。 这里经常雾气弥漫，是最容易麻达山的地方，几乎没人来。 齐飞飞把猞猁妈妈放了出来，帮她警戒。 她把枪放回去，背上背篓，开始爬山。 在这附近，特别容易生长猴头菇和木耳。 很快就发现了一棵树上，居然长了三颗猴头菇，白白嫩嫩的，毛发特别整齐漂亮。 齐飞飞开始爬树，猞猁妈妈在树下看着她。 很快，齐飞飞就采下了猴头菇，怕碰坏，直接放进了四合院。 猞猁妈妈看懂了齐飞飞想要什么，就“哇呜”的叫，然后转圈圈。 它上树更快，很快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面果然有猴头菇。 它想像齐飞飞一样，拔下来，结果一爪子，猴头菇四分五裂。 它还抬起爪子看看，又看看齐飞飞。 齐飞飞站在另一棵树上笑。 “好了，你帮我找，我自己来采。” 猞猁妈妈智商挺高，现在住在草地上，越来越能领会齐飞飞的意思。 结下了两个配合默契。 齐飞飞不是在采猴头菇，就是在采猴头菇的路上。 等太阳彻底黑下来，已经采了有二十斤的猴头菇。 齐飞飞带着猞猁妈妈回了四合院。 齐飞飞赶了一天的路，又爬树摘猴头菇，实在是累了，先喝了一碗飞龙汤，就去泡澡了。 梳洗完，整个人都放松了。 把小动物都喂了一遍，这才去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 切了一些猪肉丁，抓了一把蘑菇焯水，挤干水分，切碎。 把肉炒出油，放一些葱花和酱油爆锅，把处理好的蘑菇碎放进锅里，翻炒，放盐和花椒粉，放一点儿水，稍微煮一会儿。 用土豆粉和水，勾芡，出锅。 把煮好的挂面条捞出来过水。 把肉碎蘑菇卤浇上。 拌一拌，很美味。 浇头鲜香，面条爽滑，齐飞飞吃的很满足。 这一晚齐飞飞睡的很香。 第二天天没亮，她就起来了。 大前天老秦帮忙烤好的猪头，已经泡了两天的猪头、猪耳朵和猪蹄拿刀都一点点刮干净。 露出焦黄的猪皮。 齐飞飞又换了几次水，把猪头、猪蹄和猪耳朵洗的干干净净。 然后把半个猪头放在锅里，放上大葱段，花椒粒，撒上盐，添水没过猪头，烧开后，改小火慢慢煮。 大约要煮两个小时，煮到猪头肉脱骨就好了。 煮肉的时间，齐飞飞热了热前一天没吃完的飞龙汤，煎了一小盆鸡蛋玉米面饼。美美的吃了一顿。 又把四合院里的事都忙活完。 这才带着猞猁妈妈出去。 这次是翻过山，往谷里的方向寻找。 到谷底，已经采了一筐猴头菇，都放进了四合院。 齐飞飞把“刀枪剑戟”、豆包和云都放了出来。 让她们都待在自己后面，仔细看着，不许冲到前面去。 “猞猁妈妈，你看好它们。不要让它们乱跑。” 齐飞飞自己端起枪，打开了保险。 悄悄的往前走。 大家都谨慎小心的跟着。 走了一段，就见前面有几十头大大小小的野猪，正在边吃边拱地。 一头大公野猪似乎发现不对，抬起头四处张望。 齐飞飞果断扣动扳机，大野猪的大脑袋上就多了一个洞，没能打中脑干。 大野猪愤怒了，直奔齐飞飞而来。 猞猁妈妈已经蓄势待发，一旦大野猪到齐飞飞跟前，它就要扑上去。 豆包和“刀枪剑戟”也是死死盯着大野猪。 齐飞飞端稳枪，毫不后退，又补了一枪，正中眉心。 大野猪都快跑到齐飞飞跟前了，应声倒下。 野猪群听见枪声，都抬头看，并没有立刻进攻，也没有逃跑。 齐飞飞抓紧时机，又对着当年的野猪连续射击，有三头野猪应声倒下。 几头大母猪带着孩子往前逃跑，齐飞飞在后面不断射击，一连打了十几枪，只打倒了两头。 很快，都跑出了射程以外。 齐飞飞没有再追，把六头大猪带进了四合院的草地上。 大公野猪有六百多斤，五头当年的野猪也有两百多斤一头。 齐飞飞一次就实现了野猪肉自由。 不由感叹，还是有枪好啊！ 就是子弹用的太快。 原来觉得200发子弹好多，可这个打法，几天就得打没了。 齐飞飞没有急着处理野猪。 来一次不容易，带着大家继续寻找，这里应该有很多秋木耳的。 第107章 齐飞飞杀野猪 山谷里多水潮湿，植被很茂盛。 齐飞飞带着大家在草丛里搜索。 豆包先发现了一棵死了的老树，树干斜在小河边上，树皮已经发黑，树上长满了秋木耳，小巧，肉厚，摸起来肉乎乎的。 齐飞飞拿出夹把刀，开始往下割木耳，一边割一边放背篓里。 猞猁妈妈带着大家开始在山谷里慢慢搜寻。 借机教它们如何捕猎和躲避危险。 齐飞飞都采了半篓，还有很多，心里有些着急，要是今天还不回去，没法解释。 突然反应过来，为啥要在这里摘？傻不傻？ 把整棵木头搬进四合院的小河边。 回去再摘不就好了！？ 齐飞飞吹了一声口哨，猞猁妈妈就带着“小部队”回来了。 “帮我找长木耳的木头。” 大家得了令，立刻带着齐飞飞去刚刚看见有木耳的地方。 没多久就找到了四五根，齐飞飞都收了进去。 这次收获颇丰，齐飞飞没有继续找，带着大家往回赶。 一路上，猞猁妈妈走在树上，一边了望周围有没有危险，一边教小猞猁如何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 齐飞飞不去管它们，带着豆包和云，按着自己的速度穿山越岭。 时刻把枪握在手里，以防危险，毕竟大家都在外边，她不可能立刻带大家回四合院。 幸运的是没有遇到狼群和大熊。 为了赶时间，齐飞飞看见满树的山里红，圆枣子，松子……都没采，心疼的很。 要是不用上工多好！ 今天是中秋节，齐飞飞到集体户的时候，大家还没睡，都在院子里聊天。 齐飞飞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进了里屋。 朱丽拿了一封信给她。 原来是白沙的信。她问齐飞飞秋天有没有采松子，榛子啥的，说她家人都爱吃，想跟她换点儿。 齐飞飞也没瞒着朱丽。 可过了八月节，马上就要秋收了，怕是没时间去采。 齐飞飞出去交代潘小文 明天问生产队找个马车，下午去山根去拉夹猪圈的木头。 齐飞飞回屋就睡觉，大家都知道去镇上挺累的，也不奇怪。 后半夜睡醒了，齐飞飞就进四合院去干活。 她不喜欢猪头肉一咬咔吃咔吃的。 把剔骨的猪头肉切块，红烧，多炖一会儿，猪头肉都炖的黏黏糊糊的。 最好是配大米饭，浇在饭上，真是特别的香，能吃三碗。 可惜现在只能配玉米饼子。 齐飞飞下决心，等秋收完，她就请假回京。 一定想法子弄一些小麦和水稻种子，这样明天就能有大米白面吃了。 吃饱了，就开始杀猪。 幸好有四合院，要不这么大的野猪，真是无能无力。 齐飞飞把野猪泡在小溪里，泡了一天一夜了。 把外边的脏污泡软了，这样拿树根捆成的刷子刷洗一下，野猪就干净了许多。 然后把野猪放在草地上，按着剥兔子皮的法子，把整个猪皮都剥了下来。 这要是像褪家猪一样褪毛，能把齐飞飞累死。 扒完皮，开膛破肚，摘除灯笼挂，这个得留着自己吃。 把肠子丢的远远的，给了猞猁们吃。 猪肚猪腰自己都留下了。 猪非常肥，肥膘就有五指厚。 光肚子里的板油就有一大洗衣盆。 齐飞飞把四个猪蹄和猪头卸下来，然后是四个肘子，一个前槽一大块，一个后丘一大块，排骨卸成四扇，剩下的肉切成大方块。 把猪头和猪蹄猪尾都放进小木屋。 其它的搬回了四合院。 肉实在太多，齐飞飞拿了两个大笸箩装。放在倒坐房的院子里。 齐飞飞有些发愁，看来还得去买几个大缸，要不就是想办法卖掉。 虽说这样放着也不会坏，可这也看着太不舒服。 对于齐飞飞这种干啥都要样儿的人来说，这不按规矩干活，绝对零容忍。 看着它，周身不舒服。 天一亮，齐飞飞就奔机械厂去了，她要找霍盛，看看他要不要野猪肉。 再去买几口大缸备用。 到家属区，就听有人议论，说霍盛被带走了。 齐飞飞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因为给她弄枪，犯事了吧？ 齐飞飞就竖起耳朵，偷听。她耳朵尖，不用离太近也能听见。 具体因为啥大家也不知道，都是猜测。 有人说可能是他有对象，还和颜玲不清不楚，犯了作风问题，没看颜玲现在都不让上班了？ 也有人说，没听说吗？ 颜玲就是想赖上人家。 霍盛根本没跟她处对象，是跟她哥哥是战友，才关照她们母女的。 齐飞飞听得迷迷糊糊，也没明白到底咋回事儿。 既然霍盛不在，就不能找他了。 想去胜利饭店找王姐，又不好解释自己是咋打到大野猪的。 算子，再想办法。 齐飞飞也是做贼心虚，就怕别人怀疑她有枪。 齐飞飞去了供销社，买了两个大坛子，背篓里背一个，抱一个。 等进了山，把坛子放进四合院。 又去一趟供销社，又买两个坛子，两把锁头。 留着一把锁箱子，一把锁里屋门。 她想买缸，却不能在人家眼皮底下弄进四合院，又没车拉走。 唉！麻烦！ 齐飞飞来来回回买了六个坛子。 售货员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姑娘，你咋买这么多坛子？” 齐飞飞，“这不是秋天了嘛！想存点儿山货。家里没啥装。” 售货员将信将疑，这还是第一次见，一次买这么多坛子的。 齐飞飞赶紧走了。 赶紧往回赶，还约了潘小文去拉木头。 齐飞飞一天是马不停蹄，好在现在体质越来越好，速度大幅度提升了。 在潘小文来拉木头前，把截好的木头放在了说好的地方。 顺利把木头拉回了集体户。 潘小文对齐飞飞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么多木头，一个人就拉好了。 潘小文觉得借了齐飞飞大光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如何回报齐飞飞，就说，等抓了猪，他帮齐飞飞喂。 齐飞飞笑笑说，“行。” 过完中秋节，果然，生产队就通知大家上工了。 刚吃完早饭，上工的钟声就敲响了。 现在天气好，还不着急割地，先是准备农具，车马套，打场的家伙事儿，还有平场院，压滚子。 活还挺多。 第108章 王斌搭伙 知青分到的活就是平场院，因为这个是最不需要技术经验的活。 生产队派了王中平的老爹王老汉领着大家干。 王老汉精瘦高挑，不爱言语，做事认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农民。 王老汉指挥大家把旧场院上往年丢在上面的场院底子清理干净一。 上午，女知青负责往筐里装脏土杂草，男知青负责挑到场院外边去。 李丹妮和苏芳婷一直都是娇弱型，总是要男知青帮忙，今年又多了一个张春香。 一上午没干多少活，她们三个却又是手疼又是腿疼的。 虽然闲了一夏天，冷丁干活，多少都是有点儿累的，但对于农民来说，这怕是最轻省的活了。 李丹妮和苏芳婷都是干过农活的，她俩多半是矫情，让男知青心疼心疼。 张春香确实是真疼。 她从来没干过活，又没力气，又没准备手套。 手上都是水泡，有的泡还破了，疼的直掉眼泪。 可这也没办法，大家都有这么一遭，也都只是口头安慰。 中午大家都下工回去吃饭，干农活了就是一天三顿饭了。 李会计儿子李大成也跟着大家往回走，正好看见张春香粉嫩的小脸上，泪珠盈盈，楚楚可怜。 早就听说来了两个女知青，一个天天跑山不着急，一个天天在屋子里，很少出来。 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喜欢在家的文静姑娘吧！ 小伙子嘴角露出笑意。 下午王中平和李大成赶了马犁zheng（四声）来，把硬土面用犁翻起来。 李大成在前面牵套，王中平扶犁。 王老汉指挥知青们去河里挑水。 男知青一人一挑，女知青两个人抬一桶。 潘小文瘦小跟女知青一起抬水。 齐飞飞自然跟潘小文一组，苏芳婷和李丹妮一组，张春香和刘玉梅一组。 刘玉梅就很嫌弃张春香，抬个水，龇牙咧嘴的，摇摇晃晃，还不如她自己拎呢！ 可她又不想替张春香干活，就没好脸色，说话也没好气。 “这可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命！你这哆哆嗦嗦啥时候能到地方？ 队长扣我工分可不行，你得补我，要不你就找别人一组。” 张春香就跟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柔柔弱弱，憋憋屈屈，梨花带雨。 她想找齐飞飞一伙，可潘小文跟齐飞飞两个说说笑笑，根本不看她们这边。 想想潘小文也不可能同意，就又打退堂鼓了。 李大成见了，就过去跟刘玉梅换了活。 刘玉梅乐的轻松，牵马可比提水省劲儿。 李大成，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新的线手套给张春香。 “以后干活带着手套就没那么容易破了。 我提水，你跟着走就行了。 万一队长来了，你再抬。” 张春香遇到了第一个帮她解决问题的人，很是感激。 盈盈的泪眼闪着笑意。 李大成看着心里欢喜不断往上升。 这女孩子可真可爱。 两个人来来回回，你来我去的边干活边聊天，慢慢熟悉起来。 一下午生产队长和大队长都没来，张春香就跟着溜达了一下午。 大家挑了水，王老汉负责泼在土块上，这也是个技术活。 泼多了土太黏，泼少了，土块湿不透，明天耙不开。 大家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场院都泼好了水。 下工回来，朱丽已经煮好饭了。 几个女知青，本来干活很累，都饿了。 可看着天天菠菜汤，窝头，咸菜疙瘩，就腻歪。 偏偏齐飞飞煮挂面，还打了个韭菜鸡蛋卤。 她还偷偷往里放了一小块猪板油，靠出猪油，爆香鸡蛋和韭菜，越发的香气诱人。 东西两屋都馋的直咽口水。 齐飞飞回集体户吃饭，对他们都是一种考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大家越闻着香味，越觉得自己日子过的苦，真是难以下咽。 齐飞飞可不管他们想啥，自己吃完收拾好。 趁着天还没彻底黑，跟潘小文一起埋猪圈木头。 沟潘小文早就挖好了，有了木头，埋起来很快，王斌和徐志强也过来帮忙。 四个人没一会儿就把猪圈夹起来了。 还差个棚顶和猪盘，猪盘就是猪睡觉的地方。 等过几天定个架子，山上草就行了。 当晚，潘小文的小花猪就住上了新房子。 活干完了，齐飞飞刚想洗手，回去睡觉。 王斌喊住了她，他有点儿脸红，欲言又止的。 齐飞飞正色，“有啥事儿，就直说吧。” 王斌，“齐飞飞，我，我想跟你搭伙。” 眼神儿恳切的望着她。 齐飞飞刚要开口，他又赶紧补充。 “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除了把生产队分的粮食都拿出来，还另外给你钱和票，我也可以跟你去山上采山货。都给你。” 齐飞飞看他，你知不知道一次能采多少山货？ “你真愿意？跑山是很辛苦的，而且有危险。你万一有点儿啥事儿。” 王斌赶紧说，“没事儿的，我爸是当兵的，他见的危险多了去了，我从小磕磕碰碰长大，我爸看都不看一眼。” 齐飞飞挑眉看他，“说好了？采多少都是我的，你不能反悔。” 王斌当即把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有三十多块钱，十斤粮票。 “这些先给你，我知道不够，等过年我家还能给我寄，我再给你。” 齐飞飞想了想，“粮票给我，钱你自己留着，回头你帮我弄一张自行车票吧？” 王斌满口答应，“行，行，没问题。” 齐飞飞阻止他，“我还没说完呢，“我要是在家煮饭，我就带你的，要是不在家，你得自己煮。” 王斌，“行，都行。” 潘小文和徐志强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也想搭伙，可他们没那个实力，弄不到那么贵的票。 折合成钱，最少一百七八十块，他们也没有。 齐飞飞看他俩可怜兮兮又落寞的表情。 想想，“招人恨”，还是多人一起比较好。 “你俩也想搭伙？” 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不，没，没想搭伙。” 齐飞飞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潘小文机灵，赶紧抬头，满眼都是星星，“姐，姐，我想搭伙，条件你开，我尽力。” 齐飞飞笑呵呵，“哦，啥都行？” 潘小文，“行，姐，你说啥都行。” 齐飞飞，“我过几天抓猪回来，你帮我割猪食菜，把它俩喂大。行吗？” 第109章 劈头盖脸一顿骂 潘小文心里是打怵的，自己一头小猪，在村子附近，边边角角的地方就能割够，可再加两头，就不容易了。 齐飞飞看他犹豫，“就问徐志强，你愿意吗？” 潘小文一看问徐志强，赶紧说，“我愿意。” 又想想，王斌都打算跑山了，他像打兔子草一样，慢慢割呗。 又重复一次，“我能行。我愿意。” 齐飞飞就笑看着他，“可是说好了，不能反悔的哦！” 潘小文坚定的点头，“不反悔。男子汉说话算话。” 齐飞飞，“行。说定了。” 又看着徐志强，“你要不要搭伙？” 徐志强：能不想吗？搭伙起码菜都丰富很多。 “我，我能干点啥？” 齐飞飞其实不需要人帮她干啥，但落一群不落一人，想了想， “你也跟我跑山吧。” 徐志强很诚实， “我没有自行车票。” 刚刚王斌可是出了自行车票的，他可没有，他家自己还缺票呢。 齐飞飞，“接下来一年，除了生产队干活，你听我安排，能做的吗？” 徐志强，“这个能，不就是干活吗？我能吃苦。” 齐飞飞，“行，先试试，那天受不了，想反悔也可以。” 徐志强：？ 这就行了？ 潘小文：？ 他的咋不让反悔？ 王斌：？ 好像自己的条件最苛刻？ 齐飞飞才不管他们呢！转身回屋去了。 三个人都没弄明白齐飞飞都是怎么定的条件。 今天第一天干活大家都累了，已经睡下。 齐飞飞洗洗手回了里屋。 就进了四合院。 仔细检查了一下前一天洗的坛子，都擦了，确定没有水里。 开始熬猪油。 把前一天用泉水泡着的猪板油和肥膘捞出来，切成大厚片。 先在锅里放上大半锅猪板油，点火，不时搁喽搁喽，慢慢熬出油，不能太大火，要不容易火大，熬糊了，就会有焦味儿。 看油滋啦颜色变焦黄，就开始往外蒯油，蒯的差不多了，把油滋啦拿勺子压一压，直到不出油了，就把它盛出来。 再熬下一锅。 齐飞飞总共熬了四坛子荤油。 光油滋啦就上尖一大盆。 油坛子还太热，都在锅台附近，不能动。 等明天早上，暂时不吃的拿草纸封两层，放起来。 厨房的东西越来越多，看来需要再建一个房子。 答应他们三个，明天早上就得预备饭。 蒯了一盆玉米面，用开水烫了一半，另一半用冷水，加一些面起子，把面和匀，稍微稀点儿。 把和好的玉米面盖上蒸屉布，放在里屋炕上。 第二天早上，齐飞飞蒸了两锅玉米面发糕，用荤油抄了两大盘子鸡蛋炒韭菜。 王斌、潘小文、徐志强都吃的非常满足。 他们一早就把自己的口粮都拿过来给了齐飞飞。 齐飞飞都拿进了里屋，还把箱子锁上了。 这样她以后那怕天天往外拿鸡蛋，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鸡蛋。 其它人看着这四个人，都很意外。 苏芳婷撇撇嘴。 李丹妮心里又委屈又气闷。就知道吃，早晚得吃穷。 张春香很是羡慕，她也想跟齐飞飞混，可人家不爱搭理她！ 季红兵和李兵，男知青就剩他俩了。 李兵说，“我们两个和苏芳婷搭伙吧？” 季红兵想说，那不是又找一个干吃饭的？ 但没说出口。他感觉交了李兵这个朋友，好像亏了！ 李兵却很高兴，他上工的路上就跟苏芳婷说了，这样他们有钱也可以买好吃的自己做。 苏芳婷自然开心，她也不想天天吃粗茶淡饭。 就这样轻松愉快的又分出个三人组。 女知青就剩朱丽，刘玉梅、李丹妮和张春香了。 这天上午的活是用牲口拉着耙，把土地耙散，有实在不散，不平整的要人敲一敲，平一平。 然后把去年的稻草用水打湿，铺在上面，拿石滚子压，直到 然后往上浇水，等水渗进去，土地变得松软些，应犁把土翻起来。 在把土块敲碎，太干的地方还要浇水，弄平整，铺上稻草，用石滚子压平。 压好的地方就把稻草撤走，打扫干净，再把稻草挪到没压的地方，继续压，直到都压平整，光滑，一点儿浮土都没有。 这一天，大家都比较清闲。就三三两两的凑一起聊天。 或者镰刀没准备好的，就找人修修刀把，磨磨刀啥的。 齐飞飞除了干活，就坐在场院边上看语文书。 中午的时候，齐飞飞做的土豆丝炒芹菜，放了猪油，自然比她们平时做的好吃。 朱丽实在，她不好意思占齐飞飞便宜。 刘玉梅才不管那么多，试试总不吃亏。 她跑过来找齐飞飞。 “齐飞飞，他们都跟你搭伙了，能不能也算我一个？” 齐飞飞，“我可不白给人做饭。” 刘玉梅眼珠转了转，齐飞飞大方，应该不会吃亏， “行，你说吧，你要啥？看我能不能办到。” 齐飞飞，“你能弄一些布票，缝纫机票，或工业票吗？” 刘玉梅有点儿犯难，“我没钱，我找到了得你自己花钱。” 齐飞飞也好说话，“行，你帮我找，相当于一台自行车的票，啥票都行。我出钱，但你得除了上工时间，帮我干活。” 刘玉梅有点儿犹豫，“跑山啊？” 齐飞飞点头，“对呀，我不跑山，还能干啥？” 刘玉梅觉得吃那一口东西，这代价有点儿大。 找票动动嘴还行，天天像齐飞飞那样跑，她可受不了，也不值当。 她试探的问，“冬天下大雪，还跑山啊？” 齐飞飞看她这样儿，自已也不可能松口儿， “冬天有冬天的活。反正闲不着。” 刘玉梅说，“那，那我再想想。” 她打退堂鼓了。 那些男知青不会算账，她可不会稀里糊涂的。 齐飞飞也不在意。 晚上，齐飞飞做的菠菜土豆汤，大饼子。 刘玉梅看看，跟她们吃的也差不多。 就差几个鸡蛋，不值得把自己一年都搭进去，还是自己聪明。 齐飞飞这里过的有滋有味。 霍盛是水深火热，憋憋屈屈。 那天被吉普车带走，直接回了京市。 他父亲在一个小四合院里等着他。 他一进门，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第110章 齐飞飞夜入森林 霍正平在八仙桌旁，正襟危坐，双手架在膝盖上，怒目圆瞪。 “你小子是不是被美色迷昏了头了？ 我是让你去暂避风头，不是让你出尽风头。 现在搞的满厂皆知。 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娶。” 霍盛一本正经，“我就没想过娶她啊！” 霍正平眼睛一瞪，“不想娶，你去招惹人家？” 霍盛理直气壮，“我没招惹她，我就是给她家送了几次猎物。” 霍正平“啪”的一声，一巴掌拍桌子上，四平八稳的老八仙桌颤了颤，这要不是紫檀的，估计就趴下了。 “你老去送东西这还不叫招惹？你是不是在军营里呆傻了？” 霍盛把身子挺的笔直， “我是给战友颜俊的娘送东西补身子的。不是给她送东西。” 霍正平深吸气。 “那你那个对象又是怎么回事？” 霍盛，“没有，是我杜撰的。” 霍正平拿手指着他， “你，你，你……” 他都气的不知道说啥了。 他咋生了这么个蠢儿子！ 自己没事儿给自己搞出个作风问题！ “你是不是在那里太闲了？明天早上开始，每天给我跑二十公里。” 说完后知后觉，这是自己儿子，不是手下的兵。 霍盛，“我已经退役了。” 霍正平刚松下的气，噌又上来了。 “退役也给我跑！” 霍盛不服气，可闲来无事跑跑也无妨，这句没顶嘴。 霍正平缓了语气，“你说说，没事儿，杜撰个对象出来做什么？” 霍盛，“我就是不想跟她们撕破脸，想着我有对象了，她们就不……” 霍盛话没说完，霍正平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蠢的要命！ “你怎么这么迂腐，都是跟你奶奶学的，老是给别人留余地，为别人着想。” 霍盛就不许人说他奶不好， “我跟我奶长大，我不跟我奶学，我跟谁学？我奶不好，你让我跟着她？” 霍正平抬手就把搪瓷刚子撇了出去，霍盛一歪头，带着“毛主席万岁”的搪瓷缸子重重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瘪了半边。 “滚，滚，滚……” 霍盛转身往外走，都到门口了。 霍正平又喊，“给我滚回来！过年前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自己起身，正了正军帽，大步走了出去。 霍正平胸口堵着一口气：那个死女人，把家丢下就走了！ 霍盛出了屋，坐在台阶上看着这个四合院。 这是他十五岁之前生活的地方，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似乎奶奶会推开厨房的门喊，“小盛，吃饭啦！” 奶奶拿着干抹布擦拭堂屋的家具。 奶奶在院子里用搓衣板洗衣服。 奶奶切土豆片，晒干菜，“小盛，帮奶奶摆土豆片来。” 奶奶挎着篮子去买菜回来，一进院子就喊，“小盛，出来吃冰棍儿。一会儿要化了。” …… 霍盛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睛湿润，喃喃。 “奶奶，我回来了。” 霍盛在台阶上坐了好一阵。起身把被子拆洗了，晾晒在院子里，把屋子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了一遍。 晚上给齐飞飞写了一封信。 第二天跑步的时候，寄了出去。 齐飞飞是在七天后收到的信。 信里说，他离开机械厂了，宿舍里的东西除了私人物品，都送给齐飞飞了。 他的私人物品请齐飞飞帮他收好，以后他自己回来取。 留了一个县城的地址。 说有猎物可以送过去，去找一个叫齐老七的。 却没留回信的地址。 信很短，言简意赅。 齐飞飞这几天都在忙着割稻子和黄豆。 中间还下了两天雨，稻子地里湿乎乎，很不方便，稻子捆又湿又沉。 齐飞飞是干惯农活的，还好。 张春香累的天天哭，要不是大家到头，就往回接她，她一天三个工分都挣不上。 朱丽也下地干活了，她和刘玉梅轮着煮饭。 朱丽还养了两只兔子和两只鸡，每天上工别人休息的时候，她就剪草籽，割草。 大家都很辛苦。 回来吃完晚饭就都躺下，秒睡。 齐飞飞悄悄从窗户跳了出去。 背着枪，带着她的“部队”去了机械厂。 她现在有枪，有猞猁妈妈，还有“四合院”，胆子大的很。 一路上很顺利就到了家属区。 她把枪和“部队”都收进去，自己一个人，悄悄溜进了霍盛的家。 她没有开灯，摸黑，把所有能移动的东西都装进了四合院。 在倒座房里单找了个房间把他的私人物品都单放好。 清点了一下其它东西。 有一个水缸，三个地缸，两个大缸，两坛子蘑菇，两坛子圆枣子，一两多豆油，二斤粉条，十几斤玉米面，几斤小米，几斤玉米碴，一纸多挂面，几个鸡蛋，一瓶茅台酒，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热水瓶，一个手电筒，一个铁锅，炒菜勺子，几个盆碗勺碟，三个兔子笼子，一堆木头绊子，几张兔子皮，一包野鸡毛，一些调料。 齐飞飞算了算，去了自己的兔子皮和野鸡毛，凑吧凑吧估计最少也值一百五十块钱了。 齐飞飞给他记了个账，打算等以后给他钱。 都收拾好了，齐飞飞悄悄的离开了。 齐飞飞又往回赶，猞猁妈妈带着孩子隐没在树林里。 齐飞飞带着豆包，一人一枪一狗，在树林里穿行。 月亮已半缺，树林里很黑，偶有渗人的鸟鸣和惊鸟振翅声。 豆包突然不走了，警惕的竖起耳朵，齐飞飞马上把枪端在手里，仔细观察四周。 斜刺里一声狼嚎，两道黑影直扑过来，齐飞飞抬枪就射，同时树上蹿下一道黑影。 齐飞飞吓的魂都要没了！ 大喊，“猞猁妈妈！” 三道黑影同时翻滚在地，豆包和另外四道黑影同时冲了上去。 齐飞飞只好把枪收起来，手握短剑。跟了过去。 一团乱影，齐飞飞无从下手，只能在旁边了阵，警惕危险。 一阵混乱后。 两个躺在地上，其它的都站到了一旁。 这是分出胜负了！ 齐飞飞小心凑近，把站着的、躺着的都带去了四合院的草地上。 这时，远处多道黑影穿行而来。 第111章 齐飞飞再战狼群 齐飞飞进了四合院草地一看。 一头狼是被枪打中了眼睛，穿脑而出。 另一头狼是被，被咬的破头齿烂的。 致命伤是脖子，应该是猞猁妈妈咬的，身上被撕的乱七八糟！ 齐飞飞扶额，真是一场混乱的战斗！ 虽然问题不少，但大家的勇敢，机警是可圈可点的，必须提出表扬。 “豆包能提前预警，给我提供了准备时间，必须表扬。 猞猁妈妈反应迅速，保护了大家，猞猁妈妈是最棒的。” 齐飞飞抱了抱猞猁妈妈。 “‘刀枪剑戟’也都非常勇敢，团结协作，非常棒！” 一边表扬还一人撸了几把，把乱了的毛，理了理。 齐飞飞把两头狼都扒了皮，开膛破肚。 内脏拿出一副给它们吃。 还一边给它们总结战斗经验。 “我开枪的时候，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许往前跑，这是会要命的。” 猞猁妈妈知道说的是它，她听见了齐飞飞声嘶力竭的喊声 ，它的听力很敏锐，那真是振聋发聩！ 默默低下了头。它不是故意的。 几个小的也低了头，它们也都跟着往上冲了。 “大家要学着打配合，不能一窝蜂一样，乱往上上。” 说的像么像样，其实她也没啥经验。 “反正大家多多动脑，注意安全。咱们在战斗中学习，慢慢总结经验教训。” 把两头狼处理完。 独自一人拿枪出去了。 有危险，自己躲回四合院也方便。 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一出来，就对上了一双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 齐飞飞直接扣动了扳机，然后转身往旁边的大树蹿去。 她前脚上树，后脚就有一头狼扑在了树干上。 齐飞飞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往上爬。 直到比较高的一个大树杈才停下来。 转头看着树下。 树下一圈绿光，像大号的萤火虫一样。 美则美矣！ 实则骇人！ 有狼站在树下，有狼踏着它的后背，往上跳，企图够到齐飞飞。 狼群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冲。 发出渗人的狼嚎声！ 齐飞飞稳了稳心神，骑在树杈上，靠着大树干，让自己稳固。 托起枪，瞄准，射击。 每一枪都不急不躁，争取不浪费。 当有三头狼倒下的时候，其它狼感觉到了害怕，夹着尾巴，不断后退，发出撤退的嚎叫声。 齐飞飞依然稳稳的端着枪，瞄准，射击。 发现又有狼倒下，而它们跳不到齐飞飞那么高。 头狼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狼群向周围四散奔逃，迅速隐没在森林里。 齐飞飞不确定它们是真走了，还是在附近埋伏。 把枪收起来，拿着短剑，滑下树。 背靠着大树，把猞猁妈妈放出来。 两个人背靠背，慢慢搜寻战场。 一共打死了五头狼，加上先前射杀的两头和上次跟猞猁妈妈搏斗的三头，已经死了十头狼了。 齐飞飞把死狼都收进小木屋。 把短剑别在腰间，手里拿着枪，跟猞猁妈妈往回跑。 路上狼群想包抄齐飞飞，猞猁妈妈发出警告的“哇呜！”声，齐飞飞也毫不迟疑的开枪射击。 有几头狼中了枪，虽然没死，但也震慑了狼群。 后来又有狼企图跟随，有猞猁妈妈示警，只要到了射程范围，齐飞飞都毫不客气的开枪。 几次都没占到便宜，狼群才放弃。 一路上，齐飞飞高度警惕，又跑的急，到集体户的时候，腿都是木的。 缓了一阵，才翻窗进屋。 立马进了四合院。 去浴室泡澡，缓解疲劳。 香气萦绕，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在梦里。 穿着红衣的女子，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在草原上狂奔，手里拿着那把画了桃枝的强弓。 天空上一只金雕在盘旋，发出犀利的鸣叫声，划破长空。 身后有一大群狼在追赶。 红衣女子拉满弓，回身射箭，随着箭鸣，一头跑在前面的狼，应声倒地，一支带着红羽的箭直入眉心。 马没有一点儿减速，反而越跑越快，红衣女子箭无虚发，支支命中眉心。 狼群依然不依不饶，前仆后继。 很快，红衣女子的箭壶里的箭都射光了，可狼群却越来越近。 一只头心儿一点白的大狼，迅速拉近距离，扑了上来，眼看红衣女子要受伤，齐飞飞一急，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还半躺在浴池里，手脚都已经泡的发白。 赶紧起来洗漱好，擦干头发，去倒座房里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是元气满满。 齐飞飞做的猪油煎鸡蛋玉米饼，凉拌木耳和稀流的菠菜汤。 鸡蛋放在饼子里没那么显眼，而且一顿放两个就行了，细水长流。 她的木耳天天采一些放在笸箩里，拿到小木屋旁边的草地上晾晒，已经收了几十斤干木耳。 她前段时间天天跑山，拿出点儿木耳吃也不突兀。 抓一把泡泡，焯水，放些葱丝儿、香菜段，蒜末，盐，酱油、醋、味精，一点点白糖。 很爽口，又下饭。 菜园子里的菜，有啥吃啥，过几天上冻了就没得吃了。 所以，哪怕天天菠菜，韭菜，齐飞飞也一定会做一些。 而且菜园子的菜也快吃光了。 一顿早餐，有干有稀，还很美味儿，吃的很舒服。 吃过早餐又开始一天辛勤的劳作。 稻子和黄豆的地都少，已经都割完了，现在开始割谷子。 场院上正在晒黄豆，豆荚晒干，就要上滚子，脱粒了。 晒黄豆需要人看着，黄豆杆一边晒干了，就要翻过来晒另一边。 这个活没啥技术含量，还轻松。 李大成最近天天在张春香身边混。 总是自己的干完，就去接张春香。 可张春香实在是落的远，所以总是大家你一段他一段的，帮她割。 她还老是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张大成看着心疼，就去找生产队长郑小全求情，把张春香分到场院去翻黄豆。 齐飞飞她们则是去山坡地割谷子。 一个人把着四根垄，挨排往前割，割够一捆就捆上。 齐飞飞的耳朵特别灵敏，就听见前边有动静。 第112章 谷子地里的沙半斤 齐飞飞割的快，她在最前面。 她悄悄沿着地垄沟往前钻，把豆包放出来，让他去另一头堵截。 蹲地垄沟一看，有十来只沙半斤，这她跟豆包也抓不过来呀！ 回头看看没人跟上来，王斌挨着她，离她最近。 一般干活往地里钻都是去上厕所，所以王斌也没吱声。 其它人也没注意，都闷头割地。 齐飞飞悄悄把猞猁“刀枪剑戟”放了出来，猞猁妈妈体型太大，容易引起注意。 齐飞飞让它们都不要出声，四面包抄。 把沙半斤都赶进了一个垄沟里。 沙半斤被猞猁和豆包一吓，都傻乎乎的，顺着垄沟跑，上面是谷穗子，也不好起飞。 齐飞飞比抓家鸡还容易，就把它们都逮住了。 九只肥嘟嘟的，看着特别稀罕人。 齐飞飞留了五只，另外四只放进了四合院的后山。 把“刀枪剑戟”又收进了四合院草地。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完成了一次围剿。 用麻绳把沙半斤腿都绑在了一起，让豆包在这里看着。 自己回去继续割地。 直到割到地头，大家才看见豆包守着一堆沙半斤。 每个人都惊奇不已，有羡慕有嫉妒。 当然也有人单纯的就是为齐飞飞感到幸运和欣喜。 也有人想，自己也试试看能不能弄到沙半斤。 王斌，潘小文和徐志强是最高兴的，晚上有口福了！ 当初选择跟齐飞飞搭伙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啊！ 李丹妮是羡慕嫉妒恨都占全了。 特别最近王斌整天跟着齐飞飞转，虽然王斌没说过啥，表情淡淡，可李丹妮可以肯定，王斌心里有齐飞飞。 朱丽和刘玉梅是羡慕的，刘玉梅还有些懊悔，可想想干一年还是觉得不值当。 可眼睛不受控制的，往沙半斤上盯。 齐飞飞就说，“谁要，可以一块钱一只匀给她。” 李兵先开了口，他为了苏芳婷能吃口好的，他多少都舍得。 “我要一只，回去给你钱，钱没在身上。” 齐飞飞也痛快，“行。” 苏芳婷心里很是开心，抿着嘴，就怕嘴咧太大，让人笑话她，可眼睛晶晶亮的，泄露了她的心情。 刘玉梅想吃，可她得跟朱丽和张春香一起吃，又舍不得钱。 眼珠子转了转，“李大成，齐飞飞捉了好几只沙半斤，你不拿一只？” 她知道李大成围着张春香，多半会讨好张春香，给她买。 知青排完才排村民，所以李大成他们离齐飞飞比较远。 李大成走近了，看见肥嘟嘟的沙半斤也是喜欢。 “咋卖？” 齐飞飞，“不贵，一块钱一只。你要就匀给你一只。” 李大成笑嘻嘻，“两只，两只吧！一只不够分。” 齐飞飞知道，李大成是个顾家的，孝顺又疼老婆孩子的性子，自然不能只给张春香不给自己父母。 “行，我自己都不够吃了，还匀给你，你可得记着我的情。” 李大成连连答应，“记得，记得，别的不敢说，以后有啥活儿，叫一声，立马到。” 齐飞飞也笑呵呵的，“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是记住了。” 李大成，“说话算话，绝不含糊。” 齐飞飞分了两只沙半斤，绑好给他。 “都一样，我可没挑。” 李大成，“看你说的，大家都看着呢，你就是挑我也没意见。” 地笼特别长，等大家割到头已经中午了，大家都拿着东西，往回走。 潘小文一手拿着镰刀，一手牵着他的小花猪，一脸的欣喜，嘴都咧到耳朵丫子了， “姐，晚上咱们怎么吃啊？” 齐飞飞瞥他一眼，“这两只我也想卖了！” 潘小文心里有点儿没底了，“姐，你是骗我的吧？姐？” 王斌拍他脑袋一下，“你傻不傻？” 潘小文又嘿嘿乐，“我就说我姐，肯定得留给我们吃，不能都卖了。” 徐志强拎着镰刀，提着空暖壶，跟着傻乐。 他就觉得王斌和潘小文都精，跟着他们准没错。 一回集体户，齐飞飞打发潘小文去村民家要两根黄瓜。 潘小文也不问为啥，屁颠屁颠就去了。 没一会儿就拿回来了。 齐飞飞拿盐把黄瓜码上。放进了里屋。 中午煮的清汤挂面。 碗里放荤油、酱油，葱花，盐，花椒面，味精，水烧开，浇在上面，大约半碗汤。 然后清水煮挂面，煮熟后，直接捞出来，放汤碗里。 再做一个菠菜拌黄豆。 前几天割黄豆，齐飞飞挑好的黄豆枝，偷偷放四合院里一些，准备种。 另外，割完地，歇晌的时候，她就去地里捡掉的豆荚。 大支的黄豆是要交公的，所以她只捡小枝的，有的三五个豆荚连在一起，也有只有一个两个豆荚的。 半天捡两小兜，一天就是四小兜。 王斌几个看她捡也跟着捡。 后来大家都发现这是个不错的“活”，都开始捡。 有个别的人直接从豆捆上薅，被生产队发现了，被批评了一顿，谁都不许捡了。 黄豆一共也没多少，也没割几天。 齐飞飞就这样，攒了一些黄豆，虽然大小不一，有的还被虫子咬了，有的还青。 但在缺少蛋白质食物的年代，这是很好的食物。 吃起来也是很好吃的。 她让潘小文他们把黄豆都扒出来。 一次泡个大半小碗，用水放点盐，把泡好的黄豆煮熟，捞出来。 把焯好的菠菜，煮熟的黄豆粒，葱丝，香菜段，盐，鸡精，一点儿辣椒碎或辣椒面，拌匀。 清汤挂面配菠菜拌黄豆，好吃的很，一个个吃的很舒服。 可潘小文还惦记着沙半斤，“姐，啥时候吃沙半斤啊？” 齐飞飞，“一会儿你们把沙半斤杀好，我们晚上吃。” 潘小文开心了。 吃饭的速度都加快了。 李兵几个，回来迫不及待就把沙半斤给杀了。 三个人都不算会做饭。 又没有多点油。 三个人一合计，煮汤吧！，这个法子最省事儿。 洗干净就煮上了。 香味儿是有，但有点儿腥，但对于好不容易吃一顿肉的人来说，这都不算啥。 李兵自己就吃一块儿，把自己的份都给了苏芳婷。 苏芳婷吃的很开心，难得在李兵面前露出了羞涩的神情。 她主动给李兵盛了一碗沙半斤汤，夹了一块肉放里面。 “李兵，你也吃，你也吃。” 第113章 炒沙半斤 季红兵默默吃自己的，无视两个人的你来我往。 朱丽四个看着另外两伙人吃的，自己的饭菜都变得难以下咽。 朱丽默默的吃饭，她也捡了一些儿黄豆，打算自己也拌个黄豆菠菜，这个不难。 刘玉梅却在想，李大成没有跟张春香拿沙半斤回来，不会不给了吧？还是晚上做好了给？ 李丹妮在想，要不要自己单过？这样家里人可以给自己寄挂面，荤油，跟别人一起吃也太费了，她可不会像齐飞飞一样，当冤大头。 张春香啥也不知道，只是馋的紧，在家里，家人有啥好吃的都紧着她吃。 越想心里越委屈 又想哭了。 下午大家下地的时候，就有人先去，想看看能不能捉到沙半斤。 在靠山这边的地里，谷子都已经割完了，有沙半斤在捡食掉下的谷粒。 人一抓它就飞了。 抓它的人累的呼哧带喘的也没抓住。 这个人是王中平的大哥，王大平。 王大平的媳妇儿怀孕了，没有下地干活。 中午听下工的人说有人捉到沙半斤了，就非让王大平早点去地里捉。 王大平没办法，中午都没休息就出来了。 有中年妇女看他这样就故意问， “大平啊？捉到沙半斤了吗？你这身子骨可得好好补补！” 王大平性子像他爹，比较闷，不爱说话。 人家逗他，他也不吱声。 几个老娘们儿就聚一起，压低声音唠嗑。 中年妇女，“你们不知道，前段时间，晚上我出外头，在山花头都能听见，隔壁那个叫唤啊！” 中年妇女一脸嫌弃，“啧啧啧，哎呀妈呀，你们是没听见！南北炕住的妯娌，西屋住着公婆，你说咋好意思的？” 另一个老娘们儿，“以前没听说她这样啊？” 中年妇女撇撇嘴，“自从新媳妇儿进门，我恨不能天天都能听见。” 一个老娘们儿说，“你会不会听差了？是新媳妇儿叫唤的？王中平刚结婚，没节制也是可能。” 中年妇女，“这么多年的邻居，她的声，我还能听不出来？ 新媳妇儿脸皮薄，再怎么也得忍着，哪能像她一样，都快赶上狼嚎了！” 几个老娘们儿就哈哈大笑，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下。 “看你说的。” “可以前也不这样，王大平这是吃了仙丹了？” 中年妇女压低声音，“啥仙丹啊？你看王大平瘦的，怕是要炸干了。” 又把几个人往近前招招，几个脑袋凑一起，“我看大平媳妇儿就是叫给小两口听的，想赶他们搬出去。” 一个老娘们儿说，“再咋滴也不能叫唤啊，她闺女儿还睡旁边呢。” 中年妇女嘴一撇，“那有，她把闺女送她老婆婆炕上去了。自己晚上可劲儿折腾。最近是怀孕了，消停了。” 一个老娘们儿贼兮兮的，眼睛冒光，“你个死老娘们儿 ，不会是天天去听墙角吧？” 中年妇女，“我还用特意去听吗？天天能听见，我家那口子也听见过好几回。” 一个老娘们儿，“这可真是不要脸，那房子就那么重要？” 中年妇女，“可不是，老王家还有个小儿子，这是想把老二赶出去，这样起码老三结婚时，不会赶老大出去了，就是这手段也太那啥了！” 一个老娘们儿，“这可真是活久见，没地方住，辛苦点儿，拖点儿匹，自己垒个两间房也行啊！” “请工吃饭也得不少钱呢，一个房子起来，零零碎碎的也不少钱！” “一个人一个想法，她八成还想老人没了，她把三间房都占了呢！” …… 齐飞飞耳朵尖，老娘们儿说是悄悄话，也不是太小声，她全听见了。 怪不得林鸽去“钻树林子”，也“嗯嗯啊啊~”的大声叫，感情是让大伯嫂子给刺激的。 林鸽在婆家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记得上一世，后来林鸽离婚，自己回城了。 很快打头的就喊大家排位置，开始干活了。 一下午大家都格外卖力，希望自己地垄沟里也能有沙半斤。 也不是一只沙半斤都没有，只是大家稀里哗啦的割地，沙八斤听见动静，就顺着垄沟跑了。 到最后，也没人抓到沙半斤。 下工的时候，刘大娘想借着沙半斤的话题，跟齐飞飞唠唠。 可王斌几个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齐飞飞。 围得水泄不通。 刘大娘只好没到跟前就喊，“飞飞呀，你今天抓到沙半斤了？吃了吗？” 齐飞飞也喊回去，“没呢。” 刘大娘笑呵呵，“打算咋吃啊？” 齐飞飞停下跟刘大娘说话，王斌几个就跟保镖一样，站在旁边等。 刘大娘很想翻个白眼，一群大小伙子，成什么样子！ 齐飞飞，“随便炒炒，也没时间炖它。” 眼看着都等着呢！刘大娘也不好拉着齐飞飞唠。 齐飞飞闲聊几句，回家煮饭去了。 刘大娘曾经几次想跟齐飞飞搭话，挨着齐飞飞干活。 齐飞飞也跟她说话，可王斌几个跟门神一样儿，寸步不离，齐飞飞在那里，他们就挨着她干活。 上工下工也一起走。 刘大娘靠不上前。 刘贵是个怂的，本来就有点儿怕齐飞飞，王斌一看他要靠近，就不好眼神瞅他，他就更不敢了。 刘大娘干着急。 齐飞飞回去，先蒸了两锅玉米面发糕。 蒸的空档，把在四合院用泉水泡过的沙八斤拿出来，剔骨，把肉剁碎。 把姜，葱，蒜切小粒。 中午腌的咸黄瓜洗洗，挤干水分，切成小丁。 发糕蒸好，洗锅。 锅里放一大勺猪油，把姜葱蒜爆香，放花椒面激出香味。 倒入黄瓜丁和沙半斤慢慢翻炒，炒匀，等肉变白，加一点儿水，焖一会儿。 等水靠干，加酱油调色，翻炒到没有汤了，微微红亮，放入辣椒粉翻炒，辣椒粉散出辣椒的香味，放味精出锅。 整个院子都是香辣的味道，隔壁的邻居隔着障子喊， “小齐知青，你们做啥了？这么香？” 齐飞飞一边出锅，一边回，“炒沙半斤，嫂子尝尝吧？看看我的手艺咋样？” 第114章 山里红 邻居嫂子，“不用，不用，你们人多，留着你们吃吧！ 我就是闻着怪香的，问问你，下次我要做了，你教教我。” 齐飞飞盛了大半小碗，递给潘小文，“你给小杰嫂子送去，让她尝尝。” 潘小文有点儿心疼，但还是乐颠的去了。 邻居嫂子很不好意思，这可是肉，“你看这，我就是问问，这，怪不好意思的。你等会儿” 嫂子把肉倒自家碗里，把小碗还给潘小文。 “潘小文，你等会儿。” 小杰嫂子去园子里揪了两个老黄瓜种， “现在菜基本都罢园了，要不就给你们揪小黄瓜了。这个老黄瓜ao（一声）汤也好喝。你们城里孩子可能没吃过，试试。” 潘小文也不客气，抱着就回来了。 齐飞飞隔着院子喊，“谢谢嫂子了。正好我们还缺个汤。” 小杰嫂子也隔着院子喊，“客气啥，都邻里邻居的，爱吃再来揪。” 齐飞飞正在削老黄瓜皮，准备做汤。 李大成来了，他站院子外，小声喊潘小文， “潘小文，潘小文。” 朝他招手。 潘小文有些疑惑，走过去，“李大成，你咋不进院？” 李大成让他小声点儿，“你帮我把张春香叫出来。” 潘小文刚想喊，李大成一把捂住他的嘴。 “你别喊。你悄悄的叫她。” 潘小文，“哦！行，你等会儿。” 潘小文进屋，朱丽她们正在吃饭。 潘小文到张春香耳边，小声说，“有人让你出去一下，在大门口等你呢。” 张春香往外看，就见李大成背对着院子站着。 张春香放下筷子就出去了。 刘玉梅眼睛提溜的跟着她看。这是来送好吃的了，还真挺上心。 张春香到门口，李大成把她拉到远一点儿的地方。 打开布兜子，里面是饭盒，饭盒里面是半盒大米饭半盒沙半斤炖土豆。 还拿了筷子来。 “你吃吧，我等你，吃完我把饭盒拿回去。” 张春香有些不好意思，想推辞，可口水已经控制不住在疯狂分泌了。 “那，那，谢谢你啊！” 张春香接过来就大口吃起来。李大成妈妈的手艺还真不错。 张春香吃的很香，“你，你还有吗？” 李大成，“今天就这些了，你喜欢吃，我再想办法给你弄。” 张春香小脸红扑扑的，“不是，我是说，你有的吃吗？要不，给你留一半。” 李大成也红了脸，还是个知道疼人的。 “我娘会给我留的，你吃吧，这些都是给你的。” 张春香一口气全吃了。本来在屋里就吃了一些，再吃这一饭盒，就撑的厉害。 直打嗝儿。 李大成轻轻给她顺背。 张春香感觉这一刻很幸福。揉了揉肚子。 “一会儿就好了。太好吃了，有点儿撑。” 李大成，“那我陪你溜达溜达吧！” 张春香温柔的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往小溪边走去。 潘小文偷偷在院子里往外看。 回来偷偷跟齐飞飞说，“她俩好像处对象了。” 齐飞飞，“老黄瓜汤好了，好好吃饭。” 玉米发糕暄软，香甜，老黄瓜汤酸溜的，滑溜溜带着清香，咸黄瓜炒沙半斤香辣鲜美。 几个人跟过年一样。 吃饭前，齐飞飞给朱丽送了半小碗咸黄瓜炒沙半斤，至于她自己吃，还是跟别人一起吃，她就不管了。 刘玉梅没想到，张春香会自己在外边吃，根本没借着光，反而是齐飞飞给朱丽的，倒是吃上了几口。 朱丽是实在人，她不好意思吃独食，自然放饭桌上，大家一起吃，很好吃，就是三个人，一人几筷子就没了。 今天饭做的复杂，吃完饭已经彻底黑天了。 齐飞飞一心还想着山货，要是再不去打山货，都要没了。 等大家睡熟，齐飞飞又跳窗户出去了。 出了村子，就把猞猁妈妈、豆包、“刀枪剑戟”都放出来了。 直往南山而去。 翻过山，到了捡到云的地方。 山里红已经熟了，几棵树上都是累累的果实。 齐飞飞想，红红的果子，白天一定很好看。 猞猁妈妈带着孩子们在四周警戒。 齐飞飞围着树转。 这要摘到啥时候去？ 把树割了又太可惜了！ 齐飞飞一狠心，把锹、镐，锯都拿了出来。 甩开膀子开挖！ 这确实是个费劲儿的活，要不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一般都不敢照量。 齐飞飞是天天习武，泡温泉，体质越来越好。 现在不仅力气大，速度还快，眼睛耳朵都远超常人。 一个小时一棵，五棵树，全挖了，放在四合院的后山上，靠在其它大树上。 她实在没力气种了。 齐飞飞累的手都直突突，抖的不行，整个人都像空了。 也顾不上回去了，直接去泡温泉。 她不知道，她越是疲劳，泡温泉效果越好。 身体又得到一次淬炼。 她在四合院睡了一觉，才往回走。 还没出山，天已经大亮。 齐飞飞想想，去后山，摘了大半背篓的山里红。 背着回了集体户。 别人都已经要吃饭了，她才回来。 潘小文他们做了大饼子和菠菜汤。 没有了荤油和鸡蛋的加持，又回到了“解放前”。 好在还来得及上工。 齐飞飞假装自己一大早去山上采山里红了，大家信以为真。 今天是割另一块地的谷子，齐飞飞有点儿困，老是哈欠连天的。 王斌就说，“你歇会儿，我帮你割。” 齐飞飞也确实困，干了那么多体力活，只睡了一小会儿。 就坐地上歇着。 王斌把自己的割一段，再掉头往回割齐飞飞的，别人中间歇晌，他也不歇着。 齐飞飞坐地里眯了一觉，这才起来去割地。 她往前走，发现她的笼都快割完了，原来歇晌的时候，潘小文和徐志强也过来帮忙割。 齐飞飞一上午也没干多点儿活。 刘玉梅忍不住跟朱丽说，“这点儿山里红摘的，可真是有功了！” 朱丽说她，“齐飞飞人挺好的，你少说两句。” 刘玉梅咧咧嘴角，“我也没说她不好，就是说起大早，累够呛。何苦呢！那玩意儿又不是非吃不可。” 朱丽，“她爱跑山，估计天天憋在家里，秋收的时候正是山货成熟的时候，她难免坐不住。” 刘玉梅，“也是。挨累的命。” 第115章 齐飞飞安排活 中午回来的时候，齐飞飞特意从场院过，她记起生产队是种了蓖麻的，可以弄一把种子回来种。 场院上的黄豆已经压出来了，攒成一堆。 有人正在扬场，有人头戴风帽，在拿着大扫把扫黄豆荚皮，有人在拿簸箕在搓碎半豆子，挑混在里面的好豆粒。 干场院活的，都是岁数比较大的男村民。 因为场院的工作需要技术经验。 豆荚碾轻了，会落下豆荚没压开，碾重了，好豆粒压碎了，可惜了。 扬场也是，是个巧劲儿。 要让好粮食落在该落的地方。 不熟练的人，可能会把粮食扬的到处都是，也可能把好粮食都扬到下风头去，起不到扬场的作用。 扫豆荚皮也是一样，轻重要拿捏好，要把皮扫走，还不能带走粮食。 这些都是细作活。 场院中间已经扬出了好多金灿灿的黄豆。 每个路过的人看见，脸上都露出幸福喜悦的笑容。 齐飞飞她们从上风头绕过去。 齐飞飞在麻籽垛旁边停留了一下，她在麻籽头上揉了两把。 麻籽干了，一搓就下来，她很快，弄了两把揣兜里，就走开了。 王斌他们三个挡着，也没人注意到。 他们几个却听见了稻子垛后面的声音。 李大成对张春香说，“小香，今天黄豆打出来了，夜里生产队连夜打谷子，半夜做高粱米饭，大豆腐汤。 我半夜给你送去，我一学猫叫，你就出来。” 张春香有些犹豫，“大半夜的，万一让人瞧见了！” 李大成有点儿为难，“可大豆腐放不住，等天亮怕是要酸了。那咋办啊？” 张春香两手绕着辫稍，低着头，声音低低的，柔柔的，“你可以自己吃啊！” 李大成心里软软的，像喝了蜜一样甜。 “可我就是想给你吃。你吃了我就开心。” 李大成伸出手在张春香的手背上轻轻的摸了摸。 张春香脸上泛起红晕，“你先走吧，别让别人看见。” 说着转身跑开了。 李大成看她跑开，把手伸在面前，看着傻乐。 齐飞飞几个人听见豆腐坊要开了，眼睛都亮了。 村里的豆腐坊，秋天才开始做豆腐，到春天就结束了。 一是黄豆少，再一个天热了豆腐容易酸。 主要还是没黄豆，去了交国家的，家家还得留做大酱的。 剩下的才能换大豆腐吃。 几个人商量，让潘小文去跟豆官儿先说一声。 明天要是能捡大豆腐，她们就捡两块。 黄豆还没分，可以先记账，要是给钱可以，给钱也行。 潘小文长的小，一说话先笑，人缘好。 这活必须派他去。 潘小文立马就想去，齐飞飞一把把他薅了回来。 “晚上再去，晚上吃完晚饭去，说不定你还能混碗豆浆喝。” 潘小文乐的合不拢嘴了，好像已经喝上了豆浆一样。 齐飞飞对他挤挤眼睛，“晚上拿着搪瓷缸子，里面带上一勺白糖去。” 潘小文，“嘿嘿嘿，嘿嘿嘿，行。” 徐志强趴潘小文耳朵说，“小文，你给我拿回来小半缸呗？我明天帮你割一根垄。” 潘小文，“你自己去呗？” 徐志强，“我跟豆官儿不熟，他不能给我。” 潘小文也好说话，“行，要是他给我了，我就端回来，咱四个分。” 齐飞飞耳朵尖，都听见了。 “你可省省吧，偷摸在哪儿喝了，要是端回来，让别人看见，影响不好。” 两个人见齐飞飞说话了，都消停了。 走了一段路，齐飞飞说，“徐志强你也跟着去吧，以后认识了，你负责去买豆腐。 好好跟豆官儿处，态度好点儿，以后争取跟豆官儿学会做豆腐。 哪怕交学费都行。” 徐志强不明白，虽然做豆腐是个技术活，可这活儿都干不上半年，还辛苦，天天半夜爬起来拉磨，做豆腐。 他不想干。 “为啥呀？又不多挣工分。” 齐飞飞，“你答应帮我干一年活的，等你豆腐做好了，帮我做一年豆腐。 放心，我给你工分。” 徐志强懵了，“我上那儿给你做豆腐去？” 齐飞飞，“总有那一天的，不急。 你要到时候不愿意，给我教个徒弟出来就放你走。” 徐志强也不纠结，反正干啥干一年都是干，豆官儿天天还没他吃的好呢。 要是能天天做豆腐，那就天天有豆浆喝了，更好。 几个人回到家，王斌没让齐飞飞做饭，让她去睡觉，自己做。 齐飞飞也不客气，从箱子里拿了一个小罐出来，里面是半罐荤油。 又拿出一纸挂面，四个鸡蛋。 吩咐徐志强把他们男知青以前准备腌咸菜的坛子刷出来晾干。 自己就回屋睡觉去了。 等王斌煮好饭，才叫醒她，吃了饭。 西红柿挂面，卧鸡蛋，配着早上剩的大饼子。 王斌手艺还行，挂面做的挺好吃。 齐飞飞就说，“没看出来，你还会煮饭。” 王斌，“就会简单的，以前我妈不大管我、我们，饿了就自己煮粥，煮挂面。” 齐飞飞，“手艺还不错，多练练就啥都会了，要不你天天给大家做饭吧？” 王斌咋也没想到，这活能落他头上。 “啊？我就会做几样。” 齐飞飞，“没事儿，不会的我教你。干啥不是干，比天天跟着我跑山容易多了。” 王斌还想说，“可是……” 齐飞飞，“就这么定了。我去睡觉了。” 王斌：啊？ 齐飞飞起身进屋了。 美美睡了一个午觉，精神抖擞了。 下午干起活来，又是一条“好汉”。 她要是放开了干，打头的都没她快。 这块地是三角形的，下午割的垄比较短，有的人垄长，有的人垄短。 割完的，打头的就带去玉米地割玉米。 其它人谁割完了就自己过去。 齐飞飞他们几个的垄长，是最后去的一波人。 几个人也不急，割完了谷子，溜溜达达的往玉米地走。 齐飞飞听见路边的树林里有动静。 “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来。” 说着钻进了树林里。 大家也不好跟着，万一是去上厕所，那就尴尬了。 大家继续溜达往前走。 第116章 潘小文喝豆浆 齐飞飞把豆包放出来，往山里走。 还没到近前。 “傻妞儿，傻妞儿，我明天还帮你采榛子，你让我摸摸，我就摸一会儿。” 傻妞儿有点儿急，“不能摸，不能摸，那是秘密。” 一个小伙子贱嗖嗖的声音，“那你摸摸我，我让你摸。” 傻妞儿，“那是秘密，不能摸，你躲开，别摸。” 小伙子的声音，“傻妞儿，可舒服了，真的，你试试，你试试。” 傻妞儿带着哭腔，“疼，你轻点儿，疼。” 小伙子气息不稳，“傻妞儿，傻妞儿，你这可真大啊！” 齐飞飞深呼吸，把“刀”放了出来。 “去，咬那个男的。” “刀”悄无声息的去了。 齐飞飞领着豆包转身往回走。 齐飞飞刚走到树林边，就听见里面一声惨叫。 齐飞飞还没追上王斌他们，后面跑过来一个小伙子。 是牛家的老二，平时没事儿就爱招猫逗狗，打架生事，偷鸡摸鸭的。 双手捂着屁股，口里喊着，“妈呀，救命啊！不好了，救命啊！” 齐飞飞她们看着他从身边跑过。 就见他屁股上的布都挠烂了，低了算挂的，两只手也捂不住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上面一道道血檩子，在往外渗血。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齐飞飞也假装不懂。 她去确实不懂，她让“刀”去咬他，怎么变成挠屁股了？！ 傻妞儿在山里也懵了，她不知道刚刚抱着自己死紧的牛二为啥突然嗷嗷叫着跑了？ 当她看见“大猫”的时候，“大猫”看都没看她一眼，追着牛二跑了。 她也不好奇，继续采榛子。 一边采还一边吃，嚼的可香了。 当齐飞飞下工回去的时候，村子里已经传遍了，牛二让大猫把屁股挠了。 邻居小杰嫂子，一看见齐飞飞她们就拉着，赶紧说大猫挠牛二的事儿。 “你们听说没？牛二让猫挠了。 这可是新鲜事儿，还专门挠屁股，你说奇怪不奇怪？ 齐飞飞 ，最近你可别再上山了，太危险了，说是那猫又大又胖，跑的还快。 牛二差点儿没回来。 挠的可严重了，都趴炕上不能动了。 你可千万别上山了，嫂子的话你得信，知道不？” 邻居嫂子一脸郑重，就差让齐飞飞发誓了。 齐飞飞知道她是好心，就答应她，自己知道了。 家家大人都一再嘱咐孩子，最近千万不要去山上了，有野猫挠人，太危险了。 齐飞飞今天不做饭了，就指挥。 让徐志强检查一下中午洗的坛子干了没有。 干了就把山里红装里，留一块，不要装满。 然后把做菜的烧酒掸个一两左右在上面，最后用烧纸把坛口粘上。 把坛子搬进里屋靠北墙的地上。 又教王斌做饭。 把韭菜摘干净，把根那头切一小段，不要了。 剩下的切碎碎的。 把鸡蛋放一点儿盐，用猪油炒香，炒碎碎的。 韭菜、鸡蛋，放上盐、花椒面、味精，和匀。 放上一勺油，粉面子，慢慢加水，用手搅拌，直到能团成团。 团成一个个团。 把玉米面放盆里，拿馅儿团子在上面滚，直到看不见馅儿，都裹严实了。 先放盘子里。 都团好了。 隔水上锅蒸，开锅蒸十五分钟。 王斌的动手能力还不错。 齐飞飞在旁边看着，一步一步教。 虽然大小不一，有些还瘪瘪，但还是挺好吃的。 吃完饭，齐飞飞给潘小文的搪瓷缸子加了一大勺白糖。 两个人乐颠颠的去豆腐房了。 王斌一脸严肃的对齐飞飞说，“以后你上山，叫上我，不要一个人去了。” 齐飞飞，“可能不行。” 王斌有点儿急，“那你也别去了。” 齐飞飞，“你不用担心，别人怕猫，我不怕，我有豆包。 再说，牛二肯定是惹了那野猫，要不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挠他？” 王斌，“你一个人……”他想说她太辛苦，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这话，闭了嘴。 “那我做好饭，等你回来。你注意安全。” 他也只能听她的安排。她早上啥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潘小文和徐志强到豆腐房的时候，还在拉磨。 没有驴，只能抱磨杆拉。 豆官儿是个大爷，五十多岁了，虽然身体硬朗，干着也吃力。 但附近就他这一个人会做豆腐，做豆腐的人得手巧，还得能吃苦。 有的人明白，但做出的豆腐就是不好吃。 王豆官儿想不干，也没合适的人接手。 潘小文进来，看王豆官儿累的头上都是汗，放下搪瓷缸子，就过去帮忙。 “大爷你歇歇，我来。” 不由分说，就接过了磨杆。 王豆官儿也确实累了，也认识潘小文，见面都热乎的打招呼，也就没推辞。 潘小文把磨推的嗖嗖快。 王豆官儿，“不着急，慢慢推，推急了累。推磨都是慢慢来的，快一会儿就转晕了。” 潘小文慢下来，但拉磨是真累，没拉惯的，没一会儿就头晕。 潘小文下来，徐志强上，两个大小伙子，还是很快的。 没多久都磨出来了。 王豆官儿把豆浆倒入大锅里煮。 潘小文说了两人来的目的。 王豆官儿乐呵呵，“明天半夜做，后天早上才有豆腐，我到时候留两块给你们。记得拿小盆儿来。” 潘小文答应着要走，赶上了喝点儿豆浆没啥，要是在这儿等着喝，这是多馋啊！他怕人笑话。 王豆官儿拦下他，“你俩干了半天活了，坐下歇歇，一会儿喝碗豆浆再走。” 两人心里欢喜，面上又有些羞涩！ 王豆官儿一边和喽锅，防止糊锅底，一边跟他俩唠嗑。 也提到了牛二被挠的事儿。 今天是必谈话题。 豆浆煮好，满屋子都是浓浓的豆浆味儿，闻着都人让人身心舒畅。 王豆官儿过豆腐包，让潘小文自己拿舀豆浆的大瓢接了一大瓢豆浆。 王豆官儿没有白糖，潘小文把搪瓷缸子里的白糖和了进去，豆浆多，糖少了，不是很甜，但也很好喝。 一人喝了一搪瓷缸子，还有好多。 潘小文觉得可惜，可两个人都喝不下了。 他想拿回去，可还记得齐飞飞的话。 恋恋不舍的看着豆浆。 第117章 猫挠事件 潘小文很快收敛情绪。 这时李大成刚好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玻璃瓶子。 他爸是会计，又跟王豆官儿有些亲戚关系，平时李大成也是与人为善的性子。 王豆官儿自然不会驳他的面子。 让他也装了一玻璃瓶的豆浆。三个人一起离开的。 潘小文和徐志强回去，大家都已经睡下了。 自然不方便给李大成叫张春香。 李大成在外边学猫叫，潘小文和徐志强假装不知道。 张春香还没睡，她也想知道李大成到底会不会给她送豆腐，心里隐隐是期待的。 可躺下没多久，就听见猫叫，她还有些狐疑。 大门外的“猫”，一遍遍叫。 张春香怕是李大成惊动了别人，赶紧起来去看看。 一出去，李大成把她拉到柴禾垛旁边比较隐蔽的地方。 从怀里拿出一瓶豆浆。 “我想想半夜确实太晚了，也耽误你睡觉。 我就去灌了一瓶豆浆，放了好些白糖，你尝尝，甜不甜？ 你今天先喝豆浆，改天我去捡豆腐，让我妈给你做，我妈做的更好吃。” 李大成一脸真诚，都是疼爱。 张春香喝了一口豆浆，甜甜的，心里暖暖的，整个身子都跟着发热。 李大成满心欢喜，看着眼前羞怯温柔的姑娘。 “春香！” 张春香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 李大成的心咚咚咚的跳的厉害。 “我，我……” 张春香抬起脸看他。 李大成喉结滚动，两个人对视。 两个人的心同频跳动。 两个人越来越近，李大成轻轻的亲了一下。 好软，甜甜的。 张春香心里想，这进度也太快了！ 可她身体却不听使唤。没有躲开，也没反抗。 害羞的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你太坏了！” 李大成轻轻抱着怀里的女孩子，心里甜的不行，要让他妈妈赶快给他准备婚事。 齐飞飞先在四合院厨房里煮上了猪脊骨，里面还放了一块野猪肉。 准备半夜吃顿饭。 昨天干活太累，今天得补补。 她等别人都睡觉了，这才带着豆包偷偷出了村子。 “刀”从树林里走出来，蹭齐飞飞的腿。 齐飞飞蹲下，揉它的脸，把它抱进怀里。 “你太棒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她一想起牛二捂着屁股跑，就觉得好笑又解气。 上一世，刘贵学坏跟他脱不了关系。 这一世又做这么畜牲的事，今天的惩罚都算便宜他了！ 齐飞飞想接了“刀”，就回去挖树坑，她还有五棵大树没栽呢！ “刀”跟她亲呢完，刁着她的裤腿往山里拉。 这一定是那边有什么。 齐飞飞把枪拿出来，带着豆包跟着它走。 走过了白天挠牛二的地方，又往里走了好一会儿。 原来满山坡都是榛子树，比傻妞儿采榛子的地方还多还厚实。 这里离村子不近，但也不是太远，估计大家都忙着秋收，没顾上采榛子，要不早没了。 榛子可是个好东西，又香又有营养，吃榛子对大脑，对头发都特别好。 齐飞飞把猞猁妈妈他们都放出来，在四周警戒，玩耍。 自己拿了镰刀开始割。 一个一个摘，一夜也摘不了多少，拿镰刀割，一搂一大片。 割完，放进四合院，以后有空慢慢摘。 齐飞飞铆足了劲儿开干。 割到半夜，才割了五分之一不到。 齐飞飞回四合院下了碗骨头汤面条。 烧了一根干辣椒，胡巴的，满屋都是辣椒的糊香味儿，搓碎撒上面。 加点儿醋。 把野猪肉切薄片，沾蒜酱。 齐飞飞吃的很香，连汤都喝了。 微微出汗，很舒服。 吃完饭，巡视一圈小动物，给兔子割了草，喂了野鸡。 带着大家往回走。 天很黑，月牙弯弯，快到牛二被挠的树林附近。 前面有个黑影，弯着腰，看着是背着挺重的东西，一大包，走的不快，脚步沉重。 齐飞飞放慢脚步，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大半夜出来了。 “刀”却很兴奋，一下就蹿出去了。 齐飞飞想喊，又怕那个人听见，只好忍住。 躲到路边的树后。 就见“刀”冲上去，在那个人屁股后，就是“卡卡”几爪子，把他屁股挠烂了！ 齐飞飞捂脸！这怎么还得着了呢？ 那人吃疼，惊叫着，松开了背在背上的麻袋，转身就见一只两眼放光的大猫，蓄势待扑。 这个人吓的不轻，也顾不上麻袋了，转身就跑，跟头前抢的，手和孛了盖儿都卡出血了。 见他跑远了，齐飞飞走过去。 想着大概是一袋子苞米棒子，豆子和谷子都割完了。 偷粮食自然是偷苞米，总不能跟她一样勤快，深更半夜上山采榛子吧？ 到了近前，一看，有些已经散落出来，竟然是大萝卜。 齐飞飞把萝卜都装起来，袋子口强合上，这也太贪了！ 齐飞飞不明白，这菜咋还从山里背出来，菜地在苞米地那头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菜对齐飞飞现在来说，可是急需的好东西。 把菜和猞猁妈妈它们都收进四合院，回家睡觉。 生产队那边，大家正在吃大豆腐呢。 牛婆子，急三火四的进来了。 “姚大夫，姚大夫，你快去我家看看。” 姚大夫端着饭碗，他才吃两口。 今天给牛二看病，正好赶上生产队做豆腐，他也是很久没吃了。 再说，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满大队转悠，谁家有事儿谁家到。 赶上谁家，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这赶上做大豆腐，大家都主动告诉他，让他留下吃饭。 姚大夫也不是客气人。 说实话，谁家没病没灾的，都少不了姚大夫救死扶伤。 说句不客气的，那就是大家的恩人。 这热乎冒气的大豆腐刚入口，牛婆子就跟天塌了一样，连喊带叫的进来了。 姚大夫，“你慢慢说，咋了？牛二发烧了也是正常，没事儿的。” 牛婆子，“不是，姚大夫，有事儿，有事儿啊！” 姚大夫，“你倒是说，有啥事儿啊？” 牛婆子稳了稳心神，“我家老大，我家老大也让猫挠了！” 大家都齐齐惊讶，“啊？不会吧？” 大家都不吃饭了，看着牛婆子。 牛婆子，“真的，姚大夫你快跟我去看看吧，他比老二还严重，手，孛了盖儿，脑门都卡破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姚大夫一听，这饭是吃不成了。 姚大夫往外走，王豆官儿在后面说，“姚大夫，看完病你再回来，饭菜我给你留着。” 姚大夫应了声跟去了。 姚大夫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大队长家，他到的时候郑小全也在，也是为了这事儿。 听姚大夫一说伤情，挠的还不轻。 牛家两兄弟，坐不能坐，走不能走，只能趴着。 这事儿比较严重了，一天就挠了两个。 大队长立马去广播站，在大广播里，给大家讲了牛家两兄弟，接连被“大猫”挠事件。 一再重申，最近大家不要上山，不要夜里出村，看好孩子，注意安全。 第118章 腌酸菜 傻妞儿正在家里吃饭，她歪着头听。 “大猫，好看！” 她二妹妹凤霞斜她一眼，“你今天别上山了，没听见说危险吗？小心让猫挠了，可没钱给你请大夫。” 傻妞儿咧嘴笑，“大猫，不挠。” 凤霞不屑，“嘁，不挠？不挠你个满脸花就不错了！” 傻妞儿也不生气。 李大婶儿舀了一勺鸡蛋羹给小儿子。 “都快吃，一会儿要下地呢！” 这时李有才进屋了，“哎哟，他叔来了，一块儿吃点儿吧？” 李有才，“我吃过了，就是听说老牛家两个小子都让猫挠了，过来跟你说一声，孩子小，看好了，别跑出去，出点啥事儿。” 李大婶，“我知道了，你再吃点儿吧，还热乎呢。” 李有才，“不了，我上工去了。” 吃完饭，李大傻和李凤霞都去上工了，小女儿也挎着篮子跟着去捡粮食。 李婶子看着小儿子不许他出门，找了一些作业本，给他叠piaji。 没人管傻妞儿，她又乐颠颠，挎着筐上山了。 齐飞飞不用煮饭，睡到吃饭才起来。 比前一天早上精神很多，上地干活也不哈气连天了。 田间地头都是议论猫挠事件的。 齐飞飞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偷菜的是牛老大。 这一家子就没好人！活该！ 昨天已经割了很多苞米铺子，今天主要就是扒苞米。 大家都一人一趟的，坐苞米铺子上，慢慢扒。 可方便大家唠嗑了，一边干活一边唠。 地里热闹的很。 没多久，队长郑小全来了，“女的，都别扒了，都过去把菜砍了。” 有妇女问，“还没下霜，还能上上呢。” 郑小全，“上啥上，赶紧的吧，今天都收拾回去，要不都丢没了。” 妇女问，“又丢了？看青的一天天都看啥呢？” 郑小全，“昨天又丢了五颗大白菜，十来个大萝卜。别等着抓小偷了，赶紧拿家去，自己看着吧！” 这大山沟里，能偷的也都是家门口的人，抓住了能咋滴？ 家里都分了，就不去偷了。 一群妇女，呼啦啦又转战到菜地。 拔萝卜的拔萝卜，砍菜的砍菜。 这活儿倒是快，没到中午，一大片菜地，根毛不剩了。 队长直接在地里，拿着大秤就把菜分了。 一家几百斤的萝卜白菜，都要自己搬回去。 现在生产队的大车都忙着拉地，没空管这些。 要么有小推车推，要不就得自己背。 齐飞飞她们是没有小推车的，她只能等邻居推完了，去借小推车推。 别人推菜回家，她就坐在菜堆旁边看着菜。 用镰刀把大萝卜根那头削皮，手里攥着萝卜缨子，啃大萝卜。 傻妞儿采榛子回来，看见齐飞飞，跑过来跟她玩儿。 把自己采的榛子拿给齐飞飞吃。 “姐姐，给，好吃。” 齐飞飞伸手接过来了榛子，问她， “你吃大萝卜不？” 傻妞儿点点头，“渴了！” 齐飞飞就笑她，“你是不是榛子吃太多了？” 傻妞儿呵呵笑，“不多，下午还来吃。” 齐飞飞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是烦恼的姑娘。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真希望她不要遇到那些不幸。 齐飞飞用衣服遮掩，拿了一玻璃瓶泉水给她喝。 傻妞儿咕嘟咕嘟，一口气儿喝完了。 “好喝，甜。” 齐飞飞又给她削了半个大萝卜给她。 两个人并排坐着啃大萝卜。 傻妞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已经扒干净外皮的榛子。 递给齐飞飞，“慢慢吃。” 齐飞飞很开心，接了过来。“谢谢你。” 这个傻姑娘人傻，心却是好的。 “你以后要是不开心了，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玩儿。” 傻妞儿，“妈妈不给我糖吃，我就不开心。可以找你玩儿吗？” 这可真是个出人预料的不开心。 “行，你可以去集体户找我，不要去山上，知道吗？” 万一她为了找自己跑丢了，那可就造孽了！ 傻妞儿，“我知道，我去拿过山葡萄。” 齐飞飞，“对。” 两个人玩了好一会儿，齐飞飞提醒她回家吃饭，她才走。 潘小文他们中午下工，推了邻居的小推车来推菜，齐飞飞几个又用麻袋装了一些背回去，来了两趟才弄完。 萝卜白菜拿回去，都放在院子里晾晒。 要去去水份，再下菜窖。 集体户的菜窖不大，基本上白菜都会腌成酸菜。 有了大白菜和萝卜。 中午必须吃新鲜菜。 齐飞飞教王斌做了一个白菜土豆汤，大饼子是早上做的。 忙活一中午，吃完赶紧歇会儿，就又下地了。 一连几天都是，白天扒苞米，晚上割榛子树（东北人叫榛材gai），都是费手腕的活。 掰一天苞米，下来手腕子都生疼，何况她是黑白干。 幸好早晚泡温泉。 手腕子肿了消，消了肿。 干了十多天，苞米才扒完。 生产队，大地里的活就干完了。 玉米放在场院晾晒。 大家都休息一天，在家腌酸菜。 大家把白菜外边的蔫吧、破损的都扒掉，把白菜根砍掉。 有的人家还把白菜叶子也切了。 然后拿开水烫一下，再码大缸里，压实诚，码两层白菜，撒一层大粒盐。 然后灌上开水。 集体户就两口大锅，她们两伙人一伙一个大锅。 齐飞飞决定用冷水，也不用开水烫了。 让王斌他们把白菜一层层码实诚，她去挑水。 她的解释是挑水谁都会，让他们学着码菜，以后年年他们都会干了。 她没挑井水，都换成了四合院里的冷泉水。 她们的工序简单，很快活就干完了。 一共腌了两大缸酸菜。 在大白菜缸上各压了一块洗刷干净的大石头，彻底完工了。 半天的时间都没用上。 齐飞飞那是必须得上山。 这回把三个都带上了。 她可还惦记着飞龙呢！ 几个人拿着筐，麻袋，绳套…… 背筐挎篓的进了山。 三个人完全不知道去干啥，反正齐飞飞说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路上遇到蘑菇也不让捡。 潘小文，“姐，姐，蘑菇都不要吗？” 齐飞飞，“我们赶时间，回来再采。” 潘小文，“哦！”回头看了好几眼。 齐飞飞笑，“只要你敢上山了，以后有都是蘑菇给你捡。” 直到到了那片山，齐飞飞才停下来，教他们几个下套子。 王斌学的最快，齐飞飞教一遍，他就会了。 在山脚附近下了有三十多个套子。 潘小文，“姐 你这是要套兔子吗？” 齐飞飞，“嗯，啥钻进了，就套啥。” 潘小文，“啥时候能套到啊？” 齐飞飞，“过几天来看看。” 潘小文，“啊？那么久啊？我还以为一会儿就拿回去了呢！” 王斌，“你是不是傻，你站这，兔子能出来吗？” 潘小文不服气，“我们可以躲起来，再说还拿了麻袋呢！不装兔子装啥？” 第119章 采冻蘑 齐飞飞招招手，“走吧，待会儿你就知道麻袋装啥了。” 又带着他们往回走，边走，边教他们采蘑菇。 让豆包在附近警戒，在他们周围转悠。 现在天冷了，但也不是一条蛇都没有了，没毒的，不咬人，看见，他们也会害怕。 再说山上有狼，齐飞飞不敢大意。 豆包尽职尽责。 现在天冷了，冻蘑比较多。 大家都忙着秋收，山上的蘑菇没人采。 几个人一遇就是一大片。 都凑在一起捡，不用分散去找。 比较安全。 就是潘小文的嘴，不停的“姐，姐，姐。” 一会儿，“姐，这个蘑菇真大！” 一会儿，“姐，我采的干净不？” 一会儿，“姐，这里的蘑菇好多，你看，都排着队呢！” …… 齐飞飞耳朵嗡嗡的。 这熊孩子的嘴就不累吗？！ 还好，王斌不吱声，能从他眼睛里看出喜悦，但他不言语。 徐志强也不咋说话，他是总觉得自己是个搭头，他跟齐飞飞关系不是太近，比较克制。 几个人出山的时候，捡了一背篓，三腰筐的蘑菇。 都削了根，干干净净，白生生的。 几个人欢喜的紧。 一路上潘小文的嘴就没停过。 “姐，晚上咱吃蘑菇吗？” 齐飞飞，“行，吃蘑菇，蘑菇炒辣椒，你去邻居嫂子家要点罢园的小辣椒。” 潘小文，“行。咱明天还来吗？” 齐飞飞，“明天得看队长安排啥活，要是没事儿，咱们就来。” 明明三个人都腿沉的厉害，却还跃跃欲试，明天还要上山。 怪不得齐飞飞喜欢跑山，捡蘑菇的时候是真痛快！ 齐飞飞带他们去了养猪场。 进院前把蘑菇放在了院外。 齐飞飞用麻袋兜了一些蘑菇，提溜着进去了。 徐志强在外边看蘑菇，潘小文和王斌跟着进了养猪场。 她们到的时候天就擦黑了，老秦还在厨房煮饭，不知道锅里是啥，盖着锅盖，老秦在凑火。 一见齐飞飞进来，就站了起来，朝着齐飞飞笑了笑，没说话。 齐飞飞蹙眉看着老秦，这大猪都拉走了，活少了，这咋还更瘦了呢？生病了？ 齐飞飞刚想问问。 这时宫寡妇推门从屋里出来，跟齐飞飞打招呼。 “齐飞飞来了，快进屋，同福在屋里，快进来吧！” 齐飞飞把蘑菇放在了外屋地，进了西屋。 王斌和潘小文站在外屋地，没跟进去。 西屋正在吃饭，桌子上是芹菜炒土豆丝，咸鸭蛋，大米小米的二米饭。 还有两个半盅酒，看样子，两个人正在喝酒。 齐飞飞跟郑大爷打招呼， “最近忙，一直没来看您，挺好的吧？” 郑大爷心情很好。 “坐，快坐，这可是有日子没来了，秋收累坏了吧？” 齐飞飞，“还行，今天不用上工就过来看看。没啥事儿，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说着就要走。 郑大爷下了地，“等会儿，你一就来了，把猪崽子抓走吧！ 过几天不忙了大家都来抓，别把你的给抓去。” 齐飞飞自然知道是啥意思，“行，那我今天就背回去。” 到外屋地，齐飞飞把蘑菇倒锅台上的盆里。 拿着麻袋跟着郑大爷去了猪圈。 宫寡妇把蘑菇盆端进了里屋。 心里很高兴，明天可以包一顿蘑菇馅包子。 郑大爷指着一头黑猪和一头白猪。 “丫头，这个白猪给你留的，那个黑的也不错，骨架大，能长成大猪，养好了，五六百斤不成问题。” 齐飞飞一翻身，就跳进了猪圈，上去一把就把小白猪的耳朵抓住，提溜了起来。 “潘小文撑麻袋。” 潘小文乖乖把麻袋口撑开，齐飞飞把猪放进麻袋。 又转身去抓黑猪。 真是又快又准。 拎着放进麻袋，自己也跳了出来。 郑大爷心里也是惊讶！ 他养了大半辈子猪，也没见谁抓猪这么麻利的。 齐飞飞，“郑大爷，称一下吧？” 郑大爷，“天都黑了，不用称了，我心里有数，钱从大队的往来账上走就行了。” 齐飞飞知道郑大爷是向着她。 “行，谢谢大爷了，我给你带了点儿蘑菇，放厨房了，我先走了。” 齐飞飞带着俩人出了养猪场。 王斌背着猪崽子 ，徐志强背着一背篓蘑菇，挎着一筐蘑菇。潘小文挎一筐蘑菇，齐飞飞也挎一筐蘑菇。 “你们累了吧？跟着我出来，又要挨累又要挨饿，你们现在撤火还来得及。” 三个人异口同声，“不撤。” 饿是真饿，还是早上吃的饭。 累也是真累，但要是怕累，撤火，那以后还见不见人了！ 再说，这眼看着是有好日子过，必须挺住。 “潘小文，你看见了，这两头猪以后可是交给你了，照顾它们。” 潘小文，“没问题，过几天生产队的活干完了，我就专心伺候它们。” 齐飞飞，“你知道怎么养好猪吗？” 潘小文，“天天按时按点喂猪。” 齐飞飞，“还有呢？” 潘小文不知道了，“还有啥？” 齐飞飞，“咱们猪圈还得盖个屋顶，冬天周围要拿榛材gai挡上，里面要给放上干草。 勤除猪圈，不能让里面整天稀溜的。 要喂热食，要按时按点喂，不要一天饿的嗷嗷叫。 除了割猪食菜，还得弄些稻糠，酒糟或豆饼，吃的好才能长得快。” 潘小文，“那我们去哪里弄这些？” 等过几天送公粮，我们去镇上磨米房买些糠。 工业办有个油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卖我们豆饼。” 潘小文，“花多少钱，我出三分之一，我的小花也得跟着吃。” 齐飞飞，“行。” 几个人唠着嗑，摸黑往回走。 潘小文都快走到村子了，突然说，“我们不会遇上大猫吧？” 王斌，“应该不会，大队长让几个民兵带枪在附近搜了两天，也没看见它。” 潘小文，“也许那几天它躲起来了，也不一定。” 王斌，“那你咋的？站这，不回去了？还是掉头往养猪场走？” 潘小文，“我就是提前设想一下，万一有危险呢？” 王斌，“豆包没叫，就是没危险。在山上逛一天才想起危险来？” 潘小文想说，山上有齐飞飞，可现在旁边也有齐飞飞，潘小文自己都懵了！ 山上不只有野猫，还有狼，熊和老虎。 虽然不常见，都比猫可怕多了。 那齐飞飞到底能保护他们吗？ 他们是怎么那么相信齐飞飞的？ 第120章 齐飞飞带着大家跑山，被大队长制止 齐飞飞他们四个到集体户的时候，大家都准备睡觉了。 潘小文也没好意思去敲邻居门要辣椒。 做了个清汤挂面，炒个蘑菇。 吃的也很美。 就是挂面吃光了！ 齐飞飞指挥着，焯了一筐蘑菇，其它的晾上了。 去了晚上炒吃的，给了朱丽一小盆焯好的蘑菇， 其余的用冷水泡上，留着明天吃。 告诉朱丽一声，给她的放锅台上了，没让她起来。 第二天，不出意外，朱丽跟其它几个人分享了她的蘑菇。 蘑菇鲜香滑嫩 ，几个人都吃的意犹未尽。 刘玉梅就捅咕朱丽，“你跟齐飞飞说说，下次她去采蘑菇带着咱们呗？ 咱不要她的，带咱们去就行。” 朱丽倒是想去，自从大家分伙吃饭，她总觉得自己离齐飞飞远了。 架不住刘玉梅一个劲儿的怂恿。 朱丽鼓起勇气跟齐飞飞说，“齐飞飞，下次你采蘑菇能带上我吗？” 齐飞飞也不小气，她还念着朱丽对她的关心。 一口答应了。 当天是打稻子，用的人比较多，大家都去场院忙活了。 六七个人一个稻轮子，有人搬个子，有人分把，有人上稻轮子，有人捆草。 场院上五六个稻轮子一起转。场院上，稻草沫飞扬，声音嘈杂，说话都得用喊的。 蹬一天稻轮子，回家腿都直突突。嗓子冒烟，灰头土脸。 齐飞飞就觉得，把做饭这活推出去，太正确了。 王斌毫无怨言，默默的做饭。 这天晚上，齐飞飞终于不出去折腾了，泡了澡就睡觉。 这些天她也是太累了。 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清理场院，把草，豆gai啥的，都分一分，各家拉回去好烧火用。 场院就剩玉米棒子，呲了呲了，就等着脱粒了。 大队长找了几个人，打算带他们去山上打点儿猎物。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是下套子，套几个兔子，野鸡啥的，给镇上和粮库的人。 很多时候，还是得有走动才好办事。 今年有野猫，虽然没找到，但大队长以多年的山里生活经验，他觉得应该是猞猁。 普通的猫怎么可能把人挠成那样，还是背后偷袭。 大队长决定带着枪去，比较稳妥。 他就叫了几个本家的孩子，郑小全，郑大柱，郑大红，一块儿进山下套子。要是遇到其它的也打打。 郑大柱很开心，他一直盼着能进山打猎。 郑小全和郑大红也很兴奋。 男人大概天生就对打枪，打猎感兴趣。 完全没有危险的意识。 只有郑大队长，很严肃。 只有真正面对过死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才更敬畏生命，珍惜生命。 一路上，都在跟他们讲注意事项。 进山，不要乱开枪，不要误伤人。 到了山里，教他们怎么下套子。 一般这些都是不外传的，都是父传子，师傅传徒弟，也算是一种生活技能。 几个人都学的很认真。 下完套子，又在山里转悠了好久，也没遇到猞猁，大队长想，最好是路过，已经走了。 倒是遇到了几只兔子，野鸡，几个年轻人打的很开心。 但由于以前摸枪都是固定靶，现在活动靶，难度有些大。 最后只有大队长打中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鸡。 晚上炖了兔子，爷四个喝了一顿酒。 第二天爷四个又一起去起套子。 齐飞飞要带着王斌和徐志强、朱丽上山，刘玉梅和邻居嫂子小杰也要跟着。 齐飞飞说，“大家都听说了有大猫挠人，山里可能有危险。 咱们先说好，进山不能自己乱走，我说回来就得回来。 不听话，出事儿了，别怪我。” 刘玉梅抢着说，“一定听话，放心，让离远都不带离远的。” 邻居嫂子也说，“肯定不乱走。” 齐飞飞说，“另外，遇到啥捡啥吧，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啥。捡的不可心，也不要不高兴。” 大家都说都听齐飞飞，捡啥都是运气，哪能怪齐飞飞。 于是齐飞飞领着她们上山了。 这么多人，不可能带着去深山，就在家附近就进了山。 陆陆续续也捡了一些蘑菇。 遇到核桃就捡核桃。 遇见蓝莓就摘蓝莓。 遇到苦菇娘也薅一捆。 …… 齐飞飞就当带着大家去郊游了。 豆包还是负责警戒，没有危险就行。 齐飞飞可以爬树，跟王斌和徐志强配合。 发现核桃树，一个在上面砍，两个在下面捡，不要太快。 别人不能上树，只能在下面捡，也有好的，也有坏的，就要挑一挑。 摘啥，齐飞飞都比别人快。 看的刘玉梅直着急。 “这齐飞飞是长了飞毛手了吗？这咋这么快？” 邻居嫂子也是紧忙乎，“你可别唠了，本来就手慢，还不赶快干。” 朱丽也不言语，她就是老黄牛性格，不管别人咋样，她就闷头干活。 这一天下来，都是满载而归。 齐飞飞正带着王斌和徐志强、潘小文在院子里给核桃去皮。 大队长从山上回来，听说齐飞飞不但自己上山，还带着大家一起上山，特意去找了齐飞飞。 “听说你这两天带着大家上山了？” 齐飞飞还挺美的，“是啊？满载而归！” 大队长一脸严肃，“最近山里危险，不要再去了。” 齐飞飞惊讶，“出啥事了吗？” 大队长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 “前几天那个挠了牛家兄弟的大野猫，我估摸着是猞猁，普通野猫那有那么凶，还偷袭。 猞猁可是号称老虎崽子，不是普通的猫，遇见不死都是命大。 最近别去了，听话。” 齐飞飞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个。 “行，我最近不上山了。那啥时候能上山啊？” 大队长想了想，“我找找专门打猎的，让他们过来打打，过段时间，太平…… 不是，过度时间就下雪了，冬天你也别上山了。 等明年春天吧！” 齐飞飞：这可支的够远的。 “行，我听大队长的。” 大队长还不放心，“你可不许偷着去，记住了！” 齐飞飞笑呵呵，“记住了，记住了。 对了，大队长，咱们啥时候去交公粮啊？” 大队长背着手，手里还掐着烟袋，刚要走。 “你要跟车去镇上？” 齐飞飞，“大队长，你可真是太英明了！我想去镇上买糠。 抓了两头小猪，没糠喂呢！” 大队长，“不用等送公粮，明天我去镇上，要不你明天就跟我去吧。” 齐飞飞，“太谢谢大队长了。明天一早我去大柳树等着。” 大队长背着手走了。 第121章 王斌起早给齐飞飞煮饭 这一晚齐飞飞很乖，没有上山。 最近太忙了，都没跟大家好好待一会儿。 夜里进了四合院，先去草地去看了看“云”和小白。 大家见她来了，都凑过来，身前身后的围着。 “云”拿头轻蹭她，齐飞飞摸摸它的头，嗯？又仔细摸了摸。 有两个小包包，用手按一按，还有点儿弹性。 “云啊，你居然是个小伙子啊！” 齐飞飞揉了揉它的脸。 “责任重大，以后是要守护整个族群的。 以后上山就出去锻炼。” “云”不明白，咋就突然责任重大了，还要去锻炼，咋锻炼？ “呦呦~呦呦~” 这叫声实在好听。小鹿太可爱了。 有一天它真的长大了，不知道自己舍不舍得它离开？ 齐飞飞一遍遍抚摸着它的后背，爱不释手。 小白看齐飞飞这么稀罕小鹿，它也往前拱，挤到两人中间。 齐飞飞也摸摸它，抱抱，这还欺怀。 “你也很可爱，越来越漂亮了。” 小白确实，自从进了四合院的草地，越来越流光水滑的，每根毛都泛光。 似乎比刚进来的时候还聪明了。 两只小羊，也长大了不少，雪白雪白的，干干净净。 见两个伙伴都得到了疼爱，也眼膜眼望的瞅着齐飞飞。 齐飞飞叹气，这可让她咋下刀子吃肉呢？怕是要白养了！ 跟她们腻歪了一会儿。 又去喂了喂兔子，那个被她抱过的兔子，一见她来，就跃跃欲试，想跳她怀里。 嗯，都疼爱疼爱吧！ 齐飞飞把它抱起来，好重了！这兔子是长的真快啊！ 齐飞飞突然意识到，她得给它们的儿孙预备家了。 它们繁殖的飞快，大冬天的，让她怎么整。 早知道能套到那么多兔子，她就不该养！ 又到后山去看野鸡，两群小鸡仔儿都有拳头大了，开始长老毛了。 她一去，一大群抻着脖子往她这冲。 不光是野鸡，连沙半斤也知道有好吃的，跑来等着。 糠快要吃完了。 希望磨米房的人能给她多留点儿糠。 齐飞飞想起她还割了好多落豆秧。 喂完鸡，就去把落豆秧都搬四合院前的草地上。 放个大笸箩，把落豆秧拿一捆，放在里面揉搓。 豆荚都干了，一搓，噼噼啪啪的，都裂开了。 搓完，轻轻一抖喽，小小粒的豆子就都漏出来了。 把豆秧丢一边，再拿一捆，重复刚刚的操作。 干了二个多小时，才干完。 得了有二十斤豆子。 齐飞飞拿了二斤左右，去河边的草地上，挨着排的撒了一遍。 食草动物吃落豆秧是非常好的。 猪吃也特别好。 剩下的她留起来，煮粥的时候放一点儿也不错。 半夜，齐飞飞又给自己加餐。 自从半夜出去上山，每天都多吃一顿。 今天吃的是小米粥，煮鸡蛋，野猪肉炒蘑菇。 齐飞飞一边吃一边想，东西好多了，咋去换成钱呢？ 对了，白沙来信还没回呢。 吃完饭，齐飞飞给白沙写信。 大意是秋收太忙，过几天给她采山货，估计就是榛子和核桃，现在山上不太平，量可能不会太多。 忙活完这些齐飞飞就洗漱睡觉了，明天还得跟大队长去镇上。 一早一晚，已经下霜，齐飞飞去镇里，把新棉袄棉裤穿上了。 又软又暖和，还有点儿热。 齐飞飞发现自己没有上衣套棉袄上。 自己的两件旧上衣，天天跑山已经破的不像样了。 齐飞飞又把新棉袄棉裤脱了下来，穿了旧的，外边套上破衣服。 唉！天天干活，都没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样儿！ 穿上了新棉鞋，女人脚底下着凉可不行。 王斌知道她要去镇上，天没亮就起来给她煮饭。 做了萝卜丝汤，煎的鸡蛋玉米饼。 还多煎了几个，给她带了中午吃。 齐飞飞对王斌很满意。 真是个好后勤。 看着他穿着秋衣，齐飞飞想起他把棉袄匀给徐志强的事，不会他根本没有棉袄吧？ “王斌，用不用我帮你捎件棉袄回来？” 王斌给发小去了信，应该会给他寄棉袄，可现在还没收到，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王斌把口袋里的钱拿了三十给齐飞飞，“你帮我看着买，咋颠的都行。剩下的看看能买点啥吃的，你看着买吧。” 齐飞飞接过钱，“行，花剩的，我再还你。” 说到买吃的，齐飞飞想起霍盛在食品厂弄的点心，要是自己也能弄到就好了。 得寻机会去一趟县城。 齐飞飞到大柳树下的时候，马车还没来。 地上，树上都是一层白霜，喘气的哈气都看得见。 齐飞飞穿的多，身上倒是不冷，就是有些冻手和脸蛋子。 把手抄进袖筒，站着等。 没一会儿，王中平赶着马车来了。 齐飞飞还奇怪，每次大队长出门，都是郑大柱赶车，这次咋换人了？ 她不知道，郑大柱下套子，正上头呢。 今天哥三个又上山了。 没多久大队长拿着他的烟袋，背着一个麻袋。 王中平见大队长背着东西，赶紧跳下车，去接。 三个人很快出发了。 到了镇上，王中平跟大队长去了粮食收购站。 齐飞飞自由活动。 她先去了磨米房，落实一下，看看有多少米糠。 结果米糠并不多，秋收的时候，有粮食的早就磨了，新粮食还没干。 一共才四百多斤。 齐飞飞串了袋子，让他帮忙放一边，等会儿来车拉。 齐飞飞给了磨米大哥钱，那两块钱押金还留着，让再给她留，有多少她都要。 齐飞飞还从背篓地下给磨米大哥拿出几斤冻蘑，给他放在了麻袋上。 磨米大哥很不好意思，上次吃了鲫鱼，这次又拿蘑菇。 一再说，秋收了，磨米的人就多了，到时候糠就多了，一定给她留。 齐飞飞离开磨米房又去了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到衣服或布。 还真有，有蓝色的斜纹布，就是染花了，大人都不好意思穿出去，都是买给孩子穿。 秋收没人来上gai，便宜了齐飞飞。 她一看不要票，必须包了。 售货员看着这个破一喽搜的姑娘，“姑娘，你真要买这么多？这得有三十多尺。” 第122章 马老太太 齐飞飞满脸喜色，“姐，我都要了，家里人多，你帮我量吧，我都要了。” 售货员想，怕是孩子太多，才穿的这么破。能有钱买这么多布？ “这不要票，但也不便宜，四毛一尺。三十多尺，得十多块钱呢！” 齐飞飞，“行。” 售货员见她不迟疑，就熟练的给她量起来。 售货员，“一共三十二尺，四毛一尺，十二块零八毛钱。” 齐飞飞付了钱，又问，“有没有棉花？咋卖？” 售货员往货柜一角指了指，“哪儿，要票，一块二毛五。” 齐飞飞一听要票就泄气，棉花不白还要票！ 真想回去敲敲王斌的脑袋。 真是矫情！好好的棉袄，就穿呗？都是从小过的太好，惯的！ 齐飞飞挨排扫视货柜，看看有啥是自己需要又能买的。 药膏，牙刷，肥皂，各种调料，散白酒…… 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又买了两个坛子和两小缸。 跟售货员说好，先放着，等会儿来车拉。 背篓里装上五只兔子肉，筐里提着三只退干净的野鸡。去了国营饭店。 齐飞飞去后门，马婶儿在削土豆皮，看见齐飞飞进来，她还认识。 “姑娘，这是秋收完了？” 齐飞飞，“马婶儿，是呢，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出来。” 齐飞飞把背篓放下，“这是攒了好多天的，你看看。” 马婶儿还以为是蘑菇，一掀开盖着的草，里面露出兔子肉，很是惊讶。 “姑娘，这是兔子？你咋都扒了皮了？” 齐飞飞腼腆的笑，“马婶儿，不瞒你说，我家没有棉花票和布票，想留着皮子，看能不能做衣服。” 马婶儿看着她这身破烂衣服，心里感叹，日子都不好过。 “皮子要熟才能做衣服，自己不好弄，你会弄吗？” 齐飞飞摇摇头，“不会。” 马婶儿，“那不行，干了就硬了，你去收购站卖了吧。” 她又压低声音，趴耳朵说， “我有棉花票和布票，匀给你点儿，你去学校后面，找一个白头发老太太，她是我婆婆。” 齐飞飞就想起买鸡蛋时候遇到的那个老奶奶。 “谢谢马婶儿。” “她总在外边溜达，你一去就能看见。” 齐飞飞，“好” 马婶儿喊大厨出来，大厨腆着大肚子出来了。 看着这么多肉很惊喜，就是没见过来卖东西，都收拾干净的。 翻了翻，还挺新鲜。 “你这都处理干净了，就按肉价吧，四毛五一斤，马婶儿你给她称一下。” 马婶儿干活麻利，小刚也拿个盆过来帮忙，很快就称好了。 马婶儿，“兔子肉是二十三斤六两，野鸡肉是十斤二两，一共是三十三斤八两，四毛五一斤，合十五块二毛一。” 大厨掏出钱，差了十五块二毛一给齐飞飞。 “小丫头，下次有肉再送了。你能抓多少都拿来，天冷了，能放住了。” 转身又对小刚说，“去前面把菜单加两个菜，一个小鸡蘑菇炖粉条，一个红烧兔肉。” 小刚把肉端后厨，转身去了前堂。 马婶儿送齐飞飞出来，拉着她小声说， “你有肉，我婆婆也能要，她有各种票。” 齐飞飞很感谢马婶儿。 “谢谢马婶儿，过几天，不忙了，我再来看你。” 齐飞飞去了学校后面，就看见马老太太坐在小马扎上。 老太太穿着青色的戴大襟棉袄，免裆棉裤，绑着绑腿，青色的带筋小脚棉鞋。 带着黑色丝绒帽子，手里拿着一个小烟袋，下面的烟荷包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繁复的花样。 老人家皮肤白皙，眼神儿明亮，干净利索，格外的精神。 齐飞飞过去跟老人家打招呼。 “老奶奶你好，你是马奶奶吗？” 马老太太，“我姓马，你有啥事儿？” 齐飞飞笑呵呵的，“我是国营饭店马婶儿介绍来的，她说您是她婆婆，让我找您匀点儿棉花票和布票。” 马老太太起身，拎着小马扎往家走，“你跟我来吧。” 刚要进院，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身形消瘦。 穿着一身四个兜的干部服，胸前别着一管钢笔，拎着公文包。 “聂聂（满族话，妈妈的意思），天冷了，别老出去坐了，看着凉。” 马老太太，“马苓，晚上回来吃饭不？” 马苓，“看情况，不用等我。” 马老太太领着齐飞飞进了屋。 窗明几净。 一个炕柜，两个箱子，一个大立柜，都漆的亮油，柜门上是画了花的玻璃。 墙上挂着一块大镜子。 门上挂着一块白色绣牡丹花的门帘。 一看这家就过的很富裕。 马老太太让齐飞飞坐。 “你要多少票？” 齐飞飞一听这口气，就是一喜。 “马奶奶，我家孩子多，布票棉花票都缺的很，你看我上gai都没有能穿的衣服。 越多越好，眼看入冬了，棉衣服棉被都缺。” 马老太太看她穿的也确实不好。 又是儿媳妇儿介绍来的。 “给你五斤棉花票，十尺布票，多了我也没有了，都给你了。 布票四毛，十尺四块，棉花票五毛，五五两块五，一共是六块五。” 齐飞飞乖乖付了钱。 心里：王斌这小子命还挺好，这就有票了！ 齐飞飞问马老太太，“我经常打猎，您需要野鸡野兔啥的不？” 马老太太一听眼睛就亮了，“要，要，你弄了就送来，活的，死的都行。” 齐飞飞，“扒完皮，处理干净的。” 马老太太，“那更好了，自己处理还麻烦。你有多少都拿来，我家孩子多，分分就没了。” 齐飞飞答应了，等套到就过来。 又马不停蹄的回了供销社。 售货员也是惊讶，“这么快就有票了？” 齐飞飞笑呵呵，“一个好心的大姐，送给我的。” 售货员也不戳破她。 “能买上棉花，做新衣服就好。你买多少？” 齐飞飞，“正品藏蓝的斜纹布买十尺。棉花买五斤。” 一转眼全花了。 售货员熟练的给她扯布。 “四毛五一尺，十尺四块五。 棉花一斤一块二毛五，五斤是六块二毛五。” 售货员一边打算盘，一边说。 “一共是十块七毛五。” 第123章 去油坊 齐飞飞一边掏钱，一边问售货员，“大姐，你知道油坊怎么走吗？我想买点儿豆饼。” 售货员：看着穿的不咋样，还挺有钱的，这会儿都花多少了！ “你出门往南走，一直走就能看见，就在大路边上。” 齐飞飞把东西包好放进缸里。 又往油坊赶。 路上刚好看见王中平。 “王中平，大队长要跟粮站的人去吃饭，让我先过来帮你把糠装上。转了一圈了才看见你。” 齐飞飞，“好，那咱们先去供销社，我还买了缸和坛子。” 王中平跟着她去装了小缸和坛子，又去磨米房装了糠。 车厢都满了。 齐飞飞把自己的饼子拿出来，跟王中平分着吃。 “先吃点儿，垫吧垫吧。” 王中平还不好意思，他跟齐飞飞不熟。 “不，不用，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齐飞飞直接塞他手里，“咱们也算老乡了，大男人客气啥。多了也没有，就这两个。” 王中平，“谢谢你。” 王中平：平时老不见她跟村里人走动，人还挺好的。 齐飞飞不知道王中平想啥，反正她干不出来，自己吃让别人瞅着的事儿。 齐飞飞看王中平吃完了， “我想去油坊一趟，你看你是跟我去，还是在这儿等着？” 王中平，“我送你去，买了东西直接就放车上，省着你自己背了。” 两个人又去了油坊。 就在马路边上，一眼就瞅见了。 烟囱是冒烟了，但不是榨油，几个大小伙子正在打扫卫生，刷洗工具。 这是在做准备工作。 齐飞飞走过去跟他们打听，“请问几位同志，这里谁管事？我想买点豆饼，得找谁呀？” 一个岁数稍大一点儿的说， “主任不在，我们都是干活的，再说油还没开始炸呢！你过几天再来看看吧。” 齐飞飞看看也是。 从背篓里抓出一把山里红，给说话的男同志。 男人手油渍麻花的，“这这……” 齐飞飞，“来，拿衣服兜着，一会儿你们歇着没事儿吃。都是山上采的，不值啥钱。” 又抓了两把，放他衣服上。 “你们这定好那天开炸了吗？” 回手又给王中平一把。 几个人一边吃山里红，一边唠嗑。 齐飞飞，“你们就四个人干活？太辛苦了吧？” 一个年轻点儿的男同志，“没有，不算师傅，我们还有七个干活的。辛苦是辛苦，但还行。” 齐飞飞，“看着你们就是能干活的人，能来这里上班，都得是精挑细选的吧？” 也算不上精挑细选，能出力的壮劳力就行，但齐飞飞这么一说，就觉得自己能选上那也是很优秀的。 男同志越发有了谈性。 “我们都是我们村最能干的。” 齐飞飞，“你们是那个村的？离家近吗？天天得回家还是这有宿舍？” 一个男同志，“我们就住出镇子不远的李家屯，天天回去。” 齐飞飞，“那还挺好的，天天回去，家人也方便互相照应。 你们这话可真不错。” 一个男同志，“那是，当时李师傅回屯子一说，想来的人老鼻子了。” 齐飞飞，“李师傅也是你们屯子的？你们屯子出人才啊！” 岁数最大的男同志，一脸骄傲， “那是，李师傅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当初工业办的马主任，跑了好几趟去请他。” 齐飞飞，“那师傅挣的肯定多，你们学会了，不是也能当师傅？” 一个年轻的男同志，“他有希望，李师傅是他叔伯大爷，早晚能教他。” 岁数稍大的男同志心有欢喜，却压着，“别胡说，我大爷可没说教我，我能在这干活就挺好了。” 齐飞飞，“那你是姓李呗？怎么称呼？” 岁数稍大的男同志，“我叫李军。” 齐飞飞，“李军同志，你好，那这几位怎么称呼？” 李军一一给介绍，“这位是李杰，这是刘庆华，这是刘庆喜。他俩是哥俩。” 齐飞飞一一跟他们打招呼。 齐飞飞，“你们刚说的马主任是马……马什么来着，就在嘴边上，马什么来着？” 刘庆喜，“马苓，马主任，在镇政府可是红人。” 齐飞飞，“对，对，对，你看我就说我听说过，就在嘴边上，就说不出来。” 刘庆喜，“工业办都归他管，油坊，农具厂，砖厂，缸厂，镇长，县长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 齐飞飞，“马苓确实是个能人，听说他就住学校后面。” 齐飞飞说的很肯定。 刘庆华，“是住镇子上，好像是那撇，具体倒是不知道。” 刘庆喜，“肯定不远，他天天溜达的，都不骑车。” 齐飞飞跟他们唠了一阵，“你们忙吧，我们也该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 几个小伙子还意犹未尽。 王中平：平时村里人都说齐飞飞不好接近，这半天，嘴就没停。 齐飞飞问王中平，“我们去那里找大队长啊？” 王中平，“去粮站外等他吧？” 大队长光说让他去接齐飞飞，也没说啥时候接他自己，在哪儿接。 两个人又去了粮食收购站。 大队长正在粮食收购站外，坐马路牙子上抽烟袋。 齐飞飞跳下马车，跑过去，“大队长，等急了吧？” 大队长看样子喝了酒，脸有点儿红，但神色清明，没有醉态。 似乎心情不大好。 大队长站起身，“走吧，回去吧。” 几个人上了车，齐飞飞试探的问，“大队长，事情不顺利？” 大队长，“没事儿，能解决。” 齐飞飞看大队长不想说，也就不问了。 王中平本就不爱说话，三个人一路上安安静静。 回了集体户，大家见齐飞飞拉回一车东西，都很吃惊。 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一致的想法是，跑山可真挣钱啊！ 齐飞飞把糠放在了自己屋里三百斤，剩下的放在潘小文他们屋。 放潘小文屋里，用着方便，怕太多，其它男知青不高兴，齐飞飞把多的先放自己屋了。 坛子和小缸，放在了厨房。 把布和棉花给王斌看过拿回了自己屋。 调料全给了王斌。 还从背篓里拿了一坨猪板油和二斤泡过泉水的野猪五花肉。 泡过水，肉色没那么红了，而且齐飞飞打的猪特别肥，大家也没往野猪上想。 潘小文看见猪板油和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这么大一块肉！ “姐，姐，这块肉我们怎么吃啊？” 第124章 大队长遇狼 齐飞飞，“你们三个商量吧，看看咋吃？” 三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红烧肉，行吗？” 齐飞飞，“很想吃？” 三个人都笑了，“很想吃。” 只是，潘小文和徐志强笑的都要咧到耳朵丫子了。 王斌只是浅浅的笑意，眼睛里有亮光。 齐飞飞，“成，明天就炖红烧肉。干不愣的。” 潘小文高兴的，差点儿跳起来。 “姐，姐，你绝对是我亲姐。我要是哪天对你不好，老天都不饶我。” 齐飞飞一边捂住他嘴。 “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啥话都说，吃一顿肉，至于吗？！” 潘小文蹭蹭鼻子，“反正我记着你的好，就这意思。” 齐飞飞，“行，记着，记心里。 我累了，你们收拾。 把坛子和缸刷出来，晾干了。 明天上午把猪板油炼出来，装坛子里。 我去睡觉了。” 王斌，“你还没吃饭，饭在锅里，还是热的，吃了饭再睡吧？” 齐飞飞愣了一下，她几十年都习惯了，凡事都是靠自己来。 还没习惯出门，回家就有饭吃。 “啊，好。” 潘小文放桌子，王斌把饭给她端上来。 是蘑菇白菜馅儿的玉米面菜团子，萝卜丝咸菜。 王斌还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齐飞飞幸福的有点儿想落泪。 她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想开了，她不在乎。 可当人给她温暖的时候，她的心给出了回应。 她是渴望的。 晚上，进了四合院，先去洗澡，睡一觉。 养好了精神，又起来干活。 前几天割地留下的豆荚，谷穗，苞米棒子，晒了几天，干的差不多了。 齐飞飞把黄豆一个个豆荚扒开。她怕用木棍儿砸伤了豆粒。 苞米一个个认真的搓下来。 谷穗用手揉搓，抖一抖就下来了。 都收好，去种地。 苞米和黄豆是穿插种的，四垄玉米，四垄黄豆。 一直忙活到天亮，才种了三分之一。 第二天生产队开始给苞米脱粒。 大家坐在公有房子里，有人负责用玉米窜子把苞米粒窜掉几趟，然后其它人负责搓。 大家坐在玉米堆里搓苞米。 一边唠嗑，一边干活。 齐飞飞有点儿困，慢悠悠的搓，不时眨巴眨巴眼睛。 朱丽还以为她头一天去镇上累着了，“你实在困，我帮你搓，你眯一会儿。” 齐飞飞使劲眨巴眨巴眼睛，“没事儿，老坐着就犯困。” 两人正低声说话。 那边有人大声说，“吆，这一秋天都不见的人，今天咋出来了？” 郑二媳妇儿心情很好，“前段时间割地太累了，我家郑二说我没好全，让我再好好养养。” “那今天咋出来了？这是养好了？” 郑二媳妇儿 ，“也没好利索，坐久了不行，这边我家那口子还给我带了一个屁股垫。” “你这可是真得宠啊！娘娘都没你这么金贵。你家郑二是真会疼人。” 郑二媳妇儿乐的咯咯咯的，“看你说的，也没那么夸张，最近不是身体不好。” 最近郑二确实疼她，又不让她干重活，又给她炖鸡，把她哄的都找不着北了。 当初怀孕生孩子都没这么好。 郑二媳妇儿幸福的都把齐飞飞给忘了。 今天这是想着，搓苞米一点儿不累，还能聊天，得工分，不来白不来。 大家一打趣，她更高兴了。 哼！全屯子，那个女人有她有福气！都得羡慕她！ 齐飞飞有些诧异，虽然上一世不大跟邻居闲聊，但也没听说过郑二这么疼媳妇儿啊？这是抽的哪门子风？ 大队长今天又带着三兄弟上山套兔子。 昨天本来只想给质检员送东西，谁想到，大伙儿发现他带了野味儿，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要凑趣儿，跟着一起吃。 结果带来的三只兔子全让他们造了，只给质检员剩了一只野鸡。 虽说大家吃了，回头来送粮都会方便些。 可质检员走的时候说，他老丈人最稀罕兔子肉了。 他这还得继续呀！ 今年的兔子野鸡没有每年爱上套，上次一共就套三个兔子。 昨天兄弟三个套了一只兔子两只野鸡，把野鸡吃了一只。 这手里就一只兔子一只野鸡，乡政府和派出所也得有。 要不大家都常来常往，一通气，他就得罪人了。 昨天粮站集体吃了一顿，那免不了，要一视同仁，那就大大增加了他的负担。 送礼不能差的时间太长，拖久了，人家还以为他不想给。 四个人，下完套子，又去山里寻找，希望能打到几只。 看见兔子，几个人就追着打，不知不觉就走远了。 大队长还是很理智的，发现走的比较深了，就让他们往回走。 走着，走着，大队长就觉得后背发凉。 他猛的转身，就见一头狼正盯着他们。 没有动，只是森冷的看着。 大队长一时之间，冷汗湿透脊背。 立即叫几个人背对背站着，都端着枪，打开保险，警戒。 慢慢往回移动。 他不确定，还有没有其它狼，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一枪击毙这头狼，毕竟自己不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他想几个人都能好好的回去。 所以异常的谨慎。 他有些后悔，得罪人也比这几个孩子出事儿好啊！ 这几天没看见猞猁，还是有些大意了。 没想到狼来了近山。 狼大概知道他们手里的是啥，没有往前走，只是冷冷的看着，半个身子隐在树后。 郑小全三个已经有些腿发突突了。 他们从小就不让进深山，都没真正遇到过狼。 村里以前有几个老炮筒，当初都参军上战场了。几乎都没回来。 要么战死，要么立了军功。 那些猎人传奇都只在他们听到的故事里。 好在有大队长，是他们的主心骨。 几个人精神紧张，一点儿点儿的往回撤。 走了好长一段，那头狼没有跟来，也没看见其它狼，才松了口气。 大队长带着他们赶紧往回赶。 等出了林子，四个人的里衣都湿透了。 郑大柱忍不住问，“大爷，刚刚就一头狼，你咋不开枪呢？” 大队长，“我不确定是不是周围还有狼，狼是喜欢成群结队的。 再说万一打不中，激怒它，冲过来，伤到你们怎么办？ 我们靠两条腿是跑不过他们的。 它们不进攻，我们能平安回来是最好。” 郑小全，“那，以后怎么办？不能上山了？” 大队长，“明天我就去找人来打狼。” 郑大红，“爸，找谁？” 第125章 红烧肉 大队长，“明天我去前进大队找他们大队长齐广平，他们那里有几家猎户，告诉他们这边有狼，一准来。” 大队长心里叹口气：老了，真是年岁越大，胆子越小，瞻前顾后！ “你们都回去吧，我去大队部广播一下，最近不要上山了。狼都是成群的，有一只，就说明附近有狼群。” 不能让村民出事。 齐飞飞听见广播的时候还在搓苞米。 齐飞飞的动作停了下。 大宏媳妇儿听公公说近山来狼了，蹭一下起来，就往家跑。 今天她男人跟公公进山了，怕不是出事儿了？ 郑小全媳妇儿也紧跟着往外跑， “我去问问，咋回事儿。” 撂下一句话就没影了。 大家的聊天从东家长西家短，变成了狼的故事。 “早些年，听我爷爷说，以前狼进村子，把我家的大肥猪给赶走了。” “这有几年没听说狼进村了。” “前几年打猎打的狠，听说有一年，那些人一年就打了几十头狼。” “在早，狼都是落雪了，山里没啥吃的，才进村。” “现在也没进村，村长是说最近不要上山，狼群在近山，怕不安全。” “我回去得嘱咐孩子，别乱跑，早点回家。” “晚上把院门都挂好了。” “现在咱村都不打猎，以前老郑家老一辈，有个打猎的，还打过黑瞎子呢！ 那会儿跟我家爷爷公关系好，我家还跟着吃过熊肉，熊油烙饼可香了。 我公公经常念叨。” “说的，好像你吃了似的！” “我没吃过，我公公吃过，说的真真的。说过好多回了！” …… 齐飞飞没有插嘴，默默听着。 她还想去起套子呢！这是去还是不去呢？ 就听李丹妮说，“要说人也是要有运气，这狼群来了，跑山都跑不了了！” 她一提跑山，话题又转了向。 “可不是，刚想忙完秋收，过几天去采点儿山货给孩子留着冬天打牙祭。 这又出了这事儿。” “这跑山，跑不跑的也没啥。 山货谁家不能自己上山采？花钱买的都是少数，值不啥钱。” “你可别说不值钱，你看齐飞飞昨天，那是摇车大量的，拉了一车回来。” “摇车大量的，也不一定就是跑山钱买的。 再说，天天跑山，风吹日晒雨淋的，辛苦不说，这是提起来说狼群来了。 大队长没看见的时候，山上就没有狼了？ 野猪，黑瞎子，老虎，不长出山，那不是没有。 可不羡慕哪点钱！” “可不是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家那口子老惦记跟人去山上打猎，我死活不同意。 那可不是好活。” “就是，咱们女人就图个安稳，嫁个好男人，自己把家操持好，比啥都强。” 郑二媳妇儿听着听着，她凑李丹妮身边，小声问， “齐飞飞昨天摇车大量买啥了？” 她天天在家闷着，还不知道。 李丹妮压低声音， “嫂子，这全村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吗？ 又是缸，又是坛子，又是米糠，又是棉花又是布，还有猪肉和一大盆猪板油，还有一堆零零碎碎的，我们也不清楚。” 郑二媳妇儿眼珠逛来逛去，“真的？”这么有钱？ 李丹妮，“这我还撒谎吗？昨天大队长跟她一块回来的，全村都看见了。” 她俩在咬耳朵，别人在聊天，正常别人是听不见的。 偏偏齐飞飞长了一对不一样的耳朵。 这屋子里的小动作，就没有她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 她大摇大摆拿回去，就不怕别人知道。 晚上回去，王斌就把她拉一边， “齐飞飞，你能抽空帮我把棉袄做上吗？怕是要变天。” 齐飞飞看着他。 自己不提，他都没打算做棉袄，这就等不了了？ 齐飞飞逗他， “我衣服做不大好，你要不让李丹妮帮你做吧？她做的细致漂亮。” 王斌好像受伤了，眼里有委屈。 “你故意的，是吧？” 齐飞飞：到底只是个大男孩！ “看你，我就是提议，你不愿意就算了。 话说，李丹妮人长的挺好的，性格也柔和，手还巧，你老躲着她干嘛？” 王斌，“她再好，我也不喜欢。反正，我就等着你做了。” 齐飞飞，“我没提之前，你也没想做棉袄啊？” 王斌脸都红了，“我，我，我以前不知道你会做棉袄。” 齐飞飞，“行，咱先说好，我做的不好，你别嫌弃。 不过也得搓完苞米，过几天有时间才能给你做。” 王斌看着她欲言又止，“你……” 齐飞飞，“我什么？” 王斌，“你能不能，不要起早上山了？我……” 齐飞飞询问的看着他：？ 王斌想说，我不放心，又觉得这话不合适。 “我着急穿棉袄，你早起给我做吧？行吗？” 他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儿过分，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又补一句，“等家里寄东西来，你随便挑。” 齐飞飞心里想笑。 “不用，我抓紧时间给你做。放心吧！” 王斌松了一口气，老实在家待几天就好。 中午炼了两坛子混油，这会儿已经凉透了。 王斌用纸封好口，放进了齐飞飞房间的靠墙的地方。 还有一小盆油滋啦，留着明天包菜团子。也一块儿放齐飞飞屋里了。放在外边，这个尝一口，那个尝一块的。没等吃下去一大块了。 晚上，炖红烧肉。 齐飞飞亲自动手，一步步教，让王斌在旁边看着。 把肉切成带方块，葱切段，姜切片。 “炒糖色要小火。仔细看糖的变化。” 锅里放油，放点儿水，两勺白糖。 “糖多少根据肉的量来调整。” 糖在搅动中慢慢融化，从大泡变小泡，直到变成红。 “不能太红，火大就苦了。” 把肉倒锅里，翻炒。 “炒出油来，放入八角、香叶、桂皮、葱、姜，炒出香味儿。” 沿着锅边加一勺白酒。 翻炒几下，加入热水没过肉。 “炖十几分钟，把桂皮，大料，香叶，葱挑出来，再盖上锅盖，炖半小时。 汤不要收干，留点儿汤汁泡饭或沾饼子都好吃。” 齐飞飞交代完，就把剩下的活留给王斌，自己回屋小睡一会儿。 第126章 齐老七打狼 吃饭的时候，齐飞飞照例给朱丽盛了几块。 不过她特意只盛了三块。 齐飞飞吃饱喝足，回屋睡觉。 她进四合院睡，这样解乏比较快。 半夜起来继续种田。 先在菜地头上勾了一趟沟，把泉水憋上，让它往菜地淌。 菜就喜欢水，水足才长得好。 隔两天灌一次水是必要的。 这边弄好继续种玉米和黄豆。 全种完，就没再继续了。 答应给王斌做棉袄的。 把新买的两块布拿出来，给王斌裁了个大棉袄。 还是套面的。 用染坏的蓝布做里子，藏蓝的正品布挂面。 袖子，身都长点，跟个小大衣一样，省着冬天往里灌风。 还给抠了两个斜兜，怀里挖了一个兜。 重要的东西可以揣怀里。 齐飞飞想，就这手工也能收他三五块的，便宜这小子了！ 对了，还没给王斌算账呢。 第二天早上，齐飞飞当着大家的面，把十五块七毛五还给了王斌。 “买布和棉花花了十一块二毛五，手工收你三块，这些是花剩的。” 王斌推说不用还了，“还买了肉和坛子，缸啥的，不能都让你花钱。” 齐飞飞拒绝，“一码是一码，说好的，坛子和缸到啥时候也是我的。” 王斌还想说啥，齐飞飞一把把钱塞他兜里， “行了，大小伙子，磨磨唧唧的。” 说完出去上工了。 李大成也在。 他昨天听说了，齐飞飞买了肉和板油，就怕张春香看着人家吃好的心里不舒服。 一大早让她妈妈用荤油给炒了鸡刨豆腐，给送来了。 张春香昨天看朱丽就三块肉，她没好意思伸筷子，看着别人吃，心里是不大得劲儿。 今天李大成给送了豆腐，里面心花怒放了。 刘玉梅脸皮厚，直接夹了一块放嘴里了。好吃就行。 李丹妮想吃，可她抹不开面子，没吃，可心里也是不舒服，就知道齐飞飞故意的，不安好心！ 今天看着张春香吃鸡刨豆腐，这会儿又知道齐飞飞给王斌做棉袄，这心里都没份儿了！ 齐飞飞本意是让大家知道她是收手工费干活。 她根本不差那几块手工钱。 怕大家误会，她跟王斌的关系。 结果，李丹妮气的直哆嗦。 她辛辛苦苦给他做那么好的棉袄，他还要重新找人做？ “王斌，你是没看好我干的活儿？那工钱我也不能收。” 她把心爱的搪瓷缸子塞王斌手里。 “还给你了。” 王斌，“这是大家给的，也不是我自己给的。” 王斌把搪瓷缸子往炕上一撂。 “你爱要不要。” 转身也走了。 屋里其它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大成拉着张春香就出去了。 刘玉梅也拉着朱丽，“快上工吧，要迟到了。” 李丹妮等大家走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 她怎么了？她费劲巴力的，没落一点好，还遭嫌弃了！ 凭什么？ 双手捂着脸，呜呜呜的哭起来！ 哼，她一定会比他过的好的，等着瞧！ 齐飞飞白天搓苞米，晚上种田，做棉袄。 第三天，村里来了打猎的人。 齐老七带着两个兄弟来了，还带了四条狗。 直接去了大队部。 大队长正好在，他这几天也是在等人来。 齐老七几个一进来，大队长就看出来了，这就是来打狼的。 大队长：“同志你好，你是齐老五的孙子吧？” 齐老七跟大队长握手，“你好，齐老五是我爷爷，我排行老七，大家都叫我齐老七。 我爷爷多年不打猎了，这才让我过来。” 大队长也回握齐老七的手：“我那天去，你们大队长都跟我说了。说你是打猎一边好手。 他帮我安排，让我回来等。” 齐老七，“大家抬举，我一定尽力。” 大队长，“走，回家先吃饭，吃饱了再上山。” 齐老七阻止了他，“郑大队长，不用忙活了，我们现在就进山。 就是晚上还得麻烦大队长给安排个住处。” 大队长，“这个放心，男知青点儿没住满，我一会儿跟他们说一声。” 齐老七，“那就多谢了。” 大队长：“那我给你们带路。” 齐老七，“不用了，我们带着狗，慢慢搜，您忙您的。” 齐老七带人进了山。 还真没走太远就发现了狼的踪迹。 在齐飞飞割榛材gai的地方发现了狼粪。 齐老七跟大五大六说，“这头道沟真有勤快人啊！忙着秋收，还出来割这么大一片榛材gai，厉害！” 大五，“有都是木头，割这玩意儿，也是稀罕。” 大六，“可能人家就不喜欢烧木头，就爱烧榛材gai呗！” 大五，“去屁的，一抖搂全是叶子，谁爱烧这玩意儿。” 这时狗跑了起来。 这是发现猎物了。 齐老七把头狗狗绳松开。 狗没有叫，只是加快了速度。 大五大六也不闲聊了，跟着快跑。 穿过一个沟塘，又进了林子。往山上跑去。 到了一片松树林，头狗不跑了，呲着牙，很警惕的盯着对面。 齐老七把狗绳都松开了。 示意大家把枪打开保险，慢慢的往前走。 在离狗大约三十米的地方，有一头狼从树后露出头来，往这边看，是一头青灰色的大狼。 齐老七用的也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抬起就射。 可狼躲的更快，一探头就缩了回去，子弹打在后面的树干上，穿树而过。 齐老七迅速偏移枪口，朝狼缩回去的方向连着两枪。 狼已经转身往前跑，却被洞穿树干的子弹打中后腿，一声惨叫，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跑。 齐老七紧接着又补了一枪，两条后腿都被打断，狼趴在地上往前爬，嘴里还发出嚎叫声。 这时，左右和后方都有狼扑了上来，几十米的距离，转瞬就到。 正前方也有狼奔过来。 这是把三人包围了。 十几头狼一齐冲了上来。 四条狗同时冲出去与狼对战。 三个人顾不上会不会误伤猎狗，齐齐开枪，连续扫射。 有几头狼半路倒下，还有几头到了近前。 枪已经不方便，三人只好丢下枪，拔出侵刀，与狼搏斗。 一头狼一口咬住了大五的手臂。 第127章 齐老七被围 大五侵刀急忙挥出，削掉了一只狼前腿。 大五的手臂也撕掉了一块儿肉。 大五也是个硬汉子，像没事人一样，抡着侵刀紧接着又是一下，这下砍到了狼头，半个狼脸给削了下来。 紧跟着往前补了一刀，狼头给砍了下来。 大六正快速挥舞着侵刀，防止两头狼扑上来。 大五过去帮忙。 四条狗也在跟两头狼缠斗在一起。 齐老七挥舞侵刀，大开大合，中间加上腿踢，左突右刺，一连撂倒三头狼。 却被第四头狼咬住了腿肚子，齐老七回手一刀抹了狼脖子。 就在他要去帮助其它人的时候。 远处一声狼嚎，又有十几头狼飞奔而来。 齐老七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结果狼群从旁边往后面跑去，就连跟他们对抗的也想跑。 齐老七有些懵，多年的打猎经验，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就见后面山坡上有个身影，噌噌噌的上了树。 狼群像疯了一样朝那里冲去。 齐老七赶紧捡起枪 ，在后面追。 大五，大六也跟着捡起枪去追。 就见前面狼群像叠罗汉一样，往上叠。 誓死要够到上面的人。 齐老七几个还没他们的有效射击范围，后面就又跑来十几头狼，其中一头大狼是白色的。 几个人顾不上射击，赶紧往树上趴。 这他.妈也太多了！ 虽然都会上树，但跟齐飞飞的速度是没法比的。 眼看狼群就到树下了。越着急，手脚越不听使唤。 特别是大五，体格大，力气大，但不够灵活，胳膊还受了伤。落在最下面。 齐飞飞蹲在树上，眼看那边狼要到树下了，顾不上自己脚下的狼群，举枪点射。 把离他们最近的两头狼撂倒，立马枪丢进四合院，抱着树，就是一个回旋踢。 一头狼正踩着兄弟们跃上来。被齐飞飞踢个正着，从十几米飞了出去。 躺在地上起不来。 要不是齐飞飞反应快，这下飞下去的就是她自己了。 齐老七爬树爬到半当腰，就听见枪响，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他一下就听出来了。 还以为是大队长派人来帮忙了。 转头往枪响方向看去，就见树上那个黑影一个旋转，把跃起咬她的狼踢飞了！ 这可真是……！ 齐老七心生敬佩，他没服过几个人，不会是那个跟他买枪的吧？ 看着身形又似乎小了点儿。 没容他多想，追他们的狼群停顿一下，没听到撤退的指令，继续冲了过来，已经到了树下。 其实在树上打枪不是那么容易的，枪是有后坐力的，搞不好就把自己掀下去了。 特别是往脚下射，不像手枪，这五六式又长，后坐力又大。 齐老七又往上爬了一段，骑树上，靠稳。 “你俩爬高点，别动。” 他端起枪，瞄准齐飞飞树下的狼，虽然比较远，他的成功率不高，但一堆狼，还是容易射中的。 他只有不让狼威胁的对面的人，想来对面的人就会抽空把他脚下的狼干掉。 为了不误伤对面的人，他都是往树根附近射。 齐飞飞连着踹飞两头狼，也看出对面的意思，就停下来，坐稳，把腿盘住树。 举枪瞄准，点射。 其实非常难，因为狼和猎狗都在树下，有的在缠斗，有的在爬树。 有两条猎狗已经受伤，失去战斗力。 齐飞飞瞄准时，一下看见了远处的那头白狼。 这是头狼吧？ 还真是狠心，不管手下死活，也要复仇。 齐飞飞把枪口对准了白狼。 它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往齐飞飞这里看过来。 齐飞飞迅速扣动了扳机，一连两发。 白狼看向齐飞飞的瞬间就开始向旁边移动，都齐飞飞连射两枪，第一枪躲过，却没躲过第二枪。 射穿了脑袋。 头狼倒下了。 齐老七也是很敏锐的，他那边射中了两头在最下层的狼，就听见枪响，却不是射向自己脚下，刚有疑惑。 就听大六喊，“头狼死了，头狼死了。” 大五大六就抱着树观战了，白狼倒下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 齐老七松了口气。 头狼死了，其它的狼瞬间四散奔逃。 齐飞飞从树上下来，手里拿着短剑，把树下的四头狼挨个补刀。 齐老七他们也下了树，四条狗虽然伤的不轻，但也咬伤了两头狼。 三个人上去把那两头狼解决了。 “大六你先给大五上药。” 出来打猎受伤是常事儿，都带着金疮药。 齐老七没顾自己的伤，先奔着齐飞飞这边过来了。 人家这是救了他们的命。 而且对方的枪法也是让他十分佩服。 到了跟前儿才看出是个姑娘。 “太谢谢你了，姑娘贵姓？” 齐飞飞，“不用谢，在山上遇到，互相帮助，应该的。我免贵姓齐。” 齐老七想握手，想到是姑娘又放下了。 “我也姓齐，五百年前是一家。咱们也是有缘！你是哪里人？” 这身手怕不是部队的？ 齐飞飞，“我是头道沟大队的知青。” 齐老七，“是大队长派你来的？” 齐飞飞，“不是，我是偷着来的，一会儿你们回去，就假装没见过我，行吗？” 齐老七哈哈笑，“这有啥不行，行，没问题。今天这救命之恩，我齐老七记着，一辈子有事儿只管招呼。不带打磕巴的。” 齐飞飞连连摆手，“我们就是互相帮助，谈不上救命之恩。你们这狼打了是回去卖吗？” 他说他姓齐，齐飞飞就想他不是齐老七，八成跟齐老七有关。 齐老七一听就明白。 “你要是信得过，你的狼我帮你卖了。” 齐飞飞也不客气。“你也知道，大队长不让上山，我偷着来的。 你就说都是你打的，回头把我打的四条的钱给我就行，头狼狼皮我要，狼肉给你们，算帮我忙的辛苦钱。” 齐老七一听，这也是个敞亮人，一点儿没因为救命有啥要求。 满口应下。 “行，回去后，我就把钱送来。” 齐飞飞看一眼他流血的腿，“行，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把白狼扒了，你也先上点儿药吧。” 齐飞飞说完往白狼方向走了。 齐老七盘算着，回头来的时候给这姑娘送点儿啥礼物呢？ 第128章 大队长家烀狼肉 狼王很大，皮毛油亮厚实，纯白很漂亮。 齐飞飞打中的又是头，真是完美。 齐飞飞把狼皮扒完，帮忙把狼都扛到一处。 往山上走去。 齐老七让大六下山，回去赶马车把狼运回去。 自己和大五留下来看着猎物。 有两条狗已经救不了，另外两条伤的较轻，齐老七和大五给它们上了药。 接着给狼扒皮，趁热好扒。 正忙着呢，山下跑上来一个小伙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一见齐老七就问，“你们看见一个姑娘没？这么高，很漂亮，不胖不瘦，眼睛亮亮的。” 王斌连说带比划，急的不行， 语无伦次。 齐老七一听就是说齐飞飞。 那姑娘眼睛是挺亮，漂亮还算漂亮，很漂亮谈不上吧？还挺瘦的。 这小子是……？ “没看见，没啥人来呀！你往别处找找。” 王斌疑惑，她不上山打狼，会去哪里？ 她分明听见大队长跟自己说，打猎的人来了，已经上山了，晚上去知青点儿住。 她就溜了。 王斌眼睛余光看见她出去了。 好半天没回来。 不是上山，她好好的不搓苞米，干啥去了？ “附近有没有啥动静？” 齐老七一边扒狼皮，一本正经的说， “真没有，这边又是枪声，又是狼嚎的，怎么可能有姑娘不知死活的过来？” 王斌看着一地的死狼：幸好没来这，可屯子里他也转了两遍了，错过了？ 又急急忙忙掉头往回跑，他还没做饭呢！ 齐老七笑着摇头。 这傻小子！ 齐飞飞往山上爬了一段，从山里穿山回了屯子。 她没走沟塘就是怕大队长万一派人来，遇见她。 王斌到集体户的时候，她都回来了。 潘小文和徐志强做的饭，齐飞飞正在吃饭。 齐飞飞还问他，“你干啥去了？” 王斌没做饭，心虚，“我，我刚刚肚子有点儿不舒服，现在好了。” 潘小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两人刚好都不舒服，却都是从外边回来的。 这里肯定有猫腻。 齐飞飞，“没事儿就好，赶紧吃饭吧，抓紧时间上工去。” 自己三两口把饭吃完，去搓苞米了。 王斌看她好好的在家，彻底放心了！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赶紧吃饭也去搓苞米。 大六去大队部赶马车的时候，大队长回家吃饭了，根本没想他们能这么快。 大队部只有打惊的老王头。 大六一走，老王头就去大队长家报信儿。 大队长很是高兴，“太好了，早就该去找他们，也不知道打了几头狼？” 老王头老实巴交的，“看着那小子，黑不溜秋，凶巴巴的，我也没敢多问。” 大队长，“你呀！行了，打了就好。” 对媳妇儿说，“孩子他妈，你预备饭，把野鸡炖一只。” 大队长媳妇儿赶紧忙活起来，杀鸡，拔毛，野鸡还不爱烂，得功夫了。 大队长坐不住了，往村口走去，来来回回的张望。 大六到山下的时候，齐老七已经把十四头狼都扒好皮，开膛，收拾完了。 肠子都挂在树上，敬山神，这是打猎的规矩。 三个人把狼搬车上也费了半天功夫。 上面又拿草盖上。 车快到屯子时，齐老七下了车，扛了一头狼去了屯子，让大五大六赶车先回去。 大队长一直在村口等，看着齐老七扛着一头扒好的狼。 赶忙迎上去，想接手。 齐老七躲了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别弄脏你的衣服。可我一身来吧。” 大队长也不坚持，齐老七膀大腰圆的，一身力气。 “另外两个兄弟呢？没受伤吧？” 齐老七，“有一个受点伤，没大碍，养几天就行。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回去处理处理。 有两条狗伤的严重。” 大队长也是明白人，这天气虽然冷了，但还冻不住肉，狼肉不能就放，得回去处理了。 “咱们回我家，你婶子都炖好鸡了，咱爷俩儿喝两盅。” 很快到了大队长家。 齐老七把狼给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让媳妇儿煮上，又炖了白菜土豆。 请了全屯子的老人和各家当家人过来吃饭。 跟杀年猪一样热闹。 齐老七受伤了，没喝酒。一晚上都在讲过往的打猎故事。只字不提这次打猎的事。 大家听的津津有味。也不介意是啥时候的，故事精彩就行。 李丹妮跟大宏媳妇儿翠花关系好，也过来帮忙看孩子，打打下手。 看着炕上盘腿大坐，腰背挺直，气宇轩昂的男人，听着那些英勇新奇的故事。 突然觉得王斌实在小家子气，现在不但没了刚下乡时的锐气，还天天围着锅台转，让个女的指使的团团转。 以前自己肯定是瞎，白对他那么好。想想就委屈的很。 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了！ 她悄悄跟翠花打听，“这个打猎的是谁啊？这么厉害？” 翠花也小声回她，“前进大队的，听说他爷爷当年打猎就很有名，打过老虎。” 李丹妮眼里有崇拜的光，“真的？他也能打老虎吗？” 翠花把怀里的孩子往上颠了颠，“那不知道，现在也没听说谁打老虎。 他家祖辈就是打猎的，我公爹去就是去请他爷爷的。 他爷爷岁数大了，现在都是他去打猎，听说现在在县里屠宰场上班，有钱着呢！ 你看他手上戴着表呢！” 李丹妮趴门，伸头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上海牌的，我爸也有一块，不算票，还要一百多块钱呢！” 她爸也有一块的手表。 “这得啥样的女人能配上他呀！” 翠花用手肘拐了她一下，“咋的？相中了？不要小王了？” 李丹妮扭了一下身子，“哎呀！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小王了？” 翠花愣了一下，天天见你看小王的眼神都拉丝，这就不喜欢了？ 最近是看着她跟小王有点儿别扭。 翠花儿是个心眼儿快的。 “你要是真相中了，我让我婆婆给你问问？” 李丹妮，“你可别说，人家条件这么好，肯定有媳妇儿了。” 翠花儿就知道，这丫头是动了心思了。 “没事儿，我不提你，让我婆婆给你打听打听。” 李丹妮脸都红了，“我可没让你打听，咱们就闲唠嗑。” 翠花把孩子放她怀里，“你帮我抱一会儿。” 第129章 狐狸偷吃 翠花去给桌子上添菜。 添完去了厨房，凑她婆婆身边，“妈，那个齐老七有媳妇儿没？” 大队长媳妇儿李桂英，“你问这干啥？” 翠花儿，“我看人条件不错，要是没对象，给我表妹介绍介绍。” 李桂英，“你可真行，第一次见着，啥都不知道，就想给你表妹介绍？” 翠花，“妈，你给打听打听，咱打听清楚了再做媒，听说他在县里肉联厂上班，这要是成了，对咱家也好啊！” 李桂英，“你爸又不是不认识他，还用套亲戚？行了，得这机会我给你问问。” 翠花回到李丹妮身边，一脸坏笑，“这事儿要是成了，你咋谢我？” 李丹妮嗔她一眼，“我可没想跟他成。再说，我有啥不惦记着你？” 翠花儿，“唉，你再回城，给我弄点儿炮线呗？听说拿那个编的小动物可好看了！有金鱼，有孔雀啥的。” 李丹妮，“我弄来，咱也不会编啊！等我回去打听打听谁会编。” 翠花，“行，你这手这么巧，准成。” 吃完饭，大队长说，“要不，你就一个人，在我家住吧，也能住开。” 齐老七，“不，不，我还是去知青点儿吧，都说好了，人家还留门等着。” 大队长也不坚持，亲自去送齐老七去知青点儿。 李丹妮也跟着一起走。 大队长对李丹妮说，“今天辛苦你了，吃饭了吗？” 李丹妮，“吃过了，跟嫂子和婶子一起吃的。” 大队长，“第一次吃狼肉吧？吃的惯不？” 李丹妮看了看齐老七，“还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还挺香的，吃完身上热乎乎的。” 大队长，“狼肉是个好东西，这回多亏小齐了，把咱山上的狼患给解决了。” 大队长今天高兴，又喝了酒，话有点儿多。 齐老七，“您客气了，我本身就是个打猎的，这是本职工作。” 大队长，“不能这么说，你们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叔这心里记着呢！以后过来就到叔家，别客气。”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知青点儿。 男知青都没睡，还在等着。 大队长给大家一一介绍了一下。 齐老七一眼就认出王斌了，这不是白天那小子。 齐老七摸了摸寸头，“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大队长就回去了。 潘小文长的瘦小，跟王斌挤一个被窝，把自己的给齐老七睡。 齐老七只要了一个被子，把褥子给潘小文他俩搭上了。 “我在外住惯了，一个被子就行。谢谢两个小兄弟。” 潘小文，“不用谢，这点儿事儿，不算啥。”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聊的热乎。 没多会儿就称兄道弟的。 第二天早上，大队长来叫齐老七去家里吃饭，齐老七已经跟潘小文他们吃上了。 白菜油滋啦馅儿的菜团子，菠菜鸡蛋汤。 在这儿年月，这算是吃的不错了。 齐老七发现，他们这知青点儿还分好几伙吃饭。 齐飞飞他们吃的最好。 齐飞飞不做饭，几个小伙子都看她眼色行事儿。 有意思！ 他没跟齐飞飞套近乎，假装不认识。 李丹妮几次想跟他说话，又不好意思张口。 刘玉梅不管那么多，直接过去就问，“同志，昨天的狼就是你打的吗？” 齐老七面无表情，点点头。 刘玉梅，“你可真厉害，你打狼的时候，害不害怕？” 她可太好奇了！想想都很刺激，要是她知道第一手消息，回头跟那些老娘们可有的吹了。 齐老七并不想多说。 “从小打猎，都习惯了。” 说完继续吃饭，看也不看刘玉梅。 刘玉梅也不好再问。 齐老七吃完饭，临走跟潘小文他们说，“谢谢兄弟们的款待，等有空我过来看你们。” 这个看，肯定不是空手来看。 李兵现在特别羡慕潘小文的那张嘴。 苏芳婷在旁边嘀咕，“这攀上交情，以后买肉啥的都方便了。” 李桂英见大队长一个人回来了就问， “咋就你自己？人呢？” 大队长，“咱们吃饭吧，他在集体户吃了。” 李桂英有些意外，“那他一会儿还来不？” 大队长停下动作，看她，“你有啥事啊？” 李桂英就把儿媳妇儿昨晚上的话说了。 大队长，“一会儿他直接就走了，等过几天，送公粮或开会遇到他们大队长齐广平，我给打听打听。 这事儿也不是当面问本人的事儿。” 小翠在外屋地偷听，李桂英出来看见她，“行了，你爸应了，等消息吧！” 小翠满脸笑容，“谢谢妈。” 齐飞飞这天晚上，偷偷带着豆包和猞猁们也看套子。 都下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情况咋样了？ 这晚上，很顺利，没有遇到狼。 还没到跟前，就听见有啃骨头的声音。 齐飞飞示意大家都不要靠近。 她端着枪慢慢靠近，要看看是什么在偷吃她的猎物。 大概是听见了轻微的声音，那个正啃骨头的头，抬了起来。 竟然是只狐狸，两只眼睛亮亮的，跟齐飞飞对视。 齐飞飞大大方方走过去，受了东北几十年“文化”熏陶的人，本着“狐狸是仙家”的思想，没有打算伤害它。 狐狸看着齐飞飞笑意盈盈的眼睛，大概知道不会对自己动手。 低头继续啃那只飞龙。 直到吃完了，给齐飞飞做了个揖，转身悠哉的跑了。 齐飞飞好笑：它还知道这飞龙是我的不成？ 齐飞飞一个个检查过去，好家伙，合着这几天，它天天来吃飞龙。 下了三十多个，坏了几个，套中了也有二十多个。 这狐狸给吃了十几个，还都吃的特别干净，只剩毛。 齐飞飞把剩下的两只兔子和十只飞龙收起来。 把好的套子又重新下上。 带着豆包和猞猁一家回去。 接下来几天，白天上工搓苞米，晚上去四合院干活。 把能种的都种上了。 苞米，黄豆，谷子，麻籽，红豆，小豆，各种菜，加起来得有五亩地。 把山里红的树也栽好了。 其它的活都可以等着冬天慢慢干。 第130章 包饺子 这天中午，要交公粮的苞米搓完了，下午就不用上工了。 齐飞飞跟朱丽刘玉梅往回走。 见集体户门口站着一个人，脚边放着一个大背篓和一袋富强粉。 齐飞飞蹙眉，他这是干嘛？ 刘玉梅已经快步过去，“齐同志，你怎么在这儿？” 齐老七，“我在等潘小文他们。你们这是下工了？” 刘玉梅，“刚下工，他们装苞米袋子，得等一会儿能回来。你进屋坐吧？” 这时朱丽和齐飞飞也走到了跟前。 齐老七跟朱丽和齐飞飞打招呼，“你们好，我方便进院等吗？” 朱丽，“进来吧，院子里凉，进屋等吧！” 齐老七拎起东西，跟着进了院门。 “齐同志，我这些是帮潘小文弄的，你看能放你那里吗？” 齐飞飞转回身，“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等会儿给他吧！” 齐老七笑呵呵的，“东西先放好，一会儿人来人往的，看着不好。” 齐飞飞，“行，那你拿进来吧。” 齐飞飞往里走，齐老七提着东西跟着进了里屋。 刘玉梅跟在后面，倚在门框上，“这都是啥呀？得不少钱吧？” 齐老七一脸严肃，“这位同志，能回避一下吗？” 刘玉梅闹个没脸，“哎呀！这还保密？！行，我回避！” 她转身去了厨房跟朱丽煮饭。 齐老七给了齐飞飞一个纸条和四百块钱。 压低声音，“有啥事儿，去县里，在这里可以找到我。 这些东西里有四百发子弹，其它都是屠宰场的东西，也不知道你爱吃啥，随便拿点儿。” 齐飞飞，“地址我留下，这些东西多少钱？我给你。” 齐老七，“你救我们哥仨的命，一点儿不让我们表示，我心不踏实，你就收着吧。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齐飞飞翻了翻，把底下的子弹收进四合院。 背篓里还有一副灯笼挂、肥肠、粉肠，一个猪肚、一扇排骨、一块儿前槽、一块儿五花肉。 这得不少钱！ 齐飞飞拎着前槽出去了。 “齐同志，你中午在这吃吧，咱们包饺子。好好谢谢你。” 齐老七，“这也是正好我亲戚杀猪，他卖谁都是卖，我就是搭把手的事儿。 这就是赶上了，要不我也没处整去。” 这就是说猪肉可不是走后门来的，光明正大。 齐飞飞把二斤前槽洗了，放菜墩上，刚好王斌他们也进院了。 “王斌，来垛肉，包饺子。” 王斌都没来得及跟齐老七说话，就点个头，就去洗手垛馅儿。 潘小文热情的跟齐老七打招呼，“齐大哥，你咋过来了？” 没等他继续，齐飞飞就喊，“潘小文去菜窖拿棵白菜和大葱去。” 潘小文立马应声去了。 齐老七嘬牙花子：这丫头真厉害，谁娶她都得是妻管严！ 齐飞飞进屋蒯了六碗白面，端盆出来。 “徐志强，你来和面。” 齐老七：这是一个也别闲着呀！ 齐飞飞自己去点火烧水。 把花椒大料放小碗里，加大半碗开水。 潘小文拿了白菜和大葱上来。 齐飞飞指挥潘小文，“把白菜洗了，用开水稍微烫一下。” 自己把大葱切碎。 等王斌把肉馅剁好，齐飞飞让潘小文垛白菜馅儿。 她一边调馅儿，一边教王斌。 “要用调料水，慢慢加，往一个方向搅。” 搅好肉馅儿，让潘小文把挤过水的白菜放里，继续搅匀。最后放上熟油。” 徐志强把桌子放上，大家开始包饺子，齐飞飞得一样一样教，三个都不会包饺子。 齐老七看着费劲儿，也加入了进来。 饺子包的五花八门。 正热闹的时候，李丹妮从外边进来了。 看到这一幕，又出去了。 大家也没人在意。 没多久，大队长就来了。 “小齐同志，啥时候过来的？” 齐老七，“刚过来，没一会儿，刚巧赶上他们包饺子，跟着凑个热闹。” 大队长，“难得，难得，你这运气是真不错！” 刘玉梅在旁边来了一句，“他来送肉，齐飞飞那性子，能不给他包饺子吗？” 齐飞飞：嘴咋这么欠呢？ 光给他们送肉，不给大队长家送，这不是得罪人吗？ “是上次潘小文求他给弄的，天冷了，吃点好的补补，省着不抗冻。” 潘小文，啊？“是，是，上次来，他说他能弄到肉。” 齐飞飞，“刚好他亲戚家杀猪，他不光帮我们买了肉，还给大队长也拿了一块儿，在屋里呢，本来他想送过去，我们说正好包饺子，让他吃完再去，我这就去取来。” 齐老七眼睛跟着来回转，啊？！ “是，是，我没想到他们这么热情，非让我吃饺子，要不我就去大队长家吃午饭了。” 大队长，“来了这里就别客气，啥时候到，就去家里，好吃的不敢说，热乎饭菜管够。” 齐老七，“那一定的，下次来，我先到你家。” 齐飞飞进屋把那块五花肉提溜出来 ，递给齐老七。 “你陪大队长唠唠嗑，不用你帮忙包了，我们几个也快，一会儿记得回来吃饺子，要不小文还得去请你。” 总不能让大队长自己提溜回去吧？ 齐老七起身，提着肉，跟着大队长出了门。 齐老七跟大队长唠了一会儿回来，正好饺子出锅。 齐飞飞盛了一小碗给朱丽送去。 潘小文三个放桌子，见齐老七进来，赶紧招呼着入座。 徐志强还捣好了蒜泥。 潘小文拎着香油瓶子给每个人的碗里滴了两滴香油。 王斌给每个小碗里加酱油。 齐老七心里感叹：这可真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几个人，一口一个饺子，吃的嘴巴上都是油。 太久没吃这么好吃的饺子了！ 齐老七也赞不绝口，直说这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饺子。 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饺子确实好吃。 肉鲜香，白菜微甜，脆嫩，配上面香浓郁的面香，蒜酱香，香油香。 齐飞飞确实是几十年没吃过这样的味道！ 三百多个饺子，最后五个人一个饺子都没剩。 还一人喝了一碗饺子汤。 原汤化原食。 要不是吃光了，估计几个大小伙子还能吃。 齐飞飞一高兴，说，“等酸菜下来了，咱们再吃一顿。” 潘小文，“对，对，对，到时候齐大哥也来，咱们再多包点儿，吃个够。” 王斌默默的给齐飞飞续了一碗饺子汤。 第131章 王斌穿新棉袄 齐飞飞吃完饭就回屋了，把王斌的棉袄收收尾，干完活可以穿新棉袄了。 齐老七也没多待，他赶着回去，明天还要上班。 王斌他们则是烧水，洗衣服，洗自己。 秋收这段时间，天天灰头土脸的，从里到外都是土。 屋里屋外都在烧水，大家都忙活着搞卫生。 齐飞飞把棉袄最后一个扣子订好，拿着出去给王斌试穿。 王斌打了热水，正准备洗头 ，看着自己的毛衣都是土，“放炕上吧，你先去忙别的吧，我一会儿试。” 齐飞飞转身出去了。 王斌把上身脱了个干净，冻的直起鸡皮疙瘩。 赶紧拿热毛巾一顿擦。 水盆的水都黑了。 “潘小文，潘小文，帮我换盆水！” 潘小文放下手里正洗的衣服，从外屋跑进来，给王斌换水。 王斌又把自己的脑袋洗了两盆水。 感觉洗的差不多了。 把头发和身上擦干，找件干净的线衣穿上。 这才套上新棉袄。 抻抻袖子，扽扽衣摆，左右前后的照镜子！ 袖子到大拇指丫吧，冷天不往袖子里灌风。 衣摆到屁股蛋子，弯腰也不冻腰。 暗扣在里面，外边一点儿看不出扣子。 还是方领，外穿出去也体面。 还安了一个兔毛的活领，脖子不围围脖也不冷。 有两个外兜，还有内兜，出门揣钱也方便。 衣服宽松，里面可以套个厚毛衣或薄棉袄。 完美！ 越看越满意！ 嘴角越咧越大！ 忍不住笑出声！ 小的时候，都是捡哥哥小的衣服穿，大了，不是穿大哥剩的，就是穿部队的衣服。 小时候是给大哥做新衣服，后来是给妹妹做新衣服。 他妈妈从来就没想过他也想新衣服。 这是第一件，真正给他做的新衣服。还这么可心。 王斌现在的心里，比棉袄还热乎。 潘小文和徐志强在旁边看着，就见王斌傻乐。 做件新棉袄乐成这样！ 李兵和季红兵也在旁边围观。 一年到头不见得能做件新衣服，这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潘小文围着王斌转圈看，“真带劲儿！这那是棉袄，这就是件小大衣啊！ 明年我把猪卖了，说啥也让我姐帮我做一件。” 徐志强也喜欢，可他刚得了王斌的旧棉袄，一年半载的不能再想了。 季红兵和李兵也很是心动。 几个围着王斌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季红兵，“这棉袄还是挂面的，这可不好做，你这三块钱手工太值了！” 李兵也说，“这个颜色好看，还大气。我明年要做，也做这个色儿。” 季红兵，“没看出来，齐飞飞外边活干的活，这炕上活也这么好。” 潘小文，“那是，我姐样样都拿得出手。做饭也是一绝。” 王斌听着他们议论，一个劲儿的傻乐！ 潘小文推他一下，“行了，别傻乐了，穿着去给我姐看看。” 王斌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有些腼腆的去了女知青那边，几个男知青也都跟着，一窝蜂似的。 王斌一进去，几个女知青眼前一亮，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刘玉梅，“啧啧啧，这是哪儿来的精神小伙？这也太漂亮了！” 她一咋呼，王斌更不好意思了。 “我给齐飞飞看看，合适不合适。” 刘玉梅，“合不合适，我帮你看看。” 说着围着王斌转，“还别说，真是没毛病。 齐飞飞，齐飞飞你快出来。 看看王斌穿这棉袄咋样？” 张春香，“你这棉袄是真好看，这就是齐飞飞做那件？也没见她做活呀！这是啥时候做的？” 朱丽，“她天天起早做，你们都没起来，哪能看见。” 李丹妮暗暗咬牙：臭显摆，就显她能耐！ 低头继续洗衣服。 再好看，她也不稀罕王斌了，一个毛头小子，还不就是天天种地的。 齐飞飞从里屋出来，打量了王斌几眼，“还行，挺合适。就这么穿着吧！” 张春香，“齐飞飞，你能帮我也做一件吗？” 张春香又有些害羞，“那啥，不是我穿，是男款的，就跟他这个一样。” 王斌听了就有些不高兴。 齐飞飞，“给你爸做？这需要量尺寸的。” 王斌听了又有点儿高兴。 张春香，“不是，是李大成。” 羞羞答答的，手指绕着辫稍，“我想让他结婚穿。” 刘玉梅，“吆，这是成了？啥时候吃喜糖啊？” 好多知青结婚都只是发点喜糖就算结婚了。 张春香，“还得让我爸妈见见他，得等年前吧！” 大家都在心里惊叹，李大成秋个收，就收个媳妇儿回去，真厉害！不竖大拇哥都不行啊！ 季红兵看看李兵，意思你看看人家！ 李兵苦涩一笑。 大家不管是熟不熟，关系好不好的，都是一片恭喜声。 齐飞飞等大家告一段落了，才说话。 “不是我不帮你做，这是结婚穿的，得找个全乎人来做。 你可以让你婆婆找人做，到时候来看看样式就行，这也不难。” 王斌咧到耳朵丫子的笑又回到了脸上。 张春香还不知道啥是全乎人，一脸迷茫。 “啥是全乎人啊？” 齐飞飞，“就是夫妻都在，父母，公婆，子女，甚至兄弟姐妹都在。” 张春香，“这样啊！那真得让我婆婆找，我也不认识谁。” 齐飞飞，“你跟你婆婆说一声就行了。” 刘玉梅，“那你是不是过几天要回家啊？” 张春香，“等活忙完了，我们就回去。” 刘玉梅可不赞成她这么快就嫁人，还是嫁农村，她话都到嘴边了，又憋了回去。 说了人家也不爱听。 转个弯。 “你给你父母写信了？他们同意了？” 张春香，“嗯，我爸妈说让我带回去看看。” 齐飞飞不跟她们继续闲唠嗑，转身进屋蒯半勺面，去灶坑打浆糊。 王斌想接过来，齐飞飞躲开了。 “今天穿新衣服，不适合干活。” 王斌，“没事儿，我脱了就行了。” 齐飞飞笑，“你脏衣服不洗，再穿上？行了，干活也不差这一天。” 王斌只好回屋洗衣服去了。 齐飞飞喊潘小文，“潘小文，去把外边窗户框子，拿条数扫扫，一会儿把窗户缝溜溜。” 潘小文和徐志强立马出去干活了。 齐飞飞打好浆糊，拿出报纸来。 潘小文和徐志强就接手了。 潘小文，“这活儿我会干，我俩来就行了，干完你检查。” 齐飞飞很喜欢他们这干活态度。 洗洗手，在旁边看着。 齐飞飞，“要整整齐齐，不能宽窄不一。” 潘小文还挺认真，把报纸折好，一下一下的撕开，还挺整齐。 有个别的，歪的，破的，齐飞飞直接伸手拿出来，丢掉。 徐志强负责刷浆糊，往窗户框上贴。 齐飞飞站在后面，看着歪没歪，贴的合不合理。 刘玉梅偷偷撇嘴，心里吐槽，这跟着吃点儿饭可真不易，这一天天的，啥都得听摆楞。 等齐飞飞他们糊完窗户缝，她们才发现，人家只糊了女知青的里屋和男知青的里屋。 潘小文，徐志强和王斌三个都搬男知青里屋去住了。 合着根本没管她们。 第132章 齐飞飞抢对象 晚上，齐飞飞去书房翻书。 她要找一找，看有没有说怎么熟皮子的。 霍盛走了，她还有好多皮子需要熟。 特别是那张白狼皮，她可舍不得卖掉，得把它熟出来。 她在书架上找了好半天，也没有一本是专门说熟皮子的书。 有点儿泄气，坐在椅子上蹭脑门，琢磨。 和皮子有关的书~ 和皮子有关的书~ …… 打猎的那本书不光写打猎，还写了怎么吃，会不会也写怎么熟皮子？ 齐飞飞赶紧找出来，一点儿一点儿的翻看。 最后在后面，书都快翻完了，看见了熟皮子的方法。 齐飞飞立马拿笔抄了下。 用草木灰就行，看来自己可以试试。 第二天，潘小文一早就跟齐飞飞说，“姐，今天是不是可以去上山了？” 齐飞飞笑，“干这么多天活，就不想歇歇？你不累啊？” 潘小文挤眉弄眼，“那啥？就那次我们捡蘑菇去那……” 齐飞飞就知道他一直惦记着。 “明天吧，今天先腌咸菜，再说衣服都洗了没干呢！” 上山肯定得穿破衣服。一共没几件像样的，都霍霍了那行。 潘小文有点儿失望，“哦！好~吧~！” 齐飞飞安慰他，“别心急，接下来会经常上山。” 潘小文就又高兴了。 一天他们都在忙活腌咸菜。 把白菜、胡萝卜、大萝卜葱叶洗干净，控上水。 然后把白菜，胡萝卜，切粗丝，葱叶切段，拌上盐，放罐子里，腌两天，腌透就可以吃了。这是碎咸菜。 另一种是把大萝卜切比筷子粗些的条，用盐杀一下水份，然后攥出来，摊开在帘子上，晒干，装筐里，等吃的时候，用水泡开，可以加调料上锅蒸，也可以直接拿酱油和调料拌。 还腌了一种，把白菜撕碎，萝卜切筷子粗细的丝，胡萝卜切丝，用盐杀一下，然后拌上蒜末，盐，糖，辣椒粉，味精。 拌好后，放地窖里，吃的时候就舀一碗。 潘小文感叹，“原来可以腌这么多种咸菜！” 齐飞飞笑，“明年好好种菜，咸菜还有更多种。土豆咸菜，嘎达咸菜，酱黄瓜，咸黄瓜，芥末酸黄瓜，蒜茄子……” 潘小文，“那明年我们冬天就有下饭的了。你不知道，我们去年恨不得干噎窝头。” 齐飞飞，“今年不会了！” 她们这边干的热火朝天。 村里，齐飞飞又成了流言的热点人物。 上午，几个老太太正在大队长家唠闲嗑。 李丹妮去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碗。 翠花就问她，“你拿个空碗干啥？” 李丹妮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借半碗面粉，打点儿浆子。” 说是借，谁能让你还半小碗面？ 翠花笑道，“你们集体户昨天不是刚得了一袋子白面，还用得着大老远上这来借面？半小碗都不够做bu面的。” 李丹妮为难的道，“昨天齐飞飞打了浆子，她住那屋和男知青里屋已经糊了窗户缝。 她没带我们的，我们那还好意思再问她借面了。” 有个老太太就问，“咋还糊男知青里屋，不就手把你们屋糊了？” 李丹妮欲言又止。 翠花儿就替她回答了，“王斌，潘小文和徐志强几个跟齐飞飞走的近，肯定是他们几个住里屋吧？” 李丹妮点点头，“你说我也不好意思跟人家开口，你先借我点儿。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赶紧把窗户缝糊上，眼看天冷了，要拿不出手了。” 翠花，“行，你开口，那有不行的。” 说着，去靠北墙的箱子里蒯了半碗面。 “够不够？不够再来点儿？” 李丹妮赶紧说，“够了，够了，就溜个窗户缝，足够了。” 她又不像齐飞飞，傻乎的，还给男知青溜窗户缝。 李丹妮走了。 几个老太太都好奇，这齐飞飞咋回事儿？ “这齐飞飞看着挺好个姑娘，咋这么抠？溜窗户缝能用多少浆子？那白面再金贵，一把面能咋滴？” 一个老太太意味深长，“这也不叫抠吧？都能给男知青溜窗户缝，不给一个屋的女知青溜，这可真是！啧啧！” 李桂英赶忙接话，“婶子，那丫头挺好的，这关系都有远近，帮不帮忙还不是都正常。” 一个老太太接话，“那倒是，要是平时有矛盾，兴许就不帮忙，怕是跟刚刚那丫头闹别扭了。” 翠花插话，“那王斌原来跟李丹妮走的挺近，前段时间我还看她给王斌做棉袄。 最近王斌跟齐飞飞一个锅里吃饭了。 你们说这事儿！” 李桂英hendou翠花，“别瞎说，人家的事儿，你知道啥？” 翠花还替李丹妮委屈，“以前李丹妮跟王斌关系挺好的，自从齐飞飞……” 李桂英：这还说不听了！ “你去看看母鸡是不是下蛋了，赶紧捡回来，要不又让它踩坏了。一会儿给孩子煮个鸡蛋羹。” 李桂英又转头跟几个老太太说，“我就这只母鸡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下完蛋就踩gu，不盯着一会儿就碎了。” 话题转移了，几个老太太又跟着唠起母鸡下蛋的事。 可话就是这样，一旦出了口，就跟泄洪开了闸，截是截不住的。 不到一天时间，全屯子都知道了齐飞飞不给女知青浆子的事儿。 还有说齐飞飞抢了李丹妮的对象。 更有甚者说齐飞飞“跟几个男知青要好” …… 第133章 齐飞飞叫板 吃过晚饭，齐飞飞正在里屋给自己做衣服，刘大娘来了。 “飞飞，做衣服那？这刚收完秋，也不歇两天。” 齐飞飞，“刘大娘坐，咋有空过来？有啥事儿啊？” 刘大娘，“没啥事儿，就是好不容易有空了，过来看看。” “快坐吧。”齐飞飞起身去箱子里抓了两把山里红，放炕上。 “刘大娘，你尝尝，今年的山里红还挺甜的。” 一边说一边塞几个到刘大娘手里。 刘大娘接了山里红，一边放嘴里咬，一边打量齐飞飞的屋，收拾的还挺利索的。 果真地上有一袋子打开的白面。 刘大娘，“这是你买的白面？现在多钱一斤？得要票吧？” 这一袋子五十斤，得多少钱票啊！ 齐飞飞，“我不知道，是潘小文找人买的。” 刘大娘问，“他的咋放你屋里了？” 齐飞飞一边缝衣服，一边说，“我们搭伙吃饭，东西送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就放这里，就没挪。” 刘大娘欲言又止。 齐飞飞就问，“刘大娘你有啥事儿就直说吧。” 她以为刘大娘想借白面。 刘大娘俯身过来，压低声音，“飞飞呀，有句话，大娘说了，你可别生气。大娘都是为了你好。” 齐飞飞奇怪，为了我好，用得着鬼鬼祟祟的吗？ “大娘，你就说吧，啥事儿？” 刘大娘，“我是想，你要是不想跟女知青一块吃饭，你上大娘家来搭伙，我儿子不常在家，就咱俩也方便。” 齐飞飞：？ 齐飞飞有些疑惑，“我没听明白。” 刘大娘，“嗨！我就直说吧。 你跟几个男知青一个锅里吃饭，不清不楚的，现在村里都传遍了。 好说不好听的，以后名声坏了，还咋嫁人啊？” 齐飞飞的火腾的就起来了。 这不是说她跟男知青搭伙吃饭，这是说她勾三搭四啊！ 她起身推门就往外走。 刘玉梅正趴门缝偷听，她就知道刘大娘不会无缘无故来串门子。 齐飞飞动作快又突然，刘玉梅躲闪不及，被门边在脑门子上撞出一道大lin子，都血瘾了。 “嚎”的一声，捂着脑门子龇牙咧嘴，眼泪直流，这是真疼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齐飞飞已经跑不见了，刘大娘赶紧在后头追，也不知道这丫头要干啥？可别因为她一句话闹出啥事了！ 齐飞飞很快跑到大队部，广播站的门锁着，齐飞飞几下把门折页晃下来，开门进去了。 她把广播打开。 “父老乡亲们，我是齐飞飞。 父老乡亲们，我是齐飞飞。 父老乡亲们，我是齐飞飞。 今天我听说全屯子都在议论我，说我跟男知青搭伙吃饭，名声不好听，以后都不好嫁人了。 我干啥了就“名声不好”了？ 我们知青不搭伙吃饭，你们谁能给每人安排一口锅是咋滴？ 我们不一块儿生活，你们能给每人安排一间房子住吗？ 你们那家公公不跟儿媳妇儿一个锅吃饭？ 还是你家嫂子不跟小叔子一个锅吃饭？ 你们都是男女分开住，分开吃饭的？ 我们知青起码还是，男女分开住。 你们多少家公公和儿媳妇儿住对面炕？ 大伯哥和弟媳妇儿还南北炕呢！ 扯闲话也得带脑子，想想自己。 我跟他们搭伙吃饭，可没有亲近行为，也没眉来眼去。 干活在全生产队人眼皮底下，回集体户，在全体知青眼皮底下。 要是有一个能站出来，说我跟谁拉拉扯扯，有啥关系，有人能证明，我齐飞飞就认。 我今天把话撂这，今天没人站出来，明天以后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扯老婆舌，我把她门牙掰下来。 你们先造谣，就别怪我不客气。 到时候就看是你们门牙结实，还是我手劲儿大。 别指望我掰完还给镶牙。你们要造谣就得承担后果。 有本事你就站我面前说，我在集体户等着。” 她正慷慨激昂，一声“齐飞飞！”在背后响起。 同时大喇叭里，奇大无比的一声“齐飞飞！” 整个屯子都静默了。 大队长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他走的急，气都没喘匀。 “你，你，赶紧的，赶紧先关了。” 齐飞飞虽然一肚子气还没发完，还是把大喇叭关了。 大队长指着齐飞飞，“你，你，你到底要干啥？” 齐飞飞看着他，她要干的不是都看见了。 刘大娘站在门外，急的直搓搓脚，她就是想卖齐飞飞个好，乘机看看圈拢她去自己家住。 谁成想，这丫头这么虎，这是能出来嚷嚷的事儿吗？这下不知道的人也全知道了！ 大喇叭关之前她也不敢进去劝，她一说话，全屯子都知道是她告诉齐飞飞的了。 看大队长对齐飞飞发火，她想试着解劝几句，把事情压下去。 走进去拉了拉齐飞飞的袖子，“跟大队长认个错。” 又对大队长说，“这孩子也是一时气急了！你先消消气，慢慢批评。” 又拉齐飞飞，“快认错啊！” 齐飞飞看着大队长，“我是不该把门弄坏，这是我不对，一会儿我把门给你修上。” 大队长铁青着脸，“这是门的事儿吗？ 当然卸门也不对，一会儿你负责给钉上。 你跑大喇叭里瞎嚷嚷啥？ 那喇叭是谁想喊两嗓子就喊两嗓子的？ 再说这事儿是能自己跑大喇叭里瞎喊的吗？ 你还叫板！” 齐飞飞，“大队长，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才自己来说的。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你说我要是去你家又哭又闹的，你不是也闹心。 那些老娘们儿的嘴，你也不能堵上。 你不能罚款也不能送她们去派出所。 再说了，万一造谣的人跟你有点儿啥关系，你不是也左右为难。 我自己出来说了，这回谁敢造谣，我大耳刮子抽她。 看她们还敢胡咧咧。” 大队长气的想揍这丫头一顿，咋跟个混不吝一样。 齐飞飞不管大队长生气，把手一伸，“把钥匙给我，我给你修门。” 大队长一时也不知道说她啥好，她胡搅蛮缠的，好像还挺有道理，他这么些年也确实拿那些老娘们儿没啥好招儿。 气哼哼的把钥匙丢她手里。 齐飞飞把门锁打开，捡一块砖头，几下子就把折页钉回去了。 把门锁好，把钥匙还给大队长。 “门修好了，我走了？” 大队长摆摆手。 齐飞飞回了集体户，一进西屋门，“啪”的一声，门玻璃就震碎了一块，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第134章 齐飞飞叫板二 “我在大喇叭里说的，大伙儿都听见了。” 齐飞飞扫视一圈。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这个人向来不爱惹事儿，但欺负到我头上，就别怪我下手狠。 自己做了啥自己心知肚明。 谣言都有源头，不会无缘无故。 别他.妈放着好日子不过。” 齐飞飞转身，一脚踹门上。 整扇门“爬叉”一声摔地上了，这回一块玻璃也没了！ 一屋子人，吓得一声不敢吭。 张春香吓得，捂着胸口，小脸煞白。她从小在家人呵护下长大，哪见过这阵仗。 朱丽想劝慰几句，可她也说不出啥，是劝齐飞飞别生气？还是说流言蜚语没啥？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刘玉梅脑门还肿着呢，原来还想等齐飞飞回来，说她两句，抱怨抱怨。 现在她想说，她虽然爱出去唠嗑，可她真没说齐飞飞搭伙啥的，她都没想这有啥毛病，她也想搭伙来着。 可现在吓的啥也不敢说，就怕齐飞飞冲着自己来。 苏芳婷也想说，虽然她跟齐飞飞关系不好，但她也跟男知青搭伙了，她不可能拿这个说事儿。 李丹妮抿着唇，她也没说啥呀！她就去借了半勺面粉打浆子。这可不能怪她。 齐飞飞瞪了一圈，“再有下次，我不会轻饶。” 进了里屋。 张春香出溜下炕，赶紧去了李大成家，第二天就搬走了。 几个男知青听见动静都出来，站在外地看的一清二楚。 差点儿没被门板拍着，幸好他们没站太近，躲得又快。 见齐飞飞回屋了，几个人帮忙把门扶起来，找锤子钉门。 朱丽拿条数打扫玻璃碴子，这黑灯瞎火的，踩上就坏了！ 苏芳婷找了张旧报纸，把白天糊窗户缝的剩的一点儿浆子找来，把门上的大洞暂时糊上了。 几个人默默干活，没一个说话的。 李桂英一听大喇叭里的话，就去了儿子屋里。 “翠花儿，你说说你，惹祸了吧？” 翠花儿还嘴硬，“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我也没说她勾三搭四啊？” 李桂英，“你就嘴硬吧！看她要是回头来找你，看你咋办？” 翠花儿，“有我爸在，她敢来咱家闹事儿？不可能的。” 李桂英，“她都敢去大喇叭里喊，她怕你爸？ 我白天那么拦你都拦不住。 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我看那李丹妮就一肚子心眼，你别让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翠花儿，“她人多好，又温柔又大方，可没少给咱家东西。你咋能这么说她？” 李桂英，“你跟她来往是来往，我不拦着，但她跟那些知青的烂账，你不许掺和。记住没？” 翠花儿还想说。 李桂英，“你就想想，要是齐飞飞来咱家扇你，咱家谁是她对手？ 郑二媳妇儿到现在尾巴骨还不敢吃硬呢！ 你可别给咱家惹祸。” 翠花儿一肚子委屈，她就说句实话，咋还都赖她身上了？遭婆婆一顿数落！ 眼圈就红了。 李桂英一出去。 翠花儿的眼泪就一对一双的往下掉。 大宏把她抱怀里，给她擦眼泪。 “我嫁过来这也好几年了，平时炕上地下的活，我那样儿没干到？ 还给你们老郑家生了个大孙子。 没功劳还有苦劳，这点儿小事儿，妈至于吗？劈头盖脸的数落我！呜呜呜~” 大宏也觉得他妈小题大做了。可他不能说自己妈不是，只能耐心哄老婆。 “不哭了，不哭了，妈也没有坏心，她也是担心你。 你不是说想扯块儿棉袄面吗？明天咱就去。 我还给你买糖块吃，咱不哭了啊？ 看我媳妇儿这么俊儿，都哭花了！” 用手抚摸着媳妇儿的脸，来让你男人看看。 把媳妇儿小脸抬起来，吧唧亲了一口。 “来，让你男人好好稀罕稀罕。” 翠花儿破涕为笑，推大宏一把，“上一边去。” 大宏反而把她整个抱怀里，“我媳妇儿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翠花儿拍他肩膀，“快放开我。” 大队长铁青着脸回来了。 一路上他就在想齐飞飞的话，这就是意有所指。 进了东屋。 李桂英看着老头子脸色不好，也有点儿打怵。 毕竟她知道这事儿是从哪里起的头。 试探的问，“咋处理了？” 大队长把烟袋往桌子上一丢，“梆啷”一声。 “处理啥？咋处理？一群老娘们儿闲的慌，秋收还没累着！一天天没事儿找事儿。” 李桂英就知道，齐飞飞可不是好摆楞的。 把烟袋拿起来，给大队长装烟。 “当家的，你也别生气了，闲言碎语的，不是常有。” 大队长坐炕边上，盯着李桂英，“你跟我说实话？这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 李桂英，“这是咋说的？齐飞飞跟你说的？” 大队长，“你别管谁说啥，你就说你传没传闲话？” 李桂英，“我举手对天发誓，这可真不是我。” 是你儿媳妇儿。 大队长，“齐飞飞那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自己天天跑山，野兽都不怕，那就是个不要命的主！ 这些老娘们儿没事儿吃饱了撑的，老惹咕她干啥？ 你嘱咐孩子们，别跟着掺和，要是真打上门，我可保不了她们。” 齐飞飞就不是个怕事的，自己也不是背后给人穿小鞋，以权谋私的人。 李桂英把烟袋递给大队长，帮他点上，试探问，“齐飞飞她说是咱家传的闲话？” 大队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没直说，但那意思也差不多了。” 大队长抽了几口烟，烟雾在面前散开，隐约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是个极聪明，又有胆识的姑娘，即使不能交好，也不用交恶。 蔡家三兄妹就是前车之鉴。” 李桂英心里暗叹，这上午从起的头，下午齐飞飞就都知道了？！ 大队长，“你让翠花儿离那个李丹妮远点儿，咱家不差她哪点儿东西。 知青看着都是小孩，可那个不是城里有人？别跟着瞎掺和。犯不上得罪人。” 李桂英连忙答应。 轻轻给自己男人摸背，顺气。 “我知道了，一定叮嘱她们，你也别生气了，多大岁数了！ 我给你倒杯糖水喝吧？喝点儿甜的心里就舒坦了。” 大队长，“都多大岁数了？还拿糖哄我！” 李桂英歪头看他的脸，“你在我眼里，到啥时候也不老。” 大队长，“上边啦去！没个正形。” 第135章 说不定努努力就实现了呢! 齐飞飞很快调整好情绪。 夜里照例进了四合院，开始研究熟皮子。 先把手里现有的兔皮拿了五张，先试试。 用盆把兔皮泡上水。 然后烧了一大缸草木灰水，晾凉备用。 弄完这些，就开始摘山里红，五大棵树，够她摘几天了。 坐在山里红树上，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姹紫嫣红，内心变得宁静祥和。 猞猁妈妈带着几个孩子也爬上树，来回跳跃玩耍。 豆包在树下急的团团转。 从这棵树下转到另一棵树下，不时发出“呜，呜~”声。 齐飞飞看它小可怜儿样儿，不忍心便道， “‘刀’，你去下去陪它一会儿吧！看它都要急哭了！” “刀”一个跳跃，从树上跳了下去。 把豆包扑倒在地，两个翻滚打闹在一起。 “枪剑戟”看着哥哥和豆包玩耍的开心，也一个个加入战团。 几个小家伙，在树林里穿梭打闹。 把野鸡，沙半斤和飞龙吓得四散奔逃。 齐飞飞赶紧喊，“去草地玩去，去草地，不要吓得它们不下蛋了！” 几个小的，箭一般窜去草地。 “刀”拔得头筹，第一个到达。 站在草地上，抖抖毛，把头抬的高高的，眼神儿坚定。 齐飞飞远远看着它，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猞猁妈妈，要是有一天，你儿子要离开，你愿意吗？” 猞猁妈妈懒懒的趴在对面的树上，“哇~呜~”。 齐飞飞，“等冬天，多多带它们去狩猎吧！” 第二天，一早，潘小文就转来转去的，把筐，麻袋，绳子，刀，水壶都准备好了。 齐飞飞问他，“你的猪，你打算怎么办？” 潘小文得意的很，“我跟朱丽说好了，她帮我喂一天。” 王斌多做了一些大饼子带着。 齐飞飞看着他们准备的东西。 “嗯，再背个锅和搪瓷缸子。” 几个人都诧异看着她，真的假的？是不是在说反话？ 齐飞飞，“徐志强，你来背小铁锅和搪瓷缸子。” 徐志强慢半拍，“嗯呐！” 几个人带着豆包往山里走。 地上有一层白霜，五颜六色的树叶，绚烂绮丽。阳光撒在林间，斑驳陆离。 齐飞飞心情非常好。 边走边唱歌，声音嘹亮，宛转悠扬。 王斌三人原本还担心流言蜚语会让齐飞飞很难过，现在看她这样，大家也都放松了心情。 三人也跟着哼唱。 一路上欢声笑语。 边走边采蘑菇。 走到下套子的地方，筐已经都装满了。 套子上除了被吃掉的，还有一只兔子，两只野鸡，四只飞龙。 潘小文高兴的跳起来，“姐，姐，你太了不起了！” 齐飞飞，“以后你们也这么厉害了。” 几个人都呵呵呵的傻乐。 潘小文，“你是我们的师傅，以后我们套到了猎物，第一个孝敬你。” 徐志强也附和，“对，你就是我们师傅。” 齐飞飞想说，她不用他们孝敬，可教了他们打猎，也确实是师傅。 有这份心是好的，做人是要懂得感恩的，就应下了。 齐飞飞领着他们解套子。 潘小文，“姐，你这么厉害，咱们套这么多，可以卖给大队长。 他最近都在套兔子，野鸡，准备送礼。” 齐飞飞，“大队长也可以一次多套点儿，他可比我们有经验，你说他为啥不多套呢？” 潘小文，“是这样吗？不知道。” 齐飞飞，“我们悄悄的就好，低调点儿。” 潘小文不是很明白，“为什么？” 齐飞飞，“打少了自己吃没关系，打多了就是要交公的。” 潘小文想想，“也是！那我们这么多。” 齐飞飞指指锅，“一会儿就把两只野鸡先炖了。” 几个人都眼前一亮。 潘小文，“姐，你太英明了。原来在家里，你就想好了？” 齐飞飞，“中午不吃饭也饿啊！” 徐志强也满心欢喜，“那我去洗锅，打水，搭灶台。” 齐飞飞，“你去收拾出一块儿地方，搬几块大点儿的石头，搭个灶台，锅和水我一会儿弄。” 徐志强，“嗯呐。” 几个人很快解完套子。 齐飞飞让他们把好的重新下上，把那些坏的，捡捡，回去看看是修还是重新做。 “你们干完了，再捡点儿柴，我去把鸡处理一下。” 交代完，提着两只野鸡和锅去了小溪边。 把鸡杀了，把漂亮的鸡毛都薅了下来，放进四合院。 直接把鸡剥了皮。 开膛，处理内脏。 把鸡都放进四合院，用泉水泡上。 把锅洗了洗，放上泉水，就坐着，想让鸡多泡一会儿，去去腥味儿。 就听后面，有人朝这边走来。 齐飞飞赶紧把鸡放进锅里。 手里拿着姜块儿，假装在洗。 王斌走到她身边蹲下，没有看齐飞飞。 “齐飞飞，老是有各种流言蜚语针对你，你有没有想过，一劳永逸的办法？” 齐飞飞抬头看着他，“你有好方法？” 王斌，“如果，你结了婚，她们就不会再盯着你了。” 齐飞飞想了想，“结了婚，我跟其它男人接触，她们也会说我勾三搭四。 况且，我就没打算结婚。” 王斌惊讶的抬头看她，“你现在就想好了？一辈子都不结婚？为什么？” 齐飞飞，“也不是想好了一辈子不结婚，就是没有想结婚的想法。 也不想依靠男人活着。 我想以后有机会，到祖国各地去走走。 如果条件允许，我还想去国外看看。” 王斌眼里似乎有了光。 “你的愿望真好！” 齐飞飞，“你有什么愿望吗？” 王斌想：以前他想参军，可哥哥去参军了。他只能下乡。将来他是一片迷茫。 齐飞飞见他不说话，“可以好好想想，说不定努努力就实现了呢？一切都是在变的。” 记得上一世，王斌也是在乡下结婚了的。 娶的是镇上的姑娘，好像是有工作的，后来返城的时候，老婆孩子都带回去了。 几十年后回来过一次，自己天天跑山没看见他，听人说是当了个小老板，过的还不错。 每个人上一世都比自己过的好。 齐飞飞不禁苦笑，摇摇头。 端起锅往灶台那边走去。 王斌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沉思。 第136章 蘑菇鸡汤 齐飞飞把两只野鸡都放锅里煮上，让潘小文看着火。 “你们把蘑菇洗一些，待会儿鸡烂了，再下蘑菇。我去周围转转。” 徐志强这次答应的很快，“嗯呐。” 王斌，“我跟你去。” 齐飞飞也没拒绝。 “豆包你在这里，保护好他俩。” 豆包摇着尾巴，“汪汪。” 齐飞飞带着王斌往沟里走去，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啥山货。 王斌，“你说的愿望都是将来，也许要很多年后的事儿了。 你现在有啥打算吗？ 比如回城。” 男人想回去很难，没有接收单位，走不了。 可女人不一样，要是在城里找了婆家，只要婆家不嫌弃没工作，就能回去。 有的人家花钱买工作，也能把孩子弄回去，只是钱比较多，一般家庭都付不起。 齐飞飞：现在回城不说工作难解决，就是有工作，工资也很低，还不如在大山里挣的多。 “我现在就想在这里好好生活，没事儿多看看书，学些东西，将来总会有用的。 不是有句话叫，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王斌，“你经常看的是语文书吧？” 齐飞飞，“对，我喜欢看语文书。都是在收购站找来的。 这边的收购站也没啥好看的书。 我打算冬天没事儿了，再学学数学，丢的时候长了，都忘记了。” 王斌，“又不能考大学，你不会是当当工农兵大学生吧？” 齐飞飞回答的很干脆， “不是，我不想当工农兵大学生。工农兵要扎根农村的。 但越是想走的远，越需要知识，对吧？” 王斌若有所思，“嗯！” 转过一个山坳，看到了一大片榛子树。 还有糖李子树。 两个人过去采榛子。 现在的榛子已经有些干了。 齐飞飞扒了一个，嗑开，果仁非常饱满，吃起来很香。 “你也吃一个，很香。” 两个人吃了好几个，才开始摘榛子。 没多久就摘了一麻袋。 齐飞飞，“你先把这袋子背回去，让徐志强也过来，鸡要炖好一会儿呢，潘小文和豆包看着锅就行了。” 王斌听话的背起袋子送回去。 齐飞飞看着大片的榛子树。心情舒畅。 这可真不错，下午就在这里采山货了。 齐飞飞把猞猁妈妈和“刀枪剑戟”放出来，让它们去捕猎。 一个个矫健的身影，几个跳跃就隐没在了树林里。 齐飞飞正打算继续摘榛子，就见树后探出个小脑袋。 原来是只狐狸，火红的毛发，油亮蓬松。 小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欣喜在跳跃。 齐飞飞笑了，“原来是你呀！” 齐飞飞走过去，蹲下身，拿了一个鸡蛋出来，托在掌心，伸向它。 火狐狸凑过来，先给齐飞飞作了一个揖，这才吃起鸡蛋。 还不时用眼睛瞄齐飞飞。 吃完又对齐飞飞作揖。 齐飞飞笑问，“你也太贪心了吧？吃了我那么多飞龙，还想要？” 火狐狸看着她，眼睛转了转，泡开了。 齐飞飞也不在意，继续采榛子。 没一会儿，它又跑回来了。 在齐飞飞面前吐出一块儿透明的石头，通体黄绿色。 很漂亮。 齐飞飞拿起来，翻转着，看了看。 “这是给我的？” 火狐狸又对着齐飞飞作揖。 齐飞飞从四合院拿了一块儿熟野猪肉，放在它面前。 火狐狸翕动着鼻子，伸舌头舔了舔。 然后，啃食起来。肉很烂，很快就吃完了。 这时，传来王斌他们的脚步声，火狐狸迅速的跑走了。 齐飞飞觉得挺有意思，莫不是真成了仙？ 还知道拿东西来换。 齐飞飞又看了看那块石头，还挺好看的，以后找师傅雕刻成项链坠，也不错。 把它放进了四合院。 继续采榛子。 三个人一起采，更快了。 每人又采了一麻袋，回到潘小文煮鸡汤的地方，正好鸡汤也煮好了。 齐飞飞借着口袋的遮掩，掏出了盐。 鸡和蘑菇本身就很鲜美，撒上点儿盐，无需太多调料，就非常美味了。 几个人就着大饼子，把满满一锅鸡汤全吃了。 齐飞飞看见，火狐狸远远的躲在树林里偷看，它大概也被美味儿吸引了。 但有其它人在，它又不敢出来。 几个人吃饱喝足，扛着麻袋，挎着筐往回走，没再耽搁。 几个人一进屯子就引起了轰动。 不只是蘑菇和榛子多，关键是有四只飞龙，这个肉不多，但名气大。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这个龙肉就是飞龙的人。 煮汤特别鲜，也是送礼佳品。 没一会儿，大队长就来了。 他就知道这几个人得齐飞飞当家，直接就对齐飞飞开口。 “齐飞飞，你把这几个飞龙给大队吧，我有正用。 回头分粮的时候，多给你们分50斤苞米，二十斤小米，你看咋样？” 齐飞飞一口应下，“行，都听您的。” 猎户打猎都是记工分，那一天四个人顶多才40个工分，可分不了这么多粮食。 大队长这是当买算的。 再说，她昨天那么折腾，大队长都没跟她计较。 这个面子必须给。 飞龙想吃，她可以再去套。 齐飞飞，“我们今天还采了不少蘑菇，给你装点儿回去吃个鲜。” 齐飞飞装了一盆蘑菇，递给潘小文， “潘小文，你帮大队长送家去。” 潘小文屁股没坐热，又颠颠的，拎着飞龙，抱着盆，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转身也想走，齐飞飞在后边赶紧说，“大队长，你明天又去镇上吗？” 大队长回头，“你又要去？” 齐飞飞讪笑，凑跟前儿小声说， “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弄些牛皮纸，想做个大窗帘，冬天好挡风。” 大队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窗子。 这丫头！ “明天我帮你问问，你不用去了。” 大队长背着手走了，烟袋的荷包在身后晃来晃去。 中午刚吃了一顿肉，晚上王斌就做的菠菜汤，白菜馅儿菜团子。 兔子留着明天吃。 也不能留太久，时间长了就瘦了。 齐飞飞给了朱丽一筐带皮的榛子，让她自己慢慢扒。 刘玉梅这会儿是真后悔了。 这一天就弄这么多东西回来，又是蘑菇，又是兔子，又是飞龙，又是榛子。 她也不在意齐飞飞回回给朱丽东西，都不给她。区别对待。 主动过去帮忙扒榛子，搭话唠嗑。 帮忙干活，齐飞飞也不嫌人多。 第137章 兔子炖土豆胡萝卜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雪。 齐飞飞一早就领着潘小文和徐志强准备盖猪圈棚子。 先让徐志强和潘小文挑水，阴湿几捆草。 自己在柴堆里挑了几根小碗口粗细的木头杆子。用小斧子把丫杈都砍光溜。 刘玉梅看见了，也出来帮忙。 刘玉梅帮忙扶着，齐飞飞用铁线把木头固定成马架子形状。 然后几个人把它抬到猪圈上，用大钉子钉在木桩上。又用铁线加固一下。 吃完早饭，王斌和朱丽也加入了进来。 几个人一起打草帘子。 虽然齐飞飞要一个一个教。 大家都很用心，虽然编的不是都一样薄厚，有些瑕疵。 大差不差，都能用。 半天时间，猪圈棚子就弄好了。 晚饭打算吃炖兔肉。 下午下起了小雪，小西北风嗖嗖的，吹的人直打哆嗦。 齐飞飞站在大门边，把兔子挂在门柱子上，剥皮。 王斌站在旁边看着，不停的打冷颤。 齐飞飞，“你去进屋把棉袄换上，晚饭我做，去吧。” 王斌站着不动。 齐飞飞瞪眼，“快去啊？一会凉了不好扒了，快点儿。限你一分钟。” 王斌赶紧往屋跑，棉袄没扣上扣子就回来了。 齐飞飞嗔他，“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赶紧把扣子扣好。” 王斌笑笑，认真把扣子扣上。 齐飞飞仔细剥兔子皮。 “兔子皮要趁热乎剥，这样才好剥，一边拉着皮，一边用刀划，中间有一层白膜，看见吧？一样不会划破皮子。 皮子划破就不值钱了。 兔子也可以不剥皮。 锅里放水，烧到微微起泡，把兔子浸泡里面，往下拔毛。 有不好拔的地方可以再用水烫一下，拔完会有一些小毛，拿麻杆火燎一燎，兔皮发黄就行了。 兔皮也好吃。 但我们这天冷，用兔皮做坎肩或帽子手套都很暖和。 还是留着兔皮吧。” 王斌，“我的棉袄领子就是你自己打的兔子皮吗？” 齐飞飞，“是呀。” 有邻居路过，看见齐飞飞在剥兔子，也停下来看。 邻居小杰嫂子的儿子孙大小子趴在窗台上也看见了，下地踏拉着假鞋片子就往外跑出。 她妈在外屋地干活，看见他跑出去，赶紧喊， “今天外边死冷了，你往外跑啥？” 老孙大小子已经到大门口了，也喊一句， “我去看集体户扒兔子。” 他这一喊好几家都听见了。 有闲的没事儿的人也晃晃悠悠出来看热闹。 不一会儿，齐飞飞就被包围了，有人挡风，倒是没那么冷了。 老孙大小子才六七岁，就特别好奇还话多， “齐姐姐，你的刀可真快！不会割到手吗？” 齐飞飞，“小心点儿，就不会了。” 老孙大小子，“齐姐姐，你从哪里买的刀啊？多少钱？” 男孩子最喜欢刀枪了，看见好刀眼睛都冒亮光。 齐飞飞：从四合院拿的。 “祖传的，这可真不知道哪里买。” 老孙大小子，“那你祖宗一定很厉害。” 齐飞飞笑了，“有把刀就厉害了？” 她一看就是个大将军，嗯，是很厉害！ 老孙大小子眼里都是羡慕，“我要是也有个厉害的祖宗就好了！” 一个邻居拍了老孙大小子头一巴掌，“你小子，连祖宗都敢嫌弃，还不快回去，小心你爹踹你。” 老孙大小子吸了吸冻出来的清鼻涕，“我爹上工了，他没在家。” 又对齐飞飞说，“齐姐姐，以后你跑山，带上我呗？我可有劲儿了，我白给你干活，你教我练武，行吗？” 齐飞飞，“你想练武干啥？” 老孙家大小子小眼睛亮晶晶，“我也想能一脚把门踹飞。”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齐飞飞蹙眉看他。 老孙家大小子，“嘿嘿嘿，我趴障子都听见了。” 邻居郑大柱的爹郑福顺，“你一天就够淘了，再练武，还不得翻天啊！” 老孙家大小子，“不会，不会，我练武长大去当兵，挎着枪，带着大盖帽，多精神？” 郑福顺，“你家就你一根独苗，你爹能让你去当兵？” 老孙大小子不服气，小脖子歪着，瞪眼睛，“我长大了一定能当兵。” 反正不管咋样，他就是能当兵。 齐飞飞刚好剥完了， “大小子，快回去吧。穿个假鞋，冻尿炕了，可当不了兵。” 老孙大小子一听，撒腿就往家跑。 跟个炮弹一样，冲上炕，坐炕头上拿小被子盖上。 打了半天冷颤才缓过来。 “娘，娘，你再给我生个弟弟吧？” 小杰嫂子在外屋地骂他，“你胡说啥呢？闭嘴！” 老孙大小子，“我要去当兵，你再生个弟弟，我爹就能同意了。” 小杰嫂子，“你都没枪高，那个部队能要你？” 老孙大小子，“我长大就有枪高了。妈你就再给我爸生个儿子吧。” 小杰嫂子，“生什么生？” 老孙大小子继续磨，“娘，娘，你就再生一个呗？” 小杰嫂子没吱声。 老孙大小子继续磨叨，“娘，娘你就再生一个呗？别人家都一大堆孩子，就咱家……” 话还没说完，他娘拎着烧火棍就进来了，照量着， “你再娘？你再娘？你再娘一个？看我不削死你？” 老孙大小子吓的缩脖，往炕里躲，眼睛防备的看着他娘。他娘咋突然发脾气了？ 小杰嫂子叹口气出去继续干活。 是她不想生吗？她都盼了多少年了，可自从生了大小子，就一直不怀孕，她有啥办法？ 幸好第一胎是个儿子，要不在婆家都抬不起头。 偏方汤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起效。 齐飞飞把兔子剥完回屋，大家都散了。 晚上齐飞飞炖了兔子炖土豆胡萝卜，用男知青的大锅，炖了大半锅。 边上贴的大饼子。 晚上请朱丽和刘玉梅一起吃的饭。 刘玉梅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还能带上她。 朱丽老是吃齐飞飞的东西，心里有些过不去。 “齐飞飞，以后你们啥时候想上山就去，我帮你们喂猪，告诉我咋喂就行。” 潘小文可高兴了，“太好了，朱丽，你真是好人。那就麻烦你了。” 齐飞飞看他一眼，“你倒会使唤人！” 潘小文赶紧补充，“我回头给你带好吃的，指正不让你白挨累。” 朱丽，“没啥，往后也没啥大活了，喂个猪不算啥。” 刘玉梅也说，“以后有啥活儿，说一声就行，都在一起住。别外道。” 朱丽和刘玉梅都在齐飞飞这边吃了。 张春香去了李大成家。 李丹妮一个人，晚上没人给煮饭，只能自己动手，幸好早上还有剩的大饼子，自己煮个白菜汤。 可她自从下乡，都是朱丽煮饭。朱丽有事儿不在，还有刘玉梅煮饭。 她这是第一次，可想而知她煮的啥样儿。 听着另一屋的欢声笑语，闻着飘出来的肉香。 她真想把碗摔了！ 第138章 林鸽一 吃过晚饭，齐飞飞带着豆包往村外走去。 昨天没有把猞猁妈妈它们带回来。 今天天气不好，她有些不放心。 进了树林，吹了一声口哨。站在那里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猞猁妈妈才带着孩子们回来。 “刀”的嘴里还叼着一只兔子。 兔子很肥，得有个七八斤重。它叼的有些吃力。 到了齐飞飞身边，把兔子放在她的脚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表扬。 齐飞飞忍俊不禁，蹲下身，与它平视，揉了揉它的头。 “你真棒！我们‘刀’将来一定是个好猎手。” “刀”骄傲的把头高高扬起，眼里透出孩子般的欢喜。 到底还没有真的长大。 齐飞飞摸了满手的雪花，瞬间化成水，湿乎乎的还沾了一手的毛。 “好了，我们都回草地，你们都去温泉水里洗洗。这两天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过两天再出去捕猎。” 齐飞飞带他们回草地，自己也去温泉小溪里洗了手。 那只大肥兔子，她留下打算自己吃，这可是孩子打猎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把豆包也留在了草地，今天晚上冷，还是不让豆包在外边遭罪了。 齐飞飞一个人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着小雪，天上没有一颗星星，伸手不见五指。 白天的雪下到地上就化了，现在冻成冰，走起路来一呲一滑的。 快到村口就见一个红点明明灭灭。 到了近前，才看清是王斌。 王斌见她回来了，把烟丢地上，用脚碾灭，啥也没说，转身往回走。 齐飞飞想问你咋在这儿呢？又闭了嘴，明显是在等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在她们前面有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先进了集体户。 两个人加快脚步往里走。 一进屋就听见女知青屋里，“呜呜呜……”的哭声。 朱丽问她，“你这头上是咋了？王中平欺负你了？” 林鸽哽咽的道，“不是，呜呜呜……” 刘玉梅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先喝点热水，热乎热乎，别着急，慢慢说。” 齐飞飞推门进去，林鸽看着她，瑟缩了一下。 齐飞飞：我那么吓人吗？ 齐飞飞点个头进了里屋。 林鸽喝了点水，缓了缓，不那么抽搭了，小声说，“昨天，” 用下巴往里屋点了点， “不是在大喇叭里说什么嫂子和小叔子住对面炕，王中平大嫂就得着了话头。 一直三七嘎啦话的，全家都没人理她。 你们也知道，他们老王家的孩子都随了我公公，都是会干活，不会说，不会吵架。 我更不行。 我婆婆也压不住，她又怀孕了，我婆婆就顺着她说。 说那明年开春，把西屋地下的菜窖填了，脱坯再搭一铺炕。让她们单住一头。 昨天她也没说啥，今天晚上吃完饭，我在外屋地收拾，就听屋里噼里啪啦的打起来了。 我就想进去看看咋了，一打开门，条数嘎达就飞了出来，正好砸我脑门上了。 我结婚买的新暖壶也碎了，新灌的一壶开水，全漏我箱子里了。 呜呜呜~ 你们说这日子可咋过啊！ 呜呜呜~” 林鸽家里是知识分子，哪里会撒泼打滚，吵架骂架。 她就是不泼辣才想嫁个人，有个依靠。 王家倒是实实在在过日子人家，王中平对她也好。 可这大伯嫂子，从她进门那天起，就处处挤兑她，要压她一头。 各种幺蛾子层出不穷。 “我真是受不了了。呜呜呜~” 朱丽把自己手绢拿给她，“擦擦，别哭了！那你咋办啊？” 刘玉梅看看她，抿了抿嘴，“你跑出来了，你箱子里的东西，咋整了？” 再咋滴，东西不能不管啊！ 林鸽，“我不知道，她把我头打破了，我都没说啥，我心思，也不是故意的。 我看她把我暖壶打碎了，我这心疼，我就说， ‘你不顺心，也不能拿东西撒气啊？这么贵的东西。’ 我还没说让她赔我呢，她先嚎上了。 又吵又闹的，说我大伯哥没用，当老大的，干了这么多年，啥也没挣下。 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在爹妈面前没挣下功劳，在弟妹面前也没挣下苦劳。 跟着他过的什么意思，还生什么生，生下来睡大马路啊？ …… 她说的大概是这个意思，我也学不上来她的话。 我就想赶紧去看看我的箱子，就想从旁边过去。 谁知道她偏巧就摔倒了，哭着喊着肚子疼。 这下全家都麻爪了！ 我公公婆婆盼着她肚子里是个大孙子呢！ 周的周，抬的抬，把她弄炕上去了。 我大伯哥在旁边哄着，我家那个和他三弟去给她请大夫去了。 这黑灯瞎火的！” 刘玉梅忍不住，“她上炕了，那你还不赶紧收拾箱子，都泡水了。” 林鸽抽抽搭搭，“他大嫂就说是我故意绊她的，不就打个暖壶吗？至于吗？要害她娘俩的命？ 婆婆也骂我，说一个暖壶值几个钱，万一大孙子摔没了，要找我算账。 我一时委屈，就跑出来了。” 刘玉梅有些恨铁不成钢。 “要我说，当初你就不应该嫁，说好要办置的，等你回来，悄么声的算了。 咱也不知道你们咋回事儿。 不是我说你，在集体户，大伙儿不是一样过？ 非得着急嫁人。” 朱丽，“行了，她够憋屈了，你还说她，现在咋整啊？你是回去收拾箱子？还是等王中平来接你？” 林鸽支支吾吾，“能，能不能……” 刘玉梅听着着急，“你要说啥？直接说。” 林鸽声音很小，“能不能匀一间房，借我住，明年天暖和了，我俩就想办法。” 刘玉梅瞪大眼睛，“你是想带王中平回来住？” 林鸽赶紧拉刘玉梅，“你小点儿声。” 刘玉梅，“不是，我小点儿声有啥用。 你要住一间，要么我们都搬里屋去，要么齐飞飞搬出来。 她能不知道吗？” 林鸽，“咱们商量好了，再跟她说。” 刘玉梅就笑了。 “你以为大家商量好了，她是听喝哪一个？ 开玩笑呢？ 再说了，这头是女知青住的，你把王中平带来，算怎么回事儿？” 第139章 林鸽二 林鸽，“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王中平他是老实人。” 刘玉梅，“这不是老实不老实的事儿，你要是自己回来住，我们挤挤都行，你说一个大男人住进女生宿舍，实在不合适。” 林鸽哭的越发厉害了。 “我们住里屋也行，晚上也不让他出来。” 刘玉梅，“你要说让他去男知青屋住都有可能，你想住齐飞飞的屋子，那绝对不可能。 她住里屋的时候就撂下话了，就她自己住，谁都别想。” 林鸽，“大家都是知青，凭啥她自己住一屋？” 朱丽，“当时是大家都觉得里屋冷，抢着住外屋。” 林鸽，“所以我说你们都住外屋还热乎，多好，她有啥不同意的？” 刘玉梅有些急了，“不是她同不同意住外屋的事儿。 你这弄个男的住女知青这头，就行不通。 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林鸽，“你别生气，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现在家家都是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 我也就只能求你们了。” 朱丽让她哭的有些心软。 “要不我们……” 刘玉梅立马截断她的话，“要不等明年开春，我们大家帮你脱坯，你们跟大队长申请一块宅基地，自己盖个小房子也行 。” 林鸽哭哭啼啼，最后也没有个主意。 好半天，刘玉梅说，“你是在这住一晚？还是我俩送你回去？” 人出来这么久了，黑灯瞎火的，都没人来找，这家人也是真行！ 林鸽，“我回去看看吧，看王中平回来没有。” 齐飞飞听着三个人出去了，叹口气！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三个人又回来了。 刘玉梅骂骂咧咧的进屋， “这他妈是什么人家？大活人丢了都不带找的，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求爷爷告奶奶的，人家一家子都特么睡的跟死猪一样了。 明天赶紧离了。” 朱丽，“你别一生气啥都说，离啥离。 都说宁破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你嘴下积点德。” 刘玉梅，“我这不是气的吗？什么人家啊？” 朱丽，“太晚了，也许知道她来集体户了。” 刘玉梅，“行了，你眼里就没坏人，啥事儿你都能给原上，我可是服了你了。 睡觉吧，大冷天的，一会儿炕都凉了。” 李丹妮和苏芳婷早就躺下了，没睡觉也装睡。 清官难断家务事，费力不讨好，还是不掺和的好。 第二天早上，林鸽起来就回去了。 大伯嫂还在炕上躺着，破暖壶已经扫出去了。 她的箱子被打开了，东西铺上一炕。 有几本书，是下乡时候从家带来的，她很喜欢，一直放在箱子里，现在湿了大半。 有一条天蓝色的的确冷连衣裙，还是妈妈给她做的，被开水烫的皱巴巴的，摊在炕上。 有一件红色的旧毛衣，她穿好几年了，还是下乡前妈妈给织的，自己不会织，一直没倒垄。 她的小衣服，裤衩子也被铺在炕上。 …… 看着这些东西，眼泪又往下流，一样一样收拾， 都收拾完，发现她的粉色纱巾不见了，省吃俭用攒的钱票也没了。 她赶紧出去问正在劈柴的王中平。 “你看见我的粉纱巾了吗？” 王中平，“你啥时候有个粉纱巾？” 林鸽，“你，哎呀，那是个新的，我还没舍得戴。你看见没有啊？” 王中平，“没有啊？” 林鸽，“怎么可能？你翻箱子的时候没看见？” 王中平，“我回来的时候就铺炕上了，可能是妈翻的，你去问妈。” 林鸽又要哭。 转身急匆匆进屋问婆婆，“妈，你翻箱子看见我粉纱巾了吗？还有钱和票。” 老王太太愣了一下， “黑灯瞎火的，我就把东西都铺炕上了，都在炕上，你自己找吧。” 林鸽急了，“妈，我那围巾是新的，我都没舍得戴呢！现在找不到了。钱也不见了。” 老王太太，“都在家，不能没，你再找找，问问她们谁看见了？兴许压那里了，不能没。” 林鸽，“我都找了，根本没有。” 老王太太，“你一早回来不干活，在这哭哭啼啼的，是说我拿了？ 我要那粉纱巾能戴的出去？给我我都不要，跟姑娘皮似的。 钱票我更没看见。” 林鸽心里堵的厉害，感觉呼吸困难，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人在炕上躺着，就感觉人中和手指尖火辣辣的疼。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王中平看她行了，“媳妇儿，你可醒了，没事儿了吧？” 林鸽愣愣的看着他，又环视了一下周围，只有她婆婆和王中平。 她婆婆手里还拿着大码针， 正在拿个破布条在擦拭。 婆婆看她醒了，“行了，让她先躺一会儿，我去端饭，你爸他们还得去上工。” 说完婆婆就出去了。 王中平给她盖上被子，“你睡会儿吧，我今天得去上工，要送公粮了。” 说完他也出去了。 林鸽昏昏沉沉的，眼前一会儿是爸爸妈妈担忧的眼神，一会儿是姐姐的笑脸，一会儿是王中平，一会儿是集体户，一会儿是大伯嫂的冷嘲热讽…… 纷纷杂杂，来来去去，理不出一个头绪。 头似晕晕乎乎，像一团浆糊，眼皮越来越沉。 一直到晚饭时间，她也没有起来。 老王婆子煮好饭，对女儿说，“去，叫你二嫂起来吃饭。” 王老丫拉开东屋门，喊了一句，“二嫂，吃饭了。” 大伯嫂子撇撇嘴，“这可真行，一点儿事儿趴一天，我昨天闪着了，还起来烧火做饭呢！” 老王婆子，“你少说两句吧！” 大伯嫂子反倒大声起来，“她把我绊倒，还没给我个说法呢？我说她两句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 老王太太不吱声了，端着饭盆进了西屋。 等王中平在生产队把活干完回来，一家人都在吃饭了。 老王太太看儿子进来，“洗洗脸，吃饭吧，你的给你放锅里热着呢。” 王中平没看见媳妇儿，“妈，林鸽呢？” 老王太太指指东屋。 王中平进东屋，“林鸽，咋没起来吃饭？一会儿都吃完了。” 林鸽没动静。 王中平扒了她一下，“还生气呢？” 还是没反应。 王中平摸了一下林鸽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第140章 林鸽三 王中平急了，几步跑到西屋。 “妈，妈，你有感冒药吗？林鸽发烧了。” 老王太太放下筷子，“我找找，上次你妹感冒，姚大夫给了几片，好像没吃了。” 在炕柜里翻了一会儿，在针线笸箩里找到一个纸包，里面有一片半安乃近。 “去旧暖壶里倒杯水，赶紧给她吃一片。” 老王太太提起暖壶，心里也不得劲儿，败家媳妇儿，白瞎个新暖壶。 心疼也不敢说，现在大媳妇就是个蚂蜂窝，一捅就炸。 王中平把林鸽周起来，扶着她把药吃了。 给她捂上被子，又去把炕烧了烧。 过了半个多小时，林鸽出了一身大汗。 慢慢清醒过来。 浑身都疼，一天没吃东西，肚子也饿。 王中平把老王太太给他留的饭菜端过来，两个人简单吃了点儿。 第二天一大早，王中平就去送公粮了。 林鸽还有些低烧，可没人会管她。 她只能自己起来，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 干不动，晃晃悠悠也得坚持，要不就得听大伯嫂子的阴阳怪气，摔盆子摔碗的。 吃不下也得吃，不然更没力气，强迫自己吃了小半个窝头。 吃过饭把剩下的半片药也吃了。 坐在炕上犹豫了好一会儿。 把她自己的东西装进了她的旅行袋里，提着去了集体户。 一进门，大家都吓一跳。 这回去一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煞白，有气无力的。 朱丽赶紧接过旅行袋，放在炕上，“你这是咋了，回去又打架了？” 林鸽，“我头晕，让我躺一会儿。” 说着就爬炕上，枕着旅行袋趴下了。 朱丽薅过自己的枕头给她枕上。 摸摸她的头，“这是发着烧呢！请大夫没？你吃药了吗？” 林鸽眼泪就往下流，她昏过去，都没人给她请大夫。 刘玉梅：这是回去又受委屈了！ “我出去看看，姚大夫在哪儿，看看能不能过来给看看。” 天气不好，齐飞飞今天没人上山，看王斌舍不得干活穿新棉袄，冻的哆哆嗦嗦，就拿染坏的蓝布又给他裁了一个棉袄，留着干活穿。 正做棉袄呢，听着外屋的动静。 叹口气，拿了一碗小米，去厨房给林鸽熬小米粥，煮个野鸡蛋。 小米粥煮的稀溜溜的，用的四合院的泉水。香味儿更浓郁。 齐飞飞饭都煮好了，林鸽的眼泪还在流，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就剩一条缝了。 她不想跟她说话，看她这哭哭啼啼，磨磨唧唧的就来气。 把碗给朱丽，让她给林鸽。自己进屋去继续做棉袄。 朱丽，“你闻闻，齐飞飞煮的粥，可香了，你起来吃点儿。” 林鸽头晕晕的不想动。 朱丽，“你得坚强点儿，吃点儿东西才好得快。 有啥事儿，慢慢解决。” 林鸽咬牙起来，一阵头晕，闭眼缓了缓，才坐稳。 接过小米粥，香不香她这会儿也闻不出来，也吃不出味儿，稀溜溜的，倒是好下咽，吃了一个鸡蛋，喝了一碗粥。 肚子里暖和，身子也微微出汗，舒服了些。 想想一大家子人，也没人特意给她煮一碗粥。又想哭。 朱丽，“快别哭了，在哭眼睛哭瞎了。有啥事儿慢慢来。” 朱丽也没办法，她也变不出房子来。她也没办法制服她婆家人。只能是口头安慰安慰。 下午，刘玉梅把姚大夫请来了。 倒也不是去多远找的，刚好最近变天，感冒的人多，有人请了姚大夫来，半路让刘玉梅给截来的。 姚大夫给她检查了一下，量量体温，看看舌苔，又号号脉。 “这是心里有火，肝郁不舒，又外感风寒。 你有啥事儿想开点儿，吃点儿开胃，好消化的。 吃两天感冒药，注意保暖，好好休息几天。 没大碍。” 姚大夫留下几片安乃近就走了。 刘玉梅，“行了，放宽心，没大事儿，在这养两天吧！ 就当回娘家了。 有啥事儿，等王中平回来，你俩再商量。” 林鸽又哭，“谢谢你们。” 刘玉梅，“快别哭了，再哭都哭瞎了。 都是知青，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炕上睡觉，两年多了，你说谢就外道了。” 林鸽心里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憋扯憋扯又要哭。 刘玉梅，“我溜达去了，你睡会儿。” 她可走了，看不了这一天天哭天抹泪的。 别人都走了，就朱丽陪着她。 越想这些年的事儿，越委屈，眼泪止也止不住。 忍不住跟朱丽絮叨。 “原来觉得，爹妈都不在身边，想着找个对象，成个家，有个人可以依靠。 想着他家人都老实本分，谁成想，他嫂子这样！ 自打结婚，各种幺蛾子层出不穷。 新婚当天晚上，她就嗯嗯啊啊的，她一那啥，王中平就……” 朱丽一个大姑娘，她也不明白呀！ 瞪两个迷茫的大眼睛看着林鸽，等下文。 林鸽才想起来人家是大姑娘， “反正她净做些恶心人的事儿。 没多久怀孕了，又找人算又啥的，说是个男孩儿，得好好养着。 地里活不干，家里活也不干了。 我都心思一家人，迁就迁就。 平常她说点啥，我都不计较。” 说着说着又哭了！ 不是不计较，是硬忍啊！心里的郁结越来越深。 “这回齐飞飞大喇叭里一说，她就炸庙了，说都让人说大广播里了。 以后还咋见人，歪蒯斜拉的，把我大伯哥好一顿贬斥。 ……” 齐飞飞其实最不喜欢八卦，可大白天她也不能进四合院，耳朵又尖，一句不漏，听着这个来气。 自己上辈子过的就够憋屈了，现在觉得林鸽比自己还不如。 什么委屈都受！ 真想薅着她回去，跟她婆家干一架，好好理论理论！ 深呼吸，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 为别人的事儿生气不值当！ 清官难断家务事！ 林鸽自己不争，别人都白扯！ 齐飞飞不断劝自己。 唉！这耳朵这么好使干啥！她真不想听！ 第141章 林鸽四 大队长亲自领着去送公粮，倒还顺利，回来也已经半夜了。 王中平回来看媳妇儿没在家，也没去找。 屯子就这么大，林鸽在集体户，还找姚大夫看病，她婆家自然知道。 王中平知道了，也没在意，直接倒头就睡，他也很累。 接连送了三天公粮，回来，他又睡了一天，歇过乏了，才想起媳妇儿还没回来。 他心里有些生气，他累死累活的，她倒好跑出去好几天不回家，也不关心自己老爷们。 这要是不跟爹妈一起住，他是不是就得睡凉炕？就得饿着？ 他进集体户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看。 直接进了西屋。 林鸽和朱丽还有隔壁的孙大小子，正在剥榛子皮。 孙大小子想跟齐飞飞学武功，天天跑来混。 齐飞飞不肯带他进山，他就在家帮忙扒榛子皮。 齐飞飞这两天带着王斌他们三个和刘玉梅去采山货。 刘玉梅说她帮忙，她不要山货，可帮忙，齐飞飞就会管饭，跟搭伙也差不多，算是临时搭伙吧！ 天天去采，朱丽和林鸽在家就帮忙扒榛子皮，煮饭。 一地的榛子皮，都没处下脚。 王中平冷着脸，迈进来的脚，又撤回去了，也没进屋里。 “这可真勤快！” 自己家活不干，跑人家这里显勤快。 “赶紧回家吧！住几天就行了！” 朱丽扒皮的动作停下，看着两个人。 朱丽这老实人听了都生气！ 林鸽，本来看见他，心里还有些高兴，他还是来接她了。 可他话一出口，眼泪就在眼圈转。 “你回去吧，我不回去。” 王中平眉头就皱起来了，恨不能夹死苍蝇。 “你不回去，难不成这有啥想头？” 林鸽眼泪再也忍不住，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病了你不闻不问，还埋汰我？” 王中平，“感个冒吃片安乃近就好了，你都几天了？不回家还有理了？” 林鸽从小受的教育就不许打架骂人，平时对人重话都不说。 这会儿气的就只会哭。 “我不回去。” 王中平，“你爱回不回，不回去就别回去了。” 他生气走了，房门摔的“啪”一声，窗户扇都跟着颤了颤。 林鸽一边哭一边扒榛子。 朱丽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劝。 要是她，她就不回去，也不对，她就不会嫁在这山沟里，她能吃苦，可她还不想认命。 “你病刚好，躺着歇会儿吧。他们回来，人多，剥起来也快。” 林鸽，“我没事儿，就剥个榛子皮，也累不着。她们回来，又得弄好些回来。” 老孙大小子还挺兴奋的， “他不让你回去，你就别回去了，全屯子，就数这吃的最好。 我家在隔壁，总能闻着香味儿。 跟着我师傅还能学武功，看谁敢欺负你？” 朱丽，“齐飞飞也没说收徒，你就叫上师傅了？” 老孙大小子，“早晚她会收我的，我就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你看我给你翻个跟头。” 说着就站起来，要翻跟头。 朱丽赶紧制止，“停，停，停，这一地的榛子皮怎么翻？等以后翻给你师傅看吧。” 老孙大小子提提裤子，又坐小板凳上，继续扒榛子皮。 “行，我师傅准收我这个徒弟。” 这小子一打岔，林鸽反倒不哭了。 傍晚，齐飞飞她们回来，朱丽和林鸽就把王中平来的事儿学了一遍。 林鸽这回没哭，还是愁眉不展的。 刘玉梅听了就生气，“这是没长心吗？还是……” 看看林鸽，毕竟是人家男人，话还是不要说太难听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觉得他还能来接你不？” 林鸽，“我也不知道。” 刘玉梅，“他没上工，说明公粮送完了，这眼看要分粮食了。 你得拿个主意，是回去，像以前一样过，还是你俩分出来过？ 你得有个打算啊？” 林鸽打怵，“我打算，他们也不能听我的。” 刘玉梅恨铁不成，“你老这样，活该你受气。” 大家都吃完饭了，林鸽也没想出啥主意。 齐飞飞叹气，她真不想管闲事儿，还是忍不住多句嘴。 “你去找大队长吧，他德高望重，他去了说不定能帮你解决了。” 林鸽还狐疑，“能吗？他嫂子……” 齐飞飞，“你赶紧去大队长家吧，赖着他也让他跟你去老王家。 大队长啥事儿解决不了？” 林鸽半信半疑，又有些打怵。 刘玉梅，“行，我跟你去。” 两个人一起去了大队长家。 其它人在家收拾完，开始扒榛子。 朱丽老是往外看。 齐飞飞问，“你想跟去看看？” 朱丽，“我去了也白去，帮不上啥。” 齐飞飞摸了摸豆包的头，“豆包你跟着去看看。” 没一会儿豆包就飞奔回来了。 汪汪叫着，想让齐飞飞跟着。 大家都不干活了，跟着去看热闹。 一到老王家大门口，外边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大队长在院子里坐着，刘玉梅和林鸽在大队长旁边，王家嫂子和婆婆在房门口。 王中平在大队长对面半米站着。 王中平还没说啥。 大伯嫂子先开口了，“这是咋的？还把大队长请来了？” 不会是为了丢钱的事儿吧？ 大队长，“林鸽刚刚去我家，把我找来，有几个事儿。” 大伯嫂子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嘀咕，“事儿还挺多！” 婆婆有些儿紧张，“能为啥事儿呀？啥事儿也不好张扬啊！” 可她也不能赶大队长走。 “大队长，要不进屋说吧？” 大队长摆摆手。 “就在这儿说吧。” 看着王中平。 “今天左邻右舍都在，大家也给做个见证，我问你，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媳妇儿？” 王中平，“想要。” 大队长，“想要，她有病你不去请大夫？” 王中平，“我给她找药了，发烧吃片安乃近就好了。” 大队长，“你是大夫？你说好了就好了？那她第二天请大夫干啥？” 王中平，“她自己走了，我出去上工了，我哪知道。” 大队长，“那你回来也不去看看？你就不担心？” 王中平，“我送公粮累的要死，哪有空管她。” 大队长都想踹他了！ “那你今天去，不关心她病好没好，让她爱回不回又是咋回事儿？” 王中平理直气壮，“我看她好得很，一点儿不想回家。” 大队长心里叹气，你小子早晚得把媳妇儿气走！ “你觉得你都对呗？” 王中平，“我没说我都对，她也没关心我累不累。” 大队长：你可真实在，倒是有啥说啥。 “那她有病，你到底心疼不心疼？” 王中平，“心疼。” 大队长都松了口气，你小子可算说句人话！ 第142章 林鸽五 “心疼，就好好照顾她，她背井离乡，父母都不在身边，在这里，你是他最亲的人。” 林鸽听着就又哭了。 大队长接着道，“她病了，你不关心她，照顾她，你让谁照顾？你忙你累就可以不管她了？ 你干活忙，没时间，集体户的人替你照顾，你得感谢人家。 另外你去了集体户，你也没跟她好好说话，你咋就知道她不关心你？ 我也说过她了，有啥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不说出来，谁能知道。 以后夫妻俩有啥事儿好好商量，话说透了就好了。 回头晚上跟媳妇儿好好认个错。” 王中平低头，这个他可以，没有外人的时候，咋滴都行。 大队长又说，“另外，她说你嫂子不想跟你们睡对面炕，是有这么个事儿吧？” 王中平实事求是，爽快回答，“是。” 大伯嫂子想说点啥，都没赶上趟。 “是啥是？我啥时候说的？” 王中平，“前几天你跟我哥打架，不就是为了这事儿？” 他还心疼那个新暖壶和她媳妇儿的东西呢！这可忘不了。 大伯嫂子，“谁说我俩是为了这事儿？你俩不想住对面炕就搬走，可别往我身上赖。” 王中平接不上话了。 当时他哥和嫂子在屋里打起来，他也没在现场。 林鸽也不吱声。 刘玉梅看着着急，捅她，林鸽茫然，她不知道咋说。 刘玉梅只好帮着道，“那你家打算把菜窖填了，再盘一铺炕是为了啥？” 大伯嫂子把腰一插，挺胸昂头，往前走了两步，就要干架的架势。 “我家愿意盘炕，关你啥事儿？” 齐飞飞领着豆包，从院外走进去，站到刘玉梅身边。 刘玉梅底气更足了， “你天天作，要把林鸽赶出去，这会儿不敢承认了？你干的那些恶心事儿，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啊？” 转头扫视一圈， “左邻右舍谁不知道？ 你要想分家，就说分家，林鸽也不是非赖着你们。” 不少邻居小声议论。 大伯嫂子有些心虚，想撒泼，又打怵齐飞飞。 齐飞飞的狠出了名，万一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要分就分，可别往我身上遮。” 大队长，看向老王太太， “你们当老的，是个啥态度？” 她能有啥态度，要是有房子，她倒是愿意分，分了好清静。现在不是没辙吗？ “我们俩没啥说的，咋滴都行。” 大队长，“分家是个大事，让他们爷俩儿都出来表个态。” 东西屋，一个炕沿上坐一个低头沉默的男人。 听了大队长的话，慢悠悠低头走了出来。 大队长：虽然你来在家说了不算。 “你俩也表个态，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还是有啥想法，都说说。” 两个男人都摇摇头，他俩都不想分家，可他们也没办法。 大队长，“你们商量商量，具体咋分，改天再找几个老人做个见证。 就是分，现抢也没地方搬。 不愿住对面炕，你们就串串，老的跟王中平换换不就行了？” 大队长还没领会这“换炕”的精髓。 大伯嫂子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换啥换？分家就搬出去，还住一起算什么分家？” 邻居都明白，就是想赶老二两口子出去，不免小声议论。 大队长，“你想搬出去，也行。” 大伯嫂子：我是那意思吗？ “我是说老二他们两口子搬出去。 我可没要分家，我跟老头老太太一起过。” 老太太还能帮她看孩子，伺候月子。她才不分出去呢！ 大队长脸色黑了几分， “老大媳妇儿，你这就不对了。 他俩就是想搬，也没地方搬啊？大冬天，难不成去住树卡吧？ 就是搬也得明年盖了新的再说。” 大伯嫂子：那要是盖新房子，她还是愿意要新的。 “妈，咱家明年盖新房？咋没听你说？ 你可不能偏心老二，啥事儿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是先嫁进来的，老大给你们干了这么多年活，要盖新房子也得先给我们盖吧？” 老王太太，“我啥时候说要盖新房子了？咱家有几个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年吃年用的，还娶两个儿媳妇儿，虽然老二没给彩礼，做了两铺两盖也不少钱。更别说老大了，那花的更多。 老太太也就在心里翻腾，不敢说出口。 大伯嫂子，“那他们往哪儿搬新房子？” 老王太太看大队长，“那我哪儿知道啊？” 大队长，“你要他们搬出去，不盖房子，往哪儿搬？” 大伯嫂子，“给她们盖新房子，我不同意。” 大队长想了想， “要不这样，你们现在是三间房，三个儿子，一个老子，一共算四份，把老二分出去，算四分之一，折成钱给他。 过几天让他们两口子去修水库公道出民工，这样到开春也在家住不了几天。 明年天暖和，他们再想办法。 你们看行不行？” 王中平有些发愁，他不怕去工地，可明年他上哪想办法去啊？ “大队长，我……” 林鸽是怕去工地，大冬天的，又是风又是雪的，多遭罪啊！ 大伯嫂子也不同意，没等王中平把话说完，赶紧抢着说， “家里那有钱？给他娶媳妇儿还拉的饥荒呢！分家，谁拉的饥荒，谁带着。” 老王太太想说，“没拉饥荒。” 虽然日子苦，可好在全家都能干，口挪肚攒的，还是有些积蓄。 早早就开始给儿子攒娶媳妇钱了。 娶老二媳妇没给做衣服，也没给彩礼，没办置，手里还有两个。 可她也不敢说。 剩下也好，还有个老三眼看也到成亲年龄了。 老王太太，“饥荒就不让你们带了，两个儿子娶媳妇儿钱都算我们老两口的，也没钱分给你们。 看家里有啥能用的，拿两样。” 齐飞飞冷笑！ 这不还是净身出户吗？ 第143章 林鸽六 大队长心里叹气，这老王家！ 都是一个屯子住着，恨不得祖祖辈辈都在这，谁家过的咋样，手里有没有两个，邻居都差不多能估量出来。 可大队长只能协调，也不能替人家分家。 就看向王中平和林鸽，这还得他们自己开口。 两口子都低头，不吱声。 他们都觉得这么分没法过，可不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齐飞飞叹气，上辈子林鸽是咋熬到她父母平反的呢？ “大队长这么大岁数了，还在这跟着挨冻，冻病了，你家不还得给出点儿医药费，营养费。” 齐飞飞话没说完，大伯嫂子就不乐意了。 凭啥就她们家出钱了，又不是她请来的？ 可她不能这么说，大队长听了要生气。 “我们分家跟你有啥关系？” 齐飞飞，“关系可大了，这么多街坊邻居在这给你们做见证，你们不快点分，我们也跟着挨冻，眼看天要黑了。 王中平，你妈让你选就赶紧选吧？ 居家过日子，就这么点儿玩意儿，一目了然，该选啥选啥。 另开炉灶，这锅肯定是不能少，你先拔个锅。” 大伯嫂子一听拔锅不干了， “你把锅拔了，那我那灶坑咋烧？冒烟咕咚的。” 大队长，“你不给他锅，他咋煮饭？ 你的灶坑上面盖块坯或铁板石板都行，实在不行拆了，搭个炉子也行。” 齐飞飞，“王中平，你大嫂舍不得她的锅，你拔你妈那头的。” 大伯嫂子赶紧说，“拔我这屋的吧。” 婆婆那屋的锅比这个好。 王中平听话的拔锅。 齐飞飞，“咋也得有个盆，筷子碗啥的，你赶紧拿，这也没啥挑的。 得有个装水的……” 大伯嫂子，“水缸可不能给，给他了，我们一大家子咋整？” 齐飞飞，“行，她俩人少，拿两个水稍吧。 酸菜得给一缸吧？” 老王太太想钱都没给，吃的总是得给，毕竟是自己儿子，也不能饿着。 “行，那个二大缸的给他。” 大伯嫂子：留的是大缸的，还行吧，虽然给二大缸的也不大乐意，但没说啥。 齐飞飞，“斧头你拿小的，把大斧头给你大哥留着，他劈柴好方便。 劳动工具各拿各的，也没啥可分的。 筐啥的，随便拿两个临时用，明年你们自己编就行。 麻袋拿着，你爸有粮仓装粮食，你们没地方放，只能装麻袋。 ……” 齐飞飞噼里啪啦就把东西给分了。 大伯嫂子觉得大头保住了，把老二两口子赶出去了，心里还挺高兴。 大队长看分的差不多了，他想站起来回去了。 “那就这么分了？明天写个字据。” 齐飞飞“大队长，前几天林鸽的钱不见了，我让豆包帮她找找。 在家没的，估计掉那个空里了。” 齐飞飞踢踢身边的豆包。 豆包撒开四蹄就往屋里窜。 大伯嫂子听说是帮忙找钱，赶紧去堵门，可她哪有豆包快。 跟着往屋里跑，在后面喊，“狗不能进屋，狗不能进屋。” 狗没进她屋，却进了老王太太屋。 老王太太也赶紧跟进屋。 大队长也跟着进去看情况。 林鸽没想到还能找回她的钱，也跟着往里跑。 看热闹的也很好奇，跟着进院围在窗户边往里看。 豆包进屋嗅嗅，跳上炕就掀炕席，在炕席底下有个纸包。豆包叼出来送给大队长。 老王太太就要抢，“这不是林鸽的钱。” 大队长躲了一下，没被抢去。 “打开灯，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灯。 大队长打开纸包，大大小小的钱票，少说也有一百多。 人群炸开锅了。 “林鸽这么有钱？” “拿了钱，还把儿媳妇儿赶出去？这是什么玩意儿！” …… 林鸽，“这不是我的钱，我的都洗干净了，压的平平整整的。” 老王太太无从解释，“这，这……” 大队长拿着钱，“这是你家的钱吧？” 人群议论纷纷。 “这么多钱还说没有？老二不是亲生的吧？” “没看出来，老王太太心这么狠。” “哎呀，这么多钱，娶媳妇都不给做件新衣服？” …… 王中平从震惊中回神。 “妈？这么多钱？你咋说家里没钱？ 还说替我们还饥荒？ 你想没想过，我搬出去，头上一片瓦都没有？以后怎么过？” 王中平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这是他亲妈啊！ 林鸽拉着王中平的手，安慰他。 老王太太，“妈，妈不是不心疼你，你这不是已经娶了媳妇儿，明年你盖房子，你爸跟你兄弟也能帮你干活。” 王中平，“妈，我结婚，你一共都没花上三十块钱。 大哥结婚花多少钱？ 我也不争了。 那现在有钱了，就把房子钱给我吧。” 老王太太一脸苦涩，“妈也不是故意要苛待你，这一家老小，都得妈张罗，妈也不容易，这还两个弟弟妹妹。” 王中平，“妈，你就给个挺快话，给不给吧？” 老大媳妇儿，“你分出去，啥也不用管了，我们还得在家做牛做马，孝敬爸妈，照顾弟妹。 按理说这钱你都不该要。” 王中平不看她，就看着他妈，等她一句话。 他等的不是钱，是他妈的一颗心。 老王太太左右为难，看着大儿媳妇，又转向大队长 “给，给多少合适？” 大队长也不能替拿主意啊！搞不好得罪一家人。 “王中平，你咋想？” 王中平看看林鸽，“房子不给我，钱总要给我四分之一吧？” 这个数对于今天分家来说，真不多。 老王太太和大伯嫂子都松口气。 老王太太数了数，拿了四十块钱给王中平。 “以后自己过日子了，省着点花。” 王中平含泪拿了钱。 大家以为到此为止了。 豆包又跑东屋炕上，打开了炕柜，拿爪子挠柜板。 有人喊，“狗上那屋炕了。” 大家又都拥到东屋。 大伯嫂子第一个，冲过去关柜门。 齐飞飞上去就拎住她的一边胳膊，把她拉下了地。 大伯嫂子着急，回手就想给齐飞飞一个嘴巴子。 齐飞飞另一只手一把接着。 大伯嫂子又想拿腿踹，心里急的不行。 齐飞飞眼冒寒光，厉声道，“你再乱动，孩子保不住，不要后悔。” 大伯嫂子一惊。 第144章 孙红兵拜师 她可以撒泼，可以拿这个孩子吓唬人，但她不会真的拿孩子去赌。 她现在在家里的地位也是跟怀了一个“男孩儿”有很大关系。 她不敢再撕扯。 只能扯脖子喊， “你们凭什么翻我的柜子，不许翻我的柜子，不许翻。” 齐飞飞，“就冲你这激动样儿，就说明里面有鬼。” 大伯嫂子一噎，“我没激动，你东西你让人翻那？” 齐飞飞很干脆，“不让。豆包，坐下。” 豆包乖乖在炕里坐下。 大队长：这狗是真的通人性。 “王大平，你自己家的柜子，你自己去翻吧。看看到底咋回事儿。” 王大平耷拉个脑袋走过去，他是老实，他又不傻。 可大家看着，不掏又不行。 他先往下面的包袱摸去，在里面摸来摸去。 豆包，“汪，汪汪汪” 后面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这老爷们儿干点啥就是费劲儿，包袱拿出来，打开一抖喽，有啥都能看见。” 王大平只好把包袱拿出来，打算打开。 豆包过去，把前爪子伸进柜堂，两下把下面垫的窗户纸挠烂了。 露出里面一沓平平整整的钱。 王大平一看豆包钻柜子里，想拉它出来又不敢，眼睁睁看着它挠。 豆包挠完就躲开了，大家都看见里面的钱，王大平想捂也来不及了。 大伯嫂子想去拿，却被齐飞飞死死拽着。 林鸽一看，立马爬上炕去拿钱，她的钱她认得。 “这是我的钱，我下乡的时候我妈给我的。一直没舍得花。” 大伯嫂子，“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它答应吗？” 林鸽，“我妈的钱，她都洗的干干净净，压的平平整整的。” 大伯嫂子，“就你家的钱平平整整，别人家的钱就不平整了？” 林鸽干生气，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这就是我的钱。” 后面邻居也议论， “这可真是见了棺材都不落泪，人家都认出来了，还死不承认。” “就是，刚刚在西屋，人林鸽就说了她的钱平平整整，一点儿没错。” “这老大家的，嘴可真硬。” “捡了钱就还给人家，自家弟媳妇儿，那能密下。” “啥捡的，我看就是偷的，在家里还能捡东西？” …… 大伯嫂子脸上挂不住，还硬犟，“那就是我自己攒的钱。” 林鸽，“我的钱有数，三十五块二。” 林鸽一查确实是三十五块二。 大伯嫂子不吱声了，早知道就把自己的钱放一起了。 齐飞飞喊，“豆包。” 豆包立马下地站她旁边。 大队长，“行了，是林鸽的，就还给她。 王中平你们东西都分完了，接下来你是在家住几天去工地，还是去集体户借住？” 林鸽问王中平：“我们先去集体户吧？” 分完了就不要再住一起掺和了，回头又不清不楚的了。 去不去工地她还想再想想。 王中平，“行。” 大队长，“那大家搭把手，帮他们把东西搬过去。收拾完都早点回去歇着吧。” 齐飞飞让潘小文找了一个大绳，套在酸菜缸上，拿了四个木头杠子，王斌，王中平，徐志强，王大平，四个人把酸菜缸抬去集体户。 大伯嫂子把王大平拉开，“你都瘦成啥样儿了？还逞能，你压出个好歹，咋整？” 齐飞飞过去，抬起一头木头杠子，“走吧。” 大家都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齐飞飞，“都愣着干嘛？快点儿！” 王斌三个赶紧抬起杠子，喊着“一二一……” 大家就见那姑娘走的稳稳的，一点儿不带打晃的。 心里都升出一股名叫“佩服”的情绪。 林鸽和刘玉梅把碗啥的往筐里码，潘小文拿着麻袋卷，邻居帮忙搬剩下的东西。 大家七手八脚的就把东西一趟搬走了。 酸菜缸放在了外屋地，其它东西放去了男知青的里屋。 夫妻俩一个睡男知青屋，一个睡女知青屋，暂时安顿了下来。 晚上，齐飞飞进了四合院，把在草木灰水里泡了几天的兔皮拿出来，清洗，钉在板子上，晾晒。 草地上的榛柴gai已经干了。 齐飞飞在草地上铺上一块塑料布，抓起一捆，一抖榛子和叶子就掉下来了。 齐飞飞一捆一捆的抖，把抖完的榛材gai整齐的码放在一起。 干了半宿，才抖了不到一半。 不由感慨：浑身是铁能捻几个钉！ 第二天，生产队分粮，大家都早早的就去了公有房子。 黄豆，稻子，杂粮都是粒，量也不大，大家背背扛扛就拿回去了。 就是苞米棒子，又多又占地方。 王中平和郑大柱赶着马车，一家一家，帮忙给送回去。 王中平借住集体户，第一份就帮集体户送。 潘小文三个的粮和齐飞飞的都分在了一起，放在了齐飞飞屋里。 男知青的里屋就给王中平夫妻放粮食了。 苞米棒子分回来，大家都忙着搓苞米。 齐飞飞领着她的人赶紧收拾山货，好到地方儿给别人搓苞米。 忙活两天，齐飞飞的屋地上堆满了山货和粮食。 为了苞米干一点儿好搓，炕上除了她睡觉的地方，也全是苞米棒子。 齐飞飞想，明年一定要盖一个下屋，这堆的都没份儿了。 朱丽，刘玉梅，林鸽三个正在给朱丽搓苞米，齐飞飞也出去帮忙。 老孙大小子又来了，帮着搓苞米，小手上都是裂开的口子，搓的很费劲儿，还在坚持。 齐飞飞看着这孩子为了学武功，天天来帮忙干活。心也软了。 教打拳是不能，孩子还小，心性不定，万一闯祸就不好了。 “大小子，明天，不是，大小子你大名叫啥？” 拜师得有个正经名字呀！ 孙大小子停下手里的动作，吸了吸鼻涕，努力的想， “好像是叫~” 想半天没想起来。 把手里的半穗苞米一丢， “我回家问问我妈。” “咣当”推开门，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又一阵风的回来了。 “齐姐姐，我叫孙红兵，我妈说我叫孙红兵。当兵的兵。” 齐飞飞，“好，孙红兵，你不是要拜师吗？，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一套功法，你天天坚持，一天不能偷懒，能做到吗？” 孙红兵，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能，师傅，我能。” 然后跪苞米堆里，就磕了三个响头。 脑门磕通红。 第145章 孙红兵拜师二 齐飞飞很严肃的看着他， “我还没说完呢。习武很苦，你如果能每天坚持，坚持到一年后，我们再说拜师的事。” 孙红兵傻眼，“师傅？” 反应了一下，“不对呀，师傅，你不是明天就教我吗？” 齐飞飞，“我明天教你一些入门的功法，你通过一年的考验，才正式收你为徒。” 孙红兵，“行，我一准能通过。” 齐飞飞，“明天吃完早饭过来，我们正式开始。” 孙红兵学着电影里，一抱拳，“是，师傅。” 齐飞飞忍不住笑了。 “还不算师傅。还是叫我齐姐姐吧。” 孙红兵，“是，师傅，不对，是，齐姐姐。” 孙红兵搓起苞米更卖力了。 齐飞飞看着那双小黑手裂着口子，因为用力，有些绷开渗血。 起身去打了一盆温泉水。 “孙红兵你过来。” 孙红兵走过去，“齐姐姐，我手不是埋汰……” 齐飞飞把他袖子往上挽了一下。 “把手泡里面，我让你拿出来，你再拿出来。” 孙红兵，“哦！” 刘玉梅说，“小小子都淘，你看屯了的孩子，有几个不是像老鸹爪子一样。泡也没用。” 齐飞飞笑，“试试吧，拿温水泡泡，抹点嘎啦油总好些。” 朱丽也说，“除非你天天看着他，几天没人管，又得那样。” 齐飞飞看看孙红兵，“想拜师就得听话，不听话怎么学武功。” 孙红兵，“齐姐姐，我听话，我可听话了。” 齐飞飞，“好，把手泡在水里，专心泡手，把注意力放手上。” 孙红兵盯着两只手，不再看别处，也不插话。 静静的等着，齐飞飞的下一句命令。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估计水凉了。 齐飞飞拿了毛巾给孙红兵擦干手，拿了一盒嘎啦油，给他仔细涂上。 “从今往后，不许冷天在外边玩水。 每天洗手洗脸，拿点儿热乎水好好洗，不要像毛兔子一样，沾一下就完。 洗完擦干，抹上嘎啦油。” 孙红兵感觉手舒服多了，不再jiang巴巴，也不疼了。 “嗯呐，我记着了。” 齐飞飞，“手好之前，不用你干活了。养几天。” 孙红兵，“嗯呐。” 答应了也不走，两只手翘着，坐在那里看她们干活。 觉得跟着齐飞飞在一起，啥也不干，也高兴。 男知青里屋，大家正在帮王中平搓苞米，他一准是要去修水库的，先帮他把活干出来。 李兵和季红兵也在帮忙。 几个人一边干活一边唠嗑。 季红兵问，“过几天要出民工了，你们打算去不？” 他有些想去，离过年还早，出民工挣得多，还吃的饱。 李兵也想去，苏芳婷又想回城，他不能老是跟着回家待着。 他想娶媳妇儿，就得自己多挣点钱。 苏芳婷又爱吃爱穿的，钱少了都不够给她花的。 他俩都想要是王斌他们都去，大家也有个伴。 潘小文先表态了，“我倒是想去，可惜有小猪，去了没人给我喂。” 徐志强不想去，他还记着齐飞飞让他学做豆腐的事儿。 王斌自然要看齐飞飞的意思，搭伙吃饭，他是做饭的。 见徐志强和王斌都没搭话，季红兵又问王中平， “王中平，你媳妇儿跟你一起去不？” 王中平，“还没定，我不大想让她去，大冬天太辛苦了。” 季红兵，“听说女的去了干活也不累，她们不用出大力，都是轻巧活。” 要是去煮饭，他们还能借点光。 王中平，“她刚病好，看她自己的意思。她愿意去就去，不去就不去。” 去了他能天天看见媳妇儿，他也高兴。 媳妇儿不去在家享福，他也高兴。 几个人正在屋里议论着。郑小全进来了。 先去了男知青那边，“通知个事儿，出民工的人员定下来了。你们几个都去。” 潘小文赶紧，“队长，我能不能不去啊？我还养着猪呢！我猪咋整啊？” 郑小全，“集体户可以留一个人看家，你看看让她帮你喂喂，要不你们商量商量，你留下。” 潘小文，“女知青也去吗？” 郑小全，“全体知青，就留一个看家的。” 潘小文一听，滋溜就跑对面屋去了。 “姐，队长说让全去出民工，咋整啊？” 齐飞飞，“啥咋整？” 潘小文，“猪啊？我们的猪。他说可以留一个人看家，留谁呀？” 齐飞飞，“看看大家的意见。” 朱丽，“我还有兔子和鸡呢，去了，也没人管。” 刘玉梅：看样子自己和齐飞飞都得去，不用想采山货了。 林鸽，“都得去啊？”她不想去，死冷寒天的。 苏芳婷和李丹妮都在炕里坐着。 两人都不想去，也不想看家。 郑小全晚潘小文一步过来。 “通知一下，过几天就去出民工了，你们集体户就留一个看家，其余都得去。有啥事儿赶紧安排。” 苏芳婷，“队长，我请假回城行吗？” “你夏天不是已经请假了吗？才回来没几天吧？” 李丹妮，“我夏天没请假，我能请假吗？” 郑小全，“要请假的赶紧，队里好安排别人。” 有都是人想去呢！ 说完他走了。 男知青都过来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潘小文试探问，“朱丽，要不你留下，帮我喂猪？或者我留下，帮你喂鸡和兔子。你放心不？” 徐志强，“我也想留下来。” 潘小文看他，“你能帮我喂好猪不？” 他有点儿不放心。 朱丽，“要不还是潘小文留下吧，我去工地。” 她不怕吃苦，工地能吃饱，还有工分。 她还会煮饭，说不定能给大家煮饭，也是个好活。 潘小文瘦小，不适合出苦力。 潘小文，“谢谢你啊，别人还有想留下的吗？” 林鸽想留下，可她自己真不行，又是猪又是兔子又是鸡的，她都没养过。 最后决定留了潘小文在家。 徐志强一眼一眼看齐飞飞，他咋整啊？学不成做豆腐，就没法兑现对齐飞飞的承诺。 齐飞飞对他笑一笑，“没事，回去抓紧时间干活吧。走之前把玉米都搓出来。” 徐志强心里狐疑，没事儿是对他说的，还是对大伙儿说的？ 潘小文拉他，“走吧！都定了，还墨迹啥。” 第146章 孙红兵习武 晚上，齐飞飞把小木屋里整理了一下。 兔子和野鸡差不多都喂了猞猁了。 还有七头狼，五头两百多斤的野猪。 齐飞飞把剩下的两只兔子也都扒了皮。 还有二十九张兔皮和三张破狼皮，都泡进了冷泉小溪里。 白狼王皮和狍子皮打算等技术熟练了再熟。 去工地干活，很冷，得预备点儿保暖的。 今天没有继续抖搂榛子。 既然答应了孙红兵就得好好教。 齐飞飞去了书房。 把各种武术书都挨个翻了一遍。 高级的不能学，用兵器的不能学，危险的不能学，挑拣完，就没几本了。 齐飞飞把这几本初级入门的又比较了一下。 嗯，八段锦最好，锻炼身体，又不伤人。 虽然它属于健身功法，也是功法不是！ 这个功法还能让人心性沉稳，磨练耐心，对这淘小子再好不过。 齐飞飞打定主意，自己开始仔细阅读，一招一式认真练起来。 现学现卖，给人家当老师，她怕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好在书上讲述的很详细。 如何呼吸，如何动作，哪里有拉伸，哪里要屏息，哪里要放松， 练完有什么感受，有什么功效，需要注意什么。 齐飞飞按着书上说的，认认真真练了半宿，只练了两段。 自认为足够熟练，才停下。 已经是一身的汗。 这才去洗澡休息。 这天她又做梦了。 她看见一个白发老者，一身白衣，双眼明亮，带着慈悲。 一招一式的教一个小女孩练八段锦。 小女孩儿背对着她看不见脸，但她一招一式都非常认真。 穿着一身淡红色练功服，头发盘在头顶，用一根玉簪别着。 老者不时纠正指点她的动作。 白发老者从第一段讲到第十二段。 齐飞飞在梦里痴迷的跟着学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奇迹般的神清气爽，比以前好好睡觉还精神。 她越发觉得这是个好功法。 齐飞飞刚放下筷子，孙红兵就来了。 “你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齐飞飞拉起他的小黑手，翻过来，翻过去。 还挺黑，但没那么粗糙了，口子也小了。 “比昨天强了。一会儿再泡泡。” 孙红兵，“我一早上在家就泡过了，我很听话的。你闻闻，还香呢！” 齐飞飞闻了闻他的手，摸摸他的头。 “好，不过一会儿练完功也是要洗手的，再泡一次。” 潘小文刚去喂了猪，拿着猪食斗子刚进厨房。 齐飞飞站西屋门口喊他，“潘小文你过来。一会儿我教孙红兵一套功法，你也跟着学。” 潘小文，“啊？姐，我都老大不小了，还学啥武啊？” 齐飞飞，“让你学你就学，我能害你不成？ 以后我去出民工了，你俩互相监督，谁没好好坚持，回来告诉我。 表现好的有赏，偷懒的有罚。 先去忙吧，过一个小时开始。” 被迫学武的潘小文，“哦！” 原来是为了让他帮忙看徒弟。 他不知道这个被迫，让他受益终生。 上午九点多，太阳已经升起，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齐飞飞领着潘小文和孙红兵在院子里练八段锦。 表情严肃，专注而认真，动作到位，教学严格。 一些邻居和路过的人，看见了稀奇，都围在院子里看。 孙红兵和潘小文都有些不自在。 有些人还议论， “这是干啥呢？做广播体操？” “不知道啊！我看广播体操不是这么做的，不一样。” 孙红兵忍不住搭话，“我们在练武。” “这是啥武啊？软绵绵的，能打死蚂蚁？” 孙红兵也觉得，这一点儿不像当兵的练拳，“嘿，哈。”的。疑惑的看齐飞飞。 齐飞飞，“不要分心，不要说话，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动作和身体感受上。” 孙红兵倒是听话，不再搭话，专心学习。 齐飞飞的态度，让周围的人都闭了嘴。 大家都跟齐飞飞不大熟，在他们眼里，齐飞飞是个不好接近，不大好相处的人。 一个小时后，练习结束，三个人都微微出汗。 齐飞飞，“练完进屋，别在外边吹风，看着凉。” 潘小文，“姐，没想到，动作慢悠悠的，练完浑身热乎乎，还能出汗。” 孙红兵还是关心武力值， “齐姐姐，这慢悠悠的，能打人吗？” 齐飞飞看着他，“你想打谁？” 孙红兵，“我不是想打谁，可练武不就是要…… 就是要比别人厉害。” 齐飞飞，“我厉害不？” 孙红兵，“啊？厉害啊！” 所以才想跟着学武功啊！ 齐飞飞，“那你怀疑什么？” 孙红兵，“我就是问问。” 我怀疑了吗？我就是不明白问问。 潘小文搂住孙红兵的脖子， “傻小子，你师傅说啥就是啥，听她的准没错。不用听别人瞎说。” 齐飞飞拎着暖壶：“你俩拿脸盆来，洗洗手，洗洗脸。” 齐飞飞给他们倒了一盆温泉水。 “你俩把手都多泡一会儿。泡完抹点嘎啦油。” 潘小文的手因为干农活，不注意保护，也很粗糙。 “潘小文，你这几天找王中平把上次上山拉的树都拉回来。 一个冬天就你一个人，这么大房子，太空了。 你每天每个炕都烧点儿火，别不舍得柴禾。 烧完，明年再捡，别冻着。 另外阴一些稻草，让大家帮你打好草帘子，把窗户挡上。 白天把南面卷起来，晚上放下来。” 刘玉梅倚着门框，“你这都赶上当妈的了，一天天啥都管。” 齐飞飞，“自己的弟弟，自然要管。” 别人真心对她好，她也真心回报。 刘玉梅心里撇嘴，啥弟弟？就是随便叫叫罢了！还当真了！ 嘴上说：“有你这个姐姐，可是真享福了！比亲姐姐都强。” 这时大队长进来了。 “齐飞飞，你出来一下。” 转身背着手又出去了。 齐飞飞跟了出去。 到院子中间，大队长递过来两封信和一个包裹单。 齐飞飞看了看封面，没拆。 大队长，“牛皮纸，我给你问了，可你现在要去工地，也用不上了。” 齐飞飞，“大队长，那我也要，我还有别的用处。” 大队长，“那行，过几天谁去镇上，我让他们给你捎回来。” 齐飞飞：“大队长，我要去取包裹，还得寄个包裹，能让王中平跟我去一趟吗？” 大队长有些为难，青壮劳力都要去出民工，家家都忙着拉柴禾。 齐飞飞，“把我送往机械厂去的路口就行，我到那里就能搭车了。” 大队长，“那行，回头你自己跟王中平说，我跟郑小全打声招呼。牛皮纸去工业办找马苓拿。” 齐飞飞，“谢谢大队长。” 大队长摆摆手，走了。 第147章 酸菜馅儿菜团子 齐飞飞送走大队长，把信揣兜里，进了屋。 刘玉梅好奇的问，“大队长找你啥事儿？” 齐飞飞拿了一封信晃了一下，“帮我捎信。” 刘玉梅，“谁呀？” 齐飞飞，“应该是白沙的。” 齐飞飞进了里屋。 把信拆开。 白沙关心了一下集体户的生活，再就是说，无论是那种坚果，干蘑菇都行，有多少都要，让寄她妈妈那里，留了地址。 齐飞飞看完，又拆开了另外一封信。 是霍盛的。 齐飞飞你好： 走前给你熟的皮子，意外被带来了京城，很是抱歉。 刚好现在的邻居，有一位老奶奶以前是裁缝，手艺很不错。 我就托她买了布料，做了一件大皮袄。 款式是现在这边比较流行的双排扣，尖角平领，斜兜。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手工和布料大约25元。 如果款式做工你还满意就留下。 可以寄钱也可以寄干蘑菇或坚果来。 以后有事可以寄信来这个地址，京城东城区东西北大街21号 上次忘记说了，县食品厂有个张师傅，他是食品厂的糕点师傅，住食品厂后面。 四十多岁，有个二十多岁的媳妇儿，家里有两个孩子。 你到那儿一打听就能找到。 他还欠我八块钱的碎点心。你可以问他拿回去。 你要是需要买点心可以去找他。 此致 霍盛 1970年9月24日 他自己的情况只字未提，也没有嘘寒问暖，客气的话一句没有。 似乎是公事公办。 齐飞飞希望的两人关系就是公事公办，互惠互利。 谁也别欠谁的，也别有感情牵扯。 这样还能长久合作，挺好。 把信收好。 开始搓苞米。活得抓紧时间干，她还想去县城一趟。 炕上的苞米已经炕的比较干了。轻轻一搓，哗哗的就掉了。 林鸽听见里屋搓苞米的声音，也进来帮忙。 分家的事儿，齐飞飞帮了大忙，还帮她找回了钱，她心里感激，齐飞飞有啥活，她都第一时间帮忙干。 朱丽和刘玉梅听见了，也放下手里的活，先帮齐飞飞搓苞米。 一手拿着苞米棒子，一手拿苞米瓤子，两个手一拧，半穗苞米就搓下来了，一穗苞米就是两下子的事儿。 刘玉梅，“你这法子好，这也太好搓了。早知道咱们也炕上。” 林鸽，“还真是，我们这两天手都搓破皮了。我们一会儿也炕上。” 齐飞飞，“你们怕是用不了这个法子。 我炕烧的热，你们晚上睡一炕人，不能烧太热，也没地方放玉米棒子。” 几个人听了都泄气。还真是不行。 朱丽，“我们明天一早起来就炕上，傍晚再收起来，咋也比现在强。” 刘玉梅，“我们炕上还有那两位呢，让不让你炕可不好说。” 朱丽，“也是！” 齐飞飞，“没事儿，我的炕完，你们在我这炕上炕。” 几个人一听，都很高兴。 没一个小时，一炕的苞米就搓完了。装了两麻袋苞米粒。 接着又炕了一炕。 男知青听见了，全挤一个炕上住，把另一个炕拿来炕玉米。 一下提高了不止一倍的搓苞米速度。 玉米干，也方便磨玉米碴子。 晚上，王斌几个就扛着两袋子玉米粒去磨玉米碴子去了。 生产队的碾米房也非常忙碌。一天有电的时间不多，一天碾不了多少。 大家都需要排队。 王斌几个到的时候，前面还有三家等着呢。 磨米师傅气的直摔东西。 原来，玉米太湿，老是憋跳闸。 刘师傅，“你这先拿回去晒晒吧，这实在磨不了。回头机器憋坏了，谁也磨不成了。” 潘小文过去，抓了一把玉米粒， “还真挺湿的，回去炕炕，明天就干了。 我们就是拿炕炕的，这天气，要是等太阳晒干那得啥时候。 不信你看？” 说着把湿苞米粒丢回去，打开自己的苞米袋子。 豁喽豁喽，玉米哗哗响。抓几个粒递给围过来的人， “咬咬，看是不是杠杠硬。” 几个人试试，还真是。 刘师傅挨家袋子打开看看， “行了，你们几家都回去炕炕再来，干的，磨的米也好。着急也不差一天了。” 说着张罗让先前正磨的人家把玉米收了。 潘小文几个人热情的帮忙，不仅帮收，王斌和徐志强还帮忙扛回家。 潘小文留下来磨第一遍。 这一遍是粗磨，就是去皮。 王斌，徐志强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磨第二遍。 刘师傅跟着潘小文一起忙活，两个人都忙出汗了。 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遍就得一边磨一边筛，很是辛苦。 王斌和徐志强赶紧加入，刘师傅只看机器，也歇歇，刚刚实在太累了。 机器一直不停，三个人也很忙。 筛的久了，膀子生疼。 最后留了一半苞米茬子，碾了一半苞米面。 都弄完，三个人通身是汗。 王斌扛着苞米面，徐志强炕苞米碴，潘小文背着糠。 一进门，像三个白胡子老头儿一样。 家里几个女人看见都忍不住哈哈笑。 齐飞飞赶紧让他们把东西放下， “快出去，我给你们扫扫。” 拿着扫炕笤帚站在院子里，挨个从头划拉到脚。 潘小文还说，“这一人身上最少二两糠，白瞎了！” 齐飞飞使劲在他身上抽打两下，“你身上得有三两。” 潘小文，“姐，王斌他俩都比我高，他俩才三两，多抽他俩几下。” 几个人嘻嘻哈哈。 齐飞飞，“行了，锅里温了水，都洗洗。” 齐飞飞回屋揭开锅，拿着水舀子给三个人一人舀了一盆水。 “都洗干净，歇会儿，吃饭。” 几个还奇怪，锅里舀完水，都空了，吃啥？ 潘小文嘴快，就问了出来。 齐飞飞一掀锅台上的盖帘，一股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原来她和了一盆酸菜粉条馅儿，加了好多猪油，大葱，还加了香油。 “快去洗吧，一会儿给你们蒸酸菜馅儿菜团子。” 潘小文，“姐，太香了！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几个人进屋洗头。 齐飞飞把新玉米面倒盆里，林鸽和刘玉梅一人烧一个灶坑，朱丽和齐飞飞一人把一口锅团菜团子。 二十几分钟后，满屋都是香味儿。 已经吃过晚饭，这算加餐。 齐飞飞给朱丽，刘玉梅，林鸽和自己一人留一个菜团子。 菜团子很大，一个就一小碗。 女人一人一个也够吃了。 其余的都端去了男知青屋。 按东北人的性格，做点儿啥稀罕的东西，邻居谁来赶上了，都得给一个尝尝，甚至让上桌吃一顿。 但李丹妮和苏芳婷和她关系不好，虽然不是啥深仇大恨 ，但别人不先示好，她也不会上赶子。 至于男知青，她不会主动给他们，王斌他们给她也不拦着。 吃完饭，她先回屋休息了。 男知青那边，这几天大家都在一起干活，王斌他们几个也不小气。 李兵和季红兵也一人吃了一个，虽然很香，但没再吃，多吃他们也不好意思。 王中平倒是不客气跟着吃了两个，越发佩服齐飞飞。 “齐飞飞，这手艺，真是没的说了。比镇里饭店都好吃。” 潘小文毫不客气，“我姐是谁呀！那是，城里的饭店都不行，别说是镇上了。” 几个人一边吹牛一边吃，两锅酸菜馅菜团子全吃光了！ 王斌三个干活饿了，吃起来又没思想负担，敞开了吃。 结果就是一边溜达，一边揉肚子，太撑了！ 第148章 带着猪肉来吃酸菜馅儿饺子 他们撑的满地转的时候，齐飞飞在四合院忙的飞起。 她要把榛子抖出来，活不干完，放着她就不舒服。 一边手脚不停，一边脑子里还在回想昨天梦里白发老人的教学。 干累了，就停下来，练一遍十二段锦。 把看书和梦里的细节，一一对照，感受。 让自己练习的更熟练，更准确。 疲劳缓解了，又开始抖搂榛子。 直到后半夜才把榛子抖搂完，榛柴杆都垛起了整整齐齐一大垛。 这才洗漱睡觉。 睡梦中。 晨光熹微，雾霭茫茫，在一处山崖上，有一块平整的大石。 大石旁有一棵青松挺立。 大石上，一个女孩子穿着水红色的练功服，头发用玉簪挽在头顶。 女孩子瘦削单薄，临风而立，衣衫微微飘动 ，却有一股英姿勃发之感。 女孩儿缓缓起式，动作柔中带刚，犹如流水，绵绵不绝，忽急忽缓。 自己的灵魂似乎也跟着一招一式，起起伏伏，忽进忽退，忽左忽右。 好像也感觉到了山风和云雾。 也闻到了那清香甜美的空气。 整个人融入了梦境。 第二天，醒来，似乎有一股清凌凌的气自足底沿着腿向上流淌，说不出的舒服畅快，整个人好像都轻了几分。 齐飞飞心中窃喜 会不会是什么轻功，将来自己也能飞檐走壁，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今天教潘小文和孙红兵练八段锦，还是昨天的那两段。 帮他们纠正动作，巩固熟练。 交代他们，如果自己明天上午没回来，他们就自己按着今天的练。 把家里的事情都交代完。 就让王中平赶马车送她去机械厂岔路口。 把这段时间大家采的十麻袋榛子和两麻袋核桃，还有半面袋子干蘑菇都装上了车。 王斌想跟着一起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也能帮你搬搬东西，看看堆儿啥的。” 他不知道齐飞飞要把那一大堆山货弄哪里去，搬搬抬抬总需要人。 齐飞飞，“不用了。家里很多活呢！ 你在家里帮忙干活吧。 路上捎脚，多一个人，对人家也是负担。” 王斌看着那十几个麻袋就疑惑，谁那么好心帮你拉一车东西？ 万一半路上，一个人，搭不上车，连个帮忙报信儿的都没有。 齐飞飞看出他的心思，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让机械厂的司机载我。 等我搭上车了，我让豆包回来给你们报信。 这总行了吧？” 王斌勉强同意了。 路上坐马车，冷风一吹，脸上，手上都有些疼。 齐飞飞才想起来，自己没给自己做帽子和手套，答应霍盛的手套也没做呢！ 不免埋怨霍盛，好好的把兔皮拿京城去干啥？ 拿去了，你倒是直接给寄回来。 做什么皮袄啊？做那么好，回头干活上山都舍不得穿。 要不是自己找到熟皮子的法子，自己就没皮子用了。 她正胡思乱想呢！ 王中平说，“谢谢你帮我和林鸽。” 齐飞飞回神。 都好几天的事儿了，才想起来谢？ 不谢也没啥，齐飞飞也不是为了他俩的感激才帮忙的。 纯粹就是看不惯他家人的为人处事。 本来就因为林鸽的哭诉，心中就有气，看他大嫂那么不要脸，他妈妈也是偏心的不像话。 一股英雄气上来，“拔刀相助”了。 “不用谢，只要你不怪我，让你妈妈为难就好。” 王中平，“怎么会，我也没想到我妈会那样对我们。 她是想着能省点钱，攒着以后还有好多用钱的地方。 我能理解她，可也太委屈我和林鸽了。 另外我嫂子拿林鸽钱，我也是没想到，当初林鸽说丢了，我以为是掉那个夹空儿了。 要不是你，我和林鸽连一分钱都没有。 我是真心谢谢你。 你知道我这个人不爱说话。 这句话在我心里存了好多天了。 我是真心实意谢谢你。 以后有啥事儿，知会一声，我指定不含糊。” 齐飞飞没想过王中平平时不言不语的，还能说出这些话。 “行，我用到你一定说，不会客气。” 可以帮忙干点啥活啥的，大事儿，难事儿，齐飞飞也不会去为难他。 马车跑的快，没多久就到了岔路口，把东西都卸下来，就让王中平回去了。 等王中平走远，周围没人，齐飞飞把东西一收，就进了山。 打发豆包回去送信儿。 自己带着猞猁一家，“云”和小白，穿山去镇上。 最近都没带大家上山玩耍了。 特别“云”和“小白”刚出来还不适应，冻的一哆嗦。 齐飞飞带着它们在树林里撒欢儿。 跑跑跳跳，又是唱，又是叫。 惊起一阵阵飞鸟。 兔子野鸡吓得四散奔逃。 有的反应慢点，时运不济的，就被猞猁一家逮住了。 有齐飞飞在，它们都很自觉，把猎物给齐飞飞送来。 齐飞飞让它们吃，才吃。 齐飞飞有种自己做了一家之主的感觉。 后知后觉，自己责任重大，它们的命运都和自己息息相关。 在齐飞飞她们快乐的玩耍时。 齐老七正赶着小马车往头道沟赶，他还记着齐飞飞说要吃酸菜馅儿饺子。 约么着酸菜酸了，带着猪肉就来了。 第149章 一路同行 李丹妮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虽然没人欺负她，可大家都跟齐飞飞干活，就都一起吃饭。 苏芳婷跟李兵一起。 她自己就变成孤家寡人了，很是孤单。 在集体户有些待不下去了。 她总是去大队长家呆着，大队长家一天来人不断，她希望能找个人家搭伙。 最近又说去工地出民工，不想大冬天去受冻。 昨天她去找了团委书记，请假回家，团委书记知道她跟大队长关系好，直接答应了她。 回来她就想找大队长开介绍信，再跟翠花说一下，她要回家了。 她走到窗外的时候，就听见李桂英问大队长。 “前些天跟你说，让你给打听齐老七的事儿，你到底打听了没有呀？ 翠花问我几次了，她还惦记着呢！” 李丹妮一下就精神起来，竖着耳朵听。 大队长，“打听了，刚好齐广平也送公粮，我俩在粮库遇上了，排队的时候问了问。 那小子以前有一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那姑娘长得好，又是个上进的，书读的好。 齐老七一直打猎，供那姑娘读书。 后来人家考上大学，进城了。 他一直没找，就耽误下来了。 现在是高不成低不就。 我看翠花儿算了吧，有那个比着，怕是看不上她妹。” 李桂英，“那个再好，不是也不会回来了？ 翠花表妹还是不错的，起码是个正经过日子的。 人勤快，炕上地下的活都能拿得起来。” 大队长，人家又不是找老妈子，会干活就行。 “不死心，你们就试试。” 李桂英，“没对象就行，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再说。” 说着下地，就去找儿媳妇儿去了。 李丹妮看李桂英下地，赶紧悄悄的走了。 明明说给自己介绍的，竟然是给她表妹问的。 哼！一个乡下土丫头也想跟自己争？ 李丹妮斗志昂扬的回到集体户的时候，正好遇到齐老七赶着马车过来。 李丹妮一脸笑意主动迎上去， “齐大哥，过来啦！” 齐老七跟她也算认识， “嗯，过来看看。你们都忙完了？” 李丹妮笑容灿烂， “嗯，差不多了。 齐大哥，走这么远的路，渴了吧？进屋喝口水吧？” 齐老七，“潘小文他们在吗？” 李丹妮，“在，都在。” 说着话，齐老七把马车拴在门口的柱子上。 拿着装猪肉的筐进院。 李丹妮跟着他一起进院。 “齐大哥，你过来这是有事儿？” 齐老七看她一眼，“我找潘小文。” 说着大步流星往里走去。 李丹妮紧走几步跟着。 齐老七进了院子，来回扫视了一眼，没看见齐飞飞。 进屋把筐放外屋地，去了男知青那边。 潘小文他们在地上打草帘子。 炕上全是苞米。 屋里一团乱。 齐老七站门口， “你们这得啥时候能整完啊？” 潘小文一看齐老七来了，立马站起来。 “齐大哥，你怎么来了？有事儿？ 你看这，” 潘小文一边推苞米，一边说， “你看这弄的，都没地方待。” 把炕边弄了一个一人坐的地方，拿抹布擦了擦。 “齐大哥，你坐，你坐。” 齐老七大马金刀的坐在炕上，直截了当， “我是奔着酸菜馅儿饺子来的，你们这也没空啊！” 潘小文洗了洗手，拿王斌的烟递给齐老七一根。 “我们有空没空，都好说，活明天干也一样。 就是我姐没在，别人的手艺怕不大行。” 齐老七，“齐飞飞上山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齐飞飞上山打猎去了。 潘小文，“不是，她去镇上办事去了。你来的路上没迎着她？” 齐老七，“还真没有，她坐啥车走的？” 潘小文，“王中平马车把她送到机械厂岔路口，说是打算搭机械厂的汽车去。” 齐老七，“那完了，指定是坐汽车走了。要不我能看见。 她今天能回来吗？” 潘小文，“怕是不能，回来也得很晚，估计是不回来。” 齐老七起身，把猪肉拿出来一块儿， “你们自己吃吧，我回去了。” 拎筐就往外走。 李丹妮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 赶紧追出来。 “齐大哥，齐大哥，你就要走啊？” 齐老七大步往外走，也不理会她。 潘小文他们也往外送， “多坐会儿呗，这么着急干嘛？” 齐老七，“既然吃不成了，趁着天亮早点儿回去。你们忙吧，不用送，过几天有空再来。” 李丹妮回屋，拎起自己的旅行袋就跑出去了。 直接跳上马车。 “齐大哥，你把我捎县里去吧，最近生产队的车都忙。一半天不能去镇上，我有急事儿回家。捎我一下。” 齐老七有些为难，“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 李丹妮，“没事儿，没事儿，事急从权。大白天的，坐个车而已。” 齐老七看她温温柔柔的，又挺着急，直哀求，也就没赶她下车。 “那行吧，大家都听见了，以后有啥事儿，可不赖我。” 李丹妮，“我谢谢你还来不及，那能怪你。 我昨天就请了假了，就是没车走。” 齐老七跟大家道别，赶着马车就回去了。 筐里还有新灌的血肠，大棒骨和肉。 原想着还可以吃一顿酸菜血肠的。 齐飞飞不在，他就打算到镇上，送国营饭店去。 一路上，李丹妮时不时跟齐老七搭话。 询问一些打猎的事。 齐老七闲着没事，也跟他白话几句。 李丹妮显得很好奇，又崇拜。 不时感叹一下。 齐老七也很受用，那个男人不喜欢女人仰望呢？ 何况李丹妮又是温柔，漂亮的姑娘，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温柔又崇拜的对着他笑。 两个人一路上，越聊越热乎。 到了镇上，齐老七把东西送去国营饭店。 顺便请李丹妮吃了一顿饭。 齐老七不算灰色收入，就是工资，也是很不错，养一家三口都绰绰有余。 何况他单身一人。 请李丹妮一顿花一块两块钱不算啥。 齐老七要了二两白酒，一碟花生米，一个青椒干豆腐，五个大肉包子，给李丹妮要了一碗肉丝汤面。 两个人边吃边聊，李丹妮不时轻轻的笑出声。 眼神儿里慢慢的带上了甜蜜，有些不一样了。 第150章 睡一铺炕 快乐的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等两个人到县城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 路上漆黑一片。 零星有几家灯火。 齐老七马车在招待所门口停下。 李丹妮却没有下车。 语气里有一点点为难，羞涩，又有一点儿软绵绵的钩子。 “齐大哥，我，我没来得及开介绍信。你能帮我找个地方住吗？” 齐老七为难了，他住宿舍，就一间屋，大半夜，带个女的回去，也不合适。 两人一路唠的挺开心，可他也没往别处想。 大五那边 他也不能随便带外人去。 李丹妮看齐老七没答应，声音又软了三分， “齐大哥，齐大哥，你就帮帮我吧！这黑灯瞎火的，我也没处去。” 齐老七眯眼看她，这丫头是故意的吧？是吧！ 李丹妮在黑暗里看不清齐老七的眼神儿。 怕他拒绝，又补充道， “我爸是纺织厂的厂长，我会做衣服，等我回来，我给你做件新衣服，感谢你。” 做不做衣服跟她爸是不是纺织厂的厂长没多大关系，她这么说，无非是想透露自己的身世。 借宿一宿也不至于拿一件衣服感谢，间接说自己针线活儿很好。 也是对齐老七示好。 她心里想，自己模样也不差，家世好，又会做针线，那个男人傻子才不喜欢她。 齐老七这会儿也明白了。 她都没开介绍信，怎么买火车票？怎么回家？ 齐老七，“我家就我一个人，你跟我回去，不会后悔吗？” 李丹妮答的很干脆，“我不后悔。” 这么好的男人，她为什么要后悔？ 齐老七赶着马车回了屠宰场。 把马车卸了，给马添上草。 带着李丹妮回宿舍。 这个点儿没有电，大家都睡觉了，一片漆黑。 李丹妮伸手拉住了齐老七的袖子。 齐老七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回到宿舍，齐老七划着火，点着了半根蜡烛。 昏黄的烛光里，一间小屋，一铺小炕，一个炉子，一张桌子，一个暖壶，一个铝饭盒，一把椅子，一个木头箱子。 东西不多，倒是收拾的挺干净。 炕上只有一套被褥。 李丹妮这时有些后悔了，这怎么住啊？她总不能第一天就跟他睡一个被窝吧？ 而且跟她想象的有钱人家也不大一样。 齐老七把炉子点上，烧了一壶水，炉子连着炕，炕也就热了。 齐老七，“你坐炕上歇会儿，炕上热乎，水一会儿就热了。” 李丹妮：这个男人还挺会照顾人。除了这屋子简朴了些，其它李丹妮都很满意。 两个人静默对坐，一个坐炕上，一个坐椅子上。 都不说话。 有丝丝暧昧在空气中萦绕。 火烧完了，屋里有了热乎气儿。 蜡烛燃的只剩一小段。 齐老七站起身，“你洗洗睡吧。” 他开门想出去。 让李丹妮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可不敢。 周围都不熟悉，窗户上连个窗帘都没有。蜡烛一灭，伸手不见五指。 她一把拉住齐老七的手。眼神儿乞求的看着他。 她想让他留下，又难以启齿。 说对坐一宿她自己都不信。 可放他走，又害怕的很。 齐老七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了些，“不想让我走？” 李丹妮有些脸红了，垂下眼帘，低低的“嗯。”了一声。 齐老七把门关上，转身，用手抬起她的脸。 忽明忽暗的烛火里，姑娘的脸更加温柔，朦胧，带着几分羞涩。 “你知道留一个男人在房里会发生什么吗？” 男人那有力带有薄茧的手，轻抬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温热透过肌肤。 李丹妮轻轻颤栗了一下。 看着男人那侵略性的眼神，鼻息间都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带着丝丝烟草味儿，鼓动着她的神经。 心跳如鼓，痴迷的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容。 五官端正，浓眉大眼，鼻直口方。 就冲着这长相，跟了他也不亏吧！ 李丹妮心里还没想好。 齐老七看着她那冒着火苗儿的小眼神儿。 一把把她抱进怀里，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少女的清甜和柔软，刺激着齐老七的神经，动作越发的用力。 粗粝的大手，有力的揉捏，带起一阵阵酥麻和颤栗。 李丹妮无力反抗，她也不知道她要不要反抗。 很快就沉浸在了齐老七的攻势里。 晕晕乎乎，起起伏伏。 整个人任由他揉圆搓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一个男人正在她身上做运动。 一场酣畅淋漓之后。 齐老七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她， “接下来，有啥打算吗？” 李丹妮想：不是应该提结婚吗？问她啥打算？ 也不能女方提结婚啊！ 齐老七看她不吱声， “行吧，你慢慢想，先起来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吃饭。” 两个人出门天才微微亮。有的人家烟囱已经冒烟，路上都是白霜。 早餐铺子已经开门了，还没有客人，他俩是第一波。 齐老七点了两碗豆腐脑儿 ，八个大包子。 李丹妮想：这个男人可真能吃，怪不得晚上那么有劲儿。 想起昨天夜里的事儿，忍不住羞涩脸红，嘴角翘起，笑的甜蜜。 齐老七看她那样，摸了一把她的脸，“昨晚舒坦了？” 李丹妮嗔他一眼，赶紧低头小口小口吃豆腐脑儿。 齐老七，“跟了我，可就不能再跟别人了。” 李丹妮错愕抬头，他这是什么话？羞辱谁呢？眼睛瞬间蒙上了水雾。 齐老七，“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 齐老七递给她一个包子。 “你想结婚，不想结婚都行。 你要不想结婚，我会隔段时间去看你，你想结婚就来县里住。 你慢慢想。 就是跟我这段时间，不能有别的男人。” 他见多了女人为了一点儿吃的，为了工作…… 就跟了别的男人。 李丹妮接了包子，还有些迷糊。 她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想过齐老七会这么说。 她要好好想想吗？她原来是势在必得的，可那个小屋又让她踌躇。 要是现在打退堂鼓，她身子都让人家破了。 她也很喜欢那个过程。离开她又舍不得 有点儿举棋不定。 齐老七，“吃饭吧，一会儿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先住下，休息休息。 反正你也请假了，在县城住几天，逛逛。 我今天得上班，中午给你打饭。” 说完，大口大口吃起来。 李丹妮一个包子一碗豆腐脑才吃一半，齐老七已经把其它都干光了。 这个男人跟她以前认识的都不一样。 她就喜欢这种，野性，强壮又俊朗的男人。 王斌跟他一比就稚嫩又柔弱。 这么一想，她一点儿也不后悔了。 至于结婚，还得再想想。 第151章 大五摔屁股墩 两人吃完早饭，齐老七带李丹妮去了屠宰场隔两条胡同的一户张姓人家。 家里两位老人都已经起来，老张头正在扫院子。 老张太太在屋里烧火煮饭。 老张头见齐老七来，挺高兴。 “老七来了。进屋坐。” 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有些疑惑。 “这位是？” 齐老七，“张大爷，这是我家亲戚，来县城办点事儿，想在你这借住几天。” 李丹妮看见这两间小房，就不想进去。 在后面偷偷拉他的袖子。 齐老七没理会。 张大爷一口答应， “行，行，那个小炕也没人住，住吧。” 平时家里有点儿啥体力活，自己岁数大，干不动，齐老七经常过来帮忙。 老人家很喜欢他。 齐老七拎着李丹妮的旅行袋进屋。 一打开房门，雾气弥漫，看不清厨房的情况。 穿过雾气，进了里屋。 老张太太，看见他进来也打招呼。 “老七来了？快进屋，这厨房都看不见人。” 后知后觉发现老七带着一个姑娘。 女人多大岁数都少不了八卦的心。 一眼一眼看李丹妮，这是老七对象？ “姑娘啊！快进屋，炕上坐吧！这一大早的，冷不？” 老张太太很热情。 齐老七，“大娘，她是我家亲戚，还得麻烦您几天，让她在你家住几天。 不用煮她的饭，我给她送饭来。” 老张太太，“不麻烦，不麻烦 ，住多久都行。 这院里就我们老两口，天天也没意思。 这姑娘可真俊，叫啥名啊？” 李丹妮有些不自在， “我叫李丹妮。” 齐老七把她的旅行袋放在厨房北面隔出来的小炕上。 “你累了， 就先睡一觉吧。” 又对老张太太说，“大娘，她吃过早饭了。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她。” 说完就走了。 李丹妮没办法，好在老两口挺干净。屋里收拾的利利索索。 小炕还有个布帘，一拉上，就都挡住了。 她也累了，昨天折腾的不轻，就跟老张太太说。 “大娘，我有些累了，先睡会儿，你忙你的吧。” 大娘给她拿了以前女儿在家用的被褥和枕头。 老张太太，“脱鞋上炕睡吧，我把帘给你拉上。” 李丹妮没好意思脱衣服，就脱鞋上炕，直接拉了被子盖上。 很快就睡着了。 ———————— 昨天齐飞飞没有去镇上，直接带着她的“小部队”，穿山越岭，来了县里。 凌晨三点多，她就去了霍盛给她的地址。 估计不错，应该霍盛让她找的齐老七和她认识的是一个人。 她先翻墙进了院子。 仔细观察了一下。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跟平常住户没两样。 东西两侧都是下屋，西下屋里明显有动物的腥臊味儿。 齐飞飞悄悄靠近正房，蹲在窗户底下听。 只有西屋里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屋里睡觉的是不是齐老七。 万一不是，她大半夜把人叫醒，不大好解释。 齐飞飞蹲在那里琢磨。 等天亮，她这是狼，又不能大摇大摆的弄辆车拉来，再说她也没处借车去。 个人不能养车，冬天弄个扒犁应该行吧？ 可眼下怎么办呢？ 拿出来放院子里就冻硬了，不好剥皮。 时间还早。 齐飞飞先回四合院把狼剥了皮。 从嘴开始剥，剥完是整个一头狼的样子，要是撑起来，还是很威风的。 齐飞飞剥完狼皮出来，天还没有亮。 齐飞飞把猞猁妈妈放出来，抱在怀里，坐院子里等着。 一下下抚摸着猞猁妈妈的背，这毛又滑又暖，真舒服。 “你说，屋里的人是齐老七吗？” 猞猁妈妈摇摇头。 齐飞飞一下坐直了。瞪眼看着猞猁妈妈。 “你说屋里的人是齐老七吗？” 猞猁妈妈又摇了摇头。 齐飞飞惊喜不已。抱着它的头就是一口。 “你居然会回答我。” 又亲两口，两只手捧着猞猁妈妈的头使劲的揉搓。 猞猁妈妈任由她发疯。 齐飞飞又问，“那我们找错地方了吗？这里应该是收猎物的地方啊！” 这个问题，猞猁妈妈回答不了她。 齐飞飞领着猞猁妈妈躲到墙角，拿石子往院子里丢，“啪啦”一声。 就听屋里有人惊醒，起来的声音，然后又没动静了。 齐飞飞猜测他是趴窗户在看。 齐飞飞又丢一个石子过去。 “啪啦啦。” 屋里传来穿鞋下地的声音，接着是推门声。 齐飞飞趴在墙角偷看，是大五。 大五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拿着手电到处晃，齐飞飞赶紧带着猞猁妈妈进了四合院。 过了一会儿，齐飞飞出来，大五已经进屋继续睡觉了，听他睡熟了。 齐飞飞在地上铺了一块儿塑料布，把狼肉摞在上面。 把狼皮筒挂在了晾衣绳上。 一早有风，狼皮筒随风摇动，像活的一样。 齐飞飞还挺喜欢看的。 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听见屋里人急急忙忙起身，下地，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门一打开，就是“啊~”的一声，一个大屁股墩坐地上。 齐飞飞忍不住咯咯咯的笑。 “大五，你没事儿吧？” 大五看见是齐飞飞，很是惊讶，拿手揉了揉眼睛。 周围看了看，不是眼花。 “齐飞飞？你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齐飞飞说话，大五爬起来，夹着腿就往厕所跑。 再不跑要尿裤子了！ 过了一会儿，大五回来，人也正常了。 “齐飞飞，你怎么进来的？” 他可是负责看家的，人进来他都不知道。 齐飞飞，“我看时间太早，就没惊动你，自己进来等了。没吓到你吧？” 大五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刚刚看见狼皮筒是吓了一跳，影影超超，跟真狼一样。” 齐飞飞道歉，“不好意思，我不应该挂起来，当时光想着挂起来皮毛顺溜了。” 大五，“没事儿，我胆子挺大的，就是没想到。没事儿。 这都是你打的？” 大五走过去，凑近了看皮子。 齐飞飞笑笑，“你看看，还行不？” 大五，“天还没大亮，看不大清楚。不过会剥皮筒子，你也是够厉害的，这一般人可不行。” 齐飞飞，“你看值多少钱？” 大五，“这得等七哥给你，我说不好。” 齐飞飞，“那行，一共六头，先放这儿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大五，“别呀！我请你去早饭，你等等我。” 齐飞飞，“不用了，你先干正事儿，吃饭以后有都是机会，我走了。” 说着朝狼皮，狼肉指了指，摆摆手，走了。 第152章 齐飞飞去县城 齐老七回到屠宰场的时候，大五正在门口来回转悠，等着他。 一看见齐老七回来了。赶紧把他拉去旁边没人的地方。 “哥，你一大早干啥去了？急死我了！” 齐老七，“慢慢说，出啥事了？” 大五就把齐飞飞送狼来的事说了。 齐老七，“她没说一会儿还过来不？” 大五，“啊！我忘记问了。” 齐老七，“要是来了，你一定留住她，咱们中午请她吃个饭。钱我回头给她。你回去干活吧。” 大五，“七哥，你不回去看看？那狼皮筒剥的特别好！” 大五还竖起大拇指， “真的，我这天天剥皮子的都服气。你回头多给她点儿钱。” 齐老七笑了，揶揄道“你小子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大五脸红，“我没有，真的好。那本来是我的活，要不你把我的工钱给她。” 齐老七照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子， “你小子！行啊！我知道了。 对她，可不能有别的心思。” 大五，“七哥，我真没有，我知道我配不上她。” 得七哥这样的男人才配娶她。 齐老七，“知道就好，以后见了她，要敬着。” 大五，“我记得，救命之恩，到啥时候不能忘。你放心。” 齐老七让他回去处理狼肉，自己去上班了。 到了中午，齐老七去食堂打了饭，自己没吃，直接给李丹妮送去了。 伙食还不错，二米饭，猪肉炒酸菜，凉拌土豆丝。 李丹妮已经睡醒了，正坐在炕上跟老张太太拉家常。 看样子齐老七跟这家很熟，就想跟老太太打听打听他的事儿。 老张太太也高兴有人听她说话，就把齐老七的事儿，不管大小，想起啥来就说啥。 两个人倒也一时唠的兴起。 齐老七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个画面，还挺和谐。 齐老七把饭盒放下就想走，李丹妮有些急，她还想跟他出去转转呢！ 一个男人刚跟女人亲热完，不得黏黏糊糊，一时一刻都想在一起吗？ 再说不得带自己女人去逛逛街，买买东西啥的？ 伸手拉着他，不让他走。 “哥~” 眼神儿有点儿哀怨，有点儿甜蜜，有点儿拉丝，有点儿不舍。 齐老七，摸摸她的手背，“我今天真的有事儿，晚上我来接你，带你出去转转。” 李丹妮：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有啥逛的。 声音却很甜软，“好，我等你。” 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老张太太在旁边看着，我就说是对象，还亲戚，这黏糊劲儿！ 齐老七赶紧回去，就怕齐飞飞来了，找不到他。 齐飞飞这会儿已经到了镇上。 她从大五那里离开，就去了食品厂张师傅家。 这时，天已经大亮，巷子里一个小女孩拎着一个口袋，一手提着线，走一步，踢一下口袋。 齐飞飞走过去，笑问，“小妹妹，你知不知道哪家是食品厂张师傅家？” 小女孩回头往前面的木门看了看。 “是这家吗？” 小女孩点点头。 小女孩有点儿瘦，头发焦黄，眼神怯怯的，有些不敢看齐飞飞。 衣服明显小了，又接一块，胳膊肘和膝盖上都补了补丁，给她缝衣服的人手艺还不错，补的很平整。 齐飞飞从口袋里拿了一把圆枣子，把她两个小口袋都装的鼓鼓的。 “谢谢你。” 齐飞飞去敲门，半天没动静，齐飞飞又用力敲了几下，里面传来男人的骂声， “叫你在外边玩一会儿，听不懂吗？在外边待着。” 齐飞飞周围看看，只有那个小女孩。 “你是张师傅家的？” 小女孩还是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齐飞飞就明白了，这就是霍盛说的，张师傅老婆带来的那个孩子。 男人骂完，就听里面传出孩子的哭声。 “行了，行了，真扫兴，赶紧哄孩子，做饭吧！” 齐飞飞蹙眉，这男人脾气这么差！ 又敲了几下门。 男人喊，“自己不会进来？敲什么敲。” 齐飞飞推门进院，小女孩没有进来，躲在院外，一颗接一颗的吃圆枣子。 好甜啊！ 齐飞飞进屋，就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在晃，手轻轻拍着。 一个男人坐在炕上，吧嗒吧嗒抽烟，青烟缭绕。 “请问是张师傅家吗？” 张师傅看见齐飞飞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换上和蔼的笑脸。 “姑娘，你有啥事儿？” 齐飞飞，“我是上次中秋节前来你这买碎点心那个小伙子的妹妹，他让我来取点心。” 一听这话，张师傅脸色就沉了下来，语气不善。 “我不认识你，再说，这么多天不来，点心都放坏了。这怎么算？你让他自己来。” 齐飞飞也沉了脸，在外边听着他就不顺耳了。 “我哥回京了，你要是不想在食品厂干了，我让我哥给食品厂厂长打个电话也行。” 张师傅脸色更沉，声音拔高， “你威胁我？我在食品厂干了几十年了。我怕你？” 齐飞飞，“你的点心肯定不愁卖，每个月的外快都比工资高吧？ 我要是存心搅和，天天在下班路上堵你，你一块都卖不成，工作也保不住。 何苦呢？我哥又不是没给你钱。” 齐飞飞似笑非笑看着他，眼神儿却异常凌厉，带着压迫感。 看的张师傅一凛。 张师傅有点儿怵了，话软乎了些。 “我不是不给，我也不认识你，我咋相信你。” 齐飞飞把霍盛的信拿出来，把写张师傅那段给他看。 张师傅简单扫了两眼。其实他识得字有限，胡楼半片的看看。 “行，家里现在就二斤多，你先拿着，剩下的，过几天你再来。” 齐飞飞，“行，天冷了，也能放住，你给我留着，我晚些天再来取。” 齐飞飞拿了两斤整点心就离开了。 这个时间商店啥的都没开门。 齐飞飞去早餐店买了几个大包子，喝了一碗豆腐脑儿。 临走又买了十个大肉包。 为了到镇上能赶上取包裹，齐飞飞没有穿山，打算遇到车就搭车。 沿着马路一个人走的也很快。 一身的汗，刘海儿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拿手往上撸了撸，刘海儿往上翘着。 把棉袄扣子也解开了，敞着怀，双臂甩动，速度不减。 她正走的来劲儿，后面响起汽车的喇叭声，一回头。 齐飞飞眼前一亮，这也太巧了！ 第153章 齐飞飞:原来霍盛也不是个好东西 齐飞飞一转头就看见机械厂的汽车队，第一辆车开车的就是关师傅和小曹师傅。 齐飞飞奋力的挥手。 关师傅也一下认出了齐飞飞。 他对这个姑娘印象深刻，当时敢一个人顶着大雨在山里行走，这胆量就不一般。 后来还特意送礼物感谢。这么多年常年跑车，搭车的人也不少。 一般都是当时客气两句，手里有瓜子野果的，随手给一把的也有，但事后特意上门感谢的，还真就齐飞飞一个。 而且那鱼很是鲜美。 关师傅和小曹师傅想忘记都难。 载重货车停车没那么容易，跑出两百多米才停下，小曹师傅下了车，站在路边等她。 齐飞飞觉得自己咧着怀实在不好看，满头大汗也顾不得了，赶紧一边跑一边扣扣子。 到了车边，小曹师傅开着车门，“小齐同志 ，快上车吧！” 齐飞飞也不客气，直接上了车。 “谢谢小曹师傅。” 小鲁师傅也马上上了车。 “不用客气。” 关师傅一边开车一边笑呵呵的问， “咋又一个人走？这是去哪儿了？” 齐飞飞，“我刚去了县里，没搭上车，只好自己走了。” 关师傅，“你以后要去县城，就去车队找我们，我们天天都去县里拉货，我俩休息，车队别人也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行。” 齐飞飞欣喜不已， “那可太好了，我这去一次县城，简直要了命了，腿都快走断了。” 小曹师傅:我俩刚刚看你走的飞快，可有劲儿了！ 关师傅，“以后不用这么辛苦了。我们一般是下午或傍晚从厂子出来，第二天上午回去。” 小曹师傅，“我们都是去县城火车货运站，在县城回来就去那里等我们。” 齐飞飞，“我这知道了，以后少不了麻烦你们。” 关师傅，“上次的鱼，是真好吃，还没谢谢你呢！” 小曹师傅，“是呀，我奶奶时不长（经常）就念叨你，说你最近老没过来了。” 他没说曹大娘的后半句，过来好给大孙子换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曹大娘一直心疼孙子身子骨太单薄，天天出车又辛苦，老想着法的给孙子弄好吃的。 齐飞飞，“最近秋收太忙，也没时间上山。 要吃鱼得等明年了，现在天冷不方便弄。 你们要是喜欢吃野鸡，野兔还能弄到。” 关师傅，“没看出来，你一个小姑娘儿还有这本事！ 以后不用那么客气，有啥好东西，拿过来，我们付钱。” 齐飞飞，“我这也是自己抓的，要是买，我也买不起。” 关师傅，“你这姑娘心太实。以后别送了，抓点东西也不容易。” 齐飞飞跟师傅唠了几句就不再起话头，怕影响师傅开车。 没想到小曹师傅开了话头。 “师傅，你听说了吗？霍盛的东西不知道啥时候都拿走了，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关师傅，“你听谁说的？” 小曹师傅，“我奶奶，她不是天天在胡同里溜达。 昨天姜婉莹去给他收拾东西，结果里面啥都没有了。 我奶奶亲眼看见，姜婉莹进去的时候还乐乐呵呵的，出来的时候一脸阴沉。 她直接就去老颜家找颜玲去了。 结果颜玲也没拿霍盛的东西。 姜婉莹不依不饶，要翻颜家，两个人差点儿打起来。 老颜家不就在我家房后，我奶奶看了个全程。” 齐飞飞：霍盛的那点儿破烂这么抢手的嘛？ 小曹师傅，“霍盛回来拿东西，都没跟她俩打招呼，看来跟她们真没那种关系。” 关师傅，“霍盛自己不都说他有对象，厂里传的都是谣言。 霍盛是个有能耐的，他早晚是要走的，不可能窝在大山里。” 齐飞飞：原来霍盛也不是个好东西，有对象还跑我跟前儿来献殷勤。 小曹师傅，“我还以为他会成为我们车队的队长呢！说走就走了。” 关师傅，“你没看咱们魏厂长对他的态度，就不像领导对下属。 亲热中带着尊重。 他肯定不是普通兵专业的。” 小曹师傅，“师傅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以前只以为他们关系好。 细想还真是，魏厂长有几次去省里，特意找霍盛给开车。 每次还都是客客气气的。” …… 齐飞飞一路听着八卦，到了镇上下车，赶紧去了邮局。 给白沙妈妈寄了山货，蘑菇，核桃，榛子，一共凑了一袋子，有一百多斤。 给霍盛也寄了一袋子山货，里面有榛子，核桃，干蘑菇，干秋木耳，干猴头菇，手里有的能寄的，都给他寄了点儿。 连同他的私人物品能寄的也一块儿寄过去了。 还给他寄了150块钱。 没有给他写信。 领了包裹，出来又去了马老太太家。 马老太太家正在吃饭。 看见齐飞飞进来，马老太太放下碗筷，带齐飞飞去了另外一个屋子。 这个屋里家具更新潮一些。 除了炕柜，还有一个大立柜，是红松木打的，木纹很漂亮。 中间柜门的玻璃上画着凤穿牡丹，两边柜门玻璃上是喜鹊登梅。 还有一对木箱子，上面挂着两块大玻璃镜子。 箱子盖上摆着一个座钟和两个青花瓷的瓷瓶，还有一套暖壶和水杯，一台收音机。 窗台下摆着一台缝纫机，上面盖着一块白色绣花的布。 一进屋，马老太太就问齐飞飞的来意。 齐飞飞把背篓上面的布掀开，里面是四只野鸡。 马老太太一看就乐了，“姑娘，你这可是稀罕物。打算换啥？” 齐飞飞，“布票，棉花票，钱都行。您看着给。” 马老太太，“我算算啊！，六尺布票，五斤棉花票，再给你五块钱。行不？” 齐飞飞也不讲价还价，“行。” 马老太太也痛快，直接就掏钱票。 齐飞飞，“奶奶，跟您打听个人，你知道工业办的马苓马主任家住哪里吗？” 马老太太，“你找马苓有事儿？” 齐飞飞，“我们大队长托工业办的马主任，弄了些洋灰袋子，让我过来取，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马老太太，“这事儿啊！你那个大队的？” 齐飞飞，“头道沟大队。” 马老太太，“你等会儿。” 老太太颠着小脚去了吃饭的屋。 “马苓啊，你答应给别人弄洋灰袋子了？” 马苓正吃着饭，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把筷子放下，这才回话。 “前几天头道沟大队的郑大队长，说要弄点儿洋灰袋子，我就应承了。 我办公室那里有一些，这你不用管了。” 马老太太，“刚刚来那个闺女儿，拿了四只野鸡，我留下了。 她要帮郑大队长拿洋灰袋子，一会儿让她跟你去吧。” 马苓，“行。” 说完话，马苓又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第154章 齐飞飞遇袭 马老太太回来告诉齐飞飞， “马苓是我小儿子，他在那屋吃饭呢，我给你问了，他都准备好了，一会儿他走，你跟他去取就行了。 你先坐会儿。” 说完回去吃饭了。 没一会儿，马苓吃完饭，坐下抽了一根烟，又喝了一杯茶水。 这才过来叫了齐飞飞一起走。 刚出门没多远，过来一个身材不高，带着黑框眼镜，也穿着四个兜干部服的人。 还没到跟前就说，“马主任，关于筹备纺织厂的事，咱们啥时候出差？” 马苓，“江会计，你来的刚好。 明天上午开个会，你去通知一下大家。 大家坐下来商量商量。 等油坊正常出油，咱们就出差。” 江会计答应一声，脚步如飞的又走了。 马苓不急不缓的走着，问道，“你是头道沟大队的？” 齐飞飞，“是，我是头道沟大队的知青。” 马苓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齐飞飞，这拿个洋灰袋子，还得验明正身？ “我叫齐飞飞。” 马苓又问，“你们知青也会打猎吗？” 齐飞飞：？ 不是因为洋灰袋子的事儿？ “个别人会点儿，能打点儿野鸡，野兔的。 采山货啥的，也可以。” 万一马主任买点榛子核桃啥的呢。 马苓，“你的野鸡是你自己打的？” 齐飞飞：求人，还卖人家东西，是不是不高兴了？ “是。我开始不知道马奶奶是你家人。所以……” 马苓，“没事儿，有啥好吃的就送过来，我聂聂（满族话，妈妈的意思）喜欢野味儿。你该收多少钱收多少钱。” 齐飞飞，“谢谢马主任。” 马苓，“你们能打到野猪吗？” 齐飞飞：她是说能打还是不能打呢？ “如果马主任需要，我可以试试。” 马苓：试试还是算了，万一出事儿还麻烦。 “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 齐飞飞：问就是有心思。 发现了商机，哪里肯放过，热情的不得了。 “马主任，我认识几个打猎高手，你要是需要野猪，我找他们帮你打来。 你说你需要多少肉就行，保证完成任务。” 马苓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她， “你是认真的？” 齐飞飞，“我不诓你，我常年跑山，我夏天还去过几次国营饭店送蘑菇，野味，鱼，马婶子认识我，你一打听就知道。 山上我很熟的。 我认识好几个打猎打的好的，你可能也认识，齐老七我们都很熟。 我保证质优价廉。” 马苓看她叭叭叭的，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样子，有些动心。 “你真认识齐老七？” 齐飞飞，“真的，我刚从县里回来，就是去见齐老七的，正好我们约了过几天进山打猎。 你说啥时候要，要多少，我们一就手就给您办了。 你不信我，还不信郑大队长吗？ 他也认识齐老七。回头你看见他一问就啥都知道了。 前几天齐老七还去我们知青点儿了。 我要是受伤，出事儿也不会来找你。” 齐飞飞极力游说，马苓沉吟了一下，要是真的，自己倒是省事了。 “我是需要一头野猪肉，最好肥一点，大不怕。 但你说的是实情吗？可不能骗我。 我倒不怕你骗我，我看见肉给钱，但你不能为了钱去冒生命危险。” 齐飞飞，“您放心，我如花似玉的年纪，正是好时候，我珍惜还来不及呢！ 风险有齐老七他们冒，我就跟着混点儿吃喝。 您放心，保证办的妥妥的。” 马苓再三强调不能出事。 最后定最好是十日内打到了，不行晚点也行。不管啥时候打到都可以就给他送来。 价钱一斤比家猪贵两毛。 镇子不大，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工业办的办公室。 原来就在公社大院里。 一进大院，一路都是跟马主任打招呼的声音。 到了办公室，马苓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桌子上。 一个小伙子进来，给马苓倒了杯热水。 门口好多人等着找马主任有事儿，堪比后世大医院专家门诊的门口一样热闹。 马苓，“小宋，你先去把咱们的洋灰袋子都给她拿去。” 小宋看了一眼齐飞飞，“你跟我来吧。” 齐飞飞，“马主任，谢谢你，那我先走了。” 马苓，“去吧。” 小宋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穿的干净整齐。 他带着齐飞飞到了靠边上的一间办公室。 里面都是一些杂物，看样子是个仓库。 地上一大堆洋灰袋子。 小宋嫌弃脏，离得远远的。 “你轻点儿拿，不要弄的到处都是灰。” 齐飞飞轻轻的，一点一点卷起来，拿麻绳捆紧。 还真不少，捆了三捆，齐飞飞又拿一根长麻绳捆起来，扛在肩膀上。 齐飞飞，“谢谢小宋同志。” 小宋离她远远的，“不客气。” 齐飞飞心情很好，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还认识了马主任，以后批个豆饼啥的，就好办多了。 齐飞飞脚步轻快的就出了镇子。 刚进树林，就听后面有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 齐飞飞一转身，就见五六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朝她围过来。 “小丫头长的还不错！” “这要糟蹋了可真白瞎了！” “听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哥几个要不要尝尝鲜？” …… 污言秽语，齐飞飞蹙眉，眼露凶光。 “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带头的，脸上都是横肉，歪带着帽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棒。 “听说你性子挺烈？爷就喜欢骑烈的。” 手臂一挥。 “哥几个上。” 几个人就想上来抓齐飞飞。 她还扛着洋灰袋子，怕他们把洋灰袋子弄烂了。 齐飞飞用力一掷，扔到旁边的草丛里。 小流氓也没人关注那捆破纸，一窝蜂的朝齐飞飞扑来。 齐飞飞掉头就往山里跑。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跑？” 一看齐飞飞跑的还挺快，一个小流氓抄起一块石头，照着齐飞飞的后脑勺就撇了过来。 第155章 齐飞飞遇袭二 齐飞飞感觉到有东西从后方袭来，急忙侧头一躲，石头擦着她的脸飞过去，火辣辣的疼。 用手一摸，妈的，全是血。 这是想要她的命吗？！ 齐飞飞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 迎上两步，飞起一脚，踢在最前面的那个小流氓的头上，小流氓一头扎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齐飞飞不停，旋身又抡起一脚，踢向第二个小流氓，他有了应对的机会，抬起双臂去迎，结果双臂剧痛，妈呀妈呀的大叫不止。 另外两个落后一步的掉头就想跑。 齐飞飞抢上几步，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流氓的后领，一把拉过来，就是一炮子，打在右脸上，整个半边脸像馒头一样肿起来。 小流氓，一时间脑子嗡嗡作响，右边眼睛已经挤成一条缝，本能的蹲下去，伸手捂住脸。 齐飞飞丢下他，一跃而起，双脚踹在跑走几步的那个小流氓后背上。 小流氓向前扑倒，顺着山坡向前滑去，手脸都被地上的树枝石头划的破头齿烂。 拎着木棒的流氓头子，见自己的兄弟吃亏，也红了眼，拎着木棒就朝齐飞飞狠狠的打来。 齐飞飞踹完人还没站稳，一棒子就到了，她急忙拿手臂去挡。 咔嚓一声，手臂传来剧痛。 齐飞飞的眼神又狠厉了一层。 齐飞飞不退反进，伸出左手拉住流氓头子的衣领，提膝照着他的裆部就是一下。 小流氓头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接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剩一个最瘦小的，一直缩在后面的小流氓，一看形势不妙，撒腿就想跑。 齐飞飞一声厉喝，“站住。” 小流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别打我，别打我，我啥也没干，啥也没干啊！” 齐飞飞，“你叫啥名？” 小流氓的身下传出尿骚味，声音不住的打颤， “我，我，我叫蔡二狗子。” 齐飞飞拎着流氓头子的木棒子，“他们都叫啥？” 蔡二狗子不敢说，“他，他，他……” 齐飞飞扫视一圈，“你再他一个，我就给他们一棒子。” 另外几个人也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的不轻，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又挨揍。 一听这话，更害怕了。 干脆自己直接说。 “我叫刘勇。” “我叫刘跃进。” “我叫张二毛。” “我叫陈继武。” 齐飞飞拿木棒指指那个疼昏过去的，“他叫啥？” 陈继武捂着一边脸，“他叫王光伟，他舅舅是公社书记。” 齐飞飞，“刚刚谁拿石头砸我？” 大家都拿眼睛往陈继武的方向瞟。 齐飞飞似笑非笑，“是你啊？下手挺黑呀？” “啪”一巴掌，另半张脸也肿了起来。 齐飞飞“这样才比较对称嘛！” 陈继武这会儿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却不敢反抗。 齐飞飞又问，“你们都是哪里人？” 把人打了，得弄清楚底细。 刘勇：“我们都是镇上的，就蔡二狗是蔡家屯的。” 齐飞飞走到蔡二狗跟前， “蔡家屯，你跟蔡大熊是啥关系？” 蔡二狗哆哆嗦嗦 “我，我们就是一个屯子的，没啥关系。” 齐飞飞拿木棒轻拍他的脸蛋子， “你说怎么这么巧呢？我跟蔡大熊有点儿过节。” 蔡二狗眼泪都出来了，“我，我真的就是一个屯的。” 齐飞飞，“说说吧，咋回事儿。今天不说明白，谁也别想走。” 刘勇两条胳膊肿的厉害，动都不敢动，他想早点离开这。 反正蔡大熊跟他又没关系。账记住蔡大熊身上更好。 “都是蔡大熊撺掇的，要不我们不能来劫你。蔡二狗你就都说了吧。” 蔡二狗，“前几天，闲唠嗑，他说她姐屯子有个知青，叫齐飞飞，特别有钱。 又是买这个，又是买那个的，摇车大量的。 特别能跑山，一年挣老钱了。 还养两头猪。这年头有几家能养起两头猪的，养猪那是要喂粮食的，要不是很难养肥的。 人还长的水灵，要是谁有福气弄回家，真是福气。 他说的天花乱坠。 我为了讨好王伟光，就跟他学了这些话。” 齐飞飞，“然后，你们就想要这福气了？” 蔡二狗，“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几个就是最近手头紧，想弄点儿钱下馆子。 真没别的想法。” 齐飞飞咬牙，“那你们污言秽语说的啥？” 蔡二狗，“那都是想吓唬你，想一吓唬你就拿钱出来了，谁知道你掉头就跑。我们才追的。 我们就是想抓住你，抢点儿钱。 真的，我句句属实。 我撒谎天打五雷轰。” 蔡二狗赌咒发誓，就怕齐飞飞不信，再揍他一顿。 齐飞飞，“我就暂且相信你们的话。今天我就放过你们。 我这胳膊骨折了，脸也毁容了。我也还手了，咱们暂时算两清。 以后要是有啥大问题，我再去找你们。 你们我都记住了，谁也别想跑。 都滚吧！” 几个小流氓，赶紧抬着那个昏过去的往医院赶。 齐飞飞走回去，把洋灰袋子收进四合院。 往山里走去。胳膊火烧火燎的，疼的厉害，脸上还一脸血，她得进四合院看看。 右臂已经肿起来了，脱棉袄都费劲儿，强拽下来。 妈的，王伟光这小子也挺狠。 不知道他会不会断子绝孙。当时气急了，下完手有点儿后悔。可别赖上她。 爱咋咋地吧！ 反正双方都有伤。 齐飞飞拿温泉水洗了洗，然后把霍盛留下的白酒倒了半碗。 含了一口酒，等酒温乎了，对着肿胀的部分猛的喷出。 她以前见过有人骨折了，就是这么吹的。 但人家还哼哼哼的念的什么咒语，她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这没咒语的管不管用。 喷了几次，胳膊上都是酒，凉哇哇的，倒是舒服些了。 又去洗了洗脸。半边脸都划破了，还挺深，怕是要留疤。 唉！这辈子命也不咋样！ 还没嫁出去呢，就毁容了！ 还好这辈子也没啥嫁人的心思。 要不得哭死！ 虽然她不是那么爱美，也没到有疤就要死要活的地步。 但还是没有疤的好。 她记得书房有很多医书，说不定有啥好方子能祛疤呢？ 有空的时候要好好翻翻。 霍盛寄来的包裹还没打开，这个一样，再好看的皮袄也试不了！ 唉，又想揍那群混蛋一顿了。 齐飞飞这两天很辛苦，也有些累了，想想算了，先休息吧。 先在四合院睡一觉，万一胳膊不见好，还得去县里找个大夫瞧瞧，就是有再好的医书，自己也不会用。 不行待会儿去路边堵机械厂的汽车，再去一趟县城。 齐飞飞吃了两个肉包子就睡觉了。 第156章 齐飞飞遇袭三 几个小流氓抬着小流氓头子，一人架着一个胳膊一条腿，走的磕磕绊绊。 没走多远，小流氓头子缓缓睁开了眼，这么抬着也太难受了。 其实他早醒了，可作为大哥，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也太没面子了。 打又打不过，就一直眯到现在。 “放我下来吧！ 哎呀，呀呀呀呀，轻点儿，轻点儿。 疼死老子了！” 他咋撒着两条腿，并不敢并，走不敢走。 “别动，别动，我缓缓，我缓缓。” 有小弟想扶他走，他赶紧制止。 过了一会儿，跟夹气卵子一样，一边扶着一个小弟，一点儿一点儿挪。 “妈的，那个娘们儿可真狠。 二狗子，蔡大熊就没跟你说过，她这么能打架吗？” 二狗子，“没有啊！他就说她特别能干活，性格泼辣，又有钱又漂亮。” 王伟光一边心思一边挪，“漂亮，能干，泼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钱？” 二狗子走一步扯一下裤裆，湿乎乎直往身上粘。 “光哥，你还惦记啊？你这还不如让你舅舅去提亲呢？” 那样我们还能跟着喝顿喜酒。现在可好，一个个“丢盔弃甲”，伤痕累累。 王伟光，“我舅那会管我的事儿，一见面就是讲大道理。在他眼里，我就是一摊烂泥扶不上墙。” 刘勇，“我们现在咋办啊？” 他胳膊还肿着，上医院他又没钱。 王伟光想了想，“一会儿二狗子你去买半斤白酒。” 二狗子：他还臭呼呼的呢！ “啊？我去啊？” 王伟光，“不然呢？让我去啊？” 二狗子，“那不能够。” 转圈看看，就自己算是个好人儿了。 “我去。那我得换条裤子吧？” 王伟光，“特妈的，事儿真多！ 陈继武，你跟他换一下。” 陈继武眯缝着眼睛，他裤子又骚又湿的，实在不想换。 “就在大街上啊？” 王伟光，“你他妈脑子被打坏了？去旁边的蒿子后面换。” 没办法，就他俩身量差不多，陈继武捏着鼻子去跟二狗子换了裤子。 王伟光从口袋里扣了三毛钱给二狗子。 “去打半斤散白酒，直接去刘勇家。我们都去他家。” 现在这德性，回家准挨骂。 刘勇和刘跃进两兄弟，家里没有别人，大家经常在他家混。 陈继武也不敢回家。 他们打架是常事，时不长的馋了还偷鸡摸狗，偶尔劫个道。 但这些都不能跟家长说，惹了事就几天不回家。 家里大人也知道他们不学好，可天天忙，孩子多，教育的方法就是一顿打，改不改好的，也就那样了。 几个伤号慢慢挪，到了刘勇家的时候，二狗子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陈继武见到二狗子第一句话就是，“赶紧把裤子换过来，我可不穿你这骚裤子了！” 二狗子在这一群人里，数他最瘦小，干啥都不顶架，也就跑跑腿，混点吃喝。 一听陈继武的话，麻溜儿去脱裤子。 他们这边换裤子。 王伟光让刘跃进，你倒半碗酒给刘勇洗洗胳膊，酒能消炎。 他自己也小心翼翼的脱裤子，咬着牙，妈的，咋还疼呢？ 张二毛自己也破头齿烂的，但还是先给王伟光倒了半碗酒。 王伟光一看自己的小弟弟，又红又肿，都要哭了！ 刘家家徒四壁，哪有棉花和新布。 王伟光一狠心，把自己的跨栏背心扯了一条下来。分成五份，一人一小块。 二狗子换完裤子，去打了半盆水给它们洗手。 几个人开始洗伤处。疼的一个个泪眼巴娑的。 四个人都洗完，半斤酒一滴没剩。 好在家里还有点儿玉米面，二狗子去煮了玉米面糊糊，几个人一人喝了稀了咣当的一碗。 躺在破炕上就睡觉了。 喝了稀的，就容易想上厕所，王伟光就惨了。 肿的跟溜溜球似的，尿不出来，憋的直冒汗，这下害怕了。 酒是管点儿用，可现在没酒了。 只好让二狗子扶着他去镇卫生院。 值班医生还是个女的，王伟光脸憋通红，张不开嘴。 还是二狗子替他说，“医生，就是我们闹着玩，不小心踢中了那里，就那里，肿了，尿不出尿了。” 女医生面无表情，这不看也不行。 “你把裤子脱了。” 王伟光死死拉着裤子，说啥也不松手。 女医生，“那我只能给你打个消炎针。带点消炎药回去吃。要是还不见好，就去县里看吧。” 打了针，开了药，他俩却没钱付。 王伟光，“我妈是供销社的胡明霞，我让我妈明天给你送钱来。” 镇子也没多大，供销社、医院都是大家熟悉的地方，特别供销社，大家都经常去，少不得求到。 胡明霞的哥哥是公社书记，还有个喝大酒的丈夫，一个惹是生非的儿子，实在是太出名了。 女医生也没犹豫，直接同意了 让王伟光在欠据上签名，他签的他妈的名字。 打了针，吃了药，好歹能尿出尿了。 刘勇也有点儿发烧了，借光吃了点儿消炎药。 几个人闷在刘勇家，几天都没敢出门。 齐飞飞睡饱了才起来。 脸上已经结痂了，胳膊也见好，没那么肿了，但还是不能乱动。 看样子不用去医院了。 大晚上，她打不了枪，也不敢走山路。 房前屋后的巡视一下。 她才发现，柿子树已经红了。 原来四合院里的东西到了季节也会成熟。 那后院的桃子，是不是今年摘了，明年又会结新桃子？ 想到这就又开心了。 她最喜欢吃桃子了！ 自己的“祖宗”都不介意自己在四合院里霍霍，肯定也不介意吃她的桃子吧？ 等胳膊好了先把桃子摘了。 明年又会有新桃子吃。 畅想完桃子梦。 又去书房看书。 这回看的是医书，祛疤还是很重要。 书上有很多医案，越看越有趣，齐飞飞看的入了迷。 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她才停下来。 齐飞飞真是不想出四合院了。 要是每天就是习武看书，累了跟小动物玩玩，那该多么美好啊！ 第157章 齐飞飞带伤回家一 伤势往好的方向发展，齐飞飞就打算回集体户，她没按时回去，怕大家会担心。 天亮了，她就出了山。打算搭车回去。 深秋的早晨，树上，地上挂满了白霜 ，寒意已深，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孤寂又冷清。 齐飞飞慢慢的往头道沟的方向走。 她不敢再急走，怕抻了胳膊。 天越走越亮，朝霞慢慢染红了天空。 齐飞飞忍不住驻足观看。 一抹淡淡的浅红在天边晕开，慢慢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深。 随着太阳升起，渐渐的一块块云彩变的有深有浅，有大红，深红，有橘红，有紫色，有银色，有金色，散出道道霞光。 绚烂而瑰丽。 齐飞飞有些激动，看着朝霞，似乎心里也升起了无限希望。 一辆汽车从铺满霞光的路的尽头驶来，吸引了齐飞飞的视线。 竟然是吉普车，在这大山里可不多见。 齐飞飞站在路边，手里拿着一块手绢用力挥动着。 吉普车在她前面缓缓停下。 司机师傅摇下车玻璃，探出头来，“同志，有什么事儿？” 司机是机械厂的小孙师傅，换粉条的时候齐飞飞在粉房见过他，是他帮姜婉莹解决了问题。 齐飞飞，“司机师傅，能捎个脚吗？我去头道沟大队。” 小孙师傅回头看了看后座上的男人。 “魏厂长，她是去头道沟大队的。” 魏厂长点了点头。 孙师傅探出头来，“你上来吧。” 齐飞飞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先向后座的男人道谢。 “谢谢首长。” 后座的男人剃着平头，正襟危坐，有一股子军人的气势。 魏厂长，“哈哈哈，没想到，还有人叫我首长。 我像军人吗？” 显然这句话让男人很受用。 齐飞飞，“很像，一身正气。” 魏厂长，小丫头有眼光。 看着她脸上的伤，和不敢动的胳膊，以他多年从军的经验，这丫头这是跟人打架了。 “怎么受伤了？是遇到什么事了？” 齐飞飞不想说她打架的事，轻描淡写的带过， “一点儿意外。” 魏厂长对这个姑娘有了点儿好感。 不娇气，不遇到点儿事儿就哭哭啼啼，到处诉苦。 一般姑娘脸破成这样，不哭哭啼啼，也是要愁眉苦脸，她却像没事儿人一样。 魏厂长，“去医院看过了吗？” 齐飞飞，“没有，不碍事的。” 魏厂长很是欣赏她这份从容淡定。 “小孙 ，一会儿你带她到机械厂医院看一下。” 又对齐飞飞道，“我看你手臂也受伤了，去看看医生，最好是做个固定，不要留下后遗症。 机械厂的医生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外伤。” 齐飞飞没想到这个魏厂长这么热心，她想说不用了，又觉得好像自己不识好歹。 “谢谢您。” 小孙车开的很好，又快又稳。 到了机械厂先把魏厂长送回了家属楼下。 这才带着齐飞飞去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并不大，只是两排平房。 到了医院，小孙师傅不时跟人打招呼，熟人还真不少。 到了外科诊室，小孙师傅跟医生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摸了摸她的手臂骨头。 “骨头裂了，不过不严重，一会儿上个夹板，过半个月，就可以拿下来了。 平时这个手臂不要用力，养一两个月，就没事儿了。 还有些红肿，一会儿给你开点儿消炎药，回去按时吃。” 脸上医生也帮她消了毒，已经结痂，也没红肿。 齐飞飞处理完，出了外科诊室。 小孙师傅还等在门外，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齐飞飞看见颜玲在打扫卫生，比以前更加瘦弱，眼神黯淡。 不禁多看了两眼。 小孙看她往那边看，也看过去。 “你认识她？” 齐飞飞摇头，“不认识，只是以前来机械厂见过她，感觉她突然憔悴了许多。” 以前虽然柔弱，但是是柔弱又生机勃勃的，含珠带露，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惜。 现在眼含愁苦，似被清霜摧残过一样。 小孙师傅：她对象抛弃她走了，根本不承认是她对象。 “一言难尽！”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齐飞飞，“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是头道沟大队知青，以后你们需要山货野味儿的可以找我。” 小孙是个活络人，“那太好了。野味可是稀罕物，以后单位有需要，我就去找你。”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告辞分开。 齐飞飞直接往经常走的山路走去。 进了山，把“小部队”放出来。 大家都知道齐飞飞受了伤，不再跳跃奔跑，都乖乖的陪着她，慢慢往家走。 猞猁妈妈带着“刀枪剑戟”在四周警惕保护。 这是齐飞飞在山里最老实的一次，见到山货也不捡了。 到了养猪场后山的时候，齐飞飞遇到了老秦。 老秦在砍柴，衣服有的地方刮破了，用线揪起来，一看就是他自己缝的。皱皱巴巴，里出外进的。 人也更加消瘦，没戴帽子，头发有些长，乱蓬蓬的。 和第一次见的差别好大。 齐飞飞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忍不住询问，“老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老秦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胃不大好。” 自己不会煮饭，饥一顿饱一顿，窝头又烧心。 齐飞飞：那瘦的这么快，胃病还挺严重吧！ “你有没有找大夫看看？” 老秦，“没啥大事儿，就是老爱烧心。” 齐飞飞，“是不是受凉了？杀猪的时候看你还好好的。” 老秦有些难以启齿。 “那时候都是老郑做饭，后来我自己做饭，做的不好就老爱烧心。” 齐飞飞蹙眉，想想后来人家郑大爷娶了媳妇，不带他也正常。 齐飞飞，“胃病得养。过几天我给你拿点儿小米和咸菜来，你多煮小米粥，熬的烂烂的。” 老秦赶忙拒绝，“不用，不用，你的小米也不多。留着自己吃吧。” 齐飞飞，“我不白给你，我喜欢看书，但有些字，有些内容不是自己就能看懂的，以后有机会你帮我看看。” 老秦以前是个大学教授，他最喜欢爱读书的学生，最爱做的事莫过于教学。 “行，那行。” 齐飞飞，“那我过来的时候，让豆包去找你，你就到这来。” 齐飞飞从兜里掏出一个肉包子，有点儿瘪。 她故意压的，要不瘪瘪的口袋掏出一个滚圆的大包子也太奇怪了。 递给老秦，“我去镇上买的，吃剩一个，给你吧。你回去热了再吃。胃病不能吃凉东西。” 老秦还想拒绝。 齐飞飞，“我过几天还去镇上，还能买，这个你就收下吧。 以后你教我东西，就是我老师，我给你啥都是学生的敬意。” 老秦很感动，多久没人把他当老师看待了。 眼睛忍不住有了泪光。 他转过身，用粗糙的手推开眼镜去擦拭。 第158章 齐飞飞带伤回家二 齐飞飞现在扛一大捆牛皮纸是很不方便的。 可考虑到大队长特意去求人帮她弄的。 自己要说弄丢了或是送人，总有些过意不去，怕大队长心里不舒服，只好扛回去。 一只胳膊吊着，一只手扶着一大捆牛皮纸，走的有些别扭，隔一会儿就要颠一颠，要不就要歪歪，就要掉。 好在半路上，就看见王斌领着豆包迎过来。 远远看见齐飞飞，他俩就跑起来。 齐飞飞一看有接应，立马把牛皮纸捆放下了。 到了近前，王斌看见她脸破了，手臂也吊着，脸色沉的厉害， “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 以他多年打架经验，这就是挨揍了。 王斌心疼又愤怒。 “你告诉我是谁打的？我去找他算账。” 齐飞飞，不想说，可王斌执意要问。 齐飞飞突然意识到，她不是前世那个整天独来独往的女人了。 她一回集体户，一群人都会来追问。 只有老秦那样的人才会忍着好奇，恪守礼节，起码不会当面去刺探人家的隐私。 就连魏厂长一个陌生人都要问一句。 不管大家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好奇或者纯纯为了八卦。 只要她一进村，她就是全村头号八卦对象。 齐飞飞直直看着王斌， “我能信任你吗？” 王斌坚定的点头。 “你说吧！我一定帮你出气。” 齐飞飞就大略把被劫的事说了一遍。 她只说打了架，双方都有受伤，她没说她使了狠毒的招式，对着一个男的，她有点儿说不出口。 齐飞飞又说，“你不用替我出气了，我需要你帮个忙。 你看我这个样子，一会去准成全村大笑话。 我这几天不想回村了，你帮我去找大队长请个假，开张介绍信，就说我家里有急事，要回城一趟。” 王斌很担心，“那你去哪里待着？” 齐飞飞还开玩笑，“我就真回去一趟呗！还少干几天活。不是挺好。” 王斌，“我是认真的。” 齐飞飞正色，“我不开玩笑，我真回去，你要是有啥事儿，我还可以帮你跑跑腿。” 王斌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他想摸摸她，又忍住了。 “你伤成这样，怎么挤火车？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齐飞飞，“别了，眼看要出民工了，那两位肯定是请假了，大家都请假，不好。” 王斌，“要不你到镇上招待所住几天？” 他把口袋里剩下的钱都掏出来给齐飞飞。 齐飞飞没接，“你忘了，我在你这里就挣了十几块，还卖了山货。我的钱足够用了。” 齐飞飞一屁股坐到路边， “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王斌拿她没办法，扛起牛皮纸捆回去了。 豆包几天没见齐飞飞，就一直在她身前身后的转悠，这里蹭一下，那里拱一下。 齐飞飞把它抱进怀里，揉搓。 豆包很乖，任由她霍霍，一动不动，很怕碰到她受伤的胳膊。 齐飞飞也想它了，天天在身边，突然分开就像缺了啥。 接下来又要离开几天，也不能带豆包走，总不能说，把豆包也带去京城吧？ 心里越发不舍。 “豆包，我要出门几天，你乖乖在家，一定照顾好自己。 我走了，你自己不要上山，就在屯子里呆着。 过几天大家去出民工，你帮潘小文看好家。 ……” 齐飞飞就像个老母亲要出门，唠唠叨叨的嘱咐个不停。 豆包像个乖巧的孩子，静静的听着。 王斌跑回来的时候，头上都是汗。 介绍信开来了。 他还给齐飞飞拿了两饭盒的酸菜馅饺子。 原来齐老七送来的肉，他们一直没吃，就等齐飞飞回来。 虽然天凉，但冻住肉还是不能的。 大家觉得齐飞飞今天肯定能回来。 王斌出来接人，其它人就在家包饺子，准备齐飞飞一到家，就开煮。 结果齐飞飞不回去了，王斌就让潘小文煮了两饭盒饺子给她拿着路上吃。 齐飞飞心里是很感动的，心里热乎乎的。 眼圈有点儿红了。 她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落泪的冲动。 交待道，“我答应养猪场的老秦，给他二十斤小米和咸菜。 你们这几天把谷子碾出来给他送去。 咸菜拿些不带辣椒的。 他胃病挺严重的，需要养养。 你尽快送去。” 又嘱咐，“去了水库，那边活辛苦，干活悠着点，别累伤了。 伤了力，不好治，基本要带一辈子，到老了遭罪。” 王斌一一应下。 他还想送她去镇上。 齐飞飞，“我齐机械厂，住一晚上，明天坐车去火车站。 你回去吧，你要送我，你自己回来我也不放心。 你记得我的话就行了。” 又说，“让豆包送我，它回来，就说明我安全到了。” 王斌目送她离开。 齐飞飞走出了王斌的视线就带着豆包进了四合院。 她坐在草地上吃饺子，丢给豆包一个，豆包一口接住。 她又想丢给“刀”，“刀”一扭头走了。 它才不喜欢！一股怪味儿！ 齐飞飞又想丢给“枪”， 枪也走开了。 猞猁们一看她的意思，一个个都起身走开了。 齐飞飞：哼！还嫌弃，好吃的不得了！ 她吃两个，三个，给豆包一个。 两大饭盒的饺子，被她俩吃个精光。 齐飞飞摸着吃鼓的肚皮，躺在草地上。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猞猁们又都回来了，趴在她身边。 云，小白，豆包也都趴在她身边，听她哼歌。 一家人祥和又温馨。 齐飞飞没急着回京城，那里也没什么让她惦记的。 她在草地躺够了，又去看书，又是泡温泉。 真像在养病。 在四合院里待了两天两夜。 齐飞飞发现脸上的痂掉了，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光滑平整，除了略微发白，没有其它不同。 齐飞飞又惊又喜。 她把手臂的夹板取下，试着轻微活动，又用手试着捏捏，都不疼了。 看来恢复的很快。 她这才打算去镇上送野猪。 第159章 卖野猪一 齐飞飞有些发愁，野猪那么大，不像野兔野鸡，她没有车，怎么送过去呢？ 想来想去，还是找齐老七最好，他有车，而且他知道自己有枪，会打猎。 说起来也好解释。 想着怎么给马主任送去，捋着捋着发现，自己都没跟马主任确认，打到野猪送哪里去？什么时候送？整个送还是杀好送？ 一大堆问题，全没说清楚。 当时光顾着高兴了！ 马主任大概也是有一搭没一搭，根本没指望她能打到野猪。 还得先去镇上，这一天天折腾的，全靠两条腿太难了！ 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要是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就好了！ 第二天，齐飞飞去机械厂搭了关师傅的车去了镇上。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齐飞飞直接去了马主任的家里。 一家人正准备吃饭，马主任已经下班回来，正在洗手。 马老太太见齐飞飞来了，就出来跟她说话。 见她这次没有背背篓，还有些奇怪。 “姑娘，这么晚过来有事儿？” 齐飞飞微笑道，“我今天是来找马主任的，有点儿事儿需要跟他商量一下。” 马老太太：“姑娘进屋吧。” 齐飞飞，“不了，我在院子等他，说几句话就走。” 马老太太就进屋去喊马苓。 马苓擦了手出来。 两个人小声交谈了一会儿。 敲定了细节，齐飞飞就离开了。 屋里的女人一直站在玻璃窗前，盯着外面。 女人有些瘦弱，很白净，在耳朵后梳着两条小辫，到脖子处，辫稍剪的齐齐的，留了薄薄的刘海，微微往里扣着。 见齐飞飞走了，才收回视线，端着马苓刚刚用过的水，出去倒水。 在房门口迎面遇上马苓， “刚刚那姑娘是谁呀？” 马苓：“来办事的。” 女人错身过去，去倒水了，眼睛还往院外看齐飞飞的背影。 很快齐飞飞就走远了。 女人心生警惕。 这个女孩子，她从未见过，不是工业办的人。 虽然长的不是大家都喜欢的圆脸，大眼睛，不算很漂亮。也不丰满。 但也不丑，白白净净，一双眼睛格外有神，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 她觉得她要是男人她也喜欢。 她却不喜欢马苓身边出现这样的女人。 自己嫁进马家已经十几年了，至今无儿无女。 马苓没说离婚，可心里的不喜是明明白白的。 谁不想有个后呢？ 她自己也想啊，想的都成了心病了。 这让她对出现在马苓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持怀疑态度。 吃完饭，见马苓去了自己屋。 她收拾碗筷的时候，又不经意的问婆婆， “聂聂（妈妈），刚刚那姑娘是谁家的？我咋没见过。” 马老太太，“应该是山里的，来卖过两次山货。” 于桂芝心里狐疑，卖山货的跟马苓有啥公事？ “她卖山货不找你找马苓干啥？” 这个家里钱财都婆婆掌管。 马老太太，“说是公事，可能是替她们大队长办事。” 儿媳妇儿打听这么细，她也知道她是啥心思。 一天天草木皆兵的。 马老太太也是没法，当初儿子身子骨单薄，家里成分是富农，不好娶媳妇儿，老头子就给定了这门亲。 按说也行，普普通通的人，不是多能干，但听话，乖顺。 可这一直没孩子，马老太太也愁，一听说有啥好大夫，有啥偏方都赶紧领着去。 十几年也不见效。 现在也泄气了。 就是可怜了自己的儿子。 说心里没怨怼那是假话，就是新社会了，不行磋磨儿媳妇。 儿子现在有出息了，党员不许离婚，要不早休了她。 马老太太，“把马苓伺候好，比啥都强，不用操心外边的事儿。” 到啥时候拢住男人的心，都比出去防别的女人强。 越有出息的男人，越招女人，男人天天在外边跑，防的过来吗？ 于桂芝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婆婆就是向着自己儿子，看不上她这个媳妇儿，她还不知道？ 不管？那不知道啥时候就不是自己老爷们儿了。 她才不会那么傻。 齐飞飞出了镇子，又进了四合院。 开始杀野猪，把猪皮扒了，开膛破肚，内脏拿出来。 把猪分成前槽，后丘，排骨。也就是除了头和脖子，把猪分成六大块。 齐飞飞的刀异常锋利，干起活来倒是不费力。 但胳膊还没好利索，动作不敢用力，细致的活用右手慢慢弄，用大力气的就用左手。 一头猪搞了好久。 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骂那几个死小子。 那天打轻了，应该再狠点儿。 又想，是不是有像故事里一样的，能练成铜筋铁骨的功夫？自己这也太不结实了，一下就断了。 一边干活一边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 最后把猪肠子也都清洗干净了。 第二天早上，齐飞飞去了废品收购站。 大爷看见她还挺高兴的。 两人打了招呼，齐飞飞就进去转。这翻翻，那看看。 也没找到自己想找的。 大爷突然想起啥，快步走过来。 压低声音，“你上次买走那个黑匣子，过后，有人来找过，开始我也没在意，就说让一个姑娘买走了。 后来那个人又来了两次，问你来没来过。 那东西怕不是有啥说道。你小心点。别往外拿了。” 齐飞飞：她都差点儿忘了这事儿。 “大爷，谢谢你。 那个东西回去撬了半天也打不开，也没法用，我就做饭烧火了。 那就是个木头盒子，能有啥用？” 大爷，“我也奇怪，他老来找那个匣子，就是给你提个醒，烧了他惦记也没用了。” 说完大爷又回去干活去了。 齐飞飞挨排的找，都走到边上了，一抬头，看见对面院子里有一辆独轮车。 车上还坐着一个瘦子。 这不是蔡二狗吗？ 齐飞飞眼睛一亮，这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第160章 卖野猪二 齐飞飞跟大爷打声招呼出了废品回收站。 绕到后面那家。 齐飞飞进了院子。 说进院有点儿抬举他们了，障子东倒西歪的，连个大门也没有。 齐飞飞就是直接从障子空进来的。 直接奔蔡二狗去了。 蔡二狗正坐在独轮车上发呆。 大家这几天又合计干坏事，给他派了任务，他正发愁呢！ 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就见齐飞飞奔自己来了。 吓的腿软，这咋还撵家里来了？不是说两清了吗？ “大，大，大……” 他不知道应该叫大姐还是大侠好。 齐飞飞，“你说话老磕巴啥？别大了。这是谁家？” 齐飞飞记得他是蔡家屯的，这肯定不是他家。 蔡二狗警惕的看着她，“这是刘勇家。你要干啥？” 齐飞飞又问，“他家大人在家吗？” 蔡二狗，咋还找家长啊？ “他家没大人，你有啥事儿他们都在屋里，直接说就行。” 齐飞飞进了屋。 屋里几个东倒西歪的在炕上睡觉。 炕席有的地方还露着炕，屋里到处都是灰，一看就不是正经过日子人家。 蔡二狗进来先推了推王伟光和刘勇，又挨个推醒另外几个。 王伟光被推醒还有些不高兴，“睡个觉，推什么推？”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齐飞飞站在地中间。 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了。 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不是，你来干啥？” 其它几个也醒了，都警惕的盯着齐飞飞。 齐飞飞，“不用紧张，我就是来借一样东西。”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穷的叮当响，有啥可借的？ 王伟光，“你想借啥？” 齐飞飞，“我看园子里有一辆独轮车，借我用一天，就还你们。” 王伟光：那是他们偷东西的时候顺来的，平时也没啥用。 “你要是喜欢，卖给你也行，我们也不用了。” 齐飞飞想有个小推车也行，好歹算个车。 “行，多少钱？” 几个小流氓都眼露喜色，有钱买吃的了。 几个人对了一下眼色。 王伟光，“跟你也不说虚的，十五块就钱给你了。” 齐飞飞，“你可真敢要，就那又旧又破的，给你五块钱都多。” 王伟光，“那车架是旧了点儿，可轱辘好啊！还八成新呢！要弄一辆新车，得几十块钱呢。不旧能这么便宜？” 齐飞飞，“行，给你五块钱，我推走。” 王伟光假装一咬牙， “行，谁让我遇到你呢，五块钱拿去吧。” 反正是偷来的，卖多少都是净赚。 齐飞飞丢炕上五块钱，推着独轮车走了。 到了山边无人处，进了四合院。 仔细检查这车，轱辘还真是新换不久的。 车架有些松散了。 齐飞飞拿着锯去翻盖木头小屋时剩下的边角料。 锯了一些小碗口粗细的木头棒子。 把独轮车遭烂的木板撬下来，把木头棒子砍一砍，修一修，钉在独轮车上，把车架修整了一番。 用力摇一摇，还行，挺结实。 等到天黑，齐飞飞把装猪肉的麻袋和装猪下水的筐都放独轮车上，用绳子绑好。 等快到约定好的路口，齐飞飞才把独轮车拿出来。 反正到处黑漆漆的，离远了谁也看不清。 齐飞飞推到路口，马主任带着一个小伙子已经等在那里。 马主任开了附近一个院子的门，几个人进去。 马主任打着手电，让小伙子打开麻袋口，挨个往里照了照。 然后让小伙子去下屋拿了一杆大秤出来。 几个人把猪肉和下水都称了一下。 马主任算了算，猪肉有两百零八斤，再加上头蹄下水，一共给了齐飞飞二百二十块钱。 结完钱，马主任问齐飞飞，“晚上有地方住吗？” 齐飞飞说有，马主任也不追问。 让齐飞飞走了。 能上山打野猪的人，一般人也伤害不了她。 卖完野猪 ，她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头道沟，能自由几天，挺好的。 她去了山里又进四合院泡温泉，读书，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去了汽车站，赶坐唯一的一班汽车去县城。 车上很拥挤，跟装豆包一样，挤的满满登登的。 齐飞飞坐在最后面的位子，车走起来颠的厉害，座位还硬，颠的屁股疼。 她真想进四合院躲躲。 摇摇晃晃的，本来就慢，半路上还坏了。 齐飞飞再也不想坐了，也不等车修好，自己往县城走去。 走着走着，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着。 齐飞飞回头，见是一个军人，在后面跟着，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一直到县城，两个人才分开。 齐飞飞去屠宰场直接找齐老七去结狼钱。 两个在屠宰场门口不远处，齐老七正给齐飞飞钱呢！ 后面突然一声尖叫，李丹妮像疯了一样冲上来，就想撕打齐飞飞。 齐飞飞迅速把钱收好，往后退。 齐老七也出手抱住李丹妮。 李丹妮恨死齐飞飞了。 王斌让她抢去了，现在又来抢齐老七，还要不要脸。 她嘶声尖叫着， “齐飞飞，你个不要脸的，就会勾引男人，你个臭不要脸的 ，在头道沟还不够你勾引的，还跑到县里来勾引别人的男人。我跟你拼了。” 屠宰场和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齐老七脸色铁青，死死抱着她，她还想往齐飞飞那边扑。 “李丹妮，够了，别胡说八道。” 他跟齐飞飞的关系他不能说，他和齐飞飞都想隐瞒打狼的事，卖狼的事儿就更不能说。 李丹妮不依不饶，“你是我男人，凭什么向着他，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她泪流满面，好像她男人真被人抢走了一样。 人群里就有人小声议论， “怪不得，我这几天老是看见齐老七带着一个女的回宿舍，半天不出来。” “啧啧啧，都说齐老七对他以前的对象死心塌地的，多少年都不找，这不是不找，这一找找两。” “这女的疯了，把男人的事捅破了有啥好？回头丢了工作，一家人日子就难了。” “没听说齐老七结婚啊？这女的咋就说是她男人呢？也太不害臊了！” “都是不要脸的，那个也不是正式的。” …… 李丹妮哭喊着就要撕了齐飞飞。 齐老七很难看，他想解释，李丹妮却不让他解释。 两个人拉扯着。 齐飞飞从震惊中回神。 “李丹妮，他是你男人？你俩是结婚了还是扯证了？” 李丹妮一哽，接着继续哭骂， “你勾引别人男人 ，你臭不要脸，就应该把你抓起来。” 齐飞飞，“你别嚎，我问你，你一口一个你男人，我记得几天前，你跟他还不熟。 几天不见，你俩这是睡了？” 李丹妮到底是个大姑娘，脸一下就红了。 “我们马上就结婚了。他就是我男人，你不要再来找他。” 齐飞飞嗤笑，“我找他是正事，你来找他睡觉，别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 又看着齐老七道，“你可真有眼光。找了个好老婆。” 齐飞飞脸若寒霜，往外走，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 李丹妮还在后面喊，“你装啥装……” 后面的话被齐老七捂在嘴里。 第161章 京城之行一 齐飞飞走了。 李丹妮哭的像个泪人儿一样，虚脱在齐老七怀里。 她如此高调的喊齐老七是她的男人，那也没啥可隐瞒的了。也不用考虑了。 齐老七把她抱回宿舍。 “既然你都宣扬出去了，明天去把证扯了吧。” 这婚不结也不行了，再不结，就是搞不正当男女关系了。 李丹妮趴在炕上，抽抽搭搭的哭。 齐老七心里很生气，可又不得不哄她， “别哭了，我跟她啥关系也没有。” 李丹妮更委屈了，“啥关系没有，你给她那么多钱？我都看见了。” 她倏然坐起身，“她把钱带走了，你快去要回来。” 齐老七冷漠的看着她， “那是她自己的钱，我怎么要回来？” 李丹妮呜呜哭，“你就向着她，我才是你老婆，你却把钱都给她了。” 齐老七头疼，“我说了那是她的钱。” 李丹妮，“你就骗我，她哪里来那么多钱？你是不是喜欢她？” 齐老七：这还说不清楚的！ “我她妈天天睡你，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坐她身边，用力一把把人搂进怀里。 齐老七揉捏着她的身体。去亲吻她， 堵住她的嘴。 李丹妮瘫软在她怀里。 许久，齐老七抚摸着她的脸， “我人都是你的，明天就去扯证，买结婚用品，总该放心了吧？” 齐老七起身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存折，里面是他的大部分工资。 “这是我这些年攒的老婆本，都给你，以后咱家你管家。” 李丹妮看着手里的存折，心里美滋滋的。 以后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钱，都是她的。 晚饭后，齐老七把李丹妮送回老张家。 没有回屠宰场。 往城郊走去。 齐老七到一户人家的时候，家家都关灯睡觉了。 齐老七直接翻墙进了院子，在窗户上轻敲了几下。 一个女人披衣起来，跑去把门插打开，又跑回炕上，钻进了被窝。 齐老七进屋，坐在女人旁边。 伸手去摸她的脸颊，沉默不语。 女人感觉出他的异样，“出什么事了？” 齐老七爱惜的抚摸着她，“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女人的心就是一沉，听着就不像好事儿。 齐老七，“我要结婚了。明天去扯证。” 一瞬间，女人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鼻子塞塞的，说不出话来。 齐老七继续道，“我们还照旧，你跟我那天，我说的话都算数。” 女人伸手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 “可不一样了。” 以前是她一个人的男人，虽然没人知道她俩的关系，可确确实实他就是她的男人。 现在是别人的了。 女人哭的厉害，没有声音，却一抽一抽的。 齐老七轻轻拥着她，抚摸她的头颈。 “我说过，你跟了我，只要你不改嫁，我就管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么多年了，你了解我，我说到就会做到。” 女人往上爬，搂住他的脖子，去亲吻他。 轻轻低语，“别说了，我不想听。我现在只想要你。” 齐老七扯过被子，把女人包住，也用力的回吻她。 两个人很和谐，甜蜜又带着些苦涩和不舍。 缠绵了很久。 直到女人整个身体都掏空了般，再无一点儿力气。眼皮都睁不动了。 齐老七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巧英，李巧英，我以后还会经常来看你，你不要动改嫁的心思，记住了吗？” 李巧英，在心里说：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她没有说话，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齐老七头抵着她的头， “巧英，别难过，我就是怕你从别处听到，难过，才赶紧来告诉你的。 我会管你们娘仨一辈子的。 你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李巧英：！ 李巧英不知不觉睡着了。 齐老七抱着她，轻抚她光洁的身体。 虽然是两个孩子的妈，身体依然紧致，前凸后翘，双腿修长笔直有力。 每次她高兴的跳进他怀里，双腿盘在他的腰上，他的心都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这个女人就像一头矫健的鹿。 一个猎人怎么会不喜欢一头鹿呢！ 只可惜她是个寡妇。 不在他娶妻的范围内。 齐老七快天亮的时候才离开。 ———————— 下午，齐飞飞坐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她只买到了站票。 现在只能人挤人人挨人的站在过道上。 随着火车的“咣当”声，不时的往前冲，往后仰。 齐飞飞抓着旁边桌椅的靠背，努力稳住身形。 真是腿使劲，手使劲，胳膊也使劲，全身都不敢放松。 一些人已经跟邻座，附近的人唠起嗑来。 从孩子几岁到家里鸡爱不爱下蛋。 从天气到今年的收成。 从邻家孩子找对象到谁谁工作不好。 …… 齐飞飞闭上眼，尽量不去听这些八卦。 努力回想她看的医书上的人体经络图。 有人轻声喊，“同志，同志。” 齐飞飞没想到有人喊她，闭着眼继续回想她的医书。 有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服，“同志，同志。” 齐飞飞睁开眼，抬头看向身后。 那个跟她“一路同行”的军人就坐在她身后座椅上。 “同志，困了吧？你坐我这吧，休息一会儿。” 齐飞飞，“谢谢了，我没事儿，你自己坐吧！” 军人已经站起来，让开了座位。 “你坐吧，我体力好，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坐。” 齐飞飞还想推辞。 旁边一个大妈挤过来，一屁股坐在位置上， “你们年轻人身体好，站一会儿不算啥，我这老胳膊老腿，站一会儿，哪哪都疼。” 军人：这，他又不能说他只想给年轻姑娘让座，不给老大娘坐。 齐飞飞也是无语，这是什么人啊！ 老大娘看两个人都不大高兴。 “我就坐一会儿，歇歇我就让给你们。” 座位又不是齐飞飞的，她也没权力赶人走。 再说大娘头发花白，看着确实岁数不小了。 尊老爱幼，给老奶奶让座，这是从小就学的。 转身对军人道歉，“对不起，害的你站着。” 军人微笑，“没关系，本来想你困了，让你坐下睡一会儿，不成想……” 第162章 京城之行二 这时大娘又热络的开口了， “小伙子啊，你这是人民子弟兵，在那个部队啊？ 我大孙子也是当兵的，说不定你们认识呢！” 关明，“大娘，我在新疆当兵。” 老大娘又追问，“那，这是回家探亲？家里都挺好的？” 关明，“都挺好的。” 老大娘，“我大孙子去年也回来探亲了，又高又壮，比你还壮，部队养人啊！” 老大娘自顾自的说起她大孙子。 嗓门儿洪亮，激情澎湃的。 邻座的大娘也跟着搭话，很快这里就聊的热火朝天。 齐飞飞想找一个相对清静一点儿的地方，就往车厢连接处走。 人很多，想要挤过去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齐飞飞一边走一边不住的说，“同志，借过，同志，麻烦让一让，谢谢！” 这里要侧侧身，那里要用力挤一挤。 火车突然一个晃动，齐飞飞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 不小心踩到了一只皮鞋。 “同志，对不起。” 齐飞飞转头向人家道歉。 一个女人，梳着齐肩短发，穿着深蓝色迪卡小翻领上衣，里面是一件红色高领毛衣。黑裤子，一双小圆头皮鞋。 齐飞飞恰好就踩在这双锃亮的小皮鞋上了，鞋头上一个大脚印。 女人一脸嫌弃，用力跺了跺脚， “坐车就好好坐，没过个车是怎么的？来回窜什么窜？踩坏了，你赔的起吗？一双鞋十多块呢！” 使劲儿白了齐飞飞一眼。 一身穷酸！这么大人了，出门还穿染花的布做的衣服。 齐飞飞深呼吸，不能为了这点儿小事儿吵架。 “同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 说着掏出洗的变薄的手绢，弯腰要去擦鞋。 后面一只手拉住了她。 齐飞飞回头一看，是让座的军人。 关明对她点点头，“我来。” 女人一脸鄙夷和不耐，端详着被踩的皮鞋。 鞋尖来回的转动，像在观察哪里踩坏了。 “怎么不擦了？不想擦就别说，以后出门注意点儿，这可不是你家炕头。” 一看就是个穷鬼，没见过世面。 齐飞飞这暴脾气，呼吸都加重了。 虽然是自己踩了她，可也不是故意的，至于吗？ 关明露出柔和的微笑，“这位女同志，你看我朋友踩了你，我帮你擦吧。” 他挤到齐飞飞前面，拿出自己的手帕，崭新白净。 女人看见一个军人要给她擦鞋，她哪里敢，赶紧把脚撤回， “不用了，不用了，没事儿的，我自己擦擦就好。” 女人用手掸了掸，“一点儿灰不怕的。” 关明又客气的说，“还有点儿印，我再帮你擦擦吧？” 女人赶紧把脚往后躲， “你的手绢太新了，我自己有旧手绢，回头我自己擦就好。” 关明又关心的问， “同志，要不要脱鞋看看脚，踩坏了没有？要是踩坏了，一会儿到站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女人这才抬头仔细打量这个当兵的。 人不是很高，偏瘦，有些读书人的斯文，面带微笑，说起话来客客气气。 可这客气的有点过了头。 关明又追问，“同志，你的脚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女人蹙眉：踩一下至于吗？我哪有那功夫，还去医院？ 女人有些不耐烦， “不用了，没事儿，不用麻烦了。” 关明依然一脸笑容，“同志，能麻烦你跟我朋友道个歉吗？你刚刚说话有些不太礼貌。” 女人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我刚刚说什么了？就让我道歉？ 踩人的是她，我凭什么道歉？” 女人的声音变的尖利，整个车厢的人都往这边看。 关明仍然是面带微笑，“同志，我们都得讲礼貌，有话好好说。 有理不在声高，你别吓到小朋友。” 女人气的站起来，“我什么时候不讲理了？我怎么不讲理了？” 关明双手在面前轻摆， “我没说你不讲理，我是说你小声点儿，咱们慢慢讲理，你别吓着人。 声大不代表有理。” 女人，“你这不是还是说我不讲理吗？” 关明从兜里掏出小镜子，举在女人面前， “你看大声，多影响形象？” 女人一下看见小镜子里狰狞的自己，愣了一下，伸手朝小镜子拍去。 关明迅速的收回了手。 齐飞飞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抿嘴笑。 车厢里看热闹的人也都笑了。 女人羞恼不已，“你是个军人，你怎么能这样？” 关明收敛了笑容。 “同志，我一直和你好好说话，我朋友也客客气气，踩了你的脚，跟你道歉了。 你呢？口出恶言，态度恶劣，我请你跟我朋友道歉。” 一车厢的人都抻脖子，竖耳朵的听着。 女人还想说没有。 她旁边的人说话了， “同志，你就给小姑娘赔个不是吧？” “她也不是故意的，你说话确实是不好听。” “一车厢的人看着呢，吵下去对你也不好。” “一会儿乘务员来了。” “两方都有不是，互相说句对不起，就过去了。” ……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 女人最后不情不愿的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齐飞飞笑呵呵， “我接受你的道歉。 是我不小心踩了你，你不高兴我可以理解。 我也向你道歉。” 女人听了心里挺舒服。 齐飞飞又道， “但下次你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要是遇到一个脾气不好的，容易挨打。” 她刚刚拳头都硬了。 女人的火气蹭又上来了。又想站起来吵架。 齐飞飞一手按住她肩膀，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看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你就想发脾气。 换过来想想，别人听了，是不是也想揍你？” 女人愣是没站起来。愣愣的看着齐飞飞，忘了发脾气。 齐飞飞对她笑了笑，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不要脾气那么大，得饶人处且饶人。” 齐飞飞说完继续往车厢连接处走去。 关明看着她的背影，思绪翻转。 也跟了上去。 到了车厢连接处，齐飞飞站去车门处，脸朝外，看着外边的树木田地倒退。 慢慢闭上眼睛，开始默背人体经络图。 关明靠在过道另一边，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涂涂画画。 第163章 京城之行三 齐飞飞默默的想着人体经络图，遇到不确定的，就努力想书上是什么样子的。 然后她就看见四合院里的那本医书翻开，她可以清晰的看见每一个字，可以一页一页的翻动。 她吓了一跳，怀疑是不是自己一想，书就出来了。 立马睁开眼睛，眼前依然是火车门。 窗外是一片田野，夕阳的余晖铺洒在大地上，给荒凉的田野增添了一丝暖意。 这时传来了卖盒饭的叫卖声。 “同志，多少钱一盒？”有人问。 一个清脆的女生，“三毛一盒。” 又有人问，“都是什么菜呀？” 清脆的女声，“有辣椒炒肉丝、土豆炒肉丝和咸菜丝。” 又有人说，“同志，能看看吗？” “同志我要一盒。” “同志，麻烦帮我递过来。” …… 过了一会儿，卖盒饭的走到了车厢连接处。 姑娘白净，圆脸大眼睛，齐刘海，梳着两条小辫子。 中等身材，略丰满。 脸上洋溢着笑容。 怀里挎着篮子，里面是铝饭盒装的盒饭。 饭盒不深，上面铺着几乎看不见肉的辣椒炒肉和土豆丝炒肉，还有嘎达咸菜丝。 齐飞飞想说“给我来一份。” 那个卖盒饭的姑娘先惊呼道， “齐飞飞？齐飞飞，你怎么在这儿？” 她又惊讶，又热情。 齐飞飞几十年前的记忆早已模糊，努力想，这是谁呀？ 姑娘一拍齐飞飞的手臂， “听说你下乡了，怎么还这么白净？ 前几天我遇见刘莉莉，又黑又瘦，她说特别苦，天天窝头大咸菜，还起早贪黑的干活。” 她仔细端详齐飞飞， “你咋一点儿不像吃苦了，好像还胖了点？嗯？好像还长高了。” 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齐飞飞还没想起来她是谁。 出于礼貌她还是答了话。 “我们那里还行，饭还是能吃饱的。 我没变化那么大，大概是因为我天天拿热水洗脸洗手，还抹了雪花霜。 出门戴头巾了。” 姑娘又问， “前几天我看见你哥哥和一个女的在逛公园，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来参加你哥哥的婚礼？” 齐飞飞茫然，上一世，她下乡了，再没回来过，也没人给她写信，啥情况她还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 姑娘又说，“我听我哥同学说，你妈答应给三转一响，这就是肯定成了，我就不知道是哪天结婚。 你回来正好能赶上。” 她在这说的热乎，那边有人喊， “盒饭，卖盒饭的，来一盒盒饭。” 姑娘赶紧应着，“我先走了，回头忙完，我再跟你唠。” 她挎着筐往前挤去。 齐飞飞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都忘了买盒饭。 他哥哥这么快就结婚了？ 她妈妈这么有钱吗？ 上一世都没人通知她。 爸爸就是普通工人，妈妈是临时工，哥哥还是花钱求人进的工厂，现在还是个学徒工。 家里的钱哪里来的？ 关明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见她听说家里的喜事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是震惊和疑惑。 关明若有所思。 齐飞飞错过了盒饭，从口袋里掏了一把榛子，慢慢嗑着。 嗑完把榛子皮又放进了另一个口袋。 齐飞飞感觉有人一直看她。 抬头对上关明的眼睛。 齐飞飞把榛子递给他一把，微笑道， “我自己上山摘的，尝尝。” 其实东北大山里的孩子，榛子都是从小吃到大。 关明也没客气，接了过来。 “谢谢，原来你叫齐飞飞，我叫关明，很高兴认识你。” 齐飞飞并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而且他过于热心，齐飞飞有些戒备，只是笑笑， “你好。” 就不再说话。 关明也看出了她的回避，没再说话。 齐飞飞努力想刚刚那个姑娘是谁？ 一会儿人家过来跟自己聊天，自己老不知道对方是谁，人家那么热情，自己要是问你是谁？这不大合适。 齐飞飞闭上眼睛，把从小到大的记忆，一点点往外扒拉。 终于有个模糊的记忆出现了。 一个小女孩，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梳着两个羊角辫，穿着格子上衣。 特别爱笑，爱闹，爱说话。 唱歌也特别好听。 学校六一表演节目，她们一起唱过歌。 叫什么来着？ 她还没想起来，那姑娘又回来了。 还跟她打招呼。 “齐飞飞，你在这等我，我再卖一趟就卖完了，回头来找你。” 齐飞飞应着，“好。” 突然一段记忆涌现出来。 在操场上，小姑娘笑嘻嘻的跑过，对着她喊， “齐飞飞，你在这等我，我去教室取书包，咱俩一块儿走。” 小姑娘哒哒哒的跑去教室，羊角辫在头上跳动。 于丽红。 她哥哥和自己哥哥是同年级。 她和自己是同年级。 她们两个不在一个班，后来自己大一点儿，家务都要自己做，每天都是急急忙忙回家。 两个人接触的越来越少。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还这么热情。 于丽红第二趟卖完，拉着齐飞飞去了餐车。 餐车的座椅是软座。也有好多人。 有很多硬座的顾客吃完饭的，不愿意回去挤，就留在这里，聊聊天，看看车窗外的风景。 这里没有车厢那么吵闹，大家说话也都不会高声。 于丽红找了个角落，两个人坐下。 于丽红拉着她的手。 “齐飞飞，你们下乡那里什么样，能说说吗？” 大概年轻人都对没去过的地方，没经历过的事儿好奇。 于丽红满脸期待的看着齐飞飞。 齐飞飞就把大家一起种菜，捞鱼，捡蘑菇，采山货…… 挑一些有趣的事情一一讲给她听。 于丽红听的入了迷。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有趣的。 甚至生出了几丝羡慕。 于丽红，“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我后天休息，你要是有空，我们一起去逛公园吧？” 齐飞飞上一世都没逛过公园，去走走也行，她也很喜欢于丽红的性格，就答应了。 “行，那我们到时候公园门口见吧。” 于丽红，“早上八点。不见不散。” 齐飞飞看时间晚了，就让她去休息，自己回了原来的车厢。 第164章 京城之行四 齐飞飞到车辆连接处的时候，关明已经走了。 齐飞飞从兜里掏出一个包子慢慢的吃着。 齐飞飞回京主要目的是想找一本康熙字典，这是她急需的。 再一个她想看看京城的黑市，好东西应该京城更能卖上价钱。 万一有啥自己需要的，也可以买一些，特别是种子。 最好能买到点小麦种子，棉花种子。 至于家，她不太想回。 上辈子她几次去信，都没有回信。 既然家人不想要她，她也不强求。 第二天上午，火车到了京城。 齐飞飞下车，就想去附近逛逛，吃顿好的，再看看有啥能买的，价钱如何。 齐飞飞走的挺快，她想尽快办完事，赶紧回去，孙红兵的八段锦还没教完呢。 关明准备下车的时候，看见齐飞飞在车门口，等他挤下车，齐飞飞已经没影儿了。 他顺着出站的路紧赶慢赶。 好在他没带行李，只背了一个军挎包。 走的挺快。 在出站口看见了齐飞飞的身影。 等他出了车站，齐飞飞已经走出挺远，他赶紧跑着追上去。 “齐飞飞，你也走这条路啊？好巧，我也往这边走。” 齐飞飞看看他， “你好，是挺巧的。你不是去新疆吗？这是改签？” 关明有些不好意思， “我昨天撒谎了，只是不想她追问。” 齐飞飞，“明白，有些东西不能说。” 齐飞飞继续往前走，关明也跟着。 关明给了齐飞飞一张纸，上面是用铅笔画的一个姑娘的背影。 下面是他的地址。 “我在京城军区工作，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齐飞飞收下了这张纸，毕竟上面有自己的画像。 “谢谢你，关明同志。有需要我们再联系。” 她没有说自己的地址，关明也不在意。 下乡知青，跟家里人说说，应该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两个人正说着话。 马路对面突然跑过来一个人。 到了近前，一把拉住了齐飞飞的手腕，就把她拉的离关明远了些。 “真的是你，齐飞飞你怎么回来了？” 齐飞飞蹙眉，想甩开他，“我怎么不能回来？” “能回来，能回来，我说错了，我带你去吃饭。” 说着拉着齐飞飞就走。 齐飞飞掰他的手，往后拖，“你干嘛？” “帮帮忙，我请你吃饭。就一个小忙。” 齐飞飞被他拖走，想一个小忙也不是不行，看他挺急的。 “我答应你，你先松开我。” 走挺远了，霍盛才松开她。 “你那个朋友，丢下他没事儿吧？” 齐飞飞，“没事儿。本来也只是路上遇到的。” “你们很熟？” 齐飞飞：怎么这么八卦。 “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霍盛仔细打量她，“我们先去商店吧。我需要先买些东西。” 齐飞飞不知道他要干啥，但自己正好想买些东西。 两个人去了商店。 齐飞飞去了卖翻毛皮鞋的地方，冬天上山穿这个结实保暖。 她在这边挑。 霍盛去了卖毛衣的柜台，选了一件大红色的高领毛衣。 又去买了一条黑色哔叽裤子，一件藏蓝色毛呢大衣。 齐飞飞刚挑完鞋子，付了款。 霍盛已经大包小包回来了。 齐飞飞看他买的都是女士的东西，也没问，人家也没说是给自己买的。 齐飞飞又去买毛线，毛线的颜色并不多，有黑色，藏蓝色，枣红色，老绿色，粉色。 齐飞飞选了粉色，趁着年轻，穿水灵色儿的，其它颜色啥时候都能穿。 反正毛衣都是出门穿，在村里干活，跑山是不会穿毛衣的，也不用耐脏。。 齐飞飞买了二斤粉毛线。 齐飞飞布票不多，还想买块布，给自己做一套像样的外衣，不能老穿这个染花的衣服。 回去找霍盛匀布票。 霍盛正在挑女士皮鞋。他手里拿着一双黑色元宝皮鞋，端详来端详去的，“嘴里还念叨着，“能行吧？” 见齐飞飞过来，“来来来，你帮我试试。” 齐飞飞，“别人穿，我试也不准，你得让本人试。” 霍盛，“你试试，你能穿，她准能穿。” 齐飞飞也没多想，就试了，38码，穿着有点儿挤，又换了39码的，加个鞋垫刚刚好。 试完鞋子，齐飞飞跟霍盛说匀布票。 霍盛：“刚好我买完了，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去了卖布的柜台。 布比县里多多了，还有华达呢，哔叽，涤卡，齐飞飞选了一块湖蓝色和一块藏蓝色华达呢。 又买了一块儿水粉色小花布，打算做内衣。 齐飞飞虽然有钱但没票，也不打算再买东西了。 两个人大包小包的出了商店。 刚好也到吃饭点了，齐飞飞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霍盛领着她去了一家国营饭店。 点了一条红烧鱼，一份红烧肉，一只烧鸡，一盘凉拌菜，一份猪肉白菜饺。 齐飞飞一点儿也不客气，吃的很香。 霍盛没怎么吃，一会儿帮她挑鱼刺，一会儿帮她掰烧鸡，一会儿给她倒蘸料。 “慢点，不够再点儿。” 齐飞飞的吃饭速度，那是上辈子一边带孩子，一边吃饭练出来的。 又饿的厉害，在霍盛面前也没有任何思想负担。 真是吃出了军人的速度和气势。 霍盛有种又回了军营的感觉。 “慢点，喝点儿水。” 霍盛：吃饭这么虎式，将来孩子肯定好养活。 齐飞飞完全不知道他在那里脑补些啥。 吃饱了才问，“你到底要我帮啥忙？ 霍盛，“你先跟我回去，休息一下，傍晚才能办那件事儿。” 齐飞飞，饭都吃了，反正自己也需要休息，两不耽误。 跟着就去了。 霍盛把她带去了小四合院。 小四合院干干净净，真是不错，齐飞飞很喜欢，想着，自己多攒点儿钱，以后房子能自由买卖了，自己也买一套。 霍盛把自己的床单被套换了，让齐飞飞用。 自己去了以前他奶奶住的房间。 等齐飞飞睡醒天都黑了。 齐飞飞急了，这不是把正事儿耽误了。 赶紧起来去找霍盛。 霍盛正在厨房煮饭。 蒸的大米饭，酸菜汆白肉。 齐飞飞急匆匆的，在院子里喊， “霍盛，霍盛，你怎么不叫我？是不是耽误事儿了？” 第165章 北京之行五 霍盛，“醒了？先洗洗脸精神精神，不着急。” 齐飞飞蹙眉， “不着急？ 不对呀，你不是说着急吗？ 你耍我？” 霍盛，“没有 ，没有，我说的着急，不是立刻的着急。 你先洗脸，先吃饭。 我慢慢跟你说。 咱俩都合计好了，这事儿才能办。” 齐飞飞反正也不怕他。 他不急，那自己更不急了。 “我明天约了人了，你的事只能今天办。” 霍盛，“好。” 霍盛给她打了洗脸水，洗漱完。 霍盛已经把饭菜都盛好了。 齐飞飞一点儿没饿，中午吃太多，又睡一下午，哪里能饿。 霍盛，“不饿，喝点儿酸菜汤，少吃点。晚上饿了我再给你煮。” 霍盛自己却饿了，大口吃饭，大口喝汤。 其实霍盛真正想让齐飞飞做的事已经完成了。 自从他回来以后，他爸就一直让他后妈苏小柔给他张罗相亲。 他不敢跟他爸提齐飞飞，本来齐飞飞也没答应他，万一他爸不同意，再一搅和就更难了。 所以他只能说没对象，他爸的态度就是，没有对象，那就立马相看一个，合适就结婚。 老大不小了，别再招惹麻烦。赶紧生孩子，传宗接代。 他总是找各种借口不同意。 今天他爸派苏小柔带一个姑娘来相看，正想辙呢。 刚好意外看见齐飞飞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他一激动，就把齐飞飞拉来了。 齐飞飞下午一睡觉，他就开始忙碌。 把新买来的大衣和毛衣，都拿熨斗熨平了。 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毛衣抖了抖随意的丢在沙发上。 裤子洗了，挂在院子里的晾衣杆上。 皮鞋打了油，放在门口。 看起来，这屋里就有一个女人在住。 下午三点多，苏小柔带着刘茜来了。 苏小柔嫁进霍家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进这个院子。 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不让她来。 霍盛的母亲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跟霍正平离婚。 老太太就认定那才是她的儿媳妇儿，苏小柔是外室。 家产都是要留给长孙霍盛，所以执意不许苏小柔进门。 苏小柔心里是恨老太太的，自然也不喜欢霍盛。 可惜霍正平心里很是在意这个儿子。 自己一直是柔弱大方，知书识礼的形象，表现的也是很关心霍盛的，现在霍正平让自己给霍盛张罗婚事，也不好推脱。 之前提了两个大院里的姑娘，霍盛都认识，一说霍盛就给否了。 这次是医院新来的医生，霍正平看了照片，一眼就相中了。 照片上的姑娘，长的漂亮，瓜子脸，大眼睛，梳着两条辫子，笑意盈盈。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身军装，清爽干练。 人家长的好，工作好，有学历，霍盛还想找啥样的？ 这样的媳妇儿打着灯笼都难找。 霍正平直接拍板。 让苏小柔带着刘茜直接来四合院相看，最好直接就定下来。抓紧时间把婚结了。 才有今天苏小柔带刘茜上门的事儿。 一进门，两个人都忍不住四下打量。 真是个好宅子。 独门独院，干净整齐。 三间正房，采光很好。东西各两间下房。 现在多少人都是一家三代挤在一个几十平的小房子里。 年轻小夫妻能在单位宿舍分到一间就不错了。 这一嫁进来，就是独门独院，刘茜已经满意了五分，加上霍家的家世，已然满意了九分。 心里很欢喜。 现在只要霍盛不缺胳膊断腿，那这事儿她就点头了。 苏小柔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这都是霍家的祖产，早就应该是她的了。 虽然大院里的房子也不错。 可这里也该是她这个女主人说了算。 要是这个房子也是她的，几个孩子以后结婚都不用愁房子了。 都是那个死老太太，死就死了，还把房产给了霍盛。 想想就气的不行。 苏小柔深吸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愤懑和不甘。 面带温柔慈爱的笑容。 带着刘茜往里走。 霍盛看见她们进来，从屋里出来。 “苏阿姨，过来了。” 苏小柔，“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医院的刘茜医生。 这是我家霍盛。” 霍盛礼貌点头，“刘茜同志你好。” 刘茜看见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已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乐意了。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 她可真是有福气！ 苏阿姨都说了霍伯伯非常满意她。 她也觉得，就她这个大美人，又是军医，没那个男人相不中。 自己就是想嫁个高干子弟，要不那会等到现在。 刘茜眼波流转，面含羞涩。 声音轻柔，带着喜悦和娇羞。 “霍盛，同志，你好。” 霍盛：“苏阿姨，屋里坐吧。” 几个人往屋里走，一进门，就看见大衣和女式皮鞋。 明晃晃的，那么大件，想忽视都不行。 苏小柔没敢问，万一屋子里真有一个姑娘，她这个媒人也下不来台。 这个混小子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刘茜自然也看见了，可她也不能问，但心里的喜悦已经打了折扣。 两人心里都多了些疑虑。 霍盛把她们让到沙发上坐。 随手拿起红毛衣挂去了衣架上。 “苏阿姨，请坐，随便坐。” 他的动作很自然，面上也是毫不尴尬，好像这就是日常。 苏小柔和刘茜心里都有点儿堵，心存疑惑，面上还要装作没事儿。 霍盛给她们各倒了一杯热水。 “我不喝茶，家里也没预备，慢待了。” 说是慢待了，也没想给弄点儿糖水，也没预备水果瓜子之类的。 苏小柔：这小子比自己还能装。 “没事儿，没事儿，你一个人住也是没个人帮你张罗。 要不明儿我让霍军过来跟你一起住，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儿子住进来，以后结婚婚房就有了。 霍盛，“苏阿姨，我一个人生活习惯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奶奶帮他坚守十几年，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住进来。 虽然他对他弟弟妹妹没有敌意。 那也不行。 霍盛不同意，苏小柔就转了话题。 “也是，我家霍盛从小就独立性强，十几岁去部队，样样都拔尖儿。 全军大比武，我家霍盛得过第一。 后来又上了军校，这要是不转业，也该是团长了。” 第166章 京城之行六 介绍对象，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刘茜是我们军区医院新来的医生，医科大毕业，也是高材生。 你们年轻人应该有共同话题。 霍盛你好好招待刘茜，我去洗洗手。” 其实两个人的具体情况早就通过气了。没啥好介绍的。 现在就看能不能看对眼了。 苏小柔找个借口出了屋，在院子里转悠。 东看看，西看看。 看霍盛没注意外边，她特意去正房的窗户往里看看。 霍盛的床上，果然有一个女的。 看不清脸，但两条辫子又黑又亮，肯定是个姑娘。 苏小柔气的咬牙。 这算什么事啊！ 偏偏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 又到处转了转，厨房的盆里化着一块儿五花三层的猪肉。 这怕是给屋里那个女人预备的。 她这个当后妈的可是一口肉，一个布丝儿没见过他的。 霍盛做这出戏，也确实是有恶心他这个后妈的意思。 也是暗示他爸，他有对象了，别老追着他相亲。 一个人对一个人好不好，莫名的就是能感觉出来。 从小到大，每次后妈看见他都是一脸慈爱，温声软语，可他就是知道后妈不喜欢他。 他也不想虚情假意的应对，大家都累，都麻烦。 偏偏他爸以为可以母慈子孝，大概觉得他从小没妈，老是让后妈来关爱他。 他希望这件事后，他后妈别再来给他安排婚事了。 本来没齐飞飞，这出戏也能演，只是多了齐飞飞，就更逼真了。 他对刘茜倒是没有恶意，也不想羞辱她。 直接就说了。 “刘茜同志，我知道我苏阿姨一片好意，想介绍我俩认识。 你也确实很优秀，很漂亮。 但我还不想找对象。 很抱歉。” 他这句话一出，刘茜就想蹦起来质问他。 不找对象你相什么亲？ 自己都动心了！ 有些莫名的羞恼。 可又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还有与苏护士长的关系。 不嫁给霍盛，这霍家也是人脉，不能断。 她压了压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第一次见，都互相不了解，就算有意找对象，也不是看一眼就定的。 我们就当是认识认识，以后多个熟人。 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朋友。” 霍盛心想，朋友是不可能了。 “你不生气就好。” 刘茜，“没什么好生气的，父母催婚很正常。 当父母的都关爱子女。 听说你当了很多年的兵，很辛苦吧？” 刘茜想换换话题，跟他聊聊生活，工作，说不定他了解自己了，又想结婚了呢？ 霍盛也没故意冷落她，跟她聊了一会儿。 看苏小柔还没回来。 起身道，“我去看看，苏阿姨是不是找不到地方。你先坐。” 霍盛出去了。 刘茜站起来，在厅里转了转。 这个家真不错！ 霍盛找到苏小柔说，刘茜看着很好，可没有眼缘，也没办法。 估计是姻缘没到，先放放，不想相亲了，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苏小柔看他说的客气，没挑明，带着刘茜走了。 晚上，霍正平下班一回家。 苏小柔就面带愁容，看着自家男人叹了口气。 霍正平一想就是相亲没成，火就往上顶。 苏小柔赶紧给丈夫摸背顺气。 “别生气，别生气。孩子不想找就算了，说不定他自己有啥打算呢？” 霍正平眼睛一瞪， “他有什么打算？天天在部队里都待傻了。除了那张脸好看，屁用没有！” 老子当年…… 苏小柔心里撇嘴：忘了自己死命夸那个儿子多么多么有出息的时候了！ 也确实是，一退伍到了地方，啥也不是了。也就能当个司机。 和平年代，光会打仗有啥用。 一边温柔的摸背，一边柔声道， “我今天去，看见他屋里挂着女人的衣服，怕不是自己找到对象了？” 霍正平，“他明明说没有，怎么还学会撒谎了？明天我找他问问。” 苏小柔，“你别跟他凶，找了就见见姑娘，合适就定下来。 不管咋样，孤男寡女的，住一个房子不合适。 要不让霍军或者思英和思妍过去陪他住一段时间？” 霍正平脾气大，但脑子绝对好，不然也没现在的地位。 这个女人啥都好，就是小家子气了些。 “我明天找他过来问问再说。” 苏小柔也没再说，喊了阿姨摆饭。 都是霍正平爱吃的。 在伺候霍正平生活上，她是尽心尽力，周到舒适。 霍正平当时就是因为这一点，才选中她做了妻子。 ———————— 霍盛收拾完碗筷。 霍盛正色看着齐飞飞， “我在东市场附近有个仓库，最近来了一批粮食，我想去看看。” 齐飞飞眯眼看他：你投机倒把？ 霍盛也不瞒她。 “你知道这事儿比较隐蔽，就怕周围有有心人，所以我得去看看。 你怕不怕？ 你怕就在家看家。” 齐飞飞，“你就求我帮你看家？” 霍盛的声音带了几分情意， “如果你愿意，我更愿意你陪我去。 可能会有危险，你愿意吗？” 齐飞飞，“我答应你帮忙，自然会去，还能比老虎危险？” 霍盛眼神一下就厉了起来， “你拿枪上山打老虎去了？” 齐飞飞靠在八仙桌上随意的站着，“没有，我就是说，我上山都不怕。” 霍盛放松下来， “万一有危险，你躲好了就行。 如果我受伤了，你骑自行车把我带回来。行吗？” 齐飞飞，“你可挺沉。” 霍盛笑了，“我相信，你扛也能把我扛回来。” 他拿了一件军大衣和棉军帽给齐飞飞。 “穿上，骑车子冷。” 两个人穿戴好，霍盛骑着二八大杠，带着齐飞飞去了仓库。 天阴沉沉的，下着小清雪，昏黄的路灯下，几乎没有行人。 霍盛用力蹬着车子，哈气飘散，帽子耳朵上结了白霜，鼻子脸，下巴都冻的通红。 齐飞飞猫在他身后，倒是一点儿不冷。 就是路太远，坐时间长了，腿有些麻。 “霍盛，你累不？咱俩换换吧？” 霍盛，“不累，安心坐好，我会把你安全载到地方的。” 齐飞飞，“咱俩换换吧！我腿麻了！” 霍盛赶紧停下，“你慢点下，我扶着你，活动活动。” 齐飞飞像老太太一样，出溜到地上。 一个手伸出军大衣的大袖子，抓着霍盛的棉袄袖子，慢慢的挪。 一落地，像针扎一样。 咬牙忍着。 第167章 京城之行七 霍盛一手扶着车子，一手扶着她。 “好点儿没？别着急，慢慢挪动挪动。” 想扶着她走走。 齐飞飞死死抓紧他的袖子，半弯着腰，一动不动。 “啊！啊！不能动，不能动，你别动！” 保持这个姿势站了一会儿，齐飞飞感觉血流通畅了，这才直起腰，跺跺脚，活动活动。 “好了，我来带你。” 齐飞飞骑上车，两个军大衣的袖子特别长，把整个手都套住了，倒是不冻手。 活动起来，热乎乎的，还有些出汗。 霍盛骑坐在后座上，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半拎着，翘在那里。 看着前面这个小身影，瘦却不弱，充满了力量。 似乎这个身体里有无尽的能量。 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很想拥她入怀。 霍盛忍下心中的蠢蠢欲动，看向路边，指挥她直行，到下个路口左拐…… 快九点了两个人才到了地方。 霍盛并不想她参与其中，还有挺远就让她停下了。 “你在这个胡同里，找个背风的地方待着，帮我看着自行车。 我完事儿了就回来找你。” 齐飞飞不太理解，“你就让我来帮你看自行车？” 霍盛嘴角动了动，“对呀！自行车好贵的，我这台还是新的，你要帮我看好了。 别动地方，要不我回来找不到你了。” 齐飞飞点头，“你去吧。” 霍盛穿过马路，又走了一段，拐入了一个幽暗的胡同。 齐飞飞看着他身影消失，带着自行车进了四合院。 两天没进来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久。 齐飞飞一到草地，大家都围了上来，用期盼的小眼神儿看着她。 齐飞飞一路抱过去。 上次给它们预留出来的食物都吃完了。 齐飞飞，“乖，等我把吃的都预备好，咱们再玩。 我还有事儿，下次不知道多久能进来呢！乖，都乖啊！” 齐飞飞一阵旋风一样忙碌，又是预备草，又是预备肉，又是和鸡食。 忙完，出去看看，霍盛还没回来，她又进去了。 跑到草地上跟它们厮混。 她也很想她们。 她不想老是给兔子割草了，越大吃的越快。 这一下割出几天的草，兔笼子里都放不下，自己也麻烦。 她看其它动物还是听话的，没有违背她的意愿干坏事儿。 决定把兔子也放出来了，试试。 齐飞飞摸着它们的背， “我放你们出来，但不能去四合院，不能到处挖洞，都乖乖的，听到没有？ 有违规的，就把它丢出去，再也来不了这里。 外边现在可冷了，还有很多野兽，会吃了你们。 记住了吗？一次都不许犯。” 几个小兔子挤挤挨挨的往齐飞飞身上扒，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霍盛走到胡同尽头，翻墙过去，是一个单位的后院。 有些破败，好像很长时间没人打扫过了。 霍盛一进去，就有手电光晃过来。 霍盛抬手挡了一下。 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就是这小子？” 没人回答他，显然他也不需要人回答。 旁边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被麻绳捆着双手，有人按住他俩的肩膀。 嘴被堵住，头发上落了一层雪花，看样子在那里有一阵了。 霍盛大步走过来。 被捆着的两个男孩子嘴里呜呜的，挣扎着想过去，被人死死的拽住。 霍盛，“先放了他们，有话冲我说。” 沙哑的男人，“这片是老子的地盘，以后别再在这边搞七搞八的。” 霍盛问，“你就是李大疤拉？” 李大疤拉， “知道我这一号就好。 人可以放回去，东西留下了。 以后别他妈再过来了。” 霍盛站着没动。 “你先把他们放了。其它我们另谈。” 两个绑着的孩子使劲摇头。 那可是不少钱的货呢！ 有各种票，有钱，还有新收的东西。 仓库新来的上千斤的粮食怎么办？ 李大疤拉， “你说放就放？ 不同意也行，你先挨两棒子，要是还能站着，爷敬你是条汉子，可以放开他们。 货和地盘的事，咱们另谈。” 霍盛，“好。” 李大疤拉一挥手，过去了两个兄弟，一人拎着一个硬木棒子。 一人照着霍盛的后背就是两棒子，用了全力，霍盛一个没站稳，往前挪了一步，有血往喉头涌。 霍盛强忍着咽了下去。 胸腔里火辣辣的疼。 李大疤拉眯着眼，歪着脖子看他，还真他妈能挺。 “放。” 两个被绑着的小子被松开，捆着手朝霍盛跑去。 霍盛给他俩解开了绳子， “你俩先回去吧，其它事别管了。” 两个小孩不愿意。 “放心，我不会有事儿。过几天我去找你们。” 两个男孩，想想自己也打不过对面的二十来个人。 留下来，帮不上忙，还耽误霍盛逃跑，听话的朝大门跑去。 他俩被揍的不轻，跑起来一瘸一拐的，互相搀扶着。 霍盛，“李大疤拉，咱俩一对一，你赢了，我再不来这边卖东西，我赢了，地盘归我。” 李大疤拉，“你小子想跟我来硬的？行啊！你先赢了我兄弟再说。” 说着摆摆手。 一个挺魁梧的男的，一脸横肉，拖着棒子朝霍盛走过来。 李大疤拉出名的心黑手狠，不要脸。 一般人都躲着他。 可霍盛想干这个，就免不了触动李大疤拉的利益。 心知早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一上来，就来这么狠的。 霍盛也不是没兄弟，但他不可能让他们来为他拼命。 霍盛从腰里抽出了软鞭。 打群架这个东西不好用，但他不想齐飞飞起疑心，只有软鞭最好隐藏。 没等横肉男走到近前，霍盛的鞭已经抽在横肉男的手腕上，横肉男手背鲜血直流，木棒瞬间掉落。 李大疤拉本来站的歪歪斜斜，一见这一幕，瞬间身体绷直，攥紧木棒，大喝一声。 “兄弟们上。” 一群人一窝蜂朝霍盛冲来。 一人一棒子，也把他打扁了。 霍盛的九节鞭舞的虎虎生风，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拿着木棒。 很快，他的鞭就发挥不出作用了。 接连挨了几棍子。 霍盛知道，他不能倒下，倒下很可能就起不来了。 硬扛了一棍子，抓住木棒硬夺下来，狠狠挥出去，迎面的人本能的躲闪，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迅速往大墙方向跑，众人见他要跑，都紧追不放。 第168章 京城之行八 霍盛到了墙边，翻身朝后扑去，追在最前面的，没有防备，直接被霍盛抡到脑袋上，头破血流。 霍盛，毫不停留，又朝下一个抡去。 一棒子砸在锁骨上，自己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后面追的见霍盛，招招下杀手，疯了一样，都有些退缩，谁也不想死。 这就是横的怕不要命的。 霍盛也不深入，他要保证自己不会腹背受敌。 霍盛喊，“李大疤拉你有种，自己上，拿兄弟们扛刀算什么本事？ 你也算男人？你也配当大哥？ 也就是个躲背后算计的阴谋小人。” 李大疤拉被骂，他到这时候，兄弟受伤，人人都不上的时候，为了地位，也得自己上了。 李大疤拉：霍盛再厉害，挨了好多棒子，受伤不轻，自己还弄不死他！ 李大疤拉大摇大摆的，拖着棒子，走上前。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我能不能当大哥。” 李大疤拉突然暴起，一棒子从上往下劈来。 霍盛抬棒子去迎，其它人见势都乘机抡棒子打来。 人多反倒不好发挥，棒子多，但力气不够大，霍盛身上肯定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但骨头还没断。 霍盛抗下这一棒子，突然跨前一步，一蹲身，钻进李大疤拉胯下，把他扛了起来，往后一掀，李大疤拉来了个倒栽葱。 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大家打霍盛的木棒还没来得及停下，李大疤拉就头朝地落了下来。 来不及收回的木棒打在李大疤拉身上，头上，脸上。 李大疤拉惨叫连连。 一头一脸的血，也不知道是打的，还是磕的。 霍盛趁乱往外冲，有人七手八脚去扶李大疤拉。 有人去打霍盛。 霍盛的压力减轻，大家见识了霍盛的狠厉也不敢太上前。 霍盛很快就脱离了战斗。 他远远的喊，“李大疤拉，我的东西，你给我放好了，乖乖给我送回去 ，少一点儿我要你的命。” 喊完他翻墙跑了。 落地的一瞬间，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看来腿骨还是伤到了。 只是刚刚在战斗，激素作用，没意识到。 霍盛不敢再用力，一瘸一拐的朝齐飞飞在的胡同跑。 后面的人要是再追来，怕是就逃不掉了。 齐飞飞站在胡同口探头往外张望。 就见霍盛一瘸一拐往这边跑，还不时回头看。 齐飞飞骑上自行车，朝霍盛迎过去。 到了近前，看见他的狼狈样儿。把自行车扶好， “能上来不？” 霍盛夸坐在后座。 齐飞飞，“有人追？” 霍盛，“不确定。” 齐飞飞，“你东西让人抢了？” 霍盛不想她参与。 “我们赶紧回家，我腿疼的厉害。” 齐飞飞跨在大梁上，右脚踩在车蹬子上，一用力，自行车就驶了出去。 齐飞飞坐上车座，拼命的蹬起来。 比来时快了许多。 霍盛又有些心疼，“慢点，不用那么快，不是很疼。” 齐飞飞，“要不我们去医院？” 霍盛，“不用，家里有药。我们先回家。” 齐飞飞，“你的粮库被抢了？” 加重语气，“说实话。” 霍盛，“真没有，好好的呢。” 齐飞飞疑惑，“那你打什么架？” 齐飞飞一拉刹车，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霍盛的脸。 “抢了别的东西？” 霍盛，“这是我的事，我只求你看车，带我回去，其它事儿跟你无关。” 齐飞飞看着他，“东西抢回来了吗？” 霍盛…… 齐飞飞鄙夷，“那你拿不回东西，不是白挨打了？” 霍盛，“会拿回来的。” 齐飞飞重新骑上车，往回赶去。 等到家都已经半夜了。 霍盛的腿一路控着，已经肿了起来。 齐飞飞只好架着他进屋。 把他放在沙发上，把大衣脱下来，给他盖上。 “你先躺一会。我去生火。” 说着去点儿煤炉子。 虽说屋子大好，一断火，屋子就很冷，这年代，一般人家烧火都烧不起。 齐飞飞把堂屋的炉子通好，加了煤球，把水壶放上面烧上水。又去里屋把炕床烧上。 这才过来看霍盛。 摸了摸他的头，有一点儿热。 “药在哪里？” 霍盛斜靠在沙发里，静静的看着她，心里很安宁。 “在高低柜上面那个柜门里。” 齐飞飞打开柜门，看见里面倒是齐全。 有棉球，有纱布，有酒精，紫药水，红药水，有跌打损伤药酒，有感冒药，消炎药…… 这是要开诊所吗？ 齐飞飞拿了酒精，药棉和跌打损伤药酒。 “你把棉裤脱了。” 霍盛有点儿脸红。 虽然以前也没少受伤，部队的医生护士也有女的，可在齐飞飞面前脱衣服，就是心突突的。 齐飞飞催促，“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 一句话，霍盛瞬间就清醒了。 动作也麻利了。 齐飞飞看见他的腿也是吸了一口冷气。 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右小腿明显红肿了起来。 齐飞飞拿手慢慢的捋过，明显骨头有受损。 好在骨头没有支出来，说明没有错位，应该只是骨裂。 齐飞飞先去拿盆倒了半盆温水，用热毛巾给霍盛仔细擦了擦大腿。 然后拿药棉沾酒精先擦了一遍受伤的地方。 又拿跌打损伤药酒挨处的上药。 齐飞飞看着这么多伤，忍不住问， “你不是军人吗？怎么还让人打的这么惨？” 霍盛，“军人也是人啊！” 二十来号人，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齐飞飞想想自己也让人打断了胳膊，不挤兑他了。 上完腿，帮他盖好。 “上身也脱了。” 完全是命令的口气，就像医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霍盛低着头，乖乖的脱衣服。 果然，后背，胳膊上都是伤。 而且后背上明显有几棒子印子特别深。 这是躲都没躲，硬扛的。 “霍盛，你是不是有点儿傻？” 霍盛有点儿心虚。 “我不傻啊！” 齐飞飞，“你不傻，自己一个人去打架？” 霍盛，“我自己的事，我不能让别人替我卖命。” 齐飞飞，“那你也不能挺着呀？看人多，打不过还不跑？” 霍盛，“我东西还没拿回来。” 齐飞飞，“你可真是舍命不舍财！” 霍盛想说他不是，又咽了回去。 第169章 京城之行九 齐飞飞给他挨处的上药。 上完身上，她又去摸他的头。 “头没伤到吧？” 霍盛任由她摸。还好头上没有包也没破。 又给霍盛吃了点儿消炎药。 齐飞飞又换水，给他洗了脸和脚，把他扶去里屋睡觉。 霍盛想让她睡自己屋，自己房间比奶奶以前住的要舒服也暖和。 “你睡里屋，我睡另一个屋。” 齐飞飞，“你先回屋睡觉。那屋没烧火，我睡沙发就行。再磨蹭一会儿天都亮了。” 霍盛争辩，“白天我烧了那屋炕。” 齐飞飞反驳，“烧了现在也凉了，你先睡觉，好好养伤，我自己去烧。” 霍盛现在是伤员只能听她的。 安顿好霍盛，齐飞飞就去另一屋躺下了。 进了四合院睡觉。 这霍盛受伤了，自己还约了人出去玩儿呢！ 怎么办呢？ 要是明天没人来照顾他，要不把他打晕放四合院里？ 不行，以他的警惕性，估计自己没把他打晕，就被他发现了。 要是有迷药就好了，就像水浒传里孙二娘一样，齐飞飞想起孙二娘的形象，又有点儿想笑。 “老祖宗”有那么多武功秘籍和医药书籍。 应该有迷药药方吧？ 那么大一堆书，想自己翻出来，不知道要多久。 齐飞飞集中注意力去想，看能不能直接看见。 心中默念，“迷药，迷药，迷药。……” 她竟然不是看见翻开的书。 而是打开的西厢房的门。 原来西厢房是个制药作坊。 里面有切药的小铡刀，捣药罐，碾槽，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药萝，称药的小称，药锅，药罐…… 齐飞飞往里走，北侧有一间里屋。 推门进去，一屋子的药柜。 药柜是紫檀木的，上面的字是用螺钿镶嵌的，华丽，大气，深沉又内敛。 齐飞飞又一次被震惊到。 “老祖宗”要不要这么奢侈？！ 齐飞飞转了一圈。 一面墙是药材柜，一面墙是成药柜。 东窗下是书桌和高背椅。 书桌上是文房四宝和一个白玉石花盆，盆里是一棵花，没有叶子，整盆都是开着的像展翅欲飞的蝴蝶一样的蓝色花朵。 花盆旁边有一本书，书上写着《药方集》。 西窗下是一个摇椅一个茶桌，一套茶壶。 看来“老祖宗”很喜欢摇着摇椅，喝茶看书。 好不惬意！ 齐飞飞翻看《药方集》，寻找自己想要的药方。 还真有迷药。 确切的说是各种药，厚厚的一本，怕是有几千个药方。 找到了药名又去仔细看成药柜。 要是有现成的药再好不过了。 一个一个柜门抽屉看过去，还真有迷药，叫离幻香。 书上有详细制药方法和使用说明。 闻了这个香，人就会睡着，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喜欢的事物，不愿醒来。 齐飞飞觉得四合院的东西应该比外边药店的好。 就又翻找跌打损伤的药。 跌打损伤药也有，叫回原油。 打开瓶子有股凉丝丝的味道，不是很大，也不难闻。 齐飞飞毫不迟疑拿走了这两样药。 回去睡觉。 因为担心霍盛会发烧，总是睡不踏实，睡了两个小时又爬起来去看霍盛。 悄悄进了霍盛的屋子，摸摸他的额头。 滚烫滚烫的。 齐飞飞蹙眉，腿肿了，应该低烧，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她打开灯，想看看他的腿是不是肿的厉害了。 要不还是把他送医院去吧？ 掀开被子，腿没有什么变化。 霍盛的脸已经烧的通红。齐飞飞想叫醒他，带他去医院。 可怎么扒拉也不睁眼。 霍盛哼哼唧唧的，应该很难受。 齐飞飞找了体温计给他量体温。 一量已经四十一度了。这不是要烧傻吗？ 又去翻退烧药，碾碎了和点儿水，捏着鼻子，给他灌了下去。 又去找白酒，在高低柜的地下柜门里找到了一瓶泸州老窖和两瓶茅台。 齐飞飞把泸州老窖打开了，给霍盛搓洗额头，头顶。 又搓前后心，手心，脚心，腋窝。 把自己都忙活冒汗了。 霍盛的体温终于降了些。 齐飞飞松了一口气。 可这不明原因的发烧，也是让人担心。 不知道他是不是那里还有内伤。 耽误不得。 齐飞飞想带他去医院。 “霍盛，你睁睁眼，我带你去医院。” 霍盛没反应。 齐飞飞又轻轻推推他， “霍盛，你醒醒，我带你去医院。” 霍盛依然不睁眼，嘴里嘟囔着，“困，不去。” 齐飞飞叫了几次，他也不醒。 只有自行车这一个交通工具，他不醒也没办法带他去。 齐飞飞想了想。 把迷药给他闻了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不哼哼唧唧了。 齐飞飞给他穿好衣服，放进四合院自己睡的房间。 骑上自行车赶往医院。 外边的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厚厚一层。 快到医院，齐飞飞把自行车收起来，背着霍盛往医院走。 还挺重，估计得有一百八九十斤。 两条腿又长，一点儿不好背。直往下出溜。 齐飞飞不时往上颠一下。 等进了医院，也是一身汗，头发都湿了。 医生以为霍盛昏迷了，赶紧送进了急救室。 一番检查下来，确实挺严重的，内脏有出血现象，确定是打出来内伤。腿骨骨裂。 需要住院治疗。 齐飞飞反倒放心了，只要知道是啥毛病，能治就好。 折腾完天已经亮了。 齐飞飞几乎一夜没睡。 霍盛倒是睡的香，还美滋滋的做着美梦。 看他笑的甜滋滋的，齐飞飞就想拍他一巴掌。 来气！ 吃他一顿饭，亏大发了！ 还没到打饭时间，齐飞飞趴在霍盛床边眯一会儿。 霍盛却醒了。 头有些疼，昏昏沉沉的。 他还有些迷茫。 刚刚还在家里，齐飞飞答应了他的求婚。 他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 忙前忙后的给她煮饭，倒水，削苹果…… 转眼怎么都是雪白的墙壁和屋顶？ 转头看了看四周，床边还挂着吊瓶，连着自己的手背。 这是医院？自己怎么来医院了？ 往床的另一边一扫，看见齐飞飞趴在那里，睡的正香。 他还有点儿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抬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秀发。 她的小脸白皙细腻，冰冰凉的。 霍盛不由自主的拿手背轻轻蹭了蹭。 她在就好。 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170章 京城之行十 齐飞飞感觉有人碰她，睁开眼，见霍盛还在睡觉。 点滴瓶子里还有好多药，又眯了一会儿。 等药快打完了，找了护士来拔了针。 又去食堂打饭，到了食堂看见别人打饭才想起来，得自己预备饭盒。 现回去取也来不及了，走到背人处，拿了自己的饭盒、搪瓷缸子和筷子。 买了小米粥，三个肉包子和一份咸菜。 再多了就没法拿了。 端回去，霍盛还睡的很香。 也不知道是迷药的作用，还是退了烧舒服了。 齐飞飞把他推醒，不吃饭，一会儿饭凉了都没处热去。 霍盛还迷迷糊糊，语气里带着点儿撒娇的味道， “飞飞，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齐飞飞想一巴掌拍扁他。 还“飞飞”，肉不肉麻？是你叫的嘛？还撒娇？ 手举起来比划比划又放下了。 看他是病号的份上，暂且忍他一时。 旁边病床的大哥大嫂还有来拔针的护士，看着都想笑。 这小夫妻感情真好，还撒娇。 齐飞飞又推推他，“你快起来吃饭，我约了人要出去呢。一会儿迟到了。” 霍盛还想睡。大概是迷药的后劲儿，他就是不想睁眼。 齐飞飞气的又偷偷掐了他一下，霍盛这才翘愣着眼睛，强睁开一条缝。 齐飞飞叹气，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条湿毛巾回来，给霍盛擦了擦脸。 霍盛终于彻底清醒了。 还问，“我怎么在医院？” 齐飞飞，“昨天问你要不要去医院，你说不去，半夜发高烧，害得我背你来，差点儿没累死。” 霍盛心虚，他以为吃点儿药就过去了。 “对不起，辛苦你了。” 齐飞飞，“我辛苦点儿没什么，你自己以后注意点儿，你昨晚烧四十多度，要是我不在，你不死也得傻。” 齐飞飞瞪他一眼。 霍盛还挺乐呵，咧着嘴笑。 “以后不会了。以后注意。” 齐飞飞，“你是不是得先上厕所？” 霍盛不好意思，“我，我自己去。” 旁边大哥搭话，“拿个盆接就行。” 齐飞飞：她昨天着急，啥都忘拿了。 霍盛：他在这儿尿不出来呀！ “我自己可以去厕所，昨天还能走呢。” 齐飞飞，“行了，这到厕所也没多远，我背你，医生说你的腿不能走路。” 估计昨天不跑不会这么严重。 齐飞飞不容置喙，直接在霍盛面前弯腰，等着他趴上来。 隔壁床两口子都很惊讶。 隔壁床大哥，“这小身板能背动吗？别半道扔地上。” 齐飞飞，“你快点儿，我还着急呢！” 霍盛红着脸趴在齐飞飞的背上。 “以后我背你。” 齐飞飞，“我可不想受伤。” 霍盛，“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语塞，人家好好的干嘛让你背！ 齐飞飞背着他快步往厕所走。 隔壁床两口子和走廊里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了。 纷纷感叹，这丫头可真有劲儿。 到厕所门口遇到一个男医生还挺好的，他帮忙把霍盛扶进去，又扶出来。 齐飞飞又把他背回床上。 齐飞飞，“你能不能找个人来照顾你？我今天还有事儿。” 霍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摇摇头。 齐飞飞咬牙！ 土生土长的，没人能来伺候你？人缘这么差？ 霍盛看齐飞飞的眼神儿忙解释， “大家都上班呢！真没人。再说要通知他们，也得半天时间。” 齐飞飞生气，本来是想来京城转转玩玩，办点事儿，现在好了，变成保姆了。 “那你先吃饭，吃完放着，我回来洗。 我必须去一趟公园，约了人家不见不散的，怎么也得去告诉一声。 中午回来给你打饭。” 霍盛眼睛转转，刚回来，还没到家就约去公园，不会是昨天那个男的吧？ “我腿疼，你到哪儿就回来，别耽搁了。还得打针，你得帮我看着。” 齐飞飞抿嘴。 “行，我尽快，你老实在床上躺着，别乱动。” 齐飞飞顾不上吃饭，就要走。 霍盛赶紧喊住她，“吃了包子，再走。” 齐飞飞抓起一个包子，边走边吃就出去了。 齐飞飞紧赶慢赶到了公园门口，还是晚了。 于丽红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齐飞飞，“真是对不起，今天玩儿不成了，我有点急事，还得赶回去。” 于丽红有些失望，不过一下就收敛了情绪。 “没事儿，昨晚下了雪，今天挺冷的，公园里也不好玩儿了。 你下次回来，我们再一起玩儿。 我们以后可以写信联系。 你直接寄单位就行，我在客运段。” 齐飞飞也说了自己的地址，还从兜里掏出铅笔和纸，写给了她。 齐飞飞又把手里的一小筐山里红递给于丽红。 “这是我从山里带来的，你拿回去给家人尝尝。酸甜的，还挺好吃。” 周围白雪覆盖，越发衬的山里红，红艳艳的，很是喜人。 于丽红也不客气，就收下了。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个纸包着的烧饼， “这是我带来，打算咱俩中午吃的。你拿去吃吧。” 齐飞飞收下，两个人道别后。齐飞飞去了霍盛的四合院。 要住院，还是要带一些衣物和用具的。 齐飞飞给他找了一套背心裤衩，一套外衣。 暖水壶，洗脸盆，牙膏牙刷，搪瓷缸子，饭盒，筷子…… 杂七杂八一大堆，挂在车把子上，正准备出门。 门外停了一辆吉普车，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后面还带着警卫员。 男人打量齐飞飞。 长的还行，眉宇间有一股英气。 头发乌黑发亮，明眸皓齿，看起来很健康。 就是这一身衣服，染花的布做的，家境怕是不好，还脏不拉几的。 霍正平蹙了蹙眉，他儿子能看中这样的？ 看她推着霍盛的自行车，车上挂着一堆东西。 停下脚步。 警卫员走过去， “姑娘，请问霍盛在家吗？” 齐飞飞，“他不在，你们找他有事吗？” 警卫员，“我们首长是霍盛的父亲，找他有事，他什么时候回来？” 齐飞飞看看霍正平，确实有几分像，特别是眼神，跟第一次见霍盛的时候一模一样，深邃冷厉。 “他住院了，你们跟我一起去吗？” 霍正平，“他什么时候住院了？在那个医院。” 齐飞飞说了地址。 霍正平和警卫员上了车，扬长而去。 齐飞飞：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 第171章 京城之行十一 齐飞飞叹息一声，自己骑车，带着东西去医院。 拎着一大堆东西，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霍正平语气凌厉，“我让小木去给你转院，你去军区总医院住院。 把那个小丫头打发了。” 霍盛也不示弱，“我的事我自己能安排。我在这挺好的。” 霍正平，“你把自己安排医院来了，你能安排什么？ 去那边有人照顾你，在这里谁来照顾你？” 霍盛，“自然有人照顾，我不用你们管。” 霍正平，“我说了我不同意，你离乱七八糟的人远一点儿。” 霍盛，“我说了我不去。” 霍正平，“你要执意如此，我可以帮你把她送走。” 两个人一声历过一声。 霍盛气的直哆嗦，眼睛通红。 可他知道他父亲的权势。 对付一个小小的齐飞飞，不亚于碾死一只蚂蚁。 他现在势单力薄，孤家寡人。 就觉一口气顶心顶肺。 霍盛感觉血又往喉咙口涌。 齐飞飞看他这样，担心他的内伤，赶紧进去安抚他。 “别生气，别生气，你听话。别生气。气往下顺。” 轻轻给他顺背。 霍盛也想压下去，可气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上顶。 血从嘴角溢出来。 霍正平也吓了一跳，他以为霍盛只是腿伤。 “这么严重还不转院。小木背他走。” 霍盛一手捂着嘴，眼神倔强，“你想我死，就派人把我抬去吧。” 父子俩俩互相瞪视着，谁也不肯退让。 霍正平终究是心疼儿子，退了一步。 “那我让小木留下照顾你。别人就不用来了。” 这个别人自然指的是齐飞飞。 齐飞飞正不想来呢，她办完事儿，还得回头道沟，哪能成天在这瞎耽误功夫。 “有人照顾你正好，我还有事儿，日常用的东西都给你拿来了。 这是钥匙，我先走了。” 说完，齐飞飞转身就走。 霍盛伸手抓没抓住。 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父亲，“你满意了，可以走了。” 霍正平气的大步离开。 这个儿子自从离开部队，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不懂事了！ 中午了，齐飞飞到现在就吃一个包子，早就饿了。 她去饭店吃了一碗热汤面。 骑着自行车去找废品回收站和旧书店。 看看能不能买到康熙字典。 齐飞飞转了几家都没有。 现在谁有心读书啊！而且康熙字典挺贵的。 不珍惜的人都毁坏丢弃了，珍惜的人都藏起来了。 齐飞飞不死心，天都快黑了，她还在马路上逛。 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拦住她。 “你是不是认识霍大哥？” 齐飞飞看他，男孩子瘦瘦的，头发呛毛呛刺的。一看就营养不良。 “你说的霍大哥是谁？” 男孩，“我认识他的自行车，我昨天看见他跟你说话了。” 齐飞飞挑眉，“然后呢？” 男孩儿，“他好吗？” 齐飞飞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问？” 男孩儿眼神儿有点儿躲闪，“我担心他……” 齐飞飞，“我饿了，这附近有卖吃的吗？” 男孩儿错愕了一瞬。 “前面有一个国营饭店，不过饭店不大。” 齐飞飞，“没事儿，有吃的就行，你带我去。咱俩慢慢说。” 男孩甩着大袖子走在前面。 明显上衣不是他的，不知道是捡的谁的，又肥又大。 齐飞飞给两人一人要了一碗小馄饨。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儿，“我叫大民。” 齐飞飞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大民低下头，看着碗， “霍大哥每天都出来跑步的，我今天一直在路上寻他都没找到。 你知道他咋样了吗？” 大民抬起眼睛怯怯的看齐飞飞。 齐飞飞，“你是不是知道他打架的事儿？” 大民又低下了头，声音很小， “昨天，国华，国民和我，我们三个昨天在黑市卖货，李大疤拉的人把我们的东西和钱票都抢了，把国华和国民他俩抓走了。 让我去通知霍大哥，说晚上让他去学校后院。” 齐飞飞，“国华和国民放回来了吗？” 大民，“放回来了，我今天去看了他们，都受了伤，他们说，昨天李大疤拉带了二十多人，我就怕，就怕……” 大民有些哽咽。 齐飞飞摸摸他的头。 “他没事儿，过一阵就好了。 你能带我去黑市吗？” 大民有些诧异的看着齐飞飞。好像在说，你不知道黑市在哪里？ 齐飞飞，“我想去你们去的黑市。” 大民，“行，明天我在你昨天跟霍大哥见面那里等你。” 齐飞飞又问，“你们一共就三个人跟着霍盛干吗？” 大民卡吧卡吧眼睛，不知道应不应该啥都说。 齐飞飞也不问了。 “好好吃饭吧，吃完就回家吧！告诉你的伙伴，他没事儿。” 齐飞飞吃完饭又去了霍盛家，东西还在他家呢。 到霍盛家已经八点多，齐飞飞找一个僻静的角落把自行车收进四合院。 翻墙进了霍盛家。 拿出锤子，一锤子就把房门口锁砸开了。 进屋，把自己的东西收进了四合院。 把两个屋都烧了点儿火。 看见他奶奶的房间有一台老式的缝纫机。 她把缝纫机也搬进了四合院。 把新买的布料裁了，款式很简单，没多会儿就做完了。 齐飞飞又把缝纫机放回了原位。 睡觉休息。 霍盛正恹恹的躺在病床上，看着门口发呆。 自从齐飞飞走了，他也吃饭，也打针，就是不笑了，也不爱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警卫员小木打水进来，看着他这样，叹气。 可别人的家务事儿他不好多嘴。 给霍盛倒了一杯热水。 “早点休息吧！” 霍盛，“嗯。”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齐飞飞就起来了，自己煮饭，吃饱喝足。 坐在梳妆台前，把头发朝后拢，在后脑勺挽了一个嘎达揪。 穿上了跑山时的那件补丁摞补丁的衣裳。 围上围巾，戴上口罩。 今天没骑自行车，而是坐公交去的。 到了地方，大民已经等在那里了。 齐飞飞略微弯着腰走到他身边，他还在东张西望，根本没认出来。 齐飞飞叫了他一声，“大民。” 大民瞪大了眼睛，“你，你……” 齐飞飞眼露笑意，“是我，走吧。” 第172章 北京之行十二 大民带着齐飞飞快到黑市，就不再往前走。 李大疤拉发话了，不许他们再去黑市。 他往前指了指。 “你自己过去吧，就在那边。” 齐飞飞也不为难他，抓了一把山里红给他，让他走了。 人们并不聚在一起，稀稀拉拉的，有背着背篓，也有挎着筐的，上面都盖着。 也有手里没东西，抄着手的。 齐飞飞走过去，掀开盖着的破布，里面的东西并不多，有卖鸡蛋，有卖肉，有卖米的，有卖柿子，有卖旧衣服，有卖棉花的…… 齐飞飞买了五斤棉花。 转了一圈也没见有卖山核桃，榛子的，大概太压秤，从东北运过来也不方便。 齐飞飞没有忙着卖货。 她又去找卖粮票，布票的。 有个瘦高的男人，戴着帽子口罩，裹得严严实实。 眼神儿不大和善。 齐飞飞背着棉花，略微弯着腰走过去，小声问， “有布票吗？” 男人，“要多少？” 齐飞飞，“十二尺。” 男人，“十二块钱。” 齐飞飞有些踌躇，“这么贵？” 男人，“这就是这个价，要不要？” 齐飞飞又试探问，“那你有缝纫机票吗？” 男人有些不耐烦，“缝纫机票120比布票贵多了。你有钱吗？” 没钱别在这耽搁他。 齐飞飞心疼的拿出十二块钱，又不舍得递过去， “布票还能再便宜点儿吗？” 抽出一块钱，“十一块行不？” 男人，拿出一捆票据，从中抽出十二尺布票， “没的便宜。” 伸手抓过齐飞飞的钱，把布票塞她手里。 “别磨叽了，赶紧走吧。” 齐飞飞拿着票走了。 她没看见，在她后面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中等身材，偏瘦，面相有些刻薄。 在那个瘦高的男人跟前停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打开手绢，托在手心里，里面是一个贵妃镯，白糯飘绿。 一看就是好东西。 “你看这个能换一张缝纫机票吗？” 瘦高男人拿过去，仔细的看了看。 “现在，这种东西都不值钱，没人要了。你再添点儿吧！” 妇人，“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你再看看。” 瘦高男人，“再老也没用，现在这年头别说没钱买，有钱的人也不戴这个。 也就是我这，别处都没人收你这个。” 妇人有些不舍，可儿子要结婚，没有三转一响，女方不松口。 “添多少？” 瘦高男人，“添三十吧！” 妇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里面是卷成卷的钱，女人心疼的一张一张往外抽，凑了三十块递给瘦高男人。 瘦高男人把手镯仔细包好，揣进怀里。 又从一捆票里翻了一张缝纫机票给妇人。 妇人仔细包进包钱的手绢包里，揣怀里，抄着手，佝偻着离开了。 齐飞飞不死心，又去找康熙字典。 一家一家废品回收站找过去，还真让她找到了。 一套武英殿版本的康熙字典，全套。 压在一堆古书里。 齐飞飞想只拿康熙字典，看着周围的古书，都是纸张发黄，看着就有年头了。 齐飞飞想想，把康熙字典放进了四合院。 拿出麻袋，把一堆一看就很古旧的书都装了进去，上面又放了一些现代的杂书。 找到了康熙字典，齐飞飞放松下来，开始在瓶瓶罐罐，破铜烂铁里找。 上一世听说很多文物都是在回收站找到的。 齐飞飞不懂啥文物，反正她有钱，回收站的东西都便宜，也不要票。 她打算再在京城转两天，把看着比较古老，花纹好看，特别的就拿着。 只要其中有一个古董就够本了。 在这家没再发现喜欢的，付了钱，又去下一家。 一直逛到天黑，买了一个小碗，外边都是污渍，看不清楚花纹，露出来了地方隐约是带花的。 齐飞飞看着它不像商店里卖的碗，就买了。 天黑了，齐飞飞进了路边的饭店，吃了一顿红烧猪肘，大米饭。 然后去了白天买布票的地方。 把猞猁“刀”放了出来。让它闻了闻布票，又让它在周围搜寻。 “刀”带着她穿街过巷，来到一个小院。 里面好像挺多人，有说话声。 瘦高男人的声音，“疤哥，头还晕吗？” 沙哑的男声，“我没事儿，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你们该干啥干啥。 今天姓霍那小子没来吧？” 瘦高男人，“他的人都没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次便宜他了。他的货倒是不错。他再来卖货更好。” …… 齐飞飞听了一会儿，就带着“刀”进了四合院等着。 感觉应该是半夜了，这才出来。 翻墙进了院子，摸到窗户根底下，东屋里面传出男人的呼噜声。 齐飞飞用刀把东屋的窗户缝划开。把迷药倒在窗缝里。 随着冷风嗖嗖的往里吹，迷药的香气在屋子里飘散。 齐飞飞又去西屋又轻手轻脚的去划开了西屋的窗户缝。同样操作。 等了一会儿，她拿石子打了一下窗户玻璃。 里面没有人起来。 齐飞飞这才去撬开了门插。 带着“刀”进了屋。 “刀”朝西屋走去，齐飞飞跟了进去。 白天卖布票的瘦高男人就睡在炕上。 齐飞飞先摸了他的棉袄，口袋里是空的。 “刀”蹲在高低柜前，用爪子搭在柜门上。 齐飞飞过去，柜门居然锁着。 齐飞飞把炕上两个人的口袋都搜了也没有钥匙。 转身去了东屋。 东屋炕上睡着一家四口。男人头上包着纱布，就露两个眼睛。 齐飞飞想：这是被霍盛削的？这小子下手也挺狠啊！ 他们这不能算打架，应该是拼命吧！ 齐飞飞在男人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串小钥匙。 挨个柜门都给打开了。 好家伙，东西挺丰富的。 茅台酒就有五箱，泸州老窖八瓶，衡水大曲十二瓶，两大箱子鸡蛋，烟八条，一盒子金银首饰，一小箱的玉器，一盒子大小金条，一匣子钱和票，整捆的钱就有两千多。 貂皮大衣女式的有两件，都是深色的，一件男式的，一条白狐狸皮围脖。一顶男式水獭皮帽子。 齐飞飞都看傻了，这是打劫了谁家吧？ 这些好东西全收进了四合院。 齐飞飞没动旧衣服，有新的布，棉花和毛线五大包，齐飞飞都带走了。 缝纫机，收音机也收进去了。 又带着“刀”去了厢房。 豆油有两大缸，成包的棉花有上百斤，装在麻袋里的粮食上千斤。 还有两辆八成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一辆摩托车。平板车两辆，铁架独轮车一辆。 平常生活用的衣物，厨房的柴米油盐，地窖里的菜，齐飞飞都给他们留下了。 他们维持基本生活是没问题的。 齐飞飞这一次的收获，如果过普通人的生活，一辈子都够用了。 第173章 京城之行十三 齐飞飞又回霍盛家住的，给他烧了屋子。 冬天的屋子，即使不住人，也是要天天烧一烧比较好。 齐飞飞在京城，就顺便帮他烧了。 她还是进四合院睡的。 第二天，齐飞飞把各种票整理了一下，五花八门的，有布票，油票，粮票，家禽票，豆腐票，工业票，粉条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 只有全国粮票是通用的，其它的只能在京城用。 齐飞飞犯了难，她现在几乎不缺东西了。 再说就是用，一时半刻也用不完。 送人，这么多人家也会起疑心。 卖她也没时间一点点卖。 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最后还是先留着，不暴露自己最重要。 接下来两天，她都是骑着霍盛的自行车到处逛，看见像古董的，好看，喜欢的都往回划拉。 看见书她也看看，像古书的，看着有用的，都买下。 反正她现在有钱了，钱来的太容易，花着一点儿不心疼。 她看见书店也进去看看。 有一本新出的《木耳生产全书》，看见它就想到了大队长。 那个善良，一心为了村民的老头。 在大山里，核桃，榛子，水果在那个运输落后的年代，村民想靠它们过好日子不容易。 木耳晒干了是很轻的，也许能帮到他们。 齐飞飞就买了一本。 又给自己买了一本新的新华字典。 齐飞飞觉得自己这次京城之行太完美了。 想着霍盛被抢的东西都被自己顺走了。 临走前，从卖狼的钱里拿了一千块钱用报纸包了，放在了霍盛衣柜的角落里。 临走前，齐飞飞去了一趟医院。 趁着小木去打饭的时候，齐飞飞去看了霍盛。 霍盛正躺在床上望着棚顶发呆。 呛毛呛刺的，有些憔悴，没精打采的。好像瘦了一点儿，青黑的胡茬很是明显。 齐飞飞走过去站在床边。 霍盛都没看她一眼。“你们不用来看我，我喜欢清静。” 齐飞飞，“这样啊？那我走了。” 霍盛一下坐了起来，眼里都是惊喜。 “你没走？” 齐飞飞，“来看看你，好些了？” 霍盛，“好多了，没事儿，养几天就好了。” 齐飞飞把自己锁头的钥匙和那瓶回原油递给他。 “你的房门锁头被我换了一个，这是钥匙。 这瓶药油是治跌打损伤的，你留着用吧。” 压低声音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我要回去了。你多保重。” 霍盛想说什么，齐飞飞摆摆手，用眼神制止他。 转身走了。 小木回来，霍盛就提出要出院。 “这个病在家养着就行。我有小兄弟，他们能照顾我。 再说你总是不上班，在这照顾我，影响也不好。 你跟我爸说一声，他会同意的。” 小木去给霍正平打了电话。 霍正平果然同意了。 霍盛的病已经稳定，只需要静养就行了，回家还能吃的更好，住的更舒服。 霍正平提出要让家里的保姆去照顾霍盛一段时间。 霍盛不同意，他不想跟那个家里的人牵扯太多。 霍正平没逼迫他，但还是让小木去照顾几天，另外雇一个保姆过去了，再让小木回去上班。 霍正平一是担心儿子身体，也是防备齐飞飞去。 他总觉得一个贫寒的姑娘，能搭上他儿子，咋也不会轻易放弃。 霍盛回了家，就给了小木一个地址，让他去找一个叫大民的孩子。 小木也没推拒，就去帮他找了。 大民看见霍盛很欢喜， “那个姐姐没骗我，霍大哥，你真的好好的。” 霍盛诧异，“你见过她了？” 显然这个姐姐说的是齐飞飞，没有别的姐姐知道他的事。 大民，“我在路上等你，看见的。那个姐姐还请我吃了馄饨和山里红，可好吃了。” 霍盛的心里很欢喜，感觉阳光灿烂。 大民又迫不及待的跟他说起， “前几天李大疤拉家出事儿了。 他家值钱的东西都被偷走了。不知道是哪路英雄豪杰干的。 最近他们的人都没出去卖货了。” 霍盛问，“你怎么知道的？” 大民兴奋的很，“你不知道，头天晚上他家进人了，他们根本不知道。 日上三竿了才醒，柜子全打开了，好东西都没了。 李大疤拉气的，当场晕死过去了，现在还在住院，当时送医院，闹哄哄的。 左邻右舍全知道了。” 霍盛，“后来呢？没找小偷吗？” 大民，“他们的人都在找，现在还没信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偷的。 他们全没发现。 那么多东西，凭空消失了。 到现在一样没找到。 真是神了！” 大民觉得，这就是“神偷”啊！ 还是偷的李大疤拉，他就越发的崇拜和兴奋。 真是解气！ 霍盛嘱咐他，“出去别跟着说，别让李大疤拉的人迁怒你。 你回家跟你妈妈说一下，我现在需要一个保姆做家务。你看她愿不愿意。” 大民立马站起来，“她肯定愿意，我这就去叫她来。” 大民和妈妈相依为命。 妈妈没工作，母子二人就靠糊火柴盒维持生活。 大民最近才跟着霍盛倒腾一些东西卖，有点儿收入。 大民回家跟她妈妈一说，她妈妈锁上门就来了。 母子俩在这，霍盛的所有事都不愁了。 大民妈是穷苦人，不会做太复杂，精致的食物，但普通家常菜，做家务都是没问题的。 大民能贴身伺候。 小木就回去复命了。 那边苏小柔还想让儿子过去住，再雇个保姆跟过来。 还没谈好保姆，霍盛这边就安排好了。 苏小柔：又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霍盛养病的日子，过的很舒服。 大门紧锁，谁来也不见。 每天带着大民看书，写字。 齐飞飞当天就坐火车回去了。 不过她是爬的货车。 她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她不想再像来时一样，挤来挤去，还得闻厕所的臭味。 她上了货车车厢，就进了四合院。 这多舒服，想吃想睡，想干活，都行。 齐飞飞开始整理这几天弄来的东西。 四合院都堆的跟仓库一样了。 回去了，得再建几间小木屋才行。 第174章 头道沟的夜晚 头道沟 夜半时分，豆包趴在集体户外的草垛里，突然竖起了耳朵。 两个黑影猫着腰走了过来。 豆包没有动。 两个黑影在集体户门口转悠了一会儿。 “它家的狗没在家。” “可能又上山了，她们这就是养了一条野狗。” 两个人嘀嘀咕咕一阵。 拎了一根木棒进了院子。 集体户的人都去出民工了，只有潘小文一个人在家。 这时，周围草帘子都放下来，挡的严严实实。 潘小文听话的把炕烧的热热乎乎，睡的正香。 一个黑影用木棒把房门在外边顶上。 两个黑影奔着鸡架去了。 一个撑着麻袋，一个伸手去抓鸡。 豆包悄悄的从后面靠近。 猛的扑上去，一口咬在撑麻袋的人的腿肚子上，往后扯。 这一下太突然，黑影一吓一疼，本能的嗷的叫了一嗓子。 同时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豆包依然不撒口，往外扯。 肉终究不结实，被它撕下一块来。 黑影疼的嗷嗷叫。 另一个黑影也顾不上抓鸡了，随手抓起麻袋，就来抽打豆包。 豆包跟他对峙，寻找空隙攻击。 潘小文听见外边的动静，想出来，发现房门被顶住。 用力推也推不开。 就扯着脖子喊，“抓小偷啊！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两个黑影一看已经惊动了人，一边不停甩动麻袋，防止豆包攻击，一边往外撤。 豆包却不肯放过，步步紧逼。 隔壁嫂子家也听见了动静，有人起来了。 两个黑影顾不得狗咬，撒腿就跑。 豆包在后面追，他俩怎么可能跑过豆包，受伤的跑在后面，被豆包，一口又给撂倒了。 吓得，“妈呀，妈呀，救命啊！ 二牛，快救我啊！” 二牛在旁边柴堆抽出一根木棒，回来救他哥哥。 路上声嘶力竭的叫声，惊醒了更多人。 有人穿衣，拿着手电出来查看。 就见牛大趴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棉裤都扯烂了，地上都是血。 二牛拿着木棒在抡，去敢豆包。 豆包也不叫，两眼恶狠狠盯着他。呲着牙随时准备攻击。 牛大看来人了，坐地上大喊，“这个狗疯了，快打死它，快打死他。” 人们不明所以，还以为豆包这么凶狠，不依不饶的，真是疯了。 就有人也去柴堆抽木头棒子，也来打豆包。 豆包见这么多人围攻它，迅速往村外跑去。 等隔壁孙红兵的爸爸孙有把潘小文放出来，两个人赶到人群处，豆包已经不见了。 牛家兄弟见潘小文来了，就要潘小文出医药费。 牛二，“潘小文，你们集体户的狗咬了我哥，你看出多少钱吧？这咬的可不轻。 你也别想抵赖，刚刚大家都看见了。” 邻家们并不喜欢牛家兄弟，但刚刚亲眼所见，也却是事实。 有人就说，“那狗疯了，还是打死吧，要不早晚要死人。” “刚刚那架势，不依不饶的。要不是人多，它都不会跑。” …… 潘小文，“我家狗没疯。” 牛二，“我们大家都看见了，你抵赖也没用。赶紧给钱。” 潘小文，“我家房门被木棒顶上了，你们来偷东西，被狗咬不是活该吗？” 牛二，“你家丢啥？，我俩偷啥了？你有啥证据证明是我哥俩干的。” 潘小文，“你太不要脸了，顶我们的木头还在，你们就不认账了？” 牛二，“我认什么账？我们哥俩路过，你家狗冲出来咬人，这大家可都看见了。 谁看见我们去你家了？你指出来一个？” 孙有，“潘小文的门确实被顶了，是我打开的。” 牛二，“你打开，也不是我顶的，跟我们哥俩有鸡毛关系？ 赔我哥医药费。少废话。” 潘小文气的不行，这人不讲理，说多都是磨嘴皮子。 “你想要钱，没有。我没工夫跟你们磨叽，我得去看看我的鸡兔丢没丢。” 说着就想回家。 牛二还不依不饶，上来拉潘小文。 潘小文瘦小，哪里是他的对手，拎的一个趔趄。 邻居们就上来解劝。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大家都知道牛二是什么人，也猜到了今天是咋回事儿。 可捉贼捉赃，现在没有赃物，证明不了啥。 “现在治伤要紧，赶紧找大夫吧。” “赔钱的事，等明天找了大队长来，再说。” “大半夜的，挺冷的，都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谁也跑不了。” …… 牛二还不依，“不行，你先把你家狗叫回来，把狗打死，给我哥补补。” 潘小文怎么可能答应，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我家豆包比你哥金贵多了，你哥也配。” 牛二觉得知青点的人都走了，潘小文不是手拿把掐的欺负。 拎起拳头就揍。 潘小文挨了一拳，打了个乌眼青。 孙有见状赶紧拦在中间，邻家也七手八脚的拉架。 牛二没能打到第二下。 潘小文不肯出钱，他一时也没办法。 “好，反正你家狗咬了我哥，这个账跑不了，你不给，明天我就去抓你的猪。咱们走着瞧。” 牛二背着他哥回去了。 邻家们也都散了。 潘小文回去检查了一下，家禽家畜都还在。 睡觉也睡不踏实了。 不知道豆包跑哪里去了。 第二天，牛二和他娘牛婆子就来了集体户，要抓走猪羔子。 扬言，狗是齐飞飞的，最少得把她的两头猪抓去赔偿。 潘小文一个怎么也拦不住两个人。 牛婆子虽老，但干一辈子农活，是有把子力气的，她死死拉住潘小文。牛二就跳猪圈里抓猪。 吵吵闹闹，邻家都来看热闹。 也就七嘴八舌的发表一下看法，真要实打实的帮忙，就没人出手了。 谁都知道牛二不是好人，谁也不想得罪他。 眼看牛二把两头猪背了出来。 豆包突然从草垛里窜出来，一口咬他大腿上，用力一扯。 又是一块肉。 这回豆包不恋战。 它叼着麻袋底扯，里面的猪羔子钻出来就跑。 大家都在悠闲的看热闹。 这一连串的变故谁都没想到。 豆包“汪汪”几声，朝村外树林跑去。 两头小猪也撒腿往村外跑。 大家一看猪跑了，都帮忙去追。 豆包掉头回来挡人。 两个小猪就跑到前面去了。 见豆包回来龇牙咧嘴的，帮忙撵猪的邻居就去附近柴堆抽木棒出来，打豆包。 等两个小猪进了林子，豆包才往山上跑。 这时豆包已经挨了几棒子。 后背和一条后腿都受了伤。 第175章 牛家欺负潘小文 小猪跑了，狗也跑了，牛二还被狗咬了。 牛婆子和牛二都急眼了。 牛婆子满院子去撵朱丽的鸡，牛二一瘸一拐的去兔笼抓兔子。 潘小文去阻拦，被牛二一把推倒在地。 潘小文急得不行，跟牛二撕扯起来。 孙红兵一看牛家人抢东西，就跑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昨天跟着去送民工了，还没回来。 孙红兵又跑去找郑小全。 郑小全正在领着青壮劳动力刨粪堆。 听孙红兵一说，撂下镐头就去了集体户。 郑小全到的时候，鸡和兔子都抓完了，正要抓潘小文的猪。 潘小文一身的土和雪，正在猪圈旁边横八竖挡的拦着，都急哭了。 郑小全大喝一声，“住手。” 牛二停下来。 郑小全官不大。 可县官不如现管。 队里谁干啥，记多少工分，分多少粮都归他管。 牛二也不敢在他面前太混。 郑小全，“你们这是在干啥？” 牛二，牛婆子，潘小文，争着抢着说，再加上看热闹的邻家们溜缝。 郑小全大致理顺了情况。 “冤有头债有主。 既然是齐飞飞的狗咬了你兄弟，你应该等齐飞飞回来，找齐飞飞。 你们自己来抓猪，这就是抢。” 牛二自然知道，他不是傻，他就是要欺负人。 低着头小声嘀咕，“等齐飞飞回来，谁知道她啥时候能回来？” 等齐飞飞回来，他哥的伤都好了，还咋赖？ 郑小全，“这么干，齐飞飞回来能容你？ 至于你挨咬，你不来抓猪，狗能咬你？ 还狗疯了，疯了它咋不咬别人？” 牛二，“不疯，那狗偷口，也不能留了。” 有邻居也附和， “可真是，昨天晚上没听见狗叫，今天它咬人前也没叫。” “偷口的狗可不能留。早晚出事儿。” “那狗一看眼神就凶狠，下口重。看着跟狼一样。” …… 不乏有人想，趁着齐飞飞不在，打死了大家还能喝上一口狗肉汤。 郑小全，狗偷口，他也不能牵这个头，齐飞飞的狗那么好吃吗？ “那个狗通人性，你们不要去惹它。 就是要打也得等齐飞飞回来她自己说。 你们谁打谁自己跟齐飞飞交代。” 狗受伤了，也不是没人动去打狗的心思。 有人说，“那狗受伤了，不打死怕也活不长了。” 孙红兵急了，“刚刚它上山还好好的，怎么就活不长？” “你小孩子懂什么，它后背、腿都让木棒打了，大冷天，它去山上，活不了。” 孙红兵也不懂，一听就要哭。 小杰嫂子安慰他，“没事儿，豆包聪明，它常年在山上，没事儿的，别听他们瞎说。 说不定它一会儿就回来了。” 潘小文心里也急的很，豆包受伤了，两头小猪也跑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郑小全，“今天先处理眼前的事。 牛二，你把潘小文和朱丽的鸡和兔子放了。 齐飞飞的狗咬你，跟别人有啥关系？ 放了放了。” 牛婆子拉着麻袋口，不想撒手。 潘小文过去，夺了过来。 往兔笼鸡笼拖。 隔壁嫂子见他拖的费劲儿，就带着孙红兵过来帮他抬。 牛二和牛婆子心有不甘，眼睛一直跟着那个麻袋走。 郑小全，“行了，都散了吧，你家有啥事儿，等大队长和齐飞飞回来，再说。” 大家散了，潘小文托小杰嫂子帮忙看着院子，自己去山上找豆包和猪。 小杰嫂子就让孙红兵在集体户的院子里守着。 她自己回家干活，有事儿就喊她。 潘小文和几个热心的邻居一块去山上找。 找到太阳落山也没找到。 潘小文急的嘴上都是泡。 他给齐飞飞保证过要好好养的，结果现在大家刚走第一天猪就丢了。 晚上，潘小文越想越委屈，又愧疚又难过又害怕，趴在被窝里呜呜呜的哭。 夜里不敢再睡觉，就怕牛二又来端窝。 十点多，听见外边有踩雪的声音，潘小文一个激灵，抄起早就准备好的木棍就出去了。 推开门就想抡棍子，来个先下手为强。 手都抬起来了，就见豆包领着两头小猪站在面前。 两头小猪冻的瑟瑟发抖。 豆包的后腿也提溜着，已经肿起来了。 潘小文喜极而泣。 赶紧让开门，把它们放进屋里。 烧火，煮猪食。 把自己预备明天早上吃的窝头和菜汤都热了，给豆包吃。 摸着豆包的头，很是心疼。 豆包跟着齐飞飞从小天天上山都没受过这么大的伤。 “豆包，明天你藏起来吧，他们有人想打死你。” 潘小文一边摸豆包一边掉眼泪。 第二天天没亮豆包就走了。 潘小文一夜没怎么睡觉，第二天让孙红兵帮他看着院子，自己补觉。 听见外边闹吵吵的，还以为牛家又来闹了。 赶紧爬起来，就见院门口有一个女的穿着翠绿色的上衣，围着红头巾。 左邻右舍的妇女都出来了，围着她说话。 潘小文想，这谁呀？ 齐飞飞不能这么受欢迎啊？ 谁来了？ 潘小文走到大门口。 就见李丹妮笑的一脸灿烂。给大家分大白兔奶糖。 潘小文一头雾水，李丹妮不是回家了吗？ 李丹妮却很热情，不像从前的冷淡。 给潘小文也发了两块糖。 “潘小文，其它人呢？” 她结婚了，嫁的这么好，以后都不用再在地垄沟里找豆包了。 她就是要让大家看看，羡慕她。 让她们吃好的不给她。 她现在想吃肉，天天吃肉都行。 潘小文，“都去出民工了。” 李丹妮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这么快就去了？” 潘小文“前天就去了。” 李丹妮有些失望。 这几天她紧着忙活，把那间宿舍，装扮一新。 为了等着买国营商店的缝纫机，又耽误了两天。 要不早来两天正好。 原来想在集体户住一天，现在都不想住了。 “七哥，咱们去大队长家，看看就回去吧？” 潘小文的注意力都让像新娘子的李丹妮吸引了，才看见齐老七， “齐大哥，你也来了？进屋坐一会儿吧？” 李丹妮，“我们先去大队长家，一会儿再回来拿东西。” 她得去大队长家让她们婆媳知道，齐老七是她的人了，别再想有的没的。 潘小文后知后觉，“齐大哥，你俩？” 他还不确定这奶糖是不是喜糖，这也太快了吧？！ 齐老七，“嗯，我俩结婚了。” 潘小文差点儿没惊掉下巴。 “恭喜，恭喜。祝齐大哥早生贵子。” 齐老七还挺乐呵。 “借你吉言，说不定明年就能生。” 李丹妮害羞的嗔瞪他一眼。 这糙爷们啥都说。 拉了拉齐老七的袖子。 “走了，去大队长家。” 第176章 齐飞飞回了头道沟 齐老七和李丹妮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已经回来了，两口子正坐在炕上，看孙子。 翠花在厨房做饭。 李丹妮一进门就拉住翠花的手，抓了几块大白兔奶糖塞她手里。 “翠花，我结婚了，特意给你送喜糖来了。” 翠花错愕，前几天不是还让她介绍对象嘛？ 本能的问，“谁呀？” 李丹妮一脸娇羞，往门口瞟了瞟，“我男人。” 翠花，“啊？啊！啊！恭喜，恭喜。这可是大喜事。” 对着门口的齐老七道， “快进屋坐吧，我公公也在。” 这么好的男人，可惜了！自己妹子没福气。 李丹妮想坐一会儿就走，她户口可以跟着调去县城，以后也不用再求大队长了。 可齐老七却想跟大队长搞好关系。 在大队长留他吃饭时，他就留下来了，陪大队长喝了几杯。 当天晚上就没走，住在了集体户。 齐老七的酒量很不错，回到集体户的时候很清醒，又去潘小文那屋跟他唠嗑。 李丹妮有些不高兴，潘小文就是齐飞飞的狗腿子。 她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想想去了齐飞飞的屋里。 齐飞飞的被子居然还在，没去出民工？ 她看见齐飞飞的箱子也在，还锁着。 眼珠子转了转！ 去了潘小文的屋，“他们都谁去出民工了？” 潘小文也没多想，如实说了，“苏芳婷和我姐回家了，其它人都去了。” 李丹妮，“你们的山货都卖了？” 潘小文，“卖了。” 李丹妮，“那么多，卖了不少钱吧？” 潘小文，“这我真不知道，都给我姐了。” 李丹妮撇嘴，你们可真傻！ “你们几个男人可真行，天天大公无私的伺候她。” 话说的意味深长，还看了齐老七一眼。 转身回西屋了。 齐老七岔开话题，问起村里最近发生啥事了？ 他看着潘小文的眼睛就知道准出事儿了。 潘小文就把跟牛家的事儿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齐老七起来就去了牛家，进门就把牛二从被窝里拎起来，就是一电炮。 一拳把他周到地上。 “这是揍潘小文那一下。 以后少去集体户得瑟。 你他妈跟别人胡扯行。 你哪点猫腻老子还不清楚？ 挨咬你活该。 再去找集体户麻烦，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撂完话，大步离开。 牛二捂着一只眼睛，狠狠的，却敢怒不敢言。 他不敢，也动不了齐老七。 牛大缩在被子里，探出个头，“集体户跟齐老七有啥关系？” 牛婆子吓的腿肚子直哆嗦，摸着炕沿坐下。 “他跟集体户的李丹妮结婚了，不会是看在李丹妮的面子吧？” 娘三个都很灰心，眼看着集体户那么多肉，动不了了。 ———————— 齐飞飞到了县城，没有直接回头道沟，而是进了深山，她要锯一些木头，建小木屋。 一连干了五天，足够建三个小木屋了，这才回去。 还没出山，就见豆包，拎着后腿过来了。 呛毛呛刺的，不再像自己离开时的流光水滑，还瘦了不少。 眼里似有泪光，低低的“呜呜呜”。 齐飞飞心疼极了，赶紧带进了四合院。 把豆包放温泉溪水里，好好洗了洗。 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还有点儿肿。 豆包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个劲儿的贴着齐飞飞，一步也不肯离开。 齐飞飞也惯着它，抱着它，抚摸了好久。 还给它熬了小米肉粥。 让它美美的吃了一顿。 把它留在四合院草地养伤，不再让它出去。 齐飞飞回了集体户。 潘小文的眼睛还没好利索，依然有些黄青色。 齐飞飞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谁打的。” 潘小文觉得她刚回来，挺累的，就说， “姐，先进屋吧，外边挺冷的，吃了饭，回头我慢慢跟你说。” 齐飞飞进了屋，回自己屋，想先打扫一下，好多天没住人了。 潘小文赶紧烧火，给齐飞飞煮饭。 齐飞飞的野鸡蛋最近都没吃，攒了不少，就想借着箱子遮掩，拿几个出来，让潘小文煮了。 一看箱子盖儿上的报纸就不对劲，皱巴巴的。 齐飞飞打开箱子，里面湿漉漉的。 好在是个空箱子，里面啥也没有，可这水，肯定是有人故意倒的。 大冬天，房子又不会漏水。 齐飞飞把箱子合上。 拿了五个鸡蛋给潘小文，让他炒了。 上炕把被子打开，果然被子和褥子也是湿的。 又检查米袋子，还好粮食没湿。 这明显就是针对齐飞飞。 吃饭的时候，齐飞飞问潘小文最近集体户的事儿。 潘小文一样一样的仔细的说了。 大家是哪天去出民工的，都谁去了。 自己和孙红兵天天练八段锦，练的咋样，有啥感受，有啥困难。 孙红兵听不听话，表现咋样。 牛二兄弟来偷东西，如何堵门，如何抢东西，豆包咬人，挨打。 李丹妮和齐老七结婚，回来把东西都搬走了。 …… 大事儿小事儿一件不落。 晚饭后，齐飞飞去了大队长家。 给大队长拿了一瓶泸州老窖和那本《木耳生产全书》，另外拿了一块儿亮蓝色的平纹布，适合给小男孩做衣服。 大队长夫妻看了很高兴。 平时自家哪里舍的买这么贵的酒。 养木耳的书，大队长更是喜欢。 李桂英更喜欢那块布。这颜色是真鲜亮，布也瓷实。正好给小孙子做一套棉袄棉裤。 大队长，“你可真是个有心的姑娘，有了这书，明年咱们村可以试试种木耳。 你要不要考虑，来带着大家一起干？” 齐飞飞，“我这个人待不住，你可以跟朱丽谈谈，她做事认真务实。又读过书，应该能干好。” 大队长，让别人干，他还有得斟酌斟酌，“行，我再考虑考虑。” 《木耳生产全书》齐飞飞已经仔细看过，而且上一世她见过很多人种木耳。 就和大队长仔细的聊了聊养木耳的细节。 从大队长家离开，天已经彻底黑了。 第177章 齐飞飞跟老秦学习 最近生产队的活主要是刨粪堆，送粪，搓麻绳。 潘小文就是把麻领回家，在家搓麻绳。 齐飞飞因为在大队长那里领到了砍柞树的活，就不用再参加生产队劳动。 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又可以天天往山上溜达了。 一早上潘小文忙着喂猪喂鸡，喂兔子。 齐飞飞煮饭。 先煮了小米粥，烙了几张油饼，又炒了一个肉炒酸菜粉条。 让潘小文把孙红兵叫过来，一起吃早饭。 自己的小徒弟，还是要好好疼的。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饱吃好很重要。 孙家吃饱是没问题，但吃好，特别像齐飞飞这么好，是不可能的。 一般人家一年都不做一次油饼，白面和豆油都是很金贵的东西。 孙红兵看见油亮亮的油饼时，肚子里都恨不能伸出一只小手来。 他极力的忍着，吞咽着口水。 “姐姐，我吃过早饭了。” 嘴上这样说着，眼睛不受控制的往油饼上看。 齐飞飞笑了，揉揉他的头。 “叫我姐，就是我弟弟。 前几天潘小文遇到麻烦，你还帮他去找了队长。 而且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一直好好练八段锦。 这顿饭是奖励你的。 上炕吃饭吧。” 孙红兵，“是，姐。” 欢喜的轻轻上了炕，没像在家里那样，像活兔子一样，还是有些拘谨的。 上炕坐好，没有动筷子，乖乖的坐着。 潘小文帮齐飞飞把饭菜摆好，这才上桌坐好，等齐飞飞动筷子，他才动。 在潘小文心里齐飞飞是姐姐，是长辈一样的敬重。 跟别的知青一起吃饭，他是不会这样的。 孙红兵眼睛滴溜溜的看着。 跟着潘小文学。 潘小文和齐飞飞都细嚼慢咽的，孙红兵也跟着学。吃的很斯文。 三个人都不说话，吃的非常香。 齐飞飞，“吃饭不要吃的太饱，最好是八分饱。对身体是最好的。 吃完，休息一个小时，我们来练八段锦。” 两个人都很听她的话，乖乖照做。 齐飞飞先让他俩练了一遍学过的，有不规范的地方又纠正，指导了一下。 然后又教了一节新的。 三个人练完，休息一会儿。 汗消下去了。齐飞飞才拿着绳子和锯上山。 孙红兵想跟着，齐飞飞没同意。 这么小跟着上山，小杰嫂子是要担心的。 再说她走的远，孩子还小，太辛苦身体也受不了。 潘小文其实也想跟着，可牛家的事让他不敢离开家。 齐飞飞没有去拉树，而是去了小狐狸那里，这么多天没去了。 那些套子也该收收。 进了山，齐飞飞就把猞猁一家和“云”都放了出来。 齐飞飞和“云”慢慢走，猞猁妈妈带着孩子们去捕猎。 山上多数树叶已经落了。踩在脚下软软的。 透过枝桠看灰白色的天空，有种苍凉静寂的美感。 当齐飞飞到了下套子的地方的时候，套子上没有一个猎物了，齐飞飞打算把好的坏的都拆下来，收了起来。 正在她忙碌的时候，火狐狸又在树后悄悄的探头探脑。 齐飞飞招招手，火狐狸试探的走过来，抬着小脑袋看着齐飞飞。 一段时间不见，火狐狸的毛越发的厚密蓬松，油亮亮的，看来日子过的不错。 也是，套的猎物都让它吃了。 齐飞飞拿了一碗给豆包煮的肉粥给火狐狸。 火狐狸吃之前还给齐飞飞作了一揖。 也不知这狐狸是哪里学来的这些礼仪。 齐飞飞试探的轻轻抚摸它的后颈。 火狐狸一点儿没躲，它已经很信任齐飞飞。 好像没事儿一样，安心的吃着肉粥。 等它吃完，齐飞飞得寸进尺的把它抱怀里。 这儿摸摸，那儿摸摸。 火狐狸乖乖的配合，还眯上了眼睛。 齐飞飞喜欢的很，有心把它带走。 “你要不要跟我去？”还有好多小伙伴。 齐飞飞还没说完，它就跳出了齐飞飞的怀抱。 警惕的看着她。 然后转身跑了。 齐飞飞：这就听懂了？看把它吓的！ “云，你喜欢它不？” “云”蹭了蹭齐飞飞，“呦呦”的叫着。 齐飞飞抱着“云”的脖子，轻抚着。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齐飞飞和“云”玩儿的开心。 火狐狸一会儿又回来了，到齐飞飞跟前，吐出一块儿黄绿色的石头，通体透明。 齐飞飞把石头捡起来，仔细端详， “你哪里来这么多漂亮的石头？” 火狐狸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透着渴望。 齐飞飞给它拿了一块儿熟猪肉。 火狐狸作一揖，叼着肉跑了。 齐飞飞收拾完，带着“云”去了养猪场的后山，她想看看老秦病好些没。 远远的就看见老秦在割榛柴gai。 齐飞飞把“云”收回四合院。 用小筐装了一块儿煮熟的五花肉，得有二斤多，一玻璃瓶豆油，走过去。 老秦看见齐飞飞也很高兴，把帽子往上推了推，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齐飞飞露出笑容。 齐飞飞看他脸色比上次见好了不少。 “老秦，最近还好吗？” 老秦，“挺好的，你让王斌给我送的小米和咸菜，吃了一段时间，胃疼好多了。 真是多谢你了。” 齐飞飞微笑，把小筐递过去 “不用客气，我前几天回城，走的急，就没过来。 这是从家带来的。你先吃着。 把身体养好是关键。” 老秦，“我现在挺好的……” 老秦打开小筐，后面的话一下卡住了。 抬起眼惊讶的看着齐飞飞。 “这，这我不能要。” 姑娘从家带来点儿好东西不容易，现在家家都不宽裕。父母不知道怎么省吃俭用才存下的。 老秦赶紧把小筐递回来， “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吃小米粥就很好，我也不会炒菜。 你自己留着吃吧。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齐飞飞压低声音，探头过去，假装神秘的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打猎，我经常有肉吃的。” 站直了身子，“等你养好身体，还得教我读书呢！” 老秦依然有些不好意思，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齐飞飞拿出语文课本，把平时标记的不懂的地方指给老秦。 老秦看见书，眼睛都亮了。也不纠结吃的了。 认认真真的帮齐飞飞解答疑惑。 在山上看书实在是冷。 齐飞飞把这本语文书留给老秦，又给他留一个小本子和铅笔。 让老秦拿回去，把问题解答都写小本子上。 两个人约好，后天同一时间，再在这里碰面。 从此隔几天，两个人见一次，帮齐飞飞答疑解惑。 第178章 齐飞飞喝醉了 老秦回了养猪场，晚上就切了一小碗五花肉，加了点儿葱花，花椒面，酱油，蒸上了。 蒸好，自己留了几块，一大半给郑老汉送过去了。 虽然自从宫寡妇嫁过来，再没吃过郑老汉的东西。 但他记得一夏天，都是郑老汉给他煮饭，吃的都是郑老汉种的菜。 也不能说宫寡妇抠，她有点儿好吃的，多少得给郑小全家点儿，郑老汉很在意那个孙子。 宫寡妇还要惦记自己的孩子，还得给郑老汉留点。 一点儿东西几处分，自然就没有富余的给老秦。 宫寡妇看着老秦送过来的肉，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这怎么好意思。” 虽然不多，可老秦一直都是窝头咸菜的。 就集体户王斌给送点小米，改成天天吃小米粥咸菜。 这还是第一次买肉。 老秦，“一点儿心意，我也没少受老郑照顾。有点儿少。别嫌弃。” 郑老汉想留老秦在这屋一块吃。 老秦拒绝了。 “不了，不了，我那屋还有饭菜。你们吃，你们吃。” 人家夫妻，恩恩爱爱的，他就显得很多余不是。 从此，老秦一顿热点肉。一连几天。 宫寡妇也很好奇，曾特意问过老秦。 老秦只说是求人帮忙捎的。 老秦不想细说，宫寡妇也不好追问。 老秦依然每天喂猪，打扫猪圈，没事儿就猫自己屋里。 偶尔去后山砍点儿柴。 跟以前没啥两样。 ———————— 齐飞飞的生活也很有规律。 每天晚上去四合院，看看小动物，习武，看书，泡温泉。 白天上午教潘小文和孙红兵练八段锦。 白天上山，看看猞猁妈妈一家，进四合院建小木屋。 偶尔去找老秦学习。 十天后，八段锦已经教完了，潘小文和孙红兵都能顺利的练习。 齐飞飞打算去看看王斌他们，不知道在工地待的咋样。 去之前，齐飞飞给潘小文和孙红兵蒸了一锅酸菜鸡蛋馅儿的包子。 交代了大概得几天才能回来。 让两个人好好坚持练习八段锦。 一大早，天没亮就走了。 路过牛二家的时候，放了“刀，枪”出去，闪电一样进了牛二家，抓了两只鸡，悄无声息的回了四合院。 一切发生的不过十几秒。 齐飞飞回来这么多天也没找牛家算账，牛家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怎么也想不到他家辛苦养的两只下蛋鸡就这么没了。 齐飞飞不是不生气，她只是不想再像揍蔡家人一样，落个赔钱的后果。 去了一次京城，看见那些大流氓，为了利益都可以明抢，要人性命。 齐飞飞突然就想开了，对待坏人，也不用讲什么道德法律。 齐飞飞抓了鸡，去了树林里。 回四合院把它俩杀了，内脏给了“刀”和“枪”。 留起来一只。 用另一只炖了一锅鸡汤，去后山采了一些鲜蘑菇，下在鸡汤里。 美味鲜香。 想想去开了一瓶茅台酒。 都说茅台酒好喝，后来贵到几千块一瓶。 现在自己也有酒了。 尝尝也无妨。 齐飞飞闻着醇厚的酒香，轻轻的抿了一口。 醇厚绵长，酒香溢满口腔。 一股热流顺着喉间向下滑去。 齐飞飞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一口鸡肉，一口酒，一口蘑菇，一口汤…… 吃的酣畅淋漓。 不知不觉大半瓶茅台酒就被她喝了。 整个人热乎乎 ，飘悠悠的。 有点儿醉了，看见什么都想笑。 不知道为啥开心，就是想笑，她也真的笑了。 又想跳舞。 跑到后院翩翩起舞。 半梦半醒，似醉非醉。 犹如梦里。 似乎手里握着一柄剑，忽急忽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翻转腾挪。 脚下似倒非倒，似稳非稳。 竟是一套醉剑。 练着练着，后来竟然斜倚在桃树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口干舌燥，头晕晕的，眼睛半眯着，看着头上的桃子，晃晃头。 迷迷糊糊爬上树，吃起了桃子。 一连吃了两个，人没那么渴，也精神了。 才想起来自己喝醉了。 早就想把桃子摘了，索性直接把桃子都摘了。 放进了新建的小木屋。 菜园子也已经长起来了，芹菜已经可以劈了，韭菜也可以割一茬，黄瓜，豆角也可以摘了。 齐飞飞索性把能收获的都摘了放在装桃子的木屋里。 前院的柿子树也红了，红彤彤的，很好看。 齐飞飞不舍得摘下来，让它们在上面再美美的挂一个冬天。 给自己煮了一锅小米粥，就着小咸菜，吃的热乎乎。 这才带着她的“小部队”翻山越岭的去水库工地。 她倒也不急，边走边玩，猞猁一家还时不时抓个猎物。 路过一个山谷的时候，听见前面传来“啊！啊！啊！……”的声音。 大家突然都安静了。 猞猁都伏在树上不动了。 豆包和“云”也停下了脚步。 齐飞飞悄悄爬上树。 前面的山谷中居然有一群傻狍子。 “小白”却看见亲人了一样，直接冲了出去，一溜烟儿冲进傻狍子群。 齐飞飞气的坐在树上喘粗气。 本来可以集体围攻，也可以拿枪点射。 现在是让她杀还是不杀？ 到嘴的肉，下不去口！ “小白”却乐的不行，在狍子群里，来回穿梭，不够它得瑟的。 齐飞飞想，要是有麻醉枪就好了，先把它撂倒。 小白在狍子群里转来转去，终于停了下来，和一个狍子，挨挨蹭蹭。 齐飞飞坐在树上看着，这还真有亲人？ 就看“小白”围着那个狍子转，一会儿蹭蹭这儿，一会儿贴贴那儿。 不时的“啊！啊！啊！” 好一会儿，那只狍子居然跟着小白走出了狍子群。 缓缓的往齐飞飞这边过来了。 齐飞飞立马下了树。 这是要见家长吗？ 自己这个家长会不会把“小白”的对象吓跑？ 还有点儿忐忑呢！ 第179章 齐飞飞到水库工地 齐飞飞赶紧从四合院草地拿了一大把青草。 这个见面礼，应该还行吧？ 齐飞飞举着草迎了上去。 新来的傻狍子竖着耳朵，瞪着两个懵懂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齐飞飞。 又看看“小白”。 又看看齐飞飞。 来回看了好一会儿。 这才走上前，吃起了草。 越吃越快，看样子很美味。 吃完了，又蹭蹭齐飞飞。 这是还想要？ 齐飞飞又拿了一把草。 傻狍子看着齐飞飞手里突然多出来的草，转着圈的研究齐飞飞。 齐飞飞把草递它嘴边。 它一边吃一边抬头看齐飞飞的脸。 这家伙好像比当初的“小白”聪明。 齐飞飞伸手抚摸它的脖子。 轻声问小白，“要把它带走吗？” “小白”蹭了蹭齐飞飞。 齐飞飞立马带着它俩回了草地。 新傻狍子吓懵了，疯了一样在草地上狂奔，还不时改变方向。 “小白”也跟着它乱跑。 草地上的小动物吓的四处逃窜。一时间不知道躲往哪里 ，才是安全的。 两个狍子跑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等它俩消停了，齐飞飞出了四合院，让它们慢慢适应。 出来就看见了精彩的一幕。 猞猁一家加上豆包，集体伏击狍子群。 几个家伙正在悄无声息的悄悄靠近。 齐飞飞爬到树上观战。 它们几个从山谷口，成半圆形状往上包抄。 快到近前，突然同时发力。 猞猁妈妈第一个冲上去，稳准狠的咬住了一头傻狍子的脖子，把它拖倒在地。 傻狍子群炸了锅一样，四散奔逃。 其它几个紧追不舍。 一时间，山谷里雪沫四溅。 “刀”发力，越跑越快，很快追上一只狍子，一口咬住了傻狍子的后腿，死咬着不放，很快双方滚在地上撕扯。 “枪”飞奔过去帮忙，把傻狍子摁在了地上。 那边“剑”和“戟”还有豆包，围住了一头傻狍子，正在转圈圈，准备找时机扑倒它。 傻狍子在圈儿里，吓的乱蹦乱跳，东一头西一头，“啊！！啊啊啊！”的叫。 三个家伙同时发力，一齐朝傻狍子冲过去。 傻狍子撒开四蹄想直接冲出包围圈。 可惜没有猞猁快，还是被咬住了腿，三个合力，一个回合就拿下了。 其它的傻狍子疯狂逃窜，齐飞飞没有出手，离得有点远了。 下了树，去查看它们的猎物。 三只傻狍子都挺肥的。 齐飞飞直接剥了皮，没有拿到草地上处理，怕“小白”和它对象看了害怕。 开膛，把内脏给猞猁和豆包吃。 肉和皮直接放进了装猎物的小木屋。 齐飞飞带着它们边走边打猎。 走了四天才到水库工地。 当时是中午，大家都在打饭，端回宿舍吃。 吃的是白菜汤，窝头，咸菜疙瘩。 齐飞飞背着一个面口袋出现在食堂门口。 朱丽刚给大家打完饭，准备端自己的饭回宿舍，听见门响，一抬头看见齐飞飞。 露出惊喜，“齐飞飞，你咋来了？你不是回城了吗？” 齐飞飞跺跺脚上的雪， “我来看看你们，咋样？累不累？” 朱丽端着饭，“走，走，回宿舍说。宿舍暖和些。” 两个人出了食堂，往女宿舍走。 女宿舍一屋住十来个人。都在捧着饭盒吃饭。 见来了陌生人都抬眼打量齐飞飞。 朱丽介绍，“这是我们知青点儿的齐飞飞。她来看看我们。” 大家都热情的说，“坐，坐吧。” 齐飞飞放下面口袋。 刘玉梅放下碗筷，“齐飞飞，你还没吃饭吧？你看我这都动了，我去给你煮碗糊糊吧？” 齐飞飞，“不用，不用，我吃过了。” 几个人正在屋里唠嗑，就听外边吵闹声。 大家都往外跑，看热闹。 齐飞飞没出去，拉住朱丽，给她一罐子猪油和两个猪肉芹菜馅儿的大包子。 “行了，先吃包子，别吃窝头了。” 朱丽一口咬下去，满口香，笑的眯起眼。 笑着笑着就有了点儿泪意。 “飞飞，你真好。” 朱丽紧紧抱住了齐飞飞。 齐飞飞拍拍她的背。 朱丽抹了把眼睛，继续吃包子。 等大家回来，朱丽的包子都吃完了。 刘玉梅像个大喇叭一样。 “你俩咋没出去看啊？刚刚蔡大熊……” 鼻子嗅了嗅，眼珠子转转，看着齐飞飞。 齐飞飞，“咋的，蔡大熊也来出民工了？” 刘玉梅咽了咽口水， “可不是嘛，刚刚被人揍了！鼻青脸肿的，刚刚就是他弟咋咋乎乎的喊人，去帮他哥打架。” 朱丽，“他又惹啥事儿了？” 刘玉梅，“不知道，好像是镇上的几个小子，也不知道咋得罪人了，大老远来揍他，揍完就跑了。” 又对齐飞飞挤眉弄眼的，“解气不？你没出去看，比你下手狠多了。” 齐飞飞笑笑不语。 一个膀大腰圆的女的插话，“你们认识蔡大熊啊？他家离你们屯子挺远的啊！” 刘玉梅，“他妹子嫁我们屯子了。” “哦！难怪了！我看他这个冬天的活不用干了，那腿看样是打折了。” 刘玉梅撇撇嘴，“他也就欺负好人，这回被人揍这样，他也不喊着赔钱了。” 膀大腰圆的女人一脸好奇，“咋的？他在你们屯讹人了？” 刘玉梅张张嘴，又闭上了，“吃饭吧，饭都凉了。” 说着把剩下一半的饭吃了。 凉也得吃，大冷天，饿着更冷。 齐飞飞，“怎么没看见林鸽？” 朱丽，“她和王中平单住。我带你去看看。” 齐飞飞，“她们在休息吧？” 刘玉梅一抹嘴，“没事儿，咱们一块儿去。” 三个人一起去了林鸽住的偏厦子。 屋子虽然小，但还挺严肃，不冷。 王中平正躺着睡觉。 林鸽见她们来了，赶紧推王中平，“快起来，来人了，你去别处待一会儿。” 王中平迷瞪着睁开眼，见齐飞飞来了，赶紧下炕。 “你们坐。”转身出去了。 林鸽这屋还挺好，有个小炕，还带个土炉子。能烧水，煮东西。 齐飞飞拿出十二个大包子。 “晚上你让王中平把王斌和徐志强叫来，你们一人两个大包子。 林鸽你帮她们热热吧。” 林鸽有些激动，“这大老远的，好不容易背来的，你给……” 她想说你给王斌和徐志强就行了，你们是一起吃饭的，可看着朱丽和刘玉梅又说不出口了。 嗫嚅着，“我热，行，方便，我给他们热。” 齐飞飞就转移话题，“你在这儿还习惯吗？” 她们几个里，她的身体最弱。 林鸽，“还行，我干轻巧的。不算太累。” 几个人唠了一会儿，外边又开工了，就都出去了。 第180章 齐飞飞和陈钟比试 大家都用土篮子，手推车，往坝愣子上运土。 有的壮小伙，一回能挑四个土篮子，行走如飞。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的。 齐飞飞也走过去，帮忙往筐里装土。 有些小伙子眼睛就往这边瞟。 王斌和徐志强也看见了齐飞飞。 王斌看着她眼里都是笑意。 徐志强用胳膊肘拐拐王斌，“过去看看啊？” 王斌摇摇头，继续干活。 徐志强摸了摸肚子，“你说她是不是给咱们带好吃的了？” 徐志强感觉自己又饿了。 王斌，“干活吧，回头就知道了。” 大庭广众的，有啥好吃的，也不能现在拿出来。 徐志强干着活，不时往齐飞飞那边看。 晚上打完饭，几个人都去了王中平的偏厦子。 屋子挤的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吃完饭，大家就都出来了。 齐飞飞把王斌和徐志强叫到离房子远些的地方，问问他俩的情况。 干活是挺累的，他俩都听齐飞飞的话，混个中游，没拼命比着干。 齐飞飞又问，有没有人故意欺负他俩。 王斌说，“没有。” 徐志强欲言又止。 齐飞飞看他这样就是有事儿。 “你说，咋回事儿？” 徐志强看看王斌，“他不让我说。” 王斌气的咬牙瞪他，你这不就是说了吗？ 齐飞飞，“你说吧！不用管他。” 徐志强，“靠山大队长的闺女儿也在这儿干活，也不知道她家咋想的，一个大队长的闺女儿出啥民工啊！” 齐飞飞耐心的听着。 徐志强拿眼扫了扫王斌，“她吧，她就……” 王斌把脸别过去，朝着旁边。 徐志强，“她就相中了王斌，想跟他发展革命友谊。 就他们大队有个小伙子，人挺壮的，他老找王斌的茬。” 齐飞飞：这好看的人，不管男女都招风啊！ 这种事儿，得看王斌的态度。 “王斌，你咋想的？” 王斌看着脚尖，“我没想跟姚淑勤好。我也不怕陈钟。” 徐志强，“陈钟老是仗着他们人多挤兑王斌，老找茬，打饭也要挤王斌前面。昨天差点都打起来了。” 他俩怎么能打得过人家一群人。 齐飞飞，“王斌，你说实话，你确定不喜欢姚淑勤？” 王斌有些委屈，“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都躲着她了。” 徐志强，“这我可以作证，可她不死心，天天拿那个小眼神儿看王斌，陈钟就吃醋，老找王斌麻烦。” 齐飞飞，“你现在就去，把陈钟叫出来。” 徐志强立马跑去了。 王斌，“我自己能处理。” 齐飞飞，“你既然不喜欢姚淑勤，就别天天拖着，越拖越麻烦，咱不受这气。” 没一会儿，陈钟后面跟着六七个人过来了，估计都是他们屯子的。 徐志强指着中间最高最壮的小伙子，“他就是陈钟。” 陈钟疑惑，咋是个女的？ “咋的？想替王斌出头啊？” 齐飞飞，“你喜欢谁跟王斌无关，王斌也不喜欢她。请你以后不要再找麻烦了。” 陈钟，“你说的轻巧，他把我女人的心勾走了，说没事儿就没事了？” 齐飞飞，“那你想怎样？让王斌当着大家的面跟你女人说，他不喜欢她，让她收敛点儿？ 那样你和你女人的面子都不好看吧？” 陈钟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你他妈谁呀？跑这来说三道四？” 王斌一听他骂齐飞飞，立马火了，上去就抓陈钟的领子。 齐飞飞挡在中间，把王斌拉了回来。 “他是我弟弟，欺负他，先过我这关。” 陈钟，“咋的？还想挠我啊？” 一个女的装什么装！ 齐飞飞，“明天咱俩挑土，看谁挑的多，输了你以后就消停的，离王斌远点儿。” 陈钟冷笑，“你一个黄毛丫头，口气不小。我赢你都嫌丢人。” 齐飞飞正色，“还没比过，谁输谁赢可不好说。 如果我输了，我带王斌走。” 王斌拉齐飞飞，“我现在就跟你走。” 她不让自己多挑，如今自己要比试，那怎么行。 齐飞飞瞪他，怎么还临阵脱逃呢！？ 陈钟，“你这细胳膊细腿，能行吗？工地上都没几个老爷们能跟我比。” 齐飞飞，“陈钟，比不比？给句痛快话。” 陈钟，“要不让我姐跟你比吧？我赢你太丢人。” 齐飞飞，“这凭本事的事嫌丢人，自己女人留不住，不丢人？” 陈钟恼羞成怒，拎起拳头就想打人，“你找死？” 齐飞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打女人不丢人？” 陈钟，“行，这是你自找的。明天上午比。” 陈钟气哼哼的领着他的人走了。 王斌还想阻止齐飞飞。 齐飞飞，“你俩安心回去睡觉，我一准赢他，放心吧。” 王斌觉得，打架说不定齐飞飞能赢，可挑土是个体力活。 “我可以跟你走的。” 齐飞飞，“你跟我上哪儿去？我就是跟他说说的。” 王斌，“要不，我就说你是我对象，他们就不缠着我了。” 齐飞飞蹙眉，“那以后你还找不找媳妇儿了？” 王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说完了，齐飞飞不理他了。 又担心又委屈。 齐飞飞，“去吧，回去休息，明天还得干活呢！” 王斌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齐飞飞拉住徐志强，从面袋子里拿了一小坛子混油。 “你俩留着吃。” 徐志强喜滋滋的捧着坛子追王斌去了。 齐飞飞去了女生宿舍，跟朱丽睡一个被窝。 朱丽把被子捂两个人头上，也偷偷的跟她说了王斌的事儿。 姚淑勤就在这屋住，长的方脸，大眼睛，颧骨有点儿高，性格外向，脾气泼辣。 齐飞飞想了想，也没想起来是哪一个。 算了，反正王斌没看上。爱啥样儿啥样儿吧！ 第二天一上工，齐飞飞拿了王斌的扁担，站在那里等着陈钟。 陈钟也不含糊，一个丫头，还能赢了他？不是笑话？ 陈钟还找了个工地的管事来做见证。 刘玉梅拉着姚淑勤装筐，也帮着查着。 姚淑勤还不知道是为了啥，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第181章 齐飞飞和陈钟比试二 两个人都一次挑四个土篮子，健步如飞。 齐飞飞心里也承认，这陈钟不赖。 陈钟没想到，这个瘦精嘎啦的小丫头，这么有劲儿。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赢她。 两个人都飙着劲儿的干，谁也不肯落后。 大家干活都不专心了，时不时的看看他俩。 王斌心揪着，很想把她拉走。 可能听她的听习惯了。 咋也鼓不起那股劲儿。 就是拉，怕也拉不走。 眼睛一直跟着她转。 又担心，又心疼，又温暖。百味杂陈。 朱丽，林鸽也帮她们装筐，跟着查数，看着，心里也有些紧张。 中间不带休息的。 干了半上午，陈钟的棉袄里已经水啦啦的。 齐飞飞也出了不少汗。 两个人依然不停，但明显速度降了。 王斌去打了一碗热水，趁着装筐的时候，递给齐飞飞。 齐飞飞拿手绢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接过王斌的水碗，一口喝干了。 姚淑勤看见这一幕，满脸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她拉住刘玉梅问，“她俩啥关系？” 刘玉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王斌拿着碗，在对着齐飞飞笑。 “啊？她俩啊！我们都是一个知青点的知青。” 姚淑勤，“她俩是不是那种关系？” 刘玉梅，“没有啊！没听说啊？” 姚淑勤怎么看王斌的眼神都不对，还端水。 这个人平时对谁都不冷不热的，也很少说话。 明显对齐飞飞亲近很多。 她暗暗咬牙，心里酸溜溜的，有点儿莫名的委屈。 再给齐飞飞装筐的时候，就使劲拍拍，拍的实实诚诚的，装的满满的。 齐飞飞看了她两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钟开始气喘吁吁，脸色越来越红。有些扛不住劲儿了，还在咬牙坚持。 输给一个女人，他还有啥脸面。 自己心爱的女人还看着呢！ 往姚淑勤那里看几眼，姚淑勤根本没注意他，跟看陌生人一样。 反而不时的看向王斌，眼里有渴望，有委屈。 陈钟感觉气血在翻涌。 齐飞飞依然心平气和，明显还有余力，齐飞飞放慢了速度，没给他太大压力。 人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女的，上去抢下陈钟的扁担。 “比啥比呀？跟一个女人比，赢了有啥光彩的？咱不比了。” 原来是朱丽宿舍里那个膀大腰圆的女人。 陈钟的妹妹陈秀，转头对齐飞飞道， “你这个女人也是，来看人就来看人，干什么活？比什么赛？真是闲的。” 陈钟本来憋着一口气，现在一停下，那口气松了，感觉整个人更虚了，整个身体都有些突突。 陈钟还想挑起来，可一使劲儿，就感觉气血翻涌。 陈秀拉住她哥不让他挑了。 “哥，你是男人，怎么能跟女人一般见识？不许比了，看我回家不告诉妈，你欺负女人，看妈骂不骂你。” 硬拉着她哥走了。 陈钟的脸火辣辣的，有些红。 他妹再咋说的好听，他也知道是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女的。 齐飞飞没有不依不饶，看着他走了。 她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别仗势欺人，并不想把他累出内伤来。 齐飞飞默默把没挑完这挑土挑到地方。 王斌看着齐飞飞，愣愣出神，感觉她熠熠生辉。 齐飞飞没有吃午饭就要走。 几个人说啥也不同意，硬拉着她去了林鸽的偏厦子。 朱丽，“你累一上午了，好好歇歇。” 林鸽也说，“你今天就住我这，让王中平去男宿舍挤挤，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走不迟。” 刘玉梅，“吃的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人，一人匀一点儿就够你吃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劝。 齐飞飞只好留下。 “我真没事儿，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几个人都出去干活了。 齐飞飞想锁上门，进四合院里洗个澡。 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从外边拉开了。 姚淑勤冷着脸，立着眉就进来了。 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齐飞飞。 “你叫齐飞飞？你要真对王斌好，还是离她远点儿。 你能干活又怎样？ 你能给他安排工作？能让他吃饱饭？还是能给他盖房子？或者给他三转一响？ 他早晚都会选择我。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没等齐飞飞说话，她转身摔门出去了。 齐飞飞目瞪口呆。 嗯，这条件还真是不错！ 那边陈秀在批评她哥。 “你就是个死心眼儿，跟她比啥？人家说你两句，你就上套。 你就是揍王斌一顿能咋的？反倒让姚淑勤更心疼他。 要我说，就这么容易变心的女人，多余要她。 明儿让妈帮你再物色一个。 就你这条件，差啥呀？” 陈钟，“你不懂。” 陈秀，“我咋不懂？她长的是还行，可也不是没比她好看的了。 就她那脾气，娶回来，我都怕你受气。” 陈钟是，你说出大天来，他就认准姚淑勤了。陈秀气的把地上的土了坷一脚踢的老远。 “你早晚有后悔的一天。” 下午大家上工，齐飞飞去了山上。 到山里进了四合院。 习武，泡温泉。 出来的时候拿了一只兔子。 拎着回了林鸽的偏厦子。 炖了一锅红烧兔肉。 下工了，人人都能闻见浓郁的肉香。 很多人都看见齐飞飞拎着兔子回来。 李兵和季红兵也知道了。一个知青点的，其它人都去了王中平的偏厦子吃肉。 他俩馋的流口水，又不好意思去。 陈钟走过来，“看你们平时跟王中平关系也挺好的，咋不叫你们过去一块儿吃？” 李兵，“肉不是王中平的。人家就是借他锅用用。” 陈钟，“哦，就是那个齐飞飞是吧？你们不是一个知青点的吗？怎么？关系不对付？” 季红兵知道陈钟平时老找王斌的茬，今天又跟齐飞飞比试，现在来说这些就没安好心。 “李兵，快吃，一会儿都凉了，陈钟，你也快去吃饭吧。大冷天吃凉饭不好。” 陈钟，“被人家排挤在外，要是我，我都吃不下。” 季红兵本不想理会，见他挤兑，就来了一句，u你信不信，就姚淑勤能不能嫁王斌，就齐飞飞一句话的事儿？” 不是齐飞飞有这份量，也不是季红兵真这么想，就是想给陈钟添堵。 第182章 姚淑勤搬救兵 陈钟嗤之以鼻，丢下一个字“屁！”，转身走了。 季红兵对李兵道，“别理他。” 李兵却很能理解陈钟，他也为苏芳婷吃过很多醋。只是他没去挑衅别人。 也不知道现在苏芳婷在干什么。 姚淑勤看齐飞飞她们炖了兔子肉，王斌又去吃饭了。 心里就很气，明明警告她了，不但不听，还炖上肉了！这是跟她叫板呢？ 一整晚都气鼓鼓的。 第二天一早就请假回家了。 姚母正在邻居家唠嗑，看见自家闺女儿回来了，赶紧回家了。 “老丫头，你咋回来了？” 姚淑勤还气鼓鼓的。 “妈，你去找媒人，给我去提亲。” 姚母往炕上一坐。 “提啥亲提亲，让老陈婆子找人提，那有姑娘……” 姚淑勤打断她妈妈的话，“妈，不是老陈家。” 姚母立即扭过身，半个屁股都翘起来了。 “咋了？那小子惹你生气了？” 姚淑勤一扭哒，“哎呀！妈！我不喜欢他了。” 姚母张大嘴，“你这，你……” 处对象哪能说换就换。 姚淑勤拉着她妈的袖子， “妈，工地上有一个小知青。” 姚母，“知青都不能干活，有啥好的？” 姚淑勤仰着脸，一脸神往， “妈~，你没看见，他长的大高个，样貌长的也好，鼻子眼睛，哪儿哪儿都好，反正我就喜欢他。” 姚淑勤拉着她妈妈撒娇， “我也不用他太能干活。他识文断字，让我爸帮他去镇上安排个工作，不就行了。” 姚母，“就那么好？还给他安排工作？” 姚淑勤面带红霞，“妈，我真的很喜欢他，看见他心里就高兴，像开了花一样。 跟和陈钟在一起不一样的。 妈你跟我爸说说，去帮我提亲呗！” 姚母，“喜欢也不用这么急吧？ 我和你爸还都没见过人呢。” 姚淑勤撅嘴，“工地来了一个女的，她想跟我抢，我不得先把人定下啊！” 姚母一直最喜欢这个老闺女儿，啥都依着她。 “行，回头我让你爸先去看看。合适就定下来。 就我闺女儿这条件，十里八乡都得扒拉着挑。 放心吧，谁也抢不走。” 姚淑勤被她妈说的心里舒坦多了，有些害羞。 “妈，你杀只鸡呗？” 姚母，“行，你今天在家住一宿，妈给你炖鸡吃。” 姚母三个孩子，大儿子当兵留在部队了，在当地娶了媳妇儿。 二儿子在镇上农具厂上班，儿媳妇儿在供销社当售货员。 家里条件属实不错。 身边就这老闺女儿，要啥给啥，千依百顺的。 姚淑勤小声，“妈，我是要拿给他吃，工地伙食不好，他都瘦了。” 姚母拍她一巴掌，“你个死丫头，还没咋地呢！就惦记上了。” 姚淑勤抱着她妈不撒手，“妈，妈，一个女婿半个儿，以后我俩一块儿孝顺你。” 这话姚母爱听，“行了，说的好听。做好了留一饭盒，明天带去，你俩一块儿吃。” 晚上，姚大队长回来了。 姚母就把这事儿说了。 “你看老闺女儿这么稀罕，你就去一趟，看看，打听打听，要是小伙真行，定也行是不？” 姚大队长想想，“那陈家知道了。可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姚母，“知道能咋的，他家就一普通庄户人家，虽然过的还行，可找咱老闺女儿，也是他家高攀了。 这知青识文断字，你给他在镇上安排个工作，那咱闺女儿不是也不用在农村出苦大力了。 咱闺女儿要是有更好的去处。 他陈钟要是真稀罕咱闺女儿，他就应该成全。” 姚大队长，“行，明天我去看看人咋样再说。你先把嘴管严实了。” 姚母，“我知道啊！” 第二天姚大队长跟着姚淑勤一起去了水库工地。 姚淑勤偷偷把王斌指给她爸看，就快跑回宿舍了。 姚大队长看着王斌，小伙子外形确实不错，难怪自己闺女儿被迷的晕头转向了。 干活也行，倒不像个书呆子。 溜溜达达的就去了工地办公室。 负责带领大家干活的是刘为民。他正在屋里抽烟，跟两个技术员扯闲篇。 刘为民见姚大队长进来，还挺热情，大家都是熟人了，工作上经常有接触。 姚大队长没好意思直接问王斌，就询问工地干活咋样？谁干的好，表现突出啥的。 唠着唠着就说起了前一天，陈钟和齐飞飞比试的事儿了。 刘为民还感慨，“这陈钟这小子就够能干了，平时干活就挺突出。 没想到，一个小知青还是女的，比他还能干，当时我们都惊掉下巴了。” 姚大队长一听是知青，就顺着问，“这知青叫啥名？那个大队的？” 刘为民，“好像叫齐飞飞，头道沟的。昨天还上山抓了兔子，你说能耐不能耐。” 姚大队长一联想自己闺女儿说的，怕不是新来的女知青，就是她吧？ “她是新来的？他俩为啥要比试？” 刘为民还沉浸在齐飞飞和陈钟比试事件的兴奋中。 “是，前天来的，也不知道为啥，比完了，今天就走了。” 姚大队长试探，“这么能干，你不把她留下？” 刘为民搓搓寸头， “我是挺稀罕，可让一个姑娘当老爷们儿使，我还做不出来。” 姚大队长，“那别的知青咋样？” 刘为民，“别的知青没有太突出的了。总得来说还行。” 刘为民摆一下手，“你俩出去一会儿，我跟老姚有两句话说。” 两个技术员出去了。 刘为民，“老姚，你今天来是有事儿吧？” 姚大队长，“就咱俩，我就直接说了，你看王斌那小子咋样？” 刘为民就明白了，这是来相看姑爷的。 姚淑勤明晃晃的喜欢王斌。 这年头没啥娱乐活动，这新鲜事儿早就传遍工地了。 他还得假装不知道。 “王斌啊！我还真没注意，这工地这么多人。 应该还不错，要是干啥出格的，掉队的，我早就注意他了。 要不我找个人你问问？” 姚大队长，“要不你帮我把他叫来，我跟他唠唠。” 刘为民站起来，“行，我帮你叫去，你先坐着。” 刘为民把狗皮帽子往头上一扣，出去了。 第183章 陈钟和姚淑勤 刘为民也没自己去找，随便叫了个人，让告诉王斌去公室一趟。 他自己溜达走了，没回办公室。 王斌接到通知，还以为刘为民找自己。 进了办公室，见一个不认识的人，转身就想出来。 姚大队长叫住了他。 “你叫王斌？进来坐。” 王斌疑惑的进了门，“你认识我？” 姚大队长，“坐吧，是我找你。” 王斌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姚大队长，“你是哪里人？下乡几年了？” 王斌蹙眉，“你是谁？打听这些干啥？” 姚大队长：小子还挺有个性。 “我姓姚，是靠山大队的大队长。” 王斌：原来是姚淑勤的爸爸， “我是京城来的，两年了。你找我有啥事儿？” 姚大队长，“你现在在那个大队？乡下条件艰苦，还能适应吗？” 王斌，“头道沟，还行吧。” 姚大队长，小子嘴还挺硬，那个不是叫苦连天。 “头道沟可挺偏僻的，想不想调出来？” 王斌，“我待的挺好的。没想过离开。” 姚大队长，“现在有个去镇上上班的机会，你想不想去？” 王斌站起来，“我不想离开头道沟，我还得上工，先走了。” 去镇上上班是挺好，可要娶姚淑勤还是算了。 姚大队长：应该知道我是淑勤的爸爸吧？拒绝的这么干脆？这小子是有骨气还是变心了？ 姚大队长去找闺女儿。 姚淑勤见她爸过来，乐颠颠的跑过去。 “爸，咋样？” 姚大队长往远处走。 “你跟我说说，你俩到底到啥程度了？？ 姚淑勤撅嘴，“哎呀，爸~” 姚大队长，“我刚刚听那口风就不对，你跟我说实话。” 姚淑勤扭扭捏捏，心虚的眼睛不敢看她爸。 “我俩 ，我俩还没处，就是我喜欢他。 你帮我找个媒人，咱家的条件，他肯定能愿意。” 姚大队长，“小伙子看着还不错。 不过还是得再了解了解。 那个齐飞飞已经走了，你也不用太着急。 这事咱家也不能太主动了。 你回去干活去吧。” 姚大队长心里合计，这事儿还是得找老郑唠唠，他了解底细，当媒人也合适。” 做晚饭的时候，姚淑勤把饭盒给朱丽，让她帮忙热上。 可她终究不敢当面给王斌，就怕他直接拒绝。 她拦住老实巴交的赵老蔫，“你帮我捎给王斌，让他趁热吃。” 赵老蔫不爱说话，一声不吭，接过饭盒回宿舍了。 把饭盒放王斌跟前，啥也没说去吃自己的饭了。 王斌不明所以，“赵老蔫，这是啥意思？” 赵老蔫说话有点儿吐字不清，“姚淑勤给的。” 王斌脸上一下就冷了。“你给她送回去。” 赵老蔫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是老实，他又不傻，送回去，那个母老虎不得急眼！ 徐志强手欠，已经打开了饭盒，里面是鸡肉。 大家都起哄， “吆，这可真下血本啊！这是势在必得。” “看，多会疼人，这样的媳妇儿哪儿找去。” “王斌 ，你就从了吧！娶她不吃亏。” …… 陈钟实在听不下去，摔门出去了。 王斌，“徐志强你给送回去。” 一群大小伙子，几个月都不见一口肉星，一看王斌真不吃，一窝蜂上来，抢着分了。 “你不吃，我们吃。别浪费。” 一人两筷子就没了。 王斌气的直喘气。 徐志强把空饭盒送去女宿舍。 刚好刘玉梅出来，他就把饭盒给了刘玉梅。 “姚淑勤的，你帮忙还给她。” 刘玉梅不明所以，“她饭盒咋在你这儿？” 徐志强，“她给王斌装鸡肉的，你帮忙给她吧。” 说完他就跑了，他怕姚淑勤出来问他点儿啥。 刘玉梅拿着空饭盒，心里很不痛快，齐飞飞刚为王斌跟陈钟比试过，回头他就吃别人的鸡肉，也是个没良心的。 气呼呼的把饭盒往姚淑勤身边一丢。 姚淑勤看饭盒是空的，还挺开心。 王斌吃了她的鸡肉，就是有门儿。 陈钟在外边抽了几根烟，又回了宿舍，把赵老蔫拎了出来。 “去，你就是王斌找她。” 赵老蔫不想去。 陈钟踢他屁股一脚，眼睛瞪圆，“去不去？” 赵老蔫还在滋滋扭扭。 陈钟，“行了，这些都给你。” 把兜里还有三根烟的烟盒丢他怀里。 赵老蔫接住，拿手摸了摸，揣怀里，两手揣袖筒里去了女宿舍。 敲敲门。 “姚淑勤有人找。” 姚淑勤推门出了，“谁呀？” 赵老蔫往食堂后面指了指，走了。 姚淑勤想，会不会是王斌？朝赵老蔫指的方向走过去。 黑呼呼的，影影绰绰有个高大的身影。 姚淑勤有些激动。快步走过去。 “王斌，是你吗？” 那人没说话，看着她。 姚淑勤又往前走了几步。 男人迎上来，一把抱住了她，用力的亲吻她。 姚淑勤吓了一跳，想喊叫，却被封住了唇。 想挣扎，却被死死的抱住。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是谁，他又不是没亲过她。 恼怒的很，可又动不了。 男人死死抱着她，两个身体紧贴着，隔着棉衣都能感觉到那个东西梆硬。 姚淑勤又羞又恼。扭动着身子，想挣开，可她哪里有陈钟有力气。 好一会儿，嘴唇都被他吸肿了。 陈钟才移开去亲她的脖颈。 “你别这样，陈钟，你别。” 她不敢喊，她一喊来人，人家都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她就只能嫁陈钟了。 陈钟动作不停，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唇也是灼热的。陈钟的脸擦过她的脸颊，也是滚烫的。 姚淑勤有些害怕了。 “陈钟，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能伤害我。” 陈钟，“小勤，很痛，你知道吗？” 姚淑勤不明白他的意思。 陈钟喘息的厉害，用力的在她颈侧吻了几下。 “小勤，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忍心的？” 姚淑勤想，你喜欢我就应该为我好，成全我，而不是发疯。 “陈钟，你知道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就成全我吧。好不好？” 陈钟抵着她的额头。 成全？成全了，以后这小嘴，这小身子就都是别人的了。 “小勤，我疼的厉害，你帮帮我，我下次就不找你了。” 第184章 大五，嘿嘿，嘿嘿，嘿嘿嘿。 陈钟抓起姚淑勤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兜子里。 姚淑勤挣扎想把手抽出来，“你，你……” 陈钟：“要不你把人喊来。” 姚淑勤不敢喊，喊了，她跟王斌就没可能了。 恶狠狠的，“你也不怕我给你捏爆了。” 陈钟，“那你就得一辈子跟着我了。遭罪的是你。” 姚淑勤气的去咬他。陈钟也不躲，在下巴上咬了一个口子，都流血了。 陈钟，“解气了？没解气再咬一口。” 姚淑勤看着他气的咬牙切齿，“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陈钟，还不都是你逼的。 “就一会儿，一会儿我就放你回去。” 姚淑勤没办法，想要是就这一次，放过她，也行，省得他纠缠。 没再挣扎。 陈钟看她配合，越发的得寸进尺，手探进了衣襟。 细滑柔嫩的触感，让陈钟爱不释手。 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停下来。 陈钟，“小勤，你是喜欢我的，你否认不了。你就是一时蒙蔽了双眼，我等你回头。” 说完陈钟走了。 姚淑勤，她也知道陈钟挺好，要不她以前也不会选他，可现在王斌更好，还有机会，她是不会放弃的。 姚淑勤整理好衣服，把下半张脸都拿围巾包了起来。 回去睡觉也没解开。 第二天一早，她就称病，又回家了。没再来工地。 姚淑勤回家了，陈钟放心了，王斌也松一口气。 大家都过上了太平日子。 ———————— 齐飞飞离开工地去了县城，食品厂张师傅的点心还没拿回来呢。 齐飞飞到张师傅家的时候，是下午，张师傅还没下班。 来开门的是那个小丫头，她还认识齐飞飞，看见她的一瞬间，眼里有亮光闪烁。 齐飞飞摸了摸她的头，“你家大人在家吗？” 小丫头，“我妈妈在家。” 齐飞飞跟她进了屋，年轻女人躺在炕上，脸色惨白，额头有细密的汗。 齐飞飞，“你怎么了？” 看样子这是病了。 “我没事儿。” 女人捂着肚子，挣扎着下地。 “小玲看着弟弟。” 女人拿着钥匙去下屋开门，“点心在大缸里，你自己拿吧。” 女人倚靠在门框上，有点儿站不住了。 齐飞飞，“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女人摇头，“没事儿，躺会儿就好了。” 齐飞飞想大概是月事来了，赶紧拿了点心出了门。想她能快点儿回屋休息。 还没走出巷子口，就见小丫头哭着往外跑。 齐飞飞抓住她，“怎么了？” 小丫头哭，“我妈妈，我妈妈躺地上了。” 齐飞飞松开她，“你快去找你爸爸。” 自己返回去，果然女人躺在屋地上，意识不太清醒。 齐飞飞顾不上炕上哇哇大哭的孩子，抱起女人就往医院跑。 到医院，就送进了抢救室。 齐飞飞在外边等着。 没多久，张师傅抱着儿子，领着小玲找过来了。 齐飞飞：带两个小的过来，怎么照顾病人？ 张师傅，“她咋样了？在那个病房？” 齐飞飞，“她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进了抢救室，还没出来呢。你去交一下押金吧！” 张师傅，“医生咋说了？” 齐飞飞，“医生还没出来呢！” 正说着，里面出来一个护士，问齐飞飞，“患者叫什么名字？” 齐飞飞看向张师傅。 张师傅连忙上前，“胡小花，古月胡。我媳妇儿咋样了？” 护士上下打量张师傅，“宫外孕，再晚来一会儿就没命了。现在需要手术，先签字。” 张师傅不懂啥宫外孕，还想问。 护士，“赶紧签，等着手术救命呢。” 张师傅也不会写字，就按了个手印。 护士，“抓紧时间去把押金交了。” 说完就进去了。 张师傅抱着孩子，孩子还在大一声小一声的哭着。 齐飞飞，“张师傅，这孩子是不是饿了？” 张师傅也没带过孩子。 大女儿是过世的媳妇儿带的，他啥也没管过。 现在这个儿子，都是胡小花带，他是因为是儿子才抱过几次，次数都能数过来。 齐飞飞，“你要是放心，我帮你抱着孩子，你想办法去弄点奶来，这么一直饿着也不行。 他妈妈做手术了，怕以后没奶了，都得喂。” 张师傅有点儿麻爪，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哪经历过这些事儿，不知道干啥好了。 交给齐飞飞心里是不大放心的。 齐飞飞也看出来了，“那你抱着孩子去找产科医生，看看有没有产妇，能帮你喂一顿。我在这儿守着。” 张师傅，“对，对。我这就去。” 小玲没跟张师傅去，而是蹲在抢救室门口，安静的等着。不时的抹一下眼泪。 齐飞飞蹲在她身边，把她抱怀里， “没事儿的，你妈妈不会有事儿的。” 小玲靠在齐飞飞怀里，默默的流泪，“我怕！” 齐飞飞把她抱起来，坐到椅子上。 “我们一起等，她一定会平安的。” 过了好一阵，天已经黑了，张师傅抱着孩子回来了，小孩已经睡着了。 又过一会儿，医生被出来了。 张师傅赶紧过去问，“医生，我媳妇儿，咋样了？” 医生，“手术做完了，她需要住院一个星期，身体虚弱，需要补一补，多给她做点儿好吃的。” 医生走了几步又停下，很严肃的看着张师傅。 “三个月内严禁同房。” 张师傅愣了一下，“啊！知道了。” 医生走了。 很快护士把胡小花推了出来。 既然人没事儿了，齐飞飞就把小玲放胡小花床边，准备离开了。 胡小花抓住齐飞飞的手，“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齐飞飞不太习惯这样，“言重了，这就是碰巧赶上了，谁遇上都会搭把手。 我走了，好好休息吧。” 齐飞飞抽出手，离开了。 齐飞飞想着反正已经来县城了，顺便去找大五把野猪卖一头。 借着天黑，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把板车拿出来一辆，推着一头处理干净的猪肉去了大五的住处。 这次从正门走的，还敲了敲门。 大五没想到天黑了还有人来，还以为是齐老七。 “七哥……” 一开大门，见是齐飞飞。 还挺惊喜。 “怎么是你？快进来，快进来。” 齐飞飞错开身，大五才看见后面还有一车肉。 立马过去推车。 “你先进屋，我来推。” 齐飞飞第一次进大五的屋子。 “没看出来啊！大五，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里面收拾的很整齐。 大五挠挠头，这哪是他的房子啊！他就是看屋的。 “嘿嘿，嘿嘿，嘿嘿嘿。” 第185章 齐飞飞找大五卖野猪 “上次你走了，七哥等了你一天，你先坐，我去找七哥过来。” 齐飞飞叫住他，“别，这么晚了不方便。” 要是让李丹妮知道了，不定又怎么闹呢！没必要。 “这点儿事儿，咱俩就办了。” 大五停下脚步，也是，七哥现在不一样了，新婚燕尔的，天天守着老婆，最近晚上都不出来了。 “那行，明天中午，让七哥请你吃饭。” 齐飞飞，“我一会儿就走，我还有事，你也不用告诉他，以后我有猎物直接给你送来。” 大五有些不解，这是躲着七哥？七哥惹她不高兴了？ 不好直接问齐飞飞，回头问问七哥咋回事儿。 “这么晚了，这房子空一头，那头也能住人，要不你住一宿再走。” 齐飞飞，“不麻烦了，我真有事儿。” 大五“行，你自己看着办，以后来我这就跟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 倒是不用担心，齐飞飞一个人黑灯瞎火到处走，就是遇上狼群都能全身而退的人，谁能把她怎么样。 给齐飞飞倒了一杯热水，还贴心的加了一勺白糖。 “你先喝水，坐一会儿，我去拿称称肉。” 大五大步流星去了下屋。 不仅拿了称，还拿了一串血肠和一只狍子腿。 “这些你拿回去吃，血肠是今天新灌的，狍子也是今天新收的。” 齐飞飞，“血肠我收下了，这个我自己还真不会兑。” 打野猪也没法接血。 “狍子腿你留着卖钱吧，都是花钱来的。” 大五，“上次你来都没请你吃饭，我心里都不得劲儿。 你的救命之恩到啥时候我们哥几个都不能忘。 这点儿东西不值啥。” 齐飞飞只好收下，“行，那我拿着。谢谢你了。” 大五把猪肉搬屋里，一块块称好。 数了二百三十块钱给齐飞飞。 齐飞飞对这头猪值多少钱心里有数，毕竟上次卖给马苓一头猪了，这头也就值二百一二，明显大五多给了。 齐飞飞抽了五十还给了大五，不能让人家白干活。 “一百八就够了。” 大五明白齐飞飞的意思，也没推让。 “今天来人说，大北林场有头黑熊出仓了。” 齐飞飞，“这刚冬天，也不是出仓的时候啊？” 大五，“林场有个小子，买了一杆枪，就想上山打猎，听说熊胆值钱，也不听谁说的，把黑瞎子弄出来，一枪撂倒就行。 找了个伙伴就上山了。 结果，黑瞎子出来了，他枪法不行，一枪没打中脑袋，也没中心脏，打大腿上了。 他对枪也不熟练，一紧张，第二枪又打偏了。 黑瞎子急眼了，转眼就到跟前了，没等他把黑瞎子打死，黑瞎子把他拍了。 跟他去那小子还算仗义，拽了他一把，但一条胳膊是废了。 好在带了三条狗去，狗缠着黑瞎子的时候，两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可惜三条猎狗了。” 齐飞飞，“那黑瞎子后来有人打了吗？” 大五，“还没有，要不你去打了？在林场家属区进去，那条沟往上走十几里地吧，就在那片。也好找。” 其实白天来卖狍子的人是想让齐老七去打。 熊胆值钱，可打熊是冒生命危险的，哪年都有出事儿的。 他们更愿意打个狍子，套个兔子，安全，又有点收入。 这黑瞎子出仓，要是齐老七把黑瞎子打了，一是上山安心些，再一个，他们送信儿，齐老七打了黑瞎子也不会白了他们。 大五觉得齐飞飞更适合，比他七哥厉害。而且他七哥去打猎，还得请假，还有个媳妇儿管着，麻烦。 齐飞飞听了，也心动了。 “行，我去试试，成了，我就给你送来。” 大五对齐飞飞信心满满，“一定成，到时候一准给你个好价儿。” 齐飞飞告辞出来，刚走没多远，大五又追出来，给了齐飞飞一对滑雪板。 就是两块木板，下面贴一块儿狍子皮。 大五，“冬天，这个在山上划着方便。” 大五想，齐飞飞是知青，应该不知道这个东西，就追出来送给她。 冬天山上雪大，走起来也很累人。 齐飞飞也没客气，接了过来。 “谢谢！” 大五看着憨憨的，人还不错，还挺细心的。 齐飞飞离开大五家，到了山上就进了四合院。 给自己焖了一锅大米饭，带胡噶的。 炖了一锅五花肉炖豆角。 齐飞飞咬着嘎嘣脆的胡噶，焦香又带着一点儿大米的香甜。 还有鲜嫩的豆角和肥而不腻的五花肉。 吃的很满足。 要是对自己好的人人都能吃上这些就好了！ 齐飞飞吃饱了，把熟好的兔子皮拿出来，开始做毛坎肩。 先给王斌和徐志强一人做一件，毕竟这两个算是她的小弟，自己人得罩着。 再给朱丽做一件。 先剪了三件出来，开始缝。 有了缝纫机，倒是快，没用一个小时就做完了。 又给自己和潘小文各做了一件。 做的兴起，又给自己棉袄安了一对马蹄袖。 这样在外边干活的时候，把马蹄袖放下来，挡住手腕和手背，就暖和多了。 毛绒绒的还挺好看。 齐飞飞索性把刚刚剪掉的边角料都划拉一起，挑挑拣拣，拼拼凑凑。 做了一堆马蹄袖，打算过几天去工地，一人给一对。 忙活完都半夜了。这才睡觉休息。 第二天去了大北林场。 下了几场雪，山上已经被白雪覆盖。 但雪层还不够厚，用不了滑雪板，只能靠走的。 快到大五说的地方的时候，把猞猁妈妈放了出来。 摸摸它的头，“只要帮我找黑瞎子就行，不许跟它打，乖乖待在树上，知道吗？” 猞猁妈妈，“哇呜”一声，上了树。 齐飞飞拿着枪小心的向山上搜索过去。 第186章 猎黑瞎子 齐飞飞搜寻到天黑也没找到黑瞎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搞错了地方，还是传话的传错了信息。 齐飞飞打算明天白天再找，就带着猞猁妈妈进了四合院。 因为打算在山里搜寻黑瞎子，比较冷又累。 齐飞飞烙了好多油饼，把接下来几天的都预备出来了。 又把狍子腿肉切成薄片，撒上盐和辣椒粉拌匀腌制。 锅里放油，放葱姜蒜爆香，然后把肉放里爆炒出锅。 用饼卷着生菜叶和炒好的狍子肉吃，一口气吃了三张饼，一盘子肉。 又煮了一锅大骨头汤和一块儿猪肉预备着。 吃的时候，热热就行了。 吃饱了，齐飞飞把手里没熟的皮子，除了白狼皮，其它的都泡上了。 然后给自己做皮帽子。 外边是兔毛，里面用棉花做了一层薄内胆。 也做了帽耳朵，带上把头包的严严实实。 又做了一个棉口罩。 第二天一早出来的时候，把自己包的只剩一对眼睛。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因为第二天下起了大雪。 风刮着雪面子，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齐飞飞让猞猁妈妈自己先去寻找，它自己可以跑的快，跑的远。 齐飞飞自己带着豆包和“刀”慢慢搜寻。 齐飞飞在山上遇到了另一队打猎的人。 离的老远，那边的狗就疯狂的叫唤。 齐飞飞赶紧把“刀”收进了四合院。 那边的人以为发现了黑瞎子，都兴奋的不行，撒开狗，就往这边跑。 齐飞飞领着豆包快速的往前走，她可不想跟这些人一起。 万一猞猁妈妈回来了，再发生冲突。 那群人到了刚刚齐飞飞在的地方，狗在原地打转，半天也没了方向。 几个人骂骂咧咧，以为是狗搞错了。 齐飞飞走的很快，没多久，就拉开了距离。 后面有一个麻脸汉子说， “那个小子胆子挺大，敢一个人进山，不会也是想猎黑瞎子吧？” 一个瘦高一些的白净男子，“我看她咋像个娘们儿？又瘦又小，再被黑瞎子舔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也说，“我看也像女的，不过跑的真快。” 麻脸汉子，“行了，抓紧时间，别让别人占了先，赶紧找。” 几个人没有跟着齐飞飞，往另一侧找去。 直到中午，猞猁妈妈才回来。 明显有些兴奋，“哇呜，哇呜”的叫了几声。 带着齐飞飞又翻了一道山岭。 半下午，来到另一个山谷的向阳坡。 听见前面有哗啦哗啦的声音。 齐飞飞端好枪，慢慢靠近。 看见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在摘冻在树上的蓝莓吃。 齐飞飞想走的近一些再射击，周围有许多灌木树杈遮挡。 可黑瞎子的耳朵很尖，听见了轻微的动静，就停下了动作，转头倾听。 齐飞飞不敢再动，停下了脚步。 黑瞎子听没声音了，这才又继续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狗叫声，几条狗飞奔而来。 齐飞飞知道是另一队打猎的来了，她可不想被流弹击中，赶紧带着猞猁妈妈和豆包进了四合院。 齐飞飞很懊恼，这眼看到手的黑瞎子，就这么被抢了，实在不甘心。 可她也不能当活靶子。 盘腿打坐，集中注意力，想，“我要看见外边，我要看见外边……” 不断的重复，希望四合院听见她的心声，能出现奇迹。 也不知道是她的念力太强大，还是四合院被她吵烦了，反正是看见了。 一条狗血刺呼啦的被甩过来，吓的齐飞飞一个倒仰。 来的太突然，后脑勺咣叽一声，砸地砖上。 妈呀！真他妈疼！ 齐飞飞眼泪都出来了。 揉着后脑勺，爬起来。 就见外边正在上演狗熊大战。 一条狗正在正面狂吠，一条狗伺机在后面偷袭，一条狗在侧面骚扰。 黑瞎子往前扑去，后面这头狗想掏裆，紧跟黑瞎子后面，就要下口。 没想到，黑瞎子突然往后一坐，狗没偷袭成功，反而被一屁股坐瘪了。 肠子都出来了，当时就没气了。 侧面的狗有点儿熊，畏畏缩缩不敢上。 正门的狗还是挺猛的，可惜黑瞎子速度快，力气大。 坐死一个，马上追打正面的狗，没两个回合，被一掌拍飞出去，摔断了骨头。 “汪汪”叫着，起不来了。 侧面的狗撒腿就跑，黑瞎子在后面紧追不舍。 眼看要跑出齐飞飞的视野了。 那几个打猎的人也跑了过来。 麻子脸跑的最快，举枪就射，可惜气喘吁吁，不知是枪法不行，还是手抖，第一枪没打中。 黑瞎子一直在跑也确实不好打。 男人又稳了稳心神，又一枪，这次打在了黑瞎子的肩头。 黑瞎子已经把那只狗叼在嘴里，一甩头扔了出去。 屁股掏了个大口子，怕是也难活了。 黑瞎子暴怒，转身朝麻子脸扑去。 四蹄朝地，跑的迅疾无比。 亮闪闪的黑色皮毛，一样一样的反着光。 齐飞飞看的着急。跃跃欲试。 可这会儿又不能突然出现，急的心焦磨烂的。 眼看黑熊要攻击到那个人了，那个人还不开枪，竟然掉头就跑。 齐飞飞也不知道那人是枪里没子弹，还是吓傻了。 这时他的同伙来了，瘦高个开了枪，一枪打在熊的身上。 熊的动作停下，看了一眼，又继续追麻脸汉子。 一个跃扑，右前爪就叨住了他的脚，大爪子一甩。 人就被抛了出去，摔出几米远。 瘦高个不敢再射击，就怕打中麻脸汉子。 那个小伙子，不知是胆子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跑近几步，举枪就射。 这次打中了黑瞎子的脖子，可它依然跟没事儿一样。 掉头来追小伙子。 小伙子急忙射击，却没了章法，乱射一气。 有一枪还打中了麻子脸的腿。 那个瘦高个男人急的大喊，“快跑，快上树。” 他的角度打不中熊，就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可一个腿脚受伤，哪里能跑？哪里能上树？ 另一个只顾开枪，熊越来越近。 齐飞飞不能看着人死在面前，顾不得被怀疑，举枪出了四合院，瞄准，射击，只在几秒钟。 黑瞎子应声倒地。 就离小伙子半米距离。 小伙子吓的一屁股坐地上，裤兜子都湿了。 半天爬不起来。 瘦高个跑过去，在黑瞎子头上补了一枪。 拿出刀就给黑熊开膛取胆。 把熊胆取出来，拿绳系好。 放进口袋里。 对小伙子说，“你在这看着黑瞎子和你二舅，我去找人来帮忙。” 丢下话就快步回走。 小伙子愣愣的，还没回神。 第187章 猎黑瞎子二 齐飞飞开了枪，以为自己暴露了，索性出去。 可几个人都像没发现有别人打枪一样。 看着瘦高个男人的行径，觉得自己还是别出去的好。 深山老林，安全第一。 齐飞飞默默退到一棵大树后，观察他们。 麻脸汉子疼的“妈呀，妈呀”的叫唤。小伙子吓的不轻，竟都没阻止瘦高男人。 几瞬间瘦高男人就跑远，被树木遮挡住，看不见了。 齐飞飞悄悄放了猞猁妈妈出来，去跟踪瘦高男人。 “小心他的枪。” 小伙子缓过神来，赶紧去看麻脸汉子。 “二舅，二舅，现在怎么办啊？” 第一次进深山打猎，他啥也不懂。 麻脸汉子疼的通身是汗，牙齿打颤。 “生，生堆，火。” 那个顾保生都跑了，也只能在这里等人来了。 外甥王胜利一个人也弄不动他，何况还有一头大黑瞎子，他也舍不得。 王胜利倒是听话，赶紧去四周找枯枝，找一块儿背风，宽敞的地方，升起了火。 然后在旁边用干树枝铺了一块儿地方，把他二舅拖了过去。 大黑瞎子离他们不太远，抬头就能看见。 要想拖到近前，王胜利实在没那个力气。 这头大黑瞎子得有四百斤。 王胜利看着还是挺高兴的。 他正需要钱娶媳妇儿，三个人分，咋也有个三百多了。 他二舅李井波就糟心了，自己这腿脚怕是要废了。 几百块钱，还搭上了两条狗。 平时带着狗，在附近山上，打个兔子，狍子挺好，不该听说黑瞎子受伤，就贪图这个。 谁想到，那杆枪关键时刻掉链子呢！差点搭上一条命。 心里懊悔不已。 几个人还是预备了万一晚上回不去的打算。 带了干粮和破毯子，现在都给李井波盖上了。 王胜利用火烤着干粮，“二舅，你说这头熊能卖多少钱？” 李井波又疼又冷，哪有心情跟他唠嗑。 不停的哼哼。 齐飞飞想，这晚上两人不得冻死？那个找人的就是真心找人，怕也得明天上午才能赶回来。 齐飞飞自己回了四合院，继续盖她的小木屋。 还有好多东西堆的到处都是。得抓紧时间。 偶尔看看外边的两个人。 猞猁妈妈一直没回来。 到了半夜，那边的火堆熄灭了。 两个人也没有动静了。 齐飞飞悄悄走过去，想看看俩人咋样了，别真的冻死了。 还没走到跟前，就见对面的山上有绿莹莹的光。 这个齐飞飞太熟悉了。 快速往两人在的地方跑去。 狼大概看她跑，也发起了进攻。 齐飞飞可不想打完猎东西拿不走，还惹麻烦。 以最快的速度，把两个人丢进四合院的草地，把大黑瞎子也带进来了。 自己也进了四合院。 李井波大概是发烧了，还在昏迷，丢进来也没醒。 王胜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四头猞猁围着自己，一下就吓晕过去了。 齐飞飞过去给两个人都闻了闻迷药。 王胜利估计顶多是感个冒。 李井波就危险了，熊爪子本来就有毒，再被枪击，又冻一下。 要是没人救，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一定。 齐飞飞只好忍痛放过外边的狼，安心救他的命。 齐飞飞把他的裤腿拿刀划开，用温溪水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 子弹是打穿了小腿，擦着骨头过去的。 省里挖子弹一步。 齐飞飞没挖过，要挖说不定造成二次伤害。 齐飞飞去西厢房找了一下，真找到了治外伤的工具包。 里面有各种叫不上来名字的工具，但那个能割肉，那个能缝针，那个是线，还是能看明白。 齐飞飞把针用火烧了一下，然后穿上羊肠线，把李井波被黑瞎子抓出来的伤口，缝合上去。 又撒了一些外伤药，用干净的布给他包上。 又给他喂了半碗水。 依然在发高烧。 齐飞飞又去西厢房拿着书翻找，看看那个药是能退烧的。 终于找到了一个药丸，像黄豆粒大小，一次要吃两粒。 齐飞飞拿去加水，慢慢化开，然后拿着勺子压住李井波的舌头，给他硬灌了进去。 到底能不能活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齐飞飞这边努力救人。 那边猞猁妈妈跟着顾保生来到了林场家属区。 猞猁妈妈没有跟进去。 顾保生回了家，先把黑瞎子胆拿出来，对着灯，仔细的端详了一阵。 口中喃喃，“真是个好东西啊！真是个好东西。这是个金胆啊！难得，难得啊！” 他拿两块木板，把熊胆压扁，然后挂在了外屋的墙边。 两个房，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四面漏风。 厨房的外墙靠棚的地方，都是白霜。 熊胆放那里倒是不怕坏。 不过这屋也实在冷。 顾保生抱柴，生火煮饭。 跑了这一路，半会儿没敢歇着。 提心吊胆，就怕路上遇到猛兽，还好平安回来了。 给自己煮了一个白菜土豆汤，热了上山带去的大饼子。 吃饱喝足，躺炕上蒙头大睡。 他可得歇歇了。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伸个懒腰，才起来。 一看时候不早了，也顾不上吃饭了。 赶紧去通知顾家人和王家人。 顾保生走的急，连跑带颠的，还离老远就喊。 “老李二嫂啊！老李二嫂啊！不好了！老李二嫂啊！” 李井波媳妇儿正在院子里扫雪，本来就担心的一夜没睡，一听他这动静，吓的一屁股坐地上。拿不成个了。 顾保生来到院子前，气喘吁吁的，“老李二嫂，你家二哥受伤了，赶紧找人进山抬人吧。我还得去通知王家人。” 说完一溜烟儿跑走了。 李井波媳妇儿眼泪就下来了，这是伤啥样儿啊！还得去人抬。 半天坐地上起不来。 坐地上哭喊，“大丫头，大丫头啊！你快出来呀！你个死丫头。” 李平在屋里洗衣服，听见她娘不好声的叫唤，赶紧出来了。 “妈，咋了？你咋还坐地上了？” 老李二嫂，“你快去找你大伯，让他找几个人跟顾保生上山抬你爸，他受伤了，快去，别管我了，快去。” 李平撒腿往外跑。 那边王家听了消息也是兵荒马乱。 第188章 猎黑瞎子三 半个小时后，顾保生领着李家和王家的人进了山。 走到天黑才到了王胜利点火堆的地方。 火堆烧的黑漆漆，早已经熄灭了，上面已经落了一些雪花。 两个人蜷缩在枯枝上，不知是死是活。 李家大伯李井水先上前查看了一下鼻息，两个人还都有气，就是呼吸有些灼热，看来都发烧了。 “赶紧快抬回去，都发烧呢。快，赶紧送医院。”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抬上了简易的担架。 就是两根木头，中间用麻绳系了麻袋片。 李家王家人啥也顾不得了，抬着就往回走。 顾保生却四处转悠，大黑瞎子呢？ 周围有很多狼脚印。 几条狗都被狼吃了。 可没看见大黑瞎子被撕扯的痕迹。 两个大活人也没有被狼咬。 他又往昨天枪响的方向寻找。那边是有脚印的。 他昨天自然是听见了那声枪响，跟他们的破枪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才拿着熊胆先跑了。 那个人不出来，就不能怪他心黑了。 他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和大黑瞎子，只好往回走。 他疑惑不解，只有一个人的脚印，他是怎么搬走大黑瞎子的呢？ 狼群也没攻击他们？ 齐飞飞见他们都走了，回去睡了一觉。 昨晚一晚，今天一天，她都在看着那两个人。 救人救活，咋也不能让他俩在自己手里死了。 现在人走了，该好好睡一觉了。 一觉到天亮。 猞猁妈妈已经回来了。 还带回来了熊胆。 原来猞猁妈妈一直偷偷在村子外面等，等到半夜了。 大家抬了人回来，有亲戚的，关系比较熟的，甚至好凑热闹的，全起来去看情况。 一时间村子里，人说话声，狗吠声，女人的哭声，闹吵吵一片。 猞猁妈妈乘机溜进了顾保生的家。 可门是锁着的。 猞猁妈妈窗前屋后的转悠。 好在这个顾保生日子过的不咋样，起码房子收拾的不咋样。 后窗户有块玻璃没有了， 是拿窗户纸糊的。 猞猁妈妈从那扇窗户钻了进去，叼走了熊胆。 猞猁妈妈迅疾的出了村子，引起一阵狗吠声。 可它很快就远去了，狗也就停了声。 齐飞飞本想，自己有机会再去拿回熊胆，那毕竟是自己打的，不用他们报答救命之恩，东西还是要的。 没想到猞猁妈妈这么能干，帮她取了回来。 齐飞飞原想打了大黑瞎子，给大五送去。 现在反而不方便了。 猎到黑瞎子这么大的事儿，很容易传出去。 她不想惹是非。 干脆自己剥皮取肉。 把内脏犒劳猞猁一家和豆包。 皮子虽然破了几个洞，但自己留着做衣服，包包，帽子都很好。 自己又不差钱。 齐飞飞收拾完，就往大北林场赶。打算坐车回去，出来太多天了。 齐飞飞到林场的时候，是中午。 就打算到饭店里吃点儿现成的。 饭店里人还不少，有一些看样是小领导，也有保卫科的，还有一些汉子。 齐飞飞要了一碗大米饭，一份肉片白菜炒干豆腐，一份红烧带鱼。 干豆腐和带鱼，都是稀罕东西，齐飞飞吃的很开心。 听见后面有个男人说，“听说最近有一头黑瞎子出仓了，不知道打死没有？” 另一个男人说，“别提了，黑瞎子那么好打的？李老二李井波听了信，跟王胜利和顾保生上了山，差点儿没回来。” 另一个问，“出事儿了？严重不？” 刚刚说话的男人道，“还没醒，送了医院住院了，得钱了。” 第一个男人，“那黑瞎子到底打没打着啊？” “这还真没说，昨天我们就跟着去上山抬人了，也没看见黑瞎子啊！” 第三个男人，“那其它那两个人咋样？没事儿吧？” 第二个男人，“顾保生没事儿，就是他回来报信儿的。王胜利倒是没受伤，昨天送回去的时候在发烧。昏迷不醒的。” 第一个男人，“那这是还没打到黑瞎子？” 第二个男人，“你不会也想去上山猎熊吧？ 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熊受点伤，轻来轻去都不当事儿，不是正经老猎人，那就是去送菜的。 你可别胡来。 钱是好花，可也得有命在不是？” …… 齐飞飞听了一会儿，也没啥有用的。 吃饱饭，又买了一份红烧带鱼，装饭盒里带走。 搭了林场运木头出山的车去了县城。 又去火车站找机械厂的汽车。 还真找到了关师傅和小曹师傅，顺利的回了机械厂。 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不是。 齐飞飞背了一个背篓去了胜利饭店。 王姐见齐飞飞来，真是喜出望外。 “哎呀，你咋这么久都没过来，我还以为你冬天就不来了呢！” 齐飞飞还是不太会回应王姐的热情。 只是笑呵呵的应着。 “嗯，冬天太冷了，出来的少。 把背篓往王姐面前一放。 王姐就顾不上跟齐飞飞亲热了。 赶紧掀开上面的麻袋，露出里面已经杀好的狍子肉。 王姐忍不住嘎嘎嘎的乐出了声。 “哎呀，真是不让王姐白惦记你，盼来就有好东西。” 转头对做饭的老杨喊，“快过来，快过来，又有你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老杨连忙应着，“快了，快了，这个菜马上炒完了。稍等。” 老杨一放下勺子就几步跑过来。 看着新鲜干净的狍子肉，也是喜欢的不行。 王姐称了一下四十八斤。 “一斤给你九毛二，四十八斤就是四十四块一毛六。” 王姐查了钱给齐飞飞。 “以后有啥都送来，机械厂的领导们都有钱，多好的东西都不愁卖。” 齐飞飞拿了钱，答应以后有了一定送来。 又接着奔波去了养猪场。 到养猪场后山，让豆包去叫了老秦来。 今天齐飞飞倒不是为了学习，而是送那盒红烧带鱼。 另外给老秦装了一罐腌黄瓜。 就是嫩黄瓜洗干净，直接拿盐腌上。 过一两天水就没过了黄瓜，不用动它。 吃的时候洗一洗，拿手指甲把它掐成小块，用蒜泥，味精，香菜末，香油拌匀。 就粥，就饭，就面条都非常好吃。 她不能拿新鲜的青菜出来，就拿咸菜，反正老秦也不知道她都腌了啥咸菜。 第189章 齐飞飞去靠山大队一 齐飞飞回到集体户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潘小文摸黑在炕上坐着。 听见动静赶紧下地，出来查看。 见是齐飞飞，心里一松。这都走了多少天了！可算回来了。 “姐，回来了。” 齐飞飞递给他一个面袋子，里面是蒸好的韭菜猪肉馅儿的大包子和葱油花卷。 “包子和花卷，热几个吃吧。” 潘小文高兴的去烧火。 齐飞飞走的时候留下的包子早吃完了，他自己都是做的玉米面饼子吃。 潘小文把包子放锅里，烧上火，就站西屋门口跟齐飞飞汇报村里的事儿。 “姐，你知道吗？最近老牛婆子气疯了。 她家的鸡不知道被谁给偷了，气的她站在大门口，跳脚的骂了半日。 哈哈哈。 大快人心啊！ 她家也有被偷的一天，多少人都暗暗高兴。 她被气病了，躺了好几天。” 齐飞飞，“她家又来找麻烦没？” 潘小文，“那倒是没有。她两个儿子伤这几天才好的差不多。” 齐飞飞，“村里还有其它事儿吗？” 潘小文，“没啥大事儿，就是刘大娘家的刘贵相亲了，定的王中平他大嫂的表妹。” 这件事齐飞飞不在意。 潘小文接着说，姑娘长的还行，有点儿瘦，但还是挺好看的，白白净净，听说是一直在念书，有文化。” 第二天，齐飞飞又接着上山。 这回是真的去锯木段，答应大队长的事，得办好。 一连十几天，基本就拉够了，都放在山上晾着。 山里下了几场雪，雪已经没膝盖了深，天气越来越冷。 齐飞飞打算去水库工地再去看看。 把大五送的滑雪板套上，滑着去了。 这次没打猎，把猞猁一家留在山里自由活动，带着豆包去了工地。 到的时候是下午，大家都忙着干活。 朱丽在做饭。 齐飞飞先去的厨房，见朱丽。 从面袋子里拿了两只冻兔子出来，给了朱丽。 朱丽接过东西，却不是往常的欢喜，而是随手放灶台上。 “齐飞飞，你可来了。” 朱丽一脸焦急，拉着齐飞飞的手。 齐飞飞，“出啥事了？” 朱丽，“你说哪有这样的事儿？ 王斌，就是王斌在这干的好好的。 靠山大队不知道咋弄的，非把王斌要去当老师了。 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齐飞飞，“当老师不是好事儿吗？” 朱丽，“好什么好啊！ 靠山，靠山大队长就是那个姚淑勤她爹，你说能有好事儿吗？” 朱丽看样是真担心。 “按理说，姚淑勤长的倒是过得去，家里条件也好，可王斌不愿意啊！ 那天走的时候不情不愿的，愁眉苦脸，实在不能拖了才走。 走之前一直站路口张望，我看他是盼着你来。 自从王斌走，我就天天提心吊胆的，盼着你来。 你说王斌人挺好的，这要是出点啥事儿，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齐飞飞：毁一辈子也不至于吧！ 朱丽，“你明天去看看他吧？他一个人在人家的地盘，也不知道咋样了。 不知道姚家想干啥。” 齐飞飞：还真是，人家都是自己剜门子盗洞的想办法，去当老师，这么好的事主动找上门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个姚家是实准相中王斌了，这是下了功夫了。” 朱丽，“就是啊！看着这就是势在必得的架势啊！ 前段时间，姚淑勤不来了，大家还以为这是过去了，没成想啊！ 人家是下大力气去了。” 齐飞飞，“那个叫陈钟的呢？” 朱丽 ，“他还在工地干活。天天也是坐立难安。像跟谁在赌气一样，这几天都没个好脸色。 我看他也没办法，人家不嫁，他也不能去姚家抢人。” 齐飞飞，“行，一会儿我就去看看情况。” 朱丽，“眼看天黑了，不安全，你还是明天再去吧？” 齐飞飞，“没事儿，我带了豆包来。” 她把给大家做的坎肩和马蹄袖都拿了出来，让朱丽给大家。 自己往靠山大队走去。 她也不想在工地住，还是四合院舒服。 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村子里已经都躺下睡觉了。 静悄悄的。 齐飞飞和豆包的到来，引起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齐飞飞完全不知道王斌会住在哪家，只好去敲第一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免着怀，外带着帽子，看样是躺下，又起来的。 看着齐飞飞面生。 “大晚上的，你找谁呀？” 齐飞飞微笑着说，“大爷，我想找新来的知青王斌。您知道他住哪里吗？” 大爷看着这个姑娘，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你往后趟gai走，集体户在那边。你去问问吧！” 齐飞飞道了谢，带着豆包往后趟该走去。 ———————— 大队长家，王斌合衣躺在小炕上，很困，却硬撑着眼皮。 他实在是郁闷的很。 咋也没想到，团委书记带他来的搭伙的人家竟然是大队长家。 他不愿意，可团委书记说，现在就大队长家有铺小炕，别处实在没合适的地方住了。 他两眼一抹黑，哪里知道谁家有空屋子。 只好在这住下，这几天也打听了一下，没人家愿意他搭伙。 他也不能去住露天地，这大冬天，一天就冻死了。 大队长家，大队长夫妻住东屋，西屋是一铺腰炕，北边隔出一个小屋，里面有一铺小炕。 现在他住小炕，姚淑勤就住腰炕。之间就隔一道带窗户的隔墙。 王斌睡的胆战心惊，天天晚上不敢睡实。 隔壁的姚淑勤也睡不着。 她这几天好开心，还是他爸有办法。 前些天回来，她想痕迹退了，再去工地。 她妈妈却不同意。 “你要再让那个陈钟占了便宜咋办？闹开了，王斌还能要你吗？ 听妈的，别去了。” 晚上老夫妻俩一合计。 第二天姚大队长就去了头道沟。 郑大队长哪里知道这中间这么多弯弯绕绕。 同样是大队长，都经常一起开会，熟的很。 姚大队长问啥，他也没隐瞒。 对王斌的印象就挺好。 除了刚来偷一次鸡，一直都是个有礼貌，认真干活的好孩子。 谁家小孩子还不犯点儿错，何况刚来不适应这里的苦日子，都能理解。 大队长把这条忽略了，把王斌一顿夸。 是京城来的，人品好，邻居家有活，喊了就去，从来不推辞。干活勤快，安安分分的，从来不惹麻烦。 脑子也聪明，又是高中毕业，要是去小学当老师，那是一点儿问题没有。 当姚大队长提出调王斌去他们小学当老师 ，郑大队长当场就同意了，这可是件好事。 王斌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就被调来了靠山大队，稀里糊涂的住进了姚家。 姚母是嘘寒问暖，又做好吃的。 姚淑勤心花怒放，躺在炕上，想着王斌白天那拘谨又害羞的样子，痴痴的笑。 心里痒痒的，脸红心跳，忍不住把头蒙了起来。 第190章 齐飞飞去靠山大队二 当齐飞飞拍开知青的门的时候，是个小伙子开的门。 一脑袋鸡窝头，大冬天的还有股子味道。 “你找谁？我们集体户没这个人。” “啥？新来的那个吧？当老师的？” “人家怎么可能住这里？大队长家里温香软玉的，怎么可能住这里。” 男知青很不耐烦的往腰gai一指，“他家住第三家。” 说完转身回去了。 男人嘟嘟囔囔。 “就是个小白脸儿，仗着好看，就小学二年级谁不能教。 操，老子教的比他好。” 齐飞飞听着就是一愣，住人家家里去了？ 这也太快了吧？ 齐飞飞领着豆包又往腰gai走，一路上，狗一直叫个不停，整个村子的人都吵醒了。 但没有一条狗敢冲出来跟豆包对战。 到了大队长家，大队长家的狗，狂吠不止。 一条大黑狗被铁链子拴着，在晾衣杆上的铁丝上滑来滑去。 豆包无视它，连叫都没叫一声。 来开门的是姚大队长。 “姑娘，大半夜的有啥事？” 齐飞飞微笑着说，“我是来找王斌的，听说他住你家。” 大队长沉默了一下，“你进来吧。” 估计这丫头就是老闺女说的那个喜欢王斌的姑娘，要不不能大晚上找上门来。 可他一个队长长，也不能把人大晚上拒之门外。 齐飞飞带着豆包进了院子。 大黑狗还想凑过来咬齐飞飞，大队长走在前面没有呵斥。 豆包却不干了，在大黑狗凑过来狂吠的时候，上去一口咬住它脖子，把它摁倒在地，两眼目露凶光。 大黑狗呜呜的发出求饶的声音。 齐飞飞叫了一声，“豆包。” 豆包乖巧的回到齐飞飞的身边。 大黑狗夹着尾巴，叫着退回狗窝里。 姚大队长诧异的看着这条狗。 它一声不叫，却很狠厉。 “这是一头狼？” 齐飞飞，“不是，就是村里的一头土狗。” 大队长带她进了自己和老伴儿睡的屋。 “你等一下，我去叫王斌。” 这时王斌和姚淑勤都没睡。 王斌听见齐飞飞喊“豆包”，立马出来了。 见齐飞飞进了东屋，他也跟了进去。 看见齐飞飞，王斌一扫这几天灰败的心情。 眼睛亮亮的，都是笑意。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齐飞飞回他一个微笑。 姚母看着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好吃好喝伺候着，给他安排工作，这小子一点儿良心也没有。 “这位姑娘，叫啥名啊？这大晚上来找一个男同志，不大好吧？” 齐飞飞微笑，“大娘，我叫齐飞飞，打扰了，我也没想到他来靠山大队能住进您的家里来。” 姚母心气不顺，听着这话就觉得有刺，住她家咋了？ “他住我家可不亏，我家吃啥他吃啥，可比在集体户强太多了。” 齐飞飞 “我问几句话，才知道他亏不亏。” 几顿饭就想糊弄个女婿，可真敢想。 姚母气的一噎。 齐飞飞转身问王斌，“你愿意住他家吗？” 王斌赶紧摇头，“我不愿意，是团支书安排的。我是没地方住才住他家的。” 姚母不干了，“你这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是龙潭虎穴？我家好吃好喝，好招待，还落埋怨了呗？” 王斌想解释，“不是……” 齐飞飞打断他，没必要和她掰扯。 老住他家，以后就说不清楚了。 “既然你不想在这儿住，拿着你的东西，跟我走吧。” 姚淑勤听见动静，赶紧穿衣服过来了。 “他哪里也不去，你是谁呀？就想带他走。” 齐飞飞，“我是他……” 王斌抢着说，“她是我对象。” 姚淑勤眼睛就红了，扑上去一把抱住王斌，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是你对象？ 你跟我睡一个屋，我才是你的对象。 你不能丢下我。 呜呜呜……” 齐飞飞目瞪口呆。望着王斌张着嘴，“你，你……” 王斌使劲挣扎，“齐飞飞，我没跟她睡一屋，我真没有，你相信我。” 姚母也说，“你不能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啊！ 你这样，我女儿怎么办啊？” 姚淑勤，“全村人都知道，你住进我家，是我女婿 你走了，我就不活了。啊啊啊~” 王斌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你别胡说，放开我。” 齐飞飞一手刀砍在姚淑勤的麻筋儿上，姚淑勤松了手。 王斌才得以脱身。 转身就去拿自己的东西。 齐飞飞冷笑，“怎么？你家堂堂大队长家，家教这么差？ 还没成婚，甚至都没定亲，就睡一起了？” 姚母赶紧说，“没睡一起，没睡一起。”这名声出去了，还怎么见人。 姚淑勤却豁出去了，王斌要是走了，她就没机会了。 “我俩就是睡一起了，我父母不知道。 晚上他偷偷上了我的炕。 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 齐飞飞去看王斌，“这样啊？” 王斌，“她胡说的，真没有，我晚上都不敢睡觉。真没有。” 齐飞飞，“你看，他说没有。要不你跟我去镇卫生院检查一下吧，他才来三天，是不是最近破的应该能看出来。” 大队长脸色涨的通红。 姚母赶紧阻拦，“这种事怎么好去医院。这不胡闹吗？你一个大姑娘怎么啥话都说得出口？ 你这姑娘大半夜来我家里抢男人 ，也太不要脸了。 你走，你赶紧走。” 说着就去推齐飞飞。 第191章 齐飞飞去靠山大队三 齐飞飞一躲，姚母扑了个空，往前踉跄着扑倒。 眼看就要来个大马趴。 齐飞飞一提她后领，又给薅了回来。 姚大队长也是一惊。 这丫头来之前，王斌心里抵触闺女儿的接近，但一直还是很乖顺的。 他的粮食关系在这里，自己不给他开介绍信，他那里也去不了。 就是想逃跑，没有粮食关系，他也没饭吃。 所以不会离开的。 只要自家对他好，闺女儿多跟他接触接触，天天在一个家里，吃饭睡觉，慢慢就处出感情了。 这个好女婿就是早晚的事。 可这丫头一来，他就跟找到主心骨了一样。 看来关键在这丫头身上。 姚大队长上前拉住还想跟齐飞飞撕扯的老伴儿， “你带着闺女儿去她屋里待一会儿，我有话单独跟这个丫头说。” 姚母跟姚大队长对视了一眼，拉着哭哭啼啼的闺女儿要去西屋。 姚淑勤还不放心的看着王斌。 姚大队长，“王斌，你也出去一下，我跟她单独谈谈，不会为难她。” 王斌看着齐飞飞，齐飞飞对他点点头。 王斌这才出了东屋。 姚大队长指了指凳子，自己坐在了炕上，“坐吧，你真要带他走？” 齐飞飞坐下，和和气气的说，“是。” 姚大队长，“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么一走的后果？” 齐飞飞，“大队长，你想说什么？” 姚大队长郑重的说道， “他要真跟我家撕破脸，名声怕是就毁了。 起码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名声，就甩不掉。 脚踏两条船，作风问题都能毁了他。 到时候这个老师也当不成了。 就是不法办，以后在这靠山大队的日子怕也会很难过。 你真的要毁了他吗？ 到那时候他怕是要恨死你了，根本不会再娶你了。” 齐飞飞依然很和气，耐心的听他说完。 “姚大队长，其实我不是他对象。 他非这么说，不过是你家逼的太紧，他喘不过气来。” 姚大队长，“不是你来找他？当我老头子好糊弄？” 齐飞飞，“你是大队长，能把靠山大队领导的井井有条，日子过的这么好，就是公社的干部也不敢小瞧你呀。” 姚大队长轻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齐飞飞继续道，“我之所以来找他，一是受人之托，要照顾好他。 二是，以前我们俩在一个集体户，大家都相处的不错，这也是事实。 不光是我，其它跟他好的人，也很惦记他，我是代表大家来的。” 大队长，“这么说，你真没这个心思？” 齐飞飞，“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以后我会不会嫁他，你早晚看得到。” 大队长稍微松了口气，“那你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我们家是不会亏待他的。” 齐飞飞依然笑着跟他分析， “如果我是你，我就让他去学校住。 他是不是抵触这件事，你一定看的清楚，你不跟他转变思想的空间，逼的太紧，他有怨气，就是结婚了，能对你闺女儿好吗？ 不是造就一对怨偶？ 给他一点儿空间，他自己慢慢想通，以后才能夫妻恩爱。 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姚大队长沉思没说话。 齐飞飞又说，“我说我受人之托，这个人我得罪不起，你怕也得罪不起。” 姚大队长抬眼看着她，明显有冷芒，“你威胁我？” 齐飞飞微笑着，“我没威胁你，你有个儿子在部队里吧？ 你可以试试，你让王斌过的不痛快，看看会不会收到你儿子的信。 如果他从此升职无望，甚至转业回来。 你不后悔就行。” 齐飞飞依然笑着，“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也方便我完成他人所托。” 齐飞飞说完，手里拿起搪瓷缸子，用力一捏，姚大队长陪伴多年的水杯，憋成了一坨烂铁。 齐飞飞笑呵呵，“这才是威胁。” 姚大队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你，你……” 齐飞飞，“这个钱我会陪你。 至于我说的话，没撒谎。 我要是你就明天和和气气的安排王斌去学校打惊的屋子住。 他还会记着你给他安排工作的人情。对你家有利无害。 我俩今晚住你家，你可以考虑一晚。” 齐飞飞说完，起身出了东屋。 姚大队长，脑子还有些没转过弯来。 这丫头跟王斌好像是不大般配。 男人都爱找个比自己弱的女人做媳妇儿。 这丫头的劲儿也太大了吧？ 自己那当兵的儿子也做不到啊！ 这就不是个普通的小知青。 她说的在部队能说了算的人，不会是真的吧？ 他不大敢赌自己儿子的前途。 她好像说的也有道理，让王斌去学校住也还是在他的地盘。 这小子挺倔，和闺女儿的婚事儿也确实不是急于一时的事。 真翻脸，对闺女儿的名声也不好。 可自己闺女儿这鬼迷心窍的样子！唉！ 齐飞飞出去，大队长坐在炕上没动，思来想去的衡量。 齐飞飞想去找王斌。 结果王斌就站在门外，估计啥都听见了。 看样子，心情不太好。 姚淑勤一听这屋有开门的动静，立马出来了。 就见齐飞飞和王斌对面站的很近，她立马上去拉王斌。 王斌正心情不好，用力一甩，把姚淑勤甩了一个趔趄。 姚淑勤红着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王斌，“以后别碰我，惹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啥名声不名声的，你一个姑娘家都不怕磕碜，我怕什么？ 老师也不是我想当的，大不了我就去干农活呗？又不是没干过。 你们爱咋咋地吧！” 他气鼓鼓的回小屋躺下了。 姚淑勤吓的忘记了委屈，愣愣的看着他走了。 齐飞飞，你以前装什么老实？早这么硬气，大家何必那么担心呢？ 姚母跟在闺女儿后面出来，也看到了这一幕。 这闺女儿要嫁过去，不是要挨欺负？ 这可不行。 拉着闺女儿去找姚大队长商量对策。 齐飞飞去找王斌，得把接下来的打算商量商量。 王斌还像一个气鼓鼓的河豚。 他觉得自己在家里就没人疼没人爱，好不容易遇到个齐飞飞惦记她，原来也是假的。 第192章 齐飞飞去靠山大队四 齐飞飞进小屋，就见王斌头朝里躺着。 齐飞飞碰了碰他的脚，“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斌翻了个身，侧躺着，不理她。 齐飞飞也不介意。 “你说我是你对象，就是个馊主意，你知道，我根本没打算结婚。 再一个，姚淑勤要非说你跟她有染，你非说咱俩是对象关系，那你不就犯了流氓罪？你是不想好了？” 王斌心虚，可还是心里不舒服。 “你受谁的托付？” 齐飞飞，“你知道我罩着你就行了呗！你管那么多？” 王斌突然坐起来，看着齐飞飞， “那不一样，你说到底是谁托付你？” 齐飞飞笑看着他，“都可以成亲了，还像个孩子。 我们不说这些了，明天大队长要是同意你出去住，你就和和气气的。 人家可是实实在在出力给你安排工作了。” 王斌还不服气，“你怎么……” 齐飞飞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你不愿意亲事，是不愿意亲事，恩情还是要记得的。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给孩子们上课。 我去隔壁睡觉，明天咱们一起走。” 齐飞飞说完往门口走。 门外有人匆忙离去的脚步声。虽然那人尽量放轻，齐飞飞还是听的真切。 齐飞飞去了姚淑勤的屋子，和衣躺在炕上。 姚家一家三口，在东屋合计了半宿，姚淑勤一宿也没回西屋。 第二天早上，姚母像换了一个人，和和气气的留他们吃早饭。 王斌和齐飞飞拒绝了。 王斌扛着行李离开了姚家。 姚淑勤趴在炕上，呜呜呜的哭，不肯吃饭。 姚母坐炕边上劝，“那个丫头说她们不是那种关系。 不管真假，咱们先看看再说。 她是头道沟大队的知青，她今天就得走，她一个大姑娘难道能跟王斌住一屋？ 再说学校还有一个打惊的老严头。 你就放心吧。 爸妈都是为你好。 你说要是现在闹开，你的名声就完了。 那王斌我看脾气也不大好，要是拿捏不住，你是不能嫁过去的。 这事儿得听你爸的。 ……” 姚母苦口婆心的劝着。 齐飞飞在跟王斌去学校的路上。 “你现在离开大队长家了，在学校得自己煮饭，回头我给你送点吃的来。” 王斌还纠结齐飞飞是不是受人之托才对他好。 毕竟齐飞飞也是京城来的，说不定认识他家人的亲戚朋友下属啥的，万一有人看他爸面子上…… “你到底是为啥关照我？” 齐飞飞，“我不是跟你搭伙吃饭了吗？你现在就是我的家人，咱们不得互相帮助吗？” 王斌嘟囔，“那潘小文和徐志强也是家人了！” 齐飞飞，“大家都孤身在外，互相关心，互相帮助，日子也好过些。 虽然没那个委托的人，但他姚家要是过分，我们也不防有那个委托人。” 齐飞飞知道，如果王斌真受了委屈，自己不出手，王斌的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就王斌死犟的，不肯跟家里人低头。 “你安心好好教孩子，没事儿好好读书。 有这个机会，好好珍惜。看 到啥时候人都是靠本事吃饭。 我把豆包给你留下。 你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你。 你要是喜欢……” 王斌马上打断她，“我不喜欢。” 齐飞飞摸了摸豆包的头，“你留在这里好好陪王斌。” 齐飞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几块碎裂的核桃酥，递给王斌。 “我就不去学校了，我先走了。 傍晚我给你送东西来。” 王斌接过纸包，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谢谢你，齐飞飞。” 齐飞飞摆摆手，往山里走去。 “刀”在树上等着她。 一见齐飞飞过来，直接跳进她的怀里，拿头蹭了蹭她的脸。 齐飞飞，“你妈妈他们呢？” “刀”往水库工地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把头搭在她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齐飞飞抚摸着它的头颈，抱着它进了四合院。 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没被子盖，还是有些冷的，再她也怕那个姚淑勤万一搞啥幺蛾子。 齐飞飞先巡视了一遍四合院，这才吃了点儿碎点心，去倒座房里睡觉。 快中午了她才起来去水库工地跟朱丽说一下靠山大队的事。 天傍黑的时候，齐飞飞背着一个面袋子去了靠山小学。 学生都已经放学了，只有中间有一个屋子烟囱冒着烟。 齐飞飞径直走过去，敲了敲门，王斌抢着来开门。 齐飞飞，“我就不进去了，那把东西拿进去吧。” 王斌接了东西，像有话说，又咽回去了。 齐飞飞，“里面有高中课本，你慢慢看吧。” 齐飞飞说完走了。 王斌拎着袋子进去，打开一看，里面有兔皮的坎肩，马蹄袖，两只收拾好的冻兔子，十几个冻花卷，一小坛子的黄瓜咸菜，一摞课本。 打惊的老严头本来还不太情愿来个人跟他一起挤一铺小炕。 看见王斌这一袋子东西，羡慕的眼神儿藏都藏不住，目光灼灼的看着王斌一样一样往外掏。 “王老师，这是你对象？给你送这么多好东西，你咋不让她进屋坐坐呢？” 王斌憋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她不是我对象。” 老严头也不关注这个，他就想王斌吃好吃的，能不能也分他点儿。 王斌也不抠，给了他一个花卷，一点儿咸菜，老严头乐的脸上的褶子跟朵盛开的菊花一样。 虽然王斌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吃，只是偶尔给老严头点儿，他也欢喜的很。 逢人就夸王老师人好，勤快，书教的也好。 齐飞飞这边的事儿安排完，就一头扎进了深山。 要多打点儿山货，争取年前能出手，卖笔好钱。 在齐飞飞带着猞猁一家在山里扫荡的时候。 霍盛也在京城黑市里崭露头角。 自从上次齐飞飞帮他收拾了李大疤拉。 黑市一时间出现了断层。 霍盛联系了几个退役的战友，悄悄抢占市场。 他的那一库粮食已经出手。 李大疤拉不甘心，可苦于手里没钱又没货。 伤还没好，一直在家里养精蓄锐。 第193章 霍盛离京 霍盛自从出了院，在家都是上的齐飞飞留下的药油。 好的很快。 现在走路一点儿影响没有，只要不练武，不打架，跟好腿一样。 最近事情顺利，心情很好。 他带着大民溜溜达达的去逛百货大楼。 人很多，摩肩接踵。 两人挤上二楼，来到卖手表的地方。 柜台里有梅花和上海两个牌子的手表，上海牌的是男款手表，梅花的是女款手表。 霍盛指了指梅花手表，“同志，请把这块手表拿给我看看。” 大民拉了拉霍盛的衣袖，小声说，“霍大哥，这是女的带的。” 霍盛笑呵呵，“就是要买女式手表，好看不？” 霍盛拿起手表仔细端详。 大民，“霍大哥，你是要送人？不会是要有嫂子了吧？” 霍盛眉眼都是笑，“别瞎说。” 可一点儿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还喜滋滋的。 用了一个手表票和二百六十元，买了一块梅花牌女表。 刚要下楼，在楼梯口遇到了苏小柔和刘茜。 苏小柔一脸慈和的笑容， “霍盛，这是来逛商店？正好在这遇到了，你爸爸让你抽空回去一趟，他有事儿找你。” 霍盛应了声，“知道了。” 没有停留就下了楼。 刘茜还想跟他打声招呼，说几句话呢！ 有些讪讪的，“护士长，我们走吧。” 苏小柔拍拍她的手。 “唉！我家霍盛就是在兵营里呆的太久了！还是个愣头青，没开窍。” 刘茜挎着苏小柔的胳膊，“有长辈帮忙把着关，没开窍也不怕的。” 两个人相携着去逛商店。 霍盛下了楼，交代大民一些事儿，自己去了军区大院。 霍盛没有钥匙，对于父亲这个家，他是外人。 霍盛到门外敲了敲门。 霍正平亲自来开的门，其它家人都出去了。 霍正平很严肃，父子俩坐到沙发上。 “霍盛，你也回来有段时间了，腿也好了，有啥打算吗？” 霍盛可不想进工厂，处处受管制，受排挤。 “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霍正平眼睛就瞪起来了，“胡闹，不结婚也不上班，你想咋的？” 霍盛，“魏厂长又不会找我回去上班，就先放着呗！” 他现在可比上班的时候过的舒服多了。 霍正平 “一个大男人，不能没有正事儿，天天呆在家里像什么样子？” 霍盛，“我去上班就是天天拉货的司机，也没什么前途。” 霍正平深呼吸，“我知道，你离开部队心里不舒服，按你的级别，转业起码也是个正县级。 可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吗？受委屈的人多了，你就忍一忍。 大丈夫能屈能伸。” 霍盛，“我现在不就是屈着呢吗？ 你又嫌我不干正事儿。” 霍正平一噎，运了半天气，转了个话头。 “我看刘茜人就不错，大学生，又是军医，长的也好，哪里配不上你？” 霍盛，“嗯，她哪里都配得上我，是我配不上她，我没上大学，没工作，还没个好出身，就别霍霍人家了。” 霍正平，“你……” 他那句也没说错。 可你有个好爹，有一个四合院，有个好相貌。 可这些都抵不过有个海外关系的妈。 孩子蒸蒸日上的前途，戛然而止了！ 一提到他妈，霍正平叹了口气。 “昨天，魏厂长来电话了，让你回去上班。那边的事都安排好了。你把事情料理一下，回去上班吧。 老是在家待着影响也不好。 等有合适的机会，再给你调动。” 霍盛蹙眉，“他是跟你表功，还是让我回去上班？ 一个司机，没那么重要吧？” 霍正平，“你去他那里，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现在京里各处也很微妙。 不要被人抓到小辫子。” 霍盛腹诽，不是你把我抓回来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霍正平，“你好好回去上班，别再惹是生非了。” 霍正平摆摆手，赶人走。 霍盛没再多问。 但京城的事才有个眉目，让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霍盛直接去了仓库。 看仓库的是他刚当兵时的班长王大锤，因为受伤退伍了。 因为一只脚瘸了，安排在纺织厂，每天打扫卫生。 一家老小全靠他的微薄工资。顿顿都吃不饱肚子。有点儿干的留给他和小儿子吃，其它人都是喝稀的。 霍盛找到他的时候，他没犹豫就同意了。 现在天天下班就来看仓库。 霍盛，“王大哥，我最近要出门一趟，这里的库房就全靠你了。” 王大锤表态，“放心吧，兄弟，你在不在家，保证都一个样，这点儿你放心。” 霍盛，“嗯，收拾规整点儿，我看看能不能弄一批货回来。” 霍盛各种事都交代了一番，王大锤一一应了。 霍盛回了家，又跟大民和他妈妈都交代了一下。 “你们就在这里住吧，帮我看看屋，也别来回搬了。就是我不在没有工钱发了。” 大民和大民妈都非常高兴，这里可比自己家那又破又小，四面漏风的屋子强多了。 “多谢霍大哥，我一定给你看好家。” 大民妈也一再表示，自己一定经管好，霍盛啥时候回来都保证差不了样。 霍盛把齐飞飞来的时候买的女式衣服鞋子，还有自己的换洗衣服被褥，兔皮帽子，军大衣…… 捆了一个大大的行李卷和一个大旅行袋。 连夜就去了火车站。 他回来的时候以为再也不会回去了，上午还没打算回去，可一提回去，现在就又有些迫不及待了。 到了县里，他找到机械厂的车队，把大行李让他们帮忙捎回去，自己拎着旅行袋走了。 他直接去了大五住的地方。 齐老七没在，但大五上次对他印象深刻，好好接待了他。 霍盛让他给自己弄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大五没马上答应，说得跟齐老七说一声，看能不能弄到，回头给他信儿，让他明天再来一趟。 霍盛同意了。 从大五那里出来就去国营旅社入住了。 大五等他一走，立刻去了屠宰场去找齐老七。 齐老七最近心情不大好，干完活，正在抽闷烟。 第194章 李巧英准备离开 人人都说他娶了个好媳妇儿，漂亮，温柔，还心灵手巧。 他都承认，确实不错，还是个念过书的城里人。 白白净净，软软乎乎，知冷知热。 可就是这天天黏着他，恨不得寸步不离，实在闹心。 最近都没上山打猎了，也没过那边看看，也不知道咋样了？ 他正心烦，大五来了。 两个人去了院外隐蔽处。 把霍盛要买枪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齐老七搓了搓脑袋，“行，你告诉他还是那个价，后天来取吧。” 大五得了答案就要走，齐老七喊住他， “最近齐飞飞来没来？” 自从那次李丹妮闹过，他还一次没见到齐飞飞。 按理说她弄了枪，肯定是要打猎的，咋不来卖货呢？ 大五想着那头大野猪，可齐飞飞要交代，最近也确实没来。 “最近都没来。” “你给我预备点儿野味儿，野兔，野鸡或者狍子腿啥都行，明天我过去取。” 大五，“我回头给你送来吧，晚上让嫂子给你炖上。” 齐老七，“那那么多事儿？我说明天我去拿，行了行了，你走吧。没事儿别来。” 大五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 齐老七没等下班，回去请了假，说老家里有事儿，又跟李丹妮说了一声，有急事儿，今天不回来了。 赶着马车就走了。 第二天上午回到了大五的住处。 把一把崭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给了大五。 “我去睡会儿，他来了，你自己给他吧。” 说完进屋躺炕上就睡。 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才起来。 大五煮饭给他的带出来了，给他特意炖了一只野鸡，焖的大米饭。 齐老七看看，让大五拿了两个大饭盒，一盒装饭，一盒装菜。基本装完了。 齐老七把饭噶和剩的菜烩烩吃了。 拿个网兜把饭菜都装上，又拿了一条狍子腿。出了门。 大五一头雾水，这不像给嫂子啊！回家不能不赶马车。 这是给谁送去？送礼还送做熟的？还送大米饭？ 七哥不说，他也不敢问。 月朗星稀，有微微的小冷风，走在路上，有些凉意，但不算冷。 齐老七一手拎着狍子腿，一手拎着饭盒。咯吱咯吱的往郊区走去。 到了一家后院墙外，借着月色，看看周围，没有人，安安静静的。 把两样东西都放一个手里。 他一个高蹿上大墙，单手一用力，翻进了墙里。 到窗外敲了敲窗。 他一翻墙，李巧英就知道了。 一个寡妇自己住，哪一日不得警醒着？ 可齐老七敲了几次，她都没起来。 这个男人曾经占据她的整个身心。 可越是这样，她越痛苦，她不想见他。 自从那夜后，她好多天都没出门，天天晚上自己偷偷哭，她怕别人看出来。 以前越大天天独守空房还有个盼头，可现在…… 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齐老七在外边等了好久，满心欢喜和期待，慢慢变成一声叹息。 她怕是再也不会欢天喜地的跳进他怀里了！ 他把东西放在了前窗台上。 默默的离开了。 等脚步声远去。再也没来声音。 李巧英下了地，把窗外的东西拿了进来。 忍不住嚎啕大哭。 “这个杀千刀的，明明都娶了别人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要断就彻底断了，不是更好。 ……” 李巧英抱着饭盒大大的哭了一场。 她想离开这里了。 总是看见他，自己的日子怕是永远也好不了。 霍盛第二天拿到了那把枪。还买了一百发子弹。 问大五要了一个麻袋，把枪和旅行袋都装进去。 背着往汽车站走去，坐公共汽车到了镇里，天已经黑了。 霍盛背着麻袋，打算徒步去头道沟。 半夜的时候，到了头道沟大队的集体户。 潘小文自从被顶门，一直都比较警醒，听见有脚步声，就起来，准备出去查看。 就听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 潘小文赶紧穿棉袄，拎着木棒下地。 他推门出来，就见一个大高个子的男人，客客气气的说，“我是机械厂的职工，迷路了，能借宿一晚吗？” 潘小文愣了一下，大半夜的，才投宿？ 潘小文有些迟疑。 齐飞飞听见说话声，也走了出来。 “让他进了吧，这大晚上的，在外边怕是要冻死。” 说完回屋，理也没理霍盛。 霍盛看着她背影，嘴角慢慢翘起来。 转回视线对潘小文说，“谢谢你，同志。” 潘小文向来听齐飞飞的话，把霍盛领回屋，把自己的被子分他一个，两个人直接睡在硬炕上。 好在炕热乎。 第二天早上，齐飞飞早起，给他们做了早餐。 一大锅猪肉酸菜馅儿大包子，一锅小米粥，几样小咸菜。 有香油拌嘎达丝，腌黄瓜，醋拌木耳，辣白菜。 第195章 收获满满的一天 这话潘小文爱听。 不无骄傲的说，“那是，还特别好吃呢！你尝尝，保证你吃了第一回想第二回，我姐的手艺，比饭店的大师傅都强。” 然后两个人边吃边夸，很快友谊不断升温。 等霍盛要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称兄道弟，约着下次再见，一起去山上下套子。 霍盛背着麻袋一路走回了机械厂。 齐飞飞照旧背着背篓，里面装着锯，镰刀，绳子。大步进山。 她打算再往远处走一走。 附近被她和几个猞猁霍霍的，都不容易发现猎物了。 而且她想打点大的，狍子，鹿，野猪啥的。 现在山里积雪越来越厚，走起来比较费劲儿，但滑滑雪板就方便多了。 一到山里，就把猞猁一家和“云”放出来。 现在小白有了对象，“云”就显得有些孤单。 齐飞飞摸着“云”的脖子想，要是梅花鹿能骑多好！就不用天天靠两只脚走了。 不过，这也不耽误她喜欢“云”，天天又摸又抱又亲的。 齐飞飞领着她的小部队，往深山里走去。 她打算去上次打到野猪的地方，应该还能发现野猪群。 一路上走的倒也不急。边走边看山景。 发现了冻了一树红亮亮的山丁子。 树还挺高大，一树的果子，齐飞飞好欢喜。 快跑过去，迅速爬上树。 把锯啥的都丢进四合院。 双手齐上，就往下揪山丁子。 果子已经冻的梆硬梆硬的，很拔手。 揪了一会儿，齐飞飞就搓一搓。 想把树枝锯了，又觉得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棵树。 想想，去四合院找了一把剪刀。 一手拎着小筐在下面接着，一只手拿剪子剪果蒂。 虽然齐飞飞动作很快，但这一大树的果子也剪了两个小时。 树梢还留了一点儿给鸟雀。 齐飞飞收获了三背篓的山丁子。 她剪完果子，回四合院休息，吃饭。 歇好了，把山丁子洗了一背篓，然后放锅里，加上白糖，煮。 等果皮爆开，关火，放凉。 等明天把果子拿出来，摊开晾半干。 酸甜，艮揪的，很好吃。 齐飞飞干完活，又往大山里走去。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齐飞飞把猞猁一家和“云”都收进来四合院的草地。 背着枪，警惕的往前走。 在山谷里发现了野猪群拱过的痕迹，有些草根已经翻出来了。 还有一些冻硬的野猪粪。 齐飞飞把滑雪板都收好，手里端着枪，沿着痕迹寻找。 野猪的痕迹顺着山谷走了一段，然后往山坡上拐去。 看蹄印，有大野猪，小黄毛，一共得有个二三十头，不算少了。 山坡上的土也被拱起来了，应该是翻树下的橡子吃。 越往上，猪粪已经不是很冻，应该离野猪群越来越近。 齐飞飞跟鬼子进村一样，猫着腰，端着枪，一步步往上找。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小黄毛，甩着卷曲的小尾巴，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橡子。 很是悠闲惬意的样子。 齐飞飞没有忙着开枪。 她还不知道猪群的具体情况。 为了不惊动大野猪，齐飞飞悄悄马上了树。 透过枝桠，可以看见，在一棵大树下，有一些干草，是大公野猪打的窝，前面是一大片空地。 再往前是下坡，在空地和下坡的交界处，有一棵被野猪拱倒的大树，树根已经倔在空中，树头躺在坡下。 树根下是一个大坑。 大概是它长的不是地方，挡住了大公野猪的视线，被连根拔起了。 齐飞飞在的位置在斜下方，看过去，被枝枝叉叉的遮挡着，只能看见大公野猪的大屁股。 不适合射击。 空地上还有一些野猪溜溜达达，这里拱拱，那里蹭蹭，也有趴着晒太阳的。 齐飞飞想靠近一些，可树林里也东一头西一头的野猪在找吃的。 很不方便行动。 如果开枪，必然会惊了猪群，现在这个位置又不方便射击。 齐飞飞悄悄下了树。 好在这边是下风头，齐飞飞往远退，然后绕了远，往山上爬，去找个可以俯视，又高大的树。 她辛辛苦苦的爬了一个多小时，才占据制高点。 其实离野猪群还挺远。 好在枪法还不错。 她没有先射大公野猪。 公野猪大有利于保护好野猪群，能更好的繁衍野猪，那明年自己还有的打。 齐飞飞这次优先对准的都是半大野猪，百十斤左右的。 在树上找好位置，活动活动手和脖子。 在心里已经想好了，都打哪一头。 瞄准野猪连续开枪，一头接一头的倒地。 但枪声惊动了野猪群，大公野猪一跃而起，朝着山上奔来。 其它的野猪跟着老母猪往山下冲去。 齐飞飞不由赞叹，这大公野猪还真有担当，关键时刻，奋不顾身，不惧危险，也要保一家安全无忧。 不愧是一家之主。 这几百斤的大家伙，跟个炮弹一样冲过来。 獠牙闪着寒光，身上一层厚厚的铠甲。 速度又快，力气又大。 对于普通的猎人，真是跑跑不过它，打打不过它。 普通的枪打不透它的皮。 一般的枪法打不死它。 真是不死也得残。 齐飞飞却不怕它，其实可以一枪打死它。 可齐飞飞选择了回四合院。 在里面一边干干农活，一边看着外边的情况。 大公野猪愤怒的到处寻找敌人，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 这才去找他的老婆孩子去了。 齐飞飞等它走远了，这才从四合院出来，去捡她射杀的几头野猪。 一共五头，都不算大，但齐飞飞挺满意。 当年的猪肉比较嫩，味道更好，也更好卖。 慢慢来，她还可以再偷袭几次。 反正它们再往那里跑，她都能找到它们。 齐飞飞又过了一个收获满满的一天。 霍盛回到机械厂已经中午了。 他直接去了魏厂长家蹭饭。 他已经几天没换洗衣服，看起来有些狼狈。 魏厂长看见他很高兴， “霍盛，你可回来了。来的正好，来来来，陪我喝两杯。” 霍盛也不客气，把两瓶洮儿河酒放在桌子上。 “听说让我回来，我立马就往回赶，也没来得及准备啥礼物，这是家里的老存货，魏厂长尝尝，看看咋样？” 第196章 霍盛去机械厂报道 魏厂长，“媳妇儿，赶紧整两个菜，快。” 刘小丽答应着，“你俩先坐坐，我马上炒，就知道小霍这几天要回来，我这都提前预备着呢。” 刘小丽去了厨房，从窗户外的筐里，拿了一块儿冻肉和一块儿煮熟的猪大肠。 把肉和猪大肠放水里缓上。 在墙根处拿过一颗大白菜，劈了最外边的两个已经蔫吧的菜帮子，掰了四五片好菜叶。片成白菜片。 又把一个搪瓷盆子里的泡好的黄瓜钱抓出一大把来。洗洗，攥干水份。 然后开始切五花肉和猪大肠。 准备炒菜。 心里想着，都要吃午饭的时候了，和平那小子还没回来呢？ 客厅里，魏厂长正和霍盛聊天。 魏厂长，“你回来，还去小车队，怎么样？” 霍盛去小车队，自己用着方便，姜婉莹也能多一些机会跟他相处。 婉莹那丫头还是不错的，长的挺好，人也热情善良。 霍盛娶了她也算般配。 霍盛，“我还是愿意跑大车，时间规律，我这个人不善于跟人打交代。魏厂长你看……” 关键不用跟领导屁股后，他就不是当勤务兵的料。 更不想跟某些女人有太多接触。 魏厂长却不想放手。 “你先干着，冬天了，跑大车危险又辛苦。 年底了，小车队这边太慢，缺人手。 等过了年再说，你看呢？” 魏厂长说的很恳切，一副商量，恳求的口吻。 霍盛迟疑一下，还是答应了。 魏厂长，“你原来那间屋子分给了别人。现在就靠山边那里还有一个空屋子，回头我让人带你去看看，要是不行，就先去招待所住一阵。” 霍盛，“没事，哪里都一样，能住就行，不用那么麻烦了。” 霍盛怎么可能，分了房子不住，还挑挑拣拣去住招待所，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两个人正聊着，魏和平咚咚咚的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喊，“妈，我饿了！” 魏厂长眼睛一瞪，“没规矩，没看见你霍大哥来了？” 魏和平不管他爸，看见霍盛眼睛一亮。 “霍大哥，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霍大哥走了，他家少吃了好多肉。 霍盛站起来，拍着魏和平的肩膀，“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 刘小丽端着一盘炒花生里出来， “老魏，你领着霍盛上桌吧，菜马上好。” 又对儿子说，“你过来。” 魏和平乖乖跟进厨房。 刘小丽那里食堂饭票出来， “你去打点馒头或米饭回来。” 压低声音，“顺便告诉你姐回来吃饭。” 用手指了指客厅。 魏和平咧咧嘴，“行吧。” 心里腹诽，魏大哥根本就看不上表姐，爹妈就瞎操心。 手疾眼快，从灶台上的盘子里叨了一块猪大肠放嘴里，在她妈打他的巴掌落下来之前，拿着饭盒跑了出去。 魏和平虽然不赞成父母的想法，还是乖乖的先去找了他表姐。 然后才去食堂打饭。 姜婉莹急忙来了魏厂长家。 走的急，她进门的时候，还有点儿喘，胸前一起一伏的。 小脸也是红扑扑的，两只眼睛亮晶晶。 里面的欢喜藏也藏不住。 霍盛看一眼就撇开了头。 姜婉莹迟疑着，忍着欢喜，努力平静的叫了一声， “霍大哥，你来了。” 霍盛只好抬头回应她，“嗯，下班了？” 姜婉莹一边把围巾挂在门边的挂钩上，一边说， “我刚刚在路上遇到和平了，他乐颠颠的跟我说，霍大哥回来了，开心的不得了。” 她也开心的不得了。 最近霍大哥不在，小姨怎么说霍大哥会回来，她心里都是闷闷的，日盼夜盼，现在终于看见人了。 霍盛没再接话。 魏厂长把话接过来，“那小子特别崇拜你，一心想跟你学学拳脚，还想学打猎。” 霍盛可不想接这个活，他忙得很，他除了上班，要顾着京城那边，还忙着追老婆。 可不方便带个拖油瓶。 “我这都生疏了，再说，军队那一套太苦了，不适合他。 他还小，以后在单位上班才是正经出路。 当兵太危险，又辛苦。” 魏厂长见他推辞，也没强求。 日子还长。 刘小丽又端了一盘黄瓜钱炒肉出来。 “婉莹回来了？刚好帮我炒菜，婉莹可比我手艺好。快来帮小姨炒两个菜，给他们尝尝。” 姜婉莹洗手欢欢喜喜的进了厨房。 刘小丽盛中午原来做的酸菜汤。 姜婉莹炒，白菜炒肥肠。 又炒了一个肉炒土豆丝。 凑了个四菜一汤。 魏和平在姜婉莹炒第二个菜的时候，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来了。 一是怕馒头太凉，再他也想吃饭。 想着一桌子菜，他更饿了。 霍盛见菜炒完了，就说， “嫂子，都一块吃吧？天气冷，一会儿都凉了就不好了。” 他这一声嫂子，大家都愣了一下。 魏厂长比他爸小，比霍盛大，正好在中间的岁数。 他是霍盛爸爸手下的兵，都是叫霍正平首长。 霍盛来了，就人孩子们叫霍盛大哥，以前他也没在意。 今天突然叫刘小丽嫂子，这跟姜婉莹就差了一辈。 意思很明显了。 姜婉莹差点儿掉下泪来。 刘小丽反应还是挺快的。 “这，这都把我叫年轻了。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行，大家一块儿吃吧！婉莹你也上桌吃吧。 和平今天也借你霍大哥的光，上桌吧。” 大家都上桌，魏厂长和霍盛也不喝酒了，都吃饭。 姜婉莹这一顿饭吃的，就都堵在胸口，噎得慌，怎么也下不去。 强忍着吃完了饭。 魏厂长，“和平，你跟你姐带霍盛去宿舍，让他去看看，缺啥少啥，你跟你姐帮他收拾收拾，买买东西。” 魏和平吃了肚圆，打了个饱嗝儿。 “爸，你就放心吧。霍大哥咱们走吧。” 霍盛背着他的麻袋跟姐弟俩出了门。 这个宿舍实在是偏，在最前面，紧挨着山，出门就是树林。 普通人家，自然不喜欢这位置，树挡阳光，蚊虫多，还不安全。 可霍盛还挺喜欢，他进山方便，也方便齐飞飞过来。 不要太好。 进了屋子，墙上都是霜，这是空了一冬天的屋子，冻的是透透的。 到处都散发着寒气。 第197章 颜玲的委屈不甘 霍盛，“这屋子太冷了，也没啥可收拾的，你俩回去忙你们自己的吧，我上山去砍点儿柴。” 魏和平还要跟着，“我没啥事儿。” 霍盛，“那行，咱得先去买把锯和斧头。” 姜婉莹回去上班。 霍盛和魏和平去供销社买锯，斧头，绳子，锁头，锅，暖壶…… 好大一堆。 两人把东西搬回去，就上了山。 弄了一大捆干树枝，又锯了一棵树。 把树上的树枝树头都锯下去了。 霍盛扛着干树枝，一手配合魏和平拉着锯的光干树。 两个人回到霍盛家，就开始烧火。 “和平，你回去吧，这里挺冷的。” 魏和平还挺兴奋，感觉上山砍柴挺有意思。还想跟霍盛混。 “我不冷，再陪你一会儿，等会儿再回。” 霍盛把锅坐上，拿搪瓷盆子在外边蒯了一盆雪倒锅里。 架上干柴，开始点火。 火着了，可烟是从灶坑里冒出来的。 炕洞里都是冷气，热气根本不往里走。 没一会儿，整个屋子里冒烟咕咚，各个窗户缝，门缝都开始往外冒烟。 魏和平呛的眼泪直流，捂着嘴，“霍大哥，我先走啦。” 猫着腰，冲出房门就跑了，还不住的咳嗽。 霍盛也咳嗽，他捂着嘴，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离地近一点儿。 拿着一个搪瓷盆子使劲扇风。 等干枝在灶台烧旺了，把大木头锯成一段一段，整个段放进灶坑烧。 霍盛跑院子里站着。 脸都熏黑了。 烧了好一会儿，烟囱才冒烟，慢慢的屋里的烟才散了。 霍盛把门关上，这屋里才有了点热乎气。 可窗户门四面漏风，不好住啊！ 烧完火，把门锁上，去了机械厂食堂。 食堂的人还挺多。 食堂时不时的有豆腐，干豆腐，红烧肉，红烧带鱼，猪头肉啥的。 平时自己家做要有肉票豆腐票才能买。 但在食堂吃，只要粮票就行。 一有好吃的，人都特别多。 但大家都是提前换好饭票的。 霍盛手里还没有，只得先去换饭票的窗口。 “同志，换一个月的饭票。” 他没往里看，直接拿了钱和粮票伸进去。 颜玲在里面咬着唇，微微发颤。 这个男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等她结婚了，回来了！ 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霍盛见里面没反应，又说了一遍， “同志，换一个月的饭票。” 颜玲拿手抹了一把脸，接过钱票，给他撕了一个月的饭票。 她没说话，霍盛接过饭票就走，也没往里瞅。 颜玲透过小窗户，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越想越委屈，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现在的男人虽然也算不错，是厂里的保卫科科长，收入也不错。 可怎么能跟霍盛比！ 保卫科长都三十多了，是二婚头。 身高，长相，家世都没法比。 颜玲恨自己咋不再坚持坚持。 恨保卫科长于魁威逼利诱，死缠烂打，强占了她。 恨霍盛一走了之，对她不闻不问。 哭着哭着，拿手绢擦干脸，不哭了，眼里都是决绝，她绝不认输。 霍盛完全不知道有人恨他，高高兴兴的去排队打饭。 今天有烧大豆腐和白菜炖土豆，红烧猪头肉，肉炒干豆角丝。 吃饱了，夹着饭盒往车队值班室走。 今天去那里凑合一宿吧，家里实在没法睡。 他正走着，后面有脚步声快步跟上了。 霍盛往边上躲了躲。 一个娇小的女人在他旁边停下了。 “霍大哥，你怎么才回来？” 声音揉揉的，委委屈屈，带着哭音。 霍盛借着微弱的路灯，看清楚了来人。 “我不是你大哥，以后不要叫了。” 颜玲哭的更厉害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一直等你回来，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罪吗？呜呜呜……” 霍盛，“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陷害我的时候没想想后果吗？” 霍盛说完大步离开。 颜玲还想抓住他，可惜没霍盛动作快。 在后面恨恨的跺了跺脚，两只手扭在一起，咬着后槽牙。 “哼！走着瞧！” 晚上回了家，保卫科长于魁已经回家了。 看见她眼睛还有点儿肿。 “怎么？看见霍盛回来了，后悔了？” 于魁走过来，搂住她的腰。 颜玲想往一边扭，躲开他凑过来的嘴。 于魁一只手托住她的脸。 “别痴心妄想了，你是黄花大闺女的时候，他都不稀罕你，现在是有夫之妇，还做梦呢？” 于魁用手摩挲着她的脸。 “也就我不嫌弃你心里有人，愿意拉你出火坑。 你天天遭罪的时候，他在那儿？ 还不是老子救你，给你安排工作。 你现在能天天舒舒服服的坐屋里，有吃有穿，都是老子给的。” 说着，就去解颜玲的衣服。 颜玲心不甘情不愿的。 于魁可不管她高不高兴他自己现在还不高兴着呢！ 连拖带抱的，上了炕。 颜玲疼的打颤，不断躲闪。 老于又把她拉回来。 颜玲实在是怕了，终于服软。 整个人贴上去，柔软的手臂紧紧环着于魁的脖子。 主动去亲吻他一股烟味儿的嘴。又轻又柔。 口中还喃喃，“老于，老于，亲亲我，亲亲我。” 于魁尝到了女人的清甜柔软，动作停下来，配合她。 自己的女人，他还得天天用呢，最好能尽快给他生个儿子。 霍盛第二天把屋子打扫干净，糊了窗户。 把行李都拿了回去。 又去买了一些油盐酱醋等生活必需品。 开始正常上班了。 齐飞飞在大山里又找了一群野猪，用同样偷袭的法子打了几头一二百斤的。 然后回了头道沟。 一次也不能太久不露面。 回去后，拿了一小筐晒好的山丁子，去了大队长家。 在大队长家她第一次遇到了李巧英。 原来李巧英当姑娘的时候，和李桂英是一个屯子的。 虽然两个人年岁差的十几岁，但是是比较远的叔伯姐妹。 李巧英想了好多天，决定带着孩子来投奔李桂英。 李桂英的男人是大队长，让小队收留个人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县郊的房子租出去，还能有些收入。 到了山里，把孩子放邻居家，她还能上山采山货。 她当姑娘的时候也是常跑山的。 她以前的婆家，也是主要靠采山货，她男人就是上松树，采松塔摔死的。 第198章 林鸽怀孕 她把两个孩子托邻居帮忙看两天，自己拿着齐老七给的那条狍子腿来了头道沟。 说着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求姐姐姐夫拉帮一把。 正哭的声泪俱下的时候。 齐飞飞来了。 齐飞飞不认识她，感觉遇到人家有事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有些尴尬。 把东西给李桂英，赶紧就走了。 郑大队长当时没表态，李桂英留她住了一晚。 晚上，李桂英跟大队长商量，“她小时候我就认识，这些年回娘家也听说了她的情况。 人是勤快人，也能干，要不你就让她来吧？ 生产队不方便，你不是还要弄木耳养殖？ 她指定能行。 从小她就往山上跑，胆子也大。 你说呢？” 李桂英看大队长不吱声，拿胳膊拐了他一下。 大队长，“她领两个孩子，能行吗？” 李桂英，“有啥不行的？那两个孩子都能跑能跳了。 正好看木耳也得建房子，她也有个地方住了。 再养两条狗。” 大队长，“嗯，明天我跟齐飞飞商量一下。” 李桂英，“你是大队长一句话的事儿，跟她商量啥？” 大队长，“你懂啥，以后养木耳的事，很多地方还得靠她。 你看她说的头头是道，说明她见过，甚至养过。” 李桂英撇撇嘴，“你总有理。反正我妹子的事儿，她走之前，你给个准话。 她大老远来一趟不易。” 第二天，大队长就去找了齐飞飞，把事情跟她大致说了一下。 齐飞飞，“大队长，这，我也不是养殖场的人，你咋还来跟我商量？” 大队长，“这个负责人，技术员，都是你了，再给你配几个干活的。 反正我都交给你了。” 齐飞飞，“这咋还都成我的事儿了？” 小声嘟囔，“早知道，我就不给你买书了。” 大队长，“不让你白挨累，明年你就负责木耳养殖场，不用下地干活。” 听说不用下地干活，齐飞飞高兴了，这是好事儿。 大队长又说，“干好了，到年底，一个月按三十五给你发工资。” 齐飞飞倒是不缺这个钱，但比当农民可是好太多了。 顶的上两个壮劳力了。 看得出大队长这是下血本了。 齐飞飞也不扭捏，立刻答应了。 这个养殖场的厂长就这么上任了。 齐飞飞也挺同情李巧英，就同意了。 “但是，她得听话，好好干活，干不好，我可是要赶人的。” 对于这一点，大队长没意见。 搞养殖场就是为了挣钱，干不好，那还行？ 就这样李巧英得了准话，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既然木耳养殖场都是齐飞飞的事儿了，她就得上心。 找了一天，让大队长安排了一些人，上山把树段都拉了回来。 然后安排几个干活仔细的，开始给树段打孔。 齐飞飞指点了他们两天，然后让潘小文每天验收，合格的都堆到集体户的院子里。 她又去了水库工地，还要去看看豆包。 路上她又去找了一次狍子群。 在上次小白拐了对象回来那个沟塘，又往上拐过一个山头。 齐飞飞发现了它们。 好大一群，这次可不能放过了。 齐飞飞老法子，悄悄摸近，爬上一棵大树。 架好枪。 连续射击，十发全中。 很快狍子群疯狂逃窜，一会儿就跑不见了。 齐飞飞没有下去，而是坐在树上等。 没多久，一只只傻狍子又颠颠的跑回来看情况。 齐飞飞等着它们走近。 傻狍子们还去看地上躺着的同伴，拿头拱一拱。 齐飞飞看够她打的，又连射十次。 嗯，傻狍子又跑了。 这回齐飞飞没再等，下了树，拍拍身上的雪和土。 去把二十支狍子都收了起来。 这才放出猞猁一家，随便它们活动。 自己去了水库工地。 她挑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到的。 直接去了林鸽的偏厦子。 齐飞飞这次给她们带了一人两个白菜肉的大包子。 东北的冬天，能吃上青菜也是很难得的。 白菜能冬储，所以不容易引起怀疑。 唉！有东西都不能拿出来吃。 又给她们留了两只野兔。 林鸽吃了包子，就开始恶心。 又舍不得吐，憋的脸通红。 齐飞飞给她拍呗，“想吐就吐吧！别硬往回噎，再噎出病来。” 林鸽快步跑出屋外，哇的一声，吐了个干干净净。 齐飞飞跟出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鸽有些脸红，“我 ，我可能是有了。” 林鸽害羞的地下了头。 齐飞飞就笑了，“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结了婚，都得生孩子。不怀孕还得去看大夫呢！” 林鸽去捂她的嘴，“哎呀，你还说，你一个没出阁的大闺女，也不害臊！” 齐飞飞，“行，行，我不说了。 你还有啥反应没？ 要不要请假去医院检查一下？” 后世的人可是个个月都去做产检的。 林鸽，“没啥不舒服，平时吃的也没油水，估计是包子有肉，一下闻不得肉味儿。 就是平时有点儿没劲儿，容易累。” 齐飞飞，“要不跟领导说说，你回集体户养着吧？ 怀孕了不能干重活了。” 林鸽有些犹豫，回去还得齐飞飞照顾她，肯定是要占齐飞飞便宜。 “这，不好吧？” 齐飞飞，“这有什么，回去潘小文煮饭，你就照顾好自己就行。 在这吃大锅饭，对孩子也不好。 天天干活，大冬天，又呲又滑的，万一动了胎气。” 林鸽想想也是，“那我跟王中平商量一下。” 齐飞飞，“行，我先去办点别的事儿，明天回来，你要回去，咱们一块儿走。” 齐飞飞离开去了靠山大队。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有人对豆包下手了。 原来，豆包白天就去附近山里抓兔子，野鸡啥的。 不过它都自己吃了。 学生放学了，它就守着王斌。 姚淑勤几次想接近王斌，白天学生，老师都在，她也不好意思，就怕王斌下她脸面。 她就等放学了后来。 可豆包寸步不离王斌，她想做点儿啥都不方便。 她一来，豆包就使劲叫。 吓的她胆战心惊的。 她就动了收拾豆包的念头。 第199章 豆包受伤 当齐飞飞到靠山小学的时候，豆包不知所踪。 王斌吊着一只胳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有伤，垂头丧气的坐在学校的小炕上。 打惊的老严头安慰他，“豆包不会有事的，它跑了，他们抓不到它的。” 王斌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牙齿咬的咯咯响。 老严头，“你冷静点儿，你孤身一人，不能再吃眼前亏了。” “先把伤养好，狗再好也是狗，不能拿人命偿。” …… 齐飞飞没见豆包出来迎她，她还奇怪。 敲门是老严头来开的门。 进屋见王斌的惨样，顿时就急了。 “你这是咋么了？” 王斌歉疚的看着他，“豆，豆包……” 说着就有些哽咽，话说不出口。 齐飞飞，“豆包怎么了？” 不会是让那个缺德的给吃了吧？ 老严头看王斌这跟受委屈的孩子见了家长一样的熊样儿。 替他说了。 “每天放学了，豆包准回来，可今天学生都走没来，它还没回来。 王斌就去迎它。 快到山边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在弯腰撅着屁股在弄啥。 王斌走过去，就见村里的二流子宋全在鼓捣一个捕兽夹，兽夹上都是血迹。 旁边还有一只狗爪子。” 听见狗爪子，齐飞飞的眉毛都立了起来。 “王斌一看就急了，跑过去上去就揍人，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宋全的哥哥宋章在远处看见了，就拎着棒子去了，不由分说，拎着棒子就跟着一起打王斌。 这不胳膊打折了。 大夫还没来，不知道具体咋样呢！。 估计是断了，都肿起来了，不能动，一动就疼。 要不是我看见，边跑过去边喊人过去拉架，还不知道打成啥样呢！” 大队长也来了，把宋家两兄弟带走了。 说让人找大夫来，大夫还没来。 豆包也一直没回来。” 齐飞飞，“捕兽夹是宋家兄弟下的？他家经常打猎吗？” 王斌恨的咬牙切齿， “豆包天天从那里走，他就是故意夹豆包的，要不谁把捕兽夹下山边上？ 我饶不了他。” 齐飞飞，“我出去找找。大夫来了，你好好看伤。” 齐飞飞往山里走去。 豆包脚伤了，应该走不远。 进了山，把猞猁一家都放了出来。 大家四散去寻豆包。 不只是齐飞飞去找豆包，还有几个人也在找豆包。 手里还拎着棒子。 有一个就是集体户那天给齐飞飞指路那个男的。 跟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唠嗑。 “你说宋全也真缺德，人家狗好好的，挨着他啥事儿？非下捕兽夹给夹了，他这是馋的，想吃狗肉了？” “这狗也是个狠狗，硬是自己把脚断了，跑了，想想我这心都直哆嗦。” “行了，别假惺惺了，一会儿打了狗，有种你别吃。” “狗肉那还是得吃，这不妨碍我佩服它呀！ 真是可惜了！” 有人嗤笑，“可惜了？它挨了别人的事儿，早早晚晚，有这一遭。” …… 齐飞飞听着他们在前面的议论，强忍着，没出手揍他们。 找豆包要紧，说不定还有别的人在找豆包呢。 齐飞飞追上他们，眼神凌厉。 “如果你们看见我的狗，要是敢打死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是你们就立马回村，老实回屋猫着。” “你谁啊你？” 齐飞飞冷笑，“想吃我的狗，不知道我是谁？ 天黑了进山，遇到危险就晚了。” 齐飞飞说完往山里走去。 几个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咱们还去吗？” “她一个女的进山都不怕，我们怕啥？就是吓唬我们，怕我们找到狗。” 几个人不听劝，又往山里走。 齐飞飞一边走一边喊着“豆包，豆包……” 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豆包。正焦急着。 听见猞猁“哇呜~哇呜~”的叫声。 齐飞飞赶紧往那边跑。 有两个人手拿着棒子，跟“剑”对峙。 “剑”后面是站在雪堆里的豆包，一只脚提着，还在流血。 齐飞飞气的目眦欲裂。 他们不是被大队长带走了吗？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 她停下了脚步。 使劲儿吹了一声口哨。 宋家两兄弟多少还是忌惮猞猁的，虽然眼前这头没成年，但猞猁速度快，攻击力强。 两个人都提起十二分精神，想分一个人转到后面去打豆包，可“剑”不时做出要攻击的动作。 两方对峙着。 很快猞猁妈妈就来了。 剑一样冲过去，从后面一爪子抓烂了宋章的后脖领子。 棉袄被扯开一个大口子，脖子上一道爪痕，深可见骨。 他转身想拿棒子打，猞猁妈妈已经跃过去，到了两丈开外。 没等他转回去，猞猁妈妈又蹿过来，在他后背上挠了一爪子。 宋章又气又急，又疼又惧，又喊又叫，抡着木棒在那里打转转。 可无论他怎么挥就是打不到猞猁，猞猁妈妈总是快他一步。 宋全被哥哥这边的动静吸引，转头看的瞬间，“剑”也学着妈妈的样子，蹿上了宋全的后背，就是一爪子，很快又调开。 一时间，宋家兄弟俩不停的喊叫，抡木棒。 猞猁妈妈和“剑”快如闪电，跃来跳去。 等其它几只猞猁赶来，宋家兄弟的后背都已经血肉模糊，整个后背的棉花布条滴溜算卦的，就连裤腰带都断了，不提溜着，就得露屁股。 齐飞飞一声口哨，猞猁一家和豆包齐齐往山里跑去。 齐飞飞也往山里跑去，很快和猞猁一家和豆包汇合，把它们带进了四合院。 齐飞飞心疼死了。 豆包赖唧唧的蜷在她怀里。 “豆包对不起，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对不起” 每次离开都受伤。 齐飞飞抱着它，把它的伤口好好的洗干净，又给它上了药，包起来。 唉！以后就变成三只脚的狗了！ 齐飞飞又给豆包做了专属伤号饭。 王斌那边，赤脚医生已经来了，姚淑勤母女也来了。 姚淑勤心疼的掉眼泪。 姚母心疼的安慰，“你也别难过了，一条狗没了就没了，回头我帮你再要一条小狗，明年就又长大了。 好好养伤，这胳膊可马虎不得。 伤筋动骨一百天。 先让别人帮你代一段时间课。 你不愿去我家住，在这住也行，我回头做好了吃的给你送来。 明天让老丫她爸去镇上给你买点儿骨头，鸡啥的，补补，好的快些。” 王斌任由姚母吧啦吧啦的说，他一声不吱。 第200章 小马驹 宋家兄弟又疼又冷，牙关不停的打颤。 一手提溜着裤子，一手拄着木棒，颤颤巍巍的往回挪。 还好猞猁跑了，要不这小命直接就交代在这儿了。 两个人边走边哭。 一阵阵发晕。 几个小知青远远听见隐约的猞猁叫声，他们还不知道是啥，还东张西望。 等听的人的嚎叫声，不知是疼的，是吓的，撕心裂肺的，一声声穿透树林，在黑夜里，格外瘆人。 几个小知青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到了村里，赶紧去姚大队长家报信。 进屋的时候，两条腿还在打摆子。 “大，大队长，出，出事儿了！” 话说的断断续续，不知是跑累的，还是吓的。 姚大队长看着这几个浑身又是土又是雪的人。 “慢点儿说，出啥事了？” “我们刚刚去山上，听见山里有人叫的撕心裂肺的，不会是有人遇到猛兽了吧？” “我们几个也没武器，就没敢再往里走，赶紧回来报信了。” 他们没说，他们几个动了打狗的心思，指不定别人也有人这么想，进山了。 姚大队长脸色很难看。 “等会儿，你们带路，我去召集民兵。” 很快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山。 好几个还背着枪。 当他们找到宋家兄弟的时候。 两个都脸朝下趴在雪地里，昏死过去了。 看着后背的惨样，大家都心里发麻，这是遇到啥了？不会已经死了吧？ 姚大队长叫了一个人，过去看看。 “大队长，还有气。” 也没带担架，让两个长的壮实的，背上两个人，往回走。 大队长的眉头始终皱的紧紧的。 齐飞飞坐在四合院里，把一切看的真真切切。 等一群人都走远了，她去了学校。 因为宋家兄弟的事儿，全屯子都惊动了。 生产队连夜套马车要把宋家兄弟俩送去镇卫生院。 自然要叫上赤脚医生跟着，学校屋里的几个人都跟着跑去看了。 齐飞飞到学校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 她跟着往人多的地方去看看。 套车的马居然是匹母马，还带着一个小马驹。 有人喊，“大晚上的，黑灯瞎火，再跑丢了，别让它跟着，把它关马厩里。” 就有人赶紧把马厩的门关上了。 小马“咴~咴~”的叫着。 母马听见孩子叫也不高兴，踢踏着，不肯让套车。 赶车的抽了几鞭子，才好不容易把母马套上了。 宋家的女人孩子，老的小的，哭成一片。 老宋婆子坐地上，拍着大腿嚎， “我苦命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遭这样的罪啊~！ 大队长啊~，你可不能不管啊~” 姚大队长赶紧制止她， “行了，别嚎了！还没死呢！赶紧给他们拿上被褥衣服，送他们去卫生院要紧。” 老宋婆子的嚎哭，一下就停了。 拿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眼泪，一串大鼻涕往地上一甩，在鞋帮上一蹭。 “大队长啊？还有救吧？你可得管到底啊？” 姚大队长也心烦，谁想到能出这事儿呢？ “行了，我跟着一块去镇卫生院，你放心吧。” 老宋婆子这才不吱声了，进屋去抱了两床破被子出来，铺在车厢的稻草上。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宋家兄弟抬上车。 有人喊，“拿两个枕头，去拿枕头。” 有人快跑进屋，拽了两个黑又亮的枕头出来。 赶车的，大队长，另外又跟去了四个壮年男子，带着枪，赶去镇卫生院。 姚淑勤紧紧拉着她妈妈的胳膊，她有些害怕，“妈，不会死吧？” 姚母拍着女儿的手， “不能，那那么容易死的。 这也是没用的倒霉蛋，打个狗，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辈子也干不了啥！” 姚母拉着闺女儿往回走。 到了没人的地方，“你不用自责，这跟咱家没啥关系，也不是我们让他们遇到野兽的。 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 你又没亏待他们。” 齐飞飞远远的听着母女俩的谈话。 没有跟上去，趁着人多杂乱，偷偷躲在生产队墙角的阴影里。 等大家都散了，齐飞飞悄悄靠近马厩，把门打开，里面只有那匹小马。 拿了一把青草，举着慢慢靠近。 小马驹开始还有些害怕，当闻到青草的香味儿，大胆的凑上来，吃起来。 青草香甜，小马驹立马不怕了，还跟着齐飞飞，她躲，它就往前跟。 齐飞飞领着它，走出了马厩，往村外走去。 到了村外，齐飞飞把它收进了四合院的草地。 这才又去了学校。 老严头坐着，没说话，抽着烟袋。 王斌在地上走来走去。 宋家兄弟伤的那么重，王斌觉得解恨，但也没到盼他们死的地步。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齐飞飞一个人进山了，也不知道这山上是啥野兽，能把人伤那样？ 豆包还受伤进山了，会不会有危险？ 老严头看着他眼晕。 但也能理解，他也惦记，虽然没王斌那么心焦，可这些天，他也挺喜欢豆包。那个小姑娘也让人惦记。 听见脚步声，王斌一个高就蹿出去了。 “齐飞飞，你没事儿吧？” 齐飞飞，“我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你咋样了？” 王斌把齐飞飞拉进屋里，前后左右仔细的看看，没伤，松了口气。 “你找到豆包了吗？” 齐飞飞失落的摇摇头，眼里似有泪在转。 吸了吸鼻子，“你的胳膊咋样？” 王斌，“还好，就是骨折了，养养就好了，没大事儿。” 齐飞飞，“那你还能教课吗？打算在这养伤？还是回头道沟？” 王斌，“我想回头道沟，潘小文还能照顾我。” 伤了右手，不能板书了。确实需要找人代课。 但在这样养伤，其实可以，老严头现在跟他处的不错，帮他做几天饭没问题。 就是姚家怕是要老来骚扰他。 还是回头道沟自在舒服。 齐飞飞，“那行，明天你跟领导请假，交代好，咱们一起走。林鸽怀孕了，可能也回去，正好大家一起。” 王斌，“大晚上的，你去哪里找宿？” 齐飞飞，“别人家不认识，姚大队长家还是能住的。 你和大爷休息吧，我走了。” 齐飞飞出了学校。 第201章 齐飞飞要说法 齐飞飞径直去了姚大队长家。 姚母和姚淑勤还没睡觉，娘俩还在唠嗑。 姚淑勤毕竟还是个姑娘，看着宋家兄弟俩的伤，心有余悸。 又心疼王斌的胳膊，有些后悔对付豆包了。 不过是一只狗，随便都能勒死吃肉，要不是顾及王斌，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搞出这么多麻烦来。 她就想嫁个喜欢的人，咋就这么难呢！ “妈，你说我这是不是犯啥说道啊？咋就老是不顺呢？要不明天你去找黄大仙帮我看看？” 姚母，“别瞎心思，我老丫头命好着呢！啥说道没有。 宋家兄弟俩就是笨，连条狗都整不死，不怪那么穷。 受伤是他们运气不好。 跟你没关系。 王斌那小子现在受了伤，一人孤身在外，正是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 明天开始我多做点好吃的，你给他送去，早晚能感化他。” …… 娘俩一边说话，一边铺被褥准备睡觉。 大黑狗“汪汪汪”的使劲儿叫。 同时，齐飞飞在大门口喊， “阿姨，阿姨，能在你家借宿一晚吗？ 姚母听见声音，下地去开门。 见是齐飞飞不情不愿的让她进来。 齐飞飞笑眯眯的说，“阿姨，还是你家有先见之明，这大黑狗拴在院子里，谁也不敢来院子里下捕猎夹啊！” 姚母这是什么话，“我们家…… 齐飞飞也不听她说啥，直接说道， “我那豆包就可怜了，没拴，这不就出事儿了，估计是活不成了，这山上来了野兽，一只受伤的狗哪里躲得过？ 明天我可得去老宋家要个说法，我的狗也是养了好久的。” 姚母，“姑娘啊！一条狗而已，不至于吧？你看他家都出大事儿了，你抬抬手，算了吧？” 齐飞飞疑惑的问，“阿姨，你跟他家是亲戚？” 姚母，“哪有的事儿，就是一个屯子住着，看着老宋婆子怪可怜的，男人不顶事，俩儿子如今还都受伤，生死未卜。 她家家徒四壁的，你去了也要不到啥。” 齐飞飞若有所思，“这样啊~！ 没钱也得有句话呀？ 阿姨，你家不帮王斌要个说法吗？他可是手臂断了啊？ 明天咱们一起去吧？” 姚母…… “这事儿，等她爸回来就处理了，不用咱们自己去。 我去给你铺被，早点歇着吧！” 话没说完，人都进了西屋了。 齐飞飞，今天待遇还不错，还给了被褥。 姚母动作麻利，拿被，铺被，一气呵成。 下地，“不早了，睡吧！” 人都不带停顿的，就回了东屋。 齐飞飞也累了，上炕睡觉。 天还没大亮，就听外边有人在吵吵把火的。 一个老头儿的声音，“这可咋整啊！小马驹跑了，我一早上起来撒尿，就见马厩的门开着，小马驹不见了。” 一个男人说，“马厩门不是挂上了，它咋出去的？” “谁知道啊！兴许是见不到妈妈急了，反正门开了，小马驹现在不见了。” “你没顺着蹄印找找？” “找了，到村头就没了。也不知道往哪边去了。” “兴许是往镇上追去了。你也别着急，等大队长他们回来，被不住就跟回来了。” 那个老头儿很是焦急， “这可是马啊，丢了可咋整！ 这山上又不太平，万一找不回来……” “你着急也没用，等大家伙儿起来，一块儿找找。 先进我家坐会吧？大队长还没回来，你去他家也没用。” 姚母在厨房生火，做饭，也听见了外边的声音。 这可真是，一个事儿没完，又来一个事儿！ 她做了大饼子，白菜土豆汤，给王斌用大碗卧了两个鸡蛋，用铝饭盒蒸了一盒儿大米饭。 齐飞飞没在她家吃早饭，跟着送饭的姚淑勤去了学校。 姚淑勤满眼含情的看着王斌，小声说， “我给你放这儿了，你记得吃。晚上我还给你送，我先走了。” 说完赶紧转身走了，就怕王斌拒绝。 王斌把头扭过去也不看。 老严头笑呵呵。“姑娘啊，该着咱俩好事儿，他从来不吃，今天咱俩分了。” 老严头把米饭一人一半，一人一个卧鸡蛋。 齐飞飞笑眯眯的接着。 王斌在那里气闷闷的。 齐飞飞吃了一口，抬头对严大爷， “姚大队长媳妇儿的手艺还不错。” 老严头笑呵呵，“那是，大队那些人一喝酒，就是在她家做，这手艺早练出来了。” 齐飞飞又对王斌说，“吃完饭，咱们去老宋家要个说法去。” 王斌加快了吃饭速度。 姚大队长还没回来，齐飞飞和王斌就到了老宋家。 两间小草房，窗户是大窗户，下面是一块大玻璃，其中一块有道纹，还缺一个三角，是用窗户纸糊的。 上面窗格子是窗户纸糊的。 房檐一角已经有些耷拉了。 两个人进院，没看见有家畜。 进了屋，外屋地靠墙边，有一个鸡笼子，里面是两只母鸡。 屋里黑乎乎的，有一股子味道，分不清是酸菜缸，咸菜缸还是陈年灰尘的味道。 两个人往里屋走。 一个老太婆迎了出来。 “同志，你们是……” 齐飞飞认识，这就是昨天晚上拍大腿嚎哭的老宋婆子。 王斌，“我昨天胳膊被你家兄弟俩打折了，这是昨天大夫帮我包扎的。 我得跟你们说一声。我这上不了课了，公分和医药费，还有营养费，你们家得管。” 老宋婆子脸子呱哒就掉下来了。 “吆，这双方打架，也不能都赖我儿子头上啊！ 你不先动手能打起来吗？ 打不过，就来耍赖啊？ 老婆子我可不怕这个。 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生死未卜。” 说着拿起扫炕笤帚，在身上一顿拍打，一股股灰尘，肉眼可见的飘飞。 王斌和齐飞飞呛的捂着鼻子往后退。 老宋婆子，“有啥你们找大队长去吧，我老婆子一穷二白，没啥可讹的，走吧走吧。” 挥舞着扫炕笤帚赶人。 齐飞飞把王斌挡到身后，“你先出去。” 王斌挺好的退出屋外。 齐飞飞，“你家儿子把我的狗弄断了腿，现在也找不回来了。 我的狗咋也有三四十斤，看你家挺困难的，就拿你家这两只鸡抵吧，我吃亏点儿就吃亏点儿吧！” 第202章 齐飞飞大战老宋婆子 齐飞飞说着就弯腰去开鸡笼子的门。 老宋婆子拿着扫炕笤帚在后面冲上来抽打，急头白脸的阻止齐飞飞。 “你她妈敢抓我的鸡啊！x你妈的，你赶紧放开，你妈了个x的……” 齐飞飞不管她骂啥，动作飞快，抓住鸡就不放手，撒腿就往外跑。 老宋婆子在后面连追带骂。 举着扫炕笤帚，嗷嗷叫唤。 “x你妈的，赶紧给老娘放下，你个小骚x，等我追上，看我不把你x撕烂了……” 齐飞飞拎着鸡满屯子跑，鸡吓的，“咯咯咯”的叫唤着，随着齐飞飞手臂的挥舞，忽上忽下的。 齐飞飞不远不近的吊着老宋婆子，不时的回头应一句， “你家打我的狗，我拿你家的鸡抵，已经便宜你了，你还想咋样？ 你家的粮食就不用抵给我了，留着抵王斌的手臂吧，毕竟人胳膊还是挺重要的。” …… 这一路的吵闹很热闹，许多人出来看热闹。 大家议论纷纷。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狗肉没吃着，还搭上两只鸡。” “啧啧啧，这老宋婆子可真能骂人。” “老胳膊老腿的，哪能撵上小丫头。” “这小丫头也是厉害，敢动老宋婆子的东西。” “有啥不敢的，她拿完走了，老宋婆子还能跟去她家骂啊？” …… 老宋婆子又是骂又是撵的，累的气喘吁吁。 嘴也没停。 打不着，也得骂个够本。 齐飞飞站在前面喊，“王斌的胳膊被你儿子打折了，你打算给他多少粮食啊？ 我一会儿帮他拿回去。” 老宋婆子不住声的骂。 “去你妈的，打不过他活该，赔啥赔，打折他活该，是他没本事。” 齐飞飞往回走了几步。 “父老乡亲，大家都听见了啊！ 她说打不过活该，都给做个见证。” 说着，她把鸡脖子一扭，往地上一放，两只鸡扑棱扑棱不动了。 齐飞飞几步去旁边的柴垛里抽出一个大树枝，用力一掘，碗口粗的木头就折断了。 老宋婆子看齐飞飞把鸡放地上，就奔过去想抢。 齐飞飞的棒子呼的就抡过来了。 看热闹的都吓的惊呼。 老宋婆子就感觉一阵厉风从面门刮过。 “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地上了。 鼻尖已经擦破了皮，渗出血来。 火辣辣的疼。 齐飞飞一棒子砸地上，雪地上砸出一个坑。 雪渣土沫飞溅。 老宋婆子双手拄地，两条腿蹬着往后萎。 眼神儿惊恐的看着齐飞飞。 齐飞飞拖着棒子，一步步逼近， “你说是不是打不过活该？我可比你儿子能打，你信不信，我一棒子下去，你比那两只鸡还乖。” 齐飞飞眼神凌厉，满脸杀气。 老宋婆子哆哆嗦嗦，“不活该，不活该，我赔，我赔。” 齐飞飞，“那你赔他多少？” 老宋婆子，“赔，赔……” 赔完，她家吃啥啊？ 齐飞飞，“他胳膊折了，不能上课。 伤筋动骨一百天。 也不多要你，给他三个月口粮吧。 营养费，你给个十块钱吧，咋也得买点大骨头，鸡啥的补补。 毕竟吃糠咽菜可长不好。” 老宋婆子还想讨价还价。 齐飞飞大木头棒子，呼呼的在空中抡了几下。 那么大的棒子，就跟小孩玩儿的小木棍一样。 好汉不吃眼前亏。 老宋婆子只好先认了。 她哪有钱啊！ “你等等，我去借钱给你。” 说着她往姚大队长家跑去。 看热闹的刚想散了，就听姚大队长家吵了起来。 老宋婆子大嗓门嗷嗷的，“要不是你家老丫让宋全去……” 一句没喊完，戛然而止。 大家都好奇的往姚大队长家的方向移动脚步。 等大家到了姚家大门口，老宋婆子已经乐呵呵从里面出来了。 把十块钱递给齐飞飞。 “钱给你了，大家都看见了，可不能再来找我了。” 齐飞飞跟着她回家称粮。 那个年代一个人一年也没多少粮，三个月的苞米，都没一袋子。 齐飞飞扛着苞米袋子，王斌用好手拎着两只鸡，俩人回了学校。 王斌虽然东西不多，可他一条手臂不能动，都要齐飞飞扛也扛不过来。 齐飞飞，“我先去水库工地看看，要是林鸽回去，能有个车送就好了，拐过来把你捎上。” 王斌有些不好意思，又是让齐飞飞帮助他。 “谢谢你，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齐飞飞笑笑，“行，先记着。” 说完就往水库工地赶。 这一顿闹腾，再到水库工地怕要中午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走成。 到了工地，得到的是好消息。 刘为民人还不错，听说林鸽怀孕了，给批了一辆马车，让王中平把人平平安安的送回去。 大家商量，第二天早上走，晚上找个人家借宿，第三天富富裕裕到家。 毕竟林鸽怀孕不能太累也不能太冷。 齐飞飞下午去周围山上逛了一下，进了四合院。 先去看了豆包。 豆包乖乖的躺着，受伤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眯着眼打盹儿。 “刀”在它旁边趴着，看着它。 齐飞飞过来，“刀”站了起来，豆包也想起来。 齐飞飞按住了它，轻抚着豆包的脖子。 “好好养伤。” 齐飞飞给豆包又做了一锅肉粥。 自己洗了根黄瓜吃了。 这才去看新成员，小马驹。 小马驹开始还害怕，“云”一直陪在它身边。 现在正在草地上悠闲的吃着草。 小马驹长的有些瘦，毛有些长。 但很漂亮，是枣红色的，白头心儿，四个白蹄。 还是一匹小母马。 齐飞飞没有去靠近，远远的看着。 嗯，自己也是要有坐骑的人了。 哼！敢动她的狗，就得付出代价。 齐飞飞把四合院里的活都料理好，才出去，回了水库工地。 第二天王中平赶着一匹马拉的小马车，带着齐飞飞和林鸽去了靠山大队。 到学校的时候，姚大队长已经回来了。 留下两个人在镇卫生院照顾宋家兄弟俩。 宋家兄弟已经醒了，都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就是以后怕身体不大好，失血过多，又冻的狠了，伤了身体。 不过这话姚大队长是不会说给老宋婆子听的。 也嘱咐同去的也别说，怕老宋婆子一时接受不了。 第203章 姚大队长打猎 齐飞飞一行人接了王斌就回头道沟了。 姚大队长把宋家兄弟受伤的事儿报告了公社。 说是野兽伤人事件，把丢失的小马驹也算在了野兽伤害里，申请了带民兵进山围猎。 姚大队长亲自去县城找了齐老七，让他带队，帮忙猎杀猞猁。 齐老七没答应。 他可以带着自己兄弟进山，但是跟一群民兵一起进山，他可不敢。 乱哄哄，一大群，谁的枪走火都不好说。 既没经验，又不懂打猎，再不听指挥，别说打猞猁，怕是打兔子都不好打。 万一出事儿。 让他带队，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齐老七态度很好，但推说最近工作太忙，请不下假来。 让他们民兵自己在周围近山搜搜。 实在不行，他再想办法。 猞猁一般都是活动范围很广的，以前一直都没发现，可能只是路过的。 姚大队长没办法，只好自己带着十几个民兵，开始搜山。 他不敢让人太分散，都在一处走。 开始大家还很紧张，就怕猞猁突然出现。 毕竟宋家兄弟的伤触目惊心的。 等走了大半天，啥也没发现，大家都放松下来。 就动了打兔子，野鸡啥的心思。 难得能拿着枪上山。 各个蠢蠢欲动。 当树后蹿出一只兔子的时候，终于有人忍耐不住，开了一枪。 兔子受了伤，滴着血跑了。 大家平时都打的是固定靶，能打伤兔子，也给大家增加了信心。 人群骚动起来。 刚刚打伤兔子的，跟着血迹找过去。 其它人也开始仔细观察四周，希望能发现猎物。 姚大队长嘱咐大家，还是注意打猞猁，小心，注意安全，别走散了。 兔子跑的很快，想打到它不容易，没有神枪手，不能一枪打死，兔子受伤跑了，人们自然要追。 没多久，大家就都拉开了距离。 当有人收获了兔子之后，大家越发的积极寻找野兔，野鸡。 好多人已经脱离了大队长的视野。 好在第一天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回来了，没有出现意外。还收获了几只兔子。 虽然兔子被打的惨不忍睹，伤那里的都有。 但放一起，参与围猎的都去姚大队长家。 姚大队长媳妇儿给炖了一大锅红烧兔肉炖土豆。 十几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大家都尝到了打猎的甜头。 纷纷问大队长，明天要不要再上山？ 大队长也在合计，这打猎似乎也不是很难，反正子弹多的是。 借着围猎猞猁的由头，往山里走走，说不定能打到狍子，野猪啥的。 回头给联络联络感情的，都去联络一下。 人情往来就是这样，要不他哪能把自己两个儿子都安排好。 姚大队长在酒桌上，一口应下了大家的提议。 这屋大家又吃又喝又划拳的，热闹欢乐的很。 姚淑勤躺在小屋炕上，心情烦闷。 王斌说走就走，她和她妈的计划落了空。 这养好伤都几个月后了。 现在老宋婆子还闹着让她家给宋家兄弟治病。 虽然她让宋家兄弟帮忙打狗，没成，按理说她都不应该给说好的好处。 可老宋婆子那张嘴，要是堵不上，她的名声就别想好了。以后她都难嫁人。 姚淑勤躺在炕上，连喷香的兔肉都不想吃了。 姚母端着饭菜进了小屋。 “老丫，来，起来吃点儿饭，王斌过了年，他还得来。别着急。 退一万步，他王斌不娶你，是他没福气。 我们还可以去你哥部队找个当兵的。 那也是好日子。” 姚母可一点儿不发愁。 她老闺女儿的路宽着呢。 当初她就不同意姚淑勤跟陈钟，一个泥腿子，有啥好的。 姚淑勤听了姚母的话，一点儿也没高兴起来。 蔫蔫的，“妈，我不想吃，想睡一会儿。” 姚母叹口气，这闺女一点儿不像她。 “我给你留着，回头饿了，给你热热再吃。” 姚母端着碗出去了。 姚淑勤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第二天，姚大队长带着人又上山了。 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大家都拉开距离寻找，不再聚在一处。 走了一天，依然是只收获了几只兔子。 但发现了野猪的脚印和粪便，粪便已经冻硬了，说明这山上确实有野猪。 但天色不早了，怕天黑还没追上野猪，决定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带着侵刀，绳子和枪，直奔头一天发现野猪脚印的地方。 野猪还是比较危险的，大家都谨慎起来，沿着脚印往山里寻找。 快中午的时候发现了野猪群。 在向阳坡，一个大公野猪领着三个老婆，一群孩子，一大家子得有个二三十口子。 正悠哉悠哉的拱着地，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 大家慢慢往前靠近，准备围住，这要是都打了，今年全村都能一冬天家家有肉吃。 正在大家眼冒金光的时候。 大公野猪突然抬起头，嗷的一声嚎叫。 老母猪带着孩子们朝树木密集的林子里冲去。 姚大队长也急了，“快，快，它发现了，赶紧开枪。” 一时间枪声四起，子弹乱飞。 人们追着野猪群打。 有一头小野猪被打中，一下停下了，哆嗦了一下，然后撒腿又开始跑，好像打中的不是它屁股一样。 有一头老母猪肚子挨了一枪，咕咕冒血，依然带着孩子往前跑。 有个小野猪被枪打了一个跟头，爬起来又跑了。 也有倒霉蛋，被乱飞的子弹打中屁眼，疼的嗷嗷叫，肠子都出来了，爬不起来。 有不幸被打中眼睛的，倒地不动了。 …… 最后，大多数野猪都跑了，只留下了两头小野猪的尸体。 大家虽然遗憾，但也很开心，两头也一百多斤，回去大家都能拿块儿肉回家给老婆孩子解解馋。 有人提议，有好几头都受伤了，说不定活不了，要不跟着血迹去寻一寻，说不定还能收获几头。 猪肉太诱人，姚大队长也不舍得，最后留两个人看着这两头，其它人继续跟着野猪群寻找。 他们也没猜错，有一头老母猪肚子被打穿，跑远了，可以快不行了。 大公野猪拱着它的身体，“哼哼哼的”，希望它还能起来。 可老母猪的眼睛还是缓缓的闭上了。 第204章 姚大队长打猎二 还有几个受伤的，大冬天寒冷，食物缺乏，怕是很难熬过去。 有血腥味也容易引来其它野兽。 这对野猪群是很不利的。 大公野猪一下失去了好几头老婆孩子，愤怒的眼睛都红了。 让受伤的小猪找隐蔽的灌木丛躲起来。 它带领其它老婆孩子继续往山林深处走。 尽量往灌木丛多的地方走，隐藏身形。 当姚大队长带着大家找到老母猪的时候，忍不住欢呼起来。 这头大老母猪得有个三百多斤。 大队长也很开心，礼物有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猪用绳子绑上，拖着下山。 在他们欢天喜地往回走的时候。 那两个看猪人，正在走来走去的磕打着脚，老在雪地里站着，实在是冻脚。 在他们后面不远的树上，悄无声息的趴着一只两眼冒精光的豹子。 它在计算着如何能将两人一击毙命，来抢夺食物。 他们手里都是有枪的，它刚刚亲眼看见他们如何猎杀了野猪群。 作为捕猎者，它向来有耐心。 大队长那边，大公野猪突然从灌木丛里冲出来，把走在后面的两个人撞飞出去，直接飞奔进了另一边的灌木丛。 大家听见动静，转身拿枪准备射击，可毕竟都不是射击高手，等他们拉开保险，举枪射击，野猪已经跑出好远，只见前面的灌木丛晃动。 连开几枪，也没打中。 再来检查，倒地的两人，一个腿骨骨折，疼的不能动了，另一个腰疼起不了身。 谁也没想到大公野猪会回来报复。 现在伤了两人，只好用人背着回去。 又抬着大野猪，走的很慢，也没了刚刚的欢声笑语。 直到很晚他们才回到村子里。 大家都累得很。 把赤脚医生找来了，腿骨骨折的，他还能治，夹个压板，上点药，吃点儿消炎药。慢慢养。 伤了腰的，他也没办法。 姚大队长也是累了，他这才没亲自去，派了几个人，赶着马车又去了镇卫生院。 一直运筹帷幄的姚大队长也上火了。 又组织人连夜处理三头野猪。 等后半夜快天亮了才弄完。 把野猪肉都切成了方子，摆帘子上，放在院子里冻着。 让姚母看着，他回屋睡觉了，实在是又困又累，眼皮都支不住了。 谁也没想到，就在东边微微泛白的时候，一只敏捷的豹子，悄无声息的进了村子。 全村的狗，像吃了哑药一样，一声不吭，都夹着尾巴躲在狗窝里。 姚母正站在院子里，防着自己家狗或猫来啃，看见豹子进院，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干嘎巴嘴喊不出声来。 一股热流，整个裤裆都冒着热气。 心哆嗦成一个，手脚发麻，动不了了。 眼睁睁看着豹子大摇大摆的叼走了那串大灯笼挂。 好一会儿，裤裆都拔拔凉了，屁股冻在了地上。 姚母想起起不了，坐地上哭喊，“当家的，当家的，当家的……” 姚大队长睡的正香，姚母喊了半天，他也没醒。 姚淑勤本来心情不好，不想起来。 可她妈不是好声的叫唤，她爸也没反应，这才起来出去看。 邻居家的女人正在烧火，听见动静，反倒先出来查看了。 看见姚母坐地上哭喊，从墙头探过头来问她， “嫂子，你咋了？咋还坐地上不起来了？” 姚母哭的委屈，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吓尿了，屁股粘地上起不来。 表情一言难尽。 “没，没事儿，你回去忙吧！” 邻居媳妇见她不起来，热心道，“我过去扶你吧？” 姚母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家那口子，马上出来了。” 邻居媳妇儿有些疑惑，正踌躇着。 姚淑勤出来了。 一看她妈坐地上，赶紧来扶。 “妈，你咋坐地上了？摔着了？” 姚母赶紧摆手，“你快去叫你爸，快去呀！” 姚淑勤疑惑的进了屋。 这下邻居媳妇儿更奇怪了，这咋还非得老头子扶？ 她站墙边不回去了，等着看下文。 另外一边的邻居也出来了，老男人正扣着棉袄扣子，看样是听见动静才起来。 “吆，老姚婆子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咋还坐地上不起来了？” 姚母，“去 去，去，该干啥干啥去，这哪有你的事儿。” 姚淑勤把他爸摇了起来，“爸，爸，你快起来看看，我妈坐院子里了。” 姚大队长一脸不耐烦， “我忙了一天一夜，又困又累，她又作什么妖？” 姚淑勤，“你去看一下嘛！我扶她她不用。” 姚大队长只好穿衣起来去看看。 姚母挤眉弄眼的，看姚大队长也不明白，就来扶她。 她只好小声说，“冻地上了，起不来了。” 姚大队长见多识广也没想到，还能冻地上。 这怎么整？ 想想拿个大铁锹，一点点儿把姚母的屁股跟抢了下来，难免裤子抢破了和几个口子。 邻居老男人和隔壁女人看的乐呵，也不进屋。 女人到没说啥，那个老男人不住的打趣。 “老姚婆子，你这屁股可是不一般啊！坐地上还能冻住，这是怕人偷肉，坐太久了？” 姚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恼怒不已，可又不敢争辩，怕越说越丢人。 好不容易进了屋。 一边脱裤子，一边哭诉， “他爹，刚刚一头豹子进了咱家院子，我差点就没命了。 吓的我都不会动了。” 她脱完裤子也不穿衣服，直接钻进了姚大队长的被窝。 冻了这半天，都手脚冰凉，不住的打冷战。 “他爹，你愣着干啥，进来给我捂捂。” 姚大队长还在震惊豹子的事。 “你说豹子进院了？狗也没叫？它没咬你？” 还有些不敢置信。 姚母，“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我能平白无故尿裤子嘛？它还叼走了灯笼挂。” 姚大队长，“那你还不跑不喊？” 姚母气的爬起来，把枕头朝姚大队长砸过去。 “我都要吓死了，半天都说不出话，让你对着一头豹子不到两米你试试。 你个死老头子，不心疼我就算了，还怀疑我。 呜呜呜 没法活了。” 姚大队长赶紧哄，“没有，没有，我就是太吃惊了，难以置信，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过来抱了抱老伴儿。 第205章 霍盛又去头道沟 姚大队长的麻烦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他带人打野猪受伤的事，其实是属于事故了。 他本想把事情压下来，受伤的两个人多给点骨头和肉，在家养一段时间。 反正冬天的活不多，也不缺人少。 可现在又出现了豹子，还进了村，万一伤人，而且直接威胁到自己家人的性命，他必须马上往上汇报。 也顾不得累困了。 叫来二队的生产队长姚刚，让他通知村子里的人，大家近来不要单独外出，老人小孩尽量在家待着。 多预备些火把，万一豹子再来，点燃火把。 然后带上两个人，背着枪去第九小队找王书记。 这种事儿，还是两个人一起的好。 马车去镇卫生院还没回来。 几个人走着去了第九小队。 到的时候王书记刚刚吃完饭，正歪在炕上抽烟。 王书记媳妇儿抽着大眼袋，拧着鸭子嘴坐在炕边上，饭桌子还没捡。 王书记见姚大队长进来了，坐了起来，没说话呢。 王书记媳妇儿石春平先说话了， “这姚大队长咋有空过来了？快坐，快坐。 小丽，赶紧把碗捡了。” 她屁股往炕梢挪了挪。 姚大队长挤了个不自然的笑， “找王书记有点儿事儿。这回非他出面不可了。” 石春平腰板儿挺直，一手拖着烟袋杆，吧嗒一口烟， “看你说的，还有啥事儿是你大队长办不了的？” 姚大队长，“别提了，今天豹子进村了，要不我能一大早跑过来吗？都急死我了！这不赶紧找王书记商量商量，咋整啊？” 姚大队长表现的一脸焦急，不知所措。 王书记也正色起来，起身拿起帽子，“走吧，路上说，这事不能耽误，赶紧去公社找胡书记。” 王书记去第九小队长家，让他安排人套了二马车，几人坐马车去了公社。 石春平坐在炕上，屁股都没欠一下，见几人出去了，撇撇嘴， “就知道他来了准没好事儿！” 又提高声音，“小丽，洗完碗，han锅水，把衣服洗了。” 没听见小丽回话，她也不在意，把烟袋磕打磕打，又装了一锅烟，压的实实的。 把火柴装烟口袋里，拎着去了邻居家，该去跟几个牌友看牌了。 齐飞飞这几天都待在家里，没上山。 王中平把林鸽送回来就赶回去上工了。 齐飞飞担心林鸽坐车劳累颠簸，怕她有啥不舒服的。 这几天一直在家给她做好吃的，也不敢让她干活。 另外，也督促监督大家把木段凿好些。 另外也陪徒弟孙红兵练练八段锦，指点指点他，督促督促，让他更有热情，更认真些。 不上山，却很忙。 有邻居的孩子看孙红兵跟着齐飞飞练武，虽然没看出变厉害，但是吃的好，变胖了，这倒是明显。 然后就有人也蠢蠢欲动，想拜齐飞飞为师。 六奶奶的小孙子跟孙红兵差不多大，这小子淘的很，还爱欺负人，在屯子里的小孩子中，也是称王称霸的。 听说孙红兵练武，几次三番的想跟他较量较量。 孙红兵学的也不是打架的功夫，他的武力值根本没提升，几次都没打过。 他觉得孙红兵就是个废物蛋，白吃好吃的 。 要是自己跟着齐飞飞学，那肯定不一样。 他也很想吃齐飞飞的好吃的。 他想自己学了齐飞飞的本事，以后自己不是也能过上齐飞飞的好日子？ 于是他说动了六奶奶，这天带着他去找齐飞飞拜师。 六奶奶穿了一件出门才穿的衣服，铁灰色上衣，黑裤子。头发梳的光溜溜的，齐耳短发用发夹别在耳后。 领着梳洗干净的小孙子石头，去了集体户。 齐飞飞正在炕上教林鸽做针线活。 这个年代农村，结婚有孩子了，棉衣棉裤是必须会做的。 齐飞飞是从小孩子的毛衫开始教的。 两个人刚刚剪完一件小毛衫，准备缝。 六奶奶领着小孙子石头进了屋。 满面笑容，亲切慈爱， “吆，这忙着呢？这是给谁做的小衣服，怪好看的。” 齐飞飞把东西放下，麻利下了地。 “六奶奶，你咋来了？快坐快坐。” 说着话，去给六奶奶倒了一杯热水。 六奶奶和蔼可亲的说，“小齐知青，六奶奶今天有点儿事儿想求你帮帮忙，你看成吗？” 齐飞飞笑呵呵，“有啥事儿，六奶奶你说，说了我才知道我能不能办成啊！” 六奶奶拉着小孙子石头的手， “不瞒你说，我这小孙子，看你会功夫，老早就想跟你学艺。” 齐飞飞听说要拜师就严肃了起来。 六奶奶接着说，“可他一直不敢来跟你说。天天在家自己瞎练，见天累的一脑门子的汗。 可这也不是瞎练的事儿。 后来听说你收了孙红兵，这不就天天磨着我，非让我来求你。 我实在拗不过他，就舔着老脸来跟你卖个人情，你看看，把我家大孙子也一块教了吧？ 成不？” 齐飞飞卡巴卡巴眼睛， “六奶奶，我属实没想到，这，真是有些意外。 我也没收孙红兵为徒。” 六奶奶的热情的脸有点儿凉了。 齐飞飞，“我就是教他锻炼身体的，不是啥功夫。石头要是想学，跟着一起练也行，但真不是武术。” 六奶奶听说让跟着学，那也行，不叫师傅也没啥，能来跟着混点儿吃的就好。 “行，行，他就是想跟着你学，你教啥他学啥，准错不了。” 齐飞飞，“这个真是学不出啥本事的，就怕耽误了孩子，您想好了，再让他来也不迟。” 六奶奶一连声的说，“不用考虑，不用考虑，他都盼来许久了。就这么定了，明天就让他来。” 刚送六奶奶出门。 霍盛来了。 穿着军大衣，军帽，大头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当兵的。 六奶奶还好奇的回头看了好几眼。 齐飞飞也没等他，自己先转身进了院子。 霍盛后脚跟着进了集体户。 霍盛把背篓放在厨房，去了潘小文的屋子。 潘小文正在凿树段上的洞。 一看霍盛可开心了，“吆，稀客稀客，快坐。” 放下伙计，赶紧拿着抹布在炕上一顿划拉。 擦出一块地方，让霍盛坐。 第206章 齐飞飞和霍盛去打猎 两个人聊的很热乎。 霍盛悄悄跟潘小文说，“我带了一块儿肉来，能不能让齐飞飞给做一顿饺子啊？” 潘小文听了，嘴都咧耳朵丫子了， “你可太识货了，我姐包的饺子，最好吃了。 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了。” 潘小文乐颠颠去了西屋，“姐啊，姐~” 齐飞飞，“说吧，啥事儿？” 潘小文嘿嘿笑，“姐，霍盛带肉来了，咱能包顿饺子吗？” 林鸽听了也是眼睛亮晶晶的。 齐飞飞也笑了，“行，我一会儿去和面，让他剁馅儿吧。” 潘小文“啊？啊！啊！啊！我去跟他说。” 以前齐老七来吃饺子，也没让他剁馅儿啊？ 潘小文带着欢喜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回去了。 “我姐说，让你垛馅儿。” 霍盛却挺高兴，他可是很愿意干的。 “行，没问题。” 说着站起来就找水盆打算洗手干活。 王斌在里屋看书，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 潘小文给两人做了介绍。 王斌简单说了两句又回里屋了。 他现在一只手，啥也干不了。 几个人忙的热火朝天，潘小文也不凿木段了，林鸽也不做衣服了。 齐飞飞做的酸菜猪肉馅儿蒸饺，一个个大的，一碗一个。 没等吃呢，齐老七带着大六来了。 他比霍盛拿的还多，一袋五十斤的白面，五十斤大米，二斤五花肉，一只兔子，一百份子弹。 霍盛见齐老七拿了这么多东西，就蹙了蹙眉。转头看了看齐飞飞。 齐飞飞对齐老七和霍盛都差不多。 不冷不热的。 齐老七跟潘小文和王斌倒是熟络。 这肯定是不够吃了。 一般人家都是男人先吃着喝着，女人在厨房继续掂得菜。 可这屋谁敢让齐飞飞做饭，自己去大吃二喝？ 一个个乖乖抢着做饭，和面的和面，剁馅儿的剁馅儿，削土豆的削土豆，炖兔子的炖兔子…… 齐飞飞变成了大厨，就这里指点指点，那里支使支使。 一个小时后才真正吃上饭。 齐飞飞和林鸽单盛了一些出来，在西屋吃。 几个男人在东屋吃，齐飞飞还贡献了一瓶衡水大曲。 林鸽还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飞飞，我总是借你的光，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 齐飞飞，“客气啥，你有一天过上好日子，别忘了我就行了。” 林鸽有点儿泪目，“除了我妈，我姐，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到啥时候我也不能忘了你。” 齐飞飞，“行了，快趁热吃吧。” 林鸽吃的小脸红扑扑的，嘴巴子上都是油。 “你说我回来后咋不吐了？吃着可香了。” 齐飞飞，我天天给你喝四合院里泉水，自然身体好。 “怀孕反应，好像都是一阵，有的人时间长，有的人时间短，都不一样的。” 林鸽，“嗯，我这孩子可是有福了，这屯子谁怀孕也没像我吃的这么好。 听我婆婆说，她怀孕的时候，就想吃炖肉馅儿饺子，馋的心焦磨烂的。 到生也没吃上，馋的没办法，自己包了素馅儿饺子，生下我老公，一只眼睛红眼边，好长时间才下去。” 齐飞飞听着，“嗯，听老人说，怀孕想吃啥，就是孩子缺啥，吃不上，爱闹毛病。 你放心，咱啥都能吃上。” 林鸽又要哭，又在笑，“飞飞……” 齐飞飞赶紧说，“打住，这么好吃的饭，好好吃，好好吃饭。” 林鸽揉了揉鼻子，眨巴眨巴眼睛，把眼泪憋回去了。 秋天的日子还那么难挨，现在就像一下进了福窝一样。 另外一屋，大家喝酒划拳，天南地北，聊的热乎。 等大家都吃差不多了。 齐老七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出来找齐飞飞。 在西屋门口，低声跟她说，“靠山大队来了豹子，进屯子了，公社让我去打豹子。你能不能一起去？” 齐飞飞问，“就只有豹子？” 齐老七摸摸鼻子，“前几天还是有几头猞猁，可姚大队长进山搜了几天，都没看见，估计路过的。 我特意来跟你说这个事儿，你去了，这是露脸的事儿，成了，也算立功。” 齐飞飞摇摇头，“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打猎的事儿。 你自己去吧，我自己去深山里转转。 你这去一趟也得耽误好多天吧？万一豹子也是一走一过，不是白耽误功夫？” 齐老七愣了一下，“行，行，我带大六去靠山大队，你自己注意安全。” 齐飞飞，“你也注意安全。” 齐飞飞要转身进屋，又补了一句， “我的豆包就是在靠山大队出事儿的。你去了多加小心。” 齐老七又回去跟人家闲唠嗑。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大六走了。 没多久，霍盛也背着背篓要走。 齐飞飞拿着背篓也出门，“我上山溜达溜达，咱们随便一起出去吧。” 说着齐飞飞跟霍盛一前一后出了门。 离开村子，齐飞飞问霍盛，“你去打猎还是回厂子？” 霍盛，“我请了假，就是来找你打猎的。” 齐飞飞带头往山里走去，“那走吧。” 霍盛还疑惑，“不拿枪吗？” 齐飞飞看傻子一样看他，“我能当着大家的面拿着枪？我的又不是国家发的。” 霍盛，“那你藏山上，不怕丢了？” 齐飞飞不吱声，闷头往前走。 走了挺远的，齐飞飞让他在那里等一会儿。 她自己往一片灌木丛走去，等她在后面鼓捣一会儿，拿了两杆枪出来。 霍盛问，“我们去哪里打猎？” 齐飞飞，“齐老七说头道沟有一头豹子，我们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其实齐飞飞出于自己的利益，她并不想去，随便打打野猪，狍子挣得可能比豹子还多，比较量大，豹子又危险。 可真是进村了，危害人性命，去帮帮忙也无妨。 霍盛虽然是退伍了，但多年从军的本能让他就想挺身而出。 “去看看吧，遇到啥打啥。” 齐飞飞给自己绑上滑雪板，“你有吗？要不要给你也弄一副？” 霍盛看着这东西，很不错，他们部队也有。 “你方便的话，帮我也弄一副吧？先谢谢了。” 第207章 风雪交加 齐飞飞滑着滑雪板，霍盛用跑的跟在后面。 走到半路，变了天，风越来越大，下起了雪。 齐飞飞只好把滑雪板收起来，跟霍盛一起走路。 风裹着雪粒子，刮在脸上，像小刀一样，两个人不得不微侧着身子，低着头，顶风往前走。 齐飞飞用围巾包住了嘴，说话瓮声瓮气的， “你说这么大的雪，那豹子是不是会躲起来？” 霍盛，“这不好说，万一天冷，它没食物，又进村呢？” 霍盛看着她，又有些心疼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投宿，等天气好了再走？齐老七去了应该不会有事儿。” 齐飞飞，“他赶马车虽然快，但现在也没到呢！我们接着走吧！走不动再说。” 两个人顶着风雪在山里穿行。 齐老七和大六也不好过，雪越下越大，坐在车上，不能活动，更加冷。 冻的胳膊腿儿都发僵。 隔一段时间，就下车跑一会儿。 黑天之后才到了靠山大队。 王书记也在姚大队长家，还有民兵连长，武装部的两个同志，几个民兵骨干。 大家都在等齐老七。 大家都会打枪，但不了解动物习性，又下大雪。 都在村子里守着，要找，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野兽。 一见齐老七来了，大家都感觉找到主心骨了。 接下来，总能知道该怎么办了。 齐老七跟大家打了招呼。 然后，让大家不要着急。 “姚大队长，现在，家家都预备了火把吧？” 姚大队长，“这个预备了，我让大家都闭门不出，万一有野兽来，先点燃火把驱赶。” 齐老七，“那几个会用枪的，分成几组，分别在进村路口的人家看着，万一有野兽进村，也能更好的保护村民。 姚大队长，“那，你的意思就在村里等着？那野兽能进村吗？” 齐老七，“现在下大雪，谁也说不好，它有没有食物，会不会再来。 这个天气，我们就是进山搜，也不方便，它以前留下的痕迹都被雪覆盖了，也不好找。” 姚大队长有些失望，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不过也只能暂时如此。 最好是能进村，一下解决问题。 他喊在小屋陪闺女儿的老伴儿，“孩子她娘，出来给大伙做点饭，齐兄弟还没吃饭呢，大家也都差不多饿了，多做点儿，都再吃点儿。” 幸好打了野猪，要不请人来，净吃素也不好啊。 姚母有点儿感冒，还是出来了。 姚淑勤也出来帮忙。 捞了二米饭，猪骨头汤下的酸菜粉条土豆干。 热了点儿煮熟的猪杂。 一大锅饭一大锅菜，全干光了。 姚母这个心疼啊！要是没这个豹子，这些肉菜，够她们家吃好几天的了。 这么些人，也不知道要待几天才能走。 想想下屋的肉，就心疼。 大家吃饱喝足了，都分散到村口的人家，防止豹子进村。 风雪越来越大，到后半夜已经有半尺深了。 齐老七赶了一天路，又守了半宿，已经很困了，点上一根烟，提提神，让大六也抽上一根。 村民一家已经睡着了。 屋里两个火光一明一灭的。 大六，“七哥，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我先守着。” 他好想换着睡，他已经睁不开眼了。 齐老七，“你困，你先睡一下，一会儿我叫你。” 大六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把烟掐灭，一歪就睡着了。 齐老七把自己的皮袄给大六盖上，仔细听着屋外的动静。 除了树梢被风刮出了的“呜，呜~”声，并没有其它声音。 直到天亮，也没有任何动静。 坚守了一夜的人都走出来查看情况。 确实没有动物的脚印。 一夜总算过去了，大家又去大队长家吃饭，白天补觉，晚上还得继续。 野兽没来，大家的心都落不了地。 雪依然下着，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 齐飞飞和霍盛两个人在风雪中走了到快天黑的时候，在山谷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挖了两个雪洞。 两人根据雪覆盖的形状，找到了乌拉草，扒开雪层，割了两大抱。 塞在雪洞里，就跟猪絮窝一样。 齐飞飞有些后悔跟霍盛一起出来了，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两个人又在雪洞前不远处点了一堆火，把早上带的玉米白面馒头，放在火上烤。 雪花在火光中飞舞。 两个人并排坐在火堆一侧的木头上。 霍盛手里翻着用棍子插着的馒头， “听说野鸡下雪天会把头插进雪里，明天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看？” 齐飞飞，“听说是这样，说不定运气好，明天咱俩路上就捡到了。” 想想油滋滋的，烤着冒油的野鸡，越发的饿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齐飞飞用手按着，揉了揉肚子。 霍盛把手里烤热的馒头片递给齐飞飞，“你先拿着。” 然后从背篓里里拿出一个铁皮的猪肉罐头，用刀割开盒盖，剜一块儿稀烂的肉，在馒头片上一抹。 接过馒头片，放在火上肉朝上烤了烤，等热乎了，递给齐飞飞。 眼带笑意，“吃吧。很香的。” 齐飞飞还算满意，没让她的生活水平下降太多。 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接在馒头片下，一口咬下去，酥脆，焦香，又带着猪肉的浓香。 “好吃，真好吃。” 齐飞飞含含糊糊的说。 说着又咬了一大口。 霍盛看着，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有幸福在流淌。 齐飞飞见他看着自己，“霍盛，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吃，不错” 给他竖个大拇指。 “你也吃，赶紧吃吧！你不饿吗？” 霍盛笑笑，一边烤馒头片，一边把军用水壶，放在火边烤着。 不时翻动一下。 等齐飞飞吃完这份，把水递给她，“喝点儿水，润润。” 然后又抹下一片馒头片。 齐飞飞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一盒猪肉罐头，全进了她的肚子。 彻底吃饱了。 霍盛这才给自己烤馒头片。 背篓里还有两个罐头，他打算留着给齐飞飞吃。 这大雪天，不知道啥能打到猎物呢！ 等霍盛吃完，两个人钻进紧挨着的两个雪洞。 第208章 齐飞飞被抢 霍盛，“你睡吧，我守着。” 齐飞飞也没客气，安心的入睡了。 后半夜的时候，火堆彻底熄灭了。 齐飞飞睁开眼，霍盛还没睡，能听见他翻身的声音，大概一个姿势太久，有些麻了。 还能闻到抽烟的味道。 齐飞飞，“我睡醒了，你睡吧。” 霍盛不再坚持，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头插在雪里，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齐飞飞吃了那么多烤馒头片和猪肉罐头真是渴啊！ 见他睡着了，赶紧进了四合院，先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泉水。 然后把霍盛的军用水壶里的水换成了泉水。 喝惯了泉水，感觉外边的水都不好喝了。 齐飞飞房前屋后的一顿忙活，把日常的活都干了。 然后拿着书，一边撸豆包，一边看书。 外边的雪还在下着，风还在呼呼的刮着。 隐约有树枝折断的声音。 齐飞飞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有大坨的雪从树上坠落的声音。 齐飞飞出了四合院，手里拿着上了膛的枪。 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迅捷的往山林深处飞奔而去。 齐飞飞没有开枪，这不会就是那只豹子吧？ 要是回了深山老林，她也不想赶尽杀绝，毕竟后来，这种豹子都要灭绝了。 给它留一条活路吧。 再风雪大，豹子速度快，也不一定能打中。 第二天霍盛起来，齐飞飞已经升起了火，齐飞飞正在烤着一只野鸡。 已经出了香味儿。 霍盛露出惊喜的表情，“你真捡到野鸡了？这么幸运？” 齐飞飞抿嘴笑，“是呀！我一向运气好。” 其实是以前猞猁一家打猎孝敬她的。 现在山谷里的雪都没过腿肚子了。 两个人分吃了一只烤野鸡，又吃了馒头。饱饱的，这才往靠山大队附近的山而去。 不过也不是近山，而是远一些的深山。 近处就留给齐老七他们忙活吧。 雪小了，但越发的冷了， 好在两个人吃的饱，体能也好，一直走 ，除了腿疼，眼睫毛上都是白霜，其它还好。 在他们艰难跋涉的时候，突然听见后侧方有“哼哧哼哧”和奔跑的声音。 两个人极速转身，举起枪，一头大公野猪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已经到了近前了。 两人就地一滚，躲开了野猪的冲撞。 同时举枪射击。 大野猪没撞到人，也没回头，加速往前奔。 两人一人一枪，默契的打在两条后腿的腿弯处。 大公野猪后腿无力，一屁股坐地上，“嗷~嗷~嗷~”的叫着。 它还想爬起来，用前腿支撑着往前挪。 霍盛跑过去，一枪打在它的头上，结束了它的生命。 “这次运气还不错，这头大野猪得有四百多斤。” 齐飞飞又一次感觉跟霍盛出来是个错误。 “咱俩怎么弄回去？还去不去靠山大队那片山了？” 霍盛，“这里应该离靠山大队不太远。我们又不要去村子，就在这附近转转吧。 野猪都是群居的，它怎么自己独自来撞我们？” 齐飞飞，“我们沿着它来的路，说不定能找到野猪群，很可能就在附近。 它大概觉得我们是威胁，才主动攻击的。” 霍盛，“那我们要不要去找找？” 齐飞飞，“算了吧，这头咱俩还不知道咋弄回去呢！” 霍盛，我有办法。 霍盛拿出侵刀，把野猪皮剥了下来，平铺在地上。 然后开膛破肚，把肠子挂树上，头蹄，灯笼挂，猪肚装背篓里。 在猪皮上扎几个洞眼，在前面拴上粗绳子， 整个大猪一劈两半让它平躺在猪皮上。用绳子把肉绊子固定在猪皮上。 等猪皮冻硬了，就可以拉着走了。 就像拉着一块铁板。 齐飞飞，“那要不，我们再去打一头，一人拉一头？” 霍盛，“算了，这一头已经够大了。” 他俩要是再去打野猪，总要有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他不放心齐飞飞一个人。 他也不想她拉一头猪走那么远的路。 这真是个意外。 大野猪也觉得意外，上次一群人它都得手了，这次两个人它却送了命。 齐飞飞，“要不我们截个车，把你捎回去，我再去靠山大队看看？” 霍盛，“我们的枪都见不得光，你去还不如我去，起码我是退伍的，会打枪也不奇怪。” 齐飞飞，她不敢让霍盛一个人去，万一路上一个人遇到豹子，送了命。 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唉！只要不大意，齐老七应该可以守住村子。 希望昨晚那个黑影就是那头豹子。 先把霍盛送回去吧！ 齐飞飞跟着霍盛拉着大野猪往回走。 齐飞飞，“这猪肉弄哪里去？” 霍盛，“你想吃，还是换钱？” 齐飞飞，“能换钱还是换钱吧。” 霍盛，“行。” “我们去镇子上，把它卖掉。” 两个人出了山谷，好不容易把大野猪拉上了马路。 两个人坐在路边休息。 雪已经停了，但天阴沉沉的，天已经擦黑。 齐飞飞累的，也不对，应该说是墨叽的，心情烦躁。 平时都装四合院就走，现在拖着死沉的一头猪，一步一步的挪。 她很想把霍盛弄晕，装起来。 造孽啊！自己怎么就脑抽要跟他一起来。 齐飞飞正懊恼，就听见有人过来。 两人赶紧把枪埋雪里。 这大雪天怎么还有人出门？ 过来的是一辆马爬犁，上面坐着三个男人。 赶扒犁的穿着羊皮袄，另外两个穿的普通大棉袄，都带着狗皮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 还都背着枪。 看样子应该也是去打猎的，该不会是想去打豹子的吧？ 齐飞飞心里猜测着。 随着一声“于”，马爬犁突然在齐飞飞和霍盛跟前停下了。 两个穿棉袄的跳下马爬犁。 一个用枪指着齐飞飞，另一个命令霍盛，“跟我把猪肉抬扒犁上，要不一枪打死她。” 霍盛默默帮忙抬起猪肉，放上马爬犁。 那个男的跳上马爬犁，一声“驾”，马朝前跑去，拿枪指着齐飞飞的人，倒退着走了几步，然后转身跑着朝马爬犁追去。 齐飞飞眯起眼睛。 她费老鼻子劲儿才拖出山的。 第209章 齐飞飞追踪 霍盛也气愤的很，但又不能为了一头猪杀人，忍的心口起伏，脸色紫红。 “对不起，我再给你打两头。” 他艰难的说。 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这样让人抢了野猪很丢脸。 齐飞飞安慰他，“没事儿，野猪太大了也不好吃，又老又骚，本来也没想猎它，是它自己跑出来的。 我们正好回头去猎豹子或小野猪。” 霍盛，“你是不是觉得我太……” 齐飞飞截断他的话，“我又累又饿，你能弄点儿吃的吗？” 霍盛像找到了新的目的，立马开始捡树枝，生火，烤馒头。 还好还有两个馒头和一盒肉罐头。 在霍盛忙活的时候，齐飞飞也没闲着，她像昨天一样弄了两个雪洞。 两个人一人一半，吃完东西。 齐飞飞就说，“睡觉吧？养好精神，明天好多打点儿好东西。” 霍盛很听话，乖乖的进了雪洞。 他还想给齐飞飞守夜，可他不知道齐飞飞在给他布置雪洞的时候给他放了迷药。 没一会儿就睡死过去了。 齐飞飞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喊了他一声，没见动静了。 立马起来把他丢进了四合院的南罩房。 把火堆灭了。 放出了猞猁妈妈，脚上绑上了滑雪板，沿着扒犁印追了下去。 自己再能打猎，但抢她的东西，那也是绝对不行的。 还真挺远，七拐八绕的，快半夜才到地方。 离挺远的，齐飞飞就停了下来。 因为那边传来狗叫声。 有两个烧砖的窑，黑乎乎的矗立着。 旁边是大概四间房那么长的一个房子，里面透出微弱的光，像是点的蜡烛。 扒犁就在房前的空地上，上面是空的，野猪肉应该是搬屋里去了。 房子一头有个狗窝，一条大狗在院子里，扯脖子“汪汪汪”的叫唤。 齐飞飞远远的看着。 没一会儿，出来一个男人，在房前屋后的转了一圈，那条大狗不叫了，跟在他屁股后。 男人看看马还好好的拴在砖窑背风的地方。 添了点儿草料，又进屋了。 齐飞飞在琢磨怎么办？那些人是有钱的，怎么才能不惊动他们，拿到东西呢？ 齐飞飞把猞猁妈妈收起来。 然后在一块点心掰开，在里撒了一点儿迷药，为了防止撇过去的时候，药摔掉了，她把两半点心又合上，还拿线缠了两道。 慢慢往前靠近，狗又开始叫了起来，齐飞飞奋力一抛，点心撇进房子前的平地上。 齐飞飞怕有人出来查看，趴在了地上。 大狗跑过去，闻了闻，叼起点心回到房门前，吃起点心来。 屋里有人想出来查看，听狗又不叫了。 另一个男人说，“行了，刚看过没事儿，咱接着喝。 今天可是真是运气好。高兴，来，走一个。” 另一个说，“可不是，还想着，这么大的雪，怕是不好打猎，偏偏就有送上门的大野猪。” 另一个说，“可不是，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 多少日子没吃过肉了。 这回可以可劲儿造了。” “李成，瞅你这没出息样儿，以后跟着金虎大哥，还能缺你的肉吃？” 李成，“是是，要不我能一听王书记媳妇儿跟我妈说起打豹子，立马来找你们吗？ 我也是知道金虎大哥的厉害不是？ 来，我敬金虎大哥一杯，金虎大哥随意，我干了。” 说完一饮而尽。 这时厨房里，有个老头又端了一盘子干炒瘦肉出来，放在桌子上。 金虎说，“大爷，你也上桌吧，够吃了，来咱们一块喝几杯。” 老爷子乐呵呵的上了炕，“我这不烧窑的时候，就我一个人，你们不嫌弃，随时可以来。” 金虎，“给大爷添麻烦，以后少不了麻烦你。 来，咱爷俩儿走一个。” 又说“顾保生跟李成是兄弟，跟我也是兄弟，我跟李成也是兄弟，大家都不是外人。 以后有啥事儿，大家都互相照应着，大爷你有啥事儿也不用客气。” 大家应和着，“那是，那是……” …… 齐飞飞在窗外听着，原来有一个是抢她熊胆那个！ 这不是巧了吗？ 齐飞飞把大狗丢进四合院草地上。 自己也回了四合院。 屋子太大，她不舍得大量的浪费她的迷药，还是等他们自己喝醉，睡着比较好。 她先去看了看霍盛，嗯，睡的还挺香。 又给他补点了一次睡穴，加个双保险。 又去草地看那头大狗，是头大土狗，全黑无杂毛，个头儿挺大，绝对算狗界的虎背熊腰。 方头方脑，白长了一个好相貌。 齐飞飞摇摇头，就是有点儿傻。 豆包瘸着一条腿，围着大黑狗转，左端详右端详。 齐飞飞提醒它，“它就是个笨蛋，你别喜欢它，回头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当老公，这个不行。” 豆包瞅瞅她，转身去旁边趴下了。 齐飞飞等了有两个小时，这些人才喝完。 一个个的舌头都喝大了，腿看屋老头，直接就顺了桌子腿。 李成一个劲儿的说，“金虎大哥，金虎大哥，你就是我再生父母，以后你说啥是啥，我都听你的。”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晃出屋子。 李成，“大哥，我扶你，我扶你去。” 金虎，“不用，真不用，我没醉。” 李成，“我知道你没醉，我也没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佩服你，真心的，佩服，大哥，你是这个。” 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两个人缓缓悠悠，出了房门就有撒尿，齐飞飞“卧槽”一声，赶紧把眼睛闭上。 就在门口进的四合院，不会尿自己身上吧？ 不会一会儿自己一出去，就踩他们尿里吧？ 这他妈也太恶心了！ 等哗哗声结束了。 听见关门声，齐飞飞才转过头，睁开眼睛。 没一会儿，又出来一个，是顾保生，这会儿狗皮帽子没系上帽耳朵，看见了半张脸，还真是他。 他是最清醒的一个，嘴里哼着小曲，“一呀一更里呀，有呀么有月月芽~……” 晃晃悠悠还去喂了喂马，这才回屋睡觉。 齐飞飞终于等到屋里呼噜声一声高过一声，这才开始行动。 第210章 齐飞飞起晚了 齐飞飞先把马和爬犁收进了四合院草地上。 然后悄悄的进了屋。 门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齐飞飞悄悄的在厨房看了看，猪皮和猪肉都在地上。 有一半猪肉从中间剁开了，看样他们吃了一些五花肉和后丘。 齐飞飞都收进了四合院的木屋里。 看了看厨房，就是个跑腿子窝棚，没啥像样的东西。 有两个麻袋，一个满的，一个半袋子，应该是粮食，齐飞飞顺手收走了。 还有两个罐子，一个里是大酱，一个里是咸菜，这个齐飞飞怕他脏，没动。 锅台后面有个铁皮油桶，应该是换的这一年的豆油。 这个可以拿着。 虽然自己不缺，谁让他吃了自己的猪肉呢？ 还跟那些混蛋同流合污。 齐飞飞把厨房扫荡完，悄悄进了里屋，是一个大通敞的屋子 ，一侧是一个大通铺。 几个人都睡在炕头这边。枪都在炕稍那头放着。 几个人没脱衣服，扯着看屋老头的被褥，金虎身上还盖着那个羊皮袄。 齐飞飞先去拿了枪，还有狗皮帽子。 然后是金虎的羊皮袄。 羊皮袄一离身，金虎就骂了一句，“操，滚一边去，别他妈抢老子皮袄。” 说着伸手一划拉想抢回去，摸了个空。 睁开了眼睛。 齐飞飞赶紧进了四合院。 金虎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没看见羊皮袄，起身四下找。 还是没有。 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妈的，见鬼了，我皮袄呢？” 踹了顾保生一脚，“点灯，帮我找找，我皮袄呢？” 顾保生迷迷糊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你不是盖着吗？” 金虎，“就是盖着，才他妈奇怪啊？找不着了。” 顾保生，“是不是掉地上了？” 顾保生摸索着去划了火柴，点上蜡烛头。 两个人转圈看，炕上地下都没有。 金虎一眼扫到炕稍的枪不见了。惊呼一声。 “这他妈是进贼了！” 照着李成屁股就是一脚。 “你他妈找的这是什么地方？屋里炕上的东西都能丢？” 李成揉着屁股，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开， “金虎大哥，你说啥？” 顾保生，“赶紧醒醒，枪都特么丢了，赶紧追。” 几个人穿鞋下地。 金虎第一个跑出去，外边还很黑，飘着小雪，看不清脚印。 “李成，你老姥爷的狗呢？怎么不见狗叫？” 顾保生赶紧往拴马的地方跑，“妈的，马也不见了。” 李成都懵了，“爬犁也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金虎冷笑，“是啊，这怎么可能？肯定是熟人干的，要不为啥狗不叫呢？” 金虎说着就朝李成逼近。 “你说？是不是你跟别人合伙，把我们灌醉了，把东西都偷走了？ 真是好手段啊？ 我一辈子打雁，今天是被雁啄了眼睛！” 抓住李成的脖子，“你说吧，东西哪儿去了？” 说着一拳砸在李成的脸上。 李成已经吓尿了！ 他就是送个信，想跟着吃吃喝喝，捞点儿油水。 连忙摆手，“大哥，大哥，真不是我，我真没有。” 金虎气急败坏，又是一拳，“还他妈不承认？今天不把东西吐出来，我他妈饶不了你。” 顾保生屋里屋外的看，又往路上走了一段。 “金虎大哥，别打了，马爬犁没有往外走的痕迹，只有来的一条痕迹。 还有一个小脚印往里走，没有出去的，应该还在附近，赶紧找。” 几个人房前屋后的一顿找，可地方就这么大，凭空消失了。 几个人骂骂咧咧。 扒拉看屋老头，咋也不醒。 几个人又去看砖窑，看是不是藏空窑里了。 齐飞飞等几个人一进砖窑，赶紧出来，往山里跑。 几个人听见外边有踩雪的声音，都连忙往外跑。 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像兔子一样往山里蹿。 金虎喊，“赶紧追。” 齐飞飞在前面使劲儿跑，三个人在后面死命追。 齐飞飞翻山越岭怕过谁呀！ 忽远忽近的，几个人追了十几里地，最后反而越来越远。 一个个累的气喘如牛，心都要跳出来了。 金虎还说，“这雪太他妈大了，要不老子不撵出他蛋黄来。” 顾保生，“是，就是，这鬼天气，它冷了，耳朵都要冻掉了。” 李成恨不得找个耗子洞钻进去，就怕金虎又拿他出气，大气都不敢喘。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往回走。 顾保生说，“有脚印，早晚能找到她。没带东西，应该东西还在砖窑附近，我们赶紧回去找。” 几个人又加快脚步往回赶。 齐飞飞连夜回到了和霍盛睡觉的雪洞，把霍盛又塞了回去。 又困又累，眼睛一合就睡着了。 等她睡醒，已经快中午了。 霍盛已经生了一大堆火，看样子，已经烧了好久。 霍盛看她醒了，“醒了，起来吃饭吧！” 霍盛拿起旁边树枝上的一个兔子腿，放在火上烤，看样子早就已经烤熟了。 齐飞飞看看天，“不好意思，睡的太久了。” 霍盛低头看着兔子腿儿，嘴角露出甜甜的笑。 “没事儿，这几天太辛苦了。 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过几天我打了猎物给你送去，大冷天的就别出来遭罪了。” 齐飞飞捧了一捧雪，放嘴里，嚼了嚼又吐了出去。 接过霍盛手里的兔子腿，“你一早就去打兔子了？” 霍盛轻描淡写，“找了一个兔子洞，放了一把火。” 齐飞飞点头，“兔子很好吃。”焦香四溢。 跟霍盛出来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用自己煮饭。 两个人吃完，齐飞飞拿手绢擦擦嘴。 “你的假期该结束了吧？你回去上班吧。我再去山上转转。” 霍盛皱眉，“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丢山上？” 齐飞飞满不在乎，“你没来的时候，我也是天天自己在山上跑。 放心吧。” 霍盛，“可是那些坏人比野兽更危险，万一又遇上了呢？” 齐飞飞，“如果他们敢对我开枪，我也可以还击，昨天是没防备，以后不会了。” 霍盛还是不放心，“那我跟你一起，反正那个工作我也不想干。” 齐飞飞，“行吧！” 工作开除了也饿不着。 天天开大车，辛苦的要死。 现在的车又不好，十个司机十个关节炎。 以后人人都会开车。 这个工作真没啥稀罕的。 第211章 猎鹿 两人用雪把火堆灭了。 除了吃掉的，还有两只兔子，霍盛装背篓里背着。 两个人又往靠山大队方向的山走去。 雪小了，但是离开背风的地方，风刮着雪粒子，打的脸生疼。 两个人把帽耳朵系紧，又用围巾包上脸。 眯着眼走路。 水汽在眼睫毛，帽檐，围巾上挂上了一层白霜。 霍盛努力走在上风头，帮齐飞飞挡着风。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俩远远的听见了人声。 齐飞飞疑惑，齐老七怎么带人进深山了？ 遇到豹子了？ 拉着霍盛往树后躲去。 就听那边有人喊，“快开枪，快开枪，在那里，快！” “快，快……” 一阵枪声乱响。 “操，都鸡巴往那儿打呢？都没影子了，还开鸡毛枪。” 齐飞飞耳朵动了动，李成的声音？他们还有枪？ “你们都没打过猎吧？让金虎大哥给你示范一个，看看真正的猎人是咋打的。” 这个是顾保生。 “对，对，老小儿，把你枪给金虎大哥用用，让你们见识见识，啥是神枪手。” 李成的声音。 “没那么夸张，就是从小打猎，比你们经验多点儿而已。” 这是金虎。 “打猎第一得安静，不能吵吵把火的，把猎物都吓跑了。 好了，你们都跟在我后面，别乱开枪。” 齐飞飞跟霍盛对视一眼。 霍盛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枪声是听的真真切切的。 两个人并不想跟他们搅和一起，站着没动，听着一群人往深山里走去。 过了一会儿，听见一声枪响。 没听见野兽的挣扎和奔跑声。 应该是一枪命中了，也可能是猎物太小。 齐飞飞感觉离的足够远了，才跟霍盛往前走。 想想，齐飞飞弄了一把树枝，边走边把后面的脚印胡搂了。 霍盛看着没说话，伸手接过她的树枝，走在后面，边走边胡搂。 直到越过那些人的脚印挺远了，才把树枝丢下。 那些人是直接往深山走，齐飞飞和霍盛是绕着靠山大队转圈走。 只有一处相交的脚印，他俩胡搂了，再加上小青雪和嗖嗖的西北风的作用。 他们原路返回的时候，金虎他们就不会认出齐飞飞的脚印。 今天两个人一直在赶路，主要目的是看能不能遇到豹子。 直到快天黑了，也没看见豹子的身影。 齐飞飞觉得自己看见那个应该就是那头豹子。 最近这么多人在山里和搂，豹子是警惕敏捷的动物，最近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霍盛，咱俩遇到啥打点儿啥吧？ 遇不到豹子就算了。 你也不能真的放弃工作，不管打到啥，明天就回去吧？我也回去。” 霍盛同意了她的提议。 两个人进入认真打猎模式。 冬天山谷，背风的地方，向阳的山坡都是动物喜欢选择的地方。 两个人背着枪摸进了一个山谷。 走这么远，打兔子野鸡就太没意思了，必须弄大点儿的。起码也得是狍子，鹿啥的。 过了谷口，放轻脚步，慢慢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太阳已经落山了。 霍盛刚想说，今天算了，明天天亮往回走的路上打也是一样。 齐飞飞突然拉着他蹲下。指了指前面山湾处的一片灌木丛。 霍盛只看见一片交错的树枝和蒿草，黑乎乎，影影绰绰一片。 齐飞飞把食指放在唇边。 “嘘” 慢慢把枪抬了起来。 瞄准，射击。 在霍盛眼里她就是对着灌木丛一顿乱射。 随着枪响，扑啦啦飞起一大片野鸟，黑乎乎也不知道是啥品种。 然后灌木丛像炸了窝一样，一片扑腾，接着就见一大群身影往山谷里狂奔而去。 齐飞飞只打了五枪就停下了。 一是，猎物很快就跑出了她的射击范围。 再她也没打算多打。 她不喜欢干赶尽杀绝的事儿。 还有打多了，他俩也不方便拿回去。 两个人往灌木丛走去。 还真挺不好进的，里面有好多带刺的枝条。 齐飞飞又一次感觉带着霍盛是个累赘。 他不在，自己就可以拿出柴刀，很快就能砍出一条路。 现在可好！ “我们往那边绕绕，从鹿群跑走那边进吧？ 被鹿踩过的会好走一些。” 霍盛，“你在外边等着，我进去扛出来。” 齐飞飞，“那好吧。” 一屁股坐雪地里等着。 霍盛穿的大头皮鞋沉是沉，但是真管用。 用脚把灌木斜着踩倒，一步挨一步的往里走。 齐飞飞：嗯，还行吧！也是个法子。就是走的慢。 十几分钟后，霍盛扛出来一头梅花鹿，头上带着高耸的犄角，大概有二百五十斤。 霍盛，“齐飞飞，你真是厉害。” 声音里带着兴奋，欣喜，赞赏，崇拜，与有荣焉？ 霍盛心里嘀咕，她大概是山精变的，这山上的东西任她予取予求。 齐飞飞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还真不错，辛苦你了。” 霍盛放下这头公梅花鹿，又任劳任怨的去扛下一头。 齐飞飞动手，把鹿角割了，在霍盛出来前，用霍盛的水壶接了一水壶。 其它的血都用四合院的瓶子收了起来。 又剥了皮。 鹿皮可不能像野猪皮那么霍霍。 鹿身上都是好东西，她把鹿角，鹿皮都放好。 霍盛又扛出来一头有两百多斤的大公梅花鹿。 霍盛搬了五次，一共是两头大公鹿，三头母梅花鹿。 一共得有七百多斤。 霍盛一边搬，齐飞飞一边剥皮去鹿角。 然后两个人把鹿都开了膛，鹿心，鹿鞭啥的都处理好了。 运回去又是个大问题了！ 两个人把鹿拖去了山谷里，用雪埋起来。 把零零碎碎的装进来背篓，连鹿皮都埋在了雪堆里。 两个人在不远处生火，烤鹿肉。 霍盛欲言又止。 齐飞飞知道，他肯定有一些疑问。 比如这么多鹿，不可能只有一壶血。 比如她怎么能看见那么远的鹿，还能枪枪命中。 这就是部队的神枪手都很难做到。 她是如何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做到的？ 只要他不问出口，她就假装不知道。 鹿肉被片成一片一片，很快就烤熟了，上面撒上盐一点点辣椒粉。 很快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口水疯狂分泌。 第212章 齐飞飞和狼群不死不休 霍盛还是很有风度的，虽然鹿肉很好吃，他还是先烤好给齐飞飞吃。 等齐飞飞吃饱了，他才开始给自己烤肉吃。 齐飞飞吃饱了，又开始鼓捣睡觉的地方。 两个人在附近杀了鹿，搞不好会吸引来野兽，今天怕是睡不好觉。 齐飞飞抓紧时间睡觉。 霍盛吃完，又把火多加了一下树枝，也钻进去睡觉。 但他始终都没睡实，有一点点儿声音，就睁开眼睛看看。 后半夜，火堆彻底灭了。 山林里的风，刮出“呜~呜~呜~~”的声音。 霍盛整个人都在发热，头上的汗水开始往下滴。 他越来越精神，再也不困了。 他在雪洞里翻来翻去。 齐飞飞已经醒了，她静静的趴在雪洞里，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声音。 现在火堆灭了，如果野兽发现这边的气味儿，应该已经在附近了。 它们可以在十里以外闻到血腥味儿。 真正的猎人，猎完猎物都会迅速离开。 他们俩现在就是活脱脱两个活靶子，等着野兽来捕食。 先来的居然是一群狼。 远远的，齐飞飞就能看见绿油油的光，她太眼熟了。 齐飞飞架好枪，轻轻的喊了一声，“霍盛。” 霍盛，咽了咽唾沫，小声应了一声，“嗯。” 齐飞飞，“狼群来了。” 霍盛好好趴下，也架起了枪。 齐飞飞，“万一，我说万一，狼群冲到近前，你保护好自己。” 霍盛，别人都说。 “霍盛，你是男子汉。” “霍盛你一定行。” “霍盛，领导相信你。” “霍盛，兄弟们全靠你了。” “霍盛，你一定能完成任务。” …… 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这个姑娘，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霍盛闷闷的“嗯”了一声。 眼睛有点儿湿润。 绿油油的眼睛越来越近，齐飞飞知道，狼群一定会前后夹击，甚至包围。 它们是不会傻乎乎的，正面硬刚的。 随着前面的狼越来越近，后面的一定更近。 正面是五头狼，齐飞飞猜，那大概一共就得在二十头以上。 这个狼群不算小了。 齐飞飞小声说，“一会儿，你打正面的狼。” 等狼群进入射程以内，又走了一段。 齐飞飞说，“打。” 同时她跳出了雪洞，果然，两侧和后面的狼已经逼近。 她一露头，狼群发起了冲锋。 利剑一样齐齐朝齐飞飞扑来。 齐飞飞纹丝不动，毫不慌张。 站起来的瞬间，扣动扳机。 连续点射。 一头一头狼倒下。 转瞬之间，就有十头狼中枪了。 有不幸打中头部的，有打中脖子的，也有打中肚子的，也有打中胸部的，有打中腿的。 也有漏网的，很快就有冲到了齐飞飞跟前。 齐飞飞拔出短剑，开始和狼群肉搏。 霍盛打完前面的五头狼。 齐飞飞已经和狼群混战在一起了。 他看着齐飞飞翻转腾挪，手中短剑翻飞。 带起一道道血剑。 他不能开枪，只能丢下枪，也拿出刀去参战。 想完全躲开是不可能的，很快齐飞飞和霍盛都受了伤。 霍盛还穿着军大衣，动作不灵便，新大衣已经被撕扯的破烂不堪。 手臂上，腿上都是伤口。 眼看一头狼奔着霍盛头上扑去。 齐飞飞不及思索，一个跃扑。搭着霍盛的衣角，就把他丢进了四合院。 她自己也进去了。 外边的狼群大概还有十几头还活着，开始去扒他们埋好的鹿肉。 齐飞飞后背，胳膊，腿上都是伤。 顾不上自己的伤，也顾不上懵逼的霍盛，拿着枪就出去了。 对着狼群就是一顿突突。 离得近，她出现的突然，狼群反应过来，剩下的几头又扑向齐飞飞。 齐飞飞又拿起短剑，开始跟几头狼肉搏。 双方都是伤痕累累。 但显然已经打红眼了，不死不休。 血液已经染红了齐飞飞的衣裤，帽子早已不知去向。 齐飞飞现在眼里只有进攻的狼。 似乎没有了痛觉，也感知不到冷热。 一头狼从后面冲上来，想咬她蹬直的后腿。 齐飞飞没有躲，反而反身迎过去，一剑插进了狼眼里。 两侧的狼同时攻到，齐飞飞双手用力，剑拄着狼头，翻了一个空翻，越过狼尸，站在了两米以外。 正面的两头狼和侧面的两头狼，齐齐朝齐飞飞扑来。 齐飞飞就地往旁边一滚，右手短剑挥出。 两头狼的脖子齐齐喷血，很快倒地不起。 另外两头转身紧追齐飞飞。 齐飞飞来不及起身。 双脚踢向一头狼的头部，把它踹翻在地。 另一头狼的嘴已经到了齐飞飞脖子。 齐飞飞手腕一转，在狼就要咬住她脖子的时候，割断了它的脖子，腥臭的狼血喷了她一头一脸。 被踢倒的狼又起来咬齐飞飞的腿，齐飞飞满脸是血，睁不开眼睛。 凭着直觉，起身朝腿边砍去。 小腿已经被咬住，好在短剑够锋利。 一剑下去，狼的半个前身被砍开。 咽了气，它还不松口。 看来是恨极了。 齐飞飞拿袖子摸了摸眼睛，忍着疼，用剑从嘴角往上豁开了它的嘴，把它下巴给卸了。 齐飞飞一瘸一拐的，挨个检查狼死没死透，一条一条丢进四合院的草地上。 把几头鹿和背篓也都装了进去。 她觉得，她现在眼花了，一阵一阵，恍惚。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流血过多，还是激素退去会的虚脱。 她想我得回四合院。 就在她进四合院的瞬间。 一道山风刮过。 一条斑斓猛虎落在了她的位置。 齐飞飞，迷迷糊糊躺在四合院的草地上。 她需要缓一缓。 豆包，猞猁一家，“云”，小白夫妇…… 大家都凑过来，看着她。 大黑狗和那匹马远远的站在后面观望。 豆包用嘴扯她的衣服，想把她拖去温泉溪水里洗洗。 齐飞飞看着豆包，露出微笑。 “豆包，别急，我就是太累了，歇歇，先歇歇。” 豆包，“呜~呜~呜~”的。 似哀鸣，似心疼，似痛苦。 霍盛在院子里听见外边的声音，推开四合院的门。 猞猁一家立刻站成一排，把齐飞飞挡在身后。 第213章 出大事儿了一 霍盛还恍恍惚惚，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接受的是正统的唯物主义教育，没法把刚刚经历的一切合理化。 在见到一群猞猁的时候，本能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想这是个梦 ，他要醒过来，他要醒过来…… 他努力晃头，他想挣扎。 可毫无作用。 一切都没有变化，他着急的大喊，“齐飞飞，齐飞飞……” 齐飞飞说，“你们都让开，让他过来。” 大家都站去了齐飞飞后面，但没有谁离开。 齐飞飞，“霍盛，我在这里。” 霍盛看见一个血糊糊的齐飞飞躺在地上，急的不行，快跑过去。 他想抱起她，却又不敢动她，不知道她都伤了哪里。 “你怎么样？你都哪里受伤了？ 齐飞飞微笑，“不用急，我就是太累了，歇一会儿就好了。” 齐飞飞指了指那边的温泉溪水。 “你先去洗洗你自己的伤。等会儿好上药。” 霍盛看着她满身的血，不肯走。眼泪顺着脸往下淌。 齐飞飞伸手想帮他擦眼泪，一抬起来。 额，全是血。 齐飞飞，“你去洗吧，我一会儿也去洗洗。 我这没有你能穿的衣服，不行你就暂时拿床单裹一下吧。 你洗完去南罩房最西那间，桌子上有外伤药。” 霍盛还想抱她去洗。 齐飞飞阻止了。 “我自己可以，男女授受不亲，你快去洗吧，我去屋里洗。” 霍盛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放心，还有些糊里糊涂。 不过还是听话的去了溪水边。 齐飞飞能感觉出来，身下的草地越来越湿了。 她确实不能再躺了，得赶紧去处理伤口。 爬起来往四合院里走，留下一串血脚印。 进了浴室，把破烂不堪，血刺呼啦的衣服都脱了。 整个人泡进浴缸里。 瞬间水就红了。 把自己简单洗了洗，伤口都露出来了。 四肢上都有抓痕，咬痕，右腿上最后那头狼咬的最狠，是洞穿伤，要不是死了，半个腿肚子估计就没了。 后背也有一爪子，从上到下，半个后背那么长。 伤口都还在往外淌血。 怪不得头越来越晕。 齐飞飞给自己吃了一粒止血的药。 又用外用金疮药给胳膊腿都撒上药粉，包上。 后背咋整？ 她总不能光波出溜的让霍盛给她上药吧？ 在梳妆台前转来转去的看。 最后想出个主意。 拿棉花沾了药粉，背着手往上扑，不大精准，扑上多少算多少吧。 多鼓捣几次，也还行。 把自己缠的跟个木乃伊了。 她现在不想管霍盛，也不想管在外边来回转悠的大老虎。 她感觉头晕，还口渴的很。 三两口吃了一个大桃子。 第一次去了正房的卧室，找了一套宽松的棉布里衣套上。 床上还铺着她从木匣子里拿出来的那件苏绣蚕丝衣服。 在她朴实的生命里，这屋里的一切都是不能糟蹋的，她忍着头晕，去了南罩房她平时睡的那间屋子，倒在床上就睡了。 霍盛洗完澡，上完药，听话的用床单把自己裹起来。 不时的朝外张望。 直到看见齐飞飞去了隔壁的房间，是走进去的，只是比平时慢了点儿，看来没大碍。 这才放下心来。 一直都没睡，他也很困，躺在床上睡下了。 只要齐飞飞在，他就安心。 在两个人睡的昏天黑地的时候。 金虎一行人也在睡觉。 原来他们在金虎的带领下，也打了几只兔子，还捡到了两只野鸡。 十来个人都很开心，觉得跟着金虎真是太好了。 前两天跟着齐老七在家门口转悠，还不让开枪。没劲透了。 现在多好，有肉吃，明天说不定还能打到更大的，据说金虎打野猪黑熊都不在话下。 只要遇到豹子，立功就是一定的，豹子皮可是很值钱。 大家满怀壮志的把打到的野物都烤着吃了。 吃完钻雪洞里睡觉，就等着明天大展拳脚了。 在睡的正香的时候，危险悄悄的降临了。 老虎把他们丢弃在雪堆里的内脏都吃了，但对于一只成年老虎来说，那都不够塞牙缝的。 它扒开一个雪洞，叼起人就跑。 被叼的人，连一声惊呼都没发出。 金虎听见了动静，探出头来，就见一个大黑影拖着一个人往山里跑。 能拖走一个大活人，那指定是大老虎无疑了。 他赶紧拿枪，打开保险，举枪射击。 一边喊，“都醒醒，有老虎。” 老虎跑的很快，周围树木又多，很快隐入森林。 金虎连开几枪。带着大家连忙追。 一边跑，一边开枪。 老虎丢下人跑了。 留下了血迹，应该是受伤了。 可人已经死了，是被咬断脖子而死。 金虎心里骂娘。 这次出来太不顺了。 丢了东西，本想跟着靠山大队的民兵上山，借着他们的枪，打些猎物找补一下自己的损失。 要是能打到大猎物，最好是豹，那就赚翻了。 谁知道这么寸呢！他妈还能遇到老虎，还死了人。 载顾不上打猎，带着人，把尸体扛上，赶紧往回走。 这会儿姚大队长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一半民兵跟着金虎去了深山，一半民兵跟着齐老七在村子边上的人家守夜。 人手不足，姚大队长和王书记也都去了村口人家帮着巡视。 这几天人多，闹哄哄的姚母一日三餐的忙着煮饭，也挺累的，晚上早早就睡了。 半夜门响，她也没在意，翻个身又睡了。 谁不定是自己老头和王书记回来了。 狗都没叫，肯定不是外人。 人影摸进了小屋，这几天姚淑勤都睡着里面的小屋，西屋留给王书记齐老七他们用。 人影进去就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把姚淑勤压在身下。 姚淑勤感觉压得慌，睁开眼睛，想推开。 男人捂住了她的嘴。 她想挣扎，挥拳头去捶打他。 “小勤，现在咱俩一个被窝，你确定要闹的人尽皆知吗？” 姚淑勤动作顿住了。 “听话，完事儿我就走，你别闹，我就是太想你了。” 姚淑勤恨恨的咬牙。 “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我大老远半夜跑回来，都是为了你，我实在太想你了。 小勤，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想你想的天天睡不着觉。 你摸摸我的心，你一定能感受到的，对吧？” 男人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滚热的胸膛上。 第214章 出大事儿了二 姚淑勤感觉到手下的肌肤火热的烫人。 她想把手撤回来。 男人却抓着在上面摩擦。 小声的哄劝哀求，“小勤，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再帮我一次，我一定不伤害你。” 男人另一只手轻抚姚淑勤的脸颊，头发。 温柔，爱惜的很。 姚淑勤能感觉到他浑身滚烫，坚硬。 他在努力隐忍着。 姚淑勤抿紧嘴不说话。 男人继续哄，“以前都没事儿，这次也一样，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其实你也喜欢。 没人会知道这一切。” 姚淑勤有些动摇了。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到大，他对自己的偏疼照顾都是真实的，他对自己比对他自己亲妹妹都好。 两个人是有很深感情的，也想过跟他过一辈子。 可自从两个哥哥相继结了婚，两个嫂子每次回来都是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 她们不用干农活，日子过的也比乡下好。 不像自己，一年到头，晒的跟土豆一样，黑不溜秋的，虽然她不用穿戴补丁的衣服，可跟嫂子们一比，土气的很。 她心里很是羡慕，就有了想进城过她们那种日子的念头。 可陈钟大字不识几个，就是求爸爸帮忙，去镇上也只是个小工人。 一家人靠他一个人的工资日子也是很艰难的。 就有些嫌弃他了。 自从遇见王斌，她眼前一亮，这个男人又帅又有文化，又是城里人，只要爸爸帮忙安排个好工作。 真是样样都可心。 一想王斌，她就反感陈钟的纠缠不清。 突然一用力，把陈钟推了下去。 “你快走吧，我妈就在隔壁，一会儿让她听见，她不撕了你。” 陈钟跪在她身边，小声哄， “小勤，你别喊，我不想坏了你的名声，你也不想吧？让我抱抱，抱抱我就走。真的，我发誓。” 小勤又有些迟疑了，她也不想闹大，真要闹起来，她和陈钟的关系真是说不清。 “你这次说话算话？再也不来烦我？” 陈钟，“我发誓，你在我心里比啥都重要，比我的命都重要。” 见姚淑勤不吱声，他试探的去抱住她。 温柔的亲吻她。 姚淑勤的心咚咚咚的跳的厉害。 又紧张又害怕又着急。 手脚发麻。 她妈妈就在东屋睡觉，他爸爸他们随时都可能回来。 她想催他快点儿，好赶紧走。 可她心慌的厉害，手脚没劲儿，开始颤抖， 陈钟轻轻抚摸她，安慰她。 她身体越来越热，晕晕乎乎。 突然一痛。 她反应过来，想推陈钟，可他死死抱住自己，动也动不了。 等结束了， 姚淑勤满脸泪痕，头上都是汗。 一口咬在陈钟的肩膀头上，都咬出血了。 陈钟，“你怎么解气都行，你是我的女人，我啥都依着你。” 姚淑勤气的呜呜呜的哭。 哭声越来越大，陈钟赶紧捂着她的嘴。 “小点儿声，一会儿把你妈哭起来了。” 帮她温柔的擦眼泪。 “我天亮就让我妈去找媒婆来提亲，你放心，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 我指定一辈子对你好，你想想，从小到大，是不是我对你最好？” 我这么做不是也是为了留住你。 “你就别生气了。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我家人也指定会对你好。” 姚淑勤不吱声，就是哭。 她咋整啊！？ 会不会怀孕啊？ 再嫁别人，人家会不会嫌弃啊？ 难道她要一辈子留在这山沟里了？ …… 越想越糟心。 又咬陈钟一口。 陈钟依然也不恼，动都不动一下。 直到她哭累了。 陈钟有些蠢蠢欲动，可还是忍了。 今天已经达到目的，还是别再惹她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让我妈找媒婆来提亲。” 陈钟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姚淑勤冷静下来，“最近闹豹子，乱糟糟的，我爸妈也没时间。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陈钟，“好。” 陈钟穿好衣服又悄悄的连夜回了水库工地。 姚淑勤不敢跟她妈说，整天心事重重。 ———————— 第二天中午，金虎带着的人回了村子。 老于太太看见自己的老儿子的惨状，直接翻白眼，晕了过去。 生了五个闺女儿，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 昨天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回来就这样了，谁能受得了啊！ 老于头也心疼的呜呜哭，“这可咋整啊！这可咋整啊！” 老实巴交的老农民，遇到这种事儿，真是说理都不知道找谁。 是怪老虎，还是怪老天爷？ 那么多人去都没事儿，就他的独苗苗出事儿了！ 两个打帆摔盆的都没有了。 绝户啦！绝户啦！ 咋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呜呜呜……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 “大队长，这可咋整啊？大队长……” 姚大队长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而且这事儿越来越大，这都是他的责任。 糟心的很！ 齐老七说不进深山，他还觉得齐老七是想多混点好处，不愿痛快把事办了。 金虎信誓旦旦的说，他能解决的时候，就同意，他也想要是能打到豹子，也是一个功绩。 谁知道会是这样呢？ 王书记也气的不行。 李成是他家邻居，以前也总听他们吹牛逼，说他认识人，咋咋的，多牛逼。 这一回就现眼了。 姚大队长帮着老于家安排事儿。 王书记把去山里的人都叫去了姚大队长家。 “说说吧，倒地是咋回事儿？” 大家都吓的不轻，也都很沮丧。 具体的经过，真是少的可怜。 金虎把经过说了一下，大家附和。 这老虎，就不是普通村民能对付的。 得往县里汇报，请示领导安排。 得找个真正的猎人，这些吹的山响，真张了，啥也不是。 王书记去小队长家，让人帮他摇电话。 这种电话，要像摇发动机一样，甩开膀子使劲儿摇，形象不好看，也很累。 摇了半天，好不容易接上了。 接线员又往镇上接电话。 王书记等到心急。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接过来。 说是电话线断了。 王书记阴沉着脸，去找姚大队长。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姚大队长属下村民的情况，他留下安排工作。 王书记带人去县里汇报情况，请求支援。 第215章 出大事儿了三 齐老七听说老虎伤人的时候，心里就是一咯噔。 齐飞飞肯定会去深山，不会遇到老虎吧？ 又是豹子又是老虎的，还有一群野猪。 这边的山最近也太不太平了。 齐老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想进山，又不能丢下村民这边。 不进村又实在惦记齐飞飞。 同样上火的还有朱丽。 闹豹子，老虎的事儿，跟长了翅膀似的，很快水库工地上就都知道了。 大家都一哄声的议论这事儿。 朱丽知道齐飞飞每次过来都从山里走，会打猎物给她们吃。 不知道最近在不在山上？ 一瞬间，嘴上就起了一溜儿水泡。嗓子也哑了，说话都费劲。 集体户来的几个人都知道齐飞飞爱上山，也都替她提溜着心。 不管平时关系好不好，大家也都不希望身边的人被老虎吃了。 那太残忍了！ 齐飞飞在四合院里睡的昏天黑地。 霍盛醒的时候，她还在睡。 霍盛不再恐惧，但他依然不明白是咋回事儿。 在这里他熟悉的只有豆包。 把床单裹紧，出了四合院。 豆包不再像以前活泼，还缺了一只脚。 正在对着那头大黑狗，“汪，汪，汪……”的叫。 一头猞猁在旁边做着潜伏，朝目标接近的动作。 在稍远处是一头梅花鹿。 霍盛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反正没有一个动物关注他，更没谁搭理他。 他去了溪水边，想看看昨天脱下的衣服能不能洗洗，缝缝，也不能老是裹个床单啊！ 可翻了翻，叹口气。 已经滴溜算卦的，还到处都是血。 站在溪水边，往西边望去。 是一片农田，已经快能收割了。 近处的菜地，品种还挺丰富的。 他越发觉得齐飞飞是个山里的精怪。 想着昨天齐飞飞在关键时刻，不顾一切的扑向他，救他命的样子。 他觉得就是山精妖怪，哪怕是魔鬼，他也愿意以身相许。 霍盛进了菜地，摘了一些豆角，打算先把饭煮了。 厨房里干干净净，以前的肉，咸菜啥的都让齐飞飞收拾进了木屋。 厨房里只有平时要用的荤油罐子，豆油瓶子和各种调料。 还有几个粮罐子，有大米，小米，白面，玉米碴，玉米面，红小豆。 品种还挺全。 霍盛煮上了大米饭，炖了豆角。 等齐飞飞醒来的时候，饭早已经煮好了。 齐飞飞肚子咕咕叫，可她并不想起来。 因为一用力，身上结痂的伤口就抻着疼。 她轻轻的挪动着，到了床边，把腿出溜下地，慢慢的起身。 她一点点儿挪蹭着出了门。 霍盛见她走路费劲儿，赶紧过来扶她。 “你还好吧？要不你回屋，我把饭菜给你端来？” 齐飞飞，“不至于，就是结痂了，一动抻的疼，没啥事儿。” 霍盛小心的扶着她去饭厅吃饭。 齐飞飞刚想慢慢的拿筷子吃饭。 霍盛就端起碗，“我来喂你。” 齐飞飞有些不好意思，“没那么严重，活动一下就不疼了，我自己来吧。” 霍盛坚持，“我喂你，你不要把伤口抻开了。” 齐飞飞，有记忆以来还没享受过，有人喂饭的待遇。 嗯，试试也无妨吧？ 齐飞飞过上了老太爷子一样的生活。 只要她愿意，吃喝拉撒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可她脸皮还没那么厚。 她自己去泡温泉了。 她要快点好起来，那个大老虎不知道会不会干出啥危胁村民的事儿来。 霍盛也得尽快回去。 对了，这里的事儿怎么解释？给他下点儿药，就说这一切都是幻觉，他能信不？ 齐飞飞躺在浴缸里，一边啃着大桃子，一边东想西想。 这桃子可真好吃，桃核都得种上。 等她泡完温泉出去，抠抠搜搜的给了霍盛一个桃子。 她已经很大方了，平时自己都不舍得吃呢！ 霍盛围着床单，上身肌肉线条分明，皮肤捂了一冬天，变得白皙。 越看越像一条男美人鱼。 齐飞飞咳了咳，“我救了你一命，对吧？” 霍盛吃桃子的动作，停下。 “嗯。” 双眼期待的看着齐飞飞，是不是让他以身相许了？ 他要不要主动说？ 心里像有个小鹿在乱跳。 齐飞飞，“额，我，你，……” 霍盛的眼神越发的热切。 齐飞飞，“这里的一切，你能当一场梦吗？” 霍盛：？ 齐飞飞，“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一切，我救了你，你不能害我。 把这几天的事儿都忘了，行吗？” 霍盛愣住了。 唉！不是他想的那样！ 齐飞飞以为他为难，确实，这么稀奇的事儿，不找几个人分享，说说，太憋的慌。 “你要实在忘记了，憋不住，那我配点药，让你忘了也行，就是我第一次配，不知道能不能弄对，会不会有啥副作用。” 霍盛，“不用，不用，我能忘，我指定不会跟其它人讲的。 你都救了你两次了。 我的命，我的人都是你的。 你要咋地我都听你的。” 齐飞飞，“那倒不用，我也不是为了得到啥才救你。 你别出卖我就行。” 霍盛好失望，心里有些失落。 他是被救的，他没发言权。 两个人在四合院里住了两天。 齐飞飞带着他看了庄稼地，看了草地，门前的小河。 但没让他进四合院的正房和厢房。 第三天齐飞飞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用缝纫机给霍盛和自己，一人做了一套棉衣。 一人一套外衣，一人一个帽子，手套，皮背心。 一人重新做了一副翻毛皮鞋里的棉套。 整个从头到脚武装了一遍。 两个人扛着枪往回走。 这已经是老虎伤人的第四天了。 王书记那天先去了镇上，把情况先跟胡书记做了汇报。 胡书记三十几岁，相貌堂堂。 穿着一身中山装，坐在办公桌后。 一脸严肃。 听完汇报，立刻往县里摇电话。 这比靠山大队的电话好用多了。 很快接通了。 那边传来县委陈书记的声音。 “喂，小胡，什么事儿？” 胡书记恭恭敬敬的汇报了情况。 本来很随和的县委陈书记也严肃了起来。 “你先等我电话。” 放下这边的电话，就把电话打去了附近的驻军。 第216章 出大事儿了四 很快，县委陈书记请来了部队的人。 一个班，一共八个人。 整个县，会狩猎的，最出名的就是齐老七的爷爷，现在齐爷爷不上山了，自然有事都是找他的传人齐老七。 县委陈书记没再找其他人，亲自带队下了乡。 赶到靠山大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第二天，陈书记安排了齐老七带着部队的一个班进了山。 齐老七没让大六跟去，怕有危险，再有部队的人在，也不用大六打辅助了。 另外让金虎也跟着去了，给他们带路去老虎伤人的地方。 一行人走了大半天才到了出事儿的地方。 虽然下雪刮风，但还能看出当初大家来过的痕迹。 老虎的大脚印还能看见。 大家沿着老虎的脚印开始追踪。 老虎受伤后，就是飞奔的。 能看见血迹，脚印都离的特别远，十几米才能看见下一组脚印。 看来伤势不重。 金虎暗暗庆幸，当时没有去追赶。 老虎是一路往深山里去了。 大家走到天黑也没发现老虎。 只好安营扎寨。 齐老七按照猎人的习惯，带着大家在避风的地方，挖雪洞住。 部队的人都备有皮褥子和军大衣。 他们没有弄乌拉草。 他们生了火，但吃的是带来的干粮。 班长是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名叫佟秋，是个认真负责的。 他安排人轮班值夜。 本来他是要求大家拿枪站岗的。 齐老七说大家是来打猎，不宜大晚上站在外边。 所以是趴在雪洞里值勤的。 每两个小时，换两个人。 一夜平安的过去了。 第三天，大家又沿着老虎的脚印往山里寻找。 已经是深山老林了，老虎开始左拐右拐的，出现了他休息和捕猎的痕迹。 第三天的傍晚，他们发现了老虎居住的地方。 在半山腰一块大石头旁边的洞穴里。 这冰天雪地，传统的挖陷阱捕猎是不现实的。 去洞口附近堵截也不可能，远远的老虎就能听见脚步，闻到气味。 没等接近，就被发现了。 大家决定搞伏击。 但伏击也不容易，他们离老虎洞远远的，分散的挖了四个大洞 ，两个洞里分别猫三个人，两个洞里分别猫两个人。 大家一直趴在里面不能出去，饿了就啃冻干粮。 一趴就是一夜。 老虎居然没出来。 大家都有些疑惑，老虎不是夜间捕食吗？ 不会判断错误吧？ 小班长跟齐老七在一个洞里。 “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齐老七，“根据脚印的新鲜程度，它应该是在这里。 没出来可能是还有食物。 再等一天。” 小班长佟秋他们是枪打的好，但老虎的习性他是不懂。 听齐老七的又等了一天。 部队的兵都纹丝不动，能稳住，齐老七自己也是趴的有些累，难受的紧。 金虎都恨不得出去了。要不是怕死，他一准走人。 他一动，旁边的战士就用眼神杀他。 他平时挺横的，可在军队面前，屁都不敢放。 老实的又趴回去。 天黑以后，终于看见两个黄澄澄的大眼睛从洞里走了出来。 离他们的射程还远，大家都屏息等待，不知道它会走哪一边。 老虎在洞口抻了抻腰身。 慢悠悠的踱着步子。 抬起它的大脑袋，好像在眺望远方。 下面的人握着枪的手已经开始出汗了。 谁曾想，它突然一跃跳上大石头，然后往山上跑去。 小班长佟秋忍不住骂出口，“操。” 不都说老虎下山，这他妈还往山上跑，这得等到啥时候？ 大家都很泄气。 齐老七，“老虎那是那么好打的！ 老虎速度快，力量大，嗅觉灵敏，极少猎人会主动去打它。 这是政府分派任务，要不我一辈子也不会找老虎打。 大家耐心点儿。 它总会下山的。 我们再想想办法。” 齐老七开始搜刮自己爷爷教过的各种打猎技巧。 回想大家描述的老虎伤人的事。 老虎住的这么远，它为什么会过去？ 因为食物匮乏？ 深山比近山野物更多。 老虎是先吃了动物内脏。 齐老七眼前一亮，对了，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会吸引老虎过去。 打猎的都是要祭山神的。 其实挂树上的肠子，就是留给大型野兽的。 前几天一定是血腥味儿吸引了老虎。 “有了，明天我们抓个野物，把它宰了，放在附近，吸引它过来。” 小班长佟秋听了，也觉得有理。 大家又挨过了一个晚上。 眼睁睁的看着老虎回了洞里。 第四天，齐老七用猎人的土办法，套了两只兔子。 傍晚前杀了兔子，丢在了雪坑前二十几米远的地方。 果然，没多久，老虎下了山。 小班长佟秋，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手指。 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齐老七也架起来枪。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每个人都想成为那个打虎英雄。 激动，紧张，害怕，兴奋！ 老虎的速度很快，几个纵跃就到了死兔子处。 紧跟着就是一串枪响。 老虎应声倒地。 庞大的身躯，发出砸地上的声音。 大家没有马上出去，等了一会儿，见老虎没有再动。 地上晕开一大片鲜红。 小班长佟秋拿着枪，第一个爬出血洞，对着老虎的头又补了一枪。 这才往老虎走去。 都说虎倒威风在。 此言不假。 老虎已经死透了，依然让人看了有一种威压感。 莫名心里发怵。 仔细看，虎身上不下十个枪眼。 齐老七很是惋惜，白瞎这虎皮了。 不过好在是打死了，大家总算可以回去了。 这几天在雪洞里趴的，人都要废了。 大家纷纷爬出来，一边活动僵硬的手脚，一边围着大老虎看。 各个都有了可以吹嘘一辈子的资本了。 大家欢欢喜喜的抬着大老虎回了靠山大队。 齐飞飞到了路上，把马爬犁拿出来，两个人赶着马爬犁回了机械厂。 把霍盛送回去，给他留了几只兔子和野鸡。 让他给领导们，毕竟这一出去一个星期。 这事儿可大可小，为了不惹麻烦。 也为了以后方便，这个人情也必须给。 第217章 大六来了 齐飞飞把霍盛的水缸暖壶都换上了泉水。 还给他留了一些泉水泡过的野猪肉，新鲜的青菜，蘑菇，山楂，山丁子干。 豆油，荤油，米面，干木耳，干蘑菇，一条鹿腿，一个狍子腿。 能想起来的，都给他留了点儿。 “这些是给你自己吃的，你明白吧？” 霍盛像个被家长送去寄宿的小学生，乖乖的应着。 齐飞飞还给他留了一小垛干柴。 “最近好好养伤，别上班也别上山了。” 霍盛很听话，齐飞飞走了，他就去见了自己的车队队长。 送了一只兔子，顺便又请了一个星期病假。 队长看他真是伤的不轻，又有兔子，很爽快的答应了。 一再说，伤好了再来上班不迟。 霍盛又分别去了副厂长和魏厂长家，送了礼物，请了假。 然后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家休假了。 可他想多了。 傍晚，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霍盛刚洗米把大米饭蒸上，打算炒狍子肉。 魏和平猫着腰，俩胳膊抱着怀，进了屋。 “霍哥，你看我给你带啥来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饭盒，还热呼呼的，烫人。 “这一路，烫的我肚皮生疼，刚出锅，我就排了第一号，咋样？” 霍盛看他，“你小子打了好吃的不赶紧送回家，瞎得瑟啥？小心阿姨揍你。” 魏和平，“这跟我妈没关系，这是我私房钱买的。这是特意给你补身子的。” 霍盛审视他，“你哪来的私房钱？” 魏和平，“切，别瞧不起人，我人缘那么差？总有人心疼我，给我压岁钱啥的。你就放心吃吧。” 这小子来了，一饭盒饭肯定不够，又洗了一碗米蒸上一小盆。 狍子肉不能炒了，给他爸送的是野鸡，知道有狍子肉不送，不大好。 就又炒了个土豆片炒肉。 魏和平不仅在这吃，还赖在这儿不肯走，要住下。 说不放心他，要晚上照顾他。 被霍盛硬赶了出去。 自己又不是不能自理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又送了肉包子。 中午又来送红烧带鱼。 霍盛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打算顿顿送啊？ 说吧？咋回事儿？” 魏和平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那啥，我，我，我想，跟你学散打。” 霍盛盯着他的眼睛看。 想学散打就能想出钱来？ 魏和平的脸越来越红，“那啥，那，那钱是我姐……” 霍盛看他像便秘一样，也不用他说了。 “我知道了，你以后别送了，我想清清静静的养养伤。 有些事是不可能的。 你回去吧。” 魏和平臊眉搭眼的往外走。 霍盛提醒他，“把带鱼拿回去。” 魏和平掉过头拿起饭盒， “霍哥，我也不想的，你别生气啊！” 说完就跑了。 霍盛终于得了清静。 接下来的日子，天天好吃好喝，过的清静，肉都长了几斤。 齐飞飞回了知青点，也准备最近不上山了，好好养养伤，多看看书，特别是医书，药草书。 受一次伤就费好多药，再不自己学着配，下次怕就不够用了。 齐飞飞安安心心的在家待着。 看着潘小文他们练八段锦，教教林鸽做针线。 晚上进四合院打理一下菜地，扒扒狼皮。 看看豆包和几个小猞猁训练大黑狗捕猎。 日子美得很。 第三天的时候，大六来了。 原来齐老七打完老虎回来，虽然大家放松了些。 可豹子一直没出现，大雪又覆盖了痕迹，没法追踪。 县委陈书记决定让大家再守几天看看情况。 齐老七还是走不开，就打发大六架着他们的马车，先到头道沟，看看齐飞飞回去没有。 大六看见齐飞飞好好在家，也是松了一口气。 把靠山大队的事都说了一遍。 大家都唏嘘不已。 大六说，“于家一对老夫妻都一夜白头，憔悴了很多。 特别是老于太太，看人都恍恍惚惚的，精神不大好了。 看见谁都哭，也不大声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念叨她儿子。” 齐飞飞心里很不好受。 要是她不杀鹿，是不是老虎就不会过来？ 要是她再坚持坚持，是不是能把老虎打了？ 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 又摇头叹息！ 自己哪有那样的本事？面对面，谁也不是老虎的对手。 自己活了两辈子，看过多少悲欢离合，依然看不得这样事儿！ 大六，“好在她家还有一个没出嫁的女儿，回头招赘个养老女婿，还是有人养老送终的。” 林鸽，“这倒也是个法子，就是俩老人都这样，能有人愿意吗？” 大六，“乡下娶不起媳妇儿的人多了去了，找不到好的，差点儿的总有，就是可惜那姑娘了。” 林鸽，“她家条件咋样？人咋样？要不咱们帮她学摸着，看有合适的给介绍介绍？” 大六，“姑娘长的一般人，不算白，中等个头，身子骨倒是结实，扁身板。” 他没好意思说，是大胸大屁股。 “看样子挺能干的，家里收拾的挺干净。 这几天家里家外主要都是她张罗。 家境不咋好，两间草房，秋天应该是新抹的墙，房盖也新查过，倒是个正经过日子人家。 一家六个孩子，养大都不易，没饥荒都是好的。” 林鸽，“没饥荒，有房子住，媳妇儿能生养，这就行呗！不花钱还想咋的？ 老两口，精神不大好，也不是炕拉炕尿要人伺候。 我看谁娶这媳妇儿都不亏。” 齐飞飞突然想起大五还没媳妇儿，就说，“大六，要不你回去问问大五，看他有没有心思。” 这年头，娶媳妇儿关键是会过日子，能生孩子。 养两个老人对大五来说不算事儿。 再过十几二十年，孩子跟谁姓根本不叫事儿。 也有倒插门生的孩子，等老人不在了，孩子又跟回爸爸姓的，也不少。 经齐飞飞这么一提，大六觉得也行。 大五孤身一人，看着是一无所有，其实挺有钱的，多养两个老人真不是啥事儿。 大五人厚道，也能对老人好。 跟于家姑娘于老丫倒是挺般配的。 “还真行，我回去问问。” 几个人的闲聊，不经意间就撮合成了一对夫妻。 第218章 齐飞飞开始卖货 齐飞飞一直在家待着，直到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她去了机械厂。 到机械厂的时候是中午，太阳很亮，照在雪上，反着光，很刺眼。 霍盛的小屋，烟囱冒着白烟。 院子里的雪扫的干干净净。 齐飞飞推门进去。 厨房都是白气。 霍盛听见开门声，迎了出来。 见是齐飞飞警惕的神情换成了欣喜。 “这么冷的天，你咋来了？ 快进屋里坐。” 霍盛打开了卧室兼客厅的屋门。 齐飞飞进了屋，还是一样的干净整齐。 被子叠的像拿刀切的一样平平整整。 霍盛给她倒了杯糖水。 齐飞飞，“你先忙，我的事儿不急。” 霍盛，“那行，你先坐，我去做饭，你等一会儿。” 霍盛原来贴的玉米面大饼子，做的白菜土豆汤。 齐飞飞来了，他赶紧蒸上一碗大米饭，一大碗鸡蛋糕。 饭很快就好了。 齐飞飞自己从四合院里拿了辣白菜和酱猪头肉。 两个人吃的很开心。 齐飞飞，“我想回京一趟，把四合院的肉和菜，蘑菇啥的都卖卖。 你回去不？” 霍盛也想回去，自从过来还没回去，也惦记黑市的事儿。 可他上次受伤假请的时间有点长，也不好意思再请假。 就写了信，让齐飞飞带回去，帮他去家里和黑市都看看。 齐飞飞给他留了两百斤的鹿肉和一些鹿血，让他找小孙司机。 这可是个活络人，他的关系网，能帮着卖货也能收货。 齐飞飞把几次和小孙的接触都说了。 霍盛也同意这个看法。 齐飞飞又给他留了一些吃的。 这次又给他留了一些鲫鱼和河虾。 霍盛有种自己被齐飞飞包养了的感觉。 不过还怪好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以前的战友要是知道他现在这心态，怕是要用吐沫淹死他。 齐飞飞下午蹭了关师傅的车去了镇上。 现在正是准备送礼的时候，马主任这个大主顾不能丢。 齐飞飞在傍晚的时候进了马老太太的家门。 一开门，热气扑面。 齐飞飞进了马老太太的屋，老太太正盘腿坐在炕上。 依然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一见是齐飞飞就笑了。 “丫头，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还以为你在家猫冬，不出来了。” 这来了，定然是有山货了。 齐飞飞，“你老人家挺好的？” 马老太太，“好，好，挺好的，快来坐炕上，这热乎。” 齐飞飞坐在马老太太旁边的炕沿上。 “不知道马主任回来了吗？” 马老太太一听，更高兴了，这是有大货，肯定不是几只兔子野鸡的事儿了。 “一会儿就回来，你等等，他说了今天回家吃饭的。 你今天也在这吃吧。” 说着马老太太就下地去了厨房。 齐飞飞一再说，“不用麻烦了，我吃过了，才来的。” 马老太太却不听，“吃了，也再吃点儿。” 到底去厨房跟三儿媳妇儿交代多做一个人的饭。 马老太太又进屋跟齐飞飞唠嗑。 几次接触下来，感觉越来越对自己脾气。 她是真有些稀罕这闺女儿，人勤快，能干，长的也好，水灵，周正。 可惜自己家没合适的男孩子，要不她非给娶回家不可。 等饭好了，马主任也回来了。 他见了齐飞飞还有些惊讶，跟齐飞飞打了招呼。 一家人坐下吃饭，齐飞飞还有些拘谨，她真没想在别人家吃饭。 马老太太一直很热情。 齐飞飞慢慢放松下来，跟这一家人搞好关系，对将来自己要干的事儿，倒是大有好处。 也礼貌随和的回应。 吃完饭，马苓媳妇儿去厨房收拾，老马太太也去了外屋地帮忙。 齐飞飞跟马苓说了来意。 “我最近猎了几只狍子和梅花鹿，你看你这需不需要？” 马苓没想到有这么多好东西，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稍一思索，“狍子有五只不？” 齐飞飞点点头。 “行，那要五只狍子，一头鹿。” 齐飞飞，“都是处理好的，只是肉，没有皮和内脏。” 马苓，“行，没问题，这样更好，明天晚上你还送上次那个地方，到时候按称给钱，咋样？” 马主任不可能差事儿。 齐飞飞答应就离开了。 马苓媳妇儿于桂芝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一边洗碗，一边赌气，呼吸都粗了。 马老太太懒得理她，见齐飞飞走了，就回了屋，马苓的公家大事儿她不过问。 于桂芝收拾完，回自己屋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看。 马苓看她这样，叹了口气。 这是组织管的严，要不他真不想回家。 这日子过的啥意思？ 没儿没女，还一天疑神疑鬼，没事儿找事儿。 一天到晚不够堵心的。 她不想男人天天在外奔波多少辛苦，不容易。 就天天觉得她男人风光，是个香饽饽。人人都觊觎。 马苓已经懒得解释，也懒得哄了。 自己听一会儿收音机，脱衣服睡觉。 于桂芝生了一晚上闷气，气的心口疼。 齐飞飞上山，进了四合院。 把马苓要的东西都预备好。 她现在有马爬犁，把东西都装好，等到时候套爬犁拉去就行了。 第二天，她又去了废品回收站。 她倒不是想买到啥好东西，就想问问，后来有没有人再找那个盒子。 大爷说来过几次，再没来了。 当时大爷也不知道齐飞飞叫啥，自然也没告诉他们。 但开始描述了身高长相，也不知道能不能有麻烦，现在看一直没找到，应该是没事儿了。 大爷倒是放了心。 齐飞飞仔细询问了来找的人的模样。 大爷说，是个小伙子，大哥二十出头，文质彬彬的。说话很客气。 穿戴也不错，没有补丁，干净利索。 齐飞飞蹙眉，这样的人家会把匣子霍霍的脏成那样？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齐飞飞打听完也没多待，给大爷留下一些山里红。 推着板车又去磨米房去买糠。 她一去，磨米房的磨米大哥可高兴了，攒了这么久，人总算来了。 这次糠多，有二十多袋子，齐飞飞付了钱。 也不让磨米大哥白忙活，给他留了一只兔子，一包木耳。 跟磨米大哥把糠都串成自己麻袋，两个人把糠都装上了平板车。 满载而归。 第219章 路遇劫匪 齐飞飞在四合院里等到太阳落山后，路上已经看不见行人的时候，才带着马爬犁出了四合院。 她牵着马往前走，尽量不发出声音。 才到半路，远远看见路边有两个女人在说话。正好在齐飞飞要经过的路上。 齐飞飞停下脚步，考虑要不要绕路。 远远的就听见一个女人说，“嫂子，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于桂芝说，“我去找我家那口子，他出来忘记带手电了。” 女人笑道，“嫂子，你可真是太贤惠了，做你的男人真有福气，这大冷天的，你还跑出来接他。” 于桂芝：哪来的什么福气，可她又不想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夫妻感情不好。 女人说着拉起于桂芝的手，用手揉搓着， “看这手冻的，出来也不带个手套。让马主任看见了不是要心疼死。 来来来，进我家热乎热乎，一会儿你戴我手套去。 可别把手冻坏了，冻了年年犯，可遭罪了。” 女人热情的很，连珠炮似的，也不给于桂芝说话的机会，拉着她就往附近一个院子走。 于桂芝还想拒绝，“不用，这……” 她还想跟着马苓，去看看他到底大晚上去干啥了？是不是去见那个不要脸的了？ 那个女人，“嫂子跟我客气啥？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快，进屋坐会儿，我这天天上班忙的，一直想去看看你，老没抽出空来。 ……” 完全忽视于桂芝的犹豫，挣扎。 硬是把于桂芝拉走了。 齐飞飞赶紧拉着马爬犁赶去约好的地方。 这次除了马主任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上次那个小伙子，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齐飞飞只负责看称，打手电。 搬货，上称，都是那小伙子和中年男人干。 马苓拿笔记了一下数。 五只狍子，一共二百一十八斤。 一头鹿，二百二十七斤。 “狍子肉给你两块六毛八一斤，鹿肉三块五一斤。” 算了算。 “狍子肉是五百八十块二毛四。 鹿肉是七百九十四块五毛钱。 一共是一千三百七十四块七毛四。” 马苓让齐飞飞给他打着手电，先查了一百三十七张十块的，又查了四块七毛四的零钱。 递给齐飞飞，让她再查一遍。 齐飞飞把手电递给马主任，接过钱又查了一遍，没错。 没多待，告辞离开了。 出了镇子，往县城方向去了。 小伙子不无羡慕，“这小丫头，一下子那么多钱，就这么一个人走，大晚上的，家里人也不来接接。” 中年男人说，“你也不看看这些东西，这也不是随便一个猎人就能弄来的。 她不抢别人就不错了。 谁能抢得了她？” 马苓嗑了一声，“出了这院，都把嘴闭严了。” 两个人都闭上嘴不说话了。 马苓出了院子，慢悠悠往回走。 路上迎头遇上找过来的于桂芝。 于桂芝戴了一副新的棉手捂子。脸上比在家的时候有了点儿笑模样。 两个人碰头也没说话，于桂芝转身给马苓照着路，一前一后的走着。 那个女人倚在自家的大门上，看着马苓和于桂芝走远了，才回屋。 ———————— 齐飞飞一路驾着马爬犁去了县城，不要架步量，真是太好了。 只可惜这个马爬犁不能见光。 以后能买汽车的时候，一定要买一辆。 齐飞飞一心想这辈子要风风光光的好好活一回。 想风光，想过的随心自在，就得有钱，现在正在去成为有钱人的路上。 想想心里就美滋滋。 不觉催促马跑快些。 一路甩着马鞭，哼着小曲儿，乐颠颠，喜滋滋的，正跑的欢快。 路边突然出来了五个人，都拎着木棒子。 一下拦住了去路。 马爬犁停了下来。 齐飞飞心里骂了一句，这怎么老是能遇到这种事儿呢？ 真是扫兴！ 有人拉住了马缰绳。 另外几个人围了过来。 有一个想伸手拉齐飞飞。 齐飞飞一下跳起来，躲开了。 “你们想干啥？” 有一个男的说，“我们不想怎么样，你带我们去把黑匣子拿来，我们就放了你。” 齐飞飞，“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男人，“我们都打听清楚了，你在收购站拿走了那个黑匣子，那是有主的，交出来，保证不伤害你。” 齐飞飞警惕着几个人，想怎么离开。给他们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男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想想你一个小姑娘要是被霍霍了，你还咋嫁人？ 一个木匣子而已，交出来对大家都好。” 男人还算客气，可齐飞飞没法让他如愿。 齐飞飞，“你们是谁？” 男人，“我们是谁不重要，关键是要物归原主。” 见齐飞飞不为所动。 几个人一起朝齐飞飞扑来。 齐飞飞突然跳起，跃上马背，往前一翻，双腿夹住拉马的人头，用力一夹。 那个人随着齐飞飞一起往旁边倒去。 齐飞飞拿出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喊一声，“都别过来，要不我杀了他。” 几个追过来的人，都顿住了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凶狠女人。 齐飞飞，“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几个人不说。 齐飞飞手里加了点儿力道，“他们不说，你说，要不先要了你的命。” 男人有点儿腿软，“别，别，我就是个小喽啰，我们就是镇上的人。就是镇上的。” 齐飞飞，“你们头是谁？” “我们大哥是强哥，你到镇上一打听，没人不知道的。” 齐飞飞，“你们为啥非要那个木头匣子？” “我们不知道啊？强哥让我们干啥就干啥，别的真不知道啊！” 齐飞飞，“你们几个都往镇子走，走远点儿，我再放了他。” 几个人还不想动。 齐飞飞厉声道，“都特么快点儿，我不想杀人，你们要是逼我，那可就不好说了。” 几个人虽然都是好勇斗狠的人，但杀人还没干过。 自己兄弟在人家手里，只好往后退。 等那些人走的够远了，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往前跑去。 齐飞飞一脚踹在男人的后背上，把他踹了个大跟头，出溜出去一米多。 反身朝马爬犁跑去，很快跳上马爬犁，消失在路的尽头。 第220章 黑市一 齐飞飞坐在马爬犁上。 把“刀”放了出去。 她得知道这个强哥是谁，又是谁要那个黑匣子。 当初担心那个漂亮的大箱子惹麻烦，没想到却是个不起眼的黑匣子惹了祸。 齐飞飞倒是不怕他们对付自己，就怕那些人去集体户找麻烦。 齐飞飞本来还想去看看大五，把猎物也卖给他一些，让他也多挣点钱。 可现在有人盯上自己了，就别给人找麻烦了。 到了县城外，她就改成走着去了铁道。 还是打算爬火车京。 几个男人回到镇上，去了镇郊的菜队，在路边有两间草房。 强哥就在里面。剃的平头，脸有横肉。面色很黑，比黑人也差不离了，头上还有道疤。 几个人把事情说了一遍。 强哥倒也没责怪他们。 “那个陈继武也说过她挺能打的，没想到这么难对付。 不过也不怕，跑和尚跑不了庙。 她在头道沟下乡，她就得回去。 咱们就在路上等着。 早早晚晚落我们手里。” 有个精瘦的兄弟，大伙儿都叫他瘦猴，他试探问， “那个黑匣子有那么重要吗？” 强哥，“人家要，我们就只管找。” 瘦猴，“要不，用偷的行吗？实在……”打不过啊！ 强哥胡搂胡搂脑袋，“大冬天的，窗户门都严实，不好弄。 要是春天，都农忙就好办了。” 可人家不愿意等啊！ 强哥，“去两个人到头道沟再打听打听情况。 把另几条路上的兄弟都叫回来吧，别冻着了。 她去县里，今晚也回不来了。” 齐飞飞上了火车，就进了四合院。 今晚的事给她提了个醒。 她得化化妆，改改容 ，老被人盯着可不是个事儿。 她一路上都在琢磨改装的事儿。 上辈子看电视剧，倒是见到过，可让平时只擦雪花膏的人化妆，实在是太难。 她把头发都梳到了脑后，挽了一个嘎达揪。 这从后面看，就像个老太太。 又给自己做了一个黑色的老太太帽子。 两天没洗脸，又抹了点儿土面子，让脸色灰扑扑的，脏不拉几。 再围个围巾，遮上半张脸。 做了一身老太太常穿的戴大襟的衣服，裤脚帮着绑腿。 嗯，从外形上看，就是个老太太了。 到了京城，她就这个形象，走路还猫腰撇拉腿的。 不扒脸看，妥妥一个老太太。 齐飞飞先去了黑市，都那个人是霍盛的人，他都跟她说了。 齐飞飞在黑市里转了一圈。 大民也在黑市里，穿的衣服是件新的蓝上衣，很合身。双手抄在袖口里，来回跺着脚。 有个男人走过去，问他有没有粮票。 看样是要换全国粮票。 大民从怀里掏了票出来。 …… 一个和大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面前放着一个筐，上面盖着破棉被。 一个中年妇女蹲下来，掀开了一角，齐飞飞看见里面是切成一条一条的猪肉。 …… 齐飞飞远远的看着，看来黑市还在霍盛的人手里。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对霍盛忠不忠心了。 她没在黑市多待，骑车去了霍盛的四合院。 晚上，她悄悄的翻进了院子。 院子倒是和以前一样，干干净净。 齐飞飞在窗户底下听了听动静。 霍盛的屋里没有人住。 另外一个屋里有两个人的声音，应该是大民和他妈妈。 大民妈，“今天咋样？挣了多少钱？李大疤拉没找麻烦吧？” 听起来她心情很好，带着喜气，倒不像担心。 大民也挺高兴，“还不错，现在李大疤拉没钱，想干也周转不开。暂时抢不了市场。” 大民妈，“那就好。 你霍哥也不回来，那些人能靠得住吗？不会钱都被别人贪了吧？” 大民，“他们进出货都得经过王大锤，出入应该不大，不过多少留点儿是少不了的。 我前几天看见崔志军买了一辆新自行车。 他以前穷成啥样，指正是最近挣的。” 大民妈，“别人咋整，咱管不了，你可不能乱来，你霍大哥把钱票交给你管，又把房子给我们住。 我们得知足。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大民，“妈，我知道，你天天说，我指定忘不了。” 大民妈，“知道就好，人不能忘本，要不是霍盛，咱俩还在忍饥受冻。” 大民，“妈，你一天念叨八遍，咱收拾收拾睡觉吧，我明天还得去市场呢。” 大民妈，“行，妈不说了，不说了。” 大民妈去压炉子。 齐飞飞听了一会，见院子和以前也没啥变化，她没惊动大民母子，又悄悄离开了。 她又去了霍盛的仓库，王大锤已经睡觉了。 齐飞飞在院子里转了转，倒是收拾的干净整齐。 趴仓房的门缝，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不多。 看来货源不好。 齐飞飞第二天去黑市找了霍盛安排的收获的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很壮实，一米七多，带着狗皮帽子，大半张脸挡住了。 齐飞飞，到了他跟前，他才推了推帽子，漏出两个小眼睛来。 齐飞飞压低声音，略微有些哑， “你们收货吗？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田魁看着眼前这个老太太，皱了皱眉， “大娘，你有啥就拿来吧，在这我就给你结了。” 齐飞飞，“小伙子口气不小，你能说了算吗？” 田魁，“我的买卖，我咋说了不算？” 齐飞飞，“那你预备五千块钱吧。我晚上把货给你送来。” 田魁，“大娘，你做梦呢吧？你有啥值五千？” 齐飞飞，“我都说了咱们找个地方说，你觉得在这说合适吗？” 田魁还是将信将疑，“大娘，你不是逗我玩儿吧？” 齐飞飞，“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 田魁，“行，你让我看看货，我陪你老人家去一趟。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齐飞飞，“我给你送来，不比你去取强？你小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田魁想想，“行吧，你把东西送这里，我们当面结账。” 齐飞飞，还防着我，怕知道他们仓库在那里。 “行，咱们先谈谈价钱。要不那么多东西，我也不能送来。 货到地头死。” 两个人找了一个饭店。 第221章 黑市二 两个人进了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饭店人还挺多。 一人点了一碗热汤面，也没点菜。 两个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用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一番后，把价格数量定了下来。 齐飞飞给他二十五头狼的狼肉一共二百四十斤，两头梅花鹿鹿肉三百斤，一千斤玉米面，五十斤干木耳，五百斤的榛子。 一共五千块钱。 说好后半夜三点多送货过来。 田魁谈完事，几口把面条秃噜完，起身走了。 他手里没那么多现钱，得找大民几个去凑凑。 他先去找了大民，大民主管钱票兑换，手里现钱最多。 天下着小雪，大民正抄着手站着，等客人，不时的两只脚来回的互相踢两下。 田魁离挺远就朝大民龇牙咧嘴笑。 大民蛐了他一眼，这是捡着金锭子了？乐这样！ 田魁走到近前，趴大民耳朵小声说着话，大民的眼睛从耷拉着眼皮，到睁开，到瞪大。最后眼眉都立起来了。 扭过头看着田魁， “真的，假的？” 田魁乐的合不拢嘴，“我觉得是真的。” 大民，“不会是骗子吧？她哪里来那么多东西？” 田魁，“她那些东西基本都是山货，估计是山里猎人。” 大民压低声音喊，“二十五头狼，二十五头唉！那也太多了！你不觉得吗？” 田魁一脸你小孩子没见识的表情。 “你是没进过山，没去过大草原，那狼群，一群都几十，上百只。” 大民，“那么多，更不好打了吧？” 田魁，“猎人有猎人的法子，她说不定是收上来的。管她呢，有货就行。 这回咱们可是要赚翻了。 你想，她这可都是紧俏货。 翻倍卖都不止。” 大民还是在犹豫，他就跟个守财奴一样，就怕到手的钱被他们霍霍没了。 大民，“你能确定她有货吗？你没跟她去看看？” 田魁，“我想去来着，她不放心。我们说好，她把货送来，我们再给钱。” 大民想了想，“等所有货都验收入库，再给她钱 。” 大民多了个心眼，东西进了王大锤的库，就稳妥了。 再想往外拿，都得经王大锤的手，就有账可查，谁想捣鬼，活动范围有限。 “我在库房拿着钱，等都入库了，再给她送去。” 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田魁也没异议，他也希望稳妥，别被抢被骗了才好。 俩人商量好，把钱凑了凑，还差点儿，等天天去厂区家属院换粮票的崔志军回来，又凑了一些才够数。 大民把五千块钱都装怀里的大兜里，上面还有他妈给他特意安的拉锁。 跑都不带掉的。 不时摸一摸，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 这一晚大家都不回家了，全挤在王大锤的炕上，横倒竖卧的，等着齐飞飞来送货。 半夜三点，田魁，崔志军领着两个兄弟去白天见齐飞飞的地方等着。 天还下着雪，好远一盏昏黄的路灯，雪花打着旋飘落。 地上已经一层雪花，覆盖了地上的一切，看起来平整又干净。 几个人在不时的来回走动，磕磕脚，搓搓冻僵的脸蛋子。 说话都有点儿不利索了。 崔志军说，“她不会不来吧？这又没合同，也不知道她来历的。” 田魁，“骗我们挨冻，她能有啥好处？不至于吧！” 崔志军，“万一是李大疤拉的人呢？就为坑咱们出出气呢？” 田魁想了想，“应该不是，她肯定是乔了装的，绝没看着那么大岁数，但她不像李大疤拉他们那种人。 跟他们不是一个味儿。” 崔志军，“啥味儿？这还能闻出来？你是警犬啊？” 田魁，“气质，气质不一样，一看就不是一种人。” 几个人又等着一阵子。 齐飞飞牵着马爬犁过来了。 车上装着像小山一样的货。 田魁几个松了半口气，还真有货。 就不知道货是不是跟说的一样了。 几个人拉了平板车来，想卸货装平板车上。 齐飞飞制止了他们，“别倒腾了，直接拉着马爬犁去，卸了货再给我送过来，还得再拉一趟。” 田魁问，“你不怕我们拉走，不回来了？” 齐飞飞，“不怕。” 你们的底细，自己一清二楚，能跑哪里去？ 田魁看她答的干脆，突然觉得自己几个大老爷们儿还不如一个女人，干脆利落。 “行，那谢谢了，我们留一个人在这陪你。” 虽然人家信任，还是留一个人，互相有个信用吧。 过了半个多小时，田魁把马爬犁送了回来。 “那个，钱等货都送来再一起结吧？” 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好货到付款的，大民执意要等全部。 齐飞飞倒不在意，算来算去还麻烦，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要是真想吞她的货，讲不了，她要替霍盛清理门户了。 “没事儿，一起算还省事儿。” 就是为了好算账，才要的整数五千块钱。 齐飞飞拉着马爬犁出了巷子。 仓库那边，王大锤和大民忙的不可开交，一样样的打开检查。 把苞米面都倒了袋子，就怕底上下不一样。 这两人都忙活出了一身的汗。 越忙活越开心。 还真都是好东西。 俩人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他们要发大财了！ 齐飞飞送来第二爬犁的时候，已经早上快五点了。 路上已经有行人，有清洁工扫雪，也有往菜市场送货的马车。 有人家已经开始烧火做饭。 齐飞飞完全不在意，很放松，一点儿没有投机倒把的自觉。 路人看见，还以为她也是给菜市场或粮店送货的。 她大大方方把马爬犁交给了田魁。 等在路上。 陪着她的小伙子，不时看她一眼。 他大概很好奇，一个老太太，咋这么能干呢？ 忍不住问，“大娘，就你一个人来的？” 齐飞飞笑笑，“是，就我老婆子一个人。这活，人越少越好，是不？” 小伙子有点儿腼腆。 “是，大娘说的是。” 等到快六点了。 田魁牵着马爬犁过来了，旁边跟着大民。 田魁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冷了吧？一会儿我请你吃早点。” 齐飞飞，“那到不用了，钱都带来了吧？” 几个人围成一圈，大民从怀里掏出了一捆一捆的钱。 大票小票都有，有新有旧，但都拿纸条捆成捆了。 一目了然是多少钱。 齐飞飞没有拆开查，这大街上实在不方便。 直接拿围巾一包，抱着上了马爬犁。 田魁还说，“你不查查？” 齐飞飞，“这不方便，要是差事儿，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大民赶紧说，“当面点清，过后说可不算数。” 齐飞飞，“我不会讹你们，放心。但要是耍我，你们就等好吧！” 说完也不看他们，一抽马屁股，扬长而去。 第222章 偶遇齐国梁 齐飞飞离开了黑市，驾着马爬犁往郊区走，她得找个地方，把马爬犁收起来。 一早上，行人不多。 越走越偏，偶有一手挎筐，一手拿着小铁锹捡粪的人。 偶有孩子从院子里冲出来，跑进路边的茅厕。 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片小树林，齐飞飞把马爬犁赶进去。 终于是可以回四合院了。 她把马放开，让它自由活动。 自己回了睡觉的屋，把钱都倒了出来。 拆开捆，一捆一捆的查。 没有错，看来大民这孩子干事还挺认真的。 齐飞飞把所有的钱都放在一起。 加上自己以前挣的，在李大疤拉那里拿的，这次卖货的钱，已经一万多块了。 来京城的主要事已经做完了。 再把霍盛的信给大民送去，就没事儿了。 她换上了霍盛给的毛衣，裤子，皮鞋，外边穿上了那件兔皮上衣，围上了大红拉毛围脖。 照着镜子转了几圈，那个角度都好看。 这是自己两辈子穿过的最好的衣服了。 她心情雀跃，打算先去百货商店逛逛。 鞋子得多买几双。跑山最废的就是鞋子。 还有从李大疤拉那里拿来的那么多票，很多都是只能在京城用，不用浪费了。 吃了早饭，就往百货大楼去，到了刚好开门了。 齐飞飞先去买了两双翻毛皮鞋，上次买那双，杀狼的时候已经霍霍的不像样了。 又去买了一匹白布，做被里少不了这个。 售货员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是个有钱的，普通人家谁能这么买东西？ 齐飞飞也不想太引人注目，赶紧走了，又去买了几盒友谊雪花膏和嘎啦油。 正打算再去买点儿罐头点心啥的。 一声不确定的“飞飞？”在后面响起。 齐飞飞一转头，就见自己几十年没见的哥哥，站在自己面前。 齐飞飞干嘎巴嘴，却叫不出那声“哥”。 千百种滋味儿在心头。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毫无心理准备，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心底大概也是想念那个家的，渴望亲人的牵挂和关爱。 齐国梁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妹妹变漂亮了，还有钱了。 “你是飞飞吧？你啥时候回来的？” 齐飞飞嗓子像哽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不停的流泪。 齐国梁看见妹妹哭，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拿了手绢出来给她擦眼泪。 “飞飞，别哭了，想家了吧？走，咱回家去吧。” 说着去接齐飞飞手里的东西，想带她回家。 齐飞飞站着不动，吸吸鼻子，缓了缓情绪。 眼泪止住了，鼻子还有些塞。 “哥，我这帮别人买的东西，等我给人家送回去，晚点儿，我再回去。” 齐国梁愣了一下，“你送那里，我帮你送去吧，挺沉的。” 齐飞飞拒绝，“真不用，人家不喜欢陌生人去。” 齐国梁，“那行，我回去跟妈说一声，你晚上回家吃饭吧。” 齐飞飞，“行。” 齐飞飞提着东西直接离开了百货商店。 齐国梁今天休息，是来给媳妇儿买糕点的，刚好路过这里，看见齐飞飞的侧脸。 自己妹子十几年，再变样，也才半年，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穿着太好，跟在家了差的太多，还白了，胖了点，还长高了一点。 有些不敢确定。 这也太奇怪了！ 他有好多疑问。 但是妹妹齐飞飞无疑。 他也顾不上买点心，立马回家报信。 他一进门就喊，“妈，妈……” 他妻子许小平先从里屋迎了出来，一看他手里没有糕点，脸呱哒一下就撂了下来。 “你去干啥去了？” 齐国梁还沉浸在妹妹回来的喜悦中。 “小平，妈呢？” 许小平一扭身进了里屋，理都没理他。 齐国梁去另一个小屋推门看看，没看见父母。 又出门去找。 他爸一到休息不在家干活，就是去邻居家下象棋。 他还没走出楼洞，就迎面遇到了陈翠英。 陈翠英挎着篮子，里面是刚去买的刀鱼和一块豆腐。 齐国梁看见妈妈就高兴的说，“妈，妈，飞飞回来了。飞飞回来了。” 陈翠英没什么表情变化 也不对，应该是本来因为买到刀鱼的喜悦，在这一瞬间淡了下去。 “她咋回来了？是不是嫌太苦，偷跑回来了？家里可没钱养她。 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这点儿钱都给你安排工作，娶媳妇，花的精光，还欠了你舅舅好多钱。” 齐国梁满怀欣喜，冷了下来。 心里闷闷的。 然后小声说，“飞飞晚上回来吃饭。她应该不是偷跑回来的。” 陈翠英冷着脸，“不是偷跑回来最好。要是偷跑回来，明天你就把她送走，省得知青办的人来抓人。” 齐国梁默默的跟回屋，进了自己的房间。 许小平还在不高兴，背对着门躺在床上。 齐国梁坐在她背后。 “我妹妹回来了，晚上回来吃饭。” 许小平，“你妹妹？结婚怎么没看见她？” 婚礼都不参加，这妹妹有也跟没有一样。 齐国梁，“她在东北下乡，结婚的时候，她没时间。” 许小平，“咋的，现在有时间了？不用下地干活了？ 我可听说，冬天她们还要刨粪，又脏又臭。 都是一身的虱子。 她回来，你可别让她进我们屋。” 齐国梁的心越发的堵。 他妹妹虽然以前不爱说话，也很少跟他玩儿，可妹妹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两个人感情还是挺好的。 他的衣服，鞋子都是妹妹给他洗的。 他有时候也把妈妈给他带的月饼或光头饼干分给妹妹一小半。 每次妹妹都很开心，她舍不得吃，总是拿门牙一点儿一点儿的啃。 看她像小兔子一样吃东西，就想笑。 齐国梁想起妹妹的笑脸，心里又有些温暖。 今天妹妹看起来过的挺好的，就是哭的可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边受了委屈。 陈翠英在厨房把刀鱼收拾干净，拿盐腌了一下。 原本打算中午吃豆腐，晚上吃带鱼，算了，都中午吃了吧。 要是那死丫头吃了这些，她更不愿意回农村了。 第223章 齐飞飞回齐家 齐飞飞匆匆离开了百货商店。 本来想多走几处，多买些东西，现在也没心情了。 沿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 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从记事起，妈妈对自己都是淡漠的。 记得是一个夏日的午后，自己跟着哥哥从外边跑回来，两个孩子都热的满头大汗，脸红的像熟透的西红柿一样。 哥哥先冲进屋里，抱住了妈妈的腰。 小小的飞飞跟在后面，乐颠颠的也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嘴里骂着，“这俩死孩子，大中午的，跑哪去了？也不怕中暑。赶紧洗洗。” 她边说一把拉起哥哥的手，拽着去洗脸。 带牡丹花的搪瓷脸盆里装着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妈妈一把一把的撩起水，给哥哥洗脸，洗脖子，洗手，洗胳膊。 然后还透了毛巾，拧干，给哥哥擦了前胸后背。 又洗了腿和脚。 妈妈看哥哥的眼神里都是疼爱的光。 那一刻的妈妈是温柔慈和的，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小小的飞飞，心里是雀跃的，她也想走进那片光辉里。 那里有太阳一样的温暖。 她站在太阳地里等着。 可妈妈给哥哥洗完，拉着他的手进屋了。 “跑了一大中午了，赶紧睡会觉，不许再出去疯跑了。” 哥哥被妈妈强制躺在了有凉席的大床上。 妈妈侧躺在旁边给他打着扇子。 小小的飞飞默默的垂下了眼睛，抿着小嘴。 可眼泪有它自己的意志。 它自己跳到地上，晕开一朵朵梅花，它自己跳进水盆里，溅起轻微的涟漪，又消失不见了。 小小的飞飞满头大汗，憋着一口气。 自己端起大大的洗脸盆，晃晃悠悠的去倒掉脏水，又自己打一盆水。 自己洗脸，洗手，洗胳膊，后来把头发也洗了。 洗到最后衣服也湿了，变成了一个像落汤鸡一样的孩子。 妈妈陪着哥哥已经睡着了。 小小的飞飞湿哒哒的坐在太阳底下晒，等着把自己晒干。 一个冬日的下午，哥哥放学回来，丢下书包就往外跑，跟小伙伴约好了去打雪仗的。 小飞飞也想跟去，腿才朝房门迈了一步。 坐在床上的妈妈一边缝棉衣一边说， “你也不小了，别老出去疯了，家里一堆家务活等着做呢。 以后放学回来就煮饭，别老等着人指使，一个姑娘家家的，眼里得有活。 做完饭把衣服洗了，脱下一套就得赶紧洗出来，要不那套脏了，换啥？” 小齐飞飞默默去了厨房，拔骨渗凉的水，冻的一双小手通红。 洗了白菜，又拿着又大又沉的大菜刀，笨拙的切成粗细不均的丝。 窗外传来一阵阵孩子们的吵闹，呼喊，欢笑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家里，不止收拾屋子，连煮饭，洗衣，做针线活…… 一样一样都变成了小齐飞飞的活。 每天放学铃声一响，齐飞飞是第一个往家冲的，因为有一大堆的家务等着她。 …… 在妈妈的嘴里，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样的。 男孩子将来要顶门立户，要吃的好，要长得好。 做妹妹的要处处让着哥哥。 家里的大米白面要给爸爸和哥哥吃，家里的点心要给爸爸和哥哥吃…… 总之，家里有好的都要给爸爸和哥哥吃。 有布都是给哥哥做新衣服，哥哥穿小穿破的，才轮到她。 妈妈一直说家里困难，齐飞飞也一直都很懂事，从不要这要那。 直到哥哥进了工厂，自己下乡，再也没了联系。 明明当时妈妈说家里的钱都给哥哥安排工作。 才半年不到，就给哥哥娶了媳妇儿，听说还有三转一响。 记忆里，爸爸总是在忙着上班，休息日不是干活就是在隔壁下棋，很少在家闲着。 爸爸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也不管事。 齐飞飞已经想不起来爸爸跟她说过什么。 哥哥憨厚老实的性子，也是妈妈说啥是啥。 在那个家里最疼自己的，就是哥哥，有时候妈妈给他的好吃的，他会偷偷给自己一点。 自己还要回那个家吗？ 齐飞飞一遍遍问自己。 要回去吗？ 要回去吗？ 要回去吗？ 看今天哥哥还是希望自己回家的，可上一世为什么那么多年，音讯全无？ 齐飞飞直到天黑，把东西都收进了四合院，换上平时穿的衣服，坐公交回了齐家。 手里拎着两瓶罐头和两罐麦乳精。 当齐飞飞迈进家门的时候。 一家人正在吃饭。 桌子上是白菜土豆汤、窝头和一碟豆腐乳。 齐飞飞主动喊了一声，“爸，妈，哥，我回来了。” 几个人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齐国梁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飞飞，还没吃吧？快洗手，吃饭。” 他一手拿着筷子，有些手足无措。 陈翠英看了看齐飞飞，继续吃饭，“没吃就自己去拿双筷子，又不是且。” 齐大河看着齐飞飞没有说话。 许小平眼睛从头到脚扫了一眼齐飞飞，又看看婆婆，也没吭声。 齐飞飞，“不用了，我吃过了，你们吃吧！ 哥，你快坐下吃吧，一会儿都凉了。” 陈翠英，“我就说不用等她吧，快吃吧，天都黑了，还得点灯熬油的，浪费钱。” 几个人很快就吃完了饭。 陈翠英把碗捡了，洗了碗才出来。 这时屋里静悄悄的，都坐着，没一个人说话。 陈翠英坐下，“你不在生产队，咋跑回来了？偷跑可是要挨处分的。” 齐飞飞，“我不是偷跑回来的，我是帮一个朋友办事来的。” 其实她真是偷跑回来的，根本没开介绍信。反正她不坐火车也不住宾馆。 大家也都知道她天天往山上跑，在生产队也不出门，几天见不到人影是常事儿。 陈翠英，“那你住你朋友那里？家里也没地方住，你也看见了，你哥结婚了，就两个屋，没地方住人了。” 齐飞飞看着脚尖，“我回来看看就走，一会儿还得过我朋友那里，明天我们就得回去了。” 齐国梁看看老妈又看看媳妇儿，他想让飞飞在家住一晚，难得回来一次。他可以去单位值班室跟同事挤挤。 可两个人都没给他好脸色。 第224章 齐飞飞回齐家二 齐飞飞回家这么半天，没喝到一口水，没等到一声问询。 “爸，妈，天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起身低头往外走。 陈翠英，“你也别不高兴，家里条件不好，也实在是没地方住，以后在乡下好好过，没事儿就别回来了，还搭路费。 我和你爸有你哥呢，你也不用惦记。” 齐飞飞脚步顿了一下， “妈，我记住了。永远都不会忘的。” 不就是不回来吗？上辈子几十年都没回来，不也过来了。 齐国梁抓起帽子，跟着送出来，“飞飞，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齐飞飞脚步没停，“哥，你回去吧，嫂子还等着你呢，我自己坐车就回去了。” 齐国梁又跟了一段，看齐飞飞走的飞快，没有跟他一起走的意思，慢慢放缓了脚步。 他还想问问飞飞在乡下的事，听说下乡特别苦，也不知道她咋样？她又哪里来的钱买好衣服？是不是学坏了？ 齐国梁满怀心事的回去了。 齐大河闷闷不乐的坐在床边抽烟。 陈翠英梳着头发，“你也别不高兴，你心里想啥我清楚，家里的东西那是有数的。 分给她，国梁的就少了，国梁是儿子，我咋也得先顾好他。 你又没本事，把她养到十八岁成人，就对得起她了。 你也不用恨我，她恨不恨我，我也不在乎。 咱一家能有今天，你都得感激我。” 齐大河闷头抽烟，“我没怪你。” 都是自己没本事。 陈翠英，“她现在也不愁吃喝，你也用不着想那么多。别抽了，早点歇着，明天还要上班呢。” 听着门响，“国梁啊！你过来。” 齐国梁进了爸妈的屋。 闷闷不乐，低着头。 “行了，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就别瞎操心了。 把那罐头打开一个，给你媳妇儿和你爸尝尝。” 说着，把剩下的罐头和麦乳精锁进了柜子里。 把钥匙挂在裤鼻上。 齐国梁听话的去起罐头。 分了两小碗，一碗放在齐大河旁边，一碗端回来自己屋。 齐大河把碗往陈翠英那边推了推，意思让她吃。 “我从来不爱吃这些东西，你吃吧。 说不定这辈子也就这一回吃她的东西，你都吃了吧。算她孝敬你了。” 齐大河听着这话，越发的吃不下了。 齐国梁端着糖水罐头回去。 许小平倒是很欢喜，满脸笑意，一手接了过去。 先?了一块喂给齐国梁，齐国梁躲开，“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许小平却不依，佯装怒意道，“不行，必须吃一块儿。” 直接把勺子怼到齐国梁嘴里。 齐国梁心里有了点儿甜，慢慢咀嚼着。 许小平这才自己大口吃起来。 “这罐头真不错，好吃。 你说你妹妹她一个下乡知青，哪来的罐头？又是麦乳精的？ 我看别人下乡回来，都黑的像麻土豆一样。 一个个都叫苦不迭的。 带回来的都是杂粮土特产啥的。 还真没见像你妹这样水灵灵的。” 许小平想着齐飞飞的样子，撇了撇嘴，看着比自己这个工人皮肤还好。 “你说她是在乡下干活吗？不会是跟了那个乡下干部，那啥了吧？” 齐国梁一下就炸了，“别胡说，飞飞不是那样的人。” 许小平，“我就合理猜测一下，你急啥急？你心里也这么想的吧？要不你这么激动干啥？” 齐国梁被说中心事，瞪着眼睛，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许小平吃完了罐头，把碗递给他，“行了，行了，我们不说她了，反正我看她过的还行，这不挺好的。去，把碗洗了，睡觉了。” 许小平朝他眨眨眼。 齐国梁拿着碗还没顺气。 许小平抚了抚他的胸口，“去呀！”把他推了出去。 自己拿结婚买的带大花的红暖壶倒了一杯热水，吹了吹，喝了一口，漱漱嘴。 齐飞飞一个人走在京城的夜里。 下了一夜的雪，今天雪停了，越发的冷了。 凛冽的寒气包裹着她。 天上一个弯弯的月牙，冷漠的遥望着大地。 整个京城都安静下来，陷入沉睡。 周围变的空旷孤寂。 齐飞飞想念头道沟了。 哪里有人会在意她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危险…… 齐飞飞把自行车拿出来 骑车去了霍盛的四合院，他的信还没给送到。 到的时候，大民和他妈妈都已经睡觉了。 齐飞飞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大民妈起来开了门，“谁呀？” 齐飞飞笑着说，“我是来找大民的，他在家吗？” 大民妈，“啊？这样啊！你等等。” 她又把门关上了。 回屋去摇醒了大民。 “有个姑娘在门口找你，快起来去看看，咋回事儿。” 大民恋恋不舍的从热被窝里爬起来，穿上了拔凉的棉袄棉裤。 抱着膀出来，把门开个缝，探出头来。 一看是齐飞飞立马精神了。 “姐，姐，你咋大晚上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说着打开门，让齐飞飞进来，“妈，妈，来且了，你快透开炉子，给我姐煮碗面，里面放点我今天拿回来的鹿肉。” 齐飞飞本来不想吃，她今天心里堵堵的，啥胃口也没有。 可听着大民那热切的声音，又莫名觉得大民妈这碗面应该很合胃口。 “辛苦阿姨了。” 大民妈也不知道这是谁，儿子这么热情，也没当面问，就去煮饭了。 齐飞飞把上次在李大疤拉那里划拉来的票和霍盛的信都给了大民。 “这些是霍盛让我捎给你的，你查好了。给我写个收条，回头我拿给他。” 大民很熟练的查看票，然后写了一张清单。 大民妈很快煮好了鹿肉面条。 一大碗面，上面一层鹿肉。 看得出大民妈是个实在人。 齐飞飞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吃着这碗面，心里，肚子里都是热乎乎的。 她有些后悔没给这善良的女人带一点儿礼物来。 大民和大民妈留她住下，她拒绝了。 连夜去爬了回东北的火车。 上了火车，就进了四合院。 这里有她全部的财富，有可以陪她出生入死的伙伴。 回到这里，她无比的安心，放松。 第225章 霍盛昏迷 齐飞飞等出了四合院，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她搭机械厂车队的车，先去见霍盛，然后再回头道沟大队。 想把京城的情况跟他说一下。 到了他家的时候，门是锁着的。 齐飞飞转头去了胜利饭店，给王姐背去三只野兔。 想坐屋里热乎的，跟王姐聊聊天，顺便打听打听机械厂的事。 要是机械厂年前有啥大需求，她也许不去京城，也可以卖一批货。 王姐手上翻飞不停的削着土豆皮，一边跟齐飞飞聊天。 “王姐， 你们厂子过年是要发东西的吧？” 王姐笑的合不拢嘴，“那是，我们是军工厂，福利好，年年都发。 今天，后勤的小姜去了乡下，说是要弄一批鱼回来。 快过年了，正是冬捕的好时候。 你没去弄点鱼？ 你捉的鱼是真好，我家那两个孩子时不时的念叨，问我还能不能买到。” 王姐是真爱说话，你只需要提个头，她一个人就能一直说下去。 齐飞飞笑笑，“天太冷了。” 王姐立马接过去，“那倒是，大雪天刨冰窟窿，也危险。 你这一年也不少收入，可不冒那个险，遭那个罪。 王姐跟你说，女人还是要注意保暖，以后生孩子才是大事儿。保养好身体要紧。” 她凑过来在齐飞飞耳边小声说，“我们厂子前几天，有个女同志，按理说她的工作一点儿不累，就在食堂卖饭票。 她男人还天天接送。 你说就那么凑巧，脚下出溜了一下，都没摔倒，被她男人扶住了。 就愣是闪着了。 孩子就这么流掉了。 这就是平时没养好身体。 坐不住胎。 所以说呀，这女人的身子骨最要紧了，头一个就是不能着凉。” 王姐拍拍肚子。 “这里凉，不好怀孕的。” 齐飞飞想笑又忍住了，但眼里都是笑意。 王姐看着她，好像对了眼神，通了心意一样。 “对吧？王姐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不用不好意思。这都是经验，我跟你投缘，才跟你说。 你得记着，这都是好话。 你以后上山下河的，都得多注意点儿。” 齐飞飞郑重点头，“王姐，我都记着。你们每年过年都发啥呀？” 齐飞飞又把话头拉回来。 王姐骄傲的很，“我们厂发的可多了，有豆腐票，粉条票，肉票，带鱼票，豆油票，海带票，罐头票……” 齐飞飞听着这些票就头疼，“有票就一准有东西吗？” 王姐，“基本都差不多，东西一般都是定好了，厂里才发票，就是早到晚到的差别。” 齐飞飞，“那可真不错。可以过个好年。” 王姐，“到了年底各种奖也多，什么生产奖，先进奖，年终奖…… 辛辛苦苦一年到头，都盼着过年。” 齐飞飞，“那这些进货，都归谁管？” 王姐，“刚刚说那个小姜就是后勤的，她们还有一个小陈，还有一个罗主任。” 齐飞飞，“那是得罗主任点头才行呗？” 王姐白她一眼，意思你傻不傻。 “几个人都到处跑，去找东西，能弄到货都是功劳一件。 当然主要大方向还是罗主任说了算。 但小姜也不一样，她是魏厂长的外甥女，你懂的。” …… 齐飞飞跟王姐东拉西扯的，唠了好一会儿，才告辞出来。 齐飞飞去了霍盛家，门还是锁着，估计是跟姜婉莹去买鱼了。 齐飞飞只好先回头道沟，哪天有空再来一趟吧。 齐飞飞走了没多久，一辆马车风风火火的进了机械厂。 停在了机械厂医院门口。 车上跳下来两男一女。 女人的脸上都是泪痕，手脚发抖。 赶车的去牵住马，另一个男子背起车上嘴唇发紫，脸色煞白的男人，小跑着进了急救室。 一下子医护人员都忙了起来。 女人抓起医生办公室的电话就拨号。 手指僵硬，逗的不停。 一旁的女医生见她这样，就问她，“你要打那里？我帮你打。” 她颤抖的说，“魏，魏厂长家里。” 这个时间，大家都下班了。 接电话的是何小丽，“喂。” 她一出声，这边姜婉莹就哭了，抽抽搭搭， “小姨，我姨夫在家吗？出大事儿了！ 霍盛他出事儿了。” 何小丽一听，也挺着急，“你别哭，慢慢说，出啥事儿了？” 姜婉莹缓了缓，抹了一把眼泪，“我现在在厂医院，霍盛进急救室了，啊啊啊~” 何小丽，“好了，好了别怕，我跟你姨夫马上过来，别着急，我马上来。” 说完她立马戴围巾，“老魏，快，霍盛出事儿了，在厂医院抢救呢。赶紧的。” 魏厂长听他接电话，就听出不对劲儿了，这时也穿大衣，戴帽子。 两人饭也顾不上吃了，一起出了门。 到医院的时候，姜婉莹正在急救室门外走来走去。 眼睛又红又肿。 一看见何小丽就跑过去，抱住她，呜呜哭了起来。 何小丽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别哭了，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霍盛现在咋样了？” 姜婉莹慢慢收住声。 “我们去跟生产队大队长谈收鱼的事儿。 我在屋里，霍盛没进了。 我就听外边很多人跑，还喊快救人，快救人。 大队长跟我也出去看，想知道出啥大事儿了。 就见人群都往水库跑。 我们也跟着跑过去。 就见霍盛在冰窟窿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被他举出来。 上面有人搭把手拉了上去。 可霍盛又沉下去了。 我就拼命往那跑，喊‘霍盛’。 他像没听见一样，又钻水里了。 我魂都吓没了。 姨妈，呜呜呜~” 何小丽无奈的叹气，抱着她， “霍盛不会有事儿的，他福大命大，多少次出生入死都没事儿，这才也不会有事儿的。” 姜婉莹拿手绢擦了擦鼻涕眼泪。 “过了一会儿，他又钻出来，举上了一个小男孩。 可他又往下沉，眼看他脸色煞白，嘴唇发紫。 有人接过那个孩子，另一个人想伸手拉他。 他就像失去知觉一样，滑进了水里。 好在他跳下去的时候，腰上绑了绳子。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他拉上来，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有老乡拿了大衣被褥的，给他换上衣服。 他昏迷，没人开车，大队长就派了一辆马车，我们拿被子把他包上，就赶来了厂医院。 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呜呜呜~” 第226章 霍盛昏迷二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魏厂长不敢耽搁。 第一时间去给霍正平了打电话。 不管结果如何，得先让他父亲知道情况。 霍正平正在单位，他不可能丢下工作，跑来看儿子。 一时心急如焚。 媳妇儿是护士长，也不是能说走就走的。 儿子和女儿跟霍盛都不亲，儿子十八了，两个女儿十六。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儿子霍军立刻去看看他哥。 这边魏厂长夫妻和姜婉莹一直在急救室门外等。 霍盛从急救室推出来的时候，已经醒了，但发着高烧。 脸色越发苍白。浑身无力。眼睛睁不动，眼皮似有千斤重，撬开一条缝，又合上。 魏厂长看他这样，总算是醒了，也松了口气。 “累了，就休息吧，一会儿安排一个人照顾你，你安心住院，其它事儿等你好些再说。” 霍盛合上眼睛睡了。 魏厂长给车队打了一个电话，让车队派一个人和霍盛熟悉的人来陪床。 姜婉莹拉何小丽的袖子，她想留下照顾霍盛。 何小丽用力攥住了她的手。 出了病房，何小丽才说， “你的心思我懂，可男女有别，有些活不适合你做。 你去供销社给他买点脸盆毛巾啥的。 回去给他煮点粥，鸡蛋羹，小咸菜给他送来。 等他退烧，醒了肯定要饿的。 对一个人好，也得讲解方式方法。” 姜婉莹低了头。 她觉得现在霍盛正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自己贴身照顾了，是不是他出于感激或者别的……，只要能娶她，她不在意其它的。 何小丽交代完，跟魏厂长一块走了。 姜婉莹没有马上离开，她坐在霍盛的床边。 看着他苍白，俊毅的脸，心中既心疼又喜欢。 手轻轻敷上他扎着针的那只手的手梢。 冰手的很，她轻轻攥住，捂在手心里。 霍盛睡的昏昏沉沉。 似乎感觉有人拉他，他想睁眼却睁不动，像被魇住了。 他想甩开，却只动了动手指。 姜婉莹感觉到手下微动。心里动了一下。轻轻摩挲，双手包住他的手。 这时小李师傅急匆匆跑了进来。 看着姜婉莹拉着霍盛的手，有些尴尬，“那个，那个，我……” 转身出去。 他有点儿懵，霍哥不是说他有对象，不是厂里的吗？ 这时，霍盛大概攒够了力气，突然手甩了一下，“啪”的一声，特别的清脆，响亮。 手背结结实实的扇在了姜婉莹的侧脸上。 霍盛完全是用力的一拎搭，完全没收力。 姜婉莹的脸瞬间就肿起来了有半寸高。 霍盛手上的针也拎掉了，血顺着手往下淌。 姜婉莹一时没反应过来，捂着脸错愕非常。 霍盛也睁开了眼睛。他也没想到是这个场景。 可他也不想道歉，一时没说话。 小李师傅听见动静，又转身回来，看见霍盛手在淌血。 赶紧跑进去，帮他按着血管，喊，“大夫，大夫，出血了。” 小护士听见喊声跑过来，赶紧帮忙止血，重新打针。 姜婉莹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她觉得委屈极了。 她跟着着急，担心，跑前跑后的，结果没得到感动和喜欢。 却结结实实挨了一嘴巴。 她委屈可怜的看着霍盛。 霍盛没理她，“小李，辛苦你了。” 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姜婉莹哭着离开了医院。 很快姜婉莹被霍盛打了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 俊男美女的故事本来就吸引人，更何况还是全靠猜测的因果。 一时间各种版本都有。 有说霍盛是因为姜婉莹才住院的。 有说姜婉莹做了对不起霍盛的事，霍盛才翻脸的。 有说霍盛移情别恋，想跟姜婉莹分手，姜婉莹不同意，才动手的。 …… 各种奇奇怪怪的谣言满天飞。 姜婉莹回了宿舍闭门不出。 何小丽听说了去看她。 姜婉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的眼睛像核桃一样，不肯出来。 等何小丽问明情况，心里憋闷又无奈。 长长叹了口气。 “婉莹啊！他不适合你。” 这是何小丽第一次这样说。 以前她都是积极的帮她想办法，提点她，帮助她。 一次次下来，她也无奈了。 姜婉莹听了姨母的话，哭的越发厉害了。 何小丽抚摸着姜婉莹的头发， “人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人不能撞南墙都不回头。那不是执着，那是蠢。 何小丽安抚完姜婉莹，自己回去煮了小米粥，从食堂买了几个包子，自己拌了一个小凉菜。 亲自送去了霍盛的病房。 她只字未提姜婉莹的事儿。 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和魏厂长对他的关心，让他安心养病。 霍盛这个倒霉蛋，住了两天院，烧彻底退了。 但手脚发麻，浑身骨头疼。 医生对这个病症也没啥好办法。 只能回家慢慢养，能不能好，他们也说不好。 霍盛彻底请了病假，长期不用上班了。 在霍盛出院那天，他弟弟霍军来了。 有霍军照顾他，小李师傅回去上班了。 两兄弟回了冰冷的屋子。 霍军在军区大院长大，他妈妈心肝宝贝一样照顾着，家里又有保姆。 他啥也不会干。 还真是就是起个来看看的作用。 好在霍盛家里啥都有。 霍盛手脚不大好使。穿着棉大衣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坐在椅子上，“你先抱一些木头绊子进来。 把比较小的放灶坑里。 那边有松明子，拿火机点着了，放木头绊子底下。” 霍盛说一句，霍军照着做一样。 开始的时候，烟从灶坑往外冒，霍军没有心理准备，呛嗑不停。 “哥，你过的这是啥日子啊？” 他一直觉得他哥很威风，一直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有钱又有本事，从没想过他过的这样苦。 这是他从没想过的生活。 霍盛笑了，“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挺好的。” 他比很多人过的已经好很多了。 “把门开开，一会儿就好了。 小屋里有米，有菜，你想吃啥，就做啥。” 霍军打开了小屋门，眼睛都亮了。 “哥，你有这么多好东西？哪里来的？咱家都没新鲜菜和这么多肉。” 霍盛，“不该问的别问，出去也不要说。 在这想吃那个吃那个。” 霍军又蹙起了眉头，“哥，我不会煮饭，要不咱俩吃饭店吧？” 霍盛，“也不能天天顿顿吃饭店，再说饭店那有咱家真的多好东西。 煮饭很容易的，我说你做，刚刚不是做的挺好。” 霍盛故意折腾这个弟弟。 从小到大缺乏锻炼，一个男孩子养的娘们唧唧的。 今天落他手里了，讲不了要改造改造。 “你在这多呆几天吧，我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没个人照顾，真不行。” 霍军觉得自己对哥哥还挺重要。 他从小就想亲近哥哥，是霍盛总也不去军区大院，也不搭理他。 能多陪陪他，其实挺开心的。 就是这身体！ “哥，你这病能好起来吧？” 霍军挺心疼他哥的。 真是事事不顺，好好的军官变成了司机，现在又这个样子。 霍盛看他要哭的样子，笑骂，“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儿小伤小痛，磕磕绊绊难免的，不算啥事儿。 别娘们唧唧的，动不动哭鼻子。” 霍军忍了眼泪。 听话的按霍盛说的一样一样煮饭，收拾屋子。 第227章 李傻妞儿一 霍军在霍盛的指挥下，从难度最小的煮粥，炒小河虾，炒土豆泥开始了做饭生涯。 原本是炒土豆片的，可他切成了薄厚不均，大小不一的土豆块，炒是炒不熟了，眼看要糊，又添了一大碗水，闷着闷着，就变成土豆泥了。 不管咋磕磕绊绊，总还是熟了，能够入口的。 霍军第一次煮饭，还挺有成就感。 放上桌子，给霍盛倒了一杯酒。 “哥，你喝点，说不定能驱散寒气。” 霍盛没拒绝，让霍军自己也倒一杯，哥俩一块儿喝。 霍军本也有些心痒痒的，只是在家的时候，父母都不让他喝。 “哥，行吗？” 霍盛，“就咱俩，有啥不行的？你都十八岁，成年了。” 霍盛刚入伍没多久，跟着老兵一起出去拉练，爬冰卧雪的，实在冷，很多老兵就会抿口酒，霍盛也跟着学。 打那时候起霍盛就开始喝酒了。 比霍军现在小多了。 他觉得，只要不是那种大酒包，不喝酒误事，就行。 霍军发觉哥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霍盛本也不讨厌弟弟妹妹，他只是不喜欢她后妈。 奶奶也不喜欢他后妈。 他就想离他们远一点，少些麻烦。 如今弟弟来看望他，他自然不会拒人千里之外。 两兄弟边喝边聊，两人这辈子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霍军，“哥，厂医院的医生没有办法了，要不你跟我回京吧？ 京城的各种医生都多，肯定能治好你。” 霍盛也想回京，他不能就这么废了，他得好起来。 他的黑市生意也是有些惦记的。 可齐飞飞还没回来，他怕自己回去，跟齐飞飞走两岔去。 这几天在医院，他就一直担心齐飞飞回来找不到他。 要不他不会这么快出院，咋也得再观察几天，万一发烧反复了呢。 感冒发烧反复是常事。 他忍不住不时往门口看一眼。 “过几天再说吧，说不定养养，就好了。” 霍军也不强求，反正他还可以再陪他哥一段时间。 霍军发现他哥老是看门口。忍不住问， “哥，你是不是等人啊？用不用我帮你去找找？” 霍盛，“没有，喝酒，喝酒。” 这么晚，应该不会来了吧？ 霍军见他不肯说，又问起他生活的事。 在他心里哥哥就是个传奇一样的人物，对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霍盛不能也不想跟他说部队的事。 就跟他讲了套兔子野鸡。一般小孩，特别是男孩子对这个都感兴趣。 霍军听完，果然羡慕的要死。 要是他哥好了多好，哥俩就可以上山去套兔子了。 霍军眼睛亮晶晶，“哥，哥，你快点儿好吧，好了咱们去套兔子。” 霍盛故意逗他，“现在也不缺你的肉吃。” 霍军，“那不一样，那是自己套的，我长这么大，除了学校就是军区大院。 哥，等你好了，你就带我去山上玩玩吧？” 好像霍盛明天就能好一样。 晚上躺在炕上，霍军想，十八年了，只有今天才真正感觉，自己是个有哥哥的人。 在霍家兄弟推杯换盏的时候。 齐飞飞正拉着林鸽的胳膊，扶着她，去生产队公有房子去听说书。 原来生产队来了一个说书先生，讲的是《杨家将》。 说好是要讲到过年前的，一天两块钱。 大家都没有娱乐活动，吃完晚饭，就都往公有房子去听个热闹。 先去的基本都是男人，因为女人还得刷锅洗碗，安顿好孩子。 大多数妇女收拾完，就累了，去听的不多。 齐飞飞和林鸽不一样，她俩饭碗一推就可以出来。 天天能去占个座位。 去晚的都只能站着，也有人自己在家拎个凳子去的。 王斌胳膊还没好，他天天在家看家，潘小文洗完碗才去。 说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中等个，不胖不瘦，五官平平，真是放人群里都找不着他。 偏是有个好嘴，每天两个小时的说书，不带打磕巴的，有说有唱，还弹三弦。 齐飞飞和林鸽这几天都听的入迷。 有时候讲着讲着，没电了，点上根蜡烛，一点儿不耽误大家听书的兴致。 李傻妞儿也天天来听说书。 每天看见齐飞飞就凑她跟前来，挨着她坐。 李傻妞儿很喜欢吃零食，兜里经常揣着炒黄豆，炒苞米哑巴，炒瓜子，榛子。 多会儿看见齐飞飞都给她一把。 齐飞飞也很喜欢李傻妞儿，这姑娘除了心智不全，真是个好姑娘。 漂亮，勤快，善良。 今天齐飞飞特意给她揣了一兜的山里红。 可周围人群里看了好几圈，也没看见她。 林鸽见她老是转圈瞅，就问她，“你找谁？” 齐飞飞，“今天傻妞儿咋还没来？” 林鸽，“估计不会来了，都讲了一半了。你安心听，别找了。” 潘小文说，“我来的时候，看见她往后面去了，不知道干啥去了。估计今晚不来了。” 齐飞飞安心听说书，不再找她。 等说书散场了，人群陆陆续续的往回走。 林鸽怀孕了，齐飞飞不敢让她被挤到，都是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扶着她往回走。 月亮散着清辉，雪地反光，倒也能看见路。 别人都走的很快，很快路上就没人了。 潘小文陪着她俩慢慢走。 突然后面有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声音有点儿急，越来越近。 齐飞飞几个回头去看。 就见李傻妞儿一手捂着肚子。 “姐，姐，我肚子疼的厉害。” 齐飞飞心里一惊，按上辈子，她现在应该是怀孕三个多月了。 这种事儿又不能张扬。 “潘小文你去跟李大娘说一下，让她过来。” 又对李傻妞儿说， “走，先跟我回集体户。” 这姚大夫家离得远，他天天也不一定在哪家看病，想找人还真不容易。 齐飞飞不敢松开林鸽。 “你能自己走吧？” 李傻妞儿，“能，就是疼的越来越厉害。裤裆都湿了。” 齐飞飞一手拉着一个。 几个人加快脚步往集体户赶。 到了集体户，让林鸽先休息。 自己带了李傻妞儿进了自己屋。 林鸽是女人，大概猜测是妇科的毛病，齐飞飞的意思是不让她掺和，她就没跟进去。 上炕，合衣躺下，假装睡觉。 第228章 李傻妞儿二 齐飞飞自己生过几个孩子，但她身体好，真没小产过。 齐飞飞不知道这个傻姑娘知不知道自己的状况。 她让她先躺下。给她倒了一杯泉水。 “你先喝点儿水。” 李傻妞儿很听话，把水喝了。 齐飞飞点了蜡烛。 虽然烛火昏黄，可依然能看见李傻妞儿脸色苍白，额头都是虚汗。 齐飞飞试着问明情况。 弄清楚，就是痛经还是跟自己猜测的一样，是要小产。 “你刚刚摔跤了？” 李傻妞儿摇头，“没有。” 齐飞飞又问，“那你上个月来事儿了吗？” 李傻妞儿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齐飞飞不确定她是不是明白自己的意思， “就是每个月，下面都会出血，要拿卫生纸垫上，上个月有没有？” 李傻妞儿一手捂着肚子，侧躺了，显然肚子很疼。 脸皱成一团，都要哭出来了。 有气无力的，摇摇头。 “没有。” 齐飞飞又问，“那上上个月呢？” 李傻妞儿依然摇头。 齐飞飞，“你还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李傻妞儿还是摇头。 “我不知道。” 齐飞飞又搭上她的脉搏，她没给几个人号过脉，平时也就拿集体户这几个人和孙红兵练练手。 现在全凭书上看的，感觉像不像书上说的。 怀孕的人的脉象是滑脉。 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在把脉时就像感觉有一排气泡。 齐飞飞仔细的感觉，很像，可她没真的看过病，也没师傅，不敢下判断。 她默默的在四合院里扫视，看安胎药在哪里。 一边焦急的等着李大娘过来。 不管咋说这是人家的人，还是她妈妈拿个主意比较好。 潘小文去了李大傻家。 没有点灯，但里面有人影晃动，可能是她家有人也是刚听书回来。 潘小文站在院子门口喊。 “李大娘，李大娘，我有点事儿。” 他也不好喊出来李傻妞儿肚子疼。 屋里听见动静，李大娘跟李凤霞说， “凤霞，你别脱了，先出去看看啥事儿。” 李凤霞又把刚脱下的棉袄穿上，出去了。 也没给潘小文开门，“大晚上的，啥事儿？” 潘小文，“你姐在我姐那儿呢，她肚子疼的厉害，你跟你妈说一下，我姐让她过去一趟。” 李凤霞，“傻妞儿肚子疼不回家，去你那里干啥？” 潘小文赶紧撇清关系， “不是在我那儿，是我姐在路上遇到的，在我姐那儿，是我姐让我来告诉你家一声。” 李凤霞脖子一扭，“那不都一样？” 转身往屋里跑。 “妈，傻妞儿去集体户了，说是肚子疼，让你去看看。” 李大娘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她一点儿不想动，何况她还怀孕了，这大晚上，又呲又滑的。 她捅咕李大傻，“大傻，大傻，你去把傻妞儿弄回来，起来，快去。这一天天不省心的！” 李大傻正睡的香，被捅醒，还迷迷瞪瞪。 李大娘加重语气，“我跟你说，你去集体户把傻妞儿弄回来，你听见没有？” 李大傻这才听明白，他没出声，但起来穿衣服了。 李大娘嫌弃的很，“这一家俩傻子，可真是，够够的了。” 李大傻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穿衣，出门跟潘小文走了。 李大娘和李凤霞躺下睡觉，谁也没把李傻妞儿肚子疼当回事儿。 齐飞飞心急如焚的等来的是李大傻，这也不顶事啊！ 这一家真是不把李傻妞儿当回事儿。 怪不得上辈子李傻妞儿会流产死了。 这就是头牲口，肚子疼，还得给找个兽医看看呢！ 齐飞飞一狠心给她吃了保胎丸。 她推测十有八九是怀孕要流产。 给她吃了保保看，不管咋说是个生命。 她让李大傻先回去了。 “大叔，傻妞儿她肚子疼的厉害，先让她在我这睡吧，大晚上太冷，就别折腾她了，好了我送她回去。” 李大傻也知道李傻妞儿跟齐飞飞要好。 啥也没说，就回去了。 齐飞飞一直守着李傻妞儿，她也不知道这药效到底咋样。 等她睡着了，齐飞飞按了她的睡穴。 把她搬进四合院，给她清洗。 简单的车了裤衩和衬裤，给她换上。 三个多月，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摸起来是硬的。 齐飞飞确定了，她确实是怀孕了。 可这个孩子是谁的呢？ 第二天，齐飞飞又给她吃了一顿保胎丸。 她试着问李傻妞儿。 “昨天晚上我没看见你去听书，你干啥去了？” 李傻妞儿第一次在齐飞飞面前出现了躲闪的神情。 齐飞飞，“你知道，有些事儿不能做，做了会肚子疼吗？” 李傻妞儿有些疑惑，她不明白。 “可以前，肚子，不疼。” 齐飞飞安抚她，对她慈爱的笑， “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你肚子疼来找我，是因为你信任我，对吗？” 李傻妞儿重重的点头。 齐飞飞，“你跟我说了，我才能帮你分析，确定你为啥肚子疼，要不你下次又肚子疼，怎么办？” 李傻妞儿还在犹豫，“可是，可是，那是秘密。” 齐飞飞顺着她问，“你和谁的秘密？” 李傻妞儿看她欲言又止。 齐飞飞，“你不用告诉我秘密，你告诉我是和谁的秘密就行。” 李傻妞儿终于说了，“是郑二哥哥。” 齐飞飞怎么也没想到是他，这个全屯子都夸他最疼媳妇儿的人。 齐飞飞没有再细问。 这件事儿其实轮不到她来管。 她就是心疼这个傻姑娘。 “我不问你昨天晚上干啥了，但你不能再做了，知道吗？要不肚子还会疼。 以后好好在家呆着，别到处乱跑，也别冻着。” 李傻妞儿认真点头。 李傻妞儿其实不是天生就傻，上辈子刘大娘跟她唠嗑说过。 李大傻的娘不喜欢李傻妞儿。 孩子都好几个月了，会爬了，那会儿看着孩子挺精的，眼睛很活泛，都开始冒话了。 一天李大娘在家看李傻妞儿，把孩子掉地上，摔到了头，孩子病了一场。 好了以后就有些孽呆，不大灵泛了。 后来长大，果然傻了。 大家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是随了李大傻。 第229章 霍盛 可惜了儿了 齐飞飞留李傻妞儿先在集体户住几天，毕竟保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还得吃几天药。 让她回去，她自己不懂照顾自己，吃药就得交代她家人。 可让齐飞飞去说你家大姑娘怀孕了，她说不出口，而且后面有一大堆罗乱事。 再说她给吃的药，她也解释不清楚。 干脆留下住几天。 等老李家来人接再说吧！ 齐飞飞把两个孕妇交代好，留了一些圆枣子给她俩当零食。 又让潘小文照顾着点儿，这屋里两个孕妇，一个伤员，就潘小文一个好人了。 齐飞飞打算去找霍盛，把京城的事说一下。 也找个由头，晚上回来给大家拿点儿好吃的出来。 这一个个的都是需要补充营养的。 齐飞飞到霍盛家的时候。 他家胡同口停着一辆大马车。 他家院门口围了一些大爷大妈，小孩子。 齐飞飞很奇怪，他家这是出了啥事儿？ 她走过去，就听有人说， “这应该是带了礼来感谢的。” “你没看见？人家提了鸡，提了大鱼来的。” “这救命之恩，这点儿东西不算啥！” “这回算是见义勇为，也得有个啥奖的吧？” 一个大妈说，“要我说啥奖不奖的，能治好病才要紧，这好好的大小伙子，要是就这么废了，可惜了儿了！” 齐飞飞听出问题了，也好信儿的跟一个大妈攀谈。 “大娘？这是咋了？” 大娘一听有人跟她打听，立马来了热情。 “姑娘，你没听说啊？前几天，就这家这小伙子，在富强水库，救了人了。 哎呀，当时那个危险啊！ 你说这小小子就是淘，人家大人掏的冰窟窿，是准备打鱼的，谁成想啊？ 两个孩子就趁着大人不注意，自己去捞鱼去了。 那是那么好捞的吗？ 都是冰碴子，一出溜可不就掉里了！ 另一个还挺讲义气，就伸手去救，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劲儿，一出溜，也跟着掉下去了。 要不说命大呢！ 偏偏让去办事儿的小伙子看见。 ……” 齐飞飞深感，这大妈大有说书人的潜质。 这故事很精彩，要是当事人不是霍盛就更好了。 齐飞飞可以拿出点儿零食，坐下来慢慢听。 可是霍盛，这就是个大麻烦事儿了。 齐飞飞打断大妈的精彩演绎，直接问关键问题。 “大娘，那说废了是啥意思啊？” 大妈一拍大腿，“你说这是不是造孽啊？好人没好报啊！ 小伙子还没成家呢！ 这就冻的胳膊腿都不好使了，班也上不了了。 多好的工作啊！那可是司机，现在全完了。 他弟弟来伺候他，那能长久吗？ 不是大娘我说。 就没见那个人能靠着弟弟过一辈子的。 你说多可惜啊！白瞎这小伙子了。 我家就住他家不远，经常能看见，大高个，长的还好，白瞎了！真是白瞎了！” 大娘一脸惋惜。 齐飞飞也深觉这霍盛是衰神附体了，这才几个月，他都受了多少次伤了？ 齐飞飞正听大娘感慨。 一个和霍盛有三分像的小伙子走了出来，手里拎着网兜，里面是空饭盒和一个中号的搪瓷盆。 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经历过什么风吹雨打。 这大概就是霍盛的弟弟了。 后面跟出来的是姜婉莹。 “霍军，我跟你一块儿去。” 霍军，“不用了，姜同志，我自己能行。” 姜婉莹，“这事儿多少跟我们后勤也有关系，我出力是应该的，你不用跟我客气。” 两个人走出去了。 大妈，“这可真是仁义，人家来谢恩的，来了好几个人呢！都这样了，还要留人家吃饭。” 齐飞飞一看，自己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合适进去 ，还是去转转吧。 这大冬天，山上树都光溜溜的，想进四合院要走出去好远，才能找到没人能看见的地方。 齐飞飞决定还是去王姐那儿，卖几只兔子，顺便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王姐的消息更灵通，比大娘说的更详细。 连医院的事都跟齐飞飞说了。 “这回，小霍救了人，对姜婉莹倒是好事儿。 这富强大队为了表示感谢，也得优先把鱼卖给机械厂，今年的鱼是有着落了。 就是可惜了霍盛，你知道吧？就是篮球赛，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跑去看那个。 以前姜婉莹就一心想嫁霍盛。 现在这样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姑娘愿意嫁他了？” 齐飞飞…… 听王姐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一会儿。 齐飞飞估计喝酒也该喝完了，这才离开胜利饭店去霍盛家。 那辆马车果然不在了。 齐飞飞在院外敲了敲门。 霍军出来了。 齐飞飞，“同志，我找霍盛有点儿事儿，他在家吗？” 霍军很实在的回答，“对不起，同志，我哥喝了点酒，睡着了。要不你晚点儿再来？” 齐飞飞这个气，很想踹霍盛两脚。 见他一面可真难。 齐飞飞挤出个笑，“我能进去等吗？我的事儿挺急的。” 霍军，“那，那好吧。” 进了屋，霍盛捂着大被睡在炕头，上面还盖着军大衣。 霍军，“同志，你先坐。” 他去厨房洗碗去了。 看样是刚喝完。 齐飞飞今天还着急回去，她得给李傻妞儿吃第二顿药。 想想，她推了推霍盛。 霍盛撬开一只眼睛，看见是齐飞飞，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眼神儿都柔和了，透着喜悦。 “你回来了？路上辛苦，饿了吧？我给你煮饭去。” 说着就要下地。 齐飞飞拦住他，“你先坐下，我听了好几个版本你的英雄事迹了，你现在到底是啥情况？” 霍盛简单说了一下过程。 “现在就是手脚发麻，手脚都冰凉，身上骨头疼，一有冷风吹或碰凉的就加重，喝点酒就好些。” 霍盛倒也没隐瞒，如实的说了。 霍军听见动静趴门探头进来。 就见他哥，乖乖的坐在炕头，围着大被子。 老老实实像个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一样。 眼睛里都是光。 又悄悄退回厨房去继续洗碗。 齐飞飞，“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霍盛低下了头。 “我爸原本是不想我回京的。 我想……” 第230章 卖熊肉 霍盛欲言又止，愁眉苦脸， “厂医院的医生是没啥办法了，我想要不就去省城医院去试试看看。 实在不行，也没办法。” 齐飞飞一看他就不是真心话，刚刚明明还两眼放光呢！ “去看看也行，不行的话，还可以回京，那里指定能看好。” 霍盛抬头看了她一眼。 齐飞飞不理他这个茬了。从兜里掏出两张纸来。 “这是我的出货单。这个是我以你名义给大民的票，没收钱。 狼有你打的，这些票就顶狼钱了。 你好好养病，我今天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霍军在外屋地，具体详细的也不方便说。 齐飞飞说完起身要走。 霍盛一着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齐飞飞一个激灵，这手跟死人手一样，冰人的很。 霍盛不想松手，但已经没有从前的力气，松松的，只有齐飞飞轻轻一挣就能挣脱。 齐飞飞感觉出来他的虚弱。 静静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霍盛嗫嚅，“我，我……” 他不想她这么快走，他说不出口。 他想跟她回去，他也说不出口。 这一刻，他现在就是不想离开她。 “你还没吃饭呢！等我给你煮饭，吃完了再走。” 声音温软，眼里带着乞求。 齐飞飞拉住他的手，看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好养病，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拍了拍他的手背。 齐飞飞转身走了。 霍盛望着她的背影 ，直到齐飞飞消失了，也没有动。 齐飞飞回去的路上，心里也沉甸甸的。 她跟霍盛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唉！ 齐飞飞想起前几天齐老七他们打的老虎。 也不知道齐老七得没得到点儿虎骨啥的。据说那东西对骨病特别好。 齐飞飞回了头道沟。 把背篓都装满了，里面是一大块儿猪板油，一大块五花肉，两只野鸡，两条大鲤鱼。 她时不时的往家拿好吃的，大家已经习惯了，都不再追问她从哪里来的。 给啥就吃啥，让干啥就干啥。 晚上，潘小文把五花肉煮了，做了酸菜汆白肉，焖大米饭。 吃完饭又忙活给野鸡褪毛，收拾出来，明天好做野鸡炖蘑菇。 把两条大鲤鱼浇上水，冻了起来，留着过两天吃。 又炼混油，装坛子。 林鸽和王斌帮他打下手。 谁都没功夫听说书的了。 齐飞飞没心情管他们。 她这边放不下李傻妞儿，那边又惦记霍盛，着急想去齐老七那边问虎骨的事。 唉！事情都赶一起了！ 齐飞飞在家又忍着几天 ，李傻妞儿这事儿不能拖，霍盛还不至于要命。 三天后，李傻妞儿不肚子疼，也不出血了。看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齐飞飞没赶她回去。 在这里，大家都会照顾她，她也更安全。 李家一直没人来接，对于李家，只要这人不丢就行，有人经管她，她们还省心了。 李大傻还真来了一趟，啥话也没说，就看看李傻妞儿，就回去了。 齐飞飞去了机械厂，没到霍盛家，直接去搭了车队的车，去了县城。 到的时候都已经快半夜了。 这个时间不好去找齐老七，齐飞飞就去了大五的住处。 翻墙进了院子。 齐飞飞把上次猎的熊肉放在了院子里。 然后敲了大五的房门。 大五一个人住，还算机警。 听见动静赶紧起来了。 手里拎着棒子，警惕的问， “谁？” 齐飞飞，“是我。齐飞飞” 大五一听是齐飞飞的声音，立马眉开眼笑，打开了门。 齐飞飞往外指了指，“熊肉。” 大五脱口而出，“我操。” 然后赶紧捂住嘴。有些不好意思。 “我太激动了。” 然后怕出去看胸肉，都收拾干净了。熊皮，内脏，四个熊掌都没了。 干净的熊肉，看着还很新鲜，应该是新打的。 站门口对着齐飞飞憨憨的笑。 “能帮我抬进仓房吗？” 他虽然算力气大的，但三百多斤，他一个人也扛不动。 齐飞飞出去帮他抬了进去。 回来进了屋，大五问， “这么久没来呢？上次那头黑瞎子你没打着，我还挺遗憾的。 这个也不小，得有个五百斤吧？” 齐飞飞笑笑，“嗯，差不多。” 齐飞飞又拿出那个熊胆给他。 还是个铜胆，鼓鼓溜溜的，真不错。 大五，“这熊胆加熊肉咋也得一千多块钱。我家里没那么多钱，得明天去我七哥那里拿。” 齐飞飞跟大五他们也不讲价，说多少是多少。 更不急着催钱。 “行。” “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大五，“行，你说吧。” 齐飞飞，“你七哥上次打老虎，他得没得点儿啥好东西？” 大五一想起那天的齐老七，就表情古怪。 大五挠了挠脑袋。 齐飞飞不解，“不能说？” 大五，“不是，就是有个乐子。 那天打了老虎回去，县长同意大家煮点肉吃，犒劳一下大家。 然后我七哥特别厚脸皮，他说他那份他要生肉，要给家人尝尝。” 大五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 齐飞飞莫名其妙，这有啥好笑的？ 很丢人？顾家挺好的呀？ “然后我七哥给自己切了有三斤虎肉。” 齐飞飞：这有问题吗？ 大五一边笑一边说， “他们烀了半锅虎肉。 然后有人听说虎骨是补肾的，就偷偷拿了一节大腿骨放煮肉汤里了。 大家打了虎，都特别开心，又吃又喝的。 等吃完，一个个的大小伙子。 …… 嗯 ，他们不懂，以为虎骨煮完，跟猪骨头一样，就没用了。 可我七哥懂行啊！ 他把虎骨洗洗，装自己肉袋子里，偷偷拿回来了。 泡了一坛子虎骨酒。” 齐飞飞眼睛一下就亮了， “你喝了吗？好不好喝？有啥效果？” 大五，“这还不能喝，得泡一段时间呢。” 齐飞飞，“这样啊？那你吃虎肉了？好吃吗？” 大五脸抽抽了 ，“肉也没吃着，虎肉对老人好，能补脾胃，延年益寿。 七哥给他爷爷送回去了。 李丹妮知道了，气的哭了一天。” 哪还能轮到他呀！ 齐飞飞，“合着你啥也没捞着，那你刚才笑的那么开心？” 大五：这种乐子，不好跟你一个小姑娘明说。 齐飞飞，“你明天让你七哥过来一下，我有要紧的事儿找他。” 大五，“行。明天一早我就过去。” 齐飞飞，“明天我一早过来，你去睡觉去吧？” 说完就出去，跳墙走了。 第231章 齐老七大意了 齐飞飞出来，并没走，而是进了四合院。 直接进了书房，开始翻医书。 她当天回去就翻了药柜，很多药，但没有写可以治霍盛这种病的。 她就天天翻医书，希望能找到合适的法子。 书上写的，都是心肝脾肺肾啥的，阴虚阳虚的，齐飞飞也搞不清这冻出来的毛病算是啥虚。 也没个师傅请教，憋的脑门子生疼，也没弄明白。 有一个方子是四肢厥逆汤，是治手脚冰凉的。 但人家是从四肢末梢往上凉，病情也是慢慢发展的。 像霍盛这样一下全凉了，也不知道对不对症。 没个师傅指点，就是不行。她也不能拿霍盛试药，万一试死了，咋整？ 不像成药，写好了啥病，吃啥药。一般都是一眼能看懂的常见病。 就像迷药，那一撒，指定迷糊，过劲儿就醒了。 金疮药，直接往伤口上撒，拿布一包就行。 保胎丸，按剂量吃，胎就能保住。 这药方，几克几克的，又加又减，还要看病症。 齐飞飞把药方都背了几百遍，滚瓜烂熟，她也不敢给人用。 她以前只听说虎骨能治风湿，虎肉还能治病，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要是真的，是不是也能治别的病？ 是不是还有别的肉也能治病？ 这吃起来，她就不担心吃死人了。 她一进四合院就去书房开始翻书。 看看有没有关于虎肉治病的记载，或者别的肉也行。 一目十行，甚至二十行，反正只看有没有“虎”“肉”的字。 翻的很快，一本又一本。 还真让她找到了。 字数不多，但确确实实说虎肉可以补脾益气，强壮筋骨，治疗恶心，呕吐，食欲不振，疟疾，腰膝冷痛。 管的还挺多。 紧接着是介绍虎骨的。 说的更详细一些。 虎骨能祛风通络，强筋健骨。归肝肾经。 还配了方子。 胳膊腿骨疼痛，用虎腿骨二两（捣碎炙黄）、羚羊角屑一两、新芍药二两（切细），全部用酒泡七天（秋冬时加倍）。 每日空腹饮一杯。 这个胳膊腿骨头疼，有点儿像霍盛的症状。 霍盛比这更严重一些。 还有一个。 腰腿不灵便，痉挛冷痛。 用虎腿骨五六寸长，刮去肉膜，涂上酥油，炙黄捣细，装袋。以酒一斗浸泡，在火上微温七日后。 随量饮用。 还有一个方子。 用虎腰椎脊骨一副，两只前脚骨全部骨头一副。用石头砸碎，文火烤出油，即刻放入酒中密封，春夏封一周，秋冬封三周，每天随量饮用。 患病十年以上的患者，不过三剂，七年以下的患者，一剂即愈。 这个有点儿费虎骨头啊！不自己打一头，就别想了。 还有一个是关节疼痛的方子。 用虎腿骨（酒炙）三两、没药七两，共研末。 每服二钱，温酒送下。一天三次。 用虎头骨一副，涂酥油，炙黄，捶碎，装袋，用两斗酒，浸泡五天，随量饮用。 …… 还有好几个方子，还能治好几种病。 总结下来就是虎的全身都能治病。 特别是虎骨，好像对霍盛的病应该是挺对症。 说的跟有奇效似的。 就是费虎。 也不知道齐老七能不能舍得那好不容易得来的虎骨。 第二天天没亮，齐飞飞就出了四合院。 大五还真是天一亮就起来了，抱着膀，抄着袖，就去屠宰场了。 齐老七还没起来，两口子正在叠罗汉。 大五在外边敲了几下门，“七哥，有点事儿。” 大五记得齐飞飞说要紧事儿，也不管里面嫂子起没起，家敲门。 反正他也不进屋。 敲完去院子外等着了。 李丹妮正不上不下的，抱着齐老七就不撒手。 齐老七知道大五一大早找，指定是有正经事儿。 可这边搂的死紧。 又香又软又热乎的媳妇儿，也确实比外头死冷寒天的诱人。 屈服了。 只是加快了进程，几分钟就完事儿了。 李丹妮还意犹未尽。 齐老七都起来穿衣服了，她还挨挨蹭蹭的，又是摸，又是亲的。 齐老七重重在她脸蛋子上亲了一口。 “行了，天天，还不够。” 齐老七快速穿好衣服，就出门了。 房门一开，呼呼的冷风，冻的李丹妮滋溜就缩被窝里去了。 等齐老七回来，她还在被窝里猫着。 齐老七也没管她，开箱子拿了一千二百块钱。 李丹妮一看他拿钱，也不怕冷了。 一下就坐起来了。 “你拿它干啥？” 齐老七，“有正用。” 李丹妮穿着线衣线裤，光着脚就下地了，挡住齐老七的去路， “啥正用？不说清楚，不许拿。” 齐老七，“我兄弟用钱，过两天就还。” 李丹妮瞪着眼睛，瞪着瞪着就开始流眼泪， “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啊？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呜呜呜……” 哭的委委屈屈，生无可恋。 就是挡着门，不让他出去。 齐老七也不是个打媳妇儿的人， “媳妇儿，人家就用几天，回头就能还回来。你放心。” 李丹妮，“你自己藏私房钱，这钱我以前都不知道，谁知道你还有啥事儿瞒着我？ 呜呜呜……” 齐老七抹抹脸，大意了！ 平时收货都用不了多少钱。大五那里就没留太多流动资金。 这是要端老窝啊！ 齐老七伸手搂过媳妇儿，给她擦了擦脸。 “我没啥瞒着你的。快别哭了。这些就是这些年打猎攒的，这不是兄弟急用，要不这些是准备盖房子的，咱俩也不能老住宿舍不是？” 贴媳妇儿耳边小声说， “我天天这么卖力气，你不得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咱孩子得有个窝啊？” 李丹妮被他的几句话说的心里热乎乎，甜滋滋的。 “可你都拿去，万一他还不上呢？” 齐老七胸有成竹的说， “你不看看你爷们儿是谁？他敢不还钱吗？ 再说了，你爷们儿也不傻，还不上的人，那不可能借给他呀！” 李丹妮依然肉疼，不肯松口。 “他干啥啊？借这么多钱？” 齐老七看看怀里梨花带雨的小女人。 在脑门亲了一下。 拿了五百给她，“这些你存着，咱少借给他点儿，不够，让他再去别处凑凑。” 李丹妮五百块到手，心花怒放。 “那他啥时候还那七八块……” 齐老七揉了揉她的头顶， “等他还了，都给你攒着，明年咱想法子买个房子，或者批个房基地，盖房子。” 李丹妮终于满意了。 第232章 相约打野猪 齐老七打发了李丹妮，拿着钱跟大五去了。 齐飞飞一直在院门外等着。 齐老七见了她很热情，赶紧请她进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耽误了一会儿，让你受冻了！ 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几个人进了屋，齐老七把自己从家拿的七百，加上从大五那里拿的五百给齐飞飞。 “这是熊肉和熊胆的钱。” 齐飞飞没接。 “我今天来，主要是有个事儿求你。” 齐老七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 “这个钱你先拿着，一码归一码。 你只要用得着我，只要我能做的，头拱地给你办了。 你要拿钱，那我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这绝对不行。” 齐飞飞看他这样说，就把钱收了。 “我有个朋友，现在得了一种罕见的病。 浑身疼，手脚发麻，不灵便。 我就想，看你的虎骨酒能不能匀给他一些？ 你需要啥，钱或东西都行，他指定亏不了你。” 齐老七，“你说这话就外道了，你一句话的事儿。 别说我手里有，就是没有我也想法子去给你淘换去。 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给你取去。” 齐老七一个磕巴没打，立马回家去取了。 大五这才知道齐飞飞昨天为啥打听老虎的事儿。 要虎骨酒可是个大人情，这东西毕竟不好掏噔。 齐飞飞闲着没事就问大五， “快过年了，有啥野物需求大？” 大五就憨憨的笑， “野物，啥时候都紧俏。” 这倒是，野物都是肉，在缺少肉食的年代，啥肉都紧俏。 “不过快过年的时候，价格更高一些。 普通人家，过年有个野兔，野鸡就欢喜的不得了了。 当官的，家境好的，送礼的，更喜欢狍子肉，猪后丘，猪排（连骨带肉的），猪前槽，有鹿肉那就更好了。 但这些都不好打，不长有货。” 齐飞飞笑问，“十头大野猪，能消化吧？” 大五眼睛一下就亮了， “真的？那太好了！ 每年我七哥到快过年也去打猎，可今年有媳妇儿了，也不张罗了！” 他们一般一次也就打一两头野猪，多了也拉不出来。 大山里很多地方，也进不了马车。 也不能带马去打猎，一有野牲口，它先吓的又叫又跑，啥也不用打了。 这十头大野猪，那就是几千斤肉，转手卖了，可比自己冒风险，爬冰卧雪的打猎强多了。 齐飞飞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啊！ “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我们一准都能吃下。” 大五迫不及待的表态。 齐飞飞，“行，过几天我上山，给你们打一批。” 这是双赢的合作。 万一打到好东西，给齐老七一头，也好报答齐老七的虎骨酒的人情。 两个人聊的挺开心。 齐老七家里却打起来了。 齐老七回去，李丹妮刚洗漱完，在抹雪花膏。 他俩也不做饭，都是吃食堂。 齐老七单膝跪地上，伸手够桌子底下的虎骨酒坛子。 李丹妮警惕性是真强。眼睛一下就立起来了。 “你又要干啥？” 齐老七摩擦着上面的灰。 “有个朋友得了重病，需要虎骨酒治病。” 李丹妮：“虎肉就没给我吃，现在虎骨酒也要拿走？ 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是不是你媳妇儿？” 齐老七叹气，“你不是，谁是？这不是救命的事儿吗？” 李丹妮，“你别糊弄我，我都打听了，虎骨酒是壮腰肾的 ，救啥命？少来骗我。 这个虎骨酒得留着过年回去看我爸呢！ 养了二十多年的大姑娘就白白跟了你了，这点儿东西都不能给他？” 她是想给他爹一些虎骨酒，毕竟这东西稀罕，在家里，她也有面子。 普通的吃的，穿的，他爸啥没见过？收入比齐老七多多了。 她就想拿这个虎骨酒回去装门面呢！ 再说，她也想给齐老七留一些，他喝了，受益的可是自己。 可她不好意思说。 反正不许拿走。 李丹妮趴在酒坛子上，死活不起了。 齐老七气的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平常啥事儿都依着她，可今天他都答应齐飞飞了。 又不能揍她。 又不能撕扯，就怕酒坛子打了，全完蛋了！ 齐老七气的直喘粗气。 最后摔门离开了。 直接去屠宰场办公室，跟领导请假去了。 年年他都不少打猎，领导们没少捞好处，他请假一般都会给。 齐老七请完假，都没回去跟李丹妮交代一声就走了。 这女人，有时候太气人！ 齐老七到了大五住处，怒意都未消。 “咱们先出去吃饭吧？都饿了。” 齐飞飞和大五见他这个样子，手里没酒坛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齐飞飞，“行，吃饭去吧，我早就饿了，一直没好意思说。” 大五，“到这了就是到家了，以后别忍着。走赶紧去，要不油条该卖完了。” 几个人一起去了早点铺子，谁也不提虎骨酒的事儿。 到了早点铺子，齐老七让齐飞飞先坐，他去点餐。 要了六根油条，一人一碗豆腐脑，三个肉包子，三个水煮蛋。 齐飞飞看着这一堆东西，她是比一般的女人能吃，但这也太多了。 齐飞飞心里想着虎骨酒泡汤了。 面上还开开心心的吃的很香。 但她只吃了一根油条 一碗豆腐脑。 实在吃不下了。 大五吃的很香，又快又多。 齐老七明显心里有气，咬油条都使大劲。 齐飞飞都担心他吃出胃病来。 大五为了让齐老七高兴，就说了齐飞飞打算去打野猪的事儿。 齐老七终于不对着饭撒气了。 “我刚好请了假，打算去打猎，要不你带上我们？” 当时生气是想自己去猎一头老虎的，可事实是，他愿意冒险，这个愿望也很难实现。 要是能跟齐飞飞出去打猎也不错，一定很过瘾。 齐飞飞却不想带他，带他确实能多打，可打完了，咋弄回去？ 刚问人家要虎骨酒，立马拒绝也不好。 “行，我一进山就是好几天，一个星期，你时间方便吗？” 有工作，还有个新媳妇儿。 齐老七，“我请假了，家里爱咋咋地吧！我也出去透透气。” 这是真话，天天有人缠着你，不得自由，是真难受！ 第233章 齐老七偷酒 齐飞飞，“那行，我得先去水库工地一趟，你们也先处理一下那头熊肉。 我在水库工地那里等你俩。” 齐飞飞的话也提醒了齐老七，他把齐飞飞当兄弟，可她毕竟是女的。 在别人眼里，孤男寡女的一起钻树林子，绝对没有好的想象。 “行，回头我把大六也叫上。后天一准到。” 她养了一段时间伤，又去了一次京城，现在回来了又忙活了些日子了，还真是挺长时间没去工地了。 齐飞飞去柜台把剩下的油条和包子都包圆了。 她们来的晚，一共也不多了。 连瘪瘪带小的，一共十个油条，荤素一共六个大包子。 倒是也够那几个人吃一顿了。 齐飞飞拿网兜拎着吃的，跟齐老七和大五告辞走了。 齐老七拿大手揉搓着脸。骂了一句，“他妈的！” 大五默默看着，不吱声，他憨，他也知道两口子的事儿，他不能插嘴，兄弟也不行。 齐老七站起来，“走吧。” 齐老七让大五回去处理熊肉。 他自己去供销社买了两瓶 52度的白酒。 拎着回了家。 李丹妮听说齐老七请了几天的假去打猎了。 她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但东西留下了，生几天气就生几天吧！ 回来就好了。 她没在意，拿着五百块钱去了银行。 这可不是小数目，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呢！ 在下乡的农村，一个壮劳力得干五年才能挣来。 还是放银行里放心，还有利息。 李丹妮心里美滋滋，过些天那七百也是她的。 买个房子没问题了。 她找这个男人可是赚大发了。 要样貌有样貌，要钱有钱，要工作有工作。 嫁县城咋了？县城她能买起房子，住市里的，还不是一家老小挤鸽子笼。 两条辫子上扎的黑色大蝴蝶结都高兴的翩翩欲飞。 齐老七悄摸回到家的时候，屋里空无一人。 齐老七赶紧，把虎骨酒坛子拿了出来。 把新买的两瓶白酒倒在一个搪瓷盆里，把虎骨酒灌了两瓶出来。 又捞了一块虎骨。 他弄的虎骨就是收拾干净筋膜，锯成段，没像齐飞飞书上看见的要弄碎。 然后把搪瓷盆里的酒灌进了虎骨酒坛子。盖好，放了回去。 他又把搪瓷盆拿水涮了一下。 拿出一个大布兜子，把他箱子里的钱全装上，拎上虎骨酒和虎骨。 一溜烟儿的去了大五的住处。 大五还在卸熊肉。 齐老七拿了一把铁锹，进他平时住那屋。 把柜子移开，在地上一顿挖，挖出了一个坑。 四周和底部铺上红砖。 把他的现金拿草纸包了，又在外边包上牛皮纸，缝隙拿蜡封上。 放了进去。 上面拿红砖盖上。 把柜子挪了回去。周围打扫干净。 他其实不想把钱放这里，不是信不着大五，而是，他们经常都不在家，容易遭贼。 可他的钱来源不能明说，不能存银行。 以前都是放屠宰场，有看大门的，又天天黑白有人。 大家知道他过的比大家好，但没人想到他这么有钱。 还都是现金。 屠宰场的人没人敢偷他的，也不会偷他的。 最安全。 现在他怕了李丹妮了，要是让她知道了，那他一个子都不带剩的。 放这边，收货拿钱也方便。 琢磨着得在这院子养条大狗。 齐老七这边都收拾停当了。 大五那边也把肉都分割好了。 一个煮饭，一个去找大六。 三人吃饱了，家伙什都收拾好。 等天黑了就给老客户送熊肉。 都是大主顾，一家几十斤，很快就送完了。 几个人也不耽搁，直接就去了水库工地。 齐飞飞到了水库工地先去了食堂厨房找朱丽。 朱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齐飞飞吓了一跳，这是咋了？ “你咋瘦这么多啊？生病了？” 看着脸色有点儿黄。 朱丽看见她高兴的很，左看右看的。 “我没事儿，你没事儿吧？” 齐飞飞，“我挺好的。这段时间有些忙，没倒出空来看你们。 你是不是生病了？咋瘦这么多？ 不会天天把着锅台还挨饿吧？” 朱丽笑着推了她一下， “看你说的。我还能饿着自己？我再实在也不能实在那样啊！ 再说就是吃的差点，大家都不挨饿。 我就是前段时间有点儿上火，嘴起泡了，吃不下饭。 这段时间早好了。” 她没说，听说靠山大队山上有老虎，她一股火就上来了。 嘴上全是燎泡，饿了好几天，天天喝米汤，苞米糊糊。 干的根本吃不了。 后来听说老虎打到了，也没传来齐飞飞啥不好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 几天就饿瘦了一大圈。 吃的又不好，可不就到现在也没长回来。 齐飞飞把大包子和油条拿出来。 “你先吃点儿。” 朱丽先吃了一个大肉包子，就不肯吃了。 油条难得吃一次，这年月，谁家舍得拿油炸东西啊！ 做个菜都是半锅菜放一羹匙油。 油条留给大家吃吧。 齐飞飞也没再劝，她知道朱丽不是个自私的人。 晚饭的时候，齐飞飞，朱丽，刘玉梅，王中平，徐志强几个人又都聚在了王中平的小偏厦子里。 刘玉梅一看见齐飞飞，就夸张的抱住了她， “哎呀，你咋才来啊？我们都想死你了。 你不知道，前段时间说有老虎，这把我们担心的，都怕你老往山上跑，遇到。 急的我们都吃不下饭。” 齐飞飞看了朱丽一眼。 刘玉梅拉着齐飞飞的手， “还好你没事儿，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你说你这么长时间也不来个信。” 刘玉梅这会儿对齐飞飞比亲姐妹都亲。 齐飞飞有点儿不适应。 “我最近太忙，这不一抽出空就来了。 快坐下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吃完再唠。”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七嘴八舌的问齐飞飞。 徐志强，“你没遇到那头老虎吧？” 齐飞飞，“没有，没遇到，遇到了我还能来了吗？” 刘玉梅，“前段时间又说有豹又是老虎的。你一个都没遇上？” 齐飞飞，“真没有。” 刘玉梅，“你运气真好，要不咋就你能常年跑山呢！” 王中平最关心的是她媳妇儿， “林鸽咋样了？她在家好吧？我妈嫂子她们去看她了吗？” 齐飞飞，“你妈去了一次，她们都挺好的，林鸽还胖了一点儿。” 就是有点儿变丑了，以她生四个孩子的经验，这是怀了个儿子。 徐志强，“王斌胳膊咋样了？能动弹了吗？” 齐飞飞，“可以动了，就是还不能吃硬。不干活没啥事儿。” …… 第234章 刀遇豹子 齐飞飞吃完晚饭就离开了，她可不想跟她们挤那四面漏风的被窝。 把豆包和大黑狗放在了县城过来水库工地的路边。 让它俩等齐老七。 大黑狗现在就是豆包的小弟。 豆包干啥都带着它。 齐飞飞带着猞猁一家进了山。 离工地太近，不适合开枪，还是猞猁们捕猎更好。 没走出多远，就听见了野鸡扑领翅膀的声音，还有鸟群惊起的声音。 果然很快，“刀”就叼着一只野鸡送了回来。 齐飞飞都好久没下套子了。 野鸡野兔都是猞猁一家捕的。 猞猁妈妈陪着齐飞飞慢慢走，几个小猞猁在前面到处端野鸡窝。 一只猞猁就够吓人了，四只还配合着，围追堵截。 只要它们愿意，一群野鸡，能一个不留。 等叼回来三十多只野鸡的时候，齐飞飞叫停了它们的捕野鸡活动。 大家潜伏行动，争取找到野猪，狍子或鹿群。 齐飞飞也把枪拿了出来，子弹上膛，扛在肩上。 猞猁妈妈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在向阳的半山坡上，树下有一个个白色的鼓包，分布的很均匀。 如果不是了解狍子的习性，是很难发现它们的。 一个个趴的雪地里，一动不动。 身上都覆盖着一层白霜。 几个小猞猁像潜伏了过去。 齐飞飞带着猞猁妈妈在后面慢慢靠近。 猞猁捕杀狍子，不容易一击毙命，都是要一番搏斗的。 齐飞飞打算自己射击。 她在山坡上找了一个适合射击的位置，把另一个弹夹放好。 然后吹了一声口哨。 几个小猞猁突然发动攻击，它们没有致力于咬死狍子。 而是把狍子惊起来，驱赶它们往齐飞飞的方向跑。 齐飞飞等着狍子们跑进自己的射程，稳准狠的一枪一个。 不说各个爆头，也是伤残，跑不掉了。 在狍子群疯狂跑过的瞬间，从进入射程，到跑出射程。 齐飞飞连续开了二十枪。 打完，齐飞飞把枪收起来，走过去查看狍子。 “刀枪剑戟”也跑了过来，看那个还活着，就想咬死，被齐飞飞制止了。 这些是打算卖掉的，还是不要让人看见有猞猁的咬痕的好。 齐飞飞一个个补刀放血。收进四合院的小木屋。 留了一只，齐飞飞把它开膛破肚，扒皮，把内脏还有半只狍子留给了猞猁一家。 让它们饱餐一顿。 自己回了四合院。 先和了一盆面。 又把狍子肉剔下来。 剁了大约二斤狍子肉馅儿，又剁了大约一斤猪五花肉馅儿。 加入盐，花椒面，一半猪油一半豆油的熟油，味精。 搅拌均匀。 又切了一盆韭菜，倒肉馅里和匀，加入香油。 开始包水饺。 三斤肉馅加上韭菜，和了一大盆馅儿。 齐飞飞先给自己包了五十个，煮熟，吃饱了。 这才继续包饺子。 一口气包了三百多个。 这就是她有力气，一般人自己擀皮，都得擀的胳膊疼。 她想过几天去看霍盛的时候给他。 他现在自己手不方便，这饺子，煮上就能吃了。 狍子肉也是温阳补虚的好东西，对腰膝酸软，畏寒肢冷有效果。 韭菜也是温阳补肾的。 这些应该对霍盛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齐飞飞在四合院里忙活完就睡下了。 猞猁妈妈吃饱了，慵懒的趴在树上，尾巴不时的动一下。 几个小的，精力旺盛，一时也不想闲着。 溜溜达达的，朝不同的方向去搜寻猎物。 “刀”是循着狍子逃跑的方向走的。 在它快追上狍子的时候，警觉的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危险的气息。 “刀”更加收敛自己的气息，仔细的观察四周。 在不太远的一棵树上，趴着一个比自己大一倍的花斑豹子。 “刀”的毛都炸起来了。 它又慢慢的稳住，把毛又都放平了。 显然豹子的目标不是它，而是那群刚刚安静下来的傻狍子。 狍子比猞猁好抓多了。 抓狍子没人任何危险，顶多是失败了，再抓一次。 可猞猁是会反击的，搞不好抓不到不说，还得受伤。 对于野生动物，不是为了地盘，不是为了交配权，没必要非得让自己冒险。 两个凶猛的野兽，在这一刻达成默契，都死盯着那群狍子。伺机而动。 两个都很有耐心，静静等待。 直到狍子群彻底放下心来，又都趴下。 豹子慢慢的靠近，“刀”也从另一边悄悄靠近。 豹子看了猞猁一眼，似乎是警告它，不要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刀”越发的潜藏行迹。 两个都非常谨慎。 “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看好的狍子。 她是个母狍子，体型偏小，但肉乎乎的，挺胖乎，感觉自己比较有把握。 耳朵却听着豹子的动静。 那边一发力，他也要同时行动。 两个陌生的家伙，开始了协同捕猎。 豹子看中的是一头公狍子，个头大，肉也多，捕一次可以吃几顿。 豹子潜行到豹子附近的树上，突然一个跃起，一道光一样，直射狍子的脖子。 公狍子同时一个跃起。 可惜豹子咬住了它的脖子，它再怎么蹦跶，也甩不掉。 很快就被豹子按倒在地，蹬了几次腿，就不动了。 “刀”那边也是同时跃下了树。 它没有豹子的力气，好在母狍子体重也小。 “刀”挂在狍子的脖子上，抱住它的脖子不撒手。 母狍子不停的奔跑，蹦跳，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其它的狍子又一次炸群，不见了踪影。 那边豹子已经开餐，这边“刀”还在吊在母狍子的脖子上，颠簸不已。 豹子慢悠悠的吃着肉，还挑眼看“刀”一眼，多少有些嫌弃，看不上这捕猎水平。 “刀”却不气馁，牙齿都咬疼了，也不松口。 位置有些没咬准，没咬中大动脉。 不能一直这么吊着。 它没松口，却伸出爪子去抓母狍子的脸。 锋利如钢钩的爪子，很快就把母狍子抓了个满脸花，血刺呼啦的，看不见路了。 “刀”松了口，往前一蹿，这一爪子抓的结结实实，一只眼睛彻底瞎了。 雪地上沥沥拉拉的都是血迹。 “刀”借力，整个抱住了母狍子的头。 母狍子彻底看不见了，在原地打磨磨。 “刀”又一次咬住了它的脖子，这次咬中了动脉，很快母狍子就被放倒了。 捕猎成功！ 第235章 遇野猪群 豹子依然悠闲的吃着，还带着点儿看热闹。 “刀”这是第一次独自完成捕猎一只狍子，心里很是自豪，成就感爆棚。 就想叼回去给齐飞飞，也想在家人面前显摆一下。 可惜，毕竟狍子比它大好多，它再强壮，也拖不走。 “刀”依然执着的叼着母狍子脖子的皮肉，使劲儿拽。 挪动的有限。 它还担心那头豹子来抢它的猎物，警惕的看着那边。 豹子吃饱了，就趴在那里不动，看着这头半大的猞猁折腾。 累死你也拖不走啊！ “刀”见豹子没有要抢的意思，也没那么急切了。 它迅速的跳上树，爬上树顶，“哇呜~哇呜~”的大叫起来。 很快远处传来了“哇呜~哇呜~”的回应声。 还不止一个，叫声越来越近。 豹子一下就站了起来。 叼起自己的吃剩的猎物，几个躬身，跳跃，就消失不见了。 “刀”从树上下来，守着它的猎物。 等待支援。 猞猁妈妈过来，用头蹭了蹭“刀”的脑袋。 大概是在赞赏，表扬它。 几个兄弟姐妹也过来，跟它交颈蹭一蹭。表示恭喜。 猞猁妈妈叼着母狍子的脖颈，“刀”叼着母狍子的前腿。 一起合力拖着母狍子往齐飞飞在的地方走。 一路上一家人轮流拖母狍子。 当齐飞飞睡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猞猁一家围着一头死了的母狍子趴着。 “刀”一看见齐飞飞出来，一下就跳了起来。 “哇呜，哇呜”的很是兴奋。 示意她看母狍子，齐飞飞就知道是它打的了。 露出赞赏的眼神。 抱住它脖子，左边贴贴，右边贴贴。又狠狠揉了揉它的头。 把它们和母狍子都带回了四合院。 另外扒了一头狍子，把内脏喂给了它们。 “刀”捕的这只狍子已经冻的硬邦邦，齐飞飞把它泡温泉小溪里。 这个是孩子的孝心，必须留下，自己吃。 齐飞飞开始处理夜里打的那些狍子，扒皮去内脏。 她正忙着，远远听见豆包的叫声。 齐飞飞赶紧穿戴好，背着枪，出了四合院，往回迎去。 没多久，就遇到了齐老七带了大五过来了。 大六赶着马车去了水库工地。 马车不能丢路上，也不能赶山里来。 只好留了大六去看车。 齐飞飞带着两人两狗往另一个山坡走去。 她不想他们看见自己头天晚上打狍子留下的痕迹。 豆包虽然瘸了，但一点儿不耽误它的勇猛，甚至比以前还多了一些狠厉。 它走在最前面，不发一声，闻闻嗅嗅，走的很坚定。 几个人也不说话，都默默跟着。 在快走到一片橡子树林时，停了下来。 它回头看了看齐飞飞，然后又看向橡子树林。 大黑狗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在地上转来转去。 豆包用狠厉的眼神儿看着大黑狗。 大有你再得瑟，就收拾你的意思。 大黑狗乖乖的去它身后，老实的站着，耷拉着尾巴。 齐老七看着有点儿意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齐飞飞就知道那片林子里大概是有野猪。 按理说齐老七才是真正的猎人。 可第一次见面，给他的印象太深刻。 在他眼里，齐飞飞就是他大哥。 本能的就啥都听她的，甚至有些依赖性。 齐飞飞跟他们出来，就不能按自己以前的打法了。 她征求齐老七的意见， “估计豆包闻到味道了。那边应该有猎物。我们怎么弄？” 齐老七想都不想，“都听你的。” 齐飞飞，“我以前就是去下风头慢慢靠近，然后爬树上，打到那个算那个。” 齐老七，“这样啊？” 他还行，大五上树费劲儿，而且他根本不可能在树上开枪。他还得用手抱着树呢！ “那你一个人上树，我俩在树下，咱们三个一块儿开枪，有野猪它们也是往枪声相反的方向跑。 应该可以。” 齐飞飞同意了。 三个人带着两只狗，悄悄往下风头绕。 其实不容易，因为风是从谷口往里吹的。 要远点儿绕才行。 就在几个人绕远的时候，野猪群突然炸了。 从橡树林里疯了一样往外奔逃。 朝着齐飞飞他们这边就跑了过来。 大黑狗吓的撒腿就往后跑。 豆包赶紧追它，怕它跑丢，被野兽吃了。 齐飞飞举起枪，对着正朝自己跑来的野猪就是一枪。 直接打穿了脑袋。一百多斤的野猪，一个折个，就不动了。 猪群一看这边有枪，就分开往两边跑。 大五已经躲在一棵大树后，举枪射击。 已经顾不上瞄准了，打那儿算那儿吧。 别被猪群踩了才重要。 齐也已经借着一棵树的掩护，开始射击，他的反应速度比大五快，枪法也比大五好。 接连射击，一头半大野猪跑在前面，被他一枪爆头。 猪群开始往两边跑。 他又打中了一只二百来斤公猪的肚子，猪歪了一下，又接着跑，肚子上的洞在滋滋冒血，没跑多远，咕咚趴地上了。 齐老七没看它，继续射击，又打向一头一百多斤的，打中了它的屁股。 野猪一个蛇形走位，一晃悠就趴下了。原来子弹打穿了它的脊柱，直接瘫在了地上。 在大家都忙着打野猪的时候，对面的树林里滚出来了两个黑家伙。 一个四百多斤的大公野猪，和一头五百多斤的大黑瞎子。 黑瞎子咬着野猪的后脖梗子不撒口。 野猪四蹄蹬地，就想挣脱熊口。 野猪好不容易挣脱，想掉头跑掉，黑瞎子冲上来，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半个猪脸血刺呼啦的了。 野猪也急了，往上冲，想拿獠牙去挑黑熊。 黑熊看着笨，打架却很灵活，一个侧身，上去又咬住公野猪的脖子。 两个大爪子，一边按住野猪的头，一边按住野猪的肩膀。 居然硬是把大野猪按倒了。 野猪嗷嗷叫着，死命的挣扎，后蹄使劲儿蹬踹着。 却够不着大黑熊。 熬熬叫唤声越来越弱，慢慢失去了生命。 这个大黑熊可能是被惊出仓的，正饿着，都不顾枪声执意捕杀野猪。 齐飞飞端着枪，有点儿太远了，怕是打不准。 可放弃又太可惜了。 第236章 独自猎黑瞎子 有枣没枣打上一杆子吧！ 就在齐飞飞要射击的时候，黑熊一个爪子薅着野猪一条前腿，往密林里走去。 齐飞飞赶紧扣动扳机，到了树后，就打不着了。 这个黑熊大概是见识过枪的，就在枪响的时候，它居然往旁边一滚，躲了过去，分毫未伤。 齐飞飞有点儿后悔，刚刚干嘛看它俩打架的热闹，应该趁着它俩打架的机会，往前跑一段，先给黑熊一枪。 不过现在，野猪也打了好几头。 几个人赶紧先补刀，开膛。 齐老七是正经猎人，开膛后，把肠子挂上了树。 猪肚留下了，猪心想喂狗，结果两个狗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几个人在野猪群乱跑中，也留下了十头野猪，都不是太大，真正的猎人都知道，太大的野猪腥臊气重，肉又老，不好吃。 齐飞飞现在也知道，她自己打猎可以把野猪肉放泉水里泡去异味。 可当着齐老七他们的面，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也都挑比较小的打的。 但对于一次狩猎，他们这也已经是很好的收获了。 现在是怎么赶快把肉运出去。 齐老七到底是正经猎人，他砍了一些树枝，拿绳子飙上。 把野猪都放在上面，用绳子一绑。 几个人在前面拉着，在雪地上倒也能走。 几个人都收拾好了，豆包和大黑狗还没回来。 齐飞飞吹了一声口哨。豆包带着大黑狗从树后转了出来。 大黑狗的脖子毛枪毛枪刺的，看样是被豆包收拾了一通。 齐飞飞摸摸豆包的脖子， “别生气，他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跟你不一样。以后有机会，我给你找小狗来，你慢慢带。” 豆包依然不大高兴。 大黑狗臊眉耷眼的跟在后面。 在他们忙活的时候，那头大黑瞎子把野猪拖进了橡树林子。 齐飞飞看见了，也没去打它。 双方都有防备，是不会让对方靠近的。 现在大黑瞎子有吃的，暂时也不会来攻击他们。 得先把齐老七他们和猪肉安全送出去。 齐老七也看那头黑瞎子有些可惜。 可自己的枪法打不到那么远。 狗又不是自己的，而且豆包是残疾，大黑狗就不是猎狗。 没有狗去牵制，没办法让黑瞎子等到自己靠近。 不甘心也没办法。 等弄到猎狗再来吧。 几个人拖着野猪肉赶紧往回走。 齐飞飞打发豆包去工地把大六叫出来，去路边等着。 豆包带着大黑狗先跑了。 等齐飞飞她们汗流浃背的到路边时，大六已经牵着马车在路边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野猪肉抬上了车，把树枝盖在上面。 齐老七对齐飞飞说， “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虎骨酒我给你预备好了，和野猪肉钱一块拿着。” 齐飞飞，“这次捕猎就不用给我了……” 她刚一说，齐老七就打断了她， “一码归一码，按山里的规矩，一起出去打猎的，都得有一份。 三个人平分，我们都是占了你便宜。” 齐飞飞，“那就四个人平分吧，大六也是来打猎的，他赶车也是必不可少的。” 大六本来还挺遗憾，自己没能进山。 但齐飞飞这么说，他又不好意思了。 “别，别，我就在工地唠嗑了，我不能拿这一份。” 齐飞飞，“大家是一块出来的，听说进山打猎都是见者有份，没道理自己兄弟没有。” 其实齐老七，也不是不给大六，他是打算他们那份，他再三兄弟平分。 见齐飞飞这么讲究，也就同意了。 齐老七几个人赶着车往回走，一边唠着打猎的过程。 大五很激动，讲的眉飞色舞。 大六就越发的遗憾，“下次一定要带上我进去，咱们提前把马车安顿好。” 齐老七也很开心，还没打过瘾，这结束的也太快了。 跟齐飞飞出去打猎就是爽快。 找猎物容易，打的也痛快。 难怪她每次都好多猎物。 得再找机会，跟她进山。 齐飞飞送走他们，又往山里走，这次把大黑狗放回来四合院草地。 她得想法子把黑瞎子打了。 这又肥又大的，一身皮毛像黑缎子一样，实在太诱人了！ 到了打野猪的地方，黑瞎子已经不在了。 豆包太理解齐飞飞的心思，一路往黑瞎子离开的方向搜索。 一人一狗走的很小心。 这会儿已经天黑，黑瞎子吃饱喝足，很可能猫在那个树洞里。 齐飞飞端着枪，猫着腰，跟鬼子进村一样。 时刻戒备着，随时准备开枪。 一人一狗搜寻了挺远的，走了有一个多小时。 豆包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齐飞飞。 齐飞飞也看见前面两百米远，有一棵半死的老榆树，树身有个上下的大洞。 这黑熊估计是从上面爬进去了。 这怎么把它弄出来呢？ 齐飞飞带豆包往那棵老榆树又走进了一百多米。 她躲在一棵树后，对着老榆树就是一枪。 把空心树干打了一个对穿。 听见里面发出熊吼声。 但只是愤怒，不像疼痛。 齐飞飞挪低一些枪口，又开了一枪。 黑瞎子愤怒的从树洞上方爬了出来。 它一冒头，齐飞飞就是一枪，打的呲呲冒血。 可它毫不迟疑，跃向树后。 齐飞飞赶紧补枪，却没打中，它已经被老榆树挡住了。 真是个狡猾的黑瞎子，它居然是屁股先出来的。 齐飞飞跟着就追。 沿着血迹，新鲜的大掌印非常明显。 但它跑的很快，齐飞飞把豆包放进四合院的草地。 自己也提速飞奔。 黑瞎子中了两枪，但都不是要害。 齐飞飞在狂奔半个小时后，才追上它。 一人一黑瞎子，呼哧带喘的对视着。 估计黑瞎子在心里骂娘，就没遇到过这么能跑的两脚兽。 对着齐飞飞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大脑袋一晃动，脖子身上的皮毛像波涛一样，一浪一浪的荡开。 齐飞飞举起来枪。 大黑瞎子愤怒的朝齐飞飞扑来。 它已经没有逃命的机会了。 齐飞飞一枪爆头。 五百多斤的大体格子，停顿了一秒，然后趴在了齐飞飞前面不足十米的地方。 齐飞飞利落的拿出短剑，开膛取胆。 一棵泛着金光的铜胆，鼓鼓溜溜。 齐飞飞想把熊胆给齐老七，可又不好解释。 为啥带着他们的时候不去猎黑瞎子，单独自己一个人去。 她总不能说，自己一个人可以随时躲回四合院。 自己跑的比黑瞎子还快。 …… 第237章 公共汽车上一 齐飞飞把黑瞎子放进四合院的小木屋。 跑了一身的汗，回去泡个温泉，解解乏。 出来又给自己炖了一个五花肉土豆炖豆角，蒸一盆大米饭。 现在实现了吃肉自由，她却吃不下多少。 更喜欢东北的各种炖菜，几十年的饮食习惯很难改变了。 更何况，这里种的菜，比外边的菜更甜，更有味道。 各种菜都存了几百斤，她却不敢轻举妄动，这大冬天卖青菜，太招眼了。 吃饱喝足，她却没有睡觉，而是骑上马，往县城狂奔而去。 这马见不得光，她只能晚上骑。 早点去拿了虎骨酒，早点给霍盛送去。 上辈子岁数大时，得过风湿病，那种酸木胀痛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霍盛现在的症状比她当年严重的多。可想而知有多难熬。 她到大五家的时候，几个人刚收拾完野猪。 一个个一身臭烘烘的，正在洗脸洗手。 大锅里煮着半锅猪肉，里面放了不少葱姜花椒大料，肉汤“咕嘟咕嘟”的翻滚着，上面泛着油花。 肉香在屋子里肆意飘散。 几个人看齐飞飞来了，都很高兴。 大六麻利的放桌子。 大五抄起侵刀去片肉。 齐老七拿出一瓶三块多钱一瓶的白干酒。 “能喝酒吧？来一盅驱驱寒，解解乏。” 东北汉子惯常招待客人，特别是贵客，最高的规格就是好酒好肉可劲儿造。 齐飞飞自从那次喝茅台，她还真有点儿喜欢喝酒。 特别大冬天，喝进去，热乎乎，火辣辣的，整个肚子里都是热乎的。 但她肯定不会跟齐老七他们几个大男人喝酒，也不是在乎啥男女有别。 而是东北男人大多都是喝起来没完没了，比比划划，白白呼呼，划拳和令的。 到那时候，她就是自己找罪受。 “我不会喝酒，你们几个人喝吧。” 她倒也不客气，去厨房自己去酸菜缸捞一棵酸菜，把老帮扒了。 唰唰唰，切成细细的酸菜丝。 装碗里，拿肉汤一冒，酸爽脆嫩。 就着蒜酱五花肉片。 又香又下饭。 齐老七给兄弟三个，一人倒了一杯酒。 “忙活一宿没睡，都少喝点酒，解解乏。” 几个人煮肉的时候就打算好好喝一顿，睡一大觉，晚上起来出去送猪肉。 只是齐飞飞来了，他们都收敛了气势，一个个装起斯文来。 喝酒也小口小块喝，肉也一片一片吃。 连讲起打猎的事儿，都没有昨天豪迈。 齐飞飞一看就知道他们就放不开。 齐飞飞也不拆穿他们，快速吃完饭。也没等他们喝完酒，拿了虎骨酒就走了。 果然齐飞飞一走，屋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盘的规规矩矩的腿都翘了起来。 大六，“妈呀，腿都麻了。” 大五，“你装的像个大姑娘一样！能不麻吗？” 大六，“你好意思说我，你平时都一大叉子一大叉子的吃菜，刚刚像小媳妇儿一样，一片一片夹肉。吃的香吗？” …… 齐老七，“来，喝一个。” 三兄弟一碰杯，滋溜一口，一两的杯子就干了。 “男人喝酒，就得一口一个才过瘾。” 大六夹一筷子酸菜，“齐飞飞这刀工，切的都一个样。” 不像他们自己平时切的粗细不均，跟筷子似的。 大五，“那是，刀在她手里特别听话，你没看剥的皮子，不带一点儿差样的。” 他七哥这么好的媳妇儿不娶，非着急忙慌的娶那么一位。 他一直不理解齐老七，甚是替他惋惜。 大六心里刺刺挠挠的，就惦记着啥时候再去打猎。 “我刚刚没好意思提，让她再带我们上山。” 齐老七，“再等等吧，她着急送虎骨酒。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送完货，我回我爷那里看看，能不能把他的那头狗弄来。” 爷爷自从不打猎了，就是每天跟这条狗作伴，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形影不离。 那是以前老猎狗的种，是条好猎狗，爷爷说啥也不给他，要留个念想。 可惜是个公的，要不还能给他下一窝小崽子。 “你们也留意一下，得整几条好狗。最好是能有条好母狗。” 大五就想到了齐飞飞的豆包。 “豆包是母狗吧？” 齐老七，“别打她狗的主意。” 大五…… 齐飞飞去搭公共汽车去机械厂。 车子东歪一下，西晃一下，又嘎嘎冷，窗子上都是白刷刷的霜。 坐在车里，呼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 车上人很多，有的一个座位上挤着两个大人。有人怀里还抱着孩子。过道上还站满了人。 齐飞飞却昏昏欲睡，头歪在靠背上，一晃一晃的，眼看就要贴上上冻的玻璃窗。 过道上，有一个小伙子转了个身，靠在扶手上，左手朝右胳膊下伸去。 在车一晃的过程中，一个手绢包就到了他的手上。 他好像靠在靠背上还觉得不舒服，一手捂上嘴，又往前挤挤。 “大姐，能串一下吗？有点儿晕车，我得往前挪挪。恶心的厉害。” 好心的大姐给他让了让，再前面的大叔也给他让了让。 他往前挪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的划过别人腰间的口袋。 在车三分之一处，停了下来。 那边挤来挤去的骚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齐飞飞旁边穿的鼓鼓囊塞的女人探着身子，抻头看热闹。 往齐飞飞这边歪歪的瞬间，右手就伸进了齐飞飞胸前的口袋。 齐飞飞手比她快，抓住一捏，两个手指就骨裂了。 女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这可是她吃饭的家伙事儿！ 女人哭嚎着就去划拉齐飞飞的脸。 齐飞飞一把抓住，手腕就往回一别，嘎嘣一下，手腕就脱臼了。 女人哭嚎着，“哎呀，哎呀，杀人了，不得了了！要出人命了！” 车厢里的人全站起来了。有的忙着捂孩子的眼睛，有的忙着往车门处挤，有的抻脖子看热闹。 司机赶紧停车，售票员忙着开车门，让大家下车。 可别伤及无辜。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逆流而上，上来就想给齐飞飞一炮子。 这地方实在太小，有些施展不开。 齐飞飞抬腿就是一脚，踹他胸口上，男人往后趔趄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 “操……” 他想骂啥，没找着合适的词儿。 然后更勇猛的扑上来。 第238章 公共汽车上二 女人躲到一边，哎哎呀呀的，哭嚎叫骂着。 五大三粗的男人来抓齐飞飞的腿。 齐飞飞的腿是那么好抓的吗？ 飞起一脚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两颗后槽牙就掉了出来，一嘴的血。 几个小伙子跟过来想动手。 司机和售票员站在车头喊， “都下去，都下去，要打下车打。” “下车，都下车。……” 几个小伙子指着齐飞飞的鼻子， “有种你下来，谁不下来，谁孙子。” “你下来，还没谁了呢？谁你都敢动？” “你妈x，你下来，看不整死你。” …… 几个人叫着号，下了车。 齐飞飞重生以来，打架还没输过，能怕他们？ 她也不想损害公物。 跟着下了车。 这真是！好不容易坐一次车，还遇到这些糟心的人！ 齐飞飞看着他们，“咱们走远点儿，别溅别人一身血。” 一个精瘦，贼眉鼠眼的砸了一下嘴， “呦呵！还挺有刚的。别一会儿哭都找不着调。” 那边售票员招招手，其它乘客都赶紧上了车。售票员把车门插上了。 司机还算不错，没一脚油门把车开走。 齐飞飞，“你们想咋地吧？大冷天的，来个痛快的。” 他们主要是靠两个手指头为生。打架不是专长。 看这样，一群人也没震呼住。 可大金燕被废了，不能没个说法，回去也不好跟大哥交代。 提人吧！ 贼眉鼠眼，“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你就敢动？” 齐飞飞想说爱谁谁。 一想会不会跟上次截自己那群是一伙的？ “谁？说来听听。” 说的贼大气，好像她啥大流氓都认识一样。 贼眉鼠眼有些拿不准，这死丫头不会也是道上的吧？ “金虎你知道吧？林场那片儿都得叫一声大哥。” 齐飞飞，这名有点儿熟啊！ “这不是机械厂的车吗？怎么扯林场去了？你们混过界了吧？” 贼眉鼠眼，这是知道金虎的名头了，好像不惧呀！ “镇里的强哥知道吧？那是我大哥。” 齐飞飞，“强哥呀？你们是到镇上就下车，是吧？” 贼眉鼠眼有些迷糊，这是谁都不惧？ 再大的混子，他也不认识了。 旁边几个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麻溜儿给个痛快话儿，咋整吧？不能打完人就没事儿了吧？” “要不去强哥那里评评理。把金虎大哥也叫上。” …… 他们吵的挺凶，却没人说现在动手较量较量。 齐飞飞，“我动手是有原因的，你们把兜里的钱掏出来吧，咱这是就过去了。” 贼眉鼠眼，“我们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齐飞飞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旁边那个白净小伙子的肩膀，把他扯了过来。 没打他，而是哗啦一下，扯开了他的钮扣，棉袄里面是一个大口袋，齐飞飞一把扯下了口袋，一堆一卷一包的散落一地。 车里看热闹的一下炸锅了，全都纷纷掏自己的口袋。 好几个人都往下挤。 有人急切的敲门， “开门，开门，那钱是我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都在发颤， “售票员，售票员，那手绢包是我的，是我的。” …… 司机也懵了，这开了门，不会事情更大吧？ 不开，那失主要拿回钱也不能阻拦。 他这犹豫着。 售货员忙喊，“别下去，危险。别下去。” 那些丢钱的哪还能淡定，谁家的钱来的都不易。 早有人自己打开车门，冲出去抢钱。 几个小偷一看形势不对，这么多人，还是先跑为妙。 都撒腿就跑。 齐飞飞也没追，那个女的手废了。 这愁是结下了。估计还会来找自己。 她早晚也是要会会那个强哥。 几个乘客的钱失而复得，都激动的很。 都叫嚣着，要追上去。 售货员，“钱拿回来就好，都上车吧，耽误了好一会儿了，赶紧上车，走了。走了。” 可不敢让他们去追，那些小流氓可不是好人，啥事儿都干。 小老百姓还是别惹他们的好。 几个丢钱的都说着感谢齐飞飞的话。 齐飞飞最怕这些，客气来客气去的。 她是为了对付小偷，帮她们就是顺带。并不图谁感激她。 跟她们客气几句，就让他们上车先走，她选择自己回去。 她都能想象，上了车以后，大家的各种议论，询问，感谢，车轱辘话，不绝于耳。 她喜欢清静。 齐飞飞进了山，套上滑雪板，也不比汽车慢。 她到霍盛家的时候，是锁头看家。 一个病人能去哪里？这是去看病了？ 齐飞飞周围转了转，可没热闹看的时候，大爷大娘也不在外头冻着。 她又去了胜利饭店，还是找万事通王姐打听打听。 齐飞飞又背了一只狍子肉过去。 王姐是一万个欢迎她的到来。 又有肉吃，还有八卦可讲。齐飞飞可是个好听众。 她一是啥也不知道，王姐就讲的特别有成就感。 二来，齐飞飞听的特别专注，永远都是正面回应，从不质疑她。 “还有这事儿？” “这样啊？都没听说过。” “王姐，你咋啥都知道？” …… 齐飞飞听了一会儿王姐的热情招呼。 齐飞飞不经意的把话题往霍盛身上引。 “前几天英勇救人的，得表彰了吧？” 王姐，“那肯定的，今年先进个人肯定有他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病了！” 齐飞飞，“去大医院应该可以吧？” 王姐，“嗯，听说他弟弟把他带走了。回京应该能治好吧？” 王姐那一直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似乎都冷却了。说话都带上了一丝灰心丧气。 “多好的小伙子，可惜了！” 王姐真是有个“爱美”之心，一再惋惜。 齐飞飞，“他们啥时候走的？” 王姐，“我昨天看见，他弟弟扶着他坐大客车走的。估计治不好，就不会回来了吧？毕竟这里也没个家人。” 齐飞飞顺着王姐跟她聊了一会儿。 这是确定走了。 希望回去能治好吧，他家肯定会找最好的医生。 自己也是瞎着急。 算了，回头道沟吧！ 齐飞飞心情多少受到一些影响。 看着灰蒙蒙的天，有些提不起精神。 第239章 强哥一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没有月亮，小雪稀稀疏疏的下着。 齐飞飞漫步在林间。 她伸开双臂，掌心朝上，合上双眼。 整个人沉浸在黑暗里。 感官无限向外延伸，感受周围的一切。 有落雪的声音，有残留树叶随风晃动的声音，有干树枝折断的声音，有踩踏积雪的声音…… 山风越来越大，带着呼哨。 雪也越下越大。 这一切让她觉得熟悉又放松。 有一股坚定的力量在心底升起。 月黑风高夜！ 谁都可以是猎人，谁也都可能是猎物。 取决于谁更强大。 齐飞飞穿上滑雪板，放出“刀”，往镇上赶去。 在菜队的小屋里，黑脸汉子正坐桌前喝酒。 他旁边歪坐着一个腿又直又长的大姑娘，大姑娘穿了一件红色碎花的小棉袄。贴身的很。 胸是胸，腰是腰。 黑脸强哥夹了一块儿鸡肉喂到她嘴里。 大姑娘媚眼如丝的看着强哥笑。 强哥佯装嗔怒， “小妖精，喝酒呢，少勾搭我。” 说着在大姑娘脸上摸了一把。 大姑娘笑的越发的娇媚。 往上前爬了两步，双手攀上强哥的脖子。 强哥就是一哆嗦。 就感觉滑腻腻的小手在他脑后轻抚着。整个圆鼓鼓的就顶上了胸膛。 强哥咬咬后槽牙。 “操，不干还他妈不行啊？就那么痒痒？” 伸手一揽，手用力的抓了上去。 大姑娘哎哎呀呀的叫着， “哎呀，强哥~，哎呀，啊~！啊~！强哥~，你好坏啊！” 强哥咬牙切齿，又啃又咬， “你他妈不就是喜欢我坏吗？嗯？小骚货。” 两个人正滚做一团。 大姑娘已经被他扒的溜光。 外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拉开了。 “操……” 强哥一把扯过炕稍的棉被，把大姑娘中间盖上了。 大姑娘自己抻吧抻吧，把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强哥刚提上裤子，几个人就进了屋。 “他妈的，进屋不知道敲门？” 几个哭丧脸的人也愣住了，平时不敲门都习惯了，谁知道这时候，在干这事儿？ “强哥，那，那我们等会儿再来。” 几个转身就想跑。 大金燕看着炕上的被子，咬着嘴唇，眼泪汪汪。 强哥一边系裤腰带一边问， “行了，进都进来了，有啥事儿？说吧！” 贼眉鼠眼，“今天在机械厂的客车上，遇到一个硬茬，大金燕的手伤了，得养一段时间。 我们到手的钱也折了。” 强哥看了一眼大金燕的手，原本纤细修长的手，现在已经红肿，另一个手腕也肿了。 强哥拉着她的手，看了看，大手指在上，四指在下轻轻的弹动。 大金燕有些害怕，又有些欣喜，眼里闪着莹莹的光。 强哥手突然一用力，嘎嘣一声，手腕上去了。 “动动看，疼不疼了？”大金燕试着动了动手腕。 “嗯，不疼了。” 强哥又拉过另一只手，手指在手背上有意无意的摩挲了两下。 “最近别干活了，回去好好养着。” 又转头问贼眉鼠眼， “什么人？” 贼眉鼠眼大致的学了一遍事情经过。 五大三粗还张嘴给强哥看他缺失了两颗的后槽牙。 强哥大概是猜到是谁了。那那么多能打的女人？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改天我去会会她。” 这要是压不住她，以后就不好混了。 几个人往外走，做小弟的就得有眼力见儿。 大金燕磨磨蹭蹭，期期艾艾。 强哥，“回去好好养伤，过几天我去林场看你哥去。” 大金燕这才磨磨蹭蹭的走了。 强哥这回挂上了门。 上炕就去掀被子。 大姑娘往外推，娇嗔道， “哎呀，你还没脱衣服呢！凉~” 一个凉字拐了十八道弯。 强哥更稀罕了，三下五除二，就钻了进去。 大姑娘很是放得开，由着强哥怎么折腾都行，极尽配合。 她可是知道，强哥是这一片的老大，有都是女人想跟着他。 自己可得卖力点儿，要不咋能留住人呢？ 半夜的时候，已经大战三百回合，筋疲力尽，手软脚软。 齐飞飞在外边等着里面没动静了，这才出了四合院。 拿短剑敲了敲窗户。 “小强，出来！” “小强，出来！” …… 叫哥那是不可能的。 强哥正舒服的昏昏欲睡。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小强，小强，谁他妈这么喊自己？ 多少年都是强哥强哥的叫，都不记得自己叫小强了。 还是个女的？ 强哥扑凌一下就起来了，胡乱的往上套棉袄棉裤。 旁边骨酥肉麻的大姑娘也惊醒了，欠起了身子。 “谁啊？” 强哥，“你先把衣服穿好。” 别他妈一会儿全让人看光了。 强哥没戴帽子，拿了一把磨的锃亮的侵刀就出去了。 “你他妈谁啊？” 心里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就是她怎么找来的？ 齐飞飞短剑往支着晾衣绳的木杆上一砍。 豪气的很。 “是先打，还是先唠？” 木杆轻松断成两节。 强哥自己好像做不到，可做大哥的，不能轻易认输。 “你到底是谁？找我啥事儿？” 齐飞飞，“我是齐飞飞，这没啥不能说的。 你的人为啥要那个木头匣子？谁让你找的？” 强哥，“你问我就告诉你啊？ 我劝你也别问，本来那东西也不是你的，乖乖交出来，大家都好。 我们也不爱打打杀杀的。 大家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齐飞飞，“那东西没了，我早就凑灶坑烧了。 你不想说，我今天也不为难你，给那边捎个话。 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 你的弟兄也不用费心了。 他们有本事，让他们自己来找我。” 强哥，自己都收了定金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兄弟面前也不好交代。 “这不好吧？我们出来混的，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 说了就得做到。” 齐飞飞笑了，“人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的兄弟们是那个层次呢？ 我让你的兄弟别管，是给你退路。 要不，咱俩先过过招？ 你再考虑考虑？” 齐飞飞声音很平和，眼神却已经狠厉。 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第240章 强哥二 强哥有点儿犹豫了，他平时是挺敢下手的，打群架，一对一，他在这片就没怕过谁。 但你说拼命，杀人，他倒也不想。 能吓唬住就没必要拼命，吃肉喝酒玩儿女儿，都得有命在才行。 眼前的女人给他一种威压，让他有些虚。 他今天也确实有些虚，腿还软着呢。 “我们兄弟也不是想跟你为敌，可那边不好交代。” 心里暗骂，咋他妈就找上门了，晚两天，自己带着兄弟们会会她，说不定还能有点儿胜算。 二力那虎小子，可是有把子力气，又敢下手。 她手里的刀可是一把利器，自己最好不要跟她正面硬刚。 齐飞飞，“你咋交代我不管，你要执意跟我对着干，也行。 回头有啥伤残，你们不后悔就行。” 齐飞飞提起短剑，耍了一个剑花，“来吧！” 强哥，不能认怂，也不能硬上。 “容我跟兄弟们商量商量，明天下午三点，镇外的树林见，不见不散。” 齐飞飞挑眉，“你想群殴我？” 强哥，“绝不能够，你放心，出来混的，不能那么不讲究。” 齐飞飞，讲究人，谁出来混？ “你来一群我也不怕，那样，你可就没有抽身的机会了。” 齐飞飞不想一大堆敌人，他们能抽身事外最好。 看来刚刚那一剑不足以威慑到他。 他这还有后手吧？ “行。” 齐飞飞转身就走，毫不惧把后背亮给他。 他敢偷袭，手就别想要了。 强哥也有些蠢蠢欲动，最后还是压住了。 不能一招拿下，那削铁如泥的刀，能要了自己的命。 这就不是个普通的女知青。 这活干了，也得加钱。 齐飞飞离开去了树林。 霍盛走了，饺子自己吃吧。 煮了一锅饺子，吃饱了。 去草地上转转。 猞猁妈妈趴在草地上打着盹。 豆包和“刀枪剑戟”围追堵截，撕扯打闹。 大黑狗跟在后面跑的呼哧带喘的，也参与不上。 “云”和小马驹成了好朋友，凑在一处，悠闲的吃着草。 那匹出苦力的大马一个在小河边吃吃，走走，不时甩着尾巴。 附近惊心动魄的打闹，已经习以为常，丝毫惊扰不了它。 小河对岸的两只狍子，形影不离，现在小白都不粘齐飞飞了。 真是有了对象忘了“娘”。 兔子们已经快成年了，齐飞飞有点儿头疼，还没想好它们的去处呢！ 她肯定是不能像野物一样，说杀就杀，看着它们对她信任，亲昵的眼神，她就下不了手。 可也不能由着它们使劲儿生，要不不是很快就满草地的兔子？ 齐飞飞往草地一站，河对岸就扑扑愣愣的跑来一群。 一个个挤挤挨挨的往上凑。 “孩子”多了，也是麻烦。 齐飞飞被拱的直栽歪。 “好了，好了，一个一个来。” 齐飞飞一个个的抱抱，摸摸。 跟它们疯疯闹闹好一阵。 一切的烦恼和疲劳都散去了。 回去四合院，练武，泡温泉，睡觉。 齐飞飞已经很久没做奇怪的梦了。 可今天她又做梦了。 梦见在校场上。 一列一列的士兵，手里拿着大刀。 劈、砍、撩、刺、截、拦、崩、斩、抹、带、缠裹。 一招一式呼呼带风。 呼和声震天响。 在队列的最前面，一个台子上，一个红衣女子，头发挽成道髻，手握大刀，舞的虎虎生风。 齐飞飞有种灵魂离体的感觉，自己好像完全跟着她走了。 一招一式跟着练起来。 就像一个影子，分毫不差。 整整练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头发都在滴水。 胳膊腿儿都在打颤。 齐飞飞整个人泡进温泉里，瘫软的很，肚子又饿的咕咕叫。 唉！要是有个人能给自己煮饭，洗澡就好了！ 歇了好一会儿，还是得自己忍着饿，起来去煮饭。 为了快点儿吃上，煮了西红柿疙瘩汤。 里面打了两个荷包蛋，放了一把嫩嫩的小菠菜。 上面撒上香菜沫，点一点儿香油。 齐飞飞毫无形象的吃了两大碗。 似乎还没饱。可也不能一次吃太多。 反正今天就是要等强哥他们。 齐飞飞索性再多做些吃的，预备着，以后饿了，也方便。 和了一大盆包水饺儿的面，又烫了一盆包蒸饺儿的面。。 开始剁猪肉馅儿，白菜馅儿，黄瓜馅儿，韭菜馅儿，豆角馅儿。 豆角要先开水煮熟，再切。 炒一小盆鸡蛋碎。 和了白菜猪肉馅儿，韭菜鸡蛋肉馅儿，黄瓜鸡蛋肉馅儿，猪肉豆角馅儿。 一半用来包蒸饺，一半用来包煮饺子。 没等包完就忙活饿了。 先蒸了一锅猪肉豆角馅儿的蒸饺。 这个包的大，快。 十几分钟后，就吃上了。 一口气吃了十几个。 实在太好吃了。 香香的肉味儿，又有甜滋滋的豆角味儿，还有浓浓的面味儿。 等到下午要出四合院的时候。 她已经有大大小小五百多个饺子。 嗯，下回饿了，可以换着口味煮。 强哥还真没带一群人来。 带了一个跟牤牛一样壮的小伙子，一看就一身的力气。 眼神儿有点儿直又有些狠。手里拎着一把一尺长的刀。 另一个是瘦瘦的男人，衣服穿在身上逛来逛去，好像都不挨身。 齐飞飞：就三个？ 齐飞飞从树后走了出来。 “怎么样？今天想好了？” 强哥，“你看这样行不行？那匣子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啥，我们也不管它是啥，你给我们，我们去交差就行。” 齐飞飞：这是想糊弄雇主？ “这个不行，那个匣子真没了。” 瘦瘦的男人，“小友，那这事儿真是不好弄了，没东西，我们不找你，他们也得来找你。 你给了我们，我们还念你个好。 你留着那东西也没啥用。” 齐飞飞，开玩笑呢？ 不是好东西，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我都说了没有了，我想给也给不出来。 你们也不用费心了。 直接回去跟那头实话实说就行了。” 瘦瘦的男人跟强哥对视了一眼。 “你要这样，我们兄弟也没办法。那就得罪了。” 他话音一落，扬了一把白色的粉末。